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人生坎坷 > 第十五章、小兰、你在哪里?
    十五、小兰,你在哪里?

    瞿永顺回乡后,特别思念妻子。看见金林时想她,看见村里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时想她,看到人家夫妻出双入对时想她,晚上睡觉时想她……

    小兰已往的举止、嘻笑、哭闹、撒骄等等形象,像影子一样出现在脑子里,来到眼前,挥之不去,忘却不了。

    “小兰,你在哪里?赶快回来吧,我很想你。”一个人时,心里常发出这样的呼唤。

    瞿永顺想起小兰做面条。

    她把白面倒进瓦盆,拿一双筷子,用放了碱的水,边浇边搅拌;差不多了,把筷子上的面用手捋干净,把面揉成团放在案板上用盆子扣上醒一阵;接下来就揉哪面团,揉呀揉,一遍又一遍,反来复去,直到面团被揉的光光亮亮。接下来拿过擀面杖擀哪面团,先擀开,再卷到擀面杖上,“镗、镗、镗”擀几下,又展开,换个方向又卷到擀面杖上再擀,擀呀擀,一下又一下,转来转去,直到面团被擀成又薄、又大、又韧,园园的一张薄面。接下来洒上干面,把薄面片摺叠一次,变成半园,再摺叠一次,变成四分之一园;拿过刀开始切面,切呀切,一次又一次,来来回回,一张薄面变成了细细长长、一扎一扎的面条。再接下来,抓一扎面条下到开水锅里,点上两次冷水就熟了。捞到碗里,浇上菜汤、炒菜,就揣到自己手里来了。

    吃着她做的面条,很细,和挂面一样;很筋,富有嚼头;很香,色味具佳;很舒心,是老婆亲手做的。

    妻子做面条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光光鲜鲜、点点滴滴都在眼前。

    “小兰,我很想吃你做的面条,快回来吧!”

    瞿永顺想起一次和妻子闹别扭的事。

    一天下地回家的路上,看见村里王明义的媳妇背一捆柴火,累地她满头大汗,气喘嘘嘘,便帮她送回了家。

    这事被小兰看见,在心里掀起了醋海酸波。当晚和丈夫闹矛盾。

    “你和李晶晶是什么关系,那么关心她?”

    “谁是李晶晶?”

    “都替人家背柴火了,还装什么蒜。”

    “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帮她送了捆柴火。”

    “你骗人,撒谎!老实说,你们在一起干了几次坏事。不说我就告诉李明义,说你们关系不正常。”

    “你敢!”瞿永顺大声说。

    “你看我敢不敢,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兰扑上去打丈夫,还使劲拧他的耳朵。

    “再胡闹我休了你!”瞿永顺生气了。

    田小兰听到“休了你”这句话,大惊失色,抱头痛哭。

    “小兰别闹了,我只知道她是王明义的媳妇,连名字都不晓得。”好言相劝了许久,虽不再哭了,却一句话也不说。

    第二天,田小兰堵气回了娘家。瞿永顺也有些生气:“就这么点小事值得如此吗?小心眼!”

    “永顺,你怎么惹了小兰?她生气回娘家了。”父亲问。

    “顺儿,快去把小兰接回来,不要再惹她爸爸、妈妈生气。”母亲说。

    “没什么事,过几天我去接她。”

    田小兰往娘家走的路上冷静想了想,觉得李晶晶过门不到一个月,永顺不会和她有关系的。永顺向来就有爱帮助人的“坏”毛病。记得一天张婶提一筐东西很重,永顺帮老人送回了家;一次肖叔挑一担水走的很吃力,他接过来替肖叔挑走;还有一回赵伯伯和儿子抬着一根粗粗的木头,永顺看到跑过去替赵伯伯扛,一直送到他家院子里。这些都是自己看见了的。只不过这次帮的是个小媳妇。看来自己是多心了。可是他不该说休了我那样的横话,太伤人心了。又一想,可能是自己把他打的太狠了,把他打疼了、把他的耳朵拧疼了才说出哪样的话。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为啥就不还手呢?每次打他时,他总是抱头支着。他哪么大的劲,如果打我,几下子会把我打扁的。看来他还是疼我、爱我、怕伤害我。瞿永顺你这个大傻瓜,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快来接我吧。

    这么一想,她反而高兴了:“就回家看看爸爸、妈妈。”

    第三天,瞿永顺去接老婆。拿着母亲烙的专门走亲戚的大饼,给岳父拿了些旱烟叶。

    “姐夫来了?”小姨子田小芳在院子里接住了瞿永顺。

    “嗯。爸、妈身体好吧?”

    “好着哩。才两三天就想我姐姐了?”

    “我是来看爸、妈的。”

    瞿永顺进屋向二老问好,说了一会儿话,坐了一会儿岳母出去了。

    过了一阵,小姨子揣上饭来。

    吃完饭瞿永顺说:“爸、妈,我来接小兰回去。”

    “兰儿转娘家,少说也得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才来两三天,急啥呢?”岳母娘说。永顺听的出来,老婆没把吵嘴的事告诉给父母,心里挺高兴。

    “家里有点急事,过几天我送她再来。”

    “有事就让兰兰回去吧。”岳父说。

    瞿永顺走进厨房,田小芳懂事的离开了厨房,屋里就他们夫妻二人。

    “小兰咱回家吧,转娘家以后再来。”

    “我不去,你都把我休了,还来找我干嘛。”她装生气。

    “我说错话了。这么漂亮、心疼的媳妇,我哪舍得休了呢。”

    “再甜言蜜语我也不上当。要我回去你得八抬大桥再来娶我才行。”

    “真的不回去?那我走啦。”

    “你敢!”

    瞿永顺一听这话,心里乐了。

    “老婆,我给你赔不是了。”凑到妻子跟前。小兰撒娇举手打他的胸脯。

    “别打啦,拧破的耳朵还在疼哩。”

    “你骗人。”小兰心里一动。

    “你看呀。”瞿永顺把头凑到妻子眼前,小兰看见仗夫左耳朵跟结有黄豆大的小血疤,申手去摸。

    “很疼吗?”她心里一酸。

    “能不疼吗。”瞿永顺看到妻子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动。

    “你为啥每次在我打你时不还手、不阻拦呢?”

    “我心疼你、舍不得,是让你出气嘛。”

    “永顺,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打你了。”小兰抱住仗夫,热泪滚滚而落。从此,田小兰再也没有打过丈夫。

    小兰和父母坐了一会儿,说了说话,小两口告别了老人和小芳。

    回家的路上小兰说:“永顺,你把我背回去,就算你又娶了我。”

    “不行,别人看见会笑话的。”

    “哪我就不回去了。”她坐在路边草地上撒娇。

    “好、好、好,我就当一回猪八戒背媳妇。”他走到小兰面前,小兰站起来一跳爬到永顺背上,两人往回走。

    小兰亲丈夫的脸、脖子,摸他的头、脸、耳朵,嘻笑不已,很是开心。

    瞿永顺觉得背上爬的不仅是妻子,还是个调皮捣蛋、顽皮淘气的大女孩。他开心地笑着。

    走了一阵,小兰又心疼永顺,下地走路了。

    家穷没有棉被,盖的是毛毡,肩膀头处压不紧就会感到很冷,如果土炕没烧热就会更冷。一个晚上小兰借故钻进丈夫怀里说:“人家冷的不行了,来你怀里取取暖,你可老实点。”她拉永顺一只胳膊当枕头,一只臂搭到他身上静静地睡了。瞿永顺为妻子盖好毡片,搂抱着她,轻轻抚摸妻子哪如缎子般滑u润细腻的肌肤,嗅着她身上清香的女人味道,觉得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晚上两人搂抱在一起才睡的香甜安稳。可是自打有了儿子,瞿永顺就再也享受不到哪种待遇了,小兰总是搂着婴儿睡觉,自己被冷落在一边。

    一次田小兰捧着乳yu房给儿子喂奶,瞿永顺把头凑过去装作要和儿子抢奶吃。儿子用小手推他的头、脸;再凑过去,儿子用小手打他;再凑过去,儿子推打的同时哇哇大哭。

    “小气鬼,爸爸和你开个玩笑。”为儿子擦眼泪。

    “爸爸是个大坏蛋,竟和金林抢奶吃,打他、打他!”她开心地抓起儿子的小手打永顺。

    当天晚上刚把儿子哄睡着,小兰转身瞅着丈夫。

    “你没吃过人奶吗?”她满脸微笑。

    “废话,不吃人奶我能长大吗?我妈说我三岁了还吃她的奶呢。”

    “那你说人奶是啥味道?”

    “两三岁的事你能记得?”

    “我知道是啥味道。”

    “胡说,鬼才相信呢。”

    “我尝过自己的奶po水,你想尝尝吗?”

    瞿永顺瞅着妻子哪丰硕饱满的乳yu房,田小兰轻轻挤出白白的乳汁挂在乳as头上,瞿永顺心动了。

    “来,尝尝味儿。”妻子捧着乳yu房挺胸等待。

    瞿永顺凑过去,用手抚摸妻子那光滑、细腻、性感的乳yu房,嘴巴啣住乳as头,吸吮乳汁。

    “啥味道?”小兰扶起丈夫的头。

    “甜甜的,还有点香味儿。”瞿永顺记住了人乳的味道。

    “记住了,不准和儿子争奶吃了。”

    “我说过了,是开玩笑的。”

    “想吃我也不会再给你了。”她把乳yu房藏了起来。

    二人睡下不一会,小兰转身看着他说:

    “想听故事马?”小兰诡秘地笑着。

    “说来听听。”

    “是刘嫂说的。”

    “谁说的都行。”

    她把嘴巴凑到永顺的耳朵跟前小声说:“刘嫂说‘我们女人的那东西,就相是烧开了的“开水锅”,不管男人多么大、多么粗、多么硬、多么厉害的“黄萝卜”还是“白萝卜”,放进“锅”里用不了多久,就都被‘煮’得棉棉、软软、蔫不拉即没劲了。’你说刘嫂说得对不对?”

    “刘嫂还很有想象力,说的很形相吗。”

    “她的脑瓜子可聪明了,笑话忒多。她说‘女人希望自己漂亮,让男人羡慕、喜欢、经常想着;男人希望女人漂亮,看了心动、眼馋、常做美梦。’你说刘嫂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们女人到一起就尽说男人的事?”

    “这和你们男人到一起说女人长、女人短是一样的。”

    “那我现在要黄萝卜下锅了……”

    瞿永顺想起这些,感觉无限幸福,不知还能不能再有。

    瞿永顺想妻子时,就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镜头:

    小兰左手揣个小簸箕,右手往地上撒着秕麦粒,嘴里“咕、咕、咕……”叫着,在院落里喂鸡。满心欢喜。

    小毛驴站在院中,小兰揣一小盆水放在它前边,毛驴低头饮水。她用刷子从前往后刷驴的毛,很是认真。

    黄狗卧在草堆旁,小兰扔过去一小块馍馍,狗蹿起来去抢,她高兴地咧嘴笑了。

    一日,秋雨泽泽。小兰坐在热炕上,腿上盖着毡片,手在锥布鞋底。使劲攮一锥,拔出锥子,穿过穿有麻绳的针,“咝、咝咝”拉过麻绳,再使劲拽一下;拿起锥子在头上划几下,又在鞋底上使劲攮一锥,拔下锥子,穿过麻绳……一次又一次,干的十分认真。

    一个夜晚,油灯如豆。小兰聚精会神做针线活,是在补一双布袜子,一针一线,右手起起落落。补好一只申手进去撑开,翻转看看,满意的脱下来又补另一只。灯光映红了她美丽却消瘦的脸庞。

    室外大雪纷纷扬扬,如风飘柳絮,乱舞梨花,轻如鹅毛,白如梅花。室内小兰和婆婆在一个柳条大箩筐边上剥包谷粒,左右手各拿一个包谷棒棒,挨到一起使劲挫揉,黄灿灿的包谷粒,沙沙落进箩筐。婆媳说着话,不时发出笑声。

    一个夏日,骄阳似火,麦浪滚滚,农业社员在收割小麦。小兰站起,把链刀挟在左胳膊下,弯腰折下一穗麦头放到手心,双手合拢搓了几下,轻轻吹走麦衣,看见手心的麦粒饱满园润,捉几粒扔进嘴里嚼着。草帽下出现了灿烂的笑脸。

    一天,农业社员锄向日葵。小兰弯腰低头干得熟练,手起锄落,脚下的硬土被挖松,一锄一锄堆到了向日葵根部,金黄色的葵盘摇着脑袋,花瓣落到她的草帽、身上再坠落地下,而黄橙橙的花粉粘满衣服,散发着芬芳的花香。小兰一行一行锄着,在葵花中穿行。

    一个深秋的上午,大伙收农业社的白菜萝卜。地里又大又嫩的大白菜一堆一堆,又粗又脆的白萝卜让人喜爱。休息了,小兰拿起一个白萝卜,用拧下的萝卜叶子擦去萝卜身上的泥巴,申手挫了几下,张口咬下一块,鼓着腮梆子“咔嚓、咔嚓”嚼起来,吃的是那样地有劲、香甜。

    一次父亲病了,小兰为老人烧鸡蛋糊糊时,在鸡蛋上打个小口,留下完整的蛋壳,用烧过的树枝炭,在蛋壳上画出人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晚上拿出来说,这个是永顺,那个是金林,还有一个是自己,三个蛋壳组成一家人。画的虽说是歪歪扭扭、怪里怪气的,但逗得人笑逐颜开,乐不胜收……

    明知落叶无返树之期,逝水无归源之路,那些事已成永远的过去。可是他就是想的慌。哪每一个生动、鲜活、有趣的镜头,使他高兴、向往、难以忘怀;每件事情都牵动他的缕缕情丝,激扬起他思妻的悠念,寄予他等待妻子回归的期盼。

    “小兰,你在哪里?快回来吧!”瞿永顺从心灵深处常发出这样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