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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韩玉川如静离婚

    许多烦恼,都为当时一晌留情。几番缠绵之后,看着躺在床上筋疲力尽的韩玉川,于晴得意洋洋地道:“你老婆看见了耶,怎么办?”听了,玉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想道:“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被这个骚货给设计了,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此时,他的心中充满悔恨。玉川没敢回家,他觉得没脸面更没胆量回家面对如静。他更怕老太太。

    于是,他一宿未归,借宿在于晴处。这正合于晴的心意,她欣喜若狂。

    韩玉川早晨八点多钟赶回家,如静早已上班去了。老太太还蒙在鼓里,莫名其妙。她厉声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半夜回来,像个落汤鸡。你呢,则通宵不回家,也不给家里通个电话,究竟发生什么啦?”玉川支支吾吾,不敢作声,拿个馒头,就仓皇出门了。

    这天,在医院上班,如静总有些精神恍惚。思前想后,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脚步轻轻地来到主任医师的办公室。主任医师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好多。见她进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招手请她坐在自己的对过。略一迟疑,如静低声对她道:“主任,我想把孩子打掉。”说时,心事重重,一脸的沮丧。听了这话,主任吃惊不小,打量了一下她那张灰白的脸,轻声软语地道:“是第一胎吧?”她的话中充满关切。如静默默地点点头,心神恍惚。见状,主任微笑着劝道:‘第一胎一般最聪明,你舍得吗?最好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回去认真考虑考虑吧。”说罢,冲如静挥了挥手。

    凌如静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左手托腮,陷于沉思之中。要不要留下孩子,她仍犹豫不决:玉川有过错,可孩子是无辜的呀。忽然,病房里传来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她站起来,过去看了看。孩子正吸吮着母亲的奶头,已停止了啼哭,但脸上满是泪痕。“好可爱的孩子!”想着,她叹了口长气。母爱是一种天性,母爱最伟大,留下孩子的念头油然而生,在她,这念头一时难以消除。思前想后,她终于拿定了主意。

    但她首先倔强地做了个决定:她要离婚!一想到那一幕,她就心如刀绞。玉川和于晴也太离谱了!如静百思不得其解。

    下班路上,玉兰和如静同坐公共汽车回家,他们俩并排坐着。玉兰见如静一脸的愁容,笑道:“嫂子怎么啦?一直满面阳光,现在晴转多云了。”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如静并不吱声,只是用右手梳理了一下自己满头的乌发。她一直保持沉默,脸上虽透着一副坚毅的神情,心里却一团乱麻,剪不断,理更乱。

    到家了,她喊了声“爸妈,我们回来了!”也没等两个老人答应,她就一头栽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嚎啕大哭起来,满腔委屈,尽情地发泄。她宣泄完自己的情绪,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她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对镜看了看,见自己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她忙从抽屉里取出眼药水,用棉签蘸着擦了擦眼睛。她又对着穿衣镜理了理装,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

    玉兰和父母在父母的房间里,玉兰悄声道:“爸,妈。哥嫂肯定出事啦。信不信?我哥肯定闯祸了!我嫂子一向阳光灿烂的,现在倒好,像霜打过的茄子!”说着,她不停地摇头,若有所思。听了,老太太问道:“新婚不久,能出什么事?”说着,她疑惑不解。玉兰轻轻道:“男女间能出什么事?不就是男女关系呗。弄不好与于晴那骚货有关。”老太太正色道:“没有证据,你可别乱猜。管好你那张嘴!”玉兰低声道:“不信,把我哥哥捉回来审一审,就真相大白了。”她似乎十分肯定。韩母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沉默不语。

    老太太做好饭菜,左等玉川不来,右等玉川还不来。心烦意乱,她就让玉兰给他单位打电话。玉川推说公司事忙,脱不开身,不回家吃晚饭了。

    此时,玉川满面愧色,心想:“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之莫及!现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挨过一日算一日吧!”他觉得无颜见父母,更不必说如静了。

    玉兰又去敲如静的门。过了半天的功夫,如静出来了,眼圈仍有些红红的,只是脸色还算平静,不言不语,如同雨打的梨花。

    一家四口围着饭桌吃饭,各吃各的,都不言语。最终,还是老太太打破沉寂,对如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妈给你做主,尽管说,别闷在心里。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说着,老太太的脸上透着十分的威严和慈爱。一听这话,如静放下碗筷,眼泪如抛珠一般,洒落下来。她不停地啜泣着,哽咽道:“玉川有外遇了!他和于晴……见不得人!”说着,如静一个劲地拿纸巾抹眼泪,六神无主。真是晴天里的霹雳!老太太捂住胸口,不住地喘粗气。老爷子赶紧喊玉兰:“兰兰,快给你妈拿药去,你妈心脏病发作了。”听了,玉兰赶紧跑进父母的房间,取了药,拿水给老太太服下,接着不停地给她抚摸胸口。如静吃了一惊,见老太太半天没有起色,急忙对老爷子和玉兰道:“保险起见,还是送我们医院吧。”他们两个点点头,如静就直接叫了自己医院的救护车。

    经过一番紧紧张张地抢救,老太太脱离危险。玉兰给玉川打电话道:“龟孙子,你就躲着吧。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脸皮真厚,还想藏着掖着!厚颜无耻!恬不知耻!妈现在就躺在医院里,刚抢救过来,看你对全家怎么交代?”说罢,狠狠地挂断了手机。玉川接到电话,惊慌失措,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面对吧,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如静迟早也不会放过他。下定了主意,他打车直奔医院而来。

    韩玉川到达医院,时已近午夜了。老太太已恢复过来,转到了普通病房。因如静有孕在身,她早早打发她回家去了。玉兰和老爷子陪在病床边。见玉川进来,老太太闭上了眼睛,不予理睬。老爷子和玉兰俱掉转身,装作没看见他。玉川满脸的尴尬,恨不得找个泥缝钻下去。

    玉川小心翼翼地蹭到母亲跟前,轻轻地问道:“妈,没事了吧?吓坏我了。”老太太哼了一声,厉声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到底你是怎么学坏的?丢人现眼!韩家要败在你手里啦。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知道疼,赶什么时髦?结婚没几天就劈腿,与于晴搞外遇,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真是无情、不孝!”说罢,老太太复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多看玉川一眼。

    玉川被老太太数落一通,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他一味地低着头,一声不吭,满脸沮丧,仿佛犯了错的小学生。老太太闭着双眼,悄声道:“孩子,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让你老婆回心转意。我看她是铁了心要离婚的,你不能老像个孩子似地一味躲着,这不是办法。用心尽力挽回吧!不到最后,决不放弃!”说着说着,老泪纵横。老太太的一席话令玉川也潸然泪下。

    住院期间,如静常来探望,为老太太送饭送菜。她一个人显得平平静静的,似乎心中不起波澜。

    过了一个礼拜,老太太出院了。如静还特地送给她一束百合花,祝她平平安安。

    老太太让玉兰告诉玉川,是男人就得有担当,晚上不准在公司呆着,要回家。此时,老太太就是权威,一言九鼎。玉川言听计从,夜里很自觉地在厅里的沙发上过夜。吃饭时,老太太给玉川单独立了一个小桌,只供应馒头咸菜,作为惩罚,让他闭门思过。吃饭时,大家基本都不做声,家里的气氛很沉闷。如静正眼都不瞧玉川一眼,不知怎的,他与于晴那样的女人鬼混,她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厌恶他。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她离婚的决心已下,不可动摇,就是不知何时启齿。

    她在等待,等待适当的时机开口。

    一段时间以来,如静和玉川互不言语,相持不下。

    这段日子,于晴小姐乐了。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她终于钓了条大鱼。不费吹灰之力!她天天哼着“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心里美滋滋的,甜丝丝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至于伦理和道德,她嗤之以鼻。

    这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她很拿手,将韩玉川手到擒来。她的下一步呢,就是等着韩玉川与凌如静正式离婚。她要钓个金龟婿。

    至于王晓生,那是她的备胎,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对此,她充满信心,踌躇满志。她并无心思顾及凌如静的感受,对亲戚们的白眼她也毫无顾忌。

    携着凛冽的寒风,北京的冬天到了。在在风寒,处处残枝败叶。大多数树木都变成了秃子。这时候,如静的腹部已悄然隆起。因了孩子的缘故,她的脸上时时挂着淡淡的微笑,整个人似乎神神秘秘。

    这个周日上午,太阳露着笑脸,天气暖和。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大早出去采购了。玉兰则约了冯喜龙逛北海公园。室内就他们夫妻俩。

    见他们都出门了,玉川怯怯地打破沉默,开口道:“如静,我很后悔,是我对不起你,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于晴设的套,你明白的。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对你真情不变,你就饶恕我吧。”万没想到,凌如静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笑一声,嗤之以鼻,正色道:“人家女人抛个媚眼,你就上,处处逢场作戏。也不分对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在这方面,我的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也许咱们之间的缘分到头了。”顿了顿,她梳理了一下头发,斩钉截铁地说道:“好聚好散!别磨磨唧唧的啦,咱们离婚吧!”说时,脸上一副冷酷的神情,凛然不可侵犯。听了这话,玉川的脸色一下子青一阵白一阵的。他赶紧上前,跪在如静面前,语无伦次地道:“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就宽恕我吧。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说时,他一脸的虔诚,羞愧难当。他说到孩子,如静感觉心如刀绞。她不想自己未来的孩子,知道父亲是个花花太岁。于是,如静此时心如铁石,她离婚的念头更坚定了。她义无反顾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是起来吧,别折杀我!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的,一个人也会抚养他长大,这不用你操心。”喘了一口粗气,她交叉着两只小手,平心静气地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痛痛快快地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咱们从此一刀两断,一了百了,互不相关。”说着,脸上透着坚定的神情。一听这话,玉川站起身来,泪如雨下,他哀求道:“难道咱们之间就没有一点情分?我对你怎么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何必苦苦相逼?我那份情在谁哪儿,你应该明白的。”如静怕他动摇自己的决心,把手一挥,面无表情地道:“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勇于担当,这才是男子汉本色。做个纯爷们儿,你放我走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玉川也坚定地说:“如静,我坚决不离。咱俩离婚,我妈那也通不过。”说着,他抬起头来,瞧了如静一眼。如静脸上仿佛印着“冷漠”两个字。几许心酸,几许失望,他又低下了头,默默无言,惟有泪千行。不知不觉地,如静也泪如雨下。

    老太太采购回来,以为俩人独处一下,关系会有所缓和。没想到,玉川一脸沮丧,告诉了她如静要离婚的消息。老太太大吃一惊,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急忙忙地来到如静的房间。如静正在安安稳稳地看电视,见她进来,关了电视,站起身来,叫了声“妈”。老太太招呼她坐下,悄声道:“的确,都是玉川的不对,你要离婚,我们理解。可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再者,我们一家自信待你不薄,你就那么忍心?”听了,如静一时泪流满面,哽咽着道:“你想想,他跟我的表妹乱来,以后我有什么脸面见人?妈,你就大发慈悲,让我走吧。我去意已决!”听着,老太太老泪纵横,无奈地道:“也许咱们的婆媳缘还未尽呢,你年轻气盛,暂时就由你吧。”一面说着,一面用手绢揩眼泪,一面轻轻悄悄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玉兰回来,知道如静去意已决,就淡淡地对如静道:“无论发生什么,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的嫂子。”闻此,如静深为感动,不觉泪湿衣衫。她轻轻抱了抱玉兰,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事情毫无转圜的余地,如静去意已决。玉川只好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又复印了一份。老太太再三叮嘱玉川,协议书上一定注明,将来,孩子由男女双方共同抚养。对于这一点,老太太别有深意,玉川谨记在心。如静对离婚协议书并无大的异议,不过对于“共同抚养孩子”一条大皱眉头、踌躇不决。但她知道,一定是老太太的意思,不便拂逆,只好同意。

    虽然韩玉川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他们还是办了离婚手续。

    正是:可怜一面菱花镜,谁料如今成两半!

    离婚回来的路上,俩人仿佛一下子解脱了,都浑身放松了。这时,同云低垂,天阴沉沉的。过了一阵子,飘飘洒洒,雪花如柳絮一般,沾到脸上,有一丝丝的凉意;沾到衣服上,润湿衣衫。风是冷冷的,透人肌肤。冒着小雪,俩人一面并肩走着,玉川一面勉强笑道:“如静,现在都流行离婚宴,咱们也吃顿离婚餐吧。”听了,如静只是平平淡淡地点点头。不知不觉地,俩人来到他们俩第一次共餐的那家餐馆。他们俩不约而同地走进去,对过入座。

    玉川心念旧情,拿过菜单,依旧点了一份糖醋里脊、半只烤鸭和一份菜心。这仍是第一次俩人一起吃过的菜肴。如静不觉叹服玉川的良好记性,心中闪过一丝感动。如静不能饮酒。玉川却要了六瓶啤酒。没等菜肴上来,他就拿过一瓶来,打开,一人对着酒瓶口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慢慢地,菜肴依次上来,如静遂举起茶杯,大大方方地说道:“玉川,我以茶代酒,祝你今后一切顺利!事业有成!前途似锦!前途无量!”带着几分酒气,玉川则客客气气地道:“祝你早日找个如意郎君!”听了,如静抿嘴一笑,从从容容地吃着菜肴,就像什么事都未发生似的,自始至终,心静如水,淡定自如。而韩玉川心潮澎湃,难以抑制自己凄凉的心境,连筷子也懒得动,只是借酒浇愁。举杯浇愁愁更愁。六瓶啤酒很快下肚了,他醉醺醺的。他口齿不清地表白道:“只要痴心终不改,破镜也有重圆时。”这时,他的脸红红的,犹如一个大香蕉苹果。如静并非铁石心肠,不由地心中闪过一丝感动,但事已至此,她抬手拢了拢鬓角,淡淡地答道:“恨深只因情亦真,此事万般不由人!”说罢,如静结了帐,扶着不省人事的玉川出了餐馆。

    他们俩做梦都未想到的是,他们俩在餐馆用餐的时候,于晴就站在离餐馆不远的小花园里,冒着小雪,盯着他们看呢。隐隐约约见到韩玉川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只是偷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最后,等他们俩一离开餐馆,她也黯然离去。

    雪霁云散,晴空如镜。大地披上了银装。他们俩踩在薄薄的一层雪上,沙沙有声。如静一直把玉川送回家,将他交到韩母手中,才心情沉重地回到娘家。

    玉川一回到家,老太太赶紧给他冲了碗酸梅汤,他举起来一饮而尽。酒壮怂人胆,他豪气冲天地道:“如静迟早会回到我身边的,会的!我坚信!”老太太会心地一笑,安慰他道:“好的,好的。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谁也留不住。放心吧,孩子,她会回来的,得好好等待。”说罢,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她泣不成声。老爷子则终于发作了,他开口大骂:“韩家没你这个种,鸡鸣狗盗之徒!败家子!败类!赶快滚蛋,别在家里丢人现眼!”老爷子一席话骂得玉川酒醒了一大半,心想:“不在家里,我去哪儿呢?”他用求救的眼神直盯着母亲,没想到老太太背转脸去,不予理睬。他有些绝望了。敢情老两口的脸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转眼的功夫,俩人要把他扫地出门!兴大义灭亲之举!他无奈地看向玉兰,玉兰一脸的冷淡,透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于是,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到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获悉玉川与如静离婚的消息时,虽然心中仍有些失落感,但是,最得意的仍莫过于于晴小姐了。这是她得意的一笔!她对此幸灾乐祸。世上哪有坚不可摧的感情?!什么韧如芦苇,坚如磐石,全是骚人墨客编出来的瞎话。她心里想着,自己小小一条美人计,便令如静知难而退。自己这条小船,又何必停靠在一个码头呢?王晓生殷勤过了头,活像一条哈巴狗。听话是听话,可满脸的麻子,有时自己看看都恶心,又怎么拿的出手?!玉川如玉树临风,腹有诗书气自华,气质不凡,风度翩翩,正是理想的情郎。该出手时就出手!看我不是手到擒来?!他一旦做了我石榴裙下的风流鬼,就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虽然韩玉川旧情难忘,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对她服服帖帖。想着想着,她得意地笑了。

    正是:有人哭来有人笑,几家欢乐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