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喋血坨坨谷 > 第十五章 拼死相救
    第十五章拼死相救

    尚家哥俩坐火车踏上去清风店的路,巧遇日本特工队。哥俩施展绝技与日本人展开殊死搏杀,救出巴勒山二掌柜,控制列车停在呼和*浩特郊外并疏散乘客。哥俩来到呼和*浩特郊区的祥和客栈,拜把子大哥一息尚存,祥和客栈毁于一炬。

    第二天傍晚,尚家哥俩告别了师傅等人,又踏上了去清风店的路,当然,他们这次是坐火车赶路的。从奉天直达呼和*浩特的专列呼啸着宛如一条长龙,喷云吐雾向西南急驶。

    车厢里,两个人坐在靠车窗的靠椅上,眼睛似睁似闭,随着车身的轻微晃动,好像进入了梦乡,车厢里的人好像被他们传染了一样,恹恹欲睡。哥俩在一起已经形成了习惯,不管在什么时候或什么环境下,总有一个人睁着警惕的眼睛,这个时候,尚文玉在“站岗”。他知道三弟已经睡熟,动了一下身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端起放在小桌子上的一个白瓷缸子,一口气喝干了缸子里的水,又坐下身来,头靠在椅背上,两眼不经意地向车厢的后门望去。半夜时分,车厢里很少有人走动,车厢顶棚的灯有气无力地吐着昏黄的光。门开了,两个人很利索地走进车厢,在车厢门口的空座位上坐下来。尚文玉知道,火车正在急速行驶,他俩一定是从别的车厢过来的。

    尚文玉故意从靠车窗的座位向过道挪动了一个身位,时不时向那两个人瞟上一眼。相距也就十几米远,尚文玉清楚地看到两个人的穿戴,都是黑色的狗皮帽子,毛朝外的羊皮坎肩,腰里鼓鼓的,像有什么东西。

    这时,只见那两个人凑到一起,在窃窃私语,并不时回过头去,向后一节车厢窥视。尚文玉明白了,他们的注意力在后一节车厢里。这是两个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他不知道,可从他们鬼鬼祟祟的举动看,判断出他们在监视后一节车厢的人。

    车头的汽笛高声鸣叫,把整个车厢里的人吵醒了,嘈杂的说话声随即传来,火车进站了,是山里的一个小站——乌图。尚文瑞醒过来了,揉了揉眼睛对尚文玉说:“二哥,什么时间了?”尚文玉从上衣兜里摸出金壳怀表看了一下说:“凌晨一点了。”

    哥俩的话音刚落,对坐的一个人睁开双眼看了看又闭上了。

    乌图是小站,上下车的人不多,几分钟后,火车又开动了,车厢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又过了几分钟,车厢的后门打开了,又进来两个人,和刚才进来的两个人一样,挤在了靠门边的两个座位上,不时地交换着眼神。尚文瑞,鬼精灵一样的人,他和二哥本应该换班休息,可这时二哥已经睡意全无,从二哥的神态看,车厢里将要发生严重状况。再看看坐在对面的人也时不时地睁眼盯着他们,他有些坐不住了,似乎感觉到了车厢里危机四伏。尚文玉看到了三弟的举动,用脚尖儿轻轻地踢了一下三弟的腿,露出了安然的神态,尚文瑞当然心领神会,身子轻轻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火车仍然急促地喘息着,自顾走它的路。车厢后门处的四个人还在那儿嘀咕着什么。尚文玉站起身来向后门走去,他的举动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因为厕所就在后门处。

    车厢后门处的四个人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此节车厢里,当发现有人走过来时还纷纷让出过道。尚文玉打开厕所的门走进去,当他再出来时,只见那四个人都已经站起身来,右手叉在腰里,听一个人低声说:“行动!”尚文玉不听则可,一听大吃一惊,日本人!真他妈凑巧,又碰上死对头了,他心里暗骂。此时此刻,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人也蹭的一下站起身,从腰中同时抽出一把王八盒子,对准了尚文瑞的鼻子尖儿:“别动,动一下就打碎你的脑壳。”声音低沉而急促,但能听出来,是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尚文瑞坐在那儿丝纹未动,连眼睛也未全睁开。后节车厢里传来枪声,一下子惊动了其他旅客。坐在尚文玉身后的一个旅客,惊慌地站起来就往过道跑。“别动”,枪口移向了尚文瑞后边的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尚文瑞一长身形,趁势轻抡右臂,向那个人举枪的手臂击去。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那个举枪的人虽然有防备,可动作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手腕就被击中,那支枪同时落到地上。尚文瑞借此机会伸出左手搭在那人的右肩上,轻轻的一用力,那个人“哎呀”一声瘫坐在座位上。尚文瑞伸出左手的同时,右手已经搭在了那个人的头顶,左手往里一靠端住了那人的下巴磕儿,两只手稍微向左一用力,那个人的颈椎骨就断了,头一歪气绝身亡。

    尚文玉并没有注意他所在的这节车厢,他知道三弟是能够对付得了那个人的。他透过后节车厢门的玻璃,看到刚才冲进去的几个人,同时将枪口对准了几个坐在那儿大吃大喝的人,其中一个他认出来了,正是巴勒山的二掌柜郑继财。相距十六七米远,可他那五大三粗的身形,特别显得与众不同。车厢里显得出奇的静,旅客们早已经被吓傻了,坐在座位上大气也不敢出。尚文玉回转身来,来到尚文瑞身边,三弟向他点了点头,又抬手指了指被他解决了的那个人,哥俩默契地相视一笑,又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火车仍然有节奏地喘息着向前急驶。下半夜了,车厢里的人们虽然看到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上,可事情过去后,并未殃及他们,他们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显得非常平静。车厢轻微地晃动,像一个巨大的摇篮,摇的他们昏昏欲睡,可尚家哥俩却睡意全无。

    哥俩虽然没有进行语言上的交流,可通过眼神的沟通,尚文瑞大概知道后节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事。哥俩坐在那儿开始小声嘀咕,他们在盘算如何救出巴勒山的人。下一站就是呼和*浩特,估计天亮时分就能到达。到站后怎么救?他们心中没有谱儿。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火车行驶在荒郊野外的时候,是最好的动手机会。哥俩凑到一起,相对而坐,用低语,用手势相互交流着。

    几分钟后,尚文玉站起身来向车头的方向走去,一会儿就在通向前一节车厢的门口消失了。火车行驶在川地里,车速明显慢下来。约摸两分钟的光景,尚文瑞站起身来,向后车厢的门口走去。他身形异常敏捷地靠近门口,抽出腰中的镜面匣子,利落地插到高腰靴子里,轻轻推开车门。

    灯光虽然昏暗,可过道里多了一个人,还是很扎眼的。坐在车门旁的两个人齐刷刷地站起来,两支手枪顶在了尚文瑞的腰上,并用另外两只手迅速在尚文瑞的身上摸索着。尚文瑞站在那儿微眯双眼,一动不动。座位上站起一个人,举枪向他走来,“你的,敢到这里找死,大大的好。”虽然他手里拿着枪,扣动扳机只是一瞬间的事,可他偏不这样,故意把手枪扔到一个同伴的手中,扔出手枪的同时,右手一拳打来,直奔尚文瑞的面门。尚文瑞最惬意这样了,只见他略微一闪身形,左手趁势接住那人的右手,向前一带,摆脱了身后的两支枪口。“啪啪”,两声枪响传来,那个扔王八盒子的人前胸同时中了两枪。枪声未落,只见尚文瑞转回身形,右手向前一扬,两只拴着红布条的飞镖像闪着红光的流星,向前飞去。开枪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同时中镖,哼哼两声,身子一歪,慢慢倒下去。刹那间,座位上同时站起六七个人,枪口对准了尚文瑞。这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爆豆似的枪声响了,然而倒下去的不时尚文瑞,而是那六七个人。尚文玉出现在车厢的门口,只见他两手举着镜面匣子,枪口冒出了两缕淡蓝色的烟雾。

    明眼人知道,只有尚家哥俩才能应付此种局面,置死地而后生,其他任何人遇到此种局面,必死无疑。尚家哥俩,鬼精灵一样的人,他们的胜利来自于事先的谋划和超出一般的武功。同车厢的旅客简直惊呆了,眼前发生的事似乎在梦中。生死搏杀结束了,郑继财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仍然被捆得死死的。当尚文瑞踢开他前面的尸体替他解开绳子时,他才说出一句话:“兄弟,谢了。”危险刚刚解除的境地还是那种豪爽的性格。

    天儿就要亮了,火车离呼和*浩特也就有百余里的路程。车厢里的人经历过这样的险情,心仍然还提在嗓子眼儿上,可看到尚家哥俩和被救的人那种安然神态,心才慢慢放下来。郑继财从九死一生的境地中解脱出来,心情复杂极了,既有对自己疏忽大意的懊恼,又有对尚家哥俩的感激。他轻轻地揉着被绳子勒得异常麻木的手,坐在那儿一声不吭。他手下的几个人意外地获救,都围坐在他身旁,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瞅着尚家哥俩,感激之情溢于脸上。

    尚文玉看到这样的情形说话了:“兄弟们,现在咱们首要的事是要处理掉这些尸体,打开车门儿,把他们扔下去。”

    这时,郑继财忽的一下站起身来说:“二位兄弟,敢问一下,他们可是特高课的人?”

    “二掌柜的,你说的不错,他们的确是特高课的人,”尚文瑞说,“还有这列火车的押车小组。”

    “现在不是讨论他们身份的时候,”尚文玉说,“而是要全身而退。”转而又说:“我说的全身而退包括车上所有的人。

    尚文瑞说:“我看是不是这样,一是控制列车,让他停在呼和*浩特郊外,旅客们在郊外下车,自行疏散;二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挨节车厢做动员,让旅客配合我们的行动;三是为了不砸车上工作人员的饭碗,把他们一律赶进餐车,绑在座椅上……”

    没等尚文瑞说完,尚文玉补充说:“我们必须先控制车头,如果司机是日本人,敢反抗就干掉他。”

    隆冬的天气,早晨六点钟的时候,雾气弥漫的东方天际才露出了清白的曙色。火车穿过了离呼和*浩特最近的小站——巴伦,停在了前不着村儿后不靠店儿的荒郊野外。各节车厢里的旅客从车门挤出来,急匆匆向四外散去,没有说话声,只听见脚踏积雪的声音。最后下车的是尚家哥俩和郑继财等人,一会儿工夫,他们也消失在四散的人群里。

    上午十时许,当日本人巡逻的铁甲列车发现停在郊外的火车时,只抓住了绑在餐车里的服务人员,其他一无所获。其后,又在十里外的路基下发现了九具尸体。他们知道,这是反抗他们统治的中国人干的,这些人大大的厉害。

    尚家哥俩在离呼和*浩特八里多路的地方停下来,这是一个紧靠城郊的大镇子——呼和*浩特镇。虽然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光景,可镇子上空大团烟雾使整个镇子变得灰蒙蒙的,没有一丝活气。街道上、店铺旁很少见到人影,只偶尔看见几辆拉柴草的驴车从大街上经过。尚家哥俩顺着石板铺成的大街向镇子南边的祥和客栈走去。

    祥和客栈可以说是这个镇子最大的客栈了。它紧靠镇子南边的喜鹊山,门前一条小凌河,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极佳。而最主要的一点是,它正处在去呼和*浩特的南北大路和去绥远的东西大路的十字路口处。往日里,这里的客人最多,几十个客房天天爆满。

    哥俩过了小凌河上的小桥,再走二百多米就要到客栈的大门口了。尚文玉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客栈的老板就是他拜把子的大哥。尚文玉心里想,一定要在这里住上一天,天黑的时候再离开。大哥侯秉清是他这么多年来最贴心的哥们,一晃也有二年多没见面了,哥俩一定要好好唠一唠。

    客栈的大门遥遥在望。这时,只见客栈的大门突然大开,一队日本兵从门里冲出来,押着十几个穿着便装的人,一看就是客栈的伙计。哥俩没容多想,急步退回到小凌河的对岸,眼看着那队日本兵把人押走了。哥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客栈的大门。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后院的客房冒起了滚滚浓烟。救火吗?二人的力量简直杯水车薪,哥俩迅速来到前院儿的一排客房前。

    前院儿的客房共二十间,清一色的石头打底儿青砖到顶的平砖房,正对着客栈大门的两间房是接待客人和办理住宿手续的地方。哥俩一左一右来到门前,隐身到门后,屋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尚文瑞展开灵活的身手,一脚踢开房门,尚文玉紧随其后。虽然屋里的光线不十分明亮,可看的清清楚楚,高高的房梁上吊着一个人。

    尚文瑞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尚文玉一转身,从腰里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左手一抬,一道白光闪过,绑在房梁上的绳子被齐刷刷削断,尚文玉趁势接住了那个掉下来的人,那个人软绵绵地瘫在尚文玉的怀里。尚文瑞只楞了一下神儿,看到二哥的动作,赶忙将两张倒在地上的桌子扶起来拼到一起,尚文玉将那人抱起来放到桌子上,并对三弟投以赞许的目光。

    尚文玉不看则已,仔细一看,这个人正是他的义兄侯秉清。“大哥,小弟来晚一步……”尚文玉的两眼喷出了复仇的怒火。

    尚文瑞走上前来,伸出两指试了试侯秉清的鼻息,大喜过望:“二哥,他还活着……”

    尚文玉赶忙解开侯秉清的领扣,一块银元大小的圆形饰玉出现在侯秉清的喉结处。他惊喜地说:“是这块饰玉救了大哥的命。”原来,当勒紧脖子的绳索把侯秉清吊起来的刹那间,绳子正好勒在饰玉上。尚文玉拿起那块温润而光滑的玉,看到玉的正中刻着一个很大的寿字,边缘雕刻着飞鸟流云,一根红线绳从寿字上边的圆孔穿过。这是一块从小就戴在脖子上的长寿玉,它真的救了侯秉清的命。尚文瑞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把水碗递到了侯秉清的嘴边,有知觉的他贪婪地喝了两口。

    侯秉清慢慢醒过来,微微睁开眼睛,头略微晃了一晃,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我还活着?”恍恍惚惚不知在问谁。

    “大哥,我是尚文玉。”惊喜的表情展露无疑。

    “兄弟,我不是在做梦吧?”侯秉清显然比刚才清醒了很多。

    尚文玉见侯秉清认出了自己,赶忙将他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

    后院的大火已经蔓延到前院,滚滚的浓烟加上飞舞乱窜的火舌开始吞噬前院的客房。尚文玉背起侯秉清迅速来到客栈的大门前,正巧一辆驴车从门前经过,尚文瑞顾不得往日的文雅和矜持,冲上前去一把将那个赶车的人从车上拽下来,“对不起,借你的驴车一用。”车老板子还没反应过来,鞭子已经到了尚文瑞手中。尚文玉赶紧将侯秉清放到驴车上,接过三弟递过来的鞭子,照驴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向着铁路医院的方向急驶而去。那个赶车的人还没缓过神来,怔怔地站在那儿,有一点他十分明白,他们是为了救人才这样做的,他自认倒霉了。他丢了魂儿一样走一步退两步,慢慢向家里走去。一个时辰后,他刚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的驴车停在家门口。他简直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家门开了,邻居邱老五走出来,看到他晕头晕脑的样子,乐哈哈地说:“告诉你吧,是铁路医院的刘院长让我送回来的。”车老板子才明白过来,铁路医院的院长是他姨夫,邱老五不但认识他,还认识他的驴呀,想到这儿他抿嘴儿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