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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古寺诱饵

    小镇来了一伙陌生人,尚家哥俩也来到小镇中的爹的好朋友梁超开的鸿仁客栈。梁超告诉哥俩,附近最大一股绺子的头领叫汪二林。日本人在石头寺要干什么?哥俩在集市上同陌生人为争一块岫岩玉发生冲突。日本人在石头寺布下了大网,哥俩决定帮助落入网中的人。

    阴山山脉北麓的小镇巴日托,一个六七百户人家的小商埠。天擦黑的时候,小镇南边的公路上,十几辆大卡车亮着车灯驶进镇来,镇内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日本人的军车,每辆车都用伪装网遮得严严实实,还有两卡车的日本兵在车队的一前一后押送。

    车队进镇之后未做停留,照直向镇北的石头寺开去,行人纷纷躲避,各家店铺的门前站满了观望的人群。

    石头寺,占地三千多平方米,二十多间房子,除紧对大门的正房外,其他房子和四米多高的院墙全用清一色的长条青石垒成。据说,前清努尔哈赤的军队在遭受宁远战役的惨败后,第二年,西征蒙古取得大胜。班师的时候,他的一个贴身侍卫由于战功卓著又双腿残疾,不愿意随军返回新京,要在蒙古出家。努尔哈赤念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就为他在这里修了这个石头寺,取名鸿德寺,这个侍卫觉得名字不合他意,才最终取名石头寺。这已经是二百多年前的事,老和尚早已经化成枯骨,可由于石头寺独特的建筑材料——清一色靠山采集的青石,虽然历经风雨和战乱,仍然坚固异常,毫无破败之相。日本人的车队开进寺院,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没了动静。局外人根本不知道车队拉的什么东西,这样的重兵押送,这样的神神秘秘。……

    新年来临之际,处在灾难之中的小镇没有一点儿欢乐气氛,新年的钟声早已被隆隆的炮声所取代,人们脸上灿烂的笑容早已消逝在血泊中。

    第二天下午,小镇来了一伙陌生人,并没有引起镇上人更多注意,因为小镇是呼和/浩特附近较有名气的商埠,来此经商的外国人也不在少数,更何况他们是中国人。这些人仨一群俩一伙住进了小镇十几家客栈,小镇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状况。

    尚家哥俩两天前就来到了巴日托,住进了离石头寺五里远的鸿仁客栈。客栈掌柜的是尚天元的朋友,他们可以在这里安心休息两天,做一些调整,补充一些弹药。

    傍晚的时候,爹的好朋友梁超回来了,他不光带回了五百发子弹,还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客栈的上房,哥俩正在哪儿下围棋,梁超一头闯进来。哥俩看梁超的紧张劲儿,感觉有些不对头。

    “伯父,发生了什么事?”尚文瑞惊奇地问。

    梁超把装子弹的布袋放在桌子上,喘了口气才说:“日本人的十几辆卡车不知拉的什么,进驻了石头寺。”

    哥俩感觉很奇怪。日本人占领东北后,在这儿驻扎,在那儿换防,都是沿途封锁消息。部队或重要物资则利用黑夜作掩护一次或几次运送完毕。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大的动作,简直不可思议。哥俩认为很蹊跷,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梁超又说话了:“二位贤侄,我还听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你们一定很想知道。”他看哥俩在那儿出神,又补充了一句:“咱们这儿又出了十几股绺子,闹的日本人不得安宁。”

    “伯父,快说来听听。”尚文玉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日本人在什么坨坨谷的地方修建了一个弹药库,听说前些日子被炸了。”

    “什么人干的?”尚文瑞估计是巴勒山的人所为,急切地问。

    “听说这股绺子是刚拉起来的,有百十号人,领头的是奉天人。”

    尚文瑞刚才还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听梁超说到这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凑近梁超小声说:“伯父,您可知他的姓名?”

    “汪二林……”

    “汪二林?”尚文瑞摇了摇头,他不可能相信。因为他们在奉天的时候,听说汪二林在炸奉天西郊军火库的时候已经和同伙全军覆没,这咋又冒出一个汪二林。

    梁超看尚文瑞直摇头,显得有些激动,声音又压低了一些说:“三公子,是不是叫汪二林,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我还听说,一股更大的绺子就活动在锡林郭勒附近,领头的姓金,叫金皓。听说这伙绺子什么人都有,除了本地人之外,还有南蛮子、老毛子……”

    尚家哥俩瞪大了眼睛听着,听得他们既高兴又暗暗称奇。高兴的是,这个领头的极有可能是师傅的大哥;惊奇的是,日本人占领东北也就短短的几个月,可人民的反抗浪潮却风起云涌。他们游历江湖,消息十分灵通,这么大的事情却不知道。

    梁超看哥俩听得出了神,又接着说:“四天前,就是你们来的头一天晚上,我这里来了十几个客人,他们定了几个房间,吃完晚饭就出去了,走了之后再没回来。第二天,镇上的人就传出,日本人驻扎在镇里的宪兵司令部不知被什么人袭击,十多个宪兵丧命刀下,死的人都是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割断,活儿干得非常利索。

    “很显然,就是这些人干的。”尚文玉分析说。

    “一定的。可我就不明白了,日本人已经感觉到了巴日托并非安全之地,为什么还要把什么重要物资运到这里呢?”梁超皱着眉头不解地说。”

    “看来,我们这一次又要趟一回浑水了。”尚文瑞说完使劲用拳头敲了一下桌子。

    尚文玉听了三弟的话,又补充说:“这肯定是一个圈套,就是不知道什么人来钻。

    梁超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已经分析出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可又说不出其中的奥妙所在。这时,他家养的一只黄色小猫跑进屋里,照直奔向房角处,那是他早晨买回来的装在袋子里的几条冻鱼,猫闻到了腥味儿。梁超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词儿——诱饵。三个人开始担心,袭击日本宪兵队的那伙人会不会奔“诱饵”而来呢?

    “怎么和他们联系呢?这伙人来无影去无踪。”尚文瑞不无担心地说。

    “三弟,你就是碰上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你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暗中相助了。”尚文玉说。梁超看了看尚文玉用力地点了点头。

    农历腊月二十三,传统节日的小年。巴日托附近的远山近岭虽然白雪皑皑,又被战乱的乌云所笼罩,可镇子上也透出了些许节日的气氛。一大早,镇上不同于往日,大街上的人特别多。那些牵着骆驼,赶着牛群,坐着驴车的蒙古人、汉人,仨一群,俩一伙儿涌入了镇子中心,还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俄国人。这是镇子一年中最大的集市。太阳升到东南山顶的时候,诺大的集市早已经叫卖声四起,人头攒动。

    尚家哥俩在客栈刻意打扮一番,从头到脚换了新的行头,并随身带上镜面匣子,也加入了去集市的人流。临走的时候,梁超为他们带着武器担心,虽然并未说出口,可哥俩心里都明白。尚文玉说:“伯父,放心吧,我俩会见机行事的。”说完瞅了瞅三弟抿嘴一笑。梁超知道,要想说服他们不带枪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站在那儿张了张嘴不出声了。

    远处传来警车的尖利叫声,街面上还算平静。哥俩来到大街上,向集市的方向走去。当时的人们,有一个传统习惯,置买年货都是在小年这一天,不管穷人或富人,都利用这一天将年货置办齐,大年之前不再花一分钱。

    巴日托虽然是一个镇子,可除了呼和/浩特之外,这里的露天集市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集市中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外,货物也品种齐全,特别是各种土特产品和玉石摊儿随处可见。哥俩走近集市就被摆放在货架上和地摊儿上的货物吸引过去。大多是地方特产:皮货摊儿,山货摊儿,古董摊儿,古钱币摊儿,玉器摊儿。最扎眼的是东洋货摊儿,它占了整个集市的三分之一,可光顾的人却寥寥无几。

    尚文玉在前边,尚文瑞在后边,来到一个卖玉器的地摊儿前。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正扯着嗓子在那儿喊:“岫岩玉,岫岩玉,美玉一克值千金……”看哥俩来到地摊儿前,止住了喊声,两只眼睛射出了喜悦的光泽,热情劲儿一下子就来了:“二位公子,看看玉器吧,相中了,价钱好说。”听意思,这个老于世故的摊主不想放过站在面前的两个年青人。

    哥俩虽然对玉器和玉石不很在行,但也略知一二。因为尚天元对玉器和玉石很有研究,在他们十五六岁的时候,还带他们到岫岩的深山里采集过璞玉。他们听父亲说过,岫岩玉的发掘年代久远,在南方北方有很大名气,与和田玉、绿松玉、和独山玉并称为中国四大名玉。本来哥俩是想随便看看的,摊主的热情使他们停住了脚步,眼光在地摊儿上逡巡,地摊儿中间的一块玉石一下子使他们的眼光定在那儿了。它的周围是一些已经加工出来的小的玉器:什么心型的长寿玉,什么腰带上镶嵌的小块儿方形饰玉,还有壶、杯之类的玉器,大约有上百件。那块玉是未经雕琢的璞玉,通体润泽透明,白色中透着青幽幽的光,成鹅蛋形,可要比鹅蛋大十几倍,直径约十五厘米,长度约二十厘米。尚文瑞的心永远都是稚气未脱,觉得这块石头很好玩儿,凑上前来拿在手中摆弄起来,根本没有卖的意思。

    卖玉的老头似乎看出了门道,紧紧缠住不放:“二位公子,给个价钱就卖了,摆在家里欣赏,那种心情和在这里是有很大不同的。”

    尚文玉不想在这里耽误更多的时间,就对卖玉的老头说:“我们觉得这块石头挺好玩儿的,并不想买。”

    摆摊儿的老头儿笑了,挤了挤眼睛说:“这就不对了,看得出来,你们是有钱人,能差这几个钱儿吗?您要是肯花钱就算成全我了。”

    哥俩听得出来,老头儿的话里即有恭维又有讽刺。尚文瑞有些生气:“您要多少钱?”声音不高,但有很多的不愉快。

    “这块玉在这儿摆了十几天了,也没遇上识货的。看你们二位的面子,也算我今天开张,给十块大洋吧。”老头巧舌如簧。

    “十块就是块。”尚文玉说。他不想纠缠下去,因为还有正经的事情要做,另外,这样大的一块玉,哥俩真是从心里往外喜欢。

    这时,围观的人多起来,猛听得身后一个人说:“慢!这块玉我要了,二十块大洋。”两家人做交易突然插进来第三家。

    哥俩同时回过身来,眼前站着三个人,都身材高大,当地人的打扮。那个说话人已经从腰里掏出了二十块大洋扔到了地摊儿上,上前就去抢尚文玉手中的玉石。尚文玉来得更快,略微一转身形,将那人挡在了身后,抛过来一句话:“喂,老兄,我又没说不买,你怎么半路打劫?”尚文玉并没有生气,可言语之中多少有些不满意。

    “打劫?哈哈……”那人大笑着说,“你小子敢说我打劫,我又不是没给钱。”听得出来,那个人根本没有把尚文玉放在眼里。

    “老兄,办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尚文瑞觉得这个人不说理,气呼呼地说,“你给钱怎么了?这块玉我们要定了。”

    “笑话,”那人步步紧逼,“你出十块,我出二十块,这就叫先来后到,这块玉我要定了。”两个人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两个人说的似乎都有道理,一下僵持到哪儿了。这时,尚文玉和那人四目相对,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四十多岁的年龄,岁月和风雨剥蚀的黑里透红的脸膛粗糙的像一块干透了的橘子皮,黑大的眼睛,浓黑的眉毛,鼻梁高挺,显露出常人不曾有的自信与刚毅。尚文瑞心里暗暗思忖,这正是大漠里拉骆驼的角色。

    两双目光相对足有十几秒钟,鼻子里同时发出“哼”声,紧张的气氛略有缓和。地摊儿周围围观的人,根本不想看到这样的气氛。

    虽然地摊儿前围了不少人,可毕竟是在喧闹的集市里,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卖玉的老头儿瞅了瞅这两伙人,觉得都不是好惹的茬儿,赶忙打圆场说:“我这儿只不过是块石头,不值钱,不值钱,……驳二位的面子,我不敢卖了。”僵持的两伙人听了卖玉老头儿说的话,似乎找到了台阶都相继散去,地摊儿前的风波平静下来。

    下午两点钟的光景,集市开始散集。卖玉的老头也急忙收拾起地摊儿,推着手推车走向回家的路。老头的家在镇子南门外的小村子,三四里的路程,都是下坡路。老头儿推着小车出了南门,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起来,再有一袋烟的功夫就到家了。小路拐进了一片杨树林,老头将车子放在路边,准备方便一下再进村。他转身的时候猛然发现后边路上百十米处跟着两个人。老头这一发现不要紧,吓得他想方便意思全没了,他匆匆忙忙推起车子,头也不敢回一下,急匆匆赶他的路。他心里想,小摊儿虽然没开张,但也没得罪任何人啊。

    可算到家了,老头的额头早已经沁出了汗珠。小院门开着,他忙三火四将车子推进院里,摘下头上的狗皮帽子,边喘粗气边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汗。老头刚定下神来,院门外就传来说话声:“大伯,您别害怕,我们是找您商量事情的。”那两个人已经站在院门外。“唉……”老头叹了口气,“罢了,是祸躲不掉啊……”两个人已经走进院子,老头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人,一下愣在那儿了,这不是要买玉石的那两个年轻人嘛。“不嫌弃的话,就到屋里坐吧。”老头的心倒坦然了,大不了把那块石头给他们。

    这两个人正是尚家哥俩。他们并不客套,知道这时的客套是没用的,小院的主人并不欢迎他们,就径直推开屋门走进屋去。

    从老头儿的嘴里知道,今天的集市来了不少外地人。老头怕哥俩不相信,一再表白他在此地已经居住了三十年,除了摆地摊儿糊口外,春秋两个季节还到外地收购一些古董玉器什么的,方圆百里的大镇小镇、村村落落他都了如指掌,认识的人也非常多。前些天他就看见一些陌生人出入镇子,很纳闷儿,好多年了,这样的情况从来没发生过。老头还说,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在省警察署干过警察。他看得出来,那些陌生人虽然是平民百姓的装束,可腰里都别着“家伙”,外行人看不出来,这种事儿是瞒不过他的。

    哥俩回到客栈已经是掌灯十分。在酒桌旁坐下后,梁超见他们谁也不说话,一脸的凝重,就拿起酒杯给他们倒酒,用调侃的语气说:“二位公子,玩儿了一天是累了还是不开心哪?”尚文玉轻轻叹了口气,笑了笑说:“您别拿我们寻开心了,我们哪高兴的起来呀。”“伯父,您分析的对,今晚镇上要出事儿。”尚文瑞没等梁超再问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

    梁超听完心里倒坦然了,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抹了抹嘴坐下身来说:“这些人是冲着石头寺来的,我知道你们哥俩的本事,帮帮他们吧。”梁超说的有道理,要想救这些人,没有其他选择。

    尚文玉接过话头:“帮是一定的,可怎么帮呢?怎么让他们相信我们呢?”连着两个问号,倒一下把梁超问住了。

    尚文瑞分析说:“这些外地人可能是刚刚拉起的绺子,缺的就是武器装备,石头寺太诱人了。现在看来,石头寺是一个陷阱,他们也要铤而走险。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

    “尚文玉接着说:“虽然我们不知道日本人的兵力情况,可白天看到的那两卡车鬼子,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梁超有些急了,可还是慢悠悠地说:“时间不等人,快想办法吧。”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个人重新坐下,划起拳来:“五魁手啊!”“四喜财呀……”猜拳行令当中又不时的窃窃私语,一会儿又传来大笑声:“哈哈……你喝,你喝……”俨然是三个醉鬼。他们知道,客栈又来了一伙人,隔墙有耳,他们全是装出来的。

    门被“咚”的一声踢开了,站在门外的伙计显然没有拦住踢门的人。“你们这也叫客栈,准备的洗脚水呢?”进来的人三十多岁,一脸络腮胡子,五大三粗,足有一米八十的个头,瞪着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一双乌拉跺的地板“咚咚”响。

    梁超站起身来,很不以为然地看了那个人一眼,一下愣在那儿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侄儿,怎么是你?”

    那个人愣了愣神儿,也认出了梁超:“叔父,这是您的店儿?”说完双膝跪地,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十年不见……”

    眼前发生的事儿,不仅弄得梁超有些束手无策,就是尚家哥俩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快起来,让你认识两个人,”梁超指着哥俩说,“这是尚文玉,那位是尚文瑞。”哥俩也不怠慢,站起身向那人抱了抱拳。

    “在下梁天,有幸在这里见到二位公子。”听梁天的意思他早已经知道哥俩的身份。

    “你认识二位公子?”梁超有些不明白。

    梁天听完哈哈大笑说:“双枪合璧,名扬天下,那个不知?谁人不晓?再说了,我梁天也是闯荡江湖的人哪。”

    尚文瑞心想,表面上看,梁天是一个粗鲁之人,可实际上并非如此,梁天的长相和扮相一般人都会看走眼的。

    梁超又说话了:“家里的事儿以后再说。你是路过这里,还是专程赶到这里?”意思是问梁天是不是奔着石头寺来的。

    “都不是,”梁天顿了顿语气说,“您只说对了一半儿,我是来凑热闹的……”在伯父和尚家哥俩面前梁天说出了实情。

    “凑热闹?”梁超明白了,可还是说,“胡扯,迢迢几百里……”

    “石头寺……”尚文玉一语道破天机。

    尚文瑞接住了话头:“那地方壁垒森严,可真有热闹凑了。”

    四个人听罢,交换了一下眼神儿,同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