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神鬼大唐 > 第二十五章 践踏
    张笑尘走上前几步,抓住妹妹的手以示安慰,又看到杜子潼那副窝囊样,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要是他口中说出半个换字,立刻扔他下湖喂鱼,这个朋友算白交了。

    “少……少史君!”杜子潼满脸涨得通红,好像鼓足了全身的勇气,颤抖着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少史君,你就是要换杜子潼的性命,子潼也乖乖奉上,可笑笑比子潼性命还重要,无论如何是不能换的!”

    “呜呜呜呜……”笑笑终于哭出声来,抱着杜子潼的臂膀不撒手。

    张笑尘笑了,心想这家伙虽然窝囊,但最后关头总算说了句够男人的话。

    “我看这丫头怎么像刺史府中逃走的女奴!”一官宦子弟突然指着张笑笑说道。

    “我看也像,快把这逃失的女奴带回去,谁要敢阻拦,就治他一个收留罪逃奴之罪。”另一名官宦子弟就带着十几名家仆过来要抓张笑笑。

    张笑尘冷笑一声,大步向前挡在杜子潼和张笑笑身前,手中量天尺连番拍出,将一众家仆拍得飞起来,扑通扑通掉进湖中。

    画舫上顿时大乱,剩余的家仆连忙打捞落水者;卫士们刀剑出鞘护卫在卢琯身前;学子们不知所措,有些手按在剑柄上,却不知要去帮谁才好。

    这时天气突然变了,突兀出现的漫天黑云将卢琯的脸色印衬得格外荫沉,与先前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冷声道:“笑尘兄,莫非你也对这侍女有意,但这是卢某先瞧上的,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少史君误会了!”常晋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连忙解释道:“这位姑娘是笑尘的亲妹妹,还请卢史君勿要玩笑。”

    没想到卢琯听了脸上戾气更甚,突然大喊一声:“此人手持凶器面露杀机,莫是刺客前来行刺?左右快护住我!”

    卫士们听了,站成一圈将张笑尘围得严严实实,更有几个卫士持刀向张笑尘逼去。

    “少史君,请不要欺人太甚!”一人长剑出鞘,护在张笑尘身侧,正是柳毅。

    “少史君,你如此阴陷无辜,妄图草菅人命,不知大唐天下还有王法吗?”常晋见卢琯公然指张笑尘为刺客,显然是要为杀人制造借口,这般逼到绝路,他也不能再和稀泥,当下嚓的一声拔出长剑挡住卫士,高声道:“即使你父贵为刺史,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吧!”

    常晋身为巴陵书院学子之手,他一出剑,当即就有几个同窗也纷纷拔剑起身,对卢琯怒目而视,也许他们有心攀附权贵,但自幼束发受教,又被一身正气的陈季卿调教多年,最后赤子之心还是占据了上风。

    卢琯见激起众怒,心下暗自盘算,以刺客之名杀个张笑尘算不得什么,但如果多伤人命,那事情就没法收拾,巴陵书院陈季卿在官场和文坛都享有盛誉,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为今之计不如如此这般,当即换上笑脸,说道:“本想与诸位把酒言欢,没想到却生出这许多误会,是卢某之过耳,不如大家就此别过如何?”说着命船工放下悬梯。

    “少史君,那就告辞了。”常晋向卢琯一拱手,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命同窗们下船离开。

    同窗们带着侍女下了画舫回到游船,让人意外的是,那几个被卢琯送出的舞娘也跟了上去,原来卢琯最喜迁怒于人,前不久还因为一件小事鞭死一名侍女,这刚才丢了面子必然拿她们出气,留下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那几个同窗左右为难,不收留吧狠不下心,收留吧,刚刚撕破脸,再收人家东西好像说不过去。

    “少史君送出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各位同窗安心领受便是。”张笑尘笑着对卢琯道:“少史君,你怎么说。”

    “那是自然!”卢琯冷笑着答道:“卢某向来说一不二,送出手的东西,绝不收回。”

    张笑尘这才和杜子潼带着张笑笑下了画舫。游船的船家见起了冲突本就害怕,见众人下得船来,连忙解开绳索开船。

    张笑尘对众人道:“各位同窗,因笑尘之故连累各位同窗得罪少史君,对不住了!”

    “这事不怨笑尘!”常晋道:“从始至终都是那刺史公子胡搅蛮缠,笑尘并没有过错。”

    “快看!”这时一名同窗突然指向船后,惶恐的大声喊了起来。

    众人一回头,就看到后面的画舫突然加快速度,向着游船冲来,转眼便撞在游船的后艄上,游船顿时剧烈的摇晃起来,船上之人东倒西歪。还好画舫虽然巨大但并不是战船,并无撞角,是以游船虽然受损严重,但并不会立刻沉没。

    但卢琯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画舫后退然后加速又向游船撞来,眼看着再撞几下,游船非要散架不可。

    “照顾好笑笑!”张笑尘将吓得花容失色的妹妹推到杜子潼怀里,接着飞身跃上了画舫,随手几尺,将冲上来的卫士扫到了水里。

    卢琯本来的打算是撞沉游船,再将张笑尘等人一网打尽沉尸湖底,到时候可以推脱说是意外。虽说湖里船只不少,但湖面广阔相隔也是很远,就算有人看出些端倪,没有真凭实据又能如何!

    这时见张笑尘去而复返,卢琯大喜,狞笑道:“张笑尘,你一再扫我颜面,方才在岳阳楼上,我就下定决心非杀你不可,现下你送上门来,今日今时便是你的死期!给我杀了他!”

    卫士们得到命令,当即一拥而上,将张笑尘围于船头,但却奈何他不得,现在张笑尘有灵气护体,除非强弓硬弩,一般的刀剑已经伤他不得。相反的不时有卫士被量天尺砸到水里,水性好的还能游回,一些倒霉的掉下水时已然晕厥,加之身着铁甲,转眼间便消失在湖水里。

    见卫士们久战不下,卢琯心中焦急,突然他一挥手,三道寒芒自他袖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分刺张笑尘的咽喉、心口、后心。

    这三道寒芒来势极快,位置又刁钻,且寂静无声,眼看着张笑尘难以幸免,却见他抡起量天尺一挥,身前如同刮起了一阵妖风,将两道寒芒全都刮飞,接着左手衣袖灌注灵气向身后一卷,将最后一道寒芒收起。

    躲过一劫,张笑尘不禁额头冒汗,幸亏这些日子勤于练剑,对上善若水剑法理解更加透彻,对灵气的使用也更加得心应手,而且量天尺持有者能力越大,发挥的功效越多,这发出妖风便是新近悟出的神通。要是换在一月之前,他定然难以幸免。

    他摊开衣袖一看,发现是一枚极细的钢刺,寒光闪闪,刻满符咒,更意外的是,他在钢刺上发现了一丝灵气的存在,加上这钢刺居然会拐弯攻击,肯定并非凡品,看来这世上的修士,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回,张笑尘再不留手,量天尺上气芒吞吐,连番砍刺,中者非死即伤,卫士的铠甲在气芒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转眼间就将前面七八个卫士清除干净。

    眼看张笑尘步步紧逼,卢琯心中大惧,那三根透骨钉是他师父所赠,上面留有一丝仙家法力,灌注灵气以后能小幅控制其方向,用藏在袖中的机簧射出,能杀人于无形,以前他用其杀人从没落空过,这次却被张笑尘轻易破去,他这才明白这才可能踢到铁板了。

    卢琯想逃,但无奈四面环水无路可走,只得拔出一柄宝剑,将周身灵气拼命灌注其中,渐渐的剑身上居然泛起了白光。

    卢琯突然抓起身前一个卫士向张笑尘一扔,接着飞身而起,一剑猛的刺向卫士后腰直至没柄,手上传来穿糖葫芦的触感让他大喜过望,顿时高兴得飞了起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原来张笑尘间不容发间闪身躲开,见卢琯将两个卫士串成葫芦,便一尺将其抽飞。他箭步前行,一脚踏在卢琯胸口,对四周的卫士和家仆道:“不要命的就上来!”

    卫士都是挑选的军中猛士,本来无惧生死,但面对这非人般的存在,面临着必死的结局,是人就会害怕,何况卢琯的做法也让他们寒心,当下在四周徘徊,却不再向前。

    卢琯胸口被压呼吸困难,他艰难的说道:“居然有妖气,你到底是人是妖?”

    “我当然是人!”张笑尘没好气的的说道:“要是你不老实,就让你变人妖,知道什么是人妖吗?就是宫中服侍皇上的那些人!”说着他脚往下移动了一些,在卢琯胸腹之间徘徊。

    卢琯脸色煞白,眼中写满了畏惧,强笑道:“我爹是刺史,你不能杀我,否则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他似乎又觉得,这俗世的权势对修士威胁力恐怕还不够大,当即又补了一句:“我师父可是开阳期仙人,不是你惹得起的……啊!”

    “你说的是黄龙真人吧?你以为他保得住你吗?”张笑尘冷笑道:“你可以去问问你师父黄龙真人,我师父是谁?我们到底谁惹不起谁?”

    其实张笑尘感觉到,这卢琯练气修为应该在他之上,如果没有量天尺和上善若水剑法,今天胜负恐怕就要颠倒过来。他想:现在还真不能杀了卢琯,否则卢鑫岂能善罢甘休,事情就没完没了,当下只有吓得这卢琯不敢再生事端,方是上策。

    “其实我们也算是同门,说起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张笑尘又对卢琯道:“其实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只不过事后有些小麻烦罢了,但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所以今日之事你最好息事宁人,要是再敢生事,我必杀你!”说着他右脚下压,卢琯嘴里顿时吐出了血沫。

    “饶命饶命!”卢琯平时看似胆气豪壮,但出身官宦世家,平时养尊处优哪受过这个?现在命悬一线终于原形毕露了,当下连连求饶,“今日之事就算没发生过,本公子绝不秋后算账!”

    张笑尘指着甲板上那些尸体道:“那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卢琯连忙道:“刚才湖上起了大风浪,这些人掉进湖里淹死了,尸体都找不到,也算是因公殉职,本公子一定好好抚恤!”

    “算你识相!”张笑尘又抓起卢琯的左手,把袖子往上一拉,就看到他的皮护腕上镶着三根铜管,应该就是刚才射出钢刺的装置,便一把将其撸下来,说道:“这玩意不错,我要了。”

    说罢将护腕戴在手上试了试,还蛮合适的。他又想起,那把长剑应该也不错,转身一看,见其还插在卫士身上,都被血浸透了,不由得心生厌恶,心想这长剑就算不是凡铁,也应该不是太高级的玩意,不要也罢!

    他放开卢琯,走过去将另两枚钢刺寻来,就看到游船停在画舫边上,船上众人正焦急的向画舫上张望。便即哈哈一笑,飞身跃下画舫回到了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