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神鬼大唐 > 第二十四章 游湖
    从岳阳楼下来,张笑尘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刚才楼上诸人,除了他老师陈季卿一言不发以外,人人对他推崇之极,一场好好的宴会就此变成了奇文赏析座谈会,白白浪费了一桌山珍海味,简直暴殄天物!

    他见杜子潼和张笑笑还有常晋等一帮同窗买了不少各式小吃糕点,正吃得不亦乐乎,立刻跑过去,抢过杜子潼刚拿到手里葱油饼便狼吞虎咽起来,好似几辈子没吃过饭的饿鬼。

    见张笑尘不一会就什么葱油饼、糯米粽子、大肉包、咸鸭蛋吃了一大堆,笑笑都有些害怕了,连忙递上茶水,拍着他的后背道:“哥哥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众同窗无不大奇,都想这卢史君请客难道席面如此之差,居然能将人饿成这个样子?纷纷向两人投去询问的眼神。

    张笑尘又喝了一碗茶水,心想这修仙之人就是麻烦,一顿不吃饿的慌啊!他对众人道:“满桌子山珍海味,白瞎了,都没吃几口,全都在那舞文弄墨。”

    柳毅虽然也饿,但没张笑尘那么夸张,只是一口一口吃着粽子,笑着道:“笑尘休要埋怨,说到舞文弄墨,刚才舞弄得最欢的就是你吧,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张笑尘之名就要名扬大江南北了。”

    众人忙问缘由,柳毅将事情说了,同窗们都为张笑尘高兴,纷纷贺喜。只有常晋等老成持重者暗暗替他担心,如此锋芒毕露是要招祸的,都想着要怎么提醒他一下才好。

    事已至此,张笑尘也有些后悔,心想弄出这么大动静真的好吗?但转念一想,凡事率性而为才能活的坦坦荡荡,自己高兴就好,其他人怎么看,管他作什?再说这次总算取得了乡贡资格,不用和同窗去挤那生徒的独木桥,也是件轻松之事。

    杜子潼道:“诸位同窗,刚刚小弟在码头租了一条游船,待会吃完后,大家一起去游湖,然后再去那君山岛游玩一番,可好?”

    “太好了!”一同窗兴奋的说道:“端午游湖,生平一大乐事矣!”当下一群吃货合力将诸般吃食一扫而光,然后向湖边码头而去。

    游船不大,十几个同窗,再加上有些同窗带了贴身婢女,加起来有二十余人,挤得满满当当。待众人上船,随着船工划动双桨,游船便推开波浪向前行去。

    此时正是午后,晴空万里,水天一色,湖面上帆影点点,大多都是游船,其中夹杂着几艘巨大的画舫,上面隐隐传来丝竹之音。

    船上众人,包括张笑尘在内,可没有一个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思想境界,看到如斯美景,都是兴高采烈,大家猜枚划船,饮酒作诗,好不快活!

    突然,湖面上一艘小山般的画舫调转船头,船身两旁桨叶翻飞,径直想着向着张笑尘他们的游船而来,转眼便到近前,激起的波浪将游船冲得左摇右晃。

    这颇带挑衅的举动让游船上不少同窗都气愤不已,正要出言指责,就见到船上大队家仆、卫士、歌姬、舞娘,还有几个官宦子弟簇拥着一位翩翩佳公子来到船沿,正是那少史君卢琯。

    卢琯拱手道:“原来笑尘兄、柳毅兄也来游湖,幸会幸会!这相请不如偶遇,到船上一聚如何?”

    张笑尘不想和这人再有什么瓜葛,连忙回绝道:“笑尘和诸位同窗相约游湖,如何能半途弃之而去,少史君心意笑尘心领了,以后有机会再和少史君同游吧!”

    “无妨无妨!”卢琯当即笑道:“这画舫宽敞得紧,再载个几十人毫无问题,不如就请各位学长同上画舫,大家一起游湖,如何?”见张笑尘还要推脱,他又加了一句:“如果各位再要推脱,那便是看不起我卢某人!”

    游船上同窗们脸色纷纷一变,他们这些普通学子如何敢得罪刺史公子?甚至还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搭上少史君的关系,为自己以后平步青云铺好道路。

    身为巴陵书院众学子之首的常晋怕张笑尘倔脾气上来真的惹恼卢琯,连忙说道:“笑尘、柳毅,既然少史君盛情相邀,我等却之不恭,就打扰少史君一次吧。”

    一心想攀附权贵的几名同窗连忙答应,事已至此,张笑尘也不好太拂众意,只得勉强答应了。

    待画舫悬梯放下,同窗们纷纷向悬梯上爬去。画舫高而游船低,加之湖上微波荡漾,一些同行的侍女胆小,爬到一半居然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上。卢琯怜香惜玉之心大起,走到船沿伸手相迎,拉住侍女们的芊芊玉手,将之拽上画舫。

    大唐天下男女之防并不甚严,再说这些侍女地位低下,说白了就是女奴,主人的玩物耳!见刺史公子伸手来拉,一个个不以为意,有些自认姿容出众者,巴不得攀上这个身份尊贵且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还主动向卢琯抛去媚眼。

    卢琯十分受用,他将手放在鼻端深深一嗅,然后和几个同行的公子哥哈哈大笑。

    而那些侍女的主人,哪敢表示不满?这天下文人相交,有时互赠侍女也属平常,就是要他们将侍女送给卢琯也是愿意的,俗话说女人如衣服也,这一个女人换个前途,划得来啊划得来!

    杜子潼护着张笑笑爬上悬梯,卢琯又是伸手相迎,张笑笑这陌生男人将手伸到自己胸前,不由得脸蛋一红,一巴掌将之抽开,嗔怒道:“走开些,我不要你拉啦!”

    卢琯地位尊崇加之人才出众,还从不曾被女人拒绝过什么,当下顿时一呆,再向眼前这女孩看去,觉得这女孩分外的娇俏可爱,不由得心中一荡。

    场面顿时僵住了,杜子潼想上前解围,无奈被挡住无法上前,在那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如何是好。

    张笑尘看出情况不对,当即飞身而起,伸手一揽便抱住张笑笑的纤腰,接着脚尖在悬梯上一点,两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避开卢琯,稳稳当当的落在画舫甲板上。张笑笑红扑扑的脸蛋上写满了后怕,拍着胸脯喘着气,看着哥哥的眼神一脸的崇拜。

    画舫上下一帮同窗看傻了眼,他们都知道张笑尘以前身体虚弱多病,这次大病痊愈之后虽然身体好了起来,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变得如此武艺高强!

    卢琯面色一僵,但很快转头对张笑尘微笑道:“没想到笑尘兄不但文采风流,武功也是高强,卢某佩服!”

    张笑尘恼其轻浮,但见妹妹也没吃什么大亏,一时也不便和他翻脸,只得跟他敷衍,右手却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量天尺。

    卢琯见所有人都上了画舫,当即一拍手,家仆们便在画舫的甲板上忙活起来,不多时便摆起了数桌酒席。卢琯引众人入座,又是一拍手,乐班丝竹响起,一队舞娘便在席间乱蝶穿花般翩翩起舞。

    众人喝酒聊天,说些诗文,倒也气氛融洽,但酒过三巡,这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转到女人身上去了,所谓才子多情,在大唐天下,男人好色根本算不上什么缺点,所以这也算平常之事。

    卢琯抬眼一瞧,见各位侍女都贴身站在自家公子身后,当看到张笑笑居然站到了杜子潼身后,不由得微感诧异。他又见到张笑尘等几名学子身后并无贴身侍女,便笑道:“这几位兄台形单影只,想也凄苦,是卢某疏忽了,来呀!”说着扭头低声向一名家仆交待了几句。

    不一会,几名姿色上佳的妙龄女子便走到了几人身边,就如贴身侍女一般。

    卢琯笑道:“这几名舞娘就算卢某送给诸位的见面礼,以后长夜苦读,也好红袖添香。”

    几名学子没有贴身侍女,原因无非是家境贫寒,这时获赠佳人,自是喜不自胜。这几名舞娘脸上虽保持着笑容,心中其实也是各般滋味。

    其中爱慕虚荣者,见今后要脱离富贵荣华之所,与贫寒书生为伴,不免心中凄苦,但也身不由己无法反抗。

    而另一些心地朴实者,却为脱离身为玩物的处境而暗自窃喜,虽说书生家境贫寒,但读书人总应该知情识趣,比嫁一般的贩夫走卒要好上许多,何况家境贫寒意味着没有竞争对手,稍微使些手段将书生迷得神魂颠倒,嫁作正妻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今后相夫教子也是一条出路。

    张笑尘身边这位,是众舞娘中容貌最佳的一位,也属心中窃喜者,但张笑尘看她却丝毫也不敢心动。他志在修仙,修士寿元长久,一般的凡尘女子就算再美,数十年后也是红粉骷髅,哪能和她们有什么感情瓜葛?

    最让人莫名其妙的是,杜子潼身边明明有个张笑笑,但仍然有舞娘过来,而且一下子来了五个,个个风姿绰约。

    杜子潼偷偷向五位美女打量,却被张笑笑一个冷眼狠狠瞪回去,当下吓得眼观鼻鼻观心,如入定老僧一般。

    见众人诧异,卢琯借着酒意对杜子潼说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杜子潼受宠若惊,连忙答道:“小生杜子潼,家境尚可,家中婢女众多,所以这几位姐姐还请少史君收回,赠与其他同窗吧。”

    卢琯笑道:“我这五位佳人,可不是白送给杜兄的,而是想与杜兄交换一物。”

    杜子潼脸色一变,颤声道:“不知少史君要交换何物?”

    “哈哈,当然是胭脂玉马,二八佳人!”卢琯意味深长的笑道:“杜兄这位婢女不但娇俏可人,更颇有味道,卢某一见之下心痒难挠,不知杜兄能否忍痛割爱?”

    巴陵书院众学子一听无不大惊,他们都知道这达官贵人之间交换侍女是常事,可张笑笑不是一般侍女,杜子潼更不可能将之交换。众人看向张笑尘,都是暗暗担心,这张笑尘的脾气众人都知道,这回不撕破脸皮恐怕是不行了。

    杜子潼强压着怒火,回道:“少史君见谅,身边这位只是我家雇工,并非有卖身契的女奴,而且雇期已到,这次不过是一同出游而已,所以杜子潼无权处置。”

    “给脸不要脸!”卢琯尚未搭话,他身边一官宦子弟便跳起来叫道:“少史君是看得起你才与你交换,你看这五位佳人哪一个比那黄毛丫头差了?”

    另一人则恐吓道:“你一普通书生,难道敢和州官作对?不曾听说只许州官放火吗?”

    而卢琯则冷着脸慢慢喝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杜子潼一下子懵了,作为富商世家出身的他,从来遵循富不与官争的祖训,只见他向卢琯拱手,畏畏缩缩的说道:“小生就是个平民百姓,自然不敢和少史君作对!”

    “既然不敢,还不将小侍女乖乖奉上。”那官宦公子顿时来劲了。

    笑笑吓得快哭了,抓住杜子潼的手连连摇晃道:“子潼,不要换啊!我不要换啊!哥哥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