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神鬼大唐 > 第二十六章 船难
    见张笑尘平安归来,游船上众人都是大喜过望,张笑笑更是高兴得哭了。众人忙问事情的经过。

    张笑尘平静的说道:“过程不好祥叙,但此事以了,应该没有什么后患,大家放心。”话虽如此说,但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要是这卢琯事后反悔,不顾一切的要与他拼命,那事情确实不好收场。

    常晋担心的说道:“笑尘,你没把卢琯怎么样吧?虽这人确实该死,但他父毕竟是卢史君!”

    张笑尘答道:“没把他如何,就是稍微教训一下而已。”

    “不如赶回书院,让陈山长联络旧时同僚,告他卢鑫纵子行凶!”柳毅却道:“看卢琯的行事就知道,卢鑫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同窗们听了,也是纷纷附和,都道一定要好好告他们父子一状。

    常晋也点点头表示同意,道:“此事不可耽搁,毕竟笑尘杀了人,要是卢琯父子恶人先告状,那便说不清楚了!”

    张笑尘心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如果他是个普通书生,定会如此办理。他想了一想,说道:“此事不急,我料想卢琯不会再生事端,先看看反应再说。”

    常晋等人虽然担心,却也不再坚持,毕竟此事张笑尘才是正主。

    此时天色已经阴沉得可怕,好似马上就要大雨倾盆,众人连忙催促船家加紧行船,免得当了落汤鸡。湖面上其他游船也纷纷向岸边赶去,一时间百舸争流千帆齐进,场面巍为壮观。

    突然,湖面上刮起一阵飓风,腾起的波浪将众船全都挡在了湖心。

    “完了完了!“遭了!”船家指着湖面上突兀出现的一个破木桶,带着哭腔说道:“余将军来了,这是龙王爷要收人啊!”

    “完了完了!!”另一名船工又指着湖面上一根漂浮的横木,哭道:“这谢将军也来了,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张笑尘好奇,连忙问道:“什么余将军、谢将军?”

    常晋代他们答道:“这余将军和谢将军是洞庭龙王手下两员大将,传说他们一旦出现,湖中必出灾祸!”

    张笑尘心中一阵纳闷,这龙王爷在百姓心中地位十分尊崇,颇有善名,应该不会如此胡作非为吧?

    风浪越来越大,吹得船只东倒西歪,帆桨折断,一片鬼哭狼嚎。

    张笑尘连忙拔出量天尺,立于船头,只见万顷巨浪扑到船头,随即化为无形。张笑尘挺立浪中,如擎天之柱,大喝一声:“定!”

    大禹造出量天尺,就是用来治水,所以其压制风浪最有奇效,顿时方圆半里之内,风平浪静,不少船只幸以得救。但在这范围之外的船只就没这么幸运了,当下数艘船只倾覆,其中还有一艘载客百人的大客船,湖面上顿时如下饺子一样,都是落水呼救的人。还好,这时风浪也渐渐小了。

    “快救人!”一艘官船之上,有人朗声大喊:“我乃新任杭州刺史李邕,大家不要慌乱,赶紧搭救落水之人才是!”

    官船冲向客船倾覆之地,将落水之人一一救上,其他船只顿时如有了主心骨,也纷纷上前救人。张笑尘所在的游船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在大家齐心协力下,虽然有许多人获救,但仍有不少人被风浪吞没。

    李邕义愤填膺,站在船头大声呵斥道:“洞庭龙王乃水路正神,南方诸龙之首,没想到却如此胡作非为,不怕遭天谴吗?”

    “何人在此喝骂?”哗啦一声,湖面破开,从中钻出一个鱼头人身,满身鲮甲的怪物,怪物怒气冲冲的挥舞着手中的鱼叉,高声喝道:“龙王爷膝下三公主出嫁,龙宫事物繁杂,弄几个水鬼做仆役,要得你管?”

    “正是此当!”另一个五大三粗一身青甲的怪人钻出水面,踏着浪头,手中两副大钳子一张一合甚是吓人,“惹恼了本将军,将你一并收了!”

    见到两个怪物显出真身,各船上的人都吓傻了,全都跪在船板上瑟瑟发抖,都道:“将军饶命!”

    张笑尘等一众学子却是没跪,他们束发受教,肯定不会没来由的给水怪磕头。

    李邕当然也没有跪,仍是官威十足的站在船头,大声责问道:“为一己之私,残害无辜百姓,尔等到底是水神还是水妖?”

    “谁说这些都是无辜百姓?!”鱼头怪物打开一张水做的卷轴,摇头晃脑的念道:“潘洲刘甲,为得遗产,谋害亲弟弟;,勾结姘头,谋杀亲夫;,名为船夫,实为水盗,谋财害命;”

    鱼头怪物一路念下来,果然个个死有余辜,说完,他收起卷轴,将鱼叉夹在腋下,双手一摊,抱怨道:“你们说说,凑齐这一船人,我容易吗我?!”

    张笑尘气笑了,他指着刚刚从水里救起的一个十二三岁少年道:“那此人犯了何事,该当死罪?”

    “所以他没死嘛!”鱼头怪瘪瘪嘴说道。

    “余大哥,何必和这些凡夫俗子多费口舌!”青甲怪人粗声粗气的喊道:“还是赶早去龟丞相那里交了令,一起到我府上喝两盅,我那杜康酒早已备好了。”

    两怪一个猛子扎进湖里,就此消失不见。

    张笑尘哑然失笑,没想到他的杜康酒居然已经行销龙宫。

    李邕的官船方才就停在游船之旁,看到张笑尘喝退风浪,料想他定非平常人物,有心结交,便高声喊道:“吾乃新任杭州刺史李邕,那边是何人,可否报上名来?!”

    经过卢琯之事,张笑尘对这些官场中人可谓厌恶之极,但看这李邕刚才急于救人,倒也不似作伪,当下勉强行礼道:“在下张笑尘,见过李史君!”

    “原来是写岳阳楼序的张云仙,先优后乐,古之圣贤也不过如此吧!”李邕兴奋的说道:“难怪能喝退风浪!”

    “诗赋文章乃小道也,不值一提,经世致用之学问才是大道!”张笑尘淡然道:“再说知易行难,大道理谁都知道,但要做到,谈何容易。笑尘也不过是为赋新诗强说愁而已。”

    “知易行难,云仙此话大有道理!”李邕来了兴致,高兴的说道:“不知可否过船一叙?”

    张笑尘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妨碍李史君赶路了。”说吧向李邕一拱手,便命游船回转岳阳楼。

    李邕站在官船上,心下疑惑不已,大唐学子结交官场才可以在仕途上一展宏图,不少才华横溢士人都千方百计将自己的诗文进献达官显贵,只求对方一见,今天自己主动屈尊结交,为何对方一个普通学子却要如此拒人于千里?

    乌云很快散去,明媚的日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派温暖祥和,刚才那诡异惊心的一幕,好似从未发生。

    贴身长随问道:“史君,是要继续赶路,还是去那岳州城打尖?”

    李邕新官上任,正意气风发之时,巴不得马上赶到辖地大展宏图,见天色尚早,便道:“继续赶路吧!”

    官船便调转船头向东北长江行去,走出数十里临近湖口,天色便暗了下来,前面出现了一处水湾,水面幽暗深邃,岸上乱石。

    船工头问过李邕之后,决定就在此处过夜,船便开进河湾,将船绳往岸上大石上一系,准备吃饭安歇。

    夜已深,李邕站在船头,就着那船头灯笼发出的微光雕刻一枚印章。他于此道浸淫多年,功力深厚。想当年,他还是个穷书生之时,就以刻印维持生计,后来辉煌腾达,无需为生计烦心,但还是有人不惜重金辗转托人,只为求他刻一方印信。

    长随上前问道:“史君老爷,夜已深沉,夫人请老爷早些回船舱安歇,以免吹了夜风着凉。”

    李邕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待我刻完这方印就去。”

    长随动了动嘴,却最终没说什么,叹息一声下去了。

    李邕心中烦躁难以抑制,早年他家境贫寒,为了维持学业不得不违心娶了本村土财主的独生女为妻。妻子相貌平平,言语粗俗,与之相处并无半点情趣,欲要纳妾,妻子又凶悍善妒,大吵大闹,直到他收回成命方才作罢。

    至于休妻,当年他毕竟受过妻家恩惠,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作为道德君子的他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啊!”李邕一声轻哼,却是心下走神,一不小心,刻刀划破了指尖,一滴鲜血滴入了湖水里。

    李邕看了看伤口,见伤得轻微便并不在意,继续雕刻,浑不知在湖水中,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游到船头,将那滴鲜血吸入口中。

    一方印刻完,李邕再不情愿,也必须回船舱了,他叹息一声转过身来,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人,他吃了一惊,喝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说道:“吾乃新任杭州刺史李邕!”

    李邕大惊,借着灯笼一看,他发现面前之人无论相貌身材还是衣着,均与自己一般无二,就如身前立了一面大铜镜!他张开口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想逃,却手足僵硬移动不得半分!而就在不远处的卫士,对此却视而不见。

    那人冷笑着走上两步,伸手抓住李邕的衣襟将之拖到眼前,张嘴一吸,一股暗红的血气自李邕身上进入那人口中。李邕身体迅速干瘪下去,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具干尸。

    “老爷,夜已深沉,何不入舱安歇,让为妻等得好是心焦!”

    假李邕随手将干尸扔进湖里,回道:“夫人稍等,为夫这就过来。”说罢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狞笑着迈开步子向船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