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神鬼大唐 > 第十三章 书院
    日子就在这修炼和读书中一天天过去,经过大半个月的修炼,张笑尘丹田中的灵气更加充沛。按照《上洞玄元吐纳经》上的说法,他现在已经达到了纳气境,可以说正式成为了一名修仙者。

    在修炼的过程中,他还发现了一些灵气的使用方法,比如将灵气运到双手之上,打拳便更有力气;将灵气运行到双脚之上,跑步便极快且不累。有一次他奔跑中猛力一跳居然跃上了屋顶,将茅草盖的屋顶踩出一个大洞,结果掉下来把脚崴了。他试着将灵气运行至伤处,没过半个时辰,伤便完全好了。

    有了这个经历,张笑尘就想试试能不能用灵气治好母亲的双眼,但又怕凡人的身躯承受不住灵气。心想母亲已经瞎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还是下次见到吕洞宾后问清楚再说。

    说起张母,仍旧每天织布。张笑尘有了几十两银子,暂时不用为生活发愁,就想让母亲歇着。但是张母不肯,说要留着银子让张笑尘上京赶考用。

    张笑尘劝了几回却是劝不动,后来一想,这人活着都要有精神寄托,比如有些人,工作的时候身体倍棒,但刚一退休便百病缠身,这便是精神寄托没了。所以硬要张母闲下来对她的身体未必会好,所以也就罢了,只是劝它尽量多休息,再买些补品配些药物给她调理身体。

    现在张笑尘算是知道了,以前听说什么修仙者辟谷,什么餐风饮露都是鬼话。因为自从修炼以后,他的饭量就增加到恐怖的程度,每餐都要吃下五六碗米饭,而且光吃米饭还不行,还要吃鸡鸭鱼肉外加补品,这样才不至于饿得慌。

    按照吕洞宾的说法,食物也是天地灵气滋润而生,所以吃饭也是吸收灵气的一种手段,甚至有修食仙者,不靠用吐呐,光靠吃饭吸收灵气也能成仙,那才叫一个吃货。

    张笑尘心想,按照这种吃法,五十两银子恐怕也就能支持个一年半载,还得想过个赚钱的方法才好。

    转眼到了三月末,杜子潼派家仆带来口信,说是巴陵书院的陈山长叫他回书院参加季考。

    巴陵书院管理比较灵活,学生可以游学,也可以休学,就是说保留学籍,平时可以不去上课,但每个季度都要举行季考,以考察学生们有没有荒废学业,这个季考所有在籍的学生都要参加,如果连续两次季考都不合格,就会被退学。

    张笑尘现在的情况是病休,已经持续了一年,以前他在生病,所以季考也免除了。但最近两三个月他病好了,季考也就恢复了。

    大唐科举每年开考,参试的学子分为两种:一种是生徒,由各地官学和有官学同等资格的书院考试推举;另一种是乡贡,由各地官员推荐。各州按人口的多寡以及文化的繁荣程度安排一定的名额,一般来说,生徒占八成,而乡贡只占一两成。

    巴陵书院与官学同等资格,所以对于有志于科举的学子来说,巴陵书院学籍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张笑尘已无意于仕途,但张母对此事却十分上心。想想也是,丈夫为了儿子读书可谓毁家弃业,最后还劳累而死,也难怪张母对此有执念。

    张笑尘打算参加科举,如果能中进士,做一任小官,这样对张母有个交待,也算正式跟身体前主人告别。到时候大不了辞官,从此闲云野鹤去也。何况就算不考科举,不代表不读书求知。所以这季考,他是必须参加的。

    次日天刚蒙蒙亮,张笑尘别过母亲,就往巴陵书院而去。修仙后他脚程极快,不多时便到了杜王庄。

    杜王庄是老大一个镇子,外有镇墙环绕,内有近千户人家。镇中是一条街道,街北镇民大多姓杜,街南镇民则大多姓王,因而得名。杜王庄位于岳州通往南方的交通要道,又是附近物产集散地,所以比较繁华,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城。

    在镇门口,张笑尘见到了同样要去巴陵书院的杜子潼和来送行的张笑笑,三人见面,少不了一阵亲热寒暄。杜子潼邀请张笑尘去他家做客,张笑尘见时间不早,表示先去书院再说。

    杜子潼表示同意,立刻命家仆牵来两匹马,他自己骑了一匹黑马,将白马给了张笑尘。

    出了杜王庄,向西不过十余里路就是巴陵书院。虽然张笑尘骑术不精,但是两人很快便到了巴山脚下。

    张笑尘虽然保留了身体前主人的记忆,但到底是第一次来书院,记忆中的和亲眼见到的感受毕竟不一样。举目望去,但见巴山弯延数十里,如一条巨蛇横卧于大地,山势虽不高俊,但郁郁葱葱。

    传说上古之时,有巴蛇为祸,民不聊生。后大能者后羿追杀巴蛇数千里,终于在洞庭湖畔将之射杀。巴蛇死后,其尸体便化为这巴山。

    张笑尘认为这未必只是传说,因为用修仙者的眼光来看,这里灵气充沛之极,是修炼的理想之地。

    果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真是人杰地灵的宝地,难怪书院会坐落于此!

    巴陵书院位于巴山主峰的半山腰,青墙绿瓦,景色清幽。前后三进院落,前两进是教室,后一进是学子宿舍。自书院后门上山,是藏书阁和夫子们的住所。现在共有两百余名学子在此求学。

    书院分为甲乙丙丁四个书斋,每个书斋都由一名夫子主教,称为斋师,也就是相当于班主任;又由学生推举一名学子为学长,协助斋师管理书斋,也就相当于班长了。

    进得书院,张笑尘满耳都是朗朗书声,放眼看去,但见儒衫学子三三两两,或谈笑风生,或激昂辩论,或课间小歇。总之,这是个生机勃勃的地方。

    张笑尘立刻就去拜见自己的老师陈山长。这陈山长名季卿,字仲初,进士出身,做过一任刺史,后来辞官归隐,来这巴陵书院教书育人。他既是巴陵书院的山长,也是张笑尘所在甲字号书斋的斋师。

    陈季卿学问精湛,为人严谨,对学子们要求甚严,加上平时不苟言笑,学子们对其都有些畏惧。张笑尘十四岁时进入巴陵书院就拜在刘门下。以前的张笑尘学问不错,乃其教导之功;但为人迂腐不知变通,也多半受其影响。

    来到陈季卿住所,但见门上挂一牌匾,上书:“缺月山房。”

    一进门,就见书桌前坐一目光炯炯,文雅中透着威严的老头,花白的发髻、长须打理得一丝不苟,一身青布儒衫洗得发白但干干净净。整个人往那一坐,如虎踞龙盘一般。

    这陈季卿可不光学问精湛,而且文武双全。传说他年轻时在洛阳与友人雪中游山,途中遇虎。友人们吓得四散奔逃,唯有他拔出宝剑扑上去和老虎搏斗,将之击退。由此留下了“雪中扑虎”的美名。

    张笑尘便上前行礼,恭敬的说道:“学生拜见老师!”

    陈季卿以前对张笑尘的学问很是赞赏,但对他过于文弱的身体却有些不喜,这时抬眼一看,见面前的张笑尘身形健硕、气息悠长,双目中隐隐似有神光内敛,已不复当年那副文弱模样。

    陈季卿心中疑惑,自己这学生大病一场后居然脱胎换骨,如不是极为熟悉之人,还以为遇到的是另一个人。于是问道:“笑尘,这生病一年多来,身体是否已经大好?”

    张笑尘恭敬的答道:“回老师话,学生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中气十足,果然是大好了。”陈季卿欣慰的点点头,“但不知学业可曾落下?”

    张笑尘道:“这一年来,学生边养病边读书,学业不曾落下。”

    陈季卿当即以学业提问相考,张笑尘本就基础扎实,加上修炼后记忆惊人、思维敏捷,当即对答如流。

    待到后来,陈季卿严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和蔼的问道:“笑尘啊,今后你打算回书院继续学业,还是继续休学?”

    张笑尘虽然很喜欢学院的氛围,但他现在隐秘之事很多,学院人多眼杂,很不方便,于是答道:“老师,家母身体不太好,学生想继续留在乡间自学,顺便照顾家母。”

    所谓百善孝为先,张笑尘搬出母亲当借口,陈季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嘱咐道:“你现在学问火候已到,所需者只是精细琢磨,留不留在书院分别已经不大。不过明年科考名额已经下来,岳州只有生徒八名,乡贡两名,远少于往年,不得不小心在意。到下半年,学院会请一些当世大儒以及科场前辈过来会讲,机会难得,切勿错过!”

    张笑尘道:“笑尘知道了。”

    “潭州岳麓书院学子柳毅来此游学,特来拜见陈山长!”正当师生二人交谈之时,门外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陈季卿道:“请进!”

    张笑尘心中疑惑,心想岳麓书院不是在宋朝才建立吗?当下也不及多想,连忙让开站到老师身旁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昂首而入,这青年比张笑尘大着几岁的样子,长得可谓丰神俊朗。

    张笑尘当即又想起了前世,在岳阳旅游之时,导游讲起柳毅传书的故事,心想莫不就是这个柳毅?

    柳毅见了陈季卿,躬身行礼道:“学生柳毅拜见仲初先生。家师岳麓书院山长元遗直,当年与仲初先生在洛阳把酒赋诗言欢,常言仲初先生风采。听闻学生来岳州游学,家师想念得紧,特命学生带来书信。”说着双手递来一封书信。

    张笑尘上前两步,双手接过书信,转呈陈季卿案上。

    陈季卿拆开书信,边看边道:“自洛阳一别二十余年,当年意气风发,而今已两鬓斑白。不知令师这些年身体可好?”

    柳毅答道:“家师一切安好,谢仲初先生挂心。”

    陈季卿看完书信,珍而重之的收藏于书案之中,沉声道:“令师书信上言道你受潭州刺史举荐,已获明年乡贡资格,可喜可贺!此番来本书院游学,读书起居食宿,一切与本院学子无异。望刻苦攻读精研学问,平时多与同窗切磋,切勿辜负令师一番心意。”

    柳毅道:“学生谨遵教诲!”

    陈季卿点点头表示嘉许,又转头对张笑尘道:“笑尘,你的斋舍还空着。既然你继续休学,就让柳毅使用你的斋舍,你带他下去安顿一下吧。下午开始季考,你也好好准备。”

    “是!”张笑尘答应一声,转而对柳毅道:“柳毅兄,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