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紫染冥魂 > 第四章 滕子默?
    “去南城!”

    刚刚走出莲花巷,那辆华贵马车的车厢里便发出了阴冷至极的声音。

    “南城?”

    赶车的管家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心中暗自道:公子真的是怒了,看来那伶儿茶社今天晚上就得倒霉喽!”

    袁佑成所指的南城自然不是真正的南城,那也太没有目的性了,而是特指南城那里的青红帮。

    青红帮是都城有名的黑帮之一,现在的老大就是大名鼎鼎的郑七爷,而郑七爷这个名字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就是噩梦。

    更有人在私下说过,在都城,如果你是一个小老百姓,那么你宁可不知道皇帝是谁,也得知道这郑七爷是谁,不然这日子是没法过的,这就是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

    既然是黑帮,那就是做收保护费、独揽盐铁生意之类的事情,替一些人摆平另一些人自然也是主要的业务,只不过你的来头得大,毕竟人家是不缺钱的。

    车厢之内,袁佑成低头看着下半身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截,像刚刚尿过一样,而此时,他英俊的面容却比那湿透的半截衣衫更加的难看。

    流氓纵然有千般的不好,但是却总有一点是值得学习的,那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精神,他们凶恶,却并不懒惰。

    作为流氓,袁佑成是职业的。

    华贵的马车猛然的一个转弯,向着南城的方向驶去。

    “刘念,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下场!”

    ……

    吃过午饭,刘念的母亲依旧在柜台后算着那本烂账,算得是满脸愁容、颅内出血。

    刘念则是继续痴痴的坐在桌前发呆,而此时,他所注视的事物却不是自家空荡荡的桌椅,也不是门外那千年不变的风景,而是对面的那家干果店。

    正如往常的感觉一样,他依旧对这些经常见面的邻居感到陌生,虽然他知道对面那个壮汉老板叫做阿福,也知道那家干果店开了十年之久,虽然两家的关系处得还算也不错,但是,刘念却一直感觉很陌生,没有理由,只是感觉。

    临近的几家店铺做的都是简单的生意,简单到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忙活得过来,他们很少走动,最多是见面时相视一笑,连一句家常都不曾聊过。

    “难道这些人都没有家人吗?”

    刘念拖着腮帮子想着,“这不正常!”

    就凭母亲的容貌,你们就算没有胆量上门热情的聊天,那也该多看上两眼吧?

    可是,从记事起,刘念就只见过路人对母亲投去贪婪的眼神,却从不见附近这几家老板如此做过。

    突然,一个怪异的念头在刘念的脑袋里萌生了,没跟母亲打招呼,他就缓缓的走出了门,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店铺中的那名大汉。

    此时那个大汉大概是睡醒了,正在伸着懒腰,不停的打了哈气。

    街道并不算宽,刘念几步就来到了这家干果店的门口,他端详了阿福好长时间,看得这位老板也是云里雾里的。

    “啊!是刘家小子呀,过来买点什么,瓜子还是花生?跟你说,这花生可是昨天晚上才炒出来的,香着呢!”

    阿福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褶皱的衣服,他的声音洪亮却很憨厚,就是带了那么一点乡下的口音。

    刘念此时想了想自家门口出现的那两粒瓜子,疑惑油然而生,虽然这个叫做阿福的大汉体魄雄健,但是和他猜测中的那份神秘力量却是格格不入。

    但是,依旧是来了,他还是要试试自己在心中编排的一切,只见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面容严肃的看着阿福说:“我都知道了,你说实话吧。”

    这句话一出口,阿福明显是愣了一下,像是看到了犯病的傻子一样,半天没说出话来。

    而他那表情就更加复杂了,惊讶中还带着丝丝的恐惧神情,他下意识的伸手拿起了身边的一个扫把,应该是想保护自己。

    谁知道,刘念却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两粒瓜子,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你就是滕子默,对不对?你没有妻儿,是因为你一直在守护着我们母子两人,对不对?”

    这几句话一出口,只见阿福的恐惧已经变成了痴呆,虽然手里拿着扫把,却也不停的向着后面退着。

    见到此等情景,刘念神情略显哀伤,“被我说中了吧?说实话,我确实很讨厌你,哦,不。是故事里的你,但是,为了我的母亲,我想我还是可以勉强接受你的。”

    说着,刘念竟然还低下头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极力表现着自己的愁苦。

    “你没病吧?”

    见到刘念没完没了的说下去,阿福奋声打断,“我是滕子默?我就是那个一剑斩千首的滕子默?那我还在这忙乎个屁呀!”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他颤抖的指着刘念说:“我告诉你哈,你可别往我身上赖,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干果店,也挣不了多少银子,我可养不起你,知不知道?”

    壮硕的阿福,着实被刘念精神病似的表情吓得不轻,眼见刘念不仅没理会他苦苦的解释,还一步步的靠过来,他拼尽全身的力气喊了起来。

    “他家的老板娘,你家小子过来捣乱来了,你管不管?”

    这句话,着实吓了刘念一跳,心说,“你这么壮实,喊什么呀?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出于某种不得已的恐惧,他转头向着身后瞄了一下。

    果然,片刻后,一位美丽的女子就从对面的茶社走了出来,眼中充满着难以抑制的怒火,莲步微移的就走了过来。

    “那个,娘,你听我解释,我就是……”

    还没等刘念说完,他的耳朵就被母亲给狠狠的掐住了,“死孩崽子!什么时候学的,竟然还敢出来欺负邻居,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说着,她转身对阿福说:“对不起啊,您也知道,这孩子平时挺懂事的,不知道今天是犯了哪门子疯病了,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教育。”

    “啊,啊,没事儿!”

    这时阿福才将手中的扫把放下,还热情说:“那个,要不拿点儿花生回去吃吧,挺香的,还能补补脑。”

    “啊,不用了,这个臭小子,再给他补脑,说不上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刘念母亲一边向阿福点着头,一边掐着刘念的耳朵往外走。

    虽然街道并不宽,但是对于刘念来说,却是这辈子最远的距离,街上的行人一个个都投来了诧异嘻笑的表情。

    被母亲掐着耳朵,他不得已弯着身子,踉跄的走着,还时不时侧目看着身后的干果店,看着那个阿福。心说:“不是就不是呗,你喊什么劲儿啊你!”

    一直被母亲带到了自家店里,耳朵这才被放开,他赶紧伸手揉了一下说:“娘,你听我解释,其实是这样的,午饭前不是……”

    还没等他说完,屁股上就狠狠的挨了一脚,“去,给我面壁,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结束,想不清楚,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

    听到母亲的斥责,刘念撅了撅嘴,再也没敢反驳什么,兀自的走向了墙边,在母亲清脆的算盘声中,他痴痴的看着墙壁上零星的划痕,很是无奈。

    当然,他也会时不时偷偷的转头,看向对面的那家店铺,投去鄙夷的眼神。

    与此同时,在南城的某个隐秘的宅邸之中,袁佑成正跟那位人见人怕的郑七爷悠闲的喝着茶。

    “百十来人?还得是精兵强将?我说袁大公子,您这是想要去前线打仗的架势呀!”

    微胖的郑七爷诧异的看着对面的袁佑成,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哼!”

    袁佑成惨淡的冷哼了一声,“我说七爷,你就说你去不去吧?这些年,虽然我不再都城,但是我知道,我父亲可没少帮你说好话,你犯的那几次事儿,我可都听说了,哪一样不是掉脑袋的?而且就我家老爷子那副身子骨,不说活到八、九十,再活个十年二十年的,恐怕还不成问题。”

    “呵呵,那是,那是。”

    郑七爷尴尬的一笑,思量了半天,他终于点了一下头,“袁大公子,你不用着急,一个小小的茶社,还是孤儿寡母,哪用的着那么多兄弟,我看这样吧,咱们先喝他个混天黑地,等到了晚上,就咱们俩个去,凭我七爷的名声,就是背对着他们,他们还不得双腿打颤啊?”

    一提到双腿打颤,袁佑成便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半身的衣衫,那股愤怒便又一次在胸口处荡漾起来,然后又是一记冷哼,“郑七爷,你这是骂我没见过世面喽?”

    听到袁佑成阴阳怪气的声音,郑七爷赶紧摆手,慌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袁大公子何出此言呐?”

    “我说了,得多带些人去,那条街很邪门,恐怕有高人在那儿,要不然,我还来找你郑七爷做什么?”

    看着对面这位大爷坚定的表情,郑七爷苦苦一笑,他不是怕那些什么高人,这些年,他见过的高人也不是一两个,最后哪个不是被他大卸八块?他所怕的可正是对面的这位爷呀,“好!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只是,百十来号人实在太过惹眼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头上。而且我一时也抽不出这么多人来,这样,五十人,保证各个都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就算那里有个修行者,只要他不是在玄境以上,我就能把他扒了皮。”

    见袁佑成咂了砸嘴后点了一下头,郑七爷的表情才算放松下来,他猛然起身,爽朗的一笑,“袁公子,走,去后院,让后厨炒两个拿手菜,再找两个美娘子,咱们快活他一下午,等到了晚上,咱们就去西城办了他们。”

    说到这里,他还故意的坏笑一下,“你不是说那茶社的小娘子美得紧吗?到时候,咱们就来个……”

    两人相视一笑,男人心里的那点儿东西又何需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