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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玉龙走出办公楼不远,看见前面张丽丽摇摇摆摆地走来。她的胯部扭得幅度太大了,犹如狂风摆荷叶。眼睛看人火辣辣的,透着几许风骚。颧骨高高的,属于西洋人喜欢的类型。玉龙避开她火热的目光,挥手打了个招呼,绕开她就要走开。没想到张丽丽大声叫道:“玉龙!等一等。”玉龙只好停下脚步,与她相向而立。她悄声道:“找钱老黑了吧。他可是大权在握,我们的小命都在他手里呢。你们是老乡,到时候别忘了扶我一把。”说罢,她并未等玉龙回话,就用力地扭着腰肢走了。玉龙倒没想到这一层,他只是把钱老黑当作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

    自从一枝公开了与玉龙的关系之后,小兰日日郁郁不乐,脸上就从未显示霁色,整天阴沉沉的,可谓艳若桃李,冷如冰霜。本来活泼开朗的她不爱说话了。在中山大学,她也不搭理同学,更甚的是,她上课也不听课了。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大堆武侠小说来,什么金庸的、古龙的、梁羽生的。一上课,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她在下面则读得有滋有味。周末难得回一趟家,也不跟一枝打招呼。

    小兰的情况,一枝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心里明白,小兰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玉龙是她的初恋,自己等于是先下手为强,横刀夺爱。玉龙再来求欢,她是执意不肯,实在被玉龙逼得无奈,她却板着面孔道:“等小兰脸放晴了再说吧。以后,日子长着呢。”玉龙用手摸了摸脑袋,说道:“小兰是有点忧郁,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一枝两个手掌合起来,轻轻拜了拜,道:“等她好了再说吧,别再刺激她了。”顿了顿,她没好气地继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都是你招的她,你看着办好了。”玉龙有苦难言,只好作罢,心中翻腾,沉默不语。

    小兰这一周都没有回家。她宁肯住在学校里,眼不见心不烦。

    广州已是夏天了,几乎天天烈日当空,好在不时大雨倾盆,天气也随之凉爽一阵子。这个周五晚上,张玉龙终于打电话约了小兰,小兰极不情愿地答应回家看看。不过,她提出一个条件,玉龙得去中山大学接她。玉龙满口答应,十分爽快。

    周六一大早,吃罢早餐,张玉龙就坐上大巴,直奔中山大学而来。还像上次一样,小兰早早地等候在校门口。她穿一身蓝色的连衣裙,一双大眼睛透着忧郁的神情,人见人怜。俩人对面站着,都不说话。小兰那忧郁的眼神令人心疼,令人心碎!俩人默默地呆了一会儿,小兰冷不丁地开口道:“玉龙,你到底是喜欢我妈呢,还是喜欢我?你得实话实说!”说着,眼睛瞪着玉龙的双眸,一眨不眨。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张玉龙心直口快,毫不犹豫地道:“说实话,两个我都喜欢。你妈有一种成熟的美!你呢,天使般的脸蛋,魔鬼般的身材,人见人爱!”说着,双眸紧紧盯着小兰粉红色的脸蛋。一听这话,小兰的脸一下子红得犹如熟透的樱桃,她嗔道:“小子,下流!真花心!一肚子花花肠子!好色佬!得陇望蜀!想左拥右抱!想得倒美!呸!”玉龙接过话茬,嬉皮笑脸地道:“想想看,左手搂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右手抱着她柔情似水的女儿,两全其美,多好!可惜事与愿违,只能想想,想想而已。唉!”听了,小兰狠狠地瞪了玉龙一眼,忽然,格格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宛若盛开的莲花,透着十分的娇艳。小兰心中的雾霾顷刻间消散了,她的脸一下子阴转晴了,一片霁色。一语惊醒梦中人!话虽荒谬,但她知道,玉龙说的是心里话。这话她爱听!见她终于绽开了笑颜,玉龙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等她笑声停了,俩人才一起坐车,一路上俩人说说笑笑,开开心心地返回海鲜大酒楼。

    老远的,小兰就看见,母亲在酒楼门前来来回回地踱着,两手交叉,搓来搓去。显然,母亲在等他们俩呢,还有点心神不宁。

    一下车,走过来,小兰打趣地叫道:“老妈,现在变成情痴了,为了个小丈夫神魂颠倒、神不守舍,我可不曾受到这般待遇。”接着,又嚷嚷道:“饿了,饿了,快备吃的。”一枝见到小兰脸上阴转晴了,一片阳光,虽不知玉龙用的什么魔法,但顿时欣喜若狂,笑道:“别酸溜溜的了,大人的事,小孩懂什么?就知道起哄,快进来吃午餐。玉龙,你还等什么?进来呀!”说着,冲玉龙秋波一转。玉龙会意地一笑,迈开步子。

    走进酒楼,玉龙没想到客人仍这么多,赶紧道:“都客满了,还是算了吧。”一枝瞟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给你们俩备着包间呢!”小兰立刻插了一句,道:“待遇就是不一样!”说着,吐了吐舌头。一枝脸一热,右手拢了一下鬓角,笑道:“好了,大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天天绷着一张脸吓唬我们,我们多担心呢!好了,玉龙出马,就是不同,我们又见到你脸上灿烂的阳光了,真是难得!我看,只有好吃的才能堵住你那张利嘴,快进来吃吧。”说着,一枝把他们俩引进包间。一会儿,李璐就进来了。小兰干净利落地点了六只海螃蟹,一盘虾,一盘海螺,又要了两碗米饭。一枝一直微笑着作陪,看着他们俩狼吞虎咽。玉龙和小兰的确是饿了,大吃大嚼。饭毕,小兰高高兴兴地返回自己的家。一枝和玉龙看着小兰袅袅娜娜地走远了,这才相视一笑,会心的一笑!之后,跟一枝告辞,玉龙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次日下午,宿舍里他们四个人还在酣睡,玉龙就起床了。洗漱毕,就直奔酒楼而来。一枝正在招呼客人,见他进来,忙走过来。玉龙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说道:“我得去看看钱老。”一枝一下子笑容满面,道:“好!不过得准备点礼物。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多走动,感情浓!去吧,一条烟,一瓶酒,够了。”一枝一面和玉龙说着话,一面吩咐小贵道:“阿贵,去拿一瓶酒、一条烟来。”梅小贵应声而去,很快拿来一瓶茅台和一条“健牌”,递到玉龙手中。玉龙道了声谢,拎着一袋烟酒,直奔钱老黑的办公室而来。

    玉龙甫一离开,阿贵就嘀嘀咕咕:“家姐,姐夫可真够大手的。”一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差远了,就知道跟李璐眉来眼去,还会干啥!好好学着点!”一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正戳到阿贵的痛处。听了,阿贵的脸变得通红,低下头,匆匆掉转身走开了。

    玉龙推门进去,钱老黑正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瞪着一份报纸出神,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见到玉龙进来,他脸上的阴云顿时消散,露出满面的笑意,慢慢地站了起来。玉龙把烟和酒放到桌上,叫了声“钱老”。钱老黑不好意思地道:“你不要总带那么贵重的东西来,人来就行!上次那瓶茅台我还没喝完呢。学习怎么样?不会再补考吧?”玉龙点点头,笑道:“这学期争取考个好成绩,看能不能拿到奖学金。”听了,钱老黑哈哈大笑,道:“很有志气!谈情说爱是一回事,只要别耽误了学习就行。学生学生,以学为主,无论如何别耽误了学习。另外,替我谢谢梅老板,就说我心领了。”玉龙痛痛快快地点点头,便告别了钱老黑,到图书馆里借书去了。以后,玉龙就常常到钱老黑这来看看。俩人愈来愈密切。

    玉龙到图书馆借了本《李白全集》,手拎着,来到自习室。这时,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他坐下来,慢慢品位李白的诗赋,渐入佳境。过了一会儿,小兰拿着一部金庸的《鹿鼎记》也来到自习室。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玉龙旁边,轻轻坐下。玉龙竟毫无察觉。呆了一会儿,小兰实在忍不住了,用胳膊肘狠狠地捅他胳膊一下。玉龙痛得“哎呀”一声,抬起头来,一看是小兰,就冲她呵呵一笑。玉龙问她:“你什么时候从中山大学回来的?怎么到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来了?”小兰一撅嘴,反问道:“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准你来?我不能来?”她强词夺理,反驳得玉龙无言以对,他仍旧埋头看他的书,一面扫了一眼小兰的书,禁不住笑道:“你是武侠迷了,没想到武侠小说能够消愁解忧。”这句话不由地勾起了小兰的心事,她回想起自己那段忧郁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那段日子,自己茶不思,饭不想,对老师和同学都没心思搭理,整天心事重重,头昏脑胀。她继续想道:“玉龙到底有什么魅力?与自己开开玩笑,就令自己开怀大笑,忧郁随之烟消云散。”这时,她无心看书,又联想起玉龙那次对自己的施救。小兰对玉龙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服口服。想到这里,小兰的心就砰砰直跳,脸红得犹如香蕉苹果。玉龙一门心思都在诗书里,并未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小兰心潮起伏,只是来回翻着书,心思却丝毫不在书上。俩人呆了两个多小时,小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你可真用功!晚上咱们到酒楼吃吧?”玉龙本不愿打扰一枝的生意,但小兰既这样说了,就只好默默点点头。俩人遂收拾起书本,一起走出自习室,向酒楼走去。

    走到半路,小兰用手一指前方,说道:“老爸,你看,谁和两个老外在一起?”玉龙往前一看,见张丽丽正陪着两个年轻外教,一面走着,一面与两个外教兴高采烈地有说有笑,分明也是要到酒楼用餐。玉龙打趣道:“你看我们班张丽丽,又练口语,又蹭饭吃,真是一举两得。”小兰则嘟起小嘴,骂了句:“这狐狸精!崇洋媚外,宁肯做假洋鬼子,真是厚颜无耻!”小兰一面骂着,俩人一面加快了脚步。

    一枝见他们俩来了,乐得合不拢嘴,忙道:“你们俩难得来吃顿午餐,到包间去吧。”李璐恰好在旁边,自然当仁不让,赶紧殷勤地引着他们俩来到一个包间。俩人刚对面落座,小兰瞅都没瞅菜单,挥了挥右手,对李璐说道:“来一条清蒸鳜鱼,一盘芥菜,两碗米饭就行了。”李璐“领令”而去。这时,小兰问玉龙道:“老爸,我点的还行吧?”说着,瞟了玉龙一眼,还是一如既往,含情脉脉。看起来,小兰对自己仍是一往情深!玉龙浑身不自在,微笑着点了点头,答道:“够爽!干净利落!简简单单,这是小兰的本色,从来不磨磨唧唧!这点我喜欢。”听了,小兰面露得意之色。李璐很快把菜肴端上来,又静悄悄地走开了。玉龙和小兰开始边吃边聊。小兰不无困惑地道:“玉龙,有一事我搞不明白,以前你土老帽一个,可自从跟我妈好了之后,怎么转眼间既洋气又英俊潇洒,令我刮目相看、一往情深。太神秘了!太离奇了!真是不可思议!”小兰感慨万端,赞叹不已。她一时真情流露,毫不遮遮掩掩。玉龙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含笑不语,做一个用心的听众。这时,一枝闪了进来,总算是给他解了围。她笑着问道:“味道怎么样?”小兰呵呵一笑,开开心心地道:“妈的味道!我一吃就知道是你亲手做的,味道的确不错!”顿了顿,她开玩笑道:“老妈,借你的老公陪我,你不会介意吧?”一枝一本正经地道:“介意!怎会不介意!”说罢,仨人一起开怀大笑。

    饭毕,玉龙和小兰就各自返回自己的学校去了。

    玉龙临走时,一枝和他悄悄说定:晚上俩人约会。

    晚上九点钟左右,玉龙如约来到酒楼,一枝恰好也走了出来。俩人自然地手拉着手,并肩而行。阿贵见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惊讶!不只在学校,而且在村里,他们俩的风流韵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一枝也不再在意。正如人们常说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一轮弯弯的月儿似乎就在头顶上,月亮周围几颗疏星闪着熠熠的光彩。风静了下来,大地冒着热气。他们俩挨着靠着,漫步到了一枝的家。鸡犬跟玉龙都已经熟了,见他们俩来了,也不叫唤了。院子里花香四溢,周围一片寂静。刚躺到床上,如同干柴烈火,恰似久旱逢甘霖,俩人如饥似渴,玩得似醉似痴、欲仙欲死。事毕,俩人相偎相依。喁喁情话,何言不诉!两情相悦,满屋生辉。在这个酷暑的夜里,他们的感情燃出闪亮的火花来,这却难以用言语形容了。

    俩人在一枝的房里偎着抱着,一直睡到天亮。俩人匆匆刷牙洗脸,急急赶到海鲜大酒楼。梅小贵就站在酒楼的门前,对他们俩投以异样的眼光,报以暧昧的微笑,却并不言语。这也足以令一枝尴尬的了,玉龙则毫不在乎,和他打了个招呼,自回学校去了。

    这天早晨,第一节课结束,大家都涌出教室。阿军紧挨着玉龙,低声道:“玉龙,贵人多忘事!什么时候把那个小姑娘介绍给我?你可是有言在先,不能反悔!我可是认真的,一见钟情。你现在一个人风流快活,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就做件好事。我这人知恩图报,忘不了你的。”听了,玉龙抬手拍了一下脑袋,不好意思地道:“近来昏头昏脑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很对不住。放心吧,我来安排。下个周六,你别出去,我约她跟你见个面。至于成不成,那就看你的造化了。”闻此,阿军冲玉龙连连拱手,一面说道:“多谢!多谢!”玉龙仅付之一笑,心里并无多大把握。

    说做就做。玉龙下午就给小兰去了电话,把阿军暗恋她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并再三强调,阿军这人很厚道的,大可一百个放心。小兰本来一再推辞道:“我才十六岁,不着急!”但拧不过玉龙的一再劝说,只好道:“就给你个面子吧。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这样,他们俩敲定,周六下午三点,小兰与阿军在图书馆下面的竹林旁边见个面。一挂上电话,玉龙匆匆忙忙地找到阿军,告诉他这一消息。阿军兴奋得蹦了个高,赶紧递给玉龙一盒烟,表示感谢。玉龙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吹着口哨到图书馆去了。

    这个周六,小兰在家里睡到很晚才起来。穿上粉红色的连衣裙,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感觉心情还不错。洗漱毕,她懒洋洋地来到酒楼,无精打采地草草吃完早餐,就帮着母亲一起招呼客人。待到下午三点,她打起精神,袅袅娜娜地奔华南外贸大学的图书馆方向而来。

    阿军已等在竹林边很长时间了,踱来踱去,心中忐忑不安。他穿得整整齐齐,仿佛一个新郎官。见小兰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他老远地就抬起右手向她示意。这时,小兰面露微笑,冲他打了个招呼。俩人在竹林边用粤语聊了起来,似乎一见如故。风吹竹林,竹子摇动,发出刷拉拉的响声。阿军紧紧张张,连“我中意你”这句话都忘到脑后去了。倒是小兰从从容容,不停地问这问那。临别,阿军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地问道:“我们能继续交往吗?”没想到,小兰干净利落地道:“没什么不可以的,一回生,二回熟嘛!”听了,阿军心花怒放。他们俩就这样结束了第一次约会,一共花了不到一刻钟。

    其实,小兰嫌阿军长得丑,但他那忠厚老实的样子还是深深地打动了她。他们俩开始慢慢交往了。

    阿军对玉龙心存感激,时常送他一盒烟。玉龙也并不推辞,来者不拒。

    对于张玉龙,小兰还是不能忘怀。她觉得他愈来愈成熟稳重、风流潇洒,没个男人能够替代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现在,玉龙最怕单独跟她呆在一起,她那情深意浓的双眸令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