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情本是道 > 第十二章 断指誓结金兰义
    却说石方化在城郊一个偏僻的酒家,正独自一人喝酒,身旁已摆了几个空酒坛,他抱着酒坛,还只管往口中灌。

    这时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来,一屁股坐在石方化对面,把手中的一把剑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震得石方化面前的酒坛跳了起来。石方化不正眼看他,还要灌酒。

    那大汉叫道:“酒家,你这里还有多少酒,老子全包了。”

    这酒店的老板听如此说,以为是在戏弄他,面色作难道:“这位爷,你若全买下,我这小店还怎么做生意?”说完眼神往石方化那边瞟了瞟。

    那大汉扶了扶桌上的剑,从怀里取出一大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道:“这些银子够不够?”

    那酒家看到这么多银子,早喜的不能自己,连忙道:“够了,够了,店里的酒全都给你。”说完抓起银子塞在自己的怀里,吩咐用人赶快送上几坛酒。

    那大汉也抓起酒坛往口中灌,只听得咕咚咕咚响。店里的酒家和用人见两人相对狂饮,心道:“怎么遇到两个怪人。”

    不多时,石方化手中的酒喝完了,正要起身走开,那大汉把自己身边的一坛酒推道他眼前,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自个灌了起来。石方化也不推辞,抱起酒坛大口就喝。

    两人酒量也真大,一直喝到傍晚,竟不见停,最后还剩一坛酒,那大汉对着一个空坛倒了一半,丢给石方化,两人一气喝完。

    那大汉把手中酒坛摔在地上,仰头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老子好久没这么喝过酒了。”说完左手伸出,右手拔出剑,一剑竟把自己的小拇指剁了下来。

    那便酒家吓得全身哆嗦不停,哪里见过有人如同儿戏般把自己手指剁下,又见那人满脸横肉,比强人还雄几分,把刚才放入怀中的银子取了出来,说不得等会原数奉还,再赔上这全部的酒,保住性命才是要紧。

    石方化与他对饮一下午,见他豪迈如此,早产生好感,见他如此自残,不觉皱了皱眉。

    那大汉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在手上胡乱缠了几下,道:“我曾经喝酒误事,发誓以后喝一次酒,就自废一指。可今日为了石兄,莫说一指,就是一个手也值了。”

    石方化心中大为震动,叹气道:“你这是何苦,我如何值得你这般做。”

    那大汉笑道:“不瞒石兄,我叫王侠堪,是军中神武营的人。”

    原来这人就是王侠堪,他那日从顾实隐口中得知石方化,早起爱才之心,但不知如何才能相见。没想到昨日柳茹来到王府,想替石方化谋个职,她见过石方化的实力,自认应该没问题,但却不知道有之前顾实隐在王爷之前说的那番话的事。

    镇北王想再磨练一下他的心性,可柳茹急了,她见石方化和杨婉茹愁闷不堪,于是私下求了顾实隐一番,顾实隐只说听王爷安排。正待苦于无助,王侠堪找到她,说想见见石方化。

    柳茹回去与杨婉茹商量,结果杨婉茹想到一条计策,由王将军出面找到了婉如的大哥杨震,要他出面激怒石方化,再由王将军去劝说。顶头上司这般交代,杨震哪敢不从,结果就有了城外林中一战。王侠堪在暗处看到石方化的道行,更加爱惜,所以又有了刚才的豪饮断指之事,只是这却不是杨婉茹想出的,而是王侠堪太想结交石方化,一时性情所致,率性而为之。

    石方化自是听过王侠堪,道:“原来是王将军,你这般做,要石某如何受得起。”

    王侠堪笑道:“我直说好了,石兄你这般大好身手,到我军中如何?

    石方化沉吟了片刻,道:“石某不过是山野村夫,闲散惯了,如何能到军中。”

    王侠堪道:“这些全是屁话,老子当年干过强梁勾当,哪个敢管老子,后来还不是拜入王爷手下。大好男儿,上不能保一方太平,下不能慰妻儿冷暖,就算有通天本领又如何。”

    石方化听这言语,心中震动,他当年也熟读兵法,有一腔热血,可十多年的山野生活,竟把那些冲动都平复了。那日未明受辱,见顾实隐、培明好大的派头,又有前日婉如回家之事,心中不觉气馁。本也想谋一个职位,可想了一想,就算能谋得职位,也只是一个普通士兵。他自视不低,若要做普通兵卒,如何愿意,是以竟绝了这心,天天出去醉酒。

    眼前这王侠堪诚信相邀,他倒动了心,可如果自己进入他军中,少不得闲言蜚语,多半也于王侠堪不利,所以沉吟不绝。

    王侠堪见他不说话,便道:“都怪我鲁莽,若让石兄为难,我这就给你培不是。”

    石方化叹道:“王将军这般抬举石某,石某虽死不能以报。也罢,让我考虑一晚如何?”

    王侠堪见他已松动,心中大喜,道:“无妨,明日午时,我在这里等候石兄,就算你不同意,能结识石兄也是值得。”

    石方化见他说的真诚,心中一热,当下拱手告辞了。

    石方化边走边想,心中虽感激王侠堪,可还有不决之意,想着想着竟没走回城中,反而离城远了一些。

    之时他见不远处一人正飞奔射箭,动作迅捷有力,却是石中天,心中一喜,叫道:“天儿。”

    石中天在这里见到石方化,也愣了一下,叫了声爹。

    石方化问道:“箭术练得如何?”

    石中天见石方化一身酒气,脸色有迟疑之意,他已懂事,对最近父母的事也日夜悬心,便道:“不太好,可我没放弃。我看爹爹的那把弓干脆扔掉吧。”

    石方化笑道:“今天怎么了,竟说痴话。”

    石中天把那日木炎对他说的话亮了出来,道:“弓者,虽无剑之利,无刀之锋,却百折不挠,愈挫愈强。可爹爹哪里是像个使弓的。”

    石中天听了这话,如打了一个雷一般,心中顿时通透亮澈,再不迟疑,哈哈笑道:“天儿,说的好,爹都晓得啦。”

    石中天见他神色陡变,喜道:“当真?”

    石方化道:“骗你做什么。我们去天落河怎样?”

    石中天惊道:“天落河离这里几百里,如何去得。?”

    石中天笑道:“你看我的。”说完祭出他的神弓,拉起石中天,道:“天儿,抓紧爹爹。”

    然后御空飞去。石中天哪里见识过这等御空飞行的事,惊的紧紧抓住石方化。

    石方化御空过的一个时辰到了天落河,缓缓落下,此时正是风清月朗,万物寂然。

    石方化走向一处茅草屋,敲开了门,开门一老头,正是那日的摆渡者。

    那老头见是石方化,不觉一愣,笑道:“石兄弟,你此时来这里,有什么解不开的事吗?”

    石方化拜道:“前辈,我已无心事,今晚想来再领略一下这水光山色。”

    老头点头道:“该看的看,该留的留,该去的去,自己选的路,该当自己走。”

    石方化道:“前辈教训的是。”

    老头叹道:“也罢,我老人家也闲来无事,此刻我只有几杯清酒,如何?”

    石方化哈哈一笑,道:“正好。”

    石中天听两人说话如打哑谜一般,糊里糊涂的。

    三人坐在月下,喝了几杯酒,有一句没一句说了些话。

    最后石方化拱手告辞,道:“前辈,我此去再不知何日能回。只是感叹这世事如牢笼一般,冥冥中自有安排,非人力能为之。”说完带着石中天去了。

    那老头望着石方化去的方向,叹道:“本是化外人,却要回那尘世一遭,可惜了这番悟性道心。”

    说完又感慨道:“我何尝不在这牢笼里。”

    这时一身穿白衣人,牵引着一天的月色,缓步走来,一头银发飘然而动,来到老头面前坐下。

    老头道:“让你久等了,不知冷城主怎么知道老朽在这里?”

    这人正是九方城主冷阡涯。

    冷阡涯并不回答他的话,笑道:“风城主好雅兴,如何在这里做得摆渡人?”

    然后又看了看周围,叹道:“果然好景色,怪不得能留得住风城主在此。”

    老头哼了一声,道:“冷城主也大可留在此地。”

    冷阡涯哈哈大笑,道:“我羡慕风城主,却无风城主的洒脱,心中舍弃不了那尘世。”

    老头又哼一声,道:“你来此,就是为了消遣我这老头子的?”

    冷阡涯道:“不敢,我偶闻风城主在此,特意拜访,只是想知道城主是否如传说那样不问世事,只求那无上大道去了。”

    老头冷笑道:“老朽不是在你眼前,不知你瞧出什么没有?”说完,顿时月光竟暗了下来,周边风声大作,那天落河水竟被激的掀起了浪,隐有雷霆万钧之势,一触即发。

    冷阡涯却自若如常,衣角动也不动,笑道:“恕我眼拙,还请风城主明示。”

    老头目光望向天外,好似沉浸在往事里,过了良久,叹息一声,道:“昔年我自诩天下第一,不料出个情教教主,我与他两次论道都败北,后来听说他已仙逝,只留四字于剑意崖,可我却破不得那字中剑意,之后的事,冷城主也都知道。

    冷阡涯微微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出了一会神,道:“那四字确实是无上剑意,教主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再说下去。

    又过片刻,冷阡涯道:“如此说来,风城主破不了那四字剑意,便不过问这世上俗事?”

    老头点头道:“我的剑都已封在剑意崖,难道还不清楚吗?那四字不消,这世上就无风城之主:风流裳!”

    冷阡涯又追问道:“风城也独立于世,不与人争?”

    老头冷眼看着对方,冷阡涯并不躲避,坦然与他对视。

    老头叹道:“若风城保得太平,自然不与人争。”

    冷阡涯哈哈大笑,道:“好,只望风城主记得今日所言,盼风城主也早日悟出无上剑道,让世人领略天下第一的风采。”说完大步走开。

    过了半晌,老头缓缓道:“无上剑道。”

    说完一挥手,漫天的月华全向他手心聚集,越来越亮,突然又一斩,一道极细的亮光从手中飞射而出,直冲向天落河,数百丈宽的天落河被从中间隔开,上游水越来越高,下游渐渐地干枯。老头又一抬手,轰隆一声,似悬河瀑布一般,大地都在隐隐震动。

    石方化他们两人回到客栈已半夜,杨婉茹又是担心丈夫,又担心儿子,又后悔不该出那些计策。

    正急不可耐时,突见两人一起回来,拉过石中天,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可见石方化笑意盈盈,不似平常那般颓废,心中一喜,知道计策有用了。

    当下不动声色,说了一会话,木炎他们也都过来,只问石方化两人到哪里玩去,竟不带上自己。

    等众人散去,各自回房休息,石方化心中事一了,又兼日间喝了许多酒,这夜竟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醒来,却不见杨婉茹在房中,以为她不过出去会,等了半晌也不见回,只好自己匆匆起床往城郊那边赶去。

    到得那酒家,里面走出几人,正是杨婉茹、柳茹、杨震他们。

    然后听得一声道:“石兄,你这夜想得如何?”是王侠堪从酒家里面走出。

    石方化见他们四人在一起,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他们安排的这一场戏,心中感慨对自己这番苦心,叫道:“全仗王将军安排。”

    王侠堪大喜道:“好,我早知石兄不是那冷酷绝情之人。”

    说的众人都哈哈大笑。

    王侠堪心中甚是痛快,叫道:“石兄若不嫌弃,我们结义金兰如何?”

    石方化心中甚是折服王侠堪的豪迈,听他如此说,哪能推辞。

    两人中王侠堪年龄稍大,为兄,石方化为弟。

    既然结拜,不喝酒怎么行,可王侠堪立誓不能饮酒。

    杨婉茹道:“何不以水代酒。”说完与那酒家要了两碗水,两人滴血于碗中,对着店中的人祖爷拜了几拜,然后互相大哥、弟弟叫了一回。

    杨婉茹上来,盈盈拜道:“王大哥,妹子这里有礼了。”

    王侠堪道:“弟妹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柳茹笑道:“茹姐是巾帼,不知我算什么?”

    王侠堪哈哈一笑,道:“茹妹是那古道热肠的女中豪杰。”

    大家又笑了一回。

    待到后来,王侠堪对石方化道:“弟啊,我军中最近招募一批人,正欲组建一对人马,你先去当领队如何?”

    石方化道:“大哥,我刚去就当领队,不太合适吧?”

    王侠堪瞪眼道:“我说你合适就合适,只不过这批人来路太杂,不知你能否管的住?”原来他们两个营的人,不全都是浣剑谷出身,也有一小部分是从其他地方收服招募来的,王侠堪就是其中一个。

    石方化知道王侠堪在激自己,当下沉吟一会,道:“给我三日时间,若三日不成,我甘愿从兵卒做起。”

    王侠堪见他说的自信,道:“好,今日你先准备一下,明日来军中受职。”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然后散去了。

    这神武营、神机营都各有千余人,里面每百余人组成一队,每队会有一个领队长官。

    第二日,王侠堪与顾实隐到镇北王府商议一些事宜,镇北王却先知道了王侠堪招收石方化的事,问了一下情况。王侠堪执意要他先在自己营中一试。镇北王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事宜一了,便拜别回营,在王府门前,顾实隐道:“侠堪,恭喜你得了一个人才。”

    王侠堪笑道:“实隐啊,你既然不要,那我只能不客气了。”

    顾实隐淡然一笑,两人互相告辞。

    到了午后,一辆大马车停在来仪客栈门前,从车上下来几个兵卒,进入石方化他们住的地方,只说是王将军吩咐来接他们过去。

    然后不由分说,把他们带的东西全部裹进车里,载着他们往城北方向奔去。

    石方化他们在车上面面相觑,不知王侠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马车停下,他们出马车一看,停在一座院落前,虽不是什么富家大户那种阔绰,倒也十分精致。

    这时王侠堪走出来,哈哈一笑,道:“弟啊,你看这院落如何?”

    石方化心中已明白,摆手道:“大哥,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又何必如此。”

    王侠堪道:“我们爷们随便席地幕天都可以,可弟妹和三个孩子比不得你。”说完吩咐他人把车上东西全部搬入院中。

    石方化不好再推辞,又拜谢一番。待众人进入院中,里面装饰并不奢华,干净简朴,倒也合了石方化的心意。

    木炎三兄弟每人住一间,木炎和石中天自是欢喜无比,独有未明脸色不悦。木炎凑过来道:“三弟,怎么又不高兴了,若嫌你那间不好,咱们换换如何?”

    未明脸色一寒,道:“你爱自己住哪里就去自己住哪里,管我做什么。”说完进入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木炎却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住的地方位于城北,神武营、神机营都在城北边外,这也都是为了防范火族。

    第二日,石方化到了神武营,拜见王侠堪后,由一人领着去那新组成的队伍去。

    神武营极大,有二十多处校场,每个场地都是一队的操练演习场所。石方化一路走去,见里面排列有序,治军有度,心中不禁对王侠堪大为佩服。

    正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场地轰然一声巨响,一道灿然光芒散开,石方化惊了一下。

    那名领路士兵笑道:“石领队不必惊慌,他们这队里在演练阵势,以后会经常碰到这事,咱们打仗光靠个人单打独斗是不行的,战场上是要有统一阵势才能发挥最强的力量。”

    石方化听了点头不语,随着这士兵来到一个新的营地,看那场地显然是刚刚建成。

    两人进入大帐,见里面三三两两,或站或坐,或言笑或瞌睡,大约百余人。

    这士兵大喝一声,道:“诸位,今天这位便是咱们队的领队,以后都要听他的指挥,若有不服,军法论处。”说完冲石方化点点头,然后告辞去了。

    这士兵走后,石方化见里面大多数人都恭恭敬敬站起来,还有几个人却坐在那里,冷眼相看,仿佛没事一般。

    石方化也不以为意,道:“我叫石方化,今后便与兄弟们相处,我本无意做这劳什子领队,但是事出无奈,只得挨一天是一天。”

    众人听他上来就说的如此不堪,有几个人冷笑不已。

    石方化又道:“我也来与兄弟们认识一下吧。”说着去过名册,对着上面的名字一个个喊了起来。

    众人大多也都老老实实地回答,可到一个名叫邵东的人时,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回答。

    石方化运起功法,猛地叫出,他这声音里注入了法力,如何了得,只听如滚雷一般,众人脸色立变,都被这一声之威震慑,有法力弱的连忙用手捂起住耳朵。这声音也远远传开,所有营地的人都往这边看,心道:“原来那边有个叫邵东的人。”自此邵东的大名在神武营算是人尽皆知。

    石方化这一声喊过后,听见砰的一声,一个身材肥胖的人从凳子上,一屁股坐在地上,红着脸道:“嚷这么大声作甚,我就是邵东。”

    石方化笑了笑,继续喊名字,以后的也全都喊道就答应,不过还是有几个似乎不屑。名字点完,总共一百零二人。

    石方化笑道:“既然大家伙都认识了,那就散去吧。”说完坐在一桌前,独自倒一杯茶品了起来,不再管众人。

    众人心中惊讶,以为他在开玩笑,可观察半天,见他慢吞吞吃完茶,伸了一个懒腰,道:“我也乏了,先告辞。”

    众人见他竟真的离去,一下炸开了锅,这是哪门子军队,连儿戏都不如,都道石方化是真的不想做着领队。有几个人心中冷笑,心想如此不出三天,他这领队必做不成,到时自己有机会凭实力把这位子争过来。

    外边早注意这边吵吵闹闹的,已有人跑到王侠堪那里报告,说那新来的领队竟独自一人离去,也不管教下属。王侠堪只说知道了,其他也不过问。

    第二日,已过了半天,石方化才慢悠悠来到营地,见众人散漫不堪,不以为意,竟拿出一坛酒,独自喝了起来,待一坛酒喝完,又起身离去了。

    众人都暗暗称奇,想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跑神武营找乐子。

    那边又有人向王侠堪报道,说石方化自己晚来,不管教属下不说,还在军中饮酒。王侠堪挥手让他们下去,只说自己心中有数。

    第三日,石方化又是过得半日方到,这次抱了更大一坛酒,众人早对他不以为意,也没人去注意他。

    石方化喝了一会,抓起腰间的那块领队铁牌,啪地往桌子上一拍,众人一惊,都往他看去,只听他道:“我这般下去,看来是做不成领队了,这牌子在此,谁觉得自己能坐得这位子,就拿去好了,等会随我去向王将军那换职。”说完又把牌子拿起,伸着手,等人前来拿。

    众人一听这话,都来了精神,有几个人冷笑,道:“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邵东第一个走上前,抓起铁牌转身想走回去,却觉得那铁牌好像被铁钳夹住一般,用力几次力,催动几次法诀,竟纹丝不动。

    他还要再用力,突然一股大力从牌子上传来,那牌子瞬间热的如烙铁。邵东被这股大力推开老远,不住后退,眼看快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又生出一股绵力,止住了他倒下的趋势。

    石方化笑道:“既然想做领队,就要有本领拿得住这牌子。”

    邵东爬起来脸上红一阵紫一阵,刚才石方化出手没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自知实力差的太远,拜道:“石领队好本领,在下佩服。”说话间竟无一点猖狂之色。

    石方化又道:“还有谁想拿这铁牌?”过了一会,走上一人,石方化见是王举。

    王举伸手抓住铁牌,石方化觉得一股阴劲传来,当下微微一笑,也不用力,随着他的劲往前送去,然后突然发力。

    王举不料这力来的突然,身子往后倾,可手上用力,还死死抓住铁牌,另一只手猛然袭像石方化面部。石方化浑不在意,把那铁牌猛然拉回,王举身子正往后倾,突然又被拉得向前,把另一手偷袭之力尽数卸去了。

    石方化又是往前一推,这次王举再抓不住,被远远震开,也如邵东一般,快倒地时,被一股绵力托住。

    王举拱手道:“多谢石领队手下留情。”

    众人大惊,都知道这王举实力不弱,可在石方化手下也过不了一招。心中都对石方化又是震惊,又是佩服。

    石方化叫道:“还有谁?”底下没有动静,连叫了几声。见有两人互使了一个眼色,石方化看去,一个叫郑津雄,一个叫张杉。

    两人一左一右,一个夺铁牌,一个攻击石方化。石方化把那铁牌往前扔了出去,与两人对接一招,把两人逼开,接着左手暴涨,掌心生出耀眼的光芒,迅捷无比地把那牌子吸了回来。

    此时郑津雄拔出随身的大刀,一刀就往石方化头上劈去,这刀去势极快,激出了呲呲风声,快砍刀石方化的头部,突然停住了,原来石方化一手正捏住了郑津雄的手腕,这一刀再也砍不下去了。

    众人都轰然叫好,突然石方化听到而后有极细的破空声,身子连忙一斜,一道白芒从脸庞擦过,石方化虽然躲过去了,可那道白芒却向郑津雄直飞过去。石方化挡刀的拿手迅速撤回,伸出两指夹住了那白芒,却是一枚飞针。

    可此时郑津雄的刀劲还没完全抵消,一刀砍在了石方化的手臂上,顿时鲜血溢出。

    郑津雄看了看那飞针,对张杉瞪了一眼,又见石方化救自己负伤,收回刀拜倒在地,道:“多谢石领队出手,今日冒犯石领队,请按军法处决。”

    张杉此时也拜倒,道:“石领队道行高深,我等自愧不如,请军法论处。”

    石方化看着胳膊,哈哈一笑,道:“无妨,是我要大家伙来拿铁牌,刀剑无眼,这怪不得你们。沙场征战,岂能不流血,我即为领队,这第一滴血当由我来流。”

    众人见石方化磊落如此,听了这话,纷纷拜倒,道:“我等愿誓死追随石领队,还请领队留下。”

    石方化见状也不推辞,道:“好,日后咱们兄弟齐心协力,建功立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从此后定要遵守军中法规,若有违者,军法论处。”

    众人都道:“定要跟随石领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石方化道:“咱们在一块,只管称兄道弟,何必喊什么领队,显得生分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他们里面许多人都是草莽英雄,听了这话,哪里会推辞,当下都称石方化为石大哥。

    石方化哈哈一笑,道:“既如此,兄弟们都喝上一口吧。”说完拿起酒坛倒了一碗,自己喝一口。

    郑津雄起身抓起碗喝了一大口,皱眉道:“石大哥,这是什么酒,怎地淡的没点鸟喂?”

    石方化笑道:“谁说这是酒,军中不许饮酒,这一坛子全部是水。”

    众人哈哈大笑,都道:“今天这口水比十坛酒还要烈。”

    说完一一向前喝水,突然听到帐外有人大笑道:“好,我就知道石兄弟不会让我失望。”

    众人看去,原来是王侠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