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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至亲至疏(2)

    “昨儿个是我不懂事,光顾着与九爷玩儿,也没有预计到八哥,十弟要来。失礼失礼。”凑近胤禩、胤誐时,宝珠第一句话先是得体的抱歉,再而的意思就是她与胤禟非常恩爱并不是他们眼中的与胤禛如何如何,最后一个意思就是——她才是九阿哥府的女主人。

    胤禩满意的点头,说道:“是啊,听说十弟昨日特意来找你九嫂啊!”

    “啊……怎么啦?我要看看我的九嫂有说么神通广大,把我九哥弄得如此狼狈,炎炎夏日到我这儿避暑乘凉啊。”胤誐转过来开始调侃胤禟,也见不到胤禟面上有些许挂不住。

    胤禩温和一笑,也不当回事,落座后便道:“昨日我进宫探望我额娘,恰巧碰见了宜妃娘娘,宜妃娘娘可是很挂念老九的两位福晋。”

    宝珠暗装懊恼,尴尬的笑着对胤禩说:“是我们得不对,光顾着自己在家里,没顾得额娘。谢八哥提醒,宝珠必定早日前去探望额娘。”

    “嗯。”胤禩见宝珠得体有礼,又懂得收放,显然比自己家里的福晋更有分寸,只不过就怕宅子里不太安分。

    宝珠也不想再打扰三人谈政事,便也就识相的说道:“既如此我就先去准备午饭了,八哥,十弟,我就不多陪了。”

    胤禩点点头,胤誐傻乎乎的笑着目送宝珠远去。

    胤禟含笑的双目流转,端着茶悠然自得的喝着,说道:“八哥老十,这不会就是你们今日来的目的吧?”

    胤誐瞪眼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可是好心好意啊。”

    “还说呢,就是你!”胤禟随手抓一个糕点就要砸胤誐,胤誐一避,错愕不已,胤禟才道:“昨日你怎么对你九嫂的?你九嫂都跟我说了。”

    “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计较吗?你侧福晋心眼真够小的,我不过问她大福晋在哪儿,她不与我说,我便走了就是,何苦来的忙着告状?”胤誐当爷当惯了,可没几个女人敢为难自己,除了自己家里的几位。

    胤禩也帮着说话,字里行间都是别的味道:“当日我对你说的你可是忘了,娶妻除了*还要有能力,有气度。你自己比比,是哪个与你更有用?即使是青梅竹马,也要看看在什么时候,昨日是没有要紧事,若是有要紧事,我可不行你西苑那位能做的比东苑的好。”

    “九嫂多仁至义尽啊,说句难听的,你到现在都没与她圆房,你把董鄂家放在哪儿?九哥,说不定董鄂家之所以那么平静,都是九嫂在忍耐你。你这么一看,还真是没良心。”胤誐管不住的嘴又开始,可是不管再不好听,也是难得的有道理。

    胤禟不语,他自来就是那种精打细算的人,但也仅仅在朝堂生意上。而生活中他则是随遇而安,似乎所以很多事都不放在心上。当了近二十年的九阿哥,更是阔气惯了。

    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女子还有另外一个女子融入他的生活,一个只能男主自己的内心需要,而另一个却能使自己稳固力量,扶持自己。

    他难以保证董鄂宝珠能够一辈子忍耐下去,因为他们彼此似乎并没有爱。胤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情却暗淡下来,说道:“还有几日老四就过生辰了,八哥,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你八嫂已经帮我准备好了,老四好书墨,就把我前些日子刚从云南寻来了上好的书墨准备好了。你呢九弟?”

    胤禟说道:“我也交给宝珠去做了。”

    “什么?你交给九嫂去置办老四的生辰礼物!九哥,你疯了吧。”胤誐又不知死活的瞎说八道,瞪着他那又黑又圆的眼睛错愕的看着胤禟。

    胤禟冷笑,说道:“老十这话什么意思?八哥能让福晋置办,我为何不能?”

    “我……”胤誐梗住。

    “九弟,你这么做恐怕对你没有益处。”胤禩深深的看了胤禟一样,他只要胤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显然老四清楚他与宝珠的关系如何挂不住,还不如让他清楚几位阿哥们都知道了这件事。可是这件事的后果,可能就是宝珠的心灰意冷,自己家只有受害这一说,四阿哥府的名声俱损。

    胤禟蹙眉,解释道:“可如今老四与太子走的近,我们若再不行动,皇阿玛可就会打谱储君的人选了!”

    “不必着急,太子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并不是一个老四就能有所牵连的,要我们出手,也要在尽量避免受损的情况下达到目的。”胤禩温柔的笑着,看向庭院的花草。

    胤禟与胤禩对视一眼,也明白了胤禩的意思,只有胤誐一人还不知所云。

    “今日十四弟不在这儿,要是十四弟在这儿就好了。”

    胤禟笑了起来,越笑越深,“原来还是我想麻烦了,竟忘了八哥当日说的军师老四,这军师老四一没落,我就不信那太子还能坐多久。”

    宝珠停留在亭台楼阁后,娇艳的妆容越发无色,原来他的万般柔情,都是为了报复胤禛。宝珠望着天,想起了马场的那一匹绝世好马,只对安竹说:“我有事先出去一趟,饭食就随意安排吧。”

    安竹轻声询问道:“福晋是要去哪儿?不如让小慧陪着你去。”

    宝珠苦笑着摇摇头,“不必了。”

    说罢,宝珠便挪步走了。正盘算着一切的胤禟眼皮突然一跳,他下意识的往外看,就见到宝珠离去的背影,笑容僵了,可是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如果是他对付老四的办法,那她可就冤枉他了!

    凉风习习的马场上,果然有他高俊的身影,那潇洒的英姿,还有那无时不见的深不可测的眼眸。

    宝珠冲他摇动马鞭,胤禛看到了冲宝珠点头示意,便跨马而来。

    胤禛骑的正是胤禟送给宝珠的宝马,他似乎毫不避讳的展示他与宝珠的亲密关系,“你怎么来了?老九送你的马不错,他有钱买,都是你的功劳。”

    宝珠不屑一顾,瞥了一眼说道:“这不过是件无情无义的东西,有什么价值不匪的?”

    胤禛蹙眉,问道:“怎么了?”

    宝珠望着胤禛,却不知如何开口,困难了好一会儿,也憋不出一个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胤禛下马,爱惜的抚摸着马,眼中深不可测,在这一刻却突然闪现不一样的光彩,只听他淡淡说道:“在我小的时候,最不喜欢骑马,总觉得骑马太危险又觉得马的气味难闻。而十四弟却不一样,他是天生马背上的男儿,骑射都难不倒他,皇阿玛夸十四弟是最像他的。所以额娘一向不喜欢我,认为我一生都只会在书墨或官场中劳碌,永远不会像十四弟那样有男子气概,保家卫国。后来有一次,我身边的一个婢女打碎了热水杯,烫伤了十四弟,十四弟疼的嚎啕大哭。而那时候十四弟刚刚从皇阿玛那里领取了一条配着皇阿玛数十年的马鞭,正要打那婢女两鞭子,我一推那婢女,就把热水洒到了十四弟腿上。额娘知道了这件事,不由分说的打了我一耳光,把我关在屋子里好几日……后来那婢女被杖毙,我也被解救了出来,一出门,就看见十四弟那纯良无比的笑容,拉着我的手说要教我学骑马,我说好。”

    宝珠不言,看着此刻真诚相待的胤禛。

    “我们都受过委屈,受过委屈之后你会学到很多东西,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垮你。这就是十年前的我在禁足的时候每日都在想的事,所以我才发奋图强,马术一跃成为诸位阿哥中能够与十三弟,十四弟媲美的皇子。”胤禛说罢,凝视着宝珠,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东西,“九弟对你不好?”

    他就是能猜透她,不管何时何地,估计只要想到胤禛,就能使自己有了一丝坚持的欲望。

    宝珠摇摇头,说道:“我可是董鄂家的二小姐,我姐姐嫁的是国公,她用一生的幸福换取我将来衣食无忧,与良人共度一生。可是她和我都盘算错了,我是衣食无忧了,我的丈夫是大清皇帝的九阿哥,可我爱的,不是自己的枕边人,本来应该是枕边的人,却一次都没有在我身边消除空房寂寞。做不到也就罢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利用我!”

    胤禛走近宝珠,问道:“他利用你?”

    宝珠抬眼,点点头,眼眶却红了,“他利用我,作为他官场争斗的砝码。而他要争的人,我一点也不想对付他。”

    “他要斗的人是谁?你告诉我,我摆平他,”胤禛看着宝珠的神情,就和天大的委屈和不愿似的,不禁好笑,便道:“别哭了,我不会哄女孩子。”

    宝珠转身摸泪,心中刹时有万种思绪涌上心头,她这次来的目的,除了想要和他聊一聊,除了告诉他胤禟对付他的方法,最重要的,是她再不想因为她牵扯到他们尔虞我诈的事,因为宝珠知道,这场斗争绝对不会简单,所以,越早脱离越好。

    宝珠冷笑,复道:“军师老四……我董鄂宝珠不是那种没有贞洁立场的女人,从今以后,我们便不要再见面了。全当你四爷没有单独面见过我一次。自此,你当你的四阿哥,我做我的九福晋,如何?”宝珠挑眉轻笑,一脸决绝。

    胤禛神情平静,他微笑,点点头:“可以。”

    看他毫不在乎的样子,宝珠气愤不已,转身就要走,可又拿着马鞭回身,把马鞭摔在胤禛身上,高声说道:“我便再与你说一句,他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他要利用你我的关系对付你,进而拖垮太子的势力,因为没有你,就等于太子身边没有了一个有谋略的军师,自此他们的计划就会很好的实施。所以,我不想害你,你别说认识我,我也不说认识你。”

    胤禛再次点头,“你想这样的话,就这么办吧。”

    宝珠无语,便要走,只听得胤禛沉静的声音传出:“十三弟妹想要见你,但是这些日子没有得空,三日后我生辰,十三弟二人都要来,你想来就来吧。”

    宝珠头也不转,说道:“谢四哥邀请,宝珠高攀不起。”

    她的背影愈发远了,模糊成一个点。胤禛看着她,脑中突然出现一句话——因为他的一句话,能决定一生的幸福与否,欢乐与否,一生的伴侣,甚至是性命,生下来都不是自己的。

    自他听到这句话以后,他便暗暗的下决心,他绝对不允许别人掌控他的命运,他要不然掌控别人的命运,要不然要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他的一切,都是源于这一句话,他未来的每一步,都离不开她……

    “宝珠。”他如同痴傻人一般认真的叫着她的名字,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不敢当面这样呼唤她。

    回家的路程很快,当宝珠迈进九阿哥府的大门时,便听到安竹对自己说三位爷一同出去了。宝珠了然意后,也不再多吩咐一句,称自己疲乏的很,匆匆回了东苑。

    高阁楼台上,便作微风习习,此刻她不想想任何事情。只是这样的天气时令,像极了未出嫁前宝珠等待长喜到自己的闺房来玩耍。

    扶额小憩,安竹悄声进来,拿着衣物便盖到了宝珠身上。熟不知宝珠的觉轻,她警觉抬眼,一见是安竹便放了心。

    “福晋,过会儿风就大了,奴婢扶您到床上歇着吧。”安竹好心慰问道。

    宝珠摇摇头,“不必麻烦了,天气炎热吹风又怎的?”说罢,她又道:“四王爷生辰过后,请十三福晋到府中一叙。”

    “是谁在唤我?”

    那样熟悉温柔的声音,宝珠起身,衣服滑落地上。宝珠顿时有满腹的委屈想说面前的长喜说,她忙吩咐道:“拿府中最好的茶来,吩咐别人一概不许进来。”

    长喜着水青色宫装,微微笑着走来,坐到宝珠身前,说道:“我今天没什么事儿,十三又与四哥有约,便来看看你。”

    宝珠点点头,却并不说话,直待丫鬟们最好一切。丫鬟都走了,只剩下了她们与长喜。

    风穿过窗户吹向二人,长喜不以为然的喝茶,可再抬眼时已见到宝珠那落寞的面若泪水点点。

    长喜蹙眉,坐上前安慰道:“你怎么了?看来我今日真是来对了,发生了什么?”

    宝珠扬眉一笑,带泪叹道:“你与十三阿哥,过的好不好?”

    长喜点点头,着急询问道:“是老九对你不好?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待我极好,他待我不光宾至如归、相敬如宾,还利用我在官场上,显得我多有用处啊。”宝珠擦了擦泪水,自嘲的笑着。

    长喜皱紧秀眉,恨恨的说道:“你不必伤心,我改日叫十三与老九说一说,给你出气!你定是受委屈了,不然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能受什么委屈?这半年来,他没有一夜到我这个嫡福晋这里来,那日我好不容易的赢得他的眷顾,可没想到他只是为了利用我击垮四王爷。这个九阿哥府,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属于我。”

    “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圆房?”长喜错愕的瞪眼,这个消息简直令人不敢相信。这把董鄂一族放在哪里?

    “说起来,他为保我处子之身,可真是煞费苦心。不然就有奏折必须完成,不然就是西苑那个女人……这一夜一夜,我都是一人过的。每当我看月光极好,便想与真爱之人共度,可我这辈子,再也碰不到了。”宝珠终究卸去傲慢高贵,含泪说着这些话,女子的依靠只有丈夫,可丈夫不理不应,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说什么没有爱也要名分,不过是得不到时说的痴言痴语罢了。他若不喜欢我,只可以休我,再不理会我,就算董鄂一家以我为耻,我也心甘情愿,甘受千刀万剐之苦……”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宝珠痴痴的念着,可怜至极。“可我们却连夫妻都称不上……”

    长喜向来见不得自己身边的人这般痛苦,当即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他敢让你受那么大的委屈,我定饶不了他,管他是我乌雅长喜的九哥呢!”

    长喜高喊一声:“珮儿小慧!”

    珮儿与小慧忙跑进来,说道:“福晋有什么吩咐?”

    长喜起身,拉起宝珠,冷言冷语说道:“九福晋要与我去十三阿哥府参观几日,九哥过来的时候通知一下他,是时候我才会放九福晋回府。”

    果真长喜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拉起宝珠就要走,而宝珠实际并不愿闹大,可如今似乎受来不及了——那时在东苑工作的丫鬟小厮全都听到了长喜的说话声。

    登轿后,长喜狠狠的瞥了一眼九阿哥府,“我倒要看看他心里倒是有没有你,你放心,我给你撑腰。不关有你姐姐,还有我!他若能想起来,过来接你也就罢了,可他若不来,我就更不能放心的把你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