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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谷中喋血

    尚家哥俩从尚文龙的嘴里知道了大王爷偷袭尚家大院的真正意图,并将尚文龙说服,使其成为自己实施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地势险要的坨坨谷内,哥俩遭到伏击,凭着超人的本领,哥俩同伏击者展开激战。尚文玉顺利脱身,尚文瑞身受重伤,神秘失踪。

    尚文龙被哥俩五花大绑摔到屋角处。

    “你把事情说出来,或许能免你一死。”尚文瑞厉声说道。

    尚文龙盯着哥俩手里的镜面匣子,甩着哭腔说:“两位兄弟,大王爷明着要咱家的大院和客栈,可暗地里是要咱家的金牌令箭哪!”

    “金牌令箭?”尚文玉糊涂了,“什么金牌令箭?”

    尚文龙赶忙解释说:“听大王爷说,金牌令箭是成吉思汗调兵用的兵符,五百年前散落民间。伦贝尔王爷早就在找寻它,可一直没有踪迹。三年前,大王爷不知从哪听说的,金牌令箭在咱们尚家。”

    “你见过金牌令箭?”尚文瑞问。

    “见过,”尚文龙说,“我和大爷都见过。”尚文龙接着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一年的秋天,大爷去敖包村催租子,我爹不在家,我陪大爷到佃户家去。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孩儿在路边玩儿一块铜黄色的牌子。大爷哄小孩儿要过那块牌子,仔细看了看又还给了那两个小孩儿。”

    “你怎么知道那块牌子就是金牌令箭?”尚文瑞问。

    “大爷和我爹吃饭的时候就唠这事儿,”尚文龙说,“我站在旁边听到的。”

    “那你怎么知道金牌令箭就在我父亲手里?”尚文瑞问。

    “听大爷说,他要用大洋买那个东西,”尚文龙说,“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尚文龙说的确是实情,此种状况下他是不敢撒谎的。

    尚家哥仨极尽聪明,可尚文瑞在哥仨当中又是最好动脑筋的人,他听完尚文龙的话,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他判断,这件事只有三种可能:一是大王爷在望风捕影,无中生有;二是父亲的确买了金牌令箭,并藏在家中;三是金牌令箭仍然散落民间。

    二三十年代,人们对古董文物的认识还一片空白,丝毫不知道它的真正价值。金牌令箭重见天日那还是以后的事,这当然是后话。

    尚文玉听尚文龙说的和父亲说的很合拍,他也知道这时的尚文龙不敢说谎,就继续问道:“我再问你,大哥回来的时间也是你透露给大王爷府的?”

    “是的,是我让三虎子到大王爷府送的信儿。”尚文龙说。

    真相大白了。哥俩倒不知道如何处理尚文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拿不定主意。

    已经半夜时分,哥俩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满天繁星也照不亮黑沉沉的夜幕,哥俩的心情像夜幕一样沉重。尚家出了这样的一个败类,真给列祖列宗丢脸,可毕竟是亲叔兄弟,怎么下得了手呢?尚文瑞心里思忖,假如尚文龙真的悔改,还能为己所用,不如……尚文瑞凑到二哥的耳朵边,两个人嘀咕起来……

    被五花大绑捆着的尚文龙还蜷缩在角落里,哥俩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盹儿天就亮了。尚文玉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给尚文龙解开了绳子,不无怨恨地说:“你呀,一个女人就值得你给大王爷卖命,没有脊梁骨,咱们尚家的脸让你给丢尽了。”说着把绳子扔到地上。

    尚文龙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尚文玉的所为完全出乎他的所料。他激动了,一把拽住尚文玉:“二弟,你放心,你们哥俩给了我一条命,我还是个人,我还有良心,让我干什么,吩咐吧。”此时的他真正感觉到起死回生的快乐。

    “你去见大王爷,他要问起金牌令箭的事,你就说,金牌令箭早已经落入伦贝尔王爷的手中,要说得滴水不漏。”尚文玉嘱咐说。

    “我一定,我一定……”尚文龙接着说,“大王爷跟我打听二位兄弟的下落,我怎么交代呢?”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尚文瑞说:“我们出入坨坨谷必然有一场血战,这样的情报到大王爷那里已经过时了,但你还要说,必须说的天衣无缝。”

    东边山顶的天空,那抹青灰色的晨曦越来越亮,远山近树以及视野中的一切景物显得豁然开朗起来。这样的天气让人心情很是愉悦。

    哥俩送走了尚文龙,又把自己着实收拾了一番。枪支弹药还有尚文龙送的二十个甜瓜炸弹都一样不落地带在身上,完了又带足了三天用的水和干粮,离开文龙客栈,向坨坨谷的西南方向走去。

    没有走过坨坨谷的人,一定会被谷内七转八转的山路弄得晕头转向,再加上道路极其难走,二人的行进速度不快。哥俩为了防备万一,拉开了百米左右的距离。尚文瑞在前,不时拿起望远镜对道路两旁的小山包、灌木丛、沟沟坎坎观察一番;尚文玉则不时回头注意后边的动静。久经江湖历练的他们哪怕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阳光很足,谷内没有一丝风,经霜后的树叶开始稀疏的落下。静得出奇,静得可怕,走山路的经验尚文玉是极其丰富的,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几十米以内的响动,他都能听得到。

    哥俩在这样警惕观察的同时,脚步并没有放慢。脚下穿的千层底布鞋摩擦石头弄不出多大声响,斜背在肩上的联珠枪和插在腰间的镜面匣子以及背在后背的黑色布袋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突然,在尚文玉左前方山坡的密林里,蹿出一只翘着大尾巴的松鼠,飞快地穿过小路,消失在小路右侧的荒草丛中。不好,有情况,尚文玉心里说。他迅速把二拇指蜷起,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这是哥俩早就约定好的信号。尖利的哨音传到了三弟的耳朵里,尚文瑞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向后观望。“啪”,一声沉闷的枪声打破了山谷的静寂,尚文瑞随着枪声歪了歪身子倒下去。尚文玉在看到三弟发生意外的同时,一个箭步跳到路旁的一块岩石后。”啪啪啪……”,一连串的子弹打得那块岩石青烟直冒。尚文玉知道,哥俩真的中了埋伏。和三弟有百米的距离,怎么救三弟呢?左侧山坡的密林里也响起了枪声,子弹都是冲着他来的,打得他根本抬不起头。尚文玉绝非等闲之辈,只见他一个懒驴打滚,顺着山坡向下滚落,滚出大约十几米远,掉进一个水溜沟子里。左侧山坡的敌人出现了,离尚文玉也就百米左右,他们嚎叫着,射击着,发疯般向尚文玉隐蔽的地方冲过来。近了,更近了,也就剩四五十米,成半圆形围住了尚文玉。尚文玉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五六十个人,清一色的保安团的黑色队服。“真是冤家路窄,还是这帮王八蛋!”尚文玉骂道。话音一落,他迅速挺起身,手里的两把镜面匣子说话了,枪声分不出点儿,只看见弹壳飞落,冲在前面的六七个匪徒顿时丧命,吓得其他人齐刷刷趴在地上。只听当官儿的喊道:“兄弟们,准备炸弹!”千钧一发之际,如果匪徒们每人一颗炸弹,那就四五十颗,并且是一个点,点上的人九死一生。况且,他们已经冲到了距尚文玉很近的距离。当时要是有旁观者,一定会心惊肉跳。战场上突然静下来,静的让任何人心里好害怕。

    “轰轰轰……”爆炸声不断传来,尚文玉的隐蔽处随即升起一股股浓烟,炸起的碎石满天飞,枯枝败草燃起了大火,好半天,匪徒们直起腰身向爆炸点冲过去。尚文玉藏身的水溜沟子硝烟慢慢散尽,只有被大火烧着的树木噼啪作响。匪徒们扑了个空,人呢?他们站在路边或山坡上,端着大枪,扎成了好几堆儿,疑惑不解,四下观望。

    原来,这群人就是格尔木率领的一群匪徒。前天早晨,他们在鸡冠山设伏,没有抓住或击毙尚家哥俩,还损失了一些人。格尔木愤怒,不服气,当天赶回王爷府,请求援兵。大王爷下了死命令,必须让格尔木提着哥俩的人头来见他,要不然格尔木就别活着回来了。格尔木领了死命令,率领大王爷又派给他的一排人,星夜绕道从坨坨谷的西南谷口进入坨坨谷,设下了埋伏。刚才一枪放倒尚文瑞的就是格尔木,他的心里那个高兴啊,哥俩被他除去了一个,嚣张气焰一下子上来了。他挥舞着手枪指挥匪徒们猛扑上来,想一下子置尚文玉于死地。匪徒们扑了个空,站在那儿你瞅我,我瞅你,不明白尚文玉跑到哪去了,眼光齐刷刷地盯向格尔木,等着他拿主意。

    “啪啪啪……”匪徒们身后响起了枪声,一串子弹在格尔木的耳边飞过,吓得格尔木一下子趴在一块石头后,身边六七个匪徒的脑袋开了花,这致命的一击顿时把匪徒们打懵了。这时,被炸弹崩了满脸黑灰的尚文玉猛的从一棵树后探出身来,两把镜面匣子又同时响起,六七个匪徒又倒在了同伴儿的尸体旁。这只是电光石火的瞬间,就有十几个匪徒丧了命。其他匪徒包括格尔木在内,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蹿起身来,拼命向小路右侧的山坡逃命。枪声不间断地响着,子弹追上那些逃命的匪徒,把他们放倒在山坡上。虽然山坡上榛柴杂树、荒草岩石当道极其难走,但一会儿功夫,匪徒们逃得不见了踪影。

    三弟怎么样了,刚才那追着匪徒屁股打的一串子弹,是三弟在支援他。尚文玉想着,挺起身形,飞一样向尚文瑞倒下的地方跑去。尚文瑞倒下的石头旁边一大片血迹,可不见了尚文瑞。他二十分钟前倒在这里,人哪去了?这时,一块鹅卵石滚到了尚文玉的脚下,尚文玉向四下张望,一串血迹滴到路边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尚文瑞正探出头来召唤二哥:“我在这儿……”声音微弱,显得十分吃力。尚文玉扑到三弟跟前,一把抱住他。尚文瑞左肩胛一片殷红的血迹,面色苍白,前胸后背一片汗湿。连珠枪和镜面匣子放在身边,十颗甜瓜炸弹放在一米远的一块石头上,看得出来,尚文瑞早已做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尚文玉闯荡江湖多年,流血的场面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止住三弟的血,才能保住三弟的性命。尚文瑞因大量失血,已经非常虚弱,斜身躺在石头旁,有气无力地闭着眼睛。尚文玉忙从黑布兜里掏出匕首,三下两下划开了三弟肩胛处的衣服,又从黑布兜里掏出一个极小的羊皮袋,将一种暗红色的药面儿洒在三弟的伤口上,又用匕首把三弟的灰色衬衣挑破,撕下一大条、子,斜肩带背为三弟包扎了伤口。忙了一阵子,他才坐在石头上喘口气。血止住了,三弟的脸色稍稍好看一些,也有了一些精神头儿,他看着二哥说:“真得感谢师傅,没有金疮药我的小命就没了。”

    “放心吧,三弟,”尚文玉说,“打你的王八蛋使的也是联珠枪,虽然它威力巨大,可留下的是贯通伤,谢天谢地还没伤到骨头,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话说的十拿九稳,俨然是一个老中医。

    尚文瑞笑了,他带着灿烂的笑容在暖融融的阳光底下睡着了。失血过多的人,睡觉也许是最好的补充。战场出现了片刻的宁静。

    尚文玉知道,他们现在全在敌人的视野中,只是忌惮哥俩的枪法,不敢露头而已。怎么办?三弟受伤了,两人如何脱离险境。

    “啪”,清脆的枪声传来,一颗子弹贴着尚文玉的头皮飞过去,他赶忙隐身到岩石后。很显然,匪徒们就在对面的山坡上,大约有三百米。又一阵弹雨,打得尚文玉隐身的石头冒起了缕缕青烟。他回头看了一眼尚文瑞,他正倚着一块石头,拿着羊皮水袋喝水,精神头儿明显好多了,尚文玉沉下的一颗心瞬间就放松了许多。

    “二哥,看样子敌人没带重武器,要不然咱们全完了。”尚文瑞说。他分析的完全正确,山坡上的敌人正在后悔没带迫击炮。

    “三弟,你现在还能走路吗?”二哥不无关切地问。

    “能走,”尚文瑞说,“你的意思是……”他感觉自己没问题。

    “咱们交替掩护,向后撤退,”尚文玉解释说,“趁敌人还没有发动进攻,咱们必须先撤到敌人的射程之外。”他的话近似于命令。

    “那好,你先撤,我掩护你。”尚文瑞说道。

    “不行,我必须先敲掉他两个,才能安全后撤,”尚文玉解释说,“你把望远镜给我用一下。”说着他选择了一个最佳位置隐蔽身形。

    尚文瑞是一个鬼精灵的人,他迅速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递到二哥的手里,又开始收拾放在身边的武器弹药。

    “甜瓜留给我,你现在的样子一定要轻装简从。”二哥说。

    尚文瑞照办了,吃力地把联珠枪背到肩上,又把镜面匣子插到腰间,躬身藏到一棵桦树的后面,看着二哥在他身旁的一系列动作。

    尚文玉拿过望远镜,对准山路右侧的山坡仔细观察起来。阳光很足,山坡上的景物一一展现在眼前:匪徒们藏身的地方——或树后、或岩石旁,一支支枪口指着山下。尚文玉放下望远镜,把联珠枪架在一块石头上,开始瞄准。他在寻找当官儿的,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个匪徒是头头。他知道,三弟挨的一枪,一定是一个枪法不错的匪徒打的,他在哪里?这时,一个匪徒恰好在一棵松树后露出了一个脑袋。尚文玉放下望远镜,轻举联珠枪,抓住这绝佳时机,扣动了扳机,联珠枪口冒出了一缕淡淡的青烟。对方可能是怕了,根本没有还击,枪声过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对峙,生死对峙。匪徒没有撤退的意思,虽然他们损兵折将。从人数上讲,这是力量悬殊的对峙;从实力上讲,这是势均力敌的对峙。如果匪徒们面对的不是尚家哥俩,可能早已经解决战斗了,他们偏偏遇上了两个“杀人魔王”。撤退不甘心,不撤退……

    尖利的口哨声传来,尚文玉知道,三弟已经撤退到一定距离。他悄悄地抽回枪,在树木和岩石的掩护下,向后撤去。

    匪徒们可能看到了什么,两声枪响后,又传来急雨般的枪声,打得尚文玉退身不得。他清楚地看到,匪徒们已经向山下冲击。由于山坡上林木茂密,虽经霜,但叶子还有一大半长在树枝上,加之匪徒们借着岩石作掩护向前跳跃,要想猎取到目标并非易事。后边的三弟开枪了,他在帮助二哥。尚文玉趁此机会,滚到一块岩石后,探头向山坡上看。他知道,三弟是从来不放空枪的,匪徒们进攻的势头被制止住了。他趁这个机会,向后连着跳跃,瞬间不见了。

    战场又一次寂静下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看见西天边的太阳滚落到小山包后面去了,山谷里暗下来。尚文玉估计,他们已经撤退到敌人有效射程之外。他喘了一口气,拿出水袋和干粮匆忙吃起来。

    吃毕,他小心翼翼地向三弟隐蔽的地方走去,他不能喊,只能用眼睛搜寻。哪有三弟的踪影?在七八十米的距离内,他找了两遍,最后在一块岩石后发现了十几个弹壳。三弟哪去了?尚文玉一脸茫然,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