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英雄传说之纵横江湖 > 三 金陵齐氏
    古擒龙差了那病夫先快马回府报讯,又命两个身体较轻的从人合乘一骑,让出一匹马给元顶骑了。众人一路上相谈甚欢,古擒龙等仿佛已忘了刚才未能成功留下三兄弟之憾,而元顶与齐珊两个年轻人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齐珊也欲知道元顶师承详情,但元顶所知正是他刚才对那无名道人所答,并不知道自己究竟与所谓的玄门一脉有何关系,齐珊自也无法问出个究竟,便一路向元顶讲述江南风物。古擒龙也顺便询问了些元顶的家乡风貌。元顶询问起那兄弟三人的来历,古擒龙只说他们是大有来历之人,既然那病夫无事,便也不去追究了。不过元顶却已看出,古擒龙与齐珊等应是专程来追这兄弟三人,但大家既是初识,他也不再多问。

    众人所乘皆是好马,虽未驱策疾奔,谈笑间不觉已进了京城。其时大明京师常驻军民已过百万,热闹繁华甲于天下。元顶只觉这京师城池巍峨、楼阁恢宏,规模气度远超自己所见的任何城池。古擒龙与齐珊知道元顶是初到京师,自然将所过之处详加介绍。

    入城后又行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宅院门前。两扇乌漆大门虚掩,门口站着两个仆役模样的汉子,见了众人其中一个微一点头跑向院内,另一个汉子上前躬身施了一礼,道:“二老爷和小姐回来了。”便上来带住齐珊的坐骑。众人一起下马,齐珊问那汉子道:“我爹回府了吗?”

    那汉子回道:“老爷已回,小五子已经去通报了。”

    原来一早得知那兄弟三人出城,齐家众人兵分四路追赶,古擒龙与齐珊正是赶往城东一路。那三兄弟虽然马快,但他们是先出城南行再转而向东,因此被古擒龙等赶上。齐峰却是向城南追了一路无果,已返回府中。

    齐珊便对元顶道:“这里便是寒舍,元公子请进吧。”

    元顶对古擒龙让道:“二爷和小姐先请。”

    古擒龙笑道:“元公子莫要客气。这是到了我们家中,还是贵客先请吧。”边说边携着元顶的手臂一同向院内走去,早有从人将两扇大门打开了。

    进了大门是个宽约两丈的照壁,绕过照壁便进了一个十丈见方的院子,院子两侧各有一排房屋,屋前均有回廊。正对院门两侧也有几间房屋,其中两间屋顶上炊烟缭绕,显然便是厨房。而正对院门照壁却又是两扇大门,只见大门敞开,一行三人正大步迎了出来。当先一人年约五旬,面目端正、身材匀称,穿了件灭尘不染的蓝色布袍,满脸笑容的边走边说道:“听说二哥要给我们引见一位了不起的少年侠士,齐某等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啊。”

    古擒龙对元顶介绍道:“这是我结义的三弟齐峰,也是此间的主人,珊儿的父亲。”

    元顶忙躬身施礼道:“有劳伯父,小侄愧不敢当。”

    齐峰哈哈大笑道:“好!这声伯父叫得好!看来元少侠与小女也是一见如故,我也就沾光以后叫你一声贤侄了。”说罢他一侧身,让出一同前来的两人向元顶介绍道:“这是我们结义的老四吕非,老六韩承斌,希望贤侄以后都当他们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元顶与两人见了礼,齐峰拉住元顶的手道:“来来,我们进去叙话。”说罢拉着元顶当先进了内院的大门,这次只有他的三个结义兄弟与齐珊跟了进来,其余从人对他们施礼后都留在了原来的院子里。

    进了院门,走过一个与外院相同的照壁,元顶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面前的这所院落比外院大了许多,奇花异树、假山怪石遍布院中,将院子四周的房屋遮掩的若隐若现。有几条石径穿过院中的花簇草丛通向那些房屋,而石径尽头的房门、回廊在院中却无法看清。从照壁起有一条宽约丈半的石板路却是直达正堂。正堂看起来毫不奢华,却是古朴庄严,柱高门阔,给人一种大气磅礴之感。

    齐峰拉着元顶直入堂中,只见大门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高几近丈的画像,画中一个须发皆白、相貌奇古的老者骑着一头青牛。元顶自幼听师父讲过不少道家故事,也读过些典籍,认得这画中之人便是道教祖师老子,心中不免纳罕:“莫非这位齐伯父也是个修道之人?”

    画像下方摆放着一条长案,长案两旁各有一张檀木大椅,由画像至大门,东西两侧各摆放了十把圈椅,每把椅子之间都有个二尺见方的小桌以便摆放茶点。齐峰便让元顶坐长案之旁的大椅,元顶坚辞,最后坐了西侧的第一把圈椅,齐珊便坐在了他的下手。古擒龙与吕非、韩承斌依次坐在了对面。齐峰便坐在了长案西侧的大椅上。早有两个婢女送上茶来。

    齐峰问元顶道:“元贤侄仙乡何处?来京师是游玩还是有事务办理呢?如有可让我齐家效力之处,贤侄可万万不要客气啊。”

    元顶欠身答道:“多谢齐世伯。小侄自幼由师父抚养,居于北方山野之地。该地虽是该归我大明管辖,但我们居住之处僻处山中,距有官军的卫所甚远。小侄与师父虽居于北方,但都是中原汉人。现因小侄年齿已长,奉师命南下游历中原,以增见闻。另小侄虽蒙恩师教授武艺,但修为尚浅,于中原武林更是所知甚少,故此恩师命小侄有缘之时要多向高手请教,也可使自己在武学上有所进益。”

    齐峰笑道:“切磋武功倒是好办。我这女儿就是最爱跟人比武,如果她不是你的对手,我们这几把老骨头也可以奉陪。等下我那犬子回来,我会吩咐他领你去找几个高手讨教。我看贤侄不如就在寒舍住下,要去哪里游玩我给你派向导,闲来无事我们就喝喝酒、过过招,岂非快事?”

    元顶道:“不敢如此打扰。”

    齐峰道:“贤侄差矣,莫说你救过小女性命,就是一般的武林同道,既然不远千里来到此地,齐某又岂能不尽地主之谊?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客气。”

    古擒龙也道:“元公子不必过虑,我这三弟最是好客,你要是不打扰他他还不高兴呢。再说你不是还要多了解中原武林吗?你住在府中,也方便我们给你讲些江湖上的故事。不是老朽夸口,论起武林掌故、江湖轶事,还没有几个人敢说比我知道的多呢。”

    吕非、韩承斌也随声附和,连齐珊也劝元顶在齐府住下,元顶见诸人是诚心留客,便也不再推辞。齐珊见元顶答应住下,不免喜形于色,原来府中众人除了仆役随从之外,都比她大了许多,虽然对她宠爱容让,但同龄玩伴却一个也没有。即便是她的哥哥也比她大了将近十岁,从小就把她当个孩子看待,至今未变。这次来了个元顶,既年龄相仿又武功不弱,正是个比武、出游的好伙伴,齐珊岂能不乐?

    众人正谈笑间,厅门外进来了一个年近三十的大汉,生的虎背狼腰、极为健壮,一张国字显得甚是粗豪,但双目灵动,绝不似个粗心之人。他进得厅来,先向齐峰和古擒龙等施了一礼,说道:“父亲、各位叔伯,我回来了。”

    齐峰站起身来,给元顶介绍道:“元贤侄,这是我的长子齐文,现在都察院混个差事。文儿,这位元顶相公是从北方初到京师,今天还救了你妹妹一命,今后你们多亲近亲近。”

    两人见了礼,齐文道:“多谢元兄弟了,今后有用得着我齐文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一定尽心效力。”

    元顶道:“齐大哥客气了,以后还要请齐大哥多多指教。”

    此时从大厅西侧的偏门走进一个管家,对齐峰施礼道:“老爷,酒席已经备好了。”

    齐峰对众人道:“好吧,我们边喝边聊。今日得见一位少年英雄,大家可要不醉不休。”众人齐声应了,齐峰便先引着元顶走向西侧偏厅。原来这正厅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厅,东侧是齐峰的书房,西侧却是个摆了两张圆桌的膳房。膳房另有小门与院子相通,所以在众人谈话时已有人从小门进来将酒菜摆好了一桌。

    齐峰既已称元顶为侄,便也没多客气,先自东向坐了,右手边依次坐了元顶、齐文、齐珊,左手边就坐了古擒龙、吕非、韩承斌。两个男仆给各人斟了一碗颜色浅黄的酒,元顶闻见那酒清香异常,毫无北方烈酒的冲鼻酒气。再看桌上下酒菜肴,不过是鸡、鱼、肉、蔬等,并无特殊的山珍海味。

    齐峰端起酒碗,对元顶道:“元贤侄,这桂花酒乃是我友秘制,喝了最是提神解乏,今日贤侄定要开怀畅饮,也好让我略表谢意。”

    齐珊抢道:“爹爹好偏心啊,这桂花酒一年只得几坛,我们寻常一年也喝不到一次,今天见了人家英雄年少,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元顶谢道:“多谢世伯,小侄惭愧。举手之劳,还望各位叔伯勿再挂齿了。”

    齐峰道:“好,今后元贤侄就是自己人,大家也不再说客气话了,先干了这杯!”

    众人应声同饮,一齐干了。元顶自十来岁起就喝北方烈酒,这桂花酒喝了只觉酒力相差甚远,便不在意。席间古擒龙等人各自向他敬酒,他都是酒到杯干,毫不推辞。主宾既是如此,大家的兴致自然高昂。众人推杯换盏,直喝了将近两个时辰,不觉将十余坛美酒喝了个精光,都已有了七八分酒意。

    齐峰甚是满意,假意诉苦道:“这下好了,你们借了元贤侄的光,把我存了几年的酒喝了个干净,我可要再等数月才能再见此酒。今天只好先散了吧。”便吩咐齐文道:“你引元贤侄去对月阁休息,要好生指点路径。”

    众人起身,元顶向齐峰等道了别,跟着齐文出了主厅。早有一个男仆提着灯笼上前,引着元、齐二人从西面一个角门出了刚才的院子,走进一个花园。此时天色已晚,园中的景物看不分明,而宽约五尺的小径迤逦蜿蜒,岔路甚多。齐文指点道:“元兄弟,此园中路径难寻,你在岔路口只捡路边有几块白色石头的路走,便可去往你住的对月阁了。”

    元顶低头查看,果然见分路时有一条路的边上半埋着数块白色的石子,其他的路边也都有颜色各异的石头,想是通往不同的去处。三人行不多时,经一个月亮门进入一个小院。院中有一座二层的小楼,楼门半掩,一层有灯光从门窗透出。一个与元顶年纪相仿的男仆迎上前来,对齐、元二人施礼道:“小人刘二柱,在此伺候元公子。”齐文问道:“都收拾好了吗?”刘二柱答道:“都收拾好了,绝不敢怠慢了元公子。”

    齐文与元顶进了屋内,向元顶介绍道:“这楼下西厢是卧室、东边是个小书房,楼上有间茶室,还有个屋子是二柱住着,你有事随时吩咐他。”元顶在楼下看了看,只见桌明椅净,铺盖都是新的,显是主人精心安排。心中很是感激。齐文又吩咐了刘二柱几句,便与元顶告别,与同来的那个男仆走了。刘二柱先递上一条手巾给元顶擦了脸,又端来一盆热水让他洗脚。元顶谢了,随后便脱了外衣就寝。刘二柱伺候完了,便将元顶脱下的外衣拿了,告辞出去。

    元顶便开始睡觉练功。他所学内功心法与众不同,常人修炼内功多要打坐行功,调息运气,寻常练内功者能打通任督二脉即小周天已属不易,对功力的提升也是个飞跃。而元顶自幼便由师父打通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并授以睡功修炼之法,他睡多久便是功行全身修炼多久。元顶平时经常一天睡上五个时辰,且因大周天畅通、行功无碍,因此比平常人修炼内功的速度快了许多。

    他一觉睡到辰时方起,已经是神完气足,毫无倦意。出了卧房,只见中厅桌上已摆了四色小菜、一盆粥,两盘点心无非是馒头、汤包。刘二柱早已候在厅中,见他出来便给他端水洗脸,又把粥盛到碗里,在一边服侍他吃早餐。元顶倒是很不习惯,就让刘二柱坐下一起吃,二柱道:“小的已吃过了,公子慢用。昨日公子换下的衣服已让人洗好了,小的这就去取来。”元顶便独自用饭,只觉菜点均极可口,不一会就吃了个精光。刘二柱拿来昨天他换下的衣服,但元顶却早换了一套穿了。刘二柱道:“如公子吃好了没别的事,小的便引公子去见我家主人。”元顶应了,却去随身带的包袱中拿了件东西,就随二柱一同出门。

    刘二柱引着元顶出了对月阁的小院,在那大花园中拐了七八个弯,却从一个小门进了另一个院子。这是个四周都有回廊的四合院,院中除了四角上种了四棵大树外却并无其他植物,中心是一大片平地,北面一字摆开六把交椅,回廊中却摆了不少兵器架,架子上无非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物。齐峰与韩承斌正坐着喝茶聊天,而齐文却空手与齐珊的长鞭过招。见元顶进来,齐峰二人起身相迎,齐文兄妹也停手招呼。

    元顶与四人见了礼,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送到齐峰面前,道:“小侄多承关照,十分惶恐。这颗山参是小侄去年挖到的,约有百年之龄,请齐世伯收下,实在是不成敬意。”

    齐峰道:“贤侄为何如此见外?我们一见如故,我也不曾送你礼物以谢相救小女之情啊,怎么还能收你礼物?如要相谢,我就是送你黄金万两,也难报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呢。”

    元顶本非伶牙俐齿之人,听齐峰说的诚恳,一时乏词以对,只好勉强说道:“小侄一时心急出手相助,本是小事一桩,请伯父勿再挂齿。”

    他话音未落,一边齐珊叫道:“哎呦!我的小命对你来说小事一桩,对我可是大事啊!便是我爹也是看得很重的啊。”元顶脸一红,不知如何应对,只好说道:“在下并无此意,我是说......”

    齐峰哈哈大笑道:“好了,贤侄。你当然不是说珊儿的性命是小事一桩。不过我们以后便该亲如一家,无须客气见外。这颗参我先替你放在我府中药室保存,谁有用处也不须客气。你看如何?”

    元顶如释重负,道:“全凭伯父安排。”

    齐峰道:“那好,还有一事你也要答应:如果在此地你少了盘缠或要买什么东西缺少银两,一定要跟我们说,千万不可见外了。”

    元顶只好应道:“小侄知道了。”心中暗想:“反正我已用两颗人参换了不少银子,也不须买什么贵重东西,不必再用齐家的钱了。要不然又吃又拿,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他却不知以齐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实力,如果有至交好友来了自然是款待吃住,临别时也少不了有盘缠相赠。如果过分推辞见外,自然是不把齐家当朋友看待,反倒得罪了齐家。这些江湖上的规矩细节,元顶当时并不知道,好在其后他住在齐府,古擒龙、齐氏兄妹都给他详加介绍,他才知道了许多江湖上的规矩、禁忌,也了解了许多门派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