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神鬼大唐 > 第十七章 巨变
    众人都惊呆了,院中陷入短暂的沉静中。

    突然一人发出一声大喊,飞奔至家鬼消失的地方,边嚎叫边用手拼命的刨着土,正是那杜子潼。

    张笑尘对众人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帮着挖呀?”

    管家王攀这才如梦方醒,连忙指挥家丁护院们找来锄头铁锹,众人一起动手在院中挖掘起来。

    见杜子潼状若疯癫,双手已经挖出了血,张笑尘怕他癫狂而死,便抢到他身后一个手刀,杜子潼头一歪晕了过去。张笑笑等几个丫鬟上前将其扶到一边休息。

    家丁们很快在院中挖出了一个大坑,在挖下约摸一丈深以后,坑中赫然出现了一堆堆零散的白骨,不少骨头上还有森森牙印,使人见之心寒。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家丁们捂着鼻子再也不敢往下挖。

    张笑尘也怕家鬼没死透暴起伤人,便向柳无心道:“麻烦柳兄了。”

    柳无心点点头,柳树上伸下无数柳枝伸入大坑,只见大坑白骨翻腾,很快杜大户的身体便显露出来。

    众人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杜大户胸口以下的部分连带内脏已经不知去向,人早已经死透了。

    在杜大户尸身下,有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嘴里还叼着半截肠子。看来家鬼重伤后便吞噬杜大户的血肉疗伤,只是受伤太重,终究没补回来,还是魂飞魄散了。

    这时杜子潼悠悠醒转,见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抚尸痛哭。

    “管家,叫人把白骨都烧了,准备办后事吧。”张笑尘吩咐了管家王攀一句,想了想又道:“王管家,我不相信杜大户的事你完全不知道,但事已了就此揭过,以后好好服侍你家少爷,别起什么歪心。”

    “小人醒得。”管家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吩咐家仆找来棺材收敛杜大户的尸身,其他恶奴的尸体也用草席卷了,又将所有白骨连同家鬼的头颅堆到一起,放上干柴菜油点了一把火,顿时烈焰升腾,一股股黑气从火焰上飘起消散在空中,其中好似有厉鬼嚎哭,不一会便烧得干干净净。

    管家和张笑尘商量了以后,又给在场的家仆每人赏了二十两银子,并吩咐他们对此事守口如瓶,其实他们所知也不多,再说这灵异之事只会越传越悬,人们将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真信的有几个?所以也不怕他们乱说。

    至于那几个擒住的恶奴,最是知道内情,留下后患无穷,便果断除去,反正是些穷凶极恶之辈,用不着妇人之仁。

    但弄出的动静太大,想要完全瞒住是不可能的,只得对外宣称,杜家闹鬼,杜大户被鬼物害死,而鬼物也被赶来除魔卫道的高人所消灭。

    家仆们看向柳无心一家,心想这哪是什么高人,分明更像妖物啊!但没人嫌命长多嘴多舌。

    张笑尘过去谢过柳无心一家,虽然他猜到了七八分,但还是出口询问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我这孩子天赋异禀,能通柳……”柳无心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柳梅有一项天生神通,就是元神能附在柳树上四处游走,是以方圆百里之内凡是有柳树地方的情形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早知道这座院子里有邪物,所以见到张笑尘住进来,连忙以入梦的方式提醒他逃走,然后一家人赶来相救。

    见此间事了,柳无心知道自己一家人太过诡异,再留下来只会多生事端,也便告辞了。

    杜子潼先是哭了半天,后来又呆呆傻傻的看着众人忙着班丧事,连带打发前来盘问的官府,就是一言不发。

    直到午后这才好些,他过来用嘶哑的声音对张笑尘道:“笑尘,这次差点害了你,对不住了。我现下脑子一团糟,实在想不明白我爹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张笑尘安慰道:“子潼啊,这事与你无关,没人会怪你。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先让你爹入土为安吧!”

    “少爷,不好了!”正在此时,一个杜家商号的管事快步跑进门来,“岳州城里的绸缎庄昨晚失火了,价值几千两银子的绸缎全给烧没了!”

    杜子潼现在已是心如死灰,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杜子潼虽然不上心,但不表示其他人也不上心。没过多久,杜大户被鬼害死和杜家绸缎庄失火损失惨重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杜大户生意铺得很大,最近又新开了多家店铺,又添置了商船,是以欠下了不少债务。现在这些债主都借吊丧为名过来打探虚实,知道情况后便纷纷逼债。

    杜子潼现在哪有心情和他们周旋,只得命管家变卖田地、店铺还债。

    杜大户早年丧妻,一直也没有续弦,家中只有几个小妾,这些女人看到杜家衰败,连忙卷了珠宝首饰逃走了。

    所谓墙倒众人推,买主知道杜家急需用钱后拼命压价;官府也借口杜家出了命案上门勒索;而一些生意伙伴在听说杜家闹鬼后也断绝了往来。

    最后一清盘,杜家好几代人建立的庞大家业顷刻间烟消云散,还欠下了上千两银子的债务。只剩下杜王庄上两处宅子,原因是听说杜家闹鬼没人敢买,债主宁可不要钱也不想要。

    张笑尘知道这是失去家鬼的必然结果,也是无法可想。

    杜子潼则更加看得开了,他知道这些家财都是靠家鬼得来,本能的感到十分厌恶,在散尽家财后,精神状况居然好多了。

    这天杜子潼找到张笑尘,沙哑着嗓子对他说:“笑尘,这处宅院我不想住了,一想起那坑里的白骨就心寒胆颤,晚上做噩梦。我打算搬回另一处宅院去住,这座宅子就送给你吧,就算是替我爹向你赔罪。”

    张笑尘本要推迟,但转念一想,这宅子如果他不要,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沦为荒宅鬼屋,那就太暴殄天物了,于是便爽快的收下了。

    丧事过后,张笑尘便即回家,和母亲说在杜王庄置下一处宅子,今后就搬到杜王庄居住了。张母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拗不过儿子,只得勉强答应。

    搬家之前,张笑尘又想起了红鲤。此时红鲤伤势以完全好了,是送它回洞庭湖的时候了,虽然有些不舍,但说到的事必须做到。

    张笑尘带红鲤来到洞庭湖边,将之放入湖水中。

    一入水,红鲤便欢快的四处撒欢,但就是不肯走远,好像有些依依不舍。

    “怎么,舍不得?”张笑尘笑道:“那就好好修炼,以后变个美女来找我好了!”

    哗的一声,一个水球从湖中飞出,砸了张笑尘一个满头满脸。

    红鲤又在水中徘徊了一阵,这才缓缓向远处游去,消失在那烟波浩渺之中。

    说到搬家,张家还真没什么好拿的,最后只拿了一张织机,由杜府家丁抬着,还有几件随身衣物。其他家具物事,都由邻居分了,也算感谢他们多年照顾。

    待到了杜家,张母看到这座庞大的府邸又是惊得目瞪口呆,待知道这是杜子潼送的后,说道:“笑尘啊,这杜家公子刚刚丧父,甚是可怜,怎好贪图人家的东西?”

    张笑尘只得道:“娘,这杜家家境比不上以前,住不了这么多房子,这房子是儿子租下来的,等将来儿子中进士做了官,再向子潼买来。”

    “我儿有志气!”一说中进士做官,张母立刻乐得合不拢嘴,其他的事比如租金多少,全给忽略了。

    杜家家仆大多已经遣散,只留下王管家和二三十个家生奴仆,这些人世代在杜家为奴,忠心耿耿,也无处可去,就是卖了也不值几个钱,何况两处宅院总要留几个人打理。

    杜子潼和王管家搬去另一处较小的宅院,给张笑尘留下了十个仆人。张家三人也不需要人服侍,左右就是打扫做饭,所以也没置管家,好在两家相距不远,王攀两边照顾也管得过来。

    门口写着张府的牌匾挂起,这新家算是安下。

    张笑尘看着府中大量的家具、摆设、字画,心想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还的花人工打理,于是只留下十几个人的用具,其余的全部发卖、典当,居然卖了八百两银子。

    其中五百两供杜子潼还债,在得了一半银两后,债主们好说话多了,同意剩下的一年内还清。剩下的三百两除了供两家用度外,张笑尘还打算做点生意,不然那剩下的五百两怎么还?还好这大唐天下没规定商人不能科举。

    这么一阵折腾,已经过去半月,期间张笑尘去了一趟书院,给杜子潼也办了休学。书院已经知道杜家出事,也曾派人到杜府吊唁,所以对张杜二人缺席季考的事没有过多苛责,只让两人补上两篇策论,此事就此揭过了。

    这天张笑尘和杜子潼正在家里商议做点什么生意好。

    杜子潼现在状态还是萎靡,但总算正常了,他为难道:“笑尘,你知道的,我平时不管生意上的事,懂的也不是很多,下面的管事、伙计也全都遣散了,有来往的商家现在对杜家避之唯恐不及,以前那些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那就做点新的生意。”说着张笑尘笑着拿出个酒壶递给杜子潼,“比如说,开家酒坊。”

    这壶酒是张笑尘兄妹在厨房捣鼓大半天的成果,却是一壶蒸馏酒。其实这蒸馏技术非常简单,无非是上下两口铁锅,中间用蒸桶相连。下面锅里放米酒,上面锅里放冷水,烧火加热后米酒里的酒精变成蒸汽上升,在遇到上面冷锅后冷凝成液体汇聚在锅底,再用竹管接出即可。

    杜子潼打开壶盖,一股浓烈之极的酒气扑鼻而来,他顿时就觉得脑袋一阵恍惚。

    “果然是好酒!”杜子潼赞了一句,将酒倒在碗中,却又疑惑起来,“咦!这不是水吗?”

    原来没有蒸馏技术时,米酒无论怎么沉淀过滤都含有不少杂质,是以酒水浑浊。见惯了米酒的人,陡然见到这纯净的蒸馏酒,自然认为是水了。

    张笑尘道:“喝一口试试。”

    杜子潼端起酒碗像平时喝酒一样喝了一大口,顿时脸上变色喷了出来,慌忙拿起茶壶灌了一气,这才开口道:“笑尘,这到底是何物,怎会如此烧口,像刀割一样?”

    “这确实是酒,也可称作酒精,酒之精华也。”张笑尘称之为酒精,实际上也就是五十余度的白酒而已,“不信你兑上一半白水试试。”

    杜子潼依言兑上一半白水,又喝一口,顿时双眼放光,惊喜的说道:“果然是酒,如此烈酒真是世间少有,要是能大量出产,必定财源滚滚啊!”

    张笑尘说道:“只要有米酒,便能源源不断的生产这种烈酒,不过费些事而已。”

    当下两人一拍即合,开始商议开酒坊的各项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