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高塔王国 > 第二十一节:黑斧头
    安尘与明辉沿着“传奇之路”向前走着。

    这是一条无比宽敞的大路,在数百年前的黑暗年代中,这片土地还从未有人踏足,更没有那连接长夜王国命脉的天梯。传奇之理尔带领着一队勇士从高塔的墙外飞了下来,他们一路击退这片土地中的黑暗势力,历经诸多磨难到达了这片土地的最东方,从而建立了理尔城邦。而他们开辟的道路,则被后人修建成了最为宽广的贸易通道,连接着边缘之地的各个区域,从而被人们称为“传奇之路”。

    临近城邦,此时的道路两旁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整齐的白杨正随风摇曳着。低矮的灌木丛拥簇着这些并不茂密的树木,在这个盛夏时节零零星星地洒下一些阴凉。道路上随时可见过往的旅人,商队。危险与这里无缘,只有安逸与顺利。

    “我已经好几年没来这里了。”即将踏入边缘之地最大的城市,明辉有些兴奋,“不知道城市广场的喷泉还开着没有。在这种好天气里,那些喷泉中可以看到彩虹!彩虹,你见过吗?这种光芒将世界上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一起。我这里有很多朋友,我也知道这里最好的酒馆,旅店以及妓——”

    话到嘴边,他本能地想说出那个词汇,可是想到自己这残废的身体,他没有将最后的那个娱乐场所说出来。

    “我们需要招募一个猎人带路。”安尘并不被这些娱乐场合所吸引,她只是计划着接下来的旅途,“去南方的路实在太危险了…”

    “不用着急,放轻松。”明辉转过头说道,“你从小在那里长大,你应该熟悉那里!”

    “正是因为熟悉,我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安尘皱起眉回想着什么,“而且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他们可不欢迎外来者。”

    “所以平原上的人才不喜欢那里的巫师。”明辉说道,“他们该张开双手,迎接平原上的人们,呃...也该弄个营地,培养些斗士什么的…”

    “那只是偏见。”安尘说道,“这里的人们害怕未知的事物,尤其是这些法术。他们不是巫师,相比这个称谓,他们更喜欢自称祭司…这种法术,是女神赐予的力量,而不是巫术。真正的巫师是那些用草药的野人。”

    “我知道,我的母亲曾经就是一位祭司。不过我注意到,你说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你难道不想当一个祭司吗?”明辉问道,“你也会法术!那种白色的光芒。”

    “赞美女神,在离开了那里那么多年后,她还会毫不吝啬地赐予我力量。”安尘说道,“说实话,那天在对付那些游荡者的时候,我也很诧异自己还能施放出法术。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参与真正的祭拜仪式了…”

    “我明白了。”明辉说道,“那女神会不会也赐予我这种力量?”

    “显然不同…从你告诉我的梦境和经历来看…我猜,应该是别的东西。”安尘回答道,“我们的法术只是用来服侍女神,并不是为了战斗,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些光芒才具备伤害人的能力。”

    他们一路谈话,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处高地,在这里,传奇之路即将到达尽头,而理尔城邦的壮阔景象呈现眼前。

    视线中能看到高塔的那暗灰色的墙壁,以及墙壁上附着的大大小小的房屋。人们在空中来回飞行着,忙碌着。这里位于边缘之地西方的尽头,城市的后方便连接着高塔墙壁,前方则模仿着高塔的形式,由一圈高大的城墙包裹,呈一个半圆环状,在城墙之外,有着数条溪流以及护城河。奴隶叛乱战争之后,这座城市的防御得到了加强,这些护城河以及重新修建的宏伟城墙都是这场战争的产物。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城墙中的房屋楼宇,这些建筑都有着高高的尖顶,高达几十米,如同石头铸造的森林般茂密地矗立着。而最为引人注目不只有这些,真正惊人的建筑不是供人居住的房屋,而是倾斜着伸向高空的天梯。这条钢铁管道一直连接着边缘之地与长夜王城,是这两层世界唯一的通道。故事里传奇之王开辟了这陌生的国土之后,女神曾亲自降临这个世界,继长夜王城中连接守卫之地的天梯之后,帮助他用高塔中的钢铁再次修建了这无比壮观的伟大奇迹。

    “很壮观,是吗?”明辉略带微笑地说道,“尽管我来过许多次,但每一次都会这样驻足欣赏。”

    安尘点了点头,不像明辉,她这是仅仅第二次来到这里。而上一次,还是跟随明辉的母亲前往烈阳营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到十岁。

    时光飞逝,她已经不再年幼。而她最敬佩的人也魂归天国。安尘望着眼前的壮阔景象,不禁想起了曾经。

    “不过,相信我,和长夜王城比,这不过是小城镇。”明辉略带炫耀地说,“只是这么看着挺漂亮,这里的街道可既肮脏又狭窄…”

    果然如同明辉所说,当他们走过吊桥,穿过高大的城墙之后,光芒便如同消逝了一般。由于临近高塔的墙壁,缝隙中的阳光很难照射在整个城市上面,再加上各种错综复杂的高大建筑,这座城市的街道便显得更像是阴影中的沟壑,弥漫着黑暗的气息。来自于边缘之地各个区域的旅客,商人,猎人汇聚其中,他们当中也不乏奴隶,恶徒以及罪犯。审判者的军队身着重甲,在街道中四处巡逻,可是丝毫无法阻挡这个城市的肮脏。酒鬼们在阴暗的巷子中撕打一团,街道的角落躺着无家可归的孩子,乞丐们一边装出可怜的相貌一边将肮脏的手瞧瞧伸进路人的口袋…

    “真是让人震惊。”安尘和明辉骑在驮牛身上,她嘲弄道,“城外和城内的景象完全不同。”

    “所以这里才是那么有意思。”明辉说道。

    强壮的驮牛,是贵族才能拥有的坐骑。安尘和明辉不仅一人有一头,并且身后还牵一头来自于游荡者的坐骑。这张扬的行为纵使他们与走在这条街道上的人格格不入,这些贫穷低贱的人们带着不怀好意的眼光偷偷瞄向他们两人。安尘将武器攥在了手里。

    “不用怕。”明辉抖了抖自己驮牛上的毯子,那条探子上绣着烈阳营的标志——太阳。这个标志象征着烈阳营,以及女神至高无上的力量。“这群蠢货应该认识这个标志。”

    显然这个办法很快便奏效,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霎时间都变成了畏惧。他们不敢再朝这两位贵族望去,只能将目光放在别处。

    “打磨武器,购买补给。”安尘念叨着他们接下来要忙碌的事情,“修理你的牛鞍,还有招募个经验丰富的猎人…”

    “我们得先找到这里最美味的酒!”明辉说道,“还有最舒适的旅店!”

    “我倒是听说…有一家酒馆很出名。”安尘说道,“他们说最好的佣兵,猎人,探险者......都在那里汇聚,如果我们要找人手…”

    “剑鞘酒馆。”明辉有些不屑地说道,“我们没必要去那种地方。而且我的版本和你不同,那里只有最肮脏的罪犯,邪恶的游荡者以及下贱的小偷。”

    “所以我们有必要去一探究竟了。”安尘朝前走去。

    面对这个不由分说的态度,明辉皱起了眉头,可是他又无能为力,只能跟上前去,嚷道:“我该怎么从这牛身上下来…我可不想在那该死的酒馆里遭到那群恶徒的嘲笑…”

    “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安尘指了指身后的驮牛,“我带了一个平原上最新的神奇发明,简直为你量身定做。”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臭名昭著的“剑鞘酒馆”。还没有走进去,便可以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叫嚷,杂乱的音乐以及偶尔穿出的惨叫。安尘看到这个酒馆的木头墙壁上沾着许多血迹与剑痕,显然这都是这里暴力的证明。

    而明辉则极其不自在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那张椅子两旁有着两支轮子,在椅子的后面有一支小轮控制方向。明辉将手放在轮子上,用力朝前转动着轮子,这张椅子才缓慢地朝前动了两下。

    “这就是你说的神奇发明?简直比让我在地上爬还难受!”明辉不满地嚷道,“这是哪个蠢货想出来的。”

    “这叫轮椅。”安尘走了过来,她推着坐在椅子上的明辉朝酒馆的小门走去,“这东西很贵的。”

    这时候一个物体猛地从酒馆的小门飞了出来。安尘朝后退了两步,才看清一个醉汉就这样被扔了出来,掉在了肮脏泥泞的道路上。

    “至少说明这里面的人力气不小。”安尘继续推着明辉朝酒馆走去。

    他们走进了酒馆,那吵闹的气氛依旧持续着,可是不久却因为这个坐着奇怪椅子的陌生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不久后,他们开始了大笑,嘲笑这个滑稽的椅子,以及坐在椅子上的蠢货。

    “你有什么计划吗?”明辉有些不满,他说道,“你就这样一个一个地问他们是否愿意帮我们去沼泽地?他们只会给你一拳…”

    嘲笑声依旧在持续,即使安尘和明辉已经坐在了桌子前面。

    “给这个兄弟一杯啤酒!算我的!”一个粗鲁的声音吼道,“看在他那可怜的腿的份上!”

    “来来!为这兄弟的靴子干杯!我敢说,做他的靴子真是件幸福的事!根本用不着走路!”笑声变的更加粗野。

    “安尘,你有什么计划吗?”那杯“热心”的啤酒已经被端到了桌上,明辉环视四周,可是当他转过头来试图和安尘说话时,发现已经没有了人影。

    不久后,这个酒馆的气氛变的极其紧张。

    明辉看到安尘抽出了长剑,轻身一跃站在了酒馆的吧台上。她的手划过剑身,那柄剑立刻闪烁出了白光。

    一个醉汉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声音清脆而响亮。伴随着这个声音,这群粗鲁的恶徒,罪犯,小偷都愣在了那里。

    “女巫…这个娘们儿是沼泽地的女巫!”

    已经有人叫喊着逃出了酒馆。

    安尘剑上的光芒依旧闪烁着,她大声说道:

    “听着,你们这帮蠢货,胆小鬼。你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刚才那两个人,给我滚出来!”

    刚才那个嘲笑明辉腿和靴子的两人,都压低了头,脑袋几乎已经陷入了酒杯里面。安尘跳了下来,人群自觉地给她让开了路。她伸出剑,光芒映照在了这两人的脸上。

    “我说了,滚出来。”

    “女女女…女巫小姐...十分抱歉,冒犯了您...”

    “闭嘴。”安尘说道,“去给那位先生道歉,还有你。”

    说罢她朝那酒鬼肥硕的屁股上踹了两脚。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明辉面前。

    “对不起…先生,我不该嘲笑您。”

    “十分抱歉...先生...”

    明辉点了点头,他略期待地看着自己这位总是给自己带来惊喜的伙伴接下来的表现。

    “滚吧!”安尘喊道,“其他人,给我听好了。”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又跳回吧台,站在高处继续说道:

    “我和这位先生,要前往南方的沼泽地,寻求…魔法力量!”

    这句话又引得这些乌合之众一阵畏惧的惊呼——他们看起来是那样强壮,却如此地害怕法术,这让安尘感到一丝意外。

    “我们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有谁对了解那片土地,给我站出来!”

    话音落下,周围还是一片安静。这些人面面相觑,瞪着双眼,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当然,肯定会有奖赏!”安尘掏出一袋金币,在手中摇晃着,“这可是你们一年都挣不出来的钱!”

    这番话尽管得到了许多眼馋的目光,可是安尘就这样晃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人敢站出来。安尘自己也知道,即使对于这些无恶不作的人来说,南方的那片沼泽也显得那样危险。

    “兄弟们!”这时候一个壮汉喊道,“不要被这个娘们儿骗了!既然她是沼泽地的巫师,为什么回她自己的老家还要找向导?我猜你这是个骗子!”

    这番言论得到了众人的支持,他们纷纷讨论起来,目光也从敬畏变成了愤怒。

    “等等,安静!”安尘略有慌张,她又晃了晃手中发着光芒的长剑,“骗子可不会这种法术!”

    “恰恰相反!这种戏法都是骗子们发明的!”

    “对!”

    “兄弟们,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她手里的钱袋抢过来?为什么我们要去那该死的沼泽地才能得到这个钱?还要受这个娘们儿的侮辱!”

    眼看着这群壮汉纷纷亮出了武器,安尘发现事态已经无法控制了,显然自己这过于高调的行为本来就显得不妥。本来她不想这样,只不过那两个醉汉侮辱明辉的语言让她一时冲动。

    即使拥有着法术的帮助,安尘也没办法对付这一大群壮汉。她慌张地在吧台上躲避着无数支剑,锤子以及斧头的攻击。有些人试图爬上吧台,都被她一一踹了回去。可是这时候由于人数实在太多,这木头做的吧台开始了倾斜。

    “糟糕…”安尘重心不稳,很快她跳了出去,踩着着群壮汉的头朝前跑着。而她身后的人群则随着吧台的倒塌纷纷摔倒在地。

    “妈的!你别想跑!”

    “抓住她!该死的娘们儿!”

    这些毫无用处的叫骂此时四处洋溢。而安尘则这样踩着人头跳到了明辉的旁边。

    “怎么,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在这个时候明辉还不忘嘲弄道。

    “你抓稳了!”安尘匆忙推着轮椅准备朝门口冲去。可是为时已晚,愤怒的人群已经将他们紧紧地包围。

    安尘横剑来回挥舞着,可是毫无用处。这些野蛮粗鲁的男人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都滚开!”这时候一声粗壮的声音在酒馆的角落传来,紧接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站身来。他身穿暗色的铠甲,灰色的斗篷包裹着身躯以及身后的翅膀。

    伴随着这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人群纷纷朝那看去。那个魁梧的男人拽了拽自己的衣服领子,可以看到在衣服领子的遮挡下,一条黑色的丝带若隐若现。

    “游荡者之王...黑斧头西德…”这时有人不禁喊起了那人的名字。

    “黑斧头西德!您今天为何大驾光临?”这时候有人上前奉承起来。

    “为了他们!”西德拿起战斧,走过来说道,“我已经等待他们多时了!这两个人,在平原上杀了我一个手下,吓跑了一整支队伍,他们是我的,你们都别插手!”

    安尘紧紧抓住长剑,看来眼前来了个更厉害的对手,她说道:

    “都别过来,我这剑上的法术能让你们都死的很惨!”

    剑上的光芒随着话语变得更加强烈。

    “骗子的戏法而已!”有人嚷道,“别丢人了!快扔下武器受死吧!”

    西德并没有急于战斗,他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并将目光锁在了剑上的光芒上,尔后他说道:

    “这不是戏法!是真正的魔法!你们这帮蠢货!”

    “可是...”

    西德没有搭理人群中的质疑,他望着安尘,话语并不凶狠,只是平和地说道:

    “这里实在太臭了,带着你的朋友,让我们出去解决这件事。”

    安尘紧张地将剑插回鞘内,推起了明辉的轮椅,跟随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走出了这个嘈杂的酒馆。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街上的人变的少了许多。安尘和明辉跟随着西德一路走到了一处阴暗的巷中。这时候安尘拔出剑喊道:

    “是你的游荡者先袭击了我们!”

    “那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是我杀了你的手下,你要复仇,冲我来吧。”安尘握紧了长剑,准备好了战斗的姿势。

    可是眼前的西德却没有任何不友好的行为,他将战斧放下,转身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

    “安尘,明辉大人,游荡者之王西德听候您的差遣。”

    面对眼前惊愕的两人,西德拍了拍手,朝四周阴影处喊道:

    “都出来吧,伺候好这两个人!”

    这时候黑暗中出现了好多游荡者,他们恭敬地邀请两人朝前走去。并将他们的三头驮牛以及行囊都拿了过来。

    一头雾水的安尘和明辉就这样在一群游荡者的拥簇下,来到了城里最为豪华的鹅卵旅店。

    “我要和明辉一个房间。”即使面对这群殷勤的行为,安尘依旧警惕地命令道,“让你们的人都离我们远点!”

    “听见没有?都远点!”西德回头命令道。

    “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帮助我们。”安尘依旧十分警惕,她和明辉在旅馆坐在了前厅中的座位上,观察着四周。

    “上酒和食物!”西德喊道,“要西边铁斧营的酒!再来点牛肉!好好招待我的客人!”

    “回答我的问题。”安尘再一次强调道。

    “请允许我介绍自己,我是游荡者之王,黑斧西德!”西德喝了一口酒说道。

    “你刚才已经介绍过自己了。”这时候明辉插嘴道,“没人不认识你,平原上最可怕的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是吗?他们是这么评价我的吗?”西德摸了摸后脑勺,“可是这几年我很少做这种事了,几乎没做!你知道,做到我这个位置上,几乎不用自己动手了…”

    明辉望了一眼安尘,彼此都没有说话。

    “噢!对了,我原本想明天再告诉你们这些事,不过既然你们要求了,那我现在就说吧。”西德说话听起来极其啰嗦,这个时候他正抓起一块牛肉朝口中塞去,“吃,吃!”

    明辉吞了吞口水,拿起刀叉准备开始享用美餐。这时候安尘警惕地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不要随便吃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你们这样我会很伤心。”西德看到这一幕,“我用自己的名誉向你保证,这里面没毒!”

    “听到了吗?这里面没毒。”明辉又抓起了刀叉。

    “你有什么名誉,游荡者之王。”安尘依旧冷漠地说道。

    “要是别人这么给我说话,早成了我盘子中的食物了!”西德假装生气地说道,“可是你们是我的客人,也好,警惕点也好,在这个平原上生存,就得有这种习惯。”

    “你还是没有回答问题。”安尘有些不耐烦地喊道,此时她的好搭档明辉早已经忍不住开始了大快朵颐。

    “噢,对…”西德咀嚼着牛肉说道,“我听说你们要去南方的沼泽地,缺少一个向导.....我本人就是十分合适的人选!.”

    “你为什么要去。”安尘说道,“你熟悉那片土地吗?”

    “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西德的话语严肃了起来,“这些年里,我独自走过了光芒丘陵,也就是现在的决战之地,我也穿过了暗谷,还和巨鳄营里那些野蛮人们打过几架!我一路跋涉,朝最南方走去,几乎都快看到了沼泽地中的红袖城,可是这些该死的法术让我无法看清眼前的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而安尘,你出生在那里,那些法术肯定阻挡不了你,而我也能给予你们帮助…”

    “你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安尘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啰嗦。

    “我之所以一次一次地去那里,因为…我想为我的人寻求一个生存之道……”

    “生存之道?你们过的比谁都快活,除了躲避那些审判者…”明辉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嚷道。

    “是的,可是我们这些人心里都知道,我们是被女神和王国抛弃的人…甚至还不如奴隶…我们没有女神的庇护…我的人民每天醒来都在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而活,如果为了金币和美酒,那我们的生命毫无意义。所以,我要去那里寻求一个答案。沼泽地中红袖城的祭司是最接近西亚女神的人,我知道女神已经在这片土地消失匿迹了数百年,但是这些祭司肯定会给予我一个答案,我需要用这个答案来启示我的人民,为他们的命运找到方向…这些东西,是再多的金币和美酒都换不回来的。我的人民迫切地需要它,当然,包括我…”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西德。”听到了这里,安尘稍稍放下了警惕,她说道,“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沼泽地里有着一群会邪恶法术的巫师…”

    “在这个平原上游荡了这么多年,我自然要懂的更多一些。”西德说道,“从西边的火山到你们的平原,到处都是我的人。大大小小的事都逃不过我的耳朵。我还知道你和你的审判者父亲闹翻了…”

    正在低头咬着肉的明辉停下了动作,他抬头有些不悦地说道: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了?”

    “当然知道。”西德带着炫耀的微笑说道,“不过对于你的行为,我只有一个词来形容,佩服!可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放着一个审判者老爹不用,身体成这样了还坚持自己复仇!”

    明辉不知道这句话是好还是坏,不过对于前段句的奉承他还是欣然接受了,只是笑了笑,继续吃他的肉。

    “明辉不喜欢别人说他的身体。”安尘补充道,“既然我们彼此都有用处,那么请你也遵守我们的规矩。”

    “当然…我开头就说了,游荡者之王西德听候您的差遣!”西德笑着说道,“那我们就这样达成共识了?”

    安尘望向明辉,希望得到他的意见。此时明辉已经吃完了牛肉,他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说道:

    “我向来喜欢和强大的盟友为伍。”

    “很好,我害怕你这个审判者之子会嫌弃我的身份呢。”西德大笑着拍了一下明辉的肩膀,说道,“来,让我们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