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乱雄魂 > 第六十五会 探听消息
    居清墨就如慕容光等叮嘱的,送了信便折回了。皇上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也就没有为难他。

    居清墨回了军营第二天,皇上的圣旨就到了。云州城知府奉旨,开城门迎韩益韩大将军等人入城,怀亲王不日便至,亲迎韩大将军回朝。

    至于慕容光众人到底包含在“等人”中与否,却只字未提。

    慕容光之前早有定夺,韩益必须随军而行,若是自己入不得云州城,韩将军自然也得留在城郊驻守着。

    不过这回,知府也不为难于众人,开了门,迎了人,但始终对慕容光等人没有好颜色。收拾出了府宅给韩大将军住,只留了偏院给慕容光等人。

    如此看似不敬,但慕容光却满意的很。

    这下,皇帝都奉旨迎了人,百姓们就自然放松了戒备。没有了家家户户的防御攻击,众人也好考察一下当地民情。

    若是在之前,“公子光”的名声还是有很多人仰慕的,但如今闹的乱乱哄哄,不管他们对慕容光这人的态度到底如何,终究是不敢与之有什么交集。

    今日他是宠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明日成了罪人,当初捧得多高如今摔得多重。在云州城,曾有个怀亲王做例子就够了。

    不过慕容光不怕吃闭门羹,领着人在城里打听情况,遭了不少白眼,但还算有收获。

    韩益那边,子车靖将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无论是皇上的来信,还是慕容光的密信,都给韩益看了个遍。韩益的反应,就只有涕泗横流叩谢皇恩。

    自己无能,拖累皇上纡尊降贵来向叛军主动交涉,但皇上不弃,竟然答应让慕容光进城,只为让自己平安归朝。一时间,韩益沉浸在自责、感激和愧疚中难以自拔。

    “公子,我们到底要转到什么时候啊,都没有人理咱们。”庄维画有些不耐烦的抱怨着。

    “总是少不了的,百姓们开始会反抗是肯定的,但我们就这么打听下去,肯定会有收获的。”慕容光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对庄维画说道。

    “公子,我看他们防备的很,纵使是些普通交谈都未必理咱们,更何况要打听怀亲王的消息。”易商棋也有些担忧。

    “嗯,但,想要知道这怀亲王的消息,也只能这么着手了。”慕容光有些无奈,自打听闻皇上要派怀亲王来,便心中不安,根本在府中呆不住。

    慕容光抬头看看太阳,一不觉已经是正午了,看着身边有些疲惫的二人,便折回了头打道回府。

    三人回去,发现同样出来探听消息乐予然和尹之亦已经回来了。慕容光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如何,可有什么消息?”

    尹之亦噗嗤一笑,点了点头“那是那是,我没什么功劳不敢自夸,但乐兄可是有本事的很,公子要的消息,算是打听到了些。”

    “哦?”慕容光听着精神一振,没有注意到乐予然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来来来,乐兄,这探听不易的消息,还是你来告诉公子罢!”说着,尹之亦拍了拍乐予然的肩膀,在一旁笑了起来。

    看出了异端,庄维画正要问,乐予然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开口

    “怀亲王曾经的封地确实是云州城,而且是个心怀百姓、颇有见地的好官,公子见的学堂书院都是怀亲王一手建造起来的。不仅惠及民众,更是造福于后世。”

    “但五年前,发生了众所周知的宫变,皇上以其大不敬之罪赶至连州城。但,奇就奇在这里,随着怀亲王一同消失在云州城的,还有很多人。其中有与之交好的官员还有学者,其府内仆众就更不用说。”

    慕容光凝眉,当初的宫变自己也有所耳闻。怀亲王顶撞皇上,不敬先皇,其母也牵涉其中。可说到底就是皇族家事,怎么会牵涉到这么多的人。

    “而且公子也见了,这里的百姓,都不愿意提起怀亲王,纵使他曾经造福地方。”

    慕容光点点头。乐予然的神情开始凝重了起来。

    “那是因为,任何谈论有关怀亲王功德的人,都会被官府抓捕,然后神秘失踪,而且无论府衙还是朝廷都没有明着下这样的令,却也没有人出面调查或是阻止。”

    有这么大权力的,只有皇上了罢。慕容光心想,但动这样的手段,想来当初的宫变,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这里,屋内的气氛沉重了起来。

    沉默了一阵,易商棋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这样隐秘的消息,我们如何都打听不到,乐大哥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听得这么一问,乐予然的脸唰的一红,支吾着没有说话。

    众人见他如此神情愈发诧异了起来,尹之亦在一旁也是个大红脸,只不过是因为憋笑憋的。

    “哎呀不行不行,这我一定要说。”尹之亦别不下去,就要开口。

    乐予然抬眼一瞪,有些赧然的开口“我们二人沿着西走,恰巧路过一茶楼,想必那里人多嘴杂,探听消息也容易。未免招摇,我们二人挑了最里面的一桌,没想到……这……后来……”

    乐予然断断续续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急坏了其他人。

    “哎呀,不就是个窑姐儿嘛,看你这个费劲。咱们乐兄也算是长得一表人才、俊朗潇洒,当下就被看上了。本来不打算理会的,但听她说了句‘活脱脱就是怀亲王当年的风采’,就只好牺牲乐兄,用美男计啦!哈哈哈哈。你们没见,乐兄当时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尹之亦放声大笑了起来。

    看着乐予然铁青转红,花花绿绿的脸色,一屋子的人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皇上立于楼台之上,出神的望着皇宫南门,喃喃而语“朕要知道怀亲王如今……”

    “回皇上的话,祁古来报,怀亲王等已经出了京城正在城郊。”回话的是谭午,皇上的贴身侍卫。

    祁古也是其从之一,那日被皇上指去跟着怀亲王,一则保护他安全,二则监视行动。

    “嗯。叫他警醒着,万不可漏过一分一毫。”皇上顿了顿又说“怀亲王的智谋,可不在朕之下。”

    谭午一听心中一惊,这句赞扬,话里有话,随即开口劝到“依臣之见,如今的怀亲王早与昔日的怀亲王不同,皇上大可放心。”

    皇上冷笑,回头撇了一眼谭午“放心?哼,朕的弟弟,朕最了解,卫谦哪里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

    “可据黄大人所说,怀亲王如今无心朝政只专心花草,此事,皇上不也亲眼见了吗?”

    “是啊,虽然亲眼见了,但谁知他那是演戏还是真心,有时候眼睛也是会骗人的。”皇上说罢转身,傍晚起了风,手一抬,谭午去阖上了门。

    此番派他去,正好也可以试一试他的忠心。虽然这几年怀亲王的动静小了,但是终究不能放下心来。

    兄弟中与自己不甚亲近的大有人在,但让他这么动手段处理的只有怀亲王一个。

    多年前的事似乎还历历在目,卫谦母子的咄咄逼人,宫内的人心惶惶,若不是自己当机立断,只怕是要养虎为患。

    怀亲王,博学多才且文武双全,不同于自己的沉静内敛,更加意气风发宽和仁厚。仗着先皇宠爱结党营私、勾结官员,朝内上下都是拜服在他势力之下的。

    当初,若不是先皇执意立嫡长子,这皇位还不知要落到谁的手里。

    哼,这样一个人,单单给他五年时间,就能放下一切抱负和脾气,甘心臣服在自己脚下,如何想来,都是难以置信的。

    想到这里,皇上心中一阵苦涩蔓延。为何天下人独见怀亲王宽厚,而不见自己的决断。称颂那些圣德之人的品格,更胜于统治者的决策。

    治理天下可是宽容就能解决问题的?要做事,就只能选定一条方法下去,不然只会顾此失彼事倍功半。但有选择,就有舍弃。

    舍弃的可能是谁的性命、谁的利益、谁一生的精力。

    为他们背下骂名付出辛劳的,最后,还是不如坐着说空话的。到底,是谁目光短浅,到底是谁愚昧不化。

    边境不断有贼人来犯,一味的妥协接纳,难道就能消了他们的狼子野心?朝中大臣的勾结贪污,一味的教导宽容,难道就能维持清廉风气?

    只能用铁腕,敢来犯者杀,违法令者罚。一步步走将过来,哪里还能收得了手?所以只能做下去,只能继续狠下去。

    不知觉中,别人就只见了自己的阴毒,而不见自己的牺牲,只见了自己的狠辣,而不见自己的成就。

    谭午静静在旁候着,看着皇上面上阴晴不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半晌,还是没有动静。

    “皇上,起风了,楼台上冷,臣陪您下去罢。”

    皇上闻言收回思绪,抬头看了看谭午,叹了口气,慢慢起身走了。

    死寂,皇上再一次痛恨这种无孔不入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