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乱雄魂 > 第二十回 回忆——结伴
    “子车先生!子车先生!醒了吗?子车先生!”子车靖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动了动身体,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子车靖睁开眼,看到一名女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咳咳……咳……你是?”子车靖沙哑着嗓子问道。

    “我叫袁小桃,子车先生叫我小桃吧!”那小女孩笑着说道,一脸的天真无邪。

    “这里?我,咳咳……怎么在这里?”

    “先生是被曲哥哥带回来的,先生要吃点儿什么吗?”

    “曲哥哥是?”子车靖极力的回想,不曾记得自己认识什么曲哥哥。

    “啊!曲哥哥让小桃在先生醒了便去找他呢,先生先歇息着,小桃这就带曲哥哥来。”不及说完,小桃便一溜烟出了屋子。子车靖四面环视了一下,屋内简陋,家具都是用翠竹做的,子车靖想要下地喝些水,不想刚刚抬起腿,剧痛就从右腿传来,子车靖掀开身上的被子,看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包扎上了,右腿的伤势尤其严重。

    这时,门被推开,安泰冲到床边,看着子车靖苍白的脸色,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少……我……都是安泰不好……安泰,不好……不该走……太慢……我……少……你才会受伤如此严重……我……安泰……”安泰不住的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话子车靖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还不等子车靖开口劝慰,紧接着,小桃领着一个男子也进来了。

    “在下司徒曲,靖兄感觉还好?”子车靖闻言心中一惊,难道这便是是南楚司徒家后裔?从司徒家没落算起,他家的大少爷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据说司徒曲如今落草为寇,难道是他袭击了自己和安泰?但看安泰安好,而自己的伤看起来也是他救的,子车靖心下更为疑惑了。

    “浩生也别哭了,看你家少爷如今不也醒过来了吗?要怪也是怪那伙不知好歹的贼人,怎么能怪的了你呢?”司徒曲走过来,扶起爬在塌边泣不成声的安泰,小桃乖巧的给安泰递上手帕。

    “我便是靖兄所熟知的南楚司徒家没落了的大少爷,昨日领着人打猎,就看到沾着血的浩生向我们跑来,这才知道靖兄遇上了贼人。”司徒曲搬了个竹凳来,坐在塌边。

    “多谢……司徒兄救命……之恩!只是……司徒兄……叫的浩生是……”子车靖不曾听安泰多说自己的过去,自然不知道二人曾有什么交情。

    “啊,现在应该叫安泰了吧,先生真是给他取了个好名字呢。从前司徒家还好的时候,安泰也曾来过我府里在我近旁服侍,只是没过多久就把这些下人都遣散了,我也再没见过他。安泰是个细心妥帖的孩子,只是过去不曾开口说话,如今跟着靖兄倒是开朗了不少。”司徒曲说着向安泰看去,果然不是那个曾经怯懦的孩子了,自己也曾想过法子让安泰开心些,但安泰总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渐渐他也就再不强求了。

    “原来如此,咳咳……安泰,看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啊。”子车靖目光温柔的看向安泰,安泰听他这样说眼泪又涌了上来。

    “少……我……”想到因为自己一句少爷,才给子车靖招来如此大祸,安泰一句“少爷”怎么都叫不出口。

    “从今天起,你也像小桃一样,叫我先生罢。”子车靖自然明白安泰的心理,开口劝道。

    安泰猛地抬了头,看着面色苍白,却强撑笑着看向自己的子车靖,忍住了眼泪,点头答应了。

    “靖兄需要静养,这几日就先歇着吧,靖兄的腿若说行走的话,并没有大的妨碍,只是日后武术和舞蹈怕是吃力些,靖兄看起来也不是格外活泼的人,好好养着以后也就慢慢好了。”司徒曲站起身来,安顿了一句,便要离开。

    “司徒兄,此番……多谢了……”子车靖对着司徒曲说道。

    “不必不必,反正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的吃用,靖兄也不必觉得受了我多大恩惠,如此反而束手束脚的不痛快,先只顾养伤罢。”司徒曲摆了摆手,便领着小桃往屋外走。

    “安泰好好照顾,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司徒曲拍了拍安泰的肩膀,径直出了门。小桃往屋里望了望,不解的看着这个流泪满面的哥哥,也随着司徒曲走了。

    “安泰……你来。”子车靖冲安泰招了招手。

    “先生……”安泰坐到竹凳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你要记得,以后……我们的生活……便是如此了,保不齐……何时遇到何人何事,不能保证……吃的好,住得暖。日后像这样的事……还可能会发生,所以,你老是哭哭啼啼的……怎么行。”

    “先生!安泰不怕!”安泰低着头,努力忍着眼中的泪水。

    “听我说,这回的事……算是我们逃过,但以后……可能会有逃不……过的事,你若后悔了,我看着……司徒曲,是念旧情的人……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跟着他,好歹保平安……你若是觉的……跟着我……苦,累,那就留下罢。”子车靖一席话说的费力,安泰不忍打断,可安泰心里早就认定了子车靖,这个真心看护自己,真心体谅自己,也是第一个如此珍视自己的人。

    “安泰不留,就跟着先生!先生给安泰起名那日起,不!从先生救下安泰给安泰医病起!安泰就只认先生一人为主子了!安泰不会文武,不能护的先生周全,还连累先生,安泰只能照顾先生,侍奉在先生左右,就算先生不需要安泰了,安泰也不走!”安泰说着跪在了榻前,声音中带着些哭腔。

    “方才说的……不哭,怎么又哭……不走……便不走罢,等你以后……后悔,我也不放你。”子车靖听着安泰又哭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生!安泰绝不后悔!”安泰抬起了头,含着泪的眼眸坚定的看着子车靖。

    “先生先生的……你这倒是学的快。”子车靖微微一笑闭了眼,轻声说道。安泰看子车靖累了,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坐到了矮凳上。

    安泰想到子车靖方才看自己的温和目光,心头一暖,用衣袖擦干了眼泪,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坚强起来,不能再让先生因为保护自己受伤了。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先生为自己着想,从今往后,也要自己好好保护先生了。

    在司徒曲那里呆了几日,子车靖的腿恢复到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走,但是也走不远,只是能出了屋子,在院里晒晒太阳。身上的伤虽然不深,但是却多得很,动辄就会被牵扯着,所以安泰也不许子车靖走远了。子车靖发现,自从那一日起,安泰就不像往日唯自己命是从,更有了主见,眼神里的怯弱也在渐渐退去。

    “靖兄,今日感觉如何?”司徒曲一身深蓝长袍,头上松松挽着一个发髻,向着二人走来,

    “还好还好,胃口渐渐大了,人也一日比一日精神。”子车靖坐在院中对答道。

    “那便好。”司徒曲说着也坐了下来,安泰静静守在两人身边。

    这里正是群山深处,却意外的长着一大片竹林,一泉溪水从山中被引至此处,依着山势而建起来的几排竹屋,内里的装饰也多用竹子做材料。白天,阳光和煦,竹子的清香四处弥漫,有时清晨起了雾,烟云缭绕的样子,愈发的宁静雅致。夜里,月亮高高升起,竹影晃动,人声渐消,只听得脚下的溪水潺潺流动,清风吹竹叶沙沙作响,丝毫不打扰这份安逸静谧。

    “司徒兄,倒是选了一片好地方。”子车靖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由的说道。

    “我本来也喜欢竹林,当初想寻一片安谧之地,正巧发现这群山中的仙境。”

    “司徒兄这里人也不少,敢问是以何穿衣吃饭?”

    “此山身后,我带着些人开了几亩薄田,自给自足。留在此处的人多无欲无求,拮据些也不甚在乎。”子车靖仔细打量着面前这男子,南楚司徒家曾光耀一时,他必然也曾享受过那超于常人的锦衣玉食,虽然他衣冠朴素简单,但行动之间流露出他骨子中的高贵气质,虽然语言行动不拘小节,但也不曾失过礼数,面上流露的神情七分不羁三分儒雅。

    “恕在下无礼有件事想问司徒兄,在下见司徒兄根本不是外界所说趁人之危的贼人,反倒是仁义宽厚,见义勇为的好汉。到底是因何外界如此诋毁仁兄?”

    “本来,这里是收留些四海流浪的志士们,不想人越来越多,竟也传出了‘占山为王’的说法。更有人打着我的名号,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就如那日袭击靖兄的那伙人。我也曾领着人赶走过不少那样的贼人,只是这样的人屡禁不止,近日天下不安,这样的人反倒是愈发的多了起来。”

    “看来外界对司徒兄真是误解大了,司徒兄可想过什么法子?”

    “法子倒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我要这名声也没什么大用,便也随他们去吧。”司徒曲自嘲的一笑。

    “我看司徒兄貌似对名誉兴致缺缺,但若真是不理会外界传言之人,又如何会一次次的打发那些败坏仁兄名声的宵小之辈呢?”

    子车靖的话正中司徒曲心事,若说自己隐居避世,终究是和司徒家没落分不开的,自己虽不曾想着要复兴司徒家,但只求不给司徒一氏抹黑,外间如此传言自己心中也甚是烦恼,但苦于没有解决方法,自己无财无权,更不知如何下手。

    眼见司徒曲沉默,子车靖知道自己说中了,便继续往下说。

    “在下不才,倒是有一方法可帮助司徒兄一解困境,司徒兄可愿一听?”

    “哦?那便说来听听。”司徒曲看着子车靖微微一笑。

    之后,南楚便传出了司徒曲收服了一众打家劫舍的山贼的传言,而且他们不再欺压老百姓,而是吞噬那些地痞流氓的势力。后来天下不安,官不为民,司徒曲一伙也成功的破获了几起冤假错案,劫过几个朝廷罪犯。百姓也对司徒曲一伙改观了不少,只是朝廷对这样的不安定势力始终不放心,派了人去镇压无果。司徒曲稍加收敛,但也没有遣散众人。双方就开始了对峙,直到塞通司徒曲一伙弑杀朝廷命官,这时,朝廷才终于决定出兵镇压,而去镇压的偏偏就是子车靖和慕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