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绮梦真缘录 > 第八章 夜雨绮靡
    那雨经风,初时还绵柔,轻轻细细的。只片刻间,那雨已是黄豆般大小。荒屋内,谢清骂着,杜雷淫笑着,红芸哭着,屋外的雨声刷刷地响着。

    红芸躺在那,哭着不动。杜雷见了,淫笑猥琐,弯着身,去解她亵衣。他手摸上红芸秀挺的双峰,入手柔软,饱满丰盈,心头一颤,只觉得意魂销,似在云颠上,浑忘了人间。

    谢清见了,又横移过去,到了杜雷脚边,他手脚动弹不得,只用口去咬杜雷的小腿。他这口下去,用力颇深。杜雷叫疼,骂道:“快松口。”他转不过身,只好用另一脚后踢谢清。谢清忍痛不松口,不时,嘴角已渗出血,他口中呜呜大叫,竟咬了一块肉下来。

    杜雷吃痛,用手捂着腿,鲜血直渗。他站不住,倒在地上,张口大叫。谢清红着眼,暴瞪着,仿似匹狼。他积着力,往前一送,直到了杜雷身旁,张着口,便往他脖颈处咬去。杜雷见了,回了一只手,打在谢清鼻上,只鲜血迸流。谢清大啸,如兽嘶鸣,不理血流,只游身往前。杜雷见了,心胆俱丧,只瞪着眼,不知作何。

    谢清扑地,奋力一送,只往杜雷咬去,一口正在脖颈上。杜雷受了痛,也不管腿伤,只掐着手在谢清后颈上,往旁边丢去,又握着拳,往谢清脊背猛砸。谢清似兽,咬住不放,口中呜呜叫着,夜月冷雨,一片颤栗寒凉。

    似经百年,谢清痴了般,红芸见了,叫道:“他已死了。他已死了。”见谢清仍咬着,便要爬去,忽碰了一片瓦片,小心拾了,将绳索割了,跑了过去,将谢清抱到怀里,道:“他已死了。他已死了。我们安全了。”

    谢清张着嘴,狂吐不止,血水滴落,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杜雷的。红芸见了,心痛不已,今日这少年,皆为己所累。她小心为谢清将绳索解开,谢清脱了束缚,便欲狂乱前冲。红芸只将谢清死死抱着,又见他呀呀大叫,便吻了上去,一张俏舌,柔软相引,在口内来回游移。初时,谢清被引,只渐趋了安静,再后,如品香赏味,不忍放,只用舌来勾连,交缠往复。

    夜月冷晖,秋雨绮靡。渐有阵阵莺声,萦萦荡放,悠悠入耳。红芸发着颤,迷着心,不知在何处。谢清双手勾颈,右手缓缓下移,抚在红芸背上,入手流腻,荡于指尖,隐隐有香。转过手,来回游移,滑到峰上,更觉柔软有致,有颗葡萄粒般,拈在指上,握在手中,一点丰盈,两分露滴,更有千种言说不得。

    忽恰恰莺声,带雨惊风,风忽乱,一声激荡。如惊了雷,二人当即分开,红芸一张脸,似红了个通透,又将彤云染个尽,从两靥斜泼,连着脖颈,盈盈娇躯。将头侧过,还偷眼瞧着谢清,只觑见他背着身,低着头,结结说道:“我……对不起……。”

    谢清将外衣脱了,闭着眼,转过身,说道:“红芸姐姐,不弃嫌,先屈就将我的衣穿上。”红芸接了,边穿边看着谢清,见他紧闭着眼,身微颤着,额上似冒了汗珠,心下好笑,说道:“睁开吧!我已好了。”

    谢清睁眼,瞧了红芸一眼,那衣有些宽大,露出胸前一段白,他有些痴了,又忙醒转,站起身来,躬身抱拳,道:“红芸姐姐,若不是方才……我便疯魔了,只怕邪气冲脑,癫狂而死。妳的恩情,我一生永记。”

    红芸起身,扶了,道:“莫说这些了。你都因我所累,且你杀了他,保了我贞洁。女人的贞洁比性命还重要,该是我谢你。”

    二人相争,只照眼一瞬,又忙避过。夜雨风澜,二人片刻无语,只站着,望望雨,迎风整些衣裳。忽然,红芸问道:“如今该怎办。”

    谢清听了,心道:“我是男人,此刻怎能再心乱情迷。这畜生被我咬死,若被发现,我与红芸姐姐定逃不过。”他往屋门走去,只见外夜雨跳珠,纷纷扰扰,不知何时才休。又左右瞧了,荒野横连,寂寂无人。他心中一定,又回了屋内,将杜雷尸体拖到一旁,又在身上搜摸了一番,翻出三锭银子几四五个碎银,再无所用。他将银钱揣在身上,又将左右杂草清理了,上下覆在杜雷身上。在墙旁桌上,在灯罩内取了支白烛。小心用手护着火焰,往杂草一引,哗啦火起。

    谢清说道:“将他火化在此,他人要寻,也寻不到了。”他话说的轻淡,仿若平常。红芸听了,心下一紧,想说些什么,张了嘴,终未说。那火越烧越大,夜月冷风中,只觉十分愁惨。谢清不敢闲,怕烧得不干尽,荒屋内多有干木之类的,皆拆了,添入火中,他又寻了一根粗木,拨弄着火势。不时空气中有股难闻的气味弥散在空中。谢清用手遮了鼻,又见红芸闻的难受,说道:“红芸姐姐,先去门外栏上坐坐。那里清凉,臭味小些。这里我一人便好。”

    红芸摇头,道:“我留下陪你。”说罢,也去寻了一根木棍,捂着鼻子,拨弄着火势,只那臭味如浪涌,层层扑近。不到一会,便侧头干呕。

    谢清见了,将她手中木棍夺了,又扶她起来,说道:“红芸姐姐,莫强忍了。我既杀了他,也合该由我送他最后一程。你不想离的远,便坐在门槛处,望着天外清雨星月。我就在你背后。”

    红芸瞧他双眼,若古井无波,与先前狂乱,仿似两个人一般。如此变化,她心隐隐发痛。她心中念道:“他还年少,便要成长,也不该经受此事啊!”不再拒绝,依他所言,坐在门前,天上淡月无星,漆墨浓云,雨下的绵细。

    烟火熏撩,臭气弥浪。虽捂着鼻口,那气却还一丝丝钻进,由鼻直到心腹,谢清已呕吐了几次,似乎胆汁都吐了出来。他红着脸,呛着泪,由那火渐旺,又渐小,终渐熄灭。他全身冒着汗,脸色苍白。他心中虽恨极杜雷,但将他咬死,平生第一次杀人。他虽努力平静,可心犹发着惊。他不知念些什么佛经,只背过《波若波罗密多心经》。他将这心经,不知默念了多少遍,只盼稍安。他心道:“你虽作了大恶,但被我咬死,只若真有地狱轮回,下世莫再和今生一样了。”

    烧了一个多时辰,火也将灭。谢清见只剩了一堆灰,倒坐在门槛上,大声呼吸。红芸见他模样狼狈,捏着衣袖,为他小心擦拭了。谢清忽说道:“红芸姐姐,有何打算呢!还回杜家吗。”

    红芸迟疑,说道:“这……我也不知。不回杜家,我能去何处。家乡早无亲人,即便回了家乡,我已是杜家的奴仆,怎轻易逃得。只幸这杜雷已死,我以后生活至少安静些呢!”

    谢清听了,知她悲苦无奈,心亦忧患。又寻思,今夜他等三人,皆不在杜府,怕已有人发觉。其中关系,也恐自有人将其串联,明日若回,当有人问今夜踪迹,那时该如何作答。他将杜雷尸身火化,便为此事,销毁证据。然怀疑若生,杜府如何处置自己,他并不知。清瑶还在杜府,他是定要回的。

    在他底心打算,却是望红芸就此离去。可听她所说,她一孤身女子,天地之大,却无处可去。且若不回,杜雷又无踪影,他人如何想,杜府可会出动关系,画影图形,发出海捕文书。她又能逃到何处。

    忽然,谢清似心有灵思,看了红芸一眼,又低头沉思,片刻,他说道:“我有一法,只是忧关红芸姐姐清白,不知当说不当说。”

    红芸略笑道:“你与我,还有何不可说的呢!”

    谢清道:“姐姐明日回杜府,有人问今夜踪迹,如何作答呢?我等三人,皆不在杜府,只回了两人,那杜雷去了何处?推诿不知?我虽将他火化了,但他人岂无怀疑,红芸姐姐在杜府,还如何过日?”

    红芸摇头,不答。

    谢清见了,又说道:“红芸姐姐难得自由身,今既遇良机,大可趁此远去。江湖之大,天地之远,寻一处僻静山村,好好住下。一世生活,也得安然。明日我回杜府,有人问起,我便说在城中醉了,曾见姐姐与杜雷往城外去,大抵私奔逃了。若有人要追,寻到姐姐,不见杜雷,姐姐可说,那杜雷又见色起义,见了另一女子,又要将你卖掉,不慎被你听到,便跑了出来。那时他们要寻杜雷,则由他们去寻。且杜雷不过卑劣之人,杜老郡侯,未必肯真寻他。姐姐便不得自由,也脱此干系。何况,有大半机会姐姐可得自由之身。可要考量。”

    红芸听了,心思翻覆。她因身苦,卖入杜府为婢,至今已有三年。她在杜府不敢多行一步,不敢多言一句,后杜雷来投亲,被他见了,三番两次纠缠,早不得安宁。今有机遇,可就此遁逃,她如何不愿。只她心忧谢清,说道:“我得了自由去了。你独回杜府,若被人疑,你又怎办。我怎能抛恩负义。”

    谢清听她关怀自己,心中一暖,只微笑道:“红芸姐姐只管去。我今结了一义兄。待清早城门开了,我便去寻他,只说我与他饮酒高兴,醉了在他那睡下了。我那义兄自能帮我遮掩。”

    红芸问道:“当真!”

    谢清笑道:“如何有假!只这忧关姐姐清白。但依我言,天下之大,姐姐自去了,他处之远,皆无人识,又怎扰姐姐清白。且姐姐年少孤弱,杜雷那厮依仗权势,姐姐都是无奈而为之。”他将怀中银钱皆拿了出来,给了红芸,说道:“红芸姐姐,此乃我从那杜雷身上搜摸出来的。你拿去可作路资之用。”

    红芸迟疑,喃喃道:“这……这……。”谢清见了,拉过红芸的手,将银钱放在掌中,说道:“红芸姐姐,此遁逃之机,乃从死难中所得。若就此放弃,岂不可惜。”红芸只觉句句在理,又合乎她所愿,也不再拒绝,将钱收了。

    谢清见了,心亦欢喜。倚坐门前,但看浓云淡月,宿雨风徐,其气凛冽,动人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