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燕门拳义 > 61老眸动爱问情真,剑阵奇妙应人邀
    话说成定军见白发老者吐血,神色立时慌了,一声“师父”叫的众人不知所云,只见那白发老者强打精神,见成定军近前,道:“让他过来。”六佩玉见师伯发话,让开路来,成定军走过六人身畔近前向老者一跪,道:“师父。”

    白发老者嘴边挂着血痕,抬眼望了成定军一眼,道:“你长大了,你母亲还好吧。”

    成定军起初见白发老者被自己打伤吐出血来,伤势显然不轻,脸上本有关怀之意,此时听白发老者问话提及自己母亲,登时脸色一沉,怒道:“你明明知道倒来问我,你又有甚么脸来问?”

    白发老者一惊,道:“我在此住了四十年,从未踏出昆仑山一步,怎能知道你母亲消息?”话声中颇带询问之意。

    成定军哼了一声,将头一侧,只是不答。白发老者似对他母亲甚是关心,话声急促,道:“你……你为何不答?难……难道她……她……”话音哽塞,说不下去,老眸中晶莹一片,眼看泪水便要落下。

    成定军冷冷道:“她还活着呢。”

    白发老者泪水急收,眼中精光闪动,道:“她……她当真活着?”

    成定军道:“也许吧。”

    白发老者伸手一把将他拉过,怒道:“她倒底怎样?”面色微红,语气甚厉。

    成定军不想白发老者变化极快,心下一惊,道:“我……我怎知道?”

    白发老者手运内劲,成定军手臂被他拿在手中,只觉一阵辣热,抵受不住,脸上微显痛苦之色,道:“你……你干甚么?”

    白发老者怒道:“快说,你母亲倒底怎样?”话声极响,传至众人耳中,众人只是惊异不定,小声议论。

    成定军只感臂骨便要碎裂一般,忍着疼痛道:“我母亲被你劫上山来,你要我说甚么?”

    白发老者惊讶万分,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双明目立时呆了,成定军将白发老者手臂一甩,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道:“你如念旧情,便快快放了我母亲出来,你我还是师徒。”

    白发老者道:“我并不曾见过你母亲,更不会抓她,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成定军哼哼一声冷笑,道:“你看这是何物?”说时手中已多了一块玉佩。

    白发老者惊道:“这……这是你母亲随身之物,从不离身,你又怎有?”

    众人大惊,想不到这白发老者竟同百柔掌成定军还有这层关系,听这成定军所言,似乎这白发老者便是成定军的受艺恩师,成定军道:“明知故问,这不是你派人送来的吗?我母亲在二十年前便已失踪,我在江湖上寻觅多年未有下落,三月前你派人送了此物给我,说我母亲被你劫来昆仑山佩玉门总舵,我多年来一直寻她不见,原是被你劫在这鬼地方,你对我母亲早有妄想,亏了我母亲还让我拜你为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快快将我母亲放了。”

    白发老者一双眼睛睁得更大,道:“那传信之人现在何处?”

    成定军道:“难道不是你派来的吗,如何又来问我?”

    白发老者道:“我敬重你母亲,从未敢妄想,劫你母亲的另有他人。”

    成定军将手中玉佩一晃,道:“那这你又如何狡辩?我母亲武艺高强,若非你亲自出手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将她贴身之物夺去?”

    白发老者被这一问问得哑口无言,正值此间,忽听一佩玉门人道:“众位远来是客,主母特取陈酿二十坛请诸位客人享用。”说时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小童领着十数名汉子从门中走出,那些汉子手中抱着酒坛拿着酒碗放在众人面前。小童喝声:“请众人同饮。”那十数名汉子将酒碗满上,只见那酒冒出微微白气,想是不久前温过的,众门人上前领酒谢赏,那四位老者亦上前领了一碗,众人一碗干尽,群雄见了均知是主人家饮酒试毒,众人虽然均是习武之人,但在这雪中站了半日,也早已满身寒气,当下见佩玉门众饮酒无事,各自放心,那胆大的便上前领酒驱寒,众人陆陆续续上前领酒,倒有不少人均饮了,智明同青松亦饮了一碗,以敬主人之意,只有法见等些少人未曾饮用。

    待众人饮酒过后,小童道:“主母有令,主人隐居已久,江湖上的各般杂事早已不再过问,门中事繁不便多留众客,众位饮酒过后便各自下山吧,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群雄站了这半日见事情无丝毫进展,早已恼怒,如今见主人又下了逐客令,再也忍耐不住,均道:“道长,大师,你二人发话吧,老贼定是不肯出来,只要你二人一声令下,我等便杀进门去。”一时刺拉刺拉兵刃之声纷纷响动,群雄亮出兵刃,只待二人发令。

    二人见这佩玉门人屡屡推搪,心知这场大战在所难免,智明,法见呼声佛号,青松朗声道:“我二人是受天下群雄之邀,来此主持公道,环玉先生既不肯相见,那也只好无礼了。”

    雕玉道:“这是我门中之事,你们不好好修行,又有谁要你们来多管闲事。”

    智明、青松在武林中威望甚厚,忽被这小童斥责,颜面大是难看,早有二人一左一右蹿出人群,道:“我们二兄弟先来打头阵。”

    二人一持九环大刀,一使当门铁棍,一左一右向雕玉身上招呼,这二人方才见佩玉四人剑术精妙,知道此人是六人之首,想必这兵刃上的功夫更比四人要强的多,当下不容多说,上手便是杀招绝技,那左侧拿刀汉子是西川黄家刀门下,惯使九环大刀,上手只听九环相击,当啷啷一阵钢响,骇人声势,双手挥刀,金刃劈风嗡嗡震耳,招沉式辣,威力相当,刀锋映雪翻白浪,白刃裹风照胆寒。呼的一声刀光闪动,使刀汉子照着雕玉头上横砍一刀,雕玉方要低头闪过,只听刷的风响,左耳闻声,却是那使棍汉子掣棍斜扫,看那汉子棍法,这招正是五郎八卦棍中的开山见佛,比之左侧汉子刀法另有不同,棍出势开,长风卷云滚,棍落力至,狂沙迷日月。按敌在首,劲透不鸣钟,夹棒合右,密雨难泼进。

    雕玉大惊,这两下来的极快,只感浑身被风裹住,瞬时便要身分三段,雕玉双手分出将身后斗篷一扯,顺势一摆,向身前来人兜头抛去,二人见斗篷飞来,齐喝一声,刀棍向上反卷,那斗篷被刀刃划得几下,裂成数块,经铁棍劲力一吐,哧的一响,一件斗篷瞬时变成数块破布飞在空中。雕玉借这斗篷一挡之际,闪身向外跨得两步,脱开二人刀棍之势。见自己斗篷瞬间变成数块破布在空中飘飘不下,一时胆寒,嗟叹二人武艺不弱,雕玉道:“这些人与我门为敌,先将这二人擒下了。”

    “是”另外五人齐声应道,拔剑出手向二人围了上去,五人剑法相同,当下列成一排五剑平出向那二人刺去,二人见五人来招平平,一招撩刀,一招棍扫,将五人来剑格开。那佩玉五人兵刃同他二人刀棍只一触便即斜引,五人分前后,三二成行,对左右,二二为列,早将两名汉子前后围住,五剑变招,劈撩挂刺,分招使开一套剑法,两名汉子如何能挡五路险招,二人斜身背靠,或刀或棍将前后左右来招各挡一边,勉强挡住五剑,但那拿刀汉子左肩也已被长剑划伤。

    群雄见得,均是大叫,一时叫好声、乱骂声、哀叹声、辩驳声、呐喊声、助威声混杂一片,人群中又有人道:“二位好汉,算我一个。”一人挺刀而上正是龚武,只见他手中一口大砍刀,上前一挥,抢入五人阵中。“老哥莫要丢下小弟”这人身法极快,在群雄之中一绕,便绕进阵中,正是大嘴虎,他亦是使刀,使的是口金背鬼头刀。五人正同三人相斗,忽见这人进阵也不稀奇,当下五人一体,阵法不乱依旧如攻两人那般,向这人一刺向那人一劈。四人被围在阵中,各展招法相拒五剑,先前那使刀棍两人见二人来助本是欣喜,怎知这二人来助,这五剑威力却并未减少半分,二人依旧如前那般背靠背艰难挡斗,那五人剑法甚快,招不使老便即变招,往往一招使来能含七八种变化,东刺一剑西刺一剑,自顾自得使剑,浑然不将四人放在眼前。过不多时,四人狼狈尽现,攻势再无半分,大嘴虎在阵中只仗着身法矫捷东闪西避,一柄金背鬼头刀偶尔招架两招,龚武同另外一名使刀汉子各自靠背,刀法使开威猛异常,将来剑招招接住,那使棍汉子既无龚武背后之援,又无大嘴虎身法之利,好在铁棍甚长,一时只将那五郎八卦棍中的横扫八阵使出来,借棍势护住周身将来剑扫开身外。四人相顾谨防,再无先前斗敌之意,脑中全是保命之招。

    智明、青松在旁掠阵,智明是少林高僧所见甚广,见五佩玉剑阵奇妙,道:“这五个少年所使剑法不知是何门何派,竟有如斯威力,道长,你是剑法名家,可曾识得这路剑法?”

    青松见这五个少年剑法奇异,单者为剑,五者为阵,观其剑阵,用招无不是巧合天成,竟没半点多人相助之意,只是各自使剑,互不相顾,招招使来竟是阵法已成,他使剑多年却未见过如此神妙剑法,早已留心观看,看得一时竟也想不出是那派剑法,道:“这佩玉门处地偏远,所使功夫多由过世隐者高人自创,同中原名门剑法自不相同,但这五人使剑轻灵,无一招使老,虽也有虚实之分,但虚剑远比实剑要多,看这剑阵光影凌乱,似有无穷威力,可毕竟还是虚不付实,贫道还不曾听说过这等剑法。”

    智明点点头道:“道长所言甚是,师弟,你有何看法?”

    站在智明身边的正是法见和尚,只见他微微一笑,捏须道:“道长眼见极明,早已道破这剑阵玄机,如他四人联手猛攻一人而非各自为战,恐怕这剑阵早已破了。”他这番话有意说得甚响,众人皆闻。

    那龚武四人听得法见说话,望望眼下,见他四人正是如法见所说各自为战犹如一盘散沙,毫无同进同退的破阵之意,虽说是上前相助,如今却是未能助人反而将自己也深陷囹圄。当下生死关头,四人会意,各望一眼,看准了五佩玉其中一人,各施绝技一起向那人身上招呼。果不其然,六佩玉同时大惊,只见那被攻之人正是琢玉,琢玉一剑怎能抵住四班兵刃绝技齐攻,只见三柄大刀从身周三处砍来,只得尽力向左斜闪避开刀势,便是这一避,背心正照一棍,被那持棍汉子打翻在地。

    三人见一招功成,具是哈哈大笑。

    “四六阵法”,喊声忽起,雕玉拔剑跃入五人阵中,另外四人围身向雕玉靠近,“玉出昆仑”,“煅石千日”、“朝逢雨露”,雕玉喊得三声,四人横截直刺斜引旁削,四剑齐闪,向四人上下刺去,四人依如法见之言招向一人,四件兵刃齐向六佩玉中的解玉一人,忽听青松大叫:“不可”,四人招式已出,只听哧哧哧哧四声,四佩玉剑尖带血,那四名汉子左肩各破一洞,鲜血浸衣而出。

    四人不及包伤已被四佩玉再此围住,又陷入方才那般只守难攻的场面。琢玉背心被那汉子铁棍所伤,好在那汉子心有所忌留了后手,背心衣服虽已破裂,但只是些皮外伤,倒也无甚大碍,雕玉将伤药喂入他口中,不多时已然醒转。

    此时四佩玉正同四名汉子斗个旗鼓相当,磨琢刻剖解五人因少了琢玉一人,阵法威力登时便减了两分,那四名江湖汉子不再畏首畏脚,便各施手段同四佩玉相斗,这四佩玉连成阵法互相配合,虽无前番五人结阵那般神妙莫测,但四人阵法谙熟,各自配合得恰到好处,倒也不惧那四名江湖汉子。

    雕玉见琢玉转醒,二人说了几句,各自点了点头,忽听雕玉道:“生死六阵。”

    雕琢二人持剑在手便要加入四人剑阵,人群中忽一人道:“你二人同我较量较量吧。”群豪中一人跃身而出,正是单双手方廖中。

    方廖中见方才五人剑阵了得,如今琢玉败退那四名汉子才勉强抵住这四人剑阵,心知此二人若再加入,那四人处境立时便要转危,何况他方才同龚武、大嘴虎二人义气相投,早有约定,此时见雕琢二人便要入阵,耳闻雕玉所说要结甚么“生死六阵”,心想既由雕玉亲自领阵,这阵法威力可想而知,纵是四人能破,想必也要比方才五人之阵厉害得多,心念生动“此时不上何时上”,朗声一喊,起身来便如雄鹰一般,呼喝震天,发掌在雕琢二人身前一掠,将二人迫退两步,展开绝技八卦镇山掌将两人逼在阵外,二人见来者掌风凌厉,每掌发来,均是一响,掌力扫出一丈开外,周身气凝,掌出颤身一抖,掌落积雪便扫开数尺之远,招招逼人汗下。二人使剑封身,剑尖往方廖中双掌腕上快点,点得数招每每便要点到,方廖中只是将身微侧便即躲过。方廖中双掌愈发愈快,步伐随掌渐疾,转瞬间,二人身周具是身影,便如方廖中一人将他二人围住一般。二人眼见方廖中在左,举剑向左一刺,方廖中早已抽身在右,如此数招均不曾碰到方廖中真身,忽听波波两响,群雄喝得一声“好”,二人腰间中掌跌出两丈。

    呼一声,衣襟抖风,鹤身忽起,一人闪身追上跌出的雕琢二人,在二人肩下三焦经脉上一抓,二人立时跌步停住,只感被人所抓之处暖气芸芸,二人回过头来见是冯师叔,齐道:“多谢师叔救命之恩。”反身便要下拜,那姓冯老者在二人臂下一托,道:“不必多礼。”朗声道:“老奴来领教领教阁下高招。”声音浑厚,响震四野。智明三人各自点了点头,方廖中道:“敢问……”

    “莫要多说,接招吧。”冯老者呵斥一声,一掌向方廖中打去。

    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