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天明剑侠录 > 第十三章 流星锤
    戚澜娍和亓官儿走在金斗河边。金斗河雄踞长江、淮河之间,城内百步一桥,水在桥下流,人在桥上走,川流不息。当初姜夔留下“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的愁思,三国时期,孙权为曹操守将张辽所袭,孙权退至此地,乘骏马飞跃淝水脱险……这庐州在戚澜娍眼里古韵盎然,牵出不少思绪——杂乱的思绪。

    脚底的这座桥,不知经历了多少沧桑变化,默默寂寂沉沉。

    戚澜娍纤手抚摸着桥,刀斧的刻纹、粗糙的石痕,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师父——沁梅师太,是一位像桥一样的人物,无言、宽厚。

    回到客栈时,项仇和元元刚刚醒来,和尚已经走了。那些醉地的人觉得莫名其妙。

    “真是中邪了……”

    戚澜娍模糊记起昨夜之事,对此二人只尴尬报以一笑。

    “臭和尚去哪里了?”元元按着太阳穴,自己犯嘀咕。

    “你们是被酒香迷醉了。话说,你们怎么来庐州了?留婆婆一个人在家里?”戚澜娍问道。

    项仇叹了口气,回道:“婆婆中了金蚕蛊毒,刚刚复原。她赶我去找巫教的老巢,我哪里能找到。幸亏元元告诉我说,巫教的人要去凤翔,元元怕他师父责骂所以和我一同来了。”

    亓官儿问:“婆婆很恨巫教的人,为什么?”

    项仇摇摇头,无奈道:“婆婆没有告诉我,我也不敢多问。”

    “前几天,我一直跟踪巫教的人,他们应该还在庐州。昨天神矶子和戚澜娍还打了一架,咱们继续往凤翔方向走,一定会碰到他们的。”亓官儿说道。

    四人停留城内吃了午饭,即刻就起程北上。刚出了城走了一里多路,道路两旁窜上七八条汉子,各个身体剽悍,二话不说挥着武器围攻过来。项仇大骇,呼喊道:“各位英雄好汉,有事好商量,刀剑无眼、刀剑无眼。”戚澜娍知他不会武功,尽量护在他周围。

    元元道了声“项大哥小心。”便抽出短剑首当其冲。那几条汉子并非等闲之辈,其中使流星锤的家伙更是臂力惊人。戚澜娍从马上跳下,那球刺形的锤身飞掷而来,戚澜娍连忙一闪。

    流星锤是软兵器中最难练的,它不像短兵器或长兵器那般方便自如,锤头处系有红绸飘带,舞起来虎虎生威。戚澜娍自然不敢小觑,对方来势汹汹,戚澜娍用“素女掸尘”式攻守门户。那汉子发力锤头,抡砸过来,戚澜娍使一招“避青入红”反闪刺肋,只听得“砰”一声巨响,流星锤砸在石块上,脑袋大的石头顿时裂成十几块儿。

    那汉子躲开戚澜娍的剑,收绳灵巧,以“狮子抖毛”再次打出,这一发有如流星飞过。戚澜娍挥剑格挡,剑遇锤,竟激出火花。戚澜娍趁此变换招数,刷刷疾走两剑,太阳的白光在剑身闪出几朵雪花。

    汉子抡锤抵挡,却不敌戚澜娍灵活,几番下来渐落下风。

    亓官儿正戏逗两个年轻人,他悄悄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说道:“喂你点暗青子。”两个年轻人果真以为有暗器,害怕得退开在一丈开外。亓官儿洒开泥土,哈哈大笑道:“你们也不递门坎就过招,要是碎了,我把你们的尸体送到哪里去呀。”

    两个年轻人冷哼一声,已然恼怒,双眼一瞪就挥着武器就夹攻过来。

    正在此时,元元被石块绊住脚,“呀”地叫了声,摔在地上。项仇大叫:“元元小心。”敌方的单刀就要落在元元肩上,戚澜娍当下迅速从腰间取出飞蝗石,用力一掷,正中那人“魂门”、“神堂”两穴,只听的“哎呦”一声,那人臂膀酸麻,手中单刀“哐当”落地。

    元元和项仇舒了口气,只是戚澜娍掷出飞蝗石之际,使流星锤的汉子猛然发力,戚澜娍急忙出剑抵挡,她这招松散,怎敌对方,锤头直击胸口。戚澜娍只觉胸口闷痛,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

    那汉子见状,更是精神抖擞,急舞流星锤,真如飞龙穿雾、流星赶月。亓官儿急忙护过来,他一番剑身,立时折射出一道强烈的太阳光,汉子急急收锤护住眼睛。

    夏日午后的光线灼灼欲烧,白光刺目,汉子睁不开眼睛,索性闭眼乱舞一通,口中呜哇哇大喊,锤风所到之处有如疾风骤雨,那些个碎石子纷纷乱飞,吓得马匹又跑又叫。

    亓官儿想到了戚澜娍教他的“黄莺穿柳”式,躲开几锤后蓦地刺出一剑,这一剑极快,就连戚澜娍也未必看的清楚。

    剑已经刺进那汉子的身体,汉子连气都不敢喘。

    亓官儿问他:“哪条线上的。”

    汉子面无表情,突然后退一步,亓官儿的长剑就从他身体里被抽出来,伤口像泉眼般突突冒血。汉子叫了声“松人”,这七八个人迅速撤走了。来的快,去的也快,元元心中不快,问亓官儿与戚澜娍道:“你们和谁结了梁子,这才出了城就有人杀我们。”

    戚澜娍道:“我们不曾和江湖上的人有过恩怨。”

    亓官儿把项仇拽下马,拉到戚澜娍跟前:“快给她看看,伤的重不重。”

    “我不碍事的。”戚澜娍浅浅一笑,面色有些苍白,“那行人什么也没说就攻击我们,难保不是认错人了。”

    亓官儿道:“他们并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这次放他们走了,日后或许还会寻上前来,到时一定要问个清楚。咱们快赶路,找个地方休息。”说罢,牵过戚澜娍的马来扶她上去。元元哎呦一声:“方才摔了一跤,疼死啦。项大哥扶我上马。”

    亓官儿含糊知道元元有嫉妒之意,打趣说道:“摔疼了屁股,还怎么能坐马?”

    “哼。”元元瞪他一眼,嗔道:“谁说不能了。”说完,跨上马头也不回地驰骋而去。项仇不放心,驾马扬鞭,喊道:“元元,等等我。”

    戚澜娍与亓官儿两人已落后,亓官儿担心戚澜娍身上的伤,故意将马骑得慢些。哪知才走不久,戚澜娍猛咳一阵,身子一斜,居然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戚澜娍、戚澜娍。”亓官儿吓得方寸大乱,知她方才受那一锤不轻,立马抱她起来,两人同乘一匹马,就去追赶项仇。

    等追到项仇,项仇替她把脉却说伤及肺腑,必须回庐州城抓药,这便又耽搁了时间。回了庐州,急急忙忙找了一所住处,项仇和元元到药铺买药,剩亓官儿守着戚澜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