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学霸小甜妻》 001,一对贱人,玩的好一手偷天换日 大床上一对男女忘我的紧紧交缠,女人骑在男人身上,微仰着头,随着男人大幅度的动作,白皙脊背上大波浪卷长发甩出暧昧而糜烂的弧度。 男人是舒心倾尽一切去爱的男朋友萧睿泽,女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舒梦灵。 无意中看见这一幕的舒心心脏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整个人跌倒在门口。 一口热血自心口喷涌而出,吐的满地都是。 舒心目光乞求的望着被舒梦灵紧紧抱住腰身的萧睿泽,“求求你……救救我……” “睿泽,别救,她死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说喜欢我的是你,亲手将她的心脏换给我的也是你……” 舒梦灵的话如一枚炸弹投进舒心的心湖,瞬间将她鲜血直流的心脏炸的粉碎。 萧睿泽竟然和舒梦灵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厮混到了一起,还将她的心脏偷换给了舒梦灵。 而她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的以为她和萧睿泽会白头偕老。 舒心猩红的眼中迸射出毁天灭地的恨,死死的瞪着舒梦灵和萧睿泽,最后在心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意后失去了意识。 …… 痛! 胸口窒息般的痛让舒心意识逐渐清醒。 “都准备好了吗?”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这是萧睿泽的声音,难道她没死? 舒心缓缓睁开眼睛,手术室里的环境让她瞳孔猛然扩大。 这不是她五年前做心脏手术时的地方吗? 医院明明两年前就重建了,为什么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舒心腾的一下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急忙将手从自己的下衣摆伸进去,摸向胸口。 那里肌肤光滑,没有一丝痕迹。 她没开过胸! 她的心脏还没被萧睿泽偷偷换给舒梦灵!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她重生了?! 舒心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确认,神情紧张的看向萧睿泽,“是不是我心绞痛又犯了,这次必须开胸做手术?” “是啊,已经不能再拖了,否则……” “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舒心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激动的仿佛要跳出来。 萧睿泽目光闪烁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点头。 问到这里,舒心终于可以确认了,她确实重生了,重生在她十九岁,也就是五年前她做心脏手术的时候。 舒梦灵心脏有先天性疾病,医生曾预言她活不过二十五岁。 可是她做手术的时候舒梦灵突然消失了半年,半年后舒心再见到舒梦灵时,舒梦灵心脏奇迹般好了,而她,却药不能断,感觉做过手术的心脏更不如前了。 后来,她问舒梦灵那半年去哪儿了?舒梦灵说她妈妈将她送到国外去做换心手术了。 舒心也傻,竟然信了。 没成想竟是萧睿泽亲手将她的心脏换给了舒梦灵。 一对贱人,玩的好一手偷天换日。 舒心心里翻滚起猛烈的恨意,真想立刻杀了萧睿泽这个混蛋,但是她不能,杀人是犯法的,需要偿命的。 上天好不容易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上一世她已经被他和舒梦灵活活气死,这一世她怎么可以为了这样一个渣男,又断送自己的一生? 002,浓烈的恨意仿佛要将她自己烧成灰烬 “心儿,你怎么了?”萧睿泽察觉出舒心的异样,有些心虚的问。 舒心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情绪掩于眼底,白皙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手指甲隐忍的掐在了掌心,利用掌心的疼痛压下心里汹涌澎湃的恨意。 忍,她必须忍! 来日方长,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她这辈子一定要将所有欠她的,害她的,辱她的,统统讨回来,睚眦必报。 再抬眸时,舒心眼中已经一片平静,强挤出一抹浅笑,“我想上厕所。” 萧睿泽缓缓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察觉出异样,嗓音温柔的说:“去吧,别耽搁太久了,手术都准备好了,我等你。” 舒心强压住想一巴掌呼在萧睿泽脸上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现在不是和萧睿泽撕破脸的时候,舒心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萧睿泽已经是这家医院小有名气的胸外科医生,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成了这家医院的院长。 这里是萧睿泽的地盘,舒心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让自己去冒险。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让她失去心脏和噩梦开始的地方。 舒心努力让自己平静,在萧睿泽的注视下佯装若无其事的出了手术室,走过旁边手术室的时候,舒心停住了脚步,这边的门竟然微开着。 一个强烈的想法涌上心头:舒梦灵在这个手术室里等她的心脏! 为了让印证自己的猜测,舒心轻轻推开了手术室的门,手术台上一张侧脸映入她的眼帘,果然是舒梦灵。 这一刻,舒心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恨意,再一次席卷而来,浓烈的恨意仿佛要将她自己烧成灰烬。 舒心冷如刀光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术台上那抹身影,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舒梦灵早已被她千刀万剐。 “你是谁?”一个护士看见门口的舒心开口问。 舒心转过头快步朝电梯间走去。 手术室里的舒梦灵听见护士说话转头朝门口看去的时候,只看见舒心一片衣角。 舒心看着电梯上不断变化的数字,翻滚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脑中思维开始运转。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她绝不会让自己活成上世那样,完全为了萧睿泽而活,为了和他在一起,她放弃了学业,还和最爱她的爸爸断绝了父女关系,将舒家千金的位置拱手让给了舒梦灵。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活的恣意潇洒,更要将属于自己的一切统统夺回来! 但是做这些之前她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 和萧睿泽的那个家她是不会回去了。 而舒家……她伤透了爸爸的心,他不会让她进门。 那就……只有回学校了。 舒心出了医院,来到繁华的大道旁才想起来,自己除了身上的病号服和棉拖什么都没有。 而这里离A大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没钱没手机她怎么过去? 正在舒心一筹莫展的时候,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转身,便看见萧睿泽在医院大厅到处找她。 而萧睿泽仿佛有感应般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003,他的眼睛很特别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舒心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脑中臆想出萧睿泽抓住她强行给她注射麻药的画面。 然后她在麻药的作用下晕了过去,萧睿泽将她的心脏换给了舒梦灵。 不! 这种事她绝不可能再让它发生。 舒心转过身沿着马路不要命的跑了起来。 “心儿……你心脏不好……别跑那么快……” 萧睿泽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舒心不用回头,也知道萧睿泽追出来了,忍不住在心里冷嗤,为了舒梦灵他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上一世她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个人渣。 宋离看见路边一前一后奔跑的两人,转头看了一眼车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五爷,舒小姐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男人好看的眉心轻轻蹙了一下,并未睁开眼睛,“嗯?” “就是几天前在酒吧替你解围的那个舒小姐,正在路边跑,后面有个男人在追她。” 男人静默了一瞬,低沉寡淡的嗓音响起,“过去。” 宋离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下,降下车窗,朝快跑上来的舒心问:“舒小姐,需要帮忙吗?” 舒心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面生,她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她?还知道她姓舒。 但现在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先甩开萧睿泽再说。 舒心二话不说,拉开后座车门就坐了进去,视线看着越来越近的萧睿泽,话是对宋离说的,“快走。” “好的。”宋离启动引擎,迅速将车子驶离。 舒心看着萧睿泽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紧绷的心才渐渐松弛下来。 舒心转过头,发现车后座上竟然还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藏青色西装,妥帖精致,浑身散发着一股矜贵卓然的冷峻气息,五官深邃立体,如上帝亲手纂刻般,美的惊心动魄。 饶是舒心两世为人看见这样的男人也有一瞬间的晃神。 但只是一瞬间,舒心很快收敛心神,嘴角挽起一抹礼貌的浅笑,“你好。” 霍宴倾向着舒心的方向微微颔首,并没说话。 舒心的心脏猛然漏跳了半拍,不为别的,只为霍宴倾刚看向她这边一瞬间时的那个眼神…… 他的眼睛很特别,深邃无边,仿若自带磁场,能瞬间将人吸进去,但是…… 眼里却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又如一副漆黑的墨画,仿佛没人能激起半丝波澜,亦无人能在那副墨画上着色。 这得历经多少岁月的沉淀,才能练就一双这样的眼睛? “舒小姐,你想去哪儿?” 舒心身无分文没钱坐出租车,也就没客气,直接说:“麻烦送我去A大,谢谢!” 宋离笑笑,“舒小姐太客气了,前几天你在缘分酒吧替五爷解了围,我们还来不及感谢你呢,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缘分酒吧?替五爷解围? 舒心秀致的眉眼染上显而易见的疑惑,拧眉认真回忆,有一些画面慢慢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记得有一次她看见萧睿泽和舒梦灵抱在一起,然后她非常生气,跑到一个酒吧喝酒,半醉半醒的时候听见有人大吼大叫。 转过头看见两个男人站在一个气质卓然的男人身边,嘲笑他是个瞎子。 004,名动樊城的霍家掌权人霍宴倾 也许是心里不痛快想打架,也许是喝了酒胆量大,反正一向不爱惹事的舒心提起酒瓶过去,一瓶就砸在其中一个男人的头上,那个男的当场就晕了。 另一个男人见状,嘴里说着:“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好看!”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然后他们口中的那个瞎子便对她说:“我送你回去吧,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她记得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极富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是以,舒心心里虽然想着他眼睛看不见还怎么送她回家?脚却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好啊。” 再然后……她酒劲上来了,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上了一辆车,后面的就记不清了,另天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自己床上。 现在回想,那个眼睛看不见的男人好像就是身旁这个男人。 五爷!瞎子! 传闻霍家掌权人是一个俊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系男神,而且还是一个瞎子。 她身旁这个男人就是名动樊城的那个霍家掌权人霍宴倾! 舒心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慢慢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 平静下来后,舒心想起爸爸的兰康公司现在正因为资金短缺面临倒闭的风险,而上一世霍氏集团打造了一个震惊全球的顶级娱乐城。 现在这个娱乐城应该还只是一块地皮,没有开发。 上一世,繁华娱乐城开业的时候爸爸带她去过,里面独树一帜的建筑风格,是这个娱乐城最吸睛的地方,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而她大学的专业就是建筑学,她有自信可以将里面的设计图画出来。 如果她带着那块地皮的策划案和设计图去找霍宴倾,换取一个和爸爸公司合作的机会,相信他一定会答应。 届时爸爸的公司不但可以起死回生,甚至能摇身一变成为上市公司也不一定。 “舒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嗯?”舒心刚在想事情,宋离猛然这么问,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宋离回头看了舒心一眼,“我看你穿着病号服。” 舒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哂笑,“好像是有点小病……不过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那就好。” 一直到A大身旁的男人都没说一句话,但舒心下车的时候还是礼貌性的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谢谢。” 心里却说着: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宋离看着舒心转身毫不留念离开的身影,回头看了一眼车后座的男人,“五爷,舒小姐看着好像并不记得我们。” 霍宴倾薄唇微掀,“你想说什么?” 宋离笑笑,揶揄道:“不记得我情有可原,谁让我长着一张平凡的大众脸呢,可是不记得五爷您……就不正常了,毕竟您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摆在这里,哪个女人不是见了你一面就神魂颠倒,还巴巴的想往你身上贴?只有她……您说她这是不是欲擒故纵?故意装不认识想吸引你的注意力。” 005,返校约定 “穿着病号服欲擒故纵?”霍宴倾淡淡说完这句后仰在后座上,阖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也是,就算欲擒故纵,这门面工夫也不能省啊,莫非真不记得我们了?不应该啊。”宋离兀自嘀咕了几句便调转车头离开了。 舒心来到门口,门卫让她出示学生证,她已经退学一个多月了,哪还有学生证? 舒心反应也快,低眉转目间就想到了办法。 她向卫室撒了一个小谎,说她是生病请假去了医院,正好她身上穿着病号服,加上她再报出几个老师的名字,门卫就放她进去了。 阔别五年,再看见熟悉的学校,舒心百感交集。 退学时的那一幕仿如昨日,历历在目。 她一心想挽回她和萧睿泽之间的感情,不顾爸爸大发雷霆,一意孤行的退了学。 也就是那一次,舒有康彻底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舒心微微昂头,将眼底沁出的湿意逼退,在心里暗暗发誓:爸爸,心儿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 舒心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何说服校长重新接收她。 伸手敲了敲门,得到允许轻轻推门进去,“校长。” 王东亮抬头见是舒心,眉头蹙起,“你不是退学了吗?怎么还在学校?” 舒心来到办公桌前站定,“我想返校重新上学。” 王东亮眉毛蹙的更紧了,“你当学校的规章制度是摆设么?若是所有学生都像你一样将学习当儿戏,今天来这里退学,明天又来返校,那我这个校长还能有空闲?” 王东亮会拒绝,在舒心的意料之中,舒心不慌不忙的说:“如果期末模拟考试我考进全系前三呢?” 王东亮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但很快又消失了,舒心的成绩连优秀都算不上,顶了天算良好,而且她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中间落下那么多课程,怎么可能考进全系前三? 简直天方夜谭! 王东亮直接说:“不可能,你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 舒心浅浅勾唇,唇角的笑容是满满的自信,“如果我考进全系前三,你让我返校重新上学,如果考不进,我立刻离开学校。” 王东亮满脸质疑的看着舒心,明显不相信她能考全系前三。 舒心接着说:“请校长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这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我考了全系前三,成绩摆在那儿,别的学生也不会说什么闲话,而且你又多了一个好学生,你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舒心深知王东亮是一个非常爱面子且重视自己声誉的人,所以才能一直稳坐A大校长的宝座,她正是抓住了他这个软肋。 她返校,王东亮不同意主要是因为怕别人说闲话,就像他说的,学校规章制度不是摆设。 可是学校的规章制度在优生面前是可以适当放松的。 你牛.逼,你也可以考一个全系前三试试,保证你天天不上学都可以。 006,俊美桀骜的少年--霍纪白 舒心之所以敢立下这样的约定,是因为上一世她虽然退学了,但建筑学确实是她喜欢的专业,所以她一边打工一边上了夜校,将大学所有的建筑学知识都学完了,只是少了一个毕业证而已。 而且后来她还从事了三年这方面的工作,可以说不仅理论知识厉害,实战经验也很丰富。 王东亮垂眸沉思了片刻,“只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模拟考试了,你抱佛脚也来不及,我劝你还是不要夸这样的海口。” 舒心一脸真诚,弯腰四十五度微微鞠了一个躬,“希望校长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 王东亮之前还觉得舒心太狂妄,年级前三那是说考就能考的? 可是舒心刚才的举动让他又觉得她很稳重,知进退,懂礼数,对于爱面子的他来说,这样恭维的态度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王东亮眼角逸出笑意,打着官腔,“学校本就是学习的地方,既然你一心好学,我作为培养人才的领导者,又怎能拒绝你上进的要求呢?” 舒心知道王东亮这是同意了,嘴角绽开一抹真心的浅笑,“谢谢校长。” “别谢的太早,等你考进全系前三再谢也不迟,不然我还是不会收你的。”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舒心自信满满的说。 “嗯。”王东亮挥挥手,“出去吧。” 舒心刚走出办公室门口,迎面看见一个俊美桀骜的少年,微微怔住,前世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纷沓至来。 这个少年叫霍纪白,是A大的校草,几乎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他不仅有帅的一塌糊涂的外表,也有让女生尖叫的灌篮技术,还有安静下来十指在钢琴上行云流水的弹奏能力。 更有让所有人望尘莫及的家世背景——名动樊城霍家掌权人霍宴倾的侄子。 就是因为他,舒心成了A大的“疯”云人物,人人口中不要脸的狐狸精。 仔细说来,也不能全怪他,罪魁祸首还是舒梦灵。 舒梦灵让舒心帮她送情书给霍纪白,可不知怎么的,她送情书的画面被人拍照放上了学校论坛。 然后她成了所有女生的公敌,敢垂涎她们的男神,不是找死么? 论坛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让上一世的舒心哭了整整一个星期。 最让舒心伤心的是萧睿泽竟然信了,要和她分手。 舒心只好让舒梦灵去向萧睿泽解释。 不知道舒梦灵怎么解释的,非但没有解除萧睿泽对她的误会,反而让他对她更加冷淡,连面都不和她见了。 现在想来舒梦灵不是去解释而是去火上浇油。 而将她向霍纪白送情书的照片传到学校论坛的人八成也是舒梦灵。 那段时间,伤的她体无完肤的流言蜚语,对她冷漠不理的萧睿泽,让舒心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最后,舒心做了一个很傻的决定,退学。 断绝一切和霍纪白见面的可能,只为了取得萧睿泽的信任,挽回她所谓的爱情。 砰! 额头传来一阵刺痛。 舒心抬头,自己竟然想事想的太入神撞进了霍纪白怀里。 007,我等着看你达不到目标滚出学校的那一天 “对……”不起。 “上次是递情书,这次直接投怀送抱了?” 舒心才说了一个字就被霍纪白满含轻蔑的话打断了。 一种屈辱感瞬间由心而生,但有了上一世的教训,舒心深知,像霍纪白这种人,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体,有他在的地方是非就多。 她刚刚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就是别有用心,所以不能试图和他讲道理,远离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舒心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是一副远离瘟神般的神情,嗓音淡淡,“首先,我并没有投怀送抱,撞到你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了,其次,上次的情书并不是我的,我只是替我妹妹舒梦灵转达。” 有些事,不管霍纪白信不信,她都该解释清楚,不能让舒梦灵摘的太干净不是。 舒心说完绕过霍纪白朝前走去。 霍纪白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双手插在裤袋里缓缓转身,对着舒心的背影道:“刚才在里面说大话的人是你?” 舒心顿住脚步,并没转身,“是不是大话模拟考试后见分晓。” 从没有女生像舒心这样对他视而不见,刚才她从他怀里退出去时嫌弃的表情他看的分明,还有她现在说话竟然背对着他,这让受万千女生追捧的霍纪白很不爽,带了情绪的话从薄唇逸出,“我等着看你达不到目标滚出学校的那一天。” 舒心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又松开,“能不能达到用不着你操心。”说完大步离开了。 霍纪白看着舒心消失在走廊尽头,本想去校长室和王东亮打个招呼,说他生病了,需要请假,然后顺理成章的逃开模拟考试。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本这么狂。 舒心从校长室出来后就去了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都是四个人一个房间,里面配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舒心没退学以前和童翘加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宿舍,后来舒心退学后,童翘因为和舒心关系好走的近被同学孤立,那两个女生也就搬走了,所以现在童翘一个人住。 倒也好,耳根子清净,省去不少麻烦。 舒心来到宿舍的时候童翘不在,应该在上课,她便拿了童翘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身上的病号服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着难受。 舒心洗完澡就出了宿舍,她的衣服手机包括钱都在萧睿泽家里,必须去拿回来。 舒心出校门的时候借门卫的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首先打给萧睿泽,拿着手机将那个牢记于心的号码一个一个按出来的时候,舒心只觉得无比讽刺。 上一世,她只记住了三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她深爱的萧睿泽,一个是深爱她的,也就是她的爸爸舒有康,还有一个就是她认为对她最好的妹妹舒梦灵。 如今,有两个背叛了她,而爸爸……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想到舒有康,舒心就一阵心酸,她记得上一世舒有康因为她的离开,和公司的破产,双重打击之下大病了一场。 008,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渣,绝配 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风瘫痪了,她去探望他,他避而不见。 她记得她死的前几天还听舒梦灵说,医院已经给舒有康下了病危通知书,应该没多少时日了。 “喂……” 电话那端的说话声将舒心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舒心将眼角即将流出的眼泪擦掉,换上轻松的语气,“睿泽……” 那端听出舒心的声音,急忙打断她的话,“心儿,你怎么不做手术就离开医院了?”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不离开,难道还等着你将我的心脏换给舒梦灵? “我上厕所后心脏就不疼了,所以就离开了。” “我在医院大门口喊你,你怎么不理我?还跑了,最后上了一辆轿车。” 舒心用力攥紧了手机,脸上怒气乍现,语气却是无辜和疑惑的,“你喊我了吗?我没听见,我是想起我约了校长谈事,所以随便拦了一辆顺风车去学校。” “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了,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舒心嘴角挽着一抹讥笑,语调却装的漫不经心,“难不成我还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萧睿泽被舒心问的无言以对,静了一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舒心不想听他虚情假意,转移话题,问正事,“你在家吗?” “刚下班。” “我身上没带钱,我打车过去,你出来给我付一下钱吧。” “那手术……” “手术回头再说。”舒心啪的一下将电话挂了,又提手术,还惦记着她这颗心脏,再不挂电话,她怕她会忍不住心里的火气臭骂他一顿,那接下来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舒心挂了萧睿泽的电话,立刻又给舒梦灵打电话,“灵儿,我是舒心。” “姐姐…”舒梦灵明显带了焦急的语气传来,“你怎么不做手术就离开医院了?” 舒梦灵和萧睿泽的开场白如出一撤,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渣,绝配! 舒心给了和萧睿泽一样的答案。 “你怎么能因为暂时不疼就不做手术呢?你心绞痛已经很严重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这件事以后再说,我有事想让你帮忙。”舒心不耐烦的打断了舒梦灵的话。 “……什么事?” “我现在去睿泽那里拿行李,你能过去帮我一起收拾吗?” “你要和睿泽哥哥分开吗?”舒梦灵震惊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为什么呀?睿泽哥哥同意吗?” “具体的一会儿见面我再和你说,我现在借的别人的手机,好了就这样了,我在睿泽那里等你。” 舒心说完没再给舒梦灵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了,然后将手机还给门卫说了声谢谢,便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去了萧睿泽的家。 萧睿泽在小区门口等舒心,付了车钱正准备问舒心打算什么时候做手术,没想到舒心却一反常态,主动过来挽着他的手臂,清澈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他,轻声细语的说:“睿泽,我现在心情很好,我们能不能别聊我的‘病’破坏我的好心情?” 009,你不是喜欢演戏么? 舒心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子,观念比较传统,觉得女孩子应该将自己美好的一切都留到两人结婚的那天。 所以萧睿泽和舒心虽然交往快一年了,但是除了偶尔偷偷的拉一下小手,甚至连吻都没接过,就连舒心现在住在他那里,也是一人一间房,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的挽在一起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萧睿泽一开始就是被舒心干净清澈的眼睛吸引,所以在舒心陪舒有康去他那里做了一次检查后,他便私下里开始追她。 现在被她这样看着,两人又亲昵的靠在一起,她身上干净淡淡的体香飘进他的鼻息,男人体内最原始的荷尔蒙便开始迅速增长。 萧睿泽脸上的神情瞬间缓和,声音也不自觉柔了下来,“为什么心情好?” 因为我重生了,我知道了你们一切阴谋诡计,以后就能好好打你们的脸了,想到你们会被我虐的死去活来,我心情能不好吗? 当然这些舒心只是在心里想想。 舒心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舒梦灵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在心中暗语:你不是喜欢演戏么?上一世将好妹妹的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这一次我也来演一出好戏给你看看。 舒心忍着恶心又往萧睿泽身上靠近一些,一边往小区走一边说:“因为我打算重新返校上学。” 萧睿泽微微蹙眉。 舒心顿住脚步,一脸担忧的说:“你不高兴吗?我和霍纪白真的没什么,其实……” 舒心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最后似乎纠结了很久,才说:“其实那封情书是灵儿写给霍纪白的,我只是代为转达,后来事情闹大了,学校反应那么大,灵儿害怕,便哭着求我不要说出去,灵儿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所以……” 萧睿泽眼中有愤怒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他隐匿干净,“所以你替她扛下来了?” 舒心轻咬着唇瓣点点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对不起,让你误会了,但灵儿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学校的流言蜚语中伤。” 萧睿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舒心,又气愤又心疼,“为了保护灵儿,你宁愿被我误会,宁愿承受学校所有人对你的谩骂和指责,甚至宁愿和你爸爸断绝父女关系,你是不是傻?” 她确实傻,上一世被舒梦灵几滴眼泪就收买了。 其实和舒有康断绝父女关系的时候,舒心准备将所有真相说出来,毕竟那是她的爸爸,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爸爸,她怎么舍得离开他? 可那时舒梦灵及时将她拉到了一边,表面上劝她不要和舒有康吵,实际上在她耳边低声说:“姐姐就算你现在将情书的事告诉爸爸,爸爸也不会同意你和睿泽哥哥在一起,还不如就此断绝父女关系,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和睿泽哥哥在一起了。” 舒心摇头,爱情固然重要,但是亲情在她心中更重要。 舒梦灵继续劝说:“爸爸这么爱你,不会真的和你断绝父女关系的,等爸爸的气头过了,你再回来撒个娇服个软,他肯定会原谅你的,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 010,那你大声说爱我 舒有康嫌弃萧睿泽家世不好,怕自己的宝贝女儿跟着他受苦,加上舒心还在读大三,学业还没完成,便坚决反对两人在一起,甚至连两人谈恋爱都不允许。 可是舒心那时太爱萧睿泽了,鬼迷心窍的相信了舒梦灵所谓的一举两得,真的和舒有康断绝了父女关系。 结果她回来服软,舒有康不知道为什么根本不原谅她。 舒心嘴角挽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看在萧睿泽眼里却是苦涩的笑,“我确实挺傻的,可你不就是喜欢这样傻里傻气的我吗?” 萧睿泽心疼的将舒心拥进怀里,“傻瓜!” 舒心忍着将他一掌推开的冲动,伏在他胸口,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躲在大树后死死咬着唇瓣的舒梦灵,这就受不了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舒心语气悲伤,仿佛染了哭音,“我就是一个死心塌地爱你的天字一号大傻瓜,如今我只有你了,你可千万别抛弃我。” 萧睿泽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我不会抛弃你的。” 舒心从他怀里起来,硬挤出来的眼泪蓄在眼眶里,看着分外惹人怜惜,“真的?” “真的。” “那你大声说爱我。” 萧睿泽看着舒心那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眼神,无法拒绝。 男人嘛,天生同情弱者,喜欢被女人依赖,以前的舒心就是太坚强了,永远一副铜墙铁壁的样子,明明委屈的不行,却还倔强的忍着和他说没事。 萧睿泽喜欢现在这样柔弱的舒心,便听她的大声说:“我爱你。” “还要大声说一辈子只爱我一个。” 萧睿泽微微蹙眉,他刚才大声说我爱你的时候已经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了,“回去说吧。” 舒心低着头,一副快要哭的模样,“你不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舒心微嘟着小嘴,三分幽怨,七分撒娇的看着萧睿泽。 萧睿泽发现他对这样的舒心完全没有抵抗力,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依着她,大声说:“我萧睿泽这辈子只爱舒心一个。” 说完笑着刮了刮舒心精致的小鼻梁,“这样满意吗?” 舒心点头,突然“咦”了一声,“那不是灵儿吗?” 萧睿泽下意识顺着舒心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舒梦灵背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后,目光一瞬间充满了怒气。 “灵儿。”舒心大叫着朝舒梦灵跑去。 舒心来到舒梦灵身旁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将擦眼泪的纸巾塞进口袋里,佯装一脸吃惊的问:“灵儿,你怎么哭了?” 舒梦灵有些无措,“我……没哭……就是……沙子进眼睛里了。” 那得多少沙子进眼睛里了,眼睛才会这么红啊。 舒心也不揭穿她,继续戳她心窝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见睿泽刚才对我表白?” 舒心笑眯眯的挽着舒梦灵的胳膊,一脸娇羞的继续说:“睿泽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应该已经绝种了吧?” 当然绝种了,谁还能比他渣? 011,心里像吃了老坛酸菜似的,爽 舒梦灵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他确实挺好的。”抬眸就看见萧睿泽神情冷漠的朝她走了过来。 刚才对着舒心不是温柔似水吗?怎么看见她就是这幅神情? 难道他真的只爱舒心一个? 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她去哪儿找这么相匹配的心脏? 但是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没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只要她能够顺利换心活下去,萧睿泽这样的男人,她还不放在眼里。 舒梦灵压下心里发了疯的嫉妒,笑着打招呼,“睿泽哥哥。” 萧睿泽像没看见舒梦灵一般,对舒心说:“我们回家吧?” 舒心看见舒梦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故意又挽住了萧睿泽的手,继续朝舒梦灵心口挥刀子,“睿泽,我让灵儿来给我收拾行李的,重新返校上学,我要搬到宿舍去住。” 舒心若是返校了,情书事件早晚会曝光,那时她将成为全校女生的众矢之的。 还有舒有康若是知道舒心返校了,说不定就会心软,又重新认回舒心。 最重要的是萧睿泽,他若是知道她在学校还喜欢别人,肯定不会答应帮她换心…… 舒梦灵想到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的干干净净,一片煞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重新……返校?” “对啊,这是好事,怎么你好像不为我高兴?”舒心笑的一脸轻松,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舒梦灵惨白的小脸,心里像吃了老坛酸菜似的,那酸爽,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舒梦灵察觉自己反应太过强烈,强压下心里汹涌澎湃的担忧,用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当然为你高兴,只是……” 舒梦灵说着看了一眼一直无视她的萧睿泽,“睿泽哥哥同意吗?” 舒心微偏着脑袋看向萧睿泽,脸上的神情蠢萌而充满期待,“会同意吗?” 萧睿泽勾唇浅笑,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舒心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是……他很喜欢。 萧睿泽动作轻柔的将舒心掉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嗓音温柔满是宠溺,“你开心就好。” 舒心将头靠在萧睿泽肩膀上,眸光微垂,看着舒梦灵身侧慢慢攥紧的手,撒娇般的说:“你对我真好。” 舒梦灵指甲掐入掌心而毫不自知,怒火中烧却还要强颜欢笑,一脸担忧的看向舒心,“可是霍纪白还在学校呢,你返校只怕又会受到他那些脑残粉的谩骂和人身攻击,我担心你受不了。” “没关系。”舒心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模样,“只要睿泽相信我就好了,别人的看法我不在乎……” 说到这里舒心仿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握住舒梦灵的手,一脸愧疚的说:“灵儿,对不起,我答应你将情书的事保密,但是我总觉得自从情书事件后,睿泽就对我没从前那么好了,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他,所以……” 舒梦灵的心直往下沉,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颤声问:“你都告诉……睿泽哥哥了?” 012,让你的本性爆发的更彻底吧 舒心点点头,“对不起……” 舒梦灵觉得自己突然被雷劈了般,眼睛看向萧睿泽,脑中却一片空白,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甩开舒心的手。 一直以来压制在内心的怒火,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 舒梦灵面容瞬间变得扭曲,嗓音尖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舒心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只是微垂的眼底却隐含着笑意,装不下去了吗?自私的本性暴露出来了吧? 来吧,让你的本性爆发的更彻底吧! “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么自私的人。”萧睿泽眼中透着失望,“心儿为你背负那么多,你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萧睿泽的话如一盆冷水,让舒梦灵瞬间清醒,急忙将脸上不小心暴露出来的情绪敛去,短暂的瞬间想了许多。 如今萧睿泽已经知道了,无法挽回,只能稍后补救。 关键是学校,一定不能让舒心将这件事在学校公开,不然她一直以来保持的清纯优雅女神形象就全毁了,那霍纪白就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她的豪门梦也将彻底消失。 还有前段时间学校那些同学对舒心的所作所为:恶毒的谩骂,在她书桌里放死老鼠,往她身上扔臭鸡蛋,甚至对她拳脚相加…… 光想想,舒梦灵就害怕。 舒梦灵急忙拉住舒心的手,满脸愧疚的说:“姐姐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为我受了很多委屈,你将这件事告诉睿泽哥哥也是应该的,可是学校……” 舒心觉得舒梦灵不愧是学表演的,那秒变情绪的演技,可以给她直接颁一个最佳表演奖。 舒心知道舒梦灵想说什么,故意装的一脸迷茫的问她:“学校怎么了?” 舒梦灵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萧睿泽,死死的咬住唇瓣,在心里咒骂舒心,你傻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么蠢,活该睿泽不要你。 在心里泄了一会儿恨后,舒梦灵一脸乞求的看着舒心,“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在学校公开?”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舒心在心里是这样说的:但是我会让别人说出去。 “那就好,谢谢你。”舒梦灵瞬间松了一口气,但是旁边萧睿泽看她的眼神更冰冷了,眼中布满失望。 舒梦灵看着萧睿泽,眼睛里满是表达的欲望,却因为舒心在场,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睿泽一寸一寸冷下去的脸。 “没事,我是你姐姐,保护你是应该的。”舒心说着转身往单元楼走,“快点上去帮我收拾东西,天快黑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舒梦灵说心脏不舒服,舒心知道她这是急着脱身想去找萧睿泽解释,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去吧,找虐去吧,“那你去客厅休息,这里我自己来就好了。” “真的没关系吗?” “嗯,去吧。” 舒心迅速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箱出来,客厅果然没看见舒梦灵的身影,而隔壁萧睿泽的房间,房门紧闭。 013,舒心索性蹲在路边望着瓢泼大雨嚎啕大哭起来 舒心隐约能听见舒梦灵刻意压低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嘴角勾起一抹哂笑,又开始扮小白兔装柔弱了,天天这样装,也不嫌累。 早晚有一天我会撕开你伪善的面具,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们眼中温柔似水的小白兔是一个怎样心如蛇蝎的女人。 舒心不屑听他们的墙角,提着行李箱走了,出了单元楼,外面霓虹早已升起,天色一片暗沉,似乎要下雨了。 有些记忆猝不及防冲出了脑海。 上一世她搬来这里的时候,天气似乎和今晚一样,星月全无。 她拉着行李箱心情雀跃的来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一颗纯净的少女心又满是忐忑和娇羞。 那种感受太过深刻,以至于她想忘记都忘不掉。 舒心拉着行李箱快步朝前走,心口钝痛,明明来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不是吗? 这样的渣男不值得她伤心动气,可是…… 萧睿泽是她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她爱了他六年,几乎融入血液的感情,哪能轻易从身体里摒除? 舒心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脸上,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舒心不傻,她能感觉到萧睿泽是真心喜欢过她的。 有一次,舒心凌晨一点多给萧睿泽发信息,说她饿了,那时她不知道他和同事调了班,没上夜班。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他像个傻瓜一样买了她最爱吃的炸鸡腿送到学校。 当舒心来到校门口时,看见的是虽然撑着伞,身上却没半点干爽的萧睿泽,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将放在心窝热着的炸鸡腿递给她,望着她宠溺的笑,“等久了饿坏了吧?” 那一刻,舒心觉得萧睿泽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即便他浑身湿透,即便他发丝凌乱。 舒心感动的热泪盈眶,一头扑进他怀里,“我随便说说而已,你怎么这么傻?” 萧睿泽想要推开她,“我身上都湿了,可别将你也弄湿了。” 舒心死死的抱着他不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啊。” 也是在那时,舒心决定此生非萧睿泽不嫁。 往日的深情相爱,如今的薄情背叛,何其讽刺? 舒心心口情绪澎湃,突然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仰起头来,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滂沱大雨。 片刻功夫舒心全身湿透。 本就心情低落,被雨水一淋,舒心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底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舒心索性蹲在路边望着瓢泼大雨嚎啕大哭起来。 萧睿泽欺负她,舒梦灵欺负她,现在连老天爷也欺负她么? 太过分了! 宋离透过快速刮动的雨刷看见路边那抹熟悉的身影,微怔,怎么又碰见了? 回头看了一眼后车座神情淡漠的男人,“五爷,舒小姐。” 霍宴倾眉目沉静,没有回应。 宋离有些于心不忍,降低车速,开口解说:“五爷,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舒小姐没有拿伞,蹲在路边淋雨。” 014,“五爷,舒小姐……在哭……” 霍宴倾眉心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他虽然看不见,但是雨水打在车上啪啪的声响他听的很清楚,薄唇微掀,“过去吧。” “好。”宋离将车子在舒心面前停下,降下车窗,有雨水和着舒心的哭声飘了进来。 呃……雨太大,隔着雨帘又关着车窗,宋离刚才根本不知道舒心在哭,这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回头看了一眼霍宴倾,“五爷,舒小姐……在哭……” 霍宴倾声线寡淡,“我听的见。” “……”宋离滞了一下,拿起中央控台上的备用雨伞下车了。 舒心见有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哭声慢慢小了下去,只是因为哭得太伤心,一时止不住,看见宋离打着伞下车朝她走来,本想起身,却因为蹲久了,脚麻,起不来。 宋离将伞撑在舒心头顶上方,“舒小姐,上车吧?” 舒心手撑着行李箱慢慢起身,一边擦脸上的泪和雨水一边说:“谢谢,不用了。” 霍宴倾的车昂贵的要命,她浑身湿透,哪好意思上他的车。 宋离似乎知道舒心在顾虑什么,“没关系,真皮的好清理,现在雨下的这么大,你打不到出租车的。” 舒心红肿的眼睛看了一眼后车座的方向,觉得自己挺丢人的,下午被人追,这会儿又蹲在马路边哭,两次狼狈都被霍宴倾遇见了,而且还是在同一天。 宋离以为舒心担心霍宴倾不同意,忙说:“五爷让我过来的。” 舒心知道他们这都是看在她在酒吧替霍宴倾解围的份上才载她的,不然霍宴倾的车哪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坐的。 舒心没再拒绝,准备提着行李箱上车,宋离礼貌的拿过她的行李箱,“我来吧。” “谢谢。” 宋离将行李箱放去后备箱,舒心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如她所料,霍宴倾也坐在里面。 舒心礼貌的打招呼,嗓音染了哭过的沙哑,“你好!” 霍宴倾一如既往微微点了一下头。 宋离坐进驾驶座后从中央控台下面的柜子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舒心,“擦擦吧。” 舒心伸手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舒心一边擦拭自己湿哒哒的头发,一边透过雨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小区,在心中暗自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萧睿泽哭,以后绝不会再为这个男人掉一滴眼泪,从此以后他们是仇人,她一定要让他和舒梦灵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舒小姐还是去A大吗?” 宋离的话拉回了舒心的思绪,她轻应了一声,“嗯。”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在A大校门口停下。 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并没有减小。 “宋离,给舒小姐一把伞。”车刚停稳,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在车里响起。 舒心以为霍宴倾还是会像上次一样一句话都不说,没想到他不仅说话了,还要借伞给她,小心脏控制不住扑通扑通直跳。 不是她花痴,而是身旁的这个男人太过矜贵,她紧张。 015,霍宴倾竟然用他那从不沾染女人的手扶住了舒心的额头 神邸一般的男人主动借伞给她,没反应就是她不正常了。 舒心很快收敛心神,笑着说:“不用了,谢谢!” 不是舒心矫情,而是她身上已经湿透了,打不打伞没有区别。 “要的,要的。”宋离急忙去中央控台上拿刚才那把伞,只是手伸到伞旁时又顿住,视线看了一眼霍宴倾,犹豫了两秒,又拿了另外一把纯黑色的伞递给舒心,“舒小姐拿着吧,五爷不喜欢别人拒绝他。” 舒心看向霍宴倾,他乌黑匀长的眉似乎微微蹙着,对啊,像他这样矜贵的男人,应该不会有人拒绝他的任何意愿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舒心再不接就是不识抬举。 “谢谢。”舒心接过雨伞,推开车门,顿了两秒,回头看向霍宴倾,“伞我会还您的。” 宋离看着舒心撑着雨伞进入学校才转过头看向霍宴倾,“五爷,我将您的伞给舒小姐了。” 霍宴倾骨骼精致的手搭上眉眼,捏了捏,“多事。” 宋离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嘴角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 霍宴倾一向不愿与女人交往,舒心是唯一一个和他同坐后座的女人,就连清雅小姐都没这个特权。 宋离想起酒吧那晚,他从厕所出来,霍宴倾便吩咐他将舒心扶上车。 舒心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上车就睡了,车子转弯的时候,由于惯性,舒心的头倒在了霍宴倾肩上。 当时宋离吓坏了,还踩了紧急刹车来着,要知道霍宴倾最讨厌女人碰他了,前阵子那个女星被霍宴倾卸了手臂后,那凄惨的叫声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那时宋离想,霍宴倾不会一气之下将这个满身酒气的女人扔下车吧? 那也太惨了! 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因为紧急刹车的缘故,舒心的头从霍宴倾肩上滑落,朝下栽去,霍宴倾竟然用他那从不沾染女人的手扶住了舒心的额头,将她按回了座椅上。 虽然过程中霍宴倾眉头微微蹙着,但这已经让宋离如遭雷劈了。 是以他两次看见舒心都主动提醒了霍宴倾。 而霍宴倾竟然两次都允许舒心上车,还允许她坐在他身旁! 宋离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在霍宴倾心中舒心应该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所以他刚刚才敢大胆的将霍宴倾的专用雨伞借给舒心,他想着,借了总是要还的,还的话,两人就又可以见面了。 这一来二往的,总能擦出点火花吧。 老夫人正为霍宴倾的婚事着急呢,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她,肯定能让她老人家高兴。 宋离一边开车一边笑,仿佛看见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管好你的嘴,别在我妈面前胡言乱语。”后座飘来霍宴倾寡淡清冷的声音。 宋离的笑瞬间僵在脸上,见鬼般回头看了霍宴倾一眼,这个男人眼睛真的看不见吗? 不对啊,就算眼睛看得见,他又没将心里想的写在脸上,他怎么就能将他的想法看得……不对,是猜的这么透彻呢? 神了! 宋离对霍宴倾的敬仰再上一个台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016,敢欺负我的女人,简直不要命了 舒心进入宿舍来到灯光下再次端详手里的伞,刚才在楼下灯光昏暗,没看清楚。 伞柄握手的地方确实刻了一个字……倾? 舒心凑近再看,确实是‘倾’字没错,“难道这是霍宴倾的伞?” “什么谁的伞?”童翘突然出声将舒心吓了一跳。 舒心转过身,童翘正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哒哒的,刚应该在洗澡,“你走路都不带声的,吓死我了。” 童翘一边朝舒心走近一边问:“你刚才一个人瞎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舒心将手上质地精良的雨伞挂在窗口通风的地方,“我从明天开始重新上学。” 童翘擦头发的动作顿住,满脸吃惊,“真的?” “嗯。” 童翘将手中的毛巾往床上一扔,跑过去抱住舒心,“你总算想通了,咱俩以后一起做单身狗,没男朋友咱们照样活的风生水起。” 舒心心里软软的,紧紧抱住了童翘,上一世她为了和萧睿泽在一起和童翘断绝了联系,因为童翘反对他们在一起。 五年没这样抱在一起了。 这种感觉真好! 舒心眼眶湿热,抱了童翘一会儿,直到眼底的涩意褪去才开口说话,“我没和萧睿泽分手。” 童翘放开舒心,秀眉紧蹙,“你还是不相信我?” 舒心想去拉童翘的手,童翘后退几步避开了,苦涩的笑笑,“算了,在你心中萧睿泽的话才是最可信的。” 上一世童翘告诉舒心,说在学校对面的小巷子里,看见萧睿泽和舒梦灵抱在一起接吻。 那时舒心深爱着萧睿泽,自然不相信童翘说的话,但童翘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还劝她和萧睿泽分手,舒心有些生气,好长一段时间没和童翘说话。 两人的关系也从那时候开始渐渐淡了,直到舒心退学后和萧睿泽住在一起,两人就完全断绝了联系。 “我相信你。”舒心几步走过去,紧紧拉住童翘的手,眼底褪下去的湿意又迅速涌了上来,“我会和萧睿泽分手,但不是现在。” 童翘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舒心拉着童翘在床边坐下,“为了他我退了学,和爸爸断绝了父女关系……” 舒心停了一下,将喉间那句‘还被他换走心脏,最后看着他和舒梦灵在床上快活,气急攻心,心衰而死。’咽了回去,接着说:“可他却背着我和我妹妹厮混,只是分手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童翘被舒心眼中突然冒出来的恨意惊着了,但想到萧睿泽那个渣男做的恶心事,一脸义愤填膺的说:“说吧,你想怎么收拾他,带上我一个,敢欺负我的女人,简直不要命了。” 舒心心口热浪翻滚,一把抱住童翘,泪从眼角滚落下来,“翘儿,对不起……谢谢你……” 对不起,我没相信你。 对不起,我为了萧睿泽那个渣男和你断绝了联系。 谢谢你,一直像姐姐一样宠着我。 谢谢你,现在还在我的身边。 童翘听出舒心话里的哭腔,推开她,“你怎么突然哭了?还有,为什么说对不起?又为什么说谢谢?” 017,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舒心哭着摇头,再次抱住童翘,“没什么,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童翘也湿了眼眶,因为她劝舒心和萧睿泽分手,舒心已经很久没理她了,今晚她回到宿舍,看见卫生间里的病号服就猜到舒心回来过。 那时,她竟然不争气的蹲在卫生间里哭了起来。 现在舒心突然和她说这样的话,她觉得很窝心,更重要的是,舒心想通了,以后就不会被萧睿泽那个混蛋伤害。 童翘偷偷将眼泪擦掉,推开舒心,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永远在一起?你肉麻不肉麻?搞的和表白似的。” 舒心知道童翘什么性格,她能看见童翘眼底的喜悦,擦掉眼泪,继续恶心她,“就是表白,以后我不找男人了,和你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童翘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离舒心远一点,“不愿意,我喜欢的是铁骨铮铮的兵哥哥,像你这种柔柔弱弱的小绵羊不是我的菜。” 她柔弱吗? 应该是柔弱的,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被舒梦灵和萧睿泽欺负的那么惨。 舒心抿了抿唇角,眼神坚定,这一世她一定要自强自立,活出一片绚丽多彩的人生。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舒心将和王东亮约定的事告诉了童翘,然后两人便抱在一起睡了。 翌日 从宿舍出来,一路上,舒心察觉有很多讥诮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还有你言我语不堪入耳的议论声。 “这就是那个给霍男神送情书的舒心吧?” “她不是退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对霍男神还不死心?” “不死心又能怎么样?就她这样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们霍男神能看的上眼?” “你说谁是狐狸精?”童翘忍不可忍,转过身就扯住了一个女孩的衣襟,恶狠狠的问。 女孩吓的脸色发白,“你……你想干什么?” 舒心走过去拉住童翘,“翘儿,让她们说去吧,没必要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动气伤神。” 她已经不是那个被人谩骂诋毁,只会哭泣的舒心了。 这些言语……现在伤不了她。 迟早有一天她会让全校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尊敬和崇拜。 童翘见舒心这样说,松开了女孩的衣襟,但不忘警告她,“记住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舒心看着颤颤巍巍跑开的女孩,笑着调侃,“你又在欺负小学妹。” 童翘戳了一下舒心的脑门,“你还笑的出来?” 舒心亲昵的挽住童翘的胳膊继续朝教学楼走,一脸豪爽的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童翘本来还担心舒心会难以承受,见她这般,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下,“做我的女人就该这样,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童翘突然停住脚步,有些纠结的看着舒心。 舒心笑笑,“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我觉得这次的情书事件是你妹妹……故意设的局……”童翘说一下停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舒心,见她一直神色淡淡才接着往下说:“她应该是想陷害你,然后抢走萧睿泽。” “嗯。” 童翘瞪大眼睛,“你……信我?” 018,她这完全是在打自己的脸 舒心点点头,“我昨晚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童翘勾唇浅笑,眸中星光闪闪,勾住舒心的肩继续往前走,“爷的女人就该这么温顺。” 舒心但笑不语。 童翘看向舒心,有些欲言又止。 舒心知道童翘想说什么,应该是想问她如何处置舒梦灵,但碍于她和舒梦灵是姐妹,不好开口。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哂笑,“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 “不错不错,爱憎分明,越来越像爷的女人了。”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到了建筑学大楼,舒心放开童翘的手,“你去上课吧,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 童翘拍了拍舒心的肩,“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削她。” 舒心只觉得胸口热浪翻滚,一瞬间又热了眼眶。 上一世她因为童翘劝她和萧睿泽分手,而疏离童翘,但是情书事件后她被大家欺负,童翘还是义无反顾站出来保护她。 甚至还和别人打了起来。 “哟哟哟,怎么又要哭了?”童翘嫌弃般蹙了蹙她那秀致的眉眼,“你当真是水做的是不是?” 舒心一把抱住了童翘,“有你真好!翘儿,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远离你。” 童翘一把扯开舒心,头也不回的走了,“以后别这么煽情,我受不了。” 舒心看着童翘进了对面的计算机大楼才转身上楼。 舒心刚进教室立刻引来一阵骚动。 “她真的回来了?” “看来朱雯雯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和校长做了约定。” “约定有个屁用,她这完全是在打自己的脸,她怎么可能考进全系前三?” “就是,她什么成绩我们还不知道?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谁说不是呢?”朱雯雯双臂环胸走到舒心面前,堵住她的去路,“之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敢给霍男神写情书,这会儿又恬不知耻的回来,这脸皮啊,比城墙还厚。” 舒心记得,她去学校小湖边给霍纪白送情书的时候,她的情书刚出手,朱雯雯便带着一大帮人围上来对她展开毒舌大战。 舒梦灵前脚让她去帮忙送情书,朱雯雯后脚就‘抓奸’似的赶了过来。 时机掐的那叫一个准,明显是早有预谋。 可是朱雯雯家境贫寒,舒梦灵不可能和这样的人有交集,而朱雯雯又是杨依茜的小跟班。 杨依茜是樊城杨氏财阀杨天明的掌上明珠,可谓名门闺秀,千金小姐。 舒心抬眸朝二组第四桌的位置看去,直直撞进杨依茜满是阴狠的眼睛里。 杨依茜没想到舒心会突然看她,眼底的情绪都来不及隐匿,就这样被她撞了个正着,然后她便看见舒心别有深意的朝着她笑。 那笑容……很冷,有些渗人。 杨依茜很快收敛情绪,回了舒心一个端庄优雅的浅笑。 杨依茜长相清丽,气质优雅,舒心记得评选建筑系系花的时候,她的票数比杨依茜多,但因为中途休息了一下,而杨依茜仗着家里有钱,请全系的同学吃下午茶,然后…… 019,传闻杨依茜和霍纪白有婚约 吃人嘴短嘛,休息完继续投票,很快杨依茜的票数就超过了舒心,最后杨依茜成了建筑系的系花。 那次之后,舒心就觉得杨依茜凡事都喜欢和她对着干。 但杨依茜从不会自己动手,因为她得维持她气质优雅的女神形象,而每次替她出头的就是面前这个挡着舒心去路的朱雯雯。 很明显这次朱雯雯又是受杨依茜指使,故意出来给她难堪的。 而她和校长约定的事,八成也是舒梦灵特意告诉杨依茜的。 其实杨依茜会配合舒梦灵一起陷害她,还有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学校里有传闻杨依茜和霍纪白有婚约,所以就算很多人都喜欢霍纪白,也只是偷偷的暗恋,没有一个人敢像舒心那样明目张胆的递情书。 笑话,学校新建的图书馆就是杨依茜他爸爸资助的,校长看见杨依茜都要笑脸相迎,谁敢得罪她? 所以情书事件才会闹的沸沸扬扬,舒心才会成为众矢之的,万人唾骂的对象。 女生骂舒心是因为愤怒和嫉妒,她们霍男神是什么人?那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只可观望和瞻仰,你想将月亮摘下来捧在自己手心里,剥夺了她们仰慕的权利,她们能不发疯? 男生骂舒心是因为她抢了他们心目中美丽优雅女神的男人,简直找死。 但是上一世的舒心太柔弱,又太善良,为了所谓的亲情,没有坦白情书是舒梦灵写的,而面对大家的人身攻击甚至拳打脚踢,也只是埋头哭泣。 那时舒梦灵是怎么做的? 一直陪在舒心身旁,安慰她,在无人的时候哭着和她说对不起。 表面上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实际上她被人欺负的时候,舒梦灵只是佯装一脸焦急的在旁边看着,真正为她出头,挡在她面前的是童翘。 那时舒心声名狼藉,而舒梦灵却因为一直对舒心‘不离不弃’,成了情深义重,蕙质兰心,心地善良……一系列美好词汇的代名词。 加上舒梦灵本就是大一表演系的系花,一时之间,她名声大噪,成了A大的风云人物。 往事历历在目,舒心胸口起伏剧烈,身侧的手攥的吱吱作响。 这一世,她一定要将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一个欺负回去,将她们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 舒心目光清冷的看着面前的朱雯雯,既然你送上门来了,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般的锋芒,眼神轻蔑的看着朱雯雯,淡淡反问:“我恬不知耻?” “何止恬不知耻,简直至贱无敌,明知道霍男神是杨依茜的未婚夫,你还敢给他送情书,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以前你还有个有点小钱的爸爸,如今,你爸爸也嫌你太丢人不认你了,你竟还有脸面回来。” 舒心猛然朝朱雯雯逼近了几分,嘴角噙着云淡风轻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冷寂迫人,“你自己非要作死,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朱雯雯从未见过这样的舒心,身子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学校,你若敢打人,就算你考进全系前三,校长也不会留你。” 020,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虐渣 “打你?”舒心讥笑出声,“就你这被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碰过的身子,打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朱雯雯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上一世舒心退学后,学校发生点什么芝麻绿豆的事,舒梦灵都会特意跑过去告诉她。 以前舒心觉得舒梦灵是对她好,现在知道舒梦灵不过是想借机靠近萧睿泽罢了。 她记得舒梦灵告诉过她,朱雯雯被学校退学了,原因是乱搞男女关系,被外面一个有钱的糟老头包养了。 舒心视线落在朱雯雯穿的高领雪纺衫上,这么热的天,大家都穿短袖,她却穿高领,明显是为了遮掩什么。 在朱雯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舒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开了她的衣领,霎时,她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便清清楚楚的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 虽然大家还是学生,但也都不小了,大三,都是快二十岁的人了,知道那是吻痕和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教室瞬间沸腾起来,大家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朱雯雯,议论声此起彼伏。 “没想到朱雯雯是这样的人?” “竟然和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那画面……啧啧……不敢想象……” “她怎么会有这种特殊嗜好?” “什么特殊嗜好啊,八成是看上人家的钱了呗,你看看她现在身上穿的,可都是名牌呢。” “也对,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我记得她家可是很穷的,之前连学费都交不起。” 朱雯雯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领,听着大家充满嘲讽的话,和一道道如利刃般快将他射成筛子的视线,瞬间脸色惨白,哭着跑出了教室。 舒心看见这样的朱雯雯仿佛看见了上一世被大家欺负的自己,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舒心神情淡漠的继续往教室里走,视线将教室里的座位扫了一遍,只有两个空位置。 一个是一组最后一排霍纪白的旁边,此时两个位置都空着,霍纪白还没来,不对,应该说他一般不会来。 另一个是二组最后一排沐宁静的旁边。 没人和霍纪白同桌是因为不敢,曾经杨依茜想和霍纪白同桌,直接被他轰走了,未婚妻的面子都不给,就算她们心里一万个想坐过去,也没那个胆量。 而没人和沐宁静同桌是因为不愿意,沐宁静有自闭症,几乎不说话,没人愿意和一个‘哑巴’坐一起。 舒心对沐宁静印象很深刻,上一世情书事件后,班里几乎所有人都针对她,冷嘲热讽是家常便饭,还经常在她书桌里放垃圾,死老鼠,像粑粑一样的面酱…… 只有沐宁静不参与她们的恶作剧,还偷偷帮她清理课桌里的东西。 舒心觉得沐宁静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不是自闭症患者,自闭症患者是不会主动帮助别人的,而且她当时去谢谢沐宁静的时候,沐宁静迅速脸红,眼神闪躲,神情可以说很丰富,并不刻板呆滞。 一定有什么原因让沐宁静不愿与人交流,将自己封闭起来。 021,跳楼自杀 舒心猛然想起一件事,上一世舒梦灵告诉她,毕业典礼那天,所有人都在大堂参加毕业典礼,沐宁静却在教学楼跳楼自杀了。 舒心知道这个消息后哭了很久。 后来,学校有传闻沐宁静自杀是因为怀孕了,沐宁静的爸妈在学校闹了很久,但最后也没找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学校赔了一些钱,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当时舒心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惊,沐宁静平时连话都不和别人说,更别说和男孩子谈恋爱了。 那她到底是怎么怀孕的?而孩子的父亲又到底是谁? 舒心压下心底的疑惑,今生既然她回来了,那么,上一世的悲剧她一定不会让它发生,而且,她还要帮助沐宁静走出心里阴影,变成一个正常女孩。 舒心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到三组最后一桌,笑着和沐宁静打招呼,“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多多关照哦。” 本来沸腾的教室,因为舒心的这句话瞬间安静下来,然后下一刻,一片哄堂大笑。 “舒心傻了吧,和沐宁静打招呼。” “就是,她会理她才怪。” “一个傻子,一个哑巴,这搭配,真是绝了。” 沐宁静红着脸抱着桌上摊开的书朝旁边坐了坐,将背对着舒心,头往自己胸口垂了垂,完全鸵鸟般的姿态,仿佛这样便能隔绝和舒心的接触。 “看吧,就知道沐宁静不会理她。” “自作多情。” “她本来就喜欢自作多情,不然怎么敢给霍男神递情书。” “说的也是,不仅自作多情,还口出狂言,竟敢夸下期末模拟考试考进全系前三的海口。” “这样多好,像她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根本不配留在我们班,一个星期后我们看着她滚蛋就好了。” 舒心并没理会大家的嘲笑,现在她对这些言语已经免疫了,无法引起她的任何情绪波动,反而觉得她们特别幼稚。 舒心在沐宁静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将书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本一本整齐的摆放在课桌上。 同学们见舒心完全不理会她们,便也觉得无趣,很快又将话题转回了朱雯雯身上。 舒心整理好书后,视线落在身旁沐宁静身上。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细格子衬衫,蓝色的牛仔裤干净整洁,洗的有些泛白。 其实她长的很好看,略带婴儿肥的脸,皮肤白皙细嫩,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就算不笑也会显现出来。 舒心想,沐宁静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只是从未有人见她笑过。 舒心将身子往沐宁静那边凑了凑,探过头,“你在看什么书?” 沐宁静将头埋的更低,耳朵都红了,抱着书又往旁边坐了坐,整个人只占了书桌了三分之一,完全挨在桌角边缘。 舒心笑笑,若是她再靠近沐宁静,估计她就要往地上坐了,这事急不得,还得慢慢来,来日方长,舒心坚信只要她真心相待,一定能走近沐宁静的内心。 “坐过来吧,我不靠近你就是了。” 舒心说完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翻开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022,金手指 虽然舒心建筑学的理论知识和社会经验都很丰富,但那些考试时需要用专业术语写出来的定义,她还是不太记得。 因为进入社会后,不会有人让你将建筑学某个专业术语的定义写出来,老板更看重的是灵活应用。 所以舒心还需要将课本上的知识再温习一遍。 首先从大一的开始。 舒心拿着课本很快就全身心投入了学习中。 本来就懂意思,只是规范自己的用语,所以舒心看的很快。 而且舒心发现一个令她兴奋不已的大事,她可以一目十行,而且对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上一世可没这么厉害,难不成这是重生之后带来的金手指? 舒心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反复试了好几次。 将英语课本拿出来,扫了一遍课本后面的新单词,然后关上书,脑子就像电脑一样,刚看的那些单词瞬间闪现在脑海里。 舒心又看了几篇著名的论文,然后脑子里照样一字不差,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会错的出现她刚看的论文。 哇哦,6666,自己脑子现在的记忆力堪比电脑啊。 这个新发现让舒心兴奋了一上午,一上午都在乐此不倦的将课本知识录入自己的大脑。 上午只有一节英语课,因为快要期末模拟考试了,所以老师进来也是让大家复习。 之后就都是自习课。 英语课过后教室就没几个同学了,只是舒心太投入没发现。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教室只剩寥寥几个同学了。 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出了教室去吃午饭。 舒心合上书偏头看向沐宁静,她也正准备去吃饭,笑盈盈的问她:“我们一起去食堂吧?” 沐宁静白皙的脸瞬间就红了,看了舒心一眼,然后又急忙将视线收了回去,一脸无措的样子。 舒心浅笑,“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沐宁静红唇紧抿,放在腿上的双手也紧紧的搅在一起,然后突然起身,快步朝教室门口走去。 意思很明显:不想和舒心做朋友。 舒心怔了一瞬,急忙起身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舒心在门口刚追上沐宁静就看见走道那边舒梦灵朝她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霎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虽然沐宁静没有理会舒心,但舒心还是对她说:“你去吧,我没胃口了。” 沐宁静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离开了。 “姐姐,我在楼下一直等不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呢。”舒梦灵过来亲昵的挽着舒心的手臂。 舒心秀致的眉心轻轻蹙了一下,假装捋头发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将手臂抽了出来,“你不去吃饭,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和你一起去吃饭啊。”舒梦灵脸上噙着天真纯净的笑。 舒心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问:“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 舒梦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语气自然的说:“我昨晚看了一部电影,里面可感人了,把我哭的稀里哗啦的。” 舒心嘴角挽起一抹淡淡的哂笑,几乎可以想象舒梦灵在萧睿泽面前扮的有多柔弱,眼泪得流了一盆吧?还真是会装呢,“是吗?什么电影,介绍给我看看?” 023,萧睿泽对她做了什么? 舒梦灵脸色白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种类型的你大概不会喜欢。” “也是,装柔弱,心机婊的白莲花……我确实不喜欢。” 舒梦灵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舒心话里有话,而且觉得现在的舒心和以前的舒心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舒心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萧睿泽举止亲密,更别说让萧睿泽表白了,舒心是那种腼腆害羞,内强外柔的女孩子。 而且舒心以前和她很亲热,若是以往她过来等舒心一起去吃饭,舒心会高兴的挽着她的胳膊,然后一路叽叽喳喳不停的和她讲班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可现在…… 舒梦灵总觉得舒心对她有些刻意的疏离。 舒梦灵几步追上舒心,拉住她的手臂,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生灵儿的气了?” 舒心疑惑般蹙眉,“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舒梦灵咬了咬唇瓣,“我答应你动手术的时候一定寸步不离的在外面守着你的,其实我没有离开……我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你当然不会离开了,你不是躺隔壁手术室等我的心脏了呢吗? 舒心在心里无比讽刺的这样说。 谈及手术,舒心体内的愤怒就难以抑制,她怕她会忍不住掐死舒梦灵,懒得再敷衍,直接抽出手臂,“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去食堂了。” 说完便一步两个阶梯的朝楼下走去。 “那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 舒梦灵女神般的人物,自然不会一步两个台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舒心的身影眨眼工夫便消失在楼道里。 舒心出了教学楼便朝宿舍走去,刚她随口说身体不舒服倒是让她想起来一件事。 她的心脏肯定是健康的,不然舒梦灵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将她的心脏换走,但心绞痛的那种痛意却是实实在在疼在她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睿泽对她做了什么? 她必须去弄清楚,正好下午没课,舒心打算去一趟医院。 舒心回到宿舍将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拿过来的药找了出来,这药是萧睿泽开的,说可以缓解心绞痛的。 舒心拿了药就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在樊城最大的公立医院——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 舒心下车,进入医院,因为十二点多是休息时间,舒心便挂了一个急诊号。 舒心来到急诊室,人不是很多,等了十几分钟电子显示屏就叫了她的号。 舒心进入诊室,在医生面前坐下。 “哪里不舒服?”医生问她。 舒心摸着胸口佯装一脸痛苦的说:“医生,我心口疼。” 医生听了一下舒心的心率,挺正常的,微微蹙眉,“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舒心摇头,“没有。” 医生拿下听诊器,一边开单一边说:“你去做个心电图。” “好。”舒心拿了单子去收费处交了钱便去做心电图。 做好心电图回到诊室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医生看检查结果的时候舒心说:“我之前在别的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患有心绞痛。” 024,内心的愤怒排山倒海般袭来 舒心之所以开始不说出来,是怕医生不给她检查就直接开治疗心绞痛的药,她得确定她的心脏真的万无一失。 医生微微蹙眉,“你这心电图很正常,并没有心绞痛的症状。” 虽然舒心早已知道结果,可当医生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痛了一下。 “不会吧?这是之前的医生给我开的药,你看看。”舒心将药瓶递给医生。 医生看了看药瓶,上面写的确实是治疗心绞痛的药。 医生又打开瓶盖将药倒出来仔细观看,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最后脸色沉重的说:“你这根本不是治疗心绞痛的药。” “那是什么药?”舒心一脸急切的问。 医生想了想说:“具体什么药我也不知道,但闻味道我觉得这药里面应该有痛心草的成分。” “什么是痛心草?” “痛心草顾名思义就是吃了让人心痛的药,和你说的心绞痛症状差不多。” 舒心只觉得有一股热血瞬间涌上心头,内心的愤怒排山倒海般袭来。 萧睿泽你个混蛋! 竟敢给我吃这种东西,你不配做医生,你就是一只禽兽,不,连禽兽都不如。 舒心俏娇的小脸因为怒火瞬间涨红,身侧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医生看出舒心的愤怒,谁也不想惹事上身,更不想摊上任何责任,将药还给舒心说道:“我也不确定,你可以将药拿去药监局鉴定一下,或者你再去别的医院看看。” “谢谢。”舒心怒气冲冲快速出了诊室,她现在就拿着心电图检查结果和药去找萧睿泽当面对质,她倒要看看铁证面前他如何狡辩? 却在急诊室门口碰见了两个人。 舒有康和蒋婷柔。 上一世舒心和舒有康断绝父女关系后,舒心几次去见舒有康都被他拒绝了,后来舒有康却又主动约了她。 舒心很高兴,她以为经过一段时间舒有康的气总算消了,应该是打算原谅她了。 可是舒有康却给了她一个两难的选择,他说:“心儿,如果你和萧睿泽分手,那我们父女还和以前一样,你仍旧是爸爸的好女儿,如果你们不分手……那我和你之间的父女情分就到此为止。” 舒心当时只知道流眼泪,一个劲的哭着求舒有康,“爸爸,心儿不要和他分手,心儿也不想和你分开,求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你和他处处就知道,他真的对我很好……” 可是舒有康连话都没听舒心说完,满脸失望的起身离开了,不顾舒心在后面哭着喊他。 在那之后,舒有康再也没见过舒心。 舒心有时候想他了,会跑去舒家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他,有时候会看见舒梦灵乖巧的挽着舒有康的胳膊,有说有笑的和他讲着学校的趣事。 有时候也会看见舒梦灵的妈妈蒋婷柔温柔的给父女俩削水果,一家人其乐融融,笑声满堂。 那时舒心每回都是泪流满面的离开。 时隔五年,舒心再这样正面看见舒有康,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好想跑过去扑在他怀里喊一声:“爸爸。” 告诉他,“爸爸,心儿想你了,心儿知道错了。” 025,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你 可舒心的脚却像生根了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只是泪水盈然的看着两人慢慢走近。 蒋婷柔首先看见了舒心,挽着舒有康的手紧了紧,轻声说:“有康,心儿在前面。” 舒有康抬头看见舒心呆呆的站在急诊大楼门口望着他,身影单薄的样子让他心头一痛,她为什么会来医院?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她从小最怕疼了,打针没他陪着会哭吗? 蒋婷柔看见舒有康眼底父爱泛滥,盈眸中迅速闪过一丝阴光,但转瞬又眉眼温柔的笑着说:“有康,虽然心儿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你,但她终究是你的女儿,父女哪有隔夜仇,我过去问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会来医院?” ‘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你’,这几个字如冷凛的冰锥刺进舒有康的胸口,让他本就闷痛的胸口更加疼痛。 舒有康脸色一瞬间苍白,一手紧紧捂着自己起伏剧烈的胸口,一手拉住准备朝舒心走去的蒋婷柔,浑厚的嗓音染了冰冷的怒气,“不许去,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飘进舒心耳朵里,一瞬间,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哗哗的往外流,眼睁睁的看着舒有康从她身旁走过,蠕动嘴唇,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爸爸……” 舒有康脚步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然后紧咬着下颌进了急诊大楼。 舒心缓缓转身,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舒有康和蒋婷柔进了电梯才疾步追了过去。 舒有康的身体除了血压高偶尔会胸闷头痛,别的方面都还算健康。 舒有康第一次胸闷的时候,还是舒心带他一起去的医院,也是在那一次她认识了萧睿泽。 舒心直接乘电梯到了十一楼,正好看见蒋婷柔将舒有康安置在走廊的等待椅上,然后去了茶水间。 舒心为了不让舒有康看见她,走另一条道去了茶水间。 蒋婷柔用一次性的纸杯倒好水正准备出去看见舒心进来,忙笑着喊:“心儿。” 舒心看着蒋婷柔这张温柔充满笑意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她不会忘了上一世,就是蒋婷柔和舒梦灵一起欺骗她,说她动手术的那半年,舒梦灵去国外做了换心手术。 她动手术的时候,舒梦灵明明答应在门口陪着她的,她醒来却没看见舒梦灵的人。 蒋婷柔将舒梦灵的签证,机票,还有偶尔发过来舒梦灵躺在‘国外’病床病床上的照片给舒心看。 舒心才没有对舒梦灵突然消失半年产生怀疑。 一切都准备的那么齐全,明显母女俩早有预谋。 舒心想到这些,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的攥紧,不想应付蒋婷柔,开门见山的问:“我爸怎么了?” “心儿,刚才我和有康都看见你了,我本想和你打个招呼,可是你爸爸他……” 舒心眉眼染上寒霜,冷声打断蒋婷柔假惺惺的话,“我问你,我爸怎么了?” 蒋婷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公司最近资金短缺,面临严重的财务危机,你爸着急上火,老毛病又犯了,胸口发闷,估计血压又升高了。” 026,他素来最听你的话 舒心蹙眉,“我爸的药他没按时吃吗?” “这段时间为了公司的事,你爸忙的焦头烂额,早出晚归的哪里记得吃药啊。” 舒心秀致的眉眼染上阴霾,语气又急又冲,“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爸的?他不吃,你不会督促他吃?平时说的多担心我爸,原来都是装的!” 舒心出生的时候她妈妈就因为大出血去世了,舒有康没有照顾婴儿的经验,而蒋婷柔作为舒有康的秘书一直暗中觊觎舒太太的位置,正好趁虚而入,说愿意帮忙带舒心。 舒有康为了舒心,便暂时让蒋婷柔以保姆的身份住进了舒家。 蒋婷柔将舒心照顾的很好,加上几次在舒有康面前表白示爱,时间一长,舒有康便感动了,在舒心一岁的时候和蒋婷柔领了证。 舒心打小就是蒋婷柔带大的,所以上一世舒心和蒋婷柔关系很好,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舒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冷着脸大声呵斥过蒋婷柔。 蒋婷柔怔了一瞬后,下一刻便红了眼眶,嗓音轻柔又委屈,“你爸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肯听我的话,他素来最听你的话,偏偏你又……心儿,你去哪儿?你不去看看你爸爸吗?” 舒心实在不想看蒋婷柔演戏,掉转头就离开了。 现在她还没和萧睿泽分开,她不能去见爸爸,见了他只会惹他生气,他高血压受不得气。 舒心从医院出来,之前想去找萧睿泽对质焦急愤怒的心,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现在还不是和萧睿泽摊牌的时候。 说出来,萧睿泽和舒梦灵肯定不会承认,就算承认了,心脏没换走,也没法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他们对她有了防范心理,她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他们了。 她一定要让舒梦灵声名狼藉,让萧睿泽身败名裂。 他们最在乎什么,她便让他们失去什么。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娱乐城的策划案写出来,然后和霍宴倾去谈合作,争取早日让爸爸的兰康公司和霍氏集团合作,解救兰康公司的燃眉之急,这样也能去了爸爸一块心病。 如果策划案通过,她再将设计图画出来。 舒心回到宿舍就开始写策划案,因为已经知道那块地皮用来建娱乐城最合适,舒心便从周边环境,人们越来越看重精神享受和身体放松,这两方面入手。 因为胸有成竹,策划案写的得心应手。 临近五点的时候,舒心已经将策划案写出来了,并检查了好几遍,毕竟是和霍氏集团那么大的公司谈合作,如果连最基本的错白字或者语句都错了的话,那谁还会相信你的能力。 一切非常完美,舒心存档,然后另存进QQ文件里,这样方便打印,之后便出了宿舍。 学校对面就有打印的地方,舒心登陆QQ将策划案打印出来,然后又将文件粉碎,下掉QQ,这可是机密,不是自己的电脑,还是小心一点好。 打印好出来,天已经黑了。 027,整个人和在学校时完全判若两人 舒心给童翘打了个电话,想问一下她吃了没有,要不要帮她带点吃的,这妞直接将电话挂了。 舒心撇撇嘴,一边往不远处的酸辣粉小店走一边嘀咕:“又玩游戏不接我电话,讨厌。” 舒心吃了酸辣粉也给童翘带了一份。 回到宿舍,舒心将自己想与霍氏集团谈合作的事告诉了童翘。 但童翘玩游戏入了迷,加上还要忙里偷闲吃粉丝,便只是敷衍的嗯了几声。 舒心知道童翘的性格,一玩游戏就容易走火入魔,便不再打扰她,抱着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洗完衣服,舒心将窗台上那把质地精良已经风干的黑色雨伞收了回来,坐在床上,将伞页一片一片的折叠整齐,之后便望着手柄上那个‘倾’字发呆。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霍宴倾坐在车里时,安静沉稳,又浑身散发着矜贵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的模样。 他真的很帅,不是霍纪白那种桀骜秀气的帅,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的人格魅力的帅。 舒心晃了一会儿神,将伞收好放回衣柜,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记得将伞带去还给他。 第二天上午没课,舒心早早的起来,先去商场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职业女装,白衬衫,包臀裙,配了一双黑色高跟鞋,然后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霍氏集团。 舒心上一世有过工作经验,知道工作的时候穿着正式是对他人最起码的尊重,加上霍氏集团是跨国企业,在里面上班的人都是商业精英,既然奔着以后和霍氏集团合作去的,自然不能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舒心顺便在车里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下车的时候,整个人和在学校时完全判若两人。 十九岁,正是女人娇妍如花的年纪,皮肤白皙,像刚剥壳的鸡蛋,水嫩弹指可破,身上该有料的地方也已经发育成熟,前凸后翘,尤其是那双长腿,纤细笔直格外吸睛。 小巧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透着一股灵动秀气的青春气息,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异常淡定,显得与她的年龄有些不符。 白衬衫,黑色包臀裙的包裹下,让舒心年轻的身体里又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干练和沉稳。 舒心望着面前银灰色高耸入云的大厦,微微攥了一下手心,说不紧张是假的。 上一世舒心虽然上过三年班,但那也只是小公司,和霍氏集团这种跨国企业根本没法比。 舒心稳了会儿心神,抬脚朝大厦走去,来到前台,语气礼貌,微笑着对接待员说:“你好,麻烦通知一下宋离,就说舒心有事找他。” 舒心知道像这种大公司,如果她直接说找霍宴倾的话,接待是不会理她的。 霍宴倾什么人? 大名鼎鼎霍氏集团的掌权人,霍家最小的儿子。 霍家不论商业地位,还是军政权力,在樊城都是无人能及的。 一般,商业巨头就让人敬畏,偏偏霍家还是军政世家,商政两界通吃,说他和总统一样尊贵也不为过,见他都是要预约的,哪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见到的? 所以舒心选择报了宋离的名字。 028,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给霍宴倾找女人的机会 接待员最懂得察言观色,稍稍打量了一下舒心,见她衣着考究,气质沉稳,又懂礼貌,还笑脸相迎,这样的人接待员没理由拒绝她的请求。 “请稍等。” 舒心笑着点头,“谢谢!” 接待员拨通了宋离的电话,宋离接到电话时明显很高兴,即便隔着电话,接待员也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兴奋,想来这个女士应该是很重要的客户。 挂了电话后接待员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宋秘书马上就下来,请随我去待客室等候。” “好的。”舒心随着接待员去了待客室,接待员给舒心倒了一杯水后客气几句就走了。 没多久宋离就来了。 “舒小姐,你好。”宋离看见舒心,眼中闪过惊艳,三次见舒心都比较狼狈,一次是醉酒,一次是穿着病号服在大街上被人追,还有一次是浑身湿透的蹲在马路边哭。 宋离第一次见舒心穿着这么正式,不免眼前一亮,心里想的却是:这模样配霍宴倾挺好! 舒心起身,笑着回应,“宋先生,您好。” “不必客气,请坐。”宋离在舒心对面的位置坐下,“舒小姐是来送伞的吧?那把伞是五爷的,他的东西一向不喜欢经他人之手,你还是亲自交给他比较好,他在开会,请稍等一会儿。” 宋离一口气说了很多,生怕舒心将伞交给他就走,这样她就连霍宴倾的面都见不到了。 宋离跟在霍宴倾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霍宴倾对女人的靠近不反感,所以,不管霍宴倾对舒心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宋离都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给霍宴倾找女人的机会。 老夫人那里都快急疯了,霍家待他不薄,他也该尽点绵薄之力。 “那个……不好意思,伞我忘记带过来了。”舒心真想拍自己一掌,昨晚还想的好好的,今天一定要将伞还给人家,早上起来光顾着收拾自己,将伞完全忘至脑后了。 宋离怔了一下,随即笑的一脸开心,“没关系,今天没带,下次再来,既然来了,就坐坐再走,五爷一会儿就散会了。” 舒心点头说好。 宋离还以为留下舒心要费一番口舌,毕竟霍宴倾借伞给她的时候,她还拒绝了不是,没想到她竟然一口答应了,难道她对他们五爷也有好感? 肯定是,只要见过五爷的女人,没有一个对他不上心的。 无论五爷的家世背景或者如今的成就,亦或他的品格样貌,人格魅力,无一不在冲击一个女人在审美观念的所有沸点。 宋离开始胡思乱想,心里乐开了花,感觉他们五爷的春天要来了。 舒心轻抿了一口水,压下心底的紧张,“其实我这次来是找霍先生谈合作的。” “谈合作?”宋离一脸吃惊,舒心还只是一个学生,和霍氏集团会有什么合作的地方? “嗯。”舒心放下水杯,从包里拿出策划案递给宋离,“我知道霍氏集团前段时间在临江那边得了一块地,这是我为那块地做的策划案,您看一下。” 029,睿智的女人比那些花瓶更让人赏心悦目 宋离再次吃惊,没想到舒心小小年纪还关心樊城商业,看来她和以往接近五爷的女人不一样。 以前接近五爷的女人一个个只知道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变着花样的讨五爷开心,而舒心却懂得用智慧,睿智的女人比那些花瓶更让人赏心悦目。 不得不说舒心很聪明,难怪五爷会对她不一样。 宋离有些期待的伸手接过策划案,打开看了起来,越看越激动,看完后已经震惊的不行了。 他没想到舒心不仅聪明还这么有才华,策划案做的太完美了。 一点也不像青涩的大学生做出来的,反而像经验丰富的工作老手做出来的,没有空洞富丽的辞藻,说的都是实打实的现实问题和解决方案。 本来这段时间霍宴倾就已经开始对那块地投入人力资源了,只是策划部两次交上来的策划案都不能让他满意。 一次是说建百货商场,一次是说建高端购物中心。 但这些樊城早已屡见不鲜了,虽然以霍氏雄厚的资金投进去,定能打造出樊城最大的百货商场和购物中心出来,但这根本没什么新意,利润空间也不会很大。 而舒心的这个点子简直太棒了,建迪士尼那样的大型娱乐城,樊城可以说绝无仅有啊。 宋离神情激动的问舒心,“这真的是你做的?” 不是质疑,只是太震惊而已。 “是的。”舒心点点头,“不知您觉得怎么样?” “我个人觉得挺好的,只是最后行不行还得五爷拍板。”宋离现在对舒心的好感呈直线上升,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十一点了,“会议室那边马上就要散会了,我上去将策划案的事告诉五爷,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有了结果我来通知你。” “好,麻烦您了。” “不客气,你喝点水看看杂志,我一会儿就下来。” 宋离来到36楼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散会了,他又去了总裁办,轻轻敲了敲门。 “进。”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从房间里传来。 宋离推门进去,“五爷,舒小姐来了。” 霍宴倾面色平静,淡淡“嗯”了一声。 即便跟在霍宴倾身边已经五年了,宋离还是十分畏惧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舒小姐不是来还伞的,她说有一件事想和你谈。” 霍宴倾微微蹙眉,“嗯?” 宋离忙说:“是关于临江那块地皮,舒小姐写了一份策划案,您……要听一下吗?” 霍宴倾神情微怔,沉默了两秒,“说吧。” 宋离开始将舒心的策划案仔仔细细的给霍宴倾讲了一遍,末了,还忍不住夸赞了舒心一句,“……没想到舒小姐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才华。” 霍宴倾神情也有点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惯有的沉静。 吃惊的情绪在霍宴倾脸上稍纵即逝,以至于宋离根本没发现。 宋离见霍宴倾抿着唇没说话,但他觉得舒心不仅策划案做得好,人也不错,而霍宴倾又似乎对舒心不一样,便壮着胆子将舒心的样貌和身段描述给霍宴倾,“舒小姐净身高大概一米六八,身材和模特小姐差不多,纤细,婀娜,五官精致,脸蛋娇小,皮肤白皙,一头长发,又黑又直,如瀑布般跌宕至腰际。” 030,霍宴倾终于能看上一个了 宋离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观察着霍宴倾的神色,“她今天穿的一身职业装,气质沉稳高雅,半点看不出还是个大学生,比我们公司那些白领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看上她了?”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后淡淡问道。 宋离一瞬间脸如白蜡,诚惶诚恐的说:“不是的,是她的策划案做的确实不错,比我们公司策划组上两次做的都要好,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才多说了几句。” “嗯。”霍宴倾修长雅致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没有就好。” 宋离感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那舒小姐这个策划案能行吗?” 霍宴倾指尖在桌面上又敲了两下,“她人呢?” “在一楼接待室等候消息。” “请她去八楼,我和她一起吃午饭,细节方面我需要她亲自阐述。” 宋离双眼瞪的铜铃大,满脸吃惊,要知道霍宴倾因为眼睛看不见,从不和任何人一起吃饭,而今天,他竟然要和舒小姐一起吃饭!! 看来,舒小姐在霍宴倾心里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这么多年,霍宴倾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宋离很高兴,霍宴倾终于能看上一个了。 宋离比霍宴倾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霍宴倾菲薄的唇若隐若现勾了勾,“这事办的不错。” 宋离眨眨眼,有些懵,啥事? 是马上去安排和舒小姐共进午餐,还是他没有喜欢舒小姐,亦或是夸奖舒小姐策划案做的好? 宋离纠结了一瞬就坦然了,管它是什么,反正都和舒小姐有关,有一点是肯定没错的,那就是舒小姐在霍宴倾心里和别人不一样。 宋离来到一楼待客室,“不好意思,让舒小姐久等了。” 舒心笑着摇头,虽然上一世临江那块地确实是建的娱乐城,但她都能重生,别的也许会有变故也不一定,等待的这段时间舒心内心其实是紧张不安的,“策划案霍先生满意吗?” “五爷说这是一个大投资项目,所以具体细节还需要你当面和他谈,五爷请你到八楼餐厅一起用餐,请舒小姐随我来。” 舒心本来就打算要面见霍宴倾,因为她还有条件没提呢,只是没想到霍宴倾会邀请她一起吃午饭,不免有些紧张,轻轻呼出一口气,起身跟着宋离出了待客室。 宋离将舒心带到八楼,“舒小姐请,这里是五爷的私人餐厅,稍后五爷就会过来。” “好的,麻烦宋先生了。” 宋离笑着说:“不麻烦,以后舒小姐还是叫我宋离吧,或者宋秘书。” 舒心喊霍宴倾霍先生,喊他宋先生,他哪敢和五爷一个称呼呢。 舒心想了一下,“好的,宋秘书。” 宋离,舒心可不敢喊,宋离明显比她大,更何况直呼其名对人也不礼貌。 宋离转身准备离开,想到什么,又转身,“对了,一会儿还要麻烦舒小姐多多照顾五爷。” 舒心怔了一下,点点头,“好的。” 031,不知道会不会挖了她的眼睛 宋离离开后就有服务员走了过来,语气恭敬的说:“舒小姐,这边请,霍总今天吃西餐。” 舒心礼貌性的微笑一下,随着服务员来到西餐厅。 “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舒心回答,“白开水就好,谢谢。” 一会儿工夫服务员就端来了一杯白开水,“您稍等,霍总来了就开始上菜。” “好的。” 整个八楼很安静,舒心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发现走道很宽,两边都有扶手栏杆。 她现在坐的西餐厅,除了一个圆形餐桌和几个单人沙发座椅,别的什么都没有,边上空间很大。 这样的设计应该都是为了方便霍宴倾行动,毕竟他眼睛看不见,东西多了容易磕着碰着。 舒心思索间,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转过头就见霍宴倾没让任何人搀扶,一手插在笔挺的西装裤袋里,一手搭在栏杆上,步伐稳健的朝她这边走来。 面容俊逸出尘,神情沉静淡然,那双眼睛看不出半分瑕疵,古井无波,深邃而平静,若是那双眼睛能绽放光彩,不知将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随着霍宴倾的靠近,舒心觉得有一股浓浓的压迫感朝她袭来,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神情也变的紧张起来。 舒心忙站起来打招呼,“霍先生。” 霍宴倾微微颔首。 舒心猛然间想起宋离离开时说的话:麻烦舒小姐多多照顾五爷。 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过去扶他。 这里既然是他的私人餐厅,他一个人能走到这边,应该是对这里很熟悉了,应该是能找到座位的吧? 最主要是舒心想起了那个传闻,霍宴倾不近女色,曾有一个胆大的明星想摸他的脸颊,被他当场卸了手臂并在娱乐圈永久封杀。 他肯定是不喜欢女人靠近他的,所以舒心纠结了一瞬后,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神情非常紧张的看着霍宴倾,想着若是他不小心绊到座椅了,她能及时过去扶住他。 然而…… 舒心担心的那种情况根本没有发生,霍宴倾就像正常人一样,准确无误的走到座椅旁并坐下。 “舒小姐,请坐。” 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舒心才堪堪回神,将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收回来,还好他看不见,不然她这般盯着他看,依着他的性格,不知道会不会挖了她的眼睛。 舒心轻轻拍了拍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在霍宴倾对面坐下,“霍先生,策划案的事宋秘书和你说了吗?” “先吃饭,吃完再谈。”霍宴倾嗓音淡淡。 “好的。” 没多久服务员便开始上菜了。 片刻功夫,菜就上齐了。 顶级鱼子酱海鲜拼盘,烟熏三文鱼,德式都兰豆啤酒浓汤,菲力牛排,法国鹅肝,龙虾茴香沙拉,意大利炒面,布丁巧克力慕斯甜点。 舒心以前没和舒有康断绝父女关系的时候,舒有康经常会带她出入各色餐厅,所以西餐舒心也吃过不少。 但面前的这几道菜,明显和她吃过的不太一样,色泽鲜嫩,一看就知道都是顶级食材,而且样式鲜美,应该是出自名师之手。 不得不说,霍宴倾的生活质量相当高。 032,“我……我可以……”舒心紧张的咽了一下喉管,“喂你……” 霍宴倾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动手能力很强,凡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他这个习惯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服务员按照霍宴倾的就餐习惯,将菜摆在特定的位置后就都下去了。 舒心纠结了一小下下,起身将霍宴倾面前的牛排和鹅肝端了过来,认真切好又放回霍宴倾面前,“切好了……您慢用……” 霍宴倾俊眉微微蹙起,没有动作。 舒心以为霍宴倾需要人喂饭,看着对面气质矜贵五官俊朗的男人,光是想想那个亲密的画面,心跳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加快,脸也迅速升温。 舒心轻轻放下刀叉,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轻咬了一下唇瓣,豁出去般开口问:“霍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霍宴倾听出舒心话语里轻微的颤音,微蹙的眉心缓缓舒展,不苟言笑的嘴角若隐若现的勾了勾,“你打算怎么帮?” “我……我可以……”舒心紧张的咽了一下喉管,“喂你……” 霍宴倾嘴角明显勾了一下,低沉的嗓音里染了一丝笑意,“宋离怎么和你交代的?” 舒心如实说:“宋秘书让我多多照顾霍先生。” 霍宴倾浅笑着摇摇头,大手准确无误的拿起面前的叉子,然后将意大利炒面搬到自己面前,平静无波的眼睛看向舒心,“吃饭吧,别紧张,我不需要帮忙。” “……好。”一顿饭舒心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的落在霍宴倾身上,因为她还谨记着宋离的话,多多照顾霍宴倾。 既然行动上不需要帮忙,那就只能用眼睛多看着点,他有需要的时候,她好及时帮忙。 对面这个男人吃相养眼,举止优雅,沉稳又从容不迫,身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息。 不说,没人看得出他眼睛看不见。 舒心细心的发现,霍宴倾面前的菜和她面前的菜摆放不一样,他的菜似乎每一盘都摆在特定的位置。 难道这就是他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的原因所在? 舒心有些微微的震撼,对一个全世界一片黑暗的人来说,做到这一步该是怎样的不容易? 舒心见霍宴倾擦了嘴知道意味着用餐完毕,便开始说正事,“霍先生,策划案你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了解呢?” 霍宴倾抬眸看向舒心,即便他的眼神沉静如水,仍旧给人一股浓浓的压迫感,“舒小姐这份策划案打算开个什么价位?” 舒心一听知道他这是对策划案满意了,高兴之余又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担忧,“我不要钱,只要一个机会。” 霍宴倾一脸兴味,“什么机会?” 舒心抿了抿唇,如实相告,“我爸爸的兰康公司就是一家房地产建筑公司,只是现在正面临资金短缺,我希望这个工程霍氏集团能和兰康公司合作。” 舒心知道既然打算和霍氏集团合作,兰康公司的现状就必须告诉他,否则等霍宴倾自己去查出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互相不坦诚,合作还能有意思? 033,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霍宴倾俊朗的眉眼染上思虑之色,霍氏集团历来都是和樊城几个信得过的大型房地产上市公司合作,对方不仅人力财力雄厚,信誉那也是樊城屈指可数的。 关键是长期合作,已经达成了很多方面的默契,合约,利润方面都能很快达成协议。 而舒心口中说的兰康公司,霍宴倾连听都没听说过,沉吟了片刻,问:“兰康公司上市几年了?” 舒心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小声说:“还没上市。”但怕霍宴倾不同意,又连忙说:“兰康公司虽然没上市,但是口碑很好,观景园就是兰康公司承手建立的。” 霍宴倾微微挑眉,“观景园不是立远公司承包的吗?” “是的,但是那时候立远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分身乏术,便将这个项目转给了兰康公司,虽然打的是立远公司的牌子,但确实是兰康公司建立的,这个霍先生可以找立远公司的老总求证。” 霍宴倾怔了一瞬,随即浅浅勾唇,“舒小姐的人品我信得过。” 舒心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意思是不用求证也相信她说的话? 不知为何,明明他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舒心竟然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不过……” 霍宴倾这两个字让舒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霍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霍宴倾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习惯性的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搞的舒心的心也随着他敲打的节奏一上一下,“舒小姐有没有想过,你已经将策划案给我们看了,我们公司完全有能力做一份和你刚才一模一样的策划案出来,而拒绝和你合作。” 舒心微微攥了一下早已密集了一层薄汗的手心,“霍氏集团的实力我自然知道,我也知道策划案先给你们看是不对的,但是在没有任何背景和成绩的前提下,我直接和霍先生谈合作,相信霍先生根本不会理我。” 霍宴倾没想到舒心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以舒心一个大学生的身份,说要让跨国企业霍氏集团和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合作,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霍宴倾唇间漫上点点笑意,似乎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那你有什么好的对策?” “我现在学的专业是建筑学,我能将娱乐城的建筑设计图画出来,而且我敢保证没人会比我设计的更好。” 回答的直接粗暴,语气还很狂妄。 舒心说完又有点怂了,怕自己过度自信让霍宴倾觉得自大,从而反感,反而更不相信她,抿了抿唇,又语气诚恳真挚的说:“希望霍先生能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 霍宴倾薄唇微勾,浅浅一笑,觉得这样的舒心可爱又俏皮,“娱乐城的建筑设计图你什么时候可以画出来?” 舒心知道霍宴倾这句话的意思是同意和兰康公司合作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仿佛怕自己理解错了,还傻傻的问:“霍先生是同意和兰康公司合作了吗?” 言语里的激动成分毫不掩饰。 034,气氛有些不对劲 霍宴倾嘴角的弧度加深,轻轻点头,“嗯,下午我会让宋离将合同拟出来,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正式签约。”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做事如此雷厉风行,幸福来的太突然,舒心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傻傻的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如果可以,她真想给霍宴倾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一个响响的么么哒。 当然,舒心知道不可以。 舒心尽力压着内心翻滚激动的情绪,想了想,语气认真的说:“建筑设计图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过几天我们就要期末考试了,考试后我一定抓紧时间将设计图画出来。” 说完舒心怕霍宴倾不答应,忙又说:“该如何设计我已经有了想法,只要给我时间,画出来很快的,考试后最多三天,不,两天,两天我就可以将娱乐城所有的设计图画出来,可以吗?” 后面三个字舒心问的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 霍宴倾微微挑眉,“你确定两天够了?” 一个占地面积几千平方米的娱乐城,就算霍氏集团整个设计部也没办法在两天内交给他一个满意的设计图,而她竟然说只需两天。 不是霍宴倾不相信舒心,而是太过震惊。 舒心连忙点头,“够了,只是要让我先考试完,心无旁贷做事才会事半功倍。” “好,我答应你。”霍宴倾眉眼间隐隐有些期待,期待她再次带给他惊喜。 舒心捂着胸口那颗激动的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出声保证,“谢谢霍先生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霍宴倾浅笑着微微点头,“舒小姐需要我安排人送你回学校吗?” “不用了。”舒心说完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的雨伞我今天忘记带过来了,下回一定带过来。” 霍宴倾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不着急。” 舒心从霍氏集团出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汗湿了,平息了一会儿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后,舒心找了个洗手间将衣服换了才回学校,不然穿成那样,学校的人肯定又要说她是为了勾引霍纪白。 舒心将衣服鞋子放回宿舍往教学楼赶的时候,离上课只有几分钟了。 舒心记得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班导的班会课,会点名,迟到要扣平时分,不由加快了脚步。 建筑系在五楼,舒心走得急,上到五楼气息有些喘,从教室后门往前门走的时候,总觉得教室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往日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聊天,好学一点的学生已经将上课要用的书本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然而今天…… 他们一个个齐刷刷的看着她。 那眼神充满嘲讽和看戏般的兴奋。 这种眼神舒心太熟悉了,上一世他们捉弄她的时候就是这份神情,加上舒心刚才看见沐宁静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对着她摇了一下头,然后又急忙低下头去。 舒心伸在半空中准备推门的手顿住,想了一下,用脚将虚掩的门踢开,整个人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舒心便看见一桶水从上面泼了下来,紧接着教室里响起同学们的惋惜声。 035,来而不往,非礼也 “讨厌,竟然被她躲开了。” “是啊,我还想看她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呢。” “唉,戏没看到,准备上课了。” 舒心冷冷的看着大家聊天的聊天,准备课本的准备课本,一瞬间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一幕未曾发生过。 舒心几步走到讲台上拔高嗓音沉声问:“谁做的?” 闹哄哄的教室一瞬间恢复了安静,但下一秒一个男音响了起来,“吓唬谁呢?当谁怕你呀,敢不要脸觊觎我们老大,就该给你泼点冷水醒醒脑,免得你做梦做糊涂了。” 哈哈哈哈…… 教室一片哄堂大笑。 舒心将视线扫向说话的人,他叫胡军勇,他喜欢杨依茜是班上心照不宣的一个公开的秘密。 他只是碍于霍纪白一直不敢表白罢了,现在是借着维护霍纪白欺负她,而来讨好杨依茜么? 舒心在心里冷嗤一声,怂包! 舒心走下讲台,将刚才用来装冷水的桶子拎起来,转身出了教室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就在大家都以为舒心是去将水桶放回卫生间打扫处的时候,舒心又拎着水桶回来了。 大家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胡军勇面前,然后…… 哗啦! 桶里小半桶水全都泼在胡军勇身上。 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抽气声。 舒心本想提一桶的,奈何这个桶是平时用来洗拖把的,很大,她实在拎不动,便只能提了小半桶,但这已经足够将胡军勇淋成落汤鸡了。 胡军勇急忙抹去脸上的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舒心,“你疯了,竟敢泼我!” 舒心微昂着头一脸平静的看着胡军勇,嗓音淡淡,“你能泼我,我为什么不能泼你?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胡军勇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舒心,那眼神仿佛顷刻间能将她撕碎,但碍于在班上,这么多人看着,搞点恶作剧可以,打人,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是要受处分的。 舒心将空桶往胡军勇桌旁一放,不再看他一眼,大步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走到最后一排才发现旁边一组最后一排竟然坐了人,此时正目光兴味的看着她。 此人不是霍纪白又是谁? 难怪同学们士气高涨,昨天她收拾了朱雯雯,他们竟然一点也不长记性,原来是霍纪白这个导火索回来了。 舒心只瞥了霍纪白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来到自己座位旁却没坐下,而是大声说:“我不喜欢霍纪白,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上次的情书我只是替别人转交的,这种背后使小绊子的事如果以后再发生,我会直接禀告校长,马上就要大四了,我相信没人愿意被处分,从而影响你们将来的就业和前途发展。”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气势十足。 教室一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杨依茜见大家都被舒心的话震住了,急忙给同桌于晓萧使了个眼色。 于晓萧心领神会,站起来看向舒心,脸上明显一副不相信她的表情,“你说情书是替别人转交的,那你倒是说说,你给谁做信使呢?” 036,被别人当枪使,难道你不傻吗? 舒心的视线从于晓萧身上掠过落在杨依茜面上,杨依茜正笑容甜美的看着她,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有一句话说的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舒心能从杨依茜眼睛里看见敌意。 即便现在舒心说情书是舒梦灵让她转交的也不会有人信,舒梦灵写那封情书的时候特意模仿了她的笔记,落款也没写名字,明显早有预谋。 在大家眼中舒梦灵是集所有美好于一身的女神,并且对她这个姐姐很好,现在她说出来,只会让大家觉得她心肠歹毒的在诬陷舒梦灵。 舒心对杨依茜淡淡一笑,唇角的笑容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转而将目光看向于晓萧,“我凭什么告诉你?” 于晓萧脸上立刻露出‘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毫不客气的开始挤兑舒心,“压根就没有这个人,你在撒谎,那封情书就是你写给霍男神的,只是你现在有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怕被大家嘲笑,所以你就编出情书是别人让你转交的借口来,你当我们傻吗?” “被别人当枪使,难道你不傻吗?”舒心冷笑着反问。 于晓萧的脸瞬间被怒气涨红,胸口那两团大肉球起伏的厉害,“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舒心不想和于晓萧这种胸大无脑的人争吵,刚想坐下,门口就传来班导的声音,“舒心,你怎么一回来就将班上搞的乌烟瘴气?” 于晓萧看见杨庆丽进来脸上立刻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急忙告状,“班导,舒心用水泼胡军勇,我看不过去说了她几句,她竟然开口骂人。” 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于晓萧这样的人。 舒心一脸淡定的说:“胡军勇先用水泼我,我才泼他的,还有,如果说人傻也是骂人的话,那我承认我确实骂了于晓萧。” “你……”于晓萧一张脸涨的通红,看向杨庆丽,“班导,你看她还强词夺理。” 杨庆丽走进教室,然后从教室的过道往后走,路过胡军勇的时候,停下来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接着往后走,直到舒心身旁才停住,将舒心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说胡军勇也用水泼了你?” “对。”舒心回答的不卑不亢。 “那你身上怎么干干净净?而胡军勇却浑身湿透。” 其实杨庆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说舒心将班上搞的乌烟瘴气的时候,舒心就知道,她是不会帮她的,相反只会欺负她。 杨庆丽是她们大三(二)班的班导,‘神’一般的存在,动不动开班会,可以说负责的不像样,之所以这么负责是因为她是王东亮的妻子。 校长夫人的身份,可不得为大家做好表率么? 班上谁不怕杨庆丽? 她能扣你平时分,而平时分占期末考试成绩的30%,谁敢不认真对待? 她还能在王东亮耳边吹枕边风,让你毕不了业。 但是上一世杨庆丽却默认大家欺负舒心,原因么,很简单,因为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杨依茜的小姑。 037,你是不是喜欢我? 舒心也不再辩解,因为知道辩解也没用,直接拿了一本书往走廊走。 “马上要上课了你去哪儿?” 舒心转身神情淡漠的看着杨庆丽,“你接下来不是打算让我出去罚站?” 杨庆丽被舒心的话堵的胸口发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一个女孩子就不能消停点?” 舒心嘴角挽起一抹哂笑,懒得和这种颠倒是非的人说话,转身出了教室。 舒心来到走廊,后背靠在墙壁上,低头翻开书,中午太阳狠毒,光线太强,看着书上的字都是花的。 舒心正准备抬手挡住一些光线,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舒心抬头就见班长魏子晨微笑着站在她身旁,他身高一米八,将一米六八的她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影里。 这个男孩舒心记得,她退学后,他从舒梦灵那里打听到她的住处,去萧睿泽那里找她,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霍纪白。 那时,舒心才知道魏子晨喜欢她,只是她那时满心满眼只有萧睿泽,所以连表白的机会都没给他。 舒心告诉魏子晨,她不喜欢霍纪白,并告诉他,她有喜欢的人了,叫萧睿泽。 然后魏子晨一脸失落的离开了。 舒心回给魏子晨一个微笑,“你怎么也出来罚站?” “我作为班长没管理好班级纪律,我也有责任,自然也应该罚站。”舒心前脚出了教室,魏子晨后脚就是这样自告奋勇向杨庆丽领罚的。 其实上一世魏子晨也经常这样默默帮舒心,只是他都是以班级为借口,所以舒心从来没往别的方面想过。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魏子晨的心思,当然无法装作不知情。 舒心垂眸想了想,上一世她爱上萧睿泽,结果葬送了自己的生命,这一世,她绝不轻易付出自己的真心。 而且她对魏子晨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只是她心中公正严明能力超强的班长而已,既然不喜欢就应该和他讲清楚,免得浪费人家的感情。 舒心想通这些,抬头,直接问魏子晨,“你是不是喜欢我?” 魏子晨完全没料到舒心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男孩青涩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无措的视线从舒心身上移开。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较真,我知道你想考研,我也想认真读书,没想在大学谈恋爱,我们一起努力吧。”舒心不想将气氛弄的太尴尬,毕竟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这样将事情挑明一下,然后又说出自己的态度,他应该会知难而退了。 杨庆丽走出教室,对着走廊里的舒心说:“舒心,下课后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知道了,班导。” 一整节课,魏子晨都没再开口说话,但是他高大的身影还是替舒心挡住了如火的骄阳。 下课后,舒心合上书,抬眸对魏子晨说了一声,“谢谢”便转身进了教室,将书放在书桌上就去了杨庆丽的办公室。 杨庆丽因为是校长夫人,所以拥有独立的办公室。 舒心刚进去,杨庆丽就开始数落她…… 038,不知廉耻,还是不守妇道? 舒心刚进去,杨庆丽就开始数落她,“我知道你和校长约定,这次期末模拟考试考进全系前三就能继续留下来,但是就几天的工夫,你能不能别给我惹事?” 就几天的功夫? 杨庆丽的意思很明显,期末模拟考试舒心一定不能考全系前三,过完这几天就会离开。 舒心也懒得去争辩,再过几天就能出结果,何必浪费口舌? 可是说她惹事,这个,舒心不能忍,“我没惹事。” 杨庆丽一听舒心说没惹事,两条被画笔勾勒的眉瞬间拧到一起,“昨天你第一天回来就羞辱朱雯雯,现在她的事闹的人尽皆知,严重影响学校的声誉,你这还叫没惹事?” 舒心一脸平静,淡淡道:“我说的是事实,并没有诬陷她,她若不做这样的事,又何惧别人说?这都是她自食恶果。” 杨庆丽被舒心几句话梗的无言以对,因为学校调查过了,舒心说的确实都是真的。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朱雯雯毕竟是你的同学,你怎么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这样羞辱她?” 舒心冷笑,嗓音也冷了下来,“之前我被班上的同学冤枉羞辱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为我抱不平?” 若是那时候杨庆丽管一管,治一治,一封情书而已,何至于闹的那么大? 就是因为她的放任不管,加上杨依茜暗中扇风点火,还有舒梦灵利用小号在学校论坛上一次又一次带动大家愤怒的情绪,学校的人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杨庆丽目光闪烁了一下,但马上又硬气了起来,“谁冤枉你了?本来就是你自己不要……”脸。 杨庆丽急忙收住了差点破口而出的脏话,“你给霍纪白写情书,引来公愤怪得了谁?” 所以她被人骂,被人丢臭鸡蛋,甚至被人打,都是她活该? 退一万步讲,就算情书是她写的,大学只要到了法定年龄连婚都可以结,写个情书怎么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被送情书的人是霍纪白,是她侄女杨依茜看上的男人。 呵! 舒心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冷,如果说她转交情书就是不要脸的话,那杨庆丽一个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偷.情又是什么呢? 不知廉耻,还是不守妇道? 这件事两年后才会爆出来,杨庆丽在外面的那个男人为了她和家人离婚了,可她却迟迟不离婚,所以那个男人急了,闹到学校来了。 上一世爆出来的时候可是引发了很大的轰动呢。 舒心不想和这种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却肮脏不堪的人多说一句话,“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我让你走了吗?” 舒心有些不耐道:“还有什么事?” “昨天朱雯雯的事,加上今天胡军勇的事,你以为罚站一节课就行了?” 舒心微微挑眉,“那你想怎么样?” “从今天开始,连续三天,下午四点,我们学校和隔壁T大有三场篮球友谊赛,你去当后勤服务,还有教室里被你泼的到处是水,今天的卫生你来打扫。” 明知道过几天就要考试了,杨庆丽这样分配舒心的时间,明显是不想让她好好复习。 原来这才是杨庆丽叫她来办公室的目的。 舒心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又松开,正面和杨庆丽发生冲突对她没有好处,有机会,她一定会将杨庆丽丑陋的面具揭开,届时,看她还以何面目为人师表。 039,两大校草 下午四点,太阳还是很大,空气中热气翻滚,但是篮球场却人潮涌动,一个个情绪高涨。 霍纪白是A大校篮球队的队长,舒心正疑惑千年不上课的霍纪白,今天怎么会来学校,原来是有比赛。 T大那边来了不少人,都是过来呐喊助威的。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篮球场上队员们挥汗如雨,场下看球的观众热血沸腾。 主要是A大和T大两大校草都在篮球场上,女生们疯了一样的呐喊声不绝于耳。 “霍纪白,你最帅!” “季凌枫,我爱你!” “霍纪白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 “季凌枫加油,你是我们的骄傲!” “霍纪白,男神男神男神!” “季凌枫,我要给你生孩子!” 舒心搬着矿泉水的手一抖,差点没搬稳,要不要这么热情? 后勤服务其实就是为场上打篮球的队员们送水递毛巾,本来有两个后勤服务,但是一箱矿泉水24瓶,太重,另一个后勤服务不愿意搬,抱着一打毛巾早就跑去看球赛了。 所以搬水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舒心身上。 舒心倒也不计较,她爱看帅哥,就让她去看吧,她已经不是上一世的舒心了,对于那些热血青年并不迷恋。 舒心将矿泉水搬到休息区已经浑身是汗,用发圈将及腰长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束在脑后,俏皮又凉快。 离中场休息还有几分钟,舒心找了个地方坐下,拧开自己夹在咯吱窝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视线不自觉落在场下那些热血沸腾的女生们身上。 场下观众自主分成两派,一派是以杨依茜为首支持霍纪白的,一派是以季彤彤为首支持季凌枫的。 杨依茜手里捧着一瓶冰红茶站在最前面,一袭白色及膝淑女裙配一双白色运动鞋,一头栗色披肩卷发垂在胸前,洋气乖巧,女神范十足。 她没有像别的女生一样扯着嗓子大喊,显得独特又优雅,只是那双痴迷的眼睛却是一直跟随着霍纪白的身影移动。 舒心脑子里猛然蹦出一个词:白莲花。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杨依茜和舒梦灵两个人倒是物以类聚,一样的善于伪装,不过杨依茜应该还没有舒梦灵心机深。 最起码杨依茜敢光明正大的看霍纪白,而舒梦灵却只敢偷偷的喜欢,甚至连这样的场合都没有过来围观。 裁判员的一声口哨声,拉回了舒心神游的思绪。 舒心转过头,场上队员们陆陆续续都朝这边休息区走来,原来是中场休息时间到了。 另一个后勤服务已经跑过去送毛巾了,舒心起身将矿泉水箱子打开,她没有讨好的送过去,都是让他们自己过来拿。 “这水怎么不是冰的?” “就是啊,这么热的天,不喝冰水怎么解渴?” 舒心低着头没说话,她之前一直在教室看书,是掐着中场休息时间过来的,等她去学校超市领水的时候,冰水早就没了。 霍纪白和季凌枫走在最后面,等他们过来的时候箱子空空如也。 舒心微微蹙眉,24个人,24瓶水不是应该刚刚好的吗?怎么少了两瓶? 040,这瓶我喝过了 正在这时,季彤彤和杨依茜过来了。 “哥,渴了吧,给你。”季彤彤将一瓶冰红茶递给季凌枫。 杨依茜也一脸娇羞的将手中的冰红茶递给霍纪白,小声说:“喝水。” 舒心见问题解决了,也懒得去纠结那两瓶水哪儿去了,应该是有人多拿了,弯腰拿起空纸箱和自己喝了几口的矿泉水准备走。 “等一下。” 舒心抬眸,霍纪白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我的水呢?” 舒心蹙眉,偏头看向霍纪白身后,杨依茜正咬着唇,脸色发白的看着他们这边,而杨依茜刚才递出去的冰红茶还在她手上。 霍纪白没接? 舒心不高兴了,难不成还要她为了一瓶矿泉水又跑一趟学校超市?这么热的天,她才不要,努力让自己扯出一抹微笑,“我觉得冰红茶比矿泉水好喝,不然你……哎……那是我的水……” 霍纪白直接将舒心手里的水抢了过去,一边拧瓶盖一边说:“我不喜欢喝红茶。” 眼看霍纪白就要将矿泉水往嘴里送,舒心急了,大喊:“这瓶我喝过了。” 霍纪白动作一滞,垂眸才发现这瓶水没有一整瓶,面露尴尬,但转瞬神色淡淡的将手中的矿泉水倒在手上,用来洗手。 洗完手之后,转身拿过季凌枫手里已经喝过的冰红茶,仰头喝了起来。 “……”舒心,“你不是不喜欢喝红茶吗?” 霍纪白神情冷淡的看着舒心,“你管得着吗?我想喝什么是我的自由。” 随着霍纪白这句话出口,杨依茜的脸又白了几分,眼睛里也蓄上了一层水雾,捧着冰红茶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泛白。 舒心看着地上她那个空矿泉水瓶子,秀眉微蹙,嗓音微愠,“你想喝什么我确实管不着,但麻烦你下次别抢我的水。” 说完也不管霍纪白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季凌枫走到霍纪白身旁,没骨头似的将身子靠在霍纪白身上,一脸兴味的看着舒心的背影,戏谑道:“竟然还有人不给你面子,有趣,她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 霍纪白给了季凌枫一个冷眼,身子一侧,抬脚去了休息区。 季凌枫没了霍纪白的支撑踉跄一下差点摔跤,还是杨依茜及时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季凌枫站直了身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炫酷的白牙,“我没事,倒是你,纪白就是那种冷冰冰的性子,对谁都一样,你别往心里去。” 杨依茜眼眶红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知道。” 季凌枫看了一眼舒心离开的方向,只看见人潮涌动,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偏头问杨依茜,“刚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这么不待见纪白,这有些不合常理。” 说到舒心,杨依茜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厌恶,转瞬即逝,快的没有一丝痕迹,“她叫舒心,和我同系同班,你可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她给纪白写了一封情书,纪白直接拒绝她了,因为这事,她还退学了一个多月。” “她给纪白写情书?”季凌枫有些不相信,“那她刚才……” 041,想知道?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她肯定是因为纪白拒绝她,怀恨在心,或者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杨依茜尽力抹黑舒心,“她昨天开始又回学校了,你知道她是怎么说服校长的吗?” 季凌枫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说服的?” 杨依茜将幸灾乐祸的情绪藏在眼底,声线轻柔,“她和校长约定,这次期末模拟考试考全系前三就留下,考不了就离开,她之前考试连我们全班前十都进不了,你说她夸下这样的海口是不是太狂妄了?” 其实杨依茜想说,你说她是不是傻?简直太不自量力了。 但是杨依茜得维持她的女神形象,所以她问的比较委婉,没想到却得到季凌枫这样的回答。 “我倒是觉得她很大胆,很有个性。”季凌枫漂亮的桃花眼里漫上兴味,抬脚朝霍纪白走去,“那个舒心你不喜欢,介绍给我怎么样?” 霍纪白冷冷瞥了季凌枫一眼,答非所问,“一会儿别输得太惨。” 杨依茜本来是想将舒心做的那些蠢事说出来,供大家娱乐嬉笑一番的,没想到效果适得其反,季凌枫竟然对舒心感兴趣,气得杨依茜下唇都快咬破了。 舒心再次搬一箱水过来的时候,下半场已经开始了,舒心便交代另一个后勤服务员,让她一会儿派水,她还有事先走了。 搬水这种苦力活舒心已经干了,派水这种能和校草近距离接触的事,那个后勤服务自然愿意,欣然答应了。 舒心想,既然这样的话,那后面两天她只要将水搬过去就行了,倒也浪费不了她多少时间。 舒心回到教室后就认真的开始复习,她想将大一到大三的课本都看一遍,这样能确保考试万无一失。 虽然她现在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范围大,还是需要时间的。 晚上舒心也带了几本书回宿舍看,看到十点才睡。 另天上午没课,舒心睡到八点起床继续看书,十点多的时候舒梦灵来了。 “姐姐,爸爸让你今天中午回家吃饭。”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看来霍氏集团和兰康公司签约了,霍宴倾行事果然雷厉风行。 舒心合上书,换了一双运动鞋,“走吧。” 舒梦灵眼底划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又笑眯眯的跟了上去,亲昵的挽着舒心的手臂,试探性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和爸爸和好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以前舒心可是什么都和她说的。 舒心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是一脸茫然,“我没和爸爸和好啊。” “那爸爸为什么要我来叫你回家吃饭?” 想知道?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舒心故作神秘的笑笑,“暂时不告诉你,不过爸爸向来最疼我,我们和好也是迟早的事。” 舒梦灵僵硬的笑笑,极不情愿的附和,“是啊,爸爸最疼你了。” 两人出了校门,舒家的管家邱叔已经等在门口,见舒心过来,笑的一脸慈祥,急忙拉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042,王牌 舒心笑着说:“谢谢邱叔。” 舒梦灵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掐入掌心而不自知,这么多年,舒有康从来没派邱叔接送过她。 以前舒心没和舒有康断绝父女关系的时候,舒心来去学校舒有康都会安排邱叔接送,而她只是顺带的。 后来舒心和舒有康断绝父女关系后,邱叔再也没来过学校,她上学都是蒋婷柔安排司机送的。 而且邱叔一直以来都只称呼舒心为小姐,喊她却是…… “梦灵,傻站着干什么?怎么还不上车?”邱叔见舒梦灵低垂着头站在车边不动便问道。 舒梦灵将眼底肆虐的恨意迅速隐匿干净,抬头时,已经是一张乖巧懂事的笑脸,“邱叔,辛苦你了。” 邱叔只是微微颔首,便坐进了驾驶座。 路上,邱叔一边开车一边语重心长的劝舒心,“小姐,你爸爸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凡事你多顺着他点,这段时间你没回去,我都没见他真心笑过,今天回去,可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了。” 舒心心底酸涩的厉害,语气坚定的说:“邱叔,我这次回家一定会求得爸爸的原谅,以后再也不惹爸爸生气了。” 邱叔欣慰的笑笑,“这样就好。” 舒梦灵低着头,微垂的眼底一片冰冷的笑意,她好不容易将舒心赶出舒家,她决不允许舒心和舒有康和好。 在舒有康眼皮子底下换走舒心的心脏几乎不可能,而且舒家小姐的位置她才坐了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就这样拱手相让? 不,她绝不! 舒梦灵暗自咬牙切齿,但很快她眼底就浮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她手里握着萧睿泽这张王牌,相当于拿捏住了舒心的命脉,想怎么玩弄舒心,还不是她说了算。 想和好?哼,没门,一会儿她就让舒心和舒有康再吵一架,她就不信,舒有康心伤透了,还能和舒心和好。 一路上舒梦灵在心里盘算着回家后怎么挑拨舒心和舒有康的关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高兴爽快的不能自拔。 车子在舒家门口停下,舒心望着熟悉的家,想起上一世自己几次临门不入的情景,内心热血翻滚,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邱叔轻轻拍了拍舒心的肩膀,“小姐,进去吧。” 舒心微昂着头,将眼底的湿意逼退,在心中暗下决心:爸爸,心儿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因为任何理由离开你了。 舒心刚进家门,蒋婷柔就微笑着迎了上来,亲切的给她拿拖鞋,“心儿,你总算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哂笑,团聚?蒋婷柔说这话的时候良心就不会痛吗? 明明就是她和舒梦灵想方设法的将她赶出舒家,她一辈子不再踏进舒家的门,才是她们母女俩希望的吧。 但是舒心知道,现在不是和蒋婷柔翻脸的时候,毕竟这母女俩一直扮演着好后妈,好妹妹的角色。 若她冷脸相对,只会惹的舒有康更不高兴,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她会想办法将这对白莲花母女俩的真面目,一点一点剖开给舒有康看。 043,抛夫弃子跟别的男人走了 装,谁不会? 舒心甜甜一笑,“谢谢柔姨,我爸呢?” 蒋婷柔亲昵的挽着舒心的手臂往客厅走,“你爸在楼上书房,你先坐下休息,我去叫他。”说完回头吩咐舒梦灵,“灵儿,快去给你姐姐倒杯水。” 舒梦灵温顺的点点头,“知道了。”然后转身朝厨房走去。 这一切看似非常温馨,可却给舒心一种,蒋婷柔和舒梦灵是主人,而她只是被招待的客人的感觉。 舒心拉住就要上楼的蒋婷柔,“柔姨,不麻烦你跑一趟了,我自己上去找我爸就可以了。” 蒋婷柔微微怔了一下,总感觉舒心话语里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但她的眼里分明又噙着笑,“那你去吧,顺便喊你爸下来吃饭。” “好。” 蒋婷柔看着舒心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身准备去厨房,正好舒梦灵端着水出来了。 蒋婷柔急忙将舒梦灵拉到一边,皱着眉头,低声问:“你知不知道你爸什么时候和心儿和好的?” 舒梦灵也是一脸茫然,“我还打算问你呢。” 蒋婷柔脸色变的有些凝重,“你爸今天回来喜笑颜开,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只笑着说喜事,还说要等心儿回来了再说,之后就吩咐邱叔去学校接心儿。昨天你爸在医院看见心儿还不让我和她打招呼,今天就叫她回家吃饭,这太不对劲了。” 舒梦灵眼中闪过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阴狠,“妈,我们好不容易将舒心赶出舒家,可不能就这样让她回来了,相匹配又不要钱的心脏,除了舒心身上那颗,再难找到。”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对付她?” 舒梦灵沉默了几秒,问:“你说舒心的妈妈并不是大出血死的,而是抛夫弃子跟别的男人走了,对不对?” 蒋婷柔不明白舒梦灵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舒有康一直瞒着的陈年旧事,但还是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舒梦灵眼中泛着算计的精光,“20年前爸爸心爱的女人为了男人抛弃他,20年后爸爸宠在手心里疼的舒心又为了男人抛弃他,只要我利用好萧睿泽这张王牌,舒心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而爸爸绝不会原谅为了男人而抛弃他的舒心。” 蒋婷柔点点头,满脸骄傲的摸了摸舒梦灵的头发,“还是我的宝贝女儿聪明。” …… 舒心来到书房,轻轻推开房门,舒有康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看文件,右手指间夹了一根烟,青白色烟雾徐徐缓缓的从指间升腾。 因为低着头,舒心能看见舒有康头顶少许的白发,一股酸涩瞬间涌上心头,她的爸爸竟也老了么? “爸。” 舒有康闻声抬起头来,看见舒心,眸光一瞬间有些复杂,“来了?” “嗯。” 舒有康视线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坐吧。” “好。”舒心在舒有康对面坐下,明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望着他额间明显的抬头纹和眼角几条深深的鱼尾纹,一瞬间湿了眼眶,“你昨天去医院检查没事吧?” 044,骄傲 舒有康眉目一瞬间柔和了下来,“老毛病了,死不了。” 舒心听见那个‘死’字,瞬间想起上一世舒梦灵对她说,医生给舒有康下了病危通知书,已经没多少时日了,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好好的,干嘛提那个字。” 舒有康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舒心说的那个字是‘死’字,女儿如此心疼他,心口瞬间暖暖的,弯唇笑了一下,抽两张纸递了过去,“我不提就是,快将眼泪擦了。” 舒心接过纸低头擦泪,舒有康接着说:“我本想亲自去找你的,打电话问灵儿你在哪里,才知道你竟然又重新返校了。” “嗯,我想好好读书,完成学业。” “好,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舒有康嘴角荡着明快的笑,但想到舒梦灵的话,脸上瞬间又噙满担忧,“灵儿说你必须在期末模拟考试中考全系前三,校长才会答应你留下来,是这样吗?” “是的。”舒心抬起微红的眼睛,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爸,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留下来的。” 舒有康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只要舒心想上学,即便她没考进全系前三,他也会想办法让舒心留校读书。 两人沉默了片刻,舒有康才开始说正事,“今天上午霍氏集团的宋秘书主动来公司找我合作,是一个非常大的建筑项目。” 舒有康看着舒心的眼神满是激动,却又染了一丝不确定,“宋秘书说这个项目是你争取过来的,而且策划案也是你写的,是吗?” 舒心点点头,“嗯,兰康公司是您大半辈子的心血,我知道最近公司不景气,您着急,我想尽自己所能的为你分担。” 舒有康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浑浊起来,脸上满是骄傲,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长大了,变得有才华,有胆识了。 那可是樊城鼎鼎大名的霍氏集团啊,以前他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会有机会和霍氏集团合作,而现在这个合作的机会竟然是他的女儿为他争取来的。 这叫他如何不骄傲? 舒有康别开头抹眼泪。 舒心本意是希望舒有康高兴,并不想看见他流泪,笑着转移话题,“爸,霍先生答应娱乐城的建筑图也由我来设计。” 舒有康眼泪都没擦干,转过头,看着舒心的眼睛满是震惊和喜悦,“真的吗?” “嗯。” “好好好。”舒有康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下一瞬想到什么,眉眼间又染上担忧,“心儿,你建筑学还没毕业,也没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不然爸爸从公司设计组抽调几个人帮帮你吧?” “不用了。”舒心摇摇头,怕舒有康担心,想了想,又说:“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著名建筑设计师贝天佑,受过他一些指点,而且我早就在网上接室内设计方面的单子,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有一些的。” 舒有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舒心,“你认识贝天佑?” 045,我打算和萧睿泽分手 贝天佑世界级的著名建筑设计师,房地产建筑这一行没人不知道他的大名,舒有康自然也知道。 “嗯。”舒心敷衍的应了一声,其实她撒了一个小谎。 她确实在网上接了一些室内设计的单子,都是她设计好了,发图给顾客看,顾客满意了才付钱。 但是贝天佑却不是现在认识的,而是上一世的四年后认识的,而且也只是一面之缘。 她之所以将贝天佑搬出来,是因为有这个权威性的世界级建筑师在,舒有康肯定不会担心。 舒心不知道她现在随意用来搪塞的一个借口,却让她日后成了贝天佑的关门弟子,当然了这是后话。 虽然上一世舒心亲眼见过娱乐城,但是见过和亲自画出来是两回事,这还是需要很多建筑学方面的功底。 其实舒心之所以确定自己一定能画出来,主要是因为上一世的娱乐城就是贝天佑设计的,而她最喜欢的设计师就是贝天佑,她对他的设计有过很深入的研究,他的建筑理念和建筑风格她也了解,所以她才敢夸下那样的海口。 “那有机会……” “爸。”舒心急忙打断舒有康,她怕他说出什么她满足不了的事来,毕竟她现在根本不认识什么贝天佑。 “嗯?” “那个……哦,对了,我打算和萧睿泽分手。” 舒有康瞬间将贝天佑的事抛之脑后,“你没骗爸爸?” 舒心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反应快,不过和萧睿泽分手的事是她来之前就想好了的,并不是信口开河,“没有,但不是现在,希望你给我一些时间。” 舒梦灵和萧睿泽的事现在还不宜告诉舒有康,若让他知道他们俩联手欺负她,依着他宠她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不到万不得已,舒心不想让舒有康插手这件事。 舒有康微微叹了一口气,“心儿,不是爸爸非要和你作对,那个姓萧的男人爸爸见了几次,从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贪婪,他对你不会有太多真心,而且他又出生农村,爸爸希望你将来幸福,而不是跟着他受苦受累。” 舒心真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嗯,只要你答应会和他分手,爸爸就放心了。”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便一起下楼了。 舒心和舒有康来到楼下,饭菜已经摆上桌了。 蒋婷柔和舒梦灵正坐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蒋婷柔急忙起身,走到餐桌另一边开始给大家盛汤,扮演她的贤妻形象。 舒梦灵笑着说:“姐姐,快来,都是你爱吃的菜。” 舒有康眉头微微蹙起,“灵儿,你往下面坐,让心儿坐那儿。” 舒梦灵的脸一瞬间就白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餐厅里的餐桌是长方形的,以前都是舒有康坐在首位,舒心坐在右边第一个座位,然后蒋婷柔和舒梦灵依次坐在左边。 后来舒心和舒有康断绝关系后,舒梦灵便坐到了舒心的位置上。 蒋婷柔盛汤的手顿了一下,但她到底比舒梦灵年纪大,自然也比她沉得住气,急忙笑着说:“灵儿,到妈妈这边来。” 046,你……没做什么傻事吧? 舒梦灵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的死死的,浑身似乎都在微微发颤,听见蒋婷柔喊她,并暗中给她使眼色,她才缓缓松开手,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好。” 舒心将蒋婷柔母女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轻漫的笑,这就受不了了? 这才刚刚开始,我会一点,一点,将属于我的东西都夺回来。 舒心毫不客气的在舒梦灵刚才的座位上坐下,笑的一脸纯真无害,“盛汤都是保姆干的活,柔姨,灵儿,你们俩别忙活了,都坐下吃吧。” 这不是明摆着说蒋婷柔和舒梦灵是保姆么? 饶是一向城府极深的蒋婷柔也略略白了脸,一开始她就是以保姆的身份入住舒家,所以她特别反感别人说她是保姆。 蒋婷柔抬头看向舒心,偏偏她脸上又噙着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笑容。 蒋婷柔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头,难道是她多想了,这个丫头只是随口一说,并无他意? 蒋婷柔还是给每人盛了一碗汤才坐下。 舒有康清了清嗓子,说:“吃饭之前我宣布一个好消息,霍氏集团将一个很大的项目工程给了兰康公司,并提前给我们拨了一千万的启动资金。” 蒋婷柔听见一千万几个字眼,瞬间两眼放光,“这么说兰康公司有救了,不会倒闭了。” 舒梦灵也满脸喜悦,乖巧的说:“恭喜爸爸,皇天不负有心人,爸爸这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舒有康将视线转向舒心,脸上满是骄傲和欣慰,“这都是心儿的功劳,霍氏集团之所以会和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合作,是因为心儿的策划案出彩,让霍总满意。” 蒋婷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满眼质疑,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高兴,说话也很圆滑,“心儿出息了,真给我们舒家长脸,但是心儿,你是怎么认识霍总的?他可是我们樊城权利的象征,一般人都见不到他呢,听说市长见他也要预约呢。 心儿,虽然你爸爸的公司面临危机,但你可千万别为了救你爸爸的公司而去做傻事啊,女孩子的名誉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命啊。” 舒梦灵急忙附和,“对啊,对啊,姐姐,快给我们讲讲你是如何认识霍总这样的大人物的?” 舒有康光顾着高兴,倒是忘了霍宴倾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着的,被蒋婷柔这么一说,心里一阵后怕,满脸担忧的看向舒心,“心儿,你……没做什么傻事吧?” 舒心在心里冷笑一声,蒋婷柔就差没直接说舒心是靠爬上霍宴倾的床而得来的合作机会,这人,自己肮脏,还要将别人也想的和她一样龌蹉。 舒心淡笑着问:“柔姨,难道你没听说,前阵子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星想摸霍宴倾的脸,结果被他当场卸了手臂并在娱乐圈永久封杀,这件事吗?霍宴倾连女星都看不上,会看的上我这种还在读书的嫩豆芽?” 蒋婷柔没想到舒心会这么直接戳穿她的心思,脸色白了白,尴尬的笑笑,“心儿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047,有其母必有其女 “那你什么意思?”舒心目光直直的盯着蒋婷柔,“你刚才的话任谁听了都知道是在侮辱我,是在败坏我的名声。” “心儿……我只是担心你……” 舒心打断蒋婷柔,“如果今天这件事是灵儿做的,你还会这么想吗?只怕你只会为她高兴,为她骄傲吧,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蒋婷柔咬了咬唇瓣,转头一脸委屈的看向舒有康,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有康,你知道的,我一直将心儿视如己出……” “好了,以后这种话别乱说。”舒有康皱着眉头喝断蒋婷柔的话,“心儿说的没错,作为母亲第一时间应该是为自己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而不是这样毫无根据的质疑和诋毁。” “有康……”蒋婷柔眼眶里的泪适时流了出来,“你怎么也这么想我……” “好了,哭什么哭,是你诋毁心儿,心儿又没怎么说你,你还哭上了。”舒有康眉头皱的愈发紧了,“吃饭。” 蒋婷柔低头擦泪,泪光闪闪的眼底一片阴霾,但抬头吃饭的时候,又是那副温顺柔弱的模样。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俩一个德行。 饭桌上沉默了片刻。 舒梦灵给蒋婷柔使了个眼色。 蒋婷柔心领神会的眨眨眼,然后夹了一块鸡肉放进舒心碗里,满脸歉意的说:“心儿,刚才是柔姨不对,你别往心里去,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辣子鸡,小萧那里只怕做不出这个味道,一个多月没吃了,多吃点。” 舒梦灵适时的火上浇油,甜糯糯的嗓音,“对呀,睿泽哥哥不会做饭,姐姐和睿泽哥哥住一起都是姐姐下厨呢,姐姐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跟着睿泽哥哥真是委屈了呢。” 舒心望着母女俩一唱一和,心里直泛冷笑,又开始演戏了呢,她若不好好配合,怎么对得起他们母女俩的一番苦心? 舒心放下筷子,低垂着头,眼观鼻,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这段时间和睿泽在一起我确实受了很多苦,洗衣做饭,找工作赚钱……” 然后一脸内疚的看向舒有康,“现在我才知道没有爸爸的宠爱,我什么都不是,我觉得我和睿泽也许不合适,所以我打算要和他分手。” “那可不行。”舒梦灵一着急有些话没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 舒心一脸疑惑的抬头,问:“灵儿,为什么不行啊,难道你觉得我应该为了睿泽而不要爸爸吗?” 舒梦灵脸色发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次你劝我先和爸爸断绝关系,抓住睿泽的心,然后再回过头来哄爸爸,还说爸爸宠我,不会真不要我这个女儿,这样就一举两得了……” “姐姐,你怎么……” “啊!”舒心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然后满脸歉意的对舒梦灵说:“灵儿,对不起,我们说好不告诉爸爸的,你看我……一着急就什么都说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048,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 舒心看见舒梦灵脸色苍白,一副吃了苍蝇般的模样,心里都快笑抽了。 舒有康啪的一下放下筷子,沉着脸看向舒梦灵,“灵儿,你不是跟我说会劝心儿和那个姓萧的男人分手吗?” “我……不是这样的……爸爸,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舒梦灵急得眼睛都红了。 舒有康面如寒霜,“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心儿是当局者迷,你这个做妹妹的不开导她,竟然还劝她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你到底是何居心?” “爸爸,你别生气,灵儿肯定是知道我喜欢萧睿泽,怕我伤心,所以才那样劝我的。”舒心适时给舒梦灵‘解围’。 “对对对。”舒梦灵急忙顺杆子往上爬,“我也是考虑到姐姐的心情,怕她伤心,您一向最疼姐姐,我知道您舍不得让她伤心……” “灵儿。”舒心轻轻喊了舒梦灵一句,顺便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也不应该这样不顾及爸爸的身体啊,你明知道爸爸有高血压,若是气出个好歹来,你让我如何心安?” “我……我……”舒梦灵满脸无措,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转头,求救般看向身旁的蒋婷柔。 蒋婷柔见女儿哭了,心疼死了,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灵儿别哭,爸爸没怪你,这事错不在你……” 舒心适时接下蒋婷柔的话,“爸爸,你别生气,柔姨说的对,这件事和灵儿没关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哼!”舒有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哼,冷着脸看向蒋婷柔,“你就惯吧,灵儿都是被你惯坏的,心儿还知道认错,灵儿就只知道哭,推卸责任,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蒋婷柔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一瞬间苍白如纸,望着舒有康的眼睛里满是委屈,蠕了蠕唇,想说什么,最终又咽了下去,什么都没说。 这一顿饭舒心胃口极好,吃了不少。 吃过饭后舒有康让邱叔送舒心去学校,走的时候喊住了舒心,“心儿,你回学校收拾一下东西,让邱叔将你的行李带回来,家里总比学校住着舒服。” 舒心感觉瞬间有一股暖流从心间淌过,鼻子有些泛酸,握住舒有康带有薄茧的大手,“爸,住学校挺好的,邱叔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为了接送我太辛苦,而且只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住校能省出不少时间,我想好好复习,明年大四就要实习找工作了,我得趁着最后一个月好好努力。” “好好好,我的心儿真的长大了。”舒有康满脸欣慰,激动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舒梦灵站在旁边看着舒心和舒有康父女情深的画面,气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同样是女儿,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 舒有康从没这样关心过她,从来都没有! 难道就是因为舒心是舒有康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而她是蒋婷柔倒贴上去生的孩子吗? 可是那个女人不是已经和别的男人跑了吗?为什么舒有康还要这么宠着舒心? 舒梦灵满心不甘,面上安静的等着舒心和舒有康说话,心里却气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049,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车上一路无话。 进入校园,舒心和舒梦灵一前一后的走着。 在舒梦灵的意识里,舒心是爱惨了萧睿泽的,且非他不嫁。 所以舒梦灵在等,等舒心主动告诉她,刚才在舒家她说要和萧睿泽分手只是为了求得舒有康的原谅而找的借口。 可是舒心却一直沉默,眼看舒心就要进建筑系大楼了,舒梦灵再也沉不住气开口叫住了她,“姐姐,等一下。” 舒心转身,微微挑眉,“还有事吗?” 舒梦灵几步走到舒心面前,想要去拉舒心的手,舒心抬手捋发,避开了,舒梦灵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姐姐,你真的要和睿泽哥哥分手吗?” 舒心在心里冷嗤,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么? 面上却笑着说:“当然是真的,难不成你认为我在开玩笑?” 舒梦灵一脸为舒心焦急的模样,“你那么爱睿泽哥哥,真的舍得就这样和他分手吗?” 舒心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般的模样,“不分手能怎么办?爸爸是真的无法接受睿泽,我也听你的试过和爸爸闹,可是连断绝父女关系都不能让爸爸退步,虽然我爱睿泽,但我更爱爸爸。” “可是……”舒梦灵这回是真的急了,“睿泽哥哥那么爱你,你突然说分手就分手,你想过睿泽哥哥的感受吗?他得多伤心,平时他皱皱眉头,你都心疼半天,你就忍心看着他为了你难过?” 舒心蹙眉沉默了几秒,然后一脸悲壮似的笑笑,“或许我注定了和睿泽有缘无分吧。” “姐姐,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 “好了,灵儿,别说我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舒心一脸侠促的看着舒梦灵,“倒是你,不是喜欢霍纪白吗?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向他表白呀?” 舒梦灵视线慌乱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说:“姐姐,你小点声。”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暗恋。”舒心做恍然大悟状,然后稍稍降低了音量,“这几天学校和T大打篮球友谊赛,你的霍男神领队,你怎么不去看?” 舒梦灵脑中浮现霍纪白俊逸出尘的脸,小脸瞬间就红了,眼中都是迷恋,无奈道:“杨依茜在,我不想惹她。” 呵!原来是这个原因,是了,杨依茜现在是舒梦灵的盟友,舒梦灵自然不会得罪她。 舒心杏眸流转,手伸进裤袋里,摸了摸手机,有些同情道:“杨依茜是霍纪白的未婚妻,你和霍纪白没可能了。” “才不是。”仿佛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抢走了,舒梦灵满脸愤懑的说:“婚约都是杨依茜自己传出来的,其实就是在一次宴会上,杨依茜的爸爸和霍纪白的奶奶随口说的一句官方玩笑话而已,杨依茜竟然就当真了。” “你怎么知道?” “我……无意中听见的……” “没想到是这样,不过杨依茜是我们建筑系的系花,不仅人长的漂亮,气质更是如女神般高雅,我倒是也觉得她和霍纪白很般配。” 050,那你说谁和霍纪白般配? “什么女神,那都是她装出来的,实际上她就是一个张扬跋扈,一无是处又娇滴滴的大小姐,霍纪白才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妒火烧心的舒梦灵完全没注意自己此刻说话的语气和神色,活脱脱一个吃醋的妒妇。 “这些你怎么都知道?” “……就是在一次宴会上我认识了杨依茜……”舒心眼神有些闪烁,“然后去过她家几次,见过她在家的真实面目,所以我没有骗你,她这种人真的配不上霍纪白。” 舒心点点头,一副对杨依茜很失望的表情,笑着调侃,“那你说谁和霍纪白般配?你吗?” 舒梦灵立刻就红了脸,低着头,轻咬着唇瓣,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姐姐,你取笑我。” “我哪里取笑你了,你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姐姐……”舒梦灵嘴角绽开明艳的笑,脸上洋溢着幸福小女人的风情,那小眼神分明就写着:对,只有我才配得上霍纪白。 舒心看着舒梦灵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恶心死了,“走了,不和你闹了。” 舒梦灵急忙拉住转身要走的舒心,有些忐忑的嘱咐她,“我刚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知道,我这张嘴可严实了。”舒心笑着说。 严实吗?舒梦灵以前觉得舒心的嘴挺严实的,可是最近她觉得舒心脑子有问题,都管不住自己的嘴,上次将情书的事说露嘴告诉了萧睿泽。 今天在舒家又将她劝舒心和舒有康断绝关系的事一不小心告诉了舒有康。 舒梦灵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还有我喜欢霍纪白的事,你千万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嗯。”舒心将手从舒梦灵手中抽回,从裤袋里拿出手机,似乎看了一下时间,“快上课了,我走了。” 舒梦灵看着舒心的背影上了楼才转身往自己的教学楼走,心里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沉不住气说了杨依茜的坏话,下次一定不这么粗心了,不过不得不说还挺解气,谁让她一直霸着霍纪白呢。 下午学校和T大的篮球友谊赛舒心照样没去看,只是中途搬了两箱水过去,然后就回教室复习了。 看书的时候萧睿泽给舒心打了一个电话,说下班后来学校接她一起出去吃饭,然后一起逛逛商场,给她添置一些新衣服。 若是上一世,舒心肯定高兴的不得了,眼巴巴的盼着放学。 可是现在…… 舒心直接以过几天就要期末模拟考试了,她得好好复习为借口拒绝了。 肯定是舒梦灵和萧睿泽说了什么,所以他才会这般特意讨好。 和萧睿泽分手的事,舒心打算等考试结束了再和他谈,现在她只想好好复习,然后考个好成绩,这样她才能继续留校读书。 星期五,也是篮球友谊赛的最后一天,舒心一如既往的搬过去两箱水就走人。 打完比赛,学校就放假了,下周一来学校就是期末模拟考试。 快六点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舒心和沐宁静,放两天假,同学们要么回家了,要么出去浪了。 舒心关上书,正准备问沐宁静放假怎么不回家,教室后面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响。 051,吵死了 舒心转头就见霍纪白从教室后门进来,欣长的身影氤氲在背后一大片火红的霞光里,美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 而刚才那一声响是霍纪白用脚踹门的声音。 舒心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有病,弄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舒心转过身对沐宁静说:“如果你不回家我们就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你。” 沐宁静眼珠子微微朝舒心这边转动了一下,然后脸瞬间就红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抿紧了嘴,没说话。 好几天了,舒心每天都会主动和沐宁静说话,可回应她的一直都是脸红和沉默。 每次邀她一起去食堂吃饭,她都是慌乱逃走。 舒心往沐宁静那边坐了坐,沐宁静又往旁边挪了挪,舒心再坐过去。 在沐宁静又要挪的时候,舒心拉住了她的手臂,无奈的笑笑:“再挪,你就坐到走道里去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干嘛老是躲着我?” 沐宁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后根,瑟缩着想将手臂从舒心手里抽出来。 舒心故意挽紧了,不放,怀柔政策不行,开始使用强硬手段,“你答应和我一起出去吃饭,我就放开你。” 沐宁静满脸慌乱,眼神无措的扫了舒心一眼,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了三个字,“我不饿。” “你和我说话了。”舒心脸上瞬间绽开一个胜利的笑容,嗓音也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你总算愿意理我了。” 沐宁静脸更红了,仿若熟透的苹果,略带婴儿肥的脸白里透红,加上她嘴角隐隐的两个小酒窝,这模样可爱极了。 舒心高兴极了,拉着沐宁静的手撒娇耍横般晃了晃,“走嘛,走嘛,和我一起去吃饭,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沐宁静紧紧咬着唇瓣,放在桌上的手也蜷的紧紧的,仿佛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 舒心见她仿佛有些动摇,继续劝说:“就当陪陪我,好不好?我吃饭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行不行?” “吵死了!”霍纪白突然吼了一声,吓得沐宁静哆嗦了一下,急忙抱起桌上的书逃也似的跑了。 舒心有感觉,只要再等一下下,沐宁静就会答应和她一起出去吃饭,努力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进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霍纪白给她捣乱。 舒心胸腔里的怒火以光速往上窜,猛然起身,看向霍纪白,大声怒道:“教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准许你踹门发出噪音,我却连说话都不行?” “不行,影响我睡觉。”霍纪白漂亮的眉毛一扬,懒懒散散道。 舒心刚才眼角余光瞥见霍纪白好像是趴在桌上,但是那又怎么样?“你要睡觉不会回家睡吗?这个点跑教室睡什么觉?”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霍纪白仍旧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 舒心气的牙根直痒痒,但和这种纨绔子弟没法沟通,恨恨的说了一句:“有病!”便收拾了两本书朝教室前门走去。 “站住!” 052,我喊非礼了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凭什么听你的?舒心连头都没回,脚步不停的朝门口走。 突然手腕被一股力道握住,舒心垂眸就看见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握在她手腕上,抬眸对上一双染了些许怒气的狭长凤眸,“放开。” 霍纪白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拉住了舒心的手腕,掌心那处细腻柔滑的触感让这个大男孩一瞬间闷红了脸,急忙放开舒心,嗓音冷沉,但细听之下不难听出有些许慌张,“我让你站住,你没听见?” 舒心甩了甩被霍纪白握过的那只手,男孩子力气大,握的有些疼,心里之前的火气还没消呢,这会儿更没了好脸色,“听见了,但是我不想站住。” 霍纪白一向都是女孩子追捧的对象,舒心是第一个敢这样当面和他叫板的女孩子,挫败的同时也勾起了他的征服欲,脸上微愠的情绪褪去,唇角勾起点点邪肆的笑,“你不去看球赛,甚至现在故意这样激怒我,其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舒心嘴角抽了抽,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啊,人见人爱。” 霍纪白好像没听见舒心的话一般,施舍般的语气说:“好吧,我承认,你成功了。” “……”舒心,自问自答有意思?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现在对你……”霍纪白说着压低身子,朝舒心靠近了几分,“很感兴趣。” 霍纪白突然靠近,一股运动过后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瞬间席卷舒心的嗅觉神经,舒心小脸不自觉就红了,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我对你不感兴趣,你离我远一点。” “是吗?”霍纪白又缓缓朝舒心逼近,“那你脸红什么?” “谁……谁脸红了?”舒心下意识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掌心微烫,脚步后退的同时脑子也飞速运转,“这是正常反应,换作别的男孩子靠我这么近,我也会脸红。” 霍纪白轻轻勾了勾唇角,在家里受的那点气,和舒心这么一闹,这会儿倒是消了不少,继续逗她,“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干嘛老是躲着我?” “你靠我这么近,我能不躲吗?”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她刚刚和沐宁静也说了这句吧? 舒心抬眸,拧眉瞪着霍纪白,“你不是在睡觉吗,竟然还偷听我讲话。” “我没有偷听……”舒心后腰抵在了书桌上退无可退,霍纪白双手撑在她身后的书桌上,将她禁锢在书桌和胸膛之间,“你说话太大声,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舒心急忙伸手抵住霍纪白的胸膛,刚运动完他的球服都被汗水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掌下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肌理分明的胸肌。 舒心的脸更红了,又急又气,“无赖,你快走开,不然我喊非礼了。” “我非礼你?”霍纪白好像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爽朗的笑声从喉间逸了出来,“你觉得你说出来有人信吗?倒是我说你非礼我,可信度更高,毕竟前段时间你才给我写过情书,这件事A大人尽皆知。” “小白,过来。”舒心正准备辩驳,一道低沉极富磁性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053,神坛上的人突然降落凡间 小白是谁? 正在舒心纳闷的时候,面前的霍纪白如遭雷劈了般,脸色煞白,刚才戏谑的神情早已消失,只有紧张和恭敬。 霍纪白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外面站着的人是谁,急忙站直身子,转身,朝门口走,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做的一气呵成。 舒心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治得了在学校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霍纪白,而且霍纪白刚才的反应明显十分敬畏来人。 舒心忍不住抬眸去看,下一秒,整个人瞬间僵住,霍宴倾! 怎么是他? 矜贵笔直的西装,帅的人神共愤的脸,浑身散发着冷峻禁欲的气息。 舒心有种神坛上的人突然降落凡间的感觉。 还好放假学校没什么人,否则肯定引发轰动。 霍纪白走到霍宴倾面前,恭敬的喊了一声:“五叔。” 霍宴倾面沉如水,语速平稳,但压迫感却十足,“不回家打算在学校过夜?” “没有。”霍纪白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低垂着脑袋唯唯诺诺的站在霍宴倾面前,那神情,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还是刚才在她面前耍无赖,自恋又狂妄的霍纪白吗?这反差……太大了有木有? 舒心都有点要怀疑人生了。 “不要再惹你奶奶生气。” “知道了。” “回家。” “好。” 霍宴倾结束了简单明了的谈话,微微偏头,“宋离,先带他下去。” 宋离眼中划过一丝担忧,别有深意的看了教室里的舒心一眼,然后恭敬答,“好的,五爷。” 霍纪白乖乖的和宋离下楼了。 舒心见霍宴倾站在门口没走,想来应该是有话和她说,抬脚走了出去,在离他三五步距离的时候停下,开口准备喊霍先生,但又觉得不妥,毕竟这是学校,他又是霍纪白的长辈,她应该跟着霍纪白喊,抿了抿唇,“五叔。” 霍宴倾听见‘五叔’两个字微微蹙眉,沉默了两秒,“没想到你和小白是同班同学,他刚才是不是在欺负你?” 小白,好吧,舒心再次被这个称呼雷到了。 舒心脑海里瞬间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身高一米八三的霍纪白,和蜡笔小新里面的那只宠物狗小白,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人一畜。 那画面,哈哈哈,太搞笑了。 舒心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 霍宴倾俊朗的眉眼染上丝丝疑惑,“舒小姐笑什么?” 舒心用手背掩唇止住笑意,摇摇头,下一瞬想起霍宴倾眼睛看不见,忙说:“没什么。” 霍宴倾淡淡“嗯”了一声,转身缓步沿着走廊朝楼梯口走。 舒心小心翼翼的随着霍宴倾的步伐一起往前走,突然有点明白宋离临走前那别有深意的一眼是什么意思了,应该是让她照顾霍宴倾吧。 舒心打心底里佩服霍宴倾,他眼睛看不见走动间却隐含沉稳张力,步伐并无半点慌乱,仿佛这条路他走过无数回。 可这里是学校并不是他熟悉的公司,他如何能做到这般从容淡定? 舒心正想着,霍宴倾如大提琴般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喜欢小白?” 054,牵手 舒心微微怔住,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霍宴倾应该是听见了霍纪白最后对她说的那段话,“情书不是我写的,我是替别人转交的。” 一阵微风吹来,舒心如墨般的长发在空中轻轻飞扬,几缕发丝从霍宴倾脸上轻轻拂过,留下淡淡的发香。 霍宴倾冷峻的眉眼逸出一丝柔和,菲薄的唇若隐若现勾了勾,突然他停住脚步,抬起靠近舒心这边的一只手,“麻烦舒小姐了。” 霍宴倾停的地方刚好是楼梯口,舒心吃惊于他距离感这么强的同时,望着空中那只修长骨骼雅致的大手,心跳一瞬间如坐飞机般,快的不能自己。 舒心不傻,她知道霍宴倾这是让她扶他下楼的意思。 舒心紧张的咽了一下喉管,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快触到霍宴倾的手时,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松开,然后将手盖在他手背上,握住了他的手。 霍宴倾神情微怔,没想到舒心会来牵他的手,平常他都是将手搭在宋离小臂上。 舒心只和霍宴倾见过四次面,一次在酒吧,他坐在椅子上,两次在路上,他坐在车里,最后一次是在他公司。 她从没见过宋离如何伺候霍宴倾,自然不知道应该怎样扶他。 舒心的脸迅速升温,心跳如小鹿般乱撞,“再往前走两步就下楼梯了。” “好。”霍宴倾嘴角撩开一弯魅惑人心的浅弧,反手将舒心如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 舒心的心跳因为霍宴倾这个小小的举动再次加速,仿佛要破膛而出,抬眸看向身旁气质沉稳的男人。 侧脸轮廓深邃立体,幽淡菲薄的唇微抿着,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幽沉如水。 舒心摇了摇头,舒心你想什么呢,霍宴倾这样的人怎么会趁机占你便宜?不过是这样牵着方便一点而已,毕竟她的手太小,握不住他的大手。 嗯,一定是这样的! 舒心这样自我催眠之后,胸腔里那颗横冲直撞的心稍稍安静了一丢丢。 “这一层还有两个台阶。” “嗯。” “转弯,慢着点。” “嗯。” “又要下楼梯了。” “嗯。” 女孩细腻关心的声线沁入心间,如百灵鸟的歌声,婉转动人。 从五楼到一楼,霍宴倾嘴角一直抿着若隐若现的弧度。 宋离因为不放心霍宴倾所以在一楼等着,当他看见一向对女人避如蛇蝎的霍宴倾牵着舒心下楼来的时候…… 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嘴张成0形,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的神情更是像大白天看见了鬼,惊悚,太惊悚了! 宋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嘶,疼,不是梦。 是真的,他家五爷百年铁树要开花了。 宋离整理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笑眯眯的走了过去,“五爷,小白少爷去车里等着了。” 舒心见宋离过来了,抽回自己的手,笑着打招呼,“宋秘书。” 掌心柔软的小手抽离,霍宴倾俊眉蹙了蹙,微微掀唇,腔调有些冷,“我让你看着小白,你在这里等什么?” 055,考试风波一 宋离在霍宴倾身边待了五年,多少能揣度出一些他的心思,比如现在,霍宴倾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应该是嫌弃他打断了和舒小姐单独相处的时光。 宋离反应过来,立马说:“那我去看着小白少爷,他正和老夫人闹脾气,好不容易在学校逮着他人,可不能让他又跑了。” 其实霍纪白哪敢跑,他家五叔在呢,除非他想回家军法伺候。 宋离说那么多纯粹是说给舒心听的……都是瞎掰。 然后舒心便看见宋离转身疾步离开,那速度……仿佛后面有日本鬼子在追他。 霍宴倾微蹙的眉宇缓缓放平,很自然的又牵住了舒心的手,“舒小姐,走吧。” 舒心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的心又开始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起来,“……哦……” 一路走到校门口,两人都没说话,舒心也听了一路自己如雷的心跳。 当手从霍宴倾大掌中解放出来的时候,舒心手心都是汗。 舒心大囧,下意识看了一眼霍宴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今天可真热。” 霍宴倾薄唇噙着浅浅的笑,觉得这样的舒心着实可爱,微微点头,“嗯。” 舒心将汗津津的手反在背后,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霍宴倾掌心干燥微热的余温,经久不散,“那个……我回宿舍了。” “好。”霍宴倾嗓音低沉,比往日多了一丝温润。 舒心对着站在不远处却没靠近的宋离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转身进了校门。 …… 两天假舒心除了吃饭就没离开过宿舍,其实这几天舒心早已将大一到大三的知识都复习了一遍,现在都妥妥的存在脑海里。 所以这两天舒心倒是没看书了,而是找了大量的模拟考试题目反复做,这次的期末模拟考试直接决定她的去留,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星期一舒心先到班里看了一下自己分在哪个考场,然后又看了会儿书,差不多快到考试时间了,她便拿了考试文具去了考场。 因为教学楼这边书桌上都是学生们的书,不方便考试,所以考场都设在多媒体教室大楼。 舒心下到三楼碰见了朱雯雯。 自从上次朱雯雯的丑事被舒心当众揭穿后,她便没再来学校了。 朱雯雯伸开双手挡住舒心的去路,“舒心,我有话对你说。” 舒心微微偏头看她,嗓音淡淡,“说吧。”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和我一起去洗手间。” 舒心微微蹙眉,“不去。”说着往旁边跨了一步,打算绕过去。 朱雯雯再次挡了过去,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反正学校迟早会将我开除,考不考试对我来说无所谓,对你来说可就不一样了,你若不怕耽误考试,我不见意和你慢慢耗。” 舒心眉头蹙的更紧了,这次的考试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直接关系到她能否留在学校继续学习。 所以她没时间和朱雯雯墨迹,想着这里是学校,朱雯雯应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不耐烦的瞥了朱雯雯一眼,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舒心转身了没发现朱雯雯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和狠毒。 舒心走进洗手间,快考试了,人都去了考场,里面很安静,“有什么话快说吧。” 砰! 056,考试风波二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舒心转身,拧眉看着朱雯雯,“说话就说话,你关什么门?” 朱雯雯看着舒心身后说:“将她给我绑起来。” 舒心瞬间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转过身便看见两个女人讥笑着朝她走来。 一个头发染成奶奶灰,另一个头发红似火,两人手中都夹着抽了一半的女士香烟,一看就知道不是学校的人,应该是外面道上混的。 舒心拧眉看向朱雯雯,“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学校。” 朱雯雯对舒心身后两个女人微昂了昂下巴,“快将她绑起来,晚上尊皇会所,我请,敞开了玩儿。” 尊皇会所,那可是樊城最高档也是消费最大的休闲娱乐中心。 两个女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将手中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几步走上来擒住了舒心的手臂。 舒心奋力挣扎,但是这两个女人明显是练过的,力气很大,舒心根本挣脱不开,片刻功夫便被她们将双手背在身后绑了起来。 舒心怒瞪着朱雯雯,声音很冷,“朱雯雯,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朱雯雯冷哼一声走到舒心面前,双臂抱胸,目露凶光,“你很想参加考试对不对?你很想拿全系前三对不对?你还非常非常想返校读书对不对?” 这一刻,舒心的心渐渐开始往下沉,“你到底想怎么样?” 啪! 朱雯雯扬手给了舒心一巴掌,眼中是恨不得将舒心撕碎了的恨意,“你让我名声尽毁,还即将被学校开除,如果可以,我恨不得……” 朱雯雯说着一把掐住舒心喉咙,“杀了你!” 是,她是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包养了,可是如果她不这么做,在这个千金小姐遍地走的学校她永远抬不起头来。 她永远忘不了她交不出学费时,大家看她时那种怜悯甚至厌恶的眼光。 看见别人穿着漂亮上档次的衣服,背着限量版的名牌包包,她有多羡慕。 同样是人,为什么她就该活的这么卑微? 她只是想让自己活得更有尊严,更光鲜亮丽,她错了吗? 朱雯雯恶狠狠的说:“既然我不能上学,我也不会让你留在学校,你让我名声尽毁,我也让你尝尝声名狼藉的滋味。” 舒心脸色发白,呼吸困难,说话也断断续续,“是你自己……误入歧途……你这是……自食恶果……” “你胡说!”朱雯雯脸上涨满怒气,眼睛都红了,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大,“你若不揭穿我,我会和她们一样,穿名牌,开豪车,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我,是你,都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 咳咳咳…… 舒心感觉胸口闷的疼,猛烈咳嗽起来。 “差不多得了,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玩了,那是要坐牢的,姐还想潇洒畅游人间呢。”红头发的女人适时提醒,“你不是要让她声名狼藉吗?这很简单,我们将她的衣服剥光了绑住手脚丢在这里,等大家考试结束来这里看见全身赤果的她,那一幕,相信一定很精彩。” 057,考试风波三 朱雯雯两眼开始放光,仿佛看见舒心在大家耻笑的目光中无所遁形的狼狈模样,一定比她交不出学费被大家打量的目光更刺激。 朱雯雯放开舒心,明明20岁不到的年纪,脸上却出现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恶毒笑容,“好主意,到时候我看她还如何勾引霍男神,不要脸的贱人,狐狸精。” 新鲜空气重新进入胸腔,舒心大口呼吸的同时心里一阵发寒。 上一世因为情书事件让她被大家嘲笑,现在她重活一世,情书事件还没澄清,难道还要给自己加一个全身赤果躺在女洗手间这样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流言蜚语的威力有多大,多伤人,她深有体会。 不,这种事情她决不允许它发生! 舒心绑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她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里,她必须参加今天的考试,她要留下来将学业完成,谁也别想阻止她! 上一世虽然她读夜校将所有的知识都学会了,但是找工作的时候还是因为没有毕业证经常碰壁,以至于后来她在德龙公司受到那种不公平的对待。 这一世,她必须拿到毕业证书,如果有机会,她甚至愿意留校读研,或者出国深造。 舒心脑瓜子飞速运转,该如何才能逃走呢? 身后是洗手间隔间,封闭式的,无处可逃,不行。 旁边的窗户虽然开着,但这里是三楼,跳下去不死也得残,也不行。 唯一的出口,只有朱雯雯身后的门口,而门口刚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朱雯雯关上了,可是并没落锁。 如果她速度够快的话,应该是可以逃出去的。 现在应该先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短暂的瞬间舒心想了很多,抬起头看向朱雯雯的时候,眼中尽是嘲讽般的锋芒,“我不要脸,我勾引霍纪白,那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因为喜欢霍纪白,才处处和我作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随便和别人上床的女人,霍纪白能看得上?” 被人戳中痛处,朱雯雯的脸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贱人,还敢顶嘴,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说完揪住舒心一把头发,用力将她往地上甩去。 朱雯雯使了很大的力气,舒心整个人摔倒在地,手肘和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但她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也没时间让她顾及,因为她刚才已经听见考试的铃声响了。 舒心顺着朱雯雯的力道故意让自己摔出去的时候滑远一点。 虽然这样手肘和膝盖会伤的更严重,但比起不能参加考试,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她可以忍受。 舒心如愿摔到离门口不到一米的地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爬起来,一把拧开门把手,拉开门就往外跑。 里面三人反应过来,舒心已经跑出了门口。 朱雯雯对那两个女人喊:“快去抓住她,可不能让她跑了。”然后急忙朝门口跑。 考试已经开始了,教学楼这边一个人都没有,安静极了。 舒心能听见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和身后不远处朱雯雯尖锐又刻意压低的叫喊声。 058,考试风波四 “舒心,你给我站住,你跑不掉的,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舒心不管不顾的往楼下跑,却在拐弯的时候撞上了一抹身影,舒心整个人被撞的反弹了回去,朝地上倒去。 舒心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完了,朱雯雯本来就追的急,离她不远,她这一倒下去,铁定跑不掉了。 然而…… 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反倒传来一道戏谑的嗓音,“你打算在我怀里待到什么时候?” 舒心猛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霍纪白那张俊逸出尘的脸,嘴角还勾着一丝玩味的笑。 舒心这才发现自己撞的人竟然是霍纪白,而她没倒到地上是因为霍纪白及时抱住了她,“怎么是你?” “你想是谁?我五叔?”霍纪白想起那天在车里看见霍宴倾和舒心手牵手从学校走出来的画面,不过脑的一句话便问了出来。 舒心正想说霍纪白有病,朱雯雯她们已经追了过来。 朱雯雯看见霍纪白,急忙放缓了步子,一边整理衣服和稍稍凌乱的头发,一边笑眯眯的和霍纪白打招呼,“霍男神,好巧啊。” 目光落在霍纪白胸口处的舒心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嫉恨。 舒心急忙从霍纪白怀里起来,只是他的手还稳稳的握在她腰上,“放开我。” 霍纪白非但没放开,还将舒心往他怀里扯了扯,低头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嗓音说:“你确定要让我放开?那两个女人一看就是练过的,你打的过她们?” 舒心身子一僵,蹙眉斜睨着霍纪白,脑中莫名出现趁火打劫这个词汇。 霍纪白嘴角缓缓撩开一抹魅笑,“嗯?放开?” 舒心瞪了霍纪白一眼,暗自磨了磨牙,将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 霍纪白睇给舒心一个‘这才乖’的眼神,抬头看向朱雯雯时脸上的笑意尽褪,俊脸沉沉,嗓音微凉,“你们这是干什么?” 朱雯雯笑的一脸甜美,语气讨好,“霍男神,舒心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喜欢你,所以我替你教训她。” “你替我教训她?”霍纪白漫不经心的反问。 朱雯雯连连点头,“是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我的什么人?”霍纪白冷声打断朱雯雯。 “啊?”朱雯雯反应无能,一脸懵逼。 “你凭什么替我教训她?”霍纪白揽着舒心朝朱雯雯逼近几步,“她喜欢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乐意被她喜欢,你管得着吗?” 朱雯雯被霍纪白阴沉沉的脸色吓得连连后退,尤其听见他最后一句‘乐意被她喜欢’,整个人完全反应不过来,“我……我……你……你……” 霍纪白垂眸,视线落在舒心微肿且明显有几个手指印的脸颊上,眼中一瞬间涌上一层寒冰,抬眸看向朱雯雯,语调缓慢,气势却异常迫人,“你打的?” 不待朱雯雯回答,视线又扫了一下从看见他就对着他放电的两个女人,“还是你们俩打的?” 059,考试风波五 “她打的。”两个女人异口同声,一起指向朱雯雯。 朱雯雯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无法相信刚才还说帮她收拾舒心的两个女人,竟然转眼就将她卖了,“你们……怎么这样?” 两个女人默契的没看朱雯雯,而是都眼冒红心的看着霍纪白。 霍纪白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既然没你们俩的事那就走吧。” “帅哥,留个电话呗。” “对啊,交个朋友嘛。” 两个女人不舍得走,对着霍纪白疯狂放电。 霍纪白将脸上微乎其微的笑吝啬收回,“要我报警?” 两个女人脸色一白,“切,真没意思。” 然后一起绕过舒心准备下楼,却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两个人踉跄一下摔倒在一堆。 舒心将伸出去的脚收回,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极其狼狈的两人,笑的一脸无害,“不好意思,脚太长了。” 两个女人当然知道舒心是故意的,只是她们顾忌她身边的霍纪白,他衣着矜贵,浑身散发着一种桀骜无所畏惧的气息,一看就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只能狠狠的瞪了舒心一眼,爬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朱雯雯脸色青白交错,支吾道:“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打了人想就这样走?” 霍纪白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朱雯雯脊背一凉,将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战战兢兢的看着霍纪白,“那……你想怎么样?” 霍纪白低头看向舒心,“问你呢?怎么处置?” 舒心推开霍纪白搭在她腰上的手,走到朱雯雯面前,抬手毫不客气啪啪甩了她两巴掌,“一巴掌是还你刚才打我的,另一巴掌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人若想被别人尊重,首先得自重,若你自甘堕落,就怨不得别人将你踩在脚底下。” 上一世朱雯雯被人包养的事是杨依茜私下里爆出来的,因为杨依茜发现朱雯雯竟然也敢暗恋霍纪白。 朱雯雯被学校开除后,事情闹的太大,她的存在被那个包养她的老头的老婆知道了,那老头的老婆是个厉害的角色,请了一群道上混的男人将朱雯雯轮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朱雯雯咎由自取,但是懵懂无知的年纪谁没喜欢过血气方刚的少年? 就像她,不也爱萧睿泽爱的迷失了心智吗? 朱雯雯家境贫穷,偏偏爱攀比,但是致使她误入歧途的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妈妈。 这些都是上一世的朱雯雯哭着亲口告诉她的,上一世舒心在被萧睿泽换了心脏后,在医院休养偶然碰见了来医院看望妈妈的朱雯雯。 后来朱雯雯为了筹妈妈的手术费,去红灯区做了应召女郎,等赚到了钱,她妈妈又因为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去世了。 没多久,朱雯雯自杀了。 舒心觉得一个为了家人可以放弃一切的女孩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朱雯雯忘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怔怔的看着舒心,仿佛吃惊舒心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又似乎在思考舒心的说话内容。 060,考试风波六 舒心不想朱雯雯走上一世的老路,那样太悲惨了,但是她并不是圣母,不会对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好言相劝,希望这两巴掌能打醒她。 舒心没再管愣怔的朱雯雯,转身快步朝楼下走去,时间紧迫,她还得去参加考试。 霍纪白没想到舒心就这样放过了朱雯雯,两个从犯她都绊了她们一跤,对朱雯雯这个打了她的主犯,而且平日里还经常为难她的人,她却只是多打了她一巴掌,貌似还对她说教,这太反常了。 霍纪白回过神来的时候舒心已经下楼了,他急忙追了下去,在一楼追上舒心,扯住她的手腕,“你就这样……” 却在目光触及到她破了皮冒着血丝的手肘和膝盖时,想说的话猛然顿住,“……你受伤了?” 撞在一起后,他就搂住了她,只看见她脸上的手指印,倒是没注意她的手肘和膝盖也受伤了。 “用不着你管。”舒心甩开霍纪白的手,疾步往前走。 霍纪白再次拉住舒心的手腕,“走,跟我去医务室。” 舒心冷脸看着霍纪白,语气很冲,“多管闲事,说了不要你管,你听不懂吗?” 霍纪白眉头紧锁,“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才刚救了你,你竟然……” “怎么,我应该感谢你?”舒心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眼中的怒火毫不掩饰,“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因为你,朱雯雯能针对我?” 舒心用力甩开霍纪白的手,“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OK?” 霍纪白站在原地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第一次主动帮人,换来的不是感恩戴德,而是多管闲事,就知道女人是个麻烦,他就不该管她,就让她被朱雯雯她们收拾一顿,挫挫她那股子狂傲的锐气。 舒心气喘吁吁赶到考场同学们早已开始了考试,“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监考老师微微蹙眉,迟到的学生,向来不受老师喜欢,“明知道今天考试,你还迟到?” 舒心一路跑来的时候看了时间,现在不算晚,只是再说下去可能就要晚了,“老师,学校规定开考15分钟后不得入场,现在才14分钟。” 监考老师被舒心的话噎的好几秒没说话,最后气呼呼的说了一句,“考试还踩点来,下不为例。” 舒心也不恼,笑眯眯的说了一句,“知道了老师。”便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舒心,你怎么受伤了?” 一道压低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舒心转头才发现魏子晨竟然坐在她旁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笑着摇摇头,小声说:“没事,考试吧。” 魏子晨看得出舒心不愿多说,加上在考试,便没再问。 考完试舒心就去了学校医务室。 在医务室门口碰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霍纪白。 他像没看见她似的,直接从她身旁走过,擦身而过的时候似有一股冷气从他身体里侧漏出来。 舒心停住脚步想叫住霍纪白,张了张嘴却又没叫,算了,不解释了,随他怎么想,反正他是个麻烦体,这样也好,远离他,免得给自己招惹是非。 061,废寝忘食 其实考试前她不该对霍纪白那么凶的,但是那会儿她一心急着要去参加考试,然后朱雯雯又确实是因为喜欢霍纪白才针对她,所以她急起来就将那股子火气撒在了他身上。 后来冷静下来一想,虽然事情是因他而起,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如果非要说他有错的话,那大概就是他长的太帅了,都是那张脸惹的祸。 舒心收回视线,进了医务室。 她今天穿的白T恤和浅蓝色热裤,手肘和膝盖上伤口的血,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凝固,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徐医生看见伤口微微皱眉,“你这个伤口已经干涸,清洗起来肯定很疼,你忍忍。” 舒心从小最怕疼了,听医生这么说,心里一阵害怕,但是知道伤口必须处理,否则这么热的天肯定发炎,而且还会留疤,“没事,来吧。” 语气大有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 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舒心一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若是上一世她肯定早就嗷嗷直叫了。 清洗完上好药后,舒心的下唇已经被她咬肿了,掌心全是被自己掐的指甲印。 徐医生说:“你这个伤势有点严重,加上这么久没处理,需要挂几瓶消炎水,防止伤口感染发炎。” 一听说还要打针舒心小脸煞白,刚才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急忙摆手说:“不用了,我身体底子好,不会有事的。” 徐医生微微皱眉,“伤口都是在关节处,平时活动多,恢复起来本来就慢,你不打针恢复会更慢。” “没关系,我会多注意的。”舒心想着恢复慢就恢复慢吧,反正她不打针。 徐医生见舒心坚持,便不再勉强,嘱咐,“你要记得按时过来换药,伤口不能碰水,这几天辛辣食物不要吃。” “好的,谢谢徐医生。” …… 考完试老师们要批改试卷,所以学校又放了两天假。 从考完试的那天傍晚开始,到后面两天假,舒心一直猫在宿舍画娱乐城的建筑设计图。 舒心没有完全按照上一世娱乐城的建筑模样画,她融入了一些她自己喜欢的元素和想法。 舒心这么做是有些冒险的,因为她不能肯定这样建造出来的效果会不会比上一世的娱乐城更好。 但是,她想尝试,她不想按部就班。 人在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时,总是特别开心。 舒心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所以她很投入,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一天只吃了一顿饭,两个通宵没睡。 假期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舒心总算将设计图稿画完了。 舒心伸了一个懒腰,“嘶……” 手肘上的伤保持一个弯着的姿势太久,突然伸直,钻心的疼。 糟糕! 舒心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没换药,难怪这么疼。 现在学校放假,医务室肯定也没人,看来只能自己去药店买东西来处理了。 正好肚子饿了,顺便出去吃点东西。 舒心出去吃过饭,就去药店买碘伏棉签纱布和创可贴。 回到宿舍就开始处理伤口。 062,舒小姐觉得五爷人怎么样? 舒心揭开纱布才发现,靠近肉的那一层纱布黏在皮肤上,撕下来的时候疼的她直掉眼泪。 舒心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然后给自己定了下午两点半的闹钟,之后倒床就睡了。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舒心感觉自己仿佛才刚睡下。 睁开眼睛,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仁也有些疼。 看来真的不能熬夜,连续熬两晚,舒心感觉她快将自己熬病了,因为她起来去洗漱的时候,脚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整个人都是飘的。 身子也像吃了软骨散似的,浑身软绵绵的。 身体果然不能透支啊。 洗漱好,舒心往镜子前一站,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 脸色蜡白,满眼血丝,嘴唇又干又红,最吓人的还是那一对黑眼圈,和国宝熊猫一般无二。 这个样子怎么去霍氏集团? 舒心给自己贴了个面膜,补了些水,然后化了个淡妆,脸色这才好看点。 膝盖上有伤,不能穿裙子,所以上次买的那套职业装肯定不能穿了。 舒心选了件七分袖雪纺衫,搭配九分阔腿裤,衣服都比较宽松,这样不容易碰到伤口,也显得她身段更加纤细。 上次宋离给了舒心一张名片,所以这次舒心去霍氏的时候提前给宋离打了个电话,等她来到霍氏集团的时候,宋离已经在大厅等了有一会儿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宋离便领着舒心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两人进了电梯,舒心察觉宋离时不时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着问:“宋秘书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宋离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问,“舒小姐觉得五爷人怎么样?” 舒心没想到宋离会问这种与工作无关的话题,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官方微笑,“霍先生样貌不凡,睿智沉稳,行事雷厉风行,他的杀伐决断令众多竞争企业闻风丧胆,在樊城是神话般的存在。” 宋离微微蹙眉,这个答案和舒心脸上的笑容一样官方,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是舒心作为一个女人纯粹将霍宴倾当做一个男人来看的看法。 虽然宋离知道舒心在霍宴倾心中肯定和别人不一样,但霍宴倾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私事,所以宋离不好将话说的太明白。 宋离想了想又说:“其实贝老和五爷有私交,他得知五爷想建一个世界级的娱乐城,很感兴趣,前两天给五爷打了一个电话,提出想给娱乐城做设计图。” 宋离说到这里适时停了下来,给舒心一些反应的时间。 舒心听见贝老两个字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你说的贝老是指贝天佑大师吗?” 宋离点点头,“是的,但是五爷拒绝了贝老的请求。” “啊?”舒心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 那可是世界级的建筑大师,人家请都请不来的好吧,他怎么能拒绝呢? 贝天佑是舒心最喜欢的建筑大师,舒心对他的建筑风格和理念研究颇深,所以舒心这会儿整颗心都被贝天佑牵引着,完全忘了如果霍宴倾接受了贝天佑的请求,那还有她什么事。 063,有他的地方,风景如画 总算问到点子上来了,宋离笑着回答,“因为五爷先答应了你,但是话又说回来,你和五爷没有签约,五爷完全可以选择贝老,可是他没有,偏偏选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舒心茫然的摇摇头,“为什么?” 宋离有些急了,很想说,“因为你在五爷心中是特别的。”但是他不敢说,只能一眨不眨的看着舒心,意图用眼神告诉她自己的心里想法,“你自己想想,五爷放着好好的世界级建筑大师不用,偏偏用你这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这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舒心也很好奇啊。 舒心想了片刻,突然眼中一亮,“是不是因为酒吧那晚我替五爷解围了,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还我人情。” “……”宋离急的都快抓心挠肝了,这姑娘反应怎么这么迟钝呢? 酒吧那晚就算舒心不出面,霍宴倾也不会有事,他家五爷是什么人,没接手霍氏之前他可是国家特种部队的队长,少将级别的军衔,那身手……别说两个小菜鸟,十个,二十个,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他也能轻轻松松搞定。 其实不能怪舒心反应迟钝,她和霍宴倾才见过几面而已,而且霍宴倾又是那种可望不可即的人物,他还是霍纪白的五叔,也算她的长辈,她怎么样也不会想到霍宴倾会对她有那方面的心思。 宋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难道是他太心急了,应该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多让舒心感受五爷对她与对别人的不一样之处? 五爷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可不能因为他的鲁莽坏了五爷的好事。 不着急,不着急,来日方长。 宋离这样宽慰自己,焦急的心便又静了下来,正好电梯在这个时候到了,“舒小姐,请。” 两人一起来到总裁办公室,办公桌后老板椅上霍宴倾正单手执杯在喝咖啡,冷峻凌厉的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一人独坐,似拢了一室光华。 舒心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有他的地方,风景如画。 “五爷,舒小姐来了。”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 宋离将霍宴倾对面的真皮座椅拉开一些距离,“舒小姐请坐。” 舒心坐下,拿出画好的设计图纸放在桌面上,“五叔,设计图我已经画好了。” 五叔,这个称呼,来之前舒心也是斟酌了一番的,她是一个晚辈,和他侄儿霍纪白又是同学,这样喊更亲切也更尊敬。 听见‘五叔’两个字,霍宴倾俊眉轻蹙了一下,“宋离,你将设计图拿去设计部开会研讨一下,一个小时后,给我结果。” “好的。”宋离拿起桌上一叠设计图便出了办公室。 宋离走后,整个办公室便只剩舒心和霍宴倾。 舒心望着对面俊美如斯的男人,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几天前他牵着她的手,从教室走廊一路走到学校门口的画面,脸颊一阵发烫,一颗心控制不住的砰砰乱跳。 064,在办公室……这就将人给办了? “你受伤了?”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舒心满脸诧异,她特意穿的七分袖和九分裤,将手肘和膝盖的伤都盖住了,连宋离都没察觉,他眼睛看不见如何能知道她受伤了? 霍宴倾没听见舒心回答,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我眼睛看不见,嗅觉和听觉比常人更为灵敏,我闻到了碘伏的味道。” 舒心再次吃惊,他怎么知道她在想这个?这洞悉人心的本事,不用眼睛看也可以? 霍宴倾轻抿了一下唇角,继续问:“怎么受伤的?伤哪儿了?” 他嗓音没有谈工作时的那股严谨和凌厉,低沉自然,似乎还隐含了一丝关心的味道,仿佛他们很熟。 霍宴倾这种说话的语气,让舒心有种神坛上的男神突然落入凡尘,来到她身边细心关心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受宠若惊,心如小鹿般乱撞,“我……没事。” 霍宴倾眉宇间染上一抹淡淡的担忧,“过来。” “嗯?”舒心有些不明所以。 霍宴倾沉声道:“到我身边来。” “……哦。”舒心眨眨眼,有些懵,但还是听话的起身走到霍宴倾身边,“五叔……” “别说话。”霍宴倾每次听见舒心喊他五叔,心情就莫名烦躁,“弯腰,将头凑过来。” 舒心完全懵了,不明白霍宴倾到底想干什么,怔住,没动。 霍宴倾突然起身,抬起手摸到舒心的头。 舒心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往后退,霍宴倾及时出声制止,“别动。” 舒心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身上干净好闻的男性气息源源不断的侵入她的鼻息,还有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此时从她的头顶慢慢朝着她的脸靠近。 他掌心干燥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渗进她的肌理深处,让她仿佛坠入了火海,全身翻滚炙热起来,连带着脑子也开始发晕,呼吸也有些困难,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更是不要命的狂跳,让她一阵腿软。 然后舒心非常没出息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她感觉自己腰间一紧,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宋离接到霍宴倾电话火急火燎从设计部赶过来的时候,看见办公室里面的情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看见舒心竟然躺在不近女色的五爷怀里? 虽然他知道五爷对舒心和对别人不一样,可是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在办公室……这就将人给办了?! 难道是禁欲太久,碰见自己喜欢的就难以把控? 宋离脑子里一瞬间臆想出各种办公室限制级画面,自己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当看见舒心闭着眼睛,窝在霍宴倾怀里一动不动的样子时,宋离蹙眉了,走到霍宴倾身边,轻声说:“五爷,舒小姐还小,身子骨柔弱,你应该适当节制一点,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晕过去了,以后该躲着你了,为了您的长远性.福着想,这种事还是要循序渐进慢慢来……” 065,发烧了 “宋离!”霍宴倾实在听不下去了,沉着脸冷声呵斥,“你胡说些什么?” 霍宴倾这一声吼,吓得宋离差点跪下了,战战兢兢的说:“五爷……我错了……我不该多嘴……” “她发烧了,备车,让驰枫在家里等着。” 宋离怔住,啊?不是做那事晕过去的,是发烧?宋离想抽自己两耳刮子,让你胡思乱想,胡说八道,难怪五爷生气。 “还愣着干什么?”霍宴倾没听见动静,再次沉声开口。 “哦,我这就去开车。”宋离回过神来,转身疾步出了办公室。 …… 舒心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四周陌生的环境,有那么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舒心想起霍宴倾好像想要摸她的脸,然后她紧张的晕了过去? 舒心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再次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卧室,装修低调奢华,家具很少。 她不是在霍宴倾的办公室吗?怎么来了别人的卧室? 这到底是哪儿? 舒心掀开被子想下床,才发现自己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那是打过针留下的,为什么给她打针? 正在舒心疑惑的时候,房间的门从外面开了,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见舒心醒了高兴的说了一句,“舒小姐你醒了,我去告诉宴倾。”然后转身又出去了。 没多久,舒心听见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进来的是霍宴倾,他走到床边,坐下,大手朝她探了过来。 舒心偏过头,避开了霍宴倾探过来的手,嗓音有些病后的沙哑,“五叔……你想干什么?” 之前被他摸晕了,已经够丢人了,怎么还来? 霍宴倾嗓音低沉,隐隐透着一丝担忧,“你发烧了,我试试你退烧了没有。” 舒心眨眨眼,“我……发烧了?” “嗯。”霍宴倾轻应了一声,“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听出你说话声音有些干哑,便觉得你应该是病了,刚探出你发烧,你就晕了过去。” 所以那时候他不是想摸她的脸,而是想探一下她有没有发烧? 舒心此时心里是卧槽卧槽的,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只听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还在继续,“你手肘和膝盖上的伤口发炎感染了,所以才会导致发烧,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知道。”舒心起床的时候是有些头昏脑涨,浑身飘飘然,但她以为那是熬夜的原因,根本没想到会是伤口感染。 “女孩子要懂得照顾好自己。”霍宴倾说着对她招招手,“过来,我探一下你退烧了没有。” 舒心可不敢劳烦霍宴倾给她探,急忙将自己的手覆在额头上,“退了,不烫了。” 霍宴倾伸在空中的手顿了两秒才收回,淡淡“嗯”了一声。 舒心笑着化解稍显尴尬的气氛,“这是哪儿?” “我家。” “你……你家?”舒心惊的膛目结舌。 “嗯。”霍宴倾语气平淡,似乎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云妈端着小米粥进门的时候正好听见两人的谈话,急步走了过去,笑眯眯的说:“舒小姐,宴倾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呢,你多大了?家住哪里?有没有……” 066,意中人 “云妈。”霍宴倾有些无奈的打断云妈,“你这样会吓着她。” “啊?”云妈一愣,“会吓着她啊,那……那我不问了。”说着一脸慈爱的看向舒心,“舒小姐,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就是随口一问。” 舒心笑着摇摇头,“没事。” “那就好,饿了吧,我给你煮了小米粥,来,趁热吃。”云妈说着就要喂舒心。 舒心急忙伸手接过碗,“我自己来就好了。” 云妈嘴角荡着一副看儿媳妇般满意的笑容,“小心烫,别急,慢慢吃。”说完轻轻拍了一下霍宴倾的肩膀,“你出来一下。”然后先一步出了房间。 霍宴倾起身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回身,“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我以为是你的家人打来的,接了一下。” “谢谢五叔,给你添麻烦了。” 霍宴倾走出房间,云妈便过来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宴倾,你这样是追不到女孩子的,你得热情,得主动。” 霍宴倾修长的手指搭在眉间轻轻捏了捏,嗓音无奈,“云妈,我和舒小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云妈一脸不信,“你向来守时,今天是第一次提前下班,还有,你从不让女人靠近你,今天却主动抱着舒小姐进门,这些可是我亲眼看见的,你别想骗我。” 霍宴倾俊眉微蹙,沉默了几秒才开腔,“我没骗你,我正在和她谈合作,她突然高烧晕倒了,而且她还是小白的同班同学,我不能置之不理。” “舒小姐还是小白少爷的同学?”云妈吃惊之余难免失望,还以为霍宴倾总算开窍了,没成想……空欢喜一场。 “嗯。”霍宴倾难得放柔了声音,温声安慰云妈,“我的事你别急,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将人带回家。” 云妈一听,有门,焉了的情绪瞬间高涨,“你已经有意中人了?” 霍宴倾听见‘意中人’三个字,微微怔了一下,随后轻轻勾了一下唇角,却没回答。 “她是谁呀?哪家的姑娘?漂亮吗?多大了?她……” “云妈……”霍宴倾脑仁疼,上昂的尾音中尽是无奈。 “好好好,我不问,我等着你将姑娘带回来。”云妈不敢逼太急,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丝期望又落空。 “嗯。”霍宴倾沉默了两秒,“我妈那里你先别告诉她,她太热情,我担心她会吓跑她。” 云妈心里正想着下楼给老夫人打电话报喜呢,被霍宴倾这么一说,激动澎湃的心情瞬间偃旗息鼓,“……行,我听你的。” 霍宴倾微蹙的眉宇缓缓放平,“我还有工作需要和舒小姐沟通,先进去了。” 云妈拉住霍宴倾,“我不管你的意中人是谁,但是云妈告诉你,追女孩子不能太闷,得……” “热情,主动。” “对,还有……” “云妈……” “得得得,我不说了。”云妈转身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我知道你嫌我烦,唉,年纪大了,不招人喜欢喽。” 067,以后别喊我五叔 霍宴倾走后舒心快速将云妈盛给她的粥喝了,然后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手机,解锁,查看通话记录,电话都是萧睿泽打来的。 舒心回拨了一个过去,接通后,萧睿泽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心儿,是你吗?” “嗯。” “大晚上的你在哪儿?为什么会有男人接你的电话?那个男人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萧睿泽一听是舒心,劈头盖脸问了很多,仿佛丈夫抓住妻子在外面有人时,那种气愤和质疑的语气。 舒心秀眉微蹙,这是在霍宴倾家,她不想和他吵,便只问:“你找我有事吗?” “我们十多天没见面了,我想去学校看你,你不让,让你来我这儿,你也不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还是你变心喜欢上别人了?” 舒心嘴角荡着讥笑,声线却很温柔,“睿泽,这段时间我之所以不和你见面,是因为我在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到底合不合适?” “心儿,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爱,怎么会不爱呢。”舒心嘴角的讥笑愈发明媚,“为了你我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呢。” 即便舒心竭力控制,说出来的话还是染了淡淡的嘲讽,只是在萧睿泽的潜意识里也认为舒心不可能对他变心,所以压根没听出来她语气里的不对劲。 “既然你爱我,就不存在合适不合适这个问题。” 舒心语气纠结般说:“可是……我爸爸含辛茹苦将我养大不容易,我不能因为你而抛弃他,所以我们分手吧……” 正在这时,霍宴倾推门进来了。 舒心急忙说了一句,“明天下午我没课,去找你,现在我有事,先挂了。”然后直接将电话挂了。 霍宴倾走到床边,坐下,似乎心情很好,冷峻的轮廓露出些许柔和,“你的设计图很好,设计部开会结果一致通过。” 舒心笑容瞬间跃然脸上,言语间难掩兴奋,“谢谢五叔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做的更好。” 霍宴倾俊眉微蹙,“以后别喊我五叔。” 舒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轻轻咬了一下唇瓣,“知道了……霍先生,不好意思,是我太冒失了。” 声音很低,言语间的失落很明显。 霍宴倾俊眉蹙的愈发紧了,沉默了片刻,“还是喊五叔吧。” 嗓音无奈,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宠溺。 舒心脸上的失落瞬间褪去,“好。” “很晚了,休息吧。”霍宴倾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翌日 舒心在一阵闹铃声中醒来,霍宴倾住的地方离学校有些远,所以舒心昨晚特意定了一个六点的闹钟。 舒心洗漱好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霍宴倾上楼。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运动装,不同于平时西装的严谨正式,透着一股居家男人的味道,深邃凌厉的脸部轮廓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丝柔和。 霍宴倾应该是在晨练,舒心走近他的时候,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运动过后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性感,迷人。 068,他的掌心,干燥温热 舒心发现每次只要她一靠近霍宴倾,心跳就会一反常态跳的很快,大概是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她心生畏惧吧。 舒心停住脚步,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五叔,早上好。”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也停住了脚步,“过来。” “嗯?”舒心怔了一下,反应慢半拍,“哦。”步子往霍宴倾身边挪了挪。 霍宴倾伸手探了一下,握住舒心的肩,有了方向感,另一只手便准确无误的覆在舒心额头上,“烧退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热度,隔着肩上薄薄的雪纺衫,从他手上传递到她肌肤上,渗进肌理深处。 舒心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另一只手又覆在了她额头上,脸颊瞬间火烧火燎起来。 还有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从她头顶拂洒下来,鼻息间全是他干净成熟的味道,舒心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一大早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她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舒心将身子往后缩了一下,逃离了霍宴倾的掌心,“没有了……全好了……” “嗯。”霍宴倾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一会儿吃完早餐我要去你学校办点事,顺道将你带过去。” “……谢谢五叔。”舒心其实并不太想坐霍宴倾的车,一来坐他旁边她紧张,二来,他的车子太‘招摇’,被学校的人看见了,指不定又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但是他又不是特意送她,只是顺带,她也不好拒绝。 霍宴倾再次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矜贵的衬衫和笔挺裁剪合体的西裤,身上散发着一股沐浴过后冷冽劲爽的清香,干净,好闻。 餐桌上,舒心一直埋头喝粥,对面的男人太过耀眼,她不敢看,偶尔偷瞥一眼,得好久才能恢复正常心跳。 吃完早餐舒心随着霍宴倾一起出了别墅。 别墅门口,霍宴倾右手微抬,“麻烦舒小姐了。” 舒心看着空中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次两人牵手时心悸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脸哧溜一下红了,心跳瞬间加速。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舒心这次没再握着霍宴倾的手背,而是乖乖的将自己的小手伸进霍宴倾干燥温热的大掌中。 霍宴倾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似是对她这一举动的满意,将掌心的小手用力握紧了一下,“舒小姐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 舒心觉得霍宴倾这个举动有些亲昵,给她一种两人是恋人的感觉,但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在心里暗自鄙夷自己。 舒心,昨天的自作多情还不够么? 人家试你有没有发烧,你却误会他来摸你的脸。 他只是眼睛看不见,让你带一下路而已,你胡思乱想个什么劲? 霍宴倾什么人? 他可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会对你这种嫩豆芽感兴趣。 宋离站在别墅区大门口,远远的看见霍宴倾和舒心手牵着手过来,心中瞬间了然。 他说今天霍宴倾怎么特意交代让他不用去别墅接他,在大门口等着就好,感情是想借机牵人家小姑娘的手。 069,你肯定抄袭了 A大校门口 舒家司机的车刚停下,舒梦灵就看见马路对面不远处也停下了一辆轿车,劳斯莱斯最新款幻影,她喜欢所有名贵的东西,衣服,包包,车子…… 所以视线控制不住的粘在了那辆豪车上,想着会出来一个怎样的男人,气质沉稳的霸道总裁么? 却没想出来的是舒心。 一股妒火瞬间袭上心头,本来舒梦灵从昨晚接到杨依茜的电话后就一直心情不好,杨依茜告诉了她舒心这次期末模拟考试的成绩。 竟然被这个贱人考了全系第一!! 昨晚舒梦灵听见这个消息后一晚上都没睡好,这一大早又看见舒心从豪车里下来,舒梦灵简直气的快冒烟了。 凭什么她坐的车比她的好? 从小到大,舒心所有的东西都比她的好,明明她也是舒有康的女儿,可舒有康眼里心里只有舒心。 舒心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大家只知道舒家大小姐舒心,几乎无人知道舒家还有一个二小姐。 所以舒梦灵恨舒心,是她夺走了她所有的父爱,夺走了她所有的光环。 这种恨从小就有,日积月累,早已深入骨髓。 舒梦灵发誓,舒心有的,她都要抢过来,包括男人,还有她心口那颗健康的心脏。 舒梦灵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急忙松开将掌心掐出生一道道深深痕迹的手指,拿出手机,对着刚从豪车里出来的舒心‘咔擦咔擦’就是一阵连拍。 如果她将这些照片放到学校论坛上,再配一些劲爆的文字说明,比如:某女大学生被樊城富豪包养! 再加上她昨晚一晚没睡想出来的计划…… 两方面下手,她就不信舒心还能在学校待下去。 哈哈哈哈…… 舒梦灵在心里一阵狂笑,她仿佛已经看见舒心被大家责骂欺负的泪流满面的画面。 …… 学校每次考试的成绩都会张贴在公告栏里。 舒心到校,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告栏看考试的成绩和名次。 舒心来到公告栏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挤在那儿看了,闹哄哄的在讨论着什么。 杨依茜回头瞥见舒心过来了,忙推了推身旁的于晓萧,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于晓萧点点头,眼中闪着兴奋又嫉妒的光芒,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拦住舒心,大声质问:“舒心,你是不是抄袭了?” 舒心一脸莫名其妙。 于晓萧声音特意说的很大,那边看成绩表的人不约而同的转身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你肯定抄袭了,不然怎么可能考全系第一。”于晓萧一脸笃定的说,“你以前连全班前十都进不了,退学一个多月,你拉下那么多课程,学习成绩肯定是一落千丈,怎么可能还能考全系第一?” “原来是抄袭的,我说以前榜单上怎么没见过这个名字。” “抄的还好意思跑过来看榜单。” “这你就不懂了,没拿过名次的人突然抄上榜了,肯定得过来看看啊,不然怎么满足她的虚荣心?” “哈哈哈哈……” 舒心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扫了一眼对她冷嘲热讽的众人,最后将冰冷的视线落在于晓萧身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抄袭了?” 070,很明显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我又不是监考老师,我自然没看见。”于晓萧昂着头眼神蔑视的看着舒心,“但是我敢肯定你一定是抄袭的,我记得考试的时候,魏子晨和你分在一考场,而且就坐在你旁边,他可是我们系的大才子,你肯定抄的他的。” 舒心眸光微眯,沉默了两秒,“你刚说我考了全系第一?” “对啊。”于晓萧说完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对,不是考的,是抄的。” 舒心也不纠正她,又问:“魏子晨呢?什么名次?” “本来第一一直都是魏子晨的,现在被你占了,他自然就是第二了。”于晓萧撇撇嘴道。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用不大不小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如果说我抄袭,为什么我的分数比魏子晨的还要高?你见过抄袭的人比被抄袭者的分数还要高的吗?” “……”于晓萧被舒心几句问话堵的哑口无言。 杨依茜适时走了过来,“晓萧,舒心考全系第一,是好事,那是我们二班的荣耀,抄袭这种话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乱说。” 于晓萧一脸‘你怎么帮着她说话’的表情看着杨依茜。 杨依茜笑着回了于晓萧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拉着她的手,一副要拉她走的模样,“走吧,舒心既然能获得我们建筑系大才子的青睐,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应该要互相帮助,而不是胡乱诋毁。” 于晓萧怔了一瞬,反应过来杨依茜话里的意思,抽出自己的手,佯装生气的说:“茜茜,虽然舒心和我们是一个班的,但是我们也不能纵容她抄袭啊。” 杨依茜拉着于晓萧往人群外走,“晓萧,我们走吧,没有证据的事你别乱说。” “这还需要证据吗?”于晓萧甩开杨依茜的手,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魏子晨喜欢舒心,将答案借给她抄,然后为了让舒心上榜,自己故意放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想不明白?” 杨依茜看了一眼舒心,纠结了几秒,摇摇头说:“我相信舒心和魏子晨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明知道霍男神是你未婚夫,却还恬不知耻的给他写情书,这种卑鄙无耻的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于晓萧说完满脸鄙夷的看着舒心。 “这……”杨依茜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微微发白,仿佛被于晓萧的话问的无言以对。 舒心刚开始还满腔怒火,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很明显杨依茜这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冷冷的看完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问:“双簧演完了?” 于晓萧满脸怒色,“谁演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既然免费的表演演完了,那我这个观众也应该散场了。”舒心不想搭理这两个戏精,转身走了。 于晓萧转头看向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群,大声开始煽动大家的情绪,“她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我们挑灯夜读,努力复习就是想考个考成绩,她凭什么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将我们踩在脚下?这对我们不公平。” 071,去校长那里揭发她 “对,她凭什么?不公平。” “不公平。” “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那怎么办?” “对啊,魏子晨愿意借给她抄,我们能怎么办?” “再说魏子晨喜欢她,肯定不会承认。”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她?” 杨依茜见时机差不多了,凑到于晓萧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于晓萧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朝人群说:“我们要杜绝抄袭,我们要去校长那里揭发她,让校长还我们一个公平。” “对,去找校长。” “我们走。” 于晓萧见大家都朝校长办公大楼走了,压低嗓子问杨依茜,“茜茜,你怎么知道魏子晨暗恋舒心?” 杨依茜想起今天一大早舒梦灵给她打的那个电话,不禁在心里冷笑,舒心,你妹妹都不喜欢你,出卖你,给我出谋划策收拾你,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我的纪白。 杨依茜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我自然有我的来处,这次舒心死定了,走,我们也看看热闹去。” 于晓萧急忙跟上杨依茜的步伐,又问:“你说舒心这次的成绩到底是不是她自己考出来的?” “当然不是。”杨依茜斩钉截铁的说,“你刚也说了,她连班上前十的进不了,怎么可能考进全系前三?” 于晓萧点点头,随即又蹙眉说:“可是这段时间,我看见她真的很用功,从早到晚一直在看书,也许……” “没有也许。”杨依茜冷着脸沉声打断于晓萧,“临江那个项目,你爸爸还想不想和我们家合作了?” 于晓萧连忙一脸狗腿的说:“想,这还需要你在你爸面前多美言几句。” “我爸素来疼我,我若帮你爸爸说好话,我爸爸肯定会考虑的,但是……”杨依茜一脸傲慢,头昂的天鹅似的,“白眼狼我可不养,想我帮你就给我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说的话别说。” 于晓萧连连点头,“是是是,都是我胡说八道。” 杨依茜冷哼一声,没给于晓萧好脸色。 于晓萧继续讨好,“茜茜,校长办公室那儿人多,闹哄哄的,你是万人之上的千金小姐,又是我们A大的女神,建筑系的系花,不适合去那种地方,你还是回教室等我的好消息吧。” 杨依茜被于晓萧几句话哄的心花怒放,顿住脚步,瞥了于晓萧一眼,“你倒是聪明了一回。” 说完转身朝建筑系大楼走去。 …… 校长办公室 王东亮亲自泡了茶端到霍宴倾面前,微微弯腰,语气恭敬的说:“五爷,喝茶。” “嗯。”霍宴倾嗓音淡淡,“王校长坐吧。” 王东亮将茶放在桌上,在霍宴倾对面坐下,坐姿端正,神情恭敬,“五爷这次来是为了奖学金的事吗?” 霍宴倾的妈妈姚慧琴是在A大毕业的,后来姚慧琴想要为母校做点事情,每年都会出钱资助学校成绩优异的贫困生,还有学校每个学期的奖学金也都是霍家资助。 以前这些事都是姚慧琴自己处理,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近几年开始便由霍宴倾在处理。 072,第一名,舒心 “嗯。”霍宴倾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腕表上,习惯性的在上面轻轻敲打。 王东亮眉眼间都是感动,“霍老夫人是个重感情的人,这么多年对A大的资助从未间断过,若是没有她,不知道多少成绩优异的孩子没有书读,霍老夫人这是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啊。” 霍宴倾对这些每年都能从王东亮这里听见的恭维话没什么反应,将头微偏向身旁的宋离,“将支票给王校长。” “好的,五爷。”宋离将一张已经签了霍宴倾大名的现金支票递给王东亮。 王东亮眉开眼笑的接过,“我替学校的学生们感谢霍老夫人,感谢五爷。” 霍宴倾放下交叠的大长腿,王东亮以为他要走了,准备起身相送,但他只是交换了一下腿,又交叠了起来,“最近学校考试了?” 王东亮回答:“是的,上个星期举行了一次期末模拟考试。” “嗯。”霍宴倾沉默了几秒又问:“建筑系前三名分别是哪些学生?” “啊?”王东亮没想到霍宴倾会关心的这么仔细,怔了一下,急忙说:“第一名,舒心,第二名,魏子晨,第三名,于晓萧。” 王东亮回答完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五爷是想从前三名里听见他侄儿霍纪白的名字? 这完全不可能嘛,霍纪白连考试都没参加好吧。 想到霍纪白,王东亮就一阵头疼。 霍纪白完全不将学校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旷课,打架,都是家常便饭,偏偏他又拿他没办法。 人家可是霍家尊贵的少爷,打不得,骂不得,每次犯事了,王东亮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而霍纪白完全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这事王东亮不敢告诉霍宴倾,但是他旁敲侧击的对宋离讲过,可宋离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你看着点,别让他弄出太大的乱子就行了。” 这说明,霍纪白在学校的所作所为霍家人都是知道的,甚至持纵容的态度? 王东亮实在有些想不明白,霍宴倾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就不管管霍纪白,由着他在学校虚度年华,胡乱折腾,这也有损失霍家颜面不是? 王东亮觉得霍纪白生的一副好皮囊,却不务正业,太暴殄天物了。 “嗯。”霍宴倾听了王东亮的话后,眉眼间染上一丝耐人寻味的浅淡笑意,知道了结果,霍宴倾放下大长腿刚准备起身离开,门外传来闹哄哄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声,“校长,我们有事找你。” 王东亮用征询的语气问霍宴倾,“五爷,要不我先送您出去?” “无妨,你处理你的事情不用顾及我。”霍宴倾说完朝宋离的方向微微偏头,“茶。” 宋离急忙将桌上的茶端起来放在霍宴倾手中。 王东亮一看这情形知道霍宴倾这是不打算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王东亮有些目瞪口呆,虽然他听脚步声知道外面应该不止一个两个人,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啊。 073,这群犊子,这是想干嘛? 乌泱泱一大片的人,将整个校长办公室的走廊都站满了。 本来公告栏那里没这么多人的,但是大家看见一群人朝校长办公室走,就都好奇的过来问怎么回事,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很多人就都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了。 王东亮心中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群孩子要给他惹事,霍宴倾还在房间里坐着呢,可不能让他看笑话。 王东亮沉着脸端出校长的架子,声线不怒自威,“都不上课跑这儿来干什么?想扣平常分是不是?散了散了,有什么事放学再来。” 大部分人被校长这样一说,都想回去,舒心抄袭就抄袭呗,她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其实和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他们也就为平淡的大学生活增添点色彩罢了,但是为了这破大点事扣平常分那可就不值了。 于晓萧见大家似乎都想走,急忙出来‘主持大局’,“不行啊校长,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现在处理。” 大家一看有人带头,感觉有好戏看,就又都不走了。 若真的扣平常分不可能扣这么多人的,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校长肯定只会杀鸡儆猴。 王东亮眉头紧蹙,这群犊子,这是想干嘛?聚众闹事么?沉着脸看向于晓萧,“于晓萧同学,你平时都是以学习为重,今天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来闹事?” 于晓萧脸微微红了一下,“校长,我们是真的有事找您主持公道,不是闹事。” “有什么事找你的班导,跑我这儿来干什么?”王东亮说着拿出手机就要给杨庆丽打电话。 于晓萧急忙说:“事关重大,必须找您处理。” 王东亮打电话的动作顿住,心里恨不得将这孩子拉出去在太阳底下罚站一整天,没看见他这里有贵客吗? 但是于晓萧一副不说不罢休的架势,王东亮无奈之下只能耐着性子说:“有什么事你留下说就可以了,别的人都回去上课。” 大家一听没热闹可看,都面露失望。 于晓萧就是想将事情闹大,自然不会让人走,“他们都是证人,不能走。” 虽然于晓萧成绩优异,为学校得过不少荣誉和奖项,但是现在霍宴倾在这里,哪能容得她们这样瞎胡闹? 不然霍宴倾还不知道A大有多乱,那以后的奖学金还能继续资助吗? 想到这些王东亮便失了耐心,一张脸完全拉了下来,冷冰冰的看着于晓萧,“那你想怎么样?我这办公室就这么大,都请你们进去喝茶吹空调?” 于晓萧因为成绩优异一直受王东亮重视,何曾被他这样吼过? 于晓萧知道王东亮是真的动怒了,有些害怕,但是为了帮爸爸争取临江那个项目,她又不能退缩,瑟缩了一下后,只能硬着头皮上,不过声音明显小了下来,脸上也陪着恭维的笑,“校长,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进去和您说事,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有需要他们作证的时候,您再出来问他们。” 074,俊美的如一幅惊心动魄的画 其实根本没有人看见舒心抄袭,何来的证人? 王东亮沉默了几秒,知道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肯定得处理,一味回避,霍宴倾搞不好会认为他这个校长无能。 “你进来。”王东亮对于晓萧说了一句话后,转身朝办公室走,只是转身的瞬间,脸上阴沉的脸色瞬间转变成一脸温和的笑,“五爷,让您看笑话了。” 霍宴倾脸色沉静,慢慢转动着手中端起来后一口没喝的茶杯,薄唇轻抿,没有说话。 于晓萧关上门进来才发现校长办公室还有两个人,一个站着,西装革履,身上散发着一种精英气质,一看就是那种能力超强的人。 还有一个坐在老板椅上,天! 于晓萧目光落在霍宴倾脸上后就舍不得移开。 这个男人……于晓萧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霍宴倾,帅,这个字眼太肤浅,完全无法形容面前这个男人的出色。 身上裁剪合体纯手工定制的衬衫和西裤,袖口上的纽扣泛着矜贵清冷的幽光,还有手腕上的炫黑色名贵腕表,都彰显了这个男人不同常人的矜贵。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俊美的如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又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系男神。 俊逸出尘,超脱凡尘! 于晓萧眼睛控制不住的开始冒红心,脸颊发烫,心跳加速,完全一副花痴模样。 王东亮沉着脸咳嗽了几声,也没能拉回于晓萧的魂,只能冷声开口,“于晓萧到底什么事,还不赶紧说,你觉得我很闲?” 于晓萧这才回魂,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看向王东亮说:“我们班的舒心在这次期末模拟考试中抄袭,希望校长秉公处理。” 舒心这次考试考了全系第一这件事,在家的时候,杨庆丽已经告诉王东亮了,当时杨庆丽也说有点不对劲,于是他就给舒心那个考场的监考老师打了电话,监考老师说考场没有任何人抄袭。 现在于晓萧又这样说,王东亮难免有些不高兴,好不容易学校又出了一个成绩拔尖的孩子,怎能被别人这样诋毁? 王东亮沉着脸厉声对于晓萧说:“这种事可不能张嘴胡说,你不能因为舒心考在你前面就这样诋毁她。” 于晓萧心底深处那一点点小心思被人发现,瞬间红了脸,嘴上却死不承认,“我没有,若是她以真实水平考在我前面我只会敬佩她,可是她抄袭,实在让人无法容忍。” 于晓萧紧张的换了一口气,接着说:“校长,舒心以前连我们班前十都考不了,这次退学耽误了一个多月,拉下不少课程,她反倒考了全系第一,这不是抄袭是什么?” 其实王东亮也有这个疑问,于晓萧这么一说,他也开始怀疑舒心,只是霍宴倾在这里,若是让他知道A大建筑系的第一名是抄来的,那多没面子。 王东亮有些没底气的说:“以前考不了班上前十,并不代表现在就不能考全系第一,努力奋斗还是有可能的,这根本不能作为抄袭的证据。” 075,学校监控哪是你说看就能看的? 于晓萧脸色微白,但是为了爸爸的项目,她又壮着胆子说:“魏子晨是我们建筑系的大才子,一直以来第一非他莫属,这次却屈居第二,而考试的时候魏子晨刚好坐在舒心旁边,这难道不能说明舒心抄袭吗?” 王东亮蹙眉,心里对舒心的怀疑也更甚。 只听于晓萧又说:“魏子晨喜欢舒心,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他不仅借给舒心抄,自己还故意放水考的比舒心差。” 王东亮几乎在心里也开始认同于晓萧的说法,可迫于形势,他不能承认自己学校存在如此不良的风气,只能硬掰,“喜欢和考试是两码事,谁规定喜欢一个人,考试的时候就要给她抄袭,为她放水了?这没有因果关系。你不能凭着这些猜测的东西去冤枉诋毁一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于晓萧被王东亮这样一说,脸色涨的通红,短暂的瞬间,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急忙对王东亮说:“校长,你可以将那天考场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然后再将舒心叫过来当面质问,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于晓萧这话说的好像监控视频里一定能看见舒心抄袭魏子晨的画面似的。 “胡闹!”王东亮冷喝一声,“学校监控哪是你说看就能看的?越说越离谱,好了,赶紧回去上课,否则别怪我给你记过处分。” 于晓萧一听要给她记过,瞬间就慌了,这么多年,她认真刻苦的读书,不谈恋爱,不做任何学校不允许的事情,只想将自己变得更优秀,从而得到爸爸的认可和重视,让重男轻女的爸爸也能分给她一些公司的股份。 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已经读大三了,只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档案上留下瑕疵。 可是,若她现在放弃,一来没按杨依茜的想法让舒心难堪,爸爸的项目肯定泡汤,二来已经让校长不高兴了,就算她现在什么都不说了,校长事后肯定也会惩罚她。 所以她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没有退路了,必须将舒心抄袭的事坐实了,这样爸爸的项目才有希望,而校长就算生气,她说的是事实,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于晓萧想通这一层关系后,再也没有之前的畏首畏尾,完全一副豁出去的神态,“校长这是想包庇舒心吗?或者您觉得抄袭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我们也可以抄袭?” 王东亮被于晓萧的话气得不轻,眼睛瞪大,胸口剧烈起伏,气呼呼的将双手往背后一反,沉着脸冷声呵斥,“于晓萧,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和校长说话的吗?枉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孩子,你真让我失望。” 于晓萧被王东亮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吓得双腿直哆嗦,可是她必须强撑着,“校长,我只是想还大家一个公平,不信您打开门去问问,大家肯定也和我一样,希望校长秉公处理这件事。” 这时,门外突然变得有些骚动起来,没多久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紧接着舒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校长,我是舒心。” 076,没想到又一次让他见到了她的狼狈 于晓萧急忙说:“校长,舒心来了正好,你可以当面问她,到底有没有抄袭?” 王东亮偷偷瞥了一眼霍宴倾,他一手端着茶放在腿上,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搭在茶杯的边缘轻轻摩挲,低头垂眸似在想什么。 神情沉静,无波无澜,仿佛这边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情。 王东亮知道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想息事宁人也不行了,便朝门口的方向说了一声,“进来。” 舒心推门进来,之前挤在门口听墙脚的众人一窝蜂似的的涌了进来。 “哇,那个人是谁呀?好帅!” “原来人还可以这么帅?!” “嗷……我从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男人。” “不行了,我的少女心要沦陷了。” 涌进来的学生中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霍宴倾身上,男生暗暗佩服霍宴倾冷静沉稳,处变不惊强大的气场,女生则是瞬间沸腾,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 王东亮瞬间战战兢兢起来。 霍宴倾向来行事低调,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所以很多人对霍宴倾这三个字如雷贯耳,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这会儿大家的焦点完全放在霍宴倾身上,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矜贵,所以才敢这样放肆的评论。 可是王东亮知道啊,霍宴倾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评价的,他的身份堪比国家总统。 你敢当着总统的面对总统评头论足吗? 答案肯定是不敢。 办公室里明明开着空调,王东亮此时却吓得全身直冒冷汗,就怕真的惹得霍宴倾不高兴了,奖学金资助泡汤是小,直接撤了他校长之职才最可怕,他知道霍宴倾完全有这个能力。 “都给我闭嘴!”王东亮在霍宴倾还未发怒之前,冷声打断大家的议论,“都很闲是不是?还不给我回去上课?一分钟之内还没离开的,男生一百个俯卧撑,女生围着操场跑十圈。” 门口的人瞬间呈鸟兽散。 片刻功夫,门庭若市的校长办公室就安静了下来。 舒心进来自然也看见了霍宴倾,刚开始还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后来想起来早上霍宴倾说过要来A大办点事,顺带送她过来,便不再奇怪。 只是没想到又一次让他见到了她的狼狈。 她在他心中一定是一个很糟糕的女孩吧? 舒心没有和霍宴倾打招呼,她怕给他丢脸。 于晓萧看着舒心一脸轻蔑的说:“舒心,你自己老实和校长说,这次期末模拟考试你是怎么考了全系第一的?” 舒心神色淡淡的说:“自然是用笔考出来的。” “你……”于晓萧冷哼一声,“你别在这里装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你抄袭的事。” 刚开始于晓萧说舒心抄袭的时候,她还有些生气,后来她想通了,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去破坏自己的心情不值得,便能平静对待了。 只是舒心没想到于晓萧不止是想侮辱嬉笑她那么简单,竟然将事情闹到校长这里来了,这是明摆着想让她这次考试成绩作废,继而,让她离开A大。 077,我们打个赌 杨依茜对舒心说校长找她的时候,舒心就知道杨依茜没安好心,也预感到大事不妙。 但是既然她们将事情闹大了,她也不能一味回避,否则别人只会认为她‘做贼心虚’。 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舒心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此时被于晓萧说抄袭,心情异常平静,淡淡反问,“我什么时候说我抄袭了?” “好,你说你没抄袭,那你敢让校长调出考试那两天的监控视频来看吗?” “调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舒心故意停了下来。 于晓萧连忙说:“只是什么?因为你抄袭了,所以你心虚了,不敢了是不是?” 舒心极淡的笑了一下,“我只是怕你看了视频还是会说我抄袭,比如说眼神,手势什么的,无中生有的事你向来拿手。” 于晓萧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吃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舒心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 她之所以敢让王东亮调监控视频,确实留了一手,如果监控视频看不出什么,她还可以说他们有特殊的抄袭方式,就是舒心说的眼神和手势。 反正舒心这次的成绩不管有没有抄袭,她都要将她说成抄袭,这样对她才有利。 于晓萧很快隐去眼底的情绪,佯装生气的说:“谁无中生有了?无风不起浪,你不抄袭我能说你?” 于晓萧一口一个抄袭的让舒心很是烦躁,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心,和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在一起多待一分钟,舒心都觉得恶心,直接说:“不如这样好了,我们打个赌。” 于晓萧一脸疑惑,“打什么赌?” “让各科老师现场出题,我现场做题,如果我都做错了一道题或者有一道题不会做,就算我输了,那这次考试就算我抄袭,我离开学校……” “行。”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舒心被人打断不悦的拧起秀眉。 “那你接着说。” “如果我全做对了,就是你输了,你就得为这次诬陷我负责。” “怎么负责?” 舒心转头看向王东亮,“校长,带头挑事,破坏同学团结,情节严重者是不是记大过处分?” 王东亮想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你竟然想让我被记大过?”于晓萧一脸‘你这个女人真坏’的神情看着舒心。 舒心淡淡反问,“这么说你认输了?” “谁认输了?”于晓萧挺了挺胸脯,“我和你赌。” “还有……如果我赢了,你必须去学校广播室公开向我道歉。” “凭什么?” “凭你损坏我的名誉。”舒心抄袭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她来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一路接收的都是大家嘲讽讥笑的目光‘洗礼’。 舒心一脸挑衅的看着于晓萧,“怎么样,敢赌吗?” 于晓萧见舒心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情,莫名有些害怕,但想到舒心说只要她错一道题或者一道题不会做就算输,瞬间热血沸腾起来。 她未免太狂妄了,就算魏子晨也不能保证每道题都会做吧,她这不是明摆着会输么? 078,主持公道,满分 于晓萧嘴角荡起大大的笑容,仿佛看见了舒心离开学校,然后杨依茜高兴了帮她爸爸拿下临江那个项目,“赌,为什么不赌,就怕有些人到时候输了不认账。” 舒心转头看向王东亮,询问的语气,“校长,我们打赌您同意吗?” “你们双方同意,我没意见。”王东亮自然是十分非常超级同意了,他本来也有些怀疑舒心的成绩,这确实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舒心若是真的能将老师们现场出的题目都做正确,抄袭的之说就是无稽之谈了。 “那劳烦您给我们主持公道。” 这…… 王东亮视线往霍宴倾那儿瞅了一眼,霍宴倾在这儿坐着,他哪敢装大来主持公道,只是现场出题,做题,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对于霍宴倾这样分分钟就几百万生意的人来说,他会愿意浪费宝贵的时间来管这种闲事吗? 王东亮斟酌再三,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硬着头皮走到霍宴倾面前,言语恭敬,小心翼翼的询问,“五爷,不知您可否给她们主持公道?” “嗯。”霍宴倾低沉寡淡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王东亮没想到霍宴倾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说了句,“给五爷添麻烦了。”就马不停蹄的给大三(2)班的老师们打电话,简单说了一下事情,让他们先放下手头的工作,赶紧到校长办公室来一趟。 王东亮只通知了三门主课老师,大英,高数和建筑学专业,主要是霍宴倾的时间太珍贵,王东亮不敢耽误,其次,有了这几科主课的成绩也足够说明问题。 没多久三位老师都来了,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始出题。 杨庆丽是班导自然也过来了,她负责将老师们出的题目打印出来。 老师出来一张试卷,舒心就当着所有老师的面做一张试卷。 三个小时后,舒心做完了所有的试卷。 老师们也都是现场批改。 随着大英和高数成绩出来,大家都有些目瞪口呆。 舒心竟然全都作对了,而且她每张试卷只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太不可思议了,基本上就是将试卷过一遍,不需要思考,直接填答案的感觉。 然后就是建筑学专业试卷,论文,老师都想给舒心打满分,因为她论文条理清楚,观点阐述深刻,语言通俗易懂,只是这种题一般不好打满分,所以意思意思扣了两分。 高数老师来到舒心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粗心的毛病总算改了。” 以前舒心成绩最好的就是高数,只是每次都会因为粗心丢分,老师找她谈过几次,让她沉下心来别浮在水面上。 可那时候舒心几乎整颗心都挂在萧睿泽身上,又怎么能沉的下心在学习上? 建筑学科的老师笑看着舒心点头,“这孩子一直以来积极性就很高,我知道她是个好苗子。” 建筑学是舒心自己选的,做自己爱做的事,自然积极性就高了。 079,没有捷径 最高兴的是大英老师柳佳荷,她看见舒心的成绩后一直笑的合不拢嘴,来到舒心身边甚是安慰的说:“舒心,你总算将我的英语赶上来了,厉害了,考满分,老师为你骄傲。” 舒心以前就是因为大英成绩不好,偏科太厉害,大英考试十有八九是不及格的,所以每次总分都被大英成绩拉后腿。 柳佳荷也找她谈过话,问她为什么偏偏不喜欢她的英语,别的成绩都那么拔尖,是她教的不好吗? 舒心还记得当时柳佳荷一脸挫败的表情。 按理说女孩子应该英语成绩好的,可她偏偏对英语特别没感觉,看见那些英文字母就想睡觉,更别说背下来记住它们的意思了。 但是舒心重生之后,有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而英语几乎没有捷径,多背单词和课文,成绩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舒心花费了一大部分的时间在英语上。 但是这也只能应付考试而已,如果是口语,她肯定不行。 舒心之前就想好了,考试之后,每天花一个小时训练自己的口语,她已经提前下载了一个口语训练的APP,但是口语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好的,这需要长期坚持,多听,多说。 舒心回给柳佳荷一个微笑,“老师对不起,以前给您丢脸了。” 柳佳荷在舒心胸口轻轻打了一拳,动作亲昵,语气随意,仿佛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不丢脸,现在的你,我很喜欢,棒棒哒!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英语成绩提上去的?是有什么捷径吗?” 柳佳荷是那种思想很前卫的老师,一方面是她年龄不大,才二十多岁,另一方面她是海龟,在国外待久了,也有了外国人的那种热情和豪放。 所以柳佳荷很受同学们的喜欢,甚至有不少男学生暗恋她。 舒心看着柳佳荷那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无奈的笑笑,“没有捷径。” “啊?”柳佳荷有些失望,“我还打算用你的方法将那些英语成语成绩不好的人也提上去,来个质的飞跃呢。” 舒心在心里说,只怕这个很难,因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嘴上如实说:“我就是将所有的单词和课文都死记硬背了下来。” “这样啊。”柳佳荷一脸深思的模样,喃喃道:“看来我以后得让大家多背单词和课文了。” 这之后,柳佳荷改变了教学方法,天天抓着大家背单词和课文,还要抽查,背不出来的就罚抄十遍,十遍还背不出来就罚抄二十遍,五十遍,甚至一百遍,直到会背了为止。 然后有人在背后哀嚎:“佳佳美女是不是魔怔了?她到底是从哪来搞来这么一套磨人又坑爹的教育方法?” 舒心每每听见这样的抱怨,只能满心愧疚的低头看书,抱歉了大家,我是无心之过啊。 不过柳佳荷这种霸气强硬,磨人又坑爹的教育方法倒是很有用,因为大家的大英成绩明显有了不小的进步,是以,柳佳荷将这一教育方法贯彻的更彻底,同学们哀鸿遍野,却也无可奈何。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080,今非昔比 老师们将试卷放在校长办公桌上就都离开了。 于晓萧急忙冲过去,拿起舒心刚做的试卷,一边看一边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舒心冷笑着问:“哪里出问题了?” “你……你一定作弊了。”于晓萧脸色煞白的看着舒心,颤抖着说。 “题目都是现出的,我都不知道他们会出什么题目,我如何作弊?而且这么多老师在场,难道我有障眼法?” “反正……这不可能。”于晓萧一脸惊慌,语气却很笃定,“你大英成绩那么烂,以前考试从来都不及格的,现在却考了满分,我不相信。”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你该去学学‘今非昔比’这个词的含义,其实,你相不相信,我不在乎。”舒心无所谓的说,“事实摆在眼前,我赢了,你输了。” 舒心说完看向王东亮,“校长,于晓萧道歉和记大过处分的事就麻烦您处理了。” 于晓萧之前强撑着的坚强这会儿悉数瓦解,腿脚发软,整个人就那么焉了下去,瘫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结果不该是这样的。 没帮到爸爸,反倒给自己换来一个记大过的处分,这个污点将会存入她的档案,跟随她一辈子。 那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和付出算什么? 她在杨依茜面前低三下四的活着又算什么? 还是得不到爸爸的认可,得不到公司的股份,不能成为人上人。 不,她不要这样。 于晓萧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心高气傲,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 于晓萧急忙从地上起来,跪坐在腿上,抓住王东亮的裤腿,通红的眼睛里眼泪滚滚落下,“校长,我错了,我不该没有证据就胡乱冤枉舒心,我知道错了,您不是经常教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我去广播室向舒心公开道歉,但是求求您别给我记大过处分,好不好?” “这……”于晓萧毕竟是A大的学生,王东亮见她这般哭着跪求他,认错态度又很好,有些心软,弯腰去扶于晓萧,“你先起来,这么大个人了跪在地上多不像话。” “您先答应我,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于晓萧哭着摇头。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于晓萧双手紧紧的抓着王东亮的裤腿,仿佛握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她能从王东亮的话语里听出动摇和犹豫,“校长,一年一度的首都建筑设计大赛马上要开始了,我以前就为学校争夺过亚军的荣誉,我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次我去参加一定夺一个冠军回来,求你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于晓萧哭的那叫一个可怜,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不过她算聪明的,知道利用王东亮注重名誉这个软肋。 就像舒心用考全系前三换一个留校的机会一样。 舒心有预感王东亮会松口。 果不其然,舒心才这样想,王东亮就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说:“舒心,你和于晓萧都是同学,不然……” 081,不值得原谅 “我不同意,愿赌就要服输,于晓萧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承担责任。” 舒心打断了王东亮想要替于晓萧说情的话,如果今天输的是她,她敢肯定,于晓萧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羞辱她,将她轰出学校。 上一世,欺负她最多的就是于晓萧,辱骂,嘲讽,丢臭鸡蛋,甚至动手扯她的头发,哪样不是她带头? 那时她可曾想过她们是同学? 没有!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她欺负的更惨,才能讨杨依茜的欢心。 这种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值得原谅。 王东亮是一校之长,历来他的话就是圣旨,现在,舒心不仅当着霍宴倾的面打断他的话,还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态度强硬,语气咄咄逼人,这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完全是在挑战他校长的权威,这让王东亮心里十分不舒服。 王东亮觉得他必须拿出校长的威严来,看着舒心厉声说:“都是同学,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她冤枉你抄袭,也没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情节不算严重,记大过的处分就算了,让她去广播室公开向你道歉就行了。” 舒心拧眉,“如果我说不行呢?” 王东亮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于晓萧可是为学校得过不少荣誉的,而且成绩一直很优秀。 相对于舒心这个刚考了全系第一,态度却如此恶劣的学生来说,王东亮心里是偏袒于晓萧的。 “行不行,由不得你,这件事就这样处理。”王东亮一锤定音。 于晓萧瞬间破涕为笑,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乖巧的说:“谢谢校长,我一定好好努力,多为学校争光。” “嗯,你现在就去广播室向舒心道歉吧。”王东亮点点头,脸上氤氲着对自己处理事情结果十分满意的笑容。 既保住了自己的威严,又用道歉给了于晓萧一个合适的惩罚,这样彰显了他的公正公平。 “我现在就去。”于晓萧从舒心身旁走过的时候,眼中闪烁着明显的挑衅和敌意,仿佛在说:小样,你斗不过我的,哼! 还特意用肩膀撞了舒心一下,然后假惺惺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舒心踉跄了一下,双拳紧握,胸口窝了一团火,气的都快冒烟了,可她却无能为力。 她可以想办法证明自己没有抄袭,却无法左右王东亮的处决。 于晓萧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极为好听的男性低音,如大提琴般浑厚低沉,是那种…… 让人听了耳朵都会怀孕的声音。 “王校长,你倒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言而无信。” 王东亮自认为自己处理的很好的事情,没想到却换来霍宴倾一句这样的话,顿时,脸色一白,身子都有些发虚,脊背更是冷汗涔涔。 王东亮战战兢兢来到霍宴倾面前,“五爷……您认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082,酷毙了,帅翻了 霍宴倾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明明很轻的动作,那一声闷响却让王东亮心头一跳,腿脚发软,险些跪了下去。 霍宴倾的气场真不是盖的,简单的一个动作,无形中透露出来的霸气,和上位者的威严,让周遭的气压瞬间降低,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王东亮弯腰低头等霍宴倾的指示。 霍宴倾放下茶杯后,站起身来。 宋离连忙将小臂伸了过去。 霍宴倾抬起右手搭在宋离小臂上,声线寡淡的吐出四个字,“言出必行。”然后抬脚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王东亮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摇晃了一下,若不是及时扶住桌沿,恐怕要因为腿软坐到地上去。 舒心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午饭时间,到处都是人,三五成群的嬉笑,聊天,有的去学校食堂吃饭,有的去学校外面吃饭。 舒心下楼,刚走出办公大楼,学校正放着时下流行曲的广播就停了下来。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占用大家几分钟的时间宣布一件事,上个星期的期末模拟考试结果都是大家的真实成绩,不存在任何作弊和抄袭的现象。” “学校盛传第一名舒心同学是抄袭也纯属误会,今天上午大三几个主课老师在我的办公室现场出题,舒心同学当着我们的面,一个人单独考试,成绩相当优秀,全部满分。” “于晓萧同学在不了解事情真实情况下,就煽动大家来校长办公室闹,这种诬陷她人,破坏同学情谊的做法,十分不对,经政教处一致决定给于晓萧同学记大过处分,通知下午会张贴在公告栏,希望大家以此为戒。” “下面让于晓萧同学向舒心同学公开道歉。” 舒心顿住脚步,没想到校长会亲自出面替她澄清这件事,她知道这都是霍宴倾的功劳,后面于晓萧哭着在广播里向舒心道歉的话,舒心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霍宴倾替她出面主持公道的画面。 这个男人太有魄力了,简单的两句话,瞬间扭转了局面。 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的霍宴倾酷毙了,帅翻了! 那种心跳无法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似乎每次看见霍宴倾,不,想到霍宴倾,舒心就会犯这种心跳失常的‘病’。 舒心轻轻按着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明明今天是阴天,为何她还是感觉很热? 仿佛站在炎炎烈日下炙烤般,脸颊发烫,呼吸不畅。 舒心谈过恋爱,上一世也曾深深的爱过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 所以舒心知道现在自己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舒心甩甩头,深深呼出一口气,甩开心里萌生出来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霍宴倾什么人? 站在权利巅峰的人。 说他是樊城的王,一点也不夸张。 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她另眼相看,今天就算不是她,换做任何一个学生,霍宴倾都会出来主持公道。 她不是19岁的舒心,她的心理年龄24岁了,早已过了懵懵懂懂的年纪,过了那种异性对她一点点好,就高兴的忘乎所有的年纪。 心跳她无法控制,但是感情她可以支配。 不该有的念头,舒心决不允许自己有。 083,她是个独立要强的姑娘 车上,宋离通过后视镜偷偷瞥了几次后座上的男人,往日冷硬的脸部线条今天仿佛划开了一抹柔和,菲薄的唇似乎若有若无的勾着,凭着这么多年在他身边工作的经验,宋离觉得霍宴倾心情应该不错。 于是便大着胆子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五爷,刚才您为何不直接帮舒小姐?您一句话,让王校长开除那个挑事的于晓萧,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宋离一直站在霍宴倾身边,看见那个于晓萧诋毁舒心,心里急的不行,偏偏他家五爷没事人似的,端着茶杯没有任何动作。 霍宴倾心情真是不错,没有嫌宋离聒噪,反倒和他聊了起来,“在你眼里,舒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舒小姐聪明美丽,才华横溢,做事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她刚才在王校长办公室的表现,简直大快人心,现场考试,几乎全部满分,用实力说明一切,堵住所有人的嘴,是我见过最出众最特别的女孩子。” 宋离一口气说了很多,脸上兴奋激动的表情仿佛舒心是他家的孩子,他为自己孩子的优秀感到骄傲和高兴。 “嗯。”霍宴倾给予肯定,又问:“那你觉得她希望我帮她吗?” “这……”宋离蹙眉思索,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只听霍宴倾又说:“如果她希望我帮她,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她就可以开口,可是她却连招呼都没和我打,为什么?” 宋离似乎明白了霍宴倾的意思,试探性的说:“舒小姐想自己解决问题,不想依靠您?” 霍宴倾将欣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她是个独立要强的姑娘,不想依靠任何人,而且今天的事如果我插手了,虽然能替她解决一时的困境,但我的身份会给她带去更多的困扰。” 宋离这下彻底明白了,如果今天霍宴倾直接帮舒心解决了问题,王校长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会怀疑霍宴倾和舒心的关系。 舒心还是一个学生,若是和霍宴倾这样权高位重的人扯上关系,学校的人指不定会怎么说她。 小白少爷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舒小姐明明是无辜的,却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受到所有人的排挤和辱骂。 这样说来霍宴倾其实是在保护舒心。 他家五爷考虑问题就是全面,宋离觉得顶礼膜拜都难以表达他对霍宴倾的敬仰。 “晚点你给舒心打个电话,让她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帮忙。”霍宴倾沉默了片刻说道。 宋离笑呵呵的点头,“好,舒小姐若是知道五爷对她如此用心,一定会很高兴的。” 霍宴倾微微蹙眉,“别告诉她是我吩咐的。” “啊?”宋离一脸不解,“为什么?” 霍宴倾将头仰在座椅上,阖上了眼睛,“好好开车。” “……哦。”宋离瞬间安静了下来,即便心里好奇的不行,却也不敢再说一句话,他家五爷心思慎密,不是他这种人揣度的了的。 084,学霸女神 下午公告栏里就张贴出了于晓萧的处罚通知,随之一起张贴出来的还有朱雯雯的开除通知。 舒心远远的从公告栏那边走过的时候,那里挤满了人。 议论声不绝于耳。 “哇塞,这个舒心何方人物,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一鸣惊人啊!” “何止惊人,简直逆天,校长办公室,老师现场出题,她单独考试,考满分,超级学霸啊。” “就是,这样的人,竟然有人说她抄袭,我看啊就是某些人看不惯别人比她考的好。” “女人啦,就是嫉妒心太强了。” “话说这个学霸长得怎么样啊?” “听说挺漂亮的,建筑系选系花的时候,她的票数只比杨依茜少几票。” “人美成绩好,简直就是学霸女神啊!” 舒心听到这里并没有什么骄傲或者激动的反应,学校就是这样,诋毁你的时候,可以将你说的一文不值,让你无地自容,夸奖你的时候,可以将你捧上天,让你飘飘然。 而且,往往这种反差就发生在一瞬间,上午他们不是还说她不要脸,抄袭,勾引霍纪白不成,又去勾引魏子晨么? 这会儿全变卦了。 指不定哪天又会因为什么事,大家对她的看法又变了。 舒心重活一世,将这些看的很淡,也很透彻,不会因为这些人让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 不过高兴还是有的,但不是被他们夸的,而是努力了一个星期总算有收获了,为自己高兴。 舒心大步进了建筑系大楼,下午没课,她打算先和萧睿泽说分手后,然后回舒家将这次考试成绩和设计图通过的事都告诉舒有康,让他高兴高兴。 重生之后,舒心还没好好陪过舒有康,晚上打算在家住一晚,所以去教室拿几本书回家看。 舒心没想到自己成了男生们心中的学霸女神,但是受男生欢迎的同时,也成了很多女生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比如,站在公告栏前恨的咬牙切齿的杨依茜,和几乎气得要内出血的舒梦灵。 杨依茜将舒梦灵拉到没人的角落里,端着她的大小姐架子,冷声呵斥舒梦灵,“你不是说这次舒心一定会完蛋,一定会被赶出学校吗?结果呢?那个贱人成了大家心中的学霸女神。” 舒梦灵努力压制着内心想一掌呼在杨依茜脸上的冲动,强迫自己扯出一抹微笑,“茜茜,你别急,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我能不急吗?若是我的纪白对那个贱人另眼相看,我撕了你。”杨依茜恶狠狠的说,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舒梦灵身上。 舒梦灵身侧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口是心非的说:“不会的,霍男神只会喜欢你这样高贵优雅的女神,除了你没人配得上他。” 杨依茜被舒心这样一说,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怒气褪去,语气明显好了很多,“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看见舒心出风头我就不爽,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她活的风生水起?” “当然不。”舒梦灵眼中漫上一丝狠毒,“我有办法让她变的声名狼藉,人人避之不及。” 杨依茜有些激动的问:“什么办法?” 085,我会尽全力帮你处理 舒梦灵附在杨依茜耳边嘀咕了一阵。 杨依茜一脸兴奋的说:“真的?快给我看看。” 舒梦灵有些尴尬的说:“手机没电了。” 其实舒梦灵上午没有急着将那些照片发到学校论坛,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这么急,先让抄袭事件在学校沸腾一段时间,让舒心饱受大家蔑视和白眼。 等过几天,这件事消沉下去一点后,再将‘舒心被富豪包养’的事发到学校论坛上。 一次就将人置之死地多没意思,让她一点点受尽受折磨才是最好的。 只是舒梦灵没想到抄袭事件不仅没让舒心受到大家的白眼,反而让她名声大噪。 “那你还不赶紧去给手机充电?”杨依茜一脸焦急的低吼。 “好。”舒梦灵低头垂眸将对杨依茜的厌恶掩于眼底。 …… 舒心去找萧睿泽的时候提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在医院还是家里? 他说昨天上的晚班,在家。 这样也好,医院人多,舒心不想将两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去萧睿泽家的路上,舒心接到了宋离的电话,“宋秘书。” “舒小姐,设计图的合约已经拟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签一下字。” 舒心想了一下,萧睿泽的事不能再拖了,不然她怕他找到学校来,明天上午有课,也不行,“明天下午可以吗?” “可以。” “谢谢宋秘书。” “不客气……那个……” 舒心见宋离说话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便说:“宋秘书有什么话尽管说,若是设计图不行,我可以改,没关系的。” “不是不是,设计图很好,我们整个设计部的人都对你的设计赞不绝口。我是想说……如果舒小姐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全力帮你处理。” 舒心知道宋离说的应该是类似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心里暖暖的,很是感动,“谢谢宋秘书,学校的事我可以处理。” “我知道舒小姐有能力,但我指的不止是学校,校外的,任何事都可以,你终归是个女孩子,有些事难免是你办不到的。” 今天在校长办公室,若是没有霍宴倾,王东亮肯定会偏袒于晓萧。 宋离说的对,有些事她确实办不到。 舒心想了想,答应了,“好的,那我先谢谢宋秘书了。 …… 舒心来到萧睿泽的家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萧睿泽才来开门,打开门,一股沐浴的清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萧睿泽穿着白色浴袍,手里正拿着毛巾在擦湿哒哒的头发。 萧睿泽是那种看上去很干净很斯文的男人,五官清俊,体态欣长,确实有让舒心爱的失去自我的资本。 现在的舒心看见这样的萧睿泽就会想到,上一世她看见他和舒梦灵在床上翻雨覆雨的画面,如今,她对他没有爱,只有恶心和厌恶。 若不是想让他和舒梦灵得到应有的惩罚,她甚至不愿再看他一眼。 萧睿泽开口问:“我刚在洗澡,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不自己开门进来?” 086,我是来和你分手的 舒心耸耸肩,“忘带了。” 其实哪里是忘带了,根本就是那天舒心从萧睿泽家搬出来后,她就将钥匙扔了。 “进来吧。”萧睿泽转身朝房里走,“厨房里有现榨的橙汁,你自己去端,然后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我在学校吃过了。”舒心并没有去端橙汁,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萧睿泽停住脚步,转身,眉心微蹙,“你不是不喜欢吃学校的饭菜吗?” 舒心似真似假的说:“相比于和你一起吃饭,我更愿意吃学校难以下咽的饭。” 萧睿泽眉心拢紧,朝舒心走去,“心儿,你什么意思?” 舒心淡淡笑了一下,“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我不喜欢你开这样的玩笑。”萧睿泽在舒心身旁坐下,将手里的毛巾随手丢在沙发扶手上,伸手想去拉舒心的手。 舒心避开了,往旁边坐了坐,和萧睿泽分开一些距离,“睿泽,我是来和你分手的。” 萧睿泽以为舒心昨晚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来真的,“就因为你爸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你要和我分手?” 舒心点点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爸爸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我不能离开他,我相信你不会喜欢一个没孝心的女孩,不然你也会担心将来我也会对你的爸妈不好。” 舒心后半句话将萧睿泽准备问她,‘那你之前不是为了我和你爸爸断绝了父女关系吗?’这句话堵在了喉间。 萧睿泽想了想,说:“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但是,心儿,你要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我要的幸福是受到亲人的祝福,而不是为了爱情抛弃亲情,这样我一辈子都会愧疚于心,又哪里会幸福?”舒心垂下眸子,淡淡道。 萧睿泽沉默了下来,片刻后,起身去卧室拿了烟盒和火机,点燃一支烟,又在舒心身旁坐下,吞云吐雾,一直没说话。 在舒心的印象里,萧睿泽很少抽烟,只有医院不让他上手术台的那段时间,他才因为心情不好,偶尔抽一根。 其实舒心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她刚和萧睿泽认识的那会儿,他还只是一个胸外科的坐诊医生,因为刚到医院不久,根本没有主刀的机会。 一般不能主刀的话,在医院很难有大的发展,而像他这种刚毕业不久的医生,必须要实习两年才能有动刀的机会。 可是不知为何,萧睿泽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上手术台动手术。 那时舒心问过他为什么,他笑着说因为他表现好,医术高明。 以前的舒心盲目的爱着萧睿泽,他说的任何话她都信,可现在想起来,完全不可能,不管你表现多好,也不可能让你几个月就上手术台。 动刀可不是开玩笑的,弄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出了人命就会影响医院的声誉,这种事医院是相当谨慎的。 但是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外,比如这个医生家里有钱有势。 088,绝不后悔 萧睿泽满脸怒气的点点头,“好,分手可是你说的,别回头又后悔……” “绝不后悔!”舒心冷冷打断萧睿泽的话。 萧睿泽怒极反笑,“好,很好,但愿你说到做到。” 舒心转身决绝的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舒心出了萧睿泽所住的小区,找了一个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脸,将被萧睿泽亲过的地方,洗了又洗,搓了又搓,直到脸被她搓的发烫,她才罢休。 其实舒心没想闹的这么僵的,她只是想和平分手,有一句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想利用欲擒故纵的把戏,让萧睿泽对她上心,然后借此来戳舒梦灵的心窝子。 舒梦灵为了她这颗心脏是绝不会放弃萧睿泽的,然后她就可以静静的看舒梦灵使劲浑身解数的去勾.引萧睿泽。 她很想看看,舒梦灵到底有多下贱。 上一世他们为了她这颗心脏,耍的她团团转,这一世,她要利用好自己这颗心脏,将他们耍的团团转。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舒梦灵我等着你! 舒心回到舒家的时候舒有康和蒋婷柔都还没下班,她和邱叔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了。 舒心在床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盒子,这是早上霍宴倾在车上给她涂手肘和膝盖上伤口的药膏。 当时宋离还解释了一句,说这个药不仅可以使伤口快速愈合,还可以美肌祛疤。 早上舒心给自己涂过药了,刚才洗脸的时候手肘打湿了,肯定得处理一下重新上药,不然这么热的天,伤口肯定溃烂发炎。 昨天才发了一次烧,舒心不想将自己再弄的那么狼狈。 舒心卷起七分袖,将手肘上的纱布解开,伤口周边的肌肤已经不红了,也没有粘乎乎的感觉,很干净,这说明炎症已经消下去了。 这才涂了一次效果就这么好,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痊愈。 舒心知道霍宴倾给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却没想到这么好,看来得省着点用,留着以后以备不时之需。 舒心处理好伤口就开始看书,现在她有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她想好好充实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被别人踩在脚下。 可是看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回来的舒梦灵打断了。 舒梦灵连门都没敲,进来就直接坐在舒心的床上,一脸兴奋的模样,“姐姐,邱叔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他骗我呢,只是你回来怎么不和我一起?” 舒心起身,一边去拿椅子一边说:“我下午没课,中午吃完饭就出了学校。” “哦。”舒梦灵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又急忙说:“姐姐,你不在,学校发生大事……” “坐椅子上吧。”舒心打算舒梦灵的话,将拿来的椅子放在床边。 “啊?”舒梦灵有些懵。 “床是睡觉的地方。” “哦。”舒梦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起身坐到椅子上。 舒心在床边坐下,拿起书,一边看一边敷衍的问:“你刚想说什么?” 089,学霸女神竟然被富豪包养了 舒梦灵脸色白了白,不是说床是睡觉的地方吗?为什么她自己可以坐?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怒气瞬间消弭。 “姐姐,你快看一下学校论坛,出大事了。” 舒心头也不抬的说:“我看书,没时间八卦。” “和你有关的。” 舒心微微蹙眉,抬头,“和我有关?” “嗯。”舒梦灵用力点点头,“不知道是谁传了几张照片,都是你从一辆黑色豪车上下来的画面,然后上面还说……还说……” 舒梦灵故意停了下来,一脸担忧又不好意思往下说的模样。 舒心看见了舒梦灵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豪车? 难道是今天早上霍宴倾送她去学校的时候? 可是明明她已经很小心了,还特意在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马路对面下的车,还是出事了吗? 舒心本不想顺舒梦灵的意去看手机,可关系到霍宴倾,她还是有些慌,她无所谓,但是霍宴倾不行! 他从不沾染女人,那么干净的一个男人,不应该受到世俗不良言语的污染。 舒心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登陆学校论坛,榜首就是舒梦灵说的那条帖子,标题是:学霸女神竟然被富豪包养了! 照片正是今天早上她从霍宴倾车上下来的画面。 下面的评论已经有几千条了。 而且每次刷新都有新的评论在增加。 “靠,没想到舒心是这样的人。” “简直太不要脸了,成绩好又怎么样,品行差,就是一个烂人。” “看着挺清纯的一个女孩,怎么就这么荡呢。”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这样的人简直是我们A大的耻辱,建议学校开除她,免得带坏学校的风气。” “对,这样的败类,人渣,就该开除,放在古代,这是要浸猪笼的。” …… 这样不堪入目的评论数不胜数。 但偶尔也有人出来帮舒心说句公道话。 “楼主这个照片也不能说明舒心就是被富豪包养了,就坐个豪车就被你们喷成这样,有点过分了。” 然后马上一大堆人出来指责这个人。 “难道非得捉奸在床才算?” “你这么向着舒心说话,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是,就是,指不定也被人包养了。” 然后再也没人敢出来帮舒心说话了。 发帖人:魂牵梦萦。 而舒心给霍纪白送情书的照片也是这个魂牵梦萦传到学校论坛上去的。 舒心可以肯定这个叫‘魂牵梦萦’的人就是舒梦灵的小号。 还有今天上午在学校于晓萧诬陷她抄袭的事,也和舒梦灵脱不了关系,因为只有舒梦灵知道魏子晨暗恋她。 舒心紧紧的攥着手机,因为太过用力,纤细指尖微微泛白。 舒心以为她遇见这样的事可以淡然处之,很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此刻舒心胸腔里堆积的怒火都快将她自己点着了,这些不堪入目的评论让舒心想起了情书事件后她受到的种种待遇。 090,简直欺人太甚 辱骂,嘲讽,不让她去食堂吃饭,不让她去厕所方便,往她身上丢臭鸡蛋,甚至揪扯她的头发…… 难道她还要再经历一遍这样的遭遇? 不! 她要让舒梦灵也尝尝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滋味。 舒心想到了前段时间她录的那段录音,只是需要经过特殊技术的处理才能用,这段时间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弄,正好下午宋离说了,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帮忙。 这种事对她来说无从下手,对宋离来说应该不难。 只是他下午才说了任何事都愿意帮她的话,她马上就去找他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现在舒心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舒梦灵简直欺人太甚! 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还真当她舒心是软柿子? 舒心起身就要往外走,舒梦灵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腕,“姐姐,你去哪儿?” “放手!”舒心转头目光如炬的瞪着舒梦灵。 脸色阴沉的如天边积压的厚重乌云,仿佛下一秒就是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舒梦灵被这样的舒心吓着了,一脸的怯娇柔弱,咬了一下唇瓣,轻声问:“姐姐,你怎么了?” 舒心大力挥开舒梦灵的手,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恶心。”然后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舒梦灵被舒心甩的踉跄一下,跌在地上,看着转瞬消失在门口的人,舒梦灵唇角绽开阴恻恻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快意,独自呢喃:“舒心,上午抄袭的事让你侥幸逃过去了,这次我看你如何逃过这一劫?校长这个人最注重声誉,朱雯雯被人包养,学校将她开除了,你呢?” 呵呵! 舒梦灵嘴角荡着幸灾乐祸的笑,“我等着看你泪流满面的滚出学校。” …… 舒心再次回到舒家已经七点多了,走进大厅气氛有些沉重,蒋婷柔和舒梦灵两人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但是眼底深处分明闪烁着喜悦。 舒有康神情焦虑,眉眼被担忧浓郁笼罩,“心儿,你去哪儿了?爸爸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是啊,你这样我们多担心啊,你的事灵儿已经告诉我们了,你别急,我们一家人商量着来,会处理好的。”蒋婷柔一副慈母的口吻说。 “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你的。”舒梦灵一脸自责的模样,将好妹妹的角色扮演的入木三分。 舒心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却一脸云淡风轻,有些茫然的问:“我什么事啊?” 舒梦灵咬了咬唇瓣,扭捏了一下,轻声说:“就是学校论坛的事啊,你之前看了论坛之后怒气汹汹离开的样子真的将我吓坏了,我拉都拉不住。” “实在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舒心假笑一下,“不过我急着出去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处理,并不是因为论坛上的事。” “哦,对了。”舒心转头看向蒋婷柔,似有些疑惑的问:“柔姨,你刚说一家人商量着解决就是说学校论坛上的事吗?” 蒋婷柔急忙点点头,“是啊,心儿,你别怕,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扛,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承担。” 091,无条件相信她 舒心打心底里佩服蒋婷柔的演技,比青涩的舒梦灵有水平多了,那担忧慈爱恨不得替她受罪的表情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难怪这么多年爸爸都没发现她伪善的真面目,功底那是相当深厚。 舒心又将视线看向舒有康,“爸爸,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舒有康脸上的担忧褪去,换上一脸的怒气,“心儿,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败坏你的名声,查出来了告诉你们校长,这种人必须严加管教。” 舒心心里一片柔软,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果然是最爱她的爸爸,无条件相信她。 舒心走过去在舒有康身旁坐下,挽着他的手臂,将头枕在他身上,有感而发,“爸爸,心儿以后永远都不离开你。” 舒心以前性格比较像男孩,直率,纯真,从不会在舒有康面前撒娇卖萌,更别提像现在这样抱着舒有康的手臂,软绵绵的说这么煽情的话。 舒有康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女儿说出来的话却暖的他眼眶发涩,笑着拍了拍舒心的手背,“傻孩子,怎么可能永远不离开呢?你以后不是还要嫁人吗?” 舒心摇着头在舒有康手臂上蹭啊蹭,“不嫁,当老姑娘,永远陪在你身边,孝顺你,伺候你。” 舒有康心口发热,眼眶一阵发胀,但他却用爽朗的笑声将自己澎湃的情绪压了下去,“哈哈哈……爸爸可不能这么自私。” 舒梦灵看着舒心和舒有康父女情深的画面,嫉妒的快要发疯,自懂事以来,她从不惹舒有康生气,父母不让孩子做的事情她一件都不会做,她乖巧听话,懂礼貌,爱干净。 可是舒有康从未像别的爸爸一样抱抱她,亲亲她,说一句‘宝贝你真棒’,一次都没有! 反而是别人夸她懂事的时候,舒有康笑着点头,然后不忘一脸慈祥的加一句,‘我们心儿也很听话呢。’ 舒心听话吗? 不,舒心一点也不听话,舒心顽皮捣蛋的像个男孩子。 幼儿园那会儿,舒心不爱干净,经常玩的脏兮兮回家。 那时舒有康怎么做的? 嘴里说着,‘心儿,女孩子干干净净才招人喜欢,你再这么瞎玩,爸爸以后不喜欢你了。’ 动作却是,弯腰将舒心抱起来,皱着眉头,满脸宠溺的带舒心去洗澡。 可是她这个爸爸口中爱干净的女儿,却并没有受到爸爸半分的喜爱。 小学那会儿,她被学校的男孩子欺负,她哭着找舒心陪她一起去告诉老师,舒心却掉转头去就将那个男孩打了一顿。 老师将舒有康叫到学校,让他好好教育舒心,可是舒有康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一点儿也没责备舒心,只是语重心长的说,‘心儿,你护着妹妹没有错,但是方式不正确,你应该将事情告诉老师,让老师处理,而且对方是男孩子,如果真的打起来,你会受伤的。’ 然后她们慢慢长大,舒有康经常在她们耳边念叨,“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在学校要好好学习,不能早恋。” 092,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初中那会儿,有人给她送情书,她直接拒绝说自己要好好学习。 可是舒心却暗恋学校成绩第一的男孩子。 她偷偷将这件事告诉舒有康。 舒有康将舒心叫到书房耐心十足的孜孜教导,‘心儿,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容易对优秀的男孩子心生爱慕,但是你现在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而且如果你真的想受到那个男孩子的青睐,那你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优秀,不然他凭什么看的上你?’ 之后,一向不爱学习的舒心便开始发愤图强,舒有康见女儿终于爱学习了,花钱给她请家教,补习,各种恶补,最后舒心竟然在初中最后一年的时间里成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考上了樊城最好的高中。 舒有康高兴的大摆宴席,请亲朋好友去樊城最好的酒楼吃饭,口里一个劲的炫耀舒心有多优秀,多争气,脸上骄傲的神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两年后,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没有请家教,没有补习,也考上了舒心那所高中。 可她得到的只是舒有康一句,“不错,灵儿和姐姐一样有出息。” 那时,她哭着问蒋婷柔,‘妈妈,明明我比姐姐更乖,更优秀,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 蒋婷柔抱着她,摸着她的头说,‘灵儿不哭,迟早有一天妈妈让爸爸只爱你一个人。’ 过往的种种如电影快镜头,在脑海里掠过,舒梦灵低垂着头,眼中恨意肆虐,双手紧紧的抠着沙发,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深深的掐入沙发布料里。 蒋婷柔将手轻轻盖在舒梦灵手背上,笑意盈盈的看向舒有康,“还好灵儿乖巧,不然我们俩真是操不完的心。” 舒心坐直了身子,一脸愧疚的看向蒋婷柔,“柔姨,对不起,心儿让你操心了,但这次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什么困难一起扛,我很感动,但是我也很伤心,既然是一家人,为何你和妹妹不能像爸爸一样无条件的相信我,而是宁愿去相信网络上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蒋婷柔笑容僵住,脸色发白,但很快那抹优雅从容的笑又回到了脸上,“心儿,其实刚开始柔姨也是不相信那些照片的,但是我仔细看过了,那些照片并没有合成或者P过的痕迹……” “所以你也觉得我真的被富豪包养了?”舒心语气很冷,偏偏脸上又噙着笑,她没给蒋婷柔说话的机会,继续说:“如果今天照片上的人是灵儿,你也会认为她被富豪包养了吗?” “我的灵儿自小乖巧懂事,怎么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出于母爱的天性,听见有人说自己的女儿被人包养,蒋婷柔想也不想的反驳,说完才发觉自己回答的太耿直,可是已经晚了。 舒心质问的话紧接着就朝蒋婷柔砸去,“柔姨的意思是我不乖,不懂事,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很正常?” 虽然蒋婷柔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否认的很快,“我不是这个意思……” 093,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那你什么意思?你说照片是真的,不就是说那些说法也是真实的吗?”舒心脸上有些失望,声线委屈的说:“上次我的策划案被霍氏采纳,你的第一反应不是为我骄傲,而是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这次论坛上的帖子,你的第一反应是和我一起承担,却从没怀疑过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信的。 我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些事若是发生在灵儿身上,你的处理方法肯定不是这样的。” “心儿,你误会了,在我心里,你和灵儿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女儿。”蒋婷柔急忙解释。 舒心抬眸直直的看着蒋婷柔,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那你为什么两次的态度和爸爸都截然相反?如果你是真心爱我的,难道不应该和爸爸的想法一样吗?为自己的女儿骄傲,无条件的相信维护自己的女儿,这才是真正的爱吧。” 舒有康之前一直担心舒心,倒也没想那么多,蒋婷柔一直在旁边劝他别着急,不会有事,就算有事我们大家一起扛,那时他还觉得蒋婷柔温柔体贴,是真心待心儿的。 现在被舒心这么一分析,确实,这本质上的区别太大了。 一想到这么多年,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在蒋婷柔那里受到区别对待,舒有康心里的怒火如干枯的野草,一点就着,冷着脸看向被舒心几句话问的无言以对的蒋婷柔,“枉我一直以为在你心里心儿和灵儿是一样的,没想到你还是分了彼此,你太让我失望了。” “有康,我没有。”蒋婷柔眼睛瞬间就红了,委屈的泪水盈在眼眶里,配上她低柔的声音,那模样……我见犹怜。 舒心急忙出来‘打圆场’,“爸爸,你别责备柔姨,其实,柔姨喜欢灵儿多一点,很正常,毕竟灵儿是柔姨怀胎十月辛苦生出来的,和我这个从别的女人肚子里钻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不一样的,都怪我太贪心了,想要得到和灵儿一样的母爱。” 舒有康本来看见蒋婷柔那般柔弱的模样有些心软,现在被舒心这么一说,心中的怒火更盛,尤其是‘母爱’两个字狠狠刺痛了他,让他想起来一直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个女人。 舒有康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铁青,因为生气,胸口起伏剧烈,冷声道:“蒋婷柔你该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让你进舒家的门。 你说你会将心儿视如己出,你还说以后我们不会要孩子,结果,你怀上了灵儿,又哭着求我将孩子留下来,我看在我妈的面子上让你生了下来。 现在你又厚此薄彼,你答应我的事,一件都没做到,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让你进舒家的门。” 蒋婷柔一瞬间面如白蜡,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她没想到舒有康会将两人的约定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出来,还是以这样一种气愤冰冷的语气。 这让她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她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 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094,做回自己 蒋婷柔双手掩面哭着朝楼上跑去。 “妈妈。”舒梦灵眼眶红红的追了上去。 舒心心里十分震撼,她一直都知道舒有康爱她,却不知道舒有康这么爱她。 为了她,竟然不打算再要别的孩子。 而她,上一世竟然还和这样爱她的爸爸断绝父女关系,那时,她的爸爸该多伤心。 舒心起身扶着气得发颤的舒有康坐下,“爸爸,你别生气,不然一会儿血压又升上来了。” 舒有康坐下好一会儿,气息才平稳下来,“心儿,对不起,是爸爸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舒心摇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出生,让妈妈大出血离开人世……” “不是这样的,你妈妈她……” “嗯?我妈妈怎么了?” 舒有康眉目深深的看着舒心,良久,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论坛上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心看得出舒有康是故意转移话题,每次只要提到妈妈,舒有康眼里的情绪就特别浓烈,虽然她有些看不明白,但她知道舒有康不开心,“事情是这样的,娱乐城的设计图我昨天画好了,去呈给五叔……” “五叔是谁?” “就是霍宴倾。”舒心有些囧,怎么这么快就叫顺口了?“他是我们班上霍纪白的五叔,有一次他来接霍纪白,然后我就跟着同学一起喊五叔了。” “嗯,你倒是懂礼貌了。”舒有康欣慰的点点头。 舒心撅着小嘴不满的问:“我以前很不懂礼貌吗?” 舒有康被舒心这个小淘气的动作逗笑了,刚才的怒气一瞬间就消了,习惯性宠溺的摸摸舒心的发顶,“你懂礼貌吗?” “当然。” “懂礼貌你将胡爷爷的假发当众掀了?懂礼貌你见着张阿姨问她为什么长的这么胖?还有……” “打住!”舒心见舒有康开始翻她的黑历史,小脸瞬间尬红,急忙喊停,“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怎么也拿出来说?” 舒有康嘴角的笑容扩大,“好好好,我不说,那你接着说,设计图呈上去了霍总满意吗?” 舒心不想像上一世一样为了讨奶奶欢心,活得像个男孩子,她想为自己而活,她想像个女孩子一样在爸爸面前撒娇卖萌,她想成为爸爸贴心的小棉袄。 “满意。”舒心一脸求表扬的神情看着舒有康,“怎么样,你女儿是不是很厉害?” 舒有康怔了一瞬才回答:“厉害。” “那爸爸会不会为我骄傲?” “……自然为你骄傲……”舒有康蹙着眉头看着舒心,“心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舒心知道舒有康在想什么,说:“是不是觉得我变化很大?” “嗯。” “因为从今天开始我要做回自己。” 舒有康一脸懵逼,“那你以前做的是谁?” “以前做的是奶奶的孙子啊,现在我决定坐回你的闺女了。” 舒有康听舒心这样说心里一阵泛酸,“你以前都是为了让奶奶高兴,所以表现的那么顽皮?” 095,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舒有康的母亲曹桂芳生有一儿一女,所以曹桂芳非常期待舒有康能有个儿子,将舒家血脉继承下去。 可是舒有康不仅只生了一个女儿,老婆还和别的男人跑了,所以打小舒心就不受曹桂芳待见。 “奶奶喜欢孙子,她说男孩子就该顽皮捣蛋一点,不能哭哭啼啼,应该自强自立,不能撒娇……” 舒心说着说着见舒有康眼中泛泪,急忙改口,“其实也不是为了讨奶奶欢心,我本身就很皮啊……” “心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舒有康嗓音微微哽咽。 舒心靠在舒有康肩上,“我没觉得委屈,相反还觉得挺好的,至少我学会了男孩子的坚强和独立,只是我现在想做回自己,做回你的女儿,我不想再顽皮捣蛋让你操心了。” 舒有康偷偷揩掉眼角的泪,嗓音愧疚,“是爸爸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天底下再也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舒有康轻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几秒,“你还没告诉我论坛上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哦,对。”舒心接着说:“设计图给五叔后,五叔让设计部的人开会研讨,然后我这段时间忙着复习考试,太累了,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然后五叔就将我带回家了,另天早上五叔刚好要去A大找校长办事,所以顺便将我带了过去,照片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拍的。” 舒心特意没将自己受伤晕倒的事告诉舒有康,不然他肯定要去学校找校长要个说法,所以撒了一个小谎。 “你昨晚在霍总家过夜?”舒有康语气吃惊。 “……嗯。”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在男人家里过夜呢?”舒有康满脸担忧的说,“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舒心笑了,“爸,你想太多了,霍宴倾什么人?怎么会对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有非分之想?你也太看得起你女儿了。” 舒有康一时担心女儿,倒将霍宴倾的身份忘了,他那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可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了,爸,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舒心歪头,一脸撒娇的看着舒有康,“别担心了,嗯?” 舒有康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对了,论坛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交给爸爸,爸爸一定会查出幕后散播谣言之人。” “好,谢谢爸爸。”舒心没有拒绝,她想让舒有康自己亲自发现舒梦灵乖巧懂事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怎样狠毒的黑心。 不过舒有康查出来肯定还需要一些时日,她先在学校撕开舒梦灵的假面具,家里这边让舒有康处理。 然后舒心又将自己这次考了全系第一的事告诉舒有康,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父女俩聊了很久才回房。 舒心回到房间没多久,宋离就将她想要的东西处理好发过来了,不愧是霍宴倾身边的人,行事风格和他一样雷厉风行。 舒心插上耳机,打开宋离处理后的录音,隐约的说话声通过耳线传进她的耳郭。 “杨依茜是霍纪白的未婚妻,你和霍纪白没可能了。” “才不是……婚约都是杨依茜自己传出来的,其实就是在一次宴会上,杨依茜的爸爸和霍纪白的奶奶随口说的一句官方玩笑话而已,杨依茜竟然就当真了。” 096,打舒梦灵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是这样,不过杨依茜是我们建筑系的系花,不仅人长的漂亮,气质更是如女神般高雅,我倒是也觉得她和霍纪白很般配。” “什么女神,那都是她装出来的,实际上她就是一个张扬跋扈,一无是处又娇滴滴的大小姐,霍纪白才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这些你怎么都知道?” “我去过她家几次,见过她在家的真实面目,所以我没有骗你,她这种人真的配不上霍纪白。” “那你说谁和霍纪白般配?你吗?” “姐姐,你取笑我。” “我哪里取笑你了,你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姐姐……” “走了,不和你闹了。” “我刚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知道,我这张嘴可严实了。” “还有我喜欢霍纪白的事,你千万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舒心听完录音后十分满意,听着的感觉就像是别人在远处录下的,隐约,但是内容很清楚,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之前的录音是舒心录的,和舒梦灵离的很近,效果十分清楚,放出来,难免会让舒梦灵怀疑,她还没为自己这颗心脏讨回公道,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暴露呢? 只是这事找宋离帮忙,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霍宴倾,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设计陷害,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很有心机,很坏?然后不和她签约,甚至不和兰康公司合作。 当时舒心一气之下出了舒家去找宋离,在车上冷静下来后,这些她都想过,但是最后她还是找了宋离。 一方面,处理录音需要专业技术人员,而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再者,学校论坛上的事,她解释不会有用,人家反而会觉得她在掩盖事实,事情也会越闹越大,真闹到学校政教处了,对她没有好处,可能会被学校开除。 阻止流言蜚语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然后用一件更劲爆的新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将这件事压下去。 而这段录音是最好的新闻,既可以将她的事情压下去,又可以撕开舒梦灵的假面具,一举两得。 还有就是合作的事,霍氏集团已经和兰康公司签约了,霍氏集团那么大一个跨国企业,不可能言而无信吧,今天在学校的时候霍宴倾不是还教王东亮要言出必行吗? 至于她的设计图,若是霍宴倾真的不愿意和她签约,她也没办法,但是她觉得霍宴倾是做大事的人,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放弃让他满意的设计图吧,毕竟宋离说过,霍氏设计部对她的设计图赞赏有加不是吗? 舒心搬过手提电脑,先在学校论坛上注册一个小号。 注册小号的时候,舒心还特意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用‘幡然醒悟’作为昵称,意思是她已经不是过去的舒心了,她已经醒悟了,她将重新彻底的改变自己的人生。 小号注册成功后,舒心就拿着睡衣去卫浴间洗澡了,录音她打算明天去上学的时候发到学校论坛,打舒梦灵一个措手不及,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097,啪啪甩了她两巴掌虐舒梦灵 翌日 舒心和舒梦灵从邱叔车上下来,两人走进校门不远就见杨依茜怒气冲冲的朝她们这边走来。 舒梦灵眼底漫上幸灾乐祸的笑意,觉得杨依茜肯定是来给舒心难堪的,却没想到,杨依茜上来就啪啪甩了她两巴掌。 舒梦灵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一脸懵逼的看着仿佛想将她撕碎的杨依茜,“茜茜,你为什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杨依茜一大早在学校论坛上听见舒梦灵和舒心的那段录音,气的肺都快炸了,好不容易等到舒梦灵来了,这会儿也完全忘了维持自己的女神形象,揪住舒梦灵的头发,对她一阵胡乱捶打,一边打一边骂,“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看你还敢不敢喜欢我的纪白。” 舒梦灵觉得自己的头皮像被人揭掉了般,钻心的疼痛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还有杨依茜的拳落在她头上,脸上,肩上…… 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护着头,想闪躲,奈何头发被杨依茜揪着,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杨依茜的打骂,嘴里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喜欢霍纪白……茜茜你误会我了……” “还敢狡辩!”杨依茜更加生气,拳头如雨点般发狠的往舒梦灵身上砸,“你个心机婊,不要脸的贱人,竟敢骗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 这边动静闹的很大,片刻功夫,就有很多人围了上来。 舒心见时候差不多了,过去将舒梦灵拉过来护在身后,佯装一脸生气的说:“杨依茜,你怎么无缘无故冲上来就打人?” 杨依茜明显怒气未消,还想继续打,“舒心,你给我让开。” 舒梦灵此时披头散发的躲在舒心身后,头发被杨依茜扯的跟猪窝似的,脸上到处是淤青,那模样狼狈至极。 舒梦灵双手颤抖紧紧抓着舒心的衣服,“姐姐……我害怕……” 舒心回头安慰了舒梦灵一句,“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然后面对杨依茜,“这里是学校,你再乱来我打电话给校长了。” 杨依茜见同学都围过来了,习惯性在人前装优雅,便不再动手,问舒心,“上次你说送给霍纪白的情书是替别人转交的,其实就是替舒梦灵转交的对不对?” 舒心似乎脱口而出的问:“你怎么知道?”说完仿佛发现自己说错了,忙又加了一句,“你别胡说,这件事和灵儿没关系。” “你还在替她背黑锅,你是不是傻?”杨依茜唇角的笑容满是讥诮和嘲讽,“昨天说你考试抄袭魏子晨就是从你妹妹这里传出去的,还有发到学校论坛上的那些照片,说你被富豪包养,也是你这个妹妹用小号发的,现在……你还护着她吗?” 舒心脸色一片煞白,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舒梦灵,“灵儿,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没有……姐姐……我怎么可能这么对你……”舒梦灵哭着摇头,一脸冤枉和委屈的表情。 杨依茜走过去一把夺过舒梦灵的包包,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然后找出舒梦灵的手机,想打开找证据给大家看,却需要密码。 杨依茜将手机伸到舒梦灵面前,“你说你没有,那你敢解锁吗?” 098,超级无敌的贱货虐舒梦灵 舒梦灵眼神慌乱,脸上却还是惯有的柔弱模样,“这是我的手机,你还给我。” 杨依茜躲开舒梦灵伸过来的手,将手机举了起来,“这上面有论坛的登陆记录,所以你不敢解锁。” “密码是她的生日……”舒心说出了四个数字。 “姐姐你……”舒梦灵不可置信的看着舒心。 舒心一脸‘我相信你’的表情看着舒梦灵,“灵儿,没事,给她们看一下,这样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我不想任何人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两人说话间,杨依茜已经解锁了,点开学校论坛页面,发现舒梦灵竟然没将昨天的小号退出。 杨依茜神情激动的将手机屏幕正对着舒心,“你看看,这就是证据,昨天发帖的就是这个魂牵梦萦,一直以来欺负你的就是你一心护着的妹妹。 还有情书的事,她故意让你去给她送情书,然后回过头就告诉我你喜欢霍纪白,写了一封情书正准备去表白,我才能第一时间带着大家堵住你,还有你送情书的那些照片也是她用魂牵梦萦这个小号发到学校论坛上去的。 你替她背黑锅,承受大家的冷眼和谩骂,其实这一切都是你妹妹早就想好的阴谋,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舒心仿佛完全无法接受事实,摇着头说:“不,不会的,灵儿没理由这样伤害我,我可是她的姐姐。” “姐姐?”杨依茜冷嗤一声,“她最恨的就是你,她说都是你抢走了她的父爱,抢走了她舒家小姐的位置,她恨不得你去死。” 舒心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满脸伤心欲绝的看着舒梦灵,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然后转过身快速跑开了。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谩骂声更是此起彼伏。 “真没想到舒梦灵是这样的人,之前还假惺惺的对舒心不离不弃,枉我们还觉得她情深义重,心地善良,我呸!” “平时装的一脸圣洁,柔弱弱弱跟林黛玉似的,实际上就是一个超级无敌的贱货。” “恶心,这样的人太恶心了。” “心机婊,白莲花都难以形容她的恶毒。” “舒心对她掏心掏肺,不惜替她背黑锅,她却这样在背后算计自己的亲姐姐,简直禽兽不如!” “我算是见识了,什么是人渣。” “我替舒心不值啊,竟然摊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妹妹。” 舒梦灵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做的事会就这样暴露在大家面前,还是这么的毫无征兆。 她甚至到现在还不明白杨依茜为什么打她?为什么知道她喜欢霍纪白,又为什么突然放弃了她这个盟友? 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仿佛晴天霹雳般,她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全是大家的指责和谩骂声。 视线所到之处是一张张看着她嘲讽和讥笑的脸。 舒梦灵慌乱无措的转了一圈,感觉自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四面八方讽刺的言语和刺骨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淹没。 她腿脚发软,泪流满面的瘫坐在地上。 099,打砸和谩骂虐舒梦灵 明明是舒心被富豪包养,大家不是应该指责舒心吗?她昨晚睡觉之前都想象到了今天舒心回到学校后会受到怎样非人的待遇?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大家为什么都仇视她? 到底哪里出了错? “你不仅出卖亲人,还背后诋毁我,我算是瞎了眼,竟然和你这种两面三刀,卑鄙无耻的人做朋友。”杨依茜将舒梦灵的手机砸在她身上,一脸失望至极的离开了。 杨依茜一走,很多暗恋霍纪白的女孩子便展开了对舒梦灵的毒舌大战。 “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也配喜欢我们霍男神?”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德行,给霍男神提鞋都不配。” “我们霍男神被你这种人喜欢,简直是一种侮辱。” 然后有一个女生走到舒梦灵面前,将手里才喝了几口的豆浆全都倒在舒梦灵头顶。 乳白色的豆浆顺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往下流,经过她巴掌大满是淤青的脸,滴落在她白色淑女裙上,瞬间湿了一大片,“贱人就该有贱人的模样,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 有了一个先例,周围的人都将手里的早餐,面包,牛奶,油条,包子,粥……通通砸向瘫坐在地上的舒梦灵。 一次性的塑料杯和碗,里面装着热豆浆和热粥,砸在身上又烫又痛。 舒梦灵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只能双臂抱头呈鸵鸟状埋在自己胸口,一边哭一边承受着大家的打砸和谩骂。 …… 舒心回到教室,同学们的态度发生了360度大转变,之前看见她只有冷眼和嘲讽,现在见舒心进来,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舒心,你好厉害呀,竟然考了全系第一。” “是啊,真为我们班争光。” “快告诉我,你是如何让自己的成绩这样突飞猛进的?” “我也想知道,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呗。” 言语间都是羡慕和崇拜,她们似乎完全忘了,没考试之前她们是如何嘲讽她考不了全系前三。 当然舒心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反问她们,没必要和全班同学作对将自己孤立起来。 但是舒心也不会对她们多热情,只敷衍的笑笑,“我这人笨,不会什么好法子,就是多读多看多背。” 听见舒心的回答,大家明显有些失望,之前的热情瞬间退了不少。 “舒心,我们学霸班长真的喜欢你吗?” 不知谁这么问了一句,气氛瞬间又高涨起来。 “我们昨天就问了魏子晨,可他一直没正面回答我们。” “你快告诉我们,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呗。” “是啊,是啊,说说你是如何俘获我们班长大人的心的?” 在大学谈恋爱很正常,同居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大家为什么这么好奇魏子晨到底喜不喜欢舒心? 那是因为魏子晨本来长得高大帅气,然后成绩又好,为人温和,之前学校很多女生喜欢他,也有胆大的女生向他表白。 但是都被魏子晨拒绝了,他说他只想好好读书,上学期间不谈恋爱。 然而现在却说他喜欢舒心,这如何不让大家惊讶? 100,五爷今天有些不舒服 舒心正准备回答,突然旁边想起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然后便是霍纪白清冷染了怒气的嗓音,“滚,吵死了!” 大家对霍纪白又惧又爱,见他发飙,一个个麻利滚回了自己的座位。 舒心本来就不想应付她们,被霍纪白轰走了,正合她心意,下意识转头回给霍纪白一个感谢的微笑,却换来霍纪白一个冷眼。 好吧,舒心才想起来,因为朱雯雯那事,她得罪了这个小霸王。 舒心神色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罢了,不招惹他,转过身朝沐宁静靠了过去,“嗨,几天不见,想我了没?” 舒心每次故意用这些肉麻的话和沐宁静打招呼,就是想将她的胆子练大一点。 沐宁静瞬间脸红了,习惯性的往旁边坐了坐。 “我想你了哦。”舒心笑着挽住沐宁静的手臂,却换来沐宁静一声隐忍的闷哼声。 舒心急忙放开她,“你怎么了?手臂受伤了?” 沐宁静白着脸急忙摇头。 “我看看。”舒心说着就要去撩沐宁静的衣袖。 沐宁静吓的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凳子都带翻了,发出砰的一声响,引来大家注视的目光。 沐宁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神情慌乱无措的跑出了教室。 舒心没有追出去,她知道对于沐宁静不能逼太急,从大一认识沐宁静开始,沐宁静就是这种性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有很大改变,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但是舒心可以肯定沐宁静一定受伤了,这么热的天,大家都穿短袖,她却穿长袖,肯定是为了掩盖伤痕。 舒心眯眼想了一瞬,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让沐宁静和她住到一个宿舍去。 白天晚上都在一起,她就不相信她走不进沐宁静的心。 直到上课预备铃响了沐宁静才回来。 这次舒心没靠近她,而是写了一个纸条递了过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关心你。】 舒心不知道她的一句话,让沐宁静这个关闭心扉的女孩子湿了眼眶,她将纸条蜷在掌心,又急忙松开,轻轻的将它抚平,动作极为珍视,然后偷偷夹进书本里。 只是这一系列的动作没人看见,因为沐宁静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和桌子之间。 上午上完课,舒心在学校吃了午饭,就去了霍氏集团。 去的路上,舒心挺忐忑的,担心霍宴倾会因为那段录音怀疑她的人品,而不和她签约。 来到霍氏,依旧是宋离招待她。 宋离和以前一样,笑着打招呼,电梯里提了一下签约的事,说签约成功后,以后麻烦舒心的地方就多了,设计质量的检查和评估,关键部位的阶段性工程验收等一些关于建筑设计上的事,但对于昨天录音的事却只字未提。 舒心忐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快到总裁办门口时,宋离说:“舒小姐,五爷今天有些不舒服,一会儿签完合约后,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休息一下?我劝他不听。” 舒心很想回一句:“难道我劝他就会听?” 但也只是想想,真这么回过去不仅折人面子,还相当不礼貌。 舒心笑着点头说好。 101,五叔,你头疼吗? “谢谢。”宋离轻轻叹了一口气,“五爷眼睛看不见,生活过得很单一,工作几乎成了他生命的全部,他工作起来便没完没了。” 舒心没说话,心口却起了一丝微澜。 宋离领着舒心进了总裁办,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后就退了出来。 霍宴倾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往对面轻轻推了一下,“舒小姐看一下合约是否满意,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舒心翻开文件夹开始看合约,越看越不对劲,抬起头来满脸诧异的看向霍宴倾,“五叔,你这条件……太好了。” “嗯?”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策划案和设计图只是想换取一个霍氏集团和兰康公司合作的机会,并没有想过我私人从中得到任何报酬。” “这是你应得的。”霍宴倾修长指尖轻轻捏了一下眉心,继续说:“如果你的策划案和设计图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因为任何其它原因和兰康公司合作。” 这话说的理智又有些不近人情。 但偏偏舒心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有些开心。 之前舒心还以为霍宴倾多少看在她在酒吧为他解围的事上给她通融通融,可现在他的意思完全是因为策划案和设计图让他满意,他才答应合作。 换句话说她的能力得到了霍宴倾的肯定。 霍宴倾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舒心颇为欣赏。 但给她三十万的酬金也太高了! 舒心在网上接一个室内设计的单子也就两三千,有的客户对设计图特别满意,会多给一点,最多也就四千多。 就是上辈子,舒心在德隆公司做了三年建筑设计师助理,到了最后一年月薪也才升到一万。 可霍宴倾一出手就是三十万,这太超出她的想象了。 舒心轻声问:“五叔,酬金会不会太高了?” “你的策划案和设计图值这个价。” 舒心没再说话,既然霍宴倾给了她这么大的肯定,她唯有以后努力将这个项目做好,才对得起他出的这个价。 舒心快速将合约看了一遍,翻到最后一页,甲方已经签字,霍宴倾三个字遒劲有力,笔锋就像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安静和沉稳。 舒心在乙方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合约递了过去,“签好了。”抬眸看向霍宴倾时,他单手撑着额角,微蹙的眉宇间似拢着淡淡的疲惫,又似在隐忍什么。 舒心想起宋离之前说霍宴倾不舒服的话,语气担忧的询问:“五叔,你头疼吗?” 霍宴倾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给你按摩吧?”舒心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立马后悔了。 霍宴倾不喜欢女人靠近他,女星摸他的脸,他可以卸了人家的手臂,她去给他按摩,额头,太阳穴,那都是脸的部位,他会不会直接剁了她的手? 霍宴倾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嗓音有些淡淡的惊讶,“嗯?” “我……我不是想摸你的脸……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别的意思……”舒心紧张慌乱的有些词不达意,用力攥了一下手心,砰砰乱跳的心才稍稍安静了些许,“我按摩手法还可以,我想让你舒服些,算是为你昨天在学校替我主持公道答谢你,不过,如果你不愿意……” 102,舒心心尖一颤 “过来吧。” “啊?”舒心怔了一瞬,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反应过来,傻傻的“哦”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霍宴倾面前,“您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放松,这样能舒服些。” “嗯。”霍宴倾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眼睛,“开始吧。” “好”舒心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才抬起来开始给霍宴倾按摩。 舒心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霍宴倾,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眉如墨笔勾勒,乌黑而匀长,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此时微阖着,鼻梁高挺,鼻翼雅致,菲薄的唇微抿着,透着一股沉静的淡然。 矜贵干净的白衬衫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性感漂亮的锁骨。 袖子卷了几卷,随意的推在手肘处,露出紧致结实的小臂。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的放在交叠的大长腿上,腿太修长让办公桌下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舒心离得近,他身上那股令人迷离的干净成熟的味道,瞬间侵占她的鼻息,无孔不入的将她包裹。 指下是他细腻有力的肌肤,嗅觉,视觉,触觉,三重感受叠加,让舒心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有那么一瞬间,舒心想犯怂将手缩回来,但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又只能强迫自己不能退缩。 “你学过按摩?”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突然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吓得紧张的舒心心尖一颤,抿了抿唇,回答:“嗯。” 过了几秒,霍宴倾又问:“为什么学这个?” 舒家虽然没法和霍家这样底蕴深厚的大家族相比,但是也算得上富裕人家,舒有康又视她为掌上明珠,她确实犯不着,也用不上去学按摩这种伺候人的活。 可是她学了,为了萧睿泽而学。 上一世萧睿泽因为职业的缘故,经常半夜接到医院电话去给人动手术,有时候一台手术长达十几个小时。 精神长期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这种生活方式让萧睿泽落下了头痛的毛病。 那时候萧睿泽皱皱眉头,舒心都会心疼很久,所以知道萧睿泽头疼后,她在网上到处查资料,得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按摩,没有副作用,还能缓解疲劳,放松精神压力。 所以舒心果断的去学了按摩。 现在想起来,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她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却是萧睿泽致命的背叛。 “不方便说?”霍宴倾的问话拉回了舒心游离的思绪,她轻轻勾了一下嘴角,“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前男友经常头痛,所以我就学了。” 说完舒心都觉得有些诧异,她竟然如此平静的说出了这些话,大概是真的放下了,才能如此坦然吧。 霍宴倾没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舒心觉得有霍宴倾存在的地方,空气都是迫人的,这样的安静,更让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舒心没话找话,“五爷经常头疼吗?” “……嗯。” 舒心想起宋离说霍宴倾工作起来便没完没了,便说:“您应该多注意休息,工作不能太拼命,劳逸结合,头疼的毛病应该就会好很多。” 103,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霍宴倾又沉默了下来,舒心觉得那种窒息感又来了,是不是他觉得她太聒噪了?或者觉得她管得太宽了? 良久,在舒心胡思乱想紧张的快要站不稳的时候,霍宴倾说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双目失明吗?” 上一世,舒心和霍宴倾毫无交集,这一世,虽然见过几面,但对他也并不了解,知道他的信息基本上都是听见的传闻。 而传闻只说他是个性情阴鸷,手段狠辣,不近女色,又俊美无双的瞎子。 对于他为什么看不见却没听见过只言片语。 舒心不知道好好的说头疼,霍宴倾怎么突然又将话题转到失明上面来了,但她还是下意识摇摇头,“不知道。” “在一次特别行动中,炸弹爆炸,我爸,二哥,还有四哥,全部牺牲,紧要关头,他们用身躯护住了我,我脑部撞到岩石,脑袋里有淤血,压迫到视觉神经,导致失明。从那以后,我每晚的睡梦中都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血淋淋的爆炸现场,长期睡眠不好,便落下了头疼这个毛病。” 霍宴倾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语气平淡,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的情绪。 但舒心知道霍宴倾内心一定是波涛汹涌的,因为她指下按摩的皮肤在霍宴倾说这些话的时候处于紧绷的状态。 舒心被霍宴倾的话深深震撼了。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觉得特别难过,心底深处隐隐还泛着疼,眼眶不自觉就热了。 亲眼看着至亲之人死在自己面前,不是一个,而是一次三个,舒心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伤痛? 她现在只要想到上一世舒梦灵说舒有康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没多少时日了,就会心痛的无以复加。 那霍宴倾又该如何去面对这样伤心欲绝的离别? 每晚都是噩梦,这么多年,他该多辛苦? 难怪宋离会说霍宴倾的生活很单一,工作是他的全部,大概只有拼命工作的时候他才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暂时忘记那些伤痛吧。 “你哭了?”霍宴倾突然睁开了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睛。 舒心伸手抚上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泪流满面,一边动作慌乱的擦拭脸上的泪,一边说:“对不起……我一时……情绪有些失控。” 霍宴倾俊朗的眉眼间漫上丝丝缕缕柔和,“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折叠整齐的手帕,微微抬头看向舒心的方向,“将脸凑过来。” 舒心没注意霍宴倾拿手帕的动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而她情绪还没缓过来,下意识就言听计从了,弯腰,将脸凑了过去,“五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帮忙’两个字因为霍宴倾拿着手帕落在她脸上的大手,瞬间卡在了喉间。 舒心的心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完全傻掉了,忘记了避开,就那么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霍宴倾拿着手帕,一点点帮她擦掉脸上和眼角的泪。 擦拭的过程,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她的脸颊。 然后被他碰过的那处肌肤便瞬间滚烫起来。 104,悸动 “录音的事五叔是不是不知道?” “舒小姐的事,五爷都知道。” 这是宋离送舒心下楼的时候两人的对话。 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知道她用那段录音是为了设计自己的妹妹? 但还是觉得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将他为什么失明这么隐秘的事告诉她,是不是代表他信任她,或者潜意识里将她当成朋友? 舒心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猜不透霍宴倾的心思,唯有一直乱了心跳和脸颊上持续不退的温度,彰显了她的悸动。 舒心放开攥了一片薄汗的手,拿出手机,怀揣着一颗小白兔般活蹦乱跳的心,拨通了霍宴倾的电话,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信任她? 可电话才拨出去,她立刻又挂掉了。 舒心你在想什么? 他和你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两人的距离比南极和北极还要遥远,你奢望得到他怎样的回答? “小姐,你要去哪儿?” 出租车司机的问话拉回了舒心不在线的思绪,舒心用手搓了一下脸,深深呼出一口气,甩开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同兴医院。” 同兴医院就是萧睿泽上班的医院,但是舒心去那里并不是找萧睿泽,而是去找朱雯雯的妈妈肖淑芬。 昨天舒心没去看公告栏的处罚通知,今天回到学校她才知道,朱雯雯的开除通知和于晓萧的记大过通知是一起贴出来的。 舒心记得,上一世朱雯雯的事被爆出来是在两个多月后,现在,她提前将朱雯雯被人包养的事爆了出来,也导致了朱雯雯提前被学校开除,不知道包养朱雯雯的那个老头的老婆有没有找朱雯雯的麻烦。 虽然朱雯雯一直和舒心作对,但是舒心还是无法对这件事坐视不理。 轮.奸,这个惩罚对于一个还没满二十岁的女孩来说太残忍了。 若不是朱雯雯那样和舒心争锋相对,舒心是不可能将她的事说出来的。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舒心也并不后悔,反正这件事迟早要被杨依茜爆出来,她提前说出来,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呢。 舒心不放心朱雯雯,打算去看看她,但是舒心并不知道朱雯雯家的住址,所以她想去医院碰碰运气。 舒心对医院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上一世肖淑芬住的病房,可是舒心并没在病房里找到肖淑芬,也问了病房里的病人,根本没有肖淑芬这个人。 舒心又去护士站问了,还是没有。 那就是肖淑芬还没住院。 舒心从病房出来,在电梯里碰见了两个正在聊天的护士。 “……听说他给院长送了一百万大礼。” “真的假的?” “不然呢?我们医院哪个主刀医生不是在医院待了至少两年才获得主刀的机会?” “说的也是,我记得萧医生来了才几个月就主刀了。” “嗯,你说萧医生会不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然他哪来这么多钱?” “我听说来给院长送钱的是一个姓舒的女的,很年轻,长得还挺漂亮。” “是萧医生的女朋友吗?” 105,她哪里来一百万这么多钱? 后面的话舒心没有听见,因为电梯门开了。 一百万,姓舒,年轻漂亮。 舒心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舒梦灵。 可是她哪里来一百万这么多钱? 爸爸的公司经营的好好的,一直以来都是脚踏实地的做事,本来已经达到上市的标准,但是爸爸没有上市,他说想稳稳当当做生意,上市风险比较大。 接工程也是一个做完再接另一个,因为爸爸说一口不能吃成一个大胖子,如此谨慎认真的经营,公司为什么还会出现资金短缺呢? 蒋婷柔自从和爸爸在一起后,就从秘书变成了管理财务的老板娘。 难道……蒋婷柔和舒梦灵母女俩偷偷挪用了爸爸公司的钱? 舒梦灵想让萧睿泽换走她的心脏,这件事一旦暴露,不仅萧睿泽前途尽毁,搞不好他还会坐牢,那他一辈子就都毁了。 这种大风险的事,萧睿泽肯定不会因为喜欢舒梦灵而去干。 只有许给他锦绣前程,他才会为之心动。 上一世,萧睿泽后来成了同兴医院的院长,而她心脏被换的事也确实被萧睿泽和舒梦灵瞒天过海了,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她,像个傻子一样,不离不弃的留在萧睿泽身边,还幻想着和他白头偕老。 舒心越想越生气,红唇紧抿,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发誓:蒋婷柔,舒梦灵,萧睿泽,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你们对我爸爸的公司下手,不然我绝不放过你们,一定会让你们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舒心回到学校已经四点多了,食堂已经放饭了。 天气太热,舒心没什么胃口,但是不吃晚上又会饿。 舒心在食堂点了一份馄饨,吃完就给魏子晨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朱雯雯家的地址。 舒心记得班上的档案以前都是魏子晨记录的。 舒心之所以没一开始就找魏子晨,是因为考试后班上一直在传他俩的绯闻,她不想多生事端。 魏子晨的回答是:“当时一次记录太多,记不清了。” 舒心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魏子晨又说,“如果你急着要的话,我现在可以去档案室给你找。” 舒心蹙眉,“档案室哪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的?” 魏子晨略带调侃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你们进不去,不代表我进不去。” 舒心疑惑,“你怎么进?别告诉我你翻窗或者撬锁。” 电话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似乎是魏子晨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但很快他又缓了过来,“怎么可能,反正我有办法,别忘了我是大三二班无所不能的班长,你等着,半个小时后我将朱雯雯家的地址发你手机上。” “可是……”舒心话还没说完,魏子晨就将电话挂了。 趁着这半个小时,舒心回了一趟宿舍,但不是回自己宿舍,而是沐宁静的宿舍。 这个点,大家要么去吃饭了,要么出去浪还没回来。 舒心来到沐宁静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只有沐宁静一个人,她正安静的坐在床边看书,听见声响,抬头见舒心进来,清澈的眼中染上吃惊,下一秒就红着脸又低下了头。 106,一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舒心很自然的在沐宁静身旁坐下,沐宁静急忙往旁边挪了挪,舒心又故意坐了过去,挨她更紧。 沐宁静再往旁边坐的时候,舒心本想去拉她的手,但想起她手臂上有伤,便只能作罢,笑着逗她,“我又不是男人,你躲什么?” 沐宁静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耳后根,低头垂眸看着自己腿上的书,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耳边几缕碎发垂落下来,落在她红透的脸颊上,配合她身上安静的气质,透着一股娴静的美。 舒心觉得沐宁静真的很漂亮,只是她永远低着头,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家没发现罢了。 若是她昂首挺胸,不胆小,怯弱,一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舒心越发坚定要帮助沐宁静走出阴霾的决心,“这里没有别人,你能给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吗?” 沐宁静双手下意识轻轻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身子往旁边歪,呈拒绝的姿态。 舒心柔声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皮外伤,如果是,我宿舍里有药,效果很好,我去给你拿。” 沐宁静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看了舒心一眼,然后摇摇头。 沐宁静不说话,舒心也不知道她摇头到底什么意思,也不问了,起身准备去拿药。 沐宁静伸手拉住了舒心的胳膊,小声说:“我没事。” 舒心满脸欣喜的看向沐宁静,嗓音激动,“你又和我说话了,上次是‘我不饿’这次是‘我没事’,你还拉了我的手,啊,我突然觉得我好幸福。” 沐宁静红着脸急忙将手缩了回去,但这次却没马上低头,而是怔怔的盯着舒心的笑脸看了两秒才将头埋下去。 舒心开心的坐下,嘴角一直荡着笑,“沐宁静你搬去我宿舍吧,我宿舍只有我和翘儿,很多空床位,好不好?” 沐宁静惊讶的看了舒心一眼,然后急忙摇头。 “去吧,这次翘儿因为家里有事没来,剩我一个人,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就当陪陪我,搬过去好不好?”舒心可怜兮兮的看着沐宁静,想博同情。 可是沐宁静压根不看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脸上的神情异常坚定。 舒心又劝说了几句,结果还是一样,舒心知道沐宁静的心扉还没完全向她打开,便也不再勉强她。 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当然了,一直都是舒心在说,沐宁静只是静静的听。 舒心接到魏子晨发过来的信息后就离开了宿舍,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魏子晨发过来的地址去了朱雯雯家。 出租车到达朱雯雯家附近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朱雯雯家在巷子里面,舒心在路口下车,付了钱便朝巷子里走。 这一片都是瓦房,房子也比较密集,路灯有的地方已经坏了,路上光线有些昏暗。 舒心费了一些时间才在一处比较偏僻的位置找到了朱雯雯的家。 只是,朱雯雯家竟然没开灯,可里面又隐约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107,犯法 舒心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慢慢朝着门口靠近,房间里的声音更加清晰。 男人刻意压低充满怒气的声音传进舒心的耳郭。 “你敢踢老子,老子一会儿搞死你。” 然后就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按住她的脚,一会儿我舒服了,就轮到你们了。” 一阵阵男子低低的荡笑声伴随着急切奉承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老大,你快点,这么嫩的女人,馋死我了。” “是啊,是啊,我都硬了。” “没出息的东西。” 舒心心里一阵发紧,没想到那个女人动作这么快,还好她赶过来了,不然悲剧肯定就发生了。 听声音,舒心知道里面有好几个男人,她这样冒然闯进去,肯定不行,也许不但救不了朱雯雯,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但是事发紧急,找人求救肯定来不及,而且当今这个社会,好心人少之又少,没人愿意给自己惹麻烦。 情急之下,舒心直接拨了110,电话通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舒心一边将手机放在耳边,一边抬起手用力敲门,“快开门,强女干是犯法的,你们就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房间里男人的说话声和荡笑声因为舒心突然说话戛然而止,紧接着有人问:“滚远点,少多管闲事,不然老子废了你。” “我是西鞠巷电厂宿舍1204附近的居民,我早就听出这边声音不对劲,已经报警了,你们几个赶紧将朱雯雯放了,不然警察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舒心说完这句话就将电话挂了。 门在这时开了,舒心还没看清开门的人长什么样,手腕就被人攥住,下一秒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进了房间,紧接着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房间没开灯,但是有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微弱的灯光在房间里晕开,舒心看见朱雯雯被人用胶布封住了嘴,身上的及膝连衣裙已经被人撕破,露出白皙的肌肤和内衣。 朱雯雯被两个男人按住手脚,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这样羞辱的姿势让她早已泪流满面。 此时她正目光乞求的看着舒心,眼底还噙着对这些男人的恐惧,被封住的嘴,一开一合,用力发出“唔唔……”的声音。 舒心知道朱雯雯这是在向她求救。 房间里有四个男人,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舒心,其中一个挂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凶神恶煞的说:“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吗?” 舒心紧张的攥了一下手心的手机,面上却一脸平静,“我只知道强.奸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络腮胡男人不屑的嗤笑了一下,“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我没吓你,我确实报警了。”舒心一副信不信由你的神情看着说话的男人。 “老大,她报警了,我们几个先弄死她,然后带着床上这个女的跑了,警察来了也只有收尸的份。”有个剃着平头的男人恶狠狠的瞪了舒心一眼,然后问络腮胡男人。 108,为了上个女人,值得吗? 络腮胡男人眯眸看向舒心,似在考虑刚才那个男人的建议,又似乎在想该怎样弄死舒心动静比较小。 舒心从未遇见过这种场面,说不害怕是假的,但重活一世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表现的越脆弱,他们就越张狂。 舒心垂眸低笑出声。 平头男人冷喝一声,“你笑什么?” “笑你傻。”舒心抬眸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平头男人腾的冲到舒心面前,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的说:“你有种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你傻。”舒心微昂着头,迎上男人似乎想将她撕碎的目光,但只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转向旁边的络腮胡男人,“我相信你肯定比他们聪明,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平头男人气的额头上青筋直暴,抡起拳头就要揍舒心。 “放开她。”络腮胡男人及时开腔。 “老大,她……” “我让你放开她。”络腮胡男人声线冷了下来。 平头男人满脸火气,却不敢得罪老大,气呼呼的一掌将舒心推开了。 舒心踉跄了几下才站稳了脚跟。 络腮胡男人大喇喇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一条腿弯起来横搭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上,“说吧,你想玩什么花样?别想拖延时间,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舒心又攥了一下汗津津的手,脸上的神情一派闲散,似乎并没被络腮胡男人说的话吓到,嗓音淡淡的说:“你们杀了我,只会给自己惹祸上身,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自然可以从这里查到些蛛丝马迹,届时你们就会成为通缉犯。 即便警察抓不到你们,你们以后也只能过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了上个女人,值得吗?” 络腮胡男人皱了皱眉,沉默了几秒,讥笑着问舒心,“你的意思让我们就这样放过你们?” “自然不是。”舒心一脸淡定的说:“不能让你们白跑这一趟不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身上有三千多元现金,都给你们,算是给你们辛苦跑一趟的路费,然后你回去还可以继续找那个女人要你们的报酬,人你们已经吓唬过了,至于上没上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络腮胡男人眸子又眯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精光,一直盯着舒心看,没说话。 舒心一直保持着似笑非笑一脸无惧的神态,见络腮胡男人久久不说话,又道:“再拖下去只怕警察就要来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哪样对你更有利。” 平头男人沉不住气了,“老大,别听这个小娘们胡说八道,我们先弄死她……” “你懂个屁!”络腮胡男人冷冷骂了平头男人一声,放下横着的腿,起身,“收钱,走人,麻利点。”说完率先朝门口走去。 给钱,走人,只是分分钟钟的事。 舒心听见他们出了屋在议论。 “老大今天怎么了?” “是啊,难道是年纪大了,怕事了?” “管住你这张嘴,小心被老大听见回去削你,你没看见那女的从进来就一点也不害怕咱们吗?” 109,圈套 “这和老大放过她们有什么关系?” “难怪那个女的说你傻,你还真傻,一般人看见我们不都是瑟瑟发抖,躲的远远的吗?她那么淡定,一看就不是平常人,我猜老大是怕惹上什么麻烦人物吧。” “哦,原来是这样……” 后面的议论声随着他们走远舒心已经听不见了。 而一直强撑着的舒心直到这一刻才放松下来,挪动发软的双腿,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脏跳的快冲出胸膛了,浑身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朱雯雯劫后余生,从床上坐起来,双臂抱膝,嘤嘤嘶哭起来,后来越哭越大声,干脆放声大哭。 良久,两人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 朱雯雯起身打开床边的灯,黑暗的房间霎时一片明亮。 黑暗的环境突然变亮,舒心有些不适应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朱雯雯正直直的看着她。 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脸上还有未拭去的泪水。 她问她:“你为什么会来我家?” 嗓音染了哭过的嘶哑。 舒心想了一下如实说:“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朱雯雯没想到舒心会这么说,怔了一瞬,随即想到就是因为舒心,她才被学校开除,就觉得舒心这句话特别好笑,“是你将我的事公诸于众,现在你又说你不放心我,你不觉得这有点自相矛盾吗?” 朱雯雯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也知道那些人真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会说到做到真的杀了舒心,可是舒心还是没有走,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并救了她,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矛盾吗?”舒心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掀眸看向朱雯雯的时候笑了一下,“好像是有点矛盾,不过这并不能抹去我救了你这个事实。” 朱雯雯看见舒心这么狂傲有些气,“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你休想,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舒心有些失望的摇头,“看来我那天两巴掌并没打醒你,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既然这样,今天就当我多管闲事了。” 舒心说完起身往外走。 “等一下。”朱雯雯急忙叫住舒心,“我……我还有话要说。” 舒心转身,神情淡淡的看着朱雯雯,并没开口,而是等着朱雯雯说话。 朱雯雯扯过床头的睡裙套在身上,下床,倒了一杯开水放在舒心身旁的桌子上,然后自己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低头,开腔,“那个老头是杨依茜介绍给我的,我一时被利欲熏心走上了歧途,其实被那个老头压在床上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可是……”朱雯雯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可是那个老头竟然给我下药……后来事成定局,我才知道,这一切……这一切……” 舒心看见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朱雯雯眼里落下,砸在她手背上,而她的手搅的愈发紧了,指尖都没了血色。 “这一切竟然都是杨依茜给我设的圈套。”朱雯雯肩膀哭的一抖一抖,嗓音发颤,“利用我的虚荣心……给我介绍有钱的老头……然后给我下药……毁了我的清白……都只因为她发现我喜欢霍纪白……” 110,破罐子破摔 舒心满脸震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想了想一脸疑惑的问朱雯雯,“既然你知道都是杨依茜设的圈套,那你为什么还对她言听计从,又为什么还和那个老头在一起?” 朱雯雯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因为杨依茜用这件事威胁我,我不帮她,她就将我的事告诉校长……而那个老头……” 朱雯雯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真的对我不薄……吃的穿的用的,只要我不太过分,他都依我……既然已经不干净了,再坚持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就此过些好日子……” “愚蠢至极!”舒心气得不行,来回踱了几步,盯着朱雯雯的头顶说:“杨依茜这么对你,你不会报警吗?她践踏你的尊严,你怎么可以这样破罐子破摔的任由自己堕落?” “报警我的事就瞒不住了,那样只会让我更难堪。”朱雯雯抬起泪水四溢的脸看向舒心,脸上尽是无奈我苦涩,“我斗不过她的,她有钱有势,而我,社会上最底层的穷人一个,我除了破罐子破摔,我还能干什么?” 舒心被朱雯雯几句话问的有些无言以对,张了几次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片刻,朱雯雯又冷静了下来,“其实我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依我对杨依茜的了解,她利用完了我,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你只是提前将她想做的事做了。” 舒心又震住了,她没想到朱雯雯竟然想的如此透彻。 “我处处和你争锋相对,你这么对我,都是我活该。”朱雯雯一脸平静的看着舒心,“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事的?” 舒心这下被朱雯雯问住了,她总不能告诉她,她重生了,知道未来没发生的事。 朱雯雯见舒心不回答,接着问:“是不是杨依茜告诉你的?或者她特意漏口风给你的?” 舒心眨了眨眼,沉默了几秒,最后点点头。 上一世确实是杨依茜将朱雯雯的事爆出来的,她这也不算撒谎吧。 “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我的。”朱雯雯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着恨意,说话咬牙切齿。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舒心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放下水杯,“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杨依茜不会放过你的。”朱雯雯急忙开口,一脸担忧的看着舒心。 舒心微微挑眉,“我并不喜欢霍纪白。” 朱雯雯虽然被学校开除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关注学校的事,论坛上的事她都知道,“虽然你证明了你不喜欢霍纪白,可是你比杨依茜漂亮,现在加上你考了全系第一,这样的你太过耀眼,她怕你吸引霍纪白的目光,一样会针对你。 杨依茜对霍纪白的喜欢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表面上装的高贵优雅,实际上任何一个对霍纪白有想法的人,她都不会放过,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对方苦头吃。” “我不怕她,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舒心了,伤害我的人,我都会让她们付出代价。”舒心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噙着淡笑,可朱雯雯觉得这样的舒心霸气侧漏,让人不自觉相信她的话。 111,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舒心说完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似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朱雯雯,“你妈怎么不在家?” “我妈晚上加班。” 舒心微微蹙眉,想了想,说:“经常加班熬夜,对身体不好,钱是赚不完的,你最好带你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若是她垮了,你就是一个人了。” 朱雯雯想起妈妈这段时间面色好像确实不太好,而且经常肩部发胀酸痛,心脏蓦然一紧,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无法想象没有妈妈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舒心看朱雯雯的脸色知道她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垂眸想了一下又说:“如果你缺钱可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朱雯雯反应过来的时候舒心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急忙追了上去,“我曾经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舒心顿住脚步,为什么?她没有妈妈,而朱雯雯上一世为了肖淑芬不惜去做应召女郎,大概是朱雯雯那份孝心感动了她吧。 老天爷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舒心觉得她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才不枉老天爷对她的厚爱。 舒心答非所问的说:“希望从今往后你能清清白白做人。” 朱雯雯看着舒心转身就走的背影,郑重道:“舒心,谢谢你!我一定好好做人,不辜负你的救命之恩。” 舒心脚步未停,大步离开。 朱雯雯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舒心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的夜色中才转身回屋。 …… 翌日 舒心如往常般从宿舍出来,戴上耳塞一边跟着耳塞里的读音练习口语,一边往教学楼走,路上没听见大家语气吃惊的议论声。 直到来到教室,舒心摘下耳塞,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才传进她耳郭中。 “什么处罚?” “好像是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检讨自己的错误,然后打扫操场三天。” “真没想到魏子晨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是啊,魏子晨一直都被老师作为我们学习的榜样,遵纪守法的典范,没想到乖学生也有不遵守学校纪律的时候,太让人意外了。” 舒心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拉住前排的同学问:“魏子晨做什么事了?” 那同学满脸吃惊的看着舒心,“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舒心急了,“到底什么事?” “昨天傍晚魏子晨偷偷潜进档案室被政教处主任抓了个正着,然后……哎,我还没说完呢……”同学望着舒心迅速往外跑的身影一脸莫名其妙。 舒心来到操场,视线扫了一圈,果然看见晨光中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微弯着腰在清扫跑道,舒心快步走了过去,“魏子晨,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魏子晨转身看见舒心,大男孩脸上闪过一丝闷红,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舒心打断魏子晨的话,“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魏子晨急忙拉住舒心,“你去哪儿?” 112,帮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去向政教处主任解释清楚,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该处罚的应该是我。”舒心着急起来倒也没注意自己的手腕被魏子晨握住。 倒是魏子晨感觉到掌心细腻柔滑的肌肤,耳根子瞬间红了,急忙松开了手,“进档案室的人是我,你怎么解释?难不成说我是受你指使的?” “你本来就是受我指使啊。”舒心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魏子晨眸光微热的凝着舒心,“我没受任何人指使,帮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舒心明白魏子晨的眼神代表什么,秀眉微蹙,沉默了两秒,迎上他的视线,“魏子晨,我那天在走廊上说的话是真心的,你……”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魏子晨急忙解释,“作为大三二班的班长帮助自己班上的同学也是理所当然的。” 舒心知道这只是魏子晨找的一个借口,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有些话她不好说的太过,不然显得有点自作多情。 舒心直爽的笑笑,“谢了,我的好班长,你如此讲义气,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我喊你晨哥可以吗?” 魏子晨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黯然,她将他对她的好当成是讲义气,将男女之情变成了同学之间的革命情谊。 呵呵,他喜欢的女孩子,果然不一样,聪明又圆滑。 魏子晨勾唇笑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只要你高兴,喊什么都可以。” “行,晨哥。”舒心大方的拍了拍魏子晨的肩膀,然后拿走他手里的扫把,“既然你是为了我违反校规,我自然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罚,操场我来扫,检讨你去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那可不行,操场这么大,天气又热,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干这种活,你回去上课吧,我来就行了。”魏子晨说着就要去抢舒心手里的扫把。 舒心侧身避开了,拧眉看着魏子晨,“就允许你义薄云天,非得让我狼心狗肺?” 魏子晨被舒心这句话逗乐了,想了想,“我们一起打扫吧,多个人速度快点,也免得在这里晒太阳。” “好吧。”舒心看得出魏子晨眼底的坚持,便只能同意了。 另天课间操的时候,魏子晨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做了检讨。 操场一天打扫两次,分别是早上和傍晚。 第二天舒心特意起了个早,想着早上自己一个人打扫就好了,毕竟魏子晨都是因为她才受罚。 可是她来到操场的时候,魏子晨已经到了。 魏子晨看见舒心有些惊讶,“你怎么来这么早?” “你不是也来了?”舒心猜魏子晨肯定也是想一个人打扫操场。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第三天傍晚,舒心和魏子晨如往常一样来到操场打扫,这会儿虽然偏西的太阳已经被教学楼挡住,但是被晒了一天的地面,温度却很高,仿佛像一个蒸笼,不断的往上冒着热气,两人打扫完都出了一身汗。 魏子晨微笑着拿过舒心手里的扫把,“为了庆祝我们处罚结束,我请你吃冰激凌,这次不许再拒绝我。” 前两天魏子晨请舒心,她都拒绝了。 “……好吧。” “我将扫把和粪机放回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 “等一下。”舒心叫住已经走了几步的魏子晨。 113,笨死了,走个路还能摔跤 魏子晨转身,“怎么了?你不会又想反悔吧?” “不是。”舒心笑着走到魏子晨身后,伸手,准备去帮他将后脑勺上沾着的柳树花絮拿下来,可是手才够着他乌黑的头发,舒心就感觉侧面有什么东西朝她飞了过来。 舒心转过头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鼻子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舒心,你流鼻血了,快仰着头。”魏子晨满脸焦急,也顾不得去看到底是哪个眼瞎的将篮球打到这儿来了,急忙一手扶着舒心的后背,一手掌心堵住舒心的鼻子,“走,我送你去医务室。” 舒心站着不动,仰着头,眼角余光瞥见霍纪白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霍纪白过来一把推开魏子晨,想要扶舒心,却被舒心避开了,“刚那球是你打的?” “是。”霍纪白大方承认,“可我没想到你会转过头来……” “这么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转头?”舒心满肚子火气,篮球场离这里少说也有八百米,他的球不可能飞这么远,从刚才球飞过来的力度来看,这球仿佛是有人故意朝这边砸过来的。 “……嗯。” 舒心内心的怒火哧溜一下因为这个‘嗯’字熊熊燃烧起来,也顾不得鼻子在流鼻血,将仰着的头低下来,怒瞪着霍纪白,冷声质问:“我被砸了,是因为我转了头,所以是我活该,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在流鼻血,我先送你去医务室。”霍纪白说着伸手捏住舒心的下颌,将她的头仰起来。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自己认识路。”舒心一巴掌拍开霍纪白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魏子晨准备追上去,霍纪白伸手拉住他,眉眼间雾霾很重,“伤她的是我,不需要你多事。” 舒心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见是霍纪白,怒气腾腾的说:“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霍纪白很欠揍的说:“这路是你家的?还是这学校是你家的?” 舒心被他气得火冒三丈,五脏六腑都快点着了,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都打的她流鼻血了还这么狂,简直不可理喻,有病,妥妥的神经病! 舒心被怒火蒙蔽了视线,加上怕流鼻血一直仰着头,没注意已经走到了操场的边缘,一脚踩空…… 短暂的瞬间舒心反应过来,下面是阶梯,这样滚下去,肯定头破血流,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重心已经开始朝下倒了。 舒心在心里哀嚎完蛋了的时候耳边传来霍纪白恼怒的声音,“笨死了,走个路还能摔跤。” 然后舒心感觉腰间一紧,旋转了一下,被一股力道推了回去。 舒心一个趔趄差点摔跤,稳住脚步回身吼道:“霍纪白,你就不能……”轻点。 后面两个字在舒心看见躺在阶梯下的霍纪白时卡在了喉间。 舒心一步几个台阶的跑了下去,蹲在霍纪白身旁,满脸焦急的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114,舒心最讨厌被人欺骗 霍纪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难道摔死了? 舒心吓坏了,小脸瞬间煞白,一边伸手摇晃霍纪白的肩膀,一边焦急的呼喊,“霍纪白,霍纪白……”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舒心完全慌了,更加用力的摇晃霍纪白的肩膀,“霍纪白,你别吓我,你醒醒,快醒醒……救命啊……” 说到后面已然染了哭腔。 “嘶!你就不能轻点?”霍纪白俊眉深深的皱在一起,睁开眼睛,染了玩味的狭长凤眸在看见舒心满眼是泪时怔住了,“你……怎么哭了?” 舒心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用手背胡乱将眼泪一擦,顺便将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也擦了,骂了一句,“神经病!”气呼呼的起身,大步跨着台阶朝上走。 “喂,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不管不顾吗?疼……嘶……手断了……喂……你这个女人真没良心……” 舒心满肚子都是被欺骗的怒火,压根不理会后面霍纪白的叫喊,怒气腾腾的往前走,没再仰着头,鼻血流出来了气愤的用手背擦,一边擦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舒心你就是个傻子,活该被人当猴耍!烂好心,活该上辈子被人换心,脑袋生锈的二货。 舒心在医务室躺了半个小时,徐医生已经给他清理过鼻腔了,血也止住了。 舒心走出医务室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日薄西山,残阳如血。 “你没事吧?” 舒心听见声音条件发射的转头,就见霍纪白姿态慵懒的靠在墙上,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一根烟,青白烟雾缓缓从指尖升腾。 他整个人笼罩在昏黄的光晕里,透着一股颓废的俊美,显得有些朦胧而不真实。 在里面躺了半个小时,舒心已经平静下来了,知道刚才若不是霍纪白救她,她肯定摔的鼻青脸肿,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便欺骗她。 上一世,舒心被萧睿泽和舒梦灵欺骗,最后被换走心脏,气的心衰而亡。 那份恨,深入骨髓,所以舒心最讨厌被人欺骗。 舒心冷冷的收回视线,抬脚继续往前走,下一刻手腕被人握住,“我只是想逗你玩玩,没想到会吓到你……对不起。” 霍纪白这种狂傲不可一世的人大概从来不会向人说对不起吧,因为‘对不起’三个字,他说的很轻,语气也相当别扭,仿佛在舌尖盘旋了许久才破唇而出。 舒心微微怔了一下,回头,视线不经意落在手腕上的那只大手上,蹙眉,“你先放开我。” 霍纪白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握住了舒心的手,狭长的凤眸中一抹羞涩一闪而过。 霍纪白放开舒心,抬手将指间的香烟递到薄唇便吸了一口,转头看着舒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口里的青白色烟圈都吐在她脸上,“我伤了你,又救了你,扯平,行吗?” 舒心皱眉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那你还欺骗了我,怎么算?” 霍纪白沉默了两秒,说:“上次朱雯雯欺负你,我救了你,抵我欺骗你,怎么样?” 115,你不自恋会死吗? 舒心撇撇嘴,“你还真会算。” “是你要和我算的。”霍纪白勾唇浅笑,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你没受伤吧?”舒心视线在霍纪白身上打量。 霍纪白放在裤兜里的手轻微动一下,心口便一阵钻心的疼,但脸上依旧噙着那帅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言语轻挑的问舒心:“你关心我?” “懒得理你。”舒心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往前走。 霍纪白抬脚跟了上去,“你喜欢喝什么饮料?我请你。” 舒心,“不喝。” “冰红茶可以吗?” 舒心拧眉看向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霍纪白,“我说了不喝,你听不懂人话吗?” “还生气?”霍纪白微微蹙眉,“不是已经扯平了吗?” “我不想饮料和生气有关系?” “有,因为生气所以不喝我请的饮料。” “……有病。” 从医务室出来,路上碰见不少同学,霍纪白是A大的风云人物,加上舒心这次考试考了全系第一,两个人大家基本都认识。 一路上大家的视线便都落在两人身上,甚至还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论坛上不是说喜欢霍男神的是舒心的妹妹舒梦灵吗?怎么他俩走在一起?” “霍男神帅气又优秀,女孩子都会喜欢好吧,舒心肯定也喜欢霍男神。” “说的也是。” “霍男神怎么跟着舒心一起朝女生宿舍走?” “哇哦,看来关系不简单啊。” 舒心顿住脚步,压下心里的怒火,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霍纪白,“你跟着我干嘛?又想让我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是不是?” 霍纪白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喝还是不喝?不喝我送你回宿舍。” 她有的选择吗?他送她回宿舍,学校那些爱慕他的女生还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她?还有杨依茜,指不定又背后给她下什么绊子。 舒心狠狠的瞪了霍纪白一眼,转身朝学校超市走。 霍纪白嘴角噙笑的跟了上去,“早这么听话多好。” “……”听话你妹。 “你每次都故意和我对着干,其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对不对?” 舒心拧眉,斜睨了一眼霍纪白,“你不自恋会死吗?”说完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去超市随便拿一瓶水,远离这个麻烦精。 舒心好不容易将霍纪白打发走,从超市出来,天已经黑了,可她没走多远就碰见了好几天没来学校的舒梦灵。 墨菲定律说的没错,你越是讨厌一个人,那个人越是出现在你面前。 舒梦灵眼睛红红的看着舒心,明显刚哭过。 舒心像没看见舒梦灵似的,直接从她身旁走过。 “姐姐。”舒梦灵转身急忙追了上去,“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求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呵!解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能解释? 舒心突然有些好奇,舒梦灵会如何解释? 舒心停住脚步,好整似暇的看着舒梦灵,“好,你解释吧。” 舒梦灵脸上是惯有的柔弱和可怜兮兮的表情,眼里还蓄起了薄薄的水雾,“姐姐,杨依茜肯定是听了那段录音知道我喜欢霍纪白,嫉妒心发作,所以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她的话不能信,我是你妹妹,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我吗?” 116,睁着眼睛说瞎话 舒心在心里冷笑,我若是再相信你,我就是一个傻瓜。 只是路边不时有同学走过,若是这个时候,她太过强势,大家反而会同情舒梦灵。 同情弱者,这是所有人的通病。 她好不容易将舒梦灵的形象毁了,怎么可能允许她有翻身的机会? 舒心佯装一脸为难的说:“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找人查过了,魂牵梦萦确实是你的小号,这个你如何解释?” “我……”舒梦灵没想到舒心竟然会去查她,身侧的手攥紧了一下,还好她早已想好了对策。 舒梦灵泪眼汪汪的看着舒心,“魂牵梦萦确实是我的小号,可是我很少登陆,而且前段时间我登陆的时候就有提醒,说我的小号在别的地方登陆过,建议我换密码。 我很少玩这个小号,就没在意,我没想到会有人用我的小号做这种事。 是我的疏忽导致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得不说舒梦灵瞎掰骗人的手段真是无人能及,舒心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事情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编出这样的理由出来。 关键是配上她楚楚可怜的表情,和那张漂亮的让人无法设防的脸,竟然让人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再加上,在这个互联网时代,被人盗号确实是很常见的事,那可信度就更高了。 若是上一世,舒心肯定会被舒梦灵给骗了。 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舒心了! 再也不会因为舒梦灵几句讨好示弱的话,或者掉几滴眼泪就心软的什么都听她的。 只是舒心有些想不明白,舒梦灵这样低三下四的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舒心不会傻到认为舒梦灵是来道歉和求原谅的。 如果舒梦灵真心想道歉,事发当时就可以找她,为什么要等到三天后? 舒心不想再陪舒梦灵演戏,想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便直接说:“这件事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我需要时间静一静,好好想清楚,你走吧,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了。” 舒心说完大步朝前走。 舒梦灵没想到这招以前在舒心面前百试不爽的以退为进,今天竟然没用了。 舒心竟然不上当! 舒梦灵本来信心满满,觉得只要她放下身段来道歉,然后再装装可怜,掉几滴眼泪,舒心一定会重新相信她,将她当成无话不谈的好妹妹。 可是现实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舒梦灵见舒心要走,这下真的慌了,她还有事求舒心呢,人走了,可怎么求? 舒梦灵急忙拉住舒心的手臂,满脸慌乱和无措,“姐姐,你先别走,你暂时不原谅我没关系,但是我求求你回家劝劝爸爸。 为了你的事,他将我赶出了家门,还和妈妈大吵了一架,爸爸最疼你了,你的话他一定听。” 舒心瞬间了然,看来舒有康已经查出论坛上的事是舒梦灵搞的鬼。 上一世蒋婷柔母女俩百般算计的将她赶出舒家,甚至还换走了她的心脏,如此心肠歹毒的人,怎么配待在舒家? 117,我们和好吧? 舒有康那里,舒心不会担心,他宠她入骨,这次舒梦灵这样对她,她随便委屈的说几句话,舒有康就会将蒋婷柔和舒梦灵赶出舒家。 可是,她奶奶曹桂芳就不一样了,曹桂芳打小就不喜欢她,喜欢乖巧懂事,嘴甜会撒娇的舒梦灵。 而且蒋婷柔知道舒有康是个大孝子,她从舒有康那里得不到重视,便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曹桂芳身上,以此来稳固自己在舒家的地位。 这么多年蒋婷柔对曹桂芳无微不至的伺候,深得曹桂芳的喜欢。 所以舒心知道这次肯定难以将蒋婷柔母女赶出舒家。 她只是想先让舒有康认清蒋婷柔母女俩的真面目,至于曹桂芳,她虽然喜欢蒋婷柔母女,但是她更爱她的儿子舒有康。 如果舒心能查出蒋婷柔做了伤害曹桂芳儿子公司的事,相信曹桂芳也不会再护着她们。 前几天她在同兴医院听见那两个护士的谈话,回去后琢磨了很久,基本上可以确定贿赂同兴医院院长,让萧睿泽可以提前上手术台的那一百万是舒梦灵出的。 而舒梦灵的钱应该是蒋婷柔从爸爸公司挪用的,只要她找出证据,就一定能将蒋婷柔母女赶出舒家。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舒心不想将这件事告诉舒有康,免得打草惊蛇。 蒋婷柔心机太深,手段又多,若让她提前听到了风声,她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或者提前做好应对的方法。 到时候舒心就会变的很被动。 所以舒心打算自己暗中查这件事,但兰康公司舒心又没有信得过的人,根本不会有人帮她查账。 那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须从蒋婷柔和舒梦灵这里下手。 家里或许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舒心这样一想,便答应了舒梦灵陪她一起回家。 舒梦灵眼中有一抹得意一闪而过,还以为舒心变聪明了,原来还是那个几句话就被她耍的团团转的笨蛋。 两人走出校门,舒心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萧睿泽,舒心不会傻到认为这是巧合,转头看向身旁的舒梦灵,问:“你让他来的?” 舒梦灵一脸讨好的笑笑,“睿泽哥哥说找你有事,我便和他一起过来了。” 舒心淡淡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舒梦灵满脸吃惊,“姐姐,你真的和睿泽哥哥分手了?” 装,还真会装! 舒心在心里冷笑,只怕她前脚和萧睿泽分手,舒梦灵后脚就知道了。 萧睿泽这种心高气傲的男人被甩了肯定不会主动来找她,一定是舒梦灵对他使了什么迷魂计,哄得他过来向她服软。 因为只有她和萧睿泽和好了,舒梦灵换心的阴谋才有机会实施。 “嗯。”舒心不想看舒梦灵演戏,大步朝前走,从萧睿泽身旁走过时,目不斜视,未做任何停留。 “心儿。”萧睿泽在和舒心擦身而过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腕,“别闹了,我们和好吧?” 果然不出舒心所料。 不得不说舒梦灵还是挺有本事的,可以让心高气傲的萧睿泽对她言听计从。 118,左手小臂骨折 舒心甩开萧睿泽的手,转身看向他,“我没和你闹,我们已经分手了,难道你忘了?” 萧睿泽脸上强撑的温柔瞬间褪去,眉头蹙了起来,“心儿,胡闹也要有个度,我已经主动来找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才一句话就不耐烦了?他对她的耐心还真是少的可怜呢。 那么,她对他也不该这么客气。 “我不想怎么样,就想分手,希望你以后别再缠着我。” 萧睿泽满脸怒火,他主动来找她和好,已经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她应该觉得荣幸至极才对,竟然说他缠着她!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萧睿泽再也不屑伪装,骨子里的傲气也不允许他低声下气,既然给脸不要脸,他就将事情摊开了说,反正丢人的又不是他。 萧睿泽怒声问:“到底是我缠着你,还是你缠着我?是谁分手的时候说绝不后悔,转眼却又跑去医院找我?” “我跑去医院找你?”舒心冷笑,“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萧睿泽脸色更加难看,“三天前,你去了同兴医院,你以为我不知道?” 三天前?舒心随即想了起来,她那天是去医院找肖淑芬,萧睿泽该不会认为她是去找他吧? “我不是去找你的,你不要自作多情。” “你不去找我找谁?”萧睿泽觉得舒心这是被他当面拆穿觉得难为情,嘴硬不承认,“同兴医院你除了认识我,难道还认识别人?” 萧睿泽说着又要去拉舒心的手,“心儿,别闹了,何必要将我们彼此的关系闹的这么僵呢?” 舒心转身避开了,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舒心拿出手机,宋离打来的电话,看见宋离的名字,舒心就会想起霍宴倾,急忙接通了电话,“宋秘书。” “舒小姐,我能向你打听一个事吗?”宋离礼貌略显焦急的说话声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你说,我定知无不言。” “小白少爷是不是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和他不是很熟。”舒心想了一下说:“不过大概半个小时前我见过他,那时看他挺正常的。” “这样啊,那打扰舒小姐了。” “没事。”舒心犹豫了两秒还是问了一下,“他怎么了?” “小白少爷受伤了,身上几处淤青,左手小臂骨折。” 不知为何,舒心立刻想起之前在超市买水霍纪白付钱时的情景。 他右手拿出钱夹,将钱夹递到她面前,对她扬了扬下巴,“付钱。” 舒心当时以为他是在她面前摆谱,斜睨了他一眼,一边拿钱一边嘀咕了一句:“纨绔子弟的尿性。” 还有从超市出来,霍纪白也是将水递到她面前,让她帮忙拧开。 那时舒心只想着快点远离霍纪白,便都听他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左手好像一直插在裤兜里,没拿出来过。 难道……那时他就受伤了? 是救她的时候从阶梯上滚下去受伤的? 舒心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那么高的阶梯,而且都是水泥的,摔下去怎么可能一点儿事没有? 119,五爷发话,没人敢阻拦 舒心有些慌了,忙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宋离沉默了几秒,担忧的话语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五爷问小白少爷怎么回事,小白少爷一直不哼声,五爷生气了,正惩罚他,小白少爷手还伤着没处理呢,这样拖着可如何是好?可是五爷发话,没人敢阻拦……” “你们在哪儿?” “啊?” “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 “啊?”下一秒宋离反应过来,“舒小姐是想过来劝五爷吧,那我就放心了,五爷肯定听你的,地址是……” 宋离说出霍家老宅的地址,又说:“舒小姐,你在哪儿?要不我派人过去接你吧?” “不用,我打车过去。”舒心现在满心焦急,忽略了宋离那句‘五爷肯定听你的’所表达的深意。 舒心挂了电话转身就要走,却被舒梦灵拉住了,“姐姐,你要去哪儿?你不是答应陪我一起回家吗?” 舒心着急,没工夫再陪着舒梦灵和萧睿泽耗,那一百万的事也只能下次再查了。 “我有急事,今天不能陪你回去了。”舒心直接抽出手臂,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姐姐,姐姐……”舒梦灵看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懊恼的跺了跺脚,转身眼神幽怨的看着萧睿泽,嘟着小嘴娇声埋怨,“你怎么不留住她?” 萧睿泽不悦的蹙了蹙眉,“我已经低三下四的来找她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难道还让我厚着脸皮求她?” 舒梦灵知道萧睿泽不高兴了,急忙换上一脸柔弱的表情,轻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萧睿泽见舒梦灵眼睛红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即便心里憋着气,也不好再发作,“走吧,回去。” “睿泽。”舒梦灵低着头小声说:“爸爸不让我进家门,我今晚没地方去。” 萧睿泽盯着舒梦灵娇小的脸看了一瞬,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舒梦灵垂下眸子,眼底都是思虑算计的光芒,一百万助萧睿泽登上主刀医生的位置,还不能让他死心塌地的帮她,为了那颗健康的心脏,为了她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看来她还得下点血本,才能让萧睿泽对她言听计从。 舒梦灵在心里做了决定,抬头目光羞赧的看着萧睿泽,“姐姐的房间不是空着吗?我想去你那儿,可以吗?” 萧睿泽是男人,能看懂舒梦灵眼底的意思,“你确定要去我那儿?” 舒梦灵咬着唇瓣点点头。 …… 霍家老宅——听竹山庄 宋离站在大门口见舒心从出租车里下来急忙迎了上去,“舒小姐,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带我去见五叔吧。”舒心从宋离焦急的神情看的出来事情应该有些严重,便省去了那些客套的场面话。 “好,舒小姐请随我来。”宋离领着舒心走进山庄大门口,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一路假山,水榭,温泉,泳池……看的舒心有些眼花缭乱。 到底是樊城无人能及的霍家,底蕴之深厚从这低调奢华的住宅就可以窥见一二。 最后穿过一片葱郁的翠竹林,眼前出现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 120,这么凶的叔叔,搁谁,谁不怕? “这里是五爷在山庄的住处。”宋离停住脚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舒心说:“我给你打电话五爷不知道,所以你过来五爷也不知道,请稍等一下,我去知会一下五爷。” “好。” 宋离进入别墅,来到沙发旁,微微弯腰,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小声说:“五爷,舒小姐来了。” “嗯?”霍宴倾微微蹙眉。 宋离咽了一口唾沫,为自己的自作主张紧张得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如实交代,“我给舒小姐打了一个电话,本想向她了解一下小白少爷在学校的情况,没想到舒小姐直接说要过来,所以……”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请她进来。” “好。”宋离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转身出了别墅。 宋离带着舒心一边往别墅走一边说:“舒小姐进去后麻烦帮忙劝劝五爷,不管小白少爷做了什么错事,还是要让他先处理伤口才是。” 舒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点头答应说:“好。” 宋离将舒心带到别墅门口说了一句,“麻烦舒小姐了。”便退到门外。 舒心远远的看见霍宴倾坐在沙发上,奢华纷繁的大吊灯将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灯光倾泻而下似给他拢上了一层金光,耀眼夺目。 霍纪白背对着门口,在墙根处蹲马步,左手垂在身侧,右手伸在空中,这马步的姿势,少了一只手,怎么看怎么别扭。 舒心走进大厅,来到霍宴倾身旁,乖巧的叫了一声,“五叔。” 霍纪白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看见舒心,满脸吃惊,“你怎么来了?” “不专心,再加一个小时。” 霍宴倾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让霍纪白急忙将头转了回去,即便心里一肚子的疑问,却再也不敢将头转过来。 霍纪白转过头来的时候,舒心看见他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还有身上的篮球服也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背上,想来手臂上的伤一定非常痛吧。 舒心总算能明白霍纪白为什么见了霍宴倾就像老鼠见了猫,手臂骨折了不给包扎处理还罚扎马步,这么凶的叔叔,搁谁,谁不怕? 舒心瞄了一眼面色沉静的霍宴倾,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害怕,如果让他知道他的侄儿根本就没打架,而是因为她伤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打断她两只手。 可是事情因她而已,她无法置身事外。 舒心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硬着头皮小声开口,“五叔,霍纪白受伤不是因为打架,而是为了救我。” 霍宴倾俊眉缓缓蹙起,“怎么回事?” 舒心咽了一下喉管,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一口气说完:“我打扫操场的时候,霍纪白的篮球砸中了我的鼻子,当即流血了,然后他送我去医务室的路上,我因为一直仰着头,脚下踩空差点从阶梯上滚下去,霍纪白及时将我推了回去,他自己却滚下了台阶。” 霍宴倾眉心紧蹙,“所以你大晚上过来是因为小白?” 121,热的她都快化成了水 “嗯,五叔能不能先给霍纪白处理伤口……” 舒心话还没说完,霍宴倾突然起身往外走。 舒心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怒极走人? 舒心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片刻宋离就走了进来,“舒小姐,你会开车吗?” “啊?”画风转变太快,舒心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会开车吗?”宋离又重复问了一遍。 舒心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宋离将车钥匙递给舒心,“麻烦舒小姐送五爷回东方樾,我要请医生过来给小白少爷处理伤口。” 舒心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解决了,接过钥匙。 只听宋离又说:“五爷在外面等你。” “哦。”舒心一想到接下来要和霍宴倾单独相处,小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舒心走到门口竟然看见霍宴倾在抽烟,他单手插在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口袋里,修长指间夹着的烟正递向薄唇边,抿唇吸烟的时候眉心自然的微皱。 深邃立体的五官在淡薄的烟雾和灯光的氤氲下更显轮廓分明。 成熟稳重的男人配上香烟,仿佛如一坛陈年老酒,醇厚幽郁,越品越香,越看越迷人。 舒心见霍宴倾这么多次,从未见他抽过烟,她以为他是不抽烟的。 没想到不仅抽,抽烟的样子还这么迷人,简直引人犯罪。 “可以走了吗?”霍宴倾嗓音染了一丝抽烟后的沙哑,低沉性感,极具磁性。 舒心回过神来,轻轻按了按心跳失常的胸口,走到霍宴倾没夹烟的那侧,将小臂伸了过去,“走吧。” 上次她在校长办公室看见宋离就是这样伺候霍宴倾的。 那时舒心才知道自己给霍宴倾带路却牵着他的手是多么冒昧又大胆的行为。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没有扶住舒心的小臂,而是直接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掌心。 舒心一边随着霍宴倾的步伐下台阶,一边轻轻的转动手,可是他握的很紧,根本抽不出来。 舒心用征询的语气,小声说:“五叔,我扶着您吧?” 霍宴倾没说话,轻轻捏了一下掌心的小手,并没有放开的打算。 舒心偷偷瞥了一眼霍宴倾,他神情沉静,薄唇微抿,下颚线条隐隐有些紧绷,似乎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她让他的侄儿受伤了吗? 舒心这样想着便不敢再动,怕惹得这个男人更不高兴。 只是心跳的速度和脸颊的热度从被他牵手的那一刻起,一直往上飙升。 他的手很大,大的能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手,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她手上,进而蔓延至她全身。 舒心只觉得今年的夏天比以往任何一个夏天都要热。 热的她都快化成了水。 一路从别墅门口到山庄大门口停车的位置,舒心觉得不是她带着霍宴倾走,而是霍宴倾牵着她走。 舒心觉得似乎只要是霍宴倾熟悉的地方,比如霍氏集团,再比如他家,他都能步伐沉稳的进出自如,让人完全无法看出他眼睛看不见。 122,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做到这个地步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只是从心底里敬佩他。 只是既然自己会走,为何还要牵着她的手? 以防万一么? 舒心将‘霍宴倾想占她便宜’这个念头直接扼杀在萌芽状态,不可能的事不应该想。 东方樾是霍宴倾的住所,上次舒心发烧去过一次,那天早上坐霍宴倾的车去学校,紧张,不敢说话,便一直看着窗外,记住了路,所以她知道怎么走。 舒心发动引擎,将车子驶离山庄。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还好舒心认真开车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和霍宴倾在同一个空间,不说话,那种压迫感和紧张感一定会让她如坐针毡。 车子在东方樾停下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舒心想着将霍宴倾送到门口,自己就打一辆车回去。 舒心下车,拉开后座车门,伸出手臂,“五叔,到了。” 霍宴倾依旧直接牵住舒心的手,舒心这次没有说话,任由他牵着,反正就这几步路,大不了心跳快一点,脸颊烫一点,忍一忍就过去了。 两人来到别墅门口,舒心正准备说话,霍宴倾先开了口,“舒小姐既然来了,给我按会儿头再走吧。” 大晚上的,她能说不愿意吗? 不能! 上次霍宴倾说她按摩手法很好,被她按过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她当时特别高兴,加上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又帮了她,于是她主动说如果以后他需要,她随传随到。 “……好。” 霍宴倾放开舒心的手,按了指纹开门。 舒心跟着霍宴倾一起进门,别墅黑漆漆一片,“怎么没开灯?” 有没有开灯对霍宴倾来说都一样,他的世界一直都是一片黑暗。 霍宴倾往里走的脚步又折了回来,在玄关处摸到遥控将灯开了,瞬间,漆黑的别墅亮如白昼。 霍宴倾转过身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小白受伤了,我妈吓坏了,云妈今晚留在山庄照顾我妈。” 舒心瞬间心如擂鼓,站在门口没敢往里面走,小声问:“您这里平时除了云妈没有别人吗?” “嗯。” 所以这么大的别墅现在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要近距离的给他按摩,这样真的好吗? 霍宴倾没听见脚步声,停住脚步,转身,“怎么不进来?” “我……”舒心咬了咬唇,“方便吗?” 霍宴倾轻轻蹙了一下眉心,不答反问:“怕我吃了你?” “不……不是。”舒心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没这么想,急忙走到霍宴倾身边,“五叔,在楼下吧?” “卧室。”霍宴倾淡淡回了两个字,人已经朝楼梯口走去。 “卧……卧室?!”舒心盈眸膛大,满脸惊骇。 霍宴倾停住脚步,转身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挺好的,挺好的。”舒心嘴角噙笑,若是霍宴倾眼睛看的见,就会发现舒心的笑容有多尴尬,脸有多红。 舒心抬脚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舒心,你疯了吧,不就是孤男寡女吗?你乱想个什么劲? 123,360无死角的帅 霍宴倾这种权高位重的人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会欺负你这种还在读书的嫩豆芽? 舒心和霍宴倾一起来到卧室,这和她上次发烧睡的房间不一样,更大,更宽阔,但是也更简单。 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沙发茶几,别的几乎什么都没有。 霍宴倾在沙发上坐下,将身子靠进沙发里,头仰在靠背上,“开始吧。” “好。”舒心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沙发后,从后面开始给霍宴倾按摩,相较于正面按摩,这样手法有些别扭,也没那么好发力。 但是让她跪在沙发上给霍宴倾按摩,她不敢。 舒心纤细白皙的手指按住霍宴倾的太阳穴,力道适中的开始按揉,视线下意识就落在他脸上,反着看,他的脸部轮廓更加有棱有角,尤其是鼻子和唇线,还有下颌线条,简直堪称完美。 舒心觉得霍宴倾是那种360无死角的帅,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帅的让人无可挑剔。 “舒小姐觉得小白怎么样?”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空荡的卧室响起,仿佛有回音,一波一波传进舒心心里,格外好听。 舒心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霍宴倾口中的小白指的是霍纪白,没办法,这个小名和霍纪白的人设实在很不搭,她总是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蜡笔小新里的那只宠物狗。 舒心想了一下才回答,“霍纪白高大帅气,家世显赫,是A大公认的校草,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霍宴倾眉心微蹙,菲薄的唇微微抿紧了一些。 舒心见霍宴倾一直不说话,心里有些打鼓,难道她这么回答不行?长辈不都希望自己的晚辈优秀么? 还是她夸的太粗象了,应该更具体一点? 可是霍纪白在学校不是旷课就是打架,根本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让她怎么夸嘛? 舒心挖空心思的想了片刻,总算想到了霍纪白除了外貌和家世之外的另一个优点,“霍纪白篮球技术很好,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球场上,他热血青春,球技炫酷,每次只要他上场,场下便尖叫连连,女孩子一个个疯了一样的呐喊……” “你也一样?”霍宴倾突然打断舒心的话。 舒心有些为难了,她要说实话吗?她压根没看过霍纪白打球。 还是撒谎,说她也像霍纪白的那些脑残粉一样? 斟酌了一下,舒心选择不正面回答问题,“霍纪白挺优秀的。” 过了两秒,霍宴倾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可是,舒心怎么觉得她指下的肌肤隐隐有些紧绷的趋势? 这是情绪不好的征兆啊。 她说错话了? 夸的有些过了? 还是他又想起她让他的侄儿受伤这事了? 正在舒心胡思乱想之际,霍宴倾突然睁开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今天到此为止吧。” 然后将头从舒心指下抽离,躬身在茶几上摸起烟盒和火机,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拿着火机在手里转了一下,偏头,“舒小姐,帮忙点个火。” 124,你很怕我? 舒心连忙绕过沙发来到霍宴倾身旁,去拿他手里的火机时,他刚好伸过来,两人手碰到一起,舒心吓的连忙缩手,然后…… 砰! 纯金属的火机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对不起……”舒心连忙将火机捡了起来。 “你很怕我?”霍宴倾咬烟问她。 舒心弯腰准备点烟,听他这样问,动作顿住,离得近,他身上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源源不断钻进她的鼻息。 舒心被他身上独特的男人味弄的有些头昏脑涨,无法思考,如实说:“怕。” 霍宴倾似乎被她直白的回答逗乐了,又似乎有些无奈,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微笑,但也只是微勾了一下唇角,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点烟吧。” 舒心将火机放到霍宴倾嘴角的烟下,她从没给男人点过烟,没经验,加上紧张,大拇指滑了几下火阀也没点着。 “稍等一下……”舒心紧张的手心直冒汗,说话都有些发颤。 不知道是不是火机故意和她作对,还是越紧张越想快点点着,就偏偏点不着,反正她一连滑了几次都没滑出火来。 突然一只大手包裹住了舒心的小手,男人遒劲有力的大拇指轻轻一动,咻的一下,一串蓝色火焰出现在火机上,“对准烟。”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 那片肌肤如放在火上炙烤般,瞬间火烧火燎起来。 舒心转动眼睛,才发现霍宴倾的脸和她的脸相隔不到五厘米。 刚才一心放在点烟上,倒也没注意两个人何时竟然离的这么近。 乌黑匀长的眉,英挺的鼻,削薄幽淡的唇上咬着一根香烟,男人味十足的脸她看的清清楚楚。 一瞬间,舒心仿佛坐上了云霄飞车,心跳快的不能自己。 霍宴倾轻轻捏了一下掌心如若无骨的小手。 舒心急忙收回视线,慌乱的“哦”了一声,被大掌包裹住的那只小手移动了一下,将火苗对准他咬在嘴里的烟,“点着了……” 霍宴倾放开舒心的手,夹住嘴角的烟,吸了一口,过了两秒才吐出一口青白烟圈,“这里过了晚上十点就打不到车,你是开我的车回去,还是在这里过夜?” 啊? 舒心急忙拿出手机看时间,十点一刻。 不带这样的。 她下车的时候十点还差十几分呢,那时候她可以打到车的。 这个男人既然知道十点以后打不到车,还要她给他按摩,这不是成心玩她么? 开他的车? 她可不敢! 劳斯莱斯最新款幻影,一千多万的豪车,刚开来的时候,她可是小心了又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将他的车子刮花了,补一下漆起码也是好几万,若是撞坏了哪个金贵的零件,几十万,几百万的维修费可不是开玩笑。 在这里过夜? 云妈今晚不在,就他们孤男寡女的…… 而且她上次答应舒有康以后再也不在男人家过夜,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的长辈,可……也是男人啊,而且还是一个相当相当优秀的男人。 呜呜…… 舒心在心里哀嚎,两个她都不想选。 125,我睡哪个房间? “嗯?”一个低沉染了一丝香烟沙哑的音调,混着烟雾一起从霍宴倾嘴角逸出。 舒心咬了咬唇,小声问:“我睡哪个房间?” 相较于开他的车,舒心还是觉得在这里过夜更靠谱,霍宴倾不可能动她,只要她管住自己的脑子,不胡思乱想就行了。 “上次你睡的房间在隔壁。”霍宴倾拿下嘴角的烟道。 “给五叔添麻烦了。”舒心说完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霍宴倾的房间,她怕她再待下去会窒息。 他的气息太过迫人,她承受不住。 舒心来到隔壁房间,靠在门框上站了好一会儿,乱了的心跳才渐渐平息下去。 她从衣橱里拿出上次她穿过洗干净了那套睡衣去卫浴间洗澡。 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舒心以为她会失眠,可能是和霍宴倾在一起太过紧张,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缘故,离开他整个人放松下来,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 翌日,天还没完全亮,舒心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她的被子。 舒心将被扯到腰际的空调被往上拉了拉,闭着眼睛云里雾里的咕哝:“翘儿……别闹……还早……让我再睡会儿……” 刚拉上来的被子又被扯了下去,舒心懊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睡意朦胧,睁开惺忪的睡眼,正准备说童翘,看见床下咬着她被子的那只‘庞然大物’立刻尖叫出声,“啊……” 然后舒心哧溜一下从床上起来跳到地上,朝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喊:“别过来,别过来……” 眼看离门口只有几步之遥了,睡裤被咬住了。 舒心转头看着几乎半人高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大狗,那种心底深处的恐惧,一瞬间爆发出出来。 舒心小时候贪玩,爱逗狗,有一回被一只黑色的狗追着咬,追了小半条街,她跑不过狗,最后被咬了,咬的很重,几乎撕去了一小块肉,现在小腿那儿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从那以后她对狗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现在咬着她裤腿不放的狗,也是黑色的,不过不是纯黑,四肢是黄色的,还有脸上和胸口那儿也夹杂了黄色。 两只大耳朵耷拉在两边,眼睛黑的发亮,凶神恶煞的盯着她。 舒心害怕极了,脸色煞白,心一下子揪紧提到了嗓子眼,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舒心紧紧的拽着裤子,颤着红唇带着哭腔说:“别咬我……我不跑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大狗完全不理会舒心的求饶,咬着裤子又撕扯了两下,凶巴巴的盯着舒心,嘴里还发出呜呜的狗叫声。 就在舒心吓的腿软想坐到地上去的时候,霍宴倾低沉严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例子,放开!” 舒心脚边的大狗像听见命令的士兵般,立刻放开舒心的裤子,之前凶狠的表情秒变温顺,还讨好似的摇了摇尾巴。 裤管被松开,舒心转身抱住霍宴倾的脖子,怕狗再咬她,双脚一缩,缠在霍宴倾紧窄的腰上,然后将头埋在他肩上放声大哭起来,“呜呜……你这里怎么有狗……吓死我了……” 126,会不会卸了她双手? 女孩子香软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尤其胸口的那两处柔软,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压在他胸口。 还有女孩子身上独有的干净少女香,瞬间弥漫他的呼吸。 柔顺的长发滑进他脖子里,柔柔的,带着淡淡的发香。 她抱着他哭得一颤一颤的,身体上轻微的摩擦,让从未和女人这般亲近过,且一向自制力极强的男人,下腹某处一瞬间有了反应。 霍宴倾僵了一瞬,从舒心微颤的身子,和肩上一滴一滴湿热的眼泪,他知道她真的吓坏了。 抬起大手轻轻拍着舒心骨架纤细的后背,轻柔如哄小孩般的嗓音染了一丝压抑的沙哑,“没事了,别怕,我来了。” “不……我怕……它要咬我……”舒心回过头看了地上的大狗一眼,转过身更加抱紧了霍宴倾,将头直接埋进了他胸口,“你让它走……快让它走……” “好,我让它走,你别哭。”霍宴倾嗓音愈发的黯哑,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对狗发号施令,“例子,回去。” 大狗对着霍宴倾摇了摇尾巴之后迅速离开房间下楼了。 “走了,你可以下来了。”霍宴倾轻轻抚了一下舒心的后脑勺,嗓音黯哑的不像话。 舒心怕怕的回过头,将身边和房间都打量了一圈,确定狗真的走了,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也是直到这一刻舒心才发现自己竟然挂在霍宴倾身上,不仅双腿缠着他的腰,而且双手还抱着他的脖子! 曾经有一个胆大的女星摸了一下霍宴倾的脸颊,被他当场卸了手臂并在娱乐圈永久封杀。 舒心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传闻,吓的心尖发颤,急忙从霍宴倾身上下来,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一副犯了大错的模样,搅着双手,非常诚恳的道歉:“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怕狗,我没想占你便宜,对不起,对不起……” “洗漱一下,下楼做早餐吧。” 舒心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见霍宴倾快速离开的背影,走这么快,而且他刚才说话的声音沉哑的厉害,是真的生气了吧? 没惩罚她是因为云妈不在需要她做早餐吗? 做完早餐后霍宴倾会不会卸了她双手? 等等,她刚才还缠着他的腰了,连双腿也要卸掉?! 舒心越想越害怕,洗漱换衣服的时候一直在想该怎么办才能让霍宴倾不生气。 直到来到楼下厨房的时候舒心才有了主意,做一顿美味的早餐,或许霍宴倾吃的舒服,心情就好了,然后她再诚心诚意的道歉,或许他就能原谅她了。 上一世,舒心秉着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这个观点,为了萧睿泽,在厨艺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厨艺绝对拿得出手。 舒心打开冰箱看了一下食材,想好了做什么,便穿上围裙开始动手。 霍宴倾回到卧室后便去卫浴间洗冷水澡,直到将身体里躁动的火苗浇灭,他才扯了一条浴巾围在腰上出了浴室。 127,感官神经灵敏程度异于常人 肌理分明的胸肌,性感的八块腹肌,撩人的人鱼线,宽肩窄腰,体态欣长,这完美的身材绝对能击溃女人在审美观念的所有沸点。 霍宴倾来到沙发上坐下,摸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咬在嘴角,摸起火机准备点火的时候,蓦然顿住,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纯金属的火机,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昨晚舒心掌心的温度。 她的手那样细小,他一手能裹住,又那般柔软,仿佛握着细腻的丝绸。 还有她凑近他替他点烟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女孩香,和刚才一样,清淡好闻。 霍宴倾俊朗的眉心微微拧紧,拿下嘴角的香烟,连同火机一起放在茶几上,起身又进了浴室。 再次冲完澡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霍宴倾没再抽烟,直接换了衬衫和西裤就下楼了。 舒心将做好的早餐摆上桌,正想着要不要上楼去喊霍宴倾,就听见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沉稳的声响。 抬头,就看见霍宴倾穿着烟灰色衬衫,笔挺的西裤,一脸禁欲系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舒心紧张的攥了一下手心,摆出一个甜美的笑脸。 上次舒心发烧,宋离都没发现,却被眼睛看不见的霍宴倾察觉了,舒心觉得很神奇,特意查了一下资料。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眼睛看不见的人,感官神经灵敏程度异于常人,就是说正常人听不见或者闻不到,或者感受不到的东西,霍宴倾都可以听见闻到感受得到。 所以舒心明知道霍宴倾看不见,却还是笑的很甜美,她相信霍宴倾一定能感受到她的诚心。 舒心来到楼梯口,将小手递了过去,“五叔,早餐做好了。” 霍宴倾抬起大手在空中顿了一秒,没有去牵舒心的手,而是落在她小臂上。 舒心知道霍宴倾在家里不需要人扶,但为了讨好他,还是过去了,直接伸的手,他却一反常态的扶着她的小臂。 舒心心里闷闷的,有些失落,她没去细想这份失落是因为知道他还在生气,还是因为他没有牵她的手。 舒心领着霍宴倾来到餐厅,拉开椅子,乖巧的说:“五叔,请坐。” 等霍宴倾坐下后,舒心站在他身旁,嗓音清甜的开始介绍早餐,“五叔,早餐有清淡小粥,牛肉面,煎饺,混沌,三明治,豆浆,牛奶,果汁,您要吃哪些?”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选了几样,“粥,煎饺,牛奶。” “好的。”舒心将霍宴倾选的几样端到面前,首先端起一碗粥,挽了一勺,吹凉递到霍宴倾唇边,“五叔,张嘴。” 霍宴倾眉心微蹙,薄唇非但没张开反而抿紧了几分。 舒心笑眯眯的说:“五叔,我不知道您摆餐的位置和习惯,所以只好伺候您吃早餐了,希望您不要嫌弃。” 俗话说吃人嘴短,虽然东西不是我出钱买的,但是我亲手做,还亲自喂,一会儿你会对我手下留情的吧,求求你张嘴吧。 舒心眼巴巴的看着霍宴倾性感削薄的唇,不知道是不是他感应到了她心里的乞求,他张嘴吃下了她递过去的粥。 128,堪称一绝 舒心高兴极了,急忙狗腿的夹了一个煎饺又递了过去,“五叔,煎饺配清淡小粥正好,来,张嘴。” 霍宴倾张嘴将煎饺吃进了嘴里,连咀嚼的动作都优雅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舒心直勾勾的看着霍宴倾将煎饺咽下,然后一脸期待的问:“五叔,味道怎么样?” 霍宴倾眉梢微扬,“你做的?” “嗯嗯嗯。”舒心连连点头,“好吃吗?” 上一世萧睿泽可是说她做的煎饺堪称一绝。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不答反问:“你不是舒家小姐吗?这个煎饺的味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呃……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会问这个问题,只想着怎样让他高兴,倒忘了这一世的舒心还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舒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咬着唇瓣沉默。 “你倒是有心了,以后别叫外卖,不干净。”霍宴倾将手伸到空中,“粥给我。” 舒心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煎饺是她现包的,食材新鲜干净,可是这厨艺……唉……厨艺太好也有错啊。 舒心怕惹的霍宴倾不高兴,没敢再喂他,将粥放到他手中。 霍宴倾喝完粥,舒心急忙接过碗,“五叔,您还需要什么?” “牛奶。” “好。”舒心将温牛奶端给霍宴倾。 霍宴倾喝完牛奶,准确无误的在右手三点钟的方向抽了一张纸,擦嘴,“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麻烦了,五叔您去上班吧,我将这里收拾干净后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了。”学校论坛上她被包养的事才消停下来,她可不敢再让霍宴倾送。 而且谁知道霍宴倾会不会在车里卸了她的双手和双脚。 “不用收拾,一会儿忠叔还要过来吃,例子也没吃。”霍宴倾说着起身往客厅走,不容置喙的口吻,“走吧,去学校。” 栗子,应该是那条狗的名字,刚才在楼上舒心听见霍宴倾是这么叫的。 可是忠叔是谁? 昨晚霍宴倾不是说这里没有别人了吗? 算了,这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坐霍宴倾的车。 舒心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壮着胆子小声说:“五叔,您时间宝贵,真的不用麻烦您送,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很方便的。” 一口一个您,听的霍宴倾甚是烦躁,顿住脚步,挑眉问舒心:“我很老?” “啊?”舒心一脸懵逼,他们不是在讨论送她去学校这件事吗?送不送和他老不老有关系? “我很老?”霍宴倾又问了一遍,英俊的脸上一本正经,眉宇间还有对这个问题的执着。 老? 笑话,他怎么会老? 顶多只能说他年纪比她们学校那些小青年大一点点,可这也不是老啊,而是成熟,稳重,是那种岁月沉淀下来处变不惊的气质。 舒心实话实说:“五叔俊美无双,气质出尘,一点儿也不老。” 霍宴倾嘴角若隐若现勾了勾,想到什么,又问:“你觉得我和小白谁更优秀?” 129,五叔……我怕…… “啊?”舒心再次懵逼,今天的五叔有些反常啊,为什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霍宴倾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尴尬,大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走吧。”抬脚朝门口走去。 舒心望着霍宴倾高大挺拔的背影,蹙眉,难道是她出现幻听了?刚那句话不是五叔问的? 舒心刚走出别墅,一眼又看见之前咬她裤管的那条大狗正亲昵的围着霍宴倾打转,舒心吓得想拔腿就跑,但是之前的经验告诉她,越跑狗越追,所以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满脸惊恐的看着霍宴倾求救,“五叔……我怕……” “别怕,它不咬人。”霍宴倾摸了摸在他腿边轻嗅的大狗,嘴角似乎还噙着浅浅的笑意,嗓音不同于往常的寡淡,染了温情的味道,似乎这条狗是他的亲人,“例子,别这么凶,你这样会吓着她。” 例子歪着头在霍宴倾腿上蹭了蹭,嘴里发出软软的温顺的呜呜声,仿佛在问:“主人我这样是不是很乖?”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舒心从未见霍宴倾这样笑过,笑的如冬日的阳关般温暖,又如烟火般绚丽多彩,这条狗对霍宴倾来说一定意义非凡吧。 “五爷。”忠叔走了过来,看见霍宴倾身后的舒心面露惊讶,“这位姑娘是?” “一个朋友。”霍宴倾轻轻拍了一下例子的头,“过去,我要走了。” 例子依依不舍的在霍宴倾身上又蹭了蹭才乖乖的走到忠叔身旁。 舒心有些吃惊,她以为霍宴倾会说,她是霍纪白的同学,或者说她是公司的合作伙伴,没想到他会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朋友。 朋友。 舒心将这两个字在心里细细咀嚼了一遍,嘴角挽起一个不自知的浅笑。 同样吃惊的还有忠叔,霍宴倾连女人的边都不沾,什么时候有过女性朋友? 而且他刚才听见霍宴倾对例子说别吓着这位姑娘,那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只怕这位姑娘不是朋友,而是女朋友吧。 忠叔这样想着,看向舒心的目光不由多了一丝打量,脸上军人冷硬的气质散去,多了一丝温和,对着舒心微微点头打招呼。 舒心微笑着回了一句:“你好。”然后她便随着霍宴倾的步伐往前走,路过例子身边的时候,虽然知道它很乖很听话,但心底里对狗的恐惧还是让她控制不住的往霍宴倾身边靠,并紧紧抓住了他的衬衫袖子。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宠溺笑意,顺手将舒心的手握在掌心,“别怕,它很听话,以后你会慢慢喜欢上它的。” 喜欢?舒心急忙在心里摇头,不,她这辈子再也不会靠近狗了。 孰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例子死的时候,她抱着它哭的比谁都伤心。 宋离看见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走出来时,已经没有了惊讶,只有欣慰和期盼,期盼舒心能早一点明白他家五爷的心,然后和五爷幸福甜蜜的在一起。 舒心站在后座车门旁犹豫了一瞬,还是躬身坐了进去。 130,舒心,你出来 车子上路后,宋离一边开车一边汇报昨晚的情况:“五爷,小白少爷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季医生说好好休养,4~6周可以拆除石膏。”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 宋离犹豫了一下又说:“小白少爷非要去学校……我们劝不住……” 宋离微微叹了一口气,霍纪白真是什么都和老夫人对着干,以前是怎么都不愿去学校,就算去了学校,也是旷课打架,现在手臂受伤了需要休养,明知道老夫人担心他,偏偏要去学校,真是一个叛逆又倔强的孩子。 霍宴倾沉默了下来,俊朗的眉宇染上一抹无奈,片刻后,“由着他去,按时带他去复查就行。” “好。”宋离恭敬回答。 车子离学校还有一条街的时候舒心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下车,身旁的霍宴倾就开口了,“停车。” 车子稳稳停下,霍宴倾偏头看向舒心,“舒小姐,就送你到这里吧。”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是不是有事,所以让她在这里下车,但是她很高兴,这样就不会被学校的人看见了,笑着说了一声:“谢谢五叔。” 然后推开车门下车,准备关车门的时候,霍宴倾又说话了,“昨晚谢谢舒小姐,难得我睡了一个好觉。” 舒心怔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心疼,硬是将心里那句,‘以后我可以天天给您按摩,这样您就可以天天睡好觉。’压了下去,只是笑着说:“不客气。” …… 舒心在车上听宋离说霍纪白执意要来学校,进入教室,视线便下意识扫向他的座位,他真的来了,侧坐着,绑着白纱布的左手挂在胸前,右手搁在课桌上,后背靠在墙上,视线望着她座位的方向。 舒心想去问一下他手臂上的伤,毕竟他是为了救她,但想到杨依茜还有霍纪白那些爱慕者,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舒心直接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无视霍纪白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打开英语课本,准备背课文。 “你的鼻子没事吧?” 舒心抬头就见魏子晨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舒心摇摇头,“没事。” “那就好。”魏子晨有些自责的说:“都怪我,我就不应该让你和我一起打扫操场。” 舒心笑着说:“和你没关系,你受罚是因为我,我自然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责任。” “可是……” “舒心,你出来!”魏子晨的话被霍纪白打断。 本来闹哄哄的教室也因为霍纪白这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转过身,好奇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一组和二组最后一桌的那个方向。 只见霍纪白说完话就起身从后门出了教室。 舒心秀眉微蹙,她不想和霍纪白有任何交集,以免惹祸上身,可是不出去,舒心不知道霍纪白会做出什么事来,若他将手受伤是因为她,这事说出来,估计他的那些爱慕者会将她大卸八块,斟酌了一下,舒心起身出去。 “舒心,需要我帮忙吗?”魏子晨关心的话响起,“这里是学校,没人敢乱来。” 131,我有病啊,我喜欢你 舒心知道魏子晨是担心霍纪白会欺负她,笑了一下,“没关系,就像你说的,这里是学校他不敢乱来。” 魏子晨还想说什么,舒心已经转身朝门口走了。 舒心来到走廊,“什么事?” 霍纪白转头看向舒心,女孩白皙俏娇的小脸在晨曦中格外漂亮,“你和我五叔什么关系?” 舒心回头看了一眼挤满人的后门,那里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这边,“有事放学再说行吗?” “不行,我现在就想知道。”霍纪白一脸坚定,眼神执着,昨晚这个问题扰的他一晚上都没休息好。 舒心想了一下,转身朝楼梯口走,“这里说话不方便,下楼。” 霍纪白盯着舒心纤细单薄的背影看了一瞬,抬脚跟了上去。 学校,安静一隅,舒心在想该如何回答霍纪白的问题,难道也像霍宴倾早上回答忠叔一样说他们是朋友的关系? “说吧,发什么呆。”霍纪白见舒心一直不说话便伸手点了点她的肩膀。 “我和霍氏集团有合作。”舒心还是没勇气说出是霍宴倾朋友这样的话。 霍纪白漂亮的眉梢染上疑惑,不是不相信,而是诧异,“你和霍氏集团能有什么合作?” 舒心想了想,问:“临江那块地你知道吧?” 霍纪白点点头,“你说。” “那块地的策划案和建筑设计图稿都是我做的,三天前正式签约了。” 霍纪白先是满脸震惊,随即眼底漫上欣赏,盯着舒心看了片刻,嘴角挽起桀骜的浅笑,“所以宋秘书才会联系你问我的情况?” “嗯。” “然后你担心我,就去山庄找五叔给我说情?” 舒心微微蹙眉,不是担心,就是觉得霍纪白是为了她受伤,她不能袖手旁观,但舒心懒得和他咬文嚼字,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嗯。” 霍纪白嘴角的笑意加深,语气邪肆,“你喜欢我?” 舒心细眉紧蹙,“我有病啊,我喜欢你,难道我被你那些脑残粉的倾慕者虐的还不够吗?” 霍纪白修长的食指摆了摆,“不,这次和以前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霍纪白一脸傲娇的说:“我允许你喜欢我,我允许了,便没人敢欺负你。” “谁稀罕你的允许?我压根不喜欢你。”舒心不屑的撇撇嘴,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霍纪白,“我恳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这样就真的没人会欺负我了,行吗?” 霍纪白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拧眉问:“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当然。”舒心郑重的点点头,想起什么又说:“昨天若不是因为你砸了我一球,后面那些事根本不会发生,你也不会受伤。 不过不管怎么样你救了我,这点我不否认,但昨晚我也从五叔那里帮了你一次,我们就此扯平,互不相欠。 你也知道你那些倾慕者的手段,虽然我不会像以前一样任由她们欺负,但是我并不想惹麻烦上身,所以希望你不要将你受伤的事扯到我身上来。” 132,我反对 霍纪白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你为什么总是和我算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舒心说完也不管霍纪白什么反应转身上楼了。 舒心回到教室,女生们一窝蜂的将她围了起来。 “舒心,霍男神找你干什么?” “你知道霍男神为什么受伤吗?” “是啊,一向都是霍男神让别人挂彩,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混小子竟然敢打伤我们霍男神。” “就是就是,不过霍男神就算受伤了也一样帅的无人能及。” 舒心面对一群这样的脑残爱慕者只能无奈的摇头。 “我都不知道的事,她怎么可能知道。”杨依茜醋味十足的话响起。 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伙儿差点忘了这个‘正宫娘娘’,人家姑妈是这个班的班导,姑父是这个学校的校长,而且她还有一个有钱有势的老爸,惹恼了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大家附和杨依茜几句便都散了。 杨依茜睇给舒心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霍纪白也没来上课。 第一节课是大英课,大家在背单词和背课文中煎熬度过。 第二节课是班会课。 杨庆丽首先点名签到,除了霍纪白所有人都来了。 杨庆丽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说正事,“一年一度的首都建筑设计大赛快要开始了,往年都是于晓萧代表学校参加,并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绩,为学校争得了荣誉,所以我决定这次还是由于晓萧代表学校去参赛……” “我反对。”舒心站起来发言。 杨庆丽不悦的皱了皱眉,“你为什么反对?” “学校规定参赛的人必须是建筑系考试第一的人,以前魏子晨主动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才轮到于晓萧去参加比赛,这个无可厚非,可现在,系里第一名是我,凭什么还让于晓萧去参加比赛?” 舒心说完就感受到于晓萧投过来的尖锐视线,她直接无视。 杨庆丽清了清嗓子说:“学校是有这个规定没错,但是连续两年都是于晓萧代表学校去参赛,而且去年她还取得了亚军的荣誉,她已经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而这点是你所没有的,去参赛并不是某一个人的事,这关乎到学校的荣誉,我自然是选有实力又有经验的人。” 舒心在心里冷笑,杨庆丽这分明就是偏袒,“如果以后于晓萧毕业了呢?难道学校就不安排新的学生去参赛了?经历过才会有经验,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哪来的经验?还是学校的规章制度在班导这里是儿戏?可以随便更改?” 杨庆丽被舒心直白的话气的脸色发白,胸口起伏剧烈,但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她不好发作,用力抿了抿唇,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强扯出一抹微笑,“学校的规章制度自然不是儿戏,我刚才是从多方面考虑才做的那个决定,既然你想参加比赛,我肯定不能剥夺你参赛的资格,那这次大赛就由你代表学校参加吧。” 133,我等着看你失败而归 杨庆丽将大赛的事情敲定后,又说了一些期末考试的事,无非就是让大家好好复习,说大三结束后大家马上要面临实习和找工作,让大家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等一些心灵鸡汤。 下课后杨庆丽刚走出教室,于晓萧就一脸气愤的冲到了舒心面前,质问:“你明知道首都设计大赛学校每次都是安排我去,你为什么要和我抢?” 舒心慢条斯理的整理课本,嗓音淡淡,“首都建筑设计大赛学校本来就规定第一名去,这次考试我第一,理所当然应该我去,我哪里和你抢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我举报你抄袭,所以故意伺机报复我。”于晓萧越说越气愤,“我已经公开给你道歉了,学校也给我记大过处分了,你还想怎么样?” 舒心秀眉蹙眉,她真没这个意思,事情过去了,于晓萧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就够了,舒心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她想去参加这次比赛,主要是想通过这次大赛去结交一个人。 连续几年摘得设计大赛冠军,有建筑设计天才之称的沈傲腾。 上一世她对这个沈傲腾就略有耳闻,也研究过他的设计,以前没机会见面,正好借这个机会去会会他,为她将来的事业做准备。 上一世,舒心就想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建筑设计公司,可是她没钱没势,没人力没资源,满腔抱负只能空想。 重生之后,舒有康的公司处于危机之中,不可能有钱投资给她开公司,所以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直到上次和霍宴倾签约,霍宴倾给了她三十万酬金,她想开公司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开建筑设计公司必须有自己出色的设计师,而沈傲腾已经小有名气,若是将他收之麾下,有他坐镇,就不愁接不到单子。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于晓萧气的脸色通红,看着舒心的眼中满是愤怒和嘲讽。 舒心整理好桌面,起身,神色淡淡的看着于晓萧,“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不是为了报复你。” 于晓萧冷哼一声,“如果不是,那你将这次机会让给我啊。” “不好意思,这个真不行。” 于晓萧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着舒心,“明明自己小肚鸡肠,却还不承认。” 舒心不想和于晓萧过多纠缠,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在报复她,她说再多也没用。 舒心绕过于晓萧直接往教室外走。 于晓萧对着舒心的背影阴森森的嘲笑,“设计大赛人才济济,我等着看你失败而归,如果你连我都胜不过,那你这个建筑系第一肯定也是浪得虚名。” 舒心顿住脚步,于晓萧大赛拿的亚军,比她更好,岂不是要拿冠军?于晓萧的意思是她不能拿冠军就算失败。 于晓萧能从激烈的大赛中脱颖而出夺得亚军,不可否认她是有些实力的,但是亚军和冠军之间的距离,可不是像考试一样相差一分两分,那是质的差距,根本没法比。 134,搬救兵 这个沈傲腾完全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这样优秀的人,想要超越他,谈何容易? 虽然舒心有上一世的经验和阅历,但是能不能超过沈傲腾,她真的没有把握。 舒心知道于晓萧这是故意在给她下套,激她做出承诺,她才不会上她的当,傻到对未可知的事做承诺,若是拿不了冠军,那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但是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舒心没理会于晓萧的话,大步离开了教室。 中午吃饭的时候舒心接到了萧睿泽的电话,说要约她好好谈一谈,她直接拒绝了。 下午没课,舒心回家了。 舒心将蒋婷柔和舒梦灵的房间仔仔细细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她们挪用公司资金的蛛丝马迹。 “小姐,你找什么?”邱叔回来看见舒心翻箱倒柜,好心说:“告诉我,我帮你找吧。” 舒心尴尬的笑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找到就算了。” “哦……” “邱叔,我爸这几天身体还好吧?血压有没有升高?”舒心怕邱叔再问些什么,连忙转移了话题。 邱叔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说:“昨天老爷查出学校论坛上的那些污蔑你的帖子,竟然都是梦灵发上去的,气得不轻,当时血压就升了上来……” “那我爸没事吧?”舒心满脸焦急的询问。 “及时吃了药,躺一会儿就没事了。”邱叔接着说:“老爷和夫人大吵了一架,责备她没将梦灵管教好,当时就将梦灵赶出了家门,夫人一气之下收拾东西离开了。” 舒心微微蹙眉,蒋婷柔主动离开? 这有些不像她的性格,莫非……她去找曹桂芳了? 依着舒有康对她的宠爱,他肯定不会轻易原谅蒋婷柔和舒梦灵。 而蒋婷柔深知,舒有康是个大孝子,能压得住他的只有曹桂芳,所以舒心基本上可以肯定蒋婷柔是去她姑姑家找曹桂芳了。 舒心眉头蹙的愈发紧了,舒梦灵惯会装柔弱,到时候她在曹桂芳面前哭着说论坛上的事她根本不知情,是有人盗了她的小号发布的。 曹桂芳一准相信,指不定还会反过来说舒心不懂事,冤枉自己的妹妹。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主动叫蒋婷柔回来,这样至少能在曹桂芳心里留个好印象,她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虽然曹桂芳不喜欢她,但曹桂芳终究是她的亲奶奶,她希望有朝一日,她和舒有康,还有曹桂芳一家人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舒心想到这里,抬眸对邱叔说:“邱叔,你给柔姨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吧。” 邱叔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小姐,梦灵做了那样伤害你的事,夫人非但不好好管教,反倒一心维护,这样的人,走了也就走了,你怎么还要她回来?” 舒心在心里感叹:邱叔,你太天真了,蒋婷柔怎么可能是那种一去不复返的人?她这分明就是去搬救兵了。 “妈妈维护自己的女儿很正常,而且等奶奶回来发现柔姨和梦灵都走了,该多伤心?” 135,不惜以身相许 “小姐这般为老夫人着想,偏偏老夫人她……唉……”邱叔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往下说,转身下楼去打电话了。 舒心回房也给舒梦灵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回家。 大概半个小时后舒梦灵回来了,舒心狐疑的目光落在舒梦灵脖子上,大热天她竟然穿高领。 舒心突然就想到了朱雯雯,朱雯雯穿高领是为了掩盖身上欢.爱的痕迹,那舒梦灵呢? 昨晚她接了宋离的电话离开后,舒梦灵是和萧睿泽在一起的,难道他们…… 舒心眼中划过一抹轻蔑的讥笑,因为她铁了心要和萧睿泽分手,舒梦灵怕换心无望,着急了,所以不惜以身相许? 难怪中午一向自命清高的萧睿泽会给她打电话约她谈谈。 呵! 舒梦灵为了她这颗心脏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舒心眸光流转,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正好,一会儿可以将这个发现作为见面礼送给奶奶。 “姐姐,你真的愿意替我向爸爸解释吗?”舒梦灵一脸感动的看着舒心。 舒心在沙发上坐下,笑的一脸和善,“你没做过的事,自然不能让你背黑锅。” 舒梦灵紧挨着舒心坐下,高兴的挽住她的手臂,“谢谢姐姐。” 舒心忍着心里的厌恶,没将手抽出来,只有让舒梦灵放松警惕,才能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是姐妹,客气什么。” 两人聊了会儿,门口传来动静。 舒心抬头就见蒋婷柔拉着两个行李箱和曹桂芳一起从门口进来。 果然不出舒心所料,蒋婷柔真的去找曹桂芳了。 “奶奶,你回来了。”舒梦灵像只欢快的蝴蝶,起身跑了过去扶住曹桂芳的手臂,嘴甜的抹了蜜似的,“灵儿好想你,晚上做梦经常梦见你呢。” 曹桂芳瞬间眉开眼笑,“你就会讨奶奶欢心。” “灵儿说的是真的。” “好好好,真的。”曹桂芳嘴角的笑容满是宠溺。 舒心一直站在沙发这边,等她们靠近了才乖巧的喊:“奶奶,柔姨。” 曹桂芳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淡漠的应了一声,“嗯。” 倒是蒋婷柔很热情,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笑意盈盈的握住舒心的手,“心儿,你能相信你妹妹,柔姨很高兴,一家人就应该互相信任,这样才能和和睦睦。” 舒心在心里冷笑,蒋婷柔一句‘一家人就应该互相信任’将她的退步都归为理所应当,呵,还真是会说话呢,不过她不着急,一会儿还有好戏看呢。 舒心不动声色的抽出手,“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泡茶。”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绊到茶几,整个人朝舒梦灵那边倒去。 舒梦灵惯会装,这种装好人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急忙一脸焦急的伸手去扶舒心。 舒心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一手握住舒梦灵伸过来的手,一手狠狠的抓住舒梦灵肩部的衣服,借着人向下倒的力度,手用力一扯。 “嘣……” 舒梦灵高领雪纺衫的前排纽扣随着舒心的大力拉扯,应声而落。 一颗一颗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136,浑身都是青紫痕迹 舒心慌忙说:“对不起。”急忙伸手去将舒梦灵敞开的衣服拉到一起,然后看见舒梦灵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青紫痕迹,瞪大眼睛,一脸惊奇的说:“呀!灵儿,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竟然将你伤成这样。” 曹桂芳和蒋婷柔的视线瞬间被舒心一惊一乍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没……没事……”舒梦灵手忙脚乱的想将衣服抄在一起,可是为了显示身材,舒梦灵买的衣服都刚刚合身,前面的扣子掉了,衣服根本没办法抄到一起去。 “怎么会没事?”舒心一脸担忧的看向曹桂芳和蒋婷柔,“奶奶,柔姨,你们快过来看看,灵儿浑身都是青紫痕迹,好像被人打掐过一样。” 蒋婷柔也看见了,她是过来人,看得出舒梦灵身上的痕迹不是被人打掐的,加上舒梦灵的反应,蒋婷头基本可以确定,舒梦灵身上的痕迹是和男人欢.爱后留下的,心里气的不行,脸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帮着打圆场,“灵儿打小身子骨脆弱,不小心磕着碰着了,皮肤上都会有青紫痕迹。” 蒋婷柔边说话边扯了沙发巾包裹在舒梦灵身上。 舒梦灵紧紧的抓着沙发巾,顺着蒋婷柔的话往下说,“对啊,我这是不小心磕着的,真没事……” 舒心摇摇头,“磕着碰着也只会有一两处伤啊,可是灵儿到处都是,尤其胸口那儿更多,就算闭着眼睛走路也不会磕成这样啊。” 曹桂芳七十多岁的高龄,眼睛不好使,刚才没看清楚,但是听舒心说的那么恐怖,加上她本就心疼舒梦灵,几步走了过去,“灵儿,给奶奶看看。” 舒梦灵急的眼睛都红了,“奶奶,我真的没事……” “怎么会没事?”舒心抢在蒋婷柔前面开了口,“你委屈的都快哭了,灵儿你别怕,不管是谁欺负了你,你说出来,奶奶向来疼你,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曹桂芳点点头,“对啊,乖孩子,不怕,奶奶给你做主。” 舒心继续火上浇油,“灵儿,你伤的这么重,不然我让邱叔去请医生给你看看吧,若是伤着筋骨可不得了。” 舒梦灵真的急哭了,她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么讨厌舒心过,她真想跑过去用针将舒心的嘴缝上。 曹桂芳听舒心说舒梦灵伤的重,伤及筋骨什么的,吓得心尖发颤,又见舒梦灵哭,心疼的不行,一把拉开裹在舒梦灵身前的沙发巾,只想看看她的宝贝孙女伤成什么样。 当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曹桂芳整个人呆住了,一双老眼满是震惊和愤怒,捏着沙发巾的手都有些发颤,“这……这……”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蒋婷柔知道瞒不住了,佯装这才发现不对劲的说:“灵儿,我刚都没仔细看,你这……快告诉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羞耻感让舒梦灵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沙发巾在她手里被她捏的变形,泪水盈然的眼中满是慌乱和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我……我不知道……” 137,半夜似乎有人进了我的房间 曹桂芳缓过劲来,一张老脸上满是失望和凝重,“怎么会不知道?你自己的身子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曹桂芳从未这样凶巴巴的和舒梦灵说过话,舒梦灵很难过,又不能说出真相,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整个人哭成了一个泪人。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没想到……”曹桂芳痛心疾首的摇头,脸上失望透顶,“你竟是这么的不自爱,那么多痕迹,当时那场景……你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孩子……简直不知廉耻!” 曹桂芳越说越生气,狠狠的瞪向蒋婷柔,“你也是,看你将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妈,灵儿向来乖巧,定然不会在外面胡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蒋婷柔一副以婆为天的低姿态。 曹桂芳重重哼了一声,“这还能有什么隐情,难不成还是别人强迫她的不成?” 蒋婷柔听了曹桂芳的话,眼睛一亮,拉住舒梦灵的手,脸上尽是心疼,眼睛却偷偷的给舒梦灵使眼色,“灵儿,你刚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吗?” 舒梦灵怔怔的看了蒋婷柔几秒,瞬间明白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妈……灵儿真的不知道……爸爸将我赶出家门……我身上又没有多少钱……只能住那种最便宜的宾馆……半夜似乎有人进了我的房间……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怎么也醒不过来……早上起来……我身上就这样了……我害怕不敢告诉你们……” 蒋婷柔一把抱住舒梦灵,眼泪随即也流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母爱光辉,“灵儿,我的灵儿,都是妈妈不好,没照顾好你,让你……”说到后面已然泣不成声。 舒心站在旁边有些目瞪口呆,这演技……绝了!她都想拍手叫好。 舒梦灵为了她这颗心脏,犯贱自己献身给萧睿泽,竟然被她们说成迷女干! 蒋婷柔和舒梦灵彻底刷新了舒心对不要脸这个词的认知。 曹桂芳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怒不可揭的说:“畜生,简直禽兽不如,灵儿还这么小,他竟然也下的去手。” 舒心美眸微眯,想了想说:“奶奶我们报警吧,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那个混蛋,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我们舒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对,报警!”曹桂芳用力拍了一下沙发,“猪狗不如的畜生,一定不能让他就这样逍遥法外。” 蒋婷柔连忙说:“妈,不能报警,报警了就相当于将灵儿被人玷污的事告诉了全世界,灵儿还这么小,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不要报警。”舒梦灵满脸惊恐吓得尖叫出声,胸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痛,喉咙仿佛被人扼住,难以呼吸,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 蒋婷柔及时扶住舒梦灵,满脸焦急的说:“妈,灵儿心脏病犯了,我带她上楼吃药。” 曹桂芳心痛的挥挥手“去吧。” 舒心陪着曹桂芳坐了一会儿,说:“奶奶,我上楼去看看灵儿。” 舒梦灵会装好妹妹,她当然也得扮演好好姐姐的角色。 138,这孩子倒是争气 舒心来到舒梦灵的房门前,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里面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这个时候给我来这一出,好好的计划全被你搅黄了。”蒋婷柔明显染了怒气的嗓音传了出来。 “我只是想让萧睿泽死心塌地的帮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舒梦灵哭哭啼啼嗓音虚弱明显还有些气息不稳。 刚才在楼下还母女情深的两人,上了楼关上房门就全变了样。 也只有蒋婷柔和舒梦灵这种演技一流的人才能将情绪转换的如此快。 舒心嘴角泛起冷笑,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自作孽不可活! 没多久舒有康下班回来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虽然气愤,但他更担心的是曹桂芳的身体,便出言宽慰,“妈,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您别气坏了身子,对了,我还有一些事没告诉你。” 曹桂芳说:“你是想说论坛上的事吧,这件事婷柔都告诉我了,她说灵儿的账号被盗了,那些照片不是灵儿发的。” 舒有康回家看见曹桂芳回来了就知道蒋婷柔一定说服了她,这样的借口明显太过牵强,但是舒有康知道曹桂芳现在心情不好,再和她争论只会惹的她更不高兴。 而且他想说的也不是这件事,他是想将舒心为公司解除危机,做的设计图也和霍氏集团签约了,并且这次考试还考了全系第一,这些值得他骄傲的事都告诉曹桂芳。 一来,让她转移注意力,不要为了舒梦灵的事气伤了身体。 二来,舒有康希望曹桂芳能抛开过往,和他一样真心喜欢舒心。 舒有康说完,曹桂芳脸上倒是没了以往的淡漠,有些吃惊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签约后霍氏集团就打了首款过来,现在临江的那个项目已经启动了,兰康公司资金短缺的危机也解除了。” 曹桂芳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公司不会倒闭了?” 舒有康说到舒心满脸骄傲,嘴角都是宠溺的笑意,“不仅不会倒闭,还会越来越好,霍氏集团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公司能高攀的起的,这次全靠心儿。” 曹桂芳心情确实好了很多,公司是儿子一手创建的,她知道舒有康有多在意,前段时间看见儿子为了公司整天愁眉不展,她心疼得不行,也跟着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舒有康孝顺,怕曹桂芳因为他熬坏了身体,便将她送去妹妹那儿住。 曹桂芳感觉心口那块沉甸甸,堵得她胸闷的石头仿佛一下子被人搬开了,轻松了很多,难得的夸了舒心一句,“这孩子倒是争气。” 蒋婷柔站在二楼栏杆处听着楼下母子俩的谈话,气得心口疼,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她本来是想将曹桂芳接回来狠狠打舒心的脸,却没想到舒心竟然主动让邱叔打电话叫她回来,偏偏灵儿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又给她惹出那样的乱子,现在好了,一向看舒心不顺眼的曹桂芳竟然开口表扬舒心,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征兆。 139,毛骨悚然 翌日,舒心感觉曹桂芳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以前对她从没有好脸色,今天她去上学的时候,曹桂芳竟然说了一句,让她好好学习。 舒心当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是舒有康笑着摸了摸舒心的头,“奶奶跟你说话呢。” 舒心是真的高兴,从小到大这是曹桂芳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话,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而站在楼上窗口看着这一幕的舒梦灵,气的几乎要把窗帘撕烂了。 舒有康亲自送舒心去学校,路上语气愧疚的说:“心儿,论坛上的事让你受委屈了,你也知道你奶奶的脾气,唉……” “没关系,只要奶奶高兴就行。”舒心笑着宽慰舒有康,想了想,又说:“学校也有一些传言,说灵儿觉得我抢了她舒家小姐的位置才会那样针对我。” 虽然舒梦灵不是在舒有康期盼中来到这个世界上,但她到底是他的亲骨肉,虽然舒有康疼她不及舒心,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而让舒有康彻底不喜欢舒梦灵是因为六岁的那件事。 那年舒梦灵六岁,舒有康无意中发现她拿着一枚针,不停的戳着手中的小布娃娃,口里来来回回的念着:‘姐姐是坏蛋,灵儿不喜欢你。’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心肠竟然如此歹毒,当时舒有康只觉得毛骨悚然。 从那以后,他对舒梦灵便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现在听舒心这样说更是怒火中烧,“我早就知道灵儿没有表面上那么乖巧,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对自己的亲姐姐做出这样的事。” 舒心只是想让舒有康知道舒梦灵的真面目,但不是想让他生气,轻声安慰,“爸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吗,以前为了霍纪白的事,我替灵儿受尽同学们的嘲讽和辱骂,如今她也亲身体会了,也许得到这次教训后,她会变好也不一定。” 舒有康皱着眉头没接话,一个六岁的孩子就知道拿针扎小人,真的能变好吗? 舒心看见舒有康皱眉就心疼,主动转移了话题,将自己要代表学校去首都参加建筑设计大赛的事告诉舒有康了。 舒有康眉头缓缓放平,神色间染了自豪和笑意。 舒心回到学校后仔细思量了一下,爸爸公司的账目现在她不好冒然去查,不然会引起蒋婷柔的疑心。 兰康公司和霍氏集团的合作已经开始了,而她是这次工程的设计师,往后工程质量的检测和评估,还有关键部位的阶段性工程验收都需要她去做。 那个时候她可以顺理成章的加入到公司里去,不会引起蒋婷柔的疑心,这样查起来应该更方便一些。 当务之急是好好备赛,争取夺冠,一方面为学校争光,最主要的一方面是,她如果胜过了沈傲腾,她将他收之麾下的概率才会大一些。 没人愿意和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合作。 离建筑设计大赛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一个星期,舒心将沈傲腾所有设计比较出色的图稿全都仔细研究了一遍。 140,五爷喝了点酒,头疼的厉害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中间,萧睿泽又给舒心打了好几个电话,说还爱她,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按着萧睿泽心高气傲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这样低三下四的求和。 看来舒梦灵献身还是有意义的。 只是舒心现在只想好好准备大赛的事,真没时间陪着萧睿泽和舒梦灵耗。 虽然上一世舒梦灵和萧睿泽伤害了她,但是上天好不容易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舒心不想她的生活里都是仇恨和报复。 她会让萧睿泽和舒梦灵受到应有的惩罚,但不会让他们占据她的整个生活。 不然她不是太亏了? 上一世被他们害死,这一世又围着他们转,白瞎了老天爷的厚爱。 舒心想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所以舒心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萧睿泽这种人渣身上,每次他打电话来,她都直接拒绝,但是并没有拉黑他的电话或者不接他的电话。 这样才能让舒梦灵在那边急得抓心挠肝。 直到舒心去首都参加设计大赛,舒梦灵一直都没有来学校。 因为樊城离首都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大赛又是上午九点开始,所以舒心头天下午就坐车去了首都。 舒心到达首都车站已经六点多,华灯升起,霓虹闪烁,是一个比樊城还要繁华的大城市。 舒心出了车站便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学校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吃晚餐,收拾好行李后,舒心给舒有康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之后想起童翘家就在首都,不过不知道具体地址,便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想着能不能和她见一面。 自从模拟考试后舒心就没见过童翘,只接到过童翘一个电话,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无法去学校,很简短的几句话,就匆匆挂了电话。 之后,舒心打童翘的电话就一直关机。 舒心将电话拨出去后,不一会儿电话里就传来机械流畅的女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还是关机。 舒心漂亮的眉眼染上担忧,在心里默问:翘儿,你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一直关机? 正在舒心忧心忡忡的时候,宋离打电话过来了。 舒心看见来电显示有些发愣,这么晚了他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难道是霍纪白那里又有什么事? 还是霍宴倾有事找她? 想到霍宴倾,舒心脑中瞬间就浮现那天早上她双脚缠着霍宴倾的腰,双手抱着他脖子的画面。 脸立刻就烧了起来,心跳也加快了很多。 电话铃声突然停了,舒心才反应过来,她发愣间竟错过了接电话。 正准备回拨过去,宋离又打了过来。 舒心这次没再走神,直接划了接听键,“宋秘书。” “舒小姐,五爷喝了点酒,头疼的厉害,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宋离礼貌又略带焦急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舒心眨眨眼,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说:“宋秘书,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在樊城……” “我知道你不在樊城,在首都,我和五爷也在首都。” 141,平时五爷滴酒不沾 “啊?”舒心惊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说:“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 “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你了,应该快到了。” “……哦。”都提前安排人来接她了,打这通电话还有什么意义?分明就是直接通知她,而非征求她的同意。 舒心挂了电话才想起来,她都没告诉宋离地址,他派人去哪儿接她? 转念一想这是学校安排的住处,宋离只要打个电话问一下王东亮就能知道地址,便也不再奇怪。 坐车一身汗,身上黏乎乎的,而且一股风尘味,舒心便去洗了个澡,刚收拾好出浴室,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宋离安排的人就来了。 舒心用干毛巾随便搓了几下,不滴水了,就和宋离安排的人一起出了酒店。 来接她的人,五官硬朗,神情严肃,一板一眼,一看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舒心问一句,他答一句,不多说一个字。 舒心问了两句就没问了,了解到这个人叫杨戟,霍宴倾是昨天来的首都。 车子到达霍宴倾下榻的酒店已经九点半了。 杨戟将舒心带到霍宴倾住的房间门口就离开了。 舒心想到要见霍宴倾,莫名就有些紧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手敲门,来开门的是宋离。 “舒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宋离一脸歉意,一边领着舒心进门一边说:“医生说喝酒对五爷眼睛不好,所以平时五爷是滴酒不沾的,今天晚宴实在是躲不过,才喝了一点,回来的路上我看五爷脸上就不太好,估计那会儿就开始头疼了。明天五爷还有一个活动需要出席,今晚必须好好休息,不得已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舒心笑笑,“没事。” 其实宋离不需要解释这么多,只要霍宴倾需要她,她就会来,几次在她狼狈至极的时候,都是他及时出现帮了她,而且还帮她挽救了爸爸的公司。 舒心一直觉得她欠霍宴倾很多,所以能为他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她很开心。 舒心想到什么,问:“宋秘书,你怎么知道我在首都?” 宋离笑的高深莫测,“我说过舒小姐的事,五爷都知道。” 舒心还想说什么,两人已经到了卧室门口。 “麻烦舒小姐了,我就在进门的那个房间,舒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宋离说完就转身回去进了房间。 舒心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才轻轻的推门进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橘黄色的光线氤氲在低调奢华的房间里,朦胧而静谧,这格调莫名显得有些暧昧。 舒心步伐轻盈的来到床边,霍宴倾躺在大床上,身上的西装外套都没脱,解开了扣子,能看见里面干净矜贵的白衬衫。 他一只手背搭在眉间,挡住了那双深邃无波的眼睛。 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蜜色肌肤和性感的锁骨。 因为抬手的动作,衬衫往上拉紧,包裹在衬衫下流畅而富有男性张力的身材线条,便很明显的显现了出来。 142,我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低调的品质感,含蓄内敛,与生俱来的高贵,让舒心只是看一眼便有些心跳不稳。 舒心抿了抿唇角,低声喊了一句,“五叔。” 床上的男人似乎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 舒心在床边站了几秒,微微弯腰,准备推一下霍宴倾,手刚搭在他手臂上,便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低沉冰冷的嗓音也随之响起,“你想干什么?”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似乎想将她的小手腕捏碎。 舒心吃痛的轻嘶了一声,“五叔,疼……” 霍宴倾怔了一下,松开手,眉间染上一丝不确定,“舒心?” “……嗯。”霍宴倾一直叫她舒小姐,这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 这个名字被人从小叫到大,不知为何,从他嘴里喊出来,舒心却莫名的一阵心悸。 舒心第一次觉得,她的名字叫起来竟然这么好听。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宋离叫你过来的?” 疑问句确是肯定的语气。 “嗯。”舒心轻轻握着被他捏的通红的手腕,“宋秘书说你头疼。” 霍宴倾起来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了捏眉心,缓解头部的疼痛,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吧。” 舒心可不敢坐他身旁,急忙摇头,“不用了,我站着就好,按摩,五叔是在这儿,还是去沙发那儿?” 霍宴倾没说话,将手伸在空中。 舒心忙问:“五叔想要什么?” “手。” “嗯?”舒心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手。” “哦。”舒心傻傻的将手递了过去,被他握住才想起来,他要她的手干什么,还没等她开口问,手被一股力道拉了一下。 舒心猝不及防,整个人朝下倒去,直接跌到霍宴倾身上。 “对不起……”舒心手忙脚乱的想从霍宴倾身上起来。 霍宴倾大手一揽,握住舒心的腰,将她稳稳地禁锢在他腿上,“不坐床上就坐这儿。” 两人离得近了,舒心才闻到霍宴倾身上淡淡的酒香,尤其他说话间,喷薄到她脸上的气息,炙热,带着酒的浓醇,还有他独特的男人味,清香而迷人心智。 舒心的脸哧溜一下就红了,心跳也瞬间乱了节奏,放在她腰上的大手,仿佛烙铁般,烫的她那一片肌肤炙热难耐。 舒心紧张得手指都蜷到了一起,她坐在霍宴倾腿上,而且他还揽着她的腰,这应该是恋人间才有的暧昧姿势。 她和霍宴倾,一个晚辈一个长辈,一个学生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天差地别,怎么也不会是恋人的关系。 舒心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舒心觉得霍宴倾会突然这么反常一定是喝醉了。 舒心轻轻挪了挪小屁屁,小声说:“五叔,你喝醉了。” 霍宴倾轻轻勾了一下唇角,没说醉,也没说没醉,而是说:“我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舒心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他眼睛看不见,如何知道? “可以吗?”男人低沉的嗓音被酒滋润过仿佛更有磁性,飘进耳郭中,引来舒心阵阵悸动。 143,吻她吗? 可以吗?他问她可以吗? 这么简单的要求换做正常人,想知道看一眼就好了,在他这里却是一种无法实现的奢望。 他有钱有势有地位,一切在别人看来十分珍贵、终其一生都无法追求到的东西他都有。 可他看不见湛蓝的天空,看不见美丽的彩虹,看不见广袤无垠的大海……也看不见她的脸。 舒心心口微缩,隐隐泛着一丝心疼,“可以,可是我应该怎么帮你?” 霍宴倾眼角泛着笑意,“转过头来看着我。” 舒心虽然不知道霍宴倾到底想怎么做,但还是乖乖听话,面向着他,“然后呢?” 舒心刚说完便看见霍宴倾的手朝她的脸伸了过来。 他想摸她的脸?! 舒心美眸蓦地睁大,下意识就想别开头。 “别动。” 霍宴倾简单的两个字就像给舒心施了法术般,她傻傻的眼睁睁的看着霍宴倾的手朝着她靠近。 他的手和她的脸相接触的那一刻,舒心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轰的一下炸开。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有感官神经异常灵敏。 他温热的指尖从她的额头,滑过她的眉毛,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脸,最后落在她唇瓣上。 随着他指尖的移动,舒心的心跳一路飙升,脸颊烫的可以煎鸡蛋了。 只是他的手指落在她唇上后就一直没有离开,来来回回在上面摩挲。 舒心觉得霍宴倾的手指仿佛自带电流,只是这样的接触就让她全身发软。 然后,舒心看见霍宴倾慢慢的朝她靠近,深邃立体的五官渐渐在她面前放大。 慢慢的一抹阴影将她笼罩,他幽淡菲薄的唇近在眼前。 他想干什么? 吻她吗? 直到他的鼻息触到了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像被这有力的气息炙烤,整个人热的仿佛快要窒息,脑袋更是晕乎乎的一片浆糊,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完全忘记了躲开。 舒心浑身都开始微微发抖,汗津津的手心想找一个力点支撑,紧紧抓住霍宴倾的衬衫。 舒心的心跳一直在加速,在他的唇快贴上她的唇时,舒心仿佛感觉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嘣的一下,断裂了。 霍宴倾察觉身上女人不停的发抖,明明感觉她的唇近在咫尺,怕吓着她,最后还是没有吻上去,薄唇堪堪从她嘴角擦过,留下一片酥麻的电感。 霍宴倾微微叹了一口气,眉眼间满是无奈和宠溺,骨骼雅致的大手盖在舒心眼睛上,隔着手掌亲了一下舒心的额头。 然后对这次‘看脸’给出了一个评价,“很漂亮!” 霍宴倾的话让舒心崩溃的理智瞬间上线,手忙脚乱的从霍宴倾身上起来,这次他倒没再揽着她的腰,“五叔……你喝醉了……”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起身,抬脚朝前走,却在中途撞到了桌子,他偏过身,又一脚将椅子带翻了。 椅子翻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舒心急忙跑了过去,扶住霍宴倾的手,“五叔,你要去哪儿?” 144,害怕自己陷进去 霍宴倾俊朗的眉峰染上一抹对自己没把握好距离的烦闷,“叫宋离送你回去。” “你不是头疼吗?”舒心脸色担忧的说:“一直疼着,如何能睡的好觉?” 霍宴倾转头看向舒心,“你不害怕?还愿意留下?” 舒心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轻咬了一下唇瓣,没说话。 她确实害怕,但不是害怕霍宴倾吻她,而是害怕自己陷进去。 上次萧睿泽只是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她毫不犹豫甩了他一巴掌。 可是刚才她明明感觉霍宴倾想吻她,却没拒绝。 她必须承认,她不排斥霍宴倾吻她,甚至隐隐还有一丝期待。 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征兆。 上一世她倾尽所有去爱萧睿泽,却换来他狠心又致命的背叛。 她不会因为在萧睿泽那儿受到了伤害,就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 更不会因为一次失败的恋爱,就不相信爱情。 但是这次她会擦亮眼睛看人,不会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 霍宴倾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只要他稍稍对女人好一点点,舒心相信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抵挡他的魅力。 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的韵味,是所有女人致命的毒药。 舒心一直将对霍宴倾的那份感觉压制在心底,每次他帮她,她都找了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换做别人,他也会这样做,或者,他只是因为她在酒吧替他解了一次围,所以才帮她。 直到刚才,霍宴倾想吻她,她紧张的同时竟然有些窃喜,那时,舒心就知道,她对霍宴倾动心了。 可是,她深知,她和霍宴倾之间有着南北极的距离。 她不是19岁懵懂无知的少女,一旦动了情就会不顾一切。 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全是扯淡。 她现在只想要一份踏实,平静,细水长流的爱情,白头偕老的那种。 而霍宴倾不可能会是那个陪她到老的人。 既然不可能,就不应该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存一丝幻想。 而只要待在霍宴倾身边,舒心就容易失控。 所以舒心明明非常担心霍宴倾头疼的睡不好觉,却还是违心的说:“害怕,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舒心说完放开霍宴倾的手。 “让宋离送你。”霍宴倾反手想拉住舒心,却抓了个空。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舒心快步出了卧室,怕走慢了,自己心软又留下来给霍宴倾按摩。 舒心来到宋离房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宋秘书,我回去了。” 宋离皱眉,这才进去十来分钟,按这一会儿五爷头就不疼了? 还是只要看见舒心他家五爷头就不疼了? 他还想着这么晚了,舒心能在这里过夜呢,顺便和他家五爷发展发展感情,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 宋离想继续为他家五爷创造机会,试着挽留,“五爷没准半夜还会头疼,不然舒小姐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145,五爷,您没伤着哪儿吧? “不了,你还是给五叔请一个按摩师吧。”舒心说着转身往门口走,没再给宋离说话的机会,只是手放在门柄上的时候,她又顿住了,站了两秒,又转身回去。 宋离见舒心去而复返,瞬间眉开眼笑,“舒小姐打算在这里住下了吗?” “不是。”舒心摇摇头,神情有些犹豫,抿了抿唇才开口,“陌生的地方对五叔来说行动肯定有些不方便,我觉得宋秘书还是和五叔睡一个房间比较好。” “啊?”宋离有些懵。 “刚才五叔不小心撞到桌子和椅子了,所以我认为他身边还是不要离人的好。”舒心说完不再做任何停留,转身离开了。 徒留宋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在风中凌乱。 她说什么? 五爷撞到桌子椅子了? 怎么可能,五爷眼睛刚看不见那会儿都没撞到过任何东西,现在他早已习惯,又怎么可能会撞到东西呢? 而且五爷以前可是特种部队的队长,有过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抵御别人偷袭的训练。 不管是听觉,嗅觉,还是距离感,或者感应能力,都敏锐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可能,绝不可能! 宋离来到霍宴倾的房门口,门没关,霍宴倾长身玉立在窗边抽烟,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将烟味吹散,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香烟的味道。 突然,宋离看见房间中央倒在地上的椅子,双眸蓦地膛大,这是他家五爷撞倒的?! 宋离急步进了房间,来到霍宴倾身旁,一边上下仔细打量他,一边担忧的询问:“五爷,您没伤着哪儿吧?” 霍宴倾摇摇头,将烟从薄唇间拿下,问:“她回去了?” 宋离,“是的,太晚了,我本来打算送舒小姐回去的,但她拒绝了。” 霍宴倾眉心微蹙,“吩咐杨戟暗中送她回去。” “好的,五爷。”宋离立刻给杨戟打了一个电话。 霍宴倾将烟递到薄唇边连续抽了几口,抽烟的时候眉心微蹙着,似乎被什么事困扰住了,直到宋离挂了电话,他又问:“宋离,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宋离想也不想的说:“喜欢高富帅,就像五爷这样的,绝对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男神。” ‘所有女人’霍宴倾将这四个字在心里细细回味了一遍,她却是一个例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继续抽烟,没说话。 宋离见霍宴倾笑了,想来应该心情不错,便壮着胆子试探性的问:“五爷,要不我给你讲讲我追女人的经验?” 霍宴倾将烟咬在嘴角,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用力捏了捏眉心,淡淡“嗯”了一声。 宋离瞬间来劲了,难得他家五爷对女人感兴趣,他可得好好替他出谋划策,让他尽早将舒心娶回家。 “女孩子最喜欢听甜言蜜语,比如:我爱你,我想你,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类似这种,还要时不时送个小礼物,制造一些小浪漫和小惊喜,约她看电影,陪她逛街,赞美她漂亮,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146,他家五爷对舒小姐真是用心良苦啊 宋离一直偷偷观察霍宴倾的神色,霍宴倾一脸寡淡的抽烟,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没听进去? 宋离停了下来,故意清了清嗓子,微微加大了音量,“最重要的一点,在亲热方面男人一定要主动,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将她占为己有……” “如果她拒绝呢?”霍宴倾蹙着眉头问。 “女孩子都比较害羞,可能有些半推半就,这个时候,五爷您就要不顾一切的将舒小姐扑倒,生米煮成了熟饭,这辈子舒小姐就是你的人了。”宋离见霍宴倾开口问话,激动的不行,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将男人女人换成了霍宴倾和舒心。 霍宴倾微微蹙眉,显然有些不赞同宋离的说法。 舒心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女孩,不会喜欢别人对她用强。 不然,他刚才完全可以吻下去。 在意一个人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宋离见霍宴倾不说话接着说:“舒小姐一看就是那种忠贞不二的女孩子,五爷若是将她占为己有了,她肯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霍宴倾眉头又缓缓松开,这倒是像舒心的性格。 宋离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对霍宴倾说:“杨戟打来的,估计舒小姐到她住的酒店了。” 宋离说完接通电话,不知杨戟说了什么,他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我会向五爷说明你那边的情况……怎么处理,我稍后给你电话……” 宋离挂了电话急忙向霍宴倾汇报:“五爷,舒小姐回去的时候有人想对她不利,不过人已经被杨戟暗中抓住了,并逼问出来那人是收了于晓萧的钱,目的是将舒小姐绑走,让她无法参加明天的建筑设计大赛。” 霍宴倾曲起食指掸了掸烟灰,面色沉静,“于正鸣的女儿?” “是的。”宋离满脸怒气,上次于晓萧诬陷舒心抄袭,霍宴倾说学校不好动于晓萧,免得给舒心带去不好的影响,便饶了她,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心肠如此狠毒,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舒心麻烦,“人在杨戟手里,他等您吩咐如何处理?” 霍宴倾面色冷峻,幽沉如水,沉默了片刻,挑眉开腔,“让杨戟以后就暗中跟着舒心保护她的安全,人让他交给警察。然后给让杨天明打个电话,让他断绝和于正鸣一切生意上的往来,并让他警告于正鸣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 宋离瞬间明白霍宴倾的意思,于正鸣的公司完全是依附着杨天明给的一些工程生存。 若是杨天明不和他合作,他的公司过不了多久肯定破产。 而且这事由杨天明出面,便不会牵扯出霍宴倾,就不会有人怀疑霍宴倾和舒心的关系,这样就不会给舒心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杨天明,这次后肯定会知道舒心在霍宴倾心里的分量。 但是他肯定不敢往外说半个字,因为他依赖霍氏集团就像于正鸣依赖他一样,失去霍氏集团这座靠山,他的公司就离关门不远了。 宋离在心里感慨:他家五爷对舒小姐真是用心良苦啊! 147,等来了霍宴倾 舒心从霍宴倾那儿出来后,心情一直难以平静,想到自己对霍宴倾动了心就胸口发堵。 上一世她所爱非人,好不容易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又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出租车快到酒店的时候,舒心提前下了车,她想吹吹夜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完全不知道她身后有人想对她不轨,更不知道有人偷偷替她解决了问题。 翌日 大赛九点开始,舒心八点就到了现场,她想提前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找机会认识一下传说中的建筑设计天才:沈傲腾。 这次的大赛都是各个城市成绩顶尖的大学生才有资格参加,樊城也只有一个名额,自然就给樊城综合排名最好的A大。 因为对参赛人员的要求极高,所以参赛的人并不多,一共只有200个人,个个都是拔尖的人才,竞争力相当大。 沈傲腾大赛前十分钟才到,舒心根本没机会上去和他说话。 大赛题目简单粗暴:给首都马上要新建的影城出设计图。 大赛时间两个小时。 结束后参赛人员的设计图会给相关人员审核讨论,最后评出前三名。 结果下午三点出来,听说到时候会有重要贵宾给前三名颁奖。 十一点,大赛结束,这种重量级的大赛,舒心还是第一次参加,难免有些紧张,交了设计图后,坐在座位上心跳好半响才平静下来。 等舒心想起沈傲腾的时候,沈傲腾早就走了。 舒心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等下午才能见到他了。 中午舒心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后就回了颁奖现场,虽然依着沈傲腾上午参赛时几乎踩点来的性格,下午应该也不会提前到,但是舒心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守在大赛现场,万一他提前来了呢? 为了将来自己的事业,舒心很有耐心。 可是下午,舒心没等来沈傲腾,反倒先等来了霍宴倾。 舒心为了不让自己太紧张比赛成绩,便拿出手机玩游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还有参赛选手的惊叹声和议论声。 “这就是给我们颁奖的人吗?好帅啊!” “我从没见过这么帅,又这么特别的男人,尤其是他的眼睛,深邃无波,充满禁欲系。” “哪里只有眼睛,全身上下都充满禁欲系好不好?” “对对对,希望我能进前三,这样颁奖的时候我就能近距离接触他了。” 舒心听他们说的神乎其神,不由得转头朝身后看去。 这一看,瞬间目瞪口呆。 霍宴倾! 怎么是他? 宋离对目瞪口呆的舒心浅浅笑了一下,然后低声在霍宴倾身旁说:“五爷,舒小姐在台下第三排第六个座位。” 霍宴倾进来后坐在台下第一排贵宾席第四个座位,舒心一抬头就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然后视线不自觉就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 脑中如弹幕般,自动弹出昨晚霍宴倾摸她的脸,薄唇擦过她唇角的画面,瞬间脸颊发烫,心跳失常。 148,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优秀 舒心完全处于走神状态,以至于沈傲腾来了就坐在她旁边都没发觉。 颁奖典礼什么时候开始的舒心都不知道。 只知道迷糊中有人推了一下她的胳膊,“上台领奖,高兴傻了吧。” 舒心回过神来,转头一脸茫然的看向身旁的人,发现刚才推她的人是沈傲腾,眼中漫上震惊,问出来的话在沈傲腾看来就是羞辱,“你是冠军吗?” 沈傲腾真想将手中刚拿的亚军奖杯砸在舒心脸上,但最后他只是给了舒心一个白眼,然后一脸傲娇的转过头不搭理她。 “请第一名舒心同学上台领奖。” 舒心听见主持人喊出她的名字,既震惊又兴奋。 她夺冠了!她夺冠了! 舒心此时的心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激情澎湃,为无法预知,却又确实降临在她身上的冠军兴奋不已,难以自持。 舒心怀揣着一颗沸腾的心上台领奖。 霍宴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领奖台的中央。 舒心说了几句得奖感言,便走到霍宴倾身前。 霍宴倾将奖杯递给舒心,舒心接过后,他又伸出了右手,语气公事化,“恭喜舒小姐。” 舒心怔怔的看着空中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是这只手昨晚抚过了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她突然不敢去握他的手。 “舒心同学这是高兴坏了吧,握手都不会了吗?”主持人巧妙的用调侃的语言提醒舒心,此时应该握住霍宴倾的手。 舒心拿着奖杯的那只手微微蜷紧,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轻轻握住霍宴倾大手虎口的位置,微微弯腰,“谢谢!” 霍宴倾在舒心弯腰的时候,靠近她低声说:“表现很好,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优秀。” 舒心瞬间心花怒放,仿佛一个被老师表扬的学生,又像一个得到大人褒奖的孩子,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心像喝了蜜汁般,甜的发腻。 舒心心如小鹿乱撞的捧着奖杯下了领奖台。 后面台上说些什么,她全然没听进去,脑子里满满想的都是霍宴倾刚才那句,‘表现很好,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优秀。’ 舒心从来都不知道得到一个人的肯定感觉会这么美好! 自重生以来,她一直都在努力争取改变自己的命运,她不想像上一世一样活的失去自我。 考全系第一重回学校,做临江那块地的策划案和设计图,挽救爸爸的公司,慢慢揭开舒梦灵的真面目,还有夺得这次设计大赛的冠军,这些经过她的努力一步步都做到了。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像霍宴倾这样温柔的鼓励她,肯定她。 她重生而来,许多事无法告诉别人,只能自己承担,一直以来她是孤独的寂寞的,但是在被他肯定之后都是满满的动力。 舒心一直在走神,最后还是有一个参赛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不走吗?” 舒心神游的思绪回归,才发现颁奖典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 领奖现场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舒心懊恼极了,胡思乱想起来连正事都忘了,竟然又错过了和沈傲腾说话的机会。 舒心搓了搓自己的脸,才起身最后一个走出了颁奖现场。 快到门口的时候,却看见宋离等在那儿。 149,五爷心里已经有人了 宋离主动朝舒心走了过去,“舒小姐,你总算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找你了。” 舒心眉间噙着淡淡的疑惑,“宋秘书等我有事吗?” “舒小姐今天不回樊城吧?”宋离明知故问,现在已经五点了,回去都半夜了,而且他已经从王东亮那里打听到学校安排了两天酒店住宿。 舒心点点头,“明天回去。” 宋离笑眯眯的说:“舒小姐今晚能不能陪五爷参加一个饭局?” 舒心一想到要和霍宴倾在一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 既然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也知道两人不会有结果,她就不想给自己任何陷进去的机会。 舒心随便找了借口,略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宋秘书我有些不舒服,想回酒店休息。” 宋离垂下眼帘叹了一口气,眼神却偷偷的瞄着舒心,“昨晚五爷头疼了一晚上,完全没休息好,上午又见了一个重要的客人,下午还赶到这儿来参加颁奖典礼,一整天劳累奔波,晚上这个饭局,身旁没个人照应只怕会出事,唉……” 宋离说到后面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舒心眼底漫上担忧,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宋秘书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五叔吗?有你照顾肯定没问题的。” 宋离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助理,不是什么饭局我都有资格参加的。” “你都没资格,那我就更不行了。”舒心蹙着细眉说。 “你不一样,你可以以五爷女伴的身份陪他一起出席。”宋离看得出舒心开始动摇,继续劝说:“最主要的是今晚会有人给五爷介绍对象,可是五爷心里……已经有人了,但是对方身份高贵,五爷又不好直接拒绝,你若不去,五爷只怕会委屈自己答应了这门亲事,唉……” 宋离说到这里又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一脸心疼霍宴倾的模样,“五爷眼睛看不见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后半辈子还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想想我都替五爷难过。” 宋离那声情并茂的表演,若是当演员,妥妥的影帝。 舒心的心思一直停留在宋离那句‘五爷心里已经有人了’上面,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能被他看上的女人一定很优秀吧? 舒心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闷闷的难受,又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霍宴倾帮了她很多,如果她在霍宴倾需要帮助的时候袖手旁观,这样也太没良心了。 她是为了还霍宴倾的人情,绝对不是担心霍宴倾和别的女人结婚。 舒心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这样的借口后,看向宋离,“好吧……” “我就知道舒小姐不会对五爷放任不管的,一切就拜托你了。”宋离激动的打断了舒心的话,然后手一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舒小姐请和我一起回酒店换衣服吧。” 舒心视线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劳斯莱斯,蹙眉问:“五叔……在车里吗?” 150,稍稍雕琢便美若天仙 宋离摇头,“杨戟先送五爷回酒店了。” 舒心瞬间松了一口气,朝前走的步伐似乎都变得轻盈了。 虽然之后要和霍宴倾一起去参加饭局,不可避免的要和他在一起,但是能少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一路上,舒心神情都有些恍惚,满脑子都是霍宴倾有了心上人这个事。 明明知道不应该在意,心痛的感觉却是那么的浓烈。 两人回到酒店,舒心由化妆师带着去换礼服和化妆,宋离便去向霍宴倾汇报自己私自做主让舒心陪他一起去参加饭局这件事。 宋离进霍宴倾房间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虽然他知道霍宴倾对舒心用了心,但是霍宴倾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私事。 他这样自作主张不知道会不会惹怒霍宴倾。 宋离战战兢兢的说完,一脸小心翼翼的等着霍宴倾的反应。 霍宴倾冷峻的眉眼划过一丝柔和,“嗯,这事做的不错,月底奖金翻倍。” 宋离紧绷的心瞬间放松下来,眉开眼笑的说:“谢谢五爷。” …… 化妆师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的说:“舒小姐天生丽质,稍稍雕琢便美若天仙。” “只是稍稍雕琢吗?你在我脸上折腾一个小时了好吧?” 当然这句话舒心只是在心里怼了一下,回应化妆师的是一个牵强的笑容。 只听化妆师又说:“在你之前我给总统先生的女儿化妆都花了两个小时呢。” 呃…… 舒心愣怔的眨眨眼,所以化妆师的意思是她比总统先生的女儿还要天生丽质? 化妆师收拾东西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舒心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就见霍宴倾出现在门口。 矜贵整洁的白衬衫,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裤,将他精瘦的身躯包裹的恰到好处。 黑色西装随意的搭在臂弯处,深邃立体的五官好看的不像话,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稳重的男性魅力。 舒心很没出息的咽了一下口水。 “舒小姐好漂亮,简直……像仙女下凡!”宋离惊叹的赞美声从霍宴倾身旁传来。 霍宴倾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眉心,俊朗的眉宇间划过一抹淡淡的遗憾,对自己不能目睹舒心美丽姿容的遗憾。 对于失明,霍宴倾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医生说血块在脑中十分危险的地方,不建议做手术,那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用他的一双眼睛祭奠死去的三个亲人,挺好,这样他永远不会忘记爸爸,二哥,四哥为他做出的牺牲。 可是,最近他脑海里却时常冒出想恢复视力的念头,而这个念头全因舒心而起,比如这一刻,这个念头便相当强烈。 之前化妆师说舒心天生丽质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恭维,这会儿宋离也这样说,而且还是当着霍宴倾的面,舒心瞬间红了脸,下意识转头看了身后全身镜中的自己。 舒心惊呆了,这是她吗? 眉目如画,眼若星辰,唇红齿白,妆容精致淡雅,显得整个人婉约清丽,气质出尘。 舒心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美。 151,别紧张,有我 舒心转过头来偷偷瞥了一眼霍宴倾,只看见他转身往外走清俊的背影,他有心上人了,她美不美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舒心心中那点雀跃瞬间消失无踪。 一路上舒心都看着窗外,不敢看霍宴倾一眼,因为只要看见他,舒心就会想到他的心上人,心里就特别特别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穿过一扇黑色雕花大铁门,再从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身旁经过。 舒心震惊了。 化妆,换衣服的时候,舒心有想过,搞得这么郑重,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饭局,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场面竟然这么庄严而强大。 身旁的男人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紧张,转过头轻声安抚她:“别害怕,一会儿待在我身边就好。” 怎么可能不害怕,这庄严的气氛,还有那些面容严肃的士兵身上的真枪,都充满冰冷的气息,让人脊背发寒。 车子停下。 宋离将霍宴倾扶下车,打开舒心这边的车门,“舒小姐,到了。” 舒心拧着眉,有些不敢下车,不是舒心怂,而是她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舒心觉得就连这里奢华的建筑都透着一股铁骨铮铮的冰冷气息。 周围的空气仿如狂风暴雨前的低气压,压的舒心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什么时候霍宴倾来到了舒心身旁,朝她伸出了修长有力的大手,“别紧张,有我。” 舒心抿唇盯着霍宴倾骨骼雅致的大手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将小手放进了霍宴倾的大掌中,他掌心干燥温热的熟悉触感,让她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霍宴倾牵着舒心的小手朝面前威严高大的别墅走去。 舒心见霍宴倾步伐稳重自如,完全不需要她带路,小声问:“五叔常来这儿吗?” “嗯。”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又补了一句,“以前常来,现在很少。” 这儿是华夏国军政首长的府邸。 以前这儿是他的家。 那次特别行动中霍宴倾的爸爸,二哥和四哥牺牲后,他们家便搬去了樊城,离开了国家军政机构。 两人进入大厅,一个身段妖娆,笑容优雅的女人走了过来,“宴倾,你总算来了……” 傅芷蕾满心欢喜的来到霍宴倾身前,却发现霍宴倾身旁还站了一个女人,而且一向不喜和女人亲近的霍宴倾竟然牵着这个女人的手。 傅芷蕾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一脸敌意的看着舒心,“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这里不欢迎你。” “蕾蕾,休得无礼!”一道浑厚有力的嗓音从大厅传来。 舒心抬眸就见一个身形挺拔,穿着一丝不苟的中山装,年龄大概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朝她们这边走来。 霍宴倾对来人喊了一声,“尧叔。” 傅政尧温和一笑,眼中噙着对霍宴倾这个晚辈的尊敬和关心,“小五来了,你身边这位是……” “一个朋友。”霍宴倾说话的时候握紧了一下掌心的小手,偏头对舒心说:“心儿,叫尧叔。” 心儿?! 舒心听见这两个字心尖颤了颤,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亲密了? 152,两人亲昵的咬耳朵 舒心压下心底的悸动,听话的对着傅政尧喊了一声,“尧叔。” 傅政尧对舒心点点头,准备说什么,被傅芷蕾打断了,“爸爸,我不喜欢她,你让她走。” 傅政尧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霍宴倾,见他眉眼明显冷厉了下来,转过头冷声呵斥傅芷蕾,“上楼去!” 傅芷蕾眼睛瞬间红了,楚楚可怜的看向霍宴倾,柔柔的喊了一句,“宴倾……” 霍宴倾眉眼清峻,一脸凉薄之色,薄唇微抿,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 傅芷蕾气的下唇都快咬破了,含泪的眸子狠狠瞪了舒心一眼,转身上楼了。 霍宴倾何曾有过女性朋友? 而且从他刚才的表情看的出来,他明显很护着身旁的这个女孩。 傅政尧不由多看了舒心一眼,笑着对她说:“小女性格顽劣,还请……还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舒,尧叔叫我舒心就行了。”舒心微笑着说。 傅政尧歉意的笑笑,“蕾蕾被我娇惯坏了,还请舒小姐多多海涵。” 舒心笑着摇头表示没关系。 傅政尧又客套了几句,便领着两人一起进了餐厅。 长方形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舒心坐在霍宴倾右边。 傅政尧吩咐保姆,“你给小五布菜。” 霍宴倾拒绝,“不用。”偏头对舒心说:“心儿,你来。” “……好。”舒心听见霍宴倾喊她心儿,心跳就控制不住的加快,拿着筷子准备夹菜,却发现她根本不知道霍宴倾喜欢吃什么,红着脸凑到霍宴倾身边小声问:“五叔,你想吃什么?” “清淡一点的都可以。” 霍宴倾让舒心布菜,傅政尧本来就已经很吃惊了,这会儿见两人亲昵的咬耳朵,就更吃惊了。 一向不让女人近身的霍宴倾,竟然和一个女孩如此亲近,这太不寻常了! 看来这个舒心在霍宴倾心里的地位肯定不一般。 傅政尧不免又多看了舒心几眼,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霍宴倾:“小五,你的人生大事可有考虑?” 舒心听傅政尧这么问拿筷子的手顿住,心脏猛然缩紧了一下,静静的等着霍宴倾的回答。 霍宴倾嗓音淡淡,“不急。” 不急,说明有心上人,只是不急着结婚。 舒心虽然从宋离那儿已经知道霍宴倾有心上人,但是亲耳听见他承认,心更痛,仿佛被人撕裂了一般,疼的痛彻心扉。 舒心眼眶有些发涩,酸酸的,很难受,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没有半点食欲,可是她一直忍着,强迫自己吃饭,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样,更不想霍宴倾身边没人照顾。 傅政尧见霍宴倾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只招呼舒心和霍宴倾吃菜。 一顿饭吃完傅芷蕾都没下楼。 吃完饭,傅政尧和霍宴倾一起喝茶聊了会儿天,说的都是一些军政上的事,舒心不懂,只是乖乖的在旁边作陪。 喝完茶,霍宴倾说要回去。 傅政尧不让,说回去也是住酒店,他已经让保姆收拾好房间了,还一副‘你们不在我这儿住就是瞧不起我的模样’,最后,霍宴倾和舒心留了下来。 153,五叔,千万别揭穿我 舒心洗好澡从卫浴间出来,刚将头发吹干,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打开门,傅芷蕾站在门口。 舒心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傅芷蕾霸道的推开舒心,直接进了房间,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双臂环胸,一脸傲气的看着舒心,“宴倾是我的,你休想和我抢。” 舒心微微蹙眉,靠在门框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傅芷蕾,“我为什么要和你抢?” 傅芷蕾见舒心这样说,脸上瞬间浮现‘算你识相’的表情,可这个表情还没维持一秒,就被舒心接下来的话气的面容狰狞,“五叔心里只有我,我用得着抢吗?” “你……”傅芷蕾气的脸色爆红,双手叉腰,一脸张扬跋扈,“你除了这张长的像狐狸精的脸,你还有什么值得宴倾喜欢?你有显赫的家世,还是有一个首长爸爸?像霍家这种底蕴深厚的名门望族是你这种丑小鸭能进的去的?” 相比傅芷蕾的愤怒,舒心相当平静,靠在门框上,仍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姿态,“就算我长的像狐狸精,五叔也喜欢,而且五叔以后要娶的是我,又不是娶我的家世和爸爸,那些虚的要了有什么用?” 傅芷蕾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起来,“你以为宴倾真的看的上你?他只是玩玩你罢了,从你们今晚分房睡就看的出来,他压根不将你放在心上,一个被男人玩弄的贱人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简直不知廉耻。” 舒心不悦的蹙了蹙眉,垂眸动作随意的拨了一下睡衣上的扣子,抬眸看向傅芷蕾的时候,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谁说分房睡就是感情不好了?在樊城我们天天睡在一起,今晚只是图个新鲜好玩才分开,天天睡一起会腻的,距离产生美这个道理你不懂?” 天天睡,三个字狠狠的刺激到了傅芷蕾,她和霍宴倾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霍宴倾打小就不和女孩子玩,更不喜欢女孩子靠近他。 小时候她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追,有一次趁他不注意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冷着脸很长时间不理她,还是她哭着去找霍宴倾的爸爸哭诉,最后霍宴倾才在他爸爸的威严下‘屈服’,只是虽然理她了,却对她更冷淡了。 如今,舒心竟然说天天和霍宴倾睡在一起,傅芷蕾想到不近女色的霍宴倾抱着舒心睡觉,还和她做男女间最亲密的事。 光是想想,傅芷蕾就气的肺都快炸了,就好比自己当宝贝一样供着舍不得碰,舍不得吃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走吃掉了,而且还那么的轻而易举,那种心情……无法形容。 傅芷蕾气红了眼,胸口起伏剧烈,眼中是恨不得将舒心撕碎的妒意,“你……你……骗人!” 舒心淡淡挑眉,“信不信随你。” “我不相信……宴倾绝不可能碰你的……” “心儿。” 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舒心身后响起,舒心整个人如遭雷劈,僵了一瞬,缓缓转身,笑着喊:“五叔。” 心里却在哭着在祈祷:五叔,千万别揭穿我! 154,禁忌 “洗好澡了?” “洗了。” 霍宴倾伸出手,“走吧。” 舒心觉得只要霍宴倾不揭穿她,让她干什么都行,急忙将小手伸进了霍宴倾的掌心。 然后傅芷蕾眼睁睁的看着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一路从走廊进了不远处霍宴倾的房间。 傅芷蕾眼中嫉妒之色瞬间如潮水般凶猛涌现。 这里以前是霍宴倾的家,他们刚进的房间也一直是霍宴倾的房间,即便后来他们家搬进来了,这个房间也一直给他留着。 他的东西,不喜人碰,这是他的禁忌。 记得刚搬进来那会儿,她特别高兴,自己的房间都没去看,而是跑到霍宴倾的房间待了一上午。 他用过的东西,他坐过的椅子,他睡过的床,她全都感受了一遍,仿佛这样便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就像他在她身边一样。 可是后来霍宴倾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保姆将房间彻底打扫一遍,沙发套,床单被套,能换的全都换一套新。 然后还对她爸爸说,如果他们房间不够用,就没必要为他留下这间房,但是如果留了,以后除了正常打扫不要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 从那以后霍宴倾的房间便成了他们家的禁忌,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 可是舒心却进去了,还是被霍宴倾牵着手进去的。 傅芷蕾简直嫉妒的快要发疯,身侧的手紧攥,利用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才克制住想冲进去将舒心拉出来的冲动。 她爱霍宴倾,可她更怕霍宴倾,这个男人看着温文尔雅,实际上性情阴鸷手段狠辣。 年纪轻轻位居少将,眼睛失明还能将跨国企业霍氏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一点铁血手腕和过人的能力,如何做到? 但这也正是吸引她的地方。 傅芷蕾在走廊站了半晌才气得咬牙切齿的回房。 霍宴倾将舒心带回房间,“你先坐,我去洗澡。” 舒心看着霍宴倾挺括的背影,想叫住他问,她和傅芷蕾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又不敢,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卫浴间,没多久卫浴间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舒心想起霍纪白手臂受伤还被霍宴倾罚扎马步的画面,就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五叔会怎么惩罚她? 扎马步她可不行,刚才霍宴倾的突然出现已经吓的舒心腿脚发软了。 舒心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瞄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想着不然逃跑好了? 可是她已经做错了事情,再逃跑五叔会更生气吧?更生气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最后舒心还是怂了,没敢跑,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霍宴倾。 舒心想一会儿她主动认错,然后乖乖挨训,或许五叔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不追究她也不一定。 正在舒心胡思乱想的时候,卫浴间的门拉开了。 舒心听见声响下意识转头去看…… 霍宴倾穿着白色浴袍,腰间的带子随意松垮的系着,领口微敞,露出蜜色健康的肌肤,和性感漂亮的锁骨。 平时梳于脑后的头发因为刚洗了的缘故,湿哒哒的,自然垂落在额前,透着一股凌乱和不羁。 155,你不是天天和我睡在一起吗? 严谨沉稳的工作型男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性感撩人的居家型男。 无论哪一种,都俊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舒心瞬间心跳如雷,傻傻的看着霍宴倾忘记了说话。 霍宴倾来到舒心身旁坐下。 一股清冽的沐浴清香扑鼻而来,舒心瞬间回神,急忙收回视线,低垂着脑袋,一副战战兢兢认错的模样,“五叔,刚刚谢谢你,真的对不起拿你挡枪,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 霍宴倾缓缓勾了勾唇,嗓音低沉染了一丝揶揄,“你不是天天和我睡在一起吗?” 果然他都听见了! 舒心俏脸哧溜一下红了个彻底,双手紧紧搅着身前的睡衣,头都快埋进胸口了,“五叔,对不起……” 霍宴倾凭感觉找到舒心的头,大手在她发顶宠溺的摸了摸,“回去睡吧,好好休息。” 舒心瞪大美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嘴角噙笑的霍宴倾,所以,他这是不生她的气了? 不惩罚她了? 舒心木纳的说了一声:“五叔晚安!” “晚安!” 舒心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都有些没缓过神来,不仅不生她的气,还和她道晚安了,这似乎有些不符合逻辑。 为什么呢? 舒心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霍宴倾心上人这上面了,因为他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不相关的人说的话,他不在乎,作为长辈他可以原谅她这个晚辈? 想到这里,那种堵心,胸口隐隐作痛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晚,舒心失眠了,将她和霍宴倾从第一次在同兴医院相遇,到后面的每一次见面,都细细回想了一遍。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爱上了这个沉稳如山的男人? 舒心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也许从第一眼看见他深邃无波的眼睛开始,她便动了心,也许是她蹲在滂沱大雨的马路边嚎啕大哭的时候,霍宴倾突然出现,送她回学校,还借了她一把伞,她就不知不觉沦陷了…… 对了,伞,他的伞她还没还给他。 回樊城一定要将伞还给他,然后离他远远的,慢慢的,她便能忘了他吧? 直到天空泛白,舒心才实在抵不住身体的疲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了一个多小时又醒了,洗漱,换衣服,便出了房间。 舒心下楼的时候霍宴倾和傅政尧正坐在沙发上说话。 霍宴倾听见声响,看向楼梯间的方向,“心儿,坐这儿来。” 舒心微微怔了一下,她没说话,霍宴倾怎么会知道是她? 舒心来到霍宴倾旁边隔了一些距离坐下。 傅政尧笑着问:“舒小姐昨晚休息的好吗?” 舒心不好说自己几乎一夜没睡,只礼貌的点点头,“谢谢尧叔款待。” “舒小姐太客气了。”傅政尧起身,招待霍宴倾和舒心吃早餐。 吃完早餐,霍宴倾就开口说要走。 傅政尧知道霍宴倾忙,也不好再挽留,只说让他以后多来看看他。 舒心离开的时候看见傅芷蕾站在二楼栏杆处目光痴迷的看着霍宴倾,也许是感受到了舒心的视线,她将目光从霍宴倾身上挪开,看向舒心,温柔痴情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阴沉锐利,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舒心想,她应该被傅芷蕾千刀万剐了。 156,她还小,是他太心急了 傅芷蕾看见傅政尧送人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拉着傅政尧的手臂撒娇,“爸爸,你不是说这次会让宴倾娶我吗?” 傅政尧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轻声劝慰,“蕾蕾,比宴倾优秀的男人有很多,爸爸再给你……” “我谁都不要,就要他。”傅芷蕾红着眼睛说。 “你也看见了,他身旁已经有人了。”傅政尧语气严厉了些许,“你及早断了这份念想。” “我不管,宴倾是我的,谁也别想和我抢,你不帮我,我自有办法将他抢回来。”傅芷蕾说着放开傅政尧,哭着跑上了楼。 车子驶出雕花大铁门后舒心对驾驶座的宋离说:“宋秘书麻烦你送我回酒店。” 宋离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霍宴倾,见他没反对才笑着说:“好的。” 车子在舒心入住的酒店门前停下,舒心和霍宴倾打了声招呼准备下车,霍宴倾开口,“收拾好东西下来,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回樊城。” 舒心急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不麻烦五叔了。” “听话。”霍宴倾嗓音温柔染了丝丝不自知的宠溺。 舒心心口一紧,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容易胡思乱想的好吗? 舒心别开视线,看了一眼窗外,然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尽力让自己嗓音平淡,“我还有事要处理,现在不回樊城。” 身旁的男人一直没说话,舒心又说:“五叔,我先下去了?” 隔了几秒,“……嗯。” 宋离看着舒心进了酒店忍不住小声问霍宴倾,“五爷,我怎么感觉舒小姐好像在躲着你?” 霍宴倾想起前天晚上那个差点擦枪走火的吻,大概,她是被他吓着了吧。 她还小,是他太心急了。 霍宴倾轻轻叹了一口气,仰在座椅上,阖上眼睛,“走吧。” 宋离不敢再多嘴,调转车头离开了。 舒心回到房间接到了王东亮的电话,大赛成绩今天早上已经在网上公布出来了,王东亮对舒心夺冠这个成绩非常满意,在电话里狠狠表扬了她一番,言语间的兴奋隔着电话舒心都能感觉到。 然后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学校给她开一个表彰大会。 舒心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首都,她不能错过这个和沈傲腾结交的机会,便说:“下午回去。” 王东亮非常体贴的说:“那你回来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天,表彰大会我安排在后天上午九点。” 舒心礼貌回答:“谢谢校长。” 然后王东亮又忍不住夸奖了舒心一番才挂了电话。 舒心收拾好东西,便出了酒店。 虽然她不知道沈傲腾的联系方式。 但是通过上一世的记忆,舒心记得沈傲腾毕业于首都T大,她可以直接去T大找人。 出租车在T大校门口停下,舒心付钱下车,和门卫说她昨天在建筑设计大赛认识沈傲腾,两人说好一起探讨设计,但是忘记了留联系方式,并将昨天得的设计大奖给门卫看了一下。 门卫信了,一脸欣赏,一口答应了舒心的要求,帮她给沈傲腾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问到了沈傲腾的电话号码。 157,他对这个女孩印象并不好 舒心道了谢,便按着号码拨了过去,很快电话就接通了,“你好,我是舒心,我在你们学校门口,能不能请你出来一下,我有一些事想和你谈……好的……” 大概十五分钟后,沈傲腾出来了,舒心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很高兴你能出来见我。” 沈傲腾蹙了蹙好看的眉毛,“有事吗?” 舒心视线左右看了看,看见学校斜对面有一家咖啡馆,便笑着说:“我们去那儿坐会儿行吗?” 沈傲腾盯着舒心看了一瞬,面前的女孩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笑起来眉眼微弯,五官清秀,可以说长得很漂亮。 但是他对这个女孩印象并不好,颁奖典礼上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发呆,连领奖的不知道,主要是他提醒她,她竟然还傻傻的问,冠军是不是他? 对连夺几届设计大赛冠军的他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接到她电话她说想见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不见。 但是想到她出色的设计,还有她说话时礼貌甜美的语气,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现在他也是同样的心理,他倒想看看这个女孩找他谈什么? 所以,沈傲腾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率先朝马路对面走去。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舒心点了两杯咖啡,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舒心才开始说话,“冒昧来找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你的设计我十分欣赏,而且对你设计风格我也有一些研究,我希望能和你有一个互相探讨和学习的机会。” 沈傲腾微微挑眉,“什么意思?” 舒心开门见山,“这个学期结束后,我打算开一个建筑设计公司,我想邀请你担任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不去!”沈傲腾想了不想的拒绝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舒心笑的从容而淡定,“我知道以你现在的成就,一定有很多大型公司向你抛出橄榄枝,你确实没必要选择我这个什么都没有,一切必须从零开始的新公司。” 沈傲腾没想到舒心会想的这么透彻,但是他知道舒心既然这么说,后面肯定还有但是,他倒很好奇舒心会以什么理由说服他,所以他没说话,静静的等舒心接着往下说。 果不其然。 舒心接着说:“但是,不管你去哪个大公司高就,你永远都是一个打工的,而我,可以给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不要你出任何投入资金。 我承认新公司风险是比较大,但是我们现在还年轻,不应该这么早就固定自己的人生轨迹,我们应该拼一拼,搏一搏,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 拼好了,那就是成功,拼毁了,咱也不怕,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从头开始。 而且我相信以你和我的能力,公司就算不成功,但也不至于多失败。” 沈傲腾有些震惊,没想到舒心一个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抱负,而且将事情考虑的很全面,不盲目自大,考虑到了公司的风险和失败。 又很聪明,将公司的股份给他作为酬劳,他的利益和公司的成败,业务的多少直接挂钩,这样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斗志。 158,当保姆在使唤 但是她又很自信,觉得有他和她,公司不至于很失败,这无形中也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沈傲腾心里对舒心隐隐有些欣赏,但是想起她颁奖典礼上迷糊的性格,又蹙紧了眉头。 舒心见沈傲腾一直不说话,又说:“你不需要立刻回答我,期末考试结束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告诉我结果,可以吗?” 最后沈傲腾答应了会考虑。 能得到他这样的答案,舒心已经很满意了。 舒心出咖啡馆已经十一点了,她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打车去长途车站,路上接到了设计大赛主办方的电话。 说她的参赛设计图影城投资商十分满意,想直接用于建造影城,但设计图是她的,必须经过她的授权才可以动用,影城投资商想和她见面商谈价格并签约。 舒心让司机调转方向去了影城投资商说的地点。 经过洽谈,最后影城投资商出八万买下了舒心的设计图,也答应了舒心的要求,后期工程验收等程序都不需要她参加,只单纯买她的设计图。 因为舒心手里还有临江这个工程需要监管,实在没时间再接手另一个工程。 签好合约后,影城投资商又提出想聘请舒心当她们公司设计师的建议,舒心果断拒绝了。 舒心坐车回到樊城已经八点多了。 舒心没回学校,直接回家了。 按响门铃后,来开门的是蒋婷柔,她有些惊讶的问:“心儿,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问的。 这是她家,她怎么就不能回了? 蒋婷柔见舒心蹙眉很快反应过来,柔柔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司机去接你。” 舒心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准备往里走。 蒋婷柔看见舒心手里拉着行李箱,以为她想搬回来住,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伸手去帮舒心拿行李箱,“对嘛,搬回来住多好,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 舒心去首都参加设计大赛的事只告诉了舒有康,而舒有康并没有告诉家里人,他怕家人对舒心的期望太大会给她增加负担。 而舒梦灵自从论坛上那段录音曝光被杨依茜狠狠收拾了一顿后,便一直请假在家,所以也不知道舒心去参加大赛的事。 蒋婷柔想当苦力扮演慈母,舒心便大方接受,直接将行李箱交给她,也没解释,只笑眯眯的说:“谢谢柔姨,放我房门口就行。” 蒋婷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只是想接一下,然后让保姆送上楼,舒心这说话的口气怎么像将她当保姆在使唤? 但是曹桂芳在大厅,舒心又这样说了,她不送上去都不行了。 蒋婷柔提着箱子的手攥紧了一下,很快敛去眼底的异色,提着箱子微笑着进屋了,“妈,心儿搬回来了。” 舒心乖巧的喊了一声:“奶奶。” 曹桂芳“嗯”了一声,视线舍不得从电视上挪开。 “灵儿,给姐姐倒杯水。”蒋婷柔一边提着行李箱往楼上走一边吩咐舒梦灵。 舒梦灵乖巧的应了一声好,便起身笑着对舒心说:“姐姐你快坐,我和奶奶正在看戏曲,可好看了。”说完就进了厨房。 159,帅的一塌糊涂 舒心在沙发上坐下,“奶奶,我不是搬回来住,我代表学校去首都参加建筑设计大赛刚回来,校长说让我休息一天,所以我就直接回家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想认真准备考试,住学校能省不少时间,等考试结束了我再搬回来住。” 曹桂芳视线一直放在电视屏幕上,非常敷衍的“嗯”了一声。 倒是舒梦灵端着水出来听见了舒心的话,非常激动的说:“姐姐去首都参加建筑设计大赛了吗?” “嗯。” “哇,姐姐好厉害。”舒梦灵一脸崇拜的模样,将水递给舒心,在曹桂芳身旁坐下,亲昵的挽着曹桂芳的手臂,“奶奶,姐姐参加的这个建筑设计大赛很厉害呢。” 曹桂芳这才将视线从电视上离开,看向舒梦灵,漫不经心的问:“有多厉害?” “整个华夏国大学建筑系学习顶尖的学生才有资格参加,夺冠的人毕业后都会受到各个大型企业的争抢,我记得有一个叫乔岩的人,夺冠后不久就被一家外资企业以年薪一百万聘走了,刚大学毕业就年薪百万,以后时间长了,经验丰富了,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舒梦灵仿佛非常兴奋,转头问舒心,“姐姐,你取得了什么成绩?” 曹桂芳一听一百万,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也重视了起来,眼神期盼的看着舒心。 舒心又怎么会不知道舒梦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非是想先将她捧的很高,然后再让她狠狠的摔下来。 舒心猜的没错,舒梦灵就是这么想的,虽然舒心期末模拟考试考了第一,但是舒梦灵并不认为她有多厉害,觉得她一定是搞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动作。 舒心以前连班上前十都没进过,突然考全系第一,怎么可能? 这次建筑设计大赛不同,全国性的,听说进考场都是要搜身和扫描的。 舒梦灵觉得舒心搞不成小动作,一准原形毕露。 然后她故意在曹桂芳面前将这次大赛的重要性和好处说出来,一会儿舒心说出比赛成绩,曹桂芳一定会对舒心失望透顶。 舒心在曹桂芳心里刚建起来的那一点点好印象也会随之崩塌。 舒梦灵想想就觉得心情特别美好,见舒心不说话,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其实能进前十将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我记得首都出了一个建筑设计天才,叫什么来着……” “沈傲腾。”舒心淡淡开口。 “对,就是这个沈傲腾,听说很厉害呢,已经连续夺冠两年了,而且他夺冠的作品都以数万的价格卖给了建筑公司,这将来可是比乔岩还厉害的人物。”舒梦灵说着眼中不自知的浮现出迷恋的神色,她在网上见过沈傲腾的照片,帅的一塌糊涂。 “他这次获得亚军。”舒心说。 “什么?亚军?”舒梦灵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那冠军是谁?还有谁会比沈傲腾还厉害?” 舒心淡定的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浅笑着看向舒梦灵,“我。” 160,心里老激动了 舒梦灵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攥紧手心又问了一遍:“姐姐你刚说冠军是谁?”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舒心抬头,就见蒋婷柔下楼来了,“柔姨,麻烦你帮我将行李箱又拎下来吧,我有东西要拿给奶奶看。” 蒋婷柔自从嫁给舒有康后就再也没干过这种拎东西的粗活,刚拎上去已经累的她脸红气喘,舒心竟然又让她拎下来? 这不是成心玩她呢吗? 蒋婷柔脸色忍不住有些难看,“心儿,柔姨年纪大了,来回跑这腿脚……” “奶奶,我的冠军奖杯放在行李箱里。”舒心打断蒋婷柔的话,向着曹桂芳说:“我今天坐车回来真的好累,您看……” 曹桂芳可不像舒梦灵,她听的清清楚楚,冠军是舒心,这会儿又听舒心说冠军奖杯,高兴的不行,转头就吩咐,“婷柔,快去,将心儿的行李箱拎下来。” “妈,我……” “磨蹭什么?”曹桂芳心急的不行,“还不快去?” 蒋婷柔身侧的手紧攥,即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脸上还是保持着笑,“我这就去。” “姐姐……你真的……夺冠了?”舒梦灵半晌才反应过来,颤声问。 舒心云淡风轻的点点头,“嗯,成绩今天早上已经公布在网上了。” 舒梦灵立刻拿出手机,进入教育厅官网,首页一片大红,可不就是庆祝樊城A大舒心获得冠军的页面吗? 舒梦灵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炸了,这……这怎么可能,舒心怎么可能是冠军呢? 她怎么可能比建筑天才沈傲腾还厉害呢? 不,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舒梦灵退出网页,将手机清理一下,然后又重新进入教育厅官网,结果,还是一样,网页红的很刺眼。 曹桂芳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人老了,眼睛不好,没戴老花镜,看不清字,只看见一片红色,便又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拎着行李箱下楼的蒋婷柔催促,“你动作快点,做事怎么这么磨蹭。” 将她当搬运工还嫌她慢,蒋婷柔气的不行,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闷在心里气。 舒心接过行李箱,打开,拿出冠军奖杯,走到曹桂芳面前递给她,“奶奶,有些重,您慢点。” “嗳。”曹桂芳眉开眼笑的应着,一双苍老的手稳稳的接住奖杯,眼睛放光的粘在奖杯上,看了又看,手摸了又摸,七十多岁的高龄,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奖杯,加上刚才舒梦灵将这个冠军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心里老激动了。 蒋婷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凑到舒梦灵身边低声询问,听完舒梦灵的叙述,蒋婷柔的脸瞬间就白了。 舒心将蒋婷柔的神情尽收眼底,笑眯眯开口,“柔姨,我还没吃完饭呢。” 蒋婷柔忍着快要炸裂的怒火,说:“你想吃什么,我让保姆给你做。” “我想吃你做的青椒牛肉面,可以吗?”舒心一脸嘴馋的看着蒋婷柔。 不可以!蒋婷柔在心里低吼,又是搬行李,又是做饭,还真将她当保姆使唤了? 161,脱离掌控 “快去做啊,愣着干什么?”曹桂芳爱不释手的抱着奖杯瞧,抽空瞥了蒋婷柔一眼,“心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不能饿着了。” “谢谢奶奶。”舒心急忙乖巧的说。 蒋婷柔气的要炸肝了,咬牙切齿的起身去了厨房。 吃面的时候,曹桂芳就坐在舒心对面,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个孙女这么聪明呢?考试第一,还帮有康救回了公司,这会儿又拿了一个牛哄哄的冠军。 现在曹桂芳看舒心是哪儿哪儿都顺眼,一脸慈祥的说:“慢点吃,别噎着了。” 舒心,“咳咳咳……” 曹桂芳的转变太大,实在让舒心有些受宠若惊,这不,惊的噎着了。 曹桂芳急忙起身过去给舒心顺背,“慢点,慢点。”然后转头吩咐坐在沙发上的蒋婷柔,“快去给心儿倒杯水。” “……哦。”蒋婷柔气的快吐血了,这是使唤上瘾了? 晚上舒有康应酬回来,免不了又是一阵自豪和夸奖。 曹桂芳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自从舒有康开公司赚钱了,她才跟着儿子享福,所以身上那些市井小民的势力和嘴碎还在。 这不,翌日,一大早她就出去串门了,一个小时不到的工夫,左邻右舍都知道舒心夺冠的事,加上曹桂芳将舒梦灵对这个冠军的描述告诉她们,她们一个个都说曹桂芳养了个好孙女。 夸的曹桂芳满面春风,笑的合不拢嘴。 舒梦灵和蒋婷柔则气的早餐都没吃,闷在房里没出来。 舒梦灵一脸焦急的说:“妈,你快想想办法,不能让舒心这样得意下去,爸爸本来就不喜欢我们,若是连奶奶也倒向舒心那边,那我们在舒家哪还有立足之地?” 一向沉得住气的蒋婷柔脸上也染了忧虑之色,自从那天准备给舒梦灵换心,舒心从医院逃走后开始,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再也不是她和舒梦灵几句话就能哄的乖乖听话的傻女孩。 策划案和设计图得到霍氏掌权人的认可,考试第一重返校园,如今又获得了一个响当当的设计大赛冠军,这一切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明明已经到了手术台上,只差最后一步换心,她的计划就可以实现,偏偏在最紧要关头,舒心这颗棋子脱离了她的掌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舒心知道她们的计划了? 不,不可能,换心计划只有她,舒梦灵和萧睿泽三个人知道,她和舒梦灵不会说出去,萧睿泽也不会,他贿赂院长上手术台这事一旦曝光,以后就不会有医院敢要他,自毁前程的事他不会做。 蒋婷柔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舒心突然开窍了,看来哄骗这招是不行了,她得用些手段了,不然由着舒心这样光芒万丈下去,不仅舒家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不久后舒梦灵也会因为没有一颗健康的心脏而死去,不,这些事她绝不会让它发生。 舒家她要,女儿她也要! “妈,你倒是说句话呀。”舒梦灵神情焦急的摇了摇蒋婷柔的手臂。 162,这杯橙汁有问题? 蒋婷柔又沉默了片刻才开腔,“你给萧睿泽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找舒心复合。” 舒梦灵皱眉,“可是舒心这次好像是铁了心要和睿泽分手,这段时间我让睿泽约了她好几次,她都拒绝了,过来复合她能同意吗?” “不同意我就想办法让她同意。”蒋婷柔眼底浮现算计的光芒,凑到舒梦灵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阵。 舒梦灵听完有些不太乐意的皱眉,“可是睿泽是我男朋友,怎么能让他……” 蒋婷柔伸手戳了一下舒梦灵的脑门,恼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得不到一颗健康的心脏,到时候你小命都保不住,还要男人干什么?” 舒梦灵想想也是,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可是睿泽一向心高气傲,这几次让他给舒心打电话,还是我花心思哄的,现在让他来舒家低声下气求和,他能同意吗?” “他不是想要胸外科主任这个职位吗?你告诉他只要他将这件事办成了,我就给他疏通关系,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疏通关系需要很多钱,我们哪里那么多钱?” 蒋婷柔眼中闪过一抹贪婪,“霍氏集团这次不是拨了一千万的启动资金过来吗?” “妈,你是想……” 蒋婷柔不耐烦的打断舒梦灵,“好了,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将我交代的事办好就行了,等这事办好了,我也给你打点一下,争取攀上宋导,让你直接拍戏,你现在在学校名声那么臭,再读下去也没什么出息,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弄个毕业证就行了。” 舒梦灵一听到说可以直接拍戏,激动的不行,仿佛看见了自己大红大紫后被人前拥后簇的模样。 …… 舒梦灵端了两杯果汁在舒心身旁坐下,将其中一杯递到舒心面前,“你最喜欢喝的橙汁,刚榨的。” 电视上正放着某建筑设计公司给开发区做的建筑规划设计,舒心对建筑方面的资讯很感兴趣,看了舒梦灵一眼,接过果汁握在手里没喝,视线一直落在电视屏幕上。 舒心感觉舒梦灵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的往她这边看,转头问:“怎么了?有事吗?” 舒梦灵心虚的笑笑,“没事,果汁很甜呢,你尝尝。” 舒心端起杯子往嘴边送,眼角余光瞥见舒梦灵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手中的杯子,随着她往嘴里送的动作,舒梦灵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舒心微微蹙眉,将递到唇边的杯子又拿了回去,放在桌上。 “怎么不喝?” 舒梦灵虽然极力在掩饰,但是舒心还是从她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焦急。 这杯橙汁有问题? 舒心脑中瞬间闪过这个猜想,眸光流转,笑着开口,“我比较喜欢吃甜,你能去厨房给我拿点糖吗?” 橙汁里面放糖? 舒梦灵觉得也只有舒心会做出这么庸俗的事来,但是为了让她尽快将橙汁喝了,便微笑着说:“好,你等一下。” 舒心看着舒梦灵的身影进了厨房,将自己杯子里的橙汁倒掉一点,看上去和舒梦灵那杯一样多后,将两人的杯子做了调换。 不管有没有问题,这样最为保险。 163,作死 舒梦灵拿着糖罐出来的时候,舒心手里的橙汁已经喝了一大半。 舒心笑着说:“挺甜的,不用放糖了。” 舒梦灵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精光,嘴角控制不住的弯起,将糖又放回了厨房,回来在舒心身旁坐下,端起自己的橙汁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满脑子想的都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舒梦灵掐着时间,觉得再过一会儿药性差不多要发作了,便放下杯子,起身,“姐姐,我有些困,上去睡会儿,就不陪你看电视了。” “去吧。”舒心不在意道。 舒心看着舒梦灵上楼进了房间,起身,脚步轻盈的也上楼了,她想看看舒梦灵会有什么不适,就知道舒梦灵刚才想给她下什么药。 舒心来到舒梦灵房门口,轻轻拧动把手,将门打开,看见舒梦灵趴在床上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睿泽,你到哪儿了……药我已经下了,她也喝了,就等你了……我不管,就算你和她在一起了,你也不许喜欢她……嗯,我相信你……我也爱你……” 舒心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冷凛气息。 舒梦灵竟然联合萧睿泽一起给她下药,因为奶奶开始喜欢她了,所以沉不住气了么? 如果她猜的没错,刚那个橙汁里面下的应该是女眉药,而且一会儿萧睿泽就会过来。 然后她药性发作,和萧睿泽发生关系,而且这个时间点,过不了多久奶奶就会回来,进来就能看见她和萧睿泽滚在一起。 这样她好不容易在奶奶那儿建立起来的好形象,瞬间消失殆尽,甚至奶奶会比以前更讨厌她。 而舒有康也会对她失望透顶。 这一招真狠,不仅毁了她的清白,也彻底毁了她在奶奶和爸爸心目中的形象。 然后舒梦灵觉得她和萧睿泽在一起了,那换她的心脏就轻而易举了。 舒心心里的愤怒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上一世抢她的男人,换她的心脏,这一世,又想毁她清白,心肠比蛇蝎还要歹毒。 很好,既然你如此想作死,那我便成全你。 舒心轻轻关上房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心里的怒火才渐渐平息下去。 舒心下楼,坐下没多久,门铃声就响起来了。 舒心起身去开门,果然看见萧睿泽出现在门口。 舒心用力攥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进来吧。” 萧睿泽有些意外,“你知道我会来?” “灵儿说你一会儿会过来找我。”舒心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萧睿泽不疑有他,跟在舒心后面进屋,视线胶着在她纤细的脊背上,最后落在她俏臀上,眸光一瞬间变得有些炙热。 “随便坐。”舒心说了这句便端起茶几上舒梦灵没喝完的那杯橙汁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又端着满满的一杯橙汁出来了,递给萧睿泽后在他对面坐下。 萧睿泽因为心生色谷欠,一路就有些口干舌燥,这会儿一口气就将舒心给他的橙汁喝了,喝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心儿,我们和好吧……” 164,无所不用其极 “先别说话,让我将这个片段看完。”舒心视线盯着电视屏幕,眼角余光都不曾给萧睿泽一个。 萧睿泽看了一眼电视屏幕,是有关建筑方面的新闻,他知道舒心喜欢建筑设计,便不再说话。 反正她已经吃了药,他不着急,就安静的等着,等她药性发作主动向他投怀送抱。 萧睿泽等了好一会儿,舒心一直认真的看电视,没有半点暧昧信号,反而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太心急了,总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浪源源不断的往下腹某处冲,浑身血液似乎也在翻滚,热的厉害。 萧睿泽起身,自己去厨房倒了杯冷开水,喝完又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会儿,那股燥热感又涌了上来。 萧睿泽尴尬的有些脸红,将双腿交叠,掩饰那处的尴尬,然后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 舒心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萧睿泽的动静,感觉应该差不多了,便关了电视。 萧睿泽看向舒心的眼光一瞬间变的无比炙热,仿佛裹了火,能将舒心瞬间点燃,说出来的话明显染了情欲的沙哑,“心儿……” “对了。”舒心想到什么似的,打断萧睿泽的话,“我差点忘了,灵儿说让你来了上楼去找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灵儿,找我?”萧睿泽疑惑的问。 舒心点点头,“是啊,你快去吧,当时她跟我说的时候很着急的样子。” 萧睿泽愣了一瞬,想着可能是舒心的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他,便起身朝楼上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心儿,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我等你。”舒心眉梢眼角都氤氲着淡淡的嘲讽,只是萧睿泽被欲望熏心,根本没注意舒心的神情。 萧睿泽来到舒梦灵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好半晌没回应,便直接拧动门柄,推门进去。 打开门看见舒梦灵躺在床上不停的扭动,身上的白色淑女裙形同虚设,上半身被她褪了下来,下摆被她撩起,整条裙都挂在白皙纤细的腰上。 嫣红的小嘴里更是连绵不断的发出旖旎的低吟声。 这一瞬,萧睿泽只觉得全身血脉喷张,身体里似乎有一匹野兽奔腾而出,叫嚣着让他扑过去。 理智早已在看见这香艳的一幕后被欲望吞噬。 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转瞬工夫,萧睿泽和舒梦灵便全身赤果的滚到了一起。 舒心坐在楼下听见楼上隐约而暧昧的浪叫声,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怒火难以遏制的在胸前里燃烧。 如果不是她谨慎,这会儿在楼上的就是她和萧睿泽。 为了得到她这颗心脏,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正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舒心整理了一下情绪,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舒心看着门口的曹桂芳红着脸非常难为情的说:“奶奶,灵儿她……” 曹桂芳一边进门一边问:“灵儿怎么了?” 165,简直伤风败俗 舒心随着曹桂芳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你没回来之前,萧睿泽来了。” 曹桂芳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怎么,难道你又想和他在一起?又想为了他抛弃亲人?” “不是。”舒心急忙摇头,“他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灵儿的。” “他找灵儿干什么?”曹桂芳一脸不解。 “他……我……”舒心咬了咬唇,“他们在楼上,奶奶你上楼看看就知道了。” 曹桂芳狐疑的看了舒心一瞬,起身。 舒心急忙过去扶着曹桂芳。两人一起朝楼上走去。 曹桂芳年纪大,耳朵不太好,之前在楼下没听见什么声音,这会儿越往楼上走,离舒梦灵房间越近,那暧昧的声音便慢慢的听清楚了。 曹桂芳脚步顿住,听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胸口起伏的厉害,冷声说:“太不像话了,竟然在家里就……简直伤风败俗!” 舒心抬手轻轻抚着曹桂芳的后背,帮她顺气,“奶奶,您别生气,注意身体。” 曹桂芳站了一会儿才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两人来到舒梦灵房门口,房门虚掩着,一门之隔,里面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浪叫声,源源不断传了出来。 曹桂芳气的脸色铁青,抬手就要推门。 舒心急忙拉住了曹桂芳的手,“奶奶,这会儿推开门,里面的情景……只怕有些尴尬,不如我们下去等吧。” 曹桂芳也是气糊涂了,差点忘了,里面还有男人,转身气呼呼的下楼了。 曹桂芳来到楼下坐下,想起两个孙女竟然栽在同一个男人手里,气得抓心挠肝,忍不住问舒心,“心儿,你和他交往的时候,有没有在一起过?”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一双眼睛满是羞涩,“没有,这种事我想都不敢想。” 曹桂芳脸色这才好点儿,不然,两个孙女和同一个男人……这事传出去,她以后不用出去见人了。 舒心低着头轻声说:“我记得我还在和萧睿泽交往的时候,有一回看见萧睿泽和灵儿抱在一起,我当时很生气,但是他们解释说是因为灵儿心情不好,萧睿泽在安慰她,我……” “你信了?”曹桂芳没想到还有这事,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舒心点点头,“灵儿是我妹妹,我相信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所以我……” “愚蠢。”曹桂芳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我一直以为灵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知廉耻,连姐姐的男朋友都沾染。” 曹桂芳气不过,觉得这都是蒋婷柔没教育好,当下给蒋婷柔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马上回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蒋婷柔从公司赶回来了。 一路上,蒋婷柔高兴的不行,从电话里她听出曹桂芳语气十分不好,想来一定是舒心和萧睿泽的事被曹桂芳当场抓住了。 蒋婷柔开门进屋,忍着内心的激动,佯装一脸担忧的问:“妈,你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什么事?” 166,狠狠的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 “什么事?”曹桂芳气的用力拍沙发,“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蒋婷柔视线落在旁边的舒心身上,“心儿怎么了?” “谁说心儿了,我说的是灵儿。”曹桂芳怒道。 蒋婷柔一脸懵逼,“灵儿怎么了?” “她不知廉耻,私下里勾搭自己姐姐的男朋友,竟然还胆大的将人带回家里来,还和他……”曹桂芳气的胸口都快炸裂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指了指楼上,“你自己去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蒋婷柔心里瞬间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急步上楼了。 当蒋婷柔推开房门,看见相拥着躺在一起的男女后,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蒋婷柔片刻的愣怔后,发疯一般的跑进去,扯起舒梦灵的手臂,扬起手,狠狠的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你疯了是不是?” 舒梦灵和萧睿泽都被药物控制,一场抵死的纠缠后,都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突然被蒋婷柔打了两巴掌,舒梦灵一瞬间的茫然后彻底清醒过来,看清房间里的情景,整个人如遭雷劈,欢爱后绯红的脸迅速染上一抹白色,“妈,怎么会这样?” 蒋婷柔气的肺都要炸了,“你问我,我问谁?” 舒梦灵瞬间想起舒心要她去厨房拿糖的事,眼中怒气翻滚,“舒心,一定是她,是她换了我的橙汁。” 一旁的萧睿泽听见橙汁,心里咯噔一下,他进门舒心也给了他一杯橙汁,瞬间明白自己为何失控了。 蒋婷柔一听更加生气,狠狠的戳了一下舒梦灵的脑门,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现在你奶奶已经知道你们的事,就坐在楼下,看你怎么办?” 舒梦灵整个人都慌了,一脸无措,“那怎么办?是舒心,都是舒心,我要告诉奶奶,是她给我下了药。” “怎么说,说我们想给她下药,结果反而被她下药了?”蒋婷柔冷冷开腔。 舒梦灵准备下床的动作瞬间僵住,下一刻,坐回床上,急得直掉眼泪。 萧睿泽以前觉得舒梦灵哭的样子楚楚可怜,现在只觉得她很蠢,下个药还能被人掉包,也是没谁了。 萧睿泽下床,走的时候不忘提醒舒梦灵,“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兑现。” 舒梦灵没想到计划失败了,萧睿泽非但不安慰她,还只记得他的利益,一脸受伤的说:“睿泽,你这么可以这样?” 萧睿泽微微蹙了一下眉心,想着以后还需要舒梦灵,不能将关系搞的太僵,压下心里的烦躁,轻轻拍了拍舒梦灵的肩膀,“好了,别哭了,我都是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 萧睿泽率先下楼,见舒心坐在沙发上,想和她说几句话,“心儿……” 曹桂芳猛然站了起来,看向萧睿泽的眼睛满是不屑和鄙夷,手指着门口,怒声道:“滚!” 萧睿泽脸色白了白,眼底有隐忍的怒气,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瞧不起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用力攥紧了身侧的手,大步离开了舒家。 没多久,蒋婷柔和舒梦灵下楼了。 167,主动吃下这哑巴亏 舒梦灵哭红了眼睛,低着头走到曹桂芳面前,小声说:“奶奶,我……” “别叫我奶奶,我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孙女。”曹桂芳冷喝一声,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产生一阵眩晕,人摇晃了一下。 蒋婷柔想伸手去扶曹桂芳,被她一掌挥开了,“灵儿变成这样,全是你的责任,连女儿都教育不好,将来嫁出去也只会败坏我们舒家的名声。” 蒋婷柔妆容精致的脸瞬间一片煞白。 舒心起身扶住曹桂芳,语气担忧的说:“奶奶,您有冠心病,可不能生气,我扶您去休息吧?” 曹桂芳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微颤的身子才平静了下来,随着舒心的搀扶朝楼上走去。 舒心安置好曹桂芳睡下后回自己房间看见舒梦灵红着眼睛站在门口等她。 “姐姐,对不起……”舒梦灵柔柔弱弱的说。 舒心直接往房间里走,在沙发上坐下,看向随后跟进来的舒梦灵,疑惑般的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舒梦灵低垂着脑袋,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我不应该和睿泽哥哥在一起,毕竟他是你男朋友,姐姐,对不起……” 舒心微微蹙眉,她还以为舒梦灵是来和她坦白下药的事,她都做好了和舒梦灵撕破脸皮的打算,可舒梦灵竟然说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听这意思,舒梦灵是想将下药的事烂在肚子里了。 也是,说出来只能是自取其辱,毕竟是舒梦灵下药在先,真的撕破脸皮,吃亏的还是舒梦灵。 舒梦灵倒是聪明,主动吃下这哑巴亏。 既然舒梦灵愿意吃下这苦黄连,她肯定不会率先挑明,舒梦灵最会演戏,别到时候她挑明了,舒梦灵来一句‘我没有,姐姐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在橙汁里面下了药吗?’ 这样被舒梦灵倒打一耙就不好了。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不在意的淡笑,很是大方的说:“我和萧睿泽早就分手了,我不喜欢他了,你喜欢就和他在一起好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他是我不要了的东西,你喜欢就拿去用好了。 舒梦灵本来被舒心反手暗算,已经很气愤了,偏偏舒心还这样讽刺她,她气的心肝疼,却又只能闷在心里气,脸上还要表现出一副‘你真好’的表情,真憋屈。 舒梦灵用力攥了一下手心,强迫自己扯出一抹微笑,“姐姐不生灵儿的气就好。” “我有什么好气的,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舒心笑的一脸无害,“既然你喜欢萧睿泽,又已经和他在一起了,等爸爸回来了,我帮你向爸爸说,让爸爸同意你们俩结婚。” 上一世舒心之所以从来没怀疑过舒梦灵和萧睿泽的关系,一方面因为舒梦灵是她妹妹,另一方面是因为舒心知道舒梦灵很爱霍纪白。 上一世舒梦灵因为演一部穿越剧走红,之后成了当红小花旦,她在一次节目采访中高调表白霍纪白。 对于一个艺人来说,为了避免舆论压力和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感情方面都相当低调,若不是真的喜欢,舒梦灵不可能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展现在大家眼前。 168,渣男,贱女,这才是绝配 舒梦灵爱着霍纪白,却又为了她的心脏主动勾引萧睿泽,这样的女人,可耻! 不配拥有爱情。 既然舒梦灵和萧睿泽想陷害她,那她就让舒梦灵和萧睿泽这两个人渣配一对。 渣男,贱女,这才是绝配! “结……结婚?”舒梦灵哭的红肿的眼睛瞪的铜铃般大。 “是啊,你们互相喜欢,又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结婚干吗?难道就这样让萧睿泽白白占你的便宜?这可不行,你是我妹妹,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你放心,我帮你说情,爸爸一定会同意的。”舒心完全一副为妹妹着想的好姐姐模样。 装,谁不会? 舒梦灵脸色煞白,“可是……我……我……” “你怎么了?”舒心一脸疑惑,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你以前喜欢霍纪白的,对不对?” 舒梦灵脸上一喜,正准备说:我喜欢的是霍纪白,不是萧睿泽,我不会和萧睿泽结婚的。 舒心接下来的话却又将她到口的话堵了回去。 “你也是,什么眼光啊?霍纪白明明比萧睿泽优秀多了,不管外貌还是家世,那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你怎么又不喜欢霍纪白,转而喜欢萧睿泽了呢?你这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舒心一副‘你真傻’的神情,转瞬,话锋一转,“不过,两人相爱最重要,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只喜欢钱的庸俗之人,更不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既然选择了和萧睿泽在一起,肯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一辈子。” 舒梦灵气的心的快炸裂了,她的目标是霍纪白,她要嫁入豪门,她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她要被所有女人瞻仰和恭维。 而不是和萧睿泽这个从农村里出来,没钱没势没地位的男人穷困潦倒的过一辈子。 她不要! 可这些舒梦灵只能在心里呐喊,面上却挂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舒有康下班回来后,蒋婷柔倒是自觉,自己将事情主动告诉了舒有康。 舒有康气的将蒋婷柔端给他的茶给摔了,冷着脸将蒋婷柔一顿呵斥。 舒梦灵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敢出来。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没有往日的热闹,气氛安静而沉闷。 舒心率先挑开了话题,“奶奶,爸爸,灵儿毕竟还小,你们就别生她的气了。” 曹桂芳沉着脸冷声说:“她知道自己小就不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反倒是将你们的身体气坏了。”舒心缓缓道,“我们现在应该静下心来想办法一起解决问题。” 舒有康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怎么解决?” 舒梦灵知道舒心想说什么,提前开了口,“这件事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我自己会解决的。” 曹桂芳脸色阴沉的看向舒梦灵,“17岁就和姐姐的男朋友乱搞,你说你想怎么解决?” “奶奶,我没关系的,我和萧睿泽早就分手了。”舒心一脸乖巧的说:“就是灵儿,年纪确实太小了,之前不知道被哪个畜生糟蹋,这次又和睿泽发生了关系,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要是传出去,舒家失了颜面事小,恐怕以后灵儿都难以抬起头来做人。” 169,自作孽不可活 被舒心这样一提,曹桂芳瞬间想起舒梦灵前段时间被人迷女干的事,越想越生气,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摔,看向舒梦灵的老眼中透着无尽的失望和愤怒,“枉我以前那么疼你,以为你乖巧懂事,将来一定能给舒家带来荣耀,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的……” 曹桂芳说到这里实在难以启口,停下来缓了会儿气,又继续说:“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人,竟将你当宝贝一样宠了这么多年,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妈将你生出来。” “奶奶……”曹桂芳一向对她疼爱有加,何曾说过这么重的话,舒梦灵委屈的不行,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又不敢大声哭,咬着唇瓣,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蒋婷柔看着女儿这般委屈,心疼的不行,又不敢说话,这个时候她越说越错,只能在一边陪着掉眼泪。 舒心起身来到曹桂芳身后,轻轻的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奶奶,你别生气,你看这样好不好?趁着事情刚发生还没传出去,我们让灵儿和萧睿泽订婚如何?本来应该结婚最为妥当,但是灵儿毕竟才17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先让他们订婚,他们关系确定下来了,别人也不会乱说话,您觉得呢?” 舒梦灵抬起头想说不同意,蒋婷柔及时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舒梦灵死死的咬着唇瓣,没吱声,只是心里对舒心的恨愈发入骨。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的就是舒梦灵这种心肠歹毒的人。 最后事情敲定下来,打算和萧睿泽的父母见个面,然后选个好日子给两人办个订婚仪式。 回到房间,舒梦灵拉着蒋婷柔的手哭着说:“妈妈,你帮帮我,我不想嫁给萧睿泽,我不想跟着他过苦日子,为什么舒心和萧睿泽交往的时候,爸爸坚决反对,怕舒心跟着他吃苦,我也是爸爸的女儿,他怎么对我就这么狠心?” 蒋婷柔虽然气舒梦灵将事情办砸了,但看见女儿哭的这么凄惨,也很是心疼。 本来她还指望舒梦灵以后能嫁个好人家,然后她也跟着享享福,女婿身份高贵,她在舒家地位也会更稳固,就不用低三下四的在曹桂芳面前做人。 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她也很不甘心。 舒有康对她没感情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 那个女人的女儿就是心肝宝贝,千金小姐。 她的女儿就活该嫁给穷小子? 蒋婷柔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恨意,“你先和萧睿泽订婚……” “我不要,我喜欢的是霍纪白……” “囔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不行吗?”蒋婷柔冷声打断舒梦灵,“订婚只是权宜之计,先让你奶奶和爸爸消消火,然后我想办法替你打点,让你接戏,如果你红了,到时候一切都好办。” 舒梦灵急忙擦掉眼泪,一脸激动的握紧了蒋婷柔的手,“谢谢妈妈,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一定会出人头地给你争气。” 170,表彰大会 学校门口用大红布拉了一个横条,上面写着:恭贺舒心同学荣获首都建筑设计大赛冠军! 学校到处张贴着舒心的宣传画报,整个学校洋溢着一种过春节般喜庆的气息。 舒心没想到王东亮会将这个表彰大会搞的如此隆重。 一路上,舒心收到了许多同学的祝贺和赞美,这其中有很多人是舒心不认识的低年级的或者别个系的同学。 表彰大会上,连樊城政府都派了人来道贺,整个体育馆人山人海,场面相当火爆。 这次夺冠,舒心不止在A大名声大噪,更是轰动了整个樊城。 主要是舒心打败了连夺两届冠军的建筑设计天才沈傲腾。 沈傲腾本来就已经小有名气,如今舒心比他还厉害,王东亮又是一个极为注重声誉的人,便趁着这次表彰大会大肆宣扬。 舒心出色就是A大出色,A大出色就是他这个校长领导有方。 这极大满足了王东亮的虚荣心。 表彰大会结束后,王东亮将舒心叫到校长办公室,拍了拍她的肩膀,眉开眼笑的说:“不错,不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苗子,一定会为我们学校争光的,我果然没看走眼。” 当初舒心以考全系第一作为留校考核的时候,王东亮虽然答应了,但他明显没抱希望的眼神舒心记得清楚,还有考试成绩出来后,于晓萧说她抄袭,王东亮明显也信了,而且事后还向着于晓萧。 这就是他所谓的没看走眼? 舒心也不戳破,只应景的笑了一下,“校长找我有事吗?” 王东亮虽然看的出舒心笑的敷衍,但他心情好,加上以前确实是他看走了眼,让舒心受了些委屈,这会儿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不着急,先坐。” 王东亮问了舒心一些大赛当时的情况,舒心一一回答。 王东亮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笑着问:“毕业后想好去哪里工作了吗?” 舒心想开公司的事不想过早公开,免得别人说她得了个冠军就狂妄自大,于是她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去首都吗?” 舒心摇摇头,“不去,我不想离开我的家人。” 王东亮明显松了一口气,满脸都是笑意,留在樊城好啊,以后有个什么活动,都可以邀请舒心参加,她将会是A大永远的金字招牌。 王东亮这样想着对舒心愈发的和颜悦色起来,“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今天表彰大会上来了不少樊城建筑公司和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他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他们想和你一起吃顿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舒心垂眸想了想,他们请她吃饭,无非是想让她去他们公司工作,她要开自己的公司是不可能去的,但是这饭,得吃。 现在是人脉的社会,没有人力资源,到哪儿都行不通,多结交一些同行,了解一些业内行情,对她将来开公司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样想着舒心爽快的答应了。 那些老总委托王东亮当这个中间人,舒心答应了,王东亮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心里对舒心愈发的满意,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灿烂,“那我们就定今晚七点,溢香楼。” 171,后生可畏 溢香楼 宋离刚将车子停稳,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身旁王东亮陪着,两人一起进了溢香楼。 宋离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微微弯腰,将小臂伸了出去,“五爷,我刚看见舒小姐和王东亮一起进了溢香楼。” 霍宴倾搭在宋离小臂上的手微微紧了一下,随即淡淡应了一声,“嗯。” 舒心和王东亮到达订好的包厢时,约她的几个老总都到了。 几人打了招呼,寒暄一番,便都入了座。 都是生意场上摸爬打滚的人,即便舒心一直没怎么说话,气氛也被他们带的非常活跃。 “舒小姐年纪轻轻就如此多才,真是让我们这些长辈自愧不如啊。” “说的是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呀,早被这些后辈拍死在沙滩上了。” “哈哈哈,徐总这话说的形象。” “舒小姐马上要毕业了,有何打算?” 舒心起身,尊敬的视线在诸位老总身上扫过,姿态谦虚,“承蒙各位看得起,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生,那能受得住你们如此赞赏。” “当得,当得,你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这次大赛更是打败了连夺两届冠军的设计天才沈傲腾,建筑行业出了你这样一颗璀璨的新星,是我们樊城人的骄傲啊。” “对啊,舒小姐过谦了,不论你选择我们哪一家公司,将来必定是那家公司的顶梁柱。” “是的,是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最后谁能让你满意,你就去谁的公司。” 舒心眉眼间有些不好意思和抱歉,“承蒙各位老板抬爱,我没打算去你们之中的任何一家公司工作。” 啊? 一干人等傻眼。 答应来吃饭,难道不是已经考虑好了去他们其中的一家公司吗? 马上有人反应过来。 “舒小姐既然看不上我们,那你能告诉我们你看中了哪家公司吗?” 舒心急忙摇头,“绝没有看不上你们的意思,你们都是樊城房地产和建筑行业领先的公司,我敬重你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看不上呢。” “那舒小姐是什么意思呢?” “辜负了大家的厚爱,我先自罚一杯。”舒心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才说:“是这样的,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毕业后我想自己开创一家建筑公司,届时,还希望你们多多提点和关照。” 啊?!!! 事情发展的太出人意料,众人怔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 “哈哈哈,果然后生可畏啊。” “舒小姐不仅才华横溢,这社交手段也是一流啊。” “是啊,拒绝了我们,却又让我们找不到一点失礼的地方。” “王校长你教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学生啊。” 王东亮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刚开始舒心拒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这会儿听大家赞扬舒心,连带着他也一起夸的时候,心里又很受用。 笑眯眯的说:“哪里哪里,还是舒心底子好,我们为人师表的也只是起到一个引导的作用,关键还是靠她自己。” 又有人道:“今天你们师生俩让我们空欢喜一场,该罚,来来来,倒酒。” 172,醉意朦胧 舒心长这么大只喝过一次酒,就是发现萧睿泽和舒梦灵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生气,跑去酒吧借酒消愁,结果喝醉了,遇见了霍宴倾。 她酒量不好,她知道,但是盛情难却,加上自己拒绝了他们的聘请,又有心和他们结交,这酒,舒心便只能咬牙喝。 王东亮帮舒心挡了不少酒,奈何舒心酒量实在太差,三五杯下肚就开始头昏眼花,站都站不稳了。 几位老总没想到舒心酒量这么差,见她有了醉态,便都不再劝酒,坐下吃了些饭菜,又聊了会儿时下建筑行业的前景,便都散了。 最后包厢里只剩下王东亮和舒心。 舒心两颊绯红,双眼染了醉意的迷离,单手撑着额角,小脑袋一晃一晃的,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便趴在桌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王东亮也喝了不少,不能开车,给杨庆丽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接他们。 但他酒量还行,只是头有些晕,一个人坐着无聊,便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没抽两口敲门声响了起来。 王东亮微微皱眉,这么快就来了? 打开门,看见门口的人,王东亮脸上瞬间浮上一抹恭敬的微笑,眼中有淡淡的惊讶,“宋秘书,你怎么来了?” 宋离站在门口,视线看向包厢,扫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舒心,眉心微皱,没有回答王东亮的问题,而是问:“舒小姐怎么了?” 王东亮回头看了一眼舒心,笑着说:“小姑娘酒量差,喝了几杯就醉了。” “你怎么能带着自己的学生喝酒?”宋离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王东亮尴尬的笑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几位老总也是看的起舒心,舒心以后要开公司,还要承蒙他们照顾,不好推辞,就多喝了几杯。” 宋离沉默了几秒,说:“舒小姐交给我吧,我送她回家。” “啊?”王东亮满脸吃惊,完全没料到宋离会这么说。 宋离挑眉,“你也喝了酒,开车不安全,正好我要回去,顺路送舒小姐。” 你也知道我喝了酒开车不安全,既然送舒心,为何不送我? 当然这话王东亮只是在心里想想,面上却笑着说:“怎么好麻烦宋秘书,我已经给家里人打了电话,一会儿就有人来接。” “不麻烦。”宋离说着人已经朝包厢里走了,没再给王东亮拒绝的机会。 宋离来到舒心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舒小姐,醒醒。” 舒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迷离染了醉意的眼眸里倒映出宋离的身影,似乎在辨认眼前的男人是谁,盯着宋离看了好一会儿后,“你是谁?” 宋离怔了一瞬,这醉的不轻啊,“我是宋离。” “哦……”舒心蹙眉想了片刻,“这个人……我好像认识。” “……”宋离无语了一瞬,“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舒心浅浅弯了一下唇角,“谢谢。” 女孩因为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唇红齿白,格外好看。 宋离忍不住在心里想,将如此美丽动人,又醉意朦胧的舒小姐带回家,他家五爷应该会和她发生点什么吧? 173,舒小姐你这样调戏五爷真的好吗? 王东亮看着宋离扶着醉醺醺的舒心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满脸狐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宋秘书看上舒心了? 夏日的晚风如热浪一般迎面吹来,让刚从溢香楼空调房里出来的舒心,顿感置身火炉。 浑身被热气包裹,舒心感觉愈发的头昏脑涨。 细眉微微蹙起,漂亮的眸子里似乎氤氲着水汽,一片迷离,看着外面霓虹的夜色一脸茫然的问:“这是哪儿?” 宋离扶着醉的找不着北的舒心一边往车边走一边说:“溢香楼。” “哦……溢香楼……溢香楼是哪儿……” “……”宋离。 宋离打开后座车门,将舒心扶了进去,然后关上门,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舒心坐进车里后,靠在座椅上,偏头盯着身旁气质沉稳的男人看了好半晌,“帅哥……我们是不是认识……看你好眼熟啊……” “……”前座的宋离,舒小姐你这样调戏五爷真的好吗? “认识。”霍宴倾轻轻勾了一下唇角,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从喉间逸出。 舒心轻轻打了一个酒隔,一股浓烈的酒味刺的鼻子难受,舒心忍不住缓缓蹙起了秀眉,过了几秒,那股冲上来的酒味散了后,舒心觉得眼皮异常沉重,看向霍宴倾,“好困……能不能……借你肩膀靠一会儿……” “好。” 舒心想挪动身子朝霍宴倾那边坐一点,身体有些不听使唤,没把握好力度,整个人朝前面栽去,一头撞在驾驶座椅上,“嘶……疼……” “怎么了?”霍宴倾蹙眉朝舒心靠近,大手落在她柔顺的黑发上。 舒心双手捂着被撞的额头,小脸吃痛的皱在一起,“撞到头了……” 霍宴倾大手顺着舒心的发,落在她肩上,轻轻一揽,女孩柔软的身子便倒入他怀里。 霍宴倾拿开舒心额头上的手,温热的手掌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轻轻揉了揉,没感觉到凸起的包,眉眼间的担忧才渐渐褪去,“睡吧。” “真好闻。”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阖上眼睛的时候轻轻呢喃。 霍宴倾俊朗的眉眼染上淡淡的疑惑,“什么好闻?” 过了好几秒舒心才回答,“……你。”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大手在舒心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睡吧。” 片刻功夫,车里就传来舒心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车子在一个交叉路口缓缓减速,宋离小声问:“五爷,回哪儿?”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沁园。” “好的。” 沁园是霍宴倾在樊城的另一个住处,那边离公司比较近,有时候工作晚了,霍宴倾会直接回沁园。 沁园在樊城的中心地段,可谓寸土寸金,这里虽然都是小型别墅,但是装修和格调极为精致,是个有市无价的地方。 车子平稳的驶进沁园,在霍宴倾的别墅前缓缓停下,宋离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舒心依偎在霍宴倾怀里睡的甚是香甜,而霍宴倾侧脸靠在舒心发顶,闭着眼睛,也睡着了,连车子停了都没发觉。 174,乖,闭上眼睛 自从那次事故后,霍宴倾的睡眠质量相当差,宋离跟在霍宴倾身边五年,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睡觉睡的如此安稳。 宋离心里十分震撼,没想到舒心对霍宴倾来说竟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宋离舍不得叫醒他们,但是又担心车内空间太狭仄,睡久了,他们身子麻,最后还是轻喊了一声,“五爷。” 霍宴倾轻蹙了一下眉心,眉眼间似乎有一抹被人打搅的烦闷,但很快又隐匿下去,“到了?” “是的。”宋离回答后下车拉开后座车门,“五爷,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霍宴倾听着怀里女孩均匀的呼吸声,大手在她柔软的黑发上轻轻摸了一下,继而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起放在大腿上,然后抱着她下车。 整个过程动作极为轻柔,生怕惊着怀里的女孩。 之前车里有空调,下车后炙热的空气侵入皮肤,有些难受,舒心轻轻蹙起了秀眉,小脑袋在霍宴倾怀里蹭了蹭,低喃了一声,“好热……” 霍宴倾加快脚下的步伐,嗓音低沉宠溺,“乖,忍一下。” 按指纹,进入别墅,将热气瞬间阻隔在外。 舒心蹙起的眉头缓缓放平,又往霍宴倾怀里拱了拱。 霍宴倾薄唇轻勾,抱着舒心上楼,进入房间,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大床上,然后去卫浴间打了一盆温水,浸湿毛巾,拧干水,倾身给舒心擦脸。 舒心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一股辛辣的酒味从胃部涌起直逼喉间。 舒心眉头紧蹙,下意识伸手去抓东西,正好扯住霍宴倾的手,低喃,“好难受……唔……” 霍宴倾正在给舒心擦脸,猝不及防被舒心扯住手腕,整个人朝床上扑去,直接压在舒心身上,薄唇正好覆在舒心的红唇上。 霍宴倾对女人的接触和靠近,一向都是极为反感的,偏偏对舒心是个例外。 上次舒心怕狗,被例子吓的抱住他,缠着他的腰,他的身体一瞬间就有了反应。 如今只是意外的吻住了她的唇,伴随着她身上清淡好闻的女孩香萦绕进鼻息,让他身体里那点沉寂多年的火苗开始复苏,并迅速燥热起来。 对舒心,霍宴倾是喜欢的,并且因为她太小,怕吓着她,他一直克制自己的这份喜欢。 但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和喜欢的女孩这样亲密接触,他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双手撑在舒心肩侧,微微支起身子,将身体的重量从她身上移开,薄唇却并未离开,而是一点点,细细绵绵的亲吻她的唇。 舒心虽然醉了,但身体最原始的反应还在,唇上酥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轻嘤咛了一声,小手无意识的抓紧了霍宴倾胸口的衬衫。 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醉意迷离的眼睛,因为离的太近,舒心看不清霍宴倾的五官,只能看见那双古井无波却又深邃到极致的眼睛。 霍宴倾察觉到女孩的注视,抬起一只手轻轻盖在舒心眼睛上,嗓音低沉染了情动的黯哑,“乖,闭上眼睛。” 176,以后不许喝酒 霍宴倾站在门口,“下来吃早餐吧,不然去学校要迟到了。” 语气极其自然,让舒心产生一种这是舒有康在叫她起床上学的错觉。 “……哦。”舒心傻傻的应了一声,霍宴倾转身离开后,过了好几秒舒心才回过神来,然后带着满肚子疑问起床去卫浴间洗漱。 不是和校长在一起吗?怎么碰见五叔了? 舒心洗漱好,视线不经意瞥见洗漱台前镜子里的自己,秀眉缓缓蹙起,纤细的手指来到唇瓣上轻轻点了一下,奇怪,怎么感觉嘴有点肿了? 难道喝醉酒摔跤磕着嘴了? 舒心努力想回想起点什么,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舒心来到楼下餐厅,礼貌的喊了一声,“五叔。” “嗯,坐下吃早餐。”霍宴倾放下手里的牛奶说。 舒心在霍宴倾对面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牛奶和三明治。 舒心没有立刻吃早餐,咬了咬微肿的唇瓣,看向对面吃相优雅的霍宴倾,“五叔……” “先吃早餐,不然你上学要迟到了,有什么事路上说。” “……哦。”舒心乖乖的低头吃早餐。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宋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车上,舒心坐在霍宴倾身边心里乱糟糟的,他有心上人了,明明在心里警告过自己以后要远离他,这才两天工夫,非但没远离,怎么就又跑去他家过夜了呢?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 舒心独自在心里郁闷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五叔,我昨晚怎么碰见你的?” “溢香楼。”霍宴倾吐字如金。 “哦。”舒心点了点小脑袋,过了几秒,又问:“那我怎么会去了你那儿?” 霍宴倾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愉快的事,嘴角撩开一弯浅弧,“你说认识我,看我眼熟,要跟我走。” “……”前座宋离,五爷,你这样欺骗小姑娘真的好吗?明明是你不放心人家小姑娘,让我去将她领回来的好吧? 舒心小脸刷的一下红了,小眼神都不敢看身旁的男人,低垂着小脑袋,放在腿上的小手紧紧搅在一起,小声说:“给五叔添麻烦了。” 霍宴倾伸手摸了摸舒心毛茸茸的小脑袋,“以后不许喝酒。” 霸道又染了担心的语气。 隔着头发舒心能感受到霍宴倾掌心温热的体温,忍不住心跳一阵加快,乖的像一只柔顺的小绵羊,“知道了,五叔。” “嗯。”男人拿开了手,沉默了几秒,问她,“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舒心点了点小脑袋,想到霍宴倾看不见,又说:“不记得了。” 霍宴倾眉心轻蹙,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嗓音无奈又宠溺,“真拿你没办法。” “嗯?”舒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快要期末考试了,紧张吗?”霍宴倾没回答,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有一点。”舒心很想说:和你在一起比考试更紧张。 “加油,我知道你很优秀。” 男人鼓励温暖的话在耳边响起,舒心忍不住抬头看向霍宴倾,还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他脸上的神情似乎多了一丝温情。 舒心瞬间感觉斗志满满,“谢谢五叔,我会努力的。” 177,媳妇……我闯大祸了…… 舒心进入教室,班上闹哄哄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在讨论着什么。 刚开始舒心没注意,自己在座位上坐下,翻开课本,准备复习,前排的议论声传了过来。 “听说她家里出事了,公司快要倒闭了。” “就算这样那也没必要退学吧?” “她不想退,是她爸爸非要她退学,所以她才会一大早在校长办公室哭哭啼啼。”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听说她爸爸很重男轻女的,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 “那她也挺可怜的。” “最后结果退学了没?” “不知道,她爸那个样子是挺坚决的,只是校长一直从中调和。” 舒心并不好奇他们谈论的是谁,但是为了找个借口和沐宁静说话,便朝她靠了过去,“沐宁静他们说的是谁呀?” 沐宁静将手臂往旁边挪了一下,看了一眼舒心,很快又将视线移回了书面上,小声说:“于晓萧。” 经过这段时间舒心厚着脸皮刻意的套近乎,沐宁静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排斥她了,虽然从不主动和她说话,但是一般情况下,舒心问什么,沐宁静基本都会回答。 而且以前只要舒心靠过去,沐宁静就会将整个身子挪开,离舒心远远的,现在只是将和舒心靠在一起的手挪开,进步已经很大了。 舒心朝杨依茜那边看去,果然杨依茜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班上的人都知道于晓萧是杨依茜的跟屁虫,也都知道于晓萧之所以巴结讨好杨依茜,是因为杨依茜家有钱有势。 一直以来于晓萧针对舒心,也都是为了讨好杨依茜,其实舒心和于晓萧私人上根本没有任何恩怨。 可于晓萧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是可以和舒心针锋相对。 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舒心很不喜欢。 于晓萧被她爸爸逼着退学,确实可怜,可舒心并不可怜她,舒心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舒心对于晓萧的事不予置喙,和沐宁静说了一下中午一起吃饭,然后便开始复习课本。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舒心想利用这最后的几天时间多学习一点知识,考试后她要准备开公司,到时候事情多,肯定不会有这么多时间充实自己。 一整天,舒心除了中午和沐宁静一起吃饭之外,一直在教室看书。 晚上,舒心正在宿舍看书,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舒心有些激动,立刻接通了电话,只是她还来不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童翘的哭声。 舒心和童翘认识三年,从未见她哭过,她是那种大大咧咧,遇事不往心里搁的主,平时也像个大老爷们似的,极少煽情。 突然听见她哭,而且还是很伤心的那种,舒心吓坏了,满脸焦急的询问,“翘儿,你怎么了?” “媳妇……我闯大祸了……”童翘染了哭腔的嗓音伴随着嘈杂的音乐,通过电流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舒心微微蹙眉,“你在哪儿?” 178,缘分酒吧 “我在……美女,一起跳个舞呗……滚……”童翘才说了两个字就被一个男人打断,她呵了一声滚后,对方无趣的走开了。 舒心在这边听的心惊胆战,“翘儿,你在酒吧?” “嗯……” “你一个人?” “嗯……” 舒心眉眼染上浓浓的担忧,“赶紧回家,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在酒吧买醉,不安全。” “我回樊城了……” “在哪家酒吧?”舒心问话的时候,人已经朝宿舍门口走了。 “缘分。” “等着,别乱走,不要和任何人说话,我马上到。”舒心挂了电话,疾步出了女生宿舍,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缘分酒吧。 约摸二十分钟后,车子在缘分酒吧门口停下。 舒心下车看见酒吧门口霓虹闪烁的装修,总觉得特别眼熟,但她心里担心童翘,没来得及多想就进了酒吧。 酒吧里一片灯红酒绿,DJ音乐开的很大,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舞池里的男女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的摆动着身躯。 舒心一眼就看见了童翘,她坐在吧台旁,几乎整个身子都挨在吧台上,身旁正有一个男人端着一杯鸡尾酒嬉笑着和她说着什么。 舒心推开人群,大步朝吧台走去。 “美女,别这么冷,赏个脸,喝一杯。” “我说了不喝……你听不懂吗……” “好好好,不喝就不喝,别生气嘛,你家在哪儿?不然哥哥送你回家吧?” “滚……” “你醉了,别逞强,走,哥哥扶你。” 舒心走到童翘身后的时候,那个男人正要去搂童翘的腰,舒心用力一巴掌拍在那个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吃痛的缩回了手,转身怒瞪着舒心,“你打我干什么?神经病吧?” 舒心来到童翘和男人中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开,想到这个男人想吃童翘的豆腐就一肚子火气,冷着脸说:“她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童翘听见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是舒心,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哭着说:“媳妇……怎么办……我闯大祸了……” 那个男人见两个女人抱一起,还口口声声喊媳妇,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透着恶心和鄙视,说了一句,“变态。”便走开了。 舒心知道他误会了,并不解释,何必和这种路人甲浪费口舌? 舒心转过身子,见童翘哭得双眼红肿,满脸是泪,不由得一阵心疼,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好了,别哭了,不管你闯了什么祸,我和你一起面对。” 童翘哭着摇头,“不……你帮不了我的……我犯的错……只能我自己承担……” 这里太吵,也不安全,舒心轻轻拍了拍童翘的背,轻哄她,“我们先回学校,然后你将事情慢慢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童翘哭着点头。 舒心扶着童翘准备往外走,童翘视线看了一眼角落里卡座的方向,“我的行李箱还在那里。” 之前童翘坐在卡座里喝酒,打了电话给舒心后,怕舒心找不到她,便来到吧台坐着。 179,真是冤家路窄 舒心朝童翘指的地方看了一眼,有点远,人又多,扶着喝醉的童翘不方便过去,便对她说:“那你坐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去拿行李箱。” “好。”童翘乖乖的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舒心穿过人群,来到童翘之前坐的地方,找到行李箱提在手里转身正准备走,突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站住。” 舒心不认为是在叫她,毕竟这里除了童翘,她谁都不认识,便没在意,继续朝前走。 只是才走了几步,手上的箱子就被人拉住,“让你站住,你聋了?” 舒心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在叫她。 舒心转身看向拉着她行李箱的男人,二十多岁,穿着骷髅头的T恤,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了金黄色,刘海很长,几乎要盖住眼睛。 舒心不由得缓缓蹙起了眉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男人说着用手撩起了刘海,额头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便显现出来,“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舒心微微怔住,她几乎从不来酒吧,更不可能将人伤成这样,但男人眼底巨大的恨意不像作假。 突然舒心想起自己唯一一次的酒吧经历,她看见萧睿泽和舒梦灵抱在一起心情不好出来借酒消愁。 正好碰见有人嘲笑霍宴倾是瞎子,舒心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见有人欺负‘弱势群体’,提起酒瓶就朝其中一个人的头砸去。 那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现在想来晕过去的那个人似乎就是眼前这个男人,难怪她刚才进酒吧的时候,觉得门口的装修有些眼熟,原来她来过。 完了,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金发男人见舒心微微变了脸色,冷笑着问:“想起来了?我守株待兔这么久,总算让我逮着你了。” 舒心视线瞥见金发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好像就是他俩那晚一起嘲笑霍宴倾。 一个男人舒心都打不过,更别提两个了。 舒心在思量了一下,打是打不过的,那就只能装傻试试了,心里很紧张,面上却很平静,“这位大哥,我确定我不认识你,我想你应该认错人了。” “认错人?”金发男人嗤笑一声,狠狠瞪着舒心,一副要将她撕碎的模样,“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说着将舒心手里的行李箱一把夺了过来,狠狠的丢向一边,然后握住舒心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双手反扣在背上,“你毁了我的容,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才能解恨?” 舒心知道装傻已经没用了,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硬拼肯定不行,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舒心嘴角撩开一抹明媚的笑,“大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对我一个弱女子动粗也有损你的颜面啊。” 舒心本就长得漂亮,五官清丽,未施粉黛,和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相比,纯洁得令人心动。 虽然她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比较保守,但是在鱼龙混杂穿着性感暴露的酒店里,她就像一股清流,很能引起男人的那方面的欲望。 180,想得倒是挺美 这会儿舒心又好言好语陪着笑脸,金发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艳,放开舒心,拉开旁边卡座的椅子坐下,视线毫不避讳的在舒心身上徘徊,最后定格在舒心胸口,“你说说,你将我伤成这样,打算怎么补偿我?” 舒心眸光流转,略一思忖,在金发男人对面坐下,“那天我喝醉了酒,有眼不识泰山,误伤了你,是我不对。”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给你赔罪行吗?” “将我伤成这样,一杯酒就想打发我?你未免太天真了。” “一杯酒自然不够。”舒心一直陪着笑脸,“我再给你补偿两万块你看行吗?” 舒心不想和他们啰嗦,怕时间久了,童翘找过来,那就麻烦了。 童翘是有些身手,可她现在喝醉了,站都站不稳,根本没法打架,她过来了,舒心更加没办法脱身。 金发男人大概没想到舒心会给他钱,惊讶了一瞬,眼中浮现贪婪,那是对金钱的渴望,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舍不得从舒心身上移开。 如此清纯的绝色已经勾起了他心里的欲念,他怎么会轻易放开。 钱,和人,他都想要。 沉默了几秒,金发男人说:“行,你将钱转给我,然后将你面前这瓶红酒都喝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舒心微微蹙眉,一瓶红酒都喝了,那她还不得喝趴下,而且男人直勾勾看着她的视线,舒心不傻,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他这是想财色兼收。 想得倒是挺美! 可是不喝明显他不会放过她。 舒心一时有些为难,难道今晚注定逃不过去? “喝吧。”金发男人见舒心沉默,语气不耐的催促。 舒心视线不动声色的看向吧台,童翘已经从椅子上下来,正朝这边张望。 童翘若是过来了,依着她那火爆脾气,一准动手,到时候她们两人处境都会危险,舒心眼底染上焦虑,不能再拖了。 既然钱解决不了问题,打又打不过,那就只有跑了。 她拉着童翘从这儿跑出去,酒吧里人多,能挡一下,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很难抓到她们,她们速度够快的话,应该可以在他们追出去之前坐上出租车。 舒心这样想着,眼中眸光一凌,趁着对方不设防,将手中的酒泼向对面的男人,然后起身就朝吧台那边跑。 金发男人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的酒,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酒水,眼睛才能睁开,怒气瞬间充斥他整个面部神经,看向身旁惊呆的男人,大吼:“还不快追,老子今天要弄死她。” 两个男人疯了一样的朝舒心那边追去。 舒心好不容易推开人群来到童翘身旁,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门口跑,“翘儿,走!” 童翘云里雾里的被舒心拉着走,“媳妇……怎么了……” “回去跟你解释,先离开这里。”舒心拉着童翘在人群中穿梭。 童翘喝醉了,头重脚轻,本来就走的很吃力,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虚浮的脚步不稳,朝旁边倒去。 181,少多管闲事,滚开 舒心及时拉住童翘,才让她没摔到地上,却因为这个意外,两人浪费了一些时间,后面两个男人眼看要追上来了。 舒心急忙拉着摇摇晃晃还没站稳的童翘继续朝前跑。 童翘因为刚才那一撞,头昏眼花,加上酒精的作用,双腿发软,根本跑不动,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舒心拉着童翘好不容易跑出酒店,那两个男人就追了上来,挡在她们前面,“往哪儿跑?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金发男人二话不说一把抓住舒心的手腕,并吩咐另外一个男人,视线指着童翘说:“那个妞你搞定,一起抓走,今晚咱们玩4P。” 童翘见舒心被人制住,冲上去就给了金发男人一拳,然后将舒心拉过来护在身后,“敢欺负我的女人……不要命了……” 金发男人没想到童翘武力值这么强,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气的脸色铁青,怒吼:“老子今天不艹的你们两个哭爹喊娘,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金发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对了一下眼色,两个人一起朝舒心她们冲了过去。 发怒的男人很凶狠。 童翘虽然有些身手,但是喝醉了,动作迟缓,手脚的杀伤力也减弱了很多,加上要照顾舒心,片刻功夫,两人就被那两个男人制服了。 两个男人一人掳着一个女人,神情兴奋的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但是没走几步,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放开她们。” “少多管闲事,滚开,不然……嗷……疼疼疼……”金发男人话还没说完,抓着舒心的手腕就被对方擒住,狠狠的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转。 空气中传来咔擦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金发男人脸色瞬间煞白,疼的嗷嗷直叫。 另一个男人打算冲过去帮忙,刚放开童翘,就被对方一脚踢在胸口,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之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在地上疼的直抽抽。 “杨戟?”舒心看见来人惊讶出声。 “舒小姐。”杨戟朝舒心微微颔首,之后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我这边有两个登徒子,麻烦你安排人过来处理一下……缘分酒吧……” 杨戟挂了电话,回车里拿了一条麻绳,将两个男人绑一起丢在路边。 然后走到舒心面前,“舒小姐,我送你们回学校吧?” 舒心没有拒绝,点头答应。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将那两个男人带走了。 车上,童翘因为刚才那一闹,酒醒的差不多了,只是手脚还是有些无力,脸色也很差,整个人靠在舒心身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发愣。 舒心碍于杨戟在,便没问童翘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没多久,车子在A大门口停下,杨戟拉开后座车门,舒心扶着童翘下车,转身对杨戟说:“今晚谢谢你。” “不客气。”杨戟一板一眼的回答。 “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缘分酒吧? 舒心的话还没问完,被杨戟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182,栽赃陷害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杨戟说着接通了电话,“……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拿……” 杨戟挂了电话,对舒心说:“你是不是有一个行李箱落在酒吧?” 舒心点点头。 “我现在过去拿,晚点给你送过来?”杨戟问。 舒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今天太晚了,不麻烦你了,明天我自己去酒吧拿。” “不麻烦,酒吧你还是少去,不安全,行李箱我明天给你送过来。”杨戟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舒心见他语气坚定,不好再拒绝,只说:“谢谢,有空请你吃饭。” 杨戟没哼声,转身朝车边走去,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回头,“舒小姐刚才想说什么?” 舒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杨戟说的是他接电话前她问了一半的那句话,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哦。”杨戟转身开车离开了。 杨戟是霍宴倾身边的人没错,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今晚的事一定是巧合! 舒心收拾起纷乱的思绪,扶着童翘进了学校。 回到宿舍,两人洗漱好已经快十一点了。 舒心拉着童翘的手在床边坐下,看着她憔悴的小脸蛋和红肿的眼睛,很是心疼,“累了吧,先休息。” 童翘摇摇头,“我睡不着。” “那就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舒心直直的看着童翘,眼中满是担忧。 童翘朝舒心坐近了些,抱着她,将头枕在她肩上,幽幽开口,“我爸让我嫁人,嫁给他的顶头上司陆靳深首长……他离过婚,听说还有一个孩子……” 舒心满脸吃惊,却没说话,静静的等童翘继续往下说。 童翘停了一会儿,心底翻滚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继续说:“我不答应,我爸便将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和任何人联系。” 舒心拧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爸爸不是很宠你吗?你有没有试着和他好好沟通?或许……” “没用的。”童翘嗓音里染了哭腔,“刚开始我是很生气,和我爸闹脾气,但是我看我爸一直不松口,就知道闹没用,我冷静下来后和他心平气和的谈,他除了哄我同意之外,一直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你没问你爸爸为什么这么做吗?”舒心轻轻抚着童翘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问了。”童翘点点头,眼泪成串成串的落在舒心肩上,舒心的睡衣瞬间湿了一大片,“他说都是为了我好……让我嫁个好人家……有钱有势怎么样……离过婚,还有孩子,这是好人家吗……我知道马上要选秘书长了……我爸分明就是为了巴结讨好陆靳深……才想将我嫁过去……” 童翘说着神情越来越激动,有些泣不成声。 舒心猛然想起来,上一世童翘的爸爸童文斌因为贪污受贿被判刑十五年。 三年后秘书长杜国华也因为受贿落马,彻查他的时候,发现三年前童文斌受贿一案竟然是杜国华为了争夺秘书长一职栽赃陷害的。 183,割腕自杀 官宦人家,你风光的时候,无数人争相巴结奉承,但是一旦落败,尤其还是以受贿这种令人不耻,甚至厌恶的方式,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指责讽刺和冷眼。 童翘和她的家人那三年过着怎样的生活,可想而知,定然是水深火热了。 所以虽然后来童文斌无罪释放了,国家也给予了适当的补偿,但是童文斌因受贿入狱给童家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挽回的。 上一世舒心虽然和童翘断绝了联系,但是舒心打心底里还是很在乎童翘这个朋友的,于是经常会留意她的消息。 这件事舒心也是在新闻联播上看见的,当时这件事闹的很大,很是震撼,几乎人尽皆知。 舒心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这一世轨迹不发生改变的话,童文斌受贿这件事没多久就要发生了…… 那童文斌让童翘嫁给陆靳深,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但是没发生的事,舒心也不敢妄加断言,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也许这一世会不一样呢。 舒心思忖了片刻,推开童翘,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你见过陆靳深吗?也许他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在部队工作,职位还做到那个级别,私生活应该很干净才对。” 童翘摇摇头,“没见过,首长哪是我说见就能见的。” 舒心想想也是,轻声安慰:“人你都没见到,他位居首长,或许就是你喜欢的那种铁骨铮铮充满禁欲系的帅气男人呢?” “怎么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很帅,可是离过婚,有孩子,就这两点,我也无法接受。” 舒心一想也是,这两点她也没法接受,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童翘,沉默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问:“你爸给你自由,让你回樊城,是你妥协了,还是你爸妥协了?” “我。”童翘红着眼睛说。 “你答应嫁了?”舒心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依着童翘的性子,应该不会妥协才对。 童翘点点头,咬了咬唇瓣,“我……我和别人发生一夜晴了……” “哈?”舒心被童翘的话惊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到底怎么回事?” “我爸一直将我关在家里,无论我好说歹说他丝毫不动摇要将我嫁给陆靳深的决心,我一气之下割腕自杀了。” 舒心急忙去看童翘的手腕,果然细白的腕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刚刚结痂,伤口还透着新肉长出来的粉色。 舒心看着这个伤口,想着童翘差点离她而去,心口泛起一股滚烫的热浪,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你是不是傻?” “一下钻死胡同了,一时想不开而已。”童翘眼里含着泪,却还笑着安慰舒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舒心轻轻摸着童翘手腕处的伤口,眼中都是心疼,“还疼吗?” “不疼了,一点儿也不疼。”童翘怕舒心看着她的伤口伤心,将手抽了回来。 舒心垂眸将眼角的泪擦了,“然后呢?” 184,我将他给睡了…… “我在医院醒来之后,趁着我爸妈不注意逃走了,那时心情太低落,大晚上也没地去,便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然后我碰见了一个非常帅的男人,穿着一身作战服,浑身充满禁欲气息,身后还跟了好几个穿制服的人……” 童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满是泪痕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陆靳深离过婚,有孩子,他不干净,凭什么我要干干净净嫁给他?正好碰见一个各方面都合我眼的男人……” 童翘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我就将他给睡了……” “你确定你不是喝醉了酒,产生了幻想?”舒心知道童翘一直喜欢充满男人味和禁欲气息的男人,喝多了,加上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难免产生幻想。 “我刚醒来的时候,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可是身体上的不适和床单上醒目的红,告诉我这是真的。”童翘咬了一下唇瓣一脸无措的继续说:“而且我例假一向很准的,这次推迟五天了。” 舒心被童翘一个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吓的身子发软,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思绪才渐渐回归,“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童翘摇摇头。 舒心秀眉缓缓蹙起,“那他住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舒心眉头紧锁,一脸愁云,沉默了片刻,轻轻拍了拍童翘的手,柔声安慰她,“你先休息,明天我去药店买验孕棒给你验一下,也许只是经期推迟了几天,先别自己吓自己。” “……嗯。” 童翘喝多了酒,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倒是舒心,因为担心童翘的事,几乎一夜没合眼。 满脑子想的都是上一世童翘爸爸收受贿赂判刑的事,和现在童翘逼嫁的事有什么关联? 只是上一世她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见新闻而已,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所以想了一宿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只是让自己思绪更加混乱而已。 天色微亮,舒心就起床了,在学校附近的药店买了两个验孕棒,然后又去早点店买了两份早餐,回到宿舍,童翘也醒了,神情呆滞的坐在床上发愣。 舒心将手里的方便袋放在桌上,一边将早餐拿出来一边说:“快去洗漱,趁热吃早餐。” “……好。”童翘怔怔的看着舒心,仿佛才发现舒心进了宿舍。 童翘洗漱好来到桌边坐下,端过粥喝了一口,视线无意间瞥见旁边袋子里验孕棒,喝粥的动作顿住,脸色一瞬间白了几分。 “不管结果如何,我陪着你。”舒心将手轻轻覆在童翘手背上。 “嗯。”童翘眼中满是动容和感激。 两人吃完早餐,一起拿着验孕棒研究了片刻,仔细阅读了说明书,知道了方法,童翘便拿着验孕棒进了洗手间。 片刻后,童翘脸色苍白的从洗手间出来,将手中两根验孕棒递给焦急等在门口的舒心,幽幽开口,“两个都是两条红线……有了……” 嗓音轻细无力,仿佛从遥远的天边飘来。 185,恶梦 舒心盯着手中的验孕棒,有那么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冷静,这个时候童翘比她更难过。 舒心轻轻抱住童翘,童翘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舒心静静的抱着她,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不要怕,我们一起面对。” 良久,童翘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脸色白的可怕,神情木纳,眼神空洞,仿佛没了灵魂的纸片人,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垮。 舒心担心童翘承受不住,不敢说孩子的事,应该给她一些时间缓冲,于是将她扶到床边坐下,“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不管什么事,只有人精神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 “……好。” 童翘仿佛一个机械般,任由舒心扶着她躺下,乖乖的闭上眼睛。 舒心一直在床边陪着童翘,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才起身去收拾桌上吃了早餐的餐盒和袋子。 然后去洗手间将两人昨晚换下的衣服洗了,去走廊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下雨了。 舒心望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猛然想起了霍宴倾那把伞,看来要找个机会还给他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应该留在身边。 舒心晾好衣服后就坐在床边看书,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声。 “不要……” 舒心急忙放下手里的书,转身就见童翘眼神惊恐,满脸是泪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嗯。”童翘抱住舒心,流着泪说:“我梦见因为我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还怀了孩子,陆家觉得颜面尽失,非常生气,然后陆靳深公报私仇,不仅撤掉了我爸的职位,还想杀了我爸。” 舒心轻声哄童翘,“不会的,就算陆靳深是首长,也不能随便杀人,是你思虑太多,才会梦见这些。” 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童翘心脏揪紧的疼,全身瑟瑟发抖,紧紧的抱着舒心借此寻找一些安全感。 她确实顾虑她的强烈反抗会影响爸爸的工作,甚至威胁他的人身安全,不然依着她的性格不可能只是在家里闹一闹了事,一定会闹到部队去。 爸爸虽然这次逼迫她嫁人,但是以前对她真的很好,完全将她当宝贝一样宠着,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 她想离开爸妈的护佑,不想被别人当公主一样宠着,不想当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她想活得真实自然,所以上大学的时候她提出了离开首都到樊城来上学。 她来上学那天,为了不搞特殊,更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不让家里人送。 童翘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童文斌含泪和她告别的情景,老泪纵横的眼睛里全是不舍和担心。 童翘以前一直觉童文斌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也是最爱她的人。 可现在最爱她的爸爸却逼迫她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她不解,她生气,甚至有些恨他,可是她还是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186,五叔,我是来还伞的 不想梦境变成现实,不想等到一切都来不及了再来后悔。 童翘放开舒心,抬起手背擦掉脸上的泪,嗓音染了哭过的嘶哑:“我要去医院。” 舒心知道童翘这句话什么意思,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严肃而郑重,“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童翘沉默了几秒,而后眼神坚定的说:“决定了。” 舒心动作轻柔的将童翘又流出来的泪擦掉,“好,我陪你去。” 童翘起床去洗漱,舒心给魏子晨打了个电话,请假。 两人收拾一下一起出了宿舍。 下楼的时候,舒心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来电显示樊城本地。 舒心犹豫了一下接通,杨戟的声音传了过来,“行李箱拿过来了,我在校门口。” “那你等一下,我马上来拿。” 舒心挂了电话,和童翘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便转身又回去了。 不一会儿,舒心手里拿着一把伞回来了,正是霍宴倾那把。 此时天空虽然没下雨,但是天边乌云滚滚,黑压压的,接下来应该有一场大雨。 童翘以为舒心拿伞是以备不时之需,便没多问。 反倒是舒心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解释:“伞是别人借给我的,正好让杨大哥帮忙还一下。” 舒心和童翘来到校门口,杨戟正站在门卫室外边的屋檐边等着。 童翘接过行李箱,对杨戟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杨戟说完看向舒心正准备说什么,被舒心提前打断了。 “杨大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请说。” 舒心将手中的伞递给杨戟,“这把伞是五叔的,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可以吗?” 杨戟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回过头来对舒心说:“五爷的东西向来不喜欢他人触碰,还是你自己交给他吧,他就在那边。” “啊?”舒心满脸惊讶的顺着杨戟的视线看去,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马路对面。 “昨晚的事我告诉五爷了,他说来看看你。”杨戟说。 “哦……啊?”舒心美眸微微膛大,心跳不受控制加速,脸也不自觉红了,“你说五叔……特意来看我?” “嗯。” 舒心给霍氏集团做策划案的事童翘知道,期末模拟考试后她就没来学校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情。 但是从舒心的反应,童翘大概能猜出点什么,对舒心说:“我将行李箱送回宿舍,你去还伞吧。”说完拉着行李箱转身进了校门。 “舒小姐,五爷在车里等你。”杨戟见舒心站在原地不动,出声提醒。 舒心抿了抿唇,握着伞的手紧了一下,才迈步朝马路对面的车子走去。 舒心来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下一瞬,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霍宴倾俊逸出尘的脸。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舒心每每看见霍宴倾绝色倾城的脸还是会有些心跳不稳,垂下眸子,“五叔,我是来还伞的。” 嘀! 车门解锁的声音。 “进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车内传来。 187,五叔……你……你想干什么? 舒心抿了抿唇,犹豫了几秒,说:“不了,我……” “进来。”不容置喙的口吻。 “……哦。”舒心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紧挨着着车门坐,拉开和霍宴倾之间的距离,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五叔,你的伞。”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 舒心等了一下,见霍宴倾没伸手接,便微微倾身将伞放在中央控台上,然后又坐回了车门边,小声问:“五叔,还有事吗?” 霍宴倾,“过来。” 舒心不敢忤逆霍宴倾的意思,将身子往霍宴倾那边坐了一点,真的只是移动了一点点,“五叔,好了。” 霍宴倾眉心染上一抹无奈,长腿朝舒心那边跨了一步,瞬间就坐到了舒心身旁。 舒心吓得身子后仰,整个人贴在了车门上,眼睫微颤,出声提醒,“五叔……你……你靠的太近了……” 霍宴倾俊眉微蹙,长臂一伸,手掌压在舒心肩侧的座椅上,人也朝舒心逼近了几分,将舒心禁锢在座椅,车门,和他胸膛之间的小三角里,“我是眼睛看不见,但我的距离感很强,比如现在,我和你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对吗?” 舒心将自己缩小再缩小,巴不得自己变成一缕空气,从霍宴倾胸前飘走,他的气势太具压迫感,他身上迷离干净成熟的味道,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舒心脸颊染上一抹红晕,手压在怦怦直跳的心口,小声说:“对。” “右手给我。” “嗯?”舒心眨了眨小鹿斑比的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近在咫尺容颜清俊的男人。 霍宴倾没再说话,直接凭感觉握住了舒心的右手,然后将手往他那边扯。 “五叔……你……你想干什么?”舒心用力想将手从霍宴倾手中抽出来,整个身子也呈抗拒的状态。 “别动。”霍宴倾沉声开口,简短的两个字,极具威慑力。 舒心全身紧绷,却是不敢再动分毫,只颤声说:“五叔……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你别这样……” 霍宴倾神情微怔,下一瞬,嘴角撩开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嗓音里染了一丝难得的玩味,“我别怎样?” “你……你……” “怕我吃了你?” “……” “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女孩,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霍宴倾说完放开舒心,将身旁提前准备的碘伏和药膏递给舒心,“将小臂上的伤处理一下。” 伤?哪来的伤? 舒心狐疑的看向自己右手小臂,外侧果然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大概是昨晚在酒店外和那两个男人纠缠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伤的不深,童翘的事让她忧心,倒是没注意。 不过,他眼睛看不见是如何知道的? “杨戟说你受伤了,你上车我没闻到药味,猜到你应该还没处理。”霍宴倾适时解了舒心的疑惑。 舒心眼睛瞪的老大,这嗅觉和敏锐力未免也太强了吧! 简直强到变态啊! “要我帮忙吗?”霍宴倾没听见动静问。 188,你刚才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不……不用……”舒心立刻自己动手处理伤口,小伤口,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舒心有些尴尬的说:“五叔,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你了。” “嗯。”霍宴倾理所当然的应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问:“你刚才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舒心微红的小脸哧溜一下红了个彻底,心虚加上紧张,没注意霍宴倾嘴角隐淡的笑意,“没……没什么……” 舒心怕霍宴倾继续追问,急忙转移了话题,“五叔,还有别的事吗?翘儿还在外面等我。” 霍宴倾没有回答舒心的问题,而是问:“吃过午餐了吗?”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诚实的回答:“没有。” “嗯,我也没吃。”霍宴倾又问:“这附近有安静点的餐厅吗?” 舒心以为霍宴倾是想找地方吃饭,想了想,说:“有,往前走大概八百米有个小巷子,右拐,里面有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听说味道不错,因为价格比较昂贵,我们这些大学生大都吃不起,所以那里人不多。” “嗯,叫上你朋友,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是他去吃饭,而是一起去? 早知道她就说没有了。 舒心试图拒绝,“不用了五叔,我和翘儿还有事……” “有事可以不用吃饭?” 舒心,“……”当然不可以,可是她打算和童翘随便应付一餐就去医院的。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吃饭,一起吃饭! …… 包厢 霍宴倾坐在舒心右边,童翘坐在舒心左边,杨戟坐在三人对面。 菜上齐,舒心很自然的给身旁的霍宴倾布菜,将一些比较清淡的菜夹在一个盘子里,放到霍宴倾手旁,然后视线看着桌上的清蒸鲈鱼,问霍宴倾,“五叔,鱼你吃吗?” 上次在傅政尧家是红烧鱼,味道比较重,舒心自然没给霍宴倾夹。 这次是清蒸的,口味清淡,但是鱼比较腥,有些人不爱腥味,所以舒心有此一问。 “嗯。”霍宴倾轻应了一声,过了两秒又说:“你吃饭吧,别弄鱼了,麻烦。” “没事,鲈鱼刺少。”舒心说话间已经夹了一大块鱼放在一个干净的碟子里,埋头认真剔鱼刺,然后将剔掉鱼刺的鱼肉夹进霍宴倾的菜盘子里。 如此反复几次,舒心觉得差不多够了,才停止了给霍宴倾布菜,准备自己开始吃饭,却发现身旁有一股专注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 舒心转头看向童翘,以为她因为孩子的事,心情不好吃不下饭,低声劝她,“翘儿,不管怎样,身体最重要,你先好好吃饭……” “你跟我出来。”童翘打断舒心的话,起身往包厢外走。 “翘儿,好好的你去哪儿?先吃饭……” “我身体不舒服,你陪我去洗手间。”童翘头也不回的说。 “可是包厢里……”有洗手间。 舒心的话还没说完,童翘已经开门出去了。 “五叔,你先吃,翘儿身体不舒服,我去看看。”舒心一边起身一边和霍宴倾打招呼。 189,狗粮撒了我一脸好吗? 舒心出了包厢,见童翘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等她,抬脚走了过去,声线担忧的问:“翘儿,你哪里不舒服?” 童翘一把扯住舒心的手腕将她抵在角落的墙上,“媳妇,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霍宴倾在交往?” 这句话,从舒心红着脸从霍宴倾车里出来,说霍宴倾请她们一起吃饭开始,她就想问,只是当时杨戟在场,不方便。 之后又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童翘才一直憋在心里,直到刚才看见舒心和霍宴倾的相处模式,俨然一副老夫老妻互相关心和爱护的模样,实在憋不住了,才找了个憋足的理由将舒心叫出来问个清楚。 舒心一脸惊悚,“你瞎说什么呢,五叔怎么会和我这样的人交往。” 童翘蹙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你怎么了?” “自然是配不上他了。” “你年轻漂亮,聪明善良,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敌美少女,哪里配不上他了?” 舒心嘴角上扬,“那是在你心里,别人可不这么认为,而且霍宴倾可是跨国企业霍氏集团的总裁,他身后的霍家更是底蕴深厚,在华夏国的影响力非同凡响,这样神邸般的男人我这种凡夫俗子哪里配的上?” “我说你配的上就配得上……”等等,她要说的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童翘反应过来,直接丢开这个话题,继续之前的说:“没交往,你给他夹菜?没交往,你那么认真的给他剔鱼刺?狗粮撒了我一脸好吗?” 舒心蹙眉,“他眼睛看不见,我坐在他旁边自然要照顾他,而且我知道他的饮食爱好,举手之劳帮一下他很正常吧?”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童翘一副‘你完蛋了,陷进去都不知道’的神情看着舒心,“他的司机不是坐对面了吗……” “杨大哥应该不是五叔的司机……” “你别打断我。”这是司机的问题吗?找不到重点,“他的人就坐在对面,再不济,服务员也可以帮忙,怎么就轮到你去照顾他了?你是他的谁?还有,你为什么知道他的饮食爱好?” 舒心被童翘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怔在那里,是啊,确实轮不到她去照顾他。 他的饮食爱好,她只是在傅政尧家照顾了他一次,他不吃芹菜,不吃蒜,口味偏清淡,这些她便牢记于心。 舒心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做的有些过了,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做了。 童翘见舒心低着头不哼声了,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猜想,“你喜欢上他了?” “我没有。”舒心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可说话的语气连她自己都听的出来很没底气。 “对我还隐瞒?”童翘有些不高兴了。 “翘儿……”舒心低低喊了她一声,眉眼间皆是无奈,“他有心上人了。” “他有心上人,那你还喜欢他?成心给自己添堵吗不是。”童翘蹙眉。 “我之前不知道他有心上人。”舒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钝钝的痛,难受的厉害,若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心遗失在他身上。 190,预约人工流产 童翘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舒心的肩膀,“没事,你是我媳妇,我疼你,以后你心里不能有他,只能有我一个人,知道吗?” 舒心将眼底的酸涩逼退,抬眸看着童翘,“好。” “走吧,进去吃饭。”童翘勾着舒心的肩膀朝包厢走去。 之后吃饭,舒心一直没说话,童翘也有心事没吱声,霍宴倾和杨戟都是不爱说话的人,所以一顿饭吃的很安静。 吃完饭,霍宴倾便离开了。 舒心和童翘一起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 挂了一个妇产科的号,医生了解情况后给让童翘做了一个血hcg检查,半个小时后,舒心拿着检查结果来到诊室。 医生看了一下检查单,“早孕两周,确定要预约人工流产吗?” 童翘脸色煞白,但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算了下时间,说:“妊娠35~60天是流产的最佳时期,我给你安排二十天后行吗?” 童翘想了一下,爸爸说陆靳深出去执行公务了,要两个月后才能回来,她答应了爸爸等陆靳深回来了,她就回去和他领证,所以爸爸才会让她回樊城。 20天后做手术,再休息一个月,时间上没有冲突。 童翘这样想着边点头说:“可以。” 医生埋头开始写单子,写完后递给童翘,“到时候拿着单子过来就可以了。” 从医院出来后童翘闷闷不乐了一阵,但童翘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一切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她反倒没了之前的惶恐不安,很快就‘生龙活虎’的投入到她的游戏中去了。 之后两天舒心只要没课就回宿舍,怕童翘心情不好,想多陪陪她。 只是童翘除了上课,别的时间都贡献给了游戏。 舒心见她这般倒是放心不少。 舒心手机响起的时候,正坐在床边看书,来电显示舒梦灵,舒心下意识的蹙了一下眉心,接通电话,舒梦灵略带炫耀的话通过电流传了过来,“姐姐,睿泽的爸妈来樊城了,爸爸约了他们晚上一起在溢香楼吃饭,商量我和睿泽订婚的事,你也回来吧?” 舒心现在看见萧睿泽和舒梦灵就觉得恶心,直接拒绝,“我晚上有事,就不回去了。” “姐姐,奶奶说你也是舒家的一员,这种事理当参与,还特意让我给你打电话呢。” 舒梦灵将曹桂芳搬出来了,舒心便不好再拒绝,“好吧,几点?我直接从这边过去。” “七点。” “知道了,我会准时过去的。” 童翘见舒心挂了电话后有些愁眉苦脸,一边玩游戏,一边问:“谁的电话?” “舒梦灵。” 童翘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舒心都告诉她了,这会儿听见舒梦灵的名字,童翘就蹙起了眉头,“她约你干嘛?” “今晚我们家和萧睿泽的父母见面,一起商谈舒梦灵和萧睿泽订婚的事。” “他们渣男贱女的婚事叫上你干什么?别去。” “我奶奶发话了,我过去露个脸应付一下。” 191,离开只是想要被挽留 舒家 舒梦灵挂了电话朝蒋婷柔绽开一抹胜利者的轻笑,“答应了,会去。” “嗯。”蒋婷柔起身,“走吧,我带你去做个造型,今晚将舒心压下去。” “谢谢妈妈,你对我最好了。”舒梦灵挽着蒋婷柔的手臂,心情愉悦的出了房间。 舒梦灵现在心情非常好,刚才电话里,她能听出舒心语气不太好,肯定是因为她要和萧睿泽订婚了,所以舒心不高兴。 上次她和萧睿泽一起设计给舒心下药,肯定伤透了舒心的心,所以舒心才会一气之下在舒有康面前说让她和萧睿泽订婚。 有一句话说的好:离开只是想要被挽留。 舒心特意推开萧睿泽,其实只是想萧睿泽去挽留她。 不然舒心房间里为什么还留着和萧睿泽一切有关的东西? 萧睿泽的照片,两人一起出去玩时买的纪念品,还有萧睿泽送给她的银戒指…… 还好她今天去翻舒心的房间时,翻出来了那些东西,不然她还真以为舒心对萧睿泽死心了呢。 本来和萧睿泽订婚她很伤心,因为她爱的人是年轻桀骜有钱有家世的霍纪白,可是现在,她又觉得订婚也没什么不好,不仅能让舒心生气难过,还能让萧睿泽以后死心塌地的对她好,和她一起谋划换走舒心的心脏。 然后等一切都成功后,她在演艺圈肯定也大红大紫了,她就可以一脚踹开萧睿泽,和她的霍纪白在一起。 那时,舒心该多伤心呢,舒心倾尽一切,甚至差点抛弃亲人珍惜的男人,她毫不放在眼里想踹就踹,这样的对比,才是最大的讽刺和伤害。 舒梦灵光是想想,心里就乐开了花。 …… 溢香楼 舒梦灵一袭粉色抹胸过膝裙,妆容精致,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口等舒心,不时有进出的客人对她投来惊艳欣赏甚至贪恋的目光,这极大满足了舒梦灵的虚荣心。 “心儿还没来吗?”萧睿泽从里面出来,一身银灰色西装包裹他欣长的身躯,加上他清俊的容貌,斯文的气质,看上去倒是衣冠楚楚。 “刚给她打电话了,马上到。”舒梦灵亲昵的挽着萧睿泽的手臂,正说着话发现萧睿泽眼神看着门外,眼中透着一抹柔情和惊艳,不由转头去看,就见舒心穿着一条米白色及踝长裙缓步而来。 没有精致的妆容,头发也没有任何修饰,柔顺的黑发随意的铺洒在纤瘦的肩头和后背,婉约清丽,透着一股纯净的仙气。 萧睿泽之前本来还觉得舒梦灵今天很漂亮,可是看了不加任何修饰也能美的惊心动魄的舒心后,觉得用脂粉堆起来的舒梦灵简直俗不可耐。 舒梦灵见萧睿泽目不转睛的盯着舒心看,眼中闪过嫉恨,更加挽紧了萧睿泽,笑盈盈的和舒心打招呼,“姐姐,你总算来了,都到了,就等你了。” 舒心敷衍的弯了弯唇角,“走吧。” 三人一起朝楼上的包厢走去。 舒梦灵紧紧地挽着萧睿泽,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姐姐,你看我的订婚戒指漂亮吗?” 192,你还爱着她是不是? 舒心略略垂眸,扫了一眼舒梦灵伸在空中的手,纤细的手指上带着一个很闪的钻戒,嗓音平淡敷衍,“漂亮。” “是睿泽给我买的,我说订婚不用买,他说既然我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委屈了我。”舒梦灵依偎在萧睿泽身上,完全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态。 舒心没错过舒梦灵眼底一闪而过的炫耀和挑衅,嘴角勾起一抹不在意的淡笑,没吱声。 舒梦灵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姐姐,我记得睿泽和你交往的时候也给你买过一个戒指是不是?” 那个银戒是萧睿泽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舒心的,她当时欢天喜地戴在手上,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 舒心想到往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她到底是有多蠢多瞎,才会看上萧睿泽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人渣,还将他送的东西当宝。 家里好像还有不少她和萧睿泽的东西,一直没在家里住也没清理,看来得抽个时间将那些垃圾处理一下了,免得看了恶心。 然而舒心埋怨自己眼瞎心盲的情绪看在舒梦灵和萧睿泽眼里,就是想起往事舍不得,难过了。 萧睿泽揽着舒梦灵的手紧了一下,“灵儿,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舒梦灵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脸歉意的看着舒心,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微微弯起。 舒心实在不想看舒梦灵这副戏精附体的恶心模样,敷衍的笑容吝啬的收回,加快了脚步朝包厢走去。 舒梦灵看着舒心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高兴的不行。 萧睿泽停住脚步,蹙着眉头目光微冷的看着舒梦灵,“灵儿,你不该在心儿面前提以前的事。” “睿泽,你还爱着她是不是?”舒梦灵满脸受伤,咬着红唇,一副委屈柔弱的模样,“若是这样我进去和奶奶说取消这次家宴,订婚也取消,我绝不强迫你。” 萧睿泽拧眉沉默,想到现在正是他升胸外科主任的关键时期,还需要舒梦灵的资助和打点,眉头缓缓放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在舒梦灵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别闹,我爱的是你,我只是觉得心儿毕竟是你姐姐,一家人没必要搞的这么争锋相对。”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上次姐姐竟然那般设计我们,让我们在奶奶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我真的很难过。”舒梦灵一副我才是受害者的模样,完全没想过,明明就是她先设计舒心在先,一点悔过的心思都没有,还倒打一耙,关键还如此的理直气壮,论不要脸,当真是没人及得上舒梦灵。 “好了,进去吧,家人都在里面等着我们。”萧睿泽敷衍的哄了一下舒梦灵便朝包厢走去。 这边舒心先进去,推开包厢的门,礼貌又乖巧的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曹桂芳笑盈盈的说:“心儿,坐奶奶这边来。” “好。”舒心来到曹桂芳和舒有康中间的空位坐下。 对面萧睿泽的妈妈刘梅花目光狐疑的盯着舒心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头问身旁的男人,“财富,泽儿给我们看的相片里面的女孩子明明是她,怎么现在女朋友又变成了她妹妹?” 193,没素质 农村里的人嗓门比较大,即便刘梅花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说出来的话还是让在座的人都听见了。 蒋婷柔见曹桂芳冷了脸急忙笑着打圆场,“心儿和灵儿姐妹俩长的像,你看错了也不奇怪。” “一个鹅蛋脸一个瓜子脸,哪里……” “梅花,泽儿进来了。”萧财富打断了刘梅花的话。 刘梅花皱着眉头咕哝,“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捣什么乱。”然后看见门口进来的萧睿泽笑着说:“泽儿,你去个厕所怎么这么慢,快过来坐,人都到齐了,可以吃饭了。” 曹桂芳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眉眼间皆是不屑和轻蔑,一点素质都没有,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蒋婷柔对萧财富夫妇也十分不喜欢,虽然他们今天穿的还算有模有样,可那女人脸上的褶子跟折扇似的,皮肤又黑又粗,一双手伸出来更是没法看,血管凸起,骨节扭曲。 说话也很粗俗,这种场合,去洗手间说成去厕所。 若不是那天舒梦灵和萧睿泽睡在一起被曹桂芳逮了个正着,不订婚事情不好收场,她别说和这样的人吃饭了,看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萧睿泽落座后,刘梅花就第一个扶起筷子,开始给自己争气的宝贝儿子夹菜,片刻功夫,别人都开没动筷,刘梅花就将餐桌上的菜几乎每样夹了个遍,萧睿泽面前碗碟里的菜堆的和小山一样高。 曹桂芳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实在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没素质。” “亲家奶奶你说什么?”刘梅花顾着照顾儿子,没听清,停下筷子才发现大家都没动筷,“咦,你们怎么都不吃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快吃。” 曹桂芳的话刘梅花没听清,萧睿泽却听的一清二楚,脸色不禁白了白,眼底有隐忍的怒气。 萧睿泽虽然人渣,却很孝顺,他知道爸妈为了将他送到樊城大城市来读书吃了多少苦,轻声说:“妈,您自己吃吧,别光顾着我。” “嗳。”儿子关心自己,刘梅花笑的一脸欣慰。 大家都开始吃饭,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很安静。 来的路上,萧财富已经叮嘱过刘梅花,说舒家是大户人家,儿子娶了他们家的女儿算高攀,让她态度卑谦一点。 可刘梅花却不这么认为,觉得一定是舒家人不知道她儿子多优秀,她得告诉他们,而且吃饭不说话,多奇怪呀。 于是,刘梅花将餐桌上新鲜的菜式尝了一遍后,便不再急着吃,看向曹桂芳率先挑开了话题,“亲家奶奶,你觉得我家泽儿怎么样?” 曹桂芳蹙了蹙眉,没说话,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和脸上淡漠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刘梅花以为有钱人家的老奶奶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喜欢摆谱,所以就没将曹桂芳的神情放在心上,继续笑嘻嘻的说:“亲家奶奶,不是我夸自己的儿子,我家泽儿啊,确实很优秀。 在我们村里,他是唯一一个考上大城市学校的孩子,在学校成绩也一直很好,从大一到大四一直都拿奖学金。 泽儿从小就特别懂事,为了给我们减轻负担,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打工赚的……” 194,麻鸡和凤凰的区别你不知道? 萧睿泽看见曹桂芳和蒋婷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出声阻止,“妈,别说了,吃饭吧。” “泽儿,妈妈今晚高兴,都是一家人,随便唠唠,没事,你吃吧,别管我。”刘梅花说着又看向曹桂芳,“亲家奶奶,你们有泽儿这样一个孙女婿也是福气,他现在在一家大医院上班,表现好,医术精,他们院长可喜欢他了,进医院才几个月就让他上手术台,现在工作一个月有八千呢,以后你孙女跟着我家泽儿能过上好日子了。” 曹桂芳被刘梅芳这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气的不轻。 我的个天,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人? 将自家儿子吹的天花乱坠,有萧睿泽这样的孙女婿是舒家的福气? 一个月八千,很多? 能过上好日子? 曹桂芳本来就不喜欢萧睿泽,偏偏刘梅花又将他夸的一朵花似的,实在气不过,放下筷子说:“得奖学金算什么?我家心儿考试全校第一,还没毕业做出来的策划案就被跨国企业霍氏集团看上,设计图更是直接以三十万签约了,还有前几天获得了首都建筑设计大赛冠军,参赛作品卖了八万,你儿子能有我孙女优秀?” 刘梅花听的膛目结舌,虽然曹桂芳说的那什么公司,什么冠军的她听不懂,但是三十万和八万块钱,她却听的清清楚楚,三十八万,在她们那儿能起一栋四层楼的好房子。 还没毕业就这么会赚钱也太厉害了。 刘梅花满脸激动的盯着舒心看了一阵后,转头看向萧睿泽,一脸责备的说:“心儿这么会赚钱,你怎么把她甩了,选了她妹妹?好坏你都不知道选吗?” 舒梦灵脸色刷的一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桌子底下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掐进掌心都不自知。 曹桂芳一听这话更加不高兴了,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冷冰冰的说:“你儿子甩了我孙女?真是天大的笑话,明明是我孙女看不上你儿子。” 萧睿泽是刘梅花的骄傲,在村里,所有人看见她都是一脸羡慕的夸奖她生了个好儿子,奉承话听多了,突然听见曹桂芳明显瞧不起他儿子的话,心里老不高兴了,随即也甩了脸子,“看不上我儿子?我儿子这么优秀,家里想给他说媒的一大堆,那些女孩子个个水灵,可以随便挑。” “你们山沟里的那些庸脂俗粉能和我孙女比吗?麻鸡和凤凰的区别你不知道?”曹桂芳不甘示弱道。 “麻鸡会下蛋,凤凰会吗?我看麻鸡比凤凰实用多了。” “你……没素质……没涵养……没文化……”曹桂芳被刘梅花的话气得老脸通红。 “我去一下洗手间。”舒心实在不想听她们在这儿吵架,说了一声便起身出了包厢。 舒心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洗手的时候看见小臂外侧淡淡的伤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霍宴倾将她堵在车角的一幕。 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他特意去看她,给她送碘伏和药膏,是关心她的吧? 是不是有一点点在乎她呢? 195,心儿,别拒绝我…… 身后不知谁进来,拉回了舒心神游的思绪,舒心轻轻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颊,懊恼低喃:“舒心你疯了吧,无缘无故想他干什么,他是有心上人的人,别自作多情了。” 舒心又洗了把脸,将脸上的热度降下去才转身出了洗手间,只是刚走出门口,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心儿,我有话和你说。” 舒心抬眸,见是萧睿泽,立刻用力想抽回手,“你放开我。” 萧睿泽握紧掌心纤细的手腕,“不放。” 舒心俏脸冷沉,眼底怒气翻滚,几乎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甩开了萧睿泽的手,嗓音冰冷,“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心儿……”萧睿泽清俊的眉眼露出款款深情,将舒心堵在墙角,“灵儿手上那枚戒指本是我存钱买给你的,只是被她发现了,她要,我不好拒绝……”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不想听,你爱给谁给谁,不关我的事。”舒心拧着秀眉打断萧睿泽的话。 “我知道你还爱着我,我也爱你,我和灵儿订婚只是权宜之计,等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就有钱了,有钱我就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 舒心觉得萧睿泽的话太过好笑,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认为她还爱着他?还有……“你爱我那你还和舒梦灵一起设计给我下药?” “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对,你迟早是我的女人,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萧睿泽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舒心此时真的很恨自己,上一世她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衣冠禽兽?给她下药,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呵!这脸皮比城墙还厚,和舒梦灵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舒心冷笑着说:“萧睿泽,你听清楚了,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现在的你让我觉得恶心,恶心透了,所以请你以后别再缠着我,OK?” “心儿……” “让开!” 萧睿泽以前觉得舒梦灵还不错,可是这段时间和她在一起后,觉得她也就那样,反而是一直没有得手的舒心,最近变的光芒万丈,比以前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即便是她现在生气的样子,也透着一股清冷的魅力,让他心神一荡,冰冷的眼神,绯红凉薄的红唇,勾的他身体里血液翻滚。 萧睿泽双手握着舒心的双肩,俯首朝舒心的红唇吻去,“心儿,别拒绝我……” 啪! 舒心扬手给了萧睿泽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一把推开萧睿泽大步离开,在拐角的时候看见了舒梦灵。 “姐姐,你有没有看见睿泽?” 舒心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舒梦灵,眼神清冷如冒着寒烟的冰锥,“既然他是你未婚夫,就请你看好他,别让他到处发.情。” 舒梦灵看着舒心渐渐走远的身影,气的红唇都快咬破了,刚才洗手间门口发生的一切她都看见了,只是现在还不是和舒心撕破脸皮的时候,她必须忍。 一场家宴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另一边VIP包厢 季驰枫在霍宴倾身旁坐下,眼中噙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你猜我刚去洗手间看见了谁?” 196,不适合做手术 霍宴倾神情寡淡的喝茶,并不搭腔。 季驰枫知道霍宴倾的性子,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并不觉得无趣,反而愈发期待他说出是谁后霍宴倾会是什么反应,“我看见了你的小甜心。” 季驰枫是霍宴倾的家庭医生兼好友,上次舒心发烧就是他诊治的,他当时看见一向不近女色的霍宴倾抱着一个水嫩嫩的女孩进来,而且喜怒不形于色的霍宴倾脸上竟然噙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他吓的差点连针都不会打了。 但当时他有一台手术等着他去做,便没等舒心醒来就离开了,只了解到女孩的名字叫舒心。 霍宴倾喝茶的动作顿住,眉峰微敛,放下茶杯,“她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小甜心吗?她是谁?我见过吗?”季驰枫明知故问,眼底漾着戏谑的笑意。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偏头问身旁的宋离,“宋钦最近这部戏的男主定下来了吗?” 不待宋离回答,季驰枫就说话了,“定了啊,男主是我弟,你还不知道吗?” 霍宴倾仿佛没听见季驰枫的话,继续对宋离说:“跟宋钦说一下,男主还是挑老戏骨比较好,刚出道的年轻人,演技太浮于表面。” 宋离何其聪明,自然明白自家五爷这是故意刺激季驰枫,配合的点点头,“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季驰枫这才反应过来,霍宴倾这是在坑他呢,一脸幽怨的说:“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没情趣,小心你这样,你的小甜心不喜欢你。”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霍宴倾在朋友面前话倒是多了些,“宋离,打电话。” “好的……” “我说还不行吗?”季驰枫后悔了,一直都知道霍宴倾是一个不会吃亏的主,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呢?不过难得看见霍宴倾在意女人,可得好好刺激刺激他。 季驰枫浅笑着开口,“我看见你的小甜心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洗手间门口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季驰枫特意将‘年轻’两个字音咬重了些。 霍宴倾眉心微拢,沉默了几秒,起身,“回去了。” 宋离急忙将小臂伸了过去。 “急着去见你的小甜心吗?”季驰枫神情惬意的看着朝门口走的两人,嗓音揶揄。 “嗯。”出人意料,霍宴倾直接应了。 季驰枫怔了一瞬,“靠,要不要这么直接?!”突然想起正事,急忙起身跟了过去,收起嘻哈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你的眼睛确实不适合做手术,淤血在脑中十分危险的位置,别说恢复视力,一不留神搞不好连小命都保不住。” 霍宴倾顿住脚步,沉默了几秒,问:“如果由你做手术,有几成把握?” “五年都过来了,你不是适应的很好吗?怎么突然想做手术了?”季驰枫不答反问。 霍宴倾抿了抿菲薄的唇,“只是想了解一下,不一定做手术,你别紧张。” 季驰枫紧绷的心这才稍稍松弛,“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三成,而且就算手术成功,你的视力也不一定能恢复,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197,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舒心接到宋离的电话时,洗好澡头发刚吹干,“宋秘书。” “舒小姐五爷找你有点事,我们就在你学校附近,麻烦你出来一趟。” 舒心怔了几秒,“……好。” 舒心放下手机,来到洗手间门口,“翘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给我带点吃的,我饿了。”童翘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传了出来。 “好。” 舒心出了校门口,找寻了片刻,才看见马路对面不远处梧桐树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幻影。 宋离见舒心走近,拉开后座车门,“舒小姐请。” 舒心紧张的抿了一下小嘴,躬身坐了进去。 车内没开灯,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从车窗里投射进来,打在霍宴倾身上,留下淡淡的斑驳的影子。 这样的环境下和霍宴倾相处,舒心很紧张,规规矩矩的坐在车门边,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五叔,您找我?”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沉默了两秒才继续说话,“宋离说今晚在溢香楼看见你了。” 刚坐进驾驶座的宋离,“……”五爷你泡妞为什么拿我挡枪? “五叔今晚也在溢香楼吗?”舒心好奇。 “嗯。”霍宴倾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和一个朋友吃饭。” “哦。”舒心见霍宴倾说了原因,忙也将自己去溢香楼的原因说了出来,“我妹妹男朋友的爸妈来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商量一下他们订婚的事。” 宋离,“……”这小姑娘真老实,五爷三两句话就将她的话套出来了。 “嗯。”霍宴倾嘴角漾开薄薄的笑意,似乎是对小姑娘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城府而满意,“今晚过得开心吗?” 舒心想到萧睿泽在洗手间门口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差点吻了她,心里就来气,如实道:“不太开心。” “怎么了?”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会问她原因,怔了一瞬后回答:“碰见了让我恶心的人。” 霍宴倾眉梢眼角缓缓晕开一抹笑意,没再说话。 狭仄的空间一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全是身旁男人成熟稳重独特荷尔蒙的气息,舒心紧张的握紧了双手,真的非常不习惯和霍宴倾这样沉默以对。 他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舒心小声问:“五叔,还有事吗?” “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染了一抹征询的语气。 舒心眨眨眼,难道刚才他们谈的是公事?“五叔问吧。” 霍宴倾修长的手指在矜贵的腕表上轻轻敲了两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啊?”舒心小脸布满意外和震惊,足足过了十秒,舒心才反应过来,“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可以想。” “……哦。” 片刻后,霍宴倾见舒心一直没有说话,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舒心,“……嗯。”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可是,这能回答吗?明显不能。 霍宴倾想了想,换了个问法,“你喜欢年轻的男人,还是喜欢成熟的男人?” 198,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宋离,“……”果然五爷还是将季大少那句‘舒小姐和年轻的男人搂搂抱抱。’放在心上了,尤其‘年轻’两个字有些刺伤五爷的心吧? “喜欢成熟的。”舒心几乎是脱口而出。 霍宴倾嘴角有了明显的笑意,嗓音也听得出染了愉悦的成分,“成熟的好,会照顾人。” 宋离,“……”五爷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人家小姑娘说喜欢成熟的,没说喜欢你。 “……嗯。”舒心应了一声,嗓音染了一丝淡淡的失落,五叔照顾的那个心上人是谁呢?她一定很幸福吧?五叔一看就是特别细心体贴的男人。 “很晚了,上去休息吧。”男人温热的大掌轻轻在女孩发顶揉了揉。 舒心身子微微僵住,转头,霍宴倾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好。”舒心有些慌乱的转身准备开门,手腕却被霍宴倾握住,干燥温热的手指在她小臂上轻轻抚过,带起一阵强烈的电流。 “伤好了吗?”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伴随着他轻抚的动作在车里响起。 舒心就那么僵在那里,心,跳的飞快,脸,迅速升温,手腕处被他握住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炙热,很快那股炙热便从手腕传遍全身,“好……好了……” 霍宴倾察觉舒心嗓音里的微颤,眉心微拢,“我不吃人,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你的气场有多强大你心里没点数吗? 舒心抿着小嘴没哼声,只轻轻转动手腕。 霍宴倾顺着舒心的力道放开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嗓音颇有些无奈,“上去吧。” 舒心几乎是落荒而逃,连礼貌性的再见或者晚安都没说。 舒心走到宿舍门口才想起来没给童翘买吃的,转身又往回走,来到校门口,视线不受控制的看向刚才霍宴倾停车的地方,车子已经离开,没有半点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不过,不是说找她有事吗? 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这就是五叔说的事? …… 期末考试前一天 下午有一节班会课,会点名,几乎所有人都来了,除了霍纪白。 明天就要考试了,班上没了往日的喧闹,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大部分人都在看书,只有极少数的人在小声的说话。 突然几天没来学校的于晓萧出现在教室门口。 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窝深陷,明显睡眠不足。 于晓萧在门口站了几秒,然后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只是她没坐下,而是扑通一下跪在杨依茜面前,“茜茜,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退学,如果我这个时候退学,那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教室一瞬间沸腾起来。 “哇塞,下跪了!” “于晓萧退学不是她爸爸逼的吗?她怎么来求杨依茜?” “杨依茜家里有钱有势,于晓萧家的公司快要倒闭了,若是杨依茜让她爸爸帮忙,于晓萧家的公司应该可以起死回生。” “也对啊,不过杨依茜会帮她吗?” “应该会吧,毕竟于晓萧平时可是对她唯命是从呢。” 199,我给你磕头 杨依茜听着大家的议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扯了一下于晓萧的手臂,低声说:“你快起来。”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帮我。”于晓萧被这么多人看着,脸色红透,但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她必须舍弃面子和尊严。 “我帮不了你。”杨依茜精致的眉毛拧的紧紧的,不是她不帮,她是真的帮不了于晓萧,前几天她就找她爸爸谈了,问他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中断和于晓萧家公司的一切生意往来,这不是明摆着断人生路吗? 可是爸爸只说让她不要管,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于晓萧一瞬间红了眼眶,双手紧紧的抓着杨依茜的手臂,就像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茜茜,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我不想半途而废,我想读完大学,拿到毕业证书。 我爸说了,只要你们家公司和我们家公司继续合作,就让我完成剩下来的学业,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再不帮我就来不及了。” 杨依茜用力推开于晓萧的手,“我真的帮不了你。” 于晓萧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茜茜,到底我怎么做你才会帮我?你告诉我,不管什么事,只要你说,我都去做。” “我没什么需要你做的,我也真的帮不了你,你们家公司要倒闭,你应该让你爸爸去想办法,你求我也没用。”杨依茜对于晓萧的死缠烂打有些不高兴。 “茜茜,你就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帮我这一次好不好?”于晓萧泪流满面的说:“不然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好不好?” 于晓萧说完也不等杨依茜回答,就弯腰开始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才磕了两下,白皙的额头就红了一大块。 “你这是干什么?”杨依茜扯住于晓萧的手臂,“成心让我难堪吗?” “我没有……我只是希望你帮我……”于晓萧满眼无助和慌乱。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就算你死在我面前也没用。”杨依茜是真的生气了,这种被所有人当戏一样看着的感觉非常不好。 于晓萧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灵魂,毫无生机。 但是才过了几秒,于晓萧眼中突然迸射出巨大的恨意,哧溜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对着杨依茜大吼:“我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帮我?” 说完死死抓着杨依茜的衣襟摇晃。 “于晓萧你疯了,快放开我。”杨依茜红着脸去推于晓萧的手。 “我是疯了,都是被你逼疯的。”于晓萧眼眸猩红,眼底透着丧失理智的疯狂,“一直以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别人背后说我是你面前的一条狗,我认了,谁让我有求于你呢。 可是你实在太过分了,就因为你让我污蔑舒心考试抄袭没成功,然后又让我指使人绑架舒心,阻止她参加首都设计大赛也失败了,所以你让你爸爸断绝和我们家一切生意往来。 你太狠心了,什么女神,什么优雅,全都是狗屁,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只要有人靠近霍纪白,或者觊觎霍纪白,你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她。 朱雯雯那样听你的话,就因为她暗恋霍纪白,你竟然将她下药送给年过半百的糟老头,我从没见过比你还狠毒的女人。” 200,出了一口恶气 教室一瞬间炸开了锅。 “天啦,没想到朱雯雯的事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枉我还一直将杨依茜当成我的女神,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恶毒。” “表面高贵优雅,清纯善良,心肠却比蛇蝎还要歹毒,太恐怖了,我竟然被她伪善的面目骗了这么久。” 杨依茜面色惨白,却还强装镇定的辩解,“我从没指使你做过这些事,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于晓萧嗤笑一声,眼中是鱼死网破的决裂,“我和舒心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针对她?你就不同了,舒心给霍纪白写过情书,你嫉恨,所以你容不得她,暗地里指使我一次又一次的针对她。” 杨依茜再也无法镇定,眼神慌乱,面色通红,一边推搡着于晓萧一边说:“我没有,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于晓萧,你在干什么?动手打人想被学校开除学籍是不是?”杨庆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于晓萧微微怔住,退学和开除学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若是被开除学籍,她将一辈子背负这个污点,只怕以后连工作都不好找了。 丧失的理智渐渐回归,于晓萧放开杨依茜,转身离开了教室。 一场闹剧就此打住。 舒心一直都知道,上一世情书事件后,别人对她的冷眼嘲讽为难打骂,都是杨依茜在背后推波助澜。 还有这一世期末模拟考试后于晓萧污蔑她抄袭,也是受杨依茜指使。 但是杨依茜伪装的太好,而且一直躲在幕后,加上又有杨庆丽给她当靠山,舒心一直没机会动她。 没想到她们竟然窝里反了,于晓萧倒是给舒心出了一口恶气。 杨依茜优雅女神的形象在大家心目中算是彻底毁了。 只是有一件事舒心有些想不明白,于晓萧刚才说,为了阻止她参加设计大赛,杨依茜指使于晓萧绑架她,失败了。 这事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儿也不知情? 什么时候绑架她了?又是怎么失败的? 舒心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期末考试于晓萧没来。 三天紧张的考试结束后,大家像从鸟笼出放出来的小鸟,仿佛重获了新生和自由,轻松惬意。 极少数人当天收拾东西回家了。 大部分人都三五成群的出去嗨了,暑假有两个月的假期,有的是时间和家人团聚,倒是这次考试结束后,再来学校就是大四了,很多人都会出去实习,或者工作,以后同学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聚聚。 童翘再过十几天就要做人流手术,自然不会回家,舒心不放心她便留在学校陪她。 但是学校不久后也会关门,而且童翘做完手术后还得好好休养,于是两人这几天都在外面找房子。 舒心开公司的事也提上了日程,找住的房子的同时,舒心也在看适合开公司的写字楼。 住的房子倒是挺好找的,只是地段好的写字楼却难找。 两天后舒心和童翘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小区老旧了一些,但是房间里面的装修还不错,主要是离学校和人民医院都不远,两人当天就定了下来,然后回学校收拾一下,就住进了小套房里。 201,还是发生了 晚上舒心和童翘一起去商场买了一些日用品,这几天到处奔波找房子,太累,回家两人就洗洗睡了。 翌日一大早童翘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摸到手机,都没看清是谁就接通了电话,“喂……” “翘儿,你快回来,你爸出事了。”夏代云焦急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哦……”童翘迷糊应了一声,过了两秒,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爸怎么了?” “有人举报他收受贿赂,一大早上头就来人将你爸带走了,说是配合调查。”夏代云的嗓音里已然染了哭腔,“翘儿,你最了解你爸的为人,平时帮别人办个事,别人送他条烟他都不收,又怎么可能收受贿赂呢?” “妈,你别急,我现在就回来,相信我,爸不会有事的,没做过的事没人能安在他头上。”童翘一边说话一边下床。 “嗯……我就是害怕。” 童翘又安慰了夏代云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舒心来到童翘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收拾衣物,“你收拾行李干什么?” “回家,我爸被人举报收受贿赂,已经被带走接受调查了。”童翘说话的时候手上收拾的动作并没停止,所以没看见舒心听了她的话后瞬间苍白的脸。 还是发生了吗? “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媳妇,你……”童翘想说让舒心别去,这种时候别人对她们家肯定是敬而远之,她不想舒心跟过去受人指点,可是一转头,门口已经没了舒心的身影。 舒心铁了心要去,童翘拦不住,最后两人一起乘车去了首都。 与此同时,东方樾 宋离来接霍宴倾去上班,一边扶着他朝车边走一边说:“杨戟来电话说舒小姐和她朋友童小姐一大早一起去了首都。” 霍宴倾脚步顿住,眉心微蹙,“童文斌的女儿?” “是的,估计童小姐收到他爸爸出事的消息了,只是没想到舒小姐也会陪着一起去。”宋离眉眼间染上一抹担忧,“官场上人心险恶,舒小姐参与进去,只怕不太安全。” 霍宴倾沉吟了片刻,“将这几天的行程全部推后,去首都。” 宋离微微怔了一下,“好的,五爷。” 昨晚何参谋打电话过来,将童文斌的事告诉了霍宴倾,还说陆靳深有任务出去了,暂时回不来,部队没个说得上话的人主持大局,希望霍宴倾能过去帮忙处理一下这件事。 霍宴倾在部队还留有虚职,但是自从五年前那场事故后,霍宴倾便再也没回过部队。 宋离知道,那是因为那里有霍宴倾最痛苦的回忆,他不想触景伤情。 这五年来,部队偶尔会有人打电话过来请霍宴倾过去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或者参加一些比较重大的演习和活动,但是他从未答应过。 这一次,霍宴倾也直接拒绝了。 只是,宋离没想到霍宴倾会为了舒心改变主意,毕竟去部队就意味着霍宴倾需要重新面对过去。 看来舒心在霍宴倾心里的分量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202,你相信我吗? 舒心和童翘到达童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夏代云开门看见童翘眼睛就红了,喊了一声“翘儿”看见童翘身后的舒心,将情绪又憋了回去,“翘儿,这位是……” “妈,这就是我常在你面前提起的舒心。”童翘介绍道。 舒心礼貌的找招呼,“夏阿姨你好。” “你好。”夏代云连忙招呼舒心进屋,“还没吃饭吧,我让保姆准备了饭菜,你们先去洗把脸,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舒心和童翘吃饭的时候,夏代云坐在旁边,可能是看舒心在场,只字未提童文斌的事,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招呼舒心吃菜。 差不多吃完饭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夏代云似乎一直在等电话,听见电话响了,急忙就起身过去接,“……小黎,怎么样了……什么?这……这就要定案了……文斌他绝不会……” 砰! 夏代云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身子朝一旁的沙发倒去。 “妈……你怎么了……”童翘急忙丢了筷子跑向客厅,满脸慌乱的抱住晕倒在沙发上的夏代云,嗓音已然染了哭腔,“妈……你别吓我……快醒醒……” 舒心急忙吩咐听见声响跑过来的保姆,“快让司机备车去医院。” “哎。”保姆急忙跑出去喊司机。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舒心陪着童翘和夏代云一起去了医院。 将夏代云安置到病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舒心从夏代云接电话的只言片语里知道童文斌的事应该快定案了,才大半天的工夫,这么快就调查好了? 这速度快的有些不同寻常。 舒心起身朝坐在床边的童翘走去,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捏了捏,“你要坚强,你妈现在需要你,如果你妈醒来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会更伤心的。” 童翘怔了一下,急忙擦掉脸上的泪,耷拉的身子也坐直了些,“对,我不能倒下。” “刚给你家打电话的是谁?”舒心问。 “黎阳,我爸的助手。”童翘回答。 “他的信息可靠吗?” “可靠,他一直跟在我爸手底下做事,是我爸最喜欢的一个后辈。” “他会不会对你爸不利?” “不会。”童翘想也不想的回答,“他是我爸一手带出来的,品格正直,为人实诚,还尊称我爸为老师。” “嗯。”舒心犹豫了一下,又问:“翘儿,你相信我吗?” “信。”童翘微红的眼睛里表达着对舒心无条件的信任。 舒心神情严肃的说:“那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妈,你爸的事交给我处理。” “可是你……” “相信我,嗯?”舒心握住童翘的手,满脸坚定。 童翘和舒心对视了一瞬,点头,“好。” “那你给黎阳打个电话,让他到医院来接我。”舒心虽然知道这次的事是杜国华栽赃陷害童文斌,但是她只知道结果,过程一概不知,她得尽快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想出解决的办法。 约摸二十分钟后,黎阳来了。 203,百口莫辩 舒心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童翘拉住了她的手,“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家的事让自己身处险境,实在不行……” 童翘咬了咬唇,眼中浮现一层水雾,“你就别管。” “我知道。”舒心点点头,回给童翘一个安心的眼神。 童翘又走到病房门口,嘱咐黎阳,让他多帮助舒心,能利用的关系都利用上,需要钱的话给她打电话。 黎阳年纪不大,应该只有二十五六岁,身形偏瘦,戴一副黑边框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书生气,看上去很斯文。 舒心和他一起出了医院,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 时间紧迫,舒心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黎大哥,现在童叔叔处境怎么样?” 童翘在电话里说有人想了解她爸的案子时,黎阳心里还抱了一丝希望,也许童翘找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人来处理这个案子,可是当他看见是舒心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时,心里那股希望瞬间破灭。 不是黎阳以貌取人,而是舒心实在太小了,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但是为了救自己的恩师,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所以黎阳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舒心的问题,“老师现在处境很不好,案子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人证物证俱全,走一些流程后,估计很快就会出结果。” 人证,物证,大半天工夫就搜集齐全了,这明显是有备而来,舒心一脸凝重的说:“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告诉我。” 黎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昨天下午部队接到一封匿名信,举报老师收受贿赂,里面还附带了一段视频。” “什么视频?” “老师和行贿人张文海在一起吃饭的视频,张文海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之前部队有一个建筑工程公开招标,张文海想拿下那个工程,便约了老师吃饭,当时我也去了。 饭桌上张文海委婉的透露想让老师告诉他底标,老师当即冷了脸色。 张文海见老师不高兴了,随即就转开了话题,直到吃完饭都没再提招标的事。 可是他却趁着我们不注意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老师的手提包里。 我们当时不知道,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摄像头却拍到了这个画面。 老师回到家才知道包里多了一张卡,给我打了电话问怎么回事,我说不知道,然后他就猜到应该是张文海想贿赂他,另天上午老师就去将卡还给了张文海。” 舒心忍不住问:“童叔叔去还卡的时候,有人陪他一起去吗?” “没有。”黎阳说到这里脸上浮现愤怒,“气人的就在这里,本来一开始举报信这事刚出来的时候,张文海还矢口否认他没有行贿,说视频是真的,但是老师拒绝他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他突然改了口,一口咬定,老师没将卡还给他,老师没有人能证明他还了卡,加上那些视频还有郑文海的指证,老师百口莫辩。” 204,有些棘手 舒心细眉微蹙,对方算计的十分精准,人证物证惧在,这事确实有些棘手,舒心垂下眼帘思虑了片刻,“你们找张文海谈过吗?” 黎阳点点头,“谈过了,厉害关系也都给他分析了,可是他就像吃了吃秤砣铁了心,硬是不松口,非说事实就是老师收了他的钱,他良心上过不去,所以即便冒着行贿罪也要揭发老师。” 舒心眸光眯了眯,“你觉得谁最有可能陷害童叔叔?” 黎阳想了片刻,摇摇头,老师待人真心,人缘很好,想不出来往日里有谁和老师过不去,所以他才会毫无头绪。 舒心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这是她思考问题时常做的一个小动作,“杜国华是什么人?” 黎阳不知道舒心好好的怎么将话题扯到杜国华身上了,眉眼间染上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杜秘书是老师最好的朋友,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他现在也是秘书?” “是的。” 舒心顿了一下,想起童翘的话,又问:“是不是不久后你们部队要选秘书长了?” “是的。” “那谁成为这次秘书长的概率最大?” “自然是老师了。”黎阳说到这里脸上满是骄傲,眼中是对童文斌的尊敬和崇拜,“老师做事认真,为人厚道,高风亮节,大公无私……” “那除了童叔叔呢?”舒心打断了黎阳滔滔不绝的赞扬。 “除了老师……”黎阳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开腔,“那就是杜秘书了……”说到这里黎阳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想,也有些明白舒心为什么问这些了,“你的意思是杜秘书他……” 舒心没有说话,眼中是一片思量的神色。 行贿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刚开始张文海矢口否认是怕坐牢,但是事情出来了,他逃不掉了,然后肯定还有人背后许诺了他什么好处,他才会认了那行贿罪,将童文斌拖下水。 而这个许他好处的人肯定就是杜国华。 舒心从上一世的新闻里知道这次童文斌的事是杜国华栽赃陷害,但是她只知道结果,没有任何证据,说出来也没人信。 所以她才需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杜国华完全有动机去做这件事。 这是第一步,让人怀疑杜国华。 黎阳之前从未往杜国华身上想过,舒心这么一说,倒是有很多疑点,这次的事发生之后,因为陆首长有紧急任务出去了,部队便由何参谋长主事,杜秘书辅助帮忙。 事发后杜秘书表现的很震惊,说老师不可能做这种事,可是真的办事的时候,他又向何参谋长提议,说这是部队内部的事,以免宣扬出去影响部队声誉,应该尽快处理。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难道不是应该为朋友寻找没受贿的证据?就算不帮忙找证据也应该帮着拖延一下时间啊,可他却催促着尽快处理,这明显不对劲。 但这只是猜测,他们完全没有任何证据啊。 黎阳思虑间舒心说话了,“黎大哥,你能不能将张文海的家庭成员资料调给我?包括他家里人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越仔细越好。” 205,难道这是姓黎的小子请来的救兵? 黎阳一脸疑惑的问:“行贿的是张文海,你要他们家的资料干什么?” “张文海这里行不通,那就只能从他家人身上找突破口。”舒心说。 黎阳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比他想象中厉害许多,他都要有些怀疑舒心的年龄了,她真的是老师的女儿的同学吗?二十来岁的年纪,如此沉稳冷静,思维缜密,太令人惊讶了。 黎阳说:“那我现在就吩咐人去查。” “好。”舒心等着黎阳打完电话,然后又问:“童叔叔的案子走完流程大概需要多久?” 黎阳满脸忧心,“最慢明天就能出结果,也许晚上就能出来也不一定。” 舒心漂亮的眉眼紧蹙,脸上的神情也变的有些凝重,“当务之急是拖延结案时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黎阳摇摇头,“我只是老师身边的一个小助手,现在老师出事大家怕惹事上身,都对我敬而远之,别说帮忙了,不冷眼嘲讽就算好的了。” 上一世舒心和舒有康断绝关系后,那些亲戚看见她都退避三舍,好像生怕她去找他们借钱似的,世态炎凉,这个词,她早就体会深刻。 舒心想了片刻,“你能不能带我去部队?” “带个人进部队这个倒是没问题。”黎阳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舒小姐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舒心坦率的摇摇头,“没有,只能尝试着去说服何参谋长了,希望他能看在和童叔叔同僚的份上给我们一些时间。” 两人出了咖啡厅,朝部队出发。 黎阳带着舒心进入部队议事厅的时候,杜国华正在对童文斌的案子做最后的总结,“……文斌做出这样的事,我也深感痛心,但部队是一个公正严明的地方,容不得一丝一毫私人感情,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流程也下来了,我们可以将老童移交司法部了……” “杜秘书当真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呢。”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传来。 杜国华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一个五官清丽身段娉婷的少女从门外走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大家闺秀范儿,少女脸上噙着淡淡的笑,笑容明媚倾城,但杜国华觉得她唇角的弧度染了些许嘲讽。 杜国华正在想这是谁,看见舒心身旁的黎阳,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暗色,难道这是姓黎的小子请来的救兵? 微敛心神,笑着问:“小黎,这位是哪家的千金啊?” “我不是名门千金,更不是官家小姐,我只是童翘的一个朋友。”舒心朝屋内走去,迎上杜国华染了笑意,眼底却透着精明和犀利的视线。 杜国华眼底的顾虑一点点散去,嘴角的笑容也缓缓收起,看向黎阳,一脸严肃的说:“小黎你怎么能随便带人进部队的议事厅呢?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我……” 舒心笑着打断黎阳的话,“杜秘书,您刚才的一番话说的可谓深入人心呢,有您这样的人为人民办事,真是广大人民的福气。” 206,她担不起我来担 被人恭维,杜国华脸上严肃的表情稍稍缓和,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凌厉,“这位小姐,这里是部队议事的地方,真的不方便外人进出,还请小姐移步。” “何参谋长。”舒心突然将视线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童文斌的案子您不觉得太顺了吗?从举报到调查再到取证,最后到现在判定结果,竟然只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所有的程序仿佛有人在背后推着走,这么顺,难道您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何伟诚脸上浮现思虑的神色,觉得舒心似乎说的有一些道理。 “而且张文海前后口供截然相反,完全有可能是他被人收买,故意诬陷童文斌,光凭他一人之词,实在有些牵强……” 杜国华心下一紧,身侧的手攥了一下,压下心中没来由的惊慌,一脸严肃的打断舒心的话:“顺就说明一切都是事实,部队办事效率高,再加上何参谋长领导有方,事情自然办的快,张文海故意诬陷文斌就更不可能了,行贿罪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谁愿意坐牢?而且上头也交代了,这件事要尽快处理……” 杜国华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怎么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当即冷了脸色,“这位小姐,这不是你嬉笑玩耍的地方,我们在处理公务,还请你不要打扰。” 转而看向黎阳,“小黎,不相干的人你还不带下去,私自带外人进入议事厅,谁给你的胆子?” “杜秘书,你急什么?”舒心清澈的眸子施施然的看着杜国华,慢悠悠的说:“童文斌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对朋友如此绝情,并且一直催促着尽快结案,都让我有些怀疑你别有用心呢。” 杜国华眼中瞬间涌起一股怒火,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不卑不亢的说:“文斌出事,我也很难过,但我作为国家官员,必须抛弃私人感情,做到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舒心眸光微眯,她故意说那些话就是为了引起杜国华的愤怒,让他自乱阵脚,露出破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沉得住气,看来她还得再加把火,“听说部队马上要选秘书长了,你和童文斌上位的可能性最大,你如此急着处理这个案子,是不是想尽快除掉自己的竞争者?” 被人一语中的,杜国华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但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强制压下心慌和怒火,冷声看向门口,“警卫,将这个满口胡说八道的女人带出去。” 立刻有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外面进来。 舒心心底一凉,没想到这个杜国华这么精明,完全不上钩,难道事情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舒心双臂已经被警卫架住,她看向何伟诚,做最后的努力,“何参谋长,童文斌的案子疑点重重,请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查出是谁在背后陷害童文斌……” “你这是想让何参谋长背上徇私舞弊包庇同僚的罪吗?”杜国华冷声道:“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在这三天内,事情传出去影响部队声誉,这个责任你担当的起吗?” “她担不起我来担。”一道低沉凛然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207,一张脸上写满了禁欲气息 杜国华朝声音来源看去。 男人五官深邃立体,一身冷凛军装,英姿飒爽,浑身透着一股威严的阳刚之气,风纪扣扣到最上面一颗,一张脸上写满了禁欲气息。 杜国华虽然不认识来人,但从他的气场也看的出来人身份必定不同凡响。 何伟诚看见来人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过去迎接,神情惊喜,语气恭敬,“五爷,您不是说工作繁忙不能过来吗?” 见霍宴倾没哼声,何伟诚忙又说:“您能过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宋离适时提醒,“五爷,舒小姐被警卫扣着呢。” 何伟诚听宋离这样说,加上霍宴倾刚进来那句明显维护莫名闯进议事厅的女孩,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对警卫说:“还不放了舒小姐?” “是。”两个警卫立刻放了人便出去了。 “五爷请这边上座……舒小姐你也坐……”何伟诚说完又吩咐人备茶。 从霍宴倾出现在门口,舒心整个人就呆住了,尤其是他那句‘她担不起我来担。’更是让她心跳猛然加快,内心瞬间被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充满。 男神从天而降,太帅了有木有? 杜国华见何伟诚对来人的态度如此恭敬,便也换上了一脸微笑,“何参谋长这位是……” “他是霍老首长……”何伟诚接收到宋离制止的视线,想到老首长牺牲时的惨烈,后悔自己太鲁莽,急忙改了口,“他是我邀请过来主持大局的,你喊他五爷就行了。” 何伟诚虽然话没说完,但杜国华听见霍老首长几个字大概能猜出霍宴倾的身份,语气恭敬的喊了一声,“五爷。” “嗯。”霍宴倾嗓音极其寡淡的应了一声。 茶上来,何伟诚亲自将茶端了放在霍宴倾面前的桌子上,“五爷,喝茶。” “嗯。”霍宴倾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案情进展如何了?” “人证物证已经收集齐全,差不多可以定案了。”何伟诚说完又问:“五爷需要详细了解吗?” “讲。” 何伟诚将童文斌和张文海吃饭的视频内容,还有张文海的证词等这些都仔细告诉了霍宴倾,说完问:“……五爷,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童文斌是国家官员,处理这件事应该更加谨慎,一天就结案,实属草率,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好人。”霍宴倾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字字珠玑。 何伟诚连连点头,“五爷说的是。” “刚才舒小姐说三天能找出陷害童文斌之人?”霍宴倾淡淡询问。 舒心微怔,霍宴倾也和她一样认为这件案子有问题么?而且还想给她机会。 舒心连忙回答:“是的。” “好,那我给你三天时间……” “不行。”杜国华一听急了,迫不及待的打断了霍宴倾的话,义正言辞的说:“三天时间会发生很多事,现在童文斌的案子只是在内部调查,若是传出去,不仅会损害部队声誉,更会让广大人民觉得国家机构腐败,以后对国家不信任,这样的责任她一个小姑娘承担的起吗?” 208,下颌线条隐隐透着一丝隐忍 宋离脸色不悦道:“杜秘书,五爷在和舒小姐说话。”言外之意:没和你说话,不要多嘴。 “她承担不起,加上我,如何?”霍宴倾说出来的话带着淡淡询问的语气,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凛气势却异常迫人。 杜国华脸色白了白,然后又收到何伟诚警告的眼神,知道自己刚才太心急了,强扯出一抹微笑,“是我多言了,还请五爷见谅。” 何伟诚察觉出霍宴倾不高兴,忙笑着说:“童文斌的案子三天后再议。” 杜国华即便心里反对,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事情定下来后,舒心和黎阳一起离开了,何伟诚几年没见霍宴倾了,便和霍宴倾家长里短的闲聊了起来。 霍宴倾进部队的时候,宋离就发现他一直蹙着眉头,这会儿和何伟诚聊天,更是时不时的用手捏眉心,而整个聊天的过程霍宴倾都是敷衍的应答,何伟诚倒是兴致很高。 宋离见何伟诚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实在忍不住了,找借口打断,“何参谋长,五爷来首都还有一些私事,约了晚宴,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您看……” “五爷还约人了?”何伟诚一脸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五爷留在部队呢。” 何伟诚一直将霍宴倾送至部队门口,看着他上车离开,才转身进去。 车内,宋离从后视镜看了霍宴倾一眼,他闭着眼睛仰在后座上,眉心微微蹙着,沉静的脸似乎比往常更加幽沉,薄唇微抿,下颌线条隐隐透着一丝隐忍,“五爷,您没事吧?” “……嗯。”过了好几秒,霍宴倾才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 霍宴倾重回部队,定然会想起以前伤心的往事,即便人在樊城,他每晚都睡不安稳,可见五年前的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现在重新回到和爸爸哥哥们一起成长训练的地方,听着训练场上士兵们操练的口号,闻着空气中熟悉的气息,风景依旧,却物是人非,内心的感触和悲伤可想而知。 但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又擅长隐忍,他说没事,宋离也不敢再多问,只是心里却更担心。 “多派些人手给杨戟,让他好好保护舒心的安全。”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车内响起 “好的。”宋离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五爷,舒小姐三天真的能找出背后陷害童文斌的人吗?” “让她历练历练,不行,还有我。”嗓音低沉染了无尽的宠溺。 宋离看见霍宴倾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谈到舒小姐,他家五爷脸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消失了呢。 看来一会儿他得给舒心打个电话,告诉她五爷不舒服,让她过来陪陪他,然后大晚上的陪着陪着就陪到床上去了,再然后就会有小霍霍出来,那老夫人肯定乐翻天…… “别打扰她,让她安心处理案子。”霍宴倾寡淡的嗓音打断了宋离美好的想象。 “……哦。”宋离心惊,他家五爷,真神! 209,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吃过晚饭,张文海的家庭成员资料就送到了黎阳手上。 舒心打开文件夹,一目十行的快速翻阅,前面一直没找到有用的信息,直到翻到张文海的儿子张昊天的信息,舒心眼前一亮,将文件递给黎阳,“这些属实吗?” 黎阳仔细看了一下张昊天的资料,点头,“张昊天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仗着张文海有钱,到处花天酒地,前阵子还因为在酒吧嗑药玩女人,被抓进去了,但是被张文海打点关系又弄出来了。” 舒心沉思了片刻,问:“你知道他常去的酒吧在哪儿吗?” 黎阳摇摇头,“不知道。” 舒心秀眉微蹙,“那首都最出名的酒吧是哪家你总知道吧?” 黎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暮色酒吧’这是首都出了名的烧金窟,听说里面装修极为奢华,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喜欢去那里显摆身份。” “走,我们也去逛逛。”舒心起身就要往外走。 黎阳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看向舒心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本来因为舒心在部队的那些表现,黎阳认为舒心是一个沉稳足智多谋的女孩子,可现在,老师的案子还没任何头绪呢,她竟然就想着玩,果然还是太年轻,定性不够。 舒心看黎阳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他误会了,笑着说:“我不是去玩,一会儿我还要买衣服,化妆,没时间浪费,走吧,路上我跟你解释。” 黎阳明显有些不相信,坐在椅子上没动。 “走啊,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的老师?” 黎阳一脸狐疑,去酒吧还能救老师?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但是看舒心离开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起身跟了上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能放过。 …… 车子在暮色酒吧门口停下,黎阳看向身旁的舒心,语气担忧的说:“这样真的好吗?你会不会有危险?” “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舒心脸上倒是一脸轻松,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 “安排好了,可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舒心递给黎阳一个安定的眼神,“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便推开车门下车。 黎阳下车跟了上去,不放心的叮嘱,“他若是对你行为不轨,你就立刻撤退,这个办法不行,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我知道了,这句话你都说了一路了,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舒心转身,微微偏头看着黎阳,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此时她嘴角噙着无奈的浅笑,眉眼微弯,浑身透着一股青春灵动的韵美。 黎阳不经然间红了耳根,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进去吧。” 两人一起拿着提前准备好的VIP贵宾卡进入酒吧,劲爆的DJ音乐迎面而来。 酒吧确实如黎阳说的一样,装修极其奢靡,镭射灯,彩色转盘灯,声线条状满天星等等各式灯光,炫酷多彩,伴随着朦胧的烟雾,灯光变得昏暗迷离而暧昧。 210,万般风情绕眉梢 暮色,一楼是酒吧,二楼是包厢,三楼就是酒店形式的套房。 一条龙式的环境很受大家的喜爱。 即便现在才八点多,一般的酒店夜生活还没开始,可这里却早已人满为患。 黎阳直接上了三楼。 舒心进了一楼洗手间,她先在厕所里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从随带的包里拿出下午买的黑色超短裙换上。 穿好后出去洗手台,拿出新买的化妆品开始化妆。 童翘不仅在电脑方面是天才,化妆技术也是一流,舒心和她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一点,但化烟熏妆今天还是第一次。 约摸二十分钟后,舒心妆化好了。 看了看对面镜子里的女人,舒心有些认不出自己。 原来清丽的容貌已经被浓厚的烟熏妆覆盖,配上黑色包臀超短裙,身材更显玲珑有致,瞬间化身成了性感妖娆的夜店小妹。 舒心满意的打了一个响指,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收起化妆品,舒心出了洗手间。 来到吧台,找了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坐下,本想点一杯饮料,没有,只有酒,便点了一杯酒精浓度低的香槟,没喝,握在手中把玩,妩媚的视线在舞池里扫视了一圈,没看见要找的人,便调转了一下姿势,身子慵懒的靠在吧台上,视线似有若无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快十点的时候,目标人物出现。 舒心心中一喜,运气不错。 舒心收回视线,看向面前不知道第几个过来搭讪的男人,嘴角撩起一抹妩媚的浅笑,“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男人看着面前身段妖娆的女人目露失望,最后不舍的看了舒心一眼才转身又去勾搭别的单身女性。 张昊天进酒吧第一眼就看见了吧台处和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的舒心。 跟在张昊天身旁的小弟顺着张昊天发光的视线看去,女人身材火爆,面容倾城,“昊哥,这个……绝色啊。” 张昊天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淫笑,“今晚就她了。” 身旁的小弟暗搓搓的说:“昊哥享受完了,能不能让小弟也尝尝鲜?” 张昊天拍了拍小弟的头,“等我玩腻了就是你的。” “谢谢昊哥。”小弟瞬间两眼放光。 张昊天来到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来到舒心身边,“美女,赏个脸一起喝杯酒呗?” “好啊。”舒心盈盈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看的张昊天眼睛发直,喉结滚动,恨不得马上将舒心压在身下。 舒心仿佛没看见张昊天眼底的猥琐,浅笑着说:“怎么不喝呢?” “喝喝。”张昊天目光炙热的看着舒心,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舒心酒量不好,只浅浅抿了一小口。 张昊天不愧是在风月场所摸爬打滚的人,搭讪和哄女人开心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层出不穷。 约摸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然成了非常‘熟悉的朋友’。 张昊天的手大胆的搭在舒心肩上,眼里是恨不得将舒心拆吞入腹的渴望,“这里太吵了,不如我们上三楼,那里安静?” 211,鱼上钩了 舒心忍着恶心没将张昊天推开,假装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可是我有些醉了,走不动。” 张昊天视奸般的视线看着舒心,脱口而出道:“醉了好啊,好办事。” “嗯?” “我的意思是三楼是套房,你喝醉了正好上去休息。”张昊天说着手从舒心肩上移到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走,我扶你上去。” 舒心眼眸微阖,顺势依靠在张昊天身上,两人一起朝电梯走去。 …… 管家推开书房的门,满房子尼古丁的味道。 站在窗边抽烟的杜国华听见声响,转头问:“怎么样?” 管家回答:“五爷从部队出去后就直接去了酒店,之后一直没出来。” “嗯。”杜国华抖了抖手中的烟灰,“黎阳那边呢?” “黎阳和那个姓舒的女人吃了饭就去了商场,逛了一下午,现在两人去了暮色酒吧,进去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估计玩嗨了。”管家一脸轻松的说:“老爷,要我说就是你太紧张了,一个黄毛丫头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你懂什么,关键时刻,你给我盯紧了,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杜国华本来好好的计划被舒心和霍宴倾两个不速之客打乱了,无异于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如何能不紧张? “是是是。” 杜国华沉吟了片刻,“为了以防万一,你去将童文斌这个案子透露给媒体,这样不管他们有什么动作,舆论上的压力也会让童文斌永远抬不起头来。” “可是我们不是答应张文海这件事不公开吗?若是出尔反尔我怕他会狗急跳墙供出您。” “他不敢,他已经得罪了童文斌,不会再蠢到得罪我,除非他以后不想在首都混了。而且,他一个行贿的罪人,之前已经翻过一次口供了,这会儿他再指证我,在证据都被我销毁的情况下,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他的话?” 管家摇头,“不会。” “未免节外生枝,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 “好的,我现在就去办。” …… 暮色酒吧 张昊天拿出房卡,开门,将舒心扶进套房,刚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想去亲舒心。 舒心一个转身巧妙的躲开了。 张昊天一怔,刚才还说喝醉了走不动路,一直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的女人,怎么动作如此敏捷,“你没醉?” 舒心没回答张昊天的问题,而是笑着说:“我不喜欢不干净的男人。” “什么意思?”张昊天冒着绿光的眼睛里染上疑惑。 舒心葱白的手指朝卫浴间的方向一指,“先洗澡。” 张昊天在楼下的时候,还想着如果舒心不从,他该怎么办? 没想到舒心如此骚,让他洗澡不就是说接下来他们可以共赴巫山吗? 张昊天眼中透着急切,一边往卫浴间走一边脱衣服,“小浪货等着我,我洗澡很快的。” 舒心看着张昊天进了卫浴间,拿出手机给黎阳发了一条短信:【鱼上钩了,你可以做准备工作了,最后等我信息再行动。】 212,警察叔叔……他强奸我…… 约摸五分钟后,卫浴间的门就开了,张昊天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一脸猴急的朝沙发上的舒心走来。 舒心在张昊天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动作敏捷的躲开了。 张昊天扑了个空,头撞在沙发靠背上撞的生疼,转过身一脸不解的看着舒心,“我洗干净了,你躲什么?” “我还没洗呢。”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不用洗了,我们开始吧。” “乖,等我,几分钟就好,一会儿一定给你一个大惊喜。”舒心别有深意的对着张昊天抛了一个媚眼,转身进了卫浴间。 张昊天被舒心几句话撩的下面都硬了,起身追了过去,拧门,门却从里面锁了,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口焦急的催促,“小妖精,你勾的我魂都快没了,快点,我硬的受不了了。” 舒心对外面不堪入耳的话充耳不闻,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酒店的浴袍,特意将浴袍腰带系的松垮些,然后又扯了扯领口,将长发弄乱了些,一切准备工作做好,舒心拿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可以行动了】发给了黎阳。 张昊天一直等在卫浴间门口,见舒心总算出来了,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抱进怀里。 舒心用力推开张昊天,一脸慌乱的朝门口跑,“你别碰我。” “小宝贝这个时候就别装什么贞洁烈女了,乖乖过来,我保证一会儿让你舒服的嗷嗷直叫。”张昊天眼底荡着赤果果的欲望,朝舒心追了过去。 张昊天追到门口,从后面一把抱住舒心,刚准备去亲她白皙的脖子,敲门声响了起来。 舒心拧开门柄,刷的一下将门打开,望着门口如期而至的人,小脸上布满慌乱和无措,“警察叔叔……他强女干我……” 张昊天望着门口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完全目瞪口呆。 “带走。”警察说。 张昊天直到被两个警察架住双臂才反应过来,一边挣扎一边怒喊,“她撒谎,我没有强女干她,是她自愿的。” “警察叔叔我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弄到这里来了……醒来的时候……醒来的时候……”舒心清澈的眸子里蒙上水雾,一副受伤害怕的模样,染了哭腔的嗓音说着说着仿佛有些说不下去,“他将我压在床上……” 张昊天看着之前还对他说先洗澡再做的女人,这会儿却装的这般楚楚可怜,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反差怎么这么大? 她这样,搞的仿佛他真的强女干了她似的。 可是,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就是各自洗了个澡而已。 “带回警局。”其中一个领头的警察发话,看样子应该是队长,之后又吩咐另一个警察,“你去调监控,顺便暗访一下酒吧的服务员或者目击证人。” “我没有强女干她,快放开我,她撒谎,分明就是她故意勾引我,你们不能这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封住他的嘴。” 张昊天的声音随着胶布贴上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呜呜声。 “这位小姐,你现在方便和我们一起回警局做笔录吗?”领头警察贴心询问。 213,头疼伴随着高烧 舒心抱着自己的手臂,仿佛在发抖,“我……我先换衣服……” “好的。” 舒心关上房门,恢复一脸冷清,来到洗手间又换上了黑色紧身超短裙,然后拨通了黎阳的电话。 电话才响了一声对方就接通了,黎阳担忧的声线通过电流传了过来,“警察来的及时吗?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轨的事?” 舒心很享受这种被关心的感觉,上一世,她和唯一关心爱护她的爸爸断绝关系后,便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舒心嘴角荡开浅浅的笑意,嗓音也透着愉悦,认真一个一个回答他的问题,“警察来的刚好,我没事,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不轨的事。” “那就好。”那端明显语气变得轻松不少,“我这边也搞定了,我在酒吧门口等你。” 舒心不习惯的扯了扯超短裙,“我要去警察局做笔录,现在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带着东西我们一起去见张文海。” 舒心在警察局做好笔录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走出警察局,却看见宋离朝她走来。 “舒小姐,五爷在车里等你。”宋离看见舒心的打扮和穿着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舒心眨眨眼,这么晚了五叔等她干什么?下一刻又反应过来,今天在部队的时候,他可是说了,童文斌的事她查不出真相,他会和她一起承担责任,应该是来问她童文斌案子的事吧? 舒心这样想着,迈步下阶梯,准备朝马路对面的劳斯莱斯走。 “舒小姐,等一下。”宋离追了上去。 “怎么了?”舒心停住脚步问。 宋离踟蹰了几秒,“五爷今天心情不好。” “……哦,谢谢宋秘书提醒。” “五爷身体也很不舒服。”宋离又加了一句。 舒心心口微缩了一下,“五叔怎么了?头疼吗?” 宋离眉眼间噙着担忧和焦虑,“头疼伴随着高烧。” 高烧? 舒心心口猛然缩紧,急步朝车子走去,第一次,舒心没有任何犹豫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男人欣长的身躯仰在后座上,侧脸轮廓深邃立体,神情淡漠清冷,透着一股禁欲气息,静静坐在那里,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但是此时舒心的内心已经完全被担忧填满,往日的害怕和不敢接近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舒心轻轻喊了一声,“五叔。” 男人微阖的眼眸并没有睁开,仿佛没听见一般。 他不会烧晕过去了吧? 舒心这样想着,人已经坐到了霍宴倾身旁,伸手覆上他宽阔的额头,掌心传来一片滚烫,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舒心转过身想下车问宋离,人病成这样为什么不送去医院,三更半夜还跑到警察局来干什么?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童文斌的案情重要? 只是她的手还没触到车门,肩膀就被人扳了过去,下一秒,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迎面袭来。 舒心望着突然将她压在车座椅上的男人,吓的话都说不全了,“五……五叔……” 214,谁准许你以身犯险的? “去哪儿?” “你烧的厉害……我让宋秘书……送你去医院……” “谁准许你以身犯险的?” 男人英俊眉眼阴鸷层层落下,嗓音清冷明显染了怒气。 舒心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宴倾,一直以来她看见的都是如长辈般温润亲和的霍宴倾,几乎都忘了外界对于他性情阴鸷的传言。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肩头,掌心炙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进她的肌理深处,他大半个身子笼罩在她身体上,两人腿紧紧靠在一起,身体相隔不到十厘米。 舒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和男人不知为何的怒气,吓的浑身紧绷,红唇微颤,“五叔……你……你先退开……” “你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吗?”霍宴倾非但没退开,反而逼近了几分。 舒心此时心里乱成一团,被男人炙热的气息包裹,只觉得呼吸不顺,浑身热的仿佛要融化了。 脑袋也处于当机状态,根本不知道她答应过霍宴倾什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轻声问:“我答应过你什么?” 霍宴倾握着舒心肩头的手惩罚性的加大了一丝力道,“答应过我不喝酒,现在你喝酒了,还让自己置身险境,让我担心,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舒心晕乎乎的脑袋只记住了霍宴倾的那一句‘让我担心’,她让他担心了吗? 心里瞬间像喝了蜜似的,蜜汁顺着狂乱的心跳在身体里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甜的快要化不开了。 好半晌,舒心才找回一点点理智,正准备向霍宴倾解释,她只喝了一小杯酒精浓度极低的香槟,而且喝酒也是为了更好的套住张昊天。 只是她才微微张了一下嘴,霍宴倾整个人就毫无征兆的压了下来,他的薄唇正好压在她微张的小嘴上。 舒心美眸蓦地膛大,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鼻息间全是霍宴倾身上独特的男性荷尔蒙。 他的身躯整个压在她身上,他身上高的吓人的体温很快便传递到她身上,滚烫,灼人。 只是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时间慢慢流逝。 一秒,两秒,三秒…… 舒心从这个突然的亲吻中回过神来,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双手撑着霍宴倾炙热的胸膛,将他稍稍移开了些,“五叔……” 男人眼眸微阖,没有任何回应。 “五叔。”舒心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舒心慌了,知道这回是真晕过去了,嗓音焦急,“五叔,你醒醒,五叔……” 叫了几次没反应后,舒心彻底慌了神,偏偏宋离又不在车上,车里开着冷气,窗户也都关了,她叫,宋离肯定听不见。 舒心放开撑在霍宴倾胸口的手,他整个人便完完全全覆在她身上,男人身高体长,身躯沉重,压的舒心有些喘不过气。 两人身体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舒心双手抱着霍宴倾的紧窄的腰身,将他往座位上搬。 没做过这种事,把握不好力度,加上和他的紧密接触让她有些手忙脚乱。 霍宴倾倒回座椅上的时候,舒心的手来不及收回,被他压在身后,整个人便随着他一起倒了下去。 215,别动 她直接一头撞进他怀里。 可能是她撞的太重,霍宴倾闷哼了一声,之后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便从头顶飘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舒心石化。 他怎么醒了? 被她撞醒的? 可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在她抱着他的腰,压在他身上的时候。 他问她在干什么? 她要怎么回答? 舒心怔了一瞬后,抽出手,一边手忙脚乱的从霍宴倾身上爬起来,一边解释:“五叔,我没想占你的便宜,刚才你晕过去了,我只是想将你移回座位上……啊……” 因为太紧张,舒心完全忘了这是在车里。 直接站了起来,后脑勺撞到车顶,下一瞬,整个人弹了回去,结结实实的又重新压在了霍宴倾身上,解释到一半的话也戛然而止。 霍宴倾再次发出一声闷哼。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舒心心里泪流成河,慌的连话的说不完整。 手撑着霍宴倾的胸膛想要起来,腰却被一双滚烫的大手按住,“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嗓音低沉染了不知名情绪的黯哑。 霍宴倾的话仿佛具有盅惑人心的功效,舒心明明知道霍宴倾现在烧糊涂了,也许还将她当成了他的心上人,却还是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片刻后,霍宴倾察觉身上女孩越来越紧绷的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嗓音染了一丝无奈,“起来吧。” 舒心如获大赦,着急忙慌就要起来。 霍宴倾掌心护着她的后脑勺,“慢点,别又撞到头了。” “……哦。”舒心僵了一下,他不提醒,她肯定迷糊的又要撞上去。 舒心觉得在霍宴倾面前,她的脑子基本处于停机状态。 舒心从霍宴倾身上起来,坐回座椅上,神态拘谨,坐姿端正,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腿上,像个迷了路而惊慌失措的孩子。 霍宴倾骨骼雅致的手搭在眉眼上用力捏了捏,缓解一下疼的快要炸裂的脑袋,“以后不管任何事不能以身犯险,知道吗?” “嗯,知道了。”舒心乖乖应下。 “答应了就要做到,不能做到就不要轻易答应。”霍宴倾低低的嗓音在狭仄的空间里响起,是那种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 舒心知道霍宴倾这是在为她答应了他不喝酒,却又喝酒了这件事不高兴,舒心想问霍宴倾,为什么对她做这种要求,她又不是他的谁? 若不是知道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她真的会误会他对她有意思。 但这些舒心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自知之明这个东西,她一直有,嘴上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以后一定说到做到。” “嗯。”霍宴倾眉眼间噙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将头仰在真皮座椅上,缓缓阖上了眸子。 舒心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小声说:“五叔,你还是去医院吧?” 良久霍宴倾都没说话,就在舒心以为霍宴倾又晕过去的时候,他淡淡说出两个字,“不用。” 舒心不知道该如何劝霍宴倾,想了想还是下车去找宋离好了,“五叔,我下去了?” 216,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嗯。”又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舒心下车,宋离也刚好了解完情况从警局出来。 “舒小姐,五爷怎么样了?” 舒心语气担忧的说:“刚才晕过去了,五叔烧的这么厉害,你怎么不送他去医院?” 宋离眉眼间皆是担忧和无何奈何,“已经请医生看过了,退烧药也吃了,没用,五爷这是心病。” “心病?”舒心疑惑。 宋离点点头,想了一下,问:“五爷眼睛如何失明的舒小姐知道吗?” “嗯,五叔跟我说过,是在一次特殊行动中,炸弹爆炸,他脑部撞到岩石,脑袋里有淤血,压迫到视觉神经导致失明。” 宋离诧异了一瞬,但很快又想明白了,霍宴倾能为了舒心重回部队面对过去,那将这件私密的事告诉舒心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五爷十八岁进入部队,曾多次参加国家反恐行动,立下不少功劳。”宋离脸上浮现崇拜的神色,“他和老首长,二爷,四爷一起在部队训练,他们之间的感情既是亲人更是战友,可以说部队是五爷成长的地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那次特殊行动中,老首长,二爷,四爷,被炸的尸骨无存,那时候五爷才23岁,那般年纪就经历了那样血腥的场面,在他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即便沉稳如山的五爷,也夜夜被噩梦缠绕,失眠,头疼便成了家常便饭。 五年了,五爷从未回过部队,因为回到这里就意味着要重新面对过去,这就相当于将心底深处的伤疤再次揭开。” 舒心听宋离说着霍宴倾的过往,内心揪紧的疼,心口有一股热浪直逼眼眶,她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微微仰头,将眼泪逼退,过了几秒才开口问:“所以五爷会头疼发烧是因为今天去了部队?” “嗯。”宋离点点头,“五爷今天从部队出来后头疼病就犯了,回到酒店后就开始发烧,医生也束手无策,来警局之前五爷睡的十分不安稳,多次惊醒。” 舒心急得额头冒汗,“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五叔这样发烧吗?刚才他都晕过去了,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宋离一筹莫展,“以前五爷从来没这样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医生说可以试试物理降温,可是五爷一向不喜欢别人靠近他,我也爱莫能助啊。” 舒心微微怔住,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吗?怎么好像每次她靠近他,他都没反感呢。 想到这里舒心脱口而出,“我来试试吧。” “好啊。”宋离等的就是舒心这句话,“走,我们先回酒店,五爷烧的厉害不能再耽搁了。” 舒心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可自己说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和宋离一起朝车边走去。 舒心坐进车内,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响起,“怎么又回来了?” 舒心想了一瞬,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虽然五叔是被何参谋长邀请过来调查童文斌的案子,但是也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有时间翻案,而且一直以来五叔都帮了我不少忙,我很感激,五叔生病了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217,还算你有点良心 霍宴倾俊眉微微蹙起,“所以你是为了还我人情?” 舒心听出霍宴倾话语里的不悦,想起霍宴倾说过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好像不应该算的这么清楚? “不是。”舒心识时务的否认,“主要还是不放心五叔。” 霍宴倾嘴角若隐若现勾了勾,“还算你有点良心。” 一路上,霍宴倾都没有说话,本来去看舒心一直是他强撑着意识去的,知道她没事了,他整个神经便松懈下来,人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回到霍宴倾入住的酒店已经凌晨一点了。 霍宴倾回去就睡下了,舒心先将自己脸上浓厚的烟熏妆妆卸了,然后快速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服,之后就来到床边给霍宴倾做头部按摩。 大概按了半个小时,舒心停下来进卫浴间打了一盆冷水,将毛巾浸湿,微微拧干,折叠整齐覆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一条热了,又换另一条冷的。 如此反复。 隔一段时间,舒心还会用湿毛巾给霍宴倾擦一次手心。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和虎口的位置有粗粝的薄茧,应该是锻炼,或者握枪造成的。 就是这样一双手,被他握住的时候,她觉得异常心安。 空闲的时候,舒心便静静的看着霍宴倾出神,只有趁着他睡着了,她才敢这样放肆的打量。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眉毛乌黑匀长,长而卷的睫毛下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微阖着,鼻梁高挺立体,削薄的唇幽淡透着一丝凉薄。 睡着的他,少了平日里的冷峻,多了一丝柔和。 舒心即便只是这样看着他,心跳也会失去原有的频率。 大概这就是心动吧。 长夜漫漫,舒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在床沿睡着了。 手上突然传来一股痛意,舒心疼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的手被霍宴倾紧紧的握在手中。 男人眼眸阖着,手背因为太过用力青筋凸显,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眉宇间更是被痛苦浓郁笼罩。 ‘我每晚的睡梦中都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血淋淋的爆炸现场。’ 霍宴倾曾经说过的话猛然跃入舒心的脑海里,心口像被人突然狠狠揪了一下,传来一阵钝痛。 他现在在睡梦里正经历着,亲人在他眼前离开他的残忍场面吧? 所以一向沉稳如山的他才会表现的如此痛苦。 手被他越握越紧,疼痛感源源不断的传来,手仿佛要被他捏碎,可是舒心没有动,因为心口密密麻麻针扎般的痛,比手上的痛更甚。 舒心起身在床边坐下,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缓缓伸到他脸旁,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蜷握了一下,松开后,手指落在他紧蹙的眉宇上。 温柔的,一下下轻轻抚摸,口里轻声说:“五叔,你的亲人在紧要关头护住你,是希望你过得好,而不是这样折磨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你该试着慢慢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舒心说的话起了作用,霍宴倾握着她手的力道渐渐减小,紧蹙在一起的眉心也缓缓放平。 218,五叔,你有多吸引人你不知道吗? 霍宴倾在特种部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到点,生物钟就醒了。 此时外面的天色刚擦亮。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掌中是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霍宴倾微微怔了一瞬才想起来昨晚舒心和他一起回酒店了。 而他虽然还是做了噩梦,却并没有惊醒,而且后半夜睡得很安稳。 是因为她在他旁边吗? 霍宴倾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听着舒心轻柔的呼吸声,找到她的脸,才发现她是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趴在床沿睡的。 拿掉额头上的毛巾,下床,动作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准备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舒心手机响了起来。 舒心惊醒过来,睁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过了两秒,思绪渐渐清明,弄清自己的状态后,舒心满脸惊悚,“五……五叔……你抱我干什么?” 霍宴倾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惯有的沉静,“抱你上床睡。” 舒心口是心非的说:“不……不用……我不困……”然后像只兔子般从霍宴倾怀里蹦下来,“我接个电话。”之后便躲进了卫浴间。 电话是黎阳打来的。 舒心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一下受惊的小心脏后接通电话,“黎大哥。” “出事了。”黎阳焦急的嗓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舒心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老师收受贿赂的消息曝光了,报纸,网络,铺天盖地都是,还有老师和张文海一起吃饭的视频也被放到了网上。”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内部调查吗?” “不知道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部队现在正在查这件事,但是就算查出来也没用了,现在网络上全都是对老师的指责和谩骂,老师家门口更是被媒体和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舒心马上想到还在医院的童翘和夏代云,“那翘儿和夏阿姨那边没事吧?” “不知道,我现在正赶往医院。” “维海纳酒店和医院顺不顺路?”舒心对首都不熟。 “啊?”话题转变太快,黎阳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在维海纳酒店,顺路的话你过来接我一下,我想和你一起去医院。” “顺路,我马上就要到维海纳酒店了。” “行,你等我一下,我洗漱一下立刻下来。” 舒心挂了电话,迅速洗漱,出来的时候,霍宴倾正在换衣服。 从舒心这个角度正好看见霍宴倾果露的后背,肌理分明,肩宽腰窄,脊背线条流畅极富力感。 猝不及防看见霍宴倾光果的上半身,舒心僵在原地,美眸睁得大大的,心跳飞的一下蹿上了天,脸颊也着火般烧了起来。 霍宴倾听见卫浴间门口的动静,将手中的白衬衫动作流畅的穿上,转身,一边扣纽扣一边和舒心说话:“洗漱好了?” 舒心,“……嗯。”望着突然转过身来的男人,舒心眼睛再次膛大,没出息的咽了一下口水。 健硕的胸膛,性感的小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纽扣的动作都性感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五叔,你有多吸引人你不知道吗?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219,骂声一片 霍宴倾扣好扣子朝舒心的方向伸出手,“过来扶我去卫浴间。” “……哦。”舒心收回心神,过去扶着霍宴倾的小臂朝卫浴间走,“五叔,头还疼吗?” “不疼了。” 舒心想去探一下霍宴倾的额头,不知道他烧退了没有,但是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她完全不敢碰他,“不发热了吧?” “……不知道。”霍宴倾顿住脚步,转身面向舒心,微微俯身,“你试一下热度退了没有?” 舒心看着面前五官精致立体的脸,心怦怦直跳,身侧的手微微攥了一下,才缓缓抬起来覆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一秒钟后拿开,“好像退烧了。” “好像?”霍宴倾眉峰微挑,性感的薄唇缓缓晕开一弯浅弧。 舒心红着脸“嗯”了一声,她根本没敢仔细探,碰了一下就放开了,似乎是不烫了的。 霍宴倾拉住舒心扶着他小臂的手,然后大掌握着她的手背,将她的手覆在自己额头上。 一秒,两秒,三秒…… “还发热吗?”霍宴倾压着舒心的手并没放开。 发热,热的不行了。 不过不是他的额头,而是她的手。 舒心手心是霍宴倾触感极好的额头,手背是霍宴倾温热的大掌。 双重炙热,能不发热吗? 舒心急忙将自己的小手抽了出来背在身后,“热度已经退了。” “嗯。”霍宴倾眉梢眼角氲着薄薄的笑意,“你等我一下,洗漱好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哦。”过了两秒,回神的某女孩,“五叔,我有急事,不能陪您吃早餐了。”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好,那晚上我让宋离去接你,一起吃晚餐。” 舒心想拒绝,只听霍宴倾又说:“感谢你昨晚陪了我一夜。”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啊! 她陪了他一夜? 一顿饭,陪一夜?是不是太便宜了? 宋离将舒心送到酒店门口的时候,黎阳已经到了。 舒心接过宋离递过来打包好的早餐,说了声“谢谢”就急步朝黎阳的车走去,坐进副驾驶,“走吧。” 黎阳将视线从酒店门口收回,启动车子,不时看一眼身旁的女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舒心上了车就打开早餐方便袋,“黎大哥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 “哦。”舒心一边吃早餐一边拿出手机看新闻。 确实如黎阳所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童文斌收受贿赂的新闻。 骂声一片。 “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帜搜刮民脂民膏,这种人最可恨。” “这样的人就该送进监狱,一辈子别让他出来。” “腐败分子,社会蛀虫,国家对这种人还是太善良了,应该枪毙,这样才能以绝后患。” “已经证据确凿了为什么还不将这种社会败类送进监狱?” “难道国家也想包庇这种人吗?” “还是已经官官相护了?” 也有对张文海的指责,只是言辞远没有童文斌的犀利。 大概这就是所有人的通病吧,张文海毕竟是人民群众,和他们是一类人,自然会‘温柔以待’。 220,你和五爷在交往吗? “想做工程就应该凭真本事,行贿是不对的。” “若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那这个社会就没有公平可言了。” “没有行贿,就没有受贿,要我说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舒心看着这些负面舆论,眉头蹙的紧紧的,童文斌的事八成是杜国华故意泄露出去的,他做贼心虚,怕事情有变,想利用舆论压力尽快了结这个案子。 张文海也被暴露出来,这倒是对她后面行事有很大的帮助。 张文海不管受到什么惩罚都是他活该,只是童文斌是被冤枉的,而且为人清廉,不该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舒心关了手机,用纸擦了一下嘴,然后看向黎阳,“黎大哥,昨晚的视频带了吗?” “拷贝在手机里了。” “你将张文海的电话给我,我现在约他,一会儿我们从医院出来后就去见张文海。” 黎阳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舒心,“通讯录里有他的号码,你找一下。” “好。”舒心接过手机,划开屏幕,屏保是一个清秀甜美的女孩子,舒心随口问:“这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黎阳回答的有些急,“是我妹妹。” “哦,很漂亮。”舒心说话间已经找到了张文海的电话,直接用黎阳的手机拨了出去。 振铃很久对方才接,语气很冲,“喂,你是谁呀?” 舒心眉心轻蹙,表达着对这种没礼貌的人的不悦,“你儿子还在警察局待着吧?”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被你儿子强女干的无辜女孩。” “你个小浪货,自己骚,竟敢诬陷我儿子,不要脸的贱人……” “想救你儿子九点到警察局附近的咖啡馆等着我。”舒心打断张文海不堪入耳的话,说完直接掐断电话。 快到医院的时候,黎阳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和五爷在交往吗?” “啊?”舒心被黎阳这个问题惊住了。 “我刚才看见五爷身边的人送你出酒店,都在一起了,难道不是在交往吗?” “不是,你误会了。”舒心笑笑,“他是我同学的叔叔,我们之前就认识,昨晚去酒店是因为……他找我问一些他侄儿的事,然后太晚了,翘儿又不在家,所以我就在酒店开了一间房睡觉,对,就是这样。” 不是舒心想撒谎,她不想将事情弄的太复杂,她和霍宴倾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没必要说出来让人误会。 “哦,原来是这样啊。”黎阳眼底浮现明快的笑意。 舒心来到住院部,看见大厅那些拿着摄像机和话筒的媒体记者,瞬间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黎阳推了推眼镜,“没想到他们找到这里来了,还好有保安维持次序,他们倒是不敢上楼打扰病人休息。” “走吧,我们先上去。”舒心大步朝电梯那边走去。 电梯等待区域也有不少媒体和记者。 不时还有病人和家属议论。 “怎么这么多媒体记者?是要录什么节目吗?” “什么录节目啊,童文斌的事你不知道吗?” 221,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知道啊,就是那个收受贿赂的国家官员嘛。” “对,听说他的妻子和女儿在这家医院住院,这些人八成是来堵她们母女俩的。” “她们为什么住院啊?” “谁知道呢,搞不好是因为事情败露了吓出心脏病了吧。” “这种人活该,以前不知道用人民的血汗钱过着多逍遥的日子,现在都是报应。” 黎阳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辩驳,“老师没收贿赂,他是被冤枉的,你们这些人不知道实情就不要胡说八道。” 舒心也生气,但是有媒体记者在,她知道现在不能冲动,只是她没想到黎阳会这么沉不住气,但这也正说明他对童文斌是真心维护。 媒体记者听见这边有动静,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挤开舒心,将黎阳团团围住。 话筒都抵到了黎阳眼镜上,紧接着,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砸向黎阳。 “你喊童文斌老师,你是他的学生吗?” “童文斌收受贿赂的事你知道吗?” “对于人品这么渣的人你为何还要喊他老师?” “或者童文斌收受贿赂的事你知道,却一直在包庇他?” “还是其实你也和他一样同流合污,只是现在还没被发现?” 黎阳推了一下被抵歪的眼镜,白皙的脸气的通红,大声说:“老师没有收受贿赂,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他。” “那网上那段视频你怎么解释?” “张文海分明将卡放进了童文斌包里,这不是贿赂是什么?” 黎阳红着脖子辩解,“你们看不出来吗?张文海放卡的时候老师根本不知道,回去后,老师发现那张卡立刻就还回去了。” “还回去了?谁可以作证?” “或者他是真的还了,却是将卡里的钱取走了再还的。” “你们……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黎阳气的目眦欲裂,“老师为人清廉,从未做过愧对国家愧对人民的事……” “你如此维护童文斌看来品行也和他一样差,真是什么样的老师就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其中一个记者义愤填膺的打断黎阳的话。 立刻引来其他记者的附和,“就是,视频我们都看见了,铁证如山面前,你竟然还帮着童文斌狡辩。” “童文斌的案子部队迟迟不予判决,是不是你们内部想包庇这种人?” “我们是人民的眼睛,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清除贪官污吏,还广大人民一片碧海青天。” 黎阳气的眼睛都红了,根本没人听他讲道理,更没有人去管证据是否全面,所有人都疯了一样的咬定童文斌收了贿赂。 摄像机咔咔咔疯狂的拍摄着黎阳的脸。 舒心被人群挤在外面,远远的看到被记者围攻的黎阳心急如焚,她想冲上去将那些胡说八道的记者狂揍一顿。 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这样只会给童文斌带来更不好的影响,到时候又是一片舆论,说童文斌教出来的学生和他本人一样素质差没人品。 222,世态炎凉 舒心强迫自己冷静,眸光流转,计上心头,朝着记者们大喊:“我刚看见童文斌的女儿偷偷从楼梯间那边溜出去了。” 顿时,所有记者如凶猛的洪水般涌向楼梯间的方向。 舒心趁着人群短暂的离开,跑过去拉住黎阳的手,“快走,别和这些人讲道理,讲不通的!” 两人跑出医院坐进车里,舒心呼呼的喘气。 黎阳还陷在刚才的情绪中没有回神,虽然他在网页上看见了那些评论,可是远没有现场感受来的让他震撼,“他们怎么可以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舒心拍了拍黎阳的肩膀,安慰他,“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些记者巴不得将事情闹大,报道出去提高收视率,才不会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你先静一静,我给翘儿打个电话,问问她和夏阿姨那边的情况。” 舒心将童翘的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刚接通,舒心就急忙叮嘱,“翘儿,你待在病房里千万别出来,现在医院到处是记者。” “我知道。”童翘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媳妇,你说我爸这件事……是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部队那边已经答应给我三天时间,你相信我,三天后,我一定还你爸爸一个清白。”舒心不是安慰而是语气坚定的承诺。 “可是……”童翘停顿了一下,“媳妇谢谢你,在这种时候还对我不离不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领你的情。” 舒心听得出童翘还是不太相信她能还童文斌一个清白。 但是她不怪童翘,换成她,她也不信。 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大学生能有多大本事?怎么斗得过有权有势,又有备而来还藏在暗处的杜国华? 若不是她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幕后主谋是杜国华,她确实没办法挽救这件事。 舒心没再多说,安慰了童翘一会儿就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已经整理好情绪的黎阳,“走吧,快九点了,我们去咖啡馆见张文海。” “好。”黎阳启动车子。 舒心怕黎阳一会儿又冲动,开口说:“张文海现在肯定也被媒体盯住了,一会儿我们一定要冷静。” 黎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比舒心大好几岁,却还没她沉得住气,“刚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差不多九点过十分的时候,舒心和黎阳到达警察局附近的咖啡馆。 舒心选这个地方是有考虑的,一方面防止张文海耍阴招,另一方面媒体也不敢太放肆。 警察就在附近,多少还是能让他们忌惮一点。 咖啡馆附近出人意料的没看见媒体和记者。 舒心和黎阳进去,将咖啡馆扫了一圈也没看见张文海的人。 正在舒心猜测张文海是不想来,还是在路上的时候,一个满头黄色长发,涂着大红唇,化着难看妆容的女人走到他们面前,“跟我来。” 舒心眨眨眼,一脸疑惑的看向黎阳,“这人是和我们说话吗?” 黎阳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应该不是,我不认识她。” 女人见两人没跟上来,回头,“不是找张文海吗?跟我来。” 223,惊悚的变装 舒心和黎阳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女人带着舒心他们上了二楼包厢。 舒心警惕的站在门口没进去,视线扫了一眼包厢,空空如也,问:“张文海人呢?” “我就是。”女人揭掉头上的假发,脸色非常不好的看着舒心,“快进来,关上门,你想被记者发现是不是?” 舒心怔了一瞬才从这惊悚的变装中回过神来,和黎阳一起进入包厢,关上门。 三人落座。 张文海目光鄙夷的看着舒心,开口就是脏话,“你这种贱女人我见多了,先不要脸的勾引男人,然后装清纯的告诉警察你是被强的,说白了不就是想从我这儿弄点钱吗?开个价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可以考虑给你。” “你这人……” 舒心拉了一下黎阳,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黎阳气呼呼的,却是没再开口。 舒心看着对面张文海张张合合的大红唇,憋在心里笑。 他既然懂得换装,说明这个人很谨慎,很狡猾,而且他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舒心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舒心将身子慵懒的靠在座椅上,不动声色的打量张文海。 张文海见舒心一直不说话,非常不高兴,眼中浮现焦急,“你倒是说句话啊,想要多少?开个价,我忙的很,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 舒心仿佛没听见张文海的话一般,转头看向黎阳,“你手机借我一下。” 黎阳以为舒心想要他手机将视频给张文海看,忙将手机递了过去。 舒心拿着黎阳的手机点了点,片刻后,对面张文海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文海神情有些慌乱的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不敢拿出来,而是偷偷放在桌子底下,看见来电显示,抬头满脸震惊的看向舒心。 舒心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秀眉微挑,“我打的。” “你打我电话干什么?”张文海有些心虚的问。 舒心转了转手中的手机,说:“防止你录音。” 张文海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我怎么可能录音?” 舒心神情轻松的耸耸肩,“谁知道呢,这样比较保险。” 黎阳瞬间了然,难怪舒心不让他说话,若是让张文海录到舒心接近张昊天是为了钱,那就不存在强女干一说了,那他们昨晚所做的都将功亏一篑。 黎阳看向舒心,眼中浮现不自知的欣赏和钦佩,这个女孩心思细腻,玲珑剔透,真的很特别。 张文海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神情很快恢复自然,摆出了商人的精明,“说吧,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舒心开门见山,“你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开说出童文斌这个案子的真相,我便放过你儿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张文海一副疑惑的表情,“童文斌收受贿赂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还让我说什么?” 舒心淡淡笑了一下,看来她得好好给他分析分析当下的形势,幽幽开口,“事情刚开始你说童文斌没收你的钱,可转眼又一口咬定童文斌没将卡还给你,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杜国华许给了你什么好处,至于什么好处呢?” 224,这个女人太邪门了 舒心停了一下,纤细手指轻轻按了按额角,“你行贿罪坐个一两年牢出来后,他将以后国家单位上所有工程都想办法让你做,一两年牢狱之灾换后半辈子荣华富贵,这笔买卖你不亏。” “你……你胡说!”张文海满脸吃惊和慌乱,这个女人太邪门了,不仅察觉他录音,这会儿还直接猜出他背后之人是杜国华,就连杜国华许诺他的条件,她都猜的这么精准。 其实舒心也只是按照现在的形势猜测分析的,只是张文海的反应,让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而且还有一点,杜国华是不是还答应你,这件事不会曝光,只是部队内部解决,你的名誉不会受到影响,你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比如交通事故什么的,然后去牢里蹲一两年,出来你还是你,一切都不会变,但是从此你的事业将在杜国华的帮助下蒸蒸日上,这样想来确实挺美好的。” 张文海一副见鬼般的眼神盯着舒心,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舒心突然话锋一转,“杜国华食言了,童文斌的案子就是杜国华散布出去的……” “不可能。”张文海语气坚定的打断舒心。 “怎么不可能?”舒心微微挑眉,“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还会顾及你的感受吗?他连自己多年的好友兼同事都可以陷害,还会不忍心伤害你这样一个路人甲? 也许他一早就想好了会曝光案子,只是先哄着你将童文斌拖下水而已。 你是唯一知道真相,又能威胁到他的人,你垮了,他才更安全。” 张文海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舒心不急着往下说,张文海不傻,甚至可以说很聪明,只要她稍加点拨,给他一些时间,个中关系他应该能想明白。 舒心拿出手机刷新闻,黎阳刚才在医院被围攻的画面已经传到网上了,犀利,义愤填膺,又充满‘正义感’的言辞,将童文斌的案子再度掀起一阵热潮。 网上对童文斌的骂声愈加恶劣,已经不是简单的指责了,说童文斌的女儿妻子学生都不是好东西,都应该下地狱,这样的咒诅和谩骂,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人说童文斌家的房子肯定也是用老百姓的血汗钱买的,要去烧了它。 舒心看的直蹙眉头,关了手机,看向张文海,“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张文海情绪经过几次大起大落之后,慢慢平静下来,“我不会召开记者招待会的,一错再错的事,我不会做。” 舒心蹙眉,她还是太高估了张文海的智商,谨慎狡猾他在行,遇到正经事他就拎不清了。 “这不是一错再错,而是知错能改。”舒心继续说:“你乔装打扮来见我,说明你也被媒体记者盯住了,这只是一个开始,慢慢的你全家都将无法正常生活,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还有你的公司,这些负面新闻出来了,你觉得以后还会有人愿意和你合作吗?” 225,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没有备份吧? 张文海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再次翻滚起来,别说合作了,事情曝光后,已经有好几个正在合作的合作商打电话来说要毁约,说宁愿付违约金,也不想和他这种人沾上关系,仿佛他是瘟神一样。 舒心继续下猛药,将黎阳的手机打开视频页面,放在桌上,“如果我将这个视频传到网上,你的处境会更糟糕。” 张文海看向桌上的手机,上面正播放着张昊天在暮色酒吧勾搭舒心的情景,对舒心动手动脚,搂着喝醉了的舒心进电梯。 然后镜头一换,两人来到三楼,张昊天火急火燎的搂着舒心进了房间。 房间里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没有摄像头。 然后画面上出现几个警察,来到张昊天进去的那个房门口,敲门,门开,舒心被张昊天抱在怀里。 再然后就是警察将张昊天带走。 张文海看的脸色铁青,监控视频只有警察才有权调取,她怎么会有? 想起他去警察局看儿子的时候,儿子说,他是被冤枉的,他什么都没做,就洗了个澡而已。 当时张文海不太相信儿子说的话,自己儿子什么性子,他知道。 可是当他接到黎阳的电话,而说话的却是被儿子强女干的女人时,他才察觉事情不简单。 张文海满脸愤怒的看着舒心,“这一切都是你早就预谋好的,我儿子根本没强女干你,你血口喷人。” “对,你儿子没强女干我。”舒心大方承认,突然话锋一转,“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警察叔叔不这么认为,大家更不会这么认为,他们都会觉得就是你儿子强女干了我,毕竟你儿子有前科,而我又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学生,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谁?关键我还有视频为证,到时候你行贿,你儿子强女干,你觉得这辈子你们还能抬起头来做人吗?” “你……你……”张文海气的面色通红,面目狰狞,抓起桌上的手机,用力摔到地上。 砰地一声,手机被他摔的四分五裂。 舒心没有因为张文海摔了手机而愤怒,看着张文海的眼神像在看戏,“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没有备份吧?” 声线淡淡,却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效果。 果然,张文海气的一副抓心挠肝的模样,最后一拍桌子说:“你这是诬陷,诬陷!” “对,我就是诬陷。”舒心眼神猛然犀利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就像你一样,明明童文斌没收你的钱,你非说他收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只是想让你切身体会一下,被人诬陷是什么滋味。” 张文海面色一片死灰,仿佛被人抽掉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焉了,耷拉在椅子上,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你没有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真相,我就将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去。”舒心语气冰冷的说。 张文海怔了一瞬后突然笑了,“你不会的,你自己也在视频里面,曝光视频,你也没脸见人,那你这辈子也毁了。” 226,你,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谈条件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般的锋芒,“既然我敢找你,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回想一下,刚才视频里那个化着浓厚烟熏妆的女人,我不说是我,你认得出来吗?” 张文海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像吞了苍蝇般难看。 舒心不想和张文海废话,起身,“记住了,你只有两天时间。” “等一下。”张文海叫住准备走的舒心,“要我召开记者招待会可以,你给我一千万,一千万换童文斌的清白,很划算。” 舒心挽唇笑了,笑的明媚又充满讽刺,淡淡道:“想拿着一千万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张文海直接承认,“对,童文斌清白了,我自然得为自己做打算。” 舒心又坐了下来,“童文斌本来就是被你冤枉的,还他清白是你应当做的事,而你,不管受到怎样的惩罚,都是罪有应得,所以,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那这个记者招待会我是不会开的。” “你觉得你能威胁到我?”舒心嘴角噙着一抹哂笑,“不召开记者招待会,你和你的家人会受万人唾弃,到哪儿头上都贴着行贿和强女干的标签,永远不能抬起头来做人,一辈子都只能过着东躲西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 召开记者招待会,刚开始肯定也会受到大家的谩骂和指责,可是只要你认错态度好,悔悟深刻,大家骂一骂也就过去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退一万步讲,你不召开记者招待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受害人,我只是看不惯你这种行为,你不召开我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所以,记住了,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和你谈条件的,你,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谈条件!” 舒心说完起身,准备朝门口走,视线扫到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转头问身旁的黎阳,“黎大哥,你手机多少钱买的?” 黎阳不知道舒心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七千多。” 舒心从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递给黎阳,“将你的银行卡号写一下。” 黎阳大概猜到舒心想干什么,摇摇头,“算了,只要老师没事……” “写!”舒心语气坚定。 黎阳接过纸笔写下一个银行卡号。 舒心将写有银行卡号的便签纸放到桌上,对张文海说:“摔坏手机的钱打到这个卡号上,七千,那几百块就算了,毕竟他手机不是新的,我们也不能太占你便宜。” 黎阳:我这个手机已经用了一年多了,你这还叫不占人便宜? 张文海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调色盘似的,变化多彩,双眼喷火的看着舒心,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舒心中午和黎阳一起吃过饭就去了部队,有些事她还需要找何伟诚帮忙。 从部队出来已经三点多了,舒心昨晚照顾霍宴倾没睡好,加上天气热,整个人都提不起劲,便找了个宾馆休息。 舒心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宋离来电,“宋秘书。” “舒小姐,你准备一下,杨戟一会儿去接你。” 舒心还没从瞌睡中回神,迷糊的眨眨眼,“接我干什么?” “和五爷一起吃晚餐。” 227,烛光晚餐 舒心刚洗漱好,杨戟就来了,这时间掐的可真够准的,仿佛他就住在她隔壁,她做什么他都知道。 舒心本想问一下杨戟,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家宾馆,但一想到他不爱说话的性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一会儿问宋离吧。 舒心到达维海纳酒店的时候,宋离在酒店门口等着。 两人一起进入酒店,乘电梯的时候,舒心问宋离,“宋秘书,我都没告诉你地址,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舒小姐的事,五爷都知道。”宋离笑眯眯的说。 舒心,“……”又是这句。 直到很久以后,舒心才真正体会到宋离这句话的含义,原来霍宴倾对她的了解比她自己还要深。 宋离将舒心送到霍宴倾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意味深长的说:“希望舒小姐今晚过得开心。” 舒心礼貌性的笑笑,“谢谢。” 宋离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舒小姐。” 舒心将准备按门铃的手收了回来,“宋秘书还有事吗?” “今晚能不能请舒小姐留下陪着五爷?”宋离语气诚恳,“昨晚你来了后,五爷没有惊醒,今天头痛也缓解了很多。” “可是我……” “麻烦舒小姐了,我今晚就不上来了。”宋离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快步离开,那速度巴不得一脚踏进电梯里。 舒心,“……”她还没答应好吧。 舒心按响门铃,没多久门就从里面开了,霍宴倾站在门内,房间里似乎没开灯,光线有些暗,他英俊的五官融合在暗色里愈发深邃立体。 “进来。”他说。 舒心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将外走廊的光线阻隔在外,房间里果然没开灯,光线昏暗,舒心想着也许是霍宴倾忘记了开灯,伸手摸向玄关处准备开灯。 “别开。”霍宴倾大手突然覆了过来,将舒心细白的小手拉了下来,握在掌心,“跟着我。” 舒心感受着霍宴倾掌心的温热,心跳一瞬间乱了节奏,跟着他往前走。 走过一小段走廊,进入客厅,舒心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圆形餐桌,桌上摆的是西餐,红酒,高脚杯,折叠漂亮的西餐巾,中间摆了两根蜡烛,点燃的蜡烛发出昏黄的光晕,渲染了整个客厅,光线朦胧透着一种不知名的暧昧气息。 太美了,如梦似幻。 霍宴倾察觉身旁女孩脚步慢了下来,柔声问她:“喜欢吗?” “喜欢。”舒心想大概没有哪个女孩子可以拒绝烛光晚餐的诱惑吧。 其实舒心错了,主要是陪她一起烛光晚餐的人是她喜欢的五叔,所以一切才会显得那么美好。 霍宴倾绅士的给舒心拉开椅子,这个动作他提前练习了好几遍,倒不是因为眼睛不好把握不好方向,陌生的地方,只要给他半个小时适应,他便可以行动自如。 而是因为,第一次给心爱的女孩服务,一切他想做到最好。 舒心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五叔。” 霍宴倾在舒心对面坐下,“要喝酒吗?” 228,以后和我在一起,允许你喝酒 “不喝。”舒心急忙摇头,“我答应五叔的,以后不喝酒。” 霍宴倾没想到舒心会这么回答,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撩开一弯浅弧,“这么听话?” 舒心心里说:不敢不听,昨晚事出有因喝了酒,不是被你压在车上么?那种距离的接触我扛不住。 嘴上却乖乖的“嗯”了一声。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缓缓晕开,嗓音低沉温和,“以后和我在一起,允许你喝酒。” 舒心,“……”好吧,你是长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舒心见霍宴倾握住红酒瓶,急忙起身,“五叔,我来吧?” “好。”霍宴倾放下酒瓶。 舒心倒酒的时候想起宋离以前说过的话,倒了一杯便没倒了,“五叔,宋秘书说你喝酒对眼睛不好,你还是不要喝吧?” “喝一点不碍事。” 舒心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那就喝一点点。” “好,听你的。”霍宴倾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嗓音愉悦透着无尽的宠溺。 舒心怔了一下,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像霍宴倾在乖乖听老婆的话。 舒心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瞬间红了脸。 倒好酒,舒心便坐回了座位上。 舒心以为这顿饭她一定会吃的很紧张,但是霍宴倾一直牵引着话题,两人首先聊了童文斌的案子,然后就是舒心日后的打算,气氛出人意料的融洽。 吃过饭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中途霍宴倾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问舒心:“宋离今晚有事不回来了,他说你答应了在这里过夜?” 舒心小脸哧溜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小声说:“我没有。”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那我让杨戟送你回去?” “宋秘书不在,那你怎么办?” “我自己没问题。” 舒心不放心,咬了咬唇瓣,手微微蜷紧,轻声说:“我还是……不走了吧……” “好。”霍宴倾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舒心想起上次霍宴倾撞到桌子,带翻椅子的事,也没敢睡客厅的沙发,就在卧室打了一个地铺。 即便知道霍宴倾眼睛看不见,舒心还是感觉非常不自在,规规矩矩躺着,不敢乱动。 气氛很安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舒心觉得这样的安静容易让她产生窒息感,想了想,主动找霍宴倾聊天,“五叔,你睡了吗?” “没有。”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舒心怕霍宴倾误会,忙又加了一句,“上次你不是问了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你也得告诉我,这样才公平。” 霍宴倾沉默了一会儿,“……喜欢你这样的。” 舒心的小心脏瞬间开始砰砰乱跳起来,五叔说喜欢她这样的,那他的心上人呢?难道……他的心上人和她性格很像?所以他才会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舒心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难受。 “怎么不说话了?”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229,当年出了内奸 “……我困了……” “……睡吧,晚安。” “晚安。”舒心翻了个身,背对着霍宴倾那边。 夜色中枕巾渐渐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宴倾听见空气中传来女孩均匀的呼吸声,下床,动作轻柔的将舒心抱上了床。 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被我的话吓着了,还是对我说的话没反应?” 嗓音极轻,透着珍视,又染了无奈。 翌日 舒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而霍宴倾不知道去哪儿了? 舒心起床,脚步轻盈的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打开门,小脑袋探出去,看见霍宴倾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在讲电话。 霍宴倾听见轻微的声响,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醒了?” “嗯。” “你洗漱一下,我叫了餐。” “哦。” 舒心将小脑袋又收了回去,心里还装着昨晚的事,没注意刚才两人简单平凡的对话有多么像一对老夫老妻。 舒心没注意,正在和霍宴倾通话的沈庭西却像发现了新大陆,语气充满八卦和好奇,“你有女人了?” “……嗯。” “啊!”沈庭西大叫一声,语气惊悚,“这怎么可能?!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敌帅哥都还没有女人,你这种不知情为何物的百年铁树怎么能有呢?这不科学。” 霍宴倾微微蹙眉,“你的女人还少了?” “我是为了排遣寂寞,你是想娶回家过日子,这能一样吗?” 门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早餐来了,今天先这样。”霍宴倾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沈庭西语气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这边能查的都查了,确定当年是出了内奸,再查下去也不会有别的收获,剩下的只能你从那边入手查了。” “嗯。”霍宴倾眉宇一瞬间变得凌厉而阴鸷。 “我将手里这批买卖做完就回国,希望能赶得上喝你的喜酒。” …… 王燕披头散发满脸憔悴的坐在沙发上,望着被人砸坏的窗户,哭哭啼啼,“都怪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做违法的事,不仅自己要坐牢,还将儿子也搭了进去。” “哭什么哭?一大早哭丧吗?我还没死呢。”张文海烦躁的吼了一声。 王燕抹了一把眼泪,一向柔弱的性子也硬气了几分,“你将好好的一个家弄成现在这幅模样,还不让我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的那些小三小四,以前你能给我和昊儿优渥的生活,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这哪是人过的日子,我要和你离婚。” “你以为离婚了,昊儿就不是我儿子了?你们母子俩就能过安生日子了?你们身上已经贴了我张文海的标签,一辈子也逃不掉。” 王燕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嫁了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你给我闭嘴!”张文海冷喝一声,“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王燕哭声瞬间小了下去,委委屈屈的说:“文海,你就听那个女人的,将真相说出来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230,召开记者招待会 “说出来,我不仅有行贿罪,还要再加一条诬陷罪,你当我傻吗?”张文海不耐烦的大吼。 “童文斌的案子不是还没判决吗?你主动承认错误,诬陷罪就不存在了。如果你不说出真相,我们一家人都别想过安生日子,还有昊儿,若是那个女人将酒吧的那段视频传到网上去,强女干,那可是不是嗑药玩女人,是重罪,昊儿是你儿子,你们张家唯一的血脉,难道你想就这样毁了他吗?”王燕声泪俱下。 张文海眼底闪过动容,死死抿着嘴陷入长久的沉默。 脑海里来来回回的回响着王燕最后那句话,‘昊儿是你儿子,你们张家唯一的血脉,难道你想就这样毁了他吗?’ 是啊,他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了,难道还要搭上自己的儿子吗? 张文海意志一点点变得脆弱,直至最后彻底崩溃。 …… 杜国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直播新闻,眼底翻滚着兴奋的神色。 他买通了一个媒体记者,趁乱将事情弄大,挑起人民对童文斌这种贪官污吏的强烈厌恶,现在民众的情绪已经被带起来了。 已经有不少民众在部队门口闹事,高呼‘惩治贪官污吏,还人民一片碧海青天。’ 事情只会愈演愈烈,相信过不了多久,部队就会有所行动了。 只要将童文斌弄下台,秘书长这个位置就非他莫属了。 突然画面切换,一个女记者坐在车里拿着话筒出现屏幕里,“刚接到张文海的电话,他说要召开记者招待会,现在我们正赶往他家,他会说什么呢? 是拿出更确凿的证据证明童文斌收受贿赂属实呢,还是有别的出人意料的举动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大家千万不要走开,广告后,我将为你们揭晓事实真相。” 杜国华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文海的电话,片刻后电话里传来机械流畅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杜国华心直往下沉,再拨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他焦急的喊:“管家。” 管家闻声而来,“老爷,什么事?” “你不是说张文海那边没有异常吗?为何他现在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他想说什么?” 管家一脸懵逼,“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张文海那边确实没什么异常啊,就他那花天酒地儿子昨晚又在暮色酒吧玩女人被抓了……” “这你怎么不向我汇报?” “这……这以前也是常有的事,不算异常啊……”管家被杜国华吓的额头直冒冷汗,“老爷,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外头现在铺天盖地都是对童文斌不好的言论,舆论可不是轻易就能受人掌控的。” 杜国华也是急昏了头,被管家这样一说,心稍稍安定下来些许,对他挥挥手,“下去吧。” 杜国华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的抽了起来,一根烟抽完,广告结束,画面切换到记者招待会现场。 231,真相大白上 无数镁光灯闪烁,伴随着接二连三咔擦咔擦拍照的声音,现场十分火爆,已经被媒体记者围满了。 张文海低着头面容憔悴苍白的坐在沙发上,身旁坐着同样低着头的他的妻子王燕。 “张先生,你为什么突然要召开记者招待会?” “是有更确凿的证据证明童文斌受贿吗?” 张文海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镜头,有些急切的说:“童文斌没有行贿,他清正廉明根本没收我的钱,我放卡在他包里的时候他不知道,知道后立刻将卡送还给了我。” 现场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短暂的沉默过后,一片哗然。 “你的意思是说你冤枉童文斌了?” “你一再推翻自己的口供,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广大人民群众?” “你说的话还可信吗?” “是不是童文斌的家人在背后收买了你,所以你又给他翻供?” 张文海知道既然已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就没有了回头路,神情严肃的说:“童文斌的家人没有收买我,我之所以翻口供诬陷童文斌,是因为我收了杜国华的好处,而且真正收了我的贿赂的人是杜国华,最后那个工程我拿下来了,是杜国华将底标价告诉了我。” 现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很快又是一片沸腾。 “杜国华一向为人正直,你为什么又将他扯出来?” “你这是想将国家官员都拖下水吗?” “杜国华和童文斌是最好的朋友兼同僚,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朋友?” “你这明显是在挑拨离间。” “我没有挑拨离间,我说的都是事实。”张文海奋力反驳,“部队马上要选秘书长了,童文斌和杜国华是最有可能上位的人,杜国华为了铲除异己,偷偷写了举报信,将他自己做的事推到了童文斌身上。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也很惊慌,行贿也是犯罪,而且童文斌确实没收我的钱,所以我说了实话。 可就在昨天上午杜国华的管家找到我,说让我和他们合作,拉童文斌下马,他们答应我从监狱出来后,以后部队所有项目工程全部由我做,而且还承诺这件事只会在部队内部解决,绝不会曝光,不会影响我的声誉,我的公司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我行贿的事已经被举报了,不管收受贿赂的人是谁,我都逃不开法律的制裁,既然诬陷童文斌能换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我被利欲熏心,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翻供诬陷了童文斌。 可是杜国华他出尔反尔,怕事情有变,竟然将童文斌的事曝光了,他想利用舆论的压力尽快结案。 曝光后我的生活和公司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我也深深认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怪我贪心,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可童文斌是无辜的,他拒绝我的贿赂,是一个真正为人民办事的好官,他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是我对不起他,我在这里向他道歉,恳求大家原谅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232,真相大白下 张海文一番诚恳的话,瞬间引来媒体记者们义愤填膺的怒骂。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们,将我们当傻子一样玩弄,简直太过分了!” “更可恨的是你竟然包庇坏人,诬陷好人。” “你刚说的一切有证据吗?不会又是在耍着我们玩吧?”一众愤怒的讨伐声中突然有一个记者这么问。 大家蓦然安静下来,朝说话的人看去,是一个又矮又胖的记者。 矮胖记者见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故意加大嗓音说:“张文海说的话不可信,我们被他骗了几次,可不能再上他的当。” 这个矮胖记者正是杜国华收买的人。 大家瞬间反应过来,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对啊,我们可不能再被他骗了。” “你说杜国华才是收受贿赂的人,你的证据呢?” “还有你说杜国华陷害自己的朋友,你又有什么证据?” “总不能空口白凭,什么都由着你一张嘴在那里说吧?” “之前你说童文斌没收你的钱,后来你又说童文斌收了你的钱,现在又变成了杜国华收了你的钱,是不是明天,你又要将国家某个官员拉下水?”矮胖记者道。 “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张文海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他确实没有证据。 身旁的王燕帮腔,“杜国华的管家来找文海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可以作证。” 矮胖记者说:“你们是夫妻,搞不好早就串通一气,你作证无效。” “我有证据证明张文海说的都是真的。”突然一道浑厚的嗓音在人群外响起。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来人。 何伟诚通过大家自觉让出来的一条小道走到所有媒体面前,朗声说:“我是部队参谋长何伟诚,这是举报童文斌的那封匿名举报信。 这上面的字迹虽然有所改变,但是日积月累的写字习惯不是那么容易隐匿的,我已经找专家比对过了,这封信确实是出自杜国华之手。” 台下一片哗然。 “没想到真的是杜国华干的。” “杜国华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连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可以陷害。” “关键是他自己才是那个收受贿赂的人,他竟然还好意思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太无耻了!” “这种黑心人若是让他当上了秘书长,还不知道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就算信是杜国华写的,顶多只能说他举报了自己的朋友,这应该是大义灭亲,并不能说明是杜国华收受了贿赂,更不能证明杜国华和张文海勾结陷害童文斌。”说话的还是那个矮胖记者。 何伟诚点点头,看向矮胖记者,不疾不徐道:“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其实这是我们部队内部的事,本来是不想公开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自然不能让童文斌再被大家污蔑下去。” 何伟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举了举手中的文件,“这是我们内部调查出来的资料,资料显示杜国华近三年来收受贿赂高达一千多万元,其他的案件再没彻底调查清楚前,我们暂时不宜公开,但是张文海这个案子,我们可以将调查出来的资料展现给大家看。” 233,喜极而泣 杜国华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些被放大的文件,眼中布满恐慌和绝望,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口里喃喃:“完了,全完了,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一切都变了?” 同样在医院看直播的童翘和夏代云,看完后母女俩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这几天,她们在医院连病房的门都不敢出,偶尔出去打个水,都会受到大家的指点和异样的眼光。 连过来例行检查的医生和护士都不给她们好脸色看。 夏代云只是忧虑过度,血压升高晕倒,早就可以出院,但是因为大厅和电梯间全是媒体记者,童翘只能陪着夏代云继续住在医院。 现在她们总算可以出院了,可以和童文斌团聚了。 母女俩哭了一会儿,童翘便着急忙慌的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院。 夏代云走过去拿走童翘手里的衣服,“这里我来收拾,你给舒心打个电话,这次若不是她,我们一家子只怕永远都要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对,我都高兴糊涂了,我这就给我媳妇打电话。”童翘说着已经拿出手机将舒心的电话拨了出去。 这边,舒心想着童文斌的事情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等张文海召开记者招待会了,而她又已经来了首都,所以打算和沈傲腾见一面。 本来说好毕业后给沈傲腾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去她的公司,但是因为翘儿怀孕和童文斌出事,公司的事一直没有提上日程,什么都没准备好,所以舒心便没有给沈傲腾打电话。 从霍宴倾那儿出来后,舒心就约了沈傲腾见面。 沈傲腾答应和舒心一起开公司,但是有一个条件,他可以出一些资金,但公司股份他必须占百分之五十。 舒心想了一下,公司成功与否是个未知数,沈傲腾这样也算给她承担了一半的风险,而且她手头的资金也确实不够。 租写字楼,装修公司,买办公桌、电脑等一些基本设备,请一些必要的员工,接订单时前期需要垫付大笔资金,这些等等都需要钱。 这样想着舒心便答应了。 但是沈傲腾说他手里还有两个工程没完成,所以要晚一点才能去樊城。 这正合舒心的意,她本来也是打算让沈傲腾晚一些过去,毕竟她还什么都没准备。 两人想法达成一致,舒心正打算邀请沈傲腾一起共进午餐,童翘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童翘和沈傲腾打了个招呼后接通电话,童翘兴奋的嗓音通过电话传了过来,“媳妇,谢谢你。” 舒心根本没看直播也没看手机新闻,突然听见童翘这么说,有些懵,“翘儿,好好的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爸呀,你没看电视吗?张文海召开记者招待会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我爸根本没有收受贿赂,真正收受贿赂的是杜国华,而且整件事都是杜国华在背后使坏,他为了顺利得到秘书长的位置,竟然想出这样卑鄙阴险的招数将我爸拉下马,我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温和正直的一个人,内心里竟然如此晦暗,我爸真是遇人不淑,竟然和这样的人做了朋友。” 234,五爷,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破解之法? 舒心能听出童翘话语里的气愤,笑着说:“好了,不生气了,为了这样的人动怒不值得。” “嗯嗯,媳妇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才两天时间不仅让张文海反手指证杜国华,还查到了杜国华贪污受贿的证据,你太牛逼了,我简直太爱你了。” 舒心眨眨眼,眉眼间染上疑惑,“什么贪污受贿的证据?” “就是何叔叔在媒体面前拿出来的那些资料啊,没想到杜国华竟然贪污受贿金额达到一千多万……” “翘儿。”舒心打断童翘的话,“我这边还有点事,我们晚点再通电话。” “好的,我正准备给我妈办理出院手续,记得早点回家,晚上做大餐犒劳你。” 挂了电话,舒心迫不及待的点开手机资讯,一眼就看见了张文海召开记者招待会的视频,点开视频。 舒心看完后更疑惑了,她只是让何伟诚将匿名举报信送去专业部门比对,但是杜国华那些贪污受贿的证据她并没本事搞到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心猛然想起昨晚和霍宴倾一起吃烛光晚餐的时候,谈及童文斌的案子时,霍宴倾语气笃定的说,‘我相信你可以做好,就算做不好,还有我。’ 难道是他? 张文海的再次翻供,杜国华的匿名举报信,这些根本不能给杜国华定罪,只能让杜国华像童文斌一样接受调查,受到外界的猜测和舆论。 那些资料才是关键,是能将杜国华定罪的直接有效证据。 视频下面都是杜国华被抓,童文斌无罪释放的新闻。 舒心收了手机,迫切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霍宴倾在背后帮忙,看向沈傲腾一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下回再请你吃饭可以吗?” 沈傲腾无所谓的耸耸肩,“没问题。” …… 霍宴倾动作优雅的在用餐。 宋离戴着一次性手套站在一旁给霍宴倾剥虾,突然霍宴倾问他,“一个女孩怕一个男人,会是什么原因?” 宋离马上反应过来,霍宴倾说的肯定就是舒心和他自己,笑着说:“敬畏吧。” “……嗯。”霍宴倾俊朗的眉峰轻轻蹙了一下,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答案。 敬畏,一般是晚辈对长辈,而他,不希望舒心对她有这种感觉。 “也有可能是那个男人平时在女孩面前太严肃了。”宋离见霍宴倾神情不对又加了一句。 霍宴倾吃饭的动作顿住,一副回忆思索的模样。 宋离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五爷,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破解之法?” “……嗯。”霍宴倾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宋离显得有些小激动,他又可以教五爷追女孩子了,“首先这个男人在女孩面前要多笑,这一笑,气氛就缓和了不是,其次,说话要温柔,最好能偶尔说个笑话或者小段子逗女孩开心,男人笑了,女孩也笑了,两人间的距离感就消失了,两人没有距离了,自然就谈不上怕了。” 霍宴倾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来。 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235,今天的五叔被人掉包了吧? 宋离脱下一次性手套,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看见舒心,宋离脸上立刻浮现笑意,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舒小姐来了,五爷正在用餐,还没吃吧,你先进去,我下去让客服再送一份午餐上来。” 宋离说着人已经出了房间,笑眯眯的对舒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离太过热情,舒心不好拒绝,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舒心进入房间,霍宴倾坐在餐桌旁用餐,动作优雅,吃相养眼,舒心乖巧的喊了一声,“五叔。” “嗯。”霍宴倾轻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弯浅弧,“坐吧。” 舒心在霍宴倾对面坐下,总觉得今天的霍宴倾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抿了抿唇,小声问:“童文斌的案子已经结束了,五叔知道吗?” “知道。” “最后杜国华那些贪污受贿的资料是不是五叔给何参谋长的?” “是的。” 果然是他。 舒心沉默了片刻,“谢谢五叔。” 霍宴倾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菲薄的唇撩开迷人的弧度,语气温和,“谢我什么?” 舒心总算知道霍宴倾哪里不对劲了,从她进来开始,他一直在笑,难道他不知道他笑起来好看的要命吗? 这让她还怎么说话?光看他笑就开不了口了嘛。 舒心将视线艰难的从霍宴倾脸上移开,低头垂眸,“感谢五叔还了童文斌清白,感谢五叔在关键时刻拿出有力的证据,惩治了杜国华这个贪官污吏,真的很大快人心。” “嗯。”霍宴倾顿了一下,问:“那你想怎么感谢我?” “啊?”舒心有些反应不过来,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霍宴倾。 “难道只是头口上说说?”霍宴倾嘴角的笑意缓缓晕开,将欣长的身躯闲散的靠在椅背上,成熟稳重又别具一番慵懒的格调。 这样的霍宴倾太有杀伤力了。 舒心看呆了,忘记了回答。 霍宴倾一直没听见舒心的回答,又说:“口头上说说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舒心眨眨眼,回神,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眼观鼻鼻观心,她完全没料到霍宴倾会向她索要感谢,他有钱有势,什么都不缺,她能怎么感谢,总不至于让她以身相许吧? 下一秒…… “你以身相许如何?”霍宴倾嗓音低沉染了些许玩笑的意味。 吓得舒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霍宴倾,今天的五叔被人掉包了吧? 不仅一直笑脸相对,还和她开这种惊悚的玩笑。 绝壁是被人掉包了! 舒心仔细端详了霍宴倾片刻,确实是那个帅的人神共愤俊美无双的五叔啊,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啊! 突然,舒心想到一种可能,低声问:“五叔,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霍宴倾嘴角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手撑着额头,尴尬的捏了捏眉心。 正在这时,门铃声响起来了。 “我去开门。”舒心起身去开门,是宋离。 宋离亲自推着餐车进入房间,将为舒心准备的午餐一一摆放在霍宴倾对面。 236,长夜漫漫着什么急 摆餐过程中,宋离总感觉他家五爷源源不断的朝他释放寒意。 怎么了? 难道是嫌弃他进来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好嘛,好嘛,我马上离开! 宋离速度极快的将餐车上的午餐摆上桌,然后推着餐车一阵风似的溜了。 “基围虾和一次性手套递给我。”霍宴倾嗓音低沉,俊脸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舒心以为霍宴倾想吃虾,乖乖的将虾盘和干净的一次性手套放到他手边,然后自己开始吃饭。 霍宴倾戴上一次性手套,修长手指连剥虾的动作都那么好看,他一边不紧不慢的剥着一边问:“你什么时候回樊城?” 舒心咬着筷子想了一下,张文海说出了真相,她必须信守承诺放过张昊天,下午她要去警察局撤案。 晚上翘儿说让她回童家吃饭,今天是走不了了。 舒心回答:“明天上午。” “嗯,明天上午我也回樊城,顺道带你一起回去。”霍宴倾语气透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哦,谢谢五叔。” 片刻后,霍宴倾脱下一次性手套,将一盘剥好的虾往对面推了推,然后欣长的身躯又靠回了座椅上,“慢慢吃。” 舒心望着面前的虾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五叔,这个虾……给我剥的?” “嗯。” 舒心受宠若惊的拍了拍胸口,心里瞬间甜滋滋的,“谢谢五叔。” 吃过饭,舒心就去了警察局,跟警察叔叔说,前天晚上,她喝多了酒,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这两天她仔细想了一下,原来那晚什么都没发生,张昊天是想对她不轨,但是警察叔叔及时赶到了。 强奸是重罪,已经立案了。 撤案有些麻烦,做笔录,询问,七七八八的签字和流程,舒心弄好从警察局出来,天际已经出现了浓墨重彩的深紫。 舒心回到童家,童文斌已经回来了,黎阳也过来了。 童文斌和夏代云对舒心异常感激,一个劲的道谢,将舒心奉为座上宾,弄的舒心都有些不好意思。 童翘一把勾住舒心的肩膀,笑着说:“爸妈,你们别对我媳妇这么客气,她都脸红了,她以后就是我的亲人,一家人别来这些虚的。” 夏代云嗔了童翘一眼,“这孩子,喊什么媳妇,叫妹妹不是更好听?” “妹妹哪有媳妇来的亲切?”童翘调皮的眨眨眼。 被童翘这么一搅和,气氛变得自然随和多了。 黎阳一直没怎么说话,偶尔和童文斌说几句,和舒心就是刚进来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之后一直没说话,视线却总是似有若无的看向舒心。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黎阳就说要走,还特意将童翘叫了出去。 晚上,舒心睡在童翘的房间。 童翘等在卫浴间门口,见舒心洗好澡出来,急忙拉着她朝床边走。 舒心忍不住笑了,打趣道:“瞧你猴急的模样,上个床而已,长夜漫漫着什么急?” 童翘拧着眉斜睨了舒心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腐了?” 237,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两人盘腿面对面在床上坐下,舒心问:“说吧,什么事这么急,还一直站在门口催。” “你知道黎大哥叫我出去干什么吗?” 舒心撇撇嘴,“我哪知道?” “和你有关。”童翘神秘兮兮的说。 “我?”舒心有些惊讶。 “嗯,你猜。” 舒心想了想,说:“他不会特意找你夸我聪明吧?” “不对。”童翘摇摇头,没再让舒心猜,迫不及待的说:“他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啊?” “我说没有,他听了很高兴,然后他又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童翘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舒心,“他虽然没明说,但我知道他应该是喜欢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会吧,我和他才认识两天而已,你是不是会错意了?”舒心有些不相信。 “两天已经很长了,那晚我只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我就睡了他。” 舒心蹙眉,“一夜晴,你还很自豪?” “当然,一夜晴也是需要勇气的好吧,你不是喜欢霍宴倾吗?你有勇气去睡了他吗?” 之前童文斌之所以让童翘嫁给陆靳深,是因为他提前听到了一些对他不好的言论,现在想来应该是杜国华在写匿名举报信前特意散播出去的谣言。 童文斌只有童翘一个女儿,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安置好她,而能保童翘一生安稳,让她不受他牵连的人只有陆靳深。 现在童文斌没事了,童翘之前为了这桩婚事闹过绝食自杀,童文斌自然不会再强迫她嫁人。 童文斌已经答应了童翘等陆靳深公务回来,会去向他好好说明情况,退了两人的婚事。 没了婚事压身的童翘一身轻松,性格也恢复了以前的直率。 舒心被童翘的话堵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就知道你怂。”童翘递给舒心一个鄙视的眼神,“我跟你说,我要是找到了我孩子的爸爸,我一定拉着他去结婚。” 童翘说完想起什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压低声音说:“孩子的事我还没告诉我爸妈。” 说到孩子,舒心问童翘,“离预约手术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了吧,你的想法还和之前一样吗?” 童翘瞬间不说话了,低头沉默了好半晌,“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声音很轻很小。 舒心握住童翘的手,“你想好了吗?未婚先育,尤其是你还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将来你会很辛苦,会受到大家的异样的眼光,即便这样,你也要将孩子生下来吗?” 童翘轻轻咬了咬唇瓣,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舒心,“生,孩子是无辜的,我做的事,不应该让孩子去承担责任,而且,我喜欢那个男人。” “……”舒心,“才见一面就说喜欢,你不觉得很儿戏吗?” “这么多年你见我对哪个男的动过心?这叫一见钟情懂不懂?他各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高大,帅气,关键是男人味很浓……”童翘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小脸有些失落,“只可惜那晚我喝得太多了,他的样子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站在我面前我应该是可以认出来的。” 238,吃个醋还这么拐弯抹角 舒心,“……”不是只见一面,是连面都认不清楚,就敢说喜欢,这话也只有童翘敢说。 “哎呀,不说他了。”童翘甩开失落的情绪,“我明天不和你一起回樊城了,我想多陪陪我爸妈,他们这次受了不少惊吓” “嗯。”舒心赞同的点点头,想到什么,问:“孩子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爸妈?” 童翘想了想,说:“现在暂时不说,我爸那么疼我,肯定舍不得我受委屈,到时候指不定就拉着我去打孩子,等孩子月份大一点吧,大了,流掉会很伤身体,我爸不会那么容易冲动,到时候我再撒个娇,哭一哭,也许能蒙混过关,我妈那里不用担心,她一向听我爸的。” …… 翌日 舒心还在吃早餐,门铃声就响了。 童翘跑去开门,看见门口的两人,怔住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来接舒小姐。” “我来送舒心。” 宋离和黎阳一起开口。 舒心吃完饭,宋离将舒心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童文斌得知霍宴倾来了,出门想迎他进去坐,霍宴倾拒绝了,他便恭敬的站在车门边和霍宴倾说话。 舒心站在离霍宴倾车子不远处和黎阳道别,“黎大哥,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 “哪里,因为你老师才能沉冤得雪,我倒是跟着你学到了不少东西。” 舒心开心的笑了,“黎大哥太抬举我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黎阳深深的看了舒心一眼,似乎有话想说,看了一眼不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瞧的宋离,有些不自在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最后只说,“以后来首都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做导游,带你到处逛逛。” “好。” 童文斌一直目送霍宴倾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进屋。 车内,狭仄的空间里都是霍宴倾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息,舒心规规矩矩的坐在车门边,眼睛不敢乱看,就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 “宋离,黎阳多大?”霍宴倾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车内响起。 宋离一边开车一边回答:“25岁。” “长相如何?”霍宴倾双手随意的搭在交叠的长腿上,长指轻轻敲打着手上名贵的腕表。 “五官端正,气质儒雅斯文。” “嗯。”霍宴倾沉默了几秒,偏头问舒心,“喜欢这样的?” “啊?”舒心一头雾水。 “喜欢黎阳这样的男人?”霍宴倾说的更具体了些。 舒心急忙摇头,“没有,这几天处理童叔叔的案子一直都是黎大哥陪着我,他人挺好的,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嗯。”霍宴倾嘴角隐隐勾了勾,过了两秒又加了一句,“你们不合适。” 前座宋离,“……”吃个醋还这么拐弯抹角。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在车里响起,宋离看了一下车后座,“五爷,老夫人的电话。” “嗯。”霍宴倾戴上宋离随后递过来的蓝牙耳机,接通电话,一道兴奋的嗓音传了过来,“小五,小西说你有女朋友了?” 239,您别查她,我不高兴 霍宴倾眉心微拢,他怎么就忘了嘱咐沈庭西,“你别听他胡说。” “小西说你们都在一起了,你还想骗我?” “我没骗你……” “小五啊,你爸和你几个哥哥走的早,我们霍家就你和小白两个男丁,小白还小,我这把老骨头肯定等不到他结婚生子了,而你,28了,还单着,日后我死了也没脸去见霍家的列祖列宗……” 霍宴倾听着电话那端断断续续的假哭声,头疼的捏了捏额角,轻轻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有,我有女朋友。” “真的?”那端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洪亮,哪有半丝刚刚哭泣的痕迹。 “嗯。” “那你什么时候领回家给我看?” “再缓缓吧,她还小……” “可是我已经老了呀,难道你希望我进土的时候连儿媳妇的面都没见过吗?” “您身体安康,一定可以见到她。” “我近段时间常常半夜胸口发闷,有时候还喘不过气来……”那端染了假哭的嗓音又传了过来,“我肯定是生病了,这样下去我只怕……” “我尽快带她去见你。”霍宴倾及时打断对方准备诅咒自己的话。 “尽快是多久?我这身体……” “妈,太过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尴尬的轻咳声,过来会儿,咳声停止,“那我等着,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 “您别查她,我不高兴。” “……好吧,我干等着,干等着行了吧?” “嗯。” “小五,你若真的孝顺就赶紧带给我看,我不挑,只要是你选的,肯定是最好的,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儿媳妇,成吗?”后面的语气将近乞求。 “嗯。” 霍宴倾挂了电话,车内陷入沉默。 舒心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但从霍宴倾的回答中她知道,对方是他妈妈。 还有他说他有女朋友了,他妈妈让他尽快带回去见家长。 还有那句,“您别查她,我不高兴。” 言语间尽是宠溺。 舒心心里难受的厉害,仿佛被针扎过,不见鲜血直流,却早已痛彻心扉。 一路上舒心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让宋离察觉出了异样。 宋离问:“舒小姐,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舒心强迫自己扯出一抹微笑,“没事,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霍宴倾微微蹙眉,“要不要在车里睡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霍宴倾关心的话,舒心心里更难受,隐隐还有一股怒气滋生,既然有心上人,干嘛还对她这么好? 舒心没吱声,赌气般侧过身子,背对着霍宴倾。 霍宴倾没听见回答,低低的喊了一声,“心儿……” 舒心闭上眼睛,没吱声。 宋离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舒心,压低声音说:“五爷,舒小姐睡了。” 一路无话。 车子在舒心和童翘租的小区门口停下。 舒心适时睁开了眼睛,转头对霍宴倾说:“谢谢五叔,我到了,下车了。” 霍宴倾能听出舒心话语里的疏离和客气,眉心微蹙,吩咐宋离,“帮她将行李送上去。” 240,我瞧着舒小姐像是吃醋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舒心说完推门下车,直接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正准备拿自己的行李箱,宋离率先拎走了,然后一脸为难的看着舒心,“舒小姐,你别为难我,五爷吩咐的事,我不敢违抗。” “……好吧,谢谢宋秘书。”舒心沉默几秒,无奈道。 宋离将舒心送上楼,行李箱放进房间才离开,下楼,坐进车里,犹豫了一下,看向车后座,“五爷,舒小姐好像心情不好。” “嗯。”霍宴倾自然也察觉出来了,好像是从他接电话后开始的,霍宴倾不解的蹙起了眉心,问宋离,“电话里我说错话了吗?” 宋离回答:“没有,我瞧着舒小姐像是吃醋了,在生闷气。” 吃醋? 霍宴倾眉峰微挑。 宋离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分析道:“我觉得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您的魅力,尤其是在您花了心思的情况下,所以我觉得舒小姐其实是喜欢您的,而您又一直没向她表明心意,然后刚才电话里,您说有女朋友了,舒小姐不知道您说的就是她,所以吃醋了。” 他的心儿吃醋了么? 霍宴倾微微怔住,随即眉梢眼角晕开薄薄的笑意。 宋离从后视镜里看见霍宴倾冷硬的脸部线条明显柔和下来,猜到霍宴倾肯定是因为知道舒心为他吃醋而开心,便大着胆子提议,“五爷,不如您上去坐坐吧?”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将欣长的身躯靠在座椅上,缓缓阖上了眼睛,“回去吧。” “……哦。”宋离大概知道霍宴倾在顾忌什么,这段时间霍宴倾一直在联系国内外脑科方面的专家,咨询他手术成功的概率,研究有没有更好的手术方法。 他跟在霍宴倾身边五年了,这是头一次看见霍宴倾这么想动手术,以前霍宴倾从未提过。 他知道,霍宴倾一定是想看见舒小姐,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长什么样都看不见,那会是一种多大的遗憾呢? 但是手术的风险很大,弄不好会连命都保不住,所以霍宴倾才将自己对舒小姐的感情压在心里吧。 哎……他家五爷这也是为舒小姐着想啊,只是这样倒是苦了他自己了。 车子驶入大道一会儿后,霍宴倾开腔,“明天上午十点让她去我办公室。” 宋离恭敬回答:“好的,五爷。”舍不得舒小姐难过,现在上去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冷静一下,明天哄她? 宋离走后,舒心行李都没收拾一头扎进柔软的床上,心口一阵阵缩紧,疼的厉害。 好半晌,情绪才慢慢平静,舒心从床上起来,眼睛红通通的,床单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舒心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为情所困的女人,握拳,给自己打气,“舒心,加油,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没有爱情,生活照样可以活得多姿多彩。” 舒心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准备注册公司的基本资料。 全身心投入后,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 她甚至连午饭都忘了吃。 241,求求你……再帮我这一次…… 直到肚子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舒心才发现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刚搬过来,家里只有厨具,没准备做饭的食材。 舒心又点开58同城看了一下租房信息,记下了几个条件比较合适的地方,准备出去吃了饭后去看看写字楼。 舒心刚走出小区手机就响了起来,陌生电话,接通,一道熟悉染了哭腔的嗓音传了过来,“舒心,我求求你……帮帮我……” 是朱雯雯。 舒心这才想起来,距离那次她救朱雯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那时她提醒朱雯雯带她妈妈肖淑芬去检查身体,看来是有结果了,“你先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你上次让我带我妈去检查身体……结果检查出来我妈患了乳腺癌……” 舒心记得上一世朱雯雯告诉她,肖淑芬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乳腺癌中期,后来因为没钱治疗,耽误了时机,癌细胞扩散,最后死亡。 这一世,她提前让朱雯雯带她妈妈去检查,结果应该不会那么糟糕。 朱雯雯停了一会儿后,又哽哽咽咽的继续说:“医生说是早期……动手术加上化疗可以治好……手术费要用两万……我将家里所有的钱,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然后找亲戚朋友借……好不容易将手术费凑齐……手术已经做了,很成功…… 可是后续的化疗费用医生说还要三万……我实在弄不到钱了……医院的费用已经拖了好几天了…… 刚才医生打电话来说再不交钱……就要给我妈停药……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上次你不计前嫌救了我……已经是对我以德报怨…… 我本不该再麻烦你……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就我妈一个亲人……如果没有她……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舒心,求求你……再帮我这一次……等我妈康复了……我一定赚钱还给你……” 舒心没有任何犹豫,“等下你发一个卡号给我,我转钱给你。” 那端似乎怔住了,几秒过后传来朱雯雯嚎啕大哭的声音,这一个多月,她不知道找了多少人借钱,她深深知道现在的人情冷暖,却没想到舒心一口就答应了。 她曾经那般对她,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帮她。 这段时间肖淑芬的病和金钱的压力,几乎将朱雯雯掏空了,她仿佛一瞬间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而舒心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将她从黯淡无光的地狱拉入了人间。 内心的感动和情绪一瞬间转化成眼泪,汹涌而出。 …… 舒心接到宋离的电话时,正在外面看房子,昨天处理好朱雯雯的事后,她去看了好几处写字楼,要么就是地方太小了,要么就是价格太贵了,难以找到合适的。 宋离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舒小姐,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舒心一边听中介公司的人介绍房子一边随口问。 “五爷让你现在来一趟霍氏。” 舒心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接的是谁的电话,对中介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然后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问:“五叔找我有事吗?” 242,赶我走? 哄她算事吗?那端沉默了两秒,“应该是有事。” 舒心低头,一只脚尖轻轻的在地上画着圈圈,过了几秒才说:“我现在在外面看写字楼,没时间。” 那端静默了两秒,“……好的。” 舒心挂了电话,好一会儿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深深呼出一口气,才转身继续和中介聊房子。 再次接到宋离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宋秘书。”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一道熟悉低沉极富磁性的嗓音传入舒心耳中,她美眸蓦地膛大,布满震惊,“五……五叔……” “我准备了午餐,一起吃饭。” “……哦。”舒心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一起吃午餐? 在她家? 为什么? 舒心急急忙忙赶回家,果然见霍宴倾和宋离站在她家门口等她。 两个人,一个商界霸主,一个业界精英。 穿着精致,举止沉稳,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于常人。 站在老旧的楼道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舒心拿出钥匙开门,宋离率先进入了房间。 宋离将手里打包的午餐摆放在小餐桌上,然后将霍宴倾让他准备的东西也放在餐桌上,出来的时候舒心和霍宴倾还站在门口。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五爷,五爷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这段时间麻烦舒小姐多加照顾了。”宋离说完也不给舒心说话的机会,转身下楼了。 “不扶我进去?”霍宴倾淡笑着问。 舒心堪堪回神,扶着霍宴倾的小臂进入屋内。 两人来到餐厅,舒心安置好霍宴倾坐下,然后自己在他对面坐下,之后就静静的坐着不说话。 “吃饭吧。”霍宴倾淡淡开腔。 “嗯。”舒心偷偷的注视着霍宴倾,菜是宋离摆放的,应该有按照他的习性特定摆放吧? 可是舒心还是有些不放心,直到看见霍宴倾准确无误的夹菜才开始吃饭。 舒心看见霍宴倾就会想起昨天她坐他车时,他接听的那个电话,心里一阵难受,吃进嘴里的饭菜也是味同嚼蜡。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一顿饭吃完两人没说一句话。 宋离说一个小时后来接霍宴倾,现在才过了半个小时,可是舒心真的不想和霍宴倾单独相处。 舒心收拾好餐桌来到霍宴倾面前,“五叔,我还有事,我给你打一辆车回霍氏吧?” “赶我走?”霍宴倾眉心微蹙。 “没有,我哪敢。”舒心轻轻咬了一下唇瓣。 “你有什么不敢?”霍宴倾薄唇若隐若现勾了勾,“我说话没人敢拒绝,我让你去霍氏,你不去,我来了,你还不待见,现在更是要赶我走,你说你是不是胆大包天?” 舒心低垂着头,双手紧紧交握,一副紧张不知所措的模样,颤声说:“五叔……我没有……我是真的有事……” 霍宴倾轻轻叹了一口气,“和你说句玩笑话也能将你吓成这样?” 你的气场有多强你心里没点数吗?而且你是随便开玩笑的人吗? 舒心抿着唇没说话。 243,难道他的心上人就是她? “能不能抛开我是长辈这个身份,我们以朋友自在相处?”霍宴倾又道。 舒心在心里摇头:不能! 霍宴倾久久没听见舒心的回答,大概猜到她什么想法,无奈的蹙了蹙眉心,“将桌上档案袋里的文件看一下。” 舒心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向霍宴倾,桌上的文件,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以为是霍宴倾办公的,却没想到是给自己看的,“……哦。” 舒心走到餐桌前拿起档案袋,取出文件,翻开,第一页是一栋写字楼的房产复印件,上面还加盖了霍氏集团的公章,然后就是霍氏营业执照复印件,已经签有霍宴倾名字的租赁合同。 舒心开公司的资料基本上都准备齐全了,就差租房写字楼的资料了,所以她才急着到处找写字楼。 而霍宴倾不仅将坐落在霍氏的写字楼租给她,还将所有的资料都给她准备齐全了。 更重要的是,霍氏集团位于商业中心,那里可是黄金地段,是有钱也租不到的地方,他却以正常价格租给她。 舒心内心的激动难以抑制,有些不确定的问:“五叔,这个写字楼真的租给我?” “嗯,钥匙在档案袋里。” 舒心急忙进房间拿了一支笔,弯腰准备签字的时候,笔尖却落不下去,顿了一瞬,又将笔帽盖上,直起身子,小声说:“这个字我不能签。” “嗯?”霍宴倾微微挑眉。 舒心垂下眼帘,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笔,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凸显泛白。 沉默了片刻,舒心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猛然抬头看向霍宴倾,“五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霍宴倾起身,伸手摸向舒心的头,轻轻揉了揉,嗓音温和,“我没有女朋友,也不喜欢和女性接触,你是唯一一个我愿意靠近的女孩。” 舒心被霍宴倾的话惊着了,想逃离他的掌心,又不敢,僵着身子杵在那儿,“五叔……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想让你知道。” “……哦。”舒心知道霍宴倾没有女朋友,从昨天开始郁闷难受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霍宴倾温热的手掌从舒心的发顶一路向下,落在她削薄的肩头,“带我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两人离的近,舒心能闻到霍宴倾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还有他掌心源源不断传递到她身上的温度。 一瞬间心跳快的不能自己,浑身热的快要融化。 舒心轻轻应了一声:“好。” 舒心扶着霍宴倾在两室一厅的小套房里转悠,整颗心都乱了。 她以前觉得霍宴倾是那种渴望不可及的人物。 从来不敢奢望他会对她另眼相看。 可是他刚才的那些话,还有每次在关键时刻对她出手相助。 或许,他对她是有感觉的? 他说他没有女朋友,但是之前说过有心上人,可是这段时间,她似乎从未见霍宴倾和别的女人接触过,而且他刚才也说了,她是他唯一一个愿意靠近的女孩。 难道他的心上人就是她?! 244,可谓煞费苦心 舒心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身旁矜贵沉静的男人,俊美无双的脸上写满了禁欲气息。 舒心立刻又否决了自己这个荒唐又大胆的想法。 高高在上的五爷怎么会喜欢她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呢? …… 一切资料准备就绪,下午舒心就在线上提交了核名申请。 然后给宋离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她去看看写字楼,她想琢磨一下该如何装修。 霍氏太大,霍宴倾怕舒心找不到写字楼,特意嘱咐她去的时候可以给宋离打电话,让宋离领她去。 舒心达到霍氏主楼的时候,宋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宋离领着舒心走到霍氏对面,“舒小姐,就是这栋写字楼。” 舒心看着面前高达十层的写字楼,问:“上面的楼层都租出去了吧?” “是的,被一个大老板租了放东西,一般不会过来。”宋离睁着眼睛说瞎话。 整栋楼霍宴倾都空出来了,他家五爷说了,舒心将来肯定能做大,剩下的楼层留着给她扩大公司。 舒心,“……”这种黄金地段的房子租了放东西?钱烧的慌吧? 不过人家有钱,她也不好说什么。 宋离带舒心进入一楼,里面装修十分精致,干净整洁的不像话。 舒心转头问宋离,“怎么还有办公桌和电脑?” “这栋写字楼之前霍氏用过,应该是以前留下的,舒小姐若是用不上,我让人搬走。”宋离继续瞎掰。 这些明明就是霍宴倾特意让他为舒心准备的。 “用的上,用的上。”舒心激动的摸摸桌子,又瞧瞧电脑,素净的小脸上满是惊喜,“不过,怎么感觉像新的?” 何止是新的,都是办公室顶级设备。 宋离将早已想好的借口搬出来,“霍氏用的东西一向都是最好的,耐用,自然像新的。” “哦,可是……” “这个大厅很单调,舒小姐怕是要自己装修一番了。”宋离怕舒心问出什么他接不上来的话急忙打断她。 “嗯。”舒心简直要欣喜若狂了,里面她根本不需要装修,都是现成的,外面大厅正好她想装出自己的特色。 自己的公司装修独特,别出心裁,让顾客进来就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是一种最直接有效为自己公司打广告的方式。 宋离送走舒心,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总算应付过去了,他家五爷处处为舒小姐着想,又怕她拒绝他的好意,可谓煞费苦心啊。 …… 晚上,舒心洗漱好躺在床上,第一次开公司,她十分兴奋,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童翘打电话,必须找人分享一下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舒心先说了一会儿公司的事,后来聊到写字楼的时候,舒心一下就想到了今天中午霍宴倾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童翘,说完问她,“……你说我会不会是五叔的心上人?”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霍宴倾肚子里的蛔虫。” 245,吻他 “好吧,其实我知道是我将自知之明弄丢了,五叔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就受不了你这个自卑样。” 舒心拿着电话翻了一个身,趴在床上,“没办法,我和他差距实在太大了嘛……” “要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办法很简单。” 舒心有些激动的问:“什么办法?” “吻他。” “啊?” “他拒绝就是不喜欢你,接受就是喜欢你,反客为主就是非常喜欢你。” 舒心光是想想霍宴倾那张充满禁欲系的脸就脸红心跳的厉害,“我不敢。” “怂样,你得学我,去睡自己想睡的人,趁他还在,趁你未老。” 舒心,“……”就没见过像童翘这样将一夜晴引以为傲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 半个月后公司注册成功,写字楼那边也装修好了,刚好舒有康打电话给舒心,让她回家吃晚饭。 开公司的事舒心还没告诉舒有康和曹桂芳,主要是怕他们反对,毕竟她还小,又是一个女孩子。 现在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舒心打算这次回家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 宋离挂了电话便向霍宴倾汇报,“五爷,杨戟说舒小姐今天公司注册成功了,中午在外面吃的快餐,晚上回舒家吃晚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汇报舒心的日常也成了宋离的一项工作。 霍宴倾微微挑眉,“回舒家?” “是的。”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问:“宋钦最近是不是打算建一栋独立别墅?” 宋离有些疑惑,他家五爷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他家人建房子的事了?但还是恭敬回答:“是的。” “你将舒心的联系方式告诉宋钦,让他找舒心了解一下,并告诉他临江娱乐城的设计图就是舒心做的。” 宋离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五爷对舒小姐真好。” 舒心的公司刚注册好,霍宴倾就给她安排一个这么好的项目,别看只是一个别墅设计,这里面的价值无限大。 他弟弟宋钦是娱乐圈有名的导演,娱乐圈是新闻资讯最泛滥的地方,也是传播信息最快的地方,若是舒心给宋钦别墅做的设计能得到大家的认可,那么娱乐圈那些明星大腕将都会找舒心设计房子。 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舒心就会声名鹊起。 不过这些都要一个前提,那就是舒心给宋钦别墅做的设计确实独具一格,不同凡响。 霍宴倾只能给她牵线,最后还是要看舒心自己。 可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也是别人一辈子求而不得的。 …… 舒心回到家才发现萧睿泽也在,舒梦灵挽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上,两人如胶似漆。 一个星期前,萧睿泽和舒梦灵举行了订婚宴,两人的亲事算正式定下来了,但因为曹桂芳本来就不喜欢穷小子萧睿泽,加上那次家宴萧睿泽的爸妈那么粗俗的表现,曹桂芳对萧睿泽那是相当不待见。 订婚宴那天,舒心去了,但是曹桂芳没去,而且直接放话以后不和萧睿泽来往,可是今天却让他进了舒家的门,看来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了。 246,这心计,使得好 舒心进门,曹桂芳笑着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心儿,坐奶奶身边来。” 现在的舒心可谓是曹桂芳的心头肉,因为这个孙女能给她长面子。 “奶奶。”舒心乖巧的喊了一声,在曹桂芳身旁坐下。 “姐姐,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舒梦灵笑着问舒心,“都放暑假了,也没怎么见着你的人。” 不待舒心回答,蒋婷柔说话了,“你姐姐肯定忙正事了,哪像你天天就知道玩。” “我哪里玩了。”舒梦灵不满意的嘟了嘟嘴,“我这段时间都在研究剧本呢。” “一个女二的角色,瞧把你高兴的。”蒋婷柔口里说着瞧不起舒梦灵的话,眉梢眼底却都是自豪的神色。 “奶奶,你看,妈妈又说我。”舒梦灵不依的看着曹桂芳撒娇。 曹桂芳嗔了蒋婷柔一眼,“灵儿还小,第一次演戏就能演女二已经很不错了,你这个当妈的要多鼓励她,你怎么老挤兑她呢?” “不是我挤兑她,实在是她以前做的那些事让我寒了心。”蒋婷柔装模作样的叹气,一副对舒梦灵失望透顶的模样,然后又颇为自责的说:“也怪我,没教育好她。”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别提了。”曹桂芳横了蒋婷柔一眼,“现在灵儿被导演选上演女二,指不定下一部戏就能演女一了,以后能大红大紫也不一定。 还有小萧也当上了胸外科主任,两人都挺好的,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好,我们该往前看。” “妈说的有道理。”蒋婷柔完全一副以婆为天的姿态。 舒心有些吃惊,上一世这个时候舒梦灵还没开始演戏,是从大三后开始接戏的,这一世怎么提前了两年? 萧睿泽也是,她记得萧睿泽也是在两年后才升职胸外科主任的。 难道是因为她惩治了舒梦灵,产生了蝴蝶效应,让轨迹提前了? 舒心甩开这些念头,看向戏精上身的母女俩,蒋婷柔故意挤兑舒梦灵,一方面向她炫耀舒梦灵不比她差,另一方面以退为进让曹桂芳主动抹去过去的事,倒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这心计,使得好。 曹桂芳想起什么,转头问舒心,“心儿,你不是说放暑假就搬回来住吗?怎么听你爸说你又在外面租了房子?” 舒心笑着说:“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最近在忙着注册,住家里太远了,来回跑不方便,所以和同学一起合租在外面。” 舒心的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舒梦灵,“姐姐开公司了?” “嗯,今天刚注册成功。”舒心回答。 曹桂芳老眼发亮,慈爱的拉住舒心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家心儿果然出息了,小小年纪就开公司了,了不得,比你爸强。” 蒋婷柔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转瞬笑着开口,“心儿确实争气,可是我听说最近经济不太景气,心儿年纪又小,没什么经验,开公司不是过家家,风险很大的,一个弄不好,别说赚钱,很有可能连本钱都赔进去还要负债。” 247,不放过任何可以贬低她的机会 舒有康没开公司之前,曹桂芳是住在镇上的,说白了也是一个农民,只是她这个农民比萧睿泽他爸妈那种地地道道靠田地吃饭的农民又要高上一个层次。 但是眼界文化什么的还是很低,对于开公司这种事更是不太懂,只知道舒有康开公司赚了钱,舒心这么小也能开公司就很厉害。 可是被蒋婷柔这么一说,曹桂芳就有些害怕了,有些担忧的问舒心,“心儿,你开公司投了多少钱?” “注册资金八十万。” “什么?”曹桂芳双眼瞪大,“八十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舒心说:“我和别人合伙开的,每人出资四十万,我之前和霍氏合作赚了三十万,还有设计大赛的作品卖了八万,加上最近在网上接的一些室内设计小单,加起来四十万。” “心儿,四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这些钱都是你自己赚的,但开公司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蒋婷柔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眼神看着舒心。 舒梦灵也连忙附和,“是啊,姐姐,开公司风险太大了,我们毕竟还年轻,还是要脚踏实地比较好,你应该先做几年设计师,等积攒名气了再开公司也不晚啊。” 曹桂芳脸色早已垮了下来,“心儿,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事怎么能擅自做主呢?” 舒心自然知道蒋婷柔和舒梦灵故意这么说的,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贬低她的机会,“奶奶你别担心,和我一起合作的是沈傲腾,就是之前灵儿跟你说连夺了几届设计大赛冠军的人,他已经小有人气,加上我这次夺冠在樊城名声也打出去了,只要我们有实力,就不怕办不成事。” “可是姐姐,沈傲腾也很年轻啊,和你年纪相仿,现在的人大都请名气很大的设计师,他们经验丰富,而你们除了夺冠,毫无实际经验可言,尤其你是新开的公司,没有任何知名度,只怕一般人不会轻易相信你们吧?”舒梦灵振振有词道。 曹桂芳急了,“心儿趁着公司刚开,你赶紧撤了吧,将钱退出来。” “是啊,心儿,你听你奶奶的准没错,趁着投入还不多,赶紧撤了,撤的越早损失越少。”蒋婷柔一副对曹桂芳唯命是从的模样。 舒梦灵也一副好心规劝的模样,“姐姐,你就做个设计师多好啊,赚钱多还不需要担风险,你看爸爸前段时间公司不景气急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你又何必将自己搞的那么累,将几十万丢进水里呢。” 曹桂芳想到四十万转眼会打水漂,心疼的不行,脸色愈发难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心儿,我还以为你真的懂事了,没想到还是这样胡来,明天你就搬回来住,公司必须给我撤了。” 舒心想说什么,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喂,你好……”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舒心脸色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但说话的语气还是保持着镇定,“好的,我明天约您细谈……明天见宋先生。” 248,面色惨白 舒心挂了电话,激动的不行,高兴的又蹦又跳。 一干人等:这孩子莫不是疯了? 舒心察觉到几人异样的目光,停止跳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在曹桂芳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说:“奶奶,我接到第一笔订单了。” 曹桂芳冷淡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不是才刚注册吗?怎么就有订单了?” “我之前一直在网上接单,公司注册成功后,我将公司的信息也传了上去,宋先生说是看见网上的信息才给我打的电话。”公司注册第一天就有订单,给了舒心很大的鼓舞和信心。 蒋婷柔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嘴角噙着优雅的笑,“心儿,你注册就花了四十万,一个小小的单子怕是连你公司的日常开销都不够。” “是啊,姐姐,你别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蔽了双眼。” “一个公司租房,设备,人员,税收等等这些都需要钱,我帮着有康管理财务部,深知一个公司开销有多大,心儿,你还是别任性了,听你奶奶的话,撤了吧。” 舒心冷笑着看蒋婷柔和舒梦灵在那儿嘚啵嘚啵个不停,也不说话,等她们挤兑的差不对了,淡笑着说:“你们知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宋先生是谁吗?” 舒梦灵理所当然的回答:“肯定是顾客请你做室内装修,但是姐姐室内装修真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刚给我打电话的人是宋钦。”舒心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 “宋钦!”舒梦灵双眼蓦地睁大,“哪个宋钦?不会是……” “他说他是导演,要建一栋独立别墅,想请我做设计,我们约好明天细谈。” 舒心的话如一枚炸弹炸的蒋婷柔和舒梦灵面色惨白。 曹桂芳只爱看戏曲,对娱乐圈一概不知,但是这几天舒梦灵取得女二这个角色后,一直在她面前叨叨,她这部戏的导演有多厉害,她有多受导演的认可。 曹桂芳疑惑的问舒梦灵,“灵儿,我记得你在我面前一直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导演也姓宋是不是?会不会和请心儿做设计的这个导演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的。”舒梦灵一口否决,“宋导可是华夏国最有能力和才华的导演,他导演的每一部戏票房都霸占榜首,他这样的人房子肯定都是找享誉盛名的国家级设计大师来设计,怎么可能找姐姐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大学生呢?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是啊,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虽然心儿这个顾客的名字和灵儿的导演是同一个名字,但是肯定不是同一个人。”蒋婷柔连忙附和。 “是吗?”舒心也不急着辩驳,问舒梦灵,“既然是你的导演,那你一定有他的电话号码了?我们对一下电话号码不就知道了。” 舒梦灵脸一红,“我……我还没来得及问宋导的号码。”这个女二的角色是蒋婷柔打点影片投资方的魏总才争取到的,为了这个角色她还陪了那个啤酒肚的魏总一晚,她现在连宋导的面都没见过,哪里会有他的号码。 249,马后炮 蒋婷柔本来打算攀上宋钦的,但人家大导演压根叼都不叼她,钱花了不少,却是连宋钦的面都没见到。 后来蒋婷柔才改变策略,去找影片投资方的魏总。 刚好魏总看上了水嫩嫩的舒梦灵。 蒋婷柔多少知道点娱乐圈的潜规则,因为舒梦灵和萧睿泽的事,曹桂芳变得不太喜欢她们母女,为了挽回在曹桂芳心里的地位,她们必须有所作为。 所以蒋婷柔牙齿一咬,将女儿送了出去。 “灵儿,你忘了吗?宋导给你号码了,我帮你记的。”蒋婷柔暗中对舒梦灵使眼色,虽然没攀上宋钦,但是花了那么多钱,电话号码还是弄到了一个,只是她打过去对方从来不接。 舒梦灵反应过来急忙点头,“对,宋导还说剧本我有什么参悟不透的地方可以随时找他。” 蒋婷柔说话间已经拿出手机,翻出宋钦的电话号码,“心儿,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宋先生号码是多少?” 舒心把手机递给曹桂芳,“柔姨,你念一遍,奶奶帮我对。” 曹桂芳急忙喊保姆拿来了她的老花镜,然后颇有些激动的说:“婷柔,你念吧。” 蒋婷柔将电话号码一字一顿的报了一遍,然后看向曹桂芳,一副完全笃定给舒心打电话的人不可能是导演宋钦的神情,问:“妈,号码是不是不一样?” 曹桂芳扶了扶老花镜,“你再念一遍。” 舒梦灵眼底嘲笑的神情几乎快要溢出来,“姐姐,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蒋婷柔将号码又念了一遍。 曹桂芳仔细比对两边后,一拍大腿,语气兴奋的说:“一样的,找心儿的就是你们口中无比厉害的宋导。” “什么?!” “这……这不可能。” 蒋婷柔和舒梦灵完全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样。 “其实我觉得趁着年轻闯一闯也好,心儿聪慧,得过冠军也算小有名气,以后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睿泽开腔了。 舒心在心里冷笑,只想送萧睿泽三个字:马后炮。 之前蒋婷柔和舒梦灵挤兑她的时候,他一句话不说,这会儿知道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导演宋钦后,便开始拍马屁,真是够无耻的! 舒心现在见萧睿泽一次就恶心一次,她上一世真是脑子有坑,竟然喜欢上了这么个伪君子。 正好这个时候加班的舒有康回来了,曹桂芳将舒心的事告诉舒有康,舒有康喜忧参半,喜的是,舒心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能独立自主将开公司这么大的事承担下来。 忧的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这么小就混迹商场,商场上人心险恶,他真的不舍得,也不放心。 若是一开始舒心就和他商量,他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但是现在公司已经注册,事已成定局,他也只能依着她了。 饭桌上,曹桂芳一个劲的夸舒心有出息,笑的合不拢嘴。 蒋婷柔和舒梦灵气得快吐血,本来今天是打算利用舒梦灵取得女二的角色,和萧睿泽升职胸外科主任这两件事,好好风光一回,打压一下舒心。 没想到,还是被她强压一头。 250,极品 翌日 舒心洗漱好从房里出来,打开门就看见萧睿泽站在门口。 舒心仿佛没看见他一般,直接绕过他就要下楼。 萧睿泽一把拉住舒心的手腕,“心儿,别对我这么冷冰冰的……” “放开你的脏手。”舒心拧眉一脸嫌弃的看着萧睿泽。 “心儿……” “不放我喊了。” 萧睿泽立刻松了手,“心儿,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和灵儿在一起,可我……”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舒心不耐烦的打断萧睿泽的话。 “什么?” “后悔我曾经喜欢过你,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为了权利和地位可以毫无底线的人渣。”舒心漂亮的眉眼间全是对萧睿泽毫不掩饰的厌恶。 萧睿泽清俊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心儿,说话别太过分了,就算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但你也不能抹杀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无法忘记的美好。” “呵!”舒心嗤笑一声,抬眸看见萧睿泽背后缓步而来的人,问:“那你和灵儿呢?” 萧睿泽见舒心这样问,觉得舒心其实还是在乎他的,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笑着解释,“我和灵儿只是逢场作戏,我对她没有感情,我爱的一直是你,心儿,你等我,等我当上院长,我一定娶你……” 萧睿泽说着要去拉舒心的手。 舒心巧妙的避开了,抬眸笑盈盈的看向来人,“柔姨,你女婿一大早就在我门口说要娶我,这样不太好吧?” 萧睿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转身看见蒋婷柔,脸色蓦然煞白,“妈,我……” 啪! 空气中想起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是蒋婷柔压制而又愤怒的呵斥声,“你对得起灵儿吗?” 萧睿泽眼底怒气翻滚,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动手打过他,虽然他家里穷,却一直是爸爸妈妈的掌中宝,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萧睿泽身侧的拳头紧握,但最后还是放开了,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 舒心还是很佩服萧睿泽的忍耐力的,为了前途,他可以丢弃爱情,抛弃尊严,这样的男人,也算极品了。 八成这次他升职也是蒋婷柔在背后给他打点了,所以他才会这么顾忌她。 但是蒋婷柔哪来这么多钱? 看来她得赶紧去爸爸公司调查了,不然公司被这个坏女人掏空了都不知道。 还有舒梦灵这次取得女二这个角色,之前都没听到任何风吹草动,舒梦灵没有任何表演经历,怎么可能一下就选上了呢? 虽然只是一个女二的角色,但是哪个演员不是从跑龙套开始的?舒梦灵怎么就一步登天了? 正好今天和宋钦见面细谈别墅的事,她到时候倒是可以打听一下。 …… 宋钦是大导演很忙,时间特别宝贵,没时间约在外面,便和舒心约在了片场。 这是舒心开公司的第一笔订单,她很认真,昨天晚上在家里,她就整理了好几套独立别墅的风格的材料。 251,我这么帅,你竟然不知道我? 舒心来到星光传媒,和前台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前台说了下“请稍等”便转头对不远处的一个小伙子说:“小光,宋导约的人到了。” 那小伙子急忙收起手机朝这边走了过来,笑着对舒心说:“舒小姐请跟我来。” 舒心说了声“谢谢”便跟着小光走了。 “宋导现在有些忙,你可能还得等一下,我现在带你去片场。”小光一边走一边说。 “好的。” 小光将舒心安置在片场旁边的休息区,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一会儿宋导休息的时候,你们可以谈事。” “好的,谢谢。” 小光走后,舒心无聊便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看这个现场的布置应该是拍摄一个年代戏,不远处宋钦正在给一个年轻的男演员说戏。 这个男演员她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直到宋钦说完戏朝休息去这边走来,舒心也没想起来这个男演员是谁。 舒心站起身来,嘴角挽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你好宋先生,我是舒心。” “嗯,坐。”宋钦在舒心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水还没开始说话,一道清越的嗓音传了过来,“舒心?你怎么在这儿?” 舒心望着朝她走来的英俊少年,眉眼间染上疑惑,“你认识我?”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耀眼的微笑,“当然认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舒心尴尬的笑笑,“实在不好意思,我似乎……不认识你。” “我叫季凌枫,T大的,去你们学校打过篮球友谊赛。”季凌枫一脸受伤的表情,“我这么帅,你竟然不知道我?” 舒心嘴角的笑容愈发尴尬,“实在不好意思,我很少看球赛。” 舒心觉得她对季凌枫的那种熟悉感,好像不是在学校球场上见过几面的那种感觉,而是经常见面却又没说过话的那种感觉。 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她到底在哪儿经常见到他。 “我知道,你只是送水而已。”季凌枫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笑着道:“你和宋导先忙,一会儿我请你吃午饭。” 季凌枫说完也没给舒心拒绝的机会就大步走开了。 “你和凌枫认识?”宋钦见舒心坐下后问。 “算认识吧,但并不熟。”舒心如实回答。 季凌枫年轻帅气充满活力,刚来这里不久,就将这里的女性迷的七晕八素神魂颠倒,而且是老少通杀的那种,舒心的表现却很平静,宋钦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舒小姐有过设计独立别墅的经验吗?” “有。”舒心这一世还没设计过独立别墅,上一世却是经验丰富,这样不算撒谎吧。 接下来两人就着别墅的设计,绿化等方面进行了一下商谈。 舒心也将昨晚准备的资料给宋钦看了。 宋钦对舒心的工作态度和设计方面的独到见解十分满意。 大约二十分钟后,舒心笑着说:“我会尽快画出设计图,如果你满意我们再签约。” 252,五爷喜静,今天包了全场 宋钦有些意外,随即笑着打趣,“舒小姐就不怕我看了你的设计图偷偷记下来,然后直接找房屋工程做?” 舒心不卑不亢道:“首先我相信宋先生的人品,其次我的设计图没有我监工做不出最完美的效果。” 宋钦不禁又多看了舒心几眼,难怪他哥会向他推荐舒心,这个小姑娘果然不一般,沉稳大气,认真自信,“舒小姐的设计,我很期待。” 舒心从片场出去的时候接到了宋离的电话,“舒小姐,五爷让我订了餐厅,说中午和你一起吃饭,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舒心,“……”都订了餐厅,还问她有没有时间? 上次霍宴倾说她胆大包天敢拒绝他的要求,虽然后来他说是玩笑话,可是舒心还是记在心里了,不敢再拒绝。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半个月没见到霍宴倾了,想看看他。 “你将地址告诉我,我一会儿过去。” “我安排杨戟去接你吧?” “不用……” “就这么说定了。” 舒心听见电话里嘟嘟的忙音,直蹙眉,她还没说她在哪儿好吧,算了,反正宋离有办法知道,而她也懒得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得到的答案肯定还是那句‘你的事,五爷都知道。’ 舒心在片场外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季凌枫的人,想来他应该去忙了,或者请她吃饭只是礼貌性的随口一说? 毕竟他们一点儿也不熟。 舒心本来想跟季凌枫讲一下不能和他一起吃饭,没找到人便只能作罢。 但是这样一声不响就走了也不太礼貌。 权衡之下,舒心留了一个便签在前台后就离开了。 舒心刚出星光传媒,杨戟的车就到了。 上了车舒心才想起来,她还没找宋钦问舒梦灵的事,看来只能等下次给他送设计图的时候再问了。 约摸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家意大利高级餐厅门口停下。 舒心下车,站在门口的宋离赶紧迎了过去,“舒小姐,五爷已经到了,你随我来。” 舒心跟着宋离进入餐厅,餐厅装修极为雅致,只是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一楼大厅却一个人都没有。 舒心不由开口问:“宋秘书,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五爷喜静,今天包了全场。” 舒心,“……”好吧,果然有钱就是任性。 宋离将舒心带到二楼一个包厢门口,“舒小姐,五爷就在里面,进去吧。” 半个月未见,舒心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还有一些小兴奋。 舒心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长方形餐桌边的霍宴倾。 俊美,遗世独立,不染纤尘。 舒心的小心脏瞬间开始砰砰乱跳。 霍宴倾听见声响,转头看向响动的方向,“心儿来了。” “五叔。”舒心乖巧的喊了一声。 霍宴倾起身,沿着桌子走到餐桌对面,轻轻拉开椅子,绅士的说:“过来坐。” 舒心受宠若惊的走了过去,走近了能闻到霍宴倾身上干净健康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谢谢五叔。” 253,你开心就好 霍宴倾伸手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发顶,然后绕过桌子在舒心对面坐下。 片刻功夫就有人进来上菜,因为今天餐厅只为霍宴倾这一桌服务,所以上菜特别快,十来分钟的工夫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 宋离不在,菜又是服务员摆的,没有按照霍宴倾特定的用餐位置摆放,舒心开口问:“五叔,需要我帮你布菜吗?” “嗯。” 夹好菜,两人便开始用餐。 霍宴倾率先挑开了话题,“公司怎么样了?证件都办齐了吗?” “嗯,昨天公司已经注册成功了。”舒心满脸雀跃的看向霍宴倾,“五叔,我今天谈成了公司开张的第一笔生意。” “恭喜你。”霍宴倾听着女孩染了喜悦的嗓音,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表现很好。” 得到霍宴倾的表扬,舒心心里像喝了蜜汁似的,甜蜜蜜,爽歪歪,心情愈发好了,“五叔,你知道我的第一个顾客是谁吗?” 霍宴倾俊朗的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好奇,很配合的问:“是谁?” “宋钦。”舒心放下筷子,俏娇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就是华夏国实力最强的导演宋钦,五叔,我做梦都没想到宋导会主动找我,你知道吗,昨晚我回家,家里人都不同意我开公司,奶奶更是直接让我撤掉,紧要关头,宋导的电话来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激动的快要疯掉了……” 舒心特别想将自己的喜悦和霍宴倾分享,不知不觉话就多了起来,而且在霍宴倾面前她完全展现了真实的自己。 家人和客户面前,她不能太轻浮,必须表现的沉稳大方,因为只有这样,家里人才会放心让她开公司,客户也才会不以年纪看人,觉得她可靠,可以信任。 可是霍宴倾不同,他成功,阅历丰富,舒心觉得她在他面前装深沉的话,有种唱大戏的感觉。 总觉得他不用看也能洞悉她一切的心理活动,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装,正好她也迫切需要找一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霍宴倾听着对面女孩如百灵鸟般欢喜雀跃的嗓音,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眉梢眼角都是宠溺的笑意,安静的听她说话,不时回答一句,或者鼓励一下,女孩便愈发高兴,甚至连饭都忘了吃,一直和他聊这次别墅她如何设计,将来公司朝哪方面发展等等。 第一次,霍宴倾觉得舒心对他放下了与长辈间的那份距离和尊敬,纯粹将他当一个朋友在倾诉。 他很高兴。 而他也找到了这个让他们拉近距离的因素,那便是设计和公司,大概这是她的爱好和梦想吧,所以谈论起来让她几乎忘了一切。 一顿饭,两人吃了一个多小时。 舒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太健谈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霍宴倾,“五叔,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霍宴倾面容温和,嗓音宠溺而愉悦,“你开心就好,吃饱了吗?” “吃饱了。” 霍宴倾从椅子上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递给舒心,“恭喜你新公司开业大吉。” 254,她竟然想吻他,简直不可饶恕 舒心满脸惊喜的接过礼盒,“礼物吗?” “嗯,打开看看。”霍宴倾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好。”舒心将礼盒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有些舍不得打开精美的包装,五叔第一次给她送礼物,会是什么呢? 带着三分期待,三分甜蜜,和一分欣喜,舒心动作轻柔的拆开了包装盒,当看见静静躺在礼盒里的米白色手表时,舒心眼中绽放出闪亮的光芒,“好漂亮。” “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过来。” “嗯?” “我帮你戴上。” 舒心轻咬了一下唇瓣,满心欢喜,“好。” 舒心拿着精致漂亮又不失大气的手表走到霍宴倾身旁,将手表放进他伸出的手掌中。 男人体态欣长,舒心站在坐着的霍宴倾面前也只比他高出一个头。 霍宴倾将手表放在舒心纤细的手腕上,修长手指开始给她系表带。 舒心低头,入目的是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他动作轻巧,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在给她戴手表。 他温热的指腹偶尔触到她的皮肤,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感,让她心悸,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 目光缓缓上移,落在霍宴倾微抿的薄唇上。 舒心瞬间想起童翘的话,‘吻他,他拒绝就是不喜欢你,接受就是喜欢你,反客为主就是非常喜欢你。’ 舒心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得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好了。” 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 舒心收起慌乱的心绪,低头正好对上霍宴倾抬起的脸,看着这张充满禁欲系的脸,舒心觉得自己刚才冒出来的想法就是一种犯罪。 这样不染纤尘的五叔,她竟然想吻他,简直不可饶恕。 “谢谢五叔。”舒心双手捂住自己红的发烫的脸颊,此时她庆幸霍宴倾的眼睛看不见,不然让他看见她绯红的脸,一准会发现她想对他不轨的想法。 下午沈傲腾过来了,舒心去车站接他,先带他去公司看了一下,然后带他回小区。 一个星期前,舒心对面的人搬走了,舒心便将对面租了下来,地方比她这边小了点,是个一居室,但是沈傲腾一个人住刚好。 晚上舒心带沈傲腾在外面吃饭,算是给他接风洗尘了。 饭桌上舒心将公司接的第一单和沈傲腾说了一下,沈傲腾显得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公司刚成立就能有生意,看舒心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赏。 吃过饭回到家,舒心潜心做别墅的设计图,沈傲腾开始给新公司做广告。 一个新的公司要想有生意,首先便要做广告,只有让大家知晓了这家公司的存在,才会有生意找上门。 目前公司没有任何业绩,只能以舒心和沈傲腾两人夺得设计大赛冠军作为推广公司的硬件条件。 但这也只能算的上门面,接一下小单子应该没问题,但是大客户,一般不会找他们这种没有任何经验新开起来的小公司。 所以沈傲腾和舒心两人对宋钦这个顾客相当重视,这单做好了,公司的名声便能打出去。 255,严苛火爆的导演 舒心和沈傲腾仔细钻研了宋钦的喜好和大概会喜欢的风格,还有宋钦建别墅周边的环境,气候,文化领域等多方面参考。 一个星期后,才做出让两人都比较满意的设计图。 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如果一个设计融合两个人的理念,很多地方都会相冲突,所以这次的设计以舒心的设计理念为主,沈傲腾辅助帮忙。 做好图后,舒心约了宋钦见面。 宋钦看着手中的设计图稿很是惊讶,“我以为舒小姐会给我看电脑制作图,没想到舒小姐的绘画功底这么强,所有设计图稿竟然全都是手绘。” 舒心礼貌的笑笑,“手绘图稿更方便,宋先生哪里不满意我可以当场修改。” 宋钦眼中都是赞赏之色,看完设计图后,“舒小姐的设计我很满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约。”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别人的认可,更让人开心。 舒心压下心底的喜悦,拿出拟好的合同,很快两人签好字,合同一人一份。 舒心看向宋钦,“宋先生,我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宋钦爽快的答应了。 “听说宋先生导演的新影片《风云暗涌》已经开拍了,我想问一下,影片里的女二舒梦灵是通过试镜亲自被您选上的吗?” 宋钦有些意外,他以为舒心会打听季凌枫的消息,没想到问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二,不禁疑惑的问她,“舒小姐认识舒梦灵?”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宋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舒小姐是想让我多多关照你妹妹?” 舒心摇摇头,“一切看实力说话,只是家里有些事我需要了解一下,所以才向您打听,如果您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宋钦见舒心这样说,脸色缓和了些许,他最讨厌搞裙带关系,但是娱乐圈这个地方太复杂,很多时候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想起舒梦灵宋钦满脸不悦,甚至眼底隐隐还有一丝不屑,“舒梦灵是投资商魏总那边直接送过来的人,演技稚嫩,浮于表面,整个一花瓶,这种人若是试镜,绝对过不了。花瓶娱乐圈多的是,我没必要选这种完全没内涵的花瓶。” 宋钦,华夏国知名导演,工作极其严苛,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不管你是明星大腕,还是新出道的小新星,不管你后台多硬,到了他那儿,演技不行,照样受到冷脸和批评。 可即便这样,娱乐圈的人仍旧挤破脑袋的想往宋钦手底下钻,没办法,人家主导一部片子火一部片子,跟着他能红啊。 是以,娱乐圈中对宋钦的评价是:史上最铁面无情的毒舌火爆导演。 上面这些信息是舒心第一次和宋钦见面的时候在网上查到的,只是见面后,舒心发现宋钦这个人挺好相处的,不禁觉得也许外界对于他的传言都是假的。 直到这一刻,舒心才深刻体会到那句评价对宋钦是多么的贴切。 “谢谢宋先生能告诉我实情,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舒心对宋钦微微点头致歉。 256,查账迫在眉睫 宋钦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的阴霾尽数散去,如实道:“若是没看你的设计图之前知道你是舒梦灵的姐姐,我不会和你合作,你该庆幸你让我先看见了你的实力。”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官方微笑,“我的荣幸。” 从咖啡馆出来后舒心一直在想宋钦说过的话。 舒梦灵不是通过试镜录取的,而是投资方的魏总直接指定的,看来舒梦灵一定给了这个魏总什么好处。 至于什么好处?魏总既然有钱投资影片,自然是不缺钱的,那就只有娱乐圈人人皆知的潜规则了。 而且从刚才宋钦谈到舒梦灵明显不屑一顾甚至厌恶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 上一世,舒梦灵之所有能成为当红小花旦,是因为一直绯闻不断,完全靠黑色绯闻被大家知晓。 今天传出和这个影片投资商一起出入酒店,明天传出和那个导演出入高级会所。 经常上热搜榜头条。 演员能出名能吸引大家的眼球也就能赚钱。 所以上一世的舒梦灵以这样一种方式红的发紫。 看来她这是又要走上一世的老路了? 上一世,舒梦灵是风光无限了,进出有保镖跟着,没人能碰得了她。 但是舒有康和曹桂芳却完全失去了正常生活,到哪儿都有狗仔和记者跟踪,甚至出现过好几次被舒梦灵闹绯闻的男人的老婆和家人殴打的事件。 而每次这个时候舒梦灵就会在舒心面前哭诉,说什么人红是非多,她也是被冤枉的。 上一世,舒心傻,舒梦灵说什么,她都信,甚至心疼舒梦灵老是被大家误会。 估计舒梦灵也是以这样一套说辞骗过了曹桂芳和舒有康。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奶奶和爸爸再受到任何伤害,她一定要让奶奶早日知道舒梦灵和蒋婷柔的真面目,将这一对黑心的母女赶出舒家。 可是舒梦灵和魏总的不正当关系她没有任何证据,以舒梦灵不要脸的程度,她就算告诉曹桂芳,舒梦灵也不会承认。 而能让曹桂芳彻底对蒋婷柔母女失望甚至痛恨,便只有蒋婷柔私自挪用公司资金导致公司差点倒闭这件事了。 看来,查账迫在眉睫了,若不是怕引起蒋婷柔的疑心打草惊蛇,她早就动手了。 …… 舒心接到宋离的电话时正在和朱雯雯交代公司的日常事务。 朱雯雯约舒心见面当面感谢。 舒心得知朱雯雯因为没有毕业证的关系找不到好的工作,想着朱雯雯学的也是建筑系专业,虽然朱雯雯成绩一般,但是最起码是内行人,所以便问她愿不愿在她的公司帮忙。 朱雯雯高兴极了,一口就答应了。 舒心又交代了几句才接通了电话,“宋秘书。” “舒小姐是这样的,娱乐城这个项目开启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下午会有一个阶段性的工程验收安排,需要舒小姐一起参与,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有的,几点?”这本就是她分内的工作,她和霍宴倾是签了约的,而且她还拿了三十万的酬金呢。 “下午两点。” “好的。” 257,五叔……你流了好多血…… 舒心挂了电话陷入沉思,娱乐城这个工程已经开始进入阶段性验收了,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触兰康公司而不引起蒋婷柔的疑心,这样她就可以找机会查账了。 只是财务部是蒋婷柔在掌管,她该以什么借口去查账呢? 舒心没想到马上她就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去工地验收这种工作只需舒心和霍氏几个工程师,再加上兰康公司的工程队主要人员陪同就可以了,舒心没想到霍宴倾会跟着一起去。 霍宴倾出动队伍瞬间就变得有些庞大。 霍氏几个高管都去了,还有兰康公司不仅工程队,舒有康和蒋婷柔也都去了。 一行人戴上安全帽便浩浩荡荡进了娱乐城建筑工地。 霍宴倾由宋离扶着走在舒心左边,舒有康和蒋婷柔走在舒心右边。 舒心看着面前才刚刚开始建的娱乐城,想到上一世娱乐城的喧嚣和繁华,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重生两个多月了,舒心脑海里经常会冒出‘我真的重生了吗?’这样的想法。 这一刻舒心深深体会到,她是真的重生了。 一个小时后,舒心一行人来到已经建了大概模型的隧道面前,验收完这个隧道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兰康公司的人介绍,“这个隧道是鬼屋的初步模型,框架已经搭起来了,后续会慢慢完善。” “进去看看。”舒心率先朝里走去。 霍宴倾和宋离随后跟上,后面的人也陆续跟了进去。 因为是隧道最宽的地方也只能容纳两个人通过,一群人便是一条长长的队伍。 走到一半的时候,霍宴倾眉色突然一凌,快走几步,抱住前面的舒心一个旋转。 紧接着舒心就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宋离率先跑了过来,语气急切而担忧的询问,“五爷,您没事吧?” 霍宴倾紧紧的将舒心护在怀中,俊眉染了阴鸷的凌厉之气,“出去,这里危险。” 舒心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从霍宴倾怀里探出头来,“五叔,你受伤了吗?” 霍宴倾低声说:“没事,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出去。” 后面的人离的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舒有康和蒋婷柔就在宋离后面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刚才从隧道顶上掉下来一块钻头大小的水泥块,若不是霍宴倾及时抱开舒心,那块水泥就直接砸在舒心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霍宴倾毕竟离舒心有一些距离,抱住她转开的不及时,水泥块砸在霍宴倾的肩上,然后滚落在地。 舒有康吓的脸都白了。 蒋婷柔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心虚的神色,随即面色也是一片惨白。 从隧道出来的过程,霍宴倾一直牢牢牵着舒心的手。 舒心一路忐忑不安,刚才她听见了霍宴倾的闷哼声,他肯定受伤了,可是隧道里只有几盏白炽灯,光线很昏暗,她看不清霍宴倾到底伤哪儿了。 出来后,舒心一眼就看见了霍宴倾右肩上的白衬衫被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心口一阵缩紧的疼,“五叔……你流了好多血……” 258,一动情便是至死不渝 “没事,小伤。”霍宴倾轻声安抚嗓音有些颤抖的女孩,然后冷声喊,“宋离。” 宋离面色凝重,走到霍宴倾身旁,“五爷。” “工程先停下来,查一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找到问题点,责任追究到人,严惩不贷。”霍宴倾俊脸冷沉,浑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是。” 一干人等吓得冷汗涔涔。 蒋婷柔更是吓得腿脚发软,若不是拉着舒有康的手臂,只怕人都要站不稳了。 …… 沁园 季驰枫看着霍宴倾血肉模糊的肩膀面色有些凝重,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说:“伤势有些严重,一个月内右手不能提重物,肩部不能碰水。” “嗯。”霍宴倾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季驰枫给他处理伤口,缓了几秒,薄唇微掀,“这事不要让我妈知道。” 季驰枫微微挑眉,嬉笑着问:“你是怕你妈担心,还是怕你妈发现你的小甜心?” 霍宴倾久久都没回答,好半晌后才开腔,“我想动手术。” 季驰枫差点被霍宴倾的话吓得手上的镊子都拿不住,嬉笑的表情瞬间褪去,“我上回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去?” “听进去了。” “听见去了你还想动手术?”季驰枫一脸的无法理解,“到底是眼睛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霍宴倾又沉默了片刻,低低道:“我不想一辈子过完了,连心爱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一次换成季驰枫沉默了,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句话:有一种人不动情则已,一动情便是至死不渝。 霍宴倾大概就是这种人。 片刻后,季驰枫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你找别人吧,这个手术我不做。” “……好。” “……”季驰枫,“你的病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找别人相当于送死。”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淡笑,“我知道,但是你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说话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 季驰枫气的不行,“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不是开玩笑。” 霍宴倾薄唇微抿,起身穿上衣服,一颗一颗扣好扣子才开腔,“告诉她我只是皮外伤,别吓着她。” “什么皮外伤出这么多血?你当她是小孩呢,这么骗。” 霍宴倾眉心轻蹙,“我没有恋童癖。” 季驰枫,“……”这是他说话的重点吗? 季驰枫觉得他再待下去会被这个男人气疯,拎着医药箱朝门口走,拉开门,舒心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问他,“五叔没事吧?” “死不了。”季驰枫实在没什么心情,回了一句就下楼了。 死不了是什么意思? 很严重的意思吗? 舒心怔了一瞬后,急步进了房间,房间里霍宴倾已经穿好了衣服,矜贵的烟灰色衬衫,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整个人干净整洁,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舒心目光落在霍宴倾右肩上,眼中浮现之前在工地时他被血染红的白衬衫,鼻尖有些发酸,“五叔……是不是很疼……” 259,霍宴倾长臂一伸将舒心揽入怀中 “不疼。”霍宴倾朝声音来源的地方走去。 舒心眼眶发涩,眼底瞬间浮上一层水雾,“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霍宴倾抬手轻轻摸了摸舒心的头,“皮外伤而已,真的不疼。” “你骗我……”舒心也不知怎么了,心口阵阵的抽疼,眼泪控制不住,就那么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刚才季医生都说了……你伤的很重……” 霍宴倾听出舒心话语里的哭腔,眉眼间浮上一丝慌乱,大手从她的头移到她脸上,湿湿的触感让他眉宇间的沟壑渐渐堆紧,嗓音温和,“怎么哭了?你别听他胡说,他骗你的。” 舒心别开头,躲开霍宴倾的手,她不是小孩子,如果是皮外伤不可能处理这么久,她一直站在门口等,等的心的揪起来了。 舒心抿着小嘴没吱声,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霍宴倾长臂一伸将舒心揽入怀中。 舒心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在他怀里挣扎。 “别动,会扯到我的伤口。” 舒心立刻停止了动作,乖乖的任由霍宴倾抱着,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和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直到怀里的女孩停止了哭泣霍宴倾才放开她,大手顺着她的长发来到她脸上,温热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嗓音低沉染了一丝揶揄,“华夏建筑公司的老总爱哭鼻子,被大家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 舒心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华夏公司的老总就是她自己。 舒心被霍宴倾的称呼逗笑了,开公司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她,弯着唇角一边擦眼泪一边小声说:“我才不爱哭鼻子。” 霍宴倾拉着舒心的手出了房间,进入书房,然后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走到书桌旁拿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来到舒心身旁坐下,将笔记本电脑递给舒心,“一会儿宋离会发视频过来,你接一下。” “哦。”舒心将电脑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端端正正坐着等视频。 约摸两分钟后视频发了过来。 舒心微微弯腰点了接受键,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个会议厅的画面,里面坐满了人,应该都是霍氏高层。 舒心以为只是和宋离视频,没想到会见到这么多人,吓了一跳,想要起身走开,身旁的男人适时开口,“这是关于今天工地发生事故的视频会议,你是设计师,理应参加。” “哦。”舒心起到一半的身子又坐了下来。 会议室众人满脸八卦的看着屏幕里的舒心,霍氏这些高管并不知道舒心和舒有康的关系,他们只是好奇,一向不近女色的霍宴倾为什么和公司的签约设计师在一起? 舒心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觉聚焦在她身上火辣辣的视线,不自在的将身子坐得更加笔直。 “会议开始。”霍宴倾一句话,高管们立刻收回视线,陆续开始发言。 “水泥块检查结果数据显示水泥不合格,这种劣质水泥的价格比我们以往用的优质水泥价格便宜三倍不止,这明显是有人偷工减料。” 260,生气了? “隧道里用的钢筋也是劣质的,不符合要求,外面用的材料都是合格的,隐藏在里面的全是不合格的劣质品。” “所幸别的地方检测出来都没问题,看来偷工减料是从建隧道才开始的。” “还好及时发现了问题,若是被他们蒙混过关,将直接危及游客们的生命安全,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兰康公司做事太不靠谱了。” “一个还未上市的公司如何能承包这么大的项目工程,刚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和这样的小公司合作。” “他们这完全不是为了建造娱乐城,而是为了从这个项目工程里偷工减料的赚黑心钱。” “我建议让兰康公司赔偿损失后解约。” “对,这种黑心的公司我们不能再继续合作了。” 舒心听着视频里大家发表的言论,一张小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攥着,她想为兰康公司求得一个机会,可事故发生在前,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说过责任追究到人。”霍宴倾低沉清冷的嗓音响起,“材料谁采办的?为什么偷工减料?受何人指使?都查清楚了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霍宴倾五官沉静,因为受伤微微发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显得愈发凌厉,冷声道:“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我要一个具体结果。” 会议室安静了片刻后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那兰康公司那边还继续合作吗?” 舒心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转头看向霍宴倾。 “兰康公司如果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合作继续,如果不能,解约。” 男人低沉不带一丝温度的嗓音,如一把铁锤重重的砸在舒心心上,血肉模糊的痛。 舒心以为霍宴倾会帮她,她知道这次兰康公司是过错方,也知道霍宴倾的处理方式很正确,可是…… 她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期望,期望霍宴倾能网开一面,给爸爸的公司一次机会。 可是,他没有。 她钦佩他做事果断的同时,心里隐隐也有一丝伤心。 压抑着鼻尖的酸楚,舒心头垂的低低的,像个犯了错等待受刑的犯人。 霍宴倾合上电脑,正准备说什么,舒心嚯的一下站起来,“五叔,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您以后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舒心明知道霍宴倾看不见,但还是深深的鞠了一躬,“您忙,我先走了。” 从霍宴倾身旁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臂被他握住。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生气了?” 兰康公司出错在先,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可就是莫名觉得委屈。 舒心微昂着头,努力逼退眼角的湿意,“没有。” “明明就是生气了。”霍宴倾嘴角氲着浅淡的笑意,嗓音温和而宠溺。 舒心的眼泪,因为他转瞬变好的态度,刷的一下,滚落下来。 一会儿抱着她温柔的给她擦眼泪,一会儿面色冷峻不留一丝情面的要和她爸爸的公司解约,这会儿又笑容和煦的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舒心真的摸不透这个男人。 261,五叔都不喊了? 舒心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握得很紧,抽不开,她便大力挣扎,带着委屈哭腔的嗓音也随之从口中逸出,“放开我……” 霍宴倾手臂一扯便将舒心拉入怀中,“心儿……” “你放开我!”舒心在霍宴倾怀里奋力挣扎,嗓音委屈。 “嗯……” 空气中传来一阵闷哼声,紧接着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扯到伤口了。” 舒心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下一秒急忙问:“没事吧?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你别动,我就没事。” 舒心听着男人明显染了笑意的嗓音,知道自己被耍了,委屈担忧化为一丝愤怒,但还是顾及霍宴倾肩膀上的伤,不敢再大力挣扎,只轻轻扭动身子,“霍先生请自重!” “五叔都不喊了?”霍宴倾嘴角的笑意宠溺又无奈,“我是为你好,我不想你被别人冠上‘是因为爬上我的床才拿到娱乐城这个项目’这样的头衔。” 舒心身子蓦然僵住,只听男人温和的嗓音徐徐缓缓再次飘来,“你是舒有康的女儿这个身份公司的人迟早会知道。” 舒心瞬间明白霍宴倾的意思,如果他刚才光明正大的护着她,等大家知道她的身份后,一定会在背后猜测她和霍宴倾的关系,继而会怀疑她签约是不是有内幕。 “这件事霍氏查肯定只能查出表象,毕竟我们不能进入你爸爸公司内部,而查这些表象我们只需一天时间就足够了,我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可以利用这一个星期时间深入你爸爸的公司内部调查,这么大的项目敢偷工减料绝不可能是一个采办人员敢做的事,肯定有公司内部高层与之勾结,我说了兰康公司能给出合理的交代,合作继续,你查出这个人将他推出来承担责任,就可以还公司清白。” 舒心被霍宴倾抱在怀里,头刚好贴在他胸口,他的话隔着胸膛传出,沉稳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敲在她心上,说不出的温暖。 原来他冷漠无情的外表下处处为她留了余地,还告诉她该如何入手查这件事,其实舒心已经知道这件事八成是蒋婷柔在背后搞鬼,但是霍宴倾这样细心的为她出谋划策,她很感动。 一股热浪瞬间冲上心头,舒心想回抱住霍宴倾的腰,犯怂,没敢,最后只将头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谢谢你。” 霍宴倾大手轻轻抚着舒心柔顺的长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找宋离。” “好。”舒心想问霍宴倾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一句话在心里盘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上一次他给她准备写字楼,她鼓起勇气问了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他的回答是‘因为你值得。’ 如果喜欢,为何她问他的时候他不说? 可是如果不喜欢,又为何对她这么好? 处处为她着想,抱她,哄她,难道这些不是情侣间才会有的举动吗? 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舒心真的摸不透。 262,不然,你留下来陪我? 霍宴倾处理好事情下楼,听见厨房有响动,抬脚走了过去。 饭菜的香味,锅铲碰在锅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油烟机轻微换气的声音……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嗅觉和听觉给他的感受仍旧那么美好。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一个女孩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是一个怎样的画面,一定很美,如一只蹁跹的蝴蝶。 而她的忙碌都是为了他。 岁月静好,余生漫漫,有你为我洗手作羹汤,足矣。 舒心炒好最后一盘菜,转身,才发现霍宴倾姿态闲散的靠在厨房门口。 他什么时候来的? 咦,怎么闭着眼睛? 舒心急步走了过去,语气担忧的问:“五叔,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霍宴倾缓缓睁开毫无波澜的眼睛,嘴角氲着薄薄的笑意,伸手摸上舒心的头,轻轻揉了揉,“做了什么?这么香。” “都是家常小炒,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舒心对于霍宴倾动不动就喜欢摸她头这个动作差不多已经习惯。 “吃得惯。” 舒心,“……”他都还没吃怎么就知道吃得惯? “要我帮忙做什么?” “不用。”舒心轻轻推了一下霍宴倾,“你快出去,这里油烟味重,已经做好了,马上开饭,你去餐厅等着就好了。” “好。”霍宴倾听话的转身去了餐厅。 饭桌上,舒心不放心的再次询问,“真的没关系吗?” “我是肩膀受伤不是手。”霍宴倾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嗓音愉悦染了一丝揶揄,“不过你若想喂我,也是可以的。” 舒心小脸腾的一下红了,她什么时候说想喂他了?她只是……担心他肩上的伤好吧。 怎么感觉现在的五叔变得有些……会撩拨人了呢? 吃完饭,舒心收拾好厨房出来,霍宴倾坐在沙发上,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斜支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叔,沁园这边云妈不过来吗?”舒心来这边没见过云妈。 “嗯。”霍宴倾放下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 舒心乖乖过去坐下,却隔了一些距离,“那晚上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霍宴倾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然后问舒心,“不然,你留下来陪我?” 又来? 五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慵懒随意的话语很撩人? 舒心明知道霍宴倾是开玩笑的,小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霍宴倾见舒心不说话,猜到她应该害羞了,不再逗她,正声说:“我没事,你放心吧。” “哦。”舒心又陪霍宴倾坐了一会儿,霍宴倾说:“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我让杨戟送你。” 舒心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她知道她留下来过夜不合适,而且舒有康已经打电话给她了,肯定是为今天的事着急了,她还得回家一趟,安抚一下爸爸和奶奶,所以只能点头说:“好,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明天一早宋离就会过来,你就别来回跑了,当务之急是好好处理你爸爸公司的事,你只有七天时间,我这边没事,你放心。” “……好。” 263,防不胜防 舒心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一家人都坐在大厅沙发上等她,空气严峻而沉闷。 蒋婷柔亲昵的拉着舒心在沙发上坐下,嗓音焦急的询问:“心儿,今天这件事霍总打算怎么处理?” 舒心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没理会蒋婷柔,看向舒有康和曹桂芳说:“霍氏给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调查,若这件事与公司无关,交出罪魁祸首合作继续,若是公司本身出的问题,赔偿损失之后解约。” 蒋婷柔被无视脸上划过一抹尴尬,转瞬又笑着说:“心儿,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舒有康愁眉不展,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能和霍氏合作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很重视这个项目,处处谨慎小心,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工程巨大,你一个人不可能照顾的过来,而且如果成心有人想搞鬼,你更是防不胜防。”舒心出言安慰,“现在关键是解决问题,你查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舒有康点头,“你们走后,我马上回公司调查,查出是采购部门的小王被利欲熏心想从中赚黑心钱,故意买了伪劣不合格的材料滥竽充数,只是等我们查出来,他已经离开了公司,现在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舒心美眸微眯,这么快就逃了?看来是蒋婷柔提前给这个小王通风报信了。 以为放走了人就万事大吉了? 太天真! 舒心安慰了舒有康和曹桂芳好半天,让他们放心,她一定会将这件事处理好,两人才去睡觉,但是舒心知道,事情没查出来之前,他们一定睡不安稳。 翌日 舒心和舒有康一起去了兰康公司。 去公司之前舒心给宋离打了一个电话,向他借了两个人。 舒心到兰康公司没多久她借的人就来了。 舒有康看着沙发上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脸好奇的问:“心儿,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我请来帮忙调查的。”舒心看着舒有康说:“买材料的钱采购部的人必须拿着单据去财务部报销,我们去财务部找出那些单据,单据上都会有购买地址,然后我们去购买的地方询问,相信一定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事我们公司内部人员调查就行了,怎么还请别人?”财务部毕竟是一个公司最核心的地方,哪能让两个外人随意进出,甚至还去查单据呢。 “爸,这么大一个工程偷工减料扣下来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个采购部的小员工怎么可能有胆子做这么大的事?” 舒有康面色一怔,随即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公司里还有人与小王勾结?” “是的,在没找出这个人之前公司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所以调查自然不能用内部的人员。”舒心接着说:“这两个人是我从霍氏请来的,你大可以放心,这件事你就全权交给我处理吧,一个星期之内我一定找出罪魁祸首。” 264,查账 舒有康看着女儿坚定自信的眼神,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好。” 舒心之所以昨晚没将这些告诉舒有康,是怕蒋婷柔提前知道了有所防备,她必须打蒋婷柔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可能找出她挪用公款的证据。 蒋婷柔看见舒心带着两个陌生男人突然出现在财务部门口,瞬间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压下心中的忐忑,笑着走了过去,“心儿,你们这是……” “爸已经将昨天的事全权交给我处理,我怀疑小王还有同谋,为了防止有人通风报信,必须封闭起来调查,所以请柔姨暂时离开。”舒心简单说明了来意,然后也不管蒋婷柔什么反应,转身对财务部其他员工说:“宣告栏已经出了公告,放假七天,现在任何人都不得带走公司的任何东西,请你们净身离开。” 片刻功夫,财务室人都走了,只剩舒心,蒋婷柔和舒心带来的两个男人。 蒋婷柔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一副为公司着想的模样,说:“心儿,财务部是一个公司的核心部门,你怎么能让外人随意进入呢?” “一个星期后若是我们不能给霍氏一个满意的交代,解约和赔偿事小,以后我们公司将失去诚信,无人敢和我们合作,难道柔姨想看着公司倒闭?” 蒋婷柔脸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有什么事去找我爸,我这里要开始调查了。”舒心不耐烦的打断蒋婷柔的话,直接赶人,“请离开!” 蒋婷柔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以舒有康对舒心的宠爱程度,既然事情交给舒心处理了,又怎么会再听她的话改变主意,想了想,说:“财务部一直是我在管理,我比较熟悉,不如我和你们一起调查吧?” 舒心冷声道:“不需要。” “心儿,我们是一家人,难道你连柔姨也怀疑吗?” “结果没出来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蒋婷柔被舒心毫不留情面的话说的脸色发白,但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微笑,“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蒋婷柔出了财务部,脸上优雅的笑容一寸寸皲裂,瓦解,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蒋婷柔走后,舒心对周琦和王征说:“可以开始了,所有账目全都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好的舒小姐。” “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周琦和王征很快就全身心投入到查账上。 一个查电脑,一个查账本。 ……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被舒心查出来,我们就完蛋了。”舒梦灵急得团团转,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来踱去,“妈,你想出办法没有?” “你能不能安静点儿,你这样让我怎么想办法?”蒋婷柔不耐烦的呵斥舒梦灵。 舒梦灵有些委屈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噘着嘴低声说:“我这不是着急吗?” “心浮气躁,没一点定性,和舒心比差远了,难怪处处被她压一头。”蒋婷柔此时心情不好,看舒梦灵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265,她不死,那就是你死 舒梦灵本来就什么都喜欢和舒心比,现在连自己的亲妈也这么说自己,心里特别不爽,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你能耐这么多年也没得到爸的欢心,还不是一样斗不过舒心她妈。” 被人戳中软肋,蒋婷柔气的面色铁青,“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要不是为了你,我会挪用公款吗?我挪的钱都给谁用了?有本事你的事以后别让我管。” 舒梦灵也是一时气不过才脱口而出那些话,见蒋婷柔真的生气了,急忙拉住她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妈,我错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你别生气,等以后我出息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蒋婷柔重重呼出一口气,睨了舒梦灵一眼后没再哼声。 舒梦灵小声说:“妈,不如我们请人晚上偷偷潜进公司将那些有问题的账本偷出来,然后电脑上的直接删掉,行不行?” 蒋婷柔直接给了舒梦灵一个白眼,“账目我都请人做了假,不是专业人员难以发现,若是他们查不出来,我们自己这样一搞,不是明显告诉舒心账目有问题吗?而且你爸说了他们只是查这次采购材料的单据,应该不会查公司的账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舒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不听我们的话,还处处和我们作对,搞不好她会查账也不一定,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先静观其变,舒心若真是不给我们活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妈,你想到办法了?” “她若想揭我的老底,那我就让她永远离开这个世界,顺便再将她胸膛里那颗心脏也弄出来。”蒋婷柔脸上布满阴狠的杀意,眼神狠毒至极。 舒梦灵到底年纪小,被蒋婷柔说出来的话吓着了,好半晌才战战兢兢的说:“妈,杀人……是要坐牢的……” 蒋婷柔递给舒梦灵一个没出息的眼神,“健康相匹配的心脏医院里你这辈子也别想等到,她不死,那就是你死。” 舒梦灵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摇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给我闭嘴。”蒋婷柔压低嗓子轻斥一声,“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你奶奶听不见是不是?” 舒梦灵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蒋婷柔,“这几天管好你的嘴,安静在家里呆着,别给我出乱子。” 舒梦灵连连点头。 …… 查账第二天,账目就出现了问题。 周琦,“舒小姐,这本账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实际上这里的金额问题很大,应该是转移了资金后请人动了手脚将其掩盖。” 王征,“我这里也出了问题,和你那边情况差不多,转移资金,掩盖痕迹。” 虽然早就猜到蒋婷柔转移了公司资金,但是真的发现问题时,舒心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管怎么样蒋婷柔毕竟已经嫁给了舒有康,她已经是舒有康的妻子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损害公司利益的事? 兰康公司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266,霍宴倾怎么知道是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接二连三的问题陆续出现,舒心的心情已经从刚开始的难以接受变得怒火中烧,她很想将这些账本砸在蒋婷柔脸上,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既然已经查了,就要查个彻底,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舒心冷声说:“继续查,将所有有问题的账都清理出来放一边。” “好的,舒小姐。” …… 下午舒心接到了宋离的电话,“舒小姐有时间吗?五爷让你来一趟沁园。” “现在吗?” “是的,杨戟已经过去接你了,应该一会儿就到。” “……好的。”又来这招,已经来接了,为什么还问她有没有时间? 舒心挂了电话,交代了一下周琦和王征,让他们继续查,不要让任何人进财务部,便出了兰康公司。 兰康公司门口杨戟已经到了,永远那么的准时。 车子直接驶进沁园在霍宴倾的别墅前停下,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宋离迎了过去,然后领着舒心进入别墅,“五爷在二楼卧室,你自己上去吧。” 舒心来到二楼,卧室的门没关,舒心直接走了进去,看见霍宴倾站在窗边接电话。 从她的角度正好看见他欣长的背影。 衬衫袖子卷起随意推至手肘处,露出紧致结实的小臂,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因为抬手的动作,衬衫微微向上拉紧,脊背线条愈发明显,清瘦而富有男性张力。 这个男人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便已会让太多女人心中的防线支离破碎,而为之神魂颠倒。 霍宴倾听见身后有声响,便对电话那头说:“六点准时到,我还有事,先挂了。” 霍宴倾将具有语音解读功能的手机放进裤袋里,转身,温声说:“心儿,过来。” 舒心微微有些惊讶,霍宴倾怎么知道是她?这种现象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舒心走到霍宴倾面前,忍不住问他,“五叔,我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是我?” “每个人走路的脚步声都不一样。” “你都是听脚步声判别人的吗?” “基本上是。” “还有不是的吗?” “嗯。”霍宴倾伸手摸了摸舒心的头,“比如你,不动,我也能知道是你。” “这么神奇?”舒心一脸好奇宝宝的神情,“那你是怎么判别的?” 霍宴倾嘴角若隐若现勾了勾,“感觉。” 舒心,“……”这也行? “你前两天说的话还算数吗?”霍宴倾突然问,大手饶有兴致的将舒心被他摸乱了的头发又理顺。 舒心眨眨眼,“我前两天说了什么?” 霍宴倾的手顺着舒心柔软的头发来到她额前,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舒心饱满的额头,嗓音如他的小动作一样,亲昵而又充满宠溺,“脑袋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前两天信誓旦旦说的话今天就忘了?” 信誓旦旦?她前两天有信誓旦旦说什么吗? 舒心蹙着秀眉想半天也没想起来,小声问:“五叔,我前两天到底说什么了?” 267,儿媳妇都叫上了? “你说如果我以后有需要你效力的地方,你一定万死不辞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舒心,“……”这是信誓旦旦说的吗?当时她明明是气呼呼说的好吧。 那天若不是霍宴倾及时抱住她躲开隧道顶上落下来的水泥块,搞不好她就小命不保了,救命之恩是事实,理应回报。 舒心这回才真的是信誓旦旦的开口,“五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帮。” “嗯。”霍宴倾嘴角晕开一抹淡笑,似乎是对舒心说话算数这个态度很满意,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将舒心吓得呆若木鸡。 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舒心心如擂鼓,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颤着小嘴问:“五叔……你……你说什么?” “我妈急着想要儿媳妇,我答应今晚带给她看,你能暂时做一晚上我的女朋友吗?”霍宴倾低沉的嗓音里似乎隐隐有一丝失落。 所以是假装一晚上? 不是真的! 舒心身体里那股悸动和狂喜瞬间褪去,转瞬被无尽的失落取代,低低说:“好。” …… 霍家老宅——听竹山庄 舒心和霍宴倾一起下车,霍宴倾偏头问舒心,“紧张吗?” 舒心如实答:“有一点。” 霍宴倾伸手将舒心细白的小手握入掌中,“有我在,别紧张。” 舒心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压下心底的悸动,轻声说了一个“好”字。 听竹山庄舒心来过一次,那次霍纪白为了她手受伤了被霍宴倾惩罚,她过来说情,来去匆忙,只去了霍宴倾的住处。 这次霍宴倾带她走的路线不一样,但是沿路的建筑却是一样的让人眼花缭乱。 如霍宴倾的住处一样,穿过一片葱郁的翠竹林后就是一栋复式别墅。 霍宴倾察觉掌心的小手轻轻动了一下,停下脚步,温声说:“别紧张就当自己家一样。” 舒心有些担忧的说:“如果穿帮了怎么办?” 霍宴倾薄唇微微勾动,“不会的。” 舒心抿了抿唇,好吧,霍宴倾都不怕,她怕什么,“走吧。” 姚慧琴看见门口手牵着手走进来的两人,急忙从沙发上起身迎了过去,走到舒心面前,亲切的拉住她的手,眼睛瞬间粘在她身上,笑意盈然的说:“你就是小五口中的心儿吧?” “妈,你别吓着她了。”霍宴倾微微蹙眉。 姚慧琴不满的睨了一眼儿子,“我长得很吓人吗?怎么就吓着她了?”说完笑眯眯的看向舒心,温声问:“心儿,我长得很吓人吗?” 舒心望着面前脸廓清瘦,银色发丝挽的一丝不苟的慈祥老人,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真被我吓着了?” 姚慧琴的话拉回了舒心短暂飘离的思绪,舒心急忙笑着说:“没有。” “我就知道我儿媳妇不会嫌弃我的。”姚慧琴瞬间眉开眼笑。 舒心,“……”儿媳妇都叫上了?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这是有多渴望儿媳妇啊? 268,你的小祖宗回来了 “妈,别站在那儿了,带过去来让我们都看看啊。”霍香薇放下手里的点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姚慧琴对霍宴倾说:“小五,你姐夫在楼上书房,你上去吧。”然后看向舒心,“心儿,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家里人。” 霍宴倾将手里的小手握紧了一下,“我上去打个招呼,一会儿就下来。” “去吧去吧,瞧这粘乎劲,我们还能欺负你媳妇不成?”姚慧琴嘴上这样打趣,眼里却满是欣慰。 舒心瞬间红了脸,主动将小手从霍宴倾温热的大掌中抽出来,“你去吧。” 姚慧琴拉着舒心的小手来到沙发旁,开始介绍,“这是你二嫂,乔菱。” 二嫂?她什么时候有二嫂? 舒心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姚慧琴说的是霍宴倾的二嫂,而她现在是霍宴倾的女朋友,也就是她的二嫂。 不能怪她入戏太慢,只能怪姚慧琴太热情了,第一次见面就喊的这么亲热,谁反应的过来? 姚慧琴继续介绍,“这是你三姐霍香薇,这是我干闺女唐清雅。” 舒心一一微笑着点头打招呼,然后随着姚慧琴在沙发上坐下。 姚慧琴一直拉着舒心的手舍不得放开,眼睛也像长在舒心身上一样,眼底尽是满意之色。 舒心能感受到大家投注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假装一下霍宴倾的女朋友,这会儿却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霍香薇察觉舒心的不自在,对姚慧琴说:“妈,你别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瞧,你看你把人家瞧的脸都红了。” 姚慧琴急忙将自己的目光收一收,轻轻拍了拍舒心的手背,嗓音亲切温和,“宴倾这是头一回带女孩子回家,我太激动了,你别见意。” 舒心微笑着摇摇头,“没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舒心没怎么说话,一直静静的听她们讲,只是偶尔有人问她,她就回一句。 乔菱性格比较温和,说话温温柔柔的,嘴角一直挂着淡笑。 霍香薇性格比较开朗,一直都是她在活跃话题。 唐清雅笑容优雅,气质出尘,一看就是那种教养很好的千金小姐,整个人像一朵冰清玉洁的白百合。 空气中弥漫着温情的味道,这种气氛很好,不像舒心的家,总是被蒋婷柔和舒梦灵搅得乌烟瘴气。 舒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急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是机车熄火的声音。 霍香薇瞬间没了聊天的兴致,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看向姚慧琴,“你的小祖宗回来了。” “就你嘴贫。”姚慧琴嗔了霍香微一眼。 “我说错了?整天好吃好喝还笑脸相迎的供着,他还不高兴,天天冷着张脸,祖宗都没这待遇。” “你少说两句。” 霍香薇和姚慧琴说话间,门口走进来一个桀骜少年,五官俊美,身形高大,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球服穿出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春与活力。 舒心听霍香薇说小祖宗不由好奇的朝门口看去,竟然是霍纪白。 好吧,她差点忘了,霍纪白也是霍家人。 269,霍纪白你别太过分了 “小白回来了。”姚慧琴笑着起身。 霍纪白没搭理姚慧琴,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直接往楼梯口的方向走,看样子是要上楼。 霍香薇蹙眉看向霍纪白,“这么多人在这儿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霍纪白这才懒懒散散投过来一个眼神,似乎才发现今天家里有些热闹,但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停住脚步,下一秒朝沙发这边走了过来,直接走到舒心面前,拧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姚慧琴笑着说:“她是你五叔的女朋友……” “你是我五叔的女朋友?”霍纪白直直的盯着舒心的脸。 “是啊,你五叔……” “我在问她。”霍纪白冷声打断姚慧琴的话,视线却一直胶着在舒心脸上不曾离开。 舒心微微蹙眉,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年,“你奶奶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这么没礼貌。” 霍纪白没想到舒心会这么说,微微怔了一下,转瞬眉心的郁气更浓,“我高兴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 “……”舒心被霍纪白哽得牙根发痒,却又无言以对。 “霍纪白你别太过分了!”霍香薇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小薇,你坐下。”姚慧琴低声说霍香薇。 “妈,这小子就是被你惯的,你越这样迁就他,他越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又不欠他的,他妈妈……” “小薇,够了!”姚慧琴冷着脸低喝了一声,“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场合?” “我就看不惯他这样欺负你。”霍香薇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我就欺负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霍纪白将视线从舒心脸上移到霍香薇身上,完全一副二世祖无所畏惧的模样。 “小白。”一道低沉冷厉的嗓音从二楼栏杆那边传来。 霍纪白目中无人的神情瞬间收敛,懒散的身子站的笔直,恭敬喊:“五叔。” 霍香薇不屑的看了霍纪白一眼,轻嗤一声,“欺软怕硬。” 霍纪白冷冷的扫了霍香薇一眼,却没敢再顶嘴。 片刻功夫霍宴倾从楼上下来,微蹙的眉眼间满是冷峻之气,“又在惹你奶奶生气?” 霍纪白抿着唇不吱声。 “何止惹妈生气,简直无法无天!”霍香薇冷声说。 “小薇,少说一句不行吗?”姚慧琴清瘦的脸廓染上一丝无奈。 “你不心疼你自己,我还心疼你呢。”霍香薇微微有些红了眼眶。 “围着别墅跑二十圈,今晚不许吃饭。”霍宴倾嗓音冷而沉,说出来的话如军令般,让人无法违抗。 “小五……”姚慧琴想说什么被霍香薇打断了,“妈,就该让宴倾管管他,太目无尊长了。” 霍纪白看了舒心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出了大厅。 …… 饭桌上,气氛和之前一样融洽,仿佛霍纪白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吃完饭,大家围坐在沙发上喝茶。 姚慧琴问霍宴倾,“小五今晚就在老宅这边歇息吧?” 霍宴倾拉过舒心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捏了捏,温声问:“可以吗?” 270,这恩爱秀的……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会问她,更没想到霍宴倾会对她做这么亲昵的举动,一颗心瞬间砰砰乱跳起来。 舒心偷偷瞥了霍宴倾一眼,男人神情温和,眉眼间是对自己心爱之人无尽的宠溺,是他入戏太深了吗? 竟让她觉得一切似乎像真的,仿佛他们真的是感情如胶似漆的情侣,明明是假装的不是吗? “宴倾以前从不沾染女人,没想到碰见自己喜欢的人也会这么粘乎。” “这还没娶进门就这么听话,那以后娶进来了,还不得唯她是从?” “心儿,你倒是发句话啊,同意不同意?” 几人笑着打趣。 舒心瞬间红了脸,连耳根子都红了,低着头轻声说:“我听他的。” “哟哟哟,这恩爱秀的……” “羡煞旁人啊。” 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了一番。 霍宴倾全程平静如水,嘴角还一直噙着淡淡的笑,仿佛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反观舒心被她们说的脸如火烧,不好意思得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光坐着多没劲,我们来打麻将吧?”霍香薇提议。 “我随便。”乔菱温笑着说。 霍香薇笑着问舒心,“心儿你会打麻将吧?” “不太会,你们玩吧,我就不来了。” “别呀,妈将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陪你的,你不来还有什么意思,来吧来吧。” 舒心红着脸,神情颇为尴尬,小声说:“我没带钱。” 霍香薇被舒心的回答说的一愣,随即大笑着说:“我当什么呢,宴倾最不缺的就是钱,一会儿你得让着我们点,让我们尝尝赚宴倾的钱是什么滋味。” 假装女朋友可以,输霍宴倾的钱舒心可不敢,还想拒绝,话还没出口,小手被霍宴倾轻轻捏了一下,只听他低沉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打吧,陪她们玩玩。” “你看宴倾都发话了,有财大气粗的人给你撑腰怕什么?”霍香薇笑着打趣。 舒心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霍香薇又看向唐清雅,“清雅你也来一个。” 唐清雅嘴角挽起一抹优雅的浅笑,声线轻柔,“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呢。” “回什么回,山庄又不是没你的住处?”霍香薇蹙着眉头说:“来吧,三缺一,你忍心扫我们的兴?” 姚慧琴也出来帮腔,“清雅帮我陪陪儿媳妇,我眼睛不好,不然就亲自上阵了。” 唐清雅不好再拒绝,“好吧。” 几人转移阵地,从大厅去了棋牌室。 刚开始霍宴倾一直陪在舒心身旁,后来他手机响了,他便拿着手机去窗户那边接电话。 她们玩的很大,一把输赢上千。 舒心很少打麻将,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几乎把把出钱,几圈下来,输了两万多。 舒心紧张的不行,手都有些发抖,虽然输的钱都是霍宴倾的,可是请她假装一晚上女朋友,她却输了他几万,他不得亏死? 舒心完全静不下心来,而且怕她们觉得她打牌慢,有时候牌都没看仔细就被她丢了出去。 有一次自摸了自己都不知道,丢出去才反应过来。 271,肥水不流外人田 舒心知道她这样心不在焉的打今晚肯定只有输的份,所以霍宴倾接了电话回来后,舒心就附在霍宴倾耳边小声说:“五叔,我不想打了。” “怎么了?”霍宴倾大手很自然的搭在舒心的肩上,也在她耳边小声问。 “我输了好多……”舒心一副心疼的模样。 霍宴倾嘴角晕开薄薄的笑意,“没事,你开心就好,输赢不重要。” “你们俩能不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霍香薇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嘴角却都是打趣的笑意,“一会儿睡觉的时候有的是时间。” 舒心小脸瞬间爆红,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直了身子,盯着面前的牌佯装什么都没听见。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姚慧琴发话,“不早了,散了吧,都早点休息。” 舒心求之不得,因为她已经输了霍宴倾十几万了,小心肝都在发颤,但又不好意思提前散场,姚慧琴话一出,舒心有种如释重担的感觉。 舒心一个人输,三家赢,尤其霍香薇赢的最多。 霍香薇笑眯眯的对舒心说:“谢谢承让,宴倾的钱太多了,从来没有女人替他花,下回我们再打大一点,你一定要像今晚一样多让着我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舒心,“……”她都输的手脚发软了好吧? 若霍宴倾真是她男朋友,她倒无所谓了,就像她们说的,反正他钱多,输也是输给自家人,问题是她只是一个冒牌的女朋友,谁能体会她现在痛苦的心情? 一行人从棋牌室出来就各自回自己了住处,山庄很大,姚慧琴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别墅。 姚慧琴对霍宴倾说:“小五,你先回住处,我还有点事和心儿说,一会儿我送心儿过去。” “嗯。”霍宴倾轻应了一声,率先离开了。 姚慧琴拉住舒心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颇有些难为情的说:“心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您说,只要是我能帮的一定帮。” “真是个好孩子。”姚慧琴眼眸微弯,眼角的鱼尾纹都带着亲人间的慈爱和温暖,“小五说你和小白是同班同学?” 舒心点点头,“是的。” 姚慧琴微微叹了一口,“你之前也看见了,小白那孩子和我关系不太好,他性子倔强,最畏惧他五叔,他五叔说的话他从来不敢违背,围着别墅跑二十圈,还不让吃饭,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身体如何受得了,我想请你帮我送点吃的给他,你和他是同学,你们比较谈得来,可以吗?” 舒心看的出姚慧琴是真的疼霍纪白,老人家眼里带着乞求,还有几分无奈,舒心不忍心拒绝,点头说:“好。” 霍纪白和姚慧琴住在一个别墅里,住二楼最东边的房间。 舒心端着姚慧琴准备好的饭菜上楼,来到霍纪白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过了好几秒房间里才传来霍纪白不耐烦的嗓音,“敲什么敲,我烦着呢,别来惹我。” 272,如果她杀了我的父母呢? 舒心微微蹙眉,这都什么态度? 舒心没再敲门,拧了一下门柄,没锁,直接推门进去。 霍纪白听见声响,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很冲,“谁让你……”进来的? 后面三个字在看见来人是舒心后堵在了喉间,怔了两秒,拧眉问:“你来干什么?” 舒心进入房间,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给你送饭。” “不吃。”霍纪白直接拒绝。 舒心想起之前霍纪白对姚慧琴恶劣的态度,还有刚才姚慧琴让她给霍纪白送饭时乞求的眼神,心里隐隐有怒气堆积,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你不吃饭你奶奶会担心,过来多少吃一点吧。” “不吃。” “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怎样了?” 舒心为了让曹桂芳喜欢她,宁愿做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 而霍纪白,姚慧琴如此宠爱他,他却完全不在乎,甚至处处惹姚慧琴生气,现在还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模样。 舒心心里的怒火有些压制不住,说话也带了情绪,“目无尊长,你奶奶是长辈,就算你不哄她开心,至少不要惹她生气,让她担心吧?” “她不是我的长辈,她是我的仇人。” 舒心第一次听见有人将关心宠爱自己的家人当做仇人的,冷冷看了霍纪白一眼,“你简直无药可救!”然后转身就要出去。 不知道是她那冰冷的眼神让他难受,还是她说话的语气让他觉得刺耳,反正霍纪白心里很不爽,他下床,几步追上舒心,拉住她的手臂,用力转过她的身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批判我?” “我不需要知道,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尽,最亲的家人都当做仇人,我觉得这个人已经失去了人性。” 霍纪白握着舒心的手力道蓦然加重,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冷意,“如果她杀了我的父母呢?” 舒心满脸骇然,被霍纪白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一副义愤填膺正气凛然的样子吗?”霍纪白狭长凤眸染了淡淡的讽刺。 舒心回过神来,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微微蹙起了秀眉,“你抓疼我了。” 霍纪白松开手,低头看见舒心纤细白皙的手臂上一道深深的红痕,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愧疚,稍纵即逝,抬眸,眼中已是一片冷然,“出去。” 姚慧琴看见舒心端着分毫未动的饭菜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都是担忧,但很快脸上又堆起了笑容,自我安慰道:“不吃不吃吧,年轻人饿一顿也没事,走,我送你去小五那儿。” 舒心望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怎么也无法相信她会杀了霍纪白的父母,而且霍纪白的父亲不就是姚慧琴的儿子吗? 舒心记得霍宴倾说那次事故中他爸爸,二哥,四哥都牺牲了,霍香薇排行第三,是个女儿,霍宴倾最小,排行第五,那霍纪白的爸爸应该就是姚慧琴的大儿子。 虎毒况且不食子。 姚慧琴这么慈祥的一个人,怎么会杀害自己的儿子呢?而且还杀害了自己的儿媳妇? 273,他的小姑娘心地怎么这么善良 不不不,舒心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偏偏上一世舒心和霍家毫无交集,对霍家的事更是一无所知,不然也能知道点个中缘由啊。 舒心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姚慧琴亲自将舒心送到霍宴倾的住处,好像怕舒心找不到主卧似的,还将她送上了楼,推开主卧的门,看着舒心进去,眼中立刻绽放某种舒心看不懂的光芒,温声说:“明天我过来喊你们吃饭,如果今晚太累,明天可以晚一点起来。” 舒心有些不明白,晚上为什么会累?打麻将也没多累啊,就是输了钱心疼。 霍宴倾听见门口有响动,喊了一声:“心儿。” “去吧,小五叫你呢。”姚慧琴笑眯眯的对舒心说,“我给你们关门。”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 舒心尴尬的笑笑,“谢谢。” 舒心走进房间,看见霍宴倾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坐在床边,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明显刚洗完澡出来。 健康的蜜色肌肤,健硕的胸膛,性感的腹肌,撩人的人鱼线,啊,要疯了,这身材,好到爆! 舒心被眼前的‘美景’惊的迈不动腿,怔怔的站在那里。 “过来,帮我一下。”霍宴倾嗓音低沉染了沐浴后的劲爽,低沉撩人极具磁性。 “帮什么?” “洗澡的时候伤口碰水了,帮我上一下药。” 舒心这才发现,霍宴倾身旁放着一个打开的医药箱,手里拿着镊子夹着药棉,原来他刚才在给自己处理肩上的伤。 舒心收起旖旎的心思,急步走了过去,虽然之前猜到霍宴倾的伤应该不轻,但当看见霍宴倾肩上触目惊心的伤时,舒心瞬间红了眼眶,心如蚜虫噬咬般锥心刺骨的痛。 几乎整个右肩膀都是青紫色,被水泥块砸中的地方,伤口很深,周边的肉全都蹭伤了,还泛着红色。 这都过了两天了,还这么严重,不难想象当时会是怎样的一片血肉模糊。 这个男人竟然还骗她说不疼,皮外伤。 舒心咬着唇将自己翻滚的情绪压下去,接过霍宴倾手里的镊子,蘸了一下碘伏,准备给他清洗一下伤口,手举在空中却是迟迟不忍心落下去。 伤口还没完全结痂,棉花擦在上面一定很疼。 舒心打小最怕疼了,打针能躲便躲,但是这一刻她却希望自己能替霍宴倾疼。 “怎么了?” 舒心默默擦掉眼角的泪,没说话,细白的小手用力攥了一下手中的镊子,才动作轻柔的开始给霍宴倾处理伤口。 一边清洗一边嘟着小嘴轻轻的对着伤口吹风,仿佛这样吹一吹就不疼了。 霍宴倾嘴角晕开薄薄的笑意,非常享受舒心这样可爱又贴心的服务。 舒心虽然没说话,但霍宴倾知道她哭了。 他的听觉异常灵敏,他能从她的呼吸声里听出异样。 他的小姑娘心地怎么这么善良。 伤口处理好后,舒心的情绪也调整的差不多了,一边整理医药箱一边问:“五叔,我今晚睡哪里?” “之前本来打算让你睡隔壁的,现在只能和我一起睡这里了。” 274,我妈急着抱孙子所以行为古怪了些 “嗯?”舒心有些没听明白。 霍宴倾拿了一条干毛巾擦头发,“如果我没听错,我妈刚才将门从外面反锁了。” “哈?”舒心呆愣了两秒,医药箱也顾不得收拾了,急步走到门口,拧了一下门柄,拧不开,竟然真的反锁了! 舒心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又拧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我妈急着抱孙子所以行为古怪了些。”霍宴倾将医药箱收拾好放在置物架上。 舒心,“……”也没有这么急的吧,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关一个房间里也没用啊。 霍宴倾朝里边的衣帽间走去,片刻后他换上深蓝色睡衣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件白色衬衫,“这里没准备你的衣物,你将就着穿一晚,洗漱用品洗漱台下面有新的。” “谢谢五叔。”舒心接过霍宴倾递在空中的白衬衫,然后朝卫浴间走去。 关上门,舒心靠在墙上,手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急促呼吸,好半晌乱了的心跳才渐渐平静下来。 洗漱好,洗完澡,舒心穿上霍宴倾给她的那件白衬衫,虽然知道他的衣服不可能留有任何味道,但心里作用,舒心总感觉自己被霍宴倾的气息包裹。 一想到这件衣服霍宴倾曾贴身穿过,现在没有任何阻隔的穿在她身上,舒心就觉得浑身发烫。 舒心来到洗漱台前,镜子里的自己,眼眸羞涩氤氲着薄薄的水汽,脸颊绯红如熟透的苹果,身上白皙的肌肤也透着一种淡淡的粉色,完全一副少女含.春的娇羞模样。 男人干净宽大的白衬衫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娇小,骨架纤细,衬衣刚好盖住她挺俏的小臀,露出两条雪白笔直的大长腿。 都说女人穿男人的白衬衫最性感撩人,果然没错。 还好五叔眼睛看不见,不然她绝壁不敢穿成这样出去。 舒心从卫浴间出来见霍宴倾坐在沙发上,欣长的身躯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 她还想着她今晚睡沙发呢,他睡这里,她怎么办? 这是要将大床让给她睡的意思吗? 舒心脚步轻盈的走了过去,男人俊美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硬朗深邃,清晰迷人,只是他的眉心却微蹙着,难道他不舒服? 现在已经凌晨了,是熬太晚头疼吗? 还是睡着了,又被噩梦缠绕? 舒心本想喊醒霍宴倾让他睡到床上去的想法便压了下去,脚步轻盈的来到沙发后,纤细手指搭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压,直到他眉间的沟壑一点点放平,舒心才停止了按摩。 然后将沙发一旁的薄毯拿了盖在他身上。 静静的盯着霍宴倾看了一会儿,直看得自己心跳不稳了,舒心才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走到床边,躺下。 枕头上都是霍宴倾凛冽独特的男性气息,干净好闻。 翌日 舒心睁开惺忪的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深沉的蓝色。 舒心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微微抬头,当看见那张俊逸出尘的脸时,整个人瞬间蒙圈。 275,如胶似漆 她为什么睡在五叔怀里? 等等,压在她腰上的是什么? 舒心略略垂眸,霍宴倾遒劲有力的手搭在她小蛮腰上。 而她的脖子竟然枕在他的手臂上。 他不是睡在沙发上吗? 什么时候爬床上来的? 她又怎么钻进他怀里去的? 他们保持这个亲密的姿势睡了多久? 舒心糊涂了,短暂的震惊过后,想要从霍宴倾怀里起来,腰间的大手这时候微微加大了一丝力道,“别动。” 男人嗓音低沉染了睡后的慵懒,略有些嘶哑,极具磁性。 五叔醒了? 舒心一抬头便撞进了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小脸涨满慌乱,“五叔……我……” “别说话,睡觉。” 舒心,“……”这个姿势让她睡觉?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舒心浑身紧绷,小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前所未有的欢快,小声说:“五叔……我们只是假装男女朋友……不能这样……” “嘘。”霍宴倾修长的食指轻轻压在舒心柔软的唇瓣上,“我妈上来了。” 舒心光顾着听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倒没注意外面的响动,仔细一听,确实有脚步声,片刻后来到门口,紧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舒心下意识往霍宴倾怀里躲了躲。 霍宴倾嘴角晕开惑人的弧度,将怀里的女孩搂紧了些,“别动,睡觉。” 舒心乖乖闭上眼睛。 姚慧琴轻轻的将门推开一条缝,看见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嘴角控制不住的弯起,眼底都是欣慰的笑意,尤其看见舒心身上穿的是儿子的衬衣,心里更是高兴的不行,看来她离抱孙子不远了。 昨晚看见一向不近女色的儿子对舒心温柔有加,姚慧琴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怕儿子是因为最近她逼的有些急了,特意找的一个女孩来敷衍她。 毕竟28岁的霍宴倾从未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突然转变太大,姚慧琴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怀疑。 现在看见这一幕,她的心总算踏实了。 姚慧琴轻轻的合上房门,心情美滋滋的下楼了。 “夫人,怎么样?”云妈一脸焦急的等在楼下,看见姚慧琴下来忙不迭的问。 “睡一起了,如胶似漆的,心儿还穿着小五的衬衫呢。”姚慧琴笑的合不拢嘴,眼里的喜悦多得快要溢出来。 云妈双手合十,“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霍家要添新人了。”然后又有些不满的嘀咕,“上回宴倾抱着舒小姐回东方樾我就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他还说只是同事。” “怎么回事?”姚慧琴一脸好奇。 云妈将上回霍宴倾抱着发烧的舒心回东方樾的事告诉了姚慧琴。 姚慧琴听完蹙着眉头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小五性子闷,追女孩子不在行,得我们帮衬着点,早告诉我,指不定现在我都抱上孙子了。” 云妈,“……”这也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告诉她也抱不上孙子。 姚慧琴被云妈这一说,心里更踏实了,拉着云妈朝别墅外走,“你说小五和心儿的婚礼我们在哪儿办合适?霍家好久没有办喜事了,这次一定得大办。” “夫人,我们应该先选黄道吉日。” “对对对……” 276,间接肌肤相亲 楼上的舒心完全不知道,姚慧琴已经开始商量她和霍宴倾的婚礼了。 舒心洗漱好从卫浴间出来,小心脏还在砰砰乱跳,整个人还沉浸在和霍宴倾同床共枕中回不过神来。 霍宴倾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衣帽间门口,舒心一抬眸看见霍宴倾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双眸蓦地膛大。 他将她刚脱下的衬衫穿上了?! 下一秒舒心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呢,霍宴倾最不喜欢和女人接触,这么爱干净的一个男人,不可能穿她刚穿过的衣服。 舒心走过去,当发现霍宴倾身上的衬衫有褶皱的痕迹时,再也无法淡定,“五叔,你的衬衫……” “就是你刚脱下来的那件,挺干净的,穿了再洗。”霍宴倾语气淡淡,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舒心小脸瞬间爆红,全身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那是她刚穿过的,刚穿过的,刚穿过的! 上面还有她的味道好不好? 她贴身穿的,他怎么能就这样不经过清洗又穿上呢? 舒心总感觉这像间接肌肤相亲。 啊! 五叔你的洁癖呢? 你的不近女色呢? 你这么随便我很容易胡思乱想好不好? …… 姚慧琴这边早餐刚摆上桌,正准备吃,就看见霍宴倾和舒心两人手牵着手进来了。 姚慧琴急忙起身,笑眯眯的来到舒心身旁,拉住她的手,“怎么不多睡会儿?” 舒心心里想着:和五叔同床共枕她哪里敢睡? 嘴上乖巧的说:“醒了就起来了。” 姚慧琴有些不满意的嗔了霍宴倾一眼,“小五,你也是,怎么不让心儿多睡会儿?昨晚累着了,不休息好,今天哪里有精神?” 舒心哪里听不出姚慧琴话语里深一层的意思,小脸哧溜一下就红了,头羞的都快埋进胸口了。 但是却只能在心里嘤嘤:我和五叔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霍宴倾薄唇微勾,偏头在舒心耳边温声说:“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吃了早餐我陪你回去再睡会儿吧?” 舒心想说:五叔,我累不累你不知道吗?你不帮着我解围就算了,还这样问是想闹哪样? 舒心羞的无地自容,反手用力握了一下霍宴倾的手,小声说:“我不困,我要回去。” “好,吃了饭就送你回去。”霍宴倾脸上是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宠溺神情。 姚慧琴看着小两口这么恩爱,打心底里高兴,“走吧,我让云妈给你炖了鸡汤,先喝碗粥垫垫胃,然后再喝碗鸡汤补补身子。” 舒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羞的想钻地缝的地方,所以姚慧琴说什么她都说好。 舒心喝完粥,鸡汤有些烫,她只能用勺子一勺一勺的慢慢喝,正喝着,姚慧琴说:“心儿,今晚安排一下我和你父母见个面吧……” 咳咳咳…… 一口汤呛在喉咙,咳的舒心小脸通红。 霍宴倾伸手轻轻拍着舒心的背,“慢点喝,别着急。” 这是着急的原因吗?我是被你妈.的话吓着了好吧? 277,谈婚论嫁言之过早 “没事吧?”姚慧琴神情担忧的问舒心。 舒心摇头,“没事。” 姚慧琴继续说:“我想和你父母商量一下你和小五的婚事……” 咳咳咳…… 好吧,舒心这下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霍宴倾适时出来解围,“妈,我们暂时不打算结婚。” “可是……” “妈,你这样会吓着她。”霍宴倾打断姚慧琴的话,“我们交往没多久,心儿年纪小,还在读书,谈婚论嫁言之过早。” 霍宴倾的话如一盆冷水将姚慧琴满腔热情瞬间浇灭,但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心急将人家小姑娘吓跑了,忙笑着对舒心说:“心儿你别怕,我就随口说说,你先读书,我们不着急,不着急啊。” 姚慧琴嘴上说着不急,心里却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让这个小儿媳妇赶紧和儿子结婚生包子。 …… 舒心回到兰康公司,第一件事便是去财务部看查账进行的如何。 周琦见舒心来了,忙过去汇报,“舒小姐,昨天下午你走后没多久,蒋婷柔就过来了,她说包落办公室了,我们拦不住,电脑没关账本也没来不及收,她应该发现了我们不是在查单据而是在查账。” 舒心眼中泛着冷光,这就沉不住气了吗? 账目查出来有问题,依着蒋婷柔的性格肯定不会承认,指不定还会找个替死鬼推出来顶罪。 那样的话还是无法惩治蒋婷柔,顶多就是管理不当撤了蒋婷柔的经济大权。 不,她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蒋婷柔。 舒心眸光流转,既然查账已经被蒋婷柔知晓,倒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将账本有问题透露给蒋婷柔知晓,这样蒋婷柔一定会想办法从她那里偷走账本,到时候抓现行,定让蒋婷柔百口莫辩。 舒心这样一想,心里豁然开朗,对周琦他们说:“没事,你们接着查,大概还要多久能将所有的账目清查完?” 王征说:“今天过后账目应该差不多可以查完,然后明天上午整理一下,吃午饭之前可以全部完成。” 舒心点点头,“好的,辛苦你们了,事情解决了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能帮舒小姐做事是我们的荣幸。” “是啊,舒小姐你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来之前宋离已经叮嘱过他们了,一定要好好做事,一切都听舒心安排,周琦和王征都是霍氏集团的老人,财务部的主干,让他们抛下霍氏的事物,直接过来给舒心帮忙,而且宋离态度还那么恭敬。 他们虽然不知道舒心什么来头,但知道一定得好生伺候。 舒心也没再多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感谢周琦和王征,对他们来说或许这和平常的工作无异,但是查出蒋婷柔的罪证,对舒心来说却是一件大事。 舒心看了一下有问题的账目,不看还好,越看越生气,蒋婷柔竟然在五年前就开始挪用公司资金,刚开始都是小数目挪用,可能见一直没被人察觉,胆子便大了起来。 278,坐牢 从开始的一两千到上万,到最后的几十万,次数之多,数不胜数,难怪爸爸的公司会亏空,会面临资金短缺,有这么一只吸血虫一直在内部慢慢吸食资金,不出问题才怪。 舒心愈发坚定了要撕开蒋婷柔假面具并将她赶出舒家的决心。 还有舒梦灵,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坏女人,舒心一个都不会放过! 晚上舒心回到家曹桂芳就拉着她问:“心儿,查的怎么样了?查出是谁在背地里陷害你爸爸的公司吗?” 舒心颇有些头疼的模样说:“单据查不到问题,倒是公司的账目有些问题,但我请的那两个人只能看出有问题,具体什么问题又不知道。 他们说明天中午能全部查完,我让他们将觉得有问题的账目都分出来了,爸已经去找专业查账的人了,明天下午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 曹桂芳满脸怒气的说:“查出是谁陷害公司,我一定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舒心看向舒梦灵,她低着头,面色有些发白,蒋婷柔却是一脸淡定。 舒心倒是想看看蒋婷柔定力有多深,“柔姨,你说这种陷害公司的人我们应该怎么惩治?” 蒋婷柔没想到舒心会这么问她,怔了一下,随即一脸怒气的说:“这种人自然不能姑息,一定要让他赔偿所有损失,然后公开道歉。” 舒心其实挺佩服蒋婷柔的,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能这么镇定的演戏,这城府和心机还是无人能及的。 难怪这么多年骗的奶奶团团转,爸爸也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舒心一脸赞同的点点头,缓了几秒说:“只怕这样还不够,这件事已经造成了人员受伤,关键受伤的人还是霍氏集团的老总,若是他们追究,估计还得负刑事责任,应该还会坐牢。” “坐……坐牢?”舒梦灵吓的双目圆睁脸色发白。 “对啊,偷工减料造成人员伤亡是要坐牢的。”舒心说着有些好奇的问:“灵儿,你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为爸爸的公司担心?你放心,明天就能查出幕后之人了,到时候一定严惩不贷。” 舒梦灵脸色更加难看,惨白如纸,眼里满是惶恐和不安,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蒋婷柔怕舒梦灵露馅,急忙扶着舒梦灵说:“灵儿你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走,妈妈带你上楼休息。” 舒心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在心里嗤笑,知道害怕了?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们知道掏空爸爸的公司,算计我的心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楼上,房间里舒梦灵双手发抖的握住蒋婷柔的手,“妈,我不想你坐牢,你坐牢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害怕……” 蒋婷柔一把甩开舒梦灵的手,压低嗓音怒斥,“没出息的东西,舒心三两句话就将你吓成这样,若不是我及时将你扶上来,不等舒心查出来,你就自露马脚了。” 舒梦灵是真的害怕,眼眶都红了,“妈,你快想想办法吧,不然明天我俩都完了……” 279,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急什么,事情不是还没查出来吗?”蒋婷柔目光阴狠,“我不会让舒心有机会开口说出真相的。” 翌日中午 舒心从财务部出来,蒋婷柔笑着走了过来,“心儿,你奶奶在家里坐不住,非要过来看今天下午的调查结果,她现在在悦来饭店等我们,我们过去吧,吃了饭一起过来。” “好啊。”舒心爽快的答应了,仿佛没看见蒋婷柔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好的,我在公司门口等你。”蒋婷柔望着舒心的背影,眼中翻滚着凶猛的暗潮,别怪我无情,这都是你逼我的。 蒋婷柔停下车子,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舒心,“心儿,到了,你奶奶在二楼天字号包厢,你先去,我将车子停进车库随后就来。” “好。”舒心下车,一边往饭店里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到了,你们到了吗……东西都带来了吗……” 蒋婷柔停好车,来到二楼天字号包厢门口,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唇角挽着胜利者开心的笑容。 一切即将结束,没了舒心这个绊脚石,舒家还不是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 蒋婷柔推开包厢的门,期待着看见舒心被五花大绑的模样,然而…… 舒心悠闲自得的坐在卡座里,身旁站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是她安排绑舒心的两个男人。 蒋婷柔脸上的笑容在看见包厢里的一幕后瞬间僵住,察觉事情有变,蒋婷柔想转身逃跑,可是她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一股力道一掌推进了包厢。 包厢的门砰的一下关上。 舒心好整似暇的看着神情慌乱的蒋婷柔,淡淡问:“你跑什么?” 蒋婷柔很快敛去脸上慌乱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心儿,我记错了,你奶奶不在这家饭店,我们走吧。” 舒心不想和蒋婷柔再兜圈子,脸色蓦然冷沉下来,冷声道:“杨大哥,将她绑起来。” 杨戟一把抓住蒋婷柔的手腕,往背后一反,轻而易举就将蒋婷柔绑了起来。 蒋婷柔忍着手腕传来的痛意,一脸不解的问:“心儿你这是干什么?” 舒心冷笑着问:“蒋婷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有意思吗?将我骗到这里想绑架我,绑架失败,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蒋婷柔脸色发白,但还是佯装一脸无辜,“心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好好的我绑架你干什么?” “干什么?”舒心嘴角挽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因为我查出了你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据,你怕事情败露所以绑架我,还因为你惦记我这颗健康的心脏,想将我的心脏换给你的宝贝女儿,所以你绑架我。” 蒋婷柔看着舒心的眼神仿佛看见鬼般,惊恐,脚步往后踉跄了两步,面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再也没了刚才的淡定,满脸的慌乱和不可置信,嘴里却还下意识的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舒心的手机响了起来,舒有康打来的,接通,“……已经到了吗……我们在二楼天字号包厢。” 280,死不认账 舒心挂了电话,神情冷漠的看向蒋婷柔,“你不是想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吗?我成全你,奶奶和爸爸马上就到。” 蒋婷柔条件反射的摇头,然后开始大力挣扎,“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你觉得挣扎还有意义吗?”舒心起身几步走到蒋婷柔面前,嗓音冷如冰霜,“今天我就让奶奶和爸爸看清楚你的真面目,让他们知道你的心肠到底有多歹毒。” 敲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杨戟走过去开门。 “公司的事还没解决,出来吃什么饭……”曹桂芳话还没说完,看见包厢里的情景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蒋婷柔先入为主,泪水涟涟的看着曹桂芳,“妈,心儿说我勾结小王陷害公司,我没有,我怎么会陷害自家的公司呢,你快让心儿放了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曹桂芳懵了一瞬后,回过神来,看向舒心,“心儿,快将你柔姨放了,你柔姨怎么会陷害公司呢?” 舒心走过去扶着曹桂芳往座椅那边走,“奶奶,你先坐,别着急,没有证据我自然不敢这么做,其实我请来查账的那两个人早就查出了公司账目有问题,蒋婷柔五年前就开始挪用公司的资金,数额巨大,并且正是因为这样才造成爸爸公司资金短缺,差点倒闭,而且这次和小王勾结的人也是蒋婷柔。” “什么?”曹桂芳满脸震惊,看向蒋婷柔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妈,我没有。”蒋婷柔急忙否认,满脸是泪,模样委屈至极。 在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一直对她恭恭敬敬的儿媳妇竟然是害的儿子公司差点倒闭的凶手,曹桂芳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看向舒心,“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舒心将提前让杨戟拿过来的账本从椅子上搬到桌面上,“奶奶,爸爸,这些都是公司有问题的账目,你们看一下,有问题的地方已经标注出来了。” 曹桂芳和舒有康一人拿了一本开始看,曹桂芳字是认识,但看不太懂,看了几眼就放了下来,看向舒有康,“有康,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舒有康脸色越来越沉,看了一本丢到一边,似有些不相信,又拿起另外一本看,没看几眼,又丢掉,再拿另外一本,如此反复几次后,舒有康的脸色已经黑土锅底,整个人几乎快要被怒火吞噬。 最后舒有康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将手里的账本狠狠的砸在蒋婷柔身上,“难怪好好的公司会出现资金短缺,原来都是你在背地里搞鬼,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这么做?” 蒋婷柔哭着摇头,死不认账,“有康,我没有,我不知道这些账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我手底下有人偷偷转移了公司的资金,我没管理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没挪用公司资金,公司是你半辈子的心血,我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而且我也是舒家人,公司倒了对我并没好处,我没理由这么做,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这样冤枉我。” 281,矢口否认 舒有康被蒋婷柔这么一说,觉得也是,她没必要这么做,不由有些疑惑了,“心儿,你查清楚了吗?” 不得不说蒋婷柔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若是上一世,舒心肯定也会被她给骗了。 可是现在,舒心只想狠狠撕开蒋婷柔那张假面具,但是她不能急,她知道蒋婷柔心如蛇蝎,但是奶奶和爸爸不知道。 突然告诉他们真相,他们难以接受,会怀疑,很正常,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 舒心压下心里的急躁,不疾不徐的说:“刚开始我也觉得这可能是误会,于是我昨晚回家故意说账目有问题,但是并没查出具体问题,还说今天下午会请专业人过来查账,这些话我是故意试探蒋婷柔的。 如果事情不是她做的,她自然不必害怕,如果是她做的,她一定会心虚有所行动。 今天中午她将我骗到这家饭店,说奶奶在这里等我吃饭,当时我就怀疑蒋婷柔别有用心,但是又怕是自己多想,就答应了。 我来到包厢的时候,没看见奶奶,却看见了两个陌生男人,他们想绑架我,若不是我提前有准备,现在我就被这两个男人绑走了。”舒心说着指了一下地上被绑的两个男人。 蒋婷柔矢口否认,“妈,我没有,我是觉得这几天心儿查账累了,所以请她过来吃顿饭,这两个男人我根本不认识。” 说完又委屈巴巴的看向舒有康,“有康,你要相信我,我一直将心儿视如己出,又怎么会绑架她呢,我不知道心儿为什么要这么误会我,但这些我真的没做过。” 舒心没想到蒋婷柔这么不要脸,明明是蒋婷柔说曹桂芳在这里等她吃饭,一转眼就不承认了,还一副担心她,请她吃饭的模样,一个人无耻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还好她抓住了这两个男人,只要这两个男人供出蒋婷柔,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只是这两个男人舒心也才刚抓住,还没来得及问事情的始末。 舒心走到那两个男人面前,“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你们知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那两个男人本来是收了别人的钱来绑架舒心的,哪知道绑架不成还反被绑了,这会儿听舒心说犯法坐牢什么的,吓着了,其中一个男人说:“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放过我们。” 舒心点头说:“只要你们说出真相,我便放过你们。” “我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一个女人给我们打电话,传了你的照片给我们,告诉我们地址,让我们绑架你。” “找你们绑架我的人是不是她?”舒心说着指向蒋婷柔。 两人摇头,其中一人说:“不知道,我们没见过面,只是电话联系,但是她的声音听着有点像。” “女人的声音都差不多,你们别血口喷人。”蒋婷柔一副被人污蔑的愤怒模样,然后看向曹桂芳,“妈,我真的没有做过,你要替我做主啊。” 282,毒妇,畜生不如 曹桂芳整个人都糊涂了,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非。 舒有康虽然相信舒心,但是十几年的枕边人转移公司资金和外人勾结陷害公司,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舒心微微蹙眉,略一沉吟,弯腰从其中一个男人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最近一通通话记录,“和你联系的是这个号码吗?” 男人点点头,“是的。” 舒心立刻回拨了过去,片刻后电话通了,蒋婷柔的手机却并没响。 舒心眸光微沉,立刻将电话挂了,没想到蒋婷柔如此狡猾,做事滴水不漏,难道今天就这样放过她? 舒心知道今天之后,舒有康和曹桂芳对蒋婷柔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信任,甚至会心存芥蒂,但是没彻底撕开她的假面具,舒心不甘心。 舒心猛然间想起舒梦灵,舒梦灵可不像蒋婷柔这么沉得住气,瞬间计上心头。 舒心走到蒋婷柔面前,拿走她的手机。 蒋婷柔眉间闪过一丝慌乱,“心儿,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舒心没理会蒋婷柔,看向杨戟,“杨大哥,将她的嘴封起来。” “心儿,你想干什么?妈,妈,你快阻止心儿,有康……唔……”蒋婷柔话还没说完嘴就被杨戟封住了。 曹桂芳拧眉问舒心,“心儿,你这是干什么?” “奶奶,你别急,我不会将她怎么样,就是借她手机发个信息而已。”舒心说话间已经编辑好了一条短信:事情败露了。 收件人:灵儿。 点击发送。 发完后舒心抬头看向曹桂芳,“奶奶,一会儿你别说话,听那边说就行了。” 曹桂芳不知道舒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准备问她到底想干什么,蒋婷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正是舒梦灵打过来的。 “奶奶,一会儿你别出声,还有爸,你也别说话。”舒心再次嘱咐后才接通电话,并开了免提。 电话一通,舒梦灵焦急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妈,事情暴露了是什么意思?舒心没抓到吗?还是账本没拿到?妈,你倒是说句话啊,舒心到底抓到没有啊?我和睿泽这边都准备好了,就等舒心过来做手术了。” “做什么手术?”舒心冷冷问。 “自然是换心手术啊。”那端说完似乎才发觉说话的不是蒋婷柔,“你是谁?我妈呢?” “混账东西,你们……你们竟然想要心儿的心脏……”舒有康实在忍无可忍,但是舒梦灵的话信息量太大太震撼,以至于舒有康气的话都说不完整。 那端应该是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立刻将电话挂了。 而蒋婷柔在听见舒梦灵那一连串的问话时,已经面如死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曹桂芳毕竟年纪大,脑子反应慢,几秒后,反应过来,怒气腾腾的冲到蒋婷柔面前,扬手就啪啪甩了蒋婷柔两耳光,“你个毒妇,我们舒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不仅转移公司财产,还想换走心儿的心脏,简直畜生不如……” 283,我要杀了她 舒有康想到如果不是舒心聪明,现在蒋婷柔就将舒心绑走去和舒梦灵换心了,想到这里舒有康就一阵后怕,怒气如凶猛的潮水般向他袭来。 舒有康气的目眦欲裂,几步走到蒋婷柔面前,伸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 蒋婷柔本来就被封住了嘴,只能靠鼻子呼吸,这会儿又被舒有康掐住喉咙,呼吸瞬间转紧,脸色一片煞白,很快因为缺氧变成一片酱紫,双手又被绑着,无法挣扎,只能不停的扭动身子。 舒心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人命,急忙过去拉扯舒有康的手,“爸,快放手。” 舒有康整个人完全被怒气笼罩,眼眸猩红,怒吼,“别拦着我,我要杀了她!” 舒心的拉扯非但没让舒有康放开,反而让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看蒋婷柔双眼开始往上翻,舒心急了,“杨大哥,快,帮我将我爸拉开。” 人在愤怒的时候力气特别大,杨戟好不容易才将舒有康的手掰开。 蒋婷柔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瘫软在地。 舒心见她一动不动,急忙过去撕开她嘴上的胶布。 蒋婷柔这才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 舒有康就像暴怒的狮子,刚被杨戟拉开又要往蒋婷柔那边跑,舒心过去紧紧拉住舒有康的手臂,“爸,你别这么冲动,她是该死,但是你若杀了她,便犯了杀人罪,难逃法律的制裁,为了这么个人渣将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舒心的话如给了舒有康当头一棒,整个人从暴怒中渐渐冷静下来。 那边蒋婷柔也慢慢恢复了知觉。 舒心问舒有康,“爸,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霍氏集团给了我们七天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四天了。” 舒有康想也不想的说:“直接将她交给霍总处理。” “不要。”蒋婷柔从地上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哭着求饶,“有康,不要将我交给霍总,传闻他性情阴鸷,手段狠辣,这次他受了伤,你将我交给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坐牢。” 舒有康冷冷扫了一眼蒋婷柔,“坐牢都便宜你了,你挪用公司资金,最可恨的是竟然还想换走心儿的心脏,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蒋婷柔从舒有康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中知道舒有康不可能放过她,而且她一直都知道舒有康心里没有她,于是她又将求救的视线投向曹桂芳,“妈,你救救我……”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媳妇。”曹桂芳狠狠的瞪向蒋婷柔。 此时的蒋婷柔哪还有往日半分优雅,脸上厚厚的妆全都哭花了,眼线顺着眼泪流下来,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黑色痕迹,波浪卷的长发乱蓬蓬的,有一些被泪水打湿粘在脸上,整张脸像鬼一样恐怖。 蒋婷柔从地上起来,扑通一下跪到曹桂芳面前,“妈,我知道错了,看在这么多年我尽心服侍你的份上,你劝劝有康,别将我送给霍总处置,我还年轻,我不想坐牢……” 284,别作茧自缚 曹桂芳将舒有康看的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重,别的或许她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蒋婷柔害得舒有康的公司差点倒闭,想起那段时间,舒有康为了公司急得焦头烂额,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曹桂芳就心疼的厉害,心里的怒火以燎原之势疯涨。 可以这么说,舒有康有多疼舒心,曹桂芳就有多疼舒有康。 是以,现在曹桂芳和舒有康一样,恨不得杀了蒋婷柔。 曹桂芳抬起她那条老腿,一脚踹了过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蒋婷柔猝不及防,整个人朝后倒去,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直接摔晕了过去。 …… 舒有康将蒋婷柔和她偷工减料的证据一并交给了霍宴倾,霍宴倾直接移交法院处理。 霍氏集团和兰康公司合作继续,那条鬼屋模型的隧道全部拆了重建。 舒家书房 舒心推门进去,舒有康正站在窗边抽烟,她走过去直接将他指间的烟拿了,掐灭在烟灰缸里,“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 舒有康宠溺的笑笑,“好。” “怎么还不睡?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舒心挽着舒有康的手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在想一些事情。”舒有康说着一脸正色的看向舒心,“心儿,你和霍总什么关系?” 舒心没想到舒有康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怔了一瞬才回答:“合作关系。” “现在学会欺骗爸爸了?” 舒心抿了抿唇,低声说:“我没有。” 舒有康微微蹙眉,“爸爸还没老糊涂,按理说工程出事,霍氏集团肯定直接请律师处理,赔偿损失解约这才是正常流程,可是霍总却给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调查,现在还继续和我们合作,这太反常了。 还有工程验收那天,霍总是何等尊贵的人,可他竟然不顾危险的救你,之后还一直牵着你的手,这几天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可你别以为我心里没数。” 舒心沉默了片刻,微微叹了一口气,嗓音有些失落,“我和五叔真的没什么,顶多……算朋友吧。” 舒有康从舒心的语气和神态中看得出来舒心应该是喜欢霍宴倾,温声说:“心儿,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们不合适。” 舒心心口微微缩紧了一下,隐隐泛疼,眼眶发涩,低着头轻声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舒有康轻轻摸了摸舒心的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作茧自缚。” 舒有康摸舒心的头,舒心瞬间就想起了霍宴倾,他最爱这样轻轻揉她的头发,然后温声和她说话。 加上舒有康那句‘别作茧自缚’舒心心口一热,眼泪瞬间就滚落下来。 舒心转身将头抵在舒有康怀里,闷闷的喊了一声,“爸爸……” 舒有康轻轻抚着舒心的后背,“你还小,没定性,霍总太优秀,你会动心很正常,没事,咱们别陷进去就行。” 舒心没吱声,好半晌才从舒有康怀里起来,抬起头,红着眼睛说:“爸爸,给我讲讲你和妈妈的爱情故事吧?” 285,你妈妈没死 舒有康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轻轻拍了拍舒心的肩,起身,“不早了,回房睡吧,爸爸还有一些文件没处理。” 舒心不是第一次问妈妈的事了,但是舒有康从未和她说过,长这么大舒心除了知道妈妈叫简若兰之外,其余一概不知,甚至连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因为家里没有一张妈妈的照片,也没有任何她遗留下来的东西。 以前舒心觉得是舒有康怕睹物思人,所以将所有和妈妈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可是现在舒心觉得不是这样,每次提到妈妈,舒有康眼底的情绪就特别浓烈,不是悲伤,而是……怨恨?愧疚?难以割舍? 舒心看不太懂,但是舒心觉得舒有康一定有事瞒着她。 …… 舒心从公司出来,看见舒梦灵站在门口。 蒋婷柔的事查出来后舒梦灵就被舒有康赶出了舒家。 现在两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舒心想不通舒梦灵还来找她干什么? 舒心直接无视舒梦灵,从她面前走过。 舒梦灵见舒心完全将她当空气,眼中快速划过一抹恨意,但想到今天去见蒋婷柔时,她告诉她的那件事,心里又特别高兴,拽吧,一会儿看你还不得求我,哼! “你妈妈没死。” 舒心听见舒梦灵的话蓦然顿住脚步,沉默了两秒,转身,“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梦灵眼底漫上胜利者的轻笑,有本事别回头啊,“明天我妈妈的案子开庭宣判,只要你让霍总撤诉,我就告诉你关于你妈妈的事。” 舒心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掀眸的瞬间笑了,“想编故事骗我,让我放了蒋婷柔?你做梦!” 舒心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舒梦灵慌了,为什么舒心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求着问她妈妈在哪儿? 而是觉得她在骗人,完全不屑一顾。 蒋婷柔没说会发生这种情况啊,她该怎么办? 眼看舒心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舒梦灵急忙追了上去,“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妈妈没有大出血,也没死。” 舒心投给舒梦灵一个‘你接着编’的眼神,嘴角勾着一抹不在意的笑,但是身侧的手却微微攥紧了一下。 “你妈妈没死,和别的男人跑了……” “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舒心蓦然转身,目光如炬的扫向舒梦灵。 舒梦灵被舒心看的打了一个哆嗦,从来不知道舒心的眼神会这么凌厉,但是为了救蒋婷柔,舒梦灵又壮着胆子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妈为了别的男人抛夫弃子,所以奶奶从小就不喜欢你。爸爸不想让你知道,一直瞒着你,而且我妈说了,只有她知道你妈的下落,你如果想见你妈,就让霍总撤诉。” 舒心身侧的手攥紧了又松开,片刻后,不在意的笑了,“首先我不会上你的当,其次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在乎,至于你妈,等着坐牢吧。” 舒梦灵看着舒心离开的身影,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286,抛夫弃子 舒心虽然不太相信舒梦灵的话,但毕竟是自己的妈妈,舒梦灵的话还是让她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妈妈真的没死呢。 舒心回到家,舒有康还没回来,她直接上楼去了曹桂芳的房间,“奶奶。” “心儿下班了。”曹桂芳看了舒心一眼,又继续盯着电视屏幕,“来,陪奶奶一起看戏曲。” “好。”舒心在曹桂芳身旁坐下,沉默了一会儿,问:“奶奶,我妈是不是没死?” 曹桂芳看电视的神情蓦然僵住,转头吃惊的看着舒心,“你怎么知道的?” 曹桂芳的神情和回答就是在说舒心的妈妈没死。 舒心内心无比激动,眼眸闪闪发光,“我妈在哪儿?” 曹桂芳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你妈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死了。” “奶奶,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等爸爸下班回来我去问他。” “你别问。”曹桂芳有些急,“问了,你爸又该伤心了。” “那你就告诉我真相。”舒心一脸坚定。 曹桂芳蹙眉,“心儿,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别问了,你看你都快二十岁了,没有妈妈不也过得挺好的吗?” “这和过的好不好没关系,她是我的妈妈,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她的事吗?你见过哪个女儿连自己亲妈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的?”舒心握住曹桂芳的手,“奶奶,我想知道真相。” 曹桂芳沉默了片刻,“我告诉你可以,你不许去找她。” 舒心沉默了两秒,点点头。 “你发誓。”曹桂芳神情很严肃,十九年前那个女人走了,带走了儿子的心,现在儿子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将所有的爱都寄托在舒心身上,如果舒心又走了,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舒心微微怔住,没想到曹桂芳会做出这样的要求,“奶奶……” “发誓!” 舒心和曹桂芳对视了几秒,“……好吧,我发誓,一定不去找她。” 曹桂芳这才放下心来,视线看向窗口,沧桑的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好半晌才开腔,“你妈妈确实没死,她在你两个多月的时候和别的男人离开了,之后音讯全无,再无联系,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舒心没想到舒梦灵说的都是真的,她妈妈竟然真的为了别的男人抛夫弃子。 一时之间,舒心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难过,有些气愤,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舒有康被人抛弃。 舒心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做的蠢事,竟然为了萧睿泽那个渣男和舒有康断绝了父女关系,那时他一定很伤心吧。 年轻被老婆抛弃,老了还被女儿抛弃。 舒心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曹桂芳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你爸深爱着你妈,当年娶蒋婷柔也是为了你,你太小他一个大男人根本照顾不了。你爸心疼你,怕你知道了真相会难过,便一直瞒着你,这事你就一直当不知道吧,免得你爸又为你担心。” “……好。”舒心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好好孝敬舒有康。 287,和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第二天法院宣判,蒋婷柔因为偷工减料造成人员受伤,判有期徒刑三年,并承担一切因偷工减料造成的损失费用。 舒梦灵听见宣判,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一直以来蒋婷柔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不管什么都是蒋婷柔替她安排,出谋划策。 现在蒋婷柔坐牢,舒有康将她赶出了舒家,萧睿泽觉得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对她也不冷不热,舒梦灵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顷刻间坍塌了。 舒梦灵哭了很久,直到浑身精疲力尽,然后她脑中突然闪过蒋婷柔最后对她说的那一席话。 她说:“灵儿,妈妈以后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坚强,要独立,要不惜一切代价强大起来,只有强大了才不被人欺负,别学我,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舒家,最后却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舒心造成的,都是舒心,她要杀了她! 舒梦灵眼中迸射出滔天的恨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舒心的公司。 朱雯雯正在前台做日常报表突然听见一个尖锐的女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舒心,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朱雯雯抬头便看见舒梦灵眼眸红肿,满脸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急忙跑出去拦着她,“舒梦灵你干什么?” “滚开。”舒梦灵一掌推开朱雯雯。 朱雯雯猝不及防被舒梦灵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摔跤,等她站稳脚跟,舒梦灵已经进去了。 舒心正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听见外面有吵闹声,起身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就看见舒梦灵像一只发疯的野兽一般朝她扑了过来。 舒心一个闪身躲开了,拧眉,冷声道:“舒梦灵你发什么疯?” “贱人,都是你,害我妈坐牢,还让我无家可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舒梦灵转过身来又朝舒心冲了过去。 舒梦灵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架势,舒心躲避不及被她抓住了手臂。 舒梦灵挥着爪子就要往舒心脸上挠,眼中泛着狠意,一副要将舒心撕碎的模样。 差点挠上舒心的脸时,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然后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开。 舒梦灵踉跄了一下,转过头来,看见面前帅气的少年有一瞬间的懵,“沈傲腾。” 这时朱雯雯手里拿着一把扫把赶了过来,直接朝着舒梦灵冲了过去,抡起扫把就朝她身上招呼,“我让你欺负人,让你欺负人。” 舒梦灵挨了几扫把,抱着头落荒而逃。 朱雯雯还要追出去,舒心拉住了她,“别追了,和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你受伤了。”沈傲腾微微蹙眉。 朱雯雯转头看向舒心,见她手臂上被舒梦灵抓了几道口子,“我去药店买碘伏。” 舒心想说不用,朱雯雯已经出去了。 其实只是几道指甲划痕,冒了点血珠,真的没必要搞的那么严重,但是朱雯雯已经买了药回来,舒心便只好处理了一下。 刚处理完,手机就响了,接通,“心儿啊,下班了吗?” 舒心听出电话那端的声音是姚慧琴,微微愣住,她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288,一对璧人 舒心愣神的工夫那边又说话了,“心儿,是你吗?” 舒心忙答:“是我,姚阿姨,你找我有事吗?” “怎么叫姚阿姨?” 舒心,“……”不然呢,难不成叫妈?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只要你顺口就行。”姚慧琴的声音染了迁就的笑意,“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已经快到霍氏了,听小五说你的公司也在霍氏,正好一会儿我叫上小五一起去找你。” 舒心,“……”人已经在路上了,她还能拒绝吗? 但是不能让霍宴倾来她这里,不然沈傲腾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她。 霍宴倾为人低调神秘,鲜少公开露面,朱雯雯应该不认识他,但是沈傲腾认识啊,设计大赛上霍宴倾给他们颁过奖,他身份尊贵,来接她下班,明显容易让人多想。 不是说只假装一晚吗?怎么还有后续呢? 舒心挂了电话,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差不多也该下班了,于是和沈傲腾朱雯雯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公司,去了对面的霍氏。 舒心在霍氏大厦门口等了一小会儿没等到姚慧琴,倒是先等来了霍宴倾和宋离。 宋离扶着霍宴倾出来,看见舒心,转头对霍宴倾说:“五爷,舒小姐在门口。” 舒心看见霍宴倾笑着打招呼,“五叔。” “嗯。”霍宴倾微微颔首。 宋离将霍宴倾送到舒心身旁,识趣的说:“舒小姐,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五爷就交给你了。” 宋离刚走,门口就停下一辆宾利。 姚慧琴从副驾驶车窗里探出脑袋,“小五,心儿,快上车,外面热。” 舒心准备扶霍宴倾走,刚扶住他的手臂,他转头问她,“你受伤了?” 舒心知道霍宴倾肯定是闻到了碘伏的味道,这嗅觉也太灵敏了,“手臂刮伤了一下,不碍事。” 霍宴倾俊眉微蹙,“怎么刮的?” 舒心本不想将舒梦灵的事告诉霍宴倾,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是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仔细,不喜欢撒谎,便只能说实话,“下午舒梦灵去了我公司闹,被她抓伤的。” 霍宴倾俊眉蹙紧了些,沉默了两秒,“……嗯,走吧,上车。” 姚慧琴转头看向车后座的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一对璧人啦,打心底里高兴,“小两口刚站在外面嘀咕什么呢?” 舒心,“……”小两口? 霍宴倾仿佛没觉得姚慧琴用词不当,淡淡道:“没什么,去哪儿吃饭?” “去心儿家。”姚慧琴颇有些激动的看向舒心说:“心儿,小五说你做的家常菜很好吃,能不能给妈……阿姨做一顿解解馋?”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会在姚慧琴面前说她做的菜好吃,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被夸赞的喜悦,心里美滋滋的。 但是家里没准备食材,现在去超市买的话……五叔眼睛看不见,去超市人多不太方便吧。 姚慧琴仿佛看懂了舒心的为难,说:“食材我都准备好了,就在后备箱里。” 舒心,“……”这根本就没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吧? 车子直接驶进了小区,在单元楼前边停下。 豪华的轿车停在有些老旧的小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289,你很爱他? 几人下车,霍家的司机将后备箱的东西都送到了楼上。 舒心拿着钥匙开门,听见姚慧琴吩咐司机,“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们了。”开门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司机回去了,姚慧琴和霍宴倾怎么回去?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舒心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们随便一个电话就有人来接,她操太多心了。 舒心一边提着食材进屋一边说:“你们先去客厅坐,我去厨房给你们泡茶。” 舒心端着两杯茶从厨房出来,将茶放在客厅茶几上,“你们随意,我去做饭了。” “要我帮忙吗?”姚慧琴问。 舒心笑着摇头,“不用。” 舒心进入厨房先煮了米饭,然后开始洗菜切菜。 “会不会很累?” 舒心听见声音,转头,霍宴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厨房门口,欣长的身躯闲散的靠在门框上,领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流畅的脖子和一小截性感的锁骨。 袖子随意的卷了几卷推在手肘处,露出结实紧致的小臂,双手插在裤袋里,浑身透着一股居家男人的随性和成熟男人的稳重。 即便只是一眼,舒心就有些心跳不稳,急忙收回了视线,“不会,姚阿姨呢,你怎么不陪着她?” “她说到处看看。” “哦。”舒心将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你去坐着吧,厨房油烟味重。” “没事,和你说会儿话。” “……哦。”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问:“你为什么会做饭?” 这个问题霍宴倾上次就想问了。 舒心是舒家小姐,舒有康的掌上明珠,按理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不仅会下厨而且厨艺还不错,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舒心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为了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上一世,舒心以这句话要求自己苦练厨艺,目的就是为了抓住萧睿泽的心。 呵! 为了一个和她妹妹勾搭一起谋取她心脏的男人,她竟然如此煞费苦心,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 霍宴倾眉心微蹙,嗓音微微有些沉,“你前男友?” “……嗯。” 霍宴倾眉间的沟壑加深,他记得舒心说过,她学按摩也是为了前男友,“你很爱他?” 舒心蓦然听见这个问题怔了一瞬,随即嘴角的弧度愈发讽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次霍宴倾很久没说话,舒心以为他走了,转头看向门口,他还靠在那里,只是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开腔,“我喜欢吃西餐。” “嗯?”舒心一时没反应过来霍宴倾突然说这个什么意思。 “会做吗?” “不会。”上一世她和萧睿泽的日子过的并不富裕,甚至她为了让萧睿泽穿好一点,自己都舍不得买衣服,过日子也是精打细算,哪里舍得买西餐那么贵的食材,讲究不起。 “嗯,回头好好学。”霍宴倾顿了一下又说:“我让宋离给你安排一个师傅,你空闲的时候跟着好好学。” 290,在她这里睡? 舒心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他喜欢吃她就要学,难道是因为她为了萧睿泽学会了家常菜,所以他就让她学西餐? 这是吃醋了? 舒心疑惑的看向门口的男人,男人神情沉静,一脸寡淡,看不出半点争风吃醋的模样。 舒心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霍宴倾身份尊贵,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家常菜肯定吃不惯,所以他只是正常发表他的意见,嗯,一定是这样。 舒心只当霍宴倾是随口说说,毕竟她也没多少机会给他做饭,便答应了。 饭桌上,姚慧琴吃的很开心,对舒心的厨艺赞不绝口,“小五眼光真好,挑了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媳妇,这年头这种小姑娘少了。” 舒心,“……”红着脸,低头扒饭。 “嗯。”霍宴倾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舒心怎么感觉霍宴倾的笑容有点‘我的媳妇自然是最好的’既视感。 舒心摇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心儿,阿姨以后偶尔来你这里蹭饭吃你会不会嫌弃我?”姚慧琴一脸期待的看着舒心,生怕她不答应忙又说:“不需要你特意为我做什么,你吃什么我就跟你吃什么,你多煮碗饭就行,可以吗?” 姚慧琴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拒绝吗?总不至于说没你那碗饭吧。 舒心点头答应,她觉得姚慧琴应该是吃多了山珍海味,腻了,觉得粗茶淡饭好吃,估计吃两顿新鲜劲就过了。 吃完饭,舒心收拾好从厨房出来已经八点了,姚慧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霍宴倾站在外面阳台上接电话。 “心儿,过来。”姚慧琴向舒心招手。 舒心笑着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姚慧琴亲昵的拉着舒心的手,“累了吧?” 舒心笑着摇头,“不累。” “我说我洗碗你偏不让。” 舒心只能尬笑,她怎么可能让霍家老夫人洗碗? 姚慧琴拉着舒心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大约二十分钟后,霍宴倾接完电话从阳台进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可能觉得两个女人聊天,他插不上嘴,便起身去了舒心的房间。 上次舒心带着霍宴倾熟悉过这里的环境,他记忆力和距离感超强,竟然很精准的进入了舒心的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舒心看姚慧琴脸上明显有了倦意,但却还是拉着她聊,半点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舒心自从霍宴倾进了她的房间就有些心不在焉,嘴上和姚慧琴聊着天,视线却时不时看向卧室的方向,心里想着霍宴倾进她房间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自己的房间整理好了吗? 不会被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吧? 下一瞬又反应过来,霍宴倾眼睛看不见,心里这才踏实了些。 直到快十点了姚慧琴才疲倦的打了一个阿欠,语气疲惫的说:“人老了,到点就困,今天这么晚了我就在你这里睡一晚吧?” 纳尼,在她这里睡? 舒心压下心里的惊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姚阿姨,我这地方小,只怕你住不惯。” 291,迟早媳妇被人拐跑了 “住得惯住得惯,你这里温馨舒适,我很喜欢。” 舒心总觉得姚慧琴是过惯了好日子,对她这个小平民简朴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所以想体验一下。 现在不都流行农家乐吗? 不然她实在想不出姚慧放着豪宅不睡,睡她老旧的小套房是为了什么? 洗漱的时候,舒心发现姚慧琴包里竟然还带了睡衣,连霍宴倾的睡衣也带了! 所以姚慧琴是早就打算要在这里过夜,太晚了只是一个借口? 不会拉着她聊天也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只有一个卫生间,姚慧琴第一个洗澡,然后是霍宴倾,舒心最后一个。 舒心洗好澡出来,准备安排姚慧琴和霍宴倾休息,舒心想好了,她和姚慧琴睡童翘的房间,霍宴倾睡她的房间。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房间里母子俩的对话让舒心顿住了脚步。 “……妈机会给你争取了,你一定要让心儿尽快怀上孩子。” “心儿还小……” “可是我老了,我都快七十了替你操心这档子事我容易吗?” “……” “只有尽快让心儿怀上孩子,她才会和你结婚,这么好的媳妇你不抓紧,难道想让别人抢走?” “抢不走。” “别太自信,我听宋离说,和心儿合伙开公司的是个年轻俊俏又有才华的小伙子,心儿聪明伶俐,又漂亮出众,这么优秀的小姑娘,指不定人家就惦记上了,你这还不上心,迟早媳妇被人拐跑了。” “……不会。” “怎么就不会了?你外貌是有优势,可你的年龄摆在那儿啊,三十岁的老男人和二十岁的小鲜肉,你怎么知道心儿能一直喜欢你这款呢?” “我28。” “你和我计较那一岁两岁有意思?28和19差距有多大你不知道?” “……” “你得赶紧趁着心儿还喜欢你,让他怀上你的孩子,女人有了孩子才会踏踏实实和你过一辈子,别没点紧迫感,抓紧了,多耕耘才会有收获……” “咳咳咳……”舒心被姚慧琴一连串的话惊着了,最后那句‘多耕耘才会有收获’直接让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姚慧琴听见声响,急忙起身,来到门口看见脸颊绯红的舒心也没觉得尴尬,只笑着说:“心儿洗好了,快进去吧,小五等着你呢,我困了,去睡了。” 舒心在门口站了好半晌才抬脚朝房间走,走到门口,看见霍宴倾半靠在床上,男人穿着深蓝色丝质睡衣,体态欣长,五官深邃俊美充满男性气息,躺在她铺着浅粉色充满女性气息的床上,没有违和感,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动的暧昧气息。 “心儿,过来。”霍宴倾叫她。 舒心压了压狂跳的胸口,“……哦。”走到床边,“五叔。” 霍宴倾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 舒心犹豫了一下,没在霍宴倾身边坐下,而是在床沿边坐下。 霍宴倾微微蹙眉,“手伸过来。” “嗯?”舒心眉间染上疑惑,五叔要她的手干什么? 292,不敢向他靠近半步 “今天被抓伤的那只手。”霍宴倾一边说一边拧开了一个绿色盒子。 舒心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药膏,她的手肘和膝盖受伤的时候霍宴倾给她的,当时宋离说不仅可以使伤口快速愈合,还可以美肌祛疤。 那次她用过后效果确实很好,所以特意小心存留了起来,他怎么找到的? 舒心突然想起之前姚慧琴拉着她在客厅聊天,霍宴倾进了她房间的那一幕,难不成他在她房间待那么久就是在找处理伤口的药? 他竟然一直将她受伤了记在心上。 舒心不难想象,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凭着触觉和嗅觉找到一盒药膏是多么的不容易。 心里像灌了蜜似的,那蜜汁瞬间荡漾开,弥漫她的心。 又像有一股暖流淌过心间,瞬间流向四肢百骸,全身暖洋洋一片。 舒心嘴角不自觉漾开一抹微笑,“五叔,一点小伤,我自己来吧。” 舒心说着就要去拿霍宴倾手里的药膏,霍宴倾眉心微拢,“怕我处理不好?” 舒心从霍宴倾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低落的味道,觉得自己眼睛看不见,所以情绪低落吗? 舒心心口漫过一丝心疼,霍宴倾一直表现的很强悍,舒心有时候甚至都忘了他眼睛看不见。 霍宴倾那么优秀而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习惯了什么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最受不了的应该是别人将他当成弱势群体吧。 所以不一定所有的关心都是好的,有时候反而会伤人。 舒心听话的将手递了过去,“伤口在手肘下方五厘米左右的地方。” “嗯。”霍宴倾轻应了一声,将舒心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用棉签蘸了药膏,大手轻轻摸到伤口的位置,棉签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的地方,一点点将药膏涂在伤口上。 舒心目光落在男人俊逸出尘的脸上,他薄唇微抿,神情异常认真,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一刻舒心的心脏跳的很快,舒心知道这是心动的表现。 和霍宴倾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对她的照顾,时不时表现出来的亲昵,甚至说话时宠溺的语气,都让舒心觉得霍宴倾是喜欢她的。 但是上一世在萧睿泽那里受到那样致命的背叛,让她不敢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加上她和霍宴倾之间天南地北的差距,霍宴倾又从来没说过喜欢她,这让她即便感觉到霍宴倾是喜欢她的,却不敢向他靠近半步。 “我妈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男人低沉的嗓音拉回了舒心的思绪,舒心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急忙否认,“没有。” 霍宴倾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他听觉异常灵敏,舒心从卫生间出来,他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 霍宴倾没有揭穿舒心的谎言,抿着唇继续处理伤口。 伤口处理好后,霍宴倾将药膏放在床头柜上,“明天再涂一次就可以痊愈。” “嗯,谢谢五叔。” 霍宴倾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下手,回来发现床上是空的,却听见不远处有动静,“你在干什么?” 293,我不会碰你 舒心一边蹲在地上铺被子一边说:“打地铺。” 霍宴倾走到舒心身旁,弯腰摸到地上的被子,动手将它叠起来。 “五叔,你干什么?”舒心蹙眉。 “睡地上太凉,对身体不好。”霍宴倾将被子叠好抱着朝衣柜走去。 “可是不睡地上我睡哪儿?”舒心想过睡客厅的沙发,可是万一姚慧琴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她,那她这个假女朋友的身份不就露陷了吗? “睡床上。” “那你呢?” “也睡床上。” “……”舒心的心跳瞬间开始加快,让她和五叔同床共枕,借她一个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霍宴倾放好被子回来,拉住舒心的手朝床边走,“放心,我不会碰你。” 霍宴倾一句话让舒心抽手的动作顿住,小脸瞬间尬红,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失落,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五叔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就算要碰,也不会碰我这样的小透明。” 霍宴倾停住脚步,转身面向着舒心,嘴角勾起点点笑意,“不高兴了?” “没有。”她哪有资格不高兴,她又不是他的谁,舒心仿佛怕霍宴倾不相信又信誓旦旦般说:“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睡一起不合适。” 霍宴倾抿着唇沉默了几秒,抬手轻轻揉了揉舒心的发顶,“你还小,别交男朋友。” 舒心闷闷的“哦”了一声。 霍宴倾牵着舒心走到床边,两人各自睡下。 舒心直条条的躺着,双手笔直的放在身旁,心砰砰直跳,能清楚的听见霍宴倾沉稳的呼吸声。 紧张,害羞,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兴奋和甜蜜,原来和五叔同床共枕是这种感觉。 舒心身侧的小手微微蜷紧,嘴角漾着丝丝不自觉的笑意,一直静静的听着霍宴倾的呼吸声,竟然觉得特别美好,舍不得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怎么不睡?” 舒心猛然一惊,五叔竟然还没睡着,紧张的抿了抿唇,“……想事情。” “想什么?”霍宴倾一手抬起枕在脑后,弯曲的手肘正好靠在舒心的头上。 舒心僵了一下,将身子轻轻往下挪了挪,“我们这样骗姚阿姨是不是不太好?” “嗯。”霍宴倾顿了一下又说:“所以我们不能骗她。” “嗯嗯。”舒心赞同的点头,“不然我明天和她说实话吧?” “不用,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说的谎话就会自动变成真话吗?还是过段时间再向姚慧琴坦白? 舒心不太明白霍宴倾的话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最后只听话了“哦”了一声。 “睡吧。” “好。” 舒心怕自己睡沉了,像上回在听竹山庄一样从霍宴倾怀里醒来,所以一晚上都睡的提心吊胆,天刚蒙蒙亮她就起来了。 舒心洗漱好,做好早餐,霍宴倾和姚慧琴都起来了。 饭桌上,姚慧琴看着舒心眼底下的黑眼圈,又心疼又高兴,弯着嘴角埋怨霍宴倾,“心儿到底年轻,身子骨娇柔,你得有个度。” 294,心儿是我儿媳妇 舒心俏脸哧溜一下爆红。 霍宴倾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应了一声,“嗯。” “心儿,以后小五若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替你收拾他。” 舒心看着姚慧琴脸上宠溺儿媳妇的笑容,心里觉得特别愧疚,如果姚慧琴知道她和霍宴倾联合起来骗她,肯定会很伤心吧。 舒心不敢看姚慧琴的眼睛,低着头小声说:“好。” 吃完早餐,三人出门,舒心刚关上房门,对面沈傲腾的房门就开了。 舒心转过身看见沈傲腾惊讶探究的目光,尴尬的笑笑,“早上好。” 沈傲腾记得设计大赛上,主持人介绍霍宴倾时,说他是跨国企业霍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人称五爷,便恭敬的喊了一声:“五爷,早上好。” 霍宴倾对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但听的出是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偏头对舒心说:“心儿,介绍一下。” 舒心和霍宴倾相处还是太少了,老是忘记他眼睛看不见这茬,忙介绍,“五叔,他就是和我一起合伙开公司的沈傲腾。” 霍宴倾眉间划过一丝诧异,转瞬嗓音寡淡的说了一句,“你好。” 姚慧琴本来看见舒心对门住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心里就有些替儿子紧张,这会儿听舒心说他就是和舒心一起合伙开公司的人,瞬间警铃大作。 姚慧琴亲昵的挽着舒心的手臂,颇有股宣示主权的味道,笑眯眯的对沈傲腾说:“这小伙子长的真俊俏,以后还得麻烦你多照顾我家心儿。” 沈傲腾礼貌性的微微点头,但他并不认识姚慧琴,有些疑惑的看向舒心,那意思很明显:这位是谁? “她是五叔的……” 舒心的话还没说完姚慧琴就将话接了过去,“宴倾是我儿子,心儿是我儿媳妇。” 儿媳妇? 舒心拧眉,姚阿姨您能别捣乱吗? 舒心想说什么,霍宴倾率先开腔了,“走吧,宋离在楼下等着。” “一会儿公司见。”舒心和沈傲腾打了一声招呼后扶着霍宴倾下楼了。 车上。 霍宴倾淡淡开腔,“他怎么住在你对面?” 舒心还没回话,前面副驾驶座的姚慧琴回过头抢先说:“是啊,孤男寡女的怎么能门对门住呢?这样不太好,心儿,要不你住宴倾那儿去吧?” “不用。”舒心被姚慧琴的话吓的小脸发白,“我这里离公司近,挺方便的,而且我不是一个人住,过一段时间我朋友就回来了。” “等你朋友回来了你再住回来就是了。”姚慧琴不放过任何一个撮合霍宴倾和舒心的机会,两个人多睡一起,才有机会怀宝宝。 舒心不知该如何拒绝,转头看向霍宴倾,轻轻喊了一句,“五叔。” 嗓音轻细,染了明显的求救信号,却也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霍宴倾伸手摸着舒心的头,轻轻揉了揉,嘴角染了薄笑,嗓音宠溺,“只要你高兴,住哪儿都行。” 姚慧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霍宴倾,昨晚都白说了,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受教,但是两人意见一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辛苦她以后多操心了,哎,真是的,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不让她省心。 295,趁早散伙 车子在霍氏大厦门口停下,舒心下车的时候想起什么,看向驾驶座的宋离说:“宋秘书,上次悦来饭店的事多亏你和杨大哥帮忙,还有帮我查账的周琦和王征,我都特别感激,我在迪迪订了包厢,今晚想请你们一起过去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 宋离看了一眼霍宴倾,随即笑着说:“举手之劳舒小姐不必这么客气,若真要感谢,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五爷,不管是周琦王征,还是悦来饭店你借过去的杨戟那三个人,那都是五爷的人。” 舒心知道她最应该感谢的人是霍宴倾,可是请吃饭吧,太俗气,也不足以表达她的感谢,请他出去玩吧,他如此身份尊贵的人怎么可能和她们一起去迪迪KTV那种地方玩。 她想好了送礼物,一来表达她的感谢,二来,上次霍宴倾送了她一块手表,她也想回个礼,只是一直还没想好送什么。 所以她想先感谢宋离他们,霍宴倾的礼物她再琢磨琢磨。 舒心还没说话,姚慧琴倒是先开了口,“心儿和小五是两口子,谈什么感谢,夫妻之间互帮互助那都是应该的。” 舒心,“……”两口子?夫妻? “老夫人说的是。”宋离连忙笑着附和,“舒小姐,你不必这么客气,而且今晚我也没时间……” “没时间吗?”霍宴倾突然开口。 宋离眨眨眼,应该有时间吗?试探性说:“五爷,今晚珠宝行的王总好像约了您。” “是今晚吗?”霍宴倾微微挑眉。 不是今晚吗?宋离反应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笑着说:“不是今晚,我记错了,是明晚,舒小姐,我们今晚都有空。” “那好,今晚八点,我们迪迪门口见,麻烦你帮忙通知一下杨戟周琦和王征。” “好的,那我就先谢谢舒小姐了。” 舒心回到公司没多久沈傲腾就来了,他直接来到她的办公室,神情不悦的说:“如果你开公司只是玩玩,那我们趁早散伙。” 舒心一时没反应过来沈傲腾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蹙眉道:“四十万用来玩,你觉得我玩得起吗?” “霍家有钱有势,区区四十万算什么?”沈傲腾冷哼一声,一副被舒心耍了的模样。 舒心总算反应过来,笑着解释,“你误会了,我和霍宴倾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刚才在家门口姚阿姨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沈傲腾明显不信,“开玩笑?” 好吧,姚慧琴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将她当成儿媳妇了,可是她并不是,好吗? 她只是假装一下而已。 可是这个她要如何和沈傲腾解释? 说实话他肯定不会信,搞不好认为她在欺骗他,合伙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他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日后肯定会出现很多问题。 就算以后生意做好了,合作也不会才长久。 舒心想了想,说:“开建筑设计公司是我的梦想,我很认真的看待这份事业,我想将它做好,做大,我是不是玩玩,你以后从我的工作态度中自然可以看得出来。” 296,七条人命,她无法置之不理 沈傲腾想到前段时间宋钦的那个项目,舒心确实很认真很努力,整整一个星期,她几乎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设计出别墅的效果图后更是反复分析和推敲,她的工作态度他都暗暗钦佩。 沈傲腾这样想着,心里又踏实了些,但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创业我不怕失败,我怕的是我们没尽全力。” 舒心听见沈傲腾这样说,打心底里高兴,“能找到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是我的荣幸,同样,我也会成为你的荣幸。” 沈傲腾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倒是挺狂妄。” “我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舒心的一番话让沈傲腾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转身准备出去又想起什么,回过身来,“对了,你之前让我打听国际影城那个项目的事有消息了。” “结构师是谁?” “廖宇凡。” “果然是他。”舒心神情有些担忧,“工程进行到哪儿了?” “十二层楼的框架已经建起来了,马上就要开始装修外壳了,室内装修估计还得等两三个月。”沈傲腾不明白舒心要他打听这些干什么,顿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你是想拿下这个项目的室内设计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这个项目的设计师早就定好了……” “乔岩,这个我知道。”舒心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才不去和他抢饭吃。” 沈傲腾更不懂了,“那你打听这个事是为了什么?” “救人。”舒心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顺便将廖宇凡收为己用。” “怎么可能?”沈傲腾一副‘你没发烧吧’的神情看着舒心,“廖宇凡,国家一级注册结构师,别说樊城,就是在整个华夏国也是声名赫赫,他现在是环森集团的签约结构师,他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上市公司不待,来我们这个刚开的小公司。” “那可不一定。”舒心眼神高深莫测,“你先想办法让我尽快和他见一面,我自有办法让他成为我们的人。” 现在舒心开的华夏建筑设计公司,只有她和沈傲腾两个建筑设计师,而且还是没有注册的,想要接一些大工程根本不可能。 而且他们也没有自己的开发团队,结构师,造价师,规划师,设备师,这些统统没有,就算接了大单,也只能出设计图,不能整个流程都包揽下来。 比如舒心接了霍氏娱乐城的那个项目,她只出设计图,别的都是霍氏请别人做的。 而一个公司想做大,必须拥有自己的开发团队,从头到尾一条龙服务。 这次主要是为了救人,能将廖宇凡收为己用更好。 如果这一世的轨迹不发生改变的话,国际影城坍塌事件不久后就会发生,六死两伤,轰动了整个樊城,而最后被迫出来承担责任的就是结构师廖宇凡。 说是他抗震设计和力学分析不到位,导致梁柱坍塌,悲剧发生。 后来廖宇凡吃安眠药自杀了,死前写了一封感人肺腑的遗书,被媒体大肆宣扬,事情闹的很大,上头直接派人下来彻查,才知道一切都是早有预谋,最后还了廖宇凡清白,可惜人已经死了。 七条人命,她无法置之不理。 297,你的第一次在哪儿? 宋离拨通了霍宴倾的电话,“五爷,您今晚有空吗?” “什么事?” “今晚舒小姐不是邀请我和杨戟他们去迪迪吗?我想着如果您没别的安排也一起过去热闹一下。” “好。” “那我一会儿过来接您。” “嗯。” 宋离挂了电话,笑着在心里嘀咕:答应的这么爽快,他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五爷就是想和舒小姐多相处,看来一会儿到了迪迪他得想法子多帮帮他家五爷。 为了眼睛做手术这个事,五爷明明喜欢舒小姐却一直闷在心里,他在旁边看着都着急,他得想办法替他家五爷谋取一点福利。 晚八点,迪迪KTV门口,舒心,杨戟,周琦,王征都到了,因为都认识,见了面寒暄几句后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当然了杨戟不说话。 没多久,宋离总算来了,可是来的却不止他一个人。 舒心看着宋离身旁的霍宴倾,眼眸眨了眨,五爷怎么也来了? 他怎么会来这种场合? 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吧? 宋离扶着霍宴倾来到舒心他们面前,“舒小姐,不介意我多带个人吧?” 舒心扯唇笑笑,“不介意,走,我们进去吧。”她敢介意吗? 一行人来到提前预定好的包厢,宋离特意扶着霍宴倾坐在舒心身旁。 因为霍宴倾的到来,本来比较随意的几人,霎时变得规规矩矩起来,一副正儿八经工作的模样。 倒是宋离,一直在活跃气氛。 奈何霍宴倾的气场太强大,宋离几番努力,没一个人唱歌。 全都坐着吃瓜果点心,甚至聊天的都很少。 霍宴倾大概知道自己的存在影响了大家玩乐,起身,“你们玩,我出去透透气。” 宋离忙起身扶住霍宴倾。 霍宴倾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你玩吧,不用跟着我。”说完抬脚出了包厢。 霍宴倾一走,僵硬的气氛就缓解了很多。 嗨歌几首后,宋离提议,“光唱歌有什么意思,我们来玩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周琦和王征立刻附和,“来来来,正好这里的酒一瓶都没喝,玩不起的喝酒。” 很快,游戏开始,杨戟也被宋离拉着一起玩,人越多越好玩。 牌发下来,周琦抽中了大王,扫了大家一眼,最后选中了冷冰冰不爱说话的杨戟,他想着让杨戟跳一段火辣的钢管舞,那画面一定很刺激。 周琦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问杨戟,“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杨戟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两秒,“真心话。” 周琦有些失望,“大冒险吧?大冒险刺激。” “……”杨戟不鸟他。 “好吧,真心话就真心话。”周琦想了一瞬,问:“你的第一次在哪儿?” 杨戟脸上微不可查的划过一丝红晕,薄唇抿紧了一下,说:“没有。” 大家反应了一瞬,随即响起一阵不可思议的唏嘘声。 周琦,“你竟然还是处男?” 王征没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记得你25岁了吧,这个年代竟然还有25岁的处男!” 298,舒小姐有喜欢的人吗? 宋离也有些忍俊不禁。 舒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孩子,他们竟然问这种问题。 游戏继续,霍氏工作压力大,难得有个放松的机会,大家越玩越嗨,真心话,喝酒,大冒险,玩的不亦乐乎,气氛完全活跃了起来。 以至于霍宴倾进来了大家都有些收不住。 霍宴倾在舒心身旁坐下,舒心闻到了淡淡的烟味,舒心转头,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轮廓分明。 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衬衫袖子随意的推在手肘处,矜贵的腕表发出清幽的光,浑身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成熟和稳重,又带着一丝随意和慵懒。 舒心看的有些脸红心跳,急忙收回了视线。 宋离见霍宴倾总算回来了,试探性问:“五爷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您要一起玩吗?”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薄唇微掀,“好。” 周琦和王征眼中瞬间泛着兴奋的光芒,霍宴倾在他们眼中一直都是神邸一般的存在,现在不仅有机会和他近距离接触,还能和他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哇哦,想想都很激动。 发牌,这次抽中大王的是王征,他随即就选了霍宴倾。 王征激动的不行,但还是有些畏惧霍宴倾,小心翼翼的说:“霍总,您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霍宴倾淡淡道。 王征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想了几秒,问:“霍总,您小时候尿过裤子吗?” 众人,“……” 这是什么鬼问题? 谁小时候没尿过裤子? 这完全是浪费机会好吗? 王征收到大家鄙夷的视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人家就是好奇高高在上的五爷是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嘛,这也错了吗? “没有。”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在包厢里响起。 王征一脸星星眼,昂着头扫向大家,嗯哼,怎么样,我就知道五爷不同凡人,那笑的一脸傲娇的神情仿佛从来没尿过裤子的是他。 “现在都穿尿不湿,谁还尿裤子。”一向不说话的杨戟突然冷冷抛出一句话。 王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众人,“……”一阵压抑的闷笑。 游戏继续,宋离是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高手,他今晚的目的就是帮五爷问出舒心的心里话,刚开始霍宴倾没来,他一直由着他们玩,现在见时机差不多了,找着机会抽中了大王,马上就选中了舒心。 宋离先问舒心,“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之前玩的时候周琦有一次选了大冒险,杨戟竟然要他吻王征。 这明显是报之前周琦笑话他是处男的仇。 没想到不爱说话的杨戟也这么会坑人。 舒心被他们吓着了,自然不敢选大冒险,“真心话吧。” 宋离等的就是舒心这句话,将早已准备好的问题丢了出来,“舒小姐有喜欢的人吗?” 舒心偷偷瞥了霍宴倾一眼,小脸蛋瞬间就开始发热,轻轻咬了一下唇瓣,低着头小声说:“有。” 游戏继续,宋离轻而易举再次抽中大王,还是选的舒心,“舒小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299,五爷,您是处男吗? 舒心犹豫了一下,“还是真心话吧。” 宋离发问:“舒小姐,如果要你在我们这群人中挑一个人做男朋友,你会选谁?” 舒心,“……”总感觉宋离是故意的! 舒心的目光在大伙儿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身旁的霍宴倾身上,他手里握着一杯红酒,白皙修长的手指映衬着红色的液体,格外好看。 也许感应到了舒心的视线,霍宴倾微微转头将脸看向了舒心这边。 舒心心虚的收回了视线,急忙端起来桌上的红酒,“我喝酒。” 宋离爽快的答应,“行。”将舒小姐灌醉,一样也是给五爷制造机会。 舒心喝完了三杯罚酒,整个人都有些晕,之前玩的时候,她就喝了三杯,她酒量本来就不行,红酒后劲又足,一会儿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游戏继续,毫无悬念,宋离再次抽中了大王。 舒心有些紧张的看向宋离,他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舒心先发制人,“宋秘书,你不能一直选我,这样不公平。” 宋离想着不能做的太明显,心里一盘算,将目光落在了霍宴倾身上,“五爷,我们玩一把吧?” 霍宴倾微微倾身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没回答直接选,“真心话。” 宋离略一思索,壮着胆子问:“五爷,您是处男吗?”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周琦和王征脸上透着兴奋,看向宋离的眼神却是‘你怎么能问霍总这样的问题呢?以下犯上,你完蛋了,等着明天被开除吧!’ 连杨戟坐姿也端正了一些,拧着眉头睇给宋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宋离在霍宴倾身边五年了,知道霍宴倾没有任何女人,才敢问这样的问题,他这也是为了帮霍宴倾在舒心那里留个好印象嘛。 霍宴倾是处男,说明他洁身自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可是收到大家一副你完蛋的视线,宋离有些害怕了,是不是不该问的这么直白? 毕竟霍宴倾28岁了,还是处男,会不会有损男人的颜面? 宋离脊背一阵发寒,怕怕的看向霍宴倾,见他薄唇紧抿,眉心微蹙,似乎好像是生气了? 完了完了,好事做过头了。 就在宋离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的时候,霍宴倾低低的吐出一个字,“是。” 周琦和王征怔了一下,随即都膛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霍宴倾。 他们家霍总竟然还是处男?! 虽然知道霍宴倾不近女色,但在他们心里是认为霍宴倾眼光高,一般女人不会沾染,绝不会是28岁了还是个处男这样的存在。 震惊过后就是……闷笑。 嗯,没错,是闷笑,不敢明目张胆的笑,闷在心里,脸都憋红了。 舒心也脸红了,却不是笑的,是高兴,是悸动,是害羞,是醉意…… 宋离开口化解尴尬,“来来来,我们继续玩。”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总感觉瘆的慌。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宋离又抽中了大王,而且选了她。 舒心都怀疑宋离是不是搞鬼了? 宋离,“舒小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300,舒心霸气的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舒心紧张的攥了一下手心,“真心话……不不……还是大冒险吧。” 宋离,“确定大冒险?” 舒心按了按有些晕的额头,选真心话的话,宋离若是问她喜欢谁,她怎么回答?不回答就是罚酒,再罚酒她肯定得喝趴下,思索过后,“……确定。” 宋离的目光在霍宴倾和舒心身上来回打量,过了几秒,说:“舒小姐身旁两个男人,你选一个接吻。” 舒心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哄的一下就炸开了,她左边是周琦,右边是霍宴倾,周琦三十多岁,已婚男士,她怎么可能吻他? 可是霍宴倾…… 她不敢! 舒心看向宋离,一副商量的语气,“宋秘书不然你换一个?” “不换。” “那我能不能重新选真心话?” “不能。” 舒心没辙最后将求救的视线看向身旁的霍宴倾,身子往他那边靠近一点,“五叔,你让宋秘书别这么玩。” 宋离最怕霍宴倾,霍宴倾发话,宋离一定会听。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抬手轻轻揉了揉舒心的头,语气宠溺的说:“既然玩了就要遵守规则,玩完这局我们不玩了,嗯?” 舒心,“……”哭。 就是这局玩不过去嘛! 本来之前周琦和王征不知道舒心和霍宴倾之间的关系,宋离这连番几次的提问下来,加上霍宴倾刚才亲昵的举动,他们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暧昧。 周琦这会儿更是如坐针毡,虽然知道舒心不可能吻他,但是,他觉得连这种机会都不能占,笑话,霍总看中的女人,他哪敢碰,除非他不要命了。 周琦起身,“我内急,去一下厕所。”说完一阵风似的溜了。 宋离笑眯眯的看向舒心,“舒小姐,似乎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大冒险开始吧。” 舒心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喉咙干涩发紧,突然童翘的话又冒了出来。 ‘吻他,他拒绝就是不喜欢你,接受就是喜欢你,反客为主就是很喜欢你。’ 趁着这个机会试一下吧? 这样被拒绝了也不会那么难为情。 至少知道了他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免得她整天胡思乱想。 舒心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中透着一股壮士断腕般豁出去的决心。 转头,看向霍宴倾俊美无双又充满禁欲系的脸,舒心感觉自己的心跳如脱缰的野马,一阵胡乱的奔腾。 舒心努力压制自己犯怂想退缩的心,深深呼出一口气,看准霍宴倾性感菲薄的唇,霸气的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的唇好软,微凉,还带着一丝烟草气息。 吻都吻了,自然要吻出结果。 舒心吻着霍宴倾的唇静静等着他的反应,一秒,两秒,三秒…… 他没有推开她! 他是喜欢她的!! 舒心心里欣喜若狂,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他的唇太诱人,亦或者知道他喜欢她,太高兴,舒心竟然大着胆子在霍宴倾唇上轻轻厮磨。 宋离看见这情形急忙对王征和杨戟使了一个眼色,几秒钟的工夫,三人就出了包厢,将空间留给了霍宴倾和舒心。 302,所以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翌日,舒心是被一阵闹铃声吵醒的,她手机定了六点半的闹钟。 舒心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东方樾,她怎么在这里? 舒心揉了揉脑袋,回想昨晚的事,不想还好,一想吓一跳。 她记得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宋离让她从周琦和霍宴倾两人中选一个接吻。 她吻了霍宴倾! 而且霍宴倾没拒绝她! 貌似好像还扣着她的脑袋回吻了她? 舒心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将头埋进枕头里,完了完了,她竟然吻了五叔,五叔以后会不会不理她了? 不对啊,他没拒绝。 翘儿说了,没拒绝就是喜欢她啊。 舒心脸上都是兴奋和喜悦,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五叔喜欢她,喜欢她,喜欢她。 啊! 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舒心简直高兴的想尖叫。 “醒了吗?”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这是五叔的声音。 舒心哧溜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急忙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明知道五叔眼睛看不见,却还是担心自己刚起床的样子吓着他。 舒心整理好,抬眸,霍宴倾欣长的身影站在门口,白衬衫,黑西裤,藏青色暗条纹领带,干净整洁,配上他那张俊逸出尘的脸,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迷醉的禁欲气息,“五叔,早上好!” 嗓音染了一丝羞涩,又带着明显的雀跃。 “嗯。”霍宴倾微微点了一下头,“洗漱一下,下楼吃早餐。” “好。”舒心利落的下床,洗漱好来到楼下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舒心时不时的偷瞧霍宴倾,看着他就会想起昨晚晕乎乎的那个吻,然后就开始脸红心跳,无法冷静。 舒心是怀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吃完早餐的,见云妈收拾东西进了厨房,舒心小声开口,“五叔,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昨晚你喝醉了。” 就这样? 虽然后面霍宴倾到底有没有回吻她,她不能确定,因为那时候她确实醉了,迷迷糊糊,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她自己想象的。 但是她去吻霍宴倾的时候,霍宴倾没有拒绝她,这点她记得清清楚楚,她可以肯定,这是真的。 可是他现在一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的寡淡模样是什么意思? 舒心压下心中的羞涩,有些不死心的说:“大冒险的时候,宋秘书让我在你和周琦两个人中选择一个……接吻。” “嗯。” 舒心等了一下见霍宴倾没有想再说话的意思,放在腿上的手蜷缩了一下,壮着胆子继续说:“我记得周琦去了洗手间,我最后……好像吻了你。” 霍宴倾俊朗的眉峰微蹙,沉默了几秒,嗓音很轻,“一个游戏而已,不要太较真。” 舒心小脸霎时一白,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所以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并不代表什么? 他还是不喜欢她? 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心,痛的难以呼吸。 303,更糟糕 宋离扶着霍宴倾走进霍氏大厦,两人进入顶楼专属电梯。 宋离想开口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唉,刚才路上,他看见舒心脸色发白,神情忧郁,这会儿五爷的脸色更是阴鸷的可怕。 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霍宴倾一直在找专家研究他脑部血块动手术的事,今天早上出了结果。 专家表示,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两成,想不到更好没有风险的手术方案,而且就算动手术他们也不能保证霍宴倾眼睛一定能重见光明。 这个结果比季驰枫给出的结果还要糟糕,至少季驰枫说他动手术成功的概率有三成。 可即便这样,五爷竟然还是坚持要动手术。 昨晚你侬我侬亲亲我我,今天本该是甜甜蜜蜜的哇,可是两人却是一个难过,一个心思沉重,一定是五爷知道手术风险大,怕以后没办法照顾舒心,所以说了什么让舒心难过的话吧。 都怪他,好好的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事情是被他挑明了,结果却更糟糕了。 霍宴倾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宋离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五爷,要不手术我们不做了吧?老夫人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霍宴倾眉心郁结,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大步进了办公室。 宋离顿了一下,跟了进去,壮着胆子继续劝说:“五爷,您这样苦了自己,更苦了舒小姐,不做手术一切都好……” “你话太多了。”霍宴倾冷声打断宋离的话。 宋离浑身一震,本来准备好了一堆的话,看见霍宴倾幽沉如水的脸,却是不敢再说一个字,微微鞠了一躬,退出了办公室。 …… 舒心回到公司,发现门口多了两个人,身姿笔挺,面容庄重而冷峻,身上散发着一股军人特有的气质。 舒心还没开口问他们是谁,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舒小姐早上好。” “……”舒心怔了一下,问:“你们是沈傲腾请来的保安?” “不是,我们是五爷安排过来的,我叫赵武。” “我叫薛冰。” 听见是霍宴倾安排的,舒心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舒梦灵过来闹了,所以在公司给她安排两个保镖?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舒心皱着眉头说:“你们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 赵武,“舒小姐,你别辞退我们,我们还指望你给我们发工资养家糊口呢。” 薛冰,“是啊,我们一定尽职尽责做好一个保安的本分,还希望舒小姐赏口饭吃。” 舒心挑眉,“我付工资?” 两人点头。 舒心一想,公司确实需要两个保安,既然她付工资,他们又说的那么可怜,就没再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沈傲腾从外头进来,来到舒心办公室,“门口保安你请的?” “……嗯。” 沈傲腾没发表意见,说正事,“廖宇凡约不到。” 舒心知道响当当的结构师没那么好预约,尤其还是她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人家哪有时间搭理她。 舒心转了转手中的水性笔,思索了片刻,起身,“约不到,我们就去影城工地堵人。” 304,天方夜谭 沈傲腾跟着舒心出了办公室,有些不赞同道:“舒心,不是我看低你的能力,我觉得我们真的没必要将时间花费在这个上面,廖宇凡怎么可能来我们这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不去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沈傲腾蹙眉,“我知道你想成功,我也想,但是我们还是得脚踏实地的做事,一步一步慢慢来,一口吃不下一个大胖子,好高骛远是不会成功的,当下我们应该认真对待每一笔订单,无论大小,都将它做到做好,留一个好的口碑,慢慢的名声总是会打出去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坐上了出租车,舒心对司机说:“师傅,去正在新建的国际影城。” 车子启动,舒心转头看向一脸苦口婆心模样的沈傲腾,不禁有些失笑,调侃道:“没想到沈大帅哥如此胆小,我早怎么没看出来呢?” 沈傲腾眉头蹙的更紧了,“我这不是胆小,是谨慎,是脚踏实地,你迷糊的性格我可是见识了,颁奖典礼都能全程走神,我当初怎么就一时想不通答应了和你合作?” 沈傲腾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没半点后悔的意思,对于舒心这个合作伙伴他暂时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是今天这事舒心做的确实有些不靠谱。 舒心尴尬的轻咳几声,“颁奖典礼那天是意外,今天这件事我是认真的,你相信我。” 沈傲腾看着舒心眼底的坚定,莫名就选择了相信她,沉默了几秒,沈傲腾看向窗外,“随你吧。” 舒心知道沈傲腾这回是真的同意了,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模样,“对嘛,合伙人就应该这样,无条件的相信对方,支持对方。” 沈傲腾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肩膀。 很快,车子在影城建筑工地的马路对面停下。 影城建筑工地对面是一家咖啡馆。 舒心和沈傲腾下车后一起进了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窗正好可以看见对面工地的入口。 工地外来人员是不能随意进入的,所以舒心只能在这边等。 沈傲腾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怎么知道廖宇凡今天一定会来工地?”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来堵人?” “今天堵不到,明天接着堵,明天堵不到后天再来,这是他负责的工地,他肯定会来勘察的。” 沈傲腾,“……”服。 正在沈傲腾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舒心突然有些激动的开口,“运气不错,走,人出来了。” 沈傲腾定了定神,透过玻璃窗看向对面,果然看见几个带着安全帽的人从工地里出来,里面就有廖宇凡。 沈傲腾搓了一把脸,起身和舒心一起出了咖啡馆。 “廖工,能耽误你几分钟吗?”舒心站在几人面前,视线直接落在廖宇凡身上。 廖宇凡疑惑的看向舒心,“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舒心礼貌性的笑笑,“我也是从事建筑行业的,久闻廖工大名,有些专业方面的知识不太明白,想请廖工指点一下,不会耽误您多久,几分钟就好。” 305,想都不要想 廖宇凡沉吟了片刻,便让其他人先走。 舒心礼貌的询问:“廖工,我们去对面咖啡馆坐坐可以吗?” “走吧。” 几人来到之前的位置坐下,舒心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和沈傲腾,然后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廖宇凡。 廖宇凡是华夏国响当当的结构师,想挖他的公司比比皆是,想找他做结构设计的公司也数不胜数,只是像舒心这种刚开起来的小公司,他从不会考虑。 是以廖宇凡以为舒心是因为预约不到他,所以采用这种方式见他,对于撒谎的人,廖宇凡非常不喜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不太好,“舒小姐,只怕你不是有东西想向我请教吧?” 舒心也不拐弯抹角,“是的,我只是有一些事情想要提醒你。” “哦?”廖宇凡有些意外,“舒小姐有什么事想提醒我?” 舒心说:“廖工和环森集团的合作马上就要到期了,像廖工这样的人才我相信张国森肯定不会轻易放走,现在影城这个工程是你在环森集团最后跟进的一个项目,我是想提醒你多防着点张国森,以免他为了留住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廖宇凡微微蹙眉,他和环森集团合作到期的事,外面几乎没人知晓,这个舒心是怎么知道的? 这段时间有一些人暗中调查他,知道他和环森集团合作快要到期了,请他吃饭,然后拐弯抹角的问他之后想去哪里工作。 看来这个舒心也是一样了,只是别人还知道拐弯抹角,她却如此直截了当,暗地里调查人还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廖宇凡对这种人很是反感,脸色更加难看,“舒小姐,莫不是你想将我挖到你那刚开的小公司去?” 舒心行事坦荡,点头,“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 “想都不要想。”廖宇凡冷哼一声,打断了舒心的话,“我最讨厌暗地里使手段的人,舒小姐暗中调查我,现在还挑拨我和张总的关系,目的就是想将我挖走,别说你只是一个新开的小公司,就是你是一个上市集团,就你这人品,我也不会去。” 舒心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廖宇凡的话里的意思,“我没有暗中调查你,更不是刻意挑拨你和张国森的关系,张国森表面堂堂正正,实则是一个极其阴险狡诈之人,我是真的为你着想,不想你为此……抱憾终身。” “呵,那我真是要谢谢舒小姐了,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廖宇凡话语里全是讽刺,“你若没有暗中调查我,怎么会知道我和环森集团合作到期的事?” 呃…… 舒心愣住,她要怎么回答? 告诉他,她是重生过来的,知道上一辈子发生的事? 他一定会将她当成神经病吧? 廖宇凡冷笑道:“舒小姐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是不是?” “我真的没有暗中调查你,我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别人说起的,还有张国森他……” 廖宇凡明显不信,打断舒心的话,“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起身,直接往外走。 306,不能再拖了 舒心知道廖宇凡已经误会她了,她再跟上去只会让他更为反感,本意是想提醒他的,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 怎么办?离事故发生只有几天时间了,难道又要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七条人命,她决不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只是她该怎么做呢? 直接说出以后会发生的事?不行! 她只是让廖宇凡防着张国森,他就如初反感和误会,若是她直接告诉他,张国森为了留住他,会栽赃陷害他,他还不得说她疯了? “挑拨离间,你这挖墙脚的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沈傲腾慢悠悠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怪不得人家会生气。” 舒心额头爬满黑线,“如果说我的主要目的不是想挖廖宇凡,而是想救他,你信不信?” 沈傲腾,“……” 舒心看沈傲腾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信,是了,换成是她,她也不会信,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为什么救他?他哪里需要你救? …… 上一世环森集团总裁张国森为了留住廖宇凡,故意在影城建筑上动了一些手脚,将一个柱子的材料换成了劣质材料,这样柱子就会承受不住高楼的压力而裂开,但不至于崩坍。 然后他再安排别的工程师说这是因为廖宇凡力学分析出了误差,导致出现这样的问题,而他这个时候宽宏大量的原谅廖宇凡犯的错,这样廖宇凡就欠他一个人情,也许就会留下来继续帮他。 如果他不留下来,他就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大名鼎鼎的结构师出了这样的失误,别的公司也不会轻易再聘请廖宇凡,这样廖宇凡最后还是得留在他的公司,为他效力。 等廖宇凡留下来了,他再将柱子换掉,一切就都没事了。 只是张国森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发生地震,当时在工地上做工的工人,场地上的人察觉到地震,跑开了,但是高楼铁架上做工的八个工人来不及逃,造成了六死两伤的惨剧。 从影城工地回来后舒心一直在想该如何化解这场悲剧。 廖宇凡那里是行不通了,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了,为了救人,她也只能当一回小人了。 若这一世轨迹不发生改变,地震将会在三天后发生,不能再拖了,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不过这事还得请宋离帮忙,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 快下班的时候,舒心接到宋离的电话,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还想着下班后给宋离打电话呢。 “舒小姐,今晚有空吗?” 舒心答的很快,“有空。” “五爷让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西餐师傅,食材我都准备好了,如果你今晚有空的话,我们今晚就开始教学。” 舒心,“……”来真的?她还以为霍宴倾只是随口说说。 “舒小姐?” “啊?哦,只是我从没做过西餐,家里用具什么的都没有。”食材都买了,总不能浪费,而且多一门技术也是好的,舒心绝不承认,是因为霍宴倾喜欢西餐她才学。 “这个舒小姐放心,我都会准备齐全的。” 307,接吻什么感觉? 下班后宋离带着西餐师傅在公司门口等舒心。 车上,舒心笑眯眯的问宋离,“宋秘书,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舒小姐尽管说,你的事我一定尽全力去办。” 舒心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我想去环森集团总裁办公室看一样文件,但是又不能被他们发现,你能帮我吗?” 宋离反应了几秒,“就是偷看文件是吗?” 舒心,“……”偷,这个字眼多不好听啊,何必说的这么直接? 舒心有些尴尬的笑笑,“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不是盗取商业机密,更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以吗?” “没问题。” 舒心,“……”这就答应了?她还准备了一堆话说服宋离帮忙呢,毕竟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宋离见舒心没说话,转头看了后座一眼,“舒小姐想什么时候去?我好安排一下。” “明天,可以吗?” 宋离沉默了两秒,“行,我安排一下。” …… 晚上,舒心洗好澡给童翘拨了一个电话,“在干嘛呢?” “看电视。”童翘懒散的声音伴随着嘎嘣嘎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吃什么这么脆?” “苹果,听说多吃水果小孩生出来皮肤好。” “嗯,要记得削皮。”不得不说舒心其实挺喜欢童翘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事在她那儿过去得特别快,孩子决定生下来了,就满脑子都是如何将肚子里的孩子‘伺候’好。 “我知道,对了,你和霍宴倾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舒心提到霍宴倾心情就特别郁闷,“他不喜欢我。” “你吻他了?” “嗯。” “什么?真吻了?!” 舒心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有些紧张的问:“你没摔着吧?” “没有,从床上跳起来的时候苹果掉地上了,哎呀,你别管这个,你丫的,胆子变大了呀,快给我说说接吻什么感觉?” 舒心蹙眉,“你连孩子都有了,不知道接吻什么感觉?” “我那晚喝醉了,就记得那男的发力好猛,然后就是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好痛,别的没什么印象,说起来我挺亏的,都没好好享受,连接吻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他就给我播了种。” 舒心,“……”这女人还能更直白一点吗? “哎呀,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舒心,“……”明明是你自己扯的。 “快告诉我接吻什么感觉?” 舒心不高兴了,“我说翘儿,你能有点良心吗?我说他不喜欢,你就不能先安慰一下我?” “你吻他,他拒绝你了?” “这倒没有。”于是舒心将昨晚在迪迪KTV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有今天早上霍宴倾的反应也告诉童翘了。 “你这吻的时机不对,谁让你做游戏的时候吻了?还喝醉了酒,你得两人都清醒正常的时候吻。” “算了吧,我昨晚是壮了酒胆才敢吻他,平时我可不敢,其实我觉得结果应该是一样的,何必让自己难堪呢,这样挺好的,至少可以将昨晚当做一场游戏,我们见面也没那么尴尬。” 308,寓意 “媳妇别难过,我爱你,emma。”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清脆的亲吻声。 舒心嘴角漾开笑意,眼睛却有些发涩,“对了,我还有事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什么事?” “我公司开业的时候,五叔送了我一块手表……” “他送你手表了?”童翘吃惊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嗯,怎么了?” “你知道送男人送女人手表代表什么意思吗?” 舒心秀眉微蹙,“这送个东西还有寓意?” “当然了,就像戒指,男人送女人戒指就是求婚表达爱意,手表就是表白的意思啊,一‘表’心仪,说明他心仪于你,表也是钟,也可以说钟情于你,所以,霍宴倾是喜欢你的。” 舒心被童翘说的一愣一愣的,心里却忍不住雀跃,“真的假的?” “真的。” “可是我并不知道送手表有这个寓意,会不会五叔也不知道,只是恰巧送了手表而已?” “那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 “你刚让我帮你出什么主意?” “五叔不是送了我一块手表吗,然后这次蒋婷柔的事他也帮了我不少,我想回送他点什么,表达感谢,可是他似乎什么都不缺,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送什么好?所以让你给我出出主意。” 那端沉默了片刻,“送领带,不算贵重,但又花了心思,主要是他以后只要系你送的这条领带就会想起你。” 舒心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行,就送领带。” “送完记得告诉我,他什么反应。” “送个礼物还能有什么反应?” “你记得告诉我就是了,我有用。” “哦,你什么时候回樊城?” “我爸说再过十来天陆靳深就要回来了,退婚的事,让我和他一起去和陆靳深说,毕竟是我爸先提出婚约,现在又去悔婚,我这个当事人一起去显得有诚意一点,见了陆靳深我就回樊城,那时候差不多也快开学了。” 两人又闲聊几句才挂了电话。 …… 翌日 宋离看见朝他走来的绝美少年有些目瞪口呆,“你是……舒小姐?” 舒心摸了摸头顶戴的栗色短假发,笑着说:“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我和张国森见过面,行事不方便,所以换了个装束。” 舒心曾经和舒有康参加过一个宴会,宴会上和张国森的女儿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所以张国森应该认识她,而且对她印象不好。 宋离怔了一瞬才回过神来,笑着夸赞,“舒小姐穿男装真好看。”心里还补了一句:五爷若是能看见这样与众不同的舒小姐该多好! 路上,宋离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的身份是我的小助理,一会儿我会想办法将张国森从他办公室引开,你见机行事。” “好的,谢谢宋秘书。” 没多久,两人到达环森集团。 宋离报了名字,前台态度极好,满脸笑容,亲自将两人领上楼。 宋离他们刚出电梯,张国森就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宋秘书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宋离淡笑着说:“张总太客气了。” 两人寒暄几句,张国森看见宋离身旁的舒心,笑着问:“宋秘书,这位是?” 309,‘偷鸡摸狗’ 宋离,“我新上任的小助理,年轻,带出来历练历练。” 张国森总觉得舒心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禁多看了几眼。 来到总裁办公室。 秘书泡茶退下后,张国森和宋离又攀谈了几句,之后张国森笑着问:“宋秘书是先休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去视察?” 昨晚张国森接到宋离的电话,说霍氏有意向和他们公司合作,但是需要提前考察一下。 张国森从没想过能和霍氏集团这样的跨国企业攀上关系,他突然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虽然只说有合作意向,但这已经让他欣喜若狂的一晚上没睡,今天一早就来公司进行大整顿。 宋离看了舒心一眼,得到她的暗示后说:“我们现在就去吧。” “好的,我先带您去销售部看一下。”张国森急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宋离起身,准备走的时候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对舒心说:“你身体有些不适就不用跟着我了,在这里休息。” 舒心点点头,没说话,张国森为人极为狡猾,她怕一说话,就暴露了女扮男装的身份,毕竟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嗓音还是不一样的。 张国森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异色,不是说带过来历练吗?坐在他办公室历练? 总裁办公室里有许多机密文件,一般人别说逗留,进出都不能随意,但是偏偏这个小助理又是宋离带过来的人,虽然张国森有些介意,但是却不敢多说什么。 舒心看着宋离和张国森离开后,起身将百叶窗和门都关上,然后四下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摄像头,这才大胆的开始在张国森的办公桌里找她想要的文件。 舒心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难免有些紧张,片刻功夫额头就出了一层细汗。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办公桌最底下一个抽屉里舒心总算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急忙拿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将文件一页一页都清楚的拍了下来。 拍好后,舒心将文件整理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刚准备关抽屉,办公室的门砰的一下从外面推开了,伴随着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进来,“爸,我看中了一个新款的……咦,我爸不在吗?” 舒心轻轻的将抽屉关上,站起身来。 张露露被突然从办公桌后面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一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正准备破口大骂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娇滴滴的问:“你是谁呀?躲在那儿干什么?” 舒心看见来人是张露露瞬间松了一口气,张露露就是一个花痴,上一世舒心和舒有康参加宴会的时候碰见了她。 张露露看帅哥看得太认真,自己撞上了舒心,然后舒心手里的果汁全都洒在了张露露身上。 张露露和舒心闹了起来,囔囔着让舒心赔裙子,舒心自然不依,几句不和,张露露就要动手打人,舒心只是避开了一下,张露露穿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就华丽丽的摔倒在地。 310,她低估了这个花痴的智商 当时张国森赶过来后十分生气,舒有康为人向来温和,不喜与人恶交,笑着替舒心道歉,还答应了给张露露重新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这件事才就此作罢。 “我是宋秘书的助理,刚才鞋子脏了,蹲下擦了一下。” 张露露知道宋秘书是霍氏集团霍宴倾的贴身秘书,昨晚爸爸接到这个宋秘书的电话后,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只是……“你鞋子脏了为什么要躲到我爸爸办公桌后面去擦?” 舒心,“……”好吧,她低估了这个花痴的智商。 现在不说话,肯定会引起张露露的怀疑,可是她该说什么呢?总不能说我是在偷拍你爸爸的文件吧。 眸光流转,舒心猛然想起来她现在是女扮男装,瞬间有了应对的法子,轻轻勾了勾唇角,绽开一抹绝色笑容,几步走到张露露面前,语气暧昧的说:“美女,今晚有空吗?” 张露露怔了一下,随即小脸瞬间就红了,面前这个少年,长相俊美,嗓音虽然轻柔了一些,但她很喜欢,感觉和韩国欧巴一样,透着一种阴柔美,温文尔雅,又邪肆撩人,勾得她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张露露满脸羞涩的小声说:“有空,帅哥你电话号码多少?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舒心,“……”这未免也太主动了吧? 只是事情弄到这个份上,她不给电话号码都不行了,但是绝不能给自己的号码,想了一瞬后,舒心将沈傲腾的电话号码报给了张露露。 张露露记下舒心报的号码,准备打过去,舒心急忙握住张露露按键的手,“急什么,晚上再打。” 张露露一张脸瞬间像充血了一样,爆红,满眼爱心的看向舒心,并紧紧反握住舒心的手,身子也往舒心身上靠,嗲声说:“好,我都听你的,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舒心蹙着眉头轻轻推开了张露露,一个转身靠在了旁边办公桌上,随口编了一个名字,“我叫舒适。” “舒适,好好听的名字。”张露露说着又要朝舒心靠过去。 正在这时张国森匆匆赶了过来,他有些不放心一个陌生人留在办公室,特意趁着上洗手间的工夫回来看看,看见张露露在办公室瞬间松了一口气,“露露,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正和舒公子聊天呢。”张露露一副娇羞的模样。 张国森假装拿了一份文件,转身又走了,走之前嘱咐张露露帮他好好招待舒心。 张露露求之不得,舒心却暗叫不妙,这样下去,她还不得被张露露‘吃了’? 几番应付后舒心找了个借口说内急,她宁愿躲进男卫生间,也不愿应付张露露那个花痴。 …… 翌日一大早,舒心出门沈傲腾靠在对面门上,一副等人的模样,“今天怎么这么早?” “等你。” “啊?”舒心眨眨眼,“等我干什么?” 沈傲腾脸色阴沉的走到舒心面前,一步一步逼近她。 舒心看着一反常态的沈傲腾一步步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311,怎么有种被人抓奸的感觉 沈傲腾一手撑在舒心身后的墙壁上,将舒心禁锢在墙壁和胸膛之间,冷冷道:“舒适?” 舒心听见这个名字瞬间反应过来,“张露露真的给你打电话了?” “昨天我看你穿着男装出去就觉得不对劲,感情是出去泡妞了,然后还将烂桃花塞给我?” “没有,我昨天穿男装是真的有事。”偷鸡摸狗的事舒心不好意思说,嘴角挽起一抹讨好的笑,“张露露长得还不错的,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可以考虑一下。” 沈傲腾冷着脸又朝舒心逼近了几分,两人的脸相隔不到十厘米,“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舒心身子紧贴着墙壁,正准备说点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舒心朝声音来源看去,双眸蓦地膛大,“姚阿姨!” …… 舒心将茶递给姚慧琴,“姚阿姨,喝茶。” 姚慧琴接过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拉着舒心在沙发上坐下,一脸忧虑,“心儿,你是不是不喜欢小五了?嫌弃小五年龄大是不是?” “没有。”舒心急忙摇头,明明她和沈傲腾什么事的都没有,怎么有种被人抓女干的感觉呢,“五叔年龄一点也不大,28岁,正好,成熟稳重。” 姚慧琴脸上立刻浮现笑容,“对对对,小鲜肉太稚嫩,还是成熟稳重的好,过日子实在,也安心。” “……”舒心。 姚慧琴想到刚才看见的情形脸上的笑容又褪了下去,“那你刚才和小沈……” 她要如何解释? 舒心想了想,说:“我们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闹的不愉快,他生气,正在质问我呢,您没看见吗,他刚才脸色很臭的。” “这倒是。”姚慧琴点点头,随即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背着小五在外面乱来的。” “……”舒心尴尬的笑笑。 姚慧琴躬身打开茶几上她提过来的手提袋,“这是张记的生煎包,我一大早去排队买的,你尝尝。” 舒心有些受宠若惊,“姚阿姨,您别对我这么好。”我心虚。 “你是我儿媳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姚慧琴将打包盒端了出来,将一次性筷子拿出来递给舒心,“尝尝,传承老店,味道很不错的。” 舒心心里暖融融的,舒有康宠她,但到底是个男人,没这么细心,曹桂芳以前一直不喜欢她,现在虽然对她也很好,但没到这么走心的地步。 舒心莫名眼眶有些发热,是不是这就是被妈妈呵护和关爱的感觉? 姚慧琴见舒心端着生煎包不动筷子,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肉馅的?”说着又打开旁边一碗粥,“还好我做了两手准备,香菇青菜粥,素的,吃这个吧。” 舒心摇摇头,眼底浮现一层水雾,“没有,都喜欢。” 姚慧琴听出舒心话里染了低哑的哭音,急了,歪头去看,见舒心眼眶里都是泪,吓着了,有些手足无措,“阿姨错了,不该怀疑你和小沈有关系,我就是咋一看见多想了,你别哭,我相信你,是真的相信你。” 312,你帮我选 舒心擦掉眼角的泪,笑着说:“姚阿姨,你想多了……” “我知道是我想多了,你别哭,阿姨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舒心将手里的粥放下,握住姚慧琴的手,眼神真挚,“姚阿姨,我……我其实是感动,我从小没有妈妈,从来没有人像您一样对我这么好。” 姚慧琴怔了一瞬,反应过来,慈爱的拍拍舒心的手,“乖孩子,别哭,只要你愿意,以后姚阿姨就像妈妈一样照顾你。” 舒心贪恋这一刻的温情,急忙点头,“好。” 姚慧琴却直接理解成舒心愿意嫁给霍宴倾当她儿媳妇了,高兴的不行,一个劲的说:“真是个好孩子,好孩子……” …… 中午舒心抽空去了一趟商场,给霍宴倾买领带。 舒心直接去了阿玛尼男装专卖店。 舒心挑选了一番,最后选中了一条藏青色领带,价格有些贵,两千多,但是以霍宴倾的身份,太低端也送不出手,舒心咬咬牙,决定买了,对服务员说:“麻烦将这条领带给我包起来。” 舒心在柜台处付钱的时候,有人叫她,“心儿。” 舒心回头看见乔菱和霍纪白从门口进来,‘二嫂’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便只笑着说:“这么巧啊。” “嗯,带小白出来逛逛。”乔菱一脸温笑,随即视线落在舒心手里打包好的袋子上,“给宴倾买的?” 本来只是送个礼物,这会儿被乔菱撞见,舒心有种妻子给丈夫买衣服的感觉。 不自觉微微红了脸,“嗯。” 霍纪白视线在舒心面上扫了一眼,很快看向了别处,将店里的衣服扫了一圈,转身往外走,“不喜欢。” 乔菱笑着问舒心,“买好了吗?” 舒心点点头。 “陪我们一起逛逛吧?你和小白差不多大,应该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乔菱有些苦恼的看着舒心,“妈让我给小白买衣服,可是逛了半天了,他没看中一件。” 舒心想到姚慧琴,便答应了,奶奶疼孙子,孙子却将她当仇人,买个衣服,还得托付别人,估计姚慧琴买的,霍纪白肯定不会穿。 两人从店里出去,追上了霍纪白。 霍纪白见舒心也跟了过来,偏头看了她一眼,视线瞥见她手里刚从阿玛尼买的领带,眸色微深,旋即转开了目光。 从一家品牌休闲装经过的时候,舒心停住了脚步,“进去看看吧?” 乔菱看向霍纪白,询问,“要看看吗?” 霍纪白双手插袋裤袋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脚却朝店里走了进去。 这次霍纪白没有马上出来。 乔菱笑着对舒心说:“还是你们年轻人互相了解,我带小白看了几家店,他都是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出来。” 舒心笑笑,没说什么。 倒是霍纪白回头看了舒心一眼。 霍纪白在店里看了半天也没选一套,乔菱问他,“是不是没有喜欢的?” 霍纪白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帮我选。” 乔菱有些受宠若惊,二世祖让她帮忙选衣服,天大的荣幸,只是她的眼光只怕霍纪白不会喜欢,于是转头看向舒心,“心儿,你帮小白选一套吧?” 313,霸道的男人 舒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霍纪白喜欢什么样的?还是你选吧?” 乔菱凑到舒心耳边低声说:“我之前带他看的店,他看一眼就走,你说的这家店,他却留了下来,说明你的眼光他喜欢,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回头我也好去妈那里交差,拜托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舒心自然不好再拒绝,但又怕自己选的不合霍纪白的意,抬眸看向霍纪白,“你喜欢什么样的?” 霍纪白嗓音淡淡,“随便。” 舒心,“……”最讨厌听见这两个字,“那我随便选了,你可不许不高兴。” 霍纪白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嗯。” 舒心将店里的衣服看了一遍,最后选了一套米白色运动服,“他皮肤白,穿这个应该好看。” 乔菱,“小白,你去试一下吧?” 霍纪白直接从舒心手里将衣服拎走,“就这套,买单。” 舒心,“……”好歹试一下嘛,她选了这么久,就不能让她看一看上身效果吗?万一不好看怎么办? 乔菱喜笑颜开的去柜台买单,今天任务圆满完成,回头妈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买好衣服乔菱提议一起去喝杯咖啡,舒心是趁着中午出来买礼物的,公司虽然不是很忙,但是她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不想太随便,更不想让沈傲腾觉得她工作态度不认真,便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乔菱也不好再强留,“那你去忙吧,今天谢谢你,改天有空约你吃饭。” 舒心客气的笑笑,“好。” 舒心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霍纪白跟了上来,“我和你一起走。” 舒心眨眨眼,“我们好像不同路。” “我找五叔有事。” 好吧,这就同路了,舒心看向乔菱,“那我们先走了。” 乔菱点点头,“去吧。” 舒心准备去拦出租车,霍纪白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片刻后,一辆炫酷的机车在舒心身边停了下来,霍纪白将头盔递给舒心,“戴上。” 舒心微微怔了一瞬,好吧,她以为是跑车,没想到是摩托车,不过倒是挺符合霍纪白的性格。 舒心看着霍纪白递过来的男士头盔,摇摇头,“我不戴,你戴吧。” 霍纪白修长的腿踩在地上,机车在他腿间微微倾斜,他倾着身子不由分说的直接将头盔扣在了舒心头上,然后将安全扣扣紧,“上车。” 舒心,“……”霸道的男人。 舒心今天穿的裙子,不好跨坐,只能双腿并拢斜坐在机车上,这样坐着很没安全感,不好意思靠霍纪白太近,舒心双手紧紧扶着机车坐垫。 霍纪白回头看了舒心一眼,规规矩矩的模样让他微微蹙眉,“扶好了?” “好了。” 霍纪白微微抿了一下唇角,右手猛然一加油门,车子哧溜一下往前窜了出去。 由于惯性,加上霍纪白油门加的大,舒心整个人瞬间朝后倒,她情急之下抱住了霍纪白的腰,“你开慢点。” 314,肤浅 霍纪白薄唇微勾,“坐稳了。”说着又加大了油门。 舒心不由得又抱紧了霍纪白,“我让你开慢点,不是让你开快点。”舒心的话从头盔里飘出,闷闷的,加上风一吹,听得不是很清楚。 “你说什么?” 舒心将头凑到霍纪白肩边,拔高嗓音说:“开慢点。” “不会。” “什么不会?” “开慢不会。” “……”舒心。 约摸二十分钟后车子在霍氏门口停下,舒心从机车上下来,感觉身子都是飘的,取下头盔,塞霍纪白手里,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等一下。”霍纪白叫住她。 舒心没好气的回头,“干嘛?” 霍纪白将头盔挂在把手上,从机车上下来,他没戴头盔,头发被风吹得倒向了后边,额前的碎发凌乱铺洒在两边,加上他玩跨子弟的尿性,整个人透着一股洒脱和不羁。 霍纪白走到舒心面前,蹙着眉头问:“你真的是我五叔的女朋友?” 舒心仍旧语气不善,“和你有关系?” 霍纪白看了舒心一瞬,移开目光,“没关系。” “没关系那你还问?” 霍纪白微微挑眉,“一股子火药味,我得罪你了?” 开车开得飞起来,可不得罪她了吗?早知道她就不坐他的顺风车了,心里这会儿还七上八下的。 舒心懒得和他理论,“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霍纪白沉默了两秒,问:“你喜欢我五叔什么?” “喜欢他俊美无双,有钱有势行吗?” 霍纪白怔怔的看了舒心一瞬,“肤浅。”然后转身跨上机车,扣上头盔,油门一加,转眼消失在舒心的视线里。 舒心撇撇嘴,转身朝里走,她就肤浅,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走了几步,舒心顿住脚步,不对啊,他不是说找五叔有事吗?怎么门都不进?被她气得忘了正事? …… 领带舒心本来打算让宋离帮忙转送给霍宴倾,霍宴倾将迪迪KTV那晚的那个吻当做游戏后,舒心有意识的开始逃避他。 既然不喜欢她,那她就得让自己断了这个念想,就像爸爸说的一样,不能作茧自缚,但是只要见到他,她就会心动,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所以她只能逃避。 可是宋离却笑眯眯的拒绝了,他说:“女人送男人领带意味着想套住对方,所以舒小姐还是自己送吧。” 弄的舒心脸红尴尬得不知所措,最后拿着礼盒落荒而逃。 然后打电话给童翘,将她好一顿数落。 她倒好,还惋惜礼物没送出去,说白白错过了表白的机会。 晚上舒心回了舒家,明天会有3.9级地震,虽然不太严重,但还是让爸爸和奶奶提前知道一下比较好,免得他们到时候慌神。 舒家饭桌上,舒心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我有一个同学的妈妈在气象局工作,听说明天樊城会有地震……” “啊?地震?”曹桂芳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慌乱,“那怎么办啊?房子会不会倒啊?还有地面会裂开吗?我们应该躲哪儿去呢?” “奶奶,你别慌,听我同学说预测出来地震不大,为了不造成人员恐慌,所以没预报出来,房子不会倒,地面也不会裂开,顶多就是老旧的房子木墙或者窗架会出现裂缝,悬挂的东西会有所晃动,别的没事。” 曹桂芳还是一脸紧张,“这个说不好的,预报也不一定准,也许就是大地震了,我看电视里大地震会死很多人的,有康,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315,施工重地 舒心,“……”本来想提前给他们提个醒,免得地震来的时候他们受到惊吓,现在好了,还没来呢,已经惊吓了,早知道她就不提前告诉他们了。 舒有康倒是比曹桂芳冷静的多,“这种事不一定发生的,妈,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们这是平原地区,这么多年都没发过地震,应该不会有事,明天我不上班,陪你去公园散散心,那里地域空阔,安全。” “对,让爸陪着你。”舒心连忙点头。 还是儿子的话管用。 曹桂芳瞬间就安定下来了,“心儿,你也别去上班了,我们一起去公园。” 舒心找了一个借口,“我明天有一个重要客户要见,必须去,你们别担心我,就像爸爸说的,这种事不一定发生的,我不能白白丢了一个客户。” …… 翌日 舒心直接从舒家去了影城建筑工地,出发的时候七点。 可能是要发地震的缘故,天气阴沉的厉害。 路上,舒心不放心霍宴倾给宋离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知道霍氏大厦防震效果肯定很好,但是霍宴倾毕竟眼睛看不见,万一地震的时候,将什么悬挂的东西震下来伤着头怎么办?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舒小姐,有事吗?” 舒心,“今天樊城可能会有4级左右的地震,五叔眼睛看不见,你多照顾着他点。” “啊?”那端显然很意外。 “没别的事,就是让你注意一下,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舒心急忙将电话挂了,她怕宋离问她怎么知道会有地震,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同学妈妈是预报局的这个借口骗骗奶奶和爸爸还行,骗宋离肯定行不通。 这端宋离接霍宴倾去上班正在开车,刚才舒心来电话他直接开了免提,所以后座的霍宴倾也听见了。 舒心挂断后,宋离看了一眼后座的霍宴倾,“五爷,舒小姐的消息可靠吗?” 霍宴倾眉心下意识轻蹙着,这么早部队有些部门还没上班,沉吟片刻后,开腔,“八点半你给首都部队气象部门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情况。” “好的。” …… 舒心到达影城建筑工地的时候差不多七点半。 她记得上一世地震是早上八点半开始的,第一次只是小震,震动时间很短暂,人们察觉不到。 八点五十左右的时候变成了有感地震,随后震动次数比较密集。 上一世影城大厦是九点左右坍塌的。 舒心走到门口,被门卫拦住了,“小姐,这里是施工重地,外人不能随便进入。” 舒心已经提前想好了说辞,“我是霍氏集团的人,是过来视察的。” 门卫说了一句,“稍等。”然后就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徐工,有一个自称是霍氏集团的人说过来视察,放行吗……不知道,那我问问。” 门卫看向舒心,“你叫什么名字?” “舒适,霍氏集团宋秘书的小助理。”舒心想着反正这里离环森集团很远,这么早,张国森也不可能来这里,就算她穿着女装,用舒适的名字,也没人知道,而舒适昨天确实去了环森集团,陪着宋离一起去视察,所以即便门卫打电话去问,也不会有问题。 其实舒心本想换男装再过来的,但是昨天穿过的男装她放在公司,来回跑,她怕时间来不及。 316,我们都停工撤离吗? 门卫将舒心的话转达给电话那端的人后,就挂了电话,“请稍等一下,我们这边确认一下,实在不好意思,施工重地不好随便进入,我们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舒心点点头,一副很理解的神情。 没多久,就有电话打了过来,门卫接完电话后,笑容可掬的说:“请稍等,徐工马上过来带你一起去视察。” “好的。” 没多久,一个高高瘦瘦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来都门卫室,看见舒心有些意外,“张总说舒适是男的,你怎么……” 舒心没想到张国森这么仔细,男女都说了,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舒适昨天去环森集团视察的时候身体就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天我来替他的班。” 男人点点头,没再多问,“我是这里的总包头,我叫徐祥,我带你到处看看吧。” “麻烦徐工了。” 舒心跟着徐祥一起进了工地。 工地上的人一般七点开工,现在七点五十了,工人们已经开工了,场地上人数较多,高楼铁架上也有一些人在粉刷外墙。 如果地震发生,场地上的人撤离很快,关键是铁架上的人,十二层高的铁架,下来不方便,需要一些时间,所以舒心一定要在地震发生前,让他们都从铁架上下来。 舒心将视线从铁架上收回,看向身旁的徐祥,“徐工,今天天气阴沉,可能会有大雨,这样的环境工地不休息吗?” 徐祥一边带着舒心往里走一边说:“工期紧迫,一般我们不会随便停工,除非真的遇上相当恶劣的天气,今天不一定有雨,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谁说的准呢。” “哦。”离地震的时间越来越近,舒心内心非常焦急,既然这样行不通,那就只能直说了,舒心抿了抿唇,停下脚步,一脸正色的看向徐祥,“其实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个别的任务,霍氏集团得到可靠消息,今天樊城会有3-5级地震,霍总安排我过来通知你们赶快撤离工地。” “啊?”徐祥被舒心的话惊着了,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今天会有地震?” “是的。” 徐祥见舒心一脸严肃,不似开玩笑,霎时有些慌了,“那怎么办?我们都停工撤离吗?” “嗯,这样最安全。” “可是上头没通知,我这也不敢随便停工啊。”徐祥有些纠结,“万一没有地震,耽误了工期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到底是工期重要还是人命重要?”舒心沉声问。 “自然是人命重要,可是……”徐祥一脸为难的样子,“不行,我还是得请示一下。” 徐祥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国森的电话,“张总,霍氏那边来的人说今天有地震,让我们这边停工,您看……好勒,那我通知大家收拾收拾今天休息一天。” 舒心听见徐祥的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舒心以为灾难可以化解了,没想到工人们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张国森亲自来了工地。 317,舒适和舒心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张国森得知舒适去了影城工地视察,立刻就马不停蹄的往影城工地赶,为了留下廖宇凡,影城大厦有一根柱子有一些问题,虽然比较隐蔽,应该发现不了,但他还是不放心,万一被舒适发现了呢,所以亲自过来了。 在路上又接到包公头徐祥的电话,说会有地震,正好借此机会结束视察,所以张国森才一口答应,停工一天。 不过他想着既然快到影城了不如过去看看,如果舒适没走,请他一起吃顿饭,增进一下感情,饭桌上最容易交朋友了,这样到时候霍氏那边也能有个帮他说话的人。 张国森进入工地,当看见站在徐祥身旁的舒心时,眉头深深皱起,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舒心看见张国森朝她这边走近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完蛋了,他怎么来了? 张国森走到徐祥面前,视线指着舒心问:“她怎么在这里?” 徐祥说:“她就是霍氏集团那边派来视察的人。” “胡说!”张国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嗓音也有些冷,“我不是跟你说了,视察的人是个男人吗?男人女人你分不清?” 徐祥打了一个寒颤,马上笑着解释:“她说舒适身体有些不舒服,她是来替他的。” 张国森给了徐祥一个冷眼,没再和他说话,而是将视线落在舒心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猛然觉得昨天宋离带去公司的那个小助理和舒心长相十分相似,只是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现在舒心又知道昨天视察的事,难道……舒适和舒心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舒心,舒适,名字也差不多。 张国森想到这里脸色愈加难看,冷声质问舒心,“你昨天女扮男装潜入我公司干什么?” 舒心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一下,看见张国森出现在工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身份会败露,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八点一十,离小震还有二十分钟,不能再耽搁了,既然已经被他发现,再装也没必要了。 人命和私人恩怨,孰轻孰重,舒心还是掂量得清的。 舒心直接迎上张国森的视线,“我昨天和宋秘书去你的公司当然是视察了,至于装束,我想穿什么便穿什么,你管得着吗?” “你……”张国森被舒心的话噎住了。 “不管我是男装还是女装,宋秘书去了你的公司是真,我是宋秘书的小助理也不假,所以你不必纠结昨天的事,当务之急是今天,地震马上就要来了,你赶紧让工地上的工人撤离,不然……”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张国森冷笑着打断舒心的话,“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骗得宋秘书收你为助理的,美色或者别的,我不想去管,但是你休想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上次宴会上的事,我女儿让你难堪了,所以你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你故意说今天会有地震,就是想阻止我们动工,耽误我们的时间,延误我们的工期。” 318,这不是明摆着送死么? 舒心冷笑,上次宴会上难堪的难道不是她女儿?“我没你那么小肚鸡肠,今天真的会有地震,我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地震?”张国森冷哼一声,“你说有地震就有地震?你是谁呀?国家气象台预报员?樊城这么多年从来没发过地震,你吓唬谁呢?” 张国森说完不再管舒心,看向身旁的徐祥,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开工啊。” 徐祥见舒心说得那么严肃,有些害怕,“张总,万一真有地震……” “一个女人胡说八道你也信?”张国森脸色愈发冷沉,“你知道这么多人停一天耽误多少事吗?延误工期你承担得起?到时候违约金你来交?” 徐祥脸色一白,忙说:“好的,我这就通知大家上工。”说完往人群中走去,“好了,别收拾了,继续工作。” 之前徐祥说让大家休息一天,也没告诉大家会有地震,只说张总发话休息一天,这会儿倒也不用解释什么。 舒心一看好不容易聚集到一起的人又散了,急的不行,尤其是有些工人已经开始往铁架上爬了。 舒心焦急的看了一眼腕表,八点二十了,还有十分钟就要小震了,小震过后二十来分钟就是有感地震,之后几分钟影城大厦就会坍塌,而从十二层的铁架上下来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不撤离还往上爬,这不是明摆着送死么? 舒心顾不得其它了,人命面前什么都是浮云,两步走到张国森面前,“张总,你这个工程建筑质量如何,你心知肚明,如果真的发生地震,大厦坍塌是会死很多人的,你想过这个后果吗?你承担得起吗?” 张国森被舒心那句‘你这个工程建筑质量如何,你心知肚明’说得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张国森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对工地柱子动手脚的事他做得十分隐秘,知道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人,她不可能知道。 “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赶紧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眼看就快八点半了,舒心看着已经开始工作的工人,尤其是已经爬上铁架的人,心急如焚,偏偏这个张国森又冥顽不灵,实在没办法了,舒心走到场地上,双手张开放在嘴边,大喊:“马上要发地震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舒心连续喊了几遍。 工人们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有些人听见地震两个字,脸上瞬间浮现恐慌的神情。 议论声瞬间在工地上传开。 “不会真的有地震吧?” “我看电视里发地震很吓人的,房子倒塌,地面裂开,会死好多人的。” “今天天气也不好,会不会真的有地震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觉得还是避开一下比较好。” “是啊,这么高的大厦倒下来,那我们都会没命的。” 张国森看工人们都停了下来,尤其听见他们的议论声,气得脸色发青,看向身后跟来的两名保安,“愣着干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赶紧将人给我轰出去。” 319,惶惶不安 “是是。”两名保安急步走到舒心身旁,直接架住舒心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 舒心挣扎,“你们放开我。” 两个保安怕自己的工作不保,不顾舒心的挣扎,紧紧拉着她的手臂将人往工地门口拉。 舒心回过头看向张国森,“你对大厦的柱子动了手脚,地震一来,大厦肯定坍塌,到时候这么多人,全部丧命,你的公司会完蛋,这么多人的生命你如何承担?” 张国森瞳孔猛然一缩,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对大厦的柱子动了手脚,她是如何知道的? 工人们听见舒心的话,全都惶惶不安起来。 “大厦柱子有问题吗?” “不知道啊,我们还是赶紧跑吧。” “跑吧,我可不想为了赚这点钱将命葬送在这里,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回去呢。” “我也是,我妈身体不好,若是没我,谁管她。” “我儿子刚满月,还等着我回去喝满月酒呢。” “走走走,不干了,不能为了钱不要命。” 工人们纷纷丢了手上的工具,铁架上的人也慢慢开始往下爬。 张国森脸色铁青,如果这个时候让工人们离开了,不就证明工地的柱子真的有问题吗?不,绝不行,这件事不能暴露出去,不然以后谁还敢和他合作。 张国森转头看向徐祥,眼中冷意骇然,“这就是你的工人?被别人几句话就吓得不敢动工,这个工程你们做不来,大把的人抢着做,不能做赶紧带着你这帮人滚蛋,别耽误我的时间。” 徐祥一听,张国森这是真的生气了,知道今天大家若是离开了,以后这个工程肯定就没他们的份了,现在工程队多,竞争力大,难得签到这么一个大工程,他不能轻易就丢了。 而且这事以后传出去,对他们工程队的声誉也不好,以后接活只怕更难了。 徐祥这样一想,一脸讨好的对张国森说:“张总您别生气,他们也都是被这个女人吓的,我这就去整顿一下,马上就动工。” 张国森冷哼一声,“还不赶紧?” “这就去。”徐祥走到场地中央,大声说:“你们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她和张总有过节,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延误我们的工期,今天我把话撂这里,想走的尽管走,大工程不是哪儿都能找到的,你们既然不想赚这个钱,我也不强留,不过走了以后就别跟着我了,不想走的赶紧开工干活。” 本来想避一避的工人们瞬间停了下来。 “到底会不会有地震啊?” “应该不会吧,没听工头说吗,这个女人和张总有过节,故意在这儿危言耸听。”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我不走了,一大家子还指望我这点工资过日子呢。” “那我也不走了,我妈的药钱还要我挣呢。” “我还是走吧,回去看看儿子,生下来一个月了,我还没见过呢,工作丢了就丢了吧,实在想儿子的紧。” 片刻功夫,大部分人都继续回自己的岗位上工作了,只有极少数几个人往工地门口走。 而舒心已经被两个保安拉出了工地。 320,不要让心儿靠近工地 与此同时霍氏集团,霍宴倾刚开完早会从会议室出来,宋离急忙走了过去,“五爷,首都气象局那边说十天前确实监测到最近会有地震,但是震动不大,3-5级,不影响人们正常生活,为了不引起大家恐慌,便没有提前预报。” 霍宴倾顿住脚步,想到早上舒心电话挂的那么急,不免有些担心,“你打电话问一下杨戟,心儿现在在哪儿?” …… 杨戟一直在暗中保护舒心,舒心进了影城建筑工地后他一直守在外面。 约摸一个小时后,杨戟看见舒心被两个保安拉了出来,没过多久,又有几个工人从里面出来。 杨戟接到霍宴倾的命令是暗中保护舒心,所以除非舒心有危险,一般他是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的。 杨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几个工人走近了,他走上前询问:“我弟弟也在里面做工,请问一下里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工人听杨戟说他弟弟也在里面工作,马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听说今天会有地震,你赶紧进去将你弟弟叫出来吧。” “对啊,那个女的还说影城大厦的柱子有问题,地震一来,大厦就会坍塌。”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听着就觉得瘆的慌。” “不说了,我得去空地避一避。” 杨戟又拉着其中一个工人问:“谁说大厦柱子有问题?” “就是……”工人回头看向工地门口,用手指了指,“那个女人。” 杨戟看向工地门口,舒心和两个保安说着什么,离得远,杨戟听不清,舒小姐怎么会知道大厦柱子有问题? 杨戟还想问些什么,转过头,几个工人已经走远了。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杨戟看见来电显示是宋离,立刻接通了电话,“喂,宋秘书。” “舒小姐现在在哪儿?” “新建的国际影城建筑工地。”杨戟将自己刚才打听来的事也简单和宋离说了一下,“听说今天会有地震,舒小姐还说影城大厦的柱子有问题,地震来了会坍塌。” “今天确实会有地震,你要保护好舒小姐。” 这边宋离挂了电话,将杨戟告诉他的话转述给了霍宴倾。 霍宴倾听完脸色瞬间冷沉了下来,抬脚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再给杨戟打个电话,让他一定不要让心儿靠近工地。” 宋离扶着霍宴倾的小臂一边随着他快步朝外走一边说:“好的,五爷我们现在是去影城工地吗?” “嗯。”霍宴倾眉眼间都是焦虑之色。 宋离给杨戟打完电话,两人已经来到了停车场。 宋离将驶入大道的时候霍宴倾又发话了,“拨通张国森的电话,给我接。” “好的。”宋离拨完电话,转头看向后座,“五爷,拨通了。” 霍宴倾已经提前戴好了蓝牙耳机,很快张国森略带谄媚的话从那端传了过来,“宋秘书,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是霍宴倾。” “霍总!”那边明显受宠若惊的声音,“能听见霍总的声音张某真是三生有幸,霍总日理万机……” 321,地震来了 霍宴倾直接打断张国森恭维的话,“气象局已经监测到今天会有3-5级地震,你让工地上的人马上撤离。” “啊?真……真有地震啊?” “你怀疑我的话?”霍宴倾微微挑眉。 “不敢,不敢,我只是太惊讶了,好的,一切听霍总的,我现在就安排工人们撤离工地。” 这边张国森听见霍宴倾挂了电话,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此时他脸色已是一片煞白,没想到舒心说的都是真的,柱子有问题,如果真的地震,那…… 张国森眼睛不由看向已经建好框架的影城,这么高的大厦倒下来…… 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张国森无法从霍宴倾告诉他的消息中回神的时候,突然感觉地震动了一下。 地震来了? 张国森吓得面如死灰,第一反应是自己逃命,拔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地震了,大家快跑。” 工人们刚才也察觉了震动,这会儿听张国森这样一喊,一个个脸上全是惊慌之色,急忙丢了手里的工具,工人们一窝蜂似的朝工地门口跑。 霎时,工地一片混乱,叫喊声,脚步声,还有工人绊着工具摔跤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上空。 铁架上粉刷外墙的人,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蚱,真想一步飞下去逃走,偏偏又必须一步一步下,他们已经明显感觉了震动,铁架震动的时候还发出嗡嗡的声响,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吓得他们似乎每一根骨头都在发抖。 有些人更是吓得手脚发软,只知道自己要下去,手脚却慌的不听使唤,双手死死的抓着铁架,脚慌乱的在空中一通乱踩。 有一个胆子小的女人,吓得全身发抖,艰难的往铁架下爬,偏偏衣服不知道勾在了哪儿,怎么扯也扯不动,她吓得嚎啕大哭:“救命啊……救命啊……” 这边舒心站在工地门口和保安分析当前形势有多紧急,突然察觉震动,紧接着就听见工地里边传来叫喊声。 没多久就看见张国森脸色煞白的第一个跑了出来。 保安回头一看工人们疯了一样的往这边跑,口里大喊着:“地震来了,地震来了……” 保安和门卫反应过来也拔腿就跑。 舒心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八点四十五,还有十多分钟影城大厦才会坍塌。 现在没人阻拦,舒心不放心里面的工人,便想进去看看,只是才往里走了几步,手臂就被人抓住。 “舒小姐,你不能进去,里面危险。” 舒心转头,看见抓住她的人是杨戟,眼中划过惊讶,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她已经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只说:“你快放开我,大厦快要塌了,我得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工人没出来?” “就是快要塌了所以你更不能进去,你出事了,我没法向五爷交代。” 舒心怔了一下,没法向五叔交代?难道是五叔让他过来保护她的? 舒心愣神的时候,里边的工人已经冲到了门口,几十人突然冲到不太宽阔的门口,自然十分拥挤。 有人撞到了舒心,舒心踉跄一下后退了几步,想到还有十来分钟大厦才会塌,她必须进去看一下,上一世的悲剧舒心不想再看见,而且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也还没逃出来。 趁着人群拥挤,舒心用力甩开了杨戟的手,推开人群,朝里边跑去。 322,绝望 杨戟猝不及防,被舒心甩开了,加上人群往外跑,将他整个人带了出去,等杨戟稳住脚跟,门口哪里还有舒心的影子。 杨戟脸色一片沉静,朝工地里边跑了进去。 舒心来到影城大厦前,场地上的人已经全部撤离了,铁架上的人也陆续都下来了,只是还有一个女人站在铁架三层的位置哭着求救。 舒心望向那个女人,脑中瞬间闪过这个女人在电视屏幕里放声大哭的画面。 总算找到她了。 舒心迅速攀着铁架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大声安慰三层铁架上在哭的女人,“你别哭,先冷静,不要怕,慢慢往下来。” “呜呜呜……我下不来……衣服挂住了……扯不动……救救我……”铁架上满脸是泪的女人看着舒心求救。 此时杨戟已经跑了进来,看见舒心已经爬上了二层铁架,而地震这个时候又来了一波,但是震动时间极短,只有两三秒。 杨戟知道现在让舒心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帮她,目光扫向四周,看见不远处有好几车细沙,眸光一凌,几步跑了过去,将推车往铁架旁边拉,然后将里面的细沙都倒在地上,如此反复,一车一车的细沙都被他堆积在一起,形成一座小小的沙丘。 而舒心那边,她已经来到了女人身旁,这个时候她顾不得衣服会不会坏,更没时间慢慢去解开,直接用尽全力去扯。 嘶! 空气中发出布料撕裂的声音。 舒心见障碍解除,急忙对女人说:“快下去。” “哦……”女人在上面待了几分钟,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逃跑,自己却无法动弹,那种明知道接下来是死,自己却无力逃脱的绝望,粉碎了她所有的冷静。 即便舒心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她还是全身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手脚更是抖的厉害,若不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双手死死的抓住铁架,只怕她整个人都要软的掉下去。 舒心下了几步,见女人还死死抓着铁架没动,急了,“快下来啊,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我腿软……呜呜……怎么办……”女人哭声很是绝望。 舒心又爬上去,来到女人身旁,紧紧握住女人的手臂,“别怕,想一想你的家人,他们还等着你回家,你可以的,相信自己,我们一下往下走,来,听我的话,抬脚。” 女人早已被绝望吞噬,舒心掌心的温度仿佛给了她勇气,还有舒心眼底坚定的眼神,让女人觉得自己还有救,有了希望,身体才会有力量。 女人听话的抬脚,惊奇的发现,脚听使唤了。 两人一起慢慢的往下爬。 下到第二层的时候,又一波震动传来。 “啊!”女人吓的尖叫出声,瞬间停止了下去的动作,全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舒心视线扫向手表,八点五十二分,大厦还有几分钟就要坍塌了,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没命。 怎么办? 这一刻,舒心也慌了神,丢下这个女人不管,她跑出去还来得及,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在她面前消失,舒心真的做不到。 而且这个女人将来或许还能帮到她。 323,他削薄的唇狠狠的吻了上来 正在舒心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杨戟的声音传来,“快,拉着她一起往沙堆上跳。” 舒心朝下看,看见杨戟身旁有一个大沙丘,转头看向女人,“快,你先跳下去。”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布满恐惧,急忙摇头,“不……我怕……” 舒心略一思索,果断的抱住女人的腰,“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跳下去。” “我……” “一定要松手跳,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你不要怕,我抱着你,不会有事。” “……嗯。”女人察觉舒心抱在她腰身的手,充满了温暖,发抖的身子平静了许多。 舒心目光盯准下边沙丘的位置,口里喊:“一……二……三……” 两抹身影从二层高的铁架上跳了下去。 舒心和女人精准,顺利的跳落在沙丘上。 杨戟面色严峻的守在旁边,见两人跳下来了,一手拉着舒心,一手拉着女人,用力一扯,将两人从沙丘上拉了起来,“快跑。” 与此同时,离影城工地不远的大道上,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疾驰而来。 滋! 车胎划过地面尖锐刺耳的紧急刹车声。 下一瞬…… 轰! 大厦坍塌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霍宴倾开车门的手猛然顿住,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脸,一瞬间被慌乱和无措涨满。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霍宴倾不放心舒心,让宋离又给杨戟打了一个电话,很久电话才接通,传来的是杨戟气息微喘的声音,“舒小姐进了影城工地……正在救人……我会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只是停顿了一秒,霍宴倾大力推开车门,抬脚下车,朝着刚才发出巨响的那边走去。 整个人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沉静,脚步慌乱,俊脸幽沉如夜色中的浮雕,下颌线条紧绷,立体的腮边能看出牙槽紧咬的痕迹,那是紧张的表现。 宋离望着面前灰尘漫天的工地,惊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等他回神,转头,发现后座竟然是空的。 看向前方,霍宴倾已经到了工地门口,急忙推开车门下车,准备往霍宴倾那边跑的时候,看见灰蒙蒙的空气中,杨戟拉着舒心和一个女人从工地里跑出来,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舒心劫后余生,刚从工地出来,便看见霍宴倾步伐慌乱,毫无方向感的朝工地门口的侧边走,怕他撞着东西,忍不住开口喊:“五叔,小心。” 霍宴倾脚步一顿,幽沉如水的脸瞬间涌上一抹狂喜,冷硬的脸庞划开一抹柔情,仿佛千年冰山遇见一抹冬日的柔光,一瞬间融化成万般深情。 霍宴倾大步朝声音来源的地方走去,脚步很急,好几次差点摔跤,但又被他稳住了。 舒心看的心惊肉跳,一边朝着霍宴倾跑一边说:“五叔,你慢点。” 霍宴倾察觉声音越来越近,怕自己撞着舒心,突然停住了脚步,“心儿,过来。” 舒心几步走到霍宴倾面前,“五叔,你怎么……”在这里?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霍宴倾长臂一拉,扯进了怀里,然后紧紧贴上他坚硬的身躯。 舒心满脸错愕的愣住,五叔为什么突然抱她? 她还没想明白,又觉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扣住,下一秒他削薄的唇狠狠的吻了上来。 舒心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了。 五叔在吻她! 没有喝酒,也不是玩游戏,吻的很霸道,很用力。 她能闻见他干净好闻的男性气息,急促而紊乱。 舒心推了一下霍宴倾,他并没放开,反而缠着她的舌头吻得更加肆虐,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更是用力将她往他身上按,仿佛想将她嵌进他身体里…… 324,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舒心被霍宴倾霸道近乎粗暴的吻,吻得快要窒息,小手握拳轻轻锤了一下霍宴倾的胸口,嘴角呜呜的逸出一声,“五叔……” 霍宴倾察觉舒心呼吸困难,这才放开了她,只是嘴唇却没离开,贴着她的唇,哑声说:“换气,用鼻子呼吸。” 说完,再次覆上了舒心的唇。 这次吻的虽然还是很急切,但是却不再那么粗暴,覆在她腰上的大手,紧紧扣着,一刻也没放开,仿佛生怕她转眼便消失了一般。 两人唇齿交融。 舒心听话的用鼻子呼吸,没有窒息感了,但是五叔的吻,太带感了,吻的她浑身燥热,双腿更是软得快要站不稳了。 舒心小手紧紧抓着霍宴倾腰间的衬衫,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腰间紧致的肌肉,极具力感。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为什么突然吻她,还吻的这么热烈,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他在她唇上,嘴里的缱绻缠绵,心头,兵荒马乱的悸动着,胸腔里的喜悦和甜蜜多得要溢出来。 五叔的吻,不管是力度,还是味道,甚至连接吻时,他微微的喘息声,她都很喜欢,喜欢的要命。 这一刻,舒心没有想太多,只顺应自己的心意,双手攥紧了他的衬衫,生涩的回应他急切的吻。 得到舒心的回应,霍宴倾微微顿了一下,随即便是一轮狂风暴雨式的掠夺。 舒心从来不知道五叔还有这么…… 不冷静的一面。 但是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霍宴倾吻的舒心呼吸急促才放开她,鼻梁抵着她的小鼻尖,嗓音黯哑的不像话,“不怕我了?” 舒心被霍宴倾吻的浑身软绵,站不稳,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是你先……吻我的……” 嗓音又哑又柔,像猫儿一样挠在霍宴倾心上。 霍宴倾在舒心微肿的红唇上又吻了一下,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啊?”舒心被霍宴倾吻得迷迷糊糊,对他说的话也是云里雾里。 霍宴倾猛然想到什么,放开舒心,大手在她头上,肩上,腰上,到处抚摸,“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舒心觉得被霍宴倾大手抚过的地方,仿佛产生了一阵电流,酥酥麻麻的。 这边宋离看着霍宴倾因为担心爆发出来的感情,心里高兴的不行,总算光明正大的吻了,这回不会想动手术了吧,会和舒小姐甜甜蜜蜜的在一起了吧? 这段时间,看着霍宴倾明明喜欢舒小姐,却又竭力压制自己的感情,那种感觉,别说霍宴倾,他这个局外人也觉得憋的慌。 杨戟看着两人相拥而吻的时候,一向毫无表情的脸竟然划过一丝闷红,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视线。 从工地里逃出来的女人,瘫软在地上,还在劫后余生的余韵里回不过神来。 听见坍塌声后,周围不少人都跑过来看,还有刚逃出去的工人们,也都回来了。 看见坍塌的大厦都唏嘘不已,庆幸自己逃开了。 这时有人看见舒心。 “这不是提醒我们有地震的姑娘吗。” “若不是她,我们只怕都葬身于此了。” “是啊,她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啦。” 说话间不少人走到舒心和霍宴倾身边……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此起彼伏的感谢声萦绕在舒心周围。 霍宴倾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出于保护,几乎是下意识将舒心拥进怀里。 宋离急忙穿过人群,来到霍宴倾身旁,“五爷,这里人多,我们走吧?” 325,十指相扣 “嗯。”霍宴倾半拥着舒心,由宋离扶着走出了人群。 杨戟等到女人的朋友过来,有人照管,他才驱车离开。 车上,霍宴倾握着舒心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舒心偷偷看了霍宴倾一眼,他薄唇微抿,神情沉静,似乎在想什么。 舒心只看了一眼又急忙将视线收回,视线扫过两人交握的手时,顿住。 吻她,抱她,牵着她的手,情侣间最甜蜜的事,五叔都对她做了。 而且现在还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这一刻舒心笃定五叔是喜欢她的。 幸福跃然脸上。 但舒心总觉得有一股不真实感,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都怀疑这是自己在做梦。 舒心轻轻咬了一下唇瓣,大着胆子将自己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一根一根,插件霍宴倾的指缝里,直至十指相扣。 做完这个小动作,舒心又偷偷的看了霍宴倾一眼,他没生气,也没放开她的手,这一刻,舒心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小脸上是一副小猫偷腥成功般的窃喜,心里像喝了蜜汁似的,甜得化不开。 正雀跃着,五叔的大手将她的小手又扣紧了几分,伴随着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车内响起,“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管任何事都不会以身犯险吗?” 舒心怔了一瞬,想起上次在首都她为了抓住张文海的把柄,和他儿子张昊天在酒吧玩暧昧,事后五叔非常生气,她那时答应了五叔以后再也不以身犯险,可是今天……“事出紧急,人命关天,我不能袖手旁观。” “为什么不找我?”霍宴倾问出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生气,用力扣紧了一下舒心的手,指关节与指关节扣在一起,有些疼,舒心轻轻缩了缩手,但他并没放开,只是力道又松了一些。 怎么找他?他是她的谁?凭什么有事就去找他? 她没那么脸大好不好? 而且,上次真心话大冒险后,他说接吻只是游戏,她很伤心好不好? 她还在躲避他呢,怎么可能去找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有地震,影城大厦会坍塌,是她上一世的记忆,她要如何向他解释,她知道这些还未发生的事,难道说自己未卜先知? “怎么不说话?” 舒心抿了抿唇,大胆的看向霍宴倾,不答反问:“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有事要找你?” 霍宴倾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五官微沉,放开舒心的手。 舒心心里一个咯噔,生气了?不理她了?吻完又不认账了? 委屈,难过,隐隐还有一丝愤怒,她今天必须和他把话说清楚。 不喜欢她就不要对她这么好,对她来说这不是宠爱,是煎熬。 “五叔,你……唔……” 话还没说完,唇被封住。 舒心蓦地膛大眼睛,因为错愕小嘴微张,他的舌尖趁着这个时候探进她的口腔,吸着她的小舌头,很用力,仿佛想吃了她,吸得舒心舌根发麻,全身发软。 慢慢的,舒心闭上了眼睛,感受他的吻。 霍宴倾吻的舒心呼吸不畅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问:“我是你的谁?” 326,他上瘾了般,吻了又想吻 舒心眨眨眼,微微喘息,小声说:“五叔。” 霍宴倾再次吻住了舒心的唇,被他吻了几次,他能感觉她的唇瓣有些微肿,但是这样更柔软,口感更好,他上瘾了般,吻了又想吻。 良久,霍宴倾才放开舒心,再次问:“我是你的谁?” 舒心被霍宴倾吻的快缺氧了,浑身软绵的靠在霍宴倾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一会儿才呼吸正常,“你是……我五叔。” 舒心察觉霍宴倾又要来吻她,急忙用手挡住了他的唇,再吻,她真的要不能呼吸了。 霍宴倾怔了一下,轻轻亲了一下舒心覆在他唇上的小手,舒心触电般收回。 霍宴倾嘴角晕开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你的谁?” 舒心不敢再说五叔这样的话,咬着微肿的红唇想了想,然后从霍宴倾怀里起来,看着他深邃无波的眼睛,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问:“男朋友?” “嗯。”霍宴倾轻轻揉了揉舒心的发顶,再次握住舒心的手,直接十指相扣,然后将身子靠回了座椅上。 舒心眨眨眼,再眨眨眼,所以,五叔这是在向她表白? 表白不是应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或者,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这样子的问话吗? 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变成了,逼迫着她说出他是她男朋友这样的话? 这样一点也不浪漫。 可她还是因为他一个简单的“嗯”字,欢喜雀跃得想要尖叫。 五叔喜欢她,喜欢她,喜欢她!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 舒心高兴得忘乎所以,攀在霍宴倾身上,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吧唧亲了一口,“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霍宴倾神情微怔,随即眉梢眼角漾开一圈一圈柔情蜜意的笑,他的心儿说很喜欢他,转身扣住舒心的后脑勺,又吻上了她微肿的唇。 怎么又来?舒心轻轻推了一下霍宴倾,毫无作用,只能攥着他的衬衣,承受他霸道又温情的吻。 前座开车的宋离,虽然在霍宴倾第一次吻舒心的时候他就降下了车里的挡板,但两人缠绵微喘的气息,还有舒心控制不住逸出的嘤咛声,就算不看也知道后面在干什么。 五爷这是想将这段时间对舒小姐的压制和隐忍一次吻回来么? …… 沁园 霍宴倾坐在沙发上,舒心蹲在他脚边,正在帮他处理脚踝处的伤口。 之前霍宴倾下车走去工地门口的时候,被门口乱七八糟的石头擦伤了。 舒心小心的给霍宴倾的伤口消毒过后,抬眸,“五叔,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药膏这里有吗?那个药膏效果很好,我帮你涂一点,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霍宴倾淡淡道:“不用,一点小伤。” 站在旁边的宋离忍不住开口说:“舒小姐,五爷给你的复肌祛疤膏十分难得,是福康堂的镇店之宝,秘方已经失传,整个华夏国一共就剩两瓶,一瓶福康堂的老板当贡品一样供着,还有一瓶在总统大人手里,之前五爷军功显赫,因公受伤,总统大人便将这瓶复肌祛疤膏赏给了五爷,然后五爷给了你。” 327,这样的五叔让她又爱又疼 舒心被宋离的话惊着了,这么珍贵,五叔竟然就这么随便给了她? 舒心突然想到什么,“那五叔肩上的伤呢?” 宋离知道舒心什么意思,忙答:“自然是用的季医生的药,虽然季医生的药效果也很好,但是和复肌祛疤膏还是没法比的。” 舒心想到霍宴倾肩上那么严重的伤口,一瞬间红了眼眶,满脸心疼的看着霍宴倾,“你怎么不找我要?你肩上留疤了怎么办?” 霍宴倾微微蹙眉,显然是对宋离多嘴有些不满,弯腰将蹲在他脚边的舒心扶起来坐在他身边,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宋离骗你的,这种药膏我这里很多,我肩上的伤已经好了。” 宋离,“……”很多?五爷你再拿一瓶给我看看。 还有,你肩上的伤好了吗?那为什么季医生还隔天过来给你换药? 舒心知道宋离没骗她,他没必要为了骗她编那么一大堆话,她也知道霍宴倾肩上的伤并没好,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这么快愈合呢,他这样说只怕是为了安慰她不让她难过吧。 舒心心里暖暖的,这样的五叔让她又爱又疼。 霍宴倾摸到舒心头上有沙子,温声说:“头上都是沙,上楼去洗洗。” “好。”舒心起身上楼,进入副卧,先给舒有康打了一个电话,虽然知道只是3.9级地震,他们不会有危险,但还是不放心,亲耳听见他们说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打完电话,舒心就进了卫浴间。 舒心洗完头和澡出来,霍宴倾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楼来了,坐在沙发上,听见声响对她招手,“过来。” 舒心走过去,看见霍宴倾手里拿着吹风机,难道五叔想给她吹头发? 刚想着就听五叔说:“坐下,头发湿着容易感冒,我给你吹干。” 舒心也没矫情,乖乖的在五叔身边坐下,她喜欢五叔这样宠着她,这种感觉很美好。 空气中响起电吹风哄哄的声响,五叔修长的手指在她头皮上轻轻滑过,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感,酥到心口,变成了甜蜜的泡泡。 后脑勺的头发吹干后,霍宴倾让舒心躺下,将头枕在他腿上,给她吹两边和头顶的头发。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舒心心里泛着甜蜜的同时,心跳也有些加快。 昨晚担心今天地震的事,舒心没怎么睡好,加上霍宴倾吹头发的动作很轻,太舒服了,她有些昏昏欲睡。 后来竟然真的睡着了。 舒心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睡在霍宴倾腿上,急忙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五叔,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所以五叔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多小时了? 舒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五叔,你的腿麻了吧?” “没事,你接电话吧。”霍宴倾嗓音微哑,起身去了卫浴间。 腿不麻,只是舒心中途翻了个身,脸对着他的小腹,微热的气息一直喷洒在小腹处,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快速冲了个冷水澡,身体里那股燥热却仍旧挥散不去。 328,你有多吸引人你不知道? 舒心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萧睿泽。 萧睿泽联合舒梦灵谋取她的心脏,还给她下药,上一世更是直接将她气死,罪无可恕! 舒心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她一定要想办法查出萧睿泽行贿院长上位的证据。 既然他为了前途可以抛弃爱情,不要尊严,甚至不择手段,那她就毁了他最看重的事业。 目前不适合和他断绝来往,她必须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但她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想到这里,舒心接通了电话。 “心儿,我在你公司门口,你出来一下好吗?” 舒心微微蹙眉,“你来我公司干什么?” “你出来一下好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舒心不耐烦道:“我不在公司,你走吧。” “我会在公司门口等你,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 舒心没理会他,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起身,准备去卫浴间洗个脸,听见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咦,这个时候五叔洗澡干什么? 疑问一闪而过,舒心出了副卧,去了主卧。 主卧卫浴间有她上次用过的洗漱用品,她顺便刷了个牙,洗漱好从卫浴间出来,正好看见霍宴倾从外面进来,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应该是刚洗好澡过来。 身上的水都没擦干,水珠沿着他深邃立体的脸,滑到硬朗的下颌,然后沿着他线条流畅的脖子往下淌过健硕的胸膛,紧致极具力感的小腹,然后是性感的人鱼线,最后没入白色浴巾内。 太性感了! 五叔你这样是不对的,怎么能穿着浴袍到处跑呢?虽然这是你的家,你的房间,可是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你就不能不要这么随便? 你有多吸引人你不知道? 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舒心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喉管,却看见五叔没去衣帽间,而是停住了脚步,朝她的方向说:“心儿,过来。” 舒心听见霍宴倾说这四个字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在建筑工地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了一句,然后她走过去后,他就猛然抱住了她,还疯狂的吻她。 他不会又要…… “心儿……” 舒心胡思乱想间,霍宴倾又喊了她一声。 舒心抬脚朝霍宴倾走近,视线不敢直视他,左右乱瞟,走到离他三步距离的时候站定,“五叔……啊……五叔,你……唔……”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手臂,轻轻一拉,她便跌进他怀里,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微微仰着头,薄唇就这么霸道又迅速的压在舒心的唇瓣上。 舒心美眸睁得大大的,视线里是霍宴倾挂着水珠性感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五叔为什么又吻她? 毫无征兆,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 就不能提前给点预告吗? 才刚承认喜欢她不是吗? 这样接二连三的吻是想怎样? 舒心的小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了。 慢慢的舒心的脑子就不能思考了,完全沉醉在霍宴倾的吻中,眼睛也不知何时闭上了。 鼻息间全是他沐浴后清冽劲爽的味道,还有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好闻,令人沉迷。 330,五爷,有男人纠缠舒小姐 萧睿泽说着将手里的一束玫瑰花递到舒心面前。 舒心挥开萧睿泽的花,冷笑着看向他,“分手了?” 鲜艳的玫瑰花被舒心扫落在地,萧睿泽眼底划过一丝阴暗,但听舒心这样问,脸上瞬间又漫上笑容,点头,“是的,分手了,你也知道我之所以会和舒梦灵在一起,还是因为你给我和她下了药,不然我绝不会碰她,后来订婚也是出于无奈,现在我知道她和她妈妈一起挪用了你爸爸公司的资金,我彻底看清了她,而且我一直爱的都是你。” 舒心嘴角的冷笑愈发浓烈,早在下药那次之前,他就和舒梦灵在一起了,现在还好意思将责任推到她身上。 还有舒梦灵和蒋婷柔挪用兰康公司资金这件事,他早就知晓,他上手术台的机会,还有现在胸外科主任这个位置都是靠舒梦灵给他打点得来的。 呵,还好意思厚颜无耻的说看清舒梦灵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但是医院贿赂一事,她还不能明说,否则让他有了防范之心,她更加难以抓到他的把柄。 舒心冷声道:“萧睿泽你真当我是傻子吗?那天我亲耳听见舒梦灵说你和她一起等着我过去做换心手术,你觉得我会和你这样一个残忍的刽子手在一起?” “心儿,你误会我了,那天我根本没上班,是舒梦灵信口开河,你若不信可以去医院打听一下。” 他现在是胸外科主任,医院的人自然巴结他,肯定会帮着他撒谎,她有必要多此一举去打听? 舒心懒得和他纠缠,直接说:“我有洁癖,被别的女人睡过的男人我觉得恶心,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 现在舒心已经重回了舒家,还自己开了建筑公司,可谓是有钱有势了,这样的女人娶回来,对他将来的事业帮助一定很大,当上院长便指日可待了。 萧睿泽这样想着即便舒心的话很难听,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拉住舒心的手臂,“心儿,你别这样,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但我可以保证未来只爱你一个,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给你想要的幸福……” 不远处劳斯莱斯缓缓而来,宋离看向后座,“五爷,有男人纠缠舒小姐。” 霍宴倾欣长的身躯从椅背上坐起来,微微蹙眉,“嗯?” 宋离仔细看了一下,“好像是舒小姐以前那个男朋友萧睿泽,正拉着舒小姐的手臂不放。” “嗯。”嗓音淡淡。 宋离,“……”就这反应? 宋离特意将车速降了下来,小心翼翼问:“五爷,要不要将车开过去?” “不用。”霍宴倾将身子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宋离,“……”五爷,情敌出现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打电话给赵武和薛冰,让他们过来处理,然后将之前查到关于萧睿泽的资料整理一下拿去我办公室。” “好的。”宋离嘴角瞬间荡开一抹笑意,五爷对情敌还真是毫不手软啊。 331,当他是死人不成? 也是,五爷身份矜贵,和萧睿泽这种人计较,太掉身价了。 有赵武和薛斌就足够萧睿泽喝一壶了。 还有萧睿泽那些行贿的证据…… 啧啧,宋离摇摇头,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不久后萧睿泽会有多惨。 舒心看见黑色劳斯莱斯毫不停留的从她身旁开过,微微怔了一下,这是五叔的车,他在里面吗? 如果在的话,看见男人纠缠她,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舒心心里有些郁闷,对萧睿泽愈发没了好脸色,用力甩开他的手,“萧睿泽,你够了!觉得舒梦灵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开始缠上我了?你非要将自己弄的这么不堪有意思吗?” 萧睿泽怔了一下,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暗色,但脸上却是一副极其委屈的表情,“心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是真心爱你的,以前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三更半夜,你说饿了,我冒着倾盆大雨给你送吃的,你说肚子痛,我翘班给你送药……” 不提过去还好,越提舒心越生气,上一世,她就是被他这些小把戏感动的,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为了他和舒有康断绝父女关系,放着好好的舒家小姐不当,和他一起去过粗茶淡饭的日子,结果呢? 她为了他放弃舒家小姐的身份,他却嫌弃她没钱没势,说到底,他不是爱她,是爱她的身份,爱她家的钱财。 所以才有了后来他和舒梦灵暗度陈仓,谋取她的心脏。 上一世,她瞎了眼,才会看不清萧睿泽清俊外表下才狼野兽般的心。 “闭嘴!”舒心冷声打断萧睿泽的话,“我和你不可能,永远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舒心说完大步朝霍氏大门口走。 萧睿泽身侧的手死死攥紧,只犹豫了一秒,又不死心的追了上去,他不相信,之前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的女人,会这么快对他死心,一定是因为他和舒梦灵在一起了,她还没消气,这个时候他必须忍,哄着她,大丈夫能屈能伸。 萧睿泽正准备从后面抱住舒心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手腕,下一秒,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上就挨了一拳。 萧睿泽感觉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抬手背擦了一下,殷红的血便沾满了手背,萧睿泽抬眸,满脸愤怒的看向不是何时出现并莫名其妙打他的男人,“你有病吧!” 赵武目光锐利的看着萧睿泽,话却是对身旁的薛冰说的:“你送舒小姐进去,这里交给我。” 薛冰有些不乐意,自从跟着五爷从部队出来,他很久没练手了,手痒的厉害,好不容易宋秘书说了,只要人活着就行,这么好的人肉靶子,他不想错过,“你送舒小姐回公司,这个人交给我。” 赵武回头看了薛冰一眼,“老规矩,一局定输赢?” 薛冰,“来,谁怕谁呀。” 赵武转过身便和薛冰来了一局石头剪刀布。 舒心,“……”这是什么状况? 萧睿泽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他们是舒心的人,而且正在争着打他。 靠,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当他是死人不成? 332,空气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萧睿泽是医生,知道强身健体对身体有好处,所以学了两年跆拳道,而且现在也一直没停止锻炼过,刚才是完全猝不及防,他才会被打了一拳。 萧睿泽用力攥紧了拳头,朝着刚才打他的赵武冲了过去。 正好,这边也分出了的胜负。 薛冰赢了。 赵武面露失望,察觉萧睿泽朝他冲过来眼中立刻透着兴奋,一边准备出手一边说:“他主动攻击我的,我还手不算破坏游戏规则吧?” 就在赵武拳头发痒的想抵上萧睿泽的拳头时,薛冰手一伸,一把扯开了赵武,另一只手的拳头和萧睿泽伸过来的拳头碰了上去。 空气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萧睿泽被薛冰一拳震了回去,手臂一阵发麻,拳头处的骨关节估计全都碎裂了,失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脸色煞白,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薛冰转头看向赵武,“还不送舒小姐回去?吓着她了,五爷那里你如何交代?” 赵武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走到目瞪口呆的舒心面前,“舒小姐,走吧,我送你回去。” 舒心,“……”霍宴倾给她弄了两个什么级别的保安? 萧睿泽一拳便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舒心走了,他肯定玩完了,忍着疼痛,看向舒心,“心儿,就算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你也没必要找人对我下手吧?” 舒心表示很无辜,但是她大概能猜得出来,赵武和薛冰应该是霍宴倾让他们过来的,她的公司离这边大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走路大概要五分钟,他们不可能知道她有麻烦。 原来五叔还是在乎她的。 得到这个认知,舒心之前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也懒得和萧睿泽解释,行贿的事,她暂时不能说穿,但是打他一顿出出气还是可以的,免得他有事没事缠着她。 舒心看向一脸失望的赵武,说:“我自己回去,你们玩。” 赵武眼眸瞬间一亮,夸张的对着舒心鞠了一躬,“谢谢舒小姐。” 舒心转身朝霍氏大门走去。 “心儿,你不能这么……嗷……噗……你们……嗷……” 舒心一边往里走一边听着后面萧睿泽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觉得前所未有的解气,让你谋取我的心脏,让你给我下药,让你不要脸的纠缠我,活该! 舒心回到公司刚在办公室坐下,朱雯雯就端着一杯冰镇可乐进来了,“解解渴。” “谢谢。”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朱雯雯一瞬不瞬的盯着舒心眉目含笑的脸。 舒心小脸哧溜一下就红了,“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朱雯雯一脸郑重的点点头,“眉眼含羞,笑的春心荡漾。” “哪有那么夸张。”舒心垂下眼帘喝可乐,冰凉的可乐也压不下心底因为羞涩而翻滚起来的热浪。 朱雯雯一脸八卦,“你男朋友是谁啊?我认识吗?校内的还是校外的?” 舒心又吸了几口可乐,她和霍宴倾才刚确定关系,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告诉你。” “不会是霍纪白吧?” 333,舒小姐进去吧,五爷在里面等你 舒心微微蹙眉,“你瞎说什么呢?” “我可没瞎说,我是有依据的,那天我看见他开着炫酷的机车送你来上班。”朱雯雯一脸羡慕,“你别不好意思了,我虽然以前也喜欢过他,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做白日梦了,我会祝福你们的,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不是他。”舒心怕朱雯雯再问,急忙转移了话题,“环森集团那边有什么动静?” 说到这个,朱雯雯一脸崇拜的看向舒心,“你真神,昨天你才说环森集团会摊上大事,今天环森集团负责建筑的影城大厦就坍塌了,现在环森集团成了豆腐渣工程的代名词,你去网上看看,骂声一片,还有很多和环森集团公司签约的项目工程纷纷要求解约,我看环森集团这次真的完蛋了。” 舒心,“环森集团那边有什么回应?” “目前还没有。” 舒心眼中都是思虑之色,上一世,影城坍塌六死两伤,那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所以张国森将廖宇凡推出来承担责任。 这一世,没死人,但是大厦坍塌,对环森集团的声誉也是毁灭性的打击,张国森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正在舒心想得入神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朱雯雯见舒心有事要忙便出去了。 电话是宋离打过来的,舒心划开接听键,“宋秘书。” “舒小姐,娱乐城那个项目我这边有一些提议,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好的。”舒心挂了电话便出了办公室,来到大厅的时候想起什么,走到前台问朱雯雯,“宋钦那边还没打电话过来吗?” 朱雯雯摇摇头,“没有。” 舒心蹙眉,按时间来算,别墅那边应该可以阶段性验收了,怎么还没打电话过来?难不成是工程出了问题?“嗯,下午我过去看看。” 舒心来到霍氏宋离在门口等着,“舒小姐,我们上去谈。” “好。”舒心跟随着宋离一起进入总裁专属电梯,来到霍氏顶层。 宋离没带舒心去秘书办公室而是向着总裁办走,“其实是五爷找你有事,我怕舒小姐分不开身,故意找了一个工作的借口。” “……”舒心。 宋离将舒心领到总裁办门口,“舒小姐进去吧,五爷在里面等你。” 舒心推开办公室的门,霍宴倾独坐在办公桌后,烟灰色衬衫挺括,袖子随意卷起,推在手肘处,矜贵的腕表戴在紧致结实的手腕上,透着一种商业成功男士的魅力。 深邃的五官立体而分明,性感的薄唇微抿,双手摸索着手中已经翻译成盲文的文件,眉心自然的微拢着,似乎文件的内容有些不让他满意。 也许是听见开门的声响,他微微抬头,“心儿来了。” “嗯。”舒心轻轻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宋秘书说五叔找我有事?” 霍宴倾从真皮座椅上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舒心身旁,伸出手,舒心默契的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干燥温热的掌心,让她心跳加快,但也让她充满安全感。 334,两人的腿就隔了一层西裤 霍宴倾牵着舒心朝不远处的沙发走去,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陪我一起吃饭。” 舒心眨眨眼,有些惊讶,她以为霍宴倾找她是问萧睿泽的事,却没想到是找她一起吃饭,也是到这时,舒心才发现茶几上摆满了餐盒。 “饿了吧?本来想和你一起去楼下餐厅吃的,总觉得那儿太空旷。”霍宴倾说着放开了舒心的手,微微躬身准备去打开餐盒。 舒心连忙拉住霍宴倾的手,“我来吧。” 霍宴倾反手轻轻握了一下舒心柔滑的小手,温笑着说:“好。” 舒心将所有的餐盒打开,发现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菜,她偏爱甜食和辣食,可是五叔喜好清淡,但他却为她准备了这么多菜,只有少数几盘菜是清淡一点的。 舒心心里划过暖流的同时泛着甜蜜,五叔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饮食爱好的? 舒心给霍宴倾夹好了菜后将饭盒和筷子一起递给他。 霍宴倾接过,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手中撑在膝盖上,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舒心端着饭盒,没吃,视线落在霍宴倾突然挨过来的腿上。 五叔穿着藏青色西裤,质地精良,纤薄。 她穿的黑色阔腿热裤。 两人的腿就隔了一层西裤。 舒心能感觉到五叔身上的体温,仿佛和他贴在一起的那处肌肤正滋滋的发生着某种电流反应,心里一阵兵荒马乱的悸动。 舒心偷偷瞥了霍宴倾一眼,他动作比平时随性了些,吃相优雅,还是一样的养眼。 为什么这个男人吃个饭也能这么吸引人? “怎么不吃?菜不合口味吗?” 霍宴倾突然看向舒心,舒心瞬间红了脸,急忙收回了视线,“没有,都是我爱吃的,很喜欢。” 然后舒心又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只是你比桌上这些菜更秀色可餐。 气氛安静而温馨。 霍宴倾微微偏头问舒心,“是不是有红烧排骨?” “嗯。”舒心嘴里正美滋滋的吃着一块,“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肉又嫩又黏,五叔要尝尝吗?” “好。” 舒心也就随口一说,她记得霍宴倾不吃太甜的,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很甜,五叔真的要吗?” 霍宴倾嘴角缓缓晕开一抹笑意,“要。” 舒心怎么觉得这一问一答哪里有点不对劲。 舒心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准备放进霍宴倾饭盒里,他突然说:“你喂我。” 舒心伸到一半的筷子瞬间僵住,顿了几秒,筷子调转方向,伸到霍宴倾嘴边。 霍宴倾张口就吃了进去,顺带着将舒心的筷子也含进了嘴里,筷子上的糖醋酱汁也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舒心的脸一瞬间红透,总觉得霍宴倾将她的口水也给吃了下去。 “嗯,确实很甜。”霍宴倾吃完一脸正色的评价。 然后隔三差五霍宴倾就让舒心给他喂菜,而且吃的都是舒心喜欢吃的菜,不过辣的倒是一点没碰,看样子是真的不能吃辣。 一顿饭,霍宴倾吃得津津有味,舒心吃得面红耳赤。 舒心将茶几收拾干净后,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透气。 霍宴倾起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在沙发上坐下,对舒心说:“心儿,过来。” 335,浑身热的快要炸开 舒心走到霍宴倾身旁坐下,霍宴倾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你的事交给你自己处理。” 舒心眉眼间染上疑惑,什么事? 当她打开文件,看见文件里面的内容时,满脸惊讶,全是萧睿泽行贿同兴医院院长的证据,里面甚至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萧睿泽第一次上手术台,因为太紧张,不小心割破了病人一根心血管,后来病人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 但是这件事被医院隐瞒了下来,对家属称,病人手术的时候突发高血压,抢救无效而亡。 动手术前,家属都是签了同意书的,同意书上也注明了手术会有风险,所以病人家属虽然很难过,却也没吵没闹。 舒心看完不可思议的看向霍宴倾,“五叔,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调查出来的。”霍宴倾将欣长的身躯靠在沙发上,长臂搭在舒心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舒心转头想问霍宴倾为什么会调查萧睿泽,但是看见他眉宇间的疲惫之色到口的话又变了,“五叔,你不舒服吗?” 霍宴倾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眉骨上捏了捏,“没事。” “我给你按按头缓解一下吧?” “你公司没事吗?” “按一会儿耽误不了什么。”舒心说话间已经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茶几上,准备起身站到沙发后给霍宴倾按摩,手腕被他拉住,低沉的嗓音响起,“就在这儿。” “……好。”舒心转过身,半跪在沙发上,开始给霍宴倾按摩。 霍宴倾为了让舒心更方便,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修长的腿随意交叠,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随意的搭在腿上,微阖着眼睛,闭目养神。 两人离的很近,舒心一边给霍宴倾按摩,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五官深邃分明,脸部轮廓立体硬朗,俊逸出尘中又透着一股阳刚之气。 视线掠过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性感幽淡的薄唇上,脑中不自觉浮现两人相拥而吻的画面,心跳一瞬间乱了节奏,手上的力道也有些松动。 “是不是手酸?”霍宴倾说话间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搭在舒心纤细的小腰上。 舒心身子微微僵住,隔着纤薄的衣料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炙热,仿佛能将她腰间那处肌肤点燃,“没有。” “嗯。”霍宴倾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手却一直搭在舒心腰上,没放下来。 舒心按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颗心全在腰间的那只大手上,明明开了空调,她却觉得异常闷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只有几分钟,又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霍宴倾开腔,“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了。” 舒心没再坚持,被霍宴倾这样揽着腰她觉得是一种煎熬,浑身热的快要炸开。 舒心转回身子坐在沙发上,摸了一下额头,待在空调房里,自己竟然出汗了,拿起桌上的文件,“谢谢五叔,我回去了。” “嗯。”霍宴倾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似乎舒服得想要睡觉。 舒心走了几步霍宴倾突然叫住她,“心儿。” 336,第一次约会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嗯?”舒心转身,霍宴倾已经从沙发上起来,朝她这边走来。 舒心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霍宴倾在她面前停住脚步,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们学校确定关系后的男女朋友都会做点什么?” 舒心微微怔了一下,“五叔怎么突然问这个?” 霍宴倾放在舒心头上的手落在她肩上,轻轻握住,“我比你大很多,可能恋爱观念不一样,我希望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喜欢的恋爱过程。” 恋爱? 五叔是想和她谈恋爱么? 舒心心里瞬间甜如蜜,眼底荡开璀璨的笑意,低声说:“五叔不用刻意迁就我,按你的风格也可以。” 她想知道五叔的恋爱风格和观念是什么样的? 约会的话,他眼睛不好,逛街看电影什么的应该不会有,那他会带她去干什么呢? 舒心正在心里期待着想象着,霍宴倾染了低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确定按我的风格?” 舒心点点头,“嗯。” “那行,下午你有时间吗?”霍宴倾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 下午她要去宋钦那边的别墅看看,但是明天去看也是可以的吧,反正他没打电话过来,想和五叔约会呢。 不知道第一次他会约她去哪里。 舒心心里如此想着,嘴上说:“有。” “嗯。”霍宴倾的手从舒心肩上顺着她的手臂握住她纤细的小手,“我陪你回家拿一下户口本。” 舒心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约会为什么要拿户口本?“拿户口本干什么?” “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嗓音淡淡极具震撼力。 舒心双眸蓦然膛大,满是震惊,第一次约会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这……完全颠覆了舒心所有的想象。 霍宴倾轻轻捏了一下舒心的小手,“怎么不说话?” 舒心,“……”五叔你想让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难不成说,‘走吧,我们去结婚吧’? 霍宴倾大概能猜到舒心现在什么表情,嗓音染了些许揶揄的味道,“不是说按我的风格吗?” 我没想到您这么直接啊,你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好吗? 舒心微微嘟着小嘴,低声说:“哪有人第一次约会去民政局的?” 霍宴倾眉间染上思虑的神色,沉默了两秒,问:“谈恋爱刚开始都是约会对吗?” 霍宴倾还是少年的时候就进了部队,那次事故发生后他回到了樊城,几乎不与女人接触,对这方面确实一无所知。 舒心微怔,五叔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但回头一想,这正好说明五叔没谈过恋爱。 她是他的初念! 想到这里舒心心里美滋滋的,小脑袋点的拨浪鼓似的,然后话匣子就打开了,“嗯,约会,一起看电影,一起吃一个冰激凌,手牵着手逛街,一起去游乐场,然后一起挤公交车……” 霍宴倾突然想到什么打断舒心,“这些你和别人做过吗?” 呃…… 舒心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有一些做过。” “比如?”霍宴倾神情很认真。 舒心想了一下,说:“看电影,挤公交车……” 舒心一边说见霍宴倾眉头一点点蹙紧,她声音也越来越小,“就这些,没有了。” 337,这是谈恋爱必备的,吻别 霍宴倾淡淡“嗯”了一声,沉吟了片刻,“这个周末我将工作安排一下,你也将时间空出来,你想做的事我都陪你做。” 舒心以为霍宴倾会生气,没想到不但不生气,还和她约会,黑白分明的眸子扑闪扑闪的看着霍宴倾,眼底都是璀璨的笑意,“好。” 霍宴倾又轻轻捏了捏舒心的小手才放开,“嗯,你去忙吧。” “嗯。”舒心脚步轻盈的往门口走,走了几步,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霍宴倾,轻轻咬了一下唇瓣,鼓起勇气走了回去,然后单手勾住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将他拉低一些,飞快的在他薄唇上亲了一口,“这是谈恋爱必备的,吻别。”亲完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转眼溜出了办公室。 霍宴倾反应过来只听见关门的声音,抬手,指尖轻轻划过薄唇,那里仿佛还有女孩清甜的香味,嘴角的笑意缓缓漾开。 舒心回到公司,脸颊还是烫的。 门口赵武和薛冰如小白杨般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 舒心搓了搓脸,走了过去,“人呢?” 赵武,“医院。” 舒心,“打的很重?” 薛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俩一时手痒,没忍住,不过舒小姐你放心,那男人没有生命危险。” 赵武,“是的,我们还给他叫了救护车。” 舒心微微蹙眉,叫了救护车的话,肯定伤的不轻,那她刚从霍宴倾那里拿来的资料暂时不能用。 将这些资料爆出去,萧睿泽势必身败名裂,同兴医院院长收受贿赂医院肯定也会遭殃。 到时候这件事情闹大了,大家就会关注萧睿泽,而他身上的伤肯定也会引起大家的好奇。 打萧睿泽的是赵武和薛冰,他们是霍宴倾的人,舒心不想给霍宴倾惹麻烦。 决定等萧睿泽身上的伤好了再收拾他。 …… 去宋钦那儿的时候舒心提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人家大导演忙,事情都交给助理小光在处理,说是工程出了点问题,具体什么问题他也不是太清楚,宋钦将小光的电话告诉了舒心,让她直接找小光了解情况。 舒心给小光打电话的时候,小光说他正在解决工程的问题,给了舒心一个地址,让她过去。 舒心来到小光说的咖啡厅,意外见到了杨依茜。 杨依茜看见舒心,眼底满是敌意,但碍于宋导的助理在场,不得不收敛情绪,皮笑肉不笑的问:“你怎么来了?” 小光,“你们认识?” 舒心礼貌性笑笑,“同学。” 小光没看出两人间不寻常的气氛,笑着说:“你们认识就更好了,合作会更融洽。” 舒心微微蹙眉,她和杨依茜合作什么? 不待舒心问,杨依茜先沉不住气的问了,“我和她合作什么?” 小光给杨依茜介绍,“她就是这次宋导独立别墅的设计师。” “什么?别墅是她设计的?”杨依茜满脸不可置信,她以为宋导的别墅设计一定是出自哪个名师之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舒心设计的。 338,不能喝酒吗?那我偏让你喝 “是的。”小光说着看向舒心,“舒小姐,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宋导的别墅工程承包给了环森集团,但是今天上午影城坍塌事件后,我不放心便和那边解约了,现在杨小姐是代表天明集团过来签约的,以后别墅工程将由天明集团来接手。” 舒心点点头表示了解,“那今天的验收工作还能进行吗?” 小光,“工程已经停下来了,天明集团的工程师和检测师一会儿会过去检测,你也可以一起去看看,都没问题才可以开始施工。” “好的。” 舒心来到宋钦别墅的建筑工地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环森集团其实之前工程一直做的不错,这次主要是张国森动了歪心思,想留住廖宇凡,若是没有地震,他的奸计也就得逞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 一番检测下来,工程并没有问题,然后就等一些材料的化验结果,如果都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开工。 工作做完已经日落西山了,小光说着,“辛苦了。”然后招呼大家一起去溢香楼吃饭。 …… 溢香楼包厢内 一大桌子人除了舒心和杨依茜,其余的都是男人。 杨依茜扫了一眼舒心,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吃饭,偶尔停下来听他们讲话,面前放着一杯酒,一滴没喝。 杨依茜眼底划过一抹幽暗,期末考试前于晓萧在教室大闹了一场,搞得她形象尽毁,如果那次在首都于晓萧绑架舒心成功了,就不会出后面那些事了,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舒心。 现在她在学校毫无形象,舒心却成了大家眼中的学霸女神,加上那次建筑设计大赛舒心夺得了冠军,校长也对舒心另眼相看。 凭什么她名声尽毁,而舒心却闪闪发光? 现在舒心竟然还给宋导设计别墅,开学后这事若是传到大家的耳中,还不得将舒心捧上天? 那霍纪白的视线肯定也会被舒心吸引过去,那可是她看中的男人,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杨依茜越想眼中的恨意越深,突然想到刚才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舒心说她酒量不好,没喝。 不能喝酒吗?那我偏让你喝。 喝醉了就会失态,然后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小小年纪就才华横溢的舒心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依茜这样想着,端起自己前面的酒杯来到舒心身旁,“舒心,我们一起喝一杯吧?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舒心微微蹙眉,站起身来,“我不会喝酒。” “这个世界上哪有不会喝酒的人?我记得我们聚会的时候,你是会喝酒的呀,我们是同学,现在又能一起工作,这是难得的缘分。”杨依茜亲昵的挽住舒心的手臂,仿佛她们是关系很好的同学,“来嘛。” “舒小姐就喝一杯吧?” “对啊,一起出来吃饭,不喝酒多没意思啊。” 小光也出来附和,“舒小姐,喝一杯吧,喝醉了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舒心看得出来杨依茜是故意的,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而且大家都这么说了,她再不喝就显得她太不通情理。 339,完蛋,竟然醉的这么厉害 舒心抿了抿唇,说:“那我就喝这一杯。” 杨依茜连连点头,“我酒量也不太好,就和你喝一杯。” 舒心举起酒杯和杨依茜碰了一下,蹙着眉头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舒心从没喝过白酒,不知道这么烈,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直烧到肚子里,引来一阵咳嗽。 杨依茜很是关心般拍了拍舒心的背,“没事吧?” 舒心不动声色的推开杨依茜,“我没事。” 杨依茜微微退开了几步,笑眯眯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刘工,以后我们经常要和舒心打交道,你们不喝一杯吗?” “不知道舒小姐赏不赏脸?”刘工眼神询问的看向舒心。 舒心有些为难的说:“我真的……” “哎呀,刘工敬酒,她自然会喝了,而且你看她喝了一杯不是没事吗?所以我说她会喝酒嘛。”杨依茜打断舒心的话,拿起一瓶红酒一边倒一边说:“白酒太烈了,女孩子确实得少喝,喝红酒吧,红酒喝了还可以养颜。” 杨依茜将倒好的酒塞到舒心手里,“喝嘛喝嘛,别扫大家的兴。” 对面刘工端起面前的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亮了一下杯底,“舒小姐,我已经干了。” 杨依茜轻轻推了一下舒心的手臂,“人家都喝了,你不喝就太没意思了。” 舒心有些咬牙切齿的看了杨依茜一眼,闭着眼睛将杯子里的酒喝了,然后不等杨依茜开口,便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去一下洗手间。” 杨依茜看着舒心小脸发白的离开包厢,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不能喝酒的人,喝混酒最容易醉,她就等着一会儿舒心从洗手间回来在大家面前失态丢脸。 舒心来到洗手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趴在洗手台上,吐又吐不出来,难受死了。 她答应过霍宴倾不喝酒。 本来打算今晚回去后将复肌祛疤膏送给他的,看来今天不行了,被他发现她喝酒,肯定会生气。 舒心将身子靠在洗手台上,想给霍宴倾打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可是拿出手机才发现,她竟然不知道霍宴倾的电话号码,每次都是宋离给她打电话。 郁闷了一会儿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舒心准备回包厢,离开洗手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也发软,若不是她及时扶住洗手台,肯定会摔到地上去。 完蛋,竟然醉的这么厉害。 头脑发晕,手脚不听使唤。 舒心洗了一把脸,人清醒了些,包厢肯定不能回了,杨依茜指不定还怎么坑她,但是这样一声不响就走也太没礼貌了。 舒心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小光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她有急事先离开了。 挂了电话后,舒心扶着墙壁步履虚浮,慢慢出了洗手间。 走到走廊的时候手臂被人握住,舒心转头看向来人,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霍纪白看着舒心醉意醺然的模样微微蹙眉,“你怎么醉成这样?五叔呢?” 340,该不是绑架女青年吧? 舒心没回霍纪白的话,迷离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我的眼光果然不错,穿起来真好看。” 霍纪白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微微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米白色运动装,正是舒心那天给他选的那套,“好看?” 舒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看,特别好看,不过……” “不过什么?” 舒心打了一个酒隔,鼻子被酒气刺的一阵难受,微微蹙起了秀眉,缓了一会儿才说:“不过没有五叔好看。” 霍纪白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下一瞬俊脸冷了下来,狭长的凤眸漫上点点鄙夷,“肤浅的女人。” 舒心推开霍纪白,“我肤浅,你离我远点。”说完撑着墙壁继续朝前走。 霍纪白两步追了上去,又握住舒心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舒心挣扎,“谁要你送了?你的车我不坐。” 霍纪白没松手,扶着舒心往楼梯口走,“你这个样子,我也不会让你坐。” 舒心不屑的撇撇嘴,“谁稀罕?” 杨依茜听小光说舒心有事先走了,急忙从包厢出来了,好不容易将舒心灌醉了,怎么能就这样让她走了呢? 杨依茜刚走出包厢的走廊就看见霍纪白扶着舒心正准备下楼梯。 霍纪白怎么会在这里? 偶遇吗? 杨依茜顾不得多想,几步走了过去,嘴角挽起一抹优雅的浅笑,“纪白,你怎么在这里?” 霍纪白听见有人喊他,抬眸,看见是杨依茜,又收回了视线,一句话也没说,扶着舒心继续下楼。 舒心此时意识已经完全混沌了,她喝醉了就想睡觉,浑身没力气,哪还能下楼啊,刚下了一个阶梯,脚一软,若不是霍纪白及时扶住她的腰,差点跪在地上。 杨依茜被霍纪白无视,眼中划过一抹受伤,可当看见霍纪白搂住舒心的腰上,心里的嫉恨如野草般疯涨,身侧的手紧攥,指甲掐入掌心而不自知。 贱人,喝醉了酒还勾引她的纪白。 我不会放过你的! 杨依茜眼睁睁的看着霍纪白将舒心半扶半搂着下了楼梯,眼中是恨不得将舒心撕碎的妒意。 霍纪白扶着舒心出了溢香楼,拦了一辆出租车,舒心却怎么也不进去,“我不坐你的车……我要回家……” 霍纪白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这不是我的车,是出租车。” “你休想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舒心使劲浑身力气,死死的抓着车门框不放手。 “……”霍纪白轻而易举就将舒心的手扒拉了下来,然后将她直接往车里塞。 “啊……我不坐……我要告诉五叔……你欺负我……” 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将舒心的话阻隔在车里。 霍纪白绕过车尾,拉开另一边后座车门坐了进去,舒心对着霍纪白又捶又打,只是力气小的可怜,“我不坐你的车……快放我下去……” 司机一看这情形,该不是绑架女青年吧?有些怕惹麻烦,说:“你们坐别的车吧,我要下班了。” 霍纪白微微拧眉,自然看得出司机看他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正准备说什么,车窗被人敲响了。 341,五叔……我没力气…… 霍纪白降下车窗,宋离笑眯眯的脸出现在眼前,“小白少爷,五爷来接舒小姐。” 霍纪白视线往宋离身旁看,便看见霍宴倾欣长的身影站在夜色中,霓虹的灯光打在他如上帝亲手雕琢般深刻的脸庞上,浑身透着一股冷峻和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 霍纪白打开车门,下车,恭敬了喊了一声,“五叔。”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由宋离扶到车旁,微微躬身,“心儿,过来。” 舒心看见霍宴倾想过去,身子却不听使唤,手脚使不上力,“五叔……我没力气……” 霍宴倾俊朗的眉心微蹙,弯腰进去,将舒心抱了出来。 宋离扶着霍宴倾朝黑色劳斯莱斯走去。 霍宴倾走了两步,停住,“小白,跟上来。” “哦。”霍纪白极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宋离开车,霍纪白坐在副驾驶座上,霍宴倾和舒心坐在车后座。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霍纪白回头看了一眼车后座,舒心乖巧的靠在五叔怀里,睡着了。 霍纪白很快收回视线,坐好,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回答:“和朋友聚餐。” 霍宴倾“嗯”了一声后没再说话。 车子开到分叉路口的时候,宋离开口问:“五爷回哪儿?” 霍宴倾,“先回听竹山庄。” 约摸四十分钟后,车子在听竹山庄大门口停下。 霍宴倾对霍纪白说:“早点休息。” “嗯。”霍纪白推门下车,关车门的时候视线忍不住扫了一眼车后座,然后转身离开了。 回到沁园已经快十点了。 季驰枫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百无聊赖的刷着微博,听见门口传来响动,抬眸,看见霍宴倾抱着舒心进门,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急事?” 之前季驰枫正在给霍宴倾换药,霍宴倾接到杨戟的电话后,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然后药换到一半,霍宴倾穿起衣服走人了。 季驰枫以为是公司真的有急事,便也不好说什么,却没想到霍宴倾将他晾在这里两个多小时,竟是去接舒心了! “嗯。”霍宴倾回答的理所当然,“她喝醉了,你这里有醒酒茶吗?” 季驰枫没好气道:“有也不给你。” 霍宴倾直接抱着舒心上楼,“你泡杯醒酒茶上来。” 季驰枫气得差点跳脚,“我又不是你家保姆,端茶递水的活我才不干。” 霍宴倾脚步未停,一边上楼一边说:“若不是你在这里,我就直接回东方樾了,云妈比你细心得多。” 季驰枫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你晾了我两个多小时,回来还指使我干活,现在还嫌弃我不够细心,你可真够理直气壮,你以为我很闲是不是?医院一大堆事等着我……” 季驰枫说着说着没劲了,因为霍宴倾压根不理他,已经抱着他的小甜心进房间了。 季驰枫一脸不情愿的进了厨房,一边泡醒酒茶一边嘀咕:“一会儿我不给你帮忙,看你如何将这醒酒茶给你的小甜心喂下去,喝醉酒的人可不会乖乖听话。” 342,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爱这个女人 季驰枫端着醒酒茶来到主卧,见霍宴倾正用湿毛巾在给舒心擦手。 体态欣长的男人坐在床边,五官深邃硬朗,矜贵的衬衫衣袖卷起推在手肘处,露出精致结实的小臂,手腕上名贵的钢带腕表,彰显了这个男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身上散发着成功男士的沉稳和内敛,这样一个男人,此时却做着保姆该干的活,足以见床上的人儿在他心里地位有多重。 霍宴倾眼睛不好,一直以来都是别人伺候他,季驰枫第一次看见霍宴倾如此细心的照顾别人,还一脸幸福的模样。 从霍宴倾说想动手术,季驰枫就知道霍宴倾对这个女人上了心,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爱这个女人。 季驰枫微微怔了一下后,端着醒酒茶朝大床走近,语气好奇的询问:“你到底爱她什么?她是长的不错,可你看不见不是吗?” 霍宴倾动作顿了一下,认真思索了几秒,说:“心儿哪儿都好。” 季驰枫,“……”她哪儿他都爱,是这个意思吧? 霍宴倾给舒心擦完手,将毛巾丢进脚边的水盆里,起身将舒心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在她身后,将她抱在怀里,“你喂她喝醒酒茶。” “我只喂我女朋友吃东西。”季驰枫站在床边没有动作,好整似暇的看着霍宴倾,“还要我喂吗?” 霍宴倾俊朗的眉心微拢,长臂一伸,“给我。” 季驰枫一边将手里的醒酒茶递给霍宴倾一边笑着调侃,“你可真小气,占她口头上的便宜也不行。” 霍宴倾没搭理季驰枫,先喝了一小口试一下水温,刚好。 季驰枫双臂环胸的站在床边,神情悠闲的说着风凉话,“小心一点,别将你的小甜心衣服弄脏了,还有你的床,换床单很麻烦的。” 霍宴倾神情沉静,无波无澜,将舒心靠在他怀里,一手端着醒酒茶,一手环着舒心的脖子轻轻扣住她的下颌,喝了一口醒酒茶,微微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上她的唇,直接将口里的醒酒茶渡进她嘴里。 咳咳咳……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顿狗粮,季驰枫呛得不轻。 “你……你……太无耻了!” 霍宴倾微微挑眉,“我吻我女朋友怎么无耻了?”然后面不改色的将余下来的醒酒茶一口一口都喂给了舒心,之后将她轻轻放平在床上,给她盖上空调被,起身将空碗递了出去,“拿着。” 季驰枫接过空碗,跟着霍宴倾端着水盆往卫浴间的步伐,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女朋友?你们确定关系了?” “嗯。” “那手术呢?不怕你小命不保没法照顾她了?” “不做了。” 季驰枫,“!!!”他苦口婆心劝那么久霍宴倾不听,现在为了小甜心说不做就不做了?不对,霍宴倾做手术也是为了看小甜心,所以说,做和不做都是因为小甜心。 靠,要不要这么痴情? 霍宴倾从卫浴间出来,察觉季驰枫没跟上来,顿住脚步,“不是要换药吗?愣着干什么?” 343,霍宴倾微微挑眉,“我睡你女朋友了?” 季驰枫,“……”这语气怎么感觉是他逼着要给霍宴倾换药? 霍宴倾一边朝沙发走一边解开了衬衫纽扣,坐在沙发上时,已经是光着上半身,精致有力感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看着都让人脸红心跳。 之前已经将他肩上的纱布揭开了,这会儿季驰枫只需清理一下,直接上药包扎就行了。 伤口已经结痂,开始愈合。 季驰枫一边上药一边说:“真搞不懂你,丢着好好的腹肌去疤膏不用非要用我的药,留疤可别怪我。” 霍宴倾淡淡道:“留疤好。” 季驰枫难以理解,“真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霍宴倾抿着薄唇没说话,想起他刚受伤的时候,舒心心疼的直掉眼泪,嘴角缓缓晕开一抹笑意。 季驰枫包扎完伤口,“好了。” 霍宴倾拿起旁边的衬衫套在身上,修长的手指一边扣着纽扣一边说:“这样心儿会心疼。” 季驰枫收拾医药箱的动作一顿,过了两秒才放应过来霍宴倾突然说这句什么意思,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说:“就为了让你的小甜心心疼你,所以你宁愿留疤?” 霍宴倾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季驰枫摇摇头,“你没救了,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霍宴倾扣好衣服,微微抬头,“你不是很忙?” 季驰枫瞬间听出了霍宴倾的下一句:怎么还不走? 晾了他两个多小时,指使他泡醒酒茶,然后换完药了就嫌他碍事了? 这特么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快的吧? 季驰枫收拾好医药箱往沙发上一坐,“太晚了,今晚我就在你这里过夜。” “你确定?” “确定。”季驰枫将身子往沙发里一靠,“而且我就睡这张沙发上。”哼,就不让你和小甜心甜蜜蜜,急死你。 “嗯。”霍宴倾嗓音淡淡。 季驰枫拧眉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霍宴倾,这特么应该是这种反应吗? 不是应该一脸猴急的轰他走吗? 季驰枫觉得霍宴倾一定是在装逼,不死心的再次强调,“我就睡这张沙发,和你们睡一间房!” “你随意。”霍宴倾起身去了衣帽间,拿了睡衣进了卫浴间。 之后卫浴间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季驰枫拿出手机,心情颇好的玩起了游戏,就等着霍宴倾一会儿急,永远都是一副沉稳如山的神态,还没见过他猴急是什么模样呢,季驰枫表示很期待。 霍宴倾洗完澡出来,一身深蓝色丝质睡衣,褪去了他西装笔挺时的严谨,透着一股居家好男人的味道,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比较持久,心儿嗓子也好,你确定你承受得住?” 季驰枫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霍宴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霍宴倾微微挑眉,“我睡你女朋友了?” 季驰枫气得跳脚,拎起医药箱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衣冠禽兽,我要告诉你的小甜心,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禽兽。”说完气呼呼下楼了。 344,她竟然背着身子睡在五叔怀里 霍宴倾转身进了衣帽间,将头发吹干,来到床边,在舒心身旁躺下。 女孩睡的很熟,呼吸均匀。 空气中弥漫着他刚沐浴后清冽劲爽的味道,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清香。 本来只是调侃一下季驰枫而说的话,此情此景下,霍宴倾竟然因为自己的那些话,身体就起了反应。 转身,长臂一伸,将舒心轻拥入怀。 那股似有若无的味道,愈发清晰。 钻入鼻息,身体更加燥热。 想放开她,又舍不得。 在她发间落下轻轻一吻,霍宴倾压下身体里的欲念,强大的自制力战胜了那份躁动,渐渐睡去。 夜深 舒心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房间里的摆设,她吓了一跳,她怎么在五叔的房间? 腰间有些沉,舒心微微垂眸,便看见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搭在她腰上。 也是在这时,舒心才感觉后背一片温暖,隐隐还能感受到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舒心的心跳猛然加快,她竟然背着身子睡在五叔怀里。 舒心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溢香楼和小光他们一起吃饭吗? 舒心细细回想,她被杨依茜灌醉了,然后碰见了霍纪白,之后她好像看见了霍宴倾,所以是霍宴倾接她过来的? 舒心轻轻捏住霍宴倾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腰上慢慢拿下来,然后动作轻柔的掀开薄被,蹑手蹑脚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转头,霍宴倾侧躺着,深邃的脸庞在橘黄色灯光渲染下愈发立体。 往下是深蓝色睡衣,领口纽扣随意开了两颗,露出蜜色健康的肌肤和性感的锁骨。 质地精良的布料妥帖的包裹着他欣长的身躯,小腹紧致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舒心视线继续往下,紧窄的腰身,然后是裆部撑起的紧绷…… 舒心的视线像被烫着了一般,急忙收回,一定是她眼花了,大晚上睡着觉,五叔那里怎么会有反应呢? 舒心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在心里鄙视自己,大晚上的你往哪里看呢?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随意的打量一下,没想到…… 是眼花了吗? 舒心忍不住又偷偷朝那儿看了一眼,丝质的布料纤薄妥帖,身体线条看的清楚,那处的**很是明显。 舒心心头一阵兵荒马乱的跳动,急忙转身下床,进了卫浴间。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因为心跳加快,呼吸也乱了。 缓了片刻,舒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今天去工地忙活了一下午,出了很多汗,此时只觉得浑身粘乎得难受,身上还有一股酒味,闻着不舒服。 舒心看见放衣架上有睡袍,便打算洗个澡。 太晚了,舒心没洗头,将黑色长发随意在头顶绑了一个丸子头。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很舒服,舒心忍不住多洗了一会儿。 睡袍是霍宴倾的,很干净,上面都是阳光的味道,穿在舒心身上很大,愈发显得她骨架纤细,身子娇小,睡袍直接盖到了她小腿肚那儿。 舒心系好腰带,放下长发,一边往卫浴间门口走一边想,出去后她肯定不敢再和五叔一起睡,还是睡隔壁副卧吧。 拉开卫浴间的门,舒心被旁边的身影吓了一跳。 345,猝不及防 只见霍宴倾姿态慵懒的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嘴角咬着一根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尼古丁的味道。 他不是在睡觉吗? 怎么三更半夜站这儿抽烟? 要上厕所吗? 不对啊,隔壁副卧也有卫浴间啊,内急可以去隔壁,没必要站这儿等吧? 舒心轻轻压了压因为惊吓而跳快的胸口,轻轻喊了一声:“五叔。” 霍宴倾将烟从嘴角拿下来,捻灭,丢在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朝舒心走近,“酒醒了?” 嗓音沉哑,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还是抽了烟的原因。 “醒了。”舒心站在门口没动,看着霍宴倾直直朝着她走来,眼看已经到了她跟前,却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难道五叔距离感紊乱了? 舒心下意识往后退,“五叔,你别往前走了,要撞到我了。” 霍宴倾仿佛没听见舒心的话一般,脚步不停,直接将舒心逼到墙角。 舒心退无可退,后背贴在清凉的墙壁上,双手抵着霍宴倾温热的胸膛,“五叔,你……想干什么?” 霍宴倾一手握着舒心的肩膀,一手撑在墙上,将舒心禁锢在怀里,“怎么又喝酒了?” 舒心被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伴随着淡淡的香烟味,让她呼吸有些发紧,心跳不自觉开始加速。 她微微抬头,五叔俊朗的眉心微蹙着。 因为她喝酒了,所以五叔生气了?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讨好的浅笑,刚洗澡被水汽氤氲过的眸子漾着笑意,璀璨清透,格外好看,“我也不想喝的,实在是形势所逼。” 霍宴倾因为在特种部队待过的原因,警惕性很高,舒心醒来拿开他的手时,他就醒了。 听见卫浴间哗哗的流水声,知道她应该在洗澡,霍宴倾就有些心烦意乱,无法入睡。 本想抽根烟将体内的燥热压制下去,却在舒心打开卫浴间的门轻轻喊他一声五叔的时候,体内血液瞬间奔腾起来,小腹处的燥热压制不住。 此时两人离得近,舒心刚洗澡,霍宴倾能闻到她身上清冽的沐浴香气和独属于她的清淡体香。 加上女孩刻意讨好的嗓音,轻柔,软糯,让他体内的燥热一瞬间达到顶峰。 霍宴倾撑在墙上的手改为扣住舒心的后脑勺,俯首,吻上了舒心的唇。 舒心水灵灵的眸子眨了眨,为什么五叔的吻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霍宴倾轻轻撬开舒心的牙关,一寸一寸横扫她口内的清甜。 舒心脸颊滚烫,缓缓阖上了眼睛,撑在霍宴倾胸膛的手改为紧紧攥着他身上的睡衣。 他口中略带苦涩的烟草味瞬间融入她的口腔,夹杂他浓郁的男性味道,让她沉醉。 两人口齿相交。 舒心被霍宴倾吻的浑身发热,双腿软得有些站不稳,攥着他睡衣的手松开,环住他线条流畅的脖子,这才稳住自己不滑到地上去。 霍宴倾握在舒心肩上的手来到她纤细的小腰上,隔着睡袍轻轻摩挲。 舒心腰间最为敏感,此时只觉得浑身发麻,嘤咛声控制不住从唇角逸了出来。 348,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秘密 男人炙热的呼吸,还有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尽数拂洒在舒心脸上,脸颊一阵火烧火燎的燥热。 舒心双手撑着霍宴倾温热的胸膛,将身子微微后仰,想避开令她脸红心跳的气息。 霍宴倾又跟了过来,“嗯?” 一个简单的字音,低沉磁性,染了一丝邪肆的风情。 撩得舒心身子发软,敛着眸子小声说:“喜欢。” 霍宴倾得到想要的答案,眉梢眼角都漾着笑,哑声问:“你刚才是想吻一下表达对我的感谢?” “嗯。” “没诚意,我教你。”霍宴倾说完吻住了舒心微肿的唇。 舒心心跳加速,鼻息里全是霍宴倾身上干净好闻的男性气息,因为他这般默默无闻的保护她,感动和甜蜜在心里荡漾蔓延,此时她只想靠近这个男人。 舒心抵在霍宴倾胸口的小手微微攥紧了一下,然后主动勾住了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微微启唇,迎合他的吻。 霍宴倾得到她的回应,吻得愈发热烈。 空气中炸开无数个暧昧因子。 温度急速飙升。 一番狂风暴雨般的缠绵热吻后,霍宴倾放开了舒心,抱着她,气息粗重的喘息。 舒心又感受到了霍宴倾小腹处的昂挺,但是感受过几次,便不再那么慌乱,只将软绵的身子靠在他身上,等着两人气息渐渐平稳。 …… 影城大厦坍塌事件已经过去三天了。 事发后的第二天张国森就将廖宇凡推了出来,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说是因为廖宇凡抗震设计出了问题才导致大厦坍塌。 不得不说张国森真的是一个自私自利,极为阴险卑鄙的奸诈小人。 为了留住廖宇凡,对大厦动手脚,现在出事了,为了维护公司声誉又将廖宇凡推向风尖浪口。 他这么做和毁了廖宇凡有什么区别? 廖宇凡承受了两天外界对他的误会和辱骂,现在精神应该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舒心觉得现在应该是她出手的最佳时机。 但是找廖宇凡之前,她还得去找一个人。 就是影城大厦坍塌之前她从铁架上救下来的那个女人。 没有她的帮忙这件事没办法圆满解决。 她就是上一世影城坍塌后六死两伤里面的其中一伤。 上一世廖宇凡自杀前写了一封感人肺腑的遗书,被媒体大肆宣扬,加上六死两伤的重大伤亡,引起了上头的重视,上头派人来彻查影城坍塌事件,最后事情水落石出,还了廖宇凡清白。 可是重伤住院的女人,也就是舒心那天救的那个女人得知一切不是廖宇凡的错,而是张国森的诡计时,放声大哭,道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舒心按照杨戟给她打听到的地址,来到一个小平房面前。 这一片都是平房,是樊城出了名的‘贫民区’。 舒心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片刻后,门从里面开了。 舒心看见来看门的人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是你?” 门里的魏子晨也满脸诧异,“舒心,你怎么会来这儿?” 349,扑通一下跪在舒心面前 “子晨,谁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魏子晨回头应了一句,“我同学。”然后回过头来笑着对舒心说:“进来吧。” 舒心怀着惊讶和疑惑进门,当看见院子里正在晒衣服的女人时,怔住。 看见魏子晨的时候舒心以为她找错了地方,看见这个女人后,舒心知道就是这儿没错。 晾衣服的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当看见舒心时,眼底瞬间漫上激动之色,放下手里正准备晾的衣服,急步朝舒心他们走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舒心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谢谢你,谢谢你……” 魏子晨完全傻眼,这是怎么回事? 妈怎么对舒心行如此大礼? 舒心急忙伸手去扶魏子晨的妈妈,“您快起来,快起来。” 张秋菊停止磕头,但是并没起来,而是拽着一脸懵逼的魏子晨,“子晨,快,跪下磕头。” 魏子晨傻眼,惊的眼珠子都快调出来了,怔了两秒说:“妈,你到底怎么了?她是我同学,你怎么……” 张秋菊说:“地震那天就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就了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她施救,我早就被埋在那片废墟中了。” 魏子晨看向舒心,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激,动了动脚,准备跪下,被舒心阻止了,“魏子晨,我们是同学,你可别像你妈一样给我来这套。” 魏子晨顿住。 舒心继续说:“快将你妈扶起来啊。” 魏子晨看看张秋菊又看看舒心,不知道该怎么做? 舒心哎呀一声,懒得理魏子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给她来这招,双手用力将张秋菊往上拽,“阿姨,您快起来,我担当不起。” 张秋菊激动的满眼是泪,双手握着舒心的手就是不肯起来,“担得起,我知道那天有多危险,搞不好你会和我一起死在那里,可是你没有丢下我,这几天我到处打听你的情况,可是一直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舒心急了,实在没办法便也和张秋菊一起跪到了地上,“阿姨,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魏子晨见两人都跪在地上,楞了一瞬,随即对张秋菊说:“妈,你起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说。” “对,对,起来,屋里说。”舒心连忙附和。 最后张秋菊为了不让舒心跟着一起跪,才起身紧紧握着舒心的手进了屋。 魏子晨将茶放在舒心面前,便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张秋菊情绪平静了一些,问舒心,“你是来找子晨的吗?” 魏子晨也看向舒心,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感情往外流露,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家的住址,她是如何知道的? 舒心摇摇头,“不是,我是来找您的。” “啊?”张秋菊有些意外,“找我?” “嗯。”舒心看了魏子晨一眼,那件事不知道魏子晨知不知道,当着他的面说是不是不好?如果张秋菊没告诉他呢,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 魏子晨知道舒心不是来找他的,心底隐隐划过一抹失望,看出舒心眼底表达的意思,主动开口,“你们聊吧,我出去转转。”说完便出了客厅。 350,从窗口掉了下去 舒心嘴角挽起一抹笑意,不愧是班长大人,还真会察言观色。 舒心看着魏子晨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转头对张秋菊说:“阿姨,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 “说什么帮忙?”张秋菊佯装生气的嗔了舒心一眼,“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办到。” 舒心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阿姨,福园……” 舒心才说了福园两个字,张秋菊脸色瞬间就白了。 舒心体贴的停了下来,轻声问:“您没事吧?” 张秋菊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没事,你接着说。” 舒心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还是换一种方式说:“这次影城坍塌其实不是廖宇凡抗震设计出错,而是张国森对大厦的柱子作了手脚,刚好赶上地震,他为了逃避责任顺势将脏水泼到廖宇凡身上。” 张秋菊满脸震惊,“是张国森做的?” 舒心点点头,“嗯。” 张秋菊双手控制不住的开始微微发颤,眼神布满恐惧,那些时常在梦里缠绕她的画面瞬间浮现在脑海里,还有那一声悲惨的尖叫声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福园是一处商品房的名字,是环森集团承包建造的。 那天张国森和他们的总包工头一起勘察工地,他们站的那栋楼二十六层,他们站在第六层,那栋楼基本已经建好了,上面没有工人。 张秋菊上去拿之前遗忘在上面的工具,意外听见张国森发怒的嗓音。 张秋菊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刚建起来的毛坯房,没有门,也没有窗户,空旷的很。 张秋菊稍稍探出头就看见张国森冷着脸站在离窗口不远的地方呵斥总包头。 离得远,她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后来越吵越激烈,不知怎么的,张国森推了总包头一下,总包头踩着底下一块砖头,往后踉跄了几步,然后张秋菊便眼睁睁的看见总包头从窗口掉了下去。 那惨叫声…… “阿姨,你别怕。”舒心紧紧握住张秋菊的手,她知道那件事给张秋菊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上一世她接受采访的时候才会哭的那样悲痛。“福园那个项目的事,我也听说了一点内情,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他非但没有半分愧疚之心,现在又想伤害别人。” 张秋菊满脸悲痛和愧疚,嗓音颤抖,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工人……我斗不过张国森……子晨需要我的照顾……我不敢揭发他……是我太懦弱……我对不起总包头……” 张秋菊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我知道,你有你的顾忌。”舒心柔声安抚张秋菊,“但是张国森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再纵容他,更不能让廖宇凡无辜被他陷害,这次勇敢一点,我陪着你一起,揭穿他的真面目,好不好?” 张秋菊怔怔的看着舒心,看见舒心眼底的正义和坚定,还有她手心温暖的体温,一点一点融化张秋菊的心,驱走她的恐惧,最后张秋菊点点头,“好。” 大约半个小时后,魏子晨回来了,舒心和张秋菊也聊完了。 舒心起身,“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吧。” 张秋菊挽留,“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 351,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被她们逼疯了 舒心对着张秋菊眨眨眼,“阿姨,你知道的,有些事拖久了不好,我得尽快处理,以后有机会我再过来吃饭。” 张秋菊了然的点点头,“行。”然后看向魏子晨,“子晨,你送送舒心。” “嗯。”魏子晨说着和舒心一起出了客厅。 狭窄的小巷子里,两人并肩走着。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张阿姨竟然是你妈妈。” 魏子晨转头看了舒心一眼,女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眸子仿佛天上的星星,璀璨明亮又干净透彻。 魏子晨心口一动,急忙移开了视线,语气诚恳的说:“这次真的谢谢你,家里就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对我来说比我的命还重要。” “说得那么严重干嘛。”舒心大方的拍了拍魏子晨的肩膀,“你忘了吗,上次在操场上你可是答应做我哥的,以后去了学校我还指望你罩着我呢。” 魏子晨微微垂了一下眼帘,“没问题,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舒心笑笑,“那我先谢谢了。” …… 舒心来到廖宇凡的住处,按响门铃,很久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按了好几次还是没反应。 难道不在家? 舒心疑惑间听见有人议论。 “这些媒体怎么还不死心?” “就是,天天过来敲门,我看着都嫌烦。” “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被她们逼疯了。” 舒心转头,见几个妇人一边议论着一边走向了电梯。 原来廖宇凡是被媒体吓得不敢开门。 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不想得到第一手爆料? 只怕现在廖宇凡电话也不敢接了,舒心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是舒心,上次影城建筑工地对面的咖啡馆,我们聊过,你生气离开了,我能帮你度过这次难关,开门。】 这个时候廖宇凡肯定如惊弓之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舒心特意解释得很清楚,看了一下没问题,才发了出去。 房间里廖宇凡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一罐喝了一半的啤酒,地上,茶几上都是喝光了的空罐子,乱七八糟,透着一股颓废气息。 廖宇凡几天没合眼,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脸上神情黯淡,眼神呆滞,整个人像失魂的人一样。 这时,妻子陈香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廖宇凡的手机,来到他面前,蹲下,将手机递给他,“宇凡,有人给你发信息。” 廖宇凡仿佛没听见陈香的话一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动作机械的将手里的酒灌进嘴里。 “是一个叫舒心的人,说是可以帮你度过这次难关。”陈香见廖宇凡不说话,将信息内容简单说了一下。 廖宇凡这才堪堪回神,转头看了陈香一眼,然后讽刺的笑了一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能帮我?除非张国森亲自出来帮我澄清,可他既然陷害我,又怎么会出来帮我?” 陈香被廖宇凡的话说的一滞,眼中也漫上绝望,缓了片刻又说:“我刚去门口看了,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着不像媒体记者,应该没有恶意,你要不要见一下?” 352,亲自出面替你澄清 “不见。”廖宇凡说着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陈香蹲在地上看了廖宇凡一会儿,想劝他少喝点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往房间里走,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说:“对了,她还说你们在影城建筑工地对面的咖啡馆见过面,说你当时生气离开了。” 陈香说完这句见廖宇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转身朝房间走。 廖宇凡眸光微动,想起什么,急忙丢了手里的啤酒,哧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一阵风似的朝门口跑。 打开门,门口空荡荡的。 廖宇凡眼中燃起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 陈香见廖宇凡着急忙慌往外跑也跟了过来,“怎么了?” 廖宇凡垂头丧气的摇摇头,转身往里走。 陈香准备关门,门快合上的时候,被人抵住了。 舒心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开门,想去找物业看能不能帮忙,刚走下一截楼梯就听见开门声,便急忙跑回来,及时抵住了差点关上的门,“你好,我是舒心,廖工在吗?” “他……”陈香话还没说完,廖宇凡去而复返了,“在,我在,舒小姐快屋里请。” 舒心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茶几上歪七竖八的啤酒罐微微蹙眉。 陈香去厨房泡茶了。 廖宇凡不好意的一边收拾一边说:“家里有点乱,让舒小姐见笑了。” 很快客厅收拾干净,陈香将茶放在茶几上,安静的站在一边。 廖宇凡满脸期望的看着舒心,“舒小姐说可以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是真的吗?” “嗯。”舒心点点头。 廖宇凡双眼发亮,“舒小姐有什么办法?” 舒心淡淡道:“让张国森主动担下所有责任,亲自出面替你澄清。” 廖宇凡眼中的光芒瞬间消失,他以为舒心真的能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好办法,毕竟上次在咖啡馆是舒心提醒他提防张国森,怪他没听她的话,还负气离开了,现在才知道舒心确实是为了他好。 所以他下意识的相信舒心,认为她真的能帮到他,没想到…… 廖宇凡一脸消沉,“陷害我的就是张国森,他怎么可能会帮我澄清?而且你还说让他担下所有责任,更加不可能,担下责任意味着他承认这次影城大厦坍塌事件是他的工程出了问题,那他的公司就毁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去做?” “有些东西比公司更重要。”舒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轻轻抿了一小口,继续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一手造成,理所当然应该他承担责任,至于他会不会承担……” 舒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那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了,我自有办法。” 廖宇凡看见舒心眸中的坚定,绝望的眼中再次浮上点点星光,沉默了几秒,问:“舒小姐,我和你素昧平生,你为何这般相信我?” 舒心直接说帮他,说明她相信这次的事件真的和他无关。 影城坍塌事件后,所有人都谴责他,辱骂他是狗屁结构师,无良结构师,媒体围堵他,亲朋好友瞧不起他。 除了妻子,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353,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可是舒心-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不仅无条件相信他,还说要帮他。 虽然他不知道最后舒心是否真能帮他澄清这件事,但她的这份信任,这份用心,他会牢记一辈子。 舒心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是重生的,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结果。 舒心想了想,说:“因为我相信廖工的人品。” 廖宇凡听见舒心这句话后,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红了眼眶,语气诚恳的说:“当初你让我提防张国森,我不仅冤枉你挑拨离间,最后还生气离开,没想到你却无条件相信我,我愧对舒小姐的信任。” “这个也不能全怪你,我说话的方式不对,你会误会也情有可原。” 廖宇凡见舒心这么通情达理,心里更加愧疚,信誓旦旦的说:“如果舒小姐这次真的能还我清白,我廖宇凡发誓这辈子一定死心塌地的跟着舒小姐干。” 舒心嘴角挽起明快的笑意,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廖宇凡倒先提出来愿意去她的公司,正合她意,也不枉费她花费了这么多心思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两人又聊了片刻,舒心才离开。 上次舒心从宋离那里存了张国森的私人号码,车上,她将张国森的电话拨了出去,片刻就接通了,“张总,我是舒心,我有事和你谈,我们见个面吧。” 那端一听是舒心,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舒心听出那端想挂电话,不疾不徐道:“关于福园那个工程……” 舒心特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那端静了一瞬后,语气变得有些紧张,“……你想说什么?” “我马上就到你公司了,一会儿再谈。”舒心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舒心来到环森集团在前台报了姓名,立刻有人领着她进了电梯,显然张国森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舒心来到张国森的办公室前,听见里面传来女孩的撒娇声,忍不住蹙了蹙眉,她怎么也在? 舒心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开了。 门里的张露露看见舒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舒心也不恼,视线越过张露露看向办公室里的男人,“张总,谈吗?” 张国森略带严厉的嗓音从办公室传出,“露露别胡闹,你回去,我们有事要谈。” 张露露转身噘着嘴看向张国森,“你和她有什么好谈的?” “听话,回去,一会儿我将钱打给你,你去将你喜欢的包包买下来。”张国森无奈只能搬出这招。 张露露瞬间面露喜色,“真的?” “嗯。” 张露露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既然已经达到,她自然就要离开,只是想起上一次被舒心男扮女装戏耍心里着实不痛快,冷冷的瞪着舒心说:“本小姐今天有事,没时间和你计较,你等着,上次的事咱们没完。” 然后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蹬蹬蹬的走了。 舒心没将张露露的话当一回事,直接进了办公室。 354,你莫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张国森一直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和上次见宋离时点头哈腰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此时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到底找我谈什么?” 舒心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神色淡淡的看着张国森,“找张总谈一笔生意。” 张国森不屑的轻笑一声,“难道你又想打着霍氏集团的旗号过来招摇撞骗?” “不。”舒心伸出修长白葱般的食指摆了摆,“是我私人和你谈生意。” “哈!”张国森毫不掩饰的嗤笑出声,“我和你能有什么好谈的?” 舒心拿出手机在手里把玩,语调颇为漫不经心,“就谈谈福园那个项目。” 张国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嘲讽的话响起,“你莫不是脑子被门挤了?福园那个项目三个月前就竣工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舒心没说话,划开手机屏幕,将上次从张国森这里照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滑着看,嗯,拍的挺清晰的。 两个月前,福园发生的那起命案,最后张国森说是包工头自己失足掉下去的,新建的房子没有摄像头,大家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所以都是张国森说了算。 而舒心拍的这份合约就是张国森和那个总包头的家人签署的合约。 大致意思就是他赔钱了,然后人又是自己失足掉下去,家属同意以后不找他麻烦。 张国森见舒心一直不说话,就知道玩弄手里的手机,脸色十分难看,“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请你离开!” “你急什么呀。”舒心说话间将照片编辑成彩信,发给了张国森。 很快张国森那边就有短信进来的提醒音。 舒心将手机放回口袋,抬眸看向张国森,“给你发了点东西,你看看,然后我们再谈。” 张国森眉头紧蹙,疑惑的看了舒心一眼,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信息,当看见舒心发过来的东西后,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收敛干净,满脸怒气的看向舒心,“你上次女扮男装来我这儿就是为了偷拍这个合约是不是?” 显而易见的问题舒心懒得回答,只淡淡说:“你主动向媒体澄清影城坍塌事件和廖宇凡无关,我就将这些照片都删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张国森一副‘你病得不轻’的眼神看着舒心,“是你没睡醒说梦话,还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 舒心知道张国森听明白了她的话,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将这些发给媒体,你会承担什么后果?” 张国森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眼底有一丝紧张稍纵即逝,随即不在意的笑笑,“你尽管发吧,哪个建筑公司不出点意外,更何况我已经处理好了,家属也签字了,你传出去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 舒心眼底泛着冷笑,语调仍旧散漫不惊,仿佛没听见张国森的话一般,继续说:“你为了留下廖宇凡对影城大厦的柱子动了手脚,现在大厦坍塌了,理应你承担所有责任,如果你承担了所有责任,最坏不过公司倒闭,但是……” 355,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舒心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冷冰冰的视线直直扫向张国森,然后不紧不慢开口,“如果我将福园这个工程的事爆出去,一条人命,那可是要坐牢的,你最好想想清楚,仔细掂量掂量,孰轻孰重?” 张国森心里一阵紧绷,地震的时候舒心说他对影城大厦的柱子动了手脚,他就惊着了,这会儿竟然还知道他做这些是为了留住廖宇凡。 现在她又将福园的案子扯出来说,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的,当时楼层上没有别人,只有他和那个总包头,现在总包头死了,这件事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绝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张国森这样一想,紧绷的心又平静了下来,眼底的慌乱也瞬间隐匿起来,大言不惭的说:“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你不成?” 舒心嘴角挽起一抹哂笑,身正不怕影子斜?亏他说得出口,这种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知张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国森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舒心左一句有一句的弄得他的心就像荡秋千似的,一会儿荡起来,一会儿又落下去,这种感觉很不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心一脸冷然的看着张国森,“那个包头的死是意外还是你故意为之,你当真以为没人看见?” 张国森心直往下沉,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心眼神凌厉的看着张国森,“有人亲眼看见你和包头争吵,你推了他一掌,他脚踩着砖头从六层高的楼房上摔下去,当场死亡。” 张国森脸上的冷静再也伪装不住,一片惨白,双手紧紧扣着真皮座椅的扶手,重重呼吸了几下,才稳住心神,满脸怒气的说:“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叫保安将你轰出去了。” “那天有一个工人上楼去拿遗忘在那里的工具,看见了你和包头争吵,并将他推下楼层的整个过程,而这个工人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这些事也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今天下午三点如果你还没发表声明,将影城坍塌事件承担下来,那我就直接将福园这件事爆给媒体,届时,警局肯定会介入调查,你就等着坐牢吧。” 舒心说完也不管张国森什么反应,直接起身离开了,公司倒闭和入狱,舒心相信张国森知道该怎么选择。 …… 下午一点多,舒心接到了张国森的电话,“舒小姐,我们见一面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当面和你谈。” 舒心淡淡道:“我很忙,没空,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我可以过去找你,你给我一个地址。” “不用,这种时候我怕你狗急跳墙伤害我。” “你……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信,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别挂。”沉默了几秒,张国森略带讨好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舒小姐,你逼我承认影城坍塌这件事对你没任何好处,福园那件事说出去,对你也没任何益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开个价吧,多少钱这件事可以过去?” 356,正义感爆棚 这是想收买她?张国森还是挺聪明的,可能怕她录音,说话都很委婉,让人找不出任何问题。 这个张国森比她想象的还要狡猾。 舒心秀眉微蹙,想了想,说:“不好意思,张总,我这个人吧,不爱钱,就是正义感爆棚,看不惯你这种做了坏事死不悔改,还变本加厉想伤害别人的人,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舒心明显听见话筒里呼吸粗重了几分,张国森应该被她气的不轻。 那端又沉默了片刻,“舒小姐,你当知道我在樊城这么多年,就算公司倒了,我的人脉和关系还在,你得罪了我不会有好果子吃,这次你放过我,我交你这个朋友,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只要打个招呼,我一定帮忙,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不好吗?” “你这是威胁我?”舒心蹙眉,嗓音微微上扬。 “不是威胁,是给你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事,你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我这也是为你着想。” 舒心冷笑一声,“多谢,不必,还有一个多小时到三点,我现在也要准备准备去见媒体了。” “舒小姐,你非要将事情做绝吗?”那端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你自己做的错事,本来就该你承担责任,所以不是我将事情做绝,而是你罪有应得。” “你……你有种,好,我听你的,我马上就发表声明,将影城坍塌事件承担下来,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 “好,只要我看见了声明,我立刻将那些相片删除。” “舒小姐,你这是玩我呢?那些照片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就算真的爆出去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舒心蹙眉,“那你想怎么样?” “将那个工人的名字告诉我,我要确定他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你当我傻呢,告诉你名字,然后你去杀了她,那你杀害总包头的事就再也没有人知晓了。” “杀人是犯法的,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那可说不准,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重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张国森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是我承担了影城坍塌的事,你还是将福园那件事抖出去了怎么办?” “你必须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舒心说完不再给张国森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下午三点张国森在网上发布了声明,说影城坍塌和廖宇凡无关,还说他一定彻查此事,将公司里的害群之马揪出来。 呵!他自己就是那只害群之马,还怎么揪? 其实张国森会这么说也在舒心的意料之中,他那么阴险狡诈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当天下午,舒心和张秋菊一起去警察局报案,将福园的事告诉了警察。 舒心觉得对张国森这样的人没必要讲诚信,他杀了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不然枉顾了一条人命。 大是大非面前,舒心觉得不应该仁慈。 357,心意相通 舒心从警察局出来已经五点多了,她便没回公司,和张秋菊分开后,她随便在外面应付了一下晚餐就回家了。 走进小区,舒心看见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小区内,目光一转,便看见霍宴倾站在车旁接电话。 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 从她的方向看见他侧脸轮廓深邃硬朗,薄唇开阖间配着沉静如水的俊脸,尽显成熟男人的韵味。 这几天忙廖宇凡的事,两人好几天没见面了。 今天差不多忙完了,又这么晚了,见面是不可能了,舒心本来打算回家后给宋离打个电话,向他问一下霍宴倾的电话号码,然后晚上洗漱好躺床上给霍宴倾打个电话,听了他好听的声音后再美美的入睡。 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等她。 舒心心跳微微加快,放轻脚步慢慢朝霍宴倾走了过去。 霍宴倾听见动静,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一边将手机放回口袋一边微微转身看向舒心这边,“心儿。” 他总是能准确无误的感应到她,即便她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 这点让舒心很高兴,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五叔,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舒心已经来到霍宴倾面前。 霍宴倾朝舒心伸出手的时候,舒心默契的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大掌中。 明明两人才刚开始交往,不知为何,舒心却觉得他们仿佛认识了很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意相通? 霍宴倾轻轻捏了捏掌心柔软的小手,“过来看看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五叔呢,吃了吗?” “嗯。” “过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如果我回舒家了,你不是白跑一趟吗?”舒心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脸颊微微发烫。 “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舒心,“……”过了两秒想到什么,说:“五叔,我还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你要我的号码干什么?”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 舒心总觉得霍宴倾是故意这么问的,秀眉微微蹙起,微嘟着小嘴说:“哪有女朋友不知道男朋友电话号码的?” 霍宴倾嘴角的笑容加深,放开舒心的手,拿出具有智能语音解读功能的手机,按了一下1号键,几秒钟后舒心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手机里没几个号码,知道我号码的都是比较亲近的人。” 她是五叔亲近的人,舒心心里甜甜的,低着头一边存号码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存的我的号码?” “很久了,忘记了。”霍宴倾大手轻轻搭在舒心肩上,“你存的什么?” “嗯?”舒心没听明白,微微抬头,不知道霍宴倾什么时候靠她这么近,抬头的瞬间,她的鼻子从他幽淡的薄唇上轻轻擦过。 鼻尖仿佛流过一阵电流,酥酥麻麻的,脸颊也一阵发热。 霍宴倾轻轻抿了一下唇角,嘴角笑意蔓延,“存号码不是要编辑名字吗?你将我的号码存的什么?” 舒心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存的五叔。” “改一下。” 舒心眨眨眼,“改成什么?” 358,既然五叔不懂情调,那她就主动一点好了 “宴倾。” 舒心将‘宴倾’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心跳便不自觉加快了许多,轻轻咬着唇瓣,低头将五叔两个字删除,宴倾两个字打了上去,“好了。” “嗯,你上去吧。”霍宴倾的手从舒心肩上移到她头上,轻轻揉了揉,“我刚接了一个电话,有点事要处理。” 好几天没见面,刚见面就分开,舒心心里生出一丝不舍,但他说有事,她也不好说什么,在原地站了几秒,见霍宴倾没有任何动作,便说:“那我上去了。” “嗯。” 舒心转身朝单元楼走。 “心儿。”霍宴倾又喊住了她。 舒心心头一喜,急忙回身,“嗯?” “明天周末,早上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 “好。”舒心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喊她就是说这个吗,和他的约会她记心坎里呢。上次不是教他了吗?谈恋爱的情侣分开的时候是要吻别的。 “嗯,上去吧。” 舒心站在原地没动,隔着一两百米的距离静静的看着霍宴倾,既然五叔不懂情调,那她就主动一点好了。 舒心朝霍宴倾走去。 霍宴倾听见靠近的脚步声,疑惑的问:“怎么又回来了?” “忘了件事没做。”舒心说话间,微微踮起脚尖,快速在霍宴倾薄唇上亲了一口。 想做的事做了,舒心心情美美的转身跑向了单元楼。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霍宴倾才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车内的宋离一边调转方向盘一边说:“五爷,恋爱不是您这样谈的。” “嗯?”霍宴倾疑惑挑眉。 宋离一直坐在车内,霍宴倾看不见舒心脸上的神情,他却看的清清楚楚,“吻别是恋爱中的情侣必备的分别模式,刚才舒小姐一直等着您的分别吻,您一直没有动作,所以舒小姐才主动亲你的,这种事应该您主动。” 霍宴倾脑中瞬间浮现前几天舒心和他一起在办公室吃饭,分开的时候,舒心亲吻他的画面。 俊眉缓缓蹙起,眉间染上一抹自责,过了几秒,一脸正色的问宋离:“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那可多了。”五爷竟然也有需要求教的时候,宋离不禁有些飘,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就说这吻吧,不仅有分别吻,还有早安吻,晚安吻,吻的方式也分为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口齿交融,深吻,热吻,狂吻……” 翌日 舒心早早的就起来了,洗漱好,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刚收拾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舒心打开门,霍宴倾站在门口,干净的白衬衫,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西裤,整个人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沉稳和内敛。 深邃立体的五官,令人迷离的男性气息,让舒心心跳有些不稳。 “五叔。” “嗯。”霍宴倾薄唇微弯,向舒心伸出手,“来。” 舒心将小手放进霍宴倾的大掌中,“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包。” “不急。”霍宴倾轻轻拉了一下舒心,舒心便朝他那边靠近了几步。 霍宴倾另一只手轻轻揽住舒心的腰,已经和舒心接过好几次吻了,霍宴倾现在就算不扣住舒心的后脑勺也能精准的找到她的唇。 359,五叔怎么能在门口就吻她呢? 比如现在,他微微俯首,便吻住了舒心的唇。 舒心吓的水灵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五叔怎么能在门口就吻她呢?万一楼道里有人经过看见了怎么办?很尴尬的好不好。 舒心小心脏都快吓的飞出来了,手搭在霍宴倾紧窄的腰上,刚准备推开他,他却提前放开了她。 低沉染了笑意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早安吻。” 舒心,“……”怎么感觉五叔开窍了?分别吻都不知道,竟然知道早安吻! 舒心拿了包和霍宴倾一起下楼,宋离等在车边,见两人手牵着手下来了,急忙拉开后座车门。 两人坐进去。 宋离将车子驶出小区。 约摸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樊城最大的电影院门前停下。 霍宴倾对驾驶座上的宋离说:“你回去吧,今天放假一天。” 宋离满脸惊喜,都快感激涕零了,自从跟在霍宴倾身边后,因为霍宴倾眼睛看不见,除了晚上睡觉,他几乎不离霍宴倾的身。 五年了,给他放假,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宋离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谢谢五爷……谢谢舒小姐……” 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两人下了车。 “五叔,我们去看电影吗?” “嗯。” 舒心一脸雀跃,但想到霍宴倾眼睛看不见,脸色又黯淡下来,随即笑着说:“其实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霍宴倾自然知道她的小姑娘是顾及他,轻轻捏了捏掌心的小手,嗓音温润,“我在家里偶尔也会看电视,听声音不看画面反而更有想象的空间,我觉得挺有趣。” “真的吗?”舒心清澈的眼底瞬间浮现一片璀璨星光,“你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 “那我们进去吧。”舒心欢快的牵着霍宴倾进了电影院。 来到售票大厅,舒心被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吓着了,好吧,她差点忘了,今天周末,这里又是樊城最大的电影院,肯定人满为患。 舒心转头看向霍宴倾,“五叔,今天好多人,不如我们改天再来吧。” “没事,我们今天就是出来玩的,有时间。” 其实舒心只要和霍宴倾待在一起就行,不管干什么她都开心,“那我去排队买票。” “好。” 舒心视线环顾一周,看见不远处的小圆桌旁有一对小情侣正起身离开,连忙牵着霍宴倾走了过去,“五叔,你在这里等我,我买好票就过来。” “好。” 舒心安置好霍宴倾就去窗口排队买票,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舒心朝霍宴倾那边看去,即便人潮如海,舒心还是一眼就能看见霍宴倾。 因为那个男人太独特,不管是俊逸出尘的外貌,还是身上成功男人成熟稳重的气场,让他不管在哪儿都像一个发光体,能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静坐在小圆桌边,一手搁在桌面上,一手放在随意交叠的大长腿上,面容沉静,明明周遭喧闹,他却如远离尘嚣,遗世独立,美得如一副惊心动魄的画。 360,极品啊,好想嫁 霍宴倾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在他身旁停下,紧接着一对男女的说话清晰传入他耳中。 男孩,“票买好了。” 女孩,“哇,这个男人好帅啊。” 男孩,“比我还帅?” 女孩,“嗯嗯。” 男孩,“回去了,电影不看了。” 女孩,“不要这样子嘛,你知道我不会撒谎的,他比你长得帅是事实,可我爱的是你啊。” 男孩,“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一会儿看电影吃。” 女孩,“我要爆米花,可乐。” 男孩,“好,等着,我去买……你不许再盯着他看。” 女孩,“好,我只看你,只看你好了吧?” 然后是男孩的轻笑声和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霍宴倾仔细听了一下周围人的说话内容,几乎都是女孩坐这边等,男孩去排队买票买吃的,眉心不觉微微拢起,抿唇沉思了片刻,转身,面向刚才那对男女说话的方向,“你好。” 女孩正偷偷瞧着霍宴倾,他突然和她说话,惊喜万分,连忙说:“你好。” “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嗯嗯。”女孩此时星星眼。 那边正在排队买票的舒心看见霍宴倾竟然和隔壁桌的女孩说话,心里瞬间开始冒酸泡泡。 不是不近女色吗? 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聊的? 因为离得远,环境又嘈杂,舒心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女孩眉眼含笑,一瞬不瞬的盯着霍宴倾,而霍宴倾一向寡淡的脸上也噙着淡淡的笑。 什么嘛,竟然对着别的女孩子笑。 舒心人在这边排队,视线却一直看着霍宴倾那边。 这时,后边一个女孩子突然凑到舒心身边说:“你也觉得那个男人很帅是不是?” 舒心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女孩,她并不认识,“你说谁?” “别装了,就是你刚才一直盯着看的那个男人。” 舒心怔了一下,点点头,“嗯,很帅。” 女孩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真的好帅,那样貌,那气质,嗷,极品啊,好想嫁。” 舒心微微蹙眉,“他有女朋友。” “我知道,他不正和女朋友聊天了嘛,我也就是偷偷膜拜一下,你不也看他看得目不转睛吗?” 舒心秀眉蹙的愈发紧了,“那个不是他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他女朋友。” “咳咳咳……”女孩一脸尴尬,“那个……今天好热啊……我去买瓶饮料……” 身后的女孩走后,舒心又将视线移向霍宴倾那边,只见之前和霍宴倾聊天的女孩正将手里的爆米花和可乐放在霍宴倾身旁的小圆桌上。 霍宴倾对着女孩微微颔首,脸上晕开淡淡的笑。 舒心心里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竟然接受别的女孩子送的东西,还这么高兴,不行,这电影没法看了,就不应该出来玩,霍宴倾相貌不扬,气质出众,出来只会招蜂引蝶。 舒心排到一半的队也不排了,醋味十足的朝霍宴倾那边走去,当她走到霍宴倾面前时,那个女孩已经和一个男孩一起进了影厅。 361,你吃醋,我很开心 霍宴倾微微抬头,“票买好了吗?” “没有。”舒心嘟着小嘴,嗓音幽怨。 霍宴倾伸出手,“怎么了?” 舒心没将手递过去,鼓着腮帮子说:“突然不想看了。” 霍宴倾的手在空中顿了几秒,又收回,落在旁边的小圆桌上,端起爆米花递给舒心,“要吃吗?” 舒心心情愈发郁闷,“别人送你的东西我才不要。” 霍宴倾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撩开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嗓音里也染了薄薄的笑意,“所以你不高兴就是因为这个?” 也只有在面对舒心的时候,霍宴倾才笑得这般走心。 舒心嘟着小嘴,醋味满满的说:“和不认识的小姑娘有说有笑,还接受别人送的东西,什么不近女色都是骗人的。”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加深,温声说:“东西是我的,不是别人送的。” “我亲眼看见她给你,你还骗我。” “东西是我让她帮忙买的,我听周围都是男人买票买吃的,女孩子坐这里等,我不想你太辛苦,便让她帮忙。” 舒心眨眨眼,再眨眨眼,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所以五叔之所以对别的女孩子笑是因为他有求于人?而他之所以求人是因为不想她太辛苦? 这反差…… 心里的失落和幽怨瞬间被甜蜜和温暖塞满。 猝不及防被霍宴倾灌了一桶蜜,舒心幸福得快要炸裂,急忙在霍宴倾旁边坐下,拉住他的手,红着脸小声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霍宴倾反手将舒心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吃醋,我很开心。” 旁边一对男女走过,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说:“听听,人家情话说得多好,霸气又暖心,我也要。” 男人,“乖,我爱你。” 女人,“这句都老掉牙了,我还是喜欢他那句。” 舒心听着两人的对话,小脸一阵发烫,不自在的抽出手,低着头将头发别在耳后,“五叔,我去买票。” “我和你一起去。” “……好。” 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相扣,霍宴倾端着可乐,舒心端着爆米花,一起朝售票处走去。 买好票,影片快开始了,舒心和霍宴倾一起进了影厅。 很快,电影开始了。 舒心选的是一部爱情片。 开头狗血又劲爆。 男主和女主因为误会大吵,女主性格倔强,觉得男主不相信她,被误会了也不解释,反而说很多反话来激怒男主,两人几番唇枪舌战后,男主气得面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抱住女主狠狠的朝她嘴上咬去。 女主用力挣扎,推开了男主,甩了男主一巴掌。 男主眼眸猩红,看了女主一瞬,然后抱住女主狠狠的吻了起来。 女主挣扎一番,挣脱不开,渐渐软化在男主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霍宴倾将头凑到舒心耳边,低声问:“怎么没声音了?” 舒心正看的脸红心跳呢,霍宴倾温热的气息突然拂洒在她耳畔,舒心只觉得有一股火热在脖颈边炸开,瞬间传遍全身。 362,你吃过的我喜欢 舒心缩了缩脖子,避开霍宴倾的气息,这让她怎么回答? 抬眼看了一眼屏幕,男女主正吻得如火如荼。 脸一下子红到耳后根,轻轻咬了一下水润的唇瓣,轻声说:“他们……在接吻。” 霍宴倾神情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沉静的俊脸上快速划过一丝闷红,只是影厅光线昏暗,舒心并未察觉。 舒心被霍宴倾问了之后,不太好意思看屏幕,左右环顾,又看见不少年轻小情侣在接吻,脸红得不行,小心脏也跳的很快。 虽然知道一般选这种爱情片的大部分是热恋中的情侣,可是这电影不是才刚开始吗?就吻上了,是不是太心急了点,弄得她很尴尬的好不好? 偏偏五叔眼睛又看不见,这份尴尬她只能独自消受。 舒心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爆米花。 霍宴倾听觉异常灵敏的他,听出周围一阵口水痴缠和呼吸加重的声音。 这是……在接吻…… 霍宴倾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身子微微朝她那边倾斜,“心儿。” “嗯?”舒心转头,霍宴倾离的太近,她一下擦到了他鼻子上,舒心急忙就要往后退,肩膀被霍宴倾握住,染了薄笑的低沉嗓音响起,“躲什么?” 两人离得太近,霍宴倾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尽数拂洒在舒心脸上,脸颊一阵滚烫,仿佛要烧起来。 鼻息间全是霍宴倾独特好闻的男性气息,舒心不敢看他,长而卷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垂了下去,望着自己的鼻尖,一边吃着嘴里的爆米花一边低声咕哝,“我没躲……” 霍宴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高挺的鼻尖在舒心精致的小鼻尖上轻轻蹭了一下。 舒心浑身似乎穿过一阵电流,酥酥麻麻的,“五叔,你……” 舒心话还没说完,唇蓦然被封住。 舒心怔了一下,随即就伸手去推霍宴倾精瘦的肩膀,她嘴里都是爆米花好不好? 这个时候怎么接吻? 舒心轻轻推了几下推不开,察觉霍宴倾的舌头探入她的口腔,灵巧的卷走了她口里大半的爆米花,脑袋轰的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 那是她吃过的! 都是她的口水! 虽然接吻也会口水交融,但是……总觉得这样一起吃东西……好羞涩! 霍宴倾卷走舒心嘴里的爆米花后,便放开了她的唇,只是依旧离她很近,两人几乎鼻翼相贴。 霍宴倾轻轻咀嚼,片刻后咽下,微微掀唇,“很甜。” 舒心小脸瞬间爆红,将嘴里剩下的爆米花咽下后,轻声说:“五叔……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你吃过的我喜欢。”霍宴倾说完又吻住了舒心的唇,舌尖探入口腔,扫了一圈,又放开,“怎么没有了?” 舒心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我……吃完了……你想吃,我手里有……” “手里的不吃。”霍宴倾再次吻住舒心的唇。 先轻轻柔柔在她唇瓣上亲吻,一下一下,像品尝什么美味。 然后轻轻撬开她微启的牙关,探入她的口腔,勾住她的舌头缠绵。 363,一起吃一杯冰激凌 这样的吻,细绵,冗长,温柔,又最容易让人动情。 舒心被霍宴倾吻的晕乎乎的,浑身发热,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握着桶装的爆米花,纸盒都被她握变了形,里面的爆米花一颗一颗洒落出来……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吻了她多久,只知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浑身软如一滩水,靠在座椅上,大口呼吸。 后面电影里放些什么,舒心不知道,她晕乎乎的一直沉浸在霍宴倾长吻的余韵里难以回神。 从电影院出来后,两人手牵着手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 太阳很大,舒心热的快要融化了。 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白色衬衫开了三颗纽扣,蜜色肌肤和性感锁骨清晰可见,袖子卷起随意推在手肘处,结实紧致的小臂下是矜贵的腕表,再往下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舒心收回视线看向霍宴倾的脸,五官深邃立体,宽阔的额头上密集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性感,极具男人味,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舒心眼光微热,心跳不稳,轻轻抿了一下被霍宴倾吻得微肿的红唇,“五叔,外面很热,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吃冰激凌,你看一下附近有没有甜品店。”霍宴倾即便眼睛看不见,说话的时候也喜欢望着舒心这边。 舒心目光扫了一下附近的店面,“对面不远处有一家,我们走快一点,真的好热。” “嗯。”霍宴倾听着女孩清甜的嗓音嘴角晕开薄薄的笑意。 很快两人进了甜品店,冷空气袭来,浑身舒畅。 舒心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五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冰激凌。” “你给我买一瓶矿泉水就行了。” “好。”舒心欢快的走开了。 片刻后,舒心端着一杯冰激凌和一瓶矿泉水在霍宴倾身边坐下,水递给霍宴倾后,舒心就拿着勺子开始吃冰激凌。 霍宴倾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微微偏头问舒心,“好吃吗?” 舒心一边感受嘴里的冰爽和甜美一边点头,“好吃。” “我尝尝。” 舒心嘴咬着勺子眨眨眼,五叔不是不吃甜食吗?刚才不是他自己说只要一瓶矿泉水吗? 顿了一下,想起电影院的时候,五叔说她吃过的他喜欢,所以他这是想和她一起吃一杯冰激凌? 对了,好像是她自己对他说情侣约会要一起吃一杯冰激凌的。 舒心将勺子里的冰激凌吃掉,看向霍宴倾,他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这让舒心觉得比吃了冰激凌还要甜。 舒心挖了一小勺递到霍宴倾嘴边,“又冰又甜,你试一下。” 霍宴倾张嘴吃下,微微颔首,“嗯,很甜。”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将一杯冰激凌吃完了。 外面太阳太大了,舒心不想出去,“五叔,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再走吧?” “好。” 舒心抬眸看见前面一桌一对情侣正脸贴着脸在拍照,心头一动,她还没有和五叔一起拍过照呢,转头看向身旁俊逸出尘的男人,“五叔,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吧?” 364,你很帅 霍宴倾有求必应,“好。” 舒心拿出手机,点开拍照功能,将身子往霍宴倾那边靠了靠,摄像头对准两人,镜头里两人神情端正,舒心总觉着这样干巴巴的拍缺点什么? 情趣,对,没情趣,一点儿也不像热恋中的情侣。 舒心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眸光微转,瞬间有了主意,偷偷看了霍宴倾一眼,脸微红,“五叔,我准备拍了。” “好。”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 舒心侧脸,微嘟着小嘴靠在霍宴倾脸颊边,没亲上去,但是舒心把握好了镜头的角度,看上去就像她在亲吻霍宴倾的脸颊,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镜头,嗯,就是这个效果。 放在拍照按钮前的大拇指轻轻一按,画面定格。 舒心美滋滋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霍宴倾突然凑过来问她,“拍得好吗?” 舒心‘做贼心虚’条件反射般将手机挪开,“好……拍得很好……你很帅……” 霍宴倾嘴角漾开一抹笑容,“很帅?” 舒心红着脸点头,“嗯。” 霍宴倾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将身子靠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接电话。 舒心将刚拍的照片设置为手机锁屏墙纸。 霍宴倾接完电话,对舒心说:“妈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晚上一起回山庄吃饭。” 舒心眨眨眼,妈?不是应该说‘我妈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晚上一起回山庄吃饭’吗? 虽然只是少了一个‘我’字,可是意义大不相同。 搞得好像他们是已婚夫妻一样。 舒心轻应了一声,“哦。” 从甜品店出来已经十一点了,舒心找了一家西餐厅和霍宴倾一起吃午餐。 吃完午餐,霍宴倾陪着舒心去逛商场。 出商场的时候,霍宴倾蹙着俊眉问舒心,“都不喜欢吗?” 因为外面实在太热,两人在商场里泡了一下午,可是舒心却什么都没给自己买。 舒心挽着霍宴倾的手臂,微仰着头,浅笑嫣然的看着他,“我什么都不缺,而且我不想做一个乱花钱的女朋友,有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了。” 霍宴倾抬手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以后我尽量多抽时间陪你。” “好。” 两人走出商场,太阳已经西沉,但是被烈日烤了一天的大地,还是像蒸笼一样,空气中热浪翻滚。 舒心转头问霍宴倾,“我们打一辆车回去吧?” “坐公交车。”霍宴倾薄唇微掀。 舒心上下打量了一下霍宴倾,考究精致的穿着,名贵的腕表,成功男士沉稳内敛的气场,这样的人去做公交车……不太像话吧? 而且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很多,肯定没有空位。 舒心笑着说:“我那天就是随便说说,现在情侣都不挤公交车了,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 霍宴倾很坚持,“坐公交车。” “……好吧。” 两人来到公交站牌处,舒心看了一下路线,转头对霍宴倾说:“五叔,没有直达听竹山庄的公交车,我们还是打车吧?” “我要将他在你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全部抹去,换成我。” 365,两人身体零距离相贴 舒心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霍宴倾话里的意思。 上次霍宴倾问舒心那些情侣间约会的事,她和萧睿泽做过哪些,她的回答是:看电影,一起坐公交车。 所以电影他坚持要看,公交车也坚持要坐,目的就是抹去萧睿泽在她生命里留下的痕迹,让她的生命里只有他! 好吧,虽然很霸道,但是她很喜欢。 没多久公交车来了,舒心牵着霍宴倾上车。 公交车上的情形比舒心想象的还要拥挤,座位就不用想了,连走道里都站满了人。 虽然车里开着空调,但是人太多,根本没感觉多凉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味,不同人呼出来的气息混合着一股汗水的味道,很难闻。 舒心忍不住看向霍宴倾,只见他薄唇抿得紧紧的,眉心轻蹙着,心里不由一阵好笑,笑着打趣,“坐公交车好玩吗?” 霍宴倾还没说话,公交车一个转弯,人群一边倒,将舒心挤到了一边。 霍宴倾眉心紧蹙,“心儿,过来。” 舒心艰难的挤过人群,走到霍宴倾面前。 霍宴倾长臂一伸稳稳的揽住舒心的腰,另一只手扶着身旁的铁棍。 舒心被霍宴倾抱在怀里,霍宴倾身高体长,舒心站在他面前只到他的肩头,鼻尖刚好触到他的胸膛。 他身上干净好闻的男性气息瞬间萦绕进她的鼻息。 舒心微微抬头,入目的是霍宴倾性感的喉结,在往上是线条刚毅的下颌,下巴上胡子刮的很干净,但是因为离得太近,还是能看见淡青色的胡渣,透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 舒心脸颊发烫,心跳加快,收回了视线。 突然车子摇晃了一下,人群挤动。 将舒心紧紧的挤在了霍宴倾身上,两人身体零距离相贴。 霍宴倾担心别人挤着舒心,微微转动身子,将背部朝着人群挤动的方向,将舒心保护在怀里。 舒心察觉霍宴倾的举动,心里又甜又暖,让她有一种无论周边多么风雨飘摇,他胸前总能给她一个安静的港湾。 这时旁边有细碎的议论声传了过来。 “这个男人好帅啊。” “又帅又man,做他女朋友真幸福。” “什么时候我也有一个这样护着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舒心听着她们的谈论心里抹了蜜似的,甜得冒泡,幸福跃然脸上,抬眸笑盈盈的看向霍宴倾,这个男人是她的,他俊逸出尘,他沉稳如山。 看着看着眼中布满迷恋。 霍宴倾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感觉到舒心的视线一直投注在他脸上,微微低头,“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被他发现,舒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但是她并没闪躲,轻声说:“你好看。” 霍宴倾嘴角漾开迷人的弧度,放在舒心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低头,在她耳边暧昧低语,“你这是勾引,知道吗?” 舒心小脸爆红,眉眼间尽是羞赧之色,将头埋进霍宴倾怀里,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出,“我没有。” 低低的笑声从霍宴倾喉咙深处逸出。 366,上来,我背你 舒心窝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那低笑声仿佛在胸腔里晕开,传进她耳郭中,瞬间漫至她心间,掀起阵阵涟漪。 舒心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最后大胆的环住了霍宴倾紧窄的腰,这一刻,她想这样抱着他。 霍宴倾旋即又将怀里的女孩搂紧了一些,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累的话,靠着我眯会儿。” “嗯。”舒心闭上眼睛,靠在霍宴倾怀里闻着他好闻的男性气息真的有点想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心迷迷糊糊间听见霍宴倾说:“到了。”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起来,正好听见广播在说他们坐的那一站到了,舒心牵着霍宴倾下车。 舒心去过听竹山庄两次,对下车的这个地方倒是有些印象,从这里到听竹山庄走路大概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舒心下午和霍宴倾在商场逛了一下午,刚才又在公交车上站了半个多小时,此时小腿肚那里很酸,脚跟也有些发麻,“五叔,我们坐站台休息一会儿吧?” 霍宴倾嘴角噙笑的看向舒心,“累了?” “嗯,脚又酸又麻,歇会儿再走好不好?” 霍宴倾放开舒心的手,在她前面微微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舒心脸红,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用,我自己……” “上来。”不容置喙的口吻。 舒心抿了抿唇,不再矫情,趴了上去。 霍宴倾将舒心背了起来,没走,转头看向肩侧,“你给我引路。” “好。”舒心双手搭在霍宴倾肩上,头从他肩侧看着路前方,“直走。” “好。”霍宴倾迈步朝前走。 “慢一点……往前再走两步……好了……右拐……继续直走……” 大约五分钟后,舒心,“放我下来吧?” 霍宴倾气息平稳,“我背你回家。” “可是你出了好多汗。” 天气热,两人又贴这么近,他还背着她,他衣服都汗湿了,额头上的汗顺着硬朗的脸部线条往下滴,性感,极具男性魅力。 霍宴倾转头,嘴角氲着薄薄的笑意,“心疼我?” 舒心脸颊微红,轻咬了一下唇瓣,“……嗯。”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加深,“放心,我体力很好。” 体力很好? 舒心莫名觉得这句话特别暧昧,小脑袋想歪了,小脸瞬间红透,抿着小嘴没再吱声。 霍宴倾将舒心背到山庄门口才将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准备往里走,舒心抽出手,一边从包里拿面巾纸一边说:“等一下。” 霍宴倾微微挑眉,“怎么了?” “擦一下汗。”舒心抽出两张面巾纸踮着脚尖抬手沿着霍宴倾的额头和脸部线条给他擦汗。 霍宴倾微微俯下身子,配合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真贤惠。” 舒心擦汗的动作顿了一下,贤惠,不都是夸奖妻子的吗? 舒心的脸一下红到了耳后根。 擦完后,舒心轻声说:“好了。” 霍宴倾双手握住舒心的双肩,顺着俯身的动作吻住了舒心的唇。 367,道不尽的暧昧 舒心手里还捏着刚帮霍宴倾擦完汗的面巾纸,他吻上来,她不禁攥紧了一下手里的纸,他的汗和她手心的汗,瞬间融合在一起。 霍宴倾只浅尝辄止的吻了一下便放开了舒心,然后握住她的小手,“进去吧。” 舒心红着脸,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媳妇般跟在霍宴倾身边。 舒心和霍宴倾刚进大厅,姚慧琴便起身迎了过去,满脸笑意的对舒心说:“听宴倾说你们今天在外面玩,玩得开心吗?” 舒心点点头,“开心。” “开心就好,累了吧,来,坐着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姚慧琴说着和舒心一起往沙发那边走,“家里今天来客人了,蕾蕾说你们见过。” 舒心朝着沙发上看去,傅芷蕾的视线完全落在她身旁的霍宴倾身上。 傅芷蕾起身,看着霍宴倾的眼神满是痴迷,轻柔的喊了一声,“宴倾。” 霍宴倾嗓音淡漠的“嗯”了一声。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霍宴倾一直牵着舒心的手没放开,此时直接将她的手拉着放在腿上,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是道不尽的暧昧。 傅芷蕾眼中快速划过一抹幽暗,随即笑着说:“宴倾,从今天开始我住这儿,这样我们就能像小时候一样天天见面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霍宴倾眉心轻蹙,“首都那边的公司你不管了?” “不是还有爸爸和哥哥吗?我到樊城这边的分公司来上班,这边业绩一直不太好,我想将它提上去,而且我也想多和你相处,免得我们之间变得太生分了。”傅芷蕾看着霍宴倾,满目柔情。 舒心微微蹙眉,这是摆明的想和她抢男人啊。 姚慧琴一直看着舒心的脸色,这会儿见她皱眉了,拉住她的手说:“心儿,陪我上楼一趟好不好?” 舒心看得出来姚慧琴有话想对她说,笑着点头说:“好。”但是另一只手还在霍宴倾手里握着,转头对他说:“我陪姚阿姨上楼一趟。” 霍宴倾握着舒心的手不放,“我和你们一起上楼。” “我就借心儿几分钟,你这么粘乎干什么?”姚慧琴笑着打趣霍宴倾,眼角余光却瞥着傅芷蕾,仿佛这话是故意说给傅芷蕾听的。 舒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芷蕾刚来樊城,你陪她聊聊天,我一会儿就下来。” 霍宴倾这才放开舒心的手,“妈腿脚不好,上楼扶着她。” “嗯。”舒心起身,扶着姚慧琴一起上楼。 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舒心看见霍纪白从房间里出来,远远的他看了她一眼,只是走近了却像没看见她们一样,直接下楼了。 舒心感觉得到,霍纪白这是对姚慧琴的漠视。 舒心看向姚慧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没多大反应。 姚慧琴带舒心来到她的卧室,拉着舒心在床边坐下,“心儿,蕾蕾和小五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我和她母亲开玩笑说过长大了让蕾蕾和小五结婚,但那只是一个玩笑做不得数的,小五也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只是蕾蕾这孩子可能较真了些,如果日后她说起这事,你别介意。” 368,传媳不传女 舒心立刻明白姚慧琴叫她上来干什么了,估计是见傅芷蕾来了,然后又说了那些话,怕她多想,提前将事情挑明告诉她,让她别误会。 舒心觉得姚慧琴对她是真的好,这是真将她当儿媳妇在疼呢。 之前她只是一个冒牌的女朋友,姚慧琴对她好,她会觉得愧疚,现在她和霍宴倾已经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了,姚慧琴对她好,她除了感动外,也可以真实的回应了。 舒心笑着点点头,“好。” “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我特意让小五带你回来就是想让蕾蕾看明白,有些东西强求不得。”姚慧琴眼里全是对舒心的满意和喜爱,“蕾蕾的爸爸和小五的爸爸是战友,两人感情好的跟兄弟似的,所以蕾蕾提出要在这里住我也不好拒绝,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住过来。” “不用了,我看五叔也很少在这边过夜。”舒心可不敢住这儿,为了抱孙子,将她和霍宴倾锁房间里的事姚慧琴都做的出来,住这儿,舒心真怕姚慧琴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来。 “这倒是。”姚慧琴点点头,想起什么,放开舒心的手,探身拿过床头柜上一个檀木盒子,打开,将一个翠绿色的翡翠手镯放进舒心手里,“这是霍家祖传的手镯,传媳不传女,本来我之前传给了小乔,但是老二离开后,她硬是还了回来,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和老二只有一个女儿,她觉得这镯子不能在她手里断了传承,所以还给了我,现在我传给你。” 舒心对玉器虽然研究不深,但是也知道翡翠带翠很贵重,而姚慧琴现在给她的这个镯子,几乎通体翠绿,可见价值不菲。 姚慧琴说这个手镯传媳不传女,她和霍宴倾才刚开始交往,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还不一定,虽然她很想和霍宴倾携手到老,但世事无常,一切没成定局前,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舒心急忙将镯子塞回了姚慧琴手里,“姚阿姨,您看得起我,我很高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姚慧琴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小五?” “不是。”舒心急忙摇头,“我喜欢五叔,也想和他在一起,可是……” “这不就行了。”姚慧琴说着又将镯子塞进舒心手里,“拿着,不拿着我要生气了。” 舒心嗓音无奈,“姚阿姨……” 姚慧琴拍拍舒心的手背,温声说:“乖,拿着,我这把年纪了,经常忘事,有时候东西放哪儿了都不记得,现在想起来就拿给你,万一放我这里,我丢了怎么办?” 最后舒心还是收了,盛情难却,但她心里想就当帮姚慧琴保管,以后如果她和霍宴倾结婚了,她就戴,若是霍宴倾的妻子是别人……她就转交给别人。 只是舒心有一点想不明白,姚慧琴说这个手镯她之前传给了乔菱,乔菱是她的二儿媳妇,一般情况下祖传的东西不都是传给长媳吗? 长媳是霍纪白的妈妈,没传给长媳是因为不喜欢长媳吗?还是别的原因呢? 369,这脸打得……太响了 饭桌上,舒心坐在霍宴倾左边,傅芷蕾坐在霍宴倾右边。 傅芷蕾按照霍宴倾的口味给他夹了一叠菜,放在他右手边,然后一边说话一边一脸挑衅的看向舒心,“宴倾,我记得你口味清淡,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还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夹。” 舒心隐淡的勾了一下唇角,不和傅芷蕾一般见识,准备吃饭,看见桌上有糖醋排骨,想起之前她和霍宴倾一起吃饭的时候,霍宴倾说糖醋排骨好吃,于是夹了一块直接放在霍宴倾饭碗里,“五叔,糖醋排骨,你尝尝。” 傅芷蕾眼底浮现笑意,嗓音讽刺,“还说是宴倾的女朋友,连他的口味都不知道,宴倾从来不吃……”甜食。 傅芷蕾的话在看见霍宴倾将舒心夹的糖醋排骨放进嘴里的时候戛然而止,满脸不可置信,仿佛怕霍宴倾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忙不迭的说:“宴倾,你吃的是糖醋排骨!” 霍宴倾嗓音淡淡,“我知道。”然后看向舒心,“心儿,给我布菜。” 舒心,“好。” 傅芷蕾的脸一瞬间变成了猪肝色,明明她已经给霍宴倾夹了菜,他现在又要舒心给他布菜,而且一向不吃甜食的他,竟然吃舒心夹的糖醋排骨。 这脸打得……太响了。 傅芷蕾手指紧攥,仿佛想将手中的筷子折断,但是在霍宴倾面前她不敢放肆,最后只能狠狠的瞪了舒心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埋头吃饭。 姚慧琴看了舒心一眼,眼底透着一丝笑意,傅芷蕾患有哮喘,情绪不能太激动,所以傅政尧一直娇惯着她,性格张扬跋扈了些,姚慧琴还担心舒心太善良,会被傅芷蕾欺负,没想到……小五看上的女孩到底是不一样的,聪慧的很呢。 霍纪白一直埋头吃饭,没吱声,仿佛桌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很快一碗饭就吃完了,他放下筷子,起身,看着霍宴倾的方向,“五叔,我吃好了。” “小白,喝完汤吧?”姚慧琴一脸关心的看着霍纪白。 霍纪白仿佛没听见姚慧琴的话一般,没理会,只看着霍宴倾的方向,“五叔,我上楼了。” “喝完汤再下桌。”霍宴倾嗓音淡淡,却极具威慑力。 霍纪白眸光微转,丢给姚慧琴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但还是乖乖盛了一碗汤,一口气喝光,放下碗,“五叔,我喝完了。” 霍宴倾淡淡“嗯”了一声。 霍纪白这才推开椅子,转身朝楼上走去。 吃完饭,霍宴倾的手机响了,宋离打过来的,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傅芷蕾看向舒心,眼底透着烟雾,语气却很和善,“舒心,我们也一起出去走走吧,刚吃饭,坐着容易发胖。” 舒心神色淡淡的看了傅芷蕾一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笑,放下手里的茶杯,“好啊。” 姚慧琴知道舒心没她想象的那么好欺负,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说:“转转就回来,别待太久了。” “嗯。”舒心睇给姚慧琴一个安心的眼神。 370,你竟然敢打我? 两人刚出大厅,傅芷蕾就语气不善的对舒心说:“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然后直接朝不远处的翠竹林走去。 舒心眼中是洞悉一切的淡然,抬脚跟了过去。 来到翠竹林,傅芷蕾丝毫不再掩饰,一脸敌意的看着舒心,“你以为你现在是宴倾的女朋友,以后就能当上霍太太?你做梦!” 舒心没说话,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片翠竹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草气息,清新好闻,林子里没有灯,外边的光线洒落进来,显得有些昏暗。 “霍家底蕴深厚,不仅在樊城无人撼动,就是在首都也是让人畏惧的存在,你一个小公司老板的女儿就想攀上宴倾,简直可笑!” 舒心见傅芷蕾停了下来,眉眼轻抬,散漫不惊的看向她,“说完了?说完了我走了。” “你站住!”傅芷蕾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怒气,她说了这么多舒心竟然就是这个态度,“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这些话那次在首都的时候你不是也说过吗?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就不能说点新鲜一点?” “你……”傅芷蕾小脸气的通红,双手叉腰看着舒心,“我和宴倾是有婚约的,将来他的妻子只能是我,他现在也就只是玩玩你罢了,你还真以为他喜欢你?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舒心垂眸,淡淡笑了一下,“婚约?” 傅芷蕾昂着头理直气壮的说:“没错,小时候我妈和慧姨订的婚约。” 姚阿姨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如果不是姚慧琴提前将婚约这事告诉了舒心,她还真的会伤心一把呢,毕竟人家有婚约,她再和霍宴倾在一起就属于插足,算是抢别人的男人,这种事她不会做。 可现在…… 舒心抬眸,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婚约,你怎么不说指腹为婚呢?你有本事就让五叔娶你,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有什么意思?”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妈没教过你不能当第三者,不能破坏别人的婚姻吗?没教养的贱人,一看就知道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舒心本来淡淡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几步走到傅芷蕾面前,冷声道:“你说谁不是好东西?” 傅芷蕾被舒心突然冷沉的脸色吓得哆嗦了一下,但想到这里是霍家,舒心不敢把她怎么样,心里升起的那点害怕瞬间消失,扬着头一脸不屑的看着舒心,“说你妈……” 啪! 空气中响起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傅芷蕾捂着发烫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舒心,“你竟然敢打我?” 舒心轻轻甩了一下用力过猛的手,目光直视傅芷蕾,“没错,打的就是你。” 舒心虽然从来没见过妈妈,即便她的妈妈抛弃她和爸爸离开了,她可以不喜欢她的妈妈,她可以恨她的妈妈,但是她决不允许别人诋毁她的妈妈。 “你个贱人,我……我今天非要撕烂你这张狐狸精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我的宴倾。”傅芷蕾气得面容扭曲,正准备朝舒心扑过去的时候看见不远处霍宴倾朝这边走来。 371,五叔会责备她吗? 傅芷蕾抬起的手急忙缩了回去,捂着自己的脸,嘤嘤哭了起来。 舒心,“……”一脸懵逼状,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要撕烂她的脸,转眼就我见犹怜的哭了起来,她怎么她了吗? 下一瞬,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心儿。” 舒心转身,便看见霍宴倾朝竹林这边走来,瞬间知道傅芷蕾为什么突然变脸了,原来是哭给霍宴倾听的,刚抬脚准备朝霍宴倾那边走。 傅芷蕾就抢先一步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哭哭啼啼的说:“宴倾,舒心打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舒心细眉微蹙,一时生气动了手,留下了证据,这下不好收场了,五叔会责备她吗?毕竟傅芷蕾是他的青梅竹马呢。 舒心有些忐忑的走了出去,轻喊了一声,“五叔。” 霍宴倾朝舒心伸出手,舒心乖乖的将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手,偏头问她,“你打芷蕾了?” 舒心目光掠过傅芷蕾红肿的脸颊,上面还有几个鲜红的手指印,否认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屑否认,“是,我打了她一耳光。” 霍宴倾神色淡淡,温声问:“为什么打她?” 舒心还没开口,傅芷蕾就抢先开腔,“我不过说了几句我和你从小玩到大,感情很好,她就生气,对我动手,还说以后她才是霍太太,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你,打我一巴掌算是给我一个警告,嘤嘤……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打过我,我的脸好疼,宴倾,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 霍宴倾嘴角若隐若现勾了勾,问舒心,“是这样吗?” 舒心见霍宴倾如此问,心里酸涩得厉害,她在他心中就是这么蛮横无理的人吗?到底还是青梅竹马比女朋友重要是吗? 本来想解释的,这一刻舒心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眼眶里湿意袭来,不想让傅芷蕾看见她的狼狈,微微低下了头,不哼声。 傅芷蕾看着舒心委屈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眼眶里泛着泪,眼底却全是胜利者的笑意,她仿佛看见了霍宴倾为了维护她和舒心大吵的画面,最好气得直接和舒心分手。 霍宴倾没听见舒心的回答,大手轻轻握住舒心的肩膀,嗓音低沉染了一丝幽怨,“既然怕别人觊觎我,为什么上次我说和你一起去民政局领证你不去?” 民政局领证?傅芷蕾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宴倾竟然要和这个贱女人去领证?! 不,绝不可能。 傅芷蕾仿佛受到了天大打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五叔说啥? 舒心眨眨眼,再眨眨眼,明白过来,猛然抬头,染了薄薄水雾的盈眸吃惊的看着霍宴倾,“五叔,你……相信我?”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宠溺笑意,“我的女孩定然不会随便动手打人。” 一股滚烫的热浪瞬间袭上心头,舒心眼眶一热,眼泪就流了出来,这次不是委屈,是感动,是开心,是甜蜜,是幸福。 372,下辈子也让你缠着 舒心一头扎进霍宴倾怀里,抱着他紧窄的腰,染了哭腔的嗓音从他胸口传了出来,“我以为你生气了……我以为你会不理我了……” 霍宴倾大手轻轻抚着舒心柔顺的长发,“傻瓜,只有你不理我的时候,我永远不会不理你。” 舒心眼泪流得更凶了,哽咽着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好?你这样我会缠着你一辈子的。” 霍宴倾察觉舒心越哭越有劲,轻轻推开她,大手摸索到她嫩滑的小脸上,温热指腹轻轻揩掉她眼角的泪,“下辈子也让你缠着,别哭了,嗯?” 舒心只觉得心口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得满满的,充盈得快要炸裂,那份悸动和喜悦瞬间转化成眼泪,欢快的流了出来。 霍宴倾察觉舒心哭声越来越大,哭得他心都碎了,他只想带给她欢乐,不想听见她哭,一时之间,他只想堵着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哭声,俯首,便吻住了舒心的唇。 舒心的哭声戛然而止,泪水盈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了一下,幸福的泪水顺着眼睑流了下来,下一瞬,闭上眼睛,环住霍宴倾的脖子,青涩的回应他的吻。 一旁被无视的傅芷蕾此时气得面色铁青,身侧的手紧攥,指甲掐入掌心而不自知,她很想冲上去推开两人,然后狠狠的打舒心一顿,撕烂她的脸,不,撕烂她的嘴。 但这些傅芷蕾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她和霍宴倾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性格,她知道,这个男人手段狠辣冷酷无情,她得罪不起。 只是一向对女人避之不及的男人为何对舒心这么好? 他温柔的神情,宠溺的语气,是她从未见过的,从未见过! 这是她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对除了她之外的人这么好? 怎么可以? 她不允许! 傅芷蕾放开紧攥的手,捂住起伏剧烈的胸口,气息粗重的喘息,“宴倾……我……我难受……帮帮我……” 霍宴倾仿佛这时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傅芷蕾,放开舒心,俊眉微微蹙起,眉间染了一丝淡淡的烦躁,“你怎么了?” “我……我胸口闷的慌……可能哮喘要发作了……”傅芷蕾假装没站稳朝着霍宴倾那边撞了过去,本想撞开相拥的两人,却不料舒心抱着霍宴倾一个旋转,避开了她的力道,而她力气已经发出去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整个人朝前栽去,砰的一声栽倒在地,额头和鼻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傅芷蕾从小娇生惯养,被舒心打了一巴掌,又被霍宴倾和舒心丝毫不顾忌的吻虐得体无完肤,这会儿又摔跤了,委屈,愤怒,嫉恨……一瞬间都涌向了她,她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姚慧琴见舒心和傅芷蕾出去这么久了还没回去,便出来找人,刚出门口就听见一阵哭声,加快脚步朝着哭声这边走来,“怎么了?怎么了?” 傅芷蕾听见姚慧琴的声音,哭得愈发凄惨,“慧姨……呜呜……” 373,情有可原 姚慧琴急忙将傅芷蕾从地上扶了起来,看见她鼻头上都是血,忙说:“怎么流血了,快,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傅芷蕾一听说流血了,吓着了,顾不得其它,急忙随着姚慧琴的步伐往别墅走。 客厅 傅芷蕾坐在沙发上流泪,额头上一个大包,左脸被舒心打的微微有些红肿,鼻尖像被砂纸磨过了一般,都是丝丝拉拉的血丝擦痕。 此时姚慧琴正坐在她旁边帮她处理鼻尖上的伤口,忍不住问:“你怎么摔跤的?摔的这么严重?” 傅芷蕾忍着疼痛,用力咬了一下唇瓣,“我心口发慌,有些没站稳,不小心摔的。” 霍宴倾当时在场,她没办法冤枉舒心,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姚慧琴,“以后晚上别出去,黑灯瞎火的容易摔跤。” “我知道了。”傅芷蕾乖乖答应,在心里分析当前的形势,宴倾现在被舒心迷惑了,那她就从姚慧琴入手,她不相信她和姚慧琴二十多年的感情会比不过还不是儿媳妇的舒心。 哼,先破坏舒心在姚慧琴心里的印象,宴倾最孝顺了,如果姚慧琴不喜欢舒心了,宴倾肯定会和舒心分手。 傅芷蕾这样想着,一脸委屈的看着姚慧琴说:“慧姨我这脸上的伤不是摔的,是被舒心打的,你可得给我做主。” “心儿打你?”姚慧琴明显有些不信。 傅芷蕾连忙点头,“不信一会儿她来了你问她,当着宴倾的面她都承认了。” 姚慧琴微微蹙眉,“心儿为什么打你?” 于是傅芷蕾又将对霍宴倾说的那套说辞告诉了姚慧琴,“……你说她怎么可以这么蛮不讲理?” 姚慧琴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你别生气,一会儿心儿进来了我说她。” “嗯,谢谢慧姨。”傅芷蕾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别墅外,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慢步朝别墅走。 舒心忍不住问:“五叔,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因为嫉妒打了傅芷蕾?” 霍宴倾嘴角氲着淡淡的笑意,“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女孩,而且就算你真的因为嫉妒打了她,也情有可原。” 舒心心里褪下去的热意又涌了上来,反手将手指一根根扣进霍宴倾骨节分明的指缝里,紧紧握住,沉默了一会儿才将心底的热浪压下去。 舒心不想提及那个为了别的男人抛夫弃子的妈妈,但是她觉得应该向霍宴倾解释一下,想了想,说:“她怎么说我都没关系,我不在意,但她不应该说我的妈妈。” 霍宴倾将舒心的小手握紧了一下,“嗯”了一声。 舒心抬眸看向霍宴倾,这个男人知道她的心事吗?所以没有多问一个字,是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舒心眉眼微弯,嘴角绽开浅浅的笑意。 两人走进客厅,姚慧琴已经将傅芷蕾鼻子上的伤处理好了。 傅芷蕾看见舒心进来,挽住姚慧琴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慧姨,蕾蕾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你也别太责备舒心。” 374,呵,要演戏吗? 姚慧琴酝酿了一下,微微沉下脸,“心儿,小五,你们过来。” 霍宴倾和舒心在姚慧琴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姚慧琴一脸严肃的看着舒心,“心儿,你打蕾蕾了?” 舒心看向姚慧琴,仿佛看见她对她眨了一下眼,仿佛又没有,视线转向傅芷蕾,她正挽着姚慧琴的胳膊,一脸大度的说:“慧姨,可能是我说的话让舒心误会了,她一时没忍住才对我动了手,我……怪我不会说话,你别责备她。” 说到后面委屈落泪。 舒心看着傅芷蕾演戏在心里冷笑,一边说让姚慧琴别责备她,一边又委屈落泪,想装好人,又不想放过她,这分寸拿捏的很好,比舒梦灵的演技好多了。 呵,要演戏吗? 好,我陪你。 舒心看着姚慧琴点头,“嗯,我打她了。” 傅芷蕾含泪的眼中迅速划过一抹喜色,稍纵即逝,没说话,只隐忍的啜泣。 姚慧琴脸色微冷,“你这孩子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蕾蕾怎么说也是客人,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客人?傅芷蕾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感觉他们是一家人,就她,是局外人。 霍宴倾眉心微蹙,微微启唇准备说些什么,舒心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纤细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刮了两下。 霍宴倾将舒心的小手握紧了一下,抿着唇没说话。 舒心低下头,一副乖宝宝认错的模样,嗓音低柔充满悔意,“是我的错,怪我太冲动,不应该因为芷蕾几句难听的话就出手打人。” 舒心说着抬起头来,一脸愧疚般的看向傅芷蕾,“芷蕾,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傅芷蕾有些傻眼,这画风不对。 刚才在竹林的时候舒心可不是这个态度。 刚开始无论她说什么,舒心都是一副冷冷清清浑不在意的模样。 后来她不小心说到舒心的妈妈了,才触怒了舒心,然后舒心猝不及防的给了她一巴掌。 那时候的舒心可是霸气的很,现在这样一幅柔弱乖宝宝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舒心见傅芷蕾不说话,继续说:“不然你打我一巴掌,我保证不还手,好不好?” 姚慧琴拧眉看着舒心,“你以为蕾蕾和你一样几句不和就动手?她心胸宽广,气质优雅,会做这种事吗?”说完看向傅芷蕾,“蕾蕾,心儿已经认错了,该怎么处理,你自己说吧,慧姨一定给你主持公道,哪能让你在我这儿受委屈?” 傅芷蕾很想冲上去狠狠扇舒心一个耳光,不,是十个,一百个,将舒心那张狐媚子的脸扇成猪头,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若打了,不就成了心胸狭窄,气质粗鄙的女人吗? 这样的女人姚慧琴不会喜欢,宴倾更不会喜欢。 傅芷蕾暗暗咬牙,心里恨不得撕了舒心,嘴上却还佯装大度的说:“慧姨,算了吧,舒心已经认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以后我要住在这儿,在一起相处的日子还很多,理应互相迁就。” 375,默契 “还是蕾蕾懂事,但心儿毕竟打了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传出去还说我们霍家人没一点待客之道。”姚慧琴说着冷脸看向舒心,“心儿,你性子太急躁,必须改,我楼上有经书,能让人静心凝神,罚你抄经书五十遍,今晚没抄完不许睡觉。” 姚慧琴说完起身,“走,跟我上楼。” “妈……” “你别想给你媳妇说情,没用,进了我霍家的门就得听我管制。”姚慧琴冷声打断霍宴倾的话。 舒心轻轻握住霍宴倾的手,“没事,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惩罚。” 舒心起身跟在姚慧琴身后走了几步,姚慧琴又停住,转身看向霍宴倾,“小五,你和心儿今晚就在山庄留宿,你先回住处,心儿抄完经书我会安排人送她过去。” 姚慧琴说完带着舒心一起上楼了。 傅芷蕾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姚慧琴惩罚了舒心,按理说她应该高兴,可是,想起姚慧琴说的那些话:传出去还说我们霍家人没有一点待客之道。 舒心是霍家人,她是客人? 还有姚慧琴说宴倾:别想给你媳妇说情。 媳妇?不是女朋友吗? 所以在姚慧琴心里舒心已经是霍家人了,已经是宴倾的妻子了? 傅芷蕾想到这里,眼中漫上幽暗的冷光,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要这次她在这里住下来,好好表现,姚慧琴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她可是名门军政之家的千金小姐,只有她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矜贵卓然的霍宴倾。 霍宴倾听着脚步声消失在二楼楼道口才起身朝门口走。 傅芷蕾急忙跟了上去,扶住霍宴倾的小臂,“宴倾,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霍宴倾眉心微拢,抽回手臂,嗓音寡淡,透着冷漠和疏离。 傅芷蕾看着男人冷峻绝然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受伤,但转瞬眼中又透着势在必得的坚定,宴倾,你是我的! …… 姚慧琴见舒心进了房间,急忙将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拉住舒心的手,笑眯眯的说:“心儿,阿姨没吓着你吧?” 舒心眨眨眼,有些发愣,“姚阿姨,你……” 姚慧琴拉着舒心在沙发上坐下,“蕾蕾是客人,她受伤了我不给点说法说不过去,她爸爸那边我也没法交代,我刚才不过做做样子罢了。我给你送个早餐你都能感动得哭,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蕾蕾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子我多少知道一点,若不是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相信你不会动手打她。” 舒心心里瞬间划过一股暖流,眼眶有些发热,反手握住姚慧琴的手,“姚阿姨,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舒心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是我不懂事……让您为难了……” “你哪里不懂事了?”姚慧琴笑着嗔了舒心一眼,“聪慧又识大体,忍着委屈认了错,一点儿也没让我为难,你刚才若是不认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护着你了,没想到我们婆媳俩还挺有默契的。” 舒心尴尬扶额,她在演戏,没想到姚慧琴也是在演戏,嗯,这点,是挺有默契的。 376,如果你想和我一起住…… 舒心进入卧室的时候,霍宴倾穿着深蓝色睡衣站在窗边抽烟,听见声响,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心儿,过来。” 舒心来到霍宴倾身边,“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霍宴倾将没抽完的香烟顺手摁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经书抄完了?” 等你,两个字让舒心微微红了脸,“姚阿姨没让我抄,她就是做做样子给芷蕾看。” 霍宴倾伸出手,握住舒心放进掌心的小手,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妈可真疼你……”然后牵着舒心朝衣帽间的方向走,“和妈在那边聊天?” 舒心觉得霍宴倾和姚慧琴一样,将她完全当成了霍家人,称呼上母子俩出奇的一致,“嗯。” “聊些什么?” 舒心想起姚慧琴说的那些话,脸颊一阵发烫,“姚阿姨说让我找个时间安排一下她和我的家人见个面……”还说让我们尽快怀一个孩子。 后面这句舒心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嗯,是应该见个面。” 舒心想起舒有康说她和霍宴倾不是一路人,让她别作茧自缚,不免有些担心,不知道爸会不会同意她和霍宴倾交往? 舒心这样想着便说:“我爸爸和我奶奶还不知道我和你的事,安排他们和你妈见面太突然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将我们交往的事告诉我爸爸和我奶奶,然后安排个时间让你和他们见一面,这样提前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再安排你妈和他们见面就不会显得唐突。”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衣帽间。 霍宴倾在衣橱前停了下来,“听你的。” “那姚阿姨那边……” “我去说。” 舒心嘴角漾开笑意,“谢谢五叔。” 霍宴倾微微俯身,将脸凑近舒心,“感谢要有诚意。” 舒心羞涩的咬了一下唇瓣,然后在霍宴倾薄唇上亲了一口。 霍宴倾想抱着舒心来个深吻,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夜色迷人,温香软玉在怀,难免擦枪走火,但是她的小姑娘明显还没做好准备,他得再等等。 起身的时候在舒心鼻尖上落下一吻,“衣橱里给你准备了衣服。” “哦。”舒心打开衣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左边是霍宴倾的衬衫和西装,右边全是女士的衣服,套装,休闲服,裙子,晚礼服,睡衣都有,“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嗯,东方樾和沁园我也准备了,以后你留宿方便些。” 霍宴倾语气平淡充满关心的一句话,让舒心的脸一瞬间红透。 她侧重在‘留宿’两个字上。 舒心低着头小声说:“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翘儿要回来了,我得陪她,可能不能和你一起住。” 霍宴倾听出舒心话语里的紧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是为了防备像今天晚上这种意外的情况,并不是让你和我同居的意思,你别这么紧张。” 舒心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小脸更红了,“……哦。” “当然如果你想和我一起住的话……” 377,我容易失控…… “没有没有……”舒心急忙摇头,“不敢想。” 霍宴倾眉心轻蹙,“之前你不是和你前男友同居了吗?为什么到我这儿就不敢了?” “那不一样。”舒心生怕霍宴倾误会什么,急忙解释,“那时候我和我爸闹僵了,又退了学,一时没地方住才住他那儿的,而且我和他是分房睡的,我们约定好了,不结婚,不能在一起,还有……” “还有什么?”霍宴倾微微挑眉。 舒心看了霍宴倾一眼,男人深刻的脸庞,出挑的五官,让她一瞬间心跳加速,咬了一下唇瓣,小声说:“我面对他的时候很理智,可是……可是面对你的时候……” “嗯?” “我……我容易失控……” 霍宴倾微蹙的眉宇缓缓放平,嘴角撩开点点笑意,“为什么面对我容易失控?” 舒心头低得都快埋进胸口了,“因为……因为太喜欢你了……” 霍宴倾喉结微微滚动,长臂一伸,将舒心扯进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勺,俯首就吻上了她的唇。 吻的很急,很用力,吸得舒心舌根发麻。 但是这个吻并不长,只持续了十秒左右。 霍宴倾放开舒心,嗓音沉哑,“大晚上对一个早就想吃了你的男人表白,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舒心小脸瞬间爆红,小心脏因为霍宴倾这句直白的话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拿衣服去洗漱吧,洗完早点睡,你睡这边,我睡副卧。”霍宴倾说完转身出了衣帽间,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失控要了这个傻姑娘。 …… 舒心带着廖宇凡进入公司的时候,沈傲腾震惊的不行,“你说他以后在我们公司上班?” 舒心点点头。 廖宇凡笑着向沈傲腾伸出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沈傲腾一脸懵逼的和廖宇凡握手,视线却看着舒心,“你是怎么做到的?” 舒心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答非所问,“我说过只要努力去做,没什么不可能的。” 张国森这件事舒心并不想让别人知晓,因为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能提前知道地震,为什么她会知道福园项目工程出过人命案? 既然无法解释,干脆就什么都不说。 福园的案子因为有张秋菊配合调查,警察局很快就出了结果,最后张国森因过失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 舒家,饭桌上 舒心一边吃饭一边状似无意的说:“爸,奶奶,我如果找了一个非常有钱的男朋友,你们会同意吗?” 曹桂芳笑着说:“自然是同意了,有钱你跟着他才不会受罪。” 舒有康吃饭的动作顿住,看了舒心一眼,想到什么,放下筷子,一脸正色的问:“你和霍总在交往?” 舒心怔了一下,随即弯唇浅笑,“不愧是我亲爸,一下就被你猜中了。” 舒有康眉头微蹙,一脸担忧,“你和他身份悬殊,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曹桂芳看了看两人,疑惑的问:“哪个霍总?” 378,要约会吗? “霍氏集团霍宴倾。” 吧嗒! 曹桂芳夹在筷子上的菜在听见舒有康的回答后惊得掉在了桌上,满脸不可置信,怕舒有康理解错了,急忙看向舒心,向她求证,“心儿,是你爸说的那个霍总吗?” 舒心点点头,“是的,我们……” “好啊,这个孙女婿好。”曹桂芳神情激动的说:“以后不仅心儿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我们也能跟着沾光。”说完看向舒有康,“有康,以后你再也不用为你公司的业务发愁了,跟着你女婿,咱们公司肯定也能赚大钱。” “妈……”舒有康颇有些无奈的开口,“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你说这些干什么?就算以后真成了一家人,我也不会靠关系接工程。” 说完看向舒心,“心儿,霍家底蕴深厚,是大家族,和我们这种小家庭不一样,霍总有钱有势高高在上,凭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选了你?” 舒心戳了戳碗里的饭粒,撇撇嘴,“怎么被你说得好像我很没用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女儿自然是独特而优秀的,但是……”舒有康一时有些语塞,过了两秒,又说:“霍总比你大,你们辈分也不一样,他是你同学的叔叔,这完全乱了辈分,不行。” “他才28岁,比我大不了多少,而且我喊他叔叔只是出于礼貌。”舒心咬着筷子说:“大不了以后我不喊叔叔了嘛。” 舒有康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被曹桂芳打断了,“心儿,别听你爸的,奶奶同意,奶奶支持你,什么时候将人领回家给我看看?” 舒心眼底瞬间绽开一抹明快的笑意,“他正想让我安排一下时间,想过来拜访你们……”舒心说着看向舒有康,语气撒娇,“爸爸,你就同意嘛,好不好?” “我不是不同意,只是……”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他和我只是玩玩。”舒心笑着接下舒有康的话,“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就否定他这个人,而且我现在只是和他交往,相处过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值不值得我交付一生,所以你应该先给他一个机会,不是吗爸爸?” 舒有康沉默了几秒,“你自己把握分寸就行。” 舒心一听舒有康这是同意了,高兴极了,“那我安排一下,带他回来吃饭。” …… 舒心来到公司,上午去宋钦那边的别墅看了一下,上次检查材料结果出来了,没问题,已经动工了,她过去看一下进度,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操作不得当的地方。 下午约了一个室内装修的顾客面谈,一天过得充实而忙碌。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霍宴倾的电话,“晚上有时间吗?” 舒心和霍宴倾交往之后,以前对他的畏惧感已经慢慢消失,偶尔还会和他开个小玩笑,此时听他这么问,笑着回:“要约会吗?” “不是。” 舒心,“……”没情趣的男人,“那要干什么?” “驰枫今天生日,让我们一起过去聚聚。” 舒心想着正好她也有事和霍宴倾说便答应了,“好。” 379,和他的薄唇轻轻相贴 车上,舒心靠在霍宴倾肩上,闻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消失了,“我昨晚回家了,将我们的事告诉我爸爸和奶奶了。” 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他们怎么说?” “我奶奶挺高兴的,爸爸有些不太同意。”舒心动了动身子,从霍宴倾肩上起来,面向着他,“爸爸说我们辈分有些乱,不太好,不然我以后不叫你五叔了,行不行?” 霍宴倾嘴角晕开笑意,“我一直不喜欢你这么叫。” “啊?” “为什么?” “将我叫老了。” “……”舒心。 “以后叫我宴倾吧。” “好。” “现在叫一下。” “啊?” “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舒心张了张嘴有些叫不出口,五叔叫习惯了,叫宴倾,总觉得特别别扭,酝酿片刻后,低低喊了一声,“宴倾。” 霍宴倾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再叫一句。” 舒心拧着眉,不愿意,“不叫了。” 霍宴倾微微转身,大手扣住舒心的肩,俯首含住了舒心的唇瓣,轻轻允吸了一下,放开,“再叫一声。” 舒心鼻息间全是霍宴倾成熟迷离的男性气息,脸颊一阵发烫,双手轻轻抵着霍宴倾的胸口,防止他再次偷袭,“好好的怎么又吻我?” “看不见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叫出来是什么样子,只能感受一下了。” 舒心听霍宴倾这样说,心里隐隐有些发疼,抵着他胸口的手改为攀着他线条流畅的脖子,主动将唇凑了上去,和他的薄唇轻轻相贴,柔声喊:“宴倾,宴倾,宴倾。” 舒心连续喊了三声才放开霍宴倾,说话间两人的唇相互摩擦产生的酥麻感,让舒心脸红心跳得厉害,“感受到了吗?” “嗯。”霍宴倾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很动听。” …… 尊皇会所,VIP包厢 季驰枫生日没有唱歌跳舞,也没有吃蛋糕,包厢订的是那种休闲娱乐的形式。 里间四个男人围了一桌麻将在打,手里都夹着香烟,空气中能看见薄薄的一层青白烟雾,可见他们烟抽得有多猛。 可能抽的都是优质好烟,味道并不难闻。 舒心和霍宴倾坐的这边是包厢的外间,没打牌的都坐在这里聊天吃点心。 清一色的男人,除了她。 舒心有些拘谨,包厢里的人除了季驰枫和霍宴倾,其他的,她都不认识。 与季驰枫也只见过几面,并不熟。 她安静的坐在霍宴倾身边,听他们说笑。 霍宴倾话也不多,有人问他,他才偶尔回答一句,但是他并没有半分不耐,脸上的神情闲适散漫,看得出来他应该喜欢和这些人相处,大概这就是他的朋友圈吧。 霍宴倾见舒心一直没说话,偏头问她,“是不是很无聊?无聊的话,我们可以提前走。” “没有,挺好的。”舒心放下嘴里的果汁吸管回答。 季驰枫就坐在霍宴倾身边,听见他们对话,不由笑着调侃,“这么早回去干吗?造人?” 舒心小脸腾的一下红了,将手里的果汁握紧了一下,低头含住吸管吸果汁,假装没听见。 380,我很持久,心儿嗓子也好 季驰枫见舒心这么害羞,想起那晚被霍宴倾气得差点吐血的事,不免起了逗弄的心思,“怎么脸红了,是不是宴倾在床上太禽兽了,你承受不住?” 男人们在一起偶尔也会荤素不忌,季驰枫以为霍宴倾和舒心早就在一起了,说话便没收敛。 “咳咳咳咳……” 舒心一下被果汁给呛到了,猛烈咳嗽起来。 霍宴倾搭在舒心背后沙发上的手连忙放在她背上轻轻拍打,一边对季驰枫说:“说话别这么口无遮拦,你吓着她了。” 季驰枫,“……”靠,说他口无遮拦?那晚是谁说‘我很持久,心儿嗓子也好,你确定承受得住?’这么不要脸的话是谁说的?! 还好意思说他口无遮拦? 季驰枫觉得他必须揭穿霍宴倾人面兽心的‘面具’,笑着对舒心说:“小甜心,我跟你说,你别看宴倾平时衣冠楚楚的,其实他骨子里就是一只禽兽。” 舒心,“……”小甜心是谁?她吗?还有,说霍宴倾是禽兽,谁信?霍宴倾一本正经的不要不要的,除了偶尔和她接吻的时候身体会有反应,别的她不愿意,从不勉强,而且身体会起反应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吧? “心儿,别信他。”霍宴倾放在舒心背上的手顺势摸了摸她的头。 舒心一脸乖宝宝的点头,“嗯。”脸上是一副霍宴倾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神情。 “嗷!气死本少爷了。”季驰枫哀嚎一声,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包厢里并不吵,季驰枫没起身,直接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你不是很忙吗……蛋糕就不要了,你人来哥就很高兴……不要,蛋糕有什么好吃的,太甜了……” “要蛋糕。”霍宴倾突然朝着季驰枫的方向说了一句。 季驰枫,“啊?你不是不吃甜食吗?都是大老爷们要什么蛋糕?” “要蛋糕,心儿喜欢吃甜食。”霍宴倾道。 季驰枫猛然被一口狗粮呛住,这里都是单身狗,你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吗? 最后季驰枫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你买个蛋糕吧,宴倾他老婆在这里,要吃。”然后才挂断电话。 ‘宴倾他老婆在这里’舒心被季驰枫这句话弄得耳根发红,尴尬得埋头猛吸果汁,果汁吸完了都不知道,吸管吸进空气发出呲呲的声响。 “害羞?”霍宴倾低沉染了笑意的嗓音突然在舒心耳边响起。 舒心吓了一跳,转头,差点碰到霍宴倾的鼻子,“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霍宴倾没回答而是说:“喜欢喝的话,我让服务员再送几杯过来。” 舒心这才发现手里的果汁已经空了,尴尬得想钻地缝,“不用,很撑。”说话间将空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霍宴倾大手轻轻揽住舒心的肩膀,温声安抚她,“别这么拘谨,我和他们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他们才这么口无遮拦,平时一个个其实都很正经。” 舒心轻“嗯”了一声,其实她从进包厢就知道,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虽然举止随意,但是精致考究的穿着,腕间名贵的手表,还有无形中透露出来的成功男士的气息,都彰显了他们的身份。 和霍宴倾交好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381,你掐我干什么? 没多久,包厢的门又开了。 一个男人提着一个蛋糕进来了。 这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戴了一个黑色口罩,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脸,更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他竟然还穿了一件外套,将衣领立了起来,脖子都挡住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密不透风。 季驰枫起身走了过去,接过男人手里的蛋糕,“快将你这身行头摘了,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出病来。” 男人一边脱外套一边朝沙发这边走,“没办法,谁让你弟弟是公众人物呢?” 舒心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由仔细朝这个男人看了过去。 男人察觉有人注视他,朝舒心那边看去,摘口罩的动作顿住,“舒心?你怎么在这儿?” 舒心眨眨眼,“你是……” 季凌枫急忙将口罩和帽子都摘了,“你不会又将我忘了吧?” 舒心懵了一瞬,“你是……季凌枫?” “对。”季凌枫清俊的脸上都是笑意,“像我这样的帅哥,也只有你见过我却还不记得。” 季凌枫是那种笑起来很好看的男生,牙齿炫白,笑的时候,帅气的桃花眼里仿佛绽放着五彩缤纷的烟花,特别迷人。 舒心尴尬的笑笑。 “对了,上回你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吗?怎么我去片场找不到你的人?”季凌枫微微蹙了一下他好看的眉毛,敢放他鸽子的女人,舒心是第一个。 “我有点急事先离开了。”舒心解释,“走之前我将电话号码留给你们公司前台了。” 季凌枫漂亮的眉头打结,“前台没告诉我,嗷,回去我要让公司辞了她,竟然私扣你的电话号码。” 季驰枫将蛋糕放在舒心面前,视线看着自家弟弟,“小凌,你认识小甜心?” 季凌枫懵,“小甜心是谁?” 季驰枫,“就是舒心啊。” “哦,认识。”季凌枫好奇,“舒心为什么叫小甜心?” “她是宴倾的小甜心啊。”季驰枫笑着看向霍宴倾,却见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季凌枫这才发现舒心的腰上放了一只手,目光移向搂着舒心的男人,惊住,所以舒心就是哥哥口中的那个宴倾的老婆? 季凌枫将目光重新移向舒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你结婚了?!” 舒心小脸微红,“没有。”刚说完感觉腰间一紧,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低声问:“你掐我干什么?” 霍宴倾嗓音沉沉,“我要去卫生间。” 舒心,“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嗯。” 舒心起身陪着霍宴倾一起朝里面的卫生间走去,到了门口,舒心停住脚步,“你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霍宴倾却牵着舒心的手不放,“这里我没来过,你先陪我进去,我找准地方了你再出来。” 舒心担心霍宴倾磕着碰着,便跟着他一起进去。 两人刚进入卫生间,霍宴倾反手将门关上,吧嗒一声,落了锁。 舒心有些急,“你别锁门,我还没出去呢。”总不能让她看着他嘘嘘吧? 383,这个男人……太坏了 霍宴倾突然尝到一股咸涩的味道,吻舒心的动作顿住,理智回归,大手急忙从她胸口退了出来,放开她头顶的双手。 大手覆上她的脸颊,一片温热的湿意。 一向沉稳如山的男人霎时有些慌了,一边动作轻柔的给舒心擦眼泪一边哑声说:“怎么哭了……” 舒心别开脸,避开霍宴倾的手,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从霍宴倾的身体和门板的缝隙里出来,一边无声流泪一边整理被霍宴倾弄乱的胸衣。 霍宴倾修长手指搭上眉眼轻轻捏了捏,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孩身体上清淡好闻的香味。 喉结微微滚动,一抹烦躁从小腹处升腾。 霍宴倾转过身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烟盒火机,摸出一支烟,咬在唇角,一手握着火机,一手感应了一下火机和香烟的距离。 咻! 香烟点燃。 舒心擦眼泪的动作顿住,猛然想起那次霍宴倾让她帮他点烟的事,既然他自己会点,为什么还让她帮忙? 是了,她后来看见过好几次霍宴倾在抽烟,只是没看见他点烟,倒是没想起这茬。 这个男人……太坏了! 就知道欺负她。 舒心愈发觉得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不停的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擦不干净,舒心索性就不擦了,任由眼泪顺着她素净好看的脸蛋滑落。 怕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舒心隐忍着,没哭出声。 霍宴倾一边抽烟一边解开了胸口的第三课纽扣,俊朗的眉宇蹙得紧紧的,眉间被烦闷笼罩。 一个抽烟,一个隐忍哭泣。 空气宁静而窒闷。 外面打麻将的声音和说笑声清晰的传了进来。 舒心哭了片刻,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便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捧水,洗了一下脸,抬头,前面镜子里的自己眼眸通红,眼底还有一层朦胧的水雾。 一看就是哭过的痕迹。 这种痕迹短时间内不会消失,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卫生间里,舒心也懒得去管大家会怎么想,转身朝洗手间门口走。 手刚搭在门把上准备开门,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紧接着霍宴倾低沉黯哑的嗓音在身旁响起,“对不起……” 舒心眼底瞬间泛起一阵热意,微微抬头,将眼眶里的湿意逼退,“放开,我要出去。” “心儿……” “我要回家。”舒心忍着心里翻滚的情绪开口,嗓音轻柔,委屈,还染了哭过的沙哑。 霍宴倾眉头紧蹙,压在舒心手背上的手轻轻握紧了一下,放开。 舒心开门的时候,霍宴倾出声,“我让杨戟送你。” 舒心出了卫生间,低着头直接朝外间走,来到沙发处拿自己的包。 季凌枫见舒心似乎想走的模样连忙问:“你要回家吗?” 舒心低头回答,“嗯。”然后拿了包就朝门口走。 “等一下……”季凌枫刚准备起身被季驰枫拉住了手腕。 “哥,你别拉着我,我找舒心要一下电话号码。”季凌枫看着已经开了门朝外走的舒心语气焦急的说。 384,一炮泯恩仇 季驰枫一抬眸看见霍宴倾从里间出来,拧着眉头对季凌枫说了一句,“给我好好坐着。”然后笑着看向霍宴倾,“不玩了吗?”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 包厢的门在这时开了,宋离走了进来,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霍宴倾,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站在他身旁,扶着他的小臂。 “你们玩,我有点急事先走了。”霍宴倾朝里间的方向打了一声招呼。 里间的几人应了几声,便又继续玩麻将了。 季驰枫看见霍宴倾和宋离出了包厢转头开始数落季凌枫,“你捣什么乱?” 季凌枫一脸无辜,“我哪里捣乱了?” “舒心是宴倾的人,你一进来就嘚吧嘚吧和她说个不停,你没看见宴倾脸色都变了?” 季凌枫蹙了蹙他好看的眉毛,“朋友见面打个招呼也不行?” “一会儿是你怎么将我忘了?一会儿又是失约没和你一起吃饭,你这是打招呼?我听着就像勾搭和调戏。” 季凌枫漂亮的桃花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如实道:“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舒心和霍宴倾的关系,而且我对她确实挺有好感,想过追她来着,最近忙着拍戏没时间。” “你还真敢想。”季驰枫伸手戳了一下季凌枫的脑袋,“宴倾对她宝贝得不行,你可别乱动心思。” 季凌枫有些失落,“那朋友之间找她要个号码总可以吧?” “不行!” “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弟?” …… 这边宋离扶着霍宴倾出了会所,上车,启动引擎,“五爷,回哪儿?” 霍宴倾将欣长的身躯靠在座椅上,寡淡开腔,“东方樾。” 宋离刚才看见舒心红着眼睛从包厢里出来,这会儿见霍宴倾面容冷峻,大概猜到小两口应该是闹别扭了。 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开口,“五爷,您不去舒小姐那儿看看吗?” 霍宴倾抬手,骨骼雅致的手盖在眉眼上,薄唇微抿,没说话。 宋离安静了片刻,又壮着胆子开腔,“五爷,女孩子生气了得哄,晾着是不行的……” 宋离停了下来,透过后视镜查看后座男人的脸色,见他似乎没有生气,又继续说:“沟通很重要,两个人有什么话要倘开心扉说,别闷在心里,有什么误会就要及时解开,晾得越久,误会越深……” “她不听。”霍宴倾突然开口说了三个字。 宋离心头一喜,没想到五爷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忙不迭的说:“女孩子生气的时候,自然会耍小性子,你不能因为她不听你就不解释啊,她越不听你越要解释,解释完了好好哄……” 宋离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其实,不这么麻烦也可以,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方法,五爷,你要不要听?” 霍宴倾将手从眉眼上拿了下来,“说。” 宋离嘴角勾起一抹贱贱的笑,“一炮泯恩仇。” “嗯?”霍宴倾眉宇间染上点点疑惑。 “就是不解释直接将人扑倒,用行动告诉她你有多么爱她。” 385,他不放,握的很紧 舒心回到家就洗洗睡了,只是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 脑子里想的都是霍宴倾今晚为何这么反常。 舒心将事情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唯一找到的解释是,她和季凌枫聊天霍宴倾吃醋了。 可她只是和异性说几句话而已,她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至于这么不高兴吗?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舒心心跳微微加快,她竟然希望来人是霍宴倾。 舒心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边希望霍宴倾来找她解释,一边又还在为会所他欺负她的事生气。 舒心起床,出了房间,打开客厅的灯,来到门口,通过猫眼看见站在门外的人确实是霍宴倾,心里竟然漫上一丝窃喜。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开门。 霍宴倾语气征询的开口,“我能进来坐会儿吗?” “进来吧。”霍宴倾进了门舒心将门关上,“你去客厅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好。” 舒心进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来到客厅,将水放在霍宴倾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离他不远处坐下。 舒心低头看着自己睡衣上的卡通图案,等着霍宴倾解释。 可等了好半晌也没听见他开腔,转头看向他,他嘴角咬着一根烟,手里拿着打火机,没点。 侧脸线条深邃立体,白衬衫干净没有一丝褶皱,领口的扣子开了三颗,透着一股慵懒和随性,腿放在茶几和沙发的空隙里,因为太过修长,显得有些拥挤。 大概他察觉了她打量的目光,转头看向舒心这边,“抽烟,介意吗?” 不知为何,听见他询问的语气,舒心竟莫名很生气,进门的时候问,‘我能进来坐会儿吗?’现在又问,‘抽烟,介意吗?’ 既然这么绅士,刚才在会所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进来这么久一句解释的话没有,到底什么意思吗? 舒心心里有气,说话明显带了情绪,“随便你。” 霍宴倾微微怔了一下,静了两秒,将烟从嘴角拿了下来,倾身,打算连同手里的火机一起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小心。”舒心急忙起身,拉住了霍宴倾的小臂,“茶几上有开水。” 霍宴倾嘴角晕开一抹愉悦的笑意,握住拉住他小臂的小手,“这么关心我?” 舒心反应过来,想要收回手,他不放,握的很紧。 “坐我身边。”霍宴倾淡淡开腔,语气却透着一抹坚定。 舒心又抽了两下,抽不出来,气鼓鼓的在霍宴倾身旁坐下。 霍宴倾将手里的香烟和手机随手放在沙发上,微微转过身,面向着舒心,“不生气了?” 舒心将头转开,不看他,也不说话。 霍宴倾轻轻捏了捏掌心温软的小手,“会所的时候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 舒心没听见下文,忍不住转过头来问:“只是什么?” 霍宴倾轻轻抿了一下唇,眉宇间染了思虑之色,似乎在想该如何解释,过了几秒,他问:“你和驰枫的弟弟很熟?” 386,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我喜欢的男人超甜必看 “见过几面,不算熟。” 霍宴倾又问:“既然不熟,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吃饭,还给他留电话号码?” “那天我去星光传媒找宋导谈合作,在片场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季凌枫,他去我们学校打过篮球友谊赛,当时我没认出他来,他见我和宋导在谈事,便说了一句一会儿请我吃饭就离开了片场,我和宋导谈完事后,接到了宋秘书的电话,他说你要和我一起吃饭,就是你送我手表的那天,我出了片场没看见季凌枫,觉得就这样走了不太礼貌,就写下电话号码留在前台,让前台帮忙转交,事情就是这样。” 霍宴倾点点头,似乎对舒心的回答很满意,嘴角晕开薄薄的笑意。 舒心回过神来,不对啊,明明是他惹她生气了,怎么反过来是她向他解释? 这个男人三两句话就将她带沟里去了。 可这些是她自己说的,霍宴倾又没强迫她,只能恨自己在他面前智商不在线。 舒心语气不悦道:“坐也坐了,你走吧,我要睡觉。” “心儿。”霍宴倾嗓音低沉充满磁性,加上他特意加入了感情,放柔了音调,拖长了尾音,还带了一丝委屈的意味,仅仅是喊了一下她的名字,舒心就瞬间心软。 舒心在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没好气的应他,“干嘛?” 霍宴倾轻轻一拉,将舒心抱入怀中。 舒心推着霍宴倾的胸膛挣扎,“你放开我,惹我生气了,不解释,你以为抱一下就好了吗?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哄,我现在很生气……” “对不起……”霍宴倾抱紧了怀里的女孩,下巴枕在她小香肩上,打断她的话,低低开口,“是我心眼小,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说话,听见你们说一起约吃饭,你还给他留电话号码,我心里的醋意就怎么也压制不住,他年轻帅气,而我年龄不他大,眼睛又看不见,我怕你会……” 舒心听着听着心软成了一滩泥,尤其听见霍宴倾说他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一向高高在上,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突然将他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她面前,她觉得心口好疼,像被人狠狠撕扯。 不想再听下去,推开他,吻住了他的唇。 男人微微怔住,没有动作。 舒心双手缠住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放开他的唇,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碰着他的鼻尖,唇贴着他性感的薄唇,轻声开口,“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顾忌你的感受,你不会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完美,多强悍,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哪有空将心思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心儿。”霍宴倾嗓音动容,眉宇间满是深情。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舒心眼眶微微湿润,盈眸里都是对这个男人的心疼和爱慕,“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我喜欢的男人,你也不行。” 霍宴倾放在舒心腰上的手缓缓收紧,吻住舒心的唇,疯狂的缠绵,想将这个让他深爱的女孩揉进骨血里。 388,能扑倒就更好了 舒心被他叫的心口一荡,铃声在这个时候恰好停了。 霍宴倾嘴角撩开一抹痞痞的坏笑,“不用接了。” 舒心从未见过这样……邪肆又雅痞的霍宴倾,一时被美色迷惑,被霍宴倾拉开了撑在他胸口的小手。 只是他的吻才刚覆上她的唇,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刻霍宴倾额头青筋跳动,很想爆粗口,是哪个不识相的混蛋,这个时候坏他的好事! “快起来,可能有人找我有急事。”舒心用力推了推霍宴倾。 霍宴倾知道今天肯定没法继续了,极不情愿的起身。 舒心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快速将胸衣扣好,这才拿出手机,准备接电话,看见来电显示,舒心看了身旁的霍宴倾一眼,心里莫名有些想笑,她似乎能预测电话那端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舒心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喂,宋秘书……” 舒心察觉她说出‘宋秘书’三个字的时候,霍宴倾脸上一瞬间想要杀人的冷肃。 那端,宋离一边开车一边说:“舒小姐,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今晚五爷就拜托你照顾了。” 心里想着:五爷,我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机会我给你制造了,你一定要将舒小姐哄好,能扑倒就更好了。 舒心哪能猜不出宋离的心思,其实宋离走了,不是还有杨戟吗? 就算没有杨戟,霍宴倾随便一个电话,来接他的人还不是分分钟就到。 但是舒心还是答应了。 有些事一旦停下来了,便失去了之前那股豁出去的勇气,很多顾虑便浮现了出来。 霍宴倾连她爸爸和奶奶都没正式见过。 还有双方的家长也没见过面。 两人也没领证,不是合法夫妻。 但是舒心感受到了霍宴倾刚才的迫不及待。 她虽然没经过男女之事,但并不代表她没看过。 青春懵懂的年纪,谁对男女之事不好奇? 但是舒心性格比较保守,好奇也不会去探究。 童翘就不一样了,敢想敢做的女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资源,拉着舒心一起看。 两人蒙在被窝里盯着手机屏幕看得小脸通红。 舒心知道男人那方面没得到缓解,心情会异常烦躁,所以想着一会儿安抚一下霍宴倾,便答应了宋离。 舒心挂了电话起身去了卫浴间,洗了把冷水脸,在卫浴间待了一会儿,身体里那股燥热才慢慢褪了下去,但是脸颊还是烧得厉害。 舒心轻轻拍了拍脸,挥去脑海里那些旖旎的画面,深深呼出一口气,出了卫浴间。 来到客厅,沙发上没看见霍宴倾的人,舒心微微抬眸,看见阳台上,霍宴倾单手搭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抬起,应该是在抽烟,有青白烟雾从他脸侧飘出。 男人背影挺拔,体态欣长,肩宽腰窄,典型的倒三角身材。 舒心抬脚朝阳台走去,他大概察觉她的靠近,微微转身,面向着她这边,将身子靠在栏杆上。 舒心看着男人慵懒随意的姿态,抿了抿唇,小声问:“你……没事吧?” 389,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霍宴倾拿下嘴角的香烟,嗓音染了淡淡的笑意,“如果我说有事,你预备怎么办?” 舒心眉眼间都是羞涩,低头,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不知该如何答话。 霍宴倾没听见舒心的回答,又道:“我说有事你会让我继续刚才的事吗?” 舒心低着头摇摇头,“不会。” “那你还问?” “我……就是关心一下。”舒心低声说。 霍宴倾将欣长身躯从栏杆上移开,走了两步,来到舒心身边,大手抚上她的后背,感应一下她的位置。 舒心浑身一僵,“你……想干什么?” 霍宴倾站在舒心身后,双手撑在栏杆上,将舒心圈在胸膛和栏杆之间,“你不是问我有没有事吗?让你感受一下。” “啊?” 霍宴倾说完朝舒心贴近,胸膛紧紧贴在舒心后背上,“感受到了吗?” 霍宴倾贴上来的瞬间,舒心就感受到腰部被他坚硬的那处抵住,小脸瞬间热得快要爆炸,整个人朝前走了一步,紧紧的靠在栏杆上,慌乱的视线落在楼下灯光下在绿化地带散步的几个老人身上,“你别乱来……下面都是人……” 低低的薄笑声从后面飘散过来。 紧接着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别害怕,只想这样圈着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他说话间炙热的气息伴随着淡淡好闻的烟草味,喷薄在舒心耳边的胫窝处,痒痒的,一片酥麻。 舒心缩了缩脖子,心头一阵兵荒马乱的跳动,“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什么事?” 舒心的视线从楼下收回,落在栏杆处霍宴倾修长的手指上,指间夹着香烟,青白色烟雾缓缓升腾,“安排你和我的家人见面。” “好。” 舒心沉默了下来,刚才两人差点擦枪走火,事情发生到了这一步,舒心觉得有些事她必须说明一下,但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怪难为情的。 舒心深深呼出一口气,抿了抿微肿的红唇,才开腔,“关于那方面的事……我想和你谈谈我的想法。” 霍宴倾抬起手抽了一口烟,又将手放了回去,然后转头对着旁边缓缓吐出青白烟雾,这才问:“什么事?” “就是……刚才我们……在沙发上差点发生的事。”舒心口吃得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着了。 “嗯,你说,我听着。” 舒心微微咽了一下口水,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我们交往没多久,你也没见过我的家人,我们双方家长也没见过面,我们也没领证,不是合法夫妻,在这些事没完成前,我……不想交出自己,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没有安全感,我害怕背叛,更害怕失去……” 舒心顿了一下,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继续说:“我知道一个红本本代表不了什么,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了,那个东西牵制不住你,但是那个东西却能让我安心。” 霍宴倾良久都没说话,只抬手在抽烟。 舒心微微转头,视线所及是男人线条流畅的脖子,和微微凸出的性感喉结,“你懂我的意思吗?” 390,你是想催我结婚的意思吗? 霍宴倾拔掉嘴里的烟,“烟丢地上可以吗?”没等舒心回答,他又说了一句,“不想离开你的味道。” 舒心,“……”他的意思是进去丢个烟蒂会闻不到她的味道是这个意思吧? “给我拿着吧。”舒心说着伸手去拿霍宴倾修长指间还有一小半未抽的香烟。 霍宴倾松手给她,然后将手有放回了栏杆上,保持着圈住她的姿势,“你是想催我结婚的意思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舒心红着脸急忙摇头,“我就是……就是……” 舒心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刚才那样说,不领证不在一起,好像就是催婚的意思,可她真的不是这么想的。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低头在舒心发顶亲了一下,“逗你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尊重你的想法。” 舒心内心无比感动,“真的?” “嗯。”霍宴倾嗓音笃定,过了两秒又说:“其实我那天和你说一起去民政局领证不是开玩笑,但是后来一想,是我太着急了,我是军人,婚姻上比较严格,而你现在还未满二十周岁,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我们还是按照你的程序一步一步慢慢来,不着急。”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考虑得这么周全,更没想到他是真的动了要和她结婚的念头,心里一瞬间被幸福填得满满的,“谢谢你。” 霍宴倾将撑在栏杆上的双手收了回来,从后面抱住舒心,微微躬身,将下巴放在舒心肩上,“傻瓜,谢什么。” 舒心微微抬起手,她手里拿着未灭的香烟,怕烫着他,嘴角漾着幸福女人的风情,“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啊。” 霍宴倾没再说话,将鼻尖靠近舒心的长发,淡淡的发香混合着她身上清幽的女孩香,特别好闻。 两人都没说,静静站在阳台上。 舒心心里生出一种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的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宴倾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舒心耳边响起,“你二十岁之前的这段日子,我怎么过?” 舒心怔了一瞬,瞬间明白霍宴倾话里的意思,红着脸小声说:“你们男人不是有很多释放的方式吗?” “你指找别的女人?” “才不是!”舒心嗓音陡然增大,秀气的眉眼染上担忧,“你敢找别的女人,我一辈子不理你了。” “不敢。”霍宴倾低低的笑声从喉咙深处逸出。 舒心听着一向高高在上,只有别人在他面前说不敢的男人,突然在她面前说出这两个字,心里的担忧瞬间褪去,咬了咬唇,轻声说:“实在不行……我……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嗯。” 霍宴倾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怎么帮?” “用……用手。”舒心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霍宴倾俊眉微蹙,“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舒心咬着微肿的红唇不好意思说出口。 霍宴倾听不见舒心的回答,又看不见她的神色,搂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你帮过他?” 391,你……要不要在这里过夜? 舒心知道霍宴倾说的他是指萧睿泽,急忙摇头,“没有,我和他连吻都没接过。” 霍宴倾紧绷的神色瞬间缓解,“嗯。”过了两秒又抓着那个问题问:“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舒心尴尬得小脸通红,轻轻拍了一下霍宴倾环在她腰间的手,“我去将烟蒂扔了。” “你先回答我。” “烟要烧到我的手了。” 霍宴倾知道舒心骗他的,但还是放开了她。 舒心转身逃也似的进了客厅,家里没有烟灰缸,舒心转身进了卫浴间,打开水龙头先将烟浇灭,然后丢在垃圾篓里。 之后又洗了一下脸,脸上的热度稍稍褪下去一些,舒心转身准备出去,发现霍宴倾站在卫浴间门口,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你开了水龙头自然听不见我的脚步声。”霍宴倾嘴角氲着淡淡的笑意。 “哦。”舒心其实就是紧张,怕霍宴倾继续问刚才那个问题,所以随口岔开话题。 “我要走了,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舒心条件反射的回答,“哦。”过了两秒,“宋离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有急事先走了,你……要不要在这里过夜?” 后面几个字舒心说得特别小声。 “好。”霍宴倾倒是回答得很爽快。 舒心将鬓边的碎发拢在粉粉的耳根后,“那你在这里等一下,上次你在这里睡穿过的睡衣我给你洗干净了,我去拿给你。”说完疾步出了卫浴间。 舒心来到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柜,她的衣服没有深蓝色的,那套折叠整齐的男士睡衣便特别显眼。 舒心将衣服送给霍宴倾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打算让霍宴倾睡她的房间,她睡童翘的房间,所以想看看哪里需要整理。 她没有洁癖,但也是个爱干净的姑娘,平时她上班,家里没人,倒是没什么需要整理的。 舒心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着怕霍宴倾晚上想喝水,便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起空调遥控器看一下温度,24度室温,刚刚好。 舒心从衣柜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刚关上衣柜,霍宴倾就洗好澡进来了。 舒心走到霍宴倾面前,将毛巾放进他手里,“擦头,需要吹风机吗?” “不用。”霍宴倾抬手用干毛巾擦头。 “那你等头发干了再睡,床头柜上我给你到了一杯水,口渴的话可以喝,空调调的室温,别忘了盖被子。”舒心说着视线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需要交代的了,“我去睡了,有事可以喊我,我就在隔壁,能听得见。” 霍宴倾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你不和我一起睡?” 语气很是随意,仿佛他们经常一起睡。 舒心小脸微红,没说话,此时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沙发上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那个地步,现在她说不好意思显得有些矫情。 但是他每次只要接个吻,身体都能有反应,两个人真的睡在一起,怎么可能一点事都不发生? 392,她怂了 这又不是没交往,没交往之前两人是一起睡过两次,什么都没发生。 可现在不一样了。 能亲,能抱,能摸,不能睡,到头来辛苦的不还是他? 舒心这是为他着想。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明说,万一人家就是单纯的想和她一起睡个觉呢,她那么说,不是显得她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吗? 霍宴倾自然不知道舒心心里想些什么,只当她怕他会睡她,便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有你在身边,我才睡得安稳。” 舒心猛然想起霍宴倾头疼被噩梦缠绕睡不安稳的事,不再有丝毫犹豫,走到床边率先躺下了,大不了他控制不知的时候她帮他就是了,相比他痛苦得睡不好觉,她宁愿自己厚着脸皮帮他。 霍宴倾听出动静,知道舒心已经躺下了,嘴角晕开笑意,他似乎发现了他的小姑娘的软肋,心软,容易心疼他。 霍宴倾头发不长,用干毛巾擦拭后干了大半,他走到床边,没有躺下,半靠在床靠背上,“明天下午陪我一起去商场给你爸爸和奶奶准备一些礼物。” “不用,你直接去就可以了。” 霍宴倾很坚持,“初次见面必须留个好印象。” “好吧。”舒心想到什么,说:“我去你家什么都没买,你妈会不会觉得我很不懂礼数?” “不会。” “为什么?” 霍宴倾不答反问:“你知道妈最缺什么吗?” 舒心认真想了想,霍家有钱有势,衣服首饰,肯定不会缺,那缺什么呢? 舒心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不知道。” “妈最缺孙子。”霍宴倾嗓音里染了愉悦的笑意,“而你是她孙子的妈妈,所以你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舒心,“……”这话她竟然无法反驳。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明天该买些什么,决定好后,霍宴倾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 其实买礼物这样的小事霍宴倾随便吩咐个人去做就行了,但是他却亲力亲为,这说明他很重视这件事,舒心心里暖暖的,转头准备说些温情的话,却发现霍宴倾已经躺了下来。 舒心霎时变得有些紧张,说他控制不住的时候会帮他,其实也就是一时的豪言壮志而已,她完全没那方面的经验,而且想着用她的小手握着他那儿…… 舒心的小心脏就跳得快飞起来。 好吧,舒心承认,这一刻,她怂了。 舒心转过身,背对着霍宴倾,佯装很困的打了一个阿欠,“晚安。” 霍宴倾长臂一伸,直接将舒心捞进怀里,鼻尖凑到的她脖颈边,温声说:“很喜欢你的体香,淡淡的,很清新。” 舒心的身子微微绷紧,后背是霍宴倾温热的胸膛,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瞬间想起之前在阳台上的时候,霍宴倾让她感受他身体变化的那一幕,身子愈发僵硬,任他抱着不敢移动丝毫。 片刻后,舒心觉得身子僵得难受,轻轻挪了挪。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挪了挪。 等她第三次想挪的时候,霍宴倾猛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蹭得我一身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394,喝一点不碍事 杨戟,“……”孩子?好看?好小子?这是形容他们成熟稳重,威武霸气的五爷的形容词吗? 舒心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点什么,霍宴倾率先说话了,语气有些僵硬,“谢谢奶奶夸奖。” 舒心,“……”奶奶? 杨戟,“……”五爷该不会将他那句‘长辈喜欢嘴甜的晚辈’听进心里去了吧? 舒有康踉跄了两步,险些摔跤。 只有曹桂芳听见霍宴倾的那声奶奶,瞬间眉开眼笑,“好好好,真好,快进去,菜饭都好了,就等你了。” 几人直接进了餐厅,落座。 曹桂芳坐在首位,舒有康和杨戟,舒心和霍宴倾,分别坐在长方形餐桌的两边。 “霍……”‘总’字被舒有康及时咽了回去,“宴倾,要喝点酒吗?” 舒心忙说:“爸,宴倾他……” “好。”霍宴倾及时打断了舒心的话。 舒心蹙着秀眉凑近霍宴倾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你不能喝酒,头疼怎么办?” “喝一点不碍事。”霍宴倾嘴角噙着淡笑,“陪岳父喝酒,我高兴。” 舒心被霍宴倾一句‘岳父’说得心里甜滋滋的。 舒有康倒了酒,舒心接过来放进霍宴倾手里,之后就是给霍宴倾布菜。 舒有康视线在舒心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笑着和霍宴倾开始喝酒。 霍宴倾刻意的放低姿态,一顿饭倒也吃得挺融洽。 尤其是曹桂芳对霍宴倾那是赞不绝口。 吃完饭,一起喝了会儿茶,霍宴倾便起身告辞。 曹桂芳急忙出口留客,“小霍,你喝了酒,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舒有康轻咳了几声,没说话。 霍宴倾浅笑着说:“没关系,我不开车。” 曹桂芳还想说什么,被舒有康及时打断了,“心儿,你送送宴倾。” 舒心起身扶着霍宴倾的小臂一起朝门口走。 舒有康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才回过头来对曹桂芳说:“妈,人家第一次来你就留他过夜,这像话吗?” 曹桂芳一脸无所谓,“怎么不像话了,这说明我对他这个孙女婿满意。” 舒有康知道曹桂芳之所以对霍宴倾这么喜欢,还是因为他有钱有势,身份尊贵,曹桂芳也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她比较看着金钱,舒有康可以理解,但是……“满意您也不能这么急迫,这让人家觉得我们上杆子巴结,如果心儿真的嫁过去了,不会受到重视的。” “这个……”曹桂芳神情一滞,“我倒是没想那么多。” 这时舒心送霍宴倾回来了,舒有康起身,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说:“心儿,你跟我上来。” 舒心和舒有康一起来到书房,父女俩在沙发是上坐下。 舒有康说:“心儿,爸爸不同意你和霍宴倾交往。” “为什么?”舒心拧着眉头问:“不是说好了,让我们相处试试吗?” “以前我从来没有和他相处过,不知道他生活是个什么样子,今天从进门开始,你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端茶递水,夹菜,每一样都是你在做,你是我的女儿,我将你当宝贝一样宠着,何曾让你干过这些事?” 395,舒心莫名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舒心神情微怔,没想到舒有康不同意是因为这个,“爸,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照顾他我很开心。” “你现在是被他的气质吸引,我也承认,霍宴倾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但是过日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辈子,他又比你大那么多,等以后老了,他行动不便,眼睛又看不见,你会很辛苦的。” “爸爸……”舒心拖长尾音,颇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这怎么是想得远呢?这是事实,你和他在一起了,这些就一定会发生。” 舒心虽然知道舒有康是心疼她,但是知道他是嫌弃霍宴倾眼睛看不见,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偏偏这一点她又没办法改变。 若是上一世,舒心肯定就和舒有康吵起来了。 但是经历了和萧睿泽的事后,舒心知道舒有康都是因为太爱她,才会对她的另一半要求那么高。 大概在每一个父母的心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优秀的吧,即便对方已经完美到无可挑剔,父母也会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的孩子。 这一世,舒心不会为了爱情再做和舒有康断绝父女关系的傻事,但是她也不会放弃和霍宴倾的这段爱情,她会慢慢的说服舒有康,一点一点打动他,让他认可霍宴倾,祝福他们在一起。 舒心知道短时间内是无法让舒有康改变看法的,便道:“我会认真考虑的,您也别太为我的事操心,我长大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处理了。” “嗯。”舒有康见舒心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里放心不少。 舒心回到房间洗完澡准备睡觉,躺床上想着一直以来都是宋离贴身照顾霍宴倾,杨戟话少,身手利落,打架还行,照顾人只怕有些为难他,而且今晚霍宴倾还喝了酒,越想越不放心,起身拿过手机拨通了霍宴倾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心儿。” 男人嗓音低沉,具有穿透力的吸引。 舒心听着他的声音心跳就有些不稳,“睡了吗?” “没有……头疼,睡不着……” 舒心眉眼间瞬间浮现担忧,“让你别喝酒,你不听,云妈呢?” “我在沁园,今天换药。” 霍宴倾肩膀上的伤一直瞒着家人,所以每次换药他都在沁园休息。 舒心沉默了两秒,“那我现在过你那边去?” “好。”那边接的很快,仿佛就等着她说这句话。 舒心莫名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舒心挂了电话,下床换衣服后就出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碰见了舒有康。 “这么晚了去哪儿?” 舒有康若是知道她这么晚还去找霍宴倾肯定不会让她去,舒心想了想,找了个借口,“公司有点急事,我去处理一下。”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 舒心一边下楼一边说:“你休息吧,别担心我,太晚了的话我就回我那边住。” “这么晚了,让邱叔送你。” “不用,我打车过去就好了。”舒心说完这句人已经消失在大厅门口。 396,用嘴喂 舒心来到沁园的时候,季驰枫正从楼上下来,“你来得正好,我医院那边有急事,你给宴倾煮碗醒酒汤吧,不然他明天一准头疼。” 舒心眨眨眼,明天头疼?霍宴倾不是说现在头疼吗? 舒心端着煮好的醒酒汤进入卧室,霍宴倾躺在大床上,骨骼雅致的手搭在眉眼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难道睡着了?不是头疼吗? 舒心弯腰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突然腰间一紧,下一秒,她整个人朝床上倒去。 舒心转头看向身后,男人五官深邃,眼眸微阖,“你没睡啊?” “嗯。”霍宴倾嗓音慵懒的应了一声。 舒心双手来到腰间想拉开男人遒劲的大手,“让我起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先将醒酒汤喝了,不然一会儿凉了。” 霍宴倾鼻尖在舒心后脖颈蹭了蹭,放开她。 舒心从床上起来,觉得被霍宴倾蹭的那处肌肤,酥酥麻麻的,抬手摸了摸,才缓解一些,端起醒酒汤在床边坐下,霍宴倾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舒心准备将醒酒汤放进霍宴倾手里,他却提前开了口,“你喂我。” “……”舒心舀了一勺醒酒汤递到霍宴倾薄唇边。 霍宴倾薄唇微抿没有张嘴的打算。 舒心蹙眉,“不烫了,喝吧。” 霍宴倾微微转开头,“不是这样喂。” 舒心眨眨眼,“不是这样喂还能哪样喂?” “用嘴喂。” 舒心小脸瞬间就红了,“你别闹……” 她怎么觉得现在的霍宴倾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 以前高冷禁欲,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对她也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可自从两人交往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温柔体贴得不像话,还爱吃醋,动不动喜欢撩她,还经常用他的身体反应告诉她,他想要她。 这样的霍宴倾好是好,可舒心表示,有些难以招架。 “上次你在溢香楼喝醉了,回来我也是这样喂你的。” 舒心眉间浮上回忆的神色,霍宴倾说的应该是那天她被杨依茜劝酒的事,“我那天醉得很厉害,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和我计较这个?” “不是计较,就是想让你喂我。” “……”舒心目光落在霍宴倾俊逸出尘的脸上,慢慢的视线凝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即便已经和他接吻无数回了,但想到嘴对嘴喂吃的,舒心还是脸红心跳得厉害。 但是这个男人明显一副‘你不喂我不喝’的模样,舒心拿他没办法,喝了一口醒酒汤,味道甜甜的,微涩,倾身过去,覆上霍宴倾的唇,然后将嘴里的醒酒汤渡进他嘴里。 第一次做这种事,舒心完全没经验,醒酒汤从两人相贴的嘴角溢了出来。 舒心急忙抽了两张纸帮霍宴倾将嘴角残留的汤汁擦掉,但还是有几滴滴落在他烟灰色衬衫上。 舒心斜倾在霍宴倾身上,她嘴角倒是没有,“还是你自己喝吧,不然一会儿你衣服都脏了。” “孰能生巧,继续。” 399,昨天和陆靳深见面怎么样? 霍宴倾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哪儿了?” 舒心主动牵住霍宴倾的手,“阳台。” 霍宴倾将舒心紧紧拥入怀中,“以后去哪儿提前跟我说一声,找不到你,我着急。” 舒心的脸刚好贴在霍宴倾胸口,能清晰的听见他快而紊乱的心跳。 知道这个男人为她担心,舒心心里甜滋滋的同时,也泛着一丝心疼。 大概是因为眼睛看不见,世界一片黑暗,所以他缺乏安全感。 才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说几句话而醋意大发。 也才会因为她消失一会儿,吓成这样。 舒心越靠近霍宴倾越发现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不可摧。 但舒心知道,他的这份脆弱只是因为在乎。 舒心紧紧环住霍宴倾紧窄的腰,让他感受她的存在,“好。” ……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舒心刚下车,就感觉有一股‘杀气’朝她袭来。 抬眸,张露露凶神恶煞的朝她冲了过来。 舒心一个箭步躲开了。 张露露想到爸爸进监狱了,公司面临倒闭,名牌衣服包包永远和她说再见,帅哥美男不会再看她一眼,而这一切都是舒心造成的,就恨不得啃她的骨头,喝她的血。 张露露转身又朝舒心冲了过去,面目狰狞,眼眸猩红,“我要杀了你!” 舒心不会打架,但是也知道现在不能和张露露硬拼,因为张露露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硬拼肯定会受伤。 舒心正在思索对策的时候,张露露突然被人绊了一跤,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敢欺负我媳妇,找打!”童翘丢了手里的拉杆箱,就朝张露露冲了过去。 舒心反应过来吓得不行,疾步跑了过去拉住童翘,“翘儿,别打。” “不行,她欺负你,我必须收拾她。”童翘眼神犀利的朝张露露看了过去。 舒心冷眼扫向张露露,“还不走,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们俩?” 张露露不知道舒心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但也知道寡不敌众这个道理,一边往外走一边骂:“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嘿,胆儿还挺肥。”童翘一下甩开了舒心的手朝张露露追了过去。 张露露吓得面容失色,拔腿就跑。 童翘还想追,舒心在后面喊:“翘儿别追了。” 童翘停住脚步,眉头紧蹙,“人都欺负上门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舒心笑着朝童翘走近,“我不是怂,我是担心你,你怀着孕呢,还打架。” “这有什么?”童翘说着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才两个月多月,一点也不影响我动手。” “你不怕胎教不好?” “……这么小没关系吧?” 两人说笑着进了小区。 舒心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挽着童翘的手朝单元楼走去,“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吱一声,我好提前去车站接你。” “给你一个惊喜啊,顺便查岗,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别的男人鬼混。” “我才没鬼混。” “哟哟哟,脸红了。”童翘一脸贱兮兮的笑,“你不会已经和霍宴倾睡了吧?” “没有。”舒心和霍宴倾交往的事,她都告诉童翘了,“别问我了,倒是你,昨天和陆靳深见面怎么样?婚约退了吗?” 400,就是一个长得帅会装逼的老男人 提起这事童翘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变得焉焉的,“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么固执的男人。” “怎么了?”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房门前,舒心开门,将行李箱放在墙边,拉着童翘在沙发上坐下。 “他不同意退婚。”童翘咬牙,小脸上都是愤怒,“我爸只是和他口头达成婚约,又没白纸黑字的签合约,怎么就不能退婚了?” 童翘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若不是顾及他是我爸的上司,怕他以后为难我爸,我会和颜悦色的和他谈那么久?简直冥顽不灵,我都说了我配不上他,在樊城有男朋友,他还是坚持不退婚,说什么军人一言九鼎,有男朋友分了就是,媳妇,你是没看见的他那个一本正经拽翻天的样子,我真想揍他。”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管他呢。”童翘一副‘我怕过谁’的模样,“反正这婚我是肯定不会结的,等孩子月份大一些了,我跟我爸妈坦白了,就没他什么事了,我就不信他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舒心想了想问:“陆靳深长得帅吗?” “帅。”童翘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跟你说我刚和他见面的时候,还有些小心动呢,觉得他和我那晚睡的男人似乎有些像,我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猜他怎么回答?” “没见过?” “不是,他竟然说,‘童小姐你勾搭男人都是用这么老套的方式吗?’靠,我勾搭他?简直太不要脸了,三十来岁的老男人,值得我去勾搭?” 舒心见童翘气得小脸通红腮帮鼓鼓,忍不住笑了。 童翘拧眉,斜睨着舒心,“你笑什么?” “很少见你被人气成这样,我倒是对那个陆靳深有点好奇了。” 童翘继续吐槽,“别好奇,就是一个长得帅会装逼的老男人。” “……那你爸怎么说?” “我爸说我毕竟还小,没满二十周岁,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先拖着。” “再过几个月你就满二十了,那时候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我就将怀孕的事告诉他,反正那时候孩子月份大了,我爸应该不会拉着我去打胎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一起出门去超市了。 童翘毕竟是孕妇,家里必须多准备点水果和有营养的吃食。 两人从超市回来,刚进小区便看见了霍宴倾。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夹着香烟递向薄唇边,欣长的身躯靠在车门上,腿因为太过修长,微微曲起,姿态随意而慵懒。 杨戟站在霍宴倾旁边,两人不知再说些什么。 童翘一脸坏笑的看着舒心打趣,“这么晚了来找你睡觉?” 舒心将目光从霍宴倾身上收回,红着脸点点头。 这几天两人都睡在一起,有时候在舒心这边,有时候在霍宴倾那儿。 因为霍宴倾说抱着舒心睡得安稳。 童翘一脸惊悚,“你不是说你们没睡吗?” 舒心满脸尴尬,小声说:“我们只是单纯的睡觉,不干别的。” 401,这不是……送给他吻么? “盖着棉被纯聊天?” “嗯。” 童翘一副‘谁信?’的表情看着舒心,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你们聊吧,我先上去。” 舒心刚走到霍宴倾身边,童翘又回来了,看着杨戟说:“上去坐坐吧,别杵在这里当电灯泡。” 杨戟看了童翘一眼,犹豫了一下,转身朝单元楼走。 “我先跟你说,今晚你必须陪我睡。”童翘叮嘱了舒心一句才转身进了单元楼。 霍宴倾将香烟从薄唇边拿下,夹烟的手握住舒心的肩头,“今晚陪她睡?” 嗓音低沉被香烟熏染有些微哑,极具磁性。 舒心点头,“嗯。” 霍宴倾将手又收了回去,继续抽烟,没说话。 舒心主动将手伸进霍宴倾裤袋里,将他插在里面的手拉了出来,握住,“我们走走吧?” “好。” 舒心牵着霍宴倾沿着小区唯一一片绿化带漫步行走,两人都没说话。 走到垃圾桶旁边时,舒心见霍宴倾指间的香烟快抽完了,便问他:“这边有垃圾桶,香烟还抽吗?” 霍宴倾直接将手里的烟递了过去。 舒心接过,捻灭在垃圾桶中间的圆形烟灰缸里。 霍宴倾放开舒心的手,改为搂着她的细腰,问她,“今天月亮圆吗?” 舒心微微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今天没有月亮。” “嗯。”过了两秒霍宴倾又问:“这边人多吗?” 舒心视线略略扫了一下四周,“不多,寥寥散散几个人。” “这附近有树吗?” 舒心觉得今晚的霍宴倾有些奇怪,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这却是他第一次问她周边的环境,“有,法桐,樟树,五角枫……” “带我去最近的一颗树那儿。”霍宴倾温声打断舒心。 “哦。”舒心牵着霍宴倾朝不远处的一颗樟树走去,边走边问:“大晚上你去树边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霍宴倾嘴角撩开一抹浅笑。 舒心怎么觉得这笑容有些……邪肆呢? 两人来到樟树旁,舒心停住脚步,“到了。” “嗯,你靠在樟树上。” “啊?”舒心眨眨眼,“我靠樟树上干什么?” 霍宴倾轻声诱哄,“乖,靠着。” “……哦”舒心发现她对霍宴倾的温柔攻势毫无抵抗力,“好了。” “嗯。”霍宴倾朝舒心靠近,将握在掌心的小手放在自己腰上。 舒心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想,“你想干什么?” “吻你。”霍宴倾回答得干脆利落。 舒心急忙抵住霍宴倾的胸膛,“你别乱来,这里有人,都是一个小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样我以后没法见人了……宴倾……你别……唔……” 男人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她的唇。 舒心脑海里瞬间明白过来,有没有月亮,人多不多,附近有没有树,问这么多都是为了吻她! 还让她自己靠在树上去,这不是……送给他吻么? 这个男人……太坏了! 竟然偷偷给她挖坑。 舒心一边推将她抵在树上亲吻的男人,一边神情慌乱的看周围有没有人发现他们。 403,我不听墙脚 女孩五官清秀,脸蛋娇小,明明很女孩子气的一张脸,眉宇间却氲着一股男孩子的洒脱和匪气,让她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童翘察觉杨戟看着她,转头问他,“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女孩眼神清澈,炯炯有神,杨戟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害羞吧。” 童翘不赞同道:“既然都鼓起勇气表白了,害羞还有什么用?” “……”杨戟。 “男人表白不都是直接霸道总裁式的吻吗?” “……”杨戟。 突然童翘朝杨戟那边坐近了些,神秘兮兮的说:“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个事?” 杨戟看着突然凑过来的女孩,身子坐得更直了一些,“什么事?” “我媳妇和你家老板有没有滚床单?” 杨戟注意力在前半句上,疑惑,“你媳妇是谁?” “就是舒心啊。” “哦。”过了两秒,杨戟冷冰冰的脸染上一丝闷红,她刚问什么来着?有没有滚床单? 杨戟故作沉静的喝了一口水,回答:“不知道。” 童翘蹙眉,“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贴身跟着霍宴倾吗?” 杨戟一本正经的说:“我不听墙脚。” 童翘眼底的兴奋霎时灭了,又躺回沙发里,“算了,我还是等晚上严刑逼供我媳妇吧。” 童翘将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然后起身去厨房洗了一盘葡萄出来,伸到杨戟面前,“吃吗?” 杨戟摇头。 “很甜的。” 杨戟继续摇头。 童翘抱着水果盘坐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没多久,舒心上来了,杨戟便起身下楼了。 …… 开学,舒心和童翘一起去学校报到,两人没有搬回学校,就住在外面,童翘怀孕了住外面方便。 这是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 报完到后大部分人都出去找工作或者实习了,只每个月回来参加考试和学校一些必要的活动。 童翘一边在家里养胎,一边在网上接一些平面设计的活。 开学三天了,舒心都没见到沐宁静的人,不免有些担心,沐宁静那么勤奋刻苦的一个人,不可能放弃学业。 可是沐宁静性格孤僻,一个朋友都没有,舒心也不知道从哪儿去打听她的情况,只能每天忙完公司的事就回学校来看看。 开学第五天的时候,舒心在宿舍看见了沐宁静。 才一个暑假不见,她瘦了很多,也黑了不少。 舒心坐在沐宁静床上,看着她安静整理自己的衣柜,女孩背影纤细,浑身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淡然,和一股让人想要去保护她的羸弱,“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到学校?一直没看见你我很担心。” 沐宁静手上的动作顿住,内敛的眸子里一瞬间涌上一层水雾,将手中的衣服攥紧了又松开,大约过了半分钟才轻轻回了两个字,“谢谢。” 沐宁静背对着舒心,舒心看不见她的脸,听见沐宁静回答,舒心很高兴,她还以为一个暑假不见,沐宁静又会变成以前一样,不理她。 “你有什么打算?待在学校还是出去找工作?” 404,想念的紧 “找工作。”沐宁静这次回答得很快,嗓音里透着一抹急切。 “那你想好去哪里工作了吗?” “……没有。”每年这个时候樊城工作特别难找,一大批出来实习的大学生,如果想找一个对得上专业的工作更难。 舒心想了想,说:“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个建筑设计公司,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我那儿上班,对口专业,能够积累经验,对你日后进大型企业有很大的帮助,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实习机会。但因为是新开的公司,事情比较杂,工资也不高,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愿意。”沐宁静急忙转身看向舒心,眼中闪着激动,但马上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声说:“谢谢。” 舒心笑笑,“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又不是去我那儿白吃白喝,我们互惠互利。” 沐宁静双手简在身前,头仍旧埋得低低的,语气真挚,“谢谢。” 舒心,“……”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 临江娱乐城工程上次出了事故后,鬼屋已经全部拆了重建,现在建得差不多了,因为出过事,所以都特别谨慎,今天兰康公司这边的人和霍氏集团那边约好了一起视察。 舒心是这个项目的设计师自然也要出席。 一干人等到了工地门口的时候,霍氏那边工程师接到电话说霍宴倾要亲自过来,所以大家都在门口等着。 舒心一听霍宴倾要来,刚开始微微一怔,三天前霍宴倾出差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她一声? 舒心心里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期盼,明明两人才三天没见面,舒心觉得他们仿佛好几个世纪没见面了,想念的紧。 约摸二十分钟后,黑色幻影在工地门前停下,舒有康率先迎了过去。 车门打开。 首先落地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然后是男人修长的腿,下一瞬霍宴倾欣长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舒心视线里。 舒心看见霍宴倾的那一刻,眼眶一阵发热,深邃立体的五官,干净整洁的白衬衫,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想跑过去紧紧抱住他,靠近他怀里,告诉他,她很想他。 可是现在不能,因为舒有康在场。 上次霍宴倾去了舒家后,舒有康已经明确表明他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后来又问过舒心几次,舒心便只能说两人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并没交往。 舒心努力克制,才让自己没有飞奔向霍宴倾,而是跟随大家的步伐一起去迎接这个权高位重的男人。 几番寒暄过后,一行人戴上安全帽一起进了工地。 来到鬼屋建筑面前,霍宴倾开腔,“里面空间狭小,大家不必都进去。”说完偏头对右边的舒有康说:“你这边安排两个人进去就行了。” 舒有康点头,语气恭敬,“好的,霍总。” 霍宴倾听见霍总两个字眉心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然后又偏头对右边霍氏集团总工程师说:“我们这边你和舒小姐进去就行了,剩下的人视察一下外围,顺便将别的建筑也一起验收一下。” 405,很想,很想,很想 总工程师微微躬身,“好的,霍总。” 最后进入鬼屋隧道的只有霍宴倾,杨戟,舒有康,舒心和霍氏总工程师,一共五人。 舒有康走在最前面带路,杨戟扶着霍宴倾紧随其后,之后是舒心,最后是总工程师。 舒心的视线一直胶着在霍宴倾身上,上次霍宴倾问她,是不是舒有康不同意他们交往,她说的是舒有康觉得她高攀不上他。 按理说他应该尽可能的在舒有康面前表现出在乎她,看重她,让舒有康觉得他对她是真心的,不在乎身份,这样也许舒有康会被他感动,然后同意他们在一起。 可是现在霍宴倾明显和她在保持距离,称呼也变成了舒小姐。 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舒心正想着,前面的霍宴倾突然停了下来,低沉寡淡的嗓音在隧道里响起,“隧道太大,我们分成两组验收,能节省时间,舒总和我方工程师一组,我和舒小姐一组。” 舒有康目光在霍宴倾和舒心身上来回扫了一下,之后看向前放,正好隧道在这里分成了两条,预计是建成水、陆两种风格,让人体验不一样的惊悚,“好的霍总,那我们一会儿在隧道那端汇合。”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对身后的舒心说:“舒小姐,请前面带路。” 舒有康盯着舒心和霍宴倾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瞬,才转身和霍氏总工程师朝另一条道走。 拐过一道弯,霍宴倾停住了脚步,“心儿,过来。” 前面的舒心听见霍宴倾喊她心儿的时候,心尖微热,停住脚步,转身,几步走到霍宴倾面前,直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霍宴倾神情微怔,随即眉梢眼角荡开笑意,一手扣住舒心的后脑勺,一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俯首吻上了那抹让他日思夜想的唇。 杨戟红着脸走开了。 舒心双手缠上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热情回应他的吻。 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口里的味道,熟悉的体温都让她想念。 霍宴倾捏着舒心下巴的手来到她小蛮腰上,紧紧扣住,用力将她往他身上按,女孩身体柔软得不像话,让他想将她揉进他身体里。 两人都吻得很急,很热切,不一会儿粗重的喘息声便在周围响起。 舒心觉得自己像溺水的人,快要不能呼吸了,可还是舍不得放开霍宴倾,浑身发热,双腿软得快要站不稳了。 霍宴倾比舒心高出很多,和他接吻,舒心需要微微仰头,人有些朝后仰,他们站在隧道的小道上拥吻,没有东西依靠,她有些站不稳。 舒心微微睁开潋滟的眸子,看见霍宴倾身后有一颗石柱,轻轻拍了一下霍宴倾的肩膀。 霍宴倾放开舒心,贴着她的唇,问:“怎么了?” 舒心嘴角绽开一抹羞涩的笑,“我腿软,站不稳,你身后有一颗石柱……” 霍宴倾一个旋转将舒心和他换了一个方向,然后舒心主动退后了两步,后背贴在了石柱上。 409,一入豪门深似海 舒有康皱着眉头道:“那就将公司搬出来。” “先不说好的写字楼难找,就说安全,哪里有霍氏集团安全?公司开在里面我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哪是我说搬就搬的。”舒心说完拉住舒有康的手臂晃了晃,撒娇,“爸……爸爸……我都答应你了,不和他交往,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舒有康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轻轻拍了拍舒心的手,“心儿,不是爸爸非要反对你们,爸爸是真的舍不得你受苦。 这段时间我又仔细想了想,先将你照顾霍总撇开不谈,就像你说的,照顾自己喜欢的人心甘情愿,不会觉得累。 但是霍家底蕴深厚,不是一般的豪门家族,别说樊城无人能及,就是在华夏国也没人撼动得了,这样的家族,关系盘根错节,很多时候是不讲究感情的。 一入豪门深似海,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你心思单纯,这样的地方不适合你。 若是有人想欺负你,谁给你撑腰?霍总眼睛看不见,有些事,他不一定知道谁是谁非,更别提有人故意想挑拨你们关系的时候,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霍总也许还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 舒心蹙眉,“爸,你想得太多了。” “不是我想得多,而是你不知人心险恶。” 舒心抿着唇沉默了下来,上一世她被自己的亲妹妹和男朋友一起背叛,直到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那时她傻,确实不知人心险恶。 可现在她已经不一样了,受过那样的背叛和伤害,如果她还那么单纯,那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最后舒心为了不让舒有康担心,答应搬回去住,童翘那里,她打算让沐宁静住过去陪她。 童翘性格直率,沐宁静太闷,也许两人住一起,沐宁静会有所改变也不一定。 至于霍宴倾,白天他们在一个地方上班,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 下午舒心处理完公司的事后就和沐宁静一起回学校帮沐宁静收拾东西搬童翘那儿去住。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舒心察觉身旁的沐宁静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见她神情异常紧张,脸色也有些发白,“怎么了?” 沐宁静抿着唇摇头。 舒心顺着沐宁静刚看的方向看去,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朝她们这边走来,体型偏胖,小肚微微有些发福,标准的国字脸。 舒心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挡在沐宁静前面。 男人在舒心面前站定,视线看向后面的沐宁静,“宁宁,你怎么没在学校上课?” 宁宁?舒心微微蹙眉,看向身后的沐宁静,“他是谁?” 沐宁静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指尖泛白,“他是……” “我是她爸爸。”男人率先回答。 舒心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看向身后的沐宁静,没觉得他们有什么相似之处,“是你爸爸吗?” 沐宁静咬着唇点点头。 男人笑着说:“你是宁宁的同学吧?” 410,早已红了的眼眶,有眼泪滴落下来 舒心见男人笑容和煦,沐宁静又说是她爸爸,警惕之心便放了下来,笑着回:“是的,我们是同桌。” “你叫舒心?” 舒心有些意外的点点头。 男人又笑着说:“宁宁在家里经常提起你,说你对她很好,很照顾她。” “真的吗?沐宁静在家里经常提起我?”舒心有些惊喜。 “是的。”男人点点头,一脸慈爱的看了一眼沐宁静,“宁宁这孩子不爱说话,我替她谢谢你。” 舒心笑着摇头,“叔叔太客气了。” “不好意思,我找宁宁有点事……”男人有些抱歉的说。 “那你们聊吧,我先进去了。”舒心说完看向沐宁静,“我去给你……”收拾东西。 “好。”舒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沐宁静打断了,语气有些急迫。 舒心只当沐宁静想和爸爸说话,便快步进了校门。 舒心走后,男人朝着沐宁静走近。 沐宁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身子往后退。 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宁宁,这是在你学校门口,你确定要这样躲着爸爸吗?” 男人一句话成功止住了沐宁静退后的脚步。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爸爸有话和你说。”男人说完率先走了。 沐宁静放在身前的手搅得都快变形了,牙齿将下唇咬得一片发白,最后才抬脚跟了上去。 男人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外面车水马龙的大道。 沐宁静在男人对面坐下。 男人点了两杯咖啡,细心的给沐宁静的咖啡加了牛奶和糖。 服务员将咖啡送上来,退下后,男人才开始说话,“宁宁,你妈妈身体不好,听话,我们不上学了好不好?” 沐宁静死死咬着唇瓣摇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男人温声劝她,“我一个大男人哪能照顾你妈妈,而且爸爸还要赚钱养家,你听话,回去照顾你妈妈行吗?” 沐宁静还是咬着唇瓣摇头。 男人有些不高兴了,“最近经济不景气,爸爸赚钱也不容易,家里的保姆我已经辞退了,难道你忍心放着你妈妈不管?” 沐宁静猛然抬头,盯着男人看了片刻,旋即早已红了的眼眶,有眼泪滴落下来,轻声恳求,“求您,别这么做,只有一年了,读完这一年我一定好好赚钱,好好照顾妈妈,学业我不想半途而废。” 舒心在这里估计要被吓晕,沐宁静竟然一次可以说这么多话!太惊悚了! 男人看见沐宁静哭眼中漫上心疼,抽了两张纸准备给她擦眼泪,见她闪躲,又缩了回去,将纸放在桌面上,“别哭了,将眼泪擦擦。” 沐宁静乖乖拿起桌上的纸将脸上的泪擦了,嘴里重复说着,“求您了,求您了……” 男人沉默了片刻,“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每个月回家看你妈妈一次。” 沐宁静将手里的纸紧紧攥住,牙齿咬着下唇因为太过用力,唇瓣上溢出丝丝血丝,最后她点头说:“好。” 411,沐宁静竟然抱她了 男人嘴角绽开笑容,言语里满是宠溺,“这才听话嘛,身上还有钱用吗?要不要爸爸再给你一点?” “不用了,我有。”沐宁静拒绝。 “那行吧,你妈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先回去了。”男人说着起身。 沐宁静也跟着起身。 “别送了,你将咖啡喝了再走吧。”男人说完这句走到沐宁静面前伸手想要去摸摸沐宁静的头。 沐宁静闪躲了一下。 “宁宁。”男人似不太高兴的喊了一声。 沐宁静身子立刻僵住,男人再伸手摸她的头时,她没有闪躲。 沐宁静僵在原地,直到听见男人脚步远去的声音,整个人才像虚脱了般瘫坐在卡座里。 摊开手,才发现掌心的纸已经湿透了,上面有眼泪,也有汗水。 咖啡沐宁静一口没喝,她在咖啡馆里坐了片刻,直到自己冷静下来,才离开,来到宿舍的时候,舒心正在给她整理衣物。 舒心抬眸看见门口的沐宁静笑着说:“我都整理得差不多了,你自己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漏下的?” 沐宁静眼眶发热,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舒心就像一束阳光照进了她的生活,可是这束阳光无法替她驱逐满世界的黑暗,她还是只能一个人在黑暗里苦苦挣扎,直至万劫不复。 但是她感谢舒心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即便带给她的只是短暂的快乐,她也很开心。 沐宁静走进宿舍,来到舒心面前,紧紧抱住她,嗓音真挚染了哭腔,“谢谢你。” 舒心整个人完全愣住了,沐宁静竟然抱她了! 对她避之不及的沐宁静竟然抱她了!! 可是听出沐宁静话语里的哭声,舒心急忙推开她,一脸担心的问:“好好的怎么哭了?” 沐宁静哭着摇头。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舒心盈眸中满是担忧。 沐宁静仍旧不吱声,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舒心转身从桌上抽了两张纸一边给沐宁静擦眼泪一边说:“你别哭,告诉我怎么了,有事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沐宁静再次抱住了舒心,身子哭得一颤一颤的就是不说话。 舒心又问了沐宁静好几遍,她依旧不说话,只是哭。 舒心急得冒汗,却也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她。 良久沐宁静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两人一起提着收拾好的东西回了童翘那儿。 童翘看见眼睛红肿的沐宁静进门吓了一跳,“媳妇,你把人家怎么了?瞧瞧这小脸哭得,我看着都心疼。” 舒心想缓和一下气氛,让沐宁静没有到陌生环境的紧张感,顺着童翘的话调侃,“既然心疼,你以后就多疼疼她,将她当小媳妇一样疼。” “小媳妇?”童翘瞬间乐了,“你同意我收二房?” 舒心大方的点点头,“嗯,我同意了。” 童翘走到舒心和沐宁静中间,将两人左拥右抱,“爷这艳福……真不浅啊!” 话音刚落,童翘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老男人。 412,什么都可以和你分享,男人不行 童翘听见手机响,转头看见来电显示是老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放开怀里的美人,不情不愿的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首长大人,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明明脸上是一副嫌弃得不得了的神情,说话的语气却恭敬软糯得不行,似乎觉得接到这个电话很惊喜很高兴。 舒心在一旁看得闷笑不止。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过几天我要去一趟樊城。” 童翘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但语气还是很甜软,“您来樊城干什么?” “公事。” 童翘神情霎时一松,语气也轻快了很多,“您什么时候到我去接您,这儿我熟,我可以带您到处逛逛。” “嗯,具体时间我会另行通知你。” 童翘,“……”靠,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只是客气一下吗?您不是说有公事吗?有时间逛街?您不是大首长吗?到处逛不是有失您高贵的身份吗? 人家随便一句客气的话,您怎么能当真呢? 童翘在心里泪流成河,嘴里却还得甜甜应付,“好。” 啪唧一下那边将电话挂了。 童翘扔了手机就开始上蹿下跳的抓狂,“臭男人,老男人,你来樊城就来樊城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认识你吗?我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抓住舒心的手,“完蛋了,媳妇,我骗老男人说我在樊城有男朋友,他过几天就要来了,我去哪儿弄一个男朋友糊弄他?” 舒心也有些替童翘着急,“你干嘛要骗他?” “我这不是为了让他同意退婚吗?怎么办?”童翘急了,突然灵光一闪,“对了,网上可以租男朋友吧?我去租一个,嗯,就这么决定了。” 舒心拧眉,“人家是大首长,明察秋毫,你找一个网上的陌生人,你们之前无丝毫交集,随便一查就知道是假的吧?” 舒心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童翘身上,从头到脚,透心凉。 童翘瞬间焉了,“那怎么办嘛?” “你得找个认识的男人冒充一下你男朋友。” “认识的人?”童翘垂眸沉思了片刻,突然笑了,“我知道找谁了。” 舒心问:“谁?” 童翘不疾不徐的开始卖起了关子,“学校的人肯定不行,大家都知道我没谈恋爱,找了一准穿帮,那就只能找校外的。你也知道我天天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校外我几乎不认识什么男人,我认识的男人就只有你男人……” “不行。”舒心急忙打断童翘的话,“宴倾不能借给你,什么都可以和你分享,男人不行。” “啧啧,关键时刻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女人。”童翘一脸鄙夷的看向舒心,“谁稀罕你男人?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舒心撇撇嘴,“你不稀罕我稀罕。” “就这点出息,被一个男人吃得死死的。”童翘戳了戳舒心的脑门。 舒心摸了摸被童翘戳过的地方,“别说我了,你想找谁假装你男朋友?” 413,他冷,我把他撩热就行了 “你男人身边的男人。” 这话有些绕,舒心反应了一下,“杨大哥?” “答对了。”童翘打了一个响指,“我和他早就认识,而且上次在缘分酒吧的时候他还救过我们,就算那个老男人去查我也不怕。” 舒心点点头,“这倒是,可是……杨大哥会同意吗?” “这就得你帮忙了,他不是最听你男人的吗?” 舒心,“这样强迫人家不太好吧?” “那行,不强迫他,我直接找你男人假装我男朋友好了。” 舒心忙笑着说:“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强迫的,都是朋友,互相帮个忙而已,无伤大雅。” 童翘递给舒心一个鄙视的眼神,没说话。 舒心,“可是杨大哥不爱说话,还整天一张冰山脸,让他假装你男朋友他能装得像吗?” “没事,我是谁啊,他冷,我把他撩热就行了。” “……”舒心。 沐宁静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听她们说话,脸上是无比向往和羡慕的神情,她能活得她们这么恣意该多好啊! 聊着聊着童翘突然“啊”了一声,“完蛋,家里都是孕妇用品,万一老男人要来看我的家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收拾一下。” 童翘说完就进了房间开始收拾。 舒心看见童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陆靳深愈发好奇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童翘这么乖顺? …… 晚上舒心就搬回了舒家住。 吃过饭,舒心猫进房间,谨慎的将房门上了锁,然后躲进卫浴间拿出手机给霍宴倾打电话,下午和霍宴倾分开后回公司处理事情,然后陪着沐宁静回学校收拾东西,之后自己收拾东西,回到舒家,忙活了一下午,这会儿总算可以听听他的声音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干什么?” 舒心笑笑,“给你打电话啊。” 那端沉默了两秒,“……今晚我去你那儿。” “不行!” “那你来我这儿。” “也不行!” “心儿……” 舒心轻轻叹了一口,她总觉得霍宴倾知道舒有康不同意他们交往的原因,只是他一直闷在心里没说出来,想了想,说:“宴倾,其实我爸爸不同意我们交往,不仅仅是因为觉得我高攀不上你,最主要的原因是觉得我太单纯,无法在你那样的大家族中好好生存,他怕我受委屈,怕我被别人欺负,他是太爱我了,才会这样,我不想让爸爸伤心……” “所以你预备怎么样?”那端的声音明显有一丝紧绷。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以后我们能不能地下恋?我爸这里我会慢慢说服他,在他没同意之前,我们表面上先做朋友好吗?” “那表面下呢?”那端的嗓音明显轻松下来,还染了一丝调侃的味道。 “表面下当然是男女朋友了,你委屈一下下,好不好?”舒心柔声哄他。 “好,但是我受了委屈需要安慰。” “怎么安慰?” 414,我现在想吃你 “用你的小手安慰我。”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将那种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要脸!” 那端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低笑声,隔着电话,仿佛具有穿透力,让舒心有些心跳不稳。 过了几秒,“你想哪儿去了?最近黑夏葡萄上市了,我想让你给我剥葡萄吃。” 舒心脸红得想钻地缝,“……好。” “我正在去你那儿的路上,一会儿就到。” “别,我不在翘儿那儿。” “那你在哪儿?”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我搬回舒家了。” 那端沉默了几秒,“……嗯。” “你也知道蒋婷柔和舒梦灵都走了,家里就剩我爸爸和奶奶两个人,怪冷清的,我奶奶说了好几回了,让我回来陪陪她。” “嗯。” “你回去吧,明天我去你办公室给你剥葡萄。” “好。” 霍宴倾这么听话,这么配合,舒心心里莫名有些难过,总觉得他也许知道舒有康不同意他们交往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眼睛看不见。 挂了电话,舒心从卫浴间出来,躺在床上,心情有些烦躁,想和霍宴倾在一起,又不想让爸爸担心难过,她该如何两全呢? …… 舒心进入霍氏,来接她的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职业女装,身段窈窕,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你好,我是霍总的秘书安夏,总裁让我下来接你。” 舒心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跟着女秘书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舒心能感受到安夏时不时打量她的目光,女人的第一直觉,舒心觉得这个安夏喜欢霍宴倾。 来到总裁办门口,安夏敲了敲门。 “进来。”霍宴倾低沉的嗓音从办公室传来。 安夏推开门,看见办公桌后英俊如斯的男人眼中浮上爱慕,柔声说:“总裁,舒小姐来了。”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 安夏看向舒心,“舒小姐,请进。” 舒心进去后,安夏将门关上,回了旁边的秘书室,马上就有人围了上来。 “安姐,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 “总裁办公室很少有女人进去,这个女人有什么来头吗?” “她和总裁什么关系?” “我看她手里没有拿文件,好像提了一袋葡萄,给总裁送吃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安夏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你们别瞎猜,我刚才送那个女人进去的时候,总裁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难道是哪个不知死活想接近咱们总裁的人?” “一袋葡萄就想接近总裁?这女人是个傻子吧?” 舒心并不知道她成人了某些人眼中用一袋葡萄勾引霍宴倾的傻子。 舒心走到办公桌前,霍宴倾已经合上了手中的盲文文件,起身,绕过桌子来到舒心身旁,闻到一股葡萄味,“你带葡萄来了?” “嗯。”舒心将已经洗好的葡萄放在桌面上,“你昨晚不是想吃葡萄吗?” “现在不想吃了。”霍宴倾牵住舒心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拉入怀里,揽着她的腰,“我现在想吃你。” 416,出去 “什么事?” 舒心拎起桌上的袋子,牵着霍宴倾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将袋子放在茶几上,打开,拿出一颗葡萄,一边剥一边说:“想找你借个人。” “嗯?” “事情是这样的,翘儿家里给她订了一门婚事,可是她不愿意,她骗对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过几天那个男人要来樊城,翘儿想找杨大哥临时当一下她男朋友。” 霍宴倾微微蹙眉,似乎并不太赞同她们的做法,但还是没说什么,“嗯。” “谢谢。”舒心将剥好的葡萄递到霍宴倾嘴边,霍宴倾张嘴吃了进去,顺便含住了舒心的手指。 舒心急忙将手缩了回去,之前脸上的余热还没褪呢,这会儿更热了,“你别这样。” 霍宴倾一本正经的问:“我怎么了?” 舒心,“……”难道他不是故意的?好吧,他眼睛看不见,她原谅他。 舒心将第二颗葡萄剥好后,特意注意了一下,只捏住了一点点,递到霍宴倾嘴里的时候,手指还是被他含住了,这次舒心可以肯定霍宴倾是故意的。 舒心拧眉,“你再这样,我不给你剥了。” 霍宴倾嘴角晕开浅浅的笑,“这样更甜。” 舒心,“……”什么更甜,分明就是耍流.氓! …… 秘书室 大家看见王萱进来也没注意她的脸色,瞬间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怎么样?” “办公室什么情景?” “那个女人是不是被总裁吓得小脸苍白?” “有没有哭?” 正在这时,秘书部内线电话响起来了,安夏走过去接,“……王萱……好的……” 安夏挂了电话后看向脸色发白的王萱,“人事部主管打来的电话,王萱你被公司开除了。” 王萱一听,整个人踉跄一步,险些没站稳,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出来,求救般的视线看向安夏,“安姐,你救救我……” 安夏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萱说:“我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那个女人坐在总裁办公桌上,总裁站在她腿间,两人正在……安姐,你一定要救救我,是你让我去送咖啡的……” “你别胡说!”安夏急忙撇清关系,“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好奇想去打听总裁的八卦,和我有什么没关系。” 王萱眼泪掉得更急了,“安姐,你不能这样,明明就是你……” 安夏看向秘书室的人,“你们谁看见我让她去了吗?”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没看见。” 安夏在霍氏待的时间最长,宋离被霍宴倾送去军校后,安夏就成了霍宴倾的秘书。 大家都知道安夏喜欢霍宴倾,以前她每次去总裁办送文件都会将自己喷得香喷喷的,知道霍宴倾眼睛看不见,想用香味勾引他。 奈何,他们家大总裁完全不近女色,对安夏的良苦用心一点反应也没有。 安夏以前也只是暗恋,这次她有了靠近霍宴倾的机会,所以心里头那抹痴恋才表现得更明显了一些。 王萱刚调到秘书室不久,小菜鸟一个,怎么敢做这种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事肯定是安夏指使王萱去做的。 只是这种时候谁也不想惹祸上身,而且都没证据,自然就没人帮王萱说话。 417,吃醋了? 王萱委屈得不行,明明就是安夏让她去总裁办公室探风,她刚到秘书部,安夏又在霍宴倾身边伺候,她自然不敢不听,没想到出事了,安夏立刻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而且这几天,安夏也没少欺负她,见她是新来的,什么杂活都指使她去做。 既然她不能待下去了,怎么也不能让安夏好过。 王萱这样想着将手里的咖啡全泼到了安夏身上。 安夏霎时尖叫出声,“你疯了。” 王萱满脸愤然的看着安夏,“你喜欢总裁,看见有女人靠近他就指使我去送咖啡给你打探情况,现在你想撇干净,没门。” 安夏见自己身上刚买的名牌职业装被泼的不像样子,气得不行,加上她那点小心思被王萱当众揭穿,恼羞成怒,“你这个疯女人,敢泼我,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朝王萱扑了过去。 王萱也不甘示弱,和安夏瞬间扭打在一起。 秘书室的其他人有的劝说几句,有的双手抱胸完全一副看戏的姿态。 “吵什么?” 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安夏一看霍宴倾面色冷峻的站在门口,吓得脸色发白,立刻停止了扭打,其他看戏的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安夏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走到霍宴倾面前,一脸委屈的说:“总裁,王萱她无缘无故朝我泼咖啡。” 王萱,“总裁,不是这样的,刚才是安夏指使我去你办公室送咖啡。” 安夏,“你别血口喷人。” “我说的是实话。”王萱见自己反正被辞退了,便没什么顾忌了,“你喜欢总裁,见有女人进他办公室就让我去打探情况。” 安夏看向霍宴倾说:“总裁,我没有,王萱她冤枉我。” 王萱,“我为什么要冤枉你?秘书室这么多人我怎么不冤枉别人?” 安夏,“因为你见我在总裁身边贴身伺候,嫉妒我。” “这里是你们吵架的地方?”霍宴倾冷声开腔。 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安秘书上班时间和人大打出手,降职两级,调去后勤部。”霍宴倾说完转身出了秘书室。 舒心一直跟着霍宴倾进了电梯才开口说话,“我觉得王萱没说谎。” “嗯。” 舒心有些意外,“你知道?” “嗯。” “那你为什么开除王萱?” “不敲门私闯办公室的人是谁就开除谁。” “明知道这事是安夏指使王萱做的,你却将王萱开除,安夏只是降职,你这分明是偏心。” 霍宴倾眉心轻蹙,“我为何要偏心?” “因为知道人家喜欢你,舍不得惩罚她呗。” 霍宴倾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晕开一抹淡笑,“吃醋了?” 舒心微微嘟了嘟嘴,“才没有。” 霍宴倾突然一个转身搂住舒心的腰,“我闻到了好大一股酸味。” 舒心握拳轻轻在霍宴倾胸口锤了一下,“讨厌。” 霍宴倾扣住舒心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允吸了几下,放开,“王萱虽然是受人指使,但私闯办公室的确实是她,她随意听人差遣,就该承担后果。安夏虽然指使了王萱,可是王萱没有任何证据,上班时间和人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按照公司规章制度降职处理即可。” 418,你一会儿必须叫我宝贝儿 “你也太没人情味了。” “我如果讲人情,公司就会乱套,要想管理好一个公司,规章制度不能废,记住我的话,以后你用得上。” 舒心“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一件事,笑着问他,“那次游乐场隧道坍塌,按照公司规章制度,你应该立刻和兰康公司解除合约,并要求赔偿,那你怎么没那么做?” 霍宴倾放在舒心腰上的大手轻轻掐了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是我第一次破例。” 舒心心里霎时喝了蜜似的,甜得发腻。 …… 童翘正躺在沙发上一边吃苹果一边看娱乐节目,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随意瞥了一眼,老男人,神情立刻紧张起来,接通电话,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你住校吗?” “没有。” “你的住址?” 童翘眨眨眼,干嘛直接问她住址?难道……“您来樊城了吗?” “嗯。” 童翘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嗓音软糯,“那个怎么能劳驾您来找我呢,您在哪儿,我去找您吧?” 男人不带一丝情绪的嗓音传来,“住址。” “我现在不在家,您去了也是白去。” “住址。” 住址你妹,你是复读机吗?不是说好了来之前通知我的吗?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我的假男朋友还没来呢。 童翘气得咬牙切齿,嘴上却还是乖乖说了地址,“……您路上慢点,我……” 嘟嘟嘟…… 童翘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老男人,拽什么?不就是个首长吗?不就是官比我老爸高吗?我老爸怕你我可不怕你! 童翘愤愤不平的腹诽,人却已经麻溜的走向了门口。 换了鞋,关门,一边下楼一边给杨戟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霍氏。” “快出来,老男人来了。” “啊?” “霍宴倾没和你说吗?让你假装我男朋友。” “……说了。” “快点,我在樊城商场等你。” “好。” 约摸二十分钟后杨戟的车子在樊城商场门口停下,童翘急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老男人现在估计已经到我家楼下了,一会儿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我,知道吗?” “嗯。”杨戟启动车子朝童翘住处驶去。 童翘有些不放心杨戟的演技,想了想,问:“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你有过喜欢的女孩吗?”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总知道吧?” “没想过。” 童翘有些崩溃,毫无恋爱经验的男人能演好她男朋友吗? 算了,只能给他恶补了,“你一会儿必须叫我宝贝儿。” “……”杨戟。 “来,先练习一下,叫一句听听。” 杨戟蠕了蠕唇,半天没叫出口。 童翘看着他一字一句教,“宝,贝儿” 杨戟蹙眉,“不会叫。” 童翘无语了片刻,只能退步,“不叫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对我很好,很热情,表现得很爱我,就是看着我的时候眼睛要带电,嘴角要噙笑,这个总会吧?” 419,童翘内心的小宇宙瞬间爆发 “……不会。” 童翘直接倒回座椅上刨门,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片刻后童翘又恢复过来,“你不是军人吗?你将这当成一个任务,现在我们是潜入敌方阵地的卧底,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我们必须扮演好恋人的角色,演砸了,就会有大批的同志牺牲,这样你是不是能入戏了?” “……我尽力。” 童翘,“……”好吧,实在不行,一会儿只有她带着他入戏了。 车子在离小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童翘就让杨戟停了车。 两人下车,童翘走过去挽住杨戟的手臂,杨戟浑身一僵。 童翘歪头看向杨戟,笑着问:“我漂亮吗?” 杨戟目光落在童翘脸上,女孩脸蛋娇小,皮肤白皙,清澈的眸子里噙着璀璨的笑,仿佛躺着一条银河,格外耀眼。 杨戟耳根微红,想要移开目光,童翘及时按住了他的脸,“看着我,不许看别处,从现在开始你的眼里只能有我,目光只能盯在我身上。” 杨戟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拉下童翘放在他脸上的手,“知道了。” “你看我这么漂亮给你当女朋友,你应该很高兴对不对?所以要笑,别冷着一张脸,好不好?” 杨戟盯着面前霸道又自恋的女孩,嘴角不自觉弯起了一弯浅弧。 “对,就是这样,你笑起来很好看,”童翘毫不吝啬的夸赞,“一会儿见到那个老男人的时候,你就要这样对着我笑,知道吗?” 杨戟眼中一抹羞涩一闪而过,“嗯。” 童翘挽着杨戟进入小区,并没看见预想中的越野车,难道陆靳深没开车来? 十分钟后,童翘将整个小区犄角旮旯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陆靳深的人影,于是拿出手机给陆靳深打电话,接通后语气软糯的问:“首长大人,我怎么没看见您?” “我有事,先离开了。” 童翘内心的小宇宙瞬间爆发,靠,害她这么紧张兮兮的准备半天,他竟然离开了?耍她玩呢?再也没了好脾气,“首长大人,不带这么玩的,您既然这么忙,刚开始就不该给我打电话,打了电话又放我鸽子,这是一个军人该有的行事作风吗?” 那端沉默了下来。 童翘被晾了两秒钟,瞬间怂了,她这是疯了么,竟然对陆靳深发脾气,若是他一气之下拿爸爸开刀怎么办?立刻转变态度,语气谄媚,“首长大人您日理万机,时间宝贵,是我不对,不该让您等,您忙您的,我就不打扰您了,有空我们再联系。” “嗯。”那端切断了电话。 童翘肺都要气炸了,一个人嘀嘀咕咕抱怨了一通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杨戟,“杨大哥,不好意思,浪费你这么多时间,那个老男人走了,今晚我请你吃饭。” 杨戟摇头,“不用了,晚上我有事。” 童翘目送杨戟离开后接到了舒心的电话,“翘儿,江湖救急。” “什么事?” “今晚宴倾说想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你能不能将我从我家带出去?” 420,腻在一起 童翘挽着舒心的手从舒家出来,“这次说我生日,下次呢?” “下次再说吧。” “你们这样搞地下恋也不是个事,总得想办法解决。” 舒心一筹莫展,“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目前我还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 “你先将霍宴倾给睡了,怀上他的孩子,这样生米煮成熟饭,你爸爸想反对也反对不了了。” 舒心拧眉,“能别这么粗暴吗?这样我爸估计会被我气死。” “那我就没招了。” “不说这个了。”舒心甩开令人烦闷的话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今天被老男人气坏了,没心情。” “那行,完了我去你那儿找你,然后你再陪我一起回家。” “好。” …… 舒心刚上车,霍宴倾揽着她的腰就开始吻了起来。 上次两人在霍宴倾的办公室亲热被人撞了个正着后,舒心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这两天她中午都会过去陪霍宴倾一起吃饭,但也只是吃饭。 舒心也挺想念霍宴倾的味道,小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驾驶座上的杨戟急忙脸红的降下了车内挡板。 两人一番唇舌交缠后,舒心气喘吁吁的软在霍宴倾怀里,目光所及是男人矜贵的衬衫纽扣,“我们现在去哪儿?” “听竹山庄。” “你想介绍什么朋友给我认识?”舒心微微仰头,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五官便映入她眼帘,这个男人她怎么就百看不厌,越看越喜欢呢? 霍宴倾察觉舒心注视的目光,微微低头,“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兄弟也是战友。” 舒心伸手轻轻摩挲霍宴倾的下巴,那里胡须剃得很干净,但是还是有胡渣微微扎手的感觉。 霍宴倾拿下舒心的小手,嗓音微哑,“别动。” 舒心听话的没动,将头又埋进了霍宴倾胸口,纤细的食指无意识的在他胸口轻轻的画着圈圈,“我现在都不太想去山庄了。”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为什么?” “不喜欢傅芷蕾。” 霍宴倾喉结微微滚动,抓住在他胸口作乱的小手,“今晚介绍给你认识的是她哥哥。” “啊?”舒心哧溜一下从霍宴倾怀里起来,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说:“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去了。” 霍宴倾嘴角晕开笑意,大手扣住舒心的头,将她又按回他怀里,“他和芷蕾不一样。” 舒心霎时没了什么兴趣,双手环住霍宴倾紧窄的腰,“我睡会儿。” “好。”霍宴倾大手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舒心后背柔顺的长发。 舒心闭上眼睛,呼吸里都是霍宴倾身上身上令人迷离的干净成熟的味道,突然又舍不得睡了,好不容易两人才有机会腻在一起,用来睡觉实在是太浪费了。 舒心又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看着他发呆。 “不是要睡觉吗?” 舒心嘴角挽起淡淡的笑,“我觉得看你比睡觉更有意思。” 422,这是我爱人 傅芷蕾刚说完,舒心便看见有人从沙发那边走了过来。 男人五官凌厉,犹如上帝亲自雕琢的深刻脸庞裹挟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冷漠,一身迷彩服更是给他增添了一份军人的冷肃气场。 霍宴倾说得果然没错,这个男人光看气场就知道和傅芷蕾不一样,舒心禁不住想他们确定是亲兄妹吗? 男人拍了拍霍宴倾的肩膀,“好久不见。” 霍宴倾没回他,放开舒心的手,转头对她说:“去妈那儿。” 舒心只当霍宴倾想和男人叙旧,听话的朝沙发那边走去。 霍宴倾察觉舒心脚步声走远,一拳打在男人胸口,“过几招。” 男人捂着被霍宴倾击了一拳的胸口,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奉陪。” 舒心刚在沙发上坐下,就看见霍宴倾和傅芷蕾的哥哥在大厅打起来了,不是说好朋友吗?怎么见面就跟仇人似的打起来了? 舒心吓坏了急忙起身就要去拉架,手被姚慧琴拉住,“不会有事的,让他们打吧。” “可是……” 这时傅芷蕾也来到沙发这边坐下,一脸洋洋得意的看着舒心,“你还是不了解宴倾,宴倾和我哥在部队的时候就没人能打得过他们,这次很长时间没见面,两人自然手痒难耐,他们是越打感情越好,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你无法理解的。” 舒心淡淡笑了一下,目光从傅芷蕾娇笑的脸上移到大厅两个男人身上,傅芷蕾的哥哥是闭着眼睛和霍宴倾在过招,两人动作敏捷,出手凌厉,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 舒心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宴倾,飒爽英姿,威风凛凛,这和他平日里沉稳内敛的人设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往常他是一个绅士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像一个将军。 舒心从不知道霍宴倾的身手竟然这么好,对他的喜欢更深一层的同时,也有一丝酸涩的味道在心里化开,就像傅芷蕾说的一样,她确实不了解霍宴倾。 霍宴倾虽然不喜欢傅芷蕾,可是傅芷蕾却比她更了解霍宴倾。 “哥哥好样的!宴倾好帅哇!”傅芷蕾兴奋又激动的坐在沙发上尖叫。 姚慧琴看见这样充满活力的霍宴倾,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和另外几个儿子,霎时老泪纵横,怕扰了几个孩子的雅兴,她急忙偷偷抹去眼角的泪。 两人打尽兴了才收手,一起朝沙发这边走来。 “心儿。”霍宴倾喊了一声。 舒心起身拉住了霍宴倾的手,“我在这儿。” 霍宴倾稍稍用力将舒心往他怀里一扯,然后搂住她的腰向傅芷蕾的哥哥介绍,“这是我爱人,舒心。” 舒心的心一瞬间跳得飞快,‘爱人’两个字可比‘女朋友’更来得郑重,一般男人对妻子才称为‘爱人’。 霍宴倾说完又看向舒心,“陆靳深,今晚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人。” 陆靳深对舒心微微颔首,“你好。” 舒心在听见霍宴倾说出男人的名字后,整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陆靳深?和翘儿口中的那个老男人名字一样!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423,你什么时候见宴倾玩过女人? 一顿饭舒心吃得完全心不在焉。 吃完饭舒心找个机会将霍宴倾拉出了大厅,刚出门就迫不及待的问他,“陆靳深是不是结过婚?” 霍宴倾微微蹙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这个陆靳深就是翘儿口中的那个陆靳深的话,那翘儿婚约的事暂时不宜告诉霍宴倾,霍宴倾和陆靳深关系这么好,若是知道童翘找杨戟一起欺骗他的兄弟,肯定会拆穿她们的谎话。 舒心这样想着,便说:“你别管,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霍宴倾俊眉蹙得更紧了,“你看上他了?” 舒心额头爬满黑线,“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那你盯着他问什么?还问他的婚事,他的孩子。” 舒心,“……”好吧,她问的问题确实很容易让人想歪,舒心见霍宴倾明显又开始吃醋了,无奈之下,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你别乱想。” 霍宴倾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搂着舒心的腰就要去吻她。 舒心知道霍宴倾一旦吻上了,短时间是不会放开的,急忙避开了,“别闹,他们都在里面呢,我该回去了,太晚了,我爸会担心。” 霍宴倾倒是很听话,没有缠着她吻,“我送你。” “不用,你陪你朋友吧,他难得来一趟,让杨大哥送我就好了。”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再待会儿。” “好。” 霍宴倾放开舒心,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火机,拿了一根烟咬在嘴角,准备点烟。 舒心拿走霍宴倾手里的火机,“我来。”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微微弯下腰,方便舒心点烟。 烟点燃后,霍宴倾一手夹着香烟,一手牵着舒心,迈步下台阶。 两人在夜色中漫步,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交叠在一起。 傅芷蕾拉着陆靳深出来,看见霍宴倾和舒心两人的背影,眼中满是怒火,“哥,宴倾是我的未婚夫,你和宴倾关系好,你帮我说说他,外面的女人玩一玩就行了,别往家里带。” 陆靳深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姿挺拔,面容冷峻,透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清冷气息,“你什么时候见宴倾玩过女人?” 傅芷蕾盯着远处舒心的背影,仿佛想将她射穿,“难不成他还想和舒心这个贱人结婚不成?我不会同意的!” 陆靳深目光淡淡扫了傅芷蕾一眼,“他结婚为什么需要你同意?” 傅芷蕾一瞬间红了眼眶,“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 “我倒希望不是。”陆靳深说完转身进了屋。 傅芷蕾气得直跺脚,想跑过去拆开霍宴倾和舒心牵在一起的手,想起上回吃的亏,抬起来的脚生生又放了回去,眼底划过一抹毒怨寒光,舒心你敢抢我的男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车子刚从山庄驶离,舒心就迫不及待的问杨戟,“杨大哥,你和陆靳深熟吗?” 杨戟,“熟。” “他是不是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424,我可不要当后妈 舒心回到童翘那儿,直奔她的卧室,“翘儿,出大事了。” 童翘正穿着防辐射服抱着笔记本玩游戏,头也不抬的问:“咋了?你男人不要你了?” 舒心拧眉,“你男人才不要你了呢?” “求之不得。” “……”舒心在床边坐下,“我今晚见到陆靳深了。” “嗯。”童翘随口应着,一颗心都扑在她的游戏上。 舒心知道童翘没听进去,不由得加大了音量,“陆靳深,我见到陆靳深了。” “嗯,陆靳深……什么?!”童翘丢了手里的电脑,哧溜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满脸惊讶,“你见到那个老男人了?” “嗯。”舒心点点头,“就是宴倾今晚要介绍给我认识的人。” “老男人和霍宴倾认识?” “嗯,而且关系还很好,亲兄弟似的,还有杨戟,也认识陆靳深。” 童翘满脸惊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还好老男人放我鸽子了,好险!若是让他知道我这样费尽心思的欺骗他,指不定一气之下会将我给废了。” 舒心想起霍宴倾和陆靳深过招的画面,赞同的点点头,“很有可能。” 童翘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媳妇,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不就是退个婚吗?为什么这么难?” “其实吧,我觉得陆靳深这个男人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和他处处……” 童翘一脸嫌弃,“我可不要当后妈。” 舒心视线落在童翘肚子上,笑着打趣,“他不也得当后爸吗?你俩彼此彼此,互不吃亏。” “不要,我是个很专一的人,我一定会找到孩子的爸爸,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舒心,“……”这孩子童话故事看多了吧? 这两天童翘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陆靳深找她,而且她一直让舒心帮忙从杨戟那儿打探陆靳深的消息。 这天上午童翘和舒心通完电话后,高兴得又蹦又跳,因为舒心打探到陆靳深今天回首都。 童翘这两天因为担心胃口都没以前好了,这会儿挂了电话后特别想吃橘子,想着那酸爽的滋味就想流口水。 童翘拿了钥匙,哼着歌出门了。 刚出单元楼,童翘就愣住了。 不远处站在越野车旁身姿挺拔的男人不是陆靳深又是谁? 男人一身作战服,斜靠在车头,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在和谁通电话。 下一秒,童翘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童翘一惊,那个老男人该不会是在给的她打电话吧? 脑子里刚这么想,抬手就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老男人三个字。 陆靳深听见铃声,转头朝童翘这边看了过来,然后挂了电话,朝她这边走来。 童翘在心里哀嚎:不是要走吗?为什么就不能走得干脆一点? 陆靳深走到童翘面前,男人身姿挺拔,比童翘高出一个头,往她面前一站,瞬间将童翘笼罩在他的身影里,无形中透着一股令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425,分手了 童翘嘴角弯起一抹谄媚的笑,“首长大人,您来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陆靳深凌厉的剑眉微蹙,“以后喊我名字。” 童翘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好,陆首长。” 陆靳深眉头蹙紧了一下,但也没再纠结她的称呼,“和男朋友分手了吗?” 童翘想说没有,这样就可以让陆靳深知难而退,但又怕陆靳深说要见她男朋友,杨戟他认识,肯定不行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只能不情不愿的说:“分手了。” “嗯。”陆靳深沉默了几秒,“我记得你的生日是9月25?” 童翘不知道陆靳深怎么突然关心起她的生日了,难道是想追她?“陆首长,您日理万机,就别将宝贵的时间花费在我身上了,我真的配不上您……” “回答问题。”陆靳深眉心不悦的蹙起,冷声打断童翘的话。 童翘,“是的。” “9月25满二十周岁,符合法定结婚年龄,刚好十一有假期,你回首都,我们将证领了。” 童翘水灵灵的眸子满是震惊的望着陆靳深,这男人算得也太精准了,“陆首长,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你看我年纪小肯定不懂事,喜欢睡觉,喜欢玩游戏,喜欢逛街,喜欢吃零食,一点都不符合首长夫人的条件,您娶了我只会跌了您的身价,毁了您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英明神武的形象,不然您考虑一下别人?” “10月1日上午九点,你自己过去,或者我去接你?” 她说了这么多,他竟然一句都没听进去,直接就做了决定,这也太霸道了,这是非逼着她反抗啊。 童翘清了清嗓子,“陆首长,我不能和您结婚。” 陆靳深微微挑眉,“原因。” 童翘绞尽脑汁想,男朋友?不行,刚已经说分手了。 年龄太小?也不行,这个男人已经知道她9月25日满二十周岁。 这是将她的后路都堵死了,要逼婚的节奏啊。 童翘就想不明白了,陆靳深虽然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但是以他的条件,想嫁给他的女人肯定很多,毕竟颜值和身份摆在那儿。 他为什么偏偏就缠着她不放呢? 陆靳深仿佛知道童翘在想什么突然说:“别忘了,婚约是你父亲先提出来的。” 童翘小脸瞬间耷拉下去,好吧,严格来说,是她高攀他,可是……“我不喜欢你。”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童翘在心里一阵腹诽,培养你妹,问题是我不想和你培养,我是有男人有孩子的人,不能不守妇道。 “没问题就这么决定了。” 童翘,“……”明明她就说了一大堆的问题好吧?是他一个都不听。 好吧,你是大佬,你说怎样就怎样,反正等到十月一号的时候,她肚子里孩子差不多五个月了,显怀了,她想瞒也瞒不住了,一切公开,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还会娶她。 “我走了。”陆靳深说完转身往车子那边走。 童翘霎时什么胃口都没了,转身就往单元楼走。 陆靳深走了几步,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童翘的身影消失在单元楼入口才离开。 426,泣不成声 “谢谢。”童翘伸手接过沐宁静递过来的水,下一秒“啊”的一声又急忙丢掉,紧接着是砰的一声水杯落地的声音。 “对不起……”沐宁静满脸歉意。 童翘摇摇头,“没事。”而后看向沐宁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童翘让沐宁静帮忙倒一杯温水,她却直接倒了一杯开水,而且童翘觉得近几天沐宁静有些心神不宁。 沐宁静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碎了一地的水杯,没说话,心神慌乱,手不小心就被碎玻璃渣子扎出了血,她只是微微缩了一下,又继续收拾。 童翘看不下去了,拉住沐宁静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扯起来,“流血了,你没发现吗?” 沐宁静红着脸想要将手腕收回,“没事。” “流血了还没事,你是不是女孩子啊,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童翘拉着沐宁静往房间走,“我给你处理一下。” 童翘拿出医药箱,低头认真的给沐宁静处理伤口,处理好,一抬头看见沐宁静满脸是泪,“你哭什么?不是说没事吗?现在知道疼了?” 沐宁静抬手擦泪,却越擦越多,嗓音染了哭腔,“谢谢。” 童翘有些头疼,一副不知道该拿沐宁静怎么办的样子,女孩子怎么可以活成她这样?不说话,不怕疼,安静得如同空气,“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我错了,不该吼你,别哭了。” “谢谢。”沐宁静说完起身回了房间。 童翘追过去,她已经将门关上了,隔着门,童翘问:“你真的没事吗?有什么事你要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沐宁静听着门外充满关心的话,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曲起双腿,双臂抱膝,泣不成声。 童翘问了半天沐宁静不回她,也不开门,隔着门,她能听见沐宁静隐忍的嘶哭声。 童翘没舒心那么好的脾气,哄着哄着没了耐心,气呼呼的去睡觉了,本想给舒心打个电话,但是现在太晚了,舒有康最近又将舒心管得挺严,便只能作罢。 翌日,华夏建筑公司 舒心正在办公室看资料,沐宁静走了进来,双手简在身前,低着头小声说:“我想请一天假。” 舒心抬头,入目的是沐宁静黑黑的发旋,“身体不舒服吗?” 沐宁静摇摇头,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才说:“我想回家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沐宁静双手握得紧紧的,脸色也更加苍白了几分,好像她不是要回家,而是要去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只是她一直低着头,没人看见她的神情,就连她因为昨晚哭得太久而红肿的眼睛,也没人看见。 舒心只当她想家了,便爽快答应了,“你去吧,路上慢点。” 沐宁静没有马上走,在舒心办公桌前站了一会儿。 “还有事吗?”舒心问她。 沐宁静简在身前的小手搅得泛白,微垂的眼底满是恐惧,但最终她还是只说了两个字,“没事。” 沐宁静走了没多久,舒心接到了童翘的电话,“媳妇,上班了吗?” 427,她妈妈半身不遂瘫在家里好几年了 舒心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九点了,嘴角挽起笑意,“日上三竿了,你说我有没有上班?” 那端打了一个哈欠,明显没睡醒,“我跟你说个事。” “嗯,你说。” “我觉得沐宁静这几天有些不对劲,神情恍恍惚惚的,昨晚将自己关房里哭了半宿,我问她怎么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说。” 舒心想起这几天沐宁静上班频频出错,之前工作一直很认真仔细,心头泛上担忧,“我知道了,你睡吧。” “嗯。” 舒心挂了电话,陷入沉思,上一世,大四毕业的时候,沐宁静跳楼自杀了,并且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孩子到底是谁的,无人知晓。 这一世舒心一直关注沐宁静,沐宁静身边并没有任何异性,而且沐宁静性格孤僻连和女孩子都不说话,更别说男孩子,那让她怀孕的人肯定不是学校里的人。 学校外的话,更不可能,沐宁静整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几乎从不出校门。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家里,难道是她家里那边有什么小伙子缠着她,或者强奸了她? 所以这几天她要回家了就心神不宁? 舒心想到这里急忙起身出了办公室。 可是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她并不知道沐宁静家的住址,而沐宁静是没有手机的,为这个舒心还特意问过沐宁静,为什么不用手机,结果很显然,她不回答。 最后舒心直接去学校找王东亮帮忙,所有学生都有档案存在学校。 舒心现在是学校的活招牌,这点忙王东亮还是乐意帮忙的。 舒心查到了沐宁静家的住址便去车站坐车。 来到沐宁静家的小镇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舒心不想麻烦沐宁静,便随便找了一家餐馆解决了午餐才朝沐宁静家出发。 学校档案上只有一个大概地址,并没有详细到哪一户。 舒心经过几番打听才来到一座小别墅面前。 这座小别墅算是这个镇上最豪华的房子。 舒心有些意外,沐宁静平时穿着很低调,甚至可以说很简朴,却没想到她家境这么优渥。 舒心站在雕花大铁门外按响了门铃。 好半响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舒心又按了几次,还是一样,难道不在家?或者她找错地方了? 舒心打算再去附近打听一下,刚走开别墅没多远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手里提着一个西瓜,正朝她这边走来。 舒心几步迎了上去,礼貌的笑笑,“你好,我想打听一下,沐宁静是住在那栋别墅吗?”说话间指了指后面的别墅。 妇人点点头,“是啊,你找她干什么?” “我是她同学,找她有点急事。”舒心笑着回答,然后又说:“她家里好像没人,我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 妇人,“怎么可能没人,她妈妈半身不遂瘫在家里好几年了,家里有个保姆照顾。” “哦,谢谢。”舒心礼貌的道了谢转身打算再去叫门。 没走几步,妇人叫住了她,“小姑娘。” 舒心转回身,妇人走了过来,“她们家从不和邻里交往,估计是有钱看不起我们这些贫民百姓,你那个同学也是,我们和她打招呼,她从不理会,我估摸着是不是她们听见你喊,故意不给你开门。” 428,舒心不会知道,她的到来对沐宁静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惊喜? 舒心尴尬的笑笑,又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朝别墅走去,来到雕花大铁门前,按了一次门铃还是没反应后,舒心朝着里面大喊了一声,“沐宁静,我是舒心。” 舒心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大约过了五分钟,舒心才看见那扇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来开门的是上次去学校找沐宁静的男人,也就是沐宁静的爸爸。 男人笑着从别墅走了出来,打开铁门,“请进。”然后领着舒心一边朝别墅走一边说:“宁宁也是的,有同学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家里都没什么准备。” 舒心回,“我也是临时想起过来玩,沐宁静事先不知道。” “哦,这样啊,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保姆去做几样小菜。”男人说着往厨房的方向走。 “谢谢叔叔,我已经吃过了。”舒心急忙出声阻止,视线在二层的别墅扫了一圈,“沐宁静不在家吗?” “宁宁在家。”男人又调转脚步回来,朝楼梯口的方向走,“你随我来,她在二楼照顾她妈妈。” 舒心随着男人的脚步上楼。 男人在一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伸手敲了敲门,“宁宁,你同学来了。” 舒心站在男人身后,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他后背上,男人穿着淡蓝色格子短袖衬衫,黑色西裤,一副成功商人的装扮。 沐宁静的妈妈瘫痪,看来家里都是沐宁静的爸爸赚钱。 沐宁静打开门,看见舒心的一瞬,心里涌起一股热浪,一瞬间湿了眼眶,但她却努力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舒心不会知道,她的到来对沐宁静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惊喜? 舒心看见沐宁静又红又肿的眼睛,想起童翘说沐宁静哭了半宿的话,心底划过一丝心疼。 舒心进入房间,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妇人,礼貌性打招呼,“阿姨你好。” 床榻上的妇人面容枯黄,肤色暗沉,因为太瘦,两边的颧骨深深凸起,一看就是久受病痛折磨,精神也有些萎靡,但是此时眼神却异常闪亮,神情也颇为激动,“你是舒心吧?” “是的。”舒心点头,之后看向沐宁静,嘴角都是笑意,看来沐宁静在家里时常提起她。 “宁宁别傻站着了,快去给你同学倒杯水啊。”男人吩咐沐宁静,见沐宁静出了房间之后又看向舒心,“坐吧。” 舒心在沙发上坐下,男人走过去也想坐下,床上的妇人开了腔,“志文,你不是有事吗?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和宁宁就行了。” 吕志文身子僵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家里难得有客人来,我再忙也不在乎这点时间。” 妇人又说:“我们几个女人说话,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不方便。” 吕志文没再坚持,走到床边,握住妇人的手,“那你也别聊太久了,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 吕志文背对着舒心,舒心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但似乎看见床上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惧怕,舒心仔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429,宁宁是个苦命的孩子…… 吕志文嘱咐一句就起身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遇见去厨房倒水上来的沐宁静。 沐宁静看见吕志文从楼上下来,急忙挪动脚步,将自己贴在楼梯的一边,仿佛想将自己贴在扶手上,以减少存在感。 吕志文在沐宁静身旁停了下来,见她这副害怕他的模样,眼中有些不高兴,“宁宁,过来。” 沐宁静抬眸看了吕志文一眼,摇摇头。 吕志文眉头微拧,嗓音沉了沉,“答应我的都忘了?” 沐宁静端着杯子的手用力握紧,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慢慢朝吕志文靠近。 吕志文待到沐宁静来到他身边,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手落在她肩头,“爸爸有事,先去忙了,你好好招待你的同学。” 沐宁静浑身僵硬,点头,“好。” “有些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乱说,惹爸爸生气了,你知道什么后果。”吕志文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是一片冷冽。 沐宁静身子控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我知道。” “嗯。”吕志文大手在沐宁静肩上轻轻拍了拍,“上去吧。” 沐宁静僵在楼梯上,听见吕志文下楼的脚步声,然后出客厅,最后是关门上,他的声音都消失了,沐宁静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松弛下来。 房间里,赵香萍见吕志文出去了,看向舒心笑着说:“宁宁说你在学校很照顾她,现在又让她在你的公司上班,阿姨谢谢你。” 舒心笑着摇头,“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们是互相帮忙而已。” “宁宁是个苦命的孩子……”赵香萍说着突然红了眼眶,“跟着我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是我对不起她,你不知道,她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有多高兴,只有在讲到你的时候,我才觉得我的宁宁是活着的……” 舒心听着这些话,莫名心酸,明明家境这么好,为什么沐宁静过得这么不开心?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她,有些好奇的问:“阿姨,您为什么这么说?” 赵香萍看着舒心几度欲言又止。 舒心也能看得出来赵香萍眼中充满了表达的欲望,情绪很浓烈,“阿姨,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尽管说,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不要客气。” 赵香萍见舒心这样说,眼中的犹豫渐渐消退,沉默了几秒,开口,“阿姨确实有事想拜托你,你能不能将我的宁宁……” “妈。”沐宁静端着水推门进来,打断了赵香萍的话。 赵香萍看向门口进来的沐宁静,眼中一直蓄着的眼泪落了下来,“宁宁,我觉得……” “妈,你累了吧?”沐宁静将手中的水放在舒心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走到床边坐下,握住赵香萍的手,“妈,睡会儿吧?” “宁宁……”赵香萍泪流满面的看着沐宁静,“我们再试一次……” 沐宁静红着眼睛摇头,“你累了,睡会儿吧。” 赵香萍泪眼婆娑的盯着沐宁静素净的小脸看了片刻,最后千重情绪都被阖上的眼帘盖住,泪从眼角不停的往两鬓流,没入银白色的发丝,消失不见。 430,谁欺负你了? 舒心看见这一幕,心酸得厉害,总觉得沐宁静和赵香萍过得很不开心,莫名的也跟着红了眼眶。 沐宁静起身,走到舒心面前,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我妈睡了,去我房间吧。” 沐宁静自从进舒心的公司上班后,因为工作需要,她不再是简短的说一两个字,偶尔也会说一句话,只是像刚才这样一会儿工夫说这么多话却是从来没有过。 舒心愈发觉得沐宁静不爱说话绝不是自闭症,肯定是有某些原因让她不愿意说话,将自己封闭起来。 舒心起身跟着沐宁静一起出了房间。 两人来到隔壁沐宁静的房间坐下。 舒心忍不住问她,“刚才你妈说再试一次,试什么?” 沐宁静低着头抿着唇摇头。 “你们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沐宁静不说话。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 “……”沐宁静还是不说话。 舒心急了,“你别一直不说话,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沐宁静缓缓抬起头来,盯着舒心看了片刻,“谢谢你。” “无缘无故说什么谢谢?”舒心皱眉,“我不要你说谢谢,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妈妈刚才明明有话要对我说的,你为什么要打断她?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沐宁静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搅在一起,低着头,无论舒心问什么,她都不哼声。 舒心双手握住沐宁静的肩膀,摇了摇,“你看着我,为什么要回避?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收拾他。” 沐宁静抬头看着舒心,她眼中的担忧和焦急,还有那些充满关心和维护的话语,让沐宁静一瞬间泪如泉涌,“舒心……” 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叫出她的名字后,吕志文那句话‘惹爸爸生气了,你知道什么后果。’瞬间浮现在脑海里,喉咙像被人扼住了般,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说。 沐宁静抱住舒心,抱得很紧,很紧,“谢谢你……谢谢你……” 舒心不知道是一直不了解事情真相而着急,还是见沐宁静哭得这么伤心而难过,竟也跟着流泪了。 舒心轻轻拍了沐宁静的后背,轻声说:“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你藏在心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沐宁静只是抱着舒心哭,一个字都不说。 良久,沐宁静平静下来,放开舒心,本就红肿的眼睛更是肿的厉害,嗓音嘶哑,“我真的没事……” 舒心明显不信,“没事你昨晚为什么哭?还有你妈妈为什么哭?你刚才抱着我哭得这么伤心又是为什么?” 沐宁静凝着舒心看了一瞬,低下头,又开始沉默。 舒心有时候真的很想敲开沐宁静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又在隐瞒什么? 舒心等了很久,见沐宁静也没有开口的打算,有些生气的起身,“我走了,免得你嫌弃我多管闲事。” 沐宁静抬头望着舒心怔了一下,随即轻声说:“我送你。” 舒心,“……”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吗?难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我没有嫌弃你。’然后将事情都告诉我吗? 431,难道你想让她也搭进去? 啊! 舒心真的要被沐宁静气炸了,转身真的朝外走,“我不管你了。” 沐宁静跟了上去,一直跟着舒心到了别墅大门口。 舒心停住脚步,“我真的走了?” 沐宁静点点头。 舒心掉转头气呼呼的走了。 沐宁静看着舒心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感觉阳光一点点离她远去,黑暗慢慢将她吞噬,喃喃低语,“谢谢你,但我不能害了你。” 沐宁静轻轻推开赵香萍的房门,赵香萍马上睁开了眼睛,“舒心呢?” 沐宁静走到赵香萍床边坐下,“你怎么不睡?” “舒心呢?”赵香萍焦急的视线在门口的方向巡视。 “走了。” “宁宁,你怎么……” “妈。”沐宁静打断赵香萍的话,握住她瘦得皮包骨的手,“一次还不够吗?难道你想让她也搭进去?” “宁宁……”赵香萍望着女儿泪流不止,“那你怎么办?那个禽兽不会放过你的,都怪我,都是我连累了你……” “妈,我不许你说这种话。”沐宁静出声打断了赵香萍充满自责的话,“我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不是好好的吗?现在我会赚钱了,等我存够了钱,我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谈何容易,赵香萍不忍心斩断女儿眼底仅有的一丝希望,点头说:“好,我等着我的宁宁带我离开。” 沐宁静俯身靠在赵香萍胸口,眼中一丝希翼的光芒瞬间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赵香萍轻轻抚着沐宁静的发,母女俩谁都没再说话。 …… 吕志文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嘴角噙着一丝邪恶的笑。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老板,人走了。” “真的走了?” “是的,我看见她从别墅出来后打了一辆车去了车站,看见她买了票我才回来。” “那就好。”吕志文急忙起身,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我回去了,这里你看着点。” “好的,老板。” 吕志文走到门口,一个身姿妙曼的女人贴了过来,“阿志,去哪儿啊?” 吕志文推开贴在他身上的女人,“让开,我今天没时间。” 女人又贴了上去,将胸口两团柔软使劲往吕志文胸口压,“阿志,人家想你了,他不在家,晚上才回来,我们……” 吕志文被胸口那两团东西蹭起了一身火,抱着女人的腰吻上了那抹红唇。 女人双手缠着吕志文的脖子,热情回应。 两人一边吻一边朝办公室里走。 办公室的男人对这种事见怪不怪,急忙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将门关上。 吕志文将女人压在办公桌上,双手毫不怜惜的握住了女人胸口那两团肉球,使劲蹂躏, 女人娇叫连连,眼中都是迷离的沉醉之态,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吕志文那处的昂扬,抵在她腿根,让她心口一阵荡漾。 她以为吕志文一定会做,却没想一番蹂躏后,他放开了,哑声说:“你回去吧,我今天有事。” 女人不依的抱住吕志文粗壮的腰,“不要,你这个时候走了,我怎么办?” 432,羞耻的痕迹 吕志文拍了一下女人抱着他腰的手,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放开。” 女人眼中有怯意,放开了吕志文,语气幽怨的说:“你是不是想回家找她?” 吕志文一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说:“嘴给我严实点儿。” 女人知道今天肯定没戏了,从办公桌上下来,神情间都是不满,“她有什么好?值得你一直惦记?” 吕志文眼中浮现银荡的笑意,和之前在舒心面前表现出来的慈爱父亲形象完全判若两人,“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 沐宁静哄着赵香萍睡着后就回了自己房间,蜷缩着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脑海里一边回放着舒心来之前发生的事。 那个男人将她压在床上,不顾她的哭泣和求饶,一边到处亲她,一边脱她的衣服,若不是舒心及时出现…… 沐宁静仿佛闻到自己身上还有那个男人的味道,令她一阵作呕,她从沙发上下来,冲进卫浴间,脱掉衣服,打开花洒,任由冷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低头,胸口和腰上都是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沐宁静一边哭一边用力搓自己身上的肌肤,力道很大,发狠的搓,仿佛这样便能洗去那些羞耻的痕迹。 很快白皙的肌肤上一片通红。 沐宁静洗着洗着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听见了熟悉的汽车声,脸上布满恐慌,关了水,衣服都顾不得穿,几步冲出卫浴间,将房门上锁,然后跑到衣柜前,拿出一套衣服开始往身上穿,一边穿一边发抖,好几次脚都伸不进裤管里去。 沐宁静刚穿好衣服便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浑身抖得更加厉害,最后脚步声在房门前停了下来,紧接着门柄转动的声音,没转开,“宁宁,开门。” 沐宁静双手抱臂,眼神惊恐的看着门口一个劲的摇头。 “宁宁,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别惹爸爸生气。” 沐宁静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小脸苍白。 “宁宁,你答应我的都忘了吗?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如果你还不开门,我立刻将保姆辞了,你妈妈没人照顾,你就得天天在家里照顾她,你的学业也别想完成,一……二……” 沐宁静咬紧牙关,张大的瞳孔中满是恐惧和绝望,男人的声音如魔音灌耳,如果辞掉保姆妈妈怎么办?她留下来照顾妈妈就得天天面对这个恶魔。 她不学习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就永远不能离开这里。 不,她不要这样。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五……六……七……” 沐宁静即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门锁上,迟迟不敢转开。 “宁宁,你知道的,我从不和你开玩笑,你不开门我有的是办法打开,但是结果就不一样了……九……” 沐宁静的手指紧紧的蜷缩又松开,在男人喊出十的前一秒打开了门。 433,想死,想立刻死掉 吕文志眉眼间明显染了不耐,但是看见门内的沐宁静后,心里头那抹烦躁瞬间消失,推门进去,砰的一下将门关上。 然后一步步朝沐宁静靠近,“宁宁别怕,爸爸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沐宁静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布满恐惧,浑身更是筛糠般抖了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求饶,“求您别这样,妈妈用的钱我都会还给您……” “你知道你妈花了我多少钱吗?还有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这么多年,数的清吗?还得清吗?”吕志文也慢慢朝沐宁静靠近,惦记了这么多年,今天他一定要吃了这只纯洁的小白兔,“除非你用你自己来还。” “这一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您别这么对我……” “宁宁你真傻,当牛做马哪有做爸爸的女人来的舒服,只要你依了爸爸,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爸爸也去摘给你。”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只求您放过我……”沐宁静看见男人猥琐的眼睛里似乎有无数火星子在炸开,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瞬间夺眶而出。 吕志文在办公室的时候被那女人撩拨得浑身发热,现在看见沐宁静,下腹某处更是涨得发疼,耐心慢慢耗尽,一把拉住沐宁静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搂着她的腰,低着头,乱七八糟的在她身上吻了起来。 沐宁静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吕志文手臂如铁箍般紧紧抱着沐宁静,垂涎了这么多年的女孩,他怎么可能放开,“宁宁,乖,别乱动,你妈妈在隔壁房间,你不想让她听见难过的话,就乖乖的,别弄出响动,别发出声音,好不好?” 沐宁静双手紧紧撑着吕志文的胸口,不敢放肆挣扎,更不敢喊救命,让妈妈听见了,妈妈会伤心死的,低低的求饶声和隐忍的呜咽声在房间里响起,“爸爸……你是我的爸爸……您不能这么对我……” 吕志文压在沐宁静脖子上的头顿了一下,随即像是被人刺激了什么神经,兴奋的在她脖子上一通乱吻,然后气喘吁吁的说:“宁宁,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这样叫我,我很高兴,再叫几句。” 沐宁静素净的小脸上全是眼泪,“是不是我叫了,你就不碰我。” “看我心情。”吕志文一脸期待的看着沐宁静。 沐宁静咬了咬唇瓣,小声喊:“爸爸……” “再叫。” “爸爸……” 吕志文听沐宁静那张小嘴喊他爸爸,心里就兴奋的不行,下面也更加硬,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极致体验,“小宝贝,爸爸的小宝贝,叫得真好听,继续叫不要停。” 说完直接将沐宁静压倒在她后边的沙发上,如饿狼般朝她扑了下去。 咸猪手隔着衣服在沐宁静胸口放肆的揉捏,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开始解她的衣服,嘴巴一边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亲吻,一边说:“我的宝贝,我的宁宁,快叫爸爸。” 435,不好意思,又打扰您了 沐宁静三两下将褪到膝弯的外裤提了起来。 吕志文一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急得不行,一把攥住沐宁静的手臂,“宁宁,不许走。” 沐宁静将自己胸前撕破的衣服紧紧攥在一起,“难道你想被别人发现我们的事吗?” 吕志文脸色微白,沐宁静一语戳中了他的软肋,沐宁静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毕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他们俩的事被大家知晓就是乱伦。 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名声和自身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反正沐宁静今天跑不了,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样一想,吕志文便放开了沐宁静,一边整理自己的裤子一边说:“我去放她进来,你将衣服换了。” 沐宁静急忙点头。 吕志文走到门口又回头,“一会儿速度快点,别让她在这里待太久。” 沐宁静咬着唇瓣点头。 舒心看见来开门的吕志文,一脸好奇的说:“咦,叔叔你不是去工作了吗?” 吕志文笑得一脸和善,“宁宁妈妈身体不好,公司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会回来陪她。” “叔叔对阿姨真好。”舒心一脸羡慕,随即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的说:“我手机好像掉你家了。” “那你快进来吧。”吕志文领着舒心进门,“宁宁在楼上,你让她帮你一起找找。” “谢谢叔叔,不好意思,又打扰您了。” 吕志文听见‘又打扰’三个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没事,快上楼去找找。” “好。”舒心蹬蹬蹬快步上楼了,直接来到沐宁静的房间,正好看见沐宁静在整理床单,随口问:“你刚才在睡觉吗?” “嗯。”沐宁静整理的动作顿住了一下,旋即又继续将刚才弄乱的床单扯平。 “我手机应该落你这儿了。”舒心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猫着身子在沙发那儿找,然后又跪到沙发垫子上将手伸进垫子缝隙里找,摸着摸着,“找到了,真的掉你这儿了。” 舒心将手机揣回裤兜里,“这里面有好多客户的电话号码,可不能丢了。” 沐宁静整理好床单站在床边没说话。 “不早了,我回去了。”舒心说完朝房门口走。 “舒心。”沐宁静突然开口叫住舒心。 舒心停住脚步,转头问:“还有事吗?” 沐宁静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指甲掐进掌心,一阵钻心的痛,最后又缓缓松开,摇摇头,“没事。” “嗯,那我走了。”舒心很快出了房间,来到一楼大厅,朝坐在沙发上的吕志文走去,“叔叔,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吕志文抖了抖手里的烟灰,起身,笑着说:“你说,能帮叔叔一定帮。” “您这边不太好打车,现在也不早了,我怕赶不上最后一班车,所以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去车站?”舒心小脸微红,神情颇为尴尬。 吕志文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但想着若是舒心赶不上最后一班车,指不定就要在这里过夜,那他的好事就泡汤了,还是早点将这尊瘟神送走比较好,便道:“不麻烦,走吧,我送你过去。” 436,叔叔,有警车耶 车子驶出别墅没多远,一辆警车从车边呼啸而过。 舒心视线盯着警车看了一瞬,转头一脸天真的问吕志文,“叔叔,有警车耶,你们这里有坏人吗?” 吕志文一边开车一边说:“哪里都有坏人。” “哦。”舒心点点头,没再说话,脑海里想着她之前从沐宁静家离开后发生的事。 舒心被沐宁静什么都不说气得离开了别墅,走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上车后发现似乎有人跟着她,她特意让司机饶了路,后面跟着的那辆车子也跟着绕路,她到车站后,去窗口买票,那人也一直跟着,直到她买好票,那人才离开。 舒心察觉事情不对劲,便马上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了之前跟踪她的那个男人。 然后就一直跟到了吕志文的公司。 那一刻舒心可以肯定这个吕志文有问题。 舒心在前台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沐宁静的爸爸叫吕志文,竟然不姓沐,当时舒心想到之前在学校门口,沐宁静看见吕志文突然发白的脸色,和明显惧怕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舒心没离开,一直守在门口,没多久看见一个女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吕志文的公司,又过了一会儿见吕志文急冲冲的从公司出来,紧接着之前进去的那个女人又出来了,出了公司门口便满口怨气的嘀咕,“吕志文你混蛋,禽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那个小东西到底哪里比我好?你竟然推开我去找她,有本事以后都别找我。” 舒心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没想到欺负沐宁静的那个禽兽就是她的养父,那上一世沐宁静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肯定也是吕志文的,如此耻辱和不堪,才让一个年仅19岁的女孩选择了跳楼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一刻舒心想起自己在吕志文的别墅时,赵香萍的欲言又止,沐宁静的隐忍和痛哭,心疼和愤怒涨满心房,恨不得杀了吕志文那个禽兽。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沐宁静不敢向她求救,一定是吕志文用什么东西威胁了沐宁静。 那么她冒然过去不但救不了沐宁静,也许还会连自己也一起搭进去。 舒心斟酌再三打电话报了警,但又担心警察直接过去,吕志文会狗急跳墙伤着沐宁静,所以就和警察商量好了,由她先将吕志文引开,然后他们将沐宁静和赵香萍救出来,之后再来抓捕吕志文。 “到了。”吕志文的话打断了舒心的思绪,舒心下车礼貌的对吕志文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不客气。”吕志文回了一句便迫不及待的调转方向盘将车子驶出了车站。 舒心看着车子转眼消失在视线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又沿着刚才的路回去了。 吕志文回到别墅,暗搓搓的上楼,来到沐宁静的房门前,一边推门一边喊:“宁宁,小宝贝,爸爸回来了。” 437,涉嫌强奸 吕志文进入沐宁静的房间,视线扫了一圈没看见沐宁静的人,一边朝卫浴间的方向走一边喊:“宁宁,别躲了,你今天逃不掉的,快出来,让爸爸好好疼疼你……” 卫浴间也没人。 吕志文脸色沉了下来,转身出了沐宁静的房间,朝隔壁赵香萍的房间走,推开门,他第一反应是找沐宁静的身影,找了一圈没看见,视线才朝床上看去。 一看吓一跳,床上竟然没人,人呢? 自从赵香萍瘫痪后,从来没离开过这个房间,怎么突然母女俩都不见了? 吕志文急忙下楼,将别墅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暗中安排的两个保镖也不见了,保姆也不见了。 吕志文心中霎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宁宁不可能在有两个保镖的看守的情况下,将无法行动的赵香萍带离别墅。 到底怎么回事? 人都去哪儿了? 吕志文正想着,突然听见似乎有警车停在自家门前,他走出别墅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看见好几个警察直接从大门口进来了。 刚才他太心急,车子没驶进车库,直接停在了门口,所以大铁门他并没关。 警察在吕志文面前停下,“你涉嫌强奸少女,现在将你带回警局调查。” 吕志文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沐宁静竟然敢报警? 但下一瞬脸上又堆满笑脸,“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会强奸少女呢?” 警察,“将人带走。” 两个警察走到吕志文身旁直接将手铐拷在他手上,架住他两只胳膊。 吕志文没想到他们来了就抓人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抬手挣扎,“你们肯定搞错了,我是当地最有钱的商人,什么女人没有,我用得着强奸人吗?” 警察冷声道:“只是带你去调查,你急什么,你没做,自然不会冤枉你,你做了,休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片刻功夫,警车呼啸着离开别墅。 …… 小镇的另一处,舒心在一栋三层高的楼房前停了下来,走到门前敲门。 不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看见舒心,女人一脸陌生,“你找谁呀?” 舒心淡淡道:“找你。” “找我?”女人一脸吃惊,“我不认识你。” “你不需要认识我,你认识吕志文就行了。” 这个女人正是之前在办公室缠着吕志文的女人,她叫柳含烟。 柳含烟听见舒心说吕志文,眼中瞬间释放亮光,她以为舒心是吕志文派来报信的,因为以前也有过这种现象,吕志文有身体需要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他会安排别人过来告诉她地址,然后她直接过去。 柳含烟想着应该是吕志文在他那个养女手里又没得逞,欲望无处发泄,所以派人来找她,高兴的不行,她看中的玉手镯又可以买下来了,急忙侧身让舒心进门,“是不是阿志找我?” 舒心摇摇头,“是警察叔叔找你。” “啊?”柳含烟听见警察两个字脸瞬间就白了,“警……警察找我干什么?”, 438,我也是被逼的…… “让你去说出吕志文这个禽兽的罪行。”舒心没有任何吕志文伤害沐宁静的证据,就算警察将他抓去调查,不久后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无罪释放。 所以她必须找到证据,这样才能将吕志文绳之以法。 柳含烟目光闪躲,“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心目光一扫,找了把椅子坐下,“你是不是看见过吕志文猥.亵他的女儿?” 柳含烟脸色又白了几分,“我……我没有……” 舒心不想和她废话,直接说出目的,“你现在和我一起去警察局,说出吕志文的罪行,否则我就将你和吕志文见不得人的关系公诸于众,到时候你会受人唾弃,你现在的家庭也会因此破败。” 柳含烟吓得踉跄几步,整个人差点站不稳,“我……你怎么知道……” “你不需要问我是如何知道你和吕志文的关系的,你就说你去不去揭发吕志文的罪行?” “我……我……”柳含烟脸色惨白,一下子眼泪就落了下来,“我也是被逼的……” 柳含烟一边哭一边将她和吕志文的事讲述了出来。 原来柳含烟的丈夫是这个镇的镇长。 吕志文不是本地人,几年前将厂开到这里,人便也在这里落户了,随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养女。 吕志文来了没多久就看上了有些姿色的柳含烟,几次明里暗里的勾搭都没成功,直到有一次,他趁着镇长不在家,拿着一份文件和一瓶红酒过去,说找镇长签字。 柳含烟以茶相待。 吕志文见人不在,便说下次再来,但是带来的礼物留了下来,还特意跟柳含烟说了,这是一瓶上好的红酒,女人喝了可以养颜。 柳含烟虽说是镇长夫人,但也很少出去,没见过什么世面,红酒从来没喝过,平常家里都是喝米酒,白酒和啤酒。 听吕志文说可以养颜,她便有些跃跃欲试。 吕志文说这个酒不好开,便主动给她开了酒,让她先试试,然后吕志文趁着柳含烟去拿杯子的功夫在酒里下了药。 睡过之后,柳含烟又哭又闹,但又不敢说出去,怕自己婚姻不保,也怕让人笑话和瞧不起她。 舒心听完柳含烟的讲述,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是他强迫你的,那你今天为何主动去找他?还因为他丢下你而生气埋怨。” “我……他……”柳含烟有些吞吞吐吐。 舒心一直盯着她没说话。 柳含烟被舒心盯得浑身发麻,硬着头皮说:“吕志文对我很好……经常给我买衣服首饰……我……” 柳含烟没再往下说,舒心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应该是柳含烟慢慢的看上了吕志文的钱,从刚开始的不愿意变成了后来的主动,“走吧,一起去警局。” 柳含烟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不去,我去揭发他,他肯定将我和他的事捅出来,那我……这个家我不想散了……” 舒心为柳含烟的自私感到愤怒,但为了给吕志文定罪,她又将心里升腾起的怒火压了下去,耐心解释,“你不去揭发他,我一样会将你的事说出去。你主动去揭发吕志文的罪行,如果吕志文将你们的事说出来,你可以不承认,可以说他因为你揭发了他,特意污蔑你。” 439,尸体是在河里找到的 警察局 吕志文无论警察如何问,他都不承认他对沐宁静有过任何过于亲昵的举动。 沐宁静坐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她忍着羞耻将吕志文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给女警官看了,但是吕志文却说那些和他无关,还反过来说是他没教育好沐宁静,让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搞。 没有证据,案情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舒心带着柳含烟进来了。 吕志文看见明明已经走了的舒心又出现在警察局,还带着柳含烟一起来,懒散无惧的神情霎时变得紧绷起来。 柳含烟看见吕志文心里顿生怯意。 舒心偏头在柳含烟耳边低声说:“别害怕,按照我教你的说,不会有事。” 舒心来到警察面前,“警察叔叔,我就是报案的人,我叫舒心。”说完指了指身旁的柳含烟,“这位是镇长的妻子柳含烟,她说亲眼看见过吕志文猥.亵沐宁静。” 警察看着柳含烟问:“你真的亲眼见过?” 柳含烟点头,将自己无意间撞见吕志文非礼沐宁静的事告诉了警察。 “你这个疯女人,胡说八道什么?”吕志文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看着柳含烟。 立刻有两个警察将吕志文按了下去,“给我老实点。” 柳含烟咽了口唾沫,“我以镇长妻子的身份担保,我说的都是实话。” 吕志文又想站起来,肩膀被警察强行按住了,只能怒气腾腾的说:“柳含烟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污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说的是事实,我作为镇长的妻子,国家官员的家属,决不能纵容你这种无耻犯罪的行为。”柳含烟怕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这会儿倒是说得理直气壮。 后来吕文志气极,将他和柳含烟的事捅了出来,柳含烟按照舒心叫她的那些话回了过去,气得吕志文当场就要动手打柳含烟,但是被警察给拦住立刻关押了。 沐宁静看见吕志文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失声痛哭起来。 舒心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沐宁静抱着舒心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擦掉脸上的泪,对警察说:“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 警察,“什么事?” “四年前,有一个叫韩星的男孩子喜欢我……我们恋爱了……我将吕志文欺负我的事告诉了他……他一气之下找吕志文打了一架……之后……之后……” 沐宁静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了,双手捂着脸又哭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才又开始哽哽咽咽的讲述,“吕志文安排人将韩星杀害了……最后韩星的尸体是在河里找到的……” 沐宁静张嘴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才没让自己又失控哭泣,深呼吸了几次后,继续说:“你们这里应该可以查到案底……最后的结果说他……是失足落水……” 舒心将隐忍得浑身发抖的沐宁静紧紧抱着,自己也跟着落泪,难怪无论她怎么逼问沐宁静出什么事了,沐宁静都不说,原来,沐宁静是怕吕志文伤害她。 这个傻女孩,宁愿自己苦苦的承担一切,也不愿意她受到半点伤害。 440,问得这么仔细,你想过来么? 舒心她们从警察局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警察说吕志文的案子判下来还需要几天,让沐宁静这几天不要离开小镇,毕竟她是受害者,又是犯罪嫌疑人的养女,可能有些地方需要她的帮助。 吕志文已经被关押,沐宁静她们可以回别墅住,但是那个别墅对沐宁静来说就像一个魔窟,感觉每一处都透着吕志文的气息,让她恶心毛骨悚然,她不愿意回那儿住。 警察将赵香萍沐宁静和舒心一起送去小镇上的一家宾馆后就离开了。 三人打包了一些饭菜在宾馆里解决了晚餐。 吃完饭后沐宁静说回别墅收拾东西,然后一辈子不再踏进那里。 舒心在宾馆陪着赵香萍,赵香萍身体不太好,和舒心没聊多久就睡了。 舒心怕舒有康担心她,打算给他打个电话,放沐宁静和赵香萍两个人在这里,她不放心,她打算陪着沐宁静等吕志文的案子判下来后再一起回樊城。 怕打电话吵醒了赵香萍,舒心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舒心给舒有康打了电话,将这边发生的事简单和他说了一下,舒有康感慨了一番,嘱咐舒心注意安全,记得按时吃饭,之后便挂了电话。 舒心躺在床上,没事了脑中就浮现霍宴倾的身影,一天没见他,挺想的,调出他的电话,准备拨过去的时候,他打了过来。 舒心心里霎时吃了蜜似的,划了接听键,嗓音里有明显的笑意,“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 “嗯,吃饭了吗?”男人低沉的嗓音传进耳郭说不出的好听,“吃过了,你呢?” “嗯。”那端沉默了两秒,“今天公司很忙吗?” “我今天不在公司。”舒心知道霍宴倾肯定是见她中午没过去陪他吃饭,所以才这么问,“沐宁静家里出了点事,我和她一起回家了,可能要三五天才能回去,你自己好好吃饭。” “……在哪儿?” “嗯?” “你现在在哪儿?” “宾馆。” “具体地址。” 舒心将具体地址告诉了霍宴倾,笑着问:“问得这么仔细,你想过来么?” “没有。” 舒心,“……”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 “你希望我过去?” 舒心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手机直接盖在耳朵上,手拿下来在雪白的床单上画圈圈,“没有。” “好了,早点休息,我挂了。” “……嗯。”舒心有点舍不得挂,可是那端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舒心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情调的男人,情话不会说,晚安也没有。 约摸一个小时后,沐宁静回来了,舒心下楼帮着她一起将行李箱提上来。 小镇上的宾馆条件有限,一共就三层,一楼是柜台,二三楼是住宿的房间。 舒心她们在二楼。 因为不打算回去了,东西很多,除了两个大行李箱,还有几袋小包的东西。 两人提上去都出了汗,没聊几句就都去洗澡了。 舒心从沐宁静那儿借了一套睡衣,洗完澡就躺床上睡觉,忙碌了一天,倒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有敲门声。 441,霍宴倾将舒心按进怀里,收紧了双臂,“想你了” 舒心翻了个身继续睡,这种小宾馆隔音效果并不太好,应该是别人的房间。 敲门声还在继续,扰得她睡不安稳。 舒心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一听,好像是她的房门在响,难道是沐宁静找她有事? 舒心急忙下床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两人,舒心怔住了,“你们……怎么来了?” “舒小姐,五爷交给你了。”宋离笑着说完进了舒心隔壁的房间。 霍宴倾伸出手,舒心还有些发愣。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牵我进去。” “……哦。”舒心回过神来,牵着霍宴倾进入房间,反手关上门,“不是说……”不来吗? 舒心话还没说完,人就被霍宴倾抵在门上吻了起来。 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熟悉干净的味道,视线里是男人放大俊朗的五官。 舒心嘴角漾开一抹浅笑,抬手攀上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闭上眼睛,回应他的吻。 呼吸交融,口齿纠缠。 吻得两人气息不稳才罢休。 霍宴倾鼻尖抵着舒心的鼻尖,“想给你一个惊喜,高兴吗?” 舒心双手环住霍宴倾紧窄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下,嗓音里都是笑意,“高兴。” 霍宴倾将舒心按进怀里,收紧了双臂,“想你了。” 舒心心里像吃了蜜焦糖,嘴角的笑意漾开,“我们昨天不是才一起吃了午饭吗?” “嗯,还是想。” 舒心将头在霍宴倾怀里蹭了蹭,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其实我也想,没和你见面的时候,想和你见面,和你见面了又想着要分开了舍不得,感觉自己魔怔了,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霍宴倾将鼻尖凑近舒心脖颈间嗅了嗅,嗓音微哑,“这种话以后不要告诉我。” 舒心拧眉,“为什么?” 霍宴倾将舒心的腰往自己身上按紧,“我受不了。” 舒心立刻感受到了霍宴倾身体上的变化,小脸瞬间就红了,想说他禽兽,又说不出口,因为知道他容易对她起反应,她竟觉得很甜蜜。 好吧,她可能有点坏,将她的快乐建立在霍宴倾的痛苦上。 两人抱了一会儿,舒心牵着霍宴倾来到床边坐下,“这里环境简陋,不知道你住不住得惯?” “有你的地方,哪儿都住得惯。” 舒心突然想收回之前腹诽霍宴倾的话,说他不会说情话,这不就是最好听的情话么? 说他没情调,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这不就是情调么? 只是他不会刻意的制造情调,更不会为了哄你开心而去说情话。 他的情话和情调都是不知不觉中表现出来的,不是刻意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舒心见时间不早了,便安排霍宴倾去洗澡。 霍宴倾在洗澡,舒心便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怕影响别人休息,声音调的很小,然后用一次性的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在床头柜上,之后便靠在靠背上看电视。 大概十分钟后,卫浴间的门开了,舒心听见声响下意识朝那边看了过去…… 双眼立刻就直了…… 442,这辈子,让我做你的眼睛可好? 霍宴倾竟然只穿了一条平角裤就出来了! 湿哒哒的短发随意的铺洒在额头,发梢上有水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滑落下来,胸膛宽阔,肌理分明,小腹上是长期锻炼留下的性感腹肌,撩人的人鱼线没入在他紫黑色的平角裤里,再往下…… 男性特征被紧身平角裤包裹,轮廓很明显。 舒心眸光一热,急忙移开视线,“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这里没有睡衣。” 舒心,“……”没有睡衣难道不可以穿你自己原来的衣服吗?你穿着这样,让我今晚怎么睡? 霍宴倾站在卫浴间门口,一边擦头发一边说:“过来牵我。” “……哦。”舒心放下遥控器,起身过去牵住霍宴倾的手,朝床边走。 霍宴倾坐在床上,半靠在靠背上。 舒心有些尴尬的站在床边,视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虽然她帮霍宴倾用小手解决过好几次,但是她从没有看见过他的宝贝,这会儿脸火烧火燎的。 霍宴倾没听见舒心的动静,微微挑眉,“不睡吗?” “睡……那个我去把你的衣服拿出来……”舒心急忙转身躲进了卫浴间,他刚沐浴,卫浴间很小,里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独特的男性气息。 视线落在他脱下的衬衫,西裤,皮带上,满满都是男人的味道。 舒心心跳猛然加快,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折叠整齐,皮带圈好放在衬衫上,抱着他的衣服在卫浴间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心跳平稳才出去。 “怎么这么久?” 舒心的视线在霍宴倾身上快速扫过,将他的衣服放在椅子上,“洗了个脸。” 霍宴倾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睡。” “……哦。”舒心磨磨蹭蹭走到床边,还是不敢躺下去,舒心这是开的单人房,床很小,躺下去肯定会挨着他没穿衣服的身体。 舒心犹豫间只觉得手腕一紧,下一秒,整个人朝床上倒去,直接撞入霍宴倾怀里,唇贴在他果露的胸膛上。 舒心急忙将唇移开,身子想动,霍宴倾揽紧了她的腰,“害什么羞,又不是没睡过。” 舒心,“……”穿着衣服一起睡过很多次,没穿衣服……真的一次都没睡过啊! “好久没抱着你睡了。”霍宴倾低头在舒心发顶落下一吻,“想天天这么抱着你睡。” 舒心怔了一下,心里有些触动,是啊,难得一起睡,矫情个什么劲,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胸口,大胆的环住了他没穿衣服的腰。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霍宴倾突然哑声说:“想吻你。” 舒心将头从霍宴倾怀里抬起来,霍宴倾微微低着头,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清晰的呈现在她的视线里,几乎对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熟悉了,可是看着他还是会脸红心跳。 舒心没有犹豫,手环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吻住了他的薄唇,然后微微启开了牙关,等着他探入。 霍宴倾察觉舒心的小动作,嘴角晕开浅浅的笑意,毫不客气的进去攻城略地。 446,我没脸见人了 察觉有温热的液体洒在她小手上时,霍宴倾轻轻咬住了她的肩。 片刻后,霍宴倾放开舒心。 舒心牵着霍宴倾去卫浴间清洗。 舒心洗了手快速洗漱了一下便出来了,霍宴倾在里面洗澡。 舒心出来看着白色床单上湿了的那一片,发愁,她还要在这儿住几天呢,不清理不行,清理的话,洗了没地方晒,其实她也可以退掉这个房间,晚上又重新开一间,可是她脸皮没那么厚,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吧。 霍宴倾洗好澡出来,已经穿上了他的衬衫和西裤,衣冠楚楚,一脸的禁欲气息。 舒心觉得季驰枫那句话说得没错,霍宴倾真的是一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偏偏她还爱死了这只禽兽。 “出去吃早餐。”霍宴倾朝舒心伸出手。 舒心微微起身拉住霍宴倾的手在床边坐下,拧着眉头看着床上那处湿意,“床单脏了,怎么办?” “一会儿我让服务员上来清理。” “不要,我丢不起那个人。”舒心说着小脸就红了。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那我让宋离来清理。” “更不行。”宋离看见了,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霍宴倾神情颇有些无奈,嗓音里染了浓浓的宠溺,“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买一床新的,将这个换掉,行吗?” 舒心想了一下,“只能这样了。” 扣扣扣! 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宋离的声音,“五爷,舒小姐,早餐买好了。” 舒心起身准备去拿早餐,霍宴倾拉住她的手,“一起去。” 舒心嘴角绽开浅笑,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粘人,牵着霍宴倾一起出了房间,昨天匆匆见一面没看清,这会儿舒心发现宋离黑了,瘦了,在军校一定很遭罪吧。 舒心颇有些同情的看着宋离,“宋秘书,辛苦你了。” 宋离笑着摇头,“不辛苦,你同学那边的早餐我已经送过去了。” “谢谢。”舒心接过宋离递过来的早餐。 霍宴倾吩咐宋离,“你去商场买一床白色床单过来。” 宋离眨眨眼,“买床单干什么?” 舒心偷偷掐了一下霍宴倾的手心,低着头,脸红到了耳后根,感情他跟过来是说这事的。 霍宴倾微微蹙眉,嗓音寡淡,“让你买就买,问那么多干什么?” 宋离看见舒心的反应一瞬间明白过来,笑得满脸暧昧,“好,我这就去买。” 宋离走后,舒心抡起小拳头就开始往霍宴倾身上砸,“讨厌讨厌讨厌,你干嘛让宋离去买?他肯定知道什么意思?我没脸见人了。”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小手,轻轻一拉,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那就躲我怀里,不见人了。” 这时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舒心听见声响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看见沐宁静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舒心尴尬脸红得想钻地缝,急忙将身子从霍宴倾怀里撤离,尴尬的摸了摸耳垂,“那个……这是我男朋友……” 447,一脸夫妻相,很般配 霍宴倾听见‘男朋友’三个字,嘴角晕开一抹浅浅的笑,这是舒心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介绍他,朝着刚才开门的方向微微颔首。 沐宁静红着脸说了一声,“你好。”然后看向舒心,“警察局那边打电话过来让我过去一趟,我妈这里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好,你放心去吧。” 沐宁静转身下楼了。 舒心不放心赵香萍一个人在房间,便拉着霍宴倾一起进了沐宁静的房间。 赵香萍半靠在床上看电视,刚才舒心和沐宁静在门口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这会儿目光都落在霍宴倾身上,一边打量一边对舒心说:“你男朋友长得真俊,阿姨这么大年纪头一回看见这么好看的男人。” 有人这么夸奖自己的男朋友,舒心觉得很自豪,比别人夸她漂亮还让她高兴,嘴里谦虚的回应,“赵阿姨过奖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俩一脸夫妻相,很般配。”赵香萍说话间视线落在舒心手里的早餐上,“你们还没吃早餐啊,赶紧坐下吃。” “好。”舒心将手里的早餐放在小桌子上,拿了两个凳子和霍宴倾一起坐下,一边将打包袋里的早餐拿出来一边问赵香萍,“赵阿姨,你吃过了吗?” “宁宁已经喂我吃过了。”赵香萍回答。 舒心将一份生煎包和一双一次性的筷子一起放进霍宴倾手里,“小心烫。” “嗯。” 吃完生煎包舒心问霍宴倾要不要喝粥。 霍宴倾直接说:“你喂我。” 舒心看赵香萍在有些不好意思喂,但是又怕霍宴倾弄脏自己的衣服,只犹豫了一下,就舀了一勺粥,吹凉递了过去。 霍宴倾吃了半碗就说饱了,舒心抽了两张纸给你他擦嘴。 “你们俩感情真好!”赵香萍忍不住感叹。 舒心笑笑,没说话,将吃完的早餐盒子收拾干净,走到霍宴倾身边问他,“要不你过去休息吧?”想到自己的床上还脏着,又说:“去宋离那边。” “好。” “赵阿姨我送我男朋友过去,一会儿就回来。”舒心和赵香萍打招呼。 “唉,你们去吧,不用过来了,我没事。” 舒心将霍宴倾送到宋离的房间,牵着他在床边坐下,想着他之前说她睡了,让他难受了一晚上,估计没睡好,便说:“你补会儿觉,赵阿姨那边不能离人,我得过去照看着。” 霍宴倾拉着舒心的手不放,“亲一下再走。” 舒心站在霍宴倾面前,微微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准备离开,腰被他抱住,下一瞬,人就坐在他大长腿上。 霍宴倾俯首覆在舒心唇上,撬开她的牙关,她嘴里还有小米粥清淡甜人的味道,肆意缠绵了片刻,才放开她。 舒心软在他怀里,微微喘息,小屁屁能感受到他身体那处的变化。 “如果她们问我的眼睛,你如实说,没关系。”霍宴倾嗓音低沉,染了刚刚接吻后情动的嘶哑。 舒心微微抬头,入目的是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她心里想过,和沐宁静她们相处几天,她们肯定会发现霍宴倾眼睛的问题,她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这个男人就替她做出了抉择,还这般云淡风轻,细心体贴得让她心疼。 448,我来和你谈谈财产分割的问题 霍宴倾没听见舒心的回答,知道她的小姑娘肯定又伤心了,嘴角晕开一抹淡笑,“没遇见你之前,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遇见你之后,我只在意你的眼光,别人对我什么看法,我并不放在心上。” 舒心心里又酸又甜,“我的眼光只会停留在你身上。” 霍宴倾眉梢眼角都是满足的笑意,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过去吧。” 舒心起身,“那你有事喊我。” “好。” 舒心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碰见从商场回来的宋离。 宋离将一个购物袋递给舒心,“舒小姐,我买了两床床单,脏了你就直接换掉,你先用着,不够我再去买。” 舒心小脸瞬间红透,脏了就换,不够他再去买,他当这是什么?卫生棉吗? 舒心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就钻进了自己房间,丢死人了,都怪霍宴倾,这种事干嘛吩咐宋离去做? 舒心将脏了的床单换下来后就去了沐宁静的房间。 赵香萍果然对霍宴倾的眼睛有些好奇,但是没好意思直接问,倒是舒心直接告诉她霍宴倾眼睛患有眼疾看不见。 赵香萍满脸歉意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舒心笑着说没关系。 赵香萍身体虚弱,说了会儿话就有些昏昏欲睡。 舒心关了电视,扶她躺下。 临近中午的时候,警察亲自将沐宁静送到了宾馆。 沐宁静在房间里刚坐下,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沐宁静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口的人,脸上划过一抹厌恶,急忙就要将门关上,来人却先将一只脚伸了进来,然后一掌将门推开了,“小侄女,你见到大伯就是这个反应?” “你出去。”沐宁静满脸不悦。 吕志强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我来和你谈谈财产分割的问题。” 沐宁静一脸疑惑,“什么财产分割?” 吕志强看见房间里的舒心,只扫了一眼,并没在意,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开始说此行的目的,“我打听过了,我弟弟杀人罪加上猥亵罪,就算不死,他这辈子也别想从牢里出来,我作为他唯一的亲哥哥,自然要来和你谈一谈财产分割了,他的公司,别墅,难道你还想独吞不成?” 沐宁静知道吕志文这个哥哥好吃懒做,平常也三天两头到吕志文这里来蹭吃蹭喝,所以她对他印象并不好,加上他是吕志文的哥哥,只要和吕志文搭上关系的人,沐宁静都不喜欢。 只是沐宁静没想到吕志强不仅好吃懒做,还这么冷血无情,自己的亲弟弟进牢房了,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找她分割财产,吕志文那样的禽兽摊上这么个哥哥也算是报应,这竟让沐宁静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他的钱我们一分都不会要,你喜欢就都拿走好了,只希望你以后别来打扰我们,和那个禽兽有关系的人,我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赵香萍撑着身子从床上翘起来,脸都涨红了,显然有些生气。 吕志强见赵香萍这样说,高兴得不行,“这可是你说的,钱都归我……” 449,也许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你想都别想。”舒心突然开口。 吕志强不悦的看向舒心,“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你该不会是我弟弟在外面包养的小三小四,也过来找她们分钱的吧?” 沐宁静见吕志强这样侮辱舒心,非常生气,“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眼睛里只有钱。” “既然不是小三小四,那就别多管闲事。”吕志强说完看向赵香萍,“你说过的话可得算数,钱你们一分不要,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们。” 沐宁静知道舒心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既然她说了那样的话,肯定有她的想法,便道:“案子还没判下来,你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吕志强,“这是迟早的事,早点谈好比较妥当,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别到时候为了点钱,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你说呢,小侄女?” 舒心不想和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啰嗦,直接赶人,“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吕志强见舒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好事,没了好脸色,“你哪根葱啊?关你吊事?滚犊子。” 舒心拿出手机,点开拨号页面,手指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放至耳边,冰冷的视线望着吕志强,话却是对电话那头说的,“你好,警察叔叔,我这里有人私闯民宅……地址啊……您记一下……” 吕志强没想到舒心真的打电话报警,急忙从凳子上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指着舒心骂,“你个臭娘们,给我等着,断我的财路,我和你没完。”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看向沐宁静说:“你们休想独吞我弟弟的财产,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他还想说什么,舒心直接将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只听他骂骂咧咧骂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赵香萍枯黄的脸上染了担忧之色,“舒心,你何必为了我们惹上这种无赖呢?” 舒心来到赵香萍身边坐下,“赵阿姨,人不能太善良了,你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的欺负你们,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唯利是图,也许见你们娘俩好欺负,以后还会找你们的麻烦。而且,吕志文若是判了死刑,他的财产理应由你和沐宁静继承,你们俩跟在他身边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罪,该你们的,你为什么不要?你身体不好,沐宁静大学还没毕业,将来你们如何生活?” “我……”赵香萍被舒心说得一时有些语塞,顿了几秒后说:“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看着宁宁在那个禽兽那里受了太多欺负,想着只要能够逃脱那个禽兽的魔爪,别的都不重要,是我太愚昧了,想得不长远,还好你及时提醒了我,不然宁宁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赵香萍说到后面已然落泪,“都是我拖累了宁宁,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是个累赘……” “妈,我不许你这么说。”沐宁静瞬间红了眼眶,来到床边,紧紧握住赵香萍的手,“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若不是你给我信念,也许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450,给我好好收拾她 赵香萍泪流满面,她何尝不知道她是沐宁静的信念,不然她早就自杀了,她就是担心她死了,沐宁静熬不住也会放弃生命,所以她才一直苦苦支撑着,即便是煎熬,她也熬着。 舒心温声安慰两人,“最难过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你们应该高兴,哭什么。” 沐宁静急忙帮赵香萍擦眼泪,“妈,舒心说得对,我们重见天日了,我们应该高兴,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好好孝敬您。” 赵香萍倾着身子给沐宁静擦眼泪,眼底有沐宁静看不懂的情绪在流动,“我的宁宁最坚强,以后一定能好好生活,妈妈放心了。” …… 在小镇的第三天,吕志文的案子判了下来,因其故意杀人,又猥亵少女多年,情节严重,直接判处死刑,对被害人韩星家属进行一定金额的赔偿,还有被猥亵人沐宁静均有补偿。 最后吕志文的公司被变卖,所得金额,用来赔偿韩星家属和沐宁静。 吕志文的别墅,由吕志文的妻子赵香萍和女儿沐宁静继承。 手续办下来后,沐宁静第一时间将别墅放在了58同城上出售,她不可能再住进那栋别墅,那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她想离开这个令她羞耻的地方,她想和赵香萍一起去樊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一切办妥已经临近中午,赵香萍说天气太热,休息半天,明天一早再走。 中午几人吃过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霍宴倾在宋离那边,公司有事,两人在开视频会议。 舒心半靠在床上看电视,正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隔壁传来砰地一声响,一下将舒心惊醒了。 而沐宁静这边,她刚喂赵香萍喝了水,门就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了。 吕志强满脸怒气的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壮的男人,“说什么一分钱都不要,我还以为你们多高尚,我呸,那栋别墅是我弟弟的,姓吕,不姓赵,更不姓沐,你们休想占为己有,今天你们必须将别墅的房产证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沐宁静下意识站在床前,将赵香萍挡在身后,“我不给,你能把我怎么样?” 吕志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般的锋芒,满脸不屑的看着沐宁静,“你们一个瘫痪和死人无异,一个弱女子,我一只手就能擒住你,你们别逼我动手,老实给我,免得受罪,若是让我动手……我可没个轻重,伤着哪儿了可别怪我。” “大白天的你们想干什么?”舒心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吕志强转头看见舒心,眼底瞬间浮现一抹狠厉,随即笑着说:“哟,多管闲事的人又来了,我还真怕你不来呢,不然我可就白请了这两个兄弟了,我要让你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 吕志强说完看向身旁的两个男人,“给我好好收拾她!” 两个男人朝门口的舒心靠近。 “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沐宁静说着就要朝门口走,被吕志强拦了下来,“别墅的房产证给我,或许我会考虑放过她。” 451,我的女人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沐宁静你别理他,青天白日我就不信他敢动手,除非他想像吕志文一样进牢房。”舒心一脸无畏。 “你吓唬谁呢?”吕志强转头看了一眼舒心,“我打你们一顿,再将房产证拿走,这里没有摄像头,谁能证明你们是我们打的?你当警察局局长是你爹啊?你说什么人家都信。” 说完看向那两个男人,“将她给我抓起来。” 舒心看着两个男人朝她靠近,下意识往后退,在他们向她冲过来的时候,突觉腰间一紧,下一秒,后背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紧接着熟悉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的女人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两个男人看霍宴倾衣着矜贵,气场强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不由停住了脚步,眼神询问的看向吕志强。 吕志强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栋别墅,对那两个男人说:“我们三个大男人难道连一个男人和两个弱女子都打不过吗?今天拿到房产证,酬金加倍。” 两个男人一听酬金加倍,眼睛瞬间就亮了,无所畏惧的朝霍宴倾那边靠近。 霍宴倾没动,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微微偏头,“那边处理好了?” 宋离忙答:“是的,最后决策等您明天回去在做决定。” “嗯。”霍宴倾面容沉静,那两个男人已经越来越近,他无半点紧迫感,“给王局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抓几个人。” “好。”宋离拿出手机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王局长,我是宋离……五爷让您现在过来抓几个人……地址是……” 宋离报了地址便将电话挂了,然后向霍宴倾汇报,“王局长说五分钟内赶到。” “嗯。”霍宴倾嗓音淡淡,面向被宋离那通电话怔住的两个男人,“陪你们玩五分钟。” 其中一个男人看向吕志强,“他们说的王局长不会是我们镇的王局长吧?” “不是。”回话的是宋离。 吕志强本来紧绷了几分的心听见宋离的回答后,立刻放松下来,随即笑着说:“他们怎么可能认识王局长,别被他们吓着了,装腔作势罢了,赶紧上,办完事我请你们去县城好好玩一晚。” 两个男人不再害怕,没有任何犹豫的朝霍宴倾那边扑了过去。 霍宴倾放开舒心,对宋离说:“她若受到半点伤害,你继续回军校待着。”回过身就和冲过来的那两个男人打了起来。 霍宴倾以为这两个人有多能打,没想到…… 一招解决了。 霍宴倾双手一伸直接接住了两个男人挥过来的拳头,握住他们的拳头,一个旋转…… 咔擦,空气中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两个男人腿软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跌在地上抱着废了的手臂鬼哭狼嚎。 吕志强吓得脸色发白,后知后觉自己碰见硬茬了,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急忙一个转身躲到沐宁静身后,将本来只是用来吓唬人的水果刀抵在沐宁静脖子上,“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452,小贱人敢咬我,找死 “畜生,你放开她。”赵香萍膛大双眸的在床上呼喊,人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你伤了我的女儿,我和你拼命。” 吕志强脸上也有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将别墅的房产证给我,我就放了她。” “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快放了我的女儿。”赵香萍现在只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别的她都不在乎,双手用力挣扎从床上爬起来,身子一歪,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 身体摔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舒心想要过去,被宋离拦住了,“舒小姐,你现在不能过去,那人手里有刀。” 沐宁静见赵香萍摔跤了,挣扎着要过去扶她,挣扎间,吕志强的刀不小心划破了沐宁静的脖子,殷红的血顺着她雪白的脖子留下来,异常醒目,“你放开我。” 舒心强迫自己镇定,对吕志强说:“你如果伤害了她,你将和你哥哥一样,会被判死刑,为了一栋房子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值得吗?你现在放了她,我保证,一定将房产证给你。” 吕志强见流血了也吓着了,他并不想杀人,更不想坐牢,他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他只是想要那栋别墅,“你说话算话?” “算话。”舒心急忙点头,而后看向沐宁静,“房产证你放在哪儿,我去拿给他。” 沐宁静盯着舒心看了一瞬,随即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个行李箱,“放在那里面的夹层里。” 舒心推开宋离朝角落那边靠近,视线盯着吕志强手里的刀,“你别伤害她,我去拿给你。” 吕志强手有些发抖,一方面是害怕,一方面是觉得房子可以到手了有些激动,“速度快点。” 舒心来到行李箱旁蹲下身子,准备开行李箱,视线却望着沐宁静,“我这就给你拿……” 沐宁静收到舒心的眼神,回头在吕志强持刀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吕志强吃痛放开。 沐宁静趁机跑开。 吕志强反应过来朝沐宁静扑了过去,“小贱人敢咬我,找死。” 舒心提起身旁的凳子准备朝吕志强砸去,霍宴倾先她一步一脚将吕志强踢开了。 吕志强肩膀狠狠撞在墙壁上,手中的水果刀镇落在地,弯腰想去捡,手臂被霍宴倾擒住,一个过肩摔,直条条的摔在地上,疼得吕志强龇牙咧嘴,后背发麻,眼冒金星。 这时,有警车鸣笛声呼啸着在宾馆面前停下,好几辆警车,排场非常大。 附近的居民听见声音都赶过来看。 “这是抓什么犯人啊,来这么多警车。” “估计是杀人犯,不然不会来这么多警察。” “肯定是,警察手里都拿枪了,估计这个罪犯很厉害。” “我们还是走远一点比较好,别一会儿打起来,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对对对,快跑。” 眨眼功夫,看热闹的人都跑光了。 楼上,走道里两个男人脸色煞白,抱着手臂嗷嗷直叫,房间里吕志强被霍宴倾一个过肩摔甩在地上还没爬起来。 453,太太 王海上来看见的就是一番这样的景象,目光一扫,虽然没见过霍宴倾,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气质和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王海几步走到霍宴倾面前,“五爷,您没事吧?” 霍宴倾一听声音不对,微微蹙眉,“你是?” “我是王海,王振的儿子,我是接到父亲的电话过来抓人的,父亲也正从县城往这里赶。” “嗯。”霍宴倾微微颔首,“外面两人打架闹事,里面这个欲持凶杀人,你看着处理。” 王海恭敬点头,“好的。”转身马上吩咐,“将他们几个抓起来,带走。” 吕志强看见这么多警察,这会儿早就清醒了过来,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王局长,我没有持凶杀人,他血口喷人,你不能光听他一面之词。” 说着指了指沐宁静,“这个是我侄女,我是过来探亲的,这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进来就打人,你看,我们都被打他打伤了,王局长你可要替我们这些贫民百姓做主啊。” 王海嘴角直抽抽,这个吕志强还真不知死活,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敢污蔑霍宴倾,怕他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王海对身边两个警察低吼一声,“还不将人带走?” 两个警察架着吕志强的胳膊就往外走。 吕志强挣扎着大喊,“王局长,你不能听他一人之言,王局长,王局长……” 呼喊声渐渐远去。 王海,“五爷,让您受惊了,家父马上赶到,您要不过去坐坐?” 霍宴倾伸手,“心儿,过来。” 舒心走到霍宴倾身边,将手伸进他的大掌中。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霍宴倾轻轻捏了捏手中的小手,温声问她。 赵香萍刚从床上摔下来了,不知道有没有伤着哪儿,舒心不放心,便说:“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那你别乱跑,人生地不熟不安全。”霍宴倾不放心的叮嘱。 “嗯。” 王海见霍宴倾这么看重舒心,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舒心是什么身份,急忙说:“五爷,您放心,我会安排人留下来保护您太太,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舒心听见王海喊她太太,微微红了脸。 霍宴倾“嗯”了一声,放开舒心的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去去就来。” “好。” 宋离扶着霍宴倾下楼。 王海安排一些人留下来保护舒心,然后也急忙跟着下楼了。 赵香萍之前听舒心说霍宴倾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多少替舒心觉得有些惋惜,因为在她眼中舒心是个很好的姑娘,绝对可以找一个比霍宴倾更好的男人。 这次见到了霍宴倾的身手和刚才他们口中的王局长对他恭敬的态度,才知道这个男人身份必定不同凡响,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护住舒心,而不是需要舒心的照顾。 舒心走到床边,满脸担忧的询问,“赵阿姨,您没事吧?要不要送您去医院看看?” “是啊,妈,你有没有摔着哪儿?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不能忍着。”沐宁静也一脸担忧的说。 454,阿姨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赵香萍语气轻松的说:“我没事,我下半身没知觉,摔地上也不知道疼。” 沐宁静知道赵香萍说的是事实,听了却更难过,“妈,你放心,将来等我赚钱了,我一定将你的腿治好,让你可以重新站起来。” 赵香萍眼中划过一丝黯淡,但还是笑着说:“好。”顿了一下说:“宁宁,妈突然想吃我们家路口那家店的牛肉面,你去给妈打包一碗过来吧。” 沐宁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高挂,估计才两三点,“刚吃午饭没多久,晚一点我再去给你买。” “妈现在就想吃。”赵香萍难得有些耍小性子。 沐宁静点头,“行,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这里离那边有点远,你别干等着,累的话就睡会儿。” “我知道,你去吧,别着急,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嗯。”沐宁静起身,准备对舒心说什么。 舒心率先开了口,“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阿姨的。” 沐宁静笑了一下,她很少笑,不,舒心几乎没见她笑过,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唇红齿白,安静漂亮得像一朵静静绽放的白百合,安然美丽,清新动人。 赵香萍看着沐宁静走到门口,又叫住了她,“宁宁……” “嗯?”沐宁静转身。 赵香萍眼中含泪,目光不舍的看了沐宁静一瞬,随即垂下眼帘,将所有情绪掩于眼底,“路上买药将脖子上的伤处理一下。” 沐宁静走后,赵香萍伸手想拉住舒心的手。 舒心急忙从凳子上起身坐到了床沿边,主动握住了赵香萍的手。 赵香萍枯黄肌瘦的脸染上憔悴的笑意,“你命好,找了个好男人,阿姨替你高兴。” 舒心眉眼间染上羞涩,轻声说:“谢谢。” 赵香萍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一阵心酸,“宁宁这孩子……这辈子不知道会不会碰见一个真心对她的人……毕竟她的过往……” “阿姨,一个男人如果在意宁宁的过往,那这个男人就不是一个好男人,宁宁这么好,这么善良,一定会遇见属于她的幸福。” “嗯嗯,一定会的。”赵香萍点头间已然落泪,她握紧了舒心的手,“阿姨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阿姨你有什么事就说,别哭,我能办一定办到。” 赵香萍笑了一下,揩掉眼角的泪,“让你见笑了,我就是想到宁宁以后的日子……我这心里就难过。” 舒心抽了两张纸也帮着赵香萍擦眼泪,“您别担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嗯,会越来越好。”赵香萍沉默了几秒,平静了一会儿有些激动的情绪才继续开口,“自从那个叫韩星的男孩子死后,宁宁再也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她不敢将心事透露给任何人,怕别人知道她的家庭,怕别人发现吕志文对她禽兽的想法,怕别人嘲笑她,也怕像韩星一样的人出现因她而受到伤害,所以她将自己封闭起来。 你是唯一一个走进她心里的人,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她每次从学校回来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有多高兴,你给她写的纸条,她当宝贝一样珍藏着,给我看的时候,感动得眼泪直流……” 455,妈妈不想再成为你的累赘 赵香萍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成串的往下掉。 舒心心口也酸涩得厉害,眼眶泛上了一层水雾,“阿姨,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宁宁会慢慢走出来的。” 赵香萍慌忙将脸上的泪擦了,“阿姨就是想拜托你,能不能帮帮宁宁,拉她一把,你对她来说很重要,我希望宁宁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阿姨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一定不会拒绝阿姨的对不对?” 舒心看着赵香萍眼里的恳求和眼泪,急忙点头,“就算您不拜托我,我也会陪着宁宁一起走出来的。” “谢谢,谢谢……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赵香萍情绪有些失控,眼里的泪怎么也忍不住,如决堤的洪水,哗哗的往外流。 舒心手忙脚乱的给赵香萍擦眼泪,“阿姨,您别哭啊,等会儿宁宁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赵香萍瞬间破涕为笑,只是眼底深处的黯然始终挥之不去。 片刻后,赵香萍平静下来,想到什么,对舒心说:“你去接一下宁宁吧,我突然想起来她不喜欢去吕志文的别墅那儿,邻里都知道吕志文被抓了,我担心他们缠着宁宁问什么,宁宁话少,怕是招架不住。” 舒心被赵香萍这样一说也有些担心,“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赵香萍一脸疲惫的说:“我没关系,正好困了,想睡会儿,你去接宁宁吧,那边是开发区离这儿有点远,你打车过去。” 说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布袋子塞进舒心手里,“去吧。” 舒心不知道是什么,打开一看,全是钱,打车要几个钱,舒心觉得赵香萍将所有家当都给她了,将袋子又还给了赵香萍,“我有钱,您睡吧,我快去快回。” 赵香萍也没强求,将钱又放回了枕头下,“我有点口渴,你给我倒杯水再走吧。” “好。”舒心起身去拿一次性的杯子。 “别用一次性的,我有自己的杯子。”赵香萍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电视机旁的一个瓷器水杯,“用那个倒。” 舒心没想那么多,起身将电视机旁的杯子清洗一下后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很烫,你晾凉后再喝。” “嗯,你去吧。” 舒心朝门口走。 赵香萍想了一下又叫住了舒心,“舒心,等一下。” 舒心停住脚步,回身,“还有什么事,阿姨?” “你让宁宁去张阿姨那里坐坐吧。” 舒心有些疑惑,“哪个张阿姨?” “宁宁知道的,平时宁宁不在家的时候,张阿姨挺照顾我的,我们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让她去道个谢,告个别。” “好的。” “嗯,没别的事了,你去吧。” 赵香萍笑看着舒心离开,门关上的一瞬,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望着沐宁静的行李箱满是不舍,喃喃道:“宁宁,若不是妈妈瞎了眼找了吕志文这个禽兽……你不会受这么多苦……都是妈妈害了你……妈妈不想再成为你的累赘……你一定要幸福……” 456,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沐宁静和舒心回来已经五点多了。 沐宁静推开房间的门,入目的是满室的血红,赵香萍骨瘦如柴的手掉在床沿,有血从手腕上流出,顺着手指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沐宁静提在手里的面砰然落地,泪汹涌而出,双眸暴睁,满脸骇然和不可置信,下一秒,疯了一般跑到床前,扑通一下跪在血水里,双手紧紧按住赵香萍流血的手腕,颤声说:“妈,宁宁将你喜欢的面买回来了?你别睡了,快起来吃面,不然一会儿面就糊了……” 赵香萍没有任何反应。 沐宁静晃了晃赵香萍的手,“妈,你醒醒……妈……你不能丢下我……没有你我怎么办……你别丢下我……求求你……妈……你看我一眼……妈……” 沐宁静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舒心含泪拨了120后来到沐宁静身边,紧紧握住她的肩膀,“阿姨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 沐宁静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门开,医生一脸沉重的走了出来。 沐宁静急忙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病人身体本就虚弱,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已经停止了生命迹象。” “不……不……”沐宁静哭着摇头,扑通一下跪在医生面前,“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求求你,求求你……” 医生一脸为难,“不是我们不救,我们已经尽力了。” 舒心擦掉眼角的泪,和医生一起去扶沐宁静,“宁宁,你先起来……别这样……” 沐宁静瘫坐在地上,脸上全是难以接受的悲痛,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 沐宁静自从在医院那次哭过后,再也没有哭过一声,安静得如同空气,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的人,脸上是死一般的灰暗。 赵香萍的后事都是霍宴倾安排宋离处理的。 舒心替沐宁静收拾东西的时候想起赵香萍给她的那个钱袋,从她枕头下拿了出来,里面除了两万块钱还有一封信。 舒心将钱和信一起交给了沐宁静。 沐宁静紧紧的攥着那封信迟迟不敢打开,直到回樊城的路上,她才打开。 宁宁: 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离开了,你不要伤心,这对妈妈来说是一种解脱。 只是对不起,妈妈不能继续陪着你了。 妈妈带给你的只有痛苦和伤害。 没嫁给吕志文之前,你在别人的嘲笑中长大,嫁给吕志文之后,你在那个禽兽的欺负下偷生。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问我,你的爸爸是谁?为什么丢下我们…… 我一直没告诉你。 其实你爸爸并没丢下你,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妈妈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妈妈是一个坏女人…… 可是,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婚约。 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爱他,所以我偷偷生下了你…… 你是无辜的,不应该一直活得这么痛苦…… 一切的伤害和痛苦都是我带给你的,现在妈妈将它带走,希望我的宁宁以后能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 457,就凭我是他的未婚妻 沐宁静紧紧的攥着信,泣不成声。 舒心紧紧握着沐宁静的肩膀,同样泪流满面,“赵阿姨是为了让你活得更好,你不能让她失望。” 沐宁静回到樊城后,舒心让她好好休息,她不同意,马上就开始上班了。 舒心想着也许上班能让她分开一些精力,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便也由着她。 工作上有任何应酬或者外出的活,舒心都会带着沐宁静,希望她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尽早走出过去的阴影。 …… 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舒心回学校拿几本书回去看看,来到建筑系教学楼的时候碰见从学校后操场过来的霍纪白。 他穿着舒心给他选的那套米白色运动装,右手勾着一个篮球随意的搭在腰上,长长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凌乱的铺洒在额前,显然刚打球回来。 他看见舒心,出口叫住了她。 舒心停住脚步等他走过来,随着他的走近,一股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混着汗水的味道迎面扑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霍纪白不悦的挑了挑眉。 舒心噎了一下,随即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能,太能了。” 霍纪白转身朝教学楼走,走了几步,回头,见舒心还站在原地,蹙眉,“跟上啊。” “……哦”舒心走了过去,“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霍纪白一边朝楼上走一边问:“她将翡翠手镯给你了?” 她? 舒心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霍纪白说的她是姚慧琴,“是的,其实你奶奶……” 霍纪白斜睨了舒心一眼,冷冷道:“她不是我奶奶。” 舒心撇撇嘴,朝霍纪白靠近了几步,“我觉得姚阿姨人真的挺好的,也许你……” “别在我面前提她。”霍纪白看舒心一副劝导的神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冷声打断她。 舒心哼唧了一声,“明明是你先提的。” “……”霍纪白。 两人快到教室的时候,霍纪白将手里的篮球丢给舒心,“给我带进去,我去洗个脸。”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 舒心抱着球刚走几步,察觉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盯在她身上,抬眸,就见杨依茜站在教室后门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她。 舒心想起上次在溢香楼杨依茜将她灌醉的事,霎时也没了什么好脸色,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直接将视线看向别处,无视她,从她面前走过。 “舒心,你给我站住。” 舒心叼都不叼她。 杨依茜几步走过去拉住舒心的手臂,“你聋了吗?” 舒心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神情淡淡的看着杨依茜,“哪里有狗在吠?” “我才不是狗。”杨依茜气得面色发红。 “我说你了吗?这么喜欢对号入座?” “你……”杨依茜狠狠瞪了舒心一眼,伸手就要去抢舒心手里的球,“球给我,这是纪白的。” 舒心一个转身,避开了,“你也说了是霍纪白的,我凭什么给你?” “就凭我是他的未婚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他的球。”杨依茜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手一伸,“给我。” 458,你敢耍我? 以前杨依茜从不和舒心发生正面冲突,都是安排别人暗地里给舒心使坏,因为杨依茜要维持她女神的形象。 自从上次期末考试时于晓萧跑到教室大闹一场后,杨依茜的女神形象轰然倒塌,她现在倒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只要在霍纪白面前装得乖巧可人就行了,别人对她什么看法她不在乎。 舒心将球在手里转了一圈,将球往杨依茜面前一伸,等杨依茜伸手去拿的时候又立刻收了回来,“不给。” “你……你敢耍我?”杨依茜气得满脸通红。 “你上次联合别人一起灌我的酒,我耍你一下怎么了?”舒心嘴角挽起一抹淡笑,完全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其实最气人的方式不是和她争锋相对,而是她气得半死,你仍旧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现在的舒心和杨依茜就是这样。 杨依茜气得肺都要炸了,正准备扑过去抢舒心手里的球,舒心目光一挑,“霍纪白来了。” 杨依茜伸出来的手急忙收了回去,低着头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嘴角挽起一抹优雅的浅笑,缓缓转身…… 哈哈哈哈…… 舒心实在憋不住了,大笑出声。 教室里也传出一阵哄笑声。 杨依茜前一秒还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后一秒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这速度……这转变…… 让人不笑也难。 杨依茜转身,空荡荡的走廊,哪里有霍纪白的身影,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杨依茜此时只想撕了舒心,转过身,舒心已经拿着球走到了教室的前门口。 杨依茜转身进了教室,看见大家都在笑她,气愤的大吼,“笑什么笑,取笑同学,我让我姑妈扣你们的平常分。” 大家瞬间将笑都憋了回去,这种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杨依茜冲到舒心面前,扬起手就想打她。 舒心轻而易举的擒住了杨依茜的手腕,“就算女神形象毁了,也没必要变成泼妇吧?” 杨依茜气得睚眦欲裂,“你才是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 舒心甩开杨依茜的手,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直接朝自己的座位走。 杨依茜踉跄一下,扶着桌子站稳后,几步走到舒心面前,拦住她,“球给我。” 舒心将球在手里转了一下,杨依茜过来抢的时候,她手一扬,将球抛向了教室后面。 杨依茜转过身就朝教室后面跑去,宝贝似的将球捡起来,一抬头看见霍纪白站在后门口,他刚洗过脸,水珠顺着帅气的脸庞滑落,特别性感。 杨依茜心跳猛然加快,红着脸,步伐优雅的走到霍纪白面前,一双手将球递了过去,“纪白,你的球。” “脏了。”霍纪白冷冷开腔。 杨依茜低头一看,上面确实有灰,乖巧的拿出纸巾将球擦拭干净,然后又递了过去,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好了。” 霍纪白淡淡扫了舒心一眼,舒心无奈的耸耸肩,霍纪白收回视线,目光在杨依茜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伸手拿走了球,下一秒,直接将球投进垃圾桶里,然后走到座位上坐下,看向舒心冷冷道:“我的东西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 459,这是你第一次说喜欢我 舒心淡淡笑了一下,视线看向脸色苍白的杨依茜,“她是别人吗?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霍纪白垂眸沉默了两秒,起身又走到杨依茜面前,“你是我的未婚妻?” 杨依茜双手紧紧交握,满脸羞涩和紧张,“我爸爸和你奶奶一起订下的……” 霍纪白俊眉紧蹙,脸上冷气乍现,“我没有奶奶。” “纪白……”杨依茜瞬间红了眼眶,满脸委屈的看着霍纪白。 “从今天开始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霍纪白说完不再看杨依茜一眼,转身回了座位。 杨依茜红唇都快咬破了,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最后捂着嘴哭着跑出去了。 舒心拿了几本书,帮沐宁静也拿了几本,然后便出了教室,刚走到教室门口,手机响起来了。 霍纪白将身子靠在墙壁上,微微转头,视线透过窗户刚好看见舒心嘴角噙笑,握着手机讲电话的画面,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套米白色套装上,他还记得她当时说过的话。 她说:“他皮肤白,穿这个应该好看。” …… 舒心出了校门,没走多远就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坐进车后座,舒心将书放在腿上,牵住了霍宴倾的手,“先回公司接一下宁宁,再陪你去见朋友。” 霍宴倾微微蹙眉,“对我你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舒心笑笑,“你不会连女人的醋都吃吧?” 霍宴倾抿着唇,没说话。 明显默认了。 舒心看了一眼前面认真开车的宋离,然后倾身飞快在霍宴倾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一脸认真的说:“她现在需要我照顾,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看着她消沉。” 霍宴倾可没舒心那么多顾忌,揽着她的肩头,直接就吻上了她的唇,将她嘴里的清甜仔细品尝了一遍才放开,“就喜欢你这股子善良劲儿。” 舒心心里瞬间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微微抬眸,看着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五官,“这是你第一次说喜欢我。”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喜欢听?” “嗯。”舒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觉得做比说更好。”霍宴倾嗓音染了打趣的意味,“没想到你喜欢虚的。” “这不是虚的。”舒心不满的反驳,“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甜言蜜语的,你光做不说谁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 舒心将头靠进霍宴倾怀里,没情调的男人,不想和他说话。 舒心将从学校拿的书放在公司,然后拉着沐宁静一起上了霍宴倾的车。 车子在一家高档会所前停下。 几人一起进了霍宴倾提前订好的VIP包厢。 包厢里,舒心并没看见任何人,不由问霍宴倾,“你的朋友呢?” “应该还没到,他今天回国,这是接风宴。”霍宴倾落座后吩咐宋离打电话问一下人到哪儿了。 舒心第一次看见霍宴倾等人,不由对他这个朋友有些好奇,“你这个朋友是男的吧?”如果是女的,她会吃醋。 460,嫂子,你这个朋友很害羞啊 “男的。”霍宴倾说完捏了捏掌心的小手,附到舒心耳边,低声说:“一会儿不许盯着他看。” 舒心,“……”她人还没见,他醋就先吃上了。 宋离挂了电话,“五爷,沈少到门口了,我下去接一下他。” 片刻后,宋离带着人进来了。 男人五官如上帝亲手雕刻般深邃而凌厉,浅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恰到好处的包裹着他欣长精瘦的身躯,衬衫领口开了三颗纽扣,露出古铜色皮肤和性感的锁骨,袖子随意推在手肘处,小臂结实,肌肉极具力感,一看也是经常锻炼的。 霍宴倾听见声响起身,沈庭西走到霍宴倾身边直接勾住了他的肩膀,目光却是扫向旁边的舒心和沐宁静,嗓音调侃,“怎么两位?都是嫂子?” 霍宴倾伸出手,舒心主动将手放进他温热的大掌中,“心儿,你嫂子,旁边那位是心儿的朋友。” 沈庭西笑着将另一只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伸出来,“嫂子,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霍宴倾似乎知道沈庭西打招呼的方式,舒心准备和沈庭西握手的时候,沈庭西的手被霍宴倾一掌拍开了。 沈庭西也不恼,笑着打趣,“握个手而已,有必要这么小气吗?”说完微微倾身,将手伸向沐宁静,清冽的凤眸中噙着淡淡的笑意,“美女,你好。” 沐宁静瞬间红了脸,看了舒心一眼,接收到舒心鼓励的眼神,抿了抿唇,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才伸出来,纤细指尖轻轻握了一下沈庭西的手,嗓音轻细,“你好。” 沈庭西只觉得手被什么嫩滑的东西碰了一下,他还来不及感受那份轻柔的触感,对方手就缩了回去,目光不由在沐宁静身上多看了一眼,话却是对舒心说的,“嫂子,你这个朋友很害羞啊。” 舒心被沈庭西一口一个嫂子叫得颇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又泛着甜蜜,“嗯,她比较认生。” 沈庭西走到沐宁静身旁的位置坐下,双腿随意交叠,掏出烟盒和火机,抽出一支烟咬在嘴角,手里握着火机,没点,视线落在沐宁静身上,“我叫沈庭西,你叫什么名字?” 沈庭西看见女孩身子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白葱般的手指将碎发别在耳后,露出雪白微红的脖颈,和半边清丽漂亮的脸蛋,她一直低着头,回他,“沐宁静。” 沈庭西又看了她一眼,之后看向霍宴倾,“要抽一根吗?” “不用。”霍宴倾说完吩咐宋离,“让服务员上菜。” “好的。”宋离出了包厢。 沈庭西姿态慵懒的靠在座椅上抽烟,目光自然而然的又落在旁边的沐宁静身上,眼中染上一丝兴味,“你怎么一直低着头?” 沐宁静没说话,只是将身子往舒心那边又靠了一点。 舒心轻轻握住沐宁静的肩膀,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你很漂亮,很优秀,不要害怕,抬起头来,你忘了赵阿姨说的话吗?她希望你堂堂正正做人。” 461,微微一笑很倾城 沐宁静听见赵阿姨几个字,眸光微热,抬头看向舒心,舒心目光坚定的对她点头,沐宁静静静的看了舒心一瞬,挺直脊背,微微抬高了头,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回给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沐宁静性子安静,沉静如水,又极其怕生,羞涩如含苞待放的白百合,微微一笑,身上那种安然恬静的气质也跟着流露出来,那种美,说倾城也不为过。 沈庭西微微晃了一下神,他见过很多女人,却从未见过沐宁静这样的,让人心如止水,又让人怦然心动。 沈庭西是个行动派,有感觉就出手,“沐宁静是吧?你有男朋友吗?” 沐宁静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对着一个陌生男人笑了一下,没想到他直接来一句这样的,她真的无力招架,将头又低了下去。 “她和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别动歪心思。”霍宴倾淡淡开腔。 沈庭西眯眸抽了口烟,隔着青白烟雾又看了沐宁静一眼,没说话。 吃饭的时候,沈庭西坐到霍宴倾那边去了,两个男人谈的话题舒心不太懂,都是枪,军火什么的。 吃完饭,沈庭西又点燃了一支烟,“晚上将他们一起叫出来聚聚吧?” “你有时间?”霍宴倾淡笑着微挑。 “我回来没通知老头,玩几天再说。” “你不通知他,不代表他不盯着你。” 霍宴倾的话刚说完,沈庭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庭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拧眉看向霍宴倾,“乌鸦嘴。”然后接通电话,脸上慵懒随意的表情褪去,嗓音透着一股清冷和凌厉,“……刚回来……和宴倾吃饭……一会儿回去……” 沈庭西挂了电话,站起身来,走到包厢窗户边,视线往窗下一瞥,看见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从一辆加长版的越野车里出来,不过都站在车边,没有往里走,眉心微微蹙起,速度还挺快,将身子靠在窗边,继续抽烟,“内奸你这边动手查了吗?”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 “有结果吗?” “暂时没有。” 沈庭西掸了掸烟灰,将目光从窗下收回,走到霍宴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老头派人来了。” “嗯。” 沈庭西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你也别着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也动用我的力量帮你查一下。” “嗯。” 沈庭西看向舒心,“小嫂子再见。” 舒心笑着回,“再见。” 沈庭西目光又扫向沐宁静,她微低着头,一脸娴静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 霍宴倾家里的那只狗生病了,他每天要过去看着它配合医生打针吃药,中午便没和舒心一起吃饭,算一算,两人三天没见面了。 舒心想去看霍宴倾,但又怕那只大狗,纠结了几天,最后相思还是战胜了惧怕。 舒心中午下了班就打车去了东方樾,想给霍宴倾一个惊喜,便没提前给他打电话。 来到霍宴倾别墅前,准备按门铃,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转头,隔壁别墅的草坪上霍宴倾正和一个女人在说着什么,嘴角噙着笑,似乎很高兴。 462,你太调皮了哦 女人背对着舒心,舒心看不见她的容貌,但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 舒心和霍宴倾交往后,发现他除了她,真的是不近女色,所以乍一看见霍宴倾对着别的女人笑,舒心心里有些不舒服,抬脚朝那边走去。 只是舒心还没靠近,一只黑色大狗便冲到了她面前。 舒心吓得尖叫出声,“啊……” 霍宴倾听见熟悉的声音,一边朝舒心的方向走一边喊:“例子,别调皮。” 例子围着舒心转圈,狗鼻子在她身上这儿嗅嗅,那儿嗅嗅。 舒心吓得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一动也不敢动,满脸惧怕的看着朝她走近的男人,“宴倾,快点,我怕。” 待霍宴倾一靠近,舒心就躲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 霍宴倾揽着舒心的小蛮腰,温声安抚她,“别怕,例子不伤人。” “心儿。” 舒心听见有人喊她,一抬眸便看见唐清雅笑着朝她走近,原来刚才和霍宴倾说话的是她,姚慧琴的干女儿,舒心被狗吓得还有些心有余悸,笑不出来,只点点头回应。 唐清雅在离舒心不远处停了下来,朝她这边招招手,嗓音轻柔,如春风入耳,“例子,过来。” 例子在霍宴倾笔挺的裤管上嗅了嗅,然后掉头去了唐清雅那边。 唐清雅微微弯腰,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在例子头上摸了摸,嘴边是轻轻柔柔的笑,“你太调皮了哦。” 例子用脑袋在唐清雅手心蹭了蹭,之后站在她脚边,看着霍宴倾。 这一刻,舒心有种霍宴倾,唐清雅,例子,是一家人,而她,是一个外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清雅,你将例子送过去,心儿害怕,我先带她进去。”霍宴倾偏头朝唐清雅的方向说。 “好。” 霍宴倾揽着舒心进入别墅。 舒心坐在沙发上很久,腿都还有些发软。 霍宴倾在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在舒心身旁坐下,拉住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你怎么过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舒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想到霍宴倾对着唐清雅笑,还有例子和唐清雅很亲近,心里就难受,语气不自觉就有些冲。 “怎么了?”霍宴倾抬手摸了摸舒心的头,“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你惹我不高兴了。”舒心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她心里确实不舒服,便由着自己任性一回,她也想看看霍宴倾对她的宠爱能到哪个地步。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因为我没陪你吃饭,不高兴了?” 舒心抿着小嘴没哼声。 霍宴倾温声说:“我不是提前和你说了吗?例子生病了……” “在你心里一只狗都比我重要。”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沉默了下来。 舒心见霍宴倾不说话,微微抬眸看他,他五官沉静,薄唇微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心想起她第一次见例子时的情景,例子咬着她的裤管不放,霍宴倾过来后,她二话不说就缠在了他腰上,那次她看见霍宴倾和例子相处,能感觉得到,例子在霍宴倾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她这样说,让他伤心了吧? 好像有些过分了。 463,清雅是四哥的未婚妻…… 舒心主动往霍宴倾身边靠了靠,轻声问:“你生气了?” 霍宴倾轻轻捏了捏舒心的小手,“没有。” “明明就有。”舒心努了努嘴,“好嘛,好嘛,是我不对,我知道例子在你心里很重要,我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比的,就比如,你和我爸爸,问我更爱谁,我就回答不出来……唔……” 舒心说着说着唇突然就被霍宴倾吻住了,但他只吻了一下,马上又放开了。 然后抵着舒心的额头,轻笑着说:“谢谢你的理解。” 舒心唇角不自觉挽起笑意,嘴里还是有些不满的嘀咕:“我竟然和一只狗在你心里的地位一样,我怎么这么别扭呢。” 霍宴倾轻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几秒才开腔,“例子是我四哥的警犬。” 舒心心口微缩,瞬间明白了霍宴倾对例子这么浓烈的感情从何而来,那次事故,三个至亲之人在他眼前牺牲,和亲人有关的任何东西都会是他的宝贝,更何况是一直跟在哥哥身边的具有灵性的警犬。 舒心抱住霍宴倾的紧窄的腰,一脸歉意,“对不起……” 霍宴倾大手轻轻抚着舒心柔顺的长发,“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我不是说过吗,我们之间不要说对不起。” “嗯。”舒心在霍宴倾怀里蹭了蹭,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例子为什么对清雅那么亲近?” “清雅是四哥的未婚妻……” “啊?”舒心一脸吃惊的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你妈不是说清雅是她干闺女吗?”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想该如何解释,“四哥和清雅的婚事是双方家人订的,两人只是举办了订婚宴,并未领证结婚,四哥牺牲后,妈为了清雅考虑,和唐家解除了婚约,毕竟她太年轻了。只是四哥牺牲五年了,清雅一直未婚,还和霍家很亲近,所以妈就收她做了干女儿。” 舒心没想到唐清雅和霍家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唐清雅美丽优雅,想结婚很容易的吧?可是五年过去了,竟然还未婚,她很爱霍宴倾的四哥吗? “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霍宴倾轻轻捏了一下舒心的肩头。 舒心抛开和自己无关的思绪,微微仰头,笑看着霍宴倾,“想你,我们都三天没见面了。” 霍宴倾喉结微微滚动,“又在勾引我。” 舒心坐直了身子,双手缠住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将他的头轻轻往下拉了拉,吻了吻他的薄唇,“就勾引你。” “小坏蛋。”霍宴倾说完扣住舒心的后脑勺,覆上她的唇,厮磨了几下,撬开她的牙关…… 舒心鼻息间全是霍宴倾身上干净成熟的男人味,口里融合了他的味道,混着一丝淡淡香烟的苦涩。 她的情话对霍宴倾来说是勾引,霍宴倾却不知道,他不需要说情话,舒心看见他就有些把控不住自己。 两人缠绵热吻,难分难舍之际,别墅的门开了。 唐清雅看见沙发上拥吻的两人,满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465,想守住你男人就得拿出点勇气 “你想让我说什么?”童翘将手里的书合起来放在床上,“恋爱中的人不都这样吗?很正常吧。” “好吧。”过了两秒,舒心又说:“我上次和你说的姚慧琴的干女儿唐清雅,你还记得吗?” 童翘想了一会儿,说:“就是你说很漂亮,很优雅,很有气质的那个女人?” “对。”舒心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竟然是霍宴倾四哥的未婚妻。” “哦。” “你不觉得惊讶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干女儿不可能随便收,总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舒心想想也是,没再纠结这个,说出了自己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傅芷蕾喜欢霍宴倾,我知道,她表现得很明显,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将她放在心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唐清雅从名义上来说是霍宴倾的嫂子,我却对她很介意,因为她和霍宴倾走得很近,因为霍宴倾会对她笑,还有霍宴倾看重的那只狗也和她很亲近。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霍宴倾的占有欲,一直高贵优雅举止有礼,可我这心里……就是不得劲。” 童翘微微蹙眉,“你觉得她喜欢霍宴倾?” “不知道。”舒心摇摇头,“可能她太优秀了,我嫉妒她吧,也有可能第一次见霍宴倾对女人和颜悦色,有些不习惯。” “我跟你说女人的直觉最准了,你既然介意,那以后就在她身上放个心眼,防着点总是没坏处的。” 舒心想了想,点点头,想到什么,小脸又垮了下来,“可是霍宴倾他家那只狗……我是真的怕呀……偏偏霍宴倾又那么在意,而唐清雅还和那只狗那么亲近……” “那就从靠近那只狗开始……” 舒心急忙摇头,“不要,我害怕。” “有霍宴倾在,你怕什么?想守住你男人就得拿出点勇气。” 舒心拧眉看着童翘,一脸痛苦的模样,“一定要这样吗?” 童翘重重的点头,“加油,你可以的,我从精神上支持你。” …… 翌日中午,舒心鼓起勇气和霍宴倾一起回了东方樾。 他们到忠叔那儿的时候,唐清雅已经到了。 唐清雅看见舒心有些意外,“心儿你不是怕狗吗?” 舒心点点头,“但是宴倾喜欢,我也想尝试着靠近例子,一会儿你可别笑话我。” 唐清雅轻柔的笑笑,“怎么会,你能为了宴倾克服自己的恐惧,这份勇气,让人钦佩。” 霍宴倾轻轻捏了一下掌心的小手,嗓音温润,“例子很听话,不会咬人,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就好。” “嗯。” 三人进去,医生已经配好了药,看向唐清雅,“唐小姐,可以开始了吗?” 唐清雅点点头,率先朝例子的住所走去。 打开房间的门,例子马上窜了出来,跑到霍宴倾面前,一会儿抓着他的裤管,一会儿围着他转圈。 即便舒心已经提前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还是吓得直往霍宴倾怀里靠。 霍宴倾搂紧了舒心的腰,轻声安抚她,“别怕,它不会伤害你。” 466,今晚你陪我睡吧? “嗯。”舒心口里这样应着,人却害怕得浑身紧绷,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更是紧紧抱着霍宴倾的腰,整个人都贴到了霍宴倾身上。 突然,例子跳了起来,一双前爪本来是想搭在霍宴倾腰上,这会儿舒心的手环在那儿,一双爪子便直接按在舒心小臂上。 站起来的狗,到了舒心胸口,舒心能清楚的看见狗的眼睛鼻子,还有张开嘴吐出舌头喘息时露出的锋利的牙齿,加上手臂上那双毛茸茸的爪子…… 舒心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裂,尖叫出声,吓得浑身发颤,头直往霍宴倾怀里钻。 霍宴倾一手紧紧搂着舒心,一手轻轻拍了一下例子的前爪,“下去。” 例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霍宴倾,但还是乖乖的将爪子放了下去,站在地上,仰头望着霍宴倾摇尾巴。 唐清雅微微弯腰,面容温和的看着例子,“例子,过来。” 例子围着霍宴倾转了一圈后跑到唐清雅面前。 “你吓着宴倾的女朋友了,这么调皮小心宴倾一会儿惩罚你。”唐清雅轻轻拍了拍例子的头,语气是那种责备又透着宠溺的口吻。 例子呜呜的叫了两声,可能因为病了,并没什么力气。 最后舒心还是没敢进去,怯怯的趴在门边,看着霍宴倾和唐清雅一起哄着例子配合医生打针。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竟然有一种,霍宴倾和唐清雅一起哄着他们的孩子打针的既视感。 打完针后,医生说:“今天可以给它洗澡了,但是洗完澡后一定要立刻将它的毛发吹干。” “好。”唐清雅微笑着点头,“谢谢李医生。” 忠叔送医生出去。 唐清雅走到浴池边开始放水,转头看了一眼趴在门口不敢进来的舒心,随即又看向霍宴倾,“宴倾,我来给例子洗澡就好了,你去陪着心儿吧,她可能受了一些惊吓。” 霍宴倾起身朝舒心那边走,例子也跟着走了过来。 舒心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你帮例子洗澡吧,我没事。” 霍宴倾察觉例子跟着他,停住了脚步,半蹲下身子,嗓音低沉染了一丝严厉,“过去,躺好。” 例子乖乖走回去,在刚才的地方半卧着,耷拉着耳朵,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霍宴倾。 霍宴倾走到门口,抬手想摸摸舒心的头,但是想起他刚才一直接触例子,而例子因为生病已经几天没洗澡了,怕有细菌传染到舒心身上,将手又放了回去,“你去客厅等我吧。” 舒心摇摇头,“不要,不接触它,看看它也好,看多了或许它就熟悉我了。”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温声打趣,“看多了你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舒心怯怯的看了例子一眼,它刚才突然站起来趴在她手臂上的那一幕,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会,今晚你陪我睡吧?” “好。”霍宴倾一口答应,随即又笑着问:“去哪儿?我家,还是你家?” 467,迫不及待的想吻你 舒心想到舒有康立刻就焉了,“算了吧,我还是自个儿孤枕难眠吧。” “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睡着了我再挂。” 舒心嘴角立刻挽起幸福的浅笑,“好。” 例子呜呜哼唧了两声,一副霍宴倾再不过去,它就要冲过来的眼神看着这边。 舒心急忙将身子又往后退了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趴在门边,“你去给例子洗澡吧。” 例子洗澡的时候,霍宴倾只是站在旁边陪着,它便很安静,任由唐清雅给它梳洗毛发。 洗完了,例子从浴缸里跳了出来,可能是身上的毛发湿哒哒的不舒服,它用力甩了甩。 甩得唐清雅浑身都是,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着脸,“例子,别闹。” 例子不理她,甩得欢快。 霍宴倾微微沉了脸,“例子,别动。” 例子像听见命令的士兵,立刻乖乖的站着不动。 霍宴倾问唐清雅,“你没事吧?” 唐清雅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没事。”然后拿了一条毛毯给例子擦发毛。 例子可能不喜欢被人按着擦,一边呜呜的叫,一边不配合的乱动。 霍宴倾说:“别擦了,你将吹风机拿给我,我给它吹干。” “好。”唐清雅起身拿过吹风机,插好电源,递给霍宴倾。 霍宴倾接吹风机的时候大手不小心碰到了唐清雅的手指,唐清雅将手缩回去的时候,被霍宴倾碰的那根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霍宴倾给例子吹,唐清雅蹲在一边温柔的给它顺发。 舒心趴在门口看着两人这么默契的合作,心里酸溜溜的,好吧,她得承认她现在很羡慕唐清雅。 给例子吹干毛发后,唐清雅起身收拾例子的房间。 霍宴倾走到水池,一边洗手一边对唐清雅说:“你身上脏了吧?要不要在这里清洗一下,心儿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不用了。”唐清雅笑着拒绝,“一点水,夏天一会儿就干了,我回去洗。” “嗯。”霍宴倾洗完手走到门口,牵着舒心的手朝客厅走,浅笑着问她,“明天还来吗?” “来,为什么不来?” 霍宴倾有些意外,他以为舒心今天被吓着了,明天肯定不敢来了,“不害怕?” “怕啊,可是你喜欢例子,我也没办法。” “你没必要为了迁就我而为难你自己。” “确实挺为难的。”舒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可谁让我喜欢你呢,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他的全部。” 霍宴倾攥着舒心的小手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入怀中,鼻尖凑在她发间嗅了嗅,柔情便在他英俊的眉眼间慢慢晕染开来,“最近小嘴怎么这么甜?” 舒心还没说话,只听霍宴倾又说:“甜得我想咬着你的小嘴不放。” 幸福跃然脸上,“那你咬我啊。” 霍宴倾喉结滚动,薄唇凑到舒心耳边,嗓音微哑,“去我那边吧?” “嗯?” “迫不及待的想吻你。”霍宴倾大手将舒心的小蛮腰往他身上按了按,让她感受他的急切。 “清雅还在这里呢?”舒心羞红了脸,心里却有丝丝甜味在蔓延。 468,心里的酸味持续在发酵 “没关系,清雅对这儿熟,而且忠叔也在这儿。”霍宴倾说话间已经放开了舒心,牵着她的手往别墅外走。 唐清雅对这儿熟?舒心听见这句话心里又开始冒酸水,“清雅是不是经常来你这儿?” “嗯。” 舒心转头看向霍宴倾,男人五官深邃,一脸平静,看来唐清雅经常来这里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是家常便饭? 心里那点他想吻她产生的甜蜜,霎时消失无踪。 舒心兴致缺缺的和霍宴倾一起来到他别墅门口,霍宴倾按了一下指纹,门嘀的一下开了。 舒心突然想起昨天她和霍宴倾在沙发上接吻,门是关着的,可是唐清雅却直接进去了,难道她……“清雅知道你别墅的密码?”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嗓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舒心将手从霍宴倾手中抽了出来,站在门口没动,幽声说:“她都知道你别墅的密码,我这个女朋友却不知道。” 霍宴倾听出舒心话语里的酸味,嘴角晕开笑意,“你不会连清雅的醋也吃吧?” 舒心想起刚才唐清雅和霍宴倾一起给例子洗澡吹毛发温馨和谐的画面,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说话也带了情绪,“我为什么不能吃她的醋?” 霍宴倾无奈的蹙眉,“她是我嫂子。” 可她并没和你四哥结婚,而且你四哥死了这么多年她也没找男人。 这些话舒心不好直说,有些伤人,但却是事实。 之前想和霍宴倾亲亲我我的心思这会儿半点没有,“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 “心儿。”霍宴倾拉住舒心的手,温声解释,“例子是四哥的警犬,清雅和例子很熟,她时常会过来帮着照看例子,一家人为了进出方便,便录入了她的指纹,这很正常。” 舒心抿着嘴没说话,心里的酸味持续在发酵,一家人?他和唐清雅是一家人,可她至今都不能随意进入他的别墅,那她算什么? 舒心抽出手转身下了台阶。 霍宴倾想再去抓舒心的手,却抓了个空,“心儿……” 舒心没理会,走出别墅没多远,碰见从忠叔那边别墅出来的唐清雅,“心儿,你回去吗?” “嗯。”舒心这会儿心情不好,并不想和唐清雅过多交流,脚步未停的离开了。 唐清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舒心的身影远去才转身去了霍宴倾的别墅。 远远的霍宴倾并没进去,站在门口抽烟。 质地精良的衬衫和西裤将他挺拔精瘦的身躯勾勒得长身如玉,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夹着香烟递向薄唇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成功男士的沉稳和内敛。 唐清雅望着这样的霍宴倾眼底划过一丝迷恋,但很快又收敛干净,抬脚上阶梯,“怎么站在门口?” 霍宴倾拿下嘴角的香烟,缓缓吐出一口青白烟雾,并没回答唐清雅的问题,“例子那边弄好了?” “嗯。”唐清雅站在霍宴倾身边,轻轻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即便只是一个挽发的动作也透着一股高贵和优雅,“我刚看见心儿好像不太高兴?” 469,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霍宴倾长指曲起掸了掸烟灰,嘴角晕开一抹宠溺的浅笑,“年纪小,耍些小性子,挺可爱。” 唐清雅神色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挽起一抹优雅的笑,嗓音透着一股打趣的意味,“以前你不近女色,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这么会宠女人。” 霍宴倾静静抽烟,淡笑不语。 唐清雅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柔声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霍宴倾眉心微蹙,缓了几秒才回答,“随她吧。” 唐清雅轻笑了一声,“怎么听着好像心儿不同意?” “嗯。”这次霍宴倾倒是回答得挺快。 唐清雅满脸吃惊,“心儿为什么不同意?我看她好像也挺喜欢你的。” 霍宴倾听唐清雅这样说,眉间划开一抹柔情,“她家人不同意。” “为什么?”唐清雅有些难以理解,“你这么优秀,不论是外貌还是家世,亦或者如今的成就,你哪一样不是最好的?” 霍宴倾眉峰微敛,夹烟的手指微微紧了一下,直到一根烟抽完才开腔,话题却已转开,“你不回去吗?” 唐清雅并不是那种爱纠缠的女人,她看得出来霍宴倾不想回答,而且自己心里隐隐也有了一些猜测,“回,看见心儿脸色不太好的离开,便过来问一下,你回公司吗?” “嗯。”霍宴倾抬脚朝前走。 唐清雅紧随而上,“要我扶你吗?” “不用,这段路我熟。” 唐清雅双手贴在小腹处,步伐轻盈,连走路的姿态都透着一股大家闺秀范儿,“例子再过两天应该就能好了。” “嗯……明天你不要过来了。” “嗯?” “剩下的事我可以处理。” “……好。” 唐清雅坐进车内,看着霍宴倾的车子驶离才吩咐司机开车。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回头看向唐清雅,“小姐,五爷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你怎么还能如此镇定?” 唐清雅垂眸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嗓音淡淡,“急什么?他们不会有结果的。”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傅芷蕾的电话,“蕾蕾有时间吗……没事,就是想和你一起喝个下午茶……好,我现在过去……” …… 傅芷蕾在唐清雅对面坐下,“大忙人,怎么有空请我喝下午茶?” 唐清雅笑笑,“例子病了,我刚从宴倾那边过来,宴倾说你前段时间来了樊城,最近公司忙,一直没去找你,今天反正出来了,就和你聚聚。” “所以你是为了看狗,然后顺带着来见我?”傅芷蕾语气幽怨,嘴角却含着笑。 “你也知道,我忙……” “好了,好了,我知道,唐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能不忙吗?”傅芷蕾笑着打断唐清雅,“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对了,你说你刚见到宴倾了?” “嗯。”唐清雅纤细手指捏着勺子轻轻搅了搅咖啡。 “我都十来天没见到他了。”傅芷蕾满脸深闺怨妇样。 唐清雅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嘴角漾开一抹优雅的浅笑,“你不是住在听竹山庄吗?我记得宴倾每个星期都会回去看妈,你没见到?” 470,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他是每个星期都会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躲着我,每次都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回去,而且吃了饭就走,从不在山庄过夜,我哪里见得到他?”傅芷蕾气得将咖啡搅得到处都是,然后将勺子一扔,明显没打算喝。 唐清雅垂眸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宴倾,现在放下了吧?” “我为什么要放下?宴倾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将来是要结婚的。” 唐清雅抬眸,雅致的眉眼微微蹙着,“可是宴倾已经有女朋友了,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你何必盯着他一个不放?” “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上宴倾,这辈子我非他不嫁。” “蕾蕾……” “如果你是想劝我的话,那就免了,我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 “好吧。”唐清雅无奈的笑笑,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宴倾那边也不太顺利,心儿的家人好像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啊?”傅芷蕾满脸不可置信,“舒心那种家庭能被宴倾看上,那是她们家八辈子积来的福分,不烧高香感恩戴德,竟然还不同意?她们家的人脑子有病吧?” “你别这么说人家,每个人的追求和想法都不一样,或许她们就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呢?” “也是,粗茶淡饭吃惯了,山珍海味她们不一定吃的惯。”傅芷蕾眼底都是不屑,“也算她们有自知之明,霍家这样的豪门哪是她们那种小家小户高攀得起的?” “哦,对了,宴倾说庭西回来了。”唐清雅转开了话题,“有时间会一起聚聚,估计你哥到时候也会过来。” 傅芷蕾满脸不悦,“我都不知道,宴倾什么都不告诉我,到时候你们去玩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好。” 傅芷蕾想到什么,问:“清雅,你有男朋友吗?” 唐清雅微笑着摇摇头,“没有。” “不然你和我哥在一起吧?”傅芷蕾有些小激动,“我记得以前我哥好像喜欢你对不对?” 唐清雅小脸微红,盈眸半嗔半羞,“你别瞎说,没有的事。” “你就别害羞了,晏城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你可以找一个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单着吧?” 唐清雅低着头,“我不想找。” “你不想找,你爸妈能同意?” 唐清雅将一缕碎发别在微红的耳根后,“这个以后再说吧,别说我了,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我暂时不打算离开,等和宴倾结婚后再作打算,他若想待在樊城,那我就和他一起待在樊城,夫唱妇随。” 唐清雅笑着打趣,“真是不害臊,这婚都还没结呢,就夫唱妇随了?” 傅芷蕾一想到将来自己会成为霍宴倾的妻子,脸上瞬间挂满笑意,“我们是有婚约的,结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宴倾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宴倾那么优秀,事业又成功,想上他床的女人多得是,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没结婚前,他玩玩,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他和我结婚后,一心一意对我好就行了。” 471,五爷说他有空,你不去,他就过来 下班后,舒心和沐宁静一起出了公司,走到霍氏大门口的时候,舒心看见霍宴倾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路边,挽着沐宁静的胳膊目不斜视的从车旁走过。 “舒小姐。”驾驶座上的宋离看见舒心急忙喊了一声。 舒心没搭理。 沐宁静朝后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小声说:“不停一下吗?” 舒心,“不用管他。” 宋离转头看向后座的男人,“五爷,舒小姐……好像不理我们……” 霍宴倾微微掀唇,“跟上去。” 宋离,“好的。” 幻影慢慢跟在舒心身后。 跟了一会儿,宋离看见舒心和沐宁静上了公交车,急忙转头对霍宴倾说:“五爷,舒小姐上公交车了。” 霍宴倾,“继续跟。” 沐宁静先下了车,公交车再走了几站,舒心才下车。 公交站离舒家有几分钟的路程。 舒心知道霍宴倾的车子跟了一路,本不想理会的,但又怕一会儿被舒有康看见不好,便停了下来。 车子马上在她身旁停下,宋离笑眯眯的说:“舒小姐,上车坐会儿吧?” 舒心看向车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男人深邃立体的脸和俊逸出尘的五官,舒心稳了稳不争气的心跳,朝车边走近,但并没打算坐进去,只站在门边,“你跟着我干什么?” “还生气?”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嗓音温和。 舒心转开视线,不去看那张让她心跳不稳的脸,“没有。” “没有就上来坐一会儿。” “不坐。” “心儿……”霍宴倾嗓音低沉,又特意加注了感情的拖长尾音,喊得舒心一下子心就软了。 但她还是努力撑着。 男人有时候得治,不能太依着他,否则他仗着你喜欢他能上天。 这话是今天中午童翘告诉舒心的,舒心觉得很有道理。 “你回去吧,我要回家吃饭,别再跟着我了。”舒心说完硬着心肠,转身离开了。 宋离看着舒心走远了,转头问霍宴倾,“五爷,还跟吗?” “回去。” …… 廖宇凡来到公司后,给公司带来了不少业务,加上宋钦那边的别墅也快完工了,舒心一直用这个在做广告,最近公司生意还不错。 连续好几天,舒心故意将所有需要外出的工作都移到了中午,下午还没下班就提前走了。 这天,宋离直接找到了公司,“舒小姐,五爷让你过去一趟。” 舒心头也不抬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我没空。” “五爷说他有空,你不去,他就过来。” 舒心捏紧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威胁,赤果果的威胁,沉默了几秒,合上文件,起身,大步出了办公室。 宋离急忙跟了出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是五爷有办法。 舒心怒气腾腾的直接冲进霍宴倾的办公室,往他办公桌前一站,语气不悦,“找我什么事?” 霍宴倾起身,往办公室门口走。 舒心看着霍宴倾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拧眉,“你关门干什么?” “让别人看见你对我耍小性子不好,有损你的颜面,你现在可是华夏公司的总裁。”霍宴倾淡笑着朝舒心靠近。 472,吻得愈发深入热烈 舒心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霍宴倾突然加大脚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撞到了舒心身上。 舒心猝不及防,脚下不稳,整个人朝后倒去。 霍宴倾及时揽住了舒心的腰,然后一个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想你了。” 舒心被威胁过来的怒火因为他这三个字,瞬间消失无踪。 舒心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骨气的,对霍宴倾,她的心硬不起来。 “躲了我五天,想我没有?”霍宴倾说话的时候,大手在舒心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舒心敏感得浑身发麻,明明这几天晚上梦里都是他,却还嘴硬,“没有。” 低低的笑声从霍宴倾喉间深处逸了出来。 舒心嘟了嘟嘴,“你笑什么?” 霍宴倾没回她,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舒心双手抵着霍宴倾的胸膛推了推,完全推不动,他反而将她楼得更紧了。 熟悉的味道霸道的探入她的口腔,不容她拒绝。 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一瞬间迷失了舒心的心。 舒心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住了霍宴倾的脖子。 霍宴倾唇角微微勾了勾,吻得愈发深入、热烈。 放开她的时候,两人均气息粗重。 霍宴倾薄唇贴着舒心的唇,“口是心非。” “嗯?”舒心完全被吻晕了,不知道霍宴倾突然冒出这句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你也想我了。” 舒心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她还在生气呢,推了一下霍宴倾,“放开我。” 霍宴倾依言松了一下手,舒心腿软得站不稳,霍宴倾及时揽住了舒心往下滑的身子,嗓音里都是笑意,“你站不稳,我怎么放?” 舒心捏着拳头打了一下霍宴倾,“你就是故意的。” 霍宴倾弯腰将舒心打横抱起,走到沙发边坐下,将舒心直接坐在他腿上,拉着她的小手,一边把玩一边说:“明天周末庭西请了一些熟人,包了一个度假区一起聚聚,你陪我一起去。” 舒心被霍宴倾吻得浑身发软,索性就窝在他怀里,没动,但为了表现她还在生气,将小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这点小力气还是有的,“不去。” 霍宴倾抓不到舒心的手,就低头亲了亲舒心饱满的额头,“我以前从没有过女人,不知道会出现我们亲热会被别人撞见的场面,所以别墅的密码几个亲近一点的人都知道。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你每回去我们都是一起,我从来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别墅的密码我已经换掉了,换成了你的生日。” 舒心知道霍宴倾这是在为那天的事解释,抿着小嘴没说话。 只听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又在头顶响起,“清雅,你真的不用在意,我一直将她当亲人看待,以前她是四哥的未婚妻,也是四哥唯一爱过的女人,我对她就像对四哥一样,是一份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的亲情,再无其他。” 舒心知道自己这个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唐清雅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霍宴倾的非分之想,也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行为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是她多想了吗? 473,我们偷偷去领证吧? 霍宴倾见舒心仍旧不说话,低头,又吻了吻她的唇,温声哄她,“不生气了,嗯?” 舒心微微朝霍宴倾怀里转了一下身子,抱住他的脖子,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我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 “没有。”霍宴倾轻轻抚着舒心的后背。 “我想听实话。” “……有一点……但是我喜欢……这说明你在意,我愿意耐心的哄你,等你消气。” 舒心想起了曾经在书上看见过的一句话‘一个男人愿意包容你的任性,那是因为他真的爱你。’ 舒心收紧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抱紧了霍宴倾,“不然我去我家偷户口本,我们偷偷去领证吧?” 霍宴倾微微怔了一下,眉梢眼角晕开细碎的笑意,“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舒心小脸哧溜一下就红了,将头埋进霍宴倾胸口,闷声说:“我才没有。” 霍宴倾轻轻捏住舒心的下颌,抬起她的头,狠狠的吻住了她微肿的唇,呼吸缠绕,口齿交融。 良久才放开她,附在他耳边哑声低语,“我随时准备着,等你。” 舒心刚才也就是一时动容说出了那句话,上辈子做了让舒有康伤心的事,这辈子,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亲情她要,爱情,她也要。 舒心窝进霍宴倾怀里,耳边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鼻息间是他身上干净迷离的男性气息,“好。” …… 童翘正美美的睡着午觉,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童翘翻个身继续睡,不想接。 铃声停了,又响。 童翘微眯着眼睛摸过手机,来电显示都没看,一副被人扰了美梦的怨气口吻,“谁呀?” “我。” “我是谁?你没名字吗?”童翘不耐烦道。 “……陆靳深。” “陆靳……”童翘蓦然睁开眼睛,瞬间睡意全无,急忙丢了手机,光着脚丫子下床,跑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日历,仔细看,看了好几遍,确定不是10月1日,提着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她还以为陆靳深打电话过来催她去领证呢,等等,电话…… 童翘急忙又奔回卧室,手忙脚乱的拿起床上的手机,一看,还在通话中,急忙将手机放到耳边,“陆首长,不好意思,刚才内急。” “……” 童翘坐在床上,语气乖顺,“您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下午我会来樊城……” “什么?您又来樊城?”童翘拔高嗓音。 “我不能去?” “……能,太能了,我……我就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嗯,既然你这么高兴,晚上我就勉为其难让你接待一下……” “别,千万别,您一定不能勉强,您这种大人物怎么能勉强呢,我让你勉强了,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今晚不会去找你。”那端冷冷打断童翘的话。 童翘摸了一把汗,本想说,‘来找我吧,没事的。’想到刚才给自己挖的坑,急忙又将拍马屁的话咽了回去,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 老男人来樊城,来就来吧,不找她就行。 “准备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 474,不然我明天装病不去吧? 童翘高兴得飞起来的心因为陆靳深这句话瞬间跌落谷底,不对,不对,是跌落到了无尽的深渊,不带这么说话的,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弄得她的心就像坐云霄飞车似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童翘在心里豪气大吼:我现在是孕妇,吓着我了你赔得起吗? 嘴里却乖乖的应着,“知道了。” …… 舒心看见本该在家睡午觉的童翘出现在她的办公室表示很震惊,“你怎么来了?” 童翘将自己扔进沙发里,一脸忧愁,“老男人今天下午来樊城。” 舒心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微微蹙眉,“这不是还没到领证的时间吗?他来干什么?” “不是去领证,说明天让我陪他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童翘有气无力道。 舒心瞬间想到上午在霍宴倾办公室,霍宴倾和她说的话,急忙走到童翘身边坐下,“你完蛋了!” “是吧,我也觉得。”童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三个多月虽然还没显怀,但我和他在一起会心虚,总想着若是让老男人知道我给他带绿帽子了会不会一枪毙了我?” “不是这个。”舒心神情焦急,“宴倾也说了让我明天陪他一起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说都是熟人,还包了度假区。” 童翘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哧溜一下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参加的是同一个聚会?!” 舒心点点头,“十有八九是的。” “那怎么行?”童翘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上次请杨戟做我假男朋友的事霍宴倾知道,若是再让他知道我和陆靳深有婚约,那他肯定就知道我请杨戟是为了忽悠陆靳深了,那所有的谎言不就都揭穿了?” 舒心一脸同情的看着童翘点头。 童翘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那怎么办?不然我明天装病不去吧?” 舒心,“陆靳深和霍宴倾关系这么好,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你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 童翘给了舒心一个白眼,“你就不能不分析得这么透彻?” 舒心无奈扶额,“我是的是事实,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童翘又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往沙发上一坐,一副我怕谁的模样,说:“他知道就知道吧,正好让他了解我不想和他结婚的决心有多强烈,也许他一气之下就和我解除婚约了呢?” 舒心呵呵笑了两下,“祝你好运。” …… 翌日,舒家 舒心挽着沐宁静的手臂,笑眯眯的对舒有康说:“爸,今天周末我陪宁宁出去散散心,玩两天。” “嗯,去吧,是该带她出去走走。”舒有康对沐宁静的遭遇表示很同情,舒心对沐宁静的照顾,舒有康也很支持。 舒心在心里比了一个剪刀手,“好的,那我们走了。” “嗯,晚上别到处跑,两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舒有康细心叮嘱。 舒心和沐宁静已经走向了门口,摆摆手,“知道了。” 475,谁是你未婚妻了? 霍宴倾他们直接约在浪淘沙温泉度假区酒店大厅汇合,这里离樊城市中心比较远,开车两个多小时才到。 停好车,几人下车,宋离扶着霍宴倾朝酒店走,舒心挽着沐宁静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说:“出来玩,要放开,不要拘谨,你不要老是活在过去,你应该享受现在,展望未来。” 经过这段时间舒心的开导和刻意带着沐宁静到处跑,沐宁静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和人简单的交流不成问题,只是要让她完完全全和正常人一样融入到这个社会里,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她将自己封闭太久了,不过她在舒心面前倒是和正常人无异。 沐宁静点点头,看着四周优美的环境,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体贴的说:“你和霍总好好玩,不需要照顾我,我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舒心笑着点头。 沈庭西是今天的东道主,他早早就到了,看见门口进来的几人,起身迎了过去,和霍宴倾舒心打过招呼后,沈庭西的目光落在沐宁静身上,“美女,又见面了。” 沐宁静脸蛋微红,但并没回避,对沈庭西微微点了下头。 “宴倾。”一道女声从身后响起。 舒心下意识转头,便看见唐清雅和傅芷蕾一起进门。 唐清雅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带着遮阳帽,身段高挑纤细,加上她自身优雅的气质,浑身透着一股仙气。 刚喊霍宴倾的是傅芷蕾,她穿着比较大胆,吊带配短热裤,凉爽又性感,和唐清雅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她走到霍宴倾身边,眼底的迷恋毫不掩饰,嗓音幽怨的说:“你出来玩怎么不告诉我?” 霍宴倾嗓音淡淡,“庭西请的人,你问他。” 沈庭西睨了霍宴倾一眼,傅芷蕾喜欢霍宴倾,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看霍宴倾有女朋友,免得尴尬,所以特意没邀请傅芷蕾,他为霍宴倾着想,霍宴倾反倒将他给卖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傅芷蕾有些受伤的看向沈庭西,“庭西,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朋友是吧?” 沈庭西笑笑,只能拿陆靳深出来挡枪,“哪能啊,我请了你哥,让你哥将你一起带过来,没想到你在樊城,倒是先来了。” 傅芷蕾有些不信,“真的?” 沈庭西笑笑,“真的。”才怪。 唐清雅笑着和舒心打招呼,“心儿。”目光在舒心身上微微打量,之后才看向霍宴倾,笑着打趣,“有女朋友陪着才出来玩,以前我们可从来都请不动你。”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并没说话,明显对唐清雅的打趣公然接受了。 童翘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见霍宴倾他们的时候,一颗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悬了起来。 沈庭西有些意外,视线看着童翘问陆靳深,“这位是?” 陆靳深瞥了童翘一眼,“未婚妻。” 童翘嘴角抽了抽,谁是你未婚妻了?我一直没承认好么?但脸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 476,不正经 宋离一脸震惊,看看童翘,看看陆靳深,又看看舒心,最后看向霍宴倾,“五爷,陆少的未婚妻是童小姐!” 霍宴倾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想说什么。 童翘抢先开了腔,“媳妇,你怎么也来了?”然后颇为激动的抱住了舒心,在她耳边低声嘀咕,“看住你男人,别让他出卖我。” 舒心,“……”这女人变得也太快了! 童翘虽然之前在舒心面前无所畏惧的说陆靳深知道就知道,正好让他了解她解除婚约的决心,可是真的看见陆靳深,他身上那股子军人凌厉压迫的气场,她瞬间就怂了,瞒一刻是一刻吧。 陆靳深凌厉的眉眼划过一丝惊讶,“你们认识?” 童翘亲昵的搂着舒心的手臂,“太认识了,她是我媳妇。” 陆靳深对媳妇这个称呼,微微蹙了一下俊眉,但并没说什么。 沈庭西见人都到齐了,招呼道:“先去餐厅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沈庭西本来想包下整个度假村的,但是有些旅客已经提前买票了,不好退,所以度假村里还是有别的旅客,但是沈庭西下单后,这里便没再接客,所以人并不是特别多。 一行人朝餐厅走,舒心拉着霍宴倾特意走在最后面。 霍宴倾似乎知道舒心有话对他说,微微偏头,淡笑着问她:“想说什么?” 舒心将头凑近霍宴倾耳边,“翘儿的事,你能不能别告诉陆靳深?” “所以上次让杨戟假扮男朋友就是为了骗靳深?” “嗯,可是后来并没骗。” “那是因为你提前见到了靳深。” 舒心,“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不能看着靳深被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霍宴倾一脸正色的说。 舒心微微蹙眉,“就当帮我也不行吗?” “……不行。” 舒心嘟着小嘴低声嘀咕:“在你心里兄弟比女人重要,是不是?” 霍宴倾微微挑眉,想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浅笑,“都重要,不过你若对我做点什么,为了美色,我有时候也可以抛弃兄弟。” 舒心眨眨眼,“做什么?” 霍宴倾意有所指的捏了捏掌心的小手,“你知道的。” 舒心小脸哧溜一下就红了,“你不正经。” 低低的笑声从霍宴倾喉咙里逸出,“你可以选择不做。” 前面的傅芷蕾听见霍宴倾低沉的笑声,回过头来,正好看见舒心掐霍宴倾的胳膊,眼底划过嫉妒,语气不屑,“大庭广众之下打打闹闹也不嫌丢人。” 前面几人听见傅芷蕾的声音,都下意识转过头来。 舒心不在乎傅芷蕾的目光,但她不可能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神情有些尴尬。 霍宴倾大大方方揽住舒心的腰,脸色微沉。 陆靳深冷冷扫了傅芷蕾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傅芷蕾不悦的嘀咕一声,“就知道帮着外人欺负我。” 一行人在餐厅吃了东西,休息片刻后沈庭西提议,“这儿消暑泉很不错,一起去泡泡?” 477,孕妇不宜泡温泉 沈庭西已经订好了房间,每人一间,大家将带来的随身物品和换洗衣物放回房间后就一起朝着温泉区走。 浪淘沙温泉度假村以温泉出名,这里不仅冬天客流量多,夏天也客似云来,因为该度假村引进了一套冰雾降温系统。 一行人进入温泉区,冷雾沿温泉入口处经温泉区、绿茵小径,在花草植物丛里、木屋小桥之下袅袅喷洒出来,缥缈开来,飘飘逸逸,像雾像雨又像风。 冷雾中夹杂着大自然花草植物精华芳香,给人一种清凉舒爽,无比畅快的感觉。 夏天的热,冰雾系统释放出来的冷,让人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特殊感觉。 若不是沈庭西花了大价钱让度假村不再接客,这里早已人满为患。 几人分别去男女浴室沐浴。 度假村提供泳衣。 舒心从骨子里是比较保守的女性,泳衣这种衣服她还真没穿过,洗完澡在泳衣外又套上了浴袍才出来。 出来发现童翘根本没去洗澡,而是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舒心走过去,在童翘身边坐下,“看什么呢?你怎么不去洗澡?” 童翘将手机递到舒心面前,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我查了一下,孕妇不宜泡温泉,我还是不泡了。” 舒心拿着手机大致浏览了一下,“那我也不泡了,陪你。” “别,我扫兴就行了,你也不去,多没劲,裹这么严实干什么?让我看看。”童翘说着伸手去解舒心的浴袍。 舒心转身躲避童翘的手,“别闹。” “你一会儿不还是得脱?先让我瞧瞧。” 两人拉扯间,傅芷蕾也洗好了,她对自己的身材相当自信,直接穿着泳衣就出来了,不过她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她的胸目测应该有E,泳衣都有些罩不住,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傅芷蕾目光在舒心胸口扫了一眼,眼底漫上讥笑,“裹这么严实,是不敢见人吗?” 舒心对傅芷蕾的挑衅完全无视,并不是怕她,而是觉得没意思,而且她不想让霍宴倾为难。 童翘不一样,她性格直率,做事不太计较后果,也不会像舒心一样有那么多顾忌,一把勾住舒心的肩膀,笑着问她,“媳妇,你有没有听说过胸大无脑这个词语?” 舒心配合的点点头,嘴角挽起点点笑意。 傅芷蕾瞬间炸毛,“你说谁胸大无脑呢?” 童翘神色淡淡的耸耸肩,“谁胸大谁就无脑呗,我又没有说你,你急着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你……”傅芷蕾气得脸色通红,一对大胸起伏剧烈,然后咬牙切齿的对童翘说:“我不会让我哥娶你的!” “求之不得。”童翘一脸无所谓。 “别在我面前装了。”傅芷蕾冷哼一声,嗓音嘲讽,“我亲眼看见你爸巴巴的求着我哥娶你,费尽心思的勾引我哥,现在又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给谁看?真有意思。”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你哥了?”童翘来脾气了,她躲那个老男人都来不及,还勾引?真是笑话,“我看是你厚着脸皮勾引霍宴倾吧,人家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还恬不知耻的往上贴。” 说完也学着傅芷蕾的语气加了一句,“真有意思。” 478,想打架啊,来,奉陪 傅芷蕾冲了过去,“你说谁恬不知耻?” 童翘毫不惧怕往前站了一步,直视着傅芷蕾,“说你,怎么了?想打架啊,来,奉陪。” 傅芷蕾张扬跋扈,碰见比她更横的童翘反而有些怕了,往后退了一步,但气势上一点也没减弱,昂着头说:“我和宴倾是有婚约的,明明就是舒心不要脸,插足当第三者,你还好意思说我?真是物以类聚,两人一样的犯贱。” 舒心本来是不打算理会傅芷蕾的,但听她骂人,还连着童翘一起骂,非常不高兴,走过去,扬起手想扇她那张欠收拾的嘴,瞬间想起上次,她打了傅芷蕾的事,这样会留下印记,一会儿出去,傅芷蕾还不知道怎么闹。 傅芷蕾见舒心要打她,吓着了,毕竟舒心之前就打过她一次,可见舒心手扬到一半又顿住,以为舒心害怕不敢打她,瞬间气势又涨起来了,抬高了脸,语气嘲讽,“怎么?又想打我?上次抄的经书还不够是不是?” 抄经书?舒心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上次她打了傅芷蕾,后来姚慧琴为了做样子给傅芷蕾看惩罚她抄经书,其实她一个字没写,被姚慧琴拉回房间聊天了。 这个傅芷蕾还真以为姚慧琴让她抄经书了? 呵呵! 真是好笑至极。 舒心笑着将手收回,“打你,脏了我的手。” “你分明就是不敢!”傅芷蕾一脸神气。 “嘿,这个欠揍的模样,不打她我心里难受。”童翘冲过去就要打傅芷蕾。 舒心拉住了童翘,“别和她一般见识,大家难得一起出来玩,别扫了大家的兴。” 傅芷蕾双臂环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打我,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一个秘书的女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惹毛了我,我让我哥开了你爸。” 说完头一昂,白天鹅似的朝浴室门口走。 童翘还要去打傅芷蕾,舒心假装拦住童翘,走到傅芷蕾身旁腿一伸。 砰! 傅芷蕾绊到舒心的脚直接摔倒在地,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叫声,“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舒心似乎一脸担忧的问摔在地上起不来的傅芷蕾。 傅芷蕾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这时唐清雅正好洗完澡出来,急忙过去将傅芷蕾扶了起来,“有没有摔着哪儿?” 傅芷蕾摸了摸手肘和膝盖,疼得满眼是泪,恶狠狠的瞪着舒心,“你是故意的!” 舒心无辜的摇摇头,“不是。” “你就是故意的!”傅芷蕾说着就要过去打舒心。 童翘往舒心面前一站,“想欺负我媳妇,过我这关再说。” 唐清雅拉着傅芷蕾,柔声劝说:“蕾蕾,大家出来玩应该开开心心,别闹脾气,心儿好端端的绊你干什么,你肯定误会她了。” 舒心急忙点头,“你真的误会我了。” 傅芷蕾气得眼眶通红,但是知道舒心不承认,她再闹下去也是自己理亏,恨恨的瞪了一眼舒心和童翘,“你们给我等着!”然后转身一崴一崴的朝门口走。 479,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你们别介意,蕾蕾性格急躁了些,我去劝劝她。”唐清雅柔声说。 舒心淡淡笑了一下,“谢谢你。” 童翘看着傅芷蕾和唐清雅消失在门口,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轻轻撞了一下舒心的肩膀,“媳妇,你太坏了,收拾了她,还让她无话可说。” 舒心嘴角也漾开一抹浅笑,“舒爽吧?” 童翘连连点头,“太特么的爽了。” “我跟你说,我这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舒心拉着童翘在椅子上坐下,将上次在听竹山庄她打了傅芷蕾一巴掌的事跟童翘说了,“……我不想让宴倾为难,更不想扫大家的兴,可她一个劲的将脸凑过来让我打,我不打怎么对得起她的挑衅?既然不能明着来,咱就来暗的。” “媳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童翘说着一把搂住舒心的肩,“不过我越来越爱你了。” 舒心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推开童翘的手,起身,朝沐宁静洗澡的单间走去,伸手敲了敲门,“宁宁,洗好了吗?” “洗好了……可不可以不穿泳衣……”沐宁静低柔染了羞涩的声线传了出来。 童翘也走了过来,“泡温泉不穿泳衣难道还穿你自己的衣服?” “不可以吗?”沐宁静征询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可以!”童翘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快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沐宁静才出来,也和舒心一样,浴袍裹得紧紧的,皮肤不知道是水汽蒸的,还是害羞,粉嫩嫩的泛着红晕。 童翘看看舒心,又看看沐宁静,拧眉,“你们俩能别给我丢脸吗?快将浴袍给我脱了。” 沐宁静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童翘看向舒心,“唐清雅那么淑女的人都穿着泳衣出去了,你害羞什么,现在正是你秀身材的时候,难道你还想被傅芷蕾取笑?” 舒心不在意傅芷蕾,但是却介意唐清雅,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被她压一头,便主动将浴袍脱了。 沐宁静攥着浴袍怎么也不肯脱,童翘来硬的,强行去脱,她急红了眼睛,差点哭了。 舒心拉住了童翘,沐宁静肯和她们一起来温泉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让她穿着泳衣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对她来说挑战真的很大,对沐宁静不能急,只能循序渐进慢慢来,“好了,翘儿,别闹了,她不愿意脱一会儿让她陪着你。” 沐宁静如获大赦,连连点头,通红的眼睛如小白兔般可怜兮兮的看着童翘,“我陪你。” 舒心她们三人出来,霍宴倾他们几个已经入了温泉池,宋离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在霍宴倾身旁伺候着。 唐清雅和傅芷蕾坐在岸边预热。 隔着清澈的水,舒心能看见霍宴倾光洁的上半身,下半身隐在水里,纯色四角裤若隐若现。 舒心心跳不自觉加快了几拍,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转过头看见童翘盯着某处发愣,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妞盯着陆靳深健硕的身躯发花痴呢。 舒心凑到童翘耳边,嗓音轻细染了明显的笑意,“口水流出来了。” 480,他们能穿,你不能穿 “啊?”童翘急忙摸了一下嘴角,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轻轻打了舒心一拳,“讨厌,你竟然取笑我。” 舒心轻轻袅袅的笑声控制不住在空中弥漫开来,“我很怀疑你真的有那么讨厌陆靳深吗?我怎么感觉你很迷恋他。” 童翘给了舒心一个白眼,“我承认陆靳深很帅,我偶尔会被他的皮囊迷惑,这很正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迷恋他是绝不可能的,冷酷,自恋,装逼,拽翻天的老男人不是我的菜。” 童翘和舒心滔滔不绝说话的时候,陆靳深幽深凌厉的视线深深浅浅落在她身上。 沈庭西的视线落在舒心身上,偏头对身旁的霍宴倾说:“嫂子身材真好,黑色泳装衬得她肤白似雪,脸蛋娇小,五官精致,尤其那双笔直的小白腿,啧啧……令人遐想连篇……” 沈庭西说着视线继续上移,“小蛮腰和小翘臀也不错,性感得很,嗯,胸……” 沈庭西正说着突然眼前一黑,一条浴巾罩在头上,抬手扯掉浴巾,转头身旁的男人已经起身,由宋离扶着朝舒心那边走去。 舒心正朝温泉池走近,突然看见霍宴倾只穿着一条四角裤从池里起来了,水珠沿着他结实紧致的身体线条往下淌,那画面……火爆又性感。 舒心眸光变得有些炙热,在看见他朝她这边走来的时候,心跳瞬间加快,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膛。 童翘看着霍宴倾朝这边靠近,小心脏都有些乱跳,眼睛发直,没办法,这颜值,这身材,太冲击女人的审美沸点了。 童翘撞了撞舒心的肩膀,“你男人好帅,我都有点心动了怎么办?” 舒心身子往童翘面前一站,挡住了她的视线,红着脸小声说:“不许看。” 童翘,“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要。” 童翘,“……”女人啊,恋爱之后心眼就变得好小。 行走间宋离已经将浴袍递给了霍宴倾,可是霍宴倾并没穿,随意的搭在臂弯里,来到舒心面前。 童翘和沐宁静主动退开。 “宴倾,你怎么起来了?你……” “谁允许你穿着泳装出来的?”霍宴倾沉声打断了舒心的话,说话间将臂弯里的浴袍披在舒心身上,大手将浴袍领子拢紧,抄在一起,脖子以下的部位裹得严严实实。 霍宴倾的浴袍裹在舒心身上,很大,直接盖到了脚踝那儿。 舒心眨眨眼,“泡温泉不穿泳装穿什么?她们都是穿的泳装啊。” “她们能穿,你不能穿。”霍宴倾沉着脸给舒心系腰带。 “为什么?”舒心下意识瞥了一眼唐清雅,唐清雅的胸目测应该有D,而她才C,心里酸溜溜的有些不是滋味,是因为她的身材没别人的好吗? 霍宴倾大手擒住舒心纤细的小手腕,微微用力,舒心便撞入霍宴倾结实有力的胸膛,霍宴倾揽住舒心的小蛮腰,“你的美好,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舒心心里的酸味瞬间消散,被蜜汁填满,看着霍宴倾因为她穿了泳装而略显不悦的深邃五官,嘴角漾开丝丝甜蜜的笑,小声说:“你好霸道。” 481,你这小妻子特殊时期,可怎么满足你? 霍宴倾转头看向温泉池的方向,“庭西,还有没有私人温泉池?” 沈庭西从霍宴倾刚才的举动中猜到他什么想法,“大家一起出来玩,分开有什么意思?一起泡泡温泉,谈谈人生多好。” 霍宴倾没理会沈庭西的话,只问:“有,还是没有?” “真没劲,想饱饱眼福都不行。”沈庭西嘀咕一声,转身拿起岸边托盘里的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对霍宴倾说:“稍等,我打电话问一下。” 宋离又拿了一件浴袍披在霍宴倾身上。 舒心体贴的给他系腰带。 霍宴倾微沉的脸色才渐渐缓和。 片刻后,有服务员过来,“霍先生,这边请,我带你们去情侣温泉池。” 舒心牵着霍宴倾的手随着服务员一起走了。 沈庭西看向岸上的童翘和沐宁静直蹙眉,“两位美女穿成这样泡温泉?” 童翘笑笑,大大方方的说:“女人特殊时期,不能泡温泉,我就坐这儿陪你们聊天。” 沈庭西直接将特殊时期理解成了女人的经期,转头看向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陆靳深,嗓音调侃,“靳深,人家小两口出来玩是为了体验不一样的激情,你这小妻子特殊时期,可怎么满足你?” 饶是童翘性子再直率,沈庭西说得这么露骨,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下意识看向陆靳深,他眼眸微微掀开一条缝,幽深的视线透过那丝缝隙朝她看了过来。 童翘慌忙移开了视线,下一秒,她躲什么,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将视线又移了回去,直接迎上陆靳深的视线,然后她似乎看见陆靳深嘴角浅浅勾了一下,再仔细看,他已经阖上了眼睛,神情一派冷漠。 “宁宁,你要不要过来一起泡?”唐清雅柔柔的嗓音传了过来。 沐宁静抬眸看向唐清雅,下意识攥紧了胸口的浴袍,“不用了,我陪童翘。” 傅芷蕾不悦道:“清雅,你管她们干什么?” “一起出来玩,别这样,开心最重要。”唐清雅笑着对傅芷蕾说。 “还是清雅识大体。”沈庭西口里夸着唐清雅,视线却落在刚和唐清雅说话的沐宁静身上,这个女孩太过安静,安静得可以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傅芷蕾见霍宴倾走了,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劲,转身趴在岸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手臂和膝盖还痛吗?”唐清雅神情担忧的问傅芷蕾。 陆靳深睁开眼睛朝傅芷蕾这边看了过来,清冷的嗓音响起,“怎么了?” 傅芷蕾知道陆靳深不太喜欢她这个妹妹,可她也知道,陆靳深对她还是很关心的,只是他那张嘴说话不好听。 她哮喘病的药全都是他安排人定时给她送去,还有例行检查,他虽然一次都没陪她去过,可每一次都是他安排人带她去,时间准时,不曾忘记一次。 听见他关心她,傅芷蕾转身委屈巴巴的看着陆靳深,“哥,刚才舒心联合你未婚妻一起欺负我,你看……”说着将手臂提了起来,“这儿都青了,还有膝盖,也受伤了。” 482,我哥在房间等你 陆靳深清冷的视线淡淡扫了一眼童翘,之后又看向傅芷蕾,“破皮了吗?” 傅芷蕾急忙点头,红着眼睛说:“很疼。” 陆靳深起身,随手拿起岸边的浴袍套在身上,“有外伤不能泡温泉,这点常识都不懂?起来,去处理一下。”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说得冷冰冰的。 傅芷蕾乖乖的起来跟着陆靳深一起走,路过童翘身旁的时候,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跟我斗,你斗得过我吗?等着我哥抛弃你吧。 童翘回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大概十多分钟后,傅芷蕾回来了,一脸神气的站到童翘面前,“我哥在房间等你,让你过去一趟。” 童翘微微蹙眉,叫她过去兴师问罪么?她才不怕他,去就去。 沐宁静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本想和童翘一起回酒店,沈庭西叫住了她,“沐小姐,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沐宁静顿住脚步,看向沈庭西。 沈庭西浅浅笑了一下,“我的睡袍被宴倾穿走了,你能去服务台那儿给我拿条浴袍过来吗?” 沐宁静抿了抿唇,“好。” 童翘去了酒店,沐宁静去了服务台。 傅芷蕾受伤了不能再下水,唐清雅便也没泡了,起身去洗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便和傅芷蕾一起在度假村漫步。 沐宁静拿着浴袍过来的时候,温泉池里只有沈庭西一个人,她微微攥了一下手里的浴袍,呼出一口气才朝沈庭西那边走去。 沈庭西靠在水池的石壁上,目光懒懒散散的看着一直低头朝他这边走近的沐宁静。 女孩穿着白色浴袍,皮肤白皙,仿佛和浴袍融为一体,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脸,不长不短的头发简单的梳了一个马尾,束在脑后,随着她慢慢走近,他能清晰的看见她小巧的耳朵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害羞?给他送个浴袍也害羞吗? 这该是一个多么纯情的女孩子? 沈庭西一直都是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一直以来习惯了女人往他身上靠,突然看见这么安静腼腆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的沐宁静,沈庭西表示很感兴趣,和这样的女人谈恋爱是枯燥如喝白开水呢,还是会给他很多不一样的惊喜呢? 沈庭西身边从不缺女人,但他有一个习惯,和一个女人交往的时候,从不沾染第二个女人,而且彻底结束上一段感情后他才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正好现在是感情空窗期,这个女孩倒是可以试一试。 沐宁静不知道她已经被某只狼视为了猎物。 沈庭西在沐宁静快到他面前的时候,从水里起来,准备去接她的浴袍。 沐宁静却因为男人只穿了一条平角裤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一跳,脚步不稳,一脚踩空,直接朝温泉池里倒去。 沈庭西伸手去拉,只拉到了她浴袍的一角,然后被她跌下去的力道带着,两人一起倒进温泉池里。 沈庭西直接压在沐宁静身上,若不是水有浮力,沐宁静的小身板肯定会被沈庭西压扁。 486,为什么对我这么反感? 童翘来到陆靳深房门口敲了敲门,片刻功夫,门从里面开了。 陆靳深穿着白色浴袍,正用白色毛巾在擦湿漉漉的头发,泡温泉的时候并没洗头,他这明显刚洗过澡。 “进来。”陆靳深说完转身朝房间走。 沈庭西订的都是豪华套房,童翘走进客厅的时候,没看见陆靳深的人,不敢在他房间里瞎转悠,便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多久,童翘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陆靳深一身迷彩服从卧室出来,裤脚搭在黑色皮靴里,干净又利落。 男人五官深刻凌厉,浑身透着一股军人的冷峻和威严,无端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童翘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说:“陆首长,找我有事吗?” 陆靳深走到童翘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深邃眉眼微抬,“坐。” 童翘扯了扯嘴角,找她兴师问罪还让她坐?一会儿指不定会怎样,还是站着比较保险,万一他出手,她逃跑也比较方便,“陆首长不用这么客气,我站着就好。” 陆靳深也没勉强,将欣长的身躯靠在沙发上,大长腿随意交叠,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深邃凌厉的黑眸落在童翘身上,淡淡打量,没有说话。 男人即便只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令人难以忽略。 童翘蹙眉,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想让她主动认错吗?门都没有,她没有错。 童翘微微抬高了下巴,挺起胸膛,双手插进裤袋里,美眸直视着陆靳深,姿态倨傲,要多拽有多拽的样子。 陆靳深薄唇若隐若现勾了勾,浑不在意的问了句:“蕾蕾的伤是你干的?” “不是,她自己摔的。” “嗯。”陆靳深淡淡应了一声,过了几秒,“厨房刚烧了水,茶叶就放在水壶旁……” 童翘急忙摆摆手,“我不渴。” 陆靳深俊眉微微蹙了一下,“去给我泡杯茶。” 童翘,“……”原来不是要给她泡茶,而是让她去给他泡茶! “还不去?” 童翘笑着说:“这就去。”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什么人啦,把她当什么了?他手下的新兵蛋子吗? 童翘一边不乐意的洗杯子泡茶,一边在心里腹诽陆靳深,霸道专制又冷酷,难怪你老婆要跟你离婚,活该! 童翘端着泡好的茶来到陆靳深面前,笑眯眯的说:“陆首长,请喝茶。” 陆靳深靠在沙发上并没有任何动作,只用视线指了指童翘身后的茶几,“搁着。” “好。”童翘将茶放在茶几上,转过身又问:“陆首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陆靳深盯着童翘看了两秒才说话,“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童翘嘴角的笑容愈发甜美,“没有。” “嗯。”又过了两秒,“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 童翘眨眨眼,她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陆首长,我觉得您对‘不讨厌’理解有误,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 陆靳深凌厉的眉眼微微蹙起,“为什么对我这么反感?” 487,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疼人? 童翘想了想,要不要说实话?或许这是一个解除婚约的好机会,“我可不可以说实话?” “说。” 童翘笑得一脸谄媚,“那你要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能迁怒我爸爸。” 陆靳深眉间染上一抹不耐,犀利的黑眸冷冷扫了童翘一眼,但终究还是说了一个字,“嗯。” “你说过的军人说话一言九鼎,你可不能……” “说不说?”陆靳深冷声打断童翘。 “我说,我说,您别生气。”童翘清了清嗓子,咽下恐惧,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你虽然长得帅,但脾气又冷又硬又臭,不是我喜欢的风格,还有,你结过婚,又有孩子,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我太吃亏了,我不喜欢当别人的后妈。” 陆靳深嗓音淡淡,“还有吗?” 童翘摸了摸鼻子,垂眸思考了两秒,“还有,我嫁人是找老公疼我宠我的,你一看就不会宠人。” 陆靳深似乎来了兴趣,俊眉微挑,放下大长腿,双腿交换,继续交叠,“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疼人?” “很明显啊。”童翘一脸事实摆在眼前的神情,“你如果疼人,你老婆能和你离婚吗?女人一旦生了孩子,都不愿意离婚的,就算为了孩子也会尽力隐忍,一定是你让她忍无可忍了,她才会为了离开你而抛弃孩子。” 陆靳深嘴角划开一抹极淡的笑,“你分析得似乎很有道理,继续,将你的不满都说出来。” 童翘想着既然已经摊开了说了,就不再顾忌什么了,“还有你的家庭我也不喜欢,你爸妈离婚了,然后你也离婚了,这是不是遗传?搞不好我们以后还会离婚。还有你妹妹,张扬跋扈,浑身大小姐毛病,我非常不喜欢……” 陆靳深突然站了起来,童翘吓了一跳,微微抬头看着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说:“你……你想干什么?是你让我说的。” 陆靳深微微弯腰朝童翘逼近。 童翘往后退了两步,小腿肚抵在茶几上,无路可退了,手抵着陆靳深的胸膛,身子慢慢后仰,“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可是学过工夫的,真打起来,我……我未必输给你……” 陆靳深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站直身子,轻轻吹了吹茶杯里浮起的茶叶,然后抿了一口茶。 童翘满头黑线,“……”不是要打她,而是要喝茶?喝个茶搞得这么吓人干什么? 陆靳深喝了一口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童翘,“你学过工夫?” 童翘点点头。 “真打起来,你未必输给我?” 童翘尴尬了一瞬,硬着头皮再次点头。 “不然我陪你过几招?”陆靳深说着弯腰要去放茶杯。 童翘急忙往旁边挪了两步,将空间让给他。 茶杯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童翘跟着心头一跳,“不……” “你打赢了我,我就答应你解除婚约。”童翘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靳深打断了。 童翘清澈的眸子瞬间闪闪发光,“当真?” 488,你不需要提前热身吗? “决不食言。” “好。”童翘小脸上染满兴奋,她喜欢拳脚功夫,所以缠着童国斌让她学了跆拳道,跆拳道的老师说她是他教过的女孩子里资质最好的,虽然陆靳深是首长,身手应该不错,但是她跆拳道黑带也不差,为了自己的终生幸福,拼一拼,或许能打过他。 童翘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朝客厅中央的空地走去,转了转脖子,活动活动手腕和脚腕,开始做热身运动。 陆靳深就那么双手插袋的站在沙发那儿,目光闲散的看着童翘压压腿,弯弯腰,做一些花拳绣腿的动作,薄唇若隐若现勾了勾。 童翘做完热身运动,抬眸看向陆靳深,“你不需要提前热身吗?” “不需要。”语气狂傲不可一世,完全藐视的姿态。 童翘心里那个气啊,但脸上还是端着笑,“是你自己不热身的,一会儿打不过我可别耍赖。” 陆靳深俊眉微微蹙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几秒,抬脚朝卧室走去。 “哎,你去哪儿?难道你想反悔不成?”童翘急忙跟了过去。 只见陆靳深坐在床边,微微俯身,在床头柜的纸上写着什么。 男人腿太修长,坐在不太高的床边,弯曲着,张开,显得异常霸气。 如上帝亲手雕刻般的深刻脸庞裹挟着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加上迷彩服的英俊帅气,整个人透着一股军人的凌厉和冷肃。 风纪扣扣到最上面一颗,脸上写满了禁欲气息。 因为写字,眉心自然的轻蹙着,薄唇微抿,唇线都透着一股子冷漠。 童翘被陆靳深的皮相迷惑得晃了一下神,甩甩头,走到他身边,“你在写什么?” 陆靳深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将纸笔递给童翘,“白纸黑字,免得你耍赖。” 童翘狐疑的接过纸,看向纸上苍劲有力,饱满大气又带着几分随意的字体,上面写的就是两人刚才说话的内容,不过加了一点,她打不过他,必须老老实实和他去领证。 童翘指着这句说:“这个我们刚才没说。” “你赢了,解除婚约,你输了,自然应该和我去领证,这样才合理公平公正。”陆靳深嗓音淡淡。 童翘,“……”竟然无话可说。 “没意见就签字。” 童翘看了陆靳深一眼,怎么感觉有坑,但是回头一想,这个还是得靠实力才能取胜,白纸黑字写下来也好,毕竟他是首长,他想反悔她也没辙,现在有这份协议就不一样了,他想耍赖也耍不掉了。 童翘这样想着,爽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纸折叠整齐放回自己口袋里,“这个我留着。” “随你。”陆靳深单手背在身后,幽深的视线淡淡的看着童翘,“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单手和你过招,免得你输了说不公平。” 这话表面上是让着她,童翘听着总感觉他这是藐视,赤果果的瞧不起她,但她不会傻不拉几的不同意,对自己有利的事,她为什么要去反对,就算赢得不光彩也无所谓,赢了能解除婚约就行,他单手,她胜算更大。 489,她竟然偷袭失败了 “好,谢谢承让。”童翘说话间目光打量了一下卧室的环境,空间还是比较大的,不妨碍动手,就在这里吧,可以搞个突然袭击,或许能一招致胜呢。 童翘心里这样想,手上便已开始行动,打算一个手刀劈在男人薄弱的喉咙上,另一只手擒住陆靳深的手,这样一招完美取胜。 童翘出手很快,眼看手刀就要劈到陆靳深的喉咙,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不动。 童翘嘴角挽起一抹笑意,眼底漫上一抹偷袭成功的狡黠。 然而,就在她的手离陆靳深的脖子不到五公分的距离时,陆靳深身子微微一偏,单手擒住童翘劈过来的手,一个反转,将她的手反扣在她后背上。 童翘直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偷袭失败了! 不对,不仅失败了,还被他一招制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太轻敌了,对,对,一定是这样。 童翘转头,笑眯眯的看着陆靳深,“我只是先陪你预热一下,这个不算,你放开我,我们正式开始比试。” 陆靳深挑挑眉,非常好说话的放开了童翘,“好。” 童翘甩了甩被他扣得有些发酸的手臂,“来吧。” “女士优先。” 童翘毫不客气的朝陆靳深的小腿骨攻去,那里是人比较脆弱的地方之一,而且攻击到了会很疼。 这次童翘没有轻敌,在没踢到他的小腿之前,一刻也不敢放松,甚至还想好了下招,如果这招不成,就直接用膝盖顶他的命根子。 童翘看似凌厉的一脚,在陆靳深眼里不过花拳绣腿,轻易而举的避开了她的攻击,还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臂,只是没想到她下一招竟然朝他那里攻去。 陆靳深脸色微沉,躲开的同时,给了童翘一个横扫腿,但又怕摔在地上伤着她,直接将她丢在旁边的大床上。 童翘眼看两招都失败,想着以后就要嫁给这个老男人了,不行,绝对不行,她还要反击,于是她朝床上倒去的时候,顺势拉住了陆靳深的手,拉着他一起跌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腰上,双手擒住陆靳深对付她的那只手,这会儿童翘特别感谢陆靳深那个一只手和她过招的愚蠢决定,此时,若他是两只手,她肯定制不住他。 童翘眼底都是胜利者的璀璨笑意,如星辰落眼,特别好看,“你输了。” 陆靳深由下往上的看着骑坐在他身上的女人,脑中划过一些画面,深邃的黑眸一瞬间深了几分,腰间发力,一个挺身,得意洋洋的童翘便从他腰间滑落下去。 电光火石间,陆靳深从床上起来,单手按着童翘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按在床上,“敢骑我?嗯?” 童翘趴在床上,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她无法动弹,心里应着:骑你怎么了?只要我能赢,你管我用什么招数。 嘴上却笑嘻嘻的说:“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490,兵不厌诈,是这么用吗? 陆靳深按着童翘的肩膀不动,“认输了吗?” 童翘双手举过头顶,放在床上,一副投降的姿势,嘴里说着:“首长大人饶命啊。” 陆靳深见童翘认输了,便松开了手,只是手才离开女人的肩膀,女人一个鲤鱼翻身,拉着他的手臂,狠狠一拽,陆靳深朝床上倒去。 童翘从后面一手勾着陆靳深的脖子,一手擒着他遒劲的手腕,双腿从后面紧紧缠着他修长的双腿,这次不敢得意太早,使劲浑身力气制住他,不让他动,“认输吗?” 陆靳深后背能清晰的感受到女人胸口极具弹性的柔软,眼波渐深,“你刚才已经输了。” “我没认输,我只是让你饶命。”童翘嘴角氲着浅笑,“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陆靳深沉默了两秒,兵不厌诈是吗?隽黑眼底划过一丝邪肆的笑意,嗓音淡淡,“你的胸很软。” 童翘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也是在这时,她才察觉两人竟然紧紧地贴在一起,她的胸紧紧的压在他后背上。 这个男人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 童翘小脸哧溜一下红了个彻底,手上和脚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许多。 就在这时,陆靳深手肘一个用力挣开了童翘的束缚,翻身将童翘压在身下,单手擒住她双手,举起,压在她头顶,双腿夹住她双腿,让她无法动弹丝毫,“兵不厌诈,是这么用吗?” 童翘之前一心想着如何赢了陆靳深,根本没考虑什么男女有别,可是经过他刚才的提醒,她已经开始注意这方面的事,这会儿,这个男人这样压着她…… 双手压在头顶,两人身体密不透风的贴着,双腿也被他修长有力的腿夹着…… 这些个姿势……特么的太羞耻了! 可偏偏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还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和她讨论她刚说过的兵不厌诈,狗屁兵不厌诈,她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 童翘长这么大,除了那晚迷迷糊糊记不清楚的一夜晴,从来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过,即便她努力强装镇定,身体上亲密的触感,还是让她慌乱得有些无所适从。 陆靳深俊脸朝童翘逼近了几分,两人的脸相隔毫厘,“怎么不说话?嗯?” 他温热的气息拂洒在她脸上,童翘觉得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混合着清冽劲爽沐浴露的味道,让她有些头昏脑涨,小心脏在胸膛里砰砰乱跳,“你……放开我。” 陆靳深压着童翘没有丝毫动作,这个女人像只小狐狸一样,太狡猾了,难得看见她脸红吃瘪,陆靳深手上的力道又加紧了几分,脸又凑近了一分,鼻翼几乎都贴在她鼻翼上,“认输吗?” 童翘急忙转开头,侧着头,尽可能的将头贴在床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先放开我。” 陆靳深幽深的黑眸紧紧的凝着身下的女人,没动,再问:“认输吗?” 491,霍宴倾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童翘在心里纠结,要认输吗?认输了以后就要嫁给他,不认输,这个男人明显不会放过她。 对了,她还怀着孕呢,以后他知道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肯定不会再娶她,所以,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童翘这样想着,嘴角尽力扯出一抹毫不在意的微笑,“认输,我认输,你赢了。” 陆靳深并没放开童翘,而是伸手在她口袋里摸索。 “你干什么?”即便隔着衣服,童翘觉得被他摸的那处肌肤有些发麻。 陆靳深摸出刚才他写的那张协议,这才从童翘身上起来,“我拿着,免得你撕了。” 童翘,“……”她是这么不守信用的人吗?简直侮辱她的人格。 …… 晚上,一行人在海边搞露天烧烤。 童翘贪吃,自己烤了几串羊肉,全糊了,便没再烤,站在旁边看着沈庭西和唐清雅烤,两人技术都很好,烤出来的东西,带着金黄色,香喷喷的。 他俩刚烤好几串,童翘就迫不及待的开吃,一边说烫,一边说好吃。 傅芷蕾坐在这边,满脸鄙夷,“像什么样子,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说完转头看向陆靳深,“哥,这个女人你能不能别娶?清雅多好啊,你以前不是喜欢清雅吗?” 陆靳深仿佛没听见傅芷蕾的话一般,神色淡淡,没有任何回应。 舒心从温泉回来后,心情不太好,一直闷闷的坐着没说话。 霍宴倾拉住舒心的手,温声问她:“想吃什么?我让宋离给你拿。” 舒心缩了一下手,他握得紧,没缩回来,“没胃口。” “我陪你走走?” “不想动。” 片刻后,唐清雅端着烤好的食物过来,没人分了一点,最后来到霍宴倾和舒心面前,“心儿,尝尝我的手艺。” 唐清雅脸上噙着柔和的笑,舒心不好拒绝,便随便选了串鸡翅,“谢谢。” “不给宴倾选几样吗?”唐清雅又问。 舒心看向霍宴倾,“想吃什么?” 霍宴倾微抿着薄唇没说话。 唐清雅选了几样,搁在他们面前的小盘子里,然后笑着问舒心:“你还想吃什么和我说,我给你烤。” “不用了,谢谢。” 唐清雅走后,宋离用纸巾拿了几串递给霍宴倾,霍宴倾倒也没拒绝。 舒心一串鸡翅吃完,发现唐清雅留下的几串烧烤霍宴倾竟然都吃了。 看来唐清雅十分了解霍宴倾的口味。 舒心微微抬眸,唐清雅一袭白色长裙,站在烤炉边,波浪卷长发披在肩上,海风吹来,纱裙缥缈,长发飘飘,她抬手轻轻将吹乱了的发丝别在耳后,很随意的一个动作,优雅气质尽显。 舒心转过头来问霍宴倾,“你见过清雅吗?”似乎怕他不明白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眼睛失明之前认识清雅吗?” 霍宴倾点点头,“认识。” 舒心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唐清雅了解霍宴倾比她还深,霍宴倾脑中早已留下了唐清雅美丽的身影,而她,霍宴倾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492,不可替代 舒心知道这不能怪霍宴倾,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嫉妒唐清雅,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霍宴倾,在他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怎么突然问这个?”霍宴倾捏了捏舒心的小手。 “没什么,随便问问。” 霍宴倾拉着舒心起身,“陪我走走。” 舒心想拒绝,他已经拉着她起身了。 两人离开人群,朝海边安静一角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霍宴倾握着她的手松开,改为十指相扣。 耳边是哗哗的水声和呼呼的风声,还有脚踩在沙滩上沙沙的声响。 霍宴倾突然停住脚步,搂住舒心的腰就开始吻她。 舒心怔了一下,视线看了一下四周,光线昏暗,没人,远处烧烤摊,星火点点,看不清楚,没拒绝,也没迎合,任他吻。 霍宴倾吻了一会儿,放开舒心,“为什么心情不好?” 舒心眼帘微垂,视线所及是霍宴倾矜贵干净的白衬衫,“没有不好啊。” “欺负我眼睛看不见?” 舒心抬眸看向霍宴倾,昏暗光线下男人五官愈显深邃,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被夜色熏染,幽深得看不清楚,“真的没有。” 霍宴倾将舒心拥入怀中,微微躬身,将头埋在她胫窝处,嗅着她清幽的体香和淡淡的发香,他很喜欢她的味道,大概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对她身上的味道特别迷恋,“心里想什么要告诉我。” 舒心轻轻环住他紧窄的腰,怎么告诉他?问他为什么不愿意要她?她脸皮还没这么厚,舒心沉默了片刻,“回去吧?” 霍宴倾抱着她没动,“今晚你去我房间。” 舒心食指无意识的在霍宴倾腰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刮着,“不去。” “那我去你房间。” “不要。” 霍宴倾将舒心往怀里拢紧了几分,“好不容易出来玩,你要和我分床睡?” 舒心微微嘟了嘟嘴,“睡一起干嘛?” 霍宴倾怔了一下,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放开舒心,大手捏住她的下巴,修长的食指在她红唇上轻轻摩挲,“你想干什么?” 唇上酥酥麻麻的触感,让舒心心口微荡,微微偏开头,避开他的触摸,“不想干什么。” 霍宴倾不允许她避开,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又将她的头转了回来,食指依旧回到她的唇上,“如果我眼睛看得见,此时我一定盯着你的唇看。” “为什么?” “想看看被我吻过之后,你的唇会是什么样子?” 舒心心口微缩,一丝心疼伴随着一丝酥麻萦绕进心间,这回没再避开,任由他在唇上来回磨蹭。 霍宴倾突然凑近舒心耳边,暧昧低语,“其实我更想看你在我身下动情时是什么样子?一定很美丽。” 舒心红着脸轻轻推了一下霍宴倾,“你不要脸。” 霍宴倾拉起舒心的手在唇上亲了一下,眉眼间都是深情,“虽然我没见过你的模样,但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无人能及,不可替代。” 舒心怔怔的看着霍宴倾,总觉得他发现了她刚才因为唐清雅心生嫉妒了,不然为何说出这番话? 493,我刚看见清雅进了宴倾的房间 吃完烧烤已经十点多了,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 傅芷蕾在自己房里转了个圈又出来了,来到唐清雅房间,拉着她聊天,“清雅,你说我该如何收拾舒心?今天被她绊了一跤,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唐清雅温声劝她,“蕾蕾,如果你真心喜欢宴倾,就要改改自己的脾气,宴倾不喜欢爱闹事的女人,你找舒心的茬,只会将宴倾推得更远。” “难道我就白白被她欺负了?不止这一次,还有上次在听竹山庄,她打了我一巴掌,这些我可都给她记着呢,让我放过她,绝不可能。” “蕾蕾……”唐清雅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我接个电话。” 傅芷蕾,“好。” 唐清雅接通电话,“……我和宴倾在一起,怎么了……”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唐清雅雅致的眉微微蹙起,“好,我和他好好商讨一下……嗯……好……” 唐清雅挂了电话,傅芷蕾便问,“怎么了?我怎么听见提到宴倾了。” “唐氏和霍氏合作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爸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和宴倾好好商讨一下方案。” “哦,那你忙吧。”傅芷蕾起身,准备回去。 “等一下。”唐清雅叫住傅芷蕾,“舒心住你旁边,你帮我去对她说一下,说我找宴倾商量一下公事,免得她多想。” “你怕她干什么?”傅芷蕾蹙眉。 唐清雅笑笑,“不是怕,避嫌总是好的,毕竟孤男寡女。” 傅芷蕾眼中划过一丝算计的精光,笑着点头,“行,你赶紧忙你的公事去吧,舒心那边我去替你说。” “嗯,谢谢。” “你和我客气什么。”傅芷蕾说完推着唐清雅出了房间,看着她进了霍宴倾的房间,才转身来到舒心房门口,敲响了房门。 舒心打开房门,看见傅芷蕾微微蹙眉,“你来干什么?” 傅芷蕾见舒心站在门口,明显没打算让她进去,也不恼,靠在门框上,“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刚看见清雅进了宴倾的房间,我跟你说,宴倾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你不配,清雅是唐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唐氏集团在事业上又和霍氏集团相辅相成,他们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 舒心看出了傅芷蕾眼底的幸灾乐祸,懒得搭理她,直接就要关门。 傅芷蕾挡住门板,纳闷了,“你怎么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 傅芷蕾本来是想刺激一下舒心,看看她吃醋生气的模样,或者一气之下跑过去和霍宴倾闹,那就更好了,可是没想到舒心是这幅不痛不痒毫不在意的模样,没气着舒心,反倒将自己气得不轻,狠狠瞪了舒心一眼,“有病。”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舒心关门,进入房间。 “谁呀?你男人?”童翘靠在沙发上朝舒心瞥去一眼。 “不是,傅芷蕾。” “她找你干什么?” 舒心将傅芷蕾说的话告诉了童翘。 童翘拧眉,“这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你别信她,唐清雅若真的进了霍宴倾的房间,她第一炸毛。” 494,撩他,强睡 “嗯。”舒心也是这么想的,来到童翘身边坐下,继续和她一起看电视。 约摸半个小时后,童翘伸了个懒腰,“我回去睡了,免得你男人过来嫌我碍眼。” 童翘回去后,舒心洗了个澡,又刷了一会儿朋友圈,说好过来的男人一直没过来,舒心便给霍宴倾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你不是说要过来吗?” “你先睡,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和清雅商量一下,晚点过去。” “……哦。”舒心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发闷,原来傅芷蕾说的是真的。 舒心知道霍宴倾和唐清雅肯定是在谈工作,但是心里还是不得劲,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话吗?什么工作这么急,明天谈不行吗? 舒心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没再打扰,乖乖的等霍宴倾忙完工作过来。 可是这一等竟然等了一个多小时,舒心控制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 霍宴倾差点摔跤,唐清雅及时扶住他,男人身体太重,扶不住,然后两人不小心的摔倒了一起,又非常意外的嘴和嘴压到了一起,然后…… 舒心急忙甩甩头,这是她刚才和童翘看韩剧的时候看见的剧情,她疯了么,胡思乱想起来,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吧? 毕竟霍宴倾眼睛看不见,这里他又不熟,可能会绊到什么东西摔跤也不一定呢。 舒心越想越觉得电视里那些狗血情节也许真的会发生在霍宴倾和唐清雅身上,丢了手机,下床,出门,敲响了童翘的房门。 童翘打开门,一脸睡意惺忪,明显刚才已经睡了,“大晚上的,你不陪你男人,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舒心进门,拉着童翘在沙发上坐下,“宴倾还没过来,和清雅在谈工作。” 童翘倒在沙发靠背上昏昏欲睡,敷衍的应了一声,“哦。” 舒心握着童翘的肩膀摇了摇,“别睡了,我男人要被别人勾走了。” “啊?谁?谁敢勾我媳妇的男人?”童翘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 “唐清雅,我打电话给宴倾,他说和唐清雅在谈工作,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谈完。” 童翘瞬间瞌睡全无,“有猫腻。” 舒心斜睨了童翘一眼,“宴倾应该不会和她有什么。”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吗?一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毕竟唐清雅那么优秀。” “既然担心就过去找他啊。” “他在工作,我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直接过去勾得霍宴倾为了你将唐清雅轰出去,正好让唐清雅知道你在霍宴倾心里的重要性。” “可是他们在工作。” “工作重要还是你重要?”童翘说完撞了撞舒心的肩膀,一脸暧昧的说:“趁着夜黑风高,良辰美景,去睡了他。” 舒心想起今天温泉池的画面,脸瞬间红了,“他不给我睡怎么办?” “撩他,强睡!睡到手就是你的了。” “……”舒心。 495,小手落在霍宴倾皮带扣上 舒心回到房间思考了一下,觉得就这样干巴巴的过去似乎不太好,目光一扫,看见茶几上童翘在这儿看电视时让服务员送来的一盘橘子,还剩大半,嗯,去送水果,这个借口可以。 舒心端着橘子来到霍宴倾房门口,敲门,来开门的是唐清雅,她笑着打招呼,“心儿来了。” “给你们送点水果。”舒心笑着回。 舒心进入房间,霍宴倾坐在沙发上朝舒心招手,“心儿,过来。” 舒心听话的走到他身边坐下,唐清雅随后进来在两人对面坐下。 霍宴倾拉住舒心的小手,嗓音宠溺,“不是让你先睡吗?” “一个人睡不着。”舒心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你们还要多久?” “还要一会儿,困了?” “嗯。”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揽住舒心的腰,将她的头按在他怀里,“你先这样眯一会儿,我尽快处理完工作陪你。” 唐清雅坐在对面,两人这么亲昵舒心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并没拒绝,乖乖的窝在霍宴倾怀里,她觉得童翘说得对,不管唐清雅对霍宴倾有没有想法,让唐清雅了解一下霍宴倾有多宠她,还是可以的。 唐清雅脸上噙着得体的微笑,“宴倾,可以开始了吗?” “嗯。” 舒心靠在霍宴倾怀里,听着两人商谈策略,小手不安分的在霍宴倾胸口画圈圈,画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抓着他矜贵的衬衣纽扣玩了一阵,最后小手落在霍宴倾皮带扣上。 皮带质地精良,款式简单大气,皮带扣手感非常好,光滑有质感。 舒心摸得挺有劲。 突然霍宴倾的大手按住舒心的小手,话却是对唐清雅说的,“今天先到这儿吧。” 低沉的嗓音染了一丝性感的微哑。 唐清雅微微顿了一下,“……我爸爸还在等我的电话。” “太晚了,让他休息吧,这事明天再说。” “……好。”唐清雅起身,脸上噙着淡淡的笑,“那你们也早点休息。” 唐清雅刚走过沙发,还没出客厅,霍宴倾就扣住舒心的头,吻住了她的唇。 舒心怔了一下,没想到霍宴倾胆子这么大,人都还没走好吗? 但是舒心心里的喜悦比害羞更多,嘴角忍不住弯起,环住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迎合他的吻。 他都不怕,她怕什么? 唐清雅脚步顿了一下,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快步出了房间。 霍宴倾吻得舒心快要窒息才放开她,将她抵在沙发靠背上,哑声问:“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是唐清雅让舒心有了紧张感,还是和童翘在一起待久了,潜移默化的被她熏陶了,舒心胆子变大了,环上霍宴倾的脖子,贴近他的薄唇,忍着狂乱的心跳,轻声说:“睡你。” 霍宴倾大概没想到舒心会这么直接,神情明显怔了一下。 舒心主动亲吻霍宴倾的唇,一下一下,没有霍宴倾刚才那么热烈,小鸡啄米般的亲吻,撩得霍宴倾心痒难耐。 496,不怕了?别后悔 霍宴倾气息逐渐粗重,也不动,任由舒心在他唇上点火,“想好了?” 舒心动作停了一下,轻“嗯”了一声,吻从他的薄唇移到他的嘴角,然后是线条刚毅的下巴。 霍宴倾喉结滚动,握着舒心腰肢的手收紧,手背青筋凸起,身体里的燥热一瞬间被点燃,但他还在尽力压制,“不怕了?” 舒心亲吻的动作停了下来,仰在沙发靠背上看着霍宴倾,男人五官深邃,不知道是不是情动的原因,舒心觉得今晚的霍宴倾简直帅得一塌糊涂,她的那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快,她想吃了他。 舒心想,如果霍宴倾眼睛看得见,会不会也像她一样,看着她,就想吃了她? 霍宴倾没听见舒心回答,又问:“不怕了?” 怕,怎么不怕? 但是她不想退缩,第一次总是要经历的,和他一起,她愿意。 舒心没有回答,直接伸着小白手去解霍宴倾的衬衫纽扣,没经验,舒心解得有些费力,好半天才解开了一颗,可是一双小手却颤得厉害。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小手,“害怕就别勉强,我愿意等你。” 舒心轻轻咬了一下微肿的红唇,将手从霍宴倾手里抽了出来,继续解他的衣服。 解开三颗纽扣,霍宴倾蜜色性感的胸肌若隐若现,强健有力的心跳使得胸膛上下微微起伏,极具性感。 舒心有些看直了眼,小手颤得厉害,下面一颗扣子怎么也解不开,而霍宴倾从始至终动没有任何动作。 舒心微微蹙眉,抬眸看他,他薄唇微抿,下颚线条有些紧绷,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小的汗珠,这是隐忍的表现。 解不开,舒心不解了,反正今晚她豁出去了,一定要将霍宴倾睡了。 小手搭在他的皮带上,直接去解他的皮带扣。 霍宴倾大手按住舒心的小手,说出来的话似乎裹了火,炙热黯哑,“别后悔。” 然后将舒心往怀里一捞,霸道急切又强势的吻,落在她唇上。 大手从她腰上下移,探入她的衣摆,往上,她今天穿的是前扣胸口,他轻而易举就挑开了,然后毫无阻碍的握住她胸前的柔软。 吻,急促而炙热,在她口里肆虐扫荡一圈后,退了出来,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继续往下,吻了吻她性感的锁骨。 舒心穿的比较保守的前排短袖长裤纯棉睡衣。 霍宴倾一边吻她一边解她的衣扣,解了一颗,嫌太麻烦,直接用力一拉,所有纽扣应声而落。 舒心猛地睁开眼睛,男人的吻已经落在了她胸口,太过敏感,身子控制不住的开始发颤。 她没想到刚才还谦谦君子般,纹丝不动,任由她亲吻解扣的男人,一转眼,像变了个人似的,仿佛一只凶狠的狼,饿极了想一口将她给吞下去。 舒心轻轻推了推霍宴倾的肩膀,“你将我衣服拉坏了。” 霍宴倾抬起头来,大手将她肩头的衣服褪下,唇在她白如玉色的脖子上亲了亲,“坏了我们再买。” 499,哥,我爱他 “宴倾……”傅芷蕾没想到霍宴倾会对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委屈的泪水瞬间漫上眼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从小到大我的眼里除了你,没有别的男人。 首都那些围着我转,讨好我的男人我从未看过一眼,我将嫁给你作为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你进部队,我跟着你进,再苦再累,我也忍了,累得躺在床上动不了,只要想到你,哪怕哭,我觉得泪水也是甜的。 你退出部队从商,我也退出部队开始学习商业管理,只是想和你能有共同的兴趣爱好,等我们结婚后,你说的话我能懂,你工作上的辛苦我能理解。 现在你定居樊城,我放弃首都的事业跟着你来到樊城,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说到后面傅芷蕾已是泪流满面。 霍宴倾俊朗的眉峰微蹙,脸上的冷峻不减,“你做的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我并不知情,婚约只是父母随口一说,我从未当真,我对你没有丝毫男女之情,一直以来只是将你当妹妹看待,如果以后你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那我明天就安排人送你回首都。” “我不回首都。”傅芷蕾哭着大吼,“我要和你在一起,这辈子我只要你。”傅芷蕾说着紧紧抱住了霍宴倾,“宴倾,我爱你,你别对我这么绝情……” 霍宴倾脸色幽沉如水,眉宇间冷气乍现,用力拉傅芷蕾的手,“放开!” 傅芷蕾抱得紧紧的,哭着摇头,“我不放,你是我的,是我的!” 傅芷蕾今晚是真的被刺激了,以前虽然知道霍宴倾和舒心在交往,也见过他们亲密的牵手甚至亲吻,可是他们怎么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滚在一起?那是她的男人,她珍藏在心里,捧在心尖上,碰都舍不得碰的男人,怎么能被别的女人玷污,加上霍宴倾刚才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她所有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她只想紧紧抱着这个男人,不放开,一辈子不放开,仿佛这样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 傅芷蕾动静闹得太大,旁边的陆靳深开门出来,看见自家妹妹死死抱着霍宴倾又哭又闹,冷峻的眉眼间满是无奈,几步走过去,用力扯傅芷蕾的手臂,“蕾蕾放手。” “我不放。”傅芷蕾哭红了眼睛,求救般的看向陆靳深,“哥,我爱他,真的很爱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今天我求求你,劝劝宴倾,让他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陆靳深俊眉拧成一个川字,阴沉的眸色中染了一丝心疼,抬手在傅芷蕾后脖颈打了一个手刀。 傅芷蕾只觉得后脖颈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阖上眼睛之前,幽怨的喊了一声,“哥……” 陆靳深抱住傅芷蕾,“明天我带她回首都。” 霍宴倾薄唇紧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舒心洗完澡出来,霍宴倾长身玉立在客厅的窗边抽烟,背影高大挺拔,衣着没有往日的严谨,衬衫下摆直接垂在西裤外面,整个人透着一股刚刚云雨过后的旖旎感。 500,对你,我愿意等 舒心在卫浴间洗澡,开着花洒,哗哗的流水声,加上房间隔音效果也很好,刚才外面发生的事她并不知道。 睡衣被霍宴倾扯坏了,舒心只能穿酒店的浴袍。 长发被她挽成了一个丸子头,几缕发丝零散的垂在耳边和脑后,雪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便格外显眼。 霍宴倾听见脚步声,回身,“心儿,过来。” 男人衬衫微敞,蜜色肌肤和性感的胸膛若隐若现,欣长身躯倚靠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青白色烟雾缓缓从指间升腾,只有一股成熟稳重的男人味,又有一番慵懒的格调。 舒心按了按胸口,心跳稍稳,才抬脚走向霍宴倾。 霍宴倾夹烟的手搁在窗台上,另一只手伸出来,舒心犹豫了一下,将手放进他掌心,“洗干净了?” 舒心总觉得霍宴倾问的是他射在她腿上的东西是不是洗干净了,小脸霎时红透,只当没听懂,“我洗过澡了,你要不要去洗?” “抽完这根烟再去。” “哦。”舒心的手被他握着,不能离开,便也靠在窗台边,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凝视了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宴倾,你为什么……不肯……要我?” 说到后面,舒心几乎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这个问题不问出来,她憋得难受。 霍宴倾用力握了一下舒心的手,是真的用力了,将她细小的手指骨架捏得有些发白。 舒心蹙着秀眉缩了缩手,“疼。” 霍宴倾放开了她的手,温润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在房间里响起,“你还小,不懂事,做事容易冲动,你爸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按理说我不应该碰你,只是在你面前我的自制力太过薄弱。我若真的要了你,你爸爸会觉得我只是想玩弄你,更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想要的不是一时贪欢,而是一生一世,对你,我愿意等,你值得我耗时耗力的去守护。” 他的话,一字一句,侵进她的心间,如一股暖流缓缓淌过,舒心心口发热,感动,幸福,瞬间盈满心房。 舒心走近几步,靠进霍宴倾怀里,双手环住他紧窄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口,“是我不懂事,让你难受了。” 霍宴倾嘴角氲着淡淡的笑,没夹烟的那只手揽住舒心纤细的腰,“嗯,确实忍得难受。” 舒心红着脸在霍宴倾胸口蹭了蹭,“以后我不撩你了。” 霍宴倾抽烟的动作顿住,眉心微蹙,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撩,他受不住,她不撩,他舍不得。 …… 昨晚睡得太晚,加上和霍宴倾那一番折腾,耗尽了体力,舒心第二天睡到九点多才醒。 醒来,卧室没看见霍宴倾的人,舒心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走到门口,拉开门,看见霍宴倾和唐清雅坐在沙发上谈公事。 唐清雅看见了卧室门口的舒心,笑着朝她点点头。 舒心回了她一个微笑,转身将门关上,去里边的卫浴间洗漱,洗漱好出来,他们两人似乎谈完了,唐清雅正收拾着茶几上的文件。 霍宴倾听见动静,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我给你叫餐,还是我陪你一起去餐厅用餐?” 501,鲜红的血瞬间飞溅出来…… “你吃过了吗?”舒心朝霍宴倾走近。 “嗯。” “那你给我叫餐吧。”这里霍宴倾不熟悉,他眼睛看不见,舒心不想让他陪着她到处跑。 霍宴倾按了茶几上的内线电话叫餐。 唐清雅收拾好东西起身,看向舒心,“心儿,听说海滩那边有许多小玩意儿卖,一会儿你能不能陪我去逛逛?本来约好和蕾蕾一起去的,一大早她和靳深回首都了。” 舒心怔了一下,霍宴倾还在这儿呢,傅芷蕾怎么走了?而且还是回首都,这有些不像她的风格。 舒心只是这样想了一下,也没问,傅芷蕾走了好,免得天天看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有事没事找她的茬。 “好,吃了饭,我去你房间找你。” 唐清雅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舒心吃过饭先去了童翘的房间,童翘来开门的时候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明显还没睡醒。 舒心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说:“你不能这样一直睡,要先吃早餐,不然营养跟不上。” “吃过了,宁宁送过来的。”童翘打了个阿欠,窝进沙发里,“昨晚将你男人睡了没有?” 舒心摇摇头。 童翘拧眉,“你没撩他?” “撩了……” “难道是他不行?”童翘挠了挠有些凌乱的短发。 舒心斜睨了童翘一眼,“你瞎想什么,他很厉害……”然后将霍宴倾昨晚和她说的话告诉了童翘。 童翘瞬间一脸星星眼,语气羡慕,“这样的男人我也要,深情又稳重,还特别有责任感,‘我要的不是一时贪欢,而是一生一世。’带感,威武,霸气。” 舒心嘴角挽起幸福的浅笑,“别说我了,陆靳深一早和傅芷蕾回首都了,你知道吗?” 童翘眨眨眼,“老男人走了?” “你不知道?” 童翘撇撇嘴,“我和他不熟,我哪里知道?” “……我等一下和唐清雅一起去海滩那边逛逛你去不去?” “不去,我要睡觉。” “那我找宁宁一起去。” “她给我送了早餐就出去了,说这里风景好,要到处逛逛。” 最后去海滩的只有舒心和唐清雅两个人。 虽然天气很热,但海滩这边人还是不少,做水上运动的,打排球的,嬉闹玩耍的,躺在遮阳伞下看风景的…… 若不是沈庭西控制了人数,这会儿这里只怕早已人满为患。 有一些小商贩撑起遮阳伞在海滩边卖一些别致漂亮的小玩意儿,各种小陀螺,奇形怪状的石头,经过加工都变成了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小饰品。 舒心本来没什么兴致,但是看见那些别出心裁的小东西很快就喜欢上了,左挑右选最后选中了一块心形的小石头,卖家说可以在上面刻字,然后用绳子编织起来做成项链或者钥匙挂扣。 舒心让卖家在石头上面刻了倾心两个字,然后用黑色的绳子编了一个钥匙挂扣,将石头编在里面。 舒心准备付钱的时候,突然察觉有一股冷气从身旁袭来,她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人被唐清雅推开了,下一秒,舒心便看见一把刀从唐清雅手臂上划过,鲜红的血瞬间飞溅出来…… 502,男人毫不犹豫的拿着刀朝舒心的心口刺去 舒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发白,“清雅,你的手……” “小心。”舒心的话还没说完,唐清雅拉着她的手臂一扯,然后和她身后的一个男人打了起来。 舒心看着唐清雅手脚凌厉的和男人对打,有些目瞪口呆,唐清雅竟然会工夫?! 舒心愣神的工夫,之前伤了唐清雅的男人又朝她扑了过来。 唐清雅和另一个男人对打,根本无暇顾及舒心,只能焦急的喊:“心儿,小心。” 舒心没有任何拳脚功夫,只能躲避,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哪是一个男人的对手,很快她就被男人擒住了手臂,几乎下一秒,男人毫不犹豫的拿着刀朝舒心的心口刺去。 舒心挣扎,男人的手臂如铁钳般,怎么也挣脱不开,眼看刀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舒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老天爷好不容易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难道就要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吗? 不,她不要! 舒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短暂的瞬间,舒心牙关一咬,用力一个旋转,躲过了男人致命的一刀,只是她是出其不意朝相反的方向转开,旋转的时候,空中传来嘎吱一声响,舒心的手臂脱臼了。 舒心提前预知了这个结果,手臂上钻心的疼痛感传来的时候,她一声没哼,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小脸一瞬间苍白如纸,白皙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薄汗。 男人没想到舒心对自己这么吓得了手,猝不及防被她躲开了,还逃脱了他的掌控。 这儿的打杀早已引起了人们的恐慌,尖叫声不绝于耳。 大家四处逃窜。 舒心顾不得手臂处传来的疼痛,朝酒店的方向不要命的跑。 可能是人在危机的时候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舒心跑了好一阵,身后的男人竟然没追上来。 可是那种爆发力是有限的,因为她本身体能不行,没多久舒心就跑不动了,虽然离酒店越来越近,可是身后的男人也离她越来越近。 舒心有些绝望,这一刻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她大声呼喊,“宴倾,救命……” 在身后的男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舒心看见前方有好几个体型高大的男人朝她这边跑来,都是清一色的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裤。 男人见有救兵来了,知道今天不能得手了,掉转头就往回跑。 舒心知道危险解除,身体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裂,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舒心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霍宴倾,童翘,沐宁静都坐在床边。 童翘见舒心醒了,极少眼泪的姑娘,红了眼眶,嗓音里满是自责,“媳妇,你吓死我了,早知道我该陪你出去的,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沐宁静安静的坐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眼泪早已掉了下来。 舒心心里暖暖的,笑着安慰她们,“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们哭什么,快将眼泪擦了,丢人。” 童翘别开头将眼泪擦了,只要看着舒心醒了,她就放心了,不想打扰舒心和霍宴倾的两人世界,起身,“我去餐厅给你弄点吃的。” 沐宁静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503,我要嫁给你 舒心看向坐在床边的霍宴倾,他脸色沉静,薄唇紧抿,脸部线条紧绷,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冷峻气场,舒心知道他这是紧张的表现。 想伸手去拉他的手,身子微微一动,手臂处传来一阵钝痛,“嘶……”疼得她脸色煞白。 “别动,你的手臂刚接好。”霍宴倾眉心紧蹙,弯身,摸索着按住舒心没受伤的那只肩膀。 舒心本来想像安慰童翘和沐宁静那样,告诉霍宴倾她没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舒心就觉得自己特别脆弱。 尤其想起之前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她没躲开那个男人刺向她胸口的那刀,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了。 鼻尖泛酸,眼眶发热,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舒心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住霍宴倾的衣袖,不敢太用力,怕牵动受伤的那只手臂,“宴倾,我好疼……” 说出来的话,染了哭腔,轻轻柔柔的,格外惹人怜惜。 心疼在霍宴倾俊朗的眉宇间散开,他伸手轻轻抚上舒心的脸,温热指腹温柔的替她擦眼泪,嗓音低沉染了无尽的疼惜,“我知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脸上是恨不得能替代她身上所有疼痛的神情。 舒心轻轻拉了一下霍宴倾的衣袖,“你过来一点……我想亲亲你……” 霍宴倾俯身过去,轻轻吻住舒心的唇,不敢太用力,怕牵动她的伤。 舒心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搭在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上,主动伸出舌尖,想要撬开霍宴倾的牙关,汲取他的味道,真实的感受他获取安全感。 霍宴倾微微离开了一点,“别用力,一会儿扯到肩膀,很疼。” 舒心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泪眼朦胧的看着霍宴倾,嗓音染了一丝无理取闹的撒娇意味,“我要吻……我要吻……” 霍宴倾心疼又无奈,又俯身覆上了舒心的唇。 这次对于舒心的主动,他没拒绝。 双手撑在舒心肩头两侧,身子不敢有丝毫压在她身上,吻她的力道也控制得很好,生怕弄疼了她。 倒是舒心,劫后余生,单手勾着霍宴倾的脖子,勾住他的舌头,吻得很投入。 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舒心才放开霍宴倾的唇,勾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她身上拉了拉,抱住他的肩,“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霍宴倾轻声哄她,“没事了,没事了。” “宴倾……我们结婚吧……我要嫁给你……” “好。” “呜呜……可是我爸爸不同意怎么办……” “……以后会同意的。” “我不管……我要嫁给你……我们私奔吧……” “好。” 舒心将霍宴倾又抱紧了些,她不可能抛弃爸爸不管,也就是刚经历了生死,特别想和他在一起,才任性的说出这些话,但是这个男人却都答应她,霍宴倾是什么性格,她知道,他既然敢答应,就真的敢去做。 舒心抱着霍宴倾哭了好半晌才放开他,想起唐清雅,连忙问:“清雅怎么样了?” 504,人抓到了给我处置 霍宴倾拗不过舒心,陪她一起来到唐清雅的房间。 宋离急忙拿了两把椅子放在床边。 霍宴倾和舒心分别坐下。 唐清雅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眸微阖,嘴唇淡白,没什么血色。 舒心问:“清雅怎么样了?” 宋离回答,“唐小姐手臂上的伤医生已经处理好了,但因为伤口太深,又没及时处理,失血过多,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舒心满脸愧疚,“清雅都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宋离出声安慰,“舒小姐,你也别太担心,唐小姐身体底子强,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 宋离去开门,来人是沈庭西。 沈庭西自从出事就一直在外面调查,救舒心的那些人也是沈庭西的人,为了以防万一,他带了些人手过来,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宋离来到霍宴倾身边,“五爷,沈少爷来了。” “怎么样?查出是什么人了吗?”霍宴倾嗓音淡淡,腔调却很冷。 “他们早有预谋,撤退路线都想好了,我的人没追上。”沈庭西脸色阴沉,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简直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他们从水路逃跑的,我已经通知了老头,在各个水域码头都安排了人,只要他们上岸,必定能抓住。” “嗯。”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又说:“人抓到了给我处置。” “好。”沈庭西视线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唐清雅,“清雅没事吧?” “没有大碍。” 沈庭西说:“清雅和他们交过手,一会儿她醒了,你可以问问她,看能否知道些蛛丝马迹。” …… 舒心坐了一会儿,霍宴倾就催促她回房休息。 下午唐清雅就醒了,宋离过来通知霍宴倾,那时舒心睡了。 霍宴倾来到唐清雅的房间。 唐清雅见霍宴倾进来,撑着没受伤的那只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宋离扶着霍宴倾在床边椅子上走下后,急忙拿了一个枕头塞在唐清雅身后。 唐清雅轻柔的说了一声,“谢谢。” 宋离笑笑站在霍宴倾身旁。 霍宴倾温声问:“除了手臂,身上还有哪里受伤吗?” “没有。”唐清雅笑笑,语气轻柔染了一丝调侃的意味,“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一般人伤不了我。” “嗯。”霍宴倾点点头,“谢谢你救了心儿。” “是我带心儿出去的,我自然应该保护她的安全。”唐清雅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自责,“我没照顾好心儿,若不是心儿机智,脱了手臂,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霍宴倾眉眼间浮上一抹冷厉,“庭西说来人早有预谋,庭西这边十来个人都没追上那两个人。” 唐清雅微微蹙眉,“那两个人身手不凡,不是普通人,一个人就缠得我无法分身,而且明显是冲着心儿来的,上来就直接用刀刺向她。” 霍宴倾眉峰紧拧,沉吟了片刻,“心儿不可能得罪这样的人,他们找上心儿只有一种可能……因为我。” 唐清雅秀致的眉眼染上一抹凝重,“你?什么人想对你不利?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505,缠着他的舌尖不放 霍宴倾摇摇头,没说话,过了几秒,起身,“一会儿我们动身回樊城,这里人手不够,不安全。” “嗯。” 回去的时候,舒心,宋离,霍宴倾一辆车,沈庭西和唐清雅一辆车,童翘和沐宁静是由沈庭西的人送回去的。 黑色劳斯莱斯在离舒家别墅不远处停下。 舒心在霍宴倾脸上亲了一下,“我回去了,明天公司见。” 霍宴倾想拉住舒心的手,又怕拉扯到她的伤口,只能说:“等一下。” “怎么了?” 霍宴倾修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亲这里。” 若是舒心没受伤,他一定按着她好好吻一番才放她下车。 舒心嘴角挽起浅浅的笑,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了拉霍宴倾的衣袖,“你过来一点。” 霍宴倾依言靠近舒心,偏头将俊脸凑了过去。 舒心单手勾住霍宴倾的脖子,来了一个霸气的深吻,缠着他的舌尖不放。 霍宴倾不敢太主动,更不敢太用力,怕伤着舒心,只能由着舒心在他嘴里毫无章法的胡乱纠缠,这种想吻不敢放肆吻的感觉,很憋屈,偏偏舒心青涩的吻,又特别容易引起他的欲念。 很快他身体就起了反应。 舒心放开霍宴倾的时候,明显感觉他呼吸粗重,视线下意识瞥向他小腹处,只见他裆部已经撑起了小帐篷。 舒心小脸绯红,羞赧的别开视线,“我下去了。” “嗯。”霍宴倾温声叮嘱,“不要做剧烈运动,受伤的那只手尽量不要拿东西。” “好。”舒心下车看着车子走远才转身朝别墅走。 曹桂芳看见舒心进门,笑着朝她招手,“心儿,快过来,这些东西都是你同学送过来的。” 舒心换了鞋来到沙发旁,茶几上几乎堆满了礼盒,都是各式各样的补品和保健品,舒心一脸疑惑,“哪个同学给我送这些东西?” 曹桂芳伸手去拉舒心坐下,刚碰到舒心的手,舒心就“嘶”了一声。 曹桂芳这才发现舒心脸色不太好,满脸担忧的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么摔得这么严重?碰都不能碰。” 舒心在沙发上坐下,“不严重,你也知道,我打小怕疼。” “我看看伤哪儿了?” 舒心自己主动撩起袖子,“你看,哪儿都没伤着。” 曹桂芳仔细打量了一下舒心的手臂确实没看见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舒心拿起桌上一个礼盒看了看,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奶奶,这些是我哪个同学送来的?” 曹桂芳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茶几上的那些礼品上,“他说他叫魏子晨,还有他妈妈也来了,他妈妈说上次地震的时候,你救了她,特地过来感谢你的,还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买了这些给我和你爸。” “赵阿姨太客气了。” 曹桂芳语气埋怨的说:“地震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和你爸?我听他们讲当时的情况的时候,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傻孩子,以后这种危险的事可不能再做了,知道吗?” 506,谁给他寄包裹? 舒心笑着点头,“知道了。” 曹桂芳,“这两天和宁宁去哪儿玩了?玩得开心吗?” 舒心没回答,朝曹桂芳坐近了些,“奶奶,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曹桂芳满脸慈爱的看着舒心,自从蒋婷柔和舒梦灵离开舒家后,曹桂芳对舒心愈发好了,简直当宝贝一样疼着,没办法,孙女太优秀,在学校成绩第一,小小年纪就能开公司赚钱,哪家的孙女有这么厉害,这让曹桂芳非常自豪。 “你不是对霍宴倾很满意吗?可是爸爸不同意我和他交往,你帮我在他面前说说,爸爸最听你的了。”舒心柔声撒娇。 “这事我和你爸说过了,他态度很坚定,不听我的。”曹桂芳一脸为难,“其实我觉得你爸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霍家不是一般的豪门,是我们这些小家庭没法比的,那种大家族勾心斗角厉害,你嫁过去如果没有霍宴倾给你撑腰,日子真的不会好过,可偏偏霍宴倾眼睛又看不见,很多事无法顾及你,到时候你受了委屈找谁去?” 舒心没想到曹桂芳竟也站到舒有康那队去了,“奶奶,你们是电视看多了,哪有什么勾心斗角,宴倾的家人都很友善,对我很好。” 曹桂芳一脸惊讶,“你去见过他的家人了?” 呃……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舒心讪讪的笑了一下,“他不是也来见过你们吗,我去见见他的家人这样才公平啊。” 曹桂芳拧眉,“婚姻谈什么公平?你爸若知道你去见了他的家人肯定生气。” “奶奶……”舒心拖长尾音撒娇,“你别告诉爸爸,他不就不知道吗?” “唉……”曹桂芳叹了一口气,“你爸当年也是不听我的劝,非要娶你妈,结果呢?所以说长辈的话,还是要听的,我们毕竟比你年龄大,考虑事情比你全面。” 舒心抿着嘴没吱声,心情有些郁闷,以前是爸爸不同意,现在好了,爸爸将奶奶也拉去他那队了,都反对,这不是为难她吗? …… 翌日 一家人在餐厅吃早餐,门铃声响了起来。 保姆过去开门,片刻后关上门,拿了个小包裹进来,“老爷,有您的快递。” 舒有康蹙眉想了想,他最近没买东西啊,“拿过来。” 保姆将包裹送到舒有康手里,舒有康看了一下上面的地址,发货地是首都,他更加疑惑了,首都他没什么熟人,谁给他寄包裹? 疑惑间,舒有康撕开了胶带,打开小纸盒,里面是一个黄色信封,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舒有康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抽了从出来,竟然是一沓相片,还有一封信。 舒有康看见最上面一张相片,脸色微变,抬眸朝舒心看了一眼。 随着越往后看舒有康的脸色越难看,最后打开那封信,看完,舒有康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舒心察觉舒有康脸色不对劲,问他,“爸,怎么了?谁给你寄东西了,你这个表情?” 舒有康猛地将手上的照片和信用力丢在桌面上,满脸怒气,“你自己看。” 507,你斗得过她吗? 舒心放下筷子,擦擦嘴,起身一脸疑惑的来到舒有康身旁,当视线触及桌上的那些照片时,舒心脸色瞬间一白。 桌上的照片全都是她在浪淘沙温泉度假村玩的画面,而且每张照片里都有她和霍宴倾,有些两人还特别亲密。 这些照片镜头有些远,明显是有人在远处拍下来的。 舒心白着脸拿起桌上的信,看完信脸色更白了。 照片是傅芷蕾寄来的,信也是她写的,信里的内容,不忍直视,骂舒心不要脸,勾引她的未婚夫,骂舒有康教女无方,让自己的女儿插足别人的婚姻,破坏别人的家庭,当一个无耻的第三者。 洋洋洒洒一张纸全都是骂人的话,最后傅芷蕾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傅政尧的女儿,陆靳深的妹妹,威胁舒有康,如果他再这样纵容舒心,她一定会毁了他的公司,让他一辈子无法翻身。 傅芷蕾玩了一天就和陆靳深一起回首都了,当时舒心就纳闷,霍宴倾没走,傅芷蕾怎么舍得走,原来是回去用这种损招对付她。 舒心想既然事情已经被舒有康知道了,她也没必要瞒了,这段时间一直瞒着舒有康偷偷和霍宴倾交往,她心里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因为舒有康是她爸爸,最爱她的爸爸,骗他,她心里真的不好过。 这一刻,舒心竟然感觉浑身一松,好像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石头,这会儿突然搬开了。 “爸,傅芷蕾说的都是假的,她和宴倾根本没有婚约,是她一厢情愿的喜欢宴倾,得不到他,所以用这些东西来诋毁我。” “我先不说她说的是真是假,这段时间你瞒着我偷偷和霍宴倾交往,周末说是带沐宁静出去散心,结果却是和他约会,你这样欺骗爸爸,太让我失望了。” 舒心知道这个是自己理亏,不敢硬来,只能采取怀柔政策,拉住舒有康的手臂轻轻晃了晃,撒娇,“爸爸,骗你是心儿不对,但我是真的喜欢霍宴倾,你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心儿。”舒有康有些痛心疾首的说:“你怎么就不明白爸爸的心呢,你看,就说这个傅芷蕾,就算她和霍宴倾没有婚约,可是她喜欢霍宴倾是真的吧?她什么身份?军政世家,有权有势,你斗得过她吗?你这还没嫁过去,她就这么张扬跋扈,你若嫁过去了,那还得了?你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爸爸,我不怕她。” “找个普通人家又对你好的男人过一辈子不好吗?你为什么偏偏要过那种担惊受怕勾心斗角的日子?”舒有康语重心长的说:“如果霍宴倾眼睛看得见,加上他在霍家的地位,我还可以勉强放心将你交给他,可是他连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如何护得了你?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舒心目光坚定的看着舒有康,“爸爸,我爱他,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不嫁。” 508,我快要被我爸逼疯了 “你……”舒有康气得面色铁青,撂下狠话,“反正我不同意,你若想和他在一起,除非你不是我的女儿。” 曹桂芳连忙帮着打圆场,“有康,好好的说这些话干什么,心儿也不是不通道理的人,你慢慢和她讲,别生气。” “我和她讲得通吗?”舒有康指着桌上的那些照片,满脸怒色,“你看看,瞒着我和他出去玩,她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曹桂芳,“心儿还小,不懂事,做事难免欠缺考虑,这次是她不对,我们好好和她说,让她以后别犯了就是,不是你女儿这种话,以后不许说了。” 上一世,舒心因为萧睿泽也是这样和舒有康吵,加上舒梦灵在旁煽风点火,最后她和舒有康断绝了父女关系。 这种事,这一世舒心不会让它发生。 舒心放软了语气,“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变,但是对于霍宴倾,我也很执着,不会放弃。” 舒有康听着前半句,一颗心霎时就软了,可听见后半句,又气得不行,“你这是成心想气死我。” 舒心舔着脸往舒有康身边靠,笑眯眯的说:“哪有,这么好的爸爸,我怎么舍得。” 舒有康心里有再多气,面对这样软绵的女儿,也发不出来,只能冷哼哼的说:“别给我来这一套,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 下班后,舒心和沐宁静一起回了童翘那儿。 舒心进门往沙发上一坐,抱着抱枕唉声叹气,“翘儿,我快要被我爸逼疯了。” 童翘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苹果,抽空瞥了舒心一眼,“怎么了?” “我爸给我安排了一个助理,白天我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舒心将头埋进抱枕里。 “靠,这哪是助理,分明就是监视你啊。”童翘一脸吃惊的看向舒心,“你爸够可以的,白天安排人监视你,晚上勒令你回家睡,他这是下定决心不让你和霍宴倾交往啊。” 舒心抬起头,将下巴压在软绵绵的抱枕里,一脸的生无可恋,“怎么办?我已经三天没见他了,我想他。” “就这点出息。”童翘递给舒心一个鄙视的眼神,“以前没男人的时候,你不是活得好好的,怎么现在感觉没了霍宴倾你活不下去了。” “等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你就会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意思了。”舒心丢了抱枕,抱住童翘的胳膊,“翘儿,你不是鬼点子最多吗,你给我想想办法……” 正说着话,舒心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可怜巴巴的看向童翘,“这刚下班一会儿,我爸就打电话来查岗。” 童翘同情的摸了摸舒心的头,“媳妇,回去吧,乖。” 舒心接通电话,“……我在翘儿这里……马上就回来……嗯……” 挂了电话,舒心倒进沙发里,望着天花板,无精打采的说:“撒娇卖萌都没有,我是真的没辙了。” “其实吧,你爸不同意你和霍宴倾交往主要还是心疼你。” “我知道,所以我不敢和他硬来。” 童翘转过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向舒心,“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509,你哭了? “什么办法?”舒心瞬间精神了,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苦肉计。” 舒心疑惑,“什么意思,说具体点。” “茶不思饭不想,为伊消得人憔悴。”童翘文绉绉的说。 舒心还是不太明白,“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啊,然后呢?” “你现在这样还不够。”童翘水灵灵的眸子转了一圈,“你装病吧,病了最能博同情了,你想啊,你爸看见你憔悴生病那得多心疼啊,然后你生病的时候再念念霍宴倾的名字,这样你爸心一软也许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舒心蹙眉,“这……能行吗?” “依你爸对你的疼爱程度来看,可行度百分之八十,不过这得看你戏演得像不像了。” 舒心垂着眼帘沉思了片刻,有些犹豫,“这样欺骗我爸是不是不太好?” “这不叫欺骗,这是善意的谎言,只要你以后和霍宴倾在一起能幸福,我相信你爸不会怪你的。” …… 这几天的天气就像舒心的心情一样,阴沉沉的,雨水连连。 舒心从公交车上下来,准备撑开雨伞,想起童翘的话,撑伞的动作顿了一下,下一秒,将伞收了起来,装病哪有真病来得像? 舒心冒雨从公交车站走到家,然后将伞藏到门前的灌木丛里。 曹桂芳见舒心浑身湿透的进门,急忙起身迎了过去,一脸担忧的说:“早上我不是给你拿了雨伞吗?怎么还淋成这样?” 舒心听见曹桂芳担忧的语气,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忘在公司了。” “快上楼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好。”舒心见鞋子都湿了,就没换鞋,一路走上楼,地上留下一排水印。 舒心回到卧室就进了卫浴间,打开花洒,直接将水调成冷水,洗完冷水澡,舒心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喷嚏都没有一个,难道是夏天淋雨洗冷水澡根本不会生病?还是她的身体太好了? 舒心有些失望,关上房门,落锁,如往常一样,往床上一趟,拨通了霍宴倾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到家了?” 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有穿透力,染了关心的语气,直接敲到她心上,让她心口有些发酸,“嗯。” 那端沉默了几秒,“在干什么?” “想你。” “……” “你想不想我?” “嗯。” 舒心转过身,趴在床上,视线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心情愈发低落,脑子里都是霍宴倾俊逸出尘的脸,这一刻,思念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想念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想念他馥郁含有一丝淡淡苦涩烟草味的吻,想念他揉她头发时嘴角宠溺的笑…… 心口酸涩得厉害。 舒心侧着头,枕在手臂上,有湿湿的东西滴落下来,伸手一摸,才发现她竟然落泪了,真丢人。 “宴倾,好了没有?”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并不是霍宴倾。 舒心,“你很忙吗?” “庭西在这里,度假村的事有了一些线索。” “哦。” “你哭了?” “……没有。” “我来见你。” 510,我的女人,我爱怎么宠就怎么宠 “别,我没事……” 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曹桂芳的声音传来,“心儿。” “先这样,我奶奶喊我。”舒心匆匆挂了电话,从床上起来,搓了一下脸,呼出一口气,将沉闷的情绪疏散,起身去开门。 曹桂芳见舒心洗了澡换上了干爽的衣服,这才放心,“我让保姆给你煮了姜汤,你下去喝一碗,刚淋了雨,可别感冒了。” 舒心,“……哦。”她想感冒啊! 舒心下楼,来到厨房,端起姜汤站在水池边,视线看着保姆切菜,“谢谢阿姨。”然后趁着保姆不注意将碗里的姜汤都倒了。 保姆听见水声,转头看向舒心,舒心正端着空碗在喝,水灵灵的眸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保姆皱眉,难道是她出现幻听了? …… 东方樾 霍宴倾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收了手机,从窗边转身走到沙发边,“庭西,这事先搁着,我有急事,你陪我出去一趟。” 沈庭西嘴角咬着烟,青白色烟雾缓缓升腾,迷糊了他深邃的五官,他抬头看向霍宴倾。“这可是关乎你性命的事,有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心儿哭了。”霍宴倾沉静开腔。 沈庭西差点被烟给呛着了,修长手指将烟从薄唇拿下,“女人都是水做的,哭哭啼啼很正常,我跟你说,这次出现在度假村的那两个人很有可能和五年前的内奸有关系,你……” “你去不去?不去我给宋离打电话。”霍宴倾打断沈庭西的话,微蹙的眉宇间染了一抹焦虑。 “去,去还不行吗?”沈庭西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慢条斯理的起身,“你这么宠女人不对,以我对女人的了解,你越吊着她,她越爱你……” “我的女人,我爱怎么宠就怎么宠,不用你教。” “得得得,你宠吧,迟早将她宠上天,之后丝毫不将你放在眼里。” “不用放眼里,将我放心里就行了。” “……” 两人出了房间,下楼,刚走到大厅门口,霍宴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语音提示:心儿。 霍宴倾一边朝外走一边接通电话,“心儿。” “宴倾你别过来,我真的没事,我已经想到办法说服我爸了。” “什么办法?” “先不告诉你,你乖乖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好。”霍宴倾停住脚步,两人腻歪了几句后挂了电话,“不去了。” 沈庭西一手拉着车门,一只脚踏进了车内,“怎么又不去了。” “心儿让我别去。”霍宴倾说完转身朝别墅走。 沈庭西,“……”这是耍他玩呢?她哭,你就去,她让你不去,你立马回头,这特么也太听话了吧?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近女色的霍宴倾吗? …… 翌日 手机闹钟响个不停,舒心蹙了蹙眉,想去将闹钟关掉,抬了抬手,一点力气都没有,算了,太累了,再睡一会儿。 闹钟响响停停,舒心一直睡得迷迷瞪瞪。 直到…… “老爷,不好了,小姐发烧了。” 保姆焦急的嗓音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让舒心蹙了蹙眉,她生病了吗? 511,想在他怀里撒娇 舒有康早餐快吃完了也没见舒心下楼,便让保姆上楼去看看。 曹桂芳放下筷子,拿纸擦了擦嘴,“有康,我看心儿这几天心情不好,你是不是将她管得太严了?” 舒有康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完,一边抽纸擦嘴一边说:“没事,再过一阵子就好了,一段感情让她放下,总是要给她些时间的。” 曹桂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保姆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老爷,不好了,小姐发烧了。” 舒有康急忙起身往楼上跑,来到二楼走廊,“心儿怎么无缘无故发烧了?” 保姆随着舒有康一起往舒心房间走,“许是小姐昨晚淋了些雨,感冒了。” 舒有康来到床边坐下,宽大的手掌覆在舒心白皙的额头上,温度高得吓人,拉着她的手臂,焦急的喊:“心儿,快起来,爸爸送你去医院。” 舒心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疼……” “疼?哪里疼?”舒有康吓着了,发烧怎么还会疼呢? 舒心烧得红通通的脸上划过一抹苍白,“手疼……疼……” 曹桂芳后面进来,听见舒心说手疼,见舒有康又握着她的手臂,忙说:“有康,快放开心儿的手。” 舒有康急忙松开舒心的两只胳膊,神情焦急的看向曹桂芳,“妈,心儿发烧为什么会手疼?” “心儿前几天胳膊摔伤了。”曹桂芳说话间人已经来到了床边,看见舒心嘴唇红如血,褶皱的眉眼瞬间被担忧笼罩,“怎么烧得怎么厉害,赶紧送医院。” 舒心迷迷糊糊听见说要送她去医院,用力撑开沉重的眼帘,嗓音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我不去医院,不去。” “病成这样不去医院怎么行?”舒有康说完就要抱舒心去医院。 舒心胡乱摇头,“不去,不去,我不去。” “心儿,爸爸陪着你,打针不疼。”舒有康知道舒心最怕疼了,柔声哄她。 舒心脱臼的那只手臂休养了几天,好多了,刚才被舒有康一拉,不知道是不是又脱臼了,这会儿钻心的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我不去……手疼……” 舒有康看见舒心掉眼泪,一颗心都快疼化了,柔声说:“好好好,不去,咱们不去医院,心儿别哭。” “不去医院怎么行啊?”曹桂芳蹙眉。 舒有康吩咐保姆,“你去将医生请到家里来。” “哎。”保姆急步出了房间。 舒有康下楼拿了几个冰袋敷在舒心额头上,然后又打了冷水过来,给她擦脸,擦手的时候怕又弄疼了她,不敢太用力。 舒心睁开眼睛看着舒有康,轻声喊,“爸爸……” “心儿,爸爸在这儿,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舒有康凑近舒心问。 “爸爸……我想见宴倾……”之前童翘说装病,然后念念霍宴倾的名字博同情,舒心没想到真病了,根本不需要装,可能是生病了人就特别脆弱,这会儿舒心是真的想见霍宴倾,想在他怀里撒娇,想告诉他,她难受。 512,死了这条心吧 舒有康脸上心疼的表情僵住,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生气,心酸,无奈…… 以前舒心不舒服的时候喊的是爸爸,开心的时候喊的是爸爸,伤心的时候喊的也是爸爸,从小到大,无论大小事,舒心都是找他。 可现在,他就在她身边陪着,她却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唉,女大不中留啊。 女儿长大了,不再需要他了。 舒有康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没说话,弯身端起地上的水盆去了卫浴间。 舒心将视线看向一边的曹桂芳,嗓音染了哭腔又带着病态的轻柔,“奶奶……你帮我劝劝爸爸……我想见宴倾……” 曹桂芳在床边坐下,“心儿,别太执着了,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听话,不舒服就睡一会儿,奶奶在这里陪你。” “我要见宴倾……”舒心现在真的特别想念霍宴倾温暖的怀抱,几天没见,加上生病的脆弱,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个不停。 曹桂芳轻轻拍着舒心的手背,“睡会儿吧。” 不知是不是烧糊涂了,舒心哭着哭着竟真的又睡着了。 医生来给舒心挂了退烧针。 舒有康说:“麻烦你看一下我女儿的手臂,说是摔伤了,我检查了一下,没看见任何伤口,可是我一拉她的手,她就喊疼。” 医生将舒心的袖子撩起来查看确实没看见伤口,然后又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肘关节,没反应,按她的肩关节的时候,发现舒心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又仔细在她肩膀处检查了一番,放下她的袖子,“她这应该是肩关节脱臼了,接好后还没完全康复,拉她的手臂或者提重物都会痛。” “脱臼?”舒有康疑惑的看向曹桂芳,“妈,你不是说摔伤吗?” 曹桂芳也是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上个周末心儿从外面玩了回来,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喊疼,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摔伤了,我当时检查了,没发现伤口,也就没放在心上。” 舒有康微微蹙眉,上个周末舒心不是和霍宴倾在一起吗?手臂怎么会脱臼? 舒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软绵没有一丝力气,仿佛被掏空了。 舒有康见舒心睁开了眼睛,神情焦急的问她,“心儿,好点了没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心轻声说:“爸爸,我没劲。” “你一天没吃饭,肯定饿了,楼下煮了粥,我去给你端。”舒有康说着就要起身。 舒心拉住了他的手,撒娇,“爸爸,我想见宴倾。” 舒有康盯着舒心看了几秒,心一横,推开了她的手,狠下心来说:“心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爸爸是不会同意你和霍宴倾在一起的,上个周末你和他一起出去玩,回来手臂脱臼了,这才一起玩两天就这样,以后在一起,还不知道会怎样?” “爸爸,那只是一个意外,和宴倾没关系……” “我只知道你是和他在一起受伤的。”舒有康冷声打断舒心的话,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快步出了房间。 513,我从未恨过她 舒有康看见曹桂芳出来,忙问:“吃了吗?” 曹桂芳摇摇头,将手里纹丝未动的粥递给保姆,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这是成心和我作对。”舒有康又生气又心疼。 曹桂芳忍不住劝道:“有康,心儿性子像你,死倔,她现在还病者呢,烧还没完全退下来,不吃饭哪里受得住,不如,你就依了她……” “不行,霍宴倾那一辈兄弟四个,现在只剩他一个,而且他还双目失明,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惨剧,但是这足以说明霍家的水很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心儿往火坑里跳。” 曹桂芳张了张嘴,想起舒心脱臼的手臂,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晚上,曹桂芳端着粥进了舒心的房间,在房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曹桂芳眼眸里有血丝,明显哭过了。 曹桂芳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舒有康的房间走去,伸手敲了敲门。 舒有康开门看见曹桂芳手里空空的碗,眼底划过喜悦,“心儿吃了?” 曹桂芳点点头,进了舒有康房间,在沙发上坐下,将碗放在茶几上,“坐吧,我和你聊聊。” 舒有康在曹桂芳对面坐下,“妈,你想和我说心儿的事?” 曹桂芳点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才开腔,“以前是我愧对心儿,我一直将若兰的离开记恨在她身上,但是她从来没有怨言,而且知道我喜欢孙子,更是将自己活成了男孩子的样子,其实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若兰的离开,对你造成的伤害太大,我无法原谅她,所以将心儿的付出当做没看见。” 曹桂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脸上满是愧疚,“其实心儿何尝不是无辜的,她从小没有妈,蒋婷柔又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坏女人,舒心还不知道暗地里受过多少委屈,找了个男朋友,不仅被妹妹抢走了,竟然还联合起来想要谋取她的心脏,心儿这孩子,过得苦啊。” 舒有康脸上也满是心疼之色,“我知道,是我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是我的错。” “错不在你,要怪只能怪简若兰那个女人心太狠,竟然抛下那么小的女儿和别的男人……” “妈。”舒有康打断曹桂芳的话,眼底划过一抹痛苦,“我说过,这不是若兰的错,我从未恨过她。” “行行行,你不恨,我恨,我恨行了吧?” “妈……” “好了,我不想为了那个女人和你吵。”曹桂芳不悦道:“我们现在说的是心儿。” 舒有康将心里的话咽了回去,沉默了两秒,说:“你说吧,我听着。” “刚才心儿将她和霍宴倾的事仔仔细细讲给我听了,霍宴倾看中她的策划案,设计图,帮忙拯救你的公司,还有学校有人欺负她,霍宴倾也帮着处理,去首都参加设计大厦,有人想绑架她,也是霍宴倾帮了她……” 曹桂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反正心儿说了很多,我不太记得了,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希望我能支持她,我听着也有些动容,我们不能因为觉得以后可能会受伤,就斩断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他们会幸福也不一定呢。” 514,从不后悔 “如果不幸福呢?”舒有康眼里尽是担忧,“霍家那种地方,嫁过去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以后除非霍宴倾不要她,否则这辈子,她休想逃离霍家的掌控,而且就算她受了委屈,以我们的地位,也插手不了霍家的事。” 曹桂芳沉默了几秒,“我觉得儿孙的事,我们不应该管太多,就算以后受伤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也怪不得别人。 当初,我不同意你娶简若兰,你不惜和我大吵,也要娶,结果她抛下你和心儿走了,成为你心里一辈子的伤痛,她给你的不是幸福,是伤害。 可是,你扪心自问,若是当初我像你反对心儿一样反对你和简若兰,你可会感激我?” 舒有康怔怔的看着曹桂芳,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如果曹桂芳当初真的阻止他和简若兰在一起,他不但不会感激,还会恨她。 即便知道结局可能不会完美,但和心爱的人曾经在一起过,他就觉得值,所以和她一起生的孩子,他才会视为掌上明珠。 曹桂芳见该说的都说了,拿起茶几上的碗,撑着膝盖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也是过来人,有些事情应该比我理解深刻。” 曹桂芳走后,舒有康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最后喃喃道:“若兰,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你一定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对咱们的女儿才是最好的。” 舒有康轻轻推开舒心房间的门,来到床边坐下,舒心阖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舒有康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盯着舒心苍白的小脸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是我错了吗? 在爱情面前人都是盲目的,有时候即便知道前方的路布满荆棘,仍旧会心甘情愿勇往直前,只因走过荆棘就能见到心中的她(他)。 那时,即便遍体鳞伤,嘴角却仍旧挂着幸福的笑。 他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如果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对于那些‘错误’的决定,他自责,内疚,但从不后悔。 能和她厮守一年多,即便后半辈子在无尽的思念中度过,他也心甘情愿。 翌日 舒心醒来,睁开眼看见舒有康坐在床边,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爸爸。” 舒有康回过神来,抬眸看向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温笑,“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爸爸了。” 舒心小脸苍白,薄唇幽淡,苦涩的笑笑,“怎么会,这辈子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不认你,你永远是我的爸爸。” 舒有康心头一暖,满脸欣慰,嗓音染了一抹调侃,“即便爸爸不让你和霍宴倾在一起,你也会认我?” 舒心垂下眼帘,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落寞,但嗓音却很坚定,“认。”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舒有康笑着拍了拍舒心的手,“应该是霍宴倾来了,你和他聊,爸爸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舒心满脸震惊的看着舒有康,嗓音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爸爸,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515,我故意生病的 舒有康没说话,只又拍了拍舒心的手背,才起身朝门口走,打开门,宋离和霍宴倾站在门口。 即便霍宴倾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可他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矜贵和强大气场,还是让舒有康神情变得恭敬起来,“霍总,我在书房等您。” “嗯。” 得到霍宴倾的回答舒有康出了舒心的房间。 宋离将霍宴倾送到舒心床边便退了出去。 舒心看见日思夜想的男人心口发热,眼泪控制不住浮上了眼眶,伸手拉住他的手,柔柔的喊了一声,“宴倾。” 霍宴倾微微倾身,薄唇贴上舒心饱满的额头,温度适宜,烧退了,“好好的怎么生病了?” 舒心撑着手想从床上坐起来,霍宴倾听见响动,起身去扶她。 舒心刚坐好就抱住了霍宴倾,“我好想你。” 霍宴倾嘴角晕开丝丝温情的笑,大手轻轻抚着舒心柔顺的长发,挨着她坐下,抱着她的腰,轻拥她入怀,下巴亲昵的在她发顶蹭了蹭,“我知道。” 舒心将鼻尖贴在霍宴倾胸口,贪婪的吸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你有没有想我?” “有。” 舒心微微抬头,入目的是男人深邃硬朗的五官,下巴和两腮隐隐冒着淡青色胡茬,透着几分成熟与粗犷,男性荷尔蒙爆棚。 他一脸沉静,只是表情稍显柔和,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哪里想她,只是他抱着她的手,力道有些紧,将她生病后软绵的身子紧紧压在他坚硬的身躯上。 舒心低头,将脑袋又靠进霍宴倾怀里,小声说:“我故意生病的。” 霍宴倾俊眉微蹙,很快就想明白了什么,嗓音有些沉,“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舒心在霍宴倾怀里轻轻点头,“昨晚淋雨洗冷水澡,我还以为没用呢,很失望来着,结果一觉醒来就病了,还好病了,不病,我怎么见得到你?我跟你说,我爸最心疼我了……” 突然下颌被霍宴倾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用了力道,捏得她很疼。 舒心被迫抬起头来,才发现霍宴倾脸色阴沉冷峻得厉害,疼都忘了喊了,“你怎么了?” “谁允许你这样伤害自己的?”霍宴倾嗓音冷沉,染了一丝戾气,却不难听出他的心疼和关心。 舒心心里甜甜的,脸上却皱巴巴的,“你捏疼我了。” 霍宴倾立刻松了力道,大拇指指腹在他刚捏的地方轻轻摩挲,“不管什么原因,以后不许伤害自己。” “可是我想你怎么办?我可没你那么厉害,还能认真工作,还能调查事情,我满脑子都是你,上班,睡觉,吃饭,干什么都没劲,见不到你,我觉得自己像没了灵魂的人……” 剩下的话被霍宴倾突然覆上来的吻淹没。 他没有温柔舔舐,直接撬开她的牙关,疯狂的掠夺。 将她柔软没有力气的身子紧紧箍在怀里,大手一遍又一遍握紧她的细腰,放开,又握紧,又放开,似乎想要将她揉碎了。 他所有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个吻里,疯狂而炙热。 吻得舒心快要昏厥。 516,我视心儿如妻 舒心胸腔里都是霍宴倾的气息,明明呼吸困难却还舍不得放开他。 一手缠着他的脖子,一手攥着他胸口质地精良的衬衫。 满载思念的吻,慢慢的染上了情欲的味道。 霍宴倾气息逐渐粗重,在身体里的欲念愈发难以控制的时候,他放开了她。 舒心却还缠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角亲吻,慢慢的吻从他的唇角来到他脖子上。 霍宴倾额间有隐忍的细汗,轻轻推开了舒心。 舒心又靠了过去,不依不饶的抱着霍宴倾亲。 霍宴倾眉梢眼角晕开笑意,嗓音低沉微哑,“心儿,可以了。” “不够,不够……”舒心一边亲吻霍宴倾性感的喉结一边说。 霍宴倾又抱着舒心吻了片刻,最后将她放在床上,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起来,“好了,你想我在你家要了你?” 舒心只是太想霍宴倾了,想抱抱他,亲亲他,闻闻他的气息,尝尝他的味道,并没有深一层的意思,听霍宴倾这样说,瞬间不敢再动,察觉他起身,急忙拉住他的衣角,“你去哪儿?” “你爸在书房等我,我过去一下,一会儿过来陪你。”霍宴倾说话间宠溺的揉了揉舒心的头。 “我爸等你干什么?” 霍宴倾听出舒心语气里的担忧,笑着调侃,缓解她紧张的情绪,“难道你还担心你爸吃了我?” 舒心知道舒有康虽然反对她和霍宴倾在一起,但对霍宴倾还是很敬畏的,缓缓放开霍宴倾的衣服,“我爸可不敢吃你。” 书房的门没关,宋离扶着霍宴倾进去。 舒有康起身想过去搀扶,又不敢靠近,看着霍宴倾坐下后,自己才落座,将茶几上的茶盏往霍宴倾那边推了推,“霍总,请喝茶。” “嗯。”霍宴倾嘴里应着,却并没让宋离去端茶,只说:“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这么客气。” 舒有康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男人衣着矜贵,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冷峻卓然的气质,彰显了这个男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舒有康怎么也无法将霍宴倾当成一般的晚辈来看,虽然他双目失明,但他的能力和行事风格还是让人打心底里敬畏,那么大一个跨国集团,能被他搭理得井井有条,那得需要多大的魄力? 舒有康有些紧张的咽了一下喉管,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有些话他不得不说,“霍总,能否冒昧的问一句,您是真心喜欢我的女儿吗?”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才开腔,“我视心儿如妻。” 舒有康早上给宋离打电话,让他转告霍宴倾舒心病了,没多久宋离就回了电话,说霍宴倾马上过来看望。 当时舒有康想,一个电话,能让高高在上的霍氏集团总裁过来看望,想来心儿在霍宴倾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心儿在霍宴倾心里的分量达到了妻子这样的地步。 舒有康心里十分震惊,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心儿能得到您的青睐,这是她的福分,按理来说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能看上她,我应该感到十分荣幸,可是说实话,我更多的是担忧。” 517,交往和婚姻是两回事 舒有康停了一下,观察霍宴倾的神色,他面色沉静看不出半点喜怒,舒有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知道我说这话我有些不识抬举,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考虑更多的是女儿的幸福。 霍家是我们这种小百姓无法企及的存在,我从未想过将女儿嫁入这样的顶级豪门,我只希望她衣食无忧平平安安就足够了。” 霍宴倾修长手指习惯性的在腕表上轻轻敲打,“我会尽我所能,护心儿一世安稳。” 能得到霍宴倾这样的允诺,舒有康很欣慰,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安心的将心儿交给他,“前几天我收到来自首都的一个包裹,里面都是您和心儿在度假村游玩的照片,包裹里还附带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我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舒有康说着从茶几抽屉里将那封信拿出来递给宋离。 宋离摊开看了一眼,弯腰问:“五爷,傅小姐写的信,要念吗?” “念。”霍宴倾淡淡吐出一个字。 宋离站直了身子,开始读信,几次都到骂人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读,尤其骂舒心贱人,不要脸,这些的时候,宋离时不时瞥霍宴倾的脸色,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宋离读得浑身直冒冷汗。 好不容易读完,宋离感觉像酷刑终于结束了般,重重呼出一口气。 舒有康也被霍宴倾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峻之气吓着了,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霍总,您和傅小姐真的有婚约吗?” 虽然舒心说没有,但是舒有康不亲耳听到霍宴倾回答,还是不放心,他可不希望舒心顶着小三的头衔和霍宴倾在一起。 霍宴倾嗓音清冷,“没有,你放心,她不敢对你的公司胡作非为。” 舒有康,“我倒不是担心她对我的公司不利,如果没有您及时出手相救,我的公司早就倒闭了,我主要是担心傅小姐会对心儿不利,女人一旦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这件事我会处理。” 舒有康点点头,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霍总,我还有一个请求,还望您能答应我。” “你说。” “如果您不能给心儿安全无忧的生活,不能陪着她白头偕老,恳请您不要轻易娶她,你们交往我不反对,但交往和婚姻是两回事,我希望霍总能慎重考虑。” 这次霍宴倾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 从舒家出来,舒心迫不及待的问霍宴倾,“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霍宴倾嘴角氲着淡淡的笑,搂住舒心的腰,找到她的唇,亲了一下才开口,“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许欺负你。” “像我爸的作风。”舒心挽着霍宴倾的手臂,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身上,一直以来,舒有康不同意他们交往,舒心总觉得像有一颗石头堵在心里,这下,舒有康同意了,她感觉浑身都轻松了,想着以后能光明正大的和霍宴倾在一起了,舒心小脸上都是璀璨的笑意。 不远处萧睿泽盯着他们恩爱亲密的画面,眼中恨意乍现。 518,戴绿帽子 萧睿泽看着两人上了一辆豪车扬长而去,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用力动了一下,缓了几秒,手指才僵硬的动了动,眼中瞬间迸射出阴狠的幽光。 心儿,你不该这么对我,既然你毁了我,那我们这辈子就永远纠缠在一起吧! …… 下午下班后,舒心本来约好了和霍宴倾一起去看望唐清雅,但是霍宴倾公司临时有事,要开个紧急会议,便让舒心先去,他晚些时候再去。 霍宴倾安排了杨戟送她。 车子在一家水果超市门口停下。 “杨大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个水果篮。”舒心和杨戟打了个招呼便下了车。 舒心进入超市,选了一些水果让店员打包,付款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贴了上来,舒心吓了一跳,身子往前走的时候手肘下意识往后抵了一下。 “心儿,你太让我伤心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舒心回过头,见萧睿泽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看着她。 舒心微微蹙眉,“你怎么会在这儿?”说话的时候,视线下意识打量萧睿泽,看上去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上次赵武和薛冰将萧睿泽打了一顿,说打得挺厉害,送了120,舒心才将收拾他的事暂时搁置,距离现在过了一个多月了,看样子他恢复得挺好,他们之间的账该算一算了。 萧睿泽揉了揉胸口,满脸怒气的看着舒心,“我不跟着你,怎么知道你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前些时候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原来你竟然真的背着我在外面偷人,走,你跟我回去。” 萧睿泽说着拉住舒心的手腕将她往外拉。 舒心一脸莫名其妙,拧着身子不肯走,“萧睿泽,你疯了吧?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我又给你戴了哪门子的绿帽子?你脑子进水了吧?快放开我!” “心儿,事情已经被我发现了,你还想狡辩?”萧睿泽一脸受伤的看着舒心,“是我太傻了,你说会爱我一辈子,我竟然当真了。” 四周议论声瞬间响了起来。 “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在外面给他老公戴绿帽子。” “她老公一表人才,她怎么还出轨?” “不要脸呗,现在这种下贱的女人多着呢。” 舒心小脸沉了下来,转头看向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的几个人,“他不是我老公,是我前男友,是他劈腿,我才和他分手的。” “心儿,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萧睿泽一副伤痛欲绝的模样,“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好,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走,我们去离婚。” 萧睿泽不由分说的拉着舒心往侧边的那个门口拉。 男女力气悬殊,舒心拧不过他,被他拖着往侧门走,“萧睿泽,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萧睿泽冷着脸,狠劲攥着舒心的手腕往侧门口拖,小声说:“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就说,你拉我干什么?” 萧睿泽突然靠近舒心,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若不用这种方式,我约你见面,你会见我吗?” 519,以后我永远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不会!”舒心想也不想的回答。 萧睿泽眼中划过一丝冷光,没再说话直接拉着舒心出了水果店,视线指了指旁边一辆黑色面包车,“上车。”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舒心用力甩萧睿泽的手没甩开,“放开!” 萧睿泽没放,直接拉着舒心就往车边拖。 “你干什么?放开我。”舒心总感觉今天的萧睿泽哪里不对劲,正想着,面包车的后座车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两个陌生男人,过来就攥着她的另一只手臂往车里拖。 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舒心感觉她受伤的那支手臂又脱臼了。 但此时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萧睿泽明显有备而来,她忍着疼痛,张嘴喊:“救……” 才喊了一个字,嘴被萧睿泽的大手死死捂住,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呜声。 三个男人三两下就将舒心弄进车里去了。 关上车门,车子立刻启动,朝着杨戟那边相反的方向驶去。 舒心在车里剧烈挣扎,男人嫌她太吵,直接将她打晕了。 舒心是被一阵痛意疼醒的。 擒着舒心双手正准备将她绑起来的男人问萧睿泽,“萧先生,这女人一只手臂脱臼了,还需要绑吗?” 舒心睁开眼睛,视线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萧睿泽的家,忍着疼痛问:“萧睿泽,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睿泽几步走了过去,示意男人放开舒心的手,然后晃了一下舒心那只垂在身侧的胳膊。 舒心觉得像有人在剜她的肉般,疼得要命。 萧睿泽看舒心痛苦的神色,嘴角的弧度染了淡淡的嘲讽,“还真脱臼了。”说话间,又拉着舒心那只受伤的手晃了晃,“很疼是不是?” 舒心疼得小脸煞白,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一直忍着没让它掉下来,咬牙切齿的说:“萧睿泽,你王.八蛋!” 萧睿泽没理会舒心的怒骂,转身对那两个男人说:“辛苦了,剩下的钱我晚点打到你们账上。” “不客气,以后有这种活还可以找我们。” “一定。”萧睿泽送两个男人离开,关门,落锁,来到沙发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舒心,脸上满是阴霾之色,“这样就疼了?你知道上次那两个男人将我伤成什么样吗?” 舒心微微仰头看着萧睿泽,“那都是你活该!” 萧睿泽突然俯身,左手掐着舒心的下巴将她抵在沙发靠背上,面部狰狞,眼底满是阴寒之光,“他们让我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我的右手手腕粉碎性骨折……” 萧睿泽说话间,抬起右手,想用力握拳,却握不住,左手的力道加大,死死掐着舒心的下巴,眼中是恨不得杀了她的狠厉,朝她咬牙切的大吼:“以后我永远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舒心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挽起一抹哂笑,忍着下巴几乎要被他捏碎的痛意,说:“这都是报应,你不配当医生,医生的手是用来救人的,而你,却用这双手挖取我的心脏。” 520,混蛋,滚开 “你的心脏不是好好的在你胸腔里待着吗?我什么时候挖走了?”萧睿泽满脸怒气,“心儿,我从来不知你竟然如此狠心,那天我捧着鲜花去找你,你竟然对我下那样的毒手。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是爱我的,因为我和灵儿在一起了,所以你才生气不理我。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自己有多傻,你早已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我却还想着和你复合,想着好好工作争取当上院长,给你更好的生活。” 舒心只想说这个男人真的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他觉得舒梦灵没有利用价值了,而她又做回了舒家小姐,有钱了,对他的事业会有帮助,所以他才想和她复合,想和她重新在一起,然后像利用舒梦灵一样利用她。 却还偏偏还要将自己说成一个情深义重的男人,这不要脸的程度……让她佩服! “萧睿泽你能别这么虚伪吗?我看着好恶心。” “恶心?”萧睿泽冷哼一声,阴沉的脸朝舒心逼近了几分,“今天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恶心。”说着嘴朝舒心的唇吻去。 舒心用力转开头,没受伤的那只手用力拉扯萧睿泽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奈何他捏得太紧,根本拉不开,没办法,只能用脚去踢他,“萧睿泽,你滚开!” 萧睿泽没来得及躲,被舒心踢了一脚,气得不行,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按倒在沙发上,人也朝她压了下去,双腿夹着她的腿,让她无法动弹,阴深深的说:“和我谈恋爱的时候,碰都不让我碰,现在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大白天的也敢和他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我还以为你多纯洁,也不过如此。” 舒心以前觉得萧睿泽干净斯文,现在觉得他是个肮脏龌龊的斯文败类。 舒心大力挣扎,扭动间,脱臼的那只手臂,疼得她冷汗直冒,“混蛋,滚开!” 其实以前萧睿泽是真心喜欢过舒心的,只是后来为了事业为了前途,渐渐丢失了那份真心。 所以真的将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压在身下的时候,萧睿泽身体很快就起了反应,尤其是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身体里的燥热更加厉害。 萧睿泽在舒心脖颈间亲了一下,她皮肤白嫩,口感非常好,“心儿,既然你废了我的手,毁了我,那我也要毁了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以后我们俩就永远纠缠在一起了,你休想甩了我。” 舒心觉得被萧睿泽亲过的地方,很脏,让她作呕,脸色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看着萧睿泽的目光仿佛能将他撕碎,“萧睿泽,你若敢碰我,我杀了你。” “好啊,那我等着你来杀我,然后我们俩一起入地狱。”萧睿泽冷笑一声,放开舒心的下巴,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舒心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情急之下,一口咬住萧睿泽的耳朵。 萧睿泽疼得大叫出声,“放开。” 舒心死死咬着不放。 萧睿泽疼得受不了,便狠狠按着舒心受伤的那只手臂揉压。 521,我已经通知五爷了 舒心觉得像有人在她胸口捅刀子,不见鲜血直流,却疼得她失心裂肺,浑身发抖,嘴里的力道不受控制的松开了。 萧睿泽摸了一下被咬的耳朵,手上有一抹血丝,怒气腾腾的看着舒心,“你竟然敢咬我,今天我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姓萧!” 萧睿泽疯了般开始撕扯舒心的衣服,空气中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萧睿泽你个混蛋……畜生……你敢碰我……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正在舒心快要被绝望吞没的时候,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响,这是皮鞋踢在门上的声音。 萧睿泽动作蓦地顿住,裹了怒火的阴狠视线望着门口,“谁?” 回答萧睿泽的是更为猛烈的踢门声,而且一脚连着一脚,力气太大,似乎整个房子都在震动。 萧睿泽察觉事情不对劲,从舒心身上起来,攥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正准备朝门口走…… 轰! 防盗门竟然就这样从外面倒了下来,倒在地上震得房子似乎都颤了颤。 萧睿泽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杨戟,神情瞬间紧绷起来,一路上他跟着杨戟的车到的水果超市,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杨戟脸色冰冷的踩在门板上进入房间,“放了她。” 萧睿泽走到舒心身后,“你不过是一个司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杨戟没再和萧睿泽废话,猛然朝萧睿泽靠近,速度极快,萧睿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臂一麻,握着舒心手臂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然后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丢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不远处的桌椅上。 杨戟快速扯过沙发上的沙发巾从前面包住舒心,“舒小姐,我已经通知五爷了,他稍后就到。” 舒心紧紧抓着身前的沙发巾,因为疼痛,小脸灰白,一滴滴的汗水从额角滑落,用力咬了一下唇瓣,想让自己发抖的身子停下来,但是没用,身子完全不听使唤,“谢谢……” 萧睿泽忍着浑身似乎快要散架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杨戟的眼神有了一丝惧意,这个男人不仅速度快,而且出手狠而准,一看就是练过的,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走为上计。 杨戟见萧睿泽转身朝门口跑,正准备追上去的时候,看见走廊那边走来的人,立刻停住了脚步。 宋离正扶着霍宴倾往这边赶,见萧睿泽朝他们这边跑,低声说:“五爷,萧睿泽过来了。” 霍宴倾停住脚步,偏头对宋离说:“靠边站。” 霍宴倾为人极为低调,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以萧睿泽的生活圈,根本不可能认识霍宴倾,是以,早上他在舒家门口看见舒心和霍宴倾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时候,只以为舒心傍上了哪个富豪,因为后来他们上的那辆车是最新版幻影。 若是让萧睿泽知道和舒心在一起的男人是樊城大名鼎鼎的霍家掌权人霍宴倾,即便心里有再多恨,他也不敢对舒心动手。 萧睿泽只顾着逃跑,注意力都放在身后的杨戟身上,见他没追过来,心里一松,只是下一秒,整个人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522,他伤害你,找死 萧睿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脖子就被人扼住,然后后背狠狠的抵在墙壁上。 霍宴倾俊脸阴鸷,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嗓音冷如冰霜,“我的女人你也敢动?嗯?” 随着后面一个“嗯”字出口,霍宴倾掐在萧睿泽脖子上的大手猛然收紧。 萧睿泽剧烈挣扎,双手不断的掰扯霍宴倾的手臂,只是男人的手像铁钳般,根本拉不动分毫,他越拉扯,他掐得越紧。 舒心见萧睿泽两眼翻白,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急忙朝霍宴倾跑去,“宴倾,快放开他。” “他伤害你,找死!”霍宴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舒心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宴倾,阴狠,冷厉,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她知道的他这般失控都是因为她。 舒心拉住霍宴倾掐着萧睿泽的那只手,“他死不足惜,我不想你为了我,手染血腥。” 霍宴倾俊眉紧拧,明显不打算放过萧睿泽,手一点没松开。 “我手臂又脱臼了,好疼……”舒心嗓音染了一丝哭腔,轻轻柔柔的,格外惹人怜惜。 霍宴倾这才松了手,轻轻揽住舒心的腰,眉眼间尽是心疼之色。 舒心靠在霍宴倾怀里,“我不想待在这里。” “好。”霍宴倾弯腰将舒心打横抱起,走之前对杨戟说:“人带走。” 宋离虚扶着霍宴倾的手臂离开。 霍宴倾将舒心抱进车里,直接让舒心坐在他腿上,“我给你将手接上,你忍着点。” 舒心疼得昏昏沉沉的,轻“嗯”了一声。 霍宴倾大手来到舒心肩关节处,舒心还没做好准备,他一个巧劲就将她的手接上了。 舒心疼得在霍宴倾怀里缩成一团。 霍宴倾低头含住舒心的唇,轻轻允吸,辗转,似轻哄,似安抚,好一会儿才放开,“有没有好一点?” 舒心发现接吻的时候,她就忘了手臂上的疼痛,仰着苍白的小脸,看向面前五官深邃立体的男人,“还要,你吻,我就不疼了。” 霍宴倾低头再次吻住舒心的唇,温柔缱绻,细细绵绵,带着心疼和小心翼翼,生怕力气大了,牵动她的手臂,弄疼了她。 吻着吻着,舒心察觉霍宴倾小腹处有东西顶着她,小脸哧溜一下就红了,轻轻推开霍宴倾,将头埋在他怀里,小声说:“就不能单纯的接个吻吗?” 霍宴倾嘴角晕开笑意,“在你面前我很难单纯。” 路上舒心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云妈坐在床边,知道自己在东方樾,视线下意识扫了一下房间,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云妈笑着问:“找宴倾?” 舒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嗯。” “他出去办事了,晚一些回来。”云妈看小两口这么舍不得分开,心里很高兴,“饿了吧?我去将饭菜给你端上来。” “不用。”舒心喊住云妈,“我自己下去吃。” 她是手受伤了,不是脚,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这样伺候。 “行。”云妈一副都听舒心的表情。 舒心洗漱好下楼,云妈已经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523,他不会在这里脱衣服吧? 舒心吃完饭,八点多了,霍宴倾还没回来,舒心来到厨房,“云妈,我先回去了。” “宴倾说已经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你今晚就在这里睡,我给你们将床单被套都换上干净的了。”云妈一边洗碗一边说。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是怎么和舒有康说的,但一想到今晚要和霍宴倾一起睡,小心脏就砰砰乱跳,现在舒有康已经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了,两人会不会…… 舒心不敢往下想,红着脸和云妈说了一句,“我去洗澡。”就上楼了。 …… 霍宴倾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才开腔,“人交给你处置,给他吃点苦头。” 沈庭西弯腰将修长手指递到烟灰缸前敲了敲烟灰,“直接弄死不就行了?” 霍宴倾微微蹙眉,“命留着。” 沈庭西笑,“他可是你的情敌,你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死和生不如死,你觉得哪个更好?” 沈庭西怔了一下,随即笑开,“放心,我花样很多,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嗯。”霍宴倾交叠的长腿放了下来,宋离急忙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拿到霍宴倾手边,霍宴倾将指间未抽完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沈庭西一脸赞赏的看向宋离,嗓音调侃,“难怪外界传言你们俩有一腿,这默契程度就是夫妻也没这么好啊。” 霍宴倾没理会沈庭西的打趣,起身,“回去了。” “这么早回去干吗?再坐会儿。” “陪老婆。”霍宴倾嗓音淡淡,手搭在宋离小臂上,抬脚朝外走。 沈庭西,“……”让你多嘴,活该吃狗粮。 …… 舒心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一颗心瞬间扑通扑通乱跳起来,急忙关了电视,躺回床上,一想这样好像太刻意了,又起来,将电视打开,双腿盘坐,佯装若无其事的看电视。 霍宴倾推门进来,“怎么还没睡?” “我看电视呢……” 霍宴倾走到床边,解开手上的腕表放在床头,“手臂还疼吗?” “好多了,不动就不疼。” “嗯,我先去洗澡,一会儿我给你用药水揉一下,会轻松很多。” “好。”舒心视线盯着电视,眼角余光瞥见霍宴倾在解衬衫纽扣,他不会在这里脱衣服吧?! 霍宴倾一边朝卫浴间走,一边继续解扣子,舒心视线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身影移动,快到卫浴间门口的时候,霍宴倾将衬衫脱了,丢在门口,宽阔性感的裸背瞬间出现在舒心视野中。 舒心急忙捂着发烫的脸将视线收了回来。 舒心听着卫浴间哗哗的水声,盯着电视,却不知道电视里在放什么,满脑子都是旖旎的念想,完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了? 卫浴间传来开门声的时候,舒心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没有她想象中只穿一条平角裤的画面,霍宴倾穿着正正规规的睡衣,神情自然闲散,没有半点暧昧的信号。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正想着看见霍宴倾朝床边走来,舒心有些不敢直视他,眼睛看着前面的电视,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他在床头柜那边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在床边坐下,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将衣服脱了。” 524,乖,过来,我轻一点 上来就脱衣服?是不是太直接了? 电视里不都是先亲亲抱抱,然后慢慢脱衣服,然后再那啥那啥吗? 没想到霍宴倾是这么直接的男人,她很难为情呢。 “哦。”舒心咬着小嘴,忍着羞涩,慢慢的开始脱衣服,心里一直给自己催眠,没关系,反正他眼睛看不见。 舒心晚上没有穿胸衣睡觉的习惯,解开上衣纽扣,看见自己胸口的峰峦,舒心羞得不行,急忙又将衣服抄在一起。 霍宴倾大手握住舒心的肩膀,微微蹙眉,“怎么还没脱?” 舒心抿着小嘴没说话。 霍宴倾大手拉着她的衣领将衣服扯下来,露出半边小香肩,“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舒心知道第一次都会疼,双手紧张的搅在一起,点点头,“嗯。” “那我开始了?” 舒心没受伤的那只手打横捂着自己的眼睛,讨厌,这种事还需要提前报备吗? 没得到舒心的回答,霍宴倾轻轻喊了一声,“心儿。” “你……开始吧。”舒心放下手,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只是…… “嘶……疼……”肩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舒心忍不住轻呼出声。 “忍一忍,一会儿揉完会轻松很多。”霍宴倾嗓音温润,染了浓浓心疼和宠溺。 揉完?轻松很多? 舒心回头,霍宴倾正在轻轻的揉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还拿着一瓶药酒。 所以他刚才只是想给她揉肩膀? 舒心反应过来,羞得想钻地缝,啊,啊,啊,丢死人了! 但是很快,舒心就没心思害羞了,因为肩膀太疼了。 舒心缩了缩肩膀,“不揉了,好疼。” “乖,你这是第二次脱臼,不揉,很长时间都难以恢复。”霍宴倾柔声哄。 舒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一直将肩膀往旁边缩,“我不揉了,真的好疼。” 霍宴倾眉眼染上无奈,倒了一点药酒在掌心涂匀,然后将药酒放在床头,“心儿,过来。” 舒心往床边退,“不要。” “乖,过来,我轻一点。” “我不,疼。” “刚开始的时候疼,慢慢的就好一点了,后面就不会疼了。” “不行,我怕疼。” 云妈端着茶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一张老脸瞬间红了,不想打扰他们,端着茶下楼了,来到楼下,一想,不对啊,老夫人不是说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吗?怎么这听着第一次还在呢? 不行,这事她必须向老夫人汇报。 楼上 霍宴倾哄了几次没用,没辙,只能说:“不揉了,过来让我亲亲你。” 舒心还是有些怕怕的看着霍宴倾,“你不骗我?” “嗯。” 舒心将小身板挪了过去,霍宴倾长臂一伸,将她圈在怀里,低头,覆上她的红唇,先轻轻在她唇上碾磨,慢慢撬开她的牙关,探入她的口腔,缠住她的舌头,汲取她的清甜。 察觉怀里的女孩渐渐软了下来,大手来到她受伤的那只肩膀上,轻轻揉捏。 舒心疼得细眉紧紧蹙在一起,推霍宴倾,推不动,他紧紧揽着她的腰不放,吻从刚开始的温柔变得越发热烈,大手在她肩上按揉没有停止。 525,怎么又咬我? 舒心一边承受着肩膀上的疼意,一边又沉迷霍宴倾火热带感的吻,疼的厉害的时候,小手紧紧攥着霍宴倾质地柔软的睡衣,缠着他的舌头狠命的吸。 一个冗长的吻结束,舒心因为疼痛出了一身汗。 霍宴倾因为隐忍也出了一身汗,舒心缠着他吻的时候,他需要极大的控制力才能忍着不将她放倒在床上。 两人分开去主卧和副卧的卫浴间洗澡,洗完澡,躺下,霍宴倾怕伤着舒心的手,轻轻搂着她的腰,“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你为什么一直不用?” 舒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资料?” “萧睿泽犯罪的资料。”嗓音低沉染了一丝酸味。 舒心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突然想逗逗霍宴倾,将头埋在他怀里,闷闷的说:“那些资料爆出去会毁了他的,而且同兴医院也难以幸免。” “你心疼他?” 舒心继续幽幽开口,“也不是心疼,毕竟曾经是恋人,有一句话不是说得好吗,好聚好散。” 霍宴倾俊眉紧拧,酸味愈浓,“他不想和你散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舒心说完久久没听见霍宴倾的回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见他薄唇紧抿,面色沉静,明显不高兴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生气了?” 霍宴倾没哼声。 舒心觉得这样的霍宴倾特别可爱,白皙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吃醋了?”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手指,低头,一口咬住。 “疼……疼……疼……”舒心急忙将手往回缩,霍宴倾咬着不放。 “我骗你的,我不用那些资料是担心你,快放开真的疼。”舒心小脸皱巴巴的。 霍宴倾放开舒心的手,疑惑开口,“怎么是担心我了?” 舒心吹了吹被霍宴倾咬了几个牙印的手指,拧着细眉说:“那时候萧睿泽被赵武和薛冰打了一顿,伤得很严重,我将资料曝光,这件事肯定会闹大,到时候萧睿泽身上的伤势必会引起大家的好奇,赵武和薛冰是你的人,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就因为这个?” “嗯。” 霍宴倾有些哭笑不得,低头在舒心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舒心摸了摸被咬的唇,不满的嘀咕:“怎么又咬我?”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霍宴倾将舒心拢进怀里,在她发顶亲了亲,温声喊她,“心儿。” “嗯?” “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的强大你想象不到,就算你将天捅了一个窟窿,也有我替你补上。” “好。”舒心嘴角绽开幸福的笑容,被人宠着的感觉太好了。 霍宴倾挑起舒心的下颌,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 舒心眨眨眼,晚安?今晚就这样?微微抬起头,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在床头暖灯的照射下愈发轮廓分明,昏黄色的光线似乎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柔和而俊美,禁欲而又高不可攀。 舒心看着他微阖的眼睛,嘟了嘟嘴,真的睡了呢。 将头埋进他怀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纤白手指在他睡衣扣上轻轻打转,“宴倾。” 527,难道是小五不行? 舒心觉得她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初次床上没落红,会让人误会她是不干净的姑娘。 如果是她不在意的人,她无所谓,可是姚慧琴是霍宴倾的妈妈,她在意。 舒心低着头,耳根子都红了,小声说:“我和宴倾……还没在一起……” 年轻气盛的男女躺在一张床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的就有好几次了,竟然没有在一起? 有问题,大问题! 姚慧琴轻声问舒心,“是不是你不愿意?” 舒心咬着唇瓣摇摇头。 姚慧琴心口一松,紧接着想到什么,神情瞬间变得焦急起来,“难道是小五不行?” “不是,宴倾他……” “你们在聊什么?”身后突然想起霍宴倾的嗓音。 舒心转身,霍宴倾一身浅灰色运动装浑身透着一股居家男人的味道,与晨光中,和煦安然。 脖间搭了一条白色毛巾,明显刚做运动回来,浅灰色上衣胸口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紧致的胸肌纹理看得分明,和光着膀子不一样,这样更有一种若隐若现的诱惑。 舒心看得一阵脸红心跳。 姚慧琴朝儿子走了过去,“你为什么不和心儿同房?” 舒心没想到姚慧琴会将这种事直接拿到台面上来说,还当着她的面,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在姚慧琴面前打了小报告,说霍宴倾不碰她,然后婆婆气冲冲的出面替儿媳妇讨公道。 没脸见人了! 舒心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纠结了几秒,咬咬唇,快速逃离了房间。 舒心坐在餐厅埋头吃早餐,没多久,就见姚慧琴眉开眼笑的下来了,不知道霍宴倾怎么跟她说的。 姚慧琴下来也没觉得尴尬,和舒心打了声招呼就喜滋滋的离开了,儿子说今年一定让心儿怀上,她得将这个好消息去好友那里炫耀一下,经常吃她们孙子的满月酒,周岁宴,可把她眼红坏了。 舒心差不多吃好了,霍宴倾也从楼上下来了,他洗了澡,走近,一股清冽劲爽的沐浴气息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味道扑鼻而来,很好闻。 他换上了衬衫和西裤,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充满禁欲气息。 霍宴倾站在楼梯口,“心儿,吃好了吗?” “吃好了。” “过来。” 舒心走过去,乖乖将手放进他微微摊开的手掌中,有些不敢看他的脸,小声解释,“我什么都没和姚阿姨说,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霍宴倾淡淡问。 舒心总觉得霍宴倾是故意这么问的,抬头,男人五官沉静,神情寡淡,好像是真的没听明白她的话。 舒心抿着小嘴不好意思开口。 霍宴倾牵着舒心的小手朝门口走,眉梢眼角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渐渐扩散开来,嗓音染了丝丝打趣的意味,“昨晚你已经主动了,我没什么好误会的。” 舒心小脸瞬间爆红,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肯定听懂了她的话,抡起拳头轻轻捶打他的手臂,“你讨厌,昨晚笑我,今天还笑,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霍宴倾停住脚步,一手握住舒心捶打他的小手,一手揽着她的细腰,微微俯身,朝舒心靠近…… 528,小两口靠在门口亲吻 舒心察觉他的意图,急忙抵住他的胸膛,两人刚到门口玄关处,“别,云妈在厨房呢。” “没事。”霍宴倾拉开舒心撑在他胸口的手,俯首吻住她的唇。 舒心发现她对霍宴倾的吻完全没有抵抗力,明知道此时应该推开他,却又舍不得,她太喜欢他的味道了,无论是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还是他口腔里令她沉沦的味道,她都喜欢。 一只手不自觉环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受伤了,抬不起来,便搁在他紧窄的腰上,轻轻攥着他的衬衫,微微张嘴迎合他的吻。 一瞬间,胸腔里盈满他的味道和气息,身子有些发软,环着他脖子的手稍稍用了一些力。 霍宴倾搂着她的腰走了几步,将她抵在玄关处放钥匙的柜台上,让她身体有了支撑点,大手隔在她的腰和柜台之间,怕柜子太硬,硌着她,整个过程,他缠着她的舌头一直没放开。 云妈从厨房出来,看见小两口靠在门口亲吻,老脸漫上欣慰的笑,急忙又缩回了厨房,想到什么,拿出手机,趴在门边偷偷对着门口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躲进厨房给姚慧琴发彩信,老夫人看见了一定很高兴。 舒心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轻轻拉了拉霍宴倾的衬衫,他才放开她。 霍宴倾抱着舒心,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哑声说:“你的手没好之前,我们不要见面了,我怕我控制不住。” 舒心能清晰的感受到霍宴倾那处的坚硬,“好。” …… 舒心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将之前霍宴倾给她的那些关于萧睿泽的资料找出来,然后联系了华夏国最具影响力的东方传媒,约好了面谈。 时间是下午两点。 一点的时候,舒心来到廖宇凡办公室门口,在开着的门上轻轻敲了敲。 廖宇凡从文件中抬起头来,“舒总找我有事?” 舒心走到办公桌前,“你和我一起去见一下东方传媒的主编,我让他给你出一个专栏。” 廖宇凡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让东方传媒给我出专栏?” “嗯。” “舒总,你别开玩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我还没到上东方传媒专栏的级别。”廖宇凡笑笑,倒不是不自信,而是东方传媒作为樊城最具影响力的报刊,能上他们专栏的人都是身份地位极高的成功人士,或者业界奇才,商界传奇。 他虽然小有名气,却并没有名声大噪,更不是他们这一行最拔尖的人才。 舒心笑笑,“走吧,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舒心知道一个公司想做大,自我营销必不可少,而她公司能拿得出手的人只有廖宇凡,如果廖宇凡能上东方传媒的专栏,那华夏建筑公司将会被更多人知晓,不管是知名度还是口碑都会上一个新的台阶。 路上,廖宇凡一脸好奇的问舒心,“舒总,你是怎么约到安主编的?他可不是相约就能约到的。” “因为我手里有大新闻啊。”舒心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资料。 529,惊天大新闻 廖宇凡更加好奇了,“方便给我看看吗?” 舒心大方的将资料递给廖宇凡,廖宇凡迫不及待打开,看完后,满脸震惊,“这要是爆出去,人毁了事小,整个同兴医院都得毁了,也许还会触碰到医疗界的灰色地带,造成一场轩然大波,这真的是惊天大新闻啊,难怪安主编会亲自见你。” 舒心但笑不语。 廖宇凡突然想到什么,“你不会是想用这个新闻换一个给我上专栏的机会吧?” 舒心点点头,萧睿泽给了她太多伤害,前世,换走她的心脏,最后还让她撞见他和舒梦灵苟合,害得她气急攻心而亡,这一世,联合舒梦灵给她下药,昨天绑架意图强奸她,这些种种,足够他下十八层地狱。 用他的新闻换取公司这点利益,舒心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算是从他身上收回的丁点儿补偿。 …… 舒心和廖宇凡来到约好的咖啡厅没多久东方传媒的主编安泰生就到了。 舒心起身,伸出手,“安主编,你好,我是华夏建筑公司的舒心。” 安泰生目光在舒心身上微微打量,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电话里听出对方声音清脆,知道应该有些年轻,却没想到这么年轻,轻轻握了一下舒心的手,“你好。”之后目光又落到舒心身旁的廖宇凡身上。 舒心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结构师廖宇凡。” “你好。”廖宇凡也和安泰生握了一下手。 三人坐下,舒心直入主题,“安主编时间宝贵,我就不多寒暄了,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那个新闻,不知道安主编感不感兴趣?” 安泰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他目光淡定,神情沉静,不疾不徐的开口,“舒小姐说的那个新闻还行,如果舒小姐价格合理的话,我可以考虑买下来。” 舒心可以肯定她这个新闻绝对是爆炸性的,但是安泰生却表现得这么淡定,又不否定这个新闻,无非是想谈个好价格,由此可以看出安泰生为人极为精明,不过能做到主编这个位置,各方面必定是非常出色的。 舒心摆出一抹官方微笑,“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们。” 安泰生神情微微怔了一下,并没有吃惊或者惊喜,性格很是稳重,随即开口,“舒小姐有什么条件?” 舒心就是喜欢和这种明白人做生意,“给我们公司的造价师出一个专栏。” “不可能。”安泰生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结果在意料之中,舒心也不急,淡淡笑了一下,“廖宇凡虽然不是业界奇才,但是在樊城乃至华夏国也是小有名气,安主编何不考虑一下?” 若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安泰生肯定掉头就走,但是舒心手里的新闻他确实很心动,所以他按耐住烦闷的心情,尽量平静的和她说:“舒小姐,我不否定廖先生的才华,但请恕我直言,他上我们专栏还不够格。” 舒心点点头,“我知道,若是够格,就不是我来找你了,而是你巴着去求我们了。” 530,还真……同意了? 舒心的直言,让安泰生脸色变了变,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能上他们专栏的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而大人物压根不会将宝贵的时间花费在专栏这些事情上。 所以说虽然他们专栏的逼格高,但是却也经常因为请那些大佬而焦头烂额。 比如霍氏集团总裁霍宴倾,他们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全都无功而返,霍宴倾为人极为低调,若是说动他上他们的专栏,那他们东方传媒还不得拽上天? 所以即便他们碰壁无数回,但也从未放弃。 安泰生清了清嗓子,“既然舒小姐知道,为何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舒心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夹,“因为我这个新闻值得这样的回报,不过既然安主编不愿意,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舒心说着拿起桌上的文件,起身,“不好意思,浪费了您宝贵的时间。” 安泰生一看舒心要走,心里有些急,但是并没表现出来,淡定自若的端起桌上的咖啡,趁着喝咖啡的工夫,余光瞥了一眼舒心,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许别的神情,比如,故意说走就是想让他留住她,可是并没有,她神情自然,而且明显是真的要走,人已经出了卡座。 廖宇凡和安泰生打了一声招呼起身跟了出去,“舒总,我说了不行,你不信。” “急什么,上不了东方传媒,上青川传媒也差不了多少。” “啊?” “我约了青川传媒的主编,就在楼上。” 安泰生听着两人远去的对话,再也安耐不住,急忙放下咖啡,起身追了过去,“舒小姐,你别急着走啊,这么大的事,你也得给我点考虑的时间不是,来来来,我们坐下谈。” 青川传媒是东方传媒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么大的新闻若是被他们抢了去,那还得了? 舒心站在原地没动,并没有坐回去的打算,“安主编,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既然您为难,我也不好强求,您时间宝贵,我们还是不打扰了。” 安泰生见舒心又要走,情急之下一口答应,“舒小姐你提出的条件我同意。” 廖宇凡双眼瞪得很大,满是震惊,还真……同意了? 其实安泰生知道,他出来留人,就预示着他要妥协。 舒心见生意谈成,也不墨迹,转身回到卡座坐下,大方的将萧睿泽的犯罪资料递给安泰生,“安主编,这里是你想要的那个新闻的全部资料。” 安泰生有些意外舒心这么快就将资料给他,一边打开资料看一边笑着说:“舒小姐就不怕我看了资料后只报新闻,不给你上专栏?” 舒心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得体微笑,“首先我相信安主编的人品,不会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事,其次,东方传媒是华夏国最具影响力也是口碑最好的报刊,我相信安主编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新闻让东方传媒的名声毁于一旦。” 安泰生也就随口一说,但是舒心的回答,却让他微微怔住,首先夸奖他的人品,然后又以东方传媒的名誉威胁她,进退得当,如果说刚开始看见舒心年轻,他有一些轻视的话,那么和她一番交谈下来,她的稳重和干净磊落的行事风格,已经让他颇为欣赏。 531,难道他想包养她? 安泰生会心笑笑,由衷说道:“舒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 舒心礼貌笑笑,“安主编谬赞了。” 安泰生仔细看资料,有些重要的地方,他还做了笔记。 大概半个小时后,安泰生将资料还给舒心,他知道这是犯罪证据,舒心不可能给他,他拿着也没用。 舒心将资料收起来,说:“安主编,你这个新闻暂时不要爆出来,我先去报案,警察介入调查,结案了,你再综合那边判定的结果,爆出来更有可信度。” “好的。”安泰生起身,主动伸出手,“合作愉快。” 舒心也起身,握住安泰生的手,“谢谢安主编能给我这个机会,感激不尽。” 这话说得安泰生心里受用,本来还因为自己主动去请她回来觉得有些丢面子,但是舒心恭敬的态度,又让他作为主编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这个小姑娘,聪明得很啊,年纪轻轻开公司,行事沉稳,待人礼貌懂得变通。 安泰生笑着问:“舒小姐我能否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舒心点头,“安主编请说。” 安泰生,“舒小姐结婚了吗?” 舒心没想到安泰生会问这样的问题,怔住,她能看懂安泰生眼底明显的欣赏,她了解过,安泰生已婚,难道他想包养她? 安泰生似乎看懂了舒心心里的想法,笑着说:“舒小姐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男性,25岁,年轻,稳重,在首都部队工作,如果你结婚了,我怕你丈夫误会就算了,如果没结婚,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舒心,“……”原来是想当月老啊,吓死宝宝了。 如果是给她介绍男朋友的话,舒心会直接拒绝,可人家说交个朋友,她倒不好推拒,而且人家说了那人在首都,远着呢,谁知道什么时候来,或许隔些时间安泰生就将这事忘了呢。 舒心笑着说:“好啊,多交朋友总是好的。” 安泰生一听知道这是没结婚的意思,笑着说:“行,有机会他来樊城了,我联系你。” “好。” 安泰生看向廖宇凡,“廖先生,你准备一下,我这边安排好了给你打电话。” “好。” 从咖啡厅出来,廖宇凡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他竟然可以上东方传媒的专栏,这对他来说是一份极大的荣誉,而且以后身价肯定也会因为这次专栏而水涨船高。 可是这一切都是舒心给她的。 廖宇凡对舒心有感激也有钦佩,感激她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拯救他,感激她将这个难得的机会给了他,钦佩她年纪轻轻沉稳大气,做事果敢,考虑全面,由衷的说:“舒总,谢谢你!能跟着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舒心笑笑,“是你自己优秀,我只不过给了你一个机会而已。” 廖宇凡轻轻笑了笑,这个机会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有些人才华横溢,却一辈子埋没,缺的不就是一个机会么? 其实有一点他想不通……“舒总,你为何如此信任我?你就不怕你将我捧出来,我身价高了,不待在你公司了吗?” 532,都不和我见一面再走吗? 舒心眸光微微流转,似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两秒,她说:“你真的要走我也没办法,只能说我看人看走了眼,但是你现在既然在我公司,那我便不会猜忌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舒心这份大气和胆量,深深的让廖宇凡折服,信誓旦旦道:“我这辈子永远是华夏建筑公司的人。” 舒心眉眼间绽开璀璨的笑意,“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舒心从咖啡厅出来就去了警察局,将萧睿泽所有的犯罪证据都交给了警察,并做了笔录,留下了电话号码,随时配合警察查案。 这几天,舒心挺忙的,公司,警察局,工地,到处跑,忙得脚不沾地,接到霍宴倾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个客户细谈设计方案。 舒心对客户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请便。” 舒心接通电话,视线还落在手里的设计图上,“宴倾。” “心儿,我有点事要出差,你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舒心突然心里空了一下,两人好几天没见面,但是舒心知道霍宴倾一直在她身边,所以没觉得什么,工作起来也特别有劲,现在他突然说要出差,她就觉得特别想他,纸上的设计图仿佛一瞬间都变成了霍宴倾的脸,幽幽的问:“去哪儿?要几天?” “去Z国,时间不一定,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十天半个月,一个月也有可能。” “这么久啊?”舒心想说,我想你了怎么办?但是碍于客户还坐在对面,便压在心里没说。 “嗯,我会尽快回来。” “……好,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这么急?”舒心哧溜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得客户了,“都不和我见一面再走吗?” “事出紧急,临时决定的。” “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 舒心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十点二十分,还有四十分钟,她现在赶过去也许来得及送他,但又怕万一赶不上让霍宴倾空欢喜,便道:“嗯,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正在和客户讨论设计图先挂了。” “嗯。” 舒心挂了电话,抬眸看向对面的客户,“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急事,我们下次再约可以吗?” 客户明显有些不高兴。 舒心又道:“到时候方案确定下来了,我给您打九折。” 客户一听打折瞬间就答应了,“那你忙你的,我等你的电话。” “行,抱歉了,我先走了。”舒心拿起设计图和包急步出了咖啡厅,来到马路上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国际机场。” “好勒。”司机转动方向盘,车子驶进大道。 “师傅,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舒心语气焦急。 “行,您坐稳了。”司机说着加大了油门。 路上高架上堵了几分钟车,车子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五了。 舒心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机场,在大厅遇见了忠叔,“舒小姐。” 533,贪恋他的温暖 舒心走得快,没注意,还是忠叔喊了她。 舒心停住脚步,“忠叔,您是来送宴倾的吗?” “我来给他送行李的。” “他在哪个检票口?” 忠叔急忙将检票口告诉了舒心,“你得快点,不然赶不上了。” “谢谢忠叔。”舒心说话间已经穿进人群走远了。 舒心赶到检票口的时候,检票口已经没人了,急忙问检票员,“你好,请问飞往Z国十一点的航班起飞了吗?” 检票员,“刚检完票,人已经都进去了,还有十分钟起飞。” “能不能让我过去一下,我有急事找我男朋友。” “不好意思,不行。”检票员说完见舒心一副快急哭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便说:“真有急事,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现在还没登机,也许他还没关机。” 对对,她一着急,竟然忘了还可以打电话,舒心一边说“谢谢”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霍宴倾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宴倾,我在检票口……” “我现在过来。” 大约两分钟后,舒心看见宋离扶着霍宴倾过来了,他刚过了检票口,舒心就跑过去抱住了他,“你怎么能这样,说走就走。” 霍宴倾嘴角晕开笑意,大手轻轻抚着舒心的长发,温声交代,“你有事可以找杨戟,他解决不了你就回山庄找妈帮忙。” “嗯。”几天没见,舒心闻着霍宴倾身上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一阵心安,却也愈发不舍,“我会想你的。” 霍宴倾分开舒心,揉了揉了她额前的碎发,“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回来。” 舒心仰头看着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五官,想到至少要一个星期见不到他,也许更久,他还没走,她就开始想他,心口酸涩得厉害,不想丢人,努力忍着才没让湿了的眼眶继续泛滥,“我不需要你担心,倒是你,去到陌生的地方,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别一个人睡,让宋离在你房间睡,不熟悉的地方能不去尽量不去,吃饭外出上厕所,身边都别离人,还有……”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霍宴倾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勾起的弧度染了浓浓的宠溺。 好吧,她好像太啰嗦了,可她就是不放心嘛。 舒心又将头埋进了霍宴倾怀里,贪恋他的温暖,多待一秒是一秒。 宋离看了一下时间,硬着头皮说:“五爷,该登机了。” 舒心将霍宴倾抱紧了些,“舍不得你走,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霍宴倾挑起舒心的下巴,吻住她的唇直接撬开她的牙关,融入她的口腔,彼此唇齿交融,汲取她的甜美。 舒心也顾不得旁边有人看着,双手攀上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热情回应他的吻。 片刻后霍宴倾放开舒心,在她耳边缱绻低语,“等我回来……”说话的时候放在舒心腰上的大手用力将她往他小腹处按。 舒心知道霍宴倾的话还没说完,配上他的动作,她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小脸哧溜一下红了,但她还是轻声回了一个字,“好。” 534,那儿基本废了,差点命都没了 霍宴倾放开舒心,“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舒心退离霍宴倾的怀抱,看向宋离,“宋秘书,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宴倾身边。” 宋离扶着霍宴倾的小臂,笑着点头,“我会照顾好五爷的,舒小姐放心吧。” 霍宴倾转身出了检票口,背影挺拔,没回头,也没再说一句话,倒是宋离不时回头看舒心,笑着朝她挥手。 舒心的心仿佛随着霍宴倾渐渐远去的背影空了一大块。 一旁的检票员,“……”不是说有急事吗?亲亲抱抱就是急事? …… 下午舒心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说失踪几天的萧睿泽出现了,舒心来到警察局的时候,萧睿泽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眼底黑眼圈很深,眼神有些呆滞,整个人像干了好几天苦力活没有休息,异常憔悴。 舒心疑惑的问警察,“他这是怎么了?” 警察,“嗑药过多,纵欲过度,那儿基本废了,差点命都没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舒心,“……”她记得霍宴倾去萧睿泽那儿抱走她的时候,让杨戟将萧睿泽也带走了,所以萧睿泽现在这个样子是霍宴倾弄的? 因为他想强奸她,所以让他断子绝孙? 舒心在心里咋舌,这男人,狠,可是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警察,“他自己主动交代说对你实行过绑架和意图强奸,是这样吗?” 舒心一脸吃惊的看向缩在角落里的萧睿泽,“他主动承认了?” 警察,“是的。”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对萧睿泽做了什么,让他这么听话,但是不得不说,解气,她之所以没将萧睿泽绑架和意图强奸她的事报案,是因为她没有任何证据。 舒心和警察交代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和萧睿泽说的相差无几。 警察让舒心在文件上签字,“谢谢你这几天的配合,我们才能快速结案。” 舒心,“他会判多久?” 警察,“这个还不知道,看法院那边判处,他行贿,又因为失误导致病人死亡,还绑架意图强奸,这么多条罪,没有个三五年是出不来的。” 翌日,萧睿泽的事就上了东方传媒日报头条,在樊城掀起了一场整顿医学毒瘤的轩然大波。 同兴医院院长因为收受贿赂也被抓进去了,医院被法院查封。 …… 舒心下班回到家,见舒有康脸色不太好的坐在沙发上抽烟。 舒心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爸,怎么了?公司有事?” 舒有康摇摇头,将嘴角的烟拿下,青白色烟雾从嘴里吐出,皱着眉头说:“你姑姑回来了,又和你姑夫吵了架,在楼上哭呢。” 舒心猛然想起了上一世姑姑舒佩菡煤气自杀的事。 她记得上一世她姑姑在一年多后和她姑夫于靖嘉离婚了。 舒佩菡嫁给于靖嘉的时候,于靖嘉还是一个穷小子,两人一起创业开了一个服装厂,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赚钱越来越多。 于靖嘉过上了老板的生活,完全忘了舒佩菡当初是如何和他一起艰苦创业,在外面花天酒地养小三。 535,不如你们离婚吧? 可是离婚的时候舒佩菡却是净身出户,原因是舒佩菡在外面偷人。 其实舒佩菡根本没有出轨,是于靖嘉为了离婚,又不想分钱给舒佩菡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将舒佩菡灌醉,请了一个男人将她睡了,然后拍了不少照片作为证据。 而舒佩菡没有任何于靖嘉出轨的证据,连于靖嘉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即便舒佩菡起诉了,官司还是打败了,反而将他们之间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舒佩菡脸面尽失。 后来舒佩菡受不了大家的嘲讽,加上孩子也判给了于靖嘉,情绪非常颓废,精神压力过大患上了抑郁症,最后病情越来越严重,煤气自杀了。 舒心想到这里,急忙起身,“我上楼去看看姑姑。” 舒心来到曹桂芳房门口,门没关,里面传出舒佩菡隐忍的啜泣声,还有曹桂芳愤怒的责备声,“当初我给你介绍的婚事你不要,偏偏要和他在一起,现在哭什么,都是你活该。” 舒心走了过去,“奶奶,姑姑。” 舒佩菡急忙低下头,偷偷擦眼泪。 舒佩菡和舒有康兄妹俩感情很好,舒有康宠舒心,舒佩菡也一样。 舒心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舒佩菡来家里了,因为她每次来都给她买好吃的,买玩具,还买新衣服,所以姑侄俩特别亲。 舒心来到舒佩菡身边坐下,“姑姑,爸爸说你和姑夫吵架了,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看你姑姑不顺眼,没事找事,无缘无故找你姑姑吵架。”曹桂芳满脸怒气,“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若不是你姑姑到处借钱给他开厂,他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舒佩菡听曹桂芳这样说,眼泪愈发收不住,“妈,别说了……” “你以为我稀罕说你?当初是你要嫁,天大的委屈你也给我受着,跑回来哭什么?成心给我气受。”曹桂芳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我……”舒佩菡咬了咬唇瓣,一边擦眼泪一边起身,“我走……” 舒心急忙起身拉住舒佩菡,“姑姑,奶奶在气头上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这里是你的家,你受了委屈不回家去哪儿?” 舒佩菡紧紧握着舒心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往下掉。 曹桂芳看着心烦,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满的嘀咕:“嫁人这么多年了也不让我省点心,说什么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我看就是一个受气包。” 舒心拉着舒佩菡坐下,“奶奶也是心疼你,你别生气。” 舒佩菡摇头,“我没生气,妈说得没错,都是我活该,当初是我没听她的话,现在这些都是我该受的。” 舒心抽了几张纸递给舒佩菡,“姑姑,你们这样三天两头的吵也不是个事,不如你们离婚吧?” 舒佩菡神情僵住,一下忘记了哭,“离婚?” “嗯。”舒心看舒佩菡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与其最后落得脸面尽失净身出户的下场,还不如早一点离了好,最起码现在离婚,她可以分得公司一半的财产。 536,磨合 舒佩菡擦掉眼泪沉默了几秒,说:“我们也就是一些小打小闹,并没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走那一步,毕竟孩子还小。” 舒心蹙眉,难道这个时候于靖嘉还没出轨? 上一世舒心和舒有康断绝了父女关系,这些事都是舒梦灵告诉她的,她对此并不十分了解,“姑父最近晚上回家晚吗?” 舒佩菡点点头,“有应酬,几乎每晚都是凌晨过后才回来,有几次喝醉了,直接没回来。” 舒心想了想,觉得应该提前给舒佩菡打预防针,“姑父现在也算成功人士,现在有些女人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你还是多防着了点好。” 舒佩菡怔了一瞬,问:“你的意思是说靖嘉在外面有女人?” “我只是提醒你,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舒佩菡沉默了几秒,摇摇头,“不会的,虽然我们经常吵架,但是我觉得靖嘉还是爱我的,我们结婚十二年了,可能到了大家所谓的疲惫期,过了今年或许就好了,夫妻都是需要磨合的。” 舒心也不好再说什么,离婚的事一年多以后才发生,也许现在于靖嘉没出轨也不一定,便道:“你留个心眼就是,没有更好。” 第二天,舒心就让杨戟帮她去查于靖嘉,没出轨更好,为了孩子,两人努力磨合一下,然后让舒佩菡多看着点于靖嘉,或许这段婚姻还可以挽回。 如果出轨了,就没必要留恋,上一世的事舒心不希望再发生。 舒心回到公司就开始忙,廖宇凡上了东方传媒专栏后,公司的订单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而且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公司人手不够,这几天她都忙着招聘和面试。 舒心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虽然忙碌,但是充盈踏实。 下班后舒心就去宠物店学习如何和宠物交流,培养感情,时间不长,每天半个小时,她想和例子亲近,因为它对霍宴倾来说很重要,她希望霍宴倾回来的时候,她可以和他一起手牵着手带着例子出去遛弯。 不过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她已经学习一个星期了,去了忠叔那儿,还是不敢靠近例子,没办法,心里阴影太大,例子又高大,不像小狗狗,可爱又萌宠,例子一獠牙,舒心就感觉它会咬她。 舒心从宠物店出来已经六点了,刚坐上出租车,手机响了起来,是姚慧琴打过来的,“姚阿姨。” “心儿,下班了吗?” “下班了。”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好,你说。” “明天是小白的生日,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我每年给他准备晚宴,他从来没参加过,礼物就更不用说了,上回小乔说小白的衣服是你选的,我看他经常穿,想来是很喜欢的,你能不能帮我去商场再给他挑一套?” “好。” “谢谢你,心儿,真的谢谢你。”那端姚慧琴嗓音有些激动,“能看见小白穿上我买的衣服,我……真的很高兴,一会儿我就将钱打给你。” 537,你是不是在追霍纪白? “……好。”舒心本想说她出钱,但一想到姚慧琴就是想看霍纪白穿她买的衣服,她没去挑,若还不让她出钱,她肯定不乐意。 第二天下班后,舒心去了商场,还是之前给霍纪白挑衣服的那家休闲男装店,选了一套浅灰色休闲服,然后又打电话问了一下姚慧琴霍纪白脚的尺码,给他也配了一双运动鞋,之后舒心就去蛋糕店拿提前订好的蛋糕。 本来她想买点礼物送给霍纪白的,但是昨天姚慧琴说了,这个衣服只能说是她送的,不能说是姚慧琴送的,不然霍纪白不会要。 礼物有了,就只能买蛋糕了。 霍纪白在外面有自己的住处,但因为霍宴倾强制性要求他回家住,所以他很少住外面,只是霍宴倾不在,或者没盯着他的时候,他才住在外面,现在霍宴倾出差了,姚慧琴说霍纪白没回过家。 舒心按照姚慧琴给她的地址来到一栋别墅前,按响门铃,来给她开门的是一个女孩,穿着吊带热裤,凉爽又性感。 呃…… 难道霍纪白在外面有女朋友? “你是谁?”女孩问她。 舒心尴尬的笑笑,“你别误会,我是霍纪白的同学……” 女孩看见舒心手里提着蛋糕,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来给霍纪白过生日的?” 舒心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是吧,女孩肯定误会吃醋,说不是吧,手里提着蛋糕呢,不是过生日是干嘛? 正在舒心为难的时候,房间里传来霍纪白的声音,“谁呀?” 女孩回头应了一声,“不知道。”然后又回过头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舒心。” 女孩又回头看向房间,“舒心,给不给进?” 然后舒心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走近,片刻后霍纪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逆光而来,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身形很高大,挡住了里边照射出来的光线,“你怎么来了?” 舒心视线在女孩和霍纪白身上徘徊了一下,“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霍纪白明白舒心什么意思,只微微蹙了蹙眉,并没解释,转身往房间里走,“进来吧。” 舒心进入别墅,才发现客厅不止霍纪白一个人,还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都坐在沙发那儿,手里拿着扑克牌,茶几上放着几盒撕开的烟,几罐啤酒,还有一些瓜果点心。 这些人舒心都不认识,应该是校外的。 几人见舒心进来,都好奇的看着她打量。 其中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问霍纪白,“你女朋友?” 霍纪白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扣在茶几上的扑克牌,淡淡道:“不是。” 舒心笑着打招呼,“我是霍纪白的同学,我叫舒心。”说着弯腰推开茶几上的啤酒,将蛋糕放在上面,然后站直身子,征询的语气说:“别打牌了,吃蛋糕吧?” 高瘦男人探究的目光在舒心身上打量,眼底有笑意,问舒心,“你是不是在追霍纪白?” 舒心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摇头,“没有。” “没有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跑到一个单身男人住处来送蛋糕?”男人明显不信。 538,绝对有奸情 舒心解释,“其实我是他五……” “还玩不玩了?”霍纪白略带烦躁的嗓音打算了舒心的话。 “不玩了,有美女送蛋糕,当然是先吃蛋糕了。” “是啊,生日就该吃生日蛋糕嘛。” 高瘦男人将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弯腰就要去拆蛋糕。 “谁生日还吃蛋糕啊,幼稚。”霍纪白拎着蛋糕朝厨房走,高瘦男人扑了个空。 高瘦男人看向舒心,见她脸色不太好,起身,笑着说:“别理他,就这德行,你好,我叫汪帅,这是我女朋友,莉莉。” 男人说着搂住刚才给舒心开门的女孩。 “我叫胡清。”另一个男人说。 “我是他女朋友,你叫我小溪就可以了。”另一个女孩主动靠在胡清手臂上。 霍纪白从厨房出来,手里是空的。 丢了? 舒心脸色更加难看,他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她的一片心意,将手里的袋子往沙发上一丢,“生日礼物,不喜欢也可以扔了。” 舒心说完转身往外走。 霍纪白几步走过去拉住舒心的手臂,“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 姚阿姨告诉我的。 这句话舒心差点脱口而出,想到姚慧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在霍纪白面前提起她,及时收住了,抽回手臂,“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嘘……” 汪帅朝舒心和霍纪白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笑得贱嗖嗖的。 他认识霍纪白这么久从未见哪个女孩子敢在他面前这么横,而且霍纪白竟然不生气,嘴角似乎还勾了勾。 这特么绝对有奸情。 舒心看他们几人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他们误会她和霍纪白的关系了,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她也不好解释,只打了个招呼,“你们玩吧,我走了。” “小星星别走啊,来都来了,一起玩呗。”汪帅帮霍纪白留人。 胡清也开口,语气比较正式,“我们本来打算出去玩的,纪白那边少了一个人,你来了正好,一起玩吧?” 莉莉显得非常兴奋,“耶耶耶,出去玩出去玩。” 小溪,“闷在这里打牌真没劲,走起。” 莉莉和小溪两人不由分说的来到舒心两边,挽着她的手臂,“人齐了,走吧,一起玩。” 舒心细眉微蹙,她们有这么熟吗?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亲热,“你们玩吧,我……” “她胆子小,玩不了。”舒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纪白打断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瞧不起人呢? 她胆子小吗? 舒心瞪了霍纪白一眼,“没有什么是我玩不了的。” 霍纪白狭长的凤眸微眯,嘴角勾起点点笑意,“可别后悔。” 舒心直接递给霍纪白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和莉莉小溪一起朝门口走去。 胡清和汪帅从茶几上拿了车钥匙,也走向了门口。 霍纪白盯着舒心纤细的背影看了两秒,转身大步上楼了。 舒心看着面前的场面有些傻眼。 胡清和汪帅两人每人骑了一辆机车,小溪和莉莉分别坐在他们车后,正一脸兴奋的戴着头盔。 他们……该不会想玩飙车吧? 539,太过分了 胡清回头见霍纪白还没出来,喊了一声,“纪白快点,就等你了。” 汪帅一手握紧刹车,一手加了一下油门,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还有加油门轰轰的声音。 舒心听得有些心惊胆战,“你们……准备玩什么?” 莉莉打起头盔的挡风玻璃,笑着说:“赛车,很好玩的。” 舒心想起上次车坐霍纪白机车时的感受,心跳就一阵加快,“不是去唱歌或者喝酒吗?” 莉莉,“那有什么意思?一点儿也不好玩,哪有赛车刺激。” 舒心扯了扯唇角,上回她坐完下来,人都是飘的,能不刺激吗? 可是这种刺激她并不喜欢,她可以后悔吗? 小溪似乎看出了舒心眼底的惧意,拧眉问:“你不会不敢玩吧?” 舒心:这个时候认怂可以吗? “小溪你别瞧不起人,舒心刚才说了没什么是她玩不了的。”莉莉说完看向舒心,笑眯眯的问:“对吧?” 舒心心里泪流成河,对个鬼,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挖坑啊? 霍纪白从别墅出来手里拿着一顶女士头盔。 莉莉笑着打趣,“霍纪白,上回我要坐你车的时候,你说没头盔,不载我,这会儿怎么有了?” 汪帅,“有没有那得分人,而且你什么时候见他载过女人?” 霍纪白横了汪帅一眼,嗓音微冷,“你话太多了。” 汪帅耸耸肩,扣下挡风玻璃,装哑巴。 霍纪白将头盔塞进舒心手里,几步走到自己机车旁,长腿一跨,坐了上去。 舒心端着头盔愣在原地没动。 霍纪白将挂在机车扶手上的男士头盔戴上,回头看向舒心,桀骜的俊脸上淡漠没有一丝表情,“不敢玩就不要勉强,你说过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舒心纤细手指紧紧抓着头盔,心里怒火腾腾,丢她的蛋糕,还瞧不起她,过分,很过分,太过分了! 舒心小嘴一抿,睨了霍纪白一眼,大步走到霍纪白的机车旁,跨腿坐了上去。 霍纪白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回过身,摸了一下她下颌处的帽扣,确定扣好了才转过身看向汪帅和胡清,“老规矩?” “行。” “好。” 两人一起回答。 三人启动机车,行驶了一阵在一处红绿灯路口停下。 霍纪白回头,“抱紧了,别给我拖后腿。” 舒心双手攥紧他腰间的衣服,转开头不搭理他。 在红灯转绿的一瞬间,三辆机车油门一加,轰的一声,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莉莉和小溪兴奋得尖叫。 舒心吓得尖叫,几乎在车子出去的瞬间,她就抱紧了霍纪白的腰。 舒心看着路边的绿化带,车辆和人群,就像电影里的快镜头,她还没看清,就刷的一下从眼前划过了。 舒心觉得她的心一瞬间悬到了高空,能听见挡风玻璃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又快又急,她有些头晕,不敢看,干脆闭上了眼睛。 霍纪白的别墅偏离闹市靠近工业园区,行驶没多久,大道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几人的速度也越开越快。 【PS:推荐好基友贼鸡儿爽的军婚文。作者:十里清欢《军婚有喜》简介:“乖,就生一个!”军痞首长花样宠妻,夜夜笙歌。某日,不堪受宠的少女带着未蒸熟的包子逃了,首长很愤怒……】 540,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舒心觉得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嗓子眼,浑身紧绷得厉害,抱着霍纪白的手无意识的掐着他腰间的肌肉。 霍纪白俊眉微蹙,左手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小手,想让她放松一些。 舒心此时完全感觉不到霍纪白在拍她的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从胸腔里飞出来了,她想快点到达终点,可是好像一直无止境。 又过了一会儿,舒心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一秒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也顾不得面子什么了,颤着嗓子说:“停车……我要下去……” 车子骑得太快,加上两人都带了头盔,霍纪白感觉舒心好像说话了,却什么都没听见,视线看着前方的路,头微微偏了偏,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要下车……”舒心大喊,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但她真的忍到极限了。 车子慢慢减速,舒心明显感觉到脚上和身上风的阻力变小,人也没有要被吹走的感觉,才敢慢慢睁开眼睛,刚睁开,就看见两道闪电般的身影从眼前划过。 舒心知道那是汪帅和胡清。 舒心从车上下来,身子都是飘的,腿都有些站不稳,她直接蹲在路边,小脸苍白,捂着胸口,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特别难受。 霍纪白停好机车,来到舒心面前,欣长的身影挡住了路灯的光线,将舒心小小的一只笼罩在身影里,嗓音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有事。”舒心语气不好。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用不着。”舒心抬头恨恨的瞪了霍纪白一眼,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车。 “你要回去?” “不回去还陪着你这样折腾我自己?”舒心蹲得脚麻,索性坐在旁边花坛的边缘上。 霍纪白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烟,视线望着远处的夜空,“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舒心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舒心嘴角浮现笑意,“宴倾……今天小白生日,我给他买了蛋糕和礼物……不止我,还有他几个朋友……我正准备回去……不用麻烦杨大哥,我叫了车……嗯……想你了……” 霍纪白垂眸,女孩微白的小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眉梢眼角氲着羞赧又幸福的笑,移开视线,将手里未抽完的香烟,丢下脚下,踩灭,几步走到机车旁,跨坐上去,猛地一加油门,车子一下子冲了出去。 舒心听见油门声,抬眸,霍纪白的身影已经远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说话便不用顾及了,“故意让我说想你,是不是吃醋了……他是你侄子……他的醋你也吃……其实是姚阿姨让我过来的,衣服也是姚阿姨买的,我只是帮忙转送……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时,舒心叫的车到了,她一边讲电话一边钻进了出租车内。 舒心回到家看见门口熟悉的车,微微蹙眉,走进别墅,果然看见于靖嘉坐在客厅沙发上,舒有康正和他说着什么。 他看见她进来,笑着和她打招呼,“心儿回来了。” 541,你以后会和我姑姑离婚吗? 以前舒心对于靖嘉印象还不错,他没有像别的中年男人一样发福的身子和圆滚滚的啤酒肚,他高高瘦瘦,话也不太多,脸上时常挂着温和的笑,给人的感觉很友善。 但是知道上一世的事后,舒心对他还真笑不起来,只淡淡的叫了一声,“姑父。”然后就上楼了。 来到客房,舒佩菡正在收拾东西,“姑姑,你要回去吗?” 舒佩菡脸上挂着笑,“嗯,你姑父来接我了。” 舒心走过去将她手里的衣服拿掉,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姑姑你也太好哄了,每次他说一两句好话你就巴巴的跟他回去,帮他做饭带孩子,这样他更不将你放在心上,这次不许和他回去,怎么也得晾他几天。” “不行,我不放心孩子,吃饭,上学……” “他就是吃准了你心软,将孩子丢给他带几天,让他知道你平时有多辛苦。” 舒佩菡笑着摇头,“心儿,姑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心疼。” 舒心其实是想让舒佩菡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杨戟那边查出结果了再做打算,可舒佩菡明显要走,毕竟是夫妻,劝和不劝分,舒心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姑姑,你回去后请个保姆吧,然后你重新回公司上班,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更有魅力,也更有地位,你辛辛苦苦在家里操持家务带孩子,姑父不一定领情。” “我也想回公司上班,但是孩子给别人带我不放心,尤其是学校的课程,我晚上得辅导他学习,我一旦上班,忙起来就顾及不上他。” “……”舒心已经无语了,舒佩菡将家庭和孩子看得太重,以至于忽略了自己。 有良心的男人会好好珍惜这样贤惠的老婆,没良心的男人会觉得这样的老婆太枯燥,于靖嘉就属于后者。 舒有康将舒佩菡的行李箱放进车子后备箱,曹桂芳和舒佩菡在说着什么,舒心朝于靖嘉走去,他正在接电话,见舒心过来了便挂了。 “姑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舒心问。 于靖嘉将手机放回口袋,微笑着点头,“问吧。” “你以后会和我姑姑离婚吗?” 于靖嘉没想到舒心会问这样的问题,明显一怔,随即目光有些闪躲的垂了一下眸,再看向舒心的时候眼底仍旧只有淡淡的温笑,“夫妻之间小打小闹是正常的,等你以后长大结婚了就知道,我们有孩子,组成了一个家庭,离婚不是玩笑,不能随便说。” “那你会和我姑姑离婚吗?”他没正面回答问题,舒心执着的又问了一遍。 “……不会。” 舒心笑笑,“那就好,希望姑父能记住今天说的话,姑姑自小就很疼我,如果有人想伤害她,我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女孩说话时脸上噙着纯真的笑,可不知为什么,于靖嘉却觉得她身上无形中散发着一股让人发寒的戾气。 “心儿,和你姑父说什么?”舒佩菡走了过来。 542,想你洗澡时的样子 舒心亲昵的挽着舒佩菡的手臂,嗓音软甜,“让姑父好好疼爱你,别欺负你啊。” “这孩子。”舒佩菡脸上绽开暖暖的笑,“果然谈男朋友就不一样了,知道心疼人了。” 舒心撇撇嘴,“我以前不心疼你吗?” 舒佩菡笑,“心疼,心疼。” “走吧,孩子在家里等你。”于靖嘉温声催促。 舒心目送舒佩菡上车离开,回到房间拿着睡衣正准备去洗澡,霍宴倾又打电话来了。 接通,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回家了吗?” 舒心笑着说:“你这是来查岗吗?” “嗯。” 还‘嗯’,真是回答得理直气壮,舒心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床头,倒在床上,“早就到家了。” “在干什么?” “准备去洗澡。” 那边瞬间没了声。 舒心等了一会儿,以为霍宴倾挂了,拿开手机,还在通话中,“怎么不说话了?” “在想你……想你洗澡时的样子。”传过来的嗓音明显有些黯哑。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你……不要脸。” “嗯。” 又‘嗯’,脸呢?真的不要了吗? “以后你出入让薛冰接送,方便。” 是为了方便吗?她怎么感觉是为了监视她呢?可为什么她不生气,反而觉得很甜蜜呢?“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翌日 舒心接到东方传媒安主编的电话,说中午约她一起吃饭,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薛冰笑着说:“舒小姐去哪儿?我送你。” 舒心怔了一下,才想起来霍宴倾昨晚说让薛冰接送她的事,看来他已经和薛冰说过了,“好。” 薛冰去车库开车,舒心在霍氏大门口等着,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家休闲茶餐厅门口停下。 舒心下车进入餐厅,靠窗的位置,安泰生朝舒心招手。 舒心走了过去,发现安泰生旁边还坐了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小伙子,五官端正,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安泰生主动介绍,“舒小姐,这就是我上回和你提过的首都的一个朋友,他叫周翔宇,上午刚到樊城,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周翔宇起身朝舒心伸出手,脸上噙着温笑,“舒小姐,你好。” 舒心礼貌性的和周翔宇握了一下手,“你好。” 安泰生提前点好了菜,菜上桌,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安泰生见周翔宇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的落在舒心身上,就知道他对舒心应该是很喜欢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安泰生说:“舒小姐,我最近比较忙,能不能麻烦你带我朋友在樊城转转?” 舒心不傻,安泰生虽然没明说给她介绍男朋友,但这明显是刻意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好直接拒绝,毕竟和安泰生有过合作,或许以后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想了想,说:“今天肯定不行,下班后我男朋友约了我一起去看电影,票都订好了,明天可以吗?” 543,该改口叫妈了 安泰生懵了一瞬,“你有男朋友了?” 舒心面露羞赧,点点头。 周翔宇眼底划过一丝遗憾和惋惜,“那就不麻烦舒小姐了,我自己到处走走就可以了,明天部队那边还有事,我得回去。” 舒心面露抱歉,“实在不好意思,下回你来樊城,我一定给你当导游,带你到处看看。” “好。” 安泰生尴尬的笑笑,“吃饭吃饭。”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心儿,你怎么也在这儿?” 舒心回过头,便看见姚慧琴笑眯眯的朝她走来,起身,“姚阿姨。” 姚慧琴来到舒心身边,亲昵的拉着她的手,似不悦的嗔了舒心一眼,“还喊姚阿姨?该改口叫妈了。” 舒心微微怔住,这怎么又纠结上她的称呼来了,不是说只要她高兴,随便怎么叫都可以吗? 姚慧琴看了一眼餐桌对面的两人,笑着问舒心,“和朋友吃饭呢?” 舒心点点头,正准备说什么被安泰生打断了,“霍老夫人!” 安泰生起身一脸惊讶的看着姚慧琴。 姚慧琴目露疑惑,“你是?” 安泰生急忙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姚慧琴,“我是东方传媒的主编安泰生。” “哦。”姚慧琴随意瞥了一眼手中的名片,明显并不感兴趣,目光落在周翔宇身上,心中思量,这个小伙子年轻,比心儿应该大不了几岁,危险系数比较高,“这位是?” 安泰生刚听姚慧琴说让舒心喊妈,被舒心的身份吓出了一身冷汗,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竟然敢打霍家少奶奶的主意,简直不要命了,还好,话他都没有明说,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会儿姚慧琴问,安泰生笑着恭敬回答,“这是我一个朋友,前段时间买了新房子还没装修,舒小姐的公司室内设计别出心裁,我向朋友推荐了,便约了吃饭,互相认识一下。” 姚慧琴一听放下心来,笑着说:“工作重要,那你们接着谈,我就不打扰了。”说完看向舒心,“那妈先走了,晚上回山庄吃晚饭,我安排人去公司接你。” “好。”舒心笑着点点头。 姚慧琴又慈爱的拍了拍舒心的肩才离开。 安泰生笑容可掬的看着舒心,“霍太太,安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舒心笑着摇头,‘霍太太’三个字,让她颇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又不好否认,姚慧琴刚在她面前自称妈,她否认不就是打姚慧琴的脸么,“安主编严重了。” “能让霍太太公司的人上我们报刊的专栏,那是我们报刊的荣幸。” 舒心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安主编,我和宴倾的事还没公开,我希望安主编不要将这件事公布出去。” 安泰生神情微僵,他心里正盘算着,将今天这个大新闻爆出去,这个月的销量肯定翻几翻,连标题他都想好了:霍氏集团掌权人霍宴倾,不近女色的禁欲系男神结婚了! 正高兴着呢,舒心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瞬间凉透。 544,霍宴倾的公事她从不干涉 若是换作别人,管你同不同意,只要他发现了新闻,就肯定会爆,偏偏这个人是霍宴倾,站在樊城金字塔顶端的人,他可不敢得罪。 安泰生连忙笑着点头,“好。”但也不忘给自己以后谋福利,“如果以后霍太太想公开了,请您一定要将这个机会留给我。” 舒心嘴角的笑容愈发尴尬,这态度要不要这么好?敬语‘您’都用上了,“好。” 安泰生得到舒心的回答,高兴得不行,想起什么又说:“不知霍太太能否帮我一个忙?” “安主编请说,能帮我一定帮。” “是这样的我们想邀请霍总上我们经济时报的专栏,但是他一直没同意过,能不能恳请您帮我们在霍总面前说说好话,让他给我们一次机会?” “这个……”舒心面露为难,霍宴倾的公事她从不干涉,他有他的想法和考量,她不想因为两人是恋人的关系就要求他做这做那,在她心里,公私分明,私下里,她希望霍宴倾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但是公事上,她不想对他有任何干涉。 安泰生看出了舒心的为难,退而求其次,忙又说:“霍太太只需要在霍总面前替我们东方传媒美言几句就行,剩下的工作我们自己去做。” 舒心沉默了几秒,“好吧。” “谢谢霍太太,安某感激不尽。”安泰生瞬间喜笑颜开。 舒心实在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恭维和气氛,拿纸擦了擦嘴,“安主编,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霍太太等一下。”安泰生叫住舒心后,桌面下的脚撞了一下周翔宇,“你不是说新房子想找华夏公司给你做室内设计吗?” 周翔宇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买新房子了?难道刚才安泰生不是为了应付姚慧琴才那么说的吗?怎么还来真的。 安泰生暗地里又捏了一下周翔宇的腿,“就是你上次托我在樊城买的,说以后来这边有个地方住,能方便一点,你忘了?” “啊……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周翔宇一头雾水的配合安泰生。 安泰生内心松了一口气,笑着对舒心说:“霍太太,您有事先去忙吧,房子装修的事等您有空了我们再约。” “……好。”舒心起身离开。 周翔宇看着舒心出了餐厅的门才转头问安泰生,“我樊城什么时候买房子了?” “马上买啊。” “我没钱,首都那边的房子才刚装修好。” “我借钱给你。” “那我也不买,我人在首都,在樊城买什么房子,钱烧得慌吗?” “那我自己买吧。” 舒心坐进车里,薛冰回头问:“舒小姐,我们回公司吗?” 舒心正在想姚慧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餐厅,听见薛冰说话,瞬间想通了什么,“你是不是给宴倾打电话了?” 薛冰嘿嘿一笑,“是的,我刚好有事找五爷,顺口就说了。” 什么顺口,肯定是特意打电话汇报吧?然后霍宴倾找姚慧琴过来表明身份,就知道他安排薛冰接送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舒心想着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小心眼的男人。 545,我没躲开,它也没朝我凶 舒心在宠物店学习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她打算再去忠叔那儿试一试,一定要克服恐惧勇敢的向例子靠近。 舒心来到忠叔的别墅,忠叔说唐清雅也来了,正在给例子洗澡。 舒心往例子的住处走,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趴在门边,伸出头,唐清雅正在浴池旁给例子洗澡,例子身上都是白泡泡,盖住了它一身黑毛,这样看着倒是没那么可怕,还有一丢丢软萌。 “清雅。”舒心轻轻喊了一声。 例子立刻朝着门口吠叫了一声,舒心已经没那么害怕了,这段时间,她隔三差五都会来看例子,虽然没靠近,但好歹混了个熟脸。 唐清雅回头,看见舒心,优雅的笑笑,“心儿来了。” “嗯。” “稍等一下,很快就洗好了。” “好。”舒心趴在门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唐清雅给例子洗澡,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也许以后她和例子混熟了,也可以给例子洗澡呢,先学着。 约摸五分钟后,例子洗好了。 唐清雅用浴巾擦了擦例子身上的水后看向舒心,“我要带它出去活动一下,让它身上的水分蒸发掉,它要出来了,你要回避一下吗?” 舒心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用,我也想试着靠近例子,它听你的话,你看着它就好了。” 唐清雅微微一笑,“行。”然后轻轻摸了摸例子的头,“走吧,带你出去玩。” 例子嗖的一下冲到了门口,围着舒心打转。 舒心身体本能的紧绷起来,身侧的手微微攥了一下,马上又放开,挤出一抹微笑,尽量让自己表情和善。 例子围着舒心转了一圈,又在她腿上嗅了嗅,然后掉头朝门口跑。 唐清雅关心的问:“没事吧?” 舒心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软,笑笑,“还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没躲开,它也没朝我凶。” “嗯,走吧,我陪你,例子是警犬,敏锐性很强,你紧张它能感受得到,所以你要放轻松。” “好。”舒心又深呼吸了几下才跟着唐清雅一起出去。 草坪上例子正欢快的跑着,一会儿用鼻子嗅嗅这里,一会儿用前爪扒扒那里,见唐清雅出来了,马上跑到她面前朝她摇尾巴。 唐清雅弯腰,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轻轻摸了摸例子的头,“例子,这是宴倾的女朋友,你以后不许吓她,要和她好好相处知道吗?” 舒心僵硬的挥挥手,和例子打招呼,“你好。” 唐清雅转头看向舒心,“你要不要摸摸它?” 舒心看着例子清澈明亮又带点蓝色的眼睛,还有它伸出舌头喘气时露出的牙齿,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还是不要了吧。” “嗯,不着急,慢慢来。”唐清雅说完轻轻揉了揉例子的毛发,“去玩吧。” 例子摇了摇尾巴跑开了。 唐清雅将撑在膝盖上的手拿开,站直了身子,“听忠叔说你最近经常来看例子?” “嗯。”舒心点头,“宴倾说例子以前是他四哥的警犬,你是经常陪在他四哥身边,所以例子和你这么亲近吗?还是你有什么哄狗秘诀让它这么听你的话?” 546,心神不宁 唐清雅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暗淡,望着例子的视线也染了一抹哀伤。 舒心满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这些让你伤心的往事。” 唐清雅摇摇头,嗓音轻柔,“没关系,都过去了……”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我,晏城,二哥,宴倾,还有蕾蕾,一起进的部队,晏城训练例子的时候,我们都在旁边陪训,所以它对我特别亲近。” 舒心满脸震惊,没想到唐清雅和傅芷蕾竟然去过部队,想到什么,说:“难怪度假村那次你身手那么敏捷。” 唐清雅垂了一下眼帘,“那时候陪着晏城一起练过。” 舒心想到傅芷蕾微微蹙眉,“芷蕾好像身手很一般。” 唐清雅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浅浅勾了一下唇角,“蕾蕾是为了追宴倾才进的部队,她训练的时候经常偷懒,躲不过的就请病假,加上我们护着她,她在部队并没有多辛苦,自然就没学到什么东西。” 舒心点点头,这倒是符合傅芷蕾那个张扬跋扈的大小姐性格。 唐清雅转头问舒心,“上次听宴倾说你和他的婚事,你家里人不同意?” “嗯,刚开始不同意,不过现在我爸已经同意了。” “那就好。”唐清雅微微抿了一下唇角,移开视线,“宴倾向来不近女色,你是唯一一个让他上心的女孩,想来他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谢谢,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嗯。”唐清雅沉默了片刻,“宴倾怎么没陪你一起过来?” 舒心眨眨眼,“宴倾去Z国出差了,你不知道吗?” 唐清雅眼中划过惊讶,心中一紧,“Z国吗?” 舒心点点头,“嗯。” 唐清雅眼中隐隐透着焦急,但她掩饰得很好,似不在意的问:“去了多久了?” “十二天。”舒心几乎是掰着手指头在过日子,所以唐清雅一问她马上就答了出来。 唐清雅细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幽光,“哦。” 两人又陪着例子在草地上玩了一会儿。 唐清雅说:“我想起来公司还有点急事要处理,要先走了,你还要陪例子再待一会儿吗?” 唐清雅要走,舒心自然不敢一个人和例子在一起,“不了,你将例子带进去吧。” “好。”唐清雅将例子送进别墅便离开了。 舒心见天色还早,陪忠叔聊了会儿天才回家。 晚上,舒心如往常般一边看设计资料一边等霍宴倾的电话,看得太认真,没注意时间,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舒心急忙拿起身边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怎么回事?今晚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忘了吗? 舒心想拨过去,但又怕太晚霍宴倾已经睡了,打扰他就不好了,可能他今天工作太累了,睡着了也不一定,或许明天一早他就打过来了。 舒心这样想着,便没打过去,收拾一下睡了。 可是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难以安睡。 547,查五年前那场爆炸案 一晚上,舒心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拿着手机看了无数回,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舒心起床洗漱换衣服,一切弄好也才六点半。 又等了半个小时,七点。 霍宴倾有早起晨练的习惯,这个点肯定起来了。 舒心将霍宴倾的电话拨了出去,几秒过后,机械流畅的女音传了过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舒心连续拨了几遍都是这样的结果。 随后舒心又拨了宋离的电话,结果也是一样,关机。 舒心心中的那股不安愈发浓烈,为什么都关机? 出什么事了吗? 舒心想起霍宴倾临走前交代,让她有事可以找杨戟,马上调出杨戟的号码,拨了出去,响了几声后那端接通了。 舒心迫不及待的问,“杨大哥,你最近和宴倾有联系吗?” “没有,怎么了?” “宴倾每天和我联系,可是昨晚他没联系我,早上我打他和宋离的电话都关机了,宴倾眼睛看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应该不会有事。” 舒心满脑子都是不好的猜想,“你说有没有可能宴倾和客户谈事情,谈出来的结果对方不满意,所以对方暗地里对宴倾使坏?或者绑架了他?” “五爷去Z国不是为了公事。” “啊?”舒心怔了一瞬,“出差不是为了公事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那端杨戟有些支支吾吾。 舒心更急了,“宴倾到底去Z国干什么?” 那端沉默了两秒,“五爷是去查事情的。” “查什么事?” “……查五年前那场爆炸案。” 舒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爆炸案?” “就是那场爆炸后,五爷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全都牺牲的案子。” 舒心的心莫名一紧,“那不是一场意外吗?” “不是,这几年五爷一直在暗中调查,查出当年的事是出了内奸,恐怖组织得到了情报提前做好了埋伏,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惨剧。这次五爷之所以紧急离开,是因为五爷安插在Z国的眼线得到消息,五年前的那个恐怖组织又出现了,五爷为了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才会亲自前往。” “那宴倾会不会有危险?”这话问出来舒心都有些虚,恐怖组织怎么会没危险呢? “……危险肯定有。”那端杨戟说完顿了一下又说:“但是舒小姐你也别太担心,这次和五爷一起去的都是他手底下身手了得的人,陈强也去了,他以前是我们特种部队除五爷和我之外身手最好的人。” “既然你比陈强厉害,你为什么不去?”舒心几乎是脱口而出。 “五爷让我留下来保护舒小姐的安全。” 舒心心口一阵热浪翻滚,“……我要去找宴倾。” “舒小姐你先别着急,我试着联系一下五爷和队里其他人。” “好,你快点,我等你的消息。” 舒心挂了电话后坐立难安的在房间里徘徊,等了几分钟,见杨戟还没回电话,就又打了过去,通话中,只能又继续等。 548,宴倾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就在舒心急得要暴走的时候杨戟打电话过来了,“舒小姐,五爷没事,你别担心。” 舒心总觉得杨戟的声音有些僵硬,“没事他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为什么关机?” “可能……手机没电了……” “宴倾手机没电了,宋离手机也没电了吗?” “应该是。” “杨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那我晚一点再给他们打电话,晚一点他们手机总该有电了吧。” “……嗯。” 一上午舒心都有些心不在焉,坐在办公室什么都看不进去,隔一会儿就打霍宴倾和宋离的电话,一直关机。 中午,舒心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决定回家收拾行李,亲自去一趟Z国。 路上,舒心拨通了杨戟的电话,“杨大哥,宴倾去了Z国哪个城市?” “舒小姐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 杨戟的声音霎时变得有些紧张,“舒小姐,你别冲动,五爷真的没事,Z国那边不像国内,那边属于边境,动荡不安,死个人什么的都很正常,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无法向五爷交代。” 杨戟本来是为了劝舒心打消去Z国的念头,所以将那边的形势分析给她听,可是舒心听了之后没有害怕,反而更加担心霍宴倾。 “杨大哥,没事的,宴倾不是在那儿吗?他会保护我的。” “可是五爷他……” 舒心见杨戟欲言又止,一颗心直往下沉,“宴倾到底怎么了?杨大哥,有事你就说,瞒着我也没用,反正无论如何Z国我去定了。” 那端沉默了片刻,“你现在在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我正准备回家收拾行李。” “半个小时后,我去你家接你,五爷的事我当面和你说。” “好。” 舒心回到家迅速收拾东西,只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生活必用品,匆匆忙忙就下楼了。 曹桂芳从房里出来看见舒心提着行李箱下楼,好奇的问:“心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舒心不想让曹桂芳担心,便撒了一个谎,“公司接到了B市一个大订单,我得去考察一下建筑地的环境和当地的建筑风格。” 曹桂芳不疑有他,“哦,小沈去吗?” “沈傲腾不去,公司这边离不开人,只是考察,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让邱叔陪你一起去吧。”一个女孩子到处跑曹桂芳终归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邱叔年纪大了,不宜到处奔波。”舒心一边说话一边提着行李箱往外走,“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舒心说话间人已经出了门口。 舒心出了别墅,来到大道上,杨戟已经到了。 杨戟下车将舒心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舒心坐进副驾驶,拿出手机开始订机票,杨戟坐进来,她便问:“Z国哪里?我订机票。” 杨戟启动车子,“我已经订了最快飞往Z国S市的机票。” 舒心收了手机,迫不及待的问:“宴倾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549,昏迷 杨戟面色沉重的开口,“五爷受伤了。” 舒心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右胸口中了一枪,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人还处在昏迷中。” 舒心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碾压过一样,疼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制的湿了眼眶,转头看向窗外,眼泪无声落下。 杨戟沉默了几秒,又说:“五爷受伤这件事不能公布,五爷几个叔叔一直对霍氏集团虎视眈眈,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宋离隐瞒了这个消息,但又怕你担心,便将手机都关机了。” 两人到达Z国S市是晚上八点。 这里是边境地带,虽然比较乱,但是管制相对也比较松,所以很多人喜欢来这里做生意,便造就了这座城市的繁华。 杨戟去路边拦车,舒心拖着行李箱不方便,在不远处等。 突然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朝舒心围了过来,“小妹妹去哪儿啊?要不要哥哥送送你?” 舒心冷着脸道:“不需要。”然后拖着行李箱往杨戟那边走。 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另一个男人夺走她的行李箱。 “走吧,陪哥玩玩,哥会好好疼你的。” “放开。”舒心用力抽手抽不动,抬起脚朝男人的裆部踢去。 男人迅速躲开了,眼底泛上兴奋猥琐的光芒,“还挺辣,我喜欢。” 男人正准备将舒心拉进怀里,手臂突然被人重重击了一拳,一阵发麻。 舒心趁机甩开了男人的手。 杨戟将舒心拉到身后,面色清冷的看着另一个男人,“行李箱拿过来。” 男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杨戟不再和他废话,直接出手,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击在他胸口。 男人面色瞬间一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行李箱脱落。 杨戟拿过行李箱,两个男人见被打了,一起朝杨戟冲了上去。 杨戟三两下就将他们打趴下了,转头看向舒心,“你没事吧?” 舒心摇摇头,“没事。” 杨戟这次带着舒心一起去拦车,两人上了出租车,大概半个小时后,杨戟让司机停车,两人下车走了五分钟左右,来到一栋独立别墅前。 门口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凶巴巴的对杨戟他们说:“走走走,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杨戟,“我们是来找五爷的。” 男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戟。” “等一下,我问问。”男人说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老大,有一个叫杨戟的人说找五爷……好好好……” 男人挂了电话,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笑着说:“杨哥,快请进。” 杨戟和舒心走进大门没多久,一个身形高大,肤色偏黑的中年男人迎了过了,“杨哥,你来Z国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提前去接你。” “临时决定的。” 男人视线落在舒心身上,“这位是……” “五爷的女朋友,舒心。”杨戟说完又给舒心介绍,“这是Z国人人敬畏的徐爷。” 徐金良摆摆手,“杨哥说笑了,若没有五爷的栽培就没有今日的我。” 杨戟不可否认的点点头,“五爷怎么样了?” 550,回国 “还没醒。”徐金良说着领两人进入别墅,朝楼上走,来到一个房门口停了下来,“五爷在这个房间里休养。” 徐金良轻轻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宋离,看见杨戟和舒心满脸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杨戟皱眉说:“我瞒不住。” 舒心一心想见霍宴倾,什么也没说,直接进入房间,来到床边,霍宴倾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薄唇微抿,一向沉稳如山的男人,此时透着一股从来没有的脆弱。 舒心心疼得快要窒息,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霍宴倾的手,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却没有熟悉的笑容,拼命忍着不哭,但是一开口,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宴倾……” “舒小姐你别太担心,医生说五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宋离出声安慰。 舒心擦掉眼泪,“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一定,看五爷的恢复情况。” 舒心低头亲了亲霍宴倾的手背,轻声说:“宴倾,我是心儿,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宋离拉了拉杨戟,“我们出去吧。” 两人出来,杨戟问宋离,“到底怎么回事?五爷怎么会受伤?” 宋离,“这段时间的跟踪和调查,我们发现恐怖组织和我国军方有来往,这次他们出现的目的是为了一批军火,昨晚正是他们和军方约定交接的时间,五爷安排人手跟踪,只要跟到目的地,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到底和军方谁做买卖,可就在关键时刻,他们突然停止了前进,而酒店那边五爷也被恐怖组织的另一班人围困,因为人手都被安排出去了,五爷那边只留了陈强,若不是徐爷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杨戟,“你们来Z国被恐怖组织那边发现了吗?” 宋离,“没有,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暗中调查和跟踪,昨晚太反常了,他们好像突然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我觉得应该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杨戟脸色愈发沉重,皱着眉头没说话。 宋离,“这边的事等五爷醒了再做定夺,倒是樊城,霍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杨戟摇头,“目前他们还不知道五爷来了Z国,只以为他是正常出差。” “那就好,若是让那两个老骨头知道五爷受伤了,肯定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翌日,一大早宋离接到了樊城那边的电话,霍家那两个老骨头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霍宴倾受伤的消息,正煽动股东准备闹事。 本来打算让霍宴倾在Z国休养几天醒过来后再回国,现在形势所迫也只能提前回国了。 徐金良安排了直升飞机,医护人员一起陪同回国。 …… 听竹山庄 姚慧琴正在吃午餐,霍建章和霍建荣带着霍氏集团几个重要股东气势凌厉的进来了,“大嫂,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霍建章和霍建荣是霍宴倾的二叔和三叔,自从霍宴倾的爸爸霍建清去世后,他们俩一直觊觎霍氏总裁的位置,曾多次因为霍宴倾眼睛看不见提出撤换总裁。 551,重新推选霍氏总裁 但是霍氏在霍宴倾手里非但没有败落,反而蒸蒸日上,霍宴倾直接用业绩封住了他们的嘴,霍建章的儿子暗地里给霍宴倾使绊子,直接被霍宴倾废了双腿,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自此他们非常忌惮霍宴倾,即便他们有心想要霍氏,也不敢在兴风作浪。 这次听说霍宴倾重伤昏迷,他们千盼万盼的机会总算来了,又岂能放过? 姚慧琴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起身,来到客厅,嗓音淡淡但无形中透着一股威严,“二弟三弟你们带着这么多人跑我这里来大呼小叫是什么意思?” 霍建章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安排几个股东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然后看向姚慧琴,“宴倾如今重伤昏迷,霍氏集团这么大的企业不能无人掌管,我也是为了家族企业着想,所以来和嫂子商量一下重新推选霍氏总裁,多有得罪,还望嫂子见谅。” 姚慧琴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如被雷劈了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云妈及时扶着可能因为霍建章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而摔倒在地。 云妈在姚慧琴身边小声说:“老夫人,他们肯定是知道宴倾出差了,故意用这样的消息吓唬你,你可别着了他们的道。” 关心则乱,云妈几句话点醒了姚慧琴,她瞬间缓过神来,握了握云妈的手,脸上恢复了镇定,眼底透着冷意和严厉,“二弟,你凭空捏造消息造成霍氏恐慌,按照霍家的规矩,这种人是要直接从霍氏清除的。” 霍建章并没有被姚慧琴的话吓到,“我没有凭空捏造,说的都是事实,不然你让宴倾出来,一切自然明晓。” 姚慧琴冷笑一声,“二弟你这是成心的吧?明知道小五出差了,你让他出来。” 几个股东开始议论纷纷。 “我就说霍总好好的怎么会重伤昏迷呢?” “一大早将我们弄过来,这不是成心捉弄我们吗?” “就是,霍总这么些年可这带着我们赚了不少钱呢。” 霍建章对股东中一个身形微胖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胖股东立刻开口,“大家不要着急,霍总是不是重伤昏迷我们打个视频电话不就可以了吗?” “对对,打视频电话。” “有道理,确认一下比较好。” 大家立刻附和,霍宴倾若真的倒下了,霍氏没人主持大局,股市肯定乱套,到时候别说赚钱了,亏得血本无归都有可能,关乎到自身利益,大家自然不敢马虎。 姚慧琴见霍建章一脸笃定,心里有些打鼓,霍宴倾这次出差是临时决定的,而且走得很急,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就离开了,难道真的出事了? 但是姚慧琴马上又甩开了这个想法,如今不管霍宴倾有没有出事,她都必须装出没出事,不然霍建章不会放过这个取代霍宴倾的机会,她必须先稳住局势。 姚慧琴看向霍建荣,“三弟,难道你就这样看着他们闹吗?如此以下犯上霍氏总裁的威信何在?” 552,打视频电话 霍建荣和霍建章不一样,他虽然觊觎霍氏总裁的位置,但他善于隐忍,不轻易表露野心。 霍建荣有些为难的说:“大嫂,他们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合道理,但是宴倾的事既然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怀疑,若是不证实一下,只怕要搞得人心惶惶,不如你还是打个视频电话吧?” 姚慧琴垂眸想了一下,抬眸的时候视线落在刚才提议视频电话的股东身上,“王董,如果小五安然无恙,你可知你这种以下犯上的做法会受到什么惩罚?” 王董一惊,霍氏规定以下犯上者,员工直接开除,股东交出所有股权,离开霍氏,不由有些害怕的看向霍建章。 霍建章睇给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开腔,“如果宴倾无事,一切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事。” “王董,你可同意?”姚慧琴威严的视线落在胖股东身上。 王董接收到霍建章肯定的眼神,壮着胆子说:“同意。” “好。”姚慧琴视线一转,又看向霍建章,“二弟,如果小五平安无事,你捏造消息造成霍氏恐慌,你……” 霍建章觉得姚慧琴这是在故意找借口,他得到的消息不可能有错,出声打断姚慧琴的话,“我主动请辞,以后不再插手公司的任何事物。” “好,很好。”姚慧琴转头看向云妈,“去将电脑搬下来。” 云妈上楼,很快就搬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下来放在茶几上。 姚慧琴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宋离的视频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视频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霍建章嘴角漫上嘲讽,“宋秘书电话都不接,肯定出事了。” 姚慧琴的心也渐渐紧绷起来,冷着脸没说话,又重新拨了几遍,仍旧无人接听。 霍建章嘴角的笑意愈发放肆,站起来,看着大家,“各位股东,我们还是来推选一下霍氏新总裁吧。” 股东们立刻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除了霍宴倾,在霍氏能说得上话的只有霍建章和霍建荣,但是霍建荣很少插手公司事务,倒是霍建章一直很活跃,不管是商场还是商会人际关系都打理得很好。 这是一个人脉的社会,人际关系好,做什么事都方便,所以霍建章无疑是最合适的总裁人选。 大家一番讨论后,由王董发言,“我们一致推举霍建章成为霍氏集团的新任总裁。” 霍建章满脸笑容,双手交叠捧拳,“承蒙大家厚爱,我一定为霍氏集团鞠躬尽瘁,将霍氏带领到一个新高度。” 姚慧琴气得面色发白,冷声道:“霍建章你这是想反天是不是?就算小五重伤昏迷,可他还没死呢,怎么就轮到你来坐这个位置?” 霍建章见自己目的快达成,也不恼,笑着说:“大嫂,我不会霸着这个位置不放,我只是暂代总裁之位,等宴倾身体恢复了,我让给他就是,我也是为了宴倾的身体和公司的利益着想。” 姚慧琴怎么会不知道霍建章的心思,肯定想趁着这段时间将霍氏内部都换成他的人,等以后霍宴倾身体恢复了,霍氏只怕早已被他掌控。 决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可是这个时候她又无计可施。 553,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开股东大会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姚慧琴抬眸看向门口,见唐伟忠和唐清雅一起进来,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不少。 唐伟忠,唐氏集团总裁,唐清雅的爸爸。 以前唐伟忠也是从政的,后来年纪大了,便隐退从商,和霍家是同一年从首都搬到樊城的。 霍家的商业不是从这一代开始的,而是有了几百年的根基和传承,只是到了霍宴倾这一代,兄弟四个,三个跟着霍建清从军,只留大儿子霍宴霖在首都打理家族企业。 后来霍建清他们出事后,举家迁到了樊城,再之后霍宴霖出事,霍氏便由霍宴倾接手。 唐家不一样,唐家是从唐伟忠隐退政界后才从商,根基没有霍氏稳固,但是唐伟忠杀伐决断,手段了得,加上有军政界的关系,唐氏很快在樊城崛起,成为了霍家之后又一个强大的企业。 唐霍两家是世交,关系一直很好,之前唐清雅和霍宴城的婚事就是双方家长订下的,两家可谓是亲家了。 唐清雅走到姚慧琴身边,挽住她的手,轻声说:“妈,不会有事的。” 姚慧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安心的笑,点点头。 霍建章看见唐伟忠脸上立刻露出不悦的神情,“唐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唐伟忠笑着说:“霍老弟,我也是霍氏股东,我不同意你们刚才的决策。” 霍建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唐总难道你有更好的人选?还是你想坐这个位置?” 唐伟忠摇头,“我自然不可能坐这个位置,但是我觉得有一个人比你更合适。” “谁?” “唐清雅。” 霍建章大笑两声,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浓,“唐总真会说笑,我们霍家的企业怎么轮到她一个外姓女人来掌管?” 姚慧琴也疑惑的看向唐清雅。 唐清雅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意思?” 唐伟忠,“她虽然姓唐,可她是霍宴城的未婚妻,这件事樊城人尽皆知,她也是霍家人,怎么就不能管理霍家的企业?” 霍建章,“晏城已经去世五年了,他们的婚约早就无效了。” 唐伟忠,“晏城虽然去世了,可清雅至今未嫁,那她就还是霍家的人。” “你……”霍建章被唐伟忠堵得词穷,顿了一下看向姚慧琴,“大嫂,难道你也同意将霍氏交到外姓人手中?” 姚慧琴在心中思量,若是交给唐伟忠,她肯定不会同意,虽然两家关系好,但是利益面前,他又是男人,野心难免大一点,指不定到手了就不交出来。 如果非要在唐清雅和霍建章两人中选一个人暂代总裁之位,姚慧琴是偏向唐清雅的。 唐清对霍家是真心实意的,不然也不会晏城去世这么多年,她还未嫁,而且一直喊她妈。 姚慧琴正准备说同意,门口传来舒心清冷凌厉的声音,“宴倾已经回来了,不需要任何人暂代他的职位。” 554,怕他们欺负你 视频电话打不通姚慧琴一颗心早就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面上的镇定一直都是在强撑,这会儿听舒心说霍宴倾回来了,激动得不行,几步走到舒心面前,亲昵的握住她的手,“小五真的回来了?” 舒心点头,“嗯,我们一起回来的。” 霍建章听舒心说霍宴倾回来了,心中一凉,难道今天又是空欢喜一场?可是门口却迟迟没看见霍宴倾的人,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大声问:“既然回来了,人呢?只怕是昏迷不醒抬回来的吧?” 舒心不疾不徐的说:“即便宴倾是昏迷不醒抬回来的,霍氏也轮不到你来掌管。” 霍建章一听,知道舒心这是承认霍宴倾确实昏迷不醒了,神情愈发嚣张,冷哼一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别以为爬上宴倾的床了,就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说白了你不过是宴倾的一个玩物而已,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跑到这种场合来丢人。” 宋离被霍建章的话气得不轻,“舒小姐是五爷选定的人,你说话放尊重点,而且五爷交代了,他养伤期间,霍氏由舒小姐掌管。” 霍建章丢给宋离一个白眼,语气不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霍家的一条走狗,你说的话连我放的屁都不如……” “那我说话可有效?”门口传来一道低沉极致清冷的嗓音。 舒心见霍宴倾进来,眼中闪过惊喜,但很快又被她隐匿,急忙走到霍宴倾身边,一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手握着他温热的大手,语气责备的说:“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起来了?” 霍宴倾抬手轻轻摸了摸舒心的头,温声说:“怕他们欺负你。” 舒心心口热浪翻滚,她用力咽了一下喉管,将那股热浪咽了下去,这种时候她不能哭,不能给宴倾丢人。 霍建章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霍宴倾,男人五官凌厉,满载寒霜,只有在和身旁的女人说话时,眉眼间逸出柔情,衣着精致整洁,身姿笔挺,说话沉稳有力,哪有半点重伤昏迷的样子? “我确实受伤了,但还不至于昏迷不醒,我养伤的这段时间,公司一切事物由心儿处理,大家可有意见?”霍宴倾嗓音低沉,每一个字郑地有声,压迫感十足。 “没意见。” “我们都听霍总的。” 股东们急忙附和。 “二叔,我说话可有效?”霍宴倾单独问霍建章,嗓音明显比之前都要冷,要沉,如一股寒风刮过,让霍建章脊背冷汗涔涔。 霍建章想到儿子失去的那双腿,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这个男人太狠了,六亲不认,这次他这么和他对着干,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他,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霍建章咽下恐惧,语气谄媚的说:“宴倾,二叔都是为了家族企业着想,听说你受伤了,我只是想替你分忧,现在你没事,当然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霍宴倾薄唇紧抿,用力握了一下舒心的小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555,伤口裂开了 舒心看向大厅众人,“大家都散了吧,宴倾需要安心静养。” 大家明显看得出来霍宴倾生气了,怕波及自己,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霍宴倾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身子朝舒心身上靠了靠,偏头轻声问:“人都走了吗?” “走了……” 舒心刚说出两个字身旁的男人眼睛一闭,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舒心急忙搂住他的腰,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强撑着。 宋离几步走了过去帮忙一起搀扶。 “小五……”姚慧琴吓得老脸发白。 一直守在外面的杨戟,见股东们走远了,急忙带着医生进入大厅。 几人将霍宴倾抬到一楼客房,霍宴倾烟灰色衬衫胸口已经被血浸湿,一大块颜色很深。 医生急忙打开霍宴倾的衣服,神情焦急的吩咐身边的护士,“伤口裂开了,快,准备止血,重新缝合。” 霍宴倾胸口不断往外流血,蜜色肌肤上,床单上到处都是,姚慧琴担心过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霍宴倾的伤口重新缝合后,医生嘱咐,“病人刚才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撑,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我从未见过意志力这么顽强的人,这次只怕昏迷的时间会更长,一定要好好照顾,不能再有半点闪失。” …… 翌日 舒心站在霍氏大厦门口,有些不敢进去,让她掌管一个这么大的集团,她真的很紧张啊。 昨天在飞机上,宋离和杨戟将所有的形势都分析给她听了,她也知道现在必须这么做,才能守住霍氏集团,可是她怕自己做不好,丢霍宴倾的脸。 宋离似乎知道舒心的担忧,出言鼓励她,“舒小姐,你昨天就做得很好,不要怕,有五爷给你撑腰,进去你就是老大,你要有这种想法,你说得对的是对的,你说得不对的也是对的。工作上你更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般的事我会处理,决策性的东西,我会和各部门负责人商量好再做决定,你只要签字就好了,我们决定不了的,就先压着,等五爷醒了再处理。” 舒心,“……”所以她只要装逼签字就好了? 舒心深深呼出一口气,昂头挺胸,“走吧。” 舒心来到总裁办公司首先就将王董的事处理了,昨天他以下犯上决不能姑息。 下午舒心正想着该如何处理霍建章,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霍建章脸上堆着笑,再也没有昨日的嚣张和跋扈,语气也很好,只是眼底的轻蔑和不屑还是掩饰不住,“舒小姐,前段时间公司投资拍摄的一部电影卖得很好,票房稳居第一,其中男主角被提名上了这次金鸡奖最佳男主角,还有可能获得影帝的称号,再过两天就是颁奖典礼,我们公司作为投资商,必须参加,宴倾那天能出席吗?” 舒心在心里冷笑,看来昨天霍宴倾的出现还是没能让他死心,今天又来试探来了。 舒心将身子靠在旋转椅上,抬眸施施然看向霍建章,淡淡问:“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才特意过来提醒你。” “你不觉得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没说吗?” 556,她发现霍宴倾这三个字挺好用的 霍建章一脸疑惑,“还有什么事?” 舒心手肘搁在扶手上,单手撑额,“比如,递交辞呈。” 霍建章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昨天你在听竹山庄说的话都忘了?”舒心轻轻笑了一下,“还是你只是在装傻?” “你……”霍建章的脸一瞬间变成了猪肝色,昨天的话他当然没忘,上午他一直在家里等霍宴倾的处置,依霍宴倾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不可能将事情拖到下午,可是他等了一上午都没等来他的人,而且霍建章安排在公司的人说上午霍宴倾根本没来公司,替代霍宴倾来的是舒心。 于是霍建章觉得霍宴倾应该确实受了重伤,身体不好无暇顾及他,所以他胆子变大了,才敢来公司试探,“我说了宴倾平安无事我就主动请辞,可是宴倾确实受伤了,我并没捏造事实。” “可是你煽动股东闹事,造成霍氏恐慌,这却是事实。”舒心的嗓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我劝你还是自己主动请辞,若是让我动手开除你,你面子上也过不去。” “你敢!”霍建章瞪着眼睛看着舒心,“我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舒心扯了扯唇角,“你是宴倾的二叔,你们身体里都流着霍家的血,你不走,我自然不能将你怎么样?” 霍建章睇给舒心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那我就只有将你交给宴倾处置了,他的亲人,还是他处置比较好,你说呢?”舒心淡笑着问霍建章。 霍建章一听要将他交给霍宴倾处置,吓着面如死灰,但一想到霍宴倾没来上班,或许身体上根本不允许,所以脸色又缓和了些许。 “你该不会到现在还认为宴倾昏迷不醒吧?”舒心睇给霍建章一个‘傻帽’的眼神,“这次你这样闹,他只是让你辞职,没动你,是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若是你还死不悔改,惹恼了他,谁也救不了你。” 霍建章身子一颤,狠狠瞪了舒心一眼,“行,你能耐,我辞职,辞职行了吧。”说完要走。 “口头辞职无效,我只接受书面辞职。” 霍建章气得面色通红,胸口起伏剧烈,又瞪了舒心一眼,才气呼呼的转身朝门口走。 “我等你的辞呈。”舒心又朝霍建章心口补刀。 霍建章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宋离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霍建章离开,转身进入办公室,笑着说:“舒小姐你可真厉害,我看刚才霍建章都快气炸了。” 舒心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她安全是一只纸老虎好吗?不过她发现霍宴倾这三个字挺好用的,比警察两个字都管用。 舒心想起刚才霍建章说的事,问宋离,“是不是过两天宴倾必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 宋离点点头,“是的。” “那你将霍氏投资的那部电影的相关资料,还有那天颁奖典礼上所有的影片和演员的资料都拿给我,我熟悉一下。”舒心不想给霍宴倾丢人,在公司,有宋离帮着,她不怕,出去了,主要还是靠她自己。 557,搞事 很快宋离就把舒心要的资料都给她送过来了。 舒心首先翻开霍氏投资的那部电影的资料,电影名字《风云暗涌》。 这个名字舒心很熟悉,上一世,这部电影也卖得很好,她还去看了,最近一直忙公司的事,没想到这部电影竟然早已上映。 她记得这部电影里的男主角后来获得了影帝的称号,只是在获奖当晚竟然爆出他逼迫玩弄女明星的丑闻,一时间受到所有人的自责和谩骂,更有人围在他的住处天天喊让他滚出娱乐圈。 舒心蹙眉,这样的话,两天后的颁奖典礼不太顺利啊,到时候霍建章会不会借这件事搞事? 舒心继续往下看,当看见男主角的名字是季凌枫时,整个人怔住了。 上一世她虽然看过这部电影,但是她并不追星,只记得男主角很帅,具体叫什么名字倒是不记得了,然后就是那个新闻让她印象深刻,她当时有些想不明白,这么帅的男人为什么要逼迫玩弄女明星呢? 舒心突然又想起那次去找宋钦谈别墅设计的时候,看见季凌枫总觉得特别熟悉,但是又叫不上来名字,原来是这个原因。 上一世舒心不认识季凌枫,但是这一世认识他,虽然和他只见过几面,但是舒心对季凌枫的印象挺好的,高大帅气,笑起来很迷人,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上一世事情一年后才揭晓真相,那个说被季凌枫玩弄的女明星,其实是她自己私生活混乱,她看上了季凌枫,几次纠缠,季凌枫不理她,然后季凌枫又获得了影帝的称号,所以她想蹭一蹭他的热度,便弄出了那样一场绯闻。 一年后她私生活混乱和很多人在家里尺度非大不穿衣服嗨,还吸毒,被狗仔拍到,才还了季凌枫清白。 可那时候季凌枫早已退出了娱乐圈,大概是对娱乐圈绝望了吧。 舒心急忙翻开其他演员的资料,她只记得这个新闻,但是那个女明星叫什么名字她并不记得,还好这些资料都附带了明星照片。 片刻功夫,舒心就找到了那个女明星的资料,她叫楚娇,资料介绍,她走的清纯路线,演的电视也都是一些充满正能量的角色,所以新闻爆出来,大家才会相信她是受害者。 她比季凌枫早出道两年,但是名气并不大。 舒心将那晚所有演员的资料都过了一遍,因为有一目十行和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快全都存入脑海中,然后叫来宋离,让他这两天派人跟踪楚娇。 宋离虽然不明白舒心干嘛无缘无故让他去跟踪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三线明星,但还是去做了,他觉得舒心不是那种做事没分寸的人,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很快到了颁奖典礼那晚,舒心一袭黑色晚礼服入场,虽然她已经很低调了,但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位美女是谁呀?” “不知道,很面生,难不成是新出来的新星?” “她身边跟着的不是霍氏集团总裁的贴身助理宋离吗?” “这个后台够硬。” 舒梦灵听见大家的议论声,也朝门口看去,看见舒心的一刹那,满脸震惊,怎么是她?她什么时候也进了娱乐圈? 558,嬉笑嘲讽 舒心无视那些打量的目光,偏头问宋离,“跟踪楚娇有结果了吗?” “我去打个电话问一下。”宋离说。 “嗯。” 宋离走到一边人少的角落去打电话。 舒心继续往前走,主办方给霍宴倾安排的位置在第二排,第一排都是大咖和被提名有可能得奖的演员。 才走了几步就被舒梦灵拦住了去路。 舒梦灵脸上化着浓厚的妆容,穿着一条开胸开得很大的晚礼服,胸前那两团露出来一半,看着倒是‘赏心悦目’,却透着一股庸俗。 她抬高了头,眼神充满敌意和不屑,“你来这里干什么?” 舒心淡淡看了舒梦灵一眼,“我和你很熟吗?我来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舒梦灵被舒心噎得脸色一白,随即语气嘲讽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认识?我不过是看你一个人来这种场合,念着旧情过来和你打声招呼而已,不然你这样的新人来了这里没人管也是挺可怜的。”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哂笑,舒梦灵不是来打招呼的,是来嬉笑嘲讽的,懒得搭理这种人,舒心直接往前走。 舒梦灵拉住舒心的手臂,“你还往前面走什么,你一个十八线开外的新人应该坐在演员席的最后一排,这里的座位都是按照演员的知名度安排的,这点规矩都不懂。” 舒心冷漠的抽出手,不走了,转身好整似暇的问,“你坐哪儿?” 舒梦灵眼底都是炫耀,语气自豪的说:“我自然坐在前面了……” “第一排?” 舒梦灵给了舒心一个白眼,她怎么可能坐第一排,但仍旧语气高傲的说:“我坐演员席第四排,你坐最后一排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我在这个圈子里关系不错,要不要我帮忙给你弄个靠前点的位置?” 说到后面完全是一副施舍的语气。 舒心笑着说:“好啊,我坐第二排,你给我弄到第一排吧?” 舒梦灵化着浓妆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最后满脸讽刺的说:“你脑袋有坑吧,你知道第二排是什么人坐的地方吗?” 那可是比第一排还牛逼的地方,坐的都是导演,制片人,编剧,投资商等等和影片有关的大人物。 “梦灵你一直站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入座?”楚娇走过来问。 舒梦灵一脸的讨好巴结,本来她是坐在第八排的,还是楚娇给她弄了一个第四排的位置,“娇娇来了,没什么,提点提点新人。” 楚娇视线在舒心身上扫了一眼,“你认识她?” 舒梦灵点点头,“以前一个学校的,不过她学的建筑系,隔行如隔山,她混这行也挺不容易的,都是校友,碰见了就提点她几句。” 说完看向舒心,一副温和的口吻,“你坐演员席最后一排去吧,第二排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别一会儿闹笑话。” 楚娇,“她要去坐第二排?” 舒梦灵,“新人嘛,不懂事。” 舒心不想看舒梦灵那副假惺惺演戏的嘴脸,恶心,便直接往前走。 舒梦灵又拉住舒心,“你怎么还往前走?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听劝呢?” 559,保安,将她拉出去 “这种不识抬举的人你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扰乱晚宴次序,直接叫保安好了。”楚娇说完准备去找保安,一转头看见了今天晚宴主办方负责人,娇柔的喊了一声,“杨姐。” 杨青正在找人,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你是?” 楚娇脸上闪过一丝尬红,什么破人,竟然不认识她,脸上却笑着说:“我是《浓香》里丫鬟小黎的扮演者楚娇。” 杨青想了一瞬,“哦,是你啊,有事吗?” “这位新人不懂规矩,要去坐第二排的位置,我这不怕扰乱了晚宴的次序跟你说一下。”楚娇一脸好意的说。 杨青这才将视线转向楚娇说的新人,盯着舒心看了一瞬,试探性的问:“你是舒小姐?” 舒梦灵一阵窃喜,没想到主办方的负责人不认识楚娇,却认识她,急忙笑着回答,“是的,杨姐,我是《风云暗涌》的女二舒梦灵,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杨青拧眉看了舒梦灵一眼,明显眼神不屑,这个女二她倒是有所耳闻,是通过魏总的关系弄到的角色,但因为演技实在入不了导演的眼,导演又不好开罪魏总,便只好给女二减戏,最后一部电影出来,女二的戏份少得可怜,只有两个场景,而且还都是短短的几秒钟,连话都不需要说,担着女二的名头,其实戏份就是一个跑龙套的。 杨青冷冷道:“我没说你。” 这时宋离打电话回来了,来到舒心身边问:“舒小姐你怎么还没入座?” 舒心视线淡淡扫了一眼舒梦灵和楚娇,“她俩不让我坐,说第二排不是我坐的位置,让我坐演员席最后一排。” 杨青看见宋离就知道舒心是她要找的人,她本来是去门口接舒心的,但是路上被影后拉着问了点事,耽搁了,这会儿舒心这样说,杨青吓得后背发凉,脸上堆着笑,语气恭敬的说:“舒小姐,抱歉,我马上处理。” 说完看向楚娇,厉声呵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舒小姐是《风云暗涌》最大的投资商,不坐第二排坐哪儿?” 楚娇脸色发白,急忙笑着向舒心道歉,“舒小姐,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扰了您的兴致,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舒梦灵完全一脸懵逼,这到底怎么回事?舒心就算不是新人,也就开了一个屁大点的小公司怎么就成了影片最大投资商了? “保安,将她拉出去。” 舒梦灵双臂被人架住才知道刚才是杨青叫保安拉她出去,一边挣扎一边说:“杨姐,你不能拉我出去,我是《风云暗涌》的女二……” “赶快拉走,别扰乱晚宴次序。”杨青冷着脸吩咐保安,楚娇勉强还有点人气,不好太得罪,这个舒梦灵,没后台没演技,还敢得罪霍氏集团的人,不拿她开刀,怎么给舒心交代? “舒小姐,这边请!”杨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舒心正低头在看手机,不是别的,正是这两天跟踪楚娇的人发来的照片,呵,晚宴前竟然还和别的男人在乱搞。 560,靠脸吃饭 舒心转头看向楚娇,一身白色单肩晚礼服,有点小性感,但又透着一股清纯和仙气,若是不知道她真面目的人,确实容易被她的表象蒙骗。 楚娇见舒心看着她,连忙摆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最大投资商啊,很有钱的,若是能给她投资一部电影,那她还不得大红大紫?急忙递出自己的名片,“舒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请多多关照。” 舒心垂眸看了一眼楚娇的名片,没接,转身走了。 楚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将名片收了回去,用力攥在掌心,捏得变了形,拽什么,过了今晚我肯定红,等我成了大牌,我还看不上你呢,哼! 舒心和宋离来到位置上坐好,没多久前排走红毯的大咖都过来落座。 “舒心?” 舒心正低头看手机,听见有人喊她,抬头,前排靠左两个位置季凌枫正笑容和煦的看着她。 “真的是你啊。”季凌枫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 舒心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季凌枫起身来到舒心正前排的位置对座位上的女星说:“美女,我们换个座位可以吗?” 女星爽快答应了。 季凌枫在座位上坐下,转身和舒心说话,“上回在会所我没和你说几句话你就走了,还有在公司那一次,说好了一起吃饭的,你走了,见你一面可真难。” 舒心不知道该怎么回,只笑了笑。 季凌枫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可以吗?” 舒心将微信报给了他,很快季凌枫就说:“加了,你同意一下。” “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颁奖典礼开始,季凌枫转过身子坐好。 一个个奖项揭晓,季凌枫不时回头和舒心聊天,有时候会问她,觉得谁会成为最佳女配角,有时候会和她聊几句得奖那个影片的内容,或者演员的背景什么的。 快要揭晓最佳男主角的时候,舒心笑着问季凌枫,“你觉得谁会成为最佳男主角?” 季凌枫想了一下,说:“陆前辈吧?” “我觉得是你。” 季凌枫很高兴舒心这样肯定他,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倒希望是我,但是路前辈可是老戏骨,真正的实力派演员。” 舒心微微挑眉,“难道你不是实力派?” 季凌枫笑着摇头,修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这张脸像实力派吗?” “长得好看的人就不能是实力派吗?我觉得你在《风云暗涌》中表现很好,无关长相,演技真的很出彩,当然了你的长相也会给你加分。” 季凌枫内心有些感动,一直以来因为他长相太过出众,所以大家忽略了他的努力和付出,都在背后议论他是靠脸吃饭,却没想到舒心会这样肯定他,“谢谢你。” “谢我什么?” 季凌枫没再解释,而是说:“颁奖典礼结束,我请你吃夜宵。” 舒心想着还要回去照顾霍宴倾便说:“晚上我有事。”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你给我发微信。” 什么时候都不能有空,上次她和季凌枫多说了几句话,霍宴倾醋坛子打翻了,将她压在厕所门板上怒吻,若她和季凌枫吃饭,霍宴倾还不得被醋淹了? 561,一炮而红 舒心敷衍的笑笑,“……好。” “你可别骗我……” “要宣布最佳男主角了。”舒心怕季凌枫找她约具体时间温声打断他。 “没我什么事。”季凌枫并没有多在意,虽然他被提名了,但是那么多前辈在,哪有他的份。 舒心,“……”你是今晚的影帝,怎么没你的事? 主持人,“……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今晚的最佳男主角,也就是此次金鸡奖的影帝是……”主持人故意停了下来,全场的气氛瞬间被调了起来,大家屏气凝神,紧张的等着主持人宣布,可季凌枫还在事不关己的小声和舒心说话,“明天你有空吗……” “……影帝是……《风云暗涌》男主的扮演者季凌枫……”台上主持人激动宣布。 季凌枫僵住。 舒心笑着拍了拍季凌枫的肩膀,“影帝,别愣着了,上台领奖吧。” 季凌枫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吗?” 舒心,“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季凌枫吗?” 身边的掌声和祝贺声比之前更加热烈。 季凌枫上台领奖,说获奖感言的时候激动得好几秒说不出话来。 正在他沉默的时候,台下观众席有人骂了一句,“影帝怎么能给这样人面兽心的人?” 瞬间大家开始议论。 “这人说什么呀?” “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呢?”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呀,微博上出大新闻了,大家快看手机。” 大家急忙都掏出手机,进入微博,点开最上面一条,屏幕上赫然就是季凌枫将楚娇抵在墙上的照片,这个拍照角度选得很好,背后,斜对着拍摄的,两人都只看见一个侧脸,而季凌枫身高体长,大半个身子盖住了楚乔,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看着好像是季凌枫想强吻楚娇。 下面还配了好长一段文字,大致意思是季凌枫凭着《风云暗涌》一炮而红,然后变得狂妄自大,看上了清纯可人的楚娇,几次纠缠无果,便使用强制手段。 大家一边看一边愤愤不平的怒骂。 “太不是东西了。” “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看着人模狗样,实则禽兽不如。” “红了了不起啊?红了就不将别人当人看吗?” “这种人怎么还能当影帝呢?” 季凌枫一脸懵逼,他没带手机上台,他想不通前一秒还璀璨如星的他,为何下一秒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舒心转身看着楚娇的方向,她在等,等楚娇的反应。 等楚娇像上一世一样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泪流满面的面对大家,然后她再将楚娇私生活混乱的照片爆出去,这样对比之下,真相便昭然若揭,大家才能一眼看出这是楚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也才能够彻底还季凌枫清白。 在场的媒体记者也都蜂拥到了季凌枫和楚娇的身旁,将台上的季凌枫和台下的楚娇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主办方想要维持次序,但现场太混乱,根本控制不住。 季凌枫被镁光灯闪得睁不开眼睛,话筒将他整个人围起来,有的凑到他脸上,手里的金鸡奖奖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群挤得掉落在地上。 562,良心不会痛吗? “刚才爆出来的新闻属实吗?”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红了,所以可以随意玩弄别人?” “楚娇不同意,所以你对她用强,是这样吗?” “在这之前,你还对别的女星用过强吗?” 季凌枫从大家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帅气的脸上都是气愤,“我没对楚娇用过强,一直以来都是她缠着我……” 季凌枫的话还没说完又被记者们的问题淹没。 “楚娇自出道以来一直洁身自爱,连参演的电影都是充满正能量的形象,素有清纯女神之称,她怎么会缠着你?” “她从来没有任何负面新闻和绯闻,你说这样的女人缠着你,也太没说服力了。” “你不会是做了坏事不想承认,还想诬赖到楚娇身上吧?” “好歹你也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来?” 与此同时,楚娇这边。 楚娇看着面前蜂拥而至的记者,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兴奋,她从来没被这么多记者围起来过,原来那些大咖每天享受的就是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这种感觉太美好了。 “季凌枫是怎样缠上你的?” “他对你使用了什么强制手段?” “你服从他了吗?” 楚娇身侧的手紧紧捏着自己的晚礼服,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和无措,“我和他一起拍过一个广告,他让我做他女朋友,我拒绝了,自那之后他就一直缠着我,见我一直不从,就对我……用强……” 说话间楚娇双眸蓄上晶莹的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格外让人同情和怜惜。 舒心站在外围看见楚娇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只想问:说这种违背事实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愧是演员,违背良心的事也能哭得出来。 舒心低头将楚娇那些私生活混乱的照片发了出去。 很快有人说了一句,“有人在下面传了新照片。” 大家纷纷低头看手机,新传上来的是三张楚娇的私生活照,一张是楚娇和男人站在阳台上激情接吻,还有一张是楚娇穿着暴露的睡衣靠在男人怀里抽烟,最后一张最劲爆,是楚娇神情沉醉在男人身下承欢,更让人血脉偾张的是这些照片里的男人竟然不是同一个人。 三张照片三个男人。 “天啦,这也太骚了。” “完全颠覆了楚娇在我心中的形象。” “竟然跟了这么多男人,还清纯女神?我看是风马蚤女郎还差不多。” “那刚才楚娇和季凌枫那张照片怎么回事?” “那张照片只是一个侧面,根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 “对,我看是楚娇缠着季凌枫还差不多,季凌枫那么帅,笑起来仿佛天使一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靠,不会这些都是楚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吧?” “为了蹭我们季影帝的热度,不惜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大家的议论声引起了媒体记者的好奇,纷纷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563,大快人心 楚娇自然也低头去看手机,看完后精致的脸一瞬间苍白如纸,脸上楚楚可怜的泪水似乎都被惊着停止了流动。 紧接着媒体记者对楚娇的轮番轰炸自不必多说。 而季凌枫那边风向也完全变了,全是道歉和安慰。 季凌枫没有和楚娇说一句话,怨怼什么的都没有,因为他不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浪费口舌,他直接吩咐经纪人以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然后帅气的退场。 舒心在发了楚娇的照片后就和宋离离开了。 车上,宋离一脸钦佩的说:“舒小姐,今晚这件事你干得太漂亮了,如果没有你后来的那些照片,季凌枫今晚就惨了,而霍建章肯定也会利用这件事煽动股东找你的麻烦,影片的主角废了,影片就不赚钱了,影响股东的利益,你之后肯定不会有安稳日子过了。” 舒心满脑子想的都是霍宴倾醒了没有,刚才的事做得确实大快人心,她此时只想和霍宴倾分享,便敷衍的“嗯”了一声。 相对于舒心的平静,宋离显得有些兴奋,刚才的场面太壮观了,简直一秒钟扭转局势啊,舒小姐太厉害了,太神奇了,难怪五爷那么喜欢舒小姐,两人都是神一般的人物啊。 突然,宋离想起什么,问:“舒小姐,你怎么知道楚娇私生活有问题?还提前让我派人跟踪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事先知道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一样。” 舒心被宋离的话问住了,这个让她如何解释?她本来就是提前知道啊,可是又不能说,找个什么借口呢? 舒心还没想好借口,只听宋离又说:“难道舒小姐能未仆先知?” 舒心顺着台阶下,“对啊,我未仆先知。” 宋离爽朗的笑声在车子里传开,“舒小姐真会开玩笑,这个世界上哪有人能未卜先知的?” 舒心,“……”这不是你说的吗? “是不是你碰见过楚娇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舒心眼睛一亮,咦,这个理由不错,“宋秘书真聪明,这都能被你想出来,不是,能被你猜出来。” …… 霍宴倾昏迷后,舒心就住到了听竹山庄,白天忙霍氏和自己公司的事,晚上照顾霍宴倾。 这两天霍宴倾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徐金良的医疗团队也回去了,现在是霍宴倾的家庭医生季驰枫给他检查和换药。 舒心回到别墅的时候季驰枫刚给霍宴倾换好药。 舒心站在旁边问:“季医生,宴倾什么时候会醒?” 季驰枫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若是寻常人受这么重的伤,估计十天半个月都醒不过来,但是宴倾身体底子强,估计这几天就能醒,具体什么时候醒,这个我也说不准。但是因为伤口重新裂开过,就算醒了基本也是不能动的,只能卧床休息。” “嗯。” 季驰枫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舒心洗好澡,在霍宴倾身旁侧身躺下,轻轻握住他的手,望着灯光下他深邃迷人的五官出神,突然她似乎发现霍宴倾眼睫颤动了一下…… 564,配合他的吻,小心回应他 舒心轻轻喊了一声,“宴倾,你醒了吗?” 隔了几秒,霍宴倾轻轻握了一下掌心的小手。 舒心真实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满脸激动,撑着手肘,支起身子,盈眸紧紧凝着霍宴倾,“宴倾,我是心儿。” 霍宴倾薄唇微掀,嗓音干涩发哑,“我知道。” 舒心听见霍宴倾的声音,眼眶一阵发热,“要不要喝水?” “嗯。” 舒心起身,倒了一杯温开水,看着霍宴倾有些犯难,他现在根本不能动,如何喝水?想了一下,说:“你等一下,我下楼拿吸管。” “你喂我。”霍宴倾身体还没恢复,嗓音很轻没什么力度。 舒心知道霍宴倾的意思是用嘴喂,小心脏跳快了几拍,“好。” 舒心在床边坐下,喝了一口水,还没喂,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和霍宴倾亲近,一紧张,直接将水咽下去了,只能又喝了一口,俯身,覆上霍宴倾的唇,他微微张嘴,将她嘴里的水悉数喝下。 舒心如此将一杯水喂了一半,“还要吗?” “再喝一口。” 舒心又喝了一口水,亲了上去。 霍宴倾将水喝下后,在舒心想撤离的时候,舌尖勾住了她的小舌头。 舒心心跳加快,悸动感在胸腔里一圈圈荡开,没有离开,配合他的吻,小心回应他。 他吻得很轻,很柔,应该是大病着没什么力气,没一会儿气息就有些急促。 舒心从他口腔里退了出来,脸颊早已红透,神情担忧的问:“你没事吧?有没有牵扯到伤口?” “没有。”霍宴倾平静了一会儿呼吸,问:“我昏迷了多久?” 舒心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握住霍宴倾的手,“两天。” “有没有人欺负你?” 舒心心口发热,暖暖的,“没有,我欺负了别人。”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怎么欺负的?” 舒心将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霍宴倾,王董离开,霍建章辞职,还有今晚季凌枫和楚娇的绯闻事件,“……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 霍宴倾的肯定比任何人的赞赏都让舒心开心,舒心俯身轻轻在霍宴倾唇上亲了一口,“你刚醒,不能说太多话,要好好休息。” “嗯,你陪我。”嗓音里透着一抹疲惫。 “好。”舒心爬上床,在霍宴倾身边躺下,将小手插进他骨节分明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相扣。 …… 一大早唐清雅就提着一大堆的补品来了听竹山庄。 姚慧琴以前一直将唐清雅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可是上次唐伟忠带着唐清雅过来说让唐清雅接手霍氏,这件事让姚慧琴心里有了隔阂。 那时姚慧琴因为霍宴倾受伤,头脑有些混乱,可是当年她可是和霍宴霖一起掌管霍氏的,也算是叱咤商界的大人物,其精明和睿智一点也不比唐伟忠差。 静下心来一想,就知道唐伟忠明显是想趁火打劫,不管唐清雅事先知不知道唐伟忠的心思,但是就唐伟忠这种行为,姚慧琴以后再也没法将唐清雅当自己人来看待。 565,心疼 唐清雅一脸关心的问姚慧琴,“妈,宴倾好点了吗?我能不能见见他?” 其实这两天唐清雅天天都会过来,但是都被姚慧琴挡回去了,霍宴倾那天伤口裂开再次昏迷的事,姚慧琴也没告诉唐清雅。 姚慧琴觉得这个节骨眼上,霍宴倾的伤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会让人怀疑,早上姚慧琴过去看望霍宴倾的时候,舒心告诉她霍宴倾昨晚已经醒了,让唐清雅去看看也好,这样霍宴倾伤势并不严重的消息经她之口传出去,也免得那些人蠢蠢欲动。 这样想着姚慧琴便说:“那你别待太久了,医生吩咐小五需要静养。” “好。” 姚慧琴和唐清雅来到霍宴倾的住处,云妈正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老夫人,清雅小姐。” 唐清雅笑着回应,“云妈。” 姚慧琴,“心儿起来了吗?” 云妈,“起来了,宴倾也醒了,我这正端早餐上楼。” “我来吧。”姚慧琴伸手接过云妈手里的托盘,然后和唐清雅一起上楼了。 楼上,卧室 舒心伺候霍宴倾洗漱好,将盆里的水端到卫浴间泼掉,牙刷和杯子放好,出了卫浴间准备下楼去端早餐,霍宴倾叫住了她。 “心儿。” “嗯?” “过来。” 舒心来到床边坐下,担忧的视线在霍宴倾深邃的五官和胸口来回看,“是不是伤口疼?”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手,“嗯,很疼。” “那怎么办?”舒心一脸心疼和无措,“我给季医生打个电话吧?” “不用,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舒心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霍宴倾,想着他是不是想亲她,所以骗她说疼,其实亲他随时都可以,但是他身上有伤,真的不宜有任何动作,“真的疼吗?” 霍宴倾俊朗的眉峰微蹙,略显苍白的薄唇抿了一下,“嗯,疼。” 舒心听着他简短有些脆弱还带着一丝隐忍的话,一颗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一脸心疼的凑过去吻住了霍宴倾。 霍宴倾大手扣住舒心的后脑勺,舒心担心霍宴倾抬手的动作扯到伤口,微微转开唇,但两人的唇还是贴在一起,因为她怕她动作太大,会适得其反,“你将手放下去,一会儿扯到伤口了。” “那你不许亲一下就走。” “……好。” 霍宴倾这才听话的将手放了下去。 舒心发现霍宴倾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想来是真的很疼,她记得她手臂疼的时候,霍宴倾吻她,她就能暂时忘记疼痛。 舒心也想减轻霍宴倾的痛苦,吻住他的唇,小舌尖从他微启的牙关里探了进去。 和霍宴倾接吻多了,舒心发现她的吻技也长了不少,从刚开始的青涩不知如何是好,到现在,她已经能游刃有余的在他口腔里缠绵。 她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味道,甚至可以说迷恋他的味道。 吻上了,她也不想放开,想靠他更近,但是碍于他身上有伤,她只能一手撑在他身侧,支着身子,一手十指相扣扣着他的手,然后唇舌随心所欲的在他口齿间扫荡缠绵。 566,小两口感情好也不能这么急啊 霍宴倾眉梢眼角有笑意扩散,很是享受舒心这样主动热情的吻。 姚慧琴和唐清雅来到卧室门口,因为之前云妈上来过,门没关,所以两人将房间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姚慧琴眼底浮现笑意,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说:“小两口感情好也不能这么急啊,小五身上还有伤呢。”语气担忧染了一丝打趣的意味。 唐清雅敛去眼底异样的情绪,随后跟了进去。 舒心听见说话声,急忙从霍宴倾唇上离开,转头看见姚慧琴和唐清雅,一张小脸瞬间爆红,尴尬得想钻地缝。 姚慧琴和唐清雅会不会觉得她很浪,霍宴倾都受伤了,她还去吻他,她要不要解释一下,可是说接吻能止疼,说出去她们会信吗? 最后舒心还是什么都没说。 倒是霍宴倾被人撞见没半点不好意思,气定神闲的问:“妈,你带谁来了?” “清雅,她说来看看你。”姚慧琴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里面的一碗粥,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说:“心儿,你去吃早餐吧,小五这里我来。” “好。”舒心正尴尬呢,急忙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吃早餐。 姚慧琴来到床边坐下,霍宴倾洗漱的时候半靠在床上,这会儿倒也方便喂粥,姚慧琴的粥还没递过去,霍宴倾就说:“妈,你放着吧,一会儿心儿喂我。” “有了媳妇就嫌弃妈了是吧?”姚慧琴嘴里这样说着,脸上却氲着笑,起身,将粥搁在了床头柜上,又在床边坐下,“吃饭睡觉,洗漱都是心儿,也不怕累着你媳妇。” 唐清雅在一旁也笑着打趣,“没想到宴倾竟然这么缠人。” 舒心在那边默默吃早餐,装作没听见,心里却因为她们的话甜蜜蜜的。 几人聊了一会儿,姚慧琴怕霍宴倾身体扛不住,主动邀着唐清雅走了。 霍宴倾醒后就缠着舒心,一定要舒心陪着,他才睡得安稳。 舒心没办法,只能将公司的事拿到家里来做。 霍宴倾醒着的时候,陪他聊聊天,霍宴倾睡了,她就开始工作。 这天两人正说着话,舒心的手机响了,不是电话铃声,而是微信提示音。 舒心点开微信,是季凌枫发来的一条语音信息。 舒心没有立刻点开,而是转头问霍宴倾,“季凌枫给我发了一条语音短信,我要听吗?” 霍宴倾,“嗯。” 舒心点击信息,季凌枫清越的嗓音在房间里染开:【舒心那天晚宴上发楚娇那些照片的是你对不对?】 刚放完又来了一条。 舒心又看向霍宴倾,“他又发来了一条。” 霍宴倾,“听。” 舒心点击未读语音信息:【这几天我在处理楚娇的事,今天才查出来那个IP是你的。】 这条还没读完,下面又来了一条。 于是读完这条自动读下一条。 【你帮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如果没有你帮忙,不难想象那天我会有多惨。】 【上次你答应请我吃饭,我听得出来你在敷衍我。】 【这次我请你,真心实意的,希望你不要拒绝。】 567,酸,到底想闹哪样? 语音一条接着一条,舒心有些怕怕的看向霍宴倾。 男人俊眉微蹙,薄唇紧抿,看得出来情绪不太好。 舒心小声问:“你生气了?” 霍宴倾没哼声。 舒心往霍宴倾身边坐了坐,拉住他的手,“那天的事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我是为了公司着想,而且季凌枫不是季医生的弟弟吗?季医生是你的家庭医生,你们关系那么好,我又刚好看见楚娇私生活混乱,什么都不做,也不好对不对?我其实也是卖你的面子才帮他的。” “卖我的面子?”霍宴倾微微挑眉。 舒心连忙点头,“当然了,我和季凌枫又不熟。” 舒心后面一句话成功让霍宴倾眉间的沟壑放平,“他约你吃饭,你怎么说?” “那必须不去啊。”舒心表态。 “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其实舒心觉得应该去,首先,她放过季凌枫一次鸽子,其次,季凌枫说得这么诚恳,她不去不太礼貌,而且本来两人什么事都没有,她老是这样避着他,反而会让人误会。 舒心见霍宴倾这样说,便道:“好像是不太好,那我去吧。” “所以你还是想去。”霍宴倾嗓音低沉,明显染了一丝酸味。 舒心,“……”不去,不行,去,也不行,你到底想闹哪样? 舒心沉默了几秒,嗓音幽怨的说:“我怎么说你都不高兴,你明明就是在欺负我。” 霍宴倾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眉眼间划过一抹尴尬,清了清嗓子说:“你回他,去,但是时间你定。” “……好。”舒心没敢回答得太快,一边编辑短息一边说:“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去?” “等我能出门了,陪你一起去。” 舒心,“……”所以还是对她不放心。 这样米虫般的日子又过了几天,霍宴倾可以从床上起来了,但是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而且不宜走动太久。 子弹伤及肺腑,伤口又裂开过一次,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外面的伤口在慢慢愈合,实则里面才刚刚开始恢复。 这话是季驰枫说的。 反正意思就是要多卧床休息。 舒心为了照顾霍宴倾已经在家里陪了他一个多星期了,还好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上次又招聘了不少人,又有沈傲腾坐镇,她不去倒也没事。 霍氏那边,自从霍宴倾醒过来后,一般的事都是宋离处理,宋离处理不好才送到山庄给霍宴倾处理。 舒心白天处理完自己的工作还有很多时间,舒心觉得这样浪费光阴太可惜了,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学点什么? 舒心头枕在霍宴倾腿上,抬手拿掉他手里的盲文文件,眼底倒映的是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我想学功夫。” 霍宴倾神情微怔,“好好的为什么想学这个?” 其实上一次在度假村,发生那起刺杀事件后,学功夫这个念头就在舒心脑海里出现过,只是一直没时间。 “我不想在别人伤害我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霍宴倾想了一瞬,“好,等我伤好了,我教你。” 568,严师出高徒 舒心拧眉,“我现在就想学,正好我没什么事,杨大哥身手也很好的,你让他教我。” “不行。”霍宴倾想也不想的说。 “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舒心嘟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男女授受不亲,学个功夫而已,不会有多少肢体接触的。” “一点接触都不行。” 舒心,“……”要不要这么强势? 舒心从霍宴倾腿上起来,主动在他唇角亲了亲,“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不好。” 舒心吻住霍宴倾的薄唇,主动将小舌头伸进他微张的口腔里,和他缠绵热吻了片刻,放开他,气喘吁吁的问:“好不好?” 霍宴倾气息有些粗重,嗓音微哑,“……不好。” 美人计都用上了,这个男人怎么还不松口?舒心垮着小脸,起身就要从床上下去,“我出去透透气。” 霍宴倾拉住舒心的手,“杨戟肯定是不行的,我安排别人教你。” 舒心目的是学功夫,只要对方会功夫,谁教都可以,她会说杨戟,是因为杨戟就在身边。 “好。”舒心脸上瞬间绽开笑容,重新在霍宴倾身边坐下,“你打算让谁教我?清雅吗?” “不是,军校的一个女教官。” 舒心听见女教官三个字,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瞬间开始放光,“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嗯,她身手在清雅之上。” 舒心小脸上满是兴奋,“好,就她了。” 霍宴倾宠溺的捏了捏掌心的小手,“她性子比较冷淡,而且很严厉,你不怕?” “没事,没事,严师出高徒嘛。” 霍宴倾嘴角晕开笑意,“心态倒是挺好。” 舒心迫不及待的说:“那你快让她过来吧。” “你将我手机拿给我,我给她打电话。” 霍宴倾给女警官打完电话没多久,宋离过来拿霍宴倾处理好的文件。 霍宴倾对宋离说:“下午,你去军校……” “去军校?”宋离双眸蓦地膛大,一脸惊恐,“五爷,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您怎么罚我都行,千万别再送我去军校了。” 霍宴倾微微蹙眉,“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不能,说完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宋离可怜兮兮的说:“五爷,您看我年纪也不小了,快三十岁的人了,真的经不起折腾了,我还想以后多要几个孩子呢,再去军校操练,以后可能没法造孩子了,五爷,我跟在您身边五年了,您看在我……” “我是让你去军校接人。”霍宴倾冷声打断宋离,“再啰嗦我就如你所愿。” 宋离怔住,原来不是送他去军校,吓死他了,随即一改可怜的表情,一脸正色的问:“接谁?” 霍宴倾淡淡吐出两个字,“言瑾。” “言……言瑾?”这次宋离的表情比听见军校两个字时表情还恐怖,仿佛言瑾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五爷……您接她干……干什么?” “我想学一些防身的功夫,免得被人欺负。”回话的是舒心。 “你找她学功夫?”宋离双眸都快瞪出来了,还有一句闷在心里没说:那还能有命在。 569,魔鬼教官言瑾 “嗯,宴倾说她身手很好,在清雅之上。”舒心说话的时候双眸亮晶晶的发着光,“我很期待。” 宋离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呵呵了一下,“五爷,没别的吩咐,我下去了。” 霍宴倾,“嗯。” 宋离刚走到楼梯口,舒心出来叫住了他。 “宋秘书,等一下。”舒心小跑到宋离身前,“为什么提到言教官你反应那么大?” 宋离,“上次五爷送我去军队操练,她就是我的教官。” “哦,这样啊。”舒心点点头,“她很凶吗?” “何止凶,是很凶。”宋离有种谈虎色变的感觉,“我这条命差点折她手里了,舒小姐没发现我那次回来瘦了很多吗?” 舒心点点头,“还黑了很多,不过我听宴倾说你身手也进步了很多。” “天天魔鬼训练,身手能不进步吗?”宋离想着那些日子就浑身发麻,“舒小姐,听我一句劝,赶紧让五爷给你换个师父,这个真不行,太能折腾人了。” 舒心嘴角挽起浅浅的笑,“有这么恐怖吗?” “有!”宋离非常严肃而郑重的点头,“在军校她有魔鬼教官之称。” “你这样一说,我更加期待了,辛苦一阵子,能换来好的身手不被人欺负,我觉得很划算,如果我花了时间锻炼,却什么都没学会,那才没劲吧。” 宋离无语的笑笑,他还能说什么呢? …… 晚七点,舒心从楼上下来,她刚喂霍宴倾吃完晚饭,将碗筷托盘送入厨房,听见外面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想着应该是宋离和言教官到了,洗了把手,神情兴奋的跑出去迎接。 舒心刚到门口,便看见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女人从车里下来,女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姣好,五官俊俏,姿色天然,眉眼间透着一股冷漠,浑身散发着军人的飒爽之姿。 舒心走下台阶,微笑着打招呼,“言教官,你好!” 言瑾淡漠的视线在舒心身上打量,“你是宴倾的女朋友?” 舒心点点头,“我叫舒心,很高兴见到你。” 言瑾“嗯”了一声,“宴倾在哪儿?” 舒心,“他在楼上。” 言瑾没再说话转身朝门口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宋离,“行李箱送进来。” 宋离立刻站了一个笔挺的军姿,“好的,言教官。”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看见宋离这幅模样,莫名有些想笑,感觉宋离在霍宴倾面前都没这么……怂。 言瑾来到二楼主卧,纤细充满力感的身子笔挺的站在床边,“你怎么会受伤?” 霍宴倾将Z国之行简单说了一下。 言瑾淡漠的眉眼微微蹙起,“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 霍宴倾嗓音低沉,“不想将你牵扯进去。” 言瑾清丽淡漠的五官染上一层愠怒,“牵不牵扯我说了算,用不着你替我做决定。”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语调变得有些无奈,“小言,已经过去了,你该学着忘记。” “你能忘吗?”言瑾冷语相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570,舍不得 “我和你不一样……” 言瑾打断霍宴倾的话,直接转开了话题,“你让我教的人我见过了,身子骨有些娇弱,要练出来只怕要受不少苦。” 霍宴倾清俊的眉宇划开一抹柔情,“别用你那套魔鬼式的方法去训练心儿,陪着她锻炼锻炼身体就行了。” 言瑾淡漠的眸子里难得的漫上一丝笑意,“舍不得?” 霍宴倾,“嗯。” 言瑾不料霍宴倾会回答得这么直接,怔了一下,“没想到你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霍宴倾淡淡笑了一下,没说话。 这时舒心进来了,“言教官,你的行李箱宋秘书已经帮你送到楼上客房了,楼下给你准备了晚餐,你要现在下去吃吗?” “好。”言瑾转身出了主卧,步伐稳健,透着一股干练和英气。 翌日 宋离送完文件来到山庄的室外训练场,看见舒心大汗淋漓的在跑道上跑步,视线扫了一圈没看见言瑾,才敢小跑到舒心身边一边陪着她慢跑一边问:“言教官是不是很凶?今天上午累坏了吧?我昨天就跟你说了,让你换个师父,你不听劝,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没有啊。”舒心一边按照言瑾教她的方法有规律的吸气呼气一边说:“言警官虽然说冷着脸不太爱笑,但是并不凶,我也没你说的那么累。” “你就别骗我了,你看你浑身是汗,不累能出这么多汗?”宋离明显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天气热,喝多了水自然就出汗了。” “喝水?”宋离惊讶,“她还让你喝水?” 舒心拧眉看着宋离,这么热的天不喝水那不得渴死?“跑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喝点水,不过我没这么训练过,脚还是很酸的。” 宋离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去军校的第一天,负重五公斤围着训练场跑十圈,一圈四百米,十圈四千米,没跑完不许休息不许喝水! 舒心是女孩子不用负重可以理解,可是不仅给水喝,跑累了还让休息?这这这……训练的方式怎么和他完全不一样? 宋离正想不明白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淡漠的嗓音,“宋秘书在这里陪跑是想锻炼身体?” 宋离不用转头,光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在军校的那段时间,这个声音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梦中,如魔音般让他难以安然入睡,现在他听见这个声音就有种浑身发麻的感觉。 宋离转身,言瑾穿着白T恤,迷彩长裤站在他身后,阳光从她背后照射过来,逆着光,她的脸部表情有些看不清楚,但是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淡漠严厉的,“言警官,我不是……” “妨碍他人锻炼,罚跑五圈。”言瑾冷声打断宋离的话。 宋离拧眉,“言警官这里不是军校,我的训练期也早就结束了。” 言瑾双脚微微张开,站得与肩同宽,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直,浑身透着一股军人的凌厉和飒爽,“要我去向宴倾请示?” “不用,不用,我跑。”宋离立刻站得笔直,笑话,五爷和言瑾关系这么好,她去请示,五爷肯定将他卖了,到时候只怕不是跑四千米那么简单了,也许会让他跟着言瑾继续操练。 571,这样的女人谁敢娶? 宋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准备跑…… “与上司顶嘴,再加罚五圈。”言瑾冷漠的嗓音淡淡响起。 宋离脊背一僵,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特么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么凶,难怪25岁了还嫁不出去,这样的女人谁敢娶? 嘴里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说:“是!” 宋离一边跑一边想,真是自作孽啊,好好的跑过来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舒心休息好,小跑着来到宋离身旁和他一起泡,“宋秘书,你去喝点水吧?” 宋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严谨,咽了一下干涩的喉管,舔了舔干巴巴的唇,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违背良心的说:“我不渴。” 舒心看了宋离一眼,满头是汗,衣服都汗湿了,出了这么多汗,怎么会不渴呢?“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跑完了我还得回去工作。” 舒心一脸钦佩,“宋秘书真有毅力,难怪你身手进步那么快,能吃苦,基本功扎实,我要像你学习,我也不休息不喝水了。” 宋离,“……”有苦说不出,他也想休息想喝水啊,可是魔鬼教官在那儿站着呢,他不敢啊,早点跑完早点脱离魔爪。 “宋秘书你给我讲讲你在军校的事吧?” 宋离不太想讲,地狱般的生活,回想起来都是泪,但是看舒心期盼的眼神又不好拒绝,调整呼吸,开始讲起了他水深火热的军校生活,“每天早晨五点起床,三分钟洗漱……” 舒心听着听着听不下去了,“你继续,我离开一下。” 舒心离开跑道,跑到言瑾面前,“言教官你不公平。” 言瑾疑惑,“怎么了?” “为什么你训练我和训练宋秘书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言瑾沉默了几秒,“你想和他一样训练?” 舒心目光坚定的点头。 “会很辛苦。” “我不怕,不吃苦怎么练出身手?” 言瑾盯着舒心看了一瞬,眼底漫上一丝欣赏,“这事你去找宴倾商量。” 舒心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霍宴倾提前和言瑾打招呼了。 舒心来到卧室,拿掉霍宴倾手里的盲文文件,不开心的问:“你为什么不让言教官好好教我功夫?” 霍宴倾拉住舒心的手在床边坐下,“练身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会很辛苦,我舍不得你受苦。” 舒心心里的气被霍宴倾一句话化解了,“我不怕吃苦,我不想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毫无还手的能力,那种感觉很不好。” “以后有我护着你。” “可是你不可能24小时在我身边啊,而且我也不想什么事都依靠你。”舒心觉得女人可以撒娇,卖萌,求宠爱,但是不能太柔弱。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真的想学?” 舒心撇撇嘴,“感情你一直以为我在开玩笑呢,所以你让言警官过来也只是陪我玩玩?” 霍宴倾嘴角晕开薄薄的笑,“受不了可别找我哭鼻子。” 舒心一听知道霍宴倾这是真的答应了,倾身在他薄唇上亲了一口,“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572,要不要我给你洗澡? 一天实打实的训练结束,舒心总算体会到宋离为什么说言瑾是魔鬼教官了。 舒心躺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浑身像被大卡车碾压过一样,每一根骨头都在疼。 姚慧琴来看舒心,看见舒心在床上直哼哼的模样,心疼死了,出声埋怨霍宴倾,“小五,心儿年纪小,身子骨娇弱,哪能这么练?” 霍宴倾,“明天我就让宋离送言瑾回去……” “不行。”舒心急忙出声阻止,“我要学。”然后看向姚慧琴,“姚阿姨,这件事和宴倾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学的。” “你这孩子,没事这么折腾自己干什么?”姚慧琴语气心疼,“不行,不能练了,这小身板累坏了,以后还怎么给我生孙子?”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怕姚慧琴真的不让她学了,咬了咬唇瓣,小声说:“多锻炼,以后体力好,生养应该更容易。” 姚慧琴一怔,眨了眨眼,好像说得有道理,“那……你练吧,不过不能像今天这样,用力过猛会适得其反,以后每天最多练习两个小时,身体不是一朝一夕练起来的,慢慢来,别着急。” 霍宴倾,“好,我们听妈的。” 姚慧琴走后,舒心拧眉问霍宴倾,“一天两个小时,言警官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教我?我今天还听见她接到了军校的电话呢,似乎挺忙的。” “没事,先让她教你一段时间,给你打打基础,后面我伤好了,我教你一些近身搏击术。”霍宴倾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 舒心听见霍宴倾说教她近身搏击术,瞬间双眼放光,“真的?” “嗯。”霍宴倾大手在舒心纤瘦的脊背上抚摸,“不想动?” “嗯。” “要不要我给你洗澡?”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舒心小脸瞬间红透,忍着身子的酸痛,哧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躲进了浴室。 这几天霍宴倾虽然受伤了,但是每天都要向舒心索吻,每次接吻,舒心都能感觉到霍宴倾对她的急切和隐忍,若不是他身上有伤,舒心可以肯定,她早就被他吃了。 一个星期后,季驰枫给霍宴倾换好药,一边整理医药箱一边说:“抽线五天了,伤口愈合良好,继续保持。” “嗯。”宋离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霍宴倾接通电话,“……你召集各部门主管和股东去会议室,我一会儿就到……” “你要去公司?”季驰枫手上的动作一顿。 “嗯。”霍宴倾拿起沙发上的衬衫穿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优雅的扣着身前的纽扣。 季驰枫蹙眉,“我劝你还是安心在家休养比较好,虽然你伤口愈合很好,但是子弹穿透了你的肋骨和肺部,半个月是不可能康复的。” “再不回去,公司要乱套了。” 季驰枫知道霍宴倾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只能叮嘱,“那你切记不可大幅度动作。”吃的方面季驰枫还是比较放心的,霍宴倾饮食清淡,因为眼睛,酒也不喝了。 573,望穿秋水 今天有一个客户到公司点名要舒心给他做别墅的室内设计,舒心和对方谈好后,给霍宴倾打电话,才知道他也来公司了,一番细心叮嘱才挂了电话。 舒心想着霍宴倾也来公司了,她就不用回去了,直接在公司办公。 快下班的时候舒心收到了季凌枫的微信信息。 【大忙人,和你吃个饭怎么这么难?我都望穿秋水了。】 舒心又不好直说霍宴倾不放心他们单独见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他,思索间季凌枫的信息又来了。 【我接了一个剧本,明天要开机了,往后自由安排的时间比较少,今天我有空,就今晚行吗?餐厅我已经订好了。】 舒心,“……”餐厅都订好了,她还能拒绝吗?想着这顿饭迟早要吃,正好霍宴倾也出来了,便回了一个字【好。】 那边立刻就回了【那你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舒心回【不用了,你将餐厅的地址发给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很快那边就发过来一个地址,并发来一个等得很着急的表情包。 舒心收拾一下东西出了公司,她和霍宴倾约好了一起回家,霍宴倾还没打电话过来,舒心便直接去霍氏找他,打算和他一起去赴约。 舒心来到总裁办公室,里面没人。 因为舒心之前替霍宴倾管理了几天霍氏,所以秘书室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舒心和霍宴倾关系匪浅。 见舒心来了,急忙有秘书走了过去,“舒总,您找总裁吗?” 舒心点点头,“嗯。” “公司临时有事,总裁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刚进去,不然您坐里面等吧,我给您泡杯咖啡。” “好,谢谢。” 舒心咖啡还没喝一口,季凌枫催促的信息就来了。 【舒心你到哪儿了?】 舒心不好意思说她还没动身,便回【路上有点堵车,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 季凌枫回【没关系,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舒心撒谎了,季凌枫却这么体贴,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回【好。】 一杯咖啡喝完,二十分钟过去了,舒心坐不住了,虽然季凌枫没再发信息过来,但让人家一个大明星在那儿等她,她真的很过意不去。 季凌枫凭借他清新俊逸的外表和《风云暗涌》中出色的表现一时之间红遍大江南北,他现在可是人人皆知的影帝,华夏国的当红巨星,他的时间应该是很宝贵的。 舒心想自己先过去,霍宴倾开完会再去接她,这样霍宴倾应该不会吃醋,本来想给宋离发个信息的,但想到他们在开会,不想打扰,便起身走到霍宴倾办公桌前,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笔,将餐厅的地址写在便签纸上,并说了是和季凌枫一起吃饭,然后将便签纸交给了秘书,让她等霍宴倾散会后给他。 舒心打车来到餐厅,门口的侍者拦住了舒心,“不好意思小姐,我们餐厅今晚被人包了,暂不接待其他人。” 舒心正准备说点什么,从餐厅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舒小姐,你总算来了,凌枫已经等候多时了。” 574,你很好,值得他这样的男人喜欢 这个人舒心在金鸡奖颁奖典礼那天见过,他是季凌枫的经纪人陈雨。 侍者八卦的视线立刻黏在了舒心身上,让季影帝等了近一个小时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还这么年轻漂亮,难道这个女人是季影帝的女朋友? 陈雨带舒心来到二楼一个包厢门口,轻轻推开门,“凌枫,舒小姐到了。” 季凌枫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来到对面非常绅士的拉开座椅,“请坐。” “谢谢。”舒心在椅子上坐下。 季凌枫回到座位坐下,嗓音调侃,“舒小姐可比影后还难约啊。” 舒心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让你久等了。” “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季凌枫嘴角弯起,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两边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的笑容真的很有杀伤力,难怪出道半年多俘获了万千少女的心。 这笑容舒心都看得有些晃神,无关其他,纯粹对美好事物的吸引。 舒心自然知道季凌枫是开玩笑的,但是……“我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让你等了这么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季凌枫脸上的笑容愈发璀璨,“如果真的很抱歉,那就做我女朋友吧?” “啊?”舒心傻眼,顿了两秒,“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他是……” “我知道,霍宴倾。”季凌枫垂了一下眼帘,嘴角的笑意不减,“你很好,值得他这样的男人喜欢。” 舒心小脸染上一层红晕,“谢谢。” 季凌枫转身拿起座椅上的小礼盒递给舒心,“送给你的礼物。” 舒心没接,笑着问:“我又不过生日,为什么给我送礼物?” “感谢那晚你出手相救。”季凌枫语气真挚。 舒心想着她若是接了季凌枫的礼物,霍宴倾那只大醋缸肯定翻,笑着婉拒,“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这么客气。” 季凌枫将礼盒放到舒心面前,“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如果没有你的那几张照片,我的梦想就破灭了,成为superstar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这是我让季氏旗下的珠宝公司量身为你打造的一款手链,上面刻了你的名字,你不收,别人也不能戴。” 舒心还在犹豫。 “收下吧,没别的意思,不会让你做我女朋友,纯碎的感谢。”季凌枫敛去眼底笑意,一脸认真的说。 他都这样说了,她再不收,太过矫情。 “谢谢。” 季凌枫笑容又回到了脸上,“看看喜不喜欢?” 舒心拆开礼盒,一条银色手链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做工精致,雕镂纤巧,细致入微,舒心拿出手链,发现手链尾端有一个小小的心形,上面篆刻着舒心两个字。 “谢谢,很漂亮,我很喜欢。”舒心确实是打心底里喜欢,她比较喜欢刻字的东西,觉得那是独一无二的,上次在度假村她选的那块石头,上面刻了她和霍宴倾的名字,可是因为突然的刺杀,慌乱中石头丢失了,后来她去找了,没找到。 “喜欢就好。”季凌枫眼底的笑容如黑曜石般璀璨。 575,飞机坠毁,飞机上的乘客无一生还 季凌枫是个很健谈的男孩,加上舒心和他年龄相当,吃饭的时候,两人倒是聊得很愉快。 不知怎么的两人聊到了霍纪白身上。 A大和T大打篮球友谊赛那天,霍纪白和季凌枫同喝一瓶水,舒心就知道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舒心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正好聊到霍纪白,她便顺口问了,“霍纪白的爸妈是怎么去世的?” “霍家的事你不知道吗?”上次在会所的时候,季凌枫的哥哥季驰枫就说了,让他离舒心远一点,说舒心是霍宴倾心尖上的人,所以季凌枫自然以为霍家的事,舒心都知道。 舒心摇摇头,“他们从不谈及霍纪白的父母。” “哦。”想想也是,死去的人,谈及起来只能徒添悲伤,季凌枫说:“纪白的父母是在一次飞机事故中去世的,我记得当时好像是遇见了强烈气流,飞机坠毁,飞机上的乘客无一生还。” 舒心点点头,想起霍纪白说是姚慧琴杀了他爸妈,又问:“霍纪白为什么和他奶奶形同仇人?” “这个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纪白从不谈及他奶奶,但是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有一点倒是知道的,那就是纪白的奶奶一直不喜欢他妈妈,而且连同他这个孙子也不喜欢,只是后来纪白的父母去世后,纪白的奶奶才对他完全改变了态度。” 看来霍纪白和姚慧琴之间不仅隔阂很深,肯定还发生了什么,所以霍纪白才会将姚慧琴视为他的杀父和杀母仇人,舒心正想着,只听季凌枫又说:“纪白其实过得很不快乐,所以他性格比较孤僻,小时候不受奶奶待见,之后父母双亡,而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飞机出事后,他连妈妈的尸体都没找到。” 舒心以前觉得霍纪白那冷酷拽拽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是为了吸引学校女生的目光,让更多的女生为他疯狂,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找到尸体会不会还活着?” 季凌枫摇摇头,“我觉得不可能,飞机当时坠落在海里,那么大的海域就算不淹死也会被海洋生物叼走吧,而且当时不仅国家派人打捞,霍氏也请了很多专业打捞的水手和舰艇沿海打捞了一个多月,没有任何收获。退一万步讲,纪白的妈妈活下来了,可为何五年了,还不来找他?霍氏企业遍布全球,她随便找一个分公司报上她的名号,就会有人送她回来。” 舒心点点头,觉得季凌枫分析得很对,突然很同情霍纪白,觉得他是一个需要关心和爱护的少年。 这时,陈雨突然推门进来,神情焦急的说:“凌枫,不好了,不知道是谁将你在这里吃饭的消息泄露出去了,现在饭店外面堵满了记者,饭店的服务员和保安在门口拦着,估计他们也拦不了多久,你快跟我一起从后门离开。” 季凌枫起身,一边将桌上的鸭舌帽扣在头上一边对舒心说:“快,我们一起离开。” 陈雨,“凌枫舒小姐不能和我们一起离开,万一被狗仔拍到你和女性在一起,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写。” 576,我要被他帅晕了 季凌枫将压低的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张清新俊逸的脸,“那我也不能将舒心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里今晚被我包了,没有别人,记者进来看见舒心,还不得对她进行围攻和炮轰?不行,必须一起走。” 舒心比季凌枫和陈雨冷静多了,沉思了几秒,说:“我和季凌枫只是正常的朋友一起吃个饭而已,如果我们从后门走,反而更容易让人胡乱猜想,我觉得还不如一起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影帝难道就不能有朋友吗?” “这……”陈雨也不知道舒心这个办法行不行,他在娱乐圈混这么久,习惯性的远离媒体和记者,保护好明星的隐私,一般碰见这种情况都是能避则避,正面应对还从未试过。 季凌枫,“我觉得舒心的办法可行,如果一起从后门走被媒体记者堵住,那就真的有嘴说不清了,从前门我们直接说朋友一起吃个饭,反而更光明磊落,他们即便心里猜想也不敢乱写。” 陈雨总觉得媒体没那么好应付,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行吧,走正门。” 季凌枫和舒心从楼上下来,餐厅门口已经被媒体记者还有闻讯赶来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见季凌枫露面,场面立刻沸腾起来,尖叫声不绝于耳。 “啊,我枫枫好帅!” “不行不行,我的少女心要炸裂了。” “我枫枫走路都与众不同,嗷,太酷了。” “过来了,过来了,我好激动,快要不能呼吸了。” 季凌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自己带过来的保镖便将季凌枫和舒心一起围了起来。 季凌枫挥了挥手和大家打招呼,脸上绽开最具有杀伤力的季氏微笑,“大家好!” “嗷,我枫枫对我笑了,不行了,我要被他帅晕了。” “呜呜……他怎么可以这么帅?!” 随着季凌枫的走近,门口的记者媒体和粉丝的情绪被调到最高,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的往里面冲,饭店的服务员和保安根本拦不住,很快就被他们冲开了防护线。 饭店服务员和保安没办法只能和季凌枫带过来的保镖一起将季凌枫和舒心围起来,形成一堵人墙。 镁光灯闪个不停,舒心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有些眼花,下意识抬手挡在额前,挡住那些刺眼的光线。 记者媒体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了过来。 “凌枫你和旁边这个小姐什么关系?” “她是你女朋友吗?” “你们晚上一起出来吃饭是偷偷约会吗?”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是怎么认识的呢?” “她是圈内演员吗?” 季凌枫抬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影帝要说话,沸腾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季凌枫,“我身后这位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关系要好的朋友,今晚一起吃饭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就像你们下班了和朋友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一样,我们也有正常的人际交流,也会有朋友,不然天天只拍戏那不是很无聊,对不对?” 577,不会是求婚戒指吧? 粉丝们知道自己的男神还是单身,更加兴奋。 “对对对,我们枫枫也要正常人际交流。” “好朋友,好朋友,好朋友。” “枫枫我们永远爱你。” 季凌枫热情的和粉丝们互动,“我也爱你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季凌枫的一句‘我也爱你们’让粉丝们彻底疯狂,有的甚至激动得泪流满面。 相比于粉丝们的激动,记者媒体却非常失望,他们不想要朋友,想要男女朋友,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有人愿意看。 所以他们尽可能的找季凌枫和舒心之间不同于朋友的暧昧气息。 终于被一个眼尖的记者发现了…… “这位小姐手里拿的礼盒是季影帝送的吗?” 随着这个记者话出,大家的视线立刻聚焦在舒心手里提着的小礼盒上。 “上面是季氏旗下某个珠宝公司的logo。” “那就肯定是季影帝送的没错了。” 有人将话筒伸到舒心那边,“这位小姐,你是凌枫的女朋友对不对?” “你们偷偷约会,而且他还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是因为今天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是你们相恋一周年吗,还是你们第一认识的日子?” “你能和我们说一下,凌枫给你送的什么礼物吗?” “不会是求婚戒指吧?” 舒心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场景,对这些媒体记者的想象力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求婚戒指都出来了,真是什么都敢想。 季凌枫见大家将注意力都放到了舒心身上,身子往前站了站,将舒心护在身后,“礼物是我送的,是因为她给我帮了一个很大的忙,我送礼物给她表达谢意,也并不是什么戒指,而是一条很普通的手链。” 记者媒体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也要将那个暧昧的气氛弄出来,这样明天的新闻才会有人看。 “你将她护在身后,如此维护她,怎么看都像男朋友呵护女朋友的举动。” “手链就是‘守恋’珍视爱情的寓意,看来凌枫对这位小姐感情很不一般哦。” “这位小姐,你感受到凌枫不同寻常的信息了吗?” 陈雨一看这形势不对,早就该知道,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怎么会那么好说话?现在季凌枫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能想象出一堆的事来。 陈雨急忙挡在季凌枫面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有什么问题,留着以后凌枫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问吧。” 陈雨说完朝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大家便护拥着季凌枫和舒心一起朝门外走。 人太多,行走非常缓慢,都是保镖强行推开人群给季凌枫他们挤出一条道路。 季凌枫下意识抬起手臂挡在舒心头顶,给她形成一个小小的保护圈。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悄然而至。 宋离看着饭店门口的情景,转头看向车后座,小心翼翼的说:“五爷,舒小姐和季二少被记者媒体包围了。 578,三角恋 宋离等了几秒见霍宴倾没说话,又小声问:“五爷,要不我去接舒小姐过来?” 霍宴倾五官沉铸,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车内响起,“扶我过去。” 宋离扶着霍宴倾来到人群不远处,朝人群说了一句:“麻烦让一下。” 有人听见说话声,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说话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精英的气质,但是更吸引大家目光的是,说话男人旁边的男人。 裁剪凌厉的西装将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形勾勒得长身如玉,五官深邃立体,裹挟着与生俱来的淡漠,身上散发着一股成功男士事业有成的沉稳气质,被人扶着的右臂微微抬起,手腕上矜贵的腕表彰显了这个男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这两个人是谁呀?” “刚说话的那人我见过,是霍氏集团总裁的贴身助理宋离。” “那宋离扶着的那个人难道是传说中的霍氏总裁霍宴倾?” “不会吧,听说霍宴倾为人极为低调,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霍宴倾脚步不停的朝人群中走,他薄唇微抿,即便一句话未说,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不动声色的压制着所有人为他让出一条路。 宋离在离舒心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声说:“五爷,舒小姐就在前面。” 霍宴倾薄唇微掀,低沉磁性如大提琴般悠扬的嗓音响起,“心儿,还不过来?” 舒心走过去乖乖站在霍宴倾身边。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手,转身朝车边走。 霍宴倾俊美无双,人称五爷,患有眼疾看不见,出入都是宋离陪着,这些都对上了! 有一些记者反应过来,这个突然出现气场强大的男人就是霍氏集团总裁霍宴倾,马上朝霍宴倾围了上去,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即便他身边没有保镖,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 因为还有传闻霍氏掌权人性情阴鸷,手段狠厉,这种大人物能采访上是幸运,不能采访也不敢得罪。 “请问您是霍氏集团总裁霍宴倾吗?” 宋离目光看了一眼霍宴倾,见他薄唇微抿,明显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对周围的媒体说:“不好意思,我们不接受采访。” 记者一路追随,却又不敢靠近和阻拦,只能眼睁睁都看着霍宴倾和舒心坐进车内,宋离驶车离开。 几个记者一脸惋惜,好不容易看见霍宴倾本人,没想到什么都没问到。 霍宴倾他们走后,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季凌枫身上。 “刚才那个男人是霍氏集团总裁霍宴倾吗?” “他和刚才那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看他牵着那位小姐的手,他们是情侣关系吗?” “还是你们俩同时喜欢刚才那位小姐?” “你们是不是三角恋的关系?” 无论大家问什么,季凌枫都没回答,这个时候越说越错,不说话是最好的。 后来季凌枫在保镖的护卫下离开了饭店。 车内,舒心见霍宴倾脸色沉静寡淡,知道他肯定不高兴了,主动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柔声说:“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我差点被那些记者吃了。” 579,拴在裤腰带上 霍宴倾眉心微拢,嗓音微沉,“你单独去见他,还怪上我了?” 果然吃醋了,说话一股子酸味。 舒心将手插进霍宴倾指缝里,平常舒心这样,霍宴倾都会反扣住她的手,今天没有任何动作。 舒心将霍宴倾修长好看的手指,一根一根覆在她手背上,强迫他握着她,他没有使力,任由她折腾。 舒心做这些的时候解释,“我是打算和你一起去见季凌枫的,可是你在开会啊,我等了你将近半个小时,不好意思一直让人家等,所以就先过去了,但是我给你留了地址,又没有偷偷摸摸的去。” 霍宴倾抿着薄唇没说话,明显还是不高兴。 舒心主动交代,“他约我见面就是想感谢我上次在颁奖典礼上帮了他,他还送了我一个手链作为感谢的礼物,我没想收的,但是他将话说的很直白,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谢而已,我再不收就显得我对他有什么了,而且手链上还刻了我的名字,我不收他也不能再送别人。” 霍宴倾还是不说话。 舒心抬起头,将下巴放在霍宴倾肩膀上,盯着他线条刚毅的侧脸看了好半晌,他还是没反应。 舒心微微起身,在他冷峻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别不理我,你这样我不习惯,心里空空的。” 霍宴倾突然转身将舒心压在靠背上,猝不及防的动作将舒心吓了一跳。 “手链不许戴!”男人霸道强势的话随着他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舒心脸上。 舒心见霍宴倾总算和她说话了,双手主动环住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嘴角绽开浅笑,“嗯,我都听你的。” “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在外面惹桃花,我以后是不是要将你拴在裤腰带上?”霍宴倾说完低头在舒心唇角咬了一口。 舒心皱着眉头,用手指摸了一下被霍宴倾咬疼了的嘴角,委屈巴巴的说:“我没惹桃花,我和季凌枫只是普通朋友。” “还顶嘴?” 舒心轻咬了一下唇瓣,小声说:“我说的是事实。” “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普通朋友,他想和你做朋友就说明他对你有好感,接触多了,好感就会变成喜欢。” 舒心努了努嘴,明显不赞同霍宴倾的说法,“那你和言教官不也是很好的朋友吗?难道你喜欢她?” “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你们不是男人和女人吗?” “我和她是战友,是革命情谊。”霍宴倾又低头在舒心另一边唇角咬了一口。 舒心拧着细眉喊,“疼。” “不疼你记不住,我能感觉到他对你有好感,以后不许单独和他见面。” 舒心听着霍宴倾醋意横生的话,嘴角勾起甜蜜的笑,“你也太霸道了。” 在霍宴倾眉头又要蹙起来的时候,舒心拉了拉霍宴倾的脖子,红唇贴在他薄唇上,“不过你的这份霸道,我很喜欢。” 说完主动吻了一下霍宴倾的唇,又放开,“你知道刚才在饭店门口你朝我走近的时候,你有多帅吗?” 霍宴倾嘴角晕开薄薄的笑意,“有多帅?” 580,永远别离开我 舒心想到刚才她被媒体记者围困,霍宴倾如天神般降临,用他的气场碾压全场人,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快,“帅得我想抱住你狠狠的吻。” 霍宴倾握着舒心肩甲的手握紧了一下,“如你所愿。”下一秒狠狠吻住了舒心的唇。 舒心环着霍宴倾的脖子,主动回应他,在他吻下来的时候就张开小嘴迎接他。 两人的唇舌瞬间纠缠在一起,彼此交换品尝着自个的味道。 宋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车内挡板放下来了,狭仄的空间内,温度迅速攀升。 霍宴倾放在舒心肩上的手来到她胸口,隔着纤薄的衣料握住那方柔软,揉捏了片刻,无法满足,大手从她衣摆往上探入。 摸到她穿的胸衣,霍宴倾嘴角晕开笑意,薄唇贴在舒心唇上,哑声说:“以后都穿这种,方便。”说话间挑开了她胸衣的扣子。 舒心小脸瞬间红透,“我不是为了让你方便,前排扣我方便穿……唔……” 男人大掌毫无阻隔的握住她胸前的柔软,她便再也说不出话,酥麻感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舒心娇媚的声音让霍宴倾浑身血液开始迅速奔腾。 吻,愈发深入,仿佛想将身下的女孩吞入腹中。 掌心细腻极具弹性的触感,让他握住便舍不得放开。 突然舒心感觉腰间一紧,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跨坐在霍宴倾身上,腿根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体上的变化,坚硬,隔着两人纤薄的裤子,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处的热度,灼得她浑身发软。 舒心软绵绵的双手搭在霍宴倾肩膀上,想说什么,唇又被男人吻住。 放在她腰间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细腰,用力将她往他身上按。 男人炙热的体温,透过衣衫渗进她肌理深处。 舒心觉得自己热得快要融化,身子软如一滩水,靠在霍宴倾身上,胸腔里全是他的气息和味道,脑袋晕乎乎的,早已沉沦在霍宴倾带给她的情谷欠世界里。 突然舒心察觉胸口一凉,低头,睁开潋滟迷离的眸子,看见自己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被男人解开,此时胸前的风光没有任何遮拦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雪白的肌肤都透着淡淡的粉色,那是沉迷情海的表现。 舒心觉得小脸热得快要炸裂,虽然知道霍宴倾看不见,但这是在车上,前面还坐着宋离,耳边能听见外面车辆快速驶过的声音,还有不远处人行道上人们模糊的说话声。 舒心觉得特别羞耻,这种感觉让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手拉着两侧的衣服一边往胸口抄一边小声说:“不许脱我的衣服。” 声音透着一股娇柔和沙哑,媚到骨子里去了,让霍宴倾骨头都酥了,总感觉舒心的拒绝是一种变相的邀请。 霍宴倾有时候会在脑海里幻想舒心此时的样子,胸前的雪白挺立,浑身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神情羞赧,轻咬着唇瓣,盈盈漾着水的眸子看着他,让他别脱她的衣服。 584,血止不住……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快下来……”舒心不敢动,怕她动作,牵扯到他的伤口,更严重,带着哭腔的嗓音里染了恐惧的颤抖,“宴倾……我不能没有你……你好了……什么时候要都可以……现在不行……真的流了好多血……我害怕……求你了……” 霍宴倾听见舒心哭,一颗心都快疼化了,吻了吻她的脸,眼泪的咸味瞬间融进他的口腔,“我下来,你别哭。” 舒心紧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整个人完全慌了,忘了霍宴倾眼睛不见,傻傻的一个劲的点头。 霍宴倾翻身躺在床上,舒心急忙下床去拿医药箱,跪坐在霍宴倾身边,打开医药箱,小手颤抖的用镊子夹了一团消毒棉压在霍宴倾伤口上,很快血浸过了棉花,白色的消毒棉一下子就变成了红色。 舒心满脸慌乱和无措,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怎么办……血止不住……” “没事,你别怕,我来,你去给驰枫打电话。”霍宴倾温声开腔安慰舒心。 舒心一着急完全忘了打电话找医生,霍宴倾提醒,她急忙将手里的镊子和一包消毒棉递给他,然后去拿手机打电话,“季医生……宴倾流血了……你快过来……” 舒心挂了电话看着霍宴倾动作沉稳的用消毒棉和纱布堵住伤口,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慌得只知道哭。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嗓音温和,“别哭了,只是伤口裂开了,不会有事,你去将身上的血洗干净。” 舒心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光着身子,担忧,害羞,紧张,无措……各种情绪席卷她。 舒心去卫浴间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手忙脚乱的穿上睡衣出来,霍宴倾已经穿好了裤子,不过上半身还是光着的,血不知道有没有止住。 医药箱里的医用棉和纱布都用光了,霍宴倾直接用一条毛巾按在了伤口上。 舒心眼睛红通通的,眼泪都没干过。 霍宴倾怕舒心看着他更难过,便对她说:“你下楼去看看驰枫来了没有?” “好。”舒心急忙打开门下楼了。 云妈看见舒心步伐慌乱的下楼来,问她,“心儿,你怎么了?” 舒心红着眼睛回答,“宴倾伤口裂开了……流了好多血……” 云妈神情立刻变得焦急起来,“快给季医生打电话。” “已经打了。”舒心说话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季驰枫就拎着医药箱出现在门口。 季驰枫进门,和舒心一起疾步朝楼上走,“到底怎么回事?伤口明明愈合得很好,怎么会又裂开了?” 舒心红肿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咬着唇瓣羞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季驰枫转头看了舒心一眼,看见她小脸绯红,雪白的脖颈上都是暧昧的痕迹,还有她低着头,害羞不敢看他的模样,季驰枫瞬间想到什么,“你们俩该不会在床上……” 舒心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吟,“宴倾说他伤口没事了……” 585,尴尬得想钻地缝 “简直胡闹!”季驰枫还以为是霍宴倾去了公司,做了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导致伤口裂开,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上床,这心情真的是卧槽卧槽的。 季驰枫来到卧室,一边给霍宴倾的伤口止血一边说:“你到底是有多饥渴?这点日子都忍不了,你是枪伤,伤及肺腑,你以为是一点小划伤?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憋一憋能死人吗?” 霍宴倾神情寡淡,微抿的薄唇因为失血过多透着一丝苍白。 季驰枫说了一大堆,霍宴倾压根不搭理他,他担心个半死,霍宴倾完全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季驰枫心里那个气啊,气呼呼的说:“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不要命的人!” 舒心虽然害羞,但是更担心霍宴倾的身体,忍不住问:“季医生,宴倾没事吧?刚才伤口一直流血,我怎么也止不住……” 舒心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吓着她了。 “现在知道担心了?”季驰枫正在气头上,说话也没个分寸,“他是男人容易冲动,不懂得节制,你是女人,怎么也和他一样,伤成这样大幅度的动作都不能有,哪能……” “废话真多!”霍宴倾沉声打断季驰枫的话。 季驰枫知道霍宴倾这是护着舒心呢,转头见舒心满脸是泪,一副愧疚自责的模样,才知道自己话说重了,“那个……我知道是宴倾禽兽,和你没关系……” “什么禽兽?小五好好的怎么伤口又裂开了?”姚慧琴急冲冲的走进来打断了季驰枫的话。 季驰枫低头开始认真缝合伤口,他才不多嘴,免得霍宴倾又说他废话多。 舒心低着头,尴尬得想钻地缝。 姚慧琴见床上到处有斑斑点点的血,旁边垃圾桶里也都是被血浸湿的医用棉和纱布,偏偏她问的话又没一个人理她,她更加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伤口愈合得很好吗?” “妈,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霍宴倾说。 “怎么会没事?流了这么多血……”姚慧琴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片苍白,“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了,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五年前姚慧琴一次痛失两个儿子一个老伴,整个人仿佛顷刻间老了十岁,不久后,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又双双出事故,让这个纵横商场的女强人,一下子倒了下来,几乎在一夜之间,华发满头。 若不是放心不下双目失明的小儿子,她早就随着那些亲人去了,活着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霍宴倾抬手想捏眉心,手抬到一半被季驰枫按了下去,“别动。” “驰枫,你告诉阿姨,宴倾的伤是不是很严重?”姚慧琴抬手揩了一把眼角的泪,“是不是内脏……有问题?” 季驰枫,“没有,阿姨你想多了……” “你也和小五一样骗我是不是?你们真当我老糊涂了?无缘无故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姚慧琴泪眼婆娑,握住舒心的手,“心儿,妈知道你最善良了,你一定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小五到底怎么了?” 586,风中凌乱 姚慧琴握着舒心的手都有些发抖,舒心越发的内疚和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宴倾变成这个样子的……” “心儿。”霍宴倾眉心郁结,“和你没关系,我不许你这么说。”说完对姚慧琴说:“妈,你不是要孙子吗?我和心儿给你造孙子,所以伤口裂开了。” 霍宴倾知道舒心面皮薄,容易害羞,本不想说,可姚慧琴这个闹法,事情反而更尴尬。 姚慧琴傻眼,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原因,懵了好几秒才消化掉霍宴倾说的话,不可置信的视线在霍宴倾和舒心两人身上来回徘徊,最后视线落在舒心身上,“心儿,真的是这样吗?” 舒心低着头点头。 “这……我……你们……”姚慧琴风中凌乱了。 季驰枫处理好霍宴倾的伤口,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对霍宴倾说:“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伤口裂开了,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能儿戏。” “嗯。”霍宴倾惜字如金。 季驰枫收拾好医药箱准备走的时候,想了想对舒心说:“你送我出去吧?” 舒心,“好。” 两人出了别墅,朝大门口走。 季驰枫说:“我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舒心红着脸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是担心宴倾。” 季驰枫沉默了几秒又说:“宴倾伤及肺腑,彻底恢复没那么快,以后一定要好好休养。” 舒心点头,“嗯。” “那个……”季驰枫神情尴尬的说:“短时间内宴倾不宜同房,我会定时给他检查,可以了,我再告诉你。宴倾以前不近女色,好不容易碰见喜欢的,难免有些控制不住,你多看着点。” 舒心脸如火烧,红色迅速蔓延至耳根和脖子,小声说:“好。” 卧室 姚慧琴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儿子,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叹了好几回气才开腔,“小五,妈虽然想抱孙子,可是妈更担心你的身体,以后可不许做这种混账事了。” 霍宴倾,“嗯。” 姚慧琴想了一下又说:“心儿今晚去我那儿睡,以后你们分开睡,等你身体养好了,你们再睡一起。” “不行。”霍宴倾拧眉拒绝。 “由不得你,等你伤好了,你们天天不下床我都没意见,现在不行。”姚慧琴态度很强硬,“你不听我的,我就去和心儿说。” 霍宴倾眉间染上无奈,“……听你的。” 姚慧琴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去收拾舒心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舒心回来,姚慧琴拉着她的手说:“心儿,妈一个人无聊,你去我那儿住一阵子吧?晚上陪我说说话。” 舒心自然知道姚慧琴什么意思,点头说:“好。” 舒心觉得她活了两世的尴尬都没有今晚的尴尬多,要不是不放心霍宴倾,她真的想躲回家住。 “那你先给小五擦一下身子,他现在有了你,谁都不让碰,我先过去,一会儿来接你。”姚慧琴交代完拿着舒心的东西离开了。 舒心从卫浴间打了一盆温水,浸湿毛巾,小心翼翼的给霍宴倾擦身上的血迹。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舒心给霍宴倾擦干净身子,准备起身去将脏水泼掉,霍宴倾拉住了她的手,“生气了?” 587,脚踩两条船 “没有。”你情我愿的事,她怎么会生气呢,“就是心疼你。”还有很自责。 后面一句舒心没说,她知道霍宴倾不喜欢听,但她确实很自责,明知道霍宴倾受伤了,她竟然还让他抱,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嗯,你确实应该心疼我。”霍宴倾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我都上车了,你不让我开。” 谁心疼他这个了?她是心疼他伤口裂开流了很多血好吧。 舒心被他一本正经的说黄腔,逗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不要脸。” 霍宴倾听见舒心话语里的笑意,嘴角勾起一弯浅弧,“在你面前我连命都不要了,还要脸干什么?” 舒心拧眉,心里却泛着甜蜜,“传闻真的不可信。” “嗯?” “外面传闻说你不近女色,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系男神。”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加深,俊逸出尘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确实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没遇见你之前我确实是那样的。” 舒心心里的甜味浓得化不开,想说什么,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舒心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告诉霍宴倾,“翘儿打来的。”然后接通电话,童翘夸张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媳妇,你竟然背叛我。” 舒心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她今晚和霍宴倾没完成的那件事,脸一阵发热,心想着,童翘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嘴上说:“你说什么呢?” “你背叛我就算了,竟然还勾搭我男神,嗷,你太过分了!” 舒心一脸懵逼,霍宴倾什么时候成了童翘的男神?“翘儿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还不承认?你自己上微博看看,你成大红人了,这么多年我难得看上一个明星,你怎么能这样?有霍宴倾那样的极品宠着你,你竟然还惦记枫枫这样的小鲜肉,我算看错你了,我要和你绝交……五分钟。” 嘟嘟嘟…… 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童翘将电话挂了。 舒心捋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童翘最近喜欢上了季凌枫,那部《风云暗涌》童翘拉着她看了N遍,看一遍夸一回,‘我枫枫太帅了’,看一遍说一回,‘我要嫁给他。’ 然后舒心每次用一句话梗得童翘对她翻白眼。 ‘你是有孩子的人,谁会要你?’ 舒心急忙打开微博,今晚她和季凌枫在饭店吃饭的事上了热搜榜第一。 下面还配了好几张图,前面几张都是她和季凌枫在饭店门口应对记者媒体的画面,最后一张是舒心和霍宴倾牵着手朝车边走的画面,发微博的人可能忌惮霍宴倾的身份,只敢爆了个背影。 标题:影帝的心上人竟然是她!而她似乎脚踩两条船!! 这条微博被人疯狂转发,下面评论已经达到了一千多条,而且持续在增加。 有伤心的,说我的男神竟然有心上人了,无法接受。 也有祝福的,说希望枫枫最后能获得幸福! 但最多的是骂舒心的,不要脸,贱人,破烂货……什么难听骂什么,这类人大部分应该都是季凌枫的粉丝,都在为他叫屈,说枫枫那么好,她凭什么脚踩两条船? 588,黑客高手 看见这些评论,说一点儿不生气是假的,谁也不想无缘无故被人骂,舒心语气不悦,“完全歪曲事实。” “怎么了?”霍宴倾开口问。 舒心将微博上的事告诉了霍宴倾,“……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能胡说八道呢,就吃个饭而已,他们也能编出这么多事来。”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说:“明天找一家媒体公布我们的关系,传言就会不攻自破。” “不行,这个节骨眼上公布我们的关系,不是拖你下水吗?”舒心不同意,“你这段时间受伤,公司本来就人心不稳,暗地里那些人也蠢蠢欲动,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们抓到任何把柄。” 霍宴倾眉心微蹙,“心儿……” “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是我在意。”舒心握住霍宴倾的手,“我和你之间本就相差甚远,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就算帮不了你,但至少不能给你增加负担招惹麻烦。” “你一直很优秀。”霍宴倾和舒心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你不是我的负担,更不是我的麻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舒心心里甜滋滋的,嘴角绽开浅笑,但是霍宴倾越对她好,她越不能连累他,软声撒娇,“这件事交给我自己处理,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好不好?” 霍宴倾拧眉沉默了几秒,“……好。” 舒心陪霍宴倾说了会儿话,姚慧琴就来接她了。 舒心走后,霍宴倾拨通了宋离的电话,“微博上的信息你看见了吗……查一下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不用,心儿自己处理……你看着就行,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还有,今晚的事我不希望见报……嗯……” 翌日,舒心来到童翘的住处,将还在睡觉的童翘拽了起来,“快帮我查查,发这条微博的人是谁?还有这几个在评论区下面很活跃的人又是谁?” 舒心觉得现在是网络的时代,日新月异,有新的新闻出来,她那点事肯定会被压下去,只是今天早上起来,舒心进微博一看,她和季凌枫的事闹得更厉害了。 评论区对她的谩骂声此起彼伏,舒心仔细观察了一下,评论区有几个人,一直在煽动大家的情绪,事情刚刚安静一下,她们马上又挑起来,很明显这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败坏她的名声,将这件事闹大。 童翘还有些昏昏欲睡,一边在心里埋怨,她是一个孕妇,舒心竟然不让她睡到自然醒,一边打开电脑说:“你当我是神仙啊,给我一个微博账号的空壳我就能查到人家的具体信息?” “翘儿,拜托拜托啦,你不是黑客高手吗?你不是说电脑上的东西没有你搞不定的吗?我可是你媳妇,你媳妇被人欺负了,难道你坐视不理?” 舒心一番话说得童翘心里美滋滋的,拽拽的说:“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嗯嗯,厉害厉害,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舒心忙不迭的恭维。 “这个查出来要一些时间,而且我还没吃饭无法进入状态,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尽快给你查,查到了给你打电话。” 589,为什么她的妈妈这么狠心 舒心抱着童翘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真棒,辛苦了宝贝,给你一个么么哒作为感谢。” 童翘睇给舒心一个嫌弃的眼神,眼底却噙着明快的笑,“脏死了。” 舒心又轻轻摸了摸童翘微微隆起的小腹,柔声说:“你一定要乖乖的,别妨碍你妈妈给我查事情,等你出来了,干妈给你买吃的。” 童翘听见舒心说妈妈两个字,心瞬间软成一片,脸上浮现一抹难得的柔和,“干妈可不能随便叫,一点吃的就想收买他,你想得美。” “那我给他包一个大红包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别包现金。” “那包什么?” “包卡啊,一个红包包现金能包几个钱?” “你这女人……” “或者直接微信红包也可以。” “你有这么缺钱吗?” “缺呀,以后我可是单亲妈妈,不是一个人了,我是要养孩子的人。” 说到这里,舒心想起再过一段时间童翘就要和陆靳深去领证的事,问她,“真的不考虑一下和陆靳深组建一个家庭?让他帮你养孩子多好,单亲妈妈很辛苦的。” 童翘想也不想的摇头,“他要是没有孩子,我可能会考虑一下。我可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还和别的孩子去争抢爸爸,而且他那个是亲生的,我这个还不是他的,你觉得他能对我的孩子多好?” 舒心点点头,“这倒是。” “所以我宁愿自己辛苦也不要我的孩子受委屈。”童翘脸上绽开母爱的光泽。 舒心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妈妈,赵香萍为了不拖累沐宁静选择了自杀,童翘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宁愿当单亲妈妈,同样都是妈妈,为什么她的妈妈这么狠心,为了别的男人,可以抛夫弃子。 童翘见舒心突然不说话,脸上也透着落寞,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到了我妈。”舒心不在意的笑笑,起身,“我去给你做早餐。” “媳妇,你太贤惠了。” 舒心给童翘做好早餐,将她的午餐也准备了,天天吃外卖,没营养。 都收拾好了,舒心在门口换鞋,“我回家了,午餐给你做好了,冷了的话,记得在微波炉里转转。” “你不陪我一起吃吗?” “我姑姑来了,刚才我奶奶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家吃饭。” “哦,那你去吧,路上慢点。” 舒心回到家,直接上楼,房间里,曹桂芳和舒佩菡相谈甚欢。 曹桂芳见舒心进来忙笑着朝她招手,“心儿回来了,来,坐奶奶身边。” 舒心在曹桂芳身旁坐下,发现她手腕上戴了一个新的玛瑙手镯,“奶奶,这个手镯真好看。” “是吧。”曹桂芳老脸上满是笑容,“你姑姑……不对,应该说是你姑父给我买的。” 舒心笑笑,“女婿孝敬你的,高兴吧?” “高兴。”曹桂芳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他能一直对你姑姑好我就更高兴了。” 几人说了几句,曹桂芳早上起得早,说困了,去眯会儿起来吃饭。 舒心见曹桂芳走了,往舒佩菡身边坐了坐,“姑姑,姑父这次回去后对你好吗?” 590,难道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样? 舒佩菡点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靖嘉昨天陪我逛商场,给我添了几套新衣服,还有妈这个手镯,我看上了想给妈买,红玛瑙,九千多,让他买,他也没犹豫,这点我挺欣慰的。然后我今天过来的时候,他说我愿意的话可以多住几天,孩子他送去他妹妹那儿了,让我不要担心,我们结婚后,他很少对我这么体贴了。” 舒心微微蹙眉,难道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样?于靖嘉变好了? 舒佩菡见舒心皱着眉头,拉住她的手,“我知道这几年我和靖嘉经常吵架,你对他印象不好,但是我们俩是自己谈的,有感情基础,没结婚那会儿他真的对我很好,可能两人相处久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被柴米油盐的日子磨淡了,但是我觉得靖嘉对我的感情还在。上回你让我多留个心眼,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靖嘉虽然经常有应酬,但是他身上没有女人的香水味,衣服上也没有长头发丝,我觉得他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舒心说:“没有更好,我只是担心你,希望你过得好。” “嗯,我知道,这次回去后我和靖嘉好好谈了一次,现在他变化挺大的,他以后来了,你别不喜欢他,成吗?”舒佩菡柔声问舒心。 舒心笑笑,“只要他对你好,我就喜欢他,那你这次打算在家里住多久?” “靖嘉他妹妹带孩子很细心,他妹妹自己家里也有一个孩子,比我家的小两岁,两孩子挺谈得来,孩子放他妹妹那里我放心。结婚后我没怎么在家住过,这次多住几天,陪陪妈。” “嗯。”舒心刚应完手机响了一下,微信信息提示音,舒心打开看了一下,是季凌枫发过来的信息【舒心,不好意思,我本来请你吃饭是想感谢你,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实在抱歉。】 舒心想了一下,回了一句【没关系,会发生这样的事谁也预料不到,清者自清。】 那边很快又回了【我会处理好的。】 “你男朋友的信息?”舒佩菡笑着问舒心。 舒心没什么好回的,便收了手机,“不是,我男朋友眼睛不好,我们只通电话,从不发信息。” 舒心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舒佩菡听着却有了想法,“你的事妈也和我说了一些,对方虽然有钱有势,但是眼睛看不见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缺陷,你真的打算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吗?” 舒心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想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男人了,而且你们觉得是缺陷,我却觉得这是我的幸运,如果他眼睛看得见,那样完美的他,我如何配得上?” “过日子就像穿鞋子,鞋子合不合脚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说好就行,姑姑希望你幸福。” 舒心挽着舒佩菡的手,靠在她身上,嘴角噙笑,脸上漾着幸福女人的风情,“我幸福,你也幸福,我们俩都幸福。” 591,她的男人怎么这么优秀呢? 中午舒心吃了饭,就回公司了,忙了一会儿,闲下来,心里对舒佩菡的事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想起去Z国前她让杨戟帮忙查于靖嘉,不知道他查到什么了没有。 舒心给杨戟拨了一个电话,“杨大哥,上次我让你帮我查于靖嘉的事你查了吗?” “查了,今天有动静了,我正打算晚一点给你打电话。” 舒心心微沉,问:“什么动静?” “于靖嘉在外面确实有女人,但是他做事很谨慎,两人见面都是分开进入宾馆,我没拍到任何证据,所以就没告诉你。最近于靖嘉在未来城买了一套房子,精装修,上午他在家具城订购家具,这会儿正忙着布置房子,据我观察,于靖嘉买这套房子你姑姑并不知情,而且买家具也都是瞒着你姑姑,我觉得很有可能他这套房子是买给那个女人的,晚一点如果那个女人出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谢谢你杨大哥。”舒心挂了电话,心里怒气升腾,她还以为于靖嘉变好了,还以为这一世和上一世或许会不一样,原来他将舒佩菡支回娘家只是为了更肆无忌惮的和外面的女人私会。 舒心攥紧手机,低喃,“于靖嘉你这套房子最好不是买给外面的女人的,否则你想和别的女人在外面安家,将我姑姑当傻子一样留在家里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童翘那边出结果了。 发微博的人是安夏,舒心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是谁,安夏是霍氏集团秘书部的人,喜欢霍宴倾,因为舒心去霍宴倾的办公室,安夏指使新人王萱去探听信息,结果王萱被开除,安夏被霍宴倾降职调到了后勤部。 那几个在评论区下面煽动大家情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是杨依茜,舒梦灵和杨庆丽。 这几个人最见不得舒心好,估计看见安夏发了那条微博就趁机诋毁她,就这几人的人品,这倒是像她们会干的事。 不过杨依茜和舒梦灵也就算了,毕竟两人年轻,比较容易冲动,可是杨庆丽,她可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还是舒心的班导,竟然也做这种背地里给人捅刀子的事。 她应该是为了帮杨依茜出气,但是这么是非不分,毫无道德教养的人,怎么配为人师表? 舒心去了一趟霍氏,本想直接和安夏见一面,让她删除微博,可是人事部说,安夏从秘书部调到后勤部没多久就被公司开除了,说是犯了一点小错误,总裁直接下命令开除的。 舒心不得不佩服霍宴倾的处事方式,那天私闯总裁办公室的人是王萱,可是却是被安夏指使的,当时霍宴倾的处理方式,舒心并不赞成,还觉得安夏这样心思叵测的人留在霍氏只会败坏公司的风气,带坏其他人。 可是没想到霍宴倾还有后续,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处置安夏确实不能服众,以在办公室大打出手为由将安夏降职,然后又让别人盯着安夏,抓住她犯的丁点儿错误再将她开除,不得不说,霍宴倾即便对一个小事情的处理方式,也让人心服口服,不会落下任何口舌,更不会给人留下丁点儿把柄,难怪他能将霍氏集团打理得这么好。 舒心嘴角扬起自豪的浅笑,她的男人怎么这么优秀呢? 592,你给我下套? 舒心收敛心思,笑着问人事部主管,“你知道安夏从这儿离开后去了哪里吗?” 人事部主管,“我听别人说安夏从这儿离开后,同行的公司知道她是被霍氏开除的,都不敢用她,后来她好像转行去星光传媒公司当了一名记者。” “谢谢。”舒心从霍氏出来就去了星光传媒,但她没有进去,五点了,应该快下班了,她在外面等安夏就好,季凌枫是这家公司的艺人,这个节骨眼上,她进去,流言蜚语只怕更厉害。 没多久,公司下班了,安夏出来的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舒心见她走到马路边才过去,“安小姐。” 安夏正低头刷微博,听见有人喊她,抬头,看见舒心,心虚的将手机关了,“有事吗?” “自然有事。”舒心抬头看了一下马路对面的咖啡馆,“进去坐坐吧。” 舒心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那条微博是你发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夏一脸淡定。 “我既然来找你,肯定是查到了什么。”舒心淡淡笑了一下,“将那条微博删了,并在微博上向我道歉,我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哦。” 安夏嗤笑一声,语气嘲讽,“你以为你有霍总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就你这种小角色,也配宴倾过问?”舒心嘴角勾起一抹哂笑,脸上是一副完全不将安夏放在眼里的狂傲,“泄露自家公司艺人的行踪,还给他制造负面新闻,你这样的员工星光传媒还敢留吗?” 安夏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心没和安夏争辩,直接说结果,“星光传媒若是知道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艺人,被你给抹黑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媒体的力量有多强大,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到时候星光传媒肯定会高调开除你,为了一己私欲,损害公司利益,你觉得你以后还能找到工作吗?谁还敢用你?” 安夏攥了攥手心,“你和季凌枫的那条微博不是我发的,你吓唬我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季凌枫的那条微博?”舒心眼底浮现狡黠的笑意,“星光传媒那么多艺人,从头到尾我没提过季凌枫的名字。” 安夏脸色瞬间煞白,回想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一脸气愤的看向舒心,“你给我下套?” “对。”舒心大方承认,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手机屏幕对着安夏,“而且我还录了音,免得到时候你说你的微博账号被盗了,是别人发的那条微博。” 安夏知道事情藏不住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里怒气翻滚,但还是尽力忍着,“你将录音删了,我就将那条微博删了。” “晚了,我刚才已经说过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错过了。” 安夏一脸有恃无恐,“难道你就不怕这件事持续发酵让霍总误会吗?”安夏觉得舒心来找她,肯定是微博上的事让霍宴倾不高兴了,舒心好不容易勾搭上霍宴倾,现在一定特别紧张。 593,眦睚必报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今后干点什么维持生计吧。”舒心起身,准备离开。 安夏见舒心真的要走,沉不住气了,起身拉住舒心的手臂,“你想好了,为了堵一时之气,失去霍总这座大金山值得吗?你将录音删了,我将微博删了,我们俩都相安无事不好吗?” “相安无事?”舒心神情淡漠的抽回手,冷冷的看着安夏,“你诋毁我的声誉,污蔑我的人格,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删个微博就想了事?你想得也太美了,你当我舒心是什么?任你拿捏的软柿子?你真以为一个微博能威胁到我什么?” 安夏脸色一寸寸变白,“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让你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舒心嗓音冷沉,“我这个人一向眦睚必报,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 “你……不要太过分了。”安夏怒瞪着舒心。 “到底是谁过分?我从未惹过你,不管是上次在霍氏,还是这次的微博事件,都是你主动挑衅我,既然你想作死,那我便成全你。”舒心不想再和安夏这种心胸狭隘的人再多说一句话,说完大步朝门口走。 舒心若是将刚才那段录音给了星光传媒,那樊城以后只怕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安夏想到这里,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急步朝舒心追了过去,“小贱人,你给我站住!” 舒心拧眉,停住脚步,转身,目光清冷的看着已经来到她面前的安夏,语气冰冷,“你刚喊谁?” “喊你……啪……” 安夏才说了两个字,舒心手起掌落,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嘴巴放干净点!” 安夏手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舒心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你不要脸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爬上了霍总的床,还不让人说了?你个小贱人,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安夏说着目眦欲裂的朝舒心扑了过去。 舒心动作敏捷的闪开了,侧身的时候拉住安夏的手臂,趁着她往前冲的气势,将她往前一推,相当于一个人往前跑,你在从后面推了她一掌,这股巧劲用得特别得当,安夏踉跄了几步刹车都刹不住,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舒心和言瑾锻炼半个多月了,刚开始的一个星期都是练基本功,后来,言瑾慢慢的开始教舒心防御和攻击,虽然才学了一个多星期,但是对付安夏这种毫无底子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夏疼得嗷嗷直叫,觉得自己的脸像在砂纸上磨过一样,鼻子鲜血直流,等她缓过神从地上爬起来,想找舒心拼命的时候,咖啡厅哪里还有舒心的人影。 舒心从咖啡厅出来就坐了出租车准备回听竹山庄,杨戟打电话过来了,“……你将地址发我手机上,我一会儿就过去……” 舒心挂了电话,让司机掉头先回舒家,不能让姑姑一直蒙在鼓里,她要让姑姑看清于靖嘉这个混蛋的真面目。 594,肆无忌惮的私会 曹桂芳从厨房出来,看见舒心拉着舒佩菡急急忙忙往外走,问:“马上要开饭了,你们去哪儿?” “奶奶,你先吃,不用等我们,我们出去办点事。”舒心说话间已经拉着舒佩菡出了别墅。 舒佩菡一边随着舒心往外走一边问:“心儿,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先上车,时间来不及了,我路上跟你说。”舒心拿着舒佩菡的车钥匙按了解锁键,拉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舒佩菡坐进了副驾驶座。 舒心启动车子,车子很快驶入大道,汇入车流中。 “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舒佩菡问。 “你知道于靖嘉为什么……” “你要叫姑父,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舒佩菡微微蹙眉打断了舒心的话。 舒心见舒佩菡这样维护于靖嘉,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上一世,于靖嘉就是这样伤害姑姑的,而姑姑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心觉得于靖嘉对她有感情。 最后换来的却是于靖嘉将姑姑灌醉送给别的男人糟蹋,只为了不让姑姑分他的家产,这么阴险狠毒的男人,不能要! 她一定要让姑姑趁早发现他的真面目,避免后面那些事情发生。 舒心直接说:“我让你看看,你一心维护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舒佩菡疑惑的问:“你要带我去见靖嘉?” “对,确却的说是带你去见于靖嘉和他在外面养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舒佩菡脸色发白,手微微攥紧,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来到未来城,杨戟站在门口等她们。 舒心拉着舒佩菡一起来到杨戟面前,“杨大哥,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一起出去吃饭了,估计快回来了。”杨戟回答。 杨戟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直接带着舒心和舒佩菡从门卫那儿进去,乘坐电梯,来到16楼,在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 杨戟拿出提前配置的钥匙,直接开门入室。 舒心拉着舒佩菡一起进入房间,里面装修很精致,家具电器都是买的名牌,房间里都垫了地毯,主卧的大床是红木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舒佩菡一头雾水,“心儿,你不是说带我来见靖嘉……怎么带我来看房子?” 舒心没回答舒佩菡,而是看向杨戟,“杨大哥,你查到这套房子是谁的呢吗?” 杨戟点头,“户主是一个叫杨庆丽的女人。” “你说谁?”舒心不可置信的膛大了眼睛。 “杨庆丽,怎么了?有问题吗?”杨戟有些懵,不知道舒心为何这个反应。 舒心嗤笑一声,嘴角挽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没问题,杨庆丽是我的班导。” 这回换杨戟惊讶了,舒心姑父外面的女人是她的老师? 这个关系……还真是……尴尬! 舒佩菡满脸疑惑,“心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舒心转身双手握住舒佩菡的双肩,一脸郑重的说:“这套房子是于靖嘉出钱买的,户主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今天一整天他都在买家具布置房子,他将你支回娘家,只是想和那个女人更肆无忌惮的私会。” 595,欲拒还迎的手段最勾男人的心 舒佩菡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都是不可置信,满脸慌乱的摇头,“不,不会的,靖嘉不可能这么对我,我不相信……” “他们回来了。”杨戟一直守在客厅门口,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忙进来通报。 舒心目光在卧室扫了一圈,拉着舒佩菡朝阳台那边走去。 杨戟转身出了卧室,躲进了旁边客房。 舒心和舒佩菡刚在阳台窗帘后面藏好,门口就传来女人发嗲的声音,“讨厌,这么急干什么?” “丽丽,我想死你了。”这是于靖嘉的声音。 舒佩菡听见这个声音,脑袋里似有什么东西炸开,有那么一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是男女相拥着出现在她视线里,舒佩菡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的摇头,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舒心握住舒佩菡的手,视线冰冷的看着已经滚在床上的男女。 杨庆丽抵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娇笑着说:“刚吃饭,我不想动。” 于靖嘉拉开杨庆丽的手,“没关系,你别动,我动。” 杨庆丽笑着偏开头躲于靖嘉的吻,双手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她身上按,这种欲拒还迎的手段最勾男人的心,“你好坏。” 于靖嘉一边脱杨庆丽的衣服一边说:“我给你买了这么漂亮的新房子还坏?” 杨庆丽有些迷离的视线看着目光所及的昂贵衣橱,脸上浮现满足的笑意,“不坏,我很喜欢,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新家的第一次,你要不要主动一点?” 杨庆丽一副害羞的模样,手却迅速解开于靖嘉的皮带。 于靖嘉的脸瞬间涨红,那是欲望高涨的表现,“更浪一点。” 杨庆丽一边解于靖嘉的衣服一边说:“我们先脱衣服。” 很快,两人便光溜溜的滚到了一起。 杨庆丽一个翻身将于靖嘉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腰上,一边扭动一边问:“我和你老婆谁漂亮?” 于靖嘉掐着杨庆丽的腰,气喘吁吁的说:“当然是你漂亮了……我们家那个黄脸婆,天天就围着锅台和孩子转……一股油烟味,哪有半点女人的样子……不像你,高贵优雅,美丽动人……每次闻着你身上的香味我就想狠狠的干你……” 舒佩菡浑身发抖,紧紧攥着舒心的手,脸色灰白,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的往下掉,想冲上去问于靖嘉为什么这么对她?想问他,以前对她的那些海誓山盟呢?可是却又不敢,冲上去,这个家就完了。 耳边是男人的低吼声,和女人的浪叫声,如魔音灌耳,令舒佩菡痛不欲生,可是她却像一座雕像般,站在阳台上目光僵滞的看着在床上苟合的男女。 舒心内心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要进去收拾那对狗男女,却被舒佩菡紧紧的拽住,流着泪轻声呜咽,“别去……” “丽丽,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于靖嘉一边对着杨庆丽狠狠发力一边问。 596,有声有色 杨庆丽被于靖嘉撞得七晕八素,嗯啊声连连从如火的红唇里飘出,“就这样……不好吗……” “不好,我想娶你。” “不要……我喜欢这样……刺激……” “不要?”于靖嘉发狠的进攻,“要不要?” “啊……撞坏了……要……要……深一点……” 舒佩菡听着于靖嘉那句,‘我想娶你’身体里的怒火达到了顶峰,曾经他也是这样对她说的,他说:“佩菡,我想娶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想倾尽所有的对你好,你嫁给我好不好?” 这些话那时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点头答应了他,当时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痛苦、多讽刺。 舒佩菡放开舒心的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冲进房间里,将正处在情谷欠中的杨庆丽从于靖嘉身上扯了下来,抬起手接二连三的巴掌落在杨庆丽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老公,破坏我的家庭,我打死你,打死你……” 于靖嘉看见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舒佩菡懵了一瞬,反应过来,立刻过去,一掌推开舒佩菡,“你疯了。”然后一脸心疼的看着杨庆丽,“丽丽,没事吧?” 杨庆丽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脸委屈的撒娇,“好疼……” 舒佩菡被于靖嘉推了一掌,差点摔跤,舒心过来及时扶住了她。 于靖嘉看见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急忙扯过床上的被单,将自己围住,然后冷着脸呵斥舒佩菡,“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带着自己的侄女看我们……” 啪! 于靖嘉的说话声随着舒心落在他脸上的巴掌声戛然而止。 舒心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冷声说:“到底是谁不要脸?你们敢做,还怕人看?” 杨庆丽看见突然出现的舒心,布满情谷欠的脸一瞬间苍白如纸,“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班导。”舒心用极冷的语调叫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嘴角挽起一抹嘲讽的锋芒,“你这堂课上得很生动呢?有声有色,可惜了,校长没能到场观摩。” 校长两个字让杨庆丽浑身一颤,她和于靖嘉在一起,纯粹是因为他将她当女神一样捧着,不管什么都依着她。 不像王东亮,就知道管理学校,脑子里都是荣誉,经常冷落她。 但是她并不想离婚,一来,她是老师,丢不起这个人,二来,校长夫人这个位置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到哪儿都受人尊敬和爱戴,有钱又有势。 于靖嘉体贴的扯过床单将杨庆丽包住,抱在怀里,看向舒佩菡,“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们就将事情摊开了说,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我们离婚吧?” 舒佩菡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以前对她山盟海誓的男人会这么绝情。 “离,这婚你不想离都不成,欺人太甚,等着净身出户吧。”舒心冷冷丢下一句话,扶着摇摇欲坠的舒佩菡朝房门口走,走到门口,回头,看向杨庆丽,“还有你,等着身败名裂吧!” 597,我非拿把刀剁了你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于靖嘉见人都走了,轻抚着杨庆丽的脸,一脸心疼的问:“丽丽,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让你被这个疯女人打了,回去后,我就和她离婚,然后我们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杨庆丽从舒心的那句‘等着身败名裂’中回过神来,握住于靖嘉的手,问:“舒心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佩菡的侄女。” 杨庆丽眼中闪过慌乱,怎么也没想到舒心竟然是于靖嘉老婆的侄女,那她和于靖嘉的事肯定就瞒不住了,不行,她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靖嘉,我们暂时还不能在一起,我不想被别人骂小三和狐狸精,你赶紧去追你老婆,向她认错,说我们以后再也不来往了,让她和舒心千万不要将我们的事说出去。” 于靖嘉一脸失望,“丽丽,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没听见吗?舒心说要让你净身出户,要让我身败名裂,我们俩什么都没有了,在一起怎么生活?” “我会养活你的。” 杨庆丽急了,“怎么养?我要穿名牌,吃山珍海味,过上流社会的生活,你没了公司用什么养我?你看我这种人是过苦日子的人吗?如果你一无所有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于靖嘉一脸受伤,“丽丽,你不爱我了吗?” 杨庆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让于靖嘉伤心的话,否则两人真的玩完了,想了想说:“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想。” “想你就听我的,先服软,稳住你老婆和舒心,我不想身败名裂,也不希望你净身出户,懂吗?” …… 舒心和舒佩菡回到家,曹桂芳看见舒佩菡双眼红肿,满脸担忧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变成这样了?” 舒佩菡已经很努力的忍着了,可是曹桂芳这么一问,她心里的委屈瞬间又涌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妈……靖嘉他……他在外面有女人……” “你怎么知道?”曹桂芳问。 舒心脸色冷沉,心中怒气翻滚,“我刚带姑姑就是去抓现行的,他不仅在外面养女人,还给那个女人买了房子,还说要和姑姑离婚。” “什么?”曹桂芳一张老脸瞬间黑了下来,“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这么对我的女儿?想当年他都是靠佩菡到处给他借钱才开起来的公司,现在赚钱了就变坏,他人呢?我饶不了他。” 正说着,舒佩菡的手机响了起来,于靖嘉打过来的,舒佩菡准备将电话挂了,被曹桂芳抢了过去,接通,“你个混账东西,这么对我的女儿,你当我们舒家没人是不是?你等着,我非拿把刀剁了你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什么东西……” 曹桂芳正骂的起劲,那边将电话挂了。“哎呀,还敢挂我的电话。”曹桂芳朝楼上书房的方向喊,“有康,你快下来,你妹妹被人欺负了,走,我们上于家讨说法去。” 舒有康闻声下楼来,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气得不行,但是他没有曹桂芳那么鲁莽,“妈,现在去闹,只会将事情闹大,弄得两家人脸上都不好看……” 598,这婚必须离 “那你什么意思?就这么算了?”曹桂芳怒目横生。 “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舒有康说着看向舒佩菡,“佩菡,你现在什么想法,想离婚还是不想离婚?离婚有离婚的处理方法,不离婚有不离婚的处理方法。” 舒佩菡此时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哭着摇头,“我不知道。” 舒心,“爸爸,这婚必须离,这么混账的男人,要了干什么?” 舒有康重重叹了一口气,“心儿,你还小,不懂事,于靖嘉这么做确实很过分,也不可原谅,若是你姑姑没有孩子,我肯定赞成他们离婚,可是现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我深知一个人带孩子有多辛苦,离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家庭的事,最终受伤害的还是孩子,婚姻非儿戏,这事得深思。” 曹桂芳被舒有康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不少。 这时,门口传来门铃声,紧接着一个男孩的声音传了进来,“妈妈,我是天琪。” “琪儿……”舒佩菡急忙跑去门口开门,打开门,于天琪红着眼睛看着舒佩菡,“妈,你不要离开我。” 舒佩菡心疼的抱住于天琪,眼泪止不住的流,“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佩菡。”一道熟悉的男音响起。 舒佩菡抬头便看见于靖嘉从台阶下走上来,“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和那个……”想到儿子在面前,舒佩菡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妈妈,爸爸说他做错事惹你不开心了,你不想要我们了是吗?”于天琪从舒佩菡怀里离开,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舒佩菡。 舒佩菡被于天琪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舒心走到门口,“天琪,你爸爸不喜欢你妈妈了,喜欢别的女人……” “心儿。”舒佩菡打断舒心的话,“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舒心拧眉,“姑姑,天琪不小了,十岁了,你真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吗?有些事该让他知道。” “你还有脸来?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曹桂芳对着于靖嘉怒喝。 于靖嘉,“妈……” “我呸,谁是你妈,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婿。”曹桂芳说着拉扯舒佩菡,“进来,关门。” 于天琪拉着舒佩菡站在门口,没动,眼眶红红,“妈妈,我不想你和爸爸离婚,我要妈妈,我也要爸爸。” “琪儿……”舒佩菡和于靖嘉结婚第五年才生下于天琪,这个千盼万盼的孩子是舒佩菡的心头肉,从小到大是她一手带大,真是疼到骨子里去的那种,听见儿子这么说,舒佩菡一颗心都快疼碎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舒有康过来冷冷看了于靖嘉一眼,“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别站在门口惹别人笑话。” 几人进门,在沙发上坐下,舒有康烦躁的点了一根烟,身上透着一个四十岁男人的成熟和稳重,“说吧,这婚你打算怎么离?” 于靖嘉,“我不离婚。” “你做了这样的事你说不离就不离?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你想得美。”曹桂芳冷哼一声。 599,穿肠毒药 于靖嘉微微攥了一下拳头,一脸悔恨的看着舒佩菡,“佩菡,我错了,我混账,我一时头脑发昏犯了错,看在天琪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舒佩菡见于天琪都知道了,也没什么隐瞒的了,流着泪质问于靖嘉,“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娶那个女人吗?不是说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了吗?” 对于付出了真心和感情的舒佩菡来说,这两句话如穿肠毒药,最伤她的心。 于靖嘉一脸深情,“我刚才也是被你和心儿的突然出现吓傻了,那些话我说得有口无心,我从未忘记过我们当初恋爱时的幸福时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这个家一个机会,好吗?” 舒佩菡想起两人刚恋爱那会儿如胶似漆的日子,眼泪掉得更厉害,失望,心酸,但是仍旧还有一丝不舍,她是真心爱于靖嘉的,不然也不会违背曹桂芳的意愿,非要和一无所有的于靖嘉在一起。 刚结婚那会儿,她和于靖嘉一起辛苦打拼创业,两人日子过得艰辛,感情却非常好,有了孩子后,事业也做起来了,她一颗心都扑在孩子和家庭上,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将这个家搞得红红火火,从未想过,于靖嘉会有背叛她的一天。 今天抓奸的那一幕,舒佩菡觉得就像一场梦,至今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于靖嘉现在的忏悔,又真真实实的提醒着她,那一切真的发生过。 舒佩菡现在很乱,于靖嘉做的混账事,她无法原谅,但是儿子想要一家人在一起的意愿,她又不忍心拒绝。 舒有康看出妹妹的矛盾心理,拿掉嘴角的烟,吐出一口青白烟圈,目光清冷的看向于靖嘉,“你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几句认错的话就想佩菡原谅你?” “哥,你说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都会去做。”于靖嘉语气诚恳的看着舒有康。 舒有康皱眉抽了几口烟才开腔,“你回去吧,让佩菡静一静。” 于靖嘉看向舒佩菡,舒佩菡转开头,根本不看他,于靖嘉又看向舒有康,“行,我听哥的。”说完起身,朝舒佩菡身边的于天琪招招手,“琪儿,走,和爸爸回家。” 于天琪转头看向舒佩菡,“妈妈,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舒佩菡紧紧抓着于天琪的手,眼中全是不舍,但这里没有于天琪的衣服,他的课本作业也都在于家,他明天还要上学,不可能留下来,“琪儿,你先和爸爸回去,等过两天放假了,妈妈去接你。” 于天琪眼中有泪,想说什么,沉默了两秒,最后却只是乖巧的点点头。 于靖嘉和于天琪走后,舒心气不过,义愤填膺的说:“姑姑,这种男人不能要,你抓了现行,他当时非但不知悔改,还当着你的面护着那个女人,还说要和你离婚,现在又说不离,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面三刀,不可信。” 600,丧尽天良 “心儿。”舒有康拧眉说:“你还小,很多事没经历过,不会了解,有一句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就算你不劝和,你也不能劝离呀,人不能活得太自私了,得为孩子想想。” 舒心问:“爸,你的意思是不同意姑姑和于靖嘉离婚?” 舒有康,“这个社会处处充满诱惑,有些人把控不住就容易犯错,但是如果他能真心悔过,为了孩子,我觉得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具体离还是不离,你姑姑说了算,毕竟今后的日子还是她在过。” 舒心知道舒有康会这么想很正常,因为舒有康就是为了她才和蒋婷柔结婚,他是一个无私的父亲,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舒有康一样。 舒心也知道,舒有康只是不想于天琪像她一样过得不幸福,他希望于天琪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可是,据上一世于靖嘉对舒佩菡做的那些事来看,舒心觉得于靖嘉的人品非常有问题,根本不值得再给他机会。 哪有为了钱财,将自己的老婆送给别的男人糟蹋的道理?这种做法根本就是丧尽天良。 说这种人会改过自新,舒心真的不太信。 可是,这些事是上一世的事,舒有康并不知道,他更不知道最后舒佩菡得了抑郁症煤气自杀,否则他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舒心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说服舒有康。 曹桂芳也觉得舒佩菡这婚不能离,舒佩菡快四十岁的人了,如果真的离婚了,依着舒佩菡这么疼于天琪的性子,孩子她肯定会要,四十岁的妇女还带着个孩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嫁不出去,舒佩菡一个人得多辛苦,现在她还活着,可以帮衬着点,以后她死了,舒佩菡怎么办?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心疼啊。 可是一想到于靖嘉做的那些混账事,曹桂芳又气不过,气没出发泄,只能数落舒佩菡,“你说说你,当初不听我的话,非要嫁给这么个穷光蛋,现在好了,你陪着他一起艰苦创业,他有钱了就抛弃你,路是你选的,跪着你也得给我走完,这婚不许离。” 舒佩菡低头啜泣不吱声。 舒心知道这婚怕是离不成了。 舒佩菡性格柔弱,心善,容易心软,于靖嘉又拿捏住了舒佩菡的软肋,知道用孩子来博同情,现在舒有康和曹桂芳都不同意离婚,她同意,可是他们说她年纪小,说的话不靠谱,哎……舒心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晚上舒心在舒家睡,翌日一大早就去了听竹山庄,喂霍宴倾吃了早餐,就去了训练场。 言瑾将舒心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定在早上,说休息了一晚上,早上是人最精神的时候,教了舒心后,军校那边有事的话,言瑾也可以赶过去处理。 不过倒是苦了宋离,整天忙得陀螺似的,给霍宴倾送文件,处理公司的事,接送言瑾。 训练完,舒心出了一身汗,去姚慧琴那边洗了个澡来到霍宴倾这边,上楼的时候碰见言瑾从楼上下来,“言教官。” 言瑾微微点头,两人擦身错过了几个台阶,言瑾又转身叫住了舒心。 601,唐清雅你还是防一下比较好 舒心转身看着言瑾,“言教官有事吗?” “唐清雅……”言瑾说了三个字又停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清雅怎么了?”舒心问。 言瑾沉默了几秒,“没什么,她在宴倾卧室。” “哦。”舒心并没在意,唐清雅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看望霍宴倾,这并没什么不对。 言瑾淡漠的眉眼蹙了蹙,犹豫了一下,说:“唐清雅你还是防一下比较好。” “啊?”舒心怔了一下,准备问言瑾到底什么意思,却见她转身快步下楼了,明显不想多说。 舒心在阶梯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上楼,来到卧室,唐清雅在里面正和霍宴倾说着什么,见舒心进来笑着打招呼,“心儿。” “又来看宴倾了。”舒心笑着回应,来到霍宴倾床边坐下。 唐清雅脸上噙着优雅从容的微笑,“嗯,刚来,正问他呢,怎么感觉他脸色比前两天还差了很多。” “宴倾前天晚上伤口又裂开了。”舒心说。 唐清雅精致的脸上浮现担忧,“不是恢复得很好吗,怎么又裂开了?” 舒心的脸瞬间就红了,转头好羞带怒的嗔了霍宴倾一眼,颇有些难为情的说:“还不是宴倾,太心急了,非缠着我……两人一折腾,伤口就裂开了,不过季医生已经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唐清雅自然知道舒心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表情微微一僵,转瞬即逝,快得没有一丝痕迹,仿佛那缕微笑始终挂在她脸上不曾变化,“没大碍就好,你们俩感情好,以后还是要多注意点,身体最重要。” “嗯。”舒心红着脸点头。 唐清雅又说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唐清雅走后,霍宴倾笑着问舒心,“你怎么还吃清雅的醋?” 舒心拒不承认,“谁吃她的醋了?” “依你的性子,前晚的事你定闭口不提,但你却主动告诉了清雅。”霍宴倾嗓音温润,说话间握住了舒心的小手。 舒心惊讶的目光落在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五官上,这个男人洞悉人心的本事也太强悍了。 以前舒心一直对唐清雅耿耿于怀,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让霍宴倾毫不设防的女人,虽然知道霍宴倾只是将她当亲人,唐清雅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得体的地方,但是舒心心里就是不舒服。 可是自从上次在度假村唐清雅毫不犹豫的为舒心当了那一刀后,舒心心里对唐清雅的设防又低了很多,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她想得太多了,或者太在乎霍宴倾了,所以有些草木皆兵了。 但刚才言瑾的话,又让舒心产生了危机感,言瑾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她竟然这么说必定有她的原因。 舒心见霍宴倾这么说了,便也不再隐瞒,问他,“言教官和清雅两人是不是不太对盘?” “怎么突然问这个?”霍宴倾微微挑眉。 舒心不喜欢过话,便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说言教官以前也和你们一起在部队,那她应该和清雅很熟,可是言教官来你这儿大半个月了,我却从未见她和清雅单独见过面,偶尔碰上了,两人也只是点头打招呼,话都不说。” 602,原来是情敌 霍宴倾嘴角晕开浅笑,“你倒是观察得很仔细。” 舒心听出霍宴倾的话外之音,“所以她们真的不对盘?” “嗯。” “为什么?” 霍宴倾轻轻捏了捏舒心的小手,“亲我一下,我再告诉你。” “讨厌。”舒心嘴里这么说,身子却已经俯了下去,在霍宴倾薄唇上亲了一口,准备离开,后脑勺被他扣住,舒心几乎能猜到他会有这一步动作,没挣扎,由着他吻。 霍宴倾吻得舒心呼吸不稳才放开她。 舒心起来担忧的视线落在霍宴倾胸口,“下回别动手,牵扯到伤口怎么办?” 霍宴倾俊逸出尘的脸上都是亲吻过后的恣意和满足,“你当我是泥人?” 舒心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如果你再因为亲热伤口裂开,我以后就真的没脸见人了,到时候只怕不止是分开睡了,你妈可能会不让我俩见面。” 低低的笑声从霍宴倾胸膛里传出。 舒心一脸紧张的伸手轻抚霍宴倾的胸口,“你别笑,笑起来用力会扯到伤口。” 霍宴倾长臂一揽,将舒心压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胸口,“我没那么脆弱,胸腔内的伤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已经好了很多,昨晚伤口裂开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舒心想起身,霍宴倾搂得很紧,她只能乖乖的窝着不动,“你还没说清雅和言教官为什么不对盘呢。”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才开腔,“因为四哥,清雅是四哥的未婚妻,小言喜欢四哥,四哥离开五年了,不止清雅未婚,小言的感情生活也是一片空白。” 舒心一脸吃惊,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原来是情敌,可是言瑾为什么要让她防着唐清雅呢? “在想什么?”霍宴倾见舒心不说话轻轻捏了捏她的肩。 “没什么。” “微博的事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嗯。”舒心将昨天查到的事都告诉了霍宴倾,说完抬头看着霍宴倾笑,“安夏是因为喜欢你,才处处和我过不去,你老实告诉我,像安夏这种桃花你身边还有多少?” “不知道。” 舒心拧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太多了所以不知道吗? 霍宴倾又说了一句,“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感受不到。” 舒心心里瞬间像灌了蜜似的,甜得化不开,头在霍宴倾胸口蹭了蹭,“一会儿你让宋秘书给我引荐一下星光传媒的总监吧,我将安夏的事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让安夏出来澄清微博事件。” 舒心去见星光传媒的总监时才知道,他们公司已经对微博事件做出了应对,那就是用季凌枫的私人微博发一条和慕思瑶的亲密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慕思瑶是《风云暗涌》的女主,之前公司就想将季凌枫和慕思瑶打造成荧屏情侣,粉丝们的呼声也很高,只是季凌枫一直不同意,这次季凌枫主动提出了这个方法,公司求之不得,既可以平息微博事件,又可以为两人做一波宣传,一举两得。 603,乔迁之喜 下午,安夏在微博上公开道歉,说她发的那些纯属子虚乌有,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微博增添人气,安夏被大家一通谩骂自不必多说。 加上上午季凌枫爆出和慕思瑶的亲密照,微博事件彻底平息。 并且发生了一件让舒心意想不到的事,这次微博事件给舒心做了一次免费的宣传,季凌枫的粉丝知道舒心是季凌枫的好朋友,一传十,十传百,很多有装修需求的人,都来找舒心做室内装修,能让自己男神的朋友装修房子,对粉丝们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如今舒心的公司已经有二十多个人了,单订充足,舒心开工资都是提成制度,能者多得,所以大家一个个都干劲十足。 …… 舒佩菡在舒家住了一个星期,于靖嘉每天都带着于天琪上门认错求原谅,态度那叫一个诚恳,只差没磕头了。 舒佩菡心软,念着旧情,加上不想让孩子受苦成为单亲家庭,在于靖嘉的再三保证下,和他一起回了于家。 舒心看见于天琪哭着说要爸爸也要妈妈的时候,感触很大,舒佩菡不想离婚,她一直劝离也不好,万一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样呢?万一经过这一闹,于靖嘉真的悔过了呢?那她一直劝离岂不是真的毁了一桩婚事、毁了一个家。 舒心只能在心里期盼于靖嘉不要再辜负舒佩菡,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忙碌了一天,下班后,舒心和沈傲腾一起去了美容院,路上舒心给霍宴倾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晚上不能回家陪他吃饭。 宋钦的别墅已经建好了,乔迁之喜,今晚请了不少人过去庆祝,她和沈傲腾都在应邀之列。 宋钦是华夏国知名导演,他的交际圈要么是明星大腕,要么是知名人士,俗气一点说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而这些人建别墅买房子都跟买衣服似的。 舒心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多结实一些朋友,也可以给公司做宣传。 这样的场合,打扮穿着必须得体,所以舒心才会去美容院,当然了沈傲腾只是去陪她。 舒心和沈傲腾来到宋钦的别墅,门口有保安,为了防止媒体进去,都是凭邀请函入内。 两人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保安,进入别墅,来到大厅,已经来了不少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高谈阔论。 两人刚和宋钦打完招呼,季凌枫微笑着走了过来,目光在舒心身上打量,今晚舒心穿的一条黑色及踝晚礼服,她皮肤白皙,黑和白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狠狠的冲击着人的视网膜,舒心身段纤细高挑,穿黑色更显得她身姿妙曼,“你今晚很漂亮。” 舒心温婉的笑笑,礼貌的说:“谢谢。” 沈傲腾见舒心遇见了朋友,笑着点头打招呼后就走开了。 “你好舒心,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慕思瑶。”慕思瑶挽着季凌枫的手臂朝舒心伸出手。 慕思瑶比季凌枫早出道两年,一年前参演的一部电影大卖,她饰演的是一个敢爱敢恨的野丫头,这样讨喜的人物性格,加上她入木三分的演技,虽然只是一个女二,风头却隐隐有盖过女主的趋势,一部戏被大家认识,成了小有名气的女星。 604,贱到了极致 一年后又凭借《风云暗涌》中女主的出色表演在这次金鸡奖的颁奖典礼中荣获影后的称号。 所以大家才对季凌枫和慕思瑶在一起的呼声很高,不仅是因为电影里面两人相亲相爱,还有就是影帝影后,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慕思瑶现在和季凌枫一样,可谓红得发紫。 舒心没想到这么大牌的明星竟然这么亲民,而且舒心从慕思瑶的眼睛里看出了坦率和直爽,舒心对慕思瑶莫名很有好感,笑着和她握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上次微博事件多亏了你帮忙,谢谢。” “这是我的工作,不客气。” 不远处的舒梦灵看见舒心,心里划过厌恶,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到哪儿都能碰见。 想起上一次因为舒心,她被赶出金鸡奖晚宴的事,舒梦灵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回去后查了一下《风云暗涌》的最大投资商是霍氏,当时杨姐说舒心是《风云暗涌》的最大投资商,舒梦灵觉得舒心一定是不要脸的勾搭上了霍氏哪个大人物,当然了打死舒梦灵也不会相信舒心能勾搭上霍宴倾,她觉得舒心顶了天也就是勾搭上了宋离。 前几天舒心又不要脸的和影帝季凌枫闹绯闻,舒梦灵觉得舒心简直贱到了极致,现在又缠着季凌枫,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舒心这么贱呢? 舒梦灵眸光流转,对身旁的男人娇声说:“魏总,我看见了一个朋友,我过去打声招呼。” “去吧。”男人爽快答应。 舒心正和季凌枫说着话,眼角余光瞥见舒梦灵朝她这边走来,在快靠近她的时候,舒梦灵似乎绊到什么朝她这边倒来。 而舒梦灵手里的香槟也直直的朝她泼了过来。 舒心一个转身躲开了,转身的时候动作敏捷的朝舒梦灵横扫了一腿,舒梦灵本来是想佯装摔跤将饮料泼在舒心身上,结果…… “啊……”舒梦灵绊到舒心的脚直接朝地上摔去,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人,旁边人手里的红酒撒了一些在舒梦灵身上,将她白色晚礼服泼脏了一大块。 舒心一脸无辜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舒梦灵说:“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摔跤了呢?” 舒梦灵疼得龇牙咧嘴,她知道刚才是舒心伸腿绊了她,可是她又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本来就是装作摔跤的样子,在别人看来就是她自己摔跤的。 舒梦灵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自己新买的晚礼服弄脏了,气得不行,咬牙切齿的瞪着舒心。 “呀,这不是舒梦灵吗?”慕思瑶惊讶出声,“你没事吧?” 周边人的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 舒梦灵察觉到大家投过来的视线,急忙挤出一抹微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没事就好。”慕思瑶一脸关心的说:“要不要我陪你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舒梦灵忍着身上的疼痛,朝洗手间走去。 “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舒心说完这句也朝洗手间走去。 605,舒梦灵的手臂被舒心强行卸了 舒梦灵打开水龙头一边清洗胸口的酒渍一边低声咒骂,“舒心,你个贱人,竟然敢绊我,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想收拾谁?” 舒梦灵听见声音转身,看见舒心进了洗手间,还反手将门关上了,正合她意,外面人太多,她怎么说也是《风云暗涌》的女二,和舒心在那种场合打起来,有失她明星的身份。 舒梦灵将手里的纸巾往洗手池里一丢,怒瞪着舒心,“收拾你。” “你收拾我?”舒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舒梦灵怒冲冲的走到舒心面前,抬起手就想打舒心的脸,手在空中被舒心擒住。 舒心俏脸瞬间沉了下来,冷声说:“你在微博上诋毁我,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我不做点什么都有点对不起你。” 舒梦灵用力想甩开舒心的手,可是怎么也甩不开,“你放开我。” “放,马上就放。”舒心说着将舒梦灵的手一个反转扣在背上,然后狠狠用力,只听见咔擦一声,舒梦灵的手臂被舒心强行卸了。 舒梦灵脸色瞬间煞白,弓着身子,疼得嗷嗷直叫。 舒心又走到舒梦灵另一边,抓住她另一只手。 舒梦灵疼得脸都变形了,“你……你想干什么?” 舒心眸中寒芒乍现,“我给你机会了,你不知悔改,就怪不得我不念姐妹之情了,在微博上乱写的是你这双手,那我便卸了你这一双手。”舒心说着又是一个用力,咔擦,将舒梦灵另一只胳膊也卸了。 舒梦灵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整个人疼得直接跪在地上,额头冒汗,眼泪直流,一边忍着钻心的疼痛,一边颤声咒骂,“舒心……你个贱人……我要杀……” 啪! 舒心一巴掌扇在舒梦灵嘴角,直接将她剩下的话打没了,“再骂一句试试。” 舒梦灵抬头狠狠的瞪着舒心,眼睛里的是想撕了舒心的恨意,“贱人……” 啪! 舒心扬手又在舒梦灵另一边嘴角扇了一巴掌,这次她使的力气更大,扇得舒梦灵直接倒在了地上。 舒心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舒梦灵,“还骂吗?” 舒梦灵嘴角有血丝渗出,她一边脸贴在地板上,舒心眼中的冷意让她害怕,再也不敢骂了,只是斜着眼睛狠狠的瞪着舒心。 “以后给我安分点,别逼我对你下狠手。”舒心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朝门口走去。 其实,以舒梦灵对舒心做的坏事,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舒心觉得舒梦灵死一万遍都难泄她心头之恨,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痛苦。 所以舒心没动舒梦灵,只是将她赶出舒家,让她无依无靠,反正她那颗心脏活不过25岁,就让她苟延残喘的再活几年。 舒心拉开洗手间的门,等在门口的慕思瑶一脸好奇的朝洗手间内望了望,看见舒梦灵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激动得不行,拉着舒心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刚才在大厅的时候我看见了,舒梦灵想用酒泼你,结果反被你绊了一脚,摔跤了,你那个横扫腿好酷啊。” 606,被他的美色迷惑 “……”舒心。 “我跟你说,这个舒梦灵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拍《风云暗涌》的时候,仗着有魏总给她撑腰,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一场戏NG几十遍,还将气撒在那些工作人员身上,还好导演不惯着她,将她的戏份减了又减,最后连一个跑龙套的都不如。”慕思瑶一脸兴奋的看着舒心,“刚才我站在门口听见舒梦灵杀猪般的嚎叫声,你对她做了什么?” 舒心挺喜欢慕思瑶直爽的性格,如实道:“上次我和季凌枫微博事件,舒梦灵在下面挑动大家的情绪,将事情越闹越大,她那双手痒,我刚才便卸了她一双手,然后她嘴巴不干净,我扇了她几耳光。” “靠,太酷了,我喜欢你。”慕思瑶一脸星星眼的看着舒心。 舒心,“……”原来你是这样的影后。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大厅,大厅的气氛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好像更热闹了。 舒心问慕思瑶,“我去洗手间这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嗯,来了一个大人物。”慕思瑶说到这里小脸焉了下来,“说到这个大人物,我还在他手里丢过一次人。” 舒心有些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慕思瑶叹了一口气,一副丢死人的神情看着舒心,“我想去摸他的脸,结果还没摸上呢,就被他一个反手将手臂给卸了,我跟你说,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他长得太好看了,你若是看见了,也会垂涎他的美色。” 舒心微微蹙眉,怎么觉得这个故事这么熟悉呢?想了一下,带着惊讶和试探,小声问:“你说的这个大人物不会是霍宴倾吧?” 慕思瑶点点头,垂头丧气的说:“连你这个圈外人都知道了,看来这件事传的很远啊,哎,我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 舒心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传说中摸霍宴倾脸颊小有名气的女星竟然是慕思瑶,她一直以为会是那种看上了霍宴倾身世背景,想嫁入豪门的女星。 不过不是说那个女星被霍宴倾永久封杀了吗?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舒心憋着笑,“你别告诉我,你当时想摸他的脸纯粹是被他的美色迷惑?” “咦,你怎么知道?” 舒心,“……”这个影后给她的惊喜还真多。 “舒心。”慕思瑶拉了拉舒心的手,“他好像朝我们走过来了。” 舒心抬眸,就见霍宴倾在宋离的陪同下朝她这边走近。 慕思瑶转头,见舒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霍宴倾,眼底明显流淌着爱慕,嘴角还噙着笑,这症状不比她轻啊,慕思瑶轻轻掐了一把舒心的手臂,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跟你说,他可不是我们能肖想的,你可别和我一样犯傻,别看了,走吧,凌枫还在那边等着我们呢。” “他是我男朋友。”舒心淡淡道。 慕思瑶抬手盖在舒心额头上。 舒心收回视线,看向慕思瑶,“你干嘛?” “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舒心笑,“他真是我男朋友。” “别闹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不近女色的霍宴倾。” 607,霍总竟然这么宠这个女人 “真的。”舒心有些哭笑不得,“季凌枫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霍宴倾是我男朋友啊。” 舒心刚说完,已经在她们面前站定的霍宴倾开腔,“心儿。” 舒心走到霍宴倾身边,将手放进霍宴倾微微摊开的手掌中,语气担忧的问:“你怎么来了?”想问他的伤,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问。 霍宴倾嗓音低沉满是宠溺,“接你回家。” 慕思瑶惊得目瞪口呆。 谁来告诉她,这个世界是不是玄幻了? 从霍宴倾进来,大家的视线就都聚焦在他身上,这个低调充满品质感的男人,这个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不是一向行事低调,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吗?今晚怎么来了这里? 现在看见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大家和慕思瑶一样,全都惊呆了。 “不是说霍家掌权人不近女色吗?” “两人这么亲密一看就关系匪浅啊。” “你没听霍总说吗,接她回家,肯定是霍总的心上人了。” “这个女人是谁呀?她也太幸运了吧,竟然能得到禁欲男神霍总的垂青。” “听说是这栋别墅的设计师。” “不会吧,这么别致漂亮的别墅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设计的?” “听说她是A大的学生,还没毕业就自己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 “这么厉害!难怪霍总会喜欢她。” 这时宋钦走了过来,语气恭敬的说:“霍总,难得来,一起喝一杯?” 舒心忙说:“宋先生,宴倾不能喝酒。” 霍宴倾受伤的事外界并不知道,所以宋钦只以为舒心是管着霍宴倾,笑着打趣,“舒小姐,男人不能管得太紧哦。” 四周的议论声瞬间传开。 “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不仅管着霍总,竟然还拂了宋导的好意。” “真是不识好歹。”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不是,宴倾他……真的不能喝酒。” “不然喝一点?”霍宴倾温声询问舒心。 舒心拧着眉,用力握了一下霍宴倾的手,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就算没伤,眼睛不好,也是不能喝酒的,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语气强势,“不能喝,一滴都不行。” 霍宴倾眉梢眼角晕开宠溺的笑意,对宋钦说:“她不许喝,便不喝了吧。” 人群瞬间沸腾。 “霍总竟然这么宠这个女人!” “呜呜,我也想当霍总的心上人,太幸福了。” “让我这样的单身狗怎么活?” “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舒心知道霍宴倾不喜欢这种场合,他眼睛看不见,陌生的地方也不方便,便和慕思瑶,季凌枫,沈傲腾他们打了招呼后就和霍宴倾一起离开了。 宋钦将几人送到别墅门口,对舒心说:“谢谢舒小姐,这套别墅的设计风格我很喜欢。” “不客气,你能喜欢我很高兴。”舒心笑着说。 宋钦又看向霍宴倾,“这还得多谢霍总给我推荐,不然我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设计师。” 舒心怔了一瞬,“宴倾给你推荐的我?” 610,她只是逗逗他好吗? “好的,五爷。”宋离早已被狗粮吃撑了,听见霍宴倾的话后麻溜的将车子靠边停下,迅速下车。 舒心握着小拳头捶打霍宴倾的肩膀,“你怎么可以这么冠冕堂皇的不要脸?” 霍宴倾吻了吻舒心的唇,“心儿,乖,帮我。” 舒心本来还想推脱,停在路边干这事……真的特别没有安全感,可是被霍宴倾一通缠绵热吻后,被他的男色迷惑,舒心不争气的拜倒在他的西裤下。 他的温热洒在舒心手上时,舒心小手酸得不行,整个人也软得没了一丝力气,靠在霍宴倾肩上,任由他拿着湿纸巾帮她清理小手。 霍宴倾清理好现场,按下车窗,让车内暧昧的气息飘散出去,一手抱着舒心,一手掏出烟盒火机,大手横过舒心纤瘦的脊背,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咬在嘴角,准备点烟……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舒心仰在他怀里,看着他线条刚毅的下颌,他咬烟的样子男性荷尔蒙爆棚,真的特别迷人。 霍宴倾点烟的动作顿住,修长手指将烟从嘴角拿下,“事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 舒心怔住,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霍宴倾嘴里说出来的,心里不由想到一个词,嘴里便说了出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霍宴倾虽然那样说,却并没点烟,一边将拿出来的烟放回去,一边说:“如果我在你面前是君子,那说明我不够爱你。” 低沉的嗓音里染了些许笑意。 舒心第一次从霍宴倾嘴里听见‘爱’这个词汇,心跳莫名跳快了很多,仰头看着他,“所以,你爱我吗?” 夏天的晚风如热浪般飘进开了冷气的车内,让人有些燥热,霍宴倾抬手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手顺势搭在降下的车窗上,低头,嘴角晕开浅笑,不答反问:“我对你君子吗?” “禽兽。”舒心想也不想的回答。 低笑声从霍宴倾喉咙深处逸出,“这就是答案。” 舒心撇撇嘴,在心里嘀咕:还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这时候说一句我爱你不行吗?不行吗?! …… 樊城唐家别墅 唐伟忠抽了一口雪茄,面容严肃的看着唐清雅,“我听到消息今晚宋钦乔迁之喜霍宴倾去了,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那个女人举止亲密,虽然没有媒体,不会爆料,但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霍宴倾有心上人了。” 唐伟忠烦躁的又猛抽了几口雪茄,“你若是不行,就用我的手段来解决。” “爸。”唐清雅面容清冷,“你答应过我,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的。” 唐伟忠拿掉嘴角的雪茄,“清雅,你做事从未让爸爸失望过,但在霍宴倾这件事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给了你五年时间,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没有半点进步,女人最美好的年华你都搭在了他身上,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五年?” 唐清雅微微抿唇,白皙的手指紧攥,往日温柔的眼中尽是冷肃,她守了五年的男人怎能容许她人夺走?“爸,我的青春不会白费,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611,舒心分分钟沉迷 唐伟忠想了想,说:“过三天就是和席先生见面的日子,席先生是霍氏比较看重的合作商之一,往年都是你和宴倾一起去汇面续约,这次你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主动出击,知道吗?” 唐清雅点头,“嗯。” 很快两天过去了。 舒心握着霍宴倾的手不放心的叮嘱,“你要小心,别大幅度的动作,晚上要记得让宋离给你的伤口涂药,洗澡的时候伤口要用保鲜膜包起来,不能碰水,还有不能喝酒……” 霍宴倾俯首堵住了舒心的唇,亲了一下又放开,深邃的立体的五官融合了薄薄的笑意,“知道了。” 舒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姚慧琴,宋离和唐清雅,他们正看着这边笑,小脸瞬间红了,尴尬的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至耳后,小声说:“有人呢,你也亲。” 霍宴倾听出舒心言语里的羞赧,大手揽住舒心的腰,将她拉至他怀里,“我看不见。” 舒心拧眉,双手撑在霍宴倾胸口阻隔两人进一步靠近,“我看得见啊,快放开我。” “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不许出去惹桃花。”霍宴倾低头抵着舒心饱满的额头。 舒心发现她和霍宴倾相处越久,对他越没有抵抗力,只是这样的接触,她身子就有些发软,闻着他的气息和身上独特的男性荷尔蒙,就想吻他,但是她不会像霍宴倾一样不顾及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想要脸,“我知道了,你走吧。” 霍宴倾猛然放开舒心,“行,我走了。” 男人的气息和体温骤然撤离,舒心的心一下子空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 霍宴倾嘴角若隐若现勾了勾,“拉着我干什么?不是赶我走?” “我……”舒心抿了抿唇,“我会想你的,你早点回来。” 霍宴倾反手拉着舒心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拽进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直接撬开她的牙关,横扫她口里的清甜。 刚开始舒心还不好意思的推着霍宴倾的肩膀,但是他的吻霸道而猛烈,舒心分分钟沉迷其中,抵着他肩膀的手,不知何时环住了他的脖子。 霍宴倾吻得舒心快呼吸不过来才放开她。 舒心羞得没脸见人,真相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没推开他反而还回应他呢? 舒心不好意思看那边几人的脸,说了一句“讨厌,又被你迷惑了。”转身快步进了别墅。 开车两个多小时,到达B城,霍宴倾几人在提前预定的酒店休息几个小时后,一起和席先生共进晚餐。 某高档餐厅,包厢内,霍宴倾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五官端正,双眼狎着狡猾精深的光芒,一看就是十分精明之人,这个男人正是霍氏的重要合作商席长东。 席长东举杯,“霍总,唐小姐,为我们这么多年的长期合作干一杯。” 唐清雅嘴角挽起优雅的浅笑,“席先生,宴倾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不宜喝酒,宴倾这杯酒,我代他喝行吗?” 612,已经过去了,你该放下…… 席长东爽朗的笑声在包厢里响起,“唐小姐还是这么温柔体贴,霍总好福气啊。” “席先生你误会了,我和宴倾……” “我知道,我知道,朋友,只是朋友。”席长东笑着打断唐清雅的话,可说话的语气和看两人的眼神分明透着暧昧。 唐清雅伸手准备去端霍宴倾手边的酒杯,霍宴倾提前端了起来,“我虽然身体不适,但是和席先生喝一杯酒还是没问题的,我先干为敬。” 席长东见霍宴倾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笑着赞赏,“霍总爽快,那我也喝了。” 席长东做生意极为精明,每年来续约,都要拖上个两三天,不为别的,就想多争取点利益。 唐清雅陪着席长东喝了几杯酒后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席先生,一直以来我们合作都很愉快,你看今年的合约……” “唐小姐急什么,来来来,先喝酒。”席长东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霍宴倾只喝一杯酒,后面都是唐清雅在陪席长东喝。 一个小时后,席长东略显醉态,这才笑着谈生意,“最近我听说霍总身体不太好,霍氏股票也有所动荡,我这心里有些不放心啊,一直以来找我做生意的不在少数,但是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我自然是优先考虑你们的,不过生意人谁都不想承担风险,续约的事我们再缓缓,霍总您说呢?” 霍宴倾嘴角轻轻勾了勾,霍氏股票是有些动荡,但那是他重伤刚从Z国回来的那几天,现在早已恢复正常,席长东只是找了个借口想为自己多争取点利益而已,“行,缓缓。” 几人又聊了会儿便散了。 路上,宋离见副驾驶座的唐清雅神情似乎很痛苦,有些担心的问她,“清雅小姐,你没事吧?” 唐清雅双颊绯红,眼神迷离,似乎有些醉了,见宋离问她,笑着摇摇头,“没事。”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下车的时候唐清雅推开车门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跤,还好宋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清雅小姐,你醉了。” 唐清雅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头有点晕,好像是喝多了点。” 酒店门口的侍者急忙过来搀扶,帮忙一起将唐清雅送回了房间。 唐清雅躺在床上,霍宴倾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宋离去吩咐服务员弄醒酒汤。 突然霍宴倾听见唐清雅低低的哭泣声,启唇问她,“是不是很不舒服?” 唐清雅从床上坐了起来,泪眼朦胧的盯着霍宴倾看,越看哭得越伤心。 霍宴倾眉心微拢,“到底怎么了?” “我想他,我好想他……”唐清雅起身,下床跪坐在地毯上,紧紧握着霍宴倾的手,带着哭腔的嗓音哽哽咽咽,“我经常梦见他……他对着我笑……让我好好活着……可是没有他……我活得好累……真的好累……” 霍宴倾想扶唐清雅起来,她坐在地上不肯起身,“已经过去了,你该放下……” 613,你醉了,我不是四哥 唐清雅哭着摇头,“用命爱我的男人,我如何放得下?” 霍宴倾沉默了下来,自从有了舒心后,霍宴倾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四哥曾经为清雅挡过一枪,这样的爱,只怕谁也无法忘怀,因为懂得了爱,所以不知该如何劝说。 唐清雅突然跪直身子抱住霍宴倾的腰,“晏城……你别丢下我……” 霍宴倾拧眉去拉唐清雅的手,“清雅,你醉了,我不是四哥。” 唐清雅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抱得更紧了,“晏城……别推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霍宴倾用力攥住唐清雅的手腕,将她从他身上剥离开来,起身,后退了两步。 男人力气太大,唐清雅白皙的手腕霎时红了一大片。 唐清雅起身,泪流不止的看着霍宴倾说:“晏城,我后悔了……当初你说想和我在一起……我却想将我们的第一次留在新婚夜……我现在后悔了……我答应你……只求你别丢下我……” 说完抱住霍宴倾的腰,梨花带雨的脸朝霍宴倾的薄唇凑了过去。 宋离进来看见这番景象,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办?阻止,还是不阻止? 霍宴倾眼睛看不见,在唐清雅快吻上来的时候,凭着直觉躲开了她的吻。 然后双手紧紧握着唐清雅的双肩,将她从他身上推开,冷声说:“四哥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 唐清雅怔了一瞬,随即哭着摇头,“不,晏城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人?过来扶她。”霍宴倾偏头朝宋离的方向冷喝。 “哦哦。”宋离忙跑过去将唐清雅扶到床上躺下。 唐清雅躺在床上还在哭,“不会的,不会离开我的……” “清雅醉了,你照顾她。”霍宴倾丢下这句话,转身朝门口走。 宋离急忙过去扶着霍宴倾的小臂,“我先送您回房。” …… 翌日 唐清雅洗漱好来到餐桌前,问站在一旁的宋离,“宋秘书,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宋离点头,“是的。” “哦。”唐清雅低头吃早餐,动作优雅,透着一股大家闺秀范儿,她只吃了小半碗粥,喝了半杯牛奶就擦了嘴,之后看向宋离,“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宋离尴尬的笑笑,纠结,说,还是不说呢? “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见了晏城……”唐清雅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落寞,之后吸了吸鼻子,笑笑,“很好的一个梦,可惜只是一个梦。” 宋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唐小姐,人要往前看,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嗯。”唐清雅点点头,很快眼底的忧伤散去,“宴倾呢?” “五爷也在吃早餐,估计这会儿也好了,你喝醉了,五爷一直让我在这边照顾你。” “谢谢。” “不客气。五爷约了人,让我叫你一起去见见。”宋离说。 “好。”唐清雅以为霍宴倾约的席长东。 宋离过去看霍宴倾,唐清雅补了个妆。 五分钟后,酒店走廊,唐清雅随着霍宴倾的步伐一起往电梯那边走。 614,什么事能让霍宴倾走神 身前男人穿着烟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背影挺拔,带着名贵腕表的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微微抬起搭在宋离手上,步伐沉稳,行走间隐含内敛不外露的令人着迷的男性魅力。 唐清雅只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迷恋的目光。 三人进入电梯,唐清雅按了地下一层的按钮,电梯门合上,转头问身旁的男人,“宴倾,一会儿让我和席先生谈吧,女人和男人谈生意,没有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种剑拔弩张,这次我尽力不让出太大利润。” 霍宴倾寡淡的嗓音在狭仄的空间里响起,“我约的是乔志明。” 唐清雅面露惊讶,“你不打算和席先生合作了吗?要换合作商吗?” “不换,只是和乔志明吃个饭而已。”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五官染上商人的严谨和精明,“席长东我们不能一直惯他,这次我要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唐清雅沉思间,电梯门开了,三人出了电梯,步入停车场。 仍旧是宋离开车,唐清雅坐副驾驶,霍宴倾坐后座。 唐清雅转头看向霍宴倾,“你是想用乔先生刺激一下席先生,然后让席先生自己主动找你续约吗?” “嗯。”霍宴倾将头靠在座椅上,脑子里在想这个点,舒心应该在训练场训练,脑中出现一个浑身是汗在跑道上跑步的女子。 衣服被汗水打湿贴在纤瘦的身躯上,玲珑有致的身材线条愈发明显,身上因为出汗,散发出来的体香异样浓烈。 汗水顺着她素净漂亮的小脸往下滴,美丽生动又透着一种别样的性感。 想到这些,霍宴倾下意识咽了一下喉管,嘴角不自觉勾起一弯浅弧。 “宴倾……宴倾……”唐清雅喊了两声,霍宴倾才回过神来,启唇问了一个字,“嗯?” “你……好端端的笑什么?”唐清雅疑惑。 霍宴倾此时脸上的笑意早已敛去,恢复了他惯有的沉静,“我笑了吗?” 唐清雅,“嗯。”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你刚想说什么?” 唐清雅也没抓着问题不放,不过心里特别好奇,什么事能让霍宴倾走神,还走神得发笑,“我说席先生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应该不会上当吧?” “这么多年他每年都提价,我之所以一直顺着他,是因为刚开始合作时的价格确实被我压得很低,但是到去年,我给的那个价格,已经很合适了,他和别人合作,别人或许会给他更高的价格,但是一定没有我这么稳定,合作这么多年,我给他带去了多少财富,他心里有数,在价格合适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换合作商。” 男人声线低沉,透着商人的杀伐决断和成功男人的沉稳自信。 唐清雅看霍宴倾的眼中划过一抹炙热,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霸气又不失沉稳,低调又难掩其光华。 三人和乔志明喝了咖啡出来,车子还没到达酒店,席长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约霍宴倾吃午饭。 615,我和心儿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切皆如霍宴倾所料,席长东虽然还是想提价,但是见霍宴倾态度强硬,而且一副‘你不愿意合作我不勉强’的姿态,让他有些慌,就算霍宴倾和乔志明见面也许是在和他玩手段,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稳定又强大的合作商他不想失去。 最后结果,续约合同签了,价没提上去,还被霍宴倾反压了一个百分点。 谈完合作出来,唐清雅说:“宴倾,难得出来,我想到处逛逛,我们明天回去吧?”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我已经答应了心儿今天回去,下午你去逛,晚上我们吃完晚餐动身回樊城。” 唐清雅笑着说:“好。” …… 唐清雅是被宋离的电话打醒的,昏昏沉沉的接通电话,“……回来了……好,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唐清雅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拉着行李箱来到霍宴倾房门口,敲了敲门。 宋离打开门,看见唐清雅的样子吓了一跳。 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嘴唇红得有些异常。 “唐小姐,你怎么了?” 唐清雅神情疑惑,“我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宋离,“你看着……好像发烧了?” “我发烧了吗?”唐清雅抬手覆在自己额头上,“好像是有点烫,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外面下雨,淋了点雨,难怪有些头昏脑涨,没事,我们先去楼下餐厅吃饭吧,回去的路上,我去药店买点感冒退烧药吃就没事了,别告诉宴倾,免得他担心。” 宋离,“好的。” 唐清雅进房间帮忙拿行李箱,宋离扶着霍宴倾,三人一起下楼吃饭,打算吃了饭就直接离开酒店回樊城。 吃饭的时候,唐清雅没什么胃口,基本没吃东西,几人吃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唐清雅起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晃了晃。 宋离及时扶住了她,“唐小姐,你没事吧?” 唐清雅扶额静了两秒,勾唇浅笑,“没事。” 霍宴倾听见动静,“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心儿还在家里等你。”唐清雅嗓音轻柔,透着一股无力。 霍宴倾眉心微蹙,“宋离。”只喊了宋离的名字,明显在等他解释。 宋离不敢欺瞒霍宴倾,只当没看见唐清雅摇头的暗示,“唐小姐生病了,正发烧呢,刚差点儿摔跤了。” “怎么不早告诉我?” “唐小姐说不想让你担心,让我别告诉你。” “胡闹……先回房间。”霍宴倾冷声说。 唐清雅一脸愧疚的说:“宴倾,我真的没事,你答应了心儿今天回去,已经因为我耽误了一下午……” “身体最重要。”霍宴倾打断唐清雅的话,“我和心儿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唐清雅苍白的脸仿佛更白了,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一下,没再说话。 宋离将唐清雅送回房间后就出去买药了。 “你先睡会儿,一会儿宋离喊你吃药,我就在外边,有需要喊我。”霍宴倾站在床边说。 这里没有别人,而霍宴倾眼睛又看不见,只有这一刻,唐清雅痴迷的目光才敢肆无忌惮的落在他脸上,“你能不能……就在房间里陪着我?” 616,他的温柔和宠溺全给了舒心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睡吧。” 唐清雅知道霍宴倾感应能力很强,不敢一直看着他,闭上眼睛,静静倾听他呼吸。 霍宴倾直到听见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起身朝卧室的阳台走去。 酒店的格局都是一样的,他的房间他早已熟悉,所以在唐清雅这边,他也能行动自如。 霍宴倾来到阳台,拿出手机拨通了舒心的电话,电话刚接通,舒心有些兴奋的嗓音就传了过来,还伴随着她急促的脚步声,“你回来了吗?” “没有。”霍宴倾冷峻的眉眼晕开笑意,他能猜到舒心应该是一边接他的电话一边从房间里跑出来打算去迎接他,随着他说出‘没有’两个字,他听见电话那端的脚步声消失了,“这么想我?” “……嗯,想你。” “本来打算吃了晚饭回去,清雅病了,只能再住一晚,明天她退烧了,我们就回去。” “……哦。” 两人沉默了片刻,霍宴倾,“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没有,我没这么小气,知道轻重。” “嗯,我知道我家心儿最懂事了。” “……挂了吧,你妈喊我。” “好。” 唐清雅在霍宴倾起身往阳台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微眯的目光跟随着他一路到了阳台,然后看见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目光落在他欣长挺拔的背影上,耳边传来他刻意压低但又异常温柔宠溺的说话声。 以前唐清雅以为霍宴倾生来就是冷淡的性子,现在才知道,他只是将他的温柔和宠溺全给了舒心,所以留给别人的只有凉薄和寡淡。 手微微攥紧,心中全是不甘。 微眯的视线里,男人微微侧身,指间有明明灭灭的星火在闪烁,他在抽烟。 阳台没有开灯,只有卧室的余光弥漫。 微弱的光线里,男人侧脸线条刚毅冷硬,透着冷漠和无情,仿佛刚才温柔讲电话的那个人不是他。 …… 晚十点。 霍宴倾等着唐清雅烧吃了药,烧退了一些才回自己房间,宋离留在那边照顾她。 霍宴倾洗好澡正准备进卧室,门口传来门铃声,他以为是宋离,走到门口,打开门,没听见动静,微微蹙眉,“宋离?” “……”没回应。 霍宴倾神经下意识绷紧,心中提高警惕,左手不动声色背在身后,深邃立体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嗓音淡淡,“服务员吗?” 某人再也憋不住了,直接朝霍宴倾怀里扑去。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砰! 舒心没扑到想象中熟悉温暖的怀抱中,而是一头撞到突然关上来的门板上,然后反弹了回去,一屁股摔倒在地。 鼻子,额头,脸,屁股…… 哪儿哪儿都疼。 “啊……”一声惨叫后,舒心坐在地上,一手按着摔麻的屁股,一手捂着刺痛的鼻子,手感触到温热黏黏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流血了……” 霍宴倾在听见那声‘啊’后,脸色瞬间变了,急忙拉开门,“心儿?” 617,你脱我的裤子干什么? 舒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宴倾,好疼,流鼻血了。” 霍宴倾蹲下身子,俊朗的眉眼染上心疼,摸索着扣住舒心的额头,“仰着。” 舒心听话的仰着头,嘴里抱怨,“我以为迎接我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你这么狠心,直接让我撞门板。” 霍宴倾一手搂着舒心的肩,另一只手穿过舒心的膝弯…… 舒心察觉霍宴倾的意图,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哧溜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不要你抱,你身上有伤。” 霍宴倾微微拧眉,也站了起来,提醒舒心,“仰头。”然后揽着她的腰,进门。 舒心坐在沙发上,身子靠在沙发靠背上,头微仰着。 霍宴倾一脸心疼的抽了几张纸堵在舒心鼻孔上,“你怎么一声不哼就过来了?” 舒心仰着头,一边揉钝痛的屁股一边说:“人家想给你惊喜嘛,没想到你却这么对我,疼死了。” 霍宴倾紧拧的眉眼间尽是心疼,嗓音无奈,“我眼睛看不见,只能凭感觉,你站着不动,又不说话,我自然容易误会。” 舒心心里本来特别委屈,听见霍宴倾说眼睛看不见后,所有的委屈瞬间转化成了心疼,想说‘对不起’但想起霍宴倾说他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便将那三个字咽了下去,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换成了另外三个字,“我错了。” “没有,是我大意了。”霍宴倾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你过来有没有和妈打招呼?” “嗯,但是我没说找你,我说家里有事。”舒心狡黠的笑笑,“你妈若是知道我来找你,肯定不让,你的伤还没恢复,她不敢将我们放一起。” 霍宴倾嘴角晕开浅笑,“你就是一颗炸药。” 舒心眨眨眼,“啊?” “随时能将我点爆。” “……”舒心自己接过霍宴倾手里的纸,擦了擦鼻子,已经没流血了,便将染了血的纸裹成一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霍宴倾往舒心身边坐了坐,“还疼吗?” “疼,脸都快撞成肉饼了,屁股也摔开花了。”舒心撒娇,倒在霍宴倾腿上,灯光打在他俊逸出尘的五官上,似给他拢上了一层就金光,矜贵,禁欲,高不可攀。 霍宴倾大手在舒心光滑细腻的脸颊上轻轻抚摸,舒心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在他温热的掌心蹭了蹭,神情满足,氲着幸福的味道,“你摸一下就不疼了。” “真的?” “嗯。” 霍宴倾大手从舒心脸上移开,来到她腰间…… 舒心察觉他的动作急忙按住他的手,“你脱我的裤子干什么?” “屁股不是也摔疼了?给你摸一摸就不疼了。” 舒心想起上次霍宴倾捏她屁股时那酥麻得要命的感觉,急忙摇头,“不用不用不用,不敢劳烦五叔。” 霍宴倾的手在舒心腰间轻轻掐了一下,“那我帮你揉揉。” 被他掐得很痒,舒心咯咯笑了一下,“也不用。” “乖,听话,不揉明天你会疼得走不了路。”霍宴倾温声诱哄。 618,别揉 “真的不用……唉……你干嘛……我不揉……我真的不揉……已经不疼了……” 霍宴倾直接将舒心抱了起来,斜坐在他腿上,一手禁锢她的腰,不让她动,一手覆在她小翘臀上,轻轻按揉了一下,“是这边吗?” “嘶……”疼痛感加上酥麻感瞬间传到舒心心窝深处,“疼……别揉……” 霍宴倾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一边把握好力度轻轻揉按一边说:“不是说不疼了吗?” “疼疼疼……嗯……啊……”舒心打小最怕疼,此时已经疼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偏偏那股酥麻感又让她控制不住的低吟出声,小手紧紧攥着霍宴倾胸口的浴袍,求饶,“别揉了……求你……别揉了……好疼……” 霍宴倾低头吻住那张哼哼唧唧让他欲念叫嚣的小嘴,呜呜声瞬间吞没在两人交融的口腔里。 舒心胸腔被霍宴倾的气息填满,他温热的气息拂洒在她脸上,脸颊一阵发烫,鼻息间全是他好闻独特的男人味,还有屁股上那只大手不停的按揉,舒心想躲,腰间那只大手按着,她躲不开,只能任由自己被那股磨人的酥麻感吞噬,软在霍宴倾怀里,任他索吻。 一个冗长的吻结束,舒心脸颊绯红,目光迷离,被吻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两人平静了片刻,待身体里的情潮褪去,霍宴倾开腔,“去洗澡吧,想抱着你睡觉。” “好。”很久没和霍宴倾一起睡了,舒心也想抱着他睡。 洗完澡,两人又抱在一起亲亲我我的腻歪,不过舒心一直担心霍宴倾的伤,不许他有大的动作。 亲吻了一番,两人相拥着睡了。 翌日 唐清雅烧退了,只是脸色还是有些不好。 宋离安置她吃了早餐,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有些奇怪,五爷习惯早起,今天都快八点了,怎么还没动静? 唐清雅也看出了宋离的担忧,便说:“我们一起去宴倾那边看看吧。” “好。” 舒心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门铃声,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目的是男人性感紧致的胸膛,她的小手扒拉抓着质地柔软的睡袍,她这是想干嘛? 睡着了想对霍宴倾行不轨之事? 急忙放开了小手,正准备抬头,男人低沉慵懒的嗓音从头顶传了下来,“再睡一会儿。” 说话的时候男人搂紧了她的腰。 舒心微微蹙眉,昨晚摔的地方,虽然被霍宴倾按揉了一番,但动的时候还是有些酸痛,“有人按门铃。” “嗯。”霍宴倾敷衍的应了一声没有动作。 过了两秒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舒心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大手,“你放开我,我去开门。” “应该是宋离。”霍宴倾睁开眼睛,起身,“你再睡会儿,我去开门。” 舒心想着唐清雅生病了,她应该去看看,便拖着酸痛的身子去了卫浴间洗漱。 霍宴倾打开门,宋离看见霍宴倾还穿着睡袍,有些惊讶,竟然真的还在睡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五爷,您不是说今天一早回樊城吗?” 619,五爷也太狂野了,竟然都是撞吗? 唐清雅的视线落在霍宴倾身上有些移不开。 男人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袍,居家随意,因为刚醒,浑身透着一股慵懒迷人的气质,往日冷峻寡淡的脸也显得柔和不少。 霍宴倾没有回答宋离的话,而是问:“清雅烧退了吗?” “我已经好了。”唐清雅收敛心神,笑着回答。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再休息一下,晚点回樊城。” 唐清雅,“不用了,还是回去吧,心儿该等急了。” “不会,她过来了。”霍宴倾嗓音淡淡。 宋离和唐清雅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霍宴倾的意思。 这时舒心洗漱好出来了,“清雅,宋秘书,早上好!” 宋离怔了一瞬,笑着回:“早上好。” 唐清雅一脸微笑,“早上好。”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霍宴倾问舒心,话语里满含宠溺。 “醒了就睡不着了,你去洗漱吧。” “嗯。”霍宴倾转身进了房间。 舒心侧身,“我们进去聊吧。” 三人朝客厅走,宋离视线落在舒心身上,她单手撑着腰,走路的姿势似乎也有些不对劲,“舒小姐,你腰痛吗?” “嗯。”舒心撑在腰上的手用力按了两下,“昨晚被宴倾撞的。” 本来是屁股疼,不知道怎么搞得,睡一觉起来,腰也疼了。 撞?宋离脑海里不自觉臆想出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五爷也太狂野了,竟然都是撞吗? 宋离同情的视线在舒心纤细的身子上打量,这小身板,经得住五爷那样在部队锻炼过的男人撞几下呢?五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做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撞呢,舒小姐真可怜,这路都走不好了,昨晚被五爷折腾惨了吧。 他说五爷今天怎么起这么晚呢,肯定昨晚操劳过度了。 何苦这么拼命呢,累着自己,也伤了舒小姐。 宋离好心开口,“舒小姐,要不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不用,宴倾昨晚给我按摩了,已经好很多了。”舒心笑着说。 宋离,“……”那地方还能按摩?五爷就是五爷,厉害! 三人来到沙发上坐下,舒心询问唐清雅的病情,宋离拨内线电话订餐。 舒心和霍宴倾吃完早餐,宋离问霍宴倾是不是准备回去。 霍宴倾转头问舒心,“回去吗?” 舒心笑着问:“如果我说想玩一天再回去可以吗?” “可以。”霍宴倾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想去哪儿玩?” “听说这里新建了一个迪士尼乐园。”舒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霍宴倾嘴角噙着淡笑,“想去?” “嗯。”舒心头点得小鸡啄米似的。 霍宴倾吩咐,“宋离,提前订票。”说完又对唐清雅说:“你身体不舒服,不想去可以在酒店休息。” “没关系,我已经好了,出去透透气挺好。”唐清雅笑着说。 因为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气温降低了很多,风和日丽是个出去玩的好日子。 霍宴倾几人来到迪士尼乐园,周末,人很多,还好提前订了票,不然要排很久的队。 620,难道是错觉? 四人进入迪士尼乐园,因为颜值太高,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霍宴倾。 外貌帅得人神共愤自不必说,主要是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气场,沉稳内敛,低调不张扬,但却又让人无法忽视,这是发自骨子里的人格魅力,是独特的,无法复制的,也是致命的魅惑。 舒心此时内心充满骄傲,这样优秀的男人,是她的,是她舒心一个人的,别人只能羡慕嫉妒恨的看,而她却能实实在在的拥有。 其实舒心有时候也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上一世她无法企及的男神,这一世竟然是她男朋友,太不可思议了。 舒心看见前面有卖棉花糖的,她喜欢吃甜食,眼中立刻浮现贪吃的神色,转头问唐清雅,“清雅,你吃棉花糖吗?” 唐清雅微笑着摇头。 舒心又问宋离。 宋离拧着眉头看着那一坨坨五颜六色的东西,满脸嫌弃,“不吃。” 都不吃,舒心就只买了一个,她喜欢绿色,便选了一个苹果味的。 片刻功夫,舒心要的棉花糖就做好了,付了钱,舒心接过棉花糖,一大团绿色挡住了她整张脸。 舒心轻轻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小脸上瞬间浮上满足。 从下车开始,霍宴倾就牵着舒心的手没放开。 舒心转头问身旁的男人,“宴倾,你要不要尝一口?” 霍宴倾摇头,“你吃就好。” “尝一口嘛,很甜的,你肯定没吃过。”舒心想和霍宴倾一起分享。 “……嗯。” 舒心将棉花糖递到霍宴倾唇边,“它很软,是蓬松状,你轻轻咬一下就好了。” 霍宴倾轻咬了一口。 舒心一脸期待的看着霍宴倾,“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入口即化,甜味在口腔里蔓延,这种味道确实是霍宴倾从未尝试过的,虽然他不爱吃甜食,但只要是舒心喂他的,他便觉得甜味刚刚好,“嗯。” 舒心听见霍宴倾肯定的回答,眼底的笑更加璀璨。 唐清雅一直都知道霍宴倾不喜欢吃甜食,可是如今他为了舒心,竟是连口味都变了吗? 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他这样为她改变? 突然又想起来之前舒心说昨晚被霍宴倾撞得腰酸背痛,饶是一向极善隐忍的唐清雅,此时看着舒心的眼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舒心察觉身旁有凉意,转头,撞进唐清雅优雅含笑的眸子里。 唐清雅不慌不忙的说:“你嘴角沾了棉花糖。” 舒心用手擦了一下,笑着说:“谢谢。”转过头,舒心微微蹙眉,难道是错觉? 一路上只有舒心玩得最开心,唐清雅气质优雅,一般的东西都不玩,宋离觉得太幼稚了,有些兴致缺缺,霍宴倾什么都依着舒心,脸上宠溺的表情仿佛舒心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摘给她。 坐摩天轮的时候,舒心问霍宴倾,“马上要到最高点了,传说当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情侣接吻就会一辈子在一起,你相信吗?” 621,舒心想死的心都有了 霍宴倾嗓音淡淡,“不信。” 舒心,“……”碰上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怎么破?这情商和智商怎么就相差这么远呢? 难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说,我信,然后揽着她的肩头,吻住她么? 舒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视线望向窗外,不吻就不吻吧,最高点欣赏一下美景也是不错的。 突然,舒心感觉肩头一重,下一秒她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扣住,然后,她的唇就被封住了。 舒心瞪大眼睛,怎么突然开窍了呢? 霍宴倾在舒心口腔内扫荡了一圈便放开了她。 舒心心里美滋滋的,小脸微红,“你不是不信吗?” “嗯。” “那你还吻?” “不管传说可不可信,吻你,我随时愿意。”霍宴倾说完再次攫住舒心的唇。 舒心嘴角绽开浅笑,虽然他不解风情,可是她还是很喜欢,怎么办? 这次霍宴倾吻得很投入,刚开始舒心还能坐好攥着他的衣服,承受他的吻,后来舒心被霍宴倾吻得浑身发软,便直接靠在他怀里。 舒心完全沉浸在霍宴倾激烈的吻中,不知道摩天轮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工作人员准备敲门,看见里面如火如荼的情景,神情特别尴尬,但是后面有人在等着坐,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舒心听见声响,睁开迷离的眼睛,工作人员,宋离,唐清雅,还有很多游客,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她这边,舒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摩天轮是什么时候停的? 她和霍宴倾吻了多久? 外面那些人又看了多久? 啊!!! 这一刻,舒心想死的心都有了。 急忙推开霍宴倾,双手捂着滚烫的脸,怎么办?怎么办?没脸见人了。 霍宴倾刚才也沉浸在两人的热吻中,没感觉摩天轮停了,这会儿舒心突然推开他,他眼睛又看不见,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形,一时有些懵,“心儿,怎么了?” “摩天轮停了,外面好多人看着我们,怎么办?我死了算了。”舒心急得快要哭的声音从手缝里传出。 霍宴倾俊朗的眉眼间流露出一抹尴尬,很快便不动声色的掩去,伸手将舒心揽进怀里,“我们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又不是偷.情,别怕。” 舒心知道现在躲在霍宴倾怀里是更加不对的,但是此时她只想当一只缩头乌龟,“你带我走。” “好。”霍宴倾打开车厢的门,宋离立刻走了过去,扶住霍宴倾的小臂。 霍宴倾一手搭在宋离小臂上,一手搂着舒心的腰,走出了人群。 整个过程,舒心一直将头埋在霍宴倾胸口,一手挡着脸,一手搂着霍宴倾紧窄的腰,直到议论声渐渐听不见了,舒心才将手指挪开一条缝,目光从指缝里观看外面的情景,见自己已经完全走出了摩天轮的区域,四周的人也都各自玩各自的,舒心才将手放下来,举起拳头捶打霍宴倾的手臂,“都怪你,都怪你,丢死人了。” 唐清雅一直跟在他们身旁,身侧的手紧攥,利用指甲掐入掌心尖锐的疼痛才压制住内心的嫉恨,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痉挛般的抽痛,让她忍不住蹲下了身子。 622,简直……帅到没朋友 “唐小姐,你怎么了?”宋离语气关心的询问。 舒心转过头看向唐清雅,见她脸色煞白的蹲在地上,急忙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清雅,你怎么了?” 唐清雅半弯着身子,手捂着肚子,嗓音虚弱,“这几餐胃口不好,没吃多少,胃病又犯了。” “药带了吗?”霍宴倾沉声问,明显知道唐清雅有胃病。 唐清雅,“在酒店。”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舒心语气焦急。 一行人结束游玩回了酒店,舒心照顾唐清雅吃药,吃了药后唐清雅又躺了半个多小时,人才舒服一点,“谢谢。” 舒心坐在床边笑着摇头,“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宴倾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 亲人?唐清雅听见这两个字,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幽光,随即虚弱的笑笑,“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游玩。” 舒心有些自责的说:“怪我考虑不周,明知道你生病了还要出去玩。” 唐清雅,“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和你们一起出去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睡会儿吧,会舒服一点。” “嗯。” 下午,几人就回了樊城。 朱雯雯见舒心进入公司,笑得一脸暧昧的走了过去,“舒总,你好厉害呀,咱们樊城不近女色的禁欲系男神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霍宴倾身份太矜贵,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舒心和霍宴倾交往的事,她一直瞒着大家。 舒心不知道此时朱雯雯说的是不是霍宴倾,只能装傻,“你说什么呢。” 朱雯雯笑着说:“哎呀,别装了,我都知道了,那段视频虽然没拍到你的脸,但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你。” “什么视频?” “微博上那段视频啊。”朱雯雯见舒心一脸懵逼样,拿出手机,点开最火的那条微博,将手机递给舒心,“你看,就这条,超火的,疯狂转发呀。” 手机上那段视频赫然就是舒心在B城迪尼斯乐园坐过山车和霍宴倾接吻的视频。 从她和霍宴倾接吻就开始拍了,镜头有些远,看不太清两人的容貌,但看得出两人在接吻,然后是她捂着脸,之后是她躲在霍宴倾怀里出来,出来后镜头清晰了很多,霍宴倾的脸拍得很清晰,但因为舒心埋在霍宴倾怀里,所以整个过程都没拍到她的脸。 舒心小脸迅速升温,一瞬间红如番茄,耳边朱雯雯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以前从未见过霍总的真容,只听传闻说他是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系男神,没想到真正的他比传闻中还要帅,简直……帅到没朋友。话说,你们也太浪漫了,羡慕死我了,霍总好man啊,一直护着你,你看看,他脸上禁欲又宠溺的神情,艾玛,我的小心脏啊,要炸裂了。” 舒心瞄了一眼下面的评论,霍宴倾的身份是被知情人士透露的,而她的身份,下面很多人都在猜。 虽然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视频里的那个人是她。 舒心抬头,发现公司里的人都在偷偷看她,一道道羡慕的星星眼都快将舒心淹没了。 623,公开名不正言不顺 舒心尴尬极了,手挡在额前,往办公室里走,关上房门,刚坐下,童翘的电话就来了,“媳妇,你可以呀,那种公开场合接吻,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呢?快跟我说说,好玩不?刺激不?有没有飘飘然的感觉?” “只有想死的感觉。”舒心回了这么一句就将电话给挂了。 这才刚挂呢,手机又响了起来。 舒心看着来电显示微微蹙眉,王东亮打电话给她干什么? 难道杨庆丽和于靖嘉的事暴露了? 舒心思索间接通电话,恭敬的喊了一声,“校长。” “哎。”那端应得那叫一个响亮,“舒心啊,你真是给我们学校争光啊,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还年纪轻轻就开了公司,如今公司更是搞得红红火火,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学校给新生们讲一堂课,传授传授你的学习技巧和开公司的经验可以吗?” 舒心,“……只要校长不嫌弃我教坏他们,我没问题。”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不管是品行还是学习你都是学校最拔尖的。”那端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舒心总觉得王东亮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校长请说。” “你能不能让五爷来给我们经济管理系的学生们上一堂课?五爷是商界传奇,若是他能将他的经验和理念传授给学生们,我相信经济管理系的学生们成绩一定会有质的飞跃。” 舒心头疼的捏了捏额角,王东亮一看也是看了微博才来找她的,“校长,其实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对不对?” “……好吧,我试试,他不一定会去。” “没事,只要你开口,我相信五爷一定会来的。” 舒心,“……”校长到底谁给你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王东亮又说了几句才挂电话,从头到尾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温柔,仿佛生怕说大声了吓着她。 舒心还来不及喘口气,门口传来朱雯雯的声音,“舒总,东方传媒的主编来了。” 舒心不用想也知道安泰生来干嘛来了,之前她答应过他,如果以后她和霍宴倾公开关系,这个新闻一定留给他,这会儿他来,肯定也是看见了微博上的视频,来问她了吧。 舒心双手捂着脸,用力抹了一下,这次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到底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将这段视频发上去的?她要画个圈圈诅咒他。 会客室 安泰生见舒心进来,忙起身,笑着打招呼,“霍太太。” 舒心礼貌的回,“安主编,请坐。” 安泰生寒暄了几句才步入正题,“霍太太你和霍总的关系是不是打算要公开了?” 舒心想了想,说:“安主编,我实话和你说吧,我和宴倾还没结婚,公开名不正言不顺,我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安泰生明显不相信,过了两秒说:“霍太太你就别谦虚了,微博上的那段视频,还有那天霍老夫人亲口承认你是她的儿媳妇,你现在说没结婚……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将你和霍总结婚的新闻交给我们东方传媒,我给你们公司做一个经济专栏,可以吗?” 624,我饿了 舒心一脸无奈的说:“安主编我没谦虚,说的都是大实话,如果我和宴倾结婚了需要公开关系,你放心,第一手新闻我一定交给你。” 安泰生见舒心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管舒心有没有骗他,至少她现在不想公开是真的,“那行,有霍太太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舒心,“关于经济专栏的事,我知道东方传媒经济专栏上的都是大有作为的上市公司,目前我的公司还没达到那个水准,上了也是拉低你报刊的档次,但是我相信不久后,我们公司一定可以上,届时再麻烦安主编吧。” 安泰生望着舒心眼底的自信打心底里欣赏,那不是狂妄自大的夸海口,而是有信心将公司做好做大的决心和拼劲,难怪霍总会喜欢她,这样美丽聪慧落落大方的女子确实值得人喜欢。 …… 舒心本来想找博主将那条微博删了,但是看见下面转发条数那么多,便放弃了,随它去吧,也不是什么负面新闻,热度过了就好了。 可是让舒心想不到的是,因为大家不知道霍宴倾怀里的女人是谁,便都在猜,热度一直没下去,后来猜来猜去猜不到,热度好不容易下去一点了,慕思瑶又在下面留言,说了一句,祝你们永浴爱河。 她是谁啊,红得发紫的影后,她这一回复,立刻将那条微博推至热搜第一。 更多人加入猜霍宴倾怀里的女人是谁的行列。 因为有慕思瑶的回复,大家觉得应该是娱乐圈的人,然后娱乐圈的女明星一个个被她们搬出来对比。 猜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中午舒心去霍氏陪霍宴倾吃饭,一路大家看着她暧昧发笑的眼神让舒心真心有些受不住。 来到总裁办公室,舒心就迫不及待的问霍宴倾,“我俩在摩天轮上的那段视频上微博了你知道吗?” “嗯。”霍宴倾从旋转椅上起身,绕过办公桌,牵着舒心的手朝沙发那边走,“宋离已经告诉我了。” 舒心见霍宴倾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忍不住问:“你不想办法解决一下吗?”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霍宴倾没回答舒心的话,而是问她,“饿不饿?” 舒心现在急都快急死了,还饿什么,“不饿……” 霍宴倾,“我饿了。” 舒心弯身准备去将桌上的餐盒打开,霍宴倾拉着舒心的手腕将她拉了回去,揽住她的腰,俊脸朝她靠近。 舒心伸手抵着霍宴倾的胸膛,身子往后仰了仰,“你不是饿了吗?” “嗯。”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给你准备饭菜?” “我想吃你。”霍宴倾说完没给舒心拒绝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 “唔……这是……办公室……”舒心推霍宴倾,他没有放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吻也愈发深入。 上次舒心和霍宴倾在办公室接吻被王萱撞见,这事给舒心留下了心里阴影,之后舒心虽然经常过来陪霍宴倾吃饭,但从不和他在办公室接吻。 625,高调订婚? 很快舒心就被霍宴倾炙热的吻给迷惑了,推他的手不知何时掉落下来抱住了他紧窄的腰。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在宋离告诉他那条视频上了微博的时候,他就想吻她,回想起当时的一幕,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刺激。 上午工作的时候霍宴倾频频出神,脑中时不时蹦出和舒心接吻的画面来。 霍宴倾吻得自己浑身燥热才放开舒心,他发现他对舒心的欲念越来越重,大概是渴望太久,而又一直没得到满足的缘故。 清心寡欲28年,霍宴倾从未想过他会这样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而且还这么心甘情愿。 舒心平息了一会儿心跳,转头看向霍宴倾,视线不注意瞥见了他裤裆那处的小帐篷,羞得赶紧移开了视线,“那个……微博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宴倾修长手指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然后握住舒心的小手,用力捏了捏,试图以此压制体内尚未平息的欲念。 舒心抽了抽手,“疼。” 霍宴倾松了一下力道,改为用大手指指腹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你和你家人商量一下,抽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妈那边早就催了。” 舒心眨眨眼,“我现在说的是微博的事,你说这个干什么?” “两家人一起吃饭商量一下订婚的事,你现在未满20周岁,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能领证,我们先订婚,与其被他们猜来猜去,还不如主动公开。” 舒心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所以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不去平息压制,而是高调订婚?” “嗯。”霍宴倾微微挑眉,“你不愿意?” 舒心微嘟着小嘴,“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舒心,“……”你还没求婚呢,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舒心想的是不需要大的排场,只需要霍宴倾拿着戒指单膝跪地一脸深情的求她嫁给他,但是以霍宴倾的情商来看,这是不可能了。 舒心耷拉着脑袋沉默了两秒,“我只是觉得事情太突然了,我都没准备好。” “你不用准备,一切交给我来办。” 舒心,“……好吧。” 晚上舒心回了舒家,饭桌上,舒心将白天霍宴倾的意思告诉了曹桂芳和舒有康。 舒有康吃饭的动作顿住,沉默了几秒,将手里的碗筷搁在餐桌上,一脸郑重的看着舒心,“心儿,上次霍宴倾在Z国受伤,霍家立刻就变得动荡不安,这样的家族,明争暗斗,处处危机,你真的打算嫁过去?” 舒心轻轻咬了咬筷子,“爸爸,你不是说同意我和宴倾在一起吗?你怎么又说话不算话了。” 舒有康皱眉,“爸爸没有说话不算话,我心底里也并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只是你非要和他在一起,我也没办法。” “爸爸……”舒心撒娇般拖长尾音喊了一声。 “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爸爸希望你想清楚再做决定。”舒有康说完也没胃口吃饭了,起身上楼了。 626,遗照 舒心努了努嘴,看向曹桂芳,“奶奶,你会支持我的吧?” 曹桂芳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笑笑,“奶奶支持你,只要你喜欢就行。” 舒心听得出曹桂芳话语里的勉强,也知道她和舒有康都是担心她,“奶奶,我和宴倾一定会幸福的。” 曹桂芳点点头,“嗯,一定会幸福。” …… 姚慧琴拉着舒心进入房间,指了指地上占了小半个房间的礼品,“你看看这些你奶奶和爸爸会不会喜?哪些不喜欢告诉我,我挑出来。” 舒心蹙眉,“姚阿姨,一起吃个饭而已,你不用买礼品。” “那怎么行呢,亲家第一次见面可不能失了礼数。” 舒心,“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啊。” “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家人的喜欢吗,就一样挑了一些,你看看你家人喜欢什么,送礼物还是投其所好比较好。” 舒心见买都买了就没再拒绝,这也是姚慧琴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负,两人选好礼品后,姚慧琴又拉着舒心去了衣帽间,打开衣橱,“心儿,你说我明晚穿哪套衣服比较好?不能太花哨,但是又要显得庄重一点的。” 舒心嘴角挽起笑意,她看得出来姚慧琴很高兴,大概是太盼望这一天了吧。 舒心目光扫过衣橱,突然视线被一套墨绿色旗袍吸引住,这套衣服,舒心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可明明她从未见姚慧琴穿过。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呢? 姚慧琴见舒心的目光停留在墨绿色旗袍上,笑着伸手将旗袍取了下来,“这件旗袍出自名剪秋先生之手,送过来半个多月了,我很喜欢,但是我年纪大了很少出席正式场合,便一直没穿,你也觉得这件不错吗?” 舒心收回思绪,点点头,“嗯,做工精致,华而不艳。” “那你等等,我试穿给你看看。” “好。” 姚慧琴心情愉悦的拿着旗袍去房间里试穿。 片刻功夫,姚慧琴换好衣服来到衣帽间,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旗袍一边问:“心儿,你看我穿这身可以吗?” 当姚慧琴穿着墨绿色旗袍出现在舒心的视线里的时候,舒心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她想起了上一世在电视上看见的一个画面。 姚慧琴也是穿着这身衣服,却是一张相片,不,准确的来说是一张遗照。 她记得她当时是在一家面馆吃面,挂在墙上的电视播放的是一则新闻,霍氏集团老夫人因病去世,画面只是晃了一眼,就被别人调了台。 难怪她第一次见姚慧琴的时候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难怪她刚看见这件旗袍觉得有些眼熟,人和旗袍分开,舒心想不起来,因为只是一面之缘,记忆并不深刻。 但是当姚慧琴穿着这身旗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两者结合在一起她才彻底想起来。 姚慧琴见舒心一直没说话,抬头,见舒心双目圆睁,脸色煞白的看着她,忍不住问:“心儿你怎么了?很难看吗?将你吓着了?” 627,喊小婶 舒心回过神来,有些激动的握住姚慧琴的手,“姚阿姨,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上一世,姚慧琴和舒心没有任何交集,舒心看见那条新闻也不会有什么感触,但是这一世,姚慧琴是她最爱的男人的妈妈,而且还是一个一直将她当女儿一样疼爱的长辈。 这一刻,舒心的心全乱了,只是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姚慧琴不知道舒心怎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但是看见舒心眼底的担忧还是回了她的话,“我身体挺好的,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你有定期做体检吗?” 姚慧琴点点头,“嗯,半年一次。” 舒心眼中满是担忧和焦虑,想认真想一下那条新闻是什么时候播放的,可是现在她的心已经乱成了一片,根本静不下来,也想不起来,紧张的握紧了姚慧琴的手,“不行,半年太久了,明天,明天我陪你去做一个全身检查吧?” 姚慧琴见舒心眼睛都红了,脸色也越来越差,担忧的问:“心儿,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身体了?” “我……我……”舒心着急,但又无从解释,只说:“你答应我,明天去做全身检查好不好?” 姚慧琴见舒心眼眶里都是泪,也不问了,忙点头,“行行行,我答应你,你别哭。” 舒心眼睛眨巴了一下,眼泪便落了下来,有些慌乱的将脸上的泪擦了,知道自己吓着姚慧琴了,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就是……就是……突然想起了我妈妈。” 舒心慌乱之下找了一个借口。 “这孩子真是的,吓死我了。”姚慧琴轻轻拍了拍舒心的手背,一脸心疼的说,“乖孩子,别伤心了,以后我疼你。” 感动和伤心,让舒心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不想让姚慧琴再担心,舒心抱住了姚慧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将眼泪擦了,柔声喊了一声,“妈。” 姚慧琴先是一怔,随即笑容满面的应了一声,“唉!” 翌日 舒心做完晨跑和体能训练就陪着姚慧琴一起去了樊城第一附属医院做全身检查。 季驰枫是那家医院的院长,霍宴倾提前和他打了招呼,所以舒心带着姚慧琴去了就直接进行检查。 不用排队不用取号,一上午各项检查都做完了,所有的结果都出来要在两天后。 晚上,溢香楼。 舒心和霍宴倾直接从公司那边过来的,来到包厢的时候,姚慧琴,乔菱,霍纪白已经到了。 姚慧琴笑着说:“心儿,来妈这儿坐。” “好。”舒心牵着霍宴倾朝姚慧琴那边走去。 乔菱也笑着和舒心霍宴倾打招呼。 霍纪白起身语气恭敬了喊了一声,“五叔。”然后视线在舒心身上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准备坐下的时候,霍宴倾寡淡的嗓音响起,“喊小婶。” 霍纪白坐到一半的身子僵住,顿了两秒,站直身子,视线落在舒心面上,皱着眉头和舒心对视了一瞬,移开目光。 霍宴倾微微蹙眉,“怎么不说话?” 628,我会用命去疼她 舒心拉了拉霍宴倾的手,笑着说:“我和霍纪白是同学,你让他喊我小婶,我觉得怪别扭的,我们还是喊名字吧。” 霍宴倾眉峰蹙紧了几分,明显不太高兴,但没再说什么。 两人坐下没多久舒有康和曹桂芳就来了。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就坐了下来。 趁着上菜的工夫姚慧琴对舒有康说:“我请人看了一下日子,五天后就是一个黄道吉日,我想让小五和心儿在那天订婚,您看行吗?” 舒有康看了舒心一眼,沉默了几秒才开腔,“有些话我知道说了你们可能不高兴,或者觉得我不识抬举,但是为了心儿的幸福,我不得不说,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姚慧琴笑着说:“您尽管说,都是一家人,不必那么客气。” 舒有康,“霍家是我们舒家无法企及的大家族,心儿嫁过去一定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点毋庸置疑,但是我觉得一个女人一辈子是否幸福,不光看生活富不富裕,最主要看是否平安健康家庭和睦。 霍家家大业大,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心儿从小在我的呵护下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各种人际关系只怕也处理不好,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们多担待,多指点。” 姚慧琴看了舒心一眼,眼中都是满意的神色,“心儿是我见过最善良懂事的孩子,你放心,只要我在,她嫁入霍家,没有任何人敢欺负她,就是小五也不行。” 舒有康脸上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脸,“有霍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然后举起身前的酒杯,“我敬您一杯,以后心儿劳您多费心了。” 舒心知道舒有康说这些都是希望她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看着他仰头将一杯酒都喝了,舒心心里热乎乎的,感动又心疼,“爸,你别喝那么急,慢点喝。” 舒有康笑着说:“没事,爸爸酒量好。”说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对乔菱说:“霍家的规矩心儿不懂,以后还请你多教教她,若是她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教训她。” 乔菱笑着说:“您放心,我一定将心儿当妹妹一样疼。” 舒有康感激的点点头,“我干了,你随意。” 舒心看着舒有康又将一杯酒喝了下去,鼻尖泛酸,眼眶发热。 舒有康再次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对霍纪白说:“你和心儿是同学,共同话题比较多,我希望你们不仅是亲人,还能成为朋友,以后帮我多陪陪心儿,来,我们也喝一杯。” 舒心看着舒有康这样为她打点将来的人际关系,内心热浪翻滚得厉害,他这样对霍纪白说,是怕她以后在霍家无聊,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最后舒有康倒了一杯酒看向霍宴倾,“霍总今天我就斗胆喊你名字了,宴倾,我将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希望你以后善待她,我先干为敬。” 霍宴倾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您放心,心儿我会用命去疼她。” 629,不怪她……是爸爸的错…… 舒心知道她今晚不应该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下头,不想让大家看见她流泪,突然一张纸递了过来,舒心转头,曹桂芳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傻孩子。” 曹桂芳和舒有康进来后,舒心怕他们拘谨便坐在他们二人中间。 舒心接过纸,眼泪掉得更凶了,低着头,好一会儿情绪才平静下来。 吃完饭,姚慧琴将提前准备好的礼品吩咐司机送去舒家。 舒有康喝醉了,舒心不放心,跟着一起回了舒家。 回到家,邱叔和舒心一起将舒有康扶到楼上舒有康的卧室。 舒心回来的路上已经提前吩咐保姆煮好了醒酒汤,他们上楼的时候,保姆端着醒酒汤也一起上楼。 舒心接过保姆手里的醒酒汤,对邱叔和保姆说:“很晚了,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舒心喂舒有康喝了醒酒汤后,又打了一盆水给他擦脸擦手。 舒有康迷迷糊糊间握紧了舒心的手,“若兰……我们的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也要像你一样离开我了……我舍不得……你怎么不回来看看她……你真狠心……” 舒有康说着说着眼角有泪水流出。 舒心满脸心疼的用毛巾给舒有康擦眼泪,嗓音有些哽咽,“爸爸,心儿不会像妈妈一样离开你……我会经常回来看你……这里也是我的家……” 舒有康似乎听见了舒心说话,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舒心眼睛发红,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因为喝醉了,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舒心握住舒有康微微抬了一下的手,“爸爸,你别想妈妈了,她狠心丢下我们,我们就当这个世界上没有她这个人。”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妈妈……”舒有康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她狠心抛弃我们,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舒有康染了醉意的眼睛一瞬间黯淡下来,“不怪她……是爸爸的错……是爸爸欺骗了她……” 舒心怔住,“爸,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别怪你妈妈……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舒有康口里重复这几句话,声音越来越小。 舒心再问,舒有康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 姚慧琴体检结果出来的时候,舒心陪着她一起去拿的。 各项检查结果都正常,只是血压有点偏高。 但这是姚慧琴的老毛病,她自己知道,而且降血压的药一直在吃,从未间断。 人到了姚慧琴这个年纪只是有点血压偏高,身体算很好了,舒有康才四十出头就有高血压,所以舒心知道,只要平时注意身体,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按时吃药,是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既然这样,那姚慧琴为什么会死呢? 后来冷静下来后,舒心仔细想了,她想起来看那则新闻是在半年后,难道这期间姚慧琴的身体还会出问题?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导致姚慧琴死亡呢? 不管什么原因,舒心希望姚慧琴这一世能好好活着,她会尽她所能的让姚慧琴好好活着。 630,我的男人你也敢骂,欠收拾 下午,舒心接到了杨戟的电话,杨戟说于靖嘉和杨庆丽又见面了,这次是杨庆丽主动约的于靖嘉。 两人约在宾馆见面,前后进去,待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又一前一后离开。 舒心让杨戟继续盯着于靖嘉,然后她自己去了一趟A大,她觉得她应该和杨庆丽好好谈谈。 舒心来到杨庆丽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杨依茜在说她的坏话。 “……在学校的时候不要脸的勾搭我的纪白,出去了不知道又耍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爬上了霍宴倾的床,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叔侄俩都想要,我呸,霍宴倾是瞎了眼,才被她勾住了,还好我的纪白眼光高,看不上那种不要脸的浪货……” “别说了。”杨庆丽看见出现在门口的舒心急忙打断杨依茜的话。 “我为什么不说?”杨依茜背对着舒心,不知道舒心已经慢慢的朝她走近,“她就是不要脸,我不知道姑父是怎么想的,还将她捧得一朵花似的,我看这种女人留在学校只会败坏我们学校的名声,姑姑,你跟姑父说说,让他将舒心那个贱人开除了吧……” “你说开除谁?” “开除舒心那个贱人啊。”杨依茜没注意这句话不是杨庆丽问的,顺口就答了,答完才察觉不对劲,转身,看见舒心就站在她身后三两步距离处,吓了一跳,随即一脸张扬跋扈的说:“你是鬼吗,走路都不带声,这里是老师的办公室,你怎么……” 啪! 杨依茜说话的声音随着舒心一巴掌扇过来而停住,下一秒,杨依茜暴跳如雷,怒瞪着舒心,“你疯了,敢打我!” 舒心紧接着又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两巴掌是你骂我,我打你的。” 杨依茜本来就对舒心一肚子火,现在被她连续扇了两巴掌,整个人气得快要爆炸,一边朝舒心那边冲一边说:“敢打我,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舒心轻而易举擒住了杨依茜发疯般伸过来的双手,然后将她双手交叉握在一只手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啪啪啪啪的在她脸上连续扇了五六个耳光,“我的男人你也敢骂,我看你这张嘴就是欠收拾!” 舒心打完放开了杨依茜,手都打得有些发麻,可见下手力气有多大。 杨依茜被舒心打得眼冒金星,双颊又红又肿,嘴角流出了血丝,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然后大喊着又朝舒心扑了过去,“啊……我跟你拼了!” 如果以前舒心没学功夫,杨依茜这样不要命的冲过来,她肯定会吃亏,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杨依茜这样的做法在舒心来看简直鲁莽至极。 舒心轻易又擒住了杨依茜的手,这次舒心直接将她双手反扣在背上,然后推着她走到杨庆丽的办公桌前,直接将她按在办公室上。 杨依茜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抬头向杨庆丽求救,“姑姑,你快帮我收拾这个贱人。” 631,你的意思是他强奸你? 若是以前,舒心和杨依茜掐架,杨庆丽早就过去帮忙了,就算不帮忙也会用她班导的身份压制舒心,可是现在,杨庆丽有把柄在舒心手里,不敢妄动,和舒心说话的语气也没了以前的高高在上和盛气凌人,而是和和气气的说:“舒心,你快放了茜茜,这里是办公室被人看见不好。” 杨依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姑姑说的话,“姑姑你怎么了?她将我欺负成这样,你怎么……” “住嘴!”杨庆丽拧眉冷喝了杨依茜一声,“还嫌闹得不够?你不骂她,她能打你?” 杨依茜简直像见鬼了般看着杨庆丽,“姑姑你魔怔了吗?她是舒心,抢我纪白的舒心,你怎么还帮着她?” “今天是你有错在先,怪不得别人。”杨庆丽说完起身,来到舒心身边,“舒心你先放了茜茜,你看她也得到教训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行吗?” 舒心今天是来找杨庆丽的,自然不想因为杨依茜耽误了正事,放开杨依茜,转身走到不远处的一字沙发上坐下。 杨依茜获得自由又要朝舒心那边冲,被杨庆丽及时拉住了,“还想挨打是不是?给我滚出去!” 气愤,委屈,脸上火辣辣的痛意,让杨依茜瞬间眼泪直流,但是她打不过舒心,杨庆丽又不帮她,只能哭着说了一句,“姑姑你太过分了!”然后捂着肿胀的脸跑出了办公室。 杨庆丽走到门口关上门,来到舒心对面坐下,“你来找我什么事?” 舒心不紧不慢的问:“你去见于靖嘉了?” 杨庆丽脸色微变,她才刚和于靖嘉见面,舒心立刻就找过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舒心肯定派人跟踪她和于靖嘉了,想了想,说:“他一直给我打电话,我这次约他见面是想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舒心淡淡笑了一下,“从那天捉奸到现在有十多天了,这期间你没想过和于靖嘉划清界限,今天你说去和他划清界限,你觉得我会信吗?还是你觉得我年纪小好骗?”舒心说话间,起身来到杨庆丽面前。 杨庆丽被舒心冷冰冰的眼神吓着了,想起身,舒心俯身先一步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杨庆丽神情有些慌乱,难道舒心想像刚才打杨依茜一样打她?“你……想干什么?” 随着杨庆丽的话刚问完,空气中传来嘣的一声响。 舒心伸手直接将杨庆丽的雪纺衬衫拉开了,纽扣嘣嘣嘣的掉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衣服拉开,杨庆丽雪白的肌肤便暴露在空气中,胸前那两团呼之欲出的肉球上青紫痕迹特别显眼。 杨庆丽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抄起来然后一脸紧张的看向舒心,“我是真的想和他谈分手的,是他非要抱着我……我一个女人哪是男人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他强奸你?”舒心嗓音冷若冰霜,问出来的话仿佛能顷刻间将人冻结成冰,她来的时候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他们并没有在一起,这一刻,看见杨庆丽身上的痕迹,舒心真的杀了杨庆丽的心都有,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632,报警吧 “我……”杨庆丽一时语塞。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王东亮说话的声音,“庆丽。” 杨庆丽浑身一僵,下一秒,整个人变得慌乱无措起来。 舒心转身准备去开门。 杨庆丽急忙抓住舒心的手臂,“求你,别揭穿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他来往。” 舒心用力甩开杨庆丽的手,如火般的眸子盯着她,“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难道你不管你姑姑了吗?还有你姑姑的孩子。”杨庆丽对着已经朝门口走去的舒心道。 舒心脚步顿了一下,脑中闪现于天琪红着眼睛说要爸爸也要妈妈的画面,身侧的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时门口又传来王东亮的声音,“庆丽,开门,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 听那语气似乎王东亮和杨庆丽吵架了,所以杨庆丽心情不好就去找于靖嘉? 呵!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般的锋芒,凭什么他们吵架,杨庆丽不开心了,受伤害的却是她姑姑? 舒心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 王东亮看见舒心有些惊讶,“舒心?你怎么在这里?” 舒心面色清冷,正准备说什么,杨庆丽抢先开了口,“我找她有点事。” 舒心转身冷冷的扫了杨庆丽一眼,她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衣服,脸上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慌乱却掩饰不住。 杨庆丽不敢看舒心,将视线落在王东亮身上,语气催促,“我和她的事还没谈完,我们的事晚上回家再说。” 夫妻俩闹不愉快了,王东亮也不想让学生撞见,正准备和舒心说句话就走,舒心率先开腔了,“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舒心转头看向王东亮,“校长,我倒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杨庆丽吓得面色苍白,急得不行,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舒心。 “什么话?”王东亮问。 舒心现在只想将杨庆丽的龌龊事公诸于众,让杨庆丽受到所有人的批判和指责,“你老婆给你戴了一顶很大的绿帽子,你知道吗?” 舒心的话如晴天霹雳,让王东亮完全反应不过来。 杨庆丽急忙说:“东亮,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 舒心冷冷看着杨庆丽,都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校长你可以去扒开她的衣服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杨庆丽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吓得面如死灰,但转瞬似乎想到了什么,几步走到王东亮身边,一脸委屈的说:“东亮,我被人强奸了……我……不想活了……” 杨庆丽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舒心,“……”见过不要脸的,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王东亮被一个接一个雷人的消息雷得目瞪口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庆丽哭着抢先说:“东亮,舒心她姑父强奸我,舒心害怕她姑父承担法律责任,所以污蔑我。” 舒心冷笑一声,既然杨庆丽想作,那她就陪她玩玩,一会儿看杨庆丽如何收场,“校长,既然她说是强奸,那我们报警吧。” 633,人你看住,我马上过来 杨庆丽听见报警两个字,神情一僵,但是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如果她阻止报警,那就是她心虚。 反正舒心一定会将她和于靖嘉的事说出来,如果是以她出轨的方式说出来,那她肯定会身败名裂。 但是如果是以她被人强奸的方式说出来,虽然也很丢人,但至少她是受害者,相较于出轨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这样对她伤害小得多。 杨庆丽想通这层关系,拉着王东亮的手臂说:“东亮,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不能让我被他白欺负。” 王东亮虽然气得不行,但他是一校之长,他得顾及颜面,这事如果报警了,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那他这个校长的面子往哪儿搁?“报什么警?你还嫌不够丢人?” 舒心猜到王东亮不会同意报警,他的名誉心太重,但是不报警这事怎么闹大?不报警怎么成全杨庆丽作死的心? 不报警姑姑肯定又会为了孩子心软而委屈自己,舒心不想给舒佩菡留退路,于靖嘉这样的渣男不值得舒佩菡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 所以舒心主动报了警,“警察叔叔A大发生了一起强奸案……” “舒心别报警。”王东亮发现舒心在报警急忙说。 舒心挂了电话说:“警察叔叔说马上过来处理,这件事很严重,必须报警,我不能让我姑姑跟着受连累。” “哎……”王东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警已经报了,说什么都晚了。 等警察的时候,舒心的手机响了,杨戟打过来的,“杨大哥……”不知杨戟说了些什么,舒心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说:“人你看住,我马上过来。” “舒心你去哪儿?”王东亮问。 舒心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警察一会儿来了,直接让他们介入调查就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庆丽巴不得舒心走,一会儿警察面前还不是她怎么说怎么算,她和于靖嘉的事只有舒心和舒佩菡知道,但是现在涉嫌强奸的话,她俩是于靖嘉的亲人,警察自然不会相信她们说的话。 王东亮见舒心走了,回头呵斥杨庆丽,“你好好的招惹舒心干什么?你不知道她现在是霍宴倾的心上人吗?这事就算叫了警察来又能怎么样?霍家若是插手,你还能有活路?” 杨庆丽面色一白,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但是转瞬又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婆?平时你冷落我也就算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你不帮着我,竟然还数落我。” “我……”王东亮一时有些语塞,缓了好几秒才说:“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霍家咱们惹不起?” “霍家怎么了?霍家还能一手遮天不成?我受了这样的侮辱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杨庆丽想着既然事情已经闹大,唯有将戏演好才能有活路。 舒心赶到于家,进入别墅,大厅里于靖嘉鼻青脸肿的坐在沙发上,旁边还坐了一个带着眼镜同样挂了彩的陌生男人。 634,啊……别碰我…… 杨戟见舒心进来,向她打招呼,“舒小姐。” “我姑姑呢?她没事吧?”舒心眉眼间噙着担忧。 “她受了一些惊吓,在楼上卧室。”杨戟说。 舒心转身快步上了二楼,来到卧室,看见舒佩菡坐在床上,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舒心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拉被子,“姑姑……” “啊……别碰我……”舒佩菡大叫一声,将自己裹得更紧了。 天气太热,虽然房间里开了冷气,但是用被子将人整个裹住,还是会很热。 舒心看见舒佩菡头发都汗湿了,细碎的刘海贴在苍白的小脸上,整个人显得非常脆弱,舒心眉目间都是心疼,柔声说:“姑姑,我是心儿,你看看我,我是心儿。” 舒佩菡惊恐的视线慢慢移到舒心面上,下一秒,放开被子,紧紧抱住舒心,整个人瑟瑟发抖,声泪俱下,“心儿,他不是人……他是畜生……我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舒心轻轻拍着舒佩菡的背,柔声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好半响舒佩菡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她哑着嗓子说:“心儿,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舒心没想到上一世的事这一世又发生了,而且还提前发生了,于靖嘉竟然真的将舒佩菡灌醉,弄了个男人来糟蹋她。 舒心压着内心的怒火说:“因为于靖嘉又和杨庆丽那个坏女人勾搭在一起了,下午他们俩还在宾馆里厮混了两个多小时。他想和杨庆丽在一起,但因为是他出轨犯错,和你离婚,他讨不到好处,所以他才将你灌醉,弄了个男人来糟蹋你,想倒打一耙,说你在外面有人,然后离婚的时候,你变成了过错方,他想让你净身出户,他想夺得天琪的抚养权,这就是他的目的。” 舒佩菡红肿的双眼暴睁,善良如她,怎么也没想到于靖嘉会有这么晦暗的心思,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舒心握住舒佩菡的手将在A大发生的事告诉了舒佩菡,“……现在警察应该已经到了A大,杨庆丽肯定会说是于靖嘉强奸她,一会儿警察肯就会来找于靖嘉,届时于靖嘉就会看清杨庆丽的真面目,让他看看他毁了这个家换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后悔,让他痛不欲生。” 舒佩菡沉默了片刻,说:“那这样他是不是要坐牢?” 舒心拧眉,“你还同情他?” 舒佩菡摇头,眼中闪过恨意,“不,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他,是我太傻了,以为他会改变,没想到我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他这样狠心的糟蹋。但是如果他坐牢了,琪儿就会有一个强奸犯的父亲,这辈子琪儿只怕也无法昂首挺胸做人,他该死,但是不能让琪儿为他犯的错买单。” “我自然不能让天琪受牵连,那天捉奸我录视频了。”舒心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等于靖嘉看清了杨庆丽的真面目后,我就将视频交给警察。” 两人说话间,外面响起了警车鸣笛声。 635,还不将这个强奸犯抓起来? 舒心和舒佩菡下楼的时候,杨庆丽,王东亮,还有好几个警察已经进了大厅。 于靖嘉看见杨庆丽进来很是惊讶,“丽丽,你怎么来了?” 杨庆丽紧紧挽着王东亮的手,一副恐惧的模样,指着于靖嘉说:“就是他强奸的我。” 强奸?于靖嘉懵了一瞬,“丽丽你说什么呢?我们俩情投意合怎么……” 杨庆丽急忙打断于靖嘉的话,“我一个朋友是他儿子的英语培训老师,有一次我去我朋友那儿玩碰见了他,然后他就开始缠着我,今天下午他约我见面,我想着不能一直让他这样纠缠下去,毕竟我是有夫之妇,应该去和他说清楚,便去赴约了,没想到……没想到他见我拒绝就……就……对我施暴……” 杨庆丽说到后面满脸惊恐,眼泪直流。 于靖嘉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庆丽,以前温柔似水的女人,今天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丽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我之事都是心甘情愿,我什么时候对你施暴了?” 杨庆丽放开王东亮的手,仿佛非常生气,有些激动的跑到于靖嘉面前,扬手扇了他一耳光,恨恨的说:“禽兽,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舒心站在一旁都想为杨庆丽的演技拍手叫好,演得真好,仿佛她真的是一个被人强奸的受害者,当老师她不够格,当演员还行。 舒心双臂抱胸完全一副看戏的姿态。 于靖嘉在杨庆丽面前脾气再好,此时心里的怒火也忍不住了,一把擒住杨庆丽的手腕,怒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将你这样的禽兽送进牢房了。”杨庆丽说完想甩开于靖嘉的手,他握得很紧,怎么也甩不开,杨庆丽转头看向警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强奸犯抓起来?” 两个警察几步走了过去制住于靖嘉,于靖嘉再傻也知道杨庆丽这是想自己择出去,将他往深渊里推,没想到他一直捧为女神的人,竟然这么狠毒。 高贵优雅,温柔似水,都特么是装出来的,现在的她,心如蛇蝎,狠辣无情,他真傻,竟然为了这么个女人,差点毁了自己的糟糠之妻,毁了这个家。 于靖嘉大力挣扎,一双眼睛怒瞪着杨庆丽,“你们放开我,我没有强奸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血口喷人。”杨庆丽满脸愤然,“为了脱罪你竟然这样诬陷我……你这种禽兽就该千刀万剐。” 于靖嘉气得青筋直跳,“我于靖嘉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心肠歹毒的毒妇。” 杨庆丽看向警察,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求求你们一定要将他抓起来……不能让这样的害群之马再出来危害社会……” 今天带队的警察王队吩咐抓着于靖嘉的那两个警察,“先将人带回局里接受调查。”然后又看向杨庆丽,“麻烦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协助调查。” 杨庆丽连连点头。 舒心突然开腔,“警察叔叔我还有事情要交代。” 636,视频 王队问:“什么事?” 舒心,“我可以证明于靖嘉没有强奸杨庆丽。” 于靖嘉眼神吃惊的看着舒心,其实刚才他不是没想过让舒心和舒佩菡给他作证,但是他不仅背叛了舒佩菡,今天还差点将她送给别的男人糟蹋,他鬼迷心窍做出如此糊涂的事,他没脸求她们帮忙,只是他没想到舒心竟然会主动帮他。 王队,“你怎么证明?” “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杨庆丽适时开腔,“她是于靖嘉老婆的侄女,她自然帮着于靖嘉说话。” 舒心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有视频为证。” 王队,“什么视频?” 舒心看着杨庆丽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杨庆丽,和,于靖嘉,苟合的视频。” 舒心将手机解锁,点开视频页面,然后将手机递给王队。 王队点了一下屏幕上的播放按钮,视频是从杨庆丽躺在床上抵着于靖嘉的胸口开始拍摄的,女人娇笑声瞬间传遍大厅,‘刚吃饭,我不想动。' 杨庆丽听见这个声音,脸上血色尽褪,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她怎么也没想到舒心竟然录了视频。 王东亮听见熟悉的声音,冷着脸朝王队那边走去,当看见屏幕上自己老婆放浪形骸的模样时,怒火迅速升腾,看向杨庆丽的眼神仿佛能将她顷刻间燃烧成灰烬。 一整段视频播放完,杨庆丽已经面如死灰,站都站不稳,有些摇摇欲坠,她感觉自己仿佛剥光了站在大家面前,不,视频里她剥光的画面大家已经看见了。 杨庆丽从未这般难堪过,她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感受着大家一道道针尖的视线,她觉得无处遁形。 王队一脸尴尬,清了清嗓子说:“这不是强奸,属于家庭矛盾纠纷,你们还是自己私下解决吧,解决不了的话……我觉得你们需要的是律师,而不是警察。” 王队说完准备收队回去。 舒心开口,“警察叔叔,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处理。” 王队,“什么事?” 舒心指了指那个戴眼镜的陌生男人,“他想强奸我姑姑,虽然未遂,但是也构成了犯罪吧?” 王队了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将人带走了。 王东亮头顶着一大片绿草地,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更可恶的是,杨庆丽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强奸的,还惊动了警察。 警车进A大引起了学生们的好奇,现在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杨庆丽被人强奸了,如今不是强奸,而是出轨,这让他这个校长的脸面往哪儿搁? 王东亮面色铁青的来到杨庆丽面前,拽着她的手臂往外拉,“走,回去离婚!” 杨庆丽摇着头不肯走,哭着说:“东亮,我不离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个时候你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你还知道要脸?”王东亮怒极反笑,“呵!你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脸面?你闹着说别人强奸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脸面?现在搞得人尽皆知了,你说你要脸了?” 637,看一眼,她都嫌脏 “东亮,我也是一时糊涂,你不是经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杨庆丽眼泪不要命似的往外流。 “有些错可以原谅,你犯的错根本不值得原谅。”王东亮又拽着杨庆丽的胳膊往外拉,“走,去离婚。” 杨庆丽光是想想学校里那些人以后看她的眼神,她就觉得浑身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她这么多年在学生面前德高望重的形象,她校长夫人受人尊敬的头衔,还有她的荣华富贵,没了,全都没了。 而这一切都是舒心造成的,都是舒心。 杨庆丽想到这里,发疯一般甩开了王东亮的手,朝舒心那边跑了过去,“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 舒佩菡见杨庆丽面容扭曲,眼神狠毒的朝舒心冲过来,急忙将舒心护在身后。 舒心心中一暖,在杨庆丽快到两人跟前的时候,一个旋转,绕到舒佩菡前面,抬起修长笔直的大美腿一脚踢在杨庆丽胸口。 杨庆丽被踢得倒退几步后,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摔翻在地。 舒心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杨庆丽,“我说过你伤害我姑姑,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王东亮气得头顶快冒烟了,走到杨庆丽身边将她从地上拖起来,“还嫌人丢的不够是不是?给我走!” 片刻功夫,王东亮和杨庆丽就消失在大厅门口。 于靖嘉走到舒佩菡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佩菡,对不起,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对你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对不起……” 舒佩菡浑身发抖,舒心扶着她的手臂,语气担忧的喊了一声,“姑姑。” 舒佩菡递给舒心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事,你陪我上楼收拾东西吧。”至始至终舒佩菡都没有看于靖嘉一眼,这样的男人,看一眼,她都嫌脏。 舒心和舒佩菡将东西收拾好来到楼下,舒心让杨戟先带舒佩菡上车。 大厅里只剩下舒心和于靖嘉。 于靖嘉坐在沙发上,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捂着脸。 舒心走到他面前,冷声说:“你是想和平离婚,还是想走法律程序?” 于靖嘉将脸从手掌中抬起来,满脸悔意,“我不想离婚。” “那就走法律程序吧。”舒心说完转身要走。 “心儿。”于靖嘉喊住她,“你姑姑……也是这个意思吗?” 舒心转身,目光冰冷的看着于靖嘉,“不然呢?你觉得你这样伤害她后,她还能和你好好过日子?” 于靖嘉愧疚的低下了头,沉默了两秒说:“刚才谢谢你帮了我……” 舒心知道他说的是她帮他澄清强奸的事,“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天琪有一个强奸犯的父亲,背着这样的思想枷锁过一辈子。不然别说让你坐牢,就是杀了你,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你对我姑姑做的事,无法原谅,你等着净身出户吧。” 638,你会帮我换衣服吗? 杨庆丽的事在A大引发了很大的轰动,因其道德败坏作风不良,王东亮直接将杨庆丽开除了,而他自己向上头递交了停薪留职申请,这件事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他实在没脸待在学校。 于靖嘉还算有点良心,第二天上午主动去找舒佩菡,两人一起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证,公司他都留给了于天琪,自己主动净身出户,但他提了一个要求,希望舒佩菡允许他看望于天琪。 舒佩菡答应了,不管她和于靖嘉闹成什么样,于靖嘉是于天琪的父亲,这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舒佩菡不希望他们大人的事给孩子造成不好的心理阴影。 …… 订婚典礼本来姚慧琴说要大办,但是舒心没同意,铺张浪费不说,舒心真的不太喜欢应付那种大场面,人她都不认识几个,迎客交谈也只是虚与委蛇的应付,没意思。 最后姚慧琴依了舒心,不过说好结婚时一定要大办,于是姚慧琴只宴请了那些走得近的亲戚和关系要好的朋友。 这几天姚慧琴可谓忙得昏天暗地,乔菱和霍香薇也回来帮忙了,列请帖名单,预定酒店,定制舒心和霍宴倾的订婚礼服,请知名设计师独家打造订婚戒指…… 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姚慧琴都一手包办了,要娶儿媳妇了,她高兴,虽然这几天累得脚不沾地,但她脸上却一直挂着笑。 上午姚慧琴给舒心和霍宴倾打了电话,说定制的礼服已经到了,让他们下去一点一起去试礼服。 中午舒心陪霍宴倾一起吃了饭,两人就一起来到了姚慧琴说的那家婚纱礼服定制店。 这家店只接高端定制,而且衣服都是由米兰知名设计师设计,然后空运过来,价格高得吓人,但是因为设计独特,做工精细,来这里定做衣服的人依然很多,当然了十有八九都是有钱人。 舒心和霍宴倾推门进去,立刻有服务员笑容甜美的迎了过来,“你好,请问是霍先生和舒小姐吗?” 看来姚慧琴已经提前打了招呼。 舒心点头,“是的。” “你们的礼服已经到了,在二楼,请跟我来。”服务员领着舒心和霍宴倾一起上楼。 舒心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霍宴倾的礼服,然后牵着他来到试衣间前,一边将衣服交给他一边不放心的问:“你自己可以吗?” 陌生的地方,舒心总是不放心。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笑,低沉的嗓音染了一丝挑逗的意味,“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帮我换衣服吗?” 舒心小脸微红,轻轻推了一下霍宴倾紧窄的腰,“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有需要叫我。” “好。”霍宴倾进去了,舒心站在门口一脸期待,往常霍宴倾穿的衬衫除了白色,就是灰色,烟灰色,黑色比较暗的颜色。 来之前姚慧琴特意跟舒心说了,说霍宴倾比舒心大九岁,所以姚慧琴特意给霍宴倾定制了一款酒红色衬衫,说这个颜色显嫩,和舒心比较般配,但是怕霍宴倾不穿,所以让舒心别告诉他,就说是白色。 639,很好,很帅,很迷人 门栓响动,舒心期待的视线落在门口。 下一秒,霍宴倾拉开门出现在舒心的视线里。 舒心双眼立刻开始冒粉色泡泡,这特么的也太帅了吧! 霍宴倾自身矜贵沉稳的气质,配酒红色衬衫,更显高雅,略带异域风,如红酒般飘香,简直太迷人了,舒心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啊,好想扑上去。 “合身吗?”霍宴倾淡淡开腔。 不远处服务员满脸羞红的走了过来,看着霍宴倾的眼神仿佛想将他吃掉,这种高端品质的店,有钱有气质的男人她们也见了不少,却从没有一个像霍宴倾给她们的震撼大,简直俊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最吸引人的是那张俊逸出尘却又充满禁欲系的脸,“霍先生,您穿这身衣服真的太合适了。” 舒心突然觉得霍宴倾眼睛看不见也挺好的,最起码,面前这个身段窈窕,面容俏娇的服务员他就看不见,以后也省得那些莺莺燕燕的在霍宴倾面前勾引他。 宋离满脸惊艳,“五爷,你这个衣服……” 舒心对着宋离急忙摆手,然后白皙的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霍宴倾微微挑眉,“衣服怎么了?” 宋离,“衣服好看,好看。” 霍宴倾听着宋离的语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喊了一声,“心儿。”意思很明显,问她衣服怎么样? 舒心挽住霍宴倾的手臂,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霍宴倾看的服务员一眼,宣示主权似的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说:“很好,很帅,很迷人!” 霍宴倾嘴角晕开缕缕迷人的薄笑,那是被心爱之人夸奖后愉悦的表现,“嗯。” 霍宴倾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坐在沙发上等舒心换衣服。 试衣间内,舒心穿上白色抹胸礼服,拉拉链的时候,遇到了点困难,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怎么也拉不上去,她打开试衣间的门,探出小脑袋,微红小脸看向不远处的服务员,“拉链卡住了,麻烦你帮我弄一下。” “好的。”服务员正准备朝试衣间走。 “我来。”霍宴倾出声制止了服务员,而他人也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宋离将霍宴倾扶到试衣间前。 舒心想着霍宴倾眼睛看不见不太方便,本想说‘服务员来就好了’但是又怕这样会让霍宴倾不开心,她始终记得,那次霍宴倾要给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她拒绝他,他说那句‘怕我处理不好?’时的语气有多落寞。 她不想要看见那样的霍宴倾,太让人心疼了。 舒心拉着霍宴倾的手进入试衣间,然后将门关上,背对着霍宴倾,抓着他的手按在她背上拉链卡住的位置,“就是这里,你小心一点,别夹到手指了。” “嗯。”霍宴倾修长手指捏住拉链,指腹摸索了一下拉链边缘,里料卡在拉链里了。 霍宴倾动作的时候,手指碰触到舒心光滑细腻的脊背,身体里的燥热便从小腹处开始升腾。 640,你咬我干什么? 霍宴倾将拉链往下拉一点,里料便退了出来,再轻轻往上一拉,便拉好了。 “好了吗?”舒心听见拉链拉上的声音问。 “嗯。” “我去照镜子看看。”舒心迫不及待就要出去。 霍宴倾大手从舒心后背来到她圆滑的小香肩上,轻轻握住,“等会儿再出去。” “啊?没拉好吗?”舒心小手反到后背准备去摸一下拉链。 霍宴倾另一只手握住舒心的另一边肩膀,将她转了过来,面向着他,“拉好了,突然想吻你。” 舒心伸手抵住霍宴倾压下来的唇,她知道霍宴倾吻上了是不会轻易放开的,他只是进来给她弄一下拉链,一直不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别闹,外面有人。” 霍宴倾舌尖添了一下舒心的手心,舒心触电般立刻将手缩了回去,“你怎么能……唔……” 舒心的话被霍宴倾覆上来的唇堵住。 霍宴倾只允吸了一下舒心的唇瓣就放开,双手从舒心肩上落到她腰上,轻轻用力,将她的身体贴在他身上,“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美,只是想想,我就控制不住的想吻你。” 舒心每次只要听见霍宴倾说出和他眼睛有关的话,她就特别心疼,想什么都顺着他,依着他,想尽自己所能弥补他的遗憾。 换做是她看不见,此时和霍宴倾来试订婚礼服,一定非常想看见霍宴倾穿礼服是什么样子? 舒心拉住霍宴倾的手,按在自己肩上,“这件礼服是纯白色的,抹胸,胸口这里镶了很多细钻,很闪,很漂亮,腰这里收得很好,腰上围了两圈花状的小钻,隔一段点缀了几颗黑色圆钻,裙子很长,到了脚踝,裙外面有一层薄纱,我很喜欢,很仙的感觉。” 舒心一边介绍一边拉着霍宴倾的手在她身上抚摸,介绍哪里就摸到哪里。 霍宴倾嘴角一直噙着浅浅的笑,非常安静的听舒心说话,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作,脑海中想象她穿着礼服的样子。 舒心介绍完,双手搭在霍宴倾肩上,笑着问他,“好看吗?” “好看。”霍宴倾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我的心儿穿什么都好看。” 舒心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得化不开,将霍宴倾往后抵了一下,让他靠在试衣间墙壁上,舒心微微踮起脚尖,在他性感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其实你刚才试穿礼服的时候我也想吻你,真的太帅了。” “心儿。”霍宴倾低沉的嗓音里染了一丝压抑的味道,“你又撩我。” 舒心璀璨的双眸中透着调皮,拉低霍宴倾的脖子,微嘟着小嘴在他唇上左右蹭了蹭,嗓音里都是笑意,“你不是说想吻我吗?我让你吻,怎么是撩你了?” “小坏蛋。”霍宴倾含住舒心的小嘴在她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 “你咬我干什么?”虽然不疼,但唇上酥麻的感觉让舒心心悸得厉害,她抱着霍宴倾的脖子,在他唇上也咬了一口,“疼不疼?” 642,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樊城某六星级酒店 酒店门口摆满了各式豪车,本来姚慧琴只宴请了一些亲戚和要好的朋友,但是闻讯而来的人比宴请的人还要多。 姚慧琴知道这些人无非是来巴结霍家,或者趁着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朋友,对有些人来说这就是一个生意攀谈交流的宴会。 但是他们主动来道贺,姚慧琴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二楼宴客厅的服务员们忙得不行,本来只准备十桌,这突然增加二三十桌,工作量很大。 一楼宴客厅摆满了点心和酒水,自助式的,供大家自己挑选,来的客人先在一楼休息,到了正餐时间才上二楼。 此时一楼已经人满为患,大家都三五成群的高谈阔论,推杯交盏,言笑晏晏。 门口乔菱和霍香薇浅笑着迎客。 姚慧琴和霍宴倾在一楼招待客人。 唐清雅挽着唐伟忠的手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风姿卓越的霍宴倾,这个男人太优秀,他身上那种成熟稳重的气场,无论在哪儿都会成为瞩目的焦点。 从未见他穿过酒红色的衣服,唐清雅痴迷的目光有些挪不开眼,耳边传来唐伟忠微沉的嗓音,“你说今天会有好戏看,戏呢?” 唐清雅收回目光,一边微笑点头和人打招呼,一边偏头对唐伟忠低声说:“急什么?好戏一般在后头。” 唐伟忠精明的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唐清雅一脸从容,伸手从走过的侍者托盘里端了一杯红酒,递给唐伟忠。 唐伟忠明显对唐清雅的回答很不高兴,直接无视她递过来的酒,“这都订婚了,你不动手,也不让我动手,你到底什么意思?” 唐清雅收回手,低头轻抿了一口红酒,“味道不错,真的不尝尝?” 唐伟忠见唐清雅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气得不行,冷声说:“清雅,你到底怎么想的?” 唐清雅又抿了一口红酒才不疾不徐道:“宴倾订婚就意味着霍家不久会有后代,这种事你觉得那些人会允许?这几年他们那么安静,一方面是因为宴倾手段狠辣,最主要的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子嗣,没有子嗣就没有继承人,而宴倾眼睛又看不见,他们觉得霍氏迟早会落在他们手里,所以他们不急。现在宴倾要订婚了,他们比我们更急,爸爸,你得沉得住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唐伟忠目光看向不远处正与人交谈的霍建章和霍建荣,嘴角漫上笑意,“好,我等着,希望结果不要让我失望。” 唐伟忠来到姚慧琴身旁,笑着祝贺,“老夫人恭喜恭喜,宴倾如今订婚了,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提到孙子,姚慧琴瞬间眉开眼笑,“借你吉言。” 唐清雅来到霍宴倾身旁,看见他手中的红酒,微微蹙眉,语气担心的说:“你怎么喝酒?” “喝一点,不碍事。”霍宴倾嗓音淡淡。 唐清雅拿走霍宴倾手里的酒杯,“喝了酒又头疼,何苦遭那个罪。” 霍宴倾眉心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 643,舒小姐失踪了 语音提示陆靳深来电。 霍宴倾接通电话,陆靳深低沉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蕾蕾打晕了我的副官,她的车也开走了,估计去了你那儿,你看着点,别让她闹,我在路上,最多一个小时可以到。” “嗯。”霍宴倾挂了电话偏头对身旁的宋离吩咐,“你多派些人手在酒店门口,如果看见芷蕾先将她拦下来,然后通知我。” “好的。”宋离转身出去了。 “怎么了?”唐清雅问。 霍宴倾蹙眉说:“芷蕾从首都过来了……”正说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语音提示杨戟来电。 霍宴倾接通电话,杨戟焦急的嗓音传了过来,“五爷,舒小姐失踪了。” 霍宴倾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是我大意了,我被人引开了,等我发现事情不对劲回到美容院的时候,舒小姐已经不见了。” “你先调取美容院的监控,查看一下有没有可疑人出入,我马上过来。”霍宴倾挂了电话,宋离刚出去了,不在身边,无奈之下,霍宴倾开口,“清雅带我出去。” 唐清雅的心一瞬间跳得飞快,眼中漫上喜悦,这是第一次霍宴倾让她靠近他。 唐清雅压下心底的激动,扶住霍宴倾的小臂,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霍宴倾面色幽沉如水,浑身散发着冷凛之气,明显心情非常不好,“心儿不见了。” 唐清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事关舒心,这个一向沉稳如山的男人才会露出焦急的神色,如果她出事,他会担心她吗? 路上,唐清雅将车开得很快。 霍宴倾坐在车后座拨通了杨戟的电话,“怎么样?” 杨戟回答,“美容院的监控一大早就被人破坏了,明显早有预谋,我现在正在交通局这边调取美容院周边的监控录像。” “嗯,你给陈强打电话,让他调动所有人手,全城地毯式搜索。” “好的,五爷。” 霍宴倾挂了电话,直接让唐清雅去交通局。 不久后,车子在交通局门口停下,交通局局长在门口亲自迎接,“五爷。” 霍宴倾将小臂从唐清雅手中拿了下来,抬起另一只靠近局长这边的手,“走,进去。” 局长受宠若惊的扶住霍宴倾的手臂,领着他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杨先生在监控室,您是先休息一下,还是……” 霍宴倾,“直接去监控室。” 唐清雅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才收回,目光落在霍宴倾高大清冷的背影上,心中泛起苦涩,若不是担心舒心,只怕刚才他都不会让她靠近吧? 唐清雅微微攥了一下手心,很快就将心里异样的情绪收敛起来,抬脚跟上了霍宴倾。 霍宴倾来到监控室,杨戟急忙起身,“五爷,查到了一些线索,有一辆红色轿车在可疑的时间在美容院附近出现,那辆车我查了一下好像是……” 杨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霍宴倾拧眉冷冷吐出三个字,“傅芷蕾。” 杨戟微怔,没想到霍宴倾一下就猜到了,“是的。” 644,抓回去,军法伺候 霍宴倾,“查出她往那个方向去了吗?” “她往郊区的方向去的,那边比较偏僻没有监控,我们只知道大致方位,具体什么位置并不知道……”杨戟正说着一道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又出现了。” 这是交通局的工作人员,他们一起在帮着查监控。 杨戟走到刚才说话的人身后,看向他面前的监控,“五爷,那辆红色轿车又回来了,出现在视频里,而且方向是朝着樊城市中心行驶。” 霍宴倾,“给陈强打电话,让他过去截住她,我们现在过去。” “好的。”杨戟一边打电话一边扶着霍宴倾出了监控室。 唐清雅看着霍宴倾上了杨戟的车,丝毫忘记了她的存在,眼中浮现一抹受伤。 …… 傅芷蕾正听着音乐哼着歌,突然两辆车刷的一下停在了她车前,傅芷蕾急忙踩住刹车,车子停稳后,傅芷蕾推开车门下车,朝着前面两辆黑色轿车张扬跋扈的怒骂,“有你们这么开车的吗?有病吧,自己不想活了可别拉着我……” 正骂着看见车里下来的陈强后声音戛然而止,霍宴倾身边几个厉害的角色傅芷蕾还是认识的。 陈强走到傅芷蕾面前,“傅小姐,五爷有请。” 傅芷蕾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昂着头,一脸倨傲的说:“我本来就是来参加宴请的订婚宴的,用得着你们请吗?滚开,别挡我的道。” 陈强。“傅小姐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厅坐坐吧,五爷马上就到。” “我凭什么听你的?”傅芷蕾给了陈强一个白眼。 陈强给身旁两人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去架住傅芷蕾的胳膊,傅芷蕾挣扎,“陈强你到底有几颗脑袋?连我也敢动。” “傅小姐得罪了。”陈强说完对那两个男人说,“带走。” 很快傅芷蕾就被塞进了陈强的车后座。 而傅芷蕾的车被陈强带过来的人开走了。 陈强一边开车边给杨戟打电话,通知他,人已经抓住,并将附近咖啡厅的地址报给他。 陈强到咖啡厅没多久,霍宴倾就来了。 霍宴倾冷声问傅芷蕾,“人呢?” “什么人?”傅芷蕾佯装一脸茫然。 “傅芷蕾,你别挑战我的底线。”霍宴倾俊脸阴鸷,眉眼间满载寒霜,“我再问你一次,人,在哪儿?” 傅芷蕾一直都知道霍宴倾冷漠无情,是她怎么也捂不热的冰。 但是现在的霍宴倾傅芷蕾从未见过,身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脸上戾气乍现,似乎有一股骇人的风暴在他身边盘旋。 尤其是他冷冷喊出她的名字时,傅芷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强,抓回去,军法伺候。”霍宴倾冷声开腔。 “是。” 傅芷蕾见陈强朝她走近,眼中浮现惧意,“宴倾,你别乱来……你伤害我,怎么向我爸爸交代……还有我哥,他不会对我置之不理的……” 傅政尧华夏国军部前任军长,陆靳深华夏国军部现任军长,傅芷蕾的后台确实很强大。 645,你不退步,他会对你下狠手的 陈强动作有些犹豫,看向霍宴倾,“五爷……” 霍宴倾俊眉紧拧,“我说的话不管用?” “没有!”陈强吓得浑身一颤,“马上抓起来。” 陈强压着傅芷蕾,一行人准备出咖啡厅的时候,唐清雅进来了。 傅芷蕾急忙喊,“清雅,你快帮帮我,宴倾要对我用军法。” 唐清雅走到陈强身前,柔声说:“陈大哥,你先放了她。” 陈强一脸无奈,“唐小姐你别为难我,五爷的命令我不敢违抗。” 唐清雅点头表示理解,转身来到霍宴倾面前,“宴倾,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样傅叔叔那边不好交代。” 霍宴倾五官沉铸,面容阴鸷,不为所动。 唐清雅想了想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放了蕾蕾,让我和她单独谈谈,谈不好你再动手也不迟。”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我给你三分钟。”然后抬脚出了咖啡厅。 傅芷蕾是真的被霍宴倾吓着了,这会儿腿还有些发软。 唐清雅扶着她坐下,“你将心儿弄哪儿去了?” 傅芷蕾咬了一下唇瓣,小声说:“我没有。” 唐清雅,“宴倾的行事风格你不知道?你觉得没有把握他能随便抓你?” 傅芷蕾不哼声。 唐清雅继续说:“宴倾已经从交通局那里查了监控录像,你的行踪他了如指掌,他若真的想动你,你应该知道,你爸爸和你哥哥都保不住你。” 傅芷蕾眼中惧意越来越浓,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沉默了两秒说:“清雅,我不允许他们订婚,宴倾是我的。” 唐清雅抽了两张纸动作轻柔的给傅芷蕾擦眼泪,“没有谁是属于谁的,宴倾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这么做只会将他推得更远。” 傅芷蕾握住唐清雅的手,哭着哽咽,“清雅,我真的爱他……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都知道……可是十几年前他就在我心里扎了根……如今他已经占据了我的整颗心……没有他,我生不如死……” “蕾蕾,你别这样,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应该尝试着放手。” 傅芷蕾哭着摇头,“我不放……” 唐清雅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霍宴倾,男人身姿挺拔,背影清冷凉薄,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肃和戾气,“他是真的生气了,你不退步,他会对你下狠手的。” 傅芷蕾随着唐清雅的视线看了过去,男人的身影既让她心动又让她害怕,哭声忍不住,呜咽出声。 唐清雅收回视线,轻轻拍了拍傅芷蕾因为啜泣抖动的肩膀,“你若真的爱他,首先你得保住自己的命,命都没了,拿什么去爱?” 傅芷蕾愣住,泪眼婆娑的看着唐清雅。 唐清雅对她点点头,“告诉我,你将心儿弄哪儿去了?” 最终傅芷蕾说出了地址。 唐清雅出了咖啡厅来到霍宴倾身旁,将地址告诉了他。 霍宴倾说了一声:“谢谢。” 唐清雅,“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走吧,找心儿要紧。” 646,狠决 舒心的下落已经知晓,霍宴倾让陈强他们回去了。 唐清雅和傅芷蕾一辆车,霍宴倾和杨戟一辆车,两辆车朝郊区驶去。 车子在一个废旧的工厂前停下。 傅芷蕾指了指不远处废旧的工厂,“人就在前面。” 四人朝工厂走去,走到傅芷蕾关舒心的房间前,房门大开,房间里空无一人。 杨戟对霍宴倾说:“五爷,这里没人。” 霍宴倾俊脸瞬间沉了下来,嗓音冷峭森寒,“傅芷蕾,你竟敢耍我。” “我没有。”傅芷蕾急忙摇头,脸色发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中都是疑惑,走进房间指着地上某处说:“我当时就将她丢在这里,我还将她的手绑起来了……” 傅芷蕾说话间看见地上的绳子,弯身捡了起来,“就是这条绳子,现在绳子在这里,她应该已经逃走了。” 霍宴倾偏头,“杨戟,给宋离打电话,问心儿回去了没有。” “好的,五爷。”杨戟拿出手机拨通了宋离的电话,“舒小姐回去了吗……好,我知道了……” 杨戟挂了电话,对霍宴倾说:“五爷,舒小姐没回酒店。” 霍宴倾英俊眉眼阴鸷层层落下,不见他大吼,低沉嗓音里却全是恐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芷蕾脸色苍白的往后踉跄了两步,“我真的没骗你,我就是将她关在这个房间里,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只有她,我连碰都没敢碰她,我只是想阻止你们举行订婚仪式。” 霍宴倾脸色阴沉得吓人,“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人呢?到底在哪里?” 霍宴倾那句‘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狠狠的刺痛了傅芷蕾,他的话语里全是对她的嘲讽和不信任,十几年的感情,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傅芷蕾眼泪流了出来,嗓音透着心灰意冷的凉意,“不管你信不信,我没骗你,她为什么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霍宴倾身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傅芷蕾被霍宴倾冰冷的语调吓得浑身一颤,下一秒,又扬起苍白的小脸,满是泪水的眼中噙着恐惧,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霍宴倾猛然伸手,准确无误的掐住傅芷蕾的脖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人在哪里?” 傅芷蕾看着男人脸上的狠决,心在滴血,“我……不知道……” 唐清雅急忙去拉霍宴倾的手,“宴倾,你快放开她,你这样真的会掐死她的。” 霍宴倾用另一只手一掌将唐清雅推开。 人在气头上,手上力道没个轻重,唐清雅被他一掌推开,直接摔倒在地。 杨戟在一边急得不行,但是霍宴倾明显动了怒,他也只能干着急,不敢上去。 “在哪里?”霍宴倾大手收紧,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可见气到了极致。 傅芷蕾的脸一瞬间从苍白变成了酱紫色,不能呼吸让她神情非常痛苦,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细碎的话语从嘴角逸出,“不……知道……” 647,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宴倾,放开她。”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霍宴倾无动于衷。 陆靳深急步走进房间,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扯住霍宴倾掐着傅芷蕾的手臂,“放手!” 霍宴倾浑身散发着冷峻肃杀的气场,嗓音满是戾气,“今天谁也救不了她。” 陆靳深见霍宴倾非但不放手,而且越掐越紧,一拳击在霍宴倾手臂上,霍宴倾仍旧没有放开,单手和陆靳深打了起来。 本来两人身手相当,但是霍宴倾一只手和陆靳深打,明显吃亏,在陆靳深几招逼迫之下,他松开了手,然后两个人在房间放开手脚打了起来。 一点都不留情,招招下狠手。 唐清雅扶住浑身瘫软的傅芷蕾,在旁边急得不行,“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没一个人理她。 陆靳深一拳出去,想起霍宴倾胸口有伤,急忙收住,就这眨眼的工夫,霍宴倾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陆靳深胸口。 陆靳深后退几步,脸色瞬间变白,捂着胸口咳嗽两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霍宴倾听见声响,冷喝一声,“谁让你收手的?” 这一声染了怒气,却也含着关心。 陆靳深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精深的黑眸中透着军人的冷静和理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已经被舒心乱了心神,先冷静一下,以你的智谋不至于连这点伎俩都看不破。” 霍宴倾抿着唇没说话,从得知舒心出事开始,他的冷静就消失了,怒火和担忧控制了他所有的理智。 如今被陆靳深这么一说,霍宴倾慌乱的心渐渐冷静下来,冷峻的眉眼笼上思虑之色。 杨戟说美容院的监控一大早就被破坏了,傅芷蕾那时候还在首都,而且若傅芷蕾不想承认,刚在咖啡厅的时候就可以死不承认,没必要将他们带到这里来。 也就是说早在傅芷蕾没来之前就有人想对舒心不利,对方的计划被突然赶来的傅芷蕾打乱,对方便躲在暗处,直到傅芷蕾将舒心关在这间房离开后,对方才出现将舒心带走。 陆靳深打量的目光从地上收回,“这里长时间没人来,早已积攒了很多灰尘,地上除去我们几个人的脚印,还有两个人的脚印,从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两个男人,而且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有打斗的痕迹。” 这一刻霍宴倾恨死了自己眼睛看不见,否则这些痕迹他不可能忽略,霍宴倾转头吩咐杨戟,“将这里的地址给陈强发定位,让他立刻带人手过来,围绕这里展开调查和搜索。” 杨戟拿出手机,调出陈强的电话号码,正准备拨出去,宋离打电话过来了。 杨戟接通电话,“……好,我这就告诉五爷。”杨戟挂断电话看向霍宴倾,“五爷,宋离说舒小姐回酒店了。” “走,回去。”霍宴倾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舒心有没有受伤?是怎么从两个男人手里逃出去的?知不知道绑架她的是谁? 【PS:推荐一本军婚文,作者:十里清欢,书名《军婚有喜》好看!】 648,你送的什么? 霍宴倾在杨戟的搀扶下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停住脚步,“靳深,你没事吧?” 陆靳深削薄的唇微微勾了一下,“死不了。”刚说完胸口传来一阵痛意,陆靳深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你去吾悦首府,我让驰枫过去给你看看。”霍宴倾说。 “不用,这点小伤不碍事。”陆靳深拒绝,“我和你一起回酒店,参加你的订婚宴。” 陆靳深让唐清雅帮忙照顾傅芷蕾,然后和霍宴倾一起回了酒店。 …… 酒店 姚慧琴只看见舒心,不免有些疑惑,“小五不是去接你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 舒心从姚慧琴的反应看出,她失踪的事霍宴倾应该没告诉姚慧琴,估计是怕她担心,舒心便撒了个小谎,“宴倾临时公司有急事,去公司了,一会儿就过来。” 姚慧琴不满的嘀咕:“这孩子没个轻重,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订婚重要啊。” 舒心笑着说:“没事。” “咦,你怎么没穿我定制的那件礼服?”姚慧琴这会儿才发现舒心身上穿的礼服和她定制的不一样。 舒心眼中划过一丝异色,衣服已经弄脏了,她刚才回来的时候去商场挑了一件款式差不多的,但是姚慧琴那是高端定制,不管是做工还是布料,商场上的衣服是无法比拟的。 舒心想了想说:“那件礼服稍微有点大。” “大了吗?”姚慧琴微微皱眉,“我都是量了你的尺寸过去的,怎么还做大了呢?看来这个店也不怎么样,尺寸都把握不准……” “款式做工都很好,我很喜欢,可能是我这几天瘦了。”舒心实在不好意思将这个错归咎到别人身上,但怕姚慧琴再接着问,便转移了话题,“妈,我去陪陪我朋友。” “去吧。”姚慧琴笑着点头。 童翘一边往自己盘子里夹点心一边和沐宁静说话,“这个味道不错,你也试试,别什么都不吃,你太瘦了。” 沐宁静只回了一个字,“嗯。”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直陪在童翘身边,视线注意身旁的人,防止有人不小心撞着童翘。 “多吃一点,这样我干儿子才能长得白白胖胖的。”舒心来到童翘身旁说。 童翘转头见是舒心,急忙放下手里的吃食,亲昵的勾住她的肩,“你怎么才来?我找你好久了。” “有点事耽搁了。”舒心秀眉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在隐忍什么。 “我和宁宁的礼物本来想亲手交给你的,你一直没来,我们就交给你婆婆了。” 咋一听见婆婆两个字,舒心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才知道童翘说的是姚慧琴,“谢谢。” 童翘一脸暧昧的对舒心说:“我的礼物你最好现在去收起来,免得你婆婆看见了尴尬。” 舒心好奇的眨眨眼,“你送的什么?” 童翘凑到舒心耳边低声说:“情趣内衣。” 舒心瞬间耳根子都红了,眉眼羞涩的睨了童翘一眼,“你怎么送这个?” “幸福生活是从性福开始的,我知道你男人看不见,所以特地选的超有手感的那种。”童翘说话的时候朝舒心抛了个媚眼。 649,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你一个孕妇脑子里想这些东西也不怕影响胎教。”舒心推开童翘,担心那个礼物不小心被人拆了,便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 童翘笑着对舒心的背影说:“红色盒子的那个就是。” 舒心找到姚慧琴问她客人的礼物都放哪儿了? 姚慧琴说在一楼右手边休息室里。 舒心来到休息室,看见房间角落里一大堆礼物面露愁容,红色盒子不少啊,这么多,哪件才是情趣内衣呢? 舒心蹲下身子,开始扒拉着一件件拆礼物,一边拆一边埋怨,“真是的,送什么不好,送这玩意儿。” 好不容易舒心将童翘的礼物找出来了,心虚的朝门口看了看,门关着,没关系,刚舒心只拆开看了一眼,没看清什么样,从没见过情趣内衣什么样,内心充满好奇。 舒心将盒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拿起盒子里的东西左右看了看,一张小脸瞬间通红,难怪童翘说手感超好,不是丝绸的,而是皮质的,皮质的摸在手里确实比较有感觉,最重要的竟然是三点式,靠,这妞真敢买。 这时,门突然从外面开了。 舒心转头见霍纪白出现在门口,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往盒子里塞。 霍纪白见舒心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微微蹙眉,好奇的目光落在她手里刚盖上的盒子上。 舒心手握着盒子背在身后,起身,嘴角扯出一抹尬笑,“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霍纪白走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拿出烟盒,衔了一根烟在嘴角,握着火机,没点,目光落在舒心身上,“这是休息室,不是你家。” 舒心,“……”好吧,心虚起来差点忘了这是休息室,是供大家休息喝水抽烟的地方。 “你手里拿的什么?”霍纪白垂眸点烟,点燃后抽了两口,桀骜俊美的脸被淡淡的青白烟雾笼罩。 “没什么。”舒心脸色又红了几分,“就是朋友送的一个礼物。” 霍纪白没说话,目光盯着舒心,嘴角的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舒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那个……你抽烟吧……我出去了……” 舒心说完转身朝门口走。 霍纪白几步走上去趁舒心不注意抢走了她手里的盒子。 舒心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抢,“给我。” 霍纪白将拿了礼盒的手伸过头顶,“一个礼物而已,你急什么?” 霍纪白太高,舒心踮起脚尖都够不着他的手,仰着头,红着脸怒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我的东西,快给我。” 霍纪白见舒心着急脸红的模样,莫名高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坏笑,“这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你这么着急。” “才不是。”舒心有些恼羞成怒,“霍纪白,你再不给我,我生气了。” 霍纪白将右手的烟夹在嘴角,然后礼盒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捏着盒底,手放下来了一点,“给你。” 舒心伸手去拿,结果只拿到了盒盖,然后盒子里的东西没有盒盖的阻挡,直接掉了出来。 650,爱怎么勾引就怎么勾引 霍纪白眼疾手快的接住,看清手中的东西后,少年僵住,下一秒,白皙桀骜的俊脸染上一层红晕,“你……” 舒心小脸爆红,拿走霍纪白手里的情趣内衣和盒子,一边装起来一边说:“这是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会是这种东西。” 说完又觉得不对,她抢了她的东西,她应该生气干嘛还和他解释。 舒心又找回气场,“我是你小婶,以后再这么没大没小,我告诉你五叔,让他收拾你。” 霍纪白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修长手指将烟从嘴角拿了下来,语气嘲讽的说:“我说我五叔一向不近女色怎么会被你给吸引了,原来你都是用这些东西勾引他。” “我没有。”舒心小脸红得快要炸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含羞带怒的瞪着霍纪白,“我说了这是朋友送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 “物以类聚,你朋友送你这种东西,你又能纯洁到哪儿去?” 舒心被霍纪白气得胸口起伏剧烈,心一横,昂头道:“我就穿这些东西勾引你五叔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未婚夫我爱怎么勾引就怎么勾引,你管得着吗?” 霍纪白没想到舒心脸皮这么厚,竟然承认了,“你简直……” 舒心见霍纪白被她噎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小样,我还治不了你?“我觉得你五叔说得对,你以后还是喊我小婶吧,免得你老是在我面前没大没小。” 霍纪白看见舒心那一脸狐假虎威样,气得想掐死她,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狠狠踩灭,“你想得美!”然后气呼呼的出了休息室。 一出门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小白少爷,你没事吧?”宋离揉了揉被撞的胸口。 霍纪白抬头,看见宋离身旁的霍宴倾,恭敬喊了一声,“五叔。”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 霍纪白看着自家五叔那张充满禁欲系的脸,脑海里不自觉臆想出舒心穿着刚才那身……勾引五叔的画面,少年的脸瞬间浮现一丝闷红,挥开脑子里的污秽思想,急步离开。 宋离蹙眉看着霍纪白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嘀咕:“小白少爷怎么看着五爷脸红了?” 霍宴倾眉心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抬脚朝休息室走。 舒心在休息室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急忙将手里的盒子塞进那一堆礼品中,刚藏好,身后就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心儿。” 舒心起身走到霍宴倾面前,“宴倾,我……”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霍宴倾扯进了怀里。 霍宴倾紧紧抱着舒心,“你吓死我了?” 舒心嘴角晕开浅笑,轻轻抱住霍宴倾紧窄的腰,“我没事。” 宋离默默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霍宴倾放开舒心,大手在她脸上胡乱摸索,“有没有受伤?” 舒心握住霍宴倾的手,脸在的他温热的手心蹭了蹭,安抚他不安的心,“没有。”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霍宴倾眉间的担忧并没有因为舒心这句话而散去,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始终没法放心。 651,奖励我一个吻吧? 舒心牵着霍宴倾来到沙发上坐下,“我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被傅芷蕾打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还好言警官教了我一些基本的逃生技巧,我挣开手上的绳索后,准备离开,听见有人朝房间靠近,然后我就继续装晕,进来的是两个男人,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他们和傅芷蕾不是一起的,不知道是收了谁的钱,过来凌辱我的,待他们靠近,我突然睁开眼睛,猝不及防一棍打晕了一个,然后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了一会儿,我打不过他,便只能跑,事实证明我这段时间的晨跑训练没有白费,我成功逃跑了。” 舒心说完邀功般看向霍宴倾,笑着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霍宴倾心底冷气升腾,虽然舒心说得很轻松,但霍宴倾知道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危险,舒心已经和言瑾训练这么久了,言瑾的能力他知道,现在的舒心普通人奈何不了她。 既然她打不过那个男人,就说明那个男人练过,她连打都打不过,从他手里逃出来谈何容易? 但是他知道舒心故意这么说是不想让他担心。 霍宴倾压下内心骇人的冷气,嘴角晕开薄笑,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温声说:“嗯,很厉害。” 舒心微仰着头,看着霍宴倾的眼中有讲那些事时没来及散去的惧意,心跳砰砰砰跳得很快,如果她没逃出来,她就会被那两个男人玷污,那她还如何配得上矜贵卓然的霍宴倾? “奖励我一个吻吧?”舒心轻声要求。 “好。”霍宴倾扣住舒心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唇,他感觉她的气息里透着紧张和不安,大手搂着她的腰,她的身子似乎还有些微微发颤。 霍宴倾心口缩紧的疼,她当时得有多危险,以至于现在她说起来还浑身发颤,大手用力收紧,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舒心眉头紧蹙,想忍,太疼了,没忍住,轻哼出声。 霍宴倾急忙放开她,“怎么了?” 舒心呼出一口气,“没事。” 霍宴倾眉头郁结,大手来到舒心后背,轻轻摸索,“伤哪儿了?” 舒心身子微微前倾,怕他再按着她的背,“没来得及躲,被他打了一拳,不过没大碍。” 霍宴倾起身。 舒心急忙拉住他,“去哪儿?” “让宋离去接驰枫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真没事,你不碰我的背,我都感觉不到疼。” “不行,我不放心。” “我伤的是后背,季医生检查,要脱衣服的,你愿意让别人看我的背?” 霍宴倾抬出去的脚顿住,下一秒放了回来,沉默了两秒,说:“晚上回去,我让言瑾给你看看。” 舒心嘴角微弯,就知道这个男人心眼小,“好,我们出去吧。” 两人走了几步,霍宴倾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小白刚在这里干什么?” 舒心有些心虚的说:“抽烟。” 霍宴倾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轻轻握了一下掌心的小手。 652,强扭的瓜不甜 舒心和霍宴倾刚出去,陆靳深就朝他们走了过来,他歉意的目光落在舒心身上,“蕾蕾的事,我很抱歉。” 舒心虽然讨厌傅芷蕾,但也知道陆靳深和傅芷蕾不一样,一是一,二是二,“和你没关系。” “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回去后,我送她出国。”陆靳深这是在给舒心一个交代。 从那两个男人的谈话中,舒心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全怪傅芷蕾,就算傅芷蕾不敲晕她,那两个男人也会想办法绑走她,而且可能结果会更糟。 但是傅芷蕾这种一而再再而三阻止她和霍宴倾在一起的行为,让她很不爽。 所以舒心很直接的说了一声,“好。” 陆靳深沉默了片刻问舒心,“童翘没来?” 舒心猜到某人应该是犯怂躲起来了,“来了,估计上楼了吧。” 差不多要开饭了,已经有人陆陆续续上楼了。 霍宴倾想起童翘请杨戟欺骗陆靳深的事,虽然这事最后没成,但是人家小姑娘不喜欢陆靳深是真,“你真打算和她结婚?” 陆靳深视线在一楼大厅巡视,嘴里应着,“嗯。” 霍宴倾想了想说:“婚姻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 陆靳深转头看向霍宴倾,没想到他会关心他的婚事,但是转念一想,舒心和童翘是闺蜜,霍宴倾应该是从舒心那里知道童翘不愿意联姻。 陆靳深清冷的黑眸淡扫过舒心,而后又落在霍宴倾身上,“她迟早会愿意的。” 听陆靳深说话的语气,霍宴倾知道陆靳深只怕是看上童翘了,霍宴倾很意外,陆靳深这么多年没对哪个女人上过心,怎么就看上童翘了呢?两人相处并不长,“为什么?” 陆靳深和霍宴倾并肩作战好几年,两人默契十足,霍宴倾虽然只说了三个字,陆靳深也知道他在问什么,想了一下,淡笑着反问:“你为什么选舒心?” 霍宴倾瞬间没话了,看来陆靳深这次是动真心了,“祝你成功。” 陆靳深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率先朝楼上走去。 舒心拉着霍宴倾的手放慢了脚步,低声问他,“你明知道翘儿不喜欢陆靳深,你怎么不帮忙劝劝?” “靳深和芷蕾不一样,他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舒心知道她再说什么,霍宴倾该认为她是因为傅芷蕾而反对陆靳深和童翘在一起,便没再说话。 …… 陆靳深来到楼上,视线将宴客厅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角落某处,然后抬脚朝那边走去。 童翘正埋头拿着手机玩游戏,感觉身旁有人坐了下来,看都没看便说:“宁宁,帮我看着楼梯口,老男人来了告诉我一声。” 陆靳深漆黑的眸子微眯,“谁是老男人?” “陆靳深啊。”童翘条件反射的回答,答完,感觉不对劲,这声音……抬头,“啊……”童翘吓得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手机没拿稳掉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怎……怎么是你?” 陆靳深目光危险的盯着童翘,“我哪里老?” 653,你月经不调? 童翘感觉到四周突然降下去的温度,瞬间变脸,笑眯眯的一边捡手机一边说:“陆首长您听错了,我没说您,我说的是之前坐在我旁边的一个老男人。” “是吗?”陆靳深也不揭穿童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是是是。”童翘恭敬站在一旁点头如捣蒜,一脸谄媚的说:“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枝花,您现在正是男性魅力鼎盛的年纪,事业有成,又成熟稳重,怎么会老呢?” 陆靳深明知道童翘这是刻意的恭维,没一句真心话,却还是忍不住隐隐勾了勾唇角,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28,不是30。” 童翘僵了一下,有必要和她纠结那一两岁吗?28也是老男人,她过两天才20好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28更年轻啊,多好,还是个小伙子呢。” 小伙子?陆靳深微微蹙眉,吹得有点过了,“坐吧。” “哦。”童翘坐下,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吃了饭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和我一起回首都。” “不是十月一号才去领证吗?”童翘黑白分明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今天才9月23号,还早着呢。” “后天不是你生日?” 童翘点头,“所以呢?” “你爸让我接你回去过生日……” 童翘心中一紧,“过完生日你想提前去领证?” 陆靳深见童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微微蹙眉,“你想提前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下行程,配合你。” 童翘眨了一下眼睛,反应过来,急忙摆手,笑着说:“不用,不用,您日理万机哪能因为这种小事打扰您,您尽管忙,不用管我,没时间的话,延后也是可以的,我理解你。” 童翘一副为陆靳深着想的模样,眼底却又分明透着敷衍。 陆靳深,“嗯。” 童翘一听有戏,小心翼翼的问:“是要延后吗?” “不用。” 童翘心里的希望破灭,整个人瞬间焉了,好吧,她就知道这一劫逃不过去,必须自己硬闯。 吃饭的时候,陆靳深问童翘,“你怎么不喝酒?” “我现在……”怀孕两个字差点出口,被童翘及时咽了下去,“特殊时期,不能喝酒。” 陆靳深微微蹙眉,怎么他每次来樊城,她都是特殊时期,上次一起去度假村的时候,她不泡温泉也是因为特殊时期。 陆靳深思维比较缜密,算了一下日期后,说:“你月经不调?” “啊?”童翘不知道陆靳深怎么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完全没反应过来。 陆靳深,“日期不对。” 童翘眨眨眼,两人想的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什么日期不对?” 陆靳深没再说话,心里想着回去得请老中医好好给她调理调理。 吃完饭,陆靳深和霍宴倾打了招呼后送童翘回家。 下楼的时候,陆靳深的目光一直落在童翘腰身那儿。 童翘有些心虚的捻了捻裙摆,她今天特意穿的蓬蓬裙,而且孩子才四个多月,应该看不出来吧? 654,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童翘被陆靳深看得有些不自在,“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陆靳深淡淡开腔,“你胖了。” 这男人眼光真毒。 童翘微微笑了一下,“我爱吃,自然会胖了,以后说不定会长成水桶腰,陆首长,其实我觉得您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我这种好吃懒做的形象不太符合当首长夫人。” 童翘觉得为了退婚,自己自黑起来也是蛮拼的。 陆靳深眉峰微挑,“喜欢吃零食?” 童翘点头,“很喜欢。” “念念也喜欢吃零食,家里零食多,你可以和他一起吃。” 童翘疑惑,“念念是谁?” “……我儿子。” “谁要和你儿子一起吃零食?你当我三岁小孩呢。”童翘瞬间炸毛,音量拔高了几个度。 陆靳深微微蹙眉,嗓音有些沉,“注意你的态度。” 童翘怔了一下,秒怂,声音立刻软了下来,笑眯眯的说:“我的意思是小孩子的零食我不吃。” “零食不都是小孩子吃的?” 童翘,“……”没有共同语言。 陆靳深送童翘回家后就去唐清雅那儿接傅芷蕾,让童翘尽快收拾,一会儿他就来接她。 …… 舒佩菡见舒有康起身,问他,“哥,你去哪儿?” “我去洗手间那边抽根烟,你们慢慢吃,别着急。”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曹桂芳一边给外孙于天琪夹菜一边说。 “嗯。”舒有康嘴里应着,人却已经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了。 舒有康在离洗手间不远的垃圾桶旁点燃了一根烟。 没抽几口,听见洗手间那边传来说话声。 “舒有康以后要飞黄腾达了,攀上了一门这样的亲事。” “谁让人家有个好女儿呢,你女儿若是能爬上霍总的床,你也能飞黄腾达。” “霍总的床可不是那么好爬的,这么多年,外界没穿过他半点绯闻,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知道怎么就看上舒有康那个女儿?” “他女儿年轻啊,霍总再怎么不近女色,也是男人,对那种水嫩嫩的女人也难以拒绝吧,再说,那女人也确实有几分姿色,估计勾男人的手段也高明,不然怎么连霍总这样的人也禁不住她的诱惑呢。”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舒有康还有一个小女儿,也水嫩可人,不过他那个小女儿倒是混得挺惨,和这个大的简直没法比。” “听说那个小的被舒有康赶出舒家了,没了依靠自然日子不好过,我还听说那个小的只要有钱,谁都可以睡。” “真的假的?” “这我能骗你?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这两姐妹怎么相差这么多?” “你以为这个大的能多干净?两姐妹身体里流一样的血,我估计骨子里一样的骚。” “不能吧,不干净的女人霍总怎么可能看得上。” “他们这只是订婚,你还真以为他们会结婚?男人嘛,被女人迷上的时候,巴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给她,等玩腻了,还不是一脚踹开?只能说这个女人的手段了得……” 两人说话出了卫生间,正在说话的男人看见舒有康站在走廊,剩下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655,好好的你怎么动手打人? 舒有康将手里早已捏变形的香烟丢在地上,面色铁青的朝男人走去。 男人似乎一脸害怕,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你想干什么?” 这种情景舒有康不是没想过,舒家和霍家相差太远,结亲肯定会被人说闲话。 可是当真正听见这些话的时候,舒有康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动手,行动却被怒火支配,抡起拳头就朝男人的脸挥了过去。 男人被打了一拳,气得不行,似乎碍于舒有康的身份,在隐忍,只冷着脸说:“好好的你怎么动手打人?” “你污蔑我女儿的人格,这叫好好的?”舒有康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领,又要打他,男人擒住舒有康挥下去的拳头,怒气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别以为攀上了霍家就可以目中无人,就你女儿那样的货色,霍总也只是玩玩而已,你还真将自己当成了皇亲国戚。” 舒有康气得目眦欲裂,用力甩开男人的手,拳头一个接一个的朝男人身上招呼。 另一个男人在旁边拉架,舒有康火气上来了,拉都拉不住,男人转身去宴客厅那边喊人。 这边舒心和霍宴倾正在敬酒,发现宴客厅一角有些吵,转头去看,看见很多人,还有媒体记者都朝卫生间的房间跑。 霍宴倾也听见了动静,问:“心儿,怎么了?” “不知道,那边有些吵,我过去看看。”舒心将手里的酒递给旁边的宋离,然后朝卫生间走去。 舒心赶到卫生间那边的时候,人群和媒体记者已经将那条路堵死了。 身旁人的议论声传入舒心耳中。 “前面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听说是有人喝醉了酒打人了。” “谁呀,敢在霍家的宴会上闹事。” 舒心正想挤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道讽刺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舒小姐,你可真是有一个好爸爸啊,今天这么多媒体记者,他这不是成心丢我们霍家的脸吗?” 舒心转头,霍建章正一脸不屑的看着她,秀眉微蹙,心里瞬间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霍建章下巴指了指人群里边,“今天这样的场合,你爸爸竟然喝醉了酒出手打人……” 舒心的心咯噔一下,话都没听完就挤进了人群。 霍建章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上次舒心逼着他递交了辞呈,让他现在只能做一个干股,完全无法插手霍氏的事情,这仇,他可一直记在心里。 这女人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魅惑住了他那个一向不近女色的侄子,上次竟然还让霍宴倾同意将霍氏交给她代管。 这样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野心勃勃,若是让她进了霍氏,那还得了? 之前让你逃过了一劫,这次看你如何化解? 霍建章冷嗤一声,转身走了。 人群里,舒有康被媒体记者团团围住。 “舒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出手伤人吗?” “刚听张先生说他从卫生间出来,你突然就朝他冲了过去打他,是这样吗?” 656,我的女人不需要给任何人道歉 “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是因为女儿嫁进豪门太高兴了,所以得意忘形了吗?” 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朝舒有康砸去。 舒有康还来不及解释,一旁的张平,也就被舒有康揍了一顿的男人,指着自己的脸说:“我又没招他没惹他,无缘无故将我打成这样,就算他是霍总未来的岳父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舒有康气得脸色煞白,“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污蔑我女儿,我才动手打你的。” “谁污蔑你女儿了?霍总的女人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一句话。”张平理直气壮的说。 舒有康简直要被这个男人给气炸了,“你有种说没种承认吗?” “我根本没说,承认什么?” “你……”舒有康气得又要过去揍人,被身旁的记者拉住了。 “看看,他又要打我了,这也太没法没天了,请大家给我讨回一个公道。”张平捂着红肿的脸看向大家。 议论声响起。 “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这还只是订婚就这么张狂,以后他女儿若真的嫁进霍家,那他还不得上天?” 舒有康气得面色通红,手紧紧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胸腔里的气似乎出不来,闷得发疼。 舒心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扶住有些站不稳的舒有康,“爸,你没事吧?” “心儿……”舒有康紧紧抓着舒心的手,说话喘得厉害。 舒心知道舒有康心脏病发作了,想扶他出去,可是人群堵死了根本动不了,冷喝一声:“让开!” 人群根本不动,记者还将话筒一个个都伸到了舒心面前。 “舒小姐,对于你爸爸这种行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觉得你爸爸这样仗势欺人真的好吗?” 舒心冰冷的视线扫向刚才说话的女记者,“让开!” 女记者怔了一下,随即更加无畏的说:“舒小姐你这算是明目张胆的给你爸爸撑腰吗?” 眼看舒有康呼吸越来越困难,舒心心急如焚,只觉得身前的这个女记者太碍眼,抬脚朝她踢了过去,“滚开!” 女记者哀叫一声,身体朝后倒去,后面的人及时扶住了她。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让开,谁再挡着我这就是下场!”舒心嗓音凛冽,眼神如冰。 大家脸上闪过惧意,自动让出一条道。 舒心扶着舒有康朝外走。 张平在这个时候出声,“没想到他们父女俩一个样,打了人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吗?必须给我们道歉!” 被舒心踢了一脚的女记者捂着肚子附和,“对,必须道歉。” 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听说舒小姐是A大学霸,还自己开了公司,没想到就是这种人品。” “没办法,谁让人家找了霍家这座大靠山呢。” “那也太狂妄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伤人,还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这种女人简直败坏霍家的名声。” 舒心现在只担心舒有康,别的无暇顾及,直接往前走。 张平跑了过去拦住舒心和舒有康,“不道歉不许走。” “我的女人不需要给任何人道歉。”一道低沉冷迫的嗓音从拐角那边传来。 657,两个蠢货,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 舒心听见声音抬眸,看见宋离扶着霍宴倾朝她这边走来,心口一暖,他刚过来,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却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在他心里,他是无条件相信她的。 张平见霍宴倾来了,眼中划过一丝惧意,小心翼翼开口,“霍总,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宴倾,我爸爸心脏病犯了。”舒心语气焦急,眉眼间尽是担忧。 “你先送爸去医院,这里我来处理。”霍宴倾说完吩咐宋离,“你送他们去医院。” “好的,五爷。” …… 樊城某宅院 地上跪着两个战战兢兢的男人,赫然就是继傅芷蕾之后想绑架舒心的那两个男人。 霍建章正满脸怒火的呵斥他们,“两个蠢货,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我要你们何用?” 其中一个男人小声说:“那女人有身手,我们猝不及防。” 霍建章一脚将说话的男人踢倒在地,“没用还找这么多借口,再有身手也只是一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尽给我惹麻烦。” 被踢倒的男人立刻爬起来跪好,头磕在地上,“请您再给我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们一定将那个女人……” “你当霍宴倾和你们一样蠢?”霍建章冷声打断男人的话,“这次之后他一定会更加警惕,而且以他的性格,这次绝不会善罢甘休。” 两男人一听,吓得浑身哆嗦起来,霍宴倾连霍建章的儿子都敢下手,那他们…… “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求您救救我们。” 霍建章冷哼一声,“还好我有两手准备,现在酒店那里肯定乱套了,趁着这时间,你们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这段时间不要露面。” 霍建章说完,旁边的管家将两个装有钱的信封袋分别递给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快走吧。” 两个男人接了钱,道了谢就离开了。 霍建章问:“酒店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管家,“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且那个女人一气之下动手打了记者,五爷有能力让媒体不敢爆新闻,但是今天那么多人在场,他再厉害也难堵悠悠众口。” 霍建章眼睛微眯,嘴角笑意阴森,“很好,她动手她的名声只会更臭,这样一个女人我看霍宴倾如何娶进门。” …… 樊城第一附属医院 舒有康已经稳定下来,一脸愧疚的看着舒心,“心儿,今天的事是爸爸太冲动了,现在回想这明显是有人故意给我挖的坑,你回去吧,酒店肯定乱套了。” 舒心摇头,“没事,那边有宴倾,他能处理好,医生说你的血压还没降下来,你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 舒有康语气坚定,“你回去,我这里有你奶奶和姑姑就行了,既然你想要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困难就要一起承担。” 舒心拗不过舒有康,起身,“行,那你好好休息,晚一点我再来看你。” 舒心走后,曹桂芳叹气,“这才订个婚,就出这么档子事,以后指不定会怎样?当初我们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豪门是非太多了。” 舒佩菡轻声劝慰,“妈,婚已经定了,我们就别再说这种话了,这是心儿自己选的路,我们应该多多支持她。” “我就怕她和你一样选了一条错路。” 舒佩菡瞬间没了声。 658,你口味这么重,我五叔知道吗? 舒心来到酒店的时候,酒店的客人已经都散了,服务员说姚慧琴他们在休息室收拾礼品。 舒心想起那件情趣内衣,急忙朝休息室走去。 姚慧琴见舒心进来,忙问她,“你爸爸没事吧?” “就是血压有点高,降下来就没事了。”舒心一脸歉意的看着姚慧琴,“妈,对不起,好好的订婚宴被我搞砸了。” 姚慧琴笑着握住舒心的手,轻轻拍了拍,“不怪你,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明显是有人成心闹事,小五在酒店外安放了不少人手,就是怕订婚宴出事,没想到有些人,手段卑劣,防不胜防,倒是委屈你了,没能给你一个完好的订婚宴。” 有涓涓暖流划过心间,舒心摇头,“没关系,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姚慧琴嘴角的笑意更深,“说的是,走吧,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我们回家。” 舒心目光在乔菱和霍香薇手里的礼盒上扫过,情趣内衣的盒子并不在她们手上,而且房间里的礼品明显已经拿出去不少了,收回目光,心里忐忑,和姚慧琴一起出了休息室。 舒心跟着乔菱和霍香薇来到放礼品的车旁,弯身在车里翻找。 乔菱问她,“找什么?你跟我和小薇说一声,刚才我们收拾的,或许我们能帮你找到。” 舒心小脸微红,“没什么,你们先去坐车吧,我一会儿就来。” 礼品太多,姚慧琴直接安排了一辆加长版越野车安放。 舒心从车后门上去,一个一个仔细寻找,突然前面传来一道声音,“找这个?” 舒心抬头,见副驾驶座上,霍纪白正扭头看着他,狭长的凤眸里染了淡淡的嘲笑,手里拎着的正是她在寻找的东西。 舒心小脸一下红得透彻,脚从礼品的缝隙里走过,来到车前,“给我。” 霍纪白这次倒没和她闹,爽快的将东西递给了她,只是说出来的话能把舒心气死,“你口味这么重,我五叔知道吗?” 舒心拿过礼盒狠狠瞪了霍纪白一眼,“要你管。”然后直接从侧门下车,朝前走的时候,霍纪白脑袋从前面车窗探了出来,“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舒心握着礼盒的手紧了一下,在心里给自己念清心咒:‘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不要和他一般计较。’然后佯装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霍纪白看着女孩纤细的背影又说:“我五叔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受过伤,你悠着点,别太折腾我五叔。” 舒心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窜,念清心咒都不管用了,转身,几步走到霍纪白面前,“霍纪白,你有完没完?!” 霍纪白神情悠闲的耸耸肩,气死人不偿命的说:“我是好心提醒你,不用谢我。” 舒心气得咬牙切齿,下一瞬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怒气瞬间消褪,伸手摸了摸霍纪白的头,笑眯眯的说:“谢谢侄儿提醒,小婶知道了,真乖。” 霍纪白的脸瞬间绿了,挥开舒心的手,“你简直……厚颜无耻!” 659,抓紧给我造孙子 舒心回到家拿着情趣内衣就像拿着一块烫铁,想扔了,又觉得对不起童翘的一片心意,不扔,又不知道该放哪儿。 后来,转念一想,反正霍宴倾眼睛看不见,放哪儿都行,心里豁然开朗,随手将东西塞进了衣橱里。 晚上本来姚慧琴还安排了家宴,但是在酒店出了那档子事后,姚慧琴便将家宴取消了。 吃饭的时候,霍宴倾回来了。 饭桌上,姚慧琴问他,“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霍宴倾淡淡应了一声。 “查出是谁在背后捣乱了吗?” “正在查。” 姚慧琴一脸气愤,“不管是谁,这次一定要严惩不贷。” “妈,这事你别管了,交给宴倾处理,你多注意身体,别生气。”舒心总是会想到上一世姚慧琴去世的画面,所以格外担心她的身体。 姚慧琴满脸欣慰,儿媳妇和女儿一样贴心,她打心底里高兴,“好,吃饭吧,吃了赶紧去睡觉,我问过季医生了,他说小五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同房了。心儿,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云妈给你送回去了,你们俩可得抓紧给我造孙子。” 这种事怎么能搬到桌面上说? 舒心羞得脸都快埋进胸口了。 吃过饭,霍宴倾主动提出去医院看望舒有康,舒心正放心不下,欣然答应。 曹桂芳年纪大了,舒有康让她回去了,医院由舒佩菡陪着。 舒有康见舒心提着水果篮进来,微微蹙眉,“我不是让你别过来吗?” “是宴倾要过来看你。”舒心笑着说。 今天酒店的时候大家都在诋毁心儿,但是霍宴倾在对事情毫不知情的时候能无条件的站出来护着心儿,这点让舒有康非但感动。 如果霍宴倾能一直这样相信心儿,不受他人挑拨,他眼睛看不看得见倒也不重要了,他的心向着心儿,舒有康就放心了。 舒有康吩咐,“心儿,扶宴倾坐,佩菡,你去给宴倾倒杯水。” 霍宴倾坐下后,问了一下舒有康的病情,然后主动找一些话题和舒有康聊天。 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但是舒心知道霍宴倾尽力了,他一向话少,这真是有点难为他。 舒心心里说不出的温暖,他这是主动在亲近的她的家人,说明他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舒有康一直比较拘谨,顶头上司突然变成自己的女婿,转变太大了,他在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舒心和舒佩菡在一边聊天,“姑姑,今晚我留下来照顾爸爸,你回去吧。” “不用,今天是你和宴倾订婚的好日子,哪能让你留在医院。”舒佩菡不同意。 “没关系,我和宴倾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天琪明天还要去学校,你得回去照顾他。” “没事,我已经嘱咐邱叔了。” “姑姑……” “好了,别跟我争了,你呀,赶紧生个孩子才是正事,霍家那种豪门,生个孩子更能抬起头做人。” 舒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怎么今天到哪儿都是说这事?姚慧琴面前有些话舒心不好说,怕姚慧琴伤心失望,“姑姑,我暂时还不想……要孩子,我还没毕业呢,而且公司也正处于发展阶段。” 舒佩菡沉默了几秒,问:“这事你和宴倾商量过了吗?” 660,趴着 舒心抬眸,目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矜贵卓然的男人,心跳瞬间加快,他们还没到那一步呢,咬着唇瓣摇摇头。 “这可不行,这不是一件小事,你不能单方面做决定,回去和宴倾好好商量,夫妻之间大小事都要商量着来,知道吗?”舒佩菡柔声叮嘱。 “嗯。”舒心红着脸答应。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太晚了,舒有康便催促舒心他们回家。 回到家,霍宴倾直接将舒心带到言瑾房里,“小言,心儿后背受伤了,你帮她看看。” 言瑾还没睡,穿着白色背心和修身迷彩裤,站在窗边不知道想什么,背心紧贴在身上,肩膀圆润肌理紧致充满力感,上身线条完美显露,从后面只看见她纤细的背影和盈盈一握的细腰。 言瑾听见说话声转过身来,“怎么会受伤?” 霍宴倾简单解释了一句,“有人想绑架心儿,心儿和他们动手了。” 言瑾冷淡的眉眼微微蹙了一下,没细问,一边往床边走一边对舒心说:“过来,我看看。” 舒心乖乖来到床边坐下。 言瑾拉开舒心礼服的拉链,看见她腰部往上一点有一块淤青,因为她肌肤白皙,那块淤青便特别明显,“背部淤青,皮外伤,没有伤及肺腑,会疼一阵子,淤血散了就好了,你这里有红花油吗?我给她推拿一下好得更快。” “有,你等一下。”霍宴倾转身要出去。 舒心听见推拿两个字吓得小脸煞白,急忙喊住霍宴倾,“宴倾,不用拿了,我这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乖,推拿一下,好得更快。”霍宴倾温声说了一句后没给舒心说话的机会,大步离开了房间。 片刻功夫后霍宴倾就拿着一瓶红花油进来了,递给言瑾,“麻烦你了。” 言瑾接过红花油,对舒心说:“趴着。” 舒心最怕疼了,苦着脸小声说:“师父,不麻烦你了,真的没事。” 言瑾淡漠的眉眼微拧,“趴着。” 舒心可怜巴巴的看向霍宴倾,想向霍宴倾求救,可是碍于言瑾的严厉,不敢开口,偏偏霍宴倾眼睛又看不见,她的表情再生动也没用。 舒心慢吞吞的趴在床上,“师父,你轻点。” 言瑾,“练功夫不怕苦,这点疼算什么?” 舒心,“……”她能吃苦,可就是怕疼嘛。 言瑾倒了红花油在掌心,按在舒心淤青的部位开始轻轻按揉。 舒心疼得小脸煞白,咬着唇不敢吱声,怕言瑾笑话她,心里早已泪流成河了。 不过揉久了就没那么痛了。 言瑾直到将舒心的后背揉得又红又烫才收手,“好了。” 舒心松了一口气,“谢谢师父。” 回到主卧,关上门舒心就开始抱怨,“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明知道我最怕疼,还让师父给我揉,差点去了我半条命。” 霍宴倾嘴角晕开宠溺的笑,他知道他若给舒心揉,舒心肯定在他面前喊疼,她一喊,他就心软下不去手,“不揉会好得很慢。” “很慢就很慢呗,我又不着急。” “我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662,慢慢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季驰枫顿了一下,“你不会想背着舒心玩女人吧?你和舒心在一起才多久,就腻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整天在我们面前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原来……” 霍宴倾修长手指捏了捏眉心,打断某人天马行空的脑补,“我和舒心还没在一起。” 那端静了一秒,然后是不可置信的声音,“靠!都折腾得伤口裂开了,你说你们还没在一起?谁信呢?” “不需要你信,你就说我应该注意点什么?” “……真没在一起啊,这太不符合逻辑了,你是柳下惠吗?” “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我说,我说,这个第一次嘛,当然是要温柔了,不能急,慢慢来,让她放松,让她相信你” 霍宴倾喉结微微滚动,“嗯,既然你不忙给我送一盒避孕套过来吧,现在。” “避孕套?你有没有搞错?你妈那么想抱孙子,你竟然……” “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当爸爸。” “靠,你年轻?快三十了你确定你还年轻?” 霍宴倾脸色微沉,“废话真多,赶紧送过来。”然后啪的一下将电话挂了。 舒心洗好澡出来,霍宴倾已经洗好了澡,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心儿,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舒心走到沙发旁,坐下,霍宴倾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头枕上面。” 舒心乖乖躺下,头枕在霍宴倾大长腿上,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的小脸上都是笑意,目光落在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五官上,耳边是轰轰的吹风机的声音,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出神,真好看,怎么这么好看呢?越看越喜欢。 片刻后,头发吹干。 舒心躺在霍宴倾腿上舍不得起来,想起酒店的事,微微叹了一口气。 霍宴倾将电吹风搁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舒心长发中,往下顺,柔软细腻的发丝在指尖滑过,特别舒服,“怎么了?” “因为攀上霍家,所以目中无人,随意殴打他人,不要脸,狐狸精,恶毒,估计以后这些都会成为我的代名词。” 霍宴倾手中的动作顿住,沉默了下来,媒体他可以控制,但是人的嘴,他无法堵住,半晌后,开腔,“后悔吗?” “嗯?” “选择和我在一起后悔吗?” “不后悔。”舒心想也不想的说:“流言蜚语我不怕,只要你是向着我的,其他人的看法我并不在意。” 霍宴倾轻轻的一下一下顺着舒心的头发,“和我在一起可能会面临很多困难,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个安定的环境。” “嗯,我相信你。”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云妈的声音传来,“宴倾,季医生来了。” 舒心立刻从霍宴倾腿上起来,神情紧张的问:“你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我让驰枫给我送点东西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睁开双眼看着霍宴倾,“你该不会让他给你送……套套吧?” 666,越喜欢越控制不住 主卧 云妈抱着刚换下来的脏床单和姚慧琴坐在床边聊天,“老夫人,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姚慧琴眉开眼笑,“心儿身子骨娇弱,也不知道小五昨晚有没有伤着她。” “宴倾那么心疼心儿,肯定舍不得伤她。” “这个不好说,越喜欢越控制不住,心儿初次经事,像瓷娃娃似的,可得好好呵护,小五身边从没有过女人,这头一次开荤难免……” 姚慧琴正说着,卧室的门开了,看见舒心出现在门口,说话声戛然而止。 舒心只听见了后面几句,小脸瞬间就红了,尤其是看见云妈手里抱着昨晚她和霍宴倾云雨过后脏了的床单,小脸更红了,站在门口尴尬得不行。 姚慧琴急忙起身,走到舒心身边,扶着她,温声细语的说:“心儿,昨晚累着了吧?女人第一次可遭罪了,辛苦你了。” 舒心小脸红得快要炸开,小声说:“妈,我……先去洗漱了。”然后逃也似的躲进了卫浴间。 激情过后,现场被婆婆抓了个正着,偏偏婆婆还逮着她嘘寒问暖,求舒心此时心里的阴影面积? 舒心洗漱好来到楼下,姚慧琴又是鸡汤又是补汤的等着她,然后还不让舒心去上班,说什么赚钱都是霍宴倾的事,她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行。 舒心尴尬得想钻地缝,还好朱雯雯打电话来说公司有急事,舒心才有了借口离开。 现在薛冰成了舒心的专属司机。 路上,舒心坐在后座望着窗外倒退的绿化带,脑子里都是昨晚和霍宴倾纠缠的画面,在心底里说了几次不要想不要想,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 正在舒心想入非非的时候,霍宴倾打电话来了。 舒心心跳一瞬间加快了很多,接通电话,霍宴倾低沉迷人的嗓音传了过来,“起床了吗?” “嗯。” “下面有没有不舒服?” 舒心脸一瞬间烧了起来,看了一眼驾驶座的薛冰,下意识将身子往车门边挪了挪,小声说:“有一点。” “晚上我买药给你涂……” “不用。”舒心急忙拒绝,声音不自觉加大,惹得薛冰回头看了她一眼。 舒心一下子耳根子都红了,明知道薛冰听不见霍宴倾说什么,却还是心虚害羞得不行,降低声音说:“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性感撩人的低笑声。 舒心微微嘟嘴,“不许笑。” “嗯,不笑。”那端静了一下,“公司有急事,所以我先走了,你不舒服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我现在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那你别太累,注意休息,中午过来和我一起吃饭。” “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 舒心来到公司,朱雯雯立刻就迎了上去,“舒总,好三位客人要求解约。” 路上舒心刷了一下微博,如她所料,她又上了热搜榜,全是她的负面新闻。 报纸周刊网络新闻倒是没有半点她的消息,这一块应该被霍宴倾压制住了。 只是微博,如果有人想黑她,很简单,随便弄个账号就行。 667,如果您要耍横,那我们法庭上见 舒心一边往会客室走一边对朱雯雯说:“将想要解约的客人的合同拿过来。” “好的。”朱雯雯转身去了资料室。 舒心远远的就听见会客室那边传来吵闹声。 “你们老板到底什么时候来?” “你耍我们玩是吧?” “不好意思,请您稍安勿躁,我们舒总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您先喝茶。”这是接待小陈的声音。 “喝个屁茶,我要解约,赶紧将定金给我,我忙着呢,没工夫和你们玩心眼。” 小陈急得焦头烂额,一抬头看见舒心,就像看见了救星,“舒总,他们……” 舒心笑笑,“没事,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小陈退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三个客人见舒心总算来了,纷纷站了起来。 “退钱,你这种低素质的老板谁敢和你合作?” “我好不容易才攒钱买了新房,别被你给糟蹋坏了,快将定金退给我。” “就是,解约解约。” 舒心嘴角挂着得体的官方微笑,语气温和的说:“各位别着急,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你们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迫你们,先坐,想解约,我们按照程序来处理,好不好?” 其中一个体型偏胖脖子上戴着一条金光闪闪项链的男人说:“什么狗屁程序?你将定金给我,我拿着钱走人,就这么简单。” 舒心笑,“这个恐怕不行,如果我将定金退给你,之后你又拿着合同找我要设计,我怎么办?所以还要要按照程序一步步来。” 胖男人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要脸?赶紧将钱退给我,别磨磨蹭蹭的和我玩心眼,你这就是想拖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时朱雯雯拿着几分合同进来,“舒总这是他们的合同。” 舒心伸手接过合同,在软椅上坐下,问胖男人,“您贵姓,我看看你的合同。” “金鹏。”男人臭着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舒心将金鹏的合同找出来,翻了一下,然后抬头问朱雯雯,“金先生别墅的设计图出来了吗?” 朱雯雯,“出来了,现在最后的完善阶段。” 舒心了解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对金鹏说:“金先生,按照合同规定,您单方面想终止合同,必须赔偿我们违约金……” 金鹏怒声打断舒心的话,“我设计图没看到,现在不想让你们设计了,你不退钱给我,还想让我赔钱?你这不是明摆着讹钱吗?” 舒心敛去脸上的笑意,“我们和您签约已经五天了,合同上写的是一个星期交设计图,这五天我们已经投入了人力和时间,现在你说解约,那这五天我们花费的时间和人力谁来赔?”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没拿你的设计图,我现在不想要你们设计了,你们就必须将定金退给我。”金鹏一脸蛮横。 舒心语气严肃,“如果您按照正常流程来,我现在就可以和您解约,如果您要耍横,那我们法庭上见。” 668,别叫保安了,还是直接报警吧 “谁耍横了?”金鹏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食指指着舒心的脸,“耍横的是你吧,你殴打记者,还有你父亲,喝醉了酒耍酒疯打人,像你们这样目中无人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人能好好做事吗?别给我讲那么多废话,赶紧将钱退给我。” 这明显是来找茬的。 舒心脸色冷了下来,“金先生,你爸妈没教过你用手指指着别人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吗?” “我指你怎么了?”金鹏食指在舒心面前点了点,“我就指你,麻溜的给我退钱。” 舒心秀眉微蹙,抬眸看向朱雯雯,“请保安过来。” “你想干嘛?打人不成?我不怕你。”金鹏说着双手叉腰,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舒心喊住走到门口的朱雯雯,“别叫保安了,还是直接报警吧。” 这人明显是来挑事,压根没想好好和她谈。 金鹏一听报警,脸色变了变,手指着舒心说:“你等着,我的钱你敢少一分,我砸了你的公司。”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舒心对朱雯雯使了一个眼色眼色,朱雯雯心领神会,转身出了会客室。 舒心看向另外两位客户,“不好意思,久等了,你们放心,想解约我绝不拦着,如果我们这边还没出设计图的,我立刻给你们退款,已经开始设计的,我们必须按照合同来。” 两人听说要赔偿,立刻都不说话了。 舒心看得出来这两人和刚才那个金鹏不一样,他们应该是看了微博上大家黑她的评论,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解约的心思不一定会多强烈。 舒心耐心和他们解释,“关于我和我父亲打人的事,我只说一句话,哪个傻逼会无缘无故去打别人,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我们公司向来以诚为本,认真对待每一笔订单,设计图也都是经过多方面考察才画出来,画出来后还要经过其他人员的推敲和完善,最后才交给你们过目,你们有不喜欢的地方,我们马上修改,直到做出让你们满意的设计图为止。 如果说我们设计不出你们想要的效果,你们想解约,我们会全额退还订金,因为这是我们能力不行,我们理应自己承担责任。 但是你们只因为一条诽谤的新闻就质疑我们的工作,实在抱歉,这份责任我们不能承担。” 两人听舒心这么说,放下心来,说等设计图出来看效果,满意没话说,不满意再谈解约的事。 舒心刚在办公室坐下,朱雯雯就进来了,“舒总,有问题。” “说。” “金鹏出去后就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打给谁,说的都是设计图的事,然后还问对方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问了钱什么时候打给他?这一听就知道他是受人指使的。” “嗯。”舒心沉默了几秒,“对赵武和薛冰说这几天多注意着点,看见这个金鹏不要让他进来,然后让小王按照金鹏合同上提供的地址去查查他这个人。” “好。” 669,讨厌,不理你了 中午,舒心来到霍氏,宋离在大厅等她,领她上楼,“舒小姐,五爷在开会,让我下来接你,你先在办公室等一会儿,最多十分钟就行了。” “好。”舒心觉得昨天订婚宴的事对她那么小的公司都有影响,霍氏这边肯定影响更大,不然霍宴倾不会一大早就来了公司,便问:“宋秘书,今天宴倾怎么这么忙?是不是昨天订婚宴的事对公司造成了什么影响?” 宋离目光有些闪躲,“没有,就是公司正常事物。” 舒心盯着宋离看了两秒,“……哦。” 宋离将舒心领进总裁办公室后又去了会议室。 不一会儿,秘书室有人送茶进来。 舒心之前帮霍宴倾处理过霍氏事物,所以秘书室的人都认识。 舒心叫住来送茶的人,“杨姐,我能问你个事吗?” 杨姐态度恭敬,“舒总您问。” “霍氏今天有什么异常吗?” 杨姐看了舒心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舒心猜想应该和昨天的订婚宴有关,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宋离不会不告诉她,笑着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没关系。” 杨姐搓了搓手,一边观察舒心的神色一边说:“今天早上公司股市一开盘就开始下跌,十点多的时候公司股东一起来找总裁讨说法,说……说股票下跌是因为昨天订婚宴上你父亲和你出手伤人,造成了不良影响,影响公司声誉,还说……” 舒心对杨姐点点头,“没关系,你继续说。” “还说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当总裁夫人。”杨姐小声说。 舒心沉默了两秒,“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下去吧。” 杨姐出去没多久,餐厅那边有人送饭菜上来。 因为舒心经常过来陪霍宴倾吃饭,所以霍宴倾将宽敞的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一下,弄了一个小餐厅和一个休息室。 餐厅不大,只有一个小圆桌和两把椅子,然后在落地玻璃窗旁放了一个大盆景。 舒心将饭菜摆放在小圆桌上,然后去茶水间泡了两杯咖啡,刚坐下,霍宴倾就散会回来了。 宋离将霍宴倾送到办公室门口就离开了。 舒心走过去拉着霍宴倾的手来到餐厅坐下,一边给他布菜一边问他,“今天很忙吗?” “嗯。”霍宴倾抬手捏了捏眉心。 “吃完饭,我给你按按头吧?能轻松一点。” “好。” 布好菜,两人开始吃饭,舒心不时看向霍宴倾,眼看饭都快吃完了,他都没有说话的打算,便主动问:“你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霍宴倾动作优雅的将嘴里的饭菜咽下,“下面还痛不痛?” 舒心的脸瞬间就红了,戳着碗里的饭小声说:“谁让你说这个了。”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霍宴倾嘴角晕开薄薄的笑,“想问我什么感受?” “才不是。”舒心小脸更红了。 霍宴倾微微蹙眉,做思索状,过了几秒,说:“昨晚没尽兴,今晚还能来吗?” 舒心脸颊热得发烫,将碗筷放在桌上,起身,“讨厌,不理你了。” 霍宴倾拿筷子的手握住舒心纤细手腕,“吃饱了吗?” 672,你能不能正经点? 霍宴倾将眉间的手拿了下来,转身抱住舒心,下巴放在她发顶,轻轻蹭了两下才开腔,“不管是昨天订婚宴上的事,还是今天公司股市下跌,一环扣一环,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股市持续下跌是因为有人在大量抛股,不着急,让他们继续抛,我正愁弄不出来他们手里的股份,他们这是主动送上门来了,稍后我会请操盘手分成散户吃进那些股份,这次我要让他们血本无归。” 股市舒心不是很懂,霍宴倾说的这些她也不太明白,但她知道霍宴倾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和我说。” “还真有。” “你说。”舒心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能帮到他,她很高兴,不管是不是别人算计,但是订婚宴上出手打人的是舒有康和舒心,事情总归是因她而起。 霍宴倾低头吻了一下舒心的唇角,“这两天多来霍氏陪陪我……” “讨厌,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是真的很想帮你。”舒心拧眉。 霍宴倾嘴角晕开浅笑,“我很正经,我安排人吃进他们的股份,难免会让他们起疑,这两天你多出现在公司,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拉升他们的仇恨值,他们就更加拿你说事,但是想拿你说事,公司股票就得继续跌,这样他们才能理直气壮的找我麻烦,而我才能在暗地里将他们抛出来的股份彻底吃干净。” 舒心明白过来,嘴角绽开笑意,“你真够坏的。” “谁让他们欺负你呢。”霍宴倾说完搂紧了舒心的腰,“再吻会儿好不好?” 舒心推开霍宴倾从床上起来,“吻了你不难受吗?” 霍宴倾,“……”能吻能摸,不能做,确实很难受。 舒心又说:“沈傲腾出差了,公司我一个人盯着,我先过去了。” 霍宴倾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公司有人找茬?” “嗯。”舒心知道赵武或者薛冰肯定将她那边的事都告诉霍宴倾了。 “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 “嗯。”霍宴倾不是那种霸道什么事都管的人,舒心独立要强,他早就知道,她能做的事,他便放手让她去做,做不好,还有他,做坏了,他给她收拾烂摊子。 舒心回到公司,下午还是会有人因为微博上的评论,不放心过来查看究竟,舒心一个一个耐心解释和接待,他们现在只是不放心,毕竟房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一件大事,舒心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 除了上午金鹏无理取闹之外,别的客户经过和舒心的一番交谈后基本都放心了,也有个别订单还没开始做而解约的客户。 又是忙碌的一下午,忙完舒心在办公室坐下,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意外发现她从热搜榜上下去了,而霸占榜首的全是季凌枫发的微博,微博上是他和慕思瑶甜蜜约会的点滴。 手牵手逛商场。 亲昵咬耳朵。 满脸幸福的嬉笑打闹。 一起看电影。 同吃一桶爆米花。 一起吃烛光晚餐。 673,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两人的甜蜜 满满的狗粮,粉丝们疯了似的发爱心,表示被狗粮撑爆了,可以几天不吃饭了。 评论区前所未有的火爆。 之前季凌枫只是在微博上发了他和慕思瑶的暧昧照,并未公布恋情,大家一直在猜测,两人是否真的恋爱了,但是两人始终没做出任何回应。 别人不知道,但是舒心知道,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将季凌枫和她一起吃饭的那条新闻压下去,而且星光传媒的总监也说了,给他们组成荧屏CP有利于两人的发展。 现在两人大肆撒狗粮,对于粉丝们询问两人是否恋爱,两人仍旧沉默不予任何回应。 舒心看着微博上这些图片,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两人的甜蜜,难道季凌枫和慕思瑶假戏真做了?两人真的恋爱了? 但是又觉得他们撒狗粮的时间有些不对,继那次季凌枫发了他和慕思瑶的暧昧照后,两人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偏偏她被黑的时候,两人出来秀恩爱,他们不会是在帮她吧? 假戏真做,还是在帮她? 舒心想了一会儿觉得应该问一下,如果真的是在帮她,她可得好好感谢他们,如果是真的恋爱了,作为朋友,她应该给他们送祝福。 上次宋钦乔迁之喜的宴会上,舒心存了慕思瑶的私人号码。 季凌枫她不敢联系,怕某人吃醋。 舒心调出慕思瑶的电话拨了出去,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慕思瑶略带兴奋的嗓音传了过来,“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舒心听见慕思瑶的声音,嘴角挽起浅笑,她挺喜欢慕思瑶的性格,不耍大牌,没有明星架子,性格直率纯真,在娱乐圈这样鱼龙混杂的环境里,能做到她这般,真的非常难得,“嗯,你和季凌枫在吃饭?” 舒心看了季凌枫最后一条共进晚餐的微博是五分钟之前发的。 “对啊,你也看了他的微博?” “嗯,你们……真在一起了?”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娇笑,“怎么可能,我不找圈内的,两人都忙成狗,聚少离多,还怎么谈恋爱?” 这倒是,两人都是艺人,你拍你的电视剧,我忙我的通告,见面的机会确实不多,而且两个公众人物谈恋爱也没有隐私,到哪儿都有狗仔队跟拍,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舒心问:“你们不会是为了帮我吧?” “也不全是,前段时间公司说让我和凌枫偶尔发点糖,营造一下荧屏情侣的形象,我们一直忙,没那心思弄,今天正好看见有人黑你,择日不如撞日,所以就约会了。” 舒心心里暖暖的,她和季凌枫只见过几面,和慕思瑶更是只见过一面,他们却相信她订婚宴上的事是有人黑她,而且还这样帮她,她真的很感动,“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顺带手的事,凌枫要和你说话……”过了几秒电话那端传来季凌枫清越的嗓音,“吃饭了吗?” 舒心,“还没下班呢,谢谢你相信我,也谢谢你帮我。” 674,孩子会让你留下来吗? “还说呢,你订婚都没邀请我和思瑶,在你心里是不是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舒心有些心虚,订婚宴上请的都是比较熟的朋友,当时她想了一下要不要请季凌枫,但是怕他太忙,加上又怕霍宴倾吃醋,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慕思瑶,舒心虽然很喜欢她,但毕竟两人只见过一面,冒然请她,她又是公众人物,万一她不愿意来,会弄的很尴尬。 舒心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既然疏忽了,那是不是要补上?” “啊?” “请我和思瑶吃饭啦。” 舒心反应过来,连忙说:“好。”就算为了他们俩在微博上帮她这事,这顿饭她也应该请。 “这次不会让我们等很久吧?”季凌枫打趣的嗓音传了过来。 “不会,看你们档期,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和我说。” 电话里传来季凌枫和慕思瑶商量的说话声,片刻后,季凌枫说:“明天晚上可以吗?” “行,我订好地方给你们打电话。” “好。”季凌枫说完将电话还给了慕思瑶,慕思瑶和舒心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舒心刚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童翘打电话来了,“媳妇,昨天订婚宴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我起得晚中午才看见关于你订婚宴的那条微博,吃了饭,我就买了两千水军想给你将那些人骂回去,结果越骂那条微博越火,奶奶的,我气得不行,差点砸了电脑。” 舒心心口热浪翻滚,她觉得自己很幸运,上一世她为了萧睿泽和童翘断绝了联系,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弥补上一世的遗憾,“翘儿,谢谢你。” “媳妇,你这声音听着不对劲啊,你该不会感动得哭了吧?” 舒心嘴角勾起浅笑,微微仰头将眼底的湿意逼了回去,“才没有。” “哎……我才应该要哭了。” “怎么了?你怀孕的事告诉你爸妈了吗?” “说了,我爸气得到现在还没理我呢。” “他们什么想法?孩子会让你留下来吗?” “孩子的父亲是谁的不知道怎么可能让我将孩子生下来,我爸当时就要拉我去医院打孩子。” “那怎么办?” “我哭呗,还好我聪明,我先提前将孩子的事告诉了我妈,我妈是女人,知道月份大了打孩子对我身体损害很大,然后我爸生气的时候,我负责失心裂肺的哭,我妈就帮着劝,你也知道我爸最疼我了,当下就心软了,医院没去,但是气到现在还没消呢。” “哪个父母碰见这样的事都会着急上火,你别太心急,更别和你爸顶嘴,这两天他骂你,你低头受着,给你爸一个缓冲的时间,过两天等他气消了,你再去撒个娇卖个萌,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嗯。”童翘叹了一口气,“真糟心,我爸不理我,我男神也背叛了我。” “谁背叛了你?”舒心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凌枫啊,你没看见他发的那几条微博吗?他和慕思瑶在一起了,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生无可恋啊。” 675,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舒心满头黑线,“你男神没背叛你,季凌枫和慕思瑶不是情侣。” “你就别安慰我了,不是情侣能那么亲密?” 舒心扶额,将星光传媒想将季凌枫和慕思瑶组CP的事,和他们两人想帮她,将她那条微博热度压下去的事都告诉了童翘。 童翘,“靠,还有这样的内幕!等等,你刚说你明晚和季凌枫慕思瑶吃饭?” “嗯。” “嗷,我想回樊城,我也要和我男神吃饭。” “明天你生日,你爸妈能让你回来?” “不能。”童翘瞬间焉了。 “对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等你回樊城我补给你。” 那端静了几秒,然后就是童翘兴奋的声音,“我要我枫枫的签名照,可以吗?” “……那我明天问他要一下试试,能不能要到我不能打包票。” “媳妇你最好了,一定可以要到的,我相信你的魅力。” 舒心,“……”这和她的魅力有关系? “哦,对了,我送你的订婚礼物你昨晚用了吗?” 舒心想到那套露骨的皮质情趣内衣,脸瞬间热了起来,“你还好意思问,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于是舒心将看情趣内衣被霍纪白撞见的事告诉了童翘。 童翘在电话那端笑得不行,“霍纪白看见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小婶偷偷看情趣内衣……哈哈哈哈……那画面……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不说了,我得缓缓……” 和童翘结束通话后,舒心看了一下霍氏股票,还在下跌,舒心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现在霍宴倾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 回家的路上,舒心和霍宴倾说了一下季凌枫慕思瑶在微博上帮她的事,“……他们这样帮我,我打算请他们吃一顿饭,你看行吗?” “嗯。” 舒心以为霍宴倾不会轻易答应,毕竟之前好几次他都因为她和季凌枫接触而吃醋,甚至生气,却没想到这次答应得这么爽快。 她还想好了对策,若是霍宴倾不同意,她就撒个娇卖个萌,或者亲个小嘴什么的,看来都用不上了。 舒心高兴的在霍宴倾脸上亲了一口,“谢谢,明天晚上我定餐厅,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这几天比较忙,下班比较晚,你将他们请回家里吃饭。” 舒心眨眨眼,“这样不太好吧?” 霍宴倾微微挑眉,话语里明显染了酸味,“你想单独和季凌枫一起吃饭?” 舒心,“……”好吧,是她想多了,霍宴倾还是以前那个爱吃醋的霍宴倾,“不是单独,还有慕思瑶呢。” “那也不行,她上个洗手间补个妆什么的,不就只剩你们俩了?” 舒心,“……”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你和季凌枫很熟吗?”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总觉得这是个坑,说熟的话,他肯定不高兴,舒心斟酌再三才说:“不太熟。” “不太熟他为什么要帮你?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 舒心,“……”好吧,小心谨慎却还是掉坑里了,早知道就说熟了,不过说熟,他肯定又要说,你们才见过几面,哪里熟了?所以这个问题,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676,强身健体还有利于受孕 舒心一直觉得霍宴倾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可是在吃醋方面,他却像个孩子。 舒心想说朋友之间难道就不能互相帮助吗?但是又想起霍宴倾上一次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好吧,都听你的,请回家里吃。” 回到家,姚慧琴拉着舒心的手开始嘘寒问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舒心笑着回,“宴倾有点忙,我便等了他一会儿。” “饿了吧,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姚慧琴说着拉着舒心往餐厅走。 舒心不放心的回头看了霍宴倾一眼。 姚慧琴笑着说:“没事,家里小五很熟,不会磕着碰着。” 云妈见舒心他们回来了,便上楼喊霍纪白下楼吃饭。 饭桌上,舒心看着面前汤碗里黑漆漆的东西直蹙眉,转头看了一眼身旁霍宴倾汤碗里的东西,排骨玉米汤,怎么和她的不一样? 这时姚慧琴慈爱的声音响了起来,“心儿,你身子骨太柔弱了,你面前这碗补汤是我今天特意去中医院请教授给你开的,强身健体还有利于受孕,现在你和小五已经订婚了,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难怪有一股中药的味道,原来真的就是药。 舒心伸手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霍宴倾的衣袖,昨晚她才和霍宴倾商量好晚一年再要孩子,今晚姚慧琴就给她来这一出。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小手,对姚慧琴说:“妈,心儿还小,孩子的事……” “可是妈年纪大了,妈等不了了。”姚慧琴说着看向舒心,“心儿,妈知道你还小,不想这么年轻就被孩子绊住脚,你放心,孩子生下来我和云妈带,绝不打扰你和小五的两人世界,你们工作也好,旅游也罢,我都不管,就怀孩子的时候辛苦一年,可以吗?” 舒心面对姚慧琴乞求的眼神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还是先答应吧,反正怀孕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怀上的,她就说一直怀不上,姚慧琴也没辙,这样想着,舒心便答应了。 姚慧琴瞬间眉开眼笑。 舒心察觉有一股视线落在她身上,微微转眸,就见霍纪白嘴角噙着一丝别样的笑,看着她,唇角微勾的弧度染了淡淡的嘲讽。 吃完饭,霍宴倾出去抽烟,霍纪白从舒心身边走过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舒心疑惑,“什么意思?”刚才饭桌上霍纪白那样看她,她就觉得莫名其妙。 “情趣内衣都用上了,难道不是想快点怀上我五叔的孩子?”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害羞,也生气,“和你说过很多遍了,那东西是朋友送给我的,我之前根本不知道。” 霍纪白像没听见舒心的话一般,“你是不是觉得怀上我五叔的孩子,在霍家地位就稳固了?” “我……”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城府这么深?” “你……” “19岁就想生孩子,你也够豁的出去。”霍纪白说完转身大步朝楼上走。 677,我治不了你,你五叔还治不了你? 舒心朝着霍纪白的背影咬牙切齿,“你给我站住!” 霍纪白理都不理舒心,径直往楼梯口走。 这时,舒心看见霍宴倾从门口进来,忙跑过去挽着他的手臂,委屈巴巴的说:“宴倾,霍纪白欺负我。” 霍纪白身子一僵,脚步顿住,转身,瞪了舒心一眼,然后语气恭敬的说:“五叔,我没有。” “明明就有,宴倾,我觉得你那天说得对,霍纪白就应该喊我小婶。” 霍宴倾抬手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刚抽了烟,他指间还有淡淡的烟草味,“怎么突然又想通了?那天你不是说别扭吗?” “别扭是别扭,但是我觉得辈分不能乱。”舒心笑眯眯的看着身旁气质沉稳的男人,眼睛里是对他满满的爱慕,“我是不是很懂礼数?” “嗯,懂礼数。”霍宴倾配合的夸了她一下。 舒心心里瞬间乐开了花,然后眼神挑衅的看向霍纪白,“做人得懂礼数,快喊小婶。” 霍纪白甩给舒心一个愤怒的眼神。 舒心下巴微抬,一脸倨傲的看着霍纪白,用眼神告诉他:让你嘲笑我,我治不了你,你五叔还治不了你?! 霍纪白一个眼神杀了回去:有本事别找我五叔。 舒心继续用眼神盯他:我男人我为什么不能找?你有本事找一个压得住你五叔的人来当靠山啊。 短暂的瞬间,两人眼神交锋了好几个回合,最后,霍纪白完败,霍家唯一压得住霍宴倾的只有姚慧琴,而霍纪白是绝不可能找姚慧琴的! 霍宴倾嗓音低沉,透着一股长辈对晚辈的严厉,“小白,喊小婶。” 霍纪白用力握了握拳头,看着舒心的眼神满是火气,但是又碍于霍宴倾的威严,不敢违抗,蠕了蠕唇却迟迟开不了口。 姚慧琴从厨房出来,“你们几个站在这里干什么?” 霍纪白紧绷的神经一松,破天荒的回了姚慧琴一句,“没干什么。”然后对霍宴倾说:“五叔,我上楼看书了。”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霍纪白才转身上楼。 姚慧琴看着霍纪白上楼的身影热了眼眶,直到那道欣长的身影消失,才神情激动的看向霍宴倾,“小五,你听见了吗?小白和我说话了。” “嗯,听见了。”霍宴倾眉眼间也有安慰。 “我不是在做梦吧?”姚慧琴抬手擦掉眼角的泪,“自从他爸妈离开后,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话。” 舒心知道霍纪白和姚慧琴的关系不好,却不想祖孙俩竟然五年没说话,见姚慧琴激动得哭,舒心心口也有些发热,她能感受到姚慧琴对霍纪白这份亲情的渴望。 舒心走到姚慧琴身边,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她,但是对于霍纪白爸妈的事,舒心一无所知,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说:“我送你上楼休息吧?” 舒心将姚慧琴送回房间,陪姚慧琴坐了一会儿,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才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姚慧琴拉住了舒心的手,“心儿,陪妈说说话吧。” 678,是我……害死了他们…… “好。”舒心又坐了下来。 “小白五年没和我说话了,为了这件事,小五惩罚过他好几次,但是他宁愿接受惩罚,也不理我,有一回,小五气得厉害,一拳将他打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我吓坏了,便不许小五再管我和他之间的事。”姚慧琴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满是忧伤。 “我已经做好了他一辈子不理我的打算,却没想到他今天和我说话了。”姚慧琴握紧了舒心的手,“心儿,我觉得今天他是因为你在场才理我的。” 舒心大概能猜到霍纪白为什么回姚慧琴的话,她逼着霍纪白喊小婶,两人年龄相当,他又是一个男人,自然不愿意喊。 但是又不敢违背霍宴倾,进退两难的时候,姚慧琴出现可谓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料到他的回话会引起姚慧琴的强烈反应,这样她才不会缠着他,让他喊小婶,他也才能躲过一劫。 说得直白一点,霍纪白这是在利用姚慧琴。 如果舒心猜得没错的话,明天霍纪白和姚慧琴之间的关系还是和这五年来一样,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妥协而有所改变。 舒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得太直接,姚慧琴肯定伤心。 只听姚慧琴又说:“你和小白差不多大,你们之间有共同语言,你帮我劝劝他,我不奢望他原谅我,只希望他放下过去,好好生活,他现在自暴自弃,不好好读书,若不是小五管着,他肯定早就堕落得不成样子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舒心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忍不住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想法,“霍纪白和我说过,他说你是杀害他爸妈的凶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觉得要想让他解开心结好好生活,首先应该将你们之间的误会解除。” 姚慧琴握着舒心的手微微颤抖,眼底满是痛苦,“他说是我……杀害了他爸妈?” 舒心点点头,“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你儿媳妇,我相信你不可能伤害他们……” “不,他说的没错。”姚慧琴沧桑的老眼里泪水纵横,脸色发白,苍白的嘴唇无力的颤抖着,“是我……害死了他们……” 舒心神情微怔,可即便姚慧琴这样说,以舒心对姚慧琴的了解,她觉得姚慧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她没说话,起身抽了几张纸给姚慧琴擦眼泪。 舒心来霍家这么久,从未有人在她面前说过霍纪白父母的事,有时候,舒心想问问霍宴倾,但是又怕谈及已逝亲人,让他伤心,便一直将疑惑埋在心底。 姚慧琴接过纸,自己擦了擦眼角的泪,抬头,望向窗外,目光悠远,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幽幽开腔,“老大和小汐是在一次飞机事故中双双去世的,而他们之所以会坐那趟飞机,是因为……因为我让小汐去海外谈一笔生意,老大不放心她,便跟着她一起去,是我……害死了我的儿子和儿媳妇。” 舒心温声劝慰,“妈,这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飞机会出事,这只是一场意外。” “不,你不懂。”姚慧琴情绪一瞬间变得有些失控,双手掩面嘶哭起来。 679,处处为难她 舒心从未见过这样的姚慧琴,一直以来,姚慧琴在她面前都是慈祥笑容满面的,今天的姚慧琴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舒心握住姚慧琴的肩,安慰,“妈,你别这样,事情都过去了。” 姚慧琴哭了好半晌才平静下来,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哑声说:“老大和小汐的婚事我一直不同意,老二,小四,小五和建清都在部队任职,家里只剩老大,我将他当成霍氏继承人在培养,他的婚事我早已有了打算,可是他却突然将小汐带了回来,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便一直不同意,可是老大铁了心要跟小汐在一起,完全不顾我的反对,所以小汐进门后,我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说到这里姚慧琴嗓音又有些哽咽,她停了片刻才继续,“小汐身世贫寒,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她生过孩子离过婚,这样的儿媳妇怎么也无法入我的眼,所以即便她进了霍家的门,我也想方设法的想将她赶走,处处为难她……” “她从不反抗,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明明受了很多委屈,却从不在老大面前说半个字……” “可是她越这样,我越看不惯她,总觉得她就是想待在霍家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所以处处忍让……” “海外那笔生意根本不需要她去谈,我只是想将她支开,然后找机会给老大安排女人……” “我没想到老大不放心她,会跟过去,我更没想到……那次飞机会出事……” 姚慧琴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停停顿顿,有些泣不成声。 舒心几乎能想象得到霍纪白的妈妈在霍家过的日子有多艰难,如果不是真心爱霍纪白的爸爸,谁可以忍让到那种地步? 猛然想起季凌枫说过的话,他说霍纪白从小就不受姚慧琴待见,看来姚慧琴是因为讨厌霍纪白的妈妈,所以连带着自己的孙子也看不上眼。 霍纪白会这么恨姚慧琴,舒心突然有些理解了。 自己从小不受奶奶待见,妈妈还经常被奶奶刁难,最后又因为奶奶的刻意安排,出现意外,父母离他而去,换做是谁都会恨吧? 但是站在姚慧琴的角度想,霍家这么大的家族,霍氏那么大的企业,她想要儿子有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也是人之常情,只能说她太强势,太偏执,既然儿子已经认定了,人也娶进了门,为什么还要反对和刁难呢? 但是飞机失事,也是姚慧琴预料不到的。 可是若是没有她的刻意安排,霍纪白的父母也不会坐上这趟要命的飞机。 这真的不是一个对,或错,就能说清的事。 霍纪白的父母去世,姚慧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她却不是直接造成他们死亡的原因。 从姚慧琴现在对霍纪白的态度,可以看出她有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舒心相信如果再给姚慧琴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反对霍纪白父母的婚事。 舒心看姚慧琴两鬓的发白,和此时痛苦流泪的模样,心也跟着难受,“妈,都过去了。” 680,解不开的死结 姚慧琴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自责,若不是因为小五双目失明,我放心不下他,我早就跟着建清去了。” “妈,你别这么想。”舒心动容,跟着红了眼眶,“霍纪白我会试着开导,你们毕竟是亲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放下过去,原谅你的。” 舒心又劝慰了姚慧琴一会儿,看着她情绪平静下来才离开,来到楼下,看见霍宴倾站在窗边接电话。 男人身形挺拔,肩宽腰窄,背影透着一股让舒心心安的感觉。 舒心走过去,将手伸进他裤袋里,握住他的手。 他轻轻回握了一下,和电话那端说了一句,“先这样,明天去公司再说。”然后便挂了电话。 霍宴倾一边将手机放回口袋一边偏头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爸?” 舒心摇头,牵着霍宴倾往门口走,“下午我给爸爸打电话了,他血压已经降下来了,出院了,等你忙完这两天,我们回家去看他。” “好。”霍宴倾听出舒心说话染了鼻音,明显是哭过的痕迹,问她,“妈和你说什么了?” 两人出了别墅,朝霍宴倾的住所走。 “妈和我说了大哥大嫂的事,让我帮忙劝劝霍纪白。” 霍宴倾一瞬间沉默了下来,俊朗的眉峰染上淡淡的忧伤,良久才轻“嗯”了一声。 两人走进竹林小道,舒心突然停住脚步,抱住了霍宴倾的腰,将头埋在霍宴倾怀里,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轻声说:“我好难过。” 霍宴倾大手轻轻抚着舒心柔顺的长发,“怎么了?” “为大嫂曾经的经历难过,为大哥坚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却最终失去了生命难过,为霍纪白失去父母难过,为妈的悲痛和自责难过,也因为你难过而难过,好多,好多…… 我分不清谁对谁错,似乎都情有可原,可是这个悲剧却又实实在在发生了,这五年,霍纪白过得不开心,妈也过得很痛苦,我想帮他们,可是却感觉很无力,无从下手。” 霍宴倾抱紧了舒心,他的女孩心地善良,多愁善感,也是因为她将他的家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才会如此难过。 姚慧琴和霍纪白如此僵硬的关系,他曾经也试着调解过,可是问题的症结点在大哥和大嫂身上,若两人还在,姚慧琴还有弥补的机会,霍纪白也不会如此恨她,可是两人已经去世,姚慧琴后悔了却再无弥补的机会,霍纪白心里的恨也就永远无法消除,这便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 翌日早晨 霍纪白每次吃饭都是最快的一个,今天舒心也特意吃的很快,霍纪白丢了碗筷走向客厅的时候,舒心急急忙忙喝下杯子里的牛奶便跟了过去,“去学校吗?” 霍纪白有些意外舒心跟过来,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继续往门口走,昨晚她逼着他喊小婶的事,他可都记着呢。 舒心笑眯眯的跟了过去,仿佛没看见霍纪白脸上写着‘离我远一点’那几个大字,“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681,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霍宴倾住回山庄后,霍纪白乖乖的每晚都回来住,但是晚饭经常不在家里吃,毕竟霍纪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交友圈,和朋友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很正常,只要回来不是太晚,霍宴倾都不会管。 霍纪白本来不想理舒心,但看见她殷切的眼神,又忍不住冷冷丢给她两个字,“不回。” “回来吧,我今晚邀请季凌枫和慕思瑶回家吃饭,你和季凌枫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回来热闹点。”舒心笑着说。 霍纪白顿住脚步,狭长的凤眸微眯,目光狐疑的看着舒心,这女人态度有问题,“你是不是撞邪了?” “啊?”舒心眨眨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舒心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我作为你小婶,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霍纪白听见小婶两个字,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语气轻蔑,“你只是和我五叔订婚而已,没领证,没结婚,要点脸,别将自己归位得太早。” 舒心压下心里愤怒的小火苗,仍旧笑眯眯的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以后不让你喊我小婶了,你今晚回来吃饭,行吗?” “我本来就没打算喊。”霍纪白丢给舒心一记冷眼,抬脚往前走。 舒心拉住霍纪白的手臂,软声说:“回来吃饭好不好?” 霍纪白垂眸看着手臂上那只纤白小手,脸上快速闪过一丝闷红,甩开舒心的手,没好气道:“说了不回,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舒心心里愤怒的小火苗开始失控,她是看在昨晚姚慧琴说了他爸妈的事,觉得他过得很辛苦的份上,才一直忍着他的,但他既然不吃软的,那她就只能来硬的了。 舒心对着霍纪白的背影命令道:“你今晚必须回来吃晚饭,一会儿我就去和你五叔说,你敢不回来,我就让你五叔去逮你。” 霍纪白停住脚步,转身怒瞪着舒心,“你幼不幼稚,又来这套?” “幼不幼稚无所谓,这套能制得住你就行。”舒心拽拽的笑了一下,“今晚八点,别迟到了,迟到我让你五叔罚你扎马步。” 说完留下咬牙切齿的霍纪白转身进了别墅,走到餐厅,霍宴倾已经吃好了,舒心说:“我们去公司吧。” “嗯。”霍宴倾起身,握住舒心的小手。 两人一起往门口走。 舒心说:“昨晚我好好想了想,觉得首先应该让霍纪白改变现在的生活态度,他现在这样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是不行的,整天在学校混日子,打架玩游戏,太消极了,我们得让他乐观向上,积极生活。” 霍宴倾赞同的点点头。 “晚上我邀请季凌枫和慕思瑶来家里吃饭,我刚才让霍纪白也回来吃饭,多融入家庭,多和充满正能量的人交往,也许能有所改变呢。” “嗯。” …… 十点,舒心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便去了霍氏。 总裁办,霍宴倾语气关心的问舒心,“你饿了?” “……”舒心秀眉蹙了起来,“我来就只能找你吃饭吗?” 682,五爷不带这么宠妻的 霍宴倾嘴角晕开笑意,“想我了?” “……你昨天不是说让我多来霍氏看你吗?我看了股市,霍氏股票跌得厉害,一会儿股东们肯定过来找茬,看见我大早上在这里魅惑你,不得将他们气死?” 霍宴倾嘴角晕开笑意,“你想怎么魅惑我?” 舒心,“……”这是重点吗?难度重点不是气那些股东吗? “我等着你魅惑我。”霍宴倾神情期待。 舒心,“……得罪这些股东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你以后还要和他们共事。” “没事,正好我想整整公司的风气。”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这些年他还是太仁慈了,所以那些股东才敢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过来闹,耳根子软,容易被人摆布,他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你说没事就行。” 两人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霍宴倾,“进来。” 宋离推开门,站在门口,语气焦急的说:“五爷,程董他们来了。” “让他们等着。”舒心一边说一边从办公桌前走到霍宴倾身旁。 股票连续跌了两天了,宋离急得不行,偏偏又不知道霍宴倾什么想法,昨天到今天,股东们一直在闹,五爷却平静得厉害,该干嘛干嘛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会儿舒心说让股东们等着,宋离觉得舒心一定不知道现在事情有多严峻,虽然霍宴倾宠舒心,但是这种关键时刻,宋离还是要听霍宴倾指示,“五爷,昨天股东们就生气了,这会儿让他们等着,只怕……” “听心儿的。”霍宴倾语气淡淡。 “……”五爷不带这么宠妻的,这样会闹翻天的,但是老大发话了,宋离再担心也只能忍着,“好的,我这就安排他们去休息室……” 舒心,“不用安排,放着,别管他们,水也不要给他们倒。” “啊?”宋离蹙眉,“这样不太好吧?这么对他们指不定一会儿就闹到总裁办这里来了。” “闹到这里来好啊,我还怕他们不来呢,一会儿他们来的时候你别拦着。”舒心笑得别有用心。 宋离看向霍宴倾,“五爷……” “听心儿的。”霍宴倾还是那句话。 宋离,“……”他是真的搞不懂霍宴倾这是什么意思了,宠着舒心也不能这样由着她无理取闹啊,可是,公司姓霍,人家要宠妻,他也无权干涉,“我知道了。” 宋离关上门走后,舒心走到旋转椅后,双手搭在霍宴倾肩膀上,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说:“估计这会儿宋秘书都要在心里说我恃宠生娇无理取闹了。” 霍宴倾将欣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薄唇轻勾,“今天我开始着手买进那些股份。” “那一会儿我是不是闹得越大越好?”舒心微微偏头,看着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侧脸。 “嗯。” 舒心笑,第一次扮演狐狸精,不知道能不能扮演好,一会儿是柔弱一点好呢,还是强势一点好? 舒心正在心里想着哪个方式更能惹那些股东们生气,门外就传来喧闹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舒心急忙从椅子后来到霍宴倾身旁,拉开他的手,直接坐在他腿上,将柔软的身子靠进他怀里。 683,这女人脸皮也太厚了 霍宴倾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撩开一弯浅弧,“你确定要这样?” 舒心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小脸有些红,“我看电视里魅惑君王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加深,搭在舒心腰间的手微微下移,在她敏感的翘臀上掐了一下。 “啊……”酥麻感猝不及防的传来,舒心控制不住娇叫出声,想到外面有人,拧着秀眉,小声嗔道:“你掐我干什么?” 霍宴倾低头,薄唇附在舒心耳边,“电视里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亲热,所以我制造点声音,更像。” 舒心瞬间耳根子都红了,这个男人……比她还污。 霍宴倾抬头,对着门口的方向,脸上笑意尽褪,嗓音清冽,“进来。” 股东们推门进来,看见舒心满脸娇羞的依偎在霍宴倾怀里,一个个气得脸色发白。 股市一开盘,霍氏股票继昨天继续下跌,他们跑到公司来询问霍宴倾到底什么打算,宋秘书竟然让他们等着,等就等吧,水都不给他们倒一杯,这不明摆着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吗? 他们一起来到总裁办,以为霍宴倾在忙什么大事,才让他们等,却没想到他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 为首的程董语气不悦的说:“霍总,你说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继续和这个害得我们霍氏股票下跌的女人纠缠,这就是你给我们的交代吗?”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笑盈盈的看向说话的程董,“我可没这么厉害,能让霍氏集团因为我股票下跌。” “我和霍总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程董对舒心没有一点好脸色,眼里全是轻蔑和讽刺。 股东们附和。 “就是,一点涵养都没有。” “她能有什么涵养?有涵养就不会在订婚宴那种重要场合出手伤人。” “说的是,这种女人做我们霍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不是往霍氏脸上抹黑吗?” 舒心拉着霍宴倾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里把玩,仿佛没听见股东们的话,低头垂眸,模样漫不经心,娇声说:“宴倾,你的手指真好看,比我的都要好看。” 股东们脸色更白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 “这女人脸皮也太厚了。” “简直厚颜无耻。” “不行,这种女人绝对不能做我们的总裁夫人,不然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舒心放开霍宴倾的手,微微转身,面向霍宴倾,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朝他撒娇,“宴倾,我累了。” 霍宴倾温声说:“你去休息室睡会儿。” “我要你陪我。”舒心继续撒娇。 霍宴倾抿着薄唇没说话。 舒心朝霍宴倾的脸凑近了几分,对着他吐气如兰,“好不好吗?陪我去睡觉。” “……好。”霍宴倾喉结滚动,嗓音微哑。 舒心在霍宴倾唇角吧唧印下一吻,吻得特别响亮,“就知道你最好了。” 股东们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议论声更大了。 “这……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 “和狐狸精有什么区别?” “不行,霍总必须和这个女人解除婚约,太影响公司形象了。” 684,狐狸精 程董眼底划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精光,他还怕大家忌惮霍宴倾不敢闹,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知道看场合,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舒心从霍宴倾身上起来,看向大家,“你们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霍氏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女人发号施令了?”股东一大声质问舒心。 舒心笑着说:“我是霍宴倾的未婚妻,未来霍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我怎么不能发号施令了?” 股东二,“我们是不会同意你和霍总在一起的。” 霍宴倾缓缓起身,一手牵着舒心,一手插在裤袋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我和谁在一起何时需要你们同意了?” 股东二,“霍总,您的婚事我们本不该插手……” “那就别插手。”霍宴倾冷声打断股东的话。 股东二脸色一白,“霍总,您的妻子会直接影响公司的声誉,理应是一位门当户对贤良淑德的千金小姐,而不是她这种只会影响你工作的狐狸精。” 霍宴倾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朝门口喊了一声:“宋离。” 一直守在外面的宋离急忙走了进来,“五爷。” “解除他在公司的一切职务。”霍宴倾修长手指准确无误的指向刚才说舒心是狐狸精的人。 股东二,“霍总我没犯错,您凭什么解除我的职务?” 霍宴倾嗓音清冷,“于公你挑战总裁的权威,于私我的妻子何时轮到你评头论足?随便一条都可以解除你的职务。” 股东二脸色煞白,“霍总,我这都是为了公司着想,您不能这么做。” 霍宴倾眉眼阴鸷,“宋离还愣着干什么?” 宋离走到股东二身边,“您自己走,还是我请保安?” 股东二气得不行,却不敢再顶撞霍宴倾,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昨天我已经说过了,三天后股票一定会恢复正常,今天才第二天,你们这点时间都等不了?”霍宴倾嗓音一瞬间沉了下来,“还是我平时太好说话,以至于你们现在完全不将我放在眼里?” 大家,“……”您平时哪里好说话了? 办公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舒心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长相俊美,浑身冷气凛然,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压迫得在场的人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这样的霍宴倾强势霸气极具魅力,让舒心忍不住心跳加快。 “还有谁有意见?”霍宴倾问完这句话后等了片刻,鸦雀无声,“既然没意见就都散了吧。” 走出总裁办没多远,程董说:“这个女人绝不能做我们霍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你们刚也看见了,上班时间在办公室勾.引霍总,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青天白日的要霍总陪她去睡觉,这也太不像话了。 昨天订婚宴上出手伤人,导致霍氏股票连续下跌,以后还不知道会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以后我们还不得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股东们也着急,眼中都透着对舒心的厌恶,但是想到霍宴倾的手段,又都不敢哼声。 687,谨慎,脆弱不敢轻易尝试 霍宴倾喉结滚动,想到晚上可以做,下腹的燥热更甚,转身搂着舒心,哑声问:“今晚能不能多来几次?” 舒心,“……” 霍宴倾见舒心不说话,微微蹙眉,“你刚不是说听我的?” “……”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是怎么回事,“晚上的事晚上再说,我回去上班了。” 回去的时候舒心在心里想,今晚回家得和霍宴倾讨价还价,他一次太持久,多来几次,明天她就别想下床了。 …… 中午舒心没去霍宴倾那边吃饭,她怕他逮着她吻。 舒心和沐宁静一起出去吃的,吃饭的时候,沐宁静手机响了,是信息提示音,她看了一眼,脸立刻红了,关掉手机,埋头吃饭。 舒心笑着调侃,“沈庭西又给你发信息了?” 沈庭西要建一栋别墅,别墅设计他直接找的沐宁静。 舒心总觉得沈庭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追沐宁静。 沐宁静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舒心想了想说:“如果你觉得他人可以的话,可以尝试着和他……” “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沐宁静看向舒心的眼中有谨慎,脆弱和不敢轻易尝试。 沐宁静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经历了太多,感情方面肯定不会轻易敞开心扉,而且她再也经不住任何伤害了。 舒心心里想着回头得好好问问霍宴倾,沈庭西这个人靠不靠得住,靠得住的话,倒是可以撮合撮合他和沐宁静,靠不住的话,让他离沐宁静远一点。 吃完饭,舒心给慕思瑶打了一个电话,说今晚请她和季凌枫回家吃晚饭,借口她都想好了,他们俩是公众人物,哪个饭店吃饭都不安全,为了避免被狗仔跟拍,还是去家里吃饭最妥当。 下班的时候舒心给霍宴倾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 他说有个会要开,会很晚,让她先回去,挂电话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一句,让她不要和季凌枫靠得太近。 舒心忍不住发笑,家里那么多人,他还不放心。 舒心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她约的八点,想自己做菜,季凌枫和慕思瑶这样帮她,她也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由云妈做菜,显得她没诚意。 上午她给云妈打了电话,让她帮忙准备菜,都是她拿手的。 舒心来到厨房,云妈将她菜都洗好切好了,只等着她来做。 舒心围上围裙,拿起锅铲开始烧菜。 舒心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也算得上千金小姐,现在普通家庭的小姑娘都不会烧菜,云妈有些不放心,怕舒心烫着伤着,便一直在旁边照看着。 可是当她看见舒心手法熟练的炒菜时,满脸吃惊,这明显不是没下过厨的人,“心儿,你在家经常做饭吗?” 呃…… 说经常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她家里也是有保姆的。 舒心想了想说:“我很喜欢美食,有空就会研究一下,偶尔也会下厨尝试。” “哦。” “云妈你去歇着吧,我自己可以。” 688,你有种 云妈见舒心一脸从容,而她在旁边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该洗的,该切的,她都弄好了,“那行,我就在客厅,需要我帮忙喊我一声。” “嗯。” 云妈走到厨房门口,想起什么又折身回来,指了指小灶上的紫砂锅,“这是老夫人让我给你炖的药膳,已经炖好了,一会儿你别忘了喝。” “……好。”舒心见云妈出了厨房,等锅里的菜出锅后,便将小灶上的药膳倒在碗里,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门口,瞄了一眼客厅,云妈和姚慧琴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舒心脚步轻盈的回去,将碗里的药膳倒进了洗菜池里,然后拧开水龙头将黑褐色的液体冲走,没打算怀孕,喝再多容易受孕的药也没用。 只是浪费了姚慧琴的一番苦心了。 舒心在心里给姚慧琴道歉:妈,再等一年,我一定给你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舒心炒好菜后,又开始着手弄西餐。 她今天准备的是中西餐混搭,她记得霍宴倾说过喜欢吃西餐,他还特意请西餐师傅教了她,学成之后一直没机会做给他吃,正好趁这个机会,做给他尝尝。 快八点的时候,舒心给霍纪白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没?” “没有。” 舒心视线盯着自己的腕表,“还有十五分钟八点,迟到一分钟罚你扎马步十分钟。” “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你五叔听我的,而你,听你五叔的。” “你……” “话我提前撂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舒心说完没再给霍纪白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了。 对这种叛逆不听话的孩子,来软的是不行的,必须来硬的。 七点五十九分,舒心听见别墅外响起机车声。 霍纪白进门,舒心勾唇浅笑,“挺准时的呀。” 霍纪白斜了舒心一眼,目光在客厅扫了一圈,“我五叔呢?” “加班。”舒心淡淡道。 霍纪白,“你骗我?” “骗你什么?”舒心装傻。 如果知道五叔不在,他一定不会急急忙忙赶紧回来,霍纪白掉头又要走。 舒心对着霍纪白的背影道:“你敢走我现在就给你五叔打电话。” 霍纪白停住脚步转身,拧眉看着舒心,“你以为我怕你?” “我知道你不怕我,但是你怕你五叔。”舒心看得出霍纪白还想走,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准备给霍宴倾打电话。 “你有种。”霍纪白气冲冲的朝客厅走。 没多久,季凌枫和慕思瑶来了,还给舒心带了订婚礼物。 舒心接过礼物,笑着说:“谢谢。” “客气什么。”季凌枫进门看见臭着脸坐在沙发上的霍纪白有些意外,问他,“你不是说今晚约了人赛车吗?” 霍纪白不悦的瞪了舒心一眼,没说话。 舒心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霍纪白说:“你今晚真有事啊。”下一秒反应过来,又说:“你又跟人赛车?以后这种危险的事还是少做一点好。” “要你管。”霍纪白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起身朝餐厅走去。 689,魔头儿子 慕思瑶目光从霍纪白身上收回看向舒心,“他是?” “霍宴倾的侄子,霍纪白。”舒心介绍。 慕思瑶在舒心耳边低声说:“霍家的男人都这么帅吗?” 舒心视线瞥了一眼餐厅那边的霍纪白,年轻俊美,皮相确实不错,可是帅有什么用,脾气臭得要命。 舒心随意“嗯”了一声,“走吧,先吃饭。” 舒心领着两人朝餐厅走。 慕思瑶打量了一下别墅,没看见其他人,问:“家里没别人吗?” 舒心笑着说:“宴倾还没下班,妈说将空间留给我们,提前吃了饭出去散步了。” “哦。”慕思瑶还以为能见到好多霍家人呢,传说中的大家族,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几人落座。 舒心说:“为了感谢你们,我亲自下厨,尝尝味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慕思瑶看着桌上令人食指大动的菜,满脸惊讶,“都是你做的?” “嗯,很久没做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舒心说。 霍纪白眼中划过一丝吃惊,扶起筷子,夹了一块面前盘子里的菜,放进嘴里,眉眼微微舒展,味道出乎意料,很好吃,察觉舒心投过来的视线,霍纪白淡淡说了一句,“不好吃。” 季凌枫也尝了一口菜,“味道很好啊,纪白,你味蕾有问题?” 慕思瑶吃了一口后连连点头,“真的很好吃,舒心你太厉害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难怪不近女色的霍先生都被你收服了。” 舒心不好意思的笑笑。 霍纪白冷冷丢出一句,“就会使用不正常手段勾引我五叔。” 季凌枫有些好奇,笑着问:“什么是不正常手段?” “比如情趣内衣。” 季凌枫,“……” 慕思瑶,“……” 舒心猜到霍纪白想说这个,想阻止,他嘴太快,没来得及。 舒心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耳后根,咬牙切齿的瞪着霍纪白,“霍纪白我说过很多遍了,那东西是别人送我的,我之前根本不知道。” 霍纪白淡淡瞥了一眼舒心,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心里那口被她逼着回家的气总算顺了。 季凌枫笑着出来打圆场,“吃饭吧,味道很好,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过饭,舒心去厨房泡茶,接到了童翘的电话,“媳妇,你是不是和我枫枫在吃饭?” 舒心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往茶杯里放茶叶,“嗯。” “你找他要签名照了没?” “还没。” “你赶紧的,别忘了。” “好,你今天生日过的开心吗?” “不开心,在老男人家过的。” “你怎么去他家了?” “他来接我去的,哎呀,他那个魔头儿子,简直气死我了,我跟你说,我是绝不会嫁给陆靳深的,不说他了,说起来就烦,你能不能拍点枫枫的照片给我?” “人家是公众人物,不知道让不让拍?” “媳妇。”童翘开始撒娇,“今天是我生日,你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舒心扶额,“行,我一会儿去拍,若是他不让……” “他不让你就偷拍。” 舒心,“……” 690,帅得不要不要的 挂了电话,舒心端着茶来到客厅,霍纪白拿了扑克出来,和季凌枫,慕思瑶在玩牌。 舒心将茶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在慕思瑶身边坐下,看着他们玩完了一局才开口,“季凌枫,你能不能给我一张你的签名照?” 霍纪白狭长凤眸冷冷扫向舒心,“你勾引我五叔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勾搭凌枫?” 舒心睇给霍纪白一个白眼,没搭理他,笑着对季凌枫说:“我有一个朋友是你的忠粉,刚才特意给我打了电话,还让我拍几张你的照片给她,可以吗?” “没问题。”季凌枫弯唇浅笑,露出整齐炫白的牙齿和两个浅浅的漩涡,格外好看,“照片我这里没有,回头我拿给你。” “谢谢。”舒心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功能,将摄像头对着季凌枫。 季凌枫非常配合的摆了几个pose。 舒心一边拍照一边说:“难怪大家给你取了个‘微笑杀手’的称号,你笑起来真的很帅。” “是吗?”季凌枫嘴角的笑容如耀眼的明珠愈发璀璨。 舒心点头,“嗯嗯,帅得不要不要的……” “五叔。”霍纪白突然朝门口的方向恭敬喊了一声。 舒心手一抖差点手机没拿稳,要不要回来得这么巧,转头看向门口,霍宴倾从夜色中进来,五官深邃立体,白衬衫,黑西裤,干净矜贵,行走间尽显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内敛。 慕思瑶轻轻撞了撞舒心的肩膀,小声说:“这个才真的是帅的不要不要的。” 舒心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希望霍宴倾没听见她说的话,不然醋坛子又该翻了。 舒心起身走到霍宴倾身边,习惯性握住他的手,“饿了吧?你先坐,我去将饭菜热一下。” 舒心牵着霍宴倾在沙发上坐下才转身去了厨房。 季凌枫和慕思瑶一起向霍宴倾打招呼,“霍先生。” 霍宴倾微微颔首,“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玩……”牌。 季凌枫话还没说完被霍纪白打断了,“拍照。” 霍宴倾微微挑眉。 霍纪白继续说:“舒心说要凌枫的签名照,还说凌枫长得帅,要多照几张照片保存下来。” 季凌枫和慕思瑶从刚才饭桌上就知道霍纪白和舒心两人不太对盘,这会儿,明知道霍纪白在坑舒心,可是碍于霍宴倾强大的气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人家一家人的事,他们外人插嘴不太好。 霍宴倾薄唇微抿,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是季凌枫和慕思瑶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周边蔓延,两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气场,起身告辞了。 霍纪白也说要看书,上楼了。 舒心端着餐盘出来,霍宴倾已经坐到餐厅来了,舒心扫了一眼客厅,空空如也,“宴倾,他们人呢?” “走了。” 舒心微微蹙眉,低声嘀咕:“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舍不得?” 舒心眨眨眼,这语气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没有。” 舒心在霍宴倾身旁坐下,将餐盘里的西餐端出来放在霍宴倾面前,“今天我下的厨,你不是说喜欢吃西餐吗,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691,今晚的药膳喝了吗? 霍宴倾坐着没动。 舒心想着霍宴倾是不是进门的时候听见她夸季凌枫帅了?所以现在吃醋不高兴了。 她要不要主动解释一下? 可万一他没听见,她主动解释反而更让他误会吧?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我喂你吧?”舒心笑眯眯的问。 霍宴倾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嗯。” 舒心喂霍宴倾吃饭,过程中霍宴倾只字未提刚才的事,舒心问了几个关于公司股票的问题,霍宴倾也都回答了。 舒心放下心来,觉得霍宴倾应该没听见她说的那些话。 霍宴倾吃完饭,舒心收拾一下东西进了厨房,之前吃饭的碗筷都没洗,她想着先陪客人,等霍宴倾吃完饭了一次洗。 舒心洗到一半的时候,霍宴倾过来了,手里夹着香烟,青白烟雾从指间升腾。 “你等我一会儿,快洗好了。”舒心回头。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欣长身躯靠在门框上,单手插进裤袋里,腕间矜贵的婉表一截没进了口袋,夹烟的手递到薄唇边,抽了一口,下一秒有青白烟雾从他薄唇边逸出,模糊了他清俊立体的五官。 霍宴倾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说,只消随意从容的站在那里,便让舒心控制不住心跳加快。 舒心收回视线,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两人都相处这么久了,她怎么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就脸红心跳。 舒心洗完碗,霍宴倾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碰见了散步回来的姚慧琴和云妈。 姚慧琴每次看见儿子和儿媳妇手牵手,心里就特别安慰,笑着问舒心,“朋友走了?” “嗯。” “那你们早点过去休息吧。” “好。” 错身而过的时候,姚慧琴又回头叫住了舒心,“心儿,今晚的药膳你喝了吗?” 舒心有些心虚的点头,“喝了。” “好,辛苦你了,再忍一忍,等怀上了就不用喝了。”姚慧琴慈爱的看着舒心。 舒心垂着脑袋,乖巧的点头。 “你例假什么时候?”姚慧琴又问。 问这个该不会以后每个月都问她例假来了没有吧?要不要这么仔细认真啊。 但是姚慧琴问了,舒心又不好意思不答,便将大概日期告诉了她。 姚慧琴对身旁的云妈说:“我年纪大了,一转眼就忘了,你记住,回头我给心儿算算排卵期是什么时候,女人排卵的时候受孕率最高。” 舒心,“……”好吧,她低估了姚慧琴想当奶奶的急迫心情,已经不是问例假来没来这么简单了,上升到排卵期了。 …… 霍宴倾在卫浴间洗澡,哗哗的水声传进舒心耳郭中,让她有些紧张,白天在霍宴倾办公室的时候她答应了他晚上听他的。 想起他说晚上多来几次,舒心禁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初经男女情事,舒心对第一次的印象和童翘不一样,童翘是喝醉了,只记得痛,她是清醒的,痛过之后,那种让人兴奋的快感她也有所体会。 所以对那方面的事她紧张也有些小期待。 692,醋意大发 舒心听见门响,下意识朝卫浴间的方向看去,霍宴倾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头发还在滴水,他正用干毛巾擦着。 抬手,手臂上和腰间的肌肉拉直,紧致极具力感。 完美匀称的身材线条让舒心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霍宴倾头发擦得干半,上床,半靠在床上,摸过床头柜上的烟盒火机,咬了一根烟在嘴角,点燃,抽了一口后,将香烟夹在指间,没夹烟的那只手朝舒心伸了过来。 舒心默契的靠了过去,霍宴倾收紧手臂将她搂在怀里。 他光着上身,舒心的脸直接贴在他蜜色肌肤上,他刚洗完澡,身上有凉意,舒心发烫的脸贴在上面很舒服。 霍宴倾搂着舒心抽烟没说话。 烟抽到一半,突然喊了一句,“心儿。” “嗯?”舒心将头从霍宴倾怀里抬起来,他低下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口里有股涩涩的烟草味,还有刚刷过牙的薄荷味,两种味道融合,舒心竟然很喜欢,手撑在他胸口,微支着身子,回应他的吻。 霍宴倾吻了一会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放开舒心,“烟灰缸拿给我。” 舒心没去拿烟灰缸,直接将他指间抽了一半的香烟取走,起身摁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回身刚躺下,霍宴倾就压了上来。 男性荷尔蒙扑鼻而来,舒心的小心脏怦怦直跳,橘黄色灯光下男人五官愈发深邃立体。 舒心以为霍宴倾会迫不及待的吻她,毕竟她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体那处的变化。 但是霍宴倾却只是压着她,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温声问她,“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舒心以为霍宴倾想让她说白天她答应他的事,心里虽然害羞,但还是红着脸说:“不要来几次,我们就来一次好不好?” 霍宴倾喉结滚动,低头吻住了舒心的唇,来势汹汹,有些粗暴和猛烈。 刚开始舒心以为霍宴倾着急,后来慢慢感觉不对劲,他哪里是在吻她,完全是在咬她,他的吻里似乎带了某种惩罚的怒气。 舒心的唇被霍宴倾碾压撕咬得疼,用力推他,男人如磐石般,推不动分毫。 “疼……疼……”舒心轻轻拍打霍宴倾的胸口,细碎的话从唇角逸出。 霍宴倾吻了好一会儿,觉得够了才放开,“疼你才记得住我说的话。” 舒心抚着被霍宴倾厮磨得嫣红的小嘴,一脸懵逼的问:“你说的什么话?” “我提前和你说过,不要和季凌枫靠太近,你将我的话完全当成耳旁风。” “我没和他靠近啊。” 霍宴倾作势又要去吻舒心,舒心嘴上还疼着呢,急忙侧开头,避开霍宴倾气势汹汹的吻,“我真没和他靠近,霍纪白可以给我作证。” “你拍他的照片干什么?” 舒心眨眨眼,霍宴倾眼睛看不见,怎么会知道她在给季凌枫拍照,难道……“霍纪白告诉你的?” “你拍他照片干什么?”霍宴倾没回答舒心,又重复问了一句。 696,沈少,放我一马 管家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抬起手又敲了敲门。 “敲什么敲?滚进来。” 得到霍建章的允许,管家推门进去,书房一片狼藉,办公桌上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全都被霍建章摔到了地上。 几个平时和霍建章走得近的股东,还有四个操盘手,瑟缩着身子坐下角落里的沙发上。 霍建章怒视着管家,“什么事?” 管家,“那两个人被抓了。” 霍建章不耐烦问:“什么人被抓了?” 管家紧张的搓了一下手,“订婚宴那天绑架舒心的那两个人,被五爷的人抓走了。” “什么?!”霍建章双眸暴睁,脸上除了刚才的怒气,又拢上一层慌乱,“不是让他们躲起来吗?” 管家,“是我们太低估了五爷的势力……” “饭桶,都是一帮饭桶!”霍建章怒声打断管家的话。 管家低着头小声说:“人被抓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您就会被供出来,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怒的,还是怕的,霍建章身子有些发抖,想到被霍宴倾弄残了一条腿的儿子,霍建章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怎么办?怎么办? 脑中浮现一个字: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华夏国肯定是待不下去了,霍宴倾能将人在三天内找出来,可见他暗地里势力有多强大,是他低估了这个侄子的能力,一直以为他眼瞎,好掌控,没想到他比他那几个过世的兄弟更难对付。 霍建章猛地起身,对管家说:“买最快一班通往国外的机票,收拾东西,走!” 股东和操盘手们对手段狠辣的霍宴倾也很忌惮,见霍建章要逃,有人开口,“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事情给我办砸了,还指望我来保你们?”霍建章冷着脸说完这句就出了书房。 霍建章一家人收拾好细软,驱车赶往国际机场,却在机场大厅门口被沈庭西堵住了。 沈庭西身穿简单的黑色T恤,修身长裤,五官出众,轮廓却过于凌厉,有种难以形容的黑暗料峭,令人生畏,难以接近。 霍建章眼底有惧意一闪而过,但还是壮着胆子对沈庭西说:“沈少,放我一马,霍宴倾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沈庭西散漫不惊的抽着烟,深邃立体的五官模糊在青白色烟雾里,显得愈发清冷凌厉,嗓音讥诮,“你当我是要饭的?” 霍建章见沈庭西不为所动,继续加价,黑道上混的,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他就不相信他给钱,这个沈庭西会不心动。 虽然知道霍宴倾请沈庭西必定花了大价钱,毕竟沈庭西可不是一般人都请得动的,但是如果落在霍宴倾手里,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只怕他会让他一无所有。 “我出三倍。” 沈庭西继续抽烟,淡了瞥了霍建章一眼,眼神里全是不屑和藐视。 霍建章肉疼的伸出一只手,“五倍,五倍怎么样?” 沈庭西微微偏头,视线扫了一下身旁的手下,“愣着干什么?抓人。” 697,霍宴倾的势力不可小觑 霍建章见十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朝他走近,脸上浮现惊恐,急忙对沈庭西说:“十倍,十倍行不行?这个价已经很高了,你考虑一下。” “就算你将你的全部家当都给我,今天你也休想从我手里逃出去。”沈庭西冷声道,他和霍宴倾是命的交情,岂是金钱能衡量的? …… 霍宴倾接到沈庭西的电话后,放下手里的事物,吩咐宋离通知霍建荣和霍纪白,还有其他霍家旁系亲人,到听竹山庄霍家祠堂开会。 约摸半个小时后,霍家祠堂外面的会议厅坐满了人,首位上坐着姚慧琴。 右边首位空着,以前这里是霍建章的位置。 右边第二个位置坐的霍建荣。 左边首位坐的霍宴倾,霍宴倾旁边是舒心,再往下是霍纪白。 其余的位置按照霍家血脉亲疏依次往后座。 “我记得上一次召开家族大会还是霍宴博飞机失事重新推选霍家掌权人的时候,快五年了吧。” “难道又要重新推选霍家掌权人?” “不会吧,霍宴倾不是好好的吗?” “对啊,这几年霍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没道理换掉他。” “那是霍家出了什么大事吗?” “不知道,没听见什么风声。” 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低声交谈的时候,沈庭西压带着霍建章一家人进来了。 大家瞧着霍建章一家人黑漆漆的脸色,又议论开了。 “莫不是霍建章犯了什么事?” “八成是。” “这人不是黑龙帮的少主沈庭西吗?他怎么帮着霍家做事?” “霍宴倾什么时候将黑龙帮也征服了吗?” “也许是花钱请人做事呢。” “能请动黑龙帮的少主亲自出面也得很大的面子吧。” “说的是,看来霍宴倾的势力不可小觑啊。” 沈庭西将人带到会议厅,对霍宴倾说:“人带到了,我先走了。” 这里毕竟是霍家重地,他一个外姓人不方便留在这里。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从座位上起身,冷冷吐出两个字,“安静。” 男人不怒自威的声音让会议厅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窒息般的压迫感。 霍宴倾再次冷冷开腔,“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一件事,霍建章从今天开始被霍家除名,并收回他手里所有霍氏股权。” 会议厅中央的霍建章脸色煞白,身子摇晃了一下,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霍氏从霍建章的父辈起家,是他父辈霍氏兄弟联手创立,做大后,为了以后霍家团结,当时订下规矩,股权平均分配,代代相传,霍氏掌权人能者居之,确定掌权人后内部之间不得勾心斗角,陷害家人者,从霍家除名,严重损害公司利益者,掌权人和其他霍家嫡亲商量后有权收回那人的股权,并且从此那人的后代均不得踏入霍氏。 这相当于将一个王爷贬成了庶民。 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霍建章哪受得了这样的惩罚? 霍建章知道舒心的事他瞒不住了,人已经被霍宴倾抓住了,他狡辩也无济于事,和霍宴倾撕破脸是必不可免的了。 698,难道非得我死了才算? 霍建章壮着胆子说:“我承认我是想绑架舒心,她之前逼着我辞退霍氏职务,我只是想吓唬一下她而已,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将我从霍家除名,我没做有损公司利益的事,你更不能收回我的股权。” 霍建章说完看向霍建荣,“三弟,你倒是给我说句公道话啊。” 霍家嫡系一脉现在只有霍宴倾,霍纪白,霍建章,霍建荣,将霍建章除名收回股权并不是霍宴倾一个人说了算,还必须经过霍纪白和霍建荣的同意。 霍纪白不用说了,他肯定听霍宴倾的,所以霍建章将希望寄托在霍建荣身上。 霍建荣拧着眉头说霍建章,“二哥,舒心是宴倾的未婚妻就是我们霍家人,怎么能说是外人呢,你绑架她确实不对,有伤家庭和睦,这事你做错了。” 霍建章冷冷的瞥了舒心一眼,没作声,这会儿他必须得沉住气。 霍建荣说完霍建章又看向霍宴倾,“宴倾,你二叔这事做得是不对,但是最终他也没真的伤害舒心,你这个惩罚有点重了。” 舒心在心里冷笑一声,起身,眸光冷冽的看着霍建荣,“三叔,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如果不是我学了点功夫,只怕现在已经没命站在这里了,他想加害我的心思还不够明显吗?难道非得我死了才算?” 舒心话语凌厉,霍建荣被她几句话说得脸色白了白,但很快又笑着说:“侄媳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都是一家人,和睦为主。” “问题是他不将我当成一家人,他刚还说了我是一个外人。”舒心丝毫不留情面的怼了回去。 上次霍宴倾在Z国受伤,建章带着股东来山庄闹事,舒心就知道这个霍建章不是什么善茬。 但是对于霍建荣,她并不了解,来之前,舒心特意从宋离那里了解了一下霍建荣这个人。 宋离说霍建荣就是一只笑面虎,表面上温和好相处,实际上和霍建章一样惦记着霍氏,只是他比霍建章聪明,不表现在明面上,惯会见风使舵和落井下石。 舒心记得霍建章带着股东来山庄闹事那天,霍建荣也在,只是他不出头,暗地里却赞成霍建章那么闹,舒心觉得这样的人比霍建章更可恶。 舒心大概也能猜得出来霍建荣为什么会帮着霍建章说话,他只是不想以后少了个可以帮他挡枪的人吧。 霍建荣被舒心哽得无言以对。 霍建章因为自己儿子的腿被霍宴倾废了,一直对他有所忌惮,但是内心也是很恨霍宴倾的,好好的儿子成了残疾能不恨吗? 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倒是不那么害怕了,有种豁出去的感觉,挺直腰板对霍宴倾说:“你弄残了自己堂弟的一条腿,现在又拿我这个二叔开刀,如此六亲不认,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姚慧琴猛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站起身来,清瘦的脸廓尽显老成和持重,嗓音严厉,“二哥,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心虚吗?到底是谁六亲不认?” 699,满口血腥味 “见着建清和我的几个儿子都走了,觉得我的小五双目失明好欺负,你曾经对他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还少了?我敬重你是二哥,一直给你留情面,你非但不知收敛,现在还想杀害我的儿媳妇,你这是想将我们家全都逼死吗?” 霍建章的老婆郭田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退残的儿子,这会儿也不甘示弱道:“你丈夫儿子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害死的,你们家炸死的炸死,出事故的出事故,一去都是好几条人命,要我说都是他们罪孽太深重,死有余辜,老天爷这是来收拾他们了……” “郭田你别欺人太甚!”姚慧琴气得浑身发抖,头脑发晕,身子晃了晃,沧桑青筋鼓起的手用力扶着桌角,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舒心急忙起身扶住姚慧琴的手臂,“妈,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霍纪白听见郭田说他的亲人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桀骜英俊的脸怒气横生,姚慧琴以前是对他不好,但是二叔和四叔却待他如亲儿子般,还有他爸妈,郭田凭什么这么诋毁他们?! 霍纪白嚯的起身,几个箭步冲到郭田面前,攥紧拳头对着郭田的脸就是一拳。 霍纪白身形高大,又下了狠劲,郭田被他一拳直接呼倒在地,板牙都打掉了一颗,满口血腥味。 霍建章推了一掌霍纪白,怒瞪着他,“你小子疯了吧?霍家祠堂你敢动手打人,你有没有将霍家家规放在眼里?!” 霍纪白没有霍宴倾的成熟和稳重,他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怒气上来了,哪会计较什么后果,全凭着一腔热血做事。 去踏马的霍家家规。 霍纪白单手抄起霍建章的衣领,平时被霍宴倾操练的少年,此时被怒火支配力气极大,拽着霍建章就像拎着一只小鸡,目眦欲裂道:“我就打了怎么着吧?” 霍建章被少年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咽了一口唾沫,转头看向霍建荣,“三弟,你不管管吗?由着这个毛头小子在列祖列宗面前这样目无尊长?” 霍建荣走了过去,去拉霍纪白的手,“纪白,快放手,霍家祠堂不得放肆。” “滚!”霍纪白朝霍建荣冷喝一声。 姚慧琴望着霍纪白的眼神满是担忧,即便再生气,霍家祠堂这种重地,他一个晚辈也不能动手打人啊,这下被人抓着把柄,一顿惩罚怕是跑不了了,“小白……” 气愤加上担忧,一起攻向心口,姚慧琴喊出霍纪白的名字后,整个人踉跄着朝后倒去。 舒心急忙稳住姚慧琴的腰身,“妈,妈……” “心儿,扶妈下去休息。”霍宴倾俊脸阴鸷得能滴出水来,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 舒心扶着颤颤巍巍的姚慧琴出了霍家会议厅。 “小白,坐回来。”霍宴倾发话,霍纪白狠狠瞪了霍建章和地上的郭田一眼,气呼呼的回到椅子上坐下。 霍宴倾冷如冰霜的嗓音再次在会议厅响起,“二叔,你觉得我没有证据会这么兴师动众的将大家召集到霍家祠堂?” 霍宴倾很少喊霍建章二叔,这次喊出来,这两个字透着刺骨的寒意。 700,皮开肉绽,一片血透模糊 霍建章知道被霍家除名是板上钉钉了,谁让那两人落在霍宴倾手里呢,“我绑架舒心,你将我从霍家除名,这条罪我认,可从未做过任何损害公司利益的事,相反这么多年我在霍氏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凭什么收回我的股权?” “你恶意操控霍氏股票,导致霍氏股票下跌,闹得公司人心惶惶,这不是损害公司利益?”霍宴倾眉宇间满载寒霜,语气淡淡,强调却很冷。 “你胡说!”霍建章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一脸镇定的说:“明明就是舒心和他爸爸在订婚宴上无缘无故出手伤人,给公司造成不良影响,导致霍氏股票下跌,你现在竟然想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霍宴倾一脸波澜不惊,只是脸色愈发阴沉,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订婚宴那天酒店的视频霍宴倾让杨戟去查看了,因为那边是厕所,所以摄像头只能照到走道的位置。 这明显是故意选了监控的死角。 然后就是那个被舒有康打了的张平。 还有那个出头激怒舒心的女记者。 太多的巧合就不可能是巧合。 所以霍宴倾动用部队的关系去银行调查了张平和女记者的银行账号,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段都收到了一笔不菲的金额进账。 还有霍建章弃之不顾的那些股东和操盘手…… 霍宴倾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杨戟,将人都带进来。” 霍建章有些紧张的看向门口,当看见出现在门口的那些人时,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完了完了,全完了,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霍建章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底满是绝望。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一起指证霍建章。 霍建章绑架舒心,破坏订婚宴,操控霍氏股票,从此被霍家除名,并收回他手里所有霍家股权。 霍建章面如死灰。 郭田捂着被霍纪白打得肿大的脸,指着霍纪白对霍宴倾道:“我们犯错受罚,他在霍家祠堂动手打长辈就能相安无事?你这明显是偏袒。” 议论上传开。 “霍家祠堂这么严肃的地方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这是大不敬。” “都像他这样,霍家祠堂还不成了菜市场?” “是应该给点教训。” 霍纪白不想让霍宴倾为难,起身,看着大家说:“郭田胡说八道,该打,我不应该在祠堂打她,应该将她拖出去打。” 说完看向霍建荣,“我领罚。” 霍家以前是霍宴倾主事,霍建章执法,现在霍建章被霍家除名,这个权利自然落到霍建荣身上。 “纪白,你到底太年轻了,怎么能这么冲动呢?你别怪爷爷……” “废话真多!”霍纪白冷声打断霍建荣虚伪讨好的话。 霍建荣脸色微变,转头吩咐手下,“执法,背杖二十。” 霍纪白率先进了祠堂里面的执法堂。 霍建荣两个手下跟了进去,片刻功夫听见里面传来打板子的声音。 …… 霍纪白趴在床上,桀骜少年,脸色煞白,额头满是汗珠,背上皮开肉绽,一片血透模糊,他双手紧握成拳,任由季驰枫给他处理伤口,不吭一声。 701,总裁夫人的不二人选 “二十杖打成这样,这明显是特意下了重手。”季驰枫说。 姚慧琴坐在旁边心疼得直掉泪。 舒心蹙着眉头,明明小脸上都是难过的神情,嘴上却说:“谁让他逞一时之快的,打一顿也好,长记性。” “要……”你管! 霍纪白转头瞪了舒心一眼,后面两个字看见窗边霍宴倾清冷挺拔的背影又咽了回去。 季驰枫处理好伤口,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小心不能碰水,这几天趴床上静养,别到处跑,天气热,以防伤口感染。” 霍纪白头压在枕头里,脸向着床里面,“嗯”了一声。 下午回到霍氏,霍宴倾召开了股东大会,将霍建章操控霍氏股票的事说了一下,然后给舒心正名,说她那天是为了激怒霍建章露出马脚才演的一场戏。 股东们一个个嘴脸全变了,之前还说舒心狐狸精,影响霍氏声誉和霍宴倾不配云云,现在全都笑呵呵的祝贺霍宴倾找了一个好妻子,夸奖舒心美丽贤淑,智慧超群,是总裁夫人的不二人选。 …… 下班后,舒心和霍宴倾回了舒家。 舒心将订婚宴上发生的事已经解决告诉了舒有康,舒有康点点头,眉头却锁得更紧了,这才订个婚就惹出这么多祸端,以后心儿的路一定不好走,舒有康在心里祈祷舒心能平安幸福。 吃过饭,舒心被舒有康叫去了楼上书房,曹桂芳和霍宴倾坐在沙发上聊天,舒有康对霍宴倾又敬又畏,曹桂芳却没有,她完全将霍宴倾当孙女婿看,加上霍宴倾特意放低姿态,两人倒是聊得很愉快。 楼上书房 舒心站在书架前帮舒有康整理书架,将那些乱了的书分门别类的罗列整齐,好半晌也没听见舒有康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沉思的舒有康,“爸,你不是说有话想和我说吗?” 舒有康抬头看着舒心纤细的背影,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想将灵儿接回来,你同意吗?” 舒心整理书籍的手顿住,乍一听见舒有康这句话,舒心很不高兴,上一世舒梦灵换走她的心脏,害得她气急攻心而亡,这一世对她做的坏事也不少。 舒心对萧睿泽和舒梦灵可以说恨之入骨,杀了他们都不能解恨,只是她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她不想她的人生被仇恨蒙蔽,更不想将珍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人渣身上,因为他们不配。 舒有康见舒心不说话又继续说:“灵儿自从离开舒家后,我从未去打听她过得好不好?她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我无法原谅她。 可是,订婚宴上,我从张平口中得知灵儿竟然……你和她毕竟是姐妹,她作风不好,不仅给舒家抹黑,也会给你带去不良的影响。 上午我去见了她,她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承认错误,也指责了我的不是。 回来后,我想了很久,也许灵儿说得对,她会变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我从小偏袒你,让她有了扭曲的嫉妒心理,所以她见不得你好。” 702,真想撕了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舒心微微蹙眉,舒梦灵明显是在强词夺理,为自己犯过的错找借口,也抓准了舒有康心里的那点愧疚。 一个人的心灵黑暗,你就算给她再多爱也是枉然。 以前奶奶那么爱舒梦灵,相反非常讨厌她,她怎么没有心里扭曲? 但是舒心知道无论如何舒梦灵身体里流着舒有康的血,是舒有康的女儿,他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她可以理解。 舒心觉得自己不能太自私,不能因为自己两世的恨,就让舒有康连女儿都不要。 而且舒梦灵心脏不好,也活不了几年了。 舒心放下手中的书,转身看向舒有康,“爸,你接她回来吧。” 舒有康见舒心答应了,心里很是欣慰,“灵儿到底年纪小,容易犯错,我相信通过这一次的教训,她一定会长大的。” 舒心弯了弯唇角,没说话,父母对儿女永远都有一颗宽容的心,希望舒梦灵回来后别再作妖了,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 樊城探监室 舒梦灵看着玻璃窗那边面容憔悴的蒋婷柔心里酸酸的,对着电话喊了一声,“妈。” 蒋婷柔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灵儿,你不要老是来看妈妈,你现在一个人赚钱不容易。” “昨天爸爸接我回舒家了。”舒梦灵有些激动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蒋婷柔。 蒋婷柔满脸欣喜,“真的?” “嗯,今天是我请求爸爸带我过来的。” 蒋婷柔视线望向探监室外面,眼神渴望,“你爸爸呢?” “爸爸……他不想见你。”舒梦灵安慰蒋婷柔,“妈你别担心,现在我回舒家了,我会帮着劝爸爸,总有一天他会原谅你的。” 蒋婷柔有些失落,“嗯。”但想到舒梦灵回了舒家,还是打心底里高兴,“这次你要好好听爸爸和奶奶的话,别惹他们生气,妈妈不在你身边,你只能依靠他们。” 舒梦灵点头,“我知道。”想到什么又说:“舒心和霍宴倾订婚了。” 蒋婷柔满眼震惊,“你说的是霍氏集团掌权人的那个霍宴倾?” “嗯。”舒梦灵点头,神情嫉恨,语气嘲讽,“那时候霍氏集团突然和爸爸的公司合作,我就知道这其中有猫腻,舒心什么时候那么聪明了?什么霍氏集团看上了她的策划案和设计图,狗屁,肯定是她使用狐媚子手段爬上了霍宴倾的床。” 蒋婷柔眼底划过阴毒的寒光,咬牙切齿的说:“舒心那个贱女人,将我弄进这里,她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不会放过她的。” 舒梦灵满脸愤懑,“妈,你说,让我怎么收拾她?我看见她过得好,我心里就难受,真想撕了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小贱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竟然让不近女色的霍宴倾和她订婚了。” 蒋婷柔拧眉沉思,片刻后,对舒梦灵说:“灵儿,这次你回舒家和那个小贱人好好相处……” “妈,你说什么呢?她将你害成这样,又将我赶出舒家受了这么多苦,我怎么可能和她好好相处,我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舒梦灵一副恨不得立刻杀了舒心的阴狠表情。 703,我不哄,我恨不得杀了她 “你急什么,先听妈妈把话说完。”蒋婷柔眼底都是算计的光芒,“硬来,你是斗不过那个小贱人的,反而会让你爸爸和奶奶不喜欢你,好不容易回了舒家,可不能再被赶出来了,你得先讨得你爸爸和奶奶的欢心,让他们觉得你长大了,懂事了,这样他们才会渐渐喜欢你,你在舒家的日子才过好过一点,舒心那个贱人你先哄着她……” “我不哄,我恨不得杀了她。”舒梦灵垮着脸说。 “你这孩子就是这点不好,沉不住气。”蒋婷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舒梦灵,“她现在和霍宴倾订了婚,你哄着她,才有机会接近霍纪白,你不是一直喜欢霍纪白吗?” 提到霍纪白,舒梦灵脑海里就浮现那个帅气桀骜的少年,小脸立刻红了,眼睛里都是羞涩和爱慕,点点头,“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了他。” “霍宴倾不是双目失明吗?霍氏集团迟早会由霍纪白接管,你若是让霍纪白娶了你,将来你就是霍氏集团的总裁夫人,那时候想收拾舒心那个贱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舒梦灵满脸憧憬,觉得蒋婷柔说得非常对,“妈,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嗯,你首先多在你爸爸和奶奶面前表现对以前做的事情很后悔,然后说想求得舒心的原谅,想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这样你爸爸和奶奶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好。” “千万记住在舒心面前一定要放低姿态,小不忍则乱大谋。” 舒梦灵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为了和霍纪白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 舒心来到霍氏大门口远远的看见舒梦灵笑着朝她打招呼,嘴里甜甜的喊,“姐姐,姐姐。” 舒心走近,淡淡问:“什么事?” 舒梦灵笑容甜美,“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不接?若不是爸爸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打算不理我了?” “是。”舒心回答得直截了当。 舒梦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一脸愧疚的说:“姐姐,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看在爸爸和奶奶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外面的人都只会对我冷嘲热讽,要不就是看我好欺负,想方设法的将我弄上床,经过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只有家人才是最好的。” 舒梦灵说到后面眼睛红红,满眼是泪,一副委屈巴巴,会痛改前非的模样。 舒心满心鄙夷,明明是舒梦灵厚颜无耻主动爬别人的床,现在却一副被人强奸了般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若不是看在舒有康的面子上,舒心根本就不会出来见舒梦灵。 舒心目光清冷的瞥了舒梦灵一眼,嗓音淡漠如陌生人,“舒梦灵不管你是真心,还是演戏,我都无所谓,我不是圣母,做不到对想要挖走我心脏,对我下药的人说没关系,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但是看在爸爸和奶奶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希望你好自为之。” 704,别作妖,不然别怪我六亲不认 舒梦灵拉住转身要走的舒心,眼里的泪滚落下来,哭着哽咽,“姐姐,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你说,我一定去做。” 舒心淡漠抽出自己的手臂,“你根本不需要求得我的原谅,以后你我嫁人,见面的机会很少,当然了,能不见,我尽量不会和你碰面,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舒梦灵梨花带雨,“姐姐……我们是亲人啊……” 舒心冷笑一声,这会儿说是亲人,以前巴不得弄死她,“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舒梦灵绞着手指,低声说:“姐姐,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和好。” 舒心语气嘲讽,“你想利用我接近霍纪白,想都别想。” 舒梦灵垂着眼帘,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姐姐,你误会我了,我知道我配不上霍纪白……” 舒心看见舒梦灵哭唧唧的装模作样就烦,“好好在舒家待着,别作妖,不然别怪我六亲不认。”说完这句,舒心转身进了霍氏。 舒梦灵看着舒心的背影,身侧的手紧攥,眼底划过寒芒,小贱人,你等着,等我和霍纪白在一起了,看我怎么弄死你。 …… 朱雯雯走进舒心办公室,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舒心,“舒总,这是金鹏的资料。” 因为订婚宴上舒心出手伤人的事金鹏来闹过一次,之后就没再来过,刚才舒心又接到了金鹏的电话,对方态度很好,说一切都是误会,还说合作继续。 舒心觉得金鹏态度转变太快,有些不放心,便让小王将之前查的金鹏的资料拿过来。 舒心看完资料,更加不放心了,这个金鹏两个月前才从监狱出来,三十多岁的人了成天游手好闲,到现在还没娶老婆,他哪来那么多钱建别墅? 看来她得留个心眼,以防有人想坑她。 舒心看向站在桌边的朱雯雯,“你去交代一下,下午和金鹏谈设计图的事我亲自去。” “好。” 舒心低头继续工作,眼角余光瞥见朱雯雯还没走,抬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事?” 朱雯雯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舒心笑,“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关系,我跟你说过,我们不仅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是朋友。” 朱雯雯点点头,“有一次我偶尔听见廖工接电话,好像是有人想挖他,不过他拒绝了,今天我又听见他在接电话,对方好像给他开了高薪,然后我听见廖工说不是薪资的问题,然后他们好像约了地方见面。” 舒心沉默了两秒,直言,“你的意思是廖工会被人高薪挖走?” 朱雯雯咬了咬唇,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自从廖工上了东方传媒的专栏后,他的身价大涨,我私底下听见不少同事议论,说廖工待在我们这种小公司屈才了,如今有人高薪挖他,我担心他会走。” 舒心抿着唇微笑,没说话。 朱雯雯怕舒心误会,又继续说:“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挑拨你和廖工之间的关系,你以德报怨借钱给我妈妈治病,我只是想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705,上一世,这个男人像邻家哥哥一样 “我知道。”舒心笑着点头,神情淡定,一点儿也不着急。 朱雯雯可没舒心那么淡定,她这几天为了这件事觉都睡不好,“舒总,廖工是你捧出来的,现在可以说是我们公司的金字招牌,他如果走了肯定会带走一批客户,你要不要找他谈谈?” “不用。”舒心浑身散发着女强人的干练和果断,“如果廖工想留在这里,不管别人开什么条件,他都不会走,如果他的心不在这里了,就算这次我挽留他,他下次还是会走。” 朱雯雯觉得舒心说的有道理,事情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那我去工作了。” “去吧。” 下午舒心和金鹏谈妥设计图回来,刚进公司,朱雯雯就走了过去,小声说:“舒总,廖工在你办公室等你,他还带了一个男人过来。” “嗯。”舒心好奇廖宇凡带了什么人来?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房间里的男人,舒心眼中划过惊讶,这不是齐东林吗? 上一世,这个男人像邻家哥哥一样,帮过她很多。 他是明祥集团的造价师,舒心是德龙公司建筑设计师葛青青的助理。 舒心的设计比葛青青好,但是葛青青是老总的侄女,便一直压制着舒心,舒心在德龙公司工作了三年,一直都是葛青青的助理。 不仅这样,葛青青还盗取她的设计图。 公司有一次接了一个大单,舒心喜欢设计,便自己抽空余时间私下里构思,可是后来葛青青交给公司的设计图竟然和她的一模一样。 舒心很愤怒,将这件事告诉了总监,可那时候葛青青是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加上葛青青和老总的关系,总监明显偏袒葛青青。 之后葛青青凭借这次的设计在圈内名声大噪。 舒心气得准备辞职,葛青青找她,让她当她背后的画手,她给她付工资,意思就是以后公司的订单舒心都要设计,但是必须以葛青青的名义交上去。 那时候舒心没有毕业证很难找工作,加上她和舒有康断绝了父女关系,没有金钱来源,她和萧睿泽要生活,而且两人打算买房结婚,哪儿哪儿都需要钱。 葛青青提出的条件很诱人,舒心可以拿公司的薪水,又可以从葛青青那里得到一份酬劳,那时候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想赶紧存钱买房子嫁给萧睿泽,便答应了葛青青的要求。 葛青青并没有因为舒心帮她在背后设计而对舒心好,反而因为舒心比她长得漂亮,又比她有才华,心生嫉妒,处处为难她。 舒心被换了心脏后,经常会有呼吸衰竭的现象,当然了上一世她不知道是换了心脏的原因,只以为是心脏搭桥手术的后遗症,因为萧睿泽就是这么说的,萧睿泽经常会给她配一些药吃,说是帮助康复的,现在想来那些药应该都是抗排斥的吧。 明祥集团和德龙公司是合作关系,舒心就是在那时候认识齐东林的。 有一次舒心陪着葛青青和齐东林他们谈一个合作,突然发病了,葛青青一向不喜欢舒心,非但不帮她,还嫌弃她是个麻烦精。 706,惊喜 是齐东林给她解围,并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吃药,之后在工作中,齐东林没少帮舒心,慢慢的两个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可是葛青青喜欢齐东林,见舒心和齐东林走得近,本来就讨厌舒心,那之后更是将舒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廖宇凡正和齐东林说这话,一抬头看见舒心站在门口,忙笑着起身,“舒总回来了。” 舒心收回心神,笑着点头,走进办公室。 齐东林起身,朝舒心伸出手,微笑着说:“舒总,很高兴见到你,我是……” “齐东林。”舒心和齐东林握手,见到上一世的好朋友,她内心有些激动。 齐东林微微诧异,“舒总认识我?” 呃…… 尴尬了,这一世,她还不认识齐东林。 索性舒心脑子转的快,立刻就找到了借口,“明祥集团的首席造价师,我相信业内大部分人都认识你吧。” 齐东林长得很高,体型偏瘦,五官俊朗,皮肤白皙,性格温和,是一枚实实在在的暖男。 齐东林温润笑笑,“我有这么出名吗?” 舒心煞有其事的点头,“请坐。” 三人落座。 廖宇凡开腔,“舒总,既然你认识东林那我就不用多做介绍了,他是我的好朋友,这段时间他一直想让我去明祥集团工作……” 舒心听见廖宇凡和她开诚布公的说这件事,心里就知道廖宇凡最后的选择肯定是留下来,神色平静的等着廖宇凡继续往下说。 廖宇凡见舒心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笑着问:“舒总,难道你不担心我会走吗?” 舒心笑笑,“我相信你,而且你若真的想走,我也留不住不是?”然后看向齐东林,“倒是齐大哥,你怎么能挖我的墙角呢?” 语气随意,仿佛两人认识了很久。 齐东林微微怔了一下,“你喊我什么?” 舒心,“……”糟糕,看着熟悉的脸,上一世叫顺了口的称呼就这么不注意从嘴里溜了出来。 廖宇凡笑着打趣,“东林啊,看来舒总和你很有缘啊,我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她都是廖工廖工的叫,一次大哥都没喊过我。” 舒心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有些尴尬的说:“齐大哥谈吐温和,给人一种春风般的温暖,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所以我不注意就喊了出来。” 温润如阳光的笑在齐东林脸上慢慢舒展开来,“这几天宇凡一直在我耳边夸舒总能干,聪明,果断……女强人的词他都用上了,今天见到舒总,果不其然,不过还给了我另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舒心,“什么感觉?” “邻家妹妹的感觉。”齐东林话语里染了调侃的味道。 这明显和她说的邻家哥哥相呼应嘛。 舒心愈发觉得尴尬,只好转移话题,看向廖宇凡,“廖工,所以你最后的选择还是留下来对吗?” 廖宇凡点头,“我说过我这一辈子都是华夏公司的结构师,而且我还给舒总带来了一个惊喜。” 舒心有些好奇的看着廖宇凡,“什么惊喜?” 707,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廖宇凡用视线指了指齐东林,“惊喜就是他。” “啊?”舒心没明白。 廖宇凡,“东林想挖我去明祥集团,反倒被我挖了过来。” 舒心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齐大哥愿意来我们公司工作?” 廖宇凡点头。 舒心感觉自己在做梦,齐东林在樊城也是小有名气的造价师,竟然会愿意来她这种创建没多久的小公司? 齐东林见舒心抿着唇没说话,心里有些打鼓,虽然华夏建筑公司,目前和明祥集团没法比,但是华夏建筑公司的发展势头很猛,这才开张半年,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舒总这是不欢迎我吗?” “没有没有。”舒心弯唇浅笑,“欢迎,太欢迎了,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你放着好好的上市大公司不待,为什么愿意来我这种小公司?” 齐东林实话实说,“宇凡给我讲了你如何帮他化解环森集团的危机,我欣赏你的为人,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薪资方面让我心动,谁也不会想到我一个大公司的造价师,没有你一个小公司的结构师薪资高。” 薪资这方面,舒心比较活,不像别的公司一样规定死工资,她是提成制度,多劳多得,订单多的每个月月底还有高额奖金。 舒心觉得想要人帮她公司拼命,那就得有让他们拼命的动力,而钱,就是最大的动力。 最后齐东林和舒心签了三年合约。 朱雯雯知道这件事后,被这戏剧性的转变高兴得乐了半天。 华夏公司每个月月底都会搞一次聚会,今天齐东林来了,舒心便将还有两天的聚会提前了。 晚上,至尊会所。 公司一共二十八个人,舒心要了三个大包厢。 平时舒心在员工面前比较严肃,大家多少对她有些惧意,所以那些平时和舒心接触少的员工占了两个包厢,剩下廖宇凡,齐东林,朱雯雯,接待小陈,资料室的小王,还有保安赵武和薛冰,他们几个和舒心一个包厢。 遇见上一世的熟人,舒心今天心情特别好,本来酒量就不好的她,多喝了几杯,便有了醉意。 舒心握着朱雯雯递过来的话筒,醉醺醺的唱了一首歌,虽然有些地方因为喝多了,节奏没跟上,但是好在音色好,唱得很好听。 唱完歌,舒心端着酒杯来到齐东林身旁坐下,“齐大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 齐东林有些懵,他们今天才认识,他什么时候关照她了?温润的笑笑,“舒总,你喝醉了。” 舒心摆摆手,眨了眨醉意迷离的眼睛,“别喊舒总,太见外了,喊我舒心吧,你以前都是这么喊的。” 齐东林,“……”以前?疑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廖宇凡。 廖宇凡摇摇头,“舒总应该是喝多了,将你当成她什么人了吧。” 齐东林点点头,觉得应该是这样,笑着拿掉舒心手里的酒杯,“你喝醉了,还是别喝了。” “我没醉。”舒心倒在沙发靠背上,醉意醺然的眸子望着包厢里昏暗闪烁的五彩旋转灯,“齐大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708,我男朋友很爱吃醋 齐东林弯腰将酒杯放在长方形玻璃茶几上,“什么秘密?” “其实我是重……”舒心打了一个酒隔,刺鼻的酒气钻到鼻子里很难受,舒心皱眉秀眉摸了摸鼻子,“这酒真烈。” 一旁的廖宇凡,“……”红酒烈吗?是你酒量太差了吧? 舒心打了个酒隔忘记刚才想说什么了,坐直了身子握住齐东林的手,“齐大哥,再次见到你真的很高兴,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被葛青青欺负了……” 这时包厢的门从外面开了,宋离走进包厢,来到舒心面前,“舒小姐,五爷让我来接你回家。” 舒心抬头看着宋离,“宴倾呢?” 宋离目光落在舒心和齐东林交握的手上,这若是让五爷知道了,那还得了?催促,“五爷在外面等你,我们出去吧。” 舒心一听霍宴倾在外面等,急忙松开了齐东林的手,笑着对齐东林说:“齐大哥,我跟你说,我男朋友很爱吃醋,礼貌性的握手也不行,你千万别告诉他,不然回去我又得哄他。” 齐东林,“……” 宋离,“……” 舒心起身,身子飘飘然,晃了晃,宋离及时扶住了她。 舒心白葱般的细手捏了捏额角,“怎么晕乎乎的?好像真的喝多了。”然后转身和大家告别,“我先回去了,你们接着玩。” 宋离扶着醉醺醺的舒心出了包厢,进入电梯,舒心想起什么,问宋离,“宋秘书,你们今晚不是要见客户吗,怎么来了这里?” 宋离,“正在见客户,薛冰打电话说你喝醉了,五爷不放心,生意也没谈就过来了。” 舒心秀眉微蹙,“薛冰怎么打小报告呢。”迟钝的脑子反应过宋离后半句话后又笑了起来,“生意都没谈就来接我,宴倾对我真好。” 宋离,“……”一千多万的单子说不谈就不谈了,对你不要太好,只是他心疼啊,那可都是钱呢。 宋离拉开后座车门,将舒心扶进去,然后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霍宴倾穿着白衬衫,五官轮廓隐在夜色中看不真切,精致考究的穿着,矜贵泛着幽光的腕表,干净一尘不染的皮鞋,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低调的品质感,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的气场很是扣人心弦。 舒心坐进去就朝霍宴倾靠了过去,拉着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醉意朦胧的眼睛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真好看。” 霍宴倾本来知道舒心喝醉了,不太高兴,这会儿她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他心里那点小郁闷瞬间没了,抬手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怎么喝这么多?” 舒心靠在霍宴倾肩上,“我今天很高兴,因为我见到齐大哥了。” 霍宴倾微微蹙眉,“齐大哥是谁?” “就是齐大哥啊,他以前很照顾我,我没想到还会遇见他,更没想到他会来我的公司上班。”舒心嗓音里染了笑意,可见她真的很开心。 霍宴倾问驾驶座的宋离,“宋离,心儿说的是谁?” 709,舒小姐,你是不是和五爷闹别扭了? 宋离察觉空气中有一股冷气在慢慢扩散,小心脏颤了颤,五爷这是吃醋了?“齐东林,明祥集团的首席造价师。”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又问:“长相如何?多大?” 宋离斟酌了一下,说:“高高瘦瘦的,长得不错,但是和五爷没法比,看上去大概25左右的年纪。” 宋离说完感觉车内的温度一瞬间降到了零点,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男人五官冷峻,神情幽沉如水,明显生气了。 霍宴倾抽出被舒心握住的手,反手搂着她的肩,沉声问她:“见到齐东林很高兴?” 舒心点头,“嗯,高兴。” “所以喝多了?” 舒心两颊染了酒后的酡红,潋滟迷离的眸子看着霍宴倾摇头,“我没喝多,我就喝了三杯……不对……四杯……好像是五杯……” 舒心按了按太阳穴,在霍宴倾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好困,我睡会儿。” 车内安静下来,宋离感觉空气中冷凛气息越来越重,压迫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宋离加快了车速,只想快点逃离这种气氛。 回到家,霍宴倾在浴缸里放好水,将舒心抱进浴缸,摸索着给她洗澡,洗得自己一身火。 扯了条浴巾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将她抱到床上。 然后自己迅速冲了个澡,回到卧室就朝舒心压了上去,想将心里的醋意发泄到舒心身子上。 然而他才刚压上去,舒心就梦呓了一句,“齐大哥,能见到你真好。”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在霍宴倾身上,身体里那点因为给舒心洗澡而升腾起来的燥热,一瞬间灭得连渣渣都不剩。 霍宴倾冷着脸,翻身从舒心身上下来,背对着她躺下。 舒心喝醉了,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一句话让身旁男人气得半宿没睡。 霍宴倾独自生了半宿的闷气,最后又转过身来,将舒心捞进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烦躁的心才安静下来,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 霍氏总裁办 宋离战战兢兢的站在办公桌前汇报今天的行程,汇报完看向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冷着张脸的霍宴倾说:“五爷,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办公室里全是迫人的冷气,宋离有些承受不住,只想赶快离开。 霍宴倾冷声开腔,“十一点到两点为什么没有任何安排?” 宋离懵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五爷,您以前交代过十一点到两点不能安排任何事情,这个时间段是您和舒小姐单独相处的时间。” 霍宴倾冷冷吐出两个字,“安排。” 宋离,“那舒小姐那边……”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霍宴倾嗓音蓦然沉了下来。 宋离身子颤了颤,急忙说:“我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 宋离出了总裁办,抹去额头的冷汗,拿出手机拨通了舒心的电话,“舒小姐,你是不是和五爷闹别扭了?” “没有啊。” 宋离,“……”难道是五爷一个人生闷气,舒小姐还不知道? 这就尴尬了。 710,这个男人真闷骚 “宴倾怎么了吗?”那端舒心见宋离不说话,问他。 宋离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昨晚你喝多了,在五爷面前一直提齐东林,当时五爷就不太高兴,不知道你回去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今天一上午五爷的脸冷得吓人,刚才还让我安排中午的行程,想来应该是不能和舒小姐一起吃饭了,如果你现在不忙,能不能过来看看?” “好的,我现在就过来。”这边舒心挂了电话,放下手里的事就出了办公室。 她说今天早晨起来怎么没看见霍宴倾的人呢,以往他都会等她训练完了两人一起去公司,她还以为霍宴倾公司有急事所以提前走了,没想到他在生气呢。 舒心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这个男人真闷骚。 宋离领着舒心往总裁办走,“舒小姐,二十分钟后,五爷有一个会。” “嗯。”舒心觉得二十分钟哄好霍宴倾应该够了,“时间到了你过来吧。” “行。”宋离满脸笑意,二十分钟过后应该就可以雨过天晴了吧。 来到办公室门口,舒心敲了敲门。 “进来。”男人清冷的嗓音从房间里传出。 这声音真冷。 舒心推门进去,关上门,来到办公桌前,男人像不知道来人是她,仍旧触摸着他手里的盲文文件,五官沉铸,薄唇微抿。 舒心静静的看了霍宴倾一会儿,见他一直没打算理她,微微弯腰,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抓住他触摸文件的手,“你怎么不理我?” 霍宴倾神情淡漠的抽回手,“我在工作。” 舒心努了努嘴,真的生气了呢,起身拉过身后的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你生气了?” 霍宴倾抿着唇,没说话,拿过旁边的钢笔,在文件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霍宴倾三个字,苍劲有力,收笔的时候带着几分随意。 即便霍宴倾眼睛看不见,舒心却觉得他和看得见的人没什么区别,别人能做的,他也能做,别人不能做的,他还是能做,而且做得很好。 他唯一和她们不同的,大概是他自己看不见这个万千世界的颜色。 舒心见霍宴倾不说话,主动解释,“齐东林是明祥集团的首席造价师,之前他想将我公司的结构师廖宇凡挖走,但是后来反被廖宇凡挖到我这边来了,公司又来了一个响当当的造价师,我很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 霍宴倾合上手里的文件,又从旁边拿了一份文件,准备打开,舒心伸手过去将他手里的文件拿走了,“我觉得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和信任,你不要不说话,你心里怎么想的告诉我,好不好?” 霍宴倾拿过笔帽将钢笔盖住,准确无误的将钢笔插进前边的笔筒里,紧抿的薄唇这才微微掀开,“你以前认识齐东林?” 舒心来到路上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模模糊糊记不太清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霍宴倾面前乱说,想了两秒,回答:“认识,但是不太熟。” 模棱两可的回答应该是最好的。 711,宴倾,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霍宴倾眉峰微拧,“不熟你喊他齐大哥?你还说他以前经常照顾你。” 舒心,“……”果然喝酒误事啊。 “怎么不说话?不是要沟通?”霍宴倾嗓音有些沉。 舒心咬了咬唇,说:“其实……我们挺熟的,我只是怕你不高兴,所以说不熟,他照顾我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就是你说的信任?” 舒心感觉自己又给自己挖了坑,“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只是怕你多想……” “你这样我更加会多想。” 舒心起身来到霍宴倾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撒娇,“好嘛好嘛,是我错了,但是我跟你保证我和齐大哥真的什么都没有。” 霍宴倾听见舒心喊齐大哥,立刻又想起昨晚他压着她时,她说,‘齐大哥,能见到你真好。’ 她的语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信任甚至还有一丝依赖。 直觉告诉他,舒心和齐东林关系很好。 “你将他辞退……” “不行。”舒心立刻拒绝,“这样的人才我求之不得,而且我昨天才和他签了三年的合约,做人不能这么不讲诚信。” 霍宴倾将手臂从舒心手中抽了出来,“你去忙吧,我还有工作。” 舒心微微蹙眉,她知道霍宴倾在生气,也知道他是因为齐东林吃醋,但是她不想妥协,有些事她可以依他,但是有些事她必须有自己的原则。 她不能因为他不高兴就随随便便辞退人。 舒心又拉住霍宴倾的手,软声说:“宴倾,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和齐东林真的只是朋友,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关系,而且公司想要全面发展,需要齐东林这样的人才。” “你将他辞退,我请一个更好的造价师给你。” “宴倾……这个概念不一样。” “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他。”霍宴倾嗓音又酸又沉。 舒心第一次觉得和霍宴倾没法沟通,想甩甩袖子说一句,‘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清者自清。’但是她知道,这么说了,只怕这个男人更生气,于是又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你这么说就有点蛮不讲理了……” 敲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宋离的声音,“五爷,开会的时间到了。” 霍宴倾抽回手起身,“你回去工作吧,我开会。”说完大步朝办公室门口走。 舒心呼出一口气,有些烦躁,又有些憋屈,她知道霍宴倾是因为在乎她才生气,可是她真的不想因为这个辞退齐东林。 舒心本想等霍宴倾开完会再好好和他谈谈,但是季凌枫打电话来,让她去拿签名照,大明星时间宝贵,舒心便去了,霍宴倾晚上再哄好了。 舒心来到电话里约好的包厢,季凌枫和慕思瑶都来了。 舒心在他们对面坐下,笑着打趣,“你们真像一对情侣,同进同出。” 慕思瑶咬着吸管吸了一口橙汁,“凌枫说不想给你惹麻烦,便叫上我一起了,这样就算狗仔拍到了也不会误会。” 舒心觉得季凌枫真的是一个很贴心的朋友。 712,在朋友面前得放飞自我 季凌枫将签名照递给舒心,“多选了几张,希望你朋友喜欢。” 舒心接过,笑着说:“她肯定喜欢,整天迷你迷得不行,上次你和思瑶在微博上秀恩爱,可把她伤心坏了。” “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一下,你的朋友应该都不错,或许能成就一段姻缘。”季凌枫笑容痞痞的说。 舒心有些尴尬,“她有未婚夫。” 季凌枫脸上的笑容僵住。 一旁的慕思瑶却笑得不行,“哈哈哈哈,让你采花,我这个女朋友坐在旁边,你还好意思精神出轨,打脸了吧。” 季凌枫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头喝饮料。 舒心被两人的反应逗笑了,“你们的粉丝要是知道你们私底下是这样的人设,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季凌枫的荧屏形象是微笑暖男。 慕思瑶的荧屏形象是小家碧玉的淑女。 舒心觉得这和他们实际性格完全相反。 慕思瑶止住笑,“天天演戏,很累的,在朋友面前得放飞自我。” 舒心点点头,“这倒是。” 慕思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和凌枫去你家吃饭的那天晚上,霍纪白说你觉得凌枫很帅,想拍他的照片保存,然后你未婚夫似乎不太高兴,后来没怎么样吧?” 舒心拧眉,“我就知道是霍纪白在宴倾面前打了小报告,这孩子欠收拾。” 季凌枫笑了,“你们俩怎么处成这样?” 舒心耸耸肩,“霍纪白心眼小,我俩差不多大,我成了他小婶,他接受不了,然后处处和我作对。” 季凌枫招牌式的笑容愈发璀璨,“可以理解,换做是我,我也接受不了。” 正说着,舒心手机响了,姚慧琴打来的,接通,“妈。” 姚慧琴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心儿,小白背上的伤还没好就出门了,我不敢告诉小五,他知道了肯定又会罚小白。” “妈你别担心,我给霍纪白打电话。” “好,你劝劝他,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季医生说了现在天气热,容易感染,若是感染了可怎么办?” “行,你放心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挂了电话,舒心就将霍纪白的电话调出来,拨了出去,响了很久,那边也没人接,舒心挂了,又打,还是没人接。 季凌枫问:“纪白怎么了?” 舒心说:“他身上受着伤,出门了,打他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去哪儿了,都受伤了就不能安安分分在床上躺几天,少让人担心?” “你别急,我打他电话试试。”季凌枫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霍纪白的电话,响了两下对方就接了,“纪白,你在哪儿……行,我一会儿去找你。” 舒心气得咬牙切齿,霍纪白竟然故意不接她电话,“他在哪儿?” “和胡清他们在一起,先吃饭吧,下午我有空,吃了饭和你一起去找他。” 舒心想着霍纪白肯定不会听她的,有季凌枫帮着劝一下也好,便答应了,“好,麻烦你了。” 慕思瑶在旁边看着,总有一种,霍纪白是舒心家熊孩子的既视感。 713,打架很好玩吗? 季凌枫带着舒心来到某盘山公路赛车道,远远的看见,一伙人将霍纪白他们围了起来。 而且围着的那群人手臂上都有狰狞的黑色纹身。 季凌枫将车子开进旁边的草坪里停了下来,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后座的舒心和慕思瑶说:“纪白有危险,你们俩待在车里别动,我下去帮忙。” 舒心也看见了前边的情形,“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季凌枫面色严峻,“这不是闹着玩,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一会儿我无法分神照顾你。” 舒心沉默了几秒,“行,你去吧,我和思瑶在这里等你们。” 季凌枫又叮嘱了几句才下车。 舒心看着季凌枫走远了转身对慕思瑶说:“我下去帮忙,你报警。” 慕思瑶神色担忧的拉住舒心,“别去,凌枫刚才说了……” “我不会连累他们的,我会功夫,霍纪白身上有伤,我不放心,你赶紧报警。”舒心说话间已经推开了车门。 慕思瑶还想说什么,车门被舒心砰的一下从外面关上了。 慕思瑶也想下去帮忙,但是她武力值为零,下去也只会拖后腿,急忙拿出手机报警。 舒心下车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打了起来。 胡清要照顾小溪,汪帅要照顾莉莉,两人打得有些束手束脚。 霍纪白背上有伤,动作也没那么敏捷。 只有季凌枫一个人可以毫无顾忌。 但是对方六个人全是男人,而且都有些身手,明显霍纪白他们这边打不过。 正好有一个男人挥着拳头朝胡清身后的小溪冲了过去,舒心几步跑过去,一脚将那个男人踢开了。 季凌枫看见突然出现的舒心,拧眉道:“不是让你好好在车里待着吗?” 舒心想说什么,可是季凌枫转头和她说话的时候,他前面的男人一脚朝他踢了过来。 “小心。”舒心扯住季凌枫的手臂一拉,避开了那人的腿。 “踏马的,又来一个,老子今天一起收拾了。”一个黄毛男人朝舒心冲了过来。 舒心跟着言瑾练了这么久,可不是白练的,正好拿这些人练练手。 黄毛男人没想到舒心有身手,轻敌了,刚冲过去就被舒心跳起来一脚,踢趴下了。 舒心一转头,看见有人朝霍纪白的后背挥拳头,想过去帮忙,太远了,只能大喊,“霍纪白,小心后面。” 霍纪白侧过身闪开了。 舒心来到霍纪白身侧,冷声说:“你就不能少惹点事吗?打架很好玩吗?” “要你管。”霍纪白根本不领情,冷冷怼了回去。 两人说话间,又有两个男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霍纪白平时被霍宴倾操练的,身手也不错。 本来舒心和霍纪白一人对付一个挺轻松的,但是从身后突然又冲上来一个男人。 舒心眼角余光瞥见,想去推开那个男人,但是面前这个男人又缠着她分不开身,眼看着那个男人朝霍纪白后背攻击。 舒心一脚踹在面前男人的裆部,男人立刻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裆部,脸一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714,“霍纪白,你有病”舒心疼得额头冒汗 舒心想去推开后来冲上来的男人,已经来不及,男人已经挥起了拳头朝霍纪白的后背攻击。 舒心情急之下,冲过去抬起手臂直接抗住了男人的拳头,手臂一阵发麻,舒心忍着疼痛,用另一只手,一拳击在男人的腰部。 男人弯着身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霍纪白看见舒心为他挡了一拳,清俊的眉眼染满戾气,身体里的战斗力仿佛一下增大了一倍,抡起拳头一拳击在面前男人的鼻梁上,将人打得鼻血直流。 霍纪白转身对舒心怒吼,“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舒心疼的小脸煞白,“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若不是我帮你,你后背又得开花。” “谁稀罕你帮忙?”霍纪白冷冷道。 “你……”舒心瞪了霍纪白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没多久,警车鸣笛声从远处呼啸而来。 几个男人立刻收了手,跨上路边的几辆机车,一溜烟跑没了影。 季凌枫来到舒心和霍纪白身边,“你们俩没事吧?” 舒心,“没事。” 霍纪白,“她受伤了。” 季凌枫看向舒心,“伤哪儿了?” 舒心斜睨了霍纪白一眼,“别听他的,我没事。” 霍纪白握住舒心刚才扛下那个男人一拳小臂的位置,轻轻一捏,骨头没事,还好。 “疼疼疼。”舒心痛呼出声。 霍纪白放开舒心的手,“不是说没事吗?你疼什么?” “霍纪白,你有病!”舒心疼得额头冒汗。 “你们都没事吧?”慕思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舒心手臂受伤了。”季凌枫说。 “严重吗?”慕思瑶神情担忧的询问,视线下意识往舒心手臂上看。 舒心摇头,“没大碍。” 警车越来越近,霍纪白下巴微扬指了指季凌枫和慕思瑶,对大家说:“他俩是公众人物,不能曝光,一会儿警察问什么,你们配合我回答就行。” 警车在霍纪白他们身边停下。 一共来了四个警察,手里都拿着警棍,带头的那个警察问,“怎么回事?” 霍纪白双手插进裤袋里,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率先开腔,“没事。” “没事你嘴角流血?”带头警察拧眉问。 霍纪白抬手擦了一下,手背上有血丝,舌尖在口腔里抵了抵流血的嘴角,云淡风轻的说:“摔的。” 带头警察不高兴了,“我接到报警电话,说这里有人打架。” 霍纪白转身看向汪帅,“我们刚才在打架吗?” 汪帅,“没有。” 胡清也开腔,“警察叔叔,我们真的没打架。” 带头警察看向小溪和莉莉。 她俩急忙摇头,异口同声的说:“没打架。” 带头警察视线移开舒心的时候,霍纪白往舒心前面挡了挡,“这里真没人打架,我们在这里练摔跤,也许是哪个路人误会了,给你们报警了。” 带头警察皱眉,练摔跤到公路上来练?虽然不信,但是他们都说没打架,他也没辙,而且他觉得应该是这些小青年害怕进警局所以都不敢承认。 既然架没打了,那就算了。 带头警察一脸严肃的警告,“我看你们应该也都成年了,别给我打架犯事,不然可是要坐牢的。” 大家都说:“知道了。” 警察又说教了一番才驱车离开。 715,你不能这么偏执 舒心对霍纪白的机车有心里阴影,没坐,麻烦季凌枫送她回的山庄。 舒心来到姚慧琴别墅前,霍纪白的机车已经停在门口,可见他开得有多快。 舒心进入别墅,上楼,姚慧琴神情担忧的在霍纪白房门口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看见舒心上来,急忙过去拉着她的手问:“心儿,小白回来脸上有伤,他是不是又在外头打架?” 舒心点点头,安慰姚慧琴,“你别担心,他就脸上受了一点伤,别的地方没事。”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他背上伤还没好呢。” 舒心看见姚慧琴脸色发白,一丝不苟的银发仿佛因为担心变得更白了,“季医生来了吗?” “来了,在里头给小白换药,你快进去看看他背上的伤有没有严重?” 舒心来听竹山庄这么久,只见姚慧琴进过霍纪白的房间一次,就是霍纪白被背杖二十的那天,而且是因为霍宴倾在场,现在姚慧琴明明担心得不行,却不进去,肯定是霍纪白不让她进。 “你别担心,我去看看。”舒心说完这句便进去了。 季驰枫刚处理完霍纪白背上的伤,见舒心进来,对她说:“伤口染了汗水有点发炎,以后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舒心,“知道了,麻烦你了。” 季驰枫,“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给他换药。” 舒心语气请求,“季医生,今天霍纪白的事能不能请你不要告诉宴倾。” 季驰枫知道霍宴倾对霍纪白很严格,也能猜到舒心这么说肯定是怕霍纪白受罚,点头答应,“行。” 季驰枫出去后,舒心拉了把椅子在霍纪白的床边坐下,“我们谈谈吧。” 霍纪白趴在床上,将脸转向床里边,留给舒心一个后脑勺,明显不想和她说话。 舒心有想在霍纪白后脑勺拍一掌的冲动,咬咬牙,忍住了,“霍纪白,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霍纪白转过头冷冷睨了舒心一眼,“谁幼稚了?你才幼稚。” 舒心笑,“转过头不理人,不是幼稚小孩的表现?” 霍纪白一脸傲娇,“我这是懒得搭理你。” “你奶奶在外面,她很担心你……” “别在我面前提她!”霍纪白冷声打断舒心。 舒心抿了抿唇,说:“霍纪白,你父母的事妈都告诉我了,她说那些的时候失声痛哭,我看得出来她很后悔……” “后悔有用吗?后悔我爸妈能活过来吗?”霍纪白狭长的眼眸冷气凛凛。 “霍纪白,你不能这么偏执,飞机失事不是妈能预料的,她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你有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过,那是她儿子和儿媳妇……” “她从未将我妈当成她儿媳妇。” “……霍纪白我知道你恨她,我也理解你的感受,可不管你承不承认,她都是你奶奶,这点你无法改变,我相信如果你爸妈还活着,肯定不希望你和你奶奶处成这样……” “你出去!”霍纪白伸手指着门口,满脸不耐烦。 716,沈庭西他……强吻我…… “霍纪白……” “出去!”霍纪白低吼一声。 舒心起身,语气染了淡淡嘲讽的意味,“霍纪白,我瞧不起你!” 霍纪白突然起身,扯住转身准备走的舒心,怒声道:“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永远无法体会。她对我妈的刁难和刻薄,你有见过分毫吗?” 舒心语气也没了之前的温和,凌厉起来,“我瞧不起的是你的自甘堕落,你不学无术,打架闹事,难道也是你奶奶的错?是,你奶奶做了对不起你妈的事,你恨她,情有可原,可这份恨凭什么成为你堕落的理由?你有本事好好干一番事业,给你妈争口气,否则我觉得以前你妈的坚持和委屈都白受了,因为她生下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你……”霍纪白眼里怒火熊熊。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你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稀罕和你这种人说话。”舒心甩开霍纪白的手,大步出了房间。 走出门口,看见姚慧琴站在门边抹眼泪。 舒心扶着姚慧琴回了房间。 姚慧琴老泪纵横,“心儿,你不该那么说他,本就是我的错,他恨我,我从没怪过他,这些都是我该受的,是我该受的。” “妈。”舒心握住姚慧琴的手,“我只是希望霍纪白能从自己的死胡同里走出来,他可以不原谅你,但是不应该自甘堕落。” 舒心安慰了姚慧琴一会儿,哄着她睡下才下楼。 现在四点多,舒心不打算回公司了,今天上午和霍宴倾因为齐东林的事闹得不愉快,舒心打算去超市买点自己拿手的菜,回来给霍宴倾做饭,哄哄他。 舒心和云妈打了招呼,说晚上她下厨,便去了超市。 刚进超市,舒心接到了沐宁静的电话,沐宁静在电话里哭得很伤心,“舒心……” 舒心急了,“宁宁,你怎么了?” “我……我害怕……” 舒心转身出超市,“你在哪儿?” “我……我在人民医院……” “怎么会去医院?” “我……沈庭西他……”沐宁静哭得厉害,话都说不完整。 “我马上过来,你别害怕……” “好……” 舒心问了病房便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路上给云妈打了一个电话,说有急事,今晚不能做饭了。 舒心来到VIP病房,推开门,沐宁静坐在病床上,双眼红通通的,明显哭了很久,手臂上缠了纱布,“你怎么受伤了?” 沐宁静抱着舒心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舒心抽了几张纸递给她。 沐宁静低头擦眼泪,片刻纸巾就被泪水浸湿了。 舒心又抽了几张纸递给她,“你下午不是去看沈庭西别墅的地皮了吗?怎么会受伤?” 沐宁静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舒心,脑中快速闪过沈庭西将她摁在墙上强吻的画面,和以前吕志文强迫她的画面在脑子里交换重叠,让她身子控制不住的发颤,双手紧紧搅着手里的纸巾,过了好几秒才轻声开腔,“沈庭西他……强吻我……” 717,躺枪了 舒心看见了沐宁静眼底的惧怕和脆弱,这和她上次去沐宁静老家将沐宁静从吕志文手里救出来时的表情一样,那种无措、恐慌、绝望的表情让人看着心疼。 舒心心里怒气升腾,她好不容易让沐宁静慢慢从过去走了出来,这个沈庭西,竟然强吻沐宁静,看沐宁静手臂的伤,肯定不止强吻那么简单,只怕是想强上,沐宁静不依,两人挣扎,伤了手臂。 沈庭西看着人模狗样,她还真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沈庭西他人呢?” “他在隔壁病房……” 舒心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病房门口走。 “舒心……你别去……”沐宁静喊。 “你好好待着,我找他算账去。”舒心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推开隔壁病房的门,意外看见霍宴倾也在里面。 两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宋离站在一边。 舒心推开病房门的力道有些大,门撞到墙上,反弹开,又撞回去,来回发出砰砰的声响。 沈庭西听见声响朝门口看去,就见舒心怒气腾腾的进来了。 他站起来,还没说话,舒心就一拳打了过来。 沈庭西握住舒心的拳头,剑眉微蹙,“好好的,动什么手?” 还好好的? 对沐宁静来说,最伤害她的就是强迫,曾经的那些过往是沐宁静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梦魇,不管沈庭西是不是真的喜欢沐宁静,他都不应该强迫她。 舒心一只手被握住,另一只手又朝沈庭西胸口挥了过去。 沈庭西被迫放开舒心的手,身子后退避开了她的攻击。 舒心得到自由,再次朝沈庭西发起攻击。 拳头,裹挟着一阵厉风朝沈庭西而去,却在半道再次被人握住,这次握住她的是霍宴倾。 “心儿,你别冲动……” “宴倾,你放开我,他这么对宁宁,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霍宴倾手臂用力一拉,手握着舒心的手腕横在她胸前,将她背靠着他扣在怀里,“我知道,庭西这次做事欠缺考虑……” “宁宁经历过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样和在宁宁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舒心用力想挣脱霍宴倾的钳制,奈何男人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心儿,你冷静一点,庭西也是因为喜欢她……” “我没法冷静,喜欢她就能强迫她吗?”舒心想起赵香萍临死前的嘱托,让她好好照顾沐宁静,帮沐宁静从过去中走出来,可她现在竟然让沐宁静又受到了这样的伤害。 舒心气红了眼,连带着对阻止她的霍宴倾也生起了气,“他对宁宁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还向着他,是不是你们男人其实都一样,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宋离。“……”舒小姐好好的你说五爷干什么,还有我也是男人,躺枪了。 沈庭西一看,这样下去,只怕要连累霍宴倾,因为他的事,闹得小两口不和就不好了,开口,“宴倾,你放开她,她伤不了我。” 718,没有打算强上? 霍宴倾拧眉,“谁担心她伤你,我担心你手下没个轻重伤了她。” 沈庭西,“……”受到一万点伤害,爱情面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舒心听见霍宴倾的话,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时沐宁静从隔壁病房过来,走进房间,拉住舒心的手,往外走。 沈庭西望着沐宁静的眼神满是愧疚,张嘴想说什么,被舒心打断了,“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沐宁静拉着舒心去了隔壁病房,至始至终都没看沈庭西一眼。 “宁宁,你拉我干什么,那种人就应该好好教训。”舒心坐在沙发上,心里的怒气还没消,胸口微微起伏。 “他虽然……强吻了我……但他也救了我……”沐宁静低着头,纤细手指搅在一起,骨节微微发白。 舒心有些懵了,“他救你?” 沐宁静点点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舒心怎么感觉自己可能误会了沈庭西呢。 “下午我和他一起去看地皮,那块地皮在郊区,以前是一个工厂,房子老旧,还没拆,我跟着他一起看周边环境,地上乱石很多,我不小心绊到差点摔跤,他在后面及时扶住了我……” 沐宁静说到这里小脸红了,眼底浮现慌乱,“我站稳了,他一直没放手,我推他,他就将我摁在墙上……吻我,我拒绝,我反而吻得更凶……” 舒心察觉沐宁静在发抖,又想起身去揍沈庭西,但是这次她忍住了,紧紧握住沐宁静的手,“你为什么说他救了你?” 沐宁静平静了片刻才开腔,“他强吻我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出现三个男人,凶神恶煞,手里都拿了刀,他们说跟了沈庭西一路,这次一定要杀了他,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 三个男人见一直从沈庭西手里讨不到好,便朝我进攻,我的手臂就是在那个时候受伤的,沈庭西冲过来一拳击在伤我那个男人的脑门上,那个男人的脸一瞬间像充血一样红得可怕……” 沐宁静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子又开始发抖,她反手握住舒心,眼底都是惧怕,但这次发抖和之前不一样,这次完全是被吓着了,“我看见那个男人暴睁着眼睛在我面前倒了下去,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后面两个男人发狠的朝沈庭西砍来,沈庭西为了护住我,被他们砍了好几刀……” 舒心这才想起来,刚才沈庭西手臂上好像缠了好几处纱布,“然后呢?” “后来沈庭西的司机赶过来,他们才跑了。” 舒心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所以沈庭西只是强吻了沐宁静,没有打算强上?这个误会有点大,虽然强吻也不对,但这和强上性质完全不一样。 而且伤沐宁静的也不是沈庭西,反过来,还是沈庭西保护了沐宁静。 好吧,这一刻,舒心有点后悔了,自己确实太冲动了,她刚才好像连着霍宴倾也一起训了…… 早上齐东林的事本来就让他不高兴了,这会儿只怕更不高兴了。 719,我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舒心在霍宴倾怀里说‘是不是你们男人其实都一样,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句话的时候,沐宁静听见了,现在看见舒心耷拉的小脸,心里很愧疚,“对不起,是我没将话说清楚。” 舒心摇头,“和你没关系,是我太冲动了。” 沐宁静一脸感动,“谢谢你这么维护我,你还是去和霍总解释一下吧,免得他不高兴。” 两人说话间,舒心看见宋离扶着霍宴倾从门前走过,那边是电梯的方向,他要回去了吗?都不叫她,看来真的生气了。 沐宁静忙推了舒心一下,“快去啊。” “我去和他说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今晚我陪你。”舒心说完这句起身追了出去。 舒心觉得霍宴倾听觉那么灵敏的人肯定听见她追出来的脚步声,可是他没停下来,走道里都是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她也不好叫,更不好过去拉拉扯扯,便只能跟在他后面。 宋离回头看了舒心一眼,又看看一脸波澜不惊的霍宴倾,“五爷,舒小姐在后面跟着。” 霍宴倾,“让她跟。” 宋离,“……” 来到电梯间,两步电梯都在往上,要下楼还得等好一会儿。 舒心走到霍宴倾身旁,想去拉他的手,又担心霍宴倾生气甩开她,便拽了拽他的衣袖,“宴倾……” “我最近在锻炼体能,我走楼梯,舒小姐,五爷就交给你了。”宋离识趣的离开了。 宋离走了,电梯间只剩舒心和霍宴倾两个人,舒心胆子便大了些,想要去牵霍宴倾的手,但他好像提前知道了般,将手插进了裤袋里。 舒心抬头看向霍宴倾,男人深邃立体的脸上沉静如水,无波无澜,看不出喜怒,“生气了?” 霍宴倾嗓音淡淡,“我生什么气?” 舒心撇撇嘴,这是让她认错?“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只听宁宁说沈庭西强吻了她,我就以为她手上的伤也是沈庭西弄的,我以为沈庭西想强……迫宁宁,宁宁以前在这方面受到了太多的伤害,我一激动就……” 霍宴倾抿唇沉默了两秒,“我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舒心,“……”就知道他为这句生气。 舒心挽住霍宴倾的手臂,一副讨好的语气,“你是不近女色的禁欲系男神,谁说你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跟她急。” 霍宴倾知道舒心这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傻,但是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她很可爱,嘴角若隐若现勾了一下,这时电梯门嘀的一下开了,霍宴倾抬脚往前走。 舒心挽着他的手臂避开电梯里的人,走到了最里面,停车场在负一楼,舒心视线越过人群,看了一下电梯按键,B1亮着,有人按过了。 电梯里人多,舒心便没说话。 沐宁静的VIP病房在11层,电梯几乎每下一层就会停一下,然后进来几个人,电梯里人越来越多,朝里面挤。 霍宴倾转过身,插在裤袋里的手撑在光滑的电梯墙壁上,将舒心护在电梯角落和他的胸膛之间。 小小的一方天地,没人拥挤。 720,我都亲你了,你还生气啊? 舒心心里暖暖的,鼻息间全是霍宴倾身上干净好闻的男性气息,她微微抬头,视线所及是男人性感的喉结,再往上,是男人深邃立体的脸部轮廓,他薄唇轻抿,神情淡漠,似乎还在生气,可是即便生气,这个男人还是这般护着她。 舒心放开挽着霍宴倾的手,双手搭在他紧窄的腰上,隔着纤薄的衣料,掌心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致和力感。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挡住了舒心所有的视线,从她的方向看不见电梯里的人。 霍宴倾这一举动,让舒心觉得很窝心,突然特别想吻他,红着脸探出头从霍宴倾宽阔的肩膀往外看,大家都背对着他们面向着电梯口的方向。 舒心收回视线,看着霍宴倾出尘的五官,小心脏跳得特别快,放在他腰间的小手攥紧他的衬衫,微微踮起脚尖,快速在霍宴倾性感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霍宴倾微微怔住,随即嘴角勾起一弯浅弧,过了两秒,嘴角又绷直,“你亲我干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电梯里的人都回过头,朝舒心这边看了过来。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会说出来,察觉大家的视线,急忙将头埋进霍宴倾胸口,小巧的耳朵,雪白的脖颈,都红了。 舒心真想狠狠的掐霍宴倾一把,但又怕一会儿他来一句‘你掐我干什么?’便只能将这个念头打消。 电梯到了一楼,人几乎都出去了,还剩三个也是去地下停车场的。 舒心一直埋在霍宴倾怀里不好意思出来,直到电梯到达B1层,电梯里的人都出去了,霍宴倾淡淡问:“你还要在我怀里躲多久?” 舒心猫出头,见电梯里没人了,小拳头朝霍宴倾胸口招呼,“你讨厌,我亲你,你说出来干什么?那么多人,多难为情。” “你也知道人多?”霍宴倾顿了一下,“人多你还亲我。” 舒心,“……” “更何况我看不见,我怎么知道人多?” 舒心,“……” 霍宴倾转身,抬脚朝外走,舒心担心他撞着,急忙牵住他的手。 他任由她牵着,却并没像以往一样反握着她。 出了电梯,舒心看见不远处宋离站在车旁等着他们。 她一会儿还要回去,便拉住了霍宴倾,“我都亲你了,你还生气啊?” 霍宴倾依着她停住了脚步,没被她牵的那只手插进裤袋里,嗓音淡淡,“我没让你亲。” 舒心,“……”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可谁让她惹他生气了呢。 接着哄。 舒心拉着霍宴倾的手臂晃了晃,红着脸低声说:“是,你没让我亲,是我情不自禁想亲你。” 霍宴倾努力绷着嘴角,没吱声。 舒心嘟了嘟嘴,又说:“我知道,你还在为齐东林的事生气对不对?这件事,我没有错……” 霍宴倾将手从舒心手中抽了出来,插进裤袋里,嗓音清冷,“宋离,过来。” 舒心又伸手拉住霍宴倾的小臂,“宁宁吓着了,今晚我在医院陪她,你陪我说会儿话再走不行吗?” 721,你喜欢沈庭西? 远处的宋离,“……”很尴尬啊,要不要过去呢? 过去? 明显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呢,他过去电灯泡的瓦数不要太大。 不去? 五爷开口了,不敢不去。 最后宋离硬着头皮走到霍宴倾身边,递给舒心一个‘抱歉,打扰了’的眼神,然后问霍宴倾,“五爷,现在回去吗?” “嗯。”霍宴倾小臂微抬,宋离立刻扶住。 舒心只好放开霍宴倾,“你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宋离,“舒小姐不回去吗?” 舒心,“不了,宁宁受了惊吓,我在医院陪她。” “舒小姐,五爷他明天……” “宋离。”霍宴倾冷冷出声。 宋离立刻住了嘴,扶着霍宴倾朝车边走去。 舒心一直看着霍宴倾的车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才转身去按电梯。 舒心没上楼,从一楼大厅出去,在外面打包了两份饭菜,老板在打包的时候,舒心想了想又加了一份,带给沈庭西,虽然刚才她没打着他,但是她有那个动机,而且也误会他了,道歉她是不会的,因为他强吻了宁宁,这就不对,但是给他带个饭,还是可以的,毕竟他是霍宴倾的好朋友。 VIP病房就像一个小套间,沙发,茶几,小饭桌,衣柜,洗手间……这些都有,很方便。 舒心来到病房,将饭菜摆在小圆桌上,“宁宁,你先吃,我将这份送给沈庭西。” “不用了,他有人送饭。”沐宁静低着头在小圆桌旁坐下。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舒心在沐宁静身边坐下,“给沈庭西送饭的是一个女人?” “嗯。”沐宁静扶起筷子开始吃饭。 舒心歪头看着沐宁静。 沐宁静被舒心盯得有些不舒服,小脸早已红了,微微抬眸,“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喜欢沈庭西?” “没有。”沐宁静小脸更红了,“我才不喜欢他。” 舒心笑,“不喜欢他你脸红什么?” 沐宁静放下碗筷,双手捂着脸颊,小声说:“我本来就喜欢脸红。” “可你眼睛里还漾着春波呢,这个怎么解释?” “才没有。”沐宁静急忙垂下眼帘,端起碗继续吃饭。 舒心又盯着沐宁静看了会儿,见她一直低着头,便起身,“我过去看看。” 沐宁静想叫住舒心,让她别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沈庭西又不是她的谁,舒心要过去看,她有什么立场阻止? 可能是因为吃饭有味道,沈庭西病房的门没关。 舒心走到门口就看见有一个女人陪着沈庭西在小圆桌旁吃饭,不过那个女人背对她,她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见一头长长的大波卷头发,穿着一条火红的包臀裙,坐在椅子上,裙子被臀部拉扯,白花花的大腿都露了出来,似乎只要将裙子稍稍往后拉一点,就能看见雪白的屁股。 沈庭西抬眸见舒心站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想打我?” 背对着舒心的女人,转过身来,长得挺不错,脸蛋娇小,五官精致,可是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充满戒备和敌意。 722,谁准许你靠近我的? 这一看就是将她当情敌了。 不行啊,她家宁宁好像对沈庭西有感觉呢,可不能让别的女人抢走了。 舒心笑笑,走进病房,“哪能啊,虽然你强吻宁宁这个做法不对,但是看在你是喜欢她的份上,我暂时原谅你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再喜欢也不能用强,感情的事需得两厢情愿。” 俞安娜起身,一脸敌意的看着舒心,语气嘲讽,“你说庭西强吻别人?大白天说梦话了吧?你知道庭西什么身份吗?他想要女人只需一个眼神,就有大把的女人愿意主动献身,他还用得着强吻?” 舒心走到桌边,桌上饭菜很丰盛,打包盒上印有御和楼的字样,樊城出了名的高档酒楼,好吃,死贵,抬眸看向面前身材火辣的女人,淡淡开腔,“你就是那大把愿意主动献身的女人中的一个?” 俞安娜昂着头,挺了挺胸脯,胸前那对几乎要冲出紧身的红色布料,“是又怎么样?” 舒心无所谓的耸耸肩,“不怎么样,不过向来主动送上门的东西男人都不会稀罕。” 俞安娜像是被人戳中了软肋,有些恼羞成怒,嗓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你到底是谁?” 舒心眼角余光瞥见沈庭西坐在旁边点燃了一根烟,他倒惬意,医院也敢抽烟。 舒心没再和俞安娜说话,视线落在沈庭西身上,“如果你真的喜欢宁宁,就将身边那些花花草草掐干净,还有,以后不许强迫她,别说吻,就是拉小手也要经过她的同意。” 沈庭西吐出一口青白烟雾,看向舒心的时候,剑眉自然微蹙着,“你能代表她?” “我虽然不能代表她,但我是她的亲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舒心直视沈庭西,语气坚决。 沈庭西垂眸淡淡笑了一下,“嫂子的话,我记住了。” 他突然叫她嫂子,舒心怔了一下,该说的话都说了,便不再逗留,“本来是给你送饭的,既然有人给你送,那就算了。”舒心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俞安娜抬脚想追出去,沈庭西冷冷喊了一句,“Anna。” 俞安娜顿住脚步,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一脸委屈的模样,白藕般的手伸过去搭在沈庭西膝盖上,手指一点一点慢慢往他腿上爬,倾着身子,胸前的汹涌呼之欲出,嘴里娇声说:“庭西,你真的有喜欢的女人吗?” 沈庭西眯眸抽烟,仿佛不明白俞安娜的意图。 俞安娜见沈庭西没拒绝,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将椅子往沈庭西那边挪了挪,往他腿上爬的手慢慢来到他腿根处,准备往他小腹处靠近,“庭西,宁宁是谁呀?” 沈庭西夹烟的手突然握住俞安娜的手腕,面色冷峻,嗓音凉薄,“谁准许你靠近我的?” 男人使了力气,仿佛想将她的手腕捏碎。 俞安娜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一瞬间变了色,却不敢呼疼,龇牙咧嘴的说:“庭西,我错了,饶了我。” “你喊我什么?” 男人嗓音冷若冰霜。 723,嘴倒是挺甜 俞安娜疼得脸色通红,“沈少,沈少,饶命。” 沈庭西这才放开俞安娜,将手中衔了一长串的银白色烟灰抖落在刚打开一口都没吃的菜盒里,“收起你的东西,滚!” 俞安娜雪白的手腕一片通红,疼得满眼是泪,却不敢眨眼睛让它流下来,沈庭西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 俞安娜将桌上的饭菜都收了,装进方便袋里,起身,“沈少,祝你早日康复。”转身往外走的时候,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 舒心她们在吃饭,病房的门便没关。 俞安娜从病房走过的时候,瞥见身影有些熟悉,走过去的脚又退了回来,看见果然是刚才去了沈庭西病房的女人,泪水盈然的眼中尽是嫉恨,却碍于沈庭西在隔壁,不敢有任何动作,只狠狠瞪了舒心一眼便离开了。 舒心正吃着饭,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抬头朝门口看去,看见俞安娜提着打包盒离开。 沐宁静背对着门口,也转身看了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吧。” 两人刚吃完,舒心看见沈庭西过来了,斜靠在门口,视线看着舒心,“嫂子,你给我带的饭在哪儿?” 舒心本来想嘲笑一下沈庭西,‘不是有美女给你送御和楼的菜吗?’但是听见他喊她嫂子,便将那句话咽了下去,将桌上还没打开的另一份饭菜提起来送到门口。 沈庭西伸手接过,“谢谢嫂子。” 嘴倒是挺甜。 舒心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微辣,你能吃吗?” “我不挑口。”沈庭西站在门口没打算走。 舒心看出他还有话要说,问:“还有事?” “能不能让我和她单独谈谈?” 沈庭西的话刚问完,沐宁静收拾餐盒的手一抖,餐盒落到小圆桌上,菜汁洒了一桌。 舒心听见声响转身看向沐宁静纤瘦的背影,“没事吧?” 沐宁静,“没事。” 舒心,“谈吗?” 沐宁静,“……不谈。” 舒心转身,一副‘她不和你谈,我也没办法’的神情看着沈庭西。 沈庭西淡淡笑了一下,提了提手中的饭菜道了一声,“谢谢。”转身进了自己的病房。 舒心来到小圆桌旁,沐宁静正在用纸巾擦拭脏了的桌面,“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谈谈?” 沐宁静很认真的擦拭着桌面,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时心里有多乱,“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沐宁静这种性子不能急,更不能逼,得慢慢焐,不知道沈庭西有没有那个耐心。 舒心没再说什么,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坐到床上,开了电视,调来调去也没看见符合口味的频道,随便放了一个台,便将遥控器丢在床上,拿出手机,看看自己是不是调静音了。 没有。 点开通话记录,也没有来电记录。 霍宴倾离开医院一个多小时了,早到家了,她让他到家给他打电话,他没打。 舒心想打一个过去,又怕霍宴倾在吃饭,不方便,便忍住了,还是晚一点再打吧。 725,故意忘的吧? 霍宴倾大手握住她的细腰,将下腹处的炙热挺进她身体里。 空虚感瞬间填满,舒心舒服得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期待霍宴倾进一步的举动。 可是,霍宴倾突然抽身离去,冷着脸,似乎生气了。 舒心伸手去拉他,“宴倾……别走……” “舒心,舒心……” 耳边担忧的叫喊声让舒心睁开了眼睛,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舒心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她竟然做春梦了?! 梦见和霍宴倾…… 啊,要疯了,才和他分开了一晚上,她竟然…… 她怎么变得这么污了? 没脸见人了。 舒心转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双手懊恼又羞涩的捶打着软绵的枕头。 沐宁静眼中的担忧更甚,“舒心,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梦见霍总要离开你吗?” 不是噩梦,是春梦! 舒心在心里咆哮。 钻床没用,她想钻地缝。 沐宁静安慰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你别担心,霍总对你那么好,不会离开你的……” 舒心腾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卫生间。 舒心在卫生间洗漱好,又待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上的热度退下去才打开门出来。 沐宁静安静的站在门边等她,一脸担忧的神色,“你没事吧?” “没事。”舒心有些心虚的笑笑,“做了一个梦而已。”怕沐宁静问什么梦,迅速转移话题,“一会儿我回公司一趟,明天十一我去安排一下放假的事,中午我给你带饭过来。” “不用了,一会儿护士过来给我换了药,我和你一起走。” “这怎么行?你手上的伤……” “我伤得不重。”沐宁静打断舒心的话,“我不想待在这里。” 舒心猜到沐宁静应该是不想和沈庭西待在一起,“那我去问问医生,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你才可以走。” “好。” 舒心去医师办公室问了一下沐宁静的主治医生,医生说要出院也可以,不过要按时过来换药。 护士给沐宁静换药的时候,舒心打算过去和沈庭西打个招呼,这病房是沈庭西开的,要走了,应该说一声。 舒心走到沈庭西病房门口,门关着,透过门上的小窗口舒心看见沈庭西也在换药。 他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胸膛宽阔,肌理分明,胸口也缠了好几道纱布,看来他伤的挺重,不仅手臂上有伤,胸口也有。 给他换药的小护士,小脸通红,面对颜值好,身材好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脸红。 舒心觉得他光子上身她进去打招呼不太方便,转身准备回去,沈庭西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嫂子。” 舒心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门,站在门口,没进去,“我和宁宁一会儿就出院了,过来和你说一声。” 沈庭西剑眉微蹙,“她的伤还没好,怎么出院?” “医生说按时过来换药就行。” 沈庭西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舒心说了一句“你好好养伤。”便回了沐宁静的病房。 726,竟然赌气不给她打电话 舒心送沐宁静回了住处,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去菜场买了菜,回来做饭。 做饭的时候,舒心将手机放在流理台上,隔一会儿解锁看一下。 平常中午她都是陪霍宴倾一起吃饭的,今天没去,他竟然没打电话给她,宋离也没打。 这个男人也太小心眼了,昨天她都服软了,还亲他了,他竟然无动于衷。 舒心有些赌气,将手机放回兜里,不打就不打,有什么了不起。 中午和沐宁静一起吃了饭,舒心让沐宁静继续在家里养伤,她去了公司。 处理一下公司的事物,安排一下十一的假期,看着时间,五点准时下班。 舒心一点儿也不想承认她是想早点回家见霍宴倾,有骨气的没给霍宴倾打电话,自己坐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舒心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眼睛却时不时的往门口瞄,耳朵也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期盼的那个男人一直没回来。 天黑了,云妈饭菜端上桌,姚慧琴喊舒心吃饭。 舒心磨磨蹭蹭的来到餐厅坐下,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妈,今天不等宴倾一起吃吗?” 姚慧琴一脸吃惊,“宴倾出差了,你不知道吗?” “出差?”所以她一个人纠结了一天? “对呀,昨晚还是我给他收拾的行李,今天一大早宋离就过来将他接走了。”姚慧琴有些担忧的看着舒心,“宴倾没告诉你吗?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舒心不想让姚慧琴担心,急忙摇头,“没有,我们很好,我想起来了,昨天在医院的时候他是跟我说了要出差,我一直担心宁宁的伤,没怎么放在心上。” “哦,你这孩子吓我一跳。”姚慧琴脸上担忧褪去,笑着说:“吃饭吧。” “嗯。”舒心端着碗低头吃饭,心里空落落的,竟然出差了,都不跟她说一声,突然想起昨天在医院分开的时候,宋离说到一半的话‘舒小姐,五爷明天……’然后被霍宴倾打断了,大概那个时候宋离是想告诉她,他们要出差吧。 霍宴倾竟然不让他说,太过分了,没来由的心里觉得特别委屈,鼻尖有些泛酸,她这是怎么了,这点事,她竟然想哭。 舒心深深呼出一口气,转移自己的思绪,抬眸问姚慧琴,“霍纪白今天表现怎么样?” 姚慧琴满脸愁容,“一天都待在楼上没下来,平常他最闲不住了。” “按时吃饭了吗?” “饭倒是吃了,都是云妈送上去的。” “没事,别管他,吃了饭就行,让他自己想想清楚。” 姚慧琴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吃饭。 晚上,舒心躺在满是霍宴倾气息的大床上,孤枕难眠。 讨厌,讨厌,讨厌,竟然一个电话都不打给她。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舒心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到底在赌什么气?既然想他就给他打个电话好了,不然今晚别想睡觉了。 不过打电话,她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怎么可以这么幼稚,竟然赌气不给她打电话。 舒心绝不会承认是她幼稚。 727,遇到危险了? 舒心从床上爬起来,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将霍宴倾的号码拨了出去,片刻后电话里传来机械流畅的女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舒心眨眨眼,不在服务区是什么意思? 舒心挂了电话又拨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舒心又拨通了宋离的电话,也是一样,不在服务区。 奇怪。 舒心打开百度,查了一下电话不在服务区是怎么回事? 回答挺多的。 对方所在地区是偏远山区没有移动信号。 对方所在地区移动通讯信号被干扰。 用户关机或者设置了飞行模式。 手机卡坏了。 手机出故障了。 舒心躺回床上在心里猜想到底哪种可能性最高,越猜越烦躁,折腾来折腾去天快亮了才扛不住身体的疲惫睡了过去。 舒心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做完体能训练,吃完早餐,七点半。 舒心拿出手机拨霍宴倾的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打宋离的也是一样。 舒心开始有些担心了,霍宴倾手机上都是亲人的号码,关机没关系,宋离没道理一直关机,他们是商人,不可能长时间关机。 就算手机卡或者手机出故障了,今天也会弄好。 舒心想知道霍宴倾去哪儿出差了,问姚慧琴,不行,昨晚她才说她知道霍宴倾出差的事,这样去问,姚慧琴又得担心了。 去霍氏问,今天十一,都放假了。 最后舒心想起秘书部的杨姐,她记得她在霍氏上班的那几天存了杨姐的号码,翻开通讯录,找到杨姐的电话拨了出去,那端很快就接通了,“舒总。” 舒心心里着急,没有客套,直接问:“霍总去哪儿出差了?” “霍总去了F市。” “那里是山区吗?会不会没信号?” 那端杨姐楞了一下,以为舒心是想过去旅游,便道:“那边有山有水,是个旅游的好地方,霍总这次就是去考察的,想将那边的风景区规划一下,开发成一个大型度假村,然后趁着十一去观察一下那边的客流量。” 舒心重复,“会不会没信号?” “不会,F市虽然不是一线大城市,但不至于没信号。” “他们提前预定的酒店是哪家?” “市中心的桃园大酒店,不过霍总这次是去考察,估计不会在酒店待着,您想找他得去景山风景区找。” “好的,谢谢。” 舒心挂了电话,内心的担忧更甚,不是偏远山区,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信号被干扰,而且是从昨晚她打电话开始到今天早上,长时间的信号干扰。 舒心瞬间想到霍宴倾那趟Z国之行,难道他遇到危险了? 舒心再也坐不住了,和姚慧琴打了个招呼,说十一约好了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然后便回住处开始收拾行李,边收拾东西边给杨戟打了个电话。 不确定霍宴倾到底怎么了,舒心也不好妄下定论,但是觉得带着杨戟会方便些,万一出了事,多个人出主意,不至于那么慌。 舒心只说想去看霍宴倾,让杨戟送她。 728,台风 樊城到F市开车需要六个多小时,出门的时候,天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一路上越靠近F市,雨越大。 临近F市,舒心才知道原来这里从昨天下午开始刮台风了,到处可见吹倒的广告牌,马路上横七竖八的垃圾,吹倒的小树,雨伞等等乱七八糟。 舒心的心总算放下来一点了,霍宴倾手机没信号,应该是台风所致,至少他没遇到危险。 到达F市,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台风已经停了,但天空中还下着滂沱大雨,路上行人很少,车辆也很少。 杨戟直接将车子开到桃园大酒店门口。 两人下车,进入酒店后直接去了霍宴倾预定的房间门口,按了好几次门铃也没反应。 舒心下楼,来到大堂服务台问服务员,“你好,请问霍宴倾霍先生是不是退房了?” 服务员,“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随便透露顾客的隐私。” 舒心笑着说出了霍宴倾订的房间号,“……我是他未婚妻,这边刮台风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他。”舒心说着怕服务员还有顾虑,将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递给她。 这是她们的工作,舒心可以理解。 服务员查了一下电脑,舒心说的霍先生和房间号都正确,而且还大方的给她看身份证,立刻笑着说:“舒小姐,我们这边显示霍先生还没退房。” 舒心礼貌的道谢,没退房说明还会回来,外面下着滂沱大雨,也不好出去。 舒心也订了两间房,就在霍宴倾和宋离房间的同一层,想着先将行李放起来,等雨下点了再和杨戟去景山风景区找霍宴倾。 霍宴倾眼睛看不见,外面刚刮过台风,舒心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到房间,舒心打算洗个澡,一身风尘味,还有刚才下车的时候雨太大,身上淋湿了,洗个澡能舒服点。 舒心洗好澡出来,外面的雨并没减小,风又开始刮起来了。 舒心微微蹙眉,这是还要刮台风么? 想用手机查一下天气情况,点开才发现没信号,她怎么将这个给忘了。 舒心来之前查了一下,景山是F市一个天然风景区,还没经过开发,但是每年还是有不少人来这儿旅游,因为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怡人。 霍氏看中了这里的天然资源,想将其开发规整成一个大型度假村。 景山离市中心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之所以叫景山因为那里风景好,山多。 那里还没开发,经济没有市中心发达,但是旅游公路已经建到了景山。 说白了就是一个有宽阔公路的小镇。 舒心还在网上查了景山风景区的图片,那里大多是瓦房,极少数有钱人家建的两三层的楼房。 瓦房最不牢固,台风一刮,会不会塌啊? 也不知道霍宴倾是什么时候去的景山,昨天还是今天? 舒心越想越害怕,心又开始焦急起来,宴倾不会出事吧? 舒心随便将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在脑后,来到杨戟的房门口,敲门,没多久,门就开了,“杨大哥,我们现在去景山吧?看着好像还有台风,我担心宴倾。” 729,台风会滞留 “好。”杨戟回房拿了车钥匙和房卡,便跟着舒心一起下楼了。 舒心来到大堂没急着出去,而是又去了服务台,“你好,我想问一下,这次台风之前有预报吗?” 服务员,“有的。” 舒心,“会持续多久?” 服务员,“因为我们这里有山,台风会滞留,之前天气预报说会持续两至三天,最强风力会达到八级。” “好的,谢谢。”舒心准备走,又想起,万一霍宴倾正在回来的路上和她错过了,怎么办?又回头对服务员说:“如果霍先生回来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他未婚妻来了。” 服务员,“好的,舒小姐。” 舒心和杨戟冒着滂沱大雨朝景山出发。 路上雨越下雨大,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雨刮打到最快,杨戟将大灯和尾灯都打开了,车子减速,开得很慢。 杨戟回头看了舒心一眼,“舒小姐,估计台风要来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下,这样非常不安全。” 舒心虽然急着见霍宴倾,但也知道安全第一,点头,“行,我们先避一避在走。” 杨戟找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将车子停稳。 没多久台风就来了,刮得车窗呼呼作响,不时能看见地上的纸张垃圾什么的到处飞舞。 大概一个小时后,风力减弱了很多,杨戟这才启动车子重新上路。 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台风和大雨,舒心他们愣是三个小时后才到达景山,到达景山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往常这个时候天还亮着,但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此时天气阴沉沉的已经黑了下来。 这种天气霍宴倾和宋离不可能在户外,那就肯定在旅馆。 这里是风景区,旅馆特别多。 舒心和杨戟先从大型旅馆开始找,一个小时后,旅馆差不多都找遍了,也没看见霍宴倾和宋离的人影。 此时已经快七点了,两人找了一个小饭馆吃饭。 他们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狂风大作,台风又来了,而且风力比他们来时还大。 不过有一点让舒心挺放心,这里并不都是瓦房,网上那些图片应该是很久以前放上去的,现在这里基本都是楼房,而且都是新盖的。 应该是旅游业带发了这一带人。 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只是现在没有信号,不能打电话,不然打个电话就能知道他在哪儿了,也免得他们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瞎找。 两人吃完饭走出饭馆,迎面来的风似乎能将人吹跑,阻力很大。 两人商量着没找到霍宴倾,也许他已经回去了,天太晚了,风又大,打算先找一个家旅馆住下,别的明天再说。 …… 晚五点,桃园酒店 宋离扶着霍宴倾进入大堂,两人虽然打了伞,但外面风雨实在太大,两人裤管和肩膀处都飘湿了,尤其是宋离,伞都举在霍宴倾头顶,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两人从大堂走过的时候,服务台那边有人跑了过来,“霍先生,请稍等。” 730,骚扰 酒店服务员对霍宴倾印象很深,桃园酒店是F市最高档的酒店,她们见过的有钱人也不少,但是像霍宴倾这种,无论衣着,言行举止,或者身上成熟男人的气场,还有那张俊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样样都是极品的男人,真的很少见。 所以舒心来酒店问霍宴倾霍先生的时候她们都知道舒心说的是谁。 这会儿见霍宴倾进来,服务员连忙小跑了过来。 宋离以为这个女人想搭讪,来了这儿后,像这种上来搭讪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一天他都要帮霍宴倾赶走好几个。 不怪女人将视线盯在霍宴倾,只怪霍宴倾实在太优秀,而且霍宴倾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神色从容,步伐沉稳,一般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患有眼疾。 宋离上前一步阻止女人靠得太近,问:“什么事?” 女人近距离看见霍宴倾,一颗心狂跳,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宋离脸色冷了下来,果然是来搭讪的,转过身扶着霍宴倾,“五爷,走吧。” 服务员看着霍宴倾挺拔的背影快走进电梯间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急忙跑了过去,“霍先生,等一下,等一下……” 叮! 电梯门合上。 服务员眼睁睁的看着霍宴倾和宋离站在电梯里上楼了。 服务员连忙按了另一部电梯,过一会儿,电梯才到达一楼,服务员等电梯里的人都出来,急忙走了进去,按了八楼。 片刻功夫,服务员到达霍宴倾房门口,按向门铃。 宋离打开门看见还是大堂那个服务员,冷着脸说:“你还敢追上来?是不是要我向你们经理举报你骚扰顾客?” 服务员脸瞬间红了,急忙摆手,“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有事想告诉霍先生,今天下午……” “像你这种想伺机接近五爷的人,我见多了,好好工作,不该肖想的不要乱想。”宋离说完准备关门。 服务员急忙伸手按住门板,又急又羞,怪她太花痴,看着人家忘记了说话,“真的不是这样的……” 宋离这回是真的很生气,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追到房门口不说,还敢推门,这是想干嘛? 宋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给你们经理打电话。” 服务员急坏了,急忙喊:“未婚妻……未婚妻来了……” 宋离,“……”未婚妻是什么鬼?“你喊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你如此骚扰顾客我必须举报你。” 服务员拉住宋离拿手机的手,“霍先生的未婚妻来了。” 宋离怔住,反应了两秒,“你说谁?” 服务员深深呼出一口气,工作总算保住了,“霍先生的未婚妻舒小姐来了。” “人呢?”宋离惊讶。 “下午舒小姐来了之后将行李放在房间后没多久又出去了。” “去哪儿了?” 服务员摇摇头,“舒小姐走之前和我们说,如果霍先生回来了,让我们告诉他,他未婚妻来了。” “我知道了。”宋离准备关门,想起什么,又将快合上的门拉开,“舒小姐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731,幸福驿站 “不是,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 宋离有些傻眼,他可是见识了他家五爷爱吃醋的性子,这不,现在还因为齐东林的事和舒小姐闹着小性子呢。 忙问,“什么样的男人?” 服务员将杨戟的身高和长相描述了一番。 宋离刚才跳到嗓子眼的心又回归肚里,按照服务员的描述来看应该是杨戟,“好,我知道了。”然后又提醒服务员,“下回说事就说事,别盯着人看,不礼貌。” 服务员红着脸连连点头。 宋离回到房间,霍宴倾刚洗好澡穿着白色浴袍从卫浴间出来,走过去,“五爷,舒小姐和杨戟来了。” 霍宴倾擦头发的动作顿住,冷峻的脸染上一抹柔和,“人呢?” “服务员说下午在酒店没待多久就出去了。” 霍宴倾俊眉微拧,舒心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打听到了他来干什么,她下午应该去景山了,下午的时候台风很猛,心里瞬间涌起一股不安,这么恶劣的天气,她不会有事吧? 丢下手里的毛巾,霍宴倾一边往卧室门口走一边说:“去景山。” 宋离,“五爷,我衣服都湿了,你等我一下,我洗个澡……” “不许洗,换衣服就行了。”话落,男人已经进了卧室。 宋离,“……”五爷不带这样的,不洗澡只换衣服,难受啊。 霍宴倾迅速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军队待过的他,换衣服的速度可不是盖的,“换好了吗?” 才刚穿上裤衩的宋离,“……”要不要这么快? 宋离觉得霍宴倾一定没穿好,抬头看向霍宴倾…… 男人衣衫笔挺,衬衫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俊脸上满是禁欲气息,一丝不苟,找不到一丝瑕疵。 霍宴倾没听见宋离回答,只听见空气中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冷冷开腔,“回樊城后,你再去军校练练。” 宋离手一抖差点没提稳裤子,“五爷,不用了,老是麻烦言教官不太好。” 霍宴倾,“再给你一分钟。” 宋离话都顾不得说了,赶紧穿衣服。 穿个衣服穿得宋离一身汗,不知道五爷说的那句让他回军校练练是真是假,早知道,他就不换衣服。 宋离扶着霍宴倾来到酒店门口,“五爷,现在外面雨很大。” 霍宴倾淡淡开腔,“我听得见。” “……”宋离顿了两秒,觉得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要和霍宴倾再啰嗦一下,“外面还在刮着台风,这会儿开车不太安全,不然我们等风力减弱一些再启程?” 霍宴倾,“你还是锻炼太少……” 宋离生怕霍宴倾下一句又是‘回樊城后,送你去军校练练。’急忙说:“我这就去开车。”然后一边撑伞一边冲进了雨帘中。 冒着大雨和台风,车子开得很慢,到达景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宋离回头问:“五爷,现在怎么办?” “找,一家一家旅馆的找。”没看见舒心安然无恙,霍宴倾不放心。 约摸二十分钟后,宋离在一家叫‘幸福驿站’的旅馆找到了舒心和杨戟的登记记录。 732,刚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想脱我的衣服? 这家旅馆一共三层,一楼是柜台,后边有一个公共茶水间,二楼和三楼都是客房,条件和桃园酒店根本没法比,不过对于一个小镇来说,这里算不错的了。 环境干净温馨,关键是装修很有特色,里边全是木制房间,透着一股异域风情。 来旅游的人讲究的就是一种情调,大酒店谁没住过,这种别具特色的小旅馆才是那些旅客的最爱。 宋离扶着霍宴倾来到二楼舒心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舒心在旅馆住下后,先洗了个热水澡,没信号,不能看电视,不能玩手机,便躺床上睡觉。 昨晚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加上一整天的舟车劳顿,躺下没几分钟,舒心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舒心正困得厉害,这种木质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舒心以为是别人房间的声音,便没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 只是一会儿后,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舒心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确定是有人敲她的房门,这才下床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门口的霍宴倾和宋离,舒心怔住,下一秒,内心瞬间被狂喜填满,一下扑进霍宴倾怀里,抱住他的腰,“你怎么来了?” 霍宴倾抬手抚了抚舒心因为睡觉稍显凌乱的长发,“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舒心眨眨眼,好像是啊,是她来找他呢,从他怀里起来,不过手还环在他紧窄的腰上,“我想你了。” 一旁的宋离实在不好意思站在这里当电灯泡,硬着头皮说:“舒小姐,五爷交给你了,我去找杨戟。” 舒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一高兴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呢,忙放开霍宴倾,笑着对宋离说:“宋秘书,辛苦你了。” 宋离走后,舒心牵着霍宴倾进入房间。 男人肩上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身上,印出优美性感的肩部线条,西裤裤管被雨水打湿颜色变得深了很多,皮鞋上都是雨水和沙土。 舒心担心他感冒,一边动手给他解衬衫纽扣一边说:“赶紧去洗澡,别感冒了。” 霍宴倾握住舒心纤细的手腕,嗓音微哑,“刚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想脱我的衣服?”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将手从他染了雨水微凉的掌心抽出来,“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别乱想。” 霍宴倾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嗓音变得一本正经,“扶我去卫浴间。” 舒心将霍宴倾扶到卫浴间门口,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刚给他解个扣子,他就以为她对他别有用心,这会儿她若是说帮忙,他估计会以为她想和他浴室奋战吧。 舒心坐在床边一直听着卫浴间的动静,陌生地方,她还真怕霍宴倾磕着碰着。 片刻功夫后,霍宴倾从卫浴间出来,他的衣服湿了,不能穿,这里又没有浴袍,他便只穿了一条平角裤。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看见他的身体了,可是每一次舒心都会脸红心跳到不能自己,尤其是视线会控制不住的往他下腹处看。 733,两个避孕套不够用? 舒心脸烧得厉害,起身,“这里只有白开水,我下楼去给你泡杯热茶。” 舒心来到一楼茶水间,供客人冲泡的有咖啡和茶叶,一旁还有一个全自动售货机,里面摆满了格式饮料,倒是挺方便。 舒心拿了一次性纸杯,准备拿茶叶的时候,身后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女人身形高大,比舒心高出小半个头,身材火辣,尤其是胸前那对**,藏在紧身衣料里,显得有些包裹不住,沟壑很深,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女人很热情的和舒心打了一声招呼,“hello!” 舒心笑着回了一句,“你好。”回头一想不知道人家听不听得懂中文,但都是陌生人,舒心也懒得再去说什么。 舒心拿过写着铁观音的茶叶盒,心里想着这里面能是铁观音吗,手一边放茶叶眼睛一边瞥见身旁女人往一次性的纸杯里放了一颗白色药丸。 舒心忍不住转头看了女人一眼,眼神里带着疑惑和警惕。 女人对着她袅袅一笑,用英文说了一长串话。 舒心英语口语不太好,对方说得又快,舒心没怎么听明白。 女人似乎看出了她没听明白,往她这边靠近了几步,拿过桌上的开水瓶一边往纸杯里倒开水一边又用流利的英语说些什么。 这次说的有些慢,舒心听懂了个大概。 不过舒心倒是希望她没听懂。 女人大概意思是,她刚放进纸杯的是一种兴奋剂或者说催情剂,调节男女之间气氛的那种药,她还说她和她男朋友来这里旅游,遇上了台风,便被滞留在这里,这里环境很有情调,她很喜欢,这种地方就应该做点有意思的事。 舒心在心里大概翻译过来后,脸瞬间红了,回给女人一个尴尬的笑后,转过头往纸杯里倒白开水。 女人非常热情的问舒心,“你要不要来一颗?我这里还有。” 自然女人是用英文说的。 舒心脸更红了,急忙摇头,拒绝,“No,thanks.” 女人抛给舒心一个暧昧的眼神后端着水转身出了茶水间。 舒心呼出一口气,拍了拍砰砰乱跳的胸口,外国人这也太开放了吧,这种事做的光明正大,而且看她的样子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应该是经常做了,反倒她在旁边看的,有种不好意思见人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区别吧,中国人比较保守,而他们却可以将性搬到台面上来说。 舒心端着茶来到房门口,敲了一下门,隔壁的门却在这时开了,出来的正是刚才在茶水间说要给舒心药的女人。 舒心左边住的杨戟,却不知道右边住的是外国人,毕竟刚刚见了面,舒心便微微笑了一下算打招呼了。 女人用英文和舒心说:“你好,请问你有避孕套吗?” 舒心热度褪下去的脸再度烧了起来,急忙摇头。 女人有些遗憾的用英文说:“旅馆只配了两个避孕套,不够用,不过谢谢了。” 两个避孕套不够用?! 734,舒心其实早察觉出了霍宴倾的不对劲 舒心此时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想说,美女你会不会太强悍了?但又想起来刚才在茶水间的时候女人泡的东西,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吃了那种东西,估计会很厉害吧。 舒心瞬间想起以前和童翘一起看过的那些片子,脑海里限制级的旖旎画面一幅幅的涌现,弄得舒心耳根子都红了。 这时霍宴倾来开门了,他只穿了一条平角裤出现在门里。 女人准备关门,看见这边的霍宴倾,眼中染上震惊和喜悦,夸张的喊了一声,“oh,myGod!” 然后用英文说:“你男朋友身材真棒,一看就是战斗力持久形的。” 舒心急忙转身进门挡住霍宴倾,她不想让别的女人看见霍宴倾的身体。 这时从女人房间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外国男人,从背后搂着女人的腰,在她侧脸亲了一下。 舒心说了声,“goodnight.”准备关门。 女人用英文又问:“你确定不需要兴奋剂?” 舒心从女人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意思,意思是霍宴倾战斗力持久,怕她吃不消。 舒心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淡淡说了一声,“No,thanks.”然后直接将门关上了,转过身,霍宴倾已经在床边坐下。 舒心走过去将茶递给他,“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霍宴倾伸手接过,低头准备喝…… “烫,等会儿再喝。”舒心忙说。 霍宴倾顿了一下,之后将手里的茶放在床头柜上,顺便摸起旁边的烟盒和火机,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舒心站在旁边觉得挺尴尬的,刚才那个女人的话他一定听见了,舒心觉得她必须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想了想,说:“刚才那是一个外国女人,我之前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住我隔壁,就是刚才下楼泡茶的时候碰见了她。” “嗯。”霍宴倾淡淡应,青白烟雾在他深邃立体的脸庞上缭绕。 舒心视线落在霍宴倾赤果的胸膛上,眸光热了热,急忙移开,“我不知道她会找我说这些。” “嗯。”仍旧是不冷不热的应着。 舒心其实早察觉出了霍宴倾的不对劲,从进门开始就不对劲。 若是以前,她突然来看他,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在门上一通热吻。 可是这次没有,除了她解他衬衫纽扣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刚进门就迫不及待脱我的衣服?’这样别有深意的话后,一直规规矩矩的,不要太绅士。 舒心纤细手指在霍宴倾肩上轻轻戳了戳,“还生气呢?” 霍宴倾沉默抽烟不哼声。 舒心在他身旁坐下,拉住他没夹烟的那只手,微嘟着小嘴,“我都冒着台风来看你了,你怎么还生气?” 霍宴倾任由舒心嫩滑的小手在他掌心蹭,就是不握住她,“一码归一码。” 舒心心里想的是:齐东林必须留下,霍宴倾也一定要哄好。 舒心抬手拿掉霍宴倾嘴角的香烟,“少抽点烟。”微微起身,横过霍宴倾将香烟摁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737,茶水间……有人接吻 翌日,舒心睡到十点多才醒,洗漱好吃了霍宴倾提前准备的早餐,下楼去泡茶,来到茶水间碰见那个外国女人和一个中国男人在接吻。 舒心懵了一下,这个女人昨晚房间里的明明是个外国男人,怎么今天又和中国男人接吻?而且还是在这种公开场合。 外国人都这么豪放吗? 碰见这种事,舒心非常尴尬,转身又上楼了,回到房间在霍宴倾身边坐下,“茶我一会儿再去泡。” “怎么了?” “茶水间……有人接吻。”舒心顿了一下又说:“就是住我隔壁的那个女人。” “嗯。” 舒心目光落在霍宴倾身上,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味道,低调,品质感十足。 昨晚那个女人看霍宴倾的眼神都带着光,舒心拉住霍宴倾的手,一副怕他被人抢走的模样,“你不许和那个女人说话。” 霍宴倾嘴角晕开淡淡的浅笑,“已经说过了。” “啊?”舒心眨眨眼,之后一脸紧张的问:“什么时候说的?说什么了?” 霍宴倾微微挑眉,“你想听?” “想。”那个女人那么放得开,霍宴倾又这么优秀,她勾引他怎么办? “早上我去让宋离准备早餐,回来的时候她对我说我们昨晚动静太大了。” 舒心小脸瞬间就红了,“明明是他们动静大好不好?弄得我都没心思睡觉,只想……” 霍宴倾见舒心突然不说了,笑着问:“只想什么?” 舒心,“……”这个男人明知过问,若不是昨晚隔壁太那啥,她怎么可能同意她上他下这个羞耻的姿势? 舒心脸颊滚烫,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霍宴倾知道舒心害羞,也没抓着问,“现在台风还没停,下午再看,没停就在这里再住一晚。” “台风没停的话,我们换一家旅馆,不住这里。”今晚隔壁再来一场大战怎么办?昨晚被霍宴倾折腾的她这会儿还浑身发软呢。 “好。” 舒心想起什么,“对了,昨天你在哪儿?我先到了桃园酒店没找到你。” “我前天来F市后才知道这两天会有台风,所以没来景山,一直在市区,见了几个景点的负责人,了解一下这边的行情,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舒心低头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语气幽怨的说:“你来出差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在和我置气吗?” 舒心,“……”到底是谁和谁在置气?明明在医院的时候她都亲他示好了好吧,这男人倒打一耙,不过算了,现在他不生气了就行,舒心不想再提齐东林,霍宴倾心眼太小,好不容易哄好,可不能又惹着他。 下午三点多台风停了,霍宴倾他们便启程回F市,道路上垃圾碎物到处都是,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清扫,路上车子开得有些慢,到达桃园酒店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 路上的时候舒心有些想上厕所,下了车,舒心便直接去了一楼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舒心看见霍宴倾还没上楼,在服务台那儿不知道和谁在说话。 738,咬你,咬你,咬你 霍宴倾身形高大,挡住了他对面人的脸,但是能看见那人穿着宝蓝色裙子和银白色高跟鞋。 是个女的。 霍宴倾在这里还认识女人? 舒心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走近了看见那人的脸,舒心有些吃惊,“清雅,你怎么在这里?” 唐清雅也有些意外,她得到消息来F市出差的只有霍宴倾和宋离,刚才看见杨戟,她就有些意外了,怎么舒心也在? 唐清雅眼中异样的情绪瞬间敛去,嘴角挽起优雅从容的浅笑,“景山度假村这个项目是唐氏和霍氏一起合作的,我上午才知道宴倾来了F市,我也想来考察一下,所以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舒心笑笑,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莫名就想起了言瑾提醒她的那句话,让她防着点唐清雅。 虽然是一起合作的项目,霍宴倾既然没邀请她一起来,自是他自己可以搞定,她还巴巴的跟过来干什么? 这让舒心产生一种唐清雅想借着工作为由单独和霍宴倾相处的感觉,希望是她想多了。 几人一起吃了晚餐便回房休息了,舒心之前订了房间,她将行李拿到霍宴倾这边,把房间腾给了唐清雅。 舒心挺想打个电话问一下童翘,今天十一,她和陆靳深有没有去民政局领证? 孩子的事陆靳深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连累童翘的爸爸。 本来之前舒心打算十一和霍宴倾一起去童翘那边,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个齐东林,打翻了霍宴倾这个千年大醋坛,所有的计划泡汤。 舒心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信号还没恢复,看来也只能等回樊城再联系童翘了。 没有信号,没有网络,无聊得很,舒心又不想睡觉,洗了澡便和霍宴倾一起窝在沙发里聊天。 “我前天等你的电话等了一整天。”舒心头枕在霍宴倾大长腿上,目光落在他俊逸出尘的脸上,嗓音幽怨。 霍宴倾修长手指轻轻抚着舒心精致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脸颊,耳朵,来来回回的抚摸,想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我知道。” 舒心好奇,“你都出差了,你怎么知道?” “感觉。” “……”霍宴倾修长食指刚好抚过她的唇,舒心张嘴咬住。 让你不给我打电话,咬你,咬你,咬你,哼! 霍宴倾微微蹙眉,却没缩手,被舒心咬在嘴里的那一截手指在她口腔里转动,想去挠她的小舌头。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来这套,急忙松开了牙关。 霍宴倾却将手指放在她嘴里不拿出来。 舒心想转开头,霍宴倾另一只手按住她的额头,不让她动。 “你干嘛……拿开……”手指含在嘴里,舒心说话有些不清晰。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浅笑,“你喜欢吃,我也愿意给你吃。” 舒心,“……”谁喜欢吃他手指?她刚才明明是咬好吧? 舒心伸手握住霍宴倾有力的手腕,将他的手指往外拉。 拉出一点,霍宴倾又用力推进去。 739,霍宴倾你禽兽……别掐那儿…… 舒心又往外拉一点,霍宴倾又推进去。 这样进进出出,舒心莫名就想到了某个可耻的动作,脸一瞬间红了起来,羞道:“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霍宴倾没再逗舒心,顺着她拉的动作将手指拿了出来。 舒心看霍宴倾嘴角的坏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真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霍宴倾嗓音里染了薄笑。 舒心,“……”这个她要怎么说?一会儿她说出来,他肯定说他没那个意思,反过来还会说她思想污秽,她才不上他的当,“反正就是不要脸。” “既然你都说我不要脸了,我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你这句话?”霍宴倾说话间,大手从舒心脸颊沿着脖子慢慢往她胸口滑。 舒心急忙按住他的手,这个男人摸上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你别闹,我昨天被你折腾的现在浑身还酸着呢。” “看来小言没将你教好,锻炼这么久,身子还这么弱,这次回去后我亲自教你。” 舒心,“……”到底是她身子太弱,还是他太强悍?他可是特种兵出生,讲点道理好不? 霍宴倾收回手,将舒心从他腿上扶起来,抱进怀里,“吻一会儿。” 低头就要去寻她的唇。 舒心急忙躲开,“不给亲,一会儿亲了你又不放开。” “我保证亲一会儿就放开。” 鬼才相信他的话,夜黑风高,孤男寡女,不能看电视,不能玩手机,两个人抱一起亲,就只是单纯亲? 谁信呢? 真的亲出火来,别说他,她也会把控不住好吧。 可是她的身体真的吃不消,再来,只怕明天下不了床了。 舒心往霍宴倾怀里躲,“不给。” “心儿,你再乱动,我就不能保证只是亲了。” “别威胁我,没用,反正不给亲。” “……” “霍宴倾你禽兽……别掐那儿……” 两人正闹着门铃声响了起来。 舒心推了推霍宴倾已经压下来的身体,“有人来了。” 霍宴倾蹙眉,“别管。” “也许是有人找你有……唔……” 舒心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宴倾给吻住了。 门铃声再次响起。 舒心用力推开霍宴倾,“也许是宋离找你有急事呢?” 霍宴倾,“……”如果是宋离,不管是什么事,他回头一定趴了他的皮,这种事,宋离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扰了。 舒心推了推霍宴倾,“让我起来,我去开门。” 霍宴倾不情不愿的起身,长腿交叠,掩饰下腹某处的紧绷。 舒心从沙发上起身,朝门口走,走了几步想起来自己穿的是吊带真丝睡裙,自从上次霍宴倾嫌她穿保守纽扣睡衣太麻烦后,将她所有的睡衣都丢了,换上了布料极少,手感好,好穿又好脱的真丝裙子。 而且她身上到处都是霍宴倾昨晚折腾她留下的暧昧痕迹,被人看见很尴尬的,于是舒心又回来扯过沙发巾披在肩上,想着如果是宋离或者杨戟的话,她开了门就进卧室去,如果是服务员的话,倒是没多大关系,反正都是女人。 740,心儿身子骨太柔弱,经不起折腾 舒心打开门看见的却是唐清雅,这个倒是她之前没想到的,“清雅,有事吗?” “宴倾睡了吗?我来找他商量一下景山度假村的策划案。”唐清雅笑着说。 “还没睡呢,进来吧。”舒心将唐清雅迎了进来,关上门,和她一起来到客厅,“宴倾,清雅来了,说找你商量景山度假村的策划案。” 霍宴倾,“坐吧。” 唐清雅在霍宴倾对面坐下。 舒心去吧台倒了一杯水,来到唐清雅身旁递给她。 唐清雅伸手去接杯子,抬眸,舒心因为递水,微弯着身子,肩上的沙发巾敞开,白皙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清晰映入唐清雅眼中。 这么多的痕迹,可见两人在床上有多么激烈。 心里的嫉恨一瞬间如凶猛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几乎要焚烧唐清雅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她有种想将舒心狠揍一顿的冲动。 所有的情绪到达眼底全都化作一缕轻笑。 舒心不解,“清雅你笑什么?” 唐清雅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形态端庄,浑身散发着一股名门世家千金小姐的味道,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压在腿上的那只手背,被交握的手指掐得有多重,只有借助这股钻心的痛,才能压下心里翻滚的恨。 唐清雅目光指了指舒心胸口,语气调侃,“你们是不是太没节制了点?” 舒心反应过来,小脸尬红,嗔了霍宴倾一眼,想说‘都是霍宴倾不节制,没完没了。’又觉得不妥,两个人的事你情我愿,哪能怪他一人,索性装作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子。 可是霍宴倾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差点让舒心没站稳。 他说:“心儿身子骨太柔弱,经不起折腾。” 舒心,“……” 唐清雅交握的手又紧了几分,骨节都泛着淡淡的白色。 霍宴倾又说:“心儿,昨晚累着了,你先去休息吧,别等我。” 舒心,“……”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虽然听着心里很甜,但是害羞更多好吗?而且舒心觉得今晚的霍宴倾有些怪,往常这种话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说。 唐清雅在客厅和霍宴倾商谈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就离开了。 霍宴倾来到卧室,躺到床上,揽舒心入怀,“怎么还没睡?” 舒心在霍宴倾怀里蹭了蹭,抱住他的腰,“等你。” “不是让你别等吗?” “要等。” 霍宴倾嘴角晕开薄笑,低头在舒心发顶亲了一下,“我来了,睡吧。” 舒心在霍宴倾怀里安静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霍宴倾,男人深邃脸庞在灯光渲染下,愈发棱角分明。 霍宴倾,“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舒心,“刚才那些话你是故意说出来的对不对?” “什么话?” “……你还装?” 霍宴倾笑着摸了摸舒心的头,言语间满是宠溺,“你不是一直很介意清雅和我太亲近吗?” 舒心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所以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给清雅听的?” 741,孩子是他的 “嗯,其实我和清雅只是亲人,但是你不放心,我便只能这么做了。” 舒心心里又暖又甜,觉得霍宴倾真是太体贴,太窝心了,只是这种好心情还没维持一分钟,就被霍宴倾后面的话破坏了。 他说:“我可不像你,明知道我介意,却还是要将人留在身边。” “……”舒心知道霍宴倾说的是齐东林,装傻,打了一个阿欠,“好困。”然后在霍宴倾唇上亲了一口,窝进他怀里,“晚安。” …… 离开F市,手机就有了信号,舒心一直惦记着童翘的事,手机有了信号便给她拨了一个电话,“翘儿……” 舒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童翘打断了,“媳妇,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一直打你电话都显示不在服务区。” “我陪宴倾出差了,刚好这边刮台风,没信号。” “刮台风?你没事吧?” “没事,这不我手机刚有了信号,还在车上呢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你和陆靳深的事怎么样了?”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给你说这件事呢,我和他没领证。” “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还有你爸,他不会在工作上以权谋私找你爸麻烦吧?” “暂时不会,因为我搬到陆家去住了。” “啊?”舒心有些晕,没领证为什么同居?“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一次说清楚?” “孩子是他的。”那端童翘说。 舒心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孩子是他的?”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陆靳深的。” “什么?!”舒心惊得一下从车后座站了起来,然后脑袋砰的一下撞到了车顶,手里的手机也被撞的掉落下来。 霍宴倾听见动静,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眉宇染上就焦急,语气担忧,“心儿,怎么了?” 舒心小脸疼得发白,一手捂着撞麻的头,一手放进霍宴倾伸在空中的手心里,“头撞车顶了。” 霍宴倾,“接个电话,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舒心坐回座椅,弯腰将车底的手机捡了起来,看了一下没摔坏,通话也没中断,放至耳边,童翘焦急的嗓音传了过来,“……怎么了?媳妇,你别吓我……” “我没事。”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车祸了。” 舒心,“……” “我刚听见你那边动静挺大的,到底怎么了?” 霍宴倾将舒心的头扳了过去,大手在她头顶细细抚摸,舒心知道他应该是在检查她是否受伤,嘴角勾起浅笑,索性往他腿上一躺,由着他慢慢检查,“被你的话吓着了,我直接站起来头撞到车顶了。” “……媳妇,你还能更笨一点吗?” “你这消息太劲爆了好吧?别说这个了,仔细说说,孩子怎么是陆靳深的?” “去领证之前我将我怀了别人的孩子的事告诉陆靳深,他没生气,却一脸紧张的问我孩子多大?我说出孩子的月份后,他高兴得不行,我当时还以为他魔怔了呢?我是他的未婚妻,怀了别人的孩子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不生气,还高兴,你说是不是傻?” 742,哔了狗的感觉 “傻。”舒心认同的点头,“然后呢?” 童翘,“然后他就告诉我孩子是他的呀,说那晚我喝醉酒睡的人是他。” 舒心反应了一会儿才将事情消化,“难怪他不同意退婚,可是不对呀,既然他一早就知道你们睡过,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老男人的思想哪是我们能懂的。” “……哦。”舒心又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童翘的嗓音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媳妇,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喜欢我睡的那个男人对不对?” “嗯。” “我现在宁愿我永远找不到那个男人,至少可以在我心里留一份幻想,至少他在我心里是完美无瑕的,可是当我知道这个人是陆靳深的时候,我真的……” 电话那端传来童翘无奈的一声叹息,“哔了狗的感觉,年纪大可以说他成熟稳重,可是结过婚,还有孩子,这两点,我真的有些难以接受,还有,他既然和我一夜晴,谁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和别的女人一夜晴,说实话我觉得他太不靠谱了,但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愿意给他一次机会,我们谈好了,学校那边我先休学,住到陆家好好养胎,和他处处看,等到孩子出生后,如果我们还是相处不来,他说他不会强迫我,会让我离开。” 舒心问:“那孩子呢?” “他也答应了给我,毕竟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舒心沉默了几秒,“这样也行,对你来说没坏处……” “什么没坏处啊,我才待了两天就受不了了,他那个魔头儿子真的……我快被他折腾疯了。” 舒心笑了,“一个孩子而已,至于吗?” “不不不,他不是一般的孩子,完全是个小魔头。” “那孩子多大?” “四岁。” “你买点吃的和玩具给他,哄哄他,小孩子最喜欢了。” “他不待见我,我凭什么要去讨好他?我才不要。” “……”舒心有些无语,“你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不许说这句话!”电话那端传来童翘的怒吼声,“以后你在我面前说这句话我跟你急。” 舒心猜应该是陆家那边谁这几天在童翘耳边叨叨这句话吧,“……哦。” “不说那个小魔头了,说他我头疼。后边几个月我就待在首都了,宁宁那边你多去看看她,她一个人该无聊了。” “嗯。” “行,就说这么多了,我去洗水果吃。” 舒心叮嘱了童翘几句让她注意身体,好好养胎之类的话才挂了电话。 “谁的孩子是靳深的?”霍宴倾听见舒心挂了电话,开口问。 “翘儿肚子里的孩子。” “嗯?” 舒心想起来童翘怀孕的事她还没告诉霍宴倾,便说:“翘儿之前逃婚去酒吧买醉,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之后怀孕了,现在翘儿知道了那晚的那个男人就是陆靳深。” “孩子多大了?” “快五个月了。”舒心看出霍宴倾有些不高兴,知道他这是怪她隐瞒他,解释,“你和陆靳深关系那么好,告诉你不就等于告诉了他吗?” 743,这不叫玩女人,这叫耍流氓 “那时候翘儿不知道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是陆靳深,她和陆靳深有婚约,可是她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不是给陆靳深戴绿帽子吗?她怕陆靳深知道后生气牵扯到她爸爸,所以让我帮她瞒着。”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说:“靳深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舒心并不了解陆靳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刚才和童翘通电话,舒心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沈庭西这个人怎么样?” “你问他干什么?”霍宴倾俊眉微蹙。 舒心一听这语气带酸味,笑着伸手在霍宴倾腰上掐了一下,“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以后在你面前不能提男人了是不是?” 霍宴倾握住掐他腰的小手,“是。” “……沈庭西上次不是强吻了宁宁吗?我想向你了解一下他的为人,如果他为人可以,我会撮合他和宁宁,如果他做人不行,那就让他离宁宁远一点。” 车内陷入沉默。 舒心见霍宴倾一直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在把玩,便将手抽了回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沈庭西这个人靠不住?” 霍宴倾微微蹙眉,“庭西他重情重义,只是……” “只是什么?” 霍宴倾大手摸了摸舒心的头,温声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就别插手了,嗯?” “那可不行。”舒心从霍宴倾腿上起来,坐直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宁宁曾经受过怎样的伤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再也经不住任何伤害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宁宁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喜欢上沈庭西了,结果,沈庭西却不要她,这对她来说,会要了她的命的。” 霍宴倾抿唇又沉默了下来,斟酌着怎么说才不会让舒心反感,“庭西身边的女人很多……” “那我回去让宁宁不要和他见面了,他那别墅的单子我让别人接手……”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霍宴倾握住舒心的手,“庭西25岁了,他是一个正常男人,他有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他走南闯北碰见的人很多,身边有女人不奇怪,但是我知道他从未认真过,只是将她们当成寂寞时消遣的玩伴。” 舒心听着这话就来气,尤其听着霍宴倾明显偏袒沈庭西的语气更生气,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语气不悦道:“他这是不负责任,玩弄女人,这样的男人最可恶。” “心儿,庭西从不玩女人,每一段关系开始之前,他都将话说明白了,他不会和她们结婚,也不可能给她们任何承诺,但是那些女人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换句话说,那些女人未必真心喜欢庭西,只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和钱财,跟过庭西的女人,他从未亏待过,他们只能说是各取所需。” 舒心嘴角挽起嘲讽的弧度,“是,这不叫玩女人,这叫耍流.氓。” “心儿,你太单纯了……” “是我单纯,还是你们男人太不负责任?”舒心冷着脸打断霍宴倾。 744,惹了自己一身骚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劣根性,你这样帮着他说话,说明你心里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觉得玩了女人给点钱打发就行了,你说沈庭西25岁是正常男人,有生理需求,那你呢?28岁了,没碰见我之前,你是如何解决你的生理需求的?” “心儿,我和庭西不一样,庭西那样的环境决定了他不可能干干净净。” “你别答非所问,我问的是没碰见我之前,你是如何解决你的生理需求的?”舒心只要想到霍宴倾在她之前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心里就特别难受。 “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我才不信!” “舒小姐。”一直在驾驶座保持沉默的宋离忍不住开腔,“我可以给五爷作证,五爷一向洁身自好,在舒小姐之前身边从没有过女人。” “你是他的助理,你自然帮他说话。” 宋离,“……” 霍宴倾颇为无奈的捏了捏额角,“心儿,你不能以点概面。” “我没有以点概面,我只是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沈庭西是这样,陆靳深又结过婚,还有孩子,你呢?你和他们情同手足,会干干净净?” “心儿……”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过去的事和你计较,谁没有过去呢,对不对?没认识你之前,我还和萧睿泽谈过呢,是吧。” 前座的宋离,“……”这是不计较吗?这语气,这气红的小脸,还有这不依不饶的问,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计较嘛,而且非常计较。 霍宴倾觉得他有嘴说不清了,扯过舒心的手臂,就想吻她。 舒心推开霍宴倾,将身子往车门边坐了坐,拉开和霍宴倾之间的距离,淡淡说:“我没心情,你忍着吧。” 宋离,“……”真为他家五爷憋屈,好好的说别人,怎么惹了自己一身骚呢? 车子进入樊城市中心,舒心对宋离说:“送我去一新小区。” 没多久,车子驶进一新小区,在沐宁静住的单元楼前停下。 舒心对宋离说:“宋秘书,麻烦你将后备箱打开。” 宋离虽然猜到舒心想干什么,还是问了一下,“舒小姐你开后备箱干什么?” 舒心,“我拿行李箱。” 宋离没敢开,将视线移向霍宴倾。 舒心蹙眉,“你看他干什么?我拿我自己的行李箱。” “心儿。”霍宴倾温声开腔,“你去看沐宁静,我在这里等你。” 舒心,“不用,过几天就要考试了,我想在宁宁这里好好复习。” 霍宴倾,“家里也可以复习。” 舒心没回,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车门边,“宋秘书,麻烦开一下后备箱。” 宋离,“……”这不是为难他吗?五爷没发话他哪敢开啊,“舒小姐,五爷那儿也可以复习的,如果你嫌山庄那边人太多,可以去吾悦首府,或者沁园,那里都很安静。” 舒心站在车门边不说话,明显就是不为所动。 霍宴倾嘴角抿出无奈又宠溺的弧度,“宋离,将行李箱给心儿送上去。” 745,你和霍总……吵架了? 宋离瞪大眼睛看着霍宴倾,他没听错吧?“五爷,你说什么?” 霍宴倾难得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将行李箱给心儿送上去。” “……好的。”宋离下车打开后备箱,将舒心的行李箱拿出来,陪着舒心一起上楼。 片刻后宋离下来,坐进车里,实在忍不住,壮着胆子小声说:“五爷,舒小姐明显生气了,这个时候您应该哄一哄,将她留下来,怎么能让我将行李箱送上去呢?” 霍宴倾无奈轻叹,“你不了解心儿,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是错,回去吧。” …… 沐宁静见舒心提着行李箱进门有些吃惊,“你不是去F城找霍总了吗?” “嗯,刚回来。”舒心将行李箱放在客厅墙角,走到沙发旁坐下,“在你这里住几天。” 沐宁静看出舒心脸色不太好,“你和霍总……吵架了?” 舒心摇头,“没有,就是不想和他说话。” 沐宁静进厨房给舒心倒了一杯开水,“刚坐车,喝点烫的舒服。” 舒心伸手接过,轻轻吹了一下,喝了一小口,“你有没有按时去医院换药?” 沐宁静在舒心身旁坐下,“嗯。” 舒心又喝了几小口水,然后放下水杯,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沐宁静,“宁宁,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沈庭西?” 沐宁静的脸瞬间红了,低着头摇头。 “不喜欢就好,我跟你说,沈庭西这个人不行……”于是舒心便将霍宴倾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沐宁静,然后气呼呼的说:“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一个样?沈庭西这么渣,宴倾竟然还帮着他说话,太过分了。” 沐宁静抛开心里那股失落,娴静的弯了弯唇角,“所以你是为了这个不愿意和霍总说话?” 舒心努了努嘴,哼唧一声,“物以类聚,他指不定和沈庭西一样。” 沐宁静,“传闻霍总不近女色,你因为沈庭西而迁怒他,对他来说不公平。” 舒心抱着抱枕,无精打采,“我知道,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以前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过,我这心里就特别难受,很膈应。” “你这是太在乎他了。” “也许吧。” …… 樊城某宅院 唐伟忠见唐清雅进门,合上手里的报纸,交叠的腿放下的速度很快,彰显了他的急切,“这次怎么样?” 唐清雅将行李箱递给保姆,走到唐伟忠对面坐下,“你安插在霍氏的眼线可以弃了。” 唐伟忠眉间染上疑惑,“什么意思?” 唐清雅精致的脸蛋上有隐忍的怒火,“你的人说这次去F市出差的只有宴倾和宋离,可是我在那里看见了杨戟和舒心,你的人还说,最近宴倾因为齐东林和舒心不和,可我却看见……” 唐清雅说到这里眼中寒芒闪闪,“舒心身上到处都是暧昧的痕迹,宴倾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后面这句唐清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唐伟忠拧着眉头沉默了几秒,“所以还是没进展对不对?” 746,承认错误那么难? 唐清雅眉目清冷,“没有,是你的人办事不利。” 唐伟忠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就算这次是我的人办事不利,那以前呢?我给了你五年的时间,你却连霍宴倾的床都爬不上去,这怪谁?” 唐清雅纤细手指紧攥,“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件事你以后别插手了。” “你想怎么做?” 唐伟忠眼中满是阴厉之气,“要么得到,得不到就毁掉。” “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唐清雅有些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若伤他,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唐伟忠气得脸色发红,“唐清雅!” 唐清雅起身,面色清冷,“你别忘了贺先生的警告,他说过任何人不能动宴倾。” 唐伟忠脸上闪过一丝惧意,随即冷哼一声,“你别拿他来压我,他远在欧洲,这么多年从未来过国内,你觉得他会为了这么点事跑回来?” “你别忘了,当年是他出资给你创建的唐氏集团,他才是唐氏集团真正的总裁,你若违背他的旨意行事,就不怕他收了你的权?” 唐伟忠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有些暴跳如雷,“唐清雅注意你的语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我累了。”唐清雅转身上楼。 …… 晚上霍宴倾给舒心打了电话,嘘寒问暖,很贴心,让她晚上盖好被子,小心着凉,学习别太晚,熬夜伤身体,只字未提白天生气的事,仿佛那些事根本没发生。 翌日 一早宋离送了舒心最喜欢的那家老店的生煎包过来,中午又送了御和楼的招牌菜过来,晚上送的是西餐。 餐桌上,沐宁静看着舒心懊恼的模样,笑,“真的不回去?” 其实昨晚舒心躺在床上想想就觉得她这个气生得有点莫名其妙,就像沐宁静说的因为沈庭西迁怒霍宴倾,确实不公平,而且霍宴倾根本不和她生气,还体贴细心的照顾她,她一个人无理取闹的生气也没意思,但现在回去,她有点落不下面子。 舒心又熬了一晚,第二天宋离来送早餐的时候,舒心佯装不在意的问他,“宴倾来了吗?” 宋离笑着回:“五爷在楼下。” “哦……你等我一会儿,我吃完早餐和你一起下去。” “好。”宋离等舒心吃完早餐,看见收拾好放在客厅墙角的行李箱,说:“舒小姐,行李箱我来拿。” “谁说我要回去住了?” 宋离懵,“那舒小姐的意思是……” “算了,既然你拿了就拿下去吧?” 宋离,“……”我还没拿呢。 沐宁静瞅着舒心微微浅笑,需要这么装么? 来到楼下,舒心坐进车里,看着身旁两天没见的男人,尴尬又想念,“我是觉得练功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我才回去的,你别多想。” “小言国庆放假就回军校了。” “……”舒心尴尬得小脸微红,“那我是因为这里没有训练场……” 霍宴倾突然凑身过来,大手握住舒心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拂洒在她绯红的小脸上,“承认错误那么难?” 舒心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我……没错。” 声音很小,明显没有底气。 747,两人吻得热火朝天 霍宴倾另一只手揽住舒心的腰,将她往他身旁拉,“无缘无故生气还没错?” 舒心垂着眼帘,脸上明明写着:我错了,嘴里却还低声嘀咕:“没错。” “口是心非,欠吻。”霍宴倾说完吻住了舒心的唇,很激烈很带感的那种,似乎想将舒心一口吃掉。 舒心刚开始还扭捏了一下,之后抱着霍宴倾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才两天没见,舒心感觉仿佛两年没看见他,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吻,她想念的紧。 一个冗长的法式热吻后,霍宴倾抱着舒心在她耳边哑声说:“我想你。” 舒心抱紧霍宴倾紧窄的腰,“我错了。” 前座的宋离,“……”受教了,五爷这哄女人的手段,太高明了,那天生气他去哄,可能舒小姐只会更生气,这两天用行动打动她,不仅哄好了舒小姐,还让舒小姐认错,高,实在是高! 回到听竹山庄,宋离说帮忙将行李箱送进去,霍宴倾拒绝了,他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舒心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刚进大厅,霍宴倾就放开手里的行李箱,将舒心拉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唇。 舒心嘴角漾开浅笑,刚才在车里,空间太小,两人又坐着,还有宋离在场,吻得一点儿也不尽兴,这会儿舒心也不矫情,抱着霍宴倾的腰,两人吻得热火朝天。 霍宴倾大手按在舒心腰上,一个劲的将她往她胸口按,仿佛想将她嵌进他身体里。 舒心浑身火热,被霍宴倾吻的快要窒息,推开他,靠在他怀里喘息,“不行了……透不过气了……歇会儿再来……” 霍宴倾大手在舒心纤瘦的脊背上摩挲,线条刚毅的下颌抵着舒心的发顶,嗓音沉哑,“心儿,我们上楼吧?” 舒心知道霍宴倾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们滚床吧。 但是现在不行。 舒心仰起头看着霍宴倾,想逗他,“上楼干什么?” 霍宴倾低头在舒心唇上小鸡啄米似的亲,“吃了你。” 舒心还想说什么,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急忙从霍宴倾怀里起来,就见云妈出现在大厅门口。 “心儿,真的是你回来了?”云妈笑着进门,“刚才佣人说看见宴倾和你一起回来,我还以为她们看错了呢。” “云妈。”舒心乖巧的喊。 云妈说:“这几天老夫人一直念叨你,她若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 舒心心里暖暖的,转头问霍宴倾,“我过去看妈,你要一起去吗?” 霍宴倾眉间有还未散去的情谷欠,“我将你的行李拿上楼,一会儿你自己上来收拾。” 舒心怎么不懂霍宴倾言语里的暗示:快去快回,我在楼上等你。 舒心憋着笑,说了一声,“好”就和云妈一起去了姚慧琴那边。 舒心刚进门,姚慧琴就过来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心儿,玩得开心吗?” 舒心想起来她出门的时候对姚慧琴说和朋友出去玩,笑着说:“开心。”心里却想:出去五天,三天刮台风,两天生闷气,能开心吗? 749,他明显对你心怀不轨 下午舒心接到舒有康的电话,说放假了,让她晚上和霍宴倾一起回家吃饭。 挂了电话后,舒心打算去商场给曹桂芳买些养身补品,然后给舒有康买两套西装,他身边没个女人照顾,衣着也没人给他安置。 霍宴倾在书房处理工作,舒心没去打扰他,自己出门了,打车的时候,舒心想着有空该去看看车了,出门方便,虽然霍宴倾说过好几次,说家里仓库有车,让她去选一辆。 但是她不想要,并不是要和霍宴倾分的那么清楚,她是打算和霍宴倾过一辈子的,他的东西就是她的,这点她不矫情,但是她去仓库看了,他的那些车,最低的也要四五百万,她是真的舍不得开,磕一下碰一下她会心疼死。 舒心在男装店选好西装,挑领带的时候想起来她曾经给霍宴倾也买了一条领带,只是那时候她和霍宴倾还没有任何关系,然后听宋离说女人送男人领带是想套住男人的意思,所以就没送出去。 在商场买好东西后舒心去了一新小区,她打算将给霍宴倾买的那条领带找出来送给他。 舒心打开门进去,看见沈庭西坐在沙发上,沈庭西看见她,笑着喊了一声,“嫂子。” 舒心以前对沈庭西印象还不错,可是自从听了霍宴倾的那些话后,她对他,还真提不起好感来,但他毕竟是霍宴倾的好兄弟,她不理他说不过去,笑着打招呼,“你来了,宁宁呢?” “厨房。”沈庭西刚说完,沐宁静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见舒心有些吃惊,“上午才回去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拿点东西,你过来帮我找一下吧。”舒心说着朝沐宁静的卧室走去,之前那是她的房间。 沐宁静跟着过去,两人进入房间,舒心将房门轻轻关上,拉着沐宁静在床边坐下,“他怎么来了?” 沐宁静低着头,小脸微红,“他今天出院,来为那天的事道歉。” “嗯,是应该道歉。”舒心点头,接着说:“这次之后你别和他接触了,上班后我将他的单子交给别人接手,他明显对你心怀不轨,你离他远一点。” “他……”沐宁静有些欲言又止。 舒心在沐宁静面前总是特别有耐心,陪着她一路走过来,舒心知道她现在的变化有多大,舒心没说话,也不催促,静静的等她继续往下说。 沐宁静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搅在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舒心轻声说:“他提出和我交往。” “那你答应了吗?” 沐宁静摇头。 舒心瞬间松了一口气,“没答应就好,他长得帅,又有钱有势,身上还有一股邪肆坏男人的气质,很容易吸引女人,但是他对感情不专一,这样的男人不适合你,你可别被他迷惑了。” 沐宁静点点头。 舒心又问:“你是不是还没给他答案?” 沐宁静,“嗯。” “你自己处理还是我帮你说?” 沐宁静攥了攥手心,“我自己可以处理。” 750,你给我按摩还不如给我吻来得舒服 “行,不要优柔寡断,不要给他任何希望,知道吗?” “嗯。” 舒心起身在衣柜里找到之前收起来的那条领带,不放心的问:“你确定自己可以搞定?” “嗯。” 舒心想着沈庭西既然来道歉应该不可能再对沐宁静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来,而沐宁静迟早要面对这种事,她不可能一辈子不谈男女之情,“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舒心出了房间,来到客厅,半开玩笑的对沈庭西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不许再欺负宁宁,不然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沈庭西拿掉嘴角的香烟,一边倾身往烟灰缸里掸烟灰一边说:“我哪敢,你说的话我可都记着呢,牵小手都要经过她同意。” 舒心被沈庭西逗笑了,如果他不荼毒沐宁静,和他做朋友还是很不错的,因为霍宴倾说了沈庭西重情重义,当然了,那个情要除去爱情,“记得就好。” 舒心回到听竹山庄四点多了,差不多要准备去舒家了,舒心拿着领带去了书房,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没进去,“还没忙完吗?” 霍宴倾合上手里的文件,朝舒心招招手,“过来。” 舒心走到霍宴倾身边,他长臂一伸,她便坐落在他腿上,“去哪儿了?刚出去没找到你。” “爸打电话来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我去商场买点礼品。” “嗯。” 舒心看见霍宴倾俊朗的眉宇染了些许疲惫,问他,“你看着很累,要不要我给你按按摩?” “你给我按摩还不如给我吻来得舒服……”霍宴倾嗓音低沉,透着成熟男人的性感,这种小黄调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撩人。 舒心小心脏砰砰乱跳,伸手轻轻戳了一下霍宴倾的胸膛,“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舒心觉得霍宴倾自从开荤后,只要和她在一起,不是抱就是吻,要不就是摸,再或者直接将她压在床上折腾,整天都是些黄色思想。 “嗯。”霍宴倾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凑到舒心耳边说:“不想亲,想和你做。” 舒心的脸哧溜一下烧了起来,这个男人还能再直白点吗? 舒心推开霍宴倾凑在她脖颈边的头,“不要脸!” 霍宴倾没再逗舒心,因为他觉得这样难受的是他自己,刚碰触到舒心手里有东西,问:“你手里拿着什么?” 舒心将手里的小盒子放进霍宴倾手中,“你送我手表之后,我买了一条领带,本来打算作为回礼送给你的,但是那时宋离说女人送男人领带,代表女人想套住男人,是示爱的意思,就没送出手。” “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示爱?” “……嗯。” 霍宴倾眉梢眼角晕开笑意,“给你一个套住我的机会,帮我戴上。” “你今天穿的烟灰色衬衫,这条领带是藏青色搭配吗?”舒心对男人衣着的搭配没研究过。 “你送的东西百搭。” “……”舒心将领带给霍宴倾戴上,两人便一起出门了。 751,姐夫,慢点 舒心和霍宴倾来到舒家,舒梦灵早就在门口等着,见他们来了,急忙殷勤的过去帮忙提东西,笑眯眯的喊,“姐姐,姐夫。” 霍宴倾第一次听见有人喊他姐夫,俊眉微扬,这个称呼很合他的心意,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舒梦灵没想到霍宴倾会回答她,有些受宠若惊,姐夫叫得更甜了,“姐夫,慢点,小心台阶。” 三人进入客厅,曹桂芳和舒有康起身迎接,之后几人在沙发上坐下寒暄一番就去餐厅吃饭。 餐桌上舒梦灵寻着机会开口,“姐姐,我现在在家里没什么事做,可不可以让我去你的公司上班?” “不可以。”舒心想也不想的拒绝。 舒梦灵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曹桂芳,然后低着头委屈巴巴的吃饭。 曹桂芳将嘴里的饭菜吞下,笑着说:“心儿,灵儿以前是做了很多错事,但她到底是你妹妹,我看她这次真的得到教训了,她知道你和宴倾要来,帮着保姆在厨房忙了一下午,你就原谅你妹妹这一次,家和万事兴嘛。” 舒心抿着唇给霍宴倾剔鱼刺,没哼声。 舒有康适时开口,“妈,心儿开的是建筑设计公司,灵儿学的表演系,专业不对口,灵儿去了也做不了什么。”说完看向舒梦灵,“国庆假期后你去我公司帮忙吧,先从基层开始学起。” 舒梦灵心里不乐意,嘴上还是乖巧的说:“谢谢爸爸……” “去我公司吧。”舒心打断舒梦灵的话,可不能让她去祸害爸爸的公司,那样的话,还不如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看着她,也免得她兴风作浪。 舒梦灵一副感动得快要哭的表情,“姐姐,谢谢你,你能原谅我,我真的很高兴,我保证……” “我那里都是专业性的东西,没什么你能做的,去也只能帮忙打打杂,你愿意?”舒心不想听舒梦灵假兮兮的演戏,声线寡淡的打断她。 舒梦灵连连点头,“我愿意。” 曹桂芳瞬间眉开眼笑,“一家人和和睦睦多好,灵儿,去你姐姐的公司可要机灵着点,别给你姐姐添麻烦知道吗?” 她去就是添麻烦?舒梦灵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攥紧,嘴角却挂着甜甜的笑,“知道了奶奶。” …… 华夏建筑公司 舒梦灵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姐姐,喝杯咖啡解解乏。” 舒心头也未抬的说:“你不是来给我端茶递水的,你去看看有没有人需要打印复印或者跑腿的,你去帮忙,我这里你无需讨好,你做再多,我也不会原谅你。” 舒梦灵小声说:“姐姐,你都让我来公司上班了,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舒心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看向舒梦灵,“我让你来公司上班是看在爸爸和奶奶的面子上,你来我这里无非是想利用我接近霍纪白,或者更离谱一点你想接近霍宴倾,不论你是哪一种,你都不可能实现。” 舒梦灵立刻红了眼眶,“姐姐,我没有……” 752,关门弟子① “别在我面前演戏,我看着烦,出去,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办公室。”舒心说完低头继续工作,不愿多看舒梦灵一眼。 舒梦灵身侧的手紧攥,眼中划过一抹毒怨寒芒,稍纵即逝,随即柔柔的说:“那我出去了。” 下午,舒有康打来电话,“心儿,灵儿这几天在你那里没给你添麻烦吧?” 舒心,“没有。” “那就好,爸爸跟你说个好消息。”舒有康嗓音里透着愉悦。 “什么好消息?” “下午我去建筑企业商会了,会长说下个星期建筑设计大师贝天佑来樊城,说是会从建筑行业里选一位有才能的人收为弟子,你也知道,贝老一共收了六个弟子,每一个都大有作为,如今他快七十岁了,这次只怕是收关门弟子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贝天佑一直是舒心最喜欢的建筑大师,无论是他的建筑风格还是设计理念,她都很喜欢,而且她对他的设计也有深入的研究,“爸,贝老来的时候你可得提醒我,希望有机会能见他一面。” “肯定能见面,我给你报名了。” “报什么名?” “贝老年纪大了,没那个精力和时间一个一个人去了解,所以商会决定,趁贝老还没来搞一个选拔活动,想成为贝老弟子的人,报名并递交一个自己最得意的设计作品,由理事会的人评选出设计相对来说最好的三个人,到时候再由贝老亲自从这三个人里选一个作为他的弟子。 我给你报名了,报上去的设计是繁华娱乐城的设计图,那可是樊城乃至我们华夏国目前最大的顶级豪华娱乐城,对你的设计我有信心。” 舒心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谢谢爸爸。” “这次报名的人很多,周边几个城市得知贝老要选弟子都赶过来报名,如果你被贝老选中,那你在建筑行业的前途将不可限量,对你的事业也是有很大帮助。” “嗯嗯。”舒心也很希望自己能被贝天佑看中,能不能对事业有帮助另说,关键是她崇尚他的设计,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指点。 “对了,贝老来的那天商会会给他举办接风晚宴,选拔结果会在晚宴上公布,那晚肯定会有很多建筑行业的前辈和知名人士去参加,你如今开了公司,这是一个难得的交流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好。” 贝天佑要来樊城的事一时在樊城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不仅是周边城市,全国各地喜欢他的人都过来了,难得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晚宴当天舒心和舒有康一起出席。 晚宴地址选在樊城最高端的私人会所。 舒心和舒有康进入会所,人虽然很多,但是有商会负责人维持次序,一切井井有条,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人在一起谈笑。 “心儿。” 舒心听见有人叫她,转身,见唐清雅朝她走来,“清雅。”看见唐清雅身旁的女人舒心态度卑谦的伸出手,“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753,关门弟子② 苏一清神情淡漠,并没打算和舒心握手。 唐清雅笑着介绍,“一清,这位是宴倾的未婚妻舒心,也是华夏建筑公司的总裁。” 苏一清仿佛是看在唐清雅的面子上和舒心握了一下手,“我还有事不奉陪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唐清雅轻挽唇角,“心儿,你别介意,一清就是这样的性子。” “没事。”舒心笑着摇头,苏一清是唐氏集团的首席设计师,她欧式的建筑风格享誉全国,颇受大众喜欢,舒心对她还是比较敬重的,只是没想到她如此高冷。 “听说这次选拔活动你也参与了?” 舒心点头,“嗯。” “希望你能脱颖而出。” “谢谢。” 两人寒暄几句就分开了。 没多久,晚宴开始了,主持人站到台上,宴会厅打了大灯,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大家静一静,贝老还没来,我们先公布一下选拔活动胜出的名单。” 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神情激动的看着主持人,等待他揭晓答案。 主持人,“这次的名单是由商会理事会一起选拔出来的,绝对公平公正,话不多说,现在我来宣布人员名单,第一位是国强集团的首席设计师万烨前辈,这位是老前辈了,他设计的作品在全国很多著名的建筑上都有体现,尤为突出的是他呈上来的首都小礼堂,建筑庄严大方而典雅。” 主持人一边介绍,他身后的投影仪一边展现万烨的设计作品。 台下议论纷纷。 “没想到万前辈也赶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来?虽然他在国内声名显赫,但是和贝老还是不能比的,若是他能被贝老选中,以后估计就能朝国外发展了。” “说的是,哎,这样重量级的前辈都来了,看来我们是没希望了。” 主持人继续,“第二位是唐氏集团首席设计师苏一清,她呈上来的设计图是樊城新展览中心,这是去年竣工的工程,展览中心精美的造型,雍容华贵的装饰,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看得出来。” 这位是樊城的设计师,樊城人显得有些骄傲,这次贝天佑来樊城,如果选拔出来的三个人中没有一个是樊城的,那多丢人啊。 台下立刻有人向苏一清道贺。 “恭喜恭喜啊。” “不愧是欧式建筑风格的佼佼者,果然非同一般。” “唐氏集团出来的人才自然是不错的。” “说到唐氏集团,这次霍氏集团的杨前辈怎么没来?他的设计可不比苏一清的差。” “是啊,我也没看见他的人。” “听说霍总和贝老认识,指不定杨前辈早就受过贝老指点了。” “说的是。” “这样说起来杨前辈的建筑风格和贝老也有些相似呢,都是海派风格。” 舒心没来晚宴之前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自己也许能脱颖而出,可是来了后看见那些她平时只能在报纸和电视屏幕上看见的设计大师后,她就不抱希望了。 不是她不自信,而是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设计水平达到了什么水准,上一世舒心被压制在葛青青背后,虽然很多设计图得了奖,甚至还得到过贝天佑的赞赏,但是毕竟自己一直被压在幕后,心里总是没底。 754,关门弟子③ 这一世,除了参加那次首都设计大赛得了冠军,别的大赛她都没参加过,而且那次大赛是针对大学生的,而今天全是建筑行业的知名前辈,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舒有康本来对舒心的设计图很有信心的,可是看见这些建筑业的大佬,心里也没了底气,毕竟自己的女儿太年轻,拍了拍舒心的肩膀,“没关系,不管选不选的上,重在参与。” “嗯。”舒心内心里不报希望了,显得特别淡然。 舒有康,“一会儿你抓住机会和这些前辈多交流,学习学习经验。” 舒心点头,“好。” 主持人开始宣布最后一个名单,“第三位是我们樊城一颗新星,她的设计图令我们大开眼界,本来是要将她放在第一个宣布的,但是因为她年龄太小,我们便将她排在最后,大家能猜出是谁吗?” 台下瞬间沸腾。 “新星?” “这么多前辈竟然还有新星脱颖而出?我们樊城何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是啊,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去年得了国家建筑大赛亚军的韩青山?” “不会吧,我看冠军梁国雄也来了,怎么着也轮不到韩青山啊。” “可是梁国雄不是四十多岁了吗,算不上新星啊,韩青山刚三十出头就获得了亚军,算是年轻有为了。” “听说这次樊城新建的久爱疗养院是刘胜敏设计的,这个建筑可是上了电视的,一致好评呢,刘胜敏也才二十八岁,他算是新星了,会不会是他?” 主持人笑着说:“这位新星真的是一颗崭新的新星,我相信大家很难猜到,我们先来看一下她呈上来的设计图吧,霍氏集团在临江打造了一个顶级豪华的娱乐城,可谓世界级,娱乐城的设计图正是这位新星设计出来的,虽然娱乐城还没竣工,但是从建起来的规模已经可以看出设计者的独具匠心了。” 舒心刚开始听见主持人说新星、年龄太小内心就有些兴奋,后来看见投影仪上娱乐城的建筑图时舒心激动的一把握住舒有康的手,“爸,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舒有康激动之情也是溢于言表,“看见了,心儿,你是爸爸的骄傲。” 站在舒心和舒有康身边的人不知道两人突然怎么了,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和别人议论。 “我还以为杨前辈没参加呢。” “不过杨前辈都是老前辈了,怎么能算新星呢?” “也许霍氏集团这次的设计图不是杨前辈设计的呢?” “怎么可能,不是他还能有谁?娱乐城虽然还没竣工,但我好几次从那儿经过,看见了初成的模型,雄伟气派,结构交错精巧,这要是完成后,不知道多豪华别致呢。” “这倒也是。” “娱乐城不是杨前辈设计的,是我女儿设计的。”舒有康听见他们议论,激动的拉过其中一人满脸骄傲的说。 那人显然不是樊城本地的,并不认识舒有康和舒心,见舒有康这么说,目光在他俩身上打量。 755,关门弟子④ “这就是我的女儿,曾经在首都设计大赛上得过冠军,而且我女儿也见过贝老,还得到过他的指点呢。”舒有康拉着舒心给那人作介绍,神情和语气都彰显了他的骄傲。 对一个父亲来说,没有什么比儿女出人头地更让他高兴的了。 舒心本来挺高兴的,被舒有康后面一句话说得满脸尬红,这一世她压根没见过贝天佑,更别说指点了,之前她之所以告诉舒有康她认识贝天佑并得过他的指点,只是为了让舒有康放心,“爸,你说这些干什么。” 那人看舒心的目光瞬间变了,语气恭维,“真是年轻有为啊,难怪主持人说是一颗新星,这么年轻就能设计出如此独特的建筑,太不可思议了,前途不可限量啊,关键是你还能得到贝老的亲自指点,这可不是一般的荣耀,若不是你的设计入得了他老人家的眼,他又怎么会指点你呢?” 舒有康笑着和那人握手,“过奖过奖,她还太年轻,需要你们这些前辈多多指教。” 舒心,“……”好尴尬,想钻地缝是怎么回事? 台上主持人,“这颗新星就是华夏建筑公司总裁舒心,她在我们樊城也是小有名气,曾获得首都大学生建筑设计大赛冠军。” 台下一片哗然。 “竟然是她?” “今天在场这么多前辈竟然被一个后辈比下去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她也是霍总的未婚妻,难怪一向不近女色的霍总能看上她,原来人家不仅年轻漂亮,还才华横溢。” “你说什么?她还得过贝老的亲自指点?” “了不得,了不得,后生可畏啊。” 唐清雅听着大家的议论,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视线看向舒心那边,她如众星捧月般被大家围了起来,这个女人此时就是一个发光体,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苏一清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舒心如此受到大家的赞赏,而且设计图又这么出色,那贝天佑的弟子人选还能有她的份吗? 她若输给前辈万烨可以心服口服,可是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她真的不甘心。 唐清雅眸光流转,目光落在投影仪上,似浑不在意道:“这个设计图也是海派风格,和杨前辈的设计风格一样呢。” 苏一清怔住,霍氏集团首席设计师杨前辈没来,可是这个设计图的风格却和杨前辈惯有的风格一样,而舒心又是霍宴倾的未婚妻,想到这里苏一清瞬间明白过来,看向唐清雅有些激动的说:“这个设计图肯定就是杨前辈设计的,霍总为了捧红自己的未婚妻,所以将杨前辈的设计图给了舒心。” 唐清雅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笑意,脸上却一脸紧张的说:“一清,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我看事实就是这样。”苏一清越想越确定,“舒心二十岁不到,无论经验还是阅历都比不过在场的前辈,她小小年纪取得大学生的设计大赛奖还有可能,但是你说繁华娱乐城这样大工程的设计图是她画的,我还真不信。” 756,关门弟子⑤ 唐清雅拉了拉苏一清的手,“小点声,让大家听见该误会了。” “不行,这事我一定要告诉会长,贝老的弟子哪能让她这样的人当呢。”苏一清转身就往休息室那边走。 商会会长副会长还有理事们都在休息室。 唐清雅拉住苏一清,“一清,你别冲动,我相信心儿不是这样的人。” 苏一清,“清雅,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们姐妹这么多年,你对霍总什么心思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如今你的心上人都被别人抢走了,你还在这里帮她说话。” 唐清雅精致的脸蛋微红,“一清,你别乱说话,宴倾是晏城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你骗得了别人,你骗得了自己的心吗?”苏一清见唐清雅不愿承认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算了,你的事你自己有分寸,今天这件事你别拉着我,我必须管。”说完推开唐清雅的手。 “一清……”唐清雅看着苏一清穿过人群去了休息室,垂眸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眼底漾着一抹幸灾乐祸的淡笑。 唐清雅将手中的红酒放在侍者的托盘上,然后抬脚朝舒心那边走去。 舒心已经完全被大家围起来了,赞美声恭维声不绝于耳,舒心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脸部笑得有些发僵。 唐清雅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神情焦急的对舒心说:“心儿,一清说你的设计图是杨前辈设计的,她去找会长了,我怎么拉都拉不住,你快去解释一下,免得会长误会。” 大家安静了一瞬,下一刻议论声此起彼伏。 “不会吧,还可以这样?” “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毕竟是霍总的未婚妻,听闻霍总极其宠她,霍总为了让她高兴,也许真的会让自己公司的设计师将作品让给她。” “如果是这样那她也太厚颜无耻了,顶着别人的设计成果在这里招摇撞骗。” 唐清雅精致的眉眼染上焦急,“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心儿了,她不是这样的人。” 舒有康也急忙解释,“娱乐城已经动工快半年了,那时候我女儿和霍总还没订婚,这是我女儿自己设计出来的,当时临江那块地皮建娱乐城的策划案也是心儿写的。” 有人说:“那时候没订婚,不代表两人没在一起啊。” 上一世这种流言蜚语舒心见多了,此时她并没有像舒有康一样着急,反而非常冷静,人冷静脑子就特别灵活,唐清雅看似为了她好,让她去找会长解释,可是如果唐清雅不过来,大家就不可能误会设计图是杨前辈的。 而会长那边,虽然苏一清去找他了,但是舒心觉得会长一定会将这件事压下去,不管事情是真是假,看在霍宴倾的面子上,他也不敢将这件事闹大。 如今唐清雅这样一说,只怕一会儿会长不得不过来处理了。 唐清雅觉得舒心盯着她的目光仿佛有洞穿力,这种目光太过冷静,让她非常不舒服,她拉住舒心的手,“心儿,我相信你,走,我们去和会长解释清楚。” 757,关门弟子⑥ 舒心神色淡淡的将手从唐清雅手中抽了出来,“不去,清者自清,这份设计图是我自己设计的,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周围瞬间又热闹起来,“顶着别人的设计图还这么张狂。” “没办法人家是霍总的未婚妻有张狂的资本。” “靠男人上位,有什么可狂的,我最不喜欢这样的人了。” 舒心看着那些刚才还在吹捧她的人转眼就这样诋毁她,并没有多大反应,大家一向都是人云亦云,她没什么好在意的。 正在大家说的起劲的时候,会长陆海林和副会长还有几个理事一起过来了,当然了苏一清也在里面。 陆海林有些为难的看向舒心,“舒小姐,有人说你的设计图不是自己所创是真的吗?” 舒心清冷的目光扫向苏一清,之前舒心还挺敬重她,现在,只觉得这样的人再优秀也没用,因为人品不行。 舒心将目光从苏一清身上收回,笑着看向陆海林,“陆会长,这是污蔑。” 如果非要说她用了别人的设计,那她用的也是上一世贝天佑的设计,但是娱乐城的设计图她并没完全按照上一世贝天佑的设计来,很多地方她都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和构思,而且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的习惯和风格,细节上也有很多与上一世贝天佑的设计不一样的地方。 苏一清冷声质问:“霍氏集团为什么放着资质高、经验足的首席设计师杨前辈不用,而用你这个连大学还没毕业的年轻人?还有建筑界的人谁不想成为贝老的弟子,杨前辈为什么不来参加晚宴?” 舒心蹙眉思考了两秒,“我觉得前一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霍总,后一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杨前辈。” “你分明是心虚,无话可说。”苏一清满脸讽刺,“其实娱乐城的设计图就是杨前辈设计的,你是霍总的未婚妻,他为了捧红你,所以将杨前辈的设计图给了你。” 舒心一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的点点头,“证据呢?” 苏一清指着投影仪,上面还在播放繁华娱乐城的照片,“娱乐城的建筑风格是杨前辈最擅长的海派风格,这就是证据。” 舒心冷笑一声,语气淡淡,“按你这么说的话,那贝老设计的作品岂不全都是抄袭杨前辈的?” 苏一清面色一红,“你胡说些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你说因为娱乐城的建筑风格是杨前辈最擅长的海派风格,所以我的设计就是他的,那贝老的设计也是海派风格居多,那他岂不是也抄袭了杨前辈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苏一清被舒心噎了一下。 “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血口喷人?”舒心的语气一瞬间冷沉下来。 陆海林正准备打圆场,门口传来一道浑厚隐约含了笑意的嗓音,“谁说我抄袭杨明飞的设计啊?” 大家听见声音都转头朝门口看去…… “贝老!” “是贝老来了。” “还有杨前辈,他们怎么一起来了?” 758,关门弟子⑦ 贝天佑快七十岁高龄,穿着白衬衫,牛仔裤,风度翩翩,气质沉稳,一点儿也不输给在场那些四五十岁的晚辈,他朝舒心走去,大家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 贝天佑朝舒心走近的时候,舒心在心里纠结,她应该怎么和贝天佑打招呼?之前舒有康说贝老指点过她,所以打招呼的方式不能太生疏,可是她是真的不认识贝老,表现得太熟悉,贝老会不会莫名其妙? 舒心还没想好如何打招呼,贝天佑已经来到了她面前,“舒小姐,你说我的设计都是抄袭杨明飞的?” 舒心尴尬的笑笑,“自然不是。” 贝天佑抬手轻轻拍了拍舒心的肩膀,“娱乐城的设计真的很不错,各方面的构思都深得我心,尤其是有些细节方面构思,别具匠心,不错,后生可畏啊。” 大家见鼎鼎大名的贝老给予舒心这么高的赞赏,一个个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陆海林语气恭敬的说:“贝老您怎么和杨前辈一起来了?” 贝天佑,“我和霍氏有过合作,早就认识明飞,他给我打电话,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杨明飞问陆海林,“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在谈论娱乐城的设计是吗?” 舒有康急忙说:“是的,他们说娱乐城的设计图是您设计的,还说我女儿是顶替了您的设计。” “这都是谁传出来的?”杨明飞拧眉,“设计图是舒小姐设计的,临江那块地的策划案也是舒小姐写的,我清楚记得宋秘书将舒小姐的设计图拿到设计组探讨的时候,我当时有多震惊,简直不敢相信,一个还在读书的孩子能设计出这么成熟的作品。” 大家一片唏嘘,杨前辈亲自澄清,事情真相了。 苏一清一阵面红耳赤,但是她还是不相信舒心能设计出这么好的作品,毕竟年龄摆在那儿,好的设计没有足够的经验和阅历,是不可能设计的出来的,舒心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设计出这样的作品? 一定是霍总让杨明飞故意过来做假证,苏一清知道自己不可能让杨明飞说出真相,但是事情闹成这样,她就这样放过舒心,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苏一清说:“杨前辈您是霍氏集团的人,自然什么都听霍总的,事情真相如何,只有你们知晓。” 杨明飞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我刚说的是假话?” 苏一清没直接回答杨明飞的问题,只说:“真相自在人心。” 舒心看向苏一清,淡淡问:“那你说我该如何澄清?还是你是怕贝老会选我作为他的弟子,夺去了你的机会,所以这脏水无论如何都要往我身上泼?” 苏一清心底里那点小心思被人揭穿,脸瞬间红了,“我没有。”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僵硬。 陆海林想了想对贝天佑说:“贝老我之前和你提的选拔活动结果已经出来了,三位人选分别是国强集团的万烨。” 陆海林边说边朝万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759,关门弟子⑧ 万烨从人群中走出来,恭敬伸出手,“贝老,请多指教。” 贝天佑微微颔首和万烨握手。 陆海林继续介绍,“第二位是唐氏集团的苏一清。” 苏一清此时心里很尴尬,但还是伸出了手,“贝老,请多指教。” 贝天佑依旧颔首握手。 “第三位是华夏建筑公司的舒心。”陆海林介绍完看向贝天佑,“贝老您看这样行吗?您临时出一个题目,一方面考考他们的实力,另一方面,做出最后决定,选出您满意的弟子,您看这个办法行吗?” 贝天佑点点头,“行。”思虑片刻后说:“我就出个最常见的题目吧,你们每人做一个独立别墅的外观设计图出来,随性发挥,时间是半个小时。” 陆海林立刻吩咐人,“你们去准备三台笔记本电脑……” “不,不用电脑。”贝天佑阻止,“只需准备铅笔和A4纸就行了,手画更能体现一个建筑师的专业功底。” “行。”陆海林说:“那您先去休息室喝杯茶,一会儿我准备好了去请您。” 片刻功夫后,宴会厅中央摆了三套桌椅,桌子上放了几张A4纸,铅笔和橡皮擦。 本来好好的一场晚宴变成了一场‘比试’。 但是大家并不觉得扫兴,反而一个个都兴奋的不行,能亲眼目睹从全国那么多设计作品里脱颖而出的三个人亲自画设计图,想想都激动人心啊。 对于那些设计功底不高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很快,贝老被请了出来,舒心他们已经做好了位置。 贝老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宣布,“开始。” 刚才陆海林准备用具的时候,三人已经在心里开始构思,这会儿贝老宣布开始后,万烨和苏一清已经开始着手画了,只有舒心端坐在桌前,望着白纸没动手。 五分钟过去,苏一清转头看了舒心一眼,见她还在发呆,嘴角勾起一抹哂笑,到底是太年轻了,在这种大场面下竟然不敢动笔了么?还是她根本就是一个草包,完全不会设计,以前那些噱头全是霍宴倾给她吹捧出来的? 周围的人也慢慢开始低声议论。 “她怎么不动笔啊?” “不会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吧?” “莫非娱乐城的设计图真不是她画的?” 陆海林清了清嗓子说;“大家保持安静,设计师需要一个良好的创作环境。” 四周霎时又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他们在纸上创作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约过了十分钟,舒心太握住铅笔开始创作。 女孩五官精致,脂粉未施,透着一股清丽脱俗的味道,她抿着小嘴很认真的在纸上创作,从开始下笔就一直未停,仿佛心里早已有了构思,而现在她只是将心里的构思画出来而已,甚至中间都未曾用一次橡皮擦。 万烨算是老前辈了,他都用了好几次橡皮擦。 苏一清她习惯用电脑做图,手工绘画一般,刚开始还十分得意,见舒心开始认真创作后,淡定不下来了,频频出错,橡皮擦几乎都不能离手了。 760,关门弟子⑨ 离半个小时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舒心停下了手里的笔,一栋海派风格的别墅跃然纸上,舒心认真将设计图纸仔细钻研了两分钟,第一次拿起橡皮擦将她认为不够完美的地方改善了一下。 贝天佑看着舒心的眼睛满是欣赏,不急不躁,构思好了才下笔,之后便是一气呵成,完成后又认真琢磨,不论是她的心性,还是态度,小小年纪能做到这般实属难得。 “时间到了。”贝天佑看了一下腕表宣布比试结束。 贝天佑首先拿起万烨的设计图看了片刻,笑着点头,“不错,塑造性和完整性都体现得非常好,别墅外形能够让我强烈的感受到传统的历史痕迹,如果你能将理性表现得更突出一点,那这就是一个很完美的古典主义风格别墅。” 万烨点头,“谢谢贝老指点。” 贝天佑走到苏一清面前,拿起她的设计图。 苏一清十分紧张,身侧的手都攥出了汗。 过了几秒后,贝天佑开口,“你设计的别墅有浓厚的教堂气息,让人有一种庄重严肃的感觉,欧式风格极为突出,这点很不错,只是凸肚窗、脚塔这些细节的处理不够仔细,应该是和你的绘画功底有关。” 苏一清后背都开始冒汗了,“谢谢贝老指点。” 贝天佑最后才拿起舒心的设计图,之前他坐的距离有些远,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只看见了几人的创作过程,具体设计图并没看清。 这会儿看见舒心的设计图,赞不绝口,“不错不错,线条简化,设计图别出心裁,脱离了传统的海派风格,融合了外来先进建筑文化,做到了在建筑艺术上的更多统一。” 得到贝老这么高的评价,舒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贝老过奖了,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舒有康站在旁边激动的红了眼眶,他的女儿这么优秀,连国家级的设计大师都如此称赞,让他如何不骄傲? 舒有康转过身偷偷揩掉眼角的泪,在心里说:若兰,我们的女儿这么优秀你看到了吗?她和你一样聪慧,若是看见这样的她,你会不会也激动落泪? 陆海林笑着走了过来,“贝老,那您这次的弟子人选是?” 贝天佑笑容满面的拍了拍舒心的肩膀,“舒小姐,你可愿意做我的关门弟子?” 四周瞬间沸腾。 “舒小姐真是出类拔萃啊,为我们樊城人争了一口气。” “她刚才创作时不急不躁的性格,下笔流畅不涂改的习惯,简直太帅了!” “我若有这么聪慧的女儿,做梦都要笑醒。” “小小年纪就被贝老看中,了不得啊。” “还是关门弟子,可见贝老对她有多看重了,将来前途一片光明啊。” 舒心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此时激动的心情,对着贝天佑深深鞠了一躬,“我愿意,谢谢贝老厚爱。” 贝天佑收了得意弟子,也是喜不胜收,“还叫贝老?” 舒心一双水润的眸子绽放着璀璨的光芒,非常响亮的喊了一声,“导师。” 761,隔阂 周围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紧接着就是道贺声,宴会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陆海林吩咐人将桌椅撤掉,将宴会厅的大灯关掉,琉璃七彩灯旋转起来,晚宴正是开始。 唐清雅端着酒杯来到舒心面前,“心儿,对不起,一清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舒心淡淡笑了一下,没说话,苏一清在樊城建筑行业名气还是很高的,刚才她胜了她,对苏一清来说就是啪啪的打脸。 唐清雅继续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刚才我真的是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就来找你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应该,你能原谅我吗?” 舒心静静看着唐清雅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如果唐清雅不说这些,舒心一定会认为之前唐清雅是故意的,可现在她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太担心她,焦急之下没想那么多? 舒心突然觉得她有些看不懂唐清雅,心里产生一种唐清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感觉,不管如何,舒心这心里的隔阂是有了的。 舒心笑笑,“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我好。” 两人交谈几句,就有人来找舒心攀谈。 唐清雅嘴角挂着优雅体贴的笑,“你去忙吧,你今天是你的专场,不用管我。” 舒心笑着点点头,和别人交谈去了。 舒有康太高兴了,找他道贺和攀谈敬酒的的人特别多,但是他都来者不拒,这么值得庆祝的事,喝醉了又何妨? 回去的时候,霍宴倾安排了人来接舒心,但是舒有康醉得太厉害,舒心便让司机送他们回了舒家。 路上舒心给曹桂芳打了电话,说舒有康喝醉了,让她吩咐保姆准备醒酒汤。 曹桂芳和舒梦灵一直在门口等着,见车子在门口停下,舒梦灵忙过去帮着舒心一起将舒有康搀扶出来。 曹桂芳见舒有康醉得站都站不稳,脸色担忧,“怎么醉成这样?” 舒有康笑着挥了挥手,“没关系……妈……我今天高兴……” 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捋不直,真的是醉的不轻。 舒心和舒梦灵两人一起将舒有康扶上楼。 舒有康半靠在床上醉得眼睛猩红,但是他脑子却并不糊涂,只是舌头有些打结,“妈……心儿成了……贝老的关门……弟子……我高兴……” 曹桂芳早几天就听舒有康在耳边叨叨这个贝老,便知道了贝老是建筑界的领军人物,听见儿子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曹桂芳有些不敢相信,看向舒心,“心儿,你爸说的是真的?” “嗯。”舒心点头,接过保姆手里的醒酒汤,细心的一口一口喂给舒有康喝。 “那你以后岂不是要成名人了?”曹桂芳苍老的脸上满是激动和喜悦。 舒心笑笑,“哪有那么夸张。” “恭喜姐姐。”舒梦灵笑着祝贺。 舒心认真给舒有康喂醒酒汤并没搭理舒梦灵。 曹桂芳看向舒梦灵,“灵儿,你以后可得多向你姐姐学习,看看你姐姐多有出息,这是关宗耀祖啊。” 762,今晚怎么这么热情? 舒梦灵身侧的手蜷紧,嘴里甜甜道:“知道了,奶奶,我会努力的。” 舒心给舒有康喂完醒酒汤,曹桂芳就催促她,“心儿,你回去吧。” 舒心,“爸醉成这样我不放心,我今晚留下来照顾他,你去睡吧。” 曹桂芳见舒心这么孝顺,满心安慰,“家里有保姆还有灵儿,你就别担心了,回吧,你如今可是霍家人,不能老往娘家跑,霍家是大家族,你一言一行都要多注重,别落人口舌,而且我看那司机也还没走呢。” 舒心知道曹桂芳这是关心她,不想让老人家担心,便起身,“行,那我回去了。” “嗯。”曹桂芳送舒心下楼,看着她坐车离开才转身进屋,心里想着:简若兰那个女人薄情寡义,心儿却聪慧有孝心,肯定是继承了有康的好基因。 舒心回到听竹山庄已经十点多了,霍宴倾洗了澡穿着睡衣站在窗边抽烟,听见背后传来开门声,转头温声喊:“心儿。” 舒心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闻着他身上清新沐浴露的味道和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在等我吗?” “嗯。”霍宴倾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转身抱住舒心想说什么,唇被她吻住。 他刚抽烟,口里香烟的味道有些浓郁,可是舒心却并不讨厌,反而缠着他吻得更深,仿佛想将他嘴里的烟味都吸走,然后好品尝他嘴里的原汁原味。 两人激情热吻了好一阵才放开,霍宴倾嘴角氲着薄笑,嗓音微哑,“今晚怎么这么热情?” 舒心双手挂在霍宴倾脖子上,脸颊绯红,气息不稳,“杨前辈是你安排过去的是不是?” 杨明飞连选拔活动都没参加,怎么会刚好在她被人污蔑的时候出现在晚宴现场,而且还和贝天佑一起出现,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嗯。”霍宴倾大方承认,双手搂着舒心的细腰问:“所以刚才那个吻是我的奖励?” “嗯。”舒心说完又在霍宴倾性感的薄唇上亲了一口,“谢谢你。” 霍宴倾从舒心的话语里听得出她心情很好,“恭喜你成为贝老的关门弟子,我们庆祝一下如何?” 虽然在宴会上舒心收到了很多人的道贺,但是霍宴倾的道贺格外让她高兴,好的事情她总是想第一时间和他分享,“好,怎么庆祝?出去喝酒?” “不出去,我们俩在家里喝就行,你先去洗澡,我来准备。”霍宴倾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 “嗯。”舒心拿了睡衣进了卫浴间,没多久她洗好澡拉开卫浴间的门,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她穿越了吗? 怎么洗个澡的工夫卧室就变样了? 卧室的灯关了,房间里昏黄的光线是房间中央小圆桌上两根蜡烛散发出来的。 小圆桌上摆放着西餐,红酒,气质沉稳英俊的男人站在桌边等她。 霍宴倾眼睛看不见,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好这些的? 舒心欣喜又吃惊的走到小圆桌旁,拉住霍宴倾的手,“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办到的?” 763,送上门的甜美哪有不吃的道理? 霍宴倾,“我将妈那边的保姆和家丁叫了几个过来帮忙,喜欢吗?” 舒心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保姆和家丁,看来霍宴倾这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喜欢,太喜欢了。” 霍宴倾修长手指点了点自己菲薄的唇,“喜欢就吻我一下。”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 如此暧昧的气氛,这么宠她的未婚夫,关键是这个未婚夫还帅得一塌糊涂,舒心心里甜蜜柔软的不像话,这个时候别说吻他一下,她都想扑倒他好么。 舒心双手攀上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火热的唇就凑了上去,主动探出舌尖,伸进他口腔里。 送上门的甜美哪有不吃的道理? 霍宴倾瞬间反客为主,扣住舒心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吻着吻着,空气中温度逐渐攀升。 舒心穿着吊带真丝裙,非常方便霍宴倾使坏。 他长指挑着舒心肩上的那根细吊带轻轻往下一拉,舒心半边雪白的小香肩就露了出来,还有没穿胸衣的柔软也若隐若现。 他温热的大手握住那方柔软的时候,舒心忍不住嘤咛出声。 男人的吻热烈带着情谷欠的味道,舒心渐渐沉沦在他炙热的吻中。 一声脆响,舒心睁开迷离的眼睛,看见桌上的红酒被霍宴倾打翻,刚才的声响是杯子滚落在地上发生的声音。 而她不知何时被霍宴倾抱起放在了桌上,睡裙很短,雪白的长腿在昏黄的光线里透着旖旎的光泽,肩带被他拉下一根,露出胸口一只。 霍宴倾看不见,舒心自己看见都觉得这一幕太过香艳,将吊带拉回去,遮住果露的风光,“这么好的烛光晚餐不能浪费了,你放我下来。” “烛光晚餐不吃了,我想吃你。”霍宴倾站在舒心微张的腿间,将她抵在桌上下不来,薄唇凑到她耳边哑声说。 舒心不是没经事的少女,和霍宴倾在一起这么久,对男女之事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羞涩,被霍宴倾这样一番撩拨,她不是没有感觉,可是在晚宴上她没吃什么东西,光顾着应对上来攀谈的客人了,这会儿看见吃的,觉得特别饿,“我饿了,先吃烛光晚餐,然后我们再……” 霍宴倾故意逗她,“再干什么?” 即便做的不少了,让舒心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说不出口,“明知故问。” 霍宴倾将舒心从桌上抱了下来,然后直接一起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酒杯碎了一个,我们俩一起喝一杯。” “好。”舒心坐在霍宴倾腿上,伸手拿过桌上的酒杯准备喝,手腕被霍宴倾握住,下一刻,霍宴倾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走,他喝了一口,覆上她的唇将嘴里口感绵长的红酒喂进她嘴里,“还要吗?” 舒心,“……”他说的一起喝一杯是这个喝法?“不要了。” “我要,你喂我。” 舒心犹豫了一下,喝了一口红酒喂给霍宴倾,霍宴倾吸走她嘴里的酒液后缠着她一通热吻才放开。 舒心觉得这样喝下去,烛光晚餐别想吃了。 765,会不会是心儿或者宴倾两个身体有问题? 听竹山庄 姚慧琴拉着云妈在客厅聊天,“你说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钟大夫名声在外,他的药让多少受孕率低的高龄妇人都怀上了孩子,心儿这么年轻,按理说就算不吃药膳,也是一碰就会怀孕的呀,可她这都喝了两个多月的药膳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姚慧琴最近为了这事急得吃不下睡不着,白头发都多了好多。 云妈也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心儿或者宴倾两个身体有问题?” 姚慧琴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不行,我得让他俩抽个时间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 云妈皱眉,“可是现在的小年轻脸皮薄,都比较忌讳那方面有问题,估计他们不会去吧。” 姚慧琴赞同的点点头,“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说服他们。” 晚饭餐桌上 姚慧琴看着舒心将药膳喝下去急忙递给她一碗鸡汤,“很苦吧?快喝点汤过过口。” “谢谢妈。”舒心喝完汤开始给霍宴倾布菜。 姚慧琴清了清嗓子,将早已想好的说辞搬出来,“心儿啊,喝药膳很辛苦对不对?” 舒心点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姚慧琴希望她能心软将这个‘酷刑’给她取消。 姚慧琴开始诱鱼上钩,“其实我有一个可以让你不喝药膳的方法。” 舒心双眼立刻开始放光,“什么方法?” 姚慧琴慢慢分析,“你看啊,我让你喝药膳无非是让你早点怀孕,可是你一直怀不上,这样长期喝下去你也遭罪……” 舒心急忙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姚慧琴,等着她说:所以你以后就别喝了吧。 可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我们这样的调理方法不对,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和小五抽出一天时间,我带着你们俩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让医生结合你们的身体给你们开一套最合适的调理方案。” 舒心,“……”什么调理方法不对,明明就是她一直没怀孕,姚慧琴觉得她和霍宴倾的身体有问题,想带他们去医院检查。 姚慧琴也是够用心良苦了,为了不让他们丢面子,说的这么委婉。 舒心想起和霍宴倾在一起后那方面的事。 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舒心由着霍宴倾没戴套,后来和童翘通了一次电话后,童翘一番话点醒了她。 她说:“男人兽性大发的时候哪顾及得了那么多?这个怀孕啊,很神奇,一条漏网之鱼都不能有,你一个不注意滑进去一个小蝌蚪,哎,小蝌蚪马上就着床了,小baby就诞生了,你看我,一晚就中,可见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你若真的不想这么早当妈妈,这个防护措施必须有,他不同意,你就别和他做。” 之后无论霍宴倾如何不愿意戴套,在舒心强抵着他的腰身不让进的情况下,他屈服了,刚开始几次,霍宴倾每次都会因为戴套的事和舒心磨一阵嘴皮子,之后见舒心铁了心要他戴,渐渐他也习惯了。 766,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两人如此防范,怎么可能怀孕吗? 这压根就不是身体的问题好吗,根本不需要检查。 可她看着姚慧琴为了她怀孕操碎了心的模样,出于心虚,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在桌子底下用膝盖轻轻碰了碰霍宴倾的腿。 霍宴倾会意,对姚慧琴说:“妈,我和心儿最近都很忙,公司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舒心低头吃饭不哼声。 姚慧琴不高兴了,儿媳妇舍不得说,将所有焦急的情绪都发泄在儿子身上,“工作再重要能有延续香火重要?你赚再多钱,没有人继承,有什么意思?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是大不孝。” 霍宴倾,“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有些事得看缘分,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不该来的时候强求也没用。” 舒心在心里默默为霍宴倾一本正经的瞎胡扯点赞。 “怎么就不该来了?”姚慧琴一听脸色瞬间黯淡下来,低头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干巴巴的眼角,眼角余光偷偷撇着舒心,语气也透着几分凄婉,“你转眼就三十了,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将来九泉之下我有何颜面见霍家的列祖列宗?” 霍宴倾微微蹙眉,之前用这一套逼着他找女朋友,现在又用这一套逼着他要孩子,无奈道:“妈,你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花样?你说我在玩花样?”姚慧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看向舒心,一双老眼泪光闪闪,“心儿,你看看小五,哪有这么说自己亲妈的,我含辛茹苦的将他拉扯大容易吗?” 舒心回头瞪了霍宴倾一眼,心里想:让你拒绝,你怎么能上老人家的心呢? 急忙安慰姚慧琴,“妈,你别伤心,回头我说他,医院的事您看着安排,我们听您的。” “真的?”姚慧琴音量一下拔高。 不知为何舒心有种上当了的感觉,“真的。” “那行,约好时间我告诉你们。”姚慧琴瞬间来了精神,哪还有半分伤心的模样,“吃饭,吃饭,今天的菜味道真不错。” 舒心怎么觉得那种上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第二天晚上姚慧琴就对舒心说约好了专家,让她和霍宴倾明天将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后天一起去医院检查。 舒心有些无语,要不要这么着急? 去医院检查的那天,姚慧琴全程陪护,因为提前预约了,各项检查都比较快,从医院出来十点多,结果三天后来拿。 舒心想吃韩国料理,中午打算在外面吃。 姚慧琴说不想打扰小两口便自己回去了。 舒心选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韩国炭烤料理店,霍宴倾眼睛看不见,舒心没坐在大厅,直接牵着他进了一个小包厢。 舒心将烤好的东西放进霍宴倾面前的菜碟中,知道他饮食清淡,没给他蘸作料,只淋了一些香油。 霍宴倾听着舒心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嘴角晕开宠溺的笑意,“别吃太多,容易上火。” 舒心腮帮子鼓鼓的塞着生菜包的烤肉卷,别说吃的多畅快了,将嘴里的美味咽下去,笑着打趣,“没事,你不是会灭火吗?” 767,你也太不经撩了 “嗯?”霍宴倾俊眉微蹙,一时没明白舒心的意思。 舒心撇撇嘴,“这会儿在我面前装纯洁?” 霍宴倾霎时反应过来,舒心这是在和他耍黄腔呢,大手横过舒心肩头,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就要去吻她。 舒心抵着霍宴倾的胸口,“别别别,我吃了辣椒。” 霍宴倾的吻生生僵在了半空中,顿了两秒,放开舒心,“没事别撩我。” 舒心小肩膀轻轻蹭了蹭霍宴倾的手臂,眼里噙着调皮的笑,“我才说了一句话而已,你也太不经撩了。” 霍宴倾,“还蹭?” 舒心就喜欢看霍宴倾要而不得的模样,那样她会觉得他特别在乎她,若是在家里,她不敢随便撩他,因为他会直接将她压在床上吃干抹净,他的强韧和霸道,她消受不了。 可现在是在外面,她才不怕,就蹭,就蹭。 这段时间两人都很忙,白天太累,晚上有时候他洗完澡出来,舒心已经睡着了,他舍不得吵醒她。 有时候两人行房,舒心一个劲的喊累,霍宴倾舍不得太折腾她,便快快了事。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畅快的做过一次了。 如今舒心只是这般撩拨一下,霍宴倾身体便开始燥热起来。 而某人还不知死活的在他耳边呵气。 舒心吃了辣,嘴里呼出的气息异常炙热,拂洒在霍宴倾耳边,燃烧了他半边身子。 霍宴倾喉结滚动,不再忍耐,一把将舒心捞进怀里,不管不顾的吻上她的唇。 大约三四秒钟后,霍宴倾放开舒心,眉头紧锁,脸色微红,“水。” 舒心见霍宴倾辣成这样,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端了一杯水放在霍宴倾手心,“看你还耍不耍横?” 霍宴倾连续喝了三杯水口里感觉才好点。 美美的吃了一顿,舒心心情极好的牵着霍宴倾出了饭店,“去哪儿?” “上车。”霍宴倾淡淡道。 “啊?”舒心不太愿意,难得他们一起抽时间出来,她还想去逛逛商场呢,“你想回公司吗?” “不是。” “回家?” “不是。” “那你想去哪儿?” “上车你就知道了。” 饭店这边停车位满了,舒心之前将车子停在马路对面的地下停车场里。 舒心牵着霍宴倾过马路,来到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舒心正准备开副驾驶座车门,霍宴倾突然放开她的手,抱住她的腰,一个旋转将她压在车门上。 “你干什……唔……” 唇蓦然被封住。 霍宴倾的吻强势霸道,如狂风暴雨般落在舒心唇上,很快她便沉沦其中。 霍宴倾一手揽着舒心软绵的身子,一手摸索着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将舒心压了进去。 舒心后背一震,睁开潋滟的水眸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车里,随即压上来的男人强健的身躯,他身体那处的变化清晰的抵着她,她意识到霍宴倾想干什么,急忙转开头躲开霍宴倾覆下来的唇,双手撑在他胸口,“宴倾,这里是停车场,你别胡闹。” 霍宴倾拉开舒心的手,一手扣住压在她头顶,哑声说:“你撩了我就得负责。” 768,别逞强,我不是摆设 “会有人来的,你……唔……”舒心的唇再次被吻住。 男人的力气太大,舒心的手被他扣着动弹不得,这会儿舒心后悔死了,不该撩他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分场合。 这时舒心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扭动身子,躲开霍宴倾的吻,“我电话响了。” “不接。”霍宴倾的唇从舒心白如玉色的脖子慢慢往下,大手开始脱舒心的外套。 舒心挣扎了几番,根本挣脱不开。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了起来。 “万一公司有事呢,你快让开。”舒心又羞又急。 霍宴倾压在舒心身上没起来,大手从她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她,意思很明显,没急事我们继续。 舒心接过手机,接通电话,朱雯雯焦急的嗓音传了过来,“舒总,金鹏带着一帮人过来闹事,说别墅的设计和他想要的完全不一样,让我们赔偿他的损失。” “你先稳住他,我马上过来。”舒心挂了电话,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公司有人闹事,沈傲腾不在,我得过去处理。” 隔得近,电话里的说话内容霍宴倾也听见了,虽然他想要,但他不是一个不懂分寸的男人,将舒心从座椅上拉了起来,“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别逞强,我不是摆设,随时可以替你解决问题。”霍宴倾一边贴心的给舒心将外套拢紧一边语气宠溺的说。 舒心心口暖暖的,歪头在霍宴倾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知道,我未婚夫是万能的,但是我是一个公司的领导者不能事事依赖你,不然何以服众?” “嗯,走吧,我也回公司。” 舒心回到公司,还在门口就听见大厅传出男人气愤的叫呵声。 “别给我推三阻四,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砸了你们这破公司。” “金先生什么事值得您这么动怒?” 金鹏转身见舒心从门口进来,“你总算肯出现了,我还以为出了事你躲着不敢见人。” 舒心轻浅的笑笑,“出什么事了?我为什么不敢见人?” “你还敢说。”金鹏冷哼一声,“我之前跟你谈设计图的时候就说了,我要假山和游泳池,还有别墅室内设计一定要豪华大气,可你们呢,搞的些什么东西?几个破石头就是假山?游泳池小不说,一点也不高端,完全不是我想要的效果,签合同的时候我们可是说好的,没按照要求来,你们是要赔偿我的全部损失的,现在这栋别墅我投进去两百多万,你们必须赔偿我。” “金先生,不然我们进去谈?你这样站在大厅嚷嚷影响我们公司员工的工作。”朱雯雯一直强压这内心的火气,温声说。 “我就在这儿说,怎么,出事了怕别人知道?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们没完。”金鹏说着对身旁他带过来的几个男人说:“一会儿谁敢动你们,你们就给我狠狠的打,老子两百多万可不能就这样打了水票。” 舒心脸色沉静,无半点慌张,“金先生你从里头出来半年都不到,现在又这样闹事,是想又进去么?” 769,谁在背后指使你? 金鹏脸色变了变,随即满脸怒气的说:“谁闹事了?你这次别想威胁我,你想叫警察尽管叫,正好让警察给我们评评理。” 舒心看着金鹏一副豁出去的姿态眸光眯了眯,他这明显是想将事情闹大,现在公司正处于扩展上升期,容不得半点不好的影响。 但是金鹏这种地痞无赖,你越怕他,他越横。 舒心冷笑一声,面色沉了下来,“金先生,你要的假山和游泳池我们全都是按照你的要求设计的,当时你也是同意的,你现在说假山不行,游泳池太小不高端,你给的预计不能超过两百五十万,不是两千五百万,难不成你想让我们给你建一个假山园林和冲浪游泳池?别墅给你建成皇宫? 工程开工后我隔一段时间就和你一起去看,你也一直说没问题,现在完全竣工了你说有问题,你这不是成心找茬吗?” “我呸,我和你无冤无仇我找你的茬干什么?”金鹏语气粗鄙。 舒心,“我也想问你呢,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谁在背后指使你?” 金鹏眸光一闪,“没谁指使我,你们设计不行还想诬陷别人?我也不跟你啰嗦那么多,你将我建别墅投进去的两百三十八万补偿给我,我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没有。”舒心冷声道。 金鹏,“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这钱你不给我,我让你的公司开不下去信不信?” 舒心毫不在意,“别在我这里耍横,这套对我没用。” “好,你给我等着,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还怕了你不成。”金鹏对身旁几个男人一声吆喝,“我们走。” 朱雯雯看着几人怒气磅礴的离开,一脸担忧,“舒总,不会有事吧?我看他们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舒心心里也有些担忧,她不怕出问题,出了问题想办法解决就是,怕就怕金鹏这种没问题无理取闹的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舒心吩咐朱雯雯,“你安排个人暗中跟着金鹏,看他想搞什么花样,最好能查出他的幕后主使。” “好的。” 站在一旁看戏的舒梦灵心里高兴极了,闹,使劲闹,最好能将这个公司闹跨。 下午四点的时候朱雯雯急匆匆的进了舒心办公室,“舒总,不好了,金鹏那个混账玩意竟然在大街上拿着喇叭到处宣传,说我们公司不讲诚信,他还印了宣传单,你看,这是我让小李偷偷去接的一张。” 舒心接过朱雯雯递过来大红色的传单,上面说她们公司不讲诚信,设计出了问题不仅态度恶劣还推卸责任,全都是一些不好的言论。 舒心将手中的传单攥成一团,“他这是故意诋毁我们公司的声誉。” “是啊,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朱雯雯忧心忡忡,“现在建筑公司那么多,大家选择的空间本来就大,金鹏这样一闹,就算这事不是真的,大家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也不敢给我们公司下单啊。” 770,非常手段 舒心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形象对一个公司来说太重要了,就相当于一个人的脸,不然那些上市公司也不会因为一些影响形象的事情而股票大跌了,群众看不见事情真相,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他们只能选择远而避之。 朱雯雯见舒心拧着眉头不吱声,焦急道:“他这是污蔑,是诽谤,不如我们请律师告他。” “不行。”舒心摇头,“这样只会将事情闹的更大,指不定他就是想激怒我们,等着我们去告他将事情闹大。” “那……难道要我们赔偿他两百多万?” “不可能,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我们赔偿他钱就等于承认我们的设计出了问题。”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由着他这么胡闹?”朱雯雯心急如焚。 舒心垂眸沉默了片刻,“这种无赖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什么非常手段?” “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舒心说完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出了办公室。 …… 某茶餐厅 沈庭西在舒心对面坐下,很是意外,“嫂子怎么有空约我喝茶?”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舒心直入主题。 沈庭西姿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边拿烟一边说:“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帮我收拾一个人。” 沈庭西点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好奇的看了舒心一眼,继续点烟,抽了一口才问:“谁?” “金鹏。” 沈庭西问的干脆利落,“嫂子想我怎么收拾?要他的小命,还是……” “不用。”舒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沈庭西,“……你吓唬吓唬打他一顿就行,让他不敢再生事,能问出他的幕后主使就更好了。” 沈庭西点头,“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今晚我就给你办好。” “谢谢,有空我和宴倾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沈庭西笼罩在青白烟雾里的俊脸染上些许笑意,“如果嫂子真的想感谢我,不如也帮我一个忙。” 舒心问:“什么忙?” “帮我劝劝宁宁别对我那么严防死守,她信任你,一定听你的。” 舒心摇头,“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宴倾说你以前有过很多女人,你不适合宁宁,我只会劝她离你远一点。” 沈庭西抬眸看着舒心笑了一下,“嫂子倒是直白。” “因为将你当朋友,所以说话不拐弯抹角,宁宁和你以前玩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很敏感,很脆弱,禁不住你的背叛和抛弃。” 沈庭西吞云吐雾没说话,一根烟抽完才开腔,“如果我说我想和她结婚呢?” 舒心微怔,霍宴倾说沈庭西不会给女人任何承诺,正好说明他是一个重诺的人,因为重诺所以不轻易许诺,现在他却说愿意和沐宁静结婚,莫非他对沐宁静是真心的? 沈庭西继续说:“我知道我的过去不好,你和宁宁会因此质疑我的真心,我可以理解,但是嫂子,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之前没有定性那是因为我没有遇见她。” 771,人现在正在你办公室跪着呢 舒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许沈庭西说的对,他以前花心,不代表他这次不是真心的。 可是大家不都这么说吗,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沈庭西以前何止一二三,女人一大堆,谁知道他和沐宁静在一起后会不会真的改变? 沈庭西似乎猜到舒心在想什么,说:“嫂子,我们这么说吧,宁宁不可能一辈子不谈感情,她是能找一个过往干干净净的男人,但你能保证那个男人一辈子不抛弃宁宁?刚开始山盟海誓,之后分道扬镳的感情多了去了,既然都是未知数,为什么我不行?至少我是熟人,我如果做了对不起宁宁的事,你和宴倾都可以收拾我,对不对?” 舒心点点头。 沈庭西继续游说,“我觉得你应该劝宁宁给我一个机会,而不是还没开始就将我打入冷宫,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舒心觉得沈庭西这张嘴是真的能说,她竟无言以对。 …… 翌日 舒心刚进公司,朱雯雯就一脸好奇的迎了过去,“舒总,你到底对金鹏做了什么?” “怎么了?”舒心问。 朱雯雯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一大早金鹏就过来请罪认错了,完工合同也签字了,人现在正在你办公室跪着呢。” 舒心微微挑眉,“跪着?” “嗯,跪着,而且是从公司门口跪着走到你办公室去的。”朱雯雯想到那个画面就想笑,“昨天还张扬跋扈的不行,今天怂的跟个孙子似的,这转变也太大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就请了个朋友吓唬吓唬他。” 朱雯雯,“……”就这么简单? 舒心来到办公室门口。 金鹏就跪在门边,见舒心过来,急忙磕头,“姑奶奶,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舒心清了清嗓子,沉声问:“谁指使你的?” 金鹏一脸惊恐,急忙回答,“张国森,都是张国森让我干的,我在监狱认识的他,是他给我钱让我对付你的,我一个刚出狱的人哪有钱建别墅,都是他给我的钱,姑奶奶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金鹏说话间又开始磕头,头在地上磕的砰砰作响。 舒心在心里默默佩服沈庭西的办事能力点赞,能将一头蛮牛训成一条哈巴狗,而且是一夕之间,厉害,只是她没想到指使金鹏的人竟然是张国森,这个张国森人都在监狱了,竟然还不老实,“你给他带句话,若是他还不知悔改,以后就待在里面别出来了。” “是是是,一定带到,那我可以走了吗?” “滚!” 金鹏一脸委屈,“姑奶奶,我可不可以走?” 舒心蹙眉,这人被沈庭西训傻了吧,连人话都听不懂了?“滚!” 金鹏哭丧着脸,“行,我滚。” 然后舒心便看见金鹏抱着头真的从她办公室开始往外滚。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舒心看着金鹏狼狈的模样笑的快抽筋,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庭西的电话,“你对金鹏做了什么?” 772,谢谢嫂子指点 舒心昨天让沈庭西吓唬吓唬金鹏打一顿就行,可是她刚才并没看见金鹏鼻青脸肿,倒是像昨晚在做贼,黑眼圈很深,她很好奇沈庭西是如何将金鹏训的如此听话的。 电话里传来沈庭西懒懒散散的嗓音,“没什么,就是让他和我家老爷子的宠物相邻睡了一晚。” 舒心蹙眉,“金鹏怕狗?” “一个混混怎么会怕狗。” “那您家老爷子的宠物是?” “老虎。” 舒心,“……”这爱好也是没谁了,和老虎在一起待一晚上,还不得神经衰弱啊,沈庭西这人真特么损。 “嫂子,我和宁宁的事……”那端停了下来等舒心回答。 舒心觉得沈庭西真的很会找时机,猜到他刚帮了她,她不好拒绝么?但是宁宁的事不是玩笑,舒心想了片刻,说:“我觉得你昨天有一句话说对了,过去干净的人以后也不一定会对宁宁死心塌地,而你,敢对宁宁不好,我和宴倾都可以收拾你……” 那端显得有些激动,“嫂子这是愿意帮我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宁宁那里我会好好和她说,希望她能给你一个机会,但是能不能追到她,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谢嫂子。”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前和你说好。” “嫂子请说。” “不许对宁宁用强,任何亲密举动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嗯,我保证。” “对待宁宁你要有耐心,不能急,需要慢慢焐。” “谢谢嫂子指点。” 舒心,“……”这一口一个嫂子叫的……听了真舒服。 …… 云妈看见姚慧琴闷闷不乐的进门,忙走过去问:“老夫人,检查结果怎么样?” 姚慧琴蹙着眉头说:“医生说心儿和小五的身体很健康,两人没有任何问题。” 云妈搀扶着姚慧琴来到沙发上坐下,“没问题是好事啊,那您怎么还不高兴呢?” 姚慧琴一脸疑惑,“你说既然没有任何问题,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怀不上呢?” 云妈笑着宽慰,“老夫人,我觉得这个还得看缘分吧。” 姚慧琴摇头,“不对,小五虽然以前不见女色可自从和心儿在一起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粘心儿那叫粘的一个紧,到哪儿两人都是手牵着手……” 云妈尴尬,“老夫人,那是因为宴倾眼睛看不见,心儿才时刻牵着他。” 姚慧琴被噎了一下,随即又说:“那你不是也说好几次撞见心儿和小五还没上楼就抱一起亲热吗?两个如胶似漆的人,身体都没问题,心儿又娇嫩的花骨朵似的,按理说她这个年纪一碰就会怀孕,怎么可能这么久了没有任何动静?” 云妈赞同的点点头,想了想,试探性问:“会不会是他们现在不想怀?” 姚慧琴和云妈对视了一眼,一副‘你和我想的一样’的表情,然后姚慧琴起身朝门口走,“我们一起去小五那边看看。” 云妈起身跟了过去,她知道姚慧琴想去看什么,如果真的是舒心和霍宴倾不想这么早要孩子,那么两个人必定会做避孕措施,去房间看看,总能找到点什么。 773,背着我避孕,太过分了 两人来到霍宴倾住处二楼主卧,姚慧琴吩咐云妈,“你找这边床头柜,我去找那边。” “好。” 姚慧琴绕过床尾朝另一边床头柜走,“你小心点,东西不要给他们弄乱的,放在原位。” “知道了,老夫人。”云妈怎么有种两人在偷东西的既视感。 两人将两边床头柜都找遍了,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找到。 云妈,“老夫人,会不会是我们太心急了?也许就是缘分还没到呢。” 姚慧琴之前觉得一定是舒心和霍宴倾刻意在避孕,不然哪有这么年轻不怀孕的道理? 这会儿什么都没找到,她也有些犹豫了,在床边坐下,随手将床上的枕头当成抱枕拉过来抱进怀里,“难道真的是我太心急了?” 云妈站在床这边看见姚慧琴刚才拿开枕头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抬脚跪到床上,凑近去看,“老夫人,这……这……” “什么?”姚慧琴转过头来,看见躺在床上的那几只四四方方的东西,一双老眼蓦然睁大,伸手拿过一个,又气又恼,“看看,看看,我说什么了,我就说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女孩怎么会不怀孕,没想到他们真的背着我避孕,太过分了!枉我还天天给心儿炖药膳,眼巴巴的就盼着她的肚子什么时候能鼓起来,他们倒好,瞒着我这把老骨头……” 姚慧琴说着说着气得眼睛都红了,“明明知道我想孙子想的头发都白了,他们竟然……不孝,太不孝了!不行,我要给小五打电话,我倒是要问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这个老婆子。” “老夫人,别打。”云妈急忙绕过床尾往姚慧琴那边走。 “为什么不能打?今天我非得让他们俩给我一个交代,不然这事没完。”姚慧琴满脸愤怒,她盼星星盼月亮眼睛都快望穿了,他们竟然给她来这招,实在是太过分了! 云妈在姚慧琴身边坐下,按住她要打电话的那只手,“老夫人,你先听我说,他们俩瞒着您避孕,显然是商量好的,这说明他们现在不想要孩子,你如果将事情挑明了,他们干脆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藏着掖着,到时候你怎么办?你使再多劲也没用,这事还得他们俩自己来。” 姚慧琴觉得云妈说的有道理,可是……“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由着他们避孕?那我猴年马月才能抱孙子?” 云妈略一思索,说:“不如我们也来暗的。” 姚慧琴疑惑,“什么意思?” 云妈笑着说:“老夫人您等一下,我下楼拿点东西。” 片刻功夫后,云妈又回到了主卧,手里多了一根纤细如发的绣花针。 姚慧琴瞬间明白过来,脸上愤怒和焦急的情绪褪去,显得有些小兴奋,一双老眼闪烁着晶亮的光,回头将床上那些个东西都抓了过来,一个一个递给云妈,“还是你主意多,仔细点,别让他们发觉了。” 云妈笑着点头,“我拿的最细的针,戳的洞很小,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他们不可能想到我们会在这东西上做手脚,不会仔细看的。” 774,例子是军犬,警惕性很强 “说的是,那你多戳几个洞,万一一个小蝌蚪没爬进去,也多几个机会。” “好。” 两人将所有的避孕套都解决完了,又将床上翻来覆去找了几遍,确定没有别的避孕的东西了,便将床铺好出了主卧。 下楼的时候,云妈提醒,“老夫人,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现,可不能在心儿和宴倾面前表现出半点生气的情绪,要和平时一样。” “我知道。”姚慧琴气的牙根发痒,“回头等孩子怀上了,这事我肯定要秋后算账的。” 云妈笑,“到时候如果心儿怀上了,您只怕高兴都来不及,还舍得说她?” 姚慧琴,“……” …… 霍氏集团 宋离正站在办公桌前向霍宴倾汇报情况,“五爷,最近和我们旗下子公司杠起来的幕后势力,我已经查到一些消息了,来自境外。” 霍宴倾俊眉微蹙,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沉默了片刻,开腔,“继续查,我要具体信息。” “好的,五爷。”宋离汇报完就退出了办公室。 霍宴倾脑中在想境外会有谁和霍氏过不去,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语音提示忠叔,忠叔打电话来肯定和例子有关,霍宴倾接听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是,“例子怎么了?” “五爷,你别担心,例子没事。”那端忠叔急忙解释,“是这样的,刚才家里来电话,我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当爷爷了,我想请几天假回老家一趟。” 霍宴倾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忠叔的喜悦,“你回去吧,自从你照管例子后每年也就是过年回家待几天,辛苦你了,这次你在老家多待些时日。” “谢谢五爷,可是例子怎么办?” 霍宴倾略一沉吟,例子是军犬,警惕性很强,一般饲养员根本不敢靠近,忠叔在部队的时候就是帮着霍宴城一起照顾例子的,所以例子跟了霍宴倾以后,忠叔也自然跟了过来,请人是不可能的了,“我搬回沁园住,那边离公司近,我可以照管。” “好的,五爷放心,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不着急,多陪陪家人和孙子,我让宋离给你订票,一会儿他过去接你,送你去车站。” “麻烦五爷了。” 霍宴倾准备挂电话,想起什么,“恭喜你。” 那端激动的说了两声谢谢,霍宴倾便挂了电话,然后吩咐宋离去买票送忠叔。 宋离走后,霍宴倾给舒心打了一个电话,“今天忙吗?” “还行,怎么了?” “不忙的话将手里的事处理一下,一起下班。” “这才两点就下班?” “嗯,忠叔儿媳妇生了,他要回老家,例子没人照管,我们搬回沁园住,一会儿我们去吾悦首府接例子。” 舒心早就想从听竹山庄搬去沁园住,一方面听竹山庄离公司远不方便,最主要的是每天一碗药膳实在太煎熬了,可是姚慧琴一直不同意,这事便一直搁着。 现在可以搬去沁园了,却又要和例子住一起,嗷,舒心想到那条半人高的狗心里就发怵,虽然她一直有努力在靠近例子,可是现在也仅限于有霍宴倾在的时候她才敢和例子在一起。 775,霍纪白是因为打架被拘留吗? 舒心和霍宴倾兵分两路行动,霍宴倾安排人和他一起去吾悦首府给例子搬家,舒心则回山庄收拾一下她的东西,霍宴倾的不需要收拾,沁园那边都有一套。 晚上还是一起在听竹山庄吃晚饭。 餐桌上,姚慧琴说:“你们两个整天忙工作,我让云妈跟你们一起过去,照顾你们的起居。” 舒心忙说:“妈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 “那怎么行,我还要云妈每天给你熬药膳呢,钟大夫说了,这个要坚持效果才会好。”姚慧琴心里还想着:而且你们避孕的事,我还得让云妈背地里下手呢,不去怎么行? 舒心,“……”所以就算搬走了还是逃不过是吗? 吃过饭回到沁园,霍宴倾先给例子洗澡。 已经在一楼给例子收拾了一个房间。 舒心不敢碰触例子,只是站在一旁给霍宴倾打下手。 一切弄好上楼已经九点了,舒心拿了睡衣递给霍宴倾,“你身上都湿了,快去洗个澡。” 霍宴倾没接衣服,揽住舒心的腰将他扣进怀里,“一起洗。” 舒心立刻红了脸,这个要求霍宴倾不止提了一次,舒心每次都拒绝,两个人脱光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那和情迷时赤诚相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是清醒的状态,一个是沉迷的状态。 舒心伸手去拉霍宴倾环在她腰间的手,“不要。” 霍宴倾不肯松手,“心儿……” “不行。” “宝贝儿……” “不行。” “小心肝……” “你喊什么都没用。”舒心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要接电话。” 霍宴倾知道鸳鸯浴是没戏了,放开她,进了卫浴间。 舒心接通电话,一个陌生男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你好,我们这里是樊城警察局,霍纪白被拘留了,他给了我们你的号码,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 舒心怔住,警察局?自从上次她将霍纪白狠狠训了一顿后,他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两天,之后他变了,变得好学上进了。 虽然还是不和姚慧琴说话,虽然还是和舒心抬杠,但是每天准时去学校,近两个月学校的考试他也参加了,最近一次考试他竟然考了全班第九名。 对于以前几乎从不上课的霍纪白来说,才努力了一个多月,就达到这个成绩,真的很逆天了,人聪明没办法。 舒心以为霍宴倾这次真的变好了,只是这才多久竟然直接进警察局了。 “舒小姐?” 警察的话拉回了舒心的思绪,“好的,我马上过来。” 舒心挂了电话,来到卫浴间门口,“宴倾,我爸找我有事,我过去一趟,你洗完澡早点睡别等我,太晚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这事不能告诉霍宴倾,否则霍纪白一顿收拾又少不了。 “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过去。”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卫浴间里传出。 “不用了。”舒心说话间人已经走向了门口。 …… 警察局 舒心问警察,“霍纪白是因为打架被拘留吗?” 776,她和我妈长的一模一样 警察,“不是,他私闯民宅。” 这个答案和舒心想的不一样,她微微怔了一下,“怎么会私闯民宅?” 警察,“这个你就得去问他了,从我们抓他回来到现在,他一直处于发呆状态,什么都不说。” 舒心先将担保程序办好,交了保证金,然后警察才将霍纪白带了出来,“你是他姐姐吧,回去好好教育,这样可不行。” 姐姐?舒心一脸尴尬,在心里嘀咕:我是他小婶,“知道了警察叔叔,一定会好好管教的。” 两人出了警察局,坐进车里,舒心并没有立刻开车,转头问副驾驶座上的霍纪白,“好好的你私闯民宅干什么?” 霍纪白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心神情不悦的说:“我以为你真的变了,没想到你比以前变本加厉,你太让人失望了。”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舒心加大嗓音喊了一声,“霍纪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霍纪白这才堪堪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转头,看向舒心,神情激动的握住舒心的手,“我肯定没认错,不可能会错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认识我?” 舒心一脸懵逼,“你到底在说什么?” “放学的时候我碰见了一个人,她和我妈长的一模一样,不,她就是我妈,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我妈,可是她为什么不认识我?”霍纪白脸上的神情变化极快,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狂喜,一会儿疑惑。 舒心被霍纪白的话震惊了,“和你妈长得一模一样?” “对,一模一样。”霍纪白激动的点头,“可她为什么不认识我?” 舒心大脑也一时有些短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会不会是你太想念你妈妈了,所以……” “不,我没认错,也不是幻觉。” 舒心猜测后续,“所以你跟踪她,一路到了她家,然后你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敲门认亲,她说不认识你,你强行闯入她家,然后就是私闯民宅了?” 霍纪白点头。 “……”舒心扶额,沉默了几秒,“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你妈,如果是你妈她为什么不认你,就算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也不能将自己的儿子送进警察局吧?所以,这应该只是一个和你妈妈长得相似的女人而已。” 霍纪白摇头,眼神坚定,“不是的,不是的,我不可能连我妈都认错,也许……也许飞机失事她坠机后失忆了,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所以她不认识我。” “霍纪白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舒心拧眉。 霍纪白推开车门就要下车,舒心及时扯住了他的手臂,“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你刚从警察局出来,还想被关进去是不是?” 霍纪白回头冷冷瞪着舒心,“你松手,不关你的事。” 舒心倾过身子,双手紧紧抓着霍纪白的手臂,“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是我将你从警察局担保出来的,你再来个私闯民宅,是想让我也陪着你一起蹲牢房是不是?” 777,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等一晚上吧? “那是我妈!是我妈!”霍纪白猩红了眼眸对着舒心咆哮。 舒心被他吼得一愣,她能感觉到他的激动和兴奋,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霍纪白趁着舒心愣神的工夫将手臂从她手里抽了出来,下车,站在路边拦车。 舒心立马推开车门下去,拦在霍纪白身前,“霍纪白你冷静一点……” 霍纪白一掌推开舒心,“我没法冷静。” 舒心被霍宴倾推的踉跄了几步,站稳后,看见霍纪白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眼看拉不住,舒心便只好回去开着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舒心没想到,霍纪白最后在沁园对面的景苑下了车,那个长得像他妈妈的女人竟然住在她们小区对面! 霍纪白下了车便直接往小区门口走,保安看见霍纪白面露不悦,“怎么又是你?” 霍纪白在门口的禁道闸上拍了拍,“让我进去。” 保安,“不行,之前你说是人家的亲人,紧跟着她,我才让你进去的,现在人家都报警了,你还想让我放你进去,你当我傻啊。” 霍纪白双手撑在禁道闸上作势就要跳过去。 保安挥着钢叉就过来了,“你跳一个试试?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当我治不了你?” 舒心急忙跑了过来,双手拉着霍纪白,看着保安笑眯眯的说:“误会,你别生气,我这就将他带走。” 霍纪白用力甩舒心,没甩开,“你放开我。” 舒心冷着脸将霍宴倾搬了出来,“你再这么冲动,我给你五叔打电话。” 霍纪白狭长凤眸怒瞪着舒心。 舒心声线柔软下来,“我知道你着急,也理解你想见妈妈的心情,但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么晚,人家肯定睡了,你现在跑过去不是打扰她休息吗?不管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霍纪白沉默了几秒,转身上了路边舒心的车子。 舒心跟过去见霍纪白坐在驾驶座上,便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座,“走吧,先送你回山庄。” 霍纪白没动,“谁说我要走了?” 舒心瞬间明白过来,“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等一晚上吧?” 霍纪白回给舒心一个‘你答对了’的眼神,然后身子往座椅上一靠,偏头脸朝着门口的方向。 舒心想回去睡觉,又担心明天不能及时赶过来,霍纪白万一冲动起来又犯错怎么办?最后舒心也只能在旁边陪着了。 两个人静静坐了一会儿,舒心开口,“你有你妈妈以前的照片吗?” 霍纪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有。” “能不能给我看看?”舒心试探性的问。 霍纪白转过头看了舒心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递给舒心。 舒心接过,屏幕上的女人五官清丽,气质娴静,嘴角挽着淡淡的浅笑,眉目柔和,乌黑披肩的头发简单松松的用发圈在后面扎了一下,“你妈妈真好看。” 霍纪白语气骄傲又透着几分落寞,“当然,她在我眼中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778,别丢下心儿……心儿听话…… 舒心有些感动,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这么好,而她的妈妈却那么狠心?手中一空,舒心低头,手机已经被霍纪白拿回去了。 两人没再说话,陷入各自的思绪里。 迷迷糊糊舒心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的妈妈,只是妈妈仿佛置身在缥缈的白雾里,她看不清她的容貌,只听见她说:“心儿,对不起,妈妈没能陪伴你成长,你一定要听爸爸和奶奶的话,做一个听话的孩子。” 梦里的舒心很小,应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看着白雾里的女人转身离开,小舒心哭着跑着追了上去,“妈妈,妈妈别走,别丢下心儿和爸爸,妈妈……” 小舒心跑得太快摔倒在地,小嘴蹭到地上,磨出了血,吃了一嘴的沙,可是抬头,眼前哪里还有妈妈的身影,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 小舒心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妈妈……” 霍纪白听见舒心梦呓转过头来,车内没开灯,昏黄的路灯光线透过车窗照了进来,女人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脸上神情悲伤隐隐还有一丝幽怨,嘴里低低的喊着“妈妈……妈妈……” 霍纪白将外套脱下来,倾身盖在舒心微微蜷缩的身子上,修长的手指抬起来准备给她擦眼泪,快触及她的脸时,又顿住,在空中停了两秒,缩回去,从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将她脸上的泪擦了。 女人突然握住他的手,乞求,“妈妈……别走……” 霍纪白看着舒心满是泪水的脸,心口微微缩紧了一下,手上柔软的触感让从未和女人接触过的他,脸色微红,想抽回手,她握的更紧了,“别丢下心儿……心儿听话……” 霍纪白犹豫了一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舒心的手背,属于男孩清越的嗓音在车里响起,“我不走。” 不知舒心是不是听见了他的话,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哭声也慢慢停止了。 霍纪白了无睡意,冲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大脑开始运转,今天那个女人不管是身形还是样貌全都和他妈妈一模一样,但是她的气质却又完全不一样。 妈妈是温柔娴静的,可是今天那个女人明显气质清冷,而且身上散发着一股商业精英的气息。 难道真的像舒心所说,只是和妈妈长的相像而已? 舒心睡得不沉,路边一辆车子呼啸而过,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睛,看见和霍纪白握在一起的手,惊的一把甩开,大声控诉,“霍纪白,我可是你小婶,你怎么能趁我睡着的时候占我便宜?” 霍纪白拧眉,“谁占你便宜了?明明是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我甩都甩不开。” 舒心不信,“怎么可能,你坐驾驶座,我坐副驾驶座,两人离这么远,我怎么抓你?” “你哭着喊着叫妈妈,我以为你被鬼附身了,好心过去看看你,你就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还没说你对我不轨呢,你竟然倒打一耙?”霍纪白冷着脸将舒心身上歪到一边的外套拿回来。 779,我们不是情侣,我是他小婶 舒心想起梦中的事,知道霍纪白应该没撒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尴尬笑笑,“误会,误会。” 霍纪白冷哼一声,留给舒心一个后脑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舒心自知理亏,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你饿不饿?” “……”霍纪白。 “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霍纪白。 舒心撇撇嘴,独自下车了,初冬的夜晚,风灌进脖子里很冷,舒心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过了马路,她记得这附近有一个24小时开业的超市。 霍纪白目光扫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最后目光落在穿越马路的那抹单薄背影上,大晚上的,一个女人独自在外,不安全,犹豫了一下,推门下车跟了上去。 舒心走到超市门口才发现霍纪白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停在门口等他走近,笑着说:“问你的时候不吱声,这会儿跟过来干什么?” 霍纪白斜了舒心一眼,转开头,不搭理她。 “真幼稚。”舒心一副‘大方不和他计较’的表情说:“想吃什么?说吧。” 霍纪白仍旧不搭理她,双手插进裤袋里,没进超市,而是走到超市屋檐下,拿出烟盒火机,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舒心嘀咕了一句,“小小年纪不学好。”然后也没再理会他,自己进了超市。 大冷天在车上睡了一会儿身子有些冷,舒心买了两杯奶茶,两桶泡面,超市提供热水,她将奶茶和泡面泡好,放在专供顾客吃东西的长台上,然后出了超市,朝那边抽烟少年道:“给你泡了捅面,快进来吃,一会儿糊了就不好吃了。” 然后也不管他来不来,舒心转身又进去了。 霍纪白微皱着俊眉又抽了两口烟,然后将没抽完的烟丢在脚下,踩灭,转身进了超市。 片刻功夫,舒心吃完了,霍纪白早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吃完了,坐在旁边,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心将奶茶捧在手心,起身,“走了,别发呆了。” 两人朝门口走,舒心听见收银台的服务员小声说:“这对小情侣颜值真高。” 舒心顿住脚步,沉默了两秒,转身走到收银台前,笑眯眯的说:“我们不是情侣,我是他小婶。” 服务员瞪大眼睛石化,“……” “舒心!”霍纪白在门口咬牙切齿。 舒心笑着走到霍纪白身旁,“我说错了?小侄子。”说后面三个字的时候,舒心已经跑远了。 霍纪白冷着脸大步追了上去,“有种你别跑。” “不跑是傻子。”伴随着舒心笑声的话从前面传来。 舒心跑到车边,捧着奶茶,气喘吁吁,靠在车门上看着冷脸朝她走近的少年,“你这人真没意思……想逗你开心来着……你却挂着张仿佛我欠了你几百万的脸……” 霍纪白毫不领情,“用不着。”他也不能真的拿舒心怎么样,只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 舒心也转身坐进了车里,捧着奶茶吸了两口,“霍纪白,我们聊聊呗。” 780,五爷要敲窗吗? 霍纪白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聊两个字大大的写在脸上。 舒心仿佛没看出他的意思,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假如你看见的那个女人是你妈妈,她如果知道她离开你的这五年,你和你奶奶形同仇人,你说她会不会很难过?” 舒心知道霍纪白在听,因为她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在轻微的颤动,“以前你妈妈一心想你奶奶接受她,即便你奶奶千般为难,可她还是选择留在霍家,为什么?” 舒心停了几秒继续说:“我觉得是因为你妈妈爱你爸爸,而你奶奶又是你爸爸的母亲,所以为了你爸爸,你妈妈什么委屈都可以受。” 舒心突然笑了一下,靠在座椅上,奶茶放在腿上,双眼望着前方,“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如果你奶奶反对我和你五叔在一起,我也会像你妈妈一样坚持留在他身边,因为爱,所以一切都值得。” 霍纪白睁开眼睛,转头看了舒心一眼,但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去,只听她的声音继续在车里响起,“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站在你妈妈的角度,我肯定不希望我的孩子因为我而和自己的亲奶奶成为仇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你妈妈还不如直接离开霍家。” 舒心说完这番话没再说了,车内陷入沉默。 片刻后,霍纪白略带嘲讽的话在车内响起,“你能不能要点脸,你才多大,就想给我五叔生孩子。” 舒心气的直磨牙,“霍纪白,你是不是有毛病?这是我说话的重点吗?” 霍纪白转过身,侧靠在座椅上,留给舒心一个后背。 舒心真想上去呼他几掌,最后愤愤的说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然后捧着奶茶,使劲儿吸,吸了一会儿还不解气,对着霍纪白的背影说:“我就要给你五叔生孩子,你管得着吗?我生下来的孩子还和你同辈呢,哼。” …… 翌日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从沁园驶出,宋离将车子驶过马路,靠右行驶,视线不经意瞥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刚才他来的时候行驶的那边一条道,倒是没注意,“五爷,舒小姐的车子停在路边。” 霍宴倾微微蹙眉,嗓音淡淡,“开过去。” 宋离扶着霍宴倾下车来到舒心车边,看见驾驶座上的霍纪白,心里咯噔一下,刚才他去接霍宴倾的时候,没看见舒心,顺口问了一下舒小姐怎么不在。 霍宴倾说舒心回舒家了。 可现在不仅在路边看见了她,还看见她和霍纪白在一起,最关键的是两人竟然都睡着了,看情形应该是在这里待很久了。 宋离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将实情告诉霍宴倾,霍宴倾已经开腔,“心儿在车里?” 宋离心脏颤了颤,“在,小白少爷……也在车里,他们都睡着了。”还是不敢隐瞒,万一五爷一个不高兴将他送去军校那就惨了。 刚说完宋离就感觉霍宴倾身上有冷气磅礴而出。 宋离脊背一阵发寒,小心翼翼问:“五爷要敲窗吗?” 781,每次生气就不让她牵手 霍宴倾抿了一下薄唇,冷声开腔,“敲。” 舒心睡的迷迷糊糊听见耳边有叩叩叩的声音,睁开眼睛,透过车窗看见外面的宋离和霍宴倾,吓了一跳,急忙扯了扯旁边的霍纪白。 霍纪白一个激灵,急忙看向景苑小区门口的方向,没看见他等的人,转头正准备问舒心拉他干什么,看见窗外的宋离和霍宴倾,眼中立刻浮现慌乱,小声对舒心说:“昨晚警察局的事千万别告诉我五叔。” 舒心开门下车,笑眯眯的打招呼,“宋秘书早上好,宴倾,你去上班吗?” 宋离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舒小姐早上好,那个,我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和五爷慢慢聊。”说完宋离赶紧遁了,气压太低受不住啊。 霍纪白绕过车头走了过来,“五叔。” 霍宴倾沉着脸“嗯”了一声,“在这里干什么?” 霍纪白在霍宴倾面前从不敢撒谎,求救的眼神看向舒心。 舒心睇给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然后拉住霍宴倾的手,说:“昨晚我本来打算回家的,出来看见霍纪白鬼鬼祟祟的在马路对面不知道干什么,所以我就过来问他,你猜,他在干嘛?” 等了一会儿霍宴倾也没哼声,舒心摸了摸鼻子,这男人一点都不配合,笑了一下,自问自答,“他说他看见了一个和他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你说神奇不神奇?” 霍宴倾脸色微变,语气严肃,“当真?” “真的。”这次回话的是霍纪白,“身形外貌一模一样,而且年龄看着也差不多。” 霍宴倾沉吟了几秒,问:“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工作?都知道吗?” 霍纪白,“不知道。” “嗯。”霍宴倾又沉默了两秒,“你先去上课,知道住处就行,人跑不了,我回头查查她的详细资料。” 霍纪白想继续等,但是霍宴倾发话了又不敢违抗,只能说:“好。” “骑车过来了?”霍宴倾问。 “没有。” “心儿,将车钥匙给小白。”霍宴倾吩咐。 舒心将车钥匙丢给霍纪白,不忘叮嘱,“你别开太快,这可是我上个月买的新车。” 霍纪白回头看了一眼身旁那辆白色奔驰,眼睛里满满的写着:看不上。 远处的宋离见霍纪白开车走了,才敢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五爷,去公司吗?” “嗯。”霍宴倾将手从舒心手中抽出来,扶着宋离的小臂朝车边走去。 舒心看着空空的手,叹了一口气,每次生气就不让她牵手,哎,看来,醋坛子又打翻了,真是的,怎么连自己侄子的醋也吃呢? 车内 舒心往霍宴倾那边靠了靠,正准备说话,霍宴倾率先开腔,“宋离,你给杨戟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盯着景苑,查一下和大嫂长得相像的女人到底是谁?我要具体信息。” 宋离怔住,大嫂?难道是……不可置信的问:“五爷,你是说景苑有人和大少奶奶长得相像?” “嗯。” 宋离震惊过后立刻给杨戟拨了一通电话。 782,再不坦白,今晚大床伺候 舒心笑着说:“宴倾,你也觉得只是长得相像对不对?” “……”霍宴倾没回话。 舒心,“霍纪白非说那个女人就是他妈妈。看来还是我们俩比较理智。” “……”霍纪白仍旧不说话。 舒心自知不能蒙混过关,低着头,小声说:“我错了。” 霍宴倾这从才吱声,“错哪儿了?” 舒心想了想,说:“我昨晚应该告诉你我没回家的,遇见了霍纪白。” 霍宴倾俊眉微拧,“还想骗我?” “我……没骗你……”舒心心虚,难道霍纪白进警察局的事他知道了? 霍宴倾嗓音微沉,“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坦白,今晚大床伺候。” 舒心在心里说霍纪白你别怪我,你五叔在床上太凶狠了,我只能出卖你了,于是舒心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霍宴倾,说完不忘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和你说实话?” “小白性格急躁,大嫂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结,碰见和他妈妈长的像的人,他不可能那么冷静。还有你,话语里明显带了讨好的意味,你没做虚心事,讨好我干什么?” 舒心太佩服霍宴倾了,遇事沉稳,冷静分析,忍不住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我未婚夫怎么这么厉害呢。” 霍宴倾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嘴角若隐若现勾了勾,语气却还是有些冷,“骗我,还和小白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舒心现在心里满心满眼都是霍宴倾高智商,高颜值的形象,凑到霍宴倾耳边,红着脸小声说:“我今晚洗干净在床上等你。” 霍宴倾感觉有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升腾而起,“宋离,掉头,回沁园。” 舒心意识到霍宴倾想干什么,脸一瞬间烧了起来,“宋秘书,你别听他的,去公司。” “……”宋离不知道小两口到底在闹什么,一脸为难的问:“五爷,回沁园,还是去公司?” 霍宴倾正要开口说话,舒心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对宋离说:“去公司。”然后在霍宴倾耳边含羞带怒的说:“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 霍宴倾最喜欢听舒心胆小害羞的说话声,说的他心里软软的,痒痒的,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现在的脸有多红。 霍宴倾拉开舒心的手,嗓音低沉微哑,极具磁性,“敢说不敢做?” “我说的是晚上。” “对我来说,白天和晚上一样。” 舒心本来还想反驳,白天和晚上怎么能一样,但想到霍宴倾眼睛看不见,对他来说,白天和晚上可不就是一样吗?瞬间无话可说了。 …… 朱雯雯走进舒心办公室,“舒总,刚才有一个女人打电话过来,下了一个独立别墅设计的单子。” “嗯。”舒心头也没抬,“你安排人去和她面谈签合同。” 朱雯雯,“对方点名要求必须和你面谈,而且说这个单子必须由你亲自负责,还说价格会比市场高出百分之十,作为请你亲自负责的费用。” 783,丁晗 自从舒心的名声打出去后,经常会有人要求她亲自设计,但是主动加价的这还是头一个。 舒心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问,“约了时间和地点吗?” “还没有,她等你的回复。” “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接,约好时间地点告诉我。” “好的。”朱雯雯出了办公室,没多久又回来了,“舒总,约好了,十点,美佑咖啡厅。” 舒心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已经九点二十了,“行,我马上就过去。” 舒心来到美佑咖啡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距离十点还有五分钟,舒心拿出手机刷微博,看到季凌枫和慕思瑶‘撒狗粮’的新闻,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然后凑热闹的在下面发了个爱心。 “舒总?” 突然一道女音在对面响起。 “是的。”舒心笑着抬头,看见站在桌边的女人,怔住,这个女人和霍纪白给她看的手机上他妈妈的照片里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柔和,而这个女人眼神精明,眉目清冷。 女人见舒心一副很吃惊的表情,微微蹙眉,“舒总认识我?” 舒心将眼底的惊讶敛去,起身,笑笑,“不认识,不过你和我一个朋友长的很像。” 女人礼貌性笑了一下,伸出手,“你好,丁晗。” 舒心握住女人的手,“你好,请坐。” 两人落坐。 舒心拿着菜单笑着问:“不知丁女士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 丁晗,“拿铁,谢谢。” 舒心点了两杯拿铁,不一会儿服务员就送上来了。 舒心一边搅拌咖啡一边状似无意的问:“丁女士一直住在樊城吗?” 丁晗,“没有。” 舒心看得出丁晗是个话不多的女人,不好再多问,从包里拿出一份客户资料信息单,“请您填一下。” 丁晗接过资料单,两分钟不到就将所有需要填的信息都填好了。 以往舒心看见客户资料单,个人信息直接忽略,第一眼是看要建的房子位置在哪里,可是今天她接到丁晗的资料单时,视线首先将她的个人信息扫了一遍。 姓名:丁晗 性别:女 年龄:40岁 婚姻状态:离异 工作职位:秘书 之后才去看要建别墅的地址,看完后,舒心问:“不知丁女士对别墅的设计有什么要求?” 两人一番交谈后,舒心说:“好的,您的要求我都记下来了,拟好合同我给您打电话,签约后最多一个星期给您设计样板图。” “好。”丁晗起身,又伸出手,很商业化的语气,“合作愉快。” 舒心和她握手,“合作愉快。” 丁晗,“我还有事先走了。” “您慢走。”舒心微微颔首,看着丁晗走了一段路,舒心又追了上去,“丁女士。” 丁晗转身,“舒总还有事吗?” 舒心抿了抿唇,说:“我刚说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的很像,其实我朋友已经失踪五年了。” 丁晗眉眼染上疑惑,“舒总的意思是我是你朋友?” 舒心尴尬的笑笑,“让您见笑了,只是您和我朋友长的真的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而这个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 784,舒心,你个叛徒 丁晗表示理解,点点头,差不多也知道舒心叫住她什么意思,“我没有丢失过记忆,而且我很确定我这是第一次见舒总。” “谢谢。”舒心语气诚恳,“我还能再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 “请问。”丁晗。 “您有孩子吗?” “没有。” 舒心有些不可思议,40岁了竟然没有孩子。 丁晗似乎看出了舒心的疑惑,倒也不在意,大方道:“我前夫没有生育能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舒心连忙道歉。 “没关系,舒总还有事吗?”丁晗脸上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但是舒心看得出来她的笑很官方,不愧是做秘书这一行的,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舒心,“没有了,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您想去哪儿,我送您吧?” 丁晗微笑着摇头,“谢谢,我自己开车过来了。” “好的,那您慢走。” 舒心坐进车内,将丁晗填写的资料单又拿了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她个人信息那一块儿拍了一张照片,用微信发给了霍纪白。 刚发过去不到一分钟,霍纪白就打电话过来了,“这些你从哪里知道的?” 舒心,“她要建一栋独立别墅,找我帮她设计,我刚和她见了面,这些是她自己填的资料。” 霍纪白的声音异常激动,“我妈也是40岁,年龄都一样,不会错的,肯定不会错。” 舒心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将刚问丁晗的话说了出来,“我问她了,她说她没有失过忆,也没有孩子。” “40岁为什么没有孩子?” “她说她前夫不能生育。” 霍纪白沉默了片刻,“不,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是我妈。” 舒心知道轻易很难打消霍纪白的念头,因为霍纪白的妈妈和丁晗长得实在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你别着急,她既然在樊城建独立别墅,肯定不会轻易离开,所以慢慢来,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嗯。” 舒心有些心虚的说:“那个……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昨晚进警察局的事……” “你告诉我五叔了?” “对不起啊……” “舒心,你个叛徒,你……我要和你绝交!” 然后舒心听见嘟嘟嘟的忙音。 那端气的直接将电话挂了。 …… 霍氏集团 宋离推门进来,“五爷,杨戟那边来电话了。” 霍宴倾一边触摸手里的文件一边说:“查的怎么样?” 宋离,“该女子名叫丁晗,现40岁,是丁朱民的私生女,20年前和丁家决裂出国,之后再也没回国,28岁和一个老外结婚,因丈夫没有生育能力,两人没有孩子,35岁离婚,也是在那一年进入跨国企业中州集团,从底层小助手开始做起,37岁进入秘书部,一年后成为中州集团执行总裁贺景行的贴身秘书,业务能力极强,深受贺景行重用。前段时间就听闻贺景行要回国发展,丁晗应该是提前回来打头阵,她一个星期前回国,一回来就收购了好几家有实力的上司公司,行事雷厉果断……” 785,丁晗有可能是大少奶奶? 说到这里宋离停顿了两秒,而后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大少奶奶,不说别的,单说性格和商业能力,这两点和大少奶奶完全不符,大少奶奶性格柔和,而这个丁晗孤僻清冷,还有大少奶奶虽然也聪慧过人,但是秘书这个行业她完全没有涉及过,更不可能做到丁晗如今这样的成就。” 霍宴倾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文件,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轻敲打,俊朗的眉眼染上思虑之色,良久才开腔,“你安排一个人出国,去丁晗住过的地方打探,确认这些信息是否属实。” 宋离,“五爷你的意思是丁晗有可能是大少奶奶?” “当年飞机失事大嫂的尸体没找到,没找到尸体就可能还活着,不管丁晗是不是她,只要有一分可能,我都不会放过。” 宋离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不能放过任何机会,小白少爷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只怕只有大少奶奶才能调和,“但是我们国外人力有限,只怕查实要一些时间。” “不着急,一定要落实清楚,多问些她以前的邻居或者朋友。” “好的。” 宋离告退准备出去的时候,霍宴倾又问:“贺景行什么时候回国?” 宋离回答,“一个星期后,贺景行一向为人极为高调,一个多月前他想回国发展的消息就传回了国内。” 霍宴倾微微挑眉,“一个星期后?” “是的。”宋离点头,突然想到一个星期后是姚慧琴的寿辰,虽然不是整寿,但是每年还是有很多人给老夫人贺寿,因为这是一个难得攀附霍家的机会,难道贺景行选择这个时候回国也是想给老夫人祝寿? 宋离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贺景行和霍家没有任何交情,他祝哪门子的寿?而且中州集团实力不差,没有必要上杆子攀附霍家。 …… 下班后,霍宴倾直接回了听竹山庄,去之前给舒心打了电话,她正在开会,所以他便提前过去了。 散会后舒心火急火燎的往听竹山庄赶,刚进门,便问姚慧琴,“妈,宴倾呢?” 姚慧琴笑着打趣,“一会儿不见这么想?” 舒心担心霍宴倾因为昨晚霍纪白进警察局的事惩罚霍纪白,这会儿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一口答应,“嗯,想,他在哪儿?” 姚慧琴怔了一下,没想到舒心这么直白,随即满脸欣慰的笑笑,“在二楼书房呢。” 舒心大步朝楼梯口走,走了几步又转身,“妈,小白是不是也在书房?” “嗯,宴倾一回来就将小白叫上楼了……” 舒心话都没听完,一步两个台阶,蹬蹬蹬的上楼了。 姚慧琴笑着看着舒心着急忙慌的身影说:“叫他们叔侄俩下来吃饭。” “哦。”舒心来到书房,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看见霍纪白好好的坐在霍宴倾身旁,这才松了一口气。 霍宴倾听见动静,朝门口招招手,“心儿,过来。” 舒心一边朝霍宴倾走一边用眼神询问霍纪白有没有事? 霍纪白给她一个白眼,转开了头。 786,以后不许欺负她,要像我一样爱护她 舒心在霍宴倾身边坐下。 霍宴倾听见她呼吸微喘,牵住她的手,温声问:“跑这么急做什么?” 舒心知道霍宴倾是个醋坛子,不敢说是担心他惩罚霍纪白,只说:“妈让我来叫你们下去吃饭。” 霍宴倾偏头看向霍纪白的方向,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奶奶,这段时间好好上课,丁晗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霍纪白低着头,在霍宴倾面前乖的像个小学生,“是。” “昨晚进警察局的事……我看在你是因为太想念你妈的份上,不予追究,下不为例,否则严惩不贷。”霍宴倾语气严肃。 霍纪白,“是。” 一旁的舒心有种霍纪白是霍宴倾手底下的兵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背着老大什么都敢干,见了老大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调皮捣蛋特让人头疼的兵。 “下去吃饭吧。” “是。”霍纪白起身率先出了书房。 舒心牵着霍宴倾的书朝书房门口走,“丁晗的事有消息了?” “嗯。”霍宴倾拉着舒心在门口站定,将丁晗的信息都告诉了舒心,“……这事别告诉妈,她对丁晗深含愧疚,我担心她知道后会比小白还冲动。” 舒心点点头,“这么说来丁晗真的不是霍纪白的妈妈?” 霍宴倾轻轻捏了捏眉心,“从信息上来看,不是,至于外貌……我眼睛看不见,无法判别。” 舒心说:“今天丁晗找我帮她设计一栋独立别墅,我亲眼见了她,昨天霍纪白也给我看了他妈妈的照片,两人真的很相像。” “外貌可以整改,但是一个人的眼神不可能变。”霍宴倾嗓音低沉,透着一丝遗憾。 舒心知道他这是遗憾自己眼睛看不见。 舒心每每看见霍宴倾因为眼睛失明露出别的情绪,她就会特别心疼,将手中的手拿起来,在他手背亲了亲,“不着急,不管是不是,我相信时间久了,自会真相大白。” 霍宴倾脸上的失落瞬间消散,嘴角晕开薄笑,大手宠溺的揉了揉舒心的头,“嗯,走吧,下楼。” 吃完饭,舒心将提前给例子准备的晚饭用保温盒装好,然后和霍宴倾一起回了沁园。 回到家,霍宴倾牵着舒心去了例子的房间。 舒心一边紧张的蹲在例子饭盆旁将带来的饭菜倒进盆里一边对一旁逗弄例子的霍宴倾说:“你千万别让他过来。” “嗯。”霍宴倾从例子的叫声中知道它饿了,想过去吃饭,大手在它头上摸了摸,“别着急,一会儿就可以吃了,看清楚给你准备晚餐的人,以后不许欺负她,要像我一样爱护她,知不知道?” 例子吠了两声,似乎在说:知道了。 舒心心里暖暖的,起身,往后站一点,“好了,例子,吃饭吧。” 例子嗖的一下跑到饭盆前,埋头开始吃了起来,吃了几口抬头朝舒心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吃。 舒心觉得例子真的通人性,相处越久越觉得它听话,只是因为童年留下的阴影太深刻,她还是不敢和它有亲昵的动作。 787,宴倾,我摸它了 舒心来到霍宴倾身边,霍宴倾长臂一揽,舒心直接坐落在他长腿上,“一会儿它吃完饭我们带它出去溜溜,不能一直将它关在房间里。” “好。”舒心将身子轻轻靠在霍宴倾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男性气息,特别心安,心里对狗的恐惧早已消散干净。 两人坐着等例子吃完,然后舒心将例子的饭盆拿去清洗干净,放回原来的位置,便和霍宴倾手牵着手一起出去遛狗。 例子是军犬很听话,在家里霍宴倾从来不会用狗链拴着它,但是它毕竟体型高大,带出去怕吓着别人,所以出门的时候,霍宴倾还是给它套了一条狗链。 两人一狗,在别墅周边散步,这里绿化环境很好,空气也不错。 小道上舒心问霍宴倾,“我看这里每一栋别墅之间都相隔很远,为什么你这栋和忠叔那栋却是连在一起的?” “当初建造的时候考虑到例子特意建在一起的。” 舒心疑惑,“这里的房子难道不是建好了再卖吗?” 霍宴倾嘴角晕开浅笑,“这块地皮是霍氏的,所以我想怎么建都行。” 舒心小嘴张成了0型,“沁园是霍氏的?” “嗯。” 舒心看了看四周望不到边的别墅区域,很是激动,“这里很贵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霍宴倾嗓音染了笑意,“你也没问我啊,不然回去我将资产盘点一下都告诉你?” “不用了,你资产太庞大,一时半会儿哪里盘点得完,我知道霍氏在房地产,百货,建材,酒店,珠宝,电子等很多行业都有涉入,但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那感觉又不一样。”舒心停住脚步,看着霍宴倾,笑着说:“突然觉得我嫁了个好有钱的男人。” 两人停住脚步,便将例子也扯住了,例子回来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最后一跃而起,前爪搭在舒心手臂上。 舒心吓得尖叫了一声。 例子伸出舌头在舒心衣服上舔了舔,仿佛在安慰她,让她别害怕。 霍宴倾冷喝一声,“例子,你又欺负她?” 例子呜呜的低哼了两声,从舒心身上跳了下去,在她脚边嗅了嗅,然后仰着头看着舒心,尾巴一摇一摇的,仿佛在说:我没欺负你。 舒心的心砰砰砰跳得特别快,但是例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仿佛特别委屈,“它没欺负我,就是突然趴我身上,我吓了一跳。” 舒心咽下恐惧,微微弯腰,想伸手去摸摸例子的头,安慰它一下,可是手伸到半空中愣是不敢摸上去。 例子偏着脑袋在舒心小腿上蹭了蹭,仿佛在说:摸一下试试,我的毛很滑很舒服。 舒心又咽了一下口水,壮着胆子去摸,碰触到例子柔滑的毛时,心如擂鼓,不仅仅是害怕,还有兴奋,原来和狗靠近是这种感觉。 例子将头动了动,柔滑的毛在掌心摩擦,那种感觉特别美好。 舒心小脸上都是兴奋的笑,“宴倾,我摸它了,它没咬我,好像还很高兴。” “要不要和它握个手?”霍宴倾笑着问。 788,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卿卿我我 舒心想握,但是又害怕,可是又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例子的心,“我……可以吗?” “可以。”霍宴倾说完语气严肃的说:“例子,坐下。” 例子像听见命令的士兵,立刻乖乖坐好,坐姿特别端正,张着嘴,吐着舌头,看着霍宴倾。 舒心觉得好神奇,它怎么可以这么听话呢,心里对例子的恐惧慢慢转化成喜爱。 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一起伸出去,“握手。” 例子抬起前爪放在两人的手心。 舒心不仅感受到了例子光滑的毛,还感受到了它掌心热热的肉,这种感觉舒心觉得好刺激。 例子将爪子收回去的时候,舒心有些舍不得,主动伸出另一只没被霍宴倾牵住的手,“例子,再握一下好不好?” 例子看了舒心一眼,然后傲娇的将头转开,从地上站了起来。 舒心,“宴倾,它不理我。” “别着急,慢慢来,它就像人的感情一样,需要慢慢培养。” “好吧。”舒心想到现在她可以靠近例子了,瞬间将刚才的失落抛之脑后,“给我牵着它吧?” 霍宴倾将手里的绳索递给舒心,然后两人一狗继续散步,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交叠,缠绕,就像她们的心。 谈笑声在夜色中弥漫。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又停了下来,然后抱在一起。 霍宴倾低头吻住舒心的唇,厮磨了两下,刚准备撬开她的牙关,例子一扯,将舒心扯开了。 舒心顺着例子往前走,话语里都是笑意,“例子说,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卿卿我我。” …… 舒家 曹桂芳穿着一条大花色旗袍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眼里都是笑意,嘴里还是不放心的说:“心儿,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大了,穿的这么花是不是不太好?” “不会,年纪大的才需要穿大花,显得年轻,你又没穿碎花,碎花是小姑娘穿的。”舒心非常满意的站在曹桂芳身后打量。 曹桂芳掸了掸做工精致的旗袍,“看是好看,我就是怕别人笑话我。” 舒心转身将床上一件黑色风衣拿过来披在曹桂芳身上,“奶奶,你想太多了,妈说年纪大了,今年不想大办,就在家里,一些亲戚过来聚聚,都是一家人,谁笑话你?。” 曹桂芳点点头,“行,我听你的,我们体面,你在霍家才好做人。” “奶奶。”舒心撒娇般抱着曹桂芳的手臂,“你别什么事都为我考虑,我希望你们过得开心自在。” “奶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开心,我就开心。” 站在门外的舒梦灵看见房间里的祖孙俩,脸都快气绿了,完全将她当空气,说的好听是将她接回了舒家,其实,是让她来受气,看她们一家子多恩爱的吧。 舒心每次回娘家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吃的,用的,穿的,曹桂芳和舒有康都有,偏偏没有她那份,这次参加姚慧琴的寿宴,舒心又给舒有康和曹桂芳准备了衣服,她还是没有。 789,伤的严重吗? 舒梦灵身侧的手紧攥,哼,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你一直防着我,回舒家这么久了,一点靠近霍纪白的机会都没有,明天全家人都去,我一定会好好抓住这个机会,靠近霍纪白,等我成了霍纪白的女人,舒心,我发誓,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舒心感受到门口毒辣的视线,幽幽开口,“鬼鬼祟祟站门口干什么?” 舒梦灵将眼底的寒芒敛去,笑着走进房间,“姐姐,你回来了。”然后看向曹桂芳,一副惊艳的表情,“奶奶,你穿这身真是太漂亮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奉承话谁都爱听,曹桂芳嘴角的笑意更深,眼角的鱼尾纹笑得都堆在了一起,“心儿给我买的,看是好看,就是贵了点。” “姐姐眼光真好。”舒梦灵笑着说:“奶奶你就别为姐姐心疼钱了,她的公司现在搞的红红火火,一天不知道赚多少钱,你是没看见,订单多得都做不完呢,姐姐现在又在开始招人了。” 曹桂芳一脸骄傲,“你姐姐有出息,给我们舒家争光,你在她公司要多学着点,多帮帮她。” 舒梦灵心想:她防我防贼似的,重要文件从不让我碰,我怎么学,怎么帮? 嘴上却甜甜的说:“嗯,我知道。”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舒梦灵这样天天演戏不累吗? 这时,舒心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一道陌生男音传了过来,“舒小姐,我是舒总的助理小徐,舒总刚才去工地勘察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 舒心的心瞬间揪紧,“伤的严重吗?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现在在人民医院,舒总进了手术室,还不知道严不严重。” “我马上过来。”舒心挂了电话曹桂芳就问,“心儿,你爸怎么了?” “爸爸勘察工地的时候受伤了。”舒心握住曹桂芳的手,“奶奶,你别着急,我现在过去看看,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曹桂芳身子忍不住开始发抖。 舒心担心,不知道舒有康伤的严不严重,曹桂芳有冠心病,若是受了刺激肯定会引发心梗,“奶奶,你子啊家里等我电话……” “不行,我要去。” 最后舒心还是带曹桂芳去了,因为根本阻止不了,舒梦灵也跟去了。 舒心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舒有康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转到了病房。 舒心走进病房,小徐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舒小姐。” 舒心连忙问,“我爸情况怎么样?” 小徐,“小腿骨折,已经接好了,医生说需要卧床好好休养。” 舒有康脸色苍白,眼眸微阖,人还处于昏迷中。 舒心的心一阵阵揪紧的疼,“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上次工地出事后,安全方便不是抓的很严吗?怎么还出事?” 小徐说:“正是因为之前出过一次问题,所以舒总对安全方面特别看重,不管那一个工序都是自己亲自检验,今天舒总就是检查安全隐患,在铁架上没站稳,脚滑了一下,从二层的铁架上摔下来了。” 790,满脑子攀龙附凤 曹桂芳一脸心疼,“公司那么多人,他爬上去干什么?四十多岁的人了,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曹桂芳说到后面眼泪流了出来,“真是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舒心拉着曹桂芳的手在床边坐下,“奶奶,你别太担心了,万幸只是摔断了推,好好养伤,爸爸很快就能康复。” 曹桂芳点头,看见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脱下的旗袍和风衣,有些抱歉的说:“心儿,明天你婆婆的寿宴,我们肯定是不能参加了,一会儿我亲自给你婆婆打电话道歉。” 一旁的舒梦灵急了,好不容易有机会靠近霍纪白,怎么能不去呢,忙说:“奶奶,爸爸受伤了,医院有护士啊,我们俩可以去的,您不是说没去过霍家,早就想去看看吗?” 曹桂芳摇摇头,“有康这个样子,我哪里还有心情去啊,愁眉苦脸的去了也只会给心儿添乱,不去了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舒梦灵心里都快急疯了,但她尽力忍着,想办法说服曹桂芳,“奶奶,姐姐嫁过去第一次给婆婆过生日,我们这边一个人都不去,会不会不太好?别到时候霍家觉得我们舒家不懂礼数,不然这样好了,中午我代表舒家过去吃饭,你看行吗?” 舒心知道舒梦灵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冷冷道:“爸爸都这样了,你却满脑子攀龙附凤,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 舒梦灵瞬间眼睛都红了,轻轻拉了拉曹桂芳的衣服,委屈巴巴的说:“奶奶,姐姐误会我了,我真的是为她着想,霍家是大家族,不比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呢,我们都不去,难免人家不会胡乱猜想。” “舒梦灵……” 曹桂芳轻轻拍了拍舒心的手背,打断舒心的话,“好了,心儿,你妹妹说的有道理,我们都不去,别人还以为你娘家没人,以后你在霍家的日子不好过。” “奶奶,霍家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宴倾,还有妈,他们都对我很好,若是知道我爸受伤,肯定不会介意的,我明天露个面就过来照顾爸爸。” “这可不行。”曹桂芳一脸严肃的说:“你婆婆寿辰是喜事,见血的事不要带过去,免得冲撞,这里有我还有保姆,还有邱叔,你放心吧。” “奶奶,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迷信。” “听奶奶的没错,一会儿你爸爸醒了你就回去,明天有寿宴,指不定家里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明天你就别过来了,免得带了晦气过去。”曹桂芳说完看向舒梦灵,“明天你代表舒家去参加寿宴,言行举止要得体,可别丢了我们舒家的脸面,更不能给你姐姐添麻烦,知道吗?” 舒梦灵连连点头,“知道了,奶奶。”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舒有康就醒了,舒心和舒有康聊了一会儿后被他催着早点回去。 舒心离开的时候,睇给舒梦灵一个眼神。 “奶奶,我去送一下姐姐。”舒梦灵乖巧的说。 “嗯。” 医院走廊,舒梦灵嗓音柔和,“姐姐,你找我什么事?” 791,我一定弄死你 舒心神情淡漠,“舒梦灵你想去参加明天的寿宴,不就是想趁机接近霍纪白吗?” 舒梦灵一副被冤枉的神情,“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是为你……” “别装了,不累吗?不管你如何讨好,我对一个曾经想要我心脏的人是不可能原谅的,所以在我面前能别装吗?如果你以真面目面对我,我或许还会觉得你勇气可嘉,可是你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让我觉得很恶心。” 舒梦灵简在身前的手紧紧搅着,低头垂眸,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姐姐,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我是真心悔过……” 舒心不耐烦打断舒梦灵的话,“明天寿宴上你最好老实点,我若知道你耍什么心眼,以后别说舒家不留你,我会让你在樊城都待不下去。”说完转身离开,真的不想看见舒梦灵那张伪善的脸。 舒梦灵抬头看着舒心的背影,眼中迸射出阴冷寒芒,仿佛想将舒心的后背射穿,舒心,你给我等着,等我出人头地了,我一定弄死你,弄死你! …… 听竹山庄 一大早姚慧琴这边就忙开了,所有的家丁和保姆都调到这边别墅了。 姚慧琴只允许一些交往较深的亲人过来,那些稍微沾亲带故的姚慧琴都辞了。 但是有些亲人还是过来送了寿礼,道了贺,不过都自觉的没留下吃饭。 一上午别墅里就没断过人,舒心从沁园那边过来,见姚慧琴眉眼间有疲惫之态,便说:“妈,你上楼休息一会儿,这里我来就行了。” “好。”姚慧琴笑着点头,“年纪大了,转两转就扛不住,我先上去睡会儿,中午精神才能好点儿,中午你吃了饭就去医院照顾你爸,这里交给我。” 舒心心里暖暖的,她就知道姚慧琴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谢谢妈。” “这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奶奶昨晚打电话过来,说了你爸爸受伤的事,我想让你留在医院照顾你爸爸,你奶奶非不同意,我知道她这是怕我不高兴,其实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呢,若是父母生病儿女都不能在旁服侍,那生儿女还有什么用?” 舒心连连点头,“妈,你说的太对了。” 云妈扶着姚慧琴上楼了。 舒心接待完霍家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亲戚,从门口回来,霍纪白正好从楼上下来,冷着脸来到沙发旁,弯腰端了一杯茶几上泡好的龙井茶,视线看着门口,眼角余光都不给舒心一个,“你和丁晗最近见面了吗?” 舒心来到沙发旁坐下,没搭理霍纪白,自顾自的拿出手机刷微博。 霍纪白没听见舒心回答,这才转头看向她,“问你话呢?” 舒心无辜的眨眨眼,“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霍纪白拧眉,“这大厅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我还以为你和空气说话呢。”舒心一脸严肃的看着霍纪白,“霍纪白,你不想喊我小婶,我可以理解,但是说话看着对方这个最基本的礼仪你都没有,如此目中无人,我凭什么搭理你?我可不是你奶奶,什么都惯着你。” 792,我五叔是猫吗? 霍纪白桀骜帅气的脸染上怒气,“舒心,你背后告状还有理了?” 舒心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霍纪白还在为她将他进警察局的事告诉了霍宴倾而生气。 霍纪白斜睨了舒心一眼,“你没毛病吧,无缘无故笑什么?” “笑你幼稚,事情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你竟然还生气,你五叔多精明的人,你以为我瞒得住他?而且你五叔不是没罚你吗?” 霍纪白冷哼一声,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你就是个叛徒,胆小鬼,怂包。” 舒心脸上的笑容更灿烂,“我胆小?我怂?不知道是谁见了五叔就像老鼠见了猫。” 霍纪白梗着脖子不高兴了,“我五叔是猫吗?他明明是老虎,他发怒你不怕?” “我怕啊,所以在他没发怒之前,我将你供出来了。”她能不怕吗?惹霍宴倾不高兴了,他就将她压在床上狠狠压榨。 “你……”霍纪白发现舒心气人的本事见涨,这女人就是仗着有他五叔撑腰,觉得她辈分高他一层,才如此不忌惮他,想他在学校,哪个不供着他? 这种落差感让霍纪白很不爽,每回见到舒心就想挤兑她,可每次都被她伶牙俐齿堵的哑口无言。 这个小丫头片子,早知道她这么厉害,当初她给他递情书的时候,他就应该接受,然后好好磨磨她的锐气,之后再狠狠甩了她,让她痛哭流涕去。 霍纪白在心里泄了一会儿愤,心情才好点儿,“你上次不是说还要和丁晗签合同吗?签了吗?” “三天前就签了。” “那我让你问的话你问了吗?” “没有。”舒心语重心长的说:“霍纪白,你五叔已经和你说过了,丁晗的事让你别管,他会查,丁晗身份不简单,中州集团在外海势力很大,黑白通吃,她又是中州集团执行总裁最看重的秘书,你五叔是不希望你惹祸上身你知不知道?” “就知道你靠不住。” 舒心还想说什么,门口传来说话声,霍香薇和她老公顾文博,儿子顾靖宇,还有乔菱带着她女儿霍千凝一起进来了。 舒心连忙起身过去笑着打招呼,“三姐,姐夫,二嫂。” 霍千凝乖巧的喊舒心,“小婶。” 舒心笑着摸了摸霍千凝的头,“几个月不见,千千又变漂亮了。” 霍香薇在儿子肩上拍了拍,“喊人啦。” 顾靖宇喊了一声,“小婶。”然后就朝沙发那边的霍纪白走去,“纪白哥,你在家啊。” 霍香薇不高兴的撇撇嘴,“这小子不知道怎么这么粘霍纪白,整天冷着一张脸仿佛全家人都欠他的一样,有什么好粘的?” 霍纪白放下茶杯,“跟我上楼。” “好。”顾靖宇高兴的两眼放光,屁颠屁颠的跟在霍纪白屁股后面,要知道以前霍纪白可是不搭理他的,每次都是他缠着他玩。 霍纪白从霍香薇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住脚步,“姑父,二伯母。” 霍纪白视线在霍香薇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转身上楼了。 793,听话又帅气 乔菱温和的脸上溢出喜悦,嘴角挽起娴静的笑,“小白真的变了,他有五年没喊我了。” “是啊,这样挺好。”顾文博点头附和。 唯一没被叫的霍香薇非常不高兴,“为什么不叫我?我可是他亲姑姑。” 顾文博揽了揽妻子的肩,“谁让你刚才说他来着。” 霍香薇一脸后悔,“那我怎么知道他变化这么大?不行,他都五年没喊我了,今天不能独独撇开我,我上楼找他去。” 顾文博揽着妻子不放,“好了,你这脾气上去了指不定又和他吵,长辈该有长辈的样子,你和一个晚辈计较什么。” 霍香薇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我就这么一个侄子,我盼他喊一声姑姑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顾文博温声哄妻子,脸上尽是宠溺,“我们今天是来给妈祝寿的,别闹的不高兴,嗯?” 霍香薇这才想起来正事,看向舒心,“妈呢?” 舒心说:“妈一大早就起来了,有不少人来祝寿,累了,刚上楼休息。” “哦,那我们别去打扰了,让她休息。”霍香薇将手里的礼盒交给保姆,拉着舒心朝沙发走,“宴倾呢?” “他公司临时有点事,一会儿就过来。” 霍香薇微微叹气,感慨,“男人啊,就知道工作。” 乔菱将礼盒交给保姆后牵着女儿也来到沙发上坐下,“清雅还没来吗?” 舒心摇头,“没有。” 霍香薇蹙眉,“往年她来的最早了,今天怎么还没来?” 乔菱,“许是有事耽搁了。” 突然例子从外头跑了进来,霍千凝吓的尖叫出声,缩上沙发躲在乔菱身后,“妈妈,我怕。” “千千,别怕,它不咬人。”舒心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来到例子身旁。 例子围着舒心转了一圈,尾巴摇的欢快。 舒心弯腰摸了摸例子的头,“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例子歪着头在舒心小腿上蹭,不愿离开。 自从那次和例子握手后,舒心爱上了和例子的互动,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逗例子玩,给它洗澡,带它出去遛弯,这些成了舒心忙碌的工作后最好的放松方式。 霍宴倾还为了例子吃过醋,说没见舒心对他这么上心过。 每天都将例子关在家里,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放它出来溜溜,今天难得休息,舒心便将例子一块带过来了。 看得出来它很高兴,撒欢的到处跑。 霍香薇不可置信的声音在大厅响起,“心儿,不是听说你怕狗吗?怎么现在和例子相处得这么好?” 舒心笑着说:“它治好了我的恐惧,我现在觉得它好可爱,听话又帅气,三姐,你不知道,它敏锐性多强,我将东西给它嗅一下,然后不管我将东西藏在哪里,它都能找出来,还有,它接飞盘可厉害了,一接一个准,还有还有,一人多高的围墙,它一下就跃过去了。” 舒心说这些的时候水润的眸子泛着光,仿佛例子是她家听话又让她骄傲的孩子。 794,要乖乖的,不然我下次不带你出门 乔菱见舒心说得那么兴奋,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例子是军犬,经过特殊训练,这些对它来说应该都是小儿科。” “对,宴倾说例子没退役前立过很多战功,曾被授予‘功勋犬’的美称。”舒心还想说些例子值得骄傲的事,但是霍千凝一直抓着乔菱的手臂说害怕,便只能作罢,“三姐,二嫂,你们帮忙接待一下客人,我带例子出去溜溜。” 乔菱,“去吧。” 舒心带着例子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三姐,二嫂,我公司那边有点事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 霍香薇打断舒心的话,“去吧去吧,这里有我们,你们小两口啊,都是大忙人,早点回来,我订了一个三层的蛋糕,一会儿一起切蛋糕。” “嗯。”舒心视线看了一下脚边的例子,然后又看向霍香薇。 霍香薇急忙摆手,“这个我可帮不了你,它不听我的。” 舒心最后带着例子一起走了,白色奔驰驶出山庄,舒心回头看了一眼蹲坐在后车道里的例子,“一会儿我去处理一点事情,你就待在车里等我,要乖乖的,不然我下次不带你出门,知道吗?” 例子叫了一声,似乎在回答她的话:知道。 舒心嘴角漾开浅笑,“我和宴倾商量好了,等这阵子我们忙完了,带你去首都部队见你的‘战友’好不好?” 不知道例子是不是听懂了舒心的话,兴奋的站了起来,前爪趴在驾驶座椅背上,对着舒心叫了两声,尾巴摇的欢快。 舒心脸上都是笑意,“快下去,我开车呢。” 例子没理会,仍旧趴在那里一声一声的叫。 舒心敛去笑意,佯装嗔怒,“你再不下去,回头我不带你去见你的‘战友’。” 例子委屈的呜呜了两声,放下抓着,又乖乖蹲坐在车里。 “这样才乖嘛。”舒心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例子的头,“别着急,说好带你去就一定带你去……”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舒心接通电话,一个陌生男音传了过来,“舒小姐,我是王治,我有点事先离开你公司了,你去友祥茶楼等我,我一会儿去那儿和你面谈。” 舒心在山庄接到朱雯雯的电话,就是说有一个姓王的先生点名要和舒心面谈。 舒心犹豫,友祥茶楼离市中心比较远,快到郊区了,她还要回去给姚慧琴过生日呢,“王先生,实在抱歉,一会儿我也有事,不然我们约下午可以吗?” “不可以,我这边马上办好了,离友祥茶楼近,下午我没空。” “那行,我现在过来。”舒心挂了电话,调转车头,加大油门朝友祥茶楼驶去,只要不让她等,快去快回没问题。 到达友祥茶楼,舒心将车窗往下降了一点,例子在车里得透气,然后推门下车,准备关门的时候,例子撺掇过来下了车,舒心学着霍宴倾严肃的模样,冷声说:“例子,上去。” 例子站在车边四处张望,没理会舒心。 795,那凶狠的模样仿佛如临大敌 舒心见这招不行,又换一招,“你不上去,我不带你去首都见你的‘战友’。” 例子回身,舒心以为它要上车,例子却来到她脚边,前爪一个劲的在的她小腿裤管上挠,嘴里汪汪汪很激动的叫着。 “不听话是吧?”舒心秀眉微蹙,“我以后不带你出去遛弯了,也不带你出来玩了……哎呀,你别挠了,一会儿裤子都被你抓坏了,我还得见客户呢。” 舒心见威胁不管用,弯腰,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摸了摸例子的头,哄它,“我知道你想出来玩,可是我是来工作的,真的不能带着你,乖,听话,回去我给你做红烧肉吃好不好?” 例子挠的越发凶了,爪子抓的舒心小腿都疼了,而且明显情绪变得很躁动,叫声也越来越尖锐。 舒心感觉例子有些不对劲,瞬间想起霍宴倾说过的话,他说例子在五年前的那场爆炸中受伤了,所以才退役,现在它的年龄有十岁了,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舒心神经立刻变得紧绷起来,一脸担忧的问:“例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例子不挠了,开始撕咬舒心的裤管,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舒心从未见过例子这样,吓着了,急忙拿出手机,将霍宴倾的号码拨出去,振铃的时候,例子突然放开舒心,朝着舒心身后大声吠,那凶狠的模样仿佛如临大敌。 电话接通,舒心一边说话一边疑惑的转身,“宴倾,例子它……啊……” 话还没说完,脖颈处传来一阵钝痛,眼前发黑,朝地上倒去。 电话这端,霍宴倾俊朗的眉眼一瞬间凝结成霜,“心儿,心儿……” 电话那端没有人回话,只有例子激烈的叫声,再过几秒,那端挂了。 霍宴倾的心意瞬间紧绷起来,例子只有在遇见危险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急忙将舒心的电话又拨了出去,已经关机。 霍宴倾起身疾步朝会议室外走,一边走一边拨通了听竹山庄的电话,“心儿在吗?” 接电话的人是霍香薇,“心儿去公司了,宴倾……” 霍宴倾没等那边说完就将电话挂了,这时,宋离正好追了出来,“给心儿公司前台打电话,问心儿在不在公司?” 宋离从霍宴倾阴沉的脸色,看出应是舒心出事了,不然一向沉稳如山的霍宴倾不会如此焦急,“好的。” 宋离打完电话,两人已经从顶层坐电梯下来,“五爷,舒小姐不在公司。” 霍宴倾心里极度不安,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这个时候他不能慌,“去庭西那儿。” …… 车子在郊外某仓库前停下,两个男人架着舒心两只胳膊将她从车上拖了下来,进入仓库,然后直接将她扔在地上。 “你看着她,我去向老大禀报。” “好。” 男人说话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远去。 舒心在车上的时候就醒了,当时她眯开眼睛看见车里有四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一个个面容冷峻,凶神恶煞,她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对手,不敢轻举妄动,便继续装晕。 796,我这个人性子比较烈,宁死不屈 还有就是,她想知道谁绑架她。 不一会儿舒心听见脚步声从楼上下来,楼梯应该是铁的,脚踩在上面特别响,那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片刻功夫脚步声来到舒心身边,男人的声音响起。 “老大说让我们快活快活。” “这女人脸蛋身材都不错,我们有福了,我先来。” “等一下,先将这个摆好。” “老大录视频干什么?” “老大自然有他的用处,问那么多干什么?” 舒心将眼睛掀开一条缝,便看见一个男人拿着录像机在摆弄,镜头对着她旁边的桌子。 舒心的心猛然下沉,到底是谁这么恶毒,找人轮奸她,竟然还要拍视频,这是想毁了她,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侮辱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逃脱。 可是该怎么逃? 舒心还没想到办法,就有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男人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桌上,伸手就要来解她的衣服。 舒心猛然睁开眼睛,握住男人的手腕,借力从桌上起来,抬脚狠狠的朝男人裆部踢去。 男人瞬间倒在地上,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仓库。 二楼,房间内,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长相英俊,尤其那双眼睛,漆黑深邃,透着无尽的冷冽。 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血色般的酒液顺着杯壁摇曳,无端给这个男人增添了一股冷肃的杀意。 他身旁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两人正盯着前面不远的屏幕,屏幕上播放着楼下舒心和几个男人对峙的画面。 胡叔站在男人身旁,恭敬开口,“少爷,这个女人有身手,要不要我多叫几个人……” 被称少爷的男人举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胡叔鞠了一个躬,又静静看着前面的屏幕。 楼下已经打了起来。 三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打,女人虽然有些身手,但到底力气不够,不过好在身形敏捷,近身搏击不错,虽然打的吃力,但那三个男人愣是没从她那儿讨到任何好处。 时间慢慢过去,舒心感觉自己的体力一点一点消散,再打下去,她肯定输。 眸光流转间计上心头,舒心突然后退几步,然后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等一下,你们不就是想上我吗?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让你们更舒服。” “别听她废话,继续打。” 舒心对着刚才说话的男人娇声说:“这位大哥,别急吗?你强上,我肯定会反抗,我这个人性子比较烈,宁死不屈,别到时候你们死在我身下就不好了,但是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规矩来,我不仅配合你们拍视频,你们想要什么姿势,我都听你们的,你舒服,我舒服,大家都舒服不好吗?”舒心说完不忘对男人抛了一个媚眼。 舒心本就长得漂亮,又特意放柔了声音说话,那声音娇的男人骨头都酥了,尤其是那最后一个媚眼,抛的那男人下面一下就硬了。 797,直接送尸体过去吧 男人咽了一口唾沫,这女人有些身手,硬来他确实讨不到什么好,但是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谁知道她耍什么手段。 舒心看出了男人的顾忌,继续说:“怎么,难道你们三个大男人……”舒心停了一下,视线扫向被她踢中命根子的男人,“不对,是四个大男人,还怕了我一个女人不成?” “谁怕你了?”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工夫,刚才我们是让着你,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就是,我告诉你我们真动起手来我们自己都害怕。” “那行,你们一个一个来,和我单挑,打赢了我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输了的,对不起,我不喜欢比我弱的男人,那就只能请你靠边站了,怎么样,敢不敢?”舒心挑衅的视线在四个男人面上一一扫过。 “来就来,谁怕谁?”有一个男人禁不住激立刻站了出来。 舒心嘴角挽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娇声说:“这位哥哥有胆量,我喜欢,一会儿你打赢了我,我任凭你处置。” 男人只想快点将舒心压在身下,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动手。 二楼,胡叔开口,“少爷,这女人狡猾的很,在耍花招,要不……” “无妨,让她玩。”男人鹰隼般的眸子中透着一丝兴味。 片刻功夫,那个男人被舒心打倒,舒心朝另一个男人勾勾手,“这位哥哥,我看你长的最帅,这次你来。” 不一会儿后这个男人也倒下了。 二楼,胡叔焦急开口,“少爷,这个女人身手敏捷,近身搏击术不错,我们的人,一个一个单打,不会是她的对手,我担心再这样耗下去,霍宴倾会找过来。” 男人从质地精良的口袋里掏出烟盒,拿了一根烟咬在嘴角,胡叔立刻拿出火机,弯腰姿态恭敬的给他点火。 男人眯眸抽了两口香烟,微眯的眸子中透着危险的光芒,“让阿蒙上,本来只是想拍个视频作为礼物送给霍家那位老夫人当寿礼,看来视频是献不了了,那就……” 男人嗓音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直接送尸体过去吧。” “好的。”胡叔面色平静的拿起手机,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阿蒙,你去解决了那个女人。” 楼下,四个男人都被舒心撂倒了,舒心视线将仓库扫了一圈,找到门口,大步朝那边走去,走到一半,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个男人就是阿蒙。 阿蒙没有给舒心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上去攻击。 舒心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就知道这个男人和刚才那些男人不一样,他眼中有杀意,明显是想要她的命。 他猝不及防的出拳攻击,舒心来不及闪躲,只能抬起手臂硬接了他这一拳。 霎时,手臂上传来一阵钝痛,仿佛骨头都被打断了一般。 舒心面色发白,心中警铃大作,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男人没给舒心反应的机会,连续开始向舒心发起攻击,速度快,出招狠厉,力气也很大。 798,例子,快跑 舒心连番闪躲,根本没有攻击的机会,只能被迫防守,而且有好几次没躲开,被他的拳头打中。 舒心觉得她浑身骨头都快被他打碎了,难道今天要将命丢在这里? 只是她连是谁想要她的命都不知道,她不甘心。 舒心一边防御男人的攻击一边问:“是谁指使你们绑架我的?” 男人闭口不言,只是面色冷厉的朝舒心攻击,扫过去直接将舒心踢到在地。 一股热血从心口冲了出来,舒心只觉得满口的血腥味,但是她咬牙忍住,将那股血腥味咽了下去,这个时候不能示弱。 舒心还没从地上起来,男人抬起脚狠狠的朝她踩去,舒心想翻身避开他的攻击,奈何,全身疼的厉害,身子完全不听使唤。 眼看男人的脚离她越来越近,舒心无奈,抬起手臂,打算硬抗这一脚。 千钧一发的时候,例子突然冲了过来,狠狠在男人腿上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被迫后退了几步,低头看了一眼被咬出血的小腿,冷声怒骂,“哪来的疯狗,敢咬我,我弄死你。” 例子挡在舒心面前,撩出牙齿,汪汪汪,一声一声凶狠的叫着。 舒心看着男人一步一步朝例子靠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撑着手肘从地上起来,焦急喊,“例子,快跑。” 例子仿佛没听见舒心的话般,挡在她面前没有移动分毫,只是威风凛凛的朝男人叫着。 阿蒙目光阴狠看着面前不知死活的狗,然后迅速朝它攻击。 例子毫不畏惧,英勇的朝男人扑了过去。 阿蒙看准角度,一脚将扑过来的狗踢了出去。 例子的身体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舒心的心像被人狠狠揪着,身体里瞬间涌起一股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狠的朝男人进攻,“你敢伤害它,我跟你拼了。” “不自量力。”阿蒙冷嗤一声。 舒心现在心神全乱,哪里还有冷静可言,她心里想的都是不能让例子牺牲,一边和男人交手一边大喊:“例子,快跑!” “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时间管一只狗,真是可笑。”阿蒙嗓音嘲讽,一脚朝舒心胸口踢去。 例子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猛然朝阿蒙扑了过去。 舒心看见例子突然扑过来,知道它这是想给她当这一脚,大喊,“不要!” 下一秒,例子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般被阿蒙的脚踢出很远,然后高高落下。 舒心的心像一下子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眼泪凶猛而出,跑到例子面前,跪在地上,看见它满嘴都是血,不停的抽搐,颤抖开口,“例子……你不能有事……我们说好的……要去见你的‘战友’……” 阿蒙一步一步朝舒心靠近,浑身杀气毕露,这个女人耗费了他太多时间,少爷该不高兴了,这下一定要一拳解决了她。 楼上,房门被推开,迅速进来一个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坐在皮质沙发的男人面前,“少爷,霍宴倾来了。” 胡叔眸光一凌,“少爷,我带人去杀了他。” 799,我要的不是他死,而是生不如死 “你不是他的对手。”男人冷冷开腔,“我们撤。” 胡叔一脸无畏,“少爷,我不怕死,让我去为老爷报仇!” “现在还不是和他正面交锋的时候,这里是樊城,他的地盘,你动手又没能力杀了他,只会打草惊蛇,暴露我的身份,那以后杀他就更难了,而且我要的不是他死,而是生不如死,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里,可见他很在乎这个女人,以后有的玩。”男人嘴角撩起危险冷血的浅弧,“好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我们就坐看他们狗咬狗吧。” 胡叔,“是,少爷。”然后转头对进来的那个男人说:“让阿蒙撤。” …… 身侧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舒心转头,泪眼朦胧的视线里霍宴倾裹挟着一股冷气而来,眼泪如开闸的洪水,哗哗的掉的更凶,一直努力支撑着的强悍在看见霍宴倾的那一刻瞬间崩溃瓦解,嘴里喃喃的说:“宴倾……救救例子……”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霍宴倾急步朝舒心那边走,紧跟着霍宴倾一起进来的沈庭西吩咐身后的人,“查,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听竹山庄 舒梦灵坐在大厅沙发上,心里被山庄低调奢华的建筑深深震撼,更加坚定了要嫁给霍纪白的心。 霍香薇和乔菱虽然对舒家的事不是很了解,但是舒梦灵之前被舒家赶出家门这件事她们还是知道的,还有舒梦灵在娱乐圈有钱人就能睡这个新闻,她们也知道,所以她们对舒梦灵并不怎么喜欢。 舒梦灵虽然想讨好霍家人,但是她们态度这么冷淡,她也不会上杆子去讨好,反正她只要攀上霍纪白就好,别人喜不喜欢她,她无所谓。 舒梦灵放下手中的茶杯,笑意盈盈的说:“我可以到处看看吗?” 到底是舒心的妹妹,也不好做的太过,霍香薇极为敷衍的笑了一下,“你随意。” 舒梦灵刚才进来的时候在别墅外没看见霍纪白,想来应该是在二楼,起身,先在一楼转了转,然后趁着大家没注意上了二楼。 舒梦灵走在富丽堂皇的走道里,憧憬着成为霍纪白的妻子后,这里将是她的家,心里就高兴的不行。 走到一处房间前,舒梦灵听见房间里传出打游戏的声音,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房门,便看见霍纪白和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坐在羊毛地毯上玩游戏。 舒梦灵的视线看见霍纪白后便黏住了,挪不开半分。 英俊的眉眼,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线条流畅的侧脸,看的她心神荡漾,最让她心动的还是他脸上那桀骜不驯的傲气。 舒梦灵咽了一口口水,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走进房间,娇滴滴的喊:“霍纪白。” 霍纪白转头看了舒梦灵一眼,俊眉微微蹙起,转过头继续盯着不远处的屏幕,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停的按着手里的游戏机手柄,“我的房间谁准许你进来的?” “我听见这里有声音就进来了。”舒梦灵完全没感受到霍纪白嫌弃的语气,朝霍纪白那边走近,“你们在玩什么?” 800,那如果我想睡你,你不愿意? “出去。”霍纪白头也不回的说。 舒梦灵被霍纪白清冷的语调吓的顿住脚步,随即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柔声说:“霍纪白,情书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让姐姐去送情书,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只是喜欢你,但又怕你拒绝,所以才让姐姐帮我送情书的。” 霍纪白突然将手中的游戏机手柄往地毯上一扔,起身,走到舒梦灵面前,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拎到门口,冷声说:“不许进我的房间,也不要尝试靠近我。” 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霍纪白,舒梦灵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急忙拉住转身就要进去的霍纪白,“我哪里不好你可以告诉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变。” 霍纪白甩开舒梦灵的手,一脸不耐和嫌弃,“你全身上下我哪儿都不喜欢,满身脂粉味,闻着就难受,还有,不干不净的女人,我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舒梦灵瞬间红了眼眶,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神情,“外面那些流言都是假的,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 霍纪白俊眉微挑,仿佛突然来了兴趣,走近几步,单手撑在舒梦灵身后的门框上,“你不随便?” 舒梦灵这是第一次和霍纪白靠这么近,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膛了,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想立刻就软在他怀里。 舒梦灵一脸娇羞的点头。 “那如果我想睡你,你不愿意?”霍纪白一脸邪肆,狭长的凤眸微眯着,让人无法看清他说这句话有几分真假。 舒梦灵看着霍纪白近在咫尺的俊脸,心里高兴的快要飞起来,急忙说:“我愿意。” 霍纪白脸色一瞬间冷沉下来,嘴角勾起嘲讽的锋芒,“那你还真是不随便。” 舒梦灵反应过来,满脸无措的解释,“我对你随便,那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我……” “滚!”霍纪白懒得再和她啰嗦,手从门框上拿下来,顺便将舒梦灵推出了门口。 舒梦灵猝不及防被霍纪白推的踉跄了两步直接摔倒在地,然后便听见砰的一声响,抬头,门已经关上了。 “你没事吧?”唐清雅蹲下身子将舒梦灵扶了起来。 舒梦灵早已将和霍家一切相关的人员研究的透彻,一眼就认出了扶她的女人是霍纪白过世的四叔的未婚妻。 舒梦灵红着眼睛,挤出几滴委屈的眼泪,“四伯母谢谢你,我没事。” 唐清雅听见四伯母这个称呼,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嘴角挽起优雅的笑,“没事就好,小白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 舒梦灵擦掉眼角的泪,“不怪他,是我痴心妄想,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唐清雅笑着摇摇头,拉着舒梦灵往楼梯口走,“你是心儿的妹妹,我相信你一定也是个好女孩,爱情面前人人平等,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说他不喜欢我。” 801,例子死了对不对? “既然喜欢就要努力去争取,不争取他就永远不会属于你。” 舒梦灵怔了一下,随即用力点点头,“谢谢四……” “你还是和你姐姐一样喊我清雅吧。”唐清雅嗓音温柔,即便打断人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没礼貌。 舒梦灵乖巧点头。 …… 舒心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鼻息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睛,看见霍宴倾长身玉立在窗边打电话,男人背影挺拔,身上冷凛之气磅礴。 “宴倾……” 霍宴倾听见舒心虚弱的声音,挂了电话,瞬间将周身冷厉之气全部收敛,转身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 舒心急忙握住霍宴倾的手,“宴倾,例子呢?” 霍宴倾薄唇紧抿,下颚线条紧绷,眉眼间拢上一抹痛色。 舒心慌了,就要从床上起来,“我要去看例子……”只是刚使了一点力气,浑身钻心刺骨的痛,“嘶……” 霍宴倾急忙按住舒心,“心儿,你身上多处骨折,不能动。” “你告诉我,例子……怎么了?” 霍宴倾大手轻轻抚摸舒心的额头的碎发,沉默了几秒,说:“例子十岁了,军犬的寿命比一般的狗寿命要短,我之前和你说过,例子身体越来越差,总有一天……” “例子死了对不对?”舒心眼泪滚滚而出,握住霍宴倾的手一瞬间抓的很紧,将他手背抓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霍宴倾眉头紧拧,眉眼间的阴霾之气难以疏散,喉头发紧,最后只逸出一个“嗯”字。 舒心感觉像有人在撕扯她的心脏,脑子里都是和例子在一起的画面,从开始的畏惧,不敢靠近,到慢慢的喜欢上它,再到一起嬉闹玩耍,这些仿佛电影里的快镜头,在舒心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舒心颤抖哭泣,“它是为了救我……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它出去……宴倾……你打我吧……” 舒心握着霍宴倾的手朝她自己身上打。 霍宴倾反手握住她的手,深深的自责被他压制在低沉的嗓音里,“心儿,不是你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舒心躺在床上哭的泣不成声,“宴倾……我要去看它……” “例子是军犬,部队有它的墓地,我让人送它去了首都,和它昔日的‘战友’葬在一起。” 舒心捂着胸口哭的快要窒息,在她心里,例子不是一只狗,而是她的朋友,亲人,一个为了她可以拼命的亲人。 霍宴倾不敢抱舒心,她身上多处骨折,不能动,侧身半躺在她身旁,轻轻抚摸她的头,“乖,别哭了,好好休息。” 舒心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睡了。 霍宴倾直到听见舒心均匀的呼吸声才起身出了病房,站在病房门口,拿出手机拨通了霍香薇的电话,响两声那端就接了。“宴倾,心儿,醒了吗?” “嗯。”霍宴倾背靠在门框上,“妈没事吧?” “她是太担心心儿情绪激动,血压有点高才会发晕,从医院回来后我给她吃了降血压的药,头就不晕了,家里有我,你放心,你好好照顾心儿就行了。” 802,难以想象她在他身下会羞成什么样? 霍宴倾,“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我可是你姐。” “嗯。” “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照顾自己,今天下午你的脸色很难看,怪吓人的。” “嗯。” “例子……我知道它在你心里很重要,但是它本来年龄也不小了,分离只是迟早的事,现在它为了心儿牺牲,我觉得挺圆满的,虽然不舍,但是我相信例子会觉得值得。” “……嗯。” “你不要一直嗯嗯嗯,要将我的话听进去,知道没?” “嗯。” “还嗯?” “好。” “……”霍香薇沉默了几秒,“好了,妈肯定还没睡,我去将心儿醒了的消息告诉她,免得她不安心。” “嗯。” …… 沐宁静知道舒心出事后一直守在医院,买了晚饭进住院部大厅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她。 “宁宁。” 这声音不用转身沐宁静也知道是谁。 沐宁静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快了半拍,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夜色中稳步而来的沈庭西。 沈庭西走到沐宁静身边,伸手将她手里提着的饭菜拎过来,“这也能碰上,你说我俩的缘分有多深。” 沐宁静小脸瞬间红了,转身朝大厅里走,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紧,刚才沈庭西拿走她手里的饭菜时,碰到了她的手,他的手指很冷,触过她的肌肤,凉凉的。 沈庭西习惯了她的少言寡语,抬脚跟了上去,“以前都是女人讨好巴结我,围着我转,她们巴拉巴拉说一大堆,我冷漠的甩给她们几个字,或者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我觉得现在是老天爷开始惩罚我了,所以现在完全反过来了,我整天围着你转,拉着你说话,可是你比我还高冷,连眼神都不给我一个。” 沐宁静被沈庭西小媳妇般幽怨的语气逗笑了,轻轻弯了弯唇角。 沈庭西停住脚步。 沐宁静察觉他没跟上来,回过身看他,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沐宁静以为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摸了摸脸颊。 沈庭西低沉开口,“你笑起来很美。” 沐宁静被他夸的一瞬间小脸爆红,极其羞涩的低下头,轻咬着唇瓣,不知道该怎么办,低垂的视线里看见他锃亮的皮鞋朝她走来,心跳加快,转身,快步朝电梯那边走。 沈庭西看着沐宁静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底生出一个邪肆的念头,这样夸夸她就这么害羞,难以想象她在他身下会羞成什么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浑身也禁不住划过一串热流。 沈庭西呼出一口热气,淡定,淡定,不能急,慢慢焐,听嫂子的,慢慢焐。 病房 沈庭西将手里的饭菜放在小圆桌上。 霍宴倾抬脚往门口走,“出去说。” 沈庭西,“你不先吃饭?” 霍宴倾脚步没停,出了病房,沿着墙壁走到走廊尽头,沈庭西也随后跟了出来。 霍宴倾脸上温和的神情敛的干干净净,此时只剩阴鸷和狠厉,“查到是谁了吗?” 沈庭西眉眼染上凝重,“那个将嫂子从山庄引出来的王治是化名,樊城根本找不到这个人,还有绑架嫂子的那辆车,车牌号码也是假的,不过从友祥茶楼附近的监控录像里看出绑架嫂子的是四个穿军装的男人。” 803,我要做手术 霍宴倾拧着的俊眉微挑,“军装?” “嗯,我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与你们部队的内奸有关系。” 霍宴倾从口袋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咬在嘴角,准备点烟的时候想起来这里是医院禁止抽烟,又将火机放回口袋,将嘴角的烟拿下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仓库那边呢?有收获吗?” 沈庭西看见霍宴倾拿烟,烟瘾也犯了,但是见他没点,伸到口袋里摸烟的手又拿了出来,“仓库那边以我的能力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你侦查能力强,若是你自己查……” 沈庭西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失言,生生止住了,“抱歉。” 霍宴倾不在意的摇摇头,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片刻才开腔,“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既然他们能将仓库处理的干干净净,车牌号码,人,都是假的,几乎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对方如此谨慎,为什么穿着军装这么明显的衣服去绑架心儿?” 沈庭西瞬间明白了霍宴倾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内奸,不可能穿军装现身,穿军装不就等于自爆身份吗?所以你怀疑是有人故意挑拨你和部队那边的关系?” “有这种可能,但也不排除是内奸的可能,故意露出破绽,让我不去怀疑。” 沈庭西,“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明显早有预谋,对方只留下他想留的,不想留的你查不到一丝一毫,这个对手不简单,首都部队那边有陈强,他一直在查内奸的事,那边交给他去查,至于这边……” 霍宴倾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霍建章已经从霍家除族,势力全无,他和我做对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为人胆小,这种事绝不可能做。至于霍建荣,他是只老狐狸,这么多年,落井下石的事干了不少,但是正面较量一次都没有,他这种人,没有十成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 沈庭西被霍宴倾说糊涂了,“既然都不可能,那还有谁会这样和你过不去?” 霍宴倾一脸讳莫如深,“心儿现在情绪不稳定,等她好点了,我问问她,看能不能从她那儿得到一些线索。” 沈庭西很了解霍宴倾,看他的神情应该猜到是谁了,但是他既然不说应该是还没有把握,便也没问,“这边我会继续追查,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宋离被霍宴倾安排送例子去首都了,沐宁静要留下来照顾舒心,霍宴倾便没拒绝,他眼睛看不见,很多地方不方便。 院长办公室 季驰枫看着霍宴倾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职业病犯了,忍不住说:“少抽点烟,对肺不好。” 霍宴倾没理会。 季驰枫受不住霍宴倾这样冷着不说话,太压抑,太沉闷,“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我这是院长办公室,一会儿有人进来,闻到满房子烟味,对我影响不好。” 霍宴倾顿了一下,这次将手里的香烟灭了,“我要做手术。” 804,送死你懂吗?我的霍大总裁 嗓音低沉,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季驰枫知道,霍宴倾不是在开玩笑,而且看样子决心还很大,以前霍宴倾说的是‘我想做手术’这次直接说的‘我要做手术’,一字不同,区别却很大,霍宴倾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季驰枫被霍宴倾的话吓着了,“你疯了,你不想和你的小甜心好好过日子了?” 霍宴倾五官沉铸,神情阴鸷,沉静如毫无波浪的海面,但是无波的海面下藏着怎样的暗潮汹涌无人知晓,“就是想和她过一辈子才要做手术。” “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季驰枫可没霍宴倾那么淡定,他是霍宴倾的家庭医生,霍宴倾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我跟你说过,你脑子里的血块处在非常危险的位置,一不小心,别说复明,小命都没了,你连命都没了,怎么和她过日子?” 霍宴倾仍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口吻,“你不是有三成的把握吗?” “你也知道是三成?”季驰枫都想冷笑了,“不是五成六成,更不是七成八成,三成在医学上相当于送死,送死你懂吗?我的霍大总裁。” 霍宴倾俊朗的眉峰轻轻蹙了一下,回答的一本正经,“我懂,失败了我不会怪你。” 季驰枫快被霍宴倾气笑了,急躁的在房间里踱步,“这是重点吗?如果你真的要做手术那是要签手术同意书的,真出事了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不是,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季驰枫停下脚步,站在平静如水的霍宴倾面前,“你好不容易和你的小甜心在一起了,你现在做这样的决定,你不觉得对她太残忍了吗?既然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霍宴倾情绪有了波动,眉头一点点蹙紧,嗓音也蓦然冷沉下来,“上一次在度假村心儿受伤,这一次绑架她全身多处骨折,也许下一次就会没命,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可是受伤害的却是她。” 霍宴倾越说越激动,“就是因为我这双眼睛看不见,所以我不能好好保护她,你能明白知道心儿危险,我却不能自己去救,只能求助别人的那份无奈和心痛吗?你能理解明知道阴谋在向我靠近,我去因为看不见不能洞察分毫的那种无力感吗?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这双眼睛过。” 季驰枫从未见霍宴倾如此不冷静过,在他眼里,霍宴倾是山,风雨迎来,岿然不动的大山,何曾这样无措惶恐过,大抵是以前没什么让他害怕吧。 现在他有了牵绊,有了依恋,害怕失去,便有了弱点。 季驰枫一时被霍宴倾问的有些哑口无言,良久,才缓缓开腔,“可是如果手术失败,她将永远失去你,你忍心这样对她吗?” 霍宴倾薄唇紧抿,下颚线条紧绷,沉默了两秒,“如果这次绑架事件和我的猜测一致,那么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将更加凶险,如果和我在一起会危及她的生命,那我宁愿她失去我。” 805,威胁我,竟然威胁我 “你……”季驰枫突然发现他词穷了,也深深感受到一个事,爱情真可怕,能让一向沉稳如山不近女色的男人做出如此冒险不顾性命的事,“你妈不会同意的,舒心也不会同意的。” “瞒着她们。” 季驰枫摇头,“我不会帮你做手术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更不能背着你妈和你女人做这种危害你生命的事。” “我是诚心请你帮忙,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但手术我做定了,我会让宋离联系国内外顶尖医疗团队,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身体状况,届时麻烦你将我的病情告诉他们。”霍宴倾说完起身这是打算要走了。 季驰枫一脸忧心,“我会阻止你的。” 霍宴倾脸色沉静,嗓音清冷,“你若将这件事告诉我妈和心儿,我拆了你的医院,让季家从此在樊城消失。” “你……”季驰枫气的脸色通红,“没人性!” “我说到做到。”霍宴倾说完大步朝门口走。 季驰枫气得直磨牙,“我都是为了谁?威胁我,竟然威胁我,这么多年的情谊全踏马是瞎扯淡,做吧,做吧,做吧,干老子屁事。” 嘴里虽然这样说,人却大步跟了上去,宋离不在,他担心霍宴倾磕着碰着,他家医院虽然霍宴倾来过挺多次,但他还是不放心。 季驰枫在心里鄙视自己:人家要拆你的医院,灭你的家族,你还眼巴巴的跟着,真是犯贱。 霍宴倾回到病房,舒心已经醒了。 沐宁静起身,穿上外套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霍宴倾在床边坐下,温声问:“饿不饿?” “宁宁已经喂我喝过粥了。”舒心想起有事情问霍宴倾,“我爸爸和奶奶知道我受伤吗?” “知道,下午他们过来看你了。” “我爸小腿骨折了,怎么过来的?” “坐轮椅,你别担心,我安排人送他回医院了。” “那就好。” 霍宴倾本不想提起绑架的事,免得舒心想起例子伤心,但是有些事他必须了解,想了想,说:“心儿,你知道绑架你的人是谁吗?” 舒心眸光一瞬间黯淡下来,摇头,“不知道,我问了,他们不说。”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舒心现在满脑子都是例子护在她身前的画面,还有最后被那个男人一脚踢开飞落在地的场景,眼泪控住不住又流了出来。 霍宴倾听见舒心隐忍的哽咽声,俯身亲了亲她额头,“别想了。” 舒心哭了一会儿情绪才平静下来,“我记得最后一个和我对打的人,刚开始一直没说话,后来说话带口音,肯定不是樊城人。” 霍宴倾眉眼间瞬间拢上一层阴霾,面色也变得冷峻下来,不是樊城人,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 五年前霍宴倾和他爸爸,二哥,四哥一起参加那场边境反恐行动,他们军队损失惨重,但是好在反恐组织的头目罗振龙也当场死亡。 806,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 罗振龙有一个儿子叫罗益川,那次反恐行动后第二天,罗益川带着残余部队对霍宴倾他们进行了一次围攻,那时霍宴倾突然痛失三位至亲之人,正处于极度悲伤的状态,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拿着枪和对方进行厮杀。 而其他士兵因为首长和几位队长突然牺牲也极度愤怒,这一仗打的全力以赴。 他们不怕死的打法,将对方攻退了。 霍宴倾并没打算放过他们,对他们进行穷追猛打,最后快要出境,上级命令不能再追,他才放过了他们,这期间罗益川被霍宴倾打了一枪,身受重伤,之后边境便再也没见过他的踪迹。 上次Z国之行,就是有探子来报,那次反恐组织里的人又出现了,只是霍宴倾去那边守了那么久却并未见到罗益川。 这段时间陈强一直在首都查内奸的事,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这个节骨眼上这边又出事,霍宴倾感觉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危险气息也越来越浓,他想好好保护舒心,必须复明…… “宴倾,你怎么了?”舒心担忧的声线拉回了霍宴倾浓稠的思绪。 霍宴倾敛去身上骇人的冷气,即便他刻意压制,嗓音里还是染了未完全退却的寒意,“我没事。” “你刚才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霍宴倾嘴角晕开一抹浅笑,“没有,这两天太担心你了,没睡好,陪我睡会儿吧?” “好。” 霍宴倾脱了西装外套,在舒心身边躺下。 病床很小,舒心想往里面挪一挪给霍宴倾让点位置,可是刚动,身上骨折的地方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霍宴倾眉头紧蹙,嗓音责备而宠溺,“别动!” “我只是想给你腾点地方。” “不需要。”霍宴倾侧着身子,紧挨着舒心,“这样就可以了,我有没有压到你的伤口?” “没有。” 霍宴倾在舒心脸上亲了一下,“睡吧。” …… 舒心左手小臂骨折,身上三处肋骨断裂,这种伤只需好好休养,在医院住着也没用,舒心想出院,霍宴倾不让,住了一个星期后,霍宴倾实在拗不过她,问医生,医生说要出院也可以,在家好好休养,别干重活也是一样的,霍宴倾这才给舒心办理了出院手续。 两人直接回了听竹山庄,那边人多,方便照顾。 这一个星期霍宴倾一直在医院陪着舒心,公司的重要文件都是宋离直接送到医院处理,将舒心送回家后霍宴倾便和宋离一起去了公司,有些事他必须在手术之前安排好。 一个星期的修养,舒心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只是不能大幅度的动作,不过左手还不能动,因为在医院霍宴倾一直不让她下床,她早就憋坏了,这会儿霍宴倾刚走,舒心就下床了。 再不活动一下她要发霉了。 云妈进来看见舒心在房间里行走,吓的心脏都快停跳了,“哎呀,心儿,你怎么下床了,宴倾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你多卧床修养。” 807,在她眼皮子底下想玩花样,做梦 舒心笑着说:“云妈,我已经好很多了,你别听宴倾的,医生说了,要适当走动,这样恢复的更快。” 云妈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舒心目光微闪,医生说让她卧床一个月,这能听吗?那她还不得躺出病来,“是的是的。” “那行,你只能在房间里走,可不能出去。” 下午五点多舒梦灵来了,“姐姐,奶奶和爸爸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 舒心每天都给舒有康打电话,询问他小腿的恢复情况,曹桂芳那边也是隔一两天打一个,向她报平安,舒梦灵这会儿过来,肯定是打着舒有康和曹桂芳的幌子别有目的,“你回去告诉奶奶和爸爸,我恢复的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我需要静养,就不留你在这里吃饭了,你回去吧。” 舒梦灵脸色微变,眼底快速划过一丝阴光,随即笑着说:“姐姐,奶奶说你受伤了不方便,让我过来照顾你一阵子。” “不需要!”舒心冷声拒绝。 “姐姐,就当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行吗?我们是姐妹,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这一点永远也没法改变,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原谅我吗?”舒梦灵双手简在身前,眼睛红红的看着舒心。 活了两世,如果舒心还没看透舒梦灵,那她就是白活了,“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所以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没用。” “姐姐……” “没事你可以走了。” 舒梦灵身侧的手微微蜷紧,压下心里的怒气,低着头轻声说:“朱雯雯让我问你丁晗那个单子的设计图你这边画好了没有,如果画好了让我带过去。” 丁晗那边签合同的时候签的一个星期交设计图,但因为她受伤了所以耽搁了,在医院的时候舒心给丁晗打过电话,丁晗不同意将设计交给其他人,表示愿意再等等。 舒心想着伤的是左手,回头身体好点了,抽时间去建别墅的地方看看,然后构思一下尽快将设计图交给丁晗过目,只是霍宴倾管的太严,别说出门,连笔都不让她碰,“这事我会处理的,你别管了,回去吧。” “……好。”舒梦灵从舒心这栋别墅出来,看了一眼姚慧琴那边的方向,抬脚想过去看看…… “你想去哪里?” 舒梦灵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见舒心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她,心里气的快吐血,舒心竟然这样防备她,太过分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和舒心撕破脸的时候。 忍,必须忍。 舒梦灵笑着回答,“我看见那边的竹林挺好看,本想去看看,不过时间不早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奶奶和爸爸还在家里等我呢。” 舒心看着舒梦灵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回屋,在她眼皮子底下想玩花样,做梦! 舒心拨通了丁晗的电话,“丁女士,你好,我是华夏建筑公司的舒心。” 丁晗公事化严谨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我知道,舒总有事吗?” 808,宋离表示很冤枉 “是这样的,上次和你说过我受伤了,短时间内无法外出,设计图只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其实我们公司其他设计师也很优秀,尤其是沈傲腾,他也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他的设计还得过不少奖,不然你……” “我不同意换设计师,这栋别墅是我上司的,他对生活的质量要求很高,我也是看你是贝老的弟子才请的你,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如果你还是交不出设计图那我们就解除合约。” “好的,谢谢你的理解。” …… 转眼,舒心在房间里又熬过了一个星期,几次想出去都被云妈堵回来了,“心儿,宴倾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才半个月,不能出门。” 舒心双手合十,“云妈,你看我真的没事了,我只是去花园走走,再不让我出去我真的要闷出病来了,而且我受伤的是手不是脚。” “可是宴倾……” “云妈……”舒心拖长尾音撒娇,“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保证不走远,好不好嘛?” 云妈沉默几秒,到底心软了,“行,那就下去走一会儿。” 五分钟后,舒心回头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云妈,“云妈,你去忙你的吧,不用跟着我。” “不行,你现在是病人,身边不能离人。” “……”舒心欲哭无泪,要不要看的这么紧?看来晚上得和霍宴倾好好沟通一下。 晚九点 舒心见霍宴倾还没过来,出了房间朝书房走去。 舒心觉得最近一段时间霍宴倾似乎特别忙,以前霍宴倾也有晚上在书房工作的习惯,但都不会太晚,可最近几乎每晚都忙到十一二点,而且宋离还陪着他,以前霍宴倾可从来不会留宋离在家里陪他加班的。 以至于她想和霍宴倾聊聊解除她的‘禁足令’都没时间,每天晚上她睡了他才回房,早上她醒来他早已去上班了。 舒心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宋离,“舒小姐。” 舒心笑眯眯的问宋离,“宋秘书今晚能不能给宴倾放个假提前下班?我找他有事。” “……”宋离表示很冤枉,一直都是霍宴倾拉着他办事好吧,是霍宴倾不给他放假,搞得他连找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宋离一脸为难,回头看了霍宴倾一眼,询问的语气,“五爷?” “今天先到这里,你将文件收拾一下,回去吧。”霍宴倾起身走向门口。 “好的。”宋离回房间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霍宴倾牵着舒心没受伤的那只手朝主卧走,“怎么还没睡?” “想你了。” 霍宴倾嘴角晕开薄笑,“不是天天见面吗?” 舒心小脸上满是被冷落的幽怨神情,“哪有,我都好几天没和你说一句话了,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公司接到大项目了吗?” 霍宴倾将掌心的小手轻轻握紧了一下,“……嗯。” 两人进入主卧,舒心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睡衣,洗完澡我有事和你说。” “好。” 809,遗嘱 舒心将睡衣递给霍宴倾,霍宴倾进入卫浴间后,舒心去关窗户,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想着宋离还没回去,急忙找了一把伞出了房间,走到走道里看见宋离下了楼往大厅门口走,“宋秘书等一下。” 宋离停住脚步,转身看见舒心从二楼蹬蹬蹬的快速下来,来到他身前,“舒小姐有事吗?” 舒心目光在宋离手里的文件上瞥了一眼,似乎看见遗嘱两个字,微微蹙眉,“谁立遗嘱?” 宋离将手里的文件往怀里拢了拢,笑笑,“一个客户,你也知道霍氏所有资源都是最好的,所以有客户请霍氏的法律顾问帮忙看看遗嘱,我这一忙拿错文件,给拿到五爷这儿来了。” “哦。”舒心点点头,“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 宋离垂眸理了一下手里的文件,避开了舒心的视线,“就是处理一些公司的事物。” “听宴倾说公司接到大项目了?” “啊?哦哦,是的,接到了一个外海大项目,所以最近比较忙。” 舒心总觉得宋离今天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将手里的雨伞递给宋离,“外面下雨了,你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谢谢舒小姐。”宋离接过雨伞转身朝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犹豫了两秒,转身喊住了舒心,“舒小姐。” 舒心回过身来,问:“怎么了?” 宋离挠了挠脑袋,“你希不希望五爷重见光明?” 舒心怔了一下,没想到宋离会问这个问题,随即笑了,“我自然是希望宴倾能重见光明了,但是宴倾说过,他脑中淤血的位置十分危险,做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两三层,所以我还是希望他平平安安,他看不见,我可以做他的眼睛。” 宋离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没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活着更好了。” “嗯,不过,宋秘书,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宋离哈哈笑了两下,“没什么,随口问问。”见舒心还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又说:“今天我无意中看见一个新闻,一个失明很久的人,做手术重见光明后高兴得哭了,还说从此以后相信这个世界有奇迹,我有些触动,所以问一下。” 宋离觉得自己瞎掰扯的本事越来越强了,只是五爷对准备动手术这件事下了死命令,不许透露半点风声给舒心,宋离虽然担心,却不敢开口提半个字。 舒心笑笑,“奇迹只有在变魔术的时候才会发生,而魔术本身就是假的,所以所谓的奇迹其实都是骗人的,这种事你可千万别在宴倾面前说,别将他的想法带偏了。” 宋离,“……”完蛋,不该这么说的,将来舒心知道霍宴倾动手术的事后,不会觉得就是他将霍宴倾的想法带偏了吧? 宋离急忙表态,“舒小姐我和你一样,不相信奇迹。” 舒心回到主卧,霍宴倾正洗好澡从卫浴间出来,舒心走过去单手环住他的腰,“你好香。”, 810,和你做,我没法轻 霍宴倾抬手宠溺摸了摸舒心的头,“身上的伤不疼了?” 舒心轻轻靠近霍宴倾怀里,“不疼了,差不多痊愈了。” “哪里这么快?驰枫说邻床治疗需要一至两个月,痊愈需要半年。” 舒心蹙眉,“真的好了,只有骨折的这只左手还没完全好,身上已经一点儿也不痛了,季医生的话不能全信,难道你忘了,那时候你受伤的时候他也说你需要休养两三个月,那你还不是一个星期就出门了。” 霍宴倾微微挑眉,“我是男人,身体底子强,你不一样……” “我哪里不一样了?”舒心从霍宴倾怀里起来,“我锻炼过后身体也很好了,而且我这都半个月了,真的没事了,公司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明天让我去公司好不好?” “不行。”霍宴倾一口否定。 “宴倾,我保证不弯腰,不大幅度动作,就只是去公司看看,好不好?”舒心开始撒娇。 “不行。” 舒心踮起脚尖亲了亲霍宴倾的唇角,“好不好嘛?” “心儿。”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来到床边坐下,“我允许你奋斗自己的事业,是因为你热爱你的事业,我想你开心,所以从未阻止,但并不是希望你在牺牲健康的情况下去拼搏,我霍宴倾的女人不需要这么辛苦。” 舒心心里暖暖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公司……” 霍宴倾温声打断舒心的话,“公司请了那么多高管不是用钱供着他们玩的,而且不是还有沈傲腾吗?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身体最重要。” 舒心听霍宴倾说话的语气知道聊下去也没用,耷拉着脑袋,“好吧,都听你的。” 霍宴倾大手扣住舒心的后脑勺,俯首吻住她的唇,他吻的很温柔,片刻后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擦她的唇角,“答应我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舒心挽唇轻笑,“你不在我身边,你要去哪儿?我们都订婚了,难道你想反悔不成?我跟你说,晚了,我这辈子就缠着你了。” 霍宴倾轻轻将舒心拥进怀里,没有说话。 但是舒心总感觉他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宴倾,你怎么了?” 霍宴倾将头靠在舒心胫窝,轻嗅她身上令他着迷的清香,“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霍宴倾的唇在舒心脖子上开始轻轻细细的吻了起来,“想和你做。” 轻而易举舒心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舒心的脸瞬间红了,自从她受伤后,半个月了,两人没亲热过,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边萦绕,热热的,痒痒的,让她心生悸动。 舒心缩了缩脖子,也学霍宴倾的样子,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亲吻他的唇,“不然……你轻一点。” 霍宴倾瞬间反客为主,狂风暴雨般的吻席卷了她,好半响才放开她,气息粗重的在她耳边喘息,“和你做,我没法轻,我忍一忍,不然会伤了你。” 811,陆靳深你管管你儿子 就他这吻劲,已经让舒心有些招架不住,若真的做,她肯定承受不住,不再撩他,“我们睡觉吧。” 翌日 舒心睡到九点多,洗漱好下楼,意外客厅竟一个人都没有,她朝姚慧琴那边别墅走去,走到门口听见别墅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陆靳深你管管你儿子,一点礼貌都没有,一个人霸着遥控器,这又不是家里,谁愿意陪着他看这么幼稚的动画片啊。” 舒心快步进门,看见童翘坐在沙发上,卡其色风衣趟开,里面是黑色宽松线衣,身前的肚子隆的高高的,一手撑着腰,一手随意放在腿上,微皱着眉头,似乎一脸不悦。 “没关系,让他看,多可爱啊。”姚慧琴满眼喜爱的看着身旁的小男孩。 小男孩乖巧的说了一声,“谢谢奶奶。” 姚慧琴听见奶奶两个字,那个高兴的哟,眼睛都快笑成了月牙,“真乖。” “翘儿。”舒心欣喜出声。 童翘本来还想说什么看见舒心后,想说的话瞬间抛之脑后,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陆靳深起身扶着她的腰,“你慢点。” 童翘毫不在意,脸上闪过一丝‘陆靳深太矫情’的神情,童翘走到舒心身边,一脸心疼的看着她挂在胸前的手,“媳妇,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将你伤成这样,让我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别担心了,我差不多好了。”舒心新奇目光在童翘隆起的小腹上打量,满脸不可思议,“这才两个多月不见,怎么这么大了?” 童翘脸上晕开母爱的光辉,白葱般的小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可不吗,每天都长呢,顽皮得很,老是踢我。” “踢你呀?”舒心一脸好奇宝宝的神情,在童翘肚子这边摸摸那边摸摸,“会不会疼?” “有时候踢的重肚皮撑起来的时候有一点点疼。” “还能把肚皮撑起来啊!”舒心一脸感叹。 “嗯。”童翘突然哎哟了一声,然后拉着舒心的手按在右边肚子上,“踢了,踢了,感觉到没?” 舒心感觉手心微动,嘴角绽开笑意,“感觉到了,太神奇了。” 姚慧琴在沙发那边趁机说话,“心儿,你也怀一个吧,这样你们有伴多好啊。” 舒心笑笑,没答话。 童翘在电话里听舒心说过,姚慧琴急着抱孙子,天天给她喝药膳,也知道舒心暂时不想要孩子,笑着转移话题,“我本来早就想来看你的,但是靳深外出公务没回来,他不让我单独过来。” “你这么大个肚子过来干什么?我没事,一点小伤。”舒心心疼童翘大肚子坐车辛苦。 两人说话间来到沙发旁,舒心看见一个穿着酷酷小西装和黑色小皮鞋的男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男孩眼睛大大的,睫毛特别长,一眨一眨扑闪扑闪的特别可爱,小眼睛小嘴巴的,比女孩子还漂亮。 男孩察觉有人注视他,转过头看见舒心甜甜的打招呼,“阿姨,你好。” 812,小样和我斗,你还太嫩了点 “你好。”舒心瞬间喜欢上了这个小男孩,在男孩身边坐下,摸摸他的波波头,“你就是子谦吧?” 男孩眨了眨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点点头。 舒心笑着问:“你几岁啦?” “阿姨,我四岁。” 那小嘴一张一合的,配合他可爱的波波头,舒心都快被这个孩子萌化了,“真乖。” 童翘在心里嘀咕:乖个毛线。 拉了拉舒心的手,毫不给面子的揭人短,“媳妇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可会装了,在外面乖巧可人,在家里十足的小魔头。” 陆子谦眨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舒心,“阿姨,子谦不是小魔头。” 舒心实在忍不住,轻轻捏了捏男孩水嫩嫩的小脸蛋,“阿姨知道,你是小可爱,小乖乖,怎么会是小魔头呢,放心我不会听她胡说的。” “媳妇,谁胡说了,你怎么向着他呢?你到底是不是我媳妇?”童翘不高兴了,这小魔头又开始收买人心了。 舒心笑着轻轻拍了拍童翘的手,“好了,你多大个人了,怎么和小孩子计较。” 陆子谦见舒心看向童翘的时候,朝童翘吐了吐舌头,顺便甩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童翘摇了一下舒心的手臂,指着陆子谦,“媳妇,快看,他原形毕露了。” 舒心转过头去,陆子谦抿着小嘴低着小脑袋安安静静的坐着,“哪有,多乖呀。” 童翘要气炸了,回过身看着陆靳深,“陆靳深你儿子又欺负我,你到底管不管?” 陆靳深大手轻轻抚着童翘的后背,深邃的眉眼间满是宠溺,“别生气,你怀着孩子呢。” “你眼里就只有孩子,我都快被你儿子气炸了你没看见吗?”童翘气的小脸通红。 陆靳深看向陆子谦,眉眼微沉,只喊了一声,“陆子谦。” 陆子谦本来闪烁着光泽的小眼睛瞬间黯淡下去,然后斜了童翘一眼,哼唧一声,转过头去看电视。 童翘脸上瞬间露出得意的神情,眼睛里写着:小样和我斗,你还太嫩了点。 中午,因为陆靳深来了,霍宴倾回来吃饭了。 吃过饭,霍宴倾习惯性的出去抽烟,陆靳深随后也跟了过去。 “你真打算做手术?” 霍宴倾欣长身躯斜靠在柱子上,薄唇吐出一口青白烟圈,“嗯,如果你想劝我就省了,我下定决心的事不会改。” 陆靳深一身笔挺军装,军靴微微岔开,往上军裤口袋微兜着,他正在里头拿烟,他点了烟,抽了一口才说话,“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动手术。” 霍宴倾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站起身子,手触摸着搭在陆靳深肩上,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 两人都没说话,搭着肩,沉默抽烟。 一根烟抽完,霍宴倾将烟头丢在脚边,陆靳深抬脚给他踩灭了。 “如果我没有醒过来,你帮我好好照顾我妈。” 陆靳深一把推开霍宴倾,“我不答应,你必须活下来。” 霍宴倾低低笑了一下,“好。” 813,童翘,你老公和霍叔叔打起来了 陆靳深眸光深邃,一脸严肃,“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敢不负责任一走了之,我……我就将舒心介绍给黎阳。” 霍宴倾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黎阳是谁?” “童文斌的助手,上次他和舒心一起替童文斌洗刷冤屈,你忘了?”陆靳深知道他捏住霍宴倾痛处了,继续说:“他好几次在翘儿面前打探舒心的情况,对舒心很上心,人也不错,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霍宴倾握住拳头在陆靳深手臂上打了一拳。 陆靳深丢了手里的烟,握住霍宴倾的拳头,嘴角勾起浅笑,“你都不醒了,还想霸着人家姑娘等你一辈子不成?” “你还来劲是吧?”霍宴倾收回拳头,抬脚朝陆靳深攻击。 两人在别墅门口打了起来。 客厅,童翘和舒心正聊天呢,陆子谦小脸发白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童翘,你老公和霍叔叔打起来了。” “啊?”童翘吓着了,手撑着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哪儿呢?” 陆子谦白乎乎的小手往大厅门口一指,“外面。” 舒心见过霍宴倾和陆靳深过招,这会儿倒是不担心,准备告诉童翘让她别过去,这女人,脚下踩了风火轮似的,转眼就出了大厅。 舒心,“……”这哪里像个孕妇啊?不过她不是说不喜欢老男人吗?跑的这么快是怎么回事? 舒心怕霍宴倾他们不小心伤着童翘,也急忙赶了过去。 陆靳深正和霍宴倾打的起劲,突然看见童翘挺着大肚子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俊眉紧蹙,“你慢点。” 霍宴倾好长时间没练手,一心沉迷在两人的对招中,加上眼睛看不见,没注意门口来了人,陆靳深说话,霍宴倾还在心里纳闷,他出手很快吗? 陆靳深分心,被霍宴倾伸过来的拳头打了一拳,后退了几步,“不打了,翘儿过来了。” 霍宴倾急忙收了手,想问你没事吧,却被人抢先开了口。 “你没事吧?”童翘跑到陆靳深身旁,担忧的目光看着他胸口。 陆靳深俊眉蹙着一直没放平,语气责备,“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是孕妇,别这么毛毛躁躁。” “还好意思说我,你多大的人了,还打架。”童翘见陆靳深没事,不甘心被他说,立刻怼了回去。 舒心看着两人明明关心彼此说出来的话却没一句好听的,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翘儿,他们不是打架,是切磋。” 切磋? 童翘小脸微红,囧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瞪着陆子谦,“小魔头,都是你乱说话。”说完想起什么,伸手轻轻捏了捏陆子谦滑嫩嫩的小脸蛋,“还有,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他是你爸爸,不是我老公。” 陆子谦一脸嫌弃的用小手擦了擦被童翘捏过的脸颊,“说好不许动手动脚的,你怎么又捏我?” “你胡说我就捏你。”童翘说着又要去捏陆子谦的小脸蛋。 陆子谦屁颠屁颠的跑到陆靳深身旁,拉着他的手,仰着小脑袋看着他,“爸爸,童翘打我。” 814,爸爸,回去打她屁股 一旁的舒心,“……”当着面也敢胡乱告状,难怪童翘那么‘不喜欢’陆子谦,两人时时刻刻对着干啊这是。 陆靳深弯腰抱起陆子谦,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因为儿子的那句老公,心情特别好,“晚上爸爸帮你打回来。”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瞬间光芒万丈,“爸爸说话要算话。” 陆靳深,“嗯。” 童翘脑中瞬间想起前段时间陆靳深拉了她的裤子打她屁股的画面,红着脸怒瞪着面前的两父子,“陆靳深他在撒谎你没看见吗?我什么时候打他了?我明明只是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 陆靳深不搭理童翘,心情极好的抱着儿子朝门口走。 童翘气的直咬牙,看着舒心说:“媳妇你看见了吧,他们就是这样欺负我的,你说这日子哪里过得下去?” 舒心笑笑,“我觉得你们这样打情骂俏挺好的呀,多幸福啊。” “谁和他打情骂俏了?”童翘不高兴了,“媳妇,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你不知道吗?他和我心里的兵哥哥相差太远了。” 舒心轻轻抚着童翘的肚子,“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而且我觉得你也很关心他……” “谁关心他了?”童翘瞬间炸毛,“我现在的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我是绝不可能和他结婚的!” 陆靳深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眉目深深的看着童翘。 童翘怂包的缩了缩脖子,但马上又硬气的瞪了回去。 陆子谦感觉到了爸爸的怒气,急忙煽风点火,“爸爸,回去打她屁股。” 陆靳深凝视了童翘几秒,转身抱着陆子谦进屋的时候飘出一个字,“好。” 童翘怒气腾腾的追了过去,“陆靳深你敢……” 舒心走到霍宴倾身边,挽住他的手,依偎在他身上,“觉得他们好幸福。” 霍宴倾反手搂着舒心的腰,这一刻,他连一句‘我也会给你幸福’都说不出口,手术结果如何,他无法预料,转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 舒心微微仰头看着霍宴倾,“突然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的,不然,我们也生一个吧?” 霍宴倾脸色微僵,抿着唇没说话。 舒心秀眉轻蹙,“你这么紧张干吗?” “你不是在筹备开分公司吗?我是担心你吃不消。”霍宴倾搂着舒心的手微微收紧。 舒心嘴角绽开浅笑,开始憧憬未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差不多忙完今年,分公司的事应该也尘埃落定了,然后学校明年上半年就毕业了,我那时候也满二十周岁了,可以领证了,年中我们就准备怀孕生孩子,好不好?” 霍宴倾心口热浪翻滚,低头吻住了舒心的唇。 舒心想着童翘他们还在屋里呢,万一出来,看见他们在这儿接吻,多难为情啊,伸手推了推霍宴倾。 霍宴倾大手扣紧舒心的腰,缠着她的舌头不放,翻卷,扫荡,吻的她舌根发麻。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怎么突然这么热情,见实在推不开,便只能由着他去了。 815,他连死都不怕,喝点酒算什么? 12月25日圣诞节,因为舒心受伤不能出去,加上童翘和陆靳深来了,晚上霍宴倾将沈庭西和季驰枫请家里来了,一起聚聚,热闹一下。 童翘和沐宁静坐在沙发上聊天。 舒心陪着陆子谦一起装扮圣诞树。 霍宴倾,陆靳深,沈庭西,季驰枫四个男人还在喝酒。 季驰枫酒量不行,才喝了几杯已然有了醉意,“宴倾,来,我们喝几杯,明年也许不能和你一起过圣诞节了。” 陆靳深拉住季驰枫,“宴倾不能喝酒,我陪你喝。” 季驰枫推开陆靳深,“有什么不能喝的?以前是因为眼睛不能喝,现在他什么都不怕,豁出去了,喝几杯酒怎么了?” 沈庭西目光扫了一眼那边正在装扮圣诞树的舒心,压低嗓音说:“季大少,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不回去。”季驰枫笑了一声,开始指责沈庭西和陆靳深,“你们两个说什么是他的兄弟,狗屁,是兄弟明知道他去送死,你们怎么不拉着?” 说到后面季驰枫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段时间他没睡一个好觉,也许他和霍宴倾的感情不及陆靳深、沈庭西那么深,但是相处五年,他早已将这个病人当成自己的好朋友,对一个医生来说,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可他却拉不住想去送死的那个人,这种感觉无奈又折磨。 舒心听见动静放下手里的小星星来到餐厅,“怎么了?谁要去送死啊?” 沈庭西笑着打哈哈,“没谁,季大少喝多了,说胡话呢。” 季驰枫哧溜一下站了起来,晃了晃,“我没胡说,宴倾他……” “季驰枫!”霍宴倾突然冷喝一声。 季驰枫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看吧,又要威胁我了……” “我陪你喝酒。”霍宴倾打断季驰枫的话,端起面前的酒杯。 陆靳深起身,扶住挺着大肚子过来的童翘,“这边酒味重,你过来干什么?” “你们怎么了?吵架了?”童翘问。 “没有。”陆靳深扶着童翘往沙发那边走,“驰枫喝醉了。” 沐宁静见没事,也回去了。 舒心走到霍宴倾身边,想要去拿他的酒杯,“你不能喝酒。” 霍宴倾拉住舒心的手,“不碍事,难得聚在一起,喝一点无妨。” “你别拦着他,他连死都不怕,喝点酒算什么?”季驰枫朝舒心摆手。 沈庭西操碎了心的在旁边解释,“嫂子,驰枫平时将宴倾管的可严了,滴酒不让沾,今天大概是真的醉了,竟然拉着宴倾要喝酒,你去陪孩子玩吧,这里有我,不会有事的。” 舒心看看季驰枫又看看霍宴倾,还是有些不放心。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你还不放心吗?”沈庭西继续说。 “那你看着点,让宴倾少喝点酒。”舒心知道难得一起聚,一点不让喝也说不过去。 “好。” 舒心又嘱咐了霍宴倾两句才转身出了餐厅。 十点,陆子谦玩累了,要睡了,童翘是有身孕的人也不能熬夜,舒心带着她们和沐宁静一起上楼休息。 816,你这是交代后事呢? 将她们都安置好后,舒心从楼道里过的时候望向楼下餐厅,季驰枫醉趴下了,沈庭西正推他肩膀,问他还喝不喝。 陆靳深偏头和霍宴倾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不大,舒心听不见。 霍宴倾修长手指捏着装了红酒的酒杯递向薄唇边,抿了一小口,不知是不是察觉了她的视线,转头朝楼上看来。 舒心嘴角挽起浅笑,这么远不应该是感应能力吧,难道是心有灵犀?“要我帮忙吗?” 霍宴倾薄唇微启,“不用,你去睡吧。” 舒心,“嗯,楼上没房间了,楼下客房云妈都收拾出来了,一会儿你安排他们休息。” “好。” 舒心又说:“厨房我煮了醒酒汤,一会儿你们记得喝。” “谢谢嫂子。”沈庭西在楼下朝舒心招手。 舒心笑笑,摆摆手,然后进了主卧。 沈庭西见舒心消失在走道里才开口问霍宴倾,“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术?” 霍宴倾将酒杯放在桌上,“公司那边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好……”想起什么,问:“我让你查罗益川的行踪怎么样了?” “Z国没发现他的踪迹,樊城也没查到他的入境记录。” 霍宴倾蹙眉,难道是他想多了?沉默片刻后开腔,“上回我和你说的那个丁晗,我得确认了她的身份才能安心进手术室。” 陆靳深微微蹙眉,“那个丁晗真的和大嫂长的一模一样?” 霍宴倾,“小白说一样,这段时间她和贺景行频频出席各种场合,宋离也看见过几次,说外貌有八九分像。” 沈庭西,“说到这个贺景行我倒是有些了解,他们贺家以前是混黑道的,到了他爸爸这一代,开始洗白,中州集团算是他爸爸由黑转白的洗钱公司,后来到了贺景行手里,他完全和黑道撇清了关系,一心搞他的商业,中州集团也是在他手里壮大起来的,不过近几年不知怎么搞的,他仿佛转了性,竟开始黑白通吃了。” 霍宴倾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庭西你帮我盯着这个贺景行。” “你盯着他干什么?”沈庭西不解的扬扬眉,低头抿了一口酒。 霍宴倾,“他回国后收购了很多有实力的上市公司,半个多月时间将中州集团分部在樊城建立起来了,可见他背后资金有多雄厚。” “再雄厚能比得过你?”沈庭西不在意的笑笑,“华尔街大半条街都是你的,你还担心他抢你生意?” “霍氏集团毕竟是霍家家族产业,我不希望在我手里没落。”霍宴倾俊眉染上一丝复杂的神色,“你知道的,我眼睛看不见,直觉特别准,这个贺景行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沈庭西点点头,“行,我盯着他。” “还有,以后霍家和心儿的安全也交给你了。” 沈庭西有点不高兴了,“你这是交代后事呢?” 霍宴倾无奈勾了勾唇,“凡事都有万一,而且我手术成功的概率……” “别和我扯那些,你必须给我活着。”沈庭西脸色冷峻,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你亲人,你老婆,做兄弟的给你照料一时可以,一辈子,那是你的事,别踏马甩给我。” 818,一物降一物 陆靳深捏了捏眉心,差点没忍住,弯腰将被子又给童翘盖好,然后绕过床头,抱起睡得香甜的陆子谦。 陆子谦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爸爸……” “嘘……”陆靳深压低嗓音,“阿姨肚子里有小宝宝,你不能和她一起睡,万一踢着她,以后就没有小弟弟小妹妹陪你玩了。” “哦。”陆子谦困的睁不开眼睛,往陆靳深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又睡了。 陆靳深抱着陆子谦下楼的时候碰见洗了澡上楼的沈庭西,停住脚步,眉眼间染上笑意,“你上楼干什么?” 沈庭西微微挑眉,“你能上,我为什么不能上?” “我抱儿子。”陆靳深一脸理所当然。 “你敢说你只是抱儿子,别的什么都没做?”沈庭西要笑不笑的看着陆靳深。 陆靳深想起刚才的那个吻,抿着唇下楼了。 沈庭西看着陆靳深的背影,很是羡慕,人家孩子都怀上了,他这还停留在之前的那个强吻上,没有半点进步,虽然舒心劝了沐宁静后,她不再躲着他了,但是和他之间却一直保持距离,到现在连小手都没拉过。 想他沈庭西以前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怎么偏偏败在了这朵花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沐宁静保守又敏感,沈庭西觉得这样焐下去,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将人娶进门,必须趁着今天喝了酒将两人的关系往前跨一步。 沈庭西来到沐宁静房门前敲了敲门,好一会儿门才开,沐宁静站在门里,睡眼朦胧,明显刚才睡着了。 沐宁静身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沉静气质,沈庭西女人见得多,但是像沐宁静这样立万千凡尘,却遗世独立的人,他是第一次见,仿佛什么东西都影响不到她。 沈庭西见过沐宁静笑,倾城,勾心。 他很想见她为他动情时会是什么样子,一定很美。 沈庭西直勾勾的视线让沐宁静瞬间瞌睡全无,手虚握成拳在唇边轻咳了一下。 沈庭西立刻回神,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眉骨上捏了捏,“宁宁,我头疼。” 沐宁静沉默了几秒,侧开身子。 沈庭西隽黑眼底染上一丝笑意,宁宁还是关心他的,准备朝房间走,却发现沐宁静往外走,急忙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沐宁静红着脸转动手腕,“倒水。” “我不喝水,头疼睡不着觉,你陪我说会儿话。” “……好。” 见她答应了,沈庭西才放开她。 两人进入房间在沙发上坐下,沐宁静坐姿端正,离沈庭西有些远。 沈庭西只是微微蹙眉,并没坐过去,他若坐过去,以后她只怕不会让他进她的门。 沐宁静不爱说话,沈庭西率先挑开了话题,“今年过年你在樊城过吗?” 沐宁静想了一下,摇头。 “那你去哪儿?” “回去看我妈。” 沐宁静的事霍宴倾都告诉了沈庭西,沈庭西知道沐宁静的妈妈已经过世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 沐宁静转头看了沈庭西一眼,摇头。 沈庭西厚着脸皮说:“我要去,你交男朋友了,不带你妈看不好。” 沐宁静红着脸,眉眼羞涩的看着沈庭西,“你不是。” 819,他等不及要离开了吗? 沈庭西轮廓分明的脸上晕开缕缕细碎的笑意,“你身边除了我还有别的男性?” 男人眼神太过深邃、直白,沐宁静移开目光,“那也不是。” 沈庭西突然倒在沙发靠背上,拧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模样,“头疼。” 沐宁静秀致的眉眼染上担忧,起身,“我去买醒酒药。” 沈庭西拉住沐宁静的手腕,沐宁静没站稳直接跌倒在沈庭西身上。 她手忙脚乱的想要起来,沈庭西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坐在旁边,肢体上的接触,沐宁静特别反感,这点和她的经历有关,他知道,他会给她时间慢慢习惯他。 沈庭西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微偏头看着小脸红透的沐宁静,“你很担心我?” 沐宁静低着头,抿着唇没说话。 “在你的心里,除了我,你还担心过别的男人吗?” 沐宁静沉默了片刻,摇头。 “既然如此说明我在你心里是特别的,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这次沐宁静一直没说话,不摇头也不点头。 沈庭西此时特别想抽烟,烟盒火机都在楼下的西装外套里,他忍了一会儿还是起身下楼了。 沐宁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因为她一直不回答,所以他生气了吗?以后会不会不理她了?不会再缠着她了吧?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沈庭西陪她吃饭,散步,接送她上下班,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他也陪着,有时候,他会给她讲一些他以前的事,讲到他交往过的那些女人,他也很坦荡,未曾回避。 每个周末,他都会去一新小区陪她过周末,她在房间看书,他在阳台抽烟。 她在厨房做饭,他在客厅看电视。 她扫地,他丢垃圾。 她晾衣服,他给她拿衣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已经一点一点融入了她的生活。 在她慢慢适应他的存在后,他等不及要离开了吗? 她有那么肮脏的过去,她不配拥有爱情,是她太贪心了。 突然门口又传来动静,沐宁静抬头,沈庭西嘴角咬着烟进来了。 沐宁静心口发热,鼻尖泛酸,低下头,眼泪滴落在腿上。 沈庭西看见沐宁静在哭,吓着了,拿下嘴角的烟,几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双肩,“我就下去拿根烟的工夫,你怎么哭了?” 沐宁静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 以前,沈庭西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因为那些女人在他面前哭,大多都是有目的的,要么装柔弱,要么装委屈,而那个时候,他只要甩出一张卡,那些女人瞬间破涕为笑。 可是看见沐宁静哭,他却慌了神,心口像被人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你别哭,是我太心急了,我不问了。” 沐宁静擦掉眼泪,微红的眼睛看着身旁的男人,一向沉稳如山的男人,眉眼间有些许的慌乱和无措,“我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沈庭西一脸疑惑。 沐宁静没说话,沈庭西在一旁急得一口一口的猛抽烟。 820,庭西半夜发疯,非拉着我打架 就在沈庭西准备起身去找舒心求救的时候,沐宁静开口说话了,“过年你不忙吗?” “嗯?” “不忙的话……”沐宁静停顿了一下,“和我一起回去看我妈。” 沈庭西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深邃立体的脸上满是笑意,“你的意思是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沐宁静轻咬着唇瓣,点点头。 沈庭西内心被狂喜充盈,想去握沐宁静的手,伸了过去,又缩了回来,不能吓着她,将指间的香烟三两口抽了,起身,“宁宁,晚安。” 不行,他太高兴了,必须下去拉陆靳深打一架,不然这心里头兵慌马乱的今晚甭想睡觉。 沈庭西此时有些鄙视自己,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见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他也能淡定自若,却因为人家小姑娘愿意做他女朋友,而失了冷静。 真丢人,可为何这人他丢的心甘情愿? 翌日 舒心下楼看见沙发上陆靳深和沈庭西吓了一跳,“你们的脸……怎么回事?” 随后下来的童翘,大惊,“陆靳深,你被谁打了?” 沐宁静担忧的视线也落在沈庭西挂了彩的脸上。 陆靳深一脸不悦,“庭西半夜发疯,非拉着我打架。” 童翘一手撑着腰,一手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离陆靳深远远的,“宝贝,某人太暴力,我们要远离。” 陆子谦哒哒哒的跑到陆靳深身边,皱巴巴的小脸上都是心疼,“爸爸,疼不疼?” 陆靳深总算有了些安慰,虽然老婆不心疼他,但儿子心疼他,抱起陆子谦放在腿上,“不疼了。” “我给你呼呼。”陆子谦说着嘟着小嘴往陆靳深脸上吹气,那孝顺的小模样,特别可爱,舒心看着一颗心都化了,心里想着一定要赶紧生一个。 沈庭西见陆靳深有人疼,可怜巴巴的看向沐宁静,“宁宁,我受伤了。” 沐宁静走到舒心身边,“你这里有外伤药吗?” 舒心目光狐疑的看着沐宁静,“这么关心他,不对劲啊。” “我是她男朋友,她不关心我关心谁?”沈庭西一脸炫耀。 舒心先看了一眼高兴的快上天的沈庭西,然后又看向沐宁静,“他说的是真的?” 沐宁静红着脸点头。 舒心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看着沈庭西说:“可以啊,我以为你至少要个三年五年才能拿下宁宁呢。” 沈庭西见沐宁静头低的都快埋进胸口了,知道她害羞,便岔开了话题,“宴倾呢?怎么没看见他?” “还不是你们非要拉着他喝酒,昨晚后半夜头疼的厉害,还吐了,折腾了好久,天蒙蒙亮才睡。”舒心口里这样说,语气却没半点责备。 季驰枫从房间出来,正好听见舒心说话,冷冷的说了一句,“活该!” 舒心眨眨眼,看向沈庭西,“季医生……这是怎么了?” 沈庭西笑笑,“估计酒还没醒呢。”说着走到季驰枫身旁勾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非要将事情闹的鸡飞狗跳是吧?宴倾的脾气你不了解?” 821,说她矫情,你哭什么? “无知,不知轻重。”季驰枫推开沈庭西的手臂。 “你……”沈庭西想打人,还没人敢这么说他。 陆靳深拉住沈庭西,在他耳边低声说:“他是医生,风险他最了解,自然比我们着急。” 舒心目光在季驰枫,沈庭西,陆靳深三人身上徘徊,“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靳深转身牵着陆子谦的小手朝餐厅走,“饿了吧,走,去吃早餐。” 沈庭西走到沐宁静身边,“宁宁,你饿不饿?” 季驰枫左右看了看,怔了一瞬,走到童翘身边,“你是孕妇,早餐营养一定要跟上,我是医生,我跟你说每天早上要喝一杯牛奶……” 舒心,“……”这是什么情况? …… 童翘大着肚子来来回回不容易,本来打算在这边多待些时日的,吃早餐的时候陆靳深接到了首都那边的电话,部队有急事需要他过去处理,没办法,吃了早餐就动身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舒心拉着陆子谦舍不得松手,“阿姨这次生病了,没能好好带你出去玩,下回来,阿姨带你去买吃的,买玩具,然后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满是星星,“谢谢阿姨。” 陆靳深和陆子谦上了车,舒心走到童翘身边,单手抱住她,红了眼眶,“舍不得你走。” 童翘笑着轻轻拍了拍舒心的背,“媳妇,别这么矫情,等我生了孩子,我就带着孩子来投奔你,以后天天缠着你,可别嫌我烦。” “好,我等你。” 童翘放开舒心,头也不回了钻进了车里,车子启动,童翘透过后视镜看见舒心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忍着的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陆靳深转头看了童翘一眼,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说她矫情,你哭什么?” “要你管。”童翘身子往车门边一转,抚着大肚子一个劲的流眼泪。 “好了,别哭了,等你生了孩子,我抽空经常带你过来玩。”陆靳深放柔了语气哄她。 童翘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等我生了孩子我自己过来,干嘛要你带?” 陆靳深瞬间明白童翘什么意思,她这是想生了孩子后搬出陆家,和他划清界限,俊脸立刻冷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陆子谦抽了几张纸递给童翘,“别哭了,丑死了,看着心烦。” 童翘接过陆子谦递过来的纸,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我请你看了?坐回你的安全座椅上去,多管闲事。” …… 半个月后 霍氏集团总裁办 宋离推门进去,“五爷,国外查丁晗的人来消息了。” “如何?”霍宴倾停下手里的工作,眉间隐隐有一丝焦急一闪而过。 “和我上次跟您汇报的情况基本一致,不过还有补充的,就是五年前丁晗和丈夫离婚的时候,曾经自杀过,虽然最后抢救回来了,但是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才康复。” 霍宴倾立刻抓到了问题点,“她住院是五年前什么时候?” 822,你跟踪我? 宋离回答,“丁晗自杀住院的时间在大少奶奶飞机失事前一个月。” 霍宴倾修长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打,这样的话,如果有人想调换两人的身份时间上是可以的,可是要想换身份,首先一点外貌必须一样,“住院那段时间丁晗有没有整容?或者说之前的丁晗长什么样?” 宋离说:“医院没有丁晗的整容记录,我安排人去她住过的地方,还有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包括她离婚的丈夫都问过了,丁晗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丈夫那里还有很多两人热恋时的照片,我们花钱买了一些过来,我看过照片了,没有P过的痕迹,而且我也派人去丁家查过了,情况都是一样。” 宋离顿了一下继续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觉得丁晗只是和大少奶奶长的相似而已,而且两人除了外貌相似,别的方面,性格,学历,工作经验真的完全不一样。” 霍宴倾修长手指捏了捏眉心,宋离满脸担忧的询问,“五爷您头疼吗?” “不碍事。”霍宴倾端起手边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医疗团队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离,“一切准备就绪,只是袁教授说不管哪个方案,手术成功的概率都不会超过25%,袁教授让我劝劝您……” 霍宴倾抬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宋离不敢再劝,这样的话这一个月以来他说过很多遍,可霍宴倾铁了心要动手术,公司和海外的生意他都做了准备,甚至连遗嘱都立了,任何人劝说都不管用。 季驰枫因为这事和霍宴倾大吵了一架,医疗团队那边季驰枫也没有配合,只是将霍宴倾的病历资料给了宋离,完全一副‘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的姿态。 “手术时间就定在心儿分公司开业那天,你让他们准备一下吧。” 宋离忧心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霍宴倾之所以将时间选在舒心分公司开业那天,是因为那天舒心一定很忙,没时间顾及他,“……好。” …… 霍宴倾总算解除了舒心的‘禁足令’,舒心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约丁晗,别墅那个单子不能再拖了,现在离丁晗给的一个月期限还有七天,应该还来得及,电话接通后,“丁女士,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去看看新建别墅的地址……行,一会儿见……” 舒心来到约好的咖啡厅,刚下车,看见霍纪白从机车上下来,几步走过去,“你跟踪我?” 霍纪白将手里的头盔挂在机车把手上,“谁跟踪你了,路是你家的,还是这家咖啡厅是你家的?” 舒心,“……”咬牙切齿。 霍纪白长腿朝咖啡厅走去,舒心拉住他,“你又想干什么?上次警察局还没待够是不是?” “我喝咖啡不行吗?” “霍纪白你当我傻啊,樊城这么多咖啡厅你偏偏选这家,还偏偏在我和丁晗见面的时候来这里喝咖啡?”舒心抓着霍纪白的手不放,“你到底想干什么?” 823,这手段也太Low了 “我想干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霍纪白,你知道丁晗什么身份吗?”舒心拧眉,“她是贺景行的秘书,贺景行是中州集团的总裁,他们不好惹,你再鲁莽冒犯了她,我可不管你,到时候惊动了你五叔,你自己看着办。” 霍纪白斜睨了舒心一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笨吗?上次是因为见到她和我妈一模一样,太激动了,没想那么多,所以闯进了她家,这次我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舒心,“你给我说说,你备了什么,靠谱我就让你进去。” “我妈曾经被开水烫伤过,就是这儿。”霍纪白说着指了指自己左手内侧手腕下方的位置,“如果丁晗手臂上有烫伤痕迹,那她肯定就是我妈。” 舒心蹙眉,“大冬天的,人家都穿着毛衣和外套,你怎么去看人家的小臂?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直接撩起袖子看不成?” “自然不能这么粗暴。”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还知道粗暴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看她的小臂?” “不告诉你。”霍纪白说完大步朝咖啡厅走。 舒心急步追了上去,不过这回倒是没拉着他,她也想知道,丁晗到底是不是霍纪白的妈妈,“你就这样冒然过去吗?” “你去和她见面吧,不用管我,我会见机行事的。” 舒心还想说什么,霍纪白已经推门进去了。 舒心来到丁晗面前,“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事,我也刚来不久。” 舒心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拿铁。 丁晗将资料递给舒心,“这是别墅地址的资料,地址在郊区,有些远,我最近忙实在抽不开身,麻烦舒总自己过去看吧。” “好的。”舒心接资料的时候,视线下意识落在丁晗左手手腕处,她今天穿的黑色毛衣,外面搭配羊尼大衣,羊尼大衣是七分袖,只要将毛衣往上撸一点应该就能看见手腕下方的肌肤。 丁晗,“我上次和舒总说过了,别墅是我上司的,他对别墅还有一个要求,请舒总在别墅后面再设计一个训练场,训练场的大小和要求刚才给你的资料里有。” 舒心点头,“好的,稍后我就去郊区看看地址,设计图我会尽快设计出来送给您过目。” “好,我很期待。” 两人说着话,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了。 舒心一抬眸看见服务员的脸,神情僵住,竟然是霍纪白,他穿了咖啡厅服务员的衣服,脸上戴了一个黑色口罩,舒心用眼神告诉他:你别乱来。 霍纪白对她眨了一下眼,示意她放心。 丁晗背对着霍纪白而坐,刚好左手在外边。 “您好,您的咖啡。”霍纪白说话间弯腰准备将咖啡放到桌上,似乎没端稳,手一滑,咖啡全都泼在丁晗手臂上。 对面的舒心真的想将眼睛蒙起来,这就是霍纪白的见机行事?这手段也太Low了。 “对不起,对不起。”霍纪白有些手忙脚乱的抽了几张纸要去给丁晗擦拭,拉着她左手手腕,擦拭的时候特意想将她的毛衣往上推。 824,你用咖啡泼她,将她烫伤了怎么办? 只是才刚刚推了一点点,丁晗就将手抽了回去,皱着眉头,神情有些不悦,看向舒心礼貌性打招呼,“我去一下洗手间。” 舒心眼神关心的点点头。 丁晗离开。 霍纪白弯腰开始处理地上和桌上泼撒出来的咖啡。 舒心起身,经过霍纪白的时候冷着脸小声说:“你还能更幼稚一点吗?” 霍纪白想说什么,直起身,舒心已经走开朝服务台的方向去了。 舒心在服务台要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迅速去了洗手间,来到洗手台,丁晗正在处理衣服上的咖啡。 因为咖啡正好泼撒在左手小臂上,此时她已经将袖子卷起来推在手肘处,小臂已经用水冲干净了,她正用纸巾擦拭着上面的水珠。 舒心走过去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丁晗,视线落在她手腕内侧下方雪白光滑的肌肤上,“你没事吧?” 丁晗接过毛巾,“谢谢,我没事,只是衣服湿了。” 舒心在旁边帮着抽纸,陪着丁晗稍微处理好才一起出了洗手间。 丁晗出了洗手间说要回去换衣服便离开了咖啡厅。 舒心出了咖啡厅坐在车里等霍纪白,片刻后,霍纪白出来了,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怎么样?她左手手臂上有没有烫伤的痕迹?” “没有。”舒心拧眉开始数落霍纪白,“你以后做事能不能……” “你确定没有?你看清楚了?”霍纪白打断舒心的话。 “看清楚了,她将袖子推在手肘处,手臂光滑没有任何痕迹,不是,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用咖啡泼她,将她烫伤了怎么办?” 霍纪白满脸失望,嘴里说着:“咖啡我用温水泡的,不会伤着她。” 舒心见霍纪白情绪低落,不好再责备他,沉默了片刻,说:“现在你死心了吧?以后别再纠缠她了,闹出什么事来不好收场。” 霍纪白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舒心,“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吗?” 舒心愣怔了一下,“世界这么大,应该会有吧,关键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是丁晗,不是你妈妈。” “就凭一个疤痕?”霍纪白摇头,“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或许她手上的疤痕整过容呢?” “……可你不是说她的性格和你妈妈完全不一样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这个性格也可以轻易改变?” 霍纪白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是我妈,而且我妈最喜欢喝的咖啡也是拿铁。” “这个世界上喜欢喝拿铁的人很多。”舒心顿了一下,又说:“霍纪白,当年飞机失事,生还者寥寥无几,虽然你妈妈的尸体没找到,但是从那么高的空中……” “你别说,我不想听。”霍纪白猛然从座椅上起身,推开车门下车了。 舒心看着霍纪白修长寂寥的身影叹了一口气,也许他心底里知道妈妈已经去世了,但是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自欺欺人,毕竟那是他最亲最爱的妈妈。 825,五叔,你是不是找到我妈了? 晚八点 霍纪白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下楼倒水的舒心,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小人。” 舒心一脸莫名其妙,“霍纪白你有病吧,我又怎么惹你了?” 霍纪白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两步台阶下的舒心,“打小报告不是小人是什么?” “我打什么小报告?” “真会装。”霍纪白冷哼一声转身上楼。 舒心莫名其妙遭了一顿白眼和冷嘲热讽,心里很不爽,往上走几步拉住霍纪白,“你给我说清楚!” “白天咖啡厅的事你是不是告诉我五叔了?”霍纪白冷着脸问。 舒心,“没有。” “还装?”霍纪白冷哼一声,“你没告诉我五叔,他大晚上打电话让我过来干什么?” 舒心总算明白什么意思了,心里来了火,冷笑,“你真有意思,你五叔叫你来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指不定是你自己又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被你五叔知道了,叫你来领罚了。” 霍纪白看舒心神情不像作假,“你真没说?” “我人品有这么差吗?” “那可不一定,上次不就是你告的状吗?” “我没告状。”舒心简直要被这个熊孩子气死了,“上次是你五叔发现了不对劲,问我,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告状是主动告诉他,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霍纪白见舒心气的脸红脖子粗,狭长的凤眸里浮上缕缕笑意,“没告状就没告状呗,这么生气干什么?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当我长辈?” “我……”舒心快要被霍纪白气炸了,“当你长辈就是要由着你污蔑是吧?” 霍纪白修长食指摆了摆,“No,当长辈的要有一颗宽容的心,你心胸这么狭隘,不行的。” 舒心,“……”他胡说八道无缘无故污蔑她,反过来还是她心胸狭隘? “想让我叫你小婶,你还得多修炼几年。”霍纪白拍了拍舒心的肩膀,转身上楼了,后面还能听见舒心气呼呼挤兑他的声音。 霍纪白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去,来到办公桌前,态度恭敬,“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 “沙发那边茶几上有东西,你去看一下。”霍宴倾将手里的文件签上字,又拿了另一份文件打开,继续用手‘阅览’。 霍纪白来到沙发旁坐下,茶几上放着一沓文件,文件上面放了一个黄色信封,他先拿起信封,打开,里面好像都是照片,反过来,将照片都倒出来,霍纪白愣住,看了几张后有些激动的看向霍宴倾,“五叔,你是不是找到我妈了?” 霍宴倾停下手里的工作,“没有,这是丁晗的照片。” 霍纪白低头,仔细观察,才发现真的不是妈妈,照片里的女人眼神凌厉,带着商业的果断,妈妈的眼神暖如冬阳,可是五官分明是一模一样的。 耳边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些照片有很多是丁晗年轻时的照片,生活照,工作照都有,丁晗确实和你妈长的很像,但仅此而已,茶几上还有一些关于丁晗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826,我怕我不行…… 霍纪白将照片放下,急忙拿起茶几上的资料翻阅,越看心越凉,上面都是丁晗在国外的一些信息,虽然都是很普通的信息,但是这都是她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在他妈妈还活着的时候,丁晗就在国外生活的痕迹,所以她真的不是他妈妈。 “你不小了,遇事不能老是那么急躁,要学会冷静,沉着,处变不惊,凡事三思而后行。”霍宴倾说话间起身,拿起桌上一份文件来到霍纪白身边坐下,“这份文件你签一下字。” 霍纪白疑惑接过,打开,股权转让书,一排大字出现在他视线里,他粗略扫了一遍,大致意思是霍宴倾自愿将名下所有霍氏股权转让给霍纪白。 霍纪白双眸膛大,难以置信,“五叔,你怎么……” 霍宴倾长腿交叠,神色无波,浑身上下散发着长辈的威严,“霍氏迟早会交给你掌管,将股份给你,是想给你一份压力,你现在学的这些东西远远还不够,我已经联系了一位国外知名金融经济教授,年底之前你将大学的知识自己攻读完,明年开始,他会教导你学习金融,我不希望以后你掌管霍氏后,因为能力不行,而被股东赶下台。” 霍纪白一下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五叔,我怕我不行……” “不行也得行。”霍宴倾嗓音严厉,“霍氏你爸爸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比我清楚,难道你想看着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五叔我……”霍纪白停顿了两秒,“我会努力的。” “心儿比你大多少?两岁不到,她一个女孩子可以管理一个公司,你不行?”霍宴倾低沉的嗓音里染了一丝激将的意味。 霍纪白心里的斗志瞬间被激发出来了,他怎么可能连舒心都不如?“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和五叔一样,将霍氏打理得井井有条。” 霍宴倾满意的轻“嗯”了一声,“签字吧。” 霍纪白握着笔有些发抖,签下去后代表着霍氏以后就是他的了,五叔如此信任他,他绝不能让五叔失望,更不能让爸爸妈妈失望。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亢奋过,即便赛车场上,也没有。 霍纪白咽了一下干涩的喉管,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笔,在文件最后一页的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舒心分公司开在安城,离樊城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最近她受伤,那边一直是沈傲腾在张罗,眼看离分公司开张的日子越来越近,舒心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加上还要设计丁晗那栋别墅的设计图,若不是霍宴倾说她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晚上强制性不让她工作,她真的希望自己是个机器人,能24小时不停的运转。 丁晗那栋别墅设计图好了之后舒心给丁晗打了电话,丁晗说别墅是她上司的,他要亲自过目,约好时间和地点,舒心往那儿赶的时候,竟然有些紧张。 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设计图会让他不满意,有了贝天佑的指导,加上自己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经验,舒心对自己的设计还是很有信心的。 827,不知舒小姐有没有男朋友? 主要是丁晗上司-中州集团执行总裁贺景行,这个身份,让她有些畏惧。 舒心去看别墅地址的时候知道,贺景行为了建一栋别墅,竟然将整座山都买下来了,可见其财力之雄厚。 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一样都是跨国企业,舒心到现在还记得霍宴倾给她的第一感觉,高冷,矜贵,高不可攀,很长一段时间她对霍宴倾那种惧怕心理都难以消散。 这个贺景行会不会和霍宴倾一样难以接触? 开公司半年了,形形色色的客户见过不少,这种级别的还是第一次见,所以舒心有些紧张。 来到约好的咖啡厅,舒心特意订了一个包厢,那种矜贵的人应该不喜欢坐在大厅。 舒心提前到了,进入包厢的时候对方还没来,她将设计图拿出来一张一张仔细浏览,看着看着自己的心便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被服务员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男人五官凌厉,棱角分明,极具男性阳刚的一张脸,也是特别能够吸引女性的一张脸。 好在舒心整天对着霍宴倾那张帅的一塌糊涂的脸,现在对帅哥基本免疫。 舒心起身,伸出手,嘴角弯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贺总,你好。” 贺景行伸出手和舒心握了一下,一脸随性,笑着说:“舒小姐比我想象中年轻漂亮。” “谢谢。”舒心礼貌性笑笑,“贺总也比我想象中好接触。” 贺景行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舒心,“舒小姐以为贺某是个什么样的人?” 舒心随后落座,如实道:“贺总身家巨胄,我以为你是那种高在云端,我们只能瞻仰的人。” 贺景行爽朗的笑声在包厢里响起,“舒小姐的意思贺某太接地气了,没有霸道总裁范儿?” 舒心尬了一瞬,随即挽唇轻笑,“您沉稳矜贵,气质温和,总裁范儿十足。” 两人谈笑了一番后舒心拿出设计图,“贺总这是您别墅的设计图,请您过目,不满意的地方说出来,我可以即时给您修改,或者风格不喜欢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给您重新设计别的风格。” 贺景行微微颔首,接过设计图稿,一张一张翻阅,看完后,笑着对舒心说;“舒小姐对贺某的爱好研究颇深啊,看得出来你在上面花费了不少心思。” 舒心点头,“不瞒您说,我之前生病的那段时间,一直在网上查您的相关信息,只有了解顾客的喜好,才能设计出顾客喜欢的风格。” 贺景行眼中浮现赞赏之色,“不愧是贝老的关门弟子,才慧过人。” “贺总谬赞了,那这份设计图……” 贺景行起身伸出手,“我很满意,舒小姐辛苦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舒心伸出纤细小手轻轻握了一下贺景行的手。 “那接下来工程验收方面还要麻烦舒小姐多费心了。” “应该的。” 两人分别落座。 贺景行拿起勺子搅了搅桌上的咖啡,“不知舒小姐有没有男朋友?” 830,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深爱 他动作极轻,但是因为她一直惦记着剪彩仪式,不敢真的睡过去,所以能感觉得到,若是平时,她肯定什么都不管,都交给霍宴倾,自己早呼呼大睡了。 霍宴倾在舒心耳边柔声说:“放心睡吧,我安排杨戟送你过去,到了他会叫你。” 舒心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在听见霍宴倾这句话后彻底松弛,睡了过去。 霍宴倾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才将舒心抱起来朝门口走。 来到客厅门口,宋离想过去扶住霍宴倾的手臂。 霍宴倾将怀里的女人往胸口紧了紧,淡淡开腔,“不用扶。” 霍宴倾将舒心抱出别墅,走出前面的竹林,杨戟已经拉开车门等在那里。 后座已经铺好了被子,舒适如床。 霍宴倾将怀里如珍宝般的女人轻轻放进后车座,单膝跪在座椅上,双手撑在舒心肩侧,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深爱,“宝贝儿,好梦。” 宋离站在车门边红了眼眶,有些不忍心看见这一幕,别开了头。 霍宴倾从车里出来,轻轻关上车门,脸上的深情已然褪去,脸上划过一丝不舍和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寡淡,“杨戟,好好照顾心儿,以后她的安危你负责。” 杨戟知道霍宴倾说的不止是这一次安城之行的安危,也许是舒心以后一辈子的安危。 杨戟站了一个笔挺的军姿,右手放在额角敬了一个军礼,嗓音铿锵有力,“只要我活着一定不让舒小姐受到半分伤害。” “嗯。”霍宴倾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绝然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宋离,出发,去第一附属医院。” 宋离红着眼睛透过车窗看着后车座睡的一脸安静的舒心:舒小姐,你快醒醒啊,五爷要去做手术了,你快来阻止他,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但这些话,宋离只敢在内心呐喊,不敢发出半个字音。 霍宴倾走了几步,没听见跟上来的步伐,冷冷喊了一声,“宋离。” 宋离擦掉眼角的泪,抬脚跟了上去。 去往第一附属医院的路上 霍宴倾淡淡开腔,“我嘱咐你的事一定要记好了。” 驾驶座上的宋离回答:“牢记于心。”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后没再说话,仰在后座上,阖上了眼睛。 宋离透过后视镜看霍宴倾,双眸通红,几次欲言又止,想劝霍宴倾放弃做手术,但直到到达医院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宋离扶着霍宴倾进门诊大楼的时候看见两个人朝他们走来,“五爷,陆少和沈少来了。” 霍宴倾停住脚步,等两人靠近。 沈庭西,“真的决定了?” 霍宴倾,“嗯。” 陆靳深,“你敢不醒过来,我便不认你这个兄弟。” 霍宴倾嘴角隐隐勾了勾,“不是让你别过来?你老婆这几天预产期,你过来,你老婆生了怎么办?” 陆靳深拍了拍霍宴倾的肩膀,“家庭医生在没关系,倒是你这边,不过来,我不放心。” 831,送行吗? 霍宴倾完全没有要上手术台的凝重,脸上神情平静的仿佛他要做的不是人命关天的大手术,而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小手术,“进去吧。” 几人进入大厅朝电梯走。 舒有康在取药处拿了降血压的药,转身正好看见霍宴倾面色沉静的进了电梯,心中疑惑,今天心儿分公司开张,他怎么没陪着一起去? 舒有康本来打算要去安城和舒心一起参加分公司开业典礼的,但是昨晚突然血压升高,头晕的厉害,不想让舒心担心,便说公司有急事走不开不能去。 宴倾来医院干什么?难道也像他一样身体不舒服? 还是只是来探望病人? 舒有康越想越担心,便也朝电梯走去,只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不知道霍宴倾他们刚才去的哪一楼。 宋离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扶着霍宴倾刚到脑科,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转头对霍宴倾说:“五爷,舒小姐的父亲来电。”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接。” 宋离接通,“喂,舒总。” “宋秘书,我刚才在医院大厅看见你和宴倾了,是有谁不舒服吗?” 宋离心下一紧,脑瓜运转,迅速想到了应对之话,“舒总,你别担心,没有谁不舒服,是五爷例行过来检查。”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便将电话挂了。 宋离挂了电话后对霍宴倾说:“五爷,刚下在楼下舒小姐的父亲看见了我们,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嗯。”霍宴倾偏头对陆靳深和沈庭西说:“你们在外面等我。” “你给我活着出来。” 陆靳深和沈庭西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说完两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然后拳头对拳头顶了一下。 沈庭西,“我那边有几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介绍给舒心应该不错。” 陆靳深,“黎阳一直打探舒心的消息,我觉得他挺可靠,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沈庭西,“作为兄弟,兄弟的女人我们是应该好好照顾。” 陆靳深,“嗯,一定给她找个好归宿。” 宋离,“……”两位少爷你们是来干嘛的?送行吗?安排后事吗?安慰病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霍宴倾搭在宋离小臂上的手紧了紧,松开紧咬的后牙槽,冷声说:“等我出来好好收拾你们。”说完抬脚朝手术室走去。 “我等着。” 陆靳深、沈庭西又异口同声。 宋离扶着霍宴倾进入手术室,以袁教授为首的医疗团队全都严阵以待。 消毒,换手术服,然后又是一系列检查结果的确定,查出多一个小时后,袁教授神态严谨,“霍先生,这几天我们已经对您身体做了一个全面检查,现在可以动手术了,为了手术需要,我们首先得给您局部剃头。” “好。”霍宴倾在椅子上坐下,神情淡漠的仿佛做手术的不是他。 反观宋离紧张的手足无措,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霍宴倾准备上手术台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拍响了。 832,我……我就抢走你的小甜心 护士过去开门,看见一身白大褂的季驰枫站在门口,他身后是他一系列助手和护士,“季院长,您这是……” “我来。”季驰枫绕过护士进门,其他医护人员也随后进来。 袁教授心里绷着的弦霎时松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许的遗憾。 作为一个医生,没有人不想挑战极限,但是这种高风险的手术,一般人不会做,没有人会为了一双眼睛而去冒生命危险,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袁教授想尽力一试,现在没了这个机会,所以他有些遗憾。 但是霍宴倾又不是普通人,真的出了问题,后果他怕是承担不起,他一直心惊胆战着,季驰枫说他来的时候,所以他松了一口气。 季驰枫来到袁教授面前,鞠了一个躬,“抱歉,这个时候打断您。” 袁教授一边脱手上的手套一边微笑着摇头,“没关系,你的能力在我之上,由你动手术,胜算更大,我等你的好消息。”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习惯的搭档,长期合作,配合默契,袁教授本想留下来当副手,怕季驰枫用不惯,没说,招呼自己的人片刻功夫便出了手术室。 季驰枫穿好手术服,净好手,一边戴手套一边往霍宴倾身边走,“我手术从未失败过,你好好配合,多想想你的小甜心,心头有牵绊,求生能力更强,如果因为你坏了我的口碑,我……” 霍宴倾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你怎样?” “我……我就抢走你的小甜心。” 宋离,“……”外头两个是给舒小姐介绍对象,得,这来一个亲自上阵抢的,他们关心五爷的方式还真是如出一辙。 霍宴倾冷声开腔,“你敢!” “你敢不醒,我就敢抢!”季驰枫戴好手套,双手举在空中,“以我的家世和外貌,只要我下功夫,追你的小甜心肯定手到擒来。” “你的家世比我好,还是你的外貌比我出众?”霍宴倾淡淡反问。 季驰枫,“……” 霍宴倾继续说:“心儿见过我这样的极品,你这样的……她看不上。” “我怎么了?至少我活着。”季驰枫这回底气十足的回了过去。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我不会给你可乘之机。” “但愿你说话算话。”季驰枫眸色一瞬间变得异常认真。 霍宴倾,“别太紧张,我相信你能行。” 季驰枫,“……”踏马的,这话不应该他说的吗?“准备手术。” 马上有护士过来扶着霍宴倾往手术台那边走。 季驰枫对宋离使了一个眼色,“你出去,我在这里用不上你,沈庭西和陆靳深在门口,你替我去看着他们,让他们别在我地盘上抽烟。” 宋离一脸郑重的看着季驰枫,“季医生,一切都拜托你了。” 宋离走出手术室,正好看见沈庭西嘴角咬着烟,准备点烟,几步走过去,“沈少,这里是医院,禁止抽烟。” 沈庭西淡淡瞥了宋离一眼,没搭理他,划了一下纯金属的打火机。 833,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宋离壮着胆子说:“沐小姐若是知道你在医院抽烟,应该不会喜欢。” 沈庭西刚凑到火苗上的烟立刻移开,灭了火机,冷冷瞅了宋离一眼,不抽烟,心里着急,没处发泄,难受,起身拎着宋离的衣领,“陪我出去打一架。” 宋离急忙摇头,“不打,我要在这里等五爷。” 笑话,黑龙帮少主,他和他打架,不是送死么? “宴倾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有时间。”沈庭西冷冷开腔。 陆靳深起身,一边往走廊尽头一边说:“医院有吸烟区。” 宋离连忙附和,“吸烟区,对,沈少你和陆少去吸烟区吸烟,想抽多少抽多少。” 沈庭西放开宋离,跟上了陆靳深。 宋离稳了稳心神,回过头,手术室上方‘手术中’三个字已经亮了,火红的字,仿佛火焰,燃烧人的心,让人备受煎熬。 …… 舒有康挂了电话后没有离开医院,他觉得他是霍宴倾未来岳父,碰见霍宴倾来医院做检查,如果他就这样走了不太好,于是在大厅门口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打算等霍宴倾做完检查,问问他的身体状况再走。 坐下没多久,有几个人从面前走过,他们的谈话声吸引了舒有康的注意力。 “袁教授,您就这样将给霍先生动手术的机会让给季院长了吗?” “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接了不一定是好事,理论上来说我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您的意思是手术一定会失败?” “这个不好说,做手术主要是看主刀医生的临床经验,主刀医生如果做到了万无一失,那么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老天爷了,虽然说成功概率极低,但是医学上也出过很多难以解释的奇迹,命运占一点成分,病人的求生欲望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 “既然这样,霍先生为何一定要动手术呢?双目失明好过丢了性命啊。” 几人的谈论声渐渐远去。 舒有康却因为听见他们的谈话瞬间变了脸色,他们说的那个霍先生该不会是霍宴倾吧? 双目失明……风险极大……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舒有康越想越害怕,脊背都开始发寒,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进了电梯。 舒有康来到眼科,咨询了一下前台,前台的护士说没有霍宴倾这个人来动手术。 没有?难道他们说的不是宴倾? 突然舒有康想起舒心曾经说过,霍宴倾是因为脑中有血块压迫到了视觉神经才导致失明,这样的话动手术应该在脑科。 舒有康来到脑科询问前台,护士的回答和下面眼科的护士回答一样,没有霍宴倾这个人来动手术。 不知为何,护士否认了,舒有康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尤其想起楼下那些人说的话,更加忐忑,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的沈庭西和陆靳深,一颗心更乱了。 这两个人他认识,舒心和霍宴倾订婚宴上的时候,他知道他们是霍宴倾的好兄弟。 834,只怕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似乎刚才在大厅的时候他们就和霍宴倾在一起,只是那时人多,他没太看清楚。 做个检查为什么他们都过来相陪? 而且他记得陆靳深是首都的,这么远也赶过来了,舒有康愈发觉得刚才大厅那些人口中的霍先生就是霍宴倾。 舒有康思索间两人已经来到他面前,两人主动和他打招呼问好。 舒有康迫不及待的问:“宴倾是不是在里面做手术?” 两人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舒有康开口就是这么问。 刚才宋离接舒有康的电话时他们都在身旁,沈庭西率先回答,“宴倾只是做例行检查。” 舒有康还是有些不信,“如果只是例行检查,你们为何陪着一起来?” 陆靳深想舒有康也不是外人,霍宴倾已经进了手术室,倒也不需要再瞒着他。 相反他比较关心舒有康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霍宴倾动手术的消息已经全面封锁了,一方面不想姚慧琴担心,另一方面若是被大家知道霍氏集团掌权人做这高风险的手术,霍氏集团肯定会动荡不安。 霍家暗地里那些虎视掌权人位置的人也会蠢蠢欲动,到时候只怕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陆靳深俊眉染上一抹凝重,“舒总,你是如何知道宴倾做手术这个消息的?” 舒有康一听,整个人都懵了,真的在做手术,那些人说的真的是霍宴倾,风险极大,手术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这些话又在脑海里回荡。 “舒总?” 陆靳深的话拉回了舒有康的思绪,他有些激动的拉着陆靳深的手,问:“这件事宴倾没告诉心儿对不对?” 陆靳深,“没有,宴倾的家人和外界的人都不知道,宴倾的身份举足轻重,这个消息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会引发霍氏动荡,霍氏牵动樊城整个经济命脉,只怕到时候樊城也会风雨飘摇。” 舒有康总算明白为何他询问前台护士,护士不知情了,见陆靳深面色沉重的看着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在大厅的时候听见别人议论,那些人好像叫那个人袁教授。” 沈庭西看了陆靳深一眼,“这事我去处理。” 陆靳深点头,“别将事情闹大了,他应该不是故意散播消息。” 沈庭西点点头,大步离开了。 “我能去看看宴倾吗?”舒有康问陆靳深,嗓音有些发颤。 陆靳深点点头领着舒有康朝手术室那边走。 宋离看见舒有康有些意外。 陆靳深说:“他都知道了。” 宋离看着前方手术室紧闭的门,心情愈发沉重,“手术成功的概率真的很低吗?” “季医生亲自动刀,手术成功率会大一些。”回话的是宋离。 “多大?八成?”舒有康身侧的手微微攥了一下。 宋离摇头,“……三成。” 舒有康无法淡定,“既然成功概率这么低,为何要做手术?眼睛比命还重要吗?” 宋离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事他必须告诉舒有康,“其实上次舒小姐受伤不是摔的,而且她身上的伤也不止左手骨折,身上还有多处肋骨断裂,舒小姐怕你担心,所以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其实她是被人绑架了。” 835,舒心是他最放不下的牵挂 “五爷非常自责,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舒小姐,因为双目失明,只能请沈少帮忙而错过了最佳救舒小姐的时机,也因为双目失明,不能明察秋毫找出伤害舒小姐的人,所以五爷才毅然决定做手术,这种事他不希望再发生,他这是用自己的命堵一个保护舒小姐的机会。” 宋离说到后面话语有些哽咽。 舒有康被宋离的话震的愣在原地半响才回神,一边掏手机一边说:“我给心儿打个电话。” 宋离急忙按住他的手,“五爷不让将这件事告诉舒小姐。” 舒有康,“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心儿?宴倾动手术后肯定需要很长时间修养,心儿今天下午就会从安城回来,她看不见宴倾能不问吗?” 宋离,“这个五爷已经提前想好了对策,五爷说如果他醒过来了,这个消息可以告诉舒小姐,如果他醒不过来,就说他去国外分公司了,短时间内回不来,然后过一段时间,再随便找一个借口说他出了意外……” 后面宋离没说,但舒有康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不行,心儿是他的未婚妻,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她怎么能被蒙在鼓里呢?纸是包不住火的,日后如果心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让她怎么办?她为了和宴倾在一起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求得我的同意,可你们却在宴倾最需要她的时候,什么都不告诉她,依着她的性子,她知道后会疯的。” 宋离一脸为难,“可是五爷他……” “通知舒心吧。”陆靳深握住宋离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 宋离看向陆靳深,“陆少……” 陆靳深深邃目光看着手术室上方‘手术中’几个红字,嗓音低沉有力,“舒心是他最放不下的牵挂。” 宋离瞬间明白,舒心来了,五爷或许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才会更有活下去的决心。 宋离放开舒有康的手,舒有康立刻将舒心的电话拨了出去,可是那端很久都没人接听。 宋离说:“舒小姐在参加分公司剪彩仪式,之后有鸣炮,舞狮等节目,现场一定很热闹,这会儿只怕听不见手机铃声。” 舒有康又打了几遍,还是没人接听,他都快急疯了,心儿,快接电话啊。 宋离突然想起来杨戟送舒心过去的,杨戟警惕性高,或许打他的电话他会接,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杨戟的电话,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接通后喧闹的锣鼓声通过电流传了过来,听着应该是在舞狮,“你等一下,这里听不清,我换个地方。” 慢慢的喧闹声越来越远,最后只能隐约听见一点。 杨戟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宋秘书五爷手术怎么样了?” 宋离,“正在手术中,你将五爷动手术的事告诉舒小姐,带她回来吧。” 那端沉默了几秒,也没问原因,只回答,“好。” 杨戟回到公司庆典现场,远远的看见舒心正和沈傲腾在说着什么,脸上满是笑意,心里有些不忍,如果将五爷的事告诉她,只怕她会吓哭吧。 836,舒小姐,五爷在做手术 杨戟来到舒心身边,“舒小姐,我有事和你说。” 现场太吵,舒心没听清楚,转头看着杨戟,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大声问:“杨大哥,你说什么?” 杨戟伸手指了指人群较少的地方,“去那边说。” 舒心点点头,和沈傲腾打了声招呼起身跟着杨戟朝人群稀少的地方走。 两人在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舒心见杨戟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笑着说:“杨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杨戟看着舒心,目光有些沉重,缓了两秒才开口,“舒小姐,五爷在做手术。” 舒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猛然下沉,心跳砰砰砰的跳的特别快,过了好几秒才发出声音,“做什么手术?” 杨戟,“开颅手术,切除脑中血块。” 舒心仿佛一瞬间被人掏空了,脸色煞白,人有些站不稳,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杨戟及时扶住她,“舒小姐,你没事吧?” 舒心想跑,不,想一步飞到霍宴倾身边,可是脚却像钉在了地上,根本抬不起来,“带我回去……”说出来的话已然带了颤音。 杨戟扶着舒心往车边走,才走了两步,舒心脚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去,杨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 舒心眼神无助的看着杨戟,眼眶里都是泪,却没流下来,她说:“杨大哥……我走不动……” 杨戟沉默了一秒,“舒小姐,得罪了。”然后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朝车边走去。 沈傲腾看见舒心离开庆典现场,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瞥向舒心那边的方向,正好看见她差一点跪到地上的画面,急忙朝杨戟这边走来,“她怎么了?” 杨戟,“五爷身体有点不舒服,舒小姐担心,我先带她回樊城,这边就交给你了。” 霍宴倾手术事关重大,杨戟不敢轻易透露。 沈傲腾帮忙将后车座车门打开,杨戟将舒心放进去,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先走了。” 沈傲腾,“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路上,杨戟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看后座的舒心,她面色苍白的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说话,也不哭,安静的有些令人害怕。 杨戟一向不善言辞,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五爷不会有事,可手术成功率只有两三成,这些没保障的话他真的说不出口。 想说让她别担心,可他亲眼看着她和五爷相爱,两人情比金坚,不担心怎么可能。 杨戟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加快了车速。 杨戟直接将车子开到第一附属医院,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 舒心来到手术室门口,霍宴倾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舒有康走过去握住舒心的手,她的手指冰凉,急忙就要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 舒心按住舒有康的手,摇头,“我不冷。”然后视线望向手术室门上方‘手术中’三个字,一瞬间红了眼眶,“爸,宴倾……进去多久了?” 837,爆更1 “四个多小时了。”舒有康扶着舒心在等待椅上坐下,“你吃过饭了吗?” 舒心摇头,“我不饿。”视线一直看着手术室的门,眼底的泪却被她逼了回去,她不能哭,他不会有事的。 “不饿也得吃点,宴倾之后还要你照顾呢,你等着,爸爸去给你买饭。”舒有康准备起身,杨戟忙说:“我去吧,你陪舒小姐。” 舒有康不放心舒心,便答应了。 杨戟买了饭菜回来,舒心手脚冰凉,连筷子都拿不稳。 最后是舒有康用勺子喂她吃的。 舒心没胃口,饭没吃多少,被舒有康逼着喝了一碗汤。 吃完饭没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 舒心起身飞奔过去,“宴倾没事吧?” 季驰枫看见舒心有一瞬间的惊讶,这事不是瞒着她吗?但是此时他无暇顾及这些,拿下面上的口罩,神情并没有手术完成的轻松感,眉眼间染着沉重,“手术中没出任何意外,能不能醒过来我没把握,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了。” 舒心身形微晃,舒有康在后面扶住她,出声安慰,“手术顺利就是最好的兆头,我们应该高兴,接下来我们一起等他清醒。” 霍宴倾很快被转移到了高级VIP病房。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陆靳深接到家庭医生的电话,说童翘发动了,要生了,因为陆靳深不在,情绪不太好。 陆靳深见霍宴倾手术顺利,没出意外,已经放心不少,将童翘要生的消息告诉舒心后,便动身往首都赶,走之前一再嘱咐沈庭西,霍宴倾醒了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五点的时候,宋离来到病床边,“舒小姐,你回一趟山庄吧,五爷做手术的事老夫人不知道,你这个时候也该从安城回去了,你回去和老夫人说五爷出差了,给你打了电话,免得老夫人担心。” 舒心一分钟都不想离开霍宴倾,可是姚慧琴年纪大了,又有冠心病,这事若是让她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最后舒心还是听了宋离的,先将舒有康送回了家,然后便回了山庄。 舒心回到山庄的时候六点了,别墅门口,舒心收敛心神,用手指挤了挤脸部肌肤,让沉重的表情变得轻松一些,正准备进去,身后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站在门口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舒心回头看了一眼霍纪白,嗓音淡淡,“没干什么。”然后抬脚进屋。 霍纪白随后跟了进去,“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舒心用力扯出一个微笑,“有吗?” 霍纪白蹙眉,“别笑,太假。” 舒心瞬间将嘴角的笑收回,大步朝沙发那边走去,“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今天公司开张很累吧?”姚慧琴拉着舒心在沙发上坐下。 “还好。”舒心眸光微垂,“下午宴倾给我打电话了,说有急事出差了。” 姚慧琴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俩这样怎么行啊,今天你出差,明天我出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孩子。 舒心心口猛然一阵发热,宴倾你不许丢下我,我还要给你生孩子呢。 838,爆更2 舒心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怕姚慧琴发现异样,伸手抱住姚慧琴,咽了一下喉管,尽量让自己发音平静,“妈,等这次宴倾出差回来,我就给你生孙子。” 以前舒心要么说自己太年轻不想生,要么敷衍说该来的时候就会来,其实小两口躲着她偷偷在避孕,这是第一次舒心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还给了个具体时间。 姚慧琴高兴的不行,想着应该是小两口真的打算怀孕了,笑的合不拢嘴,“好,你可不许骗我。” “不骗您,说话算话。”舒心微仰着头,将眼底的湿意逼退。 餐桌上 姚慧琴见舒心似乎有些食不下咽,问她,“心儿,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舒心摇头,“没有,可能是今天来来回回坐车便没什么胃口。” “也是,那你随便吃点,晚上饿的时候让云妈给你做夜宵。” “嗯。”舒心没吃几下就放下了筷子,“妈,我想回舒家住几天,等宴倾回来了,我就回来。” 舒心答应给她生孙子后,姚慧琴脸上的笑一直没褪下去过,“行,明天我买些礼品你一起带过去。”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啊?今晚就去啊?” “嗯。” “你这孩子宴倾不在家你是一晚都待不住是不是?”姚慧琴笑。 舒心垂着眼帘点头。 舒心回霍宴倾的别墅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品,提着行李箱来到门口的时候,霍纪白靠门边抽烟,夜色中少年的脸透着几分桀骜和青涩,他说:“你今晚有些不对劲。” 舒心握着行李箱的手微微收紧,脸上表现的很平静,“有吗?” 霍纪白微微蹙眉,将香烟递到薄唇边抽了一口,“平时你不会这么回答,你会冷冷的瞪我一眼,说你才不对劲。” 舒心蹙眉,“你是受虐体质吗?” 霍纪白没回她,继续说:“你抱着她的时候,我看见你眼里有泪。” 舒心知道霍纪白口中的她是指姚慧琴,“你看错了。” “你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而且你不是胃口不好,是心情不好,你脸上的表情很假,都是装出来的……” “霍纪白你够了,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舒心说完提着行李箱大步下了台阶,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舒心回到医院九点,霍宴倾还没醒。 舒心对沈庭西和宋离说:“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沈庭西没坚持,现在霍宴倾昏迷不醒,不管是霍氏还是霍家很多事都需要他照看,“有事给我打电话。” 舒心,“好。” 宋离不愿走,想留下来和舒心一起照顾霍宴倾。 舒心,“宋秘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公司需要你,你必须休息好才能好好工作。” 最后宋离还是离开了,他答应五爷一定会将公司打理好,不能辜负了五爷的信任。 走到门口,舒心叫住了他,“五爷出差,你在公司,别人不会怀疑吗?” 839,爆更3 谁都知道宋离和霍宴倾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宋离说:“我去军校的时候杨戟在五爷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我已经对杨戟说了,让他这段时间不要露面。” “嗯。”舒心这才放下心来。 宋离走后,舒心打了一盆热水给霍宴倾擦身子,他胸口还有他们早上恩爱的时候,她不小心留下的抓痕。 难怪他吻的那么热烈,难怪他会缠着她要,难怪他一遍又一遍的让她说爱他…… 舒心忍了一天的眼泪,夜深人静的时候滚落下来。 她急忙擦掉,只是越擦越多。 舒心仰着头,呼了几口气,红通通的眸子用力睁着,嘴里呢喃,“我不哭,我知道你不会有事。” 给霍宴倾擦完身子,舒心自己洗漱了一下,然后动作轻柔的在霍宴倾身旁躺下,静静的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发愣。 良久,自言自语,“宴倾,我会好好吃饭,乖乖睡觉,你也要快点醒来,知道吗?”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舒心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吃饭,睡觉,照顾霍宴倾,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只有她自己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有多彷徨,多害怕,多无助。 …… 霍宴倾手术后第五天,学校期末考试,舒心没参加。 霍纪白想起那天舒心的反常,越来越不放心,考完试后,霍纪白去了舒家。 舒梦灵开门看见门口的霍纪白,一颗心瞬间开始扑通扑通乱跳,“霍纪白,你……” “舒心在家吗?”霍纪白打断舒梦灵的话。 舒梦灵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暗芒,脸上笑着说:“姐姐不在家,你找她有事吗?” 霍纪白见舒心不在转身就要走,舒梦灵急忙拉住他,“也许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要不你进屋等会儿吧?” 虽然舒心已经很久没来舒家了,但是她好不容易见到霍纪白,自然要想办法将他留下。 霍纪白顿了一下,抽出手臂转身进了别墅。 舒梦灵眼中漫上笑意,关上门,跟在霍纪白身旁,“饮料,果汁,咖啡,你喝什么?” “不用。”霍纪白在别墅打量了一圈,没看见人,“你家没人吗?” 舒梦灵柔声说:“爸爸还没下班,奶奶出去散步了,保姆在厨房做饭。” 霍纪白在沙发上坐下。 舒梦灵去厨房倒了杯热茶放在霍纪白面前,然后在他不远处坐下,电视还在放着,她拿起遥控器问霍纪白,“你想看什么我给你调。” “不需要。”霍纪白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刷微博,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抬眸,对上舒梦灵炽热的眼睛,霍纪白不悦的挑了挑眉,低头退出微博,点开通讯录,拨通了舒心的电话。 将手机放在耳边,起身,走到窗边,电话通了,“你在哪儿?” 那端沉默了两秒,“……在家。” “哪个家?” “……” “舒家还是霍家?” “我还有事先挂了。” 霍纪白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收了手机抬脚朝别墅门口走。 840,爆更4 舒梦灵急忙跟了上去,“你不等姐姐了吗?” 霍纪白顿住脚步,转身望着舒梦灵,“舒心这几天有回舒家吗?” “姐姐她……” “我要听实话。” 舒梦灵咽了口唾沫,摇头,“没有。” 霍纪白转身朝门口走。 舒梦灵想拉住他,但是他刚才的脸色有些吓人,她不敢。 霍纪白刚出门,碰见了舒有康,微微点头算打招呼,下了台阶,又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已经进门的舒有康,“舒心这几天在哪儿您知道吗?” 舒有康身形微顿,没转身,过了好几秒,才回,“不知道。” 霍纪白蹙眉,这个时候舒有康不是应该着急的转身问他,‘心儿不在霍家吗?’,古怪,有问题。 霍纪白又上了台阶,“今天学校期末考试,她没去参加。” 舒有康转身看向霍纪白,少年的眼神透着洞悉人心的光芒,只听他又说:“你知道她在哪儿,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找到她。” 舒有康沉默了一瞬,霍纪白是霍家除了霍宴倾唯一的血脉,如果霍宴倾真的出了什么事,霍家将来还需要霍纪白来掌控局面,这件事应该告诉他,让他提前有个准备,“你跟我进来。” 舒有康进门直接朝楼上走,霍纪白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书房,舒有康关上房门,视线指了指沙发,“坐吧。” 两人在沙发落座,舒有康看了霍纪白一瞬才开腔,“你五叔在医院做手术。” 霍纪白眸光微沉,“做什么手术?” “开颅手术,切除压迫视觉神经的血块,已经五天了,至今昏迷不醒,心儿在医院照顾他。” 霍纪白满脸骇然,脸一瞬间白了,“这个手术风险极大,舒心疯了吗?怎么能让我五叔去做手术?” 舒有康解释,“心儿刚开始并不知情,宴倾瞒着她进了手术室,是我今天早上去医院拿药,偶然碰见了他,不然你们现在都不会知晓。” 霍纪白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霍宴倾给他的股权转让书,看来五叔早就有了打算,“我五叔在哪家医院?” “第一附属医院。” 霍纪白猛然起身快步朝门口走,舒有康叫住了他,“这件事你五叔封锁了消息,你切不可泄露出去。” 霍纪白打开门看见舒梦灵端着茶站在门口,“你的茶……” 霍纪白理都没理她,大步从她身旁走过,下楼了。 舒有康出来,看着门口的舒梦灵有些不放心的问:“灵儿,你怎么上来了?” “我来给你们送茶,刚走到门口,霍纪白就出来了,我看他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舒梦灵有些担忧的看向舒有康。 舒有康摇头,“没事。” “他进来就找姐姐,是姐姐有什么事吗?” “都没事。”舒有康挥挥手,“你下去吧,去公园喊你奶奶回来吃饭。” 舒梦灵乖巧点头,“好的。”转身的时候眼中漫上幸灾乐祸的笑意,霍宴倾最好永远都别醒过来,舒心没了霍宴倾当靠山,看她还拿什么横。 841,爆更5 高兴过后,舒梦灵猛然又想到另一层,如果霍宴倾死了,那霍氏集团不就是霍纪白的了吗,不行,她得尽快让霍纪白爱上她。 可是霍纪白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该怎么办? 不管了,先爬上他的床再说,生米煮成熟饭,不怕他不认账。 可是她该如何接近霍纪白呢? 舒梦灵突然想到了唐清雅,唐清雅是霍家唯一一个愿意亲近她的人。 舒梦灵将茶放在茶几上,出了别墅便拨通了唐清雅的电话,“清雅,我是梦灵……不知您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喝杯茶……那行,八点红茶坊见……” …… 第一附属医院 舒心看见霍纪白出现在病房门口满脸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霍纪白来到病床边,病床上霍宴倾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人似乎消瘦了些,五官线条愈发深邃,一向沉稳如山的男人突然这样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霍纪白有些难以接受。 在他印象中,霍宴倾是不管什么都压不垮的大山。 “我五叔一直没醒吗?” 舒心望着霍宴倾眸光黯淡,“没有。”过了几秒,“你怎么知道的?” 霍纪白拉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今天期末考试你没参加,我去了舒家。” 舒心知道肯定是舒有康告诉霍纪白的,她在床边坐下,握住霍宴倾的手,“你别告诉你奶奶。” “我又不傻。”霍纪白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舒心嘴角染上一抹苦涩,视线落在一直昏睡的霍宴倾面上,“告诉你干什么?你能让宴倾醒过来吗?只是多了一个人跟着担惊受怕罢了。” 霍纪白被舒心的话噎了几秒,“……那你呢?你在他身边这么几天不是也没让他醒过来?” 舒心心口一痛,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这几天一直隐忍的眼泪,仿佛突然被人开了闸,不受控制,哗哗的往外流。 霍纪白一看这情形,有些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 这几天舒心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坚强,不能哭,宴倾一定可以醒过来。 可是五天过去了,他依然没有醒。 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度日如年。 她心底里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现在她甚至害怕看见日出,因为日出了,就会日落,日落了一天又过去了,时间越久,她觉得霍宴倾醒过来的机会就越渺茫。 压制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根本控制不住。 舒心趴在霍宴倾手上,颗颗热泪滴落在他宽大的掌心,“宴倾……我想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霍纪白在椅子上呆坐了片刻,起身出了病房,来到院长办公室门,敲了敲门,“进来。” 季驰枫抬头看见霍纪白进来有些意外,难道宴倾的事他知道了?“你怎么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霍纪白在季驰枫办公桌前站定,“我五叔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842,爆更6 果然知道了。 季驰枫眉眼间布满凝重,“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十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霍纪白双拳紧握,忍了几秒,没忍住,几步冲到季驰枫面前,抓着他的白大褂将他从办公椅上拉了起来,“你是我五叔的家庭医生,他什么情况你最清楚,明知道他不能做手术,你还给他做,你到底是何居心?” 季驰枫解释,“我一直劝他,他不听……” 霍纪白没等季驰枫将话说完就一拳砸了过去,“手在你身上,你不动刀,他怎么手术?” 季驰枫被他一拳打的又坐回了座椅上,抬手握住了霍纪白再次攻击过来的拳头,“你冷静一点,现在这样的情况谁也不想看见……” “我五叔昏迷不醒,你还让我冷静?”霍纪白甩开季驰枫的手,一拳又要挥过去的时候,手腕蓦然被人握住,“你在干什么?” 霍纪白回头看见沈庭西,想甩开他的手,他力气太大,没甩开,“你放开我!” 沈庭西扯开霍纪白,嗓音冷沉,“你五叔昏迷不醒,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打人?” “都是他,他不给五叔动手术,五叔就不会有事。”霍纪白挣扎着还要往季驰枫那边冲。 沈庭西直接给了霍纪白一拳,霍纪白被他打的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季驰枫起身要去扶他,“你打他干什么?他也是担心宴倾才会这样。” 沈庭西拉住季驰枫,“你别管他,他就是被霍老太太惯的,遇事鲁莽,不过脑子。” “他毕竟年纪小,你……” 沈庭西冷声打断季驰枫的话,“他小吗?过完年就十八了,我十三岁就在外面闯荡,若是像他一样,早被人弄死了,他连宴倾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霍氏给他,我看迟早完蛋。” 霍纪白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看着沈庭西,“我一定会将霍氏打理好不让五叔失望。” “就凭你?”沈庭西眼神蔑视的看着霍纪白。 霍纪白瞪了沈庭西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沈庭西回头看向季驰枫,“你没事吧?” 季驰枫摇头,“你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嗯。”沈庭西朝沙发那边走,“宴倾如今昏迷不醒,霍氏以后还得靠他,他太年轻,沉不住气,不治治不行。” 季驰枫叹了一口气,“他不一定能理解你的苦心。” “我敲打过了,他不争气就不能怪我了。”沈庭西拿出烟盒和火机,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季驰枫皱眉,“你还真将我这里当成吸烟区了?” 这几天,沈庭西一直在医院守着霍宴倾,以防万一霍宴倾手术的事泄露出去有人想对他下手,但是沈庭西烟瘾重,吸烟区空旷,寒风萧瑟,太冷,所以烟瘾犯了的时候沈庭西就到季驰枫办公室来抽一根解解馋。 “若不是我过来,你就被那小子打了,你该感谢我。” 843,爆更7 季驰枫笑了一下,扯到被打的嘴角,生疼,又将笑意收回,“我那是让着他。” 沈庭西沉默抽了半支烟,倾身往烟灰缸里掸烟灰的时候问:“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叫醒宴倾吗?” 季驰枫摇头,“没有,当初手术的时候我就说了,这项手术风险很大,你们不听我的,现在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 红茶坊 舒梦灵见唐清雅落座急忙将沏好的茶斟了一杯递过去,语气讨好,“清雅,这里的茶味道不错,你尝尝。” 唐清雅伸手接过,“谢谢。”轻抿了一口,“清香可口,味如甘霖,你泡茶的手艺不错。”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泡给你喝。”舒梦灵笑容甜美的看着唐清雅。 舒梦灵是舒心的妹妹,又在舒心的公司上班,而且唐清雅查过舒梦灵和舒心关系非常不好,舒梦灵抢了舒心的前男友,舒心将舒梦灵的妈妈送进了监狱,唐清雅觉得将舒梦灵利用好了,也许会是一颗很有用的棋子。 唐清雅优雅浅笑,“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喝茶了?” 舒梦灵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落寞,低垂着脑袋,一副很伤心的模样,“自从妈妈进监狱后,爸爸奶奶不喜欢我,姐姐将我当外人一样防范,上次我在霍家被霍纪白拒绝是你开导我,鼓励我,我真的很感动,我现在已经没有朋友了,只能找你倾述。”说完抬头看向唐清雅,“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唐清雅浅笑着摇头。 舒梦灵一副感动的快要哭的模样,“谢谢你,我是真的很爱霍纪白,清雅,你能不能帮帮我?” “上次我看你那么伤心,所以才劝你不要放弃,可是回去后我想了想,觉得你和小白还是不太合适,你想啊,心儿是宴倾的妻子,你如果和小白在一起,那你们之间的辈分就全乱了,你该喊心儿姐姐呢,还是喊她小婶呢?”唐清雅似有些为难,而后又说:“所以你和心儿,肯定只有一个人能嫁进霍家,如今心儿已经是宴倾的妻子,所以你还是放弃小白吧。” “不,我是不会放弃的!”舒梦灵一脸正色的看着唐清雅,“如果姐姐和霍总不能在一起了,是不是我和小白就有机会了?” 唐清雅微微蹙眉,眼底深处却快速划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心儿毕竟是你姐姐,你不会想为了自己的幸福去拆散心儿和宴倾吧?” 舒梦灵急忙摇头,努力扮演好妹妹的角色,“你误会我了,我没想过拆散姐姐和霍总,可是如今霍总做手术在医院五天了,至今昏迷不醒,以后能不能……” 砰! 唐清雅手中的茶杯没拿稳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碎的四分五裂。 唐清雅面色苍白,“你说什么?谁做手术?谁昏迷不醒?” “霍总。” 唐清雅不可置信的摇头,她不相信霍宴倾会为了复明而不顾生命危险的去做手术,肯定是别的原因,“宴倾做什么手术?” 844,爆更8 “开颅手术,好像是说切除脑袋里什么血块吧。” “压迫视觉神经的血块?” “对对对,我爸就是这么说的。” “你爸?” “嗯。”舒梦灵点头,但是她的重点不在这里,她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个,“我是真的喜欢霍纪白,我不想放弃,你不是也说过吗,喜欢就要争取,而且现在霍总昏迷不醒,以后不一定能当我姐夫,所以清雅,你帮帮我吧。” 唐清雅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宴倾竟然去做手术了,为什么?复明竟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吗? 她爱了八年的男人,现在生死未卜,一向冷静自持的唐清雅,这一刻完全慌了神,竟连眼睛都红了,“宴倾在哪家医院?” 舒梦灵看出了唐清雅的异样,霍宴倾只是唐清雅未婚夫的弟弟,而且她的未婚夫已经过世五年了,说到底她现在也可以说和霍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为何如此关心霍宴倾? 难道她爱上霍宴倾了? 舒梦灵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但是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如此还得慢慢观察。 舒梦灵回答,“第一附属医院。” 唐清雅得到答案,慌忙起身离开了。 舒梦灵看着唐清雅飞快离开的身影,眼中漫上笑意,看唐清雅这幅巴不得一脚跨到医院的模样,看来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就可以好好利用唐清雅来拆散舒心和霍宴倾了。 舒梦灵嘴角挽起一抹恶毒的笑容,舒心,你喜欢的,在乎的,我通通要毁掉,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 唐清雅开着车一路狂飙到第一附属医院,路上手机响了好几次她都没接,进入住院部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唐清雅一边朝电梯那边走一边接通了电话,电话是舒梦灵打来的,“清雅,霍总动手术这件事我是不小心听见我爸和霍纪白的谈话才知道的,你这样冒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 唐清雅的脚步猛然顿住,是啊,宴倾动手术已经五天了,她一无所知,肯定是封锁消息了,她突然出现,该如何解释她知道宴倾动手术这件事? 唐清雅这一刻才冷静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气,慌乱的心才平静了些许,“我正准备买水果篮去探望宴倾,你这样一说,我觉得确实不太好,算了,我回去了,希望宴倾能早日康复。” “那霍纪白的事你会帮我吗?” 唐清雅想了想,既然是棋子就要适当的给一点好处,否则怎么为她所用?“你看这样好不好,抽空我约小白吃饭,你也一起来,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好好好,谢谢你,清雅。” 唐清雅挂了电话没有立刻回去,第一附属医院她有一个好朋友在胸外科,她想去找他确认一下宴倾动手术这件事。 问过之后的结果是最近脑科确实来了一位特殊病人,但是具体是谁他并不知道,院长保密性做的很好,只有长期跟在院长身边的几个人知道。 虽然没问出具体是谁,但是能让季驰枫保密的十有八九是霍宴倾。 845,爆更9 唐家,书房 管家王海正在汇报,“小姐昨晚见了舒有康的小女儿舒梦灵,之后去了一趟第一附属医院,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眼睛通红似乎哭过了,而且从昨晚回来后到今天,小姐打了好几通越洋电话。” 唐伟忠蹙眉,“给谁打越洋电话?” “国外几个资深脑科专家。” 唐伟忠精明的眼睛微眯着,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能让他女儿哭的人只有霍宴倾,当年霍宴城牺牲唐清雅也只是在人前哭,人后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又去了医院,还给脑科专家打电话…… 而且霍宴倾这几天一直没在公司,说是去出差了…… 这样联合一想,唐伟忠瞬间想到了什么,难道…… 唐伟忠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去,让清雅来我书房,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王海说了一声“好”立刻退出了书房。 王海来到唐清雅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唐清雅立刻停止了讲话,“谁?” “小姐,是我。” “王伯,有事吗?” “老爷让你现在去他书房一趟,说有急事找你。”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唐清雅听见脚步声远去才继续对电话那头说:“先这样,我这边有事,晚些我将病人的资料传真一份给你,你仔细研究一下。” 唐清雅挂了电话来到唐伟忠书房门口,门没关大开着,她直接走了进去,“爸,你找我?” “嗯,坐。”唐伟忠也从窗边往沙发那边走。 两人相对而坐。 唐清雅坐了一会儿,唐伟忠一直在抽雪茄,视线盯着她看,就是不说话。 唐清雅有些不耐的蹙眉,“爸,你到底找我什么事?不说我走了,没工夫和你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急着去给霍宴倾找医生?”唐伟忠突然开腔。 唐清雅脸色微变,但还是装作一脸不解的问:“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唐伟忠吐出一口烟圈,“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我已经知道了,霍宴倾做了开颅手术,现在生命垂危。” “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是真的了。” 唐清雅面露不悦,“你试探我?” 唐伟忠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在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唐清雅见事情已经被唐伟忠知道了,也不再藏着掖着,“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唐伟忠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却将他当命根子一样护着,值得吗?” 唐清雅眼中闪划过一丝幽暗,“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操心?” “你将我当女儿了吗?你只是将我当成助你实现野心的棋子。”唐清雅轻笑一声,嘴角讽刺明显,“我说过,我什么都可以帮你,但有一条,宴倾是我的,你不能动。” 唐伟忠虽然生气唐清雅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但是他现在心情好,不计较,“这次我可没动他,是他自己找死,他那个手术要是那么好做,他也不至于瞎了这么多年,现在霍氏集团群龙无首,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846,爆更10 唐清雅脸色冷沉,“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收购霍氏集团了。”唐伟忠脸上浮现笑意,“隐忍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与霍氏集团的合作一直都是你在经手,霍家又对你甚是信任,所以想收购霍氏还得需要你帮忙。” “我不会帮你的。”唐清雅一口拒绝。 唐伟忠并没生气,反而笑了笑,“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且不说霍宴倾还能不能醒过来,就算他醒过来了,他有舒心,也不会看你一眼。只有折了他所有的羽翼,让他变得一无所有,那时,他才会真正的属于你,永远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唐清雅眸光微动,看着唐伟忠没说话。 唐伟忠知道唐清雅心动了,继续说:“你是霍宴倾哥哥的未婚妻,以霍宴倾的为人,这辈子他都不会对你有任何男女之情,你不使用非常手段,你就算守着他到白发苍苍,也只能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爱到老。” 唐伟忠顿了一下,抽了两口雪茄,又说:“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自己好好想想吧。” …… 翌日 舒心起床后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洗漱好,给霍宴倾擦了脸和手,准备去买早餐,刚穿上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舒心接通电话沈庭西低沉的嗓音传来,“舒心你别出病房,宴倾做手术的事不知道被谁曝光了,现在医院外面围满了记者。” “我知道了。”舒心挂了电话,一颗心跳得飞快,怎么会突然曝光了呢?这几天一直好好的,到底是谁在背后阴人? 舒心打开手机,【霍氏集团掌权人做开颅手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这条信息立刻推送出来。 舒心点开,里面说的都是一些消极的话,说霍宴倾手术如何危险,成功概率不超过百分之十,如今可能已经成了植物人,霍氏即将改朝换代,樊城要变天了…… 舒心看不下去,立刻关了网页,下一瞬有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山庄座机。 完了,姚慧琴,舒心的心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急忙接通电话,姚慧琴焦急的嗓音传了过来,“心儿,宴倾到底去了哪里?” 舒心压下内心的不安,尽量让自己语气表现的很平淡,“妈,宴倾去F市出差了啊,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往了。” “可是新闻上说宴倾……”那端突然停了下来,舒心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姚慧琴的紧张。 舒心佯装浑不在意的问:“新闻上说什么?” “你没看新闻吗?” “妈,现在才六点,我还在睡觉呢。”舒心还特意拍了拍嘴,发出打阿欠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舒心轻松的语气感染了姚慧琴,她说话气息没那么急促了,“新闻上说宴倾做开颅手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舒心努力挤出一抹轻笑,“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昨晚我还和宴倾通电话了呢。” “可是我打他电话怎么一直说关机?” 847,爆更11 舒心用力捏了捏额角,舔了舔干燥的唇,“昨晚宴倾和我说今天一大早要去景山风景区那边考察,景山是山区,那边比较落后,信号不好,估计好几天都联系不了,昨晚还特意和我聊了很久。” “真的吗?” “妈,我骗你干嘛,宴倾若真的出事了,我不得急死,哪里还能在这里和你悠闲的聊天啊,肯定是有人见宴倾不在公司,想出什么幺蛾子,一会儿我起床了先去霍氏看看,你别担心了,那些新闻也别看了,免得看了心情不好。” “好吧,我听你的。” “行,我现在起床,不和你说了。” “嗯……等一下。” “妈,怎么了,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吗?” “不是,我就是心里不踏实,心儿,不然你回来住吧?” “……好,今天下了班我就回山庄。” 舒心挂了电话,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后背都汗湿了,扶着床栏杆在床边坐下,这时她突然有些庆幸,霍纪白和姚慧琴不说话,不然她和霍纪白的口径不一致姚慧琴肯定会发现端倪。 姚慧琴年纪大了,四个儿子只剩霍宴倾一个了,如果让她知道霍宴倾真的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舒心难以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以前姚慧琴就和舒心说过,丈夫和那三个儿子离世的时候,她就不想活了,是因为放心不下双目失明的小儿子才苟延残喘的活着,如果连这最后一丝牵挂都没了,舒心怕姚慧琴会想不开。 还有上一世姚慧琴去世的那个新闻此时又浮现在舒心脑海里。 舒心害怕,所以无论如何霍宴倾的事一定不能告诉姚慧琴。 舒心坐了一会儿,身上恢复了些力气便给霍纪白打了个电话,以防万一,两人还是要口径一致的。 刚挂了电话,季驰枫推门进来了。 “你没事吧?看着脸色不太好。” 舒心摇头,“我没事。” 季驰枫先给霍宴倾做了一个简单的常规检查,然后转身对舒心说:“外面的事庭西都和你说了吧?” 舒心点头,“你之前不是给宴倾安排了一个特护吗?” “嗯,你想干什么?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离开,你出去那些记者能将你吃了。” “我必须出去。”舒心脸色苍白,眼神却坚定而有神,“出了这么大的事,霍氏集团那边肯定乱套了,霍氏集团是霍家的家族企业,我是宴倾的妻子,我有义务替他守护霍氏集团。” 季驰枫拧眉,“霍氏集团在宴倾眼里根本不值什么,你若是为此出了什么意外,宴倾醒了,我们没办法向他交代。” 舒心听见‘宴倾醒了’四个字猛然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似问季驰枫,又似自言自语,“宴倾还能醒过来吗?” 只是还不待季驰枫说什么,舒心马上又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那短暂的脆弱仿佛昙花一现,“不管宴倾什么时候醒,我会一直等,哪怕是一辈子,我也等,但是在这之前,我要替他守护公司,守护家人。” 848,爆更12 季驰枫这一刻终于有些明白霍宴倾为什么爱舒心爱的这么深,为了换一个守护她的机会,宁愿用命去赌。 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 她聪明,冷静,独立,不屈不挠。 一般的女人若是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只怕天天会以泪洗脸,可是这五天来,季驰枫从未见舒心哭过。 但是他知道舒心很担心霍宴倾,因为她寸步不离的照顾他,而且短短五天,她瘦了一圈。 “可是外面都是记者,你如何出去?” 舒心抿唇思索了片刻,“你拿一件普通中长款棉衣给我,我乔装一下再出去。” 季驰枫还是有些不放心,“其实公司有宋离你不必太担心的,我觉得……” “宋离毕竟只是一个秘书,你没见过那些股东,他们真的闹起来,宋离根本招架不住,我是宴倾的未婚妻,樊城人人皆知,身份上我可以压他们一头。”舒心知道季驰枫是为了她好,耐心解释,“还有,刚才山庄那边也来电话了,妈年纪大了,五年前痛失丈夫和三个儿子,对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如果让她知道宴倾昏迷不醒,我担心她扛不住,我刚才在电话里已经暂时将她稳住了,也答应了她晚上回去住,所以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出去的。” 季驰枫最后也只能同意,借了一件长款棉衣给舒心,然后和沈庭西联系,让他在外面接应,万一真的被记者发现有沈庭西的人撑着,应该不会有事。 本来季驰枫想亲自送舒心出去,被舒心拒绝了,季驰枫是霍宴倾的家庭医生,又是第一附属医院的院长,这个时候他也是媒体记者关注的对象,他送她出去反而更引人注意。 季驰枫不得不佩服舒心的临危不乱和心思缜密,她确实值得霍宴倾深爱。 舒心以前从不挽发,今天特意挽了一个少妇发髻,然后穿上大棉服,戴上一副大大的黑边框眼镜,又在脸上点了几颗小黑痣,收拾好站在季驰枫面前,季驰枫险些没认出来。 舒心成功避开了记者,她乘坐出租车来到霍氏集团,霍氏集团门口不远处也围满了记者,只是他们不敢靠太近,因为霍氏集团的保安不是吃素的。 现在快八点了,正是上班时间,不时有人进去,舒心跟着人群一起进去应该不会引起记者注意。 舒心在门口用手机刷二维码的时候,保安见个人信息是舒心,免不了一阵惊讶,看向舒心面孔不相符,还以为是哪个记者想混进去,正准备说什么,舒心及时将手机屏保递给保安看。 屏保上是她和霍宴倾在甜品屋吃甜点的时候,她偷亲他的照片。 然后舒心又对保安使眼色,能给霍氏集团当保安,脑子自然不会蠢笨到这都不明白。 保安立刻会意,恭敬的对舒心点点头,放她进去。 宋离正焦头烂额的在打电话,“……赶紧查是谁将消息暴露出去的……媒体那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将新闻给我压下去……还有报刊,谁敢刊登这样的新闻,立刻将那家报社给我封了……” 849,爆更13 一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厚重棉衣的女人门都没敲就进来了,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先这样。”挂了电话后,宋离冷脸看着直接进门的女人,“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宋秘书。”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宋离仔细看着舒心,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舒小姐?” “嗯。”办公室开了暖气,舒心直接将长外套脱了,“不这样,医院出不来,这里也进不来。” 宋离急忙去将关上的门反锁了,“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五爷那边怎么办?” 舒心,“医院有季医生,还有护士,不会有事,倒是你这里,事情闹的这么大,一会儿股市开盘,股票肯定大跌,那些股东我上次见识过他们的厉害,肯定会过来闹事,我过来帮你一把。” 宋离很感激,这个时候舒心还能惦记着公司和他,“我可以应付的,你还是回医院去吧,那里安全,商场如战场,万一你受到什么伤害,五爷醒了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舒心无奈的勾了一下唇角,“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自己的公司开了半年了,跟在宴倾身边这么久,我也学到了很多,别的不行,装逼还是可以的,你以前不是说了吗,我只需要装逼就可以了,虽然宴倾现在昏迷不醒,但他还是我的靠山,我是他未婚妻,这个身份多少还是可以压制一下那些股东。” 宋离点头,想起什么,走到办公桌后拿出钥匙打开保险柜,将一个牛皮袋拿出来递给舒心,“这些是五爷留给你的,五爷说如果他手术后一个星期没醒过来就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 舒心怔怔的看着宋离手中的牛皮袋,想起那次看见宋离手里的文件,写着遗嘱两个字,隐约可以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心口锥心刺骨的痛,舒心脸色苍白的别开头,“我不要。” “舒小姐不想看看五爷给你留了什么吗?” “遗嘱,财产,还是遗书?”舒心望着宋离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拼命想忍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几句话,“谁让他给我准备这些东西的?我不要,我要他活着,他敢不醒过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宋离默了一瞬将手收了回去,低声说:“那我先给你保管,你什么时候想要了随时来找我。”说完将东西又放回了保险柜。 舒心抬手将眼泪擦了,昂着头,好一会儿才将心头翻滚的热浪压制下去,但是心口一阵阵的钝痛还是无法平复。 舒心深深呼出一口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报刊你可以压制得住,霍氏集团的新闻,他们不敢随意刊登,毕竟还得想着自己的报社能不能保住,但是网络,你是无法压制的,因为爆出新闻的渠道太多了,网页,微博,甚至微信等等,你如何防范的过来?” 宋离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看着事情越来越无法收拾吧,只能压制一点算一点了。” 850,爆更14 舒心垂眸沉思了片刻,开口,“其实我们可以利用网络的力量。” 宋离,“什么意思?” “新闻这个东西有多少真实性,大家不会去关注,就拿宴倾这次住院昏迷不醒来说,网络上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病例,照片,都没有,这是这个消息本身太轰动,所以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上传一些宴倾出差的证据到网上,行程,地点,什么的,混乱大家的视线,这样也许比压制更有效。” 宋离眸光一亮,“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呢。” “最好能是S市的行程,因为我对宴倾的妈妈说的是宴倾去S市出差了,我还说了景山风景区信号不好,所以不能接她的电话。” “你等一下。”宋离急忙拿开手机,查什么东西,片刻后,神情有些兴奋的将手机递给舒心,“你看,这是上次五爷在S市和景区负责人吃饭的照片,当时五爷不是和你闹脾气没告诉你他去哪儿了吗,我想着偷偷照一张相片发给你,让你放心,不过我犯怂,照了,没敢发。” 舒心也有些惊喜,“你将这张照片发到微博上去,这是最好的证据,然后发一些行程安排上去。” “行。”霍氏集团有自己的官方微博,宋离马上就着手开始处理。 舒心去洗手间将脸上的妆容洗了,免得一会儿股东来找茬,不认识她。 舒心洗好脸回到宋离办公室,他已经发了官方微博,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对于这次事件的应对措施,宋离在心里暗暗佩服舒心的处事能力,精明干练,一点也不含糊。 九点半的时候,宋离打开股市,看霍氏集团的股票。 不出所料,股票开盘就开始跌,虽然微博发出去了,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毕竟霍宴倾昏迷不醒这个消息太过震撼。 十点多,宋离接到了前台的电话,说股东们上来了。 舒心虽然知道股东们会来闹,但没想到来的这么早,这让人有一种他们就等着股票开盘就过来闹事的感觉。 舒心让宋离将人都领到会议室,她在会议室等他们。 股东们走进会议室看见舒心坐在首位上,便开始低声嘀咕。 “她怎么坐在那个位置上?” “就算她是霍总的未婚妻那也不是她能坐的地方。” “就是,我们霍氏集团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流之辈来领导了?” 舒心将他们那些细碎的议论听在耳里,面上却当做没听见,起身,笑着说:“各位股东请坐。” 股东们纷纷入座。 舒心也在首位上坐了下来,“今天并不是股东大会的日子,不知你们突然来公司有什么事?” 王董,“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霍总昏迷不醒造成股票下跌,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舒心挑眉,“谁说宴倾昏迷不醒了?” 王董,“这件事樊城人尽皆知,还能是假的不成?” “你说网络上的那些新闻?”舒心神色淡然的看着手边的咖啡,修长手指在杯沿轻轻抚摸。 851,爆更15 不等王董回答,舒心又继续说:“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别听风就是雨,网络上那些东西无凭无据你们也信?官方微博上发了宴倾出差的照片,你们却当没看见,这让我觉得你们就是无事生非过来找茬的。” “你……”王董被舒心几句话噎的无言以对,偷偷瞥了一眼唐伟忠。 唐伟忠眸光微眯,现在他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野心了,万一霍宴倾醒过来,那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消失了,他得速战速决,“舒小姐,不管霍总昏迷与否,因为他的消息造成霍氏股票下跌这是不争的事实,股票下跌我们股东的利益就受到了损害。 舒小姐虽然是霍总的未婚妻,可是你们并没领证,法律上你和霍总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说公司股份,你没有分毫,说到底你并没有任何发言权,所以我觉得舒小姐还是打个电话让霍总回来,好好处理这件事比较妥当,舒小姐认为呢?” 舒心以为她未婚妻的身份能压这些股东一头,没想到这个唐伟忠抓着她和霍宴倾没领证说事,而且还将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唐家和霍家不是世交吗? 唐清雅不是姚慧琴的干女儿吗? 唐伟忠不是应该帮着霍家吗? 为何现在还这样为难她? 而且称呼上不是宴倾,而是一口一个霍总。 舒心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早就听闻唐伟忠野心勃勃,难道他想趁机吞下霍氏?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棘手了。 舒心压下心里的猜测,笑着说:“唐叔,宴倾在景山视察,那边信号不好,现在联系不上,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 唐伟忠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股票下跌并不是一件小事,我觉得景山那边的项目可以暂时搁置,我看这样吧,我安排人去将霍总接回来,现在动身,晚上就可以回樊城,舒小姐觉得可行?” 舒心的心猛然下沉,唐伟忠步步紧逼,他的意图很明显,非要逼着霍宴倾露面,看来他这是真的打算落井下石了。 一旁的宋离急的不行,“唐总,您今天怎么了?您不是一向维护霍家的吗?这个节骨眼上,您怎么还和那些外人一样不相信五爷呢?” 唐伟忠温和笑了笑,“宋秘书,不是我不相信霍总,这关乎所有股东的利益,我不能为了和霍家的私交就弃大家的利益不顾,其实这件事很简单的,只要霍总回来,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我也是在为霍氏考量。” 问题是五爷现在昏迷不醒,怎么回来? 宋离还想说什么,被舒心打断了,“唐董说的是,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干嘛弄的那么麻烦呢?” 舒心看明白了唐伟忠的心思,称呼上也从唐叔变成了唐董。 突然舒心话锋一转,“但是霍氏集团总裁的行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股东来安排了?宴倾不过出去考察一下,有些人就想借机搞事,我说的话你们完全不当回事,看来上次程董的事还不够让你们警醒?” 852,爆更16 上次程董当着霍宴倾的面诋毁舒心,不将她放在眼里,结果被霍宴倾当场解除了职务。 股东们想起来还是有些畏惧的,霍宴倾行事向来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二叔都可以踢出公司,更别提他们这些无亲无故的人了。 舒心看见有些股东已经有了畏惧神色,心中紧绷的神经稍微松缓,继续说:“上次股票跌成那样,宴倾还不是照样让它回升?你们这遇事就来公司闹的行为能不能改改?本来没什么事,你们这样一闹,搞的公司人心惶惶,反而将事情闹大了,宴倾回来了,看你们如何向他交代?我现在劝你们不听,到时候可别说宴倾做事不留情面。” 股东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惹怒了霍总肯定没好果子吃。” “是啊,股票也才刚开始下跌,上次都跌了三天,霍总还不是照样让股票回升了。” “霍总出差已经六天了,应该没几天就要回来了,我们再等等,不急这几天。” “说的是,说的是。” 唐伟忠听见大家的议论,知道他们这是被舒心几句话吓着了,但是此时他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霍宴倾昏迷不醒,不好再施加压力,不然会过犹不及。 唐伟忠笑眯眯的看向舒心,“舒小姐说的是,是我们太心急了,不过霍总这次出差多久,告诉我们一个具体时间总可以吧?本来我们不应该过问霍总的行程,但是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心里着急,也不能让我们一直干等着不是?” 唐伟忠不待舒心回答又继续说:“一般霍总出差都不会超过十天,毕竟这么大的公司不能一直没人掌管,这次霍总出去已经六天了,不知道还需要几天回来?” 这时有人附和。 “霍总出差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总是可以透露的吧,不然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等啊。” “对,舒小姐,你说一下时间,我们相信霍总,等他回来处理。” “如果太久了,还是要考虑一下去接霍总回来,毕竟公司出事了,我们还等着他回来主持大局呢。” 舒心基本可以肯定唐伟忠心怀不轨,不仅逼她说出一个具体时间,还将时间给她限制在十天之内,但偏偏目前来看他提出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如果她再拒绝,大家就会怀疑霍宴倾到底是出差了,还是在医院昏迷不醒。 舒心桌下的手微微攥紧了一下,沉默了几秒,说:“宴倾出差的时候计划是八天,不过也许会提前一两天或者延后一两天回来,这个说不好,毕竟出门在外,有应酬,喝多了耽误个一两天也属正常。” 大家点头表示理解。 唐伟忠给王董使了一个眼色。 王董说:“计划出差八天,今天第六天了,那就是还有两天,加上舒小姐说的意外,最多四天霍总就会回来,是这个意思吗舒小姐?” 舒心点头。 王董,“霍总带领我们这么多年,给我们创造了不少财富,跟着霍总肯定能赚大钱,这四天我们就闭着眼睛不看股市了,我们相信霍总,只要他回来一定会加倍给我们赚回来,那我们再等四天,希望舒小姐不要让我们失望。” 853,爆更17 这个王董很会说话,首先将霍宴倾夸赞一番,将霍宴倾这几年的功劳都说出来,到时候如果霍宴倾没按时出现,舒心想要用以前霍宴倾的那些功劳劝大家宽限几天都不行了。 股东们走后,宋离忧心忡忡的看着舒心,“舒小姐,如果四天后五爷没醒过来怎么办?” 舒心这几天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身心疲惫,加上刚才应付他们,唐伟忠又步步紧逼,此时放松下来,舒心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掏空了,只想就这样晕死过去,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但是她不能,她必须坚强,她要等霍宴倾醒来,一直以来都是霍宴倾护着她,宠着她,现在正是他需要她的时候,她要争气,不能给他丢人。 舒心用力捏了捏额角,“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解决完股东们的事后,舒心回了自己公司,在医院待了五六天,公司的事一直没管,虽然有沈傲腾撑着,但她也不能一直这样撒手不管。 朱雯雯见舒心来公司,走过去满脸担忧的问她,“舒总,你病好了吗?” 舒心之前给朱雯雯打了电话,说自己生病了,可能这几天没法来公司了,要她有急事就给她打电话。 舒心扯唇笑笑,“只是有点感冒发烧,现在已经全好了。” “那就好。”朱雯雯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问:“舒总,霍总他……没事吧?” 舒心嘴角的笑意扩大,“他能有什么事?只是他出差六天了,我想他想的都没心思上班了,然后就趁着生病在家偷懒。” 朱雯雯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就说嘛,霍总好好的怎么会昏迷不醒呢,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胡说八道咒我们霍总,这种人真该拉出去枪毙。” 舒心眼底划过感动,在心里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朱雯雯义愤填膺完看着舒心又开始打趣,“霍总也真是的,出差就该带着你一起嘛,瞧你这相思病害的,人都憔悴了很多,好像也瘦了不少,哎,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舒心在朱雯雯肩上轻轻打了一拳,若是平时她肯定和她调侃一番,可是现在她真没什么心思,“不和你贫了,好几天没来,有的忙了。” 舒心进入办公室沐宁静随后就进来了。 沐宁静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霍宴倾动手术事关重大,沐宁静不问,沈庭西便没告诉她。 今天早上看见新闻,沐宁静才知道霍宴倾的事。 之前本来沐宁静还疑惑霍宴倾到底是去动手术了,还是去出差了,但是看见舒心的人后,沐宁静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脸上的憔悴,和眼底深处的忧伤,沐宁静看的出来,两人相处这么久,彼此还是很了解的。 沐宁静走过去,担忧的目光落在舒心面上,“你没事吧?” 舒心抱住沐宁静,语气无力略微有些哽咽,“宁宁……我好累……” 854,爆更18 沐宁静轻轻拍着舒心的后背,柔声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这么好,老天爷不会亏待你的。” 舒心无声落泪,抱着沐宁静没吱声。 舒心没说,沐宁静也没问。 心意相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良久,舒心才放开沐宁静,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却已经没有了。 一整天舒心都让自己处于忙碌中,她其实可以让自己停下来休息,但是只要停下来,她就会想霍宴倾,想霍宴倾心里就特别难受,难受她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沐宁静一直陪着她一起工作,安静,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陪着她。 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下班的时候,舒心没有乔装打扮,她打算去会一会那些记者。 早上的时候,舒心之所以乔装打扮是因为不想被记者缠着,而且霍氏集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她也不了解。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霍氏集团的状况,股东们也暂时安抚住了,如果她一直不露面,反而会让大家怀疑。 会觉得是因为霍宴倾昏迷不醒,她在医院照顾霍宴倾,所以没有露面。 舒心将赵武和薛冰还有公司后来请的几个保安都一起带上了,她只要露面说句话就行了,不代表愿意被那些记者缠着。 舒心走出霍氏门口,那些记者瞬间蜂拥而至,不过赵武和薛冰他们围了一堵人墙,将舒心保护在内。 记者们将话筒尽量往舒心那边伸。 “舒小姐,请问你未婚夫真的做了开颅手术昏迷不醒吗?” “霍氏官方微博上说霍总去S市出差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舒心大声说:“大家静一静。” 记者们瞬间安静下来。 舒心面向大家,神情淡定自若,“我不知道网上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从哪里来的,但是霍氏集团官方微博已经做出了回应,我未婚夫确实去出差了,所以请大家以后不要围堵在这里了,我觉得你们真的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凭空捏造的事情上。” 有记者说:“空穴不来风,突然有这样的传闻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马上有记者附和,“是啊,舒小姐你就别瞒着我们了,我们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舒心嗓音有些冷,“我告诉你们事情真相你们不信,难道非要我说我未婚夫昏迷不醒你们才作罢?你们这不是想要真相,只是想要我满足你们的好奇心,不好意思,我很忙,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闲聊。” 舒心说完往外走。 记者们追着不肯离开。 “舒小姐,你这么急着是要去哪里?” “去医院看你未婚夫吗?” “舒小姐,你说说嘛,别急着走啊。” 舒心红唇紧抿再不多说一个字,在赵武和薛冰他们的维护下离开了公司。 舒心不敢回医院看霍宴倾,因为她发现后面有后狗仔跟着她,她直接让赵武送她回了听竹山庄。 舒心有些意外,山庄门口竟然没有记者。 舒心来到姚慧琴别墅前,用力攥了攥身侧的手,调节了一会儿情绪,她才抬脚进屋。 855,爆更19 姚慧琴看见舒心进来,急忙过去拉住她的手,眉眼间都是忧虑和不安,“心儿,看见你,妈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舒心笑笑,语气轻松,“瞧把你吓的,您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怎么一下就被人唬住了。” “事关小五,我能不怕吗?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若是有个什么好歹,让我怎么活?” 舒心拉着姚慧琴往沙发那边走,霍纪白也坐在沙发上,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舒心回头看向姚慧琴,“妈,你想多了,宴倾好好的,不信你问霍纪白,宴倾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提到他给霍纪白也打了电话,询问了他期末考试的情况。” “真的吗?”姚慧琴看看舒心,又转头看了一眼霍纪白。 “霍纪白,你奶奶问你话呢。”舒心拧着眉头看着霍纪白。 霍纪白瞪了舒心一眼,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嘴里“嗯”了一声。 姚慧琴听见霍纪白应了,心里高兴的不行,脸上的忧愁瞬间散去,笑脸爬了上来。 吃饭的时候,舒心想起什么,说:“霍氏那边被记者围满了,山庄这里怎么一个记者都没有?” “怎么没有啊,早上我出门买菜的时候还被他们围着好长时间出不来呢。”回话的是正往汤盆里添汤的云妈。 舒心疑惑,“那现在怎么一个都没有?” 姚慧琴笑着看向霍纪白,“都被小白轰走了。” 舒心看向霍纪白,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怎么轰走的?” “吃你的饭。”霍纪白头也不抬的说。 “小白少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条狗……” “云妈,吃饭吧。”霍纪白打断云妈的话。 云妈这才想起什么,看向舒心果然见她脸色暗淡了下去,云妈都想扇自己两耳光,自从例子离开后,舒心一直闷闷不乐,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起狗,她就难过。 舒心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吧,我吃饱了。” “心儿你这都没吃两口就不吃了怎么行。”姚慧琴满脸关心。 舒心起身,“我真的吃饱了。” 云妈看着舒心怏怏的在客厅沙发坐下,心里老难过了,“老夫人,我这……一时给忘了。” “没事,吃饭吧,晚些时候给她做点夜宵送过去。”姚慧琴说。 霍纪白没吃两口也放下了筷子,来到舒心身旁坐下,低声问:“你还好吧?” 姚慧琴不在这边,舒心便卸了那份伪装,抱着抱枕,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两人一直没说话,没多久,姚慧琴吃完饭过来了,准备拿遥控器开电视,想起早上家里的电视电线都被霍纪白拔了,又将遥控器放回了茶几上。 舒心放下抱枕,挽着姚慧琴的手臂,“妈,你觉得清雅这个人怎么样?” 姚慧琴歪头看着舒心,“怎么突然问这个?” 舒心觉得上午公司发生的事可以告诉姚慧琴一些,一来让她防着点唐伟忠,二来告诉她一点事也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将心思都放在霍宴倾身上。 856,爆更20 “外面不是传宴倾昏迷不醒吗?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股东们就跑来公司闹,唐叔非但没帮忙还带头质问,我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竟然还有这种事?”姚慧琴皱眉。 舒心点头,“嗯,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姚慧琴沉默了片刻,开腔,“唐家虽然与霍家是世交,但是唐伟忠这个人我一直不太喜欢,他名利心太重,野心也很大,你想啊,五年时间能将唐氏集团壮大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可见他手段了得。你还记得上次宴倾从Z国回来重伤昏迷吗?” 舒心点点头。 姚慧琴接着说:“我觉得那时候他就动了想吞并霍氏的心思,只是你和小五回来的及时,他的阴谋才没得逞,现在只怕他又想趁这个机会生事了。至于清雅,我觉得她和唐伟忠不一样,她对我们霍家应该是真心的,但是她毕竟是唐伟忠的女儿,以后对她还是防范一些比较好。” 舒心笑笑,“我还想着清雅是您的干女儿,我若对她起了防范的心思,怕您不高兴。” “傻孩子。”姚慧琴亲昵的拍了拍舒心的手,“在我心里她还算不得霍家人,她爸爸不这么做,我们可以当亲戚行走,如今,只怕以后我和她的母女情分也要断了。” 姚慧琴说完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惋惜。 …… 舒心回到霍宴倾的住处后,感觉哪儿哪儿都是霍宴倾的身影,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他独特的气息。 回到卧室,舒心就趴在床上,将脸埋在霍宴倾的枕头上。 半晌,才起身去卫浴间洗漱。 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舒心洗漱好出来,云妈送了夜宵过来。 “心儿,你眼睛怎么红了?”云妈担忧的询问。 舒心垂眸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没事,从妈那边过来的时候有竹叶不小心飞眼睛里去了。” 云妈哪里能信,竹叶那么大片怎么可能飞眼睛里去呢,但是云妈也没拆穿,她觉得心儿一定是因为晚饭的时候她提起了狗,让心儿想起了例子,所以回来伤心哭了。 “下回小心一点。” 舒心,“嗯。” “我现包了点饺子,给你下了一碗,过来趁热吃吧。” 舒心真的吃不下,但是不好辜负云妈的一片心意,更不想让姚慧琴担心,便听话的坐下将那晚饺子硬塞进了肚子里。 可能吃的太急,胃里难受,云妈走了没多久,舒心趴在洗手盆上将饺子全吐出来了,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狼狈的不成样,舒心索性沿着洗手盆滑坐到地上,曲起双腿,抱着膝盖嘤嘤嘶哭起来,“宴倾……我好想你……”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舒心哭累了,洗了把脸,怕明天眼睛红肿吓着姚慧琴,自己又下楼,去冰箱里拿了两个冰袋敷在眼睛上,直到眼睛上火辣辣的感觉消失了,才去睡觉。 明明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又看见霍宴倾牵着例子朝她走来,她激动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也就醒了,然后又是用冰敷眼睛,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 857,爆更21 翌日 舒心起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袋很深,脸色也很憔悴,便化了一个淡妆,去姚慧琴那边吃了早餐后便打算去上班。 走出别墅后,舒心拨通了季驰枫的电话,“季医生,宴倾的情况怎么样……嗯,我知道了,现在医院那边我不方便过去,麻烦你多照顾了……” “五叔怎么样?”舒心刚挂了电话,霍纪白突然在她身后说话吓了她一跳。 舒心白了他一眼,“说话前能不能先吱声?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霍纪白看了她一瞬,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舒心怔住,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霍纪白竟然不和她抬杠,还向她道歉,不对,好像昨晚回来他就没和她抬杠了,还配合她安慰了姚慧琴,虽然他当时只说了一个‘嗯’字,但是舒心知道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舒心狐疑的盯着霍纪白看。 霍纪白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刚想转开头,舒心扯住了他的衣服,“别动,你的嘴角怎么回事?又和别人打架了?” “没有。” “你还想骗我?”舒心蹙着秀眉,“你这明显是被人打了的,亏我刚还在想难道你转性了,你倒好,下一秒就让我自己打脸。” 霍纪白将自己的外套从舒心手里解放出来,“前天晚上我知道五叔的事后有些冲动,跑去院长办公室找季驰枫算账,我打了他一拳……” “你也太混球了,你打季医生干什么?” “我当时不是担心吗?就觉得如果季驰枫不给五叔动手术,五叔就不会昏迷不醒。” 舒心伸手戳了戳霍纪白的肩膀,“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以你五叔的性格,他决定了的事,会因为一个医生而改变吗?不是季医生也会是别人。” “我知道,可当时我没想那么多……”霍纪白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错了。” 舒心,“……”又是道歉又是认错的,真的长大了? 不过不对啊,“以季医生的性格,他不应该会和你动手啊。” 霍纪白轻轻摸了摸有些淤青的嘴角,“不是季驰枫打的我。” “那是谁?” “沈庭西。”霍纪白见舒心有些惊讶,便解释,“我打季驰枫的时候,刚好沈庭西看见了。” 舒心了然,这倒像是沈庭西会做的事。 “我得谢谢他打了我这一拳。” “啊?”舒心没太明白,被打了还说谢谢,这是什么逻辑? 霍纪白没再解释,抬脚往前走,“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你不去上学去公司干什么?”舒心跟了上去。 “期末考试结束了,学校放假。” “哦。”霍纪白脚太长,一步跨的很远,舒心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那你去公司干什么?” “我是霍家人,这个时候自然要为霍家出一份力。”霍纪白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脚步,看向舒心,“五叔之前让我签了一份股权转让书,他将他名下所有霍氏股份都转让给了我,并且嘱咐我守护霍氏。” 858,爆更22 舒心听见这个心口一阵钝钝的痛,伤心难过,但也有气愤,他竟然都提前将事情安排好了,这说明他早就开始计划做手术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直瞒着她,在他心里还有她这个未婚妻吗? “走吧,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公司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们,昨晚我给宋离打了电话,他说昨天开始已经有好几个长期和霍氏合作的合作商突然解除了合约。” 舒心瞬间甩开那些悲伤的情绪,和霍纪白一起往门口走,她大概能猜到宋离没将这些事告诉她,只怕是不想她太操心,不过……“提前解约是要付违约金的。” 霍纪白说:“怪就怪在这里,违约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们竟然宁愿付违约金也要解约,这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两人说话间,来到舒心车旁,霍纪白直接上了驾驶座,舒心只能坐副驾驶。 车上,两人一路沉默,舒心一直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快到霍氏集团的时候,舒心突然开腔,“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霍纪白转头看了舒心一眼,没说话,等她继续往下说。 “他们知道宴倾昏迷不醒,觉得和霍氏合作没前途,所以宁愿付违约金也要解约。” 霍纪白拧眉,“他们怎么会知道?” “我想应该是爆出宴倾昏迷不醒这条新闻的人告诉他们的。”舒心眸光清冷,心里已经有了猜疑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接下来那些和我们解约的人全都会和背后那个人合作,而且这几天,那个人还会有大动作。” “你知道是谁?” 舒心摇头,“不确定,不过我相信他很快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快到霍氏门口的时候,舒心对霍纪白说:“停车,前面都是记者,我给赵武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出来接一下我们。” “不用。”霍纪白非但没停车反而加快了车速。 舒心意识到霍纪白这是想冲过去,吓着了,“霍纪白,这不是赛车,会出人命的。” “你放心,我有分寸。” 记者们看见舒心的车过来,一股脑朝车边涌来。 舒心,“快停车,他们过来了。” 霍纪白薄唇紧抿,脚放在刹车上,没踩,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修长白皙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眼看要撞上了,这种时候舒心想拉又不敢拉,只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啊……快让开。” “疯了,这样开车不怕出人命吗?” “这也太狂了吧?” 舒心感觉车子一直没停,预料中的急刹车也没有,心惊肉跳的缓缓睁开眼睛,车子竟然已经开进大门口了,舒心不可置信的回头,正好看见门口的拦车杠放下来,“没出人命吧?” “没有。” 舒心后怕的拍了拍胸脯,“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多人你也敢闯。” “你不懂,是人都怕死,我把控速度,不会出事。” 舒心,“……” 车子直接在霍氏集团大厦门口停下。 两人下车,上楼,直接去了宋离的办公室。 859,爆更23 一大早宋离就在办公室里发脾气,舒心和霍纪白进去的时候,小助理正蹲在地上收拾摔碎了的茶杯。 “宋叔怎么了?”霍纪白问。 宋离心里的怒气压制不住,脸都气红了,“唐伟忠太不是个东西了,那些和我们解约的客户全都和唐氏集团签约了,那些大客户一直以来都是霍氏和唐氏一起合作的对象,五爷将这些客户的洽谈工作都交给了清雅小姐,我们之间所有流程,报价,清雅小姐最清楚,现在他们和霍氏解约,单独和唐氏合作,价格流程全都是现成的,唐氏是最大的受益方,这明显是唐伟忠这个老狐狸在背后搞鬼。” 霍纪白有些不敢相信,但想起昨晚舒心和姚慧琴说的那些话,又不得不信,商场上真的可以六亲不认吗?以前唐家和霍家可是世交,这种时候不伸手帮一把,竟然趁火打劫! 舒心倒是淡定的多,这和她想的差不多,“我觉得宴倾住院昏迷不醒的消息也是唐伟忠爆出去的,先是带领股东来闹,逼我们给一个期限,然后暗地里挖走霍氏的大客户,造成霍氏恐慌,让股票继续下跌,这样四天之后,霍氏只怕早已乱成一团。 那时股东们被这几天下跌的股票吓的六神无主,而宴倾又一直不能露面,这样就证实了宴倾昏迷不醒这个消息是真的,这个时候唐伟忠再站出来以唐氏集团总裁的身份收购霍氏,樊城除了霍氏就属唐氏实力最大,股东们急于找到靠山,赚回这几天亏的钱,肯定都会同意唐伟忠的提议。” 宋离听舒心这么一分析,更生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唐伟忠这个老东西竟然这么大的野心,想吞并霍氏,也不怕吃下去噎死他。还有清雅小姐,枉我还一直将她当霍家人看待,这种时候她竟然也帮着唐伟忠来坑害霍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宋离突然想到什么停住脚步,“不对啊,五爷做手术的消息一直对外封锁,唐伟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我们之中出了内奸?” 舒心也在想这个问题,知道霍宴倾做手术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陆靳深,沈庭西是霍宴倾的兄弟,都是生死之交,不可能出卖霍宴倾。 宋离是霍宴倾的贴身秘书,而且宋家几代都是跟着霍家,绝不可能做出伤害霍宴倾的事。 季驰枫刚开始还不主张霍宴倾动手术是真的担心霍宴倾的身体,将霍宴倾当朋友,也不可能。 舒有康更不可能了,爸爸那么爱她,只希望她过的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舒心思索间目光流转看见霍纪白,眸光一顿,“你说是我爸告诉你宴倾做手术的事是不是?” 霍纪白点头。 “那你们谈话的时候有没有别人偷听?” 被舒心这么一问,霍纪白瞬间想到了什么,“我从你爸爸书房出来的时候碰见了舒梦灵。” 舒心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冽起来,“舒梦灵倒是见不得我好,可是她怎么会认识唐伟忠?” 860,爆更24 这时宋离的手机响了起来,宋离看见来电显示微微蹙眉,似乎不太想接。 “谁的电话?”舒心问。 “言瑾。”宋离将手机递给舒心,“舒小姐你接吧。” 舒心看向宋离,宋离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视线,“我是因为……” 宋离还在想找什么借口,舒心已经将他手里的手机拿了过去。 “师父……嗯,是真的……” 舒心将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宋离忙问:“她说什么?” 舒心总觉得宋离有些不对劲,明明很关心言瑾却又不敢接她电话,不过现在舒心也没心思去猜测那么多,“她就问了一下宴倾动手术的消息是真是假。” “没了?” “没了。” 宋离隐隐有些失望,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和舒心霍纪白一起商量这次霍氏危机的应对之策。 宋离给唐伟忠打了电话,约他见面,他说没时间直接拒绝了。 舒心也给唐清雅打了电话,希望她能看在和霍宴城的情分上,对霍氏集团手下留情,可是打了几通都是关机。 今天又有好几个客户要解约,舒心、宋离、霍纪白三人分别和这些客户见面,想挽留,奈何他们铁了心要走,而且言辞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霍宴倾昏迷不醒,霍氏股票大跌,霍氏已今非昔比,他们实在不想看着自己的投资打水漂,所以必须解约。 中午的时候,唐清雅竟然主动给霍纪白打了电话,约他吃饭。 舒心本来打算和霍纪白一起去的,言瑾从军校过来了,打电话给舒心,说找她有事,舒心便没陪霍纪白。 …… 某酒店包厢 舒梦灵有些紧张,“清雅,霍纪白真的会来吗?” 唐清雅笑着点头,“嗯。” 舒梦灵抓紧了腿上的包包,目光望着桌上那杯茶,手心有些冒汗。 唐清雅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等一下我会找借口离开,给你和小白单独相处的机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舒梦灵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 没多久霍纪白就来了。 舒梦灵看见霍纪白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时候,一颗心跳的飞快。 霍纪白里面穿着黑色连帽卫衣,修身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亚麻色长风衣,体态欣长,五官俊美,浑身上下都透着让人心跳加快的迷人气息。 想到过一会儿她就能成为他的女人了,舒梦灵一瞬间脸如火烧。 “小白来了。”唐清雅打招呼。 霍纪白瞥见舒梦灵,俊眉微蹙,“她怎么在这里?” 唐清雅回答,“来这里吃饭正好碰见了她,便叫上她一起了,你不会介意吧?” 霍纪白有事找唐清雅,没计较那么多,拉开椅子坐下,“无所谓。” 唐清雅一脸担忧的看着霍纪白,“我刚从山区参加爱心募捐回来,那边信号不好,回来我才看见网上那些关于宴倾的新闻,给宴倾打电话一直关机,所以我便约你出来问问,宴倾没事吧?” 霍纪白盯着唐清雅,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的话有几分真假,过了好几秒才移开视线,“五叔没事,他去S市出差了,不过霍氏倒是出事了?” 861,爆更25 唐清雅神情焦急的问,“霍氏怎么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霍纪白拧眉。 “我骗你干什么,我家都没回,行李箱还是秘书给我送回去的,霍氏到底怎么了?” 霍纪白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然后目光直直的看着唐清雅,“你爸趁着我五叔不在公司,带着股东去公司闹事,并且抢走了霍氏集团好几个大的合作商。” 唐清雅脸色发白,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爸爸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唐家和霍家素来交好,而且我还是晏城的未婚妻,我爸爸没理由这么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霍纪白看不出唐清雅有什么异常,仿佛所有的事她真的不知情,“我倒也希望这是一个误会,可它实实在在发生了,你爸之所以这么做只怕是想趁火打劫吞并霍氏。” 唐清雅急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说完有些慌乱的从椅子上起身,“我回去问我爸,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如果你爸真的这么做了,你会怎么样?”霍纪白单刀直入。 “我绝不允许他这么做!”唐清雅回答的斩钉截铁,然后快速离开了包厢。 霍纪白见唐清雅走了,起身也准备离开,手被舒梦灵抓住,“霍纪白,你还没吃饭呢。” 霍纪白拧眉看着手臂上舒梦灵的手,“我记得上次和你说过让你以后别靠近我。” 舒梦灵将手缩了回去,望着霍纪白的眼睛里满是爱慕和关心,“我只是担心你,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 “我和你不熟,用不着你担心。”霍纪白说完朝门口走,不知道是不是这家酒店暖气开的太大,他觉得特别热,一边往外走一边将身上的风衣脱了放在臂弯。 舒梦灵起身跟了出去。 霍纪白进入电梯,舒梦灵连忙跟了进去,见霍纪白不悦的盯着她,她柔柔的笑了一下,“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我回家。” 霍纪白没再搭理舒梦灵,在按键上按了1号键,电梯门合上,电梯启动,数字从6缓缓下降。 霍纪白觉得身体热的厉害,身子也有些站不稳,摇晃了一下。 舒梦灵急忙扶住霍纪白的手臂,“霍纪白你怎么了?” 一股香水味钻入鼻息,往常最讨厌女人洒香水的霍纪白,此时竟觉得很好闻,还有舒梦灵的靠近,竟让他舍不得推开。 这不是普通的热,此时霍纪白才察觉不对劲,身体里的燥热是从小腹处升起的,还有此时对女人的贪婪,他瞬间明白过来,他被人下药了。 他进酒店后只喝了那杯茶,茶有问题。 霍纪白一把推开舒梦灵,手撑在光滑冰冷的电梯墙壁上,冷声道:“离我远一点!” 舒梦灵这个时候怎么会离他远一点?她等的就是这一刻,被霍纪白推开后,又朝他靠了过去,故意将胸口的柔软往他手臂上挤压,“你看起来有点不舒服,要不我带去房间休息一下吧?” 862,爆更26 霍纪白忍着身体里的躁动,扯开舒梦灵的手,狭长的眼眸里翻滚着药性的火焰,嗓音却异常冷沉,“你在茶里给我下了药?” 舒梦灵一脸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纪白紧紧扣住舒梦灵的手腕,“还不承认?” 她一直拉着他,还企图靠近他,现在还说带他去房间休息,不是她还能有谁? 舒梦灵感觉她的手腕要被霍纪白捏碎了,偏偏他攥的太紧,她怎么也抽不抽来,“你捏疼我了。” 可能因为发怒引发了身体里的燥热,霍纪白觉得他现在热的快要炸裂,这样出去肯定出事,霍纪白转头,电梯已经下到了第2层。 这家酒店霍纪白来过,他记得8层是套房,等电梯到了一楼,霍纪白立刻又按了上升键,然后按了数字键8。 舒梦灵心里一喜,他这是要带她去开房吗?她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吗? 她转头目光痴迷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深邃立体的侧脸,绝美漂亮的唇形,接吻的感觉会和她睡梦里梦见和他接吻的感觉一样美好吗? 在舒梦灵犯着花痴的眼神里,电梯到达八楼。 霍纪白扯着舒梦灵出了电梯,跨步往外走的时候,问:“哪间房?” “806。”舒梦灵下意识的就将早已准备的房间号说了出来。 霍纪白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舒梦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露了嘴,但看霍纪白的表情明显已经知道是她下了药,而且他还带着她去房间,说明他默许了她的行为,反正事后他想起来也会知道,便不再隐瞒,“霍纪白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闭嘴!”霍纪白冷冷出声。 舒梦灵抿着小嘴不再说话,乖乖的跟着霍纪白往806走。 霍纪白按着门牌号走到806房间门口,“开门。” “哦。”舒梦灵看着霍纪白拉着她的手,柔柔的说:“你先放开我,我拿卡。” 霍纪白这才放开舒梦灵,扯了扯卫衣的领子,试图散发一些身体里的热气。 舒梦灵心情激动的从包里拿出卡,开门,门嘀的一声开了,霍纪白率先走了进去,直接进了卫浴间。 舒梦灵随后跟了进去,关上房门,来到卫浴间门口,轻轻拧动门柄,门从里面反锁了。 舒梦灵微微蹙眉,都进来了,还锁门干什么?抬手敲门,“霍纪白,你没事吧?” 里面没人回应。 舒梦灵又敲了敲门,“霍纪白,你开门。” 回应她的是哗哗的水声。 舒梦灵心里瞬间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在里面洗冷水澡吧? “霍纪白,你快开门,洗冷水澡会生病的,我可以帮你。” 无论舒梦灵怎么敲门,霍纪白都不理她。 舒梦灵眼中染上焦急,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她绝不能轻易放过,今天她一定要将霍纪白扑倒,成为霍家的女主人。 霍家有钱有势,弄一个好的心脏完全不是问题,只有这样她才有救。 他不可能一直不出来,药性不会那么快就消失,就算他用冷水压制体内的燥热,只要她勾引他,他的药性还是会发作。 863,爆更27 舒梦灵这样想着,来到房间,将包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女人的外套,裤子,线衣,胸衣…… 一件一件丢在床上。 片刻功夫舒梦灵身上便一件衣服都没有了,房间里没开空调有些冷,舒梦灵抱着自己的手臂打了一个冷颤,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将空调开了,温度调到最高。 没多久房间里就暖和了。 这时,舒梦灵听见卫浴间那边的水声停了,急忙走过去站在门口等霍纪白。 霍纪白冲了会儿凉水澡,身体里的燥热已经压制下去,只是大冬天洗冷水澡真的很冷,身体里火烧火撩的难受,皮肤上的冰冷却又让他有些发颤。 这种感觉真踏马的难受。 身体上的难受,加上被人算计下药,霍纪白此时心里的愤怒值爆表,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拉开门,看见舒梦灵光溜溜的站在门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燥热又有上升的趋势。 霍纪白此时简直恨透了这个女人,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舒梦灵看着头发上还在滴水的霍纪白,一双痴迷的眼睛略带羞涩的看着他,“你别委屈了自己,我是真的爱你,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滚!”霍纪白冷喝一声。 舒梦灵不怕死的抱住霍纪白,“霍纪白,我爱你。”然后唇往霍纪白唇上凑。 霍纪白用力推开舒梦灵。 舒梦灵差点摔到地上,见霍纪白往门口走,急忙从背后抱住他,“霍纪白,你别走,我都这样了,你难道就不能成全我吗?我是真的爱你。” 霍纪白心里的怒火无法遏制,转身,大手狠狠掐住舒梦灵的脖子,将她抵在墙壁上,咬牙切齿的说:“我警告过你,让你别靠近我,你不听,还敢给我下药,我弄死你。” 舒梦灵感觉喉咙快被霍纪白掐断了,无法呼吸到新鲜空气,胸腔里憋闷的难受,脸色煞白,慢慢转成酱紫色。 双手不停的拉扯霍纪白的手,“放开……我……” 舒梦灵此时无比恐惧,怎么也没想到霍纪白会要她的命,慢慢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霍纪白最后还是放开了舒梦灵,为了一个贱女人让自己背上一条人命不值得,但是就这样放过她,也不是他的性格。 舒梦灵瘫坐在地上,剧烈咳嗽,大口喘气。 霍纪白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最后用床上舒梦灵的衣服将她反手捆绑起来。 “你想干什么?”舒梦灵此时对霍纪白充满了恐惧,从来不知道一个少年竟然会如此狠厉。 霍纪白冷冷道:“你不是想让我成全你吗?” 舒梦灵不会傻到认为这个时候了霍纪白还会碰她,他的话让她遍体生寒,“你想干什么?” 霍纪白捆绑好舒梦灵后,一边往房间外走一边打电话,“汪帅,弄两个男人过来……” 后面的话随着门关上舒梦灵没听见,但是她大概猜到霍纪白什么意思,“不要,霍纪白你不能这么对我,霍纪白,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回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864,爆更28 舒心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言瑾站在路边一颗绿化树旁就接电话。 一身军绿色军装穿的一丝不苟,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握着电话,贝雷帽扣在头上,齐耳短发干净利落,侧脸清丽,透着一股女兵的飒爽之姿。 舒心每每看见言瑾浑身就充满力量,总觉得她特别坚强和独立。 舒心特意放缓脚步走到言瑾身旁,不想打扰她打电话,大概是她警惕性太高,离她约摸五十米远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看见了她,然后对她点了一下头,和电话那边说了两句就挂了。 舒心走到言瑾身边,“师父。” “嗯。”言瑾淡淡应了一声,疑惑的目光落在舒心面上,“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医院外面都是记者,这样方便进出。”舒心又化了个上次一样的妆容。 言瑾没再言语,抬脚朝医院门口走。 舒心领着言瑾一路到了霍宴倾的病房。 特护见舒心来了,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言瑾来到床边,将贝雷帽取下来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霍宴倾,很久都没有说话。 开腔的时候声音有些微哑,话却不是对霍宴倾说的,而是对身旁的舒心说的,“以前宴倾嘲笑我暗恋晏城,太傻,太没自我……” 言瑾说到这里似乎笑了一下,“可他现在不是照样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舒心有些不太明白言瑾话里的意思,看着床上即便昏迷,面色透着病态苍白,却仍旧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语气幽怨,“师父,宴倾做手术根本没告诉我,若不是我爸撞见了,宋离说他都想好了退路,手术成功就告诉我,不成功……就说去国外出差出了意外。” 言瑾将眼底的酸涩压下,转头看向舒心,“所以你生气了?” 舒心抿了抿唇角,“自然生气,这么大的事不和我商量,即便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也不领他的情。” “他为什么执意要做手术你知道吗?” 舒心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他是为了想看见她,但是她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个去冒生命危险,而且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看不见,两人相处不是挺好的吗? 言瑾看舒心一副迷茫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虽然宴倾做手术的事没告诉我,但是我想我知道他坚持要做手术的原因。” 舒心看向言瑾,等她继续往下说。 言瑾没有接着说原因,而是说:“宴倾在部队的时候非常出色,不仅身手了得,侦查能力更是出类拔萃,那时候晏城带着例子,加上宴倾的明察秋毫,两人一起侦破了很多疑案。” 舒心不知道言瑾为何突然和她说这些,但是只要是和霍宴倾有关的信息,她都很愿意听,她想更多的了解他。 “如果宴倾没有双目失明,你被人绑架那次,他应该能更快找到你,也许你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而例子或许也不会死。你出事后宴倾给我打过电话,言语间,我听的出来他很自责,一个男人明知自己心爱的女人有危险,可他却不能第一时间去救,只能求助别人,那种感觉,你想过吗?” 865,爆更29 舒心被言瑾的话震住了,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渐渐的眼泪就模糊了视线。 她怎么也没想到,霍宴倾是因为自己不能保护她而做手术。 难怪自从她受伤后,他就变的很忙,那时他应该就有了做手术的打算,而忙,是在安排公司和家里的事。 是她太傻,竟然没察觉他的异样。 心口的热浪压制不住,舒心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 言瑾抽了几张纸递给舒心,静静的等着她情绪平静下来才开口说话,“我刚才在外面接的是军校的电话,那边派出所有案子需要我过去处理,我还得赶回去,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嗯。” 言瑾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贝雷帽,抱在腰间,视线落在霍宴倾脸上,“我有多辛苦你知道,别让心儿像我一样。” 舒心送言瑾出去。 出了病房,言瑾停住脚步,“就送这里吧,你出去不方便。” “师父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言瑾应着却没有立刻走,沉默了两秒,问舒心,“我上次提醒你提防唐清雅记得吗?” 舒心点头,“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和她太亲近,总觉得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言瑾有些意外舒心会这么说:“你发现了什么?” 舒心想了想将商会那晚大家误会她抄袭杨天明的设计的事告诉了言瑾,还有这两天唐伟忠对霍氏集团背后的动作也告诉了言瑾,“……很多时候,我觉得清雅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喜欢我,可是那次在度假村的时候她又为了救我而受伤,我有些看不透她。” “如果她救你只是为了让你对她不设防呢?” 舒心有些反应不过来,“师父,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言瑾淡漠的眉眼微微蹙着,抬手捏了捏额角,“有些事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唐清雅喜欢宴倾。” 舒心很吃惊,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觉得难以接受,就好像,她自己潜意识里也有过这种想法,只是一直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毕竟唐清雅是霍宴城的未婚妻,而霍宴城是霍宴倾的哥哥,嫂子喜欢弟弟,这个有点匪夷所思。 言瑾继续说:“这件事在部队的时候我就对宴倾说过,他觉得我是因为嫉妒唐清雅是晏城的未婚妻,才会这样胡思乱想,根本没将我的话当回事,而且唐清雅这个人城府很深,忍耐力极好,一般不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心。” 言瑾说完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妥,又道:“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你可信可不信。” “师父,我相信你。” 言瑾走后,舒心正准备进病房,接到了季驰枫的电话,“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舒心以为是霍宴倾的病情有了什么进展,几乎是一路跑着到了季驰枫的办公室,敲门。 “进来。”季驰枫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 舒心推门进去,跑的太快,说话有些喘,“季医生……是不是宴倾……” 866,爆更30 “不是宴倾。”季驰枫打断舒心的话,“是霍纪白。” “啊?”舒心眨眨眼,“霍纪白怎么了?” “他被人下了药。” 舒心一时没明白过来,“下什么药?” “女眉药。” 舒心双眸猛的睁大,霍纪白是去见唐清雅了,难道唐清雅给霍纪白下药了?为什么呀?唐清雅不是喜欢霍宴倾吗?那她给霍纪白下女眉药干什么?“他人呢?” 季驰枫回头视线指了指身后的休息室,“我刚给他打了针,他熬太久了,太疲惫,我让他在里边休息,他说有事要告诉你,我便给你打了电话。”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 “等会儿吧,我不知道你在医院,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过来。”季驰枫说。 虽然早上才打电话问了霍宴倾的情况,可是舒心还是忍不住又问:“宴倾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吗?” 季驰枫面色凝重的摇头,“没有,但是像他这种情况,没有术后并发症也是好消息,除了没清醒,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脑袋上的伤口恢复情况也不错。” “嗯。”舒心沉默了片刻,一直压在心里的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宴倾会不会一辈子醒不过来?” 季驰枫拧着眉头看了舒心一瞬,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有这种可能,长期昏迷是开颅手术的后遗症之一。” 最后季驰枫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不能一味的给她希望,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舒心整个人一瞬间焉了,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精气,转身有气无力的走到沙发旁坐下,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季驰枫几次想开口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休息室传来开门的声音,霍纪白出来了。 季驰枫起身走过去问他,“身上还发热吗?” 霍纪白摇头。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纪白,“没有。” “嗯,今天下午暂时别离开医院,留院观察半天。” “好。” “我还有事,你们聊。”季驰枫转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和一个病历本,便出了办公室。 舒心问霍纪白,“唐清雅给你下的药?” 霍纪白在舒心对面坐下,“不是,你妹妹下的。” 舒心拧眉,“舒梦灵?” “嗯。”霍纪白将酒店发生的事简单对舒心说了一遍。 舒心满脸怒火,“下药这种手段她也敢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霍纪白想起舒梦灵的无耻,直皱眉头,但他已经收拾了她,不想再被这种事坏了心情,转移了话题,“唐清雅的态度我刚也告诉你了,你觉得唐伟忠背后的这些动作唐清雅知情吗?” 舒心思索了几秒,说:“宋秘书说那些大客户宴倾都交给清雅在洽谈,那些具体资料只有清雅知道。” 霍纪白,“你的意思是唐清雅都知道?” “两种可能,一种,这次的事是唐伟忠和唐清雅联合做的,另一种,唐伟忠从唐清雅那里套出了那些项目和客户的资料,这次的事只是唐伟忠一个人做的。” 867,爆更31 舒心突然想到一个事,脸色变了变,之前她还在想舒梦灵不认识唐伟忠,怎么将霍宴倾昏迷不醒的事告诉他,现在看来,舒梦灵应该是勾搭上了唐清雅。 她将事情告诉了唐清雅,然后唐清雅告诉了唐伟忠。 可是回头一想又不对,唐清雅不是喜欢霍宴倾吗?既然喜欢应该不会做伤害霍氏集团的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心脑子有点乱。 霍纪白说:“这次是唐清雅主动约的我,可是舒梦灵却对我下了药,我觉得可能这是她们提前预谋好的,舒梦灵将五叔昏迷不醒的事告诉唐清雅,让她可以趁机吞并霍氏,而作为交换,唐清雅帮舒梦灵约我。” “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舒心蹙着眉头,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霍纪白,说唐清雅喜欢霍宴倾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吧?想了想,问:“你觉得唐清雅对你五叔怎么样?” 霍纪白望着舒心,隐约能从她的神情里看出点什么,“你觉得唐清雅喜欢我五叔?” 舒心点点头,“你是不是觉得我胡思乱想?” 霍纪白摇头,“我四叔去世五年了,唐清雅五年未嫁,表面上看是对我四叔一往情深,也许她就是借着这个靠近我五叔也不一定。有一次,我去书房找五叔,五叔睡着了,我看见唐清雅站在旁边一直盯着五叔看,那眼神有些炙热。” “如果她喜欢宴倾的话,不是应该帮着守护霍氏吗?” 霍纪白沉默了几秒,“喜欢分很多种,像你这种,是为了喜欢的人可以不畏艰难什么都去做;也有人将喜欢一直藏在心底,默默守护,永远不会说出口;还有一种,一直求而不得,手段比较变态,让喜欢的人变的一无所有,那么她喜欢的人就永远离不开她。” 舒心狐疑的盯着霍纪白看了半晌。 霍纪白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没想到你还是情圣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舒心言语间有一丝打趣的意味。 霍纪白斜睨了舒心一眼,“懒得理你。”说完起身朝休息室走去,耳尖却不自觉红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唐清雅是最后一种?”舒心望着霍纪白的背影问。 “有可能。”霍纪白脚步未停,“她说会阻止唐伟忠,晚上我再约她,问问情况,我睡会儿。” 下午舒心回了霍氏,情况并未好转,几个大客户解约的消息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搞得人心惶惶。 晚上霍纪白给唐清雅打电话约见面,唐清雅说她爸爸不听她的,还将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她也无能为力,最后还给霍纪白出主意,让他连夜去S市将宴倾接回来,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霍纪白越发觉得唐清雅心机深沉,唐伟忠做明,她做暗,还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这样就算五叔醒了,她也没做任何对不起霍氏集团的事,一切都是她爸爸的错,她劝了,没用,还被关起来了。 868,爆更32 病房 舒心坐在床边握着霍宴倾的手,将他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脸颊上,“宴倾,明天就是第四天了,唐伟忠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发难,你快醒醒。” 舒心说着转动脸,将双眼压进霍宴倾掌心,哽咽声响起,“宴倾……我好累……快撑不住了……如果……霍氏集团我没守住……你会不会怪我?” 之后舒心没再说话,只有眼泪从他指缝里流出。 晚上舒心回到听竹山庄,饭桌上,姚慧琴问她,“心儿,宴倾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舒心低头扒了几口饭,压住突然泛上心头的酸涩,咀嚼着将嘴里的饭用力咽了下去才说:“上次不是遇着台风耽搁了吗?这次宴倾说要将景山那个项目一次弄好,可能要多费些时日。” 姚慧琴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一边夹菜一边说:“你让他早点回来,别什么事都自己揽着做,这些事可以交给底下的人去做,生孩子的事要抓紧,在我眼里没什么比我抱孙子更重要的了。” 幸亏霍纪白将山庄的光纤都拔了,姚慧琴这几天没看电视,不然外面闹的那么厉害,她肯定催着舒心去S市将霍宴倾接回来。 霍纪白看了一眼一直低头扒饭的舒心,俊眉紧拧,不太高兴的说了一句,“吃饭就吃饭,别说话。” 姚慧琴夹在筷子上的菜吧嗒一下落在桌上,满脸惊喜的望着霍纪白,他这是在搭她的话,虽然语气不好,甚至是在‘教训’她,但她还是很高兴,急忙应下,“是是是,吃饭,不说话。” 吃过饭后云妈将舒心叫进厨房,“心儿,你和云妈说实话,宴倾到底在哪儿?” 舒心扯唇笑笑,“云妈,不是说了吗,宴倾去S市出差了。” “你还想骗我?”云妈有些不悦,“我天天出去买菜,外面那些新闻你以为我不知道?老夫人年纪大了,宴倾又是她唯一的寄托,这几天若不是我想法子不让老夫人出门,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舒心嘴角的笑容隐去,神情忧郁,低着头没吱声。 云妈的身子一下子凉了半截,“宴倾……真的做了开颅手术昏迷不醒?” 舒心这几天应付公司的事心神疲惫,回来还要强颜欢笑欺骗姚慧琴和云妈,真的很累,宴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没有尽头的往下瞒不是个办法,告诉云妈,之后云妈在家里还能帮衬着点,这样也许还能瞒姚慧琴一阵子。 舒心这样想着,抬头看向云妈,点了点头。 云妈脸色瞬间一片苍白,人也站不稳,有些摇摇欲坠,手扶着流理台,人还是踉跄着往后倒。 舒心急忙扶住云妈,安慰她,“你也别太担心,季医生说宴倾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并没有任何术后并发症,而且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手术后的伤口也恢复良好,这是好消息。” 云妈一双老眼满是泪水,霍宴倾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姚慧琴奶水不够,霍宴倾还吃了她的奶,在她心里将霍宴倾当儿子一样看待,突然听见这个消息,简直像在她心口割肉一样疼。 869,爆更33 舒心见云妈哭,自己压制的情绪也有些忍不住,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却用力撑着眼帘,不眨眼,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一哭,云妈只怕会更难过,“云妈,你别哭,宴倾会好的。” 云妈捂着嘴点头,眼泪却流的更凶了,因为极力忍着,肩膀一颤一颤的。 “你们俩在厨房说什么悄悄话呢?”姚慧琴见舒心进了厨房一直没出来,便走过来看看。 云妈急忙转过身子背对着姚慧琴擦眼泪。 可是已经晚了,姚慧琴都看见了,而且舒心眼里的泪她也看见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躲在厨房里哭?” 舒心知道再躲着擦眼泪也是多余,一边当着姚慧琴的面擦眼泪一边在心里想对策。 姚慧琴走到云妈身旁,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过身来,语气担忧的问:“好好的,哭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云妈脸色的泪都没擦干,硬扯出一抹笑,“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你当我老眼昏花吗?”姚慧琴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舒心,“心儿,你告诉妈,你们俩为什么躲在厨房哭?该不会是宴倾他……” “不是。”舒心急忙打断姚慧琴,“我想多了解一下大哥和大嫂的事,想着能不能帮霍纪白解开心结,不好问您,怕惹您伤心,所以我就来问云妈了,云妈讲着以前的事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便哭了起来,我看她哭,我也难过,都怪我不好,好好的扯这些伤心往事干什么?” 云妈反应也快,顺着舒心的话往下接,“不怪你,你也是为了老夫人和小白少爷好。” 姚慧琴叹了一口气,慈爱的拍了拍舒心的手,眼睛也有些发红,“你有心了,一直惦记着这事,只是我做了太多对不起小汐的事,小白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舒心安慰姚慧琴,“霍纪白今晚不是还和您说话了吗?最近我觉得他懂事多了,似乎长大了,给他一些时间,我相信他会原谅你的。” 姚慧琴点点头,“但愿在有生之年我能听见他喊我一声奶奶,那样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妈……”舒心眼睛红红的喊了姚慧琴一声。 姚慧琴笑笑,抛开不好的情绪,“不说这个了,对了,前几天你说唐伟忠带着股东闹事,你处理好了吗?” 舒心垂下眼帘,“没什么大事,宴倾回来他们自然就消停了。” “嗯。”姚慧琴给舒心支招,“若是唐伟忠太过分了,你找清雅谈谈,我相信她还是会帮着霍家的。” “……好。” 姚慧琴若是知道在霍氏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唐清雅避而不见,应该会很伤心吧。 …… 翌日 天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阴沉,亦如舒心的心情。 她穿了保暖内衣,线衣,小脚裤,棕色短靴,外面套了一件长款大衣,穿的不少,站在别墅门口,仍旧觉得很冷,大概是想到今天要面对的场面,心里生不出暖意吧。 870,爆更34 霍纪白拿了两百雨伞出来,撑开一把,递给舒心。 舒心接过,转头看向一旁又在撑另一把伞的少年,他五官俊美,神色平静,脸上那丝稚嫩似乎已经脱落,“感觉你长大了。” 霍纪白转头看了舒心一眼,没说话。 舒心移开视线望着天空中银色的雨线,轻声感慨,“大概人都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才会成长吧。” 她死过一次,所以长大了。 霍纪白因为霍宴倾倒下了,所以他长大了。 “走吧。”霍纪白撑着雨伞率先走进了雨帘中。 舒心随后也下了台阶,靴子踩在台阶上,积水溅开,等脚离开,水又回到了原地,片刻归于平静。 但舒心知道今天注定无法平静。 还是霍纪白开车,舒心坐在副驾驶座上安静的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景致,心里想的都是今天上午该如何面对那些股东。 四天期限已到,宴倾仍旧昏迷不醒。 唐伟忠这几天愈发肆无忌惮,挖走霍氏的大客户不说,还明着收拢霍氏的股东,现在霍氏集团已经有一些股东站在了唐伟忠的阵营,只等着今天一起向舒心发难。 霍氏股票连续下跌,又有多个大客户被挖走,现在霍氏集团人心惶惶,霍宴倾又不能如期露面,舒心无法想象今天的场面会有多糟糕。 舒心眉头紧锁,想事情太投入,车子停下的时候,才发现霍纪白将车子开到了第一附属医院门口,“来这里干什么?” 霍纪白解开安全带,“看看我五叔。” “你疯了,这里都是记者,我连妆都没化,我和你一起出现在这里,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宴倾住院昏迷不醒是不是?” 霍纪白没回舒心,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我们到医院大门口了……行,那我现在进来……” “你给谁打电话?”舒心一脸狐疑。 “季凌枫,他在住院部那边引开了记者,我们现在过去,很安全。”霍纪白说话的时候将雨伞递给舒心。 舒心怔了一下,接过雨伞,推门下车,“你提前都安排好了?” “嗯。” 季凌枫是影帝,他高调出现在医院,那些记者全被吸引了过去。 舒心和霍纪白从住院部进去的时候那里一个记者都没有。 舒心阴郁的心情,因为这个小插曲明朗了些,“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知道调虎离山。” 霍纪白回了一句,“你不是也知道乔装打扮吗?” 两人来到病房门口,霍纪白对舒心说:“我想单独和五叔待会儿。” “嗯,我去找季医生问问宴倾的情况。”舒心透过门口的小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转身朝院长办公室走。 霍纪白推门进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霍宴倾,良久才开腔,“五叔,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将来帮着你一起打理霍氏,你要快点醒来,因为舒心……需要你,如果你一直这样躺着,她那么优秀,迟早会被别人抢走的,你既然爱她,就应该陪着她……” 871,爆更35 从医院出来已经九点多了,路上舒心再没有之前的忧郁和心不在焉,精神抖擞,一副要上阵杀敌英勇无敌的模样。 快到霍氏的时候霍纪白开腔,“你也别太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谢谢。”舒心微微勾了一下唇,虽然霍纪白帮不了她什么,但是有人在她身边陪着,她觉得气势上要好很多,想起什么嘱咐霍纪白,“我让宋离通知了所有股东开会,一会儿你可别冲动。” 霍纪白点头,他已经知道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还有,宴倾将股权转让给你的事,你千万不能让那些股东知道。” 霍纪白微微蹙眉,这个他就有点不明白了,他今天之所以跟着一起过来,是打算如果场面真的控制不住,他就将股权的事公布,这样法律他就是霍氏集团的总裁,总能压制一下吧,免得唐伟忠又拿舒心没和霍宴倾领证,没有公司任何股份来说事,“为什么?” “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胜任霍氏总裁的情况下,公布这个消息只会让大家觉得你五叔真的是昏迷不醒了,不然他为何将霍氏交给你?” 霍纪白抿着唇没说话,是啊,他太年轻了,又没在公司工作过,更别提做出什么让人信服的业绩了,这样的他公布身份,不会有人追随他,怎能压制住那些精明的股东? 反而适得其反,坐实了霍宴倾昏迷不醒的消息。 霍纪白此刻特别后悔,后悔自己以前太混蛋,浪费了大把的青春,若是以前他上进好学,听五叔的话跟着一起在公司历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心无力。 舒心从霍纪白脸上看见了自责和悔意,欣慰的笑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五叔醒了看见你的改变会很高兴的。” 霍氏集团还是围了很多记者,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即便吓着雨也没减少他们挖掘新闻的热情。 这几天都是霍纪白送舒心来公司,简单粗暴,直接开车冲过去,倒是也省了不少麻烦,就像霍纪白说的,较真了,没人不怕死,这些记者看见霍纪白开车过来没一个敢拦着。 舒心走出电梯,宋离在一旁恭候,“人都到齐了吗?” 与其让唐伟忠带着那些站在他立诚的股东来闹,还不如将所有股东都召集起来,总是有些会站在霍氏立场的股东,这样至少没那么被动。 宋离随着舒心一起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到齐了,这几天你让我联系的那些股东只有几个明确表明立场,愿意站在我们这边,剩下的给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舒心眉心轻蹙,虽然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但是心里还是会生出些许悲凉,商场上当真是一点感情都不讲,霍宴倾打理霍氏集团五年,带着这些股东赚了不少钱,可是现在霍氏集团出事,竟然只有几个人愿意支持她们,舒心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商场上的无情。 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唐伟忠和霍家是世交,利益面前,他都可以狠心无情,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为了利益才牵扯到一起的股东呢。 872,爆更36 舒心进入会议室,议论纷纷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唐伟忠盯着舒心身后,没看见霍宴倾,眼中并没表现出任何惊讶,人昏迷不醒呢,怎么来?嘴角不由勾起了志在必得的笑意,“舒小姐,霍总呢?” 舒心在主位上坐下,不紧不慢道:“他有事耽搁了,暂时还没回来。” 此话一出,会议室瞬间热闹起来。 “还没回来?难道霍总昏迷不醒的传闻是真的?” “是啊,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股票连续下跌这多天,竟然都不回来,有点不符合常理。” 唐伟忠脸上噙着笑意,“舒小姐,四天期限已到,这几天的股票形势不用我说你也都知道,股东们跟着亏进去不少钱,你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是啊,是啊,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有人附和。 舒心知道唐伟忠今天不会轻易罢休,挣扎再多也徒劳,不如直接将事情挑开了说,微眯着眸子看向唐伟忠,“唐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唐伟忠微微怔了一下,倒没想到舒心这么直接,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办法,想进第一附属医院弄些霍宴倾昏迷不醒的证据出来,这样对他会更有利,但是他太低估了霍宴倾的能力,他竟然请动了黑龙帮少帮主沈庭西亲自给他‘护法’,别说混进去个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太可恨了。 虽然霍宴倾昏迷不醒的事板上钉钉,但是没有证据,唐伟忠也不好一上来就和舒心摊牌,“舒小姐说笑了,不是我要交代,我只是替这些股东们要一个交代。” 舒心对于唐伟忠这样老奸巨猾的做法有些嗤之以鼻,暗地里客户都敢抢,这会儿装什么装?“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谁也不能保证稳赚不赔。” 唐伟忠哈哈笑了两声,“这就是舒小姐给我们的交代?”随即脸色一沉,“舒小姐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这么好糊弄?” 舒心凌厉眼峰扫向唐伟忠,“唐董这话说的有点过了,我怎么会当你们是三岁小孩呢,这几天我一直在尽心尽力处理公司的事物,就是想给股东们一个好的交代,但是有些人故意从中作梗,明摆着是想趁宴倾不在图谋不轨。” 唐伟忠知道舒心在说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我知道舒小姐说的是那些和霍氏集团解约,然后和我们唐氏签约的客户,这你也怪不得别人,股票连日下跌,这明显是将钱往水里扔,那些人懂得审时度势才会投向唐氏,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谨慎投资,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很正常吗?” 舒心,“到底是他们审时度势,还是唐董趁着宴倾出差心有不轨,你我心知肚明。” “识时务者为俊杰。”唐伟忠见舒心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今天他必须让事情有一个定数,“霍总昏迷不醒,霍氏集团如今群龙无首,就如一盘散沙,舒小姐虽然是霍总的未婚妻,但是并没有公司的任何股份,先不说你的能力,就这点你无名无分,如何让我们这些股东信服?” 873,爆更37 唐伟忠顿了一下,望着舒心丝毫不惧的说:“你做好了,我们跟着赚钱,你没做好,你没股份,亏的不是你,是我们这些股东,你真当我们傻,会任由你在这里胡乱指挥?” 霍纪白一直忍着,身侧的手骨节攥得泛白,目光如炬的盯着唐伟忠,仿佛想用眼神将他射穿。 王董,“我就不该听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让我四天损失几百万,而且看如今这个趋势,后面会亏的更多,既然霍总已经昏迷不醒无法主持公司大局,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选出一位新的领导者,带领霍氏走出当今的困境。” “对,推选新的领导者。”立刻有人附和王董。 舒心桌下的手微微攥紧,这是要开始夺权了么?然后将霍氏掌控在手里,一点一点挖空,最后收入囊中?“王董,你就不怕宴倾回来了找你算账?” 王董想起霍宴倾的杀伐果断的行事风格,眼里闪过畏惧,但想到唐伟忠在他面前保证霍宴倾确实做了开颅手术昏迷不醒,心里的惧意马上褪去,“舒小姐,你若是让霍总出现,我定当唯霍总马首是瞻,如今我也是为公司考虑,为大家的利益考虑,相信霍总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孔啸鸣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霍总掌管霍氏集团五年,营业额一直在上升,这么多年几乎没让我们操过心,我们只等着分钱,而霍总兢兢业业,对霍氏集团的付出我们有目共睹,现在霍氏出了一点点危机,你们一个个就都忘记了往日的情分,这才几天,你们就想另立新主,你们就能保证新选出来的人能带着我们赚钱?能将公司推向一个新的高度?能比霍总更厉害?” 他的话一出,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有些人表现出些许动容。 唐伟忠急忙对王董使了一个眼色,王董会意,也站了起来,看向孔啸鸣,“孔董,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利益,我没你那种情怀,明知投进去的钱打水漂还往里面投,在座的想继续亏钱的我不拦着,我这个人比较现实,我只想赚钱,而我们这些人中有能力并且实力强大的只有唐董,我推举他成为霍氏集团的新任总裁,但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大家什么想法可以都说出来。” 提到钱和利益,那些动容的人又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是来赚钱的不是讲感情的,谁带领他们赚钱他们就跟随谁。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唐伟忠脸上浮现笑意,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发展,只要他成了霍氏集团总裁,吞并霍氏还不是迟早的事。 王董,“大家意见不一致,不如我们举手表决吧,舒小姐你觉得呢?” 舒心知道唐伟忠今天不会善罢甘休,还好她也做了准备,这几天让宋离暗访了一些股东,虽然表明立场支持霍氏的人不多,但是真的敢和霍氏对着干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大部人都还是保持中立,持观望的态度。 所以真的表决,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874,爆更38 “行,可以举手表决。”舒心同意了,然后视线淡淡扫过众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考验一下大家对宴倾是否忠心,大家做决定前可要想仔细了,宴倾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等他回来,我一定会将这次的结果告诉他,现在不站在宴倾这边的,以后只怕霍氏就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了。” 舒心如愿看见不少人脸上闪过惧意,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表决吧。” 唐伟忠站起来拉票,“唐某不才,感谢各位的抬爱,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如果我当上了霍氏总裁,我一定全力以赴将霍氏领向一个新高度,而且以我唐某在樊城的影响力,相信如果大家知道我接手了霍氏,霍总不在的恐慌感肯定会消失,股票也会回升。” 唐伟忠说完鞠了一个躬才坐下。 王董,“下面我们开始表决,同意唐董成为霍氏集团新任总裁的请举手。” 举手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还有好多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选择。 就在舒心以为这场‘战役’她赢了的时候,霍建荣突然开腔并举起了手,“我同意。” “霍建荣你别忘了你姓霍!”霍纪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怒视着霍建荣,他可是霍家的人,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 此时霍纪白很想狠狠揍霍建荣一顿,若是以往他早就冲过去动手了,但是现在他知道,就算打死霍建荣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将场面搞的更加难以收拾。 霍建荣一副‘我也是被逼无奈’的神情看着霍纪白,“小白,三爷爷年纪大了,只想稳稳当当赚点钱安享晚年。唐董和霍家关系素来交好,现在宴倾不在这儿,他先主持大局解除如今的困境,等宴倾回来了,大权再还给他就是了,你何必这么计较呢。” 舒心的心瞬间直往下沉,她早就知道霍建荣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他不自己夺权,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帮着唐伟忠。 大家瞬间议论开了。 “他可是霍家人,连他都同意唐伟忠胜任新总裁,我看霍总昏迷不醒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是啊,不然哪有自家人不帮着自家人的道理?” “霍氏没有霍总怎么行?这才几天就乱成这样,推选新总裁势在必行了。” “对啊对啊,不然这样亏下去,我棺材本都没有了。” 舒心听着他们的议论有些绝望,难道霍氏真的要落入唐伟忠这个混蛋的手中吗? 舒心看向孔啸鸣,他对着她摇头,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我也无能为力了。 “大家静一静。”王董说:“还是尽快表决吧,股票可一直跌着呢,你们一分钟迟一分钟,就多损失一分钟的钱。” 那些没举手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点点头,意思很明显:相约着一起举手。 舒心的心已经跌入冰窖,桌下的手紧攥成拳,可是看着这样的局面,她却无能为力,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听见这个铃声,舒心浑身一震,这是霍宴倾打来的电话,她给霍宴倾设置了特殊铃声。 875,爆更39 “等一下!”舒心在那些人准备举手的时候大喝一声,“我接个电话。” 唐伟忠觉得舒心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眼底划过讽刺的笑意,难道你拖延这几分钟霍宴倾就能醒过来不成? 舒心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宴倾两个字,她有些颤抖的划开了接听键,“心儿……” 低沉熟悉的嗓音通过电流传过来敲击在她心脏上,她内心热浪翻滚,但是这种情况下容不得她矫情和脆弱。 舒心努力压制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将手机开了免提,尽量语气平静的说:“宴倾,你什么时候回来?” 会议室的人在听见舒心喊出宴倾两个字的时候,一个个耳朵都伸的老长。 尤其是唐伟忠,本来满脸势在必得的笑,现在满脸震惊和不可置信,巴不得将舒心手里的手机抢过来,听一下是不是霍宴倾打来的电话。 “在路上了。” 这是霍宴倾的声音,低沉有力,即便隔着电话也具有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路上慢点,我这边有事先挂了。”舒心不知道霍宴倾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毕竟动了大手术,不敢和他说太多话,怕他是在那边强撑。 “嗯。” 舒心挂了电话,抬眸再看向众人的时候,脸色全变了样。 那些准备举手的人在心里感叹,还好我没举手。 那些已经举了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将手缩了回去,满脸恐慌。 王董面色惨白的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是一副玩完了的表情。 霍建荣和唐伟忠两人脸上的神情只能用惊悚来形容了,脸色比死了爹妈还难看。 舒心嘴角噙着淡笑,不轻不重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还要表决吗?” “不要,不要,不要。”股东们立刻摆手。 “霍总都回来了,还表什么决啊,霍总永远是霍氏集团的掌权人。” “对对对,我们永远追随他。” 舒心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唐伟忠身上,“唐董,你说这个会还开吗?” 唐伟忠死死扣着座椅的扶手,视线狠狠瞪着舒心,现在就算他服软,以霍宴倾的性格,也不可能放过他,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霍氏集团几个大客户已经被他挖走,真和霍宴倾斗起来,他未必会输。 唐伟忠想明白这些,猛地起身,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他转身出了会议室。 股东们态度完全发生了改变,个个一脸恭维,有人说:“舒小姐,这会再开也没什么意义了,要不你宣布散会?” “嗯。”舒心语气淡淡。 片刻功夫会议室就只剩舒心、宋离和霍纪白了。 宋离再也控住不住内心的激动,瞬间湿了眼眶,“舒小姐,五爷没事了。” “嗯,我回去了,公司交给你了。”舒心急忙从椅子上起来往门口走,因为走的太急,绊着椅子差点摔跤。 霍纪白及时扶住了舒心,霍宴倾醒了,他心里也豁然一开,忍不住调侃,“你刚才不是很淡定吗?” 876,爆更40 “我都是装的你看不出来?”舒心斜睨了霍纪白一眼,“我现在浑身发软,你赶紧去开车,我要回家。” 路上,舒心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给季驰枫打了电话,他说霍宴倾确实醒了,而且他强制性要求出院,人现在已经被沈庭西送回山庄了。 舒心挂了电话,霍纪白递了几张纸过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车子在别墅大门口停下,舒心推开车门下车就朝里面跑。 “你等一下,下雨,拿伞。” 舒心没理会后面霍纪白的叫喊,踩着地上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里面奔跑,水渍溅到裤管上,湿了小脚裤,但是她无暇顾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见霍宴倾。 越靠近主卧,舒心的心跳的越快,仿佛要破膛而出。 来到门口,看见坐着半靠在床上的男人,舒心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哗哗的往外流,站在门口,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姚慧琴听见响动,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眼泪直流的舒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想起这段时间舒心为了瞒着她霍宴倾做手术的事,在她面前强颜欢笑,想起舒心和云妈在厨房偷偷痛哭,姚慧琴就觉得心口特别疼,这个傻孩子,自己得多难受。 霍宴倾听见了咚咚咚急步上楼的声音,听见了脚步声朝房间靠近的声音,现在突然停了,空气中只有哽咽哭泣的声音,他嗓音温柔的喊,“心儿,过来。” 说话的时候骨骼雅致的手伸向空中。 舒心飞奔过去,紧紧握住霍宴倾的手,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喉咙却哽咽着发不出声,只知道流泪。 姚慧琴起身,摸了摸舒心的头,说了一句,“傻孩子。”便擦着眼泪出去了,在门口的时候遇见端着小白粥的云妈,对她挥挥手,“先出去,让两孩子说说话。” 姚慧琴关上房门,和云妈下楼了。 霍宴倾大手捏着掌心柔软带了凉意的小手,上面漂了雨水,有些湿意,“你淋湿了?” 舒心哭着摇头,仍旧发不出声音。 霍宴倾想起来抱抱舒心,舒心看着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霍宴倾嘴角缓缓勾起,“你先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舒心狠命摇头,在床沿坐下,靠进霍宴倾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 霍宴倾感受到舒心浑身都在发抖,也听见了她的哽咽和抽泣声,一手环住她,一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起来,双手搭在他肩上,微微起身,红唇贴着他的薄唇,没有动作,就只是贴着,然后因为哭泣肩膀不停的抖动。 霍宴倾在舒心唇上亲了亲,轻声哄她,“别哭了,我心疼。” 舒心放开霍宴倾,近距离的看着他因为生病过分白皙的俊脸,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好想你……” 877,爆更41 舒心身上被雨水淋湿了,霍宴倾催着她去洗澡。 舒心在卫浴间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她还没问霍宴倾眼睛能不能看见?看见他醒过来,看见他还活着,一时竟将这个给忘了。 舒心迅速洗澡,穿好衣服出来,看见季驰枫在床边给霍宴倾做检查,霍纪白、姚慧琴和云妈也都站在旁边。 舒心走过去,姚慧琴回过头来拉住舒心的手,小声说:“楼下厨房云妈给你熬了姜汤,快下去趁热喝一碗。” 舒心视线落在霍宴倾身上,“等季医生检查完了我再去。” 姚慧琴说:“姜汤要趁热喝才有效,季医生这才刚刚开始,还要一会儿,去吧,别感冒了。” 舒心视线在霍宴倾深邃的眼睛上看了几眼,那里还和以前一样,平静无波,所以还是看不见吗? 不想让姚慧琴担心,舒心转身出了房间,跑下楼,进入厨房端起流理台上热热的姜汤,咕咚咕咚几口气喝完了,然后又小跑着上楼了,来到主卧季驰枫正在收拾医用工具,看样子刚检查完。 姚慧琴见舒心气喘吁吁的样子,抬手在她背上给她顺气,“看把你急的。” 季驰枫看向舒心她们,“宴倾出院的时候我正在做手术,这里没有医疗设备,我只给他做了一些初步检查,明天还要去医院做一个详细检查。” “小五没事了吧?”姚慧琴问。 季驰枫,“初步检查一切良好。” 舒心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宴倾的眼睛能看见吗?” “他刚醒,暂时还不能,理论上血块切除了,应该可以复明,但是因为他视觉神经组织压迫太久,则有可能导致恢复缓慢,甚至无法彻底恢复。”季驰枫如实说。 姚慧琴本来就没想过霍宴倾会复明,所以季驰枫这么说,她倒没什么,在她心里,只要霍宴倾活着,比什么都好。 可是霍宴倾不一样,他是用命在换光明,听见这样的结果,心里很是不好受,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蹙了蹙眉头,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 季驰枫到底是医生,非常了解病人急切想康复的心理,“宴倾,你也别灰心,好好休养,放松心情,明天给你做一个电磁共振,如果神经没有坏死,复明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霍宴倾,“嗯。” 季驰枫安慰完霍宴倾又看向云妈,“他最近只能吃流食,口味宜清淡。” 云妈连忙点头,“记住了。” 季驰枫最后看向舒心,“你要随时关注他的身体情况,哪里不舒服及时给我打电话。” 舒心,“好。” 季驰枫准备走的时候,想起什么,又回过头看向舒心,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舒心见季驰枫欲言又止,主动问:“季医生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季驰枫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宴倾如今的情况,不允许同房,剧烈情绪激动的接触都不能有。” 舒心一张小脸瞬间通红,大概是上次霍宴倾受伤,两人亲热导致伤口裂开给季驰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他才特意叮嘱。 舒心低着头不敢看众人,“我知道了。” 878,爆更42 霍纪白送季驰枫下楼。 姚慧琴和云妈也跟着下楼了,小两口这次可谓是差点生离死别,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她们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大家都离开了,霍宴倾朝舒心招招手,“心儿,过来。” 舒心这会儿脸还热着呢,走到床边坐下,手被霍宴倾握住,“给我讲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养,别操心那些事了,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公司那些气人的事舒心暂时不想告诉霍宴倾,季驰枫说了让他放松心情,好好休养。 昏迷了十天,这会儿霍宴倾并不想睡觉。 霍宴倾大拇指指腹轻轻揉压着舒心的掌心,“这段时间过的很辛苦吧?” 霍宴倾这样一问,舒心心口又开始发热,眼眶也涩涩的,她弯腰趴在霍宴倾胸口,隔着衣服和被子也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特别安心,“很辛苦……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舒心说话的时候眼泪从眼角流出,滴落在被子上,“以后不许丢下我……” 霍宴倾拉起舒心的手,亲了亲她纤细的手指,“让你担心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舒心本来之前还有些生气,气霍宴倾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不和她商量,但是听了言瑾的那一番话后,她哪里还有气,除了心疼,就只剩心疼了,“宴倾。” “嗯?” “我爱你。” “嗯。” 舒心抬起头来,将下巴放在霍宴倾胸口,哭的红肿的眼睛一瞬不瞬由下往上的看着霍宴倾,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 霍宴倾能感受到舒心的视线,嘴角晕开一抹淡淡的浅笑,抬手摸了摸舒心的头,“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舒心嗓音幽怨,“我都说了好多次爱你了,你为何一次都不说?” 虽然他的行为告诉了她,他爱她,可是她就是想亲口听他说,想从他嘴里听见那三个字。 霍宴倾又拉起舒心的手亲了亲,“想听?” “想。” “Iloveyouforever.” 嗓音低沉充满磁性,从没听他说过英文,竟然这么好听! 舒心趴在霍宴倾胸口,哇的一下哭了起来,“谁让你说英文的……” 霍宴倾神情慌乱,大手胡乱的摸着舒心的头发,“我错了,我不该说英文,你别哭。” “不是……你说英文太好听了……” 霍宴倾,“……”温热指腹擦拭着舒心脸上的泪,直到她没哭了,他才开腔,“公司的事庭西已经告诉我了,唐伟忠今天有什么动静?” 舒心蹙眉,“他怎么都告诉你了,你大病刚醒,要好好休养,不能那么操心。”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而且驰枫也说了,我恢复的很好。”霍宴倾嘴角噙笑,帮她擦眼泪的手一直没离开她的脸,此时修长食指正轻轻按压着她皱着的眉心。 舒心侧脸趴在霍宴倾胸口,任由他的手在她脸上这里摸摸,那里按按,“唐伟忠想成为霍氏总裁,我没想到二叔竟然也帮着他,不过好在关键时刻你打电话来了,让他所有计划都成了泡影。” 879,爆更43 霍宴倾手上的动作很温柔,脸上的神情却异常阴鸷,眉宇间戾气浮现,身上的肃杀之气磅礴而出,“我想听详细过程。” 舒心便将今天在会议室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霍宴倾,本来还想说一说唐清雅的事,但是想着他大病初愈,不能太操劳,也不知道沈庭西是怎么和霍宴倾说的,还是等他身体好点再和他说这事吧。 舒心久久没听见霍宴倾说话,从他胸口抬起头来,见他薄唇紧抿,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阴沉,“别想太多,你脑子现在需要休息。” “好。”霍宴倾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陪我睡会儿。” 舒心起身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紧紧靠着霍宴倾,手横过他的小腹,抱着他紧窄的腰,“睡吧,我陪你。” 霍宴倾昏迷的这十天,舒心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很快就睡着了。 霍宴倾听见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知道舒心睡着了,抬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宋离的电话,“五爷,您没事了?” 宋离的嗓音和激动隐隐带了一丝哽咽。 霍宴倾不想扰了舒心睡觉,刻意压低了嗓音,“嗯。” “眼睛能看见吗?” “……暂时不能。” 那端宋离沉默了片刻,没再说这个话题,“五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断绝和唐氏集团一切生意来往。” 嗓音又低又沉,即便隔着电话宋离也感受到霍宴倾的冷凛之气,“可是我们有好几个大工程正在进行,前期投入了不少钱,冒然切断,我们自己损失也不小。” “不惜一切代价。” “好的。” “还有,放话出去以后任何人不允许和唐氏集团合作,否则就是和霍氏集团为敌。” 电话那端的宋离在心里给霍宴倾点赞:五爷霸气,五爷威武! 语气轻快又激动,“好的五爷,我马上去办,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联系东方传媒的主编,下午三点我接受他的采访,只允许主编一个人采访,时间不超过十分钟。”霍宴倾吩咐完便挂了电话,之后又给云妈打了一个电话。 刚挂了电话,霍宴倾就听见上楼梯的脚步声,没一会儿,云妈就推门进来了,见舒心睡了,说话声音很轻,“宴倾,什么事?” “云妈,给我准备衣服,下午三点我要接受采访。”霍宴倾嗓音也很轻柔。 云妈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季医生说你要好好休养,怎么能接受采访呢?” 霍宴倾温声解释,“这段时间公司股票下跌,人心惶惶,必须我出面才能镇压,可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去公司,采访就是向大家宣布我没事。你放心,时间不长,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会议室的那个电话不一定能让大家信服,而且他主要是想击碎那些流言蜚语,稳住股票,所以必须有一个可靠的消息让大家相信,他并没有昏迷不醒。 而东方传媒,是樊城乃至国内都有口碑的传媒公司,影响力大,由它公布出来的消息大家不会质疑。 880,爆更44 云妈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衣帽间,不一会儿就拿着衬衫西装出来了,“我去叫小白过来帮忙。” “云妈,我自己可以。”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没有瘫痪,手脚也没事,换衣服没问题。” “可是季医生说……” “云妈,我慢一点就是了。”霍宴倾打断云妈,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 云妈了解霍宴倾的脾气,说一不二,只能妥协,“好吧,我就在楼下,有事喊我。” “嗯。” 云妈转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霍宴倾动作轻柔的起床,坐在床边将身上的病号服换了,穿上衬衫和西装,整个人瞬间精神多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成功男士成熟沉稳的气息,即便头上缠着纱布,骨子里的矜贵和卓然依旧不减分毫。 宋离带着东方传媒主编安泰生来到霍宴倾的住处,霍宴倾为了不打扰舒心休息,在客房沙发上接受采访。 安泰生看着沙发上即便病着依然气场强大的男人眼底氲着激动,这么多年为了采访霍宴倾不知道碰壁了多少回,他接到宋离电话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 “霍总,见到你很高兴!” 霍宴倾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后背靠着沙发靠背,嗓音寡淡,“坐吧。” 宋离说了采访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安泰生没再废话,直入主题,“霍总,之前一直传闻您做了开颅手术昏迷不醒,是真的吗?” “不是。” 安泰生,“那您头上的伤是?” 霍宴倾,“去S市景山视察出了点意外,受伤了。” 站在一旁的宋离,“……”五爷,您这一本正经瞎胡扯的本事,小的佩服,关键是这神情和语气,让人看不出半点虚假。 霍宴倾在安泰生心里是神邸般的存在,霍宴倾说的话,他没有半分质疑,继续问:“如今霍氏集团股市连日下跌,情况堪忧,您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我回来了,股市就会回升。”语速平稳,但气势逼人。 宋离在心里呐喊:五爷霸气,您就是霍氏集团的天,不需要任何措施,只要您出现,一切都会安稳。 霍宴倾说的不是大话,上午股东大会上的那一通电话,已经传了出去,虽然大家没有百分百确定霍宴倾没事,但是之前一面倒的流言已经慢慢开始改变,有人相信霍宴倾平安无事,有人半信半疑,也有人觉得一通电话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人家配音的呢。 下午股票下跌的趋势明显有所减缓。 只要大家确定霍宴倾平安无事,宋离相信,用不了几天股票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安泰生听了霍宴倾的回答,只要佩服,“传闻唐氏集团这次趁着您出差,挖走了好几个霍氏集团的大客户,是真的吗?” “是。” “对此您有什么打算?”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收购唐氏集团。” 安泰生双眸蓦然睁大,牛逼啊,“唐氏集团在樊城也是响当当的大企业,收购只怕不简单吧?” 881,爆更45 霍宴倾微微蹙眉,“安主编怀疑我的能力?” “没有没有。”安泰生急忙摇头,“就是猛然一听有点吓着了。” 霍宴倾冷冷开腔,“我这个人很记仇,对于这种背后插刀心思阴暗的人绝不心软。” 宋离感觉要透露的信息差不多了,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出声提醒,“安主编,还有两分钟,采访结束。” 安泰生不再耽搁,争分夺秒,“霍总您双目失明却和常人无异,那份沉稳和冷静,您是如何做到的?” 霍宴倾薄唇微抿,沉默了下来。 宋离看向安泰生的眼色不太好。 安泰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想过会不会不太合适,毕竟双目失明是霍宴倾唯一的缺陷,但是就是因为这个缺陷大家才更好奇,这样的话题大家肯定喜欢,所以他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安泰生可是东方传媒的主编,应变能力很强,见形势不对,立刻换了话题,“霍总您和舒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霍宴倾薄唇微启,“心是人的第三只眼睛,因为双目失明,所以我看不见事情的表象,用心看见的都是本质,我掌握了他人的内心,还有什么好慌的?” 安泰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宴倾回答的是上一个问题,内心被他的回答深深震撼,佩服之情愈发深入骨髓,低头急忙将霍宴倾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只听霍宴倾又说:“至于结婚,等心儿满了20周岁我们就会去领证。” 霍宴倾为人极为低调,从不接受采访更不会上电视节目,他矜贵卓然又充满神秘感,大家对他的了解多数只是听从传闻,所以安泰生觉得霍宴倾的私生活大家一定会感兴趣,便抓紧时间问:“您和舒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呢?” 霍宴倾想起初次认识舒心,她在缘分酒吧帮他解围,嘴角勾出一弯浅弧,“她见义勇为替我解围。” “您这么优秀是舒小姐先爱上您的吧?” “不,是我先暗恋她。” 安泰生一脸惊恐,暗恋?“您还用的着暗恋吗?喜欢直接追不就好了?” 霍宴倾谈及舒心时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她太小,我怕吓着她。” 言语间的宠溺,听的安泰生忍不住发感叹,“舒小姐真是好福气,能得到霍总的垂爱。” “是我太幸运,遇见了她。” 这话听的安泰生都想倒退二十年重新回去谈恋爱,“霍家这样的名门望族一般都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在外抛头露面,对于舒小姐开建筑设计公司,霍总持什么态度?” “只要她喜欢,我都会支持。” “舒小姐如今成了贝老的关门弟子,公司也越开越红火,前段时间已经在安城开了分公司,舒小姐能力这么强,长的又漂亮,年龄也小,您不担心她受不住外界的诱惑吗?” 霍宴倾面色突然冷了下来。 宋离拧眉,这个安主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五爷最忌讳这个,总觉得自己年龄比舒小姐大,巴不得将舒小姐整天系在裤腰带上,而且又爱吃醋,你提这茬,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882,爆更46 其实安泰生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觉得霍宴倾肯定会这样回答:有我这么优秀的人在她身边,谁还能诱惑得了她? 霍宴倾本来就是男神级的人物,这样霸气的回答,大家肯定特别喜欢。 安泰生问问题也是有技巧的,他做主编这么多年,知道大家的口味,只有按照大家的口味来问,报刊的销量才会更好。 谁知道问出来,霍宴倾会冷脸。 好像他也没问错什么。 宋离开腔,“安主编,时间到了,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 安泰生有些依依不舍,但也知道霍宴倾时间宝贵,起身,“谢谢霍总给我这次采访的机会。” 宋离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安主编,请。” 安泰生准备走的时候霍宴倾突然开腔,“谁敢觊觎心儿,我让他在樊城消失。” 安泰生,“……”这是不是太狠了点?不过这回答似乎被他想要的回答更霸气。 …… 唐家 唐伟忠简直要气炸了,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今天一大早东方传媒报刊上有霍宴倾的专访,本来他还以为昨天上午会议室那个电话是舒心那个女人搞的鬼,没想到霍宴倾真的没事。 最气人的是,昨天下午霍氏终止了一切和唐氏集团的合作,这样不仅霍氏损失惨重,唐氏也一样,唐伟忠怎么也没想到霍宴倾会为了对付他,而选择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 还有霍宴倾竟然放出话来,不许任何人与唐氏集团合作,否则就是与霍氏集团为敌,还豪言要收购唐氏集团。 和霍氏合作的项目每一个至少投资了十几个亿,现在突然终止,如果不能马上找到合作商,不久后唐氏集团就会面临资金短缺。 今天上午他见了好几个客户,没一个敢和他合作,没有人敢得罪霍氏。 唐伟忠以为他应该可以和霍宴倾斗上几斗,没想到霍宴倾会出这样的损招,一招就让他焦头烂额。 站在一旁的管家王海小心翼翼的说:“老爷,您也不必太担心,我觉得霍宴倾应该只是吓唬吓唬您。” 唐伟忠皱眉,“这个怎么说?” “霍氏和唐氏终止合作的结果是两败俱伤,霍宴倾为了报复你可以不在乎那些钱,但是霍氏的那些股东能同意吗?霍氏可不是霍宴倾一个人的。” 唐伟忠一拍脑门,“对啊,着急起来我怎么将这个给忘了。” 王海,“这次的事不小,几十个亿呢,股东们不可能任由霍宴倾为所欲为而坐视不理,所以您现在别急,等着霍氏那边起内讧,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继续合作。” 唐伟忠点头,“对,我等着。” …… 听竹山庄 客厅,唐清雅坐在沙发上满脸愧疚,“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爸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姚慧琴如今对唐清雅怎么也热心不起来,虽然事情都是唐伟忠做的,但是唐清雅是唐伟忠的女儿,谁知道她有没有参与? 就算没参与,前几天霍氏出事,她连面都不露,也太让人寒心了。 883,爆更47 姚慧琴不冷不热的说:“算了,都过去了。” 唐清雅拉着姚慧琴的手,眼睛微红,“妈,我对不起霍家,对不起晏城,我本来想阻止我爸,可是他竟然将我关起来,直到今天上午他才放我出来。” “你爸将你关起来了?”姚慧琴满脸吃惊。 “他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怕我坏他的事。”唐清雅说着委屈落泪,“今天上午他将我放出来后,我和他大吵了一架,现在我已经搬出唐家了,既然他心里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以后也不会再认他这个爸爸了。” 之前姚慧琴以为唐清雅对霍氏不管不顾,却没想到她想帮霍氏被唐伟忠给关起来了,而且现在还为了这件事和唐伟忠断绝了父女关系。 在姚慧琴心里,唐清雅性格温和,气质高雅,懂事知分寸,她从未见她哭过,这会儿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很是心疼。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傻孩子,你爸爸再不对,他也是你爸爸,你怎么能为了霍家的事和他断绝父女关系呢?” 唐清雅哭着摇头,“妈,你不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一直是面和心不和,他做事从不考虑我的感受,这五年来他经常逼我相亲,晏城曾经救过我的命,他用生命爱着我,我又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次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我和爸爸之间的矛盾存积已久。” 姚慧琴一直知道唐清雅喜欢小四,可不想她竟然喜欢的这么深,这五年来她也劝过唐清雅找个好人家嫁了,可她总是笑着摇头,没想到她背后还有这么多辛酸。 姚慧琴感动得红了眼睛,“真是个傻孩子,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早日成家,你爸逼着你相亲也是为了你好,小四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不……我放不下……”唐清雅哭的有些泣不成声。 不管唐伟忠再混蛋,唐清雅却是一直和霍家亲近,从未做过对不起霍家的事,而且这么多年也确实是将她当亲妈一样对待。 逢年过节的礼物,平时给她买衣服首饰,比霍香薇还贴心。 姚慧琴突然觉得自己因为唐伟忠就疏远唐清雅实在是太不对了。 姚慧琴抽了几张纸替唐清雅擦眼泪,“别哭了,妈看着你哭,心里也不好受。” 唐清雅见姚慧琴也抹起眼泪来,急忙将自己的眼泪擦了,“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将这些事告诉你,应该一直烂在心里,惹你伤心了,对不起。” 两人忧伤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姚慧琴问:“你从唐家搬出来,那你现在住哪里?” “住酒店。” “住酒店哪能行?”姚慧琴不放心,“你回山庄住吧,小四的房子给你留着呢。” 唐清雅摇头,“不了,我住酒店挺好的,我爸做了这样的事,我哪里还有脸面住到山庄来。” “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我虽然老了,这点事还是分的清的,这么多年,你对小四的心思,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听妈的,搬到山庄来住,互相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些。” 884,爆更48 “真的不用了,妈,我一个人住酒店挺好的,吃的有餐厅,住的是豪华套房,很舒适。” “酒店哪里比得上家里好?吃的东西没有家里干净,一个人住那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什么意思?”姚慧琴板着脸不高兴了,“你要是再推迟就是没将我当妈看,不把这里当家。” “妈,我没有。” 姚慧琴轻轻拍了拍唐清雅的手,“那就听话,搬回来住。” 唐清雅犹豫了一下,“……那我听妈的。” “这样多好,一会儿我让小张和你一起去酒店收拾行李。” “谢谢妈。” “一家人说什么谢。” 唐清雅想起什么,问:“妈,早上我看报纸上说宴倾在S市出差的时候出了意外,伤到头了,现在好点了吗?” 姚慧琴见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其实小五是做了开颅手术,将压迫在视觉神经上的那个血块切除了,之前一直昏迷着,昨天才醒过来。” 唐清雅一脸震惊,“真的做了开颅手术?” “是啊。”姚慧琴想起来也是心惊肉跳,“心儿怕我担心,一直瞒着我,我也是昨天小五回来我才知道的。” 唐清雅压着胸口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那现在宴倾能看得见吗?” “目前还不能,医生说他视觉神经压迫太久,不一定能复明。”姚慧琴叹了一口气,“遭了这么大的罪,得到的却是一个这样的结果,何苦呢?” “宴倾做手术的时候心儿没劝他不要做吗?” “心儿哪里知道啊,小五连心儿都瞒着,小五推进手术室了心儿才知道。”姚慧琴想起舒心就心疼,“这几天心儿一边处理霍氏的事,一边还要强颜欢笑的瞒着我,这孩子这几天不知道过的有多辛苦,昨天小五醒了,她回来,靠着小五身边就睡着了,中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一直睡到半夜,只怕这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唐清雅垂下眼帘将异样的情绪掩于眼底,“还好现在宴倾醒了,那我现在能去看看他吗?” “吃过中午饭小白就陪着小五去医院做检查了,还没回来呢。” “哦。” “你先去将行李搬过来吧,小四那边我安排人给你打扫一下,等你安置好了,小五差不多就回来了。” “好。” …… 姚慧琴见霍纪白进来,忙问:“你五叔回来了?” 霍纪白只淡淡看了姚慧琴一眼,没理她,上楼了。 姚慧琴早已习惯了霍纪白的态度,没再问他,自己去了霍宴倾的住处,来到主卧,人还没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小五,检查没事吧?” 霍宴倾躺在床上想起来,姚慧琴忙阻止,“躺着,别动。” “检查一切正常,视觉神经组织没有坏死。” “那就好。”姚慧琴神色明显一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至于眼睛,你也别急,慢慢来,能看见最好,看不见也不打紧,这么多年我们都过来了,妈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885,爆更49 “嗯。” “对了,清雅今天下午过来了。” 霍宴倾神色淡淡,并没什么反应,只轻“嗯”了一声。 姚慧琴主动下午的事告诉了霍宴倾,“……清雅对小四是真心的,这孩子过的不容易,我看她现在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我让她回山庄住,以后我们多劝劝她,让她放下过去,她是个好孩子,应该找个好归宿,你如果有什么好人选告诉我一声,我试着给她介绍介绍。” 霍宴倾应了一声,“好。” 这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唐清雅就出现在卧室门口。 姚慧琴问:“东西都收拾过来了?” 唐清雅点点头往房里走,“宴倾检查情况怎么样?” 姚慧琴回:“一切正常。” “那就好。”唐清雅来到床边,看着床上丰神俊朗的男人,好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宴倾,对不起,霍氏集团出事,我没能帮上忙。” 霍宴倾说:“你的事妈已经告诉我了,不怪你。” “即便你们不怪我,我也很自责,那些被唐氏集团抢过去的客户我一定会想办法抢回来。”唐清雅信誓旦旦的说。 “没必要,那几个客户我还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不缺那几个客户,可我心里过意不去。” 姚慧琴起身拉住唐清雅的手,“不是说了吗,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我们走吧,宴倾需要多休养。” …… 舒心本来想在家里陪着霍宴倾的,但是因为这几天她一直在处理霍氏集团的事,沈傲腾又在分公司那边,自己公司有很多事情都等着她去处理,而且快过年了,公司也要盘点,所以她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忙碌了一整天,舒心下班回到山庄第一件事就是上楼找霍宴倾。 舒心来到主卧,霍宴倾半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舒心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在床边坐下,看着霍宴倾安静俊逸的脸,想起今天东方传媒报纸上安泰生采访霍宴倾的那些话,嘴角上扬,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女人的风情。 “下班了。” 霍宴倾突然开腔,舒心吓了一跳,“你没睡啊?” “嗯。” 以前舒心到门口霍宴倾听见动静就会喊她,让她过去。 霍宴倾伸出手,舒心主动将手放进他掌心,“那你怎么不说话?还闭着眼睛。” “我在等你偷亲我。”霍宴倾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勾。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昨天下午她陪着霍宴倾睡觉,一觉睡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之后吃了饭就睡不着了,但是霍宴倾需要休养,她便一直在床上陪着他。 霍宴倾睡着了,她便时不时偷偷的亲他,她亲的很轻的,怎么还是被他发现了。 霍宴倾没听见舒心说话,知道她肯定害羞了,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累不累?” “不累,对了,今天你去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舒心一边问一边将被子拉上来一点,盖住霍宴倾的胸口。 “一切正常,视觉神经组织没有坏死,但是能不能复明还不一定。” 886,爆更50 舒心听出了霍宴倾话语里淡淡的忧伤,握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我知道你想复明,也知道你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但是对我来说,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强,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的锻炼身体,学习功夫,不会再让别人伤害我。” 霍宴倾轻轻搓了搓舒心光滑的脸蛋,沉默了几秒,说:“不能看见你始终是一种遗憾。” “我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看不看得见这都不会变。” 霍宴倾薄唇微勾,“嗯。” 舒心不喜欢霍宴倾身上有忧郁的气息,更不喜欢他为了眼睛不开心,转移话题,“你接受安主编采访的时候说你暗恋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的?” 霍宴倾沉吟了几秒,没有回答舒心的问题,而是问她,“你返校后第一次考试被人误会是作弊这件事还记得吗?” “记得,你那次还帮了我,难道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暗恋我?”舒心记得那时候她和霍宴倾也才见过几面呢。 “也许更早,也许是你牵着我的手带我下楼,一路细心嘱咐的时候,也许是你在滂沱大雨中蹲在路边哭的时候,更或者是在酒吧那次你替我解围的时候。” 随着霍宴倾越往下说舒心的嘴角扬的越高,没想到她魅力那么大,不近女色不食人间烟火的霍宴倾竟然这么早就被她吸引了,“那你岂不是对我一见倾心?” “不是。” 舒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我在酒吧替你解围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一见倾心是什么?”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我看不见,怎么对你一见倾心?” 舒心,“……” “我对你是不见也倾心。”霍宴倾低沉情意绵绵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 嗷,这句话太好听了! 舒心觉得她的心都要被甜化了,讨厌,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竟然将情话讲的这么好,害的她现在好想扑倒他。 舒心倾身在霍宴倾嘴角轻啄了一下,他想扣着她的脑袋吻,舒心早有防备躲开了,“季医生说了,任何激动的接触都不能有,亲一下没事,热吻不行。” 霍宴倾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太过激动的事确实不能做,他这么久没碰她,吻上了肯定得出事,“去妈那边吃饭吧。” “你吃过了吗?” “嗯。” “行,那我去去就来。” 舒心来到姚慧琴这边,进入大厅看见唐清雅坐在沙发上和姚慧琴说话。 唐清雅看见舒心进来,亲热的打招呼,“心儿。” 舒心微微扯唇,“清雅来了。” 姚慧琴起身亲昵的拉着舒心的手往厨房走,“累了吧,我让云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牛肉,走,去看看做好了没有。” 两人进了厨房,云妈的菜差不多做好了,正在炒最后一个青菜。 姚慧琴将舒心拉到一边说:“心儿,我让清雅回山庄住了。” 舒心微微有些诧异,“……哦。” 姚慧琴觉得她应该向舒心解释一下,毕竟之前她还让舒心防着点唐清雅,所以才特意将舒心拉进厨房来说话。 887,爆更51 “前几天霍氏出事,清雅想帮忙被唐伟忠关起来了,今天上午才被唐伟忠放出来,父女俩大吵了一架,清雅搬出了唐家,住在酒店,所以我才让她住过来,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对小四旧情难忘,对我也确实不错。” 舒心明白姚慧琴的意思,应该是不希望她对唐清雅心存芥蒂,但是有些事一旦在心里存了疑惑,便很难抹去,尤其是言瑾说唐清雅喜欢宴倾,舒心这心里更加无法做到对唐清雅毫无芥蒂。 但是舒心不想让姚慧琴难做,“在我心里清雅就是我嫂子。” 姚慧琴笑着点头,对舒心是越来越喜欢,孝顺,懂事,聪明又漂亮,如果能给她生个孙子就更完美了。 吃了饭,舒心出了客厅准备回霍宴倾那边,霍纪白跟了出来,舒心停住脚步问他,“有事?” 霍纪白回头看了一下,没人,才开口,“你相信唐清雅和这次的事无关?” 舒心如实道:“不太相信,但是妈相信,我也不好说什么。” “行了,你过去陪我五叔吧。”霍纪白转身往回走。 舒心对着他的背影问:“那你相不相信她?” “不信。”霍纪白头也不回的说。 舒心挽唇轻笑,在心里嘀咕:小样,真的长大了,还知道过来提醒我了。 舒心回到主卧,在床边坐下“清雅今天搬到山庄住了你知道吗?” 霍宴倾,“嗯,下午妈告诉我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忘了。” 舒心有些哭笑不得,家里多了个人也能忘?不过听他这么说,舒心心里很高兴,说明他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霍宴倾没听见舒心说话,问:“你不高兴?” “嗯?”舒心一时没听明白。 霍宴倾拉着她的手,习惯性捏了捏,“清雅住这里如果你不高兴,那我们就搬回吾悦首府住,或者沁园也可以。” “不高兴倒是没有。”唐清雅喜欢霍宴倾这个事,没有证据,而且唐清雅也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舒心不想拿出来说事,霍宴倾本来从未放在心上,她才不要挂在嘴边提醒他,“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我们单独住,再等等吧,等过完年你身体康复了我们再搬出去住。” “好,都听你的。” …… 唐家 王海行色匆匆的走进书房,“老爷,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唐伟忠这几天被霍宴倾折腾的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王海说:“霍宴倾挖走了我们不少客户,现在很多合作到一半的工程全部瘫痪了。” 唐伟忠哧溜一下从旋转椅上站起来,“我们都是签了合同的,怎么会轻易被挖走?” “违约金霍宴倾支付,那些客户能和霍氏集团合作,一个个高兴的不行,加上不要他们付违约金,立刻就提出解约。” 唐伟忠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愤怒又不可置信,“霍宴倾疯了吗?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为了对付我,宁愿做这样的傻事。”想起什么,连忙问:“霍氏股东呢?他们都不反对?” 888,爆更52 “上次股东大会的事,股东们都怕霍宴倾秋后算账,虽然心里不高兴,却没一个人敢说什么,而且我还打听到霍宴倾正打算和海外ZH集团做一笔大买卖,ZH集团可是全球排行前三的企业,攀上这个高枝,霍氏集团将发生质的飞跃,霍氏股东现在都将霍宴倾奉为神明,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唐伟忠气的脑袋嗡嗡作响,脸色灰白,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王海想了想,提议,“老爷不如你给小姐打个电话吧,小姐现在住在霍家,说明霍家还是将她当一家人,你让小姐给你求求情,或许唐氏集团还有一线生机。” 唐伟忠想起唐清雅更加生气,“她都将我从霍氏集团抢过来的几个大客户又弄回去了,怎么可能会帮我求情?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么多年满脑子情情爱爱,我都不知道一个瞎子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 “小姐毕竟是您的女儿,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唐氏被霍氏收购,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您还是打个电话试试吧。” 唐伟忠也确实无计可施了,压下心里的怒火,拨通了唐清雅的电话,“清雅,霍宴倾这么搞下去,唐氏集团真的要完蛋了,你去给爸爸求求情,让他放唐氏集团一条生路好不好?” 那端唐清雅冷冷清清的嗓音传了过来,“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到姚慧琴的信任,怎么可能去替唐氏求情?当初我说了让你别打霍氏的主意,你不听,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唐伟忠被唐清雅气的满脸通红,忍着想摔手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贱骨头?为了个男人连家里的公司都不管了,唐清雅,这次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如果唐氏没了,我就将你那点心思全都告诉霍宴倾。” “你说啊,你去说啊。”唐清雅声音变得有些激动,“说了你的唐氏就彻底没有了,如果我能和霍宴倾在一起,不仅唐氏,霍氏也都会是你的,你现在想鱼死网破是吧,你尽管去做,我绝不拦着你。” 嘟嘟嘟! 那端将电话挂了。 唐伟忠气的胸口都快炸了,用力将手机砸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孽障,孽障啊!” ……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霍宴倾醒来习惯性搂紧了怀里的人,睁开眼睛,今天天气格外好,晨光透过纱帘投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下一秒,霍宴倾才反应过来,他能看见了! 纱帘,窗户,阳光…… 他都能看见! 霍宴倾急忙低头,入目的是女人黑色发顶,长发柔顺黑亮,女人呼吸均匀,头埋在他怀里,看不见她的脸。 霍宴倾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放开怀里的女人,伸手动作轻柔的挑起女人的下颌,下一秒一张素净清丽的小脸出现在他视线里。 白皙如剥壳鸡蛋的肌肤在晨光中透着淡淡的粉色,弯弯的柳叶眉,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微阖的眼底打下一道重重的阴影,鼻子小巧高挺,如樱桃般的小嘴微启着,透着诱人的光泽。 889,爆更53 这就是他的心儿,美的惊心动魄的心儿。 霍宴倾活了28年,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激动,内心的喜悦如凶猛的潮水,席卷着他,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舒心,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他想狠狠的吻她,但是她太美好,睡的很安静,他舍不得弄醒她。 低头浅浅啄着她的唇,竟发现自己唇瓣有些发颤。 细细绵绵,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她额头,鼻尖,脸颊,最后又来到她鲜嫩的红唇上。 舒心迷迷糊糊被吻的脸上发痒,将头往那堵温热的胸膛缩了缩,嘴里发出慵懒没睡醒的咕哝声:“宴倾,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好。”霍宴倾轻声应她,搂着她的腰,唇又在她发顶亲了起来,她淡淡的发香萦绕在鼻息,他整个人神清气爽,身心舒畅。 被子里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这里捏捏,那里摸摸,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舒心眉头蹙了蹙,按住在她身上乱动的大手,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五官深邃立体的男人,“不是说让我睡么?” “没忍住,抱歉,吵着你了。”霍宴倾低头在舒心额头印下一吻。 舒心想着今天还要去舒家,既然醒了就起床吧,掀开被子准备起床,霍宴倾又将被子盖上,搂着她的腰,“陪我再睡会儿。” “你不是醒了?”舒心眨了眨迷瞪的眼睛。 霍宴倾大手抚摸着舒心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小嘴,来来回回摩挲,“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舒心习惯了霍宴倾这样的抚摸,他眼睛看不见,经常这样描绘她的脸部轮廓。 舒心弯了弯唇角,浅浅的笑意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漾开,“我会一直陪着你。” 霍宴倾看着女人明眸皓齿的笑容,心里柔软的不像话,他的心儿笑起来真美! 低头攫住她的唇,允吸了一下,伸出舌头想去撬开她的牙关,被她推开了,“不是说了不能深吻么?” “想深吻。”霍宴倾嗓音低沉隐隐染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舒心细眉轻蹙了一下,然后在霍宴倾唇上亲了一下,耐心哄他,“乖,等你好了,让你吻个够。” 霍宴倾眸光一直盯着舒心,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生动,即便是一个蹙眉的表情都牵动着他的心。 她说出来的话,让他舍不得拒绝,“好。” 舒心想拉开搂在她腰上的手起床,霍宴倾紧紧搂着不放,舒心无奈的笑笑,怎么觉得今天的霍宴倾特别粘人,“我要上厕所。” 霍宴倾这才放开她,视线一直随着她动作而移动,看着她掀被下床,她穿着玫瑰色的吊带睡裙,身段纤细,小香肩莹白圆润,真丝睡裙妥帖的贴在她肌肤上,挺俏的小臀看的分明,往下是纤长笔直的大长腿,白晃晃的暴露在空气中,交叠着往卫浴间的方向走,看的霍宴倾喉结滚动,下腹紧绷。 舒心之前一直带着睡意迷迷糊糊,这会儿感觉好像哪儿不对劲,似乎有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890,爆更54 舒心停住脚步,转身,看见霍宴倾半靠在床上,望着她的方向,他的眼睛向来深邃,只是隔得有些远,她并没看清他眼睛里的炙热和波动。 舒心又转过头,继续朝卫浴间走,在心里嘀咕:没睡醒吗?这房间只有她和霍宴倾,有谁会盯着她瞧? 霍宴倾看着舒心进了卫浴间才收回视线,目光在房间里打量,房间里家具变少了,为了照顾他的眼睛,房间里只剩一张大床和一套沙发,还有窗边的一张小圆桌和两个单人沙发。 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突然有一股眩晕感传来,眼睛有些不舒服,霍宴倾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视线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 霍宴倾心头一紧,难道复明只是一时半刻? 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季驰枫的电话,“驰枫,我眼睛能看见了……” 那端欣喜的声音打断了霍宴倾没说完的话,“真的吗?太好了,你冒着生命危险做手术总算没有白费,你看见你的小甜心了吗?是不是很漂亮?有没有被惊艳到?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允许,千万别扑倒……” “季驰枫。”霍宴倾实在听不下去了,捏着眉心打断了季驰枫的话,“我头晕,而且没多久就视线模糊怎么回事?” 那端静了一瞬,嗓音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这个应该是手术的后遗症,你来医院一趟吧,我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霍宴倾“嗯”了一声,“我会不会又看不见了?” “这个不一定,你现在的情况不稳定,复明也许只是昙花一现,也许适应一段时间后会永远看的见,这个需要时间来考量。” 霍宴倾转头,视线看着卫浴间那边,模糊的磨砂玻璃门映入眼帘,微仰在靠背上,抬手,手背挡在骨骼雅致的眉眼上,“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等确定眼睛好了再说。” “嗯,这个我理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告诉了他们你眼睛好了,他们会很高兴,可最后如果又看不见了,会让人更加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们知道。” “嗯。” “不过你还是应该高兴,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你眼睛刚复明,不宜过度用眼,一定要适度闭目休息,给你的眼睛一个缓冲的时间。” “好。” “上午过来检查吧,我给你安排一下时间。” “嗯。” 舒心洗漱好出来,见霍宴倾半靠在床上,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你再睡会儿,我就不睡了,我要去商场买些礼品和年货送到我爸那边去。” 霍宴倾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里舒心的脸很清晰,干净白皙,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抚摸她的五官,“你真漂亮。” 舒心嘴角绽开明媚浅笑,还记得他上一次说她漂亮是她坐在他腿上,他第一次摸她脸颊的时候,那时候他喝醉了,问她,‘我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可以吗?’ 时光飞逝转眼大半年过去了,可舒心想起自己当时脸红心跳的感觉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昨日。 891,爆更55 “你笑什么?”霍宴倾大拇指指腹在舒心勾起的唇角轻轻摩挲。 “高兴,你夸奖我,我高兴。”舒心微微仰头看着霍宴倾,男人五官俊逸出尘,眉眼深邃,只是今天的眼睛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你……眼睛……” “我眼睛怎么了?” 舒心伸手在霍宴倾眼前晃了晃,他深邃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好吧,是她想多了,不想谈及这个话题,这个话题会让宴倾难过。 “没什么。”舒心纤细手指抚过霍宴倾微微凸起的眉骨,“就是觉得你的眉骨很好看,很性感,充满男性魅力。” 霍宴倾看见舒心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然后她刻意转移话题,嘴角噙笑的盯着他的眉眼看,眼底有爱意涓涓流淌。 他的心儿真善良。 霍宴倾不自觉嘴角上扬,忍不住想逗逗她,“我的眉骨好看,你今天才发现?” 舒心脸上的神情怔了一下,难道是她话题转换得太僵硬了?随即又浅浅笑开,“没有,早就发现了,你身上每一处都好看,来不及告诉你罢了。” 霍宴倾嘴角弧度扩大,“那你说说我还有哪里好看,我想听。” 舒心视线开始在霍宴倾身上打量,先从头部开始,“五官出众,好看的一塌糊涂……”视线往下,“肩宽,胸膛健硕,胸肌和腹肌都很好看……”再往下,“腰窄,肌理结实,手感很好,穿衬衫不要太帅了,不过我记得你上次去首都部队的时候穿了一次军装,简直好看到炸……”继续往下,“腿就更不用说了,修长,匀称,行走间沉稳有力,张力满满,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霍宴倾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女人的小脸,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吐出的全是赞美他的词汇,嘴角的笑从未有过的深邃明朗。 以前只能凭着听觉想象她说话时的神情,现在能正面看见她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态,那种感觉……就好比看见缓缓升起的太阳,看见壮阔平静的海面,心里说不出的静谧安详。 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让他能永远看见她的美好! 霍宴倾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心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美好?” 舒心总觉得今天的霍宴倾有哪里不一样,似乎特别粘她,还有些多愁善感,“宴倾,你怎么了?” 霍宴倾拥着她微微挑眉,“嗯?”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怪怪的。” 霍宴倾转头,薄唇附在舒心耳畔,“只是太想和你做了,忍的难受。” 男人炙热的呼吸拂洒在脖颈处,还有他直白的话,让舒心的脸瞬间红透,身子也热了起来,推开霍宴倾,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嗔了霍宴倾一眼,“不要脸,你身体还没康复,别想这些。” 霍宴倾第一次看见他的心儿害羞,小脸红的苹果似的,让他恨不得咬上一口,媚眼如丝,含羞嗔怒,看得他立刻开始心猿意马起来,只想现在就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 892,爆更56 忍着冲动,扯过她的身子,低头吻住她的唇,想要撬开她的牙关,她小嘴抿得紧紧的。 霍宴倾放开她,微哑的嗓音有些求而不得的幽怨,“心儿,不能做吻一下都不行吗?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接吻没关系,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舒心蹙眉,哪里好的那么快,开颅手术可不是什么小手术,现在是可以到处行走,但是季医生说了还不能外出,不过舒心还是心软了,“那就吻一会儿。” “好。”霍宴倾心急火烧的抱住舒心就吻了起来,吻的舒心快要窒息才放开她。 舒心软在霍宴倾怀里直喘气,这种事情上她怎么能信他?这哪是一会儿,N会儿了都,吻的她快断气了。 舒心本想责备他,霍宴倾说他有点头晕,责备的话瞬间变成了关心的话,扶着他躺下,又被他拉着手陪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舒心来到姚慧琴这边,姚慧琴问:“宴倾怎么没有过来?” “他说想再睡会儿,晚点让云妈给他早餐过去吧。”舒心怕姚慧琴担心,没敢说霍宴倾头晕。 “行。”姚慧琴点头,“对了,我准备了点礼品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过去。” 舒心正准备吃了早餐去商场买,没想到姚慧琴早已准备好了,笑着说:“谢谢妈。” “这都是应该的,你爸爸养你这么大,你如今嫁到我们霍家来了,逢年过节的礼数自然不能少。”姚慧琴继续说:“你回去和你爸爸奶奶还有妹妹说一声,除夕来这边一起吃团圆饭,不然家里就他们三个人多冷清。” “好。” 舒心之前想,她和霍宴倾还没结婚,这个年打算回舒家过,可是回头一想,姚慧琴的亲人就剩霍香薇和霍宴倾了,霍香薇自然是在夫家过年,如果连她也回舒家,那山庄这边就太冷清了,姚慧琴肯定会触景伤情想起那些去世的亲人。 思来想去,舒心最后还是决定在霍家过年,但是心里对舒有康和曹桂芳便有些愧疚,现在姚慧琴想的这么周到,舒心真的很感动。 舒心不知道姚慧琴以前怎么对霍纪白的妈妈的,但是姚慧琴对她,真的好的没话说,舒心有时候觉得她应该感谢霍纪白的妈妈,不然姚慧琴应该会反对她和霍宴倾在一起,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舒心视线下意识扫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唐清雅,她倒是和霍宴倾门当户对,但是这辈子霍宴倾主动只能是她舒心的,任何人都别想从她这里抢走他。 唐清雅感受到了舒心的视线,抬眸朝她浅浅一笑。 舒心知道唐清雅对霍宴倾的心思后,越来越不喜欢她,觉得她太会装,她朝她笑,舒心便会生出一种‘好大一朵白莲花’的感觉,若不是看在姚慧琴的面子上,她都不想回应她。 舒心来到舒家,和舒有康曹桂芳聊了一会儿后,问:“灵儿呢?” 曹桂芳说:“她说心口有些慌,在楼上休息。” 893,爆更57 舒心在心里冷笑,舒梦灵不是心口慌,而是没脸见她吧,对霍纪白做出了那样的事,还能有脸见人吗?“我上去看看她。” 舒心起身上楼,来到舒梦灵的房间,她坐在床上看手机,看见舒心进来,笑着喊她,“姐姐。” 舒心没应她,关上门,来到沙发上坐下,冷漠的视线落在她面上,“我之前说过你如果玩什么花样,我会让你在樊城待不下去,还记得吗?” “姐姐……” “别喊我,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妹妹。”舒心拧眉,冷声打断舒梦灵的话,刚才她和舒有康曹桂芳聊天的时候,他们只字未提舒梦灵的事,看来给霍纪白下药的事舒梦灵并没告诉他们。 “姐……” 舒心一个冰冷的眼锋扫过去,舒梦灵另一个‘姐’字立刻卡在了喉间,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攥紧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我给霍纪白下药的事,我知道你会生气。” “是你自己主动离开樊城,还是我将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告诉爸爸和奶奶,让他们将你赶出舒家,然后我再吩咐人轰你出樊城?” 舒梦灵抬起头来,一张脸已经梨花带雨,“我是真的喜欢霍纪白,从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这个你是知道的,这次给他下药是我不对,可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他宁愿洗冷水澡也不要我……” 舒梦灵说到这里哭的更凶,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舒心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舒梦灵哭,她的哭,有几分真,几分假,舒心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好一会儿后,舒梦灵才平静了些许,红着眼睛继续说:“他不仅拒绝我,不碰我,还……还叫来两个男人……玷污我……” 舒梦灵又开始哽咽,“我知道他心里没有我的位置……一丝一毫都没有……这次我彻底死心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也不会再痴心妄想得到他的喜欢……” 舒梦灵收拾了一下情绪,从床上下来,走到舒心面前,跪在她脚边,想要去握她的手,她避开了,抓了个空,“你爱的人,他也爱你,所以你不会理解我这种爱而不得的滋味,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但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爱他,我为了我的爱情努力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永远都不会死心。” 舒梦灵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继续说:“你说我玩花样就将我赶出樊城,可我真的没有玩花样,我回舒家这么久可曾做过一件伤害家人的事?没有对不对?这次的事就当我为自己的爱情画上一个句点,你别将我赶出樊城好不好?” 舒心往旁边坐了坐,舒梦灵挨着她,她心里特别不舒服,“霍纪白被你爱上真是他的不幸,爱情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一厢情愿,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喜欢一个人就对那个人下药,那这个世界还不得乱套,舒梦灵,你真的刷新了我对‘不要脸’这个词的认知。” 894,爆更58 舒梦灵垂了一下眼帘,眼底有一丝狠毒寒芒划过,她都给她跪下了,她竟然还不心软,舒心变了,真的变了,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她随便说几句话,滴几滴眼泪就乖乖听她话的傻女人了。 既然这招不行,那就只能赌一把了。 “我去将事情都告诉爸爸和奶奶,我向他们认错,请求他们的原谅,如果他们不原谅我,我就……离开……”舒梦灵说着从地上起来,抬脚往门口走。 舒心看着舒梦灵的背影,直到她走到门口才开腔,“站住。” 舒梦灵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舒心,一副柔弱听话的模样。 舒心起身,走到舒梦灵面前,“你明知道爸爸有心脏病,奶奶身体不好,你去将你这档子事告诉他们,你是想气死他们吗?” 舒梦灵委屈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觉得我会为了爸爸和奶奶的身体着想不让你将事情告诉他们,然后你就可以留下来?” 舒梦灵心里划过一丝吃惊,舒心竟然猜透了她的想法,嘴上却急忙否认,“我没这么想,我真的是……” “我不想听你狡辩。”舒心冷声打断舒梦灵的作秀,“你想留下来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只要你让我留下,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从今以后不许和霍纪白见面。” 舒梦灵身侧的手攥了攥,脸上却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你不说,我也不会再见他,我已经对他彻底死心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后果自负。”舒心冷冷丢下这句话就下楼了。 舒心会放过舒梦灵主要是不想让舒有康和曹桂芳伤心,不管她如何不喜欢舒梦灵,可舒梦灵毕竟是舒有康的女儿,而且自从舒梦灵回舒家,对舒有康和曹桂芳确实很好,现在他们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舒梦灵,这个时候赶舒梦灵走,他们一定不会同意。 如果将舒梦灵给霍纪白下药的事告诉他们,两人的身体都不好,指不定气出什么好歹来,得不偿失。 中午饭桌上,舒心说:“宴倾他妈妈说除夕的时候让我们全家人都去霍家吃团圆饭,一起热闹热闹。” 曹桂芳,“这怎么好意思?” 舒有康也不同意,“不行,这不合礼节,哪有娘家人一家人去你夫家过年的道理?” 舒心蹙眉,“爸,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讲究这个,只要大家开心不就好了?过年人多才热闹,上次宴倾他妈妈生日你脚受伤了,你和奶奶都没去,这次正好过去看看,你们不是关心我吗?那就去看看我在什么样的地方生活,过的好不好?” 曹桂芳笑了,“你这孩子,鬼灵精怪,你这么说我们不去,你该说我和你爸不关心你了是吧?” 舒心笑笑,知道曹桂芳这是答应了,曹桂芳答应了,舒有康这个大孝子就一定会去,“我说的是实话。”说完看向一直低头吃饭的舒梦灵,说:“灵儿,你也一起去吧?” 895,爆更59 舒梦灵很想说好啊,但是抬头看见舒心的眼神,到嘴的话立刻咽了下去。 她刚听见舒心说过年一家人都去霍家吃团圆饭,还偷着乐呢,到时候她可以说爸爸和奶奶非要拉着她一起去,然后她又有机会见到霍纪白。 现在舒心这样问,明显是不想让她去,这个时候她若说去,舒心肯定不会放过她,只能违心的摇头,“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万一在人家家里心脏病犯了,不吉利,我还是不去了,爸爸和奶奶去就行了。” 曹桂芳一脸欣慰的看着舒梦灵,“灵儿真的懂事了,知道顾全大局了。” 舒梦灵笑笑,心里却气的快呕血。 …… 第一附属医院 霍宴倾对霍纪白说:“你出去等我。” “好。”霍纪白转身出了检查病房。 季驰枫将手里霍宴倾电磁共振的影像图放在胸前,“上面的图你看的清吗?” 霍宴倾点头。 季驰枫微微侧身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衣帽架,“那你告诉我,我办公桌右后方有什么?” 霍宴倾睇给季驰枫一个‘无聊’的眼神,挑眉,“检查结果你不是看见了吗,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季驰枫笑笑,“我这不是有点难以置信吗?” 霍宴倾没理会他,直接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要多久才能确定我复明不会再失明?” 季驰枫眉间染上思索的神色,“时间上我不能确定,至少得等你头晕,偶尔视线模糊,这些不适的症状完全消失后才可以。” 霍宴倾“嗯”了一声,“这件事暂时替我保密。” “行。”季驰枫朝霍宴倾凑近几步,嘴角勾起贱兮兮的笑,“突然看见你家小甜心的时候,有没有激动得想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操练’?” 霍宴倾幽深墨眸淡淡一瞥,不说话,就那么好整似暇的看着季驰枫。 季驰枫表情讪讪的退开了好几步,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别这么看着我,瘆的慌,讲真,你的眼神我有点不习惯,太有压迫感了,我跟你说,你这样看你家小甜心,你家小甜心肯定会发现你眼睛异常,所以平时你眼光还是收一收。” 霍宴倾收回视线,抿着薄唇朝房门口走,飘来几个字,“知道了。” …… 餐桌上 舒心和往常一样,先将小碗米饭反在霍宴倾左手边,然后筷子直接放在他右手,之后就开始给他布菜。 霍宴倾什么口味,舒心熟记于心,挑了一些清淡的菜,最后夹了一大块清蒸鱼放在小碟子里开始剔鱼刺。 霍宴倾视线落在舒心身上。 她长发披肩,微低着头,很认真的挑着鱼刺,睫毛很长,偶尔眨一下,皮肤白皙,小嘴微抿,一脸温淡娴静,黑色长发勾在小巧的耳朵后面,慢慢滑下来几根,霍宴倾下意识就想伸手去将她掉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想起自己现在‘看不见’伸到半空中的手顿了一下,最后落在她后脑勺上,“别一直照顾我,你自己吃。” 896,爆更60 “嗯,马上就好了。”舒心转过头来看了霍宴倾一眼,微微笑了一下,又转过去继续剔鱼刺,片刻后都弄好了,将菜碟子放到霍宴倾右手边,“可以了,吃吧。” “好。”霍宴倾开始吃饭,亲眼看见舒心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心里软成一片,若不是这里是餐厅,大家都在这儿,他真的很想抱着她好好吻一番。 吃过饭一家人坐在沙发那儿喝茶。 霍宴倾拉着舒心的手一直舍不得放开,指腹捻磨过她每一根手指,目光微垂,看着她小手没有挪开视线,她的手指很漂亮,又长又细,翻过来,掌心有细小的纹路,手掌单薄,大手一握,能将她整个小手包裹在掌中。 姚慧琴正和舒心商量年夜饭是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舒心说:“都是一家人还是在家里吃吧,比较自在。” 姚慧琴点点头,看向唐清雅,“清雅你觉得呢?” 唐清雅嘴角挽起得体的浅笑,“家里吃是自在些,但是心儿的家人不是要来吗?外面菜式和口味选择比较多,外面吃显得比较隆重。” 意见不统一。 姚慧琴将视线看向霍宴倾,“小五,你觉得呢?” “听心儿的。”霍宴倾头也不抬的说。 唐清雅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异色,嘴角浅淡的笑一直没有褪去,“宴倾说的对,是心儿的家人,还是听心儿的比较好。” “行。”姚慧琴最后决定,“那就在家里吃。” “妈,年夜饭我来做吧。”舒心说。 姚慧琴不同意,“那怎么行,人多,菜多,你做多累啊。” “您不是喜欢吃我做的菜吗?而且我爸爸和奶奶也要来,平时工作忙,没时间好好照顾你们,正好现在放假,你当给我一个孝敬长辈的机会行吗?”舒心笑眯眯看着姚慧琴,眼神三分乞求,七分撒娇。 姚慧琴笑着点头答应,心里热热的,不由感慨,“小五娶了你,是他的福气,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聪明贤惠,漂亮又孝顺。” 舒心被姚慧琴夸的脸都红了,“妈,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妈说的没错,能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霍宴倾说话的时候将舒心的手拿起来在她手背亲了一下。 舒心立刻将手缩了回去,小脸哧溜一下红了,圆润的耳垂都染上了粉色,低着头,羞得不好意思看大家,心里却为霍宴倾刚才说的那句话心悸不已。 讨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甜言蜜语也就算了,竟然还亲她的手,他是看不见,不怕羞,可是她怕啊。 唐清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攥紧,脸上噙着笑,打趣道:“你们这样子秀恩爱,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可是单身啊。” “嗯。”霍宴倾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对舒心说:“心儿,我们回去亲。” 舒心本就红了的脸,再染上一层粉色,一瞬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怕霍宴倾再说出什么让她更害羞的话来,急忙拉着霍宴倾的手往门口走。 899,爆更63 往下是两根漂亮又性感的锁骨,胸前没穿胸衣,沟壑没那么深,隐隐能看见两颗小红豆…… 霍宴倾感觉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有些头昏脑涨,急忙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 而这一切舒心浑然不知,她扯掉发圈,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跌宕至腰际,脱了鞋,钻进被窝里,往霍宴倾身上靠。 大冬天,他像一个暖炉,浑身散发着热量。 舒心喜欢贴在他怀里睡。 往常舒心只要往霍宴倾身旁靠,他就会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今天有些奇怪,他竟然纹丝不动,他刚刚明明还睁着眼睛的,肯定没睡。 难道在想事情? 舒心在他怀里蹭了蹭,“宴倾,你抱着我。” 女人身上沐浴露香夹着她淡淡的体香,萦绕进霍宴倾鼻息,她还毫不知情的用柔软的身子蹭他,霍宴倾感觉自己浑身像着火了一样,热血奔腾。 霍宴倾突然觉得这个时候他还是看不见比较好一点,他的心儿太勾人了,能看不能做,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舒心见霍宴倾闭着眼睛不理她,拉了拉他的手臂,“宴倾,你在想什么?” 霍宴倾转身抱住舒心,低头薄唇贴着她的红唇,“想和你做。” 舒心小脸瞬间红透,“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身体还没康复,你不要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低沉撩人的黄腔在卧室响起。 舒心被他的话撩拨的小心脏砰砰乱跳,“正经点,睡觉。” 霍宴倾将舒心的身子往他身上按了按,让他感受他下腹某处的变化,“我不是柳下惠,正经不了。” 舒心感受到底他身体的变化,挨着他坚挺那处的肌肤像接通了电流,酥酥麻麻的燥热感一瞬间蔓延全身,舒心一个翻滚,滚出了被窝,然后光着脚丫子下床迅速往门口走,“你身体没好之前我们分开睡。” “心儿。”霍宴倾翻身准备下床,门口传来砰的一下关门的声音,霍宴倾扶额,无奈笑笑,也罢,今晚就分开睡吧,不然他会一直看着她舍不得睡觉,看久了就会忍不住想亲近她,和她一起睡觉是一种‘折磨’,但也只限今晚,即便是折磨他也愿意。 …… 除夕的前一天,下雪了。 舒心起床看见外面银装素裹一片白色的世界,有些兴奋,大朵大朵棉花似的的雪花四处飞扬,窗台上积压的雪目测超过十厘米,樊城很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 但是兴奋的情绪维持不到一分钟,舒心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她突然想起来,今年就是樊城近二十年来下雪下的最大的一年。 上一世的记忆中,这一年除夕前一天,她做义工的童心福利院,因为房子老旧,被大雪压垮了,有三个小孩被压在塌下的房屋里,消防员过来救援,因为雪下的实在太大,增大了救援难度,等将小孩子救出来,三个孩子都变成了青紫色,浑身僵硬,送去医院急救,没救过来。 900,爆更64 舒心再无心欣赏雪景,神色匆匆的从窗边转身,来到沙发旁拿起羽绒服一边穿一边说:“宴倾,我出去一趟。” 霍宴倾看见舒心的神色便知她有急事,二话不说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你身体还没康复,季医生说你不能出门。”舒心眉眼间满是焦虑,但还是耐心劝霍宴倾,“而且今天外面下大雪,温度低,你更加不能出去。” “那你告诉我,你去哪儿?” 舒心不想骗霍宴倾,他眼睛看不见,被人欺骗会很没安全感,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不过重生的事肯定不能说,无稽之谈,没人会信,“我以前在童心福利院做过义工,那家福利院的房子老旧,今天雪下的这么大,我担心出事,过去看看。” 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往外走,“我和你一起去。” 舒心一边随着他往外走,一边拧着眉头说:“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要去?” “这么危险的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霍宴倾俊眉微拢,一脸严肃,嗓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的身体我知道,出门没问题,而且我们又不是走路过去,车里有空调,不冷。” 舒心担心福利院的孩子,见霍宴倾又一副非去不可的神情,没再多说,“那到了孤福利院你要听我的,别到处乱跑。” 霍宴倾脸上冷峻的神色这才融化些许,“我眼睛看不见怎么到处乱跑?” 舒心,“……”他太强悍,她总是忽略这一点。 山庄这边出去外面的大道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路上的积雪很厚,舒心开的特别慢,进入大道,路上的积雪都被环卫工人铲到了大道的两边,路面湿漉漉的,但是没有半点积雪,舒心便加快了车速。 路上,霍宴倾先给山庄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人将山庄通往外面道路上的积雪铲干净,挂了电话后又拨通了宋离的电话,“我们投资建设的养老院完工了吗……家居摆设日常用品都准备齐全了吗……好,我知道了……” 舒心没在意,只以为霍宴倾突然想了什么公事。 没多久车子在童心福利院门口停下,舒心准备下车,霍宴倾拉住她,将她羽绒服上的连帽扶起来扣在她头上,两端的粘连带在她下巴处交叠粘在一起,动作流畅利落。 让舒心产生一种霍宴倾眼睛能看的见的错觉。 他关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注意安全。” “嗯,你跟着我,别放开我的手。”舒心将霍宴倾头上的黑色毛线帽往下拉了拉,盖住两边的耳朵,帽子边缘正好压在他眉骨的位置,深邃平静的双眼显得特别好看。 舒心的心一下子跳快了很多。 天天看着这张脸,也脸红心跳,舒心真是服了自己。 帽子是舒心为霍宴倾准备的,他头上开刀的位置,剃掉了不少头发,二十多天,虽然已经长出了硬茬,但是黑色葱郁的头发有一块突然短很多,不太美观。 901,爆更65 帽子既御寒又能遮住这个小缺陷,两全其美。 不过为了让霍宴倾戴帽子,舒心答应了他,每天晚上睡前让他吻一次。 两人下车,舒心牵着霍宴倾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福利院大门走。 一路留下两排相依相偎的脚印。 福利院的房子很旧,外墙刷的白色石灰,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得见裂缝,一共三层,每一层六个房间,一楼中间那个房间是院长办公室,左边是厨房和食堂,右边是供小孩子们玩耍的简陋游戏房,二楼和三楼是宿舍,供小孩子们睡觉的地方。 舒心牵着霍宴倾直接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没多久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打开了门,看见门口穿着考究精致的两人,有些沧桑的脸上染上疑惑,“你们找谁?” “周院长,我是……”舒心话说到一半停住,差点忘了,她上一世之所以会到这家福利院做义工,是因为这家福利院就在她上班的德龙公司后面,她站在办公室窗口就能看见场地上嬉闹玩耍的小朋友。 而这一世,她没去德龙公司上班,自然也就没来童心福利院做过义工,所以这一世周院长并不认识她。 舒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周院长,我来这里做过义工,我叫舒心。” 周芸在舒心面上打量,“你来这里做过义工我怎么没印象?” “我只来过一两次,您可能忘了。”舒心笑笑,转移话题,“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周芸侧开身子请两人进去,“你们坐,我去泡茶。”说完人就出了房间。 舒心牵着霍宴倾在一个四方桌边坐下,目光开始打量房间,布置还是和上一世一样,简单干净。 墙壁上按装了空调,但是周芸向来节俭,这么冷的天也没开。 不过四方桌内倒是放了一个取暖器,桌子上套了一个花色棉桌布,垂下来罩住了四方,取暖器罩在里面打的最小火,但仍旧很暖和。 桌上放了一纸张,舒心看了一下,是孤儿院的开支预算。 舒心将霍宴倾坐的那一方桌布撩起来放在他腿上,然后将他的双手也放进桌布里,“这样很暖和。” 然后自己也将手和脚放进了空心桌内,用桌布盖住,暖意瞬间从膝盖传遍全身。 霍宴倾从未见过这样的取暖方式,在桌布里握住舒心的手,“你怎么懂这些?” 舒心脸色僵住,总不能告诉他,上一世她来过这里无数回对这里熟悉的很吧,还好霍宴倾眼睛看不见,倒也看不见她尴尬心虚的表情,“我不是说了吗,我来这里做过义工,见过。” “可是我觉得院长对你并不熟?” “……那是因为做义工的人太多了,我只来过一两次,她自然对我不熟了。” “嗯。” 舒心见霍宴倾似乎信了她的话,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蒙混过关。 这时,周芸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进来了,分别放在舒心和霍宴倾面前的桌面上,然后自己也在桌边坐下,“舒小姐,你来找我什么事?” 902,爆更66 舒心将霍宴倾面前的茶端了放在霍宴倾手里,“先暖暖手,现在烫,一会儿再喝。” 霍宴倾墨色眸中划过一丝暖意,“好。” 舒心这才看向周芸,微笑着说:“周院长,我之前来做义工的时候注意过,这里的房子非常老旧,今天的雪下的有些大,我觉得这里不安全,不如您带着孩子们先离开这里吧?” 周芸叹了一口气,有些愁眉不展,“我知道这里不安全,早上起来我检查了一下,这栋房子窗户上的小雨棚已经被积雪压垮了好几个,那可都是不锈钢的铁架子,竟然都压烂了,可是……” 周芸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福利院有48个孩子,一时半会儿我将他们安置到哪里去呢?” 舒心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先将孩子们安置在宾馆,避过这次灾难再说。 舒心想出资建一个福利院,但是最近赚的钱都被她投到安城分公司了,手里没有那么多现金。 她打算之后将孩子们安置在她公司,霍宴倾将整栋写字楼都给了她,虽然后来公司扩张,用了几层,但是还有三层空着,装修一下,是个不错的居住环境,只是没有场地玩耍,孩子们整天只能呆在室内。 不过也只能先将就一下,等她赚够了钱,她再买一块地皮,建一个新的福利院。 舒心正准备将她的想法说出来,霍宴倾提前开了腔,“我这边有一个新建的养老院,绿化环境好,设施齐全,你可以带着孩子们先住过去,等过完年了,我安排人将那些老年人的设备和用具都搬出去,再装修一个儿童游戏乐园就是一个新的福利院了。” 舒心怔怔的看着霍宴倾,眼中有惊讶,有暖流,也有涓涓爱意,原来他刚才在路上给宋离打电话是因为这个,她还以为是公事,没想到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愧是霍氏集团总裁,做事言瑾,有条有理,眼光长远,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仿佛不管什么事在他面前都不是事儿。 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很安心。 周芸激动得立刻红了眼眶,霍宴倾和舒心仿佛从天而降,突然解决了她一直以来忧心的事,这对周芸来说就像天上掉馅饼。 她激动,又有些难以置信。 颤抖着嗓音问:“你的意思是……将新建的养老院……资助给我们福利院了?” 霍宴倾微微颔首。 周芸从霍宴倾的穿着,手上的腕表,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矜贵上位者的气场,能猜到他身份地位应该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大方,一开口就直接将新建的养老院送给这些孩子们。 虽然不是专门为这些孩子建造的,但是此时他的举动无异于雪中送炭,太珍贵了。 周芸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推开椅子跪在地上,热泪盈眶,“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舒心急忙起身,来到周芸身旁,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周院长你这是干什么。” 周芸抹着眼泪说:“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会告诉孩子们,让他们永远记住你们的善心。” 903,爆更67 “别说这些了。”舒心递了几张纸给周芸,“外面雪越下越大,非常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带孩子们离开这里吧。” “好。”周芸接过纸将眼泪擦了。 霍宴倾在旁边给宋离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安排两辆大巴士过来。 过年了,福利院请的几个帮忙的阿姨们都回去了,今天院里只有周芸一个大人。 她带着舒心和霍宴倾往楼上走,路上,她问:“还不知道这位先生贵姓?” 舒心看了一眼霍宴倾,他微抿着唇,似乎没打算回答。 舒心知道霍宴倾为人低调,没说全名,“他姓霍,你叫他霍先生就可以了。” 舒心刚说完,霍宴倾补充了一句,“我是她丈夫。” 舒心,“……”人家问我们的关系了吗?问你贵姓你不回答,没问你的,你倒是回答的挺快。 周芸嘴角挽起温和的笑,目光落在两人一直相牵的手上,“看得出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舒心笑笑,没说话,她倒是没想过这个,只求心安,明知道有悲剧发生,让她坐视不理,她真的做不到。 三人来到二楼,周芸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房间很小,里面放了两个床铺,都是上下铺的形式,床是木质的,看着很陈旧,被单铺的都是格子的,很干净。 房间里还有一个小桌子,一个衣柜。 一次进来三个大人显得有些拥挤。 天气太冷,房间里没有空调,孩子们都缩在被窝里,见周芸进来,一个个都冒出了小脑袋,乖乖的喊:“院长奶奶。” 周芸嘴角勾起慈祥的笑,“孩子们,快起来,这两位贵人给你们找到新房子了,我们去新房子里住。” 孩子们纯真清澈的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小脸上都是兴奋,从被窝里起来,争先恐后的问:“院长奶奶,新房子在哪儿?” “院长奶奶,新房子会不会比这里暖和?” “院长奶奶,新房子里有厕所吗?” 孩子们一下将周芸问懵了,霍宴倾说的那个养老院环境到底怎么样,她压根不知道,有些尴尬的看向舒心。 舒心也尴尬了,她也不知道啊。 这时霍宴倾低沉刻意放柔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新房子里很暖和,你们想要的里面都有。” “哦哦哦,搬家了,住新房子了。” 孩子们小脸上溢满笑容,在房间里又蹦又跳。 周芸笑着伸出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孩子们立刻静了下来,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周芸。 周芸说:“你们现在去三楼通知别的小朋友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开始搬家。” 孩子们准备出去,霍宴倾说:“收拾一下衣服就可以了,别的那边都有。” 舒心连忙附和,“对,我们越快离开这里越安全。” 周芸点点头,看向孩子们,“只要收拾衣服就可以了,我们一起在楼下场地上集合。” “知道了,院长奶奶。”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一眨眼都跑出了房间,走廊里能听见他们欢快的叫喊声:“我们要住新房子了,我们要住新房子了……” 904,爆更68 舒心牵着霍宴倾和周芸分开通知二楼的小朋友。 其实周芸在楼下广播室喊一下,孩子们就会自己收拾下来,她将霍宴倾和舒心带上楼,她是有私心的。 她看得出来舒心和霍宴倾身份不一般,她想让他们看看孩子们的居住环境,见孩子们过的这么辛苦,或许以后会对孩子们更好。 宋离安排的大巴来了,孩子们也都收拾好下楼了。 排好队,都坐进了大巴内,车子启动,有些孩子趴在窗户上望着老旧的房子有些依依不舍,有些孩子想着要住新房子了,很高兴。 舒心开车跟在大巴后面。 霍宴倾疑惑开口,“看福利院的规模应该是国家的,既然是国家的,为何条件设备这么差?” 舒心想起上一世的事,叹了一口气,“童心福利院确实是国家的,周院长是孤儿,所以对福利院的经营特别用心,她为人正直,上头捞不到油水,处处刁难她,拨的款经常不给分发下来,这些年福利院都是靠善心人资助过来的。” 霍宴倾别有深意的看了舒心一眼,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她对童心福利院很熟,对周芸也很熟,可是周芸却说不认识舒心,这很矛盾。 霍宴倾不是不相信舒心,只是觉得很奇怪。 其实奇怪的不止这一件事,还有以前童文斌的事,张国森的事,包括地震事件,这些种种,她似乎都有先见之明,对有些事明明没有接触却了如指掌。 他的心儿很神秘,他爱她,便尊重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毫无保留的向他坦白。 大巴在新建的养老院门前停下,宋离带着周芸和孩子们进入大门。 周芸看见房间里的设施激动不已,每个房间都是套房的形式,两室两厅,厨房,卫生间,电视,冰箱,家电应有尽有,就像一个家,处处透着温馨和舒适。 周芸怎么也没想到条件会这么好,这完全是公寓的形式。 孩子们高兴的不行,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但是都很拘谨,不敢乱动,只是一双眼睛咕噜噜的到处看。 “院长奶奶,这个真的是我们的新家吗?” “院长奶奶,我们可以摸一下这个床吗?” “院长奶奶,这个电视好大,比我们那边餐厅的电视还要大。” 周芸又激动的落泪了,站在房间和孩子们一样,有一种不真实感,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这样属于他们了。 霍宴倾和舒心一起走进房间,正好听见孩子们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问话。 薄唇微启,“孩子们,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孩子们一阵欢欣雀跃的叫喊后开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有的孩子躺在柔软的小床上滚来滚去,有的孩子在沙发旁,坐下去又站起来,坐下去又站起来。 宋离带着别的孩子,一间房一间房的安置。 将孩子们安置好已经快到中午了,霍宴倾又给孩子们订了午餐,中午舒心和霍宴倾也在这边用餐,宋离家里有事回去了。 905,爆更69 孩子们吃完饭便都一起在场地上玩雪,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欢声笑语弥漫着整个养老院。 之前的房子太陈旧,很冷,有些孩子玩了一会儿雪后就都缩进被窝里了。 这里房间里有空调,玩雪后可以躲进房间里取暖,孩子们玩的很尽兴。 舒心陪着孩子们一起玩,仿佛自己回到了童年,孩子们纯真无邪的笑感染了她,这里是一片净土,和孩子们在一起,舒心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霍宴倾站在雪地里喊了一声,“心儿,过来。” 舒心手里正搓了一个小雪球,听见有人喊她,抬眸才发现霍宴倾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急忙将手里的雪球扔了,快步走到他面前,蹙着秀眉说:“你出来干什么?外面很冷,快进去。” 霍宴倾抬手将舒心帽檐上的雪花拂去,然后拢了拢她因为跑动微微松开的外套,最后大手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捧到嘴前,轻轻对着她的小手哈气。 冰天雪地,舒心的心却温暖如春。 她嘴角噙笑,被冻的红通通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嗓音轻快,“宴倾,我有时候都觉得你眼睛看的见。“ 霍宴倾哈气的动作顿住,随即一边轻轻搓着她的小手给她取暖一边说:“希望我看的见?” “当然了。”舒心视线看向周围美丽的雪景,“下雪了,整个世界一片银白,特别好看,孩子们堆的雪人很可爱……” 舒心说着说着没了声,他看不见,她说这些,他该多难受,静了一瞬,又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走吧,我们进屋,外面太冷了,不好玩。” “嗯。”霍宴倾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舒心一边牵着他往房间走一边依依不舍的看着孩子们玩闹的眼神,嘴角若隐若现勾了勾。 他的心儿真可爱,童心未泯,只是她的小手太冷了,不能一直在外面冻着,他心疼。 两人进了房间,暖气袭来,驱散了舒心浑身的寒意。 霍宴倾将舒心抵在门口的墙壁上,拉着她的小手伸直接从他的下衣摆伸进他胸口。 没有任何阻碍,直接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玩了雪冰凉的手,触在温热的肌肤上,那种感觉,得多酸爽? 换做舒心得全身发颤。 舒心急忙就要将手拿出来,“这样你会很冷的。” 霍宴倾隔着衣服按住她的小手,“别动,给你暖暖,不然得生冻疮了。” “可是你这样会感冒的。” “不会,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大冬天我们都是用冷水洗澡,这点冷不算什么。” 舒心听话的没再将手拿出来,冰凉的小手贴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指尖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砰,砰,砰,一下一下,很有力。 随着他的心跳,舒心心口热浪翻滚,一下子湿了眼眶,“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霍宴倾嗓音低沉温润,透着满满的情意。 907,爆更71 餐厅,一大家子围桌而坐,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气氛十分融洽,不知道怎么话题扯到了生孩子上。 姚慧琴说:“没多久心儿就要满二十周岁了,到时候让宴倾和心儿赶紧领证,过完年我就要开始筹备两人的婚礼了。” 曹桂芳眉开眼笑的说:“结了婚就可以要个孩子了。” 曹桂芳的话正合姚慧琴的意,“是是是,女人啦,还是生孩子重要,事业什么的,有小五就行了。” 曹桂芳农村里出来的人,觉得生了孩子才是扎了根,才能在霍家站稳脚,姚慧琴这样说,简直说到她心坎上去了,看向舒心,“心儿,你可要努力啊,给霍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才是正事。” 之后整顿饭都围着孩子的事在说,舒心一顿饭吃的面红耳赤。 唐清雅则是吃的快内出血。 吃过饭,曹桂芳和舒有康喝了茶又坐了会儿就提出要回去。 姚慧琴留他们过夜,他们不同意,不好强留便吩咐司机送他们回家。 舒心在姚慧琴这边陪着她一起看春晚,霍宴倾坐在舒心身旁拉着她的手仰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唐清雅也没回住处,舒心发现只要霍宴倾在姚慧琴这边,唐清雅一定在。 霍纪白早早上楼了,他现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和舒心抬杠了,话也变少了,有时间就缩在书房里看书,仿佛想将这几年荒废的学业都补上。 这是舒心来霍家过的第一个年,姚慧琴打算陪着她一起跨年,可到底年纪大了,又没熬过夜,刚到十一点眼皮就重的撑不起来。 舒心送姚慧琴上楼休息,被姚慧琴拉着说了会儿话,下楼的时候快十一点二十了,楼下没看见霍宴倾和唐清雅。 云妈在客厅收拾茶几,茶几上都是瓜果点心,看见舒心下来问她,“心儿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宵夜。” 舒心摇头,嘴一直没停,怎么会饿,“宴倾和清雅呢?” “清雅小姐刚才想起晏城心情不好,哭了,宴倾送她过去休息了。”云妈将桌上的吃食都分类装好,“宴倾说让你先过去。” “……哦。”舒心心里有些闷闷的不舒服,大晚上的早不想起四哥晚不想起四哥,偏偏这个时候,舒心总感觉唐清雅是故意的,目的是想让霍宴倾陪着她一起跨年。 这是舒心和霍宴倾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她想和他一起辞旧迎新。 舒心帮着云妈一起将客厅收拾干净了才回去,回到住处十一点四十五了。 舒心躺在床上,将左手举在眼前,视线盯着霍宴倾送她的那块手表,看着秒针一圈一圈的走。 她想过给霍宴倾打个电话催催,但心里又堵着口气,送唐清雅回去早该回来了,如果他有心,就会过来和她一起跨年。 她总觉得要来的温柔没意思,她希望霍宴倾和她心有灵犀,会知道她想要和他一起跨年。 然而,直到十一点五十霍宴倾还没回来。 舒心坐不住了,自己的男人得自己看着,想和他跨年就过去将他叫回来,唐清雅城府那么深,谁知道她会不会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将霍宴倾留下。 908,爆更72 舒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外套都顾不得穿,穿着棉拖就下楼了,鞋子也没换,出门了。 出门跑了几步天空中突然响起烟花爆竹的声音。 砰砰的声响将舒心吓了一跳。 她的视线下意识朝放烟花的那边看去…… 雪地里,绚丽多彩的烟花下,霍宴倾长身玉立,面向着她这边。 舒心顿住脚步,被突然出现在自家别墅场地上的男人吓住了,怔怔的看着他,忘记了动作。 直到他喊她,“心儿,过来。” 舒心才回过神来,嘴角绽开和烟花一样美丽的笑容,朝他狂奔而去,他的男人陪她跨年了! 舒心跑到霍宴倾面前,跑得太急,气息微喘,“你不是在唐清雅那边吗?怎么在这里?” 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将她拉进怀里,从背后抱着她,将他的大衣拉开,紧紧包裹着她,语气责备,“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 “我急着找你……”舒心目光落在不远处地面上一排正方形红色纸箱上,烟花就是从那里射出去的,然后在天空中硕然绽放,漫天华彩,美不胜收。 舒心想说的话看见这样的美景后,完全忘了。 舒心缩在霍宴倾怀里看烟花。 霍宴倾站在华光熠熠的天空下看怀里的小女人。 她小脸异常生动,因为吃惊小嘴微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仁里是星星点点闪亮的烟花。 大约十分钟后天空归于平静,四处只剩雪的亮白。 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夜色中染开,“心儿,新年快乐!” 舒心满心感动,背靠在霍宴倾温热的胸膛,很默契的转过头接住霍宴倾低下来的唇,两人蜻蜓点水一吻,舒心嘴角绽开幸福的笑容,柔声说:“新年快乐!” 外面太冷,霍宴倾怕冻着舒心,弯腰打横抱起她,大步朝别墅走去。 舒心伸手攀住霍宴倾的脖子,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男人俊脸线条深邃刚毅,极具男性魅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回来了。” “那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搬烟花。” “你怎么不喊我?”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舒心,“……”害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了那么久。 不过想到他陪她跨年了,她新年收到的第一声祝福是他的,舒心心里全是满足和甜蜜。 其实不是舒心胡思乱想,唐清雅让霍宴倾送她,确实是想和他一起跨年,只是人她没留住而已。 上楼后,舒心先进卫浴间洗漱,霍宴倾刚在沙发上坐下,床头柜那边舒心的手机响了起来,不是电话,是信息提示音。 霍宴倾起身走到床边,拿起舒心的手机在床边坐下,未读信息十多条。 最上面一条是齐东林发来的。 霍宴倾俊眉微蹙,想点开看看写的什么,但又觉得偷看别人的隐私不好,但这个想法也只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一秒。 她是他的妻子,两个人有什么是不可以共享的? 手机锁屏了,霍宴倾试了一下舒心的生日,不对。 909,爆更73 沉吟了几秒,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他的生日。 解锁了! 霍宴倾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但是下一秒看见屏保上的照片,他嘴角的弧度愈发深邃。 照片是他和舒心的合照,他神情轻松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舒心侧头微嘟着小嘴做了一个亲吻他脸颊的动作,但是并没有真的亲上去。 他很少照相,尤其是眼睛失明后从未照过,唯一的一次是他和舒心刚交往的时候,他带着舒心出去玩,两人一起在甜品店里吃冰激凌的时候,舒心说想和他合照。 只是没想到他的心儿这么调皮,背着他,照这么可爱又淘气的照片。 霍宴倾点开舒心的相册,找到这张照片发给了季驰枫,正准备发信息说点什么,季驰枫直接打电话过来了,接通,“喂。” 那端立刻传来季驰枫鄙视的声音,“艹,我就知道是你发的,新年第一天你不给我发祝福,发什么狗粮?知道我单身故意刺激我是不是?我要告诉你的小甜心,你偷偷查看她的手机。” 霍宴倾拧眉,季驰枫总是比较容易冲动,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上了手术台的,还有‘神刀手’的称号,“照片帮我存着,回头我换了手机,你发我。” 霍宴倾为了不让舒心发现他眼睛已经复明,手机还是用的之前的盲人手机,盲人手机不具备储存图片的功能。 “所以你是将我当成储存站了?” “嗯。”霍宴倾回答的理所当然,“我今天一天都没出现头昏眼花的现象,是不是彻底好了?” “你手术做了连一个月都没有,你急什么?今天没有,万一明天症状又出现了呢?” “……知道了,我挂了。” “你连新年快乐都没说你就……” 霍宴倾没等季驰枫将话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因为他听见了舒心的脚步声。 霍宴倾迅速删除通话记录和发照片的记录,将手机锁屏刚放在床头柜上,卫浴间的门就开了。 舒心穿着吊带睡裙出来了。 即便已经好几天了,霍宴倾还是无法适应舒心这样性感的穿着,回回看见都浑身发热,下腹紧绷。 霍宴倾别开头,“心儿,冬天穿丝质睡裙会不会很冷?” 舒心,“还好,房间里有空调啊。” “不然你晚上还是穿长袖长裤睡衣吧,免得着凉。” “不要,我已经习惯了穿裙子,省事。” 霍宴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舒心又说:“而且我那些保守的睡衣都被你扔了,” 霍宴倾,“……”自作孽不可活。 舒心来到床边,习惯性拿起手机看一下,有二十几条未读信息,准备躺床上去看,转头见霍宴倾坐在床沿纹丝不动,问:“你不去洗漱吗?” “等会儿去,我先给你暖被窝。”霍宴倾说话间脱了鞋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舒心蹙眉,“……”床单是顶级毛毯,房间里还开着暖气,一点儿也不冷,哪里需要暖被窝啊? 不过霍宴倾好心,舒心也不好拒绝。 舒心爬上床,霍宴倾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911,爆更75 霍宴倾从卫浴间出来,舒心急忙下床牵着他一起坐进被窝里,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你别心急,好好养身体,我们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在我心里,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霍宴倾反手将舒心搂进怀里,低头,目光落在她破皮微肿的红唇上,视线再往下,隐约能看见她胸口雪白的柔软上红色的指痕。 他弄伤了她,她却反过来安慰他。 霍宴倾觉得自己挺混账,但是想起舒心对齐东林的特殊,心里又很郁闷。 霍宴倾吻了吻舒心的发顶,“心儿,我……” 舒心等了一会儿见霍宴倾没再往下说,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霍宴倾抱着舒心躺下。 舒心抱住霍宴倾紧窄的腰,在他怀里仰着小脑袋,笑着问他,“新年第一天你就将我吻成这样是不是爱我爱到骨子里去了?” “嗯。”霍宴倾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舒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 翌日 餐桌上,舒心看见唐清雅左手手背上去皮了一大块,里面鲜红的嫩肉都出来了,看样子似乎是烫伤的,“清雅你的手怎么了?” 唐清雅尴尬的扯了一下唇角,“没事。” 姚慧琴年纪大,没怎么注意,听舒心说这才抬眸去看,一看下一跳,“清雅,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了?” 唐清雅不动声色的看了霍宴倾一眼,男人没事人似的动作优雅的喝粥,心底划过一丝伤心,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她吗?抿了一下唇角,看向姚慧琴,“妈,我昨晚倒水不小心烫伤的,没什么大碍。” “都去了这么大一块皮还没大碍?不行,不行,你这必须处理一下。”姚慧琴说话间看向霍宴倾,“小五,你给季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清雅处理一下。” “嗯。”霍宴倾放下勺子和碗,拿出手机给季驰枫打了一个电话,打完后继续吃早餐。 姚慧琴一边吃饭一边叨叨,“清雅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呢?不处理将来留疤可怎么办?” 唐清雅嘴角噙着优雅的笑,“今天新年第一天,我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昨晚自己也处理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事。” 霍纪白听见这话,目光冷冷的看着姚慧琴,他倒想听听她会怎么回答。 姚慧琴感受到霍纪白的视线,想到往事,脸色一阵发白。 霍纪白的妈妈简汐在霍家过第一个年,大年初一简汐去花园侍弄花草不小心崴了脚,霍纪白的爸爸霍宴霖心疼的不行,要带简汐去医院处理,姚慧琴拦着不让去,说大年初一去医院晦气。 霍宴霖便打电话给家庭医生,那时候家庭医生还不是季驰枫。 医生来了山庄大门口,姚慧琴不让进,霍宴霖为了这事不顾简汐的阻拦和姚慧琴大吵了一架。 最后医生进来了,姚慧琴因此更加讨厌简汐,说她是个瘟神,大年初一的将医生弄回家里来,往后谁要是生病了都是简汐的错。 还说都是她,霍宴霖才会变得目无尊长。 912,爆更76 往事如电影里的快镜头在姚慧琴脑中闪过,她脸上满是自责和愧疚,看着霍纪白想说什么,霍纪白直接丢下手里的碗筷,起身,“五叔,我吃好了。”然后上楼了。 姚慧琴眼中划过黯然之色。 舒心看出姚慧琴和霍纪白之间气氛不对,关心的问:“妈,怎么了?是不是小白又惹您生气了?” 姚慧琴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些往事,心里堵得慌。”顿了一下,嘴角挽起一抹牵强的笑,仿佛很看得开的说:“都过去了,没事了,一切向前看。” 然后又看向唐清雅,“什么大年初一不大年初一的,我不忌讳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好的。” 唐清雅满脸感动,“谢谢妈。” 吃过饭后没多久季驰枫就来了,他在大厅给唐清雅处理伤口,霍宴倾在外头抽烟,舒心走了出去,挽着他插在裤兜里的手臂,笑眯眯的看着他问:“清雅的手是不是昨晚你送她回去的时候烫伤的?” “嗯。” “你送她回家,然后她给你泡茶,之后就不小心烫伤了?” “嗯。” 舒心在心里为唐清雅竖大拇指,为了留下霍宴倾,她也是蛮拼的,苦肉计都用上了,那细皮嫩肉的,亏的她下得了手。 舒心目光看着前方场地上慢慢开始融化的雪,“那你怎么不管她?” 霍宴倾吐出一口青白烟圈,嗓音平淡,“我要陪你跨年。” 舒心心里暖暖的,故意说:“可她受伤了呢?毕竟是你嫂子,你怎么能不管呢?” “我眼睛看不见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说给她叫医生,她说不用,我以为伤的不重,便走了,提前准备的烟花得放了,不能错过了最佳时机。” 舒心走了两步,站到霍宴倾面前,小脸上都是笑意,双手攀上霍宴倾的脖子,想亲他,他手里夹着香烟递在薄唇边,舒心没法靠近他,细眉蹙了蹙,“不抽烟不行吗?” 霍宴倾将烟从嘴角拿开,看着舒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明显想吻他的神情,嘴角撩开一抹浅弧,明知故问,“不抽烟干什么?” 舒心小脸有些害羞的红了,歪着小脑袋看着他,“吻一下好不好?” 霍宴倾嘴角的弧度加深,目光落在她破皮的下唇上,“嘴巴不疼了?” 舒心轻抿了下唇瓣,想起昨晚的事,不高兴的嘟了嘟小嘴,“疼,无缘无故对我那么粗暴,我还以为你被猛兽上身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嘴受伤了?”昨晚她并没说吧。 霍宴倾眉心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昨晚我闻到了血腥味。” “哦。”舒心点点头,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老是生出霍宴倾眼睛看得见的感觉,是太希望他眼睛复明所以精神错乱了? 这时,季驰枫处理完唐清雅的伤出来了,舒心见有人出来急忙将放在霍宴倾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季医生,清雅的手没事吧?” 913,爆更77 “已经处理过了,不能碰水,多换几次药,没有大碍。”季驰枫说。 舒心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季驰枫,“新年第一天让你出诊实在不好意思。” 季驰枫推开,没接,“我是霍家的家庭医生,这都是应该的,哪还能收红包呢。” “没别的意思,不多,就是投个好彩头,祝愿季医生事业顺利。”舒心以前和曹桂芳在老家镇子上住过,那里有这样的风俗。 新年第一天做事的人,要收红包,不论多少,只是投个好彩头,希望这一年都如今天一样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季驰枫见舒心这样说,便接了,“谢谢,借你吉言。” “不客气,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季驰枫看了舒心身旁装瞎的某人,想起昨晚被塞的狗粮,心里有些不舒服,加上舒心又给他红包了,拿人手短嘛,有些话季驰枫觉得他应该提醒一下舒心,“舒小姐,关于宴倾的病情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一下。” 舒心眉眼间立刻染上焦急和担忧的神色,“不是检查一直正常吗?怎么,难道还有问题?” “你别紧张,没问题。”季驰枫见舒心神色慌张立刻安慰她,“是好消息。” 舒心松了一口气,“什么好消息?” 霍宴倾目光审度的看着季驰枫,他也不知道季驰枫想说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季驰枫无视霍宴倾的眼光,在心里默念:他现在是瞎子,他所有的目光都可以无视。 “宴倾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脑部恢复也很好,而且他的眼睛一直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随时都有可能复明。” “真的吗?”舒心满脸惊喜,激动的一把握住季驰枫的手,“季医生,宴倾真的可以看得见?” 季驰枫感受到霍宴倾冰锥般实质性的视线落在他手上,他急忙将手从舒心手中抽了出来,投给霍宴倾一个无辜的眼神,是你老婆拉着我的,我可没拉她。 霍宴倾深邃黑眸微眯,继续传达他的意思:让她握住也是你的错,你反应太迟钝了,应该在她握上去之前避开。 季驰枫拧眉,简直蛮不讲理。 “季医生?” 舒心的声音将季驰枫和霍宴倾在空中厮杀的视线拉了回来,“真的,真的,所以你如果有什么秘密要藏好了,不要冷不丁宴倾眼睛看见了,被他发现就不太好了。” 舒心笑笑正准备说,我能有什么秘密?猛然脑中浮现童翘送她的那套情趣内衣,当时她觉得霍宴倾眼睛看不见,所以随手塞在衣橱里了,如果霍宴倾眼睛突然复明,看见了,那她…… 想想就臊得慌。 舒心尴尬的笑笑,“谢谢季医生提醒。” 季驰枫走后,舒心回大厅问候唐清雅,然后状似无意的将昨晚霍宴倾和她一起跨年放烟花的事告诉了她,在她‘伤口上撒了把盐’。 敢觊觎她舒心的男人,找虐! 舒心心里惦记情趣内衣,在大厅坐了会儿就找个借口回去了。 914,爆更78 舒心前脚刚走,霍宴倾后脚就起身。 姚慧琴一边吃点心一边问:“小五,你去哪儿?” 霍宴倾,“回住处。” “心儿一会儿就来了,你过去干什么?”姚慧琴脸上是打趣的笑意,“离开几分钟都不行?” “不行。”霍宴倾回答的很干脆。 姚慧琴,“……”儿子儿媳妇感情好,她应该高兴,可这天天塞狗粮也不是个事啊。 有时候姚慧琴会想,霍宴倾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他身上哪里还有半点不近女色的影子? 自从和舒心好了后,两人连体婴儿似的,一分钟都舍不得分开,不分开就不分开吧,偏偏天天腻歪在一起,又不给她生孙子,真急人。 唐清雅看着霍宴倾走向门口的背影,内心针扎般的难受,霍宴倾对她,永远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昨晚她烫伤了,他要给她请医生,她看的出来,他对她只有亲人间的关怀,没有半丝男女间的疼爱。 这么多年的守护算什么? 唐清雅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不甘,她哪里比舒心差? 论长相,两人平分秋色。 论气质,她绝对比舒心强。 论头脑,她经营唐氏这么多年,见过的世面比舒心不知道多多少,能力绝对在舒心之上。 可他偏偏对她视若无睹,是她将自己的感情藏的太深了,他感受不到吗? …… 舒心来到主卧,进入衣帽间,站在巨大的衣橱前沉思,她当时塞哪儿来着?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舒心先打开自己的衣橱开始翻找,翻遍了也没找到。 目光一垂,啊,想起来了,当时她塞进放霍宴倾平角裤的抽屉里了。 舒心蹲下身子,拉开抽屉全拉了出来,角落里那套黑色皮质情趣内衣正安静的躺在那儿。 舒心将情趣内衣拿出来,关上抽屉,眸光四处看了看,藏哪儿呢? 好像哪儿都不安全。 舒心烦闷的挠了挠头发,低声嘀咕:“翘儿,你送什么东西不好,送这玩意儿干什么?” “什么玩意儿?”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将舒心吓了一跳,手里的情趣内衣啪嗒掉在了地上。 舒心抬眸,霍宴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衣帽间门口,“你……怎么过来了?” 霍宴倾没回答她,抬脚朝她走近,“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舒心急忙弯腰将地上的情趣内衣捡起来藏在背后,有些心虚的说:“就是一件衣服。” 霍宴倾一脸平静,“你说一会儿要去舒家拜年,过来拿点东西,原来是过来换衣服?” 舒心顺着霍宴倾的话往下接,“是啊,我过来换套衣服。” 霍宴倾伸手。 舒心下意识将身后的衣服捏紧了些,“你要拿什么?” “刚掉地上的衣服给我摸一下,我感受一下,你穿这件衣服回舒家好不好?” 舒心小脸哧溜一下红了,扯唇笑笑,“不用了,你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好坏……” 舒心见霍宴倾手收了回去,俊脸也黯淡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说错了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915,爆更79 “嫌弃我。”霍宴倾低沉的嗓音似乎染了一丝落寞。 “我没有,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你。” “不给我摸是觉得我眼睛看不见,分不出好坏,这还不是嫌弃?” 舒心,“……”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嫌弃他啊,可是不给他摸明显解释不清了。 舒心将手里的情趣内衣往霍宴倾手里一塞,一张小脸早已通红,索性他看不见,倒也没那么尴尬,“你摸吧。” 霍宴倾眸光在看见那性感撩人布料极少的内衣后,身体里立刻撺掇气一串火苗,“不是外套?” 舒心睁着眼睛开始编瞎话,“不是,是内衣,我身上穿的这套内衣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想过来换一下。” 霍宴倾将手上的布料捏紧了一下,又松开,递到空中,“那你换上吧。” “……好。”舒心接过,等了一会儿见霍宴倾还站在原地没动,问:“你不出去吗?” “不想和你分开,你换你的,反正我看不见。”霍宴倾面不改色心跳的说,然后神态自若的走到自己放手表的橱柜旁,拉开抽屉,随便拿了一块手表在手里把玩。 舒心看他这架势是不打算走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不换也不行了,可是换吧,舒心看着手里的情趣内衣,这个要怎么穿嘛。 欲哭无泪。 舒心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反正霍宴倾看不见,她换没换他也不知道,制造点换衣服的动静就可以了。 艾玛,舒心,你真是太聪明了。 舒心在心里将自己夸赞了一通,然后开始脱衣服。 霍宴倾一边把玩手里的手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舒心的动静。 小女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上绽开如小狐狸般狡黠的笑,熠熠生辉,炫彩夺目。 霍宴倾嘴角不自觉也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地上一尘不染,舒心直接将脱了的衣服丢在地上,这样动静比较大。 外套,线衣,小脚裤。 之后舒心顿了一下,秋衣要不要脱呢? 这时,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在衣帽间响了起来,“怎么不脱了?不是要换内衣吗?” 舒心觉得霍宴倾的感应能力也太强了,不过回头一想,他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能和陆靳深过招,那感应能力和应变能力确实挺变态。 看来想蒙混过关不容易。 舒心“嗯”了一声,准备继续脱,感觉有一股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转头看向霍宴倾,他看着她这边,目光平静,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然后过了两秒又转过头去继续把玩手里的手表。 舒心轻蹙了一下眉心,最近感觉老是失灵是怎么回事? 舒心将秋衣也脱了,刚脱完,衣帽间响起砰的一声响,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舒心转头,见霍宴倾手里把玩的手表落在地上,霍宴倾捏着眉心,侧脸表情有些紧绷,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舒心急忙走过去,走近才听见霍宴倾呼吸有些粗重,眉眼间瞬间染上一层焦虑,“宴倾,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头晕吗?” 917,爆更81 听竹山庄 餐桌上摆满了菜,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 云妈从外头进来,姚慧琴视线往她身后看,没看到人,“小五呢?” 云妈,“宴倾说没胃口,不过来吃饭了。” 姚慧琴皱眉,“这孩子,心儿一天不在,他丢了魂儿似的,好了,现在饭都不吃了,我以前也没发现他是离了老婆过不了日子的人啊。” 云妈笑笑,“我去厨房拿保温盒,弄些饭菜给宴倾送过去。” 片刻后,云妈就给霍宴倾装好了饭菜,还盛了一碗汤,正准备给霍宴倾送过去,姚慧琴说:“你吃了饭再给他送过去,大冬天的一会儿等你回来桌上的菜都冷了。” 云妈内心感动,在霍家这么多年,姚慧琴和霍宴倾真的将她当亲人一样看待,“没事,我快去快回。” “听我的先吃饭。”姚慧琴有些不高兴了,“饭菜放保温盒里又不会冷,你年纪也大了,要知道照顾自己,冷的吃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住。” 云妈眼睛有些湿热,“好。” 唐清雅目光在桌上的保温盒上扫了一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片刻后,她擦了擦嘴,“云妈,你慢慢吃,我给宴倾送过去。” 霍纪白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瞥了唐清雅一眼。 云妈点头,“你路上慢点,雪都结冰了,路面有些滑。” “嗯。”唐清雅提着保温盒出门了,来到霍宴倾的别墅,客厅没看见他的人,直接朝楼上走。 唐清雅来到楼梯口停下脚步想了一下,朝书房走去,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唐清雅嘴角挽起一抹浅笑,她还是很了解他的,推门进去,男人坐在办公桌旁,五官俊美深邃,气质沉稳儒雅,黑色西装包裹着他精瘦的身躯,衬得他愈发矜贵卓然,冷色调的衣服也给他增添了一抹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霍宴倾合上手里的书,“你怎么过来了?” 唐清雅在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在茶几上,一边将里边的菜端出来一边说:“我给你送饭。” “我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冬天夜晚长,饿一晚胃受不了。”唐清雅看得出来霍宴倾还想拒绝,在他没开口的时候又说:“过来吃吧,不然妈会担心的。”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 唐清雅将饭和筷子放到霍宴倾手中,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触到了他的掌心,心便开始不听使唤的乱跳,不过面上却保持着镇静,“心儿今晚不回来?” “嗯。”霍宴倾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 唐清雅用另一双筷子挑选着将茶几上的菜夹到霍宴倾饭碗里。 霍宴倾眉峰轻蹙了一下,“你不用给我夹菜,将菜摆好就行。” 唐清雅夹菜的动作顿住,眼底划过一丝黯淡,连这样的机会也不愿意给她么? “好。”唐清雅放下筷子,按照霍宴倾用餐习惯,将菜摆在特殊位置。 918,爆更82 唐清雅将菜摆好后,坐直了身子,双手习惯性交叠放在腿上,标准的淑女坐姿,“又是新的一年了,转眼晏城走了六个年头了。” 霍宴倾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开口,“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你应该放下四哥,为自己考虑。” 唐清雅转头看着霍宴倾,“你放下了吗?”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我和你不一样,那是我的亲人。” “可那是我的爱人。”唐清雅嗓音有些嘶哑,停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如果有一天我让你放下心儿,你放的下吗?” “我不可能放开她!”霍宴倾回答的很快,嗓音低沉坚定。 唐清雅心口一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嘲讽,又似悲伤,“你都放不开,凭什么要我放下?” “心儿她就在我面前,我可以实实在在拥有她,你不一样,四哥已经走了,任凭你再如何放不下,他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实实在在拥有?呵!多美好的词汇啊。 唐清雅眸中蕴泪,望着霍宴倾,我什么时候才能实实在在的拥有你?“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我是为你好,你不应该一直活在过去,我相信四哥会希望你幸福。” 幸福? 唐清雅看着霍宴倾笑了,可是眼里的泪却流了出来,我的幸福就是你,你愿意给吗?“你和晏城真的很像,看着你,我就觉得很幸福。” 他们四兄弟眉眼间都有些相像,这个霍宴倾一直知道。 霍宴倾放下碗筷,俊眉缓缓蹙起,“我是我,四哥是四哥,我这辈子只要心儿,更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霍宴倾眼睛好了后,能看见唐清雅偶尔看他时不一样的目光,那种目光是属于四哥的,现在四哥走了,她不应该将那份爱转移到他身上。 他承不起,也不想要。 唐清雅眼泪掉的更凶,他那句‘我这辈子只要心儿。’如一柄利剑,直直刺进她的心口,锥心刺骨的痛。 唐清雅双手掩面微躬着身子嘤嘤嘶哭起来,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一直以来晏城才是你的替代品。 霍宴倾目光落在身旁哭得浑身发颤的女人身上,抬手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一下,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又收回,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心软,应该一次将话说死,断了她的念想。 霍宴倾移开视线,目视前方,低沉凉薄的嗓音在书房响起,“如果这五年你未嫁,是因为将我当成四哥,当成你的心理慰藉,那么从今往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唐清雅从手掌中抬起头来,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平时漂亮的脸蛋此时显得特别狼狈,甚至有些吓人,“你好狠心!” 霍宴倾抿了抿削薄的唇,“你回去吧,我要工作了。”说完起身,朝办公桌那边走去。 唐清雅看着霍宴倾欣长的身影在真皮座椅上坐下,男人深邃的脸庞上全是无情和冷漠,想起他面对舒心时,温润深情的脸,唐清雅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快要死了。 919,爆更83 腿上的手用力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瞬间便有粘稠的液体在掌心晕开。 唐清雅压下心底的情绪,起身,嗓音染了哭过的沙哑,“趁热吃点吧,别将胃饿坏了。”说完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不想再看见他绝情的样子,没有转身,“你想太多了,你是和晏城长得相像,但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未将你们俩混为一谈。” 唐清雅停了一下,换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每年新年情绪都比较低落,因为这意味着晏城离开我又多了一年,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唐清雅说完继续朝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如果你当我是你四嫂,以后不见面这种伤人的话就别说了。”说完这句唐清雅没再停留,大步离开。 …… 正月初四,雪早已融化,暖阳高照,是个很好的天气。 今天舒心陪着霍宴倾一起去第一附属医院复查,进入门诊大厅,舒心看见齐东林正排队在取药窗口等待取药。 舒心想过去问候一下,但又担心霍宴倾乱想,略一思索,转头对身旁的男人说:“宴倾,我想去洗手间,你在前面等待椅上等我一下行吗?” “好。” 舒心牵着霍宴倾走到大厅的等候区,安置他坐好,“你别乱走,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霍宴倾看着舒心离开,却见她没有朝洗手间的房间走,而是朝取药处走,俊眉蹙了蹙。 舒心来到齐东林身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齐东林回过头来看见舒心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我未婚夫过来检查。”舒心看见齐东林脸色不太好,嘴唇有些干裂,不禁担心的问:“你感冒了?” 齐东林微勾了一下唇角,点头,“有点发烧。” 舒心抬手去探齐东林的额头,齐东林微微怔了一下,却是没有动作,任由舒心微凉的小手覆在他额头上。 “你这哪是一点发烧啊,起码39度。”舒心蹙眉,语气里有责备和担忧,“你一个大人怎么烧的这么厉害才来医院?” “昨天只是有些感冒便没在意,谁知道半夜开始发烧,晚上太冷不愿起来,今早又睡沉了,所以现在才来医院。”齐东林听见舒心的关心,心里暖暖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舒心对他特别好,但是他看得出来,她的那份好,不掺杂任何男女之情,就像一个小妹妹关心大哥哥一样的好。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明天不要去上班了。”明天是正月初五,迎财神的日子,舒心的公司明天开始上班。 “没事,医生给我开了点滴,挂水好的快,明天上班没问题。”齐东林说话间看见舒心耳边的碎发被一阵风吹过遮住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想去给她拨开。 手伸到半空中,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冰冷气息朝他靠近。 他的手还没碰触到舒心的发丝,就见舒心被一个浑身充满冷凛气息的男人拉入怀中。 920,爆更84 舒心后背突然撞在一堵肉墙上,一股熟悉的味道飘入鼻息,转头,就见霍宴倾面色冷峻的搂着她。 舒心眼中漫上惊讶,医院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怎么过来的? 而且她不是告诉他,她去洗手间吗?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舒心,这位是?” 舒心满肚子疑惑被齐东林的问话打断,转过头,介绍,“齐大哥,他是我……” “我是她丈夫。”霍宴倾清冷的语调打断了舒心的话。 齐东林能感受到面前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但还是礼貌性的打招呼,“你好,我是齐东林。” 霍宴倾本来满腹醋意,看见齐东林温文尔雅的打招呼,立刻将身上不该有的情绪敛尽,大手宣示主权似的搂紧了舒心的腰,五官沉铸,嗓音低沉寡淡,“霍宴倾。” 齐东林怔住,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霍氏集团总裁霍宴倾,一直都知道舒心的未婚妻是霍宴倾,只是从未见过真人,不过传闻不是说他双目失明吗?现在他眼眸深邃,炯炯有神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瞬间,舒心想起了季驰枫的话,他说霍宴倾随时都可能复明,难道他能准确找到她是因为眼睛看得见了?! 舒心想到这种可能,激动得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转过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霍宴倾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再是平静无波的一潭死水,眼眸很黑,此时黑色眸底翻滚着某种她不太懂的情绪,眼眸幽深如望不见底的海面,透着一种高深莫测让人琢磨不透的墨色。 舒心颤抖发声,“你……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嗯。”霍宴倾已经五天没有头晕眼花的症状了,本来他打算今天检查完如果没有任何异常,就找个机会将自己已经恢复光明的事告诉舒心,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会碰见这档子事,瞒不下去了,索性提前告诉了她。 舒心听见那个‘嗯’字后,激动得热泪盈眶,转头对齐东林说:“齐大哥……我陪我男朋友去做检查……先走了。” 嗓音因为激动微微发颤。 一路上,舒心拉着霍宴倾的手没说话,还特意走在霍宴倾后面,看着他步伐沉稳的牵着她准确的避开人群,准确的进入电梯,然后精准的按了电梯键,舒心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真的能看见了,真的能看见了! 霍宴倾见舒心哭了,心里翻滚的醋意消散不少,抬手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舒心也顾不得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一下扑进霍宴倾胸膛,紧紧抱住他,“你能看见了,我高兴,真的……太高兴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舒心说完突然从霍宴倾怀里起来,仰着小脑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盯着他深邃有神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移开,“你说说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霍宴倾心底里的醋意看见怀里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彻底消失无踪,动作轻柔的给她擦眼角的泪,温柔开腔,“你穿的羊驼色大衣,里面穿的米白色线衣,浅蓝色紧身牛仔裤,黑白相间的运动鞋。” 921,爆更85 “嗯嗯嗯嗯嗯……”舒心激动点头,伴随着眼泪也流的更凶了,“真的能看见了。” 电梯里的人齐刷刷的目光几乎都落在舒心和霍宴倾身上,好奇的打量,还有人低声议论。 “原来之前这个男人看不见啊。” “长的这么帅看不见太可惜了。” 舒心听见议论声放开霍宴倾,抓着身旁一个四十多岁妇人的手臂,满脸激动的说:“我男朋友能看见了。” 妇人怔住,明显是被舒心突然的举动惊着了,但是很快妇人似乎明白了舒心此时的心情,笑着说:“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舒心放开妇人,又抓住旁边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说:“我男朋友能看见了。” 大爷点头说:“小姑娘这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舒心此时想将她的喜悦分享给全世界,往前走一步正想抓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她的好消息,腰间一紧,人被霍宴倾捞了回去,他才不会让他的心儿去抓年轻男人的手,“心儿,可以了。” 舒心转过身将头在霍宴倾怀里不停的蹭来蹭去,“我太高兴了,怎么办,真的太高兴了。”说着说着舒心又哭了起来。 喜极而泣,忍也忍不住。 霍宴倾嘴角满是宠溺的笑,大手揉了揉舒心柔顺的黑发,“傻瓜。“ 从电梯里出来,舒心激动的心情还没平静,她拉着霍宴倾快步朝季驰枫的办公室走,“季医生,季医生,宴倾能看得见了。” 季驰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抬眸,舒心推开门和霍宴倾一起进来了。 舒心放开霍宴倾,想去抓季驰枫的手,被霍宴倾拎着衣领拉回去了。 舒心扭了扭身子,“你拉我干什么?” 霍宴倾裹住舒心的小手,不让她再去乱抓男人的手,“别激动。” “你能看见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激动吗?”舒心说完看向季驰枫,“季医生,宴倾能看见了,你快给他检查一下是不是全好了?” “嗯,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去检查了。”季驰枫放下手里的研究报告,起身,一边拿椅背上的外套一边说:“宴倾,眼睛复明的事你怎么提前……” 季驰枫拿了衣服转过身看见霍宴倾拧着眉头对他使眼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话已经到嘴边了,收不住,“告诉舒心了?” 舒心眨了眨眼睛,提前告诉她是什么意思?想了几秒,瞪大刚哭过有些水雾的眼睛看着季驰枫,“你的意思是宴倾早就看得见了?” 季驰枫顶着霍宴倾具有强大压迫力的眼神,咽了一下口水,干笑一声,“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你还是问你男人吧。” 舒心转过身看着霍宴倾,“你不是刚才在大厅才看得见的吗?” 面对舒心,霍宴倾不想撒谎,而且他觉得也没必要撒谎,不让季驰枫说是想自己亲口告诉她,“不是。” “啊?”舒心的小心脏加快速度疯狂的跳动起来,“那是什么时候?” 922,爆更86 “你去给舒家送年礼那天。” 舒心想了一下,送年礼那天是腊月二十七,今天正月初四,一个星期了,“七天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霍宴倾耐心解释,“我复明后经常出现头晕眼花的症状,这个结果不太稳定,我担心告诉你了,之后又看不见了,会让你更难过,所以打算彻底好了再告诉你。” 舒心心里满满的感动,霍宴倾这都是为她着想,如果知道他看得见了,之后又失明,她确实会有些难以接受,“那你现在告诉我,是以后永远都能看见了对不对?” “宴倾已经五天没出现头晕眼花的症状了,这次我给他做一下全面检查,如果没问题,基本上就复明了。”这次回答问题的是季驰枫。 舒心急忙说:“那赶紧去检查吧。” 检查的时候,舒心全程陪护,一颗心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一切正常,手术恢复良好,舒心的心才松弛下来。 回去的时候,舒心兴奋的不行,一会儿问霍宴倾天空蓝不蓝?一会儿问霍宴倾樊城变化大不大? 霍宴倾觉得好像复明的不是他,而是舒心。 最后舒心忍不住问霍宴倾,“你刚看见我的时候什么感觉?” 其实舒心想问霍宴倾对她的长相还满意吗?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便换了一个委婉点的方式问。 霍宴倾回想那天清晨起来看见舒心美丽安静的睡颜,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想吻你,想将你压在身下狠狠做。” 舒心小手一抖,方向盘转动,车子差点撞到旁边的车了,霍宴倾及时握住她的小手,稳住了方向盘,染了笑意的低沉嗓音在车里响起,“小心一点。” 舒心红着脸嗔了霍宴倾一眼,“都怪你,好好的说什么黄腔。” 霍宴倾捏了一下舒心的手才放开,坐回副驾驶,一脸无辜的说:“是你问我的,我如实回答也错了?” “……”舒心无语了一瞬,“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霍宴倾敛去眼中调侃的笑意,抬手动作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我的心儿很漂亮,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舒心的心跳瞬间坐上了云霄飞车,羞涩得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被心爱的人夸奖简直比喝了蜜还要甜,红着脸小声咕哝,“谁是你的心儿?” 霍宴倾微微偏头,深邃目光落在舒心面上,“你不是我的是谁的?” 舒心察觉霍宴倾的视线,转头看向他,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如一个磁场,又如一个吸人的漩涡,看上了便挪不开视线。 手背一暖,又被大手握住,霍宴倾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舒心耳旁响起,“不要光顾着看我,注意安全。” 舒心回过神来,满脸窘迫的看着前方,霍宴倾本就生的好看,现在那双眼睛有了光彩后,舒心发现她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回到山庄,下车的时候霍宴倾主动牵住舒心的手,舒心笑着问他,“你都看得见了还要我牵?” 923,爆更87 “以前是你牵我,从今往后我牵你,一辈子不放开。” 舒心接收到霍宴倾温情的目光,小心脏砰砰乱跳,急忙挪开视线,完蛋了,他的眼神,她完全不敢看,太特么的勾人了,简直摄人心魂。 两人手牵着手进入大厅,沙发上姚慧琴和唐清雅正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 “妈,我们回来了。”舒心说话声音仿佛都要飞起来了。 姚慧琴笑笑,“这么高兴是不是小五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舒心摇头,“不是。” 姚慧琴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化成担忧,“怎么了?小五检查结果不好吗?哪里有问题?是不是手术伤口……” “妈,不是的。”舒心笑着打断姚慧琴的话,来到她身边坐下,“是有更好的消息。” “更好的消息?”姚慧琴看看舒心,又看看在舒心身边坐下的霍宴倾,随口说:“难不成是小五的眼睛不久后会复明?” 舒心笑着摇头,“不是不久后,是现在已经复明了。” “你说什么?!”姚慧琴双眸蓦然膛大,“小五复明了?!” 舒心重重点头,“嗯,宴倾重见光明了。” 姚慧琴惊得怔在了那里,唐清雅满脸震惊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霍宴倾眼睛眨都不眨,“宴倾,你真的……能看见了?” 霍宴倾朝唐清雅点点头,“嗯。” 唐清雅看见了霍宴倾眼底的波动和光彩,内心竟然有些失落,产生一种他将离她越来越远的感觉,扯唇笑笑,“太好了,恭喜你重见光明。” 霍宴倾微微颔首,视线又落回了舒心身上。 姚慧琴和舒心之前一样,高兴得无所适从,眼里满是泪花,指了指桌上的茶,“小五,将茶端给我。” “好。”霍宴倾起身,走了两步,弯腰将姚慧琴面前茶几上的茶端起来递给她,“妈,喝茶。” 姚慧琴瞬间老泪纵横,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霍宴倾递过来的茶,“真的能看见了,真的能看见了。”然后看向舒心,“心儿,小五真的能看见了。” 舒心眼眶湿热,“嗯,能看见了,这是大喜事,你别哭。” 姚慧琴急忙揩掉眼角的泪,“我这是高兴……太高兴了……”说完想起什么,急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不行,我要去祠堂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霍家列祖列宗,感谢他们的保佑。” “妈,我陪你一起去。”舒心起身。 “好。”姚慧琴拉住舒心的手,走了几步又看向霍宴倾,“小五你愣着干什么,你也得去。” “好。”霍宴倾浅浅勾唇,起身走了过去。 唐清雅看着姚慧琴、霍宴倾、舒心三人离开,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竟然将她当成隐形的,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在他们心里根本就没将她当成霍家人。 晚上,云妈做了一大桌的菜,庆祝霍宴倾重见光明。 吃过饭,姚慧琴拉着霍宴倾、舒心、唐清雅打麻将,倒不是她多想打,只是太高兴了,想多看看霍宴倾眼睛正常这个状态,看着儿子摸麻将,打麻将,姚慧琴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过,姚慧琴知道霍宴倾现在还需要多休息,打到九点多就散了。 924,爆更88 舒心和霍宴倾回到住处,只有两个人了,舒心突然变得有些局促,霍宴倾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房间里感觉只有她一个人似的,她可以‘为所欲为’,现在突然多了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舒心表示有些难以适应。 总感觉一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想到晚上要和他一起睡觉,竟然紧张得不行。 舒心低头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问霍宴倾,“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霍宴倾看着面前害羞的小女人,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不然一起洗?” “才不要,我先洗好了。”舒心说完转身进了衣帽间,拉开衣橱,看见挂在衣架上的吊带超短睡裙秀眉紧蹙,怎么办?现在霍宴倾眼睛看得见,这种睡裙她哪里好意思再穿? 还是找一套休闲服穿吧。 舒心这样想着弯腰开始翻找,却翻到了那套情趣内衣,脸瞬间红了,想起前几天她在这里换衣服的画面……等等,霍宴倾说他眼睛是腊月二十七复明的,那天她换衣服是去舒家拜年,是新年初一,所以那时候他眼睛是看得见的? 舒心微微转身视线看向不远处霍宴倾的手表橱柜,那天他就是站在那个位置,眼睁睁的看着她脱衣服?! 舒心在内心咆哮,双手捂脸,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那天还是霍宴倾利用眼睛眼不见,说她嫌弃他,‘逼着’她换衣服的。 竟然‘逼迫’她上演脱衣秀! 不要脸! 简直太不要脸了!! “你捂着脸干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舒心抬头见霍宴倾正从门口往她这边走,之前的紧张和害羞此刻全化成了愤怒,气鼓鼓的瞪着霍宴倾,“那天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霍宴倾不明所以,俊朗的眉眼间浮上淡淡的疑惑,“什么?” 舒心转身将衣橱里的情趣内衣拿出来递到他眼前。 霍宴倾深邃眼眸泛上浅浅的光泽,“你是想穿给我看吗?” 舒心在心里咆哮:我穿你妹! “霍宴倾,你禽兽!”舒心捏紧了手里的内衣,小脸上涨满了怒火,“初一那天,我就站在这个位置……” 舒心说着指了指自己衣橱的位置。 “你站在那里……” 又指了指霍宴倾手表橱柜。 “那时候你眼睛已经看得见了,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脱衣服,你……你太无耻了!” 霍宴倾伸手要去拉舒心的小手,她避开了,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雅痞的笑意,“我看我老婆换衣服怎么无耻了?” 舒心听见老婆两个字,心口荡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喊她老婆,即便生气,她还是忍不住心悸,“谁是你老婆?你别以为说一句好听的,我就会原谅你。” “我没说好听的,我说的是事实。”霍宴倾一本正经的看着舒心。 他眉目深邃的模样让她招架不住。 舒心转身从衣橱里找了一套休闲服然后气呼呼的朝衣帽间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看向霍宴倾,霸气宣布,“我要和你分房睡!” 925,爆更89 “我不分。” “不分你睡地板!”舒心说完这句没再给霍宴倾说话的机会,大步朝卫浴间走去。 霍宴倾捏了捏额角,想看自己心爱女人的身子也错了? 自从和舒心在一起后,他们分开睡的日子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 他记得有一次是他们聊起了沈庭西,因为沈庭西以前的那些女人,舒心觉得沈庭西人品有问题,然后他帮沈庭西说了几句好话,舒心因此迁怒到他,生气去了沐宁静那儿住。 没有她陪着的那两晚,他睡得十分不安稳。 还有一次是他眼睛看得见的那晚看见舒心穿吊带睡裙,没忍住差点要了她,她说他身体还没康复,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分房睡,那晚他起床洗了两个冷水澡。 最近的一次是初一她在舒家过夜,那晚他几乎彻夜未眠。 现在她说要和他分房睡,怎么可能?! 他坚决不答应! 舒心很少在他面前发脾气,他哄女人真没什么经验,会做的只是对她好,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爱她。 可是现在迫在眉睫,那一套明显来不及了。 霍宴倾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庭西的电话,沈庭西经历的女人多,这方面经验应该足,应该可以给他支招,很快那边接通了电话,霍宴倾开门见山的问:“惹女人生气了该怎么哄?” “你惹舒心生气了?” “嗯。”霍宴倾握着电话出了衣帽间。 “这个我还真没什么经验,以前都是女人围着我转,哄着我,我从没哄过她们。” “……”霍宴倾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沈庭西又说:“不过我倒是见过梁子哄媳妇。” “怎么哄?”霍宴倾视线瞥了一眼卫浴间的方向,磨砂玻璃上是舒心模糊妙曼的身影,他看的喉结一动,移开视线,在沙发上坐下。 “送花,送首饰。” “有没有更快的?” “什么意思?” 霍宴倾犹豫了一下,“……今晚哄不好,我就得和她分开睡,或者睡地板。” 那端传来沈庭西的低笑声。 霍宴倾眉峰紧拧,“我挂了。” “别挂,还有一个办法。” “说。” “一炮泯恩仇。”那端说完立刻又补充,“这个也不行,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能做这么激烈的运动。” 其实霍宴倾觉得他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本来他是打算今晚要了舒心的,可是现在她生气了,他不想他眼睛看得见后和她的第一次结合是在两人发生不愉快的情况下。 他想看见她在他身下情迷的模样,而不是生气的模样。 霍宴倾收回思绪,“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你上次不是要我盯着贺景行吗?” “他有动静?” “嗯,他最近和唐伟忠走的比较近。” 霍宴倾眉间染上思虑的神色,唐氏集团现在岌岌可危,贺景行这个时候接近唐伟忠,难道是想收购唐氏集团? 现在全樊城的人都知道,唐伟忠得罪了他,他想灭了唐氏集团,而且他之前放出话谁和唐氏集团合作就是和霍氏集团为敌。 926,爆更90 贺景行如果真的收购了唐氏集团就是明摆着和他为敌。 “嗯,我知道了。” 沈庭西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继续盯着他就行了。” “好。” “嗯,对了,我眼睛能看得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沈庭西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像舒心和姚慧琴一样失控。 “一个星期了,之前不稳定,便没告诉你们。” “我一直相信你会复明,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恭喜。”沈庭西的语气透着喜悦和对霍宴倾的信任。 霍宴倾知道他手术昏迷的那段时间都是沈庭西寸步不离的守在医院保护他的安全,但是兄弟之间说谢谢太见外,什么都不说也不好,“前阵子辛苦你了。” “你活过来了,我就没白辛苦。” 霍宴倾眼底浮上细碎的笑意,“嗯,靳深当爸爸了,还有三天孩子满月,到时候一起去首都聚聚。” “好啊。” 霍宴倾听见卫浴间传来开门声,抬眸的时候将电话挂了。 霍宴倾看见舒心穿着一身运动服出来,长袖长裤,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禁拧起了眉头,“怎么穿成这样?你的睡衣呢?” “你管我怎么穿,你睡这里还是睡隔壁?” “心儿。”霍宴倾柔声喊她,起身朝舒心走去。 “算了,这里让你给吧。”舒心说着抬脚朝门口走。 霍宴倾拉住她的手腕,“我错了还不行吗?” 舒心转头看着霍宴倾,“真的知道错了?” 虽然霍宴倾觉得自己没有错,但是这种时候,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嗯,错了。” “那行,错了就要接受惩罚,今晚罚你睡隔壁。”舒心说完抽出手,转身朝主卧的大床走去。 霍宴倾盯着舒心看了一会儿,她完全不看他,也不搭理他,无奈的勾了勾唇,去衣帽间拿了睡衣去卫浴间洗澡。 舒心听见关门声,长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怦怦直跳的胸口,其实她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因为她觉得如果她眼睛失明突然恢复光明,也一定很想看霍宴倾的身材咋样。 不过,她肯定不会让他当着她的面脱衣服,顶多就是偷看一下下。 霍宴倾这点做得有点过分了,必须小小惩罚他一下,不然她也太没脾气了。 舒心听见卫浴间的水声停了,急忙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霍宴倾的脚步声,之后脚步声远去,却不是去门口,舒心将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看见霍宴倾进了衣帽间。 大晚上的,他去衣帽间干什么? 片刻功夫,脚步声又传来,舒心急忙闭上了眼睛,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床边停了下来。 舒心等了一会儿,没感觉他上床,而是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将眼睛眯开一点点,看见霍宴倾抱了被子在床边打地铺。 舒心无法镇定了,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干嘛?” 霍宴倾将被子铺好坐在地上,看着舒心,“打地铺。” 927,爆更91 “你要睡地上?” “嗯。” “不行,你睡隔壁去。” “你之前不是说我不分房睡就睡地板么?” 舒心,“……”她那是随口说的好吧,他怎么能当真呢?“不行。” “为什么?” “你是病人,不能睡地板。” 霍宴倾俊逸出尘的脸立刻晕开笑意,黑曜石般的眼眸格外璀璨,“既然心疼我,就让我和你一起睡。” 舒心看了霍宴倾两秒,心一横,拉着被子躺下,才不要,她是不会心软的,她要让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 霍宴倾起身给舒心掖了掖被角,俯身想要去亲她,舒心被子一拉,躲进了被窝里。 霍宴倾嘴角勾起无奈宠溺的笑,伸手摸了摸舒心露在外面的发顶,“晚安。” 舒心闷在被子里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了才将小脑袋冒出来,偷偷瞥了地上霍宴倾一眼,他眼眸微阖,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 舒心却因为担心霍宴倾久久无法入睡。 不会有事的,他是特种兵出生,身体好,房间里又开了空调,他还铺了被子,一定不会有问题。 这样反复催眠自己后,舒心才慢慢睡了过去。 霍宴倾听见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睛,起身准备睡床上去,想了一下,又没有,这样只怕明天心儿更生气。 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老狐狸般的笑意…… 翌日 舒心是在霍宴倾怀里醒来的,睁开眼睛,霍宴倾正盯着她瞧。 舒心蹙眉,“你怎么在床上?” “是你在地上。”霍宴倾嘴角噙着薄笑,目光温柔的看着舒心,“半夜你爬我被窝里来的。” 舒心目光一扫,自己果真睡在地上,“一定是你半夜将我抱下来的。” “我如果想抱你睡,我会直接睡床上去。”霍宴倾神色平静,语调平平,“你怕冷,半夜钻进我被窝抱着我不撒手。” 舒心这才发现她双手紧紧抱着霍宴倾的腰,一脸窘迫,急忙将手缩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准备起床,“起床了,今天我要去公司。” 霍宴倾将舒心掀开的被子又盖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利用完了我就想走?” 以前都是她肆无忌惮的看着霍宴倾的俊脸,现在一抬眸就是他那双似乎能吸人心魂的深邃眼睛,舒心真的很不习惯,心跳完全不受控制,扑通扑通乱跳。 舒心双手撑着霍宴倾的胸膛,转开头不看他,“你想怎么样?” 霍宴倾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既然你将我当成暖床的工具,我就应该行使我的权利。” 舒心知道霍宴倾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他压在她身上,他身体那处的变化她也感受到了,“现在不行,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昨天你和我一起去医院检查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手术恢复良好,可以做了。” 他的话总是那么直白。 舒心脸颊发烫,“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上班,没时间了。” “晚一点去没关系。”霍宴倾说着低头要去吻舒心的唇。 928,爆更92 舒心按住他的唇,“今天是今年上班的第一天,去晚了影响不好,而且……”舒心咬了一下唇瓣,声音低了很多,“匆匆忙忙也没意思。” 霍宴倾黑眸染上笑意,“心儿想要很久?” “……”舒心说完就后悔了,想起霍宴倾的持久很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行,依你,晚上来,一定将你喂饱。” 舒心有种她也许明天会下不了床的感觉。 舒心从卫浴间洗漱好出来,看见霍宴倾从门口进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隔壁洗漱,“你怎么不睡会儿?” 霍宴倾和舒心一起朝衣帽间走,“我也要去公司。” “可是你现在不能过度用脑。”舒心拧着眉,明显不同意。 “我开个会就回来,不会很久。”霍宴倾说着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衣橱前,开始解身上的睡衣扣子,准备换衣服。 舒心不是第一次见霍宴倾换衣服,但是他眼睛好了,这是第一次,碰触到他的视线,总觉得特别难为情,舒心背过身子,能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霍宴倾被舒心可爱的行为逗笑了,“我脱光衣服的样子你都见过,现在怎么害羞了?” 舒心觉得霍宴倾越来越没个正形,以前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偶尔也会蹦出一句黄腔,可是自从昨天他告诉她眼睛复明后,她觉得他不要脸的程度升级了。 难道是因为眼睛看得见了,心情豁然开朗,心性也变了? “心儿,过来,帮我打领带。” 舒心听见霍宴倾叫她,以为他穿好衣服了,转身,一大片性感的胸肌出现在眼前,他刚将衬衫穿上,准备扣扣子。 舒心移开视线,走到领带柜台前,“今天系哪一条?” “你送我的那条。” 舒心嘴角不自觉扬起,“好。” 霍宴倾的领带里,舒心送的那条最低端,可是他系得最多。 舒心将领带给霍宴倾系上,最后将他挺括的衣领理了理,“好了。” 霍宴倾低头在舒心唇上亲了一口,“我老婆真贤惠。” 这是他第二次喊她老婆。 舒心只觉得心里像喝了蜜糖似的,甜得化不开,她能感觉自己的嘴角在上扬,想控制一下,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 吃了早餐,舒心和霍宴倾一起去公司,宋离早已在外等候,看见霍宴倾和舒心出来,忙上前关怀,“五爷手术恢复情况怎么样?季医生说可以上班了吗?” “宴倾恢复很好,但季医生说他还需要多休息,他非要去公司,所以到了公司还要麻烦宋秘书多看着他点,会议结束就让他回家休息。”回话的是舒心。 宋离点头,“好的,舒小姐。” 霍宴倾嘴角勾起浅淡笑意,抬手摸了摸舒心的脑袋,“什么时候我的人这么听你的话?” 舒心微微挑眉,“你都要听我的话,你的人不能听我的话?” 霍宴倾嘴角的弧度加深,嗓音宠溺,“有道理。” 宋离正在心里想着舒心这话说的霸气,就被舒心点了名字。 “宋秘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929,爆更93 宋离目光微亮的看着舒心,新年了难道是要给他加工资?“什么好消息?” “宴倾眼睛重见光明了。” 宋离一个趔趄差点摔跤,满脸震惊的看着霍宴倾的眼睛,难怪刚才见着五爷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眼睛有神了,“恭喜五爷。” 霍宴倾淡淡“嗯”了一声,“加薪百分之二十。” 哎哟喂!这惊喜来的太突然,宋离高兴得偷偷做了一个握拳给力的动作,猛然想到现在霍宴倾眼睛看得见,他这些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偷偷瞥了霍宴倾一眼,他正微蹙着眉头看着他,传递给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 宋离尴尬的扯唇笑笑,然后一本正经的好好走路。 舒心回到公司,上午没上班,就是发一下新年红包,然后开了一个会,之后大家整理一下文件什么的。 下午才正式开始工作。 晚上公司安排了聚餐,几百号人,舒心直接包了一个酒店。 吃过饭,大家又一起去KTV玩,舒心知道要想让员工们好好给她干活,首先你得给足他们干活的动力,一个是工资和福利,另一个就是一个好的工作环境,说白了就是公司之间有正常的竞争,但没有暗地里的尔虞我诈。 这就需要平时多搞一些聚餐或者团体活动,促进同事和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下班的时候霍宴倾就给舒心打了电话,让她早点回家,她告诉他公司有聚餐,他没说什么,只嘱咐她少喝点酒,舒心还想着霍宴倾怎么这么好说话,结果他们到KTV还不到半个小时,他直接过来接人。 舒心总感觉霍宴倾是急着想做早上说过的事。 霍宴倾进入包厢后,包厢的气氛就开始冻结,没办法他上位者的气场太强大,即便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那儿,也让人浑身不自在。 最后舒心为了让大家玩得轻松开心,只能将霍宴倾这尊大佛带走,走之前让大家别玩得太晚,明天要上班。 霍宴倾自己开车过来的,舒心这是第一次看见霍宴倾开车,她喝了两杯酒,脑袋有些晕,身子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微醺的目光落在霍宴倾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上。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握着方向盘的动作,随意,但又感觉力感十足。 他指间夹了一根香烟,青白烟雾徐徐升腾,在车内缭绕,他偶尔将香烟递到薄唇边吸一口,吸烟的动作特别有男人味。 “不舒服?” 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舒心抬眸看向霍宴倾,他正偏头看着她,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睛让她心头一跳,他很快又转过头认真开车,留给她一个线条刚毅的侧脸。 舒心转开头,在心里鄙视自己,为什么两人相处这么久了,她看着他还是会脸红心跳,“没有,喝了两杯酒有点晕,你将窗户放下来一点,我吹吹。” 因为吸烟,霍宴倾将天窗打开了一点,“风太凉,容易感冒。” “没事,我就吹一小会儿。” 930,爆更94 霍宴倾怕舒心难受,将车窗按下来了一点。 冷风从车窗里灌进来,刺激得舒心打了一个激灵,人瞬间精神了,从座椅上坐了起来,吹了一会儿霍宴倾就将车窗关上了。 关上车窗,车内香烟味就浓烈起来。 舒心又靠回座椅上,目光落在霍宴倾手指的香烟上,“以后你少抽一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霍宴倾以前不抽烟,自从眼睛失明后,他爱上了抽烟,心情烦躁的时候抽根烟可以缓解一下,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舒心染了些许醉意的慵懒语调继续在车里响起,“我听说抽烟会缩短人的寿命,我20岁,你29岁,本来你就比我大9岁,你再抽烟,以后老了,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怎么办?” 霍宴倾怔了一下,随即眉头一点点蹙起,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想到如果真的有一天留下舒心一个人,他舍不得,转身将指间的香烟捻灭在车内烟灰缸里,“以后不抽了,戒烟。” “啊?”舒心很惊讶,霍宴倾烟瘾重,她一直都知道,别的不说,就连两人云雨过后他都要抽一根烟再睡,她只是希望他少抽一点,没想到他直接说以后不抽了。 霍宴倾眉目深深的看了舒心一眼,“我得陪着你走到生命的尽头。” 舒心心口发热,“好。” “不过你得陪我一起戒烟。” “好。” “我想抽烟的时候你给我吻。”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抬眸看向霍宴倾,他正眼底噙笑的看着她,两人视线在空中胶着。 “行吗?”他问。 舒心红着脸点头,“……好。” 两人回到家,舒心去衣橱那边拿衣服去洗澡,霍宴倾跟了进来,从后面抱住她,“穿睡裙好不好?” 舒心看见衣橱里布料少得可怜的真丝睡裙下意识就想拒绝,只是话还没出口,霍宴倾又说:“你穿睡裙真的很好看,穿给我看,嗯?” 他后面一个‘嗯’字音调微扬,带了一丝讨好和撒娇的意味。 舒心想着车上霍宴倾说了要戒烟的事,心里很感动,加上他这会儿的柔情,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脖子上他炙热的气息快要将她融化,只能点头。 霍宴倾放开舒心,从衣橱里拿了一件大红色吊带裙递给她,“穿这件。” 舒心微微蹙眉,“这件颜色太艳了。” “你衬得住。”霍宴倾想起她穿这件睡裙的样子,如一个红色妖姬,身体里的小火苗就开始燥热起来。 舒心拧着眉头拿着裙子去了卫浴间,洗完澡,舒心站在卫浴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有点后悔答应了霍宴倾的要求,穿成这样,她明天还能下床吗? 踟蹰了好半晌,直到外面霍宴倾催促,舒心才慢吞吞的拉开了卫浴间的门。 霍宴倾坐在沙发上看着从卫浴间出来的女人,雪白的天鹅颈,性感的锁骨,圆润的香肩,胸前撩人的沟壑,盈盈一握的细腰,下面是雪白笔直的大长腿,裙子很短,仿佛微微低头就能看见裙内的风景。 934,爆更98 舒心亲了一下霍宴倾的唇,将他的话堵了回去,“我今天还要上班呢,而且你不是说过两天要去首都吗?我还要给子谦买礼物,给翘儿的孩子买些婴儿服,今天事情真的很多,这次放过我,行不行?” 听着她软绵绵带着撒娇口吻的话,霍宴倾怎么也舍不得再对她‘施爱’,抱着她吻了会儿便放过了她。 …… 霍氏集团 宋离神色匆匆的走进总裁办公室,“五爷,最新消息,唐氏集团被中州集团收购了。” 霍宴倾放下手里的文件,漆黑如墨的眸子微眯,“速度倒是挺快。” “啊?这事五爷之前知道?”宋离好奇。 “昨天庭西告诉我贺景行最近和唐伟忠走的比较近,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快。” 这时霍宴倾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沈庭西。 昨天霍宴倾已经换了一部新的智能手机。 霍宴倾接通,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霍宴倾的脸色一瞬间冷沉了下来。 霍宴倾挂断电话,冷声说:“贺景行今天上午亲自去机场接了ZH集团的尤先生。” 宋离面露不悦,“难怪我去机场没接到尤先生,原来被他抢先一步了,这个贺景行到底什么意思?收购唐氏集团勉强可以说他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公司,毕竟他公司新开一直都在收购中小型公司。可年前我们和ZH集团准备合作的消息就传出去了,现在他去机场接人,明摆着是想和我们抢生意。” 霍宴倾抿唇没说话,眉眼间皆是思虑的神色。 宋离可没霍宴倾沉得住气,此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怒气,“中州集团在樊城连脚跟都没站稳,就明着和我们霍氏集团为敌,这也太狂妄了。” “你太小看贺景行了。”霍宴倾想起沈庭西说的贺景行的那些过往,墨眸一瞬间变得无比幽深,“他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将中州集团在樊城建立起来,没有一些人脉和手段是不可能做到的。” 宋离着急,“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任他挖我们的墙角?” 霍宴倾面色沉静,深邃锐利的眼眸中透着一缕嘲讽的笑意,“这个客户他抢不走,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本事,我陪他玩玩,正好公司有些股东我还没处理,让他们上上火,一并处理了。” 宋离本来还很担心,霍宴倾一句‘这个客户他抢不走’让宋离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五爷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说抢不走就肯定抢不走。 …… 姚慧琴摸着手里一套小兔子的婴儿连体衣爱不释手,“真可爱,看得我心里软软的。” 舒心细心的在旁边将今天中午在商场买的婴儿衣服上的吊牌都剪掉,脑子里想着童翘的小宝贝穿这些萌萌哒衣服的画面,舒心心里也像姚慧琴一样软软的。 姚慧琴看向坐在一旁看文件的儿子,“小五,在家里就休息一下,你现在不能过度用眼。” “嗯。”霍宴倾嘴里应着,眼睛却没有离开文件,修长的手指不时翻动纸张。 935,爆更99 姚慧琴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孙子的到来,可是……儿媳妇兴致高昂的给别人家的孩子买衣服,儿子呢,身体好了不急着造人整天拿着文件在手里看。 一个个的都不着急,急死她这个老太婆了,偏偏她又只能干着急。 姚慧琴想起之前在两人房间里找到的避孕套,然后看着沙发上一大堆小孩子的衣服,心里甭提多不得劲了。 起身,拿走霍宴倾手里的文件,“别看了,回去睡觉去。” “妈,现在八点不到哪里睡得着?”霍宴倾说着起身又去拿姚慧琴丢在茶几上的文件。 姚慧琴先一步拿走了,“睡不着也给我去床上躺着。” 霍宴倾看姚慧琴挤眉弄眼的朝舒心使眼色,瞬间明白过来,姚慧琴这是想让他和心儿赶紧给她生个孙子,他自是十分愿意,只是昨晚将心儿累得够呛,今晚只怕心儿不会依他,“心儿,我们回去睡觉吧?” 舒心正乐滋滋的在整理小孩子的衣服,“还早呢,等我将这些都弄好再去。” 霍宴倾睇给姚慧琴一个‘心儿不去,我也没办法’的眼神,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坐回沙发上看电视。 姚慧琴横了霍宴倾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在舒心身边坐下,“心儿,这些明天再弄也不迟,先过去睡吧,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要早点休息。” “妈,不行啊,再过两天我和宴倾就要去首都了,今晚我还要将这些衣服都手洗出来,这些衣服都是棉的要晒两天才能干透,这样拿去首都翘儿的小宝贝马上就可以穿了。” “啊?你今晚还要将这些都手洗出来?”姚慧琴看着这一大堆的衣服不高兴了,都洗出来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给她造孙子? “嗯。”舒心点头,将手里剪掉商标的衣服放进旁边的购物袋里。 云妈自是了解姚慧琴的心思,笑着开口,“心儿,这些交给我吧,我保准你去首都的时候能拿干干干爽爽的衣服去。” “云妈,不用了,白天你已经够辛苦了,我自己可以。”舒心说。 云妈拿走舒心手里的小衣服,“心儿,洗这些小孩子的衣服也是有讲究的,有的要拿温水洗,有的要拿冷水洗,贴身衣服洗完了还要拿开水泡一下消毒,清洗的时候很多衣服也是要分开清洗的,处理不好,婴儿皮肤嫩,容易过敏。” 姚慧琴偷偷给云妈竖大拇指。 “这么多讲究啊。”舒心没做过妈妈,没有任何经验。 霍宴倾偏头看了舒心一眼,看她那副傻愣愣的模样,嘴角勾起一弯浅弧,不说话,任由姚慧琴和云妈哄着舒心和他去睡觉。 “嗯,都交给我吧。”云妈拿过舒心手里的小剪刀开始剪标签,“你和宴倾早点过去休息吧。” “……好吧,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年纪大了觉少,这么早也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云妈说着给霍宴倾使了一个眼色,“宴倾,你快和心儿过去洗洗睡吧。” 936,爆更100 手中的手机突然被抽走,舒心抬眸看着霍宴倾,“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霍宴倾将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一边掀被上床一边说:“睡觉。” “才八点多我睡不着。”舒心说着起身要去拿手机。 霍宴倾直接将人压在身下,“睡不着我们干点别的。” 舒心瞬间警铃大作,双手撑着霍宴倾的胸膛,“你想干什么?” “干你。” 舒心被霍宴倾简单粗暴的话弄的小脸爆红,“霍宴倾,你……”竟然词穷了,不要脸都难以形容他了。 “怎么了?” “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谢谢老婆夸奖。” “谁夸你了?我是在骂你。” “嗯,打是亲骂是爱。” 舒心,“……”无耻! “你知道妈和云妈为什么一直催着我们过来睡觉吗?” 舒心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 霍宴倾见舒心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她想明白了,“所以我们不能辜负她们的期望。” 舒心一脸受伤,“你们三个竟然一起欺负我一个。” “宝贝儿,不是欺负,是爱。” “我才不要你们……唔……霍……宴倾……你……唔……放开……我……” 在霍宴倾强势霸道的吻下,舒心的反抗逐渐消失,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声。 翌日,舒心踟蹰了很久最后还是来了第一附属医院找季驰枫。 季驰枫开完会回到办公室,舒心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找我有事?” 舒心有些拘谨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嗯。” 季驰枫弯腰在洗手池前洗手,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斯文又帅气,“和宴倾有关?” “嗯。” 季驰枫修长的手指伸在水龙头下冲洗洗手液打出来的泡沫,“他又出现了头晕眼花的症状吗?” “不是。”舒心想到自己想来了解的事感觉特别不自在。 季驰枫洗干净手在舒心对面坐下,“那是什么事?” 舒心抿了抿唇,将在心里打好腹稿的话说了出来,“宴倾眼睛复明有没有可能性格发生改变?” “怎么?他哪里变了吗?”季驰枫挑眉问。 舒心想说:变得越来越不要脸了,动不动就撩人。 嘴上说的是,“我感觉他没以前那么闷了,性格似乎放开了些。”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霍宴倾刚复明季驰枫就知道了,现在差不多复明有十天了,期间他来检查过两次,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高冷,寡言少语。 “有的,他以前不怎么爱笑,最近变得爱笑了,话也变多了,而且说话也……” “说话怎么了?” 舒心小脸微红,小声说:“说话越来越不着调。” 季驰枫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他是只对你一个人笑,只对你一个人话多,只对你一个人说话不着调吧?” 舒心眨眨眼,“……”回想一下,貌似好像是的,回到家霍宴倾和姚慧琴都很少说话,唐清雅就更不怎么说了,除非唐清雅问他,他才回。 季驰枫看舒心的反应就知道他猜对了,而且舒心这脸红害羞的模样,估计霍宴倾没少对她‘使坏’。 937,爆更1 季驰枫是一院之长,对心理学方面也有涉入,清了清嗓子,开始给舒心分析,“宴倾以前双目失明在你面前他应该是爱的比较小心翼翼的,他潜意识里怕你离开他,所以对你的爱既霸道又隐忍,现在他眼睛重见光明了,你想要的,他都可以给你,不会有任何遗憾了,所以他心底里对你的爱彻底释放出来了。” 舒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过了几秒,问:“那他以后还会变回去吗?” 季驰枫摇头。 舒心,“不一定?” “不会。”季驰枫笑着说:“严格上来说他现在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才是他真实想要表现的样子,只是之前因为眼睛失明一直被他隐藏起来了,现在眼睛复明了,他自然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季驰枫后面的话太绕,舒心没怎么仔细去听,只听清了‘不会’两个字。 舒心在心里呜咽,完蛋了,以后霍宴倾一直这样的话,她还不得被他撩死?! 偏偏他撩她的时候,她又毫无招架之力,昨晚被他一个吻就吻的七荤八素找不着北,最后都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舒心几乎可以想象到她以后的日子,只怕要夜夜笙歌了。 姚慧琴和云妈全力支持霍宴倾,偏偏她又作死的说要给他生孩子。 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 舒心只在手机上看过童翘发过来小宝贝的照片,胖嘟嘟的,特别可爱,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真人,舒心有些兴奋。 本来约好和沈庭西一起去首都,他临时有事,下午和沐宁静一起去,舒心和霍宴倾先去。 四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独立别墅前停下。 舒心下车准备去后座拿衣服和玩具,霍宴倾拉住了她,“东西太多了,你拿不下,我们先进去,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拿。” “那我将子谦的玩具先拿进去。”舒心拉开后座车门将组装机器人拿出来,然后和霍宴倾一起朝别墅走去。 大门口有两个士兵,应该认识霍宴倾,朝他敬了个礼。 霍宴倾来到别墅门口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她笑着喊了一声,“宴倾。”然后又看向舒心,“这就是心儿吧?” 霍宴倾微微颔首,看向舒心,“喊林姨。” 舒心笑着喊,“林姨。” 林姨点点头,嘴角一直噙着温和的笑,“快进来,靳深在楼上,我去喊他。” 霍宴倾叫住了她,“林姨,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车里还有些东西没拿下来,麻烦你安排人去拿一下。” “好,靳深在书房。”林姨说完出门了。 舒心进入别墅,陆子谦正一个人坐在大厅的羊毛地毯上看电视,小腿盘在屁股下,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拿着遥控器,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认真的盯着电视屏幕。 “子谦。”舒心喊了一声。 陆子谦转过头,看见舒心红润的小嘴立刻绽开纯真的笑容,丢下遥控器,朝舒心那边跑去,礼貌的打招呼,“舒阿姨,霍叔叔。” 938,爆更2 舒心将手里的玩具搁在一旁,弯腰摸了摸陆子谦毛茸茸的波波头,“有没有想阿姨?” 陆子谦点头,“爸爸说你们今天会来,我一直在楼下等你们。” 陆子谦的话让舒心的心瞬间软成一片,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真乖。” 霍宴倾见舒心脸上明媚的笑容薄唇轻轻勾了勾,“我先上楼了。” “嗯,去吧去吧。”舒心挥挥小手,看都没看霍宴倾一眼。 霍宴倾见舒心看见陆子谦后眼里完全没他了,俊眉轻轻蹙了一下,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哇,这是送给我的吗?” “嗯嗯,喜欢吗?” “喜欢,谢谢舒阿姨。” “不客气,走,阿姨陪你一起去将机器人组装起来。” 舒心转头见霍宴倾还站在她身旁,“你怎么还没上楼?” 霍宴倾抽回心神,“嗯,这就去。”目光在舒心和陆子谦相牵的手上扫了一眼,“你不上楼去看看童翘?” “啊,对了,翘儿。”舒心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都怪陆子谦太可爱了,小嘴又甜,她差点将童翘忘了,蹲下身子,视线和陆子谦齐平,“子谦先将机器人的零件倒出来,阿姨上楼一趟,一会儿就下来陪你玩好吗?” 陆子谦听话的点点头,爸爸说童翘生小妹妹很辛苦,这个时候他应该让一下童翘。 “真乖。”舒心又蹂躏了一下陆子谦的头发才起身和霍宴倾一起上楼。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霍宴倾突然拉住舒心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搂住她的腰。 舒心被他突然的举动吓着了,“你干嘛?快放开我,这不是在家里。” 霍宴倾搂着舒心往旁边走了几步,将她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深邃眸光看着她,低声问:“你很喜欢陆子谦?” “嗯,子谦帅气又可爱,难道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霍宴倾拧着眉头说:“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不喜欢。” 舒心怔了一下,这是什么逻辑?下一瞬,睁大眼睛看着霍宴倾,“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嗯。”霍宴倾一本正经的回答。 舒心笑着推了一下霍宴倾,“你别闹,子谦只是一个孩子,你吃一个孩子的醋,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谁敢笑?” 舒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是啊,霍宴倾说的话有谁敢笑?! “我突然有点不想要孩子了。”霍宴倾突然冒出这一句。 “啊?”画风转变得太快,舒心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呀?” 霍宴倾一手撑在舒心肩侧的墙壁上,一手搂住她的腰,“你这么喜欢孩子,生了孩子,肯定会冷落我。” 舒心,“!!!” 这个男人不仅吃陆子谦的醋,连她还没怀的孩子的醋都提前吃上了,要不要这么酸? “宴倾。” 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楼梯间响起。 舒心抬头,看见陆靳深单手插兜站在楼梯上方,舒心急忙推开霍宴倾,尴尬得脸都红了,想找个借口掩饰一下,可是想半天没想出来,只能看着陆靳深干笑了一下。 939,爆更3 霍宴倾没事人似的转身,大长腿迈步上楼,走了几步,转头,见舒心还站在墙角,“你不上去?” 舒心嗔了霍宴倾一眼,真是的,刚来别人家里就被人抓着两人搂搂抱抱,太不像话了,她都没脸见人了好么? 舒心硬着头皮朝楼上走。 霍宴倾等舒心走到他身边了伸手要去拉她的手,舒心先一步将手放进了口袋里,递给霍宴倾一个暗示的眼神:注意点形象,别拉拉扯扯。 霍宴倾仿佛没看懂她的眼神,靠近她,直接揽住了她的腰。 舒心第一反应是去看台阶上的陆靳深,他嘴角噙着薄笑看着他们,似乎眼底还有一丝羡慕一闪而过。 舒心尴尬的笑笑,脸颊发烫,当着陆靳深的面又不好直接推开霍宴倾,只能由他搂着上楼。 来到楼上,陆靳深指了指某个方向,“翘儿在那个房间。” “好,我去看她。”舒心将自己的腰从霍宴倾的大掌中解放出来,往童翘房间走的时候,不忘回头嗔了霍宴倾一眼。 “看见她什么感觉?”陆靳深问。 陆靳深已经在电话里知道霍宴倾眼睛复明的消息。 “永远看不够。”霍宴倾看着舒心进了房间才收回视线,“去你书房,我找你有事。” 两人来到书房沙发上坐下,陆靳深拿出烟盒,抖出两根烟,递一根给霍宴倾。 霍宴倾没接,“戒了。” 陆靳深脸上划过惊讶,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宴倾,“真戒了?” “嗯。” 陆靳深咬了一根烟在嘴里,点燃,抽了一口后,将烟盒和火机一起放在身前的茶几上,“舒心不让你抽?” “我自己想戒。” 陆靳深透过青白烟雾看着霍宴倾,那眼神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 “抽烟有害身体健康,我比心儿大九岁,再不爱惜身体,以后走在她前头,她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陆靳深怔住,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对于一个吸烟的人来说,戒烟并不是口头上说的那么简单。 比如现在,霍宴倾闻见烟味就特别想抽,只是他自制力强,一直将那丝念头压制在心里。 霍宴倾伸手将霍宴倾指间的香烟拿了捻灭在烟灰缸里,“二手烟抽了对身体也不好。” 陆靳深眼底掠过一丝薄笑,“忍不住就直说,何必找借口?”不过灭了就灭了吧,听霍宴倾那么一说,陆靳深突然觉得烟似乎也没那么好抽。 霍宴倾看了陆靳深一眼,没否认,沉默了两秒说:“五年前的事有眉目了。” “真的不是意外?” “嗯,几个月之前庭西找到了罗振龙以前的一个小跟班,从那人口中得知,他们之所以能围剿我们是因为提前接到了我们部队的一个电话,他们提前做好了部署,只等着瓮中捉鳖。” “你是说又内奸?”陆靳深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嗯,最近我安排陈强在部队调查,事情已经有了进展。” “找到内奸了?” “还没有,但是有了大致方向。”霍宴倾说着漆黑的眸子看向陆靳深,“和你有关。” 940,爆更4 陆靳深脸色一下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陈强查出五年前那场反恐行动之前,你爸办公室有一通打往Z国的越洋电话。” “你的意思是我爸是内奸?或者你觉得我也是?” “我信你。” 陆靳深并没有因为霍宴倾这句话脸色有所好转,“我爸和你爸情同手足,一起参加过多少死里逃生的行动,我爸怎么可能出卖你爸?” 这些霍宴倾如何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几个月了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他从来没怀疑过傅政尧,根本没让陈强查傅家,最后还是陈强实在查不出任何线索,自己转移了调查方向,才有了现在的发现。 “或许你爸不甘屈居我爸之下,我爸牺牲后,部队便是你爸说了算。” 陆靳深突然想起傅政尧确实在他面前提过,一直居在现在这个位置没有半点提升的迹象,日子过得没劲,他当时还劝他来着,两人的对话,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说,“爸,你小时候不是常教我,男儿不能太看重功名利禄,要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保卫家国上吗?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傅政尧,“深儿,爸爸年纪大了,早已过了抛头颅洒热血的年纪,现在我只想好好安享晚年,我为国家做了这么多,理应有更好的待遇。” 难道他真的为了权利背叛了自己的好兄弟? 不,他不信! 陆靳深拧眉看着霍宴倾,“那场反恐行动不止你们参与了,我也参与了,难道你觉得我爸连自己的儿子的性命也不顾?” 霍宴倾眉眼被凝重笼罩,他也不愿相信傅政尧是内奸,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一个很大的疑点,“你记得吗?当时我们一起被围剿,你带着一拨人冲出了包围圈,而我们却突围不成功,我的人和你的人向来实力不相上下,可是结果却截然不同,你那边没有伤亡,我这边活着的却没有几个。” 霍宴倾这样一说,陆靳深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带着人突围的时候确实很简单,他当时也疑惑过,傅政尧安慰他说可能是对方刚好那边安排的防守比较薄弱。 难道是他们故意放水? 陆靳深想到这里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问他。” “靳深,你别激动。”霍宴倾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才那些只是我的猜测,一个电话不能确定你爸就是内奸,也许是别人用了你爸办公室的电话也不一定。” “那我更加要去找他问清楚。” “如果他不承认,你怎么办?或者不是他而是别人,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霍宴倾心情烦躁的时候特别想抽烟,目光在茶几的烟盒上扫了一眼,抿了一下唇角,想起舒心嘴里的味道,想抽烟的感觉又淡了,只是想吻舒心的感觉却愈发深了。 陆靳深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试探。”霍宴倾修长食指在自己薄唇上划过,“你旁敲侧击的去试探一下你爸,或者查一下你爸身边的警卫,如果是他做的,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941,爆更5 陆靳深沉默了片刻,眉目深深的看着霍宴倾,“你就不怕如果是我爸做的,我会包庇他?” 霍宴倾浅浅笑了一下,“你不会。”说完抬脚朝书房门口走,“我去看看你女儿。” 陆靳深将那份沉重压在心底,抬脚跟了出去。 …… 童翘正半靠在床上发呆,看见舒心进来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媳妇,快过来,我想死你了。” 舒心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拉住童翘的手,“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童翘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就是肚子还没完全收回去,丑死了,感觉里面好像还有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孩子。” 舒心笑笑,“别着急,我在网上查了,产后恢复比较慢,有的半年,有的要一年。” 舒心说完视线环顾了一周,“你女儿呢?” “在隔壁婴儿房。”童翘说着掀被下床,“我带你去看看。” “你现在可以下床吗?” “早就可以了。”童翘拉着舒心来到隔壁房间。 婴儿房装修的很漂亮,粉色系,公主风,进房间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孩子放在小小的婴儿床里,微嘟着小嘴睡得正酣。 胖嘟嘟的小脸,粉嫩粉嫩的,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真可爱,我可以摸摸她吗?”舒心问。 “可以。” 舒心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好滑,好软。” “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养了一个月,圆润了很多。”童翘看着女儿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舒心又将手伸进被窝里摸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将手指伸进她嫩嫩的小掌心,“孩子取名字了吗?” “小名叫安安,大名还没有。”童翘想到这个脸色不太好看,“陆靳深说孩子要姓陆,我不同意,我的孩子,凭什么跟他姓?” 舒心回头看向童翘,“你不打算和他在一起?” 童翘点头,“做完两个月月子我就走。” 舒心将手指从安安热乎乎的小手中抽出来,给孩子掖好被角,“翘儿你别冲动,我觉得陆靳深对你挺好的,我看的出来他是在意你的。” “我没冲动,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了,我怎么会冲动呢。”童翘说话间拉着舒心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下,“陆靳深对我是挺好的,我也承认,我心动过,但是和他过一辈子我真的过不下去。” “既然心动为什么过不下去?” 童翘目光看着婴儿床,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陆靳深的妹妹傅芷蕾,什么德行你是知道的,三天两头来找我的麻烦。” “她不是出国了吗?” “过年回来了啊。” “你还怕她?” “我自然不怕她,她在我这里从未讨到过好。” “那不就得了。” 童翘蹙眉,“不止她,还有陆靳深的前妻,他那个前妻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陆靳深,经常以孩子为借口接近陆靳深,我有时候见他们一家三口出门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多余。” 942,爆更6 舒心握住童翘的手,“他们已经离婚了,说明感情走到了尽头。” “婚是陆靳深要离的,那个女人一直还爱着陆靳深,她亲口告诉我,会将陆靳深抢回去。” “这些陆靳深知道吗?” “那个女人会装得很,在陆靳深面前装得贤惠又高雅,而且一直和陆靳深保持安全距离。” “那你没告诉陆靳深?” “说了,他说他对那个女人没感情,两人不可能复婚,让我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童翘秀眉蹙得紧紧的,“心儿,你知道吗?在我心里,家应该是温馨而美好的,应该是我为他洗手作羹汤,他为我梳头暖被窝,我要的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感情,而不是现在这样,天天想着怎么撕他前妻,虐他妹妹,这样我成什么了?妒妇?我不喜欢这个样子,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家。” “可是我觉得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一切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我只是心动,但我并不爱他,所以我想趁我还没陷下去,赶紧抽身,我要活得恣意潇洒,才不要在这里受气。”童翘撇撇嘴。 “你真不爱他?” “不爱。”童翘看着舒心,“等我出月子了,我就带着安安去樊城投奔你,你说过的会养我们的,可不能反悔。” 舒心还没说话,门口传来霍宴倾的声音。 “心儿。” 舒心转头,朝霍宴倾招手,“你快来看,小宝贝萌得不得了。”说话间人已经起身朝婴儿床走去。 霍宴倾走到舒心身边,大手轻搭在舒心腰上,深邃视线看着小床上的奶娃娃,“像靳深。” 舒心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倒也没注意霍宴倾搂着她,“我怎么觉得像翘儿?” 童翘回头看向门口,陆靳深倚在门框上,没进来,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童翘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刚才的话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霍宴倾转头问舒心,“靳深家花园里种了梅花,现在开得正艳,要不要去看看?” 舒心看向童翘,“花园里真的有梅花?” 童翘点头。 “白梅还是红梅?” “红梅。” “大冬天红梅似火,好风景呢,我要去看。”舒心说。 霍宴倾将手从舒心腰上拿下来,牵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走,我带你去看。” 舒心回头问童翘,“你不去吗?” 霍宴倾捏了一下掌心的小手,“靳深找她有事。” “哦。”舒心和霍宴倾一起出了婴儿房。 房间里安静下来,童翘被陆靳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从软塌上起来,走到婴儿床边,见女儿睡的安稳,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停住脚步,看向陆靳深,“安安睡的很好,我也去花园转转。” 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陆靳深握住了童翘的手腕。 童翘心头一跳,转了转手腕,佯装若无其事的说:“有话就说,你抓着我干什么?” 陆靳深薄唇蠕动了一下,随后抿紧,没说话,只是眉目深深的凝着童翘。 943,爆更7 童翘别开视线不看他,“你放开我。” 陆靳深一手握着童翘,一手解自己身上的外套纽扣。 童翘吓着了,一边转动自己的手腕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陆靳深你想干什么?我……我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你……你别乱来……” 陆靳深怔了一下,随即隽黑眼底浮上薄薄的笑意,“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是你想什么?” “外面冷,我想将外套脱下来给你。”陆靳深说话间扣子已经解开,放开童翘的手腕,将外套脱下来披在童翘肩头,“你还在月子里,寒气入体以后冬天会很怕冷。” 童翘感觉浑身一暖,那是他的体温随着他的外套一起包裹在她身上,鼻息间能闻到他衣服上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陆靳深拢了拢衣领,嗓音调侃,“你刚以为我想干什么?” “我……” “以为我想碰你?” “……” “虽然我想,但是当着女儿的面我不会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来。” “……” 陆靳深深邃眼眸凝着童翘通红的脸,“不过如果你想,我可以考虑为你化身禽兽。” “谁……谁想了?”童翘瞪了陆靳深一眼,大步走出了房间。 越想心里越不痛快,她凭什么被他‘调戏’了? 不行,必须回去找回气场。 而且有些话,她也不想一直憋在心里。 童翘在楼梯口的时候停住脚步,又往回走,在走道里碰见了陆靳深。 “怎么又回来了?” 童翘微昂着头看着陆靳深,“别以为你给我衣服穿了我就会和你结婚,我跟你说,你这些小把戏是打动不了我的,做完月子我就带着安安离开……” 童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见陆靳深越来越黑的脸,还是有些犯怂,气场差不多也找回来了,便住了嘴,转身蹬蹬蹬下楼了。 …… 霍宴倾和舒心来到花园,花园里种了好几棵梅花树,争相斗艳开得很是热闹。 “真好看。”舒心眼中都是一朵朵火红的梅花,小脸上绽开赏心悦目的笑。 霍宴倾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看梅花一眼,墨眸中是舒心小小的倒影,在他心里,他的心儿比梅花好看,“喜欢?” 舒心连连点头,“嗯,很喜欢。” “回去我给你种。” “真的?”舒心看向霍宴倾,眸中闪着亮光。 “嗯。”霍宴倾搂住舒心的腰,“种满园的梅花。” 舒心视线在花园周边看了一圈,没人,便也大方的搂住霍宴倾的脖子,“好,我们一起种。” 霍宴倾低头要去吻舒心。 舒心躲开了,“你这人怎么想吻就吻?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 “早就想抽烟了,忍了很久了。”霍宴倾眸光炙热的看着舒心。 舒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自从那天他说戒烟,之后就真的没抽过一根烟,不过烟瘾犯了的时候,会抱着她吻,舒心总感觉他缠着她的舌头时将她当成烟在吸,每每都将她吻得透不过气来。 944,爆更8 “可这是在别人家里,一会儿有人来了多尴尬。”舒心不放心。 “不给吻,我就回去找陆靳深要烟抽。”霍宴倾说话间放开了舒心的腰,作势就要转身。 听说戒烟要一口气戒掉,一直叼着馋着,永远也戒不了,而且万事开头难,最难过的几天都过来了,哪能半途而废? 舒心急忙拉住霍宴倾的手,“给你吻。” 霍宴倾漆黑深邃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长臂一伸,将舒心揽入怀中,低头就覆上了她的唇。 童翘从别墅出来,远远的看见霍宴倾和舒心抱一起接吻,用手挡着额头,转身回去了。 这两个人要不要这么如胶似漆? 舒心回到客厅,童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子谦坐在地毯上组装机器人。 舒心来到陆子谦身边,也学着他席地而坐,“阿姨来了。” “阿姨你看梅花怎么看了这么久?”陆子谦抬起小脑袋看着舒心,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满是幽怨,说好上楼一趟就陪他玩的,结果下来又说要去看梅花,还说只要一小会儿。 舒心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微肿的红唇,“梅花太好看了,阿姨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陆子谦,你舒阿姨不是在看梅花,是躲在花园里偷偷吃东西。”童翘眉眼噙笑的看着舒心。 舒心红着脸看向童翘,却不知该说什么。 陆子谦天真无邪的稚嫩嗓音在客厅响起,“舒阿姨你躲在花园吃什么?” 舒心转过头,陆子谦一脸好奇宝宝的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还有想吃的馋意,“你别听童翘胡说,阿姨就是在看花。” “我没骗你,不信你问你霍叔叔,他们俩一起吃的。”童翘眼里都是打趣的坏笑。 “霍叔叔,你们吃什么了?子谦……没想吃,就是问一下。” 舒心起身来到童翘身边,伸手去挠她痒痒,“在小孩子面前你能不能别这么污?” 童翘咯咯地笑,一边躲着舒心的手一边说:“你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那边霍宴倾走到陆子谦面前,蹲下身子,眼神炫耀般看着陆子谦,“你舒阿姨说我嘴里有糖,我在给她吃糖。” 舒心听见霍宴倾的话瞬间炸了,“霍宴倾,你无耻!” 童翘捧着肚子在沙发上笑得打滚,“吃糖……艾玛……笑死我了……” 陆子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加上正从楼梯间上下来的陆靳深,全都僵住。 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在玩亲亲,我看见我爸爸晚上偷亲童翘,爸爸也说童翘嘴里有糖。” 下一秒形势完全逆转。 舒心看着童翘懵逼的脸笑得直不起腰。 陆靳深在楼梯上石化了片刻,转身又上楼了。 陆子谦不知道自己将爸爸卖了,看着舒心笑得流眼泪的样子,小眉头不解的开始打结,他说什么笑话了吗?为什么舒阿姨笑成这样? 等了好一会儿舒心才停止了笑,陆子谦可怜巴巴的问:“舒阿姨你还陪不陪我玩了?” 945,爆更9 “陪,当然陪。”舒心揩掉眼角的泪,走到陆子谦身旁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告诉阿姨,你爸爸吃糖你见过几次?” 陆子谦小手捏着腮帮子做思索状。 童翘忍着心里的怒火和悸动,静静的等答案。 陆子谦想了好一会儿,皱着小眉头,摇脑袋,“太多了,数不过来。” 童翘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冲冲的朝楼上走。 舒心好不容易憋住的笑这会儿又破唇而出。 霍宴倾大手轻轻顺着舒心的后背,防止她笑岔了气。 童翘冲进卧室,没人,又冲进书房,还是没人,最后来到婴儿房,看见陆靳深坐在婴儿床边,快步走到他身旁,明明心里火大得不行,碍于女儿在场,怕吵醒了她,童翘强压着自己的怒气,尽力压低嗓音说:“陆靳深,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陆靳深神色平静,一脸无辜的问:“怎么了?” 刚才陆靳深下楼的时候,童翘躺在沙发里笑,根本没注意他下来了。 “你……你竟然趁我睡着了偷亲我!” 陆靳深蹙眉,“谁说的?” “你儿子说的!” “他说的话你也信?” 若是平时陆子谦刻意说什么,童翘是不会信的,可刚才陆子谦是无意中说出来的,而且他对这种事并不太懂,想撒谎只怕也不会。 “你还想狡辩?”童翘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原因,心跳得特别快。 “子谦骗你的。”陆靳深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这个时候绝不能承认,依着童翘的火爆脾气,指不定一气之下就带着女儿离家出走了。 “这种事他一个小孩子根本不懂,怎么骗人?” “你太小看他了,他整天抱着电视看动画片谁知道都看了些什么,上次你不是还和我说,现在的动画片有些太早熟了吗?”死不承认! “我……” “还是你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倒打一耙! “我才没有!”童翘不自觉拔高了嗓音。 陆靳深轻轻晃了晃婴儿床,“小点声,别吓着安安。” 童翘气得想跺脚,瞪了陆靳深一眼,“别让我抓到,不然你死定了!”说完这句气呼呼出了房间。 …… 中午吃过饭舒心让霍宴倾带她去部队看例子。 舒心去的时候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 可是来到例子的墓前,有些画面便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浮现,例子护着她时的勇敢,还有那顿没吃上的红烧肉,没见到的‘战友’,虽然舒心极力忍着内心悲痛的情绪,最后还是失控大哭了一场。 两人回到陆靳深的别墅正好碰见陆靳深的妈妈陆美华过来了。 陆美华是陆家独生女,现任陆氏集团总裁,浑身散发着一股女强人的气势,四十多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仿佛才三十多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当年傅政尧是入赘陆家,所以陆美华生的第一个孩子陆靳深姓陆,后来生的女儿傅芷蕾和傅政尧姓,两人离婚后,陆靳深自然就跟了陆美华。 946,爆更10 陆美华虽然看上去很严肃,但是舒心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关心童翘的,大概是因为她常年身居高位,所以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 陆美华没待多久,嘱咐林姨好好招待霍宴倾他们,然后又去婴儿房看了会儿孙女就离开了。 陆子谦似乎有些畏惧陆美华,陆美华来了他一直安安静静很乖,话也不说,很拘谨的样子,直到陆美华走了他才跑到舒心面前,仰着小脑袋关心她,“舒阿姨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是有谁欺负你了吗?” 舒心蹲下身子,摸了摸陆子谦的头,“没有谁欺负阿姨,是阿姨去看了一个亲人,那个亲人离开我了,我有些难过。”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悲伤情绪,他抱住舒心,像个小大人般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舒心的后背,人小鬼大的说:“阿姨别难过,亲人离开我们就去了天堂,他在天堂看着我们,我们不能哭鼻子,不然他会伤心的。” 舒心心里暖暖的,点头,这孩子怎么教得这么好,这也太贴心了吧,翘儿竟然天天喊他小魔头,这样的孩子她都想抱回家养着好么。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沈庭西和沐宁静来了。 大家一起吃晚饭,吃完饭,沐宁静上楼和童翘说话,舒心在楼下陪陆子谦组装机器人,霍宴倾、陆靳深、沈庭西三个男人还围坐在餐厅喝酒。 霍宴倾刚做手术不能多喝,喝两杯就没喝了,坐那儿陪他们聊天。 陆靳深因为霍宴倾和他说了内奸也许是傅政尧,心情沉重,情绪不太好,一直拉着沈庭西喝酒。 九点多的时候陆子谦困了,舒心带着他去洗漱,躺在床上后,陆子谦似乎又精神了,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似乎有些乞求的看着舒心,“舒阿姨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 舒心以为陆子谦习惯了听睡前故事睡觉,便说:“好啊,睡前故事书呢?” 陆子谦垂着眼帘,神情有些落寞,“没有,你随便讲一个好了。” 舒心以为陆子谦是想睡了,没太在意,随口问:“你爸爸给你讲睡前故事不看书吗?” 陆子谦摇摇头,“爸爸很忙,没时间给子谦讲故事。” 舒心准备问童翘呢? 一想童翘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又整天和陆子谦‘不对付’,这种细心的事只怕她不会想到。 只听陆子谦有些落寞的小嗓音继续在房间里响起,“我听幼儿园的小朋友说,他们每天都是听着睡前故事入睡,子谦从来没听过,子谦想听。” “你没听过睡前故事?”舒心有些诧异。 陆子谦摇头。 “你妈妈不是经常来这里看你吗?我听童翘说,放假的时候偶尔你妈妈也会接你去她那儿住,你妈妈不给你讲睡前故事吗?”舒心完全是出于好奇才这么问。 陆子谦沉默了很久,最后抬眸看向舒心的时候,眼里有泪花,“子谦不喜欢妈妈。” 舒心莫名特别心疼陆子谦,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你妈妈对你不好吗?” 947,爆更11 陆子谦抿了抿小嘴,过了几秒才说:“妈妈对子谦好,舒阿姨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舒心想陆子谦应该是想妈妈了,童话故事她知道的还真不多,想了想,问:“阿姨给你讲小红帽的故事行吗?” 陆子谦胖乎乎的小手将眼泪一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舒心,语气兴奋,“好。” 舒心看着陆子谦一副‘只要你讲什么故事都可以’的神情,心里一软,更加心疼这孩子,多容易满足啊。 舒心给陆子谦讲了故事将他哄睡了给他盖好被子便出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霍宴倾他们上楼。 沈庭西喝醉了,霍宴倾和陆靳深一个人一个胳膊的架着他上楼。 陆靳深想喝醉,可是心里有事,怎么喝也是清醒的。 “要我帮忙吗?”舒心问。 霍宴倾说:“你去和沐宁静说庭西喝醉了,让她照顾一下。” “哦。”舒心来到童翘的房间,童翘和沐宁静已经洗漱好了正躺床上聊天,“宁宁,沈庭西喝醉了。” 沐宁静从床上坐了起来,“醉得很厉害?” 舒心点头,“路都走不了。” “怎么喝这么多。”沐宁静拧着秀眉说话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床边穿鞋了。 舒心准备和沐宁静出去的时候童翘叫住了她,“媳妇,她男人喝醉了你跟过去干什么?快过来陪我睡觉。” 舒心一想也是,往房间里走了几步,想到霍宴倾又停住了脚步,他今晚睡哪里? 童翘仿佛看穿了舒心的心思,“放心好了,不会让你男人睡大街的,陆靳深会安排好的。” 舒心斜睨了童翘一眼,转身进了一旁的卫浴间,简单洗漱一下,换了睡衣,来到暖融融的被窝里躺下,“我俩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你心里还有我吗?”童翘满脸鄙夷的看着舒心,“你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有霍宴倾。” 舒心转过身子在童翘腰上挠了一把,“他是我男人,我有他怎么了?” 童翘不甘示弱的挠了回去,“媳妇,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两个女人在床上疯了起来,正闹的起劲,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童翘停住动作,看向门口,“谁?” “我。”一道低沉的嗓音传了进来。 童翘看向舒心,“你男人。” 舒心掀被准备下床,童翘拉住她,“我跟你说,今晚你必须陪我睡,你要敢陪他,我和你绝交!” 舒心笑笑,“至于吗?” “太至于了。”童翘放开舒心,躺回被窝,“天天陪他,偶尔陪我一晚怎么了?” “行行行,陪你睡,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马上就回来。” “去吧,我等着你。” 舒心穿鞋来到门口,打开门,霍宴倾站在门口,逆光而战,五官隐匿在阴影里显得愈发深邃立体,“什么事?” 霍宴倾看见舒心已经换了睡衣,明显打算在童翘这里睡,俊眉微蹙,“你出来。” 舒心站在门口没动,“很晚了,你早点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948,喜欢得想将自己的命交给你 霍宴倾挑眉,“要我拉你出来?” 舒心斜睨了霍宴倾一眼,出去,将门关上,“陆靳深没安排你睡觉的房间?” “安排了。”霍宴倾牵住舒心的小手,“你陪我一起睡。” “不行,今晚我答应了和翘儿睡。” 霍宴倾拧眉,“不行,没有你,我睡不着。” 舒心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和翘儿难得见一次面,你看你和陆靳深他们见面还知道喝酒联络感情呢,我们女人不喝酒,喜欢聊天,就一晚,好不好?” 霍宴倾摇头,“不好。” 舒心拉着霍宴倾的手摇晃,撒娇,“宴倾,你最好了,你看我都答应翘儿了,出尔反尔不好,回头翘儿该笑话我重色轻友了,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不好。”霍宴倾不为所动。 舒心视线左右看了看,没人,踮起脚尖快速在霍宴倾薄唇上亲了一口,“好不好?” “不好。” 舒心好话说尽见霍宴倾还是不答应,心里有些不高兴,放开霍宴倾的手,微嘟着小嘴说:“你也太霸道了,我不能因为你连朋友都不要了吧?” 霍宴倾抿唇目光深深的看着舒心,没说话。 舒心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移开视线,“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霍宴倾看出来了,舒心这是打算和他生气了,拉住她的手,“不和我睡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舒心的态度秒变,谁愿意没事和自己男人闹脾气?能和平解决问题最好了,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霍宴倾,“嗯嗯,我答应你。” “你不问问什么条件?”霍宴倾深邃眼底浮现薄薄的笑意。 舒心有种自己掉坑里的感觉,“什么条件?” “回去穿那套情趣内衣给我看。” 舒心小脸立刻红了,这个男人怎么还惦记着这事?“不穿。” 霍宴倾这回倒没逼她,因为他知道舒心的脾气,逼急了,衣服不会穿,今晚还会和他生气。 霍宴倾轻轻揉捏着掌心的小手,柔声哄她,“穿给我看,嗯?” 舒心想到那套情趣内衣就浑身发热,头皮发麻,三点式的,她几乎可以想象出自己穿着会是什么样子,本来穿吊带睡裙就每天晚上被霍宴倾折腾得腰酸背痛,若是穿那套睡衣,还不得被他吃得连渣渣都不剩? 不行,不行,一定不能答应。 舒心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穿。” 霍宴倾稍稍用力,将舒心拉入怀中,揽住她的腰,用他低沉好听的低音炮继续盅惑她,“心儿,我是你丈夫,那是夫妻之间的情趣,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皮肤白,穿那套一定很美。” 舒心听见丈夫两个字,一瞬间心悸得特别厉害,是啊,他是她的夫。 霍宴倾见舒心似乎有松动的迹象,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穿,嗯?” 舒心脸颊热的快要可以煎鸡蛋了,小手推着霍宴倾的胸膛,“别在这里亲。” “那回我房间亲?” 舒心,“……”跟他进房间了还能出来? 951,爆更15 沐宁静抬起眼帘看着沈庭西,眼中满是震惊,她能感受到沈庭西喜欢她,却不知道喜欢的这样深。 沈庭西薄唇轻勾,“别一直看着我,我容易犯罪。” 沐宁静慌忙移开视线,继续盯着自己的鼻尖。 “和我说说话,我喜欢听你说话。”沈庭西眼神温柔的看着沐宁静。 沐宁静紧张的咽了一下干涩的喉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启唇,“我去打盆水给你擦擦脸吧?” “不用,我还想多抱你一会儿。”沈庭西说着用力吸了吸鼻子,“你好香,真想就这样抱着你睡觉。” 沐宁静听见沈庭西的话本就紧绷的身子这下彻底僵住了。 沈庭西感觉到沐宁静的紧张,放开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我若这样抱着你睡,估计明天你能变成雕像。” 沐宁静见腰间的手放开了,急忙从床上起来,从她那侧下了床,进卫浴间打了一盆热水,浸湿毛巾,递给沈庭西。 沈庭西看着沐宁静抿着唇安静的模样,又笑了,“你帮我擦。” 沐宁静用力抿了抿唇,将手中的毛巾微微攥紧,沉默了几秒到底还是走到床边坐下了,拿着毛巾在沈庭西过分好看的脸上轻轻擦拭。 沈庭西一直看着她。 沐宁静被他看得心慌,手便有些发抖,好不容易擦完了,额头密集出一层热汗。 沐宁静起身准备端水去卫浴间倒掉,沈庭西出声,“你不给我擦手吗?”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和沐宁静靠近的机会,他一定不能放过。 沐宁静身子僵了一下,之后蹲在水盘旁将毛巾清洗了一下,起身又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沈庭西宽大的手上,却不敢去碰触。 “你就当我睡着了。”男人低沉的话从前方飘来。 沐宁静沉默了几秒,抬眸看向沈庭西,“你闭上眼睛。” 他的视线太过炙热,即便不看他,她也能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好。”沈庭西听话的阖上眼眸。 沐宁静低头又盯着沈庭西的手看了几秒才伸手握住他的手,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 他手背温热的体温直接传递到她掌心,渗进她的肌理深处。 这一刻…… 沐宁静的心跳完全乱了。 她不知道她是怎样将他的手擦完的,有没有擦干净也不知道,只记得他掌心的纹路有些粗糙,指腹处有薄薄的茧。 沐宁静晾好毛巾从卫浴间出来,来到床边,沈庭西从之前闭上眼睛之后一直没睁开,似乎睡着了。 沐宁静站在床边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不弄醒他了,衣服不脱就不脱吧,他身体底子强,应该不会有事。 沐宁静弯腰扯过被子盖在沈庭西身上,盖好被子准备起身,沈庭西突然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要走?” 沐宁静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摇头,他身上酒味很重,眼睛里有血丝,这都是喝多了的症状,这个时候她不会离开,“我去沙发那儿,你不舒服叫我。” 952,爆更16 “大冬天睡沙发会感冒的,睡床上吧,我不碰你,我睡觉很老实的。”沈庭西说完抬手捏了捏额角,在强撑着睡意。 沈庭西见沐宁静不说话又说:“不然你在我们中间隔一个枕头?” 沐宁静看得出来沈庭西只是关心她,他若想对她做什么,过年的时候他陪着她一起回家的时候有很多机会,可是他没有,说明他尊重她。 她信得过他。 “不用。” 沈庭西以为沐宁静说的不用是不和他一起睡,又道:“你扶我到沙发那边去,我睡沙发,你睡床。” 沐宁静唇瓣微弯,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没说话,直接走到床的另一边,脱了鞋子上床睡觉,中间也没隔枕头。 沈庭西先是怔住,随即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转过头看着沐宁静,虽然眼皮沉重,却舍不得闭上眼睛。 沐宁静被他看得不舒服,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你不睡我走了。” “睡,睡。”沈庭西这才依依不舍的闭上眼睛,酒劲上来,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沐宁静听着他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却是久久无法入眠,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心里有潮湿温热的感觉。 沐宁静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和一个男人靠的这样近。 吕志文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她非常反感男人的碰触。 可是沈庭西一直守在她身边,从点点滴滴渗透进她的生活,可是这个男人会一直这样对她好吗? 她不敢确定。 她的爸爸是谁?她不知道,但是她恨他。 恨他有婚约还和妈妈在一起。 恨他丢下了她和妈妈,让她们娘俩受了那么多罪。 虽然妈妈的遗书里说了,爸爸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是妈妈偷偷生下的她。 但是她觉得既然和妈妈在一起了就应该负责,不管有没有她,都应该负责不是吗?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担当。 本来沐宁静想自己孤独终老,不依靠任何男人,因为男人没一个靠得住。 可是沈庭西的出现,让她这个想法渐渐开始动摇,或许她不应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她决定给沈庭西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相信爱情的机会。 但是在沈庭西没有娶她之前,她绝不会交出自己的身和心。 她不想像妈妈一样,交付了真心,得到的结果却是抛弃,最后带着她过着那么悲惨的后半生。 …… 翌日 舒心和霍宴倾吃了早餐就回去了,新年公司还有一个大堆的事等着他们去处理。 沈庭西昨晚喝多了,起得晚,他和沐宁静吃了午饭才回去。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一个星期里,樊城不断传出贺景行和ZH集团的尤先生一起吃饭、打高尔夫关系甚密的消息。 之前霍宴倾擅作主张断绝了一切和唐氏集团的合作,害得公司损失不少钱,股东们碍于之前霍宴倾昏迷不醒,他们迎合了唐伟忠要撤换总裁,有怨言也不敢在那个节骨眼上说出来。 953,爆更17 而且他们看得出来霍宴倾动怒了,起了收购唐氏集团的心思。 若真的能收购唐氏集团,那不管什么损失也都赚回来了。 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唐氏集团最后被中州集团收购了。 这不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吗? 霍氏集团损失了那么多钱,将唐氏集团逼上绝境,结果让中州集团捡了个便宜。 股东们觉得以霍宴倾眦睚必报冷漠无情的性格,一定会找中州集团的麻烦,唐伟忠觊觎他的位置,他都丝毫不顾念两家多年的交情,将唐氏集团逼上了绝路。 中州集团这样明着和霍氏集团作对,霍宴倾能放过贺景行? 结果呢? 霍宴倾非但什么都没做,还将年前准备和ZH集团合作这个项目给搁置了下来,现在ZH集团的代表尤先生和贺景行走得这么近,很明显这趟生意要黄了。 股东们坐不住了,相约一起来了公司。 宋离敲了敲总裁办的门,得到允许才推门进去,“五爷,股东们来了。” 霍宴倾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宋离知道那些股东肯定是为了ZH集团的事来的,若不是霍宴倾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告诉他霍氏集团和ZH集团的合作别人抢不走,看着如今的形势,他肯定也会急,“只怕来者不善。” “有些账该算算了。”霍宴倾面容阴鸷,欺负了心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之所以一直没动那些股东,是因为他那时候病情还没完全康复,动起来,没有他在场,宋离怕是镇不住。“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会议室 股东们交头接耳热闹非凡。 “听说霍总上次在S市头部受了一点小伤,竟然因祸得福眼睛复明了。” “我也听说了,最近公司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相比他的私人问题,我还是比较关心公司的事。” “ZH集团的合作项目这段时间突然搁置,霍总到底什么意思?” “霍总该不是忌惮中州集团那个贺景行,见他和尤先生走得近,所以直接放弃这个项目吧?” “不会吧,霍总杀伐决断,历来怕过谁?” “那是以前樊城霍氏一家独大,他自然毫无忌惮了,但是这个中州集团就不一样了,它和霍氏集团应该是势均力敌的。” “势均力敌那也没有要怕的呀。” “我听说中州集团以前是混黑道的,就是现在的贺景行也是黑白通吃,这种人不好招惹。” 门口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会议室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门口,见霍宴倾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纯手工黑色西装走了进来,宋离跟在一旁,大家的视线随着霍宴倾的走动而移动,最后视线都落在首位那把真皮座椅上。 见宋离拉开座椅,霍宴倾坐了下去,大家疑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宋离伺候,难道眼睛复明只是传言? 霍宴倾凌厉的视线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寡淡开腔,“大家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954,爆更18 大伙儿被霍宴倾视线一扫,都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都在心里确定了一个事实:复明了,真的复明了。 只是那双眼睛也太具碾压性了吧,以前霍宴倾双目失明的时候,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噤若寒蝉,现在加上一双这样犀利的眼睛…… 好吓人! 霍宴倾见大家都不说话,兀自开腔,“你们没事,我倒是有件事要和各位股东好好探讨探讨。” 王董听霍宴倾这样说总感觉他一直担心的事要发生了,当接收到霍宴倾凌厉的视线时,他的心瞬间凉了,之前还抱着一丝侥幸,看来这次逃不过了。 “王董。” 当霍宴倾叫出这个名字时,王董浑身一颤,战战兢兢看向霍宴倾,“霍……霍总。” 霍宴倾修长手指在会议室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他的视线也落在自己敲击的桌面上,脸上一片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也平平静静,但是压迫感却异常强大,比厉声呵斥还让人心惊胆颤。 “听说你之前想换了我?” 果然还是来了! 王董身子筛糠般抖了起来,“霍总……我……我是一时糊涂……都是唐伟忠……对,都是他盅惑我的……” “为什么唐伟忠不盅惑孔董?说白了你还是不相信我,更或者……”霍宴倾这才施施然抬眸,看向王董,“你想和唐伟忠一起掌管霍氏?” 王董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霍宴倾怎么会知道这些,当时的确是唐伟忠承诺他,如果唐伟忠拿下霍氏,以后霍氏就是他们俩说了算。 实在是这个诱惑太大了,而且唐伟忠再三肯定霍宴倾动手术醒不过来,他才敢煽动其他股东去做这种冒险的事。 王董瘫坐在地上,冷汗涔涔,却是没一个人敢去扶他。 霍宴倾仿佛完全没看见王董的狼狈,继续说:“王董,听说你想转让你名下霍氏的股份?” “我……我没想转让。”王董急忙摇头,霍氏集团财大气粗,霍宴倾又很有经商头脑,待这儿赚钱得很,他为什么要转让股份?他又不傻。 “可是我听说你想转让股份。”霍宴倾深邃凌厉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王董。 王董瞬间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他这是逼迫他转让股份,不想他再待在霍氏了。 王董摇头,他的钱,他的荣华富贵,他不想转让股份。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听说你儿子整天不务正业在外面打架闹事?” 王董想起霍宴倾连自己亲叔叔霍建章儿子的腿都能废,吓得面色惨白,听霍宴倾的意思,是想动他儿子,霍家权势滔天,想动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偏偏他那个儿子又不懂事,净给他惹祸,把柄一大堆,一直以来都是他花钱打点的,如果霍宴倾动手,那他儿子还不得分分钟进牢房? 王董急忙说:“霍总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霍宴倾只要一想到,前段时间他的心儿不仅要承受他昏迷不醒的痛苦,还要面对这些老奸巨猾的股东的压力,就恨不得将这些股东全都就地正法,那时他的心儿该多无助? 955,爆更19 霍宴倾不想再和王董啰嗦,阴鸷眉眼层层落下,嗓音清冷,“股份转让吗?” 王董面如死灰,知道无力回天了,荣华富贵再重要也没那个不孝子的命重要,那可是他们王家的独苗啊,颤抖着双唇说:“转让。” 霍宴倾转头对宋离使了一个眼色。 宋离立刻走到王董面前,将提前准备好的股权转让书放在桌面上,视线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王董,“请签字。” 王董腿脚发软,挣扎了几下才从地上站起来,坐到椅子上,颤抖的手翻看了一下转让价格,是以他入股时的价格转让,现在霍氏股权几乎长成了天价,怎么可能还是以前的价格? 可是他知道,不论他多么不情愿,这份转让书他必须签。 怪只怪他上错了贼船,王董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心里将唐伟忠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王董离开后,霍宴倾的视线又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低着头,战战兢兢。 “你们不是找我有事吗?”霍宴倾寒凉无温的嗓音在会议室响起。 今天来找霍宴倾的也不全是那天想要撤换霍宴倾的股东,还有真正关心公司项目的人。 有人壮着胆子开口,“霍总,年前公司在准备和ZH集团的合作事宜,现在怎么又搁置下来了?” 霍宴倾扫了问话股东一眼,转头看向身旁的宋离,意思问他这个股东欺负心儿了吗? 宋离摇头,霍宴倾这才开腔回答,“项目搁置下来自有我的道理,有些时候急功近利并不好。” 宋离,“……”五爷你这样说真的好吗?明明就是你特意吩咐我将项目搁置下来,等着股东们来闹的好么? 那个股东又说:“可是现在尤先生和中州集团贺总交往甚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争取一下,或者请尤先生去我们霍氏集团名下的度假村玩玩?一方面表达我们的诚意,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尤先生见见我们霍氏集团的实力。” “不必,和ZH集团的合作合约这几天我就会签下来。”霍宴倾嗓音淡淡。 股东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霍宴倾如何扭转局势,但是他们还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因为霍宴倾从未在他们面前说过大话。 “如此甚好,辛苦霍总了!” “霍总头部受伤了,要多注意休息。” “是啊,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立刻有人恭维。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董事会有规定,总裁能力不足可以开股东大会罢免其职位,但是你们趁着我不在为难我妻子,这种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妥?” 众人,“……”就知道这账还没算完。 霍宴倾寡淡的嗓音继续在会议室响起,“上次若不是你们闹事,霍氏股票何至于跌得那么狠?遇到一点小事就慌了神,任由别人挑唆,一点主见都没有,最后造成公司混乱,这样的股东我觉得没有能力在公司任职,你们认为呢?” 956,爆更20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下一秒,大家连连点头。 霍宴倾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里,凌冽的视线看向众人,“既然大家都觉得我说得有道理,那能力不足者就自己主动请辞吧。” 说完看向身旁的宋离,“仔细核对名单,一个都不能少,处理好了给我过目。” “好的,五爷。”宋离恭敬回答,后背也冒出了一层冷汗,眼睛复明的五爷威慑力太足了,而且宠妻模式也是更上一层楼啊,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舒小姐! …… 从首都回来后舒心和霍宴倾就搬回沁园住了。 一个星期前舒心接到了一个大单,外地的,需要她亲自过去签约。 看地理位置,观察建筑地的人文环境,了解当地的建筑风格,这些花费了不少时间。 今天刚回来,舒心放下行李箱就去了超市,买了一些霍宴倾爱吃的菜,回到家就洗洗切切准备开始做饭。 约摸四十分钟后,香喷喷的米饭熟了,五菜一汤也做好了。 这时门口传来响动,舒心小跑着出了厨房,给了霍宴倾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霍宴倾扣住舒心的后脑勺,直接吻住她的唇,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有没有想她。 一个星期没见,舒心也很想霍宴倾,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霍宴倾手里的公文包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舒心推了霍宴倾一下,“你的包掉了。” “不管它。”霍宴倾说完又吻住了舒心的唇。 舒心嘴角有笑意缓缓展开,双手挂在霍宴倾脖子上,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弯曲小腿抬起在空中晃了晃,看得出心情极好。 霍宴倾移动了几步将舒心抵在旁边的柜台上,两人激烈的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吻得太激烈,舒心嘴角有旖旎的口水流出,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一个冗长的吻结束,舒心正准备说让霍宴倾洗手吃饭,双脚突然悬空,霍宴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舒心下意识的抱住霍宴倾的脖子,“你干什么?” “你说呢?”霍宴倾幽深如潭的眸子里漾着浅浅的光泽,舒心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不行,我给你做了饭,一会儿冷了。” 霍宴倾抱着舒心大步朝楼梯口走,“我现在只想吃你,不想吃饭。” “你别这么急行不行?我又不会跑,先吃饭,我特意为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霍宴倾脚步未停,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菜没有你好吃。” “……”这个男人脑子里能想点别的吗?“可是我好饿。” “我给你吃。” “我真的饿,肚子饿。” 霍宴倾停住脚步,“真饿?” 舒心连连点头,“嗯。” “行,听你的,先吃饭。”霍宴倾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 舒心红唇轻勾,正准备说‘你真好。’却被霍宴倾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噎住了。 他说:“你体力不行,不吃饭一会儿来不了两下你又要喊停。” 舒心,“……”句句不离那点事! 957,一更 霍宴倾将舒心放在餐厅的椅子上,“你坐着,我去厨房端菜。” “我和你一起去。”舒心正准备从椅子上起来,霍宴倾回头,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别靠我太近,不然我不能保证不在厨房要了你。” 舒心立刻又坐了回去。 舒心是真的饿了,饭菜端上桌就开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最近一直忙,没时间做饭,难得做一顿,一定要好好安抚安抚自己的胃。 舒心抬头见霍宴倾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吃着饭,心里暗道:吃个饭这么养眼干什么? 霍宴倾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见舒心小嘴吃的鼓鼓的,嘴角沾着饭粒,隽黑眼底浮现宠溺的笑意,伸手将她嘴角的饭粒擦掉,“慢点吃,别噎着了。” 吃过饭,霍宴倾主动揽了洗碗的活,“你围着客厅漫步走几圈,消消食,不然一会儿肚子撑得难受。” “好。”舒心今晚确实吃得有点多了。 霍宴倾洗完碗出来,见舒心拧着眉头靠在沙发上,“怎么了?” 舒心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吃多了,撑得难受,走路肚子疼。” “你呀。”霍宴倾转身上楼去拿健胃消食片,然后又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来到舒心身旁坐下,喂她将健胃消食片吃下,大手隔着毛衣在她肚子上转着圈轻轻揉。 舒心目光落在霍宴倾俊逸出尘的脸上,幸福跃然脸上,“你对我真好。” 霍宴倾回给舒心一个宠溺又温柔的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舒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既然我这么好,你在靳深家答应我的事是不是应该做了?” 舒心立刻想起刚从首都回来的那两晚,霍宴倾缠着让她穿情趣内衣的事,不过都被她撒娇卖萌装可怜躲过去了,这个男人记性怎么这么好,竟然还记着这事。 舒心垮着小脸,“可是我肚子不舒服。” “我给你揉,等你舒服了我们再做。” “可是……” “你堂堂一个公司老总想说话不算话?”霍宴倾见舒心还想找借口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我说话不算话,实在是那套衣服……我真的穿不出来。” 上面只有胸口两片黑色皮质的小圆布料,堪堪挡住两点,下面是****,两侧都是用一根黑色细绳连接,舒心觉得还不如让她什么都不穿来的痛快。 之前她在卫浴间偷偷试穿了一下,感觉自己妥妥的一个谷欠女形象,太颠覆她的三观了。 “那不穿了……” “真的?”舒心一脸惊喜的看着霍宴倾。 “不穿那套,我们现在出去重新买一套,正好散步消食。” 舒心,“……” “嗯?”霍宴倾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意思很明显:穿那套,重新买一套,你选! 重新买一套,是想她丢人丢到外面去? 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店里买那种东西! 舒心现在懊恼死了,她当时怎么就一时迷糊答应了霍宴倾的要求! 最后舒心认命的说:“我穿。” 959,三更 舒心,“……”可爱个毛线,她说的真心话。 “逗逗你而已,知道你累坏了,想我也会忍着。”霍宴倾说着从床上起来,站在床边拿起西装外套往身上穿。 还想? 昨晚还不够? 她感觉她这块地都快被霍宴倾这头蛮牛耕坏了好么? 舒心有时候会想是不是特种部队的男人体力都这么强悍?那当特种兵的老婆也挺悲催的,得承受他们异于常人的持久和久战不怠的体力。 霍宴倾穿好衣服看见地上破碎的情趣内衣,蹲下身,修长手指挑起来,“这衣服的质量也太差了。” 舒心,“……”还嫌质量差?怎么不说他太猛了?就昨晚他那个凶猛的样子,就算是铁打的也能被他撕坏好么? “回头我再买几套质量好一点的……” “霍宴倾,你无耻!”舒心一激动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滑过光滑的身子,白皙肌肤上满满的暧昧痕迹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可见昨晚战况的激烈。 霍宴倾看见这样的舒心,眸光一瞬间深了很多,嗓音微哑,“心儿,你又在勾引我。” “我哪里……”舒心话还没说完,察觉霍宴倾直勾勾的盯着她身上看,低头,尖叫一声,急忙又缩进了被窝里,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然后一脸防备的看着霍宴倾,那小模样,仿佛生怕他会兽性大发来扒她的被子。 舒心真的没去上班,因为实在太累了,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霍宴倾出了房间,舒心就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只是肚子空空的,好饿,但是她实在不想动,便在心里对自己说: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霍宴倾下楼后没有出门,而是进了厨房,他打开冰箱,拿了几个鸡蛋出来,心儿昨晚体力消耗太多,要好好补补。 只是十分钟后,霍宴倾看着碟子里四个烧焦的荷包蛋,英俊的眉头蹙的紧紧的,煎个鸡蛋怎么这么难? 霍宴倾将黑乎乎的鸡蛋倒进垃圾桶里,洗了锅准备煮面条,他将手机打开,按照百度上的食谱开始操作。 十分钟后,面条出锅了,这次鸡蛋直接放水里煮的,没焦,但是面条却有些成坨。 霍宴倾夹了几根试了一下味道,完全没有劲滑的口感,而且盐好像也放多了。 面条也喂了垃圾桶。 霍宴倾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捏着眉心,看着垃圾桶里的早餐,深邃立体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挫败的神情。 最后霍宴倾给舒心煮了一盘速冻水饺,这个不难,他见云妈下过,水煮开饺子放进去就行了。 霍宴倾没经验,怕饺子没煮熟吃了舒心会肚子疼,特意多煮了一会儿。 起锅的时候虽然卖相不好,但是霍宴倾尝了一下,熟了。 霍宴倾端着饺子上楼,来到卧室,舒心正在半睡半醒间徘徊,身体累想睡,但是肚子饿睡不着。 迷迷糊糊间舒心闻到了一股香味,睁开眼睛霍宴倾正好走到床边,“你手里端的什么?” 960,四更 “饺子,要吃吗?”霍宴倾见舒心眼底饥渴的光芒眼底浮现笑意。 舒心连连点头,“要。” 霍宴倾嘴角的笑意加深,在床边坐下,“什么时候我问你想不想吃我,你能回答这么爽快就好了。” 舒心此时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没去理会霍宴倾的黄腔,撑着酸软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快饿死了。” 霍宴倾夹了一个饺子吹了吹递到舒心嘴边,“小心里面的馅烫。” 舒心烫得舌头在口里打转,但还是三两下将饺子咽了下去,“你没上班在楼下给我下饺子吗?” 霍宴倾知道刚才太烫了,这次将饺子吹的久一点才递给舒心,隽黑眼底划过一丝期待,“嗯,好吃吗?” 舒心一边吃一边说:“不好吃,你是不是水煮开了才下的?” “嗯。” “难怪有些皮都煮破了,饺子进了水味道就变了,饺子应该和冷水一起煮。” “我见云妈都是水开了才放饺子。” “云妈的饺子都是现包的,自然要水开了下,你这个是速冻饺子,不一样。”舒心说着朝霍宴倾张了张嘴,“快喂我,好饿。” 霍宴倾一边将饺子往舒心嘴里送一边说:“不是不好吃吗?” “我太饿了,就不挑了。” 霍宴倾将一盘饺子都喂给舒心吃了,看着她睡下,给她掖好被角才下楼。 下楼的时候看了一下腕表,上班要迟到了,将碗放回厨房就出门了。 舒心吃饱了,一觉睡到下午一点才起床,洗漱好,换了身休闲服便下楼了。 舒心想起昨天买的菜还剩下些牛肉,中午就吃牛肉面吃对付一下吧。 舒心来到厨房,看见油腻腻的灶台,流理台上乱七八糟的作料盒,还有没洗的碗,微微怔住,这是被人打劫了吗? 舒心想起早上她吃的那盘饺子,猜到这应该是霍宴倾的‘杰作’,只是无所不能的霍宴倾难道不会下厨? 当舒心看见垃圾桶里的东西时,心里猛然升起一股热浪。 这个男人真的不会下厨! 可是他却给她做了早餐。 而她还嫌弃他做得不好吃。 舒心看着那些烧焦的鸡蛋和糊了的面条,眼泪控制不住盈满眼眶。 舒心抬手将眼里的泪擦掉,抬眸的时候看见乱七八糟的灶台,心口热浪翻滚,眼泪泛滥成灾。 她几乎可以想象霍宴倾穿着笔挺西装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样子。 矜贵卓然,高高在上的霍宴倾,只怕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吧。 舒心顾不得收拾厨房,拿出手机拨通了霍宴倾的电话,片刻后那端接通了,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醒了?” “嗯。” “饿不饿?” “嗯。” “我给你叫餐,你再睡一会儿。” “我已经下楼了……” 之前舒心一直说一个字,霍宴倾没发觉异常,这下明显听出她声音里带了哭腔,“怎么哭了?” “没什么。” “是不是下面疼?” 舒心哭着笑了一下,脸瞬间红了,“不是。” “那是怎么了?” 961,五更 舒心将后腰靠在流理台上,微仰着头,让自己不要流泪,“真的没事……” “不行,我回来一趟。” 舒心听见电话那端传来脚步声,急忙说:“你别回来,我真的没事。” “乖,在家好好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那端没等舒心再说话,直接将电话挂了。 舒心本想立刻回拨过去,但一想到早上他问她饺子好不好吃,她说不好吃,心里就特别难受,算了,回来就回来吧,她要亲口告诉他,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舒心正在吃牛肉面,门口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舒心急忙放下筷子,脚步轻快的往门口跑,刚到门口,门从外面开了,看见外面的人,舒心微微有些吃惊,“妈,你怎么来了?” 姚慧琴看见舒心也有些吃惊,“你怎么没去上班?”下一秒,眉眼染上担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舒心摇头,拉着姚慧琴往屋里走,“没有,我昨天出差才回来,今天在家休息。” 舒心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总不能告诉她,昨晚被你儿子折腾得今天早上下不了床吧。 “是要多休息,身体重要。”姚慧琴说话间看见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面条,蹙眉说:“你刚吃中午饭?” 舒心不好意思的笑笑,“嗯,睡到刚起来。” 姚慧琴立刻板下脸来,“这怎么行?饿这么久还不得将身子饿坏了?我就说不让你们住过来,你们偏不听,我说让云妈过来给你们做饭,你们又说想过两个人的日子,可你和小五天天就知道工作,哪里能照顾好自己?不行,你们还是搬回山庄住吧?” 舒心不想看见唐清雅,急忙说:“妈,我早上吃了,宴倾给我下的饺子,我吃了一大盘呢。” 姚慧琴怔住,有些吃惊,“宴倾给你下的饺子?” “嗯。” “你莫不是框我吧?宴倾从来没下过厨,怎么会下饺子呢?” “真的。”舒心说到这个心里就特别柔软,“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舒心说话的时候拉着姚慧琴来到厨房垃圾桶旁,“妈,你看,这些都是宴倾做的,估计没做好,都倒了。” 姚慧琴看着垃圾桶里烧焦的鸡蛋和成坨的面条,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她希望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可是想着自己养大的儿子都没给她做过一顿饭,现在却为了别的女人,尝试着下厨,心里竟然有些酸溜溜的。 “妈?” “啊?”姚慧琴收回思绪,她这是老糊涂了么?竟然吃起儿媳妇的醋,急忙敛去心底异样的情绪,笑着说:“小五是真疼你,我从没见他下过厨。” 舒心听出姚慧琴话语里的羡慕和失落,笑着握住姚慧琴的手,“妈,我做的饭比宴倾做的好吃多了,他疼我,我疼您,以后有时间我多抽空回山庄给您做饭。” 姚慧琴心里那点不愉快瞬间消失无踪,是啊,儿子疼儿媳妇,儿媳妇疼她,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脸上浮现会心的笑容,“好孩子,你快去吃面吧,面搁久了就不好吃了。” 962,六更 两人出了厨房,姚慧琴在餐桌对面坐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笑着对舒心说:“你慢慢吃,我上楼给你们收拾收拾房间。” “妈,不用,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舒心忙道。 姚慧琴已经起身,“没事,我这个身子骨要适当运动运动,在山庄云妈都收拾得好好的,什么都不让我做,你和小五是我的孩子,给你做点事我心里高兴。” 姚慧琴都这样说了,舒心也不好再说什么,“谢谢妈。” “慢慢吃。”姚慧琴笑着拍了拍舒心的肩膀上楼了。 姚慧琴来到卧室,首先爬到床上掀开枕头看了看,什么没有,又打开两边床头柜的抽屉小心找了找,也什么都没有。 姚慧琴微微蹙眉,怎么回事?难道小五和心儿没避孕了?打算要孩子了? 想到这个可能,姚慧琴心里喜不胜收。 姚慧琴在房间里又找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心里更高兴了。 最后姚慧琴朝卫浴间走,今天5号,心儿每个月4号会来月经,她得去看看厕所的垃圾桶里有没有卫生棉。 哎,做婆婆做到她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没办法,两个小的不急,她急啊。 然后医生又说,不能经常在儿媳妇面前念叨生孩子的事,容易给心儿造成心理压力,心理压力过大不容易受孕。 所以姚慧琴把心儿的药膳也停了,吃了好几个月了,身子补得也差不多了。 还有每个月舒心来月经的日子她也没直接问了,都是自己暗自观察,而观察的唯一途径就是舒心月经来的那几天厕所有没有卫生棉。 姚慧琴来到卫浴间,在马桶旁边的垃圾桶里看了看,只有手纸没有卫生棉。 难不成有了?! 姚慧琴喜从心生,笑容满面,匆忙出了卫浴间准备下楼去问舒心,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现在经期才延迟一天,不一定是怀孕了,也许过几天心儿月经又来了呢? 她现在去问,会不会给她增加心理压力? 姚慧琴想了想,觉得还是再等等,再过一个星期,如果心儿月经还没来,那肯定就是有了。 这样想着,姚慧琴又走回房里,开始给儿子儿媳妇收拾房间。 整理床铺,收拾垃圾,拿卧室垃圾桶里的垃圾时,姚慧琴看见丢在最上面的黑色布料,看着像衣服,是不是心儿不小心掉垃圾桶里了? 姚慧琴将黑色布料拿起来,拎开一看,瞬间老脸通红,急忙将坏了的情趣内衣丢回了垃圾桶,口里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 楼下 舒心三两下将面吃完了,起身准备将碗放进厨房,门口传来嘀的一声响,下一瞬门开了,霍宴倾神色焦急的进来了。 舒心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霍宴倾朝她走近,脑子里浮现的是垃圾桶里那些煎焦了的鸡蛋和糊成坨的面条,心里满满的都是感。 “心儿,你怎么了?” 霍宴倾快要到舒心面前时,她几步走上去,双手攀住他的线条流畅的脖子,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他的唇。 964,八更 舒心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们不能在这里热吻,但是为什么不能,她还没想明白就被霍宴倾狂风暴雨的吻击得神志溃散。 直到…… “心儿,以后妈没事就……“正在下楼梯的姚慧琴话说到一半看见抱一起激吻的两人,先是一怔,随即忙转身朝楼上走。 舒心这时才想起来,他们不能在这里热吻是因为姚慧琴在楼上,随时可能会下来。 可是现在想起来已经晚了。 舒心急忙推开霍宴倾,转过身正好看见快步上楼的姚慧琴,没经过大脑的一句话就那么破唇而出,“妈,我们什么都没做。” 说完,舒心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很明显姚慧琴是看见了他们在接吻所以话说到一半转身上楼的,她这算哪门子的解释?! 真是尴尬得要疯了! 偏偏这个时候霍宴倾还在旁边低笑出声。 舒心转头含羞带怒的瞪了霍宴倾一眼,还好意思笑,你没脸没皮吗? 那边姚慧琴听见舒心说话,停住脚步,转身见两人分开了,又往下走,“对不起,妈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那个……你们可以继续,我这就走。” 姚慧琴说话间下了楼脚步急促的朝门口走。 舒心想叫住姚慧琴,又不知道叫住她该说点什么,简直尴尬死了! 姚慧琴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回过身,看着舒心和霍宴倾,“妈闲人一个,以后我没事就经常过来帮你们收拾收拾家。” 说完也不管他们答应不答应,走出门口,快速将门关上了。 舒心听见门砰的一声响后,小手握着拳头就开始往霍宴倾胸口锤,“都怪你,都怪你,被妈看见了,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霍宴倾任由舒心不痛不痒的拳头在他身上招呼,眉眼含笑的看着她羞得满脸通红的模样,说:“你又没告诉我妈在楼上。” 舒心,“……”她一心想着早上饺子的事将姚慧琴在楼上的事给忘了。 “而且我进门你就抱着我吻,我只是将那个没完成的吻继续而已。” 舒心,“……”貌似是这样。 舒心不好意思再锤他,收了手,满脸懊恼,自己这见了他就被他魅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舒心对着霍宴倾耍赖,“谁让你吻的那么用力的?就怪你。” “嗯,怪我。”霍宴倾眉眼间氲着浓浓的宠溺,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我不该吻得那么用力,让你陶醉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不是,谁陶醉了?” “你没陶醉,我陶醉。” 舒心,“……”没法和他交流了,动不动就撩她。 舒心转身拿起桌上的碗筷进了厨房。 霍宴倾随后跟了进去,见舒心站在水池前洗碗,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侧脸贴在她柔顺的头发上。 舒心感觉后背一暖,心也跟着暖了,嘴角绽开一抹浅笑,微微动了动身子,“你这样抱着我不好洗碗。” “那就别洗了。”霍宴倾在她耳边说。 “不行,放着我不习惯。” 966,十更 “嗯。”舒心轻咬着唇瓣点头。 霍宴倾看见舒心咬着因为被他吻肿了而愈发饱满的唇,这严重刺激了他的视觉神经,喉结滚动,嗓音又低又沉,“别咬唇,你这样我更想吃了你。” 舒心慌忙放开下唇,柔声说:“不咬,你别吃我。” “不许撒娇,这也是勾引。” 舒心,“……”好嘛,自己的唇不能咬,她说话他说她撒娇勾引,那她闭嘴什么都不说总可以了吧。 舒心抿着小嘴,盈盈含水的眸子有些可怜的看着他。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你是在邀请我。” 舒心,“……”邀请你大爷,嘴都闭上了,难道还让她将眼睛也闭上不成,回头他会不会说,‘你闭上眼睛是不是等着我吻你?’ “霍宴倾,你到底想怎样?”舒心语气无奈。 霍宴倾有些懊恼的将舒心拥进怀里,微躬着身子,下巴搁在她肩上,“我想要你,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我……” “我知道,你下面肿了,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不能光顾着自己享受,但是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舒心本来听见霍宴倾前面的那些话还有些感动,可是他最后一句话让所有的感动瞬间消散。 “今晚能好吗?”他问。 “……”舒心有些咬牙切齿,“不能!” “好吧,那我忍着。” 这时霍宴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开舒心,拿出手机站到厨房的另一边窗户边接电话。 舒心继续将水池里吃了面条的碗洗了,一只碗一双筷子很快就洗好了。 舒心用洗手液洗手的时候,转过头朝霍宴倾那边看了一眼。 他背对着她,裁剪得体的西装勾勒出他线条流畅的后背,背影透着一股成功男士的沉稳和内敛,他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插在西装裤袋里,低沉公事化的嗓音在厨房里染开,瞬间恢复了他矜贵清冷的总裁范儿。 仿佛刚才缠着她要的人不是他。 舒心突然想起季驰枫的一句话,‘他是只对你一个人笑,只对你一个人话多,只对你一个人说话不着调吧?’ 好像真是这样。 舒心转过头在水龙头下清洗手上的泡沫,嘴角不自觉轻轻扬起。 如果他的这份特殊只属于她一个人,那被他撩,似乎也不错。 舒心擦干净手走到霍宴倾身后,学着他刚才一样从背后抱住他,将侧脸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静静听着他讲电话。 舒心抱上来的一瞬,霍宴倾说话的嗓音便不自觉柔了一分,大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握住放在他腰上的小手。 “几点开始……你准备好合同,在他们签约仪式现场等我,我马上过来。” 霍宴倾挂了电话,脸上的淡漠瞬间褪去,淡淡的柔情在眉眼间晕染开,“还敢抱着我,不怕我吃了你?” “你不会……”舒心顿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你心疼我。” 霍宴倾隽黑眼底有缕缕笑意浮了上来,将手机放回口袋,双手包裹住舒心的一双小手,薄唇微抿,看着窗外没说话。 967,一更 他很享受此时和她在一起的静谧时光。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舒心先开口问他,“你接电话是不是公司有事?” “嗯。” 舒心急忙就要将手撤回来,霍宴倾握紧了她,“让你再抱两分钟。” 舒心嘴角扬起幸福的浅笑,环住霍宴倾腰的手紧了紧,“霍总时间金贵,我不敢耽搁。” 霍宴倾薄唇微勾,“那你按秒钟给我付费。” 舒心笑着问他,“多少钱一秒?” “夫妻价,一百万一秒。” 舒心听见夫妻两个字,心里猛然热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愈发明媚,“一秒钟一百万,两分钟就是一亿两千万,将我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 “你无价。” 舒心幸福感爆棚,“那我用自己买你一辈子行吗?” “你不怕吃亏?” “跟着霍总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会吃亏?是我赚了。” “好,我卖给你。” …… 中州集团和ZH集团准备签约,贺景行为人高调,特意举行了一个签约仪式。 签约现场记者如云,场面十分火爆。 签约仪式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马上就要进入到最后的签约环节了。 突然门口进来两个人,让现场的记者媒体情绪一瞬间高涨起来。 “宋离,那是霍氏集团霍宴倾的贴身秘书宋离!” “那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霍氏总裁霍宴倾?!” “肯定是的,两人素来形影不离。” “啊!霍宴倾也太帅了吧!” “那样貌,那气场,帅到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年前听说霍氏集团准备和ZH集团合作,现在贺景行和ZH集团的代表尤先生准备签约,难道他是来砸场子的?!” “之前霍氏集团准备收购唐氏集团,却被中州集团抢先了一步,那时霍宴倾和贺景行应该结下了梁子,现在贺景行又如此高调的抢霍氏集团的生意,这是明摆着打霍宴倾的脸。” “对啊,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一向低调的霍宴倾发怒了?” “我好激动,贺景行高调温润,霍宴倾低调内敛,两个极品男人的巅峰对决,谁赢谁输?!” “靠,太振奋人心了,我可以预见明天报纸肯定要卖脱销。” 霍宴倾一进门,眼前就有无数镁光灯闪过,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宋离有些心惊的看向霍宴倾,霍宴倾为人低调,几乎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更别提这种记者云集的地方,不过此时霍宴倾只是蹙了一下眉心,并没什么别的情绪,宋离稍稍松了一口气。 其实宋离现在也和那些记者的想法一样,觉得他家五爷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具体怎么砸他不知道,自从尤先生来到樊城被贺景行在机场接走后,霍宴倾没有任何动作,一直置身事外,仿佛一切和他无关。 昨天宋离就告诉了霍宴倾今天贺景行和尤先生举行签约仪式,他还是一点动作也没有,宋离还以为霍宴倾打算放弃ZH集团了。 968,二更 直到半个小时前他打电话给霍宴倾告诉他签约仪式已经开始了,霍宴倾才吩咐他拿着合同来这里等他,宋离的心从那时便开始激动起来,他家五爷这是打算出手了。 他很好奇,他家五爷会以什么手段来扭转现在的局势? 记者们一窝蜂似的涌到霍宴倾和宋离面前。 首先有人确认霍宴倾的身份,“请问您是霍氏集团总裁霍宴倾吗?” 霍宴倾微微颔首。 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的霍宴倾突然出现让记者们心潮澎湃,签约仪式什么的早就忘了,能遇见霍宴倾本人简直堪比古代的平民遇见了皇帝。 霍宴倾太神秘了,所有关于他的信息都是传闻,现在能看见真人,记者们对霍宴倾的私人问题更感兴趣。 “听说您以前双目失明是真的吗?” “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您是如何将霍氏管理得那么好的?” “有两个传闻,一个说您去S市出差头部受伤,因祸得福眼睛复明了,还有一个说您做了开颅手术所以眼睛复明了,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宋离听着记者们问的这些问题,心里冷汗涔涔,怎么都围着五爷的眼睛问?以前五爷可是最忌讳这个的。 宋离偷偷瞥了霍宴倾一眼,他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就在宋离在心里判断霍宴倾是否不高兴时,霍宴倾竟然开腔回答了记者的问题。 “关于我眼睛复明的事我已经在东方传媒的专访上说了,一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我今天来这里有公事,不接受私人采访。” 低沉极具压迫性的清冷嗓音在大厅响起让在场的记者一腔采访的热血瞬间熄灭。 这边贺景行正和尤先生准备签约看见记者们都朝着门口跑视线下意识也看向门口,当看见霍宴倾出现在门口时,贺景行漆黑深邃的眼中划过一丝冷峭的寒芒,很好,我们总算见面了。 霍宴倾从记者的包围圈中走出来,立刻有中州集团的人员挡在他面前,“这里是中州集团和ZH集团的签约仪式现场,闲杂人等不许打扰。” 霍宴倾深邃凌厉的目光扫了来人一眼。 那人被霍宴倾的视线看得头皮一麻,还想说什么,丁晗走了过来,“霍总,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霍宴倾眼睛复明后让宋离将丁晗的照片拿给他看过,确实和简汐长得很像,现在见到真人,霍宴倾眼中也划过一丝惊讶,虽然神韵不像,但是面容简直一模一样。 即便内心很惊讶,但是霍宴倾面上却平静无任何波澜,“我是来签约的。” 丁晗眉头轻蹙了一下却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贺景行,见贺景行点头,她才从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霍总请!” 尤先生之前在看合同,等他看向门口的时候霍宴倾已经被记者们包围了,他并没看见霍宴倾的脸,这会儿见霍宴倾朝他们这边走来,尤先生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走到霍宴倾面前,双手握住他的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969,三更 霍宴倾嘴角勾出一丝商业式的浅笑,“我是霍氏集团总裁霍宴倾。” 尤先生满脸惊讶,“你是霍氏集团总裁?” 霍宴倾微微颔首。 “难怪当年我……” “尤先生,我是来签约的。”霍宴倾淡淡出声打断了尤先生有些激动的言辞。 尤先生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什么似的,点点头,“合同带了吗?” 霍宴倾看向宋离,“合同给尤先生过目。” 宋离将合同递给尤先生。 尤先生将合同浏览了一遍,和中州集团的条件差不多,转身走到贺景行面前,“贺总,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款待,实在不好意思,我的选择是霍氏集团。” 宋离听见尤先生的话满脸无法理解。 这就解决了?他还以为会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呢,或者言语上的厮杀,什么都没有,就说了几句话,尤先生就和他们签约了? 为什么? 这不科学! 难道是因为五爷长的帅? 可是尤先生是男的,不可能被迷惑啊。 贺景行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压制着内心的不快,笑着说:“尤先生合同哪里您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谈。” 尤先生,“贺总我如实和你说吧,我选择霍氏不是合同的问题,你们给出的条件都差不多,实在抱歉。” 贺景行看得出来尤先生不想多说,也看得出来这笔生意黄了,他心里很不甘心,可举止依旧风度翩翩,“希望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 “好的。”尤先生。 贺景行走到霍宴倾面前,脸上噙着温润如玉的笑,“霍总,我准备好的签约仪式,没想都为你服务了,你可得记着我一个人情。” “我将唐氏集团逼上绝境,最后收购唐氏集团的却是你,你也欠我一个人情。”霍宴倾神色淡淡。 贺景行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霍总不愧是商人,一点亏都不肯吃。” “吃亏的商人还叫商人吗?”霍宴倾问。 贺景行爽朗笑了两声,“霍总说得是,贺某还有事先走了。” 霍宴倾,“慢走。” 贺景行走后,霍宴倾和尤先生继续签约仪式,签约完成后记者们争先恐后的问,“尤先生,您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和霍氏集团签约?” “霍总,您有什么签约秘诀吗?为何你一出现尤先生就改变了想法?” “尤先生,霍总,你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霍宴倾并不喜欢应付这种场面,一句话将所有问题都甩开了,“我和尤先生还有事要商谈,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的秘书。” 被记者媒体包围的宋离,“……”五爷不带这么玩的,他们问的那些问题我都不知道,你也没告诉我为何你一来合同就能签了,我也很好奇啊! 最后还是杨戟带了十多个保镖过来才将他从记者媒体的包围圈中解救出来。 宋离坐进车内,问杨戟,“五爷离开签约现场去了哪里?” 杨戟,“和尤先生共进晚餐。” 宋离,“……”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被那些记者狂轰滥炸一个多小时,太没人性了。 970,四更 杨戟,“五爷说了,以后这种场合经常会有,你没做好准备工作,后果自负。” 宋离委屈,“五爷以前从不出席这种场合,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没经验好吧?何况五爷只是吩咐我拿合同过来等他,又没说让我带保镖过来镇场子。” 杨戟,“这些话你可以对五爷说。” 宋离,“……”他哪敢在霍宴倾面前抱怨?小命不想要了? 宋离一脸疲惫的靠进座椅里,“今天尤先生都准备和贺景行签约了,五爷一到场,尤先生立刻改变了主意,你说这是为什么?” 宋离也就是太好奇了,才拉着杨戟聊天,但是工作上的事杨戟肯定不知道,宋离问了又自己答,“你说不会是尤先生喜欢男人,对五爷一见钟情吧?” 杨戟嘴角微抽,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只听宋离又道:“可是我看那个贺景行长得也不错啊,尤先生为什么不喜欢贺景行呢?” 杨戟清冷的嗓音在车内响起,“尤先生取向正常。”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他。”宋离说。 “五爷曾经去中.美.军事基地执行任务救过尤先生一命。” 宋离愣怔了两秒,整个人瞬间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一拍大腿说:“难怪尤先生看见五爷那么激动,原来是这样,那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合同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尤先生肯定会选择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合作啊。” …… 一个小时的治疗结束,丁晗从房间里出来,贺景行在客厅抽烟,整个客厅弥漫着淡淡的青白烟雾,尼古丁的味道浓郁刺鼻。 丁晗走到沙发旁,恭敬站立,视线落在茶几装满烟头的烟灰缸上,“贺先生。” 贺景行弯身掸了掸烟,抬眸看了丁晗一眼,“好了?” “好了。” 贺景行将后背躺进沙发里,微侧着身子,长腿交叠,夹烟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丁晗,“尤先生应该和霍宴倾认识,而且关系不错。” 贺景行赞同,微点了下头,想到什么深邃的眼底有寒气浮现,“这段时间他看着我和尤先生周旋,其实一切结果早就在他掌握之中。” 丁晗察觉周遭气温下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生气了,也是,被人玩弄于股掌确实应该生气,不过丁晗有一点想不明白,明明中州集团总部在美国,那里才是这个男人的地盘,在那里谁不忌惮他? 为什么他放着人上人不做跑来樊城重新开始? 他说想拓展国内市场,但是这种事随便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过来先打理几年,根基稳固了,他再过来也不迟啊,为什么要亲自过来? 而且她总感觉贺景行对霍宴倾敌意很深,收购唐氏集团,这次打算和ZH集团合作,明显全都是针对霍宴倾,如果真的想拓展国内事业,像霍宴倾这种樊城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的人不说刻意讨好,最起码不应成为敌人,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丁晗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971,五更 二十年前她和丁家决裂出国,五年前又遭到丈夫的背叛,家人爱人都遗弃了她,她对生活绝望了,选择自杀了此一生,是贺景行救了她,并培养她,信任她,让她在工作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她感谢他,所以不管任何事,只要他想做,她都会帮他。 “贺先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贺景行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森寒的目光落在丁晗面上。 丁晗忙低下头,嗓音染了歉意,“对不起,我不该揣度贺先生的心思。” 贺景行吸了一口烟,眼底的寒意敛去,换上温和的笑,“霍宴倾以前是华夏国特种部队的人,我的身世你也知道,他曾经赴美执行过任务,与我有些恩怨。” 丁晗没想到贺景行会向她解释,有些吃惊,虽然贺景行在外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但是丁晗知道这个男人脾气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喜怒无常,也许是因为以前是道上混的,身上有一股黑暗料峭的气息,即便她跟在他身边五年,还是摸不透他的脾气,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有些事,他说她便听着,他不说她从不过问。 贺景行吐出一口烟圈,“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国吗?” “不知道。” “一方面你做事能力强,另一方面……”贺景行抬眸,目光落在丁晗清丽的五官上,看了一会儿才说,“你和霍宴倾的大嫂长的很像,他的大嫂在五年前飞机失事中身亡,可是至今没有找到尸体,他们心里一直存有一丝希望,觉得人可能还活着。” 这点丁晗从霍纪白那天跟踪她,她喊妈的时候差不多猜到了一点。 贺景行刚才说和霍宴倾有恩怨,现在又说这些,丁晗猜测贺景行是想让她用她的外貌为他做点什么,“我的命是贺先生救的,贺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全力去办。” 贺景行清俊的脸染上笑意,“和霍家那位老夫人碰个面,时机合适了我通知你。” “好。” 贺景行将手里的香烟捻灭在宴会缸里,起身,“早点休息。” 丁晗送贺景行到出门,到门口,贺景行又转身,“别墅那边工程进展如何?” “一直在赶工,过年也没停。” “嗯,以后别墅方面需要和舒心接触的事给我打电话。” “好。” …… 沈庭西从酒柜拿了一瓶上好红酒,启开,拿了两个高脚杯来到沙发上坐下,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霍宴倾,“晚上不陪老婆来我这儿干什么?吵架了?” 霍宴倾接过红酒,目光不悦的看了沈庭西一眼,“我和心儿不会吵架,倒是你看起来像被女朋友甩了。” 沈庭西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都喝了,又倒了一杯这次没急着喝,晃荡着杯子,捏在手里把玩,“差点被甩了。” “怎么回事?”霍宴倾轻抿了一口红酒,动作优雅,浑身透着低调的品质感。 “我妈知道宁宁了,将她查了个底朝天,还背着我找宁宁了,让她离开我。” 972,六更 霍宴倾微微蹙眉,“对她的身世不满意?” “嗯。”沈庭西烦躁的又灌了一杯酒,“在我眼里宁宁是世界上最干净纯洁的女人,要说配不上也应该是我配不上她。” “两个人认定了就没有配不配得上一说。” 沈庭西把红酒当水似的又喝了一杯,“不说我了,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下午我和贺景行见面了。”霍宴倾想起第一眼看见贺景行的感觉,眉头蹙了蹙,“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中州集团总部在美国,你曾经在美国待过两年,是不是那时候你们见过?” 霍宴倾摇头,“我见过的人哪怕只是一面也不会忘记,对贺景行,我只是觉得眼神熟悉。” 沈庭西勾唇笑了一下,“难不成你只见过他的眼睛没见过他的脸?” 霍宴倾眸光一瞬间变得有些深邃,若有所思了片刻,“你之前说贺景行本来已经彻底洗白,近几年又开始黑白通吃是吗?” “嗯,怎么,你想让我彻查他?” 霍宴倾点头,“他对我有敌意。” “商场如战场,他对你有敌意不是很正常?” “他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行,我安排人给你查,不过像他这样的人估计想查他不容易,比如你,在美国两年的生活痕迹你不想被人知道,动了手脚,别人不花功夫就很难查出来。” “还有你查不到的事?” “我的意思是需要时间。” “我不急。” …… 唐清雅推门进来的时候,唐伟忠正在斟茶,“来了。” 唐清雅在唐伟忠对面坐下,“找我什么事?” 唐伟忠放一杯茶在唐清雅面前,对她的问话有些不高兴,蹙眉看了她一眼,“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现在和霍家的关系刚缓和,我不想再节外生枝,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唐清雅说着起身就要走。 “给我坐下!”唐伟忠将手中的茶壶重重放在紫檀木茶几上,有茶从壶嘴里溢出来,滴落在桌面上。 唐清雅垂眸看着唐伟忠,并没被他的气势吓到,嗓音染了一丝不耐,“到底什么事?” 唐伟忠知道唐清雅根本不听他的,若是听他的,也不会吊死在霍宴倾这颗树上五年了还不回头,便不再卖关子,“贺先生想见你。” 唐清雅精致的眉眼染上疑惑,“贺先生来樊城了?” “嗯,其实他来樊城有一段时间了,或许你已经见过他了。”唐伟忠说着又端起茶几上的茶壶开始给自己斟茶,“坐下说。” 唐清雅又坐了下来,等着唐伟忠继续往下说。 唐伟忠呷了一口茶,放茶杯的时候看向唐清雅,“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将唐氏集团卖给中州集团而不愿卖给霍氏集团吗?” 唐清雅,“这个你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了,因为中州集团的总裁承诺唐氏集团就算收购过去还是你掌管。” “一般收购方为了让收购过来的公司彻底融入自己的公司,会换掉收购公司里的高管,可中州集团为什么还让我掌管唐氏?” 973,七更 这点唐清雅也很疑惑,但是她并不关心这个,她的目标是霍宴倾,别的她都不在意,“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没时间和你卖关子。” 唐伟忠虽然生气唐清雅对他态度不好,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中州集团的贺景行就是当初给我们唐氏集团投资的贺先生。” 五年前唐伟忠创立唐氏集团,本来他是最大的股东,但是因为以前从政没有任何从商的经验,公司开了不到三个月就面临倒闭,那时候突然有一个自称姓贺的男人给唐伟忠打电话,说愿意投资唐氏集团,并教他如何做生意。 刚开始唐伟忠并不相信,觉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可能出现,直到对方将钱打到他的账号上,他才相信自己遇到了贵人。 自那以后唐伟忠听从贺先生的教导,利用以前政界的关系,和狠辣的经商手段,慢慢将唐氏做大。 只是这么多年,唐伟忠并未见过贺先生本人,只知道他远在欧洲,其余一概不知。 唐清雅满脸震惊,消化了好一会儿后,语气疑惑的说:“贺景行收购唐氏,这段时间又明着想抢走霍氏集团和ZH集团的合作机会,虽然最后结果没成,但是很明显他是针对宴倾的。可是以前贺先生一直交代,不让你动宴倾,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唐伟忠,“我也问了贺先生这个问题,他说以前霍宴倾去美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和他发生过矛盾,导致他的公司损失惨重,差点破产,他不让我们动霍宴倾是因为他想自己过来收拾他。” 唐清雅眉眼染上担忧,“他想对宴倾做什么?” “你放心,贺先生说了他不会要霍宴倾的命。”唐伟忠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又呷了一口才继续说:“贺先生今天见你就是希望你能帮他,你现在深得霍老夫人的信任,我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将霍氏收入囊中,贺先生承诺我了,若能将霍氏收购,将来我就是霍氏的主人。” 唐伟忠眼中闪过贪婪兴奋的光芒,仿佛霍氏集团唾手可得。 唐清雅拧眉,“我凭什么帮你们?整垮霍氏集团,宴倾还不得恨死我?你是想让我彻底失去宴倾?” 唐伟忠嗤笑一声,语气嘲讽,“你什么时候得到过霍宴倾吗?你像个傻子一样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可曾看过你一眼?” 被人戳中痛处,唐清雅脸色特别难看,尤其想起大年初一那晚霍宴倾对她说的那些话,‘我这辈子只要心儿,如果这五年你未嫁是因为将我当成四哥,当成你的心里慰藉,那么从今往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想到这些,唐清雅心底那股锥心刺骨的痛又开始在身体里蔓延,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唐清雅用力攥紧了手指,“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管?” 唐清雅怒视着唐伟忠,“五年前我跟你说了我爱的人是宴倾,可你因为霍建清在你面前提过以后霍氏集团可能会由晏城掌管,所以你不顾及我的意愿和霍建清订下了我跟晏城的婚约,若不是你,我早就和宴倾在一起了,都是你,一手毁了我的幸福。” 974,八更 唐清雅因为太生气,白皙的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脸也涨得通红,“你有将我当成你的女儿吗?没有!你只是将我当成你巴结霍家的工作,你眼里永远只有权利。所以请你以后别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让我帮你做事,我觉得恶心。” 唐清雅说完这句话抓起旁边的包起身朝包厢门口走。 唐伟忠被唐清雅的话气得不轻,胸口起伏剧烈,指着唐清雅的背影怒喝:“你给我站住!” 唐清雅置若罔闻,脚步未停,拉开门的时候撞在了一堵坚硬的肉墙上,下一秒,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唐小姐,这么等不及就要走了吗?” 唐清雅抬头,“贺先生?” 贺景行嘴角勾起一抹温润浅笑,朝唐清雅点点头。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唐清雅说完抬脚朝外走。 “我有办法让你得到霍宴倾。” 贺景行一句话便让唐清雅停住了脚步,她顿了两秒,转身看向面前这个气质儒雅的男人,问:“什么办法?” 贺景行视线在周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唐小姐想和我站在门口说话?” 唐清雅抿唇沉默了两秒,又抬脚走进了包厢。 “贺先生,这边请。”唐伟忠连忙起身拉开了身旁的座椅。 三人落座。 唐伟忠给贺景行斟了一杯茶。 贺景行修长手指端起茶杯,没喝,视线看着唐清雅,“据我了解霍宴倾现在身边有女人,而且对这个女人非常宠爱,对吗?” 唐清雅非常不情愿的点了一下头,“嗯。” “你想得到霍宴倾只有两个方法,第一,杀了他身边的女人,取而代之,第二,让他变得一无所有,将他禁锢在身边。”贺景行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平淡,仿佛杀一个人,或者让别人变得一无所有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唐清雅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有些事又容不得她否定,“舒心现在是宴倾的心头爱,我杀了她,以宴倾的性格,他肯定会杀了我。” 贺景行轻轻勾了一下唇角,“看来唐小姐已经有了选择。” 唐清雅拧眉,让霍宴倾变得一无所有,之前唐伟忠就说过这个方法,她也心动过,可是霍宴倾那么有手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就会一无所有? 贺景行似乎知道唐清雅在担心什么,温润开口,“唐氏集团不可能是霍氏集团的对手,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实力相当,再加上你里应外合结果肯定不一样。” 唐清雅眉眼间明显有心动的迹象。 贺景行又道:“而且我还有一张王牌。” 唐清雅问,“什么王牌?” “不知唐小姐知不知道,我的秘书和霍家的大少奶奶长得十分相像。”贺景行浅笑着说。 唐清雅大惊,“难道你的秘书真的是简汐?” “自然不是。”贺景行摇头,“只是长得像而已。” 唐清雅不解,“这张王牌用意何在?” 贺景行,“据我了解霍老夫人以前对自己的大儿媳非常刻薄,而且大儿媳的死也和她有莫大关系,为此她十分自责和后悔,若是我让我的秘书去接近她,或者让她做点什么,你说她会不会听?” 975,九更 唐清雅,“你想让她做什么?” 贺景行,“比如将舒心赶出霍家。” “不可能。”唐清雅摇头 贺景行轻抿了一口茶,“事在人为。” 不得不说贺景行的话让唐清雅十分心动,但是她知道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难,姚慧琴如今将舒心当女儿一样疼,怎么可能将她赶出霍家? 霍宴倾杀伐决断,手段了得,岂是轻易就能让他一无所有的? 若是她真的和贺景行联手了,最后结果不尽人意,别说得到霍宴倾,只怕会永远失去他。 上次唐伟忠趁着霍宴倾昏迷不醒,想夺得霍氏,她已经冒了一次险,虽然现在姚慧琴已经相信她了,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舒心对她没有以前那么热心了,应该是对她起疑了。 对于霍宴倾,唐清雅不敢再冒险,“贺先生不好意思,我无法……” “先别急着拒绝。”贺景行将一张烫金名片放在桌上,修长食指按着名片推到唐清雅面前,“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唐清雅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将名片收起来放进了包里。 …… 周六 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霍宴倾动作轻柔的放开怀里的女人,怕打扰她,起床拿起手机去了阳台,接通,“妈。” “小五,今天休息,你带心儿回山庄吃饭吧,你们好久没过来,云妈都想你们了。” “好。” “行,那我让云妈多准备些你们爱吃的菜,心儿呢?还在睡吗?” “嗯。” “她最近有没有特别嗜睡?” 霍宴倾想了一下,舒心几乎每天都说被他折腾的浑身要散架,早上起不来床,“嗯。” “那她有没有说觉得很累很疲劳?”电话那端的姚慧琴嗓音有些兴奋。 “嗯。” “那她有没有呕吐的现象?”姚慧琴的声音愈发兴奋。 霍宴倾俊眉微蹙,感觉有些不对,“妈,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心儿最近有没有呕吐的现象?” “没有。” “没有吗?你确定?” “嗯。” “有的人怀孕不孕吐。”云妈有些远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霍宴倾总算明白过来,姚慧琴为什么问这些了,“妈,心儿没怀孕。” “你怎么知道?” 霍宴倾理所当然的说:“心儿没告诉我。” “也许她怀孕了,她自己不知道呢?” 霍宴倾想到最近两人没避孕,而且做得又多,可能真的怀了也不一定,想到心儿可能怀了他的孩子,霍宴倾心底划过一股暖流。 姚慧琴又说:“心儿的月事是每个月4号来,平时很准时,这几天我去你那儿给你们打扫房间的时候厕所没发现卫生棉,你说心儿月事是不是没来?” 昨晚他还和心儿缠绵了两次,确定没来,“嗯。” 姚慧琴嗓音里染了笑意,“今天10号了,推迟了6天,心儿怀孕的概率很大。” 霍宴倾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我带心儿去医院检查,先挂了。” “等一下,孩子太小不能照B超,你先买测孕纸让心儿测一下。” 976,十更 “测孕纸是什么?”部队长大又常年不近女色的霍宴倾对这个不了解。 “就是检测是否怀孕的东西,你去药店问一下就好了。” “好。” 霍宴倾挂了电话,进入房间,舒心还没醒,他迅速去卫浴间洗漱,换了衣服便出了别墅。 沁园是高档别墅区,超市,药店这里都有。 霍宴倾徒步十分钟左右来到药店,大早上药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服务员也没有,只有柜台那里一个女收银员,坐在凳子上低头玩手机。 霍宴倾迈开长腿走过去,曲起修长的食指在台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收银员抬起头来,本来眼底有些被人打断的不耐,但是看见霍宴倾俊逸出尘的脸后,嘴角立刻绽开笑容,“您好,是要买单吗?” “不是,我想买……”霍宴倾停了一下,测孕纸是什么样的?该用什么形容词?纸,应该是一包一包的吧,“买一包测孕纸。” 收银员没想到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来买测孕纸的,有些惊讶,而且这个男人测孕纸用包来形容,可见他多纯情,“测孕纸是盒装的,我们这里有八块的,十块的和十五的,您要哪一种?” “十五。” 收银员忍不住八卦了一句,“是您太太怀孕了吗?” “嗯。” 收银员心生羡慕,到底是哪个女人竟然有幸嫁给了一个这么帅气纯情又贴心的男人,“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 “谢谢。”霍宴倾礼貌性开口。 “不客气。”收银员离开柜台,一会儿工夫后拿了两个盒子过来,“我给您拿了两盒,以防不小心掉厕所或者一个没测准。” “嗯。”霍宴倾付了钱便离开了药店,回到家舒心还没醒。 他将测孕纸搁在床头柜上,想伸手去摸摸舒心的肚子,但是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染了寒气,手也有些冷,怕冻着她,便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霍宴倾在床边坐下,拿出刚买的测孕纸开始看说明书。 舒心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霍宴倾认真看说明书的样子,俊脸晕染在晨光中,刚毅的脸部线条似乎柔和了几分,他微抿着唇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看,“你在看什么?” 霍宴倾抬眸见舒心醒了,将手里的说明书递给她。 舒心接过说明书看了一下,疑惑的视线看向霍宴倾,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又拿着一根验孕棒,眨了眨眼睛,呆愣了两秒,忙问:“今天几号?” “十号。” 舒心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十号了?” “嗯,你推迟了六天。”霍宴倾笑意暖暖的看着舒心。 舒心的心跳砰砰砰的开始乱跳,“所以你这个是买给我测孕的?” “不然呢?”霍宴倾嘴角的笑意加深。 舒心存了想要孩子的心思,所以听见这个消息特别高兴,只是这段时间太忙,加上出差,忘了时间。 舒心忙下床拿过霍宴倾手里的验孕棒就要往卫浴间跑。 霍宴倾拉住她,“你先别急,还有东西,小便的时候先用这个一次性的塑料杯接住,然后用滴管……算了,还是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977,一更 “不用,我会。”舒心小脸微红,霍宴倾盯着她,她哪里尿得出来?伸手拿走他手里的东西快步进了卫浴间,怕霍宴倾进来,舒心特意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霍宴倾做事一向沉稳,这会儿却有些沉不住气,明明舒心才刚进去,他感觉她好像进去很久了,“心儿,好了吗?” “等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心儿,还没好吗?” 这次没有回应,“心儿……” 下一秒门从里面开了,霍宴倾忙问:“一条红线还是两条红线?” 舒心红着脸说:“我太紧张,没弄好,掉马桶里了。” 霍宴倾转身走了,很快又拿了一盒验孕纸过来。 舒心吃惊,“你买了多少?” “两个,还是我来……” “不用。”舒心拿过霍宴倾手里的盒子,刷的一下又将门关上了,然后有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别催我。” 这次霍宴倾站在门口没催,着急便特别想抽烟,手下意识在口袋里掏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才想起来自己戒烟了。 片刻功夫后,舒心打开门,霍宴倾还没开口问,就被舒心抱了个满怀,女人染了笑意的欣喜嗓音在耳边响起,“两条红线,有了,宴倾,我们有孩子了。” 霍宴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口冲击了一下,双手抱紧舒心,深邃眉眼浮上喜悦和激动,“心儿谢谢你。” 舒心放开霍宴倾靠在他怀里,将手里的验孕棒举在眼前,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好神奇,这样就怀孕了?” 霍宴倾深邃目光落在两条鲜红的红线上,嘴角笑意明显,嗓音愉悦隐隐透着几分自豪,“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也不枉我这段时间的辛苦耕耘了。” “讨厌。”舒心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霍宴倾的胸口。 霍宴倾伸手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去洗漱吧,妈打电话来了让我们过去吃饭。” …… 去山庄的路上,姚慧琴打电话过来了,霍宴倾将舒心有了的消息告诉了她,她在电话那端高兴的不行,激动得说话都带着了些许的哽咽,一再吩咐霍宴倾慢点开车才挂了电话。 舒心看着驾驶座开车的霍宴倾,有些不放心的说:“你现在就告诉妈,万一测孕纸不准呢?没怀上让妈白高兴一场可怎么办?” “我看了说明书测孕纸的准确率高达99%,不会出错。” 舒心点点头,但眉眼间还是噙了一丝担忧,万一乌龙了,就不好了。 霍宴倾腾出一只手横过中央台握住舒心的手,转头看了舒心一眼,深邃眉眼间噙了一丝薄笑,“如果没怀上,说明我们造人不够努力,还需更加勤劳。” 舒心嗔了霍宴倾一眼,几乎夜夜笙歌了还要怎样更勤劳?白天也不下床么? 车子刚在山庄门口停下,姚慧琴就走了过去,扶住从车里下来的舒心,“心儿,慢点。” 舒心见姚慧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妈,我现在才刚怀上,你别这么紧张。” 978,二更 姚慧琴却一点也不这么认为,拉着舒心一边往山庄里走一边说:“头三个月最重要了,孩子刚怀上,不稳定,需得更小心。” 几人来到客厅坐下,霍宴倾想上楼去看看霍纪白,国外请的经济学教授已经来了,每个星期六和星期日都会来给霍纪白讲课。 姚慧琴叫住了他,“小五,你别走,坐下,妈有话要交代。” 霍宴倾准备上楼的脚步又调转回来,在舒心身旁坐下,习惯性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腿上把玩。 姚慧琴看两人这腻歪的模样很是着急,一把将舒心的手从霍宴倾手中拉了回来,“小五,心儿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你以后可不能再折腾她。” 霍宴倾看着突然空了的手心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姚慧琴。 姚慧琴见霍宴倾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很多事他都没想过,为了孙子着想,只有她这个老太婆厚着脸皮说了,“从今天开始到孩子稳定,你不能和心儿同房。” 霍宴倾俊眉蹙了起来,“孩子多久稳定?” 姚慧琴,“三个月。” 霍宴倾俊眉蹙得更紧了。 姚慧琴见霍宴倾不说话且明显一副‘我做不到’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小五,这是大事,你也知道妈一直盼着心儿怀孕,好不容易怀上了一定要好好养着,这点你必须听我的。” 霍宴倾沉默几秒后“嗯”了一声。 “还有心儿。”姚慧琴转头看向早已红了脸的舒心,“我知道不让你去公司,你肯定不会答应……” 舒心连忙点头。 姚慧琴继续说:“但是你要答应妈,以后绝不能加班,手里头的事尽量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你掌大局就可以了,多培养几个拿得住事的人,等你肚子大了你才能放心在家里养胎。” 舒心笑着点头,“遵命。” 姚慧琴被舒心调皮的样子逗笑了,“还有,你们俩得搬回来住,吃的方面云妈照顾着我更放心。” 舒心不想和唐清雅住一起,偷偷扯了扯霍宴倾的衣摆,给他使了个眼色。 霍宴倾说:“妈,沁园离公司近,我们住那边免得心儿天天来回奔波,饮食方面我们会注意的,等孩子月份大了,心儿再回来养胎也不迟。” 舒心连忙附和,“是啊,妈,我和宴倾的想法一样。” 姚慧琴考虑到这边离公司确实有些远便答应了,“行,你们暂时先住沁园。” 姚慧琴吩咐完了,霍宴倾便上楼了。 没多久唐清雅回来了。 唐清雅刚进门,姚慧琴起身迎了过去,笑盈盈的将好消息告诉她,“清雅,心儿有了,我们霍家又要添丁了。” 唐清雅瞳孔猛然一缩,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视线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沙发上的霍宴倾,他微微偏头附在舒心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舒心握着拳头在他胸口打了一下,他嘴角噙笑握住舒心的手,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的一直视线落在舒心面上,仿佛根本不知道她的到来。 979,三更 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看不到我? 先认识你的是我,先爱上你的也是我,一直守护你的还是我,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舒心? 舒心察觉到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转头,正好对上唐清雅含笑的目光,可是舒心却从她眼底看见了一抹没来得及散去的幽怨寒芒。 唐清雅笑着说:“心儿,恭喜你要当妈妈了。”之后又看向霍宴倾,“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舒心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霍宴倾只微微点了下头,又转过头继续和舒心说话。 “清雅,你看心儿都要当妈妈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姚慧琴拉着唐清雅在沙发上坐下,“妈在圈子里给你打听了几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回头你见见?” 唐清雅下意识又看向霍宴倾,期待他能给她一个不舍眼神,没有,他给她的不是清冷的侧脸就是绝情的背影。 唐清雅心如刀绞,她到底在奢望什么?他身边不仅有女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领证结婚了,最近姚慧琴可是一直在张罗着两人的婚礼呢。 想到这些唐清雅内心的痛楚和酸涩翻滚得厉害。 “清雅,好好的,你怎么哭了?”姚慧琴惊讶的嗓音在客厅响起。 她哭了吗? 唐清雅自己并未察觉,慌忙伸手去摸,脸上一片湿意。 舒心和霍宴倾听见姚慧琴的声音也都转头看向了唐清雅。 唐清雅含泪看着姚慧琴,“妈,你这是想赶我走吗?晏城丢下我,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姚慧琴慌忙抽了几张纸给唐清雅擦眼泪,“你误会妈了,妈是为了你好,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妈只是不希望你沉浸在过去,妈希望你幸福。” “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唐清雅接过姚慧琴手里的纸,一边擦眼泪一边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唐清雅来到洗手间,关上门,后背抵在门板上,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另一只手将门落锁。 然后后背沿着门板滑下,蹲在地上,双臂抱膝,埋头嘶哭,但她一直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片刻后,唐清雅擦干眼泪,微红的眼睛里闪过阴狠的寒芒。 宴倾,既然守护无法得到你,那么,我只能用别的方式将你禁锢在我身边了。 届时,即便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 我无法忍受你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那样我会疯的! 唐清雅拿出手机将早已存入通讯录的那个电话拨了出去,或许她当时留下了他的名片就注定了她会走到这一步吧。 很快电话接通了,一道低沉的男低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唐小姐。” “我愿意和你合作,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不能伤害宴倾。” 那端沉默了一瞬,“……那他的家人呢?” “我只管宴倾,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 980,四更 “行,我答应你。” “好。” “我听你爸说,霍宴倾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解除你爸在霍氏集团的职务,现在你代替你爸在霍氏集团工作对吗?” “嗯。” “我要你将霍氏集团一切动向都告诉我,还有霍家,有任何风吹草动也要告诉我。” “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 中午吃饭的时候,姚慧琴说:“心儿,怀孕的事你告诉你家里人了吗?” 舒心摇头,“没有。” “那你下午回一趟家吧,这是大喜事,当面告诉你爸爸和奶奶让他们高兴高兴。”姚慧琴说。 “好。” 姚慧琴又交代霍宴倾,“小五你陪心儿一起去,记得买点礼品。” “嗯。”霍宴倾一边给舒心夹菜一边点头应着。 吃过饭,舒心和霍宴倾先去商场买了些礼品,然后一起去了舒家。 来到舒家下两点多,曹桂芳和舒有康都刚午睡起来。 开门的是舒梦灵,看见舒心儿和霍宴倾乖巧打招呼,“姐夫,姐姐。” 霍宴倾微微颔首,舒心没有反应。 舒梦灵接了霍宴倾手里的礼品,转头看向屋里,“奶奶,爸爸,姐姐和姐夫来了。” 舒有康忙起身去迎接,曹桂芳也笑意盈盈的站起了身子。 “爸,奶奶。”舒心和霍宴倾一起喊人。 “宴倾来了,这边坐。”舒有康说。 曹桂芳笑着朝舒心招手,“心儿,坐奶奶身边来。”说完又看向舒梦灵,“灵儿,去给你姐姐和姐夫泡杯茶。” “知道了,奶奶。”舒梦灵嘴里乖乖应着,心里却怨气很大,舒心一来,他们就都围着舒心转,说白了还不是因为舒心嫁进了霍家?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舒心拉着曹桂芳的手,“奶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曹桂芳问:“难不成你又要开分公司了?” 舒心摇头,“不是。”想到要说的话,舒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向霍宴倾,“宴倾,你来说。” 霍宴倾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心儿怀孕了。” “怀孕了?”曹桂芳满脸喜色的看着舒心的肚子。 舒心脸色微红,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容,“嗯。” “哎呀,大喜事啊,你来之前怎么不提前和我打招呼啊,这个时候是要放鞭炮庆祝的。”曹桂芳说着吩咐保姆,“赶紧出去买个大礼炮回来,一定要买最大的那种。” 保姆点头答应出门了。 一瞬间,客厅因为这个好消息气氛变得十分融洽,空气中仿佛都跳动着欢快的因子。 只有端着茶出来听见这个消息的舒梦灵,气得肺都要炸了,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事都发生在舒心身上? 凭什么舒心害得她妈妈进监狱后还能过得这么幸福? 她不甘心,她恨! 想起上次舒心说以后不让她见霍纪白的事,端着茶杯的手攥得死紧,自己嫁入豪门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却阻止她飞黄腾达,太过分了! 舒梦灵在心里暗暗发誓:舒心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这辈子我和你誓不两立! 981,五更 听竹山庄 霍宴倾和舒心走过没多久,唐清雅便邀请姚慧琴一起去逛商场,“妈,我们一起去商场看看婴儿用品吧?心儿怀孕了,我们提前准备准备。” 姚慧琴笑着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唐清雅开车带姚慧琴来了樊城最高端的商场。 周六,商场人很多,两人进入商场直接往婴儿用品专区走。 路过一家女装店的时候,唐清雅突然停住脚步。 姚慧琴满脑子想的都是舒心上次给童翘的孩子买的婴儿服,多可爱呀,一会儿她一定要买一套小老虎的连体睡衣,压根没注意其他店里什么情况。 见唐清雅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问她,“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唐清雅急忙收回视线,一副‘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模样,“妈,我们快走吧,婴儿用品去就在前面。” 姚慧琴觉得唐清雅这个神情有些不对,笑着说话的时候视线也朝她刚看的方向看去,“你刚看见了什……” 不知看见了什么,姚慧琴的脸色陡然变白,眼底翻起了惊涛骇浪。 唐清雅挽着姚慧琴的手臂,“妈,我们走吧。” 姚慧琴手指颤抖的指着女装店的那抹身影,“小……小汐……” “妈,不是大嫂,你看错了,我们……” 姚慧琴甩开唐清雅的手,急步朝女装店走去。 唐清雅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幽光,然后抬脚跟了上去,“妈,你慢点……” 丁晗正在看一件毛呢外套,手臂突然被人抓住,转头,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贵太太神情激动,满眼是泪的看着她喊,“小汐……” 丁晗嗓音淡淡,“对不起,我不叫小汐。”伸手想拂开老太太的手,但是她握得很紧。 姚慧琴神情激动的说:“小汐……我是……你妈……你不认识我吗?” 丁晗微微蹙眉,“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真的不叫小汐。” 唐清雅急忙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我妈认错人了。” 姚慧琴瞪大眼睛看着唐清雅,“清雅,她是简汐,你大嫂,你不认识了吗?” 唐清雅握住姚慧琴的手,“妈,她不是简汐,只是和简汐长得相像而已。” “不。”姚慧琴摇头,视线盯着丁晗,“她就是简汐。” “妈,这人我认识,她真的不是简汐。”唐清雅轻哄,“妈,你先放开人家。” 姚慧琴神情木纳的松了手,视线却一直没有从丁晗脸上移开,“不是小汐吗?” 唐清雅,“不是。”说完看向丁晗,“实在抱歉,你和我大嫂确实长得很像,我妈认错人了。” 丁晗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她也不是第一个将我认错的人,可能我真的和你们认识的某个人很像吧,没事,你好好安抚她一下吧,我看他受惊不小,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唐清雅再三道歉。 唐清雅扶着姚慧琴在一家咖啡店坐下,将咖啡往姚慧琴面前推了推,“妈,喝杯咖啡压压惊。” 982,六更 姚慧琴看着唐清雅,眼睛里是还没从刚才的事里回神的余韵,“你说你认识刚那个女人?” 唐清雅点头,“她叫丁晗,是中州集团总裁贺景行的贴身秘书,最近中州集团三番两次和霍氏集团作对,我远远见过丁晗几面。”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姚慧琴不等唐清雅说完又说:“你说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作对?意思就是说小五也见过这个丁晗对不对?” “对,可是……” 姚慧琴满脸怒气,身子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激动的,有些微微发抖,“你们竟然都瞒着我,这么大的事竟然都瞒着我!” 唐清雅急忙解释,“妈,宴倾已经调查过了,她是丁晗,不是简汐,宴倾怕你着急,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 “胡说!”姚慧琴身子抖得厉害,“她明明就是简汐……我的儿媳妇我会不认识?” “妈,她真的不是简汐,就只是长得想象而已。”唐清雅一脸自责,“都是我的错,我今天不该邀你出来的。” 姚慧琴摇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得如此想象的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 霍宴倾和舒心走进别墅,唐清雅连忙迎了过去。 “妈怎么样了?” “有些头晕堵心,在楼上休息。”唐清雅一边随着霍宴倾的步伐朝楼上走一边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妈一起去逛商场。”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启唇,“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 唐清雅没再说话,但眉眼间仍旧噙着自责。 三人来到姚慧琴的卧室,姚慧琴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妈,“老夫人,宴倾和心儿来了。” 姚慧琴怔了一下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看见霍宴倾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小五,她是简汐,肯定是简汐,我不会认错的。” 霍宴倾俊眉紧拧,“妈,你冷静一点,她不是大嫂。” “是小汐,肯定是小汐,她一定是恨我,所以不认我们。”姚慧琴说到这里想到往事,情绪有些失控,眼泪哗哗的往外流,手一下下锤着自己胸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我的儿子……和儿媳妇……” 云妈一手拉住姚慧琴捶胸口的手,一手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老夫人,都过去了。” 霍宴倾眉头压得很紧,对于这种劝人的事他不在行,母子间煽情的话更不会说,轻轻握了一下舒心的小手,“你劝劝妈。” 舒心点头,“你出去吧,你在这里她情绪更容易激动。” “好。”霍宴倾转身出去了。 云妈和唐清雅也随后出去了。 舒心在床边坐下,握住姚慧琴微微发抖的手,“妈,霍纪白也见过丁晗。” “小白也见过?” 舒心点头,“他是我们这些人里第一个见到丁晗的人。” “那他……没做什么傻事吧?” “做了,他跟踪丁晗,闯进她的住宅,丁晗直接报警了,那次还是我将霍纪白从警察局保出来的。” 983,七更 姚慧琴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相信,“她报警了?” “对,所以她肯定不是霍纪白的妈妈,不然哪有亲妈将亲儿子送进警察局的道理?” “可是……她们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霍纪白说他妈妈左手有烫伤,我去查看过,丁晗手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这……或许她失忆了……或者手臂做过整容手术……”姚慧琴眼中都是希翼的光芒。 舒心,“……”想法和霍纪白一样,不愧是祖孙。 舒心劝了姚慧琴许久,最后还是没打消她认为丁晗就是简汐的想法,亦如当初她无法打消霍纪白认为丁晗是他妈妈一样。 估计霍纪白现在心里还是一样认为丁晗就是他妈妈,只是经历了霍宴倾昏迷不醒的事后,霍纪白长大了,不再那么冲动了。 霍宴倾和舒心不放心姚慧琴,晚上在山庄留宿。 晚上舒心陪着姚慧琴说了很久话,最后姚慧琴说困了,舒心才离开房间。 霍宴倾和舒心回了他们的住处,姚慧琴便去了唐清雅那边。 唐清雅打开门看见姚慧琴,忙拉着她上楼,“妈,大晚上的,这么冷你怎么跑过来了?你找我给我打个电话我过你那边去就行了。” 房间里开了暖气,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姚慧琴握住唐清雅的手,“清雅,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和丁晗见一面?” “妈,你怎么……” “我就是想见她一面,当面问她一些事,这样我才能死心。”姚慧琴打断唐清雅的话,“心儿刚怀上孩子,我不想让她和小五为我担心,妈只能来求你了,你不是认识她吗?” 唐清雅有些为难,“可是我和丁晗没有任何交集。” “那你将她的电话号码弄给我,我自己约她。” “妈,你何必这样执着呢?她真的不是大嫂。”唐清雅温声劝姚慧琴。 “你若不愿意帮妈,那妈让别人去查。”姚慧琴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唐清雅拉住姚慧琴,嗓音无奈,“妈,我帮你还不行吗?” 姚慧琴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姚慧琴才回去。 翌日 舒心早早来到姚慧琴这边,姚慧琴在花园修剪花草,看上去精神不错,“妈。” 姚慧琴放下手里的剪刀,笑着走向舒心,“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不放心你。”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睡一觉起来我想通了,丁晗不是小汐,我昨天就是太激动了,一下脑子转不过弯来,钻了死胡同。”姚慧琴拉着舒心朝别墅走,“饿了吧?云妈一大早起来包了蟹黄汤包,这会儿差不多熟了,走,去尝尝。” 上午姚慧琴和平时一样,理理花草,看看电视,和舒心聊聊天,偶尔说到丁晗,她只是叹气,并没像昨天一样哭或者情绪失控。 下午吃了饭,霍宴倾和舒心就回了沁园,两人还有工作在那边需要处理。 霍宴倾和舒心走后没多久,姚慧琴就出门了。 在一家茶楼门前姚慧琴让司机停了车,“我约了几个朋友喝茶,你在这里等我。” 司机,“好的,老夫人。” 984,八更 姚慧琴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包,下车,进了茶楼,来到约好的包厢,丁晗已经到了。 “霍老夫人。”丁晗起身打招呼。 姚慧琴看见这张和简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即便已经做了心里准备,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姚慧琴表面上还是很镇定,“丁小姐,冒昧约你见面,没打扰你吧?” 丁晗轻扯了一下唇角,因为她平时比较严谨,这抹笑显得有些生硬,“今天周末,这会儿我正好有时间。” 两人坐下,姚慧琴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看见丁晗就会想起以前她对简汐做过的种种,喉咙霎时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间,丁晗动作熟练的温具,置茶,冲泡,倒茶,最后将一小盏茶放到姚慧琴面前,“请喝茶。” 这一幕太过熟悉,姚慧琴心口像被人狠狠拉扯了一下,目光落在丁晗手上没有离开。 丁晗说:“唐小姐已经和我说过了,说您太想念过世的大儿媳,而我又和您的儿媳妇长得十分相像,所以您想见见我。” 姚慧琴点头,“像,实在是太像了。” 丁晗浅浅勾了一下唇。 姚慧琴,“连笑起来都一模一样。” 丁晗嘴角的笑微微僵了一下,“看来老夫人和儿媳妇的关系很好,儿媳妇走了,您还如此牵挂她。” 姚慧琴心里划过一阵钝痛,苦笑着摇头,“我牵挂是因为愧疚,小汐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好女人,可是我却一直看不上她,处处与她作对,最后……才会酿成那样的惨剧……” 姚慧琴眼睛有些酸涩,便没再说了,低头去端茶,轻抿了一口,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味道不错,丁小姐喜欢喝茶吗?” 丁晗摇头,如实道:“我不喜欢喝茶。” “可是你这泡茶的技术可不像生手,能泡出这样味道的茶没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练出来的,而且我刚才也注意到了你泡茶手法十分熟练。” 丁晗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之后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馥郁芳香,口感清甜,味道确实不错。 丁晗拧着眉头有些不敢相信,“我20年前就出国了,只喝咖啡,从不喝茶,我也不知道我泡的茶味道竟然这么好。” “你一直待在国外?” “是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去年年底。” “你老家是哪里的?” “樊城。” 姚慧琴面色惊讶,竟然也是樊城人,“那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丁朱民,不过我们早已断绝了父女关系。” “为什么要断绝关系?” “这个……”丁晗面露为难。 姚慧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多了,“实在不好使意思,是我多嘴了。” 丁晗摇头,端起茶盏低头喝茶。 姚慧琴又说:“实不相瞒,我儿媳妇是因为飞机失事而出事的,但是当时并未找到她的尸体,我一直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她可能还活着,所以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丁晗理解的点点头,视线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似乎赶时间。 985,九更 姚慧琴看出来丁晗应该是有事,不好耽搁她太久,打开包,将事先准备好的戒指拿了出来,“丁小姐,我小儿子快要结婚了,我想送我小儿媳妇一枚戒指,你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眼光应该不错,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枚戒指好不好看?” 丁晗伸手接过姚慧琴递过来的绒布盒子,绒布盒子虽然很新,但是看得出来保存了很久,边缝的地方落了一些灰尘。 丁晗打开盒子,一枚钻戒静静的躺在盒子里,不知为何,她竟然对这枚戒指莫名感觉有些熟悉,下意识轻轻蹙起了眉头。 姚慧琴视线一直盯着丁晗,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不好看吗?” 丁晗抹去心头莫名涌起的一丝陌生情绪,合上盒子将戒指递给姚慧琴,“很好看,只是我看这枚戒指上面有摩擦的痕迹,看着不像新的,送准新人还是送新的比较好。” “谢谢你的建议。”姚慧琴心底浮现一抹失落,接过戒指,放回包里,“很高兴你今天能来见我,不知道以后丁小姐还有没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太婆聊天?” 丁晗有些为难的说:“老夫人也许还不知道,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关系并不太友好,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我今天之所以答应来见您,是因为唐小姐放下身份再三恳求我。” 姚慧琴笑着说:“商场上的事,我从不插手,我们见面不谈公事,只聊天也不行吗?” “老夫人你何必……” “我亏欠我大儿媳妇太多了,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她一样,心里宽慰很多,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好不好?我不会天天缠着你,只偶尔你有空的时候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姚慧琴话说到这个份上,丁晗不好再拒绝,“好吧。” “谢谢你。” 姚慧琴看着丁晗驱车离开,才吩咐司机开车。 一路上,姚慧琴脑海里全是刚才和丁晗见面的点滴,她特意约了丁晗在茶楼见面,就是想看一下丁晗会不会泡茶。 以前简汐不会泡茶,但是姚慧琴喜欢喝茶,所以她就找简汐的茬。 “作为人媳,你不会泡茶,如何孝敬我?作为人妻,你不会泡茶,老大工作累了回来连口热茶都喝不上,有你这样做妻子的吗?” 简汐开始学习茶道,只是泡茶这个手艺不是你想学就会的,还得看人的天赋和悟性,很显然简汐的悟性并不太高,学了两年,泡出来的茶味道仍旧不能让姚慧琴满意,不过应付一下不懂茶的人还是可以的。 刚才丁晗泡的茶味道极好,简汐的手艺远不及她。 可是丁晗泡茶的手法却和简汐神一般相似,一个人在另一个环境生活久了,性格会变,甚至连外貌也可以通过整容来改变,可是一个长久养成的习惯却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比如有些人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摸下巴,有些人却喜欢敲击桌面,这都是一些无意识的动作,你刻意制造不出来,也轻易改变不了。 986,十更 最后那枚戒指,姚慧琴也是用来试探丁晗的。 那枚戒指是霍宴霖送给简汐的求婚戒指。 姚慧琴从别人口中得知,霍宴霖弄了一个十分浪漫的求婚仪式,他拿着本子收集了九十九个路人的祝福,然后单膝跪地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向简汐求婚。 简汐当时感动得哭,这枚戒指对她意义非凡,她视这枚戒指如命。 那时候,姚慧琴想尽一切办法想拆开简汐和霍宴霖,希望他们离婚,然后霍宴霖娶她安排的女人。 所以简汐越宝贝的东西,姚慧琴就越讨厌。 趁着霍宴霖出差的时候,姚慧琴将简汐的戒指抢夺过来丢进了竹林里,想着霍宴霖回来没看见简汐手上的戒指,一定会很生气。 而简汐这个人,不管姚慧琴做什么,她从不会在霍宴霖面前告状。 姚慧琴也就是吃定了简汐这一点,才敢经常为难她。 那时候在姚慧琴眼里,简汐之所以这么隐忍,是脸皮厚想赖在霍家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姚慧琴从未领过简汐的情,反而觉得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为了物质生活真是什么委屈都可以受。 那时候的姚慧琴也像魔怔了般,整天变着花样折腾简汐,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为了钱能忍到何种地步。 可是……直到飞机失事,简汐也未曾做过一个顶撞姚慧琴的事。 姚慧琴以前有多讨厌简汐,之后就有多恨自己。 姚慧琴想到往事,心如刀绞,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丁晗刚从看那枚戒指除了轻蹙了一下眉心,没有任何反常的表现。 这可是简汐冒着大雨在竹林里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的戒指,她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简汐找到戒指后将戒指放进绒布盒子里一起交给了姚慧琴。 她到现在还记得简汐将戒指给她的时候说过的话。 她说:“妈,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格成为您的儿媳妇,我会继续努力,如果哪天您对我满意了,请将这枚戒指还给我。” 简汐很聪明,她知道姚慧琴想丢掉的东西,就算她捡回去了,姚慧琴还是会想办法丢掉,所以她将戒指给了姚慧琴,说了那样一番话。 而以姚慧琴的性格,就是拿着那枚戒指永远也不给简汐。 简汐虽然没戴上那枚戒指,可是她将霍宴霖的情义保存了下来。 司机小张见后座的姚慧琴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转过头,一脸担忧的问:“老夫人,我给五爷打个电话吧?” 姚慧琴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不许打。” “那……我给少奶奶打电话?”小张觉得姚慧琴最喜欢舒心了,这个时候舒心应该可以安慰她。 “都不许打。”姚慧琴揩掉眼角的泪,叮嘱小张,“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以后就别在霍家做事。” 小张连连点头,“不说,谁都不说,那我们现在回山庄吗?” 姚慧琴沉默了片刻,“去简镇。” 简镇是樊城的一个偏远小镇,因为镇上的人大部分都姓简,所以称之为简镇,这里是简汐的老家。 987,卖女儿 约摸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家单门独院的小别墅面前停下。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暮色四合,晚霞中这栋房子是这一带最好的建筑。 简彬吃完晚饭出来抽烟,看见从车子里下来的姚慧琴眼睛瞬间开始放光,转头对屋里喊:“爸妈,财神爷来了。” “这孩子瞎叫什么?”简母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我没瞎叫,你们出来看啊,真的是财神爷。”简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在门口。 “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你怎么不说天上掉了个金元宝下来?还财神爷……”简母声音越来越近,说到后面已经出现在门口,看见朝房子这边走的姚慧琴,简母眼睛瞪得老大,“财神爷……” 简母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改了口,笑着迎了出去,“亲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姚慧琴对迎上来想扶她手的简母喝了一声,“别碰我。” 简母收了手,脸上没有半点被人嫌弃的不自在,笑盈盈的说:“亲家快里边请。” 简彬笑着点了一根烟,倚在门口抽,没和姚慧琴打招呼,人家不喜欢他,他才不会像简母一样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只是在简母从面前走过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是不是财神爷?” “滚犊子。”简母对简彬低喝一声。 简彬叼着烟,晃晃悠悠的走了。 简母回过身扯着嗓子问:“你去哪儿?” “你不是让我滚?”简彬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你敢去场子上赌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简母说完这句没再管简彬,进屋伺候她的财神爷了。 简父正在四方桌旁吃饭,看见姚慧琴进来,惊着了,急忙丢了手里的碗筷,站起身来,微笑着打招呼,“亲家来了。” 姚慧琴看着简父点点头,态度明显和对简母不一样。 这就是简汐的家。 简汐是领养的,简父简母一直没孩子听别人说领养个孩子也许就能怀上,所以他们去福利院领养了简汐,没想到第二年他们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是现在的简彬。 有了简彬后简母对简汐的态度完全改变了,觉得养女儿是个赔钱货,想将简汐送回去,但是简父不同意,他觉得简汐乖巧听话,而且领养又送回去邻里还不知道怎么说他们。 简汐留了下来,但是她的生活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简母天天指使她干这干那,动不动就打骂她。 简父虽然护着简汐,可简父自己也是个被简母欺负的主,哪能真的护得了她。 直到后来简汐嫁给了霍宴霖,简母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结婚的时候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万的彩礼。 虽然一百万对霍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简母的这种行为,让姚慧琴非常厌恶,对简家一个农村家庭来说,一百万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姚慧琴想要的是书香门第的儿媳妇,可偏偏简汐又是这样的家庭,说出去简直丢霍家人的脸,所以姚慧琴愈发的不喜欢简汐。 988,市井泼妇 尤其是简母隔三差五的找借口登门要钱,和吸血蚂蟥差不多,黏上了便死命不放开,好不容易找到个摇钱树,不得见天的在上面摇钱? 好几次简母不分场合的上门来要钱,让姚慧琴颜面扫地,圈子里谁不知道她有个穷的叮当响的亲家? 在简母这里受的气,姚慧琴便全数发在简汐身上。 后来简汐出事后,简母跑到霍家大闹,让霍家陪女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仿佛平时有多疼简汐这个女儿似的。 那时候姚慧琴身心俱疲,对以前自己对简汐的种种悔恨不已,没有和简母多纠缠,只问她想要多少钱? 简母那时候可不像当初嫁女儿那么傻,只要了一百万的彩礼,现在她已经知道霍家是樊城最有钱的人家,不过具体有多少钱,是她这种穷人无法想象。 所以她张口要了一千万。 姚慧琴看在简汐的面子上答应了,但是她知道简母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为了以后能落个清净,姚慧琴让律师立了合约,合约里的意思大概是拿走这一千万后,从此简家和霍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简母想到一千万眼睛都直了,喜笑颜开的赶紧别别扭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拿着卡美滋滋的走了,脸上没有半点失去女儿的痛苦,有的全是对金钱的贪婪和喜悦。 倒是简父哭着说自己对不起简汐,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再后来简母又去找姚慧琴要过一次钱,姚慧琴直接报了警,简母差点进了警察局,那次吓着了,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去霍家闹了。 “亲家,别站着了,快坐啊。” 简母的声音拉回了姚慧琴浓稠的思绪,她没理会简母,看向简父,“简汐回来过吗?” 简汐在霍家的时候,姚慧琴看得出来,她和简父的感情很深,不然依着简母那样的性格,简汐早就和简母断绝了关系,都是看在简父的面子上,简汐才一直忍着。 姚慧琴还听说,简汐以前学习很好,成绩一直在班上排第一,从小学到大学从未变过,简直就是学霸。 可是那时候简汐读完初中简母就不让简汐读书了,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将来还不是嫁给别人家了。 一向软骨头的简父,在这件事上硬气了一回,坚持要送简汐读书,为了这事,简母和简父打了几次大架。 后来简汐考上樊城最好的大学,简母是无论如何都不许简汐再上学了,大学学费太贵,她还要留钱给儿子将来娶媳妇的。 那一次简父和简母打得厉害,简母就是一个市井泼妇,横起来像头蛮牛,气急了那次直接拿着刀出来,说简父如果再送简汐上学,她就死在他面前,反正这日子过得也没意思了。 那次简汐哭着对简父说她不想读书,她想出去赚钱,替家里减轻负担。 简母高兴得不行,说简汐懂事,比她爸那个老顽固好多了。 简父何尝不知道简汐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989,双胞胎姐妹 快上大学那会儿,简父偷偷取了家里存折里的钱去给简汐报了名。 回来后,简母简直像疯了的野兽一样,手里摸到什么就用什么往简父身上砸,连着简汐也一起打,那一次简母失手将简父一根肋骨打断了,简父在家躺了半个月,没钱连医院都没去。 父女俩感情这么深,姚慧琴觉得丁晗如果是简汐,她可以不认任何人,绝不会不认简父,一定会回来看简父。 简父听姚慧琴这样问,眼里难掩激动,“小汐真的还活着?” 姚慧琴听简父这样问,心霎时凉了一截,难道丁晗真的不是简汐?为何世界上会有如此想象的人? 姚慧琴失望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过来问问。”没问到有用的信息,姚慧琴转身就朝外走。 “亲家你别走啊,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简母追过去拉着姚慧琴的手臂。 姚慧琴眼峰冷冷扫了简母一眼,简母讪笑了一下将手收了回去,“难得来一趟,不吃饭坐会儿再走吧。” 简父走了过去,“亲家,我送送你。” 简父和姚慧琴一起朝外走,听见简母在后面气呼呼的嘀咕,“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这个时候不知道捞点钱,还送走?傻子才将财神爷往外送。” 简父将姚慧琴送到车边,“您慢走。” 姚慧琴躬身坐进去,关上车门,想了想对司机说:“小张,将车窗降下来。” 车窗降下,姚慧琴朝已经退开了几步准备目送车子离开的简父说:“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简父走近几步,站在窗边,“您问。” 姚慧琴,“你当年领养小汐的时候小汐有没有双胞胎姐妹?” 简父摇头,“没有。” 姚慧琴又思虑了几秒,“我昨天在樊城见到了一个和小汐长得十分相像的人。” 简父霎时变得激动起来,“那肯定就是我家小汐,她过得好不好?住在哪……” “她叫丁晗,是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秘书,能力、性格和小汐完全不一样。”姚慧琴打断了简父的话。 简父脸上立刻被失望笼罩,“不是……小汐吗?”之后又兀自嘀咕了一句,“五年了,小汐若是活着,肯定会回来,她一定是已经……” 简父话没说完,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浑浊。 姚慧琴抬眸看见简母站在门口直直得盯着他们这边看,那眼神好像生怕姚慧琴偷偷给简父钱,简父瞒下来不给她。 姚慧琴说:“这事你别告诉你家那位,不然她指不定又会怎么闹。” 简父点头。 “家里缺钱吗?”姚慧琴问,“若是……” 简父摇头打断了姚慧琴的话,“托您的福,我们日子过得很好。” 姚慧琴点点头,转头吩咐小张,“走吧。” 简母看见车子走了立刻跑了过来拽着简父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简父转身往屋里走。 简母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明明就说了,她突然过来问那丫头,是不是那丫头有什么消息了?” 990,我会被他怀疑 “不是,你别瞎想。” “也是,从那么高的空中摔下来要是还活着,那不得成精了?五年了,只怕骨头渣子都烂了。” “你……”简父怒瞪了简母一眼,“嘴上积点德吧。” “我说错了吗?”简母不满的哼唧了一声,“那她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给你钱?” “钱钱钱,你眼里只有钱。”简父语气不悦。 “我要是眼里只有钱我就找那丫头的前夫要钱去了……” “你敢!”简父冷喝一声,“除非这日子你不想过了。” 简母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 姚慧琴回来唐清雅就迎了过去,“妈,见面了吗?” 姚慧琴点头,和唐清雅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我觉得丁晗应该不是小汐。” 唐清雅眼底快速掠过一抹异色,“嗯,两人除了外貌相似别的都不一样。” 姚慧琴叹了一口气,“我今天试探了一下她,她泡茶技术很好,远胜小汐,而且我拿小汐最喜欢的那枚戒指给她看,她也没什么反应。” “妈,你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姚慧琴完全没将唐清雅的话听进去,自顾自的说:“但是有一点又很奇怪,这个丁晗的泡茶手法和小汐倒是十分相似。” 唐清雅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贺景行打过来的,“妈,我接个电话。” 姚慧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她摆摆手,“去吧。” 唐清雅拿起手机走出客厅才接通电话,“什么事?” 贺景行的声音传了过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唐清雅视线看了一下四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压低了嗓音,“丁晗泡茶的技术太好了。” “不是你说简汐会泡茶吗?” 唐清雅捏了捏清冷的眉心,姚慧琴说和丁晗约在茶楼,她特意打电话告诉贺景行简汐会泡茶,想让丁晗提前准备一下,但她不知道丁晗泡茶的技术会这么好,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姚慧琴还会用戒指去试探丁晗,“姚慧琴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她现在已经开始觉得丁晗不是简汐了,所以你说想让她听丁晗的将舒心赶出霍家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端沉默了片刻,“一切为时尚早,你别那么早下定论,这是一场持久战,你要有长期作战的准备,至少丁晗可以控制姚慧琴的情绪,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嗯。” “对了,最近城南那块地在招标,我想拿下来,霍氏集团的竞标价是多少?” “这种事宴倾不会这么早下决定,以他的习惯一般在竞标的前一晚才会将价格确定。”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以我的工作范畴,接触不到那份文件。”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看到竞标价格。” 唐清雅拧眉,“宴倾为人谨慎,这样我会被他怀疑。” “你想将他禁锢在你身边,又不想付出任何代价,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 唐清雅语滞了一瞬,“……好,我会弄到价格。” 991,恨和怒 书房 霍宴倾看完一堆资料后在一份文件上写下一个价格,然后将文件装进黄色牛皮袋里,转头看向身旁小女人,她单手斜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握着铅笔,铅笔在她纤细白葱般的指间灵活旋转。 她微抿着小嘴,秀致的眉心轻轻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她认真的模样特别赏心悦目。 舒心构思好了,正准备低头将想好的设计画在纸上,下巴突然被一根长指挑起,下一秒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 舒心看见突然靠近的俊脸,嘴角扬起笑意,配合他吻了一会儿,两人分开后,舒心含笑问:“你工作的时候都是这么三心二意吗?” 霍宴倾看着舒心绯红的小脸,隽黑眼底有笑意在晕开,“只有你会让我分心。” “那我以后去卧室工作?” “就在这里……”霍宴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陆靳深打过来的,接通,“事情有进展了?” 陆靳深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嗯,那个电话不是我爸打的。” 霍宴倾眼底的笑意敛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是唐伟忠?” “嗯。” 霍宴倾眼底一瞬间卷起狂风暴雨,骇人的冷意从他身体里泄露出来,他紧紧攥着手机,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白。 舒心察觉霍宴倾情绪不对劲,神色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霍宴倾没说话,只伸手将舒心往怀里揽了揽。 舒心乖乖的靠在他怀里,他胸口起伏剧烈,看得出他在极力隐忍某种情绪,嗓音冷得如地狱里刮过来的阴风,“你帮我收集他的犯罪证据。” “他利用我爸作掩护,想找到直接有力的证据很难。” “你将这件事告诉尧叔,让他帮忙一起查,我记得那年出事后,唐伟忠也退役了,他没有升职,那么他得到的好处就只有钱,他创建唐氏集团的启动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着重查一下他的银行账户明细。” “五年前的事查起来需要时间。” “嗯。” 霍宴倾挂了电话,脸上的神情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舒心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宴倾,黑暗料峭,充满杀气。 从他说话内容舒心大概猜到,应该是查出了五年前那场事故的内奸,而那个内奸就是唐伟忠。 唐家和霍家是世交,舒心听霍宴倾提起过,唐伟忠以前在部队是政委,和他爸爸,陆靳深的爸爸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霍建清被自己的兄弟背叛,并且死得那样凄惨,而霍宴倾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死无全尸,现在他知道了造成这一切的是唐伟忠,舒心无法想象他现在心里的恨和怒有多强烈。 舒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霍宴倾,这一刻说什么都无法减轻他的痛和恨,她理解这种感受,上一世她最信任的妹妹和她最爱的男人一起背叛了她,还联合起来换走她的心脏,那是一种想将对方挫骨扬灰的恨。 舒心双手环住霍宴倾紧窄的腰,抱紧了他。 992,心儿和齐东林关系密切 霍宴倾将下巴搁在舒心头顶,闻着她清淡的发香,眼底肆虐的恨意渐渐隐匿。 舒心突然想到一件事,抬眸看着霍宴倾,“如果内奸是唐伟忠的话,那唐清雅她会不会也知情?” “不会,那次行动四哥也参与了,清雅深爱四哥,若是知情肯定会阻止。” 舒心心里有些吃味,“你为什么这么信任她?” “因为她是我四哥看上的女人,我相信四哥的眼光。” 舒心撇了撇嘴低声嘀咕,“万一你四哥看走了眼呢?” “嗯?”霍宴倾没听清。 霍宴城已经死了,对于一个死去的人,舒心不想过多谈论,“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霍宴倾想到新年初一那晚和唐清雅的一席谈话眸色深了深,“嗯。” …… 舒梦灵看着手机里这段时间收集的照片,眼底浮现算计的光芒,这些全都是舒心和齐东林的合照。 全都是一些两人工作、吃饭或者走路交谈的照片,很正常,但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每张照片都显得特别暧昧。 尤其是这张两人一起下楼的照片,舒心微仰着头,齐东林扶着她的腰,因为拍摄角度刁钻,看着两人竟然像在接吻。 其实是当时舒心没走好,差点摔跤,齐东林去扶了她一把,然后舒心仰头对她说谢谢。 舒梦灵退出相册,点开微信,找到唐清雅,将这些照片发给了她。 唐清雅手机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正准备去宋离办公室,晚上招标会就要开始了,现在霍宴倾肯定已经将写了低价的文件给了宋离。 唐清雅点开手机,看见舒梦灵发来的那些图片,脚步停住。 之后舒梦灵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觉得姐姐这么做太过分了,有霍总这么好的男人爱她还不知足,竟然还在公司和别人玩暧昧,齐东林这几天感冒了,姐姐对他可好了,端茶送水,买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告诉你的。】 唐清雅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沉思了片刻,转身朝霍宴倾的办公室走去,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拂进耳郭,唐清雅眼底迅速浮上一抹迷恋,但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那抹情绪已经被她隐匿。 “宴倾,现在忙吗?” 霍宴倾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唐清雅在沙发上坐下,没再说话,低头开始翻看自己手里的文件。 霍宴倾没听见动静,抬眸看向唐清雅,“有事?” 唐清雅笑容温淡,“我找你有点私事,你先忙,我等你。” 霍宴倾合上手里的文件,“说吧。” 唐清雅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犹豫了几秒,说:“我上午出去的时候碰见了心儿那边公司的几个员工,听见她们说……心儿和齐东林关系密切……” 霍宴倾微微挑眉,“怎么个密切法?” 唐清雅看不透霍宴倾此时到底什么想法,他眼波似乎深了一些,隐约有怒气,但是脸上的表情似乎又太平静了一些。 993,心里嫉恨浓烈 唐清雅不傻,她不可能直接将舒梦灵给她发的那些照片给霍宴倾看,那样她的意图就太明显了,这种低级的手段她不会用。 “听她们谈论,好像是齐东林最近病了,心儿对他挺照顾的,我也就听了这几句,齐东林是心儿公司的金牌造价师,心儿对他特殊照顾也情有可原,对于心儿的为人我也信得过,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告诉心儿,人言可畏,有时候做事还是不能太率性,尤其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一举一动都受到大家的关注。” “嗯,谢谢你的提醒。”霍宴倾神色一派从容,“但是我不会用霍宴倾妻子这个身份去束缚心儿,在我这里她可以率性而为,一切不好的影响自有我给她善后。” 唐清雅握着文件的手微微攥紧,心里嫉恨浓烈,舒心到底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宠爱? “是我多虑了,你忙吧,我先走了。”唐清雅打了声招呼起身朝门口走,她怕她再待下去会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唐清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努力控制自己想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的冲动,这里是霍氏集团,她必须忍。 好半晌唐清雅才将内心翻滚的情绪控制下来,拿出手机将舒梦灵发给她的那些照片发给了贺景行,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我刚发了一些照片在你邮箱。” 那端贺景行正在查看电脑,“看见了,有点意思。” “我要让全樊城的人都知道舒心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唐清雅咬牙切齿的说。 “我可以帮你做这件事,你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晚上招标会就要开始了。” “你的人可靠吗?” “你怀疑我的能力?”贺景行嗓音有些不悦。 “好,一切按原计划行动。”本来之前唐清雅还有一些犹豫,可现在……既然守护没用,那就拼尽所有折断他的羽翼将他禁锢在身边吧。 唐清雅知道她一旦跨出这一步就没有了回头路,可是她真的受够了这种在他身边看着他和舒心缠缠绵绵的日子。 唐清雅挂了电话,整理一下自己的脸面表情便去了宋离的办公室。 …… 晚八点,招标会在一家高档会所举行,樊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现场还有不少媒体记者。 这场招标会之所以搞得这么隆重一方面是因为那块地皮占地面积大地理位置好,另一方面这是政府搞的招标会,今晚不管谁得到了这块地,都要用一部分地皮出来建一个小学。 虽然要‘浪费’一部分地皮,但谁都想要这个机会。 因为这是一个很好树立公司形象的机会,而且还能和政府牵上关系,以后做事什么的会方便很多。 既能做慈善,又能和政府打好关系,还能赚钱,这是每个商人都热衷做的事。 霍宴倾和宋离进入会所的时候招标会现场瞬间热闹起来。 “霍宴倾竟然亲自来了,看来城南这块地非霍氏集团莫属了。” “这可未必,若是明标,我们肯定抢不过霍氏集团,毕竟谁也没有霍氏集团资金雄厚,可这次是暗标,无法攀比,只能等最后结果公布了。” 994,我要你的霍氏集团,你给吗? “但是霍氏集团人才济济各方面肯定分析得特别透彻,我觉得这块地还是霍氏集团的。” “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中州集团,也是跨国企业,实力不可小觑。” “贺景行也来了,说明中州集团也很重视这次的竞标。” 霍宴倾对大家的谈论充耳不闻,来到座位上坐下,右边的贺景行转过头和他打招呼,“霍总,我们又见面了。” 霍宴倾朝贺景行微微颔首。 贺景行脸上噙着温润的笑,“霍总觉得今晚那块地花落谁家?” 霍宴倾只淡淡看了贺景行一眼,没说话。 贺景行又说:“上次ZH集团被霍氏抢走了,这次这块地应该是我们中州集团的吧?” 虽是疑问的语气,可贺景行漆黑的眼中却透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狂妄。 宋离没霍宴倾那么沉得住气,见贺景行这样说立刻反驳了回去,“贺总,你记错了吧,ZH集团本来就打算和霍氏合作,要说抢也是你们中州集团想抢吧?” 贺景行淡淡笑了一下,“生意场上的你来我往而已,上次你们运气好,这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这块地霍氏集团势在必得。” 贺景行,“那可未必。” 霍宴倾长腿交叠,微侧着身子看着贺景行,很随意的语气,“贺总,不如的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贺景行眼中闪着兴味,“怎么赌?” “赌这块地最后归谁?” “赌注呢?” 霍宴倾沉默了两秒,似在思考,仿佛这个赌约只是他临时起意,“如果地归我了,你将唐氏集团原封不动的给我。” 贺景行,“霍总对唐氏集团很执着啊。” 霍宴倾俊脸染上一层寒气,“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唐伟忠想打我霍氏集团的主意,我便废了他的唐氏集团。” 贺景行眼底划过一丝阴森之意,嘴角却仍旧噙着温和的笑,“睚眦必报,这点我们一样。” 霍宴倾淡淡问,“赌吗?” “赌,为何不赌?”贺景行笑,“只是如果地归我了,你给我什么?” “贺总想要什么?” 贺景行沉默了几秒,“我要你的霍氏集团,你给吗?” 宋离冷笑一声,“贺总你可真敢开口,唐氏集团和霍氏集团能比吗?赌约的价值相差太远,你当我们傻啊。” 贺景行,“开个玩笑而已,这样吧,如果地归我了,我要霍氏集团5%的股份如何?” 霍宴倾,“一言为定!” 贺景行爽朗的笑声在大厅响起,“行,一言为定!” 一旁的丁晗浅浅勾了一下唇角,贺景行已经在唐清雅的帮助下知道了霍氏集团的竞标价格,怎么可能会输? 今天樊城的商界权贵几乎都来了,现场还有这么多记者,只怕一会儿霍宴倾会输得很难看。 霍宴倾和贺景行说话时并没压低嗓音,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一听说赌注这么大,现场霎时沸腾起来。 “唐氏集团,霍氏集团5%的股份,乖乖,赌这么大!” 995,明显是来打脸的 “有钱就是任性。” “以前樊城霍氏集团一家独大,没人敢惹霍宴倾,现在这个贺景行胆子倒是挺大,一再和霍宴倾对着干。” “中州集团实力强大,贺景行自然不怕霍宴倾。” “你们说谁会赢的?” “我觉得霍氏集团的胜算大,霍宴倾都说了这块地霍氏志在必得。” “那可不一定,贺景行也说了这块地是中州集团的。” 台上主持人宣布竞标晚会开始,台下的议论声仍旧没有停息。 直到那些冠名堂皇的官方讲话结束,准备宣布这次竞标结果,下面的议论声立刻停了下来。 全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人,等着宣布结果。 唯独两个下了赌注的人像没事人似的。 贺景行完全一副胜券在握的轻松表情。 霍宴倾一脸平静,脸上看不出喜怒,倒是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城南那块地的最后得主是……”主持人故意在这里停了一下,将现场紧张的气氛调到了最高点,“霍氏集团。” 贺景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哧溜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主持人的声音还在继续,“霍氏集团的竞标价格是三千九百万。” 宋离去处理那块地交接的相关事宜。 霍宴倾从座椅上站起来,转头看着贺景行,“贺总,承让了。” 贺景行眉眼间凝着寒霜,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轻松和惬意,看着霍宴倾的眼神透着深究和一丝压制的怒气。 “明天我会安排人过去和贺总办一下唐氏集团的交接事宜。”霍宴倾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贺景行看着霍宴倾的背影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杀意,不是唐氏集团被抢走的愤怒,而是想将霍宴倾戳骨扬灰的杀意。 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没想到唐氏集团还是回到霍宴倾手里了。” “看来樊城还是霍宴倾说了算。” “贺景行虽然实力不小,但中州集团的总部到底在国外,霍氏在樊城根基深厚,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动的。” 贺景行忍者将那些人捏死的冲动,抬脚大步离开了招标会现场。 …… 宋离拿着那块地的相关文件坐进车内,“五爷,都办好了。” 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轻“嗯”了一声。 宋离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我打听了一下中州集团的竞标价格,三千六百零一万,我们之前的竞标价格是三千六百万,他只比我们原来的价格高了一万,这么相近的价格不符合常理,我觉得应该是我们的竞标价格提前被人泄露出去了。” 还好进会所之前五爷重新给了他竞标文件,不然结果出来,贺景行以只比霍宴倾高一万的价格得到了那块地,还得到了霍氏集团5%的股份,那还不得将人气死? 贺景行这样的竞标价格明显是来打脸的。 霍宴倾睁开眼睛,深邃眼底划过一丝危险寒芒,“明天给我仔细查,任何接触或者靠近过这份文件的人都不能放过,必须将这个内鬼揪出来。” “好的,五爷。” 996,猝不及防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车内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后宋离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好奇,壮着胆子问:“五爷,您是如何得知我们公司有内鬼的?” “我并不知道公司有内鬼。” “啊?”宋离懵逼,“那你怎么会提前换竞标价格呢?” “多事之秋,谨慎为好。”其实霍宴倾是担心公司还有唐伟忠的眼线,加上这段时间贺景行又老是和他作对,所以多了一个心眼,不然他也不会有那个底气和贺景行打赌了。 没把握的事他从来不做。 宋离,“……”五爷英明神武! “明天你和法务部的律师一起去中州集团将唐氏集团的交接事宜办好。” “好的。” …… 唐清雅第一次来贺景行的住处,按门铃的时候有些紧张,来开门的是丁晗,她脸色不太好,“唐小姐,贺先生等你很久了。” 接到丁晗的电话时,唐清雅正在酒吧喝酒,今天是她第一次做伤害霍宴倾的事,心里竟然没有她想象中的难受,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如果这是一条不归路,只要能得到霍宴倾,哪怕万劫不复她也在所不惜。 她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让自己酒意散了些才过来,自然就耽搁了些时间。 “不好意思。” “进来吧。”丁晗侧身让唐清雅进门。 唐清雅进入房间,一股浓郁刺鼻的烟味充斥鼻息,她下意识蹙了蹙眉,来到大厅,贺景行坐在沙发上,修长指间夹着一根香烟,袅袅烟雾从指间升腾。 他棱角分明的脸被烟雾笼罩,明明是一副很美的画面,可是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阴冷之气,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唐清雅走到茶几前,“贺先生,招标会的事怎么样了?” 电话里唐清雅问了丁晗招标会的结果,她没说。 贺景行漆黑视线如利刃般扫向唐清雅,“你玩弄我?” 唐清雅眉间染上疑惑,“贺先生何出此言?” 贺景行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玻璃茶几,玻璃茶几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若不是唐清雅有些身手,反应灵敏退后了几步,那玻璃茶几肯定会砸在她脚上。 唐清雅之前喝了酒,这会儿酒全醒了,拧着眉头问:“贺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景行几步走到唐清雅猝不及防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黑眸中翻滚着阴狠的杀意,嗓音冷如地狱的阎罗,“你知道玩弄我什么下场吗?” 唐清雅满脸惊恐,伸手去拉男人的手,可男人的手就像铁钳般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怎么拉都不动分毫。 喉咙被扼住,窒息感瞬间袭来。 唐清雅艰难吐字,“我……没玩弄……你……” 贺景行阴沉的眸子盯着唐清雅看了几秒,直到她眼睛开始翻白才松开手。 唐清雅瘫坐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肺腔因为空气一下涌进去,太急,疼得厉害。 好一会儿唐清雅才呼吸正常,她看向贺景行的眼中明显有了一丝惧意,这个男人出手极快,她根本来不及反抗。 997,不要自寻死路 她太低估了贺景行,他的身手明显在她之上。 而且现在的贺景行充满黑暗气息,和她上一次见的温润如玉的贺景行完全不一样。 不知为何,唐清雅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贺景行又在沙发上坐下,抽了一口烟才说:“今晚的招标会霍宴倾以三千九百万将城南那块地抢走了,你给我一个解释。” “怎么可能?!”唐清雅眼中盈满震惊,“他的竞标价不是三千六百万吗?” “你问我?”贺景行目光冰冷的扫向唐清雅。 唐清雅霎时明白过来贺景行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你觉得是我和宴倾一起设计你?” “竞标会开始之前,霍宴倾和贺先生立下了一个赌约,得地者获得赌注,霍宴倾要的赌注是唐氏集团。”说话的是丁晗,“你想重新获得唐氏集团,所以你和霍宴倾联手给贺先生挖坑。” “我没有。”唐清雅冷声反驳,“我根本不在乎唐氏集团,若是我想收回唐氏集团,以宴倾对我的信任,我可以直接找他要,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当时唐氏集团出事的时候,我若是向宴倾求情,他也会放唐氏集团一马。” 贺景行漆黑的视线盯着唐清雅看了半晌,似乎想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她说话的真假,收回视线的时候,贺景行冷冷开腔,“敢戏弄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希望你不要自寻死路。” 唐清雅,“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合作,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我们不能成功让霍宴倾一无所有,以他的性格也不会放过我。” 贺景行看了唐清雅一瞬,突然笑了起来,“不怕死的女人,我喜欢,我看你还是别喜欢霍宴倾了,跟着我吧,我一定比他待你好。” 唐清雅轻轻转了转发疼的脖子,嘴角挽起一抹冷然的嘲讽,“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掐死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好?” 贺景行又恢复了他的温润如玉,笑着说:“刚才都是误会。” 唐清雅在心里冷笑,误会?差点杀了她,只是误会?“宴倾从不动手伤我,你和他没法比。” 贺景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是他不动手伤你,而是他从不碰你吧?” 被人说中痛处,唐清雅脸色白了白,“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转身朝门口走。 贺景行朝唐清雅的背影道:“作为补偿,你让我办的事我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唐清雅知道贺景行说的是舒心和齐东林的事,“静候佳音。”说完大步离开了。 唐清雅走后丁晗问贺景行,“贺先生,你觉得唐清雅可信吗?” “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这是一颗好棋。” 丁晗知道贺景行这是信了唐清雅了。 贺景行抽了一口烟又说:“你这边要用点心,得到那个老太太的信任,事业,家庭,我要让他焦头烂额。” 丁晗点头,“好的。” “别墅那边最近有一个工程验收是不是?”贺景行问。 “是的。” “到时候通知我。” “好的。” 998,这份特殊让我如鲠在喉 门口传来响动,舒心关了电视,起身朝门口走,霍宴倾已经进门,在玄关处换鞋。 “城南那块地拿到了吗?”舒心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拿霍宴倾脱下来的外套。 霍宴倾避开了舒心的手,“我自己来。” 舒心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眨眨眼,往常都是她给他拿衣服的,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舒心转身跟上霍宴倾的步伐,“竞标会不顺利吗?” 霍宴倾嗓音淡淡,情绪没什么起伏,“地拿到了。” 舒心脸上绽开笑意,“拿到了是好事,你怎么看着不太高兴啊?” 霍宴倾在沙发上坐下,舒心靠了过去,挽住他的手臂,问:“怎么了?” 霍宴倾转头看着舒心,女人穿着家居休闲服,巴掌大的小脸镶嵌在黑色长发中,显得愈发娇小。 霍宴倾挑起舒心的下颌,“你惹我了。” “啊?”舒心一脸茫然,“我今天都没见到你怎么惹你了?” 霍宴倾眉目深深的看着舒心,不说话,意思很明显:你自己想。 舒心依着霍宴倾捏着她下巴的姿势,微仰着头看着他,眨了眨茫然的眸子,想了片刻,“不知道,给点提示好吗?” 霍宴倾看着舒心眼底调皮温暖的笑意,忍着想吻她的冲动,故意压沉了嗓音说:“齐东林病了?” “你怎么知道?”下意识的问完,舒心怔了一下,看着霍宴倾明显染了醋意的脸,心里有甜蜜在荡漾,双手攀上他线条流畅的脖子,“你还知道些什么?” “端茶倒水,买药。”霍宴倾捏着舒心下颌的手紧了紧。 舒心微微蹙眉,“疼。” “不疼你记不住。”霍宴倾嘴里这样说,手上却已经松了力道。 “记住什么?” “不许和齐东林走得那么近。” “齐大哥是我们公司的金牌造价师,我自然要对他好一点,不然他被人挖走了怎么办?” “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 舒心蹙眉,“不要。” 霍宴倾放开舒心,拉开缠在他脖子上的小手,就要起身。 舒心保住霍宴倾的腰,凑着小嘴就要去亲霍宴倾,他偏头躲开了。 舒心手从他腰上拿下来又攀住他的脖子,不依不饶的又要去亲他,这次霍宴倾倒是没有避开,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舒心在他唇上蹭来蹭去。 你接吻的时候,人家一直盯着你,是一种什么感觉? 舒心讨了个没趣,离开霍宴倾的唇,似有些幽怨的问:“你怎么老是和齐大哥过不去?” 霍宴倾想到今天看的齐东林的资料,脸色愈发难看,“你以前根本不认识他,他也没照顾过你,你为什么骗我?” “你查我?” “没有,我查了他,他以前的生活轨迹里没有你。” 舒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霍宴倾齐东林上一世像哥哥一样照顾她吧? 舒心靠进霍宴倾怀里,侧脸贴在他胸口,“我都要给你生孩子了,你还不相信我?” 霍宴倾想到舒心肚子里的孩子,脸色缓和了些许,“不是不相信你,你为了他欺骗我,我不高兴,你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这份特殊让我如鲠在喉。” 999,重生喜剧 舒心闷闷的声音从霍宴倾胸口传出,“欺骗你是我不对,但是在我心里只有你是特殊的。” 她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她为什么对齐东林这么好,她从未正面回答过。 霍宴倾压下心里翻滚的醋意,试着和她交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舒心沉默。 “童文斌收受贿赂一事,你为什么知道是杜国华陷害的?去年地震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影城会坍塌?怎么知道张国森对影城动了手脚?怎么知道廖宇凡是被冤枉的?还有福利院雪塌,这些事你似乎都提前知道,明明你以前和齐东林没有任何交集,可你宁愿惹我生气也要留下他,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舒心此时内心无比震惊,这个男人心思慎密得令人发指,这些异常他竟然都知道! 可是她该如何解释? 要不要告诉他,她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是在用荒谬的借口欺骗他?或者干脆觉得她有病? 舒心心里很乱,想捋一捋再说,“我困了。” 霍宴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舒心放开霍宴倾的腰,没去看他的脸,这会儿他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低着头走出了书房,洗漱好,躺在床上,舒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晚,霍宴倾很晚才从书房回来,洗漱好躺进被窝,第一次没有主动抱着舒心。 舒心一直没睡,装作迷迷糊糊的滚进了霍宴倾怀里,嘴里咕哝一声,“宴倾,我冷。” 她的喃喃细语,和着她清淡的体香,像一阵蜜风层层裹裹将他包围,以柔克刚,瞬间击碎他心底的怨气和醋意。 霍宴倾大手将舒心往怀里拢了拢。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浑身都是他身上暖洋洋的体温,闻着熟悉的味道,舒心很快便来了睡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似乎隐约听见霍宴倾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你心里藏了什么……’ 早上舒心醒来的时候霍宴倾已经去上班了。 自从舒心怀孕后,早上她起得晚一些,她坐在床上,脑子里还是昨晚的事。 睡了一觉舒心心里没那么乱了,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或许她应该将重生的事告诉他,不管他信不信。 不过直接说出来可能有点吓人。 舒心想了想,给霍宴倾发了一条短信:晚上我们回家一起看一场电影吧? 舒心等了好一会儿那端也没回,她又发了一条过去:电影我都想好了《夏洛特烦恼》重生喜剧,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舒心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回,她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起床去洗漱。 洗漱好回来看手机,霍宴倾回了,一个字:嗯。 舒心看着手机笑了,这个男人不论怎么生气,都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最多就是不理她,可也经不住她撒娇和软磨硬泡。 已经打算要将重生的事告诉他,舒心心里豁然开朗,一直以来她都是孤单一个人独守着这个秘密,地震的时候,雪塌的时候……都只能她一个人在心里着急,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和他分享了。 1000,网络暴力 舒心正在看文件,朱雯雯推门进来,神情焦急的说:“舒总,你快看一下微博。” 舒心自从怀孕后很少玩手机,“怎么了?” “你和齐工上热搜了。” 舒心一脸疑惑的拿起放在桌旁的手机,进入微博,最上面一条微博就是她和齐东林的新闻。 标题:霍氏未来总裁夫人和公司造价师玩暧昧! 下还附上了好几张图片。 舒心点开那些图片看了一下,全是她和齐东林的合照,都是一些很平常的画面,可是因为拍摄角度刁钻,处处透着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转发无数,评论更是刷刷的一直在涨。 “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有了霍总那样的绝色男神,竟然还和自己公司的职员玩暧昧。” “这是假的吧?谁会放着好好的总裁夫人不当,去勾搭一个造价师?” “我鉴定过了,照片没有P图的痕迹,绝对是真的。” “感情这个东西是说得清呢?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 “我呸!什么日久生情?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的好吧?她这分明就是水性杨花,无耻下贱。” “听闻霍氏掌权的人不近女色,不会是的他那方面不行,所以她不甘寂寞吧?” “楼上的不许侮辱我男神,肯定是她自己骚,不要脸,才去找别的男人。” “对,你们看楼梯间的那张照片,她仰着头吻那个男人的样子,又骚又贱,完全是一副欠艹的模样。” 舒心越看脸色越白,点开那张楼梯间的照片,她只是没走稳,齐大哥扶了她一下,她抬头说谢谢而已,怎么就变成接吻了? 还有照片都没拍到两人的脸,那些人从哪里看见她又骚又贱的模样了? 真是佩服这些人的脑洞! 朱雯雯一直在公司,她看得出来舒心虽然对齐东林照顾了些,但两人之间绝对是干干净净的。 不管在哪个公司有能力的人总是受到上级领导更好的待遇,齐东林是公司的金牌造价师,舒心对他好一些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她相信舒心和齐东林的人品,他们绝不是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朱雯雯愤愤不平的说:“现在的人怎么这么闲?没事就知道胡说八道,以讹传讹。” 舒心被那些评论气笑了,好多人明明都不认识她,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开始对她评头论足,那嫉恶如仇的语气仿佛舒心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虽然事情不属实,但是现在的‘网络暴力’真的很有杀伤力。 很多人在不了解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就开始对她进行语言攻击。 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个人说你不好,也许是那个人有问题,可当全网络的人都说你不好的时候,即便你是好的,那你也成了不好的。 这件事如果不及早阻止,即便舒心洁白如雪,也会被泼得一身脏。 她现在是霍宴倾的未婚妻,是华夏建筑公司的总裁,她的声誉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这会影响公司的业绩,损坏霍家的名声。 1001,在醋意的海洋里遨游 舒心拧着眉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她和齐东林在公司的镜头,所以拍照的人一定就是公司里的人。 公司里的人谁会这么污蔑她? 舒心立刻想到了舒梦灵。 舒心关掉手机,对朱雯雯说:“你去叫舒梦灵来我办公室一趟,然后在公司官方微博上发布一条信息对这件事做一下澄清,作用不会很大,但是我们必须表个态。” “好的。”朱雯雯退了出去。 没多久舒梦灵就来了,“舒总你找我什么事?” 舒心说了在公司不许动舒梦灵喊她姐姐。 舒心冷冷盯着舒梦灵,“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这件事是你做的,否则我饶不了你!” 舒梦灵装傻,“舒总你在说什么?”过了两秒又说:“你该不会怀疑你和齐工的那条微博是我发的吧?” 舒心面色清冷的看着舒梦灵没说话。 舒梦灵眉眼间立刻浮现委屈的神色,“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我回到舒家后何曾做过一件伤害你的事?不管怎么样我和你身体里都是流的一样血……” “闭嘴!”舒心冷声打断舒梦灵,“别在我面前演戏。” 舒梦灵立刻红了眼眶,“我没演戏。”说着将手机拿出来递给舒心,“不信你看我的手机,真的不是我发的。” 舒心没有去接舒梦灵的手机,她既然敢给她看,照片和微博肯定已经处理过了。 这时舒心的手机响了起来,童翘打来的电话。 “你出去。”舒心看着舒梦灵出去才接通电话,“翘儿。” 童翘打趣的嗓音传了过来,“媳妇,你可以呀,又背着我在外面勾搭男人,嗯?” 舒心捏了捏眉心,“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别说这个男人长得还不赖,一看就是那种温柔体贴型的。” “别贫了,赶紧给我查一下那条原始微博的IP。” “打电话给你之前我已经查过了。”童翘的嗓音变得严肃起来,“对方不简单,隐蔽工作做得很好,我查不到。” 舒心拧眉,“连你都查不到?” “嗯,你找你男人帮忙吧,他手底下什么人才都有,肯定能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舒心想到霍宴倾就有些头疼,昨晚只是听说她给齐东林倒茶倒水买药,他就生气了,若是让他看见今天这些照片,他还不得在醋意的海洋里遨游? 舒心想到这些急忙说:“翘儿,不说了我有急事。” 霍宴倾没有微博,也许他现在还没看见这些照片。 舒心挂了童翘的电话急忙拨通了宋离的电话,“宋秘书,微博的事你知道吗?” 那端宋离回答,“知道。” “那宴倾知道吗?” “知道。” 舒心呼吸一滞,本来想提前提醒宋离别将这件事告诉霍宴倾,没戏了,“他怎么会知道?你告诉他的?” “不是,我在唐氏集团这边办理交接事宜,刚接到五爷的电话,让我处理微博上的事情。” “……好吧,麻烦宋秘书了。” 挂了电话,舒心整个人都焉了,霍宴倾知道了没给她打电话,而是直接打电话给宋离让他处理,肯定非常生气。 1002,那条微博的昵称是霍宴倾 如果只是一点点生气,像昨晚那样的,他会主动告诉她。 非常生气的话,就是不理她。 完蛋,今晚该怎么哄他? 若是以前,她大不了牺牲色相,强行扑到他,因为他说过做爱是爱的升华,她可以直接用行动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可现在,她肚子里有宝宝,不能扑到,怎么办? 宝宝? 对了,宝宝! 舒心暗淡的眸子瞬间闪闪发光,手抚着平坦的小腹,兀自低喃,“宝宝,今晚妈妈靠你了,一定要帮妈妈将爸爸……哄好。” 舒心说到爸爸两个字的时候,内心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满,心跳不自觉加快了很多。 一整天舒心时不时的刷微博,应该是霍宴倾那边采取了什么措施,原博主已经删除了微博,但是转发的人太多了,热度还是没有下去。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又有一条微博在互联网上沸腾了,而且比舒心和齐东林那条还要火热,发出去半个小时不到,立刻霸占热搜榜首。 那条微博的昵称是:霍宴倾。 没错就是霍宴倾,简单粗暴的名字,没人不知道的名字。 微博等级0,明显是新开通的。 微博内容一句话,一张图片。 那句话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图片是舒心和霍宴倾的合照,就是两人约会的时候,在甜品店里舒心拍的,那时候霍宴倾眼睛还看不见,她微撅着嘴在他侧脸上做了一个偷亲的动作。 他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舒心忍着心里发胀的酸涩,点开了评论。 “我男神好帅,我要舔屏。” “啊啊啊啊,怎么可以这么帅?简直帅炸了!” “这男的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吧?” “表白老套,但真踏马的合我的心意,大概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吧。” “我也要被男神爱,我也要被男神爱,我也要被男神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好大一顿狗粮啊!” “这样的爱情真让人羡慕。” “霍太太一脸羞涩雀跃的样子,怎么看着像在偷亲?” “之前那条微博肯定是假的,人家夫妻俩感情明明好得不得了好不?” “就是,看两人甜蜜的样子,我都想谈恋爱了。” “幸福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我敢肯定霍太太和霍先生是真爱!” “之前那条微博八成是有人想黑霍太太。” “那也太缺德了,见不得人家好啊这事。” “世界上这种人多了去了,自己不幸福就见不得别人幸福。” “强烈呼吁大家对之前那个博主进行人肉搜索,这种人,我要跑去她微博下面骂三天三夜。” 之后大家将之前那条微博的图片一张一张发出来‘剖析’,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那条微博纯属恶意诬陷。 然后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将那条微博的博主找出来了,紧接着是大家对那位博主的声讨和谩骂。 简直是的炮轰式的! 舒心正看得激动呢,突然手机往下拉不动了,紧接着因为流量冲击过大,网络直接瘫痪了! 1003,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乖乖,要不要这么激烈?!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他发一条微博,便让所有形势完全逆转。 其实也不难理解。 霍宴倾什么人?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霍氏集团总裁,霍家掌舵人,低调神秘,大家对他的了解都是来自‘传闻’两个字。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突然以这样一种方式高调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引发轰动纯属正常。 啊啊啊啊! 舒心想尖叫,光顾着看评论,太激动了,她都还没回复呢? 等流量过了,网络恢复正常后,舒心@霍宴倾,回了一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立刻有人问。 “‘白首不相离’是谁?” 舒心这才想起来,她的微博昵称是‘白首不相离’,这个微博是她很早以前开通的,年轻的女孩子对爱情总是充满期待和向往的。 轰轰烈烈的爱情少有,舒心希望能找到一个白首不相离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所以她给自己的微博昵称取为:白首不相离。 等舒心回过神来,微博上的人已经从猜测到最后肯定了她的身份。 “我觉得是霍太太。” “肯定是,除了霍太太谁敢@霍宴倾说这样的话?” “我去翻了她的微博,全都是华夏建筑公司的成长历程,虽然都是一些公事,但是霍太太无疑了。” “啊,好美的爱情!” “我也要一段这样的爱情。” “祝他们白头偕老!” “永浴爱河!” “早生贵子!” 后面都是祝福语,慢慢的竟然开始讨论舒心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如果生个男孩像霍宴倾的话,将来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少女的心…… 舒心看得热泪盈眶,被人祝福,尤其是一次被这么多人祝福,舒心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炸裂。 尤其是他们说生男孩女孩的时候,舒心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宝宝,大家都期待你的到来呢。” 舒心太感动了,没忍住,在微博上又回了一句:宝宝还太小,不知道男女,但是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他的孩子,我都爱。 “啊!怀孕了!!竟然真的怀孕了!!” “@白首不相离,恭喜恭喜!” “@白首不相离,好好照顾自己。” “@白首不相离,别太在乎别人的言语,做好自己,好好养胎。” “@白首不相离,你是最棒的,你是我的榜样,是我们女人的骄傲。” …… 舒心看着大家一句句关心和肯定的话语,整个人被感动和幸福包围,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呀。 下班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 舒心整理好办公桌后拿出手机给霍宴倾拨了一个电话,想问一下他什么时候下班,他们可是约好了一起看电影的。 舒心想先给霍宴倾看《夏洛特烦恼》让他对重生了解一下,也可以让他有个思想准备,然后再告诉他,她是重生的,这样应该不至于太吓着他。 往常都是霍宴倾给她打电话,约着一起下班,一起回家。 1004,千年大醋王 今天想来他还泡在醋缸里生气呢,没给她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直到最后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舒心记得霍宴倾说过,她的电话什么时候都要接,看来这次气得有些狠。 哎,真是个千年大醋王。 不知道宝宝能不能帮她搞定这个醋王? …… 霍氏集团总裁办 宋离在汇报工作,霍宴倾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离瞄了一眼,屏幕上来电显示心儿,他急忙停止了汇报,“五爷,您先接电话吧。” 霍宴倾抬眸,鹰隼般的视线冷冷扫了宋离一眼,“继续。” “……”宋离不敢违抗霍宴倾的话,一边汇报工作一边偷偷打量霍宴倾的神色。 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然后宋离看见霍宴倾的视线一直盯着手机屏幕,那神情分明写着:再打我就接。 结果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愣是没有任何动静。 宋离感觉他家五爷的脸越来越黑了,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刚才别端着不就好了吗?这会儿人家不给你打了你又眼巴巴的盼着,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宋离正想着,自己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宋离有些激动,“五爷,别等了,舒小姐打我手机上了,给您。”说着将手机递给霍宴倾。 霍宴倾冷冷看着宋离,但明显眼底的冰雪已经有融化的趋势,“我等什么?” 宋离,“……”呃,一高兴将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没……没什么……那这电话?” 霍宴倾低头翻开手里的文件看了起来。 宋离摸不透霍宴倾的心思,今天霍宴倾因为微博上舒心和齐东林那些照片的事,一整天都冷着张脸,办公室一直处于低压状态。 这个电话宋离不敢随便接,万一五爷是想冷舒小姐几天,让她以后离齐东林远一点呢? 宋离犹犹豫豫间电话铃声停了,然后宋离收到霍宴倾一记冷得让人浑身发寒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宋离想哭,明明我问你了,是你不理我的,现在没接到,怎么又怪我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宋离赶紧接通了,“舒小姐……您稍等,我问一下。” 宋离用手捂住通话口,看向霍宴倾问:“五爷,舒小姐问您几点下班?” “加班。”霍宴倾冷冷吐出两个字。 宋离,“加班干什么?” 霍宴倾一记刀锋眼扫过去,宋离急忙回电话,“舒小姐,公司还有事需要五爷处理,今晚要加班……好的,再见。” 宋离挂了电话,“五爷,舒小姐说她先回去,让您别太晚,她等你。” 霍宴倾合上文件,“你继续。” 宋离将工作汇报完,小声问:“五爷,加班我们干什么?” 霍宴倾拧眉,“明天的工作都做完了?” “……”您也知道是明天的工作,自然是留给明天做了,当然这话宋离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恭敬说:“我这就去做。” 哎,真是的,五爷和舒小姐闹脾气,为什么他要跟着加班? 1005,字字句句都在戳着她的心 宋离转身往办公室门口走,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转身走回去,“五爷,关于竞标价格泄露的事情我今天安排人调查了一下,从监控录像里看,是检修电路的人进入了我的办公室,这人穿着工作服,戴着帽子,看不清面容,文件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前台有那人进出的登记记录,而且也检查了他的工作证件,我安排人去电路公司那边问了,没有这个人,计划如此缜密,明显是有备而来。” 霍宴倾眉心微拢,沉默了几秒,“那时候你在哪里?” “清雅小姐找我有事,我出去了一趟……”宋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唐清雅和那个检修电路的人是一伙的? 但下一秒,宋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唐清雅可是四爷的未婚妻,而且她一直对霍家很好,即便在唐伟忠背叛霍氏集团的时候,她都没有和他同流合污,没理由会做出这种事来。 霍宴倾听见宋离的话隽黑眼眸眯了眯,眼中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墨色,修长手指习惯性的在左手腕表上轻轻敲打,过了几秒说:“新的软件开发项目安排清雅参与。” 宋离眉头皱了皱,“五爷,软件开发保密性非常强,最近我们做的那个软件,中州集团也在研发,唐伟忠在中州集团待了一段时间,清雅小姐又是他的女儿,不是我信不过清雅小姐,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谨慎一点好,万一我们的研究成果泄露出去,那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霍宴倾目光精深的看着宋离,“这个项目以后由你亲自监管,我不希望有任何闪失。” 宋离顿觉压力山大,但心里又很高兴,五爷将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宋离霎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将这个项目圆满完成。” “嗯。” “那清雅小姐?” “安排进去。” “好的。”五爷做事一向沉稳,既然五爷都信得过唐清雅,他没理由不相信,宋离此时再也没有要加班的不愉悦,他现在只想快点去熟悉那个项目,“五爷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 “出去吧。” …… 某酒吧包厢,唐清雅进去的时候舒梦灵已经喝得有点多了,“清雅,你怎么才来?我一个人喝酒好无聊,来,陪我喝几杯。” 唐清雅在沙发上坐下,笑着说:“好啊。”正好她心情也糟糕透了,喝几杯也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霍宴倾为了阻止流言蜚语对舒心的伤害,会那样高调在微博上表白。 愿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呵! 字字句句都在戳着她的心。 唐清雅觉得她的心像被人撕碎了般,疼的难以呼吸,她接过舒梦灵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重重的将酒杯放在茶几上,纤细手指紧紧握着杯子,骨节泛白,仿佛手中捏着的是舒心,她想将她捏碎。 舒梦灵又给唐清雅倒了一杯酒,“来,干杯。” 1006,你喜欢霍宴倾 两人你来我往的喝了几杯后,舒梦灵靠到唐清雅耳边,笑着问:“今天那条微博是你安排人发的吧?” 唐清雅脸上的笑意褪去,推开舒梦灵,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微博不是我发的。” “呵呵。”舒梦灵笑了一下,顺着唐清雅推开的她的力道倒在沙发上,“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喜欢霍宴倾。” 唐清雅手一抖,酒瓶里的酒倒在了茶几上,索性不倒了,将酒瓶放下,转头眉目清冷的看着舒梦灵。 舒梦灵笑着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那次我将霍宴倾昏迷不醒的消息告诉你,你眼里的慌张和无措就出卖了你的感情。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因为我巴不得你和霍宴倾在一起,不然我也不会将舒心和齐东林的照片发给你了。 舒心害得我妈妈坐牢,之前还害得我被爸爸赶出舒家,我恨她,这辈子我和她势不两立。” 舒梦灵说到后面已然咬牙切齿。 唐清雅冷冷说:“你想利用我给你报仇?” “别说得那么难听。”舒梦灵摆摆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边弯腰倒酒一边说:“我们这叫合作,互惠互利,我现在在舒心的公司,可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而你在霍家,且没人知道你的心思,我们俩合作肯定能拆散舒心和霍宴倾。 最后你和霍宴倾在一起,我既能报仇,也许还能和霍纪白在一起,多好啊,是不是?” 舒梦灵说话间倒好了酒,递一杯给唐清雅。 唐清雅接过酒杯。 舒梦灵端起酒杯,递到空中,“合作愉快。” 唐清雅沉默了两秒,和舒梦灵碰了一下杯,“合作愉快。” 舒梦灵喝完酒,叹气,“只可惜今天你设计的那一出戏被霍宴倾一句话一张相片给毁了。” 唐清雅想到这个就来气,正准备说点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唐清雅清冷的脸色瞬间缓和,嘴角还挽起了一抹笑意。 舒梦灵见唐清雅挂了电话,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唐清雅笑着抿了一口酒才开腔,“宴倾今晚在公司加班,虽然微博这件事被他解决了,但是以他眼里容不得粒沙子的性格,齐东林和舒心的事肯定让他心里不舒服了,他加班肯定是不想见舒心,今晚回去两人肯定会吵架。” 唐清雅一连说了三个肯定,仿佛她是霍宴倾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什么想法似的。 舒梦灵一听,立马乐了,举杯,“庆祝我们初战告捷。” …… 晚九点,舒心听见楼下响起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知道是霍宴倾回来了,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过放在一旁的笔记本,将《夏洛特烦恼》这部电影搜索出来,然后点了全屏,按了暂停键。 做好一切,舒心从床上起来,走到卧室门口等霍宴倾。 自从霍宴倾眼睛看得见后,舒心又买了几套保守睡衣,因为穿吊带睡裙每天晚上都会被霍宴倾折腾得腰酸背痛。 1007,宝宝,妈妈惹爸爸生气了 但是今晚舒心故意穿了霍宴倾最喜欢的那条大红色吊带睡裙,虽然不能扑到他,但是可以让他赏心悦目一点,或许他能开心一点。 舒心想给霍宴倾一个惊喜所以没出去迎接霍宴倾。 她站在门口想一会儿该以什么方式和霍宴倾见面? 抱一个,还是直接来个热吻? 舒心正想着便听见往楼上来的脚步声没来卧室这边,脚步声越来越远,应该是朝着书房去了。 一天没见面,不先看看她,倒是急着去工作,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舒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真的很生气呢。 转身走到床边将大衣拿起来穿上,朝书房走去。 舒心来到书房,推开门,霍宴倾坐在办公桌旁,刚拿起一份文件,听见动静,朝门口看了一眼,但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去,仿佛没看见舒心一般。 舒心笑眯眯的来到办公桌前,“在公司不是加班了吗?怎么回家还要忙?” 霍宴倾视线看着手里的文件,轻“嗯”了一声。 舒心盯着霍宴倾看了一瞬,他不理她。 舒心绕过桌面来到霍宴倾身旁,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你不是答应今晚陪我看电影吗?” “没时间。” “……”哪里是没时间,明明就是生气,“累不累,我给你按按肩吧?” “不用。” 舒心没理会霍宴倾的拒绝,走到他身后,双手刚搭上他的肩膀,他偏开身子躲开了她的手。 舒心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才收回去,心里有些凉凉的,和霍宴倾交往这么久,他第一次这样避开她的碰触。 但想到他是因为在乎她而生气,心里那点凉意瞬间没了。 舒心将大衣的腰带解开,露出里面质地丝滑的睡裙,几步走到霍宴倾身边,拉开他搁在桌面上的一只手,直接坐到他长腿上。 霍宴倾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舒心会这么大胆,看见舒心身上的睡裙时,深邃眼眸深了深,就那么好整似暇的看着她。 舒心被霍宴倾看得脸颊发热,眉眼羞涩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很撩人,“要不要我将大衣脱了给你看?” 霍宴倾眼波又深了一层,看着舒心胸口迷人的沟壑,喉结猛然滑动了一下。 舒心见他只盯着她看不说话,伸手就要去脱衣服。 霍宴倾按住了她的手,“天凉,别感冒了。” 舒心嘴角漾开笑意,即便生气,他还是关心她。 霍宴倾看见舒心眼底小猫偷腥成功般的笑意,微微有些恼怒,别开视线,不看她。 舒心握住霍宴倾的大手,隔着丝薄的布料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摸一下,这里有宝宝。” 舒心顿了一下又说:“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们爱情的结晶。” 霍宴倾冷峻的脸划开一抹柔和,准备收回去的手因为舒心的话没了动作。 舒心握着霍宴倾的大手在肚子上轻轻移动,视线也落在自己肚子上,低声说:“宝宝,妈妈惹爸爸生气了,你帮妈妈哄哄他好不好?” 1008,有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霍宴倾听见爸爸两个字心口微缩,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冷淡的眸子渐渐染上温柔的光泽,视线落在舒心小腹上。 舒心抬眸看着霍宴倾,手握着他的大手在小腹上轻轻按了一下,“宝宝说想看电影。” “他不会说话。”霍宴倾拧着眉头一副‘你当我傻’的表情看着舒心。 舒心眼眸含笑,唇瓣微弯,“我难道不是你的宝宝?在床上的时候你明明经常喊我宝贝儿。” 霍宴倾立刻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身体开始变得有些燥热,在舒心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经常失效,经不起她任何挑逗。 舒心双手攀上霍宴倾的脖子,仰着脑袋一脸讨好的看着他,“陪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霍宴倾的视线在舒心俏娇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转开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舒心胸口的风光,然后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舒心双手举起挂在他脖子上,胸前的柔软挤在一起,沟壑深不见底,看得霍宴倾眼底喷火。 她的皮肤很白,大红色的睡裙衬得她白里透红,就像她在他身下情动时皮肤泛着粉色的光泽一样,迷人得要命。 霍宴倾低头狠狠吻住舒心的唇,身体里的火热和心里的醋意,全都化作粗暴的动作碾压在她红唇上。 厮磨,噬咬。 这个吻,染了情谷欠,也染了惩罚的意味。 很疼。 有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但是舒心没有躲开。 只是拧着眉头任由他发泄。 良久,霍宴倾才放开舒心,深不见底的墨眸落在舒心肿胀弥漫血丝的红唇上,心底划过一丝心疼,“疼不疼?” 舒心点点头,感觉唇都快被他咬碎了,钻心的疼,疼得满眼是泪。 “为什么不躲?”他哑声问。 舒心下意识想咬唇摇头,牙齿刚咬上嘴唇,应该是咬到破皮的地方了,疼得舒心眼里忍着的泪瞬间落了下来。 霍宴倾抬手,温热指腹一边动作温柔的给舒心擦眼泪一边说:“让你不听话。” 舒心委屈巴巴的看着霍宴倾,“我没有不听话。” “还顶嘴?”霍宴倾拧眉。 舒心泪眼朦胧的看着霍宴倾,嗓音染着哭腔,“陪我看电影好不好?” 霍宴倾觉得他怀里这个女人怕是有点傻,都被吻哭了,还惦记着看电影,白天的事倒是只字不提,难道她又想蒙混过关? 每次谈及齐东林,她要么坚决说要留下他,要么避而不谈,要么蒙混过关。 舒心对齐东林的那份坚定和执着即便不是男女之情,也让霍宴倾心里十分难受,就像一根刺,不拔掉,永远在心里刺痛着他,提醒着他,在他的女人心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男人是特殊的。 霍宴倾这次没有心软,他想彻底解决舒心和齐东林之间的问题,收回手,“不好,你去睡吧,我还要工作。” 舒心靠进霍宴倾怀里,赖在他身上不起来,“看完电影我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1009,竟然偷窥她 “不瞒着我了?” 舒心在霍宴倾怀里摇头,“不瞒了。” 霍宴倾将舒心身上的大衣拢紧了些,直接将她抱起来出了书房,朝卧室走去。 两人来到卧室,霍宴倾将舒心放在床上,“我先去洗个澡。” “好,我等你。”舒心听着卫浴间哗哗的流水声,心里特别紧张。 重生,多么不可思议的词汇,多么玄幻的事情。 他会相信她的话吗? 在舒心的惴惴不安中霍宴倾洗好澡出来了。 舒心拉开被角,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快上来。” 霍宴倾眼波微深,这动作……邀请他陪睡的感觉! 霍宴倾移开有些炙热的视线,目光扫过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微微蹙眉,单膝跪在床上,啪的一下将电脑合上,正要拿走,舒心拽住他的手臂,“不是答应陪我看电影吗,你又要反悔吗?” “电脑辐射大,靠得近,对孩子不好,你要看什么,告诉我,我去电视上给你放。”霍宴倾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 她掀开被子爬起来,半跪在床上,超短睡裙折叠堆积在腿根处,里面黑色性感内内清晰可见,和她雪白的大腿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舒心习惯性用电脑,差点忘了家里的电视都是联网的,放开霍宴倾的手,说:“我要看的电影名字叫《夏洛特烦恼》,你去搜吧。” 舒心见霍宴倾不动,视线不知道看着她哪里,眼睛似乎在冒光。 低头朝着他的视线看去…… 舒心的小脸立刻红透,急忙躲进被窝里,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嘴里小声嘀咕:“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竟然偷窥她。” 霍宴倾看见舒心害羞的样子,嘴角撩开今晚的第一抹笑,但很快又将嘴角的笑吝啬的收了回去。 放好电脑,霍宴倾开了卧室的液晶电视,然后拿着遥控器坐上床,片刻后,问舒心,“是这个吗?” 舒心点头,“嗯嗯,就是这个。” 霍宴倾将音量调得适中,然后将遥控器搁在一旁,身子靠在靠背上。 舒心立刻朝霍宴倾身上靠了过去,拉开他的手臂,钻进他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看电视。 电影大概放了二十分钟后,舒心抬头看霍宴倾,他薄唇微抿,深邃漆黑的视线直视前方,感受到她的视线,他低头看她,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着他的视线却有些紧张,“你相信重生吗?” 霍宴倾以为舒心会问,这个电影好看吗?或者看喜剧心情有没有好点?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看着她的小脸沉默了几秒,回答,“不相信。”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起来,一本正经的又问:“为什么不相信?” 这次霍宴倾没回答,反问:“你信?” 舒心急忙点头,她何止信,她自己就是重生的啊。 霍宴倾盯着舒心的看了一瞬,之后转开头继续看电视。 舒心却再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情,他不信,怎么办?想了一会儿,舒心觉得她应该试着说服他相信重生,“我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1010,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不看电影了?”霍宴倾打断舒心的话。 舒心,“……”拜托,她的目的不是看电影好吧,这个电影她看过好几遍了。 舒心笑笑,“看,不过,宴倾你为什么不相信重生?” “没有科学依据。”霍宴倾嗓音淡淡。 舒心,“……” 又过了一会儿,舒心,“很多事情没有科学依据也会发生啊,比如奇迹,医学上不是有很多医生宣布死亡的病例,结果发生奇迹,人活过来了吗?还有风水,迷信,这些都没有科学依据,可是很多人信。” 霍宴倾转过头,眉目深深的看着舒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舒心的心一瞬间跳得很快,神经也紧绷了起来,“我相信重生……因为……” 舒心放在被子里的手微微蜷紧,眼睛一闭,一副豁出去的姿态,张口说:“因为我就是重生的。” 半晌,没听见动静,舒心睁开眼睛,霍宴倾目光沉静的看着她。 舒心看不透霍宴倾到底什么想法,信,还是不信? 他只是一直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舒心握住霍宴倾的手,神情真挚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重生的,你说的那些童文斌的案子,地震,影城坍塌,福利院雪塌这些都是我上一世经历过的,所以我能提前知道。” 霍宴倾一向从容不迫的脸染上震惊的神色,怔怔地看了舒心几秒,突然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很用力的那种,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舒心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情况?信,还是不信? 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不过…… “咳咳咳……你抱得……太紧了……” 霍宴倾放开舒心,大手在她后背给她顺气。 舒心红着脸喘气,但还担心霍宴倾不信她,气还没喘匀就仰着脑袋问:“你……相信我说……”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霍宴倾又将舒心抱入怀中,这次是轻轻拥着。 舒心听见他的话,紧绷着的神经蓦然松弛,一个从来不敢往外说的秘密,说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他对她无条件的信任,让舒心既感动又开心,鼻尖泛酸的同时嘴角噙笑,双手环着他的腰,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以后他们之间再无秘密。 不过霍宴倾的反应比舒心想象的要平静得多,她以为她需要花费很多口舌去说服他相信她。 不愧是霍宴倾,承受能力也很变态! 两人沉默相拥。 良久霍宴倾开腔,“你和齐东林是上一世认识的,对吗?” “嗯。”舒心从霍宴倾怀里仰头看着他,“上一世,齐大哥像哥哥一样照顾我,我看见他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我对他只有亲人间的关怀,绝无男女之情。” “这件事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霍宴倾大拇指轻轻抚摸着舒心肿胀的红唇,“地震,雪塌,这些是多么危险的事,如果你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 舒心心口热浪翻滚,眼底浮现水雾,“我不敢说,重生这种事太过玄幻,我怕你不信我。” 1012,遇见了你 霍宴倾听见舒心这句话突然笑了,伸手挑起她红得快滴出血来的小脸,哑声问:“哪里难受?” 舒心嗔了霍宴倾一眼,这个男人明知故问,真讨厌,想转开头躲避他炙热能将她燃烧的目光。 霍宴倾不却不放手,两根修长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哪里难受?” “霍宴倾,你讨不讨厌。” “要不我给你?” 舒心眸光亮了亮,“有宝宝呢,可以吗?” 霍宴倾眸光一瞬间变得深不见底,眼睛如一个黑色漩涡,勾着舒心不断的沉沦。 过了好几秒,霍宴倾重重捏了一下舒心的下巴,“小色女,不可以。” 嗓音沉哑透着难耐的隐忍。 舒心在心里嗷了一声,讨厌,撩拨她,推开霍宴倾的手,低头,扒拉开他的睡衣,张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用了些力,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这么想吃我?”染了笑意的低沉嗓音从头顶传来。 舒心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这男人太坏了,不理他。 霍宴倾起身拿遥控将电视关了,又躺下,从背后抱住舒心,在她光滑细腻的小香肩上亲了一下,安慰她,又似在安慰自己,“我们只生一胎,忍一忍。” 舒心,“……”内心有些崩溃,她在他心里变成什么女人了?气呼呼的说:“我才没想要,逗你玩呢。” “嗯,是我想。” “本来就是你想。”舒心扭了扭屁股,“别抱那么紧,太硬了,硌人。” 霍宴倾难耐的闷哼一声,“别乱动。” 舒心知道那种要而不得的感觉很难受,乖乖窝在他怀里不再动,孕妇容易疲惫,嗜睡,没多久舒心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夜色中,霍宴倾却久久难以入眠,脑中全是舒心说的重生那些事,舒心说的话不管多么不可置信,他都信,可是心里接受和消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第二天 唐清雅从会议室出来,心情格外好,刚才参加会议的都是霍氏集团这次新研发软件的人。 霍宴倾将这个软件项目交给宋离监管可见他对这个项目十分重视,让她加入这个项目说明他对她一如既往的信任。 唐清雅没有回办公室,而是朝总裁办公室走去,来到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去。 霍宴倾从文件中抬头,“有事?” 唐清雅温婉笑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霍宴倾收回视线,继续看文件,“随便坐。” 唐清雅在沙发上坐下,刚才看见霍宴倾眉宇间有疲惫之色,语气担忧的问:“你看上去有些憔悴,最晚没睡好吗?” “嗯。”霍宴倾后半夜一直在消化舒心重生的事,自然没睡好。 唐清雅却以为霍宴倾是和舒心吵架了心情不好没睡好,出言安慰,“我相信心儿,我觉得心儿不会和齐东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也别太较真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霍宴倾“嗯”了一声,头也不抬的说:“心儿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信任她。” 1013,满脖子的吻痕 唐清雅觉得霍宴倾说的场面话,实际上对舒心还是不信任的,不然昨天也不会那么生气了,但是有些话她不好多说,免得霍宴倾多想,“中午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身体最重要。” 霍宴倾敷衍的应了一声。 唐清雅起身,“我去工作了。” “嗯。” 唐清雅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转身,“对了,谢谢你信任我。” 霍宴倾抬眸,“嗯?” “让我参加新的软件研究项目啊,我以为我爸爸背叛了你,你再也不会信任我了。”唐清雅看着霍宴倾的眼睛里噙着感动。 “你是你,他是他。”霍宴倾眉目深邃的看着唐清雅,眼底深处噙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唐清雅点头,“我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唐清雅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舒梦灵的电话,“她今天情绪怎么样?” “很好。” 唐清雅勾唇笑了一下,语气一派轻松,“怎么可能?她肯定是装的,宴倾今天看上去有些疲惫,明显昨晚没睡好。” 那端舒梦灵气愤的嗓音传了过来,“霍宴倾当然疲惫了,两人不要脸苟合一晚上能不疲惫吗?” 唐清雅嗓音蓦然冷了下来,“舒梦灵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那端舒梦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生气将霍宴倾连着一起骂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舒心不要脸,那个贱人都怀孕了还勾.引霍宴倾上她。” “你不了解事实不要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真的,早上一来我就看见那个贱人嘴上有几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咬的,大晚上的谁会咬她?肯定是霍宴倾了! 然后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正好碰见那个贱人在整理妆容,她将围巾取下来了,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唐清雅随着舒梦灵的话问:“什么?” “吻痕,满脖子的吻痕,我艹,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都怀孕了,还这么浪。” 唐清雅握着电话的手慢慢攥紧,“你确定没看错?” “怎么可能看?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也是经历……”舒梦灵说到这里陡然停了一下,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反正我敢肯定百分之一百是吻痕,你不是说他们昨晚一定会吵架吗?我还以为今天可以看见那个贱人垂头丧气的模样……” 唐清雅直接将电话挂了,肺都快气炸了,原来他那么疲惫是因为昨晚和舒心恩爱缠绵。 为什么?为什么她和别的男人勾搭暧昧,你还是这么宠她? 我一心只有你,你却不看我一眼。 唐清雅面容因为嫉恨变得有些扭曲,她终究没忍住心里的怒火,将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开了,宋离站在门口被唐清雅的样子吓着了,“清雅小姐,你……怎么了?” 唐清雅迅速收敛好自己的表情,几乎在下一秒她脸上就已经挂上了惯有的优雅笑容,“手机没拿稳,宋秘书找我有事吗?” 1014,或许他能辨别出丁晗是不是简汐呢? 宋离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微微皱眉,没拿稳,能摔成这样?还有她脸上刚才的神情好恐怖,仿佛像龇牙咧嘴要吃人的妖精,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唐清雅。 不过她明显在掩饰,别人的私事,他也不好去打探,只是唐清雅在他心中的形象一向是高贵优雅的,突然看见她这样的一面,有种女神突然跌下神坛的感觉。 宋离收拾好自己吃惊的神情,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和你打个招呼,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中州集团那边也在研发这个软件,我们得争分夺秒抢在他们前面研发出来,早一步抢占市场。” “好的,我这边没问题。” …… 周末 听竹山庄 云妈泡了一杯茶放在简海军面前,简海军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简海军就是简汐的养父。 姚慧琴知道简海军的为人,他一般不会来找她,便直接问:“你是为了小汐的事过来的?” 简海军点头,“自从您那次去了简镇后我这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您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个和小汐长得相像的孩子?” 姚慧琴知道简海军是真的担心简汐,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知道有人和自己的女儿长得相像,肯定难以安心。 更何况出事的时候简汐的尸体又没找到,心里终归是存着一丝简汐还活着的希望。 让他们见一面也好,姚慧琴现在也是得迷迷糊糊,丁晗泡茶的手法像简汐,可是她的能力性格又完全不一样。 简海军毕竟是从小将简汐养大的人,他肯定比她熟悉简汐,或许他能辨别出丁晗是不是简汐呢? 只是……“我和她也才见过两面,不太熟,我给她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简海军急忙点头,“麻烦您了。” 姚慧琴在家一般不喜欢带手机,霍宴倾他们有事都是直接打家里的座机。 云妈知道姚慧琴要打电话,忙上楼去帮她取手机。 片刻后云妈从楼上下来,将手机递给姚慧琴,姚慧琴拨通了丁晗的电话,“丁小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喝杯茶……行,那一会儿我们老地方见……” “是不是可以见面了?”简海军见姚慧琴挂了电话急忙问。 “嗯,我上楼换套衣服,你喝茶,一会儿我就带你去见她。”姚慧琴说话间已经起身。 简海军很少来霍家,自从简汐出事,简母过来闹过后,他便再也没来过,时间一晃都快五年了。 这里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奢华气派,只可惜在这里再也见不到小汐的身影了。 他一直都知道简汐不受姚慧琴待见,也知道姚慧琴看不上他们这样的家庭,他劝过简汐,何苦在这里受罪? 可是简汐说她爱霍宴霖,为了他,什么苦她都愿意受,她相信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现在姚慧琴变了,是苦尽甘来了,可是简汐却没了。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他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的阻止简汐离婚,至少上一段婚姻她没受这么多苦…… “走吧。”姚慧琴的话打断了简海军浓稠的回忆,他起身和姚慧琴一起出了别墅。 1015,这就是小汐…… 丁晗接到姚慧琴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做治疗,接完电话,她看向五年来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医生曹越,“我先去见一个人,治疗挪到下午吧。” 曹越皱眉,“本来应该昨晚做治疗的,再延期,我怕到时候你会头疼。” “没事,头疼的话我会早点回来。”丁晗一边拿过椅子上的外套往身上穿一边说:“这个人是贺先生特别交代过的,需要好好接待。” 曹越见丁晗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就在这里等你吧,你早去早回。” “行。”丁晗说完就出了房间。 丁晗来到上次和姚慧琴喝茶的包厢,姚慧琴已经到了。 姚慧琴见丁晗进门笑着打招呼,视线总是忍不住盯着她多看几眼,“来了,坐吧。” 丁晗落座。 姚慧琴倒了一盏茶递给丁晗,“尝尝我的手艺。” “谢谢。”丁晗接过轻抿了一口,见姚慧琴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应该是等着她评价茶的好坏。 丁晗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我很少喝茶,对茶并不太了解,不过喝到口里口感很好,应该是不错的。” 姚慧琴继续斟茶,状似随口问:“丁小姐不喝茶,为何泡茶的手艺这么好?” “我们老板喜欢喝茶,我学过一段时间茶艺。” “原来是这样啊。” 丁晗点头,眸光瞥见姚慧琴斟了一杯茶放在桌子的另一边,疑惑,“今天还有别人吗?” 姚慧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丁晗微微蹙眉,她不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人际关系,她几乎没有朋友。 若不是贺景行交代,她不会和姚慧琴有任何接触。 姚慧琴看出了丁晗不太高兴,解释,“他是我一个朋友,我无意中聊到见过一个和小汐长得相像的人,他以前和小汐关系很好,非要过来见一见,我这没办法才答应了他,他去洗手间了,你若不喜欢,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别进来了。” 姚慧琴说着拿过椅子上的包准备拿手机打电话。 丁晗记得贺景行的话,让她最近在姚慧琴这边多用些心思,便道:“既然是您的朋友,那就见见吧。” “好。”姚慧琴眼角弯出笑意,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包厢的门开了,简海军走了进来。 丁晗背对着门口,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 来人穿着深蓝色棉服,里面是灰色粗线毛衣,身形偏瘦,满脸风吹日晒的沧桑,因为太瘦,两颊颧骨凸出很明显,显得眼窝有些深陷。 不知为何,明明没见过这个人,丁晗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简海军看见丁晗转过来的脸,激动得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小汐……” 姚慧琴适时出声,“先过来坐吧。” 简海军来到座位上坐下,视线从看见丁晗后就一直没挪开。 丁晗朝简海军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简海军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沧桑的老眼中已然热泪盈眶,看向姚慧琴说:“这就是小汐……小汐还活着……” 1016,一阵密过一阵的头疼传来 丁晗看见简海军满眼是泪的模样,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难过,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封尘而出,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痛。 丁晗眉头微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的不适。 姚慧琴非常能体会简海军现在的心情,她当初看见丁晗的时候都激动成那样,更何况一直将简汐当亲女儿一样看待的简海军呢。 姚慧琴叹了一口气,说:“她不是小汐,她叫丁晗。” 简海军摇头,老泪纵横,“小汐,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丁晗见简海军哭,头疼得更加厉害,她忍着不适,对简海军说:“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您。” “怎么会……不认识呢?”简海军难以置信,明明和简汐长得一模一样,简海军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脸,“小汐……你看清楚……我是简海军……简海军……是你……” “老简。”姚慧琴及时打断了简海军的话。 简海军蠕了蠕颤抖的唇,没再继续往下说,弯腰去端桌上的茶,想喝几口茶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只是手抖得厉害,竟是连茶都端不稳,茶杯里的茶荡漾着洒在了桌面上。 丁晗的视线顺着泼洒在桌面上的茶移到简海军身上。 这个男人看着特别苍老,骨瘦嶙峋,端茶的手上指关节处全是老茧。 指上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皲裂的口子,一看就是常做农活的。 也许是觉得他太过可怜,丁晗心底里竟生出一丝心疼来。 一阵密过一阵的头疼传来。 丁晗淡漠的眉眼紧蹙,这次的头疼似乎比以往来得更急切,以前有时候也会因为工作耽误治疗,但没有一次疼得这么厉害。 开始都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疼,慢慢的才会加剧。 这次一开始就直接是针扎般的疼,这会儿已经疼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姚慧琴发现丁晗脸色有些不对劲,忙问:“丁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丁晗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这几天加班有点晚,我本身有偏头疼的毛病,这会儿确实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不能陪您了。” 姚慧琴眼底浮现紧张和担忧,“我送你去医院吧?” 丁晗起身,“不用了,我家里有偏头疼的药,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姚慧琴也跟着起身,“那我送你吧?” “不用,你照顾你朋友吧,他看着情绪有些激动。”丁晗看了简海军一眼,转身离开了包厢。 简海军见丁晗离开,想追上去,最终却还是忍住了,看向姚慧琴,“我……没想到这么像……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姚慧琴摇头表示没关系,只问:“你觉得丁晗是不是小汐?” 简海军点头,擦掉的泪又开始涌了出来。 姚慧琴,“可是她不认识我们,就连小白她也不认识,小白追着她认亲,她将小白送进了警察局,还有,小汐左手上有烫伤,丁晗手上没有,如果她是小汐,这些又该怎么解释?” 1017,我觉得我丢失的记忆可能会恢复 简海军抬手用大掌擦掉眼泪,神色略有些迷茫,但语气却很坚定,“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小汐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这就是小汐。” 姚慧琴毕竟是管理过公司的人,比较理性,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她觉得丁晗像简汐,但是又有很多地方和简汐完全不一样,她一直持着怀疑的态度。 现在简海军说丁晗是简汐,姚慧琴觉得他可能是太感性了,太想念女儿了,不好打破他心里的希望,只说:“别着急,慢慢来,她老板的公司在樊城刚建立不久,她短时间不会离开,她是不是小汐,我相信时间能给我们答案。” “好。”简海军一介农民没什么文化,自己也没什么主见,姚慧琴说什么他便听什么。 “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你家里那位,我怕她胡来,到时候将事情闹僵了,只怕丁晗连面都不和我们见了。” 简海军连连点头。 …… 丁晗从茶楼出来头痛欲裂,回到车里吃了几粒药坐了会儿才缓解了些,回到住处,曹越没走,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见丁晗面色发白的进门,起身急忙扶着她进了房间。 大约一个小时后,丁晗从房间里出来,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曹越随后跟了出来,“以后一定要按时治疗。” 丁晗点头,送曹越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问他,“我这病真的无法根治吗?” 曹越摇头,“你煤气中毒太深,伤了脑子,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丁晗点头,想到自己今天的症状又说:“我觉得我丢失的记忆可能会恢复。” 曹越神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你想起什么了吗?” 丁晗摇头,“没有,我今天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冒出来,但是我用力去想,头就会特别疼。” 曹越暗暗松了一口气,“你别太勉强,过去的已经过去,而且都是一些不好的回忆,想起来也没什么意义,徒增烦恼。” 丁晗点点头,心里却不那么想,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是完整的,即便以前的那些记忆是不好的,她也想想起来,毕竟那是她经历过的人生,“慢走,我不送你了。” “嗯,你自己多休息。” 曹越出了丁晗的住处就给贺景行打了一个电话,“贺先生,我建议您不要让丁晗接触霍家的人……好的,我知道了。” …… 听竹山庄 饭桌上,姚慧琴看着霍宴倾给舒心挑鱼刺满心安慰,以前是舒心这样伺候霍宴倾,自从霍宴倾眼睛好了,就完全反了过来。 虽然最近丁晗的事让她挺闹心,但是还好儿子和儿媳妇不用她操心,感情好得没话说,现在孩子也怀上了,她就等着年底抱孙子了。 “心儿,我记得你生日是下个月吧?”姚慧琴想起什么问。 舒心点头,“嗯。” 姚慧琴脸上绽开笑容,“生日过了就赶紧和小五去领证,婚礼我一直在给你们筹备着,领了证就选个好日子举行婚礼,别回头肚子大了穿婚纱不好看。” 1018,伴娘我有人选 舒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妈,我都听你的。” “行,下周我给你们安排拍婚纱照,你们想去哪儿拍?”姚慧琴看着霍宴倾和舒心问。 霍宴倾将挑干净鱼刺的鱼肉放进舒心碗里,“心儿有身孕,不宜长途跋涉,就在樊城取景吧?”说完看向舒心,“行吗?” 舒心其实是想去沙漠或者西藏拍外景的,之前她和童翘煲电话粥的时候聊过这个话题。 女人天生对婚纱没有抵抗力,对婚纱照更是热衷。 童翘给她发了很多漂亮的婚纱照,她对沙漠和西藏取景的那些照片最心动。 可是她现在怀孕了,确实不宜跑这么远,心底有些遗憾,但还是只能点头,“行。” 霍宴倾似乎看出了舒心的心思,温声说:“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再补拍,地点由你选。” 舒心蹙眉,婚都结了,孩子也生了,还拍什么婚纱照?没计划好,这辈子只能成为遗憾了。 但是霍宴倾能这么说,舒心心里还是挺暖的,“再说吧。” 唐清雅正咬牙切齿的吃着饭,姚慧琴说:“清雅,心儿和小五举行婚礼的时候你给他们做伴娘吧?到时候你一定要接住心儿手里的捧花,争取今年找到自己的有缘人,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唐清雅紧紧握着筷子,眼底怒气翻滚,抬眸看向姚慧琴的时候,脸上却是一脸优雅的浅笑,嗔道:“妈,你这是又开始嫌弃我了吗?” “哪有,我这是担心你。” 唐清雅蹙着眉头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比心儿大,辈份上又是她嫂子,我做伴娘只怕不合礼节,心儿不是有个妹妹吗?还是让她妹妹做伴娘比较合适。” 舒心眉心微蹙,之前霍宴倾昏迷不醒的消息舒心怀疑是舒梦灵泄露给唐清雅的,然后唐清雅告诉了唐伟忠,才会有唐伟忠鼓动股东‘造反’的事发生。 只是姚慧琴和霍宴倾都相信唐清雅,而她又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她心里对唐清雅已经没有了任何好感。 她甚至怀疑前几天她和齐东林的照片传上微博也是舒梦灵和唐清雅联手干的。 公司里除了舒梦灵没人会那么针对她,而发那条微博的IP地址翘儿都查不到,舒梦灵没有那么厉害的手段,所以只能是联合别人一起。 而不希望她和霍宴倾在一起的人只有唐清雅。 只是唐清雅做事太谨慎,她查不到任何证据。 现在唐清雅又这样帮着舒梦灵说话,明显两人关系匪浅,搞不好是想在她婚礼那天指使舒梦灵干什么坏事。 舒心正在心里想着,身旁响起霍宴倾的声音,“伴娘我有人选。” “谁呀?”姚慧琴好奇。 霍宴倾夹了一些舒心爱吃的菜放进她碗里,没回答姚慧琴的话而是问舒心,“两个伴娘够了吗?” 舒心看着霍宴倾深邃的眼睛,隐约猜到了他会请谁,嘴角挽起笑意,“够了。” “嗯,回头我对庭西和靳深打个招呼,让他们安排好时间。” 姚慧琴一脸茫然,“小五,我说的是伴娘不是伴郎。” 霍宴倾,“我知道,沐宁静和童翘做伴娘。” 1019,催眠术可以隐藏人的记忆吗? 唐清雅的心被霍宴倾几句话伤得鲜血直流,她拒绝是一回事,他不要她做伴娘又是另外一回事,这辈子她不能做他的新娘,就连做伴娘的资格也没有吗? 舒心和霍宴倾回到沁园。 刚进入卧室,舒心便抱着霍宴倾的脖子将他抵在门口的墙壁上,“你真好,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霍宴倾大手揽住舒心的小细腰,低头,眉眼噙笑的看着她,“所以呢?” “奖励你一个吻。”舒心说话间已经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两人正吻得火热,霍宴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手扣着舒心的腰,一手握着她胸口的柔软,根本没打算放开。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胸部的柔软性特别好,手感更是好得不像话,每每握住便不想放开。 舒心笑着从他口腔里退了出来,脸颊绯红,眼底染了情动的水波,推开他的手,拉了拉凌乱的衣服,“你接电话吧,我去洗澡。” 霍宴倾看着舒心进了衣帽间才将炙热的视线收回,拿出手机,杨戟打过来的,一边朝阳台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五爷,丁晗上午见了老夫人和简海军,下午在家休息。” 霍宴倾自从上次在签约仪式上见了丁晗,便安排杨戟暗中盯着她。 她和简汐实在太像了,而且又是贺景行的人,不得不防。 霍宴倾自从眼睛失明后感应能力异于常人,现在即便眼睛恢复了光明,可是他用心看人的本事还在。 贺景行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他总觉得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在向他靠近。 在分不清对方的目的前,行事谨慎小心总归没有错。 “嗯,没有别的异常吗?” 杨戟,“有,丁晗除了和贺景行见面,还有一个男人经常去她家,刚开始我以为这个男人是丁晗私下里的玩伴,便没注意,可是时间一长,我发现他去丁晗住所的时间非常固定,每隔三天去一次,一般进去一两个小时就离开,从不在那里过夜。 昨晚那个男人应该去,不知为何没去,今天上午去的,但是进去没多久,丁晗就出来了,然后直到丁晗和老夫人见完面,回到住所,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那个男人才离开。”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问:“有那个男人的照片吗?” “有,不过我没敢靠太近,没有近照。” “嗯,发一张过来。” 霍宴倾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杨戟就发照片过来了,这个男人戴着一副黑边框眼镜,看着挺斯文,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比丁晗年轻。 霍宴倾将照片发给了沈庭西,正准备给沈庭西打电话,他打过来了,“你发他的照片给我干什么?” 这语气听着不对啊。 霍宴倾问:“你认识他?” “认识,曹越,美国小有名气的催眠术大师。” 霍宴倾俊眉微蹙,“催眠?” “嗯,你好好的问他干什么?精神压力过大需要他给你催眠减压?”沈庭西调侃的嗓音传了过来。 霍宴倾眉宇间染上一抹凝重,没心思和沈庭西开玩笑,“催眠术可以隐藏人的记忆吗?” “你想忘了谁?你不会是和舒心吵架了想玩失忆这种把戏吧?你也太幼稚了……” 1020,陪我看一会儿星星吧 “曹越现在是贺景行的人。”霍宴倾一句话,那端打趣的声音立刻停了。 “然后呢?” “他每隔三天都会去一次丁晗的住所,待的时间不长,一两个小时。” 沈庭西静默了片刻,“你的意思是丁晗就是简汐,只是她被人催眠了?” “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对催眠术不太了解。” “这个我也不太了解,帮里那次出事,有一段时间我精神压力特别大,老头子建议我去找个催眠师缓解压力,给我推荐的就是这个曹越,不过我不太相信这个东西,没去。医学上的事你可以找季驰枫问问。” 霍宴倾,“嗯,让你查贺景行查得怎么样了?” “哪有这么快,说了不容易,现在查到的都是表面上的,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也许贺景行并没有什么深一层的东西呢?” “查吧,我相信我的直觉。” 舒心洗好澡出来,看见霍宴倾站在阳台上接电话,阳台没开灯,他的背影隐在卧室投射出去的朦胧光晕里,显得高大又挺拔。 舒心走到阳台,从后面抱住霍宴倾的腰,霍宴倾察觉她只穿了睡衣就出来了,对电话那端说了句“挂了。”便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过身将舒心抱进怀里,“不冷?” 舒心摇头。 霍宴倾,“进去吧。” 舒心不动,仰头看着夜空,“陪我看一会儿星星吧。” 霍宴倾解开外套,将舒心包裹在胸口,“喜欢看星星?” “嗯,我听人说每个人死后都会化成一颗星星在天上守护着家人,你信吗?” “不信。” 舒心,“……”没情调的男人。 舒心掐了一下霍宴倾的腰,“和你谈情说爱真没劲。” 霍宴倾大手将舒心耳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眼眸深邃又温柔,嗓音染了笑意,“你继续,我不说话。” 舒心撇撇嘴,你都不信,我还说个毛线? 小时候她经常一个人看星星,会在心里想哪一颗星星会是妈妈,她真的在天上看着她吗? 现在她已经知道妈妈没死,而是和别的男人跑了,突然就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可真傻。 霍宴倾见怀里的小女人不吱声了,问:“怎么不说话了?” “和你说话没意思。” 霍宴倾将舒心往怀里紧了紧,“结婚想要什么礼物?” 舒心的视线从星星移到霍宴倾面上,“哪有人这样问的?” “那我应该怎么问?”霍宴倾一副不耻下问的表情看着舒心。 “不能问,你得给我惊喜。” 霍宴倾微微蹙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舒心看着霍宴倾的表情有些头疼,她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没情调的男人,霎时没了看星星的兴致,“回去睡吧。”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出来,转身进了卧室。 霍宴倾随后跟了进去,“想抽烟。” “不给抽。” “那我出去买烟。” “……” “我去了?” “霍宴倾你无赖!刚不是吻过了?” “还想,给不给?” “给给给。”舒心转身仰着头,嘟着小嘴气呼呼的看着霍宴倾。 1021,带你去个地方 霍宴倾没吻,抬手轻轻弹了一下舒心的小嘴,“我尽量给你一个惊喜。” 舒心知道霍宴倾说的是结婚礼物的事,其实她没想要什么礼物,就是想要一个求婚仪式。 他都没向她求婚,她已经和他订婚了,现在结婚,她特别希望霍宴倾向她求婚,不要多浪漫,因为以他的情商,只怕也做不出什么浪漫的事来,拿着戒指,单膝跪地就好。 可是他这么没情调,舒心没抱多大希望。 想直接开口跟他说,又觉得那样太没意思了。 舒心摸了摸被霍宴倾弹了的小嘴,转移了话题,“你明天复检约的几点?” “八点。” “那你记得叫我,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好好休息。”霍宴倾说话的时候摸了摸舒心平坦的小腹。 “不行,我必须陪你一起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医院检查呢。” “……好。” 翌日,霍宴倾起床的时候,舒心睡得正香,他哪里舍得叫醒她。 来到医院,做完检查,霍宴倾在季驰枫办公室等结果。 “问你个事。” 季驰枫弯腰站在洗手池前洗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书架前翻书的霍宴倾,“什么事?” 霍宴倾手里拿的就是一本有关催眠的书,看了一下目录并没找到他想看的东西,将书放回书架,又拿了本和催眠相关的书,继续翻阅,“催眠术能让人忘掉记忆吗?” 季驰枫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朝霍宴倾走去,“怎么突然问这个?” 霍宴倾没说话,深邃目光在扫视手中书的目录。 季驰枫走近看见霍宴倾手里的书,微微蹙眉,“怎么突然对催眠感兴趣?” “有用。” 季驰枫将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深度催眠能让人隐藏记忆。” 霍宴倾翻书的动作顿住,合上书,深邃目光看着季驰枫,“那隐藏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能,被催眠的人和曾经深爱的人做记忆里做过的事,被隐藏的记忆就会被唤醒。” 霍宴倾眉心微拢,简汐深爱的人是大哥,可是大哥已经去世了……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舒心打过来的。 霍宴倾将手机放至耳边,冷峻的脸划开一抹柔和,“醒了?” “你怎么不叫我?”舒心埋怨的话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看你睡得香没舍得。” “讨厌,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已经检查完了……”霍宴倾正说着话,有一个小护士将霍宴倾的检查结果送进来交给了季驰枫。 “检查结果怎么样?”那端舒心问。 霍宴倾询问的目光看向季驰枫。 季驰枫点点头。 霍宴倾怕舒心不放心,直接将手机开了免提,“驰枫,结果如何?” 季驰枫,“一切正常,恢复很好。” 霍宴倾关掉免提,朝季驰枫挥了一下手,示意他走了,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听见了?” “嗯。” “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带你去个地方。” 霍宴倾回到家,舒心在别墅门口等。 霍宴倾拧眉,双手将她的外套拢了拢,语气责备又宠溺,“怎么站在门口?感冒了怎么办?” 1022,霍宴倾隽黑眼底满是宠溺和无可奈何的笑甜 “我不冷。”舒心一脸期待的看着霍宴倾,“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霍宴倾一脸神秘。 霍宴倾越不说,舒心越好奇,一路上缠着霍宴倾问,但他只笑不语,可把舒心急坏了。 没多久,车子进了吾悦首府,舒心的心有些凉,还以为霍宴倾会带她去什么好玩的地方,竟然来了这里。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霍宴倾牵着舒心朝别墅后边的花园走去。 舒心拧眉,“去花园干什么?看草么?” “看花。”霍宴倾薄唇轻勾。 “这里什么时候种花了?”舒心问话间视线看见不远火红一片的花园,惊呆了,转头满眼惊喜的看着霍宴倾,“不要告诉我是红梅。” 霍宴倾微微颔首。 “啊……”舒心兴奋得尖叫了一声,丢开霍宴倾的手朝着花园飞奔而去。 霍宴倾不放心的在后边追,“你慢点,小心地滑。” 舒心看着面前满园的红梅,感觉自己在做梦,鼻息间全是清逸幽雅的梅花香,沁人心脾,好闻极了。 舒心转身,蹦跶到霍宴倾面前,握住他的手,满脸兴奋,目光灿若星河,“你什么时候种的?” 霍宴倾抬手将舒心跑动间飘到嘴角的一缕发丝拨开,“种哪有这么快开花?” 舒心满脸星星眼,好奇又高兴,“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移植。” 舒心指着满园的梅花,不可思议的问:“一次移植这么多?” “嗯。” “可是陆靳深家没有这么多红梅呀。” “不是从他家移植的。” “那是哪里的?” “樊城花卉植物园。” 舒心猛然想到前段时间霍宴倾每晚都很晚回家,而且回家皮鞋上全是泥土,她还笑他难不成下乡体验生活种田去了? 他笑着说:“不是种田是种树。” 当时她还以为他是逗她的。 现在…… “这些梅花都是你移植的?”舒心按捺住内心翻滚的热浪,望着霍宴倾眼睛有些发红,仿佛只要他敢说是,她就会哭给他看。 霍宴倾抬手揉了揉舒心的脑袋,隽黑眼底满是宠溺和无可奈何的笑,“我是不是不能回答是?” “嗯哼……”舒心嗯哼一声真的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手轻轻锤着霍宴倾的胸膛,“讨厌,谁让你偷偷做这些的?” 霍宴倾动作轻柔的替舒心擦眼泪,“在靳深家的花园我答应为你种满园梅花你忘了?只是这个季节,不太好种植,我想让你快些看见梅花,便只能移植了,这里每一棵梅花全都是我亲手移植过来的。” 舒心扑进霍宴倾怀里,将感动的眼泪全都擦在他干净矜贵的西装上,一边流着幸福的泪水一边抽泣着说:“你不是最不懂情调吗……怎么突然开窍了……还一下开得这么彻底……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霍宴倾,“……”这就是情调?他只不过兑现承诺而已。 女人都喜欢这一套? 或许结婚礼物他知道该怎么给舒心惊喜了。 只是可惜了,舒心这个时候怀孕了,不然她肯定什么都依他,他就可以解锁很多新姿势了。 白白错过了一个好好调教他家心儿的好机会。 【万圣节心儿和五叔的小剧场】进群领! 1023,不然你给我唱催眠曲? 朱雯雯走进舒心办公室,“舒总,下午两点约了丁晗那边别墅阶段性验收。” “嗯。”舒心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朱雯雯,“那边工程进展都顺利吗?” “顺利,过年都没有停工,工程进度很快,估计下个月中旬就能完工。” “嗯,以后我不接手新项目了,再有指名让我设计的你安排公司其他设计师去接待。”舒心手里还有不少她亲自接的项目需要跟进,处理完这些她肚子也大了,差不多要在家里养胎了。 “好的。” 舒心现在让朱雯雯跟在身边,让她学着打理公司事务。 日后她待产的时候,希望朱雯雯能帮着掌管樊城这边的公司。 其实舒心本来打算培养沐宁静的,但是她性格太安静,不爱说话,打理公司需要处事圆滑的人才行。 朱雯雯各方面都行,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些,不够沉稳,希望放在身边教一教能有所改变。 吃过午饭,舒心回到办公室看最近新招的一批员工的资料,霍宴倾打电话过来了,接通,“吃饭了吗?” 舒心听见霍宴倾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吃过了,你呢?” “嗯。”霍宴倾顿了一下,“一会儿要去贺景行的别墅验收工程?” “嗯。”舒心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往窗边走,那里能看见霍宴倾工作的大厦,高耸入云,笑着问:“对我的工作了如指掌,你在我公司安排了眼线吗?” 其实舒心也就是随口说说,她一直都知道赵武和薛冰是霍宴倾的人,她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汇报给了霍宴倾,但是她并不反感,因为她知道,他是关心她。 “毁约行不行?”霍宴倾突然问。 舒心知道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不对付,如果早知道贺景行要针对霍宴倾,这个单子她不会接,可是她接单在他们对立之前。 舒心清秀的眉眼染上些许为难,打趣,“毁约要付很多违约金的。” “违约金我来付。” 舒心低低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这样会有损公司名誉,这个工程下个月中旬就能结束,之后我不会再和中州集团有任何瓜葛。” 那端沉默了几秒,“让薛冰陪你一起去。” “好。” “现在还早,你睡会儿。” 舒心隔着窗户望着霍氏集团顶层,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可她知道他在那里,心里便觉得很踏实,“没有你陪睡,我睡不着。” “我一会儿有个会走不开,要不你来我这边睡?” 舒心憋着笑,“去你那边你要开会,不还是不能陪我?” “……还是我去你那边吧。” “那你的会怎么办?” “推迟。” 舒心忍不住笑出了声,“我逗你的,你忙吧,我睡会儿。” “能睡着?” “不然你给我唱催眠曲?” “……” “你是不是不会唱歌?” “去休息室躺好,我给你唱。” “真的?” “嗯。” 舒心握着手机乖乖进了办公室里边的休息间,在单人小床上躺下,嗓音透着期待,“躺好了,唱吧。” 1024,我要稳稳的幸福 霍宴倾似乎在想该唱什么歌,沉默了几秒,问:“你想听什么歌?” 舒心从未听霍宴倾唱过歌,不过想着他的经历,他应该不会唱时下流行歌曲,不想太为难他,试探着说:“不然你唱义勇军进行曲?” “……” “你不会连国歌都不会唱吧?” “闭上眼睛。” “闭上了。” 过了两秒,手机那端传来霍宴倾的歌声,“有一天,我发现自怜资格都已没有……” 嗷! 一出声将舒心惊呆了! 太好听了吧! 嗓音低沉磁性仿佛自带电流,透着穿透力的吸引。 她错了。 怎么能怀疑无所不能的霍宴倾不会唱歌呢? 这歌声……比歌星唱得好听多了,简直听了能让人怀孕。 舒心惊讶,但舍不得打断,转过身子,侧躺着,将手机放在耳朵上,闭着眼睛静静的听霍宴倾唱歌。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末日的残酷。” “在不安的深夜,能有个归宿。”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碰触。” “每次伸手入怀中,有你的温度。” ……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隐约记得入睡前,她弯着唇角学他轻轻唱了一句,“我要稳稳的幸福……” 下午舒心和薛冰一起来到郊区别墅,工程队的工头在门口迎接,丁晗没来,来的是贺景行和一个工程师。 舒心下车,贺景行笑着和她打招呼,“舒小姐。” 舒心微微点头,嘴角是商业式的微笑,“贺总。” 这是舒心第二次和贺景行见面,两人第一次见面是舒心给贺景行送设计图。 相较于第一次的紧张,这次舒心对贺景行只有淡淡的疏离和隐约的敌意。 他是霍宴倾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一行人进入工地,检查验收的时候贺景行不时会问舒心一些设计上的问题,舒心一一替他解惑。 验收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贺景行示意工头可以开工了,然后和舒心一起出了工地,来到大门口的时候,贺景行说:“舒小姐,工人说山上有天然温泉,可否陪我一起上去看看?我想造一个温泉池,还得请舒小姐帮忙设计。” 这里一整座山都被贺景行买下来了,他想怎么开发,怎么建造都行。 别墅没完工,这就属于舒心工作范畴之内的事情,若是真的要建造温泉池,她必须去看一下地理环境,便同意了。 “上去还有一段路,舒小姐坐我的车一起上去吧?”贺景行提议。 舒心笑着拒绝,“没事,我开车跟着贺总就行。” 贺景行温润笑笑,视线指了指山上的路,“上面我还没开发,马路没修上去,路况并不平整,你的车子只怕不好上。” 舒心抬眸看了一下,山路凹凸不平,她的车子是小轿车,底盘低,确实不好上,回头看了一眼贺景行的车子,最新款黑色路虎,豪华又霸气。 新闻里说贺景行为人高调,果不其然。 舒心笑着说:“那麻烦贺总了。” 1025,她不敢拿孩子冒险 贺景行,“该说麻烦的是我,辛苦舒小姐了。” 舒心没再说客套话,走到贺景行的车边,薛冰已经给她拉开了车门,她弯腰坐了进去。 薛冰准备坐进去的时候,贺景行开口,“山路不好走,人多不安全,这位先生还是在这里等我们吧?” 薛冰,“不行。” 贺景行微微蹙眉,似有些不高兴,手搭在驾驶座车门上,弯腰看向车后座的舒心,“舒小姐,我们合作竟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舒心静默了两秒,看向薛冰,“你在这里等我吧。” 薛冰直言不讳,“舒小姐,五爷说了我必须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 贺景行面色有些不好看,“大庭广众之下我带着舒小姐上山,难不成我还能伤害她不成?” 舒心觉得贺景行这句话说的对,而且人多上山确实不安全,看向薛冰,“你就在这里等吧。” “可是……” “听我的。”舒心嗓音微冷。 “好的,舒小姐。” 贺景行启动车子,车子朝山上开去,没多久,贺景行问舒心,“这个速度可以吗?” “嗯?” 贺景行转头扫了一眼舒心的肚子,“孕妇不宜太颠簸。” 舒心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贺景行这么细心。 贺景行轻勾了一下唇角,浑身透着温润如玉的儒雅气息,“舒小姐这个反应是觉得我太绅士了?” 没等舒心回答,贺景行又继续说:“商场如战场,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很正常,我是商人,一切以利益为先,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人品不好,正常的手段竞争我觉得很正常,舒小姐认为呢?” 舒心明白贺景行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虽然和霍宴倾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对她有敌意。 而他之所以和霍宴倾处在对立面,完全是因为利益,很正常的商业竞争。 舒心点点头,“贺总言之有理。”但她心里想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下。 两人下车,贺景行在前边带路,舒心紧随其后。 山上没开垦,树木茂盛,杂草丛生,有的杂草比人都高,不过应该是有人提前来看过,杂草都被踩往两边,开辟出来了一条小道。 贺景行不时回头看舒心,“你可以吗?” 舒心点头,“可以。” “那你慢一点,小心脚下的枯藤和石子。” “嗯。” 两人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前面豁然开朗,水汽弥漫,仿佛人间仙境。 下面是一个水塘,水塘周边都是杂草,白色的水雾就是从这方小池塘里升腾起来的。 水塘在舒心现在站的下方,高度大概一百米。 贺景行率先跳了下去,仰头看着舒心,“你要下来看看吗?” 下去肯定是要下去的,她得去找找温泉的源头,了解地理位置才好设计。 若是以往一百米的高度舒心不惧,她和言瑾学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可是现在她有身孕,自然不能就这么跳下去,她不敢拿孩子冒险。 1026,难道他也经常握枪? 贺景行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抬脚踩在五十米的位置,朝舒心伸出手,“你握着我的手,踩在我膝盖上下来。” 他这是用他的膝盖给她当阶梯。 舒心没想到贺景行会有这样的举动,心里对他的敌意消减了不少,但是中州集团总裁的膝盖给她当阶梯踩,她可不敢。 舒心摇头,“不行。” “没关系,我带你上来的,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未婚夫还不得杀了我?”贺景行俊朗的眉眼间皆是打趣的笑意。 舒心还在犹豫。 “你来给我办事,我为你服务不是理所应当吗?”这次贺景行倒是没开玩笑,俊脸严肃。 舒心想想也对,“那得罪了。” “来吧。” 舒心握住贺景行的手,他的手和霍宴倾一样宽大,手心也有薄茧,和霍宴倾薄茧的触感和位置都差不多。 难道他也经常握枪?舒心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舒小姐?” 贺景行的声音拉回了舒心的思绪,转头望着他,“什么?” 贺景行眼底浮上温润的浅笑,“我的手。” 舒心不明所以,低头,才发现她已经下来了,而自己却一直紧紧握着贺景行的手,急忙松开手。 舒心一脸窘迫,“不好意思,我刚在想事情。” “没关系。”贺景行转身往前走,“小心别掉水里去了。” “嗯。”舒心尴尬的呼出一口气,转头开始打量水塘的周围,看见被一堆杂草掩盖的地方有潺潺流水流下来,那里应该就是温泉源头了。 舒心抬脚朝那边走去。 水塘周围都是杂草,杂草一半掉在水里,一半搭在堤坝上,杂草靠近水塘的地方有一层绿油油的青苔。 “堤坝上的草有些滑,你小心……”贺景行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响,他转头就见舒心在水里扑腾。 “救命……救命……” 贺景行拧眉,没有任何犹豫,跳进了水塘里。 跳到水里,贺景行才发现水根本不深,只到他腰际。 他将在水里胡乱扑腾的舒心拎起来,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水不深,你站着就好了,瞎扑腾什么?” 舒心脸上的水沿着她姣好的脸部线条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她呼呼的喘着气,小脸因为吓的有些发白,乌黑的长发湿透了粘在她脸上、嘴角。 这样的她本该十分狼狈,贺景行却觉得她分外可爱。 舒心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水只到自己腰上一点,小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缓了几秒,舒心转头见贺景行一直盯着她看,而且眼底尽是忍俊不禁的笑。 舒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不会游泳……” 贺景行点点头,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舒心撇撇嘴,有什么好笑的,她都快吓死了好吧。 还好是温泉,并不冷。 但是现在还是冬天,从水里上来就冷了,两人迅速上岸,舒心走之前还不忘敬业的跑去温泉源头那里看看,然后和贺景行一起沿着原路返回。 1027,舒心咽了一下喉管,有种要玩完的感觉 来到车旁,两人身上都凉透了。 贺景行从后备箱拿出一个袋子递给舒心,“这是我平时的备用衣服,你去车里换上吧。” 舒心推开,别的男人的衣服她可不穿,“不用,你自己也湿了,你换吧。” 贺景行似乎知道舒心在忌讳什么,说:“这个时候就别讲究那么多了,我是男人没关系,你是孕妇,你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你感冒了可是不能吃药打针的。” 舒心这才想起来肚子里的孩子,沉默了两秒,接过贺景行手里的袋子,“谢谢。” “上车换衣服吧。”贺景行说话的时候已经转身朝远处走去。 舒心看着贺景行湿透了的背影愣了两秒,此时舒心对贺景行的敌意已经完全消失了,隐隐还有一丝感谢。 …… 别墅这边,舒心和贺景行离开后薛冰就给霍宴倾打了电话,说舒心和贺景行独自上山看温泉了。 霍宴倾立刻丢下一会议室的人朝郊区别墅这边赶。 大约四十分钟后,霍宴倾开着一辆黑色悍马来到了贺景行别墅路口,薛冰急忙走了过去。 车窗降下,露出霍宴倾轮廓分明的脸,“心儿回来了吗?” 薛冰,“还没有。” 霍宴倾俊脸立刻冷沉下来,“温泉在什么位置?” “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薛冰觉得他快被霍宴倾冰冷的眼神冰冻了,“我只知道他们沿着这条路上山了。” 薛冰刚说完,便闻到了一溜烟的尾气味,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再抬眸,霍宴倾的车子已经跑出去很远。 霍宴倾大约行驶了十分钟左右看见前方来了一辆黑色越野车,随着两辆车越来越近,霍宴倾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是贺景行。 霍宴倾转动方向盘,车子刷的一下横停在了路中央。 贺景行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在霍宴倾的车旁停下,他转头看向车后座,“舒小姐,你未婚夫来了。” “啊?”舒心刚才一直在弄她的手机,手机进水了,开不了机,没注意车子已经停了,抬眸,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横停在路中央,而车上下来的那个男人,正是霍宴倾。 舒心膛大双眸,天啦,他怎么来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衬衫,西装。 若是被霍宴倾看见她这个样子…… 以他爱吃醋的性子…… 她穿别的男人的衣服,而这个男人还是他商场上的对手…… 舒心咽了一下喉管,有种要玩完的感觉。 怎么办? 贺景行见舒心往座椅后面缩,不由笑了,“舒小姐不下车吗?” 舒心,“……”如果可以,此时她是不想下车的,但是她知道,不下车,更完蛋。 舒心探出头,坐直了身子,“谢谢贺总,我先回去了,你的衣服干洗好了我再送给你。” “好。”贺景行非常体贴的又说了一句,“回去赶紧将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舒心点了下头,拿着装着自己湿衣服的袋子推门下车了。 霍宴倾看见舒心穿着男士衬衫和西装,头发湿漉漉的从贺景行的车上下来,周身的气温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俊脸阴沉得可怕,墨眸中有骇人的风暴在堆积。 1028,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远远的舒心就感受到了霍宴倾身上的寒气,知道他肯定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舒心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拉住霍宴倾的手,有些委屈巴巴的说:“我不小心掉温泉里了。” 说着拉着他的大手在自己湿漉漉的头上摸了摸,“是不是很冷?” 霍宴倾将舒心揽进怀里,神色依然冷峻,半抱着她朝车边走去。 舒心闻着霍宴倾身上干净熟悉的味道,嘴角不自觉勾起,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霍宴倾淡漠的唇紧抿着,只垂眸凉凉看了她一眼,没回话。 舒心识趣的闭了嘴,靠在他怀里,乖得像只做错事的小猫咪。 霍宴倾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回过头,看见贺景行姿态慵懒的靠在驾驶座上,嘴角咬着一根烟,目光含笑的看着他,笑意中明显染了挑衅的意味。 霍宴倾搂着舒心腰的手收紧了一下。 有些疼,舒心蹙眉看向霍宴倾,“怎么了?” 霍宴倾回过头来,目光触及舒心身上的男士衣服,白色衬衫直接包裹着她纤细的身子,和她的肌肤零距离接触。 霍宴倾眼底阴霾肆虐,将舒心抵在车门框上,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舒心推了一下霍宴倾的胸膛,在外面,而且还有外人在,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害羞的吗? 霍宴倾握着舒心腰的手用力掐了一下,舒心吃痛,下意识张开了嘴,霍宴倾趁机进入她的口腔,缠着她的舌头,用力吮吸,仿佛想将她一口吞下去。 这个吻,染了醋意和怒火,火热而粗暴。 唇又疼又麻,舒心根本招架不住,快被霍宴倾吻断了气。 她整个人被霍宴倾用力抵着,后背和后脑勺压在冰冷坚硬的车门框上,舒心感觉坚硬的车门框仿佛要嵌进她身体里去了,好疼。 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 舒心一边用力推着霍宴倾,一边想转开头躲避这让她快要窒息的吻。 可是霍宴倾仿佛疯了般,根本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她快不能呼吸了。” 霍宴倾动作猛然顿住,睁开被怒气弥漫的墨眸,看见脸色涨红满眼是泪的舒心,急忙放开她。 舒心大口喘气。 霍宴倾转头,看见贺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里下来了,站在车旁抽烟,见霍宴倾看着他,勾唇笑笑,“霍总何必对一个女人动粗,一个意外而已。” 霍宴倾牙槽紧咬,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身侧的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从他身体里迸射出来。 舒心紧靠着霍宴倾感受到了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戾气,顾不得后背和后脑勺的疼痛,双手紧紧抱着他紧窄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宴倾,我冷……我们回家吧……” 霍宴倾大手摸了摸舒心的头,扶着她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大步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驱车离开。 路上,舒心侧身坐在座椅上,视线一直落在抿唇开车的霍宴倾面上,他侧脸线条冷硬,明显彰显着他的怒气。 即便她一直看着他,他也未曾转头看她一眼。 1029,你贴身穿过的衣服还想给他穿? 舒心知道霍宴倾肯定是因为她穿了贺景行的衣服生气,她不想为了一个外人,惹得两人不愉快,望着他开口解释,“我不小心掉温泉里了,本来我是不打算穿贺总的衣服的,可是我肚子里有宝宝,不能生病。” 霍宴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视线目视前方,仿佛并没将舒心的话听进去,脑子里都是刚才他吻她,她哭了的画面。 他吻她,她竟然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哭,什么意思?很委屈?被他吻很委屈? 霍宴倾越想越生气,大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泛白。 舒心见霍宴倾一直不说话,倾身,伸手轻轻拉了拉霍宴倾的袖子,轻声喊:“宴倾……” “别拉拉扯扯。”霍宴倾目光淡漠的瞥了舒心一眼。 舒心被霍宴倾的眼神看得眼眶一热,心像针扎一样疼,那种眼神仿佛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寒凉无温似乎还染了一丝厌恶,他从未给过她这样的眼神。 看习惯了他温润含笑宠溺的眸子,这样一个眼神,舒心觉得比夫妻间的吵架还来得伤人。 舒心将手收了回来,转过身子对着车门这边,含泪的眸子看着窗外,竭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眼睛睁久了很酸,一眨眼,眼泪终究流了下来。 舒心轻轻吸了一口气,用靠着座椅这边的手偷偷将眼泪擦了。 一路无语。 车子驶进沁园,在别墅门口停下的时候,舒心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推门下车,朝别墅走。 身后传来关车门的声音,砰的一声,很响。 然后舒心听见霍宴倾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下一刻,手腕被他握住。 舒心心中一喜,以为霍宴倾不和她生气了,嘴角勾起浅笑转头去看他,他神色冷峻,并未看她,侧脸线条刚毅紧绷,明显还在生气。 但是他主动牵她了,舒心心里好受多了,想着一会儿再哄哄他,应该就没事了。 舒心随着霍宴倾一起进了卧室。 霍宴倾直接将舒心拉进了卫浴间,冷冷开腔,“洗澡。” “哦。”舒心乖乖应了一声,嘴角隐隐勾动,即便生气,他还是关心她。 只是这个想法在舒心脑海里停留不到两秒,就被霍宴倾接下来的举动击碎了。 霍宴倾动作有些粗鲁的扯走舒心手里装着湿衣服的袋子,随手搁在一旁的洗漱台上,然后动手开始脱她身上的西装外套。 舒心看着霍宴倾冷峻的脸,小声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霍宴倾没理会她,将外套脱了直接丢在地上。 舒心以为霍宴倾帮她脱了外套就要出去,却没想,他下一步竟是直接扯开了她身上的衬衫。 空气中听见嘣的一声响,所有扣子应声而落。 舒心推开霍宴倾的手,有些恼怒道:“你把衣服扯烂了我怎么还他?” “你还想还给他?”霍宴倾墨眸中怒气翻滚。 “他好心借给我穿,我当然要还了。” 霍宴倾眉眼愈发阴鸷,浑身冷气磅礴,“你贴身穿过的衣服还想给他穿?” 1030,我不脱,我不脱,我偏不脱 舒心眨眨眼,怔住,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的意识里,借了别人的东西定然是要还的,声音霎时小了下来,“不还就不还嘛,你这么粗鲁干什么?” “衣服脱了。”霍宴倾说着又要去脱舒心的衣服。 舒心躲开,被他冰冷的声音吓得心尖微颤,“你出去,我自己脱。” “你身上我哪处没看过?”霍宴倾突然想到什么,冷声问:“你在哪里换的衣服?” “车里。”舒心见霍宴倾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忙又加了一句,“我看见他走远了才换的,而且车窗都贴了膜,外面看不清里面。” 霍宴倾额头青筋直跳,重点是她在别的男人的车里换衣服,那是别的男人的车! 一想到舒心脱光了在别的男人车上,即便只是换衣服,霍宴倾感觉他也快要疯了。 “衣服脱了给我!”霍宴倾嗓音冷若冰霜。 “你先出去,我……” “脱!”霍宴倾俊脸阴沉得如天边积压的黑云,漆黑的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一个字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舒心被这样的霍宴倾吓着了,心里委屈极了,眼睛瞬间就红了,不就是情急之下穿了一下别人的衣服吗? 她当时也没想穿的,但是她怀孕了,她得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 而且她已经给他解释过了,他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冷言冷语也就算了,还凶她,她怀的可是他的孩子,若不是为了他的孩子,她至于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吗? 太过分了! 舒心越想越委屈,脾气也上来了,将身上已经扯坏了的衬衫抄紧,红着眼睛看着霍宴倾,“你出去!” 霍宴倾漆黑的眸子猛然收缩了一下,她竟然将别的男人的衣服那么紧紧的裹在身上,往前跨了一步,直接伸手强制性的去脱舒心身上的衬衫。 舒心紧紧拉着衬衫两边抄在胸口,心里怒火浓烈,“我不脱,我不脱,我偏不脱。” 霍宴倾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薄唇抿成一条白线,用力拉扯舒心身上的衬衫。 男女力气悬殊,霍宴倾又是特种兵出生,舒心哪里是他的对手,衣服三两就下被霍宴倾剥了下来。 然后就是穿在舒心身上宽大的男士西裤,裤腰那里被舒心打了一个漂亮的结,霍宴倾直接将那个活结一扯,裤子就从舒心身上滑落下来。 霍宴倾这种强行脱她衣服的行为,让舒心产生一种浓厚的羞耻感,忍着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凶猛而出。 “霍宴倾……我讨厌你,讨厌你!”染了哭腔的嗓音在卫浴间响起。 霍宴倾收拾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停了一下,继续将地上男人的衣服一骨碌收起来塞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冷冷丢下一句话,“将你身上的男人味洗干净。”便大步出了卫浴间。 舒心蹲下身子,双臂抱膝哭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掉温泉里的时候真的吓坏了,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她死了,霍宴倾怎么办? 1031,我能坐你的车一起过去吗? 她还想着回家后将那惊险的一幕告诉他,让他安慰她。 可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他的冷言冷语和粗暴对待。 太过分了,她还怀了他的孩子呢? 不理他了,再也不理他了! 舒心洗好澡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卧室开了灯,她视线下意识将卧室扫了一圈,没看见霍宴倾的人。 正好,免得看了来气。 舒心用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吹完头发,舒心朝房门口走,准备下楼去厨房弄点吃的。 心里想了一下要不要给霍宴倾弄,他这么过分还是不给他弄了。 出了房间,别墅竟然没开灯,卧室的灯光照射出来,有些昏暗,舒心看见书房的门开着,里面也没开灯,他在里面干什么? 回头一想,管他干什么,和她没关系。 舒心开了走廊的灯,下楼,来到厨房,虽然饿,但是心情不好,并没什么胃口,随便下了一碗鸡蛋面应付一下。 下面的时候还是不自觉下了两人份的。 舒心吃完面,盯着另外一碗面看了几秒,端起那碗面走到垃圾桶旁,站了好一会儿,又将面放了回去。 她是中国好公民,不能浪费粮食。 舒心洗好碗出厨房的时候听见门口传来响动,抬眸看见霍宴倾从外面进来。 他没在书房而是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 吃饭? 视线下移,他手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没给她打包? 舒心立刻转身进了厨房,将用热水温在锅里的面端出来,倒进垃圾桶里,然后转身出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霍宴倾正在上楼,舒心便在沙发上坐下,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她才起身上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见书房的灯开了。 舒心回到卧室来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一本关于孕妇的书,转身出了卧室,来到客房,关门落锁。 书房 霍宴倾长身玉立在窗边,眉目清冷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修长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正往薄唇边送。 书桌上是刚在外面买的香烟和火机。 心情烦躁的时候,想抽烟的念头便怎么也压制不住。 青白烟雾在四周弥漫。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霍宴倾将香烟咬在嘴角,用刚夹烟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电话是唐清雅打来的,“有事?” 嗓音寡淡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唐清雅轻风般柔和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黄教官病重,言瑾已经过去探望了,你去吗?” 黄教官是霍宴倾他们在部队训练时候的教官。 霍宴倾眉间染上担忧,拿下嘴角的香烟,说话的时候有青白烟雾从嘴角溢出,香烟缭绕过眼前的时候,他微眯了一下眸子,“去。” “我能坐你的车一起过去吗?” 霍宴倾低头禅烟灰,没吱声,明显不愿意。 “我车子昨天送去保养了。”唐清雅解释了一句,又接着说:“算了,不麻烦你了,现在也不晚,我还是打车过去吧。” “你在哪儿?” “我在妈这儿。” “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好。” 1032,身段窈窕充满成熟女人的韵味 霍宴倾挂了电话转身往门口走,走到桌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目光在桌上的香烟和火机上停留两秒,最后还是伸手将它们拿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来到卧室,没开灯,一室黑暗。 走到床边,床上没人。 霍宴倾转身出了卧室,看见旁边客房的灯亮着,眉头蹙起,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房内舒心正坐在床上看书,听见敲门声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 门口一直没动静。 好半晌后,舒心才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不是去隔壁卧室,而是朝楼梯口的方向。 之后是下楼的脚步声。 片刻后是别墅大门关上的声音。 大晚上的他去哪儿? 舒心掀被下床,鞋子都顾不得穿,快步出了客房,来到走廊尽头窗户下,正好看见霍宴倾的车子从车库里驶出来。 然后朝小区大门口的方向驶去。 舒心气呼呼的转身往客房走,走吧走吧,走了清净。 回到客房,坐回床上,舒心拿起书继续看,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烦躁的将书丢到一旁,拉起被子躺下,睡觉。 羊数了几百只,了无睡意,舒心烦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胡乱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舒心,有点骨气行不行?没了他还睡不了觉是不是?” 舒心深呼吸几下,又躺了回去,大概是白天去贺景行别墅那边验收来回奔波,身体有些疲惫,这次在床上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后睡着了。 …… 霍宴倾来到听竹山庄,唐清雅站在大门口等,见车子停下,嘴角挽起浅笑,走了过去。 霍宴倾从车上下来,唐清雅已经来到了车边,“我进去和妈打个招呼。” “好,我等你。”唐清雅穿着米色风衣,紧身小脚裤,身段窈窕充满成熟女人的韵味。 霍宴倾来到姚慧琴的别墅,云妈收拾好正准备回房间睡觉,“宴倾你怎么晚上过来了?” 说着视线朝他身后看了看。 “心儿没来。”霍宴倾知道云妈在看舒心。 “哦,晚上过来是不是找老夫人有事?”云妈问。 霍宴倾在客厅没看见姚慧琴,“妈睡了?” “嗯,不然我上楼去喊老夫人吧。”云妈说着转身就要上楼。 “不用。”霍宴倾叫住云妈,“我有事要去一趟首都,心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过去陪她吧?” “行,我拿件衣服就过去。”云妈点头答应,随即又有些不放心的问:“你大晚上去首都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以前在部队的一个教官病重,我过去探望。”霍宴倾解释了一句。 “哦,那你赶紧去吧,心儿这里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嗯。”霍宴倾转身出了别墅,来到山庄大门口,唐清雅站在车边,微微蹙眉,“怎么不坐进去等?” 唐清雅笑笑,“今天夜色挺美的。” 霍宴倾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明星稀,景色确实不错,只是他无心欣赏,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准备坐进去的时候,看见唐清雅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你坐后边吧。” 1033,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唐清雅的手顿住,眼底浮现一抹受伤,脸色也有些发白,只是被夜色弥漫,让人看不清楚。 唐清雅很快收拾好情绪,笑着说:“好。”关上车门,拉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霍宴倾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才启动车子,调转方向盘将车子驶离山庄。 唐清雅视线落在霍宴倾修剪整齐的后脑勺上,“你不是戒烟了吗?” 霍宴倾右手掌控方向盘,左手搁在车窗上,修长指间有烟雾升腾,“嗯。” “心情不好?”唐清雅问。 霍宴倾将烟递到薄唇边,抽烟,没吱声。 “和心儿闹别扭了?” 霍宴倾微微偏头从车内后视镜看了唐清雅一眼。 唐清雅浅浅勾唇,“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 霍宴倾继续沉默。 唐清雅转头看向外面霓虹璀璨的夜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因为现在能影响你情绪的只有心儿,一般的事,你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有心儿的事,你的情绪会难以控制。” 霍宴倾夹烟的手捏了一下额角,这回倒是“嗯”了一声。 只是不知道是回答哪句? 是说和舒心闹别扭了,还是承认只有舒心能左右他的情绪? 唐清雅没去深究,转头看向霍宴倾,“能和我说说吗?” 霍宴倾吐出一口烟圈,“黄教官怎么突然病重?”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唐清雅怎么可能不懂,顺着他的问话说:“黄教官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辗转病床,小病不断,今天上午血压突然升高晕倒了,现在人在医院里。” 霍宴倾眉头蹙紧了几分,下意识加快了车速。 两人到达首都医院已经快凌晨了。 来到黄明岭的病房门口,透过门口的玻璃小窗,能看见言瑾端坐在病床边,背影挺拔。 沙发那边躺了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身上盖着一床医院的白色被子,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 霍宴倾没有敲门,轻轻拧动门柄。 言瑾听见响动,转头看见霍宴倾,打了一声招呼,“来了?” “嗯。”霍宴倾推门进去,走到床边,视线落在病床上两鬓斑白、面色苍白的男人身上,“黄教官怎么样了?” 言瑾喉咙有些发紧,眼睛不知道是哭过,还是熬夜熬的,满是猩红的血丝,“情况非常不好,脑血管破裂了三根,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怎么这么严重?”唐清雅眼中浮现悲伤,嗓音有些微颤。 言瑾刚才只是回头扫了一眼,霍宴倾身形高大,完全挡住了唐清雅,言瑾并不知道唐清雅也来了,听见她的声音,才转头看向她。 唐清雅红着眼睛朝言瑾点头打招呼。 言瑾也只是微点了下头,没别的回应。 霍宴倾面色凝重的开口,“不能动手术吗?” 言瑾摇头,“医生说……动手术死亡更快……” 沙发那边的男人听见说话声醒了过来,看见病房里又多了两个人,起身去倒了两杯白开水端给霍宴倾和唐清雅。 言瑾起身做介绍,“他们都是黄教官手底下的兵,霍宴倾,唐清雅。”说完又将那个男人介绍给霍宴倾他们,“他是黄教官的儿子黄仁达。” 1034,整个人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黄仁达点头感谢,“谢谢你们能过来探望我父亲。”说着看向霍宴倾,眼眶里有泪光闪烁,“我时常听父亲提起你,若他知道你来看他一定很高兴。” 霍宴倾面色沉痛,大手搭在黄仁达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 黄仁达抹去眼角的泪,看向言瑾,“你带他们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守。” 言瑾摇头,“不必,我不困。” 今天一天来探病的人多得不得了,黄仁达也是身体累极了才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可是如今醒了,哪里还睡得着。 黄仁达让霍宴倾和唐清雅去休息,他们也都不去,他只好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让他们坐下,然后出了病房打算去买些夜宵回来招待他们。 凌晨五点多黄明岭逝世。 黄明岭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来吊念的人特别多,大都是穿着军装的军人。 三天后,黄明岭火葬。 霍宴倾从那晚来看望黄明岭开始一直没睡,眼窝深陷,满眼猩红,下巴长出了淡青色的胡渣,整个人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又一个父亲级别的人离他而去,他身边的亲人越来也少。 此时,霍宴倾特别想念舒心,想抱着她,想闻闻她身上让他安心的淡淡馨香。 “宴倾,你没事吧?”唐清雅眼睛红肿的走了过来。 霍宴倾骨骼雅致的大手捏了捏沉闷的额头,“没事。” “黄教官为国家贡献了自己的大半生,退休了可以享福了,却又被病痛缠身,他这一生为自己活得太少了。”唐清雅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霍宴倾眼阔微缩,薄唇又抿紧了几分。 远处陆靳深稳步走来,“言瑾晕倒了,我安排人送回我家了,你们俩也一起回我那儿去休息。” 霍宴倾此时只想快点见到舒心,“不用了,我有事要回樊城。” 陆靳深按住霍宴倾转身准备走的身子,“天大的事也给我放下,你几天几夜没睡,开车很危险。” “我没事,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我们不是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霍宴倾明显一副‘你担心太多’的眼神看着陆靳深。 “你也知道是以前?”陆靳深神色认真,“你现在都快三十了,以为还是十几岁的小青年吗?” 最后霍宴倾被陆靳深强行拉回家休息了。 …… 樊城 舒心醒来回卧室洗漱,视线瞄见床上没人,被子还是昨天的样子,是起床了还是昨晚出去后没回来?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因为闹别扭分开睡。 舒心站在房间中央目光盯着那张床发呆,她以为霍宴倾今天会哄她,然而没有,心里又空又凉,特别失落。 他昨晚那样对她难道没错吗? 吃醋可以,但是不通情理的乱发脾气就对了? 何况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却像对待出轨的妻子一样对待她,不过分吗? 不可原谅! 舒心敛去心底的难过,进了卫浴间。 洗漱好换好衣服下楼,闻到厨房有香气飘出,舒心嘴角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儿,一边脚步欢快的朝厨房走一边兀自嘀咕:“如果你给我做早餐我就原谅你。” 1035,一起经历过生死 快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舒心停住了脚步,将到脸上的笑容隐匿,换上平淡如水的表情,怎么也得听他认错了才能原谅他吧? 不然还以为她很好哄呢。 舒心双手插进裤袋里一脸淡漠的进了厨房,然而流理台前站着的不是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而是……“云妈?” 云妈转过头来,笑着说:“醒了?去餐厅等着,早餐马上就好。” 舒心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心中更多的是疑问,“云妈,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云妈一边将锅里的煎饺盛出来一边说:“我昨晚就过来了,你睡了,我便没叫醒你。” “哦。”舒心想问霍宴倾吃早餐了吗?但是忍着没问,他错了,不理她,她干嘛要主动去关心他?才不要。 舒心坐在餐厅吃早餐,云妈在客厅打扫卫生,她并不知道舒心和霍宴倾闹别扭了,以为霍宴倾去首都和舒心提前打招呼了,便没提到霍宴倾身上去。 舒心吃了早餐便去上班了,走的时候云妈问:“心儿,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了,公司现在有食堂,宴倾专门安排了一个营养师给我开了一个小灶。”舒心说到霍宴倾的时候心里又暖又气。 “行,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晚上你还在这里吗?” “嗯,这几天我都在这边。” “哦,你随便做吧,你做的菜我都喜欢吃。”舒心心里想着难道是霍宴倾特意将云妈请过来给她做好吃的,想哄她开心? 然后觉得她当着长辈的面不好和他生气? 哼,想得美,找别人没用,不亲自道歉绝不原谅他! 快中午的时候舒心接到了贺景行的电话,约她一起吃饭,舒心本想拒绝的,但想着贺景行的衣服被霍宴倾丢进垃圾桶了,这事她得处理一下,有借不还不是她的性格,而且霍宴倾这个乱吃醋的毛病得治。 总不能以后她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吧。 贺景行约的是一家高档法式餐厅,舒心去的时候餐厅一个客人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你们餐厅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身旁笑容甜美的服务员说:“今天贺先生包了全场。” 舒心,“……”吃个饭而已干嘛搞得这么高调? 服务员将舒心领到一间包厢门口,“舒小姐里边请。” 舒心推门进去,贺景行起身非常绅士的给她拉开座椅,“请坐。” “谢谢。”舒心语气客气。 因为整个餐厅只为他们这一桌服务,两人坐下没多久菜就上得差不多了。 贺景行将切好的牛排往舒心那边推了推,“请慢用。” 舒心笑着说:“谢谢。”说着扬了一下手里的刀叉,“我自己可以。” 贺景行将切好推出去的牛排又拉了回来,笑着打趣,“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至少可以成为朋友,没想到你还是对我这么疏离。” 生死? 舒心微微挑眉,好吧,她落水的时候确实以为自己会淹死,虽然最后水只到腰际,但好歹贺景行也是跳下去救她了,嗯,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了。 1036,宠夫方式 舒心想起昨天霍宴倾当着贺景行的面吻她,多少有些尴尬,但说话却落落大方,“贺总昨天也看见了,我家那位比较喜欢吃醋,只要是男人,我的态度都是这样,一视同仁,并不是针对贺总,还请您体谅。” 贺景行明显没料到舒心会这么直接,表情微怔,但随即轻笑着说:“舒小姐和霍总感情很好啊。” “嗯,如胶似漆,你昨天不是看到了?”舒心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他因为我穿了你的衣服有些生气。” 贺景行微微蹙眉,“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也生气?霍总未免有些太不通情理。” 舒心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两个人私底下再怎么闹脾气,当着别人的面不能表现出来,“我倒是觉得偶尔耍耍小脾气可以增添夫妻之间的情趣。” 贺景行停下手里切鹅肝的动作,抬眸看向对面脸蛋娇小五官精致的女人,漆黑眼底划过一丝欣赏,真是每一次见面她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次,她一人对战几个男人,临危不惧,聪慧狡黠得像只狐狸。 第二次,她给他送设计图,紧张却又张弛有度。 第三次,她狼狈落水,搞笑又可爱。 今天,她坦言对霍宴倾的感情,坦率直接,敢爱敢恨。 她到底有多少面? 有生以来,贺景行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贺景行温润浅笑,“舒小姐的宠夫方式真让人羡慕。” 舒心淡淡笑了一下,转移话题,“对了,贺总你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大小码号是多少?昨天你的衣服被我穿脏了,我回头给您去买一套新的。” “不用了,昨天你也是帮我做事,出意外我也有责任。”贺景行说着转身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舒心,“这个算是补偿。” 舒心没接,只疑惑的看着贺景行,“这是?” 贺景行见舒心没接,起身将盒子放在舒心面前,然后又在座位上坐下,“昨天我看舒小姐的手机似乎不能用了,你为了我的事落水,我自然不能让你报废一部手机。” 舒心将桌上的盒子往贺景行面前推了推,“这个我不能收……” “我的手机也进水不能用了,我今天买手机的时候顺带着给你买的。”贺景行打断舒心的话,“你若不喜欢,收下回头丢了就是。” 舒心明白贺景行的意思,他这么说是告诉她不是刻意给她买的,没有别的意思,后面那句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舒心也不好再拒绝,回头送人就是了,“那谢谢贺总了。” 贺景行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将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给舒心,“这些是我对温泉建设方面的要求,你看看。” 谈到工作,舒心面色严谨起来,接过资料,打开,舒心面露惊讶,“贺总这是想建一个温泉度假村吗?” 资料上显示的不是家庭温泉的模式,而是度假村的模式,对温泉周边坏境要求相当高。 1037,快狠准 贺景行一边动作优雅的切鹅肝一边说:“我做事向来力求完美,既是享受,肯定要建造得心悦神怡。” 舒心,“……”果然有钱就是任性,建一个别墅买下整座山,建一个温泉,搞得像建一个温泉度假村。 还真是不愧外界给他行事高调的评价。 “只是工程这么大,时间上恐怕不能按照我们原来签的协议完工了。” 贺景行又将一份合约递了过去,“这是新的合约,你过目一下,我已经签字了。” 舒心,“贺总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贺景行莞尔,“商场上快狠准才能赚钱。” 舒心粗略扫了一遍合同,合上放置一旁,“我可做不到贺总这般,这么大的工程,合同我需要带回去给我的律师过目,只怕暂时无法签约。” “舒小姐行事谨慎,难怪能在短短大半年时间内将华夏建筑公司创造出如今这样辉煌的局面。”贺景行大方赞赏。 舒心嘴角挽起一抹不骄不躁的浅笑,“合同我的律师过目后我会找你的秘书签约。” 贺景行听出舒心这是不想和他见面,点头答应,“行。” 从餐厅出来,舒心拿着贺景行送的手机感觉拿着一个烫手山芋,回到公司她直接将手机塞进了抽屉里。 下班后舒心去商场重新买了一部手机,去营业厅补办卡的时候那边已经下班了,只能明天再去。 舒心回到沁园已经快七点了。 云妈见舒心进门,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一脸关心的说:“老夫人说了你有身孕不能加班。” 舒心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新手机,“我没加班,昨天手机坏了,去商场买了一部新手机,卡还没办好,所以没能给你打电话。” “这样啊。”云妈笑着往厨房走,“你去洗手,我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 “好。”舒心朝卫生间走,视线下意识看了一眼二楼书房的方向。 舒心洗好手出来,云妈已经将饭菜都端上桌了。 云妈舀了一碗汤放到舒心面前,“先喝碗汤。” “谢谢云妈。”舒心端着汤浅抿了一口,视线瞥见桌上只放了两副碗筷,心想难道云妈吃过了? 下一秒,云妈就在那副碗筷前坐下,扶起筷子开始吃饭。 舒心眨了眨眼睛,那霍宴倾呢?不吃? 云妈不是最担心霍宴倾的吗? 他不吃饭,她也由着他? 舒心低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状似无意的问:“云妈,宴倾不吃吗?” “啊?”云妈被舒心问得一愣,一脸吃惊的看着舒心,“宴倾去首都了你不知道?” 接着就换舒心吃惊了,“去首都?” “对呀,昨晚就去了,还特意去山庄让我过来陪你,说你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云妈说完觉得不对劲,霍宴倾的行踪舒心怎么会不知道?“你和宴倾吵架了?” 舒心霎时没了胃口,竟然一个人去首都也不告诉她,这是打算和她长期冷战么? “心儿?” “嗯?”舒心抬眸看向云妈,“什么?” 1038,关系有些微妙 云妈再次问:“你是不是和宴倾吵架了?” 舒心刚听云妈说前面就开始走神,后面那句没听见,只是吵架,他们吵架了吗? 没有吧,是霍宴倾单方面吃醋生气,然后惹得她也生气了而已。 舒心摇头,“没吵架,闹了一点不愉快。”怕云妈担心又说:“小事,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宴倾若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和老夫人给你撑腰。” 舒心心里暖暖的,“好。” “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要尽量保持心情愉快。” “嗯。”舒心一边吃饭一边问:“宴倾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云妈说:“上午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去探望的那个教官去世了,他得参加完教官的葬礼才能回来,估计得两三天吧。” “哦。”明明霍宴倾惹她生气了,昨晚她还不想见他来着,这会儿知道两三天见不到他,心里竟然空落落的。 晚上舒心回卧室睡的,昨晚是被霍宴倾气得很久睡不着,今晚是又气又想他睡不着。 舒心抱着被子幽幽叹了一口气,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人的感情还真是个挺复杂的东西。 第二天上午舒心去营业厅补办了一张手机卡,手机显示有信号的时候,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霍宴倾打电话。 将他的号码调出来,却又久久没有拨出去,他对她凶乱发脾气的事,还没认错呢,她这样主动给他打电话,以后还不把他惯坏了? 不行,她必须忍着!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第三天下午,舒心接到宋离的电话,“舒小姐,你师父晕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我师父怎么会晕倒?”舒心立刻急了,言瑾身体素质那么好,怎么会晕倒呢?“生病了吗?” “不是,五爷和清雅小姐不是一起去首都探望教官了吗?他们的教官也是言瑾的教官,言瑾前天下午来公司找五爷去首都探病,但是五爷去贺景行那边找你了,所以她先去,她的教官重病去世,她伤心过度加上几天几夜没睡所以晕倒了。” 舒心听言瑾不是生病,提着的心霎时归了位,不过……“你说清雅和宴倾一起去的首都?” “嗯。”宋离没去想舒心为什么不知道这个,他现在一心都挂在言瑾身上,这个蠢女人,也不知道休息一下,“舒小姐你去首都吗?” “去,谢谢你宋秘书。”舒心说着就要挂电话,她怎么可能放任唐清雅待在霍宴倾身边? “等一下。”宋离急忙在电话那端喊住舒心,“我送你过去吧?”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可以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在大门口等你。”那端说完就挂了电话,仿佛生怕舒心不同意让他去。 舒心愣了一下,刚才宋离喊言瑾好像是直呼其名,舒心记得以前宋离在她面前提起言瑾都是魔鬼教练,男人婆的叫,当着言瑾都是喊言教官,现在称呼都变了,总感觉他们之间关系有些微妙。 1039,你向我师父表白了吗? 去首都的路上,宋离将车子开得飞快,舒心忍不住问他,“宋秘书,我师父晕倒你怎么这么着急?” “我……是替你着急。”宋离支吾着开始找借口,“言瑾是你师父,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肯定很担心她。” “只是这样?”舒心明显不信,“我怎么感觉你对我师父感情不一般啊。” “没……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 “……”宋离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落寞,“言瑾心里有人。” “我知道。” “你知道?”宋离有些激动的转头看向舒心,“是谁?” 舒心看见车子眼看要撞上旁边那辆车了,急忙探过身子握着方向盘转了一下,“你先开车,差点撞上了。” 宋离吓了一跳,认真看着前方,嘴里还不忘问,“你师父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你问了干什么?你又不喜欢我师父。” “谁说我不喜欢她?”宋离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又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 “你若是承认喜欢我师父我就告诉你。”舒心打断宋离的话,“而且我还会帮你追我师父。” 宋离心动了,军校那边他留意了,没见言瑾和谁走得近,不知道情敌怎么从对方手中将人抢过来? 而且言瑾这个人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很难接近,如果有舒心帮忙,肯定少走不少弯路。 “我承认。”宋离一脸正色,“我喜欢言瑾。” 舒心嘴角立刻浮现笑意,宋离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言瑾一直活在过去,应该有人走进她的生活,将她从过去带出来。 “我师父喜欢的人是宴倾的四哥。” “啊?”宋离有些不可置信,“言瑾喜欢的人是四爷?” 舒心点头,“嗯。” 宋离焉了。 舒心见宋离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问:“你怎么了?四哥已经离开了,你还是有机会的。” 宋离摇头,“有情敌我不怕,我可以去和人家公平竞争,可怕的是这个情敌永远活在言瑾心里,我如何争得过?” 舒心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这很难,我师父既然五年没有找男朋友,说明她对四哥用情很深,所以你要有耐心,一点一点感动她,让她慢慢对你敞开心扉,我相信日久见人心,她一定会看见你的好。 我师父能对一个男人五年念念不忘,说明她这个人很专情,她外表冷漠,内心似火,这样的女人值得你去喜欢和追求。 如果你能带着我师父走出过去,那么她的未来将全部属于你,你有这份决心和胆量吗?” 宋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一瞬间变得无比坚定,“我有。” 舒心打了一个响指,“行,我第一个支持你,对了,你向我师父表白了吗?” 宋离脸上闪过一丝闷红,“没有。” “没有就好。” 宋离不解,“什么意思?” 舒心说:“我师父心里有人,你表白了,可能就进了她的黑名单了,以后就别想靠近她了,你得先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生活,不知不觉走进她的心,至少得有80%的把握她心里有你的时候才能表白。” 1040,她怎么可以喜欢自己的小叔子呢? 宋离蹙眉,“她一直在军校,而我在霍氏,两人相隔太远,我想渗透也渗透不了啊。” “这个简单,自从上次我被人绑架后宴倾在我面前提过让我师父过来贴身保护我,我不想麻烦她,没答应,现在既然是为了你们俩的幸福着想,我可以让宴倾去安排。” 宋离立刻两眼发亮,“谢谢舒小姐。” “不客气。”舒心笑着看向宋离,“我帮了你一个这么大的忙,你也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宋离拍拍胸脯,“舒小姐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就是以后宴倾去了哪里,有什么应酬,和哪些女人关系密切,你都告诉我。” “舒小姐是想让我帮你监视五爷?”宋离有些吃惊转头看了舒心一眼。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这不是监视,是关心。” 宋离想到霍宴倾冷沉的脸,和强大的气场,后背就有些发凉,急忙摇头,“不行,五爷知道我监视他会杀了我的。” “宴倾怎么会知道呢?你不说,我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生气的,你看他不也安排了赵武和薛冰在我身边吗?我知道他是关心我,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啊,对不对?” 宋离拧眉,“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五爷喜怒无常……” “你还想不想追我师父了?”舒心打断宋离的话,“你这是为了爱情两肋插刀,以后我师父若是知道了,肯定特别感动。” “是吗?” “当然是了。” “……那行吧……” “好。”舒心高兴得差点就要去握住宋离的手说一句‘合作愉快’了,只是他在开车不方便,只能作罢。 宋离,“不过,舒小姐,其实你这个监视作用不大,五爷很少应酬,至于和女人关系密切那更是不可能了,五爷除了你,不和任何女人接触,别说亲密了,就是女人想坐他的车都难。” “那你不是说这次清雅是和宴倾一起去的首都吗?” “清雅小姐不一样,她是五爷的嫂子。” 舒心沉默了几秒,说:“既然我们现在是盟友,有些事我就不瞒着你了,其实清雅喜欢宴倾……” “什么?!”宋离震惊了,瞪大眼睛看着舒心。 “看路看路,小心开车。”舒心急忙提醒。 宋离转过头去,认真开车,语气满是不可置信,“清雅小姐喜欢的是四爷,怎么可能喜欢五爷呢?五爷可是她的小叔子,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信。” “我师父说的话你信吗?” “言瑾说的话我当然信了。” “我师父说清雅喜欢宴倾,让我防着点清雅。” 宋离拧眉,“没想到清雅小姐是这样的人,她怎么可以喜欢自己的小叔子呢?” 舒心,“……”说好的打死也不信呢?在爱情面前,果然人都是盲目的。 舒心一脸严肃的说:“所以以后清雅和宴倾之间有任何接触你都要告诉我。” 1041,她心机深重 宋离点头,“行。”不知为何,宋离突然想起那次他去唐清雅办公室找她的情景,她将手机摔在地上,面目狰狞,或许唐清雅一直戴着面具在做人,那天只是一个意外,让他发现了她的真面目? 看来以后在她面前要多留一个心眼了。 舒心叮嘱宋离,“唐清雅喜欢宴倾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宴倾,以前我师父和宴倾说过,他不信。 在宴倾心里,他敬重四哥,所以将四哥喜欢的人当成亲人,十分信任,而唐清雅又太善于隐忍,她潜伏在宴倾身边这么多年你和宴倾都没发现她的心思,可见她心机有多重。 对付这种人,没有十全的把握,只会打草惊蛇,我一定会抓到她的把柄,让宴倾一次看清她的真面目。” 宋离想到即便唐伟忠已经背叛了霍宴倾,可他还是让唐清雅进了最新的软件研发项目组,可见他对唐清雅有多信任。 这份信任没有真凭实据,确实难以推翻。 宋离点头,“我知道了。” 车子快到陆靳深家的时候,舒心对宋离说:“忘了告诉你,我和宴倾闹了点小别扭,现在处于冷战中。” “啊?那你来首都……” “我不是来看他的,我是来看我师父的。” 宋离,“……”如果说之前他不知道唐清雅喜欢霍宴倾,舒心这么说他会信,现在……舒心明显是见唐清雅和霍宴倾在一起,不放心才来首都的好吧。 两人到达陆靳深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童翘看见舒心很是惊喜,一把勾住她的肩,“媳妇,你来之前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 “临时决定来的。”舒心视线在客厅打量了一圈,客厅除了童翘和陆子谦没有别人,陆子谦此时正仰着小脑袋站在舒心身旁,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她,嗓音软糯的叫着,“舒阿姨。” 舒心弯腰摸了摸陆子谦的头,“子谦真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大大的彩虹棒棒糖,这是宋离在高速公路加油站加油的时候舒心下车买的,“阿姨来得匆忙没给你带礼物,只有这个。” 陆子谦眼睛瞬间闪闪发亮,接过舒心手里的棒棒糖,小嘴一下子咧到了耳后根,“谢谢舒阿姨。” 舒心蹂躏了一下陆子谦帅气的波波头,“去看电视吧。” 陆子谦拿着棒棒糖乖巧的走开了。 一旁的宋离见总算可以插上话了忙问:“童小姐,言瑾怎么样了?” 童翘说:“她已经醒了,不过因为连续熬了几天,医生让她多休息,现在楼上客房休息。” 宋离大步往楼梯间那边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妥,转身看向舒心,“舒小姐,你不去看你师父吗?” “去啊,你走得太快,我哪里跟得上?”舒心言语间都是染了笑意的打趣。 宋离不自在的摸了摸额头,等着舒心走过来才一起上楼。 来到楼上,言瑾睡着了,可能是太疲惫了,一向警惕性极高的她舒心和宋离进去她都没醒。 1042,丝丝心疼在心底蔓延开来 两人在房间里站了会儿,舒心不想打扰言瑾休息转身准备出去,见宋离还呆站在床边没动,轻轻扯了扯他的手臂,压低嗓音轻声问:“不走吗?” 言瑾醒着的时候宋离不敢看她,这会儿睡着了,难得有机会可以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有些舍不得走。 宋离回头看了舒心一眼,舒心是过来人,从宋离的眼睛里看见了眷念和不舍,笑着小声说:“那我先出去了。” 舒心出了客房,装作无意在楼上转了一圈,楼上房间里没发现霍宴倾和唐清雅,舒心来到楼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童翘,“宴倾和清雅怎么不在?” “霍宴倾和陆靳深去了部队,不知道有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唐清雅……”童翘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她不在楼上吗?” 舒心只是粗略看了一下,或许唐清雅在厕所也不一定,正这样想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舒心抬眸正是唐清雅从楼上下来。 唐清雅看见舒心有些意外,“心儿来了?” “嗯。”舒心淡淡应了一声。 唐清雅来到沙发旁坐下,“宴倾和靳深去部队了,估计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舒心微微蹙眉,唐清雅这语气……仿佛霍宴倾是她丈夫,而舒心是来找她丈夫有事,她在向舒心解释丈夫的去向。 “我知道。”舒心敷衍的回了一句,不想和唐清雅有过多交流,起身走到陆子谦身边,“子谦,阿姨上次给你买的机器人组装好了吗?” 陆子谦忙不迭点头,“好了。” “走,我们去看看。” “好呀。”陆子谦挪挪小屁股从沙发上滑了下来,高兴的牵着舒心的手去了玩具房。 童翘放下遥控器起身,对唐清雅说:“你随意,我上楼看看我女儿。” 唐清雅笑着点点头,等童翘上楼,她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眼底泛着寒光,她一下来她们就都走了,这明显是不待见她。 她不管在哪里都是名媛淑女们争相追捧的对象,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看来舒心对她已经芥蒂很深了。 不过无妨,她和贺景行联手,就不信拆不散舒心和宴倾。 这次贺景行出手不是成功让舒心和宴倾闹矛盾了吗? 只是这几天她试着以黄教官的死为借口接近安慰霍宴倾,他竟是一点都不领情,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一张寡淡无温的脸对着她。 她说一大堆,他只是吝啬的回,‘嗯’,‘没事’这些字眼。 唐清雅想不通,她为什么就是走不进霍宴倾的心? 难道非得让他一无所有了,他眼里才能看见她吗? 舒心和宋离没吃晚饭,童翘安排保姆给他们做饭,吃饭的时候,霍宴倾和陆靳深回来了。 两人在玄关处换了鞋,一边往客厅走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舒心听见门响视线就不受控制的落在霍宴倾身上,几天不见,他变憔悴了很多,没好好吃饭吗?还是教官的离开让他太过伤心?丝丝心疼在心底蔓延开来。 1043,一错再错,不可原谅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抬眸朝她这边的看了过来,舒心故作沉静的别开眼,低头继续吃饭。 霍宴倾深邃眼底快速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抬脚准备朝餐厅走,沙发那边唐清雅起身喊了一声,“宴倾。” 霍宴倾顿住脚步,看向唐清雅。 唐清雅笑着指了指餐厅,“心儿和宋秘书来了。”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垂眸沉默了两秒,朝唐清雅那边走去。 唐清雅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喜色,两人见面招呼都不打,看来吵得有点凶啊,待霍宴倾走近,唐清雅早已将眼底的喜色隐匿,温声劝他,“心儿这么远过来,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这气也该消了,过去打个招呼吧?” 霍宴倾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始调台,抿唇没说话。 唐清雅心里很高兴,努力忍着才没让嘴角弯起来,她又坐回沙发上,陪着霍宴倾看电视,没再说话。 餐厅那边舒心听见了唐清雅的话,也知道霍宴倾没过来,心里难受得紧,霎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还是硬吃了一点下去。 舒心放下碗筷上楼,来到婴儿房,童翘正将刚哄好的女儿放进婴儿床里,“吃饱了?” 舒心“嗯”了一声,“安安睡了?” “睡了,小屁孩,能闹得狠,我妈说我小时候很乖的,肯定是陆靳深小时候爱闹,安安像他。”童翘一边嘴角噙笑的说着话,一边给女儿盖被子,脸上满满都是妈妈温暖的爱意。 舒心看见这一幕,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想到刚才霍宴倾的态度,心里酸涩得厉害,太过分了,竟然不理她。 童翘给女儿掖好被角,转身见舒心一脸落寞,“怎么了?” 舒心突然抱住童翘,嗓音委屈,“他欺负我。” “谁欺负你?”童翘有些懵,“唐清雅?” “不是,是霍宴倾。” “他回来你了?” “嗯。” 童翘分开舒心见她眼睛红了,马上就心疼了,“我替你收拾他去。”说着就要往门口走。 舒心拉住童翘,“你又打不过他。” “我……”童翘被舒心噎了一下,“我是打不过他,我和陆靳深两个人难道也打不过他?” “你们不能以多欺少。” “……”童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媳妇,你确定他欺负你了?” 舒心重重点头,眼里泪水弥漫。 童翘拉着舒心在软榻上坐下,“你告诉我,霍宴倾怎么欺负你了?” 舒心将霍宴倾凶她,强行脱她衣服的事来龙去脉都仔仔细细告诉了童翘,“……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嗯,很过分!” “我若不是怀孕了,怕湿衣服穿着生病对宝宝不好,我会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吗?” “不会!” “他进门明明看见我了,却不理我,是不是他不对?” “是他不对!” “一错再错,不可原谅。” “对,不可原谅!” 舒心擦掉眼角的泪,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童翘,“你怎么这样?” 1044,心儿,我想抱抱你 “啊?”童翘没明白,“我怎么了?” “你不劝我怎么还火上浇油?” “我……”童翘无语了一瞬,“媳妇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这是向着你,无条件的向着你。” 舒心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但她现在就是这么矛盾,她很生气,但是又希望童翘帮霍宴倾说好话,说他这么做都是因为在乎她,他这完全是因为吃醋。 可是如果童翘真的这么说,她肯定更生气,觉得连童翘都不能理解她。 舒心低垂着脑袋,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发慌,很难受,郁气难纾的感觉,“我不想讲道理。” “……”童翘点点头,“行,你是孕妇,你有这个权力,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舒心一脸纠结的看着童翘,“我就是难受,特别难受,要不,翘儿,你送我回樊城吧?可能看不见他,我心里就没那么烦了。” “看不见他你心里更烦。” 舒心,“……”就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吗?霍宴倾在首都的这几天,她确实过得很不好,吃饭没胃口,睡觉睡不着,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只是她一直不承认自己这么没骨气,不想承认自己没了他过不了日子。 “我去给他上思想教育课,让他来给你认错,这样你就全好了。”童翘说着准备起身。 舒心拉住童翘,“不要,不许去,我要他主动认错。” 童翘,“……” “不然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好。”童翘回房间拿了一件长风衣递给舒心,“穿上。” 舒心蹙眉,“我不冷。” “晚上外面凉,你是孕妇,要注意保暖。” 舒心心里暖暖的,将衣服搭在臂弯,“我出门的时候再穿。” 两人下楼,舒心视线瞥见沙发那端唐清雅正转头微笑着和霍宴倾说着什么,霍宴倾的脸舒心看不见,不知道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他修剪整齐的后脑勺。 舒心和童翘出门没多久,霍宴倾起身朝门口走。 唐清雅问:“宴倾,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买烟。”霍宴倾头也不回的说。 舒心和童翘在外面逛,童翘什么都不让她吃,说外面的东西不卫生,舒心逛着没劲,没多久就回来了。 快到别墅的时候,舒心看见霍宴倾站在路灯下。 白色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在地上打出一道小小的身影,他单手插兜,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指间有星火明明灭灭。 他在抽烟? 不是戒烟了吗? 舒心看见他抬头,在他视线还没看过来的时候急忙移开了视线。 童翘凑到舒心耳边小声说:“要不要和他说几句?” “不说。”舒心加快了脚步,从霍宴倾面前走过的时候,仿佛没看见他一般,目不斜视。 走开他没几步,手腕被人握住,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舒心不转头也知道是霍宴倾拉住了她。 舒心没回头,转了转手腕,想将手抽出来。 霍宴倾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心儿,我想抱抱你。” 1045,你是我的妻子 舒心挣手腕的动作顿住,心口一热,眼泪就落了下来。 童翘笑着清了清嗓子,“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翘儿……”舒心伸手去拉往前走的童翘,霍宴倾手上稍稍用力,舒心便往后退了两步,跌进了他怀里。 舒心想从霍宴倾怀里起来,他一手横过她的肩膀将她往他怀里按。 舒心挣扎。 霍宴倾握住她手的那只手放开,来到她腰上,将她的腰也往他身上按。 舒心挣脱不开,手虚握成拳在霍宴倾胸口捶打,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哭着说:“你放开我……我讨厌你……你是坏蛋……” “心儿,我想你,让我抱抱你,乖,别动。”霍宴倾嗓音低沉,染了一丝被烟熏过的沙哑,非常性感。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仿佛娟娟暖流淌进舒心的心里,让她瞬间安静了下来。 之前的烦躁,堵心,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可是一想到那晚霍宴倾凶她,强行脱她衣服的画面,还有他之前进门不理她却跑去和唐清雅说话的事,舒心心里刚灭了的小火苗瞬间又燃烧起来。 舒心用力推霍宴倾,她猝不及防发力,霍宴倾没防备,竟被她一掌推开了。 “你想抱就抱,想凶就凶,你当我是什么?”舒心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霍宴倾。 霍宴倾眉目深邃,“你是我的妻子。” 舒心听见妻子两个字心口热了一下,“你这样欺负我,我才不要做你的妻子。” “我怎么欺负你了?” “朝我凶,还强行脱我的衣服。” “那是因为你穿了别的男人的衣服。” “我也不想穿啊,可我怀了你的孩子,湿衣服穿着我生病了不要紧,可孩子怎么办?” “那我吻你的时候你哭什么?被我吻很委屈?还是觉得被贺景行看见了很丢人?” “才不是,你用力将我压在车门框上,我后背和后脑勺疼,疼我哭都不行吗?” 霍宴倾微微怔住,没想到是这样,伸手去拉舒心的手。 舒心躲开,“不是不理我吗?你拉我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霍宴倾隽黑眼底浮上薄薄的笑意。 “刚在陆靳深家,你进门的时候明明看见我了,却当没看见,招呼都不打,不是不理我是干什么?”舒心想到这个心里的委屈又上来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不理就不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稀罕你。” “我稀罕你。”霍宴倾几步走到舒心面前,又将她强行拉进怀里。 舒心用力推霍宴倾,“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心儿……” “我不和你结婚了……不给你生孩子了……”舒心哭着在霍宴倾怀里挣扎。 霍宴倾稍稍松开舒心,大手轻揽着她的腰,低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心儿,不许说这种气话。” “谁说气话了?你……唔……你……放开……我……” 霍宴倾低头直接吻住了那张胡乱说话的小嘴,直到她不再乱动,安静的软在他怀里,他才放开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问:“和我结婚吗?” 1046,不许吻我 “不……唔……” 舒心才说了一个字,又被霍宴倾吻住了。 这次霍宴倾吻得舒心小脸通红才放开她,哑声问:“和我结婚吗?” 舒心靠在霍宴倾怀里大口喘气,差点被他吻断了气,好一会儿才呼吸正常,抬眸,盈盈染了一波春水的眸子瞪着霍宴倾,想说‘就不和你结婚’,但看见他灼灼的目光和眉眼间浓浓的柔情,到嘴的那句气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扭开头不看他。 霍宴倾眼底有笑意晕染开,低头在舒心侧脸亲了一口,“进门的时候我故意不理你的。” 舒心转过头来,“为什么?” “等你来和我说话。” “你错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 “我没错。” 舒心小脸立刻冷了下来,“你放开我!” 霍宴倾嘴角笑意不减,“不放。” 舒心气得胸口微微起伏,“没错你抱着我干什么?” 霍宴倾低头又要去吻舒心,舒心偏开头,“不许吻我。” 霍宴倾低低笑了一声,“不让我吻我就抽烟。” 提到抽烟,舒心更加生气,要戒烟的是他,骗着她不知道被他吻了多少,现在还不是照样抽上了?“你抽啊,刚不是抽得很开心吗?” 霍宴倾放开舒心,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已经抽了一大半的香烟,递给舒心,“烟是那晚我脱了你的衣服后出去买的,知道这几天你不会理我,就带在身上,想吻你了就抽一根。” 舒心拧眉,“那晚你是出去买烟?” “嗯。” 舒心,“……”她还以为他出去吃饭,不叫她,也不给她打包,她生气还回厨房将给他留的面倒了。 霍宴倾将发愣的舒心轻拥入怀,头蹭进她颈窝,鼻息间全是她清淡好闻的发香,“贺景行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别和他走得太近,我是吃醋,但是我更害怕你有危险。不管他如何针对我,我都不怕,但是如果他对你下手,我怕,心儿,我真的怕。” 舒心从霍宴倾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惶恐的意味,这个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这个向来无所畏惧的男人,说他怕,因为是她,所以他怕。 舒心觉得有一股热血直冲心头,瞬间热泪盈眶,伸手抱紧霍宴倾,想说什么,喉咙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对你凶一点,你才记得住,听话,离他远一点,嗯?”霍宴倾隔着发在舒心脖子上亲了亲。 舒心在霍宴倾怀里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从他怀里起来,仰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抽泣了好几下,才发出声来,“他要建温泉,规模很大,昨天我又重新和他签约了。” 霍宴倾俊脸霎时冷了下来,眉头紧锁,嗓音冷沉,“所以下个月中旬不能完工?你们合作还得继续?你还是会和他接触?” 舒心眨了眨眼睛,之前蓄在眼眶里的眼泪顺着眼睑流了下来,“你别生气,我不和他接触,除了合约上要求的设计图我来设计,其余的事我都安排别人去做,行吗?” 1047,霍宴倾你要点脸行吗? 霍宴倾看见舒心流泪,眉眼又温和下来,伸手给她擦眼泪,温声说:别哭,怀孕哭对眼睛不好。” 舒心怒了努嘴,嗓音幽怨,“这会儿知道哭对眼睛不好,你那晚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个觉悟?” 霍宴倾蹙眉,抿唇看着舒心没说话。 舒心在霍宴倾腰间掐了一下,“你说你没错,那晚我错了吗?我给你怀孩子,为了孩子着想穿了别的男人的衣服,还反过来被你凶。你知道我掉进温泉的时候有多害怕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霍宴倾搂紧舒心的小蛮腰,眉眼间满是柔情,“好了,你没错,是我错了。” “本来就是你错了,你乱吃飞醋,乱发脾气,还几天不理我。”舒心一边说一边用食指戳霍宴倾的胸膛。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小手,拉着她朝别墅走,“很晚了,回去睡觉。” “我还没原谅你呢。” 霍宴倾回头看笑看着舒心,夜色下,男人深邃眼底似淌着一条星河,琉璃璀璨,“抱了,吻了,认错了还不行?” “我可没那么好哄。” “嗯,回去在床上我再好好认错。” 霍宴倾在床上的好好认错,肯定又是亲她,摸她,折腾她,“霍宴倾你要点脸行吗?” 两人嬉笑着进了别墅,回到别墅大家都睡了,两人在楼下客房找了一个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舒心靠在霍宴倾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成熟的男性气息,这几天躁乱不安的心,完全平静了下来,“贺景行的合约我找律师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你别担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贺景行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可以应付。你要试着相信我,我不懂的不会的,你可以教我,让我成长,我希望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被你保护在羽翼下的累赘。” 霍宴倾沉默了半晌,“嗯,最近事情太多,或许是我草木皆兵了。” 翌日 舒心醒来床边已经没了霍宴倾的人,她洗漱好走出房间,看见唐清雅坐在沙发上和陆子谦在说话。 她笑着和她打招呼,“心儿起来了?” “嗯。” “舒阿姨,早上好。”陆子谦笑眯眯的问好。 舒心走到陆子谦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子谦起这么早啊。” 陆子谦点点头,“一会儿我还要去学校。” “小少爷过来吃早餐了。”餐厅那边保姆喊。 陆子谦和舒心打了声招呼就滑下沙发去餐厅吃早餐了。 唐清雅看着舒心问:“心儿,听宴倾说你们闹别扭了?” 舒心想到昨天唐清雅装模作样的劝霍宴倾不要和她生气,倒是想听听这会儿唐清雅又想说什么,点头,“嗯。” 唐清雅一副为他们操心的模样,劝说:“小两口相处久了总是有点磕磕绊绊,宴倾性子冷淡了些,又常年身居高位,习惯了别人对他言听计从,可能不会放低姿态来哄你,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待你的,作为女人要温柔体贴些,不能太过计较,你说呢?” 1048,夫妻二字别说得太早了 舒心在心里佩服唐清雅的演技,她比舒梦灵的段位高多了,舒梦灵不会控制自己的神情和眼神,唐清雅将这些把握得很好,关心的神情,真挚的眼神,仿佛真的是想劝和她和霍宴倾。 其实心里只怕巴不得她和霍宴倾分道扬镳吧。 舒心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和你想法不一样,我觉得夫妻之间没有高低之分,应该是平等的,不论宴倾在外如何厉害,在我眼里,他就只是我的丈夫,他错了,就应该放低姿态来哄我,若是哪天我做错了事,我也同样会放低姿态去哄他,我觉得这才是夫妻。” 唐清雅听着舒心一口一个夫妻的说着,身侧的手微微蜷紧了些,呵,夫妻?我不会让你和宴倾有机会成为夫妻的,证还没领,夫妻二字别说得太早了。 唐清雅收敛心底的情绪,笑着说:“我和宴倾认识这么多年,倒是从未见他对谁放低姿态过,我知道他宠你,但是我觉得女人恃宠生娇不太好,我说这些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 正说着保姆倒了两杯白开水过来,“舒小姐,唐小姐,早晨先喝杯开水润润肠道,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谢谢。”舒心和唐清雅道谢。 保姆笑笑说不客气,将水放在茶几上后继续去餐厅伺候陆子谦吃早餐。 这时,霍宴倾和陆靳深进门了,两人穿着简单的休闲服,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应该是一起出去锻炼刚回来。 “你去和宴倾说句话吧,先服个软。”唐清雅故意将声音稍微拉高了些。 舒心怎么会不知道唐清雅的想法?她这是故意说给霍宴倾听的,让他觉得她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还是一个懂事说和的好嫂子。 这心机……可真够深的。 如果舒心昨晚没和霍宴倾和好,唐清雅这样说,依着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去服软,那她和霍宴倾的之间的关系只怕会更僵。 不过,现在她已经和霍宴倾和好了,结果自然不会是那样。 “我不去。”舒心弯腰端起茶几上的水杯。 唐清雅压制着内心愉悦的心情,轻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舒心没说话,对着杯子轻轻吹了吹,然后浅浅抿了一口,水好烫,即便吹了,还是烫得她舌尖有些发麻。 舒心准备将水杯放回茶几上的时候,陆子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餐厅那边跑了过来,直往她身旁冲,“舒阿姨,你今天会走吗?” 陆子谦跑得太急,舒心还来不及移开水,他一下撞到她腿上,杯子里的水荡漾着泼了几滴到她手背上。 很烫,舒心下意识就松了手,水杯往下落砸到她脚上,杯子里的水全都泼到了她的棉拖鞋上,脚背一热,还有被玻璃杯砸中的疼,舒心忍不住“啊”了一声,急忙将脚上被热水渗透的拖鞋脱了。 陆子谦吓着了,一张小脸瞬间就白了,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和无措,话都说不全,“我……我不是……故意的……” 1049,简直……宠得令人发指 门口刚脱了鞋准备换鞋的霍宴倾看见这一幕,拖鞋都顾不上穿,疾步走到舒心身旁,蹲下身子,单膝跪地,握住舒心莹白的小脚,看见她细嫩的脚背一片通红,俊眉深深蹙了起来。 舒心小脸立刻红了,下意识缩脚,但是霍宴倾握得很紧,舒心轻咬了一下唇瓣,小声说:“你松手。” 霍宴倾眉眼间皆是心疼,低头对着舒心烫红的脚背轻轻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拂洒在脚背上,麻麻的,暖暖的,舒心的心也跟着又酥又暖。 一旁的唐清雅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么高高在上矜贵卓然的霍宴倾竟然单膝跪地握着一个女人的脚,还温柔似水的给她吹。 唐清雅知道霍宴倾宠爱舒心,却不想他宠她到了这种地步。 简直……宠得令人发指! 震惊过后就是排山倒海的嫉恨席卷而来。 饶是一向忍耐力超强的唐清雅此时也完全变了脸色,眼底的暗芒掩饰不住。 但是霍宴倾此时一颗心都在舒心身上,而舒心被霍宴倾的举动感动害羞得心跳失常,两人均没空去关注唐清雅。 那边保姆已经听了陆靳深的吩咐拿着烫伤膏过来了,“霍先生,我来给舒小姐上药吧?” “我来。”霍宴倾伸手接过保姆手里的烫伤膏和棉签。 舒心缩了缩脚,红着脸说:“我自己来吧。” 霍宴倾抬眸看了舒心一眼,“别动。”然后低头动作轻柔的开始给她涂药。 舒心看着脚边微抿着唇,神情认真的男人,内心无比感动,眼眶发涩,心口热浪翻滚,她刚才故意说不去和霍宴倾找招呼,其实就是想让霍宴倾主动来和她说话,然后他们秀一把恩爱,气一下唐清雅。 她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好了,唐清雅肯定是气到了,可是她想哭怎么办?哭出来一定很丢人吧? 舒心微仰着头,压下鼻尖酸楚,耳边传来哇的一声小孩的哭声。 陆子谦红着眼睛,金豆豆不停的往外冒,“舒阿姨……对不起……我……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舒心忙伸手摸了摸陆子谦的头,“子谦不哭,阿姨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阿姨不疼,涂了药很快就好了。” “对……对不起……”陆子谦哭得很伤心,说话都带了哭音,一颤一颤的。 舒心将陆子谦拉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子谦乖,不哭,哭了就不帅了,阿姨真的没事。” “子谦,过来,别妨碍舒阿姨擦药。”陆靳深开腔。 陆子谦急忙从舒心怀里起来,乖乖走到陆靳深身旁,仰着小脑袋红着眼睛看着陆靳深,“爸爸……” 陆靳深替陆子谦拭去眼角的泪,动作温柔,语气却很严厉,“以后做事不能这么鲁莽,知道吗?” 陆子谦抿着小嘴,忍着哭,点头,“知道了。” 舒心对陆靳深说:“我没事,你别凶孩子。” 陆靳深点头“嗯”了一声,脸上严肃的表情却一点没变。 看来陆靳深平时对陆子谦应该比较严厉。 1050,肚子好像有点痛 舒心本来想在首都多待一天陪陪陆子谦的,但是姚慧琴预约了明天拍婚纱照,几人吃了午饭便回樊城了。 路上,舒心和霍宴倾说了一下让言瑾留在她身边的事。 霍宴倾奇怪舒心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舒心将宋离喜欢言瑾的事也告诉霍宴倾了,霍宴倾和舒心持一样的态度,支持。 回到樊城,言瑾回军校了,有些事需要交接处理一下。 婚纱照拍了两天,一天内景,一天外景。 拍完婚纱照言瑾就过来了。 她喜静,不想和舒心霍宴倾住一起,这两天宋离在沁园附近给言瑾租了一个小套间。 言瑾搬家购置日用品都是宋离在操劳。 晚上,舒心洗好澡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浑身酸痛,没想到拍婚纱照这么累,她脸都快笑僵了。 突然觉得肚子有些胀痛,舒心翻了个身,膝盖蜷缩起来,小手在腹部轻轻揉着。 霍宴倾洗好澡出来看见舒心这副模样,吓着了,丢了手里的毛巾,几步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伸手拨开贴在舒心脸上的头发,“怎么了?” “肚子好像有点痛。”舒心不敢隐瞒,这几天又是去首都,又是拍婚纱照,挺折腾的,她担心肚子里的宝宝受不住。 霍宴倾眉间染上焦急,“我去给你拿件外套,我们去医院。” “好。” 霍宴倾起身回衣帽间,自己身上的睡衣也顾不得换,拿了件长款风衣穿上,然后又给舒心也拿了一件长风衣。 回到卧室,霍宴倾将风衣给舒心穿上,拦腰将她抱起,朝卧室门口走。 舒心双手勾着霍宴倾的脖子,笑着说:“我可以自己走。” 霍宴倾只垂眸看了舒心一眼,并没打算放她下来,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车子驶出沁园,霍宴倾给季驰枫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安排人给舒心做检查。 舒心靠在车座上,侧着身子看着霍宴倾深邃立体的侧脸,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放在长腿上,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脸上写满了担忧。 舒心伸手拉住霍宴倾放在腿上的手,“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 霍宴倾反手将舒心的小手裹在掌心,轻轻捏了捏,“嗯。” 车子在第一附属医院门口停下,季驰枫带着妇产科主任亲自在门口迎接。 舒心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绕过车头过来的霍宴倾伸手要去抱她,舒心看了一眼朝这边走来的季驰枫,红着脸小声说:“我自己可以走,不用抱。” 霍宴倾摸了摸舒心的头,“乖,听话。” 舒心看见霍宴倾隽黑眼底的担忧,不忍心拒绝,主动搭上霍宴倾的脖子。 霍宴倾抱着舒心来到妇产科,将她放在病床上,护士将舒心推进检查室,妇产科主任准备进去的时候,霍宴倾拉住了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季驰枫,“他给心儿做检查?” 季驰枫点头,“他是我们医院妇产科最权威……” “不行,换女的。”霍宴倾不等季驰枫将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1051,双胎是双胞胎的意思吗? 季驰枫拧眉,“哎哟,我的霍大总裁,这都什么年代了,医生检查你还挑男女?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 “我说不行就不行,换。”霍宴倾很坚持。 “行,听你的,换女的。”季驰枫语气无奈,转身出了妇产科,片刻功夫领着一个女医生过来了,问霍宴倾,“这个行吗?” “进去吧。”霍宴倾说着朝检查室走。 季驰枫拉住他,“你进去干什么?” “我得陪着心儿,你也进来吧。”霍宴倾想着季驰枫是院长,随时在身边心儿有个什么事也好安排。 几人进入检查室,护士见进来这么多人,怔了一下,若是平时家属是不让进检查室的,但是现在有院长领着,她自是什么都不敢说,只是在心里想这个孕妇身份只怕不简单,伺候得愈发小心。 护士扶着舒心躺在检查床上,柔声说:“请将衣服撩起来,裤子褪到小腹以下。” “好的。”舒心嘴里应着,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这么多人看着她,她很不好意思。 霍宴倾没见过孕妇检查,一听要撩衣服,褪裤子,急了,转头看向季驰枫,“你出去。” 季驰枫,“不是你让我进来的?” 霍宴倾,“现在让你出去。” 季驰枫,“……”大概知道霍宴倾应该是不想让她看见舒心露肚子的样子,至于吗?现在妇产科接生的很多都是男人好吧,真迂腐! 季驰枫到底出去了,没和霍宴倾讲道理,霍宴倾心眼太小,在舒心面前,他是不讲道理的。 舒心撩起上衣,褪下裤子,护士挤了一些果冻状的东西涂抹在她肚子上,冰冰凉凉的。 舒心第一次做孕期检查,有些紧张,心跳不禁加快了很多。 霍宴倾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几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别怕,我陪着你。” 舒心点点头,感受到他掌心熟悉的温度,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护士忍不住偷偷多看了霍宴倾几眼,这个男人衣着考究精致,浑身散发着一股成功男士的强大气场,连院长都对他言听计从,可见身份不一般,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对一个孕妇却如此体贴,真是羡煞旁人啊。 医生开始给舒心做B超,手中的仪器在舒心肚子上动了动,眉间有喜色绽开,似怕自己弄错了,又移动了几下手里的仪器,几次检查后,医生转头看向病床上的舒心,“子宫内有两个胎芽胎心,是双胎。” 舒心内心隐隐激动,但是又怕自己理解错误,试探性的问:“双胎是双胞胎的意思吗?” 医生点头,“是的。” 喜悦瞬间在脸上漾开,舒心笑得明艳如花,看向霍宴倾,“宴倾,医生说是双胞胎,我怀的是双胞胎。” 霍宴倾握着舒心的手紧了紧,外人面前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男人,眉梢眼角均是笑意,“嗯,恭喜你。” 舒心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向耳边,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办,“我也恭喜你。” 1052,怀孕期间可以有性生活吗?甜 霍宴倾弯腰在舒心额头上亲了一下,“要辛苦你了。” 舒心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看了医生和护士一眼,小声说:“有人呢。”心里却早已被喜悦和甜蜜盈满。 医生又给舒心检查了一番,问了舒心一些常规问题。 检查完,医生说:“舒小姐小腹胀痛应该是最近太过劳累,没有大碍,双胎妈妈会比较辛苦,平时要多注意膳食营养,多多休息。” 霍宴倾点头,又问了一下平时孕妇的注意事项,医生说的时候,他的神情比工作都要认真,将医生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最后霍宴倾问了一个让舒心面红耳赤的问题。 他问医生,“怀孕期间可以有性生活吗?” 舒心听见这个问题,脸一瞬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扯了扯霍宴倾的手臂,小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霍宴倾神色平静,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仿佛他问的是‘今天天气如何?’这么平常的问题,本来他是打算问季驰枫的,但是觉得还是问妇产科的医生比较专业。 霍宴倾知道舒心脸皮薄,怕她不好意思,直接将她揽进怀里。 舒心更害羞了,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了,不敢去看医生和护士什么眼神,索性将头埋进霍宴倾胸口,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听医生的话在房间里响起,“怀孕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有性生活,怀孕中期胎儿比较稳定,可以适当的有性生活。” 舒心的脸已经红到脖子下面了,她将头一个劲的往霍宴倾怀里钻,手攥着他腰间的睡衣布料,手心都是汗。 霍宴倾继续一本正经的问:“是不是不进行性生活对孕妇更好?” 医生,“这倒不是,适当的性生活,可以让孕妇身心愉悦,但是不宜过于频繁,动作也不能过大,姿势不能复杂,需要多多照顾孕妇的感受,尤其是舒小姐是双胎,更要多加注意。” 舒心浑身热得快要炸裂,小手在霍宴倾紧窄的腰上掐了一下,轻轻跺了一下脚,闷在他怀里翁声说:“别问了。” “好。”霍宴倾看见舒心红通通的耳根嘴角撩开迷人的弧度。 从医院出来,舒心全程躲在霍宴倾怀里,不敢出来见人。 直到上了车,舒心才捂着发烫的脸含羞带怒的瞪着霍宴倾,“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霍宴倾心情愉悦的启动车子,“怎么了?” “还怎么了?那种问题你怎么能问医生呢?” 霍宴倾转头看了舒心一眼,隽黑眼眸如黑曜石般璀璨,嗓音里都是打趣的笑意,“哪种问题。” 舒心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不要脸!”转开头望向窗外,不理他,这个男人太没羞没燥了。 霍宴倾将车子驶入大道,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横过中央控台握住舒心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轻轻揉了揉,“医生说了你怀孕的中间三个月我们可以做,而且适当的做对你有好处……” 1053,你这肚子可真争气 舒心转头,娇红的脸对着霍宴倾,“霍宴倾你有完没完?!” 低沉磁性的笑声从霍宴倾胸腔里传出,他很少笑得这么开怀,舒心又恼又高兴,“厚颜无耻!”丢下四个字,又转开头留给霍宴倾一个后脑勺。 这时,霍宴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的手机都是联通了车上设备的,他放开舒心的手,在车上按了一下,接通,姚慧琴关心的嗓音传了过来,“小五,今天拍婚纱照,心儿累不累?” 霍宴倾转头看了一眼舒心略显疲惫的小脸,回答,“有点。” 舒心睨了霍宴倾一眼,微微倾身,朝驾驶座的方向说:“妈,我不累,你别听宴倾乱说。” 霍宴倾微微挑眉,“我哪里乱说了?都去医院了还不累?” 舒心猜到霍宴倾想说什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电话那端姚慧琴一听去了医院,吓坏了,拔高嗓音问:“医院?怎么去医院了?心儿肚子不舒服吗?” “没有,妈,我没事,宴倾和你开玩笑的。”舒心直接瞪了霍宴倾一眼。 姚慧琴明显不信,“我挂了,我给你们发视频。” 嘟嘟嘟…… 那端真的挂了。 舒心拧眉看着霍宴倾,“妈身体不好,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霍宴倾看着孝顺体贴的小妻子,眼底都是暖暖的笑意,“没事,一会儿你将怀双胞胎的事告诉她,她就什么都好了。” 正说着姚慧琴的视频发过来了,霍宴倾将手机递给舒心,“你接。” 舒心拿过手机接了视频,姚慧琴满是担忧的脸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心儿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去医院?” 舒心安慰姚慧琴,“妈,我就是小腹有点胀痛,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事,现在也缓和了很多……” “真的没事?” “嗯,医生还说……” “还说什么?”姚慧琴脸色立刻紧张起来。 舒心笑笑,“妈,你别紧张,是好消息,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 姚慧琴怔了一下,随即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真的吗?双胞胎?” “嗯。” “哎哟喂,心儿,你这肚子可真争气,一怀就怀两,就是要辛苦你了。”姚慧琴笑得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不辛苦,我很开心。” “嗯嗯,好孩子。你让小五接一下电话。” “宴倾在开车。”舒心说着将镜头对准霍宴倾。 姚慧琴这才发现视频里的背景是车里,本想长篇大论的,最后只简单叮嘱了几句,“小五,以后可不许欺负心儿,不然我饶不了你,明天你回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你。” “好。”霍宴倾眉心微蹙,大概知道姚慧琴只怕要给他开‘不许大会’,不许对心儿这样,不许对心儿那样。 上回他和心儿闹别扭的事云妈告诉姚慧琴了,姚慧琴将霍宴倾好一通数落。 “心儿。” 姚慧琴在那端叫舒心,舒心将镜头又对着自己,“妈。” “你别上班了,搬回山庄来好好养胎好不好?” 1054,吻吧,你速度快点 舒心细眉微蹙,“妈,我手里还要好些个项目在跟进,不能撒手不管,公司那边我也还没安置好。” “可是你怀的是双胞胎,很辛苦的,须得好好调养。” 舒心,“医生说孩子现在才46天,很小,适当工作和运动对身体好,有利于胎儿发育。” “真的?” 舒心忙点头,“不信你问宴倾。”说完又将镜头对着霍宴倾,然后对着他一直眨眼睛使眼色。 霍宴倾看着舒心紧张的小模样,眼底的笑意一圈圈荡漾开来。 “小五,心儿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妥当呢。” 舒心见霍宴倾不说话,只看着她笑,急死了,她可不想这么早就过上懒猪般的生活,递给霍宴倾一个祈求的小眼神,霍宴倾无动于衷。 舒心又撅着小嘴,给他送了一个飞吻,小声说:“求你了。” 霍宴倾这才对电话那端的姚慧琴说:“真的,你若不放心,晚上可以让云妈过来给心儿做晚饭。” “行,就这么定了,先让云妈照顾着,等心儿肚子大一点了,再回山庄住。” “好。”霍宴倾点头。 姚慧琴又嘱咐舒心多注意身体,晚上早点睡这类的话才挂了视频。 舒心将霍宴倾的手机放在中央控台上,抬头发现霍宴倾正将车子往路边停,“你停车干什么?” “接收你刚才的那个飞吻。”霍宴倾停好车,望着舒心的眼睛深邃明亮。 “……”舒心真的对霍宴倾无语了,停下车接吻?也是没谁了。 霍宴倾见舒心没有动作,拿起中央控台上的手机,一边作势要打电话一边说:“我觉得妈说得对,你还是在家养胎比较好。” 舒心倾身抢走霍宴倾手里的手机,“你这人怎么这样?回家吻行不行?” “不行。”霍宴倾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 舒心转头看了一下窗外,霓虹闪烁的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不远处有几个行人,附近倒是没看见人。 舒心转过头,做贼般小声说:“吻吧,你速度快点。” 霍宴倾眉心微拢,对舒心这么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你吻我。” 舒心咬唇看了霍宴倾一瞬,解开安全带,倾过身子也够不到霍宴倾的唇,“你过来一点,我吻不到。” 霍宴倾偏过头凑近舒心,舒心知道霍宴倾没那么好应付,没有亲一下就离开,伸出小舌头在他口腔里扫了一圈才退出来。 霍宴倾在舒心想离开的时候,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舒心被霍宴倾吻得脑袋发晕,身子发软,倾着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小手抓着霍宴倾胸口的睡衣布料做力的支撑点。 霍宴倾大手扣住舒心的腰,一个用力将她从副驾驶座抱了过来。 舒心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他的大长腿上,侧腰抵着方向盘,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有人从车旁经过看见他们在里边接吻? 霍宴倾察觉怀里的小女人走神,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白皙的额头,嗓音沉哑,“专心点。” 1055,怀孕了肯定是不能玩车震的 “……哦……”舒心还想说什么,唇再次被霍宴倾吻住。 舒心去医院的时候穿的睡衣,她洗完澡不习惯穿胸衣,当时走得匆忙,现在睡衣里面是真空的,倒是方便了霍宴倾作乱。 霍宴倾担心走光,没解开舒心外面的风衣,手直接从衣服下摆探进去的。 舒心觉得她就要软化在霍宴倾的唇和手中了。 呼吸里全是他身上干净健康的男人味,靠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两人缠绵似火的时候,车窗被人敲响了。 舒心从情海里回神,睁开迷离的眸子,看见窗户外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微弯着腰站在车边,手正在窗户上叩着。 舒心急忙推开霍宴倾,视线看了一下窗外,“交警。” 霍宴倾转头看了一下窗户那边,舒心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潋滟的眸子里都是慌乱和羞涩,小手抓紧了霍宴倾胸口的衣服,“怎么办?” 霍宴倾大手将舒心脖子里的长发拨出来放在肩上,拢紧她的风衣,视线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不该露的地方露出来,“有我呢,别怕。” 舒心咬着被霍宴倾吻得微肿的红唇,小脸又急又羞,此时真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丢死人了。” 霍宴倾大手摸了摸舒心的后脑勺,然后将她的头按向怀里,“你躲起来,就不丢人了。”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舒心闷闷的声音从霍宴倾怀里传出。 霍宴倾浅浅勾唇,“你刚在医院不就是这样?这叫眼不见为净。” 舒心还想说什么,敲窗声又响了起来。 急促的声音敲得舒心的心跳一阵阵跟着加快。 霍宴倾按下车窗,夜里的凉风灌进车里,舒心将头又往霍宴倾怀里钻了钻。 交警,“先生,这里禁止停车。” 霍宴倾微微颔首,“我这就开走。” 交警视线看向躲在霍宴倾怀里的女人,这架势,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两人刚在里边干什么?太有损市容市貌了。 交警脸色沉了沉,“这种事还是回家做比较好。” “我妻子刚检查出来怀了双胞胎,她太高兴,哭了,我抱着哄一哄。”霍宴倾温声说,气质儒雅,彬彬有礼。 怀孕了肯定是不能玩车震的。 交警知道自己误会了,笑着说:“这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 霍宴倾点点头,“谢谢。” 交警,“行,那你们赶紧回家报喜吧,这个路段不能停车,以后要注意了。” 霍宴倾再次点头。 交警离开。 霍宴倾升起车窗,轻轻拍了拍舒心的肩膀,“走了。” 舒心抬头望向窗外,确实没人了,急忙从霍宴倾身上起来,坐回了副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霍总果然不同凡人,谎话说得跟真话似的。” 不难听出舒心话语里有打趣的意思。 霍宴倾启动车子,打了方向盘,将车子驶入车流,“其实我可以直接让他给我开罚单,但是我知道你脸皮薄,只怕日后看见交警都要有心理阴影了,撒个谎,让你心安理得。” 1056,下腹某处隐有昂头的趋势 低沉磁性的嗓音字字句句敲击在舒心的心上,是啊,霍宴倾这样的人,真的是不屑撒谎,他还会在乎那几个交罚单的钱吗? 舒心敛去嘴角一丝打趣的笑意,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霍宴倾,这个男人总是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他似乎比她还了解她自己。 霍宴倾转头看了舒心一眼,“别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忍不住又想吻你。” 舒心移开视线,看着前方,嘴角绽开一抹羞涩的浅笑,“我也想吻你,回去我们继续吧?” 霍宴倾眼眸一瞬间变得无比深沉,下腹某处隐有昂头的趋势,骨骼雅致的大手捏了捏眉心,“心儿,你怀着孕,以后收敛一点,别逼着我化身禽兽。” 舒心嘴角的笑愈发明媚,“你不会。” 霍宴倾转头看向舒心,正好撞上她转过头看他的目光,她笑得温柔又娴静,深情又妩媚,美好得不像话,世间再没有比他的心儿还美的女子。 车子驶进沁园的时候,霍宴倾的手机响了,舒心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陆靳深的电话。” 霍宴倾知道陆靳深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事,不方便开车上的免提,“你先接一下。” “哦。”舒心接通电话,陆靳深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唐伟忠的案子已经定下来了……” “我是舒心。”舒心见对方说正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他。 那端沉默了两秒,“宴倾呢?” “他在开车。” “那我晚点再打过来。” “不用,他已经停好车了。”舒心说着将手机递给霍宴倾。 霍宴倾接过手机放至耳边,不知陆靳深说了些什么,他“嗯”了一声。 舒心不好坐在这里听他们讲电话,拍了一下霍宴倾肩膀,手指了一下车外,小声说:“我先下车。” 霍宴倾点头,移开手机,“将风衣拢紧,外面冷。” “嗯。”舒心推开车门下车,回到家就钻进了被窝里,拍了一天外景婚纱照,早就快累瘫了,晚上又在医院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只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直不起来。 舒心闭上眼睛,脑子里回响着陆靳深刚才的那句话,他说唐伟忠的案子定下来了,是什么意思?找到证据了吗? 正想着,肚子咕咚咕咚响了一下,饿了。 舒心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软绵绵的被子不想起来,这一刻舒心特别怀念霍宴倾给他下的饺子的味道,可是她又懒得动。 闭上眼睛,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迷迷糊糊间,舒心仿佛闻到了饺子的香味,做梦了吗? 她砸吧了一下小嘴,小声咕哝,“好香啊……” “想吃吗?” “想……”舒心回完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她耳边问? 舒心睁开疲惫的眼睛,真的看见霍宴倾端着一盘饺子坐在床边,她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发亮的看着霍宴倾手里的饺子,“给我做的吗?” “嗯。” 舒心忍不住抱住霍宴倾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我正想着这口呢,你真好。” 1057,就喜欢看你心疼我 霍宴倾夹了一个饺子吹了吹递到舒心嘴边,“荷包蛋我不会煎,直接将鸡蛋洗干净放进锅里煮的。” 舒心张嘴一口将饺子吃了进去,视线瞥见碗里有一个剥了壳的鸡蛋,白花花的,看着特别有食欲,“我要吃鸡蛋。” 霍宴倾夹了鸡蛋往舒心嘴边送,“里边烫,别一口……” “烫烫烫……”霍宴倾话还没说完,舒心已经一口将整个鸡蛋含进了嘴里,咬开,里面的热气散出来,烫得舒心舌尖发麻。 霍宴倾忙将手掌伸在舒心嘴边,“快吐出来。” 舒心张着嘴呼气,摇头,手不停的朝嘴里扇风,然后挪来挪去将鸡蛋囫囵吞枣的吃下去,吃完小脸都红了。 霍宴倾拧眉,语气无奈又宠溺,“这么烫还舍不得吐?” 舒心摇头,“我不是舍不得吐,我是怕烫着你的手。” 霍宴倾隽黑眼底有暖流缓缓淌过,“傻,我皮糙肉厚不怕烫。” “那不行,我舍不得。” 霍宴倾眉梢眼角都是暖暖的笑意,伸手轻轻刮了一下舒心的小鼻尖,“烫着你,我心疼。” 舒心嘴角扬起调皮的笑,“就喜欢看你心疼我。” 不知不觉一盘饺子吃完了,舒心看着空空的盘子,愁眉苦脸。 霍宴倾问:“还没吃饱?” “不是,我吃了晚饭,现在又吃下这么一大盘饺子,还吃了一个鸡蛋。”舒心说着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眉头蹙得愈发紧了,“以后长胖了怎么办?” “你太瘦了,身上都是骨头,抱着手感不好,长胖点好。” 舒心摇头,“才不要,长胖了不好看。” “好看,你变成小猪也好看。”霍宴倾隽黑眼底浮现笑意。 舒心嘴角弯了起来,“我才不要变成小猪。” 霍宴倾下楼送碗,舒心想起来走一走消消食,可被窝里太舒服,实在不想动,她又躺了回去。 吃了睡,迟早变成猪。 可是霍宴倾那句‘你变成小猪也好看’这时候特别能安慰舒心。 霍宴倾上楼躺进被窝里,舒心立刻就靠进了她怀里,仰着头看着灯光下五官深邃的男人,“唐伟忠的犯罪证据找到了吗?” “嗯,前几天在首都的时候我和靳深已经将收集到的证据交到部队相关部门了,这几天部队一直在调查,今晚出了结果,明天首都那边会来人将唐伟忠抓去接受法律的制裁。” 霍宴倾说这些话的时候腔调似乎很平稳,但是舒心知道他内心一定汹涌澎湃,那是害得他至亲之人和同生共死的战友尸骨无存的罪人。 从知道唐伟忠是内奸开始,他一直在忍,有好几次,舒心半夜醒来,发现床边是空的,望向阳台,他清冷黯然的背影彰显了他的难过。 她走出去问他怎么不睡? 他说想抽烟了,去阳台吹吹冷风。 舒心知道他是不想将那份难过传递给她,她没有揭穿他,只仰着头,抱着他的脖子说,“想抽烟了,我给你吻。” 然后他紧紧的抱着她,吻得她舌根发麻,那份力度将他的悲伤和难过发泄了出来。 1058,一个星期后执行枪决 舒心想到这些抱紧了霍宴倾的窄腰,将头埋进他胸口,“不论给他什么样的裁决,都抵不了你心里的痛。” 霍宴倾低头吻了吻舒心的发顶,他的心儿懂他,最懂他。 翌日 霍氏集团 唐清雅接到一通电话后,整个人面如死灰,一下瘫坐在真皮座椅上,耳边回荡的是唐伟忠挂电话前哽咽着求她的话。 他说:“清雅,他肯定会置我于死地,你救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爸爸不想死,求你救救爸爸。” 不论唐伟忠以前对她做了什么,他到底是她的父亲,是他给与了她生命,她可以对唐氏集团不闻不问。 有时候唐清雅甚至认为,唐氏集团倒了活该,那是唐伟忠看重权力,抛弃亲情应该付出的代价,她的爱情被他埋葬了,凭什么他的公司还能存在? 可是她无法做到对唐伟忠的生死置之度外。 但是要她去求霍宴倾…… 她如何开得了口? 那次反恐行动中牺牲的不仅有霍宴倾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他至亲的三个亲人,那样的血海深仇,谁能放得下? 唐清雅双手紧紧插入发中,眼睛发红,满脸痛苦,她该怎么办? 这时,唐清雅的手机响了起来,贺景行打来的电话,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贺总。” 贺景行慵懒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你爸爸被首都警方带走了,一个星期后执行枪决。” 唐清雅差点连手机都没握稳,唐伟忠的电话里只说霍宴倾会置他于死地,却并没说判决结果,可贺景行竟是连结果的知道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商人怎么可能这么快知道还没宣判的结果? 那端淡淡笑了一下,“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关心这个问题,你该关心的是如何救你的父亲?” 唐清雅身子有些发抖,她用力攥紧了手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难道……“你能帮我?” “霍宴倾想要弄死的人,我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唐清雅心底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贺景行又说:“但是你可以去试试,也许霍宴倾会看在你是他四嫂的份上放你父亲一条生路。” 唐清雅了解霍宴倾,那么热血铁骨的男人,怎么可能放过导致他的战友和亲人尸骨无存的人? 贺景行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或者他会看在你在他身边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面子。如果这件事换一个人,杀害他亲人的人是舒心的父亲,你觉得他会义无反顾的杀了舒心的父亲吗?” 贺景行刚问出来,唐清雅心里就浮现一个答案,不会。 他那么宠舒心,怎么会杀了舒心的父亲? 只怕他宁愿自己良心日夜受到谴责,也舍不得舒心伤心难过吧? “你就不想知道你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如果你去求他,他狠心拒绝你,说明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那么你就可以对他彻底狠心了,毁了他的一切,将他禁锢在你身边。如果他为了你对你父亲手下留情,说明他对你还有情分,也不枉你这么多年痴心的守候。” 1059,你真的爱过四哥吗? 唐清雅突然明白了贺景行这一通电话的意图,这段时间,他几次问了她霍氏软件项目的事,她一直敷衍没告诉他。 她觉得霍宴倾信任她,心底里便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他是在意她的,所以她不想辜负他的信任。 如果不伤害霍宴倾也能得到他,岂不是更好? 所以对贺景行那边她便开始敷衍。 如今贺景行打这个电话,无非是想让她做个了断。 明知道他的意图,可是唐清雅还是心动,一方面她不可能对唐伟忠不管不顾,另一方面,她确实想知道她在霍宴倾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暗恋和守护太累了,尤其是从舒心出现在霍宴倾身边后,她每天都过得备受煎熬。 她想结束这种日子。 唐清雅挂了电话,平息了一会儿内心的情绪,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伸手敲门的时候心跳特别快,紧张害怕又期待。 “进来。”低沉熟悉的嗓音从办公室里传出。 唐清雅攥了一下手心推门进去。 霍宴倾看见唐清雅并没像平时一样埋首工作,而是合上手里的文件望着她说:“坐吧。” 唐清雅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手交握得有些紧,显示了她的紧张,“宴倾……”喊了名字后,唐清雅竟觉得有些无法开口。 霍宴倾神色倒是很平静,主动挑开了话题,“为你爸爸的事来找我?” “我……”唐清雅望着大班椅上气质沉稳的男人眼睛有些发红,沉默了几秒,终是点点头,“我知道,我不应该来为难你,可是无论如何那是生我养我的爸爸,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而去……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唐清雅望着霍宴倾幽沉如水的脸,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不奢望你放过他,只要你给他留一条命……行吗?” 霍宴倾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望着唐清雅像是极力在压制某种情绪,“留他一命,我怎么向我死去的那些兄弟交代?还有在我面前尸骨无存的三位亲人,他为了金钱可以弃这么多人命不顾,只要了他的命,对他已是极大的仁慈,对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唐清雅整个人瞬间焉了,后背跌进沙发里,眼泪无声落下,没有犹豫,只有咬牙切齿的恨,这就是结果? 唐清雅沉默了一瞬,有些不死心,抬眸泪眼婆娑的看着霍宴倾,“晏城离开了我,我现在只有我爸爸了,和你认识这么久我从没求过你,哪怕是唐氏集团收购倒闭的时候,我也从未开口,这次算我求你,求你给我爸一条活路,可以吗?” 后面三个字唐清雅是颤抖着说出口的。 霍宴倾黑不见底的眼睛凝视了唐清雅一瞬,“你真的爱过四哥吗?如果爱过,看着他死得那样凄惨,你怎么还可以说出这些话来?” “我爱晏城,可这是我爸,赋予我生命的人,难道你让我去杀了他?”唐清雅有一瞬间的心虚,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出了这句话。 1060,一枚好棋 霍宴倾想到自己的亲人和兄弟惨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脸色阴鸷得滴出水来,“曾经我在心里发过誓,找到内奸之人,一定要让他全家陪葬,你是唐伟忠的女儿,我若想治你得罪多的是理由,你是四哥深爱的女人,我不会动你,但是让我放过唐伟忠,绝不可能。” 唐清雅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支离破碎,他说,是因为霍宴城所以不动她,所以他对她所有的好都是因为霍宴城,和她个人无关? 唐清雅哭着摇头,不,她不相信,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如果我不是晏城的未婚妻,你是不是会将我一起杀了?” “是。”霍宴倾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一个‘是’字如一柄利剑,刺进她的心口,瞬间鲜血淋淋。 呵! 还真是绝情啊! 在她面前他一直是那个冷漠无情的霍宴倾,只有在舒心面前时,他才会释放他的温柔。 唐清雅面色苍白,拭去眼角的泪,点点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忙吧。” 唐清雅起身步履阑珊的出了总裁办公室,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发疯,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将自己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会质问他,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心吗? 这些不能说,说出来一切都完了。 …… 晚十点 某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唐清雅坐在吧台醉生梦死。 角落卡座里,胡叔对身旁的男人说:“少爷,她看上去已经醉了。” 贺景行手里握着一杯红酒,视线落在吧台旁唐清雅的身上,“嗯,让阿蒙去,她有身手,一般人制不住她。” “好的。”胡叔嘴里应着,人却没有动作。 贺景行挑眉,“还有事?” 胡叔有些难以理解贺景行的做法,问出心里的疑惑,“少爷,我们要对付的不是霍宴倾吗?你为何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这么大费周章?” 贺景行端起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漆黑眼底都是算计的光芒,“这你就不懂了,这个女人,心机深重,而且又深得霍老夫人和霍宴倾的信任,是一枚好棋,好好利用,或许能帮我灭了霍家,不过她深爱霍宴倾,不太好控制。” 贺景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低头喝酒,胡叔接下他的话,“所以少爷让阿蒙录视频,没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贞洁,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心有所属,肯定不希望霍宴倾看见这样一段限制级的视频,我们手里有了这个女人的把柄,她就会死心塌地的帮我们做事了。” “嗯。” …… 唐清雅正想着霍宴倾白天那些绝情的话独自喝着闷酒,突然有一个陌生男人来到她身旁,“美女,一个人?” 唐清雅目光在男人身上扫了一眼,身形高大,五官算得上俊朗,衣着精致,看着倒是人模狗样,不过大晚上在酒吧搭讪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唐清雅收回视线,没理会。 1062,生日快乐,我的霍太太 唐清雅被他的气息弄得浑身快要点燃,下腹有一股陌生的燥热在升腾,瞳孔一缩,猛然反应过来,难道刚才的药……“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男人一手扣住唐清雅挣扎的双手压在她头顶,双腿压住她乱动的腿,一手开始解她的衣服,“能让你快乐的东西。” 唐清雅的心直往下沉,剧烈的开始挣扎,眼中布满恐慌,“你放开我。” “放了你?小美人,你说梦话吧?”男人大手隔着毛衣动作粗暴的握住唐清雅,“舒服吗?” 唐清雅感觉身体里的燥热在迅速飙升,男人力气很大,捏得她很疼,可是却有一种异样的酥麻感在胸口蔓延开,她努力忍住才没呻吟出声。 这个药药性很强,这才一会儿功夫,唐清雅已经觉得身体发软,手脚使不上劲,身体热得快要融化。 “滚开!”唐清雅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小美人,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会求着我抱紧你,求着我上你。”男人嘴里说着银秽的话,手上动作不停,片刻功夫便将唐清雅剥了个精光。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压制她了,因为药性已经完全发作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身上一凉的时候,唐清雅的心沉到了谷底,眼中满是绝望,她能感觉自己的理智在慢慢溃散,对于男人的靠近她已经无力推拒,身体里无尽的空虚感甚至让她想抱紧身上的男人。 唐清雅哭着求饶,“求你……别碰我……求求你……” 没多久包厢里哭泣和求饶声变成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浪叫声。 ……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今天周六,也是舒心的生日,二十岁生日,这意味着过完今天她可以和霍宴倾去领证了。 早上舒心睁开眼睛,床边已经空了,伸手摸一下,床单上已经没有了霍宴倾的余温,应该是起床很久了,又去锻炼了吗? 舒心以为今天早晨睁开眼睛能收到霍宴倾的一句生日快乐,或者再加上一句我爱你之类的表白,都没有。 她就不该有这样的期盼,霍宴倾那么不懂情调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么浪漫的事呢? 或许他压根就忘了今天是她20岁生日。 还说想快点娶她,都是骗人的。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舒心觉得她现在情绪特别敏感,心里太过失落,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舒心翻身将脑袋蹭进了枕头里,柔软的触感缓和了她心里低落的心情,在床上赖了会儿床舒心去卫浴间洗漱,之后去衣帽间换衣服。 昨天舒有康打电话给她,让她今天回家过生日。 要出门,得穿漂亮点。 舒心选了件姜黄色衬衫,外面套米白色宽松版圆领线衣,小格子时装小脚裤,松紧腰,虽然现在肚子还不大,但是她不想勒太紧,怕对宝宝不好。 然后配一双白色板鞋,驼色风衣。 舒心换好衣服下楼,听见餐厅那边有响动,以为是云妈,转头却看见霍宴倾穿着垂感十足的碎花围裙站在餐桌旁,正眉眼噙笑的看着她。 1063,我爱死你了 “你没去锻炼?”舒心有些好奇的问。 霍宴倾摇头,朝舒心走,舒心下到楼梯口的时候,霍宴倾刚好走到她身边,他拉住她的小手,低头给了她一个早安吻,然后附到她耳边温声说:“生日快乐,我的霍太太。” 舒心嘴角绽开明媚的笑,霍太太,真好听,“我以为你忘了今天是我生日。” 霍宴倾又低头给了舒心一个冗长的热吻,伸手将舒心耳边几缕碎发别到红红的耳后,“霍太太今天很漂亮。” 舒心眼底的笑灿若星河,女为悦己者容,得到霍宴倾的赞赏比让舒心吃了蜜还甜,舒心歪着脑袋,眼底有调皮的笑,“我哪天不漂亮吗?” 霍宴倾轻刮了一下舒心的鼻子,轮廓分明的五官都染上了薄薄的笑,“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看见你就想将你狠狠压进我身体里。” “……”舒心被霍宴倾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一大早开黄腔,脸皮可真厚。 霍宴倾牵着舒心来到餐桌旁。 舒心看见餐桌上摆放着煎饺,小米粥,荷包蛋,牛奶,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现做的,舒心很惊讶,“你做的?” “嗯。”霍宴倾拉开椅子让舒心坐下。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霍宴倾在舒心对面坐下,神色淡定,“还有我霍宴倾不会做的事?” 明明很狂妄的语气,可是从霍宴倾的口中说出来却一点也不显突兀,仿佛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什么都会。 可是…… 那天霍宴倾第一次下厨的场面还在脑海里浮现,乱七八糟的灶台,黑焦的荷包蛋,成坨的面条。 “真的是你做的?”舒心还是有些不相信,因为餐桌上的东西卖相都很好,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嗯,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舒心有些迫不及待的夹起盘子里的煎饺,咬了一口,又香又脆,馅的味道也很鲜美。 霍宴倾表面看着很平静,其实一直看着舒心,深邃眼底的期待隐约可见,“好吃吗?” 舒心眼睛都亮了几分,一边将剩下的煎饺往嘴里送一边点头,“很好吃,你太厉害了,厨艺都要超过我了,以后我还怎么抓住你的胃?” “以后我养着你的胃,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霍宴倾看着舒心吃得一脸欢快的模样,隽黑眼底满是宠溺。 云妈若是听见这句话,估计得哭,为了教霍宴倾做煎饺和煎荷包蛋,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面粉和鸡蛋,厨房也被霍宴倾搞得乌烟瘴气,一片狼藉。 舒心连连点头,有个万能的未婚夫就是好,舒心吃了一口荷包蛋,她喜欢吃七成熟的,刚刚好,不老也不嫩,“宴倾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说什么?”霍宴倾不吃饭,双手交叠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舒心。 “你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这句,前面一句。” 前面一句?舒心嘴里咀嚼着煎饺,回想,“我爱死你了?” “嗯,再说一遍。” 1064, 舒心瞬间明白过来,眼底笑容璀璨,“我爱死你了,我爱死你了,我爱死你了。”一连说了三遍。 霍宴倾深邃眼底似有烟花绽开,炫彩缤纷,“嗯,我接收你的爱意和表白,吃早餐吧。” 舒心,“……”今天是她生日,难道不是应该她收到表白吗? 罢了罢了,她表白就她表白吧,开心就好。 吃完早餐,舒心说要洗碗,霍宴倾不让,舒心跟着霍宴倾进了厨房,站在一边看着他收拾厨房,清洗餐具。 他穿着深色居家服,外面套着碎花围裙,竟一点也不违和。 “为什么你穿围裙也这么帅?真没天理。”舒心单手斜支在流理台上,歪着脑袋看霍宴倾洗碗,他修长手指捏着碗的样子都帅死了。 “自身条件优渥,穿什么都好看。”霍宴倾转头看了舒心一眼。 舒心,“……”这么自恋,可是他说的是事实,她竟无话反驳。 “你知道我穿什么最好看吗?”霍宴倾将手里清洗干净的碗放进橱柜里。 舒心想了想,他穿居家服的样子,和煦安然,穿西装的样子,沉稳内敛,商业成功男士的气场全开,所以……“你穿西装最好看。” 霍宴倾脱了围裙,擦了擦洗干净的手,几步走到舒心面前,轻揽着她的腰,“不对,再想想。” 舒心精致的眉眼微蹙,他除了这两种穿法没有了呀,小年轻的那些连帽休闲装什么的他从没穿过,“难不成你穿睡衣最好看?” 霍宴倾摇头,“不对。” “穿睡袍?” “不对。” “穿泳装?不对,我没见你穿过泳装。”舒心又想了一会儿,摇头,“不知道。” 霍宴倾低头鼻尖抵着舒心小巧精致的鼻尖,一凑近,他温热的气息全都拂洒再舒心脸上,“霍太太,我最好看的样子只有你见过。” 舒心闻着霍宴倾身上干净成熟的男人味,心跳不稳,“只有我见过?” “嗯。” 舒心懵逼,还真想不起来霍宴倾穿什么衣服是只有她一个人见过的。 霍宴倾吻了吻舒心的唇,低沉撩人的嗓音在厨房染开,“我什么都不穿的样子最好看。” 舒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你流.氓。” “霍太太,我说错了?”霍宴倾说话的时候薄唇贴着舒心的唇,开开合合,两人的唇相互摩擦,产生的酥麻感让舒心身子发软。 而他说的话,让舒心脑中瞬间浮现和他云雨时,他什么都不穿的样子,精壮宽阔的胸膛,性感漂亮的腹肌,紧窄力感十足的腰,尺寸粗大的…… 呸呸呸,舒心你想什么呢? “霍太太,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霍宴倾染了低笑的嗓音响起。 舒心水盈盈的眸子瞪着霍宴倾。 “在想什么?”霍宴倾用鼻尖蹭了一下舒心的鼻尖,“嗯?” 舒心羞愧难当的同时也知道她这是被霍宴倾撩了,而且撩得她心猿意马,她难受了,怎能让他好过? 舒心双手环住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主动吻住他的唇,没有深入,只是用舌尖轻轻描绘他性感的唇形,然后放开,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想和你做,想我们融为一体时的画面。” 1066,生儿子 “走吧,去舒家,早点过去,陪陪奶奶和爸。” 舒心软绵绵的靠在霍宴倾怀里,仰着头看着他,“我腿软,走不动了。” “没出息。”霍宴倾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弯腰将舒心打横抱起。 舒心将头靠进霍宴倾怀里,低声咕哝,“你有出息,吻一下就有反应。” “嗯?” “没什么,我说你的怀抱好温暖。” …… 回到舒家,曹桂芳看见舒心后嘴角的笑没褪去过,一双眼睛一个劲的盯着舒心的肚子瞧,“心儿你真争气,若是能一次生两个儿子,你婆婆肯定将你宠上天,你在霍家的地位也更加稳固,我和你爸爸就真的放心了。” 舒心,“奶奶,宴倾和妈都对我很好,孩子无论男女他们都会喜欢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也知道你婆婆生了四个儿子,如今就剩宴倾一个了,这霍家的香火就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他们表面上不说,心底里肯定是希望你生儿子的。” 舒心本来没想过男女的问题,这会儿被曹桂芳一说,心里顿感压力山大,手抚上小腹,抿着唇没吱声。 曹桂芳见舒心沉默下来,忙又笑着说:“不过你也别担心,宴倾那么疼你,这胎生不准,咱们还再生一胎,不要有压力。” 舒心感觉压力更大了,这意思是生不出儿子要她一直生么? 楼上,书房 霍宴倾和舒有康聊了一下繁华娱乐城的事,这个项目大概七月份可以竣工,耗时一年多,建筑豪华气派,将来一定会轰动整个华夏国。 说完娱乐城的事,霍宴倾又聊起了和舒心领证的事,“爸,今天心儿满20岁,我想周一和心儿去民政局将结婚证领了。” 舒有康脸上都是欣慰和笑意,眼眶微红,“好……”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说实话之前我一直不太看好你们,心儿和你之间的差距太大,我总是担心她融不进你的圈子,担心她受委屈,现在看见你们日子越过越好,心儿又怀孕了,马上你们就可以领证了,一切都比我想象的要顺利,我真的很高兴,也谢谢你将心儿照顾得这么好。” 霍宴倾浅浅勾唇,“心儿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事。” “好好好。”舒有康点头,红着眼睛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在心里说:若兰,我们的女儿过得很好,很幸福,她也要当妈妈了,你若能看见这一切肯定会为她高兴的。 “爸,你将家里的户口本给我一下,办好结婚手续后我给你送过来。”霍宴倾说。 舒有康回过神来,“你看,我一高兴将这个给忘了,你等一下,我去拿。” “嗯。” 舒有康起身,出了书房,来到卧室,从柜子里找出户口本,来到书房递给霍宴倾。 霍宴倾接过,“谢谢爸。” 舒有康笑,“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愿意将心儿嫁给我,谢谢你将心儿养的这么好,这么优秀。”霍宴倾目光真诚。 舒有康看得出来霍宴倾不是在恭维,而是发自内心说的那些话,内心十分感动,“我只盼你们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会的。” 1067,我只在意替我生孩子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下午舒心和霍宴倾离开了舒家,因为姚慧琴打电话过来了,让他们去山庄吃晚饭。 路上,舒心靠在车座椅上,视线看着窗外,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曹桂芳说的那些话。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霍宴倾低沉染了担忧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没有。”舒心转过身,看着霍宴倾,“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嗯。” “你希望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霍宴倾转头看了舒心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回答我。” “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你骗我。”舒心转头视线看着前方,抬手将掉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你和妈肯定都希望我生儿子。” 霍宴倾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拉过舒心的手放在他腿上轻轻压了压,“站在霍家子嗣的角度上,我自然希望你生男孩……” “我就知道是这样。”舒心努努嘴。 霍宴倾嘴角勾起浅笑,轻轻捏了一下掌心的小手,“你先听我说完。” “你说吧。” “霍家男丁少,妈自然希望你生儿子,但是我个人的喜好,真的男女都行,因为是你辛苦为我生下的孩子,是我们俩爱情的结晶,所以我不在意孩子的性别,只在意替我生孩子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舒心心里划过一股暖流,反手握住霍宴倾的大手,递给他一个暖心的微笑。 两人沉默了片刻,舒心又问:“万一我这次生的是两个女儿,你会不会还让我接着生?” “不会。”霍宴倾想也不想的说。 舒心猜到他会这样回答,但是亲耳听见他说出来,心里更高兴。 舒心歪着脑袋看着霍宴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为什么?你不想要儿子么?” “不想。” 舒心,“……” “我只想要你。” 舒心,“……” “怀孕的时候我们不能做爱,孩子生出来还会分走你对我的爱,如果不是妈非要我们生,我宁愿不要孩子,就我们俩挺好。” “……”舒心盯着霍宴倾看了许久。 霍宴倾转头,“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太自私了吗?”舒心拧眉。 霍宴倾沉默了一瞬,“……也许吧。” 舒心坐正身子,目视前方,后背靠在座椅上,将霍宴倾的手拉过来了一点,两人的手十指相扣放在中央控台上,“我觉得两个人孕育了孩子才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孩子不仅是两人爱情的结果,也是将两个人更紧密连在一起的牵绊,一辈子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几十年光景,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觉得太孤单了吗?” 舒心等了一瞬,没听见霍宴倾回答,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 “……”舒心沉默了片刻又说:“你想啊,以后有人抱着你的腿仰着小脑袋喊你爸爸,那是多幸福的事啊,就像陆子谦一样,那么可爱,那么聪明,你不想要吗?” 1068,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东西我都喜欢 “不想,你会喜欢孩子忽略我。” “……” “那等你老了,你总要有人给你养老吧?” “不要,我可以自己给自己养老,我还会给你养老。” “……”好吧,他有的就是钱,确实可以给自己和她养老,舒心再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霍宴倾打断了她。 他说:“你不需要一直给我灌输‘有孩子多么好’这个思想,我又没说不让你生,你这不是已经怀上了吗?” “……”舒心彻底无语了,她只是想让他喜欢孩子。 不知为何,舒心总觉得未来他们的孩子会没有父爱。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舒心忍不住问霍宴倾,“将来你不会讨厌我们的孩子吧?” “不会,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东西我都喜欢。” “……”这是什么理由? 难道不应该说‘我的孩子我当然喜欢’吗? 不过和霍宴倾这么一聊,舒心心里那点压力和烦躁都没了。 两人回到山庄,姚慧琴午睡刚下楼,见舒心进门,立刻走过去扶住她的手,“坐车累不累?” 舒心笑着摇头,“不累。” “口渴吗?” “不渴。” “饿不饿?” “不饿。”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零嘴或者水果?” 舒心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无奈,“妈,孩子才五十多天,您别这么夸张。” 姚慧琴嗔了舒心一眼,“你这孩子,这哪是夸张啊,人家单胎都是当娘娘供着,你这双胞胎以后你就是我们小祖宗。” 舒心被姚慧琴的比喻弄得笑意不止,“妈,你越说越离谱了。” “我这巴不得将你供起来,你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姚慧琴说话间扶着舒心在沙发上坐下,“若不是怕惹你不高兴,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去上班的,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孕妇的心情很重要,所以我依着你,但是你也要知道轻重,不能太累,不能加班,你就去公司看看管管就好,事情都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 舒心心里暖暖的,轻轻拍了拍姚慧琴的手背,安抚她,“妈,这些话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早就记在心坎里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嗯。”姚慧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听宴倾说他安排言瑾在你身边保护你,今天你生日你要不要叫她一起过来吃饭?” 舒心,“我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喜欢清净,不一定来。” “行,你问一下吧,人多热闹。” “好。”舒心给言瑾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了,挂了电话后,舒心又给宋离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也过来。 舒心现在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撮合宋离和言瑾的机会。 五点钟的时候宋离和言瑾过来了,他们还给舒心带了生日礼物,大家一起围坐在沙发那儿聊天,气氛十分融洽。 尤其是聊到舒心怀了双胞胎的时候,客厅到处洋溢着姚慧琴的笑声。 气氛正浓的时候,唐清雅来了。 她手里拉着行李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神情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 1069,我无法做到对你毫无芥蒂 自从唐伟忠被带走后,唐清雅便去了首都,这一个星期,她用尽一切办法,金钱,人际关系,还是没留住唐伟忠的命。 唐伟忠昨天被枪决了,唐清雅处理他的后事,将他火葬了今天下午才回来。 客厅欢乐的气氛因为唐清雅的到来变得沉闷下来。 唐清雅将行李箱放在门口,走到姚慧琴面前,一开腔,嗓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得厉害,“妈,对不起。” 姚慧琴已经知道了唐伟忠的事,刚开始她还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两家是世交,几十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钱财的诱惑。 因为唐伟忠的背叛,害得她痛失丈夫和两个儿子,还害得她的小儿子双目失明,这样的伤害曾一度令她痛不欲生。 知道是唐伟忠和恐怖组织勾结后,姚慧琴恨不得将唐伟忠千刀万剐。 姚慧琴努力压制内心汹涌而来的悲伤和愤怒,看向唐清雅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疼爱,“清雅,虽然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但是……” 姚慧琴眼阔缩放了好几次,“你毕竟是唐伟忠的女儿,我只怕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待你了,死去的是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无法做到对你毫无芥蒂。” 唐清雅潸然落泪,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低着头说:“我懂,是我没有福分,之前和晏城的夫妻之情,现在和您的母女之情,都注定和我无缘,是我们唐家对不起霍家,我也没脸见您了。” 唐清雅嗓音哽咽,停了几秒,才继续说:“我是来和您道别的,希望您以后多保重身体。” 唐清雅毕竟喊了姚慧琴五六年的妈,人都是有感情的,在姚慧琴心里真的是将唐清雅当女儿一样疼,现在她说这番话,姚慧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红了眼眶,“你以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姚慧琴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无话可说了,挽留的话她不会说,太违心,再多关心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唐清雅朝姚慧琴深深鞠了一躬,“妈,我走了。” 姚慧琴别开头,挥挥手,发红的眼眶酸胀得厉害,可她却压制着,没让自己流泪,总觉得对仇人的女儿流泪会对不起死去的亲人。 唐清雅转身离开的时候,朝霍宴倾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拉着舒心的手,低头把玩,仿佛周围一切都和他无关。 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是令人心碎的无情。 唐清雅提着行李箱走出门口没多久,言瑾起身,“我去送送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宋离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言瑾神色淡漠,大步走出了门口,快到竹林的时候言瑾追上了唐清雅。 唐清雅听见脚步声转身,看见言瑾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言瑾双手插袋站在唐清雅面前,脚习惯性微微叉开与肩同宽。 唐清雅和言瑾同样都是部队里出来的,但是唐清雅身上看不出半分军人刚烈的气质,有的只是女人的优雅和温婉,至于她骨子里有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1070,爱一个人是炙热的,如火 “你爱过晏城吗?”言瑾的嗓音带着几分冷然的利落。 唐清雅拧眉问:“你什么意思?晏城是我的未婚夫,我……” “我不想听这些。”言瑾眸色微凉,“你就问问你的心,你到底爱的是晏城还是宴倾?” 唐清雅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随即神色坚定的看着言瑾,“我爱的人自然是晏城。” “是吗?”言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果然你还是不会承认,爱一个人是炙热的,如火,即便是暗藏在心底,眼睛依旧会燃烧,会泄露人的感情。 因为我将对晏城的那份爱深藏在心底,所以我特别能理解那种感受,你对宴倾就像我对晏城一样,我们有太多地方相似,一个偷瞧的眼神,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那都是破绽,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你瞒不过我。” 唐清雅慢慢攥紧了手里的行李箱,脸上仍旧表现得镇定自若,“我不明白你说的那种感受,也不知道你为何突然要和我说这些话。” “你可以不承认,也可以继续装,但是我不允许你伤害宴倾和舒心。”言瑾目光清冷的看着唐清雅,“宴倾之所以一直信任你,是因为你是他四哥曾经用身体挡枪救下来的女人,他敬重他的四哥,所以他信任你,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连这一点情分都断送了。” 言瑾说完这些转身朝别墅走去。 唐清雅看着言瑾挺直的脊背,眼底寒芒闪闪,难道你也想我像你一样,一辈子活在遗憾中吗? 既然喜欢就要去争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晏城,公司,爸爸,清白,都没了,我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宴倾禁锢在我身边,这辈子我只要他! 吃了饭,宋离和言瑾说有事就离开了。 姚慧琴要舒心和霍宴倾在山庄留宿,说舒心怀孕了,晚上不要在外头跑。 霍宴倾没同意,姚慧琴本来不高兴,不知道霍宴倾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眉开眼笑的放人了。 车上,舒心一脸好奇宝宝的望着霍宴倾,“你刚和妈说了什么?” 霍宴倾转头看了舒心一眼,深邃眼底有薄薄的笑意,“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 舒心睨了霍宴倾一眼,“不说算了。”转过身子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八点了,还有四个小时她的生日就要结束了。 舒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宋离和言瑾都知道给她送生日礼物,霍宴倾却没有,虽然早上他亲自为她下厨了,但是她还是期盼着能收到一份他送的生日礼物。 舒心转头看向霍宴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霍宴倾问她,“怎么了?” 舒心摇摇头,“没什么。” “嗯。”霍宴倾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入另一条车道,“山庄离吾悦首府近,今晚我们就在吾悦首府睡觉。” 舒心靠在座椅上,没什么兴致,“好。” 车子驶进吾悦首府,在别墅前停下。 舒心推门准备下车,霍宴倾叫住了她,“等一下。” 1071,心儿,嫁给我吧? 舒心转头,“怎么了?” “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霍宴倾说。 “好。”舒心下车,进入别墅,开灯,上楼,来到卧室,按开门口的开关,卧室一片明亮的时候,舒心怔住了。 这……是他们的卧室吗? 以前卧室简单,冷色调,现在家具齐全,装修风格也是暖色系,连房间中央那张大床都变了。 难道她进错房间了? 舒心这样想着,转过身子想退出去看看,一转身,一大束鲜嫩欲滴的玫瑰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玫瑰花后面是霍宴倾俊逸出尘的脸。 舒心满脸惊喜,“送给我的?” “嗯。” 舒心伸手接过,脸上都是小女人的喜悦。 “闻一闻,香不香?”霍宴倾眉目柔和的看着面前比花还美的小女人。 舒心低头凑近花上嗅了嗅,芳香四溢,沁人心脾,因心里是甜的,感觉空气中也漂浮着甜香的气息。 舒心正准备说很香,闻花时垂下的目光看见玫瑰花中央静静的躺着一个红色心形的绒布盒子。 舒心的心一瞬间开始砰砰乱跳起来,抬眸看向霍宴倾,他眸色温然的对她点头。 舒心拿起花中央的盒子,怀揣着一颗兴奋狂跳的心,打开盒子,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出现在视线里。 虽然看见盒子的时候,舒心就猜到里面应该是戒指,但真的看见,那种感觉又不一样,心口被热浪猛烈冲击着。 霍宴倾拿过舒心手里的戒指,单膝跪地,微微仰头,眉目深深的望着舒心,“心儿,嫁给我吧?” 舒心捂着狂蹦乱跳的胸口,眼中有感动,惊喜,也有泛着幸福光泽的盈盈泪花。 面前的男人气质卓绝,单膝跪地的姿势帅得一塌糊涂,尤其是他深邃眼底的柔情,舒心望着几乎要溺毙在里面。 霍宴倾望着面前惊呆的小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再次温声开口,“心儿,嫁给我吧?” 舒心点头,“好。”伸出左手。 霍宴倾将戒指套进舒心纤细白皙的无名指上,然后拉着她的小手,亲了亲她的手背,眸色温情的看着她,“霍太太,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舒心语气激动,将霍宴倾拉起来,一手抱着玫瑰花,一手抱住他线条流畅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唇。 舒心将自己的喜欢和感动还有幸福,全都融入到了这个吻中,舒心第一次吻得这么猛烈,仿佛想要将自己全都塞进霍宴倾的口腔里。 一个激烈的热吻结束,舒心的唇抵在霍宴倾下颌处,粗重喘息,伴随着动情的话语从红唇里溢出,“我爱你。” 霍宴倾唇角勾起,深邃眼底笑容璀璨,抱紧怀里的女人,嗓音透着愉悦的调侃,“我知道,早上你已经表白过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舒心不停的说着那三个字,因为这一刻她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她的感受。 霍宴倾听着声音不对,放开舒心,小女人已经泪流满面,温热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傻瓜,怎么哭了?” 1072,不会有那一天,除非我死 “你这么好,我好害怕哪一天你会离开我。”舒心刚突然想到这个,心口传来剜心般的痛,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明明是未知的事,也许是压根不会发生的事,可是那种会失去他的感觉即便只是想想,也让她害怕。 霍宴倾吻了吻舒心的唇,又吻了吻她的眼睑,爱到深处,总是患得患失,这种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以前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就抱着舒心做,狠狠的做,让自己真实的感受她,让她深深的嵌入他的身体里。 如今,她怀有身孕,不能做,他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只能抱紧了她,在她耳边承诺,“不会有那一天,除非我死。”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出来,按住他的唇,“不许说那个字,我要你好好的。” 霍宴倾点头,眼底漫上些许无奈的笑意,“好好的一个求婚仪式,为什么结果和我想的不一样?” 霍宴倾以为舒心会很高兴,结果她却在这个最美好的时刻和他讨论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还哭上了。 难道是他求婚的方式不对? 舒心这才意识到主题被她带偏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底的泪还没干,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对不起,我是不是扫了你的兴?” 霍宴倾将舒心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的傻太太。”然后牵着舒心朝房间走,“你先去洗澡,一会儿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生日礼物?” “嗯。” 舒心抬手看着自己左手上霍宴倾刚给她戴上的戒指,问:“难道这不是生日礼物?” “不是。” 舒心一脸好奇,“什么礼物?” “先去洗澡,一会儿躺床上了再送给你。”霍宴倾深邃眼底是神秘的浅笑。 舒心咬唇想了几秒,躺床上才能送,该不会是……“你不会想说将你自己送给我享用吧?” 霍宴倾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我倒是想,可是你现在能享用吗?”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差点忘了她怀孕了,不能那啥,“那我先去洗澡。” 舒心尴尬的想逃,转身手被霍宴倾握住,“我们一起洗吧?” 舒心摇头,“不行。” “你怀孕了,我不会要你。” “所以更不行。”舒心红着脸看着霍宴倾,“你太勾人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霍宴倾愉悦低低的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 舒心快速躲进了卫浴间,洗澡的时候看见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弄些泡泡在戒指上,洗洗冲冲玩了很久。 洗完澡出来,舒心脸蛋和皮肤被热气蒸得粉嫩嫩的,抬眸看见霍宴倾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看着他,“你在隔壁洗的?” “嗯。”霍宴倾朝她伸出手,“过来。” 舒心走过去,将手放进他掌心,他轻轻拉了一下,舒心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坐到他的大长腿上,环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礼物呢?” 1073,血花四溅,场面异常血腥 霍宴倾低头吻住舒心水润润的唇,本想缓解一下心里想要她的欲念,只是越吻身体里那股火烧的越旺,放开她,在她耳边哑声说:“不能碰你对我来说简直是地狱。” 舒心感受到了霍宴倾下腹处的变化,柔声安抚他,“再过一个月就可以了,你忍一忍。” “嗯。”霍宴倾将舒心抱起来放在床上,“躺下。” 舒心乖乖躺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霍宴倾,等着他的礼物。 霍宴倾在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然后在舒心身旁躺下,“看房顶。” 舒心疑惑抬眸,头顶正上方的房顶慢慢向两边拉开,片刻后出现一个锅口大小的圆形,圆形是透明的,能直接看见外面的天空。 但是从这个圆形里看见的天空和平时的天空不一样。 今晚繁星点点,从这小小的一片天空里,星星看得异常清晰,就像在望远镜里看见的星空一样,美极了。 舒心忍不住惊叹,“好漂亮!” “喜欢吗?” 舒心连连点头,“喜欢,中间那块是放大镜吗?” “嗯。” 舒心盯着上方的星空看了许久,才转过头问霍宴倾,“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你说喜欢星星,你说结婚礼物想要惊喜的那晚。” 舒心内心幸福感炸裂,贴近霍宴倾怀里,“我们搬到这里来住吧,我要每晚都抱着你一起看星星。” “好。” 这晚舒心看着星空含笑入睡,她以为会是美好的一晚,却不想她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梦里,舒心走在一条宽阔的大道上,四下空旷无人,突然前面爬来几条蛇。 舒心下意识转身往回走,不想回过身,身后的蛇更多,多得数也数不清,只能看见昂着的蛇头流水般朝着她靠近。 舒心吓坏了,又转身,之前只有几条蛇的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很多蛇,而且中间有两条特别大的蟒蛇,蛇身是暗色花纹,正吐着蛇信子朝她游来。 舒心吓得面色发白,浑身冷汗涔涔,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四下张望,发现除了蛇还是蛇,她整个人已经被蛇包围了,她无处可逃。 舒心脑海里正在想着自己被蛇缠着的恐怖画面,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穿着墨色袍子的男人,他的穿着很古怪,像电视里古装戏男人穿的衣服,大风吹起他的衣角,胡乱飞扬。 舒心看不清他的脸。 男人手一扬他身前的蛇便全都变成了肉沫,血花四溅,场面异常血腥。 舒心想让他别这么凶残,可是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不杀了这些蛇,她会被蛇吃了的。 没多久,男人就将围在舒心身边的蛇杀得所剩无几,道路上血流成河,只剩两条大蟒蛇在血泊里昂立。 舒心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得身子发抖,朝着那两条蛇说:“你们快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那两条大蟒蛇全然无畏的朝着舒心靠近,舒心一边后退一边说:“别过来,别过来。” 1074,两条大蟒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两条蛇速度越来越快的朝舒心游来,舒心拔腿就跑,可她根本跑不过蛇,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这两条蛇吃掉时,那个穿着墨色衣袍的男人又降落在她面前,一手掐住一条蛇的七寸。 两条蟒蛇的尾巴在空中胡乱挥打。 慢慢的蟒蛇尾巴挥打的速度越来越慢。 舒心看见那两条蛇仿佛含泪看着她,而且蛇的嘴角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 舒心突然感觉心口痛,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放开它们。” 男人充耳不闻。 两条大蟒蛇的尾巴重重的落在地上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松手!” 然后舒心看见一个穿着白袍满头白发的老者从天而降,他手里的拂尘一扬,穿着墨袍的男子便突然凭空消失了。 两条大蟒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白发老者手里的拂尘在两条蛇身上扫过,蛇立刻生龙活虎起来,昂着头又挺立了起来。 老者对舒心说:“以后这两条蛇就由你饲养。” 舒心慌忙摇头,“我不养,我不养。”然后掉头就往家里跑。 老者的声音在身后继续响起,“是你的你逃不掉。” “不是我的,我怕蛇,我不养。”舒心一边狂奔一边说。 身后传来老者爽朗的笑声。 舒心跑回家,关门的时候没看见老者和那两条蛇,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呼出一口气,拍着胸口转身,“还好我跑得快……” 转身,看见白发老者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笑。 舒心吓得尖叫出声,“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老者但笑不语,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两条小蛇朝舒心身上丢了过去。 舒心吓得张大眼睛,她看见朝她飞过来的那两条小蛇嘴角有血迹,和那两条大蟒蛇被墨袍男子掐住七寸时流血的位置一样。 “啊……”舒心双手挡在眼前,尖叫一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面前是霍宴倾满是担忧的俊脸,“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舒心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那只是一个梦,只是那个梦太过真实,她现在心底还有那种恐惧感。 舒心抱住霍宴倾的脖子,“我梦见了好多蛇,吓死我了。” 霍宴倾抱紧怀里有些发抖的小女人,“不要怕,梦都是假的。” 舒心点点头,突然想起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说怀孕的时候梦见蛇就是生男孩,梦中有两条蟒蛇一直追她,难道她怀的是两个男孩? 可是梦里的那个墨袍男子是谁?是想伤害她孩子的男人吗? “心儿,睡了吗?”霍宴倾见怀里的女人突然没了声问道。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将刚才做的梦和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霍宴倾。 霍宴倾笑着揉了揉舒心的发顶,“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想太多,不要有心理压力,不论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而且我们只生这一胎。” 舒心微微蹙眉,“可是我觉得那个梦好真实,你说会有谁想伤害我们的孩子?” 霍宴倾将舒心的头按进怀里,夜色中他深邃的眸子晦涩难辨,“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1075,今天我们去民政局将结婚证办了 翌日,一大早霍宴倾就安排人将沁园那边一些生活日用品搬到吾悦首府,舒心要看星星,以后他们暂时住这边。 言瑾要贴身保护舒心,也从那边租的房子搬到了隔壁,以前隔壁别墅是忠叔带着例子住的,自从例子死后,忠叔就没回来了,他年纪大了,在家颐养天年,享儿孙之乐。 不过言瑾沁园那边租的房子也没退,万一舒心又想搬回去住呢。 舒心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霍宴倾在书房办公,舒心没去打扰,她吃了早餐便去了花园,四月底梅花已经凋零了,但是今天太阳不错,她想晒一晒补补钙。 宋离来到花园舒心正坐在藤椅上背对着太阳看书,“舒小姐。” 舒心抬眸,“你找宴倾吗?他在书房。” “不是,我找你。” 舒心合上手里关于胎教的书,“找我什么事?” 宋离神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请你帮个忙。” “嗯,你说。”舒心看宋离这个样子猜想应该和言瑾有关。 “隔壁别墅挺大的,言瑾一个人住有些空。”宋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但是舒心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笑着问:“你想和我师父同居?” 宋离脸上划过一丝闷红,急忙摇头,“不是同居,言瑾住楼上我住楼下。” 舒心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宋离打趣,“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是同居是什么?” 宋离,“……”在他的意识里同居是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或者结婚了的男女同住在一个房间里,睡在一张床上,而他和言瑾目前的关系顶多只能算朋友。 舒心拍拍宋离的肩膀,“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和宴倾说一声。” 宋离瞬间眉开眼笑,“谢谢舒小姐。” 宋离拉着行李箱进别墅的时候言瑾正从楼上下来,她淡漠的眉眼疑惑的看着宋离。 宋离浅笑着打招呼,“五爷让我也住过来,方便工作。” 言瑾眉头轻蹙,以前霍宴倾眼睛看不见的时候都没和宋离住一起,现在却住得这么近,加上这段时间宋离总是出现在她身边,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言瑾下楼走到宋离面前,眉目清冷,“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劝你趁早死心,我对你没兴趣。” 宋离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异色,随即拧眉看着言瑾,“你冷漠寡淡毫无乐趣,身上没点女人味,我为什么要对你感兴趣?” 言瑾抿了一下淡漠的唇,“最好是这样。” 周一,舒心醒来,睁开眼见霍宴倾正盯着点她在看,“你怎么没去上班?” “休息一天。” “周末不是休息了两天?” 霍宴倾低头吻了吻舒心的唇,“今天我们去民政局将结婚证办了。” 虽然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孩子也怀上了,但是听到去领证,舒心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回亲了一下霍宴倾,舒心嘴角微扬,“好,领证。” 两人洗漱好,进衣帽间换衣服。 舒心站在衣橱前,满脸踟蹰。 霍宴倾穿好西裤和衬衫,一边扣衬衫纽扣一边走到舒心身后,“怎么了?” 1076,户口本和身份证别忘了带 “办结婚证我该穿什么衣服?是不是要穿得正式一点?我听说要拍照,拍照的底布是红色,我肯定不能穿红色吧?”舒心一脸纠结。 霍宴倾从舒心身后抱住她,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都是汗,“很紧张?” 舒心点头,如实说:“嗯,很紧张。” 霍宴倾将下巴搁在舒心肩上,偏头看着她,她睫毛又密又长,一眨一眨的像一把小扇子,隔得近,他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我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现在连孩子都有了,结婚证只是一个书面形式,不要紧张。” “我知道。”舒心转头看向霍宴倾,他的脸离她很近,他深邃的脸部轮廓看得很清楚,“其实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没有安全感。” “为什么?” 舒心看见霍宴倾的眉心微微蹙起,伸手轻轻给他抚平,“因为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你是高高在上的霍氏集团总裁,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学生,即便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但我总是害怕我们会因为身份这个因素而分开。” 霍宴倾从没想过他的身份会给舒心这么大的压力,“你想太多了,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 “嗯,我知道。”舒心浅浅勾了一下唇角,“但是拿着结婚证我心里会更踏实。” 霍宴倾在舒心唇角亲了亲,舒心转过头吻住霍宴倾的唇。 两人唇舌交缠,因为霍宴倾从后面抱住她,这个姿势不太好接吻,舒心嘴角流出两人交融的津液。 舒心转开头,红着脸擦了一下嘴角,“我要换衣服了。” 霍宴倾放开舒心,摸了摸她的头,“穿让自己最舒服的衣服就好。” “嗯。”舒心选了衣服准备去卫浴间换,霍宴倾笑着说:“你身上我哪一处没看过?” 舒心知道霍宴倾的意思是她在衣帽间换衣服就好了,但是舒心觉得两人缠绵时坦诚相见是一回事,脱光了在他面前换衣服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这个人比较保守,这么大胆的事她做不出来。 两人换好衣服下楼,云妈已经做好了早餐,她知道舒心和霍宴倾今天要去领证,心情好,一脸笑。 两人吃早餐的时候,云妈在旁边细心嘱咐,“户口本和身份证别忘了带。” “嗯。”霍宴倾点头。 舒心动作一顿,“呀,我的户口本还在我爸那里。” “在我这里。”霍宴倾勾唇看向舒心。 “怎么会在你这里?” “前天去爸那儿吃饭的时候我就从爸那儿拿过来了。” 舒心嘴角绽开明媚的笑,催促,“快吃,吃完饭赶紧去领证。” 霍宴倾看着舒心恨嫁的小模样,深邃眼底浮现宠溺的笑意,“好。” 黑色卡宴在民政局门口停下,霍宴倾下车,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车门,朝舒心伸出手,“霍太太,走吧。” 舒心将手放进霍宴倾宽大温暖的掌心,下车,两人手牵着手朝民政局走去。 霍宴倾已经提前和民政局相关人员打了招呼,两人来到门口,有人迎接,“霍先生,霍太太,里边请。” 两人随着接待人员来到一间办公室,已经有办证人员在那里等着,专门为他俩服务。 1077,爸咯血了 两人刚在椅子上坐下,霍宴倾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舒心看见屏幕上闪烁着宋离的名字。 霍宴倾接通,不知道宋离说了些什么,他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你先查一下是谁泄的密?我这边办完手续就过来……” 霍宴倾挂了电话,舒心脸色担忧的问:“公司出事了?” “小事。”霍宴倾将手机放回口袋。 宋离知道他们今天领证,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宋离不会打电话过来。 “不然你先回公司吧,改天我们再来领证。” 霍宴倾摸了摸舒心的头,“不在这一会儿,等我们办完证我再回公司也不晚。” “真的没事?”舒心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 舒心这才打开包将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相继拿出来搁在桌面上,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舒心一手将证件推给办证人员,一手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舒梦灵,直接将电话挂了,然后看向办证人员,“你看还需要别的证件吗?” 办证人员看了一下证件,笑眯眯的说:“证件齐全……” 舒心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见办证人员看着她,不好再挂断,“不好意思,我接一下电话。” 办证人员点头,“请便。” 舒心接通电话,语气不太好,“舒梦灵,你……” 那端直接打断了舒心的话,“姐姐,爸爸在医院。” 舒心心口一紧,脸上立刻浮现焦急之色,“爸怎么了?” “早上起来爸咯血了,姐姐,你快来医院吧。” 舒心一边从椅子上起来一边问:“你们在哪家医院……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舒心眼睛都红了,“宴倾,爸咯血去了医院,对不起,今天不能……” “先别说这些了,我和你一起去医院。”霍宴倾说着伸手接过办证人员手里的证件,起身牵着舒心朝外面走。 来到车上,霍宴倾启动车子,舒心将证件放回包里,“你送我到人民医院门口就行了,公司那边还有事需要你处理。” “公司的事你别担心,我陪着你。” 舒心想到上一世舒有康瘫痪最后医院给他下病危通知书的事,心里一阵后怕,眼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 霍宴倾握住舒心的手,“爸不会有事的。” 舒心感受到霍宴倾手心的温度,慌乱的心稍稍平静了些许,擦掉眼泪,点点头。 两人来到医院,进入病房,舒有康躺在病床上睡觉,脸色苍白,整个人看着疲惫又沧桑,前天回家吃饭还没发觉,人一病,舒心觉得舒有康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很多。 “姐姐。”舒梦灵走到舒心身旁。 舒心怕打扰舒有康休息,拉着舒梦灵出了病房,“爸怎么会咯血?” 舒梦灵,“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娱乐城那边的项目快收尾了,爸最近天天加班,亲自督管,生怕出什么差错,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长期劳累,最近他血压一直不稳定,时常升高,但他一直瞒着不说,来到医院后,医生问,他才说出来,我估计他是累的。” 1078,急性肺水肿 “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爸应该是长期高血压引发了高血压性心脏病,爸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自己本来心脏也不好,我怕照顾不好他,所以趁着他睡着了偷偷给你打的电话。爸来医院的事奶奶还不知道呢,奶奶年纪大了,爸怕她受不了刺激。” 舒心了解完情况进入病房,发现舒有康已经醒了正好霍宴倾在说话。 舒心红着眼睛走了过去,语气埋怨,“爸,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你生病了怎么能瞒着我呢?” 舒有康皱着眉头看了舒梦灵一眼,然后看向舒心安慰她,“我没事,老毛病了,我刚问宴倾说你们正在民政局领证,你跑过来干什么?领证可是大事,我在医院打点降血压的针就好了,你们快去将证领了,别待这儿了。” “我不去。”舒心在床边坐下,握住舒有康的手,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证什么时候领都可以,爸爸只有一个,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我真的没事……” 舒心打断舒有康的话,“爸,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也心疼你呀,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你这么疼我,你生病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这样瞒着我,事后我知道了会恨你的。” 霍宴倾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到窗边接电话,接完电话回来又在舒心身边坐下。 舒心看向霍宴倾,“宋秘书一再给你打电话肯定是出事了,你回公司吧,爸这里有我就行了。” 霍宴倾见舒有康没什么大问题,点头,“处理好事情我过来接你。” “好。” “要记得按时吃饭。” “嗯。” 霍宴倾起身和舒有康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舒有康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劳累过度引起了急性肺水肿,需要住院治疗。 这是一种急性病,严重的可以引起心脏骤停。 舒心一直留在医院照顾舒有康,舒有康说了几次让舒心离开,她不听。 下午五点多,霍宴倾下班来到医院,舒有康对他说:“宴倾,你带心儿回去吧,我没有大碍,这里有灵儿照顾我就行了,心儿怀有身孕,医院空气不好,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霍宴倾看向舒心,舒心摇头,意思很明显,不走。 “心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舒有康拧着眉头说。 霍宴倾知道舒心应该是对舒梦灵不太放心,“我让云妈过来照顾爸几天,你和我回去,你有身孕医院确实不宜多待。” 舒心看了霍宴倾一瞬,他眉眼间有疲惫之态,点点头,“好。” 霍宴倾给云妈打了电话,等云妈过来了,他和舒心才离开。 车上,舒心问霍宴倾,“公司出什么事了?” 霍宴倾回头看了舒心一眼,递给她一个安心的浅笑,“没事,你别担心。” 舒心怒了努嘴,嗓音低低的,透着不开心,“你们怎么都这样?爸爸生病了不告诉我,你的事也不告诉我,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弱吗?” 1079,他想欺负你老公 霍宴倾薄唇轻勾,伸手去拉舒心的手,她避开了,“不是你弱,是我们心疼你。” “你们这种心疼方式我不喜欢。”舒心侧过身子,神情严肃的看着霍宴倾,“家人之间本就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爸爸含辛茹苦将我养大,他生病了我却不能在他身边照顾,这算什么?不孝。 还有你,夫妻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你眼里我是只能享福的女人吗?那这样的夫妻还算什么夫妻?我和你说过,我不想被你保护在你的羽翼下,我想成长,我想成为你的贤内助。” 霍宴倾眼底的笑意逐渐浓郁,“嗯,霍太太说得对。” 舒心拧眉,“我和你说正经的,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很幸运,娶了个好妻子,高兴。” 舒心被霍宴倾这句话说得心里的怨气瞬间没了,嘴角绷不住,微微弯起,转头看向窗外,“油嘴滑舌。” 霍宴倾再次伸手去拉舒心的手,舒心轻轻抽了一下,“你好好开车,别拉拉扯扯。” 霍宴倾觉得舒心这句话很耳熟,好像是那次舒心穿了贺景行的衣服,她在车上拉他的袖子,他也是这么说的,这个小女人,还真记仇。 霍宴倾轻轻捏了一下掌心的小手,一边开车一边说:“前段时间公司一直在研发的一个软件项目被人泄密了,今天市场上已经出现了一款软件和我们研发的软件几乎一模一样。” 舒心虽然对软件开发不太懂,但也知道,如果自己研发的软件被别人抢先投放到了市场,那就意味着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打了水漂,“将软件提前投放市场的是哪家公司?” “中州集团。” 舒心拧眉,“怎么又是这个贺景行,他到底想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他想欺负你老公。”霍宴倾转头看了舒心一眼,深邃眉眼间都是笑意。 舒心听见‘老公’两个字,心跳陡然加快,低头拢发掩饰自己的异常,“出这么大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不然呢?哭?” 舒心,“……”搁她身上,她得急死。 “越出事越不能急。”霍宴倾仿佛看透了舒心内心的想法,“做为公司的领头人要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你急下面更急,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舒心点点头,“受教,不过,你真的不急吗?” “这件事我早有预料。” 舒心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泄密的人是谁?” “不确定,但有怀疑的对象。” “谁?” 霍宴倾脸色微沉,深邃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类似难过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清,“清雅。” 舒心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不是最信任她的吗?为什么会怀疑她?” “我信任她,是因为她是四哥深爱的女人,在感情上,我不想怀疑她,但是理智上,她是唐伟忠的女儿不得不防。” 舒心一脸崇拜的看着霍宴倾,这个男人注重感情,但也极其睿智,不会被任何一种情绪冲昏头脑,总是能冷静客观的分析问题。 1080,软件研发项目是我设的一个局 舒心歪着脑袋看着霍宴倾,“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失去冷静吗?” “有。” 舒心一脸好奇,“什么?” 霍宴倾转头目光深邃的看了舒心一眼,“你。” 舒心心里瞬间像吃了蜜似的,甜甜的蜜汁在心间荡漾开,满满的都是幸福,反手将纤细手指插进霍宴倾指缝里,十指相扣,“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虽然怀疑她,但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是她,软件研发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那需要一个一个查吗?” “既然对方想泄密一切自然做得十分周密,想查出来很难,而且一个一个查也很费时。” 舒心眨眨眼,“那怎么办?难道公司就这样白白损失一个项目?” 霍宴倾眸色微冷,“贺景行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这次我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你有了应对之策?” “嗯。”霍宴倾深邃立体的脸上浮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其实这次的软件研发项目是我设的一个局,我特意让清雅参加软件研发,是为了试探她。 既然是试探,我不可能毫无准备,我是商人亏本的生意不会做,我已经提前做好了软件被泄密后的应对措施。” 舒心一脸好奇,“什么措施?” “这次研发的是一款专门针对PC电脑的办公软件,我在软件上做了手脚,软件投放市场三天后必须安装一个小程序才能正常运行,否则这款软件就会成为一个病毒,会让电脑死机,而且无法强力卸载。” 舒心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兴奋之色,“既是办公软件的话,那安装这些软件的客户一定都是单位或者公司,他们的电脑里一定都有十分重要的文件信息或者商业机密,无法卸载,还会死机,那些客户还不得急死?” 霍宴倾点点头。 舒心继续神色激动的说:“我几乎可以预想到三天后中州集团的后勤服务部会是怎样一番轰炸的局面,宴倾,你这招太帅了!” 过了几秒,舒心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刚说软件泄密的人不需要一个一个查是什么意思?” 相比舒心的激动,霍宴倾显得十分平静,大概这就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吧,“客户投诉,可中州集团又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一直拖着,哪些客户肯定会发怒,发怒了就会闹,闹的人多了,媒体就会介入,到时候贺景行只怕会焦头烂额。软件是从霍氏偷过去的,他肯定会让潜伏在霍氏的那个泄密者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到时候抓人轻而易举。” 舒心点点头,“可是既然出这么大的问题,贺景行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让泄密者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肯定会暴露那个人,他会这么做吗?” “会,即便他知道我在这里等着他,他也会做,因为他别无他法,一颗棋子换他公司的安稳,我相信他一定会选择抛弃那颗棋子。” 舒心简直对霍宴倾的运筹帷幄叹为观止,难怪霍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有这么牛掰的领导者,想不赚钱也难啊。 1081,怎么会这样…… 舒心满脸星星眼的看着霍宴倾,“我发现我捡到宝了。” “嗯?” “你啊,你就是那块宝贝。” 霍宴倾隽黑眼底有笑意缓缓晕开,看着身旁小女人眼底满满都是对自己的爱意,将对他的喜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他喜欢这样的舒心,能得到她这样的爱,他很满足。 …… 舒有康在医院住了两天血压才降下去,第三天非要出院,云妈劝不住没办法给舒心打了电话。 舒心赶到医院,舒有康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爸,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能出院。” 舒有康说:“昨天血压就恢复正常了,今天护士给我量血压的时候也在正常值范围内,已经好了,我不喜欢住在医院,太闷了,而且你奶奶几天没见我,肯定会担心的,再住下去,你奶奶那里就瞒不住了。” 最后舒心还是没劝住舒有康,去给他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舒心问了一下医生,医生说实在要出院也可以,只是回家一定要好好修养,以后切不可像之前一样太过劳累。 霍宴倾不在舒心身边,言瑾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司机、保镖都被言瑾兼顾了。 虽然舒心对言瑾说过好几次,说她是她师父,哪有让师父伺候徒弟的道理,开车她自己可以。 可是言瑾不同意,说舒心是孕妇,开车不安全,她既是师父,舒心就应该听她的。 云妈自己打车回了山庄。 言瑾送舒有康回舒家,路上舒有康接到一个电话,“……怎么会这样……那你赶紧找电脑师傅过来修啊……我马上过来……” 舒有康挂了电话对身旁的舒心说:“心儿,爸爸公司出了点急事,不回家了,你直接送我去公司吧。” “不行,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你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再劳累。”舒心对舒有康真的太不放心了,他责任心太重,做事又认真,这样还怎么养病?“公司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去替你解决。” “小徐刚打电话来说公司的电脑全都瘫痪死机了,找电脑师傅也修不好,娱乐城那边眼看要竣工了,很多资料都在电脑里面,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事啊。”舒有康病态苍白的脸上满是焦虑,“我必须去公司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舒心听着这‘症状’怎么这么耳熟啊,“爸,你问一下小徐你住院这几天公司的电脑是不是安装了一个叫‘word小能手’的办公软件?” “啊?”舒有康疑惑,“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问,如果是,我有办法解决。” “好。”舒有康急忙又给小徐回拨了一个电话,“小徐,公司的电脑是不是安装了一个叫‘word小能手’的办公软件……行,我知道了。” 舒心见舒有康挂了电话,迫不及待的问:“爸,装了吗?” 舒有康点头,“昨天装的。”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你别担心,好好回家养病吧,我给宴倾打个电话就可以帮你解决。” 1082,电话都要打爆了 “真的?”舒有康有些不想相信,“你该不是想骗我回家吧?心儿,娱乐城那个项目……” “爸……”舒心拖长尾音无奈的喊了一声,有个这么负责任的爸爸真忧伤,为了让舒有康相信,舒心将霍宴倾用软件设局的事告诉了舒有康。 舒有康听完后才安心的和舒心一起回家了。 …… 中州集团后勤部 组长走到后勤部部长面前,语气焦急的说:“李姐,上班才两个多小时后勤部已经接到了几百通投诉电话,派出去维修的工作人员也全都毫无办法,工程部也找不出具体原因,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的,要不你还是将这件事向上头反应一下吧?” 李姐本来想自己解决问题,看样子是不行了,再不上报出大问题了她兜不住,“行,我这就亲自去找总裁说明情况,这边你辛苦一下要稳住,让那些接待人员千万不要发火。” 李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后勤部,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伸手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去,“总裁。” 贺景行抬眸,“有事?” 李姐觉得贺景行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但是她觉得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她每次看见他总会忍不住犯怵,所以一般的事她尽量不会来找他。 李姐紧张的攥了攥手心,“总裁,后勤部今天已经接到了几百通投诉电话,全都是投诉我们新上市的‘word小能手’办公软件,说刚开始软件是挺好用的,但今天打开软件电脑就黑屏,然后死机,关机重启后也不能强力卸载,一卸载电脑就瘫痪再也无法开机。” 贺景行黑眸一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工程部和维修部怎么说?” 李姐感觉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变得有些稀薄,她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工程部找不出具体原因,维修部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正说着李姐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姐对贺景行恭敬的点了一下头,得到他的允许才接通电话,刚接通电话那端组长焦急的嗓音就传了过来,“李姐,你汇报总裁了吗?后勤部我hold不住了,电话都要打爆了,接待人员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情绪快要崩溃了。” 李姐看了一眼贺景行,后背有些发凉,“我知道了,你先稳住,我马上就下来。” 李姐挂了电话将组长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贺景行,贺景行面色阴沉,嚯的起身,“走,我去看看。” 贺景行从后勤部回来后整个人身上散着一股黑暗的阴鸷之气,立刻拨通了唐清雅的电话,嗓音冷得令人发寒,“唐清雅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如果有人敢玩弄我,我会弄死她,你似乎在挑战我的底线。” 那端唐清雅一脸懵逼,但也听出了贺景行话语里的严峻气息,“贺总,出什么事了?” “word小助手办公软件出问题了,我这边全是投诉电话,软件导致电脑死机瘫痪,这明显是一款慢性病毒软件,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贺景行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些话。 1083,霍宴倾,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贺总不会又怀疑我和霍宴倾联手坑害你吧?” “不无可能。” “他对我爸下如此狠手我怎么可能还帮着他?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我们合作还有什么意思?” 贺景行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想趁机一拍两散?上了我的船可没那么容易下船,和我一起合作的人,要么一起成功,要么……一起下地狱。” 唐清雅呼吸滞了一下,“贺总,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绝对没有做坑害你的事。” 贺景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想到以后还有要用得着唐清雅的地方,又恢复了平常温润的语气,“唐小姐你也不能怪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对霍宴倾的感情太深,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啊。” “我对他感情深所以我才和你合作想将他禁锢在身边,这并不矛盾。” 贺景行想到刚才后勤部爆炸式的场面,修长手指捏了捏额角,“你赶紧在那边查找一下原因,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会留意的。” 贺景行挂了电话后又给中州集团总部打了一个电话,“派一个电脑专家来樊城,即刻动身。” …… 吾悦首府 舒心抱着笔记本兴冲冲的跑到书房,来到霍宴倾身旁,拉开他的手,直接坐到他腿上,将电脑屏幕对着霍宴倾,语气兴奋的说:“宴倾,快看。” 舒心靠近,一股清淡的体香混着沐浴露的香味瞬间萦绕进霍宴倾的鼻息,柔软的身子往他身上一坐,他眸色深了深,大手揽住舒心的细腰,目光落在她白皙充满笑意的小脸上,“嗯,很好看。” “中州集团已经被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样下去……”舒心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怎么有股炙热的视线投注在她脸上,转头,撞进霍宴倾蕴着浅浅光泽的墨眸里,“我让你看电脑,你看我干什么?” “你比电脑好看。”霍宴倾眼波渐深。 舒心红着脸推开了霍宴倾的脸,让他面向电脑,“你看,中州集图被媒体围堵了。” “嗯,意料之中的事。”霍宴倾看着屏幕上贺景行被保全护着离开公司的视频,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两天了,事情已经白热化了,泄密之人怎么还没有动静?”舒心看着电脑屏幕小脸显得兴奋又焦急。 霍宴倾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舒心耳畔的头发,神色淡定,望着她的眼神温情脉脉,“别着急,他们熬不了多久了,我们等着就好。” 与此同时贺景行这边,从中州集图总部派过来的电脑专家经过一天的努力,已经找出了问题所在,“总裁,这款软件需要安装一个小程序才能正常运行,而这个小程序我无法制作出来,只能找到软件研发人,从他那里弄到小程序原件,否则无法解决问题。” 贺景行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恐怖,眼中释放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寒意,“给我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很好!霍宴倾,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1084,这不就是那晚给她下药并强上她的男人吗? 唐清雅下车站在酒吧门口,眼中瞬间浮现那晚她被人下药强了的画面,身侧的手死死攥住,屈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贺景行为什么约她在这里见面? 自从那晚出事后,她再也没来过这里。 唐清雅深呼吸了几次才抬脚进了酒吧。 酒吧一如那晚般热闹激情四射,DJ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的男女暧昧又放肆,贴身舞,热吻的比比皆是。 唐清雅甩了甩脑中那晚那个男人的身影,避开人群,朝包厢那边走去,来到约好的包厢号面前,唐清雅的脸色彻底白了。 那晚她醉得迷迷糊糊没有看清门牌号,但是她记得是拐角的第一个包厢,现在贺景行竟然约她在这个包厢见面,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唐清雅不敢往下想,她希望是巧合,不然贺景行这个男人也太恐怖了。 唐清雅推开门,包厢里,贺景行坐在皮质沙发上,长腿交叠,手中握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姿态一派闲散,可是身上又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黑暗料峭气息,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唐清雅莫名想到她第一次去贺景行家的情景,好像也是这般,他静坐在沙发上,之后突然踢翻茶几,猝不及防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唐清雅心里多了一分警惕,迈步走进包厢,在离茶几约一百米的距离处站定,“贺总。” 贺景行施施然抬眸,看了唐清雅一瞬后视线瞥了一下旁边的沙发,“坐。” 唐清雅视线落在沙发上,脑中出现的是那晚她被那个男人按在这台沙发上侮辱的情景,身侧的手微微蜷紧,压制住内心的愤怒,面上保持镇定,收回视线,看向贺景行,“不坐了,贺总约我来有什么事?” 这个地方,她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贺景行似乎笑了一下,“让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 贺景行视线看向门口,门唐清雅进来的时候特意没关,“阿蒙,进来吧。” 唐清雅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看见门口出现的男人时,眼阔猛然缩紧,脸色瞬间一片苍白,身子控制不住微微发抖,“怎么……是你……” 这不就是那晚给她下药并强上她的男人吗? 他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他和贺景行是什么关系? 唐清雅满腹疑惑的时候,男人在她身旁站定,对着贺景行微微躬身,“少爷。” 贺景行微微颔首,看向脸色惨白的唐清雅,“唐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暗卫林蒙。”说完似乎想起什么,笑了一下,“哦,对了,你们认识。” 林蒙转头看向唐清雅,眼底染了那晚一样痞痞的笑意,“唐小姐,还记得我吗?” 唐清雅胸口起伏剧烈,整个人颤抖得厉害,怎么可能不记得? 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清白。 他竟然是贺景行的暗卫,两人关系如此密切,那晚的事…… 唐清雅攥紧手心,看看林蒙,又看向贺景行,颤着红唇问:“那晚的一切……都是你们提前谋划好的对不对?” 1085,你别欺人太甚 贺景行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我对你不放心,只能用这个办法牵制你。” “贺景行,你混蛋!”唐清雅内心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抬脚上前就要去打贺景行,手腕被林蒙抓住,“唐小姐,我劝你不要自讨苦吃。” 唐清雅转身,拳头夹着厉风朝林蒙脸上挥去。 林蒙偏头躲开,擒住唐清雅另一只手。 唐清雅抬脚朝林蒙小腿踢去,林蒙轻易躲开,唐清雅又曲起膝盖去顶林蒙的裆部,林蒙一个转身将唐清雅双手交叉扣在自己怀里,“腿法不错,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 唐清雅用力挣扎,身后的男人像铁钳般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这个男人的力气那晚她已经有所体会,转头瞪向林蒙,咬牙切齿的说:“放开我。” 林蒙没理会唐清雅,看向贺景行,“少爷,怎么处置?” 贺景行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红色液体沿着杯壁四处摇曳,他抬眸看向林蒙,“阿蒙,你对美女太粗暴了,放了她。” “是。”林蒙放开唐清雅。 唐清雅获得自由,又准备朝林蒙攻击,贺景行冷沉的嗓音响起,“不想那晚的事再发生一遍你尽管动手。” 唐清雅挥起来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而贺景行,上次他扼住她喉咙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的身手不简单,别说现在他们两个大男人,就是只有一个,她也打不过。 唐清雅的拳头在空中握得发颤,最后还是收了回去,转过身,怒不可遏的看着贺景行,“贺景行,你别欺人太甚!” 贺景行猛然起身,将手中的酒杯朝唐清雅砸去,唐清雅急忙后退两步,杯子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四分五裂,杯子里的红酒洒了一地,酒红色的液体洒在白色地板上,仿佛血液般,猩红刺眼,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寒之气。 紧接着是贺景行冰凉刺骨的声音,“你和霍宴倾联手给我设陷阱,还说我欺人太甚?现在中州集团什么局面想必你已经从新闻上看见了,软件的小程序交给我,我今晚便放你一条生路。” 唐清雅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没和霍宴倾联手,更不知道你口中的小程序是什么东西。” “word小助手必须要安装一个小程序才能正常运行,否则这就是一个病毒软件。”贺景行抬脚几步走到唐清雅面前,目光森寒的看着她,“我不管你有没有和霍宴倾勾结,你必须将小程序给我。” 唐清雅冷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我去哪里给你弄小程序?” “霍氏集团,你现在不是还在霍氏集团吗?” 唐清雅拧眉,“贺景行,你疯了吗?软件泄密后霍宴倾一直在查这个泄密者,这个时候你让我去霍氏集团给你弄软件小程序,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霍宴倾我就是那个泄密者吗?” “我只要软件小程序,至于怎么弄到手又不被他怀疑,那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和我无关。”贺景行面色阴沉道。 1086,魔鬼,你是一个魔鬼 唐清雅转开头,“我是不会去的。” 贺景行冷笑一声,看向林蒙,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林蒙点头,转身朝包厢的液晶电视那边走去。 贺景行转身回到沙发旁坐下,“请你看个视频,我相信你看完之后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唐清雅不知道贺景行在搞什么名堂,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她是绝不会去霍氏集团偷那个小程序的,这样不是将自己和贺景行一起合作坑害霍氏集团的事全都告诉霍宴倾吗? 现在虽然霍宴倾不喜欢她,但至少她还是他的四嫂,是他的亲人,霍宴倾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即便唐伟忠做了那样伤害他的事,可是看在霍宴城的面子上,他还是没伤她。 所以只要她不明着做对不起他的事,唐清雅相信不论何时,霍宴倾都会认她这个四嫂。 唐清雅正想着,身后传来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整个人如被雷劈了般,僵在那里。 贺景行对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唐清雅扬了扬下巴,“很精彩,不看看?” 唐清雅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转身,当看见屏幕上她脱光了被男人压在沙发上玩弄的画面,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整个人筛糠般抖了起来,身子有些站不稳,摇摇欲坠。 她扶了一下额头,用力攥紧自己的外套,稳住自己的身子,耳边源源不断传来男女交又欠的叫声,那晚的记忆如洪水般向她袭来,羞耻感,屈辱感几乎将她淹没。 她眼眸猩红,像疯子一样冲到电视机面前将电源关了,转身面容扭曲的看着沙发上神态悠闲的贺景行,“魔鬼,你是一个魔鬼。” 贺景行笑了一下,缓缓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里,“我给你一天时间,不,半天,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你将我要的东西给我,否则,我就将这段有声有色的视频交给霍宴倾。” “不!”唐清雅一直隐忍的泪水滚落下来,“你不能这么做。” 贺景行没理会唐清雅,抬脚大步朝包厢门口走。 唐清雅几步跑过去,拽住贺景行的手臂,“贺总,我求你,别将视频给宴倾。” 贺景行将手从裤袋里拿出来,甩开唐清雅的手,然后又重新插进裤袋里,“不给可以,你将我要的东西弄给我。” 唐清雅哭着说:“贺总,我若去偷软件小程序我和你的合作关系就曝光了,以后宴倾不会再信任我了,我还怎么帮你做事?” 贺景行嗤笑一声,“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没用了,弃了就是。”说完转身离开。 唐清雅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绝情,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她当初瞎了眼才会上了他的贼船,不但毁了自己的清白,连和霍宴倾之间唯一牵连在一起的关系都要失去。 这个男人心狠手辣,毫无人性,完全就是一个魔鬼。 林蒙从唐清雅身旁走过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蹲下身子,身手挑起她的下颌,“啧啧啧,好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看得我春心荡漾。” 1087,已经找到泄密之人了? 唐清雅打开林蒙的手,膛大眼睛怒瞪着他,“混蛋,我要告你强奸。” 林蒙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了几声,“告,你尽管去告,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被我搞过,要不要我将视频也给你一份,你作为证据交给法官,然后让霍宴倾看看你在我身下有多浪,叫得有多欢快……” “你住口!”唐清雅扯住林蒙的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的吼。 林蒙任由唐清雅扯着他的衣服,似乎脾气很好的说:“看在我是你第一个男人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句,最好乖乖听少爷的话,别玩花样,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唐清雅泪水盈然的眼中是想将林蒙和贺景行碎尸万段的恨意。 林蒙掰开唐清雅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你是我上过的女人中味道最好的,你若想跟着我……” “滚!”唐清雅歇斯底里的嘶吼。 林蒙丢给唐清雅一个不识抬举的眼神,抬脚出了包厢。 唐清雅曲起双腿,抱住自己的膝盖,低声哭泣。 有人从包厢门口路过,顿住脚步,投来异样的目光。 唐清雅哭红的眼睛怒瞪过去,“看什么看?滚!” “有病。”那人皱着眉头嘀咕一声走开了。 唐清雅从地上站起来,用力狠狠将包厢的门关上,然后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翌日 霍氏集团 唐清雅进入宋离办公室,“宋秘书,软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宋离一筹莫展,“还没有任何线索,清雅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 唐清雅在沙发上坐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爸爸离开了,霍氏集团又出了这样的事,我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安稳,总是觉得宴倾会怀疑我,毕竟我爸爸做了那样伤害霍家的事,我……” 唐清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眶微微发红。 宋离出言安慰,“你别这么想,你爸是你爸,你是你,五爷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只要你真心对待霍家,我相信五爷不会怪你的。” 唐清雅点点头,“希望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帮霍氏集团做点事弥补一下我爸犯下的错,现在公司软件被人泄密,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宋离,“这件事,五爷让我不要着急,说他自有分寸。” 唐清雅状似随意的问:“宴倾是有了什么对策吗?还是已经找到泄密之人了?” “泄密的人还没找到,但是五爷说软件必须要安装一个小程序才能正常运行,否则就相当于在电脑里植入了一个病毒,所以五爷让我不要着急,只等着鱼儿自动上钩。”宋离说完一脸谨慎的看着唐清雅,“清雅小姐,这件事你可千万要保密,五爷不让我说出去。” “嗯,这么机密的事我肯定不会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宋离笑笑,“你是五爷的四嫂,五爷信任你,我自然也信任你。” 1088,中午一个吃个饭吧? 唐清雅听见四嫂两个字眉心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一下,继续套话,“那小程序软件你可得好好保管,不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小程序软件不在我这里,五爷早已存到记忆卡里随身携带着呢。”宋离说。 唐清雅眼底快速划过一丝为难,转瞬笑着说:“宴倾做事谨慎,他拿着肯定不会出错。” “嗯。” “那你忙吧。” “好。”宋离看着唐清雅出了办公室,拿起座机拨通了霍宴倾办公室的内线电话,五爷说了,这几天有任何人来打探软件的事,一定要向他汇报,“五爷,清雅小姐刚才来打探软件的事了。” “嗯。” “我已经按照您吩咐将一些相关信息透露给她了。” “嗯。” 宋离疑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五爷,您是怀疑清雅小姐是泄密之人吗?” 那端沉默了几秒,“不急,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 中午 唐清雅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身侧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手心早已汗津津一片,却是迟迟抬不起手来敲门。 霍宴倾为人极为谨慎,向从他身上拿到东西难于登天。 但是如果她不尝试一下,贺景行那个魔鬼就会将那段她被林蒙玷污的视频发给霍宴倾,那她在霍宴倾心里的形象就会完全毁掉。 她不要这样! 唐清雅咽了一下喉管,用力抿了抿唇,终是抬起了手,敲了敲门。 “进来。”霍宴倾低沉的嗓音从办公室传出。 唐清雅推门进去的瞬间脸上的不安已经隐匿,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优雅浅笑,“还在忙呢?” 霍宴倾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唐清雅走到办公桌前,往常习惯交叠放在小腹处的手此时反在背后紧张的搅在一起,“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霍宴倾翻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唐清雅,凝视了她两秒,“好。”然后又低下头,“你坐沙发上等我一下,我将这份文件处理完。” 霍宴倾答应和她一起吃饭,唐清雅心里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平时约他吃饭他基本都是拒绝的的,“好,你慢慢看,不着急。” 唐清雅大概等了五分钟霍宴倾就处理好了,他起身拿过搭在真皮座椅上的西装外套,一边穿一边说:“叫上心儿一起吧。” 唐清雅心底里是不愿意的,但是又没有理由拒绝,脸上笑着说:“好。” 下楼的时候霍宴倾给舒心打了电话,等他们出了大厅的时候看见舒心站在大厦门口等。 “心儿。”唐清雅笑着打招呼。 舒心微笑着回应,“宴倾说你请我们吃饭?” “嗯。”唐清雅微微颔首,“你们还愿意和我亲近我很高兴。” “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多亲近了。”舒心笑眯眯的说。 霍宴倾走到舒心跟前,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又拢了拢她身上的大衣,嗓音温柔,“累不累?” 舒心仰着头眉眼含笑的看着霍宴倾,“本来有一点点的,看见你就不累了。” 1089,唐清雅对霍宴倾还真是有心呢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摸了摸舒心的头,然后牵住她的小手,朝停车场走,“饿吗?” 舒心点头,“饿。” 唐清雅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手牵手言笑宴宴的模样,心底的嫉恨如火般反反复复焚烧着她的心。 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他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全都给了舒心,也只给了舒心。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到底哪里不如舒心? 唐清雅幽寒如冰的视线投注在舒心后背上,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舒心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三人来到一家高档餐厅,选了个包厢坐下。 唐清雅点完菜将菜单递给霍宴倾,“你们看看,这样可以吗?” 霍宴倾接过菜单,打开一眼都没看直接递到舒心面前,“这些菜喜欢吗?” 舒心看了一下唐清雅点的菜,全是霍宴倾爱吃的,清淡为主,心里笑了一下,唐清雅对霍宴倾还真是有心呢,“好清淡啊。” “不喜欢?”霍宴倾问。 舒心点头,“想吃味道重一点的。” 倒不是舒心特意和唐清雅作对,她最近确实老是觉得嘴里没味。 霍宴倾拿了铅笔递给舒心,“你自己点。” 舒心看向唐清雅,询问,“可以吗?” 唐清雅笑,“当然可以,你是孕妇,都听你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舒心拿着菜单加了几样辣菜,“可以了。” 霍宴倾接过菜单看了一下,俊眉蹙起,“不行,这些太辣了,吃了你胃受不住。”说着就要划掉。 舒心急忙拉住霍宴倾的手,一脸小可怜模样,“没关系的,我能吃辣,你很久不让我吃了,让我解解馋,就这一次,好不好?” 霍宴倾抿唇看着舒心不说话,明显还是不同意。 舒心拉着霍宴倾的手晃了晃,撒娇,拖长尾音喊,“宴倾……” “就这一次。” “你真好。”舒心忍不住在霍宴倾侧脸上亲了一下,她知道唐清雅在对面,她不刻意秀恩爱,但也不想克制自己什么,率性而为。 对面唐清雅脸上一直挂着浅笑,桌下的手却早已将手心掐得到处都是深深的指痕。 没多久菜都上来了,舒心点了一盘麻辣基围虾,霍宴倾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修长手指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随意推至手肘处,露出结实紧致的小臂,腕上名贵的腕表,彰显了他成熟男人的品味和矜贵的身份。 唐清雅看见霍宴倾将剥好的虾都放在舒心的小碗里,一个一个,他剥得很认真,薄唇微抿,出尘的五官隐隐透着对舒心的宠溺。 修长白皙的手指剥虾的样子特别赏心悦目。 舒心忙着吃,不时回头看霍宴倾一眼,“够了,你自己吃吧。” “好。”霍宴倾嘴里说着好,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直到剥了小半盘才停下来,手上都是虾仁汁,他用纸随意擦了一下,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等一下,我也要去。”舒心自从怀孕后小便的频率增多了不少,她放下筷子,起身,看向唐清雅,“清雅,你慢慢吃,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1090,她约你,你就同意? “好。”唐清雅笑着回答,然后看见两人朝门口走,舒心要去牵霍宴倾的手,霍宴倾避开了,说:“我的手刚剥了虾,脏。” 舒心笑着问:“那我搂你的腰?” 霍宴倾用手腕的位置轻轻推了一下舒心的额头,“这么缠我?” “嗯。” “我的腰你抱得住吗?” “可能抱不住。” “手臂给你抱。” “好。”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 唐清雅的心早已碎成了玻璃渣,两人走了,她再也不用掩饰脸上的表情,优雅之色一寸寸皲裂,嫉恨之色慢慢涨满了整张脸,脸部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这时唐清雅的手机响了起来,贺景行打来的,她不想接,但是又不敢不接,“喂。” “东西弄到手了吗?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贺景行低沉染了逼仄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唐清雅攥着手机的纤细手指太过用力微微泛着白色,“我尽力。” “尽力可不行,视频我已经存到手机里了,十二点一到,我没收到我要的东西,我就将那段视频发给霍宴倾。” 唐清雅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不让自己破口大骂,“东西在霍宴倾身上,我不一定……” “我不想听过程,我只要结果。”那端说着这句直接将电话挂了。 “贺景行你个混蛋!”唐清雅将手机重重扣在桌面上,视线落在霍宴倾坐的椅子上,椅背上是他矜贵的西装外套。 唐清雅深深呼出一口气,想以此来控制乱了的心跳,她看了一眼门口,起身来到霍宴倾椅子旁,伸手在他两边西装口袋摸了摸,没有,然后又将手伸进他西装胸口内袋里。 唐清雅眉眼间染上一抹喜色,手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读卡器。 她迅速将读卡器里的记忆卡取出来,放进自己的手机内,将里面的东西复制到手机上,手机上显示完成百分之五,然后一点点增加,绿色长条越来越长。 唐清雅紧紧握着手机,视线紧张的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手机。 洗手间那边,舒心上完厕所洗了手出来,霍宴倾已经洗好手站在外面等她。 舒心走过去仰着头望着霍宴倾,“怎么突然想和清雅一起吃饭?” “不是我想,是她约的我。”霍宴倾看着舒心一副小妻子抓住丈夫在外面偷情般的小模样,隽黑眼底浮现细碎的笑意。 “她约你,你就同意?” “嗯。” “那你还真好约。”舒心撇撇嘴。 “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犯得着和你嫂子吃醋吗?”舒心转过身朝走廊那边走。 才走了两步,手腕被霍宴倾拉住,拽了回去。 “不走吗?”舒心拧眉看着霍宴倾。 霍宴倾眸光深邃的看着舒心,大拇指在她唇角轻轻摩挲了两下,“想抽烟了。” 舒心知道霍宴倾的想抽烟就是想吻她的意思,小脸立刻红了,视线左右看了看,“这是公共场所,万一有人过来……唔……” 1091,你躲什么? 舒心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宴倾压下来的唇堵住。 霍宴倾舌尖在舒心口腔里扫荡了一圈,放开她,微蹙着眉心说:“有点辣。” 舒心眼底染上调皮的笑意,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谁让你这么着急的?就辣你。” 她刚吃的东西都是辣的,口里还残留着那股辣味,舒心觉得很爽,但是对于不吃辣的霍宴倾来说可能有些不喜欢。 霍宴倾伸手轻轻戳了一下舒心的额头,“我就不该同意让你吃辣的。” 舒心已经吃得很过瘾了,这会儿霍宴倾这样说,她已经无所谓了,此时她只想逗逗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不是想抽烟么?我给你吻。”说着将自己吃了辣食后嫣红的小嘴往霍宴倾薄唇上凑。 霍宴倾微微偏头,避开。 舒心不依不饶的追着他的唇跑,“你躲什么?” 霍宴倾怎么会不知道舒心那点小心思,目光瞥见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霍宴倾没再躲,任由舒心的唇吻了上来。 舒心眼底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将霍宴倾直接压在墙上,踮起脚尖,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抵开他的牙关,缠着他的舌头可劲儿的翻搅,吮吸,不时还发出滋滋的声响,将嘴里的辣味尽可能的传递给他。 吻了几秒舒心觉得不对劲,往常霍宴倾都会搂着她的腰,今天竟然没有,双手一直插在裤袋里,任由她将他抵在墙上,一副她强吻他的感觉,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辣辣他再说。 舒心吻得得意洋洋的时候…… “现在的人真开放。” “是啊,这女孩子更是大胆,压着男的吻。” “莫不是强吻吧?” “应该不是,那男的没反抗呢。” “也是。” 舒心听见第一句的时候整个人如被雷轰了般,僵在那里,压着霍宴倾的唇,没了动作,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霍宴倾放大的俊脸。 脸以光速变红,而且越来越红,红得仿佛要炸开。 舒心愣怔过后,回神,急忙放开霍宴倾,转身,说话的两个女人已经进了洗手间,舒心转过头,小拳头开始往霍宴倾身上砸,“讨厌,有人来了你怎么不说?” 霍宴倾隽黑眼底笑意荡漾,握住舒心的小手,“你吻着我的嘴我怎么说?” “那……”舒心语滞了一下,“那你可以推开我啊。” “我很享受,为什么要推开?” “……”舒心甩开霍宴倾的手,又害羞又懊恼的往走廊那边走,“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我不理你了。” 霍宴倾步伐稳健的跟在舒心身侧,脸上的愉悦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儿,你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强吻的我,你怎么还生气了?” 舒心顿住脚步,气呼呼的看着霍宴倾,“你刚才明明说你很享受的,享受就不是强吻。” 霍宴倾绷住嘴角的笑,一本正经的说:“享受是事实,你将我压在墙上强吻也是事实。” 1092,去监控室 舒心想到刚才那两个女人也说是她压着霍宴倾强吻,而事实她也确实压着他吻了,啊!好丢人,想逗他来着,怎么将自己搞得这么尴尬? 舒心无话可说,只能大步朝包厢走,自个儿在心里生闷气。 霍宴倾伸手拉住舒心的手,舒心甩了几次没甩开。 霍宴倾温声哄她,“我们是夫妻,我们开心就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舒心斜睨了霍宴倾一眼,“你说的好听,是我强吻你,丢人的是我,你是被压迫者,你当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霍宴倾隽黑眼底划过一抹思虑的神色,突然将舒心往怀里一拉,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低头就吻住了舒心的唇。 舒心双眸不可思议的膛大,这个男人还要不要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她。 舒心用力推霍宴倾,霍宴倾紧紧搂着她的腰,她完全挣脱不开。 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将两人围了起来。 然后议论声渐起。 “小姐你就别生气了,我看这位先生挺爱你的。” “是啊,多相配的一对啊。” 紧接着就是鼓掌声,然后大家几乎不约而同的一起喊:“原谅他,原谅他……” 霍宴倾放开舒心,知道她害羞,将她的头按在他怀里,护着她的肩,“谢谢大家。” “不客气,和好就好了。”大家笑着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都走开了。 舒心见四周安静下来,才敢将头从霍宴倾怀里露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之前是你强吻我,现在是我强吻你,我也丢人了,你心里舒服一点了吗?”霍宴倾看着舒心的眼神满是宠溺。 舒心怔住,呆呆的看着霍宴倾,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啊,心里满满的感动和甜蜜,可是……“你胆子也太大了。” “不生气了?”霍宴倾笑着问她。 “我本来就没生气。”舒心绷不住,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她只是害羞而已。 霍宴倾拉着舒心的手转了个弯继续朝前走。 舒心低着头,不好意思见人,不过同样都是强吻,为什么她和霍宴倾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她强吻霍宴倾就是开放,胆子大。 霍宴倾强吻她,怎么就变成了所有人都支持他,还说什么‘原谅他’? 搞得好像他们真的吵架生气了一样。 大概是有人看见霍宴倾想牵她的手,她甩开,所以误会了吧。 不过这些人还真可爱。 舒心正想着,一抬眸见他们在上楼,顿住脚步,“宴倾,你走错了,我们不用上楼。” “没错。”霍宴倾拉着舒心继续往上走。 “真的错了,我们的包厢和洗手间在同一层。”舒心一脸认真。 霍宴倾转头看向舒心,“我们不回包厢。” “不回包厢去哪儿?”舒心一脸疑惑,随着霍宴倾的步伐往楼上走,“清雅在包厢等我们呢。” “去监控室。” “啊?”舒心这下完全懵了,“我们去监控室干什么?” 霍宴倾故作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片刻功夫,两人来到餐厅监控室门口,霍宴倾抬手敲了敲门。 1093,不值得 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保安服的高大男人,“这里是监控室,外人不得随意入内。” 霍宴倾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本子,那是他在部队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公务。” 高大男人虽然没见过这个证件,可是上面有国家钢印,而且上面霍宴倾的小头像是穿的军装,证件上还写了少将军长的字样。 再加上霍宴倾身上上位者的强大气场,高大男人神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里边请。” 舒心看霍宴倾的架势应该是早有准备了,再联想霍氏最近软件泄密的事,还有突然和唐清雅吃饭,难道霍宴倾这又是在试探唐清雅? 舒心怀着好奇和疑惑和霍宴倾一起进了监控室。 霍宴倾和高大男人说了一下包厢的房牌号,男人很快就将那间包厢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放大。 屏幕上唐清雅神色紧张的将手机里的记忆卡拔出来装进读卡器里,然后将读卡器放进椅子上霍宴倾的西装内袋里。 紧接着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什么,视频里因为角度问题看不见她在干什么。 但是舒心猜想,唐清雅应该是将刚复制过去的小程序软件发给贺景行。 舒心感觉霍宴倾握着她的手微微加大了力道,转头,见他面色沉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眼睛此时冷冷的盯着电脑屏幕,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冷峻又似乎透着一丝难过。 是啊,唐清雅毕竟是他四哥用命爱着的女人,而现在这个女人却背叛了霍家,若是霍宴城还活着,将会多伤心啊,他应该是为他四哥难过吧,也为这么多年的亲情惋惜。 舒心握紧了霍宴倾的手,“她既然不在乎这份情义,你也没必要难过,不值得。” 霍宴倾转头和舒心对视了片刻,紧抿的唇微掀,“好。” …… 霍宴倾和舒心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唐清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吃饭,似乎很平静,听见声响,抬头笑着和他们说话,“回来了,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舒心挺佩服唐清雅的,这个时候还能装得这么淡定。 舒心和霍宴倾在座位上坐下,霍宴倾扶起筷子吃饭,舒心也没说话,安静吃饭,唐清雅的事舒心不想过多干涉,她毕竟是霍宴倾曾经的四嫂。 包厢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唐清雅不时抬头看霍宴倾和舒心,之前两人还时不时秀恩爱,这会儿这么安静的吃饭,她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应该不会,她刚才做那些的时候,他们去洗手间了一直没回来。 可是为什么她总感觉霍宴倾身上的气场有些不对劲呢? 唐清雅怀揣着不安吃完饭。 霍宴倾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向唐清雅,“吃饱了?” 唐清雅微笑着点头,“你们吃饱了吗?” 霍宴倾没回答,而是说:“我刚去了一趟监控室。” 舒心没想到霍宴倾会以这么直接的方式开始这件事。 1094,从此你和霍家再无瓜葛 唐清雅的心猛然咯噔一下,脸色瞬间一片煞白,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嘴角强挤出一抹微笑,“你去监控室干什么?” 即便她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问出来的话还是带了颤音。 霍宴倾墨黑如潭的视线紧紧的凝视着唐清雅,好一会儿他才移开视线,转身将椅背上的西装拿下来,从内袋里拿出读卡器放在桌面上,再次看向唐清雅,眼中满是凌冽之色,“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这么做?” 霍宴倾转身拿西装的时候,唐清雅就猜到她做的事情应该是暴露了,但她还留有一丝侥幸,直到他将读卡器放在桌上,唐清雅心里的侥幸彻底消失,一颗心也猛然跌到了谷底。 唐清雅的脸色白得吓人,桌子底下紧握成拳的手不停的发抖,被霍宴倾冰冷毫无温度的目光看着,惊慌失措到心都碎了。 霍宴倾一直没吱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唐清雅,等待她的回答。 他的视线太过摄人,唐清雅不敢和他对视,移开目光,低头垂眸看着自己紧紧攥在一起的手,良久才将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稍稍压制,艰难的咽了一下发干的嗓子,“唐伟忠是我爸爸,你不应该对他那么绝情,他走后我的心悲伤得难以平静,不做点什么,我无法疏解。” 唐清雅抬眸看向霍宴倾时,眼睛里都是泪,但是她竭力忍着没让它流下来,“晏城离开五年了,我至今无法忘怀,现在你又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我求你,可你无动于衷,我恨,恨你太过绝情,完全不顾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你恨?”霍宴倾墨眸冷沉,眼底戾气翻滚,嗓音染了冷嗤,“因为唐伟忠的背叛,无数生死之交的战友牺牲,我至亲的三个亲人在我眼前被炸得粉身碎骨,这份恨,我找谁?” “是,我爸是不对,可是他们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那么求你,没让你放过他,只求你留他一条命,你也不肯……” “唐清雅!”霍宴倾打断唐清雅的话,嗓音如刺骨的寒冰,“你说的那些死了不能复生的人里有你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将话说得如此轻巧?” “轻巧吗?”唐清雅勾唇笑了一下,眸底泪光闪烁,“我只是不想再像怀念晏城一样怀念我爸,那样太累了,太累了。” 霍宴倾无法理解唐清雅的想法和做法,为了唐伟忠那样十恶不赦的人,她竟然和贺景行联手合作坑害霍氏集团。 霍宴倾想到死去的战友和亲人,恨意从心底疯狂窜起,他猛然站起来,眸色冷寒的看着唐清雅,“四哥瞎了眼才会将一腔深情倾付在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身上,从此你和霍家再无瓜葛。” 说完拉着舒心的手大步出了包厢。 唐清雅看着霍宴倾清冷决绝的背影,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滚落下来,他说她无情无义? 呵! 她若无情无义又怎会深爱他这么多年? 她若无情无义又怎会在他已经有了女人在侧的时候还守护在他身边? 那种被嫉恨焚烧得锥心刺骨的痛他可曾感受过? 到底是谁无情无义?! 1095,我们该动手了,就从姚慧琴开始吧 软件泄密事件后唐清雅离开了霍氏集团,中州集团有了小程序解除了软件危机,但是因为这一次被坑害得太惨,客户们电脑恢复正常后,第一件事就是卸载‘word小助手’,所以中州集团投放市场的这款软件基本无人问津。 霍氏集团这边紧接着出了一套更为完善的办公软件,不需要安装任何小程序,下载即可用,安全,方便,实用性强,刚投入市场便受到广大用户的喜爱,好评如潮。 这次的软件事件,贺景行什么都没捞到,反而因为软件导致电脑瘫痪和死机让公司名誉受损,而霍宴倾成了最大的赢家,名利双收。 霍宴倾看在霍宴城的面子上,没有走法律程序起诉唐清雅偷盗商业软件,毕竟那是他哥哥曾经挡枪用生命爱过的女人。 但是从此唐清雅和霍家再无任何关系。 …… 贺景行看着手中的市场调查报告,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报告上显示,霍氏集团新投放市场的办公软件好评率99%,而这款办公软件就是之前他让唐清雅从霍氏集团偷过来的那套软件的升级版。 他这次完全着了霍宴倾的道,跳进了霍宴倾提前挖好的坑里。 贺景行将手中的报告狠狠的摔到桌面上,漆黑眼中寒气翻滚。 一旁的胡叔上前几步,微微躬身,“少爷,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商业上的一次失利不算什么,我们手里不是还有丁晗这张王牌吗?” 贺景行心里的怒火这才稍稍消退了些许,“这段时间丁晗和姚慧琴的接触如何?” 胡叔,“几乎每个周末姚慧琴都会约丁晗见面,姚慧琴现在对丁晗的态度是半信半疑,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在发展。” “嗯。”贺景行漆黑眼底漫上阴狠寒芒,“我们该动手了,就从姚慧琴开始吧。” “好的。” …… 听竹山庄 饭桌上,姚慧琴看向舒心,“心儿,明天你和小五去领证的时候将妈给你的那个翡翠手镯戴着吧,玉带着养人,妈也希望这个祖传儿媳的手镯能给你带去好运,明天顺顺利利将证领了。” 舒心笑着点头,“好。” “下午是不是还安排了孕检?”姚慧琴问。 “嗯。” “那你别太累着了,检查完回家好好休息。”姚慧琴叮嘱舒心。 “好。” 姚慧琴又不放心的看向霍宴倾,“小五,你可得好好照顾心儿,领了证给我打个电话,检查的时候要细心陪着她,检查完也要给我打电话。” “嗯。”霍宴倾点头应着。 姚慧琴本来想陪舒心一起去的,但是昨天丁晗给她打电话约了下午见面。 晚上舒心和霍宴倾在山庄留宿,翌日两人吃了早餐先回吾悦首府拿翡翠手镯,然后一起朝民政局出发。 车子在民政局停下的时候,舒心的心跳瞬间开始加快,兴奋又紧张。 霍宴倾握着舒心的手下车,发现她手心都是汗,笑着问:“不是来过一次吗你怎么还紧张?” 1096,小红本 “一辈子一次的事我当然紧张了,谁像你,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能处变不惊。” 霍宴倾转动了一下舒心手腕上的手镯,手镯是绿色的衬着她白皙纤细的手腕,特别好看,“妈将这个手镯给你的时候就说明她将你当成儿媳妇了,你在我心里也早就是我的妻子了,现在我们只是来补办一下结婚证,车早已开了,来补张票而已,你紧张什么?” 舒心拧眉,“谁跟你开车了?” 霍宴倾薄唇微勾,大手摸了摸舒心的小腹,“没开车哪来的孩子?” 舒心,“……”拿个结婚证他也能扯到那事上面去,真不要脸。 霍宴倾见舒心脸上神色自然了许多,知道她应该没那么紧张了,便牵着她的手朝民政局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舒心突然停住脚步,朝霍宴倾伸手,“你手机给我。” 霍宴倾虽然不知道舒心要他手机干什么,但还是从口袋将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舒心将霍宴倾的手机关机,还给他,然后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也关机,之后笑眯眯的看着霍宴倾,“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们领证。” 霍宴倾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抬手宠溺的摸了摸舒心的头,“这么想嫁给我?” 舒心抬头看着霍宴倾,不答反问,“难道你不想娶我?” “想。” “行,走吧,我愿意嫁给你。” 两人手牵着手进了民政局。 这次和上次一样,还是有人单独替他们办理手续,没人打扰,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办好了结婚证。 民政局门口,舒心翻开小红本本,看着上面的钢印和两人的小合照,嘴角不自觉扬起,内心被幸福盈满,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落了地,踏实了。 这时身旁传来一道陌生女音,“抚养费你按时打到我卡上。” 舒心转头见一对男女从民政局走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怒气和互相看不顺眼的厌烦。 男人,“你放心吧,不少你一分钱,你以后少烦我就行。” 女人,“谁稀罕烦你?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男人,“再见。” 女人,“再也不见。” 男人开车离开,女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很快两人便消失在舒心的视线里。 既然曾经相爱,为何不能好聚好散? 舒心觉得那个男人太没气度了,至少,应该送女人回家吧,不说别的,最起码女人是他孩子的妈呀。 霍宴倾挂了电话,见舒心看着不远处的大道发呆,揽着她的腰问:“看什么呢?” 舒心回过头问霍宴倾,“离婚证是不是也在民政局办理?” “嗯。”霍宴倾蹙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刚看见一对夫妻从民政局出来,应该是来离婚的,男女互相生怨,相看两厌。” 霍宴倾搂着舒心朝车边走,“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舒心笑笑,抬眸问霍宴倾,“如果哪天我们……” “没有那种可能。”霍宴倾直接截断舒心的话,打开车门,大手护着车顶,让舒心坐进车里,躬身进去给她系安全带。 1097,妊娠贫血 舒心顺势双手抱住霍宴倾的脖子,“我都没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霍宴倾给舒心系好安全带,双手撑在座椅两侧,“别胡思乱想。” “我只是假设,你让我说完好不好?”舒心困在座椅和霍宴倾的胸膛之间,鼻息间全是这个男人身上成熟好闻的男性气息,这个味道让她很安心。 霍宴倾微微挑眉,看着舒心。 舒心先在霍宴倾唇上亲了一下,才笑着说:“如果哪天我们离婚了,能不能不要互生怨恨?” “我们不会离婚。”霍宴倾语气坚定。 “我说的是如果。” “没有这样的如果。” “……” 霍宴倾在舒心唇上亲了一下,“我们回家。” 舒心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弥漫着从心灵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幸福光彩,“好。” 霍宴倾打算回到家给姚慧琴打电话,路上姚慧琴提前发了视频过来。 霍宴倾开车,舒心接的,“妈。” 视频里姚慧琴笑着问:“证领了吗?” “领了。” “给我看看。” “嗯。”舒心从包里拿出一个红本本,打开放在腿上,然后将手机摄像头对着腿上的结婚证。 “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回家睡个午觉,下午还要去医院检查呢。”视频里姚慧琴笑得格外开心。 “嗯。” …… 下午的孕检,霍宴倾和季驰枫全程陪着舒心。 医生问舒心,“舒小姐,最近妊娠反应怎么样?” 舒心回答,“吐得厉害,尤其早上刷牙的时候。” “嗯。”医生点头,“你怀的双胞胎妊娠反应比单胎妈妈肯定要强烈,你别担心,这是正常反应,检查结果显示你有些妊娠贫血。” 霍宴倾眉眼间染了一丝紧张,“该如何调理?” 医生,“你们别担心,妊娠贫血是大部分孕妇都有的现象,只是有的严重有的不严重,舒小姐怀的是双胞胎出现这种现象十分正常,平时多加强营养,多食用新鲜瘦肉、蛋、奶、鱼、动物肝脏及蔬菜水果,然后我开一些铁剂、叶酸,用法用量我会注明,舒小姐记得每日服用即可。” 霍宴倾一脸认真的点头,“好的,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舒心在一旁看霍宴倾一副乖宝宝般认真好学的模样,心里暖暖的,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医生说:“孕妇怀孕期间可能会出现食欲下降,情绪烦躁,或者头晕等现象,家属要耐心照顾,多迁就,还要保证好孕妇的睡眠时间。” 从门诊大楼出来,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朝车库走,“心儿,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公司那边你别管了,我安排宋离过去给你打理。” 舒心摇头,“不要,我现在才两个多月,肚子都没显怀,你让我天天在家吃饭睡觉,我哪里待得住?那还不得闷坏了?” “可是医生说了你贫血……” “那医生还说了让家属多迁就孕妇呢?”舒心打断霍宴倾的话,笑眯眯的看着他,嗓音软糯,“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逞强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孩子有半点闪失。” 霍宴倾拎着药袋的手摸了摸舒心的头,“我不仅担心孩子,我更担心你。” 1098,着火了,快救火 姚慧琴站在衣橱前挑了半天,最后挑了一件墨绿色旗袍,这件旗袍做好后她从没穿过,她记得那天她准备穿这件旗袍和心儿的家人第一次见面商量订婚的事,结果心儿哭了,说看见这件旗袍想起了妈妈,最后姚慧琴便没穿,为了不让心儿想起伤心往事,之后这件旗袍也一直被搁置。 其实姚慧琴还是挺喜欢这件旗袍的,样式简单大方,颜色也合她的心意。 心儿下午要去医院孕检,不会来山庄,她穿一下应该不会被心儿撞见。 姚慧琴穿上旗袍,外搭一件米白色针织开衫便出门了,来到她和丁晗经常见面的茶楼,丁晗已经到了,“等很久了吧?” 丁晗,“没有,我也刚来。” 姚慧琴在丁晗对面坐下,眉眼间都是笑意,明显心情很好,上午心儿和小五领证了,现在她还能和丁晗像朋友一样见面喝茶,虽然丁晗不是简汐,但真的给了她很多慰藉。 丁晗将泡好的茶递一杯给姚慧琴,“今天我轮休,在樊城我没什么朋友,突然约您出来没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我很高兴,一直都是我约你,这还是你第一次约我呢。”姚慧琴笑着抿了一口茶,“我俩也算忘年之交了,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尽管给我打电话,我是个闲人,有的就是时间。” “好。”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中途姚慧琴起身要去洗手间。 丁晗问:“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姚慧琴笑着摇头,“不用,我还没老得那么不中用,上个厕所还要人陪。” 姚慧琴来到洗手间,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 姚慧琴迅速上完厕所,准备推门出去,却发现门推不开,不由低声嘀咕:“怎么回事?” 又用力推了几次推不开,姚慧琴拍了拍门,“外面有人吗?麻烦帮我开开门。” “完了完了,厕所里有人。” “快救火。” “打119报警。” 外面混乱的声音传进姚慧琴的耳中,怎么听着像是厕所这里着火了? 姚慧琴刚这么想,就看见滚滚白烟从门缝里逸了进来,有些刺鼻,她捂住唇轻咳了几下,另一只手用力拍打门,“开门,快开门。” 丁晗听见响动跑出来的时候,洗手间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火势猛烈,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叫喊声和咳嗽声,有人拿盆,有人拿桶,从走廊另一头的洗手间搬水过来灭火。 丁晗眉心微拢,这火烧得太急,有些不同寻常,贺先生让她今天约姚慧琴出来见面,难道这些是贺先生做的? 丁晗虽然非常感激贺景行救她,栽培她,她可以为了他的事业使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毕竟商场如战场,谁的手也不会干干净净,但是杀人放火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丁晗脱下自己的小外套,看见有人端着水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将衣服在盆里浸湿,然后顶在头上,用湿袖子捂住鼻子,准备朝洗手间冲的时候,有一个矫健的身影快她一步冲进了熊熊大火中。 1099,昏迷 手机响起的时候霍宴倾正在开车,他转头看了一下舒心,“接电话。” “哦。”舒心拿起中央控台上霍宴倾的电话,“杨大哥打来的。”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 舒心接通电话,杨戟焦急的嗓音传了过来,“五爷,老夫人出事了。” “妈怎么了?”舒心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舒小姐?” “嗯,宴倾在开车,你说妈怎么了?” “老夫人下午和丁晗在茶楼见面,上洗手间的时候洗手间着火了,老夫人被困在里面,被我救出来了,现在人在人民医院。” “我们立刻过来。”舒心挂了电话神色慌张的看向霍宴倾,“宴倾,快调头,去人民医院。” 霍宴倾和舒心来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姚慧琴已经从救急室转到了VIP病房。 杨戟见霍宴倾进门,几步走了过去,“五爷。” “我妈怎么样了?”霍宴倾一边问一边朝病床边走。 “老夫人肺部吸食了大量浓烟,现在还处于昏迷中,不过医生说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杨戟说。 舒心在床边坐下,握住姚慧琴的手,红着眼睛轻轻喊了一声,“妈。” 霍宴倾对杨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杨戟便跟着霍宴倾出了病房。 走廊,霍宴倾神色冷峻的问:“怎么回事?” 杨戟,“下午老夫人和丁晗见面,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在茶楼外面车里听见茶楼有人喊着火了,见出事了,我就下车进茶楼查看,着火的是二楼卫生间,我去到哪儿的时候,听有人说洗手间里有人,我冲进洗手间救人,发现有一间厕所的门被人从外面用拖把堵死了,我打开门老夫人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霍宴倾俊脸染上一层寒霜,门被人从外面堵死了,明显是早有预谋,“为什么失火?” “我抱着老夫人出来就来了医院,没来得及观察现场。”杨戟说。 “你现在去茶楼,我随后就来。” “好。” 霍宴倾回到病房,大手搭在舒心肩上,微微弯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在这里陪着妈,我给小薇打了电话,她一会儿就会过来。” 舒心抬头,微红的眼睛看着霍宴倾,“你要走吗?” “嗯,我去茶楼失火现场看看。” 舒心眉眼间有些担忧,“那你要注意安全。” “嗯。”霍宴倾抬手摸了摸舒心的头,俯首在她额头上安慰的亲了一下,“别担心,妈没事了。” “嗯。” 霍宴倾叮嘱护士多关照姚慧琴那间病房才离开,来到茶楼,这里已经暂停营业。 杨戟朝霍宴倾走去,“五爷,火已经被火警灭了,我没找到任何痕迹。” 霍宴倾深邃视线落在面前烧得黑漆漆的洗手间上,用火本就是为了消灭痕迹,大火一烧,什么都没有了,“失火原因。” “火警检查出来的结果是茶楼用电量太大,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 “监控。” “洗手间没有安装摄像头,走廊的摄像头里没发现可疑人物出现。” 霍宴倾沉吟了片刻,“丁晗呢?” 1100,也许贺景行就是罗益川 杨戟回答,“监控里看见丁晗从包厢跑过来,我当时跑得太急,进去救人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到她。” 霍宴倾薄唇紧抿。 杨戟见霍宴倾不说话,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八成是贺景行因为软件事件吃了亏,刻意打击报复。” “杀人放火是犯罪,是要抵命的,一个商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量。”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贺景行无关?” “不,这件事贺景行的嫌疑最大,他的身份肯定不止一个商人这么简单。”霍宴倾墨眸冷沉,眼底戾气肆虐,冷静分析,“纵火,监控,痕迹,他都考虑进去了,让我们无迹可寻,一方面说明他心思缜密,另一方面说明他反侦察能力很强,而一个商人心思缜密正常,但是反侦察能力强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五爷你的意思是贺景行有可能是军人?” 霍宴倾只看了杨戟一眼,没吱声,转身朝楼下走。 杨戟抬脚跟了上去,“五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你继续盯着丁晗,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霍宴倾从茶楼出来去了沈庭西的住处,将茶楼发生的事简单和他说了一下。 沈庭西皱眉,“他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纵火杀人。” 霍宴倾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让你查贺景行查得怎么样了?” 沈庭西见霍宴倾拿着烟盒和烟却不点火,扬了扬下巴问他,“你抽不抽?不抽丢给我。” 霍宴倾抬眸看了沈庭西一眼,将烟盒合上丢给他。 沈庭西接住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你点不点?” “我戒了。”霍宴倾垂眸把玩手里的香烟。 霍宴倾戒烟的事沈庭西知道,他刚开始不相信他能戒掉,没想到他还真给戒了,那时沈庭西想,如果沐宁静要他戒烟,他大概很难戒掉。 “说事。” 霍宴倾的话拉回了沈庭西的思绪,“查到的和我之前告诉你的差不多,贺景行的父辈是黑道,到了贺景行这里开始洗白,现在黑白通吃。 不过我还查到一个可疑的信息,贺景行的父亲以前混黑道时的军火来源,竟然是从边境反恐组织那里获得。 然后我顺着这条线继续深挖,发现和他们进行军火交易的反恐组织就是你五年前镇压的那个组织,而且罗振龙还和贺景行的父亲关系很好。 我觉得贺景行这样针对你很有可能是帮罗振龙报仇。” 霍宴倾眉间染上凝重,“有一点我觉得有些古怪,五年前罗振龙死后,他儿子罗益川围攻我们,被我打了一枪后逃走,之后无论我的人如何寻找也找不到他一丝痕迹,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或许从贺景行那里能找到罗益川的下落,不过我的人一直盯着贺景行,倒是没见他和任何可疑的人接触。”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说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也许贺景行就是罗益川。” “啊?”沈庭西被霍宴倾的话惊着了,“不会吧,罗益川和贺景行两人长相完全不一样。” 1101,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手镯这么眼熟? “长相是可以改变的。” “你是说整容?” “嗯。” “不不不,这太匪夷所思了。” 霍宴倾也只是大胆假设,并没任何线索和依据,“让你的人在美国那边查一下贺景行的身高,一定要五年前的数据,一个成年人外貌可以改变,身高不会变。” “好。”沈庭西点头。 霍宴倾从沈庭西这里出来后就回了医院,路上,他给宋离打了一个电话,“以后但凡中州集团感兴趣的项目,霍氏集团全都抢过来。” “好的。”电话那端宋离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一直以来贺景行都高调和霍氏集团作对,但是霍宴倾始终只是防守,并未反击。 这次的软件泄密事件也是,若是贺景行不起歹心,霍宴倾就算设局也没用。 霍宴倾来到病房,姚慧琴已经醒了,病房很热闹,霍香薇,顾文博,顾靖宇,乔菱,霍千凝,就连霍纪白也来了,不过他一个人拿着凳子远远的坐在病房角落里,低头在看手机。 “宴倾回来了,妈已经醒了。”坐在床边的霍香薇见霍宴倾进门说。 霍宴倾走到床边,“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姚慧琴虽然醒了,但是脸色还是很不好,人也没什么精神。 “妈说她有些胸闷,头晕,医生刚才来看过了,说妈是因为吸食了大量的一氧化碳所致,多休息慢慢会好。”回话的是乔菱。 “嗯。”霍宴倾点头,微蹙的眉头慢慢放平,“心儿呢?” “你上来的时候没碰见她吗?”乔菱问。 霍宴倾摇头。 “小丁刚才来看我了,我让心儿替我送送她。”姚慧琴说话嗓音很轻,透着病人的虚弱。 霍宴倾一听这话,神情立刻紧绷起来,转身疾步出了病房。 茶楼失火八成是贺景行干的,而姚慧琴是丁晗约出去的,目前丁晗并不安全。 …… 住院部一楼大厅,门口,丁晗停住脚步,“舒小姐,就送到这里吧。” “好。”舒心微微扯了扯唇角,笑得很勉强。 丁晗看出了舒心笑容里的疏离和淡淡的冷漠,不知为何,丁晗心底里不想舒心误会她,一向不爱多话的丁晗开口解释,“舒小姐,我虽然在贺先生身边做事,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杀人放火的事绝不会做。” 舒心倒是没想到丁晗会这么直接的解释,微微错愕了一下,其实舒心对丁晗印象还不错,她冷静,干练,能力强,舒心甚至有些喜欢这样的丁晗。 可是自从软件泄密事件后,舒心对贺景行身边的人不知不觉就产生了一种敌意。 这次姚慧琴是和丁晗一起出去喝茶出的事,舒心自然对丁晗多了一丝防备。 舒心轻勾了一下唇角,没说话。 “那我先走了。”丁晗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视线一晃而过的时候看见了舒心手腕上翠绿色的手镯,又回过身,视线直直的落在舒心手腕上,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手镯这么眼熟? 脑门隐隐有些疼,丁晗抬手捏了捏额头。 1102,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我? “你没事吧?”舒心见丁晗脸色似乎不太好问。 丁晗摇摇头,视线从舒心手腕上移开,不去想,脑袋便没那么疼了,“手镯很漂亮。” 舒心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镯,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肩头一重,后背瞬间跌入一个温热的胸膛,低沉熟悉的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丁小姐是替贺总过来打探消息的?” 嗓音冷沉染了透骨的寒意。 “我是过来看望霍老夫人的。”丁晗解释了一句,也不管霍宴倾信不信,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转身离开了。 舒心转过身看着霍宴倾,很想抱住他,但是大厅人太多,她忍住了,“你从病房下来的?”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朝电梯那边走。 “茶楼失火是意外吗?” 霍宴倾转头眉目温和的看着舒心,“你好好养胎,别的事别操心,我会处理,你以后离贺景行身边的人远一点就行。” 人性黑暗的一面,霍宴倾不想舒心知道,她那么善良,不该被世俗的丑陋浸染,而且她现在怀有身孕,也不宜操心。 “哦。”舒心点点头,“不过妈好像很喜欢丁晗,丁晗来看她,她非常高兴。” 电梯的门在这时开了,很多人从电梯里出来。 霍宴倾将舒心护进怀里,避免别人挤到她,等电梯里的人都出来后,霍宴倾才牵着舒心进入电梯,此时电梯里已经进去了十来个人。 霍宴倾牵着舒心走到电梯最里面,将她护在角落和胸膛之间,继续刚才的话题,“妈心里对大嫂有太多愧疚,而丁晗又和大嫂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妈下意识将丁晗当作了赎罪的对象。” “嗯。”舒心见霍宴倾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电梯里的人,往前靠近一步,伸手环住了霍宴倾的窄腰,将脸靠在他温热的胸口,闻着他身上干净成熟的味道,慌乱不安的心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霍宴倾薄唇微勾,隽黑眼底浮现浅浅笑意,“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我?” “嗯。”舒心将霍宴倾又抱紧了些,“我好害怕。” 霍宴倾听出舒心说话有些不对劲,不是粘他,而是真的害怕,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 “妈身上穿的那件旗袍……”舒心说到这里嗓音有些哽咽,“上一世我在电视上看见过,那是妈的遗照,她穿的就是今天身上那件墨绿色旗袍……” 舒心微仰着头,眼眶和鼻尖都红了,盈满眼泪的双眸无助又慌乱的看着霍宴倾,“我好害怕妈会离开我们。” 霍宴倾眼阔微缩,温热指腹拭去舒心眼角即将滑落的泪,“妈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上一世我们不认识,这一世我们不是已经成了夫妻吗?这说明很多事已经改变了。” 舒心点点头,“不然我们还是搬回山庄住吧?我不放心。” “不看星星了?” “妈比星星重要。” 霍宴倾眼底晕开笑意,低头亲了一下舒心的唇,“我的霍太太真孝顺。” 1103,重磅消息交给我来报道 舒心走出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东方传媒安主编的电话,接通,“安主编。” 安泰生热情的嗓音传了过来,“霍太太,听闻您和霍总今天领证了?” 舒心和霍宴倾上午才领证,下午安泰生就知道了,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不愧是华夏国传媒的领头企业,“是的。” “恭喜霍太太,祝霍太太和霍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谢。”舒心知道安泰生不可能单纯打电话过来贺喜,便问,“安主编找我有事?” “不知霍太太还记不记得,曾经您答应过我,如果您和霍总结婚了,一定将这个重磅消息交给我来报道。”安泰生语气恭敬,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舒心猛然想起来,却有这回事,只是现在姚慧琴还在医院,她哪里有心思接受他的采访,“安主编,这几天不太方便,你看晚一些时日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端安泰生语气兴奋,“只要霍太太记得安某就行,时间上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能不能让霍总也一起接受采访?” 上一次安泰生给霍宴倾做的专访,杂志刊印出来后,几度卖到脱销,打破了东方传媒的销售记录。 安泰生也因此更受上级的重视,成了东方传媒重量级的人物。 舒心抬眸看向霍宴倾,走廊的灯光打在他线条刚硬的俊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俊美得不可思议。 霍宴倾感受到舒心的注视,低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舒心笑着摇摇头,继续和安泰生讲电话,“这个我不能做主。” “上次我采访霍总的时候,看得出来,霍总对您宠爱入骨,您帮我说说好话,相信只要您开口,霍总一定听您的。” 舒心知道安泰生在恭维她,但是她听了心里还是很舒服,没有人不想听别人说,自己深爱的人很宠爱她。 舒心因为姚慧琴旗袍的事不好的心情瞬间也好了很多,“我试试。” “谢谢霍太太,安某感激不尽,以后霍太太有用得着安某的地方,安某一定万死不辞。” “安主编言重了。” “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了,静候您的电话。” 舒心挂了电话,两人已经到了病房门口,病房里传来霍香薇的声音,“妈,你现在不能出院。” “怎么不能出院了?我已经没事了。”姚慧琴的声音。 “妈你身体还没恢复,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两天。”这次是乔菱的声音。 霍宴倾推门进去,霍香薇仿佛看见了救星般,“宴倾,你来得正好,妈非要出院,之前还胸闷头晕,怎么能出院呢。” 姚慧琴已经从病床上起来了,坐在床沿,“小五,妈真的没事了,我在这里待不惯,闷得慌,还是回家自在。” “妈,你的脸色很不好,现在还不能出院。”舒心走过去在姚慧琴身旁坐下,因为知道上一世姚慧琴差不多就是在这段时间离开人世的,所以舒心比任何人都紧张姚慧琴的身体。 1104,五叔,我有话想和你说 姚慧琴握住舒心的手,“心儿,我待在这里感觉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我知道。”舒心点头,视线在病房众人脸上扫过,“二嫂,三姐你们都回去吧,病房人太多空气不好,妈需要多呼吸新鲜空气,这里有我照顾就好了,而且靖宇和小凝明天还要上学。” 霍香薇说:“心儿,你有身孕不宜待在医院,还是我留下吧。” “偶尔待一下没关系。”舒心说。 “不行,不行。”姚慧琴也反对,“我回家你们就都不需要留下了。” 舒心不安的看向霍宴倾,霍宴倾知道舒心对上一世姚慧琴离世的事耿耿于怀,不让她留下,只怕她难以安心,隽黑视线看向众人,“你们都回去,我和心儿在这里陪着妈。” 霍宴倾身上有商场上那种杀伐果断的气场,他在家里很少说话,一旦发话,没人再敢说什么。 霍香薇和乔菱叮嘱了姚慧琴几句,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又对舒心说,让她别熬夜,也早点休息,之后才带着孩子离开。 霍纪白一直没说话,她们都走后,他才将手机放回口袋,从角落里起身,来到霍宴倾面前,“五叔,我有话想和你说。”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转身朝病房门口走。 霍纪白随后跟了出去。 霍宴倾在走廊尽头窗口处停下,深邃视线落在霍纪白身上,“教授告诉我,你最近进步很大。” 霍宴倾给霍纪白从国外请来的经济学教授经常会将霍纪白的表现告诉霍宴倾。 霍纪白从小就对霍宴倾又敬又畏,察觉他看着他,神经下意识紧绷,谈到学业,脸上的表情像个被老师夸奖的学生,透着一丝激动和难以自控的愉悦,“以前是我不懂事,今后一定不让五叔失望。” 霍宴倾俊脸闪过一丝欣慰,“毕业后你来公司工作,以后霍氏迟早要交给你。” 霍纪白抬头,神情震惊的看着霍宴倾,之前霍宴倾将股份转到他名下是因为霍宴倾要动手术,生死未卜,现在他眼睛已经好了,难道不是应该将股份拿回去吗?“五叔……” “霍氏以前是你爸爸在打理,那里他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将公司带上新的高度,你爸爸泉下有知会为你骄傲。” 霍宴倾很少和他拉家常,突然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霍纪白有些受宠若惊,而且他知道霍宴倾做了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不再推拒,用力点头,“我一定好好努力,不给爸爸丢脸。” “嗯。”霍宴倾双手插进裤袋里,视线移向窗外,等霍纪白说事。 霍纪白虽然经历了霍宴倾差点昏迷不醒那件事后整个人成熟了很多,但是在霍宴倾沉稳强大的气场面前,他还是显得太稚嫩,“我想和丁晗见一面。” 嗓音透着一丝对长辈的尊敬和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不羁。 霍宴倾转头看了霍纪白一眼,他眼底再无之前的冲动,脸上噙着深思熟虑的认真表情,“你想做什么?” 1105,诞下的确实是一对双胞胎女儿 霍宴倾没有立刻反对,霍纪白很高兴,将自己这段时间查的东西说了出来,“丁晗是丁朱民的私生女,丁晗的母亲去世后丁晗才回到丁家,我去丁晗母亲以前住过的地方调查过,附近的人说丁晗母亲之前怀孕的时候肚子比一般孕妇大,有可能是双胞胎,但是丁晗母亲这个人沉默寡言,从未向外人说过,所以这个消息并未证实过。” 霍宴倾薄唇若隐若现勾了一下,大手在霍纪白肩上轻轻拍了拍,“不错,真的长大了。” 霍纪白得到表扬,白皙的俊脸划过一丝不好意思的闷红。 霍宴倾收回手,继续说:“我让人查了丁晗母亲接生的医院,诞下的确实是一对双胞胎女儿,只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宽裕,她一个女人养不了两个孩子,所以送一个去了福利院。” 霍纪白心里对霍宴倾的敬畏之情愈发浓烈,原来这些五叔全都查过了,而且查到的结果比他更详细,“我妈就是外公外婆领养的,所以丁晗应该是我妈的双胞胎姐妹对吗?” “嗯……”霍宴倾顿了一下,目光深邃,“还有一种可能,丁晗就是你妈。” 霍纪白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五叔,你还查到了什么吗?” 霍宴倾将丁晗可能被催眠的事告诉了霍纪白,之前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他,是怕他太冲动,打草惊蛇。 霍纪白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亢奋起来,“那怎么办?怎样才能让我妈恢复正常?” “驰枫说被催眠者和曾经深爱的人做一些印象深刻的事,就有可能恢复记忆。”霍宴倾眉间染上一抹失望,“只是你爸爸已经离世……” “我……还有我……”霍纪白修长食指指着自己,因为太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妈最爱的人就是我和爸爸。” 霍宴倾深邃眼眸浮现一抹亮光,对啊,深爱的人,不止有爱人,还有亲人,沉默两秒后霍宴倾说:“我找机会安排你和丁晗见面。” “好。”霍纪白激动得眼中泛起了泪花,“谢谢五叔。” 霍宴倾按了按霍纪白的肩膀,“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你奶奶,她年纪大了,万一不是,我怕她难以接受。” “嗯。”霍纪白点头,心里想着:五叔,你是不是忘了,我和奶奶不说话的。 “回去吧,早点休息。”霍宴倾说完这句抬脚朝病房走去。 霍宴倾推门进去的时候,意外看见了唐清雅,眉心下意识蹙了起来。 唐清雅神色尴尬的起身,“宴倾,我听二嫂说妈病了……” “很晚了,你回去吧。”霍宴倾冷声打断唐清雅的话。 唐清雅面色发白,“宴倾,之前是我不对,被悲伤冲昏了头脑,一时糊涂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晏城走了,爸爸也走了,我现在只有你们了,能不能不要推开我?” 说到后面唐清雅眼睛都红了,嗓音也有些微哑。 霍宴倾脸色沉静,看向姚慧琴,“妈,累吗?” 1106,“不凶你能听话?”霍宴倾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姚慧琴知道霍宴倾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累了。” 霍宴倾看向舒心,“心儿,伺候妈休息。” “好。”舒心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给姚慧琴擦脸擦手。 唐清雅知道霍宴倾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身侧的手微微蜷紧,心碎了一地,还真是绝情啊,还想说什么,霍宴倾却转身进了洗手间。 唐清雅转头看向姚慧琴,“妈……” “回吧,我要睡了。”姚慧琴嗓音透着一丝淡漠和疏离。 唐清雅眼泪滚落下来,她别开脸,急忙擦掉,“那您好好休息。”说完捂着嘴转身跑出了病房。 姚慧琴看着门口轻轻叹了一口气。 “妈。” 姚慧琴见舒心面露担忧扯唇笑了笑,“我没事,你也早点睡吧。” “嗯。”舒心扶着姚慧琴躺下,然后端着水盆进了洗手间,霍宴倾长身玉立在窗边见舒心进来,转过身看着她。 倒水,洗盆,晾毛巾,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舒心走到霍宴倾面前,“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霍宴倾抬手拨弄了一下舒心额头的刘海。 舒心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微微红了脸,“吃晚饭了吗?” “没有。”霍宴倾如实道。 舒心拧眉,“你怎么不在外面吃点?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霍宴倾搂住舒心的腰,“想吃你。” “别闹,说正经的。”舒心小脸又红了几分,但是她知道霍宴倾是在开玩笑,因为他隽黑眼底沉着几分忧郁,也许和唐清雅有关吧,又或者是为今天姚慧琴的事烦心。 “没胃口。” 舒心沉默了两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想吃夜宵,你陪我一起去?” “好。”霍宴倾知道舒心这是变着法的想让他吃饭。 两人出了洗手间,舒心和姚慧琴打招呼,“妈,我和宴倾出去吃点东西,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带点吃的?” “我不饿,晚上外头寒气重,别待久了,早点回来。”姚慧琴嘱咐。 “嗯,我们很快就回来,你有事按床铃。” “我知道,你们别担心我。” 两人手牵着手出了病房,下楼来到大厅门口,五月的晚风还是有些凉意。 霍宴倾解开西装纽扣,脱下外套,披在舒心肩上。 舒心被一股暖气包围,鼻息间还萦绕着霍宴倾身上特有的味道,干净好闻,“我不冷,你脱给我,感冒了怎么办?” 舒心说话间就要将肩头的衣服拿下来。 霍宴倾按住舒心的肩,推着她朝外走,语气霸道,“穿着。” 舒心看了霍宴倾一眼,“这么凶干什么?”心里却沁着丝丝甜蜜。 “不凶你能听话?”霍宴倾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两人没走太远,进了医院附近一家家常菜馆,快九点了,这里人不多,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家常菜。 菜没多久就上齐了,舒心点的都是一些适合霍宴倾口味的清淡菜。 舒心不饿,没怎么吃,大部分时间都在给霍宴倾夹菜。 两人快吃完的时候,舒心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1107,我这么乖,有没有奖励? 舒心回头,“齐大哥?” 齐东林微笑着点头,然后朝霍宴倾打招呼,“霍总。” 霍宴倾“嗯”了一声,放下筷子,起身,看向舒心,“我去买单。” “你吃饱了吗?”舒心问。 “嗯。”霍宴倾朝柜台那边走去。 “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齐东林语气关心的问。 “我妈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医院住院。”舒心说完问齐东林,“你呢?” “巧了,我妈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在医院住院。” “摔跤了?严重吗?”舒心一脸关心。 “还好。”齐东林嘴角一直噙着大哥哥般温和的笑。 “那怎么没见你请假?阿姨有人照顾吗?” “白天有护士,晚上有我。” 舒心皱眉,“这怎么行,明天开始你别上班了,好好照顾阿姨,什么时候阿姨好了,你什么时候再去上班。” “没关系,我可以……” “我知道你是不想给我添麻烦,但是如果爸妈生病的时候做儿女的都不能近身照顾,那生儿育女有什么用?”舒心打断了齐东林的话。 齐东林眸色愈发暖,“好,我听你的。” “可以走了吗?”霍宴倾买了单过来轻轻搂住舒心的腰。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阿姨。”舒心向齐东林打招呼。 “好。”齐东林看着两人出了饭馆,才收回视线。 舒心出了饭馆笑眯眯的看着霍宴倾,“你吃醋了?” 霍宴倾垂眸看了舒心一眼,没说话,路灯的晕染下,小女人眼底的笑意格外璀璨。 舒心含笑的视线落在霍宴倾俊脸上没有离开,“齐大哥进去,你就不吃了去买单,是不想我和他过多接触吗?” 霍宴倾仍旧没说话,却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腰。 舒心知道她说对了,眼底的笑容越发浓郁,“你这样防着有意思吗?在公司我还不是和齐大哥天天见面?” 霍宴倾顿住脚步,探究的目光落在舒心面上,似乎在想舒心有没有背着他和齐东林太过亲近。 舒心见霍宴倾这般认真的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别用这种‘看妻子出轨’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敢!”霍宴倾眉心微拢。 舒心知道霍宴倾说的是她敢出轨,转过身子,面对着他。 出来的时候,舒心将霍宴倾的西装直接穿在了身上,袖子太长,她的手都盖在了里面,她将双手举高,露出小手,然后攀住霍宴倾的脖子,歪着头看着他,“不敢。” 西装穿在舒心身上大了一个套,因为她双手举起的动作,西装两边有海绵的肩几乎要贴到她脸上。 霍宴倾听舒心说不敢,嘴角勾起一弯浅弧,双手将带有海绵的肩捂到舒心白皙的俏脸上,轻轻挤了挤,她的小嘴便可爱的嘟了出来,“真乖。” 舒心转了转脸,将小脸解放出来,“我这么乖,有没有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齐大哥的妈妈前几天摔跤住院了,我想去看她。” 霍宴倾眉头又蹙了起来,他说舒心怎么突然这么乖,还一脸讨好,又抱着他的脖子,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1108,你喜欢我家东儿吗? 舒心见霍宴倾不说话,而且明显不乐意的眼神,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柔声说:“上一世,不仅齐大哥很照顾我,他妈妈也对我很好,有一次我发高烧,烧迷糊了,齐大哥将我带回了他家,一直都是刘阿姨在照顾我,那次后我们经常走动,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就没有妈妈,特别渴望母爱,所以上一世在我心里刘阿姨就是我的妈妈。” 霍宴倾看了舒心一瞬,“去买个水果篮,我和你一起去。” “嗯,你真好。”舒心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容。 “以后不许为了别的男人刻意来讨好我。”霍宴倾轻轻戳了一下舒心饱满的额头。 “哪有?刘阿姨是女人好不好?” 两人手牵着手在附近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然后又去水果店买了一个水果篮,之后一起进了医院。 舒心来到从护士站那里问来的病房前,透过小窗口能看见齐东林的妈妈刘兰芝半仰在病床上看电视。 舒心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霍宴倾的手机响了,“你先进去,我接个电话。” “好。”舒心接过霍宴倾手里的水果篮,将花抱在胸口推门进去。 刘兰芝见陌生人进来,有些疑惑的问:“你找谁?” “阿姨,我和齐大哥是同事,我叫舒心。”舒心走到床边将水果篮搁在床头柜上,“刚在外面碰见齐大哥,知道您摔跤了,过来看看您。” 刘兰芝脸上绽开笑容,“你就是舒心啊。” 舒心一边将花插进花瓶里,一边回头看了刘兰芝一眼,“阿姨知道我?” “知道,知道。”刘兰芝打量的目光落在舒心面上,一副看儿媳妇般的眼神,“东儿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是吗?”舒心随口问了一下。 “嗯,说你在公司很照顾他,小小年纪就自己开公司,胆大,稳重,能干,漂亮,体贴,对你赞不绝口呢。” 舒心被刘兰芝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插好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哪有齐大哥说的那么好。” “有,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眼神清澈明亮,说明你心地善良,我看人可准了。”刘兰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我对东儿说了好几次让他请你回家坐坐,他一直没搭理我。” 舒心笑笑,“是我不懂事,早就应该去拜访阿姨的。” “没事没事,今天不是见着了吗?说明我们有缘。” 舒心点头,刘兰芝上一世那么疼她,这一世两人又能再见面,可不是有缘吗? 刘兰芝见舒心点头,心里高兴得不行,看来这姑娘心里也是有东儿的,就是东儿太木讷,说什么他们之间是上下级关系,是朋友关系,让她别误会。 一个小姑娘对一个男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只是朋友呢?肯定是对他家东儿有意思嘛。 小姑娘比较害羞,肯定不会主动开口说喜欢,东儿又太闷,看来这层窗户纸得由她来捅破。 刘兰芝这样想着,看向舒心的眼神愈发柔和,“我家东儿太腼腆,喜欢你又不敢直说,阿姨今天替他问一句,你喜欢我家东儿吗?” 1109,他是我老公 啊? 她喜欢齐东林? 舒心有些傻眼,愣怔了一瞬后急忙解释,“阿姨,我只是将齐大哥当成哥哥……” 刘兰芝笑眯眯打断舒心的话,“小姑娘,你就别害羞了,东儿现在不在这里,你偷偷告诉阿姨,阿姨保证不告诉他。” “可是我……”舒心正说着话霍宴倾进来了。 刘兰芝看向突然进来的这个陌生男人,长相俊美,衣着矜贵,气质沉稳,看着应该是成功人士,她确定她不认识。 刘兰芝疑惑的问:“这位先生你找谁呀?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舒心转头见霍宴倾眉宇间明显染了寒霜,看着她的眼神也冰冰凉的,只是他习惯性面色沉静,外人一般看不出他的喜怒,她和霍宴倾在一起这么久了,自然知道他此时生气了。 难道刚才刘阿姨的话他听见了? 完了,这个男人最爱吃醋,怎么办? 哄,对,赶紧哄。 舒心笑着起身,走过去亲昵的挽着霍宴倾的手臂,“阿姨,他是来找我的。” 刘兰芝的视线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手臂上停留了两秒,之后看向舒心,“他是……你哥哥?” 舒心笑着摇头,转头看向霍宴倾,眼底的爱意毫不掩饰,“他是我老公。” 霍宴倾听见老公两个字,瞳孔缩了一下,身上的冷气消减了不少,转头看向舒心,她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老公,这是齐大哥的妈妈,打声招呼吧。” 这声正面的老公喊得霍宴倾眼底的寒气彻底消散了,不过脸上却还没有丝毫表情,他转头看向刘兰芝,对她微微点头,“您好。” 刘兰芝完全怔住了,看看舒心又看看霍宴倾,最后才将不可置信的视线又重新落回舒心身上,“他是你老公?” 舒心点头,“嗯。” 怎么就有老公了呢? 刘兰芝有些难以接受,齐东林虽然性格温和,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很内向,长这么大,刘兰芝从未听儿子在她面前提过哪个女人。 但是自从儿子在华夏建筑公司上班后,刘兰芝就经常会从儿子口中听见舒心这两个字,而且从儿子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他对舒心肯定是喜欢的。 之前她还为儿子的婚事发愁,25岁了连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让他相亲他又不去。 直到儿子口中的舒心出现,刘兰芝才去了这块心病。 她在齐东林面前提过几次,让他将舒心带回家看看,齐东林说他和舒心只是朋友关系,而且舒心已经有未婚夫了,让她别胡思乱想。 刘兰芝觉得这应该是儿子的推脱之词,想着儿子性格慢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有一天,刘兰芝偷偷跑去霍氏想去看看舒心,可是门卫不让进,她只好报出了儿子的名字,齐东林出来,拦了辆出租车让刘兰芝回去,还说她这样,他和舒心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刘兰芝不敢再去了,儿子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了,可不能因为她没了,她想着那就再等等吧。 1110,东儿确实喜欢你,不信你问他 好不容易等来了舒心,她说她有老公了? 东儿也只说是未婚夫啊,她却直接说老公,这两人说法都不一致,肯定有问题。 舒心一定是害羞所以找了个借口搪塞她。 对,一定是这样,上回东儿生病,舒心又是买药,又是倒水的,如果不是喜欢东儿,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这么体贴? 刘兰芝脑补了一阵后,心情豁然开朗,笑着看向舒心,“阿姨不问了,现在流行什么爱情长跑是不是?只要你和东儿好就行,我不着急。” 说完看向霍宴倾,“你也是舒心公司里的员工吧?看你这穿着应该是经理吧?” “我是你公司的经理?”霍宴倾无温的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 舒心抬眸,看见霍宴倾眼底的冷意明显又有聚拢的趋势,急忙摇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齐东林出现在门口,他看见病房里的舒心和霍宴倾满脸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舒心仿佛看见了救星,张嘴正准备说话,却被刘兰芝抢了先,“东儿,舒心和你同事是来看我的,还买了水果和花呢,多细心的孩子。” 舒心想哭,霍宴倾怎么和齐东林是同事了?这个刘阿姨还真将霍宴倾当成她公司的员工了? 这事若是不解释清楚,回去霍宴倾吃起醋来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舒心看向齐东林,直接说:“齐大哥,阿姨好像误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了。” 刘兰芝想着既然两人都在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说开好了,这样她也能早点抱孙子,“不是误会,东儿确实喜欢你,不信你问他。” 说完看向齐东林,“东儿,你别闷着了……” 刘兰芝话还没说完就被齐东林打断了,“妈你瞎说什么呢?我和舒心是同事是朋友。” 刘兰芝,“东儿,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是男人得主动,不能让人家女孩子……” “妈。”齐东林尴尬得脸都红了,“舒心旁边那位就是她未婚夫,也是霍氏集团总裁。” 刘兰芝虽然不是上流社会的贵太太,但是霍氏集团还是知道的,樊城响当当的大企业,刘兰芝膛大眼睛看着霍宴倾,“他……他不是你同事?” 齐东林,“不是。” “是霍氏集团总裁?” “是的。” “那……那他真的是舒心的未婚夫?” 这次回话的是舒心,“现在已经是老公了,我们上午去民政局领证了。” 刘兰芝这下知道自己误会了,满脸尴尬的看向舒心,“实在不好意思,东儿身边没个女人,是我太心急了,误会,都是误会。” 舒心松了一口气,“没事,解释清楚就好了。” 刘兰芝又看向霍宴倾,“这位……总裁先生,你别介意,我就是想儿媳妇想得紧,东儿又在我面前经常提起舒心,说她很照顾他……” 舒心感觉身旁男人身上又开始冒冷气,急忙打断刘兰芝的话,“阿姨,没关系,我老公人很好,不会介意的。”说着看向霍宴倾,眼底都是讨好的笑,“对不对?” 1111,你该不会想说齐大哥喜欢我吧? 霍宴倾凝视了舒心两秒,轻“嗯”了一声。 “不介意就好,我这腿脚不方便,你们进来还没给你们倒水呢。”刘兰芝说着看向齐东林,“东儿,快给你老板倒水。” “不用了。”舒心笑着拒绝,“我妈一个人在楼上,我还得回去,阿姨你好好养病,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已经对齐大哥说了,让他休息,好好照顾您。” “谢谢,东儿能遇见你这么体贴的老板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刘兰芝一脸感激。 舒心笑笑没说话,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吗?不然她这辈子也不会对齐东林这么好啊,还惹得霍宴倾为了齐东林吃了好几回醋。 齐东林送舒心和霍宴倾出去,走廊上,齐东林一脸歉意,“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舒心摇头,“没事,你妈妈也是替你着急,看来你该好好考虑你的婚姻大事了,老是让长辈挂心也不好啊。” 齐东林耳根微红,点点头,“谢谢你们来看我妈,对了,恭喜你们,祝你们早生贵子。” 舒心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已经怀孕了你忘了?” “哦,对。”齐东林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那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舒心说话的时候仰头看向霍宴倾,眼底满是柔情,“我们会的。” 舒心和霍宴倾走进电梯,舒心透过电梯光滑的墙面观察霍宴倾的神色,他薄唇微抿,目光似乎落在变化的电梯数字上,双手插在裤袋里,任由她挽着他的手臂。 两人直到从电梯里出来都没说话,九点多了,医院走廊上已经没人了,很安静,舒心能听见霍宴倾皮鞋踩在地上沉稳的脚步声。 快到姚慧琴病房门口的时候,舒心拉住了霍宴倾的手臂,“你生气了?” 霍宴倾神色无波的看着舒心,“我为什么生气?” 这是让她主动认错? 舒心怒了努嘴,有些不太情愿的说:“我错了,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吧,阿姨会误会,也是我所料未及的。” 霍宴倾蹙眉,她这哪里是认错,分明是诉说委屈,“齐东林他妈妈会误会你们之间的关系,这说明什么?” 舒心没明白,一脸迷茫,“说明什么?” 霍宴倾拧眉,换了一种问法,“他妈妈从未见过你,为何要误会你们?” “阿姨不是说了吗,齐大哥经常在她面前提起我。” “那齐东林为什么会在他妈妈面前经常提起你?” “因为我对他好啊。” 霍宴倾伸手戳了一下舒心饱满的额头,“你平时的聪明劲呢?” 舒心伸手摸了摸被霍宴倾戳过的地方,沉思了几秒,抬眸看着霍宴倾,“你该不会想说齐大哥喜欢我吧?” 霍宴倾点头,“齐东林上一世帮了你,你想报答他,我可以理解,可他不知道,这一世你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你突然对他好,任谁都会误会。” 舒心眨眨眼,她倒是从未想过这一层,只想着上一世齐东林对她那么好,这一世她想尽她所能的回馈他,她对他从未有过任何男女之情。 1112,老公,老婆 现在霍宴倾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她没想过齐东林的感受,若是突然有个男人对她这么好,估计她也会误会。 这样一想,舒心有些急了,“齐大哥该不会认为我喜欢他吧?” “你觉得呢?” “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将他只是当哥哥看待。”舒心一脸焦急的看着霍宴倾,求救,“我该怎么办?” 霍宴倾冷峻的眉眼划开一抹暖色,“你刚说什么?” “我该怎么办?” “不是这句,上一句。” “我将他只是当哥哥看待。” “再上一句。” 舒心瞬间明白过来,眼底染上笑意,“我的心里只有你。” 霍宴倾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之前在下面病房的时候说我是你的什么?” 舒心俏脸微红,拉住霍宴倾宽大温暖的手晃了晃,低声说:“明知故问。” “叫一句听听。” 刚才是为了向刘兰芝表明霍宴倾的身份,那种情况下脱口而出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四下无人,两人面对面,霍宴倾又这么正儿八经的看着她,等她叫。 舒心抬眸看着霍宴倾深邃如潭的墨眸,一瞬间心悸得厉害,‘老公’两个字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出不了口,“进去吧,我们出去这么久,妈该担心了。” 舒心放开霍宴倾的手转身往病房那边走,突然腰间一紧,下一瞬人就被霍宴倾揽进了怀里。 舒心的视线看着四周,眼中有些慌乱,手推着霍宴倾的胸口,“这是在医院,你快放开我,一会儿被人看见了不好。” “为什么不好?我们是合法夫妻,别说抱一起,就是在这里……” 舒心意识到霍宴倾想说什么,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乱说话。” 霍宴倾眼底浮上细碎的笑意,拉开舒心的小手,“叫一句听听。” “我不太习惯。” “迟早得习惯。”霍宴倾抬手,大拇指指腹在舒心唇角轻轻摩挲,“我喜欢听,叫一句,嗯?” 他嗓音低沉,又刻意放柔了语调,尤其后面那个‘嗯’字,打着转的往上扬,竟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舒心怕有人从病房出来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红着脸小声喊了一句,“老公。” “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舒心嗔了霍宴倾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他这样逗她,她不生气,反而觉得心里甜甜的。 舒心踮起脚尖凑到霍宴倾耳边,一连喊了三声,“老公,老公,老公。” 女人温热的气息拂洒在耳边,霍宴倾喉结滚动,在舒心从他耳边离开的时候,攫住了她的唇,吻上的时候从唇角逸出两个字,“老婆。” 舒心心里还惦记着这里是医院走廊,伸手推霍宴倾的同时,身子往后仰想避开他的唇。 霍宴倾揽着她腰的手移一只到她后脑勺,紧紧扣住,不容许她躲避,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横扫她嘴里的清甜。 想着她的那声老公,霍宴倾心生愉悦,吻变得格外热情。 舒心片刻功夫就沉沦在他的气息和味道里,软在他怀里,脸红心跳的承受着他的吻。 1113,她怎么老是碰见他们小两口亲热? 姚慧琴自从舒心和霍宴倾出去后一直没睡,两人出去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思来想去不放心,姚慧琴掀开被子,穿上外套,打算去走廊看看。 打开门,姚慧琴看见离病房约一百米处有两个人抱着在接吻,没看清楚她就慌忙移开了视线,在心里嘀咕:这也太不像话了,公共场合就抱一起亲,实在忍不住至少也应该躲厕所里去亲嘛。 不过,这两人的身影怎么这么熟悉? 衣服好像也有些眼熟。 姚慧琴微微抬了抬眼皮,朝着拥吻的两人仔细看去,下一秒,脸色一惊,这……这不是小五和心儿吗? 姚慧琴第一反应是转身往病房走,太尴尬了,她怎么老是碰见他们小两口亲热? 推开门,姚慧琴又停住脚步,不行,不能让他们俩在走廊亲吻,被别人看见,还不得和她刚才的想法一样,认为他俩太不分场合了。 姚慧琴又回过身,特意清了清嗓子,“咳咳……” 两人吻得太投入,竟然没反应。 难道是她声音太小了? 姚慧琴又加大清嗓子的音量,“咳咳……” 百米开外的两人仍旧吻得火热。 姚慧琴只好朝两人走近,“回来了?” 舒心听见有人说话,从情海里回神,睁开潋滟的眸子看见身旁的姚慧琴,双眸蓦然膛大,一把推开霍宴倾,“妈。” 姚慧琴笑笑,“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们,但是在这里亲不太好,不然你们去病房继续?妈可以在外面等你们亲够了再进去。” 舒心的脸一瞬间脸红得像充血,低头,手挡着额头,没脸见人了。 霍宴倾听力敏锐,早就察觉有人出来了,但是他吻得尽兴,不想放开,便没理会,也是因为他知道出来的人是姚慧琴,若是别人,他肯定就放开了,毕竟她的小妻子脸皮薄。 霍宴倾没事人似的看向姚慧琴,“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你怎么出来了?” 姚慧琴,“你们一直没回来,我不放心便出来看看。” 霍宴倾解释,“心儿遇见了个同事,他家人也住院了,我们去探望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姚慧琴点点头,“好了,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 VIP病房有家属床,霍宴倾和舒心回到病房简单洗漱了一下便睡了。 刚躺进被窝里,舒心便开始在霍宴倾腰上掐。 霍宴倾知道舒心这是怪他刚才在走廊吻了她,捉住她的小手,嗓音染了笑意,“不困吗?” 舒心仰头看着霍宴倾,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不远处就是姚慧琴的病床。 霍宴倾看着夜色中怀里小女人敢怒不敢言的可爱模样,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不想睡觉还想吻?不太好吧……” 舒心急忙捂住霍宴倾的唇,拧着眉头怒瞪着他,她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明显是故意的,走廊里强吻她被妈撞见不说,这会儿还这样‘污蔑’她,太讨厌了! 不行,必须治治他。 舒心眸光流转,很快眼底浮现一丝狡黠的光芒,想吻是吧?行,那我就好好吻吻你,看看难受的是谁? 1115,霍宴倾稍加点拨 齐东林眼底划过一丝晦暗,随即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唇角扯出一抹温笑,“明白,我还要给我妈买骨头汤,我先走了。” “好。”舒心看着齐东林有些仓皇而逃的背影,眼底染上一抹愧疚,看来她这段时间的行为真的让齐大哥误会了,是她的错,急着报恩,没注意方式。 霍宴倾从病房出来,走到舒心面前,“和他说清楚了?” 舒心轻轻叹了一口气,耷拉着小脸,“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本来想报恩的,现在反而给他造成了困扰。” 相比昨天,舒心今天的认错态度相当好,因为她是发自内心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霍宴倾抬手摸了摸舒心的头,“现在说清楚也不晚,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只是你们如果一直在一个公司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你还是想让我开除齐大哥?”舒心这次没向以往一样那么反对,嗓音透着几分无奈。 “安城那边分公司已经步入正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霍宴倾稍加点拨。 舒心眼眸瞬间发亮,“你的意思是将齐大哥调到安城分公司去?” 霍宴倾点头。 解决了一个两难的问题,舒心心里很高兴,想亲一下霍宴倾作为奖励,但想着这里是医院,又将那个念头压制了一下,想着霍宴倾喜欢听那两个字,微红了小脸小声说:“老公,谢谢你。” 霍宴倾嘴角撩开一抹愉悦的弧度,一本正经的说:“嗯,我接受你的谢意。” 舒心眼底也绽开璀璨的笑,“等齐大哥的妈妈出院了我就和他说一下工作调度的事情。” “嗯。” 舒心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昨天东方传媒的安主编给我打电话,想给我们结婚的事做专题报道,我答应了。” 说着眼神期待又试探的看着霍宴倾,“他问你参不参加采访?” 其实昨天舒心接电话的时候霍宴倾隐约也听见了一些内容,只是不全面,想起昨天舒心说的那句‘这个我不能做主。’,深邃视线看着舒心,“你希望我参加吗?” 舒心在心里想:我希望你参加你就能参加吗? 嘴上说的是,“你工作那么忙,向来处事低调,应该不喜欢参加这种专访吧?” 霍宴倾如实点头,“嗯。” 舒心心底有些失望,“那……算了吧,我和你说这事是想告诉你,我打算专访结束后让安主编给齐大哥做一个商业人物专栏,提高一下齐大哥的知名度,你不会有意见吧?” 霍宴倾知道舒心这是想在事业上帮齐东林一把,“这事由我向安泰生开口。” 舒心瞬间明白霍宴倾的意思,如果是她给齐东林争取的机会,搞不好齐东林还会继续误会,由霍宴倾开口确实更好,这样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她和齐东林之间的关系她从未瞒着霍宴倾,说明了她的坦荡,也说明了她和霍宴倾两人感情和睦。 舒心佩服霍宴倾的处事方式,看向他的眼神爱意毫不掩饰。 1116,圆滑 姚慧琴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后,舒心和霍宴倾就搬回了山庄住,可把姚慧琴高兴坏了,能天天‘见到’她的小孙子了。 舒心回山庄才一个星期,她感觉自己胖了不少,姚慧琴和云妈一门心思都花在调养她身体上。 晚九点,云妈端着一碗白嫩嫩的鱼汤来到舒心这边别墅,“心儿,这鱼汤我熬了两个小时,可鲜了,你尝尝。” 舒心接过鱼汤搁在桌上,“云妈,你晚上别给我做夜宵了,你看我都胖了一圈了。” “哪里胖了?”云妈一脸认真的将舒心上下打量了一遍,“没胖,你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慢慢开始长了,你觉得自己胖了。” 舒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明显不信,“可是我的肚子还没起来呀。” “一般孕妇近四个月显怀,你怀的双胞胎,我估计三个多月就会显怀,你现在快三个月了,孩子正在肚子里长呢,你别着急,很快你就能感受到了。”云妈笑着说。 舒心好奇又期待,摸着肚子,嘴角微扬。 云妈,“快将鱼汤趁热喝了吧,多喝鱼汤将来孩子聪明。” “好。”妈妈为了孩子可以牺牲很多东西,身材走样算什么,孩子聪明才最重要。 云妈走后,舒心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安主编,舒心知道安泰生应该是来问专访的事,正好公司的事这几天也忙完了,接通电话,“霍太太,最近忙吗?” 舒心实话实说:“有点忙,不过已经告一段落了,我正打算明天给安主编打电话确定专访的事。” “霍太太还记着安某,安某深感荣幸,您说什么时间合适,我全力配合您的行程安排。” “明天下午两点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地址呢?” “地址……”舒心想了一下,婚讯是私事,去公司不太好,她不想公私混淆,去安泰生那儿的话,太远,她不想跑,“来我这儿行吗?” “行,那我明天下午两点准时到。” “好。” “不知霍总……” 虽然安泰生话没说完,但舒心知道他应该是问霍宴倾能不能参加专访,“不好意思,宴倾他没时间。” “没事,我知道霍总日理万机,时间宝贵,霍太太能答应将婚讯给我报道我已经很感激了,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不愧是东方传媒主编,说话圆滑得很。 舒心挂了电话,见霍宴倾从门口进来,问他,“忙完了?” “嗯。”霍宴倾来到沙发边在舒心身旁坐下,习惯性拉过她的手放在腿上,“谁的电话?” “东方传媒主编。”舒心靠在霍宴倾肩上。 “做专访?” “嗯。”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两点。” 第二天 舒心吃完午饭睡了一个小时,起来洗漱好吃了些点心安泰生就来了。 采访在别墅客厅进行。 云妈给安泰生泡了茶就进了厨房。 安泰生知道霍家这种地方一般人不能随便来,他只带了一个摄影师,采访记录全是他自己一手包办,“霍太太,不知方不方便将您和霍总的结婚证给我看看,我想让摄影师拍个特写。” 1117,看来霍太太很沉迷霍总的美色? 舒心点头,“你稍等一下,我上楼去拿。” “好的。” 片刻功夫舒心就拿着结婚证下楼了。 安泰生将结婚证递给身旁的摄影师,摄影师没敢拿远,将结婚证放在茶几上,蹲在地上拍了几个特写镜头,然后将结婚证还给舒心。 安泰生开始采访,“霍太太,您和霍总现在已经领了证,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呢?” 婚礼姚慧琴早就开始陆续筹办了,姚慧琴从医院回来的那天还说要选个黄道吉日将婚礼办了,免得舒心肚子大了受累。 舒心回答,“具体日期还没定下来,但应该就在近两个月了。” 安泰生,“婚后打算去哪儿度蜜月呢?” 舒心,“我现在怀孕了,蜜月的事暂时没有考虑。” 安泰生点头,“之前采访霍总的时候,知道你们是在酒吧认识的,而且是你见义勇为替他解了围,那时候你就对霍总一见钟情吗?” 舒心脑中瞬间想起在缘分酒吧,她用啤酒瓶砸人脑袋的事,嘴角挽起一抹浅笑,“那倒没有,我那时候喝了点酒,那天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安泰生,“霍总的声音先住进了你心里,所以他的人才能获得你的芳心。” 舒心笑笑,“或许吧。” 安泰生,“如果让你用一个词形容霍总,你会用哪个词?” 舒心脑中瞬间浮现一个词:不要脸。 当然她不会这么回答,这些采访都是要见报的,她得维护好霍宴倾的形象。 舒心想了一下回答,“帅。” 安泰生愣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来霍太太很沉迷霍总的美色?” “我对他完全没有抵抗力。”舒心的话刚说完门口传来脚步声,她转头看向门口,见霍宴倾稳步而来,“你怎么来了?” 霍宴倾走到舒心身边坐下,“自然是陪你一起接受采访。” 舒心眼底都是惊喜,嘴角勾起笑意,“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霍宴倾旁若无人的拉过舒心的手放在腿上,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舒心心里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安泰生高兴得不行,满脸激动,他几乎可以预见明天东方传媒销量又要破纪录了,他一定要趁机多问一些广大人民群众感兴趣的话题。 要问现在大家对什么话题感兴趣,那肯定是对高冷禁欲的霍宴倾私底下的夫妻日常生活最感兴趣了。 “霍总抛下公司事务来陪霍太太,是不是说明霍太太在霍总心里比工作重要?” 霍宴倾秒答,“她比我的命还重要。” 安泰生瞬间眉开眼笑,这狗粮撒得好,大家肯定喜欢,“霍总,如果让你用一个词形容霍太太,你会用哪个词?” 霍宴倾转头,深邃目光落在舒心身上打量。 舒心微红着脸,低头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她说他帅,他会说她美么? 不过以他在人前高冷的形象,应该不会说这个字吧? 舒心在心里猜测霍宴倾会如何评价她,耳边想起了独属于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太粘人。” 1118,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舒心拧眉看向霍宴倾,虽然她最近是挺粘他的,可是采访的时候他没必要说实话吧? 这样搞得她很没面子好不好? 霍宴倾捏了捏手心柔弱无骨的小手,看着舒心的眼眸蕴着薄薄的笑意,“可我就喜欢她粘着我,喜欢她看我时满是爱慕的眼神。” “……”舒心俏脸瞬间绯红一片,她什么时候看他时满眼爱慕了? 安泰生高兴坏了,现在的人最喜欢吃狗粮。 虽然上一次他采访霍宴倾的时候知道霍宴倾宠爱舒心,但是却不知道高冷禁欲的霍宴倾在自己太太面前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脸上再看不见半点冷峻气息,眉眼间都是宠溺和柔情。 安泰生看向舒心,“霍太太,你觉得霍总最让你无法忍受的一个缺点是什么?” 舒心想说不要脸,又觉得不妥,想了想,换了个委婉点的词,“脸皮厚。” 安泰生,“……”霍总脸皮厚?霍太太你确定你没有用词不当? 安泰生有些怕怕的看向霍宴倾,以为会看见一张清冷的脸,结果,看见的是一张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脸。 安泰生不解,为何霍宴倾被舒心说脸皮厚,还这么高兴?难道脸皮厚不是贬义词,而是褒义词? 或者脸皮厚有什么特殊含义? 安泰生想了几秒,自然没参透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调,不管了,让大家去想吧,抓紧时间采访才是关键,霍宴倾的时间可是比金钱还值钱的。 安泰生看向霍宴倾问:“霍总,你觉得霍太太最让你无法忍受的一个缺点是什么?” 霍宴倾,“身子太软。” “……”舒心小脸爆红,身子太软,这特么的是缺点? 这个采访没法继续了,再继续下去,舒心觉得她的脸要炸了。 反正领证的消息已经告诉安泰生了,结婚证也给他拍了特写,她也算兑现了承诺。 舒心想了个借口,“安主编,我有些不舒服,要不今天的采访就到这儿吧?” 霍宴倾眉宇被担忧笼罩,“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舒心摇头,“就是……浑身没劲。” “今天到此为止。”霍宴倾语气强势的对安泰生说,然后起身弯腰将舒心从沙发上抱起来。 舒心视线从安泰生和摄影师脸上扫过,小脸红得快要滴血,这个男人就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吗?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嗓音染了小女人的羞涩,轻柔又细腻。 霍宴倾没理会舒心,抱着她直接朝楼梯那边走。 安泰生急忙示意摄影师来个背影照,知道霍宴倾低调,不敢直接拍正面照。 虽然没有问尽兴,但是安泰生对今天的收获还是很满意的。 晚上舒心对山庄的佣人说了,明天一定要记得给她买一份东方传媒日报。 翌日,舒心睡到自然醒洗漱好下楼第一件事就是看报纸。 舒心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抻开,头条就是她和霍宴倾领证的新闻,结婚证照配着霍宴倾抱她的背影照,看起来特别唯美,只是内容…… 1119,这个男人手段阴暗狠辣 清冷禁欲的男神在妻子面前秒变温顺忠犬老公。 聪慧美丽的女总裁在丈夫面前秒变乖巧粘人小猫咪。 这都什么啊? 舒心拧眉,忠犬?猫咪?好好的人怎么都比喻成动物了? 舒心关注的是这些用词,而唐清雅关注的却是那张结婚证照。 看着证件照上两人如花的笑容,唐清雅眼中翻滚着强烈的嫉恨和不甘。 她守候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霍宴倾如此冷漠绝情的对待,现在她竟是连见他一面都难,那天去医院看望姚慧琴她已经低三下四的道歉了,他竟然没有丝毫动摇,看她的眼神冰凉无温,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她的心支离破碎。 她用力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这样还是难以疏解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她又将报纸抻开,发疯似的将整张报纸撕得粉碎。 不,她不会认输的。 猩红的眼眸流转,想到什么,她丢了手中的纸屑,起身出了房间。 唐清雅来到贺景行的住处,却迟迟没有按门铃,脑中浮现酒吧那晚她被糟蹋的画面,身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这个男人手段阴暗狠辣,如暗夜里的魔鬼。 她真的要和他合作吗? 可是目前除了他,还有谁能和霍宴倾抗衡?又有谁还敢和霍宴倾抗衡? 忍,为了得到霍宴倾她什么都可以忍。 唐清雅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抬手准备按门铃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林蒙看见门口的唐清雅眼底浮现幽幽绿光,嘴角勾起邪肆笑意,伸手想去摸唐清雅精致的脸蛋,“想我了?” 唐清雅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别开头,躲开他的碰触,“别碰我。” 林蒙敛去嘴角的笑,神情变得冷漠,“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贺总。” “你觉得现在少爷还能见你?”林蒙冷笑,“你现在连霍宴倾的身都近不了,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一颗废棋而已,少爷才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唐清雅嘴角挽起一抹淡笑,“我虽然和霍家脱离了关系,但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霍宴倾和霍氏集团,据我所知,这段时间中州集团在商场上处处受到霍氏集团的打压和排挤。 霍氏集团在樊城根基深固,无人可以撼动,中州集团实力再强大,如果霍宴倾真的想对付你们,你们觉得中州集团能够撑得下去?别忘了这里可是霍宴倾的地盘。” 林蒙眼中划过冷光,这段时间中州集团确实被霍氏集团抢走了不少客户,而且霍宴倾明显是和贺景行对着干,只要中州集团看上的项目,霍氏集团一定会上来抢,或者搅黄。 看来动了姚慧琴触碰了霍宴倾的底线,所以他才会这般死咬着中州集团不放。 少爷今天让他来就是商议如何解决当前这个问题,他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这不是少爷的性格,可是反击,又确实如唐清雅所说,这里是霍宴倾的地盘,他们完全没有优势。 “你有办法破解当前的局势?” 1120,借刀杀人 唐清雅没有回答,只说:“我要见贺总。” 林蒙凝视了唐清雅两秒,眼底又染上痞痞的笑意,“你不是爱霍宴倾爱得死去活来吗?怎么现在想联合少爷一起对付他?” 唐清雅不急不徐道:“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了也不能让她人得到。” 林蒙眼中透着兴味,伸手挑起唐清雅削尖的下巴,“女人太心狠手辣不好,男人一般不喜欢这款。” 这次唐清雅倒是没有躲开,她知道林蒙在贺景行面前地位不一般,要真的想让贺景行为她所用,面前这个男人她不能得罪得太彻底,“是吗?” 林蒙觉得唐清雅很识趣,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她的下巴,“是,一般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人。”之后又话锋一转,“不过,我不是一般男人,我就喜欢你这款。” 唐清雅推开林蒙的手,“贺总在吗?” 林蒙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搓了搓,上面仿佛还留有女人柔滑的触感,转身,“进来吧。” 唐清雅随着林蒙一起进入房间,她知道她一旦踏进了这个房间,就相当于一脚踏进了地狱,但是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下地狱又怕什么? 林蒙带着唐清雅来到书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少爷。” “进来。” 得到允许,林蒙推门进去,“少爷,唐小姐来了。” 贺景行抬眸瞥了门口的唐清雅一眼,眼中透着不耐,随即又继续看自己手里的文件,明显不愿见唐清雅。 林蒙又说:“少爷,她说她有办法解决中州集团当前的困境。” 贺景行这才正眼看向唐清雅,合上手里的文件,“进来说话。” 唐清雅进入书房,“贺总。” 贺景行并不觉得他解决不了的事,唐清雅这个已经离开霍氏集团的人能解决,但是目前他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她既然来了,听听也无妨,“说说你的办法。” 唐清雅,“中州集团正面和霍氏集团交手肯定占不到上风,只能从霍宴倾身上下手。” 贺景行似乎有了一丝兴趣,“继续说。” “如果我猜得没错,上次茶楼那把火是贺总放的吧?霍宴倾这个人最看重亲情,你伤害他的家人,他自然不会放过你。” 贺景行拧眉,“不需要你分析这些。” 唐清雅笑了一下,“贺总别急,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霍宴倾是个重感情的人,而这个就是他的软肋,如果你将他的家搞得一团乱,他还会有时间对付你吗?” 贺景行冷笑一声,这个还用她说?他利用丁晗不就是为了对付霍宴倾的家人吗? 可是对付的结果就是当前中州集团生意处处受制的局面,他以为以中州集团的实力可以和霍宴倾抗衡,没想到,霍宴倾真的动起手来,他才深觉自己势力不够,若是在美国,他怎么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你来若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你可以走了。” 唐清雅神色淡定,“贺总,做事最高明的办法是借刀杀人,而不是自己亲自上阵,这样霍宴倾才不会将账算到你头上。” 1121,你不是想和霍纪白在一起吗?我帮你 贺景行眼中浮现一丝兴味,“如何借刀杀人?” 唐清雅,“舒心的妹妹舒梦灵喜欢霍宴倾的侄子霍纪白,如果你想办法让舒梦灵和霍纪白在一起了,那舒心和霍宴倾的关系就乱套了,然后你再将这件事爆给媒体,到时候霍宴倾处理舆论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时间来对付你?” 贺景行沉默了几秒,“继续。” 唐清雅,“舒梦灵我这边可以控制,霍纪白我现在约不动他,你得想办法给他俩制造独处的机会。” 贺景行不太高兴了,“这不还是要我动手?” 唐清雅,“这段时间霍氏不是一直在打压中州集团吗?你可以让丁晗约霍宴倾谈谈,这是很正当的商业交往,霍宴倾不会怀疑,而且你们约的人是霍宴倾又不是霍纪白。 但是据我所知,霍纪白一直在调查丁晗,说明他对丁晗的身份还存在怀疑,我相信霍纪白不会放过这个接近丁晗的机会,到时候我再通知舒梦灵,这样主动出击的就是舒梦灵。 最后就算结果不成功,霍宴倾也只会将账算到舒梦灵头上,而舒梦灵是舒心的妹妹,到时候看他如何处置?如果成功了,那就更好,估计霍家乱伦关系错乱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贺景行漆黑眸子如X光线般射在唐清雅身上,“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想利用我拆散舒心和霍宴倾吧?” “贺总说利用就难听了,我们这是各取所需。”唐清雅知道如果她彻底否认,贺景行这样心思慎密阴暗的人反而对她不放心,她干脆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他也许会更加信任她。 贺景行褪去阴冷,展现他温润的一面,笑了笑,“我就喜欢和聪明的人合作。” 唐清雅从贺景行的书房出来,林蒙送她到门口,拉住她的手腕,“你的心狠手辣越来越合我的口味,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跟着我,我帮你对付霍宴倾。” 唐清雅神色淡淡抽出自己的手,“不必。” 林蒙看着唐清雅离开的背影,眼底浮现嘲讽的笑,“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上你。” 唐清雅从贺景行的住处出来便打电话约舒梦灵晚上见面。 是夜 某酒吧,包厢内,舒梦灵两杯酒下肚,见唐清雅仍旧神色淡定的在品酒,有些不耐烦道:“你到底约我出来干什么?” 唐清雅抬眸看向舒梦灵,“你不是想和霍纪白在一起吗?我帮你。” 舒梦灵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你都已经被霍宴倾赶出霍家了,现在连霍氏集团的门都进不了,你还不如我呢,你怎么帮我?” 唐清雅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眼底划过一丝寒光,现在连舒梦灵这样的角色也敢取笑她了么? 寒意一闪即逝,唐清雅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我为什么被赶出霍氏相信你应该知道。” “知道。”舒梦灵端起杯中的酒,靠回沙发里,“偷了霍氏集团的项目软件交给了中州集团。” 1122,必须出狠招 唐清雅听见那个偷字下意识蹙了一下眉心,但还是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舒梦灵摇头,“这我还真不明白,你不是喜欢霍宴倾吗?不帮他,为何还要害他?” 唐清雅低头抿了一口红酒,香醇的液体在口内扩散,席卷着她的味蕾,“我在他身边守护这么多年,换不回他一个眼神,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犯傻?” “你该不是因爱生恨吧?” 唐清雅轻笑一声,嘴角的弧度有些讽刺,“我不该恨吗?你敢说上次霍纪白指使人轮奸你,你不恨他?” 提到这件事,舒梦灵眼中寒芒乍现,紧握酒杯,指尖泛白,恨,怎能不恨,她那么爱霍纪白,不惜给他下药也想成为他的女人,他就算不想碰她,也不应该叫人糟蹋她。 可是她恨又能怎么样? 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斗得过霍家? 唐清雅如愿看见舒梦灵渐渐扭曲的脸,继续说:“我和你不一样,我越恨就越要得到,既然守护不能得到他,那我就用别的手段得到他,贺景行是中州集团总裁,在樊城除了他,谁还敢和霍宴倾作对? 投靠他,让他帮我灭了霍氏,霍宴倾变得一无所有了,难道他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舒梦灵瞬间明白过来,“所以脱离霍家是你自己自愿的?” 唐清雅点头,“你现在还想不想和霍纪白在一起?” “想,每天都想。”舒梦灵瞬间来了兴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 唐清雅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霍纪白对你明显没有感情,你想和他在一起,必须出狠招。” 舒梦灵眼中闪着亮光,“什么狠招?” 唐清雅微微启唇,“给他下药。” 舒梦灵翻了个白眼,“切,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这招我上次已经用过了好吧?” “你上次的药不行,这次蒙汗药和女眉药一起下,他整个人就任由你处置了,然后我再给媒体透个口风,让你们的事变得人尽皆知,霍家这样的大家族,出了这样的新闻,不仅名誉受损,霍氏集团股票肯定也会受到影响,你觉得霍宴倾会如何处置?” 舒梦灵笑得满面春风,“让霍纪白娶我?” 唐清雅点头。 舒梦灵兴奋得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光,“行,这个办法好,可是我现在连霍纪白的面都见不到,如何给他下药?” “时机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行,我的幸福都交给你了。”舒梦灵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在唐清雅杯子上碰了一下,“清雅,谢谢你还记得我,如果我嫁给了霍纪白,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拆散舒心和霍宴倾,让你得偿所愿。” 唐清雅点头,浅浅勾唇,“那我就等你帮我了,霍太太。” 舒梦灵听见霍太太三个字整个人高兴得快飘起来了,“一定一定。” 唐清雅垂眸喝酒,将讥笑掩于眼底,靠舒梦灵这个蠢货她能得到霍宴倾?简直说笑。 1123,自然是认亲,接回霍家 霍氏集团 宋离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五爷,丁晗来电约您见面,说商谈SA品牌的代理权。” SA是海外一家著名时装品牌,想朝国内发展,前几天SA的代表施小姐已经来到了樊城,想在樊城找合作商。 贺景行已经和施小姐见面了,而且达成了一定的合作意向。 昨天霍宴倾让宋离去见了这个施小姐,和她分析了一下樊城当前的局势。 中州集团在美国固然强大,可是樊城是霍氏集团的天下,如果SA想入驻樊城,应该选樊城根基最深稳的集团,而不是中州集团这个迁到樊城才半年的集团。 施小姐意志动摇,对霍氏集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回去考虑后再给他们答复。 现在丁晗来约霍宴倾,八成是施小姐那边已经有了决定。 霍宴倾合上手里的文件,这应该是霍纪白试探丁晗最好的机会,“约她今晚六点在溢香楼吃饭。” 宋离不解,“五爷,按现在的局势来看,施小姐应该是打算选择霍氏集团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和丁晗见面?” 难不成你因为丁晗和大少奶奶长得像,下不了狠手了? 当然后面这句宋离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口。 “我自有我的道理。”霍宴倾嗓音寡淡。 “好的,我现在就去通知丁晗。”宋离说完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霍宴倾拿起扣在桌面上的手机,起身,一边朝落地窗那边走一边将霍纪白的电话调出来拨了出去,“五叔。” 霍宴倾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单手插在裤袋里,视线俯瞰着大厦下繁华的城市,“准备一下,今晚六点在溢香楼见丁晗。” “好的。”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不难听出霍纪白话语里的激动。 叔侄俩很少通电话,霍宴倾交代完事情准备挂电话,霍纪白那边又喊了一声,“五叔。” 霍宴倾“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等霍纪白继续说。 “如果丁晗是我妈,你打算怎么办?”霍纪白问得小心翼翼,丁晗现在是贺景行的人,还帮着贺景行对付霍氏集团,上次茶楼失火的事八成也是贺景行和丁晗做的,险些要了姚慧琴的命,霍纪白担心霍宴倾会不允许丁晗进霍家的门。 “自然是认亲,接回霍家。” “谢谢五叔。”那端霍纪白的声音有些哽咽。 …… 舒梦灵接到唐清雅的电话时正在打印文件,看见来电显示,她转身快步朝洗手间走去,直到走进小隔间关上门,她才接听,“是不是机会来了?” 唐清雅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是的,今天晚上六点,霍纪白会去溢香楼和丁晗吃饭,不过霍宴倾也在。” 舒梦灵听见前半句的时候高兴得快要飞起来,听见最后一句,整个人仿佛从高空坠落下来。 霍宴倾虽然是舒心的老公,她已经见过好多回了,但是这个男人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冷静肃杀的气场,她光是看着他就发自内心的惧怕,哪里还敢当着他的面算计霍纪白,她不想活了吗? 1124,为了自己的爱情,赌一把 “这算哪门子的机会?你是想让我去送死吗?” 唐清雅,“我知道你忌惮霍宴倾,我教你个办法支开他。” “什么办法?” “你想办法让舒心回舒家,就说你爸爸身体不好或者奶奶身体不好都可以,然后晚上六点你去溢香楼守着,等霍纪白他们进包厢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你给霍宴倾打电话,告诉他舒心肚子不舒服,他肯定会离开。” 舒梦灵有些犹豫,“可是霍宴倾回到舒家发现舒心没事肯定知道我骗他了,那我不是完蛋了?” “溢香楼到舒家来回至少一个小时,那时候你早就和霍纪白在一起了,你都成他侄媳妇了,他就算生气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舒梦灵下意识还是有些害怕,“可是……” 唐清雅打断舒梦灵,“你到底想不想和霍纪白在一起?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把握,以后可别后悔。” 舒梦灵做梦都想和霍纪白在一起,为了自己的爱情,赌一把吧。 舒梦灵咬咬牙,“好,我听你的,那丁晗呢?” “你下药后告诉我,我负责支开丁晗。” “媒体记者你都准备好了吗?” “你提前在溢香楼附近的宾馆订好房间,将房间号告诉我,我安排记者过去守着。” “好。” “该如何下药不用我教你吧?” 自从唐清雅那晚和她说过后,舒梦灵这两天天天琢磨这事,心里早已想好了对策,“不用,我有办法。” “行,祝你成功霍太太。” 舒梦灵心里最后一点犹豫和惧怕在听见那声霍太太后彻底消散了。 …… 晚六点,溢香楼 霍纪白提前在门口等着,见穿着烟灰色衬衫的霍宴倾从黑色轿车里下来几步走了过去,“五叔。” “嗯。”霍宴倾见霍纪白穿着短T微微蹙眉,“不冷?” 霍纪白摇头,“不冷。”想着丁晗可能是妈妈,他激动得浑身发热,哪里会冷。 霍宴倾抬脚朝溢香楼走,霍纪白紧随其后。 进去后,服务员领着两人来到一间包厢前,“丁小姐已经到了,里边请。” 霍宴倾点了一下头,推门进去。 丁晗听见门口传来响动,收起手机,朝门口看去,起身,打招呼,“霍总。”当看见紧随霍宴倾进来的霍纪白时,丁晗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霍宴倾和霍纪白在丁晗对面落座,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侄儿。” “我们见过。”丁晗嘴角挂着标准的商业式微笑,“而且见面并不愉快,若一早知道他是霍总的侄儿,我一定不会将他送进警察局。” 霍宴倾知道丁晗说的是霍纪白私闯她家的事,嘴角微勾一个细小的弧度,“侄儿顽劣,让丁秘书见笑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开始用餐。 丁晗给霍宴倾倒了一杯酒,起身递给他的时候,说:“霍总最近对我们中州集团似乎充满敌意。” 霍宴倾接过酒杯,没喝,搁在桌上,“正常的商业竞争而已。” 丁晗给霍纪白也倒了一杯酒,递过去的时候,霍纪白看向霍宴倾,意思很明显:五叔,我可以喝酒吗? 1125,借着这个机会我向你道歉 霍宴倾淡淡开腔,“他还是学生,不喝酒。” 丁晗将酒杯收了回去,看着霍纪白乖宝宝的模样,心里莫名想笑,上次闯进她家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完全一副桀骜少年的模样。 丁晗放下酒瓶,看向对面气场强大气质沉稳的男人,“SA是一个大型知名品牌,入驻樊城,不仅需要生产,还需要打开销售市场,霍氏集团在樊城根基深厚,客源广大,销售一定不成问题,但是SA是外企,它的设计风格和用料习惯,霍总只怕没有我们有优势,毕竟我们总部在美国,对于国外的一些品牌了解比较深入,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拿下这个代理权您看如何?” 霍宴倾端起桌上的酒杯,白皙修长的手指映衬着红色酒液,格外好看,“一块蛋糕我为什么要分而食之?” 丁晗端起酒杯朝霍宴倾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然后浅浅抿了一口,“商场上我觉得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霍总认为呢?” 霍宴倾也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拿起筷子优雅用餐,“你们贺总似乎没有这个认知。” 丁晗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也放下酒杯,开始用餐。 霍宴倾没吃多少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起身一边接通电话一边朝包厢门口走。 包厢里霎时只剩霍纪白和丁晗两个人。 霍纪白毕竟才18岁,和霍宴倾处变不惊的气场还是没法比,虽然他此时表面很平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紧张、多激动。 霍纪白主动挑开了话题,“丁秘书,上次是我太鲁莽了,借着这个机会我向你道歉。” 有霍宴倾在丁晗也有些拘谨,他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不知不觉中神经变得紧绷,现在他出去了,丁晗觉得自在不少,“没关系,我已经从你奶奶那里知道,我确实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你初次见到我,难免激动了些,我可以理解。” 之前丁晗对这个少年毫无感觉,和姚慧琴接触后,她经常会从姚慧琴口中听见有关于霍纪白的事,他为了妈妈和姚慧琴五年不说话,为了妈妈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坏小孩,旷课,玩游戏,打架,整个人都堕落了。 丁晗觉得对面这个少年一定很爱他的妈妈,再见到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陌生感,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大概这就是耳濡目染的魔力吧。 提到妈妈,霍纪白俊朗的脸染上一抹忧郁,看向丁晗,问:“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丁晗虽然不知道他会让她帮什么忙,但下意识的不想拒绝,“可以。” 霍纪白微怔,没想到丁晗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谢谢。” 丁晗浅笑着摇了摇头,等着霍纪白继续说话。 霍纪白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说一些和妈妈相关的事情铺垫一下,眼神期待的看着丁晗,“我先给你讲讲我妈的事可以吗?” 怕她拒绝,霍纪白忙又加了一句,“不会耽误你太久,几分钟就行。” 1126,难道她真的是霍纪白的妈妈? 丁晗意识到霍纪白应该还觉得她是他妈妈,想用往事打动她,反正现在没事,听听也无妨,“你说吧。” 霍纪白沉默了两秒,开腔,“我妈是我外公外婆从福利院领养的,领养回去后,我外婆没多久就生下了我舅舅,之后我外婆便开始讨厌我妈,好在我外公对我妈很好。 我妈和我爸结婚之前离过婚,但是她对以前的事只字不提,而且我爸也从不介意。 只是我奶奶却因为这个非常不喜欢我妈,经常刁难她,尤其是背着我爸的时候,完全将我妈当下人使唤。 我妈在乎什么,她便毁掉什么。 我经常看见我妈一个人偷偷流泪,有一次我奶奶将我爸给我妈的求婚戒指扔了,我妈冒着大雨在竹林里找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却又将好不容易找到的戒指亲手交给我奶奶,说一定是她做得不够好,所以奶奶不喜欢她。 还说她会更加努力做好霍家长媳,如果哪天奶奶满意她这个儿媳妇了,就请将戒指还给她。 其实我知道,妈妈只是怕被奶奶发现她找到了戒指,又将她的戒指丢掉,所以忍痛割爱将戒指给奶奶保管。 虽然戒指不能再戴,至少她留住了和我爸之间的那份美好。” 霍纪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丁晗,“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丁晗听霍纪白说那些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似乎有些心酸,又似乎觉得有些熟悉,明明这些都是别人的事,为何她会有这种感觉? 这一刻,丁晗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她真的是霍纪白的妈妈? 但下一刻她马上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她从医院醒来后贺景行告诉她,她的身份后,她去找过自己的前夫,还有以前工作接触过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丁晗。 而且贺景行从未回过国,他根本不认识简汐,简汐是在飞机失事的时候死的,贺景行远在美国如何救得了简汐? 更重要的一点,贺景行没有任何理由让简汐冒充丁晗。 他图什么?为了什么? “丁秘书?” 霍纪白的话拉回了丁晗异想天开的思绪,“怎么了?” 霍纪白摇头,“没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对丁晗说:“这是我12岁生日的时候我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时我觉得男孩子戴项链太娘,收到礼物的时候还不太高兴,也一直没戴,然后那年我妈离开了我,之后我就将它珍藏起来了,每次看见这条项链我心里就特别难过,这也成了我心中永远的遗憾,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将这条项链戴上可以吗?” 丁晗视线落在霍纪白手里的项链上,白色的应该是珀金的,链条是最简单的O字链,吊坠是一个心形,确实挺女孩子气,不过却让她莫名有种熟悉感。 丁晗几乎脱口而出,“心形吊坠里是不是有你全家人的小合照?” 霍纪白满脸惊喜,“你怎么知道?” 1127,头疼得快要炸裂 丁晗也怔了一下,是啊,她怎么知道?静了两秒后,尴尬的笑笑,“我猜的,你刚说让我帮忙就是帮你戴项链吗?” 霍纪白点头,“是的,可以吗?” “可以。”丁晗说着起身,来到霍纪白身边,接过他手里的项链,不知是处于好奇还是别的原因,她竟然特别想看看吊坠里的小合照,心里想着,嘴里不自觉说了出来,“我可以看看吊坠里的照片吗?” 刚出口又觉得不妥,“如果不方便……” “可以。”霍纪白仰头看向丁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真的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嘴角那颗小小不太明显的黑痣都在一样的位置。 就算双胞胎也不可能这样吧,霍纪白心里愈发认为丁晗就是他妈。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丁晗,不想错过她看见小合照时任何一丝表情。 丁晗抚摸着手心的心形吊坠,心里莫名一片柔软,那种熟悉感此时愈发的强烈,好像这条项链她见过无数回。 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丁晗缓缓打开了心形吊坠,当里面的小合照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针扎般的痛。 丁晗一手捏着额角,拿着项链的手撑在桌面上。 霍纪白急忙起身扶住丁晗,“丁秘书,你怎么了?” 丁晗脸色煞白,脑仁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倾泻而出。 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如开闸的洪水朝着她凶猛而来,她完全应接不暇。 头疼得快要炸裂。 画面太多,她还没看清就一晃而过,整个人仿佛要被什么东西淹没。 丁晗几乎站不稳脚。 霍纪白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满脸焦急的询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丁晗承受剧烈的痛苦时,视线看见面前清俊的少年,只觉得异常亲切,几乎时下意识的开口,“小白……” 霍纪白内心被一股狂喜填充,神色激动的看着丁晗,18岁少年,瞬间红了眼眶,颤着嗓子问:“你……想起我了吗?” 丁晗眉心紧拧,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包厢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霍纪白抬眸看向门口,“五叔……”下一秒便止了声,因为进来的不是霍宴倾而是服务员。 服务员手里端着托盘,来到桌边,微笑着说:“我们饭店今天搞活动,消费满500元免费送饭后甜点。” 霍纪白此时一颗心都系在丁晗身上,只希望这个碍事的服务员赶紧出去,点头,“知道了。” 丁晗感觉头没那么疼了,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慢慢消化脑子里那些纷沓至来的信息。 服务员将甜点分别放在霍纪白和丁晗面前,然后垂立一旁,语气温和的说:“请品尝。” “你出去吧,一会儿我们自己会吃。”霍纪白不耐烦道。 服务员眼底划过一丝心虚,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店长说了,必须听见顾客对甜点的评价,如果你们不喜欢这种口味,我们可以随时给你们换。” 1128,我送你去医院吧? 真麻烦。 霍纪白神色不耐的拿起勺子随意挖了一块送进口里,语气敷衍,“味道不错,不用换。” “谢谢,祝你们用餐愉快。”服务员说完转身朝外面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 “又怎么了?”霍纪白脸色发沉,明显不高兴了。 服务员,“刚才我端着甜点过来的时候有一位先生说,让我转告霍公子,他有点事出去一趟,让您务必等他回来。” 霍纪白只以为这是霍宴倾为了给他和丁晗制造独处的机会故意找的借口,当下答,“知道了,你出去吧。” 服务员这次快速出了包厢。 霍纪白见丁晗额头上全是汗,整个人虚弱不堪,问她,“我送你去医院吧?” 丁晗摇头,望着霍纪白的视线蕴含了太多的感情,厚重得快将她自己的心压垮,眼底慢慢有水雾升腾,缓缓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手机响了起来。 丁晗收回手,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贺景行,整个人像被人当头一棒,身子震了震,收敛心绪,接通电话,“贺先生。” 贺景行低沉懒散的嗓音传了过来,“谈得怎么样了?” 丁晗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咽了一下喉管,尽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霍总不同意合作。” “行,算了吧,你现在回来,你的治疗时间快到了,曹越在你住处等你。” “好的,贺先生。” 丁晗挂了电话,此时她已经敛去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只是仍旧会忍不住将视线胶着在霍纪白面上,“项链还戴吗?” 霍纪白明明感觉刚才丁晗看他的眼神变了,是他熟悉的眼神,是妈妈的目光,为何一转眼,她又完全恢复了原样? 霍纪白不死心的问:“你刚才为何喊我小白?” 丁晗压制住内心炙热的感情,扯唇笑笑,“我看见你们全家的合照,挺羡慕的,我至今无儿无女,看见这样的画面,心里控制不住变得很温暖,我想着你妈妈大概也是这样叫你吧?所以叫了一下,想感受一下你们之间的亲情。” 霍纪白清俊的脸上陇上无尽的失落,刚才还熠熠生辉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只是这样吗?” 丁晗不忍心看霍纪白的表情,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起身,将项链搁在桌面上,“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霍总回来,你跟我向他说声抱歉,我们以后再约。” 霍纪白看着丁晗离开的背影,心里异常难过,这条项链妈妈不可能会忘记,妈妈一次定做了三条这样的项链,他们一家三口,每人一条。 丁晗看见项链没想起什么,看见全家的小合照也没想起什么,那里面有爸爸,有五年前的他,那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两个男人,这是当年妈妈送项链给他时亲口说的。 她还说,为了他们,她什么苦都可以受。 可为什么,丁晗认不出来? 难道她真的不是妈妈? 只是妈妈的双胞胎姐妹? 1129,贺景行为何要她冒充丁晗? 霍纪白想着想着觉得脑袋有些晕,伸手拿桌面上的项链放进口袋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慢慢的那股眩晕感越来越强烈。 霍纪白意识到不对劲,想起身,手撑着桌面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给霍宴倾打电话,只是手指无力,手机从手心滑落,跌落在包厢地毯上。 霍纪白用力攥了一下拳头,却怎么也握不紧,想让自己清醒,脑子里却像被人注射了麻药,意识渐渐开始混沌。 他模模糊糊朝桌面上倒去的时候,看见门口进来一个身影,眉心轻蹙,嘴里呢喃,“舒梦灵……” 紧接着是无尽的黑暗。 舒梦灵进入包厢来到霍纪白身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喊:“霍纪白。” 没反应。 舒梦灵脸上浮现兴奋的笑,微微弯腰,半蹲着身子望着霍纪白俊美如斯的侧脸,脸红心跳得厉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真好看,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姐……” 舒梦灵抬眸见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她,这才想起来她让饭店的人过来帮忙,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男朋友喝醉了,我一个人弄不动,麻烦你帮我一起将他扶出去。” “好的。”男人进来和舒梦灵一人扶着霍纪白一边胳膊往外走。 舒梦灵怕男人怀疑什么,一边吃力的扶着霍纪白一边说:“我男朋友平时不喝酒的,没想到酒量这么差,这完全人事不省了。” 男人心底的疑惑打消,帮着舒梦灵一起将霍纪白扶出了溢香楼。 舒梦灵额头已然出了一头汗,但是她高兴,下巴指了指停车场,“麻烦帮我送到停车场,谢谢。” 丁晗出了溢香楼后,坐进车里,一直没有离开,她在慢慢消化脑子里浮现的信息,也在平息自己心里滚烫的情绪。 她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 贺景行为何要她冒充丁晗? 真正的丁晗又去了哪里? 为何她和丁晗长得一模一样? 贺景行远在美国,他是如何在飞机出事的时候救下的她? 又为何要费尽心思的培养她,让她在中州集团帮他做事? 明明美国才是他的地盘,他为何要千里迢迢跑到樊城来? 还一直和霍氏集团做对,不,准确的说是和霍宴倾作对。 他说是因为霍宴倾以前在美国的时候破坏过他的生意,差点导致中州集团破产,可是她觉得贺景行对霍宴倾的敌意远不止生意上的牵扯那么简单。 她总觉得贺景行是想至霍宴倾于死地,不对,甚至是想将霍家弄得家破人亡。 前段时间茶楼失火,姚慧琴出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贺景行为何对霍家这么深的敌意?不对,是恨意。 霍家哪里得罪了他,以至于他想将霍家至于死地,甚至心思缜密,谋划长远的让她冒充丁晗。 等等,贺景行救下她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如果是早有预谋的话,那飞机失事很有可能就是人为的,那这个男人就太可怕了,飞机上那么多人,那么多条人命,他竟然可以罔顾。 1130,不能相认 丁晗越想越害怕,头皮一阵发麻,脊背冷汗涔涔。 她很庆幸她刚才没有认霍纪白,若不是贺景行那个电话打的及时,她只怕已经和霍纪白相认了。 她必须留在贺景行身边,现在霍宴倾只知道贺景行在商业上针对他,却不知道贺景行是想至霍家于死地。 在没弄清楚贺景行的真实目的和针对霍家的原因之前,她不能和霍纪白相认。 丁晗心里一团乱的时候看见霍纪白被一男一女扶着来到了停车场,霍纪白低垂着脑袋,双脚无力的在地上拖动。 她记得他滴酒未沾,现在这副模样,一定有问题。 丁晗急忙推开车门,抬脚下车,一只脚落地后动作顿住,上次贺景行利用她约姚慧琴去茶楼喝茶,结果放了一把火,差点至姚慧琴于死地。 今天贺景行又让她约霍宴倾,该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吧? 如果真的是贺景行设的圈套,她这样贸然过去,那她恢复记忆的事就瞒不住了。 丁晗这样一想,又退回了车里,拿出手机对着不远处霍纪白他们拍了一张照片,等了一会儿,见那一男一女将霍纪白扶进了一辆出租车里,然后那个男的离开回了溢香楼,女的坐进了车内。 出租车从面前驶过的时候,丁晗迅速拍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然后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出租车驶出溢香楼没多远,在一家宾馆前停下。 车内,舒梦灵对前座的司机说:“叔叔,我男朋友喝醉了,您能帮我一起将他扶进房间吗?” 司机面对嗓音软糯的舒梦灵哪里忍心拒绝,而且他自己也是一个十分爱喝酒的人,只是因为开车戒掉了。 以前他喝醉的时候,他家里那位可生气了,不是板着脸臭骂他一顿,就是放任他不管。 相比舒梦灵对男朋友这么体贴的态度,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司机十分热情的说:“可以,你这个小姑娘对男朋友真好,他喝醉了你不生气,还如此伺候他。” 舒梦灵本来还想着如果司机不帮她,她就给他一百块钱请他帮忙,没想到司机这么热情。 舒梦灵当下表现得更乖巧,笑得贤惠又体贴,“他酒量不好,很少喝酒的,今天特殊场合,不怪他。” 司机和舒梦灵一起将霍纪白扶进舒梦灵提前预定好的房间后就离开了。 这边丁晗追到宾馆这里后停下车,对着宾馆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将手机号码切换了一下,她的手机是双卡双待,之前在美国用的号码她一直有续费。 来到樊城后,她又办理了一个本地号码,在这里她从未用过美国那个号码。 为了不让霍宴倾查到什么,丁晗用美国那个号码将之前拍的两张照片和刚才那张照片一起发给了霍宴倾。 做完这些后,丁晗还是不放心,想下车去宾馆看看,又怕这里有贺景行的眼线,只能待在车里干着急。 贺景行如果想杀霍纪白,不可能安排一个女人靠近他,所以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1133,怎样逃过这次治疗 杨戟拍了拍霍纪白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声喊叫,霍纪白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药量下得很重,已经进入昏迷的人很难叫醒。 杨戟刚将霍纪白的衣服穿好,门口进来几个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的男人,“杨队。” 杨戟将霍纪白直接扛在肩上,“外面的记者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 杨戟“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舒梦灵,“将她带回去,等候发落。” “是。” 杨戟出了房间,身后传来舒梦灵尖锐的叫喊声:“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 丁晗回到住处,站在门口平静了好一会情绪才开门进去。 曹越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见丁晗进门,抬头和她打招呼,“回来了?” “嗯。”丁晗低头换鞋。 “怎么这么久?”曹越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随口问。 “路上有点堵车,耽搁了。”丁晗换好鞋,朝客厅走,见曹越准备起身忙说:“你先看会儿电视吧,我洗个澡。” “好。”曹越不疑有他,又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开了。 丁晗回到卧室,拿着睡衣进了卫浴间,她没有立刻洗澡,而是神色焦急的在卫浴间里来回踱步,怎么办? 她要怎样在曹越不怀疑的情况下逃过这次治疗? 曹越明显是用深度催眠隐藏了她的记忆。 如果再接受治疗,她好不容易恢复的记忆会不会又消失? 她不想这样。 她该怎么办? 丁晗手心都是汗。 这里她没有任何朋友,美国她的交友圈也都在贺景行的控制范围之内,这个时候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最后丁晗实在没有办法,拿出手机将她今天想起来的事情和自己的真实身份编辑在一份加密文档里。 一般意志力坚强的人不会被催眠,丁晗希望自己可以熬过去,如果最后还是逃不过被催眠的命运,她看见这份文档也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丁晗洗好澡出来,“曹医生,可以了。” 曹越关了电视,起身随着丁晗一起进了治疗室。 丁晗在真皮座椅里坐下,曹越坐在她对面,“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丁晗神色淡淡开腔,“饭桌上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头有点疼。” “你以后还是少喝酒。” “嗯。” 曹越开始治疗,五年来,这种治疗已经无数次了,所以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丁晗自会配合他。 曹越一手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怀表,一边轻声说:“放轻松,将自己交给我……” 以前丁晗对贺景行没有任何防备,对他只有感激,心里想的都是这辈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牛做马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和栽培之情。 所以贺景行给她安排曹越,她也是全心全意的配合治疗。 以往曹越说这些的时候,丁晗就会放松心情,很快进入被催眠状态。 今天,为了不让曹越怀疑,丁晗按照以往一样慢慢闭上眼睛,只是一直在心里重复一句话:我不是丁晗,我是简汐。 1134,一律封杀 约摸十分钟后,曹越听见丁晗均匀的呼吸声,停止催眠,按照以往一样,躺在不远处的小榻上,一边观察丁晗的反应一边拿出手机给贺景行汇报这边的情况。 输入‘一切正常’四个字后,曹越将信息发给了贺景行,之后便开始玩游戏。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曹越过去叫醒了丁晗,“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丁晗睡眼惺忪的摇摇头,“不疼了,人轻松多了。”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丁晗如往常一样送曹越到门口,关上门的一瞬间,丁晗睡意朦胧的眼睛瞬间一片清明,心底涌现一股狂喜。 她成功了! 她熬过来了,没有被催眠。 而曹越也没有任何怀疑。 丁晗又回卫浴间洗了个澡,她刚才一直紧绷着自己的神经,紧张得浑身冒汗。 丁晗洗好澡躺在床上,看来她要抽空回一趟丁家了,她得弄清楚,真正的丁晗去了哪里?她和丁晗为何长得如此相像? …… 第一附属医院 霍宴倾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人怎么样?” 季驰枫回答,“药性已经解了,但是因为下了两种药,他身体超出负荷,要晚一点才能醒。” 霍宴倾面色阴沉的在沙发上坐下,季驰枫见杨戟站在他的身旁,看样子两人是有话要说,“你们随意,我去查房。” 季驰枫出了办公室,杨戟开腔,“药是舒梦灵下的,她买通了溢香楼的服务员,下在甜点里,服务员并不知道甜点里下了药,知道出事了,人吓哭了。还有守在宾馆房间门口的记者,也已经查出,他们是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说有霍家大新闻,他们才去蹲守的。舒梦灵我已经扣起来了,该怎么处置请五爷指示。” 霍宴倾冷眸中寒气凌冽,“服务员逐出樊城,但凡参与蹲守的记者,查出是哪家媒体,一律封杀。” “是。”杨戟身姿笔挺,双手垂立身侧,身上军人气质尽显,“舒梦灵如何处置?” 霍宴倾冷峻的眉眼微拧,舒心和他说过上一世舒梦灵是如何害得她惨死,那时霍宴倾就动了杀心,只是舒心说了,舒梦灵毕竟是舒有康的女儿,若是杀了她,舒有康只怕一辈子都会郁结难纾。 再有错的孩子在父母眼中都不至于十恶不赦到需要杀掉。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等小白醒了再说。” “好。”杨戟退出房间去处理事情。 霍宴倾拿出手机拨通了舒心的电话,将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了舒心,本来想瞒着她,不想让她烦心,但是涉及到舒梦灵,他觉得还是要告诉她。 舒家,舒心挂了电话,舒有康见她面色发白,问她,“谁的电话?” “宴倾。”舒心说话的时候气息有些重,完全是被气的。 曹桂芳有些担心的问:“你是不是和宴倾吵架了?” “没有。”舒心平息了一下起伏剧烈的胸口,决定将事情告诉舒有康和曹桂芳,不能再这么放纵舒梦灵了,上次放过了她一次,没想到她非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奶奶,爸,灵儿闯大祸了。” 1135,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曹桂芳急忙问:“灵儿闯什么大祸了?” 舒心将舒梦灵连续两次给霍纪白下药,主动倒贴的事告诉了舒有康和曹桂芳,“……这次,不仅下了女眉药,还下了蒙汗药,因为药性太重,霍纪白至今还昏迷不醒。” “孽子!”舒有康怒喝一声,大手重重拍了一下沙发,气得面色通红,额头青筋跳动,“我们舒家怎么……怎么出了……” 舒心见舒有康说着说着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痉挛着朝一边倒,急忙扶住他,“爸……” 曹桂芳急忙朝外喊:“备车……去医院……”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第一附属医院,这里有季驰枫这个熟人,舒心比较放心。 路上,她已经给季驰枫打了电话,车子刚在医院门口停下,季驰枫就安排人将舒有康推进了急救室。 季驰枫和舒心她们一起在急救室门外等候。 曹桂芳又气又担心,浑身发抖,一个劲的落泪,“我们舒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舒梦灵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有康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舒心扶着曹桂芳在等待椅上坐下,“奶奶,爸爸不会有事的,你要保重身体。” “都是我不好,当初我就不该逼着你爸娶蒋婷柔那个坏女人,这样也就不会生出舒梦灵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让舒家蒙羞,是我让你在霍家以后没法抬起头来做人。”曹桂芳一边说一边握拳捶打自己的胸口,满脸悔恨。 舒心拉住曹桂芳的手,眼眶微红,“奶奶,你别这样……” 这时霍宴倾从走道那边走来。 季驰枫喊了一声,“宴倾。” 霍宴倾刚在舒心身旁停下,曹桂芳扑通一下跪在霍宴倾面前。 霍宴倾急忙弯腰去搀扶,“奶奶,你这是干什么?” 曹桂芳哭着说:“宴倾,是我们舒家教女无方,奶奶给你赔罪。” 霍宴倾将曹桂芳扶起来,安慰人这种事,他不太擅长,让舒心帮着安抚曹桂芳,然后他走到季驰枫面前询问舒有康的病情。 约摸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打开。 医生从里面出来,“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需要安心静养。” 舒心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舒有康转到病房,曹桂芳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霍宴倾对曹桂芳说:“奶奶,这件事如果交给警方办,事情就会曝光,舒梦灵肯定会坐牢,舒家霍家都会面上无光,所以我想私下解决。” 曹桂芳点头,“是我们舒家对不起你们霍家,一切但凭你处置,我们绝不说二话,只希望日后你别将这件事迁怒到心儿身上……” 霍宴倾揽住舒心的肩,“奶奶,我心疼心儿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迁怒她?” 曹桂芳满脸欣慰,“这样就好。” 晚九点,霍纪白醒了,他从杨戟口中得知舒梦灵不仅给他下了蒙汗药还给他下了女眉药,甚至脱了他的衣服差点强了他,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凸起,嚷嚷着要去杀了舒梦灵。 杨戟眼见劝不住,给霍宴倾打了电话。 1136,我必须要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霍宴倾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舒有康这边也正在闹,“别拦着我,我要去杀了那个孽障,就当我们舒家从没有过这个人。” 舒心拉住舒有康,“爸,你别再动气了,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这件事你别管了,宴倾会处理的。” 直到舒有康安静下来,霍宴倾才将舒心拉到一边,“小白醒了,正在楼上闹,我上去看看,你留在这里照顾爸。” “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霍宴倾抬手摸了摸舒心的头,“小白性子急,楼上肯定被他掀了,不然杨戟也不会给我打电话,我怕他不小心伤着你。” “那你别凶他。” 霍宴倾微微蹙眉,“你心疼他?” 舒心轻轻戳了一下霍宴倾的胸口,睨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吃醋?谁遇见这样的事也难以平静,更何况舒梦灵已经是第二次对霍纪白做这样的事了,换作我,我也会恨不得杀了她。” “一会儿处理好了,我下来陪你。”霍宴倾知道舒有康在医院,舒心肯定不会回家,但是她有身孕,放她一个人待着,他不放心。 “不用了,你回家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去公司呢。”舒心公司那边差不多都安排好了,她现在不用天天往公司跑了,只是一天抽几个小时去看看就行。 “没有你,我睡不着。” 舒心望着霍宴倾,他眉眼深邃,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淡的,不是刻意肉麻,而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舒心发现不会说情话的霍宴倾,真情流露出来的话,反而更让她心悸脸红,“行,一会儿你下来。” 其实没有他,她也睡不安稳。 …… 杨戟守在病房门口,看见霍宴倾来了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五爷,你可算来了。” 霍宴倾进入病房,满室狼藉,枕头,被子,点滴,针头,丢得满地都是。 霍纪白见霍宴倾进来,脸上愤怒的表情收敛了很多,但还是壮着胆子走到霍宴倾面前,“五叔,我要出院。” 霍宴倾看了霍纪白一眼,少年眼眸猩红,浑身翻滚着属于他这个年纪不顾一切的冲劲,一边绕过地上的东西往沙发那边走,一边问:“出院干什么?” 霍纪白随后跟了过去,“我要去杀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霍宴倾坐在沙发上,微微抬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明明他坐着矮了一截,可气场却远远盖过了霍纪白,“然后呢?” 霍纪白拧眉,不太明白霍宴倾的话,“什么然后?” 霍宴倾没回答他,而是淡淡道:“她是强奸你,但是未遂,顶多判个几年,你却杀了她,为了这么个女人,你想以后的人生在牢房里度过?” “我……”霍纪白只要想到舒梦灵脱了他的衣服,还有可能摸了他的身体,就觉得特别恶心。 还有上次,舒梦灵给他下药,脱光了勾引他。 霍纪白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简直无耻至极。 语滞了一瞬后,霍纪白说:“我必须要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1137,杀了你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说:“人在我这里,我可以交给你处置,但是你不能伤及她的性命。” “……好。”霍纪白恨不得将舒梦灵碎尸万段,但是为了这样一个贱女人赔上自己确实不值得。 霍宴倾抬眸看向门口的杨戟,“你带他过去,看着点不许闹出人命。” “好。”杨戟回答。 霍纪白随着杨戟一起离开医院。 大约四十分钟后车子在郊区一座山庄前停下,大门口写着龙泉山庄四个大字。 这里算是霍宴倾的‘秘密军事基地’,杨戟,陈强等很多手下都住在这里。 杨戟领着霍纪白进入山庄,霍纪白发现这里到处都有暗哨,安全性堪比以前在首都的首长府邸。 杨戟带着霍纪白来到一个房间门口,“舒梦灵就在房间里,一会儿你……” 杨戟话还没说完,霍纪白就已经推门进去了。 舒梦灵听见门响,“放我出……”话还没说完看见霍纪白脸色阴鸷的进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霍……霍纪白……” 霍纪白闲步朝舒梦灵靠近,狭长的冷眸里翻滚着深谙的汹涌,嗓音冷若冰霜,“上次我就警告过你,让你离我远一点,看来那点教训还不够?” 上次她给霍纪白下药,他差点掐死她,最后找了两个男人将她轮了,舒梦灵想到这个眼中漫上恐惧,一步一步往后退,“霍纪白,我是真的爱你,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爱?”霍纪白漂亮的嘴角勾冷冷起一抹嘲弄的锋芒,继续朝舒梦灵靠近,“你也配说爱?别玷污了这个字。” 舒梦灵退着退着后背抵在了墙壁上,退无可退,看着一步步朝她靠近的阴鸷少年,眼底的恐惧慢慢扩散,“你……你想干什么?” “杀、了、你!”冰冷的字眼从霍纪白口中一字一顿逸出。 “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霍纪白嘴角泛着笑,可那笑容却让舒梦灵浑身发寒,“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你?” “我……我那是因为爱你……” “我说了让你别玷污那个字。”霍纪白猛然跨步到舒梦灵面前,一把扼住她的喉咙,“说,你都碰了我哪里?” 舒梦灵喉咙发疼,呼吸困难,双手想要去拉扯霍纪白的手,霍纪白猛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我立刻掐死你。” 舒梦灵伸到半空中的手立刻收了回去,脸色惨白如鬼,心脏被人搅碎了般的疼,好像是心脏病犯了,“我……我不碰……求你……放了我……” 杨戟眼见舒梦灵双眼翻白,几步走过去,拉住霍纪白的手臂,“松手,再不松手她会死的。” 霍纪白眼眸爆睁,眼底戾气翻滚,狠狠的将舒梦灵甩到地上。 舒梦灵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然后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常备的心脏病药,抖出一粒放进嘴里,颤抖着唇干咽了下去。 1138,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霍纪白几步走出房间,找到洗手间,在洗手台前仔细清洗双手,舒梦灵让他觉得恶心,脏。 洗完手,霍纪白出了洗手间,问杨戟,“你能弄到女眉药吗?现在。” 杨戟,“你是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霍纪白冷冷道。 “稍等。”杨戟转身下楼出了别墅,没多久,他就回来了,将一杯水递给霍纪白,“药已经下到水里了。” 霍纪白伸手接过,“谢谢,麻烦你再去找几个乞丐过来。” 杨戟,“这里离市中心有些远,来回最快也得一个小时,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 “撑不住是她的命。”霍纪白说完这句转身朝着关舒梦灵的房间走去。 舒梦灵以为霍纪白走了,再次看见他进来,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你……你又想干什么?” 霍纪白走到一张桌子旁,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面上,“喝了它。” 舒梦灵此时正有些口渴,往前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立刻停住脚步,刚才还恨不得杀了她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好心给她送水?“我……我不渴。” “喝了它!”霍纪白看着舒梦灵的视线一瞬间冷如冰锥。 舒梦灵打了一个寒颤,壮着胆子问:“杯子里是什么?” “别逼我动手。” 舒梦灵摇头,眼底满是恐惧,身子往后退,“我不喝……你想毒死我……” 霍纪白端着水杯几步走到舒梦灵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将杯子里的水往她嘴里灌。 舒梦灵使劲浑身力气挣扎,双手不停的挥打,奈何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下颌仿佛被他捏碎了。 很多水沿着舒梦灵的嘴角流了出来,下巴脖子到处都是水,但是还是有一些被迫咽了下去。 一杯水灌完,霍纪白才丢开舒梦灵。 舒梦灵踉跄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然后将食指和中指塞进自己口内,试图抠喉咙将那些要命的水吐出来。 只是喝进去的是水,不是食物。 舒梦灵抠了半天,一点水都没吐出来,全是干呕,反而抠得自己难受死了。 “你不是喜欢给我下药吗?我也让你体会一下被人下药是什么滋味。”霍纪白说完大步离开房间,将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舒梦灵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纪白喂她喝的应该不是毒药,而是女眉药,心里竟然一松,可是下一秒,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 她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不能出去,中了女眉药无法及时医治,一样也是死。 舒梦灵疾步跑到门边,大力拍门,“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舒梦灵叫了好几分钟,无人理会,慢慢的她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热,浑身也越来越没劲,腿脚开始发软。 尤其是下腹某处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酥麻,空虚,难以忍耐。 舒梦灵拍打门板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整个人沿着门板滑坐到地上,额头上都是汗,脸像充血一样红得可怕。 渐渐的她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完全被药性控制。 她趴在地上,滚烫的脸颊紧贴着地面,手无意识的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双腿夹紧不停的磨蹭…… 1139,还看?人都走远了 舒心安排司机送曹桂芳回家,然后伺候舒有康睡下,准备上楼去看霍纪白,刚走到门口,主治医生过来了。 这不是之前给舒有康急救的医生,应该是晚班的医生,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五官俊朗,穿着白大褂,透着一股清俊气质。 舒心礼貌打招呼,“你好。” 年青医生点了下头,站在门口,视线瞄了一眼病房,“舒先生睡了?” “嗯。”舒心见医生来了便想向他了解一下舒有康的病情,“医生,我爸没大碍吧?” 年青医生望着面前五官清丽,气质清雅的女人,人的本性,看见赏心悦目的人下意识愿意与其多说话,“你爸是高血压引起的高血压性心脏病,他这个病实际上是比较危险的,一旦血压升起来一般的药很难降下去。” 舒心眉眼间染上焦虑,“那怎么办?” “平时病人要多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戒骄戒躁,饮食上禁辛辣,味道以清淡为主。” 舒心点头,“我爸比较喜欢吃五花肉,这个可以吃吗?” “少吃。”年青医生拿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好。”舒心忙拿出手机,探过头去,扫了一下医生的二维码。 舒心靠近的时候,一股清淡的发香传进年青医生的鼻息,他下意识深呼吸了一下,抬眸朝舒心看过去的时候,她正低着头,抿着红唇在手机上备注,样子安静认真又美丽。 有些人有一刹那让人怦然心动的魅力。 舒心就是属于这种人。 霍宴倾从走道那边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医生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太太,眉头蹙起,加快脚步。 舒心备注完加了好友后抬眸看向医生,微笑着说:“谢谢你。” “不客气,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年青医生浅浅勾唇,似不经意的问:“舒小姐看着年纪不大,还在读书吗?” 舒心点头,“大四,马上要毕业了。” 年青医生嘴角的笑意扩大,“舒小姐这个年纪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不知……” “老婆。”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舒心感觉腰间一紧。 年青医生看见对面气质矜贵的男人嘴角笑意微敛,尤其听见老婆两个字,神色怔了一下,旋即看向舒心,语气明显有些惊讶,“舒小姐,你结婚了?” 舒心的视线从霍宴倾脸上收回,正准备说什么,霍宴倾率先开了腔,“已有身孕三个月。” 年青医生感觉得出来对面这个气质清贵的男人对舒心的占有欲很强,而且对他明显表示出了敌意,尴尬笑笑,“有身孕需要好好休息,那我先走了,舒先生有什么不舒服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舒心目送年青医生离开。 “还看?人都走远了。”霍宴倾修长手指轻戳了一下舒心白皙的额头。 舒心转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人家问我是不是结婚了,又没问我有没有怀孕,你告诉他我怀孕三个月干什么?” 1140,霍宴倾你真无耻 “我乐意。”霍宴倾挑了挑眉梢。 舒心眼底的笑意愈发璀璨,“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霍宴倾并不否认,“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招蜂引蝶。” 舒心走到走廊旁边的等待椅上坐下,抬眸望着朝她走来的霍宴倾,他体态欣长,单手插在裤袋里,行走间,西裤微皱,隐含成熟男人沉稳内敛的张力,“霍纪白怎么样了?” “没事了。”霍宴倾在舒心身旁坐下。 舒心转头看着霍宴倾,“你打算怎么处置舒梦灵?” 霍宴倾深邃视线和舒心对视,“你希望我怎么处置?” 舒心将身子靠在座椅上,“爸说想杀了她,其实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话罢了,留她一条命吧,我不希望事后爸心里难过。” “嗯。”霍宴倾揽住舒心的肩,让她靠在他身上,“但是她待在你身边我不放心,我会将她送出樊城。” “好。”舒心也不想再看见舒梦灵,送走了好,眼不见为净。 霍宴倾转头在舒心发顶亲了一下,“今天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舒心抬头,视线所及是霍宴倾线条流畅的下颌,“什么特殊的日子?” 霍宴倾低头,“你猜。” 舒心想了一下,“难道是我们相识一周年纪念日?”下一秒,舒心又自己否认,“不对不对,现在都六月了,我记得我去年去缘分酒吧喝酒的时候是劳动节放长期的时候。” 霍宴倾眉目温和的看着舒心,没说话。 舒心垂眸思索,自言自语,“你生日是下个月,不是今天啊,我生日已经过了,那还能是什么日子呢?” 舒心想了好一会儿毫无头绪,抬眸看着霍宴倾,“不知道,要不你给点提示?” 霍宴倾大手覆在舒心小腹上,轻轻抚摸,“孩子多大了?” 舒心眨眨眼,“你刚不是还对医生说了吗,孩子三个月。” “嗯,三个月。”霍宴倾将‘三个月’三个字咬得有些重,看着舒心的眼神忽而变得有些深,隐隐还泛着一丝浅浅的光泽。 舒心猛然想到一个事,医生说,怀孕中期两人可以同房,今天6月4号,刚好三个月,这个男人该不会……“你……你……” 霍宴倾见舒心脸颊发红,看着他的眼神带着羞涩,知道她想起来了,故意问:“我什么?” 舒心看见了霍宴倾眼底的笑意,知道他在故意逗她,握拳在他胸口打了一下,“你不要脸。” 霍宴倾顺势握住她的手,深邃眼底笑意潺潺,“我办公桌上的日历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何过一天划掉一天吗?” 舒心小脸更红了,“霍宴倾你真无耻,怎么能将这种事光明正大的放在办公室里记着呢?” “我不说谁知道我用日历记什么?你不是也不知道?”霍宴倾眼底笑意加深,一脸坦荡,仿佛他这么做很光荣。 舒心被他问得无言以对,谁能想到杀伐决断的霍总会用日历标记和老婆同房的时间,而且还将这本日历立在严肃的办公室桌上天天看。 1142,离开樊城 门口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刚才进来送衣服那个男人的声音,“哭什么哭?吵死了,赶紧将衣服穿上,不然一会儿光着身子将你送走。” 半个小时后舒梦灵被人拽上了一辆商务车,这辆车是军用车,后车厢完全是封闭式的,只有靠着车厢两边两排座椅。 舒梦灵和杨戟相对而坐,中间是宽敞的过道。 杨戟朝驾驶座的方向说了一声,“开车。” 车子启动。 舒梦灵急忙问杨戟,“你们送我去哪里?” 杨戟冷冷说:“离开樊城。” 舒梦灵脸色慌张,连连摇头,“我不走,我不离开樊城。” “由不得你。” 舒梦灵转身在车厢上大力拍打,“救命,救命啊……” “安静一点。” 舒梦灵不理会杨戟的警告,使劲浑身力气拍打车厢,“救命啊,救……” 杨戟起身一个手刀打在舒梦灵后脖颈的位置,舒梦灵身子一软,倒在了座椅上,然后慢慢滑下来,躺在车厢里。 …… 舒有康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二天下午出院的时候,霍宴倾放下手里的工作,亲自来医院接他,送他回家。 路上霍宴倾将舒梦灵送出樊城的事告诉了舒有康。 具体送去了哪里,霍宴倾没说,舒有康也没问。 舒有康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他造的孽,让霍宴倾替他向霍纪白说一声对不起。 霍宴倾和舒心在舒家吃了晚饭才回听竹山庄。 下车,霍宴倾牵着舒心朝两人住处走,“一会儿你洗完澡穿那条大红色吊带睡裙。” 舒心瞬间明白了霍宴倾的意思,以前她没怀孕的时候,他想要,就会让她穿那条大红色睡裙。 舒心小脸染上一层红晕,转头看向霍宴倾,“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你希望我想别的女人?”霍宴倾深邃眼底浮上挑逗的薄笑。 “你敢!”舒心瞪了霍宴倾一眼。 “不让想你,也让想别的女人,心儿,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些?”霍宴倾深邃立体的脸上都是宠溺的笑容。 舒心转开头,不敢看霍宴倾带有明显情谷欠的眼睛,那样的眼神太深,太迷人,仿若一个勾人心魂的漩涡,能一下子将她吸进去,“谁说不让你想我了?” 霍宴倾知道他的小妻子害羞了,不再逗她,温声问:“睡裙穿吗?” 舒心咬了咬下唇,小声说:“穿。” “真乖。”霍宴倾轻轻捏了捏掌心的小手,“一会儿你在卧室洗澡,我去副卧洗,我查了资料,孕妇孕期下面分泌物会增多,比较容易感染,要做好卫生和安全措施。” 舒心脸烧得厉害,觉得霍宴倾一本正经的说这些真的让人很难为情,可是心里又为他这么细心体贴觉得高兴。 两人说笑着走进别墅,看见姚慧琴坐在沙发上打盹。 舒心走过去,轻唤一声,“妈。” 姚慧琴睁开朦胧的眼睛,抹了一把脸,“心儿和小五回来了?” “嗯。”舒心拉住姚慧琴的手,“妈,你怎么在这儿睡觉?” 1143,有本事一会儿你别压着我 姚慧琴说:“我这不是等你们回来吗?你爸没事了吧?”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暖心的笑,“没事了,宴倾下午亲自去医院接我爸出院的。” “嗯,应该的。”姚慧琴轻轻拍了拍舒心的手背,“你这几天都在医院陪着你爸爸,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舒心知道姚慧琴担心她,笑着说:“我身体底子很好,你别担心我。” 姚慧琴伸手摸了摸舒心的肚子,满脸慈爱,“几天没摸我的小孙子了,好像长大了。” “两三天而已,哪有长这么快。”舒心轻笑出声。 “长的长的,你怀的是双胞胎,一天一天都不一样。” 舒心听姚慧琴这么说,自己也伸手去摸肚子,“真的长大了吗?” “我觉得长了。” “我怎么没什么感觉?” “你一天摸无数趟当然感觉不到了。” “那倒是……” “妈,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霍宴倾看见舒心和姚慧琴聊得那叫一个火热,只怕她早已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便出声打断。 姚慧琴睨了霍宴倾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没看见我和心儿聊得起劲吗?没看见我正和我未来孙子联络感情吗?去去去,你自个上楼去。” 霍宴倾,“……”到底是谁没有眼力见? 霍宴倾将深邃视线落在舒心身上,舒心从霍宴倾开口打断她的话,就知道这个男人在急什么。 只是总不能让她将姚慧琴赶走吧? 人家满腔热情,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而且还是为了同房那样羞羞的原因。 她做不到! 舒心摇头,递给霍宴倾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霍宴倾眉心微蹙,隽黑眼底浮上缕缕幽怨,仿佛在说舒心不能这样冷落他。 “你们俩眉来眼去干什么呢?”姚慧琴疑惑的视线在舒心和霍宴倾两人脸上徘徊。 “没……”舒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宴倾打断了,“妈,心儿说她累了,想休息了。” 姚慧琴看向舒心,“心儿你累了吗?” “妈,这几天心儿一直在医院照顾爸,医院空气不好,床也没家里的舒服,心儿这几天睡眠质量不太好,需要补眠。”回话的是霍宴倾。 舒心拧眉看向霍宴倾,“……”你说这些谎话怎么可以这么顺溜?你天天晚上陪着我,我明明睡得很好好吗? 姚慧琴一脸自责的看着舒心,“是我考虑不周,那你快上楼休息吧。” 舒心看见姚慧琴自责,于心不忍,“妈,其实我……” “心儿,走吧,别逞强了,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困了。”霍宴倾几步走到舒心面前,拉住她的手。 姚慧琴听见孙子困了,推了推舒心的身子,催促她,“去睡吧。”然后自己起身,“我回去了。” 走了几步又回身,看向霍宴倾,“小五,你晚上睡觉小心点,别压着心儿了。” 霍宴倾一脸正色的点头,“我知道。” 舒心看着姚慧琴出了别墅,转头看向霍宴倾,“你知道?有本事一会儿你别压着我。” 1147,为何不与小白相认? 沈庭西揶揄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有活动?” “嗯。”霍宴倾大方承认。 “靠,舒心不是怀孕了吗?你还折腾她?” 霍宴倾转身,后腰靠在栏杆上,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在大床上安静睡觉的舒心身上,“三个月了,现在是安全期。”解释完话锋一转,“说事。” “你让我查的那个号码是丁晗在美国用的号码,一直有续费,现在还未停机。” 霍宴倾眸光微眯,霍纪白出事后他查过,他离开溢香楼后没多久丁晗也离开了包厢,既然离开了,又为何知道霍纪白会出事? 难道这一切都是贺景行安排的? 可如果是贺景行安排的,丁晗又为何给他发照片让他去救霍纪白,而且还用国外的号码,说明她不想让他知道是她发的照片,难道她恢复记忆了? 如果恢复记忆了,为何又不与小白相认? 霍宴倾挂了电话后又拨通了杨戟的电话,“什么事?” 杨戟的声音传了过来,“丁晗今天回了丁家。” “嗯,知道了,继续盯着她。”霍宴倾挂了电话,眉间染上思虑之色,丁晗离开丁家二十年了,期间从未回去过,为何突然回去? 看来他得和丁晗见一面。 …… 翌日 昨晚太累了,舒心睡到九点多才醒,身子发软,舒心打算今天不去公司了,正好下午将毕业设计做出来。 舒心起来洗漱下楼,云妈给她做早餐。 舒心吃早餐的时候想起昨晚霍宴倾撒谎赶走姚慧琴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打算上午去陪她说说话,便问云妈,“云妈,妈在家吗?” 云妈回,“在,丁晗来了,老夫人高兴着呢。” “丁晗来山庄了?”舒心有些意外,她知道姚慧琴一直和丁晗走得很近,上次茶楼失火,霍宴倾告诉姚慧琴这件事可能和丁晗有关系,让她以后离丁晗远一点,姚慧琴还因为这件事生气了,说不可能和丁晗有关,不过她倒是从未将丁晗请到家里来过。 云妈点头,“嗯,还买了不少礼品。” 舒心不放心姚慧琴,匆匆吃了早餐就去了姚慧琴那边,来到客厅没看见她们的人,问保姆,“我妈呢?” 保姆,“在楼上。” 舒心疾步上楼,来到姚慧琴房门口,房间里没看见姚慧琴,只有丁晗背对着门口站在梳妆台前,左边抽屉拉开了,她双手放在身前,应该是拿着什么东西,“你在干什么?” 丁晗听见声音,震了一下,急忙擦掉眼角的泪,将心底翻滚的情绪压下,合上手中的相册,转身,舒心已经快步来到了她面前,主动打招呼,“舒小姐。” 舒心满脸防备,视线落在丁晗手上。 丁晗将手中的相册递出去,浅笑着说:“我就随便看看,舒小姐似乎对我充满敌意。” 舒心接过相册,翻开,里面都是霍家人的照片,这本相册姚慧琴拿给舒心看过,里面霍建清,霍宴霖,霍宴城,霍宴倾等人的照片都有。 舒心还记得姚慧琴给她介绍那些人的时候,哭得满脸是泪。 1148,保证 舒心合上相册,看着丁晗疏离的笑笑,语气坦荡,“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如今水火不容,我对丁秘书个人没有敌意,但是我们立场不一样,所以我不得不对你有所提防。” 丁晗看着舒心,心里有些难过,舒心是霍宴倾的妻子,也是她的亲人,被亲人提防,这种感觉真不好受,“不知道舒小姐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 舒心疑惑,“什么话?” “茶楼的事与我无关,我做人有自己的底线,正常商业手段可以有,杀人放火绝不会做。”丁晗语气严肃,“而且我今天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伤害霍家任何一个人。” 舒心微微怔了一下,倒没想到丁晗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希望丁秘书说到做到。” “你们俩聊什么呢?”姚慧琴从门口进来。 舒心怕姚慧琴看见相册上的照片又伤心难过,急忙将相册藏在身后,却被丁晗拿走,然后她拉了一下舒心,让舒心用身子挡着她,她反手将相册放进抽屉,然后速度极快的关上。 舒心心底莫名有些暖,这个丁晗还是很细心的。 舒心走到姚慧琴身边,扶着她的手臂,“没什么,你去哪儿了?” “上厕所。”姚慧琴看向舒心,“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不去。” “这感情好,你在家,更热闹。”姚慧琴说完看向丁晗,“小晗,中午在这里吃饭吧?” “不了。”丁晗拒绝,“我一会儿还要回公司。” 姚慧琴面露失望,“这么忙啊,难得来家里,吃顿饭再去不行吗?” 舒心说:“现在已经十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开饭了,你回公司也是要吃饭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丁晗有些意外的看着舒心,刚才还说提防她,这会儿又留她吃饭,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舒心看出丁晗眼底的疑惑,浅浅勾唇,“留下吧,我妈喜欢你。” 丁晗瞬间明白舒心的意思,留下她是为了让姚慧琴高兴,丁晗从心底里愈发喜欢舒心这个弟媳妇,孝顺懂事,是个好姑娘。 丁晗今天特意趁着上班的时间过来,就是觉得霍宴倾、舒心、霍纪白都不在家,她来看看这个家是否有什么变化,这会儿也舍不得走,便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好。”姚慧琴喜笑颜开,“我下楼让保姆多准备几个菜。” 丁晗叫住转身欲走的姚慧琴,“老夫人,不必这么麻烦,随意一点就好。” “不麻烦,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姚慧琴转身问。 丁晗,“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行,我看着办吧。”姚慧琴走的时候对舒心说:“心儿,你帮我招待一下小晗,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舒心点头答应,姚慧琴刚走出房门口,舒心手机响了起来,霍宴倾打来的,舒心对丁晗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丁晗笑着点头,“我下楼看看。”说完出了房间。 舒心接通电话也朝房门口走,霍宴倾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起来了?” 1149,恩爱默契…… “嗯。” “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下面呢,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舒心小脸微红,站在走廊栏杆处,看见丁晗已经到了楼下,朝厨房的方向走了,怕霍宴倾再问一些尴尬的问题,舒心转移了话题,“丁晗来山庄了。” “嗯。”霍宴倾嗓音淡淡,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妈留她在山庄吃饭。” 这次霍宴倾沉默了两秒,“……嗯。” 舒心想了想,又说:“我刚才看见丁晗在妈房间里看霍家相册,我觉得她虽然是贺景行的秘书,但是和贺景行应该不是一路人。” “她看相册的时候什么反应?” “她背对着门口,我没看见她的反应。”舒心顿了一下,问:“你还是怀疑丁晗是大嫂吗?” “嗯。”这些事霍宴倾不想让舒心操心,应了一声便岔开了话题,“有没有想我?” “早上不是才分开吗?” “我想你了,昨晚你想要我的样子今天时不时浮现在我脑海里。” 舒心小脸绯红一片,仿佛怕别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捂着手机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小声说:“谁想要你了?明明是你想要我。” 两人腻歪了会儿才挂了电话。 吃饭的时候,霍宴倾回来了,舒心问他,“你吃了吗?” “没有。”霍宴倾走到舒心身旁坐下,感受到丁晗的视线,向她微微颔首打招呼。 云妈从厨房拿了一套碗筷出来放在霍宴倾面前。 舒心盛了一碗汤放在霍宴倾面前,“回来吃饭电话里你怎么不说?” “临时决定的。” 一顿饭吃完,霍宴倾对丁晗说:“上次溢香楼我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不知今天丁秘书有没有时间,我们谈谈SA这个项目。” 姚慧琴不太高兴的看着霍宴倾,“今天不准谈公事。” 霍宴倾“嗯”了一声,起身,朝丁晗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朝门口走。 丁晗看出了霍宴倾那一眼的意思,坐了一会儿也起身,“老夫人,我去外面转转消消食。” “我陪你一起去。”姚慧琴说着就要起身,舒心拉住了她,“妈,你歇会儿,我陪丁秘书出去走走。” “行,刚吃饭,别走太快,不然一会儿肚子疼。” “嗯。”舒心应着起身和丁晗一起出了别墅,果然看见霍宴倾站在场地上等着,转头看向丁晗,“你们谈事吧,我到处走走。” 丁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舒小姐和霍总真是心有灵犀啊。” 霍宴倾出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没看舒心,可是舒心却能猜得出来霍宴倾在外面等她,而且还帮她将姚慧琴支开。 舒心笑笑,“用心了自是会心意相通。” 丁晗点点头,曾经她和霍宴霖也是这般恩爱默契…… 想着,心底翻滚起一股热浪,鼻尖泛酸。 丁晗别开头,朝霍宴倾走去,来到霍宴倾身旁时,内心的情绪已经被她收敛干净,“霍总。” 霍宴倾放下手里的手机,没看丁晗,视线目视前方,似在等什么。 1150,担心他将来娶不到媳妇 片刻后,丁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丁晗浑身一震,目光落在霍宴倾垂在身侧拿着手机的手上,看见他手机屏幕上是在给人打电话,心颤了颤。 霍宴倾听见丁晗手机铃声响起,转身,深邃视线看着她,将自己手中的手机屏幕对着丁晗,上面正是她美国的那个号码,“丁秘书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为何给我发那些照片?” 丁晗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镇定,“霍总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霍宴倾低头将手机挂断,抬眸望着丁晗,“我想听实话。” 丁晗转开身子,望着前方,霍宴倾的眼神太过摄人,压迫感十足,她有些承受不住,“那天我喝了点酒,从包厢出来后,打算在车里睡一会儿,等酒醒,然后碰巧看见有人绑架霍纪白,我们在商业上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我无法置之不理。” “就这样?” “不然呢?”丁晗转头看了霍宴倾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霍总叫我出来不是谈SA项目的吧?” 霍宴倾并不否认,“SA项目霍氏集团势在必得。” 丁晗以前很少和霍宴倾接触,她嫁进霍家,霍宴倾只是逢年过节回家,平时都在部队,回家也不爱说话,时常都是冷着一张脸,那时候她还私底下和霍宴霖说过,这个小叔子不好相处。 霍宴霖说的话,她现在还记得,他说:“宴倾从小就是这样,妈还担心他将来娶不到媳妇呢。” 霍宴霖若是知道霍宴倾娶了舒心一个这么好的媳妇,一定会为霍宴倾高兴。 他们兄弟之间虽然很少说话,但是丁晗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很好。 记得有一次,霍宴倾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霍宴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他立刻抛下办公室所有高层,跑去医院看霍宴倾,在霍宴倾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直到他醒过来,霍宴霖才离开。 丁晗眼眶酸胀得厉害,微微仰头,“霍总没事我回去了,麻烦你对老夫人说一声,谢谢她的款待。” “丁秘书。”霍宴倾叫住朝前走了几步的丁晗。 丁晗停住脚步,眼底满是水雾,若是霍宴倾此时站在她面前,会看见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对霍宴霖的思念,但是她没有转身,“霍总还有事吗?” 霍宴倾盯着丁晗的身影看了片刻,“我带你到处转转吧?” 丁晗放在小腹处的手微微攥紧,这里到处都是霍宴霖的身影,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霍宴倾面前露馅。 霍宴倾这个人太过深沉,眼神犀利得很,骗骗姚慧琴可以,但是在霍宴倾面前,丁晗觉得自己道行太浅,总觉得他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不用了,谢谢霍总的好意,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霍宴倾看着丁晗远去的身影,眉目深邃,墨色眼眸中透着一丝难以破解的疑惑。 他有一种直觉,丁晗就是简汐,而且很有可能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愿意承认。 1151,他强势回归想碾压谁? 中州集团 丁晗刚在办公椅上坐下,贺景行就推门进来了,她连忙起身,“贺先生。” 贺景行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朝他这边走来的丁晗问:“听说你去霍家了?” 她刚从霍家回来,贺景行就知道了,看来他确实安排人在暗中盯着她,丁晗面色平静,将早已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是的,SA这个项目霍宴倾那里不松口,我想从姚慧琴那里找突破口。” “结果如何?” 丁晗半真半假的说:“姚慧琴说公司的事她从不插手,正好霍宴倾回来,我和他又谈了一次,他直接表示SA项目霍氏集团势在必得。” “狂妄!”贺景行冷哼一声,“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丁晗问:“贺先生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贺景行深邃视线看向丁晗,“我记得你不是这么多话的人。” 丁晗内心咯噔一下,以前贺景行说什么,她做什么,从不多问,刚才她也是一时心急,怕贺景行又想出什么损招对付霍宴倾所以才脱口问了出来。 丁晗眸光微垂,微微弯腰,“我现在已经充分得到了姚慧琴的信任,贺先生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贺景行眼中怀疑的神色敛去,这才淡淡道:“需要你的时候,我自会安排。” “好的,是我多言了。” 贺景行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房间霎时安静下来,只有尼古丁的味道满满在空气中飘散。 丁晗一直静立一旁,等候贺景行的吩咐,内心却有些忐忑,贺景行这个人多疑善变,喜怒无常,看来以后她做事要多加小心了。 贺景行一根烟抽到一半,挑眉看向丁晗,“你昨天回丁家了?” 丁晗身前交握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是的。” 贺景行躬身在茶几的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你不是说和丁家断绝了关系以后再也不回去了吗?” 丁晗不紧不慢道:“丁朱民知道我现在是您的秘书,已经好几次安排人过来告诉我想见我,我知道他肯定是觉得我现在过得好,想从我这里捞点什么好处,我之前一直拒绝,昨天我突然想通了,既然他当初那么不喜欢我,视我这个私生女为不耻,我现在更应该让他看看我过得多好,我要让他后悔他当初对我的所作所为。” 贺景行怔了一下,随即勾唇笑了起来,眼中透着丁晗看不懂的情绪,“对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回避是没用的,你就应该强势回归,用你的实力碾压他,让他臣服在你的脚下,这,才像我贺景行身边的人。” 丁晗知道贺景行这是认同她的做法,只是他说这些的时候,让她有一种他不是在说她,而是透过她在说别人,说谁呢? 说那些话的时候,贺景行嗓音里明显染了阴戾狠毒之气,难得他是在说他自己? 谁曾经伤害过他? 他强势回归想碾压谁? 霍宴倾吗? “曹越说你最近头疼病犯得越来越少了?” 贺景行的声音打断了丁晗的思绪,丁晗点头,“是的,想来是连续五年来坚持不懈的治疗起了作用。” 1152,提醒,让他知道唐清雅的真面目 贺景行点头,“曹越是美国最有名的催眠师,不愧我花了大价钱请他。” “谢谢贺先生,贺先生的恩情我牢记在心,一定终生效忠贺先生。” “嗯。”贺景行听见自己想听的话,眼底浮现温和的笑,“曹越说你这个治疗刚有成效,还是需要坚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丁晗正准备向贺景行提出以后不用治疗,没想到贺景行提前堵住了她的话,看来他还是想用催眠术继续埋葬她的记忆,这说明,他还需要她。 如果哪一天,她不需要催眠了,大概是她对他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吧。 不过这样也好,他需要她,她才能待在他身边。 只有待在他身边,她才能查出他针对霍家的目的。 “好的,我一定积极配合曹医生的治疗。”丁晗说。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起来。 丁晗看向门口,“进来。” 秘书部的小陈推开门,看向贺景行,“总裁,唐小姐来了。” 贺景行将手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起来,起身离开。 丁晗见贺景行走远,来到秘书部,“小陈,你过来一下。” 小陈笑眯眯走到丁晗面前,“丁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丁晗是贺景行的贴身秘书,也是秘书部的老大,大家都叫她丁姐。 丁晗问:“SA项目的合同你们制定出来了吗?” 小陈,“还没有,总裁特意交代先不急,说条约可能会有些变化,让我们等他通知再制定。” 看来贺景行还没打算放弃SA这个项目,而且应该是已经有了应对措施。 正常竞争,中州集团没有优势。 不知道贺景行这次又会耍什么手段。 丁晗内心有些焦急,但是秘书部这边显然是问不出什么了,看来这段时间她得盯紧贺景行了。 丁晗点头,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什么,又折回来,“对了,你刚说的那个唐小姐是不是唐清雅?” 小陈,“是的。” “行,没事了,你回去工作吧。” 丁晗回到办公室,抬手捏了捏额角,贺景行这个时候见唐清雅,难道是想利用她做什么吗? SA项目,唐清雅,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呢? 丁晗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但是有一点丁晗可以肯定,唐清雅已经不是她以前认识的唐清雅了。 以前她认识的唐清雅是个高贵优雅的女人,非常爱霍宴城。 现在的唐清雅爱的是霍宴倾,而且她的目的是让霍宴倾一无所有,然后将他囚禁在身边。 而这些霍宴倾并不知道,看来她得想办法暗地里提醒一下霍宴倾,让他知道唐清雅的真面目。 …… 总裁办公室 唐清雅见贺景行进来,问:“贺总找我什么事?” 贺景行视线朝沙发示意了一下,“坐。” 唐清雅对贺景行还是有些畏惧的,这个男人手段阴狠,这次她出主意算计霍纪白想让霍氏集团名誉受损,结果计划失败了,现在他突然打电话约她,她心里着实有些忐忑。 贺景行在办公桌后的真皮座椅上坐下,拿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嗅着,施施然的目光看向唐清雅,“这次计划失败,唐小姐有何感想?” 1153,一起演一场戏 唐清雅在沙发上坐下,因为有些紧张脊背绷得笔直,但嘴角还是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是我太低估了霍宴倾,我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反应过来并及时救出了霍纪白。” 贺景行似笑非笑道:“到底是他反应太快,还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 唐清雅瞬间明白了贺景行的意思,“贺总怀疑我给霍宴倾通风报信?” 贺景行漆黑的视线冷冷的盯着唐清雅,没说话。 意思很明显,默认了。 唐清雅腾的一下从沙发站了起来,眼底有隐忍的怒火,她一直真心和贺景行合作,可是他却从未真正相信过她,“贺总,这次是我主动找你合作的,点子也是我出的,我何必多此一举?” 贺景行姿态闲散的拿下鼻子下的烟,又开始把玩手里的火机,“因为你知道是我安排阿蒙上了你,所以你怀恨在心,假装向我示好,给我出主意,其实是想利用我博得霍宴倾的好感,你向霍宴倾报信,然后让他重新信任你。” “我没有。”唐清雅拧眉,脸上满是被人误会的冤屈,“宴倾是军人,军人有一个特点,对自己的战友十分信任,但是对于背叛过的战友绝不会再信任。 我十分了解他,他如果信任我,会将腹背都交给我,以前就是这样,但是一旦他不信任我了,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贺景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明显不相信唐清雅的话。 唐清雅继续说:“是,我承认,我恨过你,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比贞洁更重要的了,可木已成舟,贞洁已经没了,我不能连霍宴倾也丢了。 而能让我和霍宴倾在一起的只有你,我知道取舍,为了霍宴倾,我什么都可以不顾。而且你手里还握着那段视频,我不可能这么愚蠢,自掘坟墓。” 咻! 空气中响起打火机开火的声音。 贺景行点燃烟,漆黑视线透过白色烟雾望向唐清雅,“你对霍宴倾的感情越深,我对你的信任度就越低。” 唐清雅觉得贺景行这个人不仅阴狠,还特别多疑,想百分百得到他的信任只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他没有像上次一样上来就掐住她的脖子,身上虽然泛着冷气,却没有那种想置她于死地的阴森气息,说明他这次不是找她来问罪的,应该是有事找她。 这样一想,唐清雅紧绷的心放松了些,“贺总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明晚东方传媒会举行一场时装晚宴,届时樊城时装界很多人都会参加,我让你想办法让霍宴倾出席明晚的晚宴。” 唐清雅拧眉,“霍宴倾和我断绝了任何联系,他现在连见都不会见我,又怎么会听我的参加晚宴?” “我有办法让他参加,但是需要你配合我的人一起演一场戏。” 唐清雅眼底染上一丝兴味,“演什么戏?” 贺景行冷峻的脸笼罩在青白烟雾里,透着一股阴森之气,“明晚的晚宴我的秘书丁晗也会参加,届时我让她上演一场被陌生男人调戏的戏码,你给霍宴倾打电话,将这个事告诉他,他一准会去晚宴现场,至于具体怎么说,相信不用我教你吧。” 1154,一夜晴缘 唐清雅觉得贺景行真的很会算计,霍宴倾肯定还怀疑丁晗是简汐,丁晗若是出事,他不可能置之不理,不过……“你让宴倾出席晚宴是为了什么?”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唐清雅知道贺景行这是不相信她,防着她,但此时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以她如今的境地,想要和霍宴倾在一起,必须借助贺景行的力量,“好。” 贺景行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眼底浮上温和的笑,“这次的计划如果成功了,霍宴倾和舒心之间的关系必定破裂,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 唐清雅眼底染上惊喜,心里对贺景行的计划好奇又期待,“希望贺总的计划能够圆满成功。” …… 晚八点,某高档会所,一场华丽的时装秀正在举行,T台上身姿妙曼的模特们穿着简约大方、时尚个性、欧美风、中国风、华丽、低调等风格的衣服来回走动。 这些衣服全是由樊城各个知名设计师设计的,不管模特,还是衣服,都带给人们视觉上的绝对享受,可以说这是一场完美的视觉盛宴。 走秀结束后是大家自由活动时间。 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高谈阔论,推杯交盏。 贺景行走到施清清面前,“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施清清就是这次SA品牌的负责人,金发碧眼,美国人,二十五岁,年轻漂亮,身材火爆,性格直爽,业务能力极强,算女中翘楚。 施清清朝贺景行举了举杯,一口流利的中文,“很高兴见到你。” 贺景行和施清清碰了一下杯子,笑着打趣,“施小姐只怕见到霍总会更高兴吧?” 施清清眉尖微挑,嘴角含笑,“贺总此话何意?” 贺景行视线朝前方指了指,“我们那边聊?” “好啊。”施清清知道在樊城除了霍氏集团当属中州集团实力最强,所以这样的人她不会拒绝,这次没和他合作,或许下次有机会合作也不一定。 两人来到客厅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相对而坐。 贺景行将酒杯放在两人中间的小方桌上,长腿随意交叠,西装革履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精英成功者的气质,“施小姐是不是很欣赏霍总?” 施清清大方点头,也将酒杯放在了小桌上,“我不仅欣赏霍总,我也很欣赏贺总啊。” 贺景行摇摇头,“不,施小姐对霍总的欣赏不一般,应该是男女上的那种欣赏。” 施清清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坦言,“如果霍总没结婚,我想我会考虑追他。” “施小姐从小在美国长大,竟也受这些东西的束缚?”贺景行表情似乎有些意外。 施清清微微蹙眉,“贺总什么意思?” “喜欢不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但是如果施小姐此次中国之行能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一夜晴缘,我想那将是你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你是说一夜晴?”施清清浅笑着问,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对一夜晴并不反感。 1155,十足的登徒子 贺景行点头。 “NONONO.”施清清摇头,“你们中国人思想太过保守,霍总不像这样的人。” 贺景行身子靠近椅背里,语气闲散,“霍太太怀孕了,我相信霍总现在正是寂寞的时候,而且施小姐聪明美丽,身材火辣,你怎么知道霍总对你不感兴趣呢?” 施清清有些心动,碧绿色的眼睛里闪着璀璨的光芒,在美国,追她的男人数不胜数,对自己外貌和身材施清清还是相当自信的,“贺总,觉得我应该试一试?” “ofcourse.”贺景行微微颔首,“听说霍总今晚也会来参加晚宴,我记得霍总为人向来低调,几乎从不参加这样的宴会,今晚会来,也许是因为施小姐也在呢。” 施清清显得有些惊喜,“Really?” 贺景行躬身不动神色的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到施清清面前,然后端走了施清清那杯酒,动作极快,无人察觉,“Really,或者施小姐一会儿可以试探一下。” “怎么试探?” 贺景行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施小姐可以假装身体不舒服,让霍总送你回酒店,霍总若是拒绝,施小姐就可以死心了,可如果霍总没拒绝,后面发生什么就可以顺其自然了。” 施清清点点头,过了几秒,疑惑的看向贺景行,“贺总为何如此替我出谋划策?” 贺景行温润笑笑,“这次没能和施小姐合作,期待下次施小姐能给贺某一个机会。” 施清清瞬间了然,原来是想巴结讨好她,商场上这种攀附倒是很正常,“一定。” 这边交谈甚欢,丁晗那边却出了点事故。 丁晗不明白贺景行为何要来参加今晚的宴会,施清清之前已经明说SA的代理权会签给霍氏,那他们来这里就没什么意义了,难不成贺景行还没死心,想借此机会接近施清清,让她改变主意? 毕竟合约现在还没签,一切皆有可能。 丁晗正琢磨着这事,突然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朝她走来,朝她打招呼,“你好。” 这种交际场合,不认识的人互相打招呼很正常。 丁晗礼貌性点了下头,回了一句,“你好。” 男人自我介绍了一下,说自己是某服装公司的老板,姓汪,“请问女士贵姓?” 丁晗,“免贵姓丁。” “丁女士,很高兴认识你,我看你一直一个人,一起去那边聊聊可以吗?”男人指了指大厅安静的角落。 丁晗婉拒,“不好意思,一会儿我还要见一个客人,失陪了。” 男人抓住丁晗的手腕,“丁女士别走啊,你的客人还没来,我们再聊聊。” 丁晗蹙眉,不喜欢和男人有肢体接触,“汪先生,请放手。” 男人抓着丁晗的手非但不放开,反而从她腕上往下移,握住了她的手,“丁女士,你多大?应该没有四十岁吧?你这皮肤保养得真好,手感很细腻……” 丁晗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来攀谈的,而是一个十足的登徒子。 丁晗没了刚才的礼貌,语气清冷道:“汪先生,请自重,再不放手,我喊保安了。” 1156,你监视我? 不远处唐清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还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点开通讯录,将霍宴倾的号码拨了出去,振铃很久,那边都没有接。 唐清雅心碎一地,霍宴倾竟然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她不死心的又拨了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清雅的心仿佛放在火上煎熬,每多一秒钟,就多一秒的疼痛,就在唐清雅以为霍宴倾还是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唐清雅满脸欣喜,“宴倾,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了。” 那端沉默了好几秒才语气寡淡的问:“有事?” “东方传媒今晚举行时装晚宴,安主编说他邀请你了,你怎么没来?” “……” 唐清雅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霍宴倾回答,知道他这是不想和她说话,自嘲的笑了笑,“宴倾,我犯了一次错,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原谅我吗?” “……” “我很怀念我们在部队的日子,那时候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只有战友之间的互相关爱……” “没事我挂了。” “别挂。”唐清雅急忙说:“我喝醉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不能。” 唐清雅一手握着电话,一手用力抓紧自己的胸口,那里疼得锥心刺骨,“宴倾,你真无情。”察觉那端又想挂电话,唐清雅忙说:“我刚看见丁晗好像喝醉了,有个陌生男人缠着她,似乎像拉她离开,但是我今晚酒喝的有点多,没办法……” 嘟嘟嘟…… 她还没说完那端就挂了电话。 唐清雅不确定霍宴倾会来,想了想将刚拍的那张相片发给了霍宴倾。 大概二十分钟后,唐清雅看见霍宴倾穿着白衬衫,笔挺的西裤出现在大厅门口,这个男人气质出众,是那种在茫茫人海中鹤立鸡群的存在。 唐清雅心中苦涩,让他来接她,不来,却因为丁晗急急挂了电话出现在这里,她现在在他心里竟是连一个和简汐长得相像的女人都比不上。 唐清雅正准备朝霍宴倾走过去,肩上一重,被一只大手握住,紧接着一道男音在身后响起,“你不是喝醉了吗?现在过去,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唐清雅能辨别出这个声音,转头,拧眉看着林蒙,“你监视我?”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奉命行事,少爷说这件事必须万无一失。”林蒙说完大手从唐清雅肩上移到她腰上,“我送你回家?” “不用。”唐清雅离开林蒙的束缚,头也不回的朝大厅门口走。 林蒙看着唐清雅清冷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讥笑,并没追上去,明显送她只是随口说说,今晚他有美人相伴,暖床用不上她。 霍宴倾深邃视线在衣香鬓影的晚宴厅巡视,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丁晗,她和一个女人在交谈,言笑宴宴,并无任何不妥,难道是唐清雅骗他? 可是唐清雅后来发的那张照片,确实是有男人在纠缠丁晗。 正想着,一个柔软的身体撞进了他怀里,霍宴倾低头,“施小姐?” 1157,看不清对方的脸 施清清从霍宴倾怀里起来,“抱歉,喝的有点多,没撞到你吧?” “无碍。”霍宴倾嗓音透着礼貌的疏离。 施清清捏了捏沉闷的额头,奇怪明明只喝了两杯酒,怎么感觉头这么晕?“霍总,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酒店?” 霍宴倾看见施清清碧绿色眼眸染了迷离的醉意,两方有合作关系,这个时候他不好对她放任不管,“好。” “Thankyou.” 霍宴倾扶着施清清离开前看了一眼丁晗的方向,她还在和之前那个女人交谈,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霍宴倾将施清清送到她下榻的酒店,将她扶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施小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施清清的视线一直落在霍宴倾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的缘故,视线里霍宴倾的轮廓有些模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俊逸出尘的气质,“霍总,留下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霍宴倾五官沉静,“施小姐,我太太还在家里等我,不好意思,失陪了。” 施清清看着霍宴倾挺拔的身影朝门口走,她没再挽留,她也是有尊严的,刚才的挽留通透之人都会明白她的意思,霍宴倾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懂,可他还是拒绝了,说明他对她没意思,不是两厢情愿的情缘她不会要。 施清清想起身去洗澡,站起来头昏眼花得厉害,身子晃了晃,又跌回了沙发上,她靠在沙发靠背上,头顶的天花板都看不清,模模糊糊,仿佛一直在转动。 她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 还是中国的酒和美国的不一样,所以容易醉? 施清清正思索间听见门口传来响动,紧接着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偏头,看见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只是无论她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施清清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仍旧看不清对方的脸,拧眉问:“你是谁?” “施小姐,我刚出去你就不认识我了?” 施清清神色疑惑,“你是霍总?” “嗯。” “你不是说你太太在家里等你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刚给家里佣人打了一个电话,我太太已经睡下了。”男人说话间来到施清清面前站定。 施清清望着面前身形挺拔五官模糊的男人,笑着问:“霍总,你知道我留你下来什么意思吗?” “不是要喝酒?” “霍总真会装绅士。”施清清从沙发上坐起来,拉住男人的手,男人的手宽大,掌心干燥有剥茧,和她想象中一样,充满力量和男人味,“我对霍总十分欣赏,不知霍总对我印象如何?” “施小姐美丽大方,性格直率,工作上更是巾帼不让须眉,霍某自然也十分欣赏。” 施清清确认了对方的心意,知道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十分高兴,她拉着男人的手,借助他的力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环上男人的脖子,凑上自己的红唇,贴在男人的唇上,“这里还是卧室?” 1158,小心有诈 男人搂住施清清的腰,“先这里再卧室如何?” 施清清咯咯笑了起来,“没想到霍总这么坏,好,都依你。” 两人就像干柴遇见了烈火,唇舌瞬间缠绵在一起,片刻功夫,满地都是散落的衣服,女人的胸衣,男人的西裤皮带…… 一室春光,激烈碰撞,暧昧旖旎。 …… 霍宴倾进入大厅的时候丁晗就看见他了,这个男人太过耀眼,想让人忽略都很难。 丁晗看见霍宴倾扶着施清清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霍宴倾为人低调,一向不参加这样的宴会,而贺景行本来也不需要来的,却来了,关键是之前她看见唐清雅也来了。 这让丁晗想到昨天唐清雅来公司找贺景行的事,难道他们两个人又在暗地里谋划什么坏事? 丁晗猜不透他们想做什么,但直觉霍宴倾和施清清一起离开肯定有问题,难不成他们想制造霍宴倾和施清清的绯闻? 丁晗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当下拿出手机准备给霍宴倾打电话,点开通讯录又觉得不妥,她现在是贺景行的秘书,以什么立场提醒霍宴倾? 丁晗正在思索的时候有侍者端着托盘从身前经过,眸光流转,丁晗关掉手机,走到侍者面前,“你好,我手机没电了,能借你手机发个信息吗?” 侍者礼貌的笑笑,“可以。”能参加今晚宴会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容不得半点怠慢,侍者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丁晗。 丁晗道了一声“谢谢。”然后用侍者的手机给舒心发了一条短信,发完后删除信息记录将手机还给侍者,“如果一会儿有人回信息或者打电话过来,你说你是东方传媒举办时装晚宴的服务员就可以了,别的,就说不知道。” “好的。”侍者回答。 舒心这边,手机信息音响起的时候她正靠在床上看书等霍宴倾回来,她放下手里的书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信息。 【霍宴倾出事了,请速去光明酒店608房间。】 舒心看见信息一颗心全乱了,什么都顾不得想,立刻掀被下床,她身上穿着睡衣,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拿了一件外套就出了房间。 舒心刚出别墅就被陈强拦住了去路,“太太,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陈强舒心认识,知道他是霍宴倾手下的人,“你怎么在这儿?” “五爷让我暗中保护太太的安危。” “我刚才收到一条信息,说宴倾出事了,在光明酒店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舒心一边说一边往山庄大门口走。 陈强紧随其后,“太太,谁给你发的信息?” “不知道,一个陌生号码。” “小心有诈。” 舒心猛然顿住脚步,“啊?难道我不去?不行,我不放心,万一宴倾真有什么事怎么办?” 陈强思索两秒,“这样吧,太太给刚才给你发信息的人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我给五爷打个电话,问一下他那边什么情况。” 1159,我要替例子报仇 舒心现在是典型的关心则乱,竟完全忘了给霍宴倾打电话询问情况,“好。” 舒心将那个陌生号码拨了出去,片刻后对方接通了,那边环境很嘈杂,从电话里能听见很多杂乱的说话声,“请问你是谁……你为何给我发信息……那人长什么样……好的,谢谢。” 舒心结束电话陈强也挂了电话,她忙问:“宴倾怎么样?” 陈强回答:“五爷没事,他正送施小姐去光明酒店,我将你接到信息的事告诉五爷了,五爷说应该是有人危言耸听,让你安心休息。” 舒心见霍宴倾没事,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可听他真的去了光明酒店,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不行,我不放心,你送我去光明酒店看看。” “可是五爷……” “你不送我去,我自己去。”舒心说着大步朝前走。 陈强无奈,“太太,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好。” 山庄离光明酒店有些远,舒心和陈强到达酒店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舒心和陈强疾步走进酒店直接朝电梯那边走去,两人等了片刻,电梯到达一楼,门开,舒心和电梯里面的男人来了个面对面。 舒心眼眸布满震惊,虽然这个男人戴了鸭舌帽,压低了帽檐,但是她还是认出了他,因为他就是那个绑架她并踢死例子的男人,别说他戴着帽子,就算化成灰,舒心也能认出来。 舒心握紧拳头几步走进电梯,朝里面的男人展开攻击。 林蒙看见舒心明显也很吃惊,两人在电梯里打了起来。 陈强一脸懵逼,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见着人就打啊? 不过保护太太是他的职责,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太太,陈强走进电梯拦开舒心,自己和那个男人打了起来,“太太,你站远一点,我来。” 舒心哪里会站远,眼眸猩红的又冲进了两人的打斗中,“是他杀了例子,我要替例子报仇。” 舒心被人绑架,例子牺牲,这事陈强是知道的,他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下手更狠,只是对方明显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身手不在他之下。 电梯这边打起来,惊动了大厅那边的服务员,服务员立刻朝门口跑,口里囔囔着:“保安,保安,这里有人打架。” 林蒙知道这样打下去,对他没有好处,一旦事情闹大了,将他扣在这里,霍宴倾到时候一定会从他这里查到少爷。 他绝不能坏了少爷的大事。 林蒙突然想起来舒心怀孕了,当下脚风一转直朝舒心的肚子踢去。 陈强眼眸爆睁,放弃攻击林蒙后背,一个旋转抬脚挡住了林蒙朝舒心的攻击。 就是在这短暂的空隙,林蒙一掌推开陈强,从电梯一边迅速跑开了。 陈强被林蒙推得踉跄几步,站稳脚跟后急忙看向舒心,“太太你没事吧?” 舒心摇头,视线看向已经跑远的林蒙,“可恶,被他跑了。” 陈强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光明酒店出来了一个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身高约1米75左右,尽量抓住他……我等你们的消息……” 1160,查出他出现在酒店的目的吗? 此时保安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陈强,“刚才有一个歹徒用刀挟持我们,让我们交出身上所有现金,我和他打了起来。” 保安们大惊,其中一个保安问:“是不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陈强,“是的。” 那个保安点头,“难怪刚才跑得那么匆忙,原来是干了坏事。” 陈强拿出随身携带的证件,“我是首都特种部队退伍队员,我建议你们带我去查看监控,以免还有歹徒同伙藏在酒店,危及其他顾客的安全。” 保安们看见陈强的证件,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酒店出事了,他们难辞其咎,立刻有保安说:“监控室在这边,请跟我来。” 舒心不放心霍宴倾对陈强说:“陈大哥,你去监控室,我去楼上看看。” 陈强,“不行,这里不安全,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可是宴倾……”舒心正说着话手机响了起来,正是霍宴倾打来的电话,舒心急忙接通,“宴倾,你在哪儿?” “我马上到家,你睡了吗?” 舒心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我在光明酒店,我遇见了之前绑架我的绑匪。” “你没事吧?”霍宴倾紧张的声音伴随着紧急刹车声传了过来。 “我没事,陈大哥和我在一起,不过人没抓住,让他跑掉了。” “你别乱跑,跟在陈强身边,我现在过来。” 舒心听见了车胎划过地面的声音,应该是霍宴倾在调转车头,“好。” “让陈强接电话。” 舒心将电话递给陈强,只见陈强接了电话后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将已经挂断的电话还给舒心,“太太,五爷让你跟着我。” “嗯。”霍宴倾没事,舒心已经放心了,她现在也想查出更多关于绑匪的消息,好找到他,替例子报仇。 大约半个小时后,霍宴倾到了光明酒店,他是一路闯红灯过来的。 服务员将他领导接待室,舒心和陈强都在里面。 陈强已经将该做的事都做了,保安们没发现异样也都回去执勤了。 霍宴倾走到舒心身边,担忧的视线在她身上到处打量,“你没事吧?” 舒心摇摇头,拉着霍宴倾在她身边坐下。 霍宴倾揽着舒心的肩将她拢进他怀里,见她没事,一路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强,问:“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陈强回答:“歹徒戴了帽子,而且一直刻意躲避摄像头,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说明这个人早就熟悉了酒店的监控。他逃出酒店后,我安排了手下人拦截,也没截住,他应该是有后援。” 霍宴倾面色幽沉如水,自从上次那些人绑架舒心后,就仿佛从樊城消失了,沈庭西那边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他还以为这件事要就此封尘了,没想到这些人又出现了。 只要出现,必定有破绽。 “查出他出现在酒店的目的吗?” 陈强摇头,“没有,从监控上看出他上了六楼,但是六楼的监控应该是被他提前破坏了,所以他之后去了哪里我查不到,大约四十分钟后他又出现在监控范围内,之后进入电梯,在一楼的时候碰见了我和太太。” 1161,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公睡了你? “酒店有人失踪或者受伤吗?” “没有。” 霍宴倾心里隐隐透着一股不安,莫名想到了施清清,她的房间也在六楼,突然又想到舒心的那条短信,转头问:“心儿,短信上让你来光明酒店哪间房?” “608。”舒心回答。 霍宴倾脑中有什么疑团瞬间解开,拉着舒心起身,“去608。” 没多久,霍宴倾、舒心、陈强三人来到了608房门口,霍宴倾按响了门铃。 片刻功夫,门从里面开了。 施清清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出现门内,她看见霍宴倾,碧绿色眼睛里满是笑意,“霍总,你招呼都不打就离开,怎么又回来了?” 霍宴倾深邃眼眸里染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墨色,“施小姐,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讨厌,人家现在还腿软呢,你这是打算不认账了么?”施清清嗔了霍宴倾一眼,金发碧眼的美人一个眼神亦是风情万种,“我知道你有妻子,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规则我还是知道的,我在乎的是你情我愿。” “你什么意思?”舒心在一旁听得火大,绕过霍宴倾站在施清清面前,“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公睡了你?” “老公?”施清清的视线在霍宴倾和舒心身上来回看,最后落在舒心面上,“你是霍宴倾的妻子?” “对。”舒心转身宣示主权般靠进霍宴倾怀里,搂着他紧窄的腰,“所以你别胡说八道。” 霍宴倾在听见施清清那番话后,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始末,应该是有人故意设计他和施清清,而那个绑匪就是代替他和施清清发生关系的人。 只是他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何施清清会将那个绑匪认作他? 不过他现在不急着问这个,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件事只怕三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 霍宴倾搂着舒心的腰,视线却看着施清清,“施小姐,我们能否进去说话?” “当然可以。”施清清递给舒心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侧开身子,爱慕的目光望着霍宴倾,“请进。” 舒心站在原地不动,仰着脑袋神情不悦的看着霍宴倾,“你想进她房间去干什么?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和她……” 不知道是怀孕比较敏感,还是刚才碰见了杀死例子的坏蛋,反正舒心此时心里难受又委屈,问出这些话,她眼睛里已经升腾起了水雾。 “没有,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霍宴倾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场,低头亲了亲舒心的唇角,温声安慰她。 舒心委屈巴巴的问:“那你进她房间去干什么?” 霍宴倾还没回答,施清清倒是率先开腔了,“这位女士,听说你怀孕了,怀孕期间,丈夫遇见喜欢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这很正常,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婚姻,更不会要求霍宴倾娶我,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有这样一段美好的回忆我就满足了。” 舒心抬眸看向霍宴倾,从他眼底她看见了他对她的宠溺和爱意,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但已经完全信了他,舒心转头看向施清清道:“我的男人,除了我,绝不会染指任何女人。” 1162,霍总能否脱掉上衣让我看看? 几人进入客厅在沙发上坐下,霍宴倾的手一直搁在舒心腰上,未曾离开。 霍宴倾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施清清从他的言行举止看得出来,他很爱他的妻子,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会和她发生一夜晴吗? 但是反过头来又一想,不论长相还是身段她都不比舒心差,而男人,多半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霍宴倾会和她上床也属正常。 “施小姐,能和我说说你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吗?”霍宴倾一脸正色的看着施清清。 施清清觉得霍宴倾之所以这样装,是因为他妻子在身旁,不免笑了,“霍总,我说过,我不会要求你负责,但是你这样翻脸不认人倒是让我有些瞧不起。” 霍宴倾眉梢微挑,“我翻脸不认人?” “刚从我床上下去,现在又来问我今晚发生了什么,这不是翻脸不认人是什么?”施清清长腿交叠,因为交叠的动作,睡袍微微撩起一些,隐约能看见雪白的腿上有青紫色暧昧痕迹。 霍宴倾神态自若,薄唇隐隐勾了一下,“施小姐我送你回房间后就离开了,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上了你的床?” 施清清看着霍宴倾淡定从此的气质,还有直视她毫不回避的深邃眼睛,隐约察觉出事有蹊跷,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她一直没看清他的脸,等她酒醒,床上已没了男人的身影,难道……“霍总当真离开后再未回来过?” “千真万确。”霍宴倾语气笃定。 施清清微微蹙眉,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沉默了片刻,说:“霍总能否脱掉上衣让我看看?” 刚才两人缠绵的时候,不仅男人在她身体上留下了诸多痕迹,极致之时她也在男人背上留下了抓痕。 霍宴倾薄唇微掀,“不能。” “霍总莫不是心虚?”施清清几乎脱口而出。 霍宴倾淡淡开腔,“自然不是,只是,我的身体没有给别的女人看的习惯。” 一旁的舒心这时自然也听出了事情的大概,应该是有人冒充霍宴倾和施清清发生了关系,舒心觉得有些好笑,“施小姐,难不成你连男人的脸都没看见就和他发生了你所谓的美好的一夜?” 施清清充满西方特色的脸染上三分尴尬和七分怒气,但她现在比任何人都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压下心里所有的情绪,如实道:“我喝醉了,思绪混沌,确实没看清对方的脸。” 霍宴倾拧眉沉默了两秒,“施小姐,现在什么感觉?” 施清清一时没明白霍宴倾什么意思,“你是问我上床后的感受?” “不是。”霍宴倾神情严肃,“施小姐说喝醉了,以致于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现在却能清楚的认清我们,而且我现在看不出你有任何醉态。” 施清清猛然反应过来,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将自己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我平时酒量不错,今晚不知怎么的才喝了两杯就头晕眼花,现在整个人十分清醒,确实不太像醉酒的反应,这到底怎么回事?” 1163,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洗澡? 霍宴倾说:“我知道一种迷药,人服下后不会昏迷,只会产生幻觉,或者视线模糊,让人丧失判断力,从施小姐的症状上看应该是被人下了这种迷药。” 施清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太荒谬了。” 霍宴倾知道这事施清清需要时间慢慢消化,牵着舒心起身,“施小姐好好回想一下今晚宴会上到底谁会给你下药,想到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尽量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施清清有些不死心的说:“霍总,你真的不能脱掉上衣让我看看吗?” “施小姐可以想办法找酒店经理调看监控录像。”舒心给施清清出主意,明显也不同意将自己男人的身体给别的女人看。 施清清蹙眉,“监控哪是我想看就看的?” 舒心继续好心给施清清出主意,“如果施小姐丢了很贵重的东西呢?” 施清清瞬间明白了舒心的意思,只听舒心又说:“不过施小姐这个房间周围的监控已经被人提前破坏了,你可以要求调看电梯或者酒店大门口的监控视频。” 舒心之所以将这些告诉施清清,是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提前计划好的。 “谢谢霍太太。”施清清语气诚恳,从她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基本上相信这件事是她误会了霍宴倾。 从酒店回山庄的路上,舒心和霍宴倾一直没说话,各自沉思。 霍宴倾在想今晚策划这件事的幕后之人。 舒心纯粹是在胡思乱想,明知道霍宴倾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心底里却像被人下了一个魔咒,特别想看看霍宴倾背上有没有什么痕迹,但是又不敢开口提这个要求。 提了,霍宴倾肯定不高兴,认为她不信任他。 回到家,舒心殷勤的跑去衣帽间给霍宴倾拿了睡衣,站到他面前,浅笑着说:“洗洗睡吧。” “嗯。”霍宴倾接过舒心递过来的睡衣,准备往卫浴间走,舒心拉住他的衣角,“你累了吧?我帮你脱衣服。”说这句话的时候,舒心因为心虚不敢看霍宴倾的眼睛。 然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抬手就开始解霍宴倾的衬衫纽扣,才解了一颗手就被霍宴倾的大手握住,“今天怎么这么体贴?” 舒心低垂着眼帘,“我哪天不体贴吗?” 霍宴倾笑笑,仿佛不明白舒心的意图,“很晚了,你早点睡,别等我了。”说完放开舒心的手,大步朝卫浴间走。 霍宴倾越不让舒心看,舒心心里越想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的心,好难受,今晚不看他的背,只怕会失眠。 眼见霍宴倾要走进浴室了,舒心追了过去,挡在霍宴倾面前,“等一下。” “嗯?”霍宴倾神色淡淡的看着舒心。 舒心被霍宴倾深邃平静坦荡无波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虚,到了嘴里的话,打了几转,愣是说不出口。 霍宴倾隽黑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笑意,而后一本正经的问:“还有事?” “没……没有。”舒心咽了一下喉管,“就是……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洗澡?” 1165,你说今晚是谁想陷害你? 舒心握住一直在她胸口作乱的大手,“我自己洗,你这样,我今天别想出浴室了。” “好。”霍宴倾听话的收回了手,她怀孕了,他必须控制,再这样洗下去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两次又欠爱,他没一次尽兴,怕伤着她,他一直在隐忍,这种浅尝辄止的缠绵,对他来说既快乐又痛苦。 霍宴倾在舒心唇上亲了一下,哑声说:“生完这胎一定不生了。” 舒心浅浅笑了起来,她知道霍宴倾什意思,也知道这两次缠绵霍宴倾一直在控制,不敢要太狠,不过她倒觉得这样的力度刚刚好,兴致有了,也不至于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迈不动腿。 霍宴倾轻轻刮了一下舒心的鼻尖,“小馋猫,你倒是吃饱了。” 舒心被他说得很是尴尬,推了推他,“你走开,我要洗澡了。” 霍宴倾起身准备去隔壁洗澡,只是才走了一步就被舒心叫住了。 “等一下。” 霍宴倾回头,“怎么了?” 舒心纤细手指指着霍宴倾肌理分明的后背,“你背上为何会有一道红色指甲痕?” 霍宴倾回身又在舒心面前蹲下,将宽阔的后背对着她,“哪里?” 舒心指了指霍宴倾肩胛骨的位置,“这儿。” “难道不是刚才你太舒服挠的?” “我挠的?” “不然呢?” 舒心回想了一下,刚才她到达极致巅峰的时候好像是忍不住狠狠抓住了霍宴倾的肩膀。 呃…… 她竟然这么狂野? “怎么,不记得了?”霍宴倾要笑不笑的看着舒心。 舒心脸红得快要炸了,将身子往浴缸里缩了缩,“我……我要洗澡了……” 舒心洗好澡出来,霍宴倾已经洗好了并给她泡好了牛奶,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过来,将牛奶趁热喝了。” 舒心不情不愿的走到霍宴倾身边坐下,“这个牛奶真的很腥,不喝行不行?” “不行,上次医生不是说了吗,你贫血,必须好好补补。” 舒心认命的将牛奶喝了,看向霍宴倾,问:“你说今晚是谁想陷害你?” 霍宴倾拿纸将舒心上唇的奶渍擦了,“找人替代我和施清清发生关系,后面怎么发展?” 舒心想了想说:“你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可是从今晚施清清的反应来看,她必定认为你吃干抹净了不认账。” “嗯,然后呢?”霍宴倾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舒心鬓边几缕碎发别在耳后。 “然后施清清肯定生气啊,生气了SA项目肯定不会和你签约了。” “真聪明。”霍宴倾食指轻轻弹了一下舒心饱满的额头,眼底噙着宠溺的笑意,“那你再想想,这件事最后的受益者是谁?” 舒心摸了摸被弹的脑门,“施清清不和霍氏集团签约,那肯定会和中州集团签约,所以你觉得今晚的事都是贺景行策划的?” “嗯,八九不离十。” 舒心拧眉,“这个贺景行不光明正大的竞争,怎么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今晚若不是那条短信提醒我去光明酒店,你就不知不觉被他算计了。” 1166,你暴露了,少爷的真实身份只怕瞒不住了 霍宴倾眸色微深,或许从他接到唐清雅的电话开始,这个局就开始了,丁晗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是和贺景行一起设计他上钩,还是她也只是被贺景行利用? “你说,那个短信会是谁发的?” 舒心的问话拉回了霍宴倾的思绪,他抬手摸了摸舒心的头,“别想了,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舒心突然想到什么,神色紧张的看着霍宴倾,“如果今晚的事是贺景行策划的,那我在电梯里碰见的男人就是贺景行的人,这是不是说明之前绑架我的人也是贺景行?” 霍宴倾眼中寒芒闪闪,“嗯。” 舒心疑惑了,“那时候贺景行刚到樊城,你们事业上还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什么要绑架我?” “贺景行一直针对我应该不止是商业原因,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仇恨,而且他的身份应该不止中州集团总裁这么简单。” “啊?他还有别的身份?”舒心一脸吃惊。 “现在还不确定,很多事我这边还在查证。”霍宴倾牵着舒心的手起身,朝床边走,“这些事你别操心,好好养胎就行了。” 霍宴倾陪着舒心一起上床睡觉,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才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发了一条短信给杨戟后,拨通了他的电话,“你按照我刚发给你的信息去找这个人,问他今晚是谁借他手机发了短信?” “好的,五爷。” “如果他想不起来……”霍宴倾顿了一下,“你给他看一下丁晗的照片,直接问是不是她?” “好的。” …… 林蒙站立在贺景行面前,微微弯腰,“少爷,我没想到会在酒店碰见舒心,还被她认了出来,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少爷责罚。” 贺景行坐在沙发上抽烟,脸色很不好看,但也知道这是意料之外的事,不能怪林蒙,“跟踪你的人都甩开了?” “甩开了。”林蒙小心翼翼的问:“少爷,那我们安排人在酒店拍摄霍宴倾出入施清清房间的照片还交给媒体吗?” 一旁的胡叔说:“肯定不能交了,如今你已经被舒心发现了,交出照片,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到时候只怕你会彻底暴露,你暴露了,少爷的真实身份只怕瞒不住了。” 贺景行眯眸抽烟,微眯的眼中渗出丝丝寒意,本来他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既可以坏了霍宴倾的名声,也可以挑拨霍宴倾和舒心之间的关系。 而施清清那边,霍宴倾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施清清定然觉得霍宴倾吃了不认账,肯定生气,那SA项目自然而然就成了中州集团的了。 这样一个一箭三雕的好计划,竟然全因为舒心的突然闯入变了样,只是……“这么晚了舒心为什么会出现在光明酒店?” 胡叔也觉得不对劲,舒心有身孕这么晚按理不应该出门,难道是谁提前给她通风报信? 胡叔看向贺景行,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他的神情里立刻明白了什么,“少爷,你是不是怀疑我们这边出了内奸?” 1167,别闹出人命 贺景行不置可否。 “可是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丁晗完全不知情,就连参与计划的唐清雅也不知道我们后面的安排,难道少爷还信不过我和阿蒙?” 贺景行抖了抖烟灰,“你们俩我自然信得过。” 胡叔心甚慰,想了想,说:“丁晗跟在少爷身边五年,从不多话,一直忠于少爷,而且今晚宴会后她就回家了,晚上曹越还给她做了治疗,应该不是她。 那就只有唐清雅了,这个女人心机深重,晚会现场看见霍宴倾和施清清一起离开,也许能猜出我们后面的计划,加上她对霍宴倾死心塌地,保不齐会通知舒心破坏我们的计划。” 贺景行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明显认同胡叔的说法。 林蒙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寒光,如果不是唐清雅搞破坏,他今晚怎么会办砸贺景行交代的事,“少爷,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贺景行冷冷丢出一句话,“别闹出人命。” “是,少爷。” …… 翌日中午,霍宴倾接到了杨戟的电话,“五爷,借服务员手机发短信的人是丁晗。” “嗯,知道了。”霍宴倾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上次溢香楼丁晗发短信通知他霍纪白有危险,这次她又发短信给舒心通知她,他有危险。 这两次若不是她暗中帮忙,霍纪白和他都会遭到贺景行的算计。 霍宴倾现在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确定丁晗就是简汐,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就差她亲口承认了,只是上次在山庄他问她溢香楼的事,她为何不承认? 她不想他知道她就是简汐? 难道她是想潜伏在贺景行身边查些什么? 丁晗如果是简汐,那当年飞机失事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那贺景行的身份……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唐清雅。 霍宴倾俊眉微蹙,盯着手机看了两秒挂了电话,然后将她的号码拉入黑名单。 大约一个小时后,霍宴倾接到了一个樊城本地陌生号码的电话,他的私人号码很少有人知道。 霍宴倾接通后,一个陌生女音传了过来,“你好,请问你是唐清雅什么人?” 霍宴倾微微挑眉,“你是?” “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唐清雅身受重伤,好心人打了120,现在她正在急救,我看见她手机上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方便过来给她处理一下医药费吗?”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我现在过来。” 霍宴倾来到人民医院,唐清雅已经从急救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霍宴倾补交了急救费然后又给唐清雅办理了住院手续,给她换了一间VIP病房。 最后来到医师办公室,找到了唐清雅的主治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右手手腕骨折,身上多处肋骨断裂,背部淤青严重。” 霍宴倾微微蹙眉,“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叫住转身准备出去的霍宴倾,“这位先生,病人明显是被人殴打致伤,我建议你报警。” “谢谢。” 霍宴倾来到病房唐清雅刚醒。 1168,你怎么不干脆连我一起杀了? 唐清雅脸色苍白,嗓音轻细,“宴倾……” 霍宴倾站在病床边,神态寡淡,“住院手续我已经给你办好了,晚点我会安排一个护工过来,你好好休息。”说完霍宴倾转身准备离开,唐清雅叫住了他。 “宴倾……”唐清雅说话使了些力气牵扯到肋骨,疼得她闷哼一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霍宴倾回身,嗓音淡淡,“还有事?” 唐清雅缓了几秒,胸口的痛感消褪了些许才开口说话,“我不过做了一次错事,你就这般对我?” 霍宴倾双手插进裤袋里,看着唐清雅的眼神淡漠无温,“昨晚你打电话给我说丁晗被人纠缠,难道不是帮着贺景行一起设计我?” “我没有。”唐清雅矢口否认,“我真的是出于好意,丁晗和大嫂长得相像,我下意识不希望她出任何事,当时我本来想自己过去帮忙,可是我喝多了,站都站不稳……” “够了。”霍宴倾冷声打断唐清雅的话,“贺景行不是什么善茬,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大步朝病房门口走去。 “宴倾。”唐清雅看着霍宴倾清冷的背影眼眶微红,“我是晏城的未婚妻,在我心里我一辈子都是霍家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话说到后面已然带了哭腔。 霍宴倾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如果不是看在四哥的份上,我今天不会过来。” 唐清雅瞬间泪如雨下,她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直接挂了,现在他会过来全是因为霍宴城,呵!他对她还真是一丝感情都没有。 唐清雅内心情绪翻滚,又恨又气,“你从未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问题,我爸是犯了错,可他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亲,你毫不留情的杀了他,我连生气怨恨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承认泄密软件是我不对,但是我当时也是被悲伤冲昏了头脑,如果你真的当我是你的亲人,又怎么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我?” 霍宴倾墨眸里冷气肆虐,转身,面色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唐清雅,“亲人?你还好意思说你将霍家当成你的亲人?明知道唐伟忠就是当年的叛徒,你却一直缄默不言,包庇着他,你是一个军人,你觉得你这样做很对?唐伟忠不是我杀的,这是他应有的惩罚,那么多条人命因他而死,他必须为他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其实就算我没有泄密软件,你也会因为我爸疏远我对不对?” 霍宴倾嗓音冰冷刺骨,“没让整个唐家陪葬我已经是看在四哥的面子上。” 唐清雅突然笑了,惨白满是泪水的脸,配合她此时的笑容显得格外凄凉,他将唐氏集团灭了,将唐伟忠杀了,整个唐家就剩她一个人了,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没杀了她,已经很仁慈了? 她还奢望,他能够原谅她,没想到,在他心里,早已对她恨之入骨,全都是看在霍宴城的面子上才留了她一条命。 “你怎么不干脆连我一起杀了?” 1169,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霍宴倾没理会唐清雅的话,转身出了病房,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沈庭西的电话,“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霍宴倾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大手操控着方向盘,“说。” “美国那边贺景行五年前的资料信息完全查不到,所以他五年前的身高无从得知,但这正说明这个贺景行有问题,不然为何要将五年前的资料都抹去?” “嗯。” “我的人去医院查他体检资料的时候还有一个意外收获,贺景行五年前出了一次车祸,伤势很严重,一直昏迷不醒,从抢救室出来后没离开过重症监护室,医生那时候甚至已经给家属下了死亡通知书。 当时贺景行的爸爸因为伤心过度中风瘫痪了,贺景行是中州集团唯一的继承人,那时候中州集团一度陷入十分混乱的局面,高层之间开始拉帮结派,想重新推选总裁。 但就在这时,贺景行奇迹般醒了过来,没多久就完全康复出院,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已经洗白了的中州集团又开始和黑道走得很近。” 沈庭西说这些话的时候,霍宴倾已经将车子靠路边停了下来,他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深邃眼眸里是让人难以揣度的墨色,“上次绑架心儿的人是贺景行安排的,这个贺景行是罗益川的可能性极大。” 电话那端沈庭西的嗓音变得严肃起来,“如果贺景行真的是罗益川,那他肯定是回来报仇的,那你的处境将十分危险,不然我安排人暗中抓住他。” “不行,他既然敢来樊城,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轻易抓不住他,反而打草惊蛇,而且就算你抓住他了,又能怎么样?你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罗益川,就无法给他治罪。” “治什么罪,我直接结果了他。” “我是军人……” “讲究真凭实据,讲究法律制裁。”沈庭西接下霍宴倾的话,“要我说你就是固执,刻板,直接解决了,一了百了,也免得他威胁你的人身安全。” 霍宴倾修长手指解开了一颗衬衫纽扣,降下车窗,深邃视线望着车水马龙的大道,“你放心,他伤不了我,何况他不一定是罗益川。” “管他贺景行还是罗益川,都不是好人,解决了再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万一他是罗益川呢?” 霍宴倾眼波渐深,抬手捏了捏满是忧虑的眉心,如果是在战场上,他不怕,可以毫无顾忌的和罗益川打一场,可是如今这里是樊城,这里有他的家人,有老百姓,他不能轻举妄动。 恐怖分子十分疯狂,逼急了,谁也想不到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五年前的那场爆炸霍宴倾不想再经历一次。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才开腔,“罗益川是国家一级恐怖分子,如果贺景行真的是罗益川,我相信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亮明自己的身份,一旦亮明身份,等待他的将是围剿和死亡,我会想办法在他还是贺景行的时候治他的罪。” 1170,五叔,你这心也偏得太远了 “行,有需要的地方吱一声。” “嗯。” “对了,过两天你老婆的毕业典礼你去参加吗?”沈庭西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点的话题。 提到舒心,霍宴倾眉间的沟壑缓缓松开,“嗯。” “宁宁也毕业了,你说我们该买点什么毕业礼物送给她们?” 霍宴倾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 “难不成你之前打算一个空人过去?” “嗯。” 沈庭西颇有些痛心疾首的说:“舒心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个不懂风情不知浪漫为何物的老男人?” 霍宴倾听见那个老字,眉头蹙了起来,沐宁静和心儿一样大,他和沈庭西也同岁,“你不老?” “老啊,所以我们要多制造点情调和浪漫,来弥补我们年龄上的缺陷,不信你回家问问你侄子,问他毕业典礼那天他们学校的情侣是如何庆祝的?” “不需要问,心儿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 “懒得和你说,你不准备,我自己准备。” 霍宴倾挂断电话后,沉思了片刻才启动车子回公司。 …… 听竹山庄 书房,霍纪白正埋头看书,突然听见有人敲击他的桌面,抬头,霍宴倾站在他桌前,霍纪白身子下意识坐直了,五叔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了? 霍纪白语气恭敬的喊了一声,“五叔。” “嗯。”霍宴倾应了一声,将敲击桌面的手收了回来插进裤袋里,“期末考试成绩如何?” 霍纪白心里想着原来五叔是来关心他学习的,以前他可是从不参加考试的,这个学期他的成绩一直在进步,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也很不错。 霍纪白颇有些自豪的说:“全系第二。” 霍宴倾点点头,“不错。” 霍宴倾很少夸人,霍纪白猛然听见他夸他,虽然只是不错两个字,却比学校里老师那一堆表扬的话都让他高兴。 霍纪白到底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做不到像霍宴倾一样喜怒不行与色,他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会更加努力的。” “嗯。”霍宴倾眉梢微挑,“第一名是谁?” 霍纪白嘴角的笑容凝固,神色立刻萎靡了下来,“舒心。” 提到这个霍纪白就有些不服气,明明舒心平时从不去学校,只是考试的时候出现一下,期末考试成绩却还是比他好,没天理! 霍宴倾深邃眼底浮现缕缕笑意,眉眼间自豪宠溺的神色毫不掩饰。 我考第二名,你神色无波,舒心考第一名,你高兴成这样,五叔,你这心也偏得太远了。 霍纪白正在心里腹诽,霍宴倾丢过来一句话,“以后记得喊小婶。” 霍纪白耷拉着脑袋没吱声。 霍宴倾见霍纪白不说话,眉间笑意敛去,眸色微沉。 舒心和霍纪白是同学,这本就让他觉得他在老牛吃嫩草,这个称呼霍纪白必须改过来,喊小婶,至少,舒心和他是一个辈份,听着,他会觉得舒服很多。 冷冷开腔,“没听见?” 霍纪白即便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也不敢顶撞霍宴倾,“听见了。” 1171,毕业典礼1 “嗯,过两天你们学校要举行毕业典礼?” “是的。” 霍宴倾伸手拿过霍纪白刚看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页脚随意翻阅,状似无意的问:“你们学校情侣多吗?” “啊?”霍纪白没想到五叔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 霍宴倾捏着书页的手指一顿,抬眸看向霍纪白,“又没听见?” “听见了。”霍纪白急忙点头,脑瓜子迅速运转,在心里揣度霍宴倾问这句话的用意,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急忙表态,“五叔,我在学校没谈恋爱,我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我知道。”霍宴倾打断霍纪白信誓旦旦的话,不再和他兜圈子,直接问:“你们学校的情侣一般都是如何庆祝毕业典礼的?” 虽然霍纪白对霍宴倾的问话还是很吃惊,但不敢再‘啊?’了,压下心底的惊讶,想了想,说:“没表白的情侣,为了不留遗憾,毕业那天都会表白。表白了的情侣,应该会给女朋友送花然后一起出去吃饭K歌最后……” 后面的话,霍纪白及时收住了。 “最后怎么样?”霍宴倾不耻下问。 霍纪白低垂着脑袋,俊脸闪过一丝闷红,极其小声的咕哝了两个字,“开房。” “嗯?”霍宴倾没听清。 霍纪白抬头看向霍宴倾,见他一副认真等他回答的模样,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开房。” 霍宴倾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神情颇为尴尬,“你看书吧,好好学习。” “哦。”霍纪白看着霍宴倾离开的身影一脸莫名其妙,五叔到底来干什么的?净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 毕业典礼那天是周二,舒心知道霍宴倾忙,也知道他不喜欢出席这种公开场合的活动,便没告诉他。 但是她无意中在电话里和舒有康提起过,舒有康说要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这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 毕业典礼是上午九点开始。 舒心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好,换了一身休闲服,拿了件薄款小外套下楼,吃完早餐出门,言瑾在外面等。 昨晚霍宴倾说了,今天让言瑾陪她参加毕业典礼。 舒心和舒有康约好了在学校门口见面,舒心到达学校,舒有康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爸爸。”舒心笑着走过去挽住舒有康的手臂,给他介绍言瑾,“这是宴倾的朋友,也是教我功夫的师父。” 舒有康笑着和言瑾打招呼,“心儿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谢谢你教导她照顾她。” 言瑾礼貌性的勾了一下唇角,“舒伯父客气了。” 三人寒暄几句后朝学校毕业典礼的举办地点体育馆走去。 舒心他们来到体育馆才八点半,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不过都没落座,大家脸上都是再也不用读书的激动,三五成群兴奋的交谈着,场面十分热闹。 校长王东亮之前给舒心打过电话,让她在毕业典礼上致词,说她是学校的标杆人物,不仅成绩优异,更是还没毕业就开了公司,并且将公司开得红红火火。 还说她是A大的骄傲,也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1172,毕业典礼2 舒心本来想推辞的,她不太喜欢说这种官场话,但是架不住王东亮的请求,只能答应了,她来到体育馆和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后就去了后台。 言瑾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舒心如今霍太太的身份,A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到后台,很多人都主动和她打招呼,向她投去羡慕的眼光。 也有人小声议论。 “舒心旁边那个女人是她的保镖吧?” “嫁进豪门就是不一样,到哪儿都有保镖跟随,好威风啊。” “是啊,学霸,女强人,霍太太,简直是开了挂的人生啊,羡慕死了。” “那三样随便给我一样,我都要高兴死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杨依茜满脸鄙夷,“说到底还不是靠爬男人的床得来的,没有霍宴倾,她算个屁。” 舒心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杨依茜却觉得是舒心心虚,不敢和她理论,望着她的背影继续说:“真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竟然要这样的人上台致词,让我们学习她什么?怎样讨男人喜欢吗?或者怎么更快爬上男人的床?这不是成心让她上去闹笑话吗?” 杨依茜以前讨厌舒心,是因为舒心夺走了霍纪白的目光,现在,她对舒心已经不是讨厌那么简单了,而是恨。 如果不是因为舒心,她姑姑杨庆丽怎么会身败名裂,还被王东亮抛弃,那段时间姑姑终日以泪洗面,甚至还自杀过。 搞得她也成了学校人的笑柄,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抬起头来做人,现在霍纪白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些都是舒心造成的。 她们杨家是斗不过霍家,但是让舒心难堪她还是做得到的,否则这口恶气难出。 反正她在学校已经没什么好名声了,也不能让这个贱人太风光不是。 站在杨依茜身旁的女孩低声劝她,“茜茜,你别说了,她现在可是霍太太,你得罪不起。” “霍太太怎么了?她不要脸敢做,还怕人说不成?我可记得她爬上霍宴倾的床时,霍宴倾还是个瞎子,谁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骗得霍宴倾娶了她。”杨依茜大声囔囔,一会儿功夫,不少人都挤了过来看热闹。 不过大家都不敢说什么,毕竟舒心的身份摆在那儿,霍家,谁敢得罪? 只是看向舒心的眼神却有了变化,之前是羡慕,现在都暗藏着鄙夷和轻蔑。 舒心本来不想和杨依茜计较,就当是一只疯狗在那儿吠,可是杨依茜有一句话惹恼了她。 她最讨厌别人说霍宴倾是个瞎子,听了她就心疼。 舒心豁然转身,几步走到杨依茜面前,二话不说,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杨依茜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舒心,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舒心下不来台,就是觉得今天这样的场合,舒心不敢拿她怎么样,没想到舒心纵目睽睽之下竟然也敢动手。 杨依茜震惊过后就是愤怒,但是她不敢还手,且不说她打不过舒心,就说舒心身旁这个保镖,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动手,她只有吃亏的份。 1173,毕业典礼3 杨依茜不敢打,便只能逞口舌之快,怒道:“被我说中了,所以你恼羞成怒了?既然你怕别人说,当初干嘛不要脸的去爬那个瞎子的床……” 啪! 空气中再次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杨依茜另一边脸颊瞬间也浮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你……你……”杨依茜喷火般的眼睛怒瞪着舒心。 “你什么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舒心嗓音冷冽。 这边的吵闹惊动了校长,而校长正和教育局的局长在说话,这会儿两个人一起朝人群走来。 大家自动让开一条道。 王东亮见是舒心和杨依茜,心中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局长在,他也不好不管,大声问:“怎么回事?” 杨依茜看见王东亮身旁的男人,眼眸一亮,这个男人她认识,曾经和爸爸在饭局上见过,是樊城教育局局长,好像听爸爸喊他李局。 杨依茜放开捂着脸颊的手,几步走到局长面前,红着眼睛说:“李叔叔,你看我的脸。” 李博拧眉看着杨依茜抬高脸,又红又肿,明显是被人打的,“怎么回事?” 杨依茜当下眼泪就流了出来,用视线指了指舒心,“是她打的,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动手打人。” 李博转头神色不悦的看向王东亮,“王校长,学校的规章制度是摆设吗?同学之间可以随便动手?” 王东亮轻轻拍了拍舒心的肩膀,笑着对李博说:“李局,这位是我们学校建筑系成绩最好的学生,去年还在首都建筑设计大赛上夺得了冠军,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大家可都看见了,我就说了她几句,她上来就打了我两巴掌。”杨依茜一脸委屈的说:“难道成绩优异就可以随便动手打人吗?” “杨依茜!”王东亮低低喊了一声,递给杨依茜一个‘别闹事’的眼神。 杨依茜甩都不甩他,继续对李博说:“李叔叔,学校不仅是学习知识的地方,还是教人如何做人的地方,如果一个人道德败坏,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李博点头,“道德的分量有多重,人生留下的脚印就有多深。” 杨依茜心中大喜,脸上却还装着可怜,“舒心虽然是我们建筑系成绩最拔尖的学生,但是她去年因为大张旗鼓追校草被学校退学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而且她现在还怀孕了呢?可是校长却将这样的人作为我们的榜样,还想让她在毕业典礼上致词,您说这合适吗?” 李博的视线落在舒心肚子上,她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但是明显腰身比别人胖。 虽然大学允许结婚,但是一般没人去做,总觉得不光彩,更何况怀孕呢? 李博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拧眉看向王东亮,“她说的都是真的?” 王东亮暗暗瞪了杨依茜一眼,陪着笑脸想说什么,却被舒心打断了。 “是真的。”舒心神色无惧的站在人群中。 “看吧,我没骗你吧,她自己都承认了。”杨依茜高兴坏了,在心里骂了舒心一句傻逼,继续说:“我刚才就说她道德败坏影响学校风气,她就跑过来打了我两巴掌。” 1174,毕业典礼4 李博看向舒心,“人是你打的吗?” 舒心,“是。” 李博,“你为什么打她?” 舒心,“她出言不逊,欠打。” 王东亮在一旁都快急死了,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说话能别这么拽么?太诚实的孩子有时候会吃亏的嘛。 “狂妄,太狂妄了。”李博被舒心几句话气得血气上涌,脸色通红,转头看向王东亮,“王校长,这样的学生必须留在学校好好教导,还毕什么业?” 王东亮一脸为难,“王局长,这都是误会,舒心她……” “她自己什么都承认了,你还替她说话?”李博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王校长你这么教育学生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这个学生必须留校查看,不能毕业。” “我……这……”正在王东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见霍宴倾自人群稳步而来,王东亮仿佛看见了救星,笑容满面的朝霍宴倾的方向走去,“五爷,您来了?” 李博最近在申调教育厅厅长,材料申请书都递交上去了,但是现在竞争激烈,他听人家说如果有说得上话的人给他举荐,成功概率会更大。 在樊城说得上话的非霍家霍宴倾不可。 霍宴倾之前是特种部队队长,声望颇高,少将级别军衔,军政界的人都卖他面子。 前几天李博还和霍宴倾见了一面,没想到今天又碰见了。 李博也笑容可掬的迎了过去,“五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舒心看见霍宴倾穿着白衬衫,黑色笔挺西裤,五官出尘,身形挺拔的站在人群中,完全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太耀眼了。 舒心感受到霍宴倾的视线朝她看了过来,隐约似乎朝她浅浅笑了一下,又收回,和站在他面前的李博说话,“我太太今天毕业,我来看看。” 李博问:“您太太是?” 霍宴倾清冷的视线穿越人群到达舒心面前时,仿佛一瞬间揉进了阳光,变得无比温柔,他朝她喊:“心儿,过来。” 李博顺着霍宴倾的视线朝人群中看去,待看见舒心朝这边走来时,一张脸瞬间精彩纷呈,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调色盘似的,煞是好看。 舒心在李博震惊的视线里走到霍宴倾面前,柔声问:“你怎么来了?” 霍宴倾抬手拨了拨舒心额头细碎的刘海,目光宠溺的看着她,“你毕业,我自然得来。”说完拉住舒心的手。 这里人太多,舒心下意识缩了缩手。 霍宴倾没松开,将舒心的手拉到眼前,细细打量,“疼不疼?” “啊?”舒心一时没听明白。 霍宴倾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舒心微红的掌心,而后抬眸看向她,“以后打人这种事,别自己动手,小言不是在你身边吗?” 大家瞬间明白了霍宴倾的言外之意:自己动手,手疼,保镖动手就可以了。 大伙儿瞬间小声议论开了。 “不带这么宠妻的吧?” “太虐狗了。” “早就听闻霍宴倾宠妻入骨,没想到是真的。” 1175,毕业典礼5 “这哪是宠妻入骨啊,分明是宠妻狂魔好吧。” “嗷,舒心太幸福了。” 一旁的李博看见这架势,后背早已冷汗涔涔。 霍宴倾将舒心的手裹入掌心,转头看向李博,“李局,我刚才好像听你说我太太要留校查看,不能毕业?” 嗓音淡淡,甚至嘴角还勾着一丝淡淡的浅笑,可说出来的话气势却异常迫人。 李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五爷,这……这肯定是误会……”说着求救的视线看向一旁的王东亮。 王东亮心里想着:我刚才一直说误会来着,你非不信,现在知道是误会了? 嘴上笑着说:“五爷,李局也是听信了旁人的谗言,您别生气。” 李博连忙点头,额头上汗珠一颗一颗往外冒。 王东亮继续说:“我知道舒心不是那种随便动手的学生,定然是杨依茜言语过分了,您放心,一会儿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一顿。” 舒心拧眉,“校长,杨依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我,侮辱我的人格,教育一顿就可以了吗?” 舒心可不会忘记,当初就是杨依茜逼得她退学,怂恿那些人围堵她,嘲笑她,给她扔臭鸡蛋,更不会忘了,杨依茜诬陷她考试抄袭,指使于萧晓绑架她不让她参加首都设计大赛。 之后又在饭局上给她灌酒,想让她喝醉出丑,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她可都记着呢。 她不找杨依茜算账,杨依茜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再不收拾,真当她舒心是软柿子好拿捏呢。 李博忙说:“骂人挑事,属于道德败坏,当予以留校查看,不能毕业的处分。”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李博倒是挺会见风使舵。 “舒心,你别太过分了,明明是你动手打人,凭什么处分我?”杨依茜怒气腾腾的站到舒心面前,一副要将舒心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凭她是我太太。”霍宴倾神色淡淡,气场全开。 杨依茜心里那句‘难道因为你是霍太太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吗?’因为霍宴倾这句话哽在喉间,吐不出来,又不甘心咽下去,那模样,特别滑稽。 这样狂傲霸气的话也只有霍宴倾才敢说,且说出来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反而觉得天生就该是这样,他霍宴倾的太太就是有狂傲的资本。 舒心不希望霍宴倾给大家留下一个权势压人的印象,看向王东亮说:“校长,谁是谁非,你可以调监控看个明白,现场这么多同学,你也可以随便找几个问问,这事到底是谁挑起来的?” 之前有些人听信了杨依茜的话,以为真的是舒心勾引霍宴倾,现在看来,霍宴倾对舒心简直宠得无法无天,这哪是被人勾引,分明是真爱无敌好么。 立刻有人说话。 “是杨依茜先出言中伤舒心,舒心刚开始一直没理会。” “对,我也听见了,杨依茜说舒心现在的成就都是靠爬霍宴倾的床得来的。” “还说舒心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骗得霍宴倾娶了她。” 1176,毕业典礼6 王东亮看霍宴倾一寸寸冷下来去的脸,连忙出声制止,朝杨依茜怒喝,“简直一派胡言,舒心每次考试第一难道都是五爷考的?你考一个第一名给我看看。” 杨依茜被王东亮问得脸色发白,说不出一个字。 霍宴倾将舒心揽进怀里,清冷的视线扫向众人,“舒心是我的妻子,以后谁敢再说她半句不是,就是和我霍宴倾过不去。” 一瞬间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紧接着就是一片躁动。 “啊!好帅。” “好man。” “这样的老公给我来一打。” 王东亮听着学生们的话,颇为尴尬,正准备要大家都散了,霍宴倾点了他的名字。 “王校长,杨依茜品行恶劣,是不是应该开除学籍?” 杨依茜一听要开除她的学籍,吓得脸色灰白,马上就毕业了,现在开除她的学籍,那她这几年的书不是白念了? 而且开除学籍会记入档案,这将成为她终身的污点,“不行,你们凭什么开除我的学籍?我只不过辱骂了她几句,这样的处分不符合学校规定,你们敢这么做,我让我们家的律师去告你们!” 王东亮真想扇杨依茜两耳光,还‘只不过辱骂了她几句’,你还想咋地?也不看看你辱骂的是谁?她是你随便能骂的? 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形势,不知道认错悔改,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王东亮正这样想着,听见杨依茜惊喜的喊了一声,“爸爸。”回过头就见杨天明急急忙忙从人群中小跑着过来。 杨天明跑过来抬手就给了杨依茜一个耳光,“逆子,还不赶快向霍太太道歉!” 杨依茜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天明,爸爸向来最疼她,从小到大别说打,重话都舍不得说,心里委屈极了,眼泪夺眶而出,“爸爸,是她打了我,你怎么……” “还在胡说八道?”杨天明怒喝一声打断了杨依茜的话,“赶紧道歉!” 杨依茜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都是因为她,姑姑才会身败名裂,刚才她还打了我,凭什么……” 啪! 杨天明手起掌落,又扇了杨依茜一耳光,额头气得青筋直跳,“道歉!” 杨依茜从未见过这样的杨天明,感觉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掐死她,她吓得浑身发颤,不敢再顶嘴。 “还不快去?!”杨天明推了傻愣愣的杨依茜一把。 “不必了。”霍宴倾寡淡的嗓音响起。 杨天明转身看向霍宴倾,满脸恭维,“五爷,小女不懂事,都是我管教不严,惹您和您太太生气了,回家我一定好好管教,来日必定登门道歉。” 王东亮出来打圆场,“五爷,这件事我一定好好处理,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定然不会委屈了舒心,毕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去贵宾席入座吧?” 霍宴倾低头看向舒心,舒心朝他点点头,她其实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是杨依茜欺人太甚,将脸凑上来让她打,她如果还不动手未免也太好说话了,“你去吧,我准备一下,一会儿还要上台致词呢。” 1177,毕业典礼7 正好这时霍宴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摸了摸舒心的头,“你去吧,我一会儿过来。” “好。”舒心看着霍宴倾拿着手机走出了人群才回身对王东亮说:“校长,不好意思,一来学校就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你去准备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王东亮笑着说。 舒心走后,王东亮驱散了人群,而后一脸为难的看向杨天明,“杨总,这事你看……” 杨天明笑笑,“没事,王校长不用觉得为难,是小女不懂事在先,一切按照五爷的意思处理就好了。” “爸爸……”杨依茜哭着喊了一声。 “给我闭嘴!”杨天明瞪了杨依茜一眼,而后又笑眯眯的看向王东亮,“王校长,你忙,小女我先带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好的,谢谢杨总体谅。” 杨天明和王东亮握了一下手,然后拉着杨依茜的胳膊出了体育馆。 杨依茜哭哭啼啼的说:“爸爸,你到底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杨天明怒斥了杨依茜一声,将她拉到人少的角落,“现在谁不知道舒心是霍宴倾的心尖宠,你惹谁不好,你惹她?” 杨依茜红着眼睛说:“爸爸,难道你忘了,都是舒心设计才会让姑姑身败名裂。” “你姑姑不做那档子龌龊事,舒心能设计她?” “爸爸……”杨依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杨天明说的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姑姑,那可是你的亲妹妹。”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杨天明到底是大公司的老总,比较明事理,也懂得审时度势,“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霍家给舒心道歉。”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杨天明冷着脸说。 杨依茜哭红了眼睛看着杨天明,“反正我不去,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你……”杨天明扬起手掌。 杨依茜眼中闪过惧意,但还是倔强的将脸抬了起来,“你打吧,打死我吧,反正你刚才已经打过了。” 杨天明看着杨依茜红肿的脸颊,心底泛上心疼,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刚才也是形势所逼,不然他哪里舍得动手,语重心长的说:“茜茜,你知不知道霍宴倾一句话,就能决定爸爸公司的生死,他一句话就能毁了你现在所有的优质生活。” 杨依茜有些难以相信,“爸爸我们家公司那么大,大不了不和霍氏集团合作,少赚一点钱就是了,不至于没了霍氏集团就倒闭吧?” “那你说爸爸的公司大,还是唐氏集团大?” “自然是唐氏集团大。” “霍宴倾想灭了唐氏集团还不是轻而易举就灭了,更何况爸爸的公司呢?” 杨依茜低着头不说话了。 杨天明继续说:“你如果是个聪明的孩子就应该巴结舒心,和她搞好关系,利用她接近霍纪白,抱住霍家这只大腿。” 杨依茜想到霍纪白咬了咬唇,说:“我明天和你去道歉。” “这才是乖孩子,开除学籍就开除学籍吧,能让五爷解气就行,总比杨氏没了好啊。” 1178,毕业典礼8 丁晗知道今天是霍纪白毕业,特意抽空过来看看,儿子长大了,要步入社会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想和儿子一起度过。 进体育馆的时候看见不远处一个背对着她打电话的男人身影特别熟悉,不由驻足凝望。 好一会儿那抹身影微微转过身来,望着前方继续讲电话。 虽然男人握着手机挡住了大半边侧脸,但是丁晗从他的脸部轮廓还是认出了他。 丁晗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他,没想到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闯进了她的视野里,她有些慌,收回视线步伐凌乱的进了体育馆。 她刚进去,那边打电话的舒有康感觉有人看着他,转过头来,什么人都没看见,疑惑的蹙了蹙眉,对电话那端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便挂了电话。 然后舒有康给舒心打了一个电话,“心儿,你刚才的演讲很棒,爸爸为你自豪……爸爸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好,有空记得多回家……” 毕业典礼九点开始,十一点结束。 霍宴倾在现场看了舒心演讲后公司有事先离开了,说好了十一点过来接她一起吃饭庆祝。 舒心和沐宁静有说有笑的出了体育馆,来到校门口,沈庭西抱着一大束香槟色玫瑰花朝沐宁静走来,“宁宁,毕业快乐!” 沐宁静感受到周围同学们投过来羡慕的视线,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她这个人一向行事低调,沈庭西来这一出,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双手简在身前,不知该怎么办? 舒心用手肘撞了撞沐宁静的胳膊,“愣着干什么?接着啊。” 沐宁静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伸手接了,却没想到沈庭西还有下文。 只见他单膝跪地,手举着一枚钻戒,眉目深深的看着她。 “宁宁,嫁给我吧?” 沐宁静感觉她的脑袋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轰的一下炸了,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舒心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上一世,毕业典礼那天,沐宁静跳楼身亡,而且是一尸两命,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无人知晓。 现在看见她活生生的站在她身旁,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求婚,这种感觉没人能体会,舒心情绪太过热烈,没忍住落泪了。 一旁的言瑾微微蹙眉,淡漠的眉眼间满是疑惑,自己的好朋友得到幸福不是应该高兴吗?舒心为何哭?还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似劫后余生,又似感慨万千。 实在是难以理解。 舒心感受到言瑾的视线,急忙擦掉眼角的泪,尴尬的笑笑,“我……我这是喜极而泣。” 言瑾没有过多表情,只轻轻点了下头。 舒心转过头见沐宁静还在发愣,凑到她耳边说:“快答应他,你发什么愣啊,一会儿你男朋友膝盖该跪麻了。” 沐宁静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舒心,用眼神告诉她,她不愿意。 沐宁静不爱说话,她和沈庭西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舒心也不知道。 舒心轻声问:“为什么?” 1179,那你为什么拒绝他的求婚? 沐宁静低垂着脑袋没说话。 旁边不少同学见有人求婚都围了过来,毕业了,表白的很多,求婚的也有,但是这么高调在校门口求婚的还是第一次见。 大家开始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沐宁静抬眸见这么多人围着她们,眼中浮上慌乱,这么多人,她要如何拒绝? 她看向沈庭西,眼神无措、挣扎、又愧疚。 沈庭西瞬间明白了沐宁静的意思,心头失落、苦涩,却也不想勉强为难她,敛去心底的情绪,笑着起身,“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的。” 沐宁静不知道沈庭西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是,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真没意思,还以为能见证一对情侣终成眷属呢,没想到是一场玩笑。” “是啊,真没劲。” “我刚才还很激动来着。” “又不是向你求婚,你激动什么?” “滚。” 周围的同学嬉笑着都散了。 沈庭西将戒指放进西裤口袋里,大手紧紧握着那枚戒指,片刻后才松开,笑着问舒心和言瑾,“我定了包厢,一起吃饭?” 舒心笑着摇头,“宴倾一会儿就来了,你和宁宁去吧。” 沐宁静小声拒绝,“我不去。” 舒心对沈庭西说:“你等一下。”然后将沐宁静拉到一边,小声问她,“你和沈庭西吵架了?” 沐宁静摇头。 “你不喜欢他?” 沐宁静继续摇头。 舒心有些着急,“摇头是不喜欢的意思?” 沐宁静急忙看向舒心,小声说:“喜欢。” 舒心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拒绝他的求婚?” 沐宁静看着舒心,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不说话。 舒心扶额,“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是想急死我吗?” 沐宁静轻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沐宁静又不说话了。 舒心,“行,我不问了,我觉得,刚才沈庭西求婚是认真的,他应该是不想为难你,或者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才说是开玩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拒绝他,我觉得你都应该和他说清楚,你说呢?” 沐宁静看了舒心一瞬,点点头。 舒心搂着沐宁静的肩膀,走到沈庭西面前,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嫂子。”沈庭西笑着说。 舒心直到看不见沈庭西的车子才收回视线,然后在附近马路巡视了一圈,“宴倾怎么还没来?” 言瑾,“应该是有事耽搁了,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行。”舒心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身后有人喊她。 舒心转身,见魏子晨抱着一束白百合朝她走来,第一反应是他该不会向她表白吧? 回头又一想,不可能,虽然上一世魏子晨是喜欢她,可是这一世,她已经结婚了,魏子晨是知道的,不可能还向她表白。 舒心放宽心,笑着打趣,“你该不会也像学校里的那些人一样,在这离别之际想向喜欢的女孩子表白吧?” 魏子晨耳尖微红,也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如果我说是呢?” 1180,大庭广众之下你亲我干什么? “真的啊?”舒心好奇,难道她不在学校的这半年,魏子晨又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你喜欢的女孩子是谁呀?你这是没表白,还是表白被拒了?” 魏子晨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敛去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都不是,这花是送给你的。” “啊?”舒心看着推送到眼前的花,不敢接,“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你别误会。”魏子晨嘴角又勾起温暖的笑,“我不是表白,是来送祝福的,祝福你和霍宴倾白头偕老。” “谢谢。”舒心接过魏子晨手中的花,嘴角满是笑意,“我很喜欢。” 魏子晨张开双臂,微微偏头看着面前明眸皓齿的女孩,阳光下,她的笑容璀璨夺目,沁人心脾,“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舒心一手抱着花,一手大方的抱住魏子晨的肩膀。 魏子晨抱住一直藏在心底的女孩,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一定要幸福啊。” “嗯,我会的。”舒心重重点头,“也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魏子晨苦涩笑笑,“……好。” “心儿。”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舒心放开魏子晨,看见霍宴倾单手插兜稳步走来,“你怎么才来?” 霍宴倾深邃视线从舒心手里的花上收回,来到她身旁,大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有点事耽搁了。” 舒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嗔了霍宴倾一眼,意思很明显:大庭广众之下你亲我干什么? 霍宴倾仿佛没看懂舒心的眼神,似乎才看见魏子晨,问舒心,“你同学?” 舒心点头,“嗯,我们班班长,以前全系第一一直是她,自从我……”舒心及时将‘重生’两个字咽了回去,“发奋图强后,他就只能屈居我之后了。” 魏子晨看着舒心那自豪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一边还朝霍宴倾打招呼,“你好。” 霍宴倾微微颔首回应,之后视线又落在舒心面上,“可以走了吗?” 舒心看向魏子晨,“我先走了,以后常联系。” “好,再见。” 霍宴倾搂着舒心朝车边走去,他能感觉那个男孩的视线一直在身后,将舒心搂紧了些。 舒心转头,小脑袋微仰看着霍宴倾,“搂这么紧干什么?我都不好走路了。” 霍宴倾转头在舒心唇上亲了一下,“我乐意。” 舒心,“……”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来到车边,舒心拉开车门,看见座椅上好大一束玫瑰花,鲜嫩欲滴,好看极了,舒心一脸惊喜的看向霍宴倾,“你送给我的吗?” “不是。”霍宴倾面无表情的放开舒心,绕过车头,从另一边坐进了后车座。 舒心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怎么感觉有股火药味? 舒心坐进车内,言瑾坐进副驾驶。 宋离启动车子。 舒心一手抱着白百合,一手抱着玫瑰花,问身旁的男人,“这花是谁的?” 霍宴倾一脸淡漠,“宋离的。” 驾驶座的宋离,“……”五爷你这是闹哪样?明明是你昨天订的,今早才空运过来,你打算送给舒小姐的,庆祝她毕业,怎么又成我的了? 1181,宋秘书,你可长点心吧 “宋秘书,你这花……”舒心一脸暧昧的看看驾驶座的宋离,又看看副驾驶座目视前方的言瑾,“嗯哼?送给谁的?” 宋离第一个看向身旁的言瑾,她完全没看他,仿佛舒心问的话和她无关,之后又从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的霍宴倾,他沉着脸,薄唇微抿,明显没打算说话。 宋离内心有些崩溃,五爷,不带这么为难我的。 “宋秘书你怎么不说话?”舒心朝宋离挤眉弄眼,“这花你是不是送给我师父的?” “我……”宋离又转头看向言瑾,这次言瑾倒是有了一点反应,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宋离索性大着胆子借花献佛了,点了点头。 “送花就送花,这么扭捏干什么?”舒心说着微微起身将手里的玫瑰花一骨碌塞进言瑾手里。 宋离,“……”不是我扭捏,是五爷扭捏。 言瑾看着突然占满她怀抱的鲜花,显得有些无措,她长这么大从未收到过鲜花,但下一秒冷漠又浮上眼底,转头看向开车的宋离,“我不喜欢花。” 宋离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是明着拒绝啊,心里堵得慌,想说不喜欢就扔了吧,但是想到这花是五爷订购的,一大早空运过来的,可贵呢,丢了,五爷回头会不会找他算账? 又不敢说让她扔了的话,只能沉默。 舒心适时开腔,“师父,哪有女人不喜欢鲜花的?这花很漂亮,你拿回家摆在房间里,看着也舒服啊。” 言瑾回身将花塞进舒心手里,“你拿回家摆着吧。” “师父,这是宋秘书送给你的,我怎么能……” “你拿着吧。”宋离打断舒心的话,反正这花本来就是你的。 舒心以为宋离是被言瑾拒绝了心里难过,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舒心了解言瑾,她不接受的东西,再塞回去也不会接,只会再次伤宋离的心。 于是舒心好心将花留了下来,还颇有些担心的看向宋离,问:“宋秘书,你……没事吧?” 宋离苦涩笑笑,“我能有什么事,本来这花也不是我的,是别人准备送老婆的,可能是和老婆闹别扭了,顺手将这花塞给了我,我也是觉得浪费,所以送给言瑾的。” 言瑾拧眉看向宋离,明显不悦。 舒心,“……”宋秘书,你可长点心吧,就算我师父拒绝了你的花,你也没必要找这样的借口啊,你这不是明摆着伤人的心么?别人不要的,所以你顺手送给我师父,我师父肯定不高兴的呀,你到底懂不懂女人的心啊? 宋离若是知道舒心心里是这么想的,估计得气死。 不过最生气的要数被舒心忽略的霍宴倾了,偏偏某人还不识相的靠了过来,小声说:“宴倾,你说宋秘书送给我师父的花,我拿着是不是不太好?” “觉得不好,可以扔了。”霍宴倾冷冷丢下一句话,转头看向窗外。 “这么漂亮的花扔了多可惜啊。”舒心看着手里的花,撇撇嘴小声咕哝了一句,“今天我毕业,都不知道送束花给我庆祝一下。” 1182,我招你惹你了? 车子在溢香楼停下,四人来到提前预定好的包厢,很快预定好的菜也上来了。 舒心看着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的放着光芒,转头问霍宴倾,“好多辣菜,我可以吃吗?” “不可以。”霍宴倾面色沉静,指了指少数的几道清淡菜,“吃这些。” 对面的宋离,“……”五爷,这些菜你不是专门为舒小姐点的吗?不让她吃谁吃?我和言瑾都不是很喜欢吃辣,您自己就更不必说了,难道这些菜点着当摆设? 舒心可怜兮兮的拉着霍宴倾的手臂晃了晃,撒娇,“我就吃一点点,一点点行不行?” “别拉拉扯扯。”霍宴倾将自己的手臂从舒心手里抽了出来,扶起筷子开始吃饭。 舒心微微拧眉,“你到底怎么了?在体育馆那会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霍宴倾慢条斯理的吃饭,不理会舒心。 舒心压了压内心升腾起来的小火苗,歪着脑袋,看着霍宴倾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霍宴倾目不斜视,仍旧不搭理舒心。 舒心耐着性子继续哄,“你别不说话,我们是夫妻,要多沟通,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可以告诉我。” 霍宴倾这才恩赐般给了舒心一个眼梢,只是眼梢瞥见她身旁那束白百合后,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去,脸色更冷了几分。 舒心没耐心哄了,真是莫名其妙,她做错什么了?干嘛无缘无故对她发脾气? 舒心也不再搭理霍宴倾,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只是她的筷子只要伸进带有辣椒的菜盘里,霍宴倾总是第一时间将她的筷子拨开。 如此试了几次后,舒心将筷子搁在桌上正准备发飙,对面宋离说话了,“舒小姐,五爷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吃多了辣椒将来孩子生下来火气重,容易长痘痘。” 舒心心里的火因为宋离这句话又压了下去,好吧,他是为了她好,她忍,只是既然明知道她不能吃辣,点这么多辣口味的菜干什么?故意让她眼馋吗?真讨厌! 舒心带着怨气,就着那几样清淡的菜吃完了饭。 吃完饭,霍宴倾对言瑾说:“小言,你送心儿回家……” “我要回学校。”舒心打断霍宴倾的话。 霍宴倾一想到舒心又要回到都是20来岁小青年的圈子里去,心里就特别抵触,脸色不自觉冷了下来,“回学校干什么?” 舒心没好气道:“拿毕业证。” “让小言去给你拿。” “我自己去,这次分开后,好多同学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见面了,我想和她们说说话,告个别,晚上的毕业晚会……” “不许参加。”霍宴倾拧眉开腔。 舒心实在忍无可忍,“你说话这么冲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晚上的毕业晚会我本来就没打算参加,我怀孕了,人多,不安全。” 舒心说完抱着身旁两束花就出了包厢。 霍宴倾看向言瑾,”小言,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心儿。” “嗯。”言瑾起身也出了包厢。 1183,霍宴倾有时候脾气别扭得像个小孩子 下午舒心回学校拿了毕业证就回山庄了,被霍宴倾气得没心情谈天说地了。 回去的时候,言瑾从后视镜看见舒心一直闷闷不乐,一向话少的她开口了,“宴倾吃醋了。” “嗯?”舒心被言瑾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懵了,“他吃什么醋?” 言瑾一边开车一边说:“校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你和别的男人拥抱,还收了他的花。” 舒心拧眉,“那只是朋友之间的拥抱,而且那花也是祝福我和宴倾白头偕老的,师父,当时你也在场,前因后果你都知道啊。” “我是知道,但是宴倾不知道。” 舒心沉默,回想,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霍宴倾就开始不对劲,想起霍宴倾刻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大概是宣示主权吧。 舒心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这个男人吃醋就吃醋吗,干嘛闷在心里,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好吗。 想起溢香楼霍宴倾冷着脸生气,不让她吃这个不让她吃那个的模样,那会儿应该是故意和她作对吧? 该不会那些菜是为她点的吧? 舒心这样一想,拿出手机准备给霍宴倾打电话,拨号的时候又顿住了,他这会儿在气头上,她问,他肯定不会承认,搞不好还会呛她。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将舒心吓了一跳。 来电显示宋离。 舒心急忙接通,“宋秘书。” “舒小姐,有些话我觉得我还说应该和你说一下。” “嗯,你说。” “其实今天车上那束玫瑰花是五爷昨天就预定了的,今天早上才空运过来的,打算送给你,祝贺你毕业,还有溢香楼的菜,也都是五爷提前亲自点的。上午五爷匆忙离开是回公司将下午的事处理完,打算腾出时间下午陪着你,五爷还让我预定了一家高级会所的KTV包厢,和一间海景总统套房,五爷为了你毕业,花了不少心思,舒小姐,你到底哪里惹五爷不过高兴了?” 舒心听着宋离的话,望着怀里鲜嫩欲滴的玫瑰花,眼眶有些发热,心里潮湿一片,“可能他是吃醋了,不过,这些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五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当着他的面这些话我哪敢说,回到公司后,五爷一直在忙,吩咐我做事,我没空出时间来。” 舒心又想哭,又想笑,觉得霍宴倾有时候脾气别扭得像个小孩子,“他现在在干什么?” “开会呢,我借着上厕所躲出来给你打的电话,好了,不和你多说了,今天五爷心情不好,我出来太久,搞不好回去又要被他训。” 舒心将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对驾驶座的言瑾说:“师父,我们不回家,去霍氏集团。” “好。”言瑾浅浅勾了一下唇角,调转方向盘。 学校这边离霍氏集团比较近,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到了。 舒心和言瑾直接乘坐总裁专属电梯直达顶楼,来到总裁办公室,里面没人,应该还在开会,舒心不好打扰,便坐在办公室等霍宴倾。 1184,你是不是来哄五爷的? 言瑾不想一会儿当电灯泡,而且这里是霍宴倾的办公室,很安全,对舒心说:“我出去转转,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说话间言瑾已经出了门口。 舒心等了没两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的不是霍宴倾而是愁容满面的宋离。 宋离看见舒心仿佛看见了救星,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舒小姐,你是不是来哄五爷的?” 哄? 这话说得好像霍宴倾是个闹别扭的小孩。 “宴倾怎么了?” 宋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五爷在会议室开会,这个会本来最多半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五爷愣是开了快一个小时了,吹毛求疵到令人发指,办公室里的部门主管一个个噤若寒蝉,这会儿又因为一个数据不对,让我过来拿报表,不然这报表你去送吧?也好解救一下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那些部门主管。” “这不太好吧,你们在开会……” “没什么不好的,需要商量的内容早就谈论好了,五爷现在纯属在找茬,发泄自己心里的不痛快。” 舒心见宋离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这样说宴倾不怕我在他面前打你的小报告?” 宋离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你不会出卖我吧?怎么说我也是帮着你监视五爷的人啊,刚才我还冒险给你打电话了呢。” “吓唬你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出卖盟友呢。”舒心眼底笑意盎然。 “那就好。”宋离找到报表塞到舒心手里,“麻烦你了。” 舒心想着事情是因她而起,理应由她处理,就没再拒绝,拿着报表往办公室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对宋离说:“我师父也来了,说到处转转,她对这里不熟,你要不要去陪她?” “要的要的。”宋离即刻也出了办公室,心里想着:以后就跟着舒心混,不仅可以帮他压制老板,还可以帮她追老婆。 舒心来到会议室门口,里面霍宴倾清冷的嗓音传了出来,“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样的策划案也敢拿给我看?” “总……总裁……我回去让她们重新做一份……下次一定让您满意。”一个战战兢兢的男音传了出来。 舒心推门进去,坐在首位的霍宴倾面色幽沉如水,手里正捏着一份文件,听见声响,下意识朝门口看来,看见她,神色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面无表情的问她,“你怎么来了?” 舒心走到霍宴倾身旁,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给你送报表。” 霍宴倾伸手接过,拧眉问:“宋离呢?” “我让他去陪我师父了。” 霍宴倾凝视了舒心两秒,眉头拧得更紧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们出去玩吧?”舒心弯腰亲昵的挽着霍宴倾的手臂,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会议室众人‘虎视眈眈’的看着霍宴倾,期待他点头。 然而,没有。 霍宴倾抽出自己的手臂,嗓音寡淡,“我在工作,没时间。” 1185,百合好看,还是玫瑰好看? 舒心微微嘟了一下小嘴,拉住霍宴倾一只手覆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他们想让爸爸陪他们出去玩。” 霍宴倾抬眸,眸色深深的看着舒心,没说话,但也没将手抽回去,冷峻的眉眼明显柔和了几分。 舒心嘴角挽起浅笑,语气撒娇,“走嘛,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去,我很没面子的。” 霍宴倾努力绷着想要勾起的唇角,微微挑眉,嗓音还是听不出喜怒,“你还要面子?” “那当然了,怎么说我也是霍太太啊。” 霍太太,三个字彻底愉悦了某人,嘴角没绷住,若隐若现勾了勾。 “走吧走吧。”舒心拉了拉霍宴倾的手。 霍宴倾顺势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的外套呢?” “在车里。”舒心拉着霍宴倾往会议室门口走,还不忘对众人说:“散会。” 众人齐刷刷的向舒心投去感激的目光,霍宴倾一走,会议室的低气压就撤了,雨过天晴,大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在心里有了一个共同的认知:以后有事找霍太太,肯定比找总裁有用。 舒心和霍宴倾一起进入电梯,霍宴倾仍旧冷着一张脸,双手插在裤袋里。 舒心主动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 霍宴倾抽出手臂,走开了两步,偏头不冷不热的看了舒心一眼,“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 舒心,“……”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不过虽然是总裁专属电梯,有时候还是会有公司高管乘坐,怕碰见人,舒心没再贴过去。 两人隔着两步距离一直到负一层停车场。 出了电梯,舒心视线四处看了一下,现在是上班时间,停车场一个人都没有。 舒心快走两步拉住霍宴倾的手臂。 霍宴倾停住脚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舒心走到霍宴倾面前,二话不说,抱着他的脖子就开始吻他。 霍宴倾深邃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双手插在裤袋里没动,任由舒心抱着他吻,也不回应。 舒心吻了一会儿,自觉无趣,放开了他,双手却还挂在他脖子上没放下来,“还生气呢?” “我为什么生气?” 舒心撇撇嘴,又来这招,每次生气都要她先说自己错在哪里? 其实她明明没有错,是他小心眼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舒心愿意顺着他,哄着他,只因他的小心眼是因为在乎她。 舒心微仰着头看着面前五官出尘,轮廓分明的男人,“魏子晨送我白百合不是表白的意思,是祝福我们白头偕老。” “……嗯。” 舒心继续解释,“我抱他也只是朋友之间最普通的拥抱,礼貌性的,没有任何男女之意。” “这样也不允许。”霍宴倾看着舒心霸道开腔。 舒心笑,“好,以后除了你,我不抱任何男人。” 霍宴倾脸上的冷意慢慢消散,柔和一点点渗透进来,“百合好看,还是玫瑰好看?” “都好看。”舒心见霍宴倾好不容易缓和的脸又有变冷的迹象,急忙补充,“但是你送的花我最喜欢,无论什么花,只要送的那个人是你,对我来说就是与众不同的。” 1186,真霸道 霍宴倾深邃眼底浮现缕缕细碎的笑意,抽出手揽住舒心的腰,“不是要在学校和同学说话告别?” 舒心如实说:“和你拌嘴了,没心情。” 霍宴倾薄唇缓缓勾起,“离开溢香楼后一直想着我?” “嗯。”舒心点头,“你不高兴又不说,莫名其妙对我冷言冷语,我心里可难受了。” “以后不许和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舒心歪头看着霍宴倾,眸光调皮,“我爸爸也不行?” 霍宴倾眉心微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心眼底绽开璀璨的笑意,“真霸道,不过,我喜欢。” 霍宴倾低头抵了一下舒心白皙的额头,“刚才的事继续。” “什么事?” “吻我。” “好。”舒心踮起脚尖,凑上自己的红唇,没吻两下,霍宴倾就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头,缠绵热吻起来。 霍宴倾吻得舒心小脸通红才放开她,在她耳边哑声说:“我们去车里。” 舒心知道霍宴倾什么意思,搭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掐了一下,“不要,这是你的公司,万一被人看见,你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不会有人看见。” “不行,我怀孕了车里不方便,你不是订了海景总统套房吗?” “宋离都告诉你了?”霍宴倾放开舒心,搂着她的肩朝车边走,明显将舒心的话听进去了。 “我打电话问他的。” 两人坐进车内,霍宴倾启动车子,片刻功夫车子驶出车库。 舒心给宋离打了一个电话,“宋秘书,我和宴倾回去了,你今天下午放假,好好陪着我师父吧。” 霍宴倾见舒心挂了电话,转头笑看着她,“我的秘书现在都听你的了?” 舒心有些心虚的低头捋刘海,“哪有,我这不是为了撮合他俩吗?” 霍宴倾但笑不语。 舒心看向窗外,“我们现在去哪儿?” “总统套房。” 舒心转头拧眉看着霍宴倾,“不带我出去玩?” “你怀着孕,出去玩会很累。” “那你不是还预定了KTV包厢?” “你想听什么歌,我给你唱。” 舒心,“……”要不要这么着急? 舒心转头看向窗外,过了好一会儿,回头,“霍宴倾,我发现你真的很禽兽,我是个孕妇,你这么着急像话吗?” 霍宴倾大手掌控方向盘,转头看了舒心一眼,“难道着急的不是你?出了电梯就抱着我吻。” 舒心,“……” 霍宴倾订的酒店在郊区,实际上不是纯粹的酒店,是一个有海域的旅游景点。 到达那儿已经四点了,霍宴倾一边停车一边问舒心,“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你不去房间?” 霍宴倾深邃眼底浮现薄薄的笑意,“如果你急着想要我们可以先回房。” “我才没有。”舒心被霍宴倾直白的话说得红了耳根,“我只是担心这两束花,再不用水养起来,凋零了可惜。” 霍宴倾似笑非笑的看了舒心一眼。 舒心红着脸别开了视线,“爱信不信。” 两人下车后直接去了预定好的房间。 舒心刚将花插好,手机响了起来,沐宁静来电。 1187,既低贱,又肮脏 舒心接通电话,沐宁静细碎的哭泣声从电话那端传来,舒心忙焦急的询问,“宁宁,你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哭了?” “谁欺负你了?” “是不是沈庭西?” 舒心问了一大堆,沐宁静一句都不回答,一个劲的在那边哭,可把舒心急坏了,“你在哪儿?” “在家。”沐宁静哽咽着说了两个字。 “行,我现在过来,你乖乖的在家等我。”舒心听见沐宁静“嗯”了一声才挂断电话。 霍宴倾倒了一杯水从吧台那儿过来,见舒心着急忙慌的样子,问:“怎么了?” “宁宁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放心,陪我回去看看吧?”舒心接过霍宴倾手里的水,转身搁在桌上。 霍宴倾眉心微蹙,“我给沈庭西打电话吧,你刚来,不宜来回奔波。” “我没事,你先别给沈庭西打电话,宁宁不爱说话,一般的事都藏在心里,她既然打电话给我,肯定是她自己难以消化的事,也许就是沈庭西欺负了宁宁也不一定。” 霍宴倾看舒心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知道不回去她肯定难以安心,转身从收纳柜上拿了车钥匙和舒心一起出门了。 回城的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一路堵车,回到一新小区已经快七点了。 车停稳,霍宴倾拉住转身就要下车的舒心,“你先上去,我去给买晚饭,晚点上来。” “好。”舒心倾过身子在霍宴倾唇角亲了一下,她知道突然回来肯定坏了他的兴致,“谢谢你为我毕业准备这么多,我很喜欢,也很开心,回头我补偿你。” 霍宴倾薄唇轻勾,眉目深深,“我等着你的补偿。” 舒心又在通情达理的男人唇角亲了一下,“真乖。”然后推门下车。 霍宴倾眸光含笑的看着舒心进了单元楼才调转方向盘驱车离开。 舒心有房门钥匙,但是今天是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没带在身上,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沐宁静眼睛红肿,明显哭了很久。 舒心进门,换了鞋,拉着沐宁静进屋,“怎么了?” 沐宁静通红满是血丝的眼睛渐渐又有水雾上来。 两人在卧室床沿坐下,舒心见沐宁静不说话,满脸焦急,“是不是沈庭西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 “不是他。”沐宁静拉住就要起身的舒心。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急死我吗?” 沐宁静擦掉眼角的泪,“庭西的妈妈一直不喜欢我,从我们交往开始她就不同意。” “她为什么不同意?” 沐宁静低垂着脑袋,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搅在一起,脸上满是自卑之色,“我是私生女,我妈没嫁给吕志文之前一直顶着小三的头衔活着……嫁给吕志文之后,他又那样对我……像我这样的女人,在别人眼里既低贱,又肮脏……” 舒心被沐宁静的话说得心口泛酸,眼眶湿热,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语气强势的说:“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纯洁又善良,家世是你无法选择的,她凭什么因为这个不喜欢你?” 1188,其实她的心早就被他捂得滚烫 沐宁静抬起头来,眼眶里的泪水太多,瞬间溢了出来,“我确实配不上他。” “你不能妄自菲薄,你很好,在我心里,我还觉得沈庭西配不上你呢,先别说他妈,沈庭西什么态度?” “他一直对我很好,为了这件事还和他妈妈大吵了一顿,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 舒心放下心来,“这不就得了,只要沈庭西对你好就行了。” “我不是轻易尝试感情的人,我不相信男人,我以为我这辈子会孤独到老,可是我遇见了他,刚开始我谨守心扉,不让任何人靠近,可是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天天围着我转。” 沐宁静说这些的时候,眼底都是幸福女人的风情,边笑边流泪,“他一点一点走进我心里,就像阳光一样慢慢驱走我心里难以磨灭的阴暗,我尝试着接受他,才发现,女人原来还可以这样幸福的活着,感觉自己以前的日子全都白活了,那种被爱、被呵护的感觉太过温暖,让我上瘾。” 沐宁静一个人静静的说,静静的流泪,舒心也默默听着她的倾诉,和她认识这么久,这是舒心第一次见沐宁静一次说这么多话,大概,她心里的情绪和感情早已涨满心房,无处宣泄吧。 沐宁静擦掉快速掉落的眼泪,“我想留住这份温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想嫁给他为妻,希望得到他家人的认可,我不希望他为了我而抛弃自己的家人,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也不是我想要的家。” 沐宁静神色激动的握住舒心的手,“心儿,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吗?” 沐宁静小时候没有爸爸,长大一点,妈妈嫁人了,她又遇见了吕志文这样变态的后爸,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一丝家庭的温暖,有的只是嘲讽白眼和侮辱,家对她来说是最奢侈最可贵的东西。 舒心心里热浪翻滚,对于沐宁静,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这么好的女孩,经历了太多非人的遭遇,舒心无法想象,如果沐宁静经历过的事全都落在她身上,她能否像沐宁静一样,还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 舒心抱住沐宁静,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我知道,所以你才没答应沈庭西的求婚是吗?” “嗯,他求婚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老天爷对我真的很好,虽然我以前受了那么多苦,可是如果苦尽甘来就是人生的话,我愿意为了后面的甘,而承受前面的那些苦。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贪心了,还是人越想要的东西越难得到,无论我如何努力,她还是不喜欢我。”沐宁静趴在舒心肩上哭得浑身发颤。 舒心听着沐宁静的一番话,眼泪泛滥成灾,“那你中午有没有向他解释你为什么拒绝他的求婚?” 沐宁静脑海里浮现中午吃饭时,沈庭西垂着眼帘,笑着说,“宁宁,你的心真难捂,我怎么也捂不热。” 其实她的心早就被他捂得滚烫,只是如果不能在一起,她宁愿将自己满腔热血和感情都埋藏在心里。 1189,沈少和人打起来了 “没有。”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舒心放开沐宁静,满脸不解的看着她。 “他没问。” 舒心,“……”没问你不会主动解释吗? 看着沐宁静伤心的样子,责备的话舒心不忍心说出口,依着沐宁静的性子,你问,她能将真实想法说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让她主动解释,确实有些不可能。 舒心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这么伤心是因为拒绝了他的求婚而难过?” 沐宁静摇头,“她知道了庭西向我求婚的事,下午来找我了,问我想要多少钱可以离开她儿子?” 舒心知道沐宁静口中的她是指沈庭西的妈妈。 舒心气得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舒心在床边踱了两步,“她这完全是在侮辱人,太过分了!” 沐宁静抿了抿唇,“她留下一张支票后离开了。” 还留支票? 舒心气得火冒三丈,“支票呢?给我,我摔她脸上去。” “我撕了。” 舒心打了一个响指,眼泪还没干呢,笑着赞赏沐宁静,“撕得好,谁在乎她那几个臭钱?” 沐宁静低垂着脑袋,没吱声。 舒心平息了一会儿怒火,又在沐宁静身旁坐下,“那你有什么打算?” 沐宁静抬眸看了舒心一眼,之后又垂下眼帘,摇摇头,“我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不会想离开沈庭西吧?” 沐宁静紧紧搅着自己的手指,眼泪落在泛白的指尖上,浸进掌心,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舒心看沐宁静这个样子,八成有过这样的想法,她活得太卑微,从内心里觉得自己身世不好,配不上沈庭西,从小到大的那些经历留给她太多心里阴影和负担,加上沈庭西妈妈的不喜欢和介意,沐宁静自卑心理只怕更严重。 舒心握着沐宁静的肩膀摇了摇,“如果你这么做了,那你就是傻,你对得起沈庭西为你浪子回头吗?你对得起他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沐宁静一脸无助,“那我该怎么办?” 舒心沉默了片刻,说:“将这件事告诉沈庭西,让他处理。” 沐宁静摇头,“不行,以庭西的性格,一定会和他妈妈大闹,我不想看见他们母子失和,这样只会让他妈妈更加讨厌我。” 舒心知道沐宁静说得有道理,但是……“你这么为她着想,她根本不领你的情,而且就算你不说,她还是不会喜欢你。” “我知道,但至少我没有破坏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这时门口传来门铃声,舒心拍拍沐宁静的肩膀,“应该是宴倾打包饭菜回来了,你洗把脸,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霍宴倾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沈庭西,霍宴倾放下筷子接通电话,说话的却不是沈庭西,“五爷,我是东仔。” 霍宴倾记得东仔是沈庭西身边的人,“嗯。” “少主和人打起来了,我怎么拉也拉不开,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霍宴倾抬眸看了一眼对面低头吃饭的沐宁静,将椅子拉开,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地址。” 1190,哪个王八蛋敢往爷脸上泼水? “爱情海酒吧。” “好,我马上过来。”霍宴倾挂断电话,摸了摸舒心的头,“我有事先走,晚点过来接你。” “公司的事吗?” 霍宴倾“嗯”了一声,人已经朝门口走了,这事暂时不宜告诉舒心和沐宁静,晚上酒吧太乱,舒心又怀着孕,太不安全。 约摸二十分钟后,黑色卡宴到达爱情海酒吧附近,因为现在是晚上,酒吧人多,门口的车位几乎都停满了,霍宴倾在离酒吧两三百米的地方停车。 停好车,霍宴倾朝门口走,远远的看见一个男人从酒吧出来,朝前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霍宴倾盯着那抹身影觉得特别眼熟,猛然间他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天在光明酒店和舒心杨戟过招的男人吗?也就是之前绑架舒心的男人。 霍宴倾一直让杨戟在找这个男人,只是至今都没找到,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 霍宴倾想起来后疾步追过去,只是那个男人已经开车驶入了大道,霍宴倾视线扫向车尾,记下了车型和车牌号。 霍宴倾一边朝酒吧走一边拿出手机将车型和车牌号发给了杨戟,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按照我刚给你发的信息去找一下车主是谁?” 霍宴倾进入酒吧,酒吧喧嚣热闹,音乐声震耳欲聋,看不出刚才有人打架。 东仔坐在沈庭西身旁时不时朝酒吧门口张望,看见霍宴倾出现急忙起身跑了过去,“五爷,这边。” 霍宴倾随着东仔朝酒吧一隅走去,“到底怎么回事?” 东仔,“少主心情不好,晚上拉着我一起来酒吧喝酒,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和一个男人打了起来,我赶过去拉架,还被他们打了几拳,酒吧的人都不敢上前,和少主打架的那个男人伸手也很不错,但是少主喝醉了,身形有些不稳,自然有些吃亏,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回去拿酒桌上少主的手机给您打电话。”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沈庭西身旁,他躺在酒吧皮质沙发上,昏暗彩灯从他脸上晃过,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有好几处淤青。 东仔轻喊了一声,“少主,五爷来了。” 回应东仔的是沈庭西均匀的呼吸声,因为喝了酒,呼吸声略显粗重。 东仔对霍宴倾说:“少主喝醉了,这会儿估计睡着了。”说着弯腰扶起沈庭西垂在地上的一只手,只见他手背一片血肉模糊,“少主一拳砸在墙面上,就成这样了,我让他去医院,他不去,非躺这里不走了。” 霍宴倾拧眉看了沈庭西一瞬,弯腰端起茶几上一杯酒朝他脸上泼去。 “五爷……”东仔急急地叫了一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沈庭西迷迷糊糊感觉有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泼下来,不悦的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手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哪个王八蛋敢往爷脸上泼水?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东仔朝霍宴倾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微微弯腰,“少主,是五爷来了。” 1191,五爷你这么腹黑,霍太太知道吗? “五爷?”沈庭西重复了一句,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缓缓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宴倾,你怎么来了?” 霍宴倾没回答他,只说:“起来,去医院。” 沈庭西将欣长身躯往沙发里一趟,“不去。” 霍宴倾俊眉微拧,“你堕落给谁看?” 沈庭西眼睛一闭,干脆装聋作哑。 沈庭西在校门口向沐宁静求婚的事舒心已经告诉霍宴倾了,霍宴倾深邃目光落在沙发里沈庭西身上,曾经意气风发,留恋花丛的男人,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为了个女人这般消沉,只怕说出去没人信。 看了一瞬,霍宴倾拿出手机,“我给沐宁静打电话。” 沈庭西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要去抢霍宴倾手里的手机,被他眼疾手快避开了,“不许打。” “医院,去吗?”霍宴倾将手机反在身后,深邃目光望着沈庭西。 沈庭西别开视线看向别处,神色落寞,“反正也没人心疼我。” 霍宴倾觉得此时的沈庭西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幼稚极了,大概恋爱中的人都是没智商的吧,不知道自己在心儿面前,是否也有让人觉得幼稚的时候。 “五爷,少主的手在滴血。”东仔关心的话语打断了霍宴倾突然的思绪飘忽。 “去医院装柔软,我可以给沐宁静打电话,她会心疼你。”霍宴倾说完这句话抬脚朝酒吧门口走。 沈庭西黯淡的眼光瞬间变亮,转身疾步跟上了霍宴倾的步伐,“宴倾,一会儿你给宁宁打电话的时候将我的伤势说得严重一点……” 东仔,“……”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少主吗?还有,五爷你这么腹黑,霍太太知道吗? 人民医院 急诊室,沈庭西催促霍宴倾,“别看了,我没事,快给宁宁打电话。” 霍宴倾没理会沈庭西,看向一旁帮沈庭西处理手上伤口的医生,“伤到骨头了吗?” 医生回答:“没有,但是外伤有些严重,按时过来换药就可以了,切记伤口不能碰水。” 沈庭西一听‘按时过来换药几个字,眉头瞬间蹙了起来,一脸不悦的看向医生,“我伤得这么严重不需要住院吗?” 医生,“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呢?”沈庭西拧眉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这里,都是伤,又青又肿,你没看见?” 医生看出来了这位病人想住院,不过来医院的病人都是想方设法的说自己没事,不需要住院,这说自己伤势严重需要住院的,他倒是头一回看见,但是……“你这都是外伤,住院也没用啊。” “那我的手……”沈庭西说着将处理到一半的手从医生手里拿出来,递到他面前,“刚才流了很多血,现在还血肉模糊,这么严重,万一细菌感染了怎么办?发高烧了怎么办?出了问题谁负责?” 一旁的东仔,“……”少主你至于吗?以前你被人砍了几刀也就来医院缝个针就回去了,医生让你住院,你偏不住,这会儿,这点皮外伤非要住院,就为了博取沐小姐的心疼?我特么怎么觉得你有点无耻呢。 1192,担心我?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病人不仅想住院,而且非常想住院,不让他住院还准备找茬,真是奇了怪了,不过这种时候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住院就住院,反正又不花他的钱,于是……“是是是,你说得有道理,给你处理好伤口我就开住院单。” 沈庭西点点头,将视线又看向霍宴倾,“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给宁宁打电话啊,你就说我伤到骨头了……” “我记得爱情海酒吧是你们沈家的产业?”霍宴倾打断沈庭西的话。 沈庭西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怎么了?” “我刚才进酒吧的时候看见了上次绑架心儿的人,回头你将酒吧的监控调给我。” 沈庭西神色变得严峻起来,看向东仔,“监控。” 东仔连忙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递给霍宴倾,“五爷,监控。” 霍宴倾一边接过手机一边问:“监控怎么连你手机上了?” 东仔解释,“这家酒吧帮会里的人经常去谈事,为了保证安全,我亲自在管理,若不是少主自己,谁敢在这里闹事。” 霍宴倾没再说什么,将刚才他进酒吧那一段时间的视频看了一下,更加确定了那个男人就是绑架舒心的男人,只是,接着往前看,霍宴倾眉头缓缓蹙起,抬眸看了一眼沈庭西,“和你交手的那个男人身手如何?” 沈庭西以为霍宴倾这是嘲笑他受伤挂彩,不屑的撇撇嘴,“我是因为喝醉了,不然就他那样的,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霍宴倾淡淡开腔,“他就是绑架心儿的人,也是贺景行的人。” “什么,就是他?!”沈庭西收起玩笑的表情,想了想,认真说:“身手还行,肯定经过专业训练,不过确实不是我的对手。” “嗯。”霍宴倾将手机还给东仔,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急诊室外走。 沈庭西对着霍宴倾的背影道:“你别忘了给宁宁打电话。”见霍宴倾没回应,沈庭西又加大声音嘱咐,“千万别忘了给宁宁打电话,最好现在就打……” 霍宴倾出了医院就直接回了一新小区。 舒心见霍宴倾吃饭的时候走得匆忙心里多少有些担心,听见门铃声急忙去开门,望着门口的男人,一颗心才算安定了下来,“事情处理好了?” 霍宴倾看见了舒心眼底的担心,心里暖暖的,特别想吻她,但是忍住了,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唇角,“担心我?” 舒心如实回答,“嗯。” 霍宴倾唇角勾起,换鞋牵着舒心的小手进屋,“沈庭西和人打架了,现在在医院。” “啊?”舒心瞪大眼睛,“那严重吗?” 霍宴倾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没看见沐宁静的人,“皮外伤,你去给我倒杯水。” “好。”舒心转身去了厨房。 霍宴倾来到沐宁静房门口,没进去,她坐在床沿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门口有人,朝他看来,神色立刻变得有些拘谨,“庭西在酒吧和人打架,受伤住院了。” 1193,我睡你,睡你还不行吗?” 沐宁静立刻站了起来,神色慌张的看向霍宴倾,“他伤得严重吗?” “还行。” 沐宁静觉得霍宴倾这样的人说还行,一定是伤得很严重,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问:“他在哪家医院?” 霍宴倾双手插在裤袋里侧身往门旁挪了两步,让沐宁静出去,“人民医院,急诊外伤科。” 舒心端着水从厨房出来正好听见关门声,转头看向从卧室那边走来的霍宴倾,问:“宁宁出去了?” “嗯。”霍宴倾从舒心走近。 “去医院看沈庭西?” “嗯。”霍宴倾走到舒心身前,一手端走她手里的水杯,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舒心不知道霍宴倾为何突然吻她,不敢乱动,他手里端着刚倒的开水,她怕动起来水溢出来会烫着他,小手下意识攥着他腰间质地精良的衬衫,微仰着头,承受他的吻。 吻了好一会儿,霍宴倾感觉舒心有些站不稳了才放开她的唇。 舒心气息微喘,望着霍宴倾的眼睛已经染上了情动的水雾,“干嘛突然吻我?” “想吻就吻。”霍宴倾眸光深邃的看着舒心,温热指腹擦了擦她嘴角两人交融的口水。 舒心弯唇浅笑,“霸道,喝水吧,喝完水我们回家。” 霍宴倾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回家干什么?” 舒心当作没听懂他的意思,“当然是睡觉了。” “只是睡觉?” “不然呢?” 霍宴倾掐了一下舒心挺翘的小臀,“在我面前装傻?” 舒心屁股一麻,感觉似乎有一股电流从臀上窜开,急忙拉住霍宴倾的手,“别掐,我睡你,睡你还不行吗?” “行,让你睡。”霍宴倾顺势将舒心的小手裹进掌心,牵着她朝鞋柜那边走,将手里端着的水杯顺手搁在置物柜上。 “你不是要喝水吗?”舒心问。 “我现在更急着想被你睡。” 舒心小脸瞬间红了,转头,身旁男人气定神闲,轮廓分明的脸上淡定自若,仿佛那么不要脸的话根本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 沐宁静来到从急诊室那里打听到沈庭西的住院病房门口,视线透过小窗口看见沈庭西靠在摇起的病床上,闭着眼睛,棱角分明的脸上好几处淤青。 沐宁静急忙推门进去,“庭西……” 沈庭西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看见沐宁静神色担忧的朝他走来,瞬间找到了存在感,“宁宁,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东仔,“……”不是应该说‘你怎么才来?我都要望穿秋水了。’ 沐宁静在床边坐下,伸手想要去摸沈庭西受伤的脸,手伸到半空中才发现旁边还有人,愣是止住了。 沈庭西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顿在半空中沐宁静的手,将她的手压到他脸上,一边对东仔使眼色示意他出去,一边对沐宁静说:“宁宁,我被人打了,好疼。” “……”东仔起身往外走,少主,你真会装! 沐宁静纤细手指轻轻在沈庭西脸上轻轻触摸,生怕力气大了,碰疼了他,一双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之色。 1194,我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我的脸是不是肿了?我是不是变得很难看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沈庭西戏精上身,倒是没注意沐宁静的异样。 走到门口的东仔,“……”少主,咱要点脸行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沐宁静此时一颗心都扑在沈庭西身上,轻声说:“不会。” 沈庭西听见沐宁静说‘不会’两个字,略有些失望,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问,应该问‘你还喜欢我吗?’这样依着她的性子,她一定会说‘喜欢’。 沈庭西抬手自己包着纱布的右手,继续装柔弱,“还有手也受伤了,医生说伤到骨头了。” 沐宁静伸出手,让沈庭西将手搁在她掌心,她低头轻轻朝他的手背吹气,明知道这么做没用,却还是忍不住这么做,希望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沈庭西看见沐宁静这么心疼他,心里吃了蜜汁似的,嘴角忍不住勾出迷人的弧度,只是当看见沐宁静流泪时,沈庭西却有些慌了,“宁宁,你别哭,我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沐宁静抬眸看向沈庭西,缓缓启唇,“对不起。” 沈庭西不知道沐宁静为何突然向他说对不起,只是这时他才发现,沐宁静眼睛红肿得厉害,急忙捧着她的脸,“你怎么了?之前哭过?为什么?谁欺负你了?” 沐宁静摇头,眼泪滑落得愈发迅速。 沈庭西这会儿是真的急了,他舍不得说半句重话的人,竟然被别人欺负了,“宁宁,你别哭,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四个字,让沐宁静心神一震,急忙摇头,“我没事。” 沈庭西知道沐宁静不想说的话,他问再多也是枉然,朝门口大喊:“东仔,进来。” 站在门口的东仔推门进去,“少主,什么事?” “你去查一下,今天下午哪些人和宁宁接触过?”沈庭西开口吩咐。 “别查。”沐宁静急忙看向东仔。 可东仔只听沈庭西的,他说了一声“是”便出了病房。 沐宁静见东仔走了,转头看向沈庭西,“别查。”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沈庭西双手握着沐宁静的肩膀,眸色深深的看着她。 沐宁静流着眼泪摇头,“我没事。” 沈庭西温热指腹轻轻擦去沐宁静脸上的泪,“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还没事?” 沐宁静低着头,双手紧紧搅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 东仔打电话问了一新小区那一片的兄弟,很快那边就给了他回信,他又回到病房,“少主,沐小姐一下午都没出门,您母亲去了她家里,待了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 沈庭西眸色沉了下来,点头,示意东仔出去,然后看向低垂着脑袋不说话的沐宁静,“她欺负你了?” 沐宁静摇头。 沈庭西冷声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沐宁静还是摇头。 沈庭西墨眸冷气翻滚,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鸷起来,掀开薄被,就要下床。 沐宁静急忙按住他,“你去哪儿?” “找她问清楚。”沈庭西推开沐宁静,下床朝门口走。 1195,你陪我睡觉我就不疼了 沐宁静情急之下从背后抱住了沈庭西,“别去,别去……” 沈庭西顿住脚步,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能感觉到身后女孩温热的眼泪沾染在他后背,衣服沾了眼泪,贴在他身上,渗透进肌理深处,灼烧着他的心。 沈庭西转过身,捧着她满是泪水的素净小脸,嗓音温柔,“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沐宁静望着沈庭西,他眼中的心疼那样明显,没有丝毫掩饰的映入她的眼帘,这样好的男人,她怎么忍心让他为了她,和自己的妈妈大动干戈?“你可不可以……不问?” “宁宁……”他轻唤她的名字,嗓音里染了宠溺和无奈。 “也别查,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沐宁静祈求般的视线望着沈庭西。 沈庭西对沐宁静提出的要求从不拒绝,“好,那你别哭了。” 沐宁静点点头,拉着沈庭西回到病床边,“睡觉。” 沈庭西乖乖躺下,目光一刻都舍不得从沐宁静脸上移开,他发现她哭过的样子也很美,安静柔弱,让他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和委屈。 沐宁静将病床放平,给沈庭西盖好被子,准备去洗把脸,手腕被他握住,“你去哪儿?” “洗脸。” “别洗了,陪我睡觉。” 沐宁静的脸立刻红了,沈庭西经常在沐宁静那里过夜,但都是每人一间房,她记得他们唯一的一次同床共枕是在陆靳深家的那一晚,他喝醉了,她照顾他,两人睡在一起。 沈庭西知道沐宁静害怕,抗拒男人,从不敢勉强她,别说一起睡,就是接吻这半年来一只手也可以数得过来,对于尝过女人滋味的沈庭西来说,守着自己心爱的人,不能吃,真的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他觉得沐宁静将自己防守得太紧,有时候还是需要逼一逼,因为每次接吻都是他逼出来,比如,他受了点小伤,他便在她面前耍赖,‘让我吻一下就不疼了。’ 然后趁着她心疼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她,直接吻得她晕头转向,事后她反应过来,依着她的性格也只会心里憋着害羞,不会说出来。 所以有时候沈庭西觉得沐宁静这样的性格挺好的,他占了便宜,她也不会说。 沈庭西轻轻拉了一下沐宁静的手腕,可怜巴巴的说:“我手疼。” 沐宁静,“……”手疼和睡觉有什么关系? “你陪我睡觉我就不疼了。” 沐宁静安静的看着沈庭西,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很香,闻着你的香味能转移我的注意力,真的。”沈庭西故意举起受伤的右手,“我发誓,我没说谎。” 这次他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只要沐宁静在他身边,别说这点皮外伤,什么疼痛都不是事儿。 沐宁静脸红得厉害,看着沈庭西受伤的那只手心霎时软了下来,小声说:“那你往里面睡一点。” “好。”沈庭西墨眸瞬间如黑曜石般璀璨,急忙将身子往里边挪了挪。 1196,宁宁,你亲我了? 沐宁静脱了鞋子,在沈庭西身边躺下,中规中矩目不斜视的躺着。 沈庭西却在沐宁静睡下来的时候转过身子,侧卧,目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素净的侧脸。 沐宁静被他看得不自在,转头,跌进他墨色琉璃般的眸子里,“闭上眼睛,睡觉。” “你亲我一下,我就睡。”沈庭西目光灼灼的望着沐宁静。 “不亲。”沐宁静转开头不看他。 沈庭西轻轻叹了一口气,垂眸拿起沐宁静肩上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把玩,幽幽开口,“宁宁,我们交往半年了,可你还是和半年前一样,安静,淡然,而我却越陷越深,你能不能偶尔给我一点回应,哪怕骗骗我也好,不要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好不好?” 沐宁静转头看向沈庭西,他微蹙的俊眉上染了一丝颓败,这样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沐宁静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眉头,想将那抹褶皱抚平。 沈庭西抬眸,有些惊讶的看着沐宁静,她几乎从不主动亲近他,即便是抚眉头这么简单的动作也没有过,所以沈庭西经常会觉得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喜欢沐宁静,连那句‘你喜欢我吗?’他都不敢问出口。 他怕,问出来后得到的答案会让他失望,他怕连守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了。 此时沐宁静的举动给了沈庭西一丝希望,他有些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满含期待的望着她,“宁宁,你喜欢我吗?” 沐宁静望着沈庭西,还没表态,沈庭西怕她说不喜欢,忙又加了一句,“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沐宁静点点头。 沈庭西欣喜若狂的握着沐宁静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又亲,“这就够了,我会让你越来越喜欢我的。” 沐宁静唇瓣微弯,喜欢到想要嫁给他为妻这只是一点点喜欢吗?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抿了抿唇角,壮着胆子在沈庭西额头上亲了一下。 沈庭西僵了一瞬,随即不可置信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兴奋道:“宁宁,你亲我了?” 沐宁静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睫毛羞涩得不停的颤抖,“嗯,亲了,睡吧。” 沈庭西朝沐宁静凑近了几分,这种时候他得把握机会,颇有些得寸进尺的问:“能不能亲嘴?” 沐宁静脸上的红晕愈发浓艳,小声说:“我困了。” “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困。”沈庭西将沐宁静的手放在他胸口,“你摸摸,我的心跳是不是特别快?” 沐宁静掌心隔着纤薄的布料能清晰的感受到沈庭西肌理分明的胸肌,和他温热的体温,还有强健有力的心跳,她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沈庭西挑起沐宁静的下颌,“宁宁,它为你而跳动。” 沐宁静被迫看着沈庭西,他炙热的目光,让她慌乱心悸得无所适从,然后她看见他慢慢朝她靠近,她能猜到他应该是想吻她,她蜷紧了双手,没有躲开,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沈庭西高兴坏了,这是他第一次没耍无赖去吻她,但是她没有拒绝,他的宁宁默许了。 沈庭西的唇刚碰上沐宁静的唇,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1197,这个儿媳妇你要,还是不要?加更 沐宁静听见声响急忙将头转开,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闭着眼睛装睡。 沈庭西内心怒火翻腾,差一点点就可以热吻了,而且今晚宁宁这么听话,搞不好他们还可以更进一步,摸一下,或者能突破男女防线也不一定,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这个时候闯进来? 沈庭西杀人般的视线射向门口,“妈?你怎么来了?” 鞠秋澜看见沈庭西和沐宁静睡在一张床上,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你们这样睡在一起像什么话?” 沐宁静早在听见沈庭西喊妈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急忙从床上起来,慌乱穿好鞋子站在一旁。 沈庭西也下床,将沐宁静拉在身后,清冷视线看着鞠秋澜,“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不能管了?”鞠秋澜嫌弃的视线透过沈庭西肩头看向沐宁静,“就她这样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可以上男人的床,你以为是什么好货色?” “出去!”沈庭西冷呵一声。 鞠秋澜精致的眉头拧在一起,“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 沐宁静轻轻拉了拉沈庭西的衣袖,“你别这样……” “我和我儿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鞠秋澜冷冷瞪向沐宁静。 “你不走是吧,行,我走。”沈庭西说完拉着沐宁静的手朝病房门口走。 鞠秋澜气得脸色通红,转身,大声说:“你给我站住!” 沈庭西不理她。 “你今天敢拉着她出这个门,咱们母子情份就到此结束。”鞠秋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放出狠话。 沈庭西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鞠秋澜,“这辈子我就她了,这个儿媳妇你要,还是不要?” “她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一个小三的……” “我就问你要,还是不要?”沈庭西冷声打断鞠秋澜的话。 “你想娶她进沈家的门,除非我死。”鞠秋澜寸步不让。 沈庭西垂眸沉默了两秒,再抬眸看向鞠秋澜时满目坚决,“行,那我以后和她在外面过,沈家我就不回去了。” “你……你说什么?!”鞠秋澜只是想用断绝母子情份来逼沈庭西和这个女人断了,她知道虽然沈庭西性格刚烈,但其实他骨子里还是很孝顺的。 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个女人连沈家都不要了。 沈庭西语气坚定,“既然你容不下她,那我就只能带着她在外面单过了。” 鞠秋澜气得浑身发颤,望着沐宁静的眼神如锋利的刀刃,她指着沐宁静咬牙切齿的说:“看着我儿子为了你连家都不要,你高兴了吧?” 沐宁静摇头,“鞠阿姨……” “谁是你阿姨?”鞠秋澜怒声打断沐宁静的话,“你别以为西儿护着你,你就能嫁进沈家,拿了我的支票,还想霸占我儿子,你想都别想。” 说完看向沈庭西,“你以为她跟着你是喜欢你吗?她是看中了你的身份和钱,她收了我的钱,现在又缠着你,像她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你最好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免得以后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1198,非要逼着我和你断绝关系吗? 沈庭西拧眉,“你下午去找宁宁是给她送支票?” “没错,我给了她五百万,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像她这种出身卑贱的女人,只怕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鞠秋澜视线鄙夷的看着沐宁静。 卑贱,两个字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剑,一下刺穿了沐宁静的心,是啊,她妈妈是小三,而她自己又从小生活在吕志文那个禽兽的阴影下,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她的出身确实很卑贱。 沐宁静眼泪滚落下来,哽咽着说:“我将支票撕了。” “撕了?呵!谁信啊?”鞠秋澜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看着沐宁静,“那么多钱你怎么会舍得撕?你肯定是得了钱又不离开,想继续从我儿子身上弄钱,你好大的胃口,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沐宁静泪眼婆娑的看着沈庭西,想解释,心绪澎湃,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了,竟说不出话来,只能流着泪,一个劲的摇头,希望沈庭西能够相信她。 沈庭西眸中冷气乍现,身体里也有一股肃杀之气磅礴而出,望着鞠秋澜的视线里是仿佛要撕裂的隐忍,“你可以不喜欢宁宁,但我不允许你用这种方式侮辱她。” 沐宁静内心被一股狂喜填满,他信她,无条件信她。 鞠秋澜痛心疾首的看着沈庭西,“西儿,你已经被她蒙蔽了心智,她真的收了我的支票……” “妈,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逼着我和你断绝关系吗?”沈庭西嗓音冷沉。 “你……”鞠秋澜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她逼急了,他搞不好真的为了个女人和她断绝关系。 忍,她必须忍。 鞠秋澜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铁青着脸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然后大步朝门口走,路过沐宁静身旁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沐宁静对沈庭西说:“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沈庭西拉着她的手不放,“你出去干什么?找我妈?” 沐宁静没隐瞒,点头。 “不行,我妈强势得很,你不是她的对手。” 沐宁静眼里的泪没干,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我又不是和她去打架,只是说说话。” “那也不行,你说不过她。” 沐宁静心里暖暖的,轻声说:“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和你妈妈闹矛盾,我想试着说服她。” 沈庭西冷峻的眉眼瞬间划开一抹柔情,薄唇微勾,“说服我妈什么?” 沐宁静将手从沈庭西掌心抽了出来,没回答他,而是说:“相信我。” 沈庭西也不想和自己的亲人闹僵,鞠秋澜能接受沐宁静更好,谁不希望一家和睦呢?“好。” 沐宁静转身出了病房,坐电梯下楼,在住院部门口追上了鞠秋澜,“鞠阿姨。” 鞠秋澜停住脚步,转身,满脸怒气的看着沐宁静,“怎么?看见我儿子为了你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想认,所以你追过来耀武扬威?” 沐宁静摇头,“不是,我……” 1199,一年为限 “西儿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他什么性子我最了解,他绝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孩子,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你不要我?笑话!别自以为是了,你这样的女人,哪一点值得他这么做?”鞠秋澜句句带刺。 沐宁静让鞠秋澜发泄完才开口说话,“你要如何才能接受我?” “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你,你配不上我儿子,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沐宁静双手简在身前,姿态卑谦,“我知道我配不上庭西,但我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他的钱,即便他一无所有,我也会跟着他。” “你别诅咒我儿子,他永远不会一无所有,你这种漂亮话就不必说了。” 沐宁静抿了抿唇角,“不管你如何不喜欢我,但是庭西喜欢我,我不希望因为我闹得你和庭西不和……” “既然不想,那你就离开西儿。” 沐宁静摇头,“我不会离开他的,除非他不要我了。庭西爱你,不想和你闹僵,所以他一直在忍,但是如果你一直这样不肯退步,他的性格你最了解,会做出什么事你应该能猜得到。” 鞠秋澜眯眸,“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没有资格威胁你,也不敢威胁你,我只是不想让庭西夹在我们两人中间为难,如果你真的爱庭西,能不能为了他,试着接受我?” 鞠秋澜垂眸沉思,西儿性格刚烈,确实不能来硬的,可是让她接受一个小三的女儿做自己的儿媳妇,她断然不会同意,只是这个女人说得也有道理,她们这样,为难的是西儿,看来这事急不得。 沉吟了片刻,鞠秋澜说:“要我接受你也不是不可以……” 沐宁静内心大喜,静静的等着鞠秋澜继续往下说。 “你说你和西儿在一起不是为了钱,那好,你证明给我看。” 沐宁静问:“如何证明?” “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内你不能答应嫁给西儿,也不能和他发生关系,而且我们这个约定你不能告诉西儿,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相信你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他的钱,不然你就是想用狐媚手段嫁给西儿,然后谋取我们沈家的家业。” 沐宁静微微蹙眉,一年内不发生关系,没问题,她和沈庭西交往半年多了,两人也只是拉拉小手,接吻的次数都很少,只是不答应和他结婚…… 他已经向她求过一次婚了,一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如果他再求婚她该怎么办?再拒绝的话,他会怎么想? “怎么?不敢答应?还是被我说中心事了?你想嫁给西儿就是看中了沈家的钱……” “我答应你,但是希望鞠阿姨能说话算话,如果我做到了,希望鞠阿姨能真心实意的接受我。” “好,一言为定,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鞠秋澜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转身离开。 沐宁静唇瓣微弯,一年,一年之后她就可以嫁给沈庭西。 “你笑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沈庭西的声音,沐宁静吓了一跳,转头,因为他靠得太近,唇角从他脸颊擦过。 1200,少爷,我可能暴露了 沐宁静的脸瞬间红了,急忙往旁边挪开了两步。 沈庭西摸了一下被沐宁静的唇擦过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宁宁你的唇是不是带电?” 沐宁静脸更红了,转身朝电梯那边走。 沈庭西信步跟了上去,“你和我妈说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刚才笑什么?” 沐宁静心情极好,微抿的唇角若隐若现勾着,转头看了沈庭西一眼,不答反问:“你怎么下来了?” “我不放心你,下来看看。”沈庭西看得出来沐宁静心情好,她安静的眉眼间晕染着淡淡的喜悦,整个人看着特别有生气,她高兴就好,不愿说便不说吧。 沈庭西牵住沐宁静的小手。 沐宁静急忙将手抽了出来。 沈庭西又牵住,沐宁静再想抽,他握得很紧,抽不出来,想着她只是答应鞠秋澜不和沈庭西发生关系,没说不能牵手,便由他牵着。 …… 书房 贺景行正在浏览霍氏集团最近开发的一些项目,胡叔端着一杯茶进来,“少爷,喝茶。” “嗯。”贺景行放下鼠标,端起桌上的茶吹了吹,呷了一口,“丁晗今天去A大干什么?” 胡叔,“没见任何人,只是在体育馆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贺景行放下茶杯,抬眸看向胡叔,“体育馆?” “是的,今天大四的学生在那里举办毕业典礼,霍纪白也是这一届的学生,我怀疑丁晗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贺景行眸色微沉,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曹越的电话,“丁晗最近治疗如何……有没有什么异常……没事……” 胡叔见贺景行挂了电话忙问:“曹医生怎么说?” 贺景行,“一切正常。” 胡叔,“也许是我多虑了。” 贺景行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多安排个人盯着,她是我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有异常及时向我汇报。” “好的。”胡叔正准备出去,林蒙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少爷,我可能暴露了。” 贺景行眸光一凌,“怎么回事?” 林蒙微微躬身,“我去酒吧找乐子和人发生了一点争执,打了起来,那人身手了得,回来后我觉得不对劲,找人查了一下,原来那人叫沈庭西,是黑龙帮少帮主,也是霍宴倾的好朋友。” 贺景行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朝林蒙砸去,林蒙不敢躲避,杯子砸在头上,瞬间鲜血直流。 “谁让你去酒吧了?”贺景行阴冷的嗓音在书房响起。 林蒙头垂得更低了,“请少爷责罚。” “既然你管不好你身下那东西,那我就让人给你割了。” 林蒙吓得面色煞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胡叔也有些生气,“林蒙,你上回在光明酒店差点暴露,霍宴倾正到处找你,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去酒吧呢,还打架闹事,你这不是找死吗?” 林蒙,“胡叔,我知道错了,你帮我向少爷求求情,让他饶了我这一回。” 1201,恐怖组织不正喜欢这样的人吗? “你呀。”胡叔摇摇头,看向贺景行,“少爷,林蒙年轻气盛,难免有些管不住自己,看在他这么多年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贺景行黑眸中寒气浓郁,“下去领二十军棍。” 林蒙,“谢谢少爷。” “这段时间给我安分点,不要露面。” “是。”林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起身退出了书房。 胡叔看向贺景行,“少爷,霍宴倾只怕会摸着这条线找到你身上,最近,我们不宜再有动作,否则,你的身份恐怕会暴露,到时候,我们这么多年的隐忍和计划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嗯。”贺景行点头。 …… 云雨过后,浑身疲惫酸软,霍宴倾给舒心擦拭干净身子,她正昏昏欲睡,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舒心下意识蹙了蹙眉。 霍宴倾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是杨戟打来的电话,“五爷,你让我查的人我查出来了。” “嗯,说。” “根据车牌号查到车子是贺景行的,根据东仔那边给的信息和监控视频,查出那人叫林蒙,是一个退役军人,退役后因为强奸妇女,被抓进去关了五年,出来后没多久再犯,但是凭着他的身手和经验被他逃了,至今未抓捕归案,据悉他逃出国了,后来不知怎么跟了贺景行。” 霍宴倾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栏杆上轻轻敲打,亡命之徒出国,还是退役军人,有身手,恐怖组织不正喜欢这样的人吗? 贺景行是罗益川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层。 “丁晗那边如何?” 杨戟,“丁晗今天去了A大,在体育馆待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别的没什么异常。” 霍宴倾沉默了片刻,“你继续安排人跟着丁晗,并保证她的安全。” “好的。” 霍宴倾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挂了电话,转身,舒心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抬手捋了捋她稍显凌乱的长发,“吵醒你了?” 舒心张开双臂抱着霍宴倾紧窄的腰,仰头看着夜色中轮廓分明的男人,“谁的电话?” “杨戟。” “哦,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有事吗?” 贺景行这个人太危险,和他有关的事,霍宴倾不想让舒心知道,免得她担心,“嗯”了一声便岔开了话题,“外面凉进去吧?” 舒心和霍宴倾一起进屋在床上躺下,她窝在他怀里,“妈昨天和我说了我们婚礼的事,她说下个月6号是个好日子,让我回去问一下我爸爸和奶奶,婚礼订在那天行不行,我打电话问过了,他们同意了。” “嗯。” “你给陆靳深和沈庭西打个电话吧,伴娘伴郎的事你出面请比较正式。” “好。”霍宴倾低头亲了亲舒心的发顶,“蜜月想去哪儿?”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可以去度蜜月吗?” 霍宴倾看见舒心眼底的光彩忍不住勾了勾唇,“出国肯定不行,你怀孕了,周边近一点的城市还是可以的。” 舒心忙点头,“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成。” 1202,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跪下不成? 翌日 舒心来到姚慧琴这边已经九点多了,客厅只看见霍纪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奶奶呢?” 霍纪白淡淡瞥了舒心一眼,那一眼意思很明显:我和她不熟,别问我。 舒心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嘎嘣咬了一口,很脆,有点酸,但这个味道她喜欢,她准备去厨房找云妈,霍纪白叫住了她。 “别走,我找你有事。” 舒心停住脚步,身子靠在沙发上,“什么事?” 霍纪白拿遥控将电视关了,转头看着舒心,“你能不能约到丁晗?” “你还不死心?” 霍纪白将上回丁晗看见他那条项链后反常的脸色,还有看他时异样的眼神都告诉了舒心,“……我觉得丁晗应该是我妈,那天她可能想起了什么,或者即将想起什么,或许我再帮她回忆一下,她就能想起来了。” 舒心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转头见姚慧琴带着杨天明和杨依茜进来了。 姚慧琴准备出门,刚到门口遇见了杨天明和杨依茜,霍氏和杨氏有合作,她和杨天明见过几面,便问他什么事。 杨天明说杨依茜不懂事说话得罪了舒心,特地带她过来道歉。 姚慧琴不知道具体什么事,见人家提着礼品登门道歉,便将他们带了进来。 杨天明笑着对舒心说:“霍太太,昨天是茜茜不懂事,我今天特意带她过来给你道歉,茜茜……” 杨依茜从进门视线就一直落在沙发上那个气质清贵的少年身上,以至于杨天明喊了几声,她都没听见。 舒心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去,笑着问:“杨总您女儿确定是来道歉的?” 杨天明面色有些尴尬,拉了一下杨依茜的手臂,沉声说:“还不快道歉。” 杨依茜回过神来,急忙收回视线,对舒心微微弯腰,“霍太太,昨天都是我不对,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们拿着东西走吧。”舒心回答得很干脆。 杨天明正弯腰将礼品放在茶几上,听舒心这样说,动作一顿,脸色微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看向姚慧琴,希望她当和事佬,“老夫人,您看……” 姚慧琴了解舒心,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想来一定是杨依茜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便说:“既然心儿这样说,你们还是回去吧。” 杨依茜本来过来道歉就十分不情愿,现在舒心当着霍纪白的面这么不给他们父女俩面子,简直太过分了,千金小姐当习惯了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和屈辱,当即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舒心,我和我爸都这么低三下四了,你还想怎么样?” “低三下四?我怎么没感觉?”舒心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这个道歉得有多勉强?杨依茜对她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揭过去?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跪下不成?”杨依茜头昂得白天鹅似的瞪着舒心。 这哪里是道歉?态度强硬得倒像是过来吵架的。 1203,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莽撞少年了 “茜茜,不要无理取闹。”杨天明怒斥。 “爸爸,我没有无理取闹,分明是她……” 啪! 杨天明扬手打了杨依茜一巴掌,而后看向舒心,“霍太太,茜茜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舒心早就听闻杨天明宠极了杨依茜,但是那天在体育馆,还有现在,他竟出手打杨依茜,说明他还是明事理的,舒心想到舒有康,舒有康那么宠她,倘若哪天迫不得已打她,想必心里一定很难过。 舒心虽然不喜欢杨依茜,但也不想太为难杨天明,便道:“杨总,你带杨依茜回去吧,她对我做过的事,何止昨天那一件,我不是圣母,那种别人打了我一巴掌,再来道个歉就能原谅的事,我做不到。” “霍太太……” 杨天明还想说什么,舒心打断了他,“只要杨依茜以后不再招惹我,霍氏和杨氏的合作不会受到干扰,但是今天之后,如果她还死性不改,我可不会再这么好说话。” “是是是,谢谢霍太太宽宏大量,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定不会再给霍太太找麻烦。”杨天明连忙说,他来道歉的目的就是怕舒心因为杨依茜的事牵连杨氏集团,然后顺便结交舒心,也好给女儿找一个接近霍纪白的机会,不过听舒心的语气,想来女儿在学校干了不少混账事得罪了她,结交是不可能了,能免去杨氏的祸事已是大幸。 杨依茜红着眼睛还想说什么,被杨天明瞪了一眼微张的嘴又合上了,捂着被打的脸看了一眼霍纪白,然后哭着跑出去了。 “打扰了。”杨天明打了声招呼转身追了出去。 姚慧琴走过去轻轻顺了顺舒心的背,“别生气,别生气,早知道我不领他们进来了。” 一大早看见杨依茜,舒心确实不太高兴,但也没那么夸张,咬了一口苹果,笑着说:“妈,我没事,我去公司了,中午不回来吃饭,约了丁晗。” 姚慧琴问:“是不是郊区那套别墅竣工了?” “嗯,中午吃了饭,下午去验收。” 姚慧琴不放心的看了看舒心微微隆起的小腹,“你快四个月了,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公司的事你该放给下面的人去做了,你以后就在山庄散散步,晒晒太阳,好好养胎,你怀的是双胞胎,肚子越大,你越累。” “嗯嗯。”舒心最近不仅嗜睡,小腿也经常会酸胀,“我手里的项目也都差不多都快完工了,忙完这一阵子,我就在家歇着。” “行,那我让小张送你过去吧?” 舒心还没说话,霍纪白走了过来,对舒心说:“我要出门,走吧,送你。” 姚慧琴叮嘱霍纪白,“那你开车慢点,你小婶可是有身孕的人。” 霍纪白没应姚慧琴,大步朝门口走去。 舒心笑笑,“妈,你放心吧,他长大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莽撞少年了。” 姚慧琴点头,嘴角挽起欣慰的笑,最近霍纪白确实变了很多,上进了,也稳重了,虽然还是不理她,但他不再堕落,她就知足了。 1204,你耍我? 舒心走出别墅,霍纪白在门口等她,“谁是莽撞少年?” 舒心笑着反问:“难道你不是?” “别在我面前装老成,你比我也大不了两岁。”霍纪白踩着运动鞋下了台阶。 舒心跟了上去,“我就算比你小,你也得喊我一声小婶,辈份在那儿摆着呢。” 霍纪白桀骜的视线斜了舒心一眼,双手插进休闲裤袋里,一副不和她计较的样子,“你中午约了丁晗吃饭?” “没有。” 霍纪白停住脚步,蹙眉看着舒心,“你耍我?” 舒心耸耸肩,“谁耍你了?我可没说让你送,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霍纪白睨了舒心一眼,掉头就往回走。 舒心转身,看着霍纪白上了台阶,才慢悠悠开腔,“她昨天约我,我没时间,你说我现在给她打电话,她会和我一起吃饭吗?” 霍纪白停住脚步,原地站了两秒,转身快步走到舒心面前,狭长的凤眸中有隐忍的怒火,“舒心,你什么意思?耍我很好玩?” “叫小婶。” “你……” “不叫,我不打电话。” 霍纪白冷冷的看了舒心一瞬,转身准备回去,舒心拉住他的手臂,“不叫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件事。” 霍纪白没好气道:“什么事?” “以后奶奶和你说话,你要回应。” 霍纪白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放开我。” 舒心抓着他的手不放,“你答应我这件事,以后只要你想和丁晗见面,我随时帮你约她。” 霍纪白抽手的动作停住,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看向舒心的时候似乎满含嫌弃,“真多事。” “这么说你答应了?”舒心眼中绽开笑意。 霍纪白甩开舒心的手,一边往山庄门口走一边说:“真不知道我五叔喜欢你什么?” 舒心知道霍纪白这是答应了,高兴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快步跟了上去,“我心地善良,聪明美丽,宴倾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霍纪白嘴角若隐若现勾了勾,嫌弃的斜了舒心一眼,“狂妄自大,多管闲事。” 舒心嘎嘣嘎嘣的吃着苹果,“你小婶我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计较。” “……”霍纪白听见小婶两个字脸色立刻黑了下去,暗自磨了磨牙,加快了脚步。 路上舒心给丁晗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约了十一点在郊区一个特色饭馆见面。 山庄和饭馆在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加上路上霍纪白将车子开得很平稳,速度自然就慢了很多,两人到达那家饭馆已经十点四十了。 舒心下车,入眼的是一片很大的湖,湖水清澈,饭馆在湖中央,围着饭馆向四周有很多木制小桥,每一条小桥都通向一个小包厢。 整片湖到处都是由小木桥连接的小包厢,一个个像亭楼一样,别致,极具特色。 这里的景致极美,舒心很喜欢,转头问霍纪白,“你怎么知道樊城有一处这么好的地方?” 霍纪白眉眼间染上一抹淡淡的悲伤,用视线指了指小木桥上拿着鱼竿垂钓的人,“看见了吗?” 1205,我不会游泳 舒心点头,“这里还供人垂钓吗?” 霍纪白眉眼间的悲伤一点点在身上蔓延开,“那些都是来这里吃饭的客人,自己钓鱼,现杀现做,既有乐趣,味道还鲜美,以前,我和我爸妈常来。” 舒心宁愿霍纪白和她抬杠,也不愿意看见他这副模样,看着让人心疼又难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打趣,“要不你下去抓条鱼上来?” 霍纪白沉默几秒后回头看了舒心一眼,“我不会游泳。” “啊?”舒心有些难以相信,这年头,像霍纪白这种富家少爷,都将游泳当成吸引美女的技能,没事到游泳馆穿着平角裤炫炫胸肌和腹肌,吸引一大票美女垂涎的目光,可他竟然不会游泳。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七岁,那时候这家饭馆刚开张不久,小木桥两旁没有现在这样的围栏,我钓鱼不慎落水,留下了心里阴影。” “哦。” “走吧。”霍纪白率先迈上了小木桥。 两人来到湖中央的饭馆,饭馆有三层,一楼是大厅,二三楼是包厢,围着饭馆那些由小木桥延申的单独包厢是这家饭馆的一个特色,只对高级VIP开放。 霍纪白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而且似乎还和老板很熟,刚进去,老板就笑着打招呼,“纪白来了。” 霍纪白微微颔首,“老地方。” “行。”老板视线扫过霍纪白身后的舒心,笑着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女孩子过来,想必这位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霍纪白俊脸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红晕,想说什么,舒心率先开了腔,“我是他小婶。” 老板明显一怔,随即笑着说:“小姑娘你开玩笑吧,你看着比纪白还小,怎么会是他小婶呢?” “没有,我比他大两岁。”舒心一脸认真的解释,“霍纪白的爸爸在家里排行老大,我老公最小,他们之间没差几岁。” 霍纪白拧眉,嫁了个比自己大九岁的老男人很光荣吗?还到处显摆,她不嫌丢人,他还要脸好吗? 霍纪白黑着脸转身出了饭馆朝经常去的小包厢走去。 “老板你们这里的菜味道偏甜还是偏辣?”舒心问。 老板回答:“两种口味都有,全凭客人口味做菜。” “这个好。”舒心瞬间感觉自己的馋虫被勾出来了,“那点菜……” “你先回包厢,一会儿会有服务员过去点菜。” “好的,谢谢。”舒心转身出了饭馆,看见霍纪白已经走到了一条小木桥的中间,抬脚跟了过去。 小包厢装修很雅致,现在六月底了,中午气温有些高,房间里没开空调,但是却不觉得热,四边的窗户都打开了,不时有微风徐来,带着湖水的味道,清淡凉爽,比坐在冷气房里吃饭有趣多了。 舒心站在窗边观赏外边的风景。 服务员进来,霍纪白点菜。 点完菜,服务员问:“现在可以上菜吗?” 霍纪白说:“晚一点,我们还有一位……” “上吧,人来了。”舒心看见岸边丁晗从车内下来,转头对服务员说。 1206,丁秘书,你怎么哭了? 丁晗接到舒心的电话说约在这里吃饭,心里的情绪就有些难以自控,当那片熟悉的湖面出现在眼前时,往日点点滴滴也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 她记得那是一个酷热的夏日,霍纪白七岁,他吵着要钓鱼,霍宴霖车里没带渔具,他便去饭馆那里租了一套供客人垂钓的渔具,坐在小木桥边教霍纪白钓鱼。 那时候,这里的装修还没有现在这么好,小木桥的上方是蔚蓝的天空,没有现在这样的遮阳棚。 霍宴霖、霍纪白一大一小坐在小木桥边钓鱼,她便站在他们身后,撑着伞替他们遮挡烈日。 没多久霍纪白就没了耐心,小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转头说热,要她去给他买冰激凌。 等她买了冰激凌回来,父子俩已经钓到了一条鱼。 霍纪白高兴得手舞足蹈,没有她撑伞,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 那时候正值他换牙的时候,阳光下,他少了两颗门牙的灿烂笑脸滑稽又可爱。 她将冰激凌递过去,霍纪白捧着冰激凌吃的欢快,因为钓到鱼了,他兴致高涨,晒得满头大汗都不回包厢。 霍宴霖嘱咐了霍纪白一番便拉着她进了包厢,才进包厢,霍宴霖便将她压在门板上吻了起来,两人正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外面传来救命声。 霍纪白落水了。 “丁秘书,你怎么哭了?” 舒心的话拉回了丁晗的思绪,她回过神来,伸手摸了一下脸,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丁晗神情慌乱的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没事,这里风大,我的眼睛见风就容易流泪。” 这个借口这么牵强,舒心自然不会相信,见风流泪,只会一两滴,怎么可能满脸是泪? 而且舒心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分明看见了丁晗眼底的悲伤,她在为谁伤心? 难道她真的是简汐,她也和霍纪白一样想起了往事,所以悲伤流泪? 舒心心里这么猜测,面上却没有揭穿丁晗,而是笑着说:“丁秘书,请。” 两人一前一后朝小包厢走去,舒心在前边带路。 越靠近小包厢丁晗心底的情绪越浓烈,这个包厢就是以前他们一家三口经来的那个包厢。 这些都是巧合吗? 丁晗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唇角扯出一抹微笑,“舒小姐,怎么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 舒心回头看了丁晗一眼,“别人介绍我来的,他也来了,在包厢等我们。” 丁晗微微抓紧了一下肩上的挎包,“谁呀?” 舒心笑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丁晗进入包厢,看见坐在餐桌边的少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开始在心里翻腾,自从上次恢复记忆后,她再没这么近距离看过霍纪白。 曾经多少次,她想找个借口靠近他,看看他,但是怕被贺景行发现,这个念头只能一次次被她压下心头。 猝不及防的相见,丁晗显得有些慌乱无措,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1207,突然外面传来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丁秘书我多约了个人,你不会介意吧?”舒心笑着问。 丁晗收敛心神,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霍纪白身上移开,微笑着摇头,“没关系。” 霍纪白主动打招呼,“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丁晗心里瞬间涌起一股热浪,妈妈也很高兴见到你,后面这句话丁晗只能在心里说,她借着拉椅子坐下的动作,垂下眼帘,将情绪掩于眼底。 丁晗坐下后便开始和舒心聊工作方面的事,她怕自己思绪停下来就会控制不住看向霍纪白。 没多久,服务员开始上菜。 随着菜一个个上来,丁晗发现这些菜除了几样辣菜,几乎全都是以前他们一家三口常点的菜式。 霍纪白看着丁晗问:“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丁晗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我都可以。” 霍纪白点点头,俊美的脸染上一丝忧伤,似自言自语,又似故意说给丁晗听,“我以前和爸妈常来这儿,这些是我们每次必点的菜,我爸妈感情特别好,当着我的面还经常互相喂食……” 霍纪白想到过往,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浅笑,“我那时候不懂事,还经常因为我妈喂我爸吃饭不喂我而生气……”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丁晗急急起身,快步出了包厢。 只是人刚出了包厢的门,眼泪就夺眶而出。 丁晗捂着嘴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中央饭馆的洗手间,然后躲在小隔间里双肩抖动嘶哭起来,良久,心里那翻滚的热浪才褪去。 她出了小隔间,来到洗手台仔细清理了一下自己,眼睛有些红,她捧了一把水洗了个脸,又用水轻轻拍了拍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直到自己没有异常才出了洗手间。 丁晗再次走进小包厢的时候,只有舒心一个人在吃饭,她心里一松的时候,紧接着便是无尽的不舍,状似无意的问:“他走了吗?” “你没看见他吗?他刚出去,说看别人钓鱼。”舒心说。 还可以看见他,丁晗霎时觉得心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我没太注意。” 舒心笑着招呼,“丁秘书,吃饭吧,我看你都没怎么吃,霍纪白的眼光还不错,点的这几样菜味道确实很好,你尝尝。” “好。”丁晗笑笑,儿子点的菜,她自然要多吃。 “吃了饭我们就去郊区那边验收别墅。” 丁晗视线在舒心小腹上扫过,“还是休息一会儿再去吧,你是孕妇,刚吃完饭不宜坐车。” 舒心心里暖暖的,“好,哦,对了,霍纪白现在毕业了,在家没什么事,一会儿我带他一起去没关系吧?” 丁晗,“没关系。” “那就好。” 丁晗低头剔鱼刺,似聊天般随口问:“舒小姐和你侄儿的关系似乎很好?” “我和他关系才不好呢,他就是一个傲娇别扭的小孩子,时常惹我生气,不过最近倒是长进了不少。”舒心语气似乎很嫌弃,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又蕴着笑。 噗通! 突然外面传来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1208,小白,我是妈妈 紧接着有人呼喊:“有人落水了……快救命啊……” 丁晗脑中瞬间浮现霍纪白小时候落水的情景,急忙丢下手里的筷子,起身朝包厢门口走,起得太快,椅子翻倒在地,但是她无暇顾及,心中突然升腾起来的不好预感,让她害怕。 舒心见丁晗出去了,也起身跟了出去。 丁晗出了包厢,视线四处寻找霍纪白的身影,没看见他,她狂奔到有人落水的地方,旁边只有一个妇人,正焦急的说着,“我刚看见一个大男孩跳下去了,我不会游泳。” 别的包厢里的人,有的从窗户探出头来观望,也有人出了包厢朝这边走来,但是都没有丁晗速度快。 丁晗二话不说翻过栏杆朝着水波荡漾的方向扎了下去,潜进水里果然看见霍纪白漂浮在水中,这一刻,丁晗什么都来不及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他。 如果他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丁晗游到霍纪白身边,将他的头浮出水面,一手横过他的脖子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划水朝小木桥边游。 小木桥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舒心看见丁晗和霍纪白在湖里,吓坏了,走到栏杆边,和其他人一起帮着将两人从水里拉了上来。 丁晗双手交叉压在霍纪白胸口用力按压,焦急的视线落在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少年脸上,口中焦急呼喊,“小白,小白……” 舒心看见丁晗眼睛红了,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和她脸上的湖水混在一起。 她为什么这么担心霍纪白? 她为什么哭? 难道她真的是简汐?是霍纪白的妈妈? 这些想法只是在舒心脑海里一闪而过,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个问题了,当务之急是救霍纪白。 舒心双手发颤的拿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丁晗按压了十几下,见霍纪白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旁边有人开始议论。 “两边都有栏杆,这么大个人怎么掉水里去了?” “谁知道呢,看样子喝了不少水。” “是啊,一直没反应,不会救不过来了吧?” 不会救不过来了吧?这几个字传入丁晗耳中,她动作一顿,下一秒将霍纪白紧紧抱入怀中,哭着说:“小白,你不能丢下妈妈……妈妈还没好好看过你……你不能……” “咳咳咳……” 旁边立刻有人喊,“醒了,醒了。” 丁晗急忙松开霍纪白,见他真的睁开眼睛了,丁晗眼中漫上惊喜,在霍纪白额头亲了一下,又将他紧紧抱入怀中,“醒了就好,你吓死我了。” “你真的……是我妈吗?”霍纪白小心翼翼问出口。 丁晗神色微怔,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刚才她一颗心都快吓没了,现在人还浑身发软,没缓过劲来。 经历过刚才差一点的生离死别,这一刻,丁晗不想再隐瞒了,她放开霍纪白,一边将他湿漉漉往下滴着水的碎发拨向鬓角,一边哭着点头,“小白,我是妈妈。” 1209,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 霍纪白眼眸发红,眼底似有泪水在集结,但他极力忍着,又逼退回去,“妈……” 他带着颤音喊了一声。 丁晗泪眼模糊,手颤抖的摸着霍纪白轮廓分明的脸,“小白,妈妈的乖儿子……” 舒心看着这一幕激动落泪,见两人浑身湿透,说:“先回包厢吧。” 舒心帮着丁晗一起扶着霍纪白进了小包厢。 舒心去关窗户。 丁晗握着霍纪白的手,满脸担忧的问:“你没事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纪白摇头,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丁晗含泪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认我?”霍纪白问。 舒心关好窗户过来,“先别说这些了,快用纸将脸上的水擦一下,身上的衣服拧一拧,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湿衣服穿久了还是容易着凉的,我刚打了120,一会儿救护车会过来,霍纪白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霍纪白打断舒心的话。 “听话,去看一下。”丁晗眸光温柔的看着霍纪白。 霍纪白,“好。” 舒心,“……”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 没多久救护车就来了,丁晗和舒心陪着霍纪白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在人民医院门口停下,舒心下车看见霍宴倾朝她走来,她几步走了过去,满脸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霍宴倾伸手摸了摸舒心的头,没回答,牵着她的手走到丁晗面前,将手里其中一个装有女装的纸袋递给丁晗,“将湿衣服换了吧。” “谢谢。”丁晗觉得霍宴倾看她的眼神,似乎早已知道了一切。 霍宴倾将另一个装有男装的纸袋递给霍纪白,问了一句,“没事吧?” 霍纪白摇头,“没事。” 几人进入医院,丁晗去卫生间换衣服,霍纪白跟着医生进了检查室。 走廊等待椅上,舒心迫不及待的将刚才在饭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霍宴倾,“……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做梦一样,丁晗竟然真的是霍纪白的妈妈。” 霍宴倾伸手捏了捏舒心的脸蛋。 舒心蹙眉搓了搓被掐的脸,“你掐我干什么?” 霍宴倾深邃眼底晕开缕缕浅笑,“疼吗?” “当然疼了,不然我掐你试试?” “疼就不是做梦。” 舒心,“……”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掐她,不过……“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霍宴倾轻轻点了点舒心的脑门,“你猜。” 舒心试探性的问:“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霍宴倾点头。 “什么嘛,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舒心撇撇嘴,不太高兴。 霍宴倾薄唇微勾,“我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百分百确定。” 约摸二十分钟后,霍纪白从检查室出来,医生说他没事。 舒心记得霍纪白说他不会游泳,有些不放心的问:“医生,他真的没事吗?肺部没有水吗?” 医生笑着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舒心有些疑惑的看向霍纪白,霍纪白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舒心微微眯眸,隐隐明白了什么。 1210,因为她喜欢你,想要得到你 从医院出来,几人进了一家茶楼,包厢内,气氛有些压抑,明明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都静静的看着丁晗洗具泡茶。 丁晗起身将泡好的茶每人端了一杯,然后坐回座椅上,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是简汐,这五年来我被贺景行请的催眠大师催眠,隐藏了我的记忆,一直以丁晗的身份活着,直到小白那次给我看了那条项链,我才恢复记忆。” 霍纪白迫不及待的问:“既然你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不认我?” 丁晗,“贺景行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对付霍氏,甚至想至霍家于死地,我跟在他身边五年,深深了解他的性子,他为人阴狠毒辣,喜怒无常,我担心你们被他暗算,所以想隐藏在他身边,弄清楚他的真实目的,我总感觉他对宴倾有很深的敌意,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还没查出来。” 霍宴倾轻抿了一口茶,微拢的眉心微微展开,应该是茶的味道不错,他抬眸看向丁晗,“光明酒店的那条短信是你发的吧?”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丁晗点头,“贺景行没告诉我计划,但是那晚的晚宴之前我看见他和唐清雅见面了,他们每次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我给舒心发了那条短信。” 霍宴倾隽黑眼眸中划过一丝寒气,这件事果然和唐清雅脱不了干系。 舒心忙说:“那晚贺景行给施清清下了药,然后又让别的男人和施清清发生关系,想将这一切诬陷到宴倾身上,从而夺走SA这个项目的代理权,还好你给我发了那条短信,不然宴倾就被贺景行算计了,不过我没想到这件事唐清雅竟然也参与其中。” 丁晗庆幸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唐清雅参与的事何止这一件,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提醒你们,只是贺景行最近盯我盯得很紧,一直没机会。 唐清雅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唐清雅了,她变了,变得很恐怖。 早在宴倾做开颅手术昏迷不醒唐伟忠想趁机夺取霍氏集团的时候,唐清雅就已经和贺景行合作了。 城西那块地竞标,霍氏集团的低价就是唐清雅透露给贺景行的。 还有很多霍氏集团客户的具体资料唐清雅都交给了贺景行,那次软件泄密也是她。” 霍宴倾眼中划过一抹惊讶,没想到唐清雅那么早就背叛了霍家。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说唐清雅泄密软件是因为他将唐伟忠绳之以法,所以悲伤之下做出的举动,那之前做的那些事呢? 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唐伟忠就是内奸,唐清雅为什么要做那些伤害霍氏集团的事? 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霍宴倾拧眉问丁晗,“她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喜欢你,想要得到你。”丁晗视线在霍宴倾和舒心身上来回看了看,“但是你身边有舒心,正常手段无法得到你,所以她想毁了你,让你一无所有,然后将你囚禁在身边。” 1211,那你留在他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霍宴倾握紧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想将茶杯捏碎,眼眸中寒气滚滚,嗓音冷若冰霜,“她可是四哥放在心尖上用命去爱的女人。” 舒心和霍纪白倒是没多少惊讶,之前唐伟忠想夺取霍氏集团的时候,他们就怀疑唐清雅对霍宴倾别有用心,只是唐清雅隐藏得太好,而霍宴倾对霍宴城又太过尊敬,从而对唐清雅十分信任,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舒心知道霍宴倾现在心里一定不好过,不仅愤怒,只怕还会自责,毕竟那是他四哥的未婚妻,虽然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完全是唐清雅一厢情愿,但是这个男人太过看重兄弟之间的情谊,只怕觉得被唐清雅喜欢也是一种错吧。 舒心握住霍宴倾的手,神色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霍宴倾将手中的小手握紧了几分,不想让舒心担心,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压制在心底,“没事。” 丁晗对唐清雅也满肚子怒火,“我恢复记忆后,想起来也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贺景行做的很多事,唐清雅都有参与,而且是我亲眼所见,又不得不信,现在她心理已经扭曲,做出来的事根本无法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不过,还好贺景行对唐清雅并不信任,否则,他们真的联起手来,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丁晗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看了下来电显示后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接通电话,“贺先生。” 贺景行低沉懒散的嗓音传了过来,“在郊区验收别墅吗?” 短暂的瞬间丁晗想了很多,贺景行这个人疑心很重,不相信唐清雅,就连对她也没有完全信任,不仅安排人一直盯着她,而且很多事,他都不会告诉她,也不喜欢她多问。 饭馆发生的事只怕他已经知晓,现在应该是打电话来试探她吧。 这样想着,丁晗回答:“没有,中午和舒小姐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侄子不慎落水了,我将他救了起来,送到医院后霍总来了,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霍总请我在茶馆喝茶。” “嗯。” “贺先生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那端沉默了片刻,“是有点事需要你去做,不过既然你和霍宴倾在喝茶就算了,让他欠你一个人情将来用得上。” “好的。”丁晗等那端挂了电话才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看向大家,说:“我恢复记忆的事你们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留在贺景行身边查清他的真实目的,这样如果他真的对你们做些什么,我也好及时通知你们。” 霍纪白,“我不同意,既然你说贺景行阴狠毒辣、喜怒无常,那你留在他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儿子担心自己,丁晗心里别提多暖了,“贺景行应该是想利用我对付霍家,我对他来说还有用,他不会伤害我,只要你们将我当成丁晗,就不会有事。” “可是……” 霍纪白还想说什么霍宴倾打断了他的话,“小白,你和心儿先出去。” 1212,纨绔少爷的尿性 舒心不太愿意,“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和霍纪白的面说?” 霍宴倾摸了摸舒心的头,“坐久了你要活动活动,肚子里的小宝宝该难受了。” “不要。”舒心微嘟着小嘴不答应。 “乖。”霍宴倾俯首在舒心额头亲了一下。 舒心小脸立刻红了,尴尬的看了眼霍纪白和丁晗,这个男人怎么不分场合的亲她,他这是对她使美人计么? 好吧,她对他的美人计没有抵抗力。 霍纪白虽然也不愿意出去,但是对于霍宴倾的话,他不敢违抗。 两人出了包厢,走廊里舒心叫住前面双手插兜体态欣长的男孩,“霍纪白。” 霍纪白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偏头,“什么事?” 舒心几步走了上去,站在他面前,“今天落水你是故意的吧?” 霍纪白眼帘微垂,“不是。” “明明就是,小木桥两边都有栏杆,小孩子都不会掉进湖里,更何况你这么大一个人?” “我不小心掉下去不行?” “那你倒是告诉我,一米高的栏杆挡着,你是如何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是你根本就是为了试探丁晗是不是你妈所以故意跳下去的?” “我没有。”霍纪白绕过舒心继续往前走。 舒心退后几步又拦住了他,“你不告诉我实话,我就去告诉你妈你骗她。” “你敢。”霍纪白俊眉微拧。 这就等于变相承认了。 舒心握拳在霍纪白胸口打了一拳,“你是不是傻啊,不会游泳,对水有心里阴影,你还往水里跳,万一没人及时救你,你会没命的知不知道?” 霍纪白嘴角若隐若现勾了一下,“你关心我?” “废话,你是我侄子我能不关心你吗?” 霍纪白眼底的笑意瞬间隐褪,划过一丝暗淡,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我想挑战自我不行?” 舒心拧眉,“霍纪白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我知道你急着想确认丁晗是不是你妈,所以才会冒险试探,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应该用生命去冒险。”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做事不能这么鲁莽。” “啰嗦。”霍纪白淡淡瞥了舒心一眼,绕过她朝前走去。 舒心觉得霍纪白有时候很懂事,有时候那纨绔少爷的尿性又会表现得特别明显。 包厢内,舒心和霍纪白走后,霍宴倾便没那么多顾忌,直接问丁晗,“当年飞机失事你是如何获救的?” 丁晗想起往事,眼眶泛红,“飞机朝下坠落的时候,机舱慌乱一片,后来飞机撞在了山头上,有人喊要爆炸了,紧要关头,宴霖抱着我跳机,我们摔下山头,宴霖一直将我护在怀里,我们从山顶一直往下滚,身上的疼痛让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我就在美国了,那时候我已经失忆了,而救我的人就是贺景行,他说我是丁晗,煤气自杀被他救了,医生也说我煤气中毒太深伤了脑细胞,失去了记忆,然后我便以丁晗的身份活到现在。” 1213,或许这就是贺景行的软肋 霍宴倾墨眸浮上寒气,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也许这一切都是贺景行提前策划好的,包括飞机失事。” 丁晗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贺景行和霍家到底有什么仇恨,竟然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霍家,还罔顾飞机上那么多人的性命,简直太没人性了。” 霍宴倾眉间染上凝重,“我怀疑他是五年前恐怖组织头目罗振龙的儿子罗益川。” 丁晗眼中浮上震惊,“你说的是那年你参加反恐行动,令爸、二哥、四哥全都牺牲的那个恐怖组织?” 霍宴倾,“嗯。” 丁晗眉间染上恐惧,怎么也没想到贺景行会和恐怖组织挂上钩,难怪他行事阴狠毒辣,而且和黑道上也有接触,原来他竟是这么残暴的人,不过……“既然是罗益川,他为何现在又是贺景行?我在中州集团待了近五年了,董事长虽然瘫痪了,坐在轮椅上,但神志很清晰和正常人无异,不可能连自己的儿子都认错,而且中州集团上下并没有人看出端倪。” “五年前贺景行出了一场车祸,命悬一线,后来突然醒了,没多久奇迹康复,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霍宴倾目光沉沉。 这些事丁晗确实听说过,“你的意思是,真正的贺景行那个时候已经死了,罗益川整容替代了他?” “嗯。” “可是董事长不可能连自己的儿子都辨别不出来吧?” “如果是两人协商好一起蒙骗世人呢?” “啊?”丁晗有些难以理解,“董事长为什么要让一个恐怖分子假冒自己的儿子?” 霍宴倾欣长身躯靠进椅背里,长腿随意交叠,墨眸幽深,“贺景行出车祸后,贺景行的父亲伤心过度瘫痪,中州集团局面混乱,拉帮结派想要重新推选总裁,贺景行的父亲那时候急需贺景行来帮他稳住中州集团,而罗益川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们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也不是不可能。” 丁晗点点头。 “你在中州集团有没有发现贺景行的父亲有什么异样?”霍宴倾问。 丁晗思索片刻后开腔,“以前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董事长有些地方确实有些可疑。我一直在贺景行身边贴身做事,经常会看见董事长来找他,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寻常的事务询问和查看,以前我认为可能是董事长觉得贺景行年纪太小,掌控不好公司,所以过来指点他,现在看来应该是对贺景行不信任,过来监督的。” 不信任?霍宴倾墨眸微眯,或许这就是贺景行的软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丁晗突然想到什么,“有一段时间公司传闻董事长有一个私生子,说董事长将他安排在别墅,每天请教授教他经济和金融,想将他培养成和贺景行一样能干的人才,不过我们从未见过,后来董事长出面镇压,这事再无人敢提。如果传闻属实,董事长应该是对贺景行不放心,想培养自己的私生子,将来继承中州集团。” 1214,定时炸弹 这点沈庭西倒是没查到,霍宴倾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手上的腕表,这样看来贺景行是罗益川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没有贺景行就是罗益川的证据,他无法以恐怖分子处置贺景行。 霍宴倾思虑片刻后说:“贺景行这个人十分危险,你不能留在他身边,我找个机会给你恢复身份,你回霍家吧?” 丁晗摇头,“不行,正因为他危险,我更不能让他危害霍家的安全,我必须找出他就是罗益川的证据,这样才能将他绳之以法,霍家也才能彻底解除危机,不然他就像一枚定时炸弹,霍家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当中。” “大嫂……” 丁晗打断霍宴倾,“你既然喊我一声大嫂就听我的,霍家那么多条人命,还有你大哥……都死在他手中,我也是霍家的一份子,我必须为霍家除去这个祸害,我心意已决,你别劝了。” 霍宴倾无奈道:“那你注意安全,我安排杨戟在暗中保护你,有任何情况你可以找他。” “好。”丁晗起身,“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贺景行该起疑了。” “嗯。”霍宴倾也起身,两人一起往外走。 走到门口,丁晗停住脚步,“你刚支开舒心和小白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贺景行的事吧?” 霍宴倾点头,“太过黑暗和凶残的事他们还是少接触的好,我不希望他们活得提心吊胆。” “嗯,我的事你先瞒着妈,免得她担心。” “好。” …… 霍宴倾生日前一晚,舒心想好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给他做爱心早餐,可是一觉醒来已经八点了,霍宴倾早已起床去上班了。 舒心挠了挠自己凌乱的头发,懊恼,“舒心你是猪吗?这么重要的日子也能睡过头。” 舒心起床洗漱,下楼,吃完早餐便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既然爱心早餐没做成,那就做爱心午餐吧。 舒心提着做好的爱心午餐来到霍氏集团快十一点,来到总裁办公司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低沉熟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舒心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霍宴倾以为是宋离,头也不抬的说:“文件放这里后你去通知一下各部门主管下午两点开会。” 舒心来到办公桌前,笑着说:“霍总,要不先吃饭?” 霍宴倾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见来人严谨的脸染上一丝柔和,眼底浮现淡淡的笑,“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午餐,我亲手做的。”舒心拎了拎手里的爱心午餐。 霍宴倾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来到舒心身旁,牵着她的手朝旁边的小圆桌走去,“今天怎么这么好的雅兴给我做饭?” “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霍宴倾思索了几秒,瞬间反应过来,眼底笑意渐浓,“我生日。” “你竟然忘了?”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说话间,两人在小圆桌旁坐下。 舒心一边将午餐摆放出来一边说:“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很特别好不好?” 1216,我老公怎么这么厉害? 舒心红着脸将手缩回,“这是办公室,你别闹。” 霍宴倾低头在舒心唇上啄了一下,温热气息拂洒在她脸上,“进里面的休息室?” “不要。”舒心想从霍宴倾身上起来,他的大手禁锢着她的腰。 “将你送给我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送吗?”霍宴倾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 舒心微微有些纠结,小声嘀咕,“这条皮带我挑选了很久,很用心的。” “做完了你给我系上,我让你拴住,想栓多紧栓多紧。”霍宴倾说完用鼻尖在舒心鼻尖上蹭了蹭,“嗯?” 舒心将脸往霍宴倾怀里缩了缩,小声说:“今天你生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宴倾抱着舒心起身朝休息室走,“以前从不期待过生日,现在……天天过生日多好。” 舒心瞬间明白霍宴倾的意思,“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想你,你不高兴?” 舒心,“……”这让她怎么回答?说你天天想要我,我很高兴? 翻云覆雨过后,舒心浑身酸软,只想睡觉,哪里还记得要给霍宴倾系腰带。 一觉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舒心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出了休息室。 霍宴倾听见声响,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到舒心身旁,抬手给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睡醒了?” “嗯。” “累不累?” 舒心知道霍宴倾问的是做过之后身体累不累,“还好。” 霍宴倾揽着舒心朝沙发走,“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舒心在沙发上坐下,霍宴倾微微弯腰,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站在她面前,“庭西打电话来了,晚上给我庆生,你要不要去?” “当然去。” 霍宴倾薄唇微勾,视线下移落在舒心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不怕累?” “又不是去跋山涉水,你将我想得太娇气了。” “行,那你在这儿休息,我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下班我们一起过去。” “我回我公司看看吧?” “今天我生日就不能多陪陪我?” “好吧,你工作,我在这儿看着你。” “乖。”霍宴倾摸了摸舒心的头,起身回了办公桌那边。 舒心坐了一会儿,起身开始观摩霍宴倾的书架,靠在架子上,翻翻这本,看看那边,发现好多书她竟然都看不懂。 好多文字不认识。 好像是德文,日文什么的。 舒心翻了一会儿,走到办工桌前,拉了一把椅子在霍宴倾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望着霍宴倾。 霍宴倾感觉到舒心的注视,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眸看她,“我好看?” 舒心点头,“好看。” 霍宴倾隽黑眼底浮现丝丝笑意,“你这样我怎么工作?” “我有事想问你。” “嗯。” “你会几种语言?” 霍宴倾想了两秒,“八种,怎么了?” 舒心星星眼,“好厉害,我老公怎么这么厉害?” 霍宴倾眼底的笑意渐浓。 “可是你不是十几岁就进了部队吗?哪有机会学习这么多种语言?” 1217,这两人……闹别扭了? “我是特种兵,经常会接到来自全球各地的任务,会几种常见的语言是基本。” 舒心佩服得五体投地,突然对特种兵的生活特别感兴趣,“我看电视里特种兵都要接受什么特殊训练,特别艰苦,特别残酷,是真的吗?” “嗯。” “都有哪些?你快给我说说。” 霍宴倾看舒心一副好奇兴奋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 “没有突然啊,童翘喜欢兵哥哥,对军人研究比较多,经常会在我耳边叨叨,耳濡目染,慢慢的我也很喜欢正气凛然、刚正不阿的军人。” “等你生了孩子,有空我带你去我以前的训练基地看看。” “好。”舒心目光灼灼的看着霍宴倾,眼底流淌着对他的爱意,丝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心展现在他面前。 虽然霍宴倾从商好几年,但是他骨子里的那股军人气质还在,这一点特别吸引她。 霍宴倾微微起身,捏住舒心的下颌,在她唇角轻轻咬了一口,“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在这里办了你。” 舒心急忙收回视线,推开霍宴倾的手,她现在还有些腿软呢,哪还能再来? 之后舒心便安安静静待在沙发那边看书直到下班。 霍宴倾带着舒心来到和沈庭西约好的地方,是一个高档私人会所。 包厢里人不多,沈庭西,沐宁静,季驰枫,宋离,言瑾,都是几个熟人。 霍宴倾这个层次的人过生日并不喜欢吃蛋糕,沈庭西也没准备。 大家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打打牌。 这里的包厢是套间形式,外边是大厅,摆了沙发和餐桌,大厅旁边有一个檀木屏风,隔了一个小棋牌室,再往里是两间休息室。 沈庭西将酒杯的杯底在玻璃转盘上轻轻碰了碰,“来,一起喝一杯,祝宴倾生日快乐!” 大家纷纷举杯。 舒心不能喝酒,沐宁静给她倒了一杯温牛奶。 霍宴倾只喝了一小口,沈庭西不高兴了,“喝这一点干什么?” 霍宴倾将酒杯搁在桌上,欣长身躯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的搁在身旁舒心的椅子上,“一会儿我要开车。” 沈庭西,“开什么车?这里有房间,喝醉了就在这里睡,难得一起聚聚,不喝酒有什么意思?” 舒心神色担忧的看着霍宴倾,“别喝了吧?” 她可记得霍宴倾以前双目失明的时候,喝酒就会头痛,现在虽然眼睛复明了,但是他动手术还没半年,不知道能不能喝酒? 沈庭西笑着看向舒心,“嫂子,别将宴倾管得太严了。” 舒心偏头笑看着霍宴倾,问:“我管你了吗?” “没有。”霍宴倾薄唇轻勾,“就算管,你是我的妻子,也是该管的。” 季驰枫似乎看出了舒心的顾虑,说:“宴倾已经完全康复,可以适当饮酒。” 有了季驰枫的话,舒心便放心了。 一顿饭下来,舒心发现了不对劲,沈庭西一个劲的喝酒,沐宁静坐旁边也没拦着,这两人……闹别扭了? 1218,他今天又向我求婚了 吃完饭,霍宴倾,沈庭西,宋离,季驰枫四个男人围一桌打麻将。 舒心,沐宁静,言瑾坐沙发这边闲聊。 言瑾话少,沐宁静话更少,舒心尝试几次活跃气氛,每次挑起一个话题没说几句就冷场了。 因为她俩不接话。 言瑾坐了片刻,起身,对舒心说:“我去休息室躺会儿,走的时候喊我。” “好的师父。” 言瑾走后,舒心往沐宁静那边坐了坐,“你和沈庭西吵架了?” 沐宁静摇头,手里捧着一杯果汁,咬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劲?平时你是不爱说话,但是沈庭西可是一直围着你转的,今晚他光顾着喝酒了,都没看见你们互动。” 沐宁静捧着杯子,抿着唇,宁静的眉眼间布满忧愁。 舒心一看这明显有事啊,“你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和我说说,心里能畅快点,也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如果是沈庭西欺负你,我肯定不会轻饶他。” 当初她撮合沈庭西和沐宁静的时候,沈庭西可是向她保证过不会欺负沐宁静的。 沐宁静眉眼微抬,看向棋牌室那边的沈庭西,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子随意推在手肘处,露出蜜色肌肤的结实小臂。 他正微微倾身在摸牌,手臂伸长,质地精良的衬衫拉抻,贴在身上,将肩胛骨和腰间的肌肉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沐宁静趁他没转过来急忙将视线收了回来,低头猛吸了一口果汁,然后双手紧紧的捧着玻璃杯,感觉到那股视线在她身上移开后才抬眸看向舒心,小声说:“他今天又向我求婚了。” “你还是没同意?”舒心问。 沐宁静点点头。 “上次你说不是时候,到底什么意思?”舒心不解。 沐宁静想到和鞠秋澜的约定,抿紧了唇,鞠秋澜说了她们之间的约定不能让沈庭西知道,如果她告诉舒心,舒心肯定会告诉沈庭西。 舒心等了半天见沐宁静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急得眉头拧到了一起,“你倒是说句话呀,还是因为沈庭西的妈妈吗?” 沐宁静点头,但随即又摇头。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什么意思?”沐宁静不说,舒心再急也没用,便只能猜,“你是想等沈庭西的妈妈接受你后再答应他的求婚?” 沐宁静沉默了两秒,轻“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将你的意思告诉沈庭西?” 沐宁静摇头。 舒心扶额,“别说沈庭西不高兴,这事换成我,我也不高兴,求婚两次被拒,你却不告诉他原因,换作别的男人可能觉得你压根对他没意思,早就离开你了,亏得他还巴巴的待在你身边。” 听见离开两个字,沐宁静心口像针扎了般,密密麻麻的痛,抬眸看向舒心,眼眶微红,一脸的无助。 舒心看着沐宁静轻声问:“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将对他的感情藏在心底,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1219,你想错过沈庭西吗? 沐宁静神色无助又迷茫。 舒心继续说:“他付出了感情,甚至将他的真心放在你面前,可是你却不给他任何回应。他感受不到你的喜欢,他会觉得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时间久了,他会觉得很累,久而久之,也许他真的会放弃你。” 沐宁静瞬间红了眼眶,眼中水雾弥漫,摇头,“不要。” 舒心看见沐宁静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心,但是沐宁静这个人性格太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有时候需要逼一逼,不然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你很喜欢他对不对?” 沐宁静点头,眼泪随着点头的动作溢出眼眶。 “你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沐宁静将身子往舒心这边转了转,不想让自己流泪的样子被沈庭西看见,继续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得告诉他,你是喜欢他的,让他再等等,你希望你们之间的感情获得他妈妈的认可,他知道你心里有他,这样他的心才会安定下来,然后你们俩一起努力让他妈妈接受你。” “可是……”沐宁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我害怕……害怕最后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开始,现在幸福在向你敲门,不需要你去追寻,你只要打开门迎接便可,可你连开门的勇气都没用,将幸福拒之门外,即便你再渴望门外的幸福,门外的人也不会知道,这样最后的结果就是你错失这份幸福,你想错过沈庭西吗?” “不想。” 舒心从桌上抽了几张纸一边给沐宁静擦眼泪一边说:“将你面对生活的那份勇敢拿出来,勇敢的面对你的爱情,就算最后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你努力过了,将来不会留下遗憾,如果你现在就止步不前,错失这段感情,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听我的话,今晚和他好好谈谈,将你的心意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也一定会尊重你的想法,好不好?” 沐宁静看了舒心两秒,点点头,“好。” “嗯。”舒心稍稍放心,但是对沐宁静的沟通能力还是很担心,这个闷葫芦不知道会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不过这个她操心不来,必须沐宁静自己去做,总不能她跑去对沈庭西说,‘宁宁其实很喜欢你。’ 表白这种事,无论她说得多么情真意切,但是在沈庭西眼里也许不及沐宁静一个眼神来的让他高兴。 而且,真正喜欢一个人,总是容易患得患失,沐宁静若不亲口表白,沈庭西的心只怕永远也别想安定。 两人没再说话,沐宁静在慢慢平息情绪。 舒心在担心,今晚沐宁静和沈庭西的谈话,以沐宁静的性格,肯定不会主动找沈庭西解释,现在沈庭西又和沐宁静闹别扭,不说话,舒心觉得今晚他们两人谈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也许过几天沈庭西会主动找沐宁静说话,然后将求婚这件事当作没发生。 但是过了这个热度,沐宁静只怕更加不会提起来去解释了。 1220,沈庭西温热坚硬的胸膛贴在她肩侧 她得想办法先将两人目前尴尬的处境化解掉。 舒心正想着,棋牌室那边传来手机铃声,舒心下意识看向那边,见沈庭西拿出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打牌,瞬间计上心头,舒心轻轻撞了一下沐宁静的胳膊,“你会打麻将吗?” “会一点。” “沈庭西在接电话,你去帮他打两盘。” 沐宁静急忙摇头,“我不去。” “你两次拒绝他求婚,伤了他的心,难道不应该主动示好吗?” 沐宁静低垂着脑袋,看着手里的果汁不哼声。 舒心将她手里的玻璃杯拿走放在茶几上,起身,拉了拉她的手臂,“走,为了你的幸福,努力!” 沐宁静顺着舒心的力道起了身,两人一拖一拉来到棋牌室,舒心将沐宁静往沈庭西那边推了推。 沐宁静蹙眉看着舒心摇头。 舒心真的要被沐宁静打败了,等沐宁静开口实在太难了,没办法,她来吧,“沈庭西,你接电话,宁宁帮你打两局吧?” 沈庭西手握着电话,转头看向身后的沐宁静。 舒心急忙在沐宁静背后轻轻掐了一下。 沐宁静轻声说:“我会一点。” 沈庭西看了沐宁静两秒,起身,轻轻捏了一下沐宁静的肩膀,然后握着手机去了客厅那边接电话。 沐宁静在沈庭西刚才的位置坐下,椅子上留有他的余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她肌肤上,让她身子有些发热,心跳不稳。 舒心在沐宁静身后看了一会儿,觉得她打得挺好的,没出错。 听见脚步声靠近,知道沈庭西回来了,舒心走开,搬了个凳子在对面霍宴倾身旁坐下。 霍宴倾腾出一只手握住舒心的手,转头看她,“累了的话去休息室睡会儿。” “嗯,这会儿还不想睡。”舒心说。 沈庭西刚走到沐宁静身后,沐宁静便打算起身,沈庭西单手按住她的肩膀,“你打。” 沐宁静轻声说:“我不太会。” “没事,我教你。” 沐宁静不好再推迟,坐在椅子上继续盯着牌,只是心跳却早已乱得不成样子。 只因沈庭西的手放在她肩上一直没拿开,现在是夏天,她只穿了一件草绿色雪纺短袖,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渗透进她肌理深处,她仿佛半边身子都燃烧起来了。 他身上干净独特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酒香似有若无的飘进鼻息。 平时沈庭西身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但今天没有,因为吃饭的时候他想点烟,被霍宴制止了,霍宴倾说舒心是孕妇,今晚谁都不许抽烟。 沐宁静思绪早已不知飞哪儿去了,突然感觉沈庭西身上的气息朝她靠近,下一秒,沈庭西温热坚硬的胸膛贴在她肩侧。 沐宁静转头看向沈庭西,他正伸手去桌上摸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该她摸牌,而她竟浑然不知。 沈庭西一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摸了麻将插在她面前的牌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另一张牌丢了出去,整个过程他呈半抱着她的姿势,将她围在他胸膛和牌桌之间。 1221,我技术不好,你教我 沐宁静心脏怦怦直跳,脸瞬间滚烫起来,他身上的男性荷尔蒙强烈的包裹着她,让她呼吸转紧,偏偏他打了牌出去后,又不将身子撤回去,打牌的那只手撑在牌桌边沿,身体依旧微弯着,呈半包围之势。 沐宁静感觉口干舌燥,快要热炸了,似乎呼吸也不顺畅了,仿佛快要窒息。 其实在外人眼中,他们这是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接触,只是对惧怕男人靠近的沐宁静来说,这样已经严重挑战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沐宁静轻轻吸了一口气,目视前方,不敢看沈庭西,小声说:“你来吧,我想去洗手间。” 沈庭西转头看着沐宁静,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隔得近,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沈庭西喉结滚动,忍着想亲吻她脸颊的冲动,起身,“去吧。” 沐宁静离开座椅,逃也似的朝包厢里的洗手间走去。 舒心正看着牌搁在大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起身走过去,弯腰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她微微蹙眉,犹豫了两秒将电话挂了,手机刚搁在茶几上又响了起来。 舒心再次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棋牌室那边霍宴倾注意到舒心的举动,开口问她,“谁的电话?” “唐清雅。” 霍宴倾眉心蹙了一下,“拿过来,我接。” 舒心拿着手机走到霍宴倾身边,他已经起身,接过舒心手里的手机,对她说:“你来打两局。” “好。”舒心坐下打牌,霍宴倾拿着手机去了大厅,接通电话,唐清雅轻柔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心儿,宴倾不接我电话,你能将电话给他吗?今天是他生日,我想对他说句生日快乐。” “不必了。”霍宴倾声线凉薄。 “宴倾?”唐清雅明显没料到是霍宴倾接的电话,嗓音有些惊讶,随即又压制着体内的惊喜轻轻柔柔的说:“我在会所外面,我有东西给你,我们能见一面吗?” “不能。”霍宴倾回答得干脆利落。 电话那端沉默了两秒,“上午我去公司找你,你不见我,我知道你忙,现在也没时间吗?” “有时间,不想见。”霍宴倾嗓音淡漠,“以后别给心儿打电话。” “我在外面等你……” 那端话还没说完霍宴倾就将电话挂了,他转身进了棋牌室。 舒心仰头问他,“你来打?” 霍宴倾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打几局就散了,晚了,你该休息了。” 舒心弯唇笑笑,“好,我技术不好,你教我。” “嗯。” 霍宴倾坐在舒心身旁,旁若无人的搂着她的腰,不时指点一下她该出什么牌,舒心偶尔会转头蹙着眉头看他,“出这张不是更好?” 霍宴倾眼底蕴着无限宠溺,“好,听你的。” 然后舒心按照自己的意思打了那张牌,结果丢出去宋离就胡了,舒心一脸心疼的看向霍宴倾,“你算到宋离胡这张?” 霍宴倾点头,“大概猜到一点。” 1222,霍宴倾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那你怎么不阻止我?” “我阻止了。”霍宴倾一脸无辜。 舒心想起来是她自己要出这张的,但是……“你阻止得不够彻底,应该更强势一点,或者直接说这张打出去可能有人会胡。” “输赢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舒心,“……”我有所谓,输出去的都是钱。 霍宴倾似乎看透了舒心的想法,笑着说:“太注重输赢你很累,随心打牌,重在娱乐。” 输惨了的宋离,“……”五爷,你确定你之前是随心打牌?我胡什么你都知道,完全将你特种兵那种明察秋毫的本事用在打牌上了吧? 输得快不认识爹娘的季驰枫,“……”霍宴倾你说这话不心虚吗?重在娱乐?那你将赢我的钱都退给我。 舒心打了两圈霍宴倾就叫散场。 宋离和季驰枫一百个不愿意,好不容易舒心上场回回放炮,让他们赢了一点回来,这才两圈怎么就不打了呢? 不过两人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舒心是孕妇不宜坐太久,再说霍宴倾发话,他们也不敢不从。 可能散场的动静惊醒了言瑾,她从休息室出来,视线落在霍宴倾身上,“可以回去了?” 霍宴倾揽着舒心往言瑾那边走,“太晚了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再去开几间房。” “不了,我回去。”言瑾抬脚往门口走。 宋离连忙跟了上去,“等等我。” 季驰枫,“我明天还有手术,这里离医院太远,我也回去了。” 霍宴倾问:“要不要找个代驾?” 宋离那边言瑾没喝酒,他倒不用担心。 季驰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用,我刚才没喝多少。” 人都走了,霍宴倾发现沈庭西还坐在麻将桌旁没动,揽着舒心又走了回去,“怎么了?” 沈庭西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额角,“喝多了,有点头疼。” “你先回休息室休息吧,我让宁宁一会儿来照顾你。”舒心对沈庭西说。 沈庭西眼底划过一丝暗淡,拒绝,“不了,我让东仔过来接我。” 舒心知道沈庭西应该还没从再次求婚被拒的打击中回神,不然按照以往他‘死缠烂打’的作风,怎么可能放过这次这么好接近沐宁静的机会?“宁宁有话和你说。” 沈庭西望着舒心,后者对他点头,他沉默了几秒,终是点头。 沈庭西进了休息室后,舒心转头对霍宴倾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喊宁宁。” 沐宁静进了洗手间后一直没出来,舒心都怀疑她在里面睡着了。 霍宴倾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小妻子为了沈庭西和沐宁静的事忙前忙后的模样,薄唇微微勾起,这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霍宴倾拿出手机,这是舒心的手机,他刚才接了电话顺手放在口袋里,信息是唐清雅发来的,内容:心儿,能不能让宴倾给我回个电话? 霍宴倾将信息删了,切换到通讯录界面,找到唐清雅的电话直接拉入黑名单。 舒心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霍宴倾低头在看她手机,问:“有人给我打电话?” 1223,眼泪成串落下,瞬间染湿了枕巾 “没有。”霍宴倾将手机放回裤袋里,走到舒心身边拉着她朝休息室走,舒心回头看向沐宁静,“加油。” 沐宁静看着舒心和霍宴倾进了休息室,才走到另一间休息室门口,攥了攥手心,她才推门进去。 进入休息室,沐宁静看见沈庭西坐在窗边的一字沙发上抽烟,应该抽了有一会儿了,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烟味,她进门的时候他便抬眸望着她,只是一直没说话。 这样安静的沈庭西让沐宁静有些不知所措,他轮廓分明的五官被淡薄的烟雾笼罩,隐约透着一股让她陌生的暗淡情绪。 沐宁静走到沈庭西面前,低垂着头,不敢和他深邃的视线对视,轻声问:“要不要我给你按按头?” 刚才舒心告诉她了,沈庭西喝多了酒头疼。 沈庭西凝着面前的女孩看了片刻,躬身将手里未抽完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很晚了,休息吧。” 沐宁静心口微微缩紧,他拒绝她的靠近,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大概她真的伤了他的心吧,所以连和她接触都不愿意。 沐宁静抿了抿唇,身侧的手蜷紧了又松开,“好。” “你睡床,我睡沙发。”沈庭西说完将欣长身躯靠近沙发里,只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沐宁静身上。 沐宁静能感受到沈庭西的目光,始终不敢抬头,他简单的两句话,明显是想和她划清界限,她怕看见他冰冷或者嫌弃的眼神。 他真的像舒心所说,想放弃她、离开她吗? 本就是她配不上他,是她奢求太多,明明每天都做着他随时会离开她的准备,为何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还是难以承受,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碾压,疼得难以呼吸。 沐宁静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滚的酸涩,“……好。”说完急速转身,朝床边走。 “宁宁……” 他喊她。 沐宁静停住脚步,没回头,也没出声,她怕一出声,那努力控制的情绪会被他发觉。 “你没什么话和我说吗?” 有,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你还愿意听吗? 沐宁静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朝床边走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沐宁静在床上躺下,背对着沙发,片刻后她听见身后传来响动,脚步声朝着门口走去,紧接着是开门关门声,她睁开眼睛,转身,沙发上没了他的身影。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他现在连和她待在一个房间都不愿意了吗? 沐宁静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掏空了,锥心刺骨的疼,她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体内汹涌的情绪宣泄出来,因为竭力压制,肩膀抖动得厉害。 眼泪成串落下,瞬间染湿了枕巾。 早就知道他不属于她,一颗心还是不知不觉沦陷…… 门口传来动静,沐宁静急忙闭上眼睛。 沈庭西站在床尾,脸上还挂着水珠,鬓角的头发洗脸的时候也被水沾湿,棱角分明的五官清洗过后清爽又性感,他深邃的视线落在床上安静睡觉的女孩身上,看了几秒,察觉不对劲,抬脚朝床头走去。 1224,这是沐宁静第一次吻他,第一次 沈庭西来到床头看见沐宁静微阖的眼角挂有泪珠,枕头湿了一大片,眼底漫上心疼,弯腰,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宁宁,怎么哭了?” 沐宁静听见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个温柔的腔调,蓦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有棱有角的五官,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他,“你没走?” 沈庭西微微蹙眉,眉眼间噙着淡淡的疑惑,“你在这里,我去哪儿?” 沐宁静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抱住沈庭西的脖子,哭着哽咽,“我以为……我拒绝你了……你就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走了……要离开我了……” 沈庭西在床边坐下,轻拍着沐宁静的后背,“你怕我离开?” 嗓音染了无数的不确定,明显对两人之间的那份感情相当不自信。 “怕。”沐宁静将沈庭西抱紧了几分,“很怕。” 沈庭西薄唇勾起,眉眼间有笑意晕染开,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为什么怕我离开?你又不喜欢我。” “我……”沐宁静松开手,跪坐在床上,低垂着脑袋,腿上的双手用力搅得泛白。 沈庭西静静的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我在,你不习惯是不是?” 沐宁静抿着小嘴轻轻点头。 沈庭西唇角的弧度有些许无奈,“能成为你的习惯也是好的。” 沐宁静从他落寞的语气听出不对劲,抬眸看着他,“不是的,我喜欢才会习惯。” 沈庭西微怔了一下,随即内心涌上狂喜,但还是不敢确定,“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沐宁静点头,轻咬了一下唇瓣,“很喜欢。” 沈庭西感觉自己的内心快要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挤爆,像没谈过恋爱的小青年,面对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孩的表白,竟有些不知所措。 沈庭西起身在床边来回走了两下转身急步朝门口走。 沐宁静吓坏了,她说喜欢他,竟然将他吓跑了吗? 刚才沈庭西的离开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那种感觉她不想再有,沐宁静壮着胆子跑过去,从背后抱住沈庭西,“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沈庭西转身双手视若珍宝般捧着沐宁静娇小的脸,“我不会丢下你,我只是太高兴了,想出去冷静一下,不然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轻薄了你。” 沐宁静看着近在咫尺浑身充斥着喜悦的男人,心彻底安定下来,鼓起勇气,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在男人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急速低下头去,脸绯红一片。 这是沐宁静第一次吻他,第一次! 沈庭西感觉自己有些高兴得找不到北了,双手紧紧搂着沐宁静的腰,低头攫住她的唇,本想轻柔吻她,奈何心里的那股喜悦无法纾散,全都化为激情揉进了这个吻中。 他吻得疯狂,吻得激情四射。 除了沈庭西,沐宁静从未和男人如此接触过,而且和沈庭西交往的这半年,两人接吻也是少之又少,且都是浅吻,像这种疯狂暴雨般的吻从来没有过,她哪里承受得住。 1226,沈庭西身侧的手正往下滴血 昔日被吕志文侮辱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浮现,沐宁静神经紧绷,眼中布满恐惧,泪水四溢,“不要……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沈庭西听见沐宁静哭整个人懵了一下,从她脖颈间抬头,发现她竟然满脸是泪,燥热的身体仿佛被人泼了一碰冷水,情谷欠瞬间消失殆尽。 沈庭西放开沐宁静,准备去给她擦眼泪,却被她一掌推开。 沐宁静一个劲的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床头才停了下来,蜷缩着抱着自己,沐宁静满脸惧怕,口里一直说着:“别碰我,别碰我……” 沈庭西见沐宁静这个样子,知道是自己刚才太心急吓着她了,可能让她想起了不好的过往,内心后悔莫及,尝试着朝她靠近,“宁宁,别怕,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啊……不要……不要碰我……”沈庭西的手刚碰到沐宁静的手臂就被她一把打开,她整个人缩在床头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沈庭西眼中悔意浓烈,极尽温柔的说:“宁宁,我是沈庭西,你好好看看,我是沈庭西。” 沐宁静现在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吕志文强迫她和刚才沈庭西压着她不放的画面来回交替,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修长白皙的手指将手臂抓得满是红痕,仿佛这样抱紧自己便能躲过别人的侵犯。 沈庭西看见沐宁静手臂上的红痕,和她恐惧无助害怕的样子,内心悔恨得难以复加,以前他恨自己没能早一点遇见沐宁静,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受到那么多无法挽回的伤害。 可是现在他自己也给了宁宁这样的伤害,他无法原谅自己。 沈庭西起身,双拳紧握,走到门口一拳砸在墙上,墙壁凹进去一块,而沈庭西的拳头也血肉模糊。 他走到隔壁休息室门口,拍了拍门,“嫂子,睡了吗?” 来开门的是霍宴倾,他嗅觉灵敏,立刻闻到了血腥味,视线扫过,看见沈庭西身侧的手正往下滴血,拧眉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让嫂子帮我照顾一下宁宁,她受到了惊吓。”沈庭西说完转身朝包厢门口走。 “心儿,去看看沐宁静。”霍宴倾朝房间内说了一声抬脚跟上了沈庭西。 舒心来到隔壁,看见沐宁静曲起双腿,双臂报膝坐在床头,脸色白得可怕,目光空洞的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心来到床边坐下,“宁宁……” 沐宁静没反应。 舒心轻轻拍了了一下她的手臂,她反应特别剧烈,尖叫一声,“啊……别碰我……别碰我……” 舒心不知道沈庭西和沐宁静发生了什么,让沐宁静和沈庭西交心,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庭西突然跑去敲她们的门,然后掉头离开,沐宁静又是一副仿佛受了惊吓的模样。 舒心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宁宁,你和沈庭西怎么了?” 沐宁静还没平静下来,身子还在发抖,“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别碰我……” 1227,是兄弟就陪我打一场 舒心听着沐宁静的话,还有她凌乱的头发,不太整齐的衣衫,猜想应该是沐宁静对沈庭西交心,然后沈庭西高兴过头,太心急忘了沐宁静曾经受过的伤害,想强要她。 我滴个神,那不是在沐宁静伤口上撒盐吗? 舒心不再靠近沐宁静,而是轻声说:“宁宁,别怕,坏人已经被我赶走了,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我是舒心,你看看,我是舒心。” 沐宁静缓缓抬头,看清面前的人后,紧紧抱住,哭着喊,“舒心……我怕……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别怕,别怕。”舒心一边轻轻拍着沐宁静的背,一边柔声哄她,“没事了,我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 好一会儿,沐宁静才平静下来,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舒心。 舒心没想到事情真的和她猜想的一样,沈庭西啊沈庭西我原本是想帮你啊,你怎么能如此沉不住气呢?宁宁这样的特殊情况能急吗? 这边霍宴倾追出了包厢,在走廊拦住了沈庭西,“出什么事了?” 沈庭西突然拉着霍宴倾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你打我一顿,快打我一顿。” 霍宴倾及时将手收了回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庭西转身又朝墙壁砸了一拳,本就血肉模糊的拳头伤势加重瞬间鲜血淋漓。 霍宴倾拉住沈庭西还欲往墙上挥动的手,“你冷静一点。” “我没法冷静。”沈庭西甩开霍宴倾的手,“是兄弟就陪我打一场。”说完也不管霍宴倾同不同意,挥着拳头就朝他攻击。 霍宴倾躲开他的拳头,并没打算回击,“庭西,有什么事好好说……” “别踏马的废话,还手。”沈庭西打断霍宴倾的话,一个横扫腿踢了出去。 男人比较懂男人,霍宴倾虽然不知道沈庭西到底怎么了,但是看得出来,他现在需要宣泄。 霍宴倾配合他,两个身形挺拔,颜值爆表的男人在走廊打了起来。 没多久引来大量的人围观。 后来连会所的保安和经理都惊动了,保安想‘劝架’,但是两人打得太激烈,完全插不进手,经理没办法准备报警,霍宴倾这才停了下来,“不用报警,我们只是切磋一下。” 经理有些不信,看向挨了一拳的沈庭西。 沈庭西打一架心情平静了很多,搭着霍宴倾的肩,“谢了。” 众人,“……”被打了还说谢谢,怪哉。 霍宴倾,“回去吧。” 沈庭西站着不动,他哪里还有脸面对沐宁静? 最后两人又开了一个包厢,沈庭西将事情始末告诉霍宴倾,“……我是不是很混蛋?宁宁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霍宴倾听完笑了,男人的冲动他还是了解的,这完全是情之所至。 沈庭西点燃一根烟,狠劲抽了几口,“你还笑?” 霍宴倾笑意不减,“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除非你打算一辈子不再见她。” 沈庭西蹙眉抽烟,一辈子不见她,怎么可能?好半晌沈庭西才抬眸问霍宴倾,“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1228,可不可以只喜欢…… 霍宴倾敛去眼底的笑意,神色认真,“沐宁静情况比较特殊,过往给她留下了太多无法磨灭的阴影,短时间内,她对你肯定会有些排斥,我让心儿多开导她,你对她多些耐心,别急于一时。” 沈庭西吐出一口白色烟雾,点点头。 两人在包厢坐了会儿才回原来的包厢。 沐宁静看见沈庭西出现在门口,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宁宁,刚才是我太心急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能原谅我吗?”沈庭西边说边往房间里走。 沐宁静突然抓紧了舒心的手,目光惊恐的看着沈庭西,“你别过来。” “宁宁……”沈庭西见沐宁静见到他像见到大色狼一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今晚我和宁宁睡。”舒心看向沈庭西,“你和宴倾挤一挤吧。” 霍宴倾对沈庭西说:“走吧,让她静一静。”说完递给舒心一个温和的眼神,转身去了旁边休息室。 沈庭西看了沐宁静一瞬,才转身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沐宁静听见关门声,抓着舒心的手才松开。 舒心被沐宁静抓过的手一片通红,可见刚才沐宁静真的很紧张,舒心轻声安慰她,“别害怕,沈庭西是真的喜欢你,才会那么急着想和你在一起,他不会伤害你的,他和吕志文不一样。” 沐宁静点头,这个道理她明白,但是身体上的紧张和恐惧,她无法控制,她看着舒心小声问:“可不可以只喜欢……不那样?” 舒心知道沐宁静口中的那样应该是男女亲热的意思,只是她没想到今晚的事会让沐宁静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看来沐宁静对男女之事相当排斥,这个问题有点棘手。 舒心想了想,说:“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属于你和他的孩子?” 沐宁静抿紧了唇,一脸无措。 舒心轻轻拍了拍沐宁静的手背,“好了,我们先不急着想这个问题,你放松心情,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沐宁静点点头。 第二天,沐宁静看见沈庭西虽然不再害怕,但明显对他态度有些疏离。 舒心将沈庭西拉到一边,“你最近少亲近宁宁,昨晚的事对她影响很大,牵手亲吻什么的都不要有,给她一点时间,我这边劝劝她,如果实在不行,我想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好,谢谢嫂子。”沈庭西明显昨晚没睡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昨晚的事舒心本来还想训沈庭西一顿的,但看他这个样子,责备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四人从电梯出来,走到会所大厅的时候,前台服务员提着一个礼品盒走了过来,看着霍宴倾说:“霍先生,昨晚有一位女士留下了一个礼盒,让我们转交给您。” 霍宴倾眉心微蹙,深邃视线在礼盒上停留了两秒,伸手接过,礼貌性的道了一声谢谢。 舒心听见女士两个字,心里有些不得劲,尤其昨天还是霍宴倾的生日,说话便带着酸味,“哪位美女给你送的生日礼物?” 1229,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对付霍宴倾呢? 霍宴倾没回答,几步走到垃圾桶旁,将手里的礼盒丢进了垃圾桶里。 舒心追了过去,“你怎么看都不看就扔了?” “无关紧要的东西不需要看。” “可是……” “还是你希望我拿回去?” “不要。”她又不傻,女人送的东西,干嘛要拿回家?她只是比较好奇是谁送的?送的什么东西? 服务员看着舒心他们几人离开会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你好,唐小姐,礼物我帮你转交给霍先生了。” “他高兴吗?” 服务员,“……他扔了。” “扔了?” “嗯,没拆直接扔了。” 这边唐清雅气得直接将电话挂了,他为何如此绝情,竟一丝余地都不留给她,这么多年的相处在他心里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对她很好,很照顾,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能常伴他左右的只有她。 一切都是从舒心出现后开始发生改变的,对,这一切都是舒心的错,如果没有舒心,那他的世界里还是只有她。 唐清雅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的杀意。 想到几天后霍宴倾和舒心的婚礼,唐清雅心里对舒心的恨意更加猛烈,手中的手机仿佛要被她捏碎,“既然你想抢走他,那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贺景行的住处,丁晗正在和贺景行汇报美国那边集团的业务和形势,门铃声响了起来。 丁晗放下手里的报表去开门,打开门看见门口的唐清雅,丁晗心里下意识觉得她来找贺景行肯定没什么好事,语气不觉冷了几分,“唐小姐有事吗?” “我要见贺总。” “抱歉,贺先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唐清雅站在门口朝屋里喊:“贺总,我有要紧事和您商量……” “唐小姐,请回吧。”丁晗说着就要关门,客厅传来贺景行的声音,“让她进来。” 唐清雅推门进去。 丁晗关上门也随后跟了进去。 贺景行视线落在唐清雅还打着石膏的右手上,浅笑着问:“唐小姐怎么受伤了?” 唐清雅想到这个就来气,那天莫名其妙被几个男人围着打了一顿,而且那些男人个个身手不凡,明显不是那些街头混混,应该是有人故意想整她,最近她一直在查,却查不出半点线索,白白让人打了一顿,可气的是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感觉真踏马的憋屈。 如果让她查出是谁在背后对付她,她一定会让那人好看。 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事的时候,唐清雅压下心里的怒火,挤出一抹微笑,“贺总,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贺景行拿开嘴角的烟,唇角撩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一枚废棋,有什么值得我感兴趣的?” 唐清雅身侧的手慢慢攥紧,被人当棋子的感觉很不好,尤其还被定位为一颗废棋,只是她现在需要他的帮忙,无暇计较太多,而且最后谁是谁的棋子还未可知呢。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对付霍宴倾呢?”唐清雅淡淡开腔。 1230,他竟然非法持有枪械 贺景行慢条斯理的抽烟,漆黑锐利的视线落在唐清雅面上,看了一瞬,起身,“到我书房来。” “贺先生……”丁晗出声。 贺景行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丁晗,“你在这里等着。” “好的。”丁晗语气恭敬,看着两人进了书房,她的视线瞟向贺景行的卧室。 丁晗想查贺景行的底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卧室一直是他的禁区,除了胡叔,其他人从未进去过。 不知道唐清雅和贺景行会谈多久?她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进卧室去看看?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存留了两秒钟,丁晗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丁晗快步走到贺景行卧室门口,轻轻拧动门柄,推开门,走进卧室,房间是清一色的灰色格调,灰暗,阴沉,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丁晗视线在房间粗略扫了一遍,最后落在床头柜的一个小白药瓶上,她走过去,弯腰细看,全是英文,是一个化学名称,她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功效。 丁晗拿出手机点开拍照功能,将小白药瓶拍下来,之后小心翼翼的拉开床头柜,什么都没有,她又拉开了下面一个抽屉,一把黑色小型手枪映入眼帘。 丁晗瞳孔微缩,心脏猛然跳快了许多,他竟然非法持有枪械。 贺景行这个人疑心和戒心都很重,丁晗不敢随便动他的东西,以免打草惊蛇,她迅速关上抽屉,转身出了卧室。 丁晗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乱了的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 没多久,贺景行和唐清雅从书房出来了,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看唐清雅的脸色似乎谈得不太高兴。 唐清雅怎么也没想到贺景行竟然会拒绝她,还有几天就是霍宴倾和舒心的婚礼了,没有时间了,唐清雅脑中突然想到一个人,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你在哪儿……告诉我地址,我们见一面……好,我现在过去……” 唐清雅驱车来到一处老旧的小区,环境很差,上楼的地方有一个垃圾池,大热天,里面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唐清雅精致的眉眼间染上嫌弃的神色,手捂着口鼻上楼,来到三楼,门上连门铃都没有,唐清雅拍了拍门板。 很快门从里面开了,林蒙看见唐清雅眼中立刻浮现幽幽绿光,“想我了?” 唐清雅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厌恶,从林蒙身侧进了房间,“找你有事。” 林蒙关上门转身便从背后抱住了唐清雅,“你真香。” 唐清雅抬起手肘朝林蒙的胸膛攻击,林蒙快一步放开了她,“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这么粗鲁不太好吧?” 唐清雅转身愤怒目光扫向林蒙。 林蒙痞痞笑了,“哟,生气了?” 她真是疯了,竟然来找他。 唐清雅抬脚朝门口走。 林蒙拉住她的手臂,敛去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好了,不逗你了,进去坐,我给你倒杯水。”说完放开唐清雅的手,转身进了厨房。 1231,我不要钱,要你 唐清雅在门口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转身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这个时候她找不到人帮她了。 林蒙用一次性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唐清雅,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说:“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唐清雅接过水随口问:“你怎么住这里?” 林蒙眉头蹙了起来,最近霍宴倾找他找得紧,他也是没办法才躲这儿来的,地方偏僻环境差不说,不能出门也可以忍,问题是躲了这么久连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这简直快要了他的命。 不过,今天有人送上门来了,总算可以纾解纾解了。 林蒙大剌剌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没回答她而是问:“你找我什么事?” “过几天霍宴倾和舒心举行婚礼,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林蒙朝唐清雅吐出一个烟圈,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开价。” “想雇佣我?” 唐清雅不置可否,低头喝了一口水,抬眸看向林蒙,“多少?” 林蒙视线落在唐清雅的水杯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不要钱,要你。” “那我们就没得谈了。”唐清雅放下水杯,起身往门口走。 “只要你跟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去做。”林蒙朝唐清雅的背影开腔,“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一回两回有什么区别,你说呢?” 唐清雅忍着想狠揍林蒙一顿的冲动,转身怒瞪着他,“你若再在我面前提那次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林蒙懒懒散散的躺在沙发里看着唐清雅,没有丝毫畏惧。 “你真以为我不敢告你强奸?”唐清雅咬牙切齿的说。 “强奸?”林蒙轻笑一声,“这可是我以前最爱做的事。” “有病!”唐清雅不再搭理林蒙,转身朝门口走。 “我可以答应帮你。” 唐清雅再次停住脚步,没有转身,“价格?” “我不要钱,上次你陪了我一夜,就当回报你的。” 唐清雅气得肝疼,让他不要提,他偏提,而且提了,她还无法反驳,因为她现在确实需要他帮忙,转身,“说话算话。” “不告我强奸了?”林蒙一脸欠揍的模样看着唐清雅,在她脸色冷下来的时候又适时出声,“我说话算话,不过我有一个小要求。” “什么要求?” “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闷坏了,在这个鸟地方待了十来天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林蒙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唐清雅看了林蒙一瞬,陪他说说话,换一个帮她的机会,不亏,唐清雅走到林蒙对面坐下,“想说什么,说吧。” 林蒙放下腿,弯身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抖烟灰,顺便将之前倒的水朝唐清雅那边推了推,“不喝了?” “不喝。” “如果我喝你这杯水,咱俩算不算间接接吻?”林蒙说着伸手去端水。 唐清雅率先一步将水端走,一口气喝完,她才不要和林蒙这种人间接接吻,恶心。 1234,想在你和舒心的婚礼上动手脚 霍氏集团 宋离走进总裁办,“五爷,丁晗来了,说要见您。” 霍宴倾放下手里的文件,“让她进来。” 宋离蹙眉,“五爷要见吗?” “嗯。” 宋离疑惑,丁晗是贺景行的贴身秘书,来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应该是为了最近那个房地产项目来的,五爷为何还要见她?直接赶走不就好了? 不过霍宴倾发了话,宋离不敢多问,退了出去,没多久就将丁晗领了过来,“五爷,丁晗来了。” “嗯,你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放任何人进来。”霍宴倾对宋离说。 “好的。”宋离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站在门口,眉眼间满是疑惑,五爷这是想和丁晗谈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办公室内,霍宴倾视线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丁晗在霍宴倾对面坐下,从包里拿出文件,先说公事,“这是你手头那个房地产项目的文件,贺景行的意思让我利用上次救了霍纪白的这个恩情,说服你将这个项目让给中州集团。”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个项目巨大,利润可观,他倒是会算计。” 丁晗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认为,你不要一口答应,贺景行这个人疑心很重,你答应得太爽快,他反而觉得有猫腻,毕竟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向来不和。但是你也不能直接拒绝,在他眼里,我救了霍纪白,你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霍宴倾点头,“你回去对他说,这事我需要考虑。” “好。”丁晗说着将手机相册打开,将前两天拍的照片递给霍宴倾,“你将这张照片拍下来,我不好发给你,我怕贺景行监控我的手机。” 霍宴倾看了一下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白色小药瓶,“这是什么东西?” 丁晗,“这是我在贺景行卧室拍摄的,应该是他在服用的药,你查一下,这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 “嗯。”霍宴倾拿出自己的手机对准丁晗的手机,将照片拍了下来。 “我进贺景行的卧室还发现他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有一把黑色的小型手枪,虽然中州集团和黑道有关系,但是枪械这种东西也不是可以随意携带的吧?” 霍宴倾面色沉静,抿唇点头。 丁晗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两天前,唐清雅去找了贺景行,说有了对付你的办法,具体什么办法我不知道,后来贺景行和唐清雅去书房谈了,我估摸着他们可能想在你和舒心的婚礼上动手脚,婚礼那天人多,你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霍宴倾眉眼间阴鸷层层堆积,墨眸冷气凝结,“贺景行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林蒙的人?” “是的,林蒙是贺景行身边的暗卫,一般触犯法律或者有危险的事,贺景行都会安排他去做。” “你知道他在樊城的落脚点吗?” 丁晗摇头,“贺景行不仅疑心重,而且做事十分谨慎,我和林蒙还有他身边的管家胡叔,见面很少,有事情,他一般都是分开安排,在我面前他一般直接吩咐,不会告诉我事情的全部,也不喜欢我多问。” 1235,你这是打算对贺景行出手了? 霍宴倾点头,“贺景行这个人很危险,你跟在他身边要注意安全,不要轻举妄动。” 丁晗,“嗯。” 丁晗走后,霍宴倾将小药瓶的照片发给季驰枫,没多久季驰枫就打电话过来了,“你发这个东西给我干什么?” 霍宴倾从旋转椅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按压着疲惫的太阳穴一手握着电话,“这是什么药?” “这是一种进口激素,一般用于整容术后的恢复。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用。”霍宴倾挂了电话后站在落地窗前沉思,贺景行就是罗益川无疑了,片刻后霍宴倾又拨通了沈庭西的电话,“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 “让你美国那边的人给我散播一条消息,就说五年前贺景行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贺家一定会调查出幕后黑手。” “你这是打算对贺景行出手了?” 霍宴倾墨眸微眯,眼中透着高深莫测的光,“我不希望他在我的婚礼上闹事。” “你想逼他回美国?” “嗯。”那条消息散播出去,贺家肯定第一个怀疑现在的贺景行,因为只有真的贺景行死了,罗益川才能取而代之。 “行,我这就着手吩咐人去办。” 霍宴倾挂了电话又让宋离进来,“房地产那个项目你和李老板去谈一下,这次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一起和他合作。” 宋离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五爷,明明李老板已经答应和我们合作,只差签约了,您为什么要将中州集团拉进来分一杯羹呢?” “上次丁晗救了小白一命,这次算我还她的人情。” 其实霍宴倾还有别的目的,他不想让丁晗回美国卷入贺景行父亲和罗益川两人的战争中,房地产这个项目贺景行很重视,他一定会留丁晗下来处理。 而且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合作,丁晗才能以合作商的关系光明正大的参加他和舒心的婚礼。 宋离不悦道:“这个贺景行也太卑鄙了,竟然这样算计,要我说丁晗那次救小白少爷搞不好也怀了这样的心思,用心不良……” “宋离!”霍宴倾俊脸立刻冷沉了下来。 宋离急忙低头,“是我多嘴了,我这就和李老板去洽谈。” “下去吧。” “是。” 宋离走了几步只听身后又传来霍宴倾寡淡的嗓音,“以后不许在我面前中伤丁晗。” “知道了五爷。”宋离快步退出办公室,看来五爷还是被丁晗的长相蛊惑了,认为丁晗和简汐长得相像,所以将她当亲人对待,处处维护她。 不行,这事他得和舒心说一下,可不能因为长得像,就中了贺景行的计。 宋离回到办公室就拨通了舒心的电话,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舒心,也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她,“……舒小姐,五爷最听你的话,你劝劝他,可不要被丁晗的外貌迷惑了。” 那端舒心笑得合不拢嘴,丁晗本来就是简汐,何来的迷惑,不过现在丁晗的身份还不宜公开,知道的人越少,丁晗越安全,“宋秘书,没事的,一个项目而已,都给中州集团也没关系,怎么说丁晗也救了小白一命不是吗?” 1236,你对得起四哥为你档的那一枪吗? 宋离苦口婆心的说:“舒小姐,怕就怕丁晗救小白少爷是别有用心,贺景行那个人,阴险狡诈得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舒心,“……”不知内情的宋离这样怀疑可以理解,但是丁晗对霍纪白怎么可能别有用心呢,那可是她儿子。 最后舒心只能说:“宋秘书你放心吧,这事我会提醒宴倾的,不过宴倾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他可不是轻易就能被人糊弄的,你要相信他的处事能力。” 说到霍宴倾的处事能力,宋离立刻肃然起敬,对啊,他怎么能怀疑五爷受人蒙蔽呢,他家五爷可是最牛逼的,天下无敌,“对对,舒小姐说得有道理,五爷高深莫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是我多虑了。” 舒心,“……”这就说服了?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 …… 唐清雅一身白色及踝长裙,露出雪白的脖颈,仙气十足,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可以看得出来是经过细心打扮的。 她眉眼间噙着得体优雅的浅笑,走进了某高档餐厅。 她怎么也没想到霍宴倾会主动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 服务员将唐清雅领到一间包厢门口,“唐小姐,霍先生已经到了,请。” 唐清雅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服务员走后,唐清雅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微扬,勾出一抹最得体最优雅的微笑,才推门进去。 目光所见,霍宴倾坐在皮质沙发上,五官俊美,气质金贵卓然,浑身透着成熟男人的沉稳和内敛,光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已让她的心为之砰然跳动。 唐清雅走过去,浅笑着打招呼,“宴倾。” 霍宴倾微微抬眸,“坐。” 唐清雅在霍宴倾对面坐下,微微垂下眼帘,神色落寞,“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 霍宴倾没看唐清雅,深邃目光落在桌面上,“看看这些菜是否合你的口味?” 唐清雅抬眸,目光扫过桌面最后落在霍宴倾面上,微笑着说:“我不挑,都挺好。” 只要是你点的,哪怕是毒药我也喜欢。 “这些都是四哥最爱的菜。” 霍宴倾淡淡的一句话让唐清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看来你从未对他用心。”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可他却用命在爱你。” 唐清雅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渐渐变白,“宴倾……我……” “你从未爱过四哥对吗?”霍宴倾直直的望着唐清雅,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漆黑锐利的视线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唐清雅抿了抿唇角,压下心里的慌乱,恢复微笑,“宴倾,怎么好端端的说起晏城了,我当然爱他……” “还在狡辩。”霍宴倾冷声打断唐清雅的话。 唐清雅稳住心神,似一脸受伤的看着霍宴倾,“宴倾,你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我泄密软件,你连我对晏城的感情都要质疑吗?在部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难道你都忘了吗?” “是我忘了,还是你忘了?”霍宴倾眸色寒凉无温,“你对得起四哥为你档的那一枪吗?” 1237,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唐清雅觉得霍宴倾的视线极具洞穿力,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切,包括她对他的心思,不,怎么可能,他不可能知道,在他面前,她从未露出破绽,柔声问:“宴倾,你到底怎么了?” 霍宴倾眉目深沉,“收起你对我的心思,我不屑。” 唐清雅大骇,双目圆睁,“宴倾……” “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心思,我也不想知道,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别再打着四哥的幌子来接近我,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霍宴倾面色冷峻,警告,“心儿比我的命还重要,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定让你十倍百倍奉还。” 霍宴倾的话字字句句如杀人无形的银针,扎入心扉,彻骨的痛,泪,毫无征兆倾泻而出,唐清雅望着男人决绝冷漠的背影,哭着说:“我到底哪里错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霍宴倾顿住脚步,只停留了两秒又抬脚朝门口走。 唐清雅起身追了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霍宴倾,男人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比她想象中还要好闻,“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没有别人,从始至终只有你。” 霍宴倾脑中浮现霍宴城为了唐清雅命悬一线的画面,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嗓音冷沉,“放手。” 唐清雅哭着摇头,“宴倾,我在你身边守了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霍宴倾强行掰开唐清雅的手,转身看着她,神色淡淡,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以前,因为你是四哥的未婚妻,所以我将你当成我的家人,现在,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男人什么时候最绝情? 不是冷言冷语。 更不是愤怒责骂。 而是在他对你漠不关心的时候,这份淡然,最具杀伤力。 因为在他眼里,你就是一个陌生人。 唐清雅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哭得满脸是泪,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矜持和高雅? 在他面前,她的爱一直都是低至尘埃的。 “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霍宴倾淡淡勾了一下唇角,仿佛唐清雅说了一句很好笑的话,“本就对你没情,何来的绝情?我希望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妄想动心儿,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唐清雅拉住转身要走的男人,心口撕裂般的痛,让她哭得毫无形象,狼狈至极,“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相比唐清雅的激动,霍宴倾冷静淡漠得仿佛在处理别人的事情,十分客观的回答,“在外人眼中,或许你比心儿优秀,但是在我眼中,心儿无人能及。” 唐清雅哭得愈发伤心,她最怕这样的回答,如果是她不够好,她可以努力,可霍宴倾认定的是舒心这个人,无关她的家世,无关她的才华,只因为她是舒心。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霍宴倾不想和唐清雅浪费口舌,想拂开她的手,她抓得很紧,根本推不开,霍宴倾抬起手使力直接将她甩开,然后大步走出了包厢。 唐清雅被他的力道甩开,人踉跄着跌倒在地,望着男人绝情的背影,唐清雅紧紧攥着自己的裙摆,布料在她手里被她捏变了形,眼眸猩红,泛着阴狠寒芒,“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你的眼里才能看见我?” 1238,童翘看电视,陆靳深带孩子? 婚礼的前一天,舒有康安排人将舒心接回了舒家,樊城这边的习俗,新娘子必须从娘家出嫁。 晚上舒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知道是明天结婚紧张,还是没有霍宴倾在身旁不习惯。 数星星,数羊通通没用。 舒心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偷偷摸摸出门了。 本来打算去听竹山庄找霍宴倾,又觉得不妥,习俗撇开不谈,这时候她去找霍宴倾,他一定会傲娇的以为她没有他过不了日子,然后肯定坏坏的将她扑倒。 为了婚礼这天的洞房花烛夜更甜蜜,舒心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让霍宴倾碰了,虽然两人孩子都怀了,但是舒心还是希望婚礼这天两人能甜蜜结合,仿佛只有这样才算一个完整的婚礼。 如果她这个时候去找他,一定会功亏一篑。 最后舒心开车去了酒店,找童翘。 今天下午陆靳深带着一大家子来了樊城,本来安排他们住山庄的,陆靳深说两个孩子太吵,怕影响姚慧琴休息,还是住酒店比较方便。 舒心来到童翘他们住的套房门口,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陆靳深。 他怀里抱着六个月大的女儿,身姿笔挺,浑身透着阳刚之气的男人,怀里窝着小小一坨粉雕玉琢的奶娃娃,那感觉……说不出的奇妙。 舒心进门,一边换鞋一边问:“翘儿呢?” “看电视。”陆靳深说话的时候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小安放进嘴里的小手拔出来。 舒心,“……”童翘看电视,陆靳深带孩子? 舒心走进房间,见童翘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抱着一桶薯片正嘎吱嘎吱吃得欢快。 童翘听见声响视线盯着电视屏幕,头也不回的问:“这么晚了,谁呀?” 明显这话是问陆靳深的。 “我。”舒心回答。 童翘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舒心,“媳妇,你怎么来了?” “想你不行?”舒心来到童翘身旁坐下。 童翘眨了眨眼睛,“行是行,可你明天就要当新娘了,今晚应该早点睡,养得水嫩嫩的明天好上妆。” 舒心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是孕妇,不需要化太繁琐的妆,随便化个小淡妆就行了。” “倒也是。”童翘点点头,将手里的薯片递给舒心,想到什么,忙又缩了回去,“你是孕妇,不能吃这个。” 舒心撇撇嘴,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子谦呢?” “睡了。” 两人说话间,陆靳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了一杯开水放到舒心面前的茶几上。 舒心笑眯眯的说了一声,“谢谢。” 陆靳深隐隐勾了一下唇角,然后拧眉看向童翘,“安安好像拉粑粑了。” “啊?拉了吗?”童翘急忙放下手里的薯片,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陆靳深那边走。 “嗯。”陆靳深将小安的小屁屁往外挪了挪。 童翘走近嗅到了一股臭味,蹙眉,“好臭,真的拉了,你先抱她去卫生间,我去房间拿尿不湿。” “好。” 舒心没带过孩子,好奇的跟了过去。 1239,完全不知该从哪里入手 陆靳深拿了一个盆,放了一条小毛巾进去,准备去洗漱台接水。 一向沉稳有序的男人手里抱着孩子做这些神色稍显慌乱,明显不太习惯,在家里应该没做过。 “需要我帮忙吗?”舒心问。 陆靳深倒也没客气,将手里的盆递给舒心,“温水,麻烦你了。” 舒心接好水,童翘拿着尿不湿过来了。 陆靳深双手托着孩子,不是女人抱孩子的样子,倒像是搬着一个东西,将孩子递到童翘面前。 童翘偏开身子,“我不会,你来。” 陆靳深眉峰微蹙,意思很明显,他也不会,倒是没说出来,只是将孩子往童翘怀里送。 童翘跳开,躲到舒心身后,“我真的不会,平时这些都是林姨弄的。” 陆靳深看看童翘,又看看怀里的孩子,一副头疼的模样。 舒心有些看不过去,一个当兵的铁血男儿,让他给女娃娃洗屁屁,这有点强人所难吧,回头,“翘儿,你是安安的妈妈,应该你帮她洗。” “媳妇,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童翘不高兴了,“那他还是安安的爸爸呢,他怎么就不能洗了?” 陆靳深听见‘安安的爸爸’这几个字,眉眼间的愁云瞬间消散,“我来。” 舒心眨眨眼,刚才还一筹莫展的男人,怎么一转眼这么高兴的答应了? “行,那这里交给你了。”童翘立刻拉着舒心出了卫生间。 舒心边走边回头,“我看他好像也不会,你不帮帮他吗?” “没事,平时林姨也都是一个人。” “好吧。” 陆靳深在小矮凳上坐下,将小安放在腿上,下一秒觉得这样不对,又将小安反过身子趴在他腿上,然后将安安的裤子脱了,之后盯着安安小屁屁上的尿不湿观察了半天。 找到尿不湿的贴口在前面,陆靳深又将安安翻过身子坐在他腿上,然后撕开尿不湿,看见眼前的景象有些傻眼。 因为陆靳深将孩子弄来弄去,粑粑糊得满屁股都是,现在好了,完全不知该从哪里入手。 客厅,童翘正吃着薯片聊着天,听见卫生间传来陆靳深的叫喊,“翘儿,过来。” 童翘放下薯片来到卫生间门口,“洗好了吗?” “嗯,裤子和尿不湿没穿。”陆靳深将孩子送到童翘怀里,连着裤子和尿不湿也一起塞进她怀里。 “你怎么不一次给她弄好?”童翘蹙眉。 “我衣服脏了,怕弄安安身上。” 童翘朝陆靳深身上看去,这才发现他衬衫袖子和西裤大腿上有好几次都沾上了金黄色的粑粑,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许凌乱,但却不觉狼狈。 看见这一幕,童翘心里暖暖的,他不嫌脏,这么细心的照顾女儿,足以看出他很爱这个孩子,“卫生间有浴袍,你洗洗吧。” “嗯。” “脏衣服脱了,一会儿我给你手洗。” “衣服脏,我自己可以洗。” “说给你洗就给你洗,哪儿那么多废话?”童翘拧眉看着陆靳深。 陆靳深看见童翘微红的耳垂,猜想她应该是没给男人洗过衣服,害羞了,墨色眸底染上细碎的笑意,“好,你洗。” 1240,爱睡不睡 童翘抱着女儿回到客厅,将孩子放在沙发上,给她穿好尿不湿,穿上裤子,然后看向眼巴巴看着安安的舒心,问:“要抱吗?” 舒心笑,“我可以吗?不是说怀孕的人不能抱小宝宝吗?” “我才不信这些,你小心你的肚子,安安快六个月了,会踢人,你当心别让她踢到你。” “嗯,我会注意的。”舒心接过孩子,低头在她白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她身上有股奶香味儿,很好闻。” 说到奶,童翘想起来安安该吃睡前奶了,“你帮我抱会儿,我去给安安冲奶粉。” “嗯。”舒心低头开始逗弄安安,一会儿拉拉她的小手,,一会儿摸摸她肉墩墩的小脚丫子。 童翘给安安喂完奶,学着林姨的样子将她趴在自己肩上,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直到她打嗝了才将她放下来。 舒心一脸好奇宝宝的问:“你刚在干什么?” “拍奶嗝,吃奶后这样拍一拍不容易回奶。” 吃饱喝足的安安片刻功夫便在童翘怀里睡着了,童翘将孩子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两侧分别放了一个枕头,以防万一她滚下来。 童翘出来客厅没看见舒心的人,看见另一间房间的门打开了,走到门口,见舒心躺在床上和陆子谦在说话,“他怎么醒了?” 舒心摸了摸陆子谦毛茸茸的脑袋,“他刚起来喝水,看见我便拉着我进来聊天。” “童翘,你去睡吧,舒姨答应今晚陪我睡。”陆子谦说起话来一副人小鬼大的口吻,“出去记得将门带上。” 童翘瞪了陆子谦一眼,之后看向舒心,“你明天举行婚礼今晚在这里睡不太好吧?” “没关系,明天早点起来就是了。”舒心朝童翘挥挥手,“晚安。” 童翘欲言又止,在门口站了会儿才带上门出去,刚走到客厅,陆靳深穿着白色浴袍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庞透着军人的凌厉和刚毅。 他问:“安安睡了?” “嗯。”童翘看向别处,不敢直视陆靳深,“我去给你洗衣服。” 童翘从陆靳深身旁走过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朝她走近几步。 童翘闻到他身上清冽沐浴露的味道,还有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急忙就要躲开。 陆靳深握紧她的手腕,唇角微勾,“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童翘不承认,梗着脖子说:“谁躲了?我是要去洗衣服。” 陆靳深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放开童翘,朝陆子谦的房间走去。 童翘拧着眉心在原地站了两秒,几步追上陆靳深,挡在他面前,“你睡我房间。” 陆靳深以为他听错了,“你说什么?” 童翘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耳后根悄然变红,“我媳妇和小魔头睡。” 陆靳深眸色一瞬间深了一层,要笑不笑的看着童翘。 “爱睡不睡。”童翘丢下一句话,转身快步朝卫生间走。 陆靳深看着童翘进了卫生间,拉了拉自己浴袍的衣领,让它敞开些,然后又松了松腰间的腰带,这才嘴角噙笑的进了童翘的房间。 1241,你该不会是不敢吧? 童翘洗好衣服回到房间,看见陆靳深将安安移到了床的一侧,床头柜也拉在床边挡着,边上还放了两个枕头,“你怎么睡这儿?” 陆靳深放下手机,挑眉看向童翘,“不是你让我睡你房间?” 童翘拧眉,“我是让你睡我房间,但我没让你睡这个位置。” “那我应该睡哪儿?” “自然是安安睡中间,你我各睡一边。” “不行,安安小胳膊小腿的,我翻个身压着她怎么办?” 童翘脑中瞬间浮现人高马大的陆靳深压在安安身上的画面,那安安还不变成肉饼?“你就不能不压着她?” “这哪是我说不压就不压的?睡着了谁知道?” “……你不是军人吗?这点警醒意识都没有?” “军人也是人,军人也需要睡觉。”陆靳深说得一本正经,似乎真是那么回事儿。 童翘瞅着床直蹙眉,她是觉得有安安睡他俩中间,她才敢叫陆靳深进来睡的,早知道让他睡沙发好了,现在反悔不是她的风格,可是和他一起睡…… 童翘视线下意识落在陆靳深身上,白色浴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在床头的原因,敞开了很多,露出里面健康的蜜色肌肤,一看就特别有力感,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感觉。 她对这种男人最没抵抗力了。 忍不住咽了一下喉管。 视线往下,腰带松垮系在腰间,好像随时会脱落,里面应该只穿了一条平角裤吧?他的腹肌一定很漂亮,六块腹肌,还是八块腹肌呢? “还不上来睡觉?” 男人低沉的嗓音拉回了童翘旖旎的思绪,她甩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挠了挠齐耳短发,佯装很自然的说:“我不困,你先睡,我去客厅看会儿电视。” 说着抬脚往门口走。 “你该不会是不敢和我一起睡吧?” 童翘立刻转身,不过站在原地没动,“谁不敢了?” 陆靳深继续放招,“还是你怕自己会忍不住对我做点什么?”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睡就睡,谁怕谁?”童翘气呼呼的走到床边,“让一下。” 陆靳深墨色眼底划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慢条斯理的从床上起来,坐到一边,让童翘上床睡中间。 童翘往中间一趟,闭上眼睛,不就是睡觉吗?还能少了一块肉?她就当旁边睡的是舒心。 突然一股男性气息朝她袭来,她蓦然睁开眼睛,见陆靳深倾着身子似乎要往她身上压,童翘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陆靳深抿唇没说话,将手里的被子盖在童翘身上,然后在她身旁躺下。 童翘,“……”原来是给她盖被子。 大概过了两分钟,陆靳深突然转过身子,侧睡,望着童翘,“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想对你图谋不轨?” “才没有。”童翘耳根微红,转过身子向着安安。 陆靳深盯着童翘的后背看了片刻,转过身,平躺,“晚安。” 童翘没回,一直在听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1242,反了他 翌日,童翘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大片性感的蜜色肌肤,脖子下是男人的手臂,腰间搭着男人有力的大掌,童翘想从男人怀里滚出去,腰间一重,大手按住了她,紧接着慵懒的嗓音从头顶飘下来,“还早,再睡会儿。” 童翘瞬间炸毛,一掌推开陆靳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睡你大爷,谁让你抱我的?” 陆靳深俊脸上没有平时的凌厉和刚毅,透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和随意,特别性感,他微微蹙眉,“女孩子别说粗话。” “我就说,你管得着吗?睡你大爷,睡你大爷……啊……” 童翘正说着,手臂被一股力道拉扯,整个人跌回了床上,直接栽在陆靳深身上。 “你是我孩子的妈,我管不了你?”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童翘耳边响起。 童翘抬头,对上陆靳深深邃如潭的眼睛,“管你大爷,我……” 两片唇瓣突然压下来,童翘的说话声嘎然而止,眼睛瞪得浑圆,望着面前放大的俊脸。 脑海短暂的一片空白后恢复正常。 他……他竟然敢吻她?! 反了他!! 童翘推开陆靳深,扬手就要扇他耳光,手腕被他轻易擒住。 “陆靳深,老娘跟你没完!”童翘气势汹汹,甩开陆靳深的手,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个回旋踢朝陆靳深的腰部踢去。 陆靳深动作敏捷的下床躲开了童翘的攻击,“翘儿,别闹。” “谁跟你闹了?”童翘气呼呼的下床,又开始朝陆靳深攻击,“敢欺负我,今天不收拾你,赶明儿你还不得上天?” 陆靳深不攻只守,“翘儿,你打不过我。” 童翘听见这话更来气,麻蛋,打不过他,他就可以随便欺负她? 童翘下手更快,招招朝陆靳深致命点攻击,一点不留情面。 眼看一脚要踢中他裆部。 陆靳深灵活闪开,擒住童翘的双手反扣在她背上,“你往哪儿踢?下半辈子的性福不想要了?” “滚蛋,谁要你给我幸福了?”童翘手不能动,脚开始朝后踢。 陆靳深蹙眉,真是个不服输的丫头,往前走几步,直接将她压在床上,双腿夹住她的腿。 童翘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转过头怒瞪着压在她后背的男人,“放开。” “你答应不动手我就放。” “想得美。” 安安的嘹亮哭声突然响了起来,应该是两人动静太大,惊醒了孩子,一开口就是哭声特别大的那种。 陆靳深放开童翘,“你吓着安安了。” 童翘急忙从床尾爬起来,跑到床头将安安抱起来,“安安,不哭,不哭,别怕,妈妈在,都是陆靳深混蛋,吓着你了吧,不怕,不怕,妈妈来了。” 陆靳深,“……” 床头的手机也在这时响了起来。 陆靳深走过去,拿起手机,霍宴倾打来的,房间里都是安安的哭声,太吵,陆靳深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心儿是不是在你那儿?”霍宴倾略显焦急的嗓音传了过来。 1243,在樊城谁还敢动霍家的人? 童翘将孩子哄睡放回床上,陆靳深刚好接完电话从阳台进来。 他问:“又睡了?” 童翘没搭理他。 陆靳深站在床尾,“翘儿,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童翘斜睨了陆靳深一眼,若不是怕吵醒了安安,她还得和他继续打。 “刚才是宴倾打来的电话,急事,我们去阳台说,免得又吵醒了安安。”陆靳深说完转身又回了阳台。 童翘对着陆靳深的背影做了一个撕咬的动作,但他说急事,她到底还是跟了过去,来到阳台,没好气道:“说吧。” 陆靳深见童翘一副和他有仇的模样,神情有些无奈,“宴倾说婚礼可能会有人捣乱,舒心直接过去不安全。” 童翘拧眉问:“在樊城谁还敢动霍家的人?” “宴倾没说,只让我们配合他。” 事关舒心的安全,童翘很认真,“怎么配合?” “宴倾说这件事不宜告诉舒心,免得她担心,还让我们拖延时间,让舒心晚一个小时去婚礼现场。” “啊?”童翘有些懵,“婚礼九点开始,新娘子如果不出现,那现场还不得炸窝?” “这个你别担心,宴倾自有安排。” “宴倾安排什么?”舒心突然出声,将童翘吓一跳。 童翘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媳妇,你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舒心打了一个阿欠,昨晚睡得太晚了,这会儿眼睛都睁不开,“刚来的。” 童翘忙走了过去,扶着舒心的手臂往对面房间走,“才六点多,很早,你再睡会儿。” “不行,婚礼九点开始,你这边离预约化妆的美容院有点远,我还要吃早餐,一会儿怕时间赶不上,我去洗漱了。” 童翘拉住舒心,“你急什么,还早,先睡觉,睡好了,会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这样你才是最美的新娘子。” “都怀孕四个多月了,肚子大了,身材走样了,还美什么美?” “……”童翘挠了挠头,绞尽脑汁的想借口。 舒心绕过童翘直接去了卫生间。 陆靳深倚在房门口,视线指了指另一个房间,“找子谦帮忙。” 童翘瞬间眸光发亮,快步走进陆子谦的房间,小家伙趴床上睡得正香,童翘直接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小魔头,别睡了,快醒醒。” 陆子谦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坐不稳,整个人还摇头晃脑的,“童翘,今天不上学。” “不是上学,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不帮,我要睡觉。”陆子谦闭上眼睛身子往后倒。 童翘紧紧抓着陆子谦的手臂,“你如果答应帮我,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吃胡萝卜了。” 陆子谦不喜欢吃胡萝卜,觉得那个味道太重了。 瞌睡瞬间醒了大半,一点一点的小脑袋也稳住了,“真的?” 童翘点头,主动拉住陆子谦的小手指,“拉钩,盖章。” 陆子谦正准备答应,看见出现在门口的陆靳深,父子俩对视一眼,陆子谦瞬间明白了什么,“我还有一个要求。” 1244,这个熊孩子,这是找的什么破借口? 童翘拧眉,“小魔头,你别得寸进尺。” “不答应算了。” 童翘忙拉住又要躺下的陆子谦,“说吧,什么要求?” “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带着妹妹离家出走。” 童翘思索了几秒,点头,“行,我答应你。” 童翘身后的陆靳深朝陆子谦竖起了大拇指。 陆子谦咧嘴一笑,心中盘算着一会儿找陆靳深要什么玩具,嘴上问:“你要我帮什么忙?” “让你舒姨留在酒店陪你,不要让她走。” “留一天吗?” “不用,十点之前不能离开。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有了办法,挪了挪小屁屁从床上滑了下来,跑出房间,客厅没看见舒心,听见卫生间有水声,陆子谦又朝卫生间跑去。 舒心正在洗脸。 陆子谦拉着她的衣摆轻轻晃了晃,“舒姨,我肚子疼。” 舒心连脸都顾不得擦,弯下身子,握着陆子谦的小肩膀,“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疼呢?昨晚吃坏东西了吗?” 陆子谦摇摇头,“不知道,舒姨,我好难受,你能不能陪我去睡觉,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舒心眨眨眼,“……”肚子疼睡觉能好? 趴在门口的童翘,“……”这个熊孩子,这是找的什么破借口?肚子疼和睡觉完全没有因果关系好吗?舒心能同意才怪。 陆子谦可怜巴巴的看着舒心,“舒姨,陪我睡觉好不好?” 舒心瞬间心软,“好,如果睡一会儿肚子还疼,我们就去医院好吗?” 陆子谦小脑袋点得小鸡啄米似的,心里开心得飞起来,再见了胡萝卜,玩具我来了。 童翘,“……”媳妇你什么智商?这么明显的谎言你都看不出来。 …… 霍宴倾和舒心的婚礼在樊城最大的教堂举行。 这场婚礼姚慧琴提前准备了几个月,场面奢靡壮观,盛大程度于樊城来说史无前例。 樊城商界,政界,军界,媒体,各方权贵,请的,没请的,都来了。 草坪上到处都是人。 衣香鬓影,推杯交盏,谈笑风生。 霍宴倾一身意大利纯手工定制黑色西装,矜贵卓然的气质,俊逸出尘的外表,身上成功男士的气场,站在人群中特别显眼,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不时和上来攀谈的人低声交谈,不时微微点头附和,偶尔也会和人碰杯喝酒,举手投足间迷倒现场一大片女性。 明知道这个男人已有妻子,却仍旧忍不住将炙热的视线投注在他身上,只因他太优秀,太耀眼。 乔菱,霍香薇,霍纪白也都在帮着招待客人,姚慧琴年纪大了,接待了一会儿身体就有些扛不住,被云妈扶进二楼休息室去休息了。 丁晗代表中州集团入场的时候,霍纪白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急步朝她走了过去,中途被霍宴倾挡住了。 霍宴倾偏头在霍纪白耳边低声说:“她现在是丁晗,今天人多,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给她带去危险。” 霍纪白心口一紧,他差点害了自己的妈妈,遥遥望了丁晗一眼,不舍的收回视线,“知道了,五叔。” 1245,一个小时后如果你没出现我直接撕票 “你去二楼休息室等着,一会儿我找个机会让她过去。”霍宴倾知道霍纪白想和丁晗亲近,五年不见的亲人,失而复得的亲人,有多想念,可想而知。 霍纪白眼底浮现明快的笑意,“谢谢五叔。” 霍宴倾朝丁晗走去。 丁晗嘴角噙着礼貌式微笑,语气客套,“霍总,实在不好意思,公司总部有急事需要贺总处理,他回美国了,我代表贺总祝你新婚快乐!也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长长久久。” 霍宴倾微微颔首,客气回应,“谢谢,我母亲在二楼休息室。” “好的,我这就上去给她老人家问好。” 丁晗和霍家大少奶奶简汐长得相似,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霍老夫人和丁晗走得近,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丁晗去找姚慧琴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妥。 丁晗走后没多久,霍宴倾手机响了起来,他对上来和他攀谈的人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您请。”那人恭敬说了一句后转身和别人交谈。 霍宴倾拿着手机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才接通电话,“情况怎么样?” 陈强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五爷,一切如您所料,人在美容院被绑走了。” 霍宴倾深邃眼底涌上一层寒意,“跟紧了,保护好她的安全,随时和警方保持联系。” “好的,五爷。” 霍宴倾刚挂断电话,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霍宴倾薄唇勾起一抹嘲讽淡笑,来得倒是挺快。 接通电话,一个陌生男音传了过来,“霍宴倾你女人在我手里,我限你一个小时之内,拿三千万到城隍庙来赎人,你一个人过来,如果你敢通知其他人,就等着替你女人收尸吧。” 霍宴倾墨色眼眸中透着冰冷寒光,嗓音清冷,“我凭什么相信心儿在你手里?” “你看一下我刚给你发了一张照片,记住,三千万,一个人独来,一个小时后如果你没出现我直接撕票。” 那端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霍宴倾点开对方发过来的照片,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放回裤袋里,抬脚急步朝前走的时候,宋离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五爷,快九点了,司仪那边问新娘子什么时候来?仪式是否可以准备开始了?” 霍宴倾一边大步朝前走一边说:“心儿肚子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婚礼延后一个小时。” 宋离跟在霍宴倾身边,眉眼间染上焦急,“那这里如何解释?” 今天来的人不少,还有媒体记者,婚礼突然延迟,只怕他们会胡乱猜想,明天网络上指不定又会出现什么言论。 “如实说,心儿有身孕,大家会理解的。” “好的。”宋离星星眼,干脆利落,像他家五爷的行事风格。 “我妈那里你跟她说心儿没事,只是有一点不舒服,不会有大碍,让她放心,我们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好的。” 霍宴倾出了教堂,启动黑色卡宴,朝樊城城隍庙驶去。 1246,穷凶恶极之徒最是嗜血残忍 路上,霍宴倾拨通了陈强的电话,“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陈强回答,“郊区。” 霍宴倾蹙眉,给他打电话的男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林蒙,林蒙约他在城隍庙见面,却将劫持的人往郊区送,看来今天这次绑架不止林蒙一个人,还有同伙。 贺景行已经被他支开回了美国,而且贺景行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他在查找林蒙的下落,最近贺景行也收敛了很多,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林蒙犯事,林蒙若真的出事了,贺景行也会很麻烦。 之前丁晗对他说过,林蒙和唐清雅似乎有些关系,难道这次的事她也参与了? 霍宴倾眸光微沉,他已经提前给她敲了警钟,如果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就怪不得他不留情面了。 “一定要保证人的安全。”霍宴倾再次叮嘱。 “是。” 挂了电话,霍宴倾加快了车速,他一定要赶在人质被送到郊区目的地之前见到林蒙,否则另一方看见绑架的人不是舒心,和林蒙互通消息,那他今天的布局全都白费了。 约摸二十分钟后,霍宴倾到达城隍庙,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我已经到了城隍面,人呢?” “钱准备好了吗?” 霍宴倾拎了拎手里的黑色旅行袋,“准备好了。” “你往前走,到了大堂往右拐,然后一直往里走,将钱放进最后一个厢房里,我自会安排人去取。” “我的人呢?”霍宴倾知道绑架的人不在林蒙这里,为了不让林蒙怀疑,他故意多问了一句。 “我清点了钱,自会放人回去。”那端说完收线了。 城隍庙是樊城最大的寺庙,这里常年香火很旺,来祭拜的人也很多,霍宴倾走进大堂,能看见很多人在上香祭拜,往右拐,继续往里走,也能碰见不少僧人和上香的客人。 霍宴倾眉心微蹙,林蒙选了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看来是早有打算,这里人多能掩护林蒙撤退,而他也不能轻易行动,人多容易造成恐慌,最坏的结果怕将林蒙逼急了会挟持城隍庙里的人当人质。 像林蒙这种见了光就会被判死刑的人,做事及其疯狂,穷凶恶极之徒最是嗜血残忍,到时候只怕会伤及无辜。 霍宴倾想到这些眉心缓缓蹙起,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棘手,这些情况他都不允许发生,思绪快速运转,很快霍宴倾蹙起的眉心又缓缓放平。 林蒙约他在这里见面全是为了他手里的三千万,林蒙的需求是钱,有需求就有突破口。 霍宴倾提着旅行袋在最后一个厢房门口停留了几秒钟,并没进去,抬脚继续朝前走,这里他曾经和姚慧琴一起来过,他记得出了厢房后面就是山,那里人少,将林蒙引到后山,方便捉拿。 霍宴倾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霍宴倾一边继续往后山走一边接通了电话,“我让你将钱放在最后一个厢房,你去后山干什么?你再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女人?” 1247,难道真的不怕我杀了你的心上人? 若是舒心真的在林蒙手里,霍宴倾断然不敢这么做,不过现在人不在林蒙手里,他倒是少了很多顾忌,暂时停住脚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范围之内,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 “谁管你喜不喜欢,人在我手里,你就得乖乖听话。”林蒙语气狂傲。 “三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我将钱给你了,你不放人,之后又继续威胁找我要钱,那我岂不是很亏?我是一个商人,冒风险的生意不会做。” “你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不怕我杀了你的心上人?” 霍宴倾薄唇轻勾,语气随意,听不出半丝紧张,“这个女人我是喜欢,所以我拿着三千万来了,但是你若想用一个女人让我对你唯命是从,呵……” 霍宴倾淡淡笑了一下,“不可能!我霍宴倾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舒心我是花了一些心思,但她也就只值三千万,多了你可以选择撕票。” 林蒙没想到舒心在霍宴倾心里并没重要到无可替代,不过这个他倒是可以理解,一个男人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森林呢? 尝遍天下各色女人,才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林蒙沉默了片刻,“你想怎么样?” 霍宴倾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其实在赌。 林蒙是军人,侦察能力不会弱,应该知道他往后山走,是想将他引到人少的地方,但是林蒙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喜欢玩女人,在他心里女人肯定只是玩物,霍宴倾说那番话,林蒙肯定会觉得很正确,然后他会觉得霍宴倾这么做很理所当然。 明面上霍宴倾还得听林蒙的,实际上主动权已经回到了霍宴倾手里。 霍宴倾抬脚往前走,不时能遇见几个出来看山水的客人,他继续往后山深出走,“我将钱放在后山这个最大的石板后面,你将人放在城隍庙最后一个厢房,你拿钱,我领人。” 那端林蒙皱眉思索,霍宴倾这个人还是挺聪明的,这样分开,倒是公平,只不过霍宴倾再聪明也没他聪明,因为人压根不在他手上,他拿了钱从后山逃走也是一样的,霍宴倾没见到人,定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局霍宴倾注定输了。 少爷说霍宴倾多聪明狡猾,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林蒙语气得意,“成交。” “钱我已经放好了,现在我往回走,人你放在厢房了吗?”霍宴倾确定四周没人,放下手里的旅游袋,转身往回走。 “自然放了。”林蒙在城隍庙某个脚落盯着面前的监控视频,等着霍宴倾出现在可控范围内,然后他才去后山拿钱。 霍宴倾挂了电话后立刻拨通陈强的电话,“你那边情况如何?” 陈强回答:“车子在一处废弃工厂刚停下。” 霍宴倾眉心微拧,这样那边的人马上就会发现绑架的人不对,肯定会给林蒙通风报信,可是他这里还没抓住林蒙,事情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1248,他娘的,敢诓老子 霍宴倾问:“信号干扰装置你带在身边吗?” “带了。”陈强还是保持着以前出任务一样的习惯,必备的东西一样都不少。 “你设置一下,干扰周围信号。” “好。”陈强也不问为什么,完全是军人的作风,服从命令。 陈强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五爷,唐小姐出现在这里。” 霍宴倾眸色一瞬间冷若寒冰,真是执迷不悟。 唐清雅对霍宴倾有不该有的心思,陈强并不知道,只知道唐清雅的父亲是内奸,但唐清雅毕竟是霍宴城的未婚妻,陈强不敢擅作主张,问:“五爷,如何处理?” “按原计划行事。” “是。” 霍宴倾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回到了城隍庙内。 林蒙在视频中看见霍宴倾的身影,立刻出了隐藏的房间急速朝后山而去。 霍宴倾之前从这儿走过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监控的位置,回到监控范围内后,不到一分钟,避开监控区域出了城隍庙,又去了后山。 林蒙来到后山那块大石板旁边,左右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黑色旅游袋,他眼中浮现贪婪的光芒,迫不及待蹲下身子,拉开旅游袋的拉链,期待看见满袋红票子,没想到出现在视线里的却是一堆书。 “他娘的,敢诓老子。”林蒙气愤的一拳砸在旅游袋上,他侵犯女人的事干了不少,但是绑架勒索却是头一回,现在他后悔死了,之前没让霍宴倾拉开拉链检查。 他也是被大家的传闻误导了,传闻霍宴倾宠妻入骨,他怎么也没想到霍宴倾会提着一袋书来赎自己的老婆。 正想着,林蒙察觉有人朝他靠近,转身就见霍宴倾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瞬间的愣怔过后,林蒙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霍宴倾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说明一切都是他提前算计好了的。 林蒙一直以为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没想到霍宴倾早就反手开始算计他了。 看来是他小看了霍宴倾,难怪少爷这么忌惮霍宴倾,这个男人无论魄力还是计谋都是个中翘楚。 林蒙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神色无惧的看着霍宴倾,“霍总这么做,看来是逼着我撕票了?” “我的人不在你手上,你拿什么撕?”霍宴倾嗓音淡淡。 林蒙脸色瞬变,难道霍宴倾知道人不在他手上?不,不可能,他如何得知?这件事只有他和唐清雅知道,霍宴倾一定是故作淡定在诈他,对,肯定是这样。 林蒙挺直胸膛,“霍总莫不是记性不好?我之前才给你发了你女人的照片,你现在就忘了?” 霍宴倾没有说话,视线不动声色的打量周边的环境。 林蒙以为霍宴倾这是害怕了,更加得意,“霍总不遵守约定,再想赎你的女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确定四周没人,霍宴倾不再和林蒙废话,大步朝前走,他还要回去参加婚礼,可没时间和林蒙在这里浪费。 1249,你终于沉不住气了? 林蒙见霍宴倾朝他靠近,转身逃跑,霍宴倾站在去城隍庙的那边,林蒙便只能朝后山深处跑。 这样正合霍宴倾的意,离人群越远越好。 几个箭步霍宴倾追上了林蒙,两人瞬间打了起来。 林蒙善用脚法,但可能疏于练习,他出腿对于霍宴倾来说力道不够,脚法也不够凌厉。 几招下来,林蒙就知道自己不是霍宴倾的对手,他边打边说:“看来霍总真的不打算要你那个女人了,到时候我让我的兄弟们也都尝尝樊城霍五爷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林蒙本意是想利用这些污秽的言语让霍宴倾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从而为了那个女人放他一马,却没想到,霍宴倾下手反而更快更狠,眼神也瞬间充满杀意。 几个回合下来,林蒙就被霍宴倾制服了,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 陈强这边。 唐清雅走进废弃工厂,两个男人立刻迎了过去,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说:“唐小姐,人我们已经绑过来了,就关在那个房间里。”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另一个男人说:“事情已经完成了,余款……” 后面没说完,意思不言而喻。 唐清雅笑笑,“放心,回头我就将余款打到你们账上。” “谢谢唐小姐。” 唐清雅抬脚朝旁边的房间走去,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回身,“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发照片给那个号码?” 高瘦男人点头,“绑架成功后我们就拍了照片发过去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只要林蒙那边帮她拖住霍宴倾,她就有时间收拾舒心。 其实直接绑架舒心也可以,但是唐清雅深知霍宴倾侦察能力过人,她怕到时候她还没收拾舒心,就被霍宴倾找到了。 现在,她有足够的时间收拾舒心,再毁坏现场。 这样就算舒心死了,霍宴倾也查不到她身上。 唐清雅挽唇浅笑,嘴角的弧度透着阴冷的杀意,精致的脸上再无半分平日里的高贵和优雅,有的只是被嫉恨弥漫的狰狞和扭曲。 房门打开的时候,言瑾已经挣脱了手上的绳子,她抬眸看向门口。 视线在空中相遇。 两人眼中均是震惊之色。 言瑾震惊想绑架舒心的人竟然是唐清雅。 唐清雅震惊绑架的人为什么不是舒心而是言瑾。 言瑾率先回过神来,淡漠的眉眼间染上一丝讥笑,“你终于沉不住气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唐清雅知道再否认也是枉然,淡淡笑了一下,“为什么是你?” 言瑾从椅子上站起来,习惯性将双手背在身后,随便一站也是一个笔挺的军姿,“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伤害宴倾和舒心。” 唐清雅嗤笑一声,“你以什么身份保护他们?晏城的暗恋者?” 听见晏城两个字,言瑾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清冷,“你连喊他的名字都不配,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他,从始至终都在欺骗他,利用他靠近宴倾。” 1250,杀我灭口? “是又怎么样?”唐清雅一脸孤傲的看着言瑾,完全一副高高在上女神般的姿态,“即便我欺骗他,利用他,他爱的还是我,他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言瑾淡漠的眉眼微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有男人愿意为你舍命?” “至少没有你活得那么憋屈,晏城直到死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是你。” “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可怜虫,爱你的男人你没得到,你爱的男人压根不将你放在眼里。虽然晏城生前不知道我的感情,可是他死后我敢坦坦荡荡的说出来,而你呢,说出来后你就会彻底失去宴倾。” 言瑾的话戳中了唐清雅的软肋,她瞬间想起霍宴倾约她见面的那天,他说,她的感情他不屑,还说从此以后不想再看见她。 唐清雅脸色瞬间变了,眸光变得阴沉起来,朝门口喊了一声,“你们俩进来。” 两个男人立刻走了进来。 唐清雅冷声说:“人绑错了。” 高瘦男人,“怎么可能,我就是按照你给的那个地址去美容院找的,你让我绑架新娘子,我打听了,她就是霍家那位新娘子。” 唐清雅怔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言瑾,“你故意的?” 言瑾勾了勾淡漠的唇角,“这一切都是宴倾提前计划好了的,他猜想有人会在婚礼上闹事,舒心怀孕了,宴倾不想让她有任何危险,才有了这招狸猫换太子,只是他应该没猜到绑架舒心的人竟会是你。” 唐清雅脸色煞白,转瞬眼中浮现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既然人已经绑错了,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我断不能让你将这件事告诉宴倾。” 言瑾神色淡漠,并没半点惧意,“那你打算怎么做?杀我灭口?” 唐清雅并不否认,“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唐清雅说完对身后两个男人说:“杀了她,佣金双倍。” 两个男人都是道上混的,身手不错,迈步走向言瑾。 “她有身手,你们小心。”唐清雅出声提醒。 很快两个男人和言瑾就打了起来,唐清雅站在一边观战,打算等一个绝佳的时机,朝言瑾出手。 只是机会没等到,唐清雅等来的是破门而入的警察。 …… 舒心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睡得真舒服……” 看清周围的环境后,舒心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起来,转头,床侧空荡荡的,陆子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 啊,婚礼,几点了? 舒心哧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床头柜上拿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九点半,迟到了半个小时。 完蛋了,怎么都没人喊她?也没人给她电话,别人不打,霍宴倾也该打一个吧。 咦,不对。 她的手机什么时候打开了静音模式? 舒心没时间细想,跑出房间,看见童翘和陆子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靳深姿势别扭的抱着安安在房间里荡。 童翘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转头,看向舒心,“媳妇,你醒了?你再不醒,我都打算去喊你了。” 【推荐基友免费新书:作者,十里清欢《少帅,萌妻变甜啦》贼鸡儿好看】 1251,这种人渣就该拖出去枪毙 舒心急步往玄关处走,“你还好意思说,这都几点了,你竟然不喊我,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婚礼现场肯定乱套了。” “没事,婚礼延后一个小时。”童翘说着来到舒心身边,拉着她往沙发那边走。 “延后一个小时?”舒心眨眨眼,“我是新娘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睡觉,你当然不知道了。”童翘笑,拉着舒心在沙发上坐下,下巴微扬,指了一下电视,“看,大新闻。” “看什么新闻啊,我没时间,就算延后一个小时也要来不及了,我还要去美容院换婚纱,化妆。”舒心说着又要从沙发上起来。 童翘拉住舒心,下巴又指了一下沙发旁边,“你看那是什么?” 舒心顺着童翘的视线看过去,一袭洁白的私定婚纱挂在旁边,“咦,我的婚纱怎么在这里?” “霍宴倾安排人送过来的,妆我给你化,所以现在有时间,快看新闻。”童翘说。 舒心真的被他们搞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看啦。”童翘又拉了一下舒心的手催促。 “到底有什么好看……”舒心看向电视屏幕,声音嘎然而止,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了一下眼睛睁开再看,确定是唐清雅和林蒙没错,两人手上都戴着手铐,正被警察送进警车内,转头,满脸吃惊的看着童翘,“他们怎么会被警察抓起来?” “他们绑架你。”童翘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仿佛咬的是某人的肉,“活该,这种人渣就该拖出去枪毙。” 舒心懵了,“我在你这儿睡觉,好好的,哪里被绑架了?” 童翘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舒心,“霍宴倾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今天会有人在你们的婚礼上闹事,所以他让言瑾代替你去美容院,结果,言瑾被绑架了,而婚礼现场的霍宴倾接到了林蒙的电话,让他拿三千万去赎人,霍宴倾早有准备,一切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然后唐清雅和林蒙就被抓了。” 舒心愣怔着消化这个消息,童翘一脸兴奋的在舒心耳边说:“媳妇,别说你男人真厉害,帅气多金,聪明睿智,又是特种兵出生,武力值肯定杠杠的,关键对你一往情深,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一旁的陆靳深听着脸色沉了下来,几步走到童翘身边,将孩子往她怀里一塞,然后转身走到陆子谦身边,“不是想吃马卡龙吗?走,我带你去买。” “好耶,谢谢爸爸。”陆子谦双眼发亮,立刻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将小手搁进陆靳深的大掌中。 童翘愣愣的看着突然塞进怀里的孩子,缓了几秒才回过神来,“陆靳深,你不带安安,出去买什么马卡龙?我还要给我媳妇化妆呢。” 陆靳深不搭理她,牵着陆子谦朝门口走。 童翘抱着孩子站起来,大声说:“陆靳深,你听见我说话没有?一会儿霍宴倾的婚车就要来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1252,老男人吃醋了? 回答她的是砰的一下关门声。 “什么人啦,无缘无故甩脸子,我这是哪里又招惹他了?”童翘气呼呼的坐下,转头,见舒心在一旁笑,拧眉,“你笑什么?” “笑你傻呗。” “是挺傻的,帮他生孩子,还受他这鸟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这是吃醋了。”舒心说着起身,朝婚纱那边走。 “吃醋?”童翘没明白,“这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他吃谁的醋?” “你好好想想你刚才说了什么。”舒心回头看了童翘一眼,“我去换衣服。”然后拿着婚纱进了房间。 童翘拧眉回想,想起什么,抱着孩子走到房门口,隔着门对里面的舒心说:“媳妇,你是说我夸了你男人,所以老男人吃醋了?” “嗯。”舒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靠,这男人格局怎么这么小?小姑娘也没有他这么小心眼啊,他还是一个大男人,还是部队的首长,这个样子怎么带兵?简直颠覆了我对兵哥哥的认知,毁坏了兵哥哥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童翘抱着孩子气呼呼的在门口踱步。 “他这不是小心眼,而是在乎你。”舒心打开门,看着童翘,“我跟你说,男人吃起醋来很可怕的,你说宴倾多好多男人,那是因为你没见他吃醋的样子,他吃起醋来可比陆靳深恐怖多了。” 童翘有些不信,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也这么小家子气呢,“真的假的?” “真的,军人铁骨铮铮是没错,但是你别忘了,陆靳深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丈夫,你总不能让他在家里也冷着一张脸吧,或者将你当他的下属?” 童翘一想到陆靳深对她像对他的下属一样,冷脸,下命令,心里就升腾起异样的感觉,“他敢!”随即想到什么又说:“他不是我丈夫,我和他没领证。” 舒心觉得童翘应该爱上陆靳深了,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或许他们之间缺少一个契机,至于什么样的契机,舒心也不知道,应该是军人的形象在童翘心里根深蒂固,然后生活中的陆靳深可能和童翘想象中的军人不一样,所以她总觉得自己喜欢的不应该是这种男人。 这种事只能靠他们两个人慢慢磨合,她这个旁观者多说无益,尤其童翘这种认死理的性格,也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去和陆靳深结婚。 陆靳深没有真的带着陆子谦去买马卡龙,他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他只是带着陆子谦去找了酒店服务员,让她去帮忙买马卡龙。 十点过五分,舒心到达婚礼现场。 因为婚礼推迟了一个小时,很多礼节司仪已经提前完成了,舒心来了,就直接举行婚礼。 司仪大声宣布,“请新娘入场。” 齐聚在周围的人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红毯这头,舒有康握着舒心的手,脸上挂着笑,眼眶里却有泪,他在心里默念:若兰,我们的女儿出嫁了。 人群中,丁晗看着不远处依依不舍的父女,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脸色一片惨白。 1253,他们不可以在一起 姚慧琴察觉身旁丁晗脸色不好,语气关心的询问,“小晗,你怎么了?” 丁晗摇头,抱着一丝侥幸问姚慧琴,“扶着舒心走红毯的人……是她爸爸?” 姚慧琴看着红毯上舒有康扶着舒心朝自家儿子走,满脸都是笑,“是啊,虽然心儿和小五早就领证了,但是看见这一幕我心里还是很高兴……” 姚慧琴正说着丁晗突然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姚慧琴急忙扶住了她。“小晗,你怎么了?” 丁晗脸上仍旧是不可置信,视线落在红毯上已经牵手在一起的霍宴倾和舒心,嘴里喃喃,“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姚慧琴问。 丁晗转头望着姚慧琴,“他们不可以在一起。” “啊?”姚慧琴不知道丁晗什么意思,“你说谁?” “宴倾和舒心不能在一起。”丁晗神色激动,抓紧了姚慧琴的手臂。 姚慧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小晗,今天是小五和心儿结婚的大喜日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不是,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丁晗神色焦急。 姚慧琴彻底不高兴了,“心儿孩子都怀了,两孩子感情好得不得了,怎么不能在一起呢?” “因为……因为……” 姚慧琴一脸正色的看着丁晗,“小晗,我是真心将你当亲人看待,我也说过我们在一起来往不谈公事,只谈私交,如果你带入公司里的事,或者替贺景行办些什么事,那你就太让我失望了。” “老夫人不是这样的。”丁晗摇头,“我绝不会帮贺景行做伤害霍家的事。” 姚慧琴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轻轻拍了拍丁晗的手背,“好了,我相信你,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丁晗看着姚慧琴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我有些头疼,我去休息室坐会儿。” “行,去吧。” 丁晗转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走,耳边传来神父庄严的说话声,“宣誓结束,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礼成,新郎可以吻美丽的新娘了……” 然后是大家的欢呼声。 一切在丁晗听来是那么的讽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休息室的。 所有人都去观看婚礼了,休息室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丁晗神色焦急的在休息室来回踱步。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她要如何阻止他们? 找宴倾? 可是她该如何说服他不要和舒心在一起? 丁晗纠结了片刻,最后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眸光坚定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霍宴倾的电话。 婚礼现场,仪式已经结束,霍宴倾和舒心手挽着手和上来道贺的亲朋好友交谈,突然霍宴倾手机响了,他道了一声,“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人较少的地方接通了电话,丁晗的声音传了过来,“仪式结束了吗?” “嗯。”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我们选个安静点的地方见面吧。” 1254,我很期待今晚的洞房花烛夜 “现在吗?” “对,现在。” 霍宴倾思虑几秒,“教堂后面有个人工湖,你先过去,我这边安排一下就过去。” “好。” 霍宴倾挂了电话来到舒心身边,“累不累?” 舒心回答:“还好。” “稍后酒宴有一些客人需要我们过去敬酒,你不用喝酒,但需要和我一起过去感谢他们的莅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免得到时候吃不消。” “听你的。” 霍宴倾俯首在舒心唇角亲了一下,“真乖。” 舒心红着脸看了一下周围,不少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点头,都是善意和祝福的笑容,“这么多人呢,你怎么也不注意点形象。” “婚礼本来就是向大家分享我们的幸福和喜悦,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刚才神父不是还让我们接吻?” 说到这个,舒心脸更红了,刚才神父说新郎可以吻新娘了,那只是一个仪式,霍宴倾却抱着她没完没了的吻了起来,“没羞没燥,懒得理你。” 霍宴倾偏头凑到舒心耳边,低声缱绻,“我很期待今晚的洞房花烛夜。” 舒心的脸这下直接红到了耳后根,才一个多星期没让他碰,他怎么好像禁欲好几年一样,舒心往后退了两步,避开霍宴倾温热的气息,“流.氓。” 霍宴倾抬手摸了一下舒心的红扑扑的小脸蛋,“我让童翘和沐宁静陪你去休息室。” “嗯。” 霍宴倾看着舒心她们去了休息室,然后又交代陆靳深和沈庭西帮忙招待客人,才朝教堂后面的人工湖走去。 霍宴倾来到人工湖丁晗已经到了,她站在湖边看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入神,连他走近都没发觉,“大嫂。” 丁晗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霍宴倾,“来了?” “嗯,你见到小白了吗?” 丁晗点头,想起之前和霍纪白在休息室相处的时光,心里热乎乎暖融融的,只是家常闲聊,但是她喜欢那种和亲人在一起安心的感觉。 “你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想告诉我?”霍宴倾问。 丁晗眉眼间瞬间染上一丝沉重,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开口,“我嫁进霍家之前有过一段婚姻,这你知道吧?” 霍宴倾点头,当初姚慧琴就是因为这个才会竭力反对简汐和大哥在一起,在姚慧琴眼里,大哥那么优秀只有名媛千金才配得上,可偏偏大哥不仅选了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女人,还是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 简汐嫁进霍家后对她以前的那段婚事闭口不谈,姚慧琴曾经安排人去查被大哥知道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立下誓言:以后谁敢再查简汐以前的事,他便带着简汐离开霍家,永远不再回来。 既然当初那么忌讳,为何现在又主动提起? 霍宴倾眉间染上疑惑,但他没说话,等着丁晗继续往下说。 丁晗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望着湖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腔,“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霍宴倾下意识的觉得丁晗接下来要说的肯定和她以前的那段婚姻有关。 1255,她知道那只是感动,不是爱 丁晗抿了抿唇,轻轻呼出一口气,“很久以前,在一所大学,有一个女孩认识了两个很出色的男孩,那两个男孩一个爱好运动是女生们眼中的篮球王子,另一个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同学们眼中的学霸。 一个活泼好动,一个内敛含蓄,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男生偏偏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两人一起出现在校园经常引起女生们围观和尖叫。 那个女孩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他们,并很快和他们成为了朋友,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校园各处时常能看见他们在一起玩闹和学习的画面。 都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慢慢的三人间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女孩和那个活泼好动的男孩相恋了,让女孩不知道的是,内敛含蓄的那个男孩也喜欢她。 毕业考试前一天活泼好动的那个男孩突然消失了,女孩急坏了,打他电话没人接,到处也找不到他的人,考试他也没出现。 直到考试过后,内敛含蓄的男孩找到女孩,突然向她表白,并表示会代替好兄弟好好照顾她。 女孩拒绝了,她心里爱的只有那个活泼好动的男孩,她相信他一定是有急事才不告而别,她愿意等他。 这一等就是一年,一年间,他音信全无。 而含蓄内敛的男孩却一直陪在那个女孩身边,陪她找工作,接送她上班,冷了给她送衣服,生病了给她送药,家里出事了替她解决。 女孩心里十分感动,但她知道那只是感动,不是爱。 所以即便家里人都知道这个男孩的存在,也一直逼着两人结婚,但是女孩一直没同意,因为她觉得这样对那个男孩不公平,他对她越好,她越不能伤害他。 只是世事难料,这一切全都因为一场宿醉改变了。 女孩被公司炒鱿鱼,非常难过,加上长期承受家里父母逼婚的压力和对心里那个男孩无尽的思念,她哭得一塌糊涂,独自买醉,最后烂醉如泥。 含蓄内敛的男孩找到她,将她带回家,趁着女孩喝醉,和她发生了关系。 女孩醒来后,十分生气,男孩一个劲的道歉,称自己是情不自禁,并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女孩给了他一个耳光,哭着离开了。 两个月后,女孩怀孕了……” 丁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说累了,又似乎故事里的女孩情绪感染了她,她眉眼间满是气愤,无奈,隐约还有对那个不告而别的男孩的责备。 沉默了片刻后,丁晗继续往下讲,“女孩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是和含蓄内敛的那个男孩结婚了,婚后男孩对女孩更好,可以说是唯命是从,女孩也渐渐释怀了男孩趁她醉酒侵犯她的事,两人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只是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女孩还是会想起心里的那个男孩,甚至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自己,他为何要不告而别?是不爱她了吗?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女孩生下孩子的第二个月,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孩回来了,来找她了。” 1256,我和心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那时女孩才知道,男孩家里人知道他在学校找了一个家世普通的女朋友,非常不高兴,让他分手,他不同意。 家里人便强行逼他出国,并答应只要男孩乖乖出国深造,并且这期间不和女孩联系,回来后就答应见一见他的女朋友,并考虑两人的未来。 也是在那时女孩才知道,男孩的身份竟是那般的高不可攀,男孩在学校非常低调,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连名字都改了。 男孩知道家里人这样做是想利用时间冲淡两人的感情,而他想证明自己对女孩是真心的,并且他也知道,如果他不听家里人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也许还会做出伤害女孩的事情,所以他答应了家里人的要求,只为求得一个和女孩将来在一起的机会。 家里人不让他告别,但他和含蓄内敛的男孩住在一起,他嘱咐自己的好兄弟转告女孩,让女孩等他,他一定会回来娶她。 可是含蓄内敛的男孩不仅将这些隐瞒了下来,还趁机表白,夺走了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 女孩知道事情真相后非常生气,尤其想起含蓄内敛男孩趁她醉酒和她发生关系,气得当场就扇了那个男孩一耳光。 活泼好动的男孩更是直接将自己视为好兄弟的男孩痛揍了一顿。” 丁晗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霍宴倾隐隐猜到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丁晗自己,而那个活泼好动的男孩是大哥霍宴霖,大哥曾经确实更改名字在樊城读了两年大学。 那个含蓄内敛的男孩应该就是丁晗的前夫,事情真相浮出水面后,丁晗和前夫离婚了,然后和大哥在一起。 只是这个前夫到底是谁? 霍宴倾并不知道。 丁晗情绪平复下来后,转头看向霍宴倾,“这个故事中的女孩是我,活泼好动的男孩是你大哥,而那个含蓄内敛的男孩……” 丁晗停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喉管,“是舒有康。” 霍宴倾墨眸猛然瑟缩了一下,嗓音微沉,“心儿的爸爸?” “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舒心的爸爸竟然是我的前夫,舒心……是我的女儿……” 霍宴倾裤袋里的手蜷缩了一下,触到为了今天接待客人放在口袋里的烟盒和火机,他拿出烟盒,抽出一个香烟,点燃抽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没抽的原因,他闷闷的咳嗽了几声。 气息沉稳下来后,霍宴倾开腔,“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丁晗,“舒心是我的女儿,你是我丈夫的弟弟,你和舒心不能在一起。” 霍宴眯眸抽烟,棱角分明的脸被青白色烟雾笼罩,有些模糊,让人难以辨别他的情绪,他沉默抽了好一会儿烟,才转头看向丁晗,“我和心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丁晗没想到霍宴倾会是这个态度,“我知道我突然告诉你这些你有些难以接受,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就能在一起的,舒心是我女儿,又是我弟媳,我是舒心的妈妈,还是她的大嫂,这关系全乱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旦被外界的人知道,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他们又会如何看待你和舒心之间的关系?” 1257,和舒心离婚…… “外人什么看法,我不在意。”霍宴倾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夹着香烟递向薄唇边,深邃如潭的视线望着面前平静的湖面,脸上的神情如这湖水,幽沉,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平静。 “你怎么能不在意呢?”丁晗拧眉,“这不是小事,事情若真的被众人知晓,肯定会影响霍氏集团的声誉,霍氏股票一落千丈也不是不可能。” 霍宴倾唇角勾起一丝淡漠浅笑,“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自然是趁事情还没被大家知晓之前和舒心离婚……” “不可能。”霍宴倾直接打断丁晗的话,看向丁晗的眼神染了些许寒意,“舒心是你的女儿,你不考虑她的感受,第一反应竟然是霍氏集团,你真是一个好母亲。” 话语里的讽刺毫不掩饰。 丁晗脸色白了白,舒心两个月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她恨舒有康,所以连带着他的孩子,她也不喜欢,以至于和霍宴霖结婚后,她没回去看过舒心一眼。 “霍氏集团倾注了宴霖太多心血,我不希望它有任何闪失,而且我也是为了你和舒心好,人言可畏,到时社会上的舆论不是你们能承受得了的。”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霍宴倾将手里未抽完的香烟丢在地上,抬脚踩灭,“没别的事,我回去了,心儿还在等我。” “宴倾。”丁晗叫住转身要走的男人,“你和舒心分开吧,我真的是为了你们好。” 霍宴倾停住脚步,并未转身,挺拔的身影透着一丝凉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您的意思……恕难办到!” 霍宴倾说完继续朝前走,丁晗准备跟上去的时候,他自己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丁晗,“如果你不想事情变得像你说的那么不可收拾,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这件事会被大家知晓。” “不管大家知不知道,我不会和心儿分开。”霍宴倾说完转身朝婚礼现场走。 “宴倾……宴倾……”丁晗对着霍宴倾的背影喊了两声,但是他并未停下脚步。 霍宴倾在婚礼现场找了一圈,没看见舒心的人,她应该还在休息室,霍宴倾来到休息室,童翘正和舒心在聊天,沐宁静抱着安安坐在一旁。 舒心见霍宴倾进来,问他,“到了酒宴时间吗?” “没有。”霍宴倾走到舒心面前,视线在童翘和沐宁静身上来回看了看,“我能和心儿单独待会儿吗?” 沐宁静抱着安安起身朝门口走。 童翘慢条斯理的起身,口里慢悠悠道:“哎,太没人性了,用得上我们的时候喊一声,用不上就让我们滚。” “别走,我又没让你们走。”舒心说。 童翘,“算喽,不当电灯泡。” 沐宁静和童翘走后,舒心拧眉看着在她身旁坐下男人,“你干嘛赶她们走?” “不方便。” “有什么……” 舒心正说着话,霍宴倾突然靠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1258,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舒心推了推霍宴倾的胸膛,“你抱得太紧了。” 霍宴倾松了松力道,仍旧将她禁锢在怀里,“神父面前宣的誓言你还记得吗?” 舒心点头,“记得。” “再说一遍给我听。” 舒心浅浅勾唇,“无论富贵或贫穷,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顺境或逆境,我都将毫无保留的爱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霍宴倾放开舒心,眉目深深的望着她,“记住你的誓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舒心点头,总觉得霍宴倾的眼神里藏了她看不懂的情绪,“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霍宴倾轻轻捋着舒心鬓角的发丝,“没有,我们下楼吧,等你换完礼服,酒宴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好。” 两人下楼,舒心由童翘和沐宁静带着一起去化妆间换礼服。 霍宴倾来到婚礼现场,宾客都陆续往宴客厅那边转移,舒有康站在草坪望着教堂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霍宴倾抬脚走过去,“爸,怎么了?” 舒有康回神,收回视线,“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多年未见的熟人。” “什么熟人?” 舒有康眼中闪过一丝暗淡,随即笑着摇头,“没什么,许是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看错了,走吧,我们去宴客厅。” 霍宴倾朝门口看了一眼,微微颔首,“走吧。” 舒有康行走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刚才好像看见若兰了,但是人太多,等他追过来,她已经不见了,难道是他今天在心里一直念着她,所以出现了幻觉? “爸。” 霍宴倾突然出声打断了舒有康的思绪,他转头看了霍宴倾一眼,“嗯?” 霍宴倾问:“你找过心儿的母亲吗?” 舒有康微微愣了一下,又看了霍宴倾一眼,后者神色淡淡,并无半点异样情绪,应该是随口问的,舒有康神经放松下来,“没有。” “我听心儿说她妈妈生下她两个月后就和别的男人离开了,您不恨她吗?” 舒有康心口微微缩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叹息,“不恨,是我对不起她,不怪她。” “要不要我发动关系找找心儿的妈妈?” “不用。”舒有康急忙摇头,察觉自己语气太过激烈,随即又状似轻松的笑笑,“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找也没有意义。” 霍宴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舒有康想问霍宴倾为何突然问起舒心的妈妈,可是转头见霍宴倾神色沉静的模样,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即便现在是自己的女婿,舒有康也觉得他高深莫测,不是一般的晚辈,最后什么都没问,沉默了下来。 酒宴过后,有些客人离开,有些客人去了提前安排好的棋牌室娱乐。 舒心和霍宴倾这才有时间停下来吃些东西。 晚上六点,宾客移步提前订好的酒店用晚餐。 晚八点,舒心和霍宴倾才离开酒店回到山庄,舒心洗漱好已经快十点了。 1260,霍宴倾不要脸的开始耍黄腔 虽然婚礼姚慧琴提前准备了很久,几乎什么都不要舒心动手,但是她还是觉得很累,一整天围着客人打转,脸都快笑僵了,小腿也早已酸痛不已,这会儿作用在小腿上的那股力道刚刚好,特别舒服。 舒心睁开眼睛,手肘撑在床上,斜支着额头看着霍宴倾认真给她按摩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柔成一片,轻声问他,“你不累吗?” 霍宴倾转头和舒心对视,“不累,将你娶进门了,我高兴。” 舒心笑,“我不是早就和你领证了吗?” “不一样,现在全樊城的人都知道你舒心是我霍宴倾的。” 舒心眼底璀璨的笑容多得快要溢出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也觉得幸福感爆棚。 “舒服吗?”他问。 舒心点头,“嗯,很舒服。” “这样舒服,还是我要你的时候舒服?”霍宴倾不要脸的开始耍黄腔。 “流.氓。”舒心红着脸斜睨了霍宴倾一眼,躺回床上。 房间里响起霍宴倾低低的笑声。 两人沉默了片刻。 舒心抓过枕头垫在头下,偏头看着霍宴倾,“唐清雅和林蒙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随警察处理,一切按照法律来。”霍宴倾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有任何情绪波动。 “那……按照法律他们会有什么惩罚?” “林蒙本来就是国家追捕多年的强奸犯,加上他这段时间犯的事,死刑跑不了。唐清雅犯绑架罪,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霍宴倾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法官在宣判。 舒心将头放正,视线看着天花板,唐清雅对霍宴倾执念太深,爱一个人本没有错,但是为了得到对方不择手段就是错的。 而唐清雅为了得到霍宴倾选择和贺景行、林蒙这样的人合作,甚至有了让霍宴倾变得一无所有将他禁锢在身边这种变态扭曲的想法,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她这样的爱人方式,无论是谁也无法接受,如今她入狱也算罪有应得。 “想什么呢?”霍宴倾见舒心突然安静下来,问她。 “没什么,好了,别按了,睡觉吧?” “你困了就先睡,你小腿都肿了,不舒通一下,血脉堵塞,明天会很痛。” 舒心沉默了一会儿“哦”了一声,不是期待洞房花烛夜吗?这会儿怎么一点也不急了? 这些舒心不好直说,免得霍宴倾又笑话她想要,心里想着晚一点温存也没事,她再等等,只是白天太累,霍宴倾又按摩按得太舒服,舒心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舒心醒来,床侧没看见霍宴倾的人,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看见霍宴倾站在阳台上,撑在栏杆上的指间有星火明明灭灭,他在抽烟? 已经戒烟大半年了,为何又抽烟? 舒心摸了摸身侧,床单平整没有一丝温度,他竟然一直没睡? 舒心转头又看向阳台,男人背影隐隐透着一股沉重感,他有心事吗? 1262,有没有想过找你妈? 霍宴倾移动身子,让舒心面向阳台外面,自己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薄唇附在她耳边,“你看。” 舒心没明白霍宴倾的意思,“看什么?” “看外面有没有人?现在是深更半夜,这里是私人山庄,我们这边的别墅除了白天云妈过来打扫,平时没人过来,这个点更加不可能有人。” “那也不行。”舒心没那么大胆。 霍宴倾轻咬了一下舒心圆润的耳垂,“今晚夜色这么好,在这里,你一定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你别闹,我可是孕妇。” “我知道,我会控制力道。” “可是……啊……”舒心正说着霍宴倾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舒心挺翘的屁股,“你打哪儿呢?” “不听话你说打哪儿?”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在我眼里你是二十岁的小孩。” 舒心被他逗笑了,“霍宴倾你无不无耻,小孩你也敢要。” “牙尖嘴利。”霍宴倾说话间,大手扳过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舒心挣扎了几下,很快软化在他娴熟的热吻里。 沉沦。 交缠。 融合。 激情过后,舒心趴在阳台栏杆上,几乎站不稳,全靠霍宴倾在后面搂着她,她气息微喘,“抱我进去。” 霍宴倾轻笑着将舒心打横抱起朝房间内走去。 舒心想瞪霍宴倾一眼都没力气,“你笑什么?” “我老婆身子软,我高兴。” “谁身子软了?还不是被你欺负的?” “那我让你欺负回来?” “……”舒心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还有力气吗? …… 林蒙出事后,贺景行接到了樊城警察局的电话,应召回国,回国后就直接去了警察局接受调查,直到一个星期后他撇清和林蒙的关系才从警察局出来,自然这中间他花费了不少精力和关系才摆平这件事。 回到住处,贺景行气得快冒烟,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这件事你怎么看?” 一旁的胡叔恭敬回答:“婚礼那天霍宴倾和舒心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甚至霍宴倾还让他身边的人冒充舒心,所以当时绑错了人,这样看来,霍宴倾早就预料到林蒙和唐清雅会动手,并且早就做好了安排,只等着他们掉入他的圈套。” 贺景行皱眉,“霍宴倾如何得知?” 胡叔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贺景行看出了他的踟蹰,“有什么话尽管说。” “是,少爷。”胡叔说:“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察觉林蒙和唐清雅有猫腻,提前通知了霍宴倾。少爷你还记得吗? 有一次你联合唐清雅给霍纪白下药,但是关键时刻霍宴倾的人赶到救了霍纪白,还有那次你和唐清雅联合设计施清清,也是在关键时刻舒心出来搅了局。 当时我们都怀疑是唐清雅为了讨好霍宴倾故意陷害于你,可是现在唐清雅为了绑架舒心入狱可以看出她是真心想对付霍宴倾。 所以我在想或许我们误会唐清雅了,真正给霍宴倾通风报信的另有其人。 而这些事,有一个共同点,丁晗都参与其中。” 1263,查一查简汐和舒有康是否有关系? 贺景行黑眸闪过寒光,“你的意思通风报信的那个人是丁晗?”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觉得丁晗或许已经恢复记忆了。”胡叔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明黄色的信封袋递给贺景行,“这些照片是在霍宴倾婚礼那天,我安排人伪装成媒体记者盯着丁晗时拍摄的。” 贺景行一张一张过目,前面几张倒是没什么,全是很正常的场景,还有丁晗和姚慧琴在一起的照片,也都很正常,因为是他安排丁晗多接触姚慧琴。 可是慢慢的看到后面贺景行发现了不对劲,他指了指手头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丁晗的神情十分震惊,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她为什么这个反应?” 胡叔解释,“据盯梢的人说,当时舒心准备入场,丁晗看见舒心和舒有康在一起后就是这个反应。” “舒心和舒有康?” “是的。” 贺景行拧眉沉思,丁晗早就认识舒心,所以她不可能看见舒心反应这么大,那就只有舒有康,可丁晗为什么看见舒有康反应这么大? 贺景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你安排人调查一下真正的丁晗出国之前和舒有康是否有交集?” “好的。” “也查一查简汐和舒有康是否有关系?” “好的。” 贺景行继续往后看照片,片刻后,又指着一张照片问,“他们在谈什么?” 照片上是霍宴倾和丁晗在教堂后面的人工湖见面的场景。 胡叔摇头,“不知道,当时那个人工湖四周没有任何人,我们的人不好靠近,只能远远的拍摄,所以听不见他们谈了什么内容。” 贺景行沉默了片刻,“让丁晗过来见我。” “好的。”胡叔退出书房。 贺景行将霍宴倾和丁晗谈话的那张照片放在办公桌上,修长手指在上面轻轻敲打,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曹越的电话。 “贺先生。”电话那端传来曹越恭敬的声音。 贺景行转动旋转椅,背对着桌面,漆黑视线看向窗外,“最近丁晗的治疗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每次都按时治疗。” “没有异常?” 那端曹越听出贺景行话里不同寻常的语气,沉默了几秒,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贺景行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斜支着额头,云淡风轻的说:“就是觉得丁晗可能恢复记忆了。” “啊?”那端曹越膛大眼睛,这还叫没事?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那边多留意一下。” “好的。” 贺景行挂了电话,没多久丁晗就来了。 丁晗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去,站在办公桌前,视线落在旋转椅上男人冷冽的背影上,“贺先生,你找我?” 贺景行转动旋转椅,面向丁晗,“给你看样东西。”说着视线指了指反扣在桌面上的那张照片,“看看。” 丁晗疑惑着往前走了两步,弯身拿起桌面上的照片,当看见照片上的画面后,瞳孔微缩,脸色有些发白。 贺景行一直盯着丁晗,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丁秘书为何这个反应?” 1264,没有任何漏洞才更值得怀疑 丁晗很快收敛起慌乱的心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只是没想到贺先生竟然如此不信任我。” 言外之意很明显:不信任她,安排人盯她的梢。 贺景行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唇角,“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的行事风格,这并不是针对你。” 是啊,贺景行行事谨慎、多疑,他这是间接承认确实安排人跟踪她,即便这样,丁晗也只能服从,不能有任何情绪,“知道了。” 贺景行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解释一下吧,为什么和霍宴倾私下单独见面?你们谈了些什么?” 丁晗看见那张照片后就在心里想能说服贺景行的借口,不紧不慢道:“林蒙出事被抓,我给霍总打电话约他见面,是想套他的话,想知道林蒙的事会不会给贺先生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是霍总嘴很紧,没有透露分毫,反倒反过来套我的话,想套出您和林蒙的关系。 他离开的时候还警告我,让我以后离霍老夫人远一点,还说这次房地产项目他之所以会和中州集团合作,完全是因为我救了霍纪白,还我人情,从此以后互不相欠,以后商场上见面,他照样不会手软。” 贺景行眼中寒气凛冽,沉默了几秒后,“你下去吧。” 丁晗微微躬了一下身,转身朝门口走,打开房门,胡叔站在门口,两人互相点头打招呼。 丁晗离开。 胡叔走进书房。 贺景行,“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胡叔,“是的。” “有何看法?” “滴水不漏,找不出任何破绽。”胡叔如实回答。 贺景行眸中深谙难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腔,“没有任何漏洞才更值得怀疑。” “那我们应该怎么处置她?”胡叔问。 贺景行,“曹越那边我已经让他留意了,看能否找出破绽,我们先静观其变,不宜打草惊蛇,如果曹越那边没有收获,我再找机会试探她。” 胡叔点头,想起什么,说:“再过一个星期霍氏集团建造的繁华娱乐城就要开业了,早在一个月前霍氏集团就大肆宣传,据说是华夏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娱乐场所,室内室外,水上陆地,冒险游乐等项目应有尽有。娱乐城提前一个星期售票,今天第一天,听说售票员忙得不可开交,估计不用一个星期,两三天就会满额。” 贺景行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霍宴倾损了我一员猛将,我是不是该送点什么给他作为娱乐城的开业贺礼?” 胡叔,“一切听从少爷安排。” …… 房地产项目贺景行全权交给了丁晗负责,偶尔丁晗会和霍宴倾见面商谈项目上的事。 这天两人又见面了,这是贺景行找丁晗后的第五天。 包厢内,丁晗简单商谈项目上的事后对霍宴倾说:“贺景行可能已经开始对我起疑了,他一直安排人暗中盯着我,你婚礼那天,我们在人工湖见面他知道了,问我,我们谈了什么,我糊弄过去了,但是最近几天我明显感觉到我的私人医生对我的治疗加长了时间,而且也更仔细,应该是贺景行嘱咐了他什么。” 1265,你想过和心儿相认吗? 霍宴倾俊眉微蹙,思虑了几秒,“你回霍家吧,贺景行身边不安全。” “可是我还没找到他是不是罗益川的证据。” 霍宴倾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贺景行是罗益川无疑,他做事极为谨慎,美国那边我也一直找不到他是罗益川的有力证据,樊城他敢来,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加上他现在防着你,你不可能再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他心狠手辣,嗜血残暴,若是让他知道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丁晗也想早点回霍家,自从恢复记忆后,她没有一天不想念霍纪白,那可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可是贺景行盯她盯得紧,她连电话都不敢给霍纪白打,可是……“我感觉贺景行最近好像又有动作,胡叔这几天见了好几对母子,或者祖孙,都是陌生面孔,不知道想干什么?” 霍宴倾眉间染上疑惑,沉吟了片刻,说:“那些母子或者祖孙有什么共同点?” 丁晗摇头,“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胡叔这些异常的举动或许是想对付你。林蒙一直是贺景行身边得力的黑暗势力,你突然除了他,依着贺景行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方设法对付你,你最近行事多留个心眼,我这边再观察观察,等贺景行这边平静下来,我就恢复简汐的身份回霍家。” 霍宴倾点头,不忘提醒,“杨戟一直在暗处,你发现任何不对劲及时联系他。” “嗯。”丁晗喝了一口咖啡,“你和舒心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霍宴倾似乎没听懂丁晗的话,“我和心儿很好,昨天我和她一起去医院做了产检,宝宝很健康。” 丁晗脸色微变,“宴倾,我说的话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和舒心不会有好结果的……”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霍宴倾起身抬脚朝门口走。 丁晗起身拦住了他,“宴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回了霍家,你让我怎么面对舒心?我该将她当女儿看,还是将她当弟媳看?” 霍宴倾眸光微冷,“在你心里有将心儿当女儿看待过吗?” “我……” “你想过和心儿相认吗?” 丁晗拧眉,“我不能认她,你和她如今这样的关系,我认了她,霍家还不得颜面扫地?”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丁晗心里骨血亲情远没有那些虚有的名声重要,“我是不是该高兴,你如此看重霍家的声誉?” 丁晗听出了霍宴倾话语里的讽刺,“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狠心,但是我既然已经离开了舒家,就应该和那边断得干干净净,不然就是对你大哥不忠,互不牵扯,对大家都好。” 霍宴倾双手插进裤袋里,神色淡漠,“既然你不打算和心儿相认,你就没资格管她的事,一切维持现状就好,你回霍家后,我会和心儿搬出去住,你们尽量少见面。” “这不是见不见面的问题,只要我回霍家,舒有康肯定会知道,我和心儿的关系就瞒不住。” 1266,因为我老婆美 霍宴倾倒是没想过这点,不过……“舒有康和你不一样,他十分疼爱心儿,我相信他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知道该怎么做。” 丁晗听得出来,霍宴倾字里行间都在说她狠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 “你对霍家的好,我铭记在心,你恨舒有康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心儿是无辜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霍宴倾冷冷丢下这句话绕过丁晗大步出了包厢。 丁晗怔怔地站在原地,以前她只知道宴霖的五弟沉默寡言、不近女色,没想到他对舒心竟然如此情深,刚才她从他眼底看见了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如果她伤害了舒心,他就会杀了她似的。 …… 是夜 舒心坐在沙发上喝牛奶,霍宴倾拿椅子坐在旁边,将舒心的腿放在自己大长腿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小腿上按摩。 随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舒心小腿经常会有浮肿现象,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小腿浮肿是由于腿部血管受到的压力增大、不断长大的宝宝压迫腹股沟的大静脉造成的,加上舒心怀的是双胞胎,压迫更大,所以这一现象比单胎妈妈更明显。 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多休息,注意睡觉姿势,适当散步,然后就是按摩小腿。 所以现在睡前给舒心小腿按摩成了霍宴倾每天必做的事情。 霍宴倾一边按摩一边说:“过段时间丁晗打算回霍家。” “真的吗?”舒心一脸惊喜,“那是不是到时候她是简汐的身份就可以告诉妈了?” “嗯。” “真好,妈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舒心眉梢眼角都是笑,“其实大嫂待在贺景行身边我这心一直悬着,觉得特别不安全,她愿意回来我就放心了。” 霍宴倾看着舒心脸上的笑,心底泛上心疼,她这么担心丁晗的安危,可是丁晗却从未想过和她相认,甚至希望他离开她。 舒心喝了一口牛奶,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眨了几下,“干嘛突然这样看着我?” 霍宴倾掩去眼底的心疼,薄唇轻勾,“因为我老婆美。” 舒心被他突如其来的夸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瞬间红了,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说:“大腹便便的哪儿美了?你净瞎说。” “哪儿都美,你的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在我心里无人能及。”霍宴倾说话间倾身过去,伸出舌头在舒心上唇来回扫荡了两下,将她喝牛奶残留在上面的奶渍舔干净。 舒心发现即便和霍宴倾在一起这么久了,也一点都不觉得腻,反而越来越喜欢,和他在一起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一天没看见他会觉得特别相念,心里空空的,看见他,心就充盈了。 而且也没有别人说的那种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觉得枯燥无味,她觉得两人相处越久,默契越好,她还是会因为他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脸红心跳,依旧能找到两人刚恋爱时的感觉。 就像现在,他只不过舔了一下她的唇,她的心就跳得特别快。 1267,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舒心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唇,红着脸看着他,“你舔我干什么?” “你唇上的牛奶很甜。”霍宴倾似回味般舌尖轻扫过自己的唇,那模样……有点摄人心魂。 舒心怕自己被他魅惑,移开视线,垂眸又喝了一口牛奶,低声嘀咕:“哪里甜了?明明很腥。” “你说什么?”霍宴倾没听清。 舒心不想再和霍宴倾谈论这个话题,她怕一会儿聊着聊着两人又聊床上去了,她毕竟是孕妇,不能沉迷情事,便转移了话题,“我说大嫂回来住哪儿?” “大哥的别墅一直空着,明天我安排人仔细打扫一下。” “你让大嫂住以前和大哥住过的房子?” “嗯,不行吗?” “当然不行。”舒心将空了的牛奶杯递给伸手过来接的霍宴倾,“那里应该到处都有大哥生活过的痕迹,也充满了大哥大嫂的回忆,大嫂住进去肯定会睹物思人,特别伤感,你看霍纪白不是也没住那里吗?” 霍宴倾点点头,倒是他考虑不周了,只是舒心越这样设身处地的为丁晗着想,霍宴倾心里越难过,也越心疼她,“等丁晗回来了,我们搬回吾悦首府住吧?” “为什么?一家人住一起不好吗?大嫂刚回来,我们就搬走,不太好吧,回头她还以为我们不喜欢她。” 霍宴倾伸手轻戳了一下舒心的脑门,“你为什么老是考虑她的感受?吾悦首府那边晚上可以看星星,你不是喜欢看星星吗?” “可是……” “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霍宴倾含情脉脉的看着舒心。 霍宴倾眼睛深邃本就特别迷人,再配上他现在的深情,舒心哪里扛得住,笑得一脸幸福,点头,“好,听你的。” 霍宴倾起身,弯腰将舒心从沙发上抱起来,舒心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服务,乖乖抱着他的脖子。 霍宴倾动作轻柔的将舒心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床沿,双手分开撑在舒心身体两侧,“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T市。” 舒心鼻息间全是霍宴倾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她很享受这种被他气息包围的感觉,视线与自己身体上空的男人对视,“去T市干什么?” “看海,你不是喜欢大海吗?T市沿海,我和你一起看海边的日出和日落,和我们之前在山顶看的感觉不一样。” “可是我们不是今天才度完蜜月回来?” “明天继续。” “可是后天繁华娱乐城就要开业了,你不在可以吗?” 霍宴倾低头吻了一下舒心的唇角,眼底满是柔情和宠溺,“你怎么那么多可是?一切早就安排好了,霍太太放心吧。” 舒心眼底绽开明媚的笑容,双手环上霍宴倾的脖子,将他拉低,凑近自己,“你真好。” “你这样我容易冲动。”霍宴倾眼中蕴着浅浅的光泽。 “冲动就行动。”舒心吻了一下霍宴倾性感的薄唇,不想这样来着,他太好了,她忍不住,总想和他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呼吸交融,身体交缠。 1268,我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 霍宴倾拉开舒心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捏了捏舒心的鼻子,起身,站在床边,“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昨天做了,今天休息,不然你身体扛不住,明天海景房里收拾你。” 舒心看着霍宴倾小腹处撑起的小伞,眼底漾开调皮的笑,“我很期待。” 霍宴倾呼吸一瞬间又粗重了几分,俯身压着舒心的唇狠狠吻了一通,直到身体里欲念叫嚣的他有些把控不住才放开她,深不见底的墨眸望着她,嗓音沉哑,“我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 舒心笑得甜蜜又得意。 霍宴倾迅速起身,大步朝卫浴间走去。 …… T市 舒心醒来,睁开眼,明媚的阳光透过纱帘投射进来,在地上打出斑驳的小点,视野里能看见微波粼粼的海面,舒适广袤,一大早给人感觉特别好。 舒心动了动身子,从床上起来,身上穿着酒店的丝质睡袍,粉色,很薄,穿在身上很飘逸,她下床出了卧室,看见霍宴倾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套房里铺满了羊毛地毯,舒心赤足踩在上面,触感特别好。 她脚步轻盈的来到沙发后,从后面抱住霍宴倾的脖子。 霍宴倾拉开舒心的手,弯腰,将茶几上开着的电脑啪的一下关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速度极快。 舒心微微蹙眉,绕过沙发在霍宴倾身边坐下,“做什么亏心事了?” “没有。” “没有我一来了你就关电脑?”舒心说着弯腰要去开电脑。 霍宴倾捉住她的手,“我在开视频会议,你穿成这样不能让他们看见。” 舒心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睡袍腰带松垮的系着,领口微敞,雪白的肌肤上能看见些许暧昧的痕迹,那是昨晚两人欢爱留下的。 舒心觉得这里只有她和霍宴倾两个人,所以比较随意,现在他说刚在开视频会议,舒心小脸立刻红了,拢了拢睡袍,“他们……没看见吧?” “没有。” 舒心呼出一口气,“你忙吧,我去换衣服洗漱。” 准备起身,人被霍宴倾拉了过去。 “你干嘛……唔……” 剩下的话融进了霍宴倾嘴里。 舒心用力推开霍宴倾,手捂着小嘴,“我没刷牙。” “我不介意。” “我介意。”舒心快速起身朝卧室走。 霍宴倾看着舒心的背影,眸光微热,男人早上最不禁撩,舒心穿成这样出现在他身边,他只是吻一下算便宜她了。 两人吃完早餐后,霍宴倾给舒心抹了防晒霜,便一起去沙滩上散步。 舒心起得比较晚,来到沙滩这边已经快十点了,不过可能因为不是节假日的原因,也有可能大家怕晒,沙滩上的人并不多。 两人走了片刻,找了个有遮阳伞的躺椅坐下。 有服务员过来,托盘里放着各色饮料和酒水。 霍宴倾给舒心选了一杯现榨椰汁,自己选了一杯酒精浓度低的鸡尾酒。 两人一边惬意的喝饮料一边欣赏海景,霍宴倾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1269,防不胜防 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霍宴倾从躺椅上起身,朝沙滩前走了几步,转过身看着舒心,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握着手机讲电话。 两人间的距离不远,但因为有海风,舒心听不清霍宴倾在说什么。 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一直很温柔。 舒心目光毫不避讳的和霍宴倾的视线在空中对视,看了会儿后调皮的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霍宴倾薄唇若隐若现的勾了一下,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欣长挺拔的背影。 舒心挽唇笑笑,仰进躺椅上,心情特别好。 霍宴倾这个电话说得有点久,五六分钟了还没挂,他一直背对着她,舒心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躺了一会儿,舒心有些担心,起身朝霍宴倾那边走去,快到他身边听见他语气低沉的说,“按照我说的去查……嗯,先这样……” 霍宴倾挂了电话,转身,看向舒心,“椰汁喝完了?” 虽然霍宴倾脸上并没什么不好的表情,但是两人相处久了,舒心能从霍宴倾眼里窥探他一些情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舒心挽着霍宴倾的手臂在沙滩上漫步,“我不喜欢你什么事都瞒着我,这样我会胡思乱想,更担心你。” 霍宴倾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舒心一瞬,她眼底的担忧很明显,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本意是不想让她烦心,看来他好像弄巧成拙了,便不再隐瞒,“繁华娱乐城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舒心一脸紧张,“今天繁华娱乐城开张,开张就出事,影响一定非常不好。” “已经停业了,售票厅那边也在安排退款了。” “出什么事了这么严重?” 霍宴倾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眼底的冷意一点点浮上来,“天气热,水上娱乐项目特别受欢迎,有好几对旅客出现了皮肤红肿,抽筋,甚至休克的现象,目前旅客们闹得厉害,都说娱乐城里的水质有问题。” 舒心拧眉,“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因为水上项目会有很多小孩子参加,小孩皮肤娇嫩,所以你特意选了品质最好的山泉水,用可以饮用的水给他们玩耍,怎么会出问题呢?” 霍宴倾面色阴鸷,“水肯定没问题,是有人成心捣乱,前天丁晗和我见面的时候告诉我,贺景行那边有异动,和好几对母子,祖孙见了面,现在出事的正是这样一对对的母子和祖孙。” “又是贺景行搞的鬼?!”舒心气愤。 “八九不离十,我怕他像婚礼那天那样伤害你,所以带你离开了樊城,繁华娱乐城那边我也做了很多防护措施,只是他在旅客身上下手,我防不胜防。” “太无耻了!”舒心气得脸都红了,拉着霍宴倾朝酒店那边走,“我们赶紧回去吧,那边肯定需要你。” 霍宴倾敛去脸上的寒意,一脸关心的看着舒心的肚子,“你昨天才到,今天再休息一晚,明天回去。” 1270,黑心公司,草菅人命 “哎呀,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这个,我没事,赶紧的。”舒心几乎拖着霍宴倾的手往前走。 霍宴倾长臂一伸,将舒心拉了回来,搂进怀里,“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舒心心口涌起一股热浪,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在古代,你这算昏君知不知道?我可不想成为苏妲己,祸害你的商业帝国,回去吧?” 霍宴倾眼底有细碎的笑意晕染开,“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公司有小白,现在也就是安抚旅客情绪和退款,有宋离在一旁辅助没问题。有异常的旅客已经送进了第一附属医院,那里有季驰枫。安全方面有庭西。查案方面我安排了陈强,还有警察局随时协助。现在质监局在检查水质,这些都需要时间,短时间内不会出结果,所以明天回去没问题。” “真的?”舒心还是有些不放心,怕霍宴倾为了她耽误正事。 “真的,小狐狸。”霍宴倾低头额头抵着舒心的额头,眼底都是打趣的笑意。 “谁是狐狸?你再说一遍!”舒心推开霍宴倾,伸手想去掐他的腰,他腰间没有一丝赘肉,紧致结实,完全掐不下去。 “将我迷得晕头转向,不是狐狸是什么?”霍宴倾轻笑出声,边笑还边伸手掐了一下舒心挺巧的臀。 “啊……你还说。”舒心臀上一麻,跳着躲开,然后又朝霍宴倾胸口袭去。 两人在沙滩上嬉戏打闹起来。 沙滩上人们满是羡慕的看着他们,女的浑身散发着幸福女人的风情,这样的女人最美丽,男的气质沉稳,五官俊逸出尘,虽然和女的在打闹,却无时无刻都在照顾她,不时扶一下她的手臂,揽一下她的腰,生怕她太贪玩摔跤了。 …… 舒心担心娱乐城的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就拉着霍宴倾回樊城,回到樊城,霍宴倾想先送舒心回家休息,舒心没同意。 娱乐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哪里能安心在家休息? 霍宴倾拗不过舒心,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了霍氏集团,快到霍氏集团门口的时候,霍宴倾发现了不对劲,门两边黑压压的都是人,还有人手里举着横幅,上面写着:黑心公司,草菅人命! 还有拿着摄像机和话筒的媒体记者。 霍宴倾准备调转车头,不知道被哪个眼尖的人发现了,喊了一声:“那是霍宴倾的车!”然后大家蜂拥而至,将霍宴倾的车围了起来。 舒心坐在副驾驶座上,能看见那些人神情愤怒的拍打车窗,也能看见媒体记者举着话筒,义愤填膺的要求霍宴倾出来给个交代。 门卫室那边,知道总裁的车被围住了,数十个保安全朝这边跑了过来。 只是大家情绪太过高昂,保安又不敢动手打人,想要给霍宴倾疏通一条道路根本不可能,甚至连挤进来都很困难。 霍宴倾拿出手机将宋离的电话拨了出去,等振铃的功夫,他握住了舒心的手,宽慰她,“别着急。” 1271,他不能让舒心下去冒险 舒心有些慌乱的心在感受到霍宴倾掌心温热的体温后平静了下来。 宋离接通了电话,“五爷。” 霍宴倾沉沉目光望着车窗外一张张涨满怒火的脸,“为什么公司门口这么多人?” “五爷您回来了吗?” “嗯。” “那些人有一些是昨天出事的旅客和家人,还有一些是昨天买了票没出事的旅客,跟着过来一起闹,剩下的就是自从出事后一直守在门口的媒体记者。” 霍宴倾拧眉,“这些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您和太太在外面度假,我不想打扰您,而且这事我们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只要质监局那边结果出来,不是水的问题,我们就可以开一个记者招待会,给自己澄清。” “质监局什么时候出结果?” “下午两点。” 霍宴倾眉头又蹙紧了几分,现在才上午十点多,他不可能一直被困在这里,“你将公司那边的保安全都调集过来。” “好。” 霍宴倾挂了电话,舒心忙问:“你是打算用保安强行弄开这些人吗?” 霍宴倾点头。 “这样肯定不行,只会让大家更加愤怒,搞不好还会打起来,而且还有媒体记者在场,到时候他们肯定一通乱写,这样事情就会更加严重,一发不可收拾。”舒心神色焦急的说。 “这里人多,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霍宴倾自然知道不能以暴制暴,若是他一个人在车上,他完全可以下车应付,可是现在舒心在车上,她大着肚子,外面那些人又都在气头上,没个轻重,他不能让舒心下去冒险。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相信我。”舒心反手用力握了握霍宴倾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霍宴倾和舒心对视了一瞬,她眼中想和他同甘共苦的决心,最终让他点了头,“我和你一起从你那边下。” “好。” 舒心将双腿斜到一边,方便霍宴倾过来。 霍宴倾从驾驶座起身,他身高体长,半弯在车里,显得车子空间特别小,长腿迈过中央控台来到舒心身边,手搭在她肩上,“下车后紧紧抱着我,不许离开我身边。” “好。”舒心递给霍宴倾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霍宴倾推开车门,外面的人群挤压过来,他稳稳地站在车旁,用后背抵住车门,牵舒心下车,手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自己怀里。 霍宴倾连关车门的机会都没有,身前就挤满了记者。 记者们碍于霍宴倾冷峻的脸色,和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不敢往他身上挤,保留了适当距离,话筒都伸到空中。 “霍总,有人在繁华娱乐城水上乐园游玩出现了皮肤红肿、抽筋、甚至休克这些现象行,您如何解释?” “真的是水上乐园的水质有问题吗?” “有人说你们为了降低成本,水上乐园里的水直接抽调河里的水,真的是这样吗?” 霍宴倾临危不乱,面对众媒体和不断咒骂的旅客脸上神情淡定沉稳,没有丝毫慌乱。 1272,将心比心 他沉而有力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霍氏集团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靠的就是质量和诚信,霍氏旗下不论时装,珠宝,建材,酒店等行业,都是有口皆碑的。 娱乐城水上乐园里的水全都是采用的上好优质泉水,可以直接饮用,绝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我代表霍氏集团向大家承诺,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不会逃避,但是如果是有人想要陷害霍氏集团,我查出来也决不轻饶。” 记者们立刻体会到了霍宴倾话里另一层意思。 “霍总的意思是这次水上乐园事件是有人故意陷害霍氏集团吗?” “霍总能否告诉我们,您觉得最有可能陷害霍氏集团的人是谁?或者是哪个公司?” 霍宴倾抱着舒心往前走了几步,关上车门,“下午两点质监局的结果就会出来,在这之前我不会做任何推断,结果出来后霍氏集团会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到时候是不是霍氏集团的责任自会明了。” “霍总,您刚说有人想陷害霍氏集团,能否透露一下,在您心里怀疑的人是谁?” “是不是在樊城立足不久的一家外资企业?” 记者们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后面问的那个问题,只差没直接问:是不是中州集团了。 即便霍宴倾心里知道这件事是贺景行做的,但是在没有证据前,他不会多说一个字。 霍宴倾抱着舒心朝前走,“还有什么问题,你们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再问,现在我还有事,麻烦让一让。” 记者们见霍宴倾不再答话又将问题转向了舒心。 “霍太太,您丈夫公司出现这样的事情,您有什么想法?” “霍太太,您也认为是有人想陷害霍氏集团吗?” “霍太太,您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吗?” 霍宴倾将舒心往怀里拢了拢,眸光凌厉的扫向朝舒心伸话筒的那些记者,那些记者迫于霍宴倾的视线,下意识将手往后缩了缩。 舒心抬头看向霍宴倾,朝他微微笑了一下,意思很明显:我没事。 霍宴倾脸上的寒气这才稍稍褪去些许。 舒心朝记者们说:“繁华娱乐城没开张前,我和我丈夫私下里谈论过水源的问题,他说水上乐园多数是家长带着孩子游玩,孩子皮肤娇嫩,水质一定要把好关,如今他已经是快为人父的人,将心比心,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马虎,所以我希望大家给他一些时间,他一定会解决问题,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霍宴倾搂着舒心肩膀的手紧了紧,听着怀里小女人口里说着‘丈夫’和‘为人父’的时候,眸光深了深。 记者们被舒心这一番义正言辞、将心比心的话说得安静了下来,说到孩子,大概是所有人的软肋,在一个家庭中,孩子无非是这个家庭的重心。 记者们纷纷让开了道路,他们再问也不会有结果,只能等霍氏集团召开记者招待会了。 只是,记者让开,后面那些一直往前挤愤怒难当的旅客和家属们瞬间挤到了前面。 1273,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控制 有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大声责骂道:“什么将心比心?你们商人的心都是黑色的,在你们眼里只有利益,如果不是水有问题,为何我儿子下水后会晕厥?” 有一个人带头,后面好多受伤害的家属纷纷开始责难。 “对啊,我女儿浑身又红又肿,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肯定是他们用了劣质水,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没错,我以前一直在游泳馆游泳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昨天在你们水上乐园游了一会儿就小腿抽搐,肯定是水有问题。” “你们休想逃避责任,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有什么用,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给我们一个交代,给我们一个交代……” 后面的人都开始起哄。 霍宴倾眉头深深蹙起,他知道现在和这些人解释再多也没用,只有等质监局那边结果出来用事实说话才有说服力,他将舒心往怀里揽紧了些,没理会那些人的斥责,朝霍氏门口走去。 霍宴倾的气场在这个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冷着脸神色沉静的模样,让人有些望而生畏,他所到的地方,几乎没人敢靠近他。 他往前走一步,大家后退一步,行走有些缓慢。 这时之前带头责骂的妇人将身前大约四五岁的孩子往前推了推,挡住了霍宴倾和舒心的道路,“你们这些无良的资本主义家,进去了我们就再难看见你们的人,然后就是以各种理由解释这件事,最后利用手里的权力将事情压下去,事情就会不了了之,我们这些受伤害的老百姓没权没势,只能低头认栽,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俩休想离开!” 凡事有人带头就会有人跟风,尤其这个女人的一番话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大家的愤怒再一次攀升。 后面的人都气愤难当的朝霍宴倾和舒心那边挤,有的挥动着手里的横幅,有的大声谩骂,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控制。 人群朝着霍宴倾和舒心挤去,瞬间将两人挤得无法动弹。 霍宴倾紧紧将舒心护在怀里,脸色阴沉如天边积压的黑云,阴鸷在脸上弥漫,浑身散发着冷静肃杀的气场,“若是我太太因为你们的唐突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我的手段相信大家也有所耳闻。” 冰凉刺骨的嗓音在喧闹的人群中响起,仿佛一个按了暂停键,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但也只是几秒钟的静寂,之前那个带头妇人大喊一声:“看吧,开始威胁人了,他太太是人,我们的孩子和父母就不是人吗?” 妇人一喊,大家从霍宴倾的威慑力中回神,心里的愤怒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谩骂声不绝于耳。 甚至还有人对霍宴倾和舒心拉拉扯扯。 外围的保安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就是挤不进去,宋离那边还在召集保安没过来。 这时那个带头妇人身前的孩子被人群挤得没站稳摔倒在地,妇人焦急大喊:“别挤,别挤,我儿子摔跤了!” 1274,流血了……霍太太流血了…… 大家的情绪早已被带动起来,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愤怒的叫喊声和谩骂声,妇人的声音如一滴水汇入了大海,瞬间没了踪影。 大家一个劲的往前挤,刚开始妇人竭力用自己的身子挡着人群,可是没两秒钟自己就被人挤开了,大家根本就没看见地上有人摔倒了。 有几个人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躺着一个孩子,急忙喊:“别挤,别挤,这里有人……” 可是后面那些人哪里听得见他们的声音? 妇人急得直掉眼泪,一个劲的推搡着身边的人,甚至开始动手推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眼看孩子要被大家的脚淹没。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个人影朝孩子扑了过去,将孩子紧紧护在身下。 霍宴倾反应过来,怀里已空,一向沉稳如山,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男人,这一刻完全慌了神,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满是慌乱,想朝舒心和孩子那边靠近,却被人群瞬间挤开了。 “让开!” 霍宴倾冷喝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开始使用武力镇压,片刻功夫他周围的人就被他的大掌推倒了一大片,跌倒,哀叫声瞬间在周围响起。 倒地的人太多,大家才发现事情不对劲,躁动的人群停止了挤动。 霍宴倾越过人群,来到舒心身边,她还将孩子紧紧护在身下。 “心儿。” 舒心抬起有些苍白的小脸,“宴倾,孩子受伤了,你快送他去医院。” “你没事吧?”霍宴倾紧张的视线在舒心身上到处巡视。 “我没事。” “你是不是傻?谁让你救人的?”霍宴倾想起刚才的情景,对舒心又心疼又气愤。 “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生气……”舒心的话还没说完被挤过来的妇人的哭声打断,“浩浩,我的乖儿子,你没事吧?” 被叫浩浩的孩子从舒心怀里冒出头来,看向泪流满面的妇人,“妈妈……” 霍宴倾扶起舒心。 妇人蹲在地上,在儿子额头上亲了又亲,手颤抖着在他身上到处摸索,“伤哪儿了?快告诉妈妈。” 浩浩的脸色比舒心更白,连唇都是白色的,但他还是笑着看向自己的妈妈,告诉她,“妈妈,浩浩没事……你别哭。” 妇人将儿子紧紧抱进怀里,哭着说:“你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 “妈妈……血……”浩浩视线看着某处,在妇人肩头小声说。 “血?”妇人满脸惊恐的放开怀里的孩子,视线在孩子身上打量,“浩浩,你哪儿流血了?” 浩浩摇摇头,抬起手指指向某处,“那里有血。” 妇人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笔直雪白的小腿上有一股鲜红的血正往下流,妇人大惊失色,眸光上移,这条腿的主人正是刚才不顾一切救她儿子的霍太太。 妇人眼底染上复杂的神色,颤声说:“流血了……霍太太流血了……” 霍宴倾正在整理舒心凌乱的长发,听见妇人的说话声,低头朝舒心的腿看去,那抹殷红入眼,焦急和冰冷瞬间笼罩他的脸,一把将舒心抱了起来,冷如刀刃的视线扫向四周,“让开!” 1275,她若有事,我拆了你的医院 舒心背上和腿上被人踩了好几脚,疼得厉害,为了不让霍宴倾担心,她便说没事,她根本没察觉自己在流血,霍宴倾将她抱起来,她才看见过膝长裙下自己的小腿上有一道蜿蜒的血痕。 她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着了,惊恐的看向霍宴倾,“宴倾,孩子……我们的孩子……” 大家一看出了这么大的事,生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一个个急忙退开,能躲多远是多远。 人群片刻功夫就开始散开。 霍宴倾抱着舒心急步朝车边跑去,“心儿,别怕,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舒心点头,脸上的紧张和慌乱却没有因为霍宴倾的这句安慰有任何减少。 霍宴倾将舒心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上,给她扣好安全带,在她苍白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别怕,不会有事的。” “嗯。”舒心点头。 霍宴倾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刚启动车子,舒心说:“等一下。” “怎么了?” 舒心视线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她刚救下的孩子晕倒在妇人的怀里,“那个孩子晕倒了,带他一起去医院。” 霍宴倾墨眸中一瞬间像刮过一阵阴风,嗓音气恼又心疼,“他不值得你这样。” 舒心转头看向霍宴倾,她知道霍宴倾生气了,生气她不该去救那个孩子,毕竟那个孩子的妈妈一直在带动大家的情绪,也生气这个时候了她还惦记着救别人。 其实不是她多圣母,她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只是……“无论孩子的妈妈多坏,但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霍宴倾眼阔微缩,突然想起了丁晗,舒有康欺骗了丁晗,占有了丁晗,丁晗恨舒有康,连带着对舒心也不喜欢,没有半丝感情,可舒心何尝不是无辜的? 最后霍宴倾还是将孩子一起带去了医院。 急救室外,霍宴倾靠在走廊墙壁上,脸色看起来似乎还和以前一样沉稳冷静,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 自从舒心进了急救室后,他一直在抽烟,从他知道丁晗和舒心的关系开始,他口袋里又开始装烟和火机,偶尔会避着舒心抽一根。 不是有烟瘾,而是心情烦躁无处发泄,又不想让舒心担心,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排解。 一旁的季驰枫见霍宴倾一个劲的抽烟,想说‘这是医院,禁止抽烟。’可是看见霍宴倾眼底的紧张和无措,季驰枫又住了口。 他认识霍宴倾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霍宴倾表现出这种情绪。 季驰枫伸手拍了拍霍宴倾的肩膀,安慰他,“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霍宴倾转头,墨眸看向季驰枫,“她若有事,我拆了你的医院。” 季驰枫,“……”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叫你嘴贱,这个时候不躲得远远的,干嘛要去触他的霉头? “我说到做到。” 季驰枫,“……”还补刀?霍宴倾你有没有人性?想反驳几句,回头一想,算了,人家一颗心全系在老婆身上,这个时候说的话肯定是无心的,他不能较真。 1276,孕妇和孩子都没事…… 季驰枫没再说话,就静静的陪着霍宴倾等。 约摸二十分钟后,急救室的门开了。 季驰枫生怕自己的医院真的被某人拆了,几步跑了过去,问:“人没事吧?” 霍宴倾有些害怕听见不好的结果,不敢过去,但又担心舒心和孩子的安危,还是抬脚往急救室门口走,这么一犹豫,速度比驰枫慢了半拍。 医生说:“孕妇和孩子都没事……” 季驰枫瞬间松了一口气,“医院保住了。” “啊?”医生没明白他们院长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应该说孩子保住了吗? “没有,没事就好。”季驰枫递给医生一个肯定的眼神,“辛苦了。” 医生有些受宠若惊,“应该的,这是我的职责。” VIP病房 医生站在床尾叮嘱霍宴倾,“霍太太和孩子虽然平安了,但是以后一定要注意多休息,霍太太这次出血已经有了先兆性流产的现象,以后千万要小心,切记不可再摔倒碰撞或者挤压腹部,还要定时做产检,密切关注孕妇和胎儿的情况。” 霍宴倾点头,将医生的话牢记心头,“谢谢。” “不客气。”医生摆摆手,“那我先走了,让霍太太好好休息。” 季驰枫不想影响舒心休息,也和医生一起出去了。 舒心醒来知道孩子没事,哭了。 霍宴倾笑她。“孩子没事,你怎么还哭?” 舒心拉着霍宴倾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我吓坏了,如果孩子真的因为我……” “我知道。”霍宴倾按住舒心的唇,“但是不管为了什么,以后不许再这么鲁莽了。” 舒心将霍宴倾的手又拉起来放在脸上,脸在他温热的掌心蹭来蹭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舒心记得霍宴倾看见她流血时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霍宴倾拭去舒心脸上的泪,“不哭了,你和孩子没事就好。” 舒心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说:“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我做的那个梦吗?” 霍宴倾微微蹙眉,舒心话题转变得太快,他没反应过来,“嗯?” “就是很多蛇的那个梦,有一个穿黑袍的男人想杀了那两条大蟒蛇,蛇流血了,差点死了,最后被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救了,白胡子老爷爷追着将变小的两条蟒蛇丢给我,就是这个梦,我告诉过你的,你忘了吗?” 霍宴倾想起来了,那是舒心生日那天,他送了她‘一片星空’,他们一边看星星一边睡觉的那晚,“没忘。” 舒心有些激动的握紧了霍宴倾的手,“那个梦很真实,我觉得梦里面的黑袍男人就是坏蛋贺景行,那两条大蟒蛇就是我们的孩子,而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应该就是穿白大褂的医生了,贺景行想杀了我们的孩子,医生救了我们的孩子,那个梦就是一个预兆,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霍宴倾眸中寒气滚滚,但又怕吓着舒心,立刻竟眼底的冷厉之气隐匿收敛,俯身亲了一下舒心的额头,“别胡思乱想了,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1277,这次就算不能弄死他,也要褪掉他一层皮 舒心在路上走着,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枪声,她出于好奇朝枪声那边走去,不知怎么的,明明在路上走的,画面一转她就到了一片山林里。 她扒拉开面前厚重的灌木丛,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片血腥。 好多穿着黑袍的男人正和一群穿着玄青色袍子的男人打斗,哦不,不是打斗,是枪战。 穿着复古的衣着,用着现代人的武器,好违和的场面。 突然,舒心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穿着黑袍的贺景行,一个是穿着玄青色袍子的霍宴倾,“宴倾?他怎么在这里?” 舒心暗自嘀咕出声。 画面又一转,舒心看见贺景行朝霍宴倾胸口开了一枪,而霍宴倾则一枪打爆了贺景行的头。 两人同时朝地上倒去,舒心尖叫着从灌木丛里跑了出去,“不,不要,宴倾……” “心儿,心儿……” 舒心猛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霍宴倾担忧的俊脸,他的大手正握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 梦,又是梦。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心儿,你怎么了?”霍宴倾担忧询问。 舒心一把拉住霍宴倾胸口的衣衫,将他扯向自己,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许离开我。” 霍宴倾薄唇缓缓勾起,“你做梦了?” “嗯。” “梦见我了?” “嗯。” “梦见我怎么了?” 舒心将霍宴倾又抱紧了几分,鼻尖凑到他脖颈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安抚自己慌乱的心跳,“没事。” “没事你在梦里对我又喊又叫?”霍宴倾话语里染了笑意。 “那是因为……因为你在我梦里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霍宴倾在床边躺下,抱紧了舒心,“梦都是相反的,说明现实生活中我只对你眉来眼去。” “……嗯。”舒心往霍宴倾怀里缩了缩,在心里对自己说:梦都是相反的,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永远陪在我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舒心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霍宴倾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沐宁静和沈庭西正好推门进来。 沐宁静来到床边看见脸色苍白的舒心瞬间眼眶就红了。 霍宴倾压低声音对沐宁静说:“这里交给你了。” 沐宁静点头,“好。” 霍宴倾和沈庭西一起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的那道门,霍宴倾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阴鸷一层层在他俊脸上落下,“让你的人将手里的东西整理好。” “你打算对贺景行动手了?” “嗯。”霍宴倾单手插在裤袋里,行走间身上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冷厉之气,“你等我通知行事,两边一起动手。” “你别冲动,我们手里还没有贺景行就是罗益川的有力证据……” 霍宴倾想到他看见舒心腿上鲜血的那一幕,眼底杀气肆虐,“这次就算不能弄死他,也要褪掉他一层皮。” 沈庭西嘴角勾起类似兴奋的笑,“好久没见你这么冷血了,还是嫂子有魄力,只有她能激发你身体里那股狠劲。” 1278,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舒心去受这些罪 舒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见床边的沐宁静,有些意外,“宁宁,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就来了。”沐宁静起身将保温盒里的鸡汤倒了一碗出来,“这是云妈送过来的鸡汤,我给你倒一碗,你妈、大嫂还有小姑子他们都来看过你了,怕打扰你休息,坐一会儿就走了,” “哦。”舒心视线环顾一圈病房,“宴倾呢?” “他和庭西出去了,应该去处理水上乐园的事情了。” “嗯。” 沐宁静端着鸡汤在床边坐下,准备喂舒心,舒心伸手去接碗,“我自己来吧。” 沐宁静避开了,“让我照顾你。” 舒心笑笑,衬着苍白的脸色,笑容显得有些虚弱,“我自己可以……” “让我照顾你。”沐宁静很坚持,说话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红,一直以来都是舒心照顾她,在她心里,舒心比她的亲人还亲,带她走出了阴霾,给了她工作,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看着舒心受伤,沐宁静心里特别难受,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舒心去受这些罪。 沐宁静不爱说话,但是和她相处久了,舒心能看见她眼底炙热的感情,笑着安慰她,“我和宝宝都没事,你别担心。” 沐宁静点头,垂眸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递到舒心嘴边。 舒心乖乖张嘴喝下。 一碗汤差不多见底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站在门口,语气礼貌的说:“霍太太,有人找您。” 护士说着回头将身后的小孩牵到前面。 舒心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孩子,她记得当时那妇人管他叫浩浩。 也许是怀孕了即将为人母的缘故,舒心发现她对孩子比以前更多了一分耐心,她笑着问小男孩,“浩浩找我?” 小男孩似乎有些意外舒心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舒心,看了几秒反应过来舒心在问他话,急忙点头。 舒心朝小男孩招招手,“到阿姨这边来。” 浩浩走到舒心床边,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胆小一直低着头,小小的喊了一声,“阿姨。” “嗯,真乖。”舒心摸了摸浩浩的小脑袋,“浩浩来找阿姨有事吗?” 浩浩抬起头来看着舒心,一张小脸上满是真挚,“谢谢。” 原来是来道谢的。 舒心视线看了一下门口,门已经关上了,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浩浩一个人过来的吗?你妈妈呢?” 浩浩又低下了头,“妈妈回家了。” “你一个人在医院?” 浩浩点头。 舒心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妇人竟然将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留在医院,而这个孩子竟然这么懂事,自己单独找到这儿来向她道谢。 舒心特别心疼这个男孩,摸了摸他苍白的小脸蛋,“浩浩吃饭了吗?” 浩浩抿着小嘴又点了点头。 “阿姨这里有鸡汤,要不要喝一点?” 浩浩进来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视线朝床头柜上的保温盒看了一眼,咽了一下口水,快速收回视线,摇头。 1279,妈妈,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骗人? 舒心将孩子的表情尽收眼底,抬头看向沐宁静,“宁宁给他倒一碗鸡汤。” 沐宁静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谁,但是她能从小男孩身上感觉到孤单,亦如她小时候一样,没有朋友,受人排挤的那种感觉,明明小男孩什么都没说,沐宁静莫名就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她急忙给小男孩倒了一碗鸡汤。 浩浩躲避着小身板,不接,小脑袋一直摇着。 “阿姨喝不完,泼掉就是浪费粮食,你帮阿姨喝掉一点好不好?”舒心歪着脑袋一脸求乞的看着浩浩。 浩浩抿着小嘴看看沐宁静手里的鸡汤,又看看舒心,两条小眉毛拧到一起,似乎在做着很艰难的抉择,片刻后,他点点头,“那我就帮阿姨喝一碗。” “好。”舒心脸上露出笑容,“真乖,阿姨谢谢你。” 沐宁静怕烫着他,一口一口的喂他喝,喝完,不知道是鸡汤热的,还是小男孩害羞的,他的小脸蛋红通通的,脸色比之前好看多了。 舒心见小男孩有些局促,主动找话题和他聊天,“浩浩,你多大了?” 小男孩乖乖回答:“七岁。” 舒心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她以为浩浩只有四五岁,看着瘦瘦的,个头也不高,完全看不出是个七岁的孩子,“上一年级了吧?” “没有。” 舒心眨眨眼,“难道你已经上二年级了?” 浩浩怯怯的看了舒心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舒心摸摸他的头,“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浩浩小脸上满是落寞,沉默了几秒,说:“我没读书,从来没读过书。” 舒心更惊讶了,脱口而出,“为什么?” 浩浩一双小手在身前搅得泛白,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向舒心的时候,一双眼睛红红的,眼眶里满是水雾,“阿姨,对不起。” 舒心有些懵,“怎么好好的说对不起了?” “水上乐园的时候浩浩晕倒是自己的原因……” “浩浩……”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开,浩浩的妈妈出现在门口,她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舒心,视线有些愧疚,有些闪躲,急忙移开了,快步走到浩浩身边,拉住他的手,“走,跟妈妈回去。” 浩浩站在原地没动,仰起小脑袋看着妇人,“妈妈,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骗人?” 妇人快速看了舒心一眼,眼神里藏着心虚,再看想浩浩的时候,板着脸说:“走,回去。” “妈妈……”浩浩撒娇般拖长尾音喊了一声。 妇人眼眶有些发红,“妈妈说话你不听了是不是?” 浩浩知道他再说下去妈妈肯定会哭,而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妈妈哭,乖乖说:“浩浩听话。” 妇人牵着浩浩朝病房门口走,浩浩不停的回头看舒心,那小眼神里都是歉意。 妇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不过没有转身,“谢谢霍太太不顾安危救了我儿子,来世我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舒心看着母子俩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想着浩浩说的那句晕倒是他自己的原因,这明摆着就是陷害了,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1280,妈妈不哭,浩浩错了…… 浩浩跟着妇人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他拉着妈妈在床边坐下,自己站在她面前,“妈妈,阿姨是好人,我们……” “别说了。”妇人打断浩浩的话,“你不想管爸爸了吗?” 浩浩一脸诅丧的垂下了脑袋,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妇人,“妈妈,我们将真相告诉阿姨,阿姨那么好,也许会帮助我们。” 妇人看着儿子一脸天真,心里难受极了,她陷害霍氏集团,霍太太怎么可能还会帮她们? 妇人双手捧着儿子的脸,“浩浩,你该休息了。” 浩浩摇头,拉着妇人的手摇晃,“妈妈,你不是时常教我,做人要诚实,不能骗人吗?现在你为什么要浩浩和你一起撒谎呢?” 妇人被儿子几句话问得无言以对。 浩浩又说:“阿姨是好人,她为了救我差点宝宝都没了,刚才阿姨还给我喝鸡汤了,她不嫌弃我,一点儿也不嫌弃我,浩浩很喜欢她。” 妇人眼眶发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底的纠结几乎要将她撕裂,但最后她还是将那些复杂的情绪都压了下去,抬起手开始打儿子的屁股,“谁让你吃别人的东西的?妈妈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啊?不听话了是吧?将妈妈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浩浩趴在床沿,小手紧紧抓着被单,哭着说:“妈妈,我没有,阿姨让浩浩帮忙喝的……” “还顶嘴?我今天……”妇人起身,到处寻找,想找什么东西教训儿子,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又回到床边,扒下儿子的裤子,抬起手掌往他白嫩嫩的屁股上面打,“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浩浩听见妈妈说话带了哭音,小小的身板趴在床上,回过小脑袋,看见妈妈泪流满面,瘪着小嘴哭着说:“妈妈不哭,浩浩错了……” 妇人的手僵在空中,狠着心打他的手再也落不下去,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是儿子红通通的屁股,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她的心仿佛被凌迟了般痛得在滴血。 妇人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浩浩两只小手扒拉将自己的小裤裤提起来,然后轻轻拍着妇人的背,手够不着,只能在她软腰的位置轻轻拍打,“妈妈别哭,浩浩错了,浩浩以后不喝鸡汤了,不喝了……” 妇人哭得愈发大声,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是妈妈……不好……妈妈连……连碗鸡汤……都不能给你喝……” “浩浩不喜欢喝鸡汤,一点儿也不喜欢喝。”浩浩靠在妇人怀里红着眼睛说着违心的话。 妇人太懂自己的儿子了,没有揭穿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家浩浩,比同龄人的孩子成熟、懂事,但是这份早熟,其实是她不希望看见的,他这个年纪就应该快快乐乐的玩耍,调皮捣蛋的给父母添麻烦。 母子俩正抱一起哭,门口传来敲门声。 1281,我妈妈是小三…… 妇人急忙止住哭声,擦去脸上的泪,望着门口,“谁呀?” 嗓音还染了刚哭过的沙哑。 沐宁静推开门,站在门口,“我能进来吗?” 妇人认出门口站着的人是刚才在霍太太病房中的人,她犹豫着要不要让对方进来。 浩浩却已经从妇人怀里挣脱出来,小跑着来到门口,拉着沐宁静的手,“阿姨,快请进。” 沐宁静看着浩浩微微弯唇,跟着他一起进了病房。 “您好。”沐宁静向妇人打招呼。 妇人侧着身子沾去眼里的泪,拉过浩浩,护在怀里,看着沐宁静的眼神满是戒备,“霍太太让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沐宁静摇摇头,“我是舒心的朋友,我过来她并不知道。” “那你过来有什么事?”妇人不解的问。 “我想和您谈谈……” 妇人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真的不是舒心安排过来的……” 妇人起身推着沐宁静的肩膀往外走,“请你出去,我儿子要休息了。” “妈妈。”浩浩拉着妇人的衣摆轻轻摇晃,仰着头想说什么被妇人提前打断了,“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 浩浩悻悻的将手收回。 沐宁静被迫推着朝门口走,回头看着妇人,“我只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不想听。”妇人急忙打断沐宁静的话,怕听了沐宁静的话后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会动摇,所以她宁愿一句话都不要听,将坏人做到底。 妇人将沐宁静推出门口,急忙就要关门。 沐宁静转身双手死死按住门板,“我妈妈是小三……” 妇人关门的动作顿住,惊讶又疑惑的看着沐宁静,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沐宁静继续往下说:“小时候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不管走到哪儿别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妈妈是小三,说我是野种,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在学校我是异类,是被孤立的孩子,我没有朋友,从来都是形单影只……” 妇人眼底的防备和装出来的冷漠渐渐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感同身受的怜爱,“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沐宁静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一次说这么多话,还都是自己一直想要忘记的过往,这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胆,但是为了舒心,她愿意尝试。 即便自揭伤疤会很痛,但是如果她短暂的痛可以帮到舒心,她能忍。 沐宁静红着脸站在门口,视线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走廊,而后又看向门内的妇人,“我可不可以进去说?” 妇人盯着沐宁静看了一瞬,松开了手,侧身让沐宁静进来。 水上乐园出了意外的旅客,霍氏集团都安排了VIP病房。 沐宁静走到一字沙发旁,回身看着妇人,“我可以坐吗?” “坐吧。”妇人也在沙发上坐下,弯身从茶几上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沐宁静。 “谢谢。”沐宁静接过握在手里。 浩浩见妈妈让阿姨进来,眼睛还红红的,嘴角却咧开笑了起来,乖乖在妇人身边坐着。 1282,这样的她,您怎么忍心去伤害? 沐宁静喝了一口水,轻轻呼出一口气,温柔的目光落在浩浩身上,“我不知道你们的家庭是怎样的,但是我能从浩浩身上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自卑和孤单,和我以前一样,不敢抬头看人,不敢随便说话。” 妇人看向身旁的儿子,将他抱进怀里,低头在他头顶亲了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脸上满是自责、内疚的情绪。 沐宁静看着这样的妇人想起了自己的妈妈,眼眶有些发涩,“我妈妈曾经也是这样抱着我,一次次的和我说对不起,说她没用没能给我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 不知是不是沐宁静说出了妇人的心声,她隐忍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又马上拭去,仰起头,将眼底的水雾硬逼了回去,然后转过头看向沐宁静,“后来呢?你妈妈怎么做的?她给了你一个安稳的家吗?” 沐宁静摇头,低头,眼泪滚落下来,“没有,她自杀了,她觉得我一切的不好都是她带给我的,所以她想带着这些污点离开了……” 妇人一脸震撼,“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没关系。”沐宁静抬手,用手背擦掉眼泪,抬头看向妇人,“她以为她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一点儿也不领她的情,甚至有些恨她,恨她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我的世界里本来就只有她,她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妇人眼底浮现担忧,准备问沐宁静有没有想不开,见她现在好好的坐在这儿,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那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舒心,都是她陪着我,她将我从沼泽地里拉了出来,她给我介绍工作,她去哪儿都带着我,教会我融入人群,融入这个社会,我在她的帮助下一步步走出过往,走出自己的心理阴影。 她真的很好,很善良,即便知道你是在诬陷霍氏集团,还是义无反顾的救了你的孩子,她怀有身孕,是双胞胎,医生说她这次已经有了先兆性流产的迹象,这样的她,您怎么忍心去伤害?” “我……”妇人眼底愧疚之色浓烈,“我也是被迫无奈。” 沐宁静看出妇人已经有些动摇,继续说:“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也知道或许你有苦衷,可是有苦衷就能去随意伤害无辜的人吗?” 妇人,“……” 沐宁静,“在浩浩的世界里或许也只有你,他没有朋友,没有同学,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直接影响到他,难道你希望浩浩将来长大是非不分吗?” “不……不能这样。”妇人双手捧着浩浩的脸,泪如雨下,“我的浩浩将来长大了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浩浩抬起小手给妇人擦眼泪,“妈妈不哭,浩浩会成为男子汉的。” “好好好。”妇人低头在儿子额头上亲了又亲。 沐宁静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起身,“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舒心,我相信她一定会帮你,千万别做违背良心的事,否则你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1283,我是来道歉的 舒心和沐宁静在病房看电视,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门从外面推开,浩浩牵着他妈妈李莲站在门口朝舒心笑,“阿姨,我们可以进来吗?” 舒心有些意外,她并不知道沐宁静去找过李莲,“可以。” 李莲牵着浩浩走进病房,看向沐宁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浩浩出去走走?” 沐宁静瞬间明白应该是李莲想单独和舒心说话,朝浩浩伸出手,“走,阿姨带你出去玩。” 浩浩小脸挂上笑,一向怕生的他却一点儿也不排斥沐宁静,将小手伸进她掌心,跟着她一起出了病房。 李莲看着两人手牵着手离开的背影,眼眶有些发涩,也愈发坚定了自己过来的目的,如果她再错下去,儿子以后永远也别想这么坦坦荡荡和别人走在一起。 李莲收回视线看向舒心,“霍太太,打扰了。” “坐吧。”舒心象征性的说了一句,语气淡淡,看得出并不热情,对李莲她并没有什么好感,她可以救无辜的孩子,但是昧着良心说谎的人,她并不喜欢。 李莲摇摇头,“我站着就行了。” 舒心也没勉强,语气仍旧没什么温度,“有事吗?” 李莲双手低头搅弄着自己衣摆,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是来道歉的,昨天浩浩在水上乐园晕倒和娱乐城无关,也不是水质的问题,而是浩浩自身的问题。” 舒心微微怔住,吃惊李莲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判若两人,之前在霍氏集团门口李莲还挑拨大家的情绪,一度将场面弄得不可控制,才会导致踩踏事件。 之后即便知道她冒险救了她的儿子也神色冷漠的将孩子带走,并留下一句话,来生愿意给她做牛做马报答她的恩情。 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即便她救了她儿子,她还是会陷害霍氏集团。 既然这样,现在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舒心一脸严肃的问李莲,“你知道你道歉意味着什么吗?” 李莲点头,脸上再没了之前的冷漠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愧疚,“意味着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是在诬陷霍氏集团。” 舒心当面听见李莲这么说有种沉冤得雪的兴奋,也有一种被人陷害的气愤,“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莲攥着衣摆的手微微蜷紧,一直低着头,觉得自己没脸见舒心,“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我一口咬定是娱乐城的水质出了问题就会给我五万元钱。” 舒心体内的怒火迅速升腾,蔓延至脸部神经,“你竟然为了五万元块钱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你知道你这么做对霍氏集团来说损伤有多大吗?初步估计损失八百万。” 八百万?! 李莲抬头满脸震惊的看着舒心,脸色一片煞白,“不……不是这样的……他说这样霍氏集团最多也就损失一点补偿费……怎么……怎么会有八百万呢……” 舒心冷笑一声,“前期的广告宣传费,开业那天的人力财力,出事后退款赔偿,霍氏集团股票连续下跌,还有无法用金钱衡量的霍氏集团声誉和信用,八百万是少的。” 1284,导致孩子早产 李莲踉跄着后退,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这个金额在她的眼中是一个天文数字。 舒心见李莲要摔跤急忙倾身去拉她,她自己扶住了旁边家属床的栏杆,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然后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不然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做……” 舒心从李莲脸上的神情看得出来她不是在演戏,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回头一想,也是,一个普通百姓又怎么会知道商场上的事,不过这也不能成为她做错事的理由。 但是听李莲说的这些话,舒心心里的怒火倒是消了不少,至少李莲还没到完全泯灭良知的地步。 只听李莲哽哽咽咽声音继续响起,“我只是想拿钱给浩浩治病……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像正常孩子一样去上学……” 舒心听到这里心里的怒火消失了一大半,从踩踏事件中,舒心看得出来李莲非常爱浩浩,“你想赚钱给浩浩治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 李莲泪水四溢的脸上布满无助,“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老公以前是工地上的工人,我怀浩浩七个月的时候,我老公在工地上出事了。 滑落线断裂,往上攀升的一车泥浆砸在我老公身上,腰椎直接砸断了,一条腿也废了,老板只赔偿了当时送进手术室的医药费,后期的治疗和安置完全不管。 我去公司找过几次他们的老板,刚开始他们老板还敷衍我,说工程还没做完,钱没收到,后来,干脆不见我,甚至吩咐门卫连门都不让我进。 后来我听别人说,这种事可以打官司,于是我花钱请了律师,可是他们老板权大势大,我这个老百姓哪是他的对手?人没告成,钱也没要到,反而将家里所剩无几的钱都搭进去了。 我老公需要钱维持治疗,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大着肚子去找工作,我没什么文化,又身怀六甲,根本没人愿意用我,后来还是一家小餐馆的老板娘看我实在可怜,便答应了让我给她洗碗,只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摔跤了,导致孩子早产。 我那时候身无分文,生产的钱都是那家餐馆的老板娘给我付的,孩子生下来后,养活都成了问题……” 李莲说到这里想到以前那些苦日子,哭得泣不成声,亲戚朋友因为她家庭这个情况都疏远她,她连借钱都没地方借,那时候她甚至想过自杀,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她又狠不下心丢下丈夫和儿子,只能咬牙挺着。 舒心几乎可以想象到李莲当时的日子有多艰辛,瘫痪的丈夫,嗷嗷待哺的孩子,刚生产完身无分文的自己……舒心心里对李莲的怨恨,这一刻消失殆尽。 舒心倾身抽了几张纸递给李莲,“都过去了。” 李莲颤抖的接过舒心递过来的纸,泪水盈然的眼里满是感动,没想到舒心还会安慰她,那位沐小姐说得没错,霍太太真的是一个好人。 1285,用钱收买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她错了,不该以偏概全觉得所有的有钱人都一样黑心,想起自己在霍氏集团门口说的那些话,李莲悔恨难当,语气饱含了深深的自责,“是我愚昧,我愿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还霍氏集团一个清白。” 舒心喜出望外,在心里彻底原谅了李莲,“你能迷途知返,我很高兴,相信浩浩也会因为有你这样勇敢的妈妈而骄傲的。” 说到浩浩,李莲情绪瞬间崩溃,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霍太太,求求你救救我的浩浩……” 舒心急忙下床去扶李莲,“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李莲见舒心下床,吓得心惊肉跳,为了救浩浩舒心差点流产,再出什么意外,她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 李莲慌忙起来,扶着舒心在床上躺下,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浩浩是早产儿,加上营养不良,身体一直很虚弱,小时候经常晕倒,带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心律不齐,还说浩浩年纪小,恢复快,不需要手术,只需住院治疗,好好调理身体,就能慢慢康复,可是……我连给浩浩喝一碗鸡汤的能力都没有,又哪里有钱住院治疗……学校因为浩浩这个身体状况拒收他……是我无能……不能给浩浩一个安稳的家……不能让他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霍太太,求求您帮帮我……这辈子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李莲说着又要往地上跪。 舒心及时拉住了她,“你别这样,我帮你。” 李莲满脸惊喜,内心太过激动,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 良久,李莲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舒心问她,“用钱收买你的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李莲摇头,“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样貌我记得,但他并没说叫什么名字。” “那钱呢?他打给你了吗?” 李莲羞愧的红了脸,“打了两万,剩下的三万他说事成后再给我,钱我回头一定还回去……” “这个先不急,你将对方的账号给我,我有用。” “好。”李莲打算用这笔钱给浩浩治病,看得重,卡随身携带着,她立刻就去医院一楼的取款机那里查询了对方的账号,然后记下来交给了舒心。 舒心趁着李莲去一楼给季驰枫打了一个电话,将浩浩的情况和他说明了一下,没多久季驰枫就安排人过来将浩浩接走了,住进了相应的病房开始对应治疗。 李莲一番感恩戴德的哭泣自不必多说。 安排好浩浩后,舒心又给霍宴倾打了一个电话,“质监局那边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水没问题,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有我,你别操心。”霍宴倾低沉的嗓音传过来,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舒心微微勾唇,“嗯,记者招待会什么时候召开?” “不是让你别操心?” “今天上午在霍氏门口煽动大家情绪的那个妇人你还记得吗?” “……嗯。” 即便只有一个‘嗯’字,舒心也听得出来,提到李莲,霍宴倾不高兴。 是了,污蔑他的公司,伤害他的老婆和孩子,能高兴才怪。 1286,为了我儿子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舒心将李莲的家庭情况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霍宴倾,“……她也是爱子心切,我们就别再计较了。”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指使她的人是谁?” “她也不知道,不过对方给她打了两万定金,打款人的信息我一会儿发给你。” “嗯。” “她还说愿意参加记者招待会将事情真相告诉大家。” “我安排人过去接她。” “好。” …… 霍宴倾将李莲接到霍氏集团后,马上安排宋离将贺景行的照片,包括贺景行身边相关人的照片都拿过来让李莲辨认。 李莲认出和她见面并用钱收买她说谎的正是贺景行的私人管家胡扬。 另外霍宴倾还安排人和另外几个受到‘伤害’的旅客交谈,告诉他们这种做法是犯罪行为,并且已经有人迷途知返了,如果他们还执迷不悟,等待他们的即将是法律的制裁。 他们无非是为了钱,可是谁也不想为了钱进监狱,一个个吓得立刻都招了。 身上又红又肿的小孩,是因为小孩下水前吃了一颗薄荷糖,而孩子天生对薄荷过敏。 小腿抽筋的老头是因为他本来下水就会抽筋。 霍宴倾按照舒心和其他几个旅客提供的银行账号信息,查出打钱给那些旅客的人并不是胡扬,而是中州集团一个普通员工的卡,明显胡扬怕事情表露,给自己留了后路。 没有物证,就算这几个旅客都指证胡扬,也无法定他的罪。 最后霍宴倾想了一个办法,让李莲主动给胡扬打电话要钱,然后监听她的电话。 一切准备好,李莲拨通了胡扬的电话,听着手机里的振铃,李莲紧张得手心冒汗。 没多久电话接通了,“谁呀?” 李莲咽了一口唾沫,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霍太太这么帮我,我一定要帮她抓住坏人。 李莲稳住心神,按照霍宴倾提前教她的话,用略显焦急的嗓音说:“我是李莲,我急着用钱,你能不能将剩下钱先打给我?” 胡扬很谨慎,一口否认,“我不认识什么李莲,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打错电话了。” “我儿子又晕倒了,医生说需要动手术,我手里的钱不够,求求你,将剩下的钱先打给我好吗?” “都说了你打错电话了……” “怎么会打错电话呢?明明就是这个号码啊,当初你找我的时候就是用这个号码给我打的电话,肯定没错,你不承认,难道是想赖账?”李莲的嗓音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这可不行,我听你的撒谎说了我儿子晕倒是因为游泳的水有问题,其实你我心知肚明,水上乐园的水根本没问题,我也听你的在霍氏集团门口大闹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谁说我言……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别再打过来了……” “你若不将钱打给我,我马上就将你让我做的这些事告诉霍总,既然你言而无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为了我儿子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1287,只有死人才会闭嘴 那端沉默两秒,似乎怕被人听见,小声说:“你这么闹有什么意思?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钱吗?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你急什么?” 李莲大喜,望向一旁的霍宴倾。 霍宴倾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一旁的宋离更是朝李莲竖起来大拇指。 李莲得到鼓励,演得更加卖力,“我知道,可是我儿子晕倒了,不做手术会死人的,你就行行好,提前将钱打给我好不好?” 胡扬听着电话里李莲的声音似乎带了哭腔,想着她家境贫穷,家里有一个瘫痪的老公,现在又有一个晕倒的儿子,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如果他不给,搞不好她真的会狗急跳墙,将事情真相告诉霍宴倾,那就完了。 短暂的瞬间胡扬相通了这些,便答应了,“我一会儿转给你。” “谢谢。”电话结束,李莲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一屁股跌进座椅里。 没多久李莲就收到了胡扬打过来的余款。 人证物证俱全,霍宴倾立刻报了警。 …… 胡扬给李莲打了尾款之后,一直在想,李莲这个女人怕是靠不住,他倒不担心她会向霍宴倾告密,毕竟她家里那么穷,太需要钱。 他担心这个李莲贪得无厌,以后还会利用这件事威胁他,找他要钱。 胡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灭口最稳妥,只有死人才会闭嘴,还有另外几个人也一并除掉,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得等水上乐园这件事过去之后,他才能动手。 胡扬正在心里盘算着该以什么手段弄死那几个人,车祸或者酗酒,门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住的地方除了手底下的人和贺景行,别人都不知道,胡扬直接开门,当看见门口穿着制服的警察时,第一反应就是关门,只是门关到一半被带头的一个警察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门板,“胡先生,你看见我们为什么要关门?” 胡扬瞬间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神经太紧绷了,不能自乱阵脚,他又没杀人放火,怕什么? 胡扬松开手,笑着说:“我穿着太随意,打算换身衣服再见人民警察。” 带头警察嗤笑一声,下巴朝门外撸了一下,“走吧。” 胡扬装傻,“去哪儿?” 警察,“自然是警察局,难不成我还带你出去玩?” 胡扬佯装不解,“去警察局干什么?” “我们怀疑你涉嫌指使旅客破坏霍氏集团声誉,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胡扬内心咯噔一下,怎么暴露了?脸上却笑得一脸谄媚,“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又不是商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呢?” “你不是商人,可你是商人的管家。”警察不再和胡扬废话,因为霍宴倾交代过了,这个胡扬家里也许有武器,转头对身后随行的几个警察说:“抓起来。” 胡扬转身往屋里跑,带头警察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臂。 胡扬一个旋转就将警察甩开了,门口都是警察,他转身朝屋里跑,房间里有抢,只要他拿到抢,他就不怕这几个警察。 1288,将功抵过 带头警察大喝一声,“擒住他。” 后面的警察瞬间跑了进来,和胡扬在客厅打了起来。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胡扬擒住。 带头警察呼出一口气,没想到这个胡扬身手这么好,还好霍宴倾提醒他多带几个人,不然还真拿不下他,见胡扬已经被铐起来,带头警察又吩咐,“搜。” 立刻有两个警察进胡扬的房间开始搜索。 片刻功夫,其中一个警察拿着一把小型手枪从胡扬的卧室出来,“头儿,他私藏枪支。” 带头警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看来霍宴倾果然没骗他,这个胡扬当真不简单,好久没遇见大案子了,他的手早就痒了,“收起来,继续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边搜得热火朝天,霍氏集团那边也十分热闹。 记者招待会在霍氏集团一楼会议厅举行。 樊城各家媒体都来了,还有当天去了繁华娱乐城的很多旅客也都到了。 招待会开始,首先质监局的人当着媒体记者的面宣布了质检结果,娱乐城供旅客游玩的水没有任何问题,是可以直接饮用的山泉水,还提供了质检的相关资料和证明。 然后是‘出现意外’的那些旅客说出事情真相,全场一片哗然。 “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 “是啊。”有人指着台上坐的几个旅客,义愤填膺的说:“他们太过分了,利用身体上的伤害来博取我们的同情。” “就是,害得我们今天上午为了给他们讨回公道还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上。” “简直太可恶了!” “霍太太为了救那个女人的孩子差点流产,要我说这种人的孩子就不应该救。” “说的是。” 大家的议论声瞬间被记者的提问声盖住了。 “霍总,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为了钱泯灭良知的人?” “霍总,您查出背后指使这些人是谁了吗?” 霍宴倾坐在台上,白色衬衫穿得一丝不苟,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严谨,充满禁欲气息,身上沉稳、上位者的威严气场,让在座的人有些望而生畏,他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仿佛按了暂停键。 台下瞬间寂静无声。 霍宴倾骨节分明的大手移了移面前的话筒,低沉有力的嗓音在现场响起,“这些人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坐在这里向大家说出真相,我代表霍氏集团暂不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但是如若再犯,绝不手软。” 台上几个旅客激动落泪,全都感谢霍宴倾的宽宏大量,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 其实按照霍宴倾军人的行事风格,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论他们有什么苦衷,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而且他们还让舒心差点流产,更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但是舒心心软,她都原谅了那个女人,他不想做让舒心难过的事。 尤其是李莲还帮他抓住了胡扬,算是将功抵过了。 霍宴倾顿了一下继续说:“关于这些人的背后指使者我已经查出来并报了警,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家就能知道结果了。” 1289,频繁试探 记者招待会结束,霍宴倾给沈庭西打了一个电话,“你那边可以行动了……” 与此同时,中州集团总裁办公室,贺景行看见屏幕上那几个旅客说出真相,气得当场就将电脑砸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胡叔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也会出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叩叩叩! 敲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贺景行心情不好,朝门口冷喝一声,“滚!” 丁晗站在门口,恭敬开口,“贺先生,警察局来电,胡叔被抓了,让您过去一趟。” 被抓了? 怎么这么快?! 胡叔以前陪着爸爸出生入死,后来又跟在他身边,对他忠心耿耿,他一定不会让胡叔有事。 贺景行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走,走了几步又转回身,冰冷的视线落在丁晗身上,看了几秒,“走,你和我一起去警察局。” “好的。”丁晗身侧的手微微蜷紧了一下,又松开,抬脚跟了上去。 路上,丁晗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车座的贺景行,他长腿交叠,后背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凌厉的五官透着一股黑暗料峭的冷漠,看着让人不自觉心里发怵。 贺景行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后视镜的方向,丁晗吓得急忙将视线收了回去。 “丁秘书。” 丁晗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贺先生有什么吩咐?” “依你之见,这次我该如何救胡叔?” 丁晗看了霍氏集团记者招待会,大概猜到这次水上乐园的事应该是胡扬搞的鬼,而霍宴倾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些旅客倒戈了,胡扬被抓,应该是因为这件事。 但是记者招待会上霍宴倾并没说出幕后之人是谁,所以她现在必须装作不知道。 “贺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胡叔为什么被抓?” 贺景行微微挑眉,“你不知道?” 丁晗摇头,“警察局打电话来只说胡叔被抓了,让您过去一趟,并没说什么原因。” “嗯。”贺景行又重新合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最近贺景行频繁试探她,曹越那边也是一样,丁晗觉得她应该离开了,一直心惊胆颤的待在他身边真的很危险,等胡扬这件事结束了,她就离开贺景行回霍家。 …… 从警察局出来贺景行脸上寒气潺潺,眼中杀气肆虐,胡叔承担下了所有的罪,将贺景行摘得干干净净,说这件事贺景行完全不知情,他只是气不过霍宴倾一直打压中州集团,所以暗中找人诬陷霍氏集团。 对于私藏枪支,胡扬表示,他只是电影看多了,觉得拿枪很酷,所以买了一支玩玩。 理由牵强得不行,但是胡扬从未用枪支犯过事,他说谎,警察局这边也无可奈何。 路上,贺景行接到了霍宴倾的电话,约他见面。 贺景行温笑着答应了,挂了电话,脸色却立刻阴沉下来,眼中翻滚着嗜血寒芒,用力攥着手机,仿佛想将手机捏碎。 霍宴倾,五年前你让我家破人亡,五年后,你杀了林蒙,现在又将胡叔弄进去了,你以为你卸了我的左膀右臂,我就对付不了你吗? 1290,奉陪到底 贺景行来到和霍宴倾约好的包厢,霍宴倾已经到了,他双腿交叠,姿态闲散的坐在长形茶桌旁,慢条斯理的斟茶。 “霍总,真是好雅兴。”贺景行浅笑着在霍宴倾对面坐下。 丁晗恭敬站在贺景行身旁。 霍宴倾将斟好的茶推一杯到贺景行面前,“听闻贺总酷爱喝茶,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贺景行目光落在茶杯上,嘴角的笑又浓了几分,“霍总亲自斟茶,贺某消受不起。” “怎么?怕我给你下毒?”霍宴倾转动着手里的茶盏,似笑非笑的看着贺景行。 贺景行哈哈大笑了两声,端起茶杯,却没喝,“霍总乃是军人出身,高风亮节,正义凛然,这种下三滥的事自然不会做。” 两人都面带微笑,似乎在谈笑风生,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霍宴倾轻抿了一口茶,俊朗的眉眼间似乎染了一丝疑惑,“我实在有些想不通,你为什么一直针对霍氏集团,我和你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贺景行微微挑眉,“霍总何出此言?” “中州集团入驻樊城后一直抢霍氏集团的生意,处处和我作对,甚至指使人诬陷霍氏集团,贺总不要告诉我,这只是商业竞争。” “如果我说是呢?” 霍宴倾微微勾了一下唇,语气淡淡,“贺总既然说是,那便是了,不过我这个人对付这种不按正常手段竞争的对手从来不会手软,今天折了你的管家,真是不好意思。” 贺景行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泛白,嘴角仍旧噙着温润的笑,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竞争才刚刚开始,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我可不是那种吃了亏不还手的人。” “奉陪到底。”霍宴倾虽然语气平静,但压迫感十足。 贺景行丝毫不惧,“霍总约我不会就是想说这些吧?” “自然不是。”霍宴倾敛去嘴角的笑,神色认真,身上的冷肃之气倾泻而出,“我是想告诉贺总,你这次玩得有点过火了,伤害到了我的妻子,我不会轻易罢手。” 贺景行放下手里的茶杯,似乎十分感兴趣,“霍总想怎么做呢?” “贺总别着急,霍某定然不让你失望。” “是吗?”贺景行笑,“我很期待。” …… 翌日 贺景行看着霍氏集团的股票一路上升,气得肺都要炸了,昨天霍氏集团召开记者招待会后,网络上,电视上,铺天盖地都是对霍氏集团的好评。 舒心以德报怨,霍宴倾宽宏大量,哪儿哪儿都能看见这样的标题。 贺景行点开繁华娱乐城重新开张的标题,画面上人山人海,售票厅和游玩的地方全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里三成外三成,看上去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贺景行丢开鼠标,黑眸里怒气汹涌,本来想让霍氏集团名誉扫地,没想到反过来给繁华娱乐城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 贺景行怒不可遏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手机上的号码,贺景行黑眸眯了眯,接起,“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1291,你这是打算利用完就将我一脚踢开? “不给你打电话,由着你打着中州集团的旗号在中国公报私仇,毁坏我集团的声誉?”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您这话什么意思?”贺景行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很轻快,但是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什么意思?你真以为你在中国干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那端的声音明显染了怒气,“回来吧,我会安排人过去接替你,总部这边我也打算让亦行接手中州集团。” 贺景行敲击桌面的手指蓦然顿住,眸中冷气乍现,“你真以为你那个软弱无能的私生子能镇得住集团那帮老奸巨猾的股东?” “能不能那是我们贺家的事,不容罗公子费心。” 贺景行冷笑一声,“你这是打算利用完就将我一脚踢开?”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一开始我们就是各取所需,但是我们之前说好了,你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是不能损害集团利益。 可你在中国做的那些事,哪一件对集团有好处?你让你的手下用下三滥的手段陷害霍氏集团这件事已经传到了美国,直接影响了总部的股票。 是你毁坏协议在先,就怪不得我另选他人了,当然了,我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毕竟我和你爸爸是多年好友,我还是会多多关照你的,你回来后,就任职总部集团副总吧。” 贺景行猛然想起昨天霍宴倾和他说的话,他说他不会轻易罢手,难道是他在美国那边动了手脚?还是他已经发现他不是贺景行而是罗益川? 贺景行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攥紧,就算霍宴倾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也不怕,只要他还是贺景行,霍宴倾就不能动他,看来他得回美国去‘安抚’一下那个老头子,稳固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过回去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定。 贺景行挂了电话后沉思了片刻,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做一个定时炸弹……今晚就要……” 挂断这个电话后贺景行又拿起内线电话,“你进来一下。” 没多久丁晗推开门进来,“贺先生。” 贺景行,“订一张今晚飞往美国的机票。” 丁晗忍不住问:“您要回美国吗?” 贺景行蹙眉看着丁晗,“丁秘书最近似乎话变多了。” 丁晗立刻躬了躬身,语气恭敬,“是我失言了,我这就去订机票。” …… 晚七点 丁晗接到贺景行的电话,说他要回美国,公司有些事需要当面交代她。 丁晗来到贺景行的住处,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沙发旁边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她恭敬喊了一声:“贺先生。” 青白烟雾弥漫在贺景行周围,衬得他愈发冷峻,他拿掉嘴角的烟,朝面前茶几扬了扬下巴,“将桌上的茶喝了。” 丁晗目光落在茶几上,心一瞬间慌乱起来,这茶里不会下了什么药吧?贺景行手段卑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丁晗咽了一下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贺先生,我不渴。” 1292,救命…… 贺景行拧眉看向丁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还是你觉得我会害你?” “我的命都是贺先生救的,就算你真的想要我的命,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哪敢让贺先生亲自给我斟茶?” 贺景行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起身,起到一半的时候将手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单手插进裤袋里,朝丁晗走近。 走到她身旁的时候顿了一下脚步,之后突然转身,伸手掐住丁晗的喉咙。 事情转变得太快,丁晗完全猝不及防,她不敢挣扎,这个男人的身手她见识过,她越挣扎死得越快,“贺先生……我做错了什么……” 贺景行另一只手还插在裤袋里,但他一只手足以让丁晗无法动弹,他冷声说:“错在你恢复了记忆却不告诉我。” 丁晗瞳仁微微膛大,“贺先生……咳咳……我没有……恢复记忆……” “是吗?” “是……是的……” 贺景行放开丁晗的喉咙,却又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个使力,便将她的手腕反扣在背上,然后不知从哪儿摸了一根绳子将她的双手反绑了起来。 丁晗呼吸还没缓过来,“贺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试试你有没有恢复记忆。” “贺先生,我……啊……”丁晗被贺景行一个用力推得跌倒在沙发上。 贺景行又走过去,蹲下身子,用绳子开始绑丁晗的双脚。 丁晗不敢挣扎,她现在是丁晗,是对贺景行言听计从的丁晗,再者挣扎也没用,因为她根本不是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的对手。 丁晗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贺先生,您想怎么试?我配合您。” 贺景行没理会丁晗的问话,绑好她的双脚后起身去了书房,片刻功夫又从书房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来到丁晗身边坐下。 丁晗看着贺景行拆开袋子,出现在视线里的是由几个圆柱形捆绑在一起的东西,上面绑了一个黑色长方形盒子,盒子和圆柱形的东西之间有四根不同颜色的电线连着。 丁晗没在部队待过,不能一眼认出这是什么,但总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在电视里见过。 贺景行丢掉袋子,将手里的东西开始往丁晗腰上绑。 丁晗下意识想躲开,但是手脚被绑着,根本无法动弹,电视里看的某些镜头突然在脑海里闪过,丁晗脸色瞬间煞白,“贺先生……这……这是炸弹吗?” 贺景行手上动作没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浅笑,“丁秘书眼光不错。” 丁晗这下再也无法淡定了,开始剧烈挣扎,“贺先生……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放开我……快放开我……” 贺景行拧眉,“别动,马上就绑好了。” 丁晗挣扎得更加激烈,大声呼喊,“救命,救命……” “闭嘴!” 这种生死关头,丁晗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本能的喊:“救命,救命……啊……” 贺景行一个手刀劈在丁晗后脖子的位置,她瞬间昏死过去。 1293,五叔……我妈出事了…… 贺景行绑好定时炸弹,按下定时按钮,黑色盒子中央出现一排绿色数字,60:00,下一秒就变成了59:59,这是一个倒计时表,时间是60分钟。 做好这一切,贺景行拿出手机对着沙发上的丁晗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又给她腰间的定时炸弹拍了一个特写,之后就拉着沙发旁的行李箱出门了。 20分钟后,贺景行到达樊城国际机场,他拿出手机将之前拍丁晗的两张照片发给霍纪白,之后便进入贵宾候机室,来到吸烟区,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在点烟器上点燃,神情惬意的开始抽烟。 …… 霍纪白在书房看书,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手握着书,一手将手机拿过来,没有马上看手机,而是将手上的书看完一页才将视线移到手机上。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还是彩信。 霍纪白微微蹙眉,神情疑惑的点开信息,当看见屏幕上的照片后,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起得太急,将椅子带翻了。 霍纪白冲出书房,一步几个阶梯的跑下楼,冲进霍宴倾别墅,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喊:“五叔……我妈出事了……” 霍宴倾正在书房办公,听见霍纪白喊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疾步出了书房,这时卧室的舒心也闻声出来了。 霍纪白直接跑到霍宴倾面前,因为跑得太急,胸口起伏剧烈,喘得厉害,但他没有停歇,将手机递给霍宴倾,“我妈……我妈被人绑架了……” 霍宴倾看见霍纪白手机上的照片后,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杨戟的电话,“丁晗在哪里?” “在贺景行的住处。”杨戟回答。 “她身上有定时炸弹,你想办法进去救人,我现在赶过来。” 霍宴倾挂断电话,回过头见舒心也跟在身后,停住脚步,“心儿,你在家里等着。” 舒心虽然没看见霍纪白给霍宴倾看了什么,但是听霍宴倾的打电话她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我想去。” 霍宴倾摸了一下她的头,“乖,听话。” “你一个孕妇跟过去能干什么?”霍纪白心直口快,也是急了,没顾及那么多。 舒心听出来这是嫌她去了给他们添麻烦,不想耽误他们,忙说:“那你们去吧,没事了给我打电话。” 霍纪白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有点重,但这个时候他没时间解释,快步和霍宴倾下楼了。 黑色卡宴如猎豹般在繁华的大道上急速飞驰,一路闯了不少红灯,到达贺景行的住处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丁晗已经醒了,杨戟顿在她身前,满头大汗,爆破不是他的特长,看着不同颜色的四根线,他拿着剪刀迟迟不敢下手,一个弄不好是会粉身碎骨的,到时候人没救下来,反而被他害死了。 他听见门口有动静,转头见霍宴倾进来了,急忙起身,“五爷。” 霍宴倾走过去蹲在丁晗面前,看见定时炸弹上的时间显示04:58,眉头深深蹙起,脸上严肃而沉重,动手开始拆黑色盒子,他得先明白这个定时炸弹的制作原理。 1294,不想一起死就给我安静点 丁晗看见霍纪白进来,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小白……” 霍纪白在丁晗身旁坐下,握紧她的手,目光看见炸弹上时间一秒一秒减少,他毕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有霍宴倾那份稳重和沉静,瞬间红了眼眶,“妈,你别怕,五叔来了,不会有事的。” 话语里都是对霍宴倾的信任和崇敬。 丁晗点头,“妈妈不怕。”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丁晗隐忍的啜泣声和霍纪白偶尔吸鼻子的声音便听得特别清晰。 气氛严肃又沉闷,让人紧张,神经紧绷。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霍宴倾骨节分明的手上,期盼着他尽快拆除炸弹。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眼看炸弹的时间变成了01:36,大家的心就像一把拉近的弓,仿佛稍稍再一用力就会断裂。 丁晗从刚开始的充满希望到慢慢绝望,她推开霍纪白的手,“走吧,你们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霍纪白坐在沙发上没动,一向桀骜的少年也落了泪,“我不走。” 丁晗用力推霍纪白,“走啊,快走,你就当妈妈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妈……”霍纪白眼眸猩红,稳坐如山,“就算只有一秒钟我们也不能放弃。” 丁晗见推不动霍纪白,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向一直蹲在她面前的霍宴倾,“宴倾,我不怕死,死了就可以见到宴霖了,但是我不能将你和小白也带走,宴霖会怪我的,我求你,带着小白走吧。” “别说话。”霍宴倾嗓音冷沉,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丁晗一看时间变成了00:45眼中的绝望如瀑布般将她吞噬,她一掌推开了面前的霍宴倾,不敢乱动,只能稳着腰身,手臂用力推着霍纪白,“走,你们都走,我不是简汐,我是丁晗,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妈……”霍纪白回身握住丁晗的手,“我不走。” 丁晗冷着脸甩开霍纪白的手,“我不是你妈,你妈早在那场飞机失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走,走啊……” “闹够了没有!”霍宴倾低沉极具威慑力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 丁晗和霍纪白蓦然顿住。 “不想一起死就给我安静点。”霍宴倾眸色冷厉。 丁晗目光含泪,“宴倾,你何必……” “闭嘴!”霍宴倾仿佛失去了耐心,嗓音透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力量,目光落在丁晗腰上的黑色盒子上,那里时间显示00:15。 丁晗不再推霍纪白,面如死灰,口里低声喃喃,“完了,都完了,我是霍家的罪人,宴霖,我对不起你……” 霍宴倾在丁晗面前蹲下,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剪刀来到四根不同颜色的电线旁,没有犹豫,干脆利落的剪下了红线和白线,秒表滴的一下灭了。 “成功了,成功了,没事了。”霍纪白激动大喊。 丁晗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低头,见腰上炸弹的时间灭了,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转身一把抱住霍纪白,嚎啕大哭起来。 1295,明知是陷阱,也只能义无反顾的踩进去 霍纪白轻轻拍着丁晗的后背,“妈,没事了,没事了。” 杨戟听见门外有动静,快步走到门口,又急忙返回,“五爷,警察来了,还有媒体。” 霍宴倾“嗯”了一声,朝门口走去,正好遇见准备进门的警察,带头的警察正是之前去抓胡扬的人,他看见霍宴倾很意外,“霍队,你怎么在这里?” 霍宴倾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过来?” 带头警察回答:“贺景行报警说她秘书被人绑架了,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 霍宴倾眸光深了深,“没事了。” “霍队出马,定然万事大吉。”带头警察笑着说。 霍宴倾侧开身子,意思很明显让他进去办公事。 带头警察吩咐随行的警察,“拉警戒线,不能让那些媒体记者破坏了现场。” “是。” 带头警察看向霍宴倾,语气恭敬,“那我进去忙了。” “嗯。”霍宴倾点头,正好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拿着手机走到走廊上才接通,贺景行懒散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霍总,谢谢你救了我的秘书。” 霍宴倾握着电话的手缓缓蜷紧,一开始他就觉得这是贺景行设的一个陷阱,警察出现,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一想法。 贺景行肯定在房里装了监控,他们命悬一线的时候,贺景行指不定在哪儿悠哉游哉的看着他们发笑。 这种感觉真踏马的糟糕,但是人命关天,即便知道这是贺景行的陷阱,霍宴倾也只能义无反顾的踩进去。 “哦,不对。”贺景行又在电话那端纠正,“她不仅是我的秘书,还是你的大嫂,所以这是你应该救的。” 霍宴倾眸光冷沉,几乎从牙缝力挤出几个字,“贺总你过分了!”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贺景行轻笑出声,“不过,霍总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商业上杀伐决断,爆破技术竟然也这么好,真让人羡慕呢。” “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是吗?我等着。不说了,我要登机了,等我回来我再回请你喝茶。”那端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霍宴倾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一根烟抽完,情绪才平静下来,拿出手机给舒心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挂了电话,回到屋里,丁晗和霍纪白正在录口供,霍宴倾也过去配合一起录口供。 处理好,霍宴倾将丁晗一起带回了山庄。 云妈听见动静起来,看见丁晗有些意外。 霍宴倾问云妈,“妈睡了?” 云妈点头。 霍宴倾说:“云妈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丁秘书以后在这里住。” 云妈虽然好奇为什么霍宴倾会说丁晗以后在这里住这样的话,但是并没多问,说了一声“好”便转身去收拾房间。 霍宴倾看向丁晗,“今晚的事惊动了警察和媒体,你的身份肯定瞒不住了,本来也打算将贺景行支走了接你回来,早点休息,妈睡了,这事明天再告诉她。” 丁晗点头,“好。” 1296,心照不宣的秘密 霍宴倾安排好转身朝大厅门口走。 丁晗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喊了一声:“宴倾……” 霍宴倾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丁晗。 丁晗犹豫了几秒,开口,“舒心……”只说了两个字又停了下来。 霍宴倾知道丁晗什么意思,应该是让他不要将她是舒心妈妈这个身份告诉舒心,“我不会告诉心儿。” 丁晗点点头,“谢谢。” 霍宴倾看着丁晗的眼神染上一丝凉意,转身出了大厅,离开的背影有些冷漠。 霍纪白以为丁晗让霍宴倾不要将今晚惊险的事告诉舒心,并不知道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霍宴倾回到别墅,舒心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见他进门,急忙起身迎了过来,一脸担忧的问:“大嫂没事吧?” “没事。”霍宴倾揽着舒心的腰,抬手捋了捋她鬓边的碎发,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舒心环住霍宴倾紧窄的腰,紧致结实的触感让人很有安全感,她仰头看着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霍宴倾收敛心神,眼底浮上细碎的笑容,“什么眼神?” 舒心歪着脑袋想了几秒,“仿佛我是一只没人要的可怜猫儿。” 霍宴倾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眼波渐深,将舒心的脑袋按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别人不要你,我永远要你。” 舒心觉得霍宴倾语调有些伤感,抬头想从他脸上找出点异样,他却凑到她耳边,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洒在她耳畔,“现在就想要你。” 霍宴倾直白不要脸的话瞬间转移了舒心的注意力。 她推了一下他的腰,从他怀里离开,“我困了。” 霍宴倾几步跟了上去,揽住她的肩,“我陪你上床……睡觉。” 舒心红着脸用手肘捅了一下霍宴倾的腹部,斜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弯着,“不要脸,谁要和你上床了?”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就是睡觉的意思。” “那你干嘛在说上床和睡觉的时候停顿一下?意思不就是先上床后睡觉吗?” 霍宴倾笑,“你想多了,不过你要是想……” “我才没想。”舒心挣开霍宴倾的手,快步上楼。 霍宴倾望着舒心的背影,眼底都是宠溺的笑意,“慢点走。” 舒心回头瞪了霍宴倾一眼,“流mang。” 霍宴倾回到卧室,舒心已经躺床上睡下了,他去卫浴间洗了澡出来在舒心身旁躺下,她侧身睡着,留给他一个纤瘦的背影。 霍宴倾抬手拨弄舒心垂在枕头上的黑色长发,轻声问:“睡了吗?” 舒心没回,等了几秒不见身后再有声音又回了一句,“睡了。” 霍宴倾大手搭在舒心腰上,稍稍用了点力。 舒心推开他的手,“今晚不要好不好?” 霍宴倾轻笑出声,“不要,我之前逗你的,你转过身来,我有话和你说。” “真的?” “嗯。” 舒心这才转过身来,投进霍宴倾怀里,一股清冽沐浴露的香味瞬间弥漫她的鼻息,还有令她着迷的淡淡的独属于他的男人味。 1297,她的身份可能会受到大家的猜疑 舒心扒开霍宴倾的睡袍,鼻尖触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嗅了嗅,“你好香。” 霍宴倾轻轻捏住舒心的小手,“我说不要,但不代表你可以撩我。” 舒心拧眉,“谁撩你了?我就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近距离的闻一下。” “男人说女人香的时候一般是想要她,反之,所以你刚才的话会让我觉得你想要我。” 舒心,“……”这是什么流mang逻辑? 霍宴倾敛去脸上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今晚丁晗的事闹得有点大,警察和媒体都去了,她的身份可能会受到大家的猜疑,我带她回霍家了,打算让她先安定下来,过两天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彻底公开她的身份。” 舒心点头,脸上都是笑,“总算可以一家团聚了,霍纪白和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明天我们搬去吾悦首府住。” “啊?明天就搬?”舒心拧眉,“嫂子刚回来呢,好不容易一家团圆,我们搬走,妈肯定不高兴。” “你答应过我的不算数了?” “不是。”舒心抬手轻抚霍宴倾微蹙的眉心,“就多住两天,两天行不行?” 霍宴倾眉目深深的看着舒心。 舒心见霍宴倾没点头,讨好的又亲了一下他的唇,“行不行?” 霍宴倾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心你不习惯。” “我有什么不习惯的?”舒心不解。 霍宴倾摇头,“没什么,住两天再搬。” “你真好。”舒心又奖励了霍宴倾一个吻。 霍宴倾却在舒心蜻蜓点水想离开的时候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亲吻变成了深入的热吻。 一番口舌交缠后,两人均气息不稳。 霍宴倾将舒心圈进怀里,“明天回舒家看看爸和奶奶吧?” “好。”舒心笑着答应,“那我明天给爸打个电话,说晚上过去吃饭。” “嗯。” …… 翌日 云妈起来准备去厨房做早饭,却听见厨房有动静传出,虽然山庄有很多佣人,做饭的保姆也有,但是姚慧琴吃惯了云妈的手艺,一般只要云妈身体好,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她做。 山庄的佣人都知道这个规矩。 云妈满心疑惑的走进厨房,看见一个清丽的背影在流理台前忙碌,“丁小姐?” 丁晗转身,朝云妈笑,“云妈起来了?今天早餐我来准备,您去歇着吧。” 云妈笑着摇头,虽然霍宴倾说以后丁晗住这里,但是在云妈心里,她到底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这可不行,还是我来,丁小姐去外面等着吧。” “不用,老夫人看见我给她下厨应该会很高兴。” 云妈见丁晗神态坚定,想着姚慧琴一直很喜欢丁晗,将她当儿媳妇简汐一样看待,看见她做早餐,肯定会高兴,便遂了她的意,“那麻烦丁小姐了。” “不麻烦。” 姚慧琴下楼见霍纪白、霍宴倾、舒心都在餐厅坐着,难得人这么齐,难免吃惊,笑着看向舒心,“心儿,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 舒心起身扶着姚慧琴在主位上坐下,“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所以兴奋得睡不着。” 1298,心脏负荷不了 姚慧琴眉开眼笑的看向舒心隆起的小腹,“我的乖孙子踢你了?” “不是这个。”舒心笑,厨房门口传来动静,她抬头,下巴指了指那边,“妈,你看那是谁?” 姚慧琴抬头看见丁晗穿着围裙,端着菜碟正往餐厅这边走,满脸惊喜,“小晗?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丁晗笑着打招呼,将手里最后一道菜放在餐桌上。 姚慧琴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你做的?” 丁晗点头,“很久没下厨了,不知道做出来的菜味道和以前是不是一样?” 霍纪白率先尝了一口,风神俊朗的脸上都是笑容,“味道和以前一样,还是很好吃。” 姚慧琴听着丁晗和霍纪白的一问一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前? 丁晗就在家里吃过一顿饭,什么时候给家里做过饭了? 还有,丁晗为什么一大早出现在山庄? 而且大家的表情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仿佛都知道她为何出现在家里。 这……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产生,但是姚慧琴不敢轻易相信,她慌乱的视线在大家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霍宴倾身上,“小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晗就是简汐。”霍宴倾回答得简明扼要,毫不拖泥带水。 舒心本来想慢慢告诉姚慧琴,可是霍宴倾说得太快,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姚慧琴听见这个消息,惊喜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激动和喜悦瞬间涨满她的面部神经,她望着丁晗,泪水毫无征兆涌向眼眶,“小……小汐……” 因为年纪大了,太过激动,心脏负荷不了。 姚慧琴砰的一下跌回了座椅上。 霍宴倾几步跨过去,扶住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去的姚慧琴,“妈。” 丁晗也从餐桌一边跑了过去,扶住姚慧琴的另一边手臂,“妈……” 姚慧琴瞳仁流转看向丁晗,眼泪哗哗的往外流,气息喘的厉害,“小……小汐……你真的……是小汐?” 丁晗点头,眼眶发涩,“妈,我是小汐。” 霍宴倾想抱姚慧琴去医院,姚慧琴摇头,“我没事……不去医院……” 此时站在一旁发现姚慧琴不对劲的云妈,已经从沙发茶几那边拿了姚慧琴冠心病的药过来,将水和药一起递给霍宴倾,“宴倾,先给老夫人吃点药压压惊。” 霍宴倾刚抬手,药就被丁晗接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喂姚慧琴吃下药,手轻轻顺着姚慧琴的胸口,“妈,我们去医院吧?” 姚慧琴摇头,看着丁晗一个劲的落泪,“小汐……妈对不起你……” 丁晗摇头,眼泪也流了下来,“妈,都过去了。” 霍宴倾见姚慧琴脸色苍白,不放心,还是想送她去医院,抱起来准备走,姚慧琴却紧紧抓着丁晗的手不放,“我不去医院……吃了药我心里没那么慌了……再缓一缓就好了……” 最终大家拗不过姚慧琴,还是没送她去医院,丁晗扶她到楼上休息,婆媳俩在楼上待了大半个上午,再下楼来的时候,两人眼睛都红肿不堪。 1299,心里拧巴 霍宴倾接到宋离的电话去了公司,舒心出院后便没去公司了,医生说她差点流产,需要多休息。 楼下只有舒心和霍纪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云妈出门买菜了。 舒心见姚慧琴和简汐下楼,起身过去搀扶,“妈,你没事吧?” 姚慧琴笑着摇头,“我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简汐听见舒心喊妈的时候,视线下意识的朝舒心望了过去,她五官隐隐间透着她爸爸的样子,简汐看了心里那股埋藏多年的怨恨又被牵引了出来。 几人来到沙发上坐下,简汐吩咐霍纪白,“小白,给你奶奶去泡杯热茶。” 霍纪白坐在沙发上没动,视线望着电视屏幕没有移开,仿佛没听见丁晗说的话。 “大嫂,我来吧。”舒心起身去了厨房。 简汐听见‘大嫂’两个字,眼底划过一丝晦暗,脸色也不太好,她拿起遥控将电视关了。 霍纪白拧眉看向丁晗,语气带了一丝孩子的撒娇,“妈,你关我电视干什么?” 简汐故意板着脸看着霍纪白,可眼底分明有掩饰不住的宠溺在荡漾,“让你给你奶奶泡茶你没听见?” 霍纪白别开头,“舒心不是去泡了吗?” 简汐脸色微冷,“我喊的是你。”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霍纪白低声嘀咕。 简汐听见霍纪白的话,脸色更加难看,是啊都是一家人,可这关系……完全乱了套,简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看见舒心心里就特别拧巴,“你还顶嘴?” “好了,小汐你刚回来就别数落我孙子了。”姚慧琴笑着打圆场。 “妈,你以前不是常说男孩子不能惯吗?”简汐无意识的一句话让姚慧琴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愧疚,“以前都是我不对,我那是故意刁难你的,我就小白这一个孙子,不惯他惯谁?” 简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你不怪我,是我自己觉得愧对你们。”姚慧琴轻拍着简汐的手背。 霍纪白虽然之前答应舒心,姚慧琴主动叫他,他会回应,但是他并没主动和姚慧琴说过话,这么多年的隔阂,差点失去双亲的痛苦,即便现在妈妈回来了,但是还有爸爸永远离开了他,霍纪白对姚慧琴依旧无法原谅。 他起身朝楼上走,“我去看书。” 霍纪白是简汐生的,自己儿子的不对劲她立刻察觉了出来,视线一路跟随他上楼,直到他消失在楼道口才将视线收了回来,“妈,小白是不是对您不好?” 姚慧琴眼底划过一丝暗淡,笑着摇头,“没有,他很孝顺。” 简汐看得出来姚慧琴的笑很牵强,明显有事瞒着她,但姚慧琴不愿说,她也不好勉强。 中午,依旧是简汐下厨,舒心说要帮忙打下手,简汐拒绝了,云妈进去打下手,她却同意了。 舒心微蹙着眉头从厨房出来,总感觉简汐对她有些疏远,回头一想可能简汐和云妈比较熟,慢慢的时间长一点她们熟了,可能就好了。 1300,你说谁像泼妇? 餐桌上,姚慧琴心情好,胃口也好了很多,一边吃一边赞扬,“小汐的手艺不错,这么多年我就吃得惯你和云妈做的菜。” 霍纪白低头拨弄碗里的米饭,冷嗤一声,“不知道是谁以前总嫌我妈做的菜不好吃,鸡蛋里挑骨头,不是说咸了就是淡了,要不就是太油腻……” “小白。”简汐拧着眉头喊了霍纪白一句。 霍纪白抬头似一脸无辜的看着简汐,“妈,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 “小汐。”姚慧琴老脸发白,嘴角却强挤出一丝笑,“小白没说错,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别说他,我们吃饭,吃饭。” 舒心在桌子底下踢了霍纪白一下。 霍纪白瞥了舒心一眼,“你踢我干什么?” 舒心,“……”心里咬牙切齿,霍纪白,你一个大男人这么作有意思吗?嘴里笑着说:“我不是故意的。” 霍纪白递给舒心一个嫌弃的眼神,“下回别坐我旁边。” 舒心,“……”谁愿意坐你旁边?明明是你坐了你五叔的位置好吗? 姚慧琴自然知道舒心是想帮她,但是她和霍纪白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能缓解的,她笑着转移了话题,“心儿,你大嫂回来了,一会儿你给小乔和小薇打个电话,让她们晚上回家吃饭,我们一家子一起聚聚。” 舒心有些为难,“妈,宴倾昨晚和我说下班后回我家吃饭,上午我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您看……” “哦,那没关系,我们的家宴推迟到明天也可以。”姚慧琴非常通情达理。 舒心笑,不忘奉承,“妈,你真好。” “这孩子,嘴就是甜。”姚慧琴瞬间被舒心哄得眉开眼笑。 霍纪白不屑的“切”了一声。 舒心递给霍纪白一个刀子眼。 霍纪白还她一个傲娇鄙视的眼神。 吃完饭,舒心拉着霍纪白的衣摆,笑眯眯的说:“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这里说不行?女人就是麻烦。”霍纪白一脸不情愿,身体却随着舒心小小的力道起身,跟着她一起朝大厅门口走。 出了门口,舒心放开霍纪白,一手扶着小蛮腰,一手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开始数落,“霍纪白,你什么意思?故意找不痛快是吧?” “谁找不痛快了?”霍纪白目光落在舒心气呼呼的小脸上,觉得此时的她特别可爱,嘴角隐隐勾动了一下,眼底却满是嫌弃,“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泼妇。” “你说谁像泼妇?”舒心立刻炸毛,伸手去揪霍纪白的耳朵,“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是尊敬长辈,反了你了。” 霍纪白一边躲避舒心的手,视线却一直关注着舒心,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跤了,“你算哪门子的长辈?别在我面前装大。” “霍纪白,枉我还以为你变好了,你妈回来,你又变回原形了是不是?”舒心不依不饶的追着霍纪白,“你再怎么不愿意,我也是你小婶,你也就在我面前逞能,有本事当着你五叔的面喊我一句舒心试试?” 1301,喊名字比较好 “狐假虎威。”霍纪白冷哼一声。 “我就狐假虎威怎么了?”舒心理直气壮,“快喊小婶,不然你五叔回来我找他告状,让他罚你扎马步。” “想得美。” “喊不喊?”舒心一手拉住霍纪白的短T,一手扣住他的手臂。 霍纪白’宁死不屈’,“不喊,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是让着你,快放开我。” “喊小婶我就放。” “不喊。” “不喊不放。” “你们在干什么?”简汐的声音突然响起。 舒心回头,见简汐站在门口,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很难看,难道是因为她欺负了她儿子? 舒心放开霍纪白,拍了拍霍纪白的肩膀,笑着对简汐说:“大嫂,我和他闹着玩呢。” 简汐走过去,伸手将霍纪白乱了的衣服整理好,话却是对舒心说的,“你比小白大不了两岁,你们之间还是喊名字比较好。” 舒心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简汐说的话,不管年龄如何,她毕竟是霍宴倾的妻子,那霍纪白就应该喊她小婶,不是说简汐最懂礼节的吗?难道在儿子面前可以不要礼数? 霍纪白丢给舒心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有五叔撑腰,我有我妈护着,哼! 舒心对于简汐的话没有发表意见,笑着转移了话题,“大嫂,去商场吗?” 简汐刚住过来正好要去买一些日用品,便答应了一起去。 路上,简汐开车,舒心坐在副驾驶上,两人都没说话,车里很安静,舒心总觉得丁晗变回简汐后似乎对她比以前更疏远了。 难道是还没适应? 舒心主动挑开了话题,“大嫂,你去商场买什么?” “日用品。” “哦。”舒心等了几秒,简汐也没问她买什么,便自己主动说:“晚上我和宴倾要回舒家,我去商场给我爸和奶奶买点东西。” 简汐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车里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舒心又主动开腔,“大嫂以后回霍氏集团工作吗?” “再看。” “你这么能干,霍氏集团有你和宴倾,一定会更好。” 简汐又“嗯”了一声。 不冷不热的强调,舒心问,简汐便答,不多说一句,简汐一直是这样的性格,还是只在她面前这样? 舒心不知道,毕竟以前她和简汐也就只是工作上的事接触过几次,而简汐以前在霍家的时候,她还不认识霍宴倾,自然不知道简汐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只是从姚慧琴口中得知的简汐,应该是温柔、孝顺、懂事、知礼节的好女人,怎么有点不太一样呢? 路上舒心没再说话,两人一直沉默到商场,舒心说:“大嫂,我先陪你去买日用品吧?” “不用。”简汐拒绝,“我们各买各的,两个小时后在门口集合。” “……好吧。” 舒心先给曹桂芳买了一些常吃的保健品,然后去男装店给舒有康买了两套夏装,见时间还早便去母婴店逛了逛。 来到母婴店舒心看见那些小宝宝的东西便舍不得走,小小的帽子,小小的鞋,什么东西都是超小的,看着又萌又可爱。 1302,太太,您老公好帅啊 舒心肚子越来越大,家里的孕妇装有些嫌小,她给自己挑了两套孕妇装,之后又开始看小孩子的衣服。 服务员热情的跟在舒心身后,“太太,您想买女装还是男装?” 舒心笑,“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先看看。” 服务员,“我看您肚子这么大,应该有六七个月了吧,快生了您要开始准备了,不知道男女,可以选一些偏中性的衣服。” 其实按照樊城的习俗,舒心生孩子,娘家是要给她的孩子准备衣服鞋子的,一般都是外婆准备,但是舒心妈妈不在,曹桂芳年纪大了,舒有康又是一个男人,根本没法准备。 所以舒心老早就和他们说了,孩子的东西让他们不要准备,她自己准备。 虽然姚慧琴已经准备了不少,但是舒心还是想自己也买一些,送去舒家,等孩子生了的时候让舒有康以他的名义送过来。 倒不是舒心想玩虚的,她也知道姚慧琴不会在意这些,但是舒有康和曹桂芳都是爱面子的人,能将事情处理得更完美,岂不是更好? 舒心对服务员说:“我怀的是双胞胎,才五个多月,所以肚子显得有点大,你能帮我推荐一下哪些衣服男宝宝和女宝宝都适合穿吗?” “太太真是好福气。”服务员一脸羡慕,“我们这里有双胞胎专区,您请跟我来。” “好。”舒心随着服务员来到双胞胎专区,看着那些一对一对的衣服,想象着自己两个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站在自己跟前甜甜喊妈妈的样子,心瞬间柔软得不像话。 “您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服务员问。 “12月11日。”舒心回。 “那您要给宝宝准备冬天的衣服,现在是夏天,外面都是夏装,冬装请往里面走。” “谢谢。”舒心觉得这个服务员真是太贴心了。 舒心选了几套衣服,鞋子和帽子,心情太美好,迫不及待想要和霍宴倾一起分享,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在干什么?” “看文件。”霍宴倾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低沉极具磁性,充满成熟男人的韵味,即便天天听见他的声音,舒心还是会心悸。 “我在母婴店,给我们的孩子选了一些衣服鞋子,你如果不忙的话,可不可帮忙看看?” “好,我给你发视频。” “嗯。”舒心嘴角微扬,挂了电话,很快霍宴倾的视频电话便打了过来。 舒心接通,屏幕上是霍宴倾轮廓分明的脸,五官俊逸出尘,在手机屏幕上,放大了,仍旧看不出一丝瑕疵,反而更让人心动。 一旁的服务员不小心看见了舒心手机屏幕上的男人,忍不住赞叹出声:“太太,您老公好帅啊!” 舒心笑着看向服务员,“他帅,难道我不漂亮吗?” 服务员急忙点头,“漂亮,您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准妈妈,和准爸爸很配。” “是吧,我也觉得。”舒心今天心情很好,稍稍自恋了一下,将自己这边的镜头对准之前选的那些衣服,问霍宴倾,“这些衣服是我选的,是不是很萌,很可爱?” 1303,和大嫂相处得怎么样? “嗯。”那边霍宴倾似乎感染了舒心的好心情,眉梢眼角都是笑,“我们的孩子穿什么都好看。” “那是。”舒心脸上洋溢着幸福女人的风情,“那我将这些都买了?” “好,小张陪你来的商场吧,东西你别拿,让他提着,商场人多,你走路的时候小心点。”霍宴倾细心叮嘱。 “我和大嫂一起来的。” 屏幕里霍宴倾眉心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一下,“她人呢?” “大嫂去买日用品了,我们约好一会儿在门口集合。” 霍宴倾的眉头这下直接蹙了起来,屏幕晃动了一下,他似乎从座椅上起来了,“你在那里等着,我来接你。” “不用,都是些衣服鞋子很轻,我可以提得动。” “听话,我现在过来,你在那里等着。”那端说完没给舒心拒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了。 一旁的服务员羡慕得不行,“太太,你老公对你真好。” 舒心心里仿佛有蜜汁荡漾开,脸不好意思红了,“将这些和我之前选的孕妇装包起来。” “好的。” 打包好,舒心买了单坐在沙发上等霍宴倾,见和简汐约定见面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便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大嫂,你买好了吗……宴倾说想看看小孩子的衣服,一会儿就过来,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舒心没说霍宴倾特意来接她,她怕简汐多想,大嫂陪她来逛街,她却打电话让老公过来接,说她娇气不打紧,如果简汐误会她觉得简汐照顾不周就不好了。 舒心怕霍宴倾找不到她,挂了电话后给他发了一个定位,没多久霍宴倾就过来了。 沙发上保健品,舒有康的衣服,小孩的衣服,大大小小十来个袋子,霍宴倾全拎在手里,两只手都占满了,“我不来接你,你打算挺着大肚子自己拎这些到停车场去?” 他眼神责备,语气却透着关心和宠溺。 舒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没那么娇气。” “做我霍宴倾的女人必须娇气,下回出门一定要带个人在身边,听见没?” 舒心挽着霍宴倾的胳膊往外走,满脸笑,“知道了。” 车子驶出商场停车场,汇入车流,霍宴倾似浑不在意的问了一句,“和大嫂相处得怎么样?” 舒心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要不要说实话,最后她还是说了实话,夫妻之间都不能坦诚的话,她心里的话憋着说给谁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大嫂好像不太喜欢我。” 霍宴倾深邃眼底快速掠过一丝异色,腾出一只手拉过舒心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我老婆既漂亮又贤惠,她不喜欢是她眼光不好。” 舒心被霍宴倾的话逗笑了,“你是不是吃了蜂蜜过来的?” “我说的大实话。”霍宴倾转头看了舒心一眼,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舒心笑得更开心。 霍宴倾见舒心笑了,眉间隐隐的沟壑放平,“先回山庄,还是直接回舒家?” 1304,心儿的妈妈找到了 舒心想到后备箱她刚买的小孩的衣服,说:“回舒家吧,那些小孩子的衣服我打算让舒家的保姆帮忙洗,老是让云妈受累不太好。” “嗯。” “对了,妈中午说大嫂回来了,让我打电话让二嫂和小薇都过来聚一聚,我推到明天了。” “嗯。” 舒心歪头看着霍宴倾,“我怎么说什么你都嗯?” 霍宴倾大手捏了捏腿上的小手,笑看舒心一眼,“唯妻是从。” “嘁!”舒心眼底绽开璀璨的笑。 回到舒家五点,舒有康还没下班,舒心和曹桂芳一起翻看那些小孩子的衣服、鞋子、帽子,祖孙俩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霍宴倾安静在一旁相陪,看她们开心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舒有康回来后,互相打了招呼,霍宴倾便和他上楼去了书房。 舒心差不多习惯了霍宴倾每回来都和舒有康往书房去,两人有时候在书房谈公事,有时候下棋,有时候喝茶闲聊。 二楼书房 舒有康看见女儿女婿来了,眉眼间似乎都舒展得更开了,和霍宴倾相处久了,两人随意了许多,有了真正父亲和女婿的感觉,“下棋吗?” 霍宴倾摇头,“爸,你坐,我有事和你说。” 舒有康准备去书架那边拿棋,见霍宴倾说有事又走了回来,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说吧,什么事。” 霍宴倾表情严肃,沉默了几秒才开腔,“心儿的妈妈找到了。” 舒有康瞳孔猛然一缩,没经过大脑思考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她在哪儿?过得好吗?” 霍宴倾眉目深深的看着舒有康,“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不用了。”舒有康急忙打断霍宴倾的话,“她不会想见我的……”顿了一下又说:“不是让你别查吗?” 查出来了,他还怎么让自己心如止水? “我没查,她自己告诉我的。” “啊?”舒有康一脸意外,过了几秒反应过来,神情激动的问:“她在樊城?” 霍宴倾点头,想起早上姚慧琴的反应,他没直接说,而是擦边问:“您最近看新闻吗?” 舒有康之前忙娱乐城的工程没时间看,现在公司因为娱乐城那个项目名声大噪,工程一个接一个,应接不暇,舒有康为了保证质量拒绝了不少工程,他越这样,别人越信得过他,找他合作的公司也越多。 舒有康最近一边忙公司扩张一边忙工程,忙得脚不沾地,自己的空余时间很少,“很少看,怎么了?” 霍宴倾看舒有康这个反应肯定没看今天网上关于昨天贺景行秘书遭遇绑架,大家猜测丁晗身份的新闻了,不过也不奇怪,这条新闻刚出来,就被他想办法压了下去,想了想,又换了个切入点,“中州集团您知道吗?” “知道,去年入驻樊城,迅速壮大,成为紧居霍氏集团之后的跨国企业,总裁贺景行为人十分高调,经常出席各大公共场合,且一直和霍氏集团作对,怎么,出了水上乐园事件后,他又出什么损招对付霍氏集团了?” 1305,舒有康手里的药瓶掉到地上 这些信息舒有康就算不看新闻也知道,因为公司里的人都在传,和霍氏集团有关的新闻,他都会格外关注。 霍宴倾没回答舒有康而是继续问:“中州集团总裁贺景行的秘书丁晗您认识吗?” “不认识,怎么了?”舒有康说到这里停了两秒,将霍宴倾的话捋了一遍,睁大眼睛问:“你的意思是这个丁晗是心儿的妈妈?” 霍宴倾点头。 舒有康一下就懵住了,呆楞楞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也没想到若兰竟然改名换姓回到了樊城,而他竟然一直不知道。 霍宴倾没说话一直等舒有康消化这个信息,因为接下来的信息更爆炸,他怕一起说出来舒有康会难以接受。 好一会儿,舒有康才回过神来,他问:“她为什么找你,不找我?” “因为……”霍宴倾顿了一下,突然问:“爸,你高血压的药书房有吗?” 舒有康意识到霍宴倾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很重要,或者说可能对他刺激有点大,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 “有药吗?”霍宴倾又问。 舒有康看了霍宴倾几秒,起身去书桌那边拉开抽屉拿出一瓶降血压的药,回到沙发上坐下,“说吧,我没那么脆弱。” “她来找我是因为她不仅是心儿的妈妈也是我的大嫂。” 哐当! 舒有康手里的药瓶掉到地上。 霍宴倾的话如一枚炸弹投进了舒有康的心里,又如一个闷雷劈在他身上,他瞬间目瞪口呆,脸色白得吓人。 似乎有一股热血涌向胸口,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胸口起伏剧烈。 霍宴倾立刻起身,捡起地上的药丸看了一下说明书,倒了三粒在掌心,端起茶几上的水,将药给舒有康喂下。 舒有康第一次没喝进去,呛到了气管,全喷了出来。 霍宴倾脸色沉静的继续给舒有康喂药。 舒有康吃了药后紧紧握住霍宴倾的手,额头青筋暴起,“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霍宴霖……”霍宴倾顿了一下又说:“也叫姚雨林。” 舒有康握着霍宴倾的手又加紧了几分,甚至开始轻微的颤抖,口里轻声念着:“姚雨林……” “其实我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但是昨天贺景行设计了一场绑架,让丁晗的身份暴露了,我昨天接她回了霍家,你和她迟早会见面。”霍宴倾解释告诉他真相的原因。 舒有康脑子一团乱,姚雨林怎么会是霍宴霖呢?他怎么可以是霍家人?那心儿的妈妈变成了她的大嫂,这……这是乱伦啊。 舒有康脸色苍白如纸,看着霍宴倾直摇头,“不可以,不可以这样,那我的心儿怎么办?” “爸,你别急,这些心儿并不知道。”霍宴倾安抚,随即也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和心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不会离开她。” 舒有康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缓解了几分,“可是万一这件事被大家知晓,你和心儿只怕……” “我会尽力将这件事压制下去,目前只有丁晗,我和你三个人知道,但是……” 1306,那真正的丁晗呢? 霍宴倾顿了一下,他做事向来谨慎,凡事不能说得太绝对,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事情暴露了才不会手足无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事情暴露,我也会将心儿护在怀里,和她一直走下去。” 舒有康十分动容,眼眶发红,“谢谢你,心儿能得到你这样的爱护是她的福气。” 霍宴倾见舒有康气息渐渐平稳才回到沙发上坐下。 舒有康混乱的思绪也渐渐清明起来,脑子里许多疑问便冒了出来,“你大哥和大嫂不是在五年前飞机失事的时候就出事了吗?” 霍宴倾眉宇间陇上一层冷霜,“那场飞机失事应该是贺景行制造的,当时大哥死了,大嫂被贺景行带回美国以丁晗的身份活了下来。” “贺景行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霍家,不可能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有什么冤仇吗?”舒有康问。 霍宴倾毫无保留的说:“五年前我还是国家特种部队的队长,我带着我的部队参加了一次边防反恐行动,那次我爸,二哥,四哥牺牲,我双目失明,而对方几乎也全军覆没,对方的头目是贺景行的父亲,而贺景行的真正身份是恐怖分子罗益川。” 舒有康双目爆睁,这些在他这个平民百姓的眼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仿佛是只有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节,“所以他是来寻仇的?” “嗯。” 舒有康点头,难怪中州集团入驻樊城后一直针对霍氏集团,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不可告人的原因,“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恐怖分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目前他以贺景行的身份示人,不敢轻举妄动,我已经想办法将他牵制在了美国,短时间内他无法回国,我这边也会搜寻他是恐怖分子的证据,一旦证据齐全,我就可以将这件事上报国家,国家会逮捕他。” 舒有康感觉自己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那就好,那就好。”想到什么,又问:“若兰为什么会愿意帮助贺景行这样的大坏蛋?” “她飞机失事后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被贺景行请催眠师深度催眠失去了记忆,然后让她以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丁晗的身份活了下来,她前段时间才恢复记忆。” 舒有康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对劲,“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霍宴倾,“丁晗和简汐是从小失散的双胞胎姐妹,所以心儿才怀了双胞胎,这应该是基因遗传。” 舒有康点头,心中苦涩,没想到简若兰离开他后竟然改了名字,叫简汐,是怕他去找她吗?她那样决绝的离开,他怎么可能再去找她? 舒有康深深叹了一口气,抛开纷乱的思绪,问:“那真正的丁晗呢?” “真正的丁晗在五年前煤气自杀死了。”霍宴倾回答。 舒有康沉默下来,心里的疑惑都解开了,剩下的只有慢慢消化这一系列爆炸性的消息,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而且还是一个非常离奇难以接受的梦。 1307,都这样了,还没事? 霍宴倾听见上楼的脚步声,看向舒有康,“爸,心儿妈妈的事……” “我不会告诉心儿。”舒有康明白霍宴倾的顾忌,“我只希望心儿能幸福。” 敲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舒心敲了两下便推门进来,“你们在聊什么这么久都不下去?” 霍宴倾起身,习惯性拉住舒心的手,“没什么,是不是要开饭了?” “嗯。”舒心目光落在舒有康面上,“爸,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紧接着舒心又看见了茶几上的药,挣开霍宴倾的手,神色焦急的走到舒有康身边,“你心脏病又犯了?” 舒有康递给舒心一个安心的眼神,“有一点不舒服,宴倾及时给我拿了药,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好了吗?”舒心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舒有康的脸白得让人担忧,“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真的没事。”舒有康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证明给舒心看他很好,可是脑袋传来一阵眩晕感,他有些站不稳,晃了晃,舒心急忙扶住了他,“都这样了,还没事?不行,必须去医院。” 舒有康笑笑,捏了捏额角,“我可能起得太急了,真没事,你们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爸爸高兴,不想去医院,你扶我去房里躺会儿就好了。” “爸爸……”舒心心里酸涩得厉害,瞬间红了眼眶,“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多回来看您。” 舒有康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想起她和自己亲生母亲尴尬的身份,阵阵心疼在心里荡漾开,慈爱的摸了摸舒心的头,眼睛开始变得浑浊,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好。” 舒心扶着舒有康去房间休息,然后下楼端了饭菜上楼,舒有康要自己吃,舒心没让,她总觉得自己对舒有康不够好,和他对她的爱比起来,她的所作所为微不足道,她想抓住每一个能孝顺他的机会。 舒有康仿佛看懂了女儿的心思,靠在床头,嘴角噙笑,由着她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饭,虽然若兰走了,但是她给他留下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他知足了。 这晚舒心没回山庄,吃了饭就一直坐在床边陪舒有康聊天,直到他睡了,她才回房。 回到房间,霍宴倾站在窗边接电话,舒心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霍宴倾,将头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和说话声。 霍宴倾很快挂了电话,想转身,舒心抱紧了他,“别动,让我这样抱一会儿。” 霍宴倾双手覆在舒心的手背上,“爸睡了?” “嗯。”舒心将脸在霍宴倾后背轻轻蹭了蹭,“我觉得爸爸心里有事。” 霍宴倾微微挑眉,大概女人天生具有心细如尘这项功能,或者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霍宴倾沉默了几秒,语气轻松的开腔,“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容易多愁善感胡思乱想?” 他的语调染了笑意,而他的话一向具有安稳人心的作用,舒心沉闷的心情一下子被他化解开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许是我想多了。” 1308,乖,奖励你一个吻 “嗯。”霍宴倾一本正经的应着,“如果你想多陪陪爸,我们也可以在舒家住一段时间。” “真的?”舒心放开霍宴倾,几步走到他面前,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神采奕奕的看着他。 霍宴倾将舒心拥进怀里,下巴蹭着舒心的发心,“真的。”这段时间舒有康心情肯定不好,有女儿在身边陪着或许能好一点。 “那我们从山庄搬出来就直接住到舒家来好不好?” “好。” “妈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只要你高兴,她就高兴。” “也是,妈对我最好了。”舒心想到姚慧琴,心里暖融融的,她能从姚慧琴身上感受到从小到大从未感受到的母爱,她能感觉到姚慧琴将她当女儿一样在疼,“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妈,好好给她养老。” “嗯。” 舒心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有一个爱她的老公,有一个疼她的婆婆,别人家里难相处的婆媳关系,她这里都没有,她发自内心的说:“能嫁给你真好!”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要记得你在神父面前对我的承诺。” “记得,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霍宴倾在舒心发心亲了亲,他发现简汐的事情出来后,他愈发没有安全感,总担心有一天舒心会离他而去,只有听见她的承诺,他才能安心,“以后这句话每天对我说一遍好不好?” “不好。”舒心在霍宴倾怀里抬起头,脸颊绯红,眉梢眼角都是笑,“太肉麻了。” 霍宴倾搂着舒心腰的手来到她挺翘的臀上轻轻捏了一下,“肉麻?” 舒心酥麻着想躲开,霍宴倾却搂得很紧,她挣脱不开,“肉真的麻了,别捏。” “说不说?”霍宴倾又捏了一下。 舒心立马认怂,“说,每天说一遍。” “乖,奖励你一个吻。” 两人的嬉笑声融进激情的热吻中。 …… 听竹山庄 姚慧琴的别墅比往日热闹了很多。 霍香薇一家三口,乔菱带着女儿霍千凝都来了。 沙发上大家围坐在一起闲聊,话题大都围绕着简汐转。 她们将自己所有的疑惑都问了出来,简汐非常有耐心的一一给她们解答,不过有些信息还是隐瞒了下来,比如贺景行是恐怖分子罗益川,再比如贺景行针对霍氏集团不仅仅是商业竞争,而是对霍家有着很深的仇恨。 这些没必要说出来让她们担心。 霍香薇感慨,“怎么也没想到大嫂竟然还活着,而且还阴差阳错成了中州集团总裁的秘书,感觉像听书似的,温柔贤惠的简汐变成了商业女强人丁晗,大嫂你太厉害了。” 霍香薇说着还朝简汐竖起了大拇指。 乔菱脸上也蕴着笑,“这个贺景行处处和霍氏集团作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秘书会是我们霍家的人。” “对对对,他想利用大嫂帮着他一起抢霍氏集团的生意,没想到大嫂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没帮上他的忙不说,还暗中帮着宴倾解决了不少麻烦,他这完全是为他人做嫁衣,我猜他估计得气出内伤。”霍香薇咯咯笑了起来。 1309,你是如何降服我们家这座冰山的? “呀,动了动了,小婶,他踢我的手了。”霍千凝兴奋的喊着。 霍千凝很喜欢舒心,每回来都粘着她,尤其现在舒心大着肚子,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从来了就一直坐在舒心身旁,小手时不时的摸舒心的肚子。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霍千凝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然后话题从简汐身上转移到了舒心身上。 霍香薇问:“心儿,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怀的是一对男孩还是一对女孩,或者是龙凤胎?” 舒心摇头,“没有。” 霍香薇,“怎么不检查一下?提前知道心里也有个准备啊,季医生是霍家的家庭医生,你去检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舒心笑笑,手在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不检查才会有惊喜啊。” 乔菱赞同的点点头,“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霍家的宝贝。” “那是,只要是心儿生的,就算是只猫,宴倾也得当成宝。”霍香薇笑开。 顾文博捏了一下妻子的肩膀,“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宴倾将心儿宠得上天入地,樊城谁不知道?”霍香薇嗔了顾文博一眼。 “这倒是。”乔菱笑着附和,“以前宴倾没认识心儿的时候,妈还说他性子冷淡,不知道疼人,担心他这辈子找不到老婆,谁能想到宴倾疼起老婆来简直令人发指。” “是啊是啊,心儿,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降服我们家这座冰山的?还让他唯你是从。”霍香薇眼里都是调侃的笑,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舒心被她们说得不好意思,脸染上一层红晕,正欲开口说什么,简汐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晚饭好了没有?” “大嫂你急什么?晚饭好了云妈会叫我们的,何况宴倾还没回来呢?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坐下再聊会儿。”霍香薇说。 “我年纪大了,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话题我插不进去。”简汐淡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 乔菱比较心细,说:“可能我们聊的话题让大嫂想起了大哥,曾经大哥大嫂可是出了名的恩爱。” 霍香薇有些自责,“是我的错,忽略了大嫂的感受。” 热热闹闹的气氛,因为提到霍宴霖瞬间沉闷下来。 舒心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简汐是真的不喜欢她,但她实在想不出是为什么? 没多久,霍宴倾回来了,晚饭也准备好了,霍千凝上楼喊姚慧琴下来吃饭,姚慧琴一整天都缠着简汐说话,霍香薇她们来了后,没聊多久,累了,便上楼休息去了。 饭桌上,气氛融洽,但是霍香薇她们再也没拿霍宴倾和舒心感情好说事,怕惹得简汐难过。 霍宴倾发现舒心有些心不在焉,偏头在她耳边轻声问:“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舒心抬眸看了对面简汐一眼,她正往身旁霍纪白碗里夹菜,舒心摇摇头,“没有,挺好的。” 霍宴倾顺着舒心的目光也看了简汐一眼,隽黑眼眸中划过一丝暗色,转头看向舒心时,眼底只剩宠溺的笑,“那就多吃点。” 1310,出了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吃完饭,大家陆续去了客厅。 霍宴倾见简汐放下筷子,他也放下筷子,“我在外面等你。” 简汐听见声音抬眸看向霍宴倾,他正望着她,眸光深邃,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没等她回答,便转身朝大厅门口走。 简汐看着霍宴倾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才抬脚跟了过去,她出来,霍宴倾站在远处场地上抽烟,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清辉,浑身透着一股让人难以靠近的清冷气息。 “你找我有事?”简汐在霍宴倾身侧站定。 “昨天你和心儿去商场了?”霍宴倾吐出一口烟圈,转头看向简汐。 “嗯。” “她是孕妇,你让她一个人逛商场,出了意外你担当得起吗?”霍宴倾眸光一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简汐没想到霍宴倾会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她说话,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但他好像一定要等到她的回答,低头安静抽烟。 过了好一会儿,简汐才回答,“我没想那么多。” “既然你心里没有心儿,那你就没有资格感染她的情绪,她很敏感,喜欢胡思乱想,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地方让她难过。”霍宴倾望着沉沉夜色,语气平平,腔调却有些冷。 简汐望着霍宴倾线条刚毅的侧脸,他的脸和夜色一样沉,“我和她的关系如果曝光,她会更难过,如果你真的为了她好,那就应该……” 霍宴倾冰冷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扫了过来,“这些话我以后不想再听,这两天我和心儿会搬出去住,在这之前我不希望心儿因为你心情不好。” 简汐沉默几秒,“我知道了,希望我和她的关系你能一直不让它见光,更希望你不会为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 霍宴倾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坚定的光泽,“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心儿爸爸那边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简汐猜到霍宴倾今天去舒家肯定是去将她的事告诉舒有康,“他什么态度?” “和你截然相反。”霍宴倾看向简汐的眼神染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他希望我好好保护心儿,给她幸福。” 简汐心里涌起一股怒火,舒有康怎么可以如此糊涂?但碍于霍宴倾的威严,这股怒气简汐没敢发泄出来,只能压制在心底。 霍宴倾丢了手里的香烟,用脚踩灭,双手插进裤袋里转身朝别墅走,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霍氏集团的股份我早已转到了小白的名下,公司是大哥的心血,你如果愿意,可以帮着一起打理。” 简汐满脸惊愕,望着霍宴倾的背影久久无法缓过神来,他竟然将霍氏股份都给了小白?! 这个男人将名利完全不放在眼里,却将舒心又看得如此重要,将来如果事情真的暴露,依霍宴倾对舒心的执着,定然不会轻易离开她,简汐无法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脸上瞬间布满愁容。 1311,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舒心从住处来到姚慧琴这边霍香薇和乔菱她们都已经走了,顾靖宇和霍千凝要上学,她们一大早就离开了。 霍纪白陪了简汐两天也去公司上班了。 客厅只有姚慧琴和简汐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说着什么,舒心进来打招呼,“妈,大嫂。” 姚慧琴急忙招呼云妈,让她给舒心准备早餐。 简汐朝舒心淡淡点了一下头。 舒心吃了早餐后,姚慧琴在沙发那边喊她,“心儿,过来,坐妈身边。” 舒心在姚慧琴身边坐下。 姚慧琴拉着舒心的手,喜爱的视线落在她肚子上,“吃饱了吗?” 舒心点头,“吃饱了。” 云妈端了两杯茶和一杯白开水过来,茶分别放在姚慧琴和简汐面前,白开水是给舒心的。 简汐端起茶杯,看向舒心,“吃完饭要适当运动,将来好生养。” 舒心眉眼含笑的看向简汐,这是简汐回来后第一次主动关心她,“谢谢大嫂。” 简汐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望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不再说话。 姚慧琴看向简汐说:“小汐,你一会儿回简家让小张送你去,我买了一些礼品,你带过去。” 简汐点头,“让您费心了。” 姚慧琴嗔了简汐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前是我不对,从今往后,我们一大家子好好处,和和睦睦的过日子。” 简汐目光不自觉看了一眼舒心,这日子只怕没办法好好过吧,不过到底还是点了头。 姚慧琴又说:“你回去和你爸妈弟弟说一下,明天周末让他们一起来家里聚聚,我本来打算昨天一起叫过来的,但是你也知道你妈和小薇向来不对付,我怕她们见面吵架,所以分开请。” 简汐,“好。” 姚慧琴说完又看向舒心,“心儿,你也给你爸爸和奶奶打个电话,让他们明天过来……” 砰! 简汐手里的茶杯砰的一下摔到地上,脸色瞬间白了一片。 姚慧琴看向她,“小汐,你怎么了?” 简汐神情慌乱的蹲下身子去收拾,“没事,手滑,没端稳。”因为太慌乱,手碰到了瓷器碎片,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大嫂,你的手流血了。”舒心惊呼。 云妈听见声响赶了过来,扶起简汐,“大少奶奶我先给你上药,这里一会儿我来收拾。” 简汐不好意思的说:“我自己去上药就可以了,这里麻烦你了。” 舒心起身,“大嫂我给你上药吧?” “不用。”简汐立刻拒绝,说完见舒心脸色不太好,意识到自己可能说话太急没注意语气,想起昨天霍宴倾的话,简汐又加了一句,“你陪妈在这儿坐吧,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 舒心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好,你不方便的话叫我。” “嗯。”简汐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随便处理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然后贴了一个创可贴,之后就急得在房间里直打转,明天她爸妈如果和舒有康一碰面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前女婿是变成了亲家,依着她妈那个性格,还不得大呼大叫,她那个嘴巴又不把门,她知道了,还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1312,天翻地覆 怎么办? 简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最后只能拨通了霍宴倾的电话,“宴倾,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男人低沉稳重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妈说明天让我爸妈和舒心的家人一起过来聚餐。” “……嗯。” 简汐听见霍宴倾只是沉默了两秒然后回了一个简单的‘嗯’字就没了,急得不行,以为他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说:“我爸妈和舒有康很熟,他是我前夫,我爸妈知道,我妈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到时候还不得天翻地覆?” “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你怎么解决?” “我还有事先挂了。” 嘟嘟嘟…… 那端直接挂了。 简汐在简家住了一晚,另天和家人一起过来的,她进入大厅第一反应就是看舒有康他们来了没有,虽然霍宴倾说会解决,他做事向来严谨,但是简汐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事容不得半点差错,不然铁定鸡飞狗跳。 还好她看了一圈并没看见舒有康和曹桂芳。 姚慧琴主动上去迎接简海军,对于简母姚慧琴只是点头打招呼,实在热情不起来,“怎么还带东西呢?” 简海军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过来的保姆,“没什么,亲家不嫌弃就好。” 简母王氏大嗓门的说:“这都是我们自家养的土鸡,都是吃野食长大的,肉又嫩又鲜美,还有这个鸡蛋,也都是家养的土鸡生的,这个干菜,都是自己田地里种出来的,用她们城里话说叫什么来着?” 简彬插嘴,“绿色食物,又健康又营养。” “对。”王氏笑着点头,“这些东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真货,亲家怎么会嫌弃呢。” 姚慧琴挤出一抹笑,“过去喝茶吧。” 简彬四下打量了一圈,轻轻撞了撞简汐的胳膊,“姐,怎么还是老样子?霍家这么有钱怎么不翻新呢?” 简汐横了简彬一眼,低声说:“有钱就得天天住新房子?收起你那吊儿郎当的性子,今天安分点,别给简家丢人。” 简彬不高兴的哼唧了一声,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他以后还指望简汐罩着他呢。 简汐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看向门口,她倒不担心简父简母和舒心碰面,因为她们根本就不认识。 自从她离开舒家嫁给霍宴霖后,为了和霍宴霖好好过日子,便决定和过去断干净,嘱咐了简父简母,不要在霍家面前提她以前的那段婚姻,还将自己的名字由简若兰改成了简汐。 母亲王氏是个嫌贫爱富的人,立刻表态会和舒家断绝一切往来,生怕简汐以前的事影响了她当下享受荣华富贵,所以这么多年连自己外孙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简汐担心的是舒有康和曹桂芳会过来。 没多久,霍宴倾牵着舒心进来了。 王氏眉开眼笑的迎了过去,一脸谄媚,“宴倾来了,这位就是你的妻子舒心吧?” 霍宴倾微微颔首,并没介绍,但是舒心大概猜出来她是简汐的母亲,笑着打招呼,“您好。” 1313,有妈疼的感觉真好 王氏笑得脸上都快开出花来,现在霍家霍宴倾掌权,她自然得多巴结他,但是霍宴倾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威严和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王氏不敢靠近,便抓住好说话的舒心,“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带了两只老母鸡和一百个土鸡蛋,你怀着孕,多吃点土生土长的东西,将来才能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 沙发那边的简彬忍不住低声嘀咕,“不就两只鸡和几个蛋吗,逢人就炫耀,生怕人家不知道咱们是乡巴佬。” 舒心笑着说:“谢谢。” “不客气,你先吃着,如果喜欢说一声,我回头再给你送过来。”王氏继续巴结,如果她知道霍宴倾将股权都转给了霍纪白,估计这会儿肯定就是缠着霍纪白乖孙乖孙的喊了。 霍宴倾牵着舒心来到姚慧琴身边坐下,“妈,心儿的爸爸这几天身体不适,她奶奶不放心在家里照应,不能过来了。” 简汐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姚慧琴满脸担忧的询问,“亲家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舒心眼底透着担忧,嘴上却还安慰姚慧琴,“没事,老毛病了,在家养养就会好一点。” “哎,年纪大了身体就开始出现各种毛病。”姚慧琴叹气感慨,“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不能拖,这个病啊越拖越严重。” 舒心点头,“嗯,我也劝他去医院,他不听。” “这可不行啊。”姚慧琴皱眉,“你可得好好劝劝。” 霍宴倾适时出声,“妈,心儿这几天一直担心爸的身体,吃不好睡不好,我想和心儿搬去舒家住一段时间,有女儿在身边陪着人一高兴,或许就什么病都没了。” 姚慧琴听霍宴倾这样一说,看向舒心,仿佛觉得她瘦了很多,满脸心疼,“行,那你们搬去舒家住吧,心儿你也别太担心,回去劝劝你爸,去医院检查一下不会有事的。” “嗯。”舒心心里划过一股暖流,“谢谢妈。” 吃过午饭,霍宴倾陪舒心回别墅午休,起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舒家。 简汐在那边陪简父简母,姚慧琴不放心过来送舒心,拉着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多休息,按时睡觉,别熬夜,公司的事别操心。 舒心很爱听姚慧琴这暖心的唠叨,一一点头应下,笑着说:“妈,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别。”姚慧琴一脸担心,“你大着肚子哪能来回折腾,妈去看你就行了。” “好,都听你的。” 舒心从后视镜看着姚慧琴一直站在山庄门口目送他们,心口一热,眼泪就流了出来。 霍宴倾腾出一只手握住舒心的手,笑着说:“怎么还哭上了?” 舒心吸了吸鼻子,“有妈疼的感觉真好。” 霍宴倾听见这句话想起简汐,眼底划过一丝暗色,拉起舒心的手亲了一下,“我和妈会一直疼你。” 来到舒家,舒有康得知舒心和霍宴倾要在舒家住下来,很高兴,人也仿佛精神多了,还亲自帮他们收拾房间。 1314,这份割舍很伟大 周一,霍宴倾安排媒体记者在一家高档私人会所举行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樊城所有媒体几乎都来了,场面热闹又壮观。 当霍宴倾公布丁晗就是霍家五年前飞机失事幸存下来的大嫂简汐时,全场震惊了一瞬,随即便是一片哗然。 马上有记者开始提问。 “请问霍总,未来中州集团和霍氏集团将如何发展?成为盟友,还是继续敌对?”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以利益优先。”霍宴倾回答得很中肯,在商人眼中利益确实放在第一,但他的回答也很摸棱两可,因为他没有正面回答和中州集团将来是朋友还是敌人,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睿智,说话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记者将视线看向简汐,“那丁秘书……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您霍家大少奶奶,请问,您以后是继续在中州集团工作,还是回霍氏集团工作?” 简汐从容回答,“我之前失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导致自己错失了和家人五年的相处时光,我不会去任何一家集团工作,我打算在家好好陪伴孩子和老人,将这五年的光阴弥补回来。” 霍宴倾转头看了简汐一眼,上次他和简汐说过工作的事,她当时没回应他,他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简汐现在能力很强,也正是拼搏的年纪,而且他还告诉了她,霍氏股份转给了霍纪白,她完全可以去公司帮着霍纪白,一起将霍氏彻底掌握在手里。 可是她没有,她放弃了这样的机会,选择留在家里陪伴老人和孩子,这份割舍很伟大。 她对霍家付出了真心,却舍不得分半点爱给舒心。 霍宴倾不知道他该高兴,还是生气。 记者招待会主要是公布简汐的身份,让记者问了几个相关问题后,霍宴倾便宣布招待会结束。 …… 一辆黑色轿车在舒家别墅门前停下。 姚慧琴提着东西下车走了几步发现简汐还没下车,又走了回去,敲了敲车窗,“小汐,到了。” 简汐并不想来,姚慧琴拉她一起来看舒心,她不好拒绝,她现在毕竟是舒心的大嫂,舒心住到舒家一个多星期了,她不来,说不过去。 今天不是周末,希望舒有康在公司。 简汐呼出一口气,提着东西下车,走到别墅门前,又停住了脚步,别墅门口两个盆景很眼熟,好像是她怀孕的时候舒有康买的,他说放在室内,可以清新空气,释放氧气,对孕妇身体好。 竟然还活着,一看就知道照顾得很好,葱葱郁郁,长高了许多。 “怎么又停住了?”姚慧琴站在台阶上回头问简汐。 简汐收回思绪,浅浅勾唇,抬脚跟了上去。 姚慧琴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保姆周妈,她打量了一下姚慧琴,非常热情的说:“您是霍老夫人吧?” 姚慧琴笑着点头。 周妈接过姚慧琴手里的东西,侧身让她进去,“小姐说您今天会来,本来一直在客厅等,看着看着电视困了,刚上楼。” 1315,烫着了吗? “这孩子等什么,早知道我不提前告诉她了。”姚慧琴进屋。 “少奶奶?”周妈看见随后进来的简汐满脸震惊。 简汐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时间过去快二十年了周妈竟然还在舒家做事。 周妈回过身来转身朝屋里跑,边跑边喊:“老夫人,少奶奶回来了……” 简汐反应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快步跟了进去。 走在前头的姚慧琴听见保姆喊老夫人以为喊她,回身,却见保姆视线看着沙发那儿直接从她面前跑了过去。 “老夫人,少奶奶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曹桂芳急忙打断周妈的话。 周妈指着简汐,“老夫人,你看,我没胡说,真的是少……” “还不快去泡茶。”曹桂芳再次打断周妈的话。 周妈看看曹桂芳又看看简汐,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曹桂芳走过去亲热的握住姚慧琴的手,“来了,快坐。” 姚慧琴笑着点头,“亲家奶奶近来身体可好?” “还算硬朗。”曹桂芳笑着回答,视线看向姚慧琴身后的简汐,眼中划过一丝异色,“这位就是你那位失踪了五年的大儿媳妇吧?” 姚慧琴,“是啊,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老天爷待我不薄。” 简汐能感觉到曹桂芳的视线染了别样的情绪,有讽刺,也有怨恨,简汐脸色微变,强挤出一抹微笑,打招呼,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最后只说了一句,“您好。” “你好。”曹桂芳也笑着回了一句,只是那抹笑有多勉强,笑容的背后有多少怨恨,只有曹桂芳自己知道。 曹桂芳拉着姚慧琴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简汐在两人对面落坐。 周妈端着茶出来,放茶的时候视线一直胶着在简汐身上。 姚慧琴看出保姆的异样,想起刚才的事,笑着问曹桂芳,“亲家奶奶你们家这个保姆刚才怎么管我儿媳妇喊少奶奶?” 简汐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一脸紧张的看向曹桂芳。 曹桂芳也看着简汐,似笑非笑的说:“你这个大儿媳妇和我以前那个抛夫弃子的儿媳妇有点像,保姆年纪大了,一时眼花认错了。” “哦。”姚慧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儿媳妇抛夫弃子和别的男人跑了这对舒家来说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简汐却在听见‘抛夫弃子’四个字时脸瞬间白了,她端起周妈放在她面前的茶,手都有些发抖,低头…… “小心烫……”周妈提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简汐完全心不在焉,低头直接喝了一口,舌尖一阵发麻,手里的水也没端稳,全都洒了出来,溅在腿上。 简汐今天穿的白色修身裤,夏天的布料单薄,水透过裤子烫在皮肤上,针扎般尖锐的痛使得简汐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小汐,烫着了吗?”姚慧琴满脸担忧的询问。 简汐忍着舌尖和腿上的痛,安慰姚慧琴,“我没事。” 曹桂芳起身,对简汐说:“心儿和你身形差不多,她以前没怀孕的衣服家里还有一些,我陪你上楼换条裤子吧?” 1316,谁是你妈? “不用……”简汐接收到曹桂芳的视线,拒绝到一半的话又咽了下去,改口,“那麻烦您了。” 曹桂芳正准备吩咐周妈好好招待姚慧琴,舒心从楼上下来了,“妈,大嫂你们来了?” 姚慧琴起身朝楼梯口走,关心的视线落在舒心身上,“你慢着点下,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起来了?” “没睡着,听见你们说话就下来了。”舒心下到楼梯口,姚慧琴马上扶住了她,视线盯着舒心的肚子,瞬间眉开眼笑,“这才十来天不见,我的宝贝孙儿又长大了不少。” 舒心笑着点头,视线无意间瞥见简汐的裤子湿了一大片,再看茶几那儿的水渍,舒心瞬间猜到发生了什么,一脸担心的问:“大嫂,你烫着了?” 简汐察觉曹桂芳火辣辣视线落在她面上,仿佛扇了她一个耳光,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舒心喊她嫂子,但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难堪过,自己的女儿当着自己两任婆婆的面喊她嫂子,这种感觉……让她无地自容。 简汐没去看舒心的眼睛,低低的回了一句,“没事。” “我陪你上楼换衣服吧?”舒心问。 曹桂芳,“心儿,你大着个肚子就别来回跑了,你在这里陪你婆婆说说话,我陪她上去换衣服就好了。” “行,我以前没怀孕的衣服都放在衣柜的左边。”舒心说。 “知道了。”曹桂芳指了指茶几下面的抽屉,“前天你和宴倾去医院做的四维彩超的单子在那儿,你拿给你婆婆看看,让她高兴高兴。” 舒心,“好。” 曹桂芳进入舒心的房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她转身一脸讽刺的看着简汐,“真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霍家的儿媳妇,也是,只有霍家那样的大豪门才值得你抛夫弃子的去奔赴。” “妈,不是这样的……” “谁是你妈?”曹桂芳冷嗤一声,嘴角的讽刺愈发浓烈,“按照现在的辈份,你得喊我一声奶奶。” 简汐的脸青白交错,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您也觉得舒心和宴倾不能在一起对不对?” “他们恩爱得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曹桂芳明知故问。 “我的女儿和我丈夫的弟弟,他们在一起……属于……乱伦。” “哈哈,乱伦?”曹桂芳冷笑两声,疾言厉色道:“就算乱伦也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贪慕虚荣、抛夫弃子,后面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或者你干脆不回来,心儿和宴倾还是好好的,一切都是你的错,凭什么你犯的错要两个孩子来承担?” 简汐面对曹桂芳这样的指责,她心里的怨恨和委屈也涌了出来,“我没有贪慕虚荣,我以前根本不知道雨林是霍家的人,而且我之所以离开舒有康,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在欺骗我,他隐瞒了雨林离开的原因,借机靠近我,甚至趁我喝醉了酒……占有我,还逼我嫁给他,错的是他,不是我。” “我儿子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爱你,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那两年有康对你好不好?” 1317,他的一片真心算是喂了狗 当年简汐离开的时候曹桂芳根本不知道,积压在心里几十年的怨恨,急需发泄,继续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将你当宝贝一样宠着,可你这个女人压根没有心,你不值得有康对你那么好。” “我承认他是对我很好,可是爱情不是谁对谁好就可以的,我不爱他,他就算给我全世界我也不会开心,如果是我爱的人,我就算跟着他吃草我也高兴。” 这么多年简汐心里何尝没有恨? 如果不是舒有康横插一脚,她和霍宴霖不会白白错过两年,她也不会背负着二婚的名头嫁入霍家遭姚慧琴嫌弃。 曹桂芳被简汐几句话气得不轻,气息有些急,“简若兰,算你狠,枉我儿子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他的一片真心算是喂了狗。” 简汐知道舒有康对她的感情,可是……“爱情不能勉强,一厢情愿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两情相悦才能幸福。” “简若兰,别跟我扯这些文绉绉的话,我听不懂,我也不想听。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心儿的婆婆在这里,我不可能让你进舒家的门。” “如果可以选择,我一辈子也不想踏进这里。” “你……”曹桂芳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几步冲到衣橱前,随便拿了一条裤子丢给简汐,“换好衣服赶紧给我滚!” 然后气冲冲的出了房间,想到姚慧琴和舒心还在楼下,又不能就这样丢下简汐不管,曹桂芳十分不情愿的站在门口等。 片刻功夫简汐换好裤子出来了,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见曹桂芳看见她掉头就往楼下走忙叫住了她,“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曹桂芳面无表情的问。 简汐压低声音说:“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房间说可以吗?” 曹桂芳明显不想再和简汐多说一句话,抬脚继续往前走。 “是有关舒心的。” 曹桂芳这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简汐两秒,转身又进了房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简汐听着曹桂芳粗鲁的言语脸色微变,但并没计较,“舒心和宴倾不能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劝劝宴倾,一旦我和舒心的关系曝光,他们的婚姻在世人眼中就是乱伦,是不可能被大家接受的,到时候强大的舆.论压力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 “你从小就抛弃了心儿,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 “我不是指手画脚,我是为了他们好……” “我呸!”曹桂芳满脸讥笑,“你就是自私,害怕心儿毁了你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 “我说过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是不想霍家和舒家陷入流言蜚语的漩涡中,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儿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公司因为这件事而垮掉吗?难道你想以后出门被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 舒有康将简汐的身份告诉曹桂芳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些,只是让她拆散心儿和宴倾,她实在于心不忍。 1318,忍无可忍 因为简若兰离开的缘故她从小就没给过舒心什么好脸色,只有冷眼和怨恨,现在她想明白了,这一切和舒心无关,上一辈的恩怨不能转移到下一辈身上,这对他们不公平。 “要想这些不发生,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简汐疑惑,“什么好办法?” 曹桂芳冷声开腔,“你没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只要你远离舒家和霍家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简汐摇头,“不,我不走。” “为什么不走?”曹桂芳朝简汐靠近了几步,语气咄咄,“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现在锦衣玉食的日子。” “不是,不是这样的。”简汐白着脸后退了几步,只要想到要离开霍纪白,离开以前和霍宴霖生活过的地方,她心口就针扎般的痛,那里有她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我不能离开小白,不能离开霍家,那里是我的家。” 曹桂芳冷哼一声,“那是你的家?心儿和宴倾难道就不是一个家吗?那你怎么忍心拆散他们?说到底你就是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家庭,全然不顾心儿的感受。” “我……”简汐脸色愈发苍白,“现在错的是他们,不是我,是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相爱。” “我之前就说了造成这一切的是你,心儿的身份是你给的,你凭什么让她去承担责任?” “不是我给的。”简汐眼眸发红,嗓音满含怨恨和委屈,“是舒有康给的,是他趁人之危,还利用卑鄙的手段逼我嫁给他,都是他的错,你为什么不去责备自己的儿子,却将过错全都算到我头上?” 曹桂芳怎么会没责备舒有康,简若兰离开的那段时间,舒有康天天醉生梦死,她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为了一个心里没他的女人这样堕落不值得。 可是人都是偏心的,即便舒有康有错,欺骗了简若兰,趁简若兰醉酒占有了她,可到了曹桂芳这里都是可以原谅的,甚至可以将错都归结到受害者简若兰的身上。 “就是你的错,如果你真的那么专情,当初你可以打掉孩子拒绝嫁给有康,可是你没有,你就是觉得霍家老大不要你了,所以将我儿子当备胎,说得你多圣洁似的,不过也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简汐被曹桂芳这几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有些话她本不想说的,毕竟在一起过,她还想给舒有康留一些颜面,可是曹桂芳咄咄逼人的架势,实在让她忍无可忍,“你以为你儿子就只是欺骗和趁人之危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当年他是用什么卑鄙手段逼着我嫁给他的?” 曹桂芳被简汐的话问得愣住了,当年的事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 简汐觉得她是吃错药了才会想着让曹桂芳帮着一起劝霍宴倾,竟忘了曹桂芳本就是一个护犊子、蛮不讲理又喜爱钱财的市侩妇人。 她记得当初舒有康要娶她的时候,曹桂芳坚决反对,原因是嫌弃她家庭条件不好,而且曹桂芳还看中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打算介绍给舒有康。 现在好不容易钓到霍宴倾这样的金龟孙女婿,曹桂芳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1319,我没打她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简汐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说话也没了轻重,“到底是我自私,还是你自私舍不得放弃霍家这颗摇钱树?” 曹桂芳被简汐说中内心深处那点私心,老脸瞬间红了,有些恼羞成怒,“我没有,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简汐觉得她和曹桂芳无法沟通,“算了,今天这些话就当我没说,既然你们都觉得舒心和宴倾可以在一起,我以后不管了,只希望你别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曹桂芳拉住简汐的手臂,“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当年……” “奶奶,你们换个衣服怎么换这么久?”舒心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曹桂芳立刻放开简汐的手,深呼出一口气,平息心里的愤怒。 简汐直接朝门口走。 “大嫂,裤子穿着合身吗?”舒心在门口遇见简汐。 简汐低着头“嗯”了一声便下楼了。 曹桂芳走了出来,语气责备,眼睛里却噙着关心,“不是让你别上来吗?大着个肚子也不嫌折腾。” “我见你们一直没下楼,以为你没找到裤子。”舒心盯着曹桂芳的脸,“奶奶,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曹桂芳笑笑,拉着舒心往楼下走,“我没事,你怎么将你婆婆一个人丢在楼下?” “哦,爸回来了……” “你爸回来了?”曹桂芳声音陡然增大。 “是啊,奶奶,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奇怪你爸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爸说有点头晕,助理送他回来休息,我觉得应该是之前爸的血压没降下来,我打算等宴倾回来了送爸去医院。” “这样也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免得我一直担心。” 舒心和曹桂芳来到楼下,姚慧琴和简汐正起身准备离开。 舒心,“妈,大嫂,你们才刚来怎么就要走?” 姚慧琴说:“你大嫂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去,下回我再来看你。” 舒心担忧的视线落在简汐身上,她脸色看上去确实不太好,“那行,你们路上慢点。” “嗯。”姚慧琴拉住舒心的手,一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一边说:“你要多注意休息,走路也要悠着点,要按时吃饭,偶尔也要出去晒晒太阳散散步。” “妈,我知道了。”舒心浅笑着答应,“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对了还有宴倾,我也会好好照顾他。” “小五多大个人了,不需要你照顾,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姚慧琴嘴里这样说,脸上却全是笑,明显舒心这句话说中了她的心思,孙子她担心,儿子肯定也放在心上。 姚慧琴和简汐走后,周妈扶着舒心上楼休息。 曹桂芳起身,“有康,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舒有康跟着曹桂芳进了一楼客房,没等曹桂芳开口,他先问:“妈,你是不是又说了若兰?” “我说她怎么了?”曹桂芳最见不得舒有康这副向着简若兰的模样,“我没打她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1320,用情太深,无法回头 舒有康拧眉,语气无奈,“妈,我说过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你有气冲我撒,别针对若兰。” “那你跟我说实话,当年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曹桂芳问。 舒有康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妈,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只要您老身体好,心儿开心幸福,别的我都无所谓。” 曹桂芳却不是这么想的,心里有了疑问,不弄明白,她如何安心?“当年你守在简若兰身边一年多也没能打动她,即便后来她怀孕了,我也记得她还是不愿嫁给你,后来,你是如何说服她嫁给你的?” 舒有康想起往事面露痛苦,他以为这件事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可是谁能想到简若兰会以这样一种身份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当年我得知你想给我安排对象,若兰虽然怀孕了却迟迟不肯嫁给我,我着急,便只能从若兰的妈妈王氏身上下手。” 曹桂芳没想到真的还有隐情,“你……做了什么?” “王氏贪财,我给了她五万块钱,让她用性命威胁若兰嫁给我。” 曹桂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沿,“你……你糊涂!” “我当时只是想对若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舒有康眼中情绪复杂,有痛苦,有难过,唯独没有后悔,是的,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夺人所爱也罢,当年热血时候做的事他从未后悔。 曹桂芳痛心疾首道:“可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负责啊……” 隐瞒欺骗,趁人之危占有,再用卑鄙的手段逼婚,这确实有点过分了。 舒有康自嘲的笑了一声,看向曹桂芳,“妈,但凡我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这么做,若兰的性格我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嫁给我的。” “那后来你们结婚后感情不是一直不错吗,她不应该狠心抛弃你和心儿。”曹桂芳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人家还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那段时间,舒有康可是将整颗心都扑在简若兰身上,她怎么可以如此绝情?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舒有康视线看着窗外,眼神飘远,陷入回忆,“其实若兰和我结婚后,一直在努力和我好好过日子,即便姚雨林回国了,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非常生气,但是并没打算离开,只是和我陷入了冷战。 但是若兰的养母王氏不知为何突然将我用钱让她假装自杀逼若兰嫁给我的事告诉了若兰,若兰这才离开。 现在想来,王氏那时候应该是知道了姚雨林的真实身份,贪图富贵,所以出卖了我。” 曹桂芳终于明白为何舒有康一直说都是他的错,原来真的都是他的错。 他错在爱上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而他没有回头,反而使尽手段的去爱,致使他一错再错。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情字。 用情太深,无法回头,只能由着自己沦陷。 明知是错,却也心甘情愿。 1321,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说了算 舒心是在一阵窒息感中醒来的。 霍宴倾见舒心睁开了眼睛,放开她的唇,“醒了?” 舒心眨了眨睡意惺忪的眼睛,“你下班了,几点了?” “六点了。”霍宴倾伸手轻轻捏了捏舒心的鼻子,“小懒猪,起床吃饭了。” “你等我,洗漱好我们一起下楼。”舒心说话间从床上起来。 “嗯。”霍宴倾抬手帮舒心整理稍显凌乱的长发。 霍宴倾和舒心一起走向卫浴间,舒心进去洗漱,霍宴倾欣长身躯斜靠在门口,目光落在舒心娇小的脸蛋上,她将长发用黑色发圈随意绑在脑后,小嘴上都是白色牙膏泡沫,“今天妈来看你了?” “嗯……还有大嫂……”舒心一边刷牙一边咕哝。 霍宴倾沉默了几秒,问:“妈开心吗?” 舒心刷完牙,打开水龙头,随意掬了两捧水在脸上,“我给她看了咱们宝贝的四维彩超,妈可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还说孩子长得像你……” 霍宴倾用毛巾动作温柔的给舒心擦脸,刚擦完嘴,她就迫不及待的继续说:“妈也太夸张了,孩子才多大点,还在肚子里呢,五官都不是特别清晰,她从哪里看出来像你的?” “我的种自然像我。” “难道就不能像我?” 霍宴倾将毛巾搭在毛巾架上,伸手刮了一下舒心的小鼻尖,嗓音宠溺,“能,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说了算。” 舒心眉眼噙笑,“这还差不多。” 霍宴倾牵着舒心朝卫浴间门口走,“大嫂……心情好吗?” 舒心觉得霍宴倾将‘大嫂’两个字喊得有些别扭,而且似乎简汐回霍家后,他很少喊大嫂,舒心只以为霍宴倾这样常居高位的男人不太习惯叫这样的称呼,便也没往心里去,“大嫂刚来就被茶烫着了,奶奶陪她上楼换了衣服下来后没多久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回去了。” 说到这里,舒心停住脚步,手往霍宴倾裤兜里摸,“手机给我一下,我给大嫂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好点没有。” 霍宴倾隔着布料按住舒心伸进他裤袋里的手,低头凑近她,“你往哪儿摸呢?” 温热的气息突然靠近,舒心心跳一下加快了许多,“谁摸你了?我拿手机。” 霍宴倾隔着布料握住舒心的小手往中间移了移,“这是摸手机?” 舒心的手碰触到霍宴倾紧绷的那处,手立刻抽了出来,脸颊一阵发烫,这个男人怎么说硬就硬,“霍宴倾,你真不要脸。” “你随便乱摸还说我不要脸?”霍宴倾搂住舒心的腰,将她隆起的小腹轻轻按向自己。 “谁摸了?明明是你自己拉住我的手摸上去的。” “还狡辩?”霍宴倾低头在舒心唇上轻咬了一口,“嗯?摸没摸?” “我没有……唔……” 霍宴倾的唇压向舒心,将她剩下的话吞入腹中。 在她红唇上一番碾压后,撬开她的牙关,像个侵略者一样,尽情扫荡她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 直接将她吻得晕头转向才放开她。 然后搂着有些晕乎乎的舒心下楼。 下楼下到一半,舒心停住脚步,“我刚才想干嘛来着?” 1322,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霍宴倾拧眉,怎么还记着这茬?“摸我。” “不是,我想起来了,我要给大嫂打电话……” “先吃饭吧,大家都在等你。”霍宴倾打断舒心的话,他不希望舒心和简汐过多联系,他怕简汐说话的语气或者措辞让舒心难过,她现在很敏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这样。 吃过饭,霍宴倾主动给简汐打了一个电话问候,这事舒心才算完。 …… 时间一晃而过,舒心在舒家转眼住了两个月,舒有康身体一直不太好,血压时有升高,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医院住一趟。 舒心总感觉舒有康有心事,但他说没有,只是太累了。 这期间姚慧琴打了好几次电话给舒心,说她肚子大了,让她回山庄住,不能一直叨扰亲家和亲家奶奶。 其实舒心知道姚慧琴是想孙子了,叨扰只是客气话。 舒有康见姚慧琴跑舒家跑得愈发勤,也看出来她是想接舒心回去,但他知道舒心一直没回去是担心他的身体,便主动开口,“心儿,你和宴倾回去住吧。” 舒心撅着嘴不高兴,“爸,你这是嫌弃我了?” 舒有康慈爱的摸了摸舒心的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巴不得你一辈子待在爸爸身边,可是我不能太自私了,你婆婆年纪大了,老是让她来回奔波的看你,你心里过意的去?” “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会好好照顾自己,再说家里不是还有周妈和邱叔吗,他们会照顾好我。你是霍家的儿媳妇,老待在娘家也说不过去。” 舒心抿着嘴没说话,舒有康说的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就是不放心他。 “你看你肚子越来越大,离预产期也只有一个多月了,回去准备准备就要生了,听话。” “……好吧。”舒心最后还是答应了,她不想让舒有康和姚慧琴两人都替她担心。 晚上吃过晚饭,舒有康叫霍宴倾去书房陪他下棋。 摆好棋,两人安静下棋都没说话。 一局下完,舒有康笑着说:“再来再来,你这次不许再让着我。” “……好。” 第二局开始没一会儿霍宴倾一边落子一边说:“爸,心儿说明天想回去住。” 舒有康点头,“是该回去了,老让亲家跑过来看心儿也不是个事,她年纪大了,遭罪。” “嗯,我打算和心儿回吾悦首府住。” 舒有康捏着棋子的手顿在空中,“不回听竹山庄?” “不回。” 舒有康稍一思索,便知道霍宴倾在顾忌什么,这里没有别人,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你是不是怕心儿在山庄和若兰……我是说简汐,她们相处不好?” “嗯。” 两人继续下棋,沉默了好一会儿,舒有康说:“还是回山庄住吧,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们是一家人总不能长期分开住,我看得出来你妈很喜欢心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住在外面苦的是你妈,人年纪大了,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儿女都在身边,现在是她享受儿孙之乐的时候,你不能剥夺她的权力,什么是孝顺?陪伴就是孝顺。” 1323,谁会欺负我一个孕妇啊? 霍宴倾深邃视线看了一眼舒有康,之后看着棋盘沉默。 舒有康知道霍宴倾是担心舒心,想了想,又说:“这样吧,明天我送你们回去。她的心结因我而起,理应由我去解。你们是一家人总归是要一起过日子的,心里有结,谁也过不痛快。” 霍宴倾很欣赏舒有康这份直面问题的勇气,回避确实解决不了问题,“爸,谢谢。” “谢我干什么?这是我自己犯下的错,倒是让你和心儿为难了。” 两个男人相视微笑,继续下棋。 翌日 舒心走的时候曹桂芳拉着她的手流泪,有悔恨也有不舍,以前她从未真心待过舒心,后来因为舒心成绩好给舒家长脸,又和霍宴倾关系不错,她虚荣心强,便慢慢改变了对舒心的态度,但这里有多少真心只要曹桂芳自己知道。 可是这次和舒心一起住了这么久,她感受到舒心是真的疼她,陪她聊天,散步,串门,侍弄花草,自己大着个肚子还要给她捏肩捶腿,泡茶。 以前她对舒梦灵好,舒梦灵乖巧,可也只是嘴上乖巧,和舒心用了心的好一比较,她才知道谁是真心对她好。 舒心现在情绪特别容易感染,见曹桂芳哭,她也立刻红了眼眶,她抱住曹桂芳,“奶奶,你别哭,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嗯。”曹桂芳楷掉眼角的泪,分开舒心,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宴倾。” 舒心红着眼睛笑,“奶奶,谁会欺负我一个孕妇啊?” “那可说不准,有些人铁石心肠为了一己私欲……” “妈。”舒有康打断曹桂芳的话,“你戏剧看多了,霍家虽然是豪门,但是他们对心儿都很好,你担心的那些事不会发生的。” 曹桂芳知道舒有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但是在舒心面前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明,她便将霍宴倾拉到一旁,压低嗓子说:“宴倾,心儿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眼看要生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霍宴倾点头,嗓音低沉稳重,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奶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心儿的。” 曹桂芳点头又叮嘱了霍宴倾几句才放他们离开。 听竹山庄 姚慧琴听门卫打来电话说舒心和霍宴倾回来了,高兴坏了,起身出门去迎接。 简汐也随后跟了过去。 两人在竹林小道上遇见了舒心他们。 姚慧琴见舒有康来了,忙笑着打招呼,“亲家来了,累了吧,赶紧去屋里坐。” 舒有康笑笑,“经常让您过去看心儿,受累的是您。” “我不累,看见心儿我浑身都是劲。”姚慧琴的视线落在舒心肚子上,瞬间眉开眼笑、精神抖擞。 “妈,你过来扶心儿。”霍宴倾对姚慧琴说。 “嗳。”姚慧琴走过去扶着舒心的手臂,“慢着点,小心路上的石子……不行,明儿个我让工人将这鹅卵石小道改一改,换成水泥的。” 1324,希望你不要伤害心儿 舒心知道姚慧琴这是怕她摔跤,有些哭笑不得,“妈,我没事,鹅卵石多好看啊,凹凸不平,有阻力,不易摔跤,水泥地下雨天更滑呢。” “好像是啊。”姚慧琴一本正经的点头,“行,听你的。” 婆媳俩一路说笑着来到别墅,舒心回头,只看见霍宴倾跟在身后,疑惑,“我爸和大嫂呢?” 霍宴倾神色淡淡,随便找了个借口,“爸说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请教大嫂,他们在竹林那里谈,一会儿就过来。” “哦。”舒心不疑有他,想到什么,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亮了亮,“宴倾,你说如果让大嫂去帮着爸打理公司,你说她愿不愿意去?你看爸最近身体不太好,大嫂又这么有能力,如果有她帮忙,爸一定会轻松很多。” 霍宴倾捏了捏眉心,“肯定不行,她连霍氏集团都不去,怎么会去兰康公司?” “说的也是。”舒心有些失落。 霍宴倾牵住舒心的手,安抚她,“爸那边我会帮着打理,你别担心。” “你可以吗?” 霍宴倾挑眉,“你怀疑我的能力?” “不是,我是担心你兼顾两边身体吃不消。” “没事,有能力的管理者只需出谋划策,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很狂妄的一句话由霍宴倾说出来却一点也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更加信任他,也让舒心更加安心。 这个男人,她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耍黄腔没个正形的他。 狂傲自大的他。 成熟稳重的他。 无论哪一面,舒心都喜欢得不得了。 霍宴倾轻点了一下舒心的鼻尖,“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什么眼神?” “想吃了我的眼神。” 舒心,“……”妈还在这里呢,这个男人说话怎么不看场合? 姚慧琴看着别处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嘴角却不自觉弯了起来。 …… 竹林 舒有康视线落在简汐面上,这个让他心心念念二十年的女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明明想好了很多话想和她说,此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简汐站在那儿,视线一直看着翠绿的竹子,等了好一会儿见舒有康不说话,主动开腔,“没事我走了。” “若兰……”舒有康喊住她,“你……过得好吗?” “没遇见你之前我过得很好。”简汐神色冷漠。 舒有康眸光划过一丝暗色,很快又恢复如常,“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欺骗,恨我的占有,恨我的不择手段,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心儿是无辜的,你随便怎么恨我都可以,或者你以后不想再见到我,我都可以离你远远的,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心儿。” 简汐拧眉看向舒有康,眼底弥漫着恨意和怒火,“虽然我恨你,但是舒心到底是我生下来,我只会为了她好,又怎么会去伤害她?” “可是你劝宴倾离开心儿,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伤害,你不知道心儿有多爱宴倾,当初为了和宴倾在一起,她故意让自己发高烧,然后趁着我心疼她的时候求我成全他们,她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追求来的幸福,你想毁了它,不就是要了她的命吗?” 1325,你变了 简汐,“不是我非要拆散他们,是他们之间的身份不允许他们相爱,你想过事情曝光的后果吗?” 舒有康不答反问,“那你想过心儿的感受吗?” “我当然想过,我觉得她和宴倾现在分开对他们来说伤害最小,虽然现在可能会有些痛苦,但也好过以后天天活在大家的冷眼和嘲笑中。” “你真的觉得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方式?” 简汐挑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和你妈一样认为我拆散舒心和宴倾,是为了保住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 舒有康摇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心里装着更多的是霍家的声誉,或者说是霍氏集团,或许也有一丝担心舒家的声誉和公司,对吗?” 简汐抿唇没吱声。 舒有康轻轻叹了一口气,“若兰,你变了。” “什么意思?” “你变成熟了,懂得顾全大局了。” 简汐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你是想说我变得自私自利了吧?” 舒有康沉默了两秒,点头,“你这个想法确实很自私,但是这份自私我可以理解,毕竟心儿不是你期盼得来的孩子,而是我……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心儿是我的女儿,你恨我,所以连带着对她也不喜欢,如果心儿是你和宴霖的女儿,你还会这么做吗?” 简汐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舒有康这样问出来,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她和宴霖的孩子不能受任何委屈和伤害。 舒有康看简汐的反应就得出了答案,嗓音染了一丝淡淡的自嘲,“不会对不对?因为那是你和你心爱的人生的孩子,所以你会尽你所能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简汐仍旧沉默。 沉默有时候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心儿是无辜的,她没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出生,你这样对她公平吗?” 简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耳边还回荡着下午舒有康说的话。 手伸进裤袋里,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简汐拿出来看着手中的东西出神,这是一个读卡器,舒有康走的时候给她的,他说这里记录了一些舒心小时候的视频,他还说,他以为无论她如何恨他,肯定会舍不得孩子,会回来看孩子,这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简汐将手中的读卡器缓缓攥紧,好一会儿后才转身走到桌边,打开电脑,开机,将读卡器插上去。 “嗯啊……嗯啊……” 婴儿的哭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将简汐吓一跳,她急忙将声音调小了些。 屏幕上出现一个胖嘟嘟的小婴儿,正张着嘴在哭,能看见小嘴里红红的牙床。 简汐记得她离开舒心的时候,舒心就是这个样子,所以视频里的孩子应该两个多月。 看见她小脸上全是泪,小胖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样子,简汐心口微缩,忍不住轻声说:“意意,不哭。” 是的,简汐给孩子取名舒意,意外的意。 舒心,应该是舒有康在她走了之后改的名字。 1326,哭得爸爸心都碎了 画面里出现了舒有康的身影,他着急忙慌的拿着奶瓶过来,先将奶瓶放在桌上,然后将孩子从小床里抱起来,之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奶瓶,将奶嘴放进她嘴里。 哭声立刻停了下来,响起了砸吧砸吧吸奶的声音。 孩子饿坏了,吸着奶嘴没停嘴的吃了好一会儿,然后放开,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仿佛怕吃的跑了,气还没换好又继续吃奶。 舒有康轻声哄,“意意,慢点吃,别呛着了。” 他抱孩子的姿势有些别扭,很明显对于带孩子这种事他并不擅长。 画面一转,变成了夜晚,舒有康穿着睡衣抱着孩子在房间来回踱步,孩子一直在哭,他眉眼间满是焦急和无措,仿佛孩子再哭下去,他也要跟着一起哭了。 “意意,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哭,告诉爸爸好不好?” 舒有康将脸在孩子脸蛋上蹭了蹭,“别哭宝贝儿,哭得爸爸心都碎了。” 突然,曹桂芳推门进来了,身上披了件外套,脸色明显不太好,“三更半夜的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舒有康并不计较曹桂芳的语气,看样子这种事应该经常发生,他抱着孩子走到曹桂芳面前,语气焦急的说:“妈,你快帮我看看意意怎么了?我怎么也哄不好,就是一直哭。” “和她妈一样不让人省心。”曹桂芳口里这样说,却还是伸手去抱舒有康怀里的孩子,左右瞧了瞧,然后放在床上,看了看孩子的小屁屁,好像都没问题,最后捏住了小孩的小嘴,看了看,皱着眉头说:“她饿了。” “不可能,我刚喂她奶,她吸了两口就丢掉了。” “她嘴里有泡,吸奶疼,自然哭了。” “嘴里有泡?”舒有康急忙扳着孩子的小嘴去看,应该是看见了泡,急忙问:“那怎么办?是不是要送去医院?” “你先给她喂点奶,不饿了,才不会这么吵,然后送去医院。”曹桂芳不知道是带过孩子有经验,还是压根不担心舒心,反正她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半点焦急。 “可是她嘴里有泡怎么喝奶?” “让你将孩子给周妈带,你偏不听,一个大男人……” “妈,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舒有康打断了曹桂芳的话,“我该怎么给意意喝奶?” “用勺子喂。”曹桂芳丢下这句话黑着脸转身朝门口走,嘴里还在嘀咕:“那个女人狠心丢下你们,你却将她生的孩子当宝贝,脑袋缺根筋。” 舒有康将奶瓶里的奶倒在碗里,用软勺子一点点慢慢的喂到孩子嘴里。 整个过程,孩子一直在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一只手在一下一下拉扯着简汐的心脏,让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简汐急忙拔掉读卡器,哭声瞬间消弭,恢复了一室宁静,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种弥漫。 这晚,简汐做了一夜的梦,睡睡醒醒间,全是小孩的哭声。 1327,谁在门口? 简汐站在书房门口踟蹰了片刻,最后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霍宴倾低沉的嗓音从房间传出。 简汐推门进去。 霍宴倾抬眸看了一眼简汐,低头继续看手上的文件,“有事?” “我想和你谈谈。” 霍宴倾修长手指捏着页脚翻了一页,视线仍旧投注在手里的文件上,“如果是劝我离开心儿,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不是。” 霍宴倾这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眸看了简汐两秒,起身,绕过办公桌一边朝沙发那边走一边说:“坐吧。” 两人坐下后,简汐一直没说话,霍宴倾也不着急,双腿随意交叠,姿态闲适,静等她说话。 沉默了片刻后,简汐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目光直直的看着霍宴倾,“你和舒心出国吧?” 霍宴倾俊朗的眉心微蹙,深邃目光和简汐对视,“理由。” “趁着我和舒心的关系没有被大家知晓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霍宴倾眉峰微挑,“所以你现在改变了想法,不劝我们分开,而是劝我们一起离开?” 简汐和霍宴倾相处并不多,而霍宴倾这个人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她还无法从他的言行和举止中判别他的喜怒,“既然你不愿和舒心分开,离开是最好的方法,这样对大家都好。” “大家是谁?”霍宴倾神色淡淡。 “你,舒心,霍家,舒家。”简汐继续说:“你们别担心,我在美国住了五年,那边我还是有一些人际关系的,我可以提前给你们打点好,你们过去不至于太生疏。” 霍宴倾嚯的起身,“出去吧,我还有工作。” 简汐也站了起来,“你这是不同意吗?” “还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简汐有些不明白,“这个方法不管对谁都好,你为什么不同意?” 霍宴倾双手插进裤袋里,转身,眸光清冷的看着简汐,“心儿和你不一样,她看重家人,珍惜亲人,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抛弃亲人。” 简汐脸色转白,霍宴倾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说她当初全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抛弃了舒心和舒有康,“为什么明明受伤害的是我,你们却全都将过错推到我头上?” “你和舒有康之间的事谁对谁错我不做评价,但是对心儿,你错了,你不配做她的母亲,从小抛弃她,现在又怕她影响到了你夫家的声誉,先是劝我离开她,现在又劝我带她走,或许你觉得你成全了我们已经是你的让步,但我觉得这只是你换了一种自私的方式而已。”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霍宴倾蹙眉看向门口,“谁在门口?” 简汐听觉没有霍宴倾灵敏,听他说门口有人,眼底浮现慌张,转头看向门口,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霍纪白出现在门口。 他脸上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让简汐顿感不妙,她压下心底涌起的巨浪,挤出一抹微笑朝他走去,“小白,你来找你五叔有事吗?” 1328,没事霍纪白干嘛闹这么大动静? 霍纪白没有回答,心底的惊涛骇浪让他一时无法做出反应,怔怔地站在那里,仿佛被人定住了。 简汐握住霍纪白的手,“小白,你怎么了?妈妈和你说话呢。” 霍纪白抬眸看向霍宴倾,嗓音微颤,“五叔……不是真的……对不对?” “什么真的假的?你这孩子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简汐心中仍旧存着一丝侥幸,嘴角努力维持着一抹浅笑,只是她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她不知道此时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霍纪白没理会简汐,只是直直的看着霍宴倾,又喊了一声,“五叔……” 霍宴倾知道霍纪白都听见了,眸光转深,骨骼雅致的手捏了捏眉心,沉默了两秒,启唇,“是真的。” 霍纪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边摇头一边说:“不……我不相信……” 简汐心中的侥幸在霍宴倾说‘是真的’那三个字后破灭,她紧紧握着霍纪白的手,“小白,你没事吧?妈妈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这件事……” “舒心……是你的女儿?”霍纪白打断简汐的话,仍旧无法相信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只能再次确认。 简汐凝着霍纪白看了两秒,点头。 霍纪白甩开简汐的手踉跄着跑出了书房。 “小白。”简汐急步追了出去。 霍纪白砰的一下将房门关上,力气之大,仿佛将整栋别墅震碎了。 简汐用手拍门,“小白,开门,你让妈妈进去,听妈妈给你解释……” 吃过晚饭在楼下闲聊的舒心和姚慧琴被楼上的动静惊着了。 姚慧琴起身望着楼上,“这是怎么了?” 舒心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摸着肚子,“不知道,我们上去看看吧?” “你大着肚子就别跑上跑下了,我上去看看。”姚慧琴拍了一下舒心的肩。 舒心拉住姚慧琴的手,“我还是和你一起上去吧,霍纪白不听你的。” 姚慧琴想想也是,如果是霍纪白闹别扭,她上去还真没什么用。 两人互相搀扶慢慢上楼,上到一半,霍宴倾下来了,他一手扶着舒心的手臂,一手揽着她的腰,“你跑上来干什么?” 舒心和霍宴倾从舒家回来后,姚慧琴觉得舒心大肚子不适合住楼上,天天跑上跑下不安全,便将楼下客房收拾好让他们住,地方虽然没有楼上房间大,但好在方便。 舒心视线看向霍纪白房间的方向,“霍纪白和大嫂怎么了?” “没事,走,我扶你下去。”霍宴倾说。 舒心有些不信,“没事霍纪白干嘛闹这么大动静?” “是啊。”姚慧琴在一旁附和,脸上噙着担忧,“是不是你和小汐说了小白什么?” 霍宴倾顺着姚慧琴的话往下说:“嗯,说他几句,生气了。” 姚慧琴,“你们是不是又在说小白不和我好好说话的事?” 霍宴倾扶着舒心往楼下走,敷衍的“嗯”了一声。 姚慧琴也慢慢往下走,眼底浮现一丝痛色和缕缕幽暗,“虽然小汐回来了,但是……宴霖永远离开了,小白心里对我有恨,我知道,我也不怪他,你们以后不许说他。” “好。” 1329,出国深造 翌日 晚饭餐桌上,霍纪白放下筷子看向霍宴倾,“五叔,我想出国深造。” 简汐筷子上夹的菜吧嗒一下落在桌上。 姚慧琴身边就霍纪白这一个孙子,即便他不和她说话,在身边看着也好,哪里舍得送出国?“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国?” 霍纪白难得没有给姚慧琴甩脸子,而是规规矩矩的回答,“想多学点东西。” 姚慧琴高兴得筷子都有些握不稳,语气愈发温柔,生怕说大声了霍纪白又不理她了,“学东西在樊城不行吗?或者再让你五叔给你请几个国外教授回来教你也是一样的。” “那不一样,学习氛围不一样,学到的东西也有局限性。”霍纪白回答完后又问霍宴倾,“五叔,行吗?” 简汐放下筷子,拉着霍纪白的手腕往外走,“你跟我出来。” 霍纪白抽出自己的手,起身率先出了别墅。 简汐快步跟了出去。 霍纪白一路走到竹林才停下脚步。 他腿长步子大,简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才跟上,她顾不上调整气息,话语里带着轻微的喘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国?” 霍纪白双手插在休闲裤袋里,耷拉着身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刚不是说了吗?出国深造。” 简汐拧眉,“好好说话。” 霍纪白站直了身子,视线仍旧到处飘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增长增长见识总可以吧?” “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出国干什么?” “谁说我是一个人?” “你和谁约好了一起去?” “你啊。” “我?”简汐手指着自己。 霍纪白点头,“既然你担心我一个人出国人生地不熟,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好了。” 简汐怔住,昨晚霍纪白听见她和霍宴倾的谈话回房后就一直没出来,今天一大早就和霍宴倾一起去了公司,一整天,她打他电话,他也不接,晚上回来吃饭,突然就说要出国,现在还说让她一起去,“你是因为昨晚的事对不对?” 霍纪白敛去嬉笑的表情,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对,因为你的出现,一切都变了,所以我陪你一起离开。” “不,我不想离开。”简汐摇头,依恋的目光缓缓在四周流淌,“这里有你爸爸的气息,我想和他在一起。” “妈,你不能这么自私。”霍纪白眸光微深。 简汐一脸受伤,“为什么你也这么说我?我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有错吗?” “本没有错,但是你的存在会让舒心和五叔痛苦,这就错了。舒心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让她出国?她口语不好,出国人际交流都很困难,而且她还怀着孕,你让一个即将生产的孕妇背井离乡,你就不担心她人生地不熟吗?” “我……”简汐脸色发白。 霍纪白握住她的肩膀,“妈,你生了她,没养她,这是你作为一个母亲的失职,你的离开若能让她幸福,也不失为一种补偿。” “可是我……” “我知道你最舍不得的是我,所以我和你一起离开。” 1330,心意已决 霍纪白和简汐回到餐厅大家都吃完了,但是都没离席。 姚慧琴见两人坐下,连忙问简汐,“是不是不走了?” 简汐眼睛有些红,似乎刚哭过,但她看向姚慧琴时嘴角却扬起了笑,“妈,小白想出国深造是好事,我打算陪他一起去。” “什么?你也去?”姚慧琴以为简汐刚拉霍纪白出去,应该是劝他不要出国,怎么现在变成了两个人都出国? 简汐点头,“小白一个人去美国我不放心,我在美国待过几年,对那儿很熟悉,我过去照顾他。” 姚慧琴老脸瞬间板了下来,“不行,我不同意。” “妈……” 姚慧琴朝简汐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你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能又离开呢?还要带走我孙子……” 姚慧琴说着眼睛变得浑浊起来,“建清,老大,老二,老四都走了,现在连你们也要离开我是不是?都不管我这个老婆子了?” 简汐被姚慧琴这一说,眼睛也湿了,本来不愿离开,这下更不愿走了,转头看向霍纪白,“小白……” “妈,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霍纪白知道简汐又想打退堂鼓,急忙堵住了她的话。 舒心见姚慧琴眼里都是泪,忙起身走到姚慧琴身边,轻轻顺着她的背,刀子般的视线瞪向霍纪白,“霍纪白,你够了啊,无缘无故惹你奶奶伤心,有意思吗?” 霍纪白语气坚定的回了一句,“我心意已决,这两天就离开。” “你……”舒心真想跑过去揍霍纪白几拳,但她知道姚慧琴一定不让,转而将视线看向霍宴倾,“宴倾,你管管。” 霍宴倾眼神宠溺的看着舒心,“好,我管,你和妈去花园散散步,刚吃饭,要活动活动。” “嗯,不许让他们出国。”舒心似下命令般说。 “好。”霍宴倾浅笑着答应。 “妈,走吧,宴倾说了不让他们出国。”舒心扶着姚慧琴出了别墅。 霍宴倾起身上楼。 简汐和霍纪白默契的跟了上去。 二楼书房 霍宴倾开腔,“出国这件事以后别提了。” 霍纪白拧眉,“五叔,我想出国学习你怎么不同意呢?我太年轻,阅历不足,需要多历练。” 霍宴倾深邃目光看着霍纪白,“真的是这个原因?” 霍纪白觉得霍宴倾的视线具有洞悉一切的本事,感觉就像自己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一样,在这种视线的注视下,霍纪白不敢直视霍宴倾的眼睛,“不是,但我之前确实有想过出国,我在公司的这段时间深感自己的不足,我想像五叔一样,沉稳有魄力,不过我一直只敢在心里想,这次正好是一个机会,让我坚定了这个想法。” 简汐适时出声,“我离开,你和舒心才能更好的生活,一切也才能恢复原样。” 霍宴倾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开腔,“你们等心儿生了喝了满月酒再出国,那时候妈身边多了两个孙子陪着,家里热闹了,你们走,才不会显得冷清,妈也不会那么反对。” 1331,你干嘛最近老躲着我? 事情按照霍宴倾说的定下来了,简汐和霍纪白等舒心生了吃了满月酒再走,但这事先瞒着姚慧琴,免得她不开心。 舒心那儿,霍宴倾倒是没瞒着,不过原因只说霍纪白需要学习和历练。 因为没多久霍纪白要离开,所以霍宴倾让霍纪白最近别去公司,多和朋友家人在一起。 刚开始霍纪白几乎天天不见人影,慢慢该聚的朋友都聚了,便开始闲在家里,但是舒心发现了一个问题,觉得霍纪白似乎总躲着她。 她来姚慧琴这边,霍纪白要么上楼,要么出去,以前还一起看电视来着,偶尔还会抬几句杠,现在怎么看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 但是明明他眼里对她又没有像对霍宴倾的那种畏惧,舒心百思不得其解,她打算逮个机会问问他。 这天,舒心刚进姚慧琴的别墅,霍纪白就丢了手里的遥控,从沙发上起身,对简汐说了一句,“妈,我去后山练习场打球。” “嗯。”简汐应了一声,她自然也发现了霍纪白的不对劲,她觉得霍纪白之所以躲着舒心,应该是看见她觉得别扭。 同学成了小婶已经够尴尬了,现在又成了他姐姐,确实有些不好面对,不说他,简汐自己每每看见舒心也觉得心里拧巴。 女儿成了妯娌,心里那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舒心和简汐打了招呼便去餐厅吃早餐。吃了早餐后和往常一样出去散步。 不过今天的散步地点由花园改成了练习场。 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是除了早晚凉,白天的太阳还是很晒人。 舒心来到练习场,站在跑道边,一手扶着腰,一手盖在额头上挡住头顶耀眼的阳光,视线越过跑道望着不远处霍纪白一个人在篮球场练球。 他应该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朝她这边看了过来,但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去,仿佛没看见她一般继续带球运动。 舒心蹙了蹙好看的眉心,扶着腰朝篮球场走去,快到篮球场的时候,舒心见霍纪白突然收了球朝篮球场的另一边走明显要离开。 “霍纪白,你给我站住。”舒心喊了一句。 霍纪白仿佛没听见般,脚步反而加快了很多。 舒心知道她肯定追不上霍纪白,灵机一动,双手抱着肚子,微弯着腰,大声喊:“霍纪白,你别走,我肚子疼。” 果然,她话一出,那道快步行走的欣长身影立刻停住,然后转身快步朝她跑了过来。 舒心低着头,憋着笑,真好骗。 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她视线里,下一秒,担忧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怎么了?肚子为什么疼?是不是要生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舒心微微抬眸,一把擒住霍纪白的手腕,他刚打了球,身上似乎冒着热气,手腕上有薄薄的汗,握在手里有些湿润有些热。 舒心笑得一脸狡黠,“你干嘛最近老躲着我?” 霍纪白知道自己被骗了,挣了挣手,她使了些力,没挣开,他又不敢用力甩,她大着个肚子,怕伤着她,只能冷着脸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1332,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也想知道啊。”舒心一本正经的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所以不敢面对我?” “我才没有,你放开我。” “还说没有。”舒心说着伸手指着霍纪白的眼睛,“你看看,你都不敢直视我,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霍纪白转头看向舒心,她虽然怀孕了,除了肚子大了,身材稍显臃肿了些,别的地方都很好。 脸上没有妊娠斑,可能因为一路走来晒了太阳,脸颊红扑扑的,肤色红润饱满,眼睛清澈明亮,还是和他认识的那个舒心一样。 甚至因为怀孕的缘故,身上多了一丝成熟女人的韵味,让她更加明艳动人。 霍纪白看了几秒又移开目光,“我才没做亏心事。” “既然没做亏心事,那你干嘛老躲着我?” “我没躲。” “你躲了。” “没躲。” 小样,还不承认。 舒心一伸手将霍纪白扣在腰间的篮球抢了过来,“不说原因,这球不给你了。” 霍纪白伸手去抢,“把球还我。” “不还。”舒心转身,避开霍纪白的手。 两人你争我抢的闹了一会儿,舒心有些气喘吁吁,“好了,给你,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舒心将球丢给霍纪白,双手撑在膝盖上,刚撑住,又觉得大肚子吊着难受,马上又直起腰来,一手扶着后腰,一手呼呼的扇着风,“缺少锻炼,累死我了,看来回头生了孩子得好好练练这身子骨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两人闹了一场的缘故,霍纪白心里没那么别扭了,“回去吧,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 舒心回头朝霍纪白笑了一下,“怕你五叔?” 霍纪白没吱声,将球夹在胳膊里,朝跑道那边走。 舒心跟了上去,“你走慢点。” 霍纪白放缓了脚步,配合舒心的步伐慢慢走着,仍旧没说话。 两人沉默走了一会儿,舒心突然停住脚步,“霍纪白,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记恨,所以你不理我?” “没有。”霍纪白也停住了脚步。 舒心两步走到霍纪白身旁,转头看着他,“我们是亲人,我这个人也不太会猜人的心思,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们是亲人’这几个字在霍纪白脑海里来回晃荡,是啊,他们是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从小没有妈妈,奶奶也不喜欢我,我渴望亲情,所以蒋婷柔嫁给我爸爸后,我将她当亲妈妈一样对待,对舒梦灵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疼到骨子里去了。” 舒心转过头目视前方,缓步往前走,“给你送情书的事暴露后,我没有说出情书是舒梦灵写的,因为我觉得她是我妹妹,我应该好好保护她,姐姐疼妹妹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我这样小心翼翼的守护,她们还是背叛了我,甚至想要我的命,我挺寒心的。但是我遇见了宴倾,他让我拥有了你们,妈对我很好,将我当女儿一样疼,我从她那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母爱……” 1333,霍纪白,你矫不矫情?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霍纪白打断了舒心的话,因为听见她那些话,他心口又酸又涩,还有些疼。 同样是一个妈妈生的,他从小在简汐的宠爱中长大,而她从小没有母爱。 现在简汐回来了,眼里也只有他,丝毫没有舒心这个女儿,甚至想要舒心离开,简汐做法自私,霍纪白知道,但是她到底是他的妈妈,是真心真意爱着他的妈妈,他不忍心斥责她。 所以他现在看见舒心不仅尴尬,更有愧疚。 舒心顿住脚步看着霍纪白,“我想告诉你,我将你当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亲人,我看重这份感情,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 “你没做错什么。”霍纪白再次打断舒心的话,看着她这么小心翼翼维护亲情的模样,他心疼,这有点不像她。 “那你为什么老躲着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舒心小脸落寞。 不能说实话,霍纪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将腰间的球拿过来在手里转,好一会儿才收了球,回她,“我要出国了,舍不得离开你们。” 舒心拧眉,“那你不是应该多和我们相处吗?躲着我算怎么回事?” 霍纪白斜了舒心一眼,“你管我。” 舒心立刻笑了,脸上的落寞消散,伸手拍了拍霍纪白的肩膀,“你长得帅,你怎么说都行,早说嘛,害我胡思乱想了好一段时间。” 霍纪白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神情忽而变得严肃,他抬手摸了摸舒心的头,“我永远是你的亲人,以后我会将你当妹妹一样疼,我会宠着你。” 舒心眼里水雾弥漫,嘴角却扬着笑,她挥开霍纪白的手,“滚开,我是你小婶,什么时候变成你妹妹了,就算你不愿意喊我小婶,我比你大,再不济也是你姐姐呀。” 霍纪白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消失了,心口好疼,他突然揽住舒心的肩,将她扯进怀里,不能是爱情,那就亲情吧,让我换一种方式好好的爱你,光明正大的宠着你。 “你抱我干什么?”舒心在霍纪白怀里挣了挣。 “别动,要走了,提前抱抱你。” “霍纪白,你矫不矫情?”舒心嘴里这样说着,眼里却漾着笑,“我跟你说,你五叔很小气的,你抱我小心你五叔罚你扎马步。” 霍纪白将眼底的情绪敛去,放开舒心,一脸嫌弃的说:“谁稀罕抱你?都是肉,抱个球似的。” “霍纪白!”舒心两眼喷火。 霍纪白抱着球大步朝前走。 “霍纪白你给我站住,你说谁都是肉?说谁像球?”舒心气呼呼的追了上去。 霍纪白桀骜俊美的脸染上一抹浅笑,这样挺好,我带着妈妈离开,希望你幸福。 舒心拽住霍纪白的衣衫,“你听见我说话没有,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胖了?” “肚子胖了,肚子上都是肉,肚子像个球。” “我这是怀孕了,你到底……” “别的地方都好。” 舒心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挂上笑脸,“这还差不多,其实我身材还是挺好的对不对?” 1334,要生了 “对。” “脸也没变大对不对?” “对。” “腿也没变粗对不对?” “对。” “霍纪白你怎么连违心话都说?我的腿明明水肿变粗了好吗?” “是吗,没看出来,还是笔直的。” “你这话我喜欢听,咦,你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 “不喜欢吗?” “不是,不习惯。” “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舒心以为霍纪白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来真的。 从那天以后,他对她态度真的完全变了,端茶递水,捏肩捶背,不要太好。 舒心有些受宠若惊,她重生了,霍纪白不会被人灵魂附体吧? 这天,霍纪白在给舒心剥坚果,舒心问他,“霍纪白,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不行?” “行是行,你这转变有点……” “太大了?” “嗯,我这心一直悬着呢,想着你哪天会不会又变回去?” 霍纪白将手里剥好的坚果放进舒心手里的盘子里,“放心吧,不会变回去,会一直对你这么好。” “真的?” “真的。” 舒心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进沙发里,笑着说:“你对我这么好,回头我让孩子多叫你几声哥哥。” “是舅舅。” “嗯?什么舅舅?” “没什么,你听错了,坚果还要吗?” “再剥一点。” “好。” …… 12月4日这天,听竹山庄沸腾了。 原因无他,舒心早上起来发现下面来红了,她没生过孩子,紧张,便将这个现象告诉云妈了。 云妈瞬间笑开,一脸激动的说:“心儿,你这是要生了,快快快,你坐这里,我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夫人,别乱动,我们马上去医院。” 云妈扶着舒心在沙发上坐下后快步出了别墅。 舒心听见‘要生’两个字后,既紧张又期待,还有一丝害怕,听说生孩子很疼,她怀的双胞胎,虽然不会顺产,但是听说剖腹产麻药醒了后也会疼。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舒心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卸货’,双胞胎肚子太大,每一天都是煎熬,睡觉睡不好,怎么睡都不舒服。 行动不方便,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 但是第一次生产还是让舒心紧张得手心冒汗,这个时候她特别想霍宴倾,想握着他的手,感受他的体温。 她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抚着大肚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座机旁,拿起话筒,将霍宴倾的号码拨了出去,很快那边就接了,“宴倾,你现在忙不忙?”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霍宴倾低沉染了担忧的嗓音传了过来。 “我……好像要生了……” 话筒里立刻传来什么东西落在桌面上的声音,接着就是霍宴倾激动又略显紧张的安抚声,“你别怕,我马上回来。” 刚说完那端传来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是宋离的声音,“五爷,出什么事了您这么慌张?” “心儿要生了,这段时间公司交给你了。” “没问题,恭喜五爷喜当爹。” “加薪。” 1335,母爱在这一瞬间泛滥成灾 “恭喜总裁喜当爹!”很多人的祝贺声从话筒里异口同声的传了过来。 “全体员工月底奖金翻倍。” 舒心虽然看不见霍宴倾,但是听现场的气氛和他说话的语气,她能感觉到他很开心,但是想到宋离刚才说霍宴倾慌张,舒心不放心,说:“你路上慢点,我没事,家里有妈和大嫂呢,还有云妈和霍纪白,你直接去医院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你别紧张,驰枫那边我早就联系好的,一会儿我给他去个电话,让他在门口候着。” “嗯,好了,我不说了,妈过来了。”舒心挂了电话,姚慧琴已经笑意盈盈的来到了她身边,“我说给小五打电话怎么在通话中呢,原来是你在给他打电话,怎么样,他回来没有?” 舒心点头,“我让他直接去第一附属医院。” 姚慧琴,“行,你肚子疼吗?有没有别的不适?” 舒心摇头。 “走,我们去医院。”姚慧琴扶着舒心的手臂朝门口走,对随她一起过来的简汐说:“小汐,你扶着舒心那边,一会儿下台阶可得小心点。” 简汐走过去扶住舒心,这是她回霍家后第一次和舒心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目光扫过舒心的脸,莫名就想起了舒心小时候的模样,仿佛昨天舒心还在她怀里哭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的女儿也要生孩子了。 简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湿热的感觉,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她的女儿长大了,即将为人母,目光向下,落在舒心隆起的肚子上,母爱在这一瞬间泛滥成灾。 简汐扶着舒心的手紧了紧,“慢点,小心台阶。” 舒心转头看了一眼简汐,她脸上满是慈爱和关心,舒心这是第一次在简汐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嘴角不自觉扬起,“好。” 简汐开车载着舒心和姚慧琴先去医院,路上车子开得很稳。 霍纪白和云妈在后面收拾小孩子的衣服,还有舒心住院的日用品和衣物。 舒心她们到达第一附属医院的时候,霍宴倾和季驰枫还有一干医护人员都在大门口等着。 舒心被医用推车推进了妇产科,首先是一系列的检查,一切正常,之后开始剖腹产手术。 霍宴倾一众人站在手术室外等候。 姚慧琴既激动又焦虑,“我说要提前来剖腹产,你们不听,搞得这么慌慌张张的,我的心到现在还没平静下来。” 云妈宽慰她,“老夫人,季医生说了怀足月的孩子将来身体底子好,医院这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你别担心,就等着抱孙子吧。” 姚慧琴点点头,脸上的焦急褪去几分,她转头看向霍宴倾,他坐在椅子上,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沉稳淡定,从容不迫的样子不像个快要当爹的人。 “小五。”姚慧琴喊了一声。 霍宴倾蓦然抬头看向手术室门口,人哧溜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姚慧琴笑了,原来他也是紧张的,“是我喊你。” 1336,恭喜,是一对小少爷 霍宴倾这才将视线看向姚慧琴,“妈,怎么了?” 姚慧琴摆摆手,“没事,让你别干坐着,像我一样走一走,分散一下注意力。” “哦。”霍宴倾应了一声,人却又坐了回去,看着安静沉稳,其实紧张得有些不在状态。 大约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霍宴倾快步走了过去,“医生,我老婆怎么样?” 医生笑着说:“母子安康,恭喜,是一对小少爷。” 云妈激动的握住姚慧琴的手,“老夫人,恭喜恭喜,您当奶奶了,是一对小少爷。” 姚慧琴高兴得眼中含泪,“我们霍家又多了两个男丁,我总算对得起霍家列祖列宗了。” 一行人去婴儿房看孩子,霍宴倾心里惦记舒心,看了一眼就离开去了病房,抱都没来得及抱,姚慧琴和云妈一人抱一个,舍不得撒手。 云妈抱了一会儿后见简汐眼巴巴的看着,抱着孩子走到她面前,“大少奶奶要不要抱抱?” 简汐神情激动又慌张,“我可以抱吗?” 云妈笑,“你是孩子的伯母当然可以抱了。” 简汐接过孩子,看着小小的一坨靠在自己怀里,简汐想起了二十年前同样小小的舒意,眼眶不自觉漫上水雾,她低头,脸贴着婴儿的脸,轻轻蹭了蹭,内心又柔又湿润,血脉相连的那种感觉,让她感动落泪。 “大少奶奶,你怎么哭了?”云妈在一旁着急。 简汐急忙拭去脸上的泪,“我……我就是太高兴了……” 云妈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里也含了泪,是啊,这对霍家来说是一件值得喜极而泣的大喜事,随着老爷,大少爷,二少爷,四少爷的离开,霍家香火一下子微弱起来,仅剩霍宴倾和霍纪白这两个男丁,如今霍家又添两个男丁,云妈觉得这是老天爷对霍家这种烈士家族的眷顾,好人终究是有好报的。 病房,霍宴倾坐在床边拉着舒心的手在唇边亲了又亲,“老婆,辛苦了。” 舒心笑着摇头,“我很幸福。” 霍宴倾隽黑眼底有笑容漾开,直达深处心灵深处,“你以后会更幸福,因为你又多了两个男人爱你。” “嗯?”舒心一时没听明白。 “我们的儿子啊。” 舒心眼底的笑璀璨明亮。 姚慧琴她们来到病房慰问舒心,简汐站在一旁看着舒心苍白的脸色,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她的女儿真勇敢,此时她竟然想过去抱抱她,对她说一声:宝贝,辛苦了! 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翻腾,简汐知道,她没有资格这么做。 “宴倾,你之前请的月嫂联系了吗?”云妈问完霍宴倾,见他一副愣怔的表情就知道他一激动肯定将这件事忘了,笑着说:“去打电话联系一下家政公司,现在可以安排人过来了。” “好。”霍宴倾起身去外面打电话,病房人多,有点吵。 霍宴倾来到走廊刚将手机拿出来,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头,是简汐,“有事?” 1337,一个补偿的机会 简汐见霍宴倾清冷略带提防的表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有事和你商量。” “如果是有关心儿的,那就不用说了。”霍宴倾语调冰冷。 简汐脸色白了白,“我知道我之前那么对你和舒心太自私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偿舒心的机会。” 霍宴倾挑眉,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能不能不请月嫂,让我照顾她?”简汐小心翼翼的问。 霍宴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漠,他看着简汐没作声。 简汐不会天真的认为霍宴倾不说话是默认,或许他是看在她是他大嫂的份上,没有直接拒绝,简汐继续争取,“你们说得对,无论以前舒有康对我做了什么,无论我有多么恨他,可是这一切都和舒心无关,当我抱着舒心的孩子时才幡然醒悟,那么小的孩子,那么可爱的小宝宝,他们什么都不懂,我的意意当时也是这样懵懂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怎么可以将对舒有康的恨转移到她身上……” 简汐说到这里有些泣不成声,走廊人多,她双手掩面,泪从指缝间流出,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红着眼睛看着霍宴倾,“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霍宴倾点头,“可以。” 简汐没想到霍宴倾真的答应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谢谢你。” 霍宴倾神情淡漠,“这不是原谅你,而是你欠心儿的。” 简汐忙点头,“我知道,我不配求得你们的原谅,能照顾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从指缝间溜走。 这一个月简汐负责照顾舒心,云妈和家里的保姆负责照顾霍家两个小少爷霍辰逸、霍辰骁。 名字是姚慧琴取的。 本来舒心也取了的,霍多、霍少,姚慧琴说念起来倒是朗朗上口,但是不够正式,所以多多、少少成了两个孩子的小名。 满月酒姚慧琴主张大办,这么大的喜事一定要全城同贺。 霍宴倾觉得走得近的亲戚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 但是老人家高兴,非要大办,霍宴倾只好妥协。 宴请宾客这天,早上起来很大的雾,九点多太阳才从雾里出来,似乎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可是中午快要开席的时候,太阳隐褪,几朵乌云漂浮在空中,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霍宴倾看着外面的天气,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烦躁和不安。 鞭炮热烈,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司仪一番激动的祝贺言辞后姚慧琴喜笑颜开的上台感谢大家的莅临。 之后是舒心和霍宴倾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上台和大家见面打招呼。 官方话结束后,巨大的显示屏上开始播放霍家两个小少爷可爱的视频和照片,场下也开席了。 到处洋溢着喜庆热闹的气息,宾客们一边吃喝一边看着屏幕上那对双胞胎的小日常,脸上都噙着羡慕和喜悦的神情。 一切美好景象在巨大显示屏上突然换了画面后嘎然而止。 1338,惊天大秘密 屏幕上本来正播放着多多少少两位小少爷躺在小床上拿着玩具戏耍的画面,突然转换成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屏幕上。 男人姿态闲散的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抬起来脚踝处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嘴里叼着根烟,完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不知道和对面谁在说话,画面上看不见对面的人。 简汐看见屏幕上的人,瞳孔骤然瑟缩了一下,这不是简彬吗?简汐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听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瞬间变成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坐在简彬对面没出现在画面中的男人问:“舒有康和你是什么关系?” 简彬回答:“他是我前姐夫。” 男人,“你的意思是舒有康是你姐姐简汐的前夫?” 简彬拨了拨额头的刘海,“对啊,其实我姐姐本来不叫简汐。” 男人,“那叫什么?” 简彬一脸贪婪的看着对面,“回答这个问题加钱不?” “加一万。” “没想到我姐的消息这么值钱。”简彬嘀咕了一声后回答,“以前我姐叫简若兰。” 屏幕突然暗了下去,是霍宴倾察觉不对劲后立刻打电话让后台将显示屏关了,可是已经迟了,短暂的十几秒种,屏幕上已经将一个惊天大秘密爆了出来。 当事人简汐和舒有康早已面色惨白。 现场的宾客短暂的愣怔后,反应过来,现场一片哗然。 “舒有康是简汐的前夫?我的天,那舒心岂不是简汐的女儿?” “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现任丈夫的弟弟?” “靠,这是什么关系?” “母女变妯娌!” “叔侄变夫妻!” “这不是乱伦吗?” 姚慧琴整个人如遭雷劈,脸色煞白,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晕了过去,霍纪白及时扶着了她。 舒心觉得有炸弹在脑海里炸开,瞬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双目爆睁一直盯着暗下去的显示屏发愣。 霍宴倾挂了电话走到舒心身边,将她搂进怀里,“累了吧,我们回家。” 现场一片混乱,舒心视线扫过众人,全都是讥笑和嘲讽,这些人的嘴脸让她想起了上一世因为情书事件她在A大遭遇的种种,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嘴里喃喃,“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舒心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霍宴倾推门进来见舒心打着赤脚走在地毯上正往门口这边走,他几步走过去将她抱起,“怎么鞋子都不穿,你还在月子里,可不能着凉。” 舒心抬眸望着霍宴倾轮廓分明的脸,从始至终这个男人没有半分惊讶,一直从容不迫的处理所有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霍宴倾知道舒心问的是什么。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修长手指一下一下捋着她鬓角的发丝,“饿不饿?楼下煮了粥,炖了鸡汤,我去给你端上来。” 他虽然这样说,身子却没动,保持着单腿跪在床上的姿势,因为舒心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西装外套。 1339,你敢爱我吗? “回答我。”舒心静静的望着霍宴倾,看似平静,可眼底的慌乱和无措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强装的镇定让霍宴倾心疼,他低头想去亲她的唇角,她偏开了头,等霍宴倾退回去,她又倔强的看着他,意思很明显:要他回答她的问题。 霍宴倾点头,“嗯。” 舒心又问:“什么时候?” “我们婚礼那天。” 舒心眸光微闪,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简汐亲口告诉我的,她在婚礼上看见了爸。” 舒心松开霍宴倾的西装,将手缩进被窝里,侧身蜷缩着身子,闭上眼睛。 “心儿。”霍宴倾喊了一声舒心没理会,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脱鞋,钻进被窝在她身旁躺下,从背后抱住她,她身子明显一僵,但是并没推开他。 霍宴倾鼻尖在舒心后颈窝蹭了蹭,“我陪你睡。” 两人都没说话,但也都没睡着,房间里静悄悄的,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后,舒心突然开腔,“既然知道我是她的女儿,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因为我爱你。” 男人一字一句,低沉有力,敲击在她心上,让她心口热浪翻滚,眼泪直流,“可是我们……” “你敢爱我吗?”霍宴倾打断舒心的话。 舒心怔了怔,他问的不是你爱我吗?而是你敢爱我吗? 是的,她爱他,他一直都知道,可是现在两人这样的身份,她还敢爱吗? “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他低沉的嗓音又在身后响起。 舒心眼泪流得更凶,他让她每天晚上都对他说这句话,是害怕事情暴露后,她离开他吧?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一定过得担惊受怕。 舒心转过身,抱住霍宴倾的脖子,“你敢爱,我为什么不敢?” 霍宴倾深邃眼底有笑意徐徐浮了上来,那笑容让人为之失神,“我的心儿真勇敢。” 舒心轻轻拉了一下霍宴倾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心心相印,吻如火焰般炙热缠绵。 两人忘情深吻,抛开一起世俗观念,只为心中永恒不变的爱。 …… 简彬从茶馆出来正准备拿着刚赚的两万块钱去赌两把,简汐打电话来了,“姐……我不在家……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好吧,我现在过去……” 简彬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简汐说的咖啡厅,直接进了约好的包厢,简汐已经到了,“姐,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别人给你钱你就什么都说,你是猪脑子吗?” 简彬被简汐突然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懵了,“姐,你吃炸药了?好好的为什么骂我?” 简汐都快气得吐血,他还说好好的,“谁让你将舒有康是我前夫的事说出去的?我告诉过你不许在别人面前提起我的往事,你怎么不听?” 简彬有些心虚,嬉皮笑脸的说:“姐,我以后不敢了。” “还以后?这一次你就将霍家害惨了。”简汐气得浑身发抖,起身拿着手提包朝简彬身上砸。 1340,不是想替你隐瞒 简彬扯住简汐砸过来的包,一脸无辜,“姐,我就说了几句你和舒有康的关系,怎么就害到霍家了?” “因为舒心是舒有康和我的女儿。” “啊?”简彬一时没明白过来,一脸懵逼的看着简汐。 简汐咬牙切齿的说:“宴倾的妻子叫舒心,舒心是我和舒有康的女儿。” “卧槽!你们这关系也太乱了。”简彬脱口而出,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急忙为自己辩解,“姐,我不知道霍宴倾的妻子是你的女儿啊,你又没告诉我,我要是知道这一层关系,打死我也不敢随便乱说。” 简汐扯回自己的包,脸都快被简彬气绿了,但她知道今天就算她打死简彬也解决不了问题,她气呼呼的在座位上坐下,“给你钱让你说那些话的人是谁?” “你老板。” 简汐拧眉,“你说谁?” “中州集团总裁贺景行,他以前不是你老板吗?”简彬说:“虽然你回霍家后不在那里工作了,但他到底是你的老板,他问我话,我自然如实相告了。” 简汐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朝门口走。 “姐,你要走了?” 简汐回头瞪了简彬一眼,“我回头再收拾你。”然后离开了包厢。 简汐回到听竹山庄,直接去了霍宴倾的别墅,正好看见他从楼上下来,“宴倾,贺景行回来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我知道。”霍宴倾想起他抱着简汐从酒店出来,来到停车场,看见他车子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坐着贺景行,他嘴里咬着香烟,神情挑衅的看着他。 简汐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很快回过神来,她没去问霍宴倾怎么知道的,这没有意义,她只是过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有所防备。 简汐视线往楼上看了一眼,“心儿没事吧?” “哄睡了。” 简汐张了张嘴,有些话想问,又问不出口,犹豫再三,还是将心底的话压了下去,“我先去看看妈,一会儿再过来照顾她。” “等一下。” 简汐转回身子,“怎么了?” 霍宴倾大概猜到简汐刚才想问什么,“你之前的做所作为我没告诉心儿。” 简汐眼眶一下子热了,“谢谢。” 霍宴倾神色冷淡,“我不是想替你隐瞒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心儿难过。” 简汐点头落泪,“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 两人都没发现楼上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过了一会儿又缓缓关上了。 霍宴倾和简汐一起来到姚慧琴这边,季驰枫正拎着医药箱从别墅出来。 霍宴倾没让霍纪白送姚慧琴去医院,担心有媒体在那儿蹲守,简汐和舒心的关系曝光后,传播速度极快,毕竟现场有那么多宾客,好在满月酒现场的媒体已经被霍宴倾控制住了,至少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简汐急忙问:“季医生,我妈没事吧?” 季驰枫回答,“刺激太大,脑部一时供血不足导致晕倒,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1341,为爱而战,毫不退缩 简汐,“谢谢。” 季驰枫,“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简汐进了别墅。 霍宴倾却在季驰枫眼神的暗示下留了下来,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凝重,“怎么,我妈的身体……” “不是,你妈没问题。”季驰枫急忙打断霍宴倾的话,见他眉目松弛下来才继续说:“你老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霍宴倾修长手指捏了捏眉心,掏出烟盒点烟。 “你不是戒了吗?什么时候又抽上了?” 霍宴倾抽了两口烟才开腔,“知道她是心儿的妈妈开始就抽上了。” 季驰枫能理解,霍宴倾应该是压力太大才抽烟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一声。” “嗯。” 季驰枫拍了一下霍宴倾的肩膀,“我支持你,坚持心中所爱。” 霍宴倾隐隐勾了一下唇角,“我会的,谢谢。” “你忙吧,我走了。”季驰枫摆摆手离开了。 霍宴倾站在外面将烟抽完了才进去,来到姚慧琴的房间简汐和姚慧琴都安静的坐着没有说话,空气中气氛有些压抑,似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姚慧琴看着霍宴倾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霍宴倾看了姚慧琴后就离开了,外面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去处理,公司,舆论,一切都一团乱,但是这个男人并不畏惧,他如一个战神,一一接受这些‘挑战’,为爱而战,毫不退缩。 事情持续发酵,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虽然媒体报刊被霍宴倾压制住了,但是网络他无法掌控,加上有心人故意散布消息,三天时间,简汐和舒心是母女关系这件事几乎闹得全城皆知。 霍氏集团股票从满月宴那天开始一路下滑,一跌再跌,股东们开始闹事,其实他们内心里希望霍宴倾赶紧和这对母女撇清关系,但是畏惧霍宴倾冷峻的气场和狠辣的手段,他们敢想不敢言,便只能一味的给霍宴倾增加压力,纷纷要求他给出对策。 舒心一直待在卧室没出去,简汐过来照顾她,她没开门,直接让她走,后来一日三餐都是云妈过来照顾。 这天舒有康来了,舒心看着仿佛瘦了一圈的男人心疼极了,一下抱住了他,“爸爸,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舒有康嘴角微扬,眼睛却瞬间浑浊起来,他轻轻拍着舒心的背,“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爸爸,她是不是你的妈妈。” 舒心放开舒有康,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那她是吗?” 舒有康点头,“她是。”然后一边将舒心鬓角的碎发拢在耳后一边说:“你瘦了,没好好吃饭的是你吧。” 舒心挽着舒有康的手臂,靠在他肩上,“爸爸,我好难过。” 舒有康眼窝酸涩,“爸爸知道,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 舒心在他肩上摇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不是你的错……” “不,是爸爸的错。”舒有康双手握住舒心的肩膀,“有些事爸爸不能再瞒着你了,当年……” 1342,厚重如山的父爱 舒有康将他和简汐、霍宴霖之间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告诉了舒心,包括他的欺骗、占有和使劲手段逼婚,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舒心听完整个人都怔住了,她一直以为简若兰抛弃她和舒有康是因为变心了爱上了别的男人,然后和那个男人跑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难怪舒有康极少提及简若兰,就算偶尔提及也都说是自己的错,不怪简若兰。 舒有康泪光闪烁,“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造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你能原谅爸爸吗?” 舒心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即便舒有康当初错了,不管说她有私心也好,还是说她不明辨是非也罢,她都不想怪他。 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么多年他将她当成宝贝一样宠着、爱着,如果不是爱惨了简若兰,他怎么可能在她走后还如此用心的培养他们的女儿? 他对简若兰的爱,执着,沉重,却也让人感动。 舒心此时哪里舍得怪他,更多的是对舒有康爱而不得的心疼,“爸爸,我爱你,永远爱你。” 舒有康忍了很久的眼泪这一刻夺眶而出,他将舒心抱进怀里,哽咽了好一阵直到情绪平静下来才放开她,“事已成定局,爸爸希望你能坚强,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爸爸都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舒心语气坚定,“我爱宴倾,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好,爸爸陪着你。”舒有康轻抚着舒心的头发,眼里是厚重如山的父爱。 舒心嘴角微扬,她就知道她的爸爸一定会和她站在一边,突然想起什么,舒心问舒有康,“爸爸,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了……简汐?” 舒心此刻竟不知该称呼她什么,纠结了半晌,最后喊的简汐。 舒有康,“其实简汐的身份是宴倾亲口告诉我的,她回了霍家,我们迟早会见面。” 舒心想起简汐回来后霍宴倾提出回舒家看望舒有康和曹桂芳,应该是那次霍宴倾将真相告诉了舒有康,这个男人在背后默默打点一切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难过,但是这样她很心疼他好不好? 舒心明知道霍宴倾的心意却还是忍不住问舒有康,“当时宴倾什么态度?” “他说不会离开你,还说万一事情暴露,他也会好好护着你,和你一路走下去。” 舒心心口热浪翻滚,眼眶瞬间湿润,“他没收了我的手机,让我好好休息,不要管外面的事,但我知道,外面肯定已经天翻地覆了,他虽然每天按时回家陪我,但我看得出他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疲惫,我心疼他,但是我不会放弃,不然我对不起他对我的好。” 舒有康点头,想说点什么安慰舒心,却觉得这一刻不管说什么都太显苍白,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良久呢喃出一句话,不知是安慰舒心,还是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1343,她喜欢这份温情,贪念这份亲情 简汐端着午餐敲响了舒心的门,“心儿,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 简汐站在门口继续说:“心儿,我们谈谈好吗?” “……” “你不想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吗?” “……” “你不担心宴倾吗?” 屋内传来脚步声,片刻后门开了,舒心穿着睡衣站在门内,并没打算让简汐进去,“宴倾怎么了?” “你先让我进去好吗?”简汐看着似乎消瘦一圈的女儿,满脸心疼,“我不久待,说完话就走。” 舒心沉默了两秒,转身进去了。 简汐进门,随手将门关上,转身见舒心坐在沙发上,轻声说:“你怎么不躺着?月子里不好好休息将来……” “有什么事说吧。”舒心面无表情打断简汐的话。 简汐抿了抿唇走到舒心身边坐下,“你先吃点东西吧,我听云妈说你最近胃口不好,这样可不行,你刚生了孩子大伤元气,必须好好调养,不然将来身体抵抗力弱。” 舒心端起托盘里的饭大口大口扒了起来。 “你慢点吃,别光吃饭,吃点菜。”简汐在旁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往舒心碗里夹菜。 舒心很快将一碗饭吃完了,然后端起汤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简汐递过来纸,她没接,用手背随意抹了一下嘴后看着简汐,“可以说了吗?宴倾怎么了?” 简汐捏着纸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才收回去,“心儿,你是不是讨厌我?” 舒心只是看着简汐,没说话。 “我们之前不是还处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知道我是……妈妈后这么排斥我?你是不是怪我抛弃了你?” 妈妈? 舒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个词还真陌生,“我没有妈妈。” 简汐脸色微白,“妈……我当初离开是有苦衷的。” 舒心眼神淡漠的看着简汐,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脸上没有丝毫感情,“你的事上午爸爸来的时候都告诉我了,你的选择我可以理解。” 简汐嘴角勾起微笑,伸手想去握舒心的手,“心儿,听你这么说,妈妈很高兴。” 舒心躲开简汐伸过来的手,“我可以理解但并不代表我会认你,既然选择了抛弃,那就彻底一点,我会尽快搬出去住,我们以后尽量别见面。” 简汐眼睛瞬间红了,这一个月亲密无间的相处,让简汐觉得她们母女的心紧紧贴在一起,这和霍纪白的相处完全不一样。 霍纪白是男孩子比较粗心,舒心是个很体贴很孝顺的女孩子,短短三十天的相处,简汐深深的体会到了‘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这句话的含义。 人都是贪心的,她喜欢这份温情,贪念这份亲情,她以为她们可以一直样相处下去,即便不能母女相认,也能胜似母女的相处,这样她就满足了。 可是现在舒心说要搬走,以后尽量别见面,简汐感觉仿佛有人在撕扯她心口的肉,“心儿,我没有做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我也不配做你的妈妈……” 1344,我不需要 “你确实不配。”舒心冷冷打断简汐的话,“你是不是一直反对我和宴倾在一起?” “宴倾都告诉你了?” 舒心冷笑一声,“果然是这样,宴倾什么都没和我说,但我不是傻子,我能感觉得到,你回到霍家后,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淡,一个母亲见到二十年未见的女儿,不说抱在一起痛哭流泪,最起码也是细心呵护的照顾吧,怎么可能冷眼相待? 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不喜欢我,觉得我的存在让你难堪。 还有宴倾一向看重亲情,可是他却对你十分冷淡,这是为什么? 肯定是你劝他和我分开,他不高兴了。” 简汐的脸青白交错,最后变成一片灰色,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说话,“心儿,我们的事已经让霍氏集团股票跌入谷底,你爸爸的公司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再这样下去霍家和舒家恐怕……” “怎么,你现在又想来劝我离开宴倾吗?”虽然舒心对妈妈这个词很陌生,对简若兰也没有任何记忆,可是,那毕竟是给了她生命的人,而且这一个月简汐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现在听见简汐说这些话,她的心还是会不受控制的痛。 “不是。”简汐急忙摇头,“我是想你和宴倾不如和我、小白一起出国,这样以后我们还是能生活在一起,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你。” “我不需要。”舒心冷冷的看着简汐,“亲情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我不是一个东西,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情感,有心,无法和抛弃我二十年后还一心想着拆散我婚姻的人在一起生活。” “心儿……” “我的爸爸,我的奶奶,我的婆婆,我的姑姑……还有很多亲人,他们都在这里,你可以狠心抛弃亲人离开,我不能!” “心儿,难道你不管兰康公司和霍氏集团了吗?” “我相信在爸爸和宴倾心中,他们会选择我而不是冷冰冰的公司。” 简汐一下没了声。 “谢谢你这一个月的照顾,如果没别的事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舒心神色冷漠的下逐客令。 简汐还想说什么,舒心起身朝床边走,明显不想再谈。 简汐看着舒心掀被上床,躺下,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眼眶里隐忍已久的眼泪流了出来,她伸手抹去,按了按酸胀的眼窝,起身,离开。 …… 晚上,霍宴倾洗好澡从卫浴间出来就见舒心光着脚丫子朝他跑来。 舒心抱住霍宴倾线条流畅的脖子,霍宴倾双手握着舒心的腰,稍稍用力将她提起,让她双脚踩在他的棉拖上,“怎么又不穿鞋?” “迫不及待的想抱你,来不及穿鞋。”舒心鼻尖在霍宴倾脖子上蹭了蹭,一股清冽的沐浴清香夹着淡淡的男人味瞬间弥漫她的呼吸,这个味道让她安心,让她沉迷,“真香。”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忘了我之前说过的了?” 1346,她怎么舍得 “我等着你收拾我。” “……” 霍宴倾再次从卫浴间出来,身体里的燥热褪去不少,可只要看见舒心,那股压制在体内的欲念还是会蠢蠢欲动,“今晚我睡隔壁。” “不行。”舒心拉住霍宴倾的手,“我不撩你了还不行吗?没你抱着我睡不着。” 最后霍宴倾还是抱着舒心睡下了。 舒心能感觉到霍宴倾下腹处的紧绷,窝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宴倾。” “嗯?” “我们出国吧?” 霍宴倾低头,挑起舒心的下颌,“你又在家里胡思乱想了?” 白天简汐提出一起出国,舒心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可其实她并不希望因为她害得霍氏集团和兰康公司陷入困境,她那句‘我相信在爸爸和宴倾心中,他们会选择我而不是冷冰冰的公司。’也只是为了气气简汐而已,“不是胡思乱想,是说真的。” “你舍得你的亲人?爸爸身边就你一个女儿,你离开,他怎么办?还有妈,四个儿子如今只剩我一个了,你忍心让她老了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舒心眼睛瞬间红了,都是那么爱她的亲人,她怎么舍得,又怎么忍心让他们难过? 霍宴倾动作温柔的拨弄着舒心额头的碎发,“别胡思乱想了,相信我,我会让一切恢复正常的。” 舒心点头,“嗯,我相信你。” 霍宴倾将舒心的头按进怀里,“睡吧。” “明天我想去看看妈。”自从她和简汐的身份被爆出来后,舒心一直闷在卧室没出去,也没和姚慧琴见过面,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面对姚慧琴。 而这期间,姚慧琴也没过来看过她。 舒心不知道姚慧琴对她和霍宴倾的这段关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但是她不想再逃避了,她想和霍宴倾一起解决问题。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想和妈单独谈谈。” “好。” …… 翌日 舒心来到姚慧琴这边正好碰见霍纪白从大厅出来,他手里抱着篮球,穿着黑色运动装,应该是想出去打球,他看见她,眼底划过一丝尴尬,摸了一下鼻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怎么,不认识了?”舒心笑着问他。 霍纪白低头转动着手里的篮球,没看她,有些事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反而不好相处,“我去后山打球了。” “给我热杯牛奶。”舒心对着抬脚往外走的霍纪白说。 霍纪白停住脚步,“云妈在厨房。” 舒心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霍纪白,“之前不知道是谁说会一直对我好,不会变,原来都是骗人的。” “谁骗人了?” “那让你给我热杯牛奶你都不愿意?” “我……”霍纪白转过身来,看向舒心,她笑盈盈的看着他,眉眼间尽是坦荡。 舒心拿过霍纪白手里的篮球,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手里转着玩,“婶侄或者姐弟,哪一种关系相处让你舒服,我们就以哪一种关系相处,我们高兴就好,没必要在意外人的眼光。” 1347,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原谅 霍纪白怔了一下,心中豁然开朗,抢走舒心手里的球,一边在地上拍打一边朝大厅走,“我比较喜欢哥哥和妹妹这种关系。” “是姐姐和弟弟。”舒心拧眉跟了进去。 霍纪白没和舒心争论,一个转身运球,炫技的同时看了舒心一眼,“等着,给你热牛奶去。” 舒心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记得……” “放糖。”霍纪白步伐活跃运球的同时不忘接舒心的话。 霍纪白端着牛奶出来递给舒心,两人在沙发上打闹了一阵,舒心说:“你去打球吧,我上楼看看妈。” 霍纪白疑惑的看着舒心。 舒心瞬间反应过来,又加了一句,“看你奶奶。” “哦,那……” 舒心似乎知道霍纪白想问什么,打断他的话,“我不会认她的。” 霍纪白知道舒心口中的她是指简汐,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其实她的态度已经改变很多了……” “你确定你要帮她当说客?”舒心打断霍纪白的话,语调明显比之前冷了一些。 霍纪白看着舒心没说话。 “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原谅,有些伤害深入心肺,会留下痕迹,难以磨灭。”舒心说完这句起身准备上楼,一转身,看见简汐站在楼梯口满目晶莹的看着她。 舒心微微怔了一下,移开视线,上楼,从简汐身边走过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停留。 简汐蠕了蠕唇,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伸手想去拉舒心的手,手指蜷缩了又放开,最终也没伸出去,看着舒心神情淡漠、目不斜视的从她身旁走过,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霍纪白知道简汐和舒心之间的关系短时间内肯定难以解决,轻轻呼出一口气,见简汐下楼了,过去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安慰的话他也不知该怎么说,便什么都没说,静静的陪着她坐了一会儿,见她情绪稳定了才抱着球出门。 舒心来到姚慧琴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敲门,“妈,我是心儿,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房间里响起姚慧琴略显疲惫的声音。 舒心推门进去,见姚慧琴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霍家相册,“妈。” 姚慧琴听见这声称呼翻相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将相册关上,看向舒心,“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 “过来看看你。”舒心说。 姚慧琴视线朝沙发的方向看了一下,“别站着,坐吧。” “好。”舒心没去沙发那儿坐,而是回身搬了个凳子在姚慧琴身边坐下。 “凳子多硬啊,坐沙发上去。”姚慧琴一脸关心。 舒心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没事,我想离您近一点。” 姚慧琴眼中划过一丝暖光,起身拉着舒心的手一起去沙发那儿坐下。 舒心紧紧握着姚慧琴的手,眼眶瞬间红了,“我以为您不会再拉我的手了。” 以往这是姚慧琴最喜欢的动作,见着舒心就会亲昵的拉着她的手,举手投足间尽显疼爱之情,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1348,人总是在经历了生离死别才能大彻大悟 姚慧琴酸胀的眼睛立刻浑浊起来,“我最近心里有点乱,没去看你,是我不对。” 舒心急忙摇头,“我能理解,这事不管搁谁身上都难以消化。” 姚慧琴叹了一口气,“我们霍家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才几天不见,舒心感觉姚慧琴仿佛苍老了许多,鬓边的白发似乎又增添了不少,舒心想喊一声妈,想到刚才姚慧琴的反应,‘妈’字在舌尖几经盘旋又咽了回去,“您别想太多,要注意身体。” 姚慧琴又叹了一口气,“怎么会不想?这几夜睡梦里全是建清的身影,他一身军装,面容威严,眉宇间隐有怒气,我想他肯定是怪我没将霍家打理好。他这个人向来好面子,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今天这事若是搁他身上,家里早就人仰马翻了,这几年我鲜少再梦见他,这几夜他却夜夜来我梦里,肯定是怪我没处理好事情。” 舒心听得出姚慧琴的意思,情绪一瞬间来得异常猛烈,眼泪未经任何酝酿夺眶而出,可能因为平时姚慧琴对她太好,在她心里早已将姚慧琴当亲妈看待,亲妈不要女儿了,她如何不伤心?“您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儿媳妇了?” 姚慧琴见舒心泪流满面,瞬间慌了神,“心儿你别哭,我没说不要你,这么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我怎么会不要呢?” “那您刚才……” “我说的是老头子的意思,可是老头子已经不在了,我一向不听他的,我只是觉得愧对他。一大早小五就来找我了,还特意将多多少少抱过来给我看,你为我们霍家生下两个男丁,霍家香火才得以旺盛,你是我们霍家的大功臣。别哭了,回头眼睛肿了,小五回来该找我算账了,他可说了,这辈子非你不要,你若是受委屈了,他指不定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舒心眼泪流得更凶了,不过这回不是难过,而是感动,感动姚慧琴能接受她,感动霍宴倾提前为她打点一切,“妈,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姚慧琴将手帕递给舒心,神情说不出的沧桑,“若不是我一直不同意老大和小汐在一起,甚至处处刁难小汐,老大一家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我亲手葬送了自己儿子的性命,这样的事我再也承受不起。人总是在经历了生离死别才能大彻大悟,我现在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何必去管那么多?只要你们觉得好就行,别的,顺其自然吧。” 舒心擦掉眼泪,安慰姚慧琴,“妈,事情都过去了。” 姚慧琴用力睁了睁眼,微微抬头,将眼底的湿意逼退,深深呼出一口气,“是啊,都过去了。” 舒心看见姚慧琴悲痛的神情,心里特别难过,“妈……” “我没事。”姚慧琴扯了扯唇角,拉着舒心起身,“走,我们看多多少少去,看见他们我这心里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1349,秘密暗杀 霍宴倾来到沈庭西的住处,外面天寒地冻,别墅里暖气十足,他进门换了脱鞋,将深灰色大衣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然后一边解开西装纽扣一边朝沙发那边走,“事情有进展了?” 沈庭西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珍藏的红酒和两个玻璃杯来到沙发上坐下,一边倒酒一边说:“自然是有进展了,不然我哪敢给日理万机的你打电话。” 霍宴倾见沈庭西准备朝第二个杯子里倒酒及时阻止了他,“我不喝。” “嫂子不让喝?”沈庭西笑着打趣。 霍宴倾却大方承认了,“嗯,开车她不让我沾酒。” “喝一点不影响开车。” “她会闻得出来。” “……”沈庭西只好自己独酌,他端着红酒靠进沙发里,看向霍宴倾,他正在点烟,深邃的眼睛自然微眯,黑色西装里面的烟灰色衬衫钮扣被他解开了两颗,露出半截性感的锁骨,举手投足间透着成熟男人的沉稳和内敛。 沈庭西收回视线,抿了一口红酒后开始说正事,“你说的果然没错,将贺景行弄回美国给他制造一些麻烦,他一定会露出破绽。 贺景行回美国后贺老头在董事会上正式宣布由他的私生子贺亦行担任中州集团总裁,贺景行降为副总。 贺景行不服气多次利用自己这些年在公司培养的势力打压贺亦行,但是因为贺亦行有你在美国商业势力的帮助每次都化险为夷。 贺老头对贺景行的做法十分生气,一气之下将他由副总降为了部门经理,贺景行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即调动自己在Z国的暗黑势力开始对贺老头和贺亦行进行秘密暗杀,妄想自己直接控制中州集团。 幸好你提前提醒了贺老头,他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安排了警方的人暗中保护他,几次暗杀都失败,贺景行怕暴露自己只好暂时收敛。 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人的监控之下,所以我这次倒是掌握了不少他就是恐怖分子罗益川的证据,前几天贺景行突然回国,估计也是猜测到我们在查他,所以他回来就开始对霍家下手。 这几天我的人已经将证据整理出来了,刚给我打电话我就通知你了。” 霍宴倾久日来蹙着的眉头松开了些许,缓缓吐出一口青白烟圈,“你的人回国了吗?” 沈庭西摇头,“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人证带过来有些麻烦,签证什么的需要想办法,但最后一个星期人证物证都可以到达樊城。” 霍宴倾深邃眼眸中寒气凛冽,“正好,我这边利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开始向上级申报贺景行身份的事,到时候只要证据一到,立刻可以对贺景行实施逮捕。” “嗯。”沈庭西提醒,“不过贺景行也不简单,他能知道我们在查他,说明他人脉势力也很广。我觉得他既然敢在樊城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出手,上头肯定有人,你申报的事估计很难瞒过他的眼睛。” 1350,你是不是要帮忙一起逮捕? “嗯。”霍宴倾赞同的点点头。 “所以最近霍家那边一定要加强戒备,以免他狗急跳墙。”沈庭西问:“要不要我调派些人手过去保护你家人的安全?” 霍宴倾,“不需要,我将龙泉山庄的人都调过来就可以了,你这边还是暗中帮助警察逮捕贺景行吧,他太过狡猾,逮捕他的时候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就不是霍家遭殃这么简单了,他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樊城的百姓无辜受牵连,所以逮捕那天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行,听你的。” …… 昨天下午樊城下起了鹅毛大雪,一整晚都没停,舒心早上起来,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完全变成了一个雪白的世界。 舒心洗漱好下楼,云妈告诉她,霍宴倾早上接到了一个电话便上了楼上书房,之后一直没出来。 舒心有些不放心,转身又上楼了。 自从简汐和她是母女的关系爆出来后,霍氏集团一直动荡不安,虽然霍宴倾使用强制性手段镇压了,没人敢再多嘴,但是股票连续下跌,许多股东已经纷纷开始抛售股票。 甚至有传言,这样下去霍氏集团半年之内必定破产。 书房的门没关,虚掩着,舒心推门进去,霍宴倾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欣长,身侧淡淡烟雾缭绕。 他在抽烟。 霍宴倾回头看见舒心,瞬间将眼底的情绪收敛,温笑着说:“起来了?” “嗯。”舒心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你怎么没去公司?是不是公司又出事了?” “没有。”霍宴倾将手里未抽烟的香烟捻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雪下的大,今天不去公司在家陪你。” 霍宴倾不管公司有什么事从来不会告诉她,舒心觉得霍宴倾肯定又有什么事瞒着她,不放心的问:“云妈说早上你接到一通电话就上楼了,然后一直没下去,谁给你打的电话?” 霍宴倾转身,摸了摸舒心的头,眼底噙着细碎的笑,“怎么,查岗查得这么严?连我的电话也要查?” 他转身的时候带动了空气,淡淡的烟味弥漫进舒心的鼻息,她拧眉看着他,“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担心你。”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撩人的微笑,低头覆上舒心的唇,辗转,厮磨。 舒心发现霍宴倾的吻技愈发娴熟,和他身上沉稳内敛的男人味一样,让人着迷、沉醉。 一个冗长的深吻结束,舒心软软的靠在霍宴倾怀里喘息。 霍宴倾修长手指缠着舒心一缕发丝把玩,“我堆个雪人给你玩好不好?” “你别以为将我吻得晕头转向了,再转移话题我就会忘记之前要问的事。” 霍宴倾,“……” “谁给你打的电话?” 霍宴倾知道瞒不过去了,如实说:“庭西。” “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庭西已经收集好了贺景行就是罗益川的证据,我也将证据递呈上去了,今天上头准备逮捕贺景行。”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起来,“你是不是要帮忙一起逮捕?” 1351,寸步不离 “嗯。”霍宴倾仿佛知道舒心接下来会说什么,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放心,不会有危险。” 舒心猛然想起她做过的那个梦,贺景行和霍宴倾对峙开枪,贺景行弹中脑门,霍宴倾弹中胸口,两人相继倒地,她的心猛然紧绷起来,抱紧霍宴倾,“可不可以不去,我不想你去,你刚不是说今天在家陪我吗?不是说要给我堆雪人吗?” “心儿,我是国家军人,身上肩负着保卫国家的责任。” “你不是已经退役了吗?” “贺景行是五年前恐怖组织的余孽,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而且他回来本就是针对我,我无法置身事外,还有……” 舒心紧紧抱着霍宴倾,仿佛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许你去。” “心儿……” “走,我们现在就去堆雪人。”舒心再次打断着霍宴倾的话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霍宴倾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跟着舒心一起出了书房,“你先吃早餐,我再给你堆雪人。” “好。”舒心一口答应,只要他今天不离开,她可以什么都听他的。 吃完早餐,霍宴倾给舒心穿上羽绒服,戴上帽子、围巾和手套,最后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不会冻着她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舒心拉住围住半张脸的围巾,露出鼻子和嘴巴,“你给我穿这么多,我走路都困难,还怎么堆雪人?” “谁说让你堆雪人了?” “你说的呀,不堆雪人你拉我出来赏雪景啊?” “我一直说的是我堆个雪人给你玩。” 舒心怔了一瞬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让我看着你堆雪人吧?” “嗯。” 还嗯? 舒心拧眉,“那样很无聊好不好?” “那我们回去。”霍宴倾说着作势要转身。 舒心忙拉住他,“不无聊,一点也不无聊,你堆雪人,我在旁边看,多浪漫啊。” 让他回去,没事干他又想着帮警察去逮捕贺景行怎么办? 霍宴倾将舒心脸上那点小心思尽收眼底,浅浅勾唇,压下舒心脸上的围巾,俯首亲了一下她的唇,“不许将围巾拉下来,唇都冻冷了。” “哦。”舒心乖乖听话,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霍宴倾这才满意的拉着舒心继续往雪地里走。 舒心发现霍宴倾不管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一会儿功夫,他手下就出现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雪人。 “我去拿根胡萝卜来点缀一下。” 舒心忙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霍宴倾见舒心这个寸步不离的生怕他跑了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两人去厨房拿胡萝卜的时候,霍宴倾手机响了,舒心忙凑上去看,看见来电显示宋离,突然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去。 霍宴倾站在窗边接电话,舒心拿了一根胡萝卜在手里玩,静静站在他身后等。 霍宴倾接完电话回头看向舒心,“我想上洗手间你也要跟去吗?” “要。” 1352,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爸垫背 霍宴倾眼里浮上丝丝雅痞的笑,“也要跟着我进去?” “要。”舒心昂了昂头,“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不就是看你嘘嘘吗,那有什么。” 虽然说得这么义正言辞,但舒心还是红了脸。 “可是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怎么办?”霍宴倾继续逗她。 “大不了我背对着你就是了。” 霍宴倾伸手揉了揉舒心的发心,语气宠溺,“随你。” 霍宴倾纾解完出来,舒心脸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第一次陪着男人一起嘘嘘,那感觉真特么尴尬。 一上午舒心都和霍宴倾形影不离,吃过午饭,两人逗弄了一会儿多多少少便回住处休息了。 刚进卧室霍宴倾手机响了起来,还是‘宋离’打来的,“你先睡,我去阳台接电话。” “好。”舒心见是宋离打来的便放心了,走到床边脱了帽子和围巾,准备脱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喂……” “我是贺景行……” “你……” “你爸爸在我手里……” “你想干什么?”舒心立刻紧张起来。 “别激动,霍宴倾在你身边吗?” 舒心抬眸看了一眼阳台上背对着她打电话的男人,“……不在。” “我不管他在不在,这件事我不希望他知道,若他知道了我立刻杀了你爸爸。” 贺景行阴暗毒辣,舒心知道他做得出来,但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我爸爸在你手里?” “心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他的,爸爸没事……”舒有康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他还没说话就被贺景行打断了,“怎么样?信了吗?” 舒心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她握着电话进了卫浴间,关上门,压低嗓音问:“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霍宴倾逼我这么干的,他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爸垫背。” “你别冲动。” “要我不冲动也可以,你过来换你爸,当我的人质,只要我安全离开樊城我便放了你。” “你当我傻吗?你安全离开后不放我,利用我威胁宴倾怎么办?” “你没得选择,你可以不来,我直接用你爸做人质也是一样的,不过我离开后你就等着为他收尸吧。” 嘟嘟嘟…… 那端直接将电话挂了,舒心准备回拨过去听见阳台那边传来脚步声只能作罢。 霍宴倾敛去眼底的情绪,神色如常走进卧室,没看见舒心的人,“心儿。” “我在厕所。”声音从卫浴间传出。 “宋离打电话过来公司有事需要我过去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困了,你去吧,我睡会儿。”舒心努力压制着自己慌乱的心,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 霍宴倾明显松了一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我尽量早点回来。” “好。”舒心听见脚步声远去才开门出来,走到房门口,正好看见霍宴倾欣长的身影到了别墅门口,“宴倾。” 她喊了一声。 霍宴倾停住脚步,转身,遥望着舒心,“怎么了?” 1353,跟丢了 舒心攥了攥掌心的手机,“我爱你。” 霍宴倾笑了,“我也爱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今晚好好收拾你,看看到底是你求饶还是我求饶?” “好。” 舒心望着霍宴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拿起手机一边拨通刚才那个陌生号码一边朝楼下走,“我换,告诉我地址。” “你先到樊城商场,到了我再告诉你下一站的地址。”贺景行说了一句又将电话挂了。 舒心想直接问出目的地,可是她再打电话过去那边直接挂了,舒心只好快步下楼准备去樊城商场。 舒心去停车场将她那辆白色奔驰开出来,在山庄门口被杨戟拦了下来,“杨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杨戟没有过多透露,只说:“这是五爷安排的。” 舒心大概猜出霍宴倾应该是担心今天逮捕贺景行,他耍什么花招威胁霍家人的安危,所以安排杨戟在这里守护,“辛苦了,你开一下门,我要出去一趟。” “五爷说了,今天山庄里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舒心眸光流转,“杨大哥,我去商场给多多少少买尿不湿,一会儿就回来。” 杨戟一脸为难,“太太你还是先给五爷打个电话吧。” “他刚出去,现在肯定在开车,接电话不安全,我就一会儿功夫。” 杨戟想了一下,“我安排人去商场买尿不湿。” “你会吗?多多少少皮肤比较敏感,只能用专用的牌子,还有尿不湿的尺码你认识吗?” 杨戟一下就懵了,今天守在山庄的全是铁骨铮铮的军人,问他们枪的大小和型号一准立马能够答出来,这尿不湿……怎么也有这么多门道? 舒心压下心底的焦急,“杨大哥,不麻烦你了,开门吧,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杨戟不好再阻拦,毕竟舒心是这里的女主人,便开门放她出去了,但是放舒心一个人出去他不放心,万一舒心出了什么事,五爷那里他没办法交代,杨戟自己开了一辆车随后跟了出去。 …… 黑色卡宴在樊城三环处停下,霍宴倾下车,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越野车,“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没查出他到底朝哪个方向跑了。”回答问题的是沈庭西,“不是说和我们一起暗中跟着贺景行吗?你怎么一直不出现?你若在这里,或许我们不会那么容易被他甩掉。” “心儿不让我出来。”霍宴倾简单解释了一句后问沈庭西,“具体是在什么位置跟丢的?” 沈庭西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电子地图,两人开始商量贺景行可能会去的方向,并安排人开始按照他可能会去的路线追踪。 霍宴倾和沈庭西朝着郊区那条路追踪,霍宴倾觉得这是贺景行最有可能去的方向。 路上,霍宴倾接到了杨戟的电话,“五爷,出事了。” 霍宴倾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贺景行安排人去了山庄?” “不是,半个小时前太太说要樊城商场买尿不湿,我拦不住便只能暗中跟踪,来到商场我将太太跟丢了。” 1354,果然是这样 霍宴倾眉间染上一抹寒霜,杨戟的跟踪技能霍宴倾知道,一般通过训练的军人都难以甩掉杨戟,更何况舒心这样的普通人,“有人干扰你?” “是的,一路上太太将车开得很快,下车后一直在讲电话,而且神情非常焦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想靠近她,出来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和他们一番纠缠后,太太就不见了踪影。” 霍宴倾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用力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只要关乎舒心,他就有些乱了方寸,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完全理不出头绪,“等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沈庭西见霍宴倾挂了电话后脸阴鸷得厉害,问:“怎么了?” “心儿不知为何私自出了山庄,杨戟跟到商场有人干扰他,他将心儿跟丢了。”霍宴倾说这句话的时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向沉稳的他此时眼中尽是愤怒和惊慌。 因为太在乎,所以无法冷静。 沈庭西分析,“八成是贺景行干的,嫂子知道贺景行的为人,也知道他是恐怖分子罗益川,按理不会私自和他联系,应该是贺景行用什么威胁了她,她才会瞒着你和联系,你想想除了你和霍家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嫂子?” 霍宴倾眉头紧锁,眼中翻滚着骇人的冷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庭西知道霍宴倾这会儿还没平静下来,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乱,不然你就着了贺景行的道。” 霍宴倾重重抹了一把脸,拳头紧握,骨节泛白,大约过了一分钟,霍宴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思绪流转,除了霍家……“舒家。” 霍宴倾立刻给杨戟打电话,“你查一下舒家有没有出事?” 大约十分钟后,杨戟回了电话,“兰康公司那边说舒有康中午出去吃饭后一直没回公司,舒家别墅也没人。” “查,尽快给我回复。”霍宴倾挂了电话后一拳头砸在座椅上,“我只想着贺景行会报复霍家人,竟然忽略了舒家。” “这也不能怪你,只能怪贺景行这个人太卑鄙。”沈庭西眉眼一瞬间变得冷厉起来。 越野车在郊区一处岔路口停下的时候,杨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五爷,舒有康从餐厅出来去停车场的时候被人绑架了。” 果然是这样! 霍宴倾眉间满载寒霜,“你跟着那条线继续查,查出贺景行的地址后给我打电话。” 驾驶座上的东仔问沈庭西,“少主,走哪条路?” 地上虽然有积雪,可是两条道路都有车轮痕迹,沈庭西也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将视线看向霍宴倾,他正目光冷峻而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图,过了几秒,吐出两个字,“左边。” 东仔立刻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进了左边的道路。 沈庭西凑了过去,“为什么是左边?” 霍宴倾,“右边是农田,地域广阔,现在是冬天,田地光秃不方便隐藏。左边是工业区,楼房林立,废旧工厂也比较多,不仅方便隐藏,也有利于藏炸弹。” 1355,爆破高手 沈庭西面色瞬间沉重起来,“炸弹?” 霍宴倾,“对,罗振龙的组织擅长制造炸弹,当年我爸、二哥、四哥都死于炸弹爆炸,前段时间贺景行绑架简汐,也是在她身上安装了定时炸弹,我猜他身边应该有擅长制造炸弹的高手。” 沈庭西眉间染上焦虑,“我手底下虽然有几个爆破能手,但也只能解除一些简单的炸弹装置,只怕难以应对贺景行身边的高手。” “我来你这边的时候给言瑾打了电话。” “那就好。”沈庭西松了一口气,霍宴倾的四哥霍宴城是爆破高手,言瑾深得霍宴城的真传。 …… 白色奔驰在郊区一处废旧工厂前停下,舒心握着手机下车,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视线巡视四周的同时问电话那边的人,“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电话那端传来贺景行的声音,“进来,我就在你面前的工厂里,二楼,西边最后一个房间。” 舒心收了手机,抬脚走进工厂,一路看见好几个挎着枪的高大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畏,舒心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说不害怕是假的。 本能的恐惧让她有些心慌意乱,但只要想到舒有康在楼上,舒心瞬间变得勇敢起来。 她无视那些男人直接来到楼上贺景行指定的房间门口,门口也站着两个扛枪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用抢拨了拨舒心的手臂,“举起手来。” 舒心举起双手。 男人又用抢点了点舒心的腰,“转一圈。” 舒心慢慢转动了一圈,刚站稳,另一个男人过来看他架势应该是想搜她的身。 舒心避开男人伸过来的手,“别碰我。” 男人见她抗拒,立刻目露凶光,“给我老实点,来了这里可由不得你,别说搜你的身,就是老子上了你,你也不能违抗。”说话间手继续往舒心身上靠近。 舒心一把擒住男人的手,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抬脚踢中他的膝弯,男人吃痛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另一个男人见状立刻朝舒心发动攻击。 门口瞬间打了起来,舒心是女人身体柔韧性强,加上两个男人轻敌,刚开始两个男人不仅没在舒心手下讨到好,还挨了舒心几脚。 舒心知道等他们回过神来,她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说别的,男女力气悬殊这就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趁着他们不注意一脚将门踢开了。 房间里,贺景行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桌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屏幕上是整个废旧工厂的监控录像,而刚才他将门口监控的画面调到了最大。 舒心在外面的行为他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两个男人吃了亏追进来想好好收拾舒心一顿,贺景行出声制止了,“两个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还有脸进来,滚出去!” 两个男人气得满脸通红,眼中是想将舒心剥皮抽筋的凶光,但是在贺景行面前却不敢有半点造次,毕恭毕敬的弯了一下腰,之后便退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 1356,找死 舒心视线一扫看见舒有康被人绑了手脚丢在房间角落里,他的嘴被胶带封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舒心,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舒心急忙走过去,将舒有康从地上扶起来,撕开他嘴上的胶布,然后开始给他松绑。 舒有康可以说话了,立刻开始责备舒心,“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听他的吗?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如果今天被绑的是我,你会对我置之不理吗?” 舒心一句话让舒有康瞬间没了声,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管他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倒希望他的女儿能胆小一点,弱懦一点。 舒有康手脚解脱后立刻将舒心护在身后,看向姿态闲散坐在办公桌旁边的男人,“你敢伤害我女儿,我和你拼命。” “命?”贺景行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嗤笑,“你的命我一点也不稀罕,你的生死我更是不放在眼里。” 舒心拉了拉舒有康的衣摆,“爸爸……” “心儿,别怕,爸爸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让这个畜生伤害你的。”舒有康回头递给舒心一个安抚的眼神。 贺景行听见畜生两个字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没有任何征兆,几乎在闪电之间,他来到舒有康面前,一拳挥在他嘴角,嘴里吐出阴森森的两个字,“找死!” 舒有康被贺景行一拳打掉了两颗牙齿,满嘴的血,腥甜的血从嘴角溢出来,人也被一股力道震得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舒心在后面扶着,他肯定直接翻倒在地,可见贺景行下手有多狠。 舒心看见舒有康嘴角触目惊心的血,心一阵缩进的疼,怒瞪着贺景行,“你说过我来了就放了我爸爸,你怎么能动手打他?” 贺景行转了转挥拳的那只手腕,脸上噙着淡淡的笑,仿佛刚才出拳的不是他,“他嘴里不干净,我帮他漱漱口。” “你个混账……” “爸,别说了。”舒心急忙打断舒有康的话,怕他又说了什么话得罪贺景行,她不是贺景行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不能和他硬碰硬。 贺景行递给舒心一个欣赏的眼神,“舒总,哦,不,应该称一声霍太太,你比你爸聪明多了。” 舒心扶着舒有康,目光直视贺景行,“贺总说话可还算话?” “我向来说一不二。” “那好,现在我来了,请你放了我爸爸。” “没问题……” “我不走……”舒有康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的瞪着贺景行。 贺景行无辜的耸耸肩,看着舒心说:“你看,不是我不放他走,是他自己不愿意走。” 舒心看向舒有康,“爸爸,你……” “心儿,你别说了,我不会走的,我怎么可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舒有康打断舒心的话。 舒心心急如焚,但也知道舒有康不会轻易离开,思索了两秒,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先走,我有身手好脱身,刚你也看见了门口那两个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留在这里只会拖累我,到时候我们俩都走不了。” 1357,多一个人多一份累赘 舒有康看着舒心摇头,“我不走,你骗我,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真是父女情深啊。”贺景行拍掌,“好感人的画面。” 舒心无视贺景行的冷嘲热讽,继续在舒有康耳边小声说:“宴倾今天配合警察一起逮捕贺景行,我知道宴倾的逮捕计划,我过来宴倾也知道,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我们并不知道贺景行会提前绑架你,你在这里除了影响我们的逮捕计划,没有任何作用。” 舒有康将信将疑,“可是……” “相信我。”舒心目光诚恳的看着舒有康。 舒有康犹豫了两秒,“好,我走。” 舒心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看向贺景行,“希望贺总履行承诺放了我爸爸。” 贺景行不知道舒心是如何说服舒有康的,但是他很欣赏舒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淡定处事,他朝门口喊了一声,“阿彪。” 房门推开,刚才想搜舒心身的男人进门,“少爷。” 贺景行目光指了指舒有康,“蒙上他的眼睛将他送出去。” 男人有些迟疑,虽然畏惧贺景行,但还是小心翼翼提醒,“少爷,多一个人质多一分保险。” 贺景行难得没发脾气,视线指了指舒心,“人质有她一个就够了,霍宴倾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多一个人多一份累赘。” “是。”男人过来将舒有康的眼睛用黑布蒙住,然后将他双手绑了起来,准备带走。 舒心不放心,拉着舒有康不放,看向贺景行,“你不会将他关到别的地方去吧?” 贺景行嘴角勾起一抹笑,说出来的话却冷漠至极,“我若愿意,现在就可以杀了他,干嘛要费那个力气将他关到别的地方去?你若信不过我,我可以将他留在你身边。” 舒心知道她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用了,我信你。” 贺景行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能得到霍太太的信任,是我的荣幸。”说完看向阿彪,“送走。” 舒有康走后,房间里只剩舒心和贺景行。 舒心问贺景行,“你打算怎么逃走?” 贺景行一点也不像被人逮捕的歹徒,脸上神情很是悠闲,“急什么,再等等。” 舒心不知道贺景行在等什么,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找了一把椅子离他远远的坐着。 片刻功夫,贺景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问:“怎么样?” 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他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贺景行挂了电话后,看向舒心,嘴角却挂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眼中却冷意肆虐,“警方已经在所有车站和机场都布防了,看来我是出不去了,只有等霍宴倾来帮我了。” “他不可能帮你的。”舒心冷冷道。 “不,他会帮的。”贺景行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有你在手里,他会对我言听计从。” 舒心身侧的手微微蜷紧又松开,别开视线不看贺景行,心里在思量着如何逃出这个房间,不让自己成为霍宴倾的掣肘。 1358,这些人简直疯了 贺景行仿佛知道舒心在想什么,淡淡道:“别白费心思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空气中响起打火机打火的声音,舒心扭头看过去贺景行点燃了一根香烟咬在嘴角。 男人五官凌厉,浑身透着一股黑暗料峭的冰冷气息,撇开贺景行是一个恐怖分子这个身份,不论英俊的外貌,还是他处变不惊的那份沉稳,都透着一种别样的男性荷尔蒙,是一个很容易让女人着迷的男人。 当然这些女人中不包括舒心。 “贺总,以你的外貌和才智不论在樊城还是在国外都可以过得很好,你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贺景行吐出一口烟圈,看向舒心,“霍太太这是想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舒心不否认,“你不应该将自己逼上绝路,只要你放弃抵抗,主动自首,法律会对你从宽处理。” 贺景行冷笑一声,“如果你愿意离开霍宴倾跟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你……” “安静点,我不喜欢女人太吵,如果这次我可以逃出去……”贺景行停了下来,倾身朝桌上的烟灰缸抖了抖烟灰,之后看着舒心继续说:“或许我会考虑带着你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 没了舒心的霍宴倾会变成什么样?贺景行突然觉得或许这样比杀了霍宴倾更有意思。 舒心很想回他一句‘有病,谁和你过日子?’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好,免得激怒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舒心只是冷冷的移开了视线,表达自己的不屑。 房门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被人推开,“少爷,霍宴倾和警察来了。” 贺景行知道以霍宴倾的能力迟早会找到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惧生死,反而有些兴奋,他给霍宴倾准备了大惊喜,霍宴倾会是什么反应?真的很期待呢。 “让大家进入一级戒备,报仇雪恨的日子来了,一会儿尽情厮杀吧。”贺景行眼中浮现残忍又嗜血的寒芒。 进来汇报的男人瞬间热血沸腾起来,“是,少爷。” 男人出去后,舒心听见外面传来兴奋的吼叫声。 舒心不知道贺景行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听见警察来了不畏惧,反而如此兴奋,仿佛接下来的不是生死搏斗,而是一场让他们很期待的游戏。 这些人简直疯了! 贺景行起身朝舒心走近。 舒心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着贺景行,她不想这么被动,视线在他身上扫视,寻找他的薄弱点,只是她的手才刚挥出去就被贺景行擒住了。 贺景行一个用力将舒心拽进他怀里,“别做无谓的挣扎,你不是我的对手。” 舒心后背贴在贺景行胸膛上,男人的手臂横过她的小腹,拽着她的手腕紧紧的禁锢着她,她无法动弹,“放开我!” “不放。” “你到底想怎么样?”舒心想试探出贺景行的意图。 贺景行低头凑近舒心耳郭,“急什么?” 1359,自然是给霍总发我俩的亲密照了 陌生的气息拂洒在耳边让舒心反感,她开始反击,可是贺景行仿佛每次都知道她会出什么招数,总能提前做出反应化解,一番较量下来,舒心没有逃脱贺景行的禁锢,反而让自己变得有些狼狈。 贺景行见舒心安静下来,拿出手机猝不及防对着两人拍了一张照片。 舒心听见拍照的声响,抬眸看见贺景行举在面前的手机屏幕上定格的是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不对,确却的说应该是贺景行从背后抱着她的画面,“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给霍总发我俩的亲密照了。” “你有病!”舒心挣扎。 贺景行手上的力道加重。 舒心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要被他捏碎了,疼得小脸煞白,但是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贺景行拖来一把椅子,将舒心扣坐在上面,然后将她的双手反扣和椅子绑在一起。 舒心知道挣扎无用,只冷冷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景行动作利落的将舒心绑好,起身拍了拍手,“本来想和你们同归于尽,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我觉得我如果带着你离开,霍宴倾肯定会生不如死,你说呢?” 舒心脸色微变,她没想到贺景行根本不怕死,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舒心不敢想象。 贺景行绑好舒心打开房门,不知和门口的男人嘀咕了一句什么,只见那个男人脸上露出兴奋无比的神色,点了一下头后,摩拳擦掌的离开了。 贺景行走回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将刚才拍的照片发给霍宴倾,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你一个人进来,不许带武器,十分钟之内你没到达二楼最西边的房间我就睡了你的女人。” 贺景行没给霍宴倾任何说话的时间,说完直接掐断电话,然后看向舒心,问她,“你觉得霍宴倾十分钟能到这儿吗?” 舒心给了贺景行一个白眼,转开头没搭理他。 “忘了告诉你,我这里有三十个兄弟,一对三十,十分钟,我觉得很难,你说呢?” 贺景行刚说完舒心便听见楼下传来打斗声。 贺景行转动了一下桌上的电脑,将屏幕对着舒心,里面正是霍宴倾和贺景行手下打斗的画面,“看看,你男人即便退役这么多年,身手还是这么好,不过以寡敌众他就算能到这儿估计也是一身伤。” 舒心看着屏幕上众多男人将霍宴倾围在中间打斗的画面,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立刻红了,“宴倾。” 贺景行将电脑转了回去,“算了,画面太残酷,女人还是不要看这些,看我对你多好。” 舒心咬牙切齿的瞪着贺景行,她很想求贺景行不要这么做,但她知道,求他没用,贺景行不会听她的,也许看着她难过他还会更加兴奋。 舒心努力压制着心口的抽痛,冷冷开口,“疯子,你是一个疯子!” 贺景行无视舒心想撕碎他的眼神,勾唇笑笑,“霍宴倾才是疯子,一个人也敢往我这里闯,简直送死!” 1360,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废弃工厂已经被警察团团包围,越野车内,霍宴倾正和沈庭西在探讨如何营救,手机响了一下,是信息提示音,他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贺景行抱着舒心的照片,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周身冷气四溢,开了暖气的车内气温仿佛一瞬间降到冰点。 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电话,就是刚才发照片的那个号码。 霍宴倾立刻接通,那端说了一句话后直接将电话挂了。 沈庭西和霍宴倾坐在一起,刚才也看见了那张照片,“贺景行想干什么?” 霍宴倾一边将别在腰间的枪从身上拿下来一边说:“让我一个人进去。” 沈庭西扯住霍宴倾准备下车的身子,“你疯了,你不带武器一个人进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进去他会伤害心儿。”霍宴倾面容冷峻,看似平静,眼底却早已波涛汹涌。 沈庭西死死拉着霍宴倾的手臂不放,“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进去送死。” “你放开我!”霍宴倾想甩开沈庭西,奈何他抓得太紧。 “你冷静一点,你这样进去非但救不了嫂子,还会将你自己的性命一起搭进去。”沈庭西大声说。 “里面是我的妻子,你让我怎么冷静?”霍宴倾眼眸猩红,目眦欲裂。 “我替你进去。”言瑾开腔。 “我陪你一起去。”宋离说。 沈庭西目光微沉,用力握了一下霍宴倾的手臂,“这里没人怕死,但是你真的希望我们都死在贺景行手里?” 霍宴倾目光在沈庭西、言瑾、宋离、东仔面上扫过,眼里滔天怒火慢慢平息,大手撑在车门上,拳头紧握,过了几秒,再看向沈庭西他们时,他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冷静,“现在这个局面警察只能围困,不敢轻易进攻,我进去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一会儿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言瑾你趁乱溜进去检查工厂是否有炸弹,如果有尽快解除。” 言瑾点头。 霍宴倾将目光又看向沈庭西,“庭西,你去协助警方,以我喊‘动手’为信号,听见这两个字你们就闯进去。” 沈庭西知道霍宴倾进去很危险,可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他也知道现在的霍宴倾很冷静,不至于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点头答应,“好。” 霍宴倾下车。 言瑾也随后下车,回头见宋离跟着她下了车,淡漠的眉眼微蹙,“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保护你。”宋离理所当然的说。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言瑾眉头拧得更紧,“回去,别给我添麻烦。” “不行,我功夫是不如你,但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宋离一脸正色。 言瑾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眼见霍宴倾已经进去了,她必须抓住时机混进去,没时间再和宋离啰嗦,冷冷说了一句,“跟紧我。” 宋离勾唇浅笑,仿佛不是跟着言瑾去冒险,而是跟她去约会,“好,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言瑾,“……” 1361,卸了自己的双手 霍宴倾出现在二楼最西边的房间只用了八分钟,身后的男人追了过来,被他一脚踢开,再有人冲过来被贺景行冷声制止了,“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人,还好意思追到我这儿来?” 几个男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没敢再造次。 “下去!”贺景行一声令下,霍宴倾身后的男人都退了下去。 舒心望着霍宴倾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他脸上好几处淤青,颧骨的位置有一道伤口,像是被刀划伤的,正涓涓的往外流血,血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仿佛在舒心心口划了一刀,让她心脏阵阵抽痛。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和一件西装,可是额头却布满了汗珠。 衣服也划烂了好几处,发丝凌乱,可是舒心却觉得此时的霍宴倾特别帅,是充满男性阳刚之气的帅,是那种骨子里透着军人顽强意志力的帅。 这一幕刻在舒心骨子里去了,经年之后,每每想到这一幕,舒心都会心悸,能感受到自己对这个男人近乎狂热偏执的爱。 “心儿,别哭,我没事。”霍宴倾这样安慰舒心。 舒心点头,眼泪却仿佛和她作对流得愈发凶猛。 贺景行站在舒心身后,一手搭在舒心肩上,一手里拿着一把小型手枪,枪口在舒心另一边肩上轻轻敲打,“比我想象中快,不愧是当年让诸多恐怖组织闻风丧胆的人物,不过不管你多厉害,今天照样落在我手里。” 霍宴倾朝房间走近几步。 “站那儿别动。”贺景行抬起手将手中的枪口对准舒心的太阳穴,话却是对霍宴倾说的。 霍宴倾立刻停住脚步,“你想怎么玩尽管开口,我奉陪到底。” 贺景行见霍宴倾这个时候还如此冷静,心里难免气愤,眉眼间一瞬间布满阴霾,“卸了自己的双手。” “不要!”舒心摇头。 “现在,立刻,马上。”贺景行推膛上弹,仿佛下一秒就会开枪。 霍宴倾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一个用力,空气中传来骨头错位的声音,他薄唇紧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他刚才卸掉的手臂不是他自己的。 “不要!”舒心尖叫一声,开始在椅子上剧烈挣扎,冰冷的枪口指在她脑门上也丝毫不惧。 贺景行嘴角挂着残忍又兴奋的笑,“很好,另一只手。” 霍宴倾放开自己的左手,左手便无力的垂在身侧,他目光幽深的看着贺景行,“能否帮个忙?” 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真的要贺景行帮他什么忙,而不是卸手臂这么残忍的事。 他的左手卸了,确实无法再自己卸右手。 贺景行目光在霍宴倾身上打量了一瞬,霍宴倾身上没有武器,而且还卸了左手,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过来。” 霍宴倾朝舒心那边靠近,目光一直胶着在她泪水四溢的脸上,“不要担心,我没事,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舒心点头,却早已哽咽得发不了声,只能在心里说: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1362,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自身难保,还口出狂言。”贺景行满脸不屑。 霍宴倾走到离贺景行两步距离的时候站定,将视线从舒心面上收回的时候目光一凌,口中大喊,“动手!” 说话的时候霍宴倾一脚踢中舒心坐的椅子。 夫妻之间长久以来相处的默契,让舒心明白了霍宴倾最后一个眼神的意思,她配合的将身子后仰。 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下一秒嘣的一声枪响,这是贺景行开枪的声音。 只是子弹没有打在舒心脑门上,而是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霍宴倾踢了凳子后立刻用右手去擒贺景行拿枪的右手,两人瞬间打在一起。 所有的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外面听见霍宴倾动手的信号,立刻冲了进来,很快外面枪声便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舒心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地上,手用力挣扎想脱开绳子的束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霍宴倾和贺景行那边打斗的情况。 霍宴倾体内想要保护自己心爱人的决心让他变得勇猛无比,即便只有一只手却也一直没有落下风。 枪声在房间里时不时响起,霍宴倾每回都在紧要关头打开了贺景行的手臂让枪口发生了偏移。 只是贺景行手中的枪始终是一个致命的隐患,一个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不仅是他的性命,还有舒心的性命。 霍宴倾想给舒心松绑,但他一只手用于和贺景行打斗,连将另一只手接上来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时间给舒心松绑,他便只能尽量将贺景行引开,离舒心远一点免得伤到了她。 还好这些基本的逃生技能言瑾之前都教过舒心,只是从来没有实践过,以致于舒心挣开绳子多费了一些时间,手腕也被绳子勒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不过舒心无暇顾及这些,她挣脱束缚后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加入了打斗中。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有了舒心的加入,霍宴倾抽空将自己的左手接上,很快贺景行便处于劣势,手里的枪也被霍宴倾一脚踢得掉在地上。 贺景行怎么也没想到霍宴倾在体力消耗巨大,又卸了左手还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竟然敢和他对打,而且还扭转了局面,心里愤怒不甘,却也不得不认清形势,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他必定会被霍宴倾擒住。 但是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们得逞? 贺景行一个闪身躲开舒心的攻击,在霍宴倾的拳头破空而来的时候,他拿出口袋里的遥控器,大喊:“住手。” 霍宴倾看见贺景行手中的遥控器,眉间染上凝重,及时收住了手,然后将舒心护在身后。 而这时外面的警察也将贺景行的那些手下全部制服了。 穿着迷彩装防弹服挎着枪的警察片刻功夫就将房间围了起来,门口两个警察将枪口对准贺景行,站在两个警察身后也就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刘队说:“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开枪了。” 1363,棒打鸳鸯 贺景行丝毫不惧,往后退了几步,和霍宴倾拉开距离,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遥控器,“我在工厂里埋了很多炸弹,只要我按一下上面的红色按钮,整个工厂顷刻之间便会崩塌,死我一个拉上你们这么多人陪葬,值了。” 刘队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用一个遥控器就能吓唬住人?” 贺景行微微勾唇,唇角的弧度染了几分嗜血的寒意,他按了一下遥控器上的1号键…… 轰! 外面传来炸弹爆炸的声音。 刘队回头看见工厂某处浓烟滚滚,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贺景行扬了一下嘴角,“怎么样?能吓唬住人吗?” 刘队冷眼看着贺景行,抿唇没说话。 贺景行视线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脑,很多监控已经被破坏,但是还有两个画面还在,其中一个画面里有一些没穿制服的人在楼下活动,他毫不犹豫按下5号键,画面上的地方立刻发生了爆炸,好几人当场被炸飞,估计伤得不轻。 霍宴倾听见楼下传来嚎叫声,冷如冰锥的视线扫向贺景行,“你想杀的人是我,别伤害无辜。” 贺景行冷笑一声,“满口仁义道德,行,我成全你,你和舒心还有你……”贺景行指向刘队,“你们三个留下,其余的人全部给我退出去。” 人太多,贺景行的神经必须时时刻刻处于紧绷状态,这样对他百害无一利。 霍宴倾立刻给刘队使了一个眼色,刘队点头,转头吩咐,“你们都退下去。”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片刻功夫,围在房子周围的特警全部有序撤离。 刘队看向贺景行,“人已经撤离了,你别冲动,只要你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我一定对你从宽处置。” “怎么个从宽法?从枪毙改为安乐死?”贺景行嗤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不说今天的行为,就以我罗益川的身份,等着我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 刘队被贺景行哽得脸色发黑。 霍宴倾出声,“你想怎么样?” 贺景行看着霍宴倾,笑着说:“还是你懂我。” 霍宴倾,“我随你处置,你放了他们。” 舒心从霍宴倾背后紧紧抱着他紧窄的腰,“我不会走的,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霍宴倾大手覆在舒心交叠的小手上,偏头看向身后的舒心,眼中有温情淌过,“你不管多多少少了?” “我……”舒心想到还未满两个月的孩子,心像被人剜掉般疼得锥心刺骨,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可是想到以后没有霍宴倾的日子,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一瞬间陷入了黑暗,不,没有他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就让她自私一次吧,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们。 舒心抱着霍宴倾腰的手又紧了紧,“我不管,我只要你。” “心儿,听话……” “啧啧啧。”贺景行摇头,打断了霍宴倾的话,“真是鹣鲽情深啊,不过,我看了很碍眼,所以只能棒打鸳鸯了。” 、 1364,枪口在霍宴倾脑门的位置停了下来 霍宴倾眸光冰冷,仿佛外面的雪下在他眼里。 贺景行无视霍宴倾的视线看向刘队,“你打电话弄一架直升机过来,我只给你二十分钟时间,否则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刘队拧眉,“我到哪里去给你弄直升飞机?” 贺景行不顾刘队的推托之词,抬手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现在开始计时,时间一到,我立刻按动手上的红色按钮。” 刘队冷冷瞪了贺景行一眼,拿出手机准备出去打电话。 “不许离开这个房间。”贺景行说。 刘队停住脚步,背对着贺景行开始打电话,片刻功夫他回过身来,“飞机起飞前需要检修,二十分钟不一定可以到这里,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贺景行没说什么,视线指了指刘队的腰,“将你腰上的枪丢过来。” 刘队拧眉没有动作。 贺景行按了一下2号键,外面响起一声爆炸声,“别挑战我的耐心。” 刘队将别在腰间的手枪拿出来,贺景行大拇指按在遥控器的红色按钮上,只要刘队敢有一丝异动,他便立刻按下按钮。 刘队将腰间的枪放在地上。 贺景行命令,“踢过来。” 刘队照做。 贺景行捡起地上的枪,枪口对准霍宴倾的胸口,舒心想从霍宴倾身后出来被他强行扣在身后。 贺景行的枪慢慢上移,枪口在霍宴倾脑门的位置停了下来。 舒心吓得小脸煞白。 霍宴倾脸上却无丝毫惧色。 贺景行做了一个一枪爆头的动作后,浅笑着移开了枪,“我不会杀你,一枪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如果真的要杀人,我会杀了你身后的女人,让你生不如死,也尝一尝最在乎的人离你而去是什么滋味?” 霍宴倾将舒心往身后藏了藏,挺拔的身躯将她整个笼罩在背后。 25分钟后,在贺景行耐心快耗尽时,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紧接着一架直升飞机出现在工厂的上空,四周狂风大作,卷起雪花飞舞,慢慢的飞机在工厂前方空地上停下。 贺景行用枪指着霍宴倾,视线却越过他看向舒心,“你过来。” 霍宴倾眸光阴沉,“你有什么冲我来。” “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不过来,我开枪了。”贺景行没理会霍宴倾,视线仍旧看着舒心。 舒心想挣开霍宴倾的手,可是他握得很紧,他偏头看她,眉间冷气弥漫,“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牺牲。” 舒心凑在霍宴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霍宴倾眸光深邃的看着她,她对他点点头。 霍宴倾最终松开了舒心的手。 舒心走到贺景行面前,“走吧。” 贺景行握住舒心的肩膀,几步走到她身后,手里的枪抵在她后腰的位置,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去哪儿?” “你不就是想绑架我一起离开樊城,然后让霍宴倾永远失去我吗?” 舒心淡定自若的表现让贺景行莫名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有些心慌,“你刚和霍宴倾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放开你?” 1365,大结局1 舒心回头看着贺景行浅浅勾唇,“想知道?” 贺景行没说话只是将抵在舒心后腰的枪用力往前推了推。 舒心,“我说孩子需要他,我就算跟你走了,心里也永远只有他。” 贺景行觉得舒心这句话很有说服力,想着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他手上,心底的那一丝慌乱很快消失不见,他握着舒心的肩膀往门口移动,视线望着霍宴倾和刘队,“别跟过来。” 霍宴倾和刘队自然不会听贺景行的,只是不敢跟太近,怕将贺景行逼急了真的会和大家同归于尽。 贺景行退出房间发现特警都围在房间周围,只是之前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现在见他出来都将手里的枪对准他。 贺景行对着四周的特警扫了一圈,冷声问:“你们觉得是你们手里的枪快还是我手里的枪快?” 刘队出声,“别开枪,我的枪在他手里,让他出去。” 大家自动让开一条道。 贺景行以舒心做人质出了工厂朝飞机那边靠近。 舒心耳边是轰隆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眼前是被旋风带起的雪花,和着她的发丝,四处飞扬。 飞机周围被特警包围,枪口都对准了贺景行,却没一个人敢开枪,只因舒心在贺景行的枪下。 贺景行看了一眼飞机驾驶舱,里面坐着一个穿着飞行服的驾驶员,坐姿端正笔直,一看就是一个有身手的军人。 贺景行挟持舒心走到飞机进舱口,后背靠在门舱上,视线看了一眼外边的情况,然后又扫了一眼驾驶员,“出去!” 现在这种时候,容不得半点马虎,他可不希望里外受敌,还是自己开飞机最安全。 驾驶员视线快速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从驾驶舱慢慢走了出去。 霍宴倾的视线一直凝着贺景行,如果让他进了飞机关上舱门,那这次逮捕行动不仅失败,他还将永远失去舒心,眉心一拧再拧,墨眸中思绪涌动。 耳边回荡着舒心覆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我等你的暗示,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们都平安无事的。” 霍宴倾大手不动声色的来到后腰上,那里有一把手枪,是他刚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从地上捡的,是之前他打落贺景行的那把手枪。 霍宴倾倚靠在刘队身旁,贺景行并没看见他这个小动作。 贺景行转头朝机舱走的时候,霍宴倾抓住这个短暂的瞬间朝舒心使了一个眼色,同时也将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对准贺景行的脑门。 舒心收到霍宴倾的暗示,抬起手肘狠狠的朝贺景行的胸口捅去,然后一个旋转避开了他的枪口。 霍宴倾按动了扳机。 贺景行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反应极为灵敏,察觉不对劲立刻弯腰,霍宴倾的子弹飞射在飞机舱门上,金属碰撞金属,发出尖锐的声响。 而贺景行手里的枪也在这时发射出去,只是舒心已经躲开,子弹飞射出去消失在白茫茫的雪花里。 这一切发生在短暂的一两秒钟,周围的警察听见枪响反应过来想对贺景行开枪,空中又响起了两声枪响,他们还来不及看清到底是谁开的枪,只看见…… 1366,大结局2 这一切发生在短暂的一两秒钟,周围的警察听见枪响反应过来想对贺景行开枪,空中又响起了两声枪响,他们还来不及看清到底是谁开的枪,只看见贺景行被人一枪打爆了头,鲜血如水柱般喷涌出来。 他倒了下去,而随他倒下去的还有一个从机舱里跑出来的黑色身影。 舒心听见身后传来枪响转头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面前慢慢倒了下去,她心口一紧,飞奔回去,看见倒在地上人的脸,舒心双目膛大,眼中布满慌乱,跪在雪地里,双手紧紧按住地上人鲜血直流的胸口。 简汐身子颤抖,肩膀抖动一下,嘴里涌出一口鲜血,喷在雪地上,雪白的血瞬间染上殷红的血色,刺目极了。 简汐伸手握住按住她胸口的手,“心儿……你没事吧?” 舒心摇头,眼泪飞溅,彷徨无助的视线看向朝她飞奔而来的人群,“救命……呜呜……” 才喊了一声,哭声便将她接下来的话哽咽在了喉咙。 霍宴倾最先跑到舒心身边,他的大掌紧紧按住简汐的伤口,医护人员紧随而至,几个人将简汐台上担架,准备朝一旁的车里抬。 简汐紧紧抓着舒心的手不放。 舒心浑身瘫软,跪在地上根本起不来,眼中满目都是雪地里刺目的鲜红。 霍宴倾将舒心从地上扶起来,搂着她的腰一起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 刘队指挥人收拾现场,有人过来汇报,“刘队,贺景行当场击毙。” 刘队点头,在人群中找到飞机驾驶员小张,大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简汐为什么在飞机上?” 刚才最后两声枪响,一枪是霍宴倾打爆了贺景行的头,另一枪是贺景行朝舒心开枪,被突然从飞机里跑出来的简汐挡住。 小张说:“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得知我们今天逮捕贺景行这个消息,你们出任务没多久,她就来了局里,一直缠着局长让他将执行任务的地点告诉她,你给局长打电话需要直升机,她那时正在局长办公室,她知道了非要跟着一起来,此次任务十分危险,局长自然不会同意,一口拒绝了,她意外的没再纠缠说要离开,离开前去了一趟厕所,谁也没料到她会趁机偷偷躲进飞机里,飞机起飞了我才知道她在飞机上,你这边等着要飞机,时间上来不及,我便只好将她带过来。” 刘队点头,想到刚才简汐的情况,眉间染上一抹沉重,伤得不轻啊,不知能否救过来。 救护车一路从废弃工厂朝市中心行驶,因为路上积雪厚,车子不敢开太快。 车厢内,医护人员在给简汐止血,白色棉球一个一个被染红,血一直没止住。 简汐脸色白得吓人,仿佛变成了透明色,连嘴唇都一片苍白,她一直握着舒心的手舍不得松开,“心儿……对不起……” “你别说话,保存体力。”舒心泪流不止。 “我……我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1367,大结局3 舒心哭着摇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简汐将舒心的手又握紧了一分,不知是不是因为用了力,她抖动着身体,嘴角又涌出一滩血。 舒心想给简汐擦拭,可是简汐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心儿……我恨你爸爸……是他让我的爱情无法完美……我陷在自己的怨恨中……无法自拔……不仅让无辜的你……从小失去母亲……差点还……还拆散了你的婚姻……我不配做你的母亲……我对不起你……但是……但是我想求得你的原谅……你……你能原谅我吗?” 舒心其实并没有多讨厌简汐,甚至有些喜欢她,但是嫂子突然变成自己的母亲,她实在难以接受,那种心理上的转变她难以适应。 知道简汐反对她和霍宴倾在一起时,她怨过,气过。 怨简汐没有抚养过她,却想拆散她的婚姻,简汐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气简汐明知道她是她的女儿却不认她,心太狠。 既然简汐不认她,她自然也不会认简汐。 反正她从小就没妈,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可是所有的怨和气,在生死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舒心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原谅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将这么多年对我亏欠的母爱都还给我。” 简汐笑了,雪白的牙齿染上了鲜红的血,这笑容让人心疼,可是舒心看得出来,简汐真的很开心,眼底的笑容是那样温暖,仿佛这冰天雪地里的一抹阳光。 “我也想……补偿你……想好好爱你……只是……”简汐说着嘴角又流出一股血,“可能没机会了……” 简汐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医生将之前简汐不愿戴的氧气罩拿过来准备给她戴上。 简汐偏开头,“我知道……没用了……让我……和我女儿……说会儿话……我冷落了她二十年……我想将我……生命中最后……最后的时间留给她……” 医生为难的看向霍宴倾。 霍宴倾朝医生无声点头。 舒心哭得不能自己,想说什么,喉咙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简汐颤抖着占满鲜血的手来到舒心脸上,轻轻擦拭,“别哭……我很庆幸……你没认我……这样我走了……你也不会太难过……不然……好不容易……认的妈妈又抛弃你了……我的心儿……该多难过……没认好……没认好……” 舒心哭得浑身颤抖,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却还是能清晰的看见简汐那张充满慈爱的脸和泪水盈然的双目。 简汐将视线缓慢移向舒心身旁的霍宴倾,伸出另一只手。 霍宴倾倾身过去握住她的手。 简汐将霍宴倾的手覆盖在舒心的手背上,“心儿……交给你了……我知道你爱她……交给你我……我放心……” 霍宴倾另一只手搂着舒心的肩膀,将哭成泪人的女人往怀里紧了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简汐闭了一下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进她黑色发丝里,“别让她……为我伤心……好好……开导她……” 1368,大结局4 “好。”霍宴倾点头答应。 简汐一阵剧烈的痉挛过后气息渐渐越来越弱,仿佛转动一下眼珠都要使劲所有力气,“心儿……你能不能……能不能喊我……一声妈……” 舒心点头,张了张嘴,可是太多的情绪堵在喉间,让她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简汐缓缓闭上眼睛,覆在霍宴倾和舒心手背上的手滑落下来。 舒心摇头,内心悲怆的情绪破喉而出,“妈……” 简汐嘴角隐隐勾了一下,手跌落在担架上,那抹微笑就那样永远停留在她脸上。 …… 贺景行的事在樊城掀起了轩然大波,谁也没有想到堂堂中州集团的总裁竟然是恐怖组织的头目。 更多往事被网友扒了出来。 五年前霍家三个男人就是死在反恐行动中,而且霍宴倾还双目失明,霍家为国家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却为自己招来了这么大的祸事。 难怪贺景行来到樊城后处处和霍宴倾作对,原来是来寻仇的。 贺景行让简彬爆出简汐是舒心的妈妈,这条新闻肯定是假的,肯定是贺景行为了败坏霍家的名声收买了简彬。 这件事除了简彬,没有任何人承认,霍家的人,舒家的人,都没出面,而且简彬这个人的话根本不能信,据可靠人士透露,简彬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好吃懒做,赌博嫖娼,完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痞无赖,这样的人为了钱肯定什么都敢说。 而且简汐是不是霍家大少奶奶还不一定呢,他们可都记得简汐之前可是贺景行的贴身秘书丁晗,指不定也是贺景行耍的阴谋诡计。 霍宴倾是樊城人的大英雄,他不应该被这样的流言蜚语污蔑,他应该和霍太太幸福美满的生活。 网上这样的评论疯狂窜动。 短短两天时间,之前对霍宴倾和舒心乱伦的言论完全被压制了下去。 网友们都高呼:霍男神霍太太在一起! 霍氏集团股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升,而且以一股不可阻挡的趋势持续上升。 之前抛掉股票的人都后悔莫及,现在想买进去却是难上加难。 这些都是霍宴倾没想到的,外界的猜测和言论,霍宴倾都没给与回应,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没那么重要。 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他和舒心又可以安安心心的在一起。 霍宴倾处理好简汐的后事后,便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半个月过去,一切才慢慢稳定下来。 夜。 舒心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旁的霍宴倾觉浅马上醒了,起来将舒心揽进怀里,“又做梦了?” “嗯。”舒心靠在霍宴倾胸口,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梦里一片殷红的血色。 自从简汐去世后,舒心几乎每晚都会做梦,梦见那天简汐替她挡住子弹倒在雪地里的场景,雪白的雪被血染成一片殷红,在她的梦里刺目揪心。 霍宴倾在舒心发心亲了亲,“明天我们出去旅游吧?” 1369,大结局5 舒心在霍宴倾怀里摇头,“我不想去,我舍不得咱们的儿子。” “他们有妈和云妈照顾,你放心,还记得我之前答应过你的吗?”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抬起头来,入目的是男人线条刚毅的下颌线条,“什么?” 霍宴倾低头看着舒心,“婚纱照,度蜜月,我知道你那时候因为怀孕了都没尽兴,这次我全给你补上,好不好?” 舒心眼底被梦靥缠绕的哀愁一点点消散,暖暖的笑容缓缓浮了上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舍不得她伤心,想带她出去散心,让她尽快走出悲伤。 这段时间霍宴倾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哄她睡了才去洗漱,短短半个月瘦的不止是她,还有他。 舒心不想再让他担心,点头答应,“好。” 翌日 舒心醒来霍宴倾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两人吃了早餐去和姚慧琴告别,然后又去婴儿房看了多多少少,他俩睡的正香,舒心在他们滑嫩嫩的脸蛋上亲了又亲才离开。 离开之前,霍宴倾还特意带舒心去了一趟舒家,看望舒有康和曹桂芳,这个男人事无巨细,有他在身边,舒心什么都不用想。 霍宴倾打算带舒心去西藏,曾经舒心说过想去西藏的布达拉宫、羊卓雍措、罗布林卡拍婚纱照,他都记在心上。 霍宴倾考虑到坐飞机会有高原反应,便乘坐的火车,反正他们不赶时间,正好可以沿途欣赏风景。 到达西藏,舒心才发现原来天那么近、那么蓝,心情瞬间开阔了很多。 大自然的深蕴仿佛拥有抚慰人心的魔力,舒心到达西藏没多久,心里的那份哀伤渐渐消淡了些。 霍宴倾将拍婚纱照和旅游结合在一起,既不会太累,也可以好好欣赏西藏的独特风光。 半个月的拍照和游玩,舒心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可是埋在心底深处的那丝遗憾始终无法挥去。 明天就要回樊城了,今天是留在西藏的最后一天,霍宴倾带着舒心去了大昭寺。 佛是西藏人的虔诚信仰,那里红墙金顶似乎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舒心从小生长在无神论的教育中,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神灵佛祖,但是当她看见大昭寺前海浪般此起彼伏的叩拜身影,还有藏民们眼中闪烁着真诚、清澈和虔诚的熠熠之光,即使她身在其外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和震撼。 霍宴倾握紧了一下掌心的小手,转头看着舒心,“我们要不要也叩拜一下?” 舒心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气质沉稳的男人,“你也信佛?” 霍宴倾笑笑没说话,拉着舒心就地跪下。 舒心跪在地上,看着霍宴倾不死心的又问:“你真的信佛?” 霍宴倾没正面回答,视线扫向周围此起彼伏叩拜的人们,“你看他们。” 舒心又看了一眼周围,再次被藏民们的真诚撼动,喃喃道:“佛早已深入他们的心。” “有什么话可以对佛祖说,他会帮你实现愿望。” 舒心听见霍宴倾的话转头去看他,他已经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做着和那些藏民们一样的叩拜动作。 1370,正文完 如果说佛是藏民们的信仰,那霍宴倾就是舒心的信仰。 舒心不再多想,加上心里早已被这些藏民们感染,她也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然后摊开手心朝上,额头贴在地上,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佛祖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捎一句话给一个叫简汐的女人,告诉她,我原谅她了,她永远是我妈。 简汐离开那天,最后一个要求是希望舒心喊她一声妈,可是舒心情绪太激烈,直到简汐合上眼睛她才喊出口,她不知道那句妈简汐有没有听到,如果没听到,简汐会不会认为她之前说原谅她是假的,会不会带着遗憾离开? 舒心这段时间一直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以至于简汐离开后她几乎夜夜梦见,简汐浑身是倒在她面前求她原谅和希望她喊你一声妈的情景。 将这句话说出来,舒心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仿佛郁结在胸口的一团气,终于得以化解。 舒心从地上抬起头来,看向霍宴倾,他正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底似乎还噙着一丝薄薄的笑。 “你笑什么?”她问。 霍宴倾并不信佛,他更信事在人为。 可是简汐已经离开了,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化解舒心心中对简汐的那份遗憾,所以他希望能借助佛主帮她化解。 舒心抬起头来时,他从她眼中看见了释然。 他为她高兴。 “没什么。”霍宴倾拉着舒心起身,以防舒心再问,转移了话题,“现在回去休息还是再逛逛?” “再逛一会儿吧。” “好。” 心中再无郁结,舒心觉得浑身轻松,玩起来舍不得离开,从早上玩到太阳落山,来西藏半个月了,这是舒心玩得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心无旁骛,所以轻松自在。 两人回到酒店,天已经黑透了,在餐厅吃过晚餐,两人便回房了。 回到房间,舒心拿了睡衣如往常一样先去浴室洗澡,刚脱了衣服,浴室的门开了,舒心条件反射的用手挡在身前,可是挡住上面挡不住下面,挡住下面又挡不住上面,来来去去竟是哪儿也没挡住。 舒心红着脸看着走进浴室的霍宴倾,“我还没开始洗你怎么就进来了?” “一起洗。”霍宴倾眸中泛着浅浅的光泽,似乎早有预谋。 没发生贺景行那件事之前舒心闹着要霍宴倾,但是那时候霍宴倾顾及舒心生完孩子才一个月,怕要了对她身体不好,忍了。 后来简汐离开了,舒心心情一直不好,两人也没在一起。 算起来两人半年多没同房了。 刚来西藏那晚,舒心窝在霍宴倾怀里问他想不想? 霍宴倾吻了吻舒心的发心,说:“想,但是我不想你心情不好却还强迫自己迎合我,等你收拾好心情了,你要加倍还给我。” 他的贴心让她湿了眼眶,她抱紧了他说:“好。” 舒心想到这些,压下久未坦诚相见的羞涩感,主动走过去,“我帮你脱衣服。” 霍宴倾搂紧了舒心的腰,大掌下是舒心嫩滑如牛奶般的肌肤,瞬间点燃了他身体里燥热的火苗,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舒心抬头望着他,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她,“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霍宴倾笑,“你想怎么吃?” “吃干抹净够不够?” “不够。” “那你想怎么吃?” “怎么吃都不够。”霍宴倾说着吻住了舒心的唇,吻由浅入深。 这晚,霍宴倾要得缠绵又疯狂,仿佛想将这半年没要的都补回来。 舒心也着魔般回应他。 他在她的世界里驰骋、称霸。 她在他的世界里沉沦、呐喊。 抵死缠绵后,霍宴倾给舒心清洗干净便抱着她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中午。 舒心睁开眼就看见霍宴倾侧身手支着脑袋正看着她,显然早就醒了。 舒心眉梢眼角都蕴着幸福女人的风情,脸上也是被爱情滋润过后的娇艳,她往霍宴倾怀里靠了靠,“睁开眼就能看见你,真好!” “以后每天都如此,直至终老。” “好。” “心儿。” “嗯?” 霍宴倾轻轻拨弄舒心鬓角的发丝,眼中的深情柔化了舒心的心,“我会一直宠着你,不会让你后悔嫁给我。” “永不后悔。” ——————————————————————————————————————————————— 正文在这里完结了,感谢一路陪伴依琴的小可爱,你们的陪伴和支持是依琴写作的动力,希望番外你们还在,爱你们,么么哒! 1371,满嘴喷粪,打的就是你 六月正是热的时候,连带着人也容易心浮气躁。 首都某酒吧内,童翘一段热舞过后,香汗淋漓的趴在吧台上,冲服务员豪气的喊:“一瓶威士忌,最烈的那种。” 服务员好心劝告,“小姐,病人喝酒对身体不好。” 童翘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然后抬头扫了一眼周围异样的目光,之后拧眉看向服务员,“你这里有饮料?” 服务员摇头。 周围有人嘲笑,有人议论。 “这人神经病吧,穿着病号服进来就一通乱跳,这会儿竟然问酒吧有没有饮料?” “酒吧是喝酒的地方哪来的饮料?” “就是,八成是刚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童翘被家里逼婚,心里正不痛快呢,从医院逃出来想喝个酒还这么多事,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一把扯住身旁一个男人的衣领,冷着脸问:“你说谁神经病?” 男人并没将面前脸色苍白,身材纤瘦的女人放在眼里,嘴角仍旧勾着嘲讽的笑,“谁扯着我谁神经病。” 周围立刻传来哄笑声。 童翘抡起拳头朝男人挥了过去,男人猝不及防被童翘一拳打得踉跄几步,及时扶着吧台才没翻倒在地。 男人反应过来,一手抚着被打的脸,一手指着童翘,怒道:“你个臭三八,敢打我……” 男人话没说完又被童翘飞来的一脚踹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童翘几步走过去,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地上的男人,“满嘴喷粪,打的就是你。”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但是看童翘这架势知道她有些身手,不敢再逞口舌之快,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跌跌撞撞往酒店门口跑一边说:“有种别走,一会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童翘冷哼一声,“我等着。”然后又回到吧台坐下,冲服务员道:“没有饮料还不上酒?” 服务员不敢再多话,拿了一瓶酒,给童翘倒满一杯,然后将酒杯和酒瓶一起放到童翘面前,“请慢用。” 童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直达小腹,火辣的刺痛感让她觉得特别畅快,仿佛能将她心里的忧愁全都烧干净。 她忍者想要咳嗽的感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给身体适应的时间,又将酒杯中的酒一口喝尽,也许是之前喝了一杯的缘故,这次感觉倒是没那么浓烈。 童翘以前只在同学过生日的时候一起喝过一点啤酒,酒量并不好,啤酒一瓶都喝不完,今天心情不好,她是冲着将自己灌醉来的。 两杯烈酒下肚,人就开始有些恍惚,只是爸爸坚决让她嫁人的面孔还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哭闹,绝食,自杀,竟然都不管用。 为什么? 一向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童翘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感觉身旁有人坐下,她转头看过去,是个女人,穿着白T和紧身牛仔裤,和别的穿着暴露妖娆的女人不一样,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吧,她像一股清流。 白芍找服务员要了一杯鸡尾酒,趁着调酒师给她调酒的空挡,她转头看向童翘,“小妹妹,别喝了,赶紧走吧,刚才那个男人一会儿肯定带人过来打你,到时候你想走就来不及了。” 童翘继续给自己倒酒,“我才不怕他,尽管来,正好姑奶奶我今天心情不好,练练手。” 白芍微微蹙眉,没再说话。 童翘继续给自己灌酒,很快一瓶威士忌见底了,她抬手让服务员又上了一瓶,大概喝掉一半的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白芍神色微凌,用手肘推了推童翘,“你的麻烦来了。” “嗯?”童翘喝的云里雾里,“什么麻烦?” 白芍朝门口努了努嘴,“你自己看。” 童翘转头朝门口看去,之前被她打了的男人正带着一群男人朝她这边走来。 若是清醒的时候童翘看见这阵仗第一反应肯定是逃,她虽然有些身手,但也知道寡不敌众这个道理。 偏偏她现在不清醒,心里还窝了一肚子火,打就打,谁怕谁?大不了就是一死,嫁个离了婚还有孩子的老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爸爸也不会心疼她。 童翘从高脚凳上下来,一阵头昏眼花险些没站稳。 白芍及时扶住了童翘,眉头紧拧,“就你这样还逞能?” 童翘甩开白芍的手,身子晃了晃才站稳脚跟,“你离我远一点,免得一会儿他们伤了你。” 白芍不禁多看了童翘两眼,自身难保却还担心连累她,不知该说童翘胆大心善,还是有头无脑。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这事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无法甩手不管,只是这样下来肯定会耽误今晚的行动。 白芍对隐藏在长发中的耳麦低声说了一句:“老大,酒吧内有紧急情况。” 转眼功夫,一群男人将童翘围了起来,之前被童翘打的那个男人怒瞪着童翘,“臭三八,今晚我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我王大海是什么后果,给我狠狠的打。” 下一秒,童翘就和那些男人打在一起。 白芍也加入了战斗。 有人问王大海,“你不是说就一个人吗?怎么还有同伙?” 王大海,“我们一群大男人还怕了她两个女人不成?一起揍。” 这时门口走进好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准备报警的服务员见这架势将电话又放了回去。 陆靳深看见人群中白芍正和一群男人在对打,视线扫过她旁边穿病号服的女人,眸光微顿,怎么是她? “老大,动手吧?”吉纪见白芍被人围攻忙向陆靳深请示。 “嗯。”陆靳深应了一声,身旁的几个士兵立刻加入了战斗,三两下就将那些人制服了。 王大海见这些人穿的并不是警服,没怎么放在心上,不甘心之前被童翘打,这会儿纵身朝童翘扑了过去。 陆靳深眼疾手快握住童翘的胳膊一扯,避开了王大海的攻击。 王大海扑了个空跌在地上,被吉纪扣住了双手。 童翘直接一头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1372,我要睡了你 童翘本就喝多了,这一撞,脑袋一片混沌,两眼开始冒星星,她捂着被撞得通红的额头,低咒,“靠,这谁呀?身体是铁打的吗?撞死姑奶奶了。” 疼痛间,童翘抬起头来,昏暗灯光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模糊又冷峻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视线往下,一身笔挺的作战服,刚毅,严峻,充满阳刚之气,恍如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帅气,铁骨铮铮,充满禁欲气息,还英雄救美。 嗷! 这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人。 太符合她的择偶标准了。 童翘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爸爸要她嫁的男人离过婚又有小孩,不干不净,凭什么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要干干净净嫁过去? 这个男人各方面都合她的眼,不如睡了他,这样至少她的第一次给了她看上的男人。 心动不如行动。 童翘伸手挑起面前男人线条刚毅的下颌,言语轻佻,“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男人本就比她高出一个头,她这样一挑,便只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脖子和性感的喉结。 只是光这样两样也让童翘眼冒红心,梦中情人就是不一样,不管哪里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跟在陆靳深身边的士兵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真有胆量,连他们老大也敢调戏! 陆靳深剑眉微蹙,捏住女孩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从他下颌拿下来,“我送你回家。” 童翘将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我不回家。” 回家等着被爸爸送给那个老男人吗? 她才不要! “那你想去哪里?”陆靳深耐着性子问。 童翘醉醺醺的看着陆靳深笑,“去你家,或者宾馆都可以,我要睡了你。” 吉纪被童翘的‘豪言壮志’逗笑了。 陆靳深一个冷眼扫过去,吉纪立刻憋住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老大,我将这些人带回去,这个小姑娘就交给你了。” 陆靳深垂眸看了一眼醉得有些站不稳依靠在他身上的女人,沉沉“嗯”了一声。 吉纪立刻和自己的战友押着王大海那些人朝门口走。 王大海挣扎着说:“快放了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我可是方胜天的干儿子,我干爹知道你们抓了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吉纪有些吃惊,“你是方胜天的干儿子?” 王大海一脸得瑟,“怕了吧?赶紧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刚才那个女人你们必须给我处置,敢和我动手,老子玩死她。” 吉纪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方胜天在首都有些名声,混黑道的,算这一块的地头蛇。 他们听说方胜天的手下在这里贩卖毒品,特意过来抓人的,可是他们在这家酒吧附近蹲守好几天了,没有任何收获,现在方胜天的干儿子在他们手里,一定可以撬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王大海见吉纪无动于衷,又说:“还不放了我?警察局局长见到我干爹都要礼让三分,你们算哪根葱?到时候我干爹动怒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别踏马的废话,抓的就是你。”吉纪抬手在王大海后背上扇了一掌,他踉跄着差点来了个狗吃屎。 这边白芍看着陆靳深,“老大,不然将她交给我吧?我送她回去。” “不用。”陆靳深扯着童翘的手腕朝门口走。 童翘晃悠悠的跟着,走路歪七扭八,“你带我去哪里?” “送你回家。”陆靳深头也不回的说。 童翘立刻停住脚步,“我说了我不回家。” 陆靳深回头看着童翘,眉间叠起的沟壑彰显了他的不悦。 白芍跟在一旁,“老大,还是交给我吧,我和她在附近宾馆开一间房,等她明天酒醒了再说。” 童翘一把抱住陆靳深,将头埋进他坚硬的胸膛里,“不要,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白芍,“……” 陆靳深骨骼分明的手指捏了捏额角,看向白芍,“你回去吧。” 白芍,“那她……” “我认识。” “行,那我回去了,实在搞不定你再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陆靳深点头。 白芍离开后,陆靳深拉了拉童翘环在他腰上的手,“放开。” “不放。” “放开!”男人嗓音冷了几度。 童翘在陆靳深怀里摇头,嗓音有些委屈,似乎还带了一丝哭腔,“我真的不想回家,求求你别送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男人嗓音仍旧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童翘放开陆靳深,低垂着脑袋,“那你走吧,我不睡你了。” “……”陆靳深见童翘转身又朝吧台那边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嘶……疼……”童翘痛呼出声。 陆靳深这才发现捏在掌心的手腕上缠了纱布,之前那只手没有,所以他没发觉她竟受伤了,立刻松开了手,“怎么回事?” 童翘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手腕,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这几天被爸爸逼婚的委屈喷薄而出,但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晶莹在眼睛里打转,她抬起头来,硬是逼了回去,然后看向陆靳深,“割腕自杀。” 之后突然笑了,几步走到陆靳深面前,扬了扬手腕,“你今晚不陪我,我或许还会自杀。” 陆靳深薄唇紧抿,眉头深锁的看着童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腔,“我陪你。” 童翘立刻挽着陆靳深的手臂,眼底的委屈瞬间消散,换上满脸得意的笑,“就知道你会心软,走,我们去开房。” 陆靳深,“……” 最后陆靳深还是没拗过童翘,带她去了附近的宾馆。 上楼的时候童翘说她浑身没劲,缠着让陆靳深抱,来到房间,陆靳深刚关门,童翘就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摇晃着没站稳,还好陆靳深及时扶住了她的腰,不然肯定摔地上。 童翘顺势将陆靳深抵在墙上,“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必须对你以身相许。” “我不需要。”陆靳深冷冷拒绝,推开童翘压在他胸口的手。 童翘像块牛皮糖一样又贴了过去,小手搭在陆靳深军用皮带上,空气中传来吧嗒一声响,金属扣解开的声音,“我需要。” 1374,像个男人,我喜欢 陆靳深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天色还没完全亮,为了不吵醒身旁的女孩,他立刻接通了电话,吉纪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老大,我们昨晚抓的那个王大海是方胜天的干儿子,从他嘴里我们撬出了一些信息,他说今天凌晨六点,在南仓码头会有一场毒品交易,要行动吗?” “通知下去,半个小时后部队门口集合。”陆靳深说完这句挂了电话,起床,穿衣服,洗漱,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快,有条不紊。 陆靳深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床上睡得正酣的女孩,深邃凌厉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柔和了不少,“我会对你负责的。”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童翘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伸了伸胳膊,“哎哟,谁打我了?” 胳膊,腿,全身哪儿哪儿都疼。 童翘忍者酸痛从床上坐起来,“嘶……”下面传来异样的感觉,一股被人撕裂的痛在体内蔓延开。 “这是怎么了?”童翘一边嘀咕一边掀开空调被,“啊!这……这……” 童翘望着自己满身青青紫紫的痕迹,吓呆了,还有白色床单上那么醒目的殷红,仿若一朵红色的烟花在她脑袋里炸开,炸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仔细回想昨晚的事。 她从医院逃出来后去酒吧买醉,有个男人说她神经病,然后她将那个男人打了一顿,之后……好像有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劝她离开,她没走,喝了很多酒,再然后…… 那个男人好像带着一群男人来打她,然后那个漂亮女人帮了她? 后来似乎还进来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他们将那些人制服了? 童翘敲了敲沉闷的额头,最后怎么样来着? 她努力回想,脑袋里模模糊糊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一身比挺帅气的作战服,然后长得很帅,可是他具体长什么样童翘怎么也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棱角分明,特别有男人味。 她扬言要睡了他。 然后就是那个她被人撕裂的梦,那个让她疼得尖叫的梦。 童翘呆呆的看着床单上那抹殷红,看来那不是梦,是真的,她和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童翘愣愣的在床上呆坐了半个多小时,才将这些事情消化掉,最后总结出一句话:她睡了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男人! 童翘深深呼出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衣服进了浴室,一边洗澡一边咒骂,“踏马的,这个男人也太狠了,全身没一处完好的肌肤,这是想弄死我啊。” 童翘一边骂着,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不过像个男人,我喜欢。” 童翘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因为这场艳遇,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决定先找到这个男人,然后拉着他去见爸爸,告诉爸爸他们睡过了,这样那场婚事就可以取消了吧。 童翘来到楼下,问柜台服务员,“你好,请问206房间的男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服务员,“天还没亮就走了。” 童翘点头,又问:“那他用什么名字登记的?” 服务员摇头,“没登记,他直接给我看的军用证件。” “好吧。”童翘微微拧眉,“那你有没有看见他证件上写的什么名字?” 服务员疑惑了,“你不认识那位先生?” 童翘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打哈哈,“怎么可能不认识?不认识我能和他随便开房吗?我就随便问问。” “哦。” 童翘抬脚离开,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你这里有监控的吧?”一边问一边抬眸在房顶到处扫视。 服务员,“有。” “监控室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童翘有些激动。 服务员,“不好意思,这关乎客人的隐私,不能给你看。” “我不是想看别人的隐私,我男人一大早走了,没和我说,我想看看他去哪儿了?”童翘闭着眼睛瞎编。 服务员,“不好意思,不行,你可以给他打电话,而且监控上也看不出来他去了哪里?” “……”童翘语塞了几秒,双手合十一脸真诚,“拜托,帮帮忙,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服务员,“不好意思,不行。” 童翘磨了好一阵,服务员都没同意,最后童翘只好离开,她又去了昨晚那家酒吧,白天,那家酒吧没开门。 童翘去商场买了套衣服将病号服换了下来,穿着病号服到处荡,太招摇,也太显眼,现在爸爸肯定到处找她,她得低调。 童翘买了衣服就去吃饭,不知道是没吃早餐,还是昨晚运动过量,童翘特别饿,吃了好多,停下来,撑得不行,她在商场逛荡了几圈消了会儿食后就去了天空之城玩游戏。 玩游戏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了。 童翘从天空之城出来,外面已经霓虹闪烁了。 她随便应付了一下晚餐便去了酒吧,酒吧的服务员对她印象深刻,主动和她打招呼,“你好。” 童翘笑着挥了挥手在吧台前坐下,朝服务员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有点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服务员朝吧台靠近了几步,“什么事?” 童翘没啰嗦,开门见山,“你们这里的监控能给我看看吗?” 服务员笑着摇头,“不行。” “我只是想看看昨晚是谁救了我。” 服务员拧眉,“昨晚的事你都忘了?” 童翘尴尬的笑笑,“忘了。” 服务员想到童翘喝了那么酒忘了也正常,便说:“救你的是一个女人和一群穿制服的男人。” 童翘,“……”这和没说有什么两样?“我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人要知恩图报不是?” 服务员,“不好意思,先不说监控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就算我愿意带你去监控室你也看不到了。” “为什么?” “昨晚这里出事了,警察将监控调走了。” 童翘瞬间焉了,朝服务员摆摆手,出了酒吧,刚走出酒吧门口,看见站在车边的男人,童翘惊着了。 1375,我决定听你的嫁给陆靳深 “爸,你怎么在这里?” 童文斌一脸严肃的走上台阶,拉着童翘将她塞进车内,吩咐前坐司机,“开车。” 童翘偷偷瞧了一眼童文斌,他沉着脸,明显在生气,童翘朝童文斌那边坐了坐,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笑着说:“爸,你可真神,我躲这儿也能被你找到。” “坐好。”童文斌一个严厉的眼神丢过去,“女孩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像什么样子?” “哦。”童翘乖乖坐好,脸上笑意不减,“爸,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别给我嬉皮笑脸,如果是婚事免谈,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童文斌脸上没有往日半分慈爱,有的全是严肃和冷漠。 童翘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眉眼间尽是受伤,她低低的问了一句话,“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童文斌见女儿这副模样,表现出来的冷漠融化了些许,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爸爸年纪大了,不可能护你一世,首长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你嫁给他会幸福的。” “可是他结过婚还有孩子,这样的男人我不喜欢,如果以后他又抛弃我怎么办?” “抛弃你总比让你身陷险境的好。”童文斌脱口而出。 “什么险境?”童翘感觉有些不对劲,“爸,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你别将我推给别的男人。” 童文斌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什么事都没有,陆家有权有势,你嫁过去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 “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就是不喜欢陆靳深。”童翘眼眶泛红,望着童文斌,“你是不是想利用我攀附陆家?然后在这次当选秘书长的时候顺利上位?” 童文斌胸口微微起伏,眼底情绪浓烈,有气愤,有伤心,也有无可奈何。 驾驶座的年叔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小姐,老爷不是这样的人。” “老年开你的车,不用跟她解释。”童文斌语气明显染了怒气,不知道是气自己有苦不能说,还是气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竟然如此想他? 年叔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 童翘委屈得满眼是泪,硬撑着眼帘没让眼泪流出来,转头望向窗外,留给童文斌一个清冷的后脑勺。 回到家,童翘气呼呼的上楼时听见童文斌对夏代云说:“看好她,直到领证前不许放她出去。” 夏代云眉头深锁,“文斌,翘儿什么性格你知道,为何一定要她嫁去陆家?这次割腕自杀,下次还指不定出什么事,你不想要这个女儿了吗?”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再说了。”童文斌眼角余光瞥见童翘上楼放慢了脚步,明显在听他们说话,刻意冷声说:“不管她怎么闹,她都必须嫁给首长,如果她再寻死觅活,直接送去陆家。” “文斌……” “好了,部队有事,我先走了。”童文斌打断夏代云的话,转身出了别墅。 之后童文斌一直在忙,早出晚归,直到一个星期后,他笑容满面的回来对童翘说:“最近首长一直忙于缉毒案,现在这个案子落幕了,他空下来后亲自找我去了办公室,说希望早点和你结婚,但是上面来了一个任务,他要出去,两个月后他回来就娶你。” 童翘瞬间焉了,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没出来,她想过去部队闹,或者将一夜晴的事说出来,可是她又害怕这样会给童文斌惹事。 童文斌的职务是部队秘书,不是普通公司的科长主管,他的职务属于国家级的,弄不好不是失去职位那么简单,也许会丢掉性命。 那个陆靳深是部队首长,童文斌和他已经有了口头婚约,如果陆靳深知道她给他戴了绿帽子,气不过,给童文斌小鞋穿,让童文斌入狱怎么办? 虽然童文斌现在对她狠心无情,但是他到底是她爸爸,以前一直将她当掌上明珠宠着的爸爸,她怎么忍心让他置身险境? 童翘就这样郁郁寡欢的又过了一个星期,这天她不注意看见日历的时候发现自己经期推迟了五天,她例假一向很准时的,该不会和那个男人一夜晴怀孕了吧? 童翘吓得三魂七魄都要散了,迷茫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最后她决定先稳住童文斌答应婚事,然后回樊城找舒心再做打算。 饭桌上,童翘对童文斌说:“爸,我决定听你的嫁给陆靳深。” “真的?”童文斌喜出望外,虽然这桩婚事是他强迫童翘的,但是他更希望童翘能真心和陆靳深好好过日子,不仅能躲避风雨,还能幸福快乐,这样就算他出事了,他也能安心了。 童翘点头,“但是我想回樊城住一段时间,等陆靳深出任务回来了我再回首都和他结婚。” 童文斌想着最近部队事情变化莫测,童翘这个时候离开一阵也好,欣然答应,“行,明天我让你年叔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过去,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下午我就走。”童翘说。 童文斌望着童翘看了一瞬,总觉得这次分别或许没有机会再见了,眼底渐起浑浊,他别开视线,点头,“好。” 饭桌上霎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压抑。 童翘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碗筷,起身上楼,片刻功夫就拎着行李箱下来了,“爸,妈,我走了,住一阵子我就回来了。” 夏代云丢了手里的碗筷,走过去,握住童翘的手,“在学校别捣乱,好好和同学相处。” 童翘嗔了夏代云一眼,撒娇,“妈,我能捣什么乱?我在学校很乖的好不好?” “是是是,你乖,到了给我打电话。”夏代云笑着说。 童翘点头,“嗯。” 童翘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的时候童文斌喊住了她,“翘儿。” 童翘停住脚步,回身,望着童文斌朝她走近,“爸,还有什么事?” 1376,我勾搭你? 童文斌舒展了一下眉头,沉默了几秒,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怪爸爸,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童翘低下头,没吱声,明显嘴上虽然答应了婚事,心里对他还是有气。 童文斌又在童翘肩上拍了拍,叹了一口气,“去吧。” 童翘来到樊城,结果如她所料,真的怀孕了,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还好有舒心陪着,舒心陪着她一起去看了医生,并预约了二十天后进行人工流产手术。 只是这件事还没解决,她和舒心搬进一新小区的第二天早上,她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夏代云说童文斌被人举报了,贪污受贿,人已经被带走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童翘心力憔悴,也是在这时她才明白了童文斌逼她嫁给陆靳深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她之前竟然还误会他是为了自己的职位而出卖她的幸福。 回首都的路上,童翘抱着舒心痛哭了一场。 回到家,夏代云因为童文斌的事担心过度晕倒了,童翘在医院照顾她,舒心帮忙处理童文斌的案子。 童翘觉得舒心是她的太阳,在她最困难、最惹人非议的时候,舒心没有离开她,反而帮她调查爸爸的案子,并成功破案了。 让她在黑暗中得到了救赎。 童翘不敢想象,如果这段时间没有舒心的陪伴,她能否在爸爸被关,妈妈住院,外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的情况下坚强的活下去。 患难见真情,大概说的就是她和舒心这样。 童翘在心里认定舒心以后就是她的亲妹妹,谁敢欺负舒心,她就和那人拼命。 童文斌的事解决后,舒心和霍宴倾回樊城了,童翘留在首都,这次爸爸和妈妈受了不少惊吓,她想多陪陪他们。 同时童翘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做人要有担当,要勇于承担责任,她打算将孩子生下来,事情是她做的,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让孩子去承担责任。 只是现在这件事还不宜告诉爸妈,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童翘不忍心再让他们担惊受怕,而且她也担心童文斌为了她好,会拉着她去打孩子。 童翘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等孩子月份大了,实在瞒不住了再告诉他们,那时候打孩子对母体影响很大,爸妈那么疼她,一定舍不得她遭罪。 童文斌的事解决后,他也不再逼迫童翘嫁给陆靳深了,父女俩说好了等陆靳深出任务回来就一起去见他,将婚事退了。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童翘心情很好,每天不是陪童文斌下棋,就是陪夏代云逛街,然后就是偷偷养胎,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舒服的日子在陆靳深回来后画上了句号。 这天童文斌下班回来,童翘乖巧的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爸,累了吧?我去给你泡杯茶解解乏。” “不用了。”童文斌朝沙发那边走,“翘儿,过来,爸爸有事和你说。” “哦。”童翘在童文斌身边坐下,放下公文包,贴心的给他捏肩,“你说吧,我听着。” 女儿贴心,童文斌满脸欣慰,可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眉头又慢慢皱了起来,“首长回来了,他说明天和你一起去领证,然后尽快将婚事办了。” 童翘手上的动作顿住,拧着眉心说:“这个老男人这么急干什么?我又没同意嫁给他。” “翘儿,明天见到他说话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童文斌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爸,你不会真的要我和他去领证吧?我们不是说好了退婚的吗?你可不能反悔。” 童文斌拉过肩上的小手,转身看着童翘,“不是领证,我和首长约好了明天让你们先见一面,领证的事缓缓再说,他答应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爸爸不会逼你,但婚事是爸爸先提出来的,不管怎么样是我们失信于人,爸爸是希望你和他见面的时候态度好一点,我们毕竟是理亏的一方。” 童翘瞬间松了一口气,“知道了爸爸。” 翌日 童翘拿着镜子仔细又看了看,镜子里的女人眼睑下方有好多雀斑,鼻梁上也有,乍一看上去,真的有点不忍直视。 “会不会太明显了?”童翘兀自嘀咕了一句,然后拿出粉扑往脸上拍了拍,稍微遮了遮那些雀斑,让它们显得自然一点。 老男人连面都没和她见过就答应娶她,一定是觉得她年轻貌美,她就不信,她这副样子去见他,他还会同意和她结婚。 到时候不用她说退婚,对方肯定直接不要她了。 童翘想到这里,笑了,这可是她昨晚想了大半宿才想出来的妙计,还特意对童文斌说了,自己单独去见他,刚开始童文斌不同意,担心童翘捅篓子。 但是童翘再三保证一定好好谈,并且说年轻人一起比较好交谈,多个长辈不好说话。 童文斌这才同意,如果他知道童翘会这样瞎胡闹,肯定不会答应。 童翘收了镜子和粉扑,下车,进入面前的餐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提前约好的包厢。 童翘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包厢里传了出来。 声音挺好听的。 童翘这样想着推开了包厢的门,窗边餐桌旁坐着一个身穿作战服的男人,五官凌厉,轮廓分明,而且这身形……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童翘走过去,“陆靳深?” 陆靳深微微颔首,看见童翘的脸,剑眉轻轻蹙了一下,再无过多的反应,“坐。” 童翘在陆靳深对面坐下,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陆靳深凝着童翘看了片刻,她眼底的迷茫不像作假,那晚的事她都忘了? 陆靳深心底划过一抹失落,但转念一想觉得她忘了也好,那晚的他太过强势,到现在他还记得她在他身下哭泣喊疼的模样,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一切从头开始,挺好。 陆靳深眉峰微敛,“童小姐,你勾搭男人都是用这么老套的方式吗?” 童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我勾搭你?” 1377,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能和你结婚 “嗯。”陆靳深回答得一本正经,那晚她对他可不仅是勾搭,完全是勾.引。 童翘真想将面前这个男人臭骂一顿,太不要脸了,以为当个首长所有女人都会喜欢他?以为有一副好皮囊,她就会被他迷惑?三十来岁的老男人,离过婚还有孩子,有什么值得她去勾搭的? 童翘在心里狠狠鄙视陆靳深,面上却还噙着浅浅的笑,没办法谁让他是爸爸的顶头上司呢,而且她答应过爸爸要好好谈的,“首长大人,吃点什么?” 陆靳深微微蹙眉,“叫我陆靳深。” 童翘好说话的点点头,却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一边翻阅着手里的菜单一边又问:“首长大人,什么口味?” “……我随意。” 童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叫来服务员点菜。 陆靳深听着童翘报出来的菜名,眉头缓缓蹙起,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一瞬不瞬看着童翘满是雀斑的脸,看着看着眼底有缕缕笑意散开,她是有多讨厌这桩婚事?竟然打扮成这样来见他。 童翘察觉对面男人在看她,也不闪躲,反而不动声色将小脸微微抬起了些,方便他打量,对着这样一张脸,她倒要看看他如何看得下去。 童翘觉得她低估了陆靳深的承受能力,从点菜到菜上完,他竟然一直盯着她这张麻子脸,没挪眼,目光直接,坦荡,毫不避讳。 倒是她,被他盯久了有些不自在,他过于专注和安静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脱光了在他跟前,总感觉他似乎知道她脸上的那些麻子是她点上去的。 童翘指了指桌上的菜,打破沉默,“首长大人,菜上齐了,我们吃饭吧?” “好。”陆靳深将视线从童翘脸上收回,看见桌上的菜,几乎每盘都放了辣椒,眉心不由轻轻蹙起,口味重的菜容易上火闹肚子,他经常出任务,不能出差错,所以养成了口味清淡的习惯。 “首长大人是不是不喜欢吃辣?”童翘明知故问。 陆靳深没吱声。 童翘一脸可惜的说:“我特别喜欢吃辣,看来我们俩口味不一样呢,若是结了婚,只怕不太好相处。” 陆靳深看见了童翘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不紧不慢的说:“不管什么口味,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童翘不死心的盯着陆靳深,她来之前特意从爸爸那儿打听了,陆靳深口味清淡,她就不信,他能吃这么重的口味,她点的可都是超辣的。 童翘注视了一会儿,发现陆靳深除了眉头微蹙,再无其它反应,而且吃相还很从容。 童翘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个老男人口味还真重,对着她这副样子这么辣的菜他竟然吃得下去。 “你怎么不吃?不是喜欢吃辣么?”陆靳深放下筷子看向童翘。 童翘觉得这样拐弯抹角没意思,也实在不像她的风格,本以为她这样迂回一点表达,陆靳深能明白她的意思,看来,是她高估了这个老男人的智商。 童翘端坐了一下坐姿,一脸严肃的说:“首长大人,我配不上你,我们之间的婚约取消吧。” 陆靳深不动声色的端起面前的白开水,一饮而尽,口中的辛辣味才稍微缓解了些许,“不行,军人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 童翘非常好说话的说:“你和我爸爸只是口头婚约,又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可以不用当真的,我不会强迫你娶我的。” “我并不觉得被强迫了。” “可是……”童翘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我长成这样带出去你不觉得丢人吗?你可是首长,你手底下那些兵会笑话你的。” “他们不敢。” “……” “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即便长得像只猪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陆靳深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以至于童翘只看见他一本正经的脸,心里气得不行,又不敢表现出来,竟然将她比作一只猪?! 有她身材这么苗条的猪吗? 若不是怕得罪了他,他背地里给爸爸小鞋穿,童翘真想走过去揍他一顿,将他揍成猪头,让他变成名副其实的猪。 哼! 看样子拐弯抹角不行,那就只能单刀直入了。 “首长大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能和你结婚。”童翘雄赳赳的看着陆靳深。 陆靳深眉目深邃的盯着童翘。 童翘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态度立马软了下来,“我男朋友是我在樊城读书交的,我爸爸并不知道,所以才冒昧和你订下了婚约,实在抱歉,我替我爸爸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迁怒他。”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辣味还没褪去,陆靳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拧眉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一口喝干,沉默几秒后开腔,“分了。” 童翘喜上眉梢,“谢谢首长大人成全。” 陆靳深觉得童翘的笑容特别刺眼,“我让你和你男朋友分了。” “啊?”童翘脸上的笑容僵住。 陆靳深一脸严肃的望着童翘,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希望我的太太在外面勾三搭四。” “我不是你太太。” “很快就是了。”陆靳深说完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童翘,“你现在不想结婚,我可以等你。” 男人身高体长,加上他身上隐隐浮动的军人气质,极具压迫感,但是童翘并不是那种畏惧强势的女孩,“可是我根本不爱……” “说话之前掂量一下你能不能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任。”陆靳深眸光微凌,及时打断了童翘的话。 童翘微微怔住,他这是在威胁她吗?是说她会连累她爸爸吗? 陆靳深从童翘的眼中看出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但他不想解释,随她怎么想吧,只要她安安分分嫁给他就行。 童翘看着陆靳深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老男人,拽什么拽?当首长了不起啊,姑奶奶我就是不喜欢你,你能把我咋滴?” 童翘说着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一瞬间柔和了下来,低声嘀咕,“宝宝,别怕,妈妈一定不畏强权,不会嫁给那个老男人,我喜欢的是你爸爸,我一定会找到他,然后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在一起。” 1378,让着你,还来劲了 童翘回到家,童文斌立刻迎了上去,问:“怎么样?首长同意退婚吗?” 童翘一脸诅丧的摇摇头。 童文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不会同意的,前段时间我特意将你和首长有婚约的事宣传出去了,陆家在首都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不管在商界,还是政界,那都是让人畏惧的存在,你现在悔婚,那不是明着打陆家的脸吗?” 童翘拧眉,“爸,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那时候不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陆家的人吗,这样就算我出事了,上头看在陆家的面子上也不敢轻易动你。” 童翘,“……”她还能说什么呢?爸爸都是为了保护她,可是……“爸,我真的不想嫁给他,二婚家庭我嫁过去不会幸福的,我不想将来我的孩子和别人共享一个爸爸。” 童文斌之前是为了护住童翘,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种下下策,现在事情平息了,即便陆家权势滔天,他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女儿,“爸爸知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首长确实有些委屈,你别着急,你现在还没满二十周岁,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无法领证,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容爸爸慢慢给你想办法。” 童翘抱着童文斌的胳膊朝屋里走,“爸,你真好。” “不过在这之前,你千万别得罪他,真的将事情闹僵了就不好办了。” “嗯,我都听你的。” 童翘在家里住了两天就回了樊城,她觉得还是离陆靳深越远越好,加上她肚子一天天长大,也怕被童文斌和夏代云发现。 只是她没想到她都躲到樊城了陆靳深也能阴魂不散的跟过去。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陆靳深和霍宴倾竟然是感情十分要好的朋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本来还打算让杨戟冒充一下她男朋友糊弄一下陆靳深,可是他们认识,也只能作罢。 猝不及防的见面,童翘实在找不到人冒充男朋友,在老男人问她和男朋友分手了没有的时候,她只能哭丧着脸说分了。 然后这条退路断了。 老男人离开之前说她9月25日生日满二十周岁,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单方面决定10月1日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时间一晃而过,9月23日这天舒心和霍宴倾订婚,陆靳深来樊城做客,顺便将童翘一起带回首都,说是受童文斌所托,带她回去过生日。 陆靳深来接童翘的时候车上并没有傅芷蕾,童翘随口问:“你妹妹呢?” “回去了。”陆靳深知道童翘和傅芷蕾不太对付,便安排别人送她回去了。 “哦。”童翘没再多问,傅芷蕾处处和舒心作对,这次竟然还绑架舒心,在童翘心里,针对舒心的人就是她童翘的敌人,没在正好,免得她看见了会忍不住想揍人。 路上,童翘一直正襟危坐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陆靳深发现从上车开始童翘就保持一个姿势,后背挺得笔直,一点都没靠在椅背上,让人看着都觉得累,“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童翘笑笑,“不用,我不困。” 陆靳深继续开车,过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瞥见童翘轻微扭了扭腰和肩膀,那样子感觉像是坐麻了,“靠在座椅上,人会舒服点。” 童翘扭动身体的动作顿住,端坐的姿势保持了两个多小时,她是真的很累啊,可是她不敢往座椅上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往后仰着,肚子会凸显出来,陆靳深眼光又毒,之前在舒心婚礼上还盯着她的腰说她胖了,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虽然这次回去她打算和他摊牌,但是现在她还没做好准备,这么大的事,她心慌。 童翘嘴硬,“没事,就这样坐着挺好。” 陆靳深不知道童翘在坚持什么,明明看着浑身不舒服,却还说没事,不过她既然说没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童翘是被陆靳深叫醒的,她睁开眼的瞬间,吓了一跳,她竟然睡着了,急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还好她是侧身向着窗户这边睡的,瞬间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些反应看在陆靳深眼里,却完全变了味,仿佛他会趁她睡着轻薄她,而她刚才在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没有异样,这是将他当色狼一样防着? 陆靳深立刻沉了脸,嗓音也有些冷,“下车!” 童翘有些莫名其妙,下车就下车,这么凶干什么? 童翘推门下车,站在路边,笑眯眯对陆靳深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一路辛苦……” 砰! 男人倾身过来砰的一下将车门关上了,然后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如利箭般射了出去。 童翘小脸立刻板了下来,朝着陆靳深的车尾冷哼一声,“这男人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无缘无故对我甩脸子,若不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能对你这么和颜悦色?让着你,还来劲了。” 童翘发泄几句转身朝自家门口走,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呲的一声响,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你刚才一个人嘀咕什么?” 舒心拧眉,这男人长了千里眼吗?转过身,却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语气谄媚,“没什么,就是说这一路您辛苦了,连杯茶都没喝就走了,我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陆靳深明知道童翘在骗他,刚他在后视镜里看见她一副横眉怒脸的模样,八成是在骂他,但是现在看见她又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哄着他,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陆靳深发现他挺喜欢看童翘那副想干他,又不敢,只能憋在心里生闷气的怂样。 童翘见陆靳深将车熄了火,推开车门下来,眨巴了两下眼睛问:“您下车干什么?” “你不是希望我进屋喝茶?”陆靳深眉峰微挑。 童翘,“……”天地良心,她真没这么想,难道他看不出来她是在敷衍客气吗? 陆靳深走了几步见童翘没跟上来,顿住脚步,双手插在裤袋里,转头看着她,“怎么,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1379,怪她年少轻狂 没错,就是骗你的!你自觉一点赶紧走吧,别讨人嫌! 当然这话童翘只敢在肚子里说,脸上笑嘻嘻的说:“哪能啊,您里边请。” 两人朝别墅门口走,进门之前陆靳深突然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摊开给童翘看,“这份协议你还记得吗?” 童翘看见纸张上面的字一阵头疼,这是上次他们在度假村立下的协议,两人单挑,如果陆靳深输了,他就取消婚约,如果童翘输了,她就必须和他领证结婚。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将这份协议随身携带。 童翘气得牙根直痒痒,那次明显是这个男人给她设的套,她怎么可能打得过身经百战的部队首长? 怪她少不更事,怪她年少轻狂,才会上了这个老男人的当。 “不记得了?”陆靳深见童翘拧着眉心不说话,又开口问。 童翘打算蒙混过关,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好像忘了。” “忘了么?” “呵呵,陆首长多多体谅,我脑子没您好使。” 陆靳深一边慢条斯理的将协议叠起来一边说:“忘了也没关系,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 童翘,“……” “或者我也可以和你再打一场,帮你恢复一下记忆。”陆靳深说着抬眸看向童翘,“需要吗?” 童翘连忙摆手,“不需要,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又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笑话,她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且不说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现在她四个多月的身孕也不能再轻易和他动手。 “好像?”陆靳深微微挑眉,明显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 童翘笑笑,“不是好像,是确实,确实有这么回事。” “嗯。”陆靳深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这才转身按响了门铃。 童翘对着陆靳深挺拔的背影咬牙切齿,老男人威胁我,谁怕谁? 你有协议,我还有孩子呢,哼! 我就不信你会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陆靳深进门童文斌热情招待,夏代云亲自泡茶,童翘乖乖坐在一旁陪着。 不知怎么聊到婚事上来了,陆靳深对童文斌说:“我和翘儿打算下个月一号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童文斌嘴上噙着笑,语气却有些推迟的意味,“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只要翘儿同意,我们没意见。” 一旁的夏代云也点头附和,“是啊,日子以后是你们俩过,主要还是要你们自己合得来,首长您说呢?” 陆靳深点头,看向童翘,“你同意吗?” 童翘,“……”我说这个老男人进门前翻旧账干什么?又是协议,又是帮她恢复记忆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好你个陆靳深,坏透了,总是冷不丁的套路她。 “怎么不说话?”陆靳深摸了摸童翘低垂的脑袋,一副宠溺的模样,“不愿意?” 童翘抬起头,笑着说:“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只要陆首长以后不嫌弃我就行。” “不嫌弃。”陆靳深大手又在童翘发顶揉了揉才拿开。 夏代云一脸不可置信,之前还死活不嫁的人这会儿态度怎么完全变了?“翘儿,你真的愿意和首长结婚?” 童翘点头,“愿意。”回头她将怀孕的事说出来,只怕不愿意的人就变成陆靳深了,童翘突然有点期待陆靳深知道她给他戴绿帽子后会是什么反应了?火冒三丈,还说怒火攻心? 光是想想,童翘就乐开了花,特么的一直被他坑,这回她也坑他一回。 夏代云一脸不放心,“翘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还是有人……” 童文斌生怕夏代云一担心说出什么让陆靳深下不来台的话,急忙打断她,“代云,你看翘儿高兴着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夏代云还想说什么,见童翘确实低着头在偷乐便不再开口。 陆靳深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傅芷蕾的事情还等着他回去处理。 …… 首长办公室 吉纪进门看见陆靳深破天荒的在发呆,好奇极了,什么事能让他们视工作如命的老大分神?难道最近的传闻是真的?他们老大真的对童秘书的女儿上心了? 陆靳深工作的时候很严厉,容不得一丝怠慢,但是私下里和他们又是关系很好的战友,偶尔也能一起开开玩笑。 吉纪壮着胆子问:“老大,你是不是在想嫂子?” 陆靳深回过神来,冷冷扫了吉纪一眼。 吉纪立刻敛去眼底打趣的神色,一脸严肃的将手中的文件搁在办公桌上,“老大,这些都是等着你批示的文件。” “嗯。” 吉纪转身往外走的时候陆靳深叫住了他。 吉纪又回过身来,“老大,还有事吗?” 陆靳深视线在桌面的日历上扫了一眼,看向吉纪的时候眼中噙着一丝困扰,“生日礼物送什么比较好?” 虽然是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吉纪却立刻听明白了,“老大,今天是大嫂的生日吗?” 陆靳深神情略有些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吉纪瞬间来劲了,一副深知女人喜好的表情说:“这个简单,先送一大束玫瑰花,然后邀请嫂子共进晚餐,最后再送一枚钻戒表白,嫂子一定会很感动得以身相许,完美!” 陆靳深缓缓蹙起了眉头,总觉得童翘不会喜欢这样的方式,但他对这方面完全没经验,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正准备点头,门口传来白芍的声音。 “老大,你别听猴子的,他的方式太俗气了。” 吉纪拧眉,“哪里俗气了?女人不都喜欢鲜花和钻戒吗?” “你追过女人?”白芍眉梢一挑,看着吉纪。 吉纪急忙摆手,脸上闪过一丝闷红,“没有,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都没追过,你怎么知道女人喜欢这些东西?” 吉纪摸了摸后脑勺,“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白芍没再理会吉纪,看向陆靳深,“老大,送礼物不在送什么东西,而在心意,比如说她感冒了,这时候你给她送一盒感冒药和一杯白开水,比送鲜花钻石更让她感动,东西不在贵重,而是你送的礼物刚好是她需要的。” 1380,送你的 陆靳深点头,明显非常赞同白芍的说法。 白芍犹豫了几秒,问:“老大,你真的要和童秘书的女儿结婚吗?” “嗯。”陆靳深应了一声。 “你……”白芍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开口,“爱她吗?” 陆靳深微微蹙眉,爱?这个词他没想过,但是他已经和童翘有了夫妻之实,自然要对她负责,而且他觉得和童翘待在一起很轻松,她直率勇敢,不矫揉造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喜欢可以在第一次见面就要睡了他,不喜欢即便他是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是部队首长,她仍旧想方设法的拒绝他。 这样特别的女孩子,让他不自觉就被吸引了。 “女人就是麻烦,问这个玩意儿干什么?”吉纪扯着白芍的胳膊往外走,“你什么时候见老大对女人这么上心过?我们等着喝喜酒就行了。” 白芍和吉纪走后陆靳深捏着额头思索,童翘最需要的东西?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起身,拿着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 童翘的生日,童文斌说晚上一家人出去吃庆祝一下,童翘没同意,说外面吃不卫生,还不如在家里让保姆做一顿好的。 童文斌晚上下班后给童翘买了一个大蛋糕。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吹蜡烛,许愿,吃晚饭,童翘拒绝了所有朋友的聚会邀请,她现在怀着孕呢,可不能喝酒泡夜店。 童文斌直说童翘长大了懂事了。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童翘接到了陆靳深的电话,“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陆首长,大晚上您找我有事吗?”童翘并不太愿意见他。 “出来。” 嘟嘟嘟…… 童翘撇撇嘴,什么人啊,要不要这么霸道? “首长找你?”夏代云问童翘。 “嗯。”童翘一边起身一边应了一声。 童文斌看着女儿出门,眉眼弯了起来,“婚事退不掉,我觉得愧对翘儿,现在看她和首长处得这么好,我这心里宽慰多了。” 夏代云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我们翘儿吃亏,一个黄花大闺女嫁一个二婚还有孩子的男人,我这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童文斌,“首长人不错,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我在他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不会看走眼的。翘儿的性格你也知道,大大咧咧的,小时候人家女孩子报兴趣班都是舞蹈或者绘画,她偏要报跆拳道,整天喊打喊杀的,哪里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你不也经常说怕没有男人敢要她吗?” 夏代云嗔了童文斌一眼,“我那只是随口说说,你怎么也当真?再说了,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孩子的?感情在你心里翘儿还配不上一个二婚男人?” 童文斌笑了,“我这不是宽慰你吗?在我眼里,谁都配不上翘儿。” 夏代云抿唇微笑,“这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首长虽然是二婚,但不是还有一种说法,结过婚的男人更懂得经营婚姻么?以后或许他会更疼翘儿呢?” “事已至此,但愿吧。” 童翘走出别墅,远远的见陆靳深靠在车旁吸烟,头顶昏黄的路灯弥漫下来,似乎给他笼上了一层金光,他单手插在制服口袋里,另一只手夹着明明灭灭的香烟往薄唇边递,这样修长挺拔的身影,让童翘突然又想起了那晚和她一夜缠绵的男人。 但很快她又甩开了这个想法,她看上的男人有一副铜墙铁壁的身子,霸气冷峻的性格,虽然第一次他没有怜香惜玉,留了她满身的痕迹,但是她就是喜欢这样铁骨铮铮的男人。 男人在床上就应该像在战场上一样,勇猛无敌。 陆靳深虽然也是军人,但是他和他的梦中情人相比差远了。 童翘来到陆靳深面前,笑眯眯的问:“陆首长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陆靳深嘴角咬着烟,挑眉看着童翘。 “能,你想找我随时都可以,我这不是怕您白天日理万机太累了,晚上打扰您休息吗?”童翘发现现在她忽悠陆靳深的本事越来越好了,谎话张口就来,都不用打草稿,果然熟能生巧啊。 陆靳深似乎也对童翘的口不对心习惯了,没理会,转身探进车窗,从座椅上拎了一包东西出来递给童翘,“送你的。” “生日礼物吗?”童翘随口问。 没想到陆靳深“嗯”一声答应了。 童翘有些受宠若惊,“什么东西?” 陆靳深压了一下童翘准备拆开礼盒的手,“回去再看,该怎么用里边有说明书。” “好。”童翘将礼盒拎在手里,“谢谢,让您费心了。” 陆靳深点点头,想起弄这些东西的时候被徐伯伯打趣,现在还有些尴尬,“按时服用,效果好的话我再给你弄。” 童翘点点头,对手里的礼物愈发好奇,按时服用,应该是吃的,难道是美白养颜的东西? “进去吧,我走了。”陆靳深踩灭手里的香烟,转身上了车。 童翘朝驾驶座摆摆手,“路上小心。” 陆靳深点了一下头,启动引擎。 童翘朝别墅走的时候身后传来“生日快乐”四个字,她转身,只看见夜色中陆靳深远处的车尾灯,他说的吗? 夏代云见童翘手里拎着礼盒进门,问:“首长送你的生日礼物?” 童翘点头。 童文斌眼底满是笑意,“看来首长真的将你放在心上了。” 童翘在沙发上坐下,将四四方方的大礼盒放在腿上,开始拆上面的彩带,包得还挺仔细,拆完彩带和彩纸,童翘打开盒盖,一股药香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只见两排用明黄色纸袋包好的东西陈列在盒子里,看着竟然像中药? 夏代云闻到药香好奇的凑过去拿了一包出来看,上面写着:水煎服,日一剂,分两次服。 夏代云眉间瞬间染上担忧,“翘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童翘一头雾水,“没有啊。” 夏代云疑惑了,“没有首长送你中药干什么?” 1381,还没领证就想管我? “我也不知道。”童翘跨着脸,不悦道:“从没见过生日礼物送中药的,这老男人是不是有病?” “翘儿。”童文斌拧眉喊了一声,“你怎么又开始口无遮拦?” “本来就是嘛,我生日,他给我送药,这不是咒我吗?”童翘将腿上的盒子往茶几上一扔。 夏代云看了看童文斌,童文斌也一脸不解,用下巴指了指盒子,“代云,你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别的?” 夏代云弯腰将盒子搬起来搁腿上,找了找,找到一张折叠的白纸,打开,看完后一脸担忧的看向童翘,“翘儿,这纸上面说这些药是治疗月经不调的,你例假不正常吗?” 童翘,“……”她能说她现在怀孕了,不来例假么? 不过老男人为什么认为她月经不调? 童翘猛然想起前几天舒心订婚宴上,陆靳深问她怎么不喝酒,她差点脱口而出说怀孕不能喝酒,不过她及时收住了,后来说特殊时期不能喝酒。 他当时就问她是不是月经不调?还说什么日期不对。 现在想想,她在度假村那次,不能泡温泉也说的特殊时期。 卧槽,这个男人未免太精明了吧? 这也能推算出来月经不调! 夏代云见童翘拧着眉头不说话,以为她是觉得童文斌在场,讨论女人那点事不好意思,于是,夏代云朝童文斌使了一个眼色。 童文斌立刻会意,起身上楼了。 夏代云看着童文斌消失在楼梯口,才开口问童翘,“翘儿,你爸爸走了,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例假不准时?还是经期血量不正常?” 童翘有点无言以对。 夏代云急坏了,“翘儿你说话啊,和妈妈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月经不调对女孩子来说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可能只是经期紊乱,调理一下就好,往大了说可能造成不孕不育……” “妈。”童翘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夏代云的话,“我很正常。” “那首长怎么会送你月经不调的中药?” 童翘扶额,“他误会了,我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而已。” “肚子怎么不舒服了?” “应该是吃错东西了,现在已经好了。” 夏代云脸上的担忧这才褪去,目光触及桌上那些中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肚子不舒服他就贴心的给你送药,看来他真的将你放在心上。” 童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哪有人送礼物送药的?” “我倒觉得他这个举动很好,说明他是一个脚踏实地的男人,鲜花什么的,那些太虚,没什么实际意义,等你到了妈这个年纪,就会知道身边有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有多好,看来你爸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童翘,“……”这样的男人她才不喜欢,关注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一点男儿气概都没有。 陆靳深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举动在童翘那儿非但没加分,还减分了。 不能怪白芍出的主意有问题,只能说童翘和一般的女孩子想法不一样。 …… 十月一日这天,上午九点,陆靳深准时出现在童翘家门口。 而这时童翘还在床上睡懒觉。 “翘儿,快起床,首长来了。”夏代云来到童翘床边催她起床。 童翘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惺忪睡意,“老男人来干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还老男人老男人的叫,难怪你爸爸说你口无遮拦,眼看就要领证了,以后可不能这么胡言乱语,听见没?”夏代云一边将童翘从床上拉起来一边说。 “谁要和他领证啊?”童翘伸了一个懒腰。 “你们约了今天一起去民政局……”夏代云视线落在童翘举起双手露出来的肚子上,说话声停了下来,“翘儿,你的肚子……” “嗯?我的肚子怎么了?”童翘睡意朦胧间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如被人当头一棒,立刻清醒过来,“那个……我……” “你前几天说肚子不舒服,是不是还没好?”夏代云问。 童翘急忙顺坡下驴,“嗯。” “看着有点气鼓气胀,估计消化不良,回头你吃点健胃消食片看看,如果还没好,我就陪你去医院看看。”夏代云说话间将童翘要换的衣服丢给她,脸上并没半点怀疑。 童翘瞬间松了一口气,等夏代云出去了,她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她打算今天向陆靳深坦白一切,过不了多久,爸妈也会知道她怀孕的事,瞒也瞒不了多久了。 只是刚才妈妈明明看见她肚子不正常竟然也没多想,如果知道她怀孕四个多月了,估计要吓坏吧。 童翘洗漱好下楼看见陆靳深坐在沙发上,童文斌正和他在说话,他听见动静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童文斌责备的嗓音也随之飘了过来,“约好九点,你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童翘耸耸肩,想到今天要面对的事,情绪不太高,淡淡道:“睡过头了。”然后看向陆靳深,并没什么诚意的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碍事。”陆靳深礼貌性勾了一下唇角。 “翘儿,快点过来吃早餐。”夏代云在餐厅喊。 童翘站在楼梯口,“妈,我不在家吃了,出去吃。” “行,那你们动身吧。”夏代云觉得让陆靳深一直等着不太好。 陆靳深和童翘一起出了别墅。 陆靳深启动车子,“去哪儿吃早餐?” “仁和楼。” 大约二十分钟后,陆靳深的越野车在仁和楼门口停下。 童翘要了一个包厢,早餐上来后,她问陆靳深,“你不吃点?” “我吃过了。” 童翘点点头,兀自低头吃了起来。 陆靳深坐了会儿,觉得无聊,欣长身躯靠进椅背里,从兜里摸出烟盒,叼了一根烟在嘴角,准备点烟的时候,童翘说:“能不能出去抽?” 陆靳深抬眸,深邃视线落在童翘面上,手里的打火机打着火,又灭了,看了她片刻,他将嘴角的烟拿下来,但并没放回烟盒里,而是搁在餐桌上,手里的纯金属火机在餐桌上轻轻敲击,“还没领证就想管我?” 1382,那晚睡你的男人是我 “不是。”童翘咽了咽喉管,心里有些紧张,握着筷子的手蜷缩了一下才将筷子放下,抬眸迎上陆靳深的视线,“我怀孕了,不能吸二手烟。” 陆靳深瞳孔猛然缩了一下,敲击桌面的动作顿住,整个人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你怀孕了?” “对,我怀孕了。”童翘知道紧张害怕都没用,肚子一天天变大,她想瞒也瞒不住,更何况,她不想和陆靳深领证,所以这件事今天必须摊牌,有了豁出去的决心,反倒坦然了。 陆靳深眼中浮现类似紧张和兴奋的神色,“孩子几个月了?” 童翘拧眉,这是他该有的反应吗?她给他戴绿帽子了,他不是应该拍案而已、勃然大怒吗?怎么反而还关心孩子多大? 难道觉得她在骗他? 童翘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站起身来,手刻意压了压腹部的衣服,让只有一点点出怀的肚子显现出来,“四个多月,我不想欺骗你,所以选择告诉你实话,我很爱孩子的爸爸,所以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去民政局领证。” 童翘后面说什么陆靳深压根没听进去,他脑海里回荡着‘四个多月’这几个字,他仔细算了一下,孩子应该就是那晚他们在一起后怀上的,时间完全吻合。 陆靳深怕自己算错了,紧张得掰着手指又算了一遍,没错,孩子是他的。 童翘觉得陆靳深太反常了,怎么不生气?还有他掰手指头算什么?不会在算她的罪状吧?! 童翘忙说:“这件事和我爸爸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我怀孕他现在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你……你想干什么?” 童翘见陆靳深突然起身朝她这边走来,连忙将身子往座椅里边退,神色慌张的说:“我现在可是孕妇,你别乱来,真的出人命了一尸两命你承担得起吗?” 陆靳深控制着内心那股无以名状的狂喜,深邃目光落在童翘肚子上,伸手想去摸一摸,想感受一下这个小小的生命力。 童翘一把挥开陆靳深的手,整个人退无可退,后背贴在了墙壁上,满眼慌乱,这个男人不会是气得想直接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她打不过他,怎么办?怎么办? 紧急时刻童翘只能吓唬陆靳深,“你别以为你是首长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跟你说我孩子的爸爸也是军人,而且手底下有一大批的士兵,军衔很高的,你若伤害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陆靳深听见‘孩子的爸爸’几个字眸光又深了几分,眼底染上几分兴味望着童翘,“是吗?” 童翘挺了挺胸,“当然。” 陆靳深点点头,见童翘神色紧张,不再逗她,“孩子是我的。” “啊?”童翘没反应过来,误会了陆靳深的意思,“你连别人的孩子也养,你算不算男人?” “……”陆靳深扶额,简单粗暴的说:“那晚睡你的男人是我。” “!!!”童翘眼眸瞪的铜铃般大,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你……你……那晚……是你?” “对,是我。”陆靳深点头。 童翘见陆靳深一脸严肃,半点不像开玩笑,吓懵了,怎么可能是他呢?他和她的梦中情人虽然身形有点像,但是性格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那晚她的梦中情人将她折腾得那么惨,一看就是那种毫无经验,只知道猛干的男人,可是陆靳深都二婚了,还有孩子,怎么可能技巧那么生疏? 而且她的梦中情人应该是那种霸气阳刚的男人,但是陆靳深爱装逼整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还会给她送月经不调的中药,这完全和她想象中的男人不一样啊! 不不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陆靳深似乎看出了童翘的心里想法,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之后将手机递给她。 “什么?”童翘问。 “证据。”陆靳深回。 童翘疑惑的接过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她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站在床边拍的,白色的空调被盖住了她的身子,但是雪白的手臂和两边圆润的香肩露在外面,隐约还能看见她白皙肌肤上的暧昧痕迹。 真的是他! 童翘怒瞪着陆靳深,“你变态!真没想到你堂堂一个首长竟然还有这种嗜好?” 陆靳深不解,“什么嗜好?” “做完事拍照片,还好意思问什么嗜好?等等……”童翘说话间急忙翻开他的手机相册,他不会还拍了什么限制级的视频吧? 他的相册里竟然只有刚才那一张照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前妻照片没有,儿子照片也没有,太没人情味了。 还好没拍视频,不然她一定杀了他! 陆靳深明白过来,剑眉微蹙,拿回手机,“那晚是你缠着要和我拍照,说要留作纪念,我不喜欢照相,你又吵又闹,我实在没办法才给你拍了一张。” 童翘,“……”怔住,回想刚才相片好像她睁着眼睛,还对着镜头笑了,难道真的是她非要拍的? 天啦,她那晚都干了些什么?! 陆靳深看见童翘变化多采的脸,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幽幽道:“那晚你说看上我了,要睡了我,我送你回家,你不回,非要拉着我去开房,开了房就将我压在墙上又吻又摸,还脱我的衣服……” “停!”童翘实在听不下去了,别开头,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那晚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但凡有一点神智一定不会轻薄你。” “怎么,吃干抹净了想不认账?”陆靳深拧眉看着童翘,随即目光下移,落在她肚子上,“还是你想带子我的种嫁给别的男人?” 童翘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了,混账事都是她干的,能怎么办呢? 做错事的人,总是会忍不住的伏低做小。 童翘再没了之前的气势,软声软语的说:“我没说不认账,也没想嫁给别的男人……” “那行,走,一起去将证领了。”陆靳深作势往外走。 1383,锅让她背? 童翘拉住他的手臂,“我没带户口本。” 夏代云知道童翘今天和陆靳深约好了一起去民政局领证,只不过不知道约的具体时间,昨晚夏代云就将户口本放她包里了,不过她觉得今天摊牌后证一定领不成,所以偷偷又拿了出来。 陆靳深脸色微沉,“明知今天领证你不带户口本?” “我之前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你,我以为我摊牌了这婚事就黄了。” “那现在回去拿户口本也不迟。” “我不去。” 陆靳深拧眉,“什么意思?” 童翘看了陆靳深一瞬,实话实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晚是谁……” “那晚我喝醉了,说的话做不得数。”童翘急急打断了陆靳深的话。 “所以你还是不想负责?” 童翘垂下眼帘,撇了撇嘴,低声嘀咕:“明明吃亏的是我,怎么搞得好像你受了很大的伤害一样。” “你说什么?”陆靳深没听清。 童翘直视陆靳深,“我对你的家庭一点也不了解,对你这个人也不了解,你对我也不熟悉,我觉得我们就这样冒然去领证,是对彼此不负责任的表现,到时候结婚后发现彼此不合拍,又去离婚,这不是将婚姻当儿戏吗?” “我不会离婚。” “你不会离婚那你怎么成二婚了?” 陆靳深凝着童翘看了片刻,移开视线,没说话。 童翘见气氛变得尴尬,主动转移了话题,“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相处一段时间试试,以我生完孩子为期限,如果两人相处愉快,我们再结婚,如果不合拍,你不能缠着我,而且孩子要给我,当然了,为了孩子,我会努力试着喜欢你。” 陆靳深沉默了片刻,回答,“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搬到陆家去住。” “不行,我们婚都没结怎么能同居呢?” “你觉得我会饥渴到对一个孕妇下手?” “……” 陆靳深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肚子越来越大,不结婚也不住进陆家一定会惹人非议,而且我们不住在一起怎么相处?再者,你怀孕了,我们不结婚,两边家长面前都不好交代。” 童翘觉得陆靳深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被他坑多了,她有点害怕,“你不会又在给我下套吧?” “下什么套?难道我能像你强睡我一样强睡了你?” 童翘,“……”这个男人真是的有必要一再强调她睡了他吗? “走吧。” “去哪儿?”童翘跟着陆靳深朝包厢门口走。 “搬家。” “这么快?” “我很忙,今天放假,刚好有时间。” “……” 两人来到童家别墅,童翘有点紧张,“一会儿怎么跟我爸妈说?” 突然怀孕四个多月了,爸妈一定会吓着吧。 陆靳深沉默了两秒,“我来说,你配合我。” “行。”童翘下车,跟在陆靳深身侧一起朝别墅走,“你打算怎么说?” 陆靳深抿唇没说话。 童翘撇嘴,又装逼,“你说一下你的想法,我们提前商量好,免得一会儿出岔子。” 陆靳深还是没说话。 童翘默默翻白眼。 夏代云见童翘和陆靳深进门,忙笑着问:“证件都办好了?” 童翘笑笑,看向陆靳深,陆靳深薄唇紧抿,不说话。 夏代云一直看着他们,童翘只好自己说:“没办。” 夏代云蹙眉,“怎么没办?” 童翘又看向陆靳深,陆靳深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完全没打算开口,童翘在心里气得骂娘,踏马的,不是说让我配合你吗?你一句话都不说什么意思?装哑巴呢? 童翘回,“我户口本忘带了。” 夏代云,“我昨晚不是给你装包里了吗?” 童翘,“我昨晚翻东西拿出来忘记放进去了。” 夏代云一脸宠溺,“你这孩子,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你们坐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伯母别拿了,我和翘儿暂时不打算结婚。”陆靳深开腔。 童翘轻呼出一口气,总算开口了,她快撑不住了。 “怎么不结婚了?”夏代云一脸疑惑。 陆靳深说:“翘儿说我们认识时间太短,彼此不太熟悉,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考虑结婚的事。” 童翘,“……”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一个翘儿说?锅让她背? 夏代云本来就觉得两人的婚事定得太鲁莽,这样也好,正合她意,“这样也行。” 陆靳深突然揽住童翘的肩膀。 童翘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挣了挣,可是陆靳深接下来的话让她停住了挣扎。 他说,“翘儿怀孕了。” “啊?”夏代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翘儿怀孕了。”陆靳深又重复了一遍,顺便加了一句,“四个多月了,孩子是我的。” 夏代云差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劈晕过去,膛大眼睛望着童翘的肚子,半天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童翘转头怒瞪着陆靳深,“你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 陆靳深挑眉,“那应该怎么说?” “至少要先铺垫一下啊,吓着我妈了怎么办?” “怎么铺垫?” 童翘,“……”她知道怎么铺垫还用得着配合他? 夏代云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急忙朝楼上喊:“文斌,你快下来,家里出大事了。” 片刻后,童文斌从二楼书房出来,看见大厅的陆靳深和童翘笑着打招呼,“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靳深微微颔首。 童文斌一边下楼一边问神色震惊的夏代云,“一惊一乍的,家里出什么大事了?” “翘儿怀孕了,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夏代云说。 童文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爸,你小心点。”童翘惊呼出声。 童文斌及时抓住扶手稳住了身体,目光落在童翘肚子上,“怀……怀孕了?” 童翘点点头,噔噔磴的跑上楼去扶童文斌。 童文斌和童翘一起下楼,忍不住再次问:“真的怀孕了?” “嗯。” “四个多月了?” “嗯。” “孩子是首长的吧?” 1384,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是我的。”回话的是陆靳深。 童文斌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童翘不高兴了,“爸,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外面还有别的男人似的。” 童文斌脸色一凌,“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爸爸这不是担心你们吗。” 童翘耸耸肩,没作声。 童文斌下楼后,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下来就是喜悦了,“我要当爷爷了,幸福来得猝不及防,搞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说完看向夏代云,“代云,你要赶紧添置一些小孩子的衣物了,这都四个多月了,转眼就要生了。” 夏代云却没有童文斌那么高兴,反而愁眉苦脸,“两孩子证没领。” 之前她是希望两孩子多相处再领证,可是现在孩子都四个多月了,还处什么?赶紧领证才是关键啊。 童文斌看看陆靳深又看看童翘,“怎么没领证呢?” “翘儿说两人不熟悉,要多处处。”回话的是夏代云。 童文斌板下脸看向童翘,“你这不是胡闹吗?孩子都有了还不熟?” 童翘,“……”她该怎么回答?说她喝醉了酒硬睡了陆靳深,然后睡完不想负责?说出来爸爸会打死她的吧? 童文斌见童翘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想到什么看向陆靳深,笑眯眯的问:“首长,是不是你不愿意娶翘儿?” 童翘急忙向陆靳深递眼色,眼里明晃晃的写着:拜托,帮帮忙! 陆靳深无视童翘乞求的视线,“不是,我随时都愿意。” 童翘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将陆靳深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个男人果然靠不住! 童文斌看向童翘,脸上的笑意褪去,冷着脸问:“翘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童翘撇撇嘴,“爸,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你向来可是最宠我的。” “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童文斌一脸严肃,“说正事,既然在一起了,又有了孩子,为什么不结婚?” “您别怪翘儿,这件事她经过我同意了,她还小,可能还想多玩玩,没关系,我等她。”陆靳深适时开口。 童翘,“……”踏马的,谁想玩了?什么锅都让她背,虽然是她不同意结婚,但是,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态度吗?没担当! 夏代云递给童翘一个斥责的眼神,然后笑眯眯的看向陆靳深,“首长,翘儿不懂事,实在抱歉,还好你做事稳重,不和她一般计较,翘儿有你这样宠着她,是她的福气。” 童翘,“……”靠,连我妈也被这个老男人收买了! 陆靳深浅浅勾唇,“你们以后喊我靳深就好,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夏代云和童文斌连连点头称是。 童翘,“……”谁踏马的和你是一家人?这个老男人太不要脸了! 陆靳深又说:“我和翘儿商量好了,虽然暂时不领证,但是她先搬到我那儿去住,我想好好照顾她和孩子。” 童文斌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还是你想得周到。” 童翘,“……”这还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爸爸吗?继而将视线看向夏代云,“妈,你……” “我这就去给翘儿收拾行李。”夏代云说着起身上楼了。 童翘,“……”她还指望他们挽留一下她呢,怎么一个个巴不得她走呢?太伤她的心了。 收拾好东西,童文斌帮忙将行李箱放进陆靳深车子的后备箱里。 童翘拉着夏代云的手,依依不舍的说:“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夏代云嗔了童翘一眼,“瞎说什么呢。” “那你怎么不留我?” “你长大了,迟早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妈妈不能阻止你开展自己的幸福生活。” 童翘,“……”欲哭无泪,她幸福吗?她不爱这个男人啊。 夏代云拍拍童翘的手背,虽然那么说,可还是红了眼眶,养了20年的女儿要离开了,她怎么舍得呢?“妈妈会经常去看你的,乖,在陆家好好生活,妈妈希望你幸福。” 童翘见夏代云要哭,不想让她难过,抱住她,哄她,“好了,我都知道,我会幸福的,你和爸要好好的。” “嗯。” 车上,陆靳深见童翘耷拉着脸望着窗外,问她,“舍不得?” 童翘揉了揉发涩的眼窝,转头斜了陆靳深一眼,“才没有。”想起刚才在童家的事,童翘怒火中烧,望着陆靳深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你刚才怎么什么锅都让我背?” 陆靳深微微蹙眉,明显不赞同童翘的说法,“我怎么让你背锅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本来就是你不愿意去领证,我没说你睡了我不负责任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 童翘嗤笑一声,“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不客气。” 童翘嘴都快气歪了,“这个时候你应该站出来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哪有让一个女人背锅的道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陆靳深转头看了童翘一眼,“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那晚体会得还不够深刻?” 童翘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你……无耻!” 陆靳深见童翘气得脸蛋红红,浅浅勾了一下唇角,嗓音柔和下来,“别动气,对孩子不好。” “你不惹我,我能生气吗?”童翘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陆靳深沉默了几秒,压低嗓音说:“我只是不想在你爸妈心里留下不负责任的形象,如果我睡了你,孩子都有了,却不愿意和你结婚,那我得有多渣?” “是,你现在不渣了,哄得我爸妈都向着你了,我就变成了贪玩不负责的女人。” 陆靳深眼底隐隐浮现一丝笑意,感情这女人在吃她爸妈的醋?“我是新女婿自然要留一个好印象,你是他们的女儿,无论你多贪玩,他们都可以理解,更不会怪你。今天他们之所以都向着我,只是希望对我好了,你去陆家后,我能对你更好,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你能在陆家生活得更好。” 童翘一下子没了声,眼底的酸涩感又上来了,不想在陆靳深面前掉泪丢面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冷飘飘的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1385,充满火药味 陆靳深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等他和童翘到家的时候,林姨已经收拾好房间,做好午饭等着了。 林姨是陆靳深妈妈的一个远房表亲,从小就在陆家做事,是看着陆靳深长大的,看待陆靳深像亲儿子一样,所以将童翘也当儿媳妇对待,格外亲切,这让童翘少了一些陌生感,心里踏实多了。 行李箱拎上楼,童翘准备收拾,林姨不让她动手,“少奶奶,你怀有身孕,要多休息,这些琐事我来就可以了,你可是四周看看,熟悉熟悉环境。” 少奶奶这个称呼童翘听着颇为不习惯,“林姨,我和陆首长还没结婚,您还是喊我翘儿吧。” 林姨温和笑笑,“行,那你先在楼上看看,一会儿就下楼吃饭了,吃了饭我带你在别墅周围都转转。” “好,谢谢林姨。” 童翘出了自己的房间,左边是主卧,她推开门站在门口没进去,房间装修灰白格调,房中央的大床上被子叠成整整齐齐的豆腐块,沙发上没有杂乱的东西,茶几上放了几本书,都整齐的摞在一起,还有一份折叠整齐的报纸放在最上面,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处处透着军人的严谨,这应该是陆靳深的卧室。 这间卧室旁边是一个小型卧室,壁纸贴的海蓝色,差不多一米五的木制小床,一个小书桌,书桌上面放了一个卡通小台灯,这应该是陆靳深儿子的房间。 想到陆靳深已经有儿子了,童翘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随手翻了一下书桌上的书,上面一笔一画的写着陆子谦三个字,字体看着有点刻板,可以看得出来是小孩子的笔迹,这应该是陆靳深儿子自己写的名字。 他儿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写了,可是…… 童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低声呢喃:“宝宝,妈妈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有人会和你一起分享爸爸,你愿意吗?” “她以后多了一个哥哥疼她,你应该高兴。”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童翘回头就见陆靳深从门口进来,听见他那句话,童翘心里更不得劲,闷闷道:“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 陆靳深停住脚步,深邃视线凝着童翘。 童翘移开目光,转身朝房间门口走,路过陆靳深的时候,他拉住了她的手臂,他问:“你不愿意和我领证是因为我有孩子?” 童翘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不喜欢藏着掖着,“对,不仅是孩子,连你是二婚我也很介意,我希望我的男人是干干净净的,而不是别的女人用过的二手货。” 陆靳深握着童翘的手紧了紧,眸色一瞬间也深了很多,“我很干净。” “干净孩子哪来的?” 陆靳深望着童翘沉默了下来。 童翘挣了挣手,“你放开我。” “孩子这点很抱歉,我无法改变,你也必须接受。”陆靳深说完放开童翘率先出了房间。 童翘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胳膊,愤愤嘀咕,“你说接受我就接受?生完孩子我就走人,你能把我咋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靳深接了一个电话,吃完饭他就出去了。 下午童翘睡了一个午觉,她以为到了陌生环境她会睡不着,没想到意外好眠,起床后林姨给她切了些水果,吃了水果林姨陪着她一起在别墅周围转转。 四点半的时候,林姨去幼儿园接陆子谦。 童翘回房给舒心打电话,打算将她的近况向舒心报备一下,只是电话打了几通都没人接,一直说不在服务区,童翘忍不住嘀咕:“去哪儿了?难不成和霍宴倾去太空旅游了?” 舒心电话打不通,童翘又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说自己在陆家挺好,让他们放心,夏代云在电话里连连说好,可是声音却有些哽咽。 童翘不喜欢这煽情的场面,安慰夏代云几句后便挂了电话,她按了按酸胀的眼睛,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她下楼看电视。 童翘调了一个警匪片看得正起劲,门口传来动静,她转头看过去,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门口换鞋,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领口别着一个小领结,两个小肩带挂着藏青色过膝裤子,白色运动袜包着笔直的小腿,一双黑色圆头小皮鞋亮锃锃的,波波头,粉雕玉琢的小脸,可爱极了。 他身后林姨拎着小书包也在换鞋。 这个应该就是陆靳深的儿子陆子谦,童翘想着以后要在一起相处好几个月,还是打好关系比较好,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起身朝门口走,笑眯眯的打招呼,“你就是陆子谦吧?长得真漂亮。” “虚伪。”陆子谦斜了童翘一眼。 童翘,“……”嘿,这孩子……她这是在夸他好吗? 林姨,“子谦,不能这么没礼貌,快叫阿姨。” “我不喜欢她。”陆子谦小脸冷冷的,稚嫩的童音酷酷的。 “子谦,你怎么说话呢?” 童翘笑着说:“林姨,没关系,第一次见面,小孩子会抗拒很正常。” 陆子谦换好鞋哒哒哒的朝屋里走,路过童翘的时候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腿,“别挡道。” 童翘,“……”她怎么了?为什么她感觉这小屁孩对她敌意很深。 林姨忙问:“翘儿你没事吧?” 童翘摇头。 “真是不好意思,子谦以前不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可能在学校不开心了,你别放在心上,小孩子一会儿就好了。” 童翘笑笑,“没关系。” 林姨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就进厨房准备晚餐。 童翘走回沙发坐下,电视早已被陆子谦调成了动画片,他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童翘,见她靠在沙发上也在看动画片,拧着小眉毛说:“大人看动画片,你幼不幼稚?” 稚嫩的嗓音充满火药味。 童翘忍了忍心里的小火苗,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我其实比较喜欢看警察叔叔抓坏人的电视,但是你要看动画片阿姨便只能陪你一起看了。” “别想我会给你看你喜欢的电视,以后我在家里客厅的电视就是我的,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陆子谦霸道又冷酷的说。 1386,我讨厌你,你走 如果陆子谦是个大人,童翘早就一掌呼了过去,可惜他不是。 忍,大人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童翘扯了扯唇,“没关系,你喜欢看你看好了,阿姨无所谓。” 陆子谦两条小眉毛开始打结,“我看电视不喜欢有人打扰。” 童翘磨了磨牙,“什么意思?” “你走。”陆子谦冷冷的说。 童翘的手微微蜷缩又放开,压制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尽力软声说:“我不说话,不会打扰你的。” “你这个女人脸皮怎么这么厚?”陆子谦一脸不悦,“我嫌弃你,你看不出来吗?” 童翘咽了咽冲到喉咙的怒火,硬挤出一抹笑,“看出来了,你为什么嫌弃我?” “嫌弃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童翘嘴角的笑已经完全挤不出来了,“我觉得需要。” “看你不顺眼行了吧?” 嘭! 童翘身体里的小宇宙彻底爆发。 她一把抢过陆子谦手里的遥控器,一边调台一边说:“小屁孩,让着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你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你不顺眼呢?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电视我先看的,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陆子谦抿着小嘴瞪着童翘,小胸脯一起一伏的,鼻子呼呼直冒气。 童翘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歪头看着他,“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没等陆子谦回答童翘自己说:“像一把开了的水壶,腾腾的往外直冒热气。” “遥控器给我。”陆子谦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童翘眉头一扬,“不给,一点礼貌都没有,阿姨得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敬长辈。” “你是坏女人,我才不要你教,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童翘敛去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问:“我哪里坏了?” “你抢我的爸爸你就是坏女人,我讨厌你,你走。”陆子谦说着小身板从沙发上滑下来,拖着童翘的胳膊往外拉。 童翘坐着不动,嘴角又勾起一抹浅笑,“臭小子就你这点力气还想拉动我?” 陆子谦使尽力气,小脸憋得通红,童翘仍旧未动丝毫,还笑眯眯的说:“小子,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坐着,一会儿我高兴了或许会给你放动画片。” 陆子谦小腮帮气鼓鼓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头顶仿佛快冒烟了,那气急败坏的小模样童翘觉得特别可爱,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他红通通的小脸蛋,“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和平共处好不好?” 童翘的手刚伸过去,陆子谦肉乎乎的小手一下将她的手拍开了,然后扑到她身上,小拳头一边朝她身上招呼小嘴一边愤怒的说着:“坏女人,坏女人……” 陆子谦的高度刚好够到童翘的肚子,猝不及防被他打了几拳后,童翘握住了他的小手腕,四五岁的孩子力气说大不大,但是他用了力,尤其打在童翘肚子上,那力道说小也不小。 这会儿童翘是真的生气了,脸沉了下来,嗓音也冷了几分,“臭小子耍无赖是不是?再乱打信不信我打你小屁股?” 陆子谦用力甩着手腕,可怎么也甩不开,气得小眼睛通红,在地上直蹦达,“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告诉爸爸你欺负我,让他将你赶出去。” 刚开始童翘觉得陆子谦只是一个小孩子,让让他,哄着他就好了,可是听听他说的话,和所作所为,分分钟能将人气死。 这哪里是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分明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小魔头。 童翘觉得她应该和他好好理论理论,“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我哪里欺负你了?” 陆子谦哪里听得进童翘的话,小手一直甩不开,急了眼,抬起小腿就开始朝童翘小腿上踢,“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小魔头你还来劲了是不是?”童翘一手握着陆子谦两只小手腕,将他拉着趴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啪的一下打在他小屁屁上。 童翘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并没真使劲。 陆子谦一下如发了狂的小兽,在沙发上剧烈挣扎起来,他觉得他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侵犯,从小到大陆靳深虽然对他很严厉,但是从来没打过他的屁股,“坏女人,我要和你拼了……” 一大一小在沙发上‘打’了起来。 林姨在厨房烧菜,油烟机的声音,炒菜滋滋的声响,还有客厅电视机里的声音,交汇在一起,盖过了一大一小的打闹声,所以她压根不知道外面正发生一场‘大战’。 陆靳深和盛雨菲进门的时候,童翘正在‘蹂躏’陆子谦的波波头,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被童翘弄得乱糟糟的,她正笑嘻嘻的嘲笑陆子谦,“小魔头,阿姨给你弄了一个爆炸头,可帅了!哈哈哈……” “子谦。”盛雨菲没想到进门会看见这样一幕,鞋子都顾不得换,一脸惊慌的跑了进去。 童翘听见声响,转头,就见一个秀丽端庄的女人朝她奔来,下一秒,陆子谦就被那个女人拉走抱进怀里。 盛雨菲一脸焦急的在陆子谦身上到处摸,那模样仿佛童翘虐待了她儿子,“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应该去接你放学的。” 陆子谦看见门口正在换鞋的陆靳深,躲在盛雨菲怀里就嚎啕大哭起来,“妈妈,这个女人打我,我不喜欢她,你让她走好不好?” 童翘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这个小魔头刚才还小老虎似的和她斗呢,怎么转眼变成弱鸡了?还哭上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能演吗? 盛雨菲看了童翘一眼,眼神有些责备也有些无奈,之后一边给陆子谦整理鸡窝头一边轻哄,“子谦乖,别乱说话,阿姨这么大个人怎么会打你呢。” “怎么回事?”陆靳深走过来,拧眉问。 童翘这才发现陆靳深也回来了,“我……” “爸爸,她打我屁股,揪我头发,我讨厌她,你将她赶走好不好?”陆子谦从盛雨菲怀里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蛋,打断了童翘的话。 1387,有没有一点二婚男人的自觉性? “子谦,别乱说话。”盛雨菲拧眉喝了陆子谦一句,然后看向陆靳深,语气温和,“许是两人闹着玩呢。” “妈妈,不是的,她真的打我……” “好了,又不听话是不是?”盛雨菲脸色微沉。 陆子谦瘪着小嘴,哭得一抽一抽的,黑葡萄般的眼睛里都是委屈的泪水,可怜巴巴的望着陆靳深,带着哭腔喊:“爸爸……” 陆靳深看了童翘一眼,之后看向盛雨菲,“你带子谦上楼。” “好。”盛雨菲一脸贤惠的点点头,然后摸着陆子谦的头说:“一身汗,妈妈带你去洗澡。” 盛雨菲牵着陆子谦朝楼梯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陆靳深,“子谦顽皮不懂事,你别责备童小姐。” 陆靳深点了下头,看向陆子谦,语气严厉,“将眼泪擦了,哭哭啼啼像什么男人?” 陆子谦乖乖用手背将眼泪擦了,然后和盛雨菲一起上楼了。 童翘此时有种在看戏的感觉,直到陆靳深问她,她才回过神来。 他问:“说说怎么回事?” 童翘脱口而出,“戏演完了?” 陆靳深剑眉微蹙,“什么戏?” 童翘耸耸肩,“没什么,你儿子不听话,我替你教训他。”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替我教训他?”陆靳深眸光深深的看着童翘。 童翘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了两秒,身子往沙发里一靠,“反正我没欺负他,倒是他进门就开始欺负我。” 陆靳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你说他欺负你?” “就是他欺负我,进门就对我夹枪带棒,仿佛我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陆靳深俊脸微沉,“好好说话。” 童翘看了陆靳深一眼,别开头,明显不高兴了,“你爱信不信,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不喜欢,我可以走,反正没人欢迎我。” 陆靳深盯着童翘没出声。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厨房滋滋的炒菜声清晰的传了出来。 童翘坐了一会儿,越想越气,小的对她莫名敌意很深,大的又向着小的,才来就这么堵心,她又不是受气包,干嘛要在这里给自己添堵? 童翘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门口走,“我回去了。” 陆靳深拉住她的手腕,“回哪儿?” “当然是我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是,这里是你家,我姓童,不姓陆。”童翘甩了甩手,甩不开,“放开我。” “好了,别闹了,我又没说你,你生哪门子的气?” “谁闹了,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你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子置气不觉得丢人吗?” “……”童翘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话,是啊,她可不是在和一个小孩生气吗?可是……“他不是普通的小孩。” “那是什么样的小孩?”陆靳深揽着童翘的肩,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弯腰,视线与她平视,“他比别人多一个鼻子,还是少一个眼睛?或者他有三头六臂?” “你……” “嗯?” 童翘觉得这样被陆靳深看着浑身不得劲,关键是他这张脸太具诱惑性,她看着容易心跳不稳,挥开他的手,“强词夺理。” 陆靳深在童翘身旁坐下,习惯性掏出烟盒和火机。 童翘拧眉,“以后当着我的面不许抽烟。” 陆靳深怔了一下,童翘怀孕了,这一点他总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将烟盒火机又揣回兜里,“知道了。” 童翘,“……”这么好说话? “离开的话以后不要轻易说,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是一个孩子的母亲。”陆靳深低沉的嗓音响起。 童翘撇撇嘴没吱声。 这时林姨做好饭从厨房出来,看见陆靳深笑着说:“靳深回来了?” “嗯。”陆靳深抬眸看向林姨的方向应了一声。 “那我准备开饭了?”林姨问。 陆靳深点头,想起什么,说:“多加一副碗筷,雨菲来了。” “……哦”林姨看了一眼童翘才应声。 “我上楼换身衣服。”陆靳深起身。 童翘别开头,“你换你的衣服告诉我干什么?” 最后童翘还是没走,真为了个小孩离开,显得她心眼多小似的,她童翘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吃饭的时候,盛雨菲细心照顾陆子谦的同时也不忘给陆靳深夹菜,完全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模样,饭桌上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感觉让童翘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这种感觉很不爽。 童翘撂下筷子,“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桌上一众人莫名其妙的看向童翘。 童翘直视盛雨菲,“你和陆靳深已经离婚了,对他这么好干什么,当我隐形的吗?” 然后又看向陆靳深,“还有你,有没有一点二婚男人的自觉性?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如果我哪天带个男人在你面前秀恩爱你看着能爽?” 陆靳深一脸愣怔,“秀恩爱?” 林姨是旁观者,陆靳深不明白,她可看得透彻,赶紧帮忙解释,“靳深,翘儿的意思是雨菲给你夹菜这件事,一般夫妻之间才会有这种默契,当然了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比如你进门雨菲给你拿拖鞋,给你接外套,等等这些比较亲密的举动都是夫妻之间才有的。” 童翘给林姨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看向陆靳深,“明白了?” 陆靳深点点头,这么多年盛雨菲一直这么对他,他一直不知道这是夫妻之间该有的举动,他以为这是朋友之间最基本的关怀,“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以后我只吃你给我夹的菜。” 童翘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陆靳深,“这次原谅你,下不为例。” “好。”陆靳深薄唇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深邃视线望着童翘,“那你给我夹菜?” “……”童翘很想回一句‘你不会自己夹吗?’,但是她刚说了不让别人给他夹菜,她自己又不夹,显得有点无理取闹,视线在餐桌上扫了一眼,夹了一块红烧带鱼给陆靳深。 “靳深不吃带鱼。” “爸爸不吃辣椒。” 盛雨菲和陆子谦几乎同时出声。 1388,你是不是傻?过敏还吃? 以前餐桌上不会有辣菜,但是陆靳深特意吩咐了林姨,童翘爱吃辣,让她问一下童翘喜欢吃什么菜,然后菜里稍微放一点辣椒调味。 “不吃带鱼是什么毛病?”童翘看着陆靳深问,“这菜里就放了一丁点辣椒你也不能吃?” “能吃。”陆靳深神色淡淡的将碗里一块带鱼往嘴边送。 盛雨菲一脸焦急的喊了一声,“靳深,你对鱼……” “好好照顾子谦吃饭。”陆靳深出声打断盛雨菲的话。 盛雨菲的脸像调色盘似的,变化多采,最后看向童翘,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快得没有一丝痕迹。 林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看盛雨菲又看看童翘,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也该让雨菲知道她和靳深已经离婚了这个事实,就是靳深要遭罪了。 林姨当下就放下碗筷进了厨房。 吃完饭,盛雨菲一脸担忧的看着陆靳深,“要不要我去医院……”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陆靳深淡淡打断盛雨菲的话。 盛雨菲脸像吃了苍蝇似的难看,但很快她又恢复一派优雅,“行,那我回去了。”说完朝陆子谦招招手,“子谦,到妈妈这儿来。” 陆子谦跑到盛雨菲面前,依依不舍的说:“我要妈妈留下来陪我。” 盛雨菲看了一眼陆靳深,后者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她弯腰摸了摸陆子谦的脑袋,柔声哄他,“妈妈明天还要上班,住这里来不及,等妈妈休息了再过来陪你好不好?” 陆子谦一脸认真的伸出小拇指,“拉钩。” “好,拉钩。”盛雨菲和陆子谦小拇指缠着小拇指,拉完钩,盛雨菲又摸了摸陆子谦的脑袋,“要乖乖听爸爸的话,还有……” 盛雨菲顿了一下,看向童翘,“别给阿姨惹麻烦,阿姨肚子里有小宝宝,你不能再顽皮了知不知道?” 陆子谦低着头,不哼声,明显十分不高兴。 “子谦。”盛雨菲板下脸,佯装生气的喊了一声。 陆子谦不情不愿的点点小脑袋,“知道了。” “真乖。”盛雨菲低头在陆子谦额头上亲了一下,“再见。” 陆子谦摆摆手,“妈妈再见。” 盛雨菲走后,陆靳深上楼了,陆子谦坐在客厅一边看动画片一边玩玩具。 林姨吃饭的时候进了厨房就一直没出来,不知道在忙什么。 童翘闲着没事,便帮着收拾碗筷,她不会做饭,以前和舒心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舒心做饭,她收拾洗碗,所以这事干着特别顺手。 林姨见童翘端着碗筷进房间忙放下手里的活去接童翘手里的碗筷,“哎哟,你怎么动手了?快放着快放着,别管了,一会儿我去收拾。” 童翘笑笑,“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忙吧,我来洗碗。” “不用,我这儿马上就好了,别说你怀着孕,就是没怀孕这些事也不能让你做。” “真没事,做饭打扫我不行,就洗碗还可以。” 林姨看着童翘的眼神满是喜爱,这姑娘坦率又实诚,饭桌上她不高兴了竟然当面直接说了出来,这会儿也直言自己只会洗碗,不会做饭打扫。 这样直来直去的姑娘倒是让人喜欢的紧,不像盛雨菲表面看着优雅大方,什么都会,可是弯弯绕绕的心思多,而且洗碗这种事以前盛雨菲从来不做,只会在陆靳深在家的时候很贤惠的下厨给他烧菜。 “你若真的想帮忙就帮我将这砂锅里的药送给靳深吧?”林姨说着将紫砂锅里已经熬好的中药倒出来。 童翘闻见药味,蹙了蹙眉,“陆首长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 林姨盯着童翘看了几秒才说话,“靳深对带鱼过敏,吃了过后浑身长红疹,加上刚才的带鱼又带辣味,这会儿只怕他正难受着呢。” “啊?”童翘惊呼一声,“他对带鱼过敏?” “嗯。” “那他为什么还吃?” “因为是你夹的啊。”林姨眉眼间染上笑意。 童翘,“……”这男人有病吧?不过她为什么心跳有点快? 童翘端着药上楼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才推门进去。 推开门,陆靳深坐在办公桌旁低头看文件,他头也不抬的问:“林姨,药凉了吗?” “放凉水里晾过了,刚刚好。” 陆靳深听声音不对,抬起头来,“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童翘将药放在办公桌上,目光触及陆靳深微开的领口里是一片红色疹子,甚至脸上也有些发红,“你是不是傻?过敏还吃?” 陆靳深一直在看文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此时身上痒得不行,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药一口喝尽。 童翘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完那晚黑糊糊味道极其难闻的药,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吃药。 小时候她生过一场大病,喝了大半年的中药,给她喝出了心理阴影,现在她闻着药味就难受,所以她生日陆靳深给她送药,她才那么不高兴。 童翘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奶糖递给陆靳深,“给你。” 陆靳深剑眉微蹙,“干什么?” “含着啊,这样嘴里就不苦了。”童翘以前每次喝药都要闹腾一阵,后来童文斌想到一个办法,每次她喝完药他都会给她一奶颗糖,糖的甜味淡化嘴里的苦味。 “我不需要。” 童翘将糖衣剥了,将白白的奶糖递到陆靳深薄唇边,“给你你就吃,矫情什么,张嘴。” 陆靳深深邃视线落在童翘白皙手指上,可能是长期和电脑接触的缘故,她的手指特别纤长,很好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奶糖啊?快张嘴。”童翘没好气道。 陆靳深张嘴将奶糖含进嘴里,唇自然而然会碰到她的手指,浑身像闪过一阵电流,脑中瞬间浮现那晚他亲吻她身体的画面。 童翘浑然未觉自己一个好意的举动会引得某个男人心思荡漾,“下回别逞强了,搞得我都快有负罪感了,明明是你自己吃下的,我又没逼你。” 1389,她是正牌她怕谁? 陆靳深别开视线,不看她,压下心里旖旎的思绪,“我那时候如果不吃,你会高兴?” “当然不高兴了,你前妻在桌上看着呢,我夹的菜你不吃,我多没面子。”童翘想也不想的回答。 陆靳深浅浅勾唇,点了下头,“所以我是为了给你面子才吃的。” 童翘,“……”这是将她的负罪感坐实啊,这个男人……真特么坏! “以后别动不动就说离开。” 童翘看着陆靳深,“这算是为我的负罪感买单?” “如果这样你能答应的话,你可以这么理解。” 童翘沉默了几秒,“我答应你,我这个人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了,扯平。” 陆靳深听见‘别人’两个字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心,“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童翘看着陆靳深肌肤上的红疹,忍不住说:“都这样了,还工作什么,不能休息一下?” “你关心我?”陆靳深眉梢微挑,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切,我吃饱了撑的吗?干嘛要关心你?”童翘端着空碗转身出了书房。 陆靳深继续工作,药喝下去没那么快见效,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股瘙痒太难忍受。 …… 三天后陆靳深的妈妈陆美华出差回来了,她来看了童翘,知道童翘怀孕的消息很高兴,只是大概因为她常年身居高位的缘故,整个人透着一股女强人的干练和严谨,即便高兴,也只是眼底噙笑,眉眼稍稍柔和了些。 不过童翘倒是很喜欢陆美华,觉得她身上颇有种女兵英姿飒爽的味道。 陆美华嘱咐林姨好好照顾童翘,没待多久就匆匆离开了,她是从机场直接来的这儿,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处理。 时间一天天过去,陆子谦每天都会和童翘抬杠、斗智斗勇,但是只要有大人在场,他又会很收敛,表现出一副乖巧被欺负的模样。 童翘气得咬牙切齿,但她并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她就不信了,她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屁孩,于是别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几场两人的‘决斗大赛’。 林姨对这一大一小也很无奈,经常被他们搞得哭笑不得。 陆靳深很忙,早出晚归,有时候周六周天都不能休息,而且还经常出去执行任务,有时候一离开就是十天半个月,但是他只要空下来就会陪着童翘,不过多半是拉着童翘散步,说多运动,对母体和孩子都好。 陆美华隔三岔五会过来看童翘,孕妇补品和小孩子将来要用的东西她每回都会买一些过来,不过因为忙,每次都只待一会儿就离开。 盛雨菲还是会经常来陆家刷存在感,但她选的时机都很恰当,陆美华不在,陆靳深在家。 只是上次童翘在饭桌上那么说了一顿后,陆靳深特别注意和盛雨菲之间的距离,倒是盛雨菲这个女人脸皮太厚,仿佛完全不知道她已经是过去式。 童翘觉得盛雨菲肯定对陆靳深旧情难忘,而且还想借着孩子重新复合,只是她从来不说出来,每次都以陆子谦妈妈的身份和陆靳深套近乎,或者周末趁着陆靳深在家,拉着他带着陆子谦一起出去玩,然后会假装很大方友好的问一下童翘去不去? 童翘知道盛雨菲只是随口一问,压根没打算真让她去当‘电灯泡’,当然了,在童翘眼中盛雨菲才是电灯泡。 可是童翘偏偏不如她的意,每回都说去,看着盛雨菲脸上挂着笑,眼底藏着细细绵绵的针,童翘心里就特别高兴。 小样,斗白莲花她有的是招,在这宅斗、宫斗、豪门斗影视剧遍地开花的年代,没吃过猪肉,难道她还没见过猪跑吗? 不过童翘的方式和电视里那些隐忍的女主不一样,她不隐忍,不管什么明着来,看着不爽了说出来,走得太近了直接拆开。 她是正牌她怕谁? 刚开始童翘觉得这样斗起来挺有意思的,尤其看着盛雨菲讨不到好,暗地里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觉得特别痛快,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童翘开始厌烦这样的明争暗斗。 无止境的斗,让她觉得很疲惫,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觉得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家。 以至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心里对陆靳深产生的那么一点好感,也被这些争斗覆盖了起来。 现在她只想赶紧生孩子,然后带着孩子离开,做回以前那个恣意潇洒的童翘,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天,童翘挺着大肚子从楼上下来,林姨将早餐端到餐桌上。 童翘吃早餐的时候发现林姨一直在唉声叹气,便问她,“林姨,你怎么了?家里有事?” 林姨摇头,“我是担心子谦。” 童翘喝了一口牛奶,随口问:“小魔头不是去学校了吗?你担心他什么?” 林姨在童翘对面坐下,“子谦学校今天有亲子活动,靳深本来答应陪他去,但是部队临时有任务,去不了。” “让盛雨菲去不就行了。”童翘说。 “雨菲公司有事抽不开身。”林姨轻轻叹了一口气,“早上我送子谦去学校的时候,他一直低着脑袋不说话,到学校门口我才发现他眼睛通红,八成是躲着偷偷哭了。” 童翘喝粥的动作顿住,随即勾唇笑了起来,“林姨你想多了,小魔头除了在陆靳深面前装无辜欺负我的时候会假哭,平时我打他屁股都不哭,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哭呢?” “唉……”林姨又叹了一口气,“翘儿,你将子谦想得太坚强了,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你不知道,学校经常会搞亲子活动或者文艺汇演什么的,靳深和雨菲都忙,几乎从不去参加,有一回我提前去学校接子谦,正好碰见他们搞活动,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难不成有人欺负他?” 林姨点点头。 “什么,真有人欺负他?!”童翘当即将手里的牛奶往桌上重重一搁,仿佛自己孩子被人欺负了气得不行。 1390,你怎么能进男厕所? 林姨看见童翘的反应,眼底划过一丝欣慰,其实她一直知道即便童翘天天和陆子谦‘开战’,其实她还是很关心陆子谦的。 只是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有些细碎琐事做得不周到,哄小孩也不太会,不会像别的女人说漂亮话或者买玩具哄小孩子开心。 但是上次陆子谦发烧,童翘比谁都着急,挺着个大肚子愣是守在陆子谦身边一整夜。 而陆子谦对童翘的态度也慢慢发生了改变,虽然他现在每天还是会表现出一副很嫌弃童翘的模样,但是看着陆子谦长大的林姨知道,陆子谦已经开始慢慢喜欢童翘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日久见人心吧。 “林姨?”童翘见林姨说着说着不说了,着急,喊了她一句。 林姨回过神来,继续说:“我去学校接子谦的时候亲子活动还没结束,操场上气氛热烈,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小孩子也都由家长陪着,有的正在做活动,有的窝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只有子谦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观众席的最角落里,红着眼睛看着大家说笑。” 一向顽皮捣蛋打也打不哭的小魔头,孤单寂寞、偷偷哭泣时是个什么样子? 那画面,童翘只是想想,心口就一阵揪紧的疼,“然后呢?谁欺负他了?” 童翘说这话时不知道她眼里表现出来的疼爱有多浓烈,仿佛林姨告诉她是谁欺负了陆子谦,她立马就要杀到学校去找那个人算账。 林姨浅浅笑了一下,“倒也不算欺负,就是有小朋友取笑子谦没人管、没人陪,说他爸爸妈妈不爱他,然后我看见子谦偷偷跑去洗手间哭……哎,翘儿,你去哪儿?” 童翘风风火火的朝门口走,头也不回的说:“学校。” 林姨急忙跟了上去,拉住童翘,“这可不行,亲子活动人多,你去了不安全,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童翘拧眉,“林姨,怎么你也和陆靳深一样将我当纸糊的?我没那么脆弱,不信,我耍一套拳法给你看。” “别别别。”林姨急忙按住作势要动作的童翘,“你强大,强大行了吧?” 童翘撇撇嘴,“我本来就强大,你怎么说得这么勉强?” 林姨,“……” “好了,你别担心,我去学校了。” 林姨拉着童翘的手臂不放,“你去学校也没用,你挺着这么大个肚子也做不了亲子活动啊。” “……我去那儿坐着也比将小魔头一个人丢在那里好。” 最后林姨还是没劝住童翘,让她去了,不过走之前,童翘可是在林姨面前做了保证的,不参加亲子活动,只是陪坐。 林姨安排司机送童翘去的,她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午饭还没准备,现在不比以前,童翘是孕妇,不能饿着她。 童翘到达学校,吩咐司机在门口等她,她向门卫说明一下来意,并问了中3班举行亲子活动的地址,然后进了校门,直接朝教学楼前边的操场走去。 童翘来到操场活动好像才刚刚开始,老师正带着耳麦在前面讲话,在强调纪律,让小孩子好好待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身边,管住自己的小嘴巴,然后就是踊跃参加活动什么的。 童翘在家长和小孩区域找了个遍也没看见陆子谦的身影,她突然想起林姨说陆子谦躲在洗手间哭的事,找一位家长问了一下洗手间的位置,然后扶着腰快步朝那里走去。 童翘远远的听见男洗手间那边传出陆子谦染了哭腔的愤怒嗓音。 “我爸爸会来的,他只是去抓坏人了。” 接下来就是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骗子,活动都已经开始了,你爸爸不会来了。” “我不是骗子。” “你就是,经常骗人说你爸爸妈妈很爱你,可是每次搞活动都不见你的家长来,还有家长会也都是你家保姆来参加,你就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你胡说,你胡说……” “你干什么?你敢打我,我就告诉我妈妈……” 童翘想也不想的冲进了男洗手间,看见陆子谦正抓着一个胖乎乎小男孩的外套,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子谦,放手。” “童翘?”陆子谦红通通蓄了泪水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童翘走到陆子谦身边,拉开他的小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动手知道吗?打架是不对的。” 陆子谦被童翘看见自己流眼泪觉得很丢人,抬起小手将眼泪一抹,别扭的转开了头。 童翘勾唇笑了一下,揉了揉陆子谦柔软的头发,之后看向面前胖乎乎的小男孩,“小朋友,同学之间要互相关爱,不能取笑和嘲讽,知道吗?” 胖男孩看见大人虽然有些拘谨,但看得出来应该是被家里娇惯坏了,这会儿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梗着脖子说:“我说的是实话,陆子谦本来就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童翘揽着陆子谦的小肩膀将他往她身旁带了带,“谁说他没人疼了?我们全家人不知道多疼他。” 胖男孩仰着脑袋问童翘,“你是陆子谦家的保姆还是佣人?” “都不是。”童翘回答的时候能感觉到陆子谦紧张又渴望的视线,她低头迎上他的视线,大手揉着他的发心,笑着问:“我是妈妈对吗?” 小孩子到底不太会隐藏情绪,随着童翘这句话问出口,陆子谦水润的眸子瞬间闪闪发光,不过小脸上却染满了羞涩,小手紧紧拽着童翘的衣摆点了点头。 童翘心口一片柔软,她看向胖男孩,柔声说:“小朋友,以后不能取笑同学知道吗?” 胖男孩脸色通红,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瞪着童翘。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声:“壮壮……” 胖男孩立刻朝门口跑了出去。 童翘微微弯腰想说什么,陆子谦率先开了口,“你怎么能进男厕所?” “我……” “真丢我的人。”陆子谦丢给童翘一个嫌弃的眼神,转身一脸傲娇的朝门口走。 1391,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很酷? 童翘,“……”这个小屁孩明明很高兴,却还装成一副很嫌弃她的样子,真是和某人一样,爱装逼。 童翘浅笑着跟了上去,刚出洗手间就见一个身材臃肿一身名牌的女人脸色难看的站在走廊望着他们,而她身旁站着的正是刚才在洗手间嘲笑陆子谦的胖男孩。 “妈妈,就是他们欺负我。”胖男孩小手指着童翘和陆子谦。 女人几步走到童翘面前,语气不善,“是你欺负我儿子?” 童翘微笑着说:“这位太太你误会了,我没有欺负你儿子,倒是你儿子私下里嘲笑……” “我儿子从里面出来就哭了,你一个大人竟然欺负小孩子,也不嫌丢人。”女人不耐烦的打断童翘的话。 童翘本来听林姨说之前有人欺负陆子谦就很生气,可是真的看见是小孩子,又不忍心责备,毕竟年龄小,不懂事,大人哪能真的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会儿这个女人蛮不讲理的气势将童翘压在心里的火气全引了出来。 她低头问陆子谦,“以前经常取笑你的人是不是他?” 陆子谦没回答,轻轻扯了扯童翘的衣摆,他觉得童翘不是他妈妈,他心虚,小声说:“我们回去吧?” 童翘看见陆子谦眼睛里明明有委屈却还竭力隐忍着,这哪里是平时那个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陆子谦? 陆子谦她欺负可以,别人碰他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别怕,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童翘心疼的摸了摸陆子谦光滑的小脸蛋。 陆子谦听见这句话,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不想在童翘面前哭的,可心里的委屈爆发出来,他怎么也忍不住,算了,不管了,丢人就丢人吧。 “是他对不对?”童翘肚子太大,弯腰很艰难,但她还是弯着腰,一手托着肚子,一手给陆子谦擦眼泪。 陆子谦哭着点头。 “怎么,欺负人了还想恶人先告状吗?”女人冷哼一声。 童翘直起身子,眸光微冷,“恶人先告状的是你们,你儿子欺负我儿子,我不找你算账,你还有脸站在这里等我?” “你胡说八道……” “小孩子之间互相打闹本属正常,可是如果大人不好好教育反而一味纵容,这就是大人不对,我说刚才你儿子怎么那么蛮横无理,看见你我算明白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女人顿时怒火冲天,手指着童翘说:“你……你……” “用手指着别人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回家好好教育孩子,小孩子都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别将自己身上的恶习传染给下一辈。还有,你家的孩子是你的宝贝,我家的孩子也是我的心头肉,所以我不希望以后再看见你儿子欺负我儿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童翘冷冷说完牵着陆子谦朝前走。 女人脸色青白交错,胸口一对大波起伏剧烈,明显气得不轻,她扯住童翘的手臂,“你给我站住,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说我。” 童翘清冷的视线落在女人肥胖的手掌上,“放开,别在孩子面前拉拉扯扯。” “怎么,你怕了?”女人得意一笑。 童翘嗤笑一声,“我童翘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怕这个字,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欺负我儿子。” “你……你……” “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还不放手?”童翘目光一凌。 童翘身上透着一股男人的英气,沉了脸还是很吓人的,女人下意识就松了手。 童翘和陆子谦来到操场找了位置坐下,陆子谦偷偷瞥了童翘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童翘好笑着看向陆子谦,“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很酷?” 陆子谦撇撇嘴,“才没有,我以为你会打那个女人。” 童翘怔了一下,其实她刚才确实想朝着那个女人臃肿的脸挥一拳来着,但是陆子谦在旁边,她不能将他教坏了,所以她忍住了。 童翘伸手戳了一下陆子谦的脑门,“小孩子家家不能动不动就打人,这是不对的,记住了?” 陆子谦耷拉着脑袋不哼声。 童翘又问:“你记住了没?不能和同学打架。” 陆子谦委屈巴巴的看着童翘,“可是他一直欺负我。” “他欺负你,你可以告诉老师。” “才不要。” 童翘摸了摸陆子谦的脑袋,“你觉得刚才那个阿姨怎么样?” “讨厌。” “她为什么讨厌?” “……就是讨厌。”孩子太小,不太会用形容词,只会用喜欢和讨厌来表达他对一个人的态度。 童翘想了想说:“你是不是觉得她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还特别没有素质?” 陆子谦急忙点头。 “如果我和她动手,我就和她变成一样的人了,我们要做一个懂文明讲礼貌的好孩子,你要做一个小绅士知不知道?” 陆子谦鼓了鼓腮帮子,“由着别人欺负就是绅士?” 童翘,“……”扶额,她是真的不太会教导孩子,这个时候该怎么说呢? 按照她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还之。 若是放在大人的世界里,刚才那事,童翘会直接用拳头解决问题。 这时,前面老师说亲子活动开始。 童翘看见有几对家长牵着孩子已经上去了,老师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条红布,口里说着游戏规则,“家长用红布将自己的一条腿和孩子的一条腿绑在一起,然后站在起点的位置,等我的口令,我喊开始后,你们一起朝终点跑,最先跑到终点的算赢,比赛采取淘汰制,前三名会有精美小礼品送哦。希望家长带着孩子踊跃参加,这次活动不仅可以训练孩子的配合能力,让他们知道团结和合作的重要性,也可以检验出家长和孩子的默契程度哦。” 童翘跃跃欲试,转头看向陆子谦,“要不要去参加?” 陆子谦视线在童翘圆滚滚的肚子上扫过,摇头,“我才不去,幼稚。” 童翘,“……” 活动如火如荼的进行,一拨又一波的家长带着孩子去参加比赛。 1392,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 当童翘看见刚才在走廊碰见的那个女人牵着那个胖男孩上场时,再也坐不住了,拉了一下陆子谦的小手,“走,我们也去。” 陆子谦摇头,“不去。” “由着别人欺负不还手是弱懦,但打架也是不对的,可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还击,你想不想还击?” 陆子谦来了兴趣,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童翘,“想。” “你看?”童翘伸手指了指已经站到场地上的那对母子,“他们也参加了,你说如果我们就站在他们旁边,然后胜过他们,他们会不会气炸?” 陆子谦一脸兴奋的点点头,可视线扫到童翘的肚子,小脸又暗淡了下来,“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不能参加活动。” “没关系。”童翘伸手蹂躏了一把陆子谦的头发,“我每天和你打架都没问题,跑几步路算什么?” 陆子谦还在犹豫。 “还是你对自己没信心,觉得我们胜不过他们?”童翘开始使用激将法,此时她早已将对林姨的保证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只想好好给陆子谦出气。 “才不是,我们肯定比他们厉害。” “那就走吧,相信我,就算挺着大肚子,我们照样甩他们一条街,一定将他们气得七窍生烟。” 陆子谦到底是小孩子经不起刺激和诱惑,立刻重重点头,将小手伸进童翘掌心,两人一起上台了,就站在胖男孩右边。 女人看见童翘脸上立刻浮上怒气,嗓音讥诮,“挺着个大肚子还好意思上来丢人现眼,现在的人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童翘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淡淡道:“你一身肥膘只怕比我这肚子里的孩子还要重吧?谁丢人现眼还不一定呢,一会儿悠着点,别将身上的肉甩下来了。” 女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她最恨别人说她胖,怒瞪着童翘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老师发红布的时候见童翘是孕妇,而且一看就七八个月了,微笑着说:“你这么大肚子这种活动还是别参与了吧?” 童翘笑笑,“老师,没事,我在家里经常锻炼,而且这个活动量并不大,我可以的。” “老师,人家想参加就让她参加呗,这也是爱孩子的表现不是?不然她孩子在旁边光看着多可怜啊。”胖男孩的妈妈阴阳怪气的说。 老师犹豫了一下见童翘很坚持,将红布递过去的时候不忘叮嘱,“那你们慢一点,重在参与,名次什么的不重要。” “好。”童翘点头,将红布递给陆子谦,“小魔头,你来绑,我蹲不下去。” 陆子谦乖顺的接过红布,可是眉头却皱得紧紧的,他很想帮童翘,可是他不会绑,他现在连鞋带都不会系呢。 老师反应过来,忙说:“我来吧。” 陆子谦脸上立刻露出甜甜的微笑,“谢谢老师。” 很快,这一组十对成员准备完毕。 开始之前,童翘朝陆子谦伸出了拳头,“小魔头,加油,别给我丢人啊。” 陆子谦抬起小拳头在童翘拳头上碰了一下,出乎意外没和童翘抬杠而是非常暖心的说:“不赢也没关系,你一定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小宝宝。” 童翘心口一热,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陆子谦嫩滑的小脸蛋,“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 陆子谦一脸嫌弃的摸了摸被童翘捏过的小脸,板着小脸说:“讨厌,说了多少次了别捏我的脸。” 童翘轻笑出声,眼底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臭小子变脸可真快,不过还是这样我比较习惯。” 陆子谦,“……”别扭尴尬中。 这时老师开始喊口令,“各就各位……” 陆子谦急忙扯了扯童翘的胳膊。 “怎么了?”童翘问。 陆子谦朝童翘招招手,“耳朵凑过来。” 童翘见陆子谦一副着急又神秘的模样,扶着肚子微微歪头,“什么?” “一会儿听我口令,我喊1,一起出绑在一起的脚,我喊2,就出我们分开的脚。” 童翘眼中浮现赞赏,可已经来不及夸奖了,因为老师已经喊了开始。 两人默契的一起出绑在一起的脚,第一步顺了,后面按照陆子谦的口令两人走得还算不错,走了几步,适应下来,童翘抢过喊口令的权利,加快了喊口令的速度,两人慢慢从走变成了小跑。 有些家长和孩子没走几步就因为步伐不统一跌在一起。 但也有些默契不错的家长和孩子,有两对父子跑在童翘和陆子谦前面,还有一对母子和他们不相上下,而这对母子就是那个胖男孩和他的妈妈。 童翘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有这样的默契度,仔细一听竟然听见他们口里喊着“肉,鱼。” 喊肉的时候一起出腿,喊鱼的时候分开出腿。 童翘,“……”这两人到底有多喜欢吃肉? 眼看快要到终点了,童翘加快了速度,每组只能选出前三名,然后参加复赛,前面已经有两队父子达到终点了,可不能输给这个胖女人。 女人也急了,一急就有些慌,一慌,步伐就乱了,眼看两人要倒地,她故意朝童翘那边倒去,瞬间将童翘和陆子谦撞倒了,而她,摔倒后马上扶着儿子起来,跑向终点。 童翘想爬起来继续跑,奈何肚子太大,起来的速度慢了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到达终点。 陆子谦倒是不关心结果,只是一脸担忧的望着童翘的肚子,“童翘,你没事吧?” 童翘气得咬牙切齿,“我没事,她肯定故意撞我们的,哼,太卑鄙了。” “陆子谦妈妈你没事吧?”老师吓得脸色发白的跑了过来。 童翘不好再说什么,笑着摇头,“没事。” 老师瞬间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子,解开了童翘和陆子谦两人脚上的红布,然后体贴的扶着童翘去旁边休息。 童翘坐下呼吸还是很重,看得出来还在生气。 陆子谦想安慰童翘,说输赢无所谓,她能陪他参加亲子活动他很开心,但又怕童翘说他煽情,而且他心里也觉得这么和童翘说话很别扭,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1393,血 “我去厕所。”童翘对陆子谦说了一句后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陆子谦看着童翘气呼呼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放心,抬起小短腿跟了过去。 童翘小便完提裤子的时候发现裤裆有些红,心里咯噔一下,提到一半的裤子急忙又褪了下来,仔细看,血,竟然真的是血。 刚才她摔倒的时候肚子确实疼了一下,但她光顾着生气了,忽略了那点小痛,这会儿看见血,童翘才真切感受到,原来肚子一直有点磨磨难难的小胀痛。 孩子不会有事吧? 童翘吓得脸色煞白,急忙穿起裤子,步伐凌乱的朝洗手间门口跑,跑的太快,没注意脚下有水,脚底一滑,险些摔倒在地,还好童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旁边的洗手池。 不过身体大幅度的又震动了一下,肚子的疼痛感更加强烈,下面好像也突然流出一股热流。 童翘吓坏了,不敢再乱动,捂着肚子靠在洗手池上,想找人借个手机给陆靳深打电话,她怀孕后为了防止辐射,手机并没带在身边。 可是这时候大家都在操场参加活动,洗手间一个人都没有,童翘在洗手池缓了会儿才慢慢的朝门口走。 童翘出门看见陆子谦等在门口,急忙又挺直了脊背,她不想吓着他,朝他的小背影笑道:“你站在女洗手间门口干什么?” 陆子谦被童翘取笑,小脸立刻红了,一双乌黑的眼睛四处乱瞟,“我……我上厕所。”说完生怕童翘不相信,一副尿急的模样捂着小裤裆转身朝男洗手间那边跑。 童翘浅浅勾了一下唇,心里暖暖的,她知道陆子谦应该是关心她,故意跟过来的。 陆子谦在洗手间里意思意思下了点小雨滴,出门却看见童翘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摸着肚子,微弯着腰,神情似很痛苦,急忙跑了过去,“童翘,你怎么了?” 童翘笑了一下,苍白的脸色映衬得她的笑容有些虚弱,“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不想走,你能不能去老师那儿借手机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陆子谦感觉童翘在骗他,她的样子不像没事,视线望着童翘的肚子,黑葡萄般的眼里满是害怕和慌乱,“童翘,是不是你刚才摔倒的时候小宝宝受伤了?” 童翘摇头,“没有,去给爸爸打电话吧,我在这里等你。” 陆子谦转身朝前跑,跑进了离洗手间最近的教室里,转眼搬着一把和他差不多高的椅子出来,那应该是老师的座椅,他搬的有些吃力,小脸都涨红了,但是那双小短腿却迈得很快。 他将椅子放在童翘身旁,“你先坐着,我现在就去给爸爸打电话。” 然后转身飞快朝前跑。 陆子谦一边跑一边擦眼泪,跑到操场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作战服,身形高大挺拔,格外显眼,他应该刚到,站在最外围。 陆子谦朝那个身影飞奔而去。 陆靳深正在寻找童翘和陆子谦的身影,突然被人扯住手往外拉,他低头,见陆子谦眼睛通红,满眼是泪,心猛然一惊,即便陆子谦因为跑得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但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一边跟着陆子谦走一边问:“去哪儿?” 陆子谦小手朝洗手间的方向一指,陆靳深拔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洗手间的方向跑。 陆靳深在童翘面前停下,跑得太急,胸口欺负剧烈,气息微喘,“你怎么……坐这里?” 童翘吃惊,陆子谦刚跑出去一会儿,陆靳深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人坐火箭来的吗?但是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她最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童翘神色慌乱的看看陆靳深,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我刚才摔了一跤,下面流血了……你干什么?” 陆靳深面色凝重的弯腰去抱童翘。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 “闭嘴!”陆靳深冷喝一声,眉头满载寒霜,脚步急促朝前走。 童翘被他吼得身子微颤了一下,恐惧、害怕、委屈各种情绪袭上心头,眼眶瞬间热了。 下面出血她也吓坏了好吗?短暂等待的这几分钟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她脑子里总是浮现孩子会不会就这样没了的想法。 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快八个月了,她们一起呼吸,一起睡觉,最近孩子在她肚子里活动也愈发频繁,肚皮时常被撑得老高。 她仿佛能想象到孩子伸着小手和小腿在她肚子里伸懒腰的画面,孩子早已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现在出问题了,她比谁都担心,他不安慰她,怎么见面就吼她? 太过分了! 陆靳深见童翘真的乖乖不说话了,低头看了她一眼,她微垂着眼帘,长而卷翘的睫毛上隐有水雾,在眼光的照射下那抹晶莹仿佛投射进他的心底,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很疼。 刚想说点什么,陆子谦跑了过来,“爸爸,童翘没事吧?” “有我在,不会有事。”话是回答陆子谦的,可是陆靳深的视线却落在童翘面上。 黑色路虎一路疾驰向首都第一人民医院。 路上,童翘双手一直来来回回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在心里说:宝宝,别怕,不会有事的,妈妈一直陪着你。 陆子谦坐在童翘身边一直低垂着脑袋,小手将自己的小西装搅得变了形。 陆靳深一边开车,不时透过车内后视镜观看后座的童翘。 车内很安静,气氛有一种令人沉闷又窒息的压迫感。 童翘推进检查室之前,陆子谦紧紧握着她的手,哭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童翘……对不起……你别有事……我害怕……” 童翘摸了摸陆子谦毛茸茸的小脑袋,强挤出一抹微笑,“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怂?我只是进去例行检查,没事,别怕,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陆子谦一个劲的点头,金豆豆也一个劲的猛掉。 “翘儿……”陆靳深微微启唇,想说什么,童翘却已经别开了脸,看向护士说:“进去吧。” 1394,童翘舌根被陆靳深缠得发麻才反应过来 检查室门口,陆子谦拉了拉陆靳深的袖子,打着哭腔问:“爸爸,童翘和小宝宝不会有事吧?” 陆靳深大手插在裤袋里,掌心的烟盒被他捏变了形,他低头看着陆子谦,“不会,你告诉我,童翘为什么会摔跤?” 陆子谦瘪着小嘴一边抽泣一边说:“都怪我不好……童翘是为了帮我出气……才摔跤的……” 陆靳深没听明白,牵着陆子谦在旁边的等待椅上坐下,按住他的小肩膀,拧着眉心,语气严肃,“将眼泪擦了,不许哭,好好将事情说清楚。” 陆子谦乖乖将眼泪擦了,深吸了几口气,哭声停了下来,可还是时不时打哭嗝,他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虽然叙述不太清楚,但是到底说出了个大概。 陆靳深沉默了下来。 陆子谦见陆靳深绷着脸不说话,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爸爸,你惩罚我吧?” 陆靳深转头,看见陆子谦眼里满满的都是自责和害怕,他抬手拍了拍陆子谦的小肩膀,“别害怕,她们不会有事的。” 没多久,检查室的门打开了,陆靳深急步走了过去,“医生,我太太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有惊无险,母子平安,不过从现在开始到生产之前孕妇一定要好好休息,最好能卧床静养。” 陆靳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许多,点头,“谢谢。” 医生笑笑,“不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孕妇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你随我一起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陆靳深,“好。”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看着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叔叔,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医生微笑着点头,“可以,你和护士阿姨一起陪你妈妈去病房吧。” “谢谢叔叔。”陆子谦跑进了检查室。 陆靳深办好住院手续来到病房门口,房内童翘正和陆子谦在说话。 “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童翘明知故问。 “才没有。”陆子谦不承认。 “明明有,不信你去洗手间照镜子。”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怎么这么烦?” “关心我就关心我嘛,又不丢人,干嘛不承认?” “我才不关心你,我最……”以前张口就来‘我讨厌你’四个字,这会儿陆子谦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什么?” “没什么?” “最喜欢我对不对?” “才没有。” “口是心非。” “童翘,你很烦呢,生病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不能,我得将你现在这模样拍下来,太可爱了。” 陆靳深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童翘正佯装找手机,她看见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立马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刚才热闹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陆子谦转身看见陆靳深喊了一声,“爸爸。” 陆靳深点了下头,走到陆子谦身边,“去走廊玩会儿。” “哦。”陆子谦乖乖出了病房。 陆靳深在陆子谦刚坐的椅子上坐下,望着童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说:“生气了?” 童翘不哼声。 陆靳深薄唇若隐若现勾了勾,刻意压沉嗓音,“你胆大包天跑去参加子谦的亲子活动还有理了?” 童翘以为陆靳深会道歉,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她,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窜。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童翘气不过,转过身来,怒瞪着他,“是,我没理,我吃饱了撑的要去参加你儿子的亲子活动,我摔跤,我受伤都是我活该……” “翘儿。”陆靳深拧眉打断童翘的话,“我不许你这么说话。” “你说不许就不许?我凭什么听你的?”童翘眼睛里的泪终究没忍住流了出来,“你走,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陆靳深起身,弯腰伸手想去给童翘擦眼泪。 童翘挥开他的手,“我让你走,你听不懂人话吗?” 陆靳深剑眉微蹙,“翘儿,别闹了……” “我闹?”童翘冷笑一声,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会将那个人所有的不好全都联想起来,现在的童翘就是这样,“你前妻三天两头来家里闹你怎么不说?陆靳深,我不跟你过了,这种乱七八糟的日子老娘厌烦了,等我出了院我立刻搬出陆家,什么狗屁约定,我不想遵守了,我现在看见你就烦,很烦,很烦……” 陆靳深俯首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病房里充满控诉的声音嘎然而止。 童翘瞪大眼睛望着突然靠近的俊脸,惊得完全忘记了反应。 陆靳深趁着童翘吃惊小嘴微张的时候,探进她的口腔,吮吸她嘴里的清甜,除了那晚一夜纵情,之后他再也没深入品尝过她的味道。 童翘舌根被陆靳深缠得发麻才反应过来,推开他,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陆靳深棱角分明的脸上立刻显现几个鲜红的手指印,他眉目深深的望着童翘,“你真下得去手。” “谁……谁让你吻我的?” 陆靳深凝视了童翘几秒,抬手准备去给她擦鬓角的泪。 童翘以为陆靳深想打她,急忙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你想干什么?” 陆靳深握住童翘的手腕将她的手拿开,“你以为我想打你?” 童翘没说话,但是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我没你狠心,我下不去手,也舍不得。”陆靳深说话间温热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 “你活该。”童翘别开脸,离开他的碰触,说话声音却明显小了下来。 陆靳深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收回,将身后的椅子往床边扯了一下,坐下,“医生说你以后要多卧床静养。” 童翘,“……” “回家后别出门了,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交代林姨去做。” 童翘转头看向床边的男人,“陆靳深,你是真听不懂人话,还是装傻?我刚说过了,出院后要搬出陆家。” 陆靳深剑眉微拧,目光从童翘的眉眼滑过,落在她唇上。 童翘仿佛看懂他眼底的意思,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陆靳深你再敢吻我一下试试?” “你再敢说一句离开试试?”陆靳深学着童翘的口吻说。 1395,我混蛋,不该朝你凶 “我就说,我出院就离开……” 陆靳深起身,猛然朝童翘压了下去。 童翘双手撑着陆靳深的胸膛,神色无惧的望着他,不怕死的继续说:“威胁我?老娘不吃你这一套,我讨厌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一天都无法忍受……” 陆靳深双手握住童翘的手腕,将她的手分别压在她脑袋两边,俯身,朝她的唇压了下去。 童翘双手无法动弹,挺着大肚子,双脚不敢乱动,只能转开脸,男人被怒气支配而变得粗重的呼吸打在她侧脸上,让她脸颊一阵发烫,“陆靳深,你敢吻,我跟你没完!” “你再说一句离开试试?”陆靳深眸光如火的盯着童翘。 “我就离开,就离开,就离开……” 陆靳深胸口怒气翻滚,从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人,在部队他的话就是命令,哪能容得他人这般挑战? 他只想封住那张和他唱反调的嘴。 陆靳深几次想堵住那张嘴,可是都被童翘转开了。 童翘一边躲避陆靳深的唇一边满脸愤怒的说:“陆靳深……我不和你过了……提前结束……唔……” 陆靳深将童翘的双手举过头顶,用一只手固定,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吻住了她的唇。 童翘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男人施加了力道的吻压得她的唇又麻又疼,童翘无奈之下,张嘴狠狠咬了一口陆靳深的唇,血腥味瞬间在她唇齿间蔓延开。 陆靳深吃痛放开。 这段时间斗来斗去的烦躁,孩子差点没了的恐惧,还有陆靳深霸道专制的威胁,不管不顾的强吻……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童翘大哭出声,“陆靳深,你混蛋……我怀孕你还欺负我……孩子差点没了……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你不安慰我……还冲我凶……太过分了……” 陆靳深从未见童翘这样哭过,一颗心瞬间乱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我混蛋,不该朝你凶。” 童翘推开他的手,继续哭泣控诉,“我心疼你儿子……你还反过来责备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是,我不讲道理。” “是我太蠢了……多管闲事去参和你的家事……” “你不蠢,你很好,好了,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你就只关心孩子……” “我是担心孩子不好,你跟着受罪。” “你狡辩。”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好好好,我有,你说什么都对。” “……”童翘怎么感觉有一种她在无理取闹的感觉?明明是他不对。 童翘擦掉眼泪,别扭的转开脸,“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好,你别生气了,我走。”陆靳深将被子往童翘身上拉了拉,起身离开了病房。 童翘抽了一张纸,用力的擦着被陆靳深吻得微肿的唇,“混蛋,臭流.氓,不要脸,王八蛋……” 童翘这次住院陆靳深请了假在医院亲自照顾她,但是童翘一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甚至处处和他对着干,让他倒杯水,一会儿说太烫,一会儿说太凉。 一会儿说外面太吵,让他出去管管,一会儿又说病房太安静,让他将电视打开。 反正童翘可劲的折腾陆靳深,可是陆靳深一直任劳任怨的由着童翘作,脾气好得没话说。 童翘闹腾了两天觉得没意思,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论她使多大力,对方完全不予回应,唱独角戏的感觉并不好玩。 这期间盛雨菲来看了童翘,又是道歉又是感激的,坐在床边说得眼睛都红了。 童翘不胜其烦,“我对小魔头怎么样和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在这里哭哭啼啼。” 盛雨菲一脸真诚的说:“怎么能说和我没关系呢,子谦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你这么照顾他,我真的很欣慰。靳深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我没想到童小姐心胸也这么宽广……” “你心里其实在说我傻吧?”童翘打断盛雨菲的话,“或者觉得我在做戏,特意用这样的苦肉计博取陆靳深的同情?” 盛雨菲神色微僵,转瞬又恢复了自然,“童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好了,我不想听你在这儿假惺惺的演戏,烦。” “童小姐我是特意来感谢……” “出去!” 陆靳深出去接电话了,陆子谦坐在沙发那边看电视,但是他的小耳朵一直在听童翘那边的动静,这会儿忙从沙发上滑了下来,跑到盛雨菲身旁,拉了拉她的手臂,小声说:“妈妈,医生说童翘要好好休息,你先回去吧,我和爸爸会好好照顾她的。” 盛雨菲一口气堵在喉咙,不能放出来,又难以咽下去,脸色极其难看,最后强挤出一抹微笑,说:“好,那子谦送妈妈出去好不好?” “好。” 盛雨菲出了病房目光扫了一眼走廊,看见陆靳深站在走廊尽头讲电话,身形挺拔,如松,即便一身休闲服浑身也透着一股刚毅的军人之风,那是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盛雨菲望着陆靳深眼中有深情一闪而过,很快她收回视线,拉着陆子谦来到楼梯口的过道里,那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妈妈,你不坐电梯吗?”陆子谦一脸纯真的看着盛雨菲。 盛雨菲眼底的慈爱褪去,伸手戳了一下陆子谦的脑门,“你怎么越大越傻?现在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你妈是不是?” 陆子谦缩了缩小肩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都是迷茫,“妈妈,我没欺负你。” “你刚才为什么帮着那个女人赶我走?”盛雨菲冷着脸问。 陆子谦眨了眨眼睛,“妈妈我没赶你,是医生说童翘需要休息……” “你现在满嘴都是童翘童翘,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提她。”盛雨菲又伸手戳了一下陆子谦的脑门。 陆子谦低着小脑袋没吱声。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盛雨菲微微拔高音量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陆子谦抬头看了一眼盛雨菲,“听见了。” 1396,顶嘴 盛雨菲看见陆子谦眼里的晶莹,怔了一下,沉默了两秒,蹲下身子和陆子谦平视,摸摸他的小脸蛋,语气柔和,“对不起,妈妈不该吼你。” 陆子谦抿着小嘴,摇摇头,“没关系。” 盛雨菲望着陆子谦说:“童翘是破坏我们家庭的第三者,她想抢走你的爸爸,将来她的孩子生下来,你爸爸就不会爱你了,你应该和妈妈站在一起,我们努力将她赶出陆家,这样我们一家人才可以团聚。” 陆子谦抿了抿小嘴,小心翼翼的问:“妈妈,爸爸真的是我们的吗?” “是。”盛雨菲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为什么要和爸爸离婚?” 盛雨菲语滞了一瞬,“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总之你记住,童翘她不是真心对你好,她只是想用你讨好你爸爸,然后让你爸爸娶她,她想带着孩子取代妈妈和你的位置,明白吗?” 陆子谦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觉得童翘是真的关心我……” “让你别在我面前别提她,你还提?”盛雨菲心里的怒火一瞬间烧了起来,她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妈妈,是你先提的……” “你还顶嘴?”盛雨菲抬手在陆子谦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和我顶嘴?” 陆子谦红着眼睛看着盛雨菲,“妈妈,我没顶嘴,童翘……” “你还说?”盛雨菲扬起手一下一下的朝陆子谦屁股上打,“我让你说,我让你不听话……” 陆子谦也不躲,只是哭着说:“妈妈,你从来不陪子谦参加学校的活动……子谦在学校被人欺负你也不管……我觉得童翘不是坏人……我不想讨厌她了……” “那你想讨厌谁?讨厌我是不是?” 陆子谦哭着摇头,“妈妈……我谁都不想讨厌……” “这才多久?你就向着那个狐狸精,我真是白养你了,别人对你点小恩小惠,你就记在心里,没用的东西。”盛雨菲一边说一边打陆子谦的屁股,将心里对童翘的那股子火气也全撒在陆子谦屁股上。 陆子谦忍者屁屁上发麻的痛,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压抑的哭声在楼道里弥漫,“妈妈……你和外婆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盛雨菲的手顿在空中,愣怔了几秒,瞳仁转向陆子谦的小脸,“你……说什么?” “我都听见了……” “你听见了什么?” “我知道我其实不是……” “不许说。”盛雨菲颤抖出声,眼泪滚落出来,紧接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陆子谦抬起胖乎乎的小手给盛雨菲擦眼泪,带着哭腔说:“妈妈……别哭……哭就不好看了……” 盛雨菲抱住陆子谦毫无形象的嘶哭起来。 陆子谦脸上染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忧伤,他轻轻拍着盛雨菲的背,“妈妈,我们不抢了好不好?” 盛雨菲突然推开陆子谦,一个劲的摇头,“不,谁也别想夺走他,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我们的家庭。” “妈妈……” 盛雨菲哭着握住陆子谦的肩膀,“子谦,爸爸不要妈妈了,难道你也不想要妈妈了吗?” 陆子谦摇头,“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保护你……” “那就帮妈妈将那个女人赶走。” “妈妈……” “妈妈求你了好不好?” …… 出院前一天,童翘病房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在学校欺负陆子谦的那个胖男孩壮壮,还有那个鼻孔朝天看人的壮壮妈,他们抱着鲜花、提着水果篮笑容谄媚的来道歉。 态度诚恳得就差跪地求饶了。 两人走后,童翘看向一直安静坐在沙发那边看文件的陆靳深,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文件,遥遥望着她。 童翘看得出来陆靳深在等她开口问,刚才的事是怎么回事? 或者直接问他,这件事是他安排的吗? 童翘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他安排的,她好奇他用了什么办法让目中无人的胖妇人过来道歉,找学校调解,或者直接用他首长的身份压迫,或者别的手段。 她好奇,但是她偏不问,才不遂他的意。 童翘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看了起来。 陆靳深放下腿上的文件,起身直接将墙上电视的电源关了。 “你关我电视干什么?”童翘拧眉。 陆靳深走到床边,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童翘,随便一站,也是一个笔挺的军姿,“为什么不问?” 童翘装傻,“问什么?” 陆靳深凝视了童翘一瞬,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你休息吧,我出去抽根烟。” 童翘感觉陆靳深叹出来的那口气仿佛堵在她胸口,闷得她难受,他快到门口的时候,童翘开口,“你怎么说服他们过来道歉的?” 陆靳深停住脚步,并没转身,“那孩子的爸爸在部队工作。”等了两秒后面没声,他继续朝前走,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柄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身后又传来童翘的声音。 她说:“解气。” 陆靳深听见想听的话,这才转身,眉目噙笑的望着童翘,“解气就好,睡吧。” 童翘倒回床上,拉上被子盖住头,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低声嘀咕:“谁让你问的?他叹气关你鸟事?多嘴。” …… 出院后童翘几乎被软禁了,整天足不出户,白天林姨照顾着,晚上陆靳深亲自‘看守’。 没几天童翘就受不了了,她这个人好动,不让她出门,又不让她玩游戏,只能卧床静养,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这天她偷偷溜出去玩,回来的时候看见陆靳深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神情像一个逮着孩子出去偷玩的家长。 他问:“去哪儿了?” 童翘双手在身侧晃荡,笑着说:“屋里太闷了,出去随便走走。” 陆靳深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你出门的时候是一点,现在三点半,出去走了两个半小时……”说着深邃视线从腕表上移到童翘腿上,“腿酸吗?累不累?” 1397,要生了 明明他口里说着关心的话,童翘却觉得后背发凉,他竟然都知道,时间都计算得这么准,要不要这么严格?“还好,我走一走,坐一坐,倒也不觉得累。” “嗯。”陆靳深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在网吧坐了两个小时,屁股不疼?” “不疼。”童翘答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立刻改口,“谁说我去网吧了?我一个孕妇怎么可能去网吧那种空气不好,还有辐射的地方?简直胡说八道。” “还狡辩?”陆靳深嗓音立刻冷沉下来。 童翘咽了一下喉管,她觉得这个时候必须死不承认,否则可能会死得很惨,抬了抬下巴,一脸‘我没去过你别想冤枉我’的神情,“我没有狡辩。” “今天下午吉纪去网吧蹲点,看见的那个童翘难道是假的?” 童翘没抓住重点,“吉纪是谁?” “是靳深手底下的兵。”林姨在一旁解释,“翘儿,我以为你在楼上午睡,你怎么跑出去了呢?” 童翘知道瞒不住了,扶着肚子笑眯眯的走到陆靳深旁边坐下,“我就是出去走走,真没去网吧,网吧人多,肯定是你那个兵看错了。” “看错了?”陆靳深微微挑眉。 童翘忙不迭点头,“对,看错了,看错了。” “要我去调监控?” 童翘脸上的笑容僵住,“这么小的事调监控不太好吧?你不能滥用职权……唉,陆靳深你拉我干什么?” “跟我过来。”陆靳深拉着童翘的手腕起身朝一楼客房走。 “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孕妇,你别乱来……”童翘见陆靳深不理她,脸色又黑又臭,怪瘆人的,眼看两人就要进入房间了,急忙向林姨投去求救的眼神,“林姨,你快来。” 林姨忙跟了过去,“靳深,翘儿怀着孕呢……” “林姨,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陆靳深回头看了林姨一眼,说完拉着童翘进入房间,砰的一下将门关上。 童翘听见吧嗒一声落锁的声音,心口紧了紧,决定先下手为强,不能这么被动,拔高嗓音说:“陆靳深,都怪你软禁我,我才偷跑出去的,我又不是鸟,你凭什么将我关在家里?”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卧床静养,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反倒怪我,知错不改,还倒打一耙,嗯?”陆靳深朝童翘走近。 童翘下意识往后退,试探性问:“那我认错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童翘语气软了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没怀孕还能和陆靳深过几招,现在顶着这么大个肚子,陆靳深想收拾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承认我是去网吧了,但是我特意选了一家环境很好的网吧,我要的单人包厢,里面没有烟味,我还开了排风扇,空气很好的,还有还有……” 童翘说着拉开外套拉链,“你看我穿了防辐射服去的,而且我没敢玩很久,只玩了两个小时就下机了,我老公一直拉着我玩,我都没同意,我知道坐久了对孩子不好,我心里有分寸的。” 陆靳深剑眉微蹙,“老公?” 童翘笑着解释,“不是真的老公啦,是在游戏里为了一起打怪升级结婚的老公……” “过去趴着!”陆靳深手朝床边一指,脸一瞬间沉了下来,房间里的温度仿佛也下降了好几度。 趴着? 童翘想起她刚到陆家没多久,因为惹陆靳深生气被他打屁股的事,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一脸防备的看着陆靳深,“陆靳深,你别乱来,你再敢打我屁股,我和你没完。” 陆靳深脑海里想的都是童翘喊别的男人老公时自然熟稔的语气,她都从来没喊过他一句老公,也没和他结婚,即便只是游戏,他也不允许这些权利给别的男人。 陆靳深气得不行,几步走过去,拉住童翘的手腕,固定住她,抬手就朝童翘的屁股啪的打了一巴掌。 童翘瞬间炸毛,小脸气得红扑扑的,“陆靳深,你还真敢打,你完蛋了,你摊上大事了……” 啪! 又是一巴掌下去。 “哎哟……”童翘尖叫一声,屁股都麻了,“陆靳深,我要告你家暴。” 林姨在门外听见童翘的尖叫声,吓坏了,急忙拍门,“靳深,翘儿怀着孕呢,你别乱来,她可不是你手底下的那些兵,靳深,开门,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林姨都想去让人撞门了,门才从里面开了。 陆靳深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林姨急忙跑进房间,“翘儿,你没事吧?” 童翘气呼呼的撸了撸袖子,“林姨,等我生了孩子,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好好好。”林姨视线在童翘身上扫视你,“靳深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童翘眼底划过一抹不自然,被人打屁股这么丢人的事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你刚才叫得那么大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靳深对你动粗了。” “他敢。” 林姨笑了,“是啊,我都老糊涂了,靳深怎么舍得对你动手呢?” 童翘,“……”怎么不舍得?她的屁股现在还麻着呢。 这次之后童翘和陆靳深冷战了很久,当然了,只是童翘单方面的冷战,陆靳深还像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任由童翘折腾,他自能做到岿然不动,反倒将她气得半死,久而久之童翘就懒得和他计较。 转眼,快到童翘的预产期了,陆靳深这段时间每天五点准时下班,有时候中午有空也会回来吃饭,出任务结束也会回家看看童翘再回部队,反正除了有事,一切空余时间他都花在童翘身上。 1月26日这天,童翘睡得模模糊糊感觉下面湿湿的,她一个激灵,赶紧起床去了卫浴间,褪下裤子一看,来红了,空余时间林姨带着童翘上了不少母婴课,羊水破裂或者来红都是要生产的前兆。 她这是要生了吧? 童翘激动、紧张又期待,还有一丝害怕。 1398,紧急任务 课上老师说顺产对胎儿和大人都好,所以童翘打算自然生产,但是听别人说顺产很疼,而且电视上演的那些画面也挺恐怖的,产妇浑身是汗,大声尖叫,想想童翘有点浑身发麻。 但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冲淡了这份害怕。 童翘想去将这个消息告诉陆靳深和林姨,但是现在才五点多,正是好眠的时候,她忍了忍,还是先不去打扰他们了,反正不会这么早生。 童翘想起母婴课上学到的东西,这个时候孕妇应该先将自己清洗干净,生孩子后好几天不能洗澡洗头,等童翘将自己收拾干净后,外面天色刚刚擦亮。 童翘躺回被窝里,睁眼望着窗外的天色,激动兴奋得完全睡不着觉,再过一会儿陆靳深就要起床了,林姨也要起来做早餐了,如果她将她要生了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会高兴坏了吧? 童翘兀自想着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这时她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童翘看见陆靳深走了进来,“你怎么起这么早?” 陆靳深看见童翘睁着眼睛也有些意外,不过这样也好,他进来之前还担心打扰她睡觉,这样就不会了,“部队有紧急任务,我要出去几天,来告诉你一声。” 童翘抓住陆靳深的手,“不行,你不能走。” “舍不得我?”陆靳深眼底晕开笑意,这是童翘第一次这么依赖他,以前每回他出任务告诉她,她都说走吧走吧,走了清静。 “谁舍不得你了?”童翘斜睨了陆靳深一眼,将手缩了回来,放进被窝里。 陆靳深帮童翘拉了拉被子,又掖了掖被角,“我会尽快回来,你别担心。” 童翘望着陆靳深没说话。 陆靳深隔着被子摸了摸童翘圆滚滚的肚子,“乖乖的,别折腾你妈妈,爸爸很快就回来。” 童翘听见妈妈爸爸几个字,想着孩子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忍不住说:“陆靳深,其实我……” 陆靳深等了一瞬见童翘没往下说,问:“你怎么了?” 童翘视线落在陆靳深笔挺作战服的肩膀上,肩章上金色星星耀眼闪亮,那是他的荣誉,也是她的骄傲,他不仅是她孩子的爸爸,也是国家军人。 童翘收回视线,“没什么,注意安全,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童翘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陆靳深深邃眼底笑意盎然,“好。” 童翘摸着自己的肚子望着陆靳深离开的身影低声呢喃,“宝宝,爸爸去抓坏人了,不能见证你出生,但是你不能怪他哦,我们要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 母婴课上老师说了生孩子不会那么快,尤其是第一胎,发动的过程一般比较长,童翘不想太过兴师动众,一直也没告诉林姨,直到下午四点肚子开始隐隐发痛,童翘才告诉林姨她要生了。 林姨立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然后又给陆美华打去了报喜电话,然后将早已收拾好的母婴用品装车准备送童翘去医院。 童翘坐在沙发上,趁着肚子还没开始剧烈疼痛给夏代云打了一个电话,陆靳深不在身边,她现在最希望的是夏代云能陪着。 夏代云在电话里说直接去医院和童翘碰面。 东西都装好车,林姨扶着童翘往别墅门口走,这时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吉纪,你怎么来了?”林姨问。 吉纪先笑着朝林姨和童翘打招呼,“林姨,大嫂。”然后才说明来意,“有一份批文没找到,我想可能被老大带回家了,老大难得请假,不想麻烦他,我就自己过来拿了。” “请假?” “请假?” 童翘和林姨异口同声的问。 吉纪被她们这架势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挠着后脑勺说:“是啊,怎么了?” 童翘强迫自己冷静,“你们今天没有紧急任务?” 吉纪摇头,“没有。” “翘儿,你别生气,也许靳深有别的急事。”林姨说完看向吉纪,对他使眼色。 吉纪再傻也看出事情不对劲了,急忙补救,“嫂子,老大有时候有紧急任务不会通知我们,而是一个人单独行动……” “你别替他撒谎了,既然请假了上面怎么会给他安排任务?” “……”吉纪哭丧着脸,无言以对,老大,你到底去哪儿了?可不能怪我拆你的台啊,你事先没和我通气,我不知道啊。 一阵腹痛袭来,童翘身侧的手微微蜷紧,几秒钟过后,阵痛消失,童翘松开拳头,抬头见家庭医生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她刚听见了,家庭医生偷偷在给陆靳深打电话,便问:“李医生,告诉他了吗?” 李医生牵强的笑笑,“陆太太我刚才不是给首长打电话……” “你别骗我了,还是你要我当着你的面再给他打一通电话?” 李医生犹豫了几秒说:“首长可能真的有急事……” 童翘打断李医生,“告诉他我要生了吗?” 李医生点头,“说了。” “他怎么说?”童翘问。 李医生,“他说医院那边他都提前安排好了,让我送你去医院。” 童翘拧眉,“他没说要回来?” “……没有,陆太太,我觉得首长一定是遇到了急事……” “他来不来和我没关系。”童翘面无表情抬脚朝门口走。 “吉纪,你自己去靳深书房找批文吧,我没时间管你了。”林姨交代完急忙跟了出去。 吉纪看着几人消失在门口,急忙拨通了陆靳深的电话,“老大,你赶紧回来,嫂子生气了……什么事比嫂子生孩子还重要……好吧,那你尽量早点回来……” 吉纪挂了电话挠了挠后脑勺,兀自嘀咕:“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竟然连我也瞒着?” 生孩子的过程痛苦又漫长,但是童翘没流一滴眼泪,也没喊一声,疼得厉害的时候她便蜷紧拳头,阵痛过了她又松开,痛意袭来她再次蜷紧,如此反复,时间一长,她的手又酸又麻,掌心全是深深浅浅的指甲掐痕。 1399,出去 夏代云在一旁看见童翘如此能忍,又心疼又安慰,不时用毛巾给她擦汗,“翘儿,实在痛就喊几声,喊出来心里舒服一点。” 童翘脸色苍白,笑容虚弱,“妈,我撑得住。” “好好好,再忍一忍,生出来就轻松了。”夏代云眼眶发红。 童翘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一股热流出身体里冲出去的时候,童翘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随即产房就响起婴儿嘹亮的哭声,她嘴角不自觉弯起,心里却低低的咒了一句:陆靳深你个混蛋,孩子老娘生出来了。 医生笑着说:“恭喜陆太太,是个千金,哭声这么响亮,将来一定有出息。” 夏代云笑着说:“谢谢,辛苦了。” 医生笑着摇头,“不辛苦,辛苦的是陆太太,她很勇敢。” 人家说生了孩子很虚弱,很累,可是童翘却兴奋得睡不着觉,看着肉嘟嘟的孩子怎么也舍不得闭上眼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装的全是孩子。 陆美华抱着孩子和童文斌在说话,童翘第一次在陆美华脸上看见这么灿烂的笑容。 夏代云去医生那儿问一些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 林姨说外面吃的东西不卫生,回去给她准备吃的。 所有的人都在,唯独孩子的爸爸至今还未出现。 八点半陆靳深出现在病房门口,此时离童翘生下孩子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陆美华见童翘明明看见了陆靳深却转过头假装没看见,知道她生气了,起身,走到门口,“你跟我出来。” “妈,我先去看看翘儿。”陆靳深说着朝房间里走。 陆美华及时拉住了他的手臂,眉心微蹙,“先跟我出来。” 陆靳深朝病房里的童文斌和夏代云打了一声招呼,转身随着陆美华出去了。 走廊尽头,陆美华眉目微沉,“你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事比翘儿生孩子还重要?” 陆靳深修长手指来到衣领处解开一颗风纪扣,脸上风尘仆仆,眉眼间染有疲惫之态,压低嗓音说:“宴倾今天动手术。” 陆美华神色立刻凝重起来,“你是说切除脑部血……” 陆靳深用眼神制止陆美华继续往下说,“事关重大,宴倾已经封锁消息了。” 陆美华一脸担忧的问:“那他……没事吧?” “我回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完成,但是人昏迷不醒。” 陆美华点点头,想起病房里的童文斌和夏代云,说:“你岳父岳母那边我还是说的你出去执行任务了,翘儿也没揭穿,估计也是不想让父母担心。” “谢谢妈。”陆靳深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陆美华拍了一下陆靳深的肩膀,“翘儿那边你自己去哄。” “嗯。” “她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弱,好好解释,别惹她生气。” “嗯。” “骂不许还嘴,打不许还手。” 陆靳深勾唇,“你到底是不是我妈?” “翘儿是个好姑娘,比盛雨菲好太多,我就认定这个儿媳妇了,你给我弄丢了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 陆靳深转身准备走陆美华叫住了他,“你不想知道翘儿生的儿子还是女儿?” 陆靳深回头,笑问“女儿?” 陆美华,“儿子。” 陆靳深眉头微蹙。 “怎么,生儿子你不高兴?”陆美华笑着问。 “翘儿喜欢女儿。” 陆美华笑容加深,“是个女儿。” “真的是女儿?” “嗯。” 陆靳深喜上眉梢,大步朝病房走,陆美华跟了过去。 来到病房,陆美华对童文斌和夏代云说:“亲家,靳深回来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喝点酒庆祝一下。” “行,大喜事是该喝点酒。”童文斌心情好,也不见外,大方起身朝门口走。 夏代云嘱咐童翘好好休息才出病房。 病房霎时安静下来,只剩童翘和陆靳深,孩子被护士带去婴儿房了。 “翘儿。”陆靳深喊了一声。 童翘转过身,背对着陆靳深。 陆靳深绕过床尾走到童翘对面。 童翘又将身子转到另一边。 陆靳深再次绕过床尾走到童翘对面,在童翘还想转身的时候,他俯身握住了她的肩膀,“你刚生孩子别乱动。” 童翘眸光微垂,神色淡漠,轻声说:“出去。” “翘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想骗你……” “骗了就是骗了,我不想听你找借口,出去,我想睡觉。” “翘儿……” “出去!”童翘不耐烦的微微加大了音量。 陆靳深凝视着童翘不作声,童翘一直低垂着眼帘,至始至终未曾正眼看陆靳深。 陆靳深不怕童翘和他闹,但是他很怕童翘像现在这样漠视他,仿佛他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两人僵持间,林姨提着保温盒推门进来了,看见陆靳深俯身在床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陆靳深听见声响放开童翘,转身,“林姨。” 林姨见已经被发现了便提着保温盒进去,“翘儿晚饭还没吃,我给她熬了米粥和两个清淡小菜。” 陆靳深伸手接过林姨手里的保温盒,“我来吧。” “好,那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孩子。”林姨识趣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陆靳深将保温盒里的粥和菜拿出来摆在床头柜上,然后俯身准备去扶童翘。 童翘将被子往上一拉,盖过头顶,将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 陆靳深拉了一下被子,没拉动,他在床沿坐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今天去樊城了,宴倾做开颅手术,切除脑部淤血……” 童翘嚯然掀开被子,“你说什么?” 陆靳深知道童翘听见了,只是太吃惊不敢相信才会问,他起身打算去扶童翘。 “别碰我。” “你先靠着,我再告诉你。”陆靳深再扶童翘,她没吱声,乖乖配合。 陆靳深将童翘慢慢扶起来,然后塞了两个枕头在她背后。 这些做好了,他端着粥在床沿坐下,舀了一勺试吃了一小口,不冷不烫,刚刚好,然后才递给童翘。 童翘转开头,“先说事。” “一边吃一边说,不然粥冷了。” “先说事。”童翘快急死了。 1400,想我了吧? 陆靳深将粥和菜装回保温盒里,以免冷了,然后又在床沿坐下,“我没骗你。” 童翘急忙问:“手术成功吗?” “手术成功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 童翘拧眉,“什么叫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 “也许会醒,也许……永远醒不过来。” 童翘怔了一瞬,“我媳妇呢,我媳妇没事吧?” “她……很坚强。” “不行,我得去陪着她。”童翘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陆靳深按住了她,“你刚生完孩子怎么去?去也帮不了她什么。” 童翘挣了挣,“不行,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我媳妇陪在我身边,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去陪她,即便帮不上忙,也能抱抱她,给她温暖和力量。” “你去了,舒心不仅要担心宴倾还要照顾你,你忍心让她这么累?” “我……”童翘急得眼睛都红了,但她知道陆靳深说得有道理,可她心里就是放心不下舒心,整个人慌得有些不知所措,“霍宴倾昏迷不醒,我媳妇会崩溃的,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陆靳深将童翘抱进怀里,“宴倾不会有事的,他是为了舒心才去做手术,怎么舍得丢下她不管?” 童翘点头,喃喃:“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半晌后,童翘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发现自己靠在陆靳深怀里,一掌推开他,“谁让你抱我的?” “饿了吧?”陆靳深起身去端粥。 “陆靳深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实话告诉我,我能不让你去吗?可是你选择欺骗我,罪不可恕。” 陆靳深见童翘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勾唇笑了,“动手术的事宴倾之前一直瞒着舒心,怕她不同意,所以早上我才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告诉舒心,而且,我如果真的告诉你了,以你的性格,肯定会和我一起去樊城,万一你生路上了怎么办?” 童翘知道陆靳深顾虑的都对,但是生孩子是人生大事,他却没在她身边陪她,即便情有可原,可是童翘心里之前堵的那口气还是难以疏散,“狡辩。” 陆靳深端着粥在床沿坐下,“是,我狡辩,都是我不对,回头你身体养好了,我让你打一顿,现在张嘴喝粥,行吗?” “不行,打你我手疼。” “难道不是心疼?” “想得美,生孩子的时候我在心里发誓,生完孩子我一定带着孩子离开陆家。” 陆靳深脸上的笑意褪去,“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轻易说离开。” “你也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孩子出生后,如果我还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会放我和孩子离开。” 陆靳深眉目深深的望着童翘,“你对我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 童翘别开视线,“没有。” “你敢不敢看着我说?” “为什么不敢?”童翘转过头来直视陆靳深,“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一直以来我都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希望自己早日脱离苦海。” 陆靳深眸中划过一丝受伤,他觉得充实美好的日子在她眼里竟然是苦海?! 房间陷入沉默,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好一会儿后陆靳深将手里的粥递给童翘,“趁热喝点,喝完好好休息。” 童翘望着陆靳深挺拔萧条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这些日子和盛雨菲的明争暗斗又住了嘴,随他怎么想吧,无所谓了,反正她是要离开的。 陆靳深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好好休养,离开的事等你身体调养好了再说。” …… 一个星期后,童翘出院,这天腊月十五,陆子谦已经放了寒假。 陆子谦看见童翘进来丢下手里的玩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快到她跟前的时候又放慢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只是小孩子到底不太懂隐藏情绪,他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写满了思念和喜悦,软糯糯的喊了一声:“童翘。” 童翘微微弯腰摸了摸陆子谦毛茸茸的脑袋,“小魔头,想我了吧?” “才没有。”陆子谦咕噜噜的转动眼珠说着违心话。 “可我想你了。”童翘是真的想陆子谦了,习惯了和他打闹,突然一个星期没看见他,耳边没了他聒噪的稚嫩嗓音,总觉边少了点什么,连心都有些空落落的,“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不去医院看我?” 陆子谦听见童翘说想他,小嘴控制不住微微扬起,之后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拎着行李和童翘一起进门的陆靳深,“爸爸不让我去,说我会影响你休息。” 童翘回头看了陆靳深一眼,他换了鞋拎着行李朝楼梯口走,童翘见陆靳深没看她,讪讪的收回视线,和陆子谦一起朝沙发那边走。 自从生完孩子那天,她说要离开后,陆靳深似乎变了,变得话更少了,连和她的眼神交流也少了,虽然这一个星期是他在医院照顾她,可是他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却又细心得连洗脸水都给她倒好。 “童翘。” “嗯?”童翘回过神来望着陆子谦。 陆子谦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你想看哪个台?现在你是病人,我不和你争,但是我也只是这段时间让着你,等你身体好了,电视还是归我。” 童翘笑着揉了一把陆子谦的发心,“这么贴心啊?” 陆子谦不悦的瞪了童翘一眼,一边整理被童翘揉乱的头发一边嘟着嘴说:“讨厌,别弄乱我的发型。” “嘁,就你这,还发型?不就是一个锅盖头吗?”童翘笑着说。 “你才是锅盖头呢,哼。”陆子谦说完扭了扭屁股滑下沙发。 “你去哪儿?”童翘问。 “看见你就烦,我去看妹妹。”陆子谦哒哒哒朝楼上跑。 童翘望着陆子谦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才收回视线靠进沙发里,拿着遥控器调台,这时门口传来门铃声,林姨在楼上弄孩子,保姆在厨房做饭,童翘便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盛雨菲的脸童翘脸上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不欢迎的神色,“你来干什么?” 1401,胡椒粉 “听说你今天出院,我们来看看你。”盛雨菲忽略童翘的表情笑眯眯的说。 “看过了,你可以走了。”童翘看得出来陆子谦有点不敢和她太亲近,而且这种现象是从她上次去陆子谦学校参加亲子活动后开始的。 那天在医院,陆子谦送盛雨菲出去,回来后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童翘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不要她管,之后陆子谦就经常出现刚才门口迎接童翘那样的眼神,明明很想靠近她,却又刻意保持距离。 但小孩不是大人,很多情绪根本不会隐藏,一双眼睛就暴露了他所有的伪装。 童翘觉得一定是那天盛雨菲对陆子谦说了什么,至于说的什么,童翘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一些,无非是让陆子谦不能和她太亲近,又或者像以前一样告诉他,她是一个坏女人,抢了他的爸爸之类的话。 所以童翘愈发的讨厌盛雨菲,大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拉着一小孩子加入? 盛雨菲那点龌龊心思怎么刻可以传染给陆子谦? 小孩纯洁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大人应该引领孩子好好在这张白纸上留下色彩,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都往上面涂鸦。 这事童翘找盛雨菲谈过一次,但盛雨菲矢口否认,还一脸委屈的说童翘冤枉她,童翘不想看她演戏,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只是从那之后,童翘再也懒得和盛雨菲斗,见了面直接表达自己对她的不喜甚至厌恶,也和陆靳深说了,让盛雨菲少来陆家。 不知道是不是陆靳深和盛雨菲说了,盛雨菲最近来陆家确实很少,偶尔来也是周末接陆子谦过去住两晚,匆匆来匆匆走,不做停留。 “你凭什么赶她走?”傅芷蕾从盛雨菲身后走了上来,一脸不悦的盯着童翘,“雨菲姐是子谦的妈妈,即便和我哥离婚了,那也是我嫂子,你呢?不知道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爬上了我哥的床,现在孩子都生了,我哥都不愿意娶你,你神气个什么劲?” 童翘微微怔了一下,傅芷蕾什么时候回国了? “让开!”傅芷蕾推了一下童翘的肩膀,从她身旁进门了。 “童翘,你别生气,蕾蕾她还小……” 傅芷蕾回头见盛雨菲没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和童翘说话,而且那低声下气、低眉顺眼的姿态,看了让傅芷蕾既心疼又气愤,她走回去扯着盛雨菲的手往别墅走,“你和她有什么好说的?你才是我哥明媒正娶的女人,你姿态都摆不正,难怪被她欺负。” 童翘头疼的捏了捏额角,艹,一个不够,又来一个,这是嫌她的生活太平淡了么? 罢了罢了,反正她做完月子就走,由着她们折腾吧。 童翘懒得搭理她们,转身朝楼梯口走,打算上楼看看女儿。 “站住。”傅芷蕾开口。 童翘仿佛没听见,继续朝前走。 傅芷蕾见童翘将她的话当耳旁风,气得不行,之前在樊城童翘帮着舒心欺负她,让她在宴倾面前颜面尽失,现在童翘到了她们陆家,她一定要将这份屈辱从童翘身上加倍讨回来。 傅芷蕾几步跑过去扯住童翘的手臂,“我让你站住,你聋了?” 童翘抽出自己的手臂,拧眉看着傅芷蕾,“我不想和你闹,你最好老实点,别招惹我。” 傅芷蕾一脸轻蔑,“你以为这里是樊城?还有宴倾给你撑腰?我告诉你,这里是陆家,我说了算,赶紧给我去到两杯水来,我渴了。” 童翘看了傅芷蕾一瞬,眉梢微挑,“想喝水?” “对,赶紧去倒。”傅芷蕾一脸神气。 “好,等着。”童翘似乎很好说话,转身朝厨房走。 “这还差不多。”傅芷蕾走到盛雨菲面前,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语气高傲,“看到没有,你对她越好,她越欺负你,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的么,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得摆出你陆太太的威严来。” 盛雨菲眼底有一丝奸笑一闪即逝,随即叹了一口气,语气轻柔又带了些许幽怨,“你哥已经和我离婚了,我不是陆太太了。” “我哥那是脑袋抽风了,你给我哥生了个儿子,他迟早会想明白,然后和你重归于好,你别灰心,我这次一定好好劝劝我哥。” 盛雨菲微微蹙眉,“这样不太好吧,童翘已经生了你哥的孩子……” 傅芷蕾打断盛雨菲的话,“她生的是个女孩,能和你生的儿子比吗?我哥无心商业,一心扑在部队,陆氏集团将来肯定是由我哥的孩子继承,而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个女孩,肯定是陆子谦。” 盛雨菲眼底深出划过一抹贪婪,低头说:“你别这么说,我从未这么想过,我只是……不希望子谦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你就给我一句话,你还喜不喜欢我哥?” 盛雨菲余光瞥了一眼厨房,童翘还没出来,然后微微点头。 “这就行了,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我哥和你重归于好。”傅芷蕾一锤定音,仿佛陆靳深什么都听她的。 童翘端着两杯茶出来,将茶搁在茶几上,“你要的水。” 傅芷蕾见童翘态度不错,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人呀,就是要懂得识时务,否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童翘站在一旁,没吱声。 傅芷蕾是真的渴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就迫不及待轻啜了一口。 “噗……咳咳咳……” 傅芷蕾将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童翘,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童翘笑笑,一脸无害,“放心,不是毒药,给你加了点胡椒粉而已,是不是特别香?” “你……”傅芷蕾气得脸色通红,将手里的茶直接往童翘身上泼。 童翘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了。 “童翘,你敢欺负我,我跟你拼了。”傅芷蕾见茶没泼到童翘,将茶盏往茶几上一扔,人朝着童翘扑了过去。 童翘生完孩子才一个星期,下面前两天才拆线,不易大幅度动作,否则对付傅芷蕾这样的花架子,童翘三两下就能制住她。 1402,受伤了 为了不影响自己身体恢复,也为了不让陆靳深难做,童翘不打算和傅芷蕾动手,往后退开了几步,“傅芷蕾你不是我的对手,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口气倒是不小,有本事上啊,我还怕了你不成?”傅芷蕾知道童翘有点三脚猫的功夫,但她可是在部队待过几年的,虽然她贪玩没学多少,但是对付童翘这样的门外汉,傅芷蕾自认为还是绰绰有余的。 童翘身子往沙发旁的小方桌旁退,“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今天不和你动手。” “我看你是怕了吧?”傅芷蕾说着朝童翘扑了过去,敢在她茶里放胡椒粉,她绝饶不了她! 童翘没动,由着傅芷蕾朝她这边扑,在傅芷蕾快到达她眼前的时候,她突然将身子往旁边一闪。 砰! 傅芷蕾没想到童翘会突然往旁边闪,没收住脚步,直接撞到了小方桌上,连人带桌一起翻倒在地,嚎叫声立刻在客厅染开。 盛雨菲急忙跑过去,“蕾蕾,你没事吧?” 傅芷蕾觉得自己浑身疼得快要散架,尤其是腰部,撞到了桌角,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童翘,我今天和你没完!” 盛雨菲眼角余光瞥见陆靳深出了房间朝楼下走来,一边搀扶傅芷蕾一边说:“蕾蕾,你别这样,她是你嫂子,她刚生完孩子需要多休息。” 傅芷蕾捂着腰从地上起来,“雨菲姐,你干嘛还帮她说话,她抢了你老公,破坏你的家庭,你应该和我一起收拾她才对,你就是太软弱了,所以才一直被她欺负。” “蕾蕾,说话注意分寸。”一道低沉微凉的嗓音从楼梯那边飘来。 傅芷蕾抬头见陆靳深下来了,捂着腰一崴一崴的走到他身旁,一脸委屈的说:“哥,童翘她欺负我。” “叫嫂子。”陆靳深眸光微沉。 “她才不是我嫂子,我嫂子是雨菲姐。”傅芷蕾对着童翘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你是过来吵架的,以后就别过来了。” “哥。”傅芷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靳深,下一秒眼睛里之前蓄积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之前狠心送我出国,现在,我刚回国你就赶我走,你到底是不是我哥?你知道我这几个月在国外过得多辛苦吗?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语言不通……” 说着说着傅芷蕾想起在国外那些辛酸的日子嚎啕大哭起来。 陆靳深眼底缓缓浮上一丝心疼,嗓音温和下来,“好了,别哭了,你若好好听话,我能送你出国吗?” “我怎么不听话了?”傅芷蕾泪眼婆娑,“爱一个人有错吗?就因为我爱宴倾,所以你这样对我?在你心里你永远都向着外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我再也不当你妹妹了。” 傅芷蕾说完撞开童翘哭着跑了出去。 童翘踉跄两步差点摔跤,陆靳深及时扶住了她。 “靳深,我去看看蕾蕾,你好好照顾童翘。”盛雨菲对陆靳深说。 陆靳深微微颔首,“麻烦你了。” “不麻烦,蕾蕾也是我的亲人。”盛雨菲贤惠一笑,急忙追了出去。 童翘离开陆靳深的搀扶,转身朝楼梯口走。 “翘儿,你不解释一下吗?”陆靳深对童翘的背影道。 童翘顿住脚步,并未转身,“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让你妹妹受伤了。” 陆靳深望着童翘上楼的背影没再说话,眉宇间噙着一丝疲惫,深邃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 一个星期后 清晨,童翘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隔壁响动有些大,她没太注意,翻个身继续睡,醒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她洗漱好换了衣服准备下楼吃早餐,走出房门正好看见李医生和林姨从陆靳深的房间里出来。 李医生是陆家的家庭医生,他这个时候怎么会从陆靳深的房间里出来? 难道陆靳深病了? 林姨和李医生一边往楼梯那边走一边说着什么,两人都没注意到她。 童翘走到陆靳深房门口,视线望着门板却迟迟没进去,自从那天傅芷蕾哭着跑出去后,她和陆靳深已经一个星期没说话了。 以往两人闹不愉快了,每次都是陆靳深先低头,这次他一直没主动找她说话,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有什么好气的? 傅芷蕾是自己摔跤的,又不是她打的,而且那天也是傅芷蕾主动挑衅她,她忍无可忍才还击的好吗? 童翘正愤愤的想着身后传来林姨的声音,“翘儿,你起来了?” 童翘回过身,“林姨,早餐做好了吗我饿了。” “靳深受伤了,我还没来得及……” “陆靳深受伤了?”童翘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 林姨点点头。 童翘转身毫不犹豫的推门进去。 吉纪正弯腰在床边不知道干什么,听见门口的声响,抬头见是童翘忙站起身来,“嫂子。” 童翘急步走到床边,床上,陆靳深眼眸微阖,脸色略显苍白,“他怎么会受伤?” 吉纪说:“出任务被对方捅了一刀。” 捅了一刀? 童翘的心狠狠缩紧,“那他……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医生说老大伤势很严重,也许……”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童翘摇头打断吉纪的话,生怕他说出什么她接受不了的话来。 吉纪站在床边摸了摸鼻子,“嫂子,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和老大吵架了?” “嗯?”童翘不知道吉纪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老大以往出任务从不会出错,这次会受伤也是因为他最近状态不好,没休息好,身体太疲惫,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所以我猜想是不是你们俩吵架了?” 童翘瞬间没了声。 吉纪装模做样的叹了一口气,“部队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老大就交给你了。” 童翘点点头。 吉纪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嫂子老大是部队首长,受伤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以免有心人闹事,也不能去医院,只能在家里静养。” 童翘脸色又白了几分,“可是不去医院,如果他一直不醒怎么办?” 1403,活该 “那个……你多和老大说说话,或许他听见你的声音就醒过来了。” “……好。” 吉纪走后,房间里静悄悄的,这样的寂静,让童翘更加担心,她怕陆靳深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再也不醒来。 童翘在床沿坐下,目光落在陆靳深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陆靳深,你醒醒。” 陆靳深没有任何回应。 童翘的心又揪紧了几分,她轻轻拍了拍陆靳深的肩膀,“陆靳深,我是童翘,你快醒醒。”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童翘望着陆靳深,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她急忙擦了,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这么会哭,“陆靳深……你快醒醒……我不和你冷战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分心导致你受伤……” 童翘小手轻轻拉扯着陆靳深的衣服,满脸愧疚,“你快醒过来……只要你醒我什么都听你的……如果你一直这样躺着……我就抱着你女儿……嫁给别的男人……” “你敢!”陆靳深蓦地睁开眼睛。 童翘微微怔住,满眼是泪,嘴角却勾了起来,“醒了,真的醒了,我……我去找李医生……” 陆靳深拉住童翘的手腕,“别走。” “我不走,我让李医生来看看你的伤势。” “你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嗯?”童翘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只要我醒,你就什么都听我的,还算数吗?” 童翘点头,“算数。” 陆靳深握紧童翘的手,“嫁给我。” 童翘满脸愣怔,她没想到陆靳深会提这样的要求,“我……我……” “你不愿意?” “这太突然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陆靳深咳嗽了两声,“也许我不一定能完全康复,算了,我不能拖累你……” “不拖累。” “翘儿,你同意了?” 童翘望着陆靳深,因为紧张,气息有些不稳,罢了,孩子都给他生了,嫁就嫁吧,“我……” 门在这时开了,林姨端着早餐进来了。 陆靳深真想仰天长啸,林姨啊林姨,你再晚一点点进来不行吗?“林姨,我不饿。” 林姨端着早餐来到床边,“不饿也要吃一点,受了伤必须好好补充营养,而且翘儿早就饿了。” 陆靳深对林姨使眼色,希望她早点离开。 林姨见陆靳深看看她又看看童翘,瞬间明白过来,对童翘说:“翘儿,你来喂靳深吃早餐吧,他胳膊受伤了,不能……” “林姨。”陆靳深及时制住林姨的话,可是已经晚了。 童翘疑惑,“他受伤的部位是胳膊,不是胸口?” 林姨眨了眨眼,看向陆靳深见他闭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补救,“是胸口,是胸口,我年纪大了,记错了,李医生说伤口有些深,需要多卧床休息。” “不是可能醒不过来吗?”童翘问这话的时候看着陆靳深。 “啊?”林姨快哭了,哎哟,我的天,她到底该怎么说?“是……是可能醒不过来……” “林姨,你别帮着他编了。”童翘打断林姨的话,“你出去吧,我来喂他吃早餐。” “嗳。”林姨转身走了几步,不放心,回头,“翘儿,你也没吃早餐呢,不然你下去吃吧,这里交给我。” “没事,他是病人,先照顾他。”童翘十分懂事的说。 “好吧。”林姨朝陆靳深投去一个‘我救不了你了’的眼神,然后出了房间。 童翘怒瞪着陆靳深,“你和吉纪合起伙来骗我?” 陆靳深装傻,“翘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童翘哧溜一下从床沿站了起来,抬脚往外走。 陆靳深下床拉住童翘的手腕,“翘儿,我只是希望你留下来。” 童翘甩开陆靳深的手,“骗子,别碰我。” 陆靳深再次握住童翘的手腕,“翘儿……” 童翘回身,一拳打在陆靳深擒着她的那只手臂上。 陆靳深捂着手臂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床上。 童翘脸色一紧,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别装了,陆靳深你个大骗子,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说完大步朝门口走,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陆靳深倒在床上,她只看见他垂在床沿两条修长的腿,看不见他的脸,晕过去了? 还是又在装? 童翘猛然想起林姨刚才说陆靳深受伤的部位是手臂,她刚才打的不会刚好是他受伤的那只手吧? 童翘急忙又折回了床边,看见陆靳深睁着眼睛,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陆靳深含笑望着童翘。 童翘斜了陆靳深一眼,转身又要走。 “伤口裂开了,你帮我处理一下吧。”陆靳深从床上坐了起来。 童翘站着没动,也没回头。 “这回没骗你,不信你自己看。” 童翘呼出一口气,回头,见陆靳深手臂上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拧着眉头说:“我去给李医生打电话。” “不用了,你给我消一下毒,止一下血就行了,李医生很忙,别让他来回跑了。” 童翘望着陆靳深,眼里明显写着:我不会。 陆靳深下巴朝房间某个方向扬了一下,“医药箱在那边你去拿过来,我教你。” 童翘乖乖将医药箱拿过来,陆靳深已经将受伤的那只手臂从衣服里脱了出来,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刀口,约有四五厘米长,此时正涓涓的往外冒血。 童翘按照陆靳深的吩咐,一步步给他清理伤口,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他一直云淡风轻的和她说话,她慢慢平静下来。 止住血,处理好伤口,绑纱布的时候陆靳深开始喊疼。 童翘拧眉看着陆靳深,“又装?” “真的疼。” “处理伤口的时候你不喊疼,现在疼?” “之前被你打了一拳,疼麻木了,现在感觉神经恢复了,很疼。” “活该!谁让你骗我的。” 陆靳深抿唇望着童翘不说话。 童翘见陆靳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白得有些吓人,剩下那些她要离开的话便咽了回去,低着头认真给他包扎伤口。 1404,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你们 两人沉默,直到童翘给陆靳深包扎好伤口,陆靳深突然出声,“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生气吗?” 童翘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我伤了你妹妹呗。” “蕾蕾什么脾气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也了解,一定是她主动冒犯了你,你才会还击。” 童翘有些意外,陆靳深竟然想得如此透彻,可是……“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让我解释?” “我没亲眼看见,这些只是凭借我对你们的了解猜测出来的,蕾蕾是我妹妹,我不能盲目的偏袒你,那天蕾蕾受伤了,我让你解释一下,很过分?” “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如果不相信你,当时不会让你解释,而是让你道歉。可是你连解释一句都不愿意,是不是在你心里,不管什么事随便我怎么想,你都无所谓?”陆靳深眉目深深的望着童翘。 童翘没想到陆靳深是为这个生气,一下子没了底气,她确实没顾及陆靳深的感受。 但是想到刚才陆靳深联和吉纪一起骗她,害她还流了那么多眼泪,心里的火哧溜一下又撺掇起来,“陆靳深,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刚才欺骗我的事,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我欺骗你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关不关心我?” “你别给我找借口,我不吃这一套。”童翘忽地起身,居高临下望着陆靳深,语气郑重,“做完月子我会带孩子离开,希望你到时候遵守承诺。” 陆靳深望着走到门口的童翘问:“我们约定的时候,你还说过一句话,你记得吗?” 童翘停住脚步,“什么话?” 陆靳深起身慢慢朝门口走,“你说为了孩子,你会努力试着喜欢我。可是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离开,你有真心将这里当成你的家吗?你没有。” 童翘愤怒转身,“你凭什么说我没有?我想离开是因为我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你前妻天天变着法的在这里刷存在感,还有你妹妹,现在也和她一条战线,想着怎么将我赶出陆家。这不是我想要的家,家庭应该是温馨舒适的,而不是天天睁开眼睛就想着盛雨菲今天会不会来?你妹妹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整我。” “蕾蕾其实性格不坏,她就是被我爸娇惯坏了,不懂事,而且过完年她就要出国,你别和她计较,至于雨菲……”陆靳深停顿了一下,“她是子谦的妈妈,仅此而已,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意别人是否喜欢你,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不是她们。” 童翘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你喜欢我?” 陆靳深拉住童翘的手,眉目温柔,“不止我喜欢你,林姨和我妈也都很喜欢你,还有子谦,虽然他嘴上讨厌你,但是他其实也很喜欢你,你上次受伤进手术室,他哭得很伤心,多想想这个家的好,留下来好吗?” 童翘想到林姨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陆美华隔三岔五的嘘寒问暖,想到陆子谦一脸嫌弃又十分关心她的小眼神,心里暖融融的,如果真的离开,这些她舍得吗? 还有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管盛雨菲如何耍手段,不管傅芷蕾如何耍大小姐脾气,可是他的心永远都是向着她的,还有刚才知道他受伤可能醒不过来,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痛。 她很关心他,即便这份关心也许不是爱,但是她在意他,这点毋庸置疑。 或许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进了这个家。 陆靳深突然将童翘拥入怀中。 童翘挣了挣,“你干什么?” “别动,一会儿碰到我伤口了。” 童翘立刻停止了挣扎,俏脸染上一抹红晕,“你放开我。” 陆靳深没有放开她,反而俯首朝她靠近了几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眼里仿佛揉满了情意,让童翘竟有几分沉醉。 “给安安一个完整的家好吗?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你们。”陆靳深又朝童翘凑近了几分,两人的脸相隔毫厘。 男人温热的气息打在童翘脸上,她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快烧起来了,他那句会用生命守护她们,让她为之动容,“我……我答应你……你……你别离我这么近。” 陆靳深的笑容,从嘴角到眉梢,一路繁花似锦。 童翘被陆靳深的笑容迷惑,以至于他朝她的唇靠近,她竟然忘记了躲开。 两人的唇刚刚贴上,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林姨的声音,“翘儿,你们的早餐吃完了吗?” 童翘急忙推开陆靳深,脸上是被人抓现行的燥热,红得透彻,她着急忙慌的走到床边坐下,端起托盘里的粥,低头猛喝了一口。 喝得太急,呛着了,连连咳嗽。 “你慢点喝,没人和你抢。”陆靳深说着就要朝童翘那边走。 童翘急忙朝他做了一个停止靠近的手势,“你别过来,林姨……还在门口。” 陆靳深眼底笑意潺潺,“行,你慢慢喝,我和林姨好好谈谈。” 后面一句话,怎么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 陆靳深因为受伤上头给他放假,让他在家里好好休养。 大忙人难得清闲,除了日常锻炼,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铺在童翘身上。 两人因为那次谈话,变得亲近了许多。 林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自从童翘生了孩子后,林姨忙着照顾小安安,陆子谦放学多数都是盛雨菲接,偶尔她也会将陆子谦接回她那里去住,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送回陆家。 最近连着几天阴雨连绵,这天盛雨菲接陆子谦放学送回陆家的时候,陆子谦开始咳嗽,似乎病了。 童翘还在月子里,不易感染风寒,无法照顾陆子谦。 林姨照顾小安安也没时间照顾陆子谦。 陆靳深倒是在家养伤有时间,可是他一个粗爷们,完全不会照顾生病的孩子。 家里的保姆照顾,盛雨菲又说不放心,最后盛雨菲自己留下来亲自照顾陆子谦。 这事陆靳深还特意问过了童翘。 1405,第一次主动吻他 童翘拧眉看着陆靳深,“子谦病了,亲妈在身边照顾自然最好了,难不成你觉得我会不同意?陆靳深,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妒妇?” 陆靳深扯住童翘的手,将她按进怀里,眉眼噙笑,“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真诚善良的好女人。” 童翘嘴角绽开笑容,手却推了推陆靳深,“安安在这儿呢,别拉拉扯扯。” 陆靳深视线望了一眼旁边小公主床里打手打脚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女儿,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她不懂。” “陆靳深,你别乱来。”童翘推着陆靳深的胸口,偏头躲避他压过来的唇。 “我们得言传身教,教女儿相亲相爱。” “陆靳深,你无耻。” “有没有齿,你尝尝就知道了。” “……” 门外,盛雨菲透过微开的门缝,看见房间里亲亲我我的两人,脸气得快要变形,指甲恰如掌心而不自知。 她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底浓烈的嫉恨,嘴角勾起优雅的浅笑,伸手推开门,打破了一室甜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我……我这就出去……” “雨菲。”陆靳深叫住盛雨菲,“这段时间你在陆家住下,好好照顾子谦。” 盛雨菲一脸感激的望着陆靳深,“谢谢。” “你去照看子谦吧。” “好。”盛雨菲看向童翘,“抱歉,打扰你们了。” 童翘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盛雨菲讪讪的收回视线,转身出去了。 “我们继续。”陆靳深揽着童翘的腰,作势又要去亲她。 童翘推开他,“没兴趣。” “翘儿……” “离我远一点,陪你前妻去。” “翘儿,雨菲留下可是你同意的。” “我后悔了行不行?” “翘儿……” “别喊我。” “……” 盛雨菲留在陆家,童翘看见她心里就发堵,但是为了陆子谦,童翘忍着。 陆靳深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最近没事总喜欢逮着童翘亲。 被盛雨菲撞见了好几次。 如果说撞见一次是意外,那撞见两次三次肯定就是别有用心了。 这天,童翘去书房给陆靳深送茶。 陆靳深搁下手里的文件,朝童翘招招手,“过来。” 童翘站在桌对面不动,一脸防备的问:“干嘛?” 陆靳深被童翘这个样子逗笑了,“不亲你,我手臂受伤的地方有点痒,你帮我看看伤口是不是发炎了。” 童翘面露担忧,没有犹豫急忙走了过去,手一边拉他的外套一边说:“你将衣服脱了,我看看。” 陆靳深握着童翘的手稍稍用力,她便跌进他怀里,落座在他腿上。 童翘拧眉瞪着陆靳深,挣扎,“你骗我?” “不骗你,你会投怀送抱吗?” “陆靳深,你……” 陆靳深骨节分明的食指压住童翘的唇,“不亲你,待我怀里别动,给你看样东西。” 童翘撇了撇嘴,却是乖乖没再动。 陆靳深将刚才搁在桌面上的文件拿给童翘看。 童翘看了过去,是一份结婚申请,申请人是陆靳深,他申请的结婚对象是童翘,“你……写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申请结婚。” “我……又没答应嫁给你。” 陆靳深垂眸看着怀里脸色绯红的女人,“我受伤那天你说过只要我醒过来你什么都听我的,所以在我心里你答应了。” “陆靳深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骗了我还如此理直气壮,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陆靳深眼底有笑意缓缓浮了上来,“脸皮不厚,怎么娶得到老婆?” “谁是你老婆了?不要脸。” 陆靳深嘴角笑意渐浓,“申请通过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不好。”童翘看着陆靳深,眼底都是调皮狡黠的笑。 “安安快一个月了,该上户口了。” “安安可以上童家的户口。” 陆靳深低头朝童翘凑近了几分,“你再说一遍。” 童翘伸手挡着陆靳深的唇,“你说过不亲我的。” 陆靳深一手搂着童翘,一手拉开挡在他唇上的手,“本来不打算亲你的,但是你这张嘴太不听话,欠收拾。” 童翘往陆靳深怀里躲,“陆靳深,你不是男人,说话不算话。” “等你出了月子,我就让你亲自验验我是不是男人。”陆靳深往怀里去寻童翘的唇。 “陆靳深,你不要脸。” 两人正浓情蜜意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盛雨菲略显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靳深,子谦不舒服,你快过去看看他。” 陆靳深抱着童翘的手松开。 童翘往陆靳深怀里蹭了蹭,上午她已经问过李医生,李医生说陆子谦的病已经好了,这个坏女人每回都拿孩子当借口,真无耻,这回一定不能让盛雨菲得逞,童翘低声说:“不许去。” “子谦不舒服……” 童翘微微起身,直接封住了陆靳深的唇。 陆靳深眸光微顿,深邃眼底划过一丝吃惊,这是童翘自那晚后第一次主动吻他。 虽然他知道,她多半是和盛雨菲在置气,但是他愿意配合她。 陆靳深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大手扣住童翘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盛雨菲见里面一直没回应,她明明看见童翘进来的,眼底划过焦急,又不敢贸然推门进去。 这里是陆靳深的书房,她和陆靳深没离婚的时候,他说过,书房有机密文件,让她不要随便进入。 可如今他却允许童翘随意进入。 盛雨菲眼底闪着阴森寒芒,她抬起手轻轻按动门柄,将门推开一条小缝。 狭窄的缝隙里是陆靳深和童翘抱在一起亲吻的画面。 那个曾经对她温柔有加,照顾细致入微的男人,如今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吻得这般激烈,她不允许! 盛雨菲死死的握着门柄,仿佛想将手里冰凉的钢铁捏碎,脸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眼睛也因为嫉恨变得一片猩红。 盛雨菲控制自己内心的愤怒,轻轻合上门,然后抬起手重重的敲在门板上,“靳深,你快去看看子谦……靳深,子谦一直没好,我觉得还是送他去医院吧……靳深……” 1406,思念 门哗啦一下开了,出现在门口的人不是陆靳深,而是童翘。 盛雨菲似乎有些惊讶,“你在里面啊,靳深在吗?” 童翘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盛雨菲,我们谈谈吧?” “子谦他不舒服,我……” “别装了,上午你出门给子谦买水果的时候我请李医生过来看过了,他说子谦已经好了,或者子谦压根就没病,而是你为了接近陆靳深耍的手段。” “子谦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拿他的身体开玩笑?”盛雨菲一脸委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 童翘微微蹙眉,后面那句话她也只是试探一下盛雨菲,并不确定,她宁愿是自己多想了,不然一个母亲以自己孩子的身体为借口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也太恐怖了。 “靳深要工作,别在这里打扰他,过来,我有话和你说。”童翘说完抬脚朝自己房间走去。 盛雨菲望着童翘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蔑笑,童翘这个女人心无城府,她还怕了她不成,她倒想听听,童翘会和她说什么。 盛雨菲进入童翘房间,眉眼柔和,嗓音透着几分大家闺秀的娴静,“子谦一个人在房间,我不放心,你有什么事尽快说吧。” 童翘最讨厌盛雨菲这副表面温柔,背后巴不得扒了她的皮的嘴脸,她想撕开盛雨菲的假面具,“你刚才都看见了吧?” 盛雨菲一脸疑惑,装不懂,“看见什么?” 童翘双手环臂,一脸闲适的看着盛雨菲,话语直接,“看见我和陆靳深接吻。” 盛雨菲一脸歉意,“我没看见,子谦不舒服喊着要见爸爸,我才去找靳深,我不知道你们……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童翘也懒得去揭穿盛雨菲的谎言,抬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唇,“打扰倒是没打扰,你敲门,靳深反而吻得更激烈,我这唇估计都肿了。” 盛雨菲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童翘的唇上,那里刚被滋润过绯红鲜嫩、微微红肿,盛雨菲身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目光一点点变得阴寒起来,她尽力控制,可是心里翻滚的愤怒,一点一点焚烧她的自制力。 童翘感觉到了盛雨菲情绪的波动,继续刺激她,“对了,靳深已经投了结婚申请表,他说等我出了月子就去领证,我之前一直没同意嫁给他,现在我想明白了,就算为了女儿,我也应该让这个家变得名副其实,不然老是以未婚妻的身份住在这里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盛雨菲眼底噙着几乎要撕裂的隐忍,心里的嫉恨和愤怒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可她知道现在还不能和童翘撕破脸,否则她会变得很被动,她必须好好铺垫一下,找个好时机才能向童翘摊牌。 盛雨菲最终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缕微笑,“你说的是,我要去照顾子谦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希望你和靳深能白头到老。” 童翘在心里艹了一声,这个盛雨菲也太能忍了,罢了罢了,反正陆靳深已经和盛雨菲离婚了,盛雨菲再喜欢陆靳深也只是他的过去式,她没必要紧紧抓着陆靳深的过去不放,只要他的现在和将来是她的就行了。 …… 夜 陆靳深牵着童翘从婴儿房出来,送她回房休息。 看着她躺上床,陆靳深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沿,舍不得走,又开始这几天千篇一律的对话,“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童翘双手捏着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我保证很老实,不碰你。” “也不行。” “为什么?”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男人和女人睡一床怎么可能盖着棉被纯聊天?” “可能,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才不试。” “翘儿……” “陆靳深你每天说同样的话不无聊吗?” “不无聊,万一哪天你改变注意了呢?” “你想太多了,一我还在月子里,二我们还没领证,这两条足够我一直拒绝你上我的床。” 陆靳深剑眉微挑,“那晚我们也什么都没有,而且你还是第一次见我,那你怎么就非要睡了我?” “我想睡你可以,你想睡我不行。” “不公平。” “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不在乎你这一桩。” “翘儿……” “没得商量。” “翘儿……” “滚,我要睡觉了。” 陆靳深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眉心下意识蹙了一下,起身,“你睡吧,晚安。” 童翘望着陆靳深的背影,想喊住他,问:晚安吻不要了吗? 但是看见他握着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朝门口走,便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陆靳深接完电话,在走廊站了片刻,望着童翘的房门踟蹰了几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下楼出门了。 陆靳深来到某酒吧,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吧台上的盛雨菲,他大步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雨菲。” 盛雨菲缓缓抬起头来,眼神迷茫似乎没有焦距,浑身酒气熏天,整个人透着一股醉态的迷离,“靳深?你是靳深吗?” 陆靳深微微蹙眉,“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想他了,你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吗?”盛雨菲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你当然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就在你身边,你哪来的思念。” 陆靳深,“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喝酒。”盛雨菲端起吧台上的酒就要往嘴里灌。 陆靳深夺过她手里的酒杯。 盛雨菲伸手去捞了一下,没捞着,“给我,让我喝,我想喝醉,喝了这么多,为什么他的身影还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盛雨菲一脸悲伤的戳着自己的胸口,“靳深,我这里难受,真的很难受,我好想他,思念就像一张网,紧紧勒着我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想念没有变淡,反而深入骨髓。” 盛雨菲说着说着低声抽泣起来。 1407,酒后乱性 陆靳深眼底情绪浓烈,嗓音沉重,“别想了,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盛雨菲泪眼婆娑的望着陆靳深,“在你们心里或许早已忘了他,但是我忘不掉。” “他永远活在我心里。”陆靳深握住盛雨菲的肩膀,“但是他已经离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要振作,你还有子谦需要照顾。” “子谦……”盛雨菲喃喃,“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连累你了?” “没有。”陆靳深掷地有声,“我会照顾你们一辈子。” 盛雨菲突然倒进陆靳深怀里。 陆靳深推开盛雨菲,她耷拉着脑袋,满脸是泪,醉得不省人事,陆靳深犹豫了几秒,还是将她抱了起来,走出了酒吧。 陆靳深将盛雨菲送回家,她吐得一塌糊涂,将两人身上都吐脏了。 盛雨菲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陆靳深眉心轻蹙,“没关系。” “你将外套脱下来吧,上次子谦睡着了你包着他的外套挂在衣橱里,我去给你拿。”盛雨菲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吐过后,人倒是轻松了很多。 陆靳深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我自己去拿,你喝多了,歇着。” “好。”盛雨菲躺回床上,目光随着陆靳深的背影移动,他有多久没在这个家逗留了,好像自从童翘住进陆家后,他晚上再也没来过这里。 有时候白天偶尔来一下,也都是为了陆子谦,并且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暂。 盛雨菲思索间陆靳深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了,那件脏衣服他用纸袋装起来了,拎在手里,“衣服放这里吧,我给你洗干净。” “不用了。”陆靳深嗓音透着淡淡的距离感。 盛雨菲笑了一下,“和我还客气什么?大晚上你拎着一件这样的衣服回家,童翘该乱想了,还是放这里吧。” 陆靳深沉默了两秒,点头,“那麻烦你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 陆靳深点了一下头,“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好,今晚麻烦你了。”盛雨菲语气也显得很客套,她知道现在的陆靳深为了不让童翘误会,时时和她保持距离,她这样主动和他保持距离,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陆靳深不禁多看了盛雨菲一眼,“不麻烦,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 果然! 盛雨菲眼底划过一丝计谋得逞的淡笑,她知道陆靳深这一眼别无它意,有的只是愧疚,但是有这个就够了,“我们就别这样客气来客气去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和我保持距离,我知道你是怕童翘误会,我能理解你,但是也请你放心,我的心早就死了,不会再爱了,我之所以关心你,只是亲人之间的关怀,就像你对我一样。” 陆靳深薄唇微勾,眼底的笑轻松而释然,“谢谢你的理解。” “还谢?没完没了了你,你回去吧,不早了。”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 两天后 盛雨菲打开门,傅芷蕾闪身溜进了屋里,“下雪了,外面好冷啊,还是房间里暖和。” “冻坏了吧?来,暖暖手。”盛雨菲将早已准备好的电暖手炉递给傅芷蕾。 傅芷蕾接过捂在怀里,往沙发那边走,“雨菲姐,这么冷的天你让我过来干什么?咦,这不是我哥的外套吗?怎么在你这里?” 傅芷蕾下巴指了指挂在客厅衣帽架上的黑色羊毛大衣。 “不是你哥的。”盛雨菲急忙走过去将大衣装进纸袋里,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傅芷蕾娇笑一声,“这么多年你家里除了我哥的东西,什么时候还出现过别的男人的东西?难不成你找男人了?” 盛雨菲嗔了傅芷蕾一眼,“你瞎说什么,我的心意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傅芷蕾贼兮兮的望着盛雨菲,“老实交代,我哥的衣服为什么在你这里?” “你别瞎想,就是前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喝醉了,靳深送我回家,我将他衣服吐脏了。” 傅芷蕾望着盛雨菲,等两秒,见她不说了,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让他将衣服脱下来,我给他洗。”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你别骗我了,你喝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嗯?”傅芷蕾朝盛雨菲挤眉弄眼,“没有酒后乱性?” “你想哪儿去了?”盛雨菲嗔了傅芷蕾一眼,“什么都没有,你别乱说,不然童翘误会了,你哥在中间难做。” 傅芷蕾本来没想那么多,盛雨菲这样一说,她倒是有想法了,她可不会忘记这段时间在童翘手里吃的亏,她笑嘻嘻的说:“你呀,别人天天欺负你,你还向着她,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我是你,喜欢就去抢回来,就算最后没抢回来,至少努力过了,将来才不会留下遗憾。” “霍宴倾你抢了,结果呢?你可满意?”盛雨菲笑着问。 傅芷蕾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嘟着嘴嗓音幽怨,“雨菲姐,怎么你也嘲笑我?” “我不是嘲笑你,我是心疼你,也是在提醒我自己,不能步你的后尘。” “哎……”傅芷蕾叹了一口气,甩开烦心事,问:“雨菲姐,你到底叫我过来干什么?” “给你送新年礼物。”盛雨菲说着将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递给傅芷蕾,“希望你喜欢。” 傅芷蕾笑着接过,“喜欢,当然喜欢,还是雨菲姐最疼我。” “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疼谁?” “嗯嗯,在我心里我永远只认你这一个大嫂。” 盛雨菲笑笑没说话。 …… 大年三十 傅政尧和陆美华虽然离婚了,但是两人一直没有再婚,为了孩子,每年全家还是在一起吃团圆饭。 不过往年不是去陆美华那儿,就是去傅政尧那儿,今年因为童翘还没出月子,不能外出,所以年夜饭挪到了陆靳深这边。 傅芷蕾吃了午饭就过来了,她来的时候童翘正打算上楼午睡。 傅芷蕾跟了上去。 童翘知道傅芷蕾在身后,但她懒得搭理她,只是没想到傅芷蕾跟到了卧室门口,童翘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随便进我的房间。” 1408,藕断丝连 傅芷蕾眼角染了一抹不屑,“你以为我愿意进你的房间?”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傅芷蕾视线扫了一眼四周和楼下,没看见陆靳深,这才看向童翘问:“听说你和我哥要去领证了?” 童翘倚在门框上,双手插进裤袋里,姿态慵懒的看着傅芷蕾,“和你有关系?” 傅芷蕾见童翘这副模样心里就来气,“童翘你若想嫁进陆家对我就不该是这个态度。” “那该是什么态度?阿谀奉承,还是摇尾乞怜?”童翘没给傅芷蕾答话的机会,继续说:“我记得你姓傅不姓陆。” “你……”傅芷蕾冷哼一声,“不管我姓什么,我都是我妈生的,陆家,我有话语权,陆氏集团我也是有股份的。” “这跟我有关系?”童翘眉峰微挑。 傅芷蕾气不打一处来,“童翘,你别在我面前横,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嫁进陆家?你做梦,雨菲姐怎么说也给陆家生了个儿子,你不过生了个赔钱货而已,你也妄想……” 童翘淡淡打断傅芷蕾的话,“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女儿,难道也是个赔钱货?” 傅芷蕾气得脸色通红,真想过去撕烂童翘那张嘴,但是她不是她的对手,生生忍住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傅芷蕾又笑了起来,“童翘,告诉你一个秘密,几天前,雨菲姐喝醉了,我哥在她那里过夜,你说孤男寡女,雨菲姐又喝醉了,两人会有怎样销魂的夜晚呢?” 童翘脸色突然变了,人也从门框上站了起来,随即想到什么又靠了回去,“傅芷蕾,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未免也太低端了些,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信不信随你。”傅芷蕾说完转身往楼下走,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回头,“哦,对了,你可以去我哥的衣橱里看看,他那件黑色羊毛大衣是不是不在里面?前两天我去雨菲姐家的时候看见了一件和我哥一模一样的大衣,你说那是不是我哥的呢?” 傅芷蕾说完笑着下楼了。 童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但她没有去陆靳深的衣帽间查看那件衣服,而是回房直接给陆靳深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那段传来陆靳深染了笑意的低沉嗓音。 童翘微微拧眉,“问你话呢,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你就不能直接了当的回我的话?什么时候回来?” “到门口了。” 童翘直接将电话挂了,出房间,下楼,陆靳深已经进门了。 童翘走到傅芷蕾面前,“你敢不敢将刚才对我说的话当着你哥的面再说一遍?” 傅芷蕾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没拿稳,她以为童翘会去查看那件大衣,然后没找到就会找陆靳深发脾气吵架,怎么也没想到童翘会这么直接。 这种话她怎么敢当着陆靳深的面说?那不是找死吗?不管那天晚上陆靳深和盛雨菲有没有什么?她都不敢说。 陆靳深察觉出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眸光沉沉的看着傅芷蕾,“你又闯什么祸了?” 傅芷蕾从沙发上起来,站得离陆靳深远一点,小声说:“我没说什么,就说在雨菲姐家看见了一件和你一模一样的黑色大衣。” 童翘一直看着陆靳深见他没有反驳,心一下子凉了起来,“你的衣服为什么在盛雨菲家?” “翘儿,你听我解释……” 童翘打断陆靳深的话,“这么说,你妹妹说的都是真的?” 陆靳深脸色阴沉的看向傅芷蕾,“你在你嫂子面前说了什么?” “我……我就说雨菲姐那晚喝醉了……”傅芷蕾一边说一边朝门口挪动,“你去照顾了她……就这样……而已……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跨年了,拜拜。” 傅芷蕾一溜烟往门口跑,鞋子都来不及换就夺门而出,生怕被陆靳深抓住生吞活剥了。 “盛雨菲喝醉了,你去照顾她?”童翘看着陆靳深问。 陆靳深走过去想握住童翘的手,她躲开了,“翘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只需要回答我,去还是没去?”童翘打断陆靳深的话。 陆靳深望了童翘一瞬,点头,“她是子谦的妈妈……” “那件黑色大衣是你的吗?”童翘不想听他解释那些所谓的人情世故。 “翘儿……” “是,还是不是?” “是,但那是因为……” “够了,我不想听。”童翘转身大步朝楼上跑。 陆靳深跟了上去。 童翘关门的时候,陆靳深及时用手摁住了门板,“翘儿,你不能这么断章取义,你听我把话说完不行吗?” “我不想听,你走。”童翘用力想将门关上,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敌不过他,最后她放弃关门,转身走进衣帽间,拿出行李箱。 陆靳深拉住童翘的手腕,“翘儿,你这是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收拾东西滚蛋,给你前妻腾地方。” 陆靳深拧眉,“翘儿,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现在你和我讲道理?”童翘冷哼一声,“你大晚上去你前妻家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讲道理?” “雨菲喝醉了……” “她喝醉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的谁?你只不过是她的前夫,你没有义务去照顾她……” “我有!照顾她和子谦是我的责任……” 童翘没想到陆靳深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她用力甩开他的手,“陆靳深,你混蛋,和前妻藕断丝连,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当我是什么?备胎,还是替补?” “都不是,你是我的妻子……” “狗屁,这种妻子我才不要当,我现在就走,你爱对你的前妻怎么负责就怎么负责。”童翘说着打开衣橱,抱了一大把自己的衣服,也不管衣架有没有拿掉,一骨碌全塞进行李箱中。 陆靳深将童翘放进行李箱的衣服又抱出来,准备放回衣橱,童翘扯住那些衣服,“你放手。” 陆靳深眉目深深的望着童翘,“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1409,你性子怎么这里烈? “放手。”童翘用力拉扯,陆靳深力气太大,她根本拉不动,委屈,气愤,一起在胸腔里翻腾,眼眶早已酸涩得发疼,可是她一直隐忍着,这个时候掉泪,太特么的丢人了,搞得她像个弃妇似的,“陆靳深,你混蛋,和前妻藕断丝连,还不放我走,你这就是典型的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你想左拥右抱,美得你。” “我没想左拥右抱,我只想抱你一个……” “你以为我会听你这些哄骗小女孩的话?你不放是吧?行,给你,都给你,我不要了。”童翘松开手转身朝房门口走,准备去婴儿房抱女儿,衣服可以不要,女儿必须抱走,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绝不能留下来让盛雨菲那个坏女人欺负。 陆靳深似乎猜到童翘想干什么,丢了衣服扯住她的手腕,“不许走,安安你也别想抱走。” “陆靳深,你别太过分了。”童翘怒瞪着陆靳深,用力撑着眼帘,不让眼里的泪掉下来,“你放不下你的前妻,我退出还不行吗?我抱着女儿走,不碍你们的眼不行吗?” “翘儿……” “难道你非得让我看着你和盛雨菲在我面前秀恩爱?看着你们一家子其乐融融?” “翘儿,我和雨菲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真的误会了……” “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盛雨菲还喝醉了酒,你说你们什么都没有,骗鬼呢?什么都没有你衣服为什么脱在她家?难道非得捉奸在床才算?” 陆靳深这一刻算是深切体会到什么是有嘴说不清了,“翘儿,你先冷静一下,听我……” “这个时候你要我冷静?哪天我给你带个小白脸回来,你能冷静吗?” 陆靳深脸色沉了下来,“翘儿,别胡说!” “你都敢做,我连说说都不行?”童翘用力想甩开陆靳深的手,“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这种无耻之徒待在一起。” “翘儿……” “你放开我,我要和安安离开这里。”童翘奋力挣扎,挣扎间手腕已是一片通红,可是她无暇顾及,她只要想到陆靳深和盛雨菲滚在一起的画面,那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就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她难过的地方。 陆靳深见童翘开口闭口都在提离开,脸色黑了下来,“我不会让你们离开的,安安是我的种,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你们休想离开我。” “呵!”童翘冷嗤一声,“陆靳深,我童翘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么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你说不能离开就不能离开?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今天走定了。” 童翘说完抬脚朝陆靳深发起攻击。 “翘儿,你还在月子里别乱动。”陆靳深避开童翘的腿和拳头,语气担忧的提醒她。 童翘哪里肯听他的?她脾气上来就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主。 陆靳深无奈之下擒住童翘的双手将她困在怀里,“翘儿,你冷静一点……” 童翘抬脚踩在陆靳深脚背上,“放开我。” 陆靳深闷哼一声,眉心微拧,却没放手,“不放。” 童翘奋力挣扎,陆靳深横在她身上的手臂像铁链般,她根本挣脱不开。 走,走不了。 打,打不过。 童翘从没这么憋屈过,内心的情绪无法发泄,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陆靳深……你太欺负人了……仗着你力气大……仗着我打不过你……欺负我……” 陆靳深见童翘突然哭了,眉眼瞬间温柔下来,“我怎么舍得欺负你,你不说离开我能困住你?” “你欺负我还有理了?”童翘打着哭腔说,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哗哗的往外流。 “是是是,我没理,只要你不走,你想怎样都行,好了,别哭了。”陆靳深柔声哄她。 “被你欺负了还不让我哭……你未免太霸道了……我就哭……我就哭……”童翘哭得愈发伤心。 月子里哭多了对眼睛不好,可是他又哄不好她,陆靳深无耐之下,俯首,直接封住了童翘的唇。 童翘脑海里臆想出陆靳深和盛雨菲接吻的画面,他怎么可以用吻过别的女人的唇又来吻她?她开始大力挣扎。 只是她越挣扎陆靳深反而吻得越深。 童翘挣扎不开,张嘴咬住了陆靳深探进她口腔的舌头,血腥味瞬间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开。 陆靳深眉心微蹙,并没放开童翘,缠着她的舌头,吻得愈发猛烈。 童翘又咬了一口,他仍旧没放。 两人嘴里的血腥味愈发浓稠。 他和着血吻得霸道又深入,仿佛想用他的力道和血告诉她,他想留下她的决心。 童翘终究没舍得再咬。 片刻功夫,童翘被陆靳深吻得脸颊通红,浑身发软,再无力挣扎,瘫软在他怀里,由着他将他的血尽数喂进她嘴里。 陆靳深直到怀里的女人快要不能呼吸了才放开她,将她搂进怀里,埋首在她颈窝处,“你性子怎么这里烈?” 童翘想挣扎,但是浑身没劲,身体像缺氧般,浑身软绵绵的,只能无力翻了一个白眼。 “你对雨菲的事反应这么强烈是不是说明你很在乎我?”陆靳深嘴角勾起一弯浅弧,他唇上有血,这样的笑容,魅惑又妖冶。 “滚蛋!”童翘用力咬出两个字。 陆靳深将童翘拥紧了些,“从你睡了我那晚开始,我就决定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你先招惹我的,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都给我戴绿帽子了我还不走,难不成等头顶长成青青草原?” “我没给你戴绿帽子,雨菲那晚喝醉了,我送她回家,她吐了我一身,衣服脏了,我脱下来放她那儿了,就是这样。” “真的没发生点别的?” “没有,我以军人的名义发誓。” 童翘沉默了几秒,“就算没发生别的,你大晚上送她回家也不对。” “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注意。” “你还想以后?” 陆靳深沉默了片刻,放开童翘,眉目深深的看着她,“你希望我是一个没情没义的人吗?” 1410,现在就想做? “什么意思?”童翘微微蹙眉。 陆靳深凝视了童翘几秒,说:“这辈子我都会照顾雨菲和子谦……” “陆靳深……”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陆靳深伸手压住童翘微肿的唇,“我对雨菲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如果非要给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定位的话,那就是亲情。” “你骗谁呢?” “我如果想骗你,大可以对你说以后会和她断绝来往,就是因为不想骗你,才和你说实话。” “可是你这实话我并不爱听。” 陆靳深一改刚才的严肃,笑着问:“不想听实话想听什么话?谎话,还是甜言蜜语?” 童翘私下里问过林姨,陆靳深和盛雨菲为什么离婚? 林姨说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两人谁也没有做对不起对方的事,而且离婚的时候,两人也没有闹矛盾,林姨说大概是想好聚好散吧。 既然没有吵架翻脸,盛雨菲有事找陆靳深,依着陆靳深的性格也确实会帮忙,只是他明着和她说会照顾盛雨菲一辈子,这还是让她心里很膈应。 是因为太在乎,还是旧情难忘? 但是现在陆靳深说他和盛雨菲之间是亲情,或许是她太斤斤计较了? 那本来就是他的过去,从一开始她接触他的时候这些她都知道,他也从未隐瞒过,她一直抓着他的过去不放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尝试在一起,是不是应该敞开心扉去接纳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过去? 童翘这样想着,明知道陆靳深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也没有揭穿他,“我想听甜言蜜语你会说吗?” “我不会说只会做。” 童翘以为陆靳深说的做是行动的意思,正想说‘说的比做的好听’还没开口,只听他又说:“等你出月子了,我做给你看。” 童翘疑惑,“现在做不行吗?为什么要等出月子了才能做?” 陆靳深目光灼灼的看着童翘,“月子里做,对你身体不好。” 童翘感受到陆靳深眸光的炙热,眨巴了两下眼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抬手朝他手臂上打了两拳,“陆靳深,你真不要脸。” 陆靳深拧眉,做痛苦状。 童翘问:“怎么了?” “你打到我的伤口了。” “啊?”童翘一脸紧张,立马开始扒拉陆靳深的衣服,“你怎么不躲?快让我看看流血了没?” 陆靳深垂眸看着童翘迫不及待的开始解他的衣服,“这么想要?现在就想做?” 童翘动作蓦然顿住,抬眸,见陆靳深幽深眼底满是笑意,“你骗我?” 陆靳深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童翘吼,“陆靳深!” “别叫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滚。”童翘一掌推开陆靳深转身快步出了房间。 陆靳深将童翘的衣服整理好,行李箱放回原位,也出了房间,他站在二楼栏杆处,点了一支烟,看着楼下童翘搬着水果盘,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童翘感受到楼上的视线,回头,看了陆靳深一眼,一脸鄙夷的说了一句:“臭不要脸。” 陆靳深双手插在裤袋里,咬着烟笑了。 他一直站在那儿看着童翘,童翘却再也没搭理他。 直到一根烟抽完,陆靳深才下楼,坐到童翘身旁。 童翘往旁边挪了挪,“一股烟味,离我远一点。” 陆靳深欣长身躯靠进沙发里,长腿随意交叠,偏头看着童翘,“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抽烟吗?” 童翘递给陆靳深一个眼梢,“烟瘾犯了呗。” “吸烟能够止疼。” “嘁,你别想再骗我了,我刚才根本没打到你伤口。” “我说的是舌头……”陆靳深顿了一下,补充,“你咬的。” 童翘想到刚才两人激烈充满血腥味的吻,小心脏开始怦怦乱跳,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横了陆靳深一眼,“活该,敢强吻我,咬死你!” 陆靳深十指交叉枕在脑后,姿态一派闲散,“死在你嘴里,值了。” 童翘觉得陆靳深现在这副痞中带点军人刚毅气质的模样,竟然帅极了,特么的,真是见鬼了,她差点被他迷了心窍。 童翘放下水果盘,起身,丢给陆靳深一个嫌弃的眼神,“离我远一点。” 陆靳深捡起水果盘里童翘还没吃完的苹果嘎嘣咬了一口。 童翘往厨房走的时候感觉陆靳深的视线投注在她背上,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瞬间拧了起来,“陆靳深,你讲不讲卫生?那个苹果是我吃过的。” “你的口水我都吃,你吃过的苹果我怎么不能吃了?” 童翘,“……”果然,人致贱则无敌。 童翘在厨房看保姆准备晚餐,顺便和她闲聊了片刻,再出来发现陆靳深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很少这么闲,即便这段时间因为养伤在家休息,他的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书房度过。 这会儿竟然有时间看电视? 怪哉。 童翘走过去,发现电视频道还是她之前调的那个台,“你这么闲?” 陆靳深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童翘并没搭理他,离他远远的坐下。 陆靳深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我在等你。” 童翘倾身抓了几个开心果剥了起来,“有事?” “嗯。”陆靳深倾身也抓了一把开心果在手里,剥了几个才开口,“子谦在雨菲那儿,年夜饭要不要接他回来?” 童翘丢了一个剥好的开心果在嘴里,“废话,肯定要接啊。” 陆靳深薄唇微勾,这个答案意料之中,“子谦的外婆上半年去世了,雨菲身边没个亲人,你看能不能……” “不能。”童翘知道陆靳深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他,“她是你前妻,和你一起吃年夜饭算怎么回事?还是你觉得前任和现任坐一桌吃饭,你倍儿有面子?” 陆靳深勾唇笑了,“厨房的醋打翻了吗?怎么酸味这么重?” “陆靳深,我没吃醋。”童翘斜睨了陆靳深一眼。 “嗯。”陆靳深点头,眼底的笑意分明染了几分得意,“听你的,你说不能就不能。” 1411,这女人学了四川变脸么? 两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陆靳深起身将手里剥好的开心果都给童翘,“别吃太多了,干。” 童翘怔了一下,心里暖暖的,嘴上却说:“谁让你给我剥了?我自己又不是没有手。” “不是特意给你剥的,我舌头疼,不能吃。”陆靳深眼底噙笑意有所指的看着童翘。 童翘耳根子哧溜一下红了,瞬间没了声,佯装没听懂,视线专注的看着电视屏幕。 “你别看太久了,对眼睛不好。”陆靳深叮嘱一句转身朝楼上走。 …… 童翘起身去开门,盛雨菲和陆子谦站在门外。 童翘无视盛雨菲,伸手揉了一下陆子谦的发心,“快进来,外面冷。” 陆子谦抬头小心翼翼看了盛雨菲一眼,然后一脸嫌弃的对童翘说:“你真讨厌,我说过多少遍了,别弄我头发。” “子谦,怎么和阿姨说话的?”盛雨菲微微蹙眉看着陆子谦。 陆子谦弓着小身子换鞋,没吱声。 “童翘,子谦他……”盛雨菲话还没说完却见童翘已经转身进屋了,那藐视厌恶的姿态不要太明显,盛雨菲抓着包的手微微攥紧,脸上却一直挂着一丝微笑,大方又得体。 她换了鞋进屋,摸摸陆子谦的头,“你自己去玩吧,我和你童翘阿姨说说话。” “哦。”陆子谦乖顺的进了一楼的玩具房。 盛雨菲走到沙发旁坐下,“童翘,对不起。” 童翘佯装疑惑的看着盛雨菲,“你这又是唱的哪处?” 盛雨菲柔声说:“蕾蕾刚去了我那儿,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那晚我喝醉了,靳深只是送我回家,我们什么都没做。” 果然是这出! 有了傅芷蕾的前面一出,再加上盛雨菲现在这一出,相信不管是谁都要气疯。 还好,陆靳深手段‘狠绝’,付出了血的代价提前解释清楚了,否则她又该上了这个坏女人的当。 童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盛雨菲这不是解释而是煽风点火,“你喝醉了,陆靳深却还是什么都没对你做,你是不是很失望?” 盛雨菲神色微僵,眼底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童翘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淡笑着说:“很意外是不是?我为什么这么冷静呢?我为什么没有大发雷霆呢?我为什么没有闹呢?” 盛雨菲调整一下面部表情,微微一笑,蠕了蠕唇刚想说什么,童翘又开口了。 “大过年的闹他个天翻地覆,这样陆靳深的爸妈就该对我失望透顶了吧?然后陆靳深也会觉得我无理取闹,不配做陆太太,很好,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了,我可以滚出陆家了,收工,完美结局,这场戏你是打算这么演是吧?” 盛雨菲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她一直努力维持着那抹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童翘后来安静下来后想通的,也是为什么她不同意让盛雨菲过来吃团圆饭,却又自己主动打电话叫她过来的原因。 既然这出戏盛雨菲已经精心编排了,不如一次演完,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这种勾心斗角的戏码还是不要留给明年了,大新年的,多晦气。 “你算盘打得挺响的,戏也编排得不错,可惜呀……”童翘将身子往沙发里一靠,递给盛雨菲一个惋惜的眼神,“你没提前给我看剧本,我没法按照你的剧本来演,给你演砸了,不好意思啊。” 盛雨菲额头气得青筋直跳,内心的怒火都快将她点着了,她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没人,身子朝童翘那边靠近一点,压低嗓音说:“你以为你赢了吗?别得意得太早,好戏才刚刚开始。” 童翘愣了一下,之后弯唇笑了,“呀,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白莲花不装了?” 盛雨菲没理会童翘的冷嘲热讽,继续低声说:“你以为在靳深心里,你比我重要?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有事,一个电话,靳深一定会出现在我身边,你信吗?” 童翘想起陆靳深那句‘这辈子我都会照顾雨菲和子谦’,现在面对盛雨菲的问话,她竟然完全没有底气回。 盛雨菲见童翘不说话,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心里的怒气消散,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我和靳深虽然离婚了,但是靳深说过会一辈子照顾我们母子,我知道他对我还是有情的。” 童翘见不得盛雨菲这么蹬鼻子上脸,“有情,为什么要离婚?” 盛雨菲语滞了一瞬,随即一脸志在必得的说:“他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他,我们迟早会复婚的,你等着吧。” 童翘想说什么,却见盛雨菲已经起身,面朝楼梯口的方向,笑意浅浅,语气温柔,“靳深。” 陆靳深点了一下头,目光落在童翘面上,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童翘被盛雨菲气得心里正不畅快呢,别开头,不搭理陆靳深。 倒是盛雨菲主动说了,“童翘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吃团圆饭,我本来不想来的,毕竟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怕给你们添麻烦,但是蕾蕾在我那儿,她告诉我那晚的事她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担心童翘误会,所以我过来解释一下。” 童翘拧眉看着盛雨菲,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女人也太会装了吧? 前一秒还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和陆靳深复婚,后一秒又笑容可掬的说怕打扰他们。 呵! 这女人学了四川变脸么? “盛雨菲,你刚才和我说的话敢当着陆靳深的面再说一遍吗?” 盛雨菲一脸歉意的说:“童翘,真的非常抱歉,以后我一定尽量不打扰你们,不给靳深添麻烦。” 童翘轻嗤一声,“你自己慢慢演,恕不奉陪。”说完,起身朝楼上走。 路过陆靳深身旁的时候,他拉住她的手,笑意温然。 童翘却不喜欢他这样笑,因为她让她前妻来吃团圆饭,所以他给她这样的笑脸么? 童翘睁开陆靳深的手,大步上楼。 陆靳深望着童翘清冷的背影微微蹙眉,他又惹她生气了? 1412,那一枪温柔VS翘楚 “靳深。”盛雨菲喊了一声转身准备上楼的陆靳深。 陆靳深回头,“你坐吧,我上楼看看翘儿。”说完上楼了。 盛雨菲望着陆靳深上楼的挺拔背影,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我们迟早会一家团聚的,我不着急,我等你。 陆靳深来到童翘卧室,她盘腿坐在床上搬着笔记本在玩游戏。 “少对着电脑,你还在月子里,要适当用眼。”陆靳深弯腰将童翘腿上的电脑合上。 “你少管我。”童翘又将电脑打开,修长手指在键盘上啪啪的敲打着,正在登陆游戏账号。 陆靳深在床沿坐下,“又怎么了?” “离我远一点,别影响我玩游戏。”童翘眼角余梢都不给陆靳深一个。 陆靳深看了童翘几秒,“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我什么时候和你好好的过?” “翘儿……” “出去,别打扰我玩游戏。” 陆靳深看了童翘的电脑屏幕两眼,起身朝门口走。 陆靳深快到门口的时候童翘问他,“你为什么和盛雨菲离婚?” 陆靳深停住脚步,但并未转身,他沉默了几秒才回答:“没感情,不想彼此耽误。” “子谦是你儿子,你照顾他很正常,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照顾盛雨菲?” 陆靳深这次沉默了更久,童翘等了一会儿以为他不会回答了,进入游戏,没再搭理他,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了两个字。 “责任。” 童翘将手里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后,抬眸,门口已经没了陆靳深的身影。 责任? 连夫妻都不是了,还有什么责任? 童翘正沉思,滴滴滴滴,电脑上传来信息提示音。 她将视线重新投放在电脑屏幕上,一条信息闪了出来,只有两个字:老婆! 童翘看着屏幕上亮了的小头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打下几个字:老公,你来啦! 翘楚:嗯,玩吗? 那一枪温柔:好啊,你带着我。 翘楚:嗯。 那一枪温柔:老公你真好,么么哒! ‘那一枪温柔’是童翘在游戏里的昵称,‘翘楚’是童翘在游戏里的玩伴兼老公。 不过这不是她以前的那个老公了,之前的那个老公她已经和他离婚了,翘楚是她在几个月前认识的。 这个翘楚刚开始进游戏里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但是总喜欢跟着她,她侠义心肠,喜欢帮助弱者,便和他接触多了些。 接触下来发现这个翘楚,很闷,不爱说话,但是学东西很快,没多久,那些技能就都学会了,而且比她还耍得酷,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套顶级装备,有钱也很难买到的那种。 然后翘楚一下子从弱鸡变成了狂拽屌炸天的男神,成天一堆的女人跟在他后面表白,求嫁,可是他全都拒绝了。 突然某一天,翘楚向她表白,简单粗暴的五字:嫁给我,敢吗? 那一刻,不止游戏中的‘那一枪温柔’心动,就连现实生活中的童翘也心跳加快了。 那时候她还没离婚,游戏里的老公气炸了,向翘楚发起了挑战。 两人单挑,结果毫无疑问,翘楚赢了。 然后她迅速离婚,回头就和翘楚结婚了。 游戏里能带着她飞,这样的老公她干嘛不要,而且还是所有女人都想嫁的男神,她倍儿有面子。 两人结婚后,翘楚带着她做任务,打怪,升级,不要太爽,唯一一点就是他还是很闷,不爱说话。 所以童翘没事就喜欢调戏他。 半个小时后,一个任务结束。 对话框里弹出翘楚的话: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那一枪温柔:是啊,心情不太好。 翘楚:怎么了? 那一枪温柔:被我男朋友前任气着了。 翘楚:可以和我说说吗? 童翘沉默了几秒,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烦心事,不提也罢。 童翘等了一会儿那边一直每回,她又打了几个字过去:你很忙? 翘楚:有事? 那一枪温柔:不忙就陪我再玩会儿。 翘楚:忙。 童翘有些无语,这个男人真是不解风情,沉默了几秒,撒娇:老公,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翘楚:注意休息。 童翘觉得翘楚在现实生活中一定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两人一起玩游戏的这几个月,他每次都只陪她玩半个小时,然后让她注意休息。 那一枪温柔: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趣? 翘楚:不知道。 那一枪温柔:你这样我迟早会抛弃你的。 那段沉默了片刻才回:你不会。 童翘笑,发了三个字过去:为什么? 翘楚:你说过你喜欢我。 那一枪温柔:嘁,我随便说说你也当真? 翘楚:你对别人还说过这句话? 童翘怔了一下,想起她和陆靳深一夜晴那晚,她也说了喜欢陆靳深,和游戏里调戏翘楚时说的喜欢不一样,那晚她付诸行动了,真的将陆靳深给睡了。 那一枪温柔:说过。 翘楚:谁? 那一枪温柔:我男朋友。 翘楚:那你会抛弃他吗? 童翘摸了摸下巴,想起陆靳深说她始乱终弃,是她先睡了他,现在给他生了孩子又要跑路,好像是她不太对,还有之前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深吻,大概在她骨子里就喜欢这种强势霸道的东西,她现在想起来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好吧,她必须承认,其实她并不讨厌陆靳深这个人,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她只是讨厌他身边的人而已,盛雨菲,傅芷蕾,这两个人她见了就来气,但是她们并不是陆靳深,可是她们又和陆靳深脱不了干系。 唉呀,真特么的乱。 电脑里又传来嘀嘀嘀的信息音,翘楚发了两个问号过来。 童翘敲下三个字:不知道。 翘楚:跟着自己的心走。 童翘呆楞楞的看着屏幕上这一行字出神,自己的心? 翘楚:老婆,再见! 童翘看见这几个字嘴角微勾,这个男人不爱说话,也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对于老婆这个称呼却像喜欢得紧,每次上线第一句话是老婆,下线也是老婆收尾。 1413,你到底嫁不嫁? 难不成他现实生活中还没有老婆? 所以觉得这个称呼很新鲜? 好奇的想法在童翘脑中一闪而过,但是她并没问,她这个人有一个原则,玩归玩,从不深谈私人问题,也从不答应别人的面基请求。 那一枪温柔:老公,再见,我会想你的哟!么么哒! 调戏了翘楚一把,童翘关了游戏界面,合上电脑,躺床上翻滚了几下,拿出手机给舒心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煲了一会儿电话粥,舒心说安安满月的时候会和霍宴倾一起过来看她。 童翘挂了电话后,想着不久后可以看见舒心,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年夜饭吃得还算和乐融融。 盛雨菲说的那些话虽然给童翘心里添堵了,但童翘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和陆靳深真的去闹,这样不就中了那个女人的挑拨离间之计么? 而且陆靳深说会照顾盛雨菲和陆子谦这个件事,他并没瞒着她。 童翘觉得陆靳深这个人还是很坦荡的,而且不管她和陆靳深以后会不会走到一起,年轻人的事她都不想让上一辈的人去操心,所以在陆靳深爸妈面前,童翘还是会做好一个儿媳妇的本分。 辞旧迎新。 新的一年开始,因为童翘在月子里,便没出门拜年。 舒心他们来看了童翘后,陆靳深就开始去部队工作了。 他又开始忙碌,童翘想出门,陆靳深不允许,说一定要坐满两个月的月子,这样才能将生孩子损伤的元气补回来。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这些。 有了之前躲出门被打屁股的前车之鉴,童翘虽然在嘴里念叨要出去玩,但终究还是不敢来真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童翘总算熬满了两个月。 这天早晨童翘早早的就醒了,她换了一身休闲装打算出门,刚打开房门,看见陆靳深也是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 童翘喜欢黑色,今天的休闲装是纯黑色的,陆靳深的也是,咋一看,有种情侣装的感觉。 童翘见陆靳深没穿军装,问他,“你今天不去部队?” 陆靳深点头,“你今天出月子,我陪你回家看看爸妈。” 童翘本来也是打算回童家,不过倒是没想到陆靳深这么体贴,“不用了,你那么忙,我自己带安安回去就可以了。” “你确定你一个人带得住安安?”陆靳深微微挑眉看着童翘。 童翘语塞,为了让她好好坐月子养身体,安安一直都是林姨在带,她现在对带孩子完全没经验。 童翘来到楼下,林姨已经将安安的奶粉、奶瓶、尿不湿什么都收拾好了,将孩子交给童翘的时候,看她抱孩子不自然的姿势,林姨颇为不放心的说:“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童翘笑着摇头,“不用了,这段时间你带着安安累坏了,好好休息几天吧。” “好吧。”林姨知道童翘心大,不放心又拉着陆靳深叮嘱,多久该吃奶,多久该换尿不湿,每天要洗澡,说了好一会儿才放他们离开。 车子刚在童家门口停下,后座童翘就在叫,“陆靳深,我手麻了,快过来接安安。” 陆靳深下车,拉开后座车门,从童翘怀里抱过两个月大的女儿,身姿挺拔的站在车边,一个是面容刚毅的军人,一个是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怎么看怎么别扭。 童翘坐在车里捏酸痛的胳膊,望着这样的画风忍不住勾唇浅笑。 陆靳深见童翘下车,视线朝后备箱指了指,“我为爸妈准备了些礼品,你拿出来。” 童翘偏头瞥了陆靳深一眼,“还挺孝顺。” “对爸妈自然要孝顺。”陆靳深说话的时候视线望着怀里的女儿,眼底噙着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深爱。 童翘将礼品拎了出来,满满两手,人朝着别墅门口走,“陆靳深,我们婚都没结,你这爸妈是不是叫得太顺口了点?” “今天就去结。” 童翘停住脚步,“你什么意思?” 陆靳深视线从怀里女儿粉嫩嫩的小脸移到童翘满是疑惑的脸上,“中午吃了饭后,孩子给妈带着,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靠,你说领证就领证,我答应嫁给你了吗?” 陆靳深剑眉微蹙,“翘儿,你不能出尔反尔。” “什么叫我出尔反尔?我从来就没答应过嫁给你好吗?” 陆靳深眉目沉沉的看着童翘。 童翘转开视线继续朝门口走,“别在这里杵着了,进去吧。” 陆靳深站在原地没动,嗓音微沉,“童翘。” 他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喊她。 童翘停住脚步,回头望着陆靳深,“干嘛?” “你到底嫁不嫁?” 童翘想说‘不嫁’可是望着陆靳深感情浓烈又深邃的眼睛,那两个字她竟然说不出口,真踏马的见鬼了,她竟然担心她拒绝他,他会难过。 童翘沉默了几秒,“给我一个必须嫁给你的理由。” “我爱你。” 童翘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因为陆靳深说的这三个字突然加快。 陆靳深抱着安安走到童翘面前,眸光炙热而深情,“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给我一个机会,给安安一个家好吗?” 童翘活了二十年,从没有哪一刻心跳这么快,内心的情感来得太猛烈,她有点被自己吓着了,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已经走进了她的心。 她一定是对他动心了,不然难以解释此刻她为何如此心悸又开心。 童翘一直觉得自己对陆靳深只是有好感,加上傅芷蕾和盛雨菲一直从中捣乱,将她对陆靳深的感情一点点掩盖,以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悄悄走进了她的心。 现在既然已经了解到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女人。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的安排,先是酒醉一夜晴,然后是日常点滴日久生情,兜兜转转,最终她还是和她第一眼看上的男人在一起。 “记住你说过的话,你心里若敢有别的女人,结了婚我也会休了你。” 陆靳深眼底浮上笑意,一瞬间灿若星辰,“你同意了?” 1414,你是不是也想睡我? 童翘丢下手里的礼品,探身,隔着女儿,吻住陆靳深的唇,但只吮吸了一下又放开,“同意了。” 陆靳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扯住童翘的后脖颈,将她又捞了过来,吻住她的唇,缠绵翻搅起来。 不知是不是两人吻太近挤着孩子了,陆靳深怀里的安安哇哇哭了起来。 两人立刻分开,陆靳深低头哄孩子,童翘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靳深抬眸看向童翘,“你笑什么?” 童翘摸了摸自己水润的唇,“我们是不是太心急了?” 陆靳深眸光一瞬间变得又黑又亮,眼底深出隐隐泛着火光。 “别用你那赤果果的眼神看着我,都快将我点着了。”童翘脸色微红,低头将礼品拎起来,“进去吧,来日方长。” 陆靳深喉结滚动,他深深呼出一口热气,压制住身体里燥动的火苗,跟着童翘进门了。 饭桌上,陆靳深说了两人下午去领证的事,童文斌和夏代云高兴得合不拢嘴。 吃过饭,陆靳深和童文斌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军事新闻,两人边聊边看,都是在部队工作,共同话题特别多。 童翘和夏代云上楼给安安冲奶粉,换尿布。 童翘只是打下手,主要还是靠夏代云,弄孩子她是真的不行啊。 童翘从楼上下来,童文斌一脸自豪的对童翘说:“快过来看,正播放前几年的一条老新闻,是靳深带着部队里的士兵抗洪抢险的过程。” 童翘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在陆靳深身旁坐下。 “安安呢?”陆靳深问。 童翘视线看着电视屏幕,“要睡了,妈哄着呢。” “嗯,要不要出去走走消消食?”陆靳深隐含光泽的视线落在童翘饱满的红唇上。 “不去,我看电视呢。”童翘视线舍不得从电视上移开,屏幕上陆靳深穿着迷彩服,左右肩膀上一边扛了一个沙袋,空中下着瓢泼大雨,他浑身湿透了,迷彩服紧紧贴在他挺拔的身体上,健硕紧致的身形尽显无余。 肩宽腰窄,黄金比例,哇塞,这身材……引人犯罪。 童翘忍不住心潮澎湃,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 陆靳深发梢不停的往下滴水,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军人的刚毅和严峻,雨水顺着他完美的脸部线条滴落在他脚踩在地上溅起的水花里。 这样的画面震撼充满正能量,这样的陆靳深帅气、男性荷尔蒙爆棚。 童翘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普通跳得飞快,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不自觉间,她紧紧握住了陆靳深的手,低声说:“我男人真帅!” 陆靳深眸光猛然变深,“你说什么?” 童翘舍不得错过任何一个画面,急急忙忙抽空看了陆靳深一眼,“说你帅。” 陆靳深反手握紧了童翘的手,艰难的将视线从童翘身上移开,抿着唇和她一起看电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派平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热血翻滚。 童文斌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甚慰,他一直担心他强行定下的婚事,会毁了童翘的幸福,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看完那一段回忆录,童翘眼眸发亮的看着陆靳深,“我们现在去领证吧?” 陆靳深微怔。 童文斌笑着说:“民政局现在还没上班呢。” “正好,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办完再领证。”童翘将视线从童文斌面上移动陆靳深面上,“你等我,我上楼拿户口本和身份证。” 童文斌看着童翘一步两个台阶朝楼上跑的身影,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说风就是雨,莽莽撞撞,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虽是责备的话,却满含宠溺。 片刻功夫,童翘就抓着包噔噔噔从楼上下来了,一边下楼一边问陆靳深,“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在哪儿?” “在车里。”陆靳深回。 “行,走吧,别坐着了。”童翘说。 “爸,那我和翘儿出去了,安安麻烦你和妈照看一下。”陆靳深对童文斌说。 童文斌笑着说:“去吧,去吧。” 童翘和陆靳深一起出了别墅,上车,陆靳深调转车头,将车子驶出别墅,汇入车流,转头看了一眼童翘,她正支着脑袋看着他。 “你要办什么事?”陆靳深问。 “办了你。” 滋!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陆靳深紧急刹车,转头看向童翘,“你着急忙慌的出来是想办了我?” “对啊。”童翘点头。 陆靳深喉结滚动,“翘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我要睡你。”童翘催促,“别将车子停在路中央,就近找一家酒店,开房。” 陆靳深身体里沉寂一年的火苗瞬间在身体里疯狂躁动,那晚和童翘一夜缠绵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浮现,他的眸光一瞬间幽深望不见底,“翘儿,别后悔。” “不后悔。”童翘目光直接又大胆,刚才看了陆靳深那段抗洪抢险后对他产生的喜爱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她现在只想将这么帅气的男人占为己有。 尤其后面他为了救一个被洪水冲走的孩子,让自己身陷漩涡,差点送命那一段,童翘恨不得当时就将陆靳深压在身下办了。 碍于爸妈在家,她忍了。 陆靳深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薄唇微抿,启动车子,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也不管车子横在中央是否挡住了其它车辆行驶。 陆靳深下车,将车钥匙丢给门口的门童,“麻烦车子帮我停一下。” 童翘挽着陆靳深的手臂,撩唇笑了,“这么急?” 陆靳深一边往大厅服务台走一边转头看着童翘,“难道急的不是你?” 童翘挽着陆靳深的手臂紧了紧,“是,我急。” 陆靳深拿出身份证订了酒店里最好的套房,两人进入电梯,上楼,来到订好的房门口。 卡在童翘手里,她划了一下,门滴的一声开了。 那声音如她的心跳,快而响亮。 刚推开门,童翘就被陆靳深压在墙上,他长腿一勾,门关上了。 童翘笑,明明是她急着睡他,但是为何他的动作比她更快,“你是不是也想睡我?” 1415,这个女婿真好 “自从那晚睡了你后,天天想睡你。”陆靳深嗓音微哑,眼眸深处似有火光在跳跃。 陆靳深压着她,童翘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似乎为了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童翘伸手挡住陆靳深压下来的唇。 陆靳深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童翘才经过一次事,而且那次还是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与其说那是她的第一次,还不如说这才是她的第一次。 虽然她在看了那个新闻后产生了强烈的冲动,想睡了陆靳深,但她毕竟是女人,真的事到临头了,她还是会紧张和害羞。 她红透的耳根和如揉进了晚霞般绯红的脸,彰显了她的稚嫩和羞赧。 童翘眨了一下卷翘的睫毛,略显羞涩的看着陆靳深,“那次很疼,这次你轻点。” “好。”陆靳深眼中满满的情意和怜爱。 两人的唇贴上的那一瞬,如干柴遇上了烈火,瞬间纠缠在一起。 一个渴望已久。 一个迫不及待。 这样的结合,快,而猛烈。 空气中热度狂飙,粗重的呼吸声,悉悉索索脱彼此衣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那动人的交响曲,暧昧又让人脸红心跳。 洁白柔软的大床上,两人坦诚相见,水乳交融。 生涩过后,两人进入疯狂模式,抵死纠缠,难舍难分,直至日落下山两人才停止‘交战’。 两人相拥着感受巅峰过后的余韵。 童翘靠在陆靳深充满力感的健硕胸膛上,脸上满是没来得及褪去的情潮,嗓音是情动之时叫喊留下的沙哑,“第一次觉得睡觉这么累。” 陆靳深脸上满是恣意和满足,他低头亲了一下童翘的发心,“你睡的不是觉,睡的是我,自然累。” 童翘从陆靳深怀里抬起头来,不满道:“到底是我睡你,还是你睡我?我不过在你背上留下了几道抓痕,你弄得我浑身没一处好的。” 陆靳深亲了一下童翘的唇角,“辛苦你了,下次让你睡我。” 童翘“嘁”了一声,“谁信?没上床之前你答应我会轻一点,结果呢?上了床就和变了个人似的,瞬间化身禽兽。” “是你一直喊着让我快一点、猛一点,我听话也错了?” “滚。”童翘脸红,将头埋进陆靳深怀里,想起刚才两人的激烈缠绵,童翘就耳根发烫,她不知道,原来她竟然也这么孟浪。 看见陆靳深挥汗如雨的样子,她竟然兴奋得不行,刚才那个人一定不是她。 难得看见童翘害羞,陆靳深继续逗她,“还滚?不是刚停下来?你确定还要?” “陆靳深,你禽兽。” “嗯。”陆靳深大方承认,“你不喜欢?” 童翘闷在他怀里不哼声。 陆靳深搭在童翘肩头的手捏了捏她圆润的肩,“回答我。” “喜欢。” 陆靳深就喜欢童翘这份坦率,毫不矫揉造作,她简单的两个字又挑起了他身体里刚刚褪去的火,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再来?” 童翘抵着陆靳深的胸膛,“不领证了?” 陆靳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都要黑了,民政局早就下班了,证明天领。” 童翘笑,“你不累吗?” “你说呢?” 童翘拍了拍陆靳深紧致的胸肌,“看着很兴奋啊。” 陆靳深薄唇凑到童翘耳边,“通宵敢吗?” 童翘果断摇头,“不敢,我会没命的。” 陆靳深被童翘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童翘撇撇嘴,“你笑什么,真的会没命的,我现在浑身酸的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陆靳深炙热的眼底蕴着心疼,“那还继续吗?” 童翘意有所指,“不来可以吗?” 陆靳深动了一下,将身体产生变化的某处移开,“我可以忍。” 童翘手指在陆靳深棱角分明的脸上行走,“孩子已经生了,还让你忍,似乎不太好。” 陆靳深眼底笑意散开,“所以……” “来吧,速度快点,别太久了,安安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还想快?” “……”童翘,“陆靳深,你到底来不来?” “来。” 空气中热度再次飙升,两人很快又交缠在一起。 大约一个小时后,黑色越野车在童家别墅前停下,童翘从车上下来,腿脚发软,走路有点飘。 陆靳深过去扶住她,“没事吧?” 童翘瞥了一眼身旁身姿挺拔、神采奕奕的男人,“明明施力的人一直是你,为什么你这么精神?” 陆靳深眼底有笑意浮现,“我体力好。” “嘁。” “等一下。”陆靳深停住脚步,深邃视线落在童翘脖子上。 童翘不明所以的看着陆靳深,“怎么了?” 陆靳深眸光染上浅浅的光泽,抬手将童翘高领毛衣的领子全都竖起来,挡住她雪白脖子上那深深浅浅的痕迹。 童翘扒拉了一下领子,“我不冷,现在浑身还热着呢。” 陆靳深拉着童翘又往回走。 “你拉我去哪儿?安安还在家里……” “你照一下。”陆靳深指了指车子的后视镜。 “有什么好看的……”童翘说话间微微俯身,看见她脖子上那些痕迹后,脸立刻红了,一边拉扯自己的衣领一边埋怨,“陆靳深,你怎么能将草莓种在我脖子上?” 草莓? 陆靳深愣怔了一下,唇角扬了起来,这比喻还真贴切,“我错了,下回我会注意的。” 童翘咕哝了一句,“谁要和你下回?”然后拉上衣领快步进了别墅。 童文斌见童翘和陆靳深先后进来,问道:“吃过饭了吗?” “没有。”童翘觉得她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童文斌立刻吩咐保姆去做饭。 “我妈呢?”童翘在客厅扫了一圈没看见夏代云。 “安安下午玩了很久,你妈给她喂了奶,应该是要睡了,刚抱上楼了。”童文斌接过陆靳深递过来的香烟,一边在口袋里掏火机一边说。 “我上去看看。”童翘说完朝楼上走。 “爸,我这儿有火。” 童翘走到楼梯上,回头,见陆靳深正弯腰给童文斌点火,姿态随和,没有一点首长架子,童翘将视线又挪到童文斌脸上,他脸上笑意满满,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这个女婿真好! 1416,烫着了 童翘回过头继续朝楼上走,心里暖融融的,陆靳深尊敬长辈,孝顺父母,对她也不错,主要是他身上偶尔散发传来的那种铁骨铮铮的刚毅气质,让她着迷,这样看来,这个男人还不赖,或许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童翘来到楼上正好夏代云从房间出来,“妈,安安睡了吗?” 夏代云点头,随口问:“证领了?” “还没有。” “怎么又没领?”夏代云拧眉,“翘儿,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安安都这么大了,你……” “不是我不同意。”童翘打断夏代云的话,“是有事耽搁了。” “什么事比领证还重要?”夏代云明显还有些不信。 童翘眼神闪躲,神情有些不自然,“就是……有事啊。” “翘儿。”夏代云拉住童翘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经常这大半年的相处,我和你爸都觉得靳深这个人不错,虽然他是二婚还有孩子,但他是真的疼你,而且做事沉稳,有责任心……” 童翘扶额,“妈,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真的是有事耽搁了。” “真的?” “嗯,你去问陆靳深吧,我去看看安安。”童翘不再给夏代云说话的机会,闪进了房间。 “这孩子。”夏代云咕哝一句,快速下楼,来到沙发上坐下,“靳深,翘儿说你们没领证?” “啊?”童文斌拿下嘴角的烟,一脸疑惑的望着陆靳深,“没领证?” 陆靳深微微颔首,“嗯,有点事耽搁了。” 夏代云沉默了两秒,说:“靳深,如果是翘儿不懂事,你别替她瞒着,你和我说,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妈,翘儿很好……”陆靳深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夏代云和童文斌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陆靳深,等了片刻见没有下文,夏代云问:“那是为什么?” 陆靳深,“……” 童文斌等了一会儿,试探性问:“是不是你妈不喜欢翘儿?” “不是,我妈很喜欢翘儿。”陆靳深习惯性去扯领口的风纪扣,手到领口才想起来今天没穿军装,军装?陆靳深想到借口,说:“部队有急事,我回去了一趟,等回来民政局已经下班了,明天上午我和翘儿再去办结婚证。” 童文斌和夏代云同时松了一口气。 “没事,工作重要。”夏代云笑着说。 “是是是,工作重要。”童文斌也笑着说:“饿了吧,我们吃着凉菜喝点酒,先暖暖身,一会儿厨房饭菜就烧好了。” 夏代云下楼的时候就听见厨房有声响,这会儿童文斌这样说,她便知道陆靳深和童翘还没吃饭,起身,“我去将你爸珍藏的好酒拿来。” 片刻功夫,菜酒摆上桌,陆靳深和童文斌喝了一会儿童翘才下楼。 这会儿热菜基本上也都上桌了,童翘饿坏了,埋头开始大吃起来。 陆靳深在旁边不时给她夹菜,提醒她慢点吃。 童文斌和夏代云看着小两口感情这么好,甚是欣慰,嘴角的笑容一直没褪下去 …… 卧室,孩子哭声不断,童翘抱着安安在房里来回踱步哄着,陆靳深外套都顾不得穿,正手忙脚乱的在给孩子冲奶粉。 “翘儿,五勺奶粉应该放多少水?” 童翘被孩子哭得心烦意乱,语气急躁,“不是跟你说了吗,一勺奶粉兑30ML水,你快点,安安饿的厉害。” 陆靳深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做这些细致活,泡个奶粉弄半天,不仅桌上地上到处是奶粉和水,他自己也弄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泡好奶粉送到安安嘴里,孩子吸了一口,一个激灵,丢掉奶嘴,哭得更大声。 “怎么回事?是不是太烫了?”童翘让陆靳深挤一点奶水在她手背上,烫得直甩手,她拧眉瞪着陆靳深,“这么烫安安怎么喝?泡个奶粉都不会,抱着孩子,我来。” 陆靳深接过孩子,姿势别扭的抱在怀里,孩子的哭声让铁骨铮铮的陆靳深一颗心都要疼化了,站在童翘身旁催促,“翘儿,你快点,安安饿坏了。” “你别催,我这不是正泡着吗。”童翘也心疼女儿,可她这也是第一次带孩子过夜,在陆家孩子都是林姨带,泡奶粉这种事童翘在陆家偶尔会帮忙泡一下,但是并不熟悉,而且她一向大大咧咧,这种细致活压根就不会,心急加上陆靳深催,也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一不小心,开水就烫到了手。 童翘尖叫一声,陆靳深忙凑了过去,“烫着了,是不是很痛?” 童翘眼睛红红,摇头,只是烫红了一点点,不碍事,倒不是疼,而是急的,孩子哭,她又不会哄,饿了,泡个奶粉也要半天,“陆靳深,我不会带孩子,怎么办?” 陆靳深一边荡着孩子,一边拉着童翘的手轻轻吹气,“没事,你不会,我来。” “可是你也不会。” “没关系,我学,来,你抱孩子,我来泡。” “不要,还是我来吧。” 两人正说着话,敲门声响了起来,“翘儿,孩子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童翘忙去开门,打开门,夏代云披着外套站在门口,“妈,安安饿了。” 夏代云进入房间,看见桌子上一片狼藉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一边泡奶粉一边说:“怎么不喊我?” “不想打扰你睡觉。”童翘委屈巴巴的站在旁边。 一会儿功夫夏代云就泡好了奶粉,安安窝在夏代云怀里大口大口吃奶,不哭也不闹,乖巧极了。 吃完奶,夏代云说:“孩子我带着睡吧,你将奶粉尿片送我房间去。” 童翘将东西都送过去,走的时候拉着夏代云的手说:“妈,你以前也是这么将我养大的么?” “不然呢?” “养孩子太辛苦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你和爸。”童翘有感而发。 夏代云笑,“我家翘儿懂事了。” 童翘撇嘴,“我什么时候不懂事了?” “你以前成天就只知道给我和你爸惹麻烦,上学那会儿,哪次家长会我不被老师点名批评?” “妈,这些陈年旧事你怎么还记着?” “不说了,很晚了,你过去睡吧,明天早点起,领证的事可别再耽搁了。” 1418,婚戒 下回? 下回他们的结合会是什么样? 陆靳深表示很期待。 “好。”陆靳深敷衍一声,快步坐进了车里。 快到民政局的时候,陆靳深突然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童翘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陆靳深,“你一路看了我好几次了,有事?” 陆靳深眉目深邃的看着童翘,沉默了几秒,“嗯。” 童翘眉梢微挑,想了一下,“有事不能去领证?” “不是。” 童翘靠在座椅上的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那是什么事?” 陆靳深视线落在童翘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看了几秒,“你的手很好看。” 童翘将自己的手举在空中看了看,是挺好看的,不过……“好好的说我的手干什么?” 陆靳深想起吉纪电话里说的话,说气氛一定要暧昧,语气要温柔,还要含情脉脉,可是这些个东西他真的做不来。 他抬起骨骼雅致的手捏了捏眉心,垂眸沉默了两秒。 突然倾身,拉住童翘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婚戒套进她无名指上,“戴上这个更好看。” 童翘看见手上突然多出来的戒指,愣怔了一瞬,抬眸看向陆靳深,“你送我的?” “嗯。” “婚戒?” “嗯。” “哦。”童翘抬手端详了片刻,不是那种夸张闪亮的大钻戒,款式简单,一个圆圈,中间点缀了几颗小钻。 “里面刻了字。”陆靳深低沉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童翘准备将戒指从手上拔下来看看,陆靳深按住了她的手,“刚戴上不要取下来,领了证,回头你回家再看。” “好。” “喜欢吗?” 童翘转了转自己的手,毫不吝啬的给了陆靳深一个笑容,“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 “戴戒指之前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仪式?你就这样扯过我的手戴上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陆靳深沉吟了片刻,突然转向童翘,坐姿端正,右手手掌伸直举在额角,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我志愿和童翘结为夫妻,愿意为这个家奋斗终生,随时准备为家人牺牲一切,对你,永不背叛!” 童翘被陆靳深严峻的态度,认真执着的眼神,低沉刚毅的嗓音震撼了,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特别快,这个军式求婚,太踏马的合她的口味了。 童翘凑过去,在陆靳深薄唇上亲了一下,“准了。” 陆靳深眼底激情涌动,捞过童翘的肩膀,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一个冗长热情的激吻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分开。 车子启动,不久后在民政局门口停下,陆靳深和童翘走到民政局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门口等候,见他们过来,笑眯眯的打招呼,“首长,首长夫人里边请,人我已经安排好了,进去就可以办手续了。” 陆靳深微微颔首,“有劳局长。” “不客气,祝愿首长和首长夫人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陆靳深冷峻的眉眼划开一抹柔和,“谢谢。” 童翘双手插在裤袋里,头偏向陆靳深那边,低声问:“你提前安排的?” “嗯。”为了顺利更快领证,陆靳深早上特意给吉纪打了电话,让他提前安排。 童翘唇角微扬,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那枚戒指上,眼底笑容璀璨,似乎这个婚结得还不错。 两人随着局长朝民政局里走的时候,陆靳深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童翘随意瞥了一眼,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盛雨菲,眉心下意识蹙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陆靳深知道童翘看见了,他转头看向她,“我接个电话。” “这个时候能不能别煞风景?”童翘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陆靳深想去捏一下童翘的手,她避开了,“你和局长先进去,我马上来。” 童翘心里有些膈应,但还是板着脸和局长先走了。 陆靳深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才接通电话,盛雨菲带了哭腔的嗓音立刻通过电流传了过来,“靳深……救我……” 陆靳深剑眉紧蹙,“雨菲,发生什么事了?” “臭biao子,电话给我。”男人粗鄙的嗓音远远传了过来,紧接着那边传来响动,没几秒,盛雨菲的手机就被别人抢走了,陌生男人的嗓音直接通过电话传了过来,“你和这臭娘们什么关系?” 陆靳深脸色微沉,“直接说事。” “赶紧拿两百万来赎人,否则我就将这个臭娘们卖了抵债。” 陆靳深沉声问:“你们在哪里?” “就在这个臭娘们家里,快点送钱过来,半个小时后你没来,我就将她带走。” “你别伤害她……”陆靳深话还没说完,那端直接挂了电话。 陆靳深目光在童翘消失的走道上停留了两秒,之后转身大步朝民政局门口走,路上碰见了一个工作人员,他和那人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陆靳深驱车来到盛雨菲家,来开门的是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男人额角还有一道刀疤,“你是谁?” 陆靳深薄唇微启,“刚才接电话的人。” “那女人的前夫?” 陆靳深点头。 刀疤男侧身让陆靳深进门。 房间里散发着浓烈尼古丁的味道,烟雾弥漫。 陆靳深进门看见盛雨菲被绑了坐在沙发上,旁边站了两个男人,加上开门的那个男人,房间里一共三个男人。 “靳深……”盛雨菲眼睛红红的看着陆靳深。 陆靳深双手插在裤袋里,神色淡定,目光在三个男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开门的那个刀疤男面上,“你们这是绑架?” 刀疤男,“谁绑架了?我们是来讨债的,那女人的弟弟欠了我们两百万,现在人躲起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姐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胡说,我弟弟怎么可能欠你们那么多钱?”盛雨菲说。 刀疤男,“有没有这么多可不是你说了算,不然你告诉我你弟弟在哪里,我们将他找出来,当面对质?” 盛雨菲,“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们刚才不是看见了吗,我打他电话关机了。” 1419,管得真宽 刀疤男,“那我不管,找不到他我就只能找你。” 盛雨菲眸光瞬间暗淡下来,“我哪有那么多钱?” “你说盛迪飞欠你的钱,你可有借据?”陆靳深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 “当然有。”刀疤男从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张白纸,摊开,“白纸黑字写着,我还能诬陷不成?上面还有盛迪飞的亲笔签名。” 陆靳深走近看了两眼,蹙眉,“上面写的是一百万,你为什么开口要两百万?” 刀疤男,“他借的可是高利贷,借了好几年了,利滚利,两百万算少的了,那些个零头我也懒得和他算。” 陆靳深沉默了几秒,“钱我来还,你们以后不许再来这里打扰她。” “靳深,不要……” “臭娘们,闭嘴。”刀疤男打断盛雨菲的话,笑眯眯的看向陆靳深,“只要有人还钱,我自然不会再来。” 陆靳深拿出手机给陆美华打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看向刀疤男,“你们现在去陆氏集团,自然会有人将钱给你们。” 刀疤男不愿意,“不行,谁不知道你这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等我们走了,你们就跑路,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没拿到钱我们是不会走的。” 陆靳深拧眉,从口袋里拿出军用证件,亮给刀疤男看,“我不会跑。” 刀疤男看见陆靳深证件上写着少将,脸上染上畏惧,神态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行行行,我们这就去陆氏拿钱。” 陆靳深叫住转身往外走的几个男人,“慢着。” 刀疤男转身,“军爷还有什么事?” “拿了钱字据交给给你钱的人。” “是是是,这是当然的。” “还有,以后不许再借钱给盛迪飞,否则有借无还,我还会请你们去局子里坐坐。” “不借,不借,一定不借。”刀疤男连连摇头,“军爷我可以走了吗?” 陆靳深微微颔首。 几人离开后,陆靳深走到沙发旁坐下给盛雨菲解手上捆绑的绳子,“你弟弟借钱的事你知道吗?” 盛雨菲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咬唇点头。 陆靳深抬眸看了盛雨菲一眼,又低头继续解绳子,“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弟弟和我说的是二十万,我觉得自己努力一下可以解决,谁知道……他们一开口就变成了两百万,我……我哪有那么多钱……不给钱,他们说要将我卖了……我害怕……才给你打的电话……”盛雨菲说完抽抽答答小声哭了起来。 陆靳深将绳子丢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才开腔,“你不该瞒着我。”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陆靳深蹙着眉头又抽了两口烟,“我说过会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就一定会做到。” “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也知道你是为了子华才照顾我和子谦,其实当年的事不是你造成的,你没必要这样对我们母子。”盛雨菲边说边抹泪,“我知道我的存在让童翘不舒服,换作是我,我的丈夫无条件的照顾别的女人,我也会不高兴……” “别说了。”陆靳深起身,眉眼间染上烦闷,“你别胡思乱想,我还有事先走了。” “靳深……” 陆靳深头也不回,大步朝门口走。 盛雨菲看着陆靳深离开的背影,含泪的眼划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消失殆尽,低喃,“靳深,你别怪我。” …… 陆靳深回到童家,见夏代云抱着安安坐在沙发上玩,他视线扫了一圈没看见童翘的身影,“妈,翘儿没回来吗?” “回来了……” 夏代云话还没说完陆靳深就快步朝楼梯口走。 夏代云忙继续说:“翘儿不在楼上,她出门给我买药去了。” 陆靳深转身往沙发那边走,“妈,你哪里不舒服?” 夏代云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事,估计昨晚起来几趟有点着凉了,有些鼻塞,我说没事,多喝点开水就好了,翘儿非要出去给我买药。” “不舒服吃药好得快,我出门去看看她。”陆靳深说完朝门口走。 夏代云脸上满是欣慰,这小两口感情这么好,一会儿都离不开。 陆靳深出门没多远就看见童翘回来了,他朝她走近。 童翘也看见陆靳深了,她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走到她跟前,“回来了?” 没有生气,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很简单的一句问话。 这句问话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她的眼神也淡漠无温。 陆靳深最怕童翘这样,“翘儿,雨菲差点……” “你果然是为了她!”童翘嘴角染了一丝淡淡的嘲讽,“在你心里她永远比我重要,只是我有些想不通,既然你那么放不下她,她还生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和她离婚?” 陆靳深伸手去拉童翘的手,她后退几步,避开了他的碰触。 “翘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童翘神色淡漠的看着陆靳深,“那你告诉我,事情是什么样的?” “雨菲她弟弟欠了巨额高利贷,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找到雨菲让她还钱,事情紧急我才离开的。” 童翘嘴角的讽刺愈发深,“你管的可真宽,不仅照顾前妻,连前妻家里的人都要照顾。” “翘儿……” “我不想让我爸妈担心,我和我妈说我们领证了,你别说漏了嘴。”童翘打断陆靳深的话,垂眸,目光落在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上,“戒指我先戴着,免得我爸妈生疑,等缓一阵子,我找个机会和我爸妈说我们离婚了,我再还你。” “军人离婚没那么容易。” “那就先耗着吧。”童翘说完抬脚朝别墅走。 陆靳深几步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翘儿,我之前和你说过这辈子我都会照顾雨菲母子,但是我对雨菲绝无男女之情……” 童翘甩开陆靳深的手,“我们领证,盛雨菲一个电话你就丢下我走了,现在你和我说你对她没有男女之情?陆靳深,你真虚伪,我瞧不起你。” “翘儿……” 1420,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童翘说完朝别墅走,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吃了午饭我们就回陆家,我妈昨晚带安安感冒了,我不想她太劳累。” 中午吃饭,夏代云倒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平时一向都是陆靳深照顾童翘,童翘向来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管,所以她冷着陆靳深,夏代云也察觉不出来。 吃了饭两人就回去了。 回到家童翘就钻进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找工作,她想好了,安安太小,她带不了,等孩子大些了她便带子孩子离开陆家,去他的陆靳深,去他的盛雨菲,都见鬼去吧。 下午盛雨菲来了,进门就向童翘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靳深在民政局领证,不然就算被那些人卖了我也不会给靳深打电话。” 童翘不耐道:“别装了,没劲。” 盛雨菲看了陆靳深一眼,之后又看向童翘,“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原谅我这一次吧,你和靳深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你自个儿演吧,以后这种戏别拉我看。”童翘说完起身朝楼上走。 “翘儿……” 童翘回头冷睨了陆靳深一眼,“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觉得你们是狼狈为奸。” 之后盛雨菲再没来过陆家。 童翘在网上找了一份游戏编程的工作,既可以赚钱,也可以陪在安安身边。 陆靳深工作很忙,和以前一样,偶尔还会出去执行任务。 时间一天天过去,童翘和陆靳深的关系一直处于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情况。 陆靳深一如既往的对童翘好,可是童翘心里对盛雨菲的事耿耿于怀,再没给过陆靳深好脸色。 好几次陆靳深厚着脸皮想爬童翘的床,都被她冷着脸赶走了,有一次童翘甚至和陆靳深动手了。 那之后陆靳深知道盛雨菲这关在童翘这里难以过去,可他又不可能丢下盛雨菲母子不管,这是他欠她们的,他的命都是别人救的,他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陆靳深没再靠近童翘,不过对童翘和安安的照顾却无微不至。 时间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这天童翘和陆靳深参加完舒心和霍宴倾的婚礼回来,从樊城回首都的路上,童翘提了一嘴,“陆靳深,我们分开吧?” 陆靳深正开着车,童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立刻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后座,“好好的怎么说这个?” “我想好好规划我的人生。” 陆靳深剑眉微蹙,“怎么规划?” 童翘视线望着窗外,脑子里还是舒心和霍宴倾交换戒指时,两人幸福亲吻的画面,那时她摸着自己手上毫无意义的戒指下定了决心,她也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能再这么干耗着了。 童翘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女儿,“带着安安离开陆家去找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陆靳深眸光瞬间冷沉下来,“我不允许。” 童翘抬眸看了陆靳深一瞬,之后淡淡笑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没再说什么。 陆靳深凝着童翘,嗓音低沉霸道,“我不会让你和安安离开的。” 童翘没再看陆靳深,红唇微抿,明显没想再说话。 陆靳深看得出来童翘这回似乎是下决心要离开了,他心慌,无措,可是她不理他,他又无计可施,心情烦躁之下陆靳深狠狠的拍了一掌方向盘。 滴…… 车子突然发出一长串鸣笛声。 惊醒了童翘怀里的孩子。 安安在童翘怀里猛然扑腾了一下,之后便闭着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陆靳深,你疯了!”童翘瞪了陆靳深一眼后将安安往怀里抱紧了些,然后脸挨着安安的小脸蛋,轻轻磨蹭,嘴里柔声哄,“安安不哭,不怕,妈妈在这里,在这里,乖,不哭了,睡觉觉……” 哄了好一会儿安安才又重新入睡。 童翘想将陆靳深臭骂一顿,但又怕吓醒好不容易哄好的孩子,将心里那团火硬压了下去,转头看着窗外不吱声。 一直坐在童翘身旁的陆子谦轻轻戳了戳童翘的手臂,“童翘,你真的要带着妹妹离开吗?” 童翘回头看着陆子谦,沉默了几秒,点头,“嗯。” 陆子谦抿了抿小嘴,一脸讨好的看着童翘,“我以后一定好好疼妹妹,你可不可以不带她走?” 童翘心底里其实也是舍不得陆子谦的,不然也不会将这件事拖这么久,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陆子谦有陆靳深和林姨照顾,一定会生活得很好,“有机会我会带妹妹去看你的。” 陆子谦小脸暗淡了下来,垂着小脑袋,小声说:“客厅电视给你看,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不抢了,你说话我也不顶嘴了,这样你和妹妹可以不走吗?” 童翘心口热浪翻滚,嘴角挽起浅浅的笑,用抱着安安的手轻轻撞了一下陆子谦的小胳膊,“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陆子谦低声嘀咕:“我才没有舍不得你。” “没有就好。”童翘看着陆子谦的眼神透着不舍和喜爱,嘴里却说:“我这么讨厌你,如果你舍不得我,那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你才脑子有问题,我也很讨厌你,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陆子谦仰着小脑袋看着童翘,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里布满了晶莹的泪水。 可是这孩子却一直忍着,倔强的没让眼泪流下来,似乎这样便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话。 童翘弯唇,“好。” “哼!”陆子谦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鼻音,转开小脑袋望着窗外,只是转头的瞬间,眼睛里的泪水便落了下来,他怕童翘发现,忍着没敢擦。 不知何时,陆靳深已经启动了车子,他不时透过后视镜观看后座的情况,见儿子出面失败,脸色愈发阴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线条紧绷,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车子抵达陆家,童翘抱着安安进了别墅。 陆靳深停好车来到楼上,童翘已经将熟睡的安安放在床上,而她自己正往打开的行李箱里塞衣服。 1421,老大喝醉酒打人了 陆靳深走过去扯住童翘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童翘嗓音淡淡,“打包行李离开。” 陆靳深嗓音沉沉,“我说过我不允许。” “我也说过我要离开。”童翘甩了一下手没甩开,“放手。” 陆靳深手上力道加大握得更紧,“不放。” 童翘垂了一下眼帘,再抬眸眼中染了淡漠的笑,“陆靳深,你觉得你能阻止得了我吗?我之所以这几个月一直没离开一来是因为安安太小了,二来是我爸妈那边不好交代,现在时机差不多了,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 陆靳深眉目深深的看着童翘,“不拦怎么知道拦不住?” 童翘嘴角染上一丝淡淡的讥笑,“陆靳深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 童翘垂眸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愈发讽刺,随即淡淡道:“你放开我,我现在不走了。” 陆靳深放开童翘,看着她将衣服一件一件又挂回去,然后走到桌边打开电脑工作,全程将他当空气。 陆靳深走到门口,打开门却没离开,而是靠在门框上掏出烟盒点烟,片刻功夫,他身边就被白色烟雾弥漫,欣长挺拔的身影被烟雾笼罩,显出几分寂寥和无奈。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他手机响了,“……我一会儿就过去……嗯……” 陆靳深挂了电话看向一直盯着电脑不曾看他一眼的童翘,说:“部队有事,我过去一趟。” 童翘不搭理他。 这段时间童翘一直都对他爱答不理,陆靳深已经习惯。 陆靳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童翘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离开,她静坐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吃晚饭的时候陆靳深还没回来,饭桌上只有童翘、陆子谦和林姨。 吃完饭,童翘抢着要洗碗,林姨不让。 “林姨今晚的碗就让我洗吧,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 林姨听出童翘似乎话里有话,沉默了几秒问:“翘儿,是不是靳深惹你生气了?” 童翘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其实我和他根本就没领证。” “没……没领证?”林姨被这个消息惊着了。 童翘点头,“我们去领证那天,盛雨菲给陆靳深打了一个电话,他便离开了。” “……这孩子……平时做事不是挺沉稳的吗?关键时刻怎么分不出轻重呢?”林姨满脸愁容的看着童翘,“翘儿,你别乱想,靳深对雨菲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然他们也不会离婚。靳深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正义感强,责任心重,断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来。” 童翘浅浅弯唇,“林姨,我要的是一个眼里心里都只有我的男人,而不是前妻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能将他叫走的男人,这一年来,陆靳深对盛雨菲什么态度,你我都看在眼里,一个人的心其实很小的,怎么能同时装两个人?” “翘儿……”林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陆靳深和盛雨菲之间的事她知道得并不多。 “林姨谢谢你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谢谢你将安安当自己亲孙女一样对待,有机会我会带着安安去你家看你的。” 童翘洗完碗上楼开始收拾安安的东西,她打算明天一早带安安离开陆家去樊城。 童翘正收拾着,陆子谦进来了,她一边折叠小衣服一边问:“找我有事?” 陆子谦看了看行李箱里的奶粉,奶瓶和小衣裳,黑葡萄般的眼睛瞬间染上了淡淡的水雾,他走过去拉住童翘的衣角,轻轻扯了一下,“童翘……” 童翘转头笑看着他,“怎么了,想挽留我?”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抓着她衣角的小手微微收紧,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不舍,“童翘,你是不是因为我才离开的?” 童翘蹙眉,一脸不解,“你怎么会这么想,和你没关系,我只是……” “你别骗我了,因为爸爸有了儿子,你怕爸爸以后不疼妹妹,所以你想去给妹妹找一个没有孩子的爸爸。”陆子谦打断童翘的话,垂下小脑袋,拉着她衣角的手却没放开。 童翘蹲下身子,握着陆子谦的小肩膀,一脸认真的说:“我不管盛雨菲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和你爸爸分开也不是因为你,你很可爱,很聪明,虽然天天和我唱反调,但我知道你一定也和我一样在心里偷偷的喜欢我,对不对?” 陆子谦眨巴了两下水润的眼睛,“你也在心里偷偷喜欢我吗?” 童翘笑着戳了一下陆子谦的额头,“小魔头,反应还挺快。以后要乖乖的,听你爸爸的话,他其实也很喜欢你。” 陆子谦嘟着小嘴说:“爸爸不喜欢我。” “喜欢并不是放在嘴上说的,有时候说的反而是假的,只有做的才是真实的,你爸爸虽然对你很严厉,但他只是希望你将来更优秀。” 陆子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童翘摸了摸陆子谦的波波头,起身,“好了,去睡觉吧。” 陆子谦转身朝门口走,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身来,问:“童翘,如果我不是爸爸的儿子,你会不会留下来?” 童翘心里又暖又疼,她看得出来陆子谦舍不得她,更心疼他将她的离开归咎到自己身上,这么小的孩子,心思怎么这么重? 她语气坚决,“不会。” 她离开并不是因为陆子谦,而是因为盛雨菲,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因为陆靳深,陆靳深的态度让她失望,他对感情的处理方式让她伤心。 说好听一点他是重感情,离了婚还帮着前妻处理家务事。 说难听一点,他就是优柔寡断,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才不要当备胎。 一切收拾好,童翘准备洗澡睡觉,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吉纪打来的。 童翘犹豫了几秒接通电话,吉纪焦急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嫂子,老大喝醉酒打人了,你快过来一趟。” 童翘抬脚朝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嗓音淡淡,“他喝醉酒打人你应该给警察打电话,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1422,陆靳深你别抱着我撒酒疯 “警察已经来过了,被我和白芍应付过去了,现在老大躺在包厢不肯走,他受伤了,不及时包扎只怕会感染,我们怎么也劝不动他,大嫂,你过来看看吧?” “我已经睡了。”童翘说完这句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手机丢到沙发上便拿着睡衣进了卫浴间。 大约五分钟后,童翘急急忙忙从卫浴间出来,去衣帽间换了套衣服便出门了。 吉纪站在包厢门口,一脸焦急的望着外面,“嫂子怎么还没来?” 白芍坐在沙发上,视线看着横躺在沙发上不知是醉了还是睡着了的陆靳深,“她才刚打电话问你地址,哪有这么快?” 约摸一刻钟后,吉纪看见了童翘,“大嫂,你总算来了。” 童翘走进包厢,包厢里气味纷杂,有酒味,烟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闻着让人难受,童翘下意识蹙了下眉心,走到沙发旁一眼就看见陆靳深掉垂在沙发旁的手,手背上血肉模糊,有血顺着他骨节往下滴。 童翘心口微缩,她稳了一下心神,喊,“陆靳深,起来。” 陆靳深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没反应。 一旁的吉纪说:“老大喝了很多酒,这会儿肯定醉了听不见你说话。” 童翘,“那你直接将人扛去医院不就行了?” 吉纪一脸无奈,“不行,我动他,他就打我,你看……”吉纪指着自己脸上的一块淤青,“这就是老大打的。” 童翘看向白芍,白芍耸耸肩,说:“老大一向不让女人近身,我虽然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但是从未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什么坏毛病。”童翘一脸不屑,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甜。 “老大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心情特别不好,本来可以下班了,他硬是拉着我和白芍来这家酒吧,说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见方胜天,可是他不带着我们蹲点,却直接要了包厢,进来就开始喝酒,喝多了说出去抽根烟,结果却在外头和别人打了起来。”吉纪将今晚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童翘望着灯光下五官深邃立体的男人,心里思量,难道是因为她今天说要离开,所以他不高兴出来买醉? “大嫂,我们先送老大去医院吧?”吉纪在一旁提醒。 童翘收回思绪,弯腰去拉陆靳深,手刚握住他的手臂他就一拳挥了过来,还好童翘早有防备,提前躲开了。 白芍及时扶住往后退了几步的童翘,“你没事吧?” 童翘摇头,站稳身子,目光盯着陆靳深血肉模糊的手看了片刻,之后目光扫过桌面,走过去端起桌上的酒杯直接将酒泼在陆靳深脸上。 动作极快,吉纪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心里想着:大嫂真霸气! 童翘见陆靳深睁开了眼睛,居高临下问:“醒了?” 陆靳深看了童翘一眼,骨骼雅致的手捏了捏眉心,然后慢吞吞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边抹脸上的酒水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老大,是我打电话叫嫂子过来的。”吉纪忙抽了几张纸递了过去。 陆靳深冷冷扫了吉纪一眼,没接纸,“我们办事你叫她来干什么?” 吉纪讪讪收回手,“老大,我看你喝醉了……” “我没醉。”陆靳深打断吉纪的话,转头吩咐白芍,“送她回去。” 童翘拧眉看着陆靳深,“你受伤了,去医院。” 陆靳深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抬眸看向童翘的时候嘴角勾了起来,“你关心我?” 童翘冷言道:“没有。” 陆靳深起身站到童翘跟前,深邃迷离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明明就关心我,为什么不承认?”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浓郁的酒香伴扑鼻而来,童翘下意识蹙紧了眉头,人也往后退了两步,这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陆靳深握住童翘的肩膀,嗓音低沉染了酒醉后的沙哑,“翘儿,你也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童翘挣了挣肩膀,他握得很紧,挣脱不开,“放开我。” 陆靳深一个用力,直接将童翘扯进怀里,紧紧抱住,“不放,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陆靳深你别抱着我撒酒疯,我不吃你这一套。” “翘儿,你不知道对我来说你有多重要,这辈子我不配得到幸福,可是我遇见了你,明知不该去贪图,却还是忍不住沦陷。他走了,我却过得这么幸福,我有罪,应该放你离开,我孤独终老才对得起他,可是我……我舍不得放你走,舍不得。” 童翘挣扎的动作因为陆靳深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停了下来,“你为什么不配得到幸福?他是谁?去哪儿了?” 陆靳深没回答童翘的话,只将她又抱紧了些,“别离开我。” 砰!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就是他,给我打。”站在门口一头黄毛的男人手指着陆靳深朝身后的一群男人吆喝。 话落,十多个男人鱼贯进入包厢,本来空间挺大的包厢瞬间变得有些逼仄起来。 吉纪认出来了,刚那个说打的男人正是之前和陆靳深在包厢外面打起来的男人,没想到他还敢带人又来挑事,吉纪往前走几步,“你们想干什么?” 黄毛男人对身后带来的那群男人说:“别踏马的和他废话,今天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人是绝对不能惹的,打,狠狠的打。” 十多个男人一起朝陆靳深那边逼近。 白芍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你们这是聚众打架,警察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黄毛男人嗤笑,“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警察才刚走,他们会听你的又回来?给我打,打死了我担着。” 吉纪还想说什么,那些人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已经开始动手。 片刻功夫,包厢里乱成一团。 陆靳深虽然喝多了,但此时酒早已醒了大半,他一直将童翘护在身后,“跟在我身边,这些人不简单。”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喝醉了酒,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童翘并不领陆靳深的情,故意和他分开了。 1423,尖刀直直的刺进了陆靳深后背 童翘粗略算了一下,对方大概十五人,他们只有四个人,差不多一对四,而且很明显他们四个人里边,她身手最差。 白芍,吉纪不时都在照应她。 陆靳深即便喝多了酒,此时却看不出半点醉态,面容冷峻,身手敏捷,脚法凌厉,他一直往童翘这边靠近。 “老大,他们身上有刀。”吉纪刚喊出声,陆靳深便看见一道白光在眼前晃过,他腰身后仰躲过了攻击。 陆靳深眼眸布满寒霜,包厢这么大动静外面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进来,而且这些人哪里是来找回场子的,带着刀明显是来杀人的,这可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会做出来的事,看来之前和他交手的那个男人身份不简单。 陆靳深墨眸扫向吉纪,“去开门。” “是。”吉纪朝门口走,却被人三番两次档了回来,明显不让他去开门。 陆靳深过去帮吉纪拖住了两个人,他才脱身,来到门边快速打开门,门口站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拳将吉纪打了回去,门又重新关上了。 陆靳深的心猛然下沉,门口果然有人看守,看来这些人是想要他的命,可是为什么?一言不合动了手而已,何至于带这么多人来杀他,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谁会这么蠢? 事情不简单。 陆靳深还没理顺到底怎么回事,听见童翘叫了一声,转头朝她看去,她已经被三个男人逼到了墙角,而且她手臂也受伤了,有鲜血涓涓的顺着她白嫩的手臂往下流。 陆靳深眸中瞬间冷气翻滚,三两下踢开面前的人朝童翘那边三个男人展开攻击。 刚才那些男人手里拿着刀,眼神恶煞的看着童翘时,她真的以为她会被这些人杀了,可是陆靳深及时过来了,她怔怔的看着身手利落敏捷的陆靳深,心跳快得不能自己。 “你在想什么?”陆靳深低沉的嗓音在童翘耳边响起,下一秒,童翘手臂被陆靳深一扯,她撞进了他怀里。 攻击童翘的男人出手成空,立刻又改变方向,将水果尖刀朝着陆靳深刺去。 童翘从陆靳深怀里抬起头来,脱口而出,“想你。” 陆靳深瞬间愣住,刚才他不过是看童翘呆楞楞的站着,差点被人伤了,所以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就是这短暂的愣怔,那个男人手中的尖刀直直的刺进了陆靳深后背。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后背。 白芍大惊失色,跑到陆靳深背后,一边应付上来攻击的人一边问:“老大,你没事吧?” 陆靳深摇头,“不碍事,你想办法冲出去,这些人不简单。” “好。”白芍回答。 吉纪也冲了过来,护在陆靳深身旁。 白芍和吉纪都是陪陆靳深执行过任务的,这种场面时常见到,虽然担忧,却还算镇定,可是童翘不一样,这么大阵仗的群架对她来说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见,更别说他们手里有刀了。 如今陆靳深又被人刺了一刀,鲜红的血格外刺目,童翘早已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紧紧扯着陆靳深的衣袖,泪眼模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靳深将童翘护在身后,一边和冲上来的男人打斗一边和童翘说话,嗓音轻快,还有一丝打趣的意味,“这种时候别想我,好好打架,你不是很厉害吗?打给我看看。” 童翘泪水模糊的目光里是陆靳深宽阔被鲜血染红了的后背,“可是……可是你流了好多血……” 陆靳深温声安慰童翘,“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童翘不知道白芍是怎么跑出去的,也不知道警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那些拿着刀凶神恶煞的男人逃走了,还是被抓起来了? 她脑海里只有陆靳深那被鲜血染红的后背,和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时他胸膛剧烈的跳动声。 童翘醒来,人在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睁开眼便看见白芍坐在床边,忙问:“陆靳深怎么样了?” 白芍,“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人还处在昏迷中。” 童翘从床上起来,准备下床,“我去看看他。” 白芍并未阻拦,只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童翘一脸焦急的从床上下来,然后趿着拖鞋朝门口跑,人消失在门口后没过十秒钟又匆匆回来了,“陆靳深在哪个病房?” “他现在昏迷不醒,你过去也没用。”白芍视线朝病床上指了指,语气明显有些不悦,“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老大晕过去之前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才能放心,你告诉我,他在哪个病房?” 白芍盯着童翘看了几秒,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老大今晚买醉和你有关吧?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想离开他是不是?” 童翘拧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告诉我……” “你这么着急说明你在意他,既然在意为什么还要离开伤他的心?”白芍打断童翘的话,问话里染了质问的口气。 “我……” 不等童翘将话说完,白芍又说:“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女人,那晚我就不应该救你,那样你也不会遇见老大,老大也不会和你……” 白芍顿了一下继续说:“那晚是你死缠烂打非要跟着我们老大,还大言不惭的说看上了他,要……要睡了他,做过的事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童翘有些不认同,“孩子我都给他生了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你现在想抛弃他就是不负责任。” “他和盛雨菲藕断丝连,领证当天盛雨菲一个电话他就丢下我不管,这样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我怎么和他过一辈子?” “盛雨菲?”白芍拧眉,“她和老大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童翘见白芍神色无忧,想来陆靳深应该没有危险,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她就将话说清楚,免得白芍认为是她始乱终弃辜负了陆靳深。 童翘在床边坐下,将这一年来盛雨菲在陆家明里暗里演的戏都告诉了白芍。 1424,忘恩负义背弃战友 白芍听完先是满脸不可思议,之后便是勃然大怒,“真没想到子华口中温柔贤惠的妻子竟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她表里不一,或者演戏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陆靳深对她的态度太让我失望了,她一个电话他便巴巴的过去,既然那么关心她,又何必离婚还拽着我不放手?他这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渣男表现。” “老大不是这样的人。”白芍为陆靳深辩驳。 “怎么不是?这一年来我看得明明白白,既然她们旧情难忘,我成全他们还不行吗?” 白芍眉头紧蹙,神色焦急,踟蹰着不知该从哪儿开口,沉默了片刻说:“我给你讲讲我们部队曾经出过的一个任务吧,或许你便能原谅老大了。” 童翘默不出声,静静的等白芍说话。 白芍视线望着窗外,似在回忆什么,过了会儿才开腔,“记得那时候老大还不是首长,只是特种部队一个支队的队长,我,吉纪,还有徐子华都是他手底下的兵,我们关系很好,是那种可以将命交给彼此的革命情谊。 有一次上头下达了一个紧急任务,老大带着我们急忙赶往一个山庄销毁一桩正在进行的毒品交易,对方人数众多,还有武器,我们和他们进行了一次激烈的战斗。 后来毒品尽数销毁,对方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唯独头目逃离了,我们也有好几位战友受伤,一位战友牺牲,牺牲的那位战友就是徐子华,当时对方头目的抢对准老大的胸膛,是子华毅然扑了过去替他挡住了那颗子弹,那时候的盛雨菲是子华的未婚妻。” 白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收回视线看向童翘,“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老大会娶为他牺牲生命的战友的未婚妻?” 童翘点头,脸上满是疑惑。 白芍勾唇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问过老大,他不说,子华死后没多久老大就娶了盛雨菲,当时部队很多人都说他忘恩负义,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可他却娶了为他送了命的战友的妻子,一度他在部队的名声很臭,后来还是他在一次任务中差点牺牲生命,以功绩盖住了那些谣言。” 童翘沉默。 白芍的清冽的嗓音继续在病房里响起,“有人说老大是色令智昏,看上了盛雨菲,忘恩负义背弃战友,你信吗?” 童翘摇头,为了救一个差点被洪水冲走的孩子不顾生命危险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 白芍眼底浮现一丝安慰,“我也不信,如果说老大忘恩负义,我倒还宁愿相信老大是为了照顾子华的未婚妻,不顾外界流言蜚语而娶了盛雨菲。” 童翘蹙眉,“想照顾盛雨菲很简单,陆靳深可以以朋友,或者哥哥的身份照顾她,为什么一定要娶她?” 白芍摇头,“我不知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老大对这件事只字不提,你可以亲口问他,或许他会告诉你真相。还有,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我从未见他为女人伤神过,你是第一个,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和盛雨菲在老大心中绝对是不一样的。” 童翘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忙问:“他在哪个病房?” “806。” 童翘来到806病房陆靳深还没醒,吉纪起身站到一边,“嫂子。” 童翘目光落在陆靳深深邃立体略显苍白的俊脸上,心口针扎般一阵密密麻麻的疼,“他怎么样了?” “身上多处轻伤,后背一处重伤,已经缝合了,医生说过不了多久应该可以醒。” 童翘点头间却已湿了眼眶。 吉纪自觉离开病房将空间留给童翘和陆靳深。 童翘在床边坐下,望着陆靳深的脸耳边回荡着在酒吧包厢他抱着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他不配得到幸福,他说‘他’走了,他却得到了幸福,他有罪,他应该孤独终老。 难道那时陆靳深口中的他是徐子华? 徐子华死了,和未婚妻阴阳两隔,永远不能在一起,所以陆靳深觉得他自己也不配拥有幸福? 为了惩罚自己,也为了照顾徐子华的未婚妻,所以他和盛雨菲结婚了? 是这样吗? 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又要和盛雨菲离婚? 陆靳深睁开眼看见童翘呆呆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身上穿着病号服,小脸苍白,“你没事吧?” 童翘回过神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不行,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陆靳深拉住童翘的手,将起身的她又拽了回来,“别走,陪我。” “你别乱动。”童翘忙坐下,“我不走。” “真的不走?”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陆靳深的眼睛比以往更为深邃。 童翘从他眼神里看得出来,他这句‘真的不走’不仅说的是现在,还是以后她是否离开陆家。 童翘现在脑子里很乱,但是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陆靳深为了她受伤,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你受伤了,我就在这里照顾你,哪儿也不去。” 陆靳深眼底划过一抹失望,她的意思是他伤好了后她还是会走,他一定要把握好这段时间,将她留下来,“我想喝水。” “你等一下。”童翘起身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弯身,“我扶你起来。” 陆靳深剑眉微蹙,“我后背有伤不能动。” “那……怎么办?”童翘没伺候过病人,一脸不知所措。 陆靳深不吱声,深邃视线从童翘唇上扫过。 童翘视线在病房看了一圈,看见床头柜上有吸管,忙拿了一根放进杯子里,然后将杯子递到陆靳深嘴边,“吸吧,这样就不会弄湿你身上了。” 陆靳深眉头蹙紧了几分,“没力气。” “……吸水不要多少力气的,你试一下。” “没力气。” “……” 童翘端着水坐在床边,愁眉苦脸道:“那怎么办?” 1425,爱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怕你不愿意。” 童翘浑然不知已经中了某人的圈套,“我愿意,你说怎么办?” 陆靳深目光灼灼的望着童翘……的唇。 童翘眨眨眼,“你看着我干什么?说啊,怎么办?” “你喂我。” 童翘怔了一下,一脸顿悟,“对啊,我怎么忘了还可以喂,你等着,我去找勺子。” 陆靳深,“……” 片刻后,童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给陆靳深喂水。 喝完水,童翘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望着陆靳深说:“我有话问你。” “你问。” 童翘抿了抿唇,真要问了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她沉默了几秒,说:“徐子华的事白芍都和我说了。” “嗯。”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陆靳深望着童翘,“不是你有话想问我?” 童翘清了清嗓子,点头,“对,我问你,你娶盛雨菲是因为徐子华吗?” “是。” “因为徐子华为你牺牲生命,所以你照顾他的未婚妻?” “是。” 童翘心里既高兴又疑惑,“你可以将她当亲人一样照顾,为什么一定要娶她?” 陆靳深抿唇,沉默不语。 童翘等了好一会儿见陆靳深都没打算回答她的话,只是眉目深深的望着她,她别开视线,盯着窗外看了片刻,转头再看向陆靳深的时候,直接蹦出来一句,“你爱盛雨菲吗?” 陆靳深怔住,明显你没料到童翘会问这个问题。 童翘觉得问出来心里突然松了,不管他为什么娶盛雨菲,她最在意的还是他心里有没有爱过盛雨菲,见陆靳深不说话,童翘又问:“这个也很难回答吗?” 陆靳深拧眉斟酌了片刻,“翘儿,爱分很多种,朋友之间的友情,亲人之间的亲情,战友之间的……” “我说的是男女之爱。”童翘打断陆靳深的话。 陆靳深凝着童翘看了片刻,薄唇微掀,“不爱。” 童翘心里涌上喜悦,干脆一鼓作气,又问了一句,“那你爱我吗?”说完又加了一句,“我问的也是男女之爱。” “爱。”陆靳深毫不犹豫的回答。 童翘撩唇笑了,仿佛积压在心里的乌云突然散了,整个人豁然开朗。 陆靳深拉住童翘的手,眉目情深,“翘儿,别离开我好吗?” 童翘抽出手,给陆靳深盖好被子,“看你的表现,现在,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你陪我一起睡。” “不行,你受伤了,我怕碰着你。” 陆靳深望着童翘,一副你不陪我睡我就不睡的模样。 童翘妥协,“反正我也是病号,那就一起养着吧。” 陆靳深眼底浮现笑意,“我让吉纪将你那间病房退了,我们住一起。” 童翘只斜了陆靳深一眼没说什么,脱了鞋子挨着他睡下,因为陆靳深伤的是后背,他一直侧身躺着,童翘睡上来后,两人面对着面,呼吸交融。 陆靳深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童翘脸颊有些发烫,没好气道:“看什么看,闭上眼睛睡觉。” “好。”陆靳深嘴里答应,眼睛却仍旧盯着童翘看。 童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陆靳深,你睡不睡,不睡我走了。” “我想吻你。” “陆靳深……” “我刚才让你喂我喝水其实是想让你用嘴喂。” “……” “翘儿,吻我。” 童翘望着面前五官俊朗的男人,想起之前包厢里他一直紧紧护着她的情景,尤其是他救她时被别人刺了一刀的那个画面,深深的震撼了她。 直到那一刻童翘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这个男人,那一刻,她竟然生出如果他死了,她怎么办的想法。 如今,白芍又说陆靳深娶盛雨菲可能别有原因,陆靳深自己也说了不爱盛雨菲,爱她! 这就够了不是吗? 童翘单手攀上陆靳深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不是蜻蜓点水,也不是浅尝辄止,而是任由自己的心意肆意纠缠。 他嘴里还有淡淡的酒味,让她欲罢不能。 陆靳深大手扣着童翘的小蛮腰,力道之大仿佛想将她按进他身体里。 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后,童翘气喘吁吁的看着陆靳深,“这个吻可还满意?” 陆靳深眸光深处有火光在跳跃,嗓音沉哑,“不够。” “我也觉得像隔靴搔痒。”童翘笑了,直接大方又脸红含羞,“等你身体好了,我让你睡。” 陆靳深身体里因为接吻躁动的火苗一瞬间燎原起来,热血在身体里奔腾,不可收拾,他的眼睛里似乎裹了火,能将童翘点燃,“现在就睡。” 童翘按住陆靳深的肩膀,“别乱动,你后背有伤。” “没关系,这点伤不影响我办事。” “你别乱来,几个月都过来了,差这一时半会儿?” 说到这个,陆靳深眼神变得幽怨起来,“你也知道你冷落了我几个月。” “谁让你领证的时候丢下我不管的,活该!” 陆靳深脸上的热情瞬间褪了下去,连搂着童翘腰的手也松开了,“那天雨菲真的有事,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童翘察觉出陆靳深前后态度的变化,想起他说过的话,问他,“你之前在包厢抱着我说你是罪人,你不配拥有幸福是什么意思?” 陆靳深望着童翘,眼底千重情绪起起落落,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童翘见陆靳深又陷入沉默,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因为你,徐子华才和盛雨菲阴阳两隔,他们不能在一起,所以你这辈子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 陆靳深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紧接着便是自责和痛苦,他抬手覆上童翘光滑细嫩的脸颊,来回磨蹭,“我从不靠近女人,也从不给自己接触幸福的机会,可是你却以那样一种方式闯进了我的生活,那么猝不及防,我……防不胜防,只一晚,我就知道我再难心如止水。” 陆靳深的回答验证了童翘心里的想法,他这是戴着情义的枷锁而活,无法自我,连自己拥有幸福都觉得是一种罪过,他的思想已经戴上了沉重的铁链,一边想要抓住身边的人,一边觉得自己过得幸福是不对的,没人开解,只会越勒越紧,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1426,这辈子他都是国家的人 童翘觉得这样的陆靳深很蠢,但正是这份蠢彰显了他重情重义的高洁品质。 童翘主动靠近陆靳深,轻轻环住他的紧窄的腰,望着他深邃的眼睛问:“如果那时是别人用枪指着徐子华的脑袋,你会去替他挡抢吗?” “会。”陆靳深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们都有为对方牺牲性命的革命情谊,只是那个机会恰好给了徐子华,你可以铭记他,但不应该自责,如果徐子华知道他用命换回你的命,你却将自己的人生过得这么糟糕,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陆靳深瞳孔猛然一缩,一片死寂的眼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童翘继续说:“徐子华的爱情没有得到圆满,你应该弥补他的遗憾,不仅要让自己过得幸福,还要将徐子华的那份幸福也过上,只有你加倍幸福了,才不枉他为你失去生命。” 陆靳深愣怔了一瞬,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有些激动的捏住童翘的肩膀,“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子华白白牺牲。” 童翘眉心微拧,眼底却有笑意浮现,“你轻点,捏疼我了。” 陆靳深放开童翘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多年的心结突然打开,他突然觉得自己一身轻松,“翘儿,别离开我,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童翘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浅笑,“要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真的?” “嗯。” “如果我让你从此和盛雨菲断绝来往呢?” 陆靳深怔了一下,放开童翘,一脸为难,“翘儿……” 童翘笑,“逗你的,我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和盛雨菲单独见面。” “好。” “那行,你好好养伤,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陆靳深墨眸瞬间熠熠生辉,扣住童翘的后脑勺,压住她的唇又是一番激烈的纠缠。 …… 童翘醒来的时候,陆靳深靠在床上,吉纪站在床边,两人正在说话,说的是昨晚包厢的事。 ”大嫂,早上好!“吉纪率先发现童翘醒了,笑着打招呼。 童翘大方回应,“早上好!” 陆靳深转头看着童翘,薄唇微勾,”我们吵醒你了?“ “没有。”童翘如往常般想伸个懒腰,手刚抬起来,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龇牙咧嘴,“嘶……” 陆靳深一脸紧张,将童翘的手按回去,“你手臂上有伤,小心一点。” 童翘疼得小脸皱在一起,“我忘了。” ”我看一下伤口裂开了没有?“陆靳深说着要去扒拉童翘手臂上的纱布。 童翘躲开,”没有,你们谈事吧,我起来洗漱。“ 陆靳深握住童翘的肩膀,”别动,我看一下。“ ”真没事。“ ”听话。“ 吉纪识趣的说:“老大,大嫂你们忙,我先走了。” 陆靳深”嗯“了一声,交代,”回去好好查,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吉纪笑得一脸暧昧的离开了病房。 童翘不再躲避任由陆靳深检查她的伤口,只笑着说:”在你的属下面前这么关心我是不是不太好?“ 陆靳深视线专注在童翘的手臂上,”哪里不好?“ ”怎么说你也是部队首长,对女人太过关心会不会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形象?“ 陆靳深拆纱布的动作顿住,抬眸看了一眼童翘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关心家眷是给他树立正面形象。“ ”谁是你的家眷?“ ”你。“ ”我是你什么家眷?“ 陆靳深看了一下童翘的伤口没事,将纱布又一圈一圈的缠在童翘手臂上。 ”怎么不说话?“童翘见陆靳深不哼声又问。 陆靳深直到将纱布包扎好才看着童翘说:”老婆。“ 童翘笑,”证都没领,怎么就成你老婆了?“ ”孩子都给我生了,怎么不是我老婆?“ ”嘁!“ 陆靳深背上有伤,不宜大动,他拉了一下童翘的肩膀,手扣住她后脑勺将她往他面前压。 童翘拧眉,“你干什么?” “吻你。” “我还没刷牙。” “我不嫌弃你。” “不行。”童翘捂着嘴急忙从床上起来,躲进了卫生间,她洗漱好出来,陆美华来了,正语气担忧的在询问陆靳深的伤势。 “我没事,一点小伤,你别担心。”陆靳深语气沉稳有力,一点不像受了重伤的人。 “嗯。”陆美华见童翘出来,又问她,“你伤势严重吗?” 童翘回答,“一点划伤,几天就好了。” “你们都没事那我就放心了。”陆美华起身,“我公司还有个会,我先走了。” “妈,我送你。”童翘说。 陆美华点点头朝门口走,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回身看向陆靳深,“我刚说的话你再考虑一下。” 陆靳深,“我初心不改。” 陆美华看了陆靳深片刻,转身出了病房。 走廊里,陆美华边走边说:“我去病房之前去靳深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他的情况,他伤得很重,却还在我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他进入部队这么多年,每次受伤都是这样。” 童翘走在陆美华身侧,“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陆美华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他怕我让他弃军从商。也许是受他爸爸熏陶,他从小立志要当军人,要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么多年他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他一身正气报效国家,我为他自豪。” 童翘被陆美华这番话说得热血沸腾,从心底里为自己能拥有陆靳深这样的男人而自豪,对他的爱恋也愈发深,“好男儿就应该这样。” “我不希望他这么正气凛然。”陆美华说:“看着他一次次为了完成任务让自己受伤,作为一个母亲,我不希望他冒险,那点自豪便化作了自私,我不止一次提出让他退出部队,来帮我打理陆氏集团,可是他从未答应过,他说这辈子他都是国家的人。” 童翘,“所以你刚才是让陆靳深考虑离开部队回到陆氏集团?” 1427,她绝不可能知道全部 陆美华点头,“他的答案一如既往,我希望你帮我劝劝他。” 童翘其实比较支持陆靳深,一身正气,刚正不阿,这样的男人让人敬佩,但是她也理解陆美华的担忧,尤其是她现在也是孩子的母亲,天下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冒险。 “好,我试试。” 陆美华眼底划过一丝欣慰,“靳深说不要特护,让你照顾他,你自己也受伤了,我还是请个特护过来吧?” “不用,我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可以照顾他。” 陆美华也不是扭捏的人,“那行,辛苦你了。” 童翘回到病房将陆美华的意思和陆靳深说了,陆靳深问童翘,“你喜欢商人还是军人?” 童翘回答,“当然是军人了,可是……” “我知道你们都是担心我的安危。”陆靳深打断童翘的话,“一个人如果连梦想都放弃了,生活得多枯燥?而且从商不见得多安全,商场如战场,我宁愿真枪真刀的上战场也不愿意在看不见硝烟的商场上尔虞我诈。” 童翘觉得陆靳深说得很有道理,有些无言以对,而她心底里也喜欢现在这样的陆靳深,便没再劝说。 …… 盛雨菲站在病房门口,视线透过门上的小窗口望着里面病床上拥吻的两人,提着水果篮的手紧攥,眼中迸射出嫉恨的寒光,但也只是一瞬,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她推开门进去,“靳深,听说你受伤了……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这就出去。” 童翘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用这招有意思吗? 嘴上却叫住了转身准备出去的盛雨菲,“雨菲姐,来都来了还出去干什么?” 盛雨菲回身一脸惊讶的看着童翘,“你叫我什么?” 童童翘从陆靳深怀里起来,笑眯眯的说:“雨菲姐,你三十岁,我二十岁,理应叫姐姐的,以前是我不懂事,希望雨菲姐别放在心上,不过你年纪比我大,相信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对不对?” 盛雨菲不知道童翘今天抽什么风,为什么突然变得笑脸相迎? 但是童翘这番话着实将她气得不轻,一口一个姐,还说她年纪大,这不是明摆着说她老吗? 只是陆靳深在场,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忍。 盛雨菲笑意盈盈,“我自然不会和妹妹计较,听说靳深和你都受伤了,我过来看看你们。” “谢谢。”童翘说完看向陆靳深,他一直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童翘眉心微蹙,“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陆靳深一本正经的说:“你好看。” 童翘怔了一下,随即浅浅勾唇,“嘴真甜。” “没你的嘴甜。” 童翘撇撇嘴,“我又没说甜言蜜语。” 陆靳深隽黑眼底有笑意浮现,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童翘被他吻得微肿的红唇,“我说的是你嘴里的味道甜。” 饶是童翘脸皮再厚也被陆靳深这突然的撩拨弄得羞红了脸,然后故意羞答答的看了盛雨菲一眼,“雨菲姐在这里呢,你就不能正经点?” 盛雨菲看着两人毫无顾忌的秀恩爱,气得肺都要炸了,偏偏又不能发作,只能忍,“没事,看见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很高兴。” 童翘看见盛雨菲强压着怒气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爽死,笑眯眯的说:“雨菲姐快过来坐。” 盛雨菲哪里还待得下去?她将水果篮和康乃馨放在床头柜上,嘴角挤出一抹笑,“我就不坐了,你们好好休息,有空我再来看你们。” 童翘摆摆手,“雨菲姐,再见。” 陆靳深看着盛雨菲消失在门口,转头看向童翘,“怎么态度突然变了?” “我虽然不喜欢盛雨菲,但不管怎么说她未婚夫救了你的命,我自然要对她好一点,难道你不希望我这么做?” “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只要你的心一直站在我这边,我就不会觉得委屈。” 陆靳深眉眼噙笑,“翘儿,你真好。” “我自然是好的,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童翘自恋道。 “嗯。” 虽然陆靳深只回答了简单的一个字,但是童翘从他深邃眼底看见了浓浓的情义,这个男人一向不会说只会做,这不,又搂着她的腰将她往他身上按。 童翘也不扭捏,大方的和他继续刚才那个被打断的热吻。 在医院的这几天,陆靳深天天想和童翘做,但是童翘顾忌他背上的伤,一直没同意,于是他没事便逮着她吻。 童翘也是个任性的主,每次陆靳深吻上来,她便热情的回应他,然后缠着他吻,非要吻得他身体某处产生强烈的反应才罢休。 童翘看见陆靳深额头冒汗,小腹某处撑起小雨伞,便坐在一旁笑。 陆靳深则眸光炙热,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说:“等着,等我伤好了,我一定抱着你好好睡,让你下不来床。” 童翘还嫌陆靳深身体里的火不够大,笑着说:“我很期待。” 时间在两人打情骂俏、如胶似漆中悄然溜走,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期间盛雨菲来医院看过陆靳深好几次,每次都被童翘笑盈盈的话气得火冒三丈,偏偏陆靳深都在场她又只能忍着。 盛雨菲都快气出内伤了。 这天陆靳深出院,盛雨菲也过来接他。 陆靳深去办理出院手续,童翘和盛雨菲一起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出了病房往电梯间走。 陆靳深不在场,童翘自然不用演戏,她直接问:“知道这段时间我为什么不和你针锋相对吗?” 盛雨菲一脸疑惑的看着童翘,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童翘没理会盛雨菲的反应,自问自答,“你们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既然你未婚夫救了他一命,当着他的面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但是你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思我不会容忍。” 盛雨菲提着东西的手缓缓攥紧,往事陆靳深绝不可能提起,他答应过她爸妈,这件事不会告诉任何人。 童翘知道的那些事应该是白芍或者吉纪告诉她的。 她绝不可能知道全部! 盛雨菲浅浅勾唇,“那你知不知道靳深为什么娶我?” 1428,正在通话中 陆靳深为什么娶盛雨菲童翘问过陆靳深,他没回答。 童翘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但是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想逼他,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向她袒露心扉。 但是看盛雨菲问出这话的语气,肯定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童翘才不会上她的当,浅笑着问:“你该不会想说陆靳深是因为爱你才娶你的吧?” 盛雨菲神色微僵,她确实想这么说,没想到童翘会这样反过来堵她的话,张嘴想说什么,童翘又开腔了。 “徐子华是陆靳深的生死之交,你是徐子华的未婚妻,陆靳深绝不可能爱上兄弟的女人,所以兄弟俩都爱上你,这种不要脸的戏码你就别演了,我不会信。” 盛雨菲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说靳深不爱我难道他爱你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缠着靳深发生一夜晴然后怀孕了,靳深才会娶你的,论不要脸我远不及你,至少子谦是我和靳深结婚后合法怀上的。” 童翘听见这话心里堵得慌,虽然她老是对自己说,不能计较陆靳深的过去,但是只要想到以前陆靳深和盛雨菲滚过床,那些和她做过的事,他也和盛雨菲做过,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但是这种不高兴她绝不会在盛雨菲面前表现出来,不然,盛雨菲还不得意死了。 童翘将手上的戒指在盛雨菲眼前晃了晃,“这是陆靳深送给我的婚戒,戒指内侧刻着我俩名字的缩写,还有一句英文,ILoveyou,这样的戒指你有吗?我知道你没有,因为陆靳深说过他从未爱过你。” 盛雨菲皮肤偏白,这会儿额头上因为生气暴起的青筋便特别明显,“男人的话能全信吗?他如果不爱我,子谦又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是我一个人生的?” 童翘将不快压在心里,浅笑着说:“男人上你并不代表爱你,生理需要而已,陆靳深是一个正常男人,你以前是他的合法妻子,你们俩搞过你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我若在意这个,我就不会答应嫁给他。” 盛雨菲没想到童翘说话这么直接,竟然怼得她无言以对。 “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童翘继续刺激盛雨菲,“陆靳深说一会儿出院后我们直接去民政局领证,之后再回家,所以一会儿麻烦你送我们去民政局,让你亲自送,辛苦你了。” 盛雨菲没想到陆靳深竟然这么急着和童翘结婚,她不允许,绝不允许,还有童翘现在说话的语气,那得意的神态,将盛雨菲心里的怒火激到了顶峰,她再也顾不得其它,冷笑着说:“你觉得你们可以成功领证吗?难道你忘了,上次我一个电话,靳深就将你一个人丢在民政局?”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电梯间。 童翘并没有盛雨菲想象中的火冒三丈,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一边倾身去按向下的电梯键一边说:“怎么,你又想故技重施拖住陆靳深不让我们领证?” “我只是想让你看明白,在靳深心里到底谁更重要?免得你死缠烂打的缠着他。” 童翘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手机说:“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前妻,那个你说深爱徐子华的盛雨菲。” 盛雨菲面色猛然变白,手里提着的东西砰的一下全都落在地上,她几步走到童翘面前,看见童翘的手机正在通话中,瞬间整个人都懵了,但是看见上面显示老男人,又心存侥幸的问:“你……你在和谁通话?” 童翘没理会盛雨菲,继续对着手机说:“手续办好了吗?” “快了。”陆靳深低沉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盛雨菲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没站稳。 童翘看着盛雨菲苍白如纸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哂笑,继续和陆靳深讲电话,“我们去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等你,你办好手续过去。” “好。” 童翘挂断电话,电梯刚好到了,她走了进去,见盛雨菲还傻傻的站在原地没动,说:“你要在这里等陆靳深?” 盛雨菲回过神来,慌忙朝电梯里走。 “东西不要了?”童翘问。 盛雨菲一只脚已经跨进了电梯,回头见地上散乱的东西忙又退了出去,弯腰将东西都捡起来,慌慌张张朝电梯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咔嚓一声。 她朝旁边倒了一下,竟是高跟鞋的细跟卡进电梯里了。 盛雨菲站在电梯门口用力将脚往外拉,她一脸慌乱,急得脸色通红,那模样极为狼狈。 电梯里除了童翘还有不少陌生人,其中有一个好心人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童翘憋着笑,佯装好意的走过去扶盛雨菲。 童翘刚才算计她,盛雨菲满肚子的火气,这会儿童翘过来扶她,她直接一掌推开,“滚。” 童翘可怜兮兮的退了回去。 电梯里的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她怎么这样?人家好心扶她,她竟然这个态度。” “就是,太过分了。” 盛雨菲站在电梯口拉扯了半天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她,最后她的鞋跟直接断了,她眼里都是委屈的泪水,一崴一崴走进了电梯。 盛雨菲死死咬着下唇,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委屈和怒火,拳头紧攥,指甲掐入掌心而不自知。 童翘心里一阵暗爽,此时她特别感谢舒心,若不是舒心教她怎么对付白莲花,她还一味的和盛雨菲来明的,不知道原来来暗的效果这么好。 陆靳深受伤后,童翘给舒心打了电话,将徐子华的事都告诉舒心了,舒心说盛雨菲和唐清雅一样,都是会装婊的超级白莲花,对付这种女人不能和她光明磊落的干,得来暗的。 人家装,你就得比她更会装。 所以童翘才会突然对盛雨菲改变态度,这样既可以让盛雨菲放松警惕,又可以不让陆靳深为难。 然后等陆靳深身体养好了,她再突然翻脸,用言语刺激盛雨菲,提前给陆靳深打电话,让陆靳深看清盛雨菲的真面目。 1429,我差点被你吻死了好吗? 咖啡厅靠窗雅座 盛雨菲怒瞪着童翘,一副想吃了她的模样。 童翘却心情极好,盛雨菲想弄死她却又只能干瞪眼的模样让她觉得特别解气,她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咖啡,抬眸看向对面的盛雨菲,嗓音淡淡,“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盛雨菲胸口起伏剧烈,冷嘲热讽,“童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背地里耍阴招的卑鄙小人。” 童翘勾唇浅笑,“你一直都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耍花样,以前是我太愚蠢,想着光明正大的和你干,才会让你的奸计一次又一次得逞,表面上我占了上风,实际上却让你的真面目隐藏了起来,后来我才想通,对付你这种人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和你这种小人没必要光明磊落。” “你别高兴得太早,对靳深我不会轻易放手,我和他毕竟夫妻一场,我们之间还有子谦连着,他不会不管我们娘俩的,我和子谦永远是你喉间的一根刺……”盛雨菲说话间瞥见陆靳深进了咖啡厅,脸色的怒气立刻收敛,换上一脸愧疚。 童翘好奇盛雨菲怎么突然变脸,抬眸见陆靳深走了过来才恍然,她不想看盛雨菲演戏,也想给一点空间给陆靳深处理盛雨菲的事,起身,对陆靳深说:“你们聊吧,我出去透透气。” 陆靳深在童翘的位置上坐下,拿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盛雨菲不知道她和童翘说的话陆靳深听见了多少,陆靳深不说话她也不敢随便开口,低头垂眸坐着,一副安静温顺的模样。 好半晌,陆靳深低沉磁性的嗓音才响起,“子谦我抚养,你找个人嫁了吧。” 盛雨菲猛然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陆靳深,“你不怕子华伤心吗?” 陆靳深将视线从窗外收回,透过淡淡烟雾看向盛雨菲,“子华如果泉下有知,我相信他会希望你幸福。” 盛雨菲瞬间红了眼眶,“我和童翘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嗯。”陆靳深压紧眉心,用力吸了一口烟,嗓音很沉,“子华是我的兄弟,他的女人我绝不会沾染。” 盛雨菲抹去眼角的泪,满目深情的望着陆靳深,“如果我不是子华的未婚妻,你会喜欢我吗?” 陆靳深怔怔的看着盛雨菲,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子华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 “我曾经也很爱他。”盛雨菲哭着打断陆靳深的话,“可是,在我最悲痛绝望的时候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生病你整夜整夜守在我床边,你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和唾骂毅然娶了我,我生孩子你陪着我一起去医院,这么多年,无论大小事,只要我有事你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面对这样的你,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陆靳深夹烟的手指紧了紧,“抱歉,我不知道我会给你带去这么大的困扰。” 盛雨菲哭着摇头,“我不要你的抱歉,既然你答应子华要照顾我一辈子,我就要你的一辈子。” 陆靳深眸色微深,“我们不是说好了,五年后离婚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吗?” “我后悔了,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你。” “可是我不爱你……” “不,我不相信,你对我呵护备至,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之所以这么对你全是因为子华,你是他的心上人,他为我牺牲生命,我照顾你理所应当,我从未对你产生过男女之情,在我心里一直将你当弟妹……” 盛雨菲脑袋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陆靳深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爱翘儿,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热烈,想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包括命……”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盛雨菲哭得眼泪鼻涕一塌糊涂,她想过陆靳深也许不会爱她,却从来没想过他爱童翘爱得这么深,她撑着桌面站起来,转身朝门口走。 陆靳深见盛雨菲走路一崴一崴,目光落在她脚上,看见她的鞋跟断了一只,张嘴想说什么,蠕了一下唇,最后将担心的话又压了下来。 盛雨菲感觉她的心像被人撕裂了一般,疼得难以呼吸。 若是以往,陆靳深看见她这个模样,一定会过来扶她,带她去商场买鞋,可如今……他只有沉默。 陆靳深抽完一根烟才从咖啡厅出来,他坐进车里,童翘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 她问:“可以走了?” 好一会儿没听见回答,童翘抬头看向陆靳深,他正眉目深深的望着她,“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陆靳深默不作声,倾身拿走童翘手里的手机。 “快给我,我玩得正起劲呢。”童翘起身过去抢。 陆靳深大手扣在她后脖颈上,用力将她往他身上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住了她的唇,直接撬开她的牙关,一阵狂风暴雨的扫荡,直到她轻捶他的手臂他才放开她。 童翘倒回座椅里,像离水的鱼儿突然回到海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陆靳深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浅笑。 童翘气息稍微平稳后,瞪向陆靳深,“你还笑?我差点被你吻死了好吗?换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童翘知道陆靳深说的应该是盛雨菲的事,她曾经和他说过盛雨菲喜欢他,他没信,说不可能,“知道就好,以后可得好好补偿我。” “好。” …… 晚上,童翘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和舒心视频聊天,双腿向后弯起,在空中悠闲的晃着,眼前放着两本结婚证,摊开着,手机摄像头正对准这两个下午才领的红本本。 两人说了一些体己话,舒心说肚子里的孩子踢得厉害,想起来走走便挂了。 童翘刚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卫浴间的门就开了。 陆靳深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健硕极富力感的胸膛,性感的腹肌,撩人的人鱼线,看得童翘直咽口水…… 1430,去离婚 偏偏那个男人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他这样有多引人犯罪,不来床边却走到沙发茶几那边去拿烟抽,将后背亮给童翘。 他的后背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些都是他用命拼来的光荣勋章,不觉恐怖,反而充满野性的张力,男性荷尔蒙爆棚,极具诱惑力。 童翘心念大动,想过去扑倒陆靳深,可是脑子里突然浮现盛雨菲说过的那些话,她说陆子谦难道是她一个人生出来的吗? 是啊,不管陆靳深爱不爱盛雨菲,也改变不了他俩滚过的事实。 想到这样的陆靳深盛雨菲也见过,他的身子盛雨菲也摸过,童翘心里特别膈应,理智上她不应该计较,感情上她却控制不住的生气。 童翘心里那点躁动的火苗瞬间偃旗息鼓。 陆靳深点燃香烟抽了几口,没等来想象中的温香软玉,背后那道火热的视线也没了,陆靳深纳闷,美男计不管用了? 陆靳深特别喜欢童翘恨不得将他吃干抹净的小色女模样,她的感情那样真实又热烈,他能深深的感受到他是被她喜爱和需要的。 他回头看向童翘,她靠在床上神态自若目不斜视的玩手机,陆靳深再没抽烟的心思,弯腰将手里才抽了几口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走到床边,望着童翘,“大热天你盖着被子不热?” 童翘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热。” 陆靳深微蹙着眉心上床,紧挨着童翘而坐,目光落在她手机上,她又在玩游戏,心里酸味浓烈,在她眼里,他还没有一个游戏吸引她? 陆靳深直接拿走童翘手里的手机,“别玩了,很晚了,该休息了。” 童翘伸手过去抢手机,“给我,你先睡,我再玩一会儿。” 陆靳深墨眸瞬间深了几分,童翘身子横压在他身上,他身上的馨香和胸口的柔软让他身体里沉寂好几个月的火苗躁动起来。 陆靳深嗓音微哑,“翘儿,你真软!” 童翘反应过来,脸哧溜一下红了,她只顾着抢手机倒是忘了两人的姿势,手撑着陆靳深的胸口准备起来,陆靳深的大手扣在她腰上,一个用力,将她再次按回他身上。 这次比之前更为紧密的贴合。 童翘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肌肤的硬度和力感,身体里熄灭的小火苗隐有燃起的趋势,但她不想屈服在他的西裤脚下,挣了挣身子,“你按着我干什么?” 陆靳深低头,凑近童翘,炙热的呼吸尽数铺洒在她满是胶原蛋白的俏脸上,“你说过等我身体养好了让我睡个够,你还说过你很期待被我睡得下不来床,怎么?都忘了?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记在心上,天天都想着怎么睡你。” 嗓音低沉暗哑,透着撩拨人心的磁性。 让童翘身体里的小火苗瞬间复苏,燎原,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童翘突然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一个人和他的过去较什么劲,不管她如何计较,那些也已经发生了,于事无补。 既然证都和他领了,美色当前,想上就上,墨墨迹迹,这不像她,介意就应该狠劲的睡他,睡得他忘了盛雨菲只记得她。 童翘想通这一层,手机也不抢了,抱住陆靳深的脖子,压在他身上,仰着脑袋望着他,“伤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 “可以随便折腾?” “可以。” “动作大了伤口不会裂开吧?” 陆靳深眼底笑意潺潺,“不会。” “那行,开始吧。”童翘说完吻住了陆靳深的唇。 陆靳深薄唇勾起,迎合童翘的吻,吻了一会儿总觉得童翘的吻太过平淡,难以满足他身体里欲念,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扣住她的小蛮腰,动了一下身子,想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吻。 可是童翘却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唇上的动作加大,吻更深,嫩滑的小手也开始在他身上游走。 所到之处,点起无尽的谷欠火,烧得他浑身炙热,血脉喷张。 陆靳深剥光了童翘的衣服,而他的浴巾早已被童翘扯开丢在了地毯上。 几个月没有亲热,两人再次坦诚相见,都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这种感觉真特么的……刺激! 陆靳深墨眸如黑曜石般璀璨,深邃,望不见底,嘴角勾起撩人的弧度,“好。” 房间内无数个暧昧因子炸开,温度也瞬间飙升。 两人激情结合,情致颇高的时候,童翘抱着陆靳深问:“我和盛雨菲谁更好?” 陆靳深哑声回,“自然是你好。” “我说的不是人。” “那是什么?” 童翘微微喘气,“……谁让你更舒服?” 陆靳深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握住童翘白皙圆润的香肩,挑眉问:“今晚这么卖力就是因为这个?” “嗯,想让你忘了她,只记得我。” 陆靳深眼底有笑意缓缓浮了上来,“你不是说不在意吗?” 童翘哼唧一声,绯红的小脸染上不快,怎么会不在意? 谁希望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睡过? 兴致一下子低沉下来。 童翘手撑着陆靳深健硕胸膛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陆靳深按着童翘的肩膀不让她下来,“既然在意,为什么还和我睡?” “想睡服你。” “怎么现在又要下去?” “觉得自己挺蠢,你不爱她也可以和她睡,说明你是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后悔了,不想睡了。” 陆靳深看了童翘一瞬,放手,“好,你下去吧。” 童翘没想到陆靳深竟然这么说,愣怔了一瞬,然后抡起拳头恨恨的往他胸口捶了一拳,之后翻身下来,准备下床…… 却被陆靳深一把压在身下,童翘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和陆靳深打了起来。 童翘本来就不是陆靳深的对手,加上他在上面,她处于劣势,没几下就被陆靳深制住了手脚。 但是童翘一向性格热辣,她愿意的,可以毫无保留,即便献上自己也义无反顾。 若是她不愿意,必是宁死不屈。 此时面对陆靳深压下来的唇,童翘面色冷峻,“你敢碰我,下了床立刻去离婚。” 1431,你是我一个人的 陆靳深往下俯的动作顿住,嗓音微沉,“翘儿,我们才刚领证,你就说那两个字,我非常不喜欢,在你心里结婚是儿戏吗?” 童翘也就是着急了才脱口而出,说出来就后悔了,那两个字确实不能随便乱说,但话已出口,她不想认怂,低低说:“谁让你来硬的?” “以后那两个字不许提!” 童翘心里想着以后定然不会随便说,但嘴上不想认输,“你管我,现在,你从我身上下去。” 陆靳深从童翘的神情里看得出来,她是无心说的那句话,便不再计较,“我同意你下来,并不是不想睡你,只是觉得你来不能让我尽兴,我想自己来,说好的要睡得你下不来床,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你。” 童翘心里的不痛快瞬间消散不少,但还是别扭的转开脸,“谁想和你睡?” “你不想睡我,我想睡你。”陆靳深知道童翘在膈应什么,大手覆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将她的脸扳正,两人面对面,嗓音沉哑,“我没和雨菲睡过,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将是我的最后一个女人。” 童翘眼底瞬间灿若星河,但下一秒,想到什么,眼底的光亮又褪了下去,“陆靳深,你这么骗我有意思吗?” 陆靳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童翘额头细碎的短发,“我没骗你。” 童翘抓住陆靳深乱动的手,“你说你和盛雨菲没睡过,那你告诉我子谦哪来的?难不成盛雨菲一个人可以生出孩子来?” “子谦是子华的孩子。” 童翘一脸愣怔,“你说什么?” “为了记住子华,所以给子谦取名的时候也取了一个‘子’字,我娶雨菲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一月有余。” 童翘眨巴了两下眼睛,“所以陆子谦不是你的孩子,是徐子华的孩子?” “嗯。” “你和盛雨菲没有夫妻之实?” “嗯。” 童翘似乎有些不信,再次问:“从未有过?” 陆靳深一脸正色,“从未有过。” “啊!”童翘高兴得大叫一声,抱住陆靳深的脖子,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吧唧一声,特别响,亲完还不满足,又在他额头,脸颊,眼睑,鼻尖,下颌,唇角……到处亲,“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干干净净,纯纯粹粹,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陆靳深看童翘笑得明艳如花,嘴角也勾起一弯浅弧,“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童翘大方的说:“没关系,你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瞒着我?” 陆靳深将头埋进童翘脖颈间,鼻息间全是她淡淡的发香和好闻的体香。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的嗓音才慢慢响起,“子华牺牲后,子华的父母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双双病倒,我料理完子华的后事后,去医院看望二老,二老告诉我雨菲怀孕了,我承诺一定好好照顾雨菲,并给二老当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二老虽然理解战场上刀剑无眼,对我并没怨言,但是无法放心雨菲肚子里刚怀上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将来会不会遭人白眼和取笑? 他们活着的时候,尚且可以宠着孙子,但是他们死后,雨菲又那么年轻,迟早会再嫁,那时候孩子怎么办? 他们祈求我娶了盛雨菲,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陆家的孩子。” 陆靳深在童翘脖子上蹭了蹭,吻了吻她的耳垂,又继续说:“我心里对子华深怀愧疚,只要能弥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但是那时候雨菲死活不愿意,她深爱子华,她说她可以一辈子不嫁,一定将孩子好好抚养成人。 后来二老给雨菲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甚至差点跪下来求她,她才答应。 为了不耽误我和雨菲,二老说结婚五年后,我们没有感情可以离婚,只要孩子有个家他们就安心了。” 童翘静静听完他的讲述,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些信息,“这些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一方面是想试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如果你因为孩子不要我,那你,我也可以不要,可是你对子谦很好,为了他,差点流产,那时我便对自己说,你,我要定了。” “嘁!”童翘撇撇嘴,“感情你是为了给子谦找妈妈。” 陆靳深从童翘脖子里起来,神色真挚,“我以前找对象的标准确实是这个,只要对方能接受子谦,我就和她结婚。 你爸和我提婚约的时候,他知道我的家庭情况,而我也了解你爸爸的为人,所以我才会答应这桩婚事。 不过我也只是应承了而已,后面我本来打算带着子谦一起和你见面,试探你对孩子的喜爱程度,然后做最后的决定。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那一步,你就将我睡了,后面的一切都不由我控制了。” 童翘问:“你刚说了一方面,那另一方面是什么?” “另一方面,我答应了子华的父母这些事一辈子不会告诉任何人。” 童翘纤细手指插入陆靳深后脑勺短发里,硬硬的发茬穿过手心,很带感,她便来回重复这个动作,“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怕我再不告诉你,你以后就不和我睡了。” 童翘看伸手戳了戳陆靳深坚硬的胸膛,“陆靳深,你真无耻,为了不要脸,竟然失信于人。”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你?”陆靳深抓住童翘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你刚才那醋劲多大,你不知道?” 童翘在陆靳深嘴角啄了一下,一脸认真的说:“放心吧,我一定将子谦视若己出。” “我信你,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吗?”陆靳深说着唇朝下压了下去。 “等等。”童翘按住他的唇,“子谦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嗯,他一直以为他是我和雨菲的孩子。” 童翘想起陆子谦曾经问过她,如果他不是陆靳深的孩子,她会不会留下来? 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但是陆靳深嘴这么紧,盛雨菲想和陆靳深在一起,更加不可能说出真相…… “怎么了?”陆靳深见童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 1432,甘之如饴 童翘笑笑,应该是她想多了,“没什么,继续。” 陆靳深吻住童翘的唇,略带薄茧的大手在她嫩滑的肌肤上游走,点燃一簇簇暧昧的火焰。 童翘在陆靳深的带领下彻底的放飞自我,由着他深埋进她的身体里。 一个婉转嘤咛。 一个肆意驰骋。 两人忘我缠绵。 一室痴缠,淋漓尽致。 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俩,索求、热烈和激情,这些足以让她忘却一切,只为他呼吸和悸动。 一场酣战过后,两人相拥着耳鬓厮磨,低笑亲吻,身体里的情潮还没褪却,却因为再一次的亲吻,热浪再次沸腾,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激战…… 童翘不知道陆靳深要了她多少次,只记得他动作狂野,似乎像久经饥饿的猛兽,看见她这块香肉,便肆意的拆吞,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虽然快被他碾压成渣,但是童翘却爱死了跟他彻底纠缠的那种刺激和热烈。 这才是真男人! …… 翌日,快到中午童翘才幽幽转醒,醒来床上已经没了陆靳深的人,她动了动自己的胳膊,酸得有些抬不起来,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昨晚春宵一夜的旖旎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原来和喜欢的人睡,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即便被他折腾得浑身酸痛,也甘之如饴。 童翘掀开被子,看着雪白的肌肤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暧昧痕迹,有些目瞪口呆,低声喃喃,“这也太狠了吧?” 童翘起床,洗漱好,换了一件长袖雪纺衫和黑色小脚铅笔裤,将身上的痕迹掩盖,只是脖子上的草莓却是没办法了。 大夏天,总不能让她戴围巾吧? 算了,这两天待家里不出门了。 童翘打开房门便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听声音有些陌生,童翘站在栏杆处往下看,看见沙发上坐了两个年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人,一男一女。 陆子谦正和他们在说话。 陆靳深坐在一旁相陪,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抬头朝楼上看来,问:“醒了?” 童翘“嗯了一声,随着陆靳深问话,那两位老人也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陆靳深站起身来,望着童翘说:“下来,给你介绍两个人。” 童翘犹豫了一下,脖子上都是痕迹怎么见人? 但是那两位老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也不好推迟,只能硬着头皮下楼了。 陆靳深视线指了指沙发上的两位老人,给童翘介绍,“他们是子华的爸妈,徐叔,刘姨。” 童翘笑着打招呼,“徐叔,刘姨。” 刘聆凤笑着说:“你就是靳深的妻子,翘儿吧?” 童翘点头。 刘聆凤点点头,“不错,一看就是一个好姑娘。” 徐德昌有些不苟言笑,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童翘身上。 陆子谦有些担忧的视线落在童翘脖子上,仰着小脑袋,一脸天真的问:“童翘,你的脖子怎么了?是不是被蚊子咬了皮肤过敏?” 饶是童翘脸皮一向不算薄,这会儿也红了脸,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我……”童翘将求救埋怨的视线看向陆靳深。 陆靳深一派沉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且大言不惭的对陆子谦说:“大概是,你以后最好别在她房间吃零食,那些装零食的包装袋遭蚊子。” 陆子谦撇了撇小嘴,在心里嘀咕:明明童翘吃的零食比他吃的多,怎么都怪他? 但是碍于陆靳深的威严,不敢顶嘴,陆子谦不情愿的点点小脑袋,“知道了。” 陆靳深的话骗骗小孩子可以,但是徐德昌和刘聆凤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会信? 徐德昌朝陆子谦招招手,“子谦,到徐爷爷这儿来。” 陆子谦扭扭小屁股从沙发上滑下来,从刘聆凤的身边跑到徐德昌跟前,“徐爷爷。” 徐德昌抬手摸着陆子谦的小脑袋,视线却看着陆靳深,“教育孩子需要以身作则,说谎可不是什么美德。” 童翘本来就挺尴尬,这会儿徐德昌这样一说,她羞得想钻地缝。 陆靳深点头,语气尊敬,“记住了。” 刘聆凤嗔了徐德昌一眼,“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之后又看向陆靳深和童翘,“他就是这个臭脾气,你们甭搭理他。” 徐德昌老脸一扳,一脸正色,“我怎么又臭脾气了?我说的是事实。” “上纲上线了是不是?”刘聆凤微瞪了徐德昌一眼。 徐德昌哼唧一声,转开头和陆子谦说话。 刘聆凤起身,来到童翘跟前,语气温和,“陪阿姨去花园走走好吗?” 童翘点头。 两人并肩出了别墅朝花园走去。 路上,刘聆凤一脸歉意的说:“我家老头子就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童翘笑着点头,“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是我还蛮喜欢徐叔的性子,心直口快,不藏着掖着。” 刘聆凤愣怔一瞬,随即笑了起来,这次她的笑和之前礼貌性的笑不一样,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笑,“我说他就是那茅坑上的石头,又臭又硬,性子比驴还倔,到你这里倒成了心直口快了。” 前方有一条排水沟,童翘见刘聆凤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怕她没看见,忙出手扶着她的手臂,“小心,有水沟。” “嗳。”刘聆凤应得甚是甜软,看童翘的视线又多了一分喜爱,沉默走了几步,说:“老头子因为靳深将子谦的身世告诉你了正生闷气呢。” 童翘说:“刘姨你放心,我一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刘聆凤点头,“我信你,但是我家那口子吧,脾气有点倔,一时半会儿那口气只怕难以消化,你多担待。” “没事,徐叔会生气很正常,子谦是他的孙子,他忍着不相认,就是希望他过得好,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能理解徐叔的心情。” 刘聆凤没想到童翘这么善解人意,这么好的女人,定能好好善待她的孙子,她停住脚步,握住童翘的手,“你是个好孩子,值得靳深喜欢,阿姨希望你们幸福。” 童翘知道刘聆凤和徐德昌对陆靳深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徐子华的父母,而徐子华又救了陆靳深的命,昨天他们才领证,今天两位老人就来了,想来肯定是陆靳深安排的,应该是想两人的婚事征求他们的同意。 得到刘聆凤的祝福,童翘心里特别高兴,剩下来只要搞定徐德昌就行了。 1433,考察1 童翘和刘聆凤从花园回来便准备开饭。 童翘昨晚和陆靳深几乎缠绵一整晚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坐下扶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徐德昌咳嗽了一声,神色不悦的看着童翘说:“长辈还没开始吃饭,晚辈怎么能先动筷子?” 童翘伸出去的筷子在空中顿了一下,收回去,放下筷子,一脸乖巧的说:“徐叔说得对,是我不懂事,您先请。” 刘聆凤想说什么,被徐德昌瞪了一眼,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徐德昌拿起筷子先吃,大家才开始吃饭。 饭桌上,徐德昌一个劲的挑童翘的毛病。 “吃饭不能发出声音。” “吃那么快干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不能光吃一个盘里的菜。” “别光顾着自己吃,孩子和丈夫也要照顾。” 一顿饭童翘没吃多少,规矩倒是学了很多,心里不是没有脾气,也看得出来徐德昌是故意刁难,但是为了和陆靳深在一起,童翘忍了。 谁叫他是陆靳深救命恩人的父亲呢? 吃完饭,刘聆凤拉着徐德昌出去散步消食,刚出了别墅,刘聆凤便开始发问:“老徐你什么意思?” 徐德昌双手往背后一反,一脸老成的模样,“什么什么意思?” “童翘多好的一个孩子,你一个劲的和她过不去有意思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过不去了?我这是在教她规矩。”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规矩?我们小门小户出来的,哪来的那些规矩?你分明是故意在为难那孩子。你自己老顽童一个,刚说的那些规矩你哪条遵循过?我跟你说,童翘这个孩子我很喜欢,我觉得她一定会对咱们孙子好,你再这么刁难她,别怪我当着孩子们的面拆你的台。” 徐德昌眉毛一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徐德昌气冲冲的大步往前走,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又折了回来,气呼呼的说:“你就是目光短浅,后妈再好能有自己的亲妈好?” “亲妈是好,但是靳深和雨菲在一起相处五年都没处出感情来,说明他们不合适,当年逼着靳深娶雨菲这个做法已经很自私,现在你还想拆散人家的婚姻,太不厚道了。” “我都是为了子谦好。” “我知道你是为了子谦好,可是老头子,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已经耽误了靳深五年,你难道还想搭上他一辈子?” 徐德昌视线不自在的转了转,没说话。 刘聆凤继续说:“华儿是救了靳深,可是如果华儿知道我们这样对靳深,他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徐德昌想到英年早逝的儿子,眼底一片晦暗,视线一瞬间变得浑浊起来。 刘聆凤也湿了眼眶,挽着徐德昌的手臂继续往前走,“我们不能用恩情这道枷锁一直禁锢靳深,五年了,该放他自由了,如果他和雨菲有感情,再好不过,可是他不喜欢,他和雨菲在一起五年,从未碰过雨菲,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徐德昌一直闭口不言。 “你难道没看出来靳深看童翘的眼神,那是真的欢喜,如果华儿在,肯定希望他们幸福。” “别在我面前提华儿。”徐德昌嗓音沧桑,“若不是为了救他,我的华儿怎么会离我们而去……” “德昌,这是华儿的选择,这么多年你怎么还看不透,钻在这个死胡同里出不来呢?”刘聆凤说着低头揩去眼角的泪。 徐德昌重重叹了一口气,两人没再说话,一路沉默,往回走的时候,徐德昌开腔,“我们在这里小住些日子,我要考察考察她,你别给我添乱。” 刘聆凤脸上浮现笑意,连连点头,她知道徐德昌这已经算退步了,她相信最后他一定会对童翘满意的。 徐德昌拧眉,“你笑什么?如果她不合格,我绝不会同意她给我孙子当后妈。” “是是是,不合格咱们自然不能同意。” “……”徐德昌还想反对几句,却发现无话可说,别扭的哼唧一声,大步朝别墅走,“懒得和你在这里瞎晃悠,我陪孙子去。” …… 徐德昌和刘聆凤出去后,童翘支开陆子谦让他上楼去看妹妹,然后问陆靳深,“徐叔和刘姨是你接过来的吗?” “不是,是他们自己过来的……”陆靳深顿了一下,又说:“刘姨告诉我是雨菲给他们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们结婚的消息。” 童翘不悦的撇撇嘴,“你前妻这是打算让这二老拆散我们,看来她对你用情很深啊。” 陆靳深眼底笑意渐起,朝餐桌对面的童翘招招手,“过来。” 童翘坐着不动,“干嘛?” “过来。” “不去。” 陆靳深起身走到童翘身旁,骨骼分明的手指在童翘满是暧昧痕迹的脖子上轻轻磨蹭,眼底笑意潺潺,“吃醋了?” 童翘推开陆靳深的手,仰头看着站在面前体态欣长的男人,“对,我吃醋,不行?” “行。”陆靳深眼底笑意更深,双手插在裤袋里,低头看着童翘,“其实就算雨菲不打电话给他们,我也打算近期挑个时间带你去见他们,我希望我们的婚事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童翘能理解陆靳深的想法,徐德昌和刘聆凤是陆子谦的爷爷奶奶,给他们的孙子找后妈自然要让他们同意,只是……“如果他们不喜欢我,你是不是就不要我?” “我们不是已经领证了?”陆靳深顿了一下又说:“我看得出来刘姨很喜欢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徐叔也会喜欢你的。” 童翘笑,“徐叔明显非常不待见我,我都没信心让他认可我,你倒比我有信心?” 陆靳深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大拇指指腹轻轻擦过童翘饱满的唇,眉目深邃的望着她,“嗯。” 童翘感觉像有一股电流从唇上窜过,瞬间传遍全身,而陆靳深肯定的回答又让她心甚悦,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手扯住陆靳深胸口的衣襟,一手搭在他肩上,“别撩我。” 1434,考察2 陆靳深眼底漾着浅浅的光泽和薄薄的笑意,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覆在童翘细腰上,稍一用力,将她的身子按向自己,“撩了会怎样?” 童翘微微踮起脚尖,对着陆靳深吐气如兰,“我不经撩,撩了后果很严重。” “什么后果?” “我也许会不顾场合的扑倒你。” “求之不得。” “陆靳深这可是你说的。”童翘说完双手稍稍用力将陆靳深往下拉了拉,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在他唇上毫无章法的碾压。 童翘虽然吻技青涩,但却将陆靳深身体里的欲念很快勾了出来。 陆靳深覆在童翘腰上的手渐渐收紧,另一只手也从裤袋里拿了出来,扣在童翘肩胛骨上,仿佛想将她揉碎了按进自己身体里。 两人吻得热火朝天,陆靳深突然扯开童翘。 童翘眼底泛着迷离的光泽,一脸迷茫的看着陆靳深,语气不满,“你拉我干什么?” “子谦下来了。”陆靳深眼底晕开薄笑,视线朝楼上指了指。 童翘抬眸看向楼上,没看见陆子谦的人,却听见了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你听力怎么这么好?” 陆靳深一边帮童翘整理稍显凌乱的衣服一边说:“别忘了我是军人。” 童翘笑,“是,我男人不仅是军人,还是军人中的老大。” 陆靳深因为‘我男人’三个字,心情极好,低头在童翘唇上快速亲了一口,“我受伤了很久没去部队,部队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徐叔和刘姨你好好招待。” “嗯,你放心去吧,你身体才刚恢复,注意休息。” “嗯。” 陆子谦下楼正好看见陆靳深出门,他有很多话想和童翘说,但是碍于陆靳深在场,他不敢开口,现在见陆靳深走了,屁颠屁颠的跑到沙发旁,伸手去抢童翘手里的遥控器。 童翘早有防备,躲开了。 陆子谦没抢着,双手叉腰望着童翘,“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还不走?” 童翘下巴微扬,睥睨着陆子谦,“我改变主意不走了。” “一直不走?” “一直不走。”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睛也高兴得弯了起来,却装作不高兴,嘟着小嘴一脸嫌弃的说:“你这个女人脸皮可真厚,我这么嫌弃你,你还不走。” 童翘笑,“小魔头,别装了,我知道你很高兴。” “谁高兴了?”陆子谦哼唧一声,仿佛为了证明什么,拧着小眉毛说:“以前你怀孕,我让着你,以后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快将遥控器给我,我要看动画片。” “不给,我说过先到先得,我先来,自然是我想看什么便看什么。” “给我。”陆子谦小身板扑到童翘身上去抢。 童翘手握着遥控器举得高高,“不给,抢得到是你的本事。” 两人你争我抢的时候,徐德昌进来了,他看见这一幕,立刻开始斥责童翘,“你多大个人了,还和小孩子抢东西,太不像话了。” 童翘根本不知道徐德昌什么时候进来的,懵了一瞬后忙将遥控器给陆子谦,然后看着徐德昌笑眯眯的说:“我和子谦闹着玩呢。” “我才没和你闹着玩。”陆子谦撅着小嘴一脸委屈,朝徐德昌告状,“徐爷爷,你不知道,童翘她经常欺负我,不仅和我抢遥控器,还抢我的零食吃,我每次都抢不过她。” 徐德昌冷冷瞪了童翘一眼,然后坐到陆子谦身旁,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嗓音温和,“子谦别怕,有徐爷爷在,她不敢再欺负你。” “谢谢徐爷爷。”陆子谦乖巧的靠在徐德昌身上,朝童翘投去得意的小眼神。 童翘回了陆子谦一个不甘示弱的眼神。 陆子谦小手一指,“徐爷爷,你看,童翘瞪我。” 徐德昌朝童翘看去,童翘早已收敛情绪,赔上一脸的笑,“我喜欢子谦还来不及,怎么会瞪他。” 徐德昌冷哼一声,没给童翘好脸色。 陆子谦暗地里朝童翘吐舌头,那得意的小模样一个成语形容他:小人得志。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徐德昌和刘聆凤在陆家别墅住了三天了。 陆靳深受伤请假太久,加上那次包厢事件不单纯,查出和方胜天有关,陆靳深忙着想办法对付这个地头蛇,整天早出晚归,忙得昏天暗地。 陆子谦有徐德昌撑腰,放学回来没事就逮着童翘欺负,还装可怜,说以前童翘怎么怎么欺负他,必要时要添几滴眼泪。 陆子谦看见童翘吃瘪,觉得好玩极了,乐此不倦。 童翘却愁眉苦脸,这样下去,徐德昌会喜欢她才怪,现在她在他心里肯定是经常虐待他孙子的形象。 童翘几次试着和陆子谦私下和解,只是每次还没开口,那小魔头就小手一挥,说:“你别想我就这样放过你,你以前经常欺负我,现在我好不容易可以翻身做主了,一定要将以前的那些憋屈都还给你。” 童翘又这样忍气吞声过了三天。 这天,周六,陆子谦放假吵着要去游乐场玩。 徐德昌和刘聆凤当然是一口答应。 童翘这几天陪着徐德昌他们,网上的工作搁置了一些还没完成,便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行,你不去谁给我买水、买冰淇淋?”童翘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子谦霸气打断。 刘聆凤笑着说:“子谦,我给你买。” 陆子谦摇了摇小脑袋,一副乖巧孝顺的模样,说:“刘奶奶,你和徐爷爷年纪大了,哪能让你们跑腿?你们陪我玩就好了,剩下的事交给童翘去做。” 徐德昌眉开眼笑,“好好好,子谦真乖。” 陆子谦一脸为难,“可是童翘不想去怎么办?” 徐德昌看向童翘,语气严肃,“孩子难得放假,你不应该陪他出去玩玩?” 童翘笑笑,“应该应该。”心里却咬牙切齿的说:小魔头,你等着,让我跑腿,等你爷爷奶奶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首都最大的游乐场 周六,阳光明媚,天气炙热,娱乐城的人特别多。 刚买票进大门陆子谦就开始折腾童翘,“我的背包落车上了,你去给我拿过来。” 1435,折腾 童翘手指微攥,心里憋着气,脸上却噙着笑,语气温和,“天气这么热,背包里又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咱们不拿了进去玩吧?” 陆子谦压紧小眉毛摇头,“不行,我的水瓶放里面了,口渴了怎么办?” 童翘咬咬牙,“行,我去拿。” 约摸十分钟后,童翘拿着背包满头大汗的回来了,“给,你的背包。” 陆子谦小脑袋一昂,转身朝前走,“这么重我哪能背,你背着。” 刘聆凤笑着对童翘说:“给我吧。” 童翘,“没关系,我来就好了。” 一行人往游乐场里面走,人太多,不管哪一种游乐项目都要排队,陆子谦看着如长龙的队伍小脸蛋皱成一团,扭头看向童翘,“你去排队,这里太热了,我和徐爷爷、刘奶奶去那边等你,排好队你喊我们。” 烈日当空,这种情况下,童翘倒也没打算让陆子谦他们在这里一起等,爽快答应。 大约半个小时后,总算轮到童翘了,童翘排的是摩天轮的队。 准备上去的时候,陆子谦突然转身往外走,“这个一点也不刺激,不玩了。” 童翘膛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子谦,她在烈日下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晒得脸都疼了,浑身是汗,他竟然说不玩就不玩了? 童翘忍无可忍,拉住陆子谦的小胳膊,“既然你不喜欢玩这个为什么让我排队?” 陆子谦小眉毛一扬,“我让你排摩天轮的队了吗?你问过我想玩什么吗?” 童翘有些傻眼,“可是,不是你一路带着我们来到摩天轮这里的吗?” “来这里就是想玩这个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 “不是你不早说。” 陆子谦抿着小嘴看了童翘几秒,然后一脸委屈的看向徐德昌,双眸蓄上水雾,一副要哭的模样,“徐爷爷,童翘凶我,我真的不想玩摩天轮。” 徐德昌冷脸瞪向童翘,嗓音也沉了几分,“子谦都说了不想玩你还想强迫他不成?” 童翘不想再一味的妥协,但说话还是温温和和的,“徐叔,我们不能这样惯着孩子……” “怎么不能了?”徐德昌打断童翘的话,“说到底你就是觉得让你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不高兴了,既然这么不愿意来,你还跟过来干什么?” 童翘,“……”是她跟过来的?明明是他们胁迫她过来的好吗? 刘聆凤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为童翘说话,“德昌,你这话就不对了……” “你懂什么?别插嘴。”徐德昌没等刘聆凤说完就打断她,然后弯腰摸了摸陆子谦的头,“子谦不想玩咱们就不玩,不管她们,走,徐爷爷带你去玩别的。” 陆子谦眼底浮现亮晶晶的笑,牵着徐德昌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第二个项目,云霄飞车,徐德昌说他排队,童翘自然不可能答应,这么热的天,人又多,徐德昌六十多岁,让他排队,出了什么好歹怎么办? 有了前车之鉴,童翘再三询问陆子谦,“你确定要玩这个?这个很刺激,你不怕?” “确定,确定,确定,童翘你烦不烦,快点去排队。”陆子谦不耐烦道。 这里的人比摩天轮那边的人还要多,童翘排了快一个小时的队才轮到她,不过这次还好,陆子谦没有说不坐,只是让童翘陪他一起坐。 童翘从陆子谦眼睛里看见了挑衅,大概他觉得她不敢坐。 童翘自小爱刺激,曾经她瞒着童文斌和夏代云去参加过跳伞和蹦极这些极限运动,云霄飞车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但是她怕答应得太爽快,陆子谦又会想别的法子折腾她。 于是,童翘佯装一脸害怕的摆摆手,“我就不坐了,这么高怪吓人的。” 陆子谦一脸鄙视,“你胆子怎么这么小?”然后小手指了指旁边的警示牌,“你看看,上面说了,一米二以上十岁以下儿童必须由大人带着一起玩,难道你想徐爷爷和刘奶奶陪我?” 童翘看着陆子谦眼底那狡黠的光芒就知道他这是早有预谋,佯装战战兢兢的说:“徐叔和刘姨年纪大了怎么能玩这么刺激的东西,还是我陪你吧。” “早这么听话多好,走吧。”陆子谦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童翘递给陆子谦一个恨恨的眼神。 陆子谦小下巴一抬,装作没看见,眼底却都是计谋得逞的奸笑,背过身子还用小手捂着小嘴独自在一旁偷乐。 童翘看见陆子谦亮如星星的眸子,觉得被他算计也值得。 下一秒童翘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抬手朝自己脑门拍了一掌,低声嘀咕,“犯贱。” 云霄飞车停下来,陆子谦没看见童翘害怕的样子,也没看见她脸色煞白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根本不害怕对不对?” 童翘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笑眯眯的说:“对。” “你骗我?” “对。” “你……” “就允许你折腾我,我就不能耍耍你?小魔头,别说云霄飞车,就算那种……”童翘葱白的手指朝前面三百六十度旋转的过山车一指,“我也不带害怕的,越刺激的我越喜欢。” 陆子谦鼓着腮帮子一副很生气的模样看着童翘,可黑葡萄般的眼睛里却分明透着钦佩和浅笑,到底年纪小,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思。 从云霄飞车上下来,陆子谦觉得应该找回自己的场子,吩咐童翘,“我口渴了,你去给我买冰淇淋。” 童翘忙从背包里拿出陆子谦的专用水瓶,“喝水。” 陆子谦小眉毛一拧,“你听不懂人话吗?这么热我才不喝水,我要吃冰淇淋。” 童翘眉头也拧了起来,“你不喝水还让我回去拿背包?” “以防万一嘛。” 童翘咬牙瞪着陆子谦,碍于徐德昌在身旁,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还是很温柔,“冰东西吃多了不好,喝水吧?” “不喝,我要吃冰淇淋。”陆子谦丝毫不畏惧童翘暗地里威胁的眼神。 “我去买,你们坐这里等一下。”刘聆凤说。 “刘姨,我去。”童翘拉住准备朝前走的刘聆凤,笑着说:“你难得出来玩,多陪陪子谦。” 刘聆凤笑得一脸欣慰,她知道童翘是想让她多陪陪孙子,“辛苦你了。” 1436,敢欺负我的童翘,我咬死你 陆子谦坐在遮阳伞下不耐烦的嘀咕,“童翘怎么这么墨迹,买个冰淇淋买这么久?” 刘聆凤摸了摸陆子谦的小脑袋,笑着安抚,“别着急,天热,肯定买的人多,再等等。” 徐德昌双手背在身后,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磨磨蹭蹭,让我们在这里干等。” 几人正说着话,听见从面前走过的两个人闲聊,“我看见是那个男人一直往那个女人身上凑,那个女人才将冰淇淋蹭到那个男人身上。” “真的假的?” “真的。” “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做这么下.流的事。” “谁说不是呢,这世道……” 陆子谦哧溜一下从休息椅上站起来,朝买冰淇淋的方向跑去。 “子谦,你慢点跑。”徐德昌急忙跟了过去。 “人多,别撞着了。”刘聆凤也不放心的在后面追着叮嘱。 陆子谦跑到卖冰淇淋的小摊前,那里已经围满了人,他钻进人缝里,好不容易穿到最前面,正好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擒住童翘纤细的手腕,说要拖她去警察局。 陆子谦二话不说,冲过去一口咬住那个男人的手。 男人吃痛放开童翘。 陆子谦身高只到童翘肚子那儿,却挡在她面前,气势汹汹的瞪着皮肤黝黑的男人,“你敢欺负她,我和你拼了。” 男人吃痛,甩了甩被陆子谦咬过的手,手背上两排鲜明的牙印,可见下嘴不轻,他怒瞪着陆子谦,冷声开腔,“哪来的野孩子?敢咬我,活腻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童翘几步走到陆子谦面前,将他护在身后,神色凌然,“他是我儿子,你弄他一个试试?” 男人满脸诧异,面前的美人看着水嫩,他还以为是个处,想弄到手玩玩,没想到连儿子都有了,顿时失了兴致,但是事情已经闹大了,边上这么多人看着,他这个时候也不好中途退出,只能将戏演到底了。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童翘说:“你骚扰我,你儿子咬我,正好将你们母子俩都送去警察局。” 陆子谦拉了一把童翘,小身板又绕到她前面,“你一个女人逞什么能?好好待着,我保护你。” 童翘心里软成一片,她就知道小魔头是疼她的。 童翘捏了捏陆子谦的小肩膀,嘴角勾着笑,“好,你保护我。”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看着男人,神色淡定,完全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你确定要送我们去警察局?” “当然。”男人面色冷峻。 “行,那我就和你走一趟。”陆子谦说完回头看向童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你回去吧,我们男人解决问题,你别跟着,他敢欺负你,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男人只是想用警察局吓唬吓唬人,没想到不仅这个女人不怕去警察局,连这个小屁孩也不怕,这会儿,他若说不去,这么多人看着,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若去了,是他先见色起意,真到了警察那儿,查出真相,指不定他真的要蹲看守所。 无论如何今天这事他绝不能承认。 男人看向童翘,语气轻蔑,“怎么,不敢一起去?你这分明是做贼心虚,刚才往我身上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 不待童翘说话,陆子谦率先开口了,“你是说你这身上的奶油是她蹭的?” “是,大家都看见了。”男人朝四周扫了一眼,“刚才她故意将冰淇淋弄到我身上,实际上是想借机靠近我。” “明明是你想占她的便宜,现在还倒打一耙。”陆子谦气呼呼走到男人跟前拽住他的手腕,“走,我们一起去找警察叔叔评理。” 男人有些恼羞成怒,用力甩开陆子谦。 陆子谦到底是个孩子,一下就被男人甩出很远,还好徐德昌及时接住了,否则他非摔到地上不可。 童翘不想和这种登徒子太过计较,本来只想弄些冰淇淋在他身上,算教训他了,却没想这个男人不仅不知难而退,还缠上她了。 她正准备教训他的时候,陆子谦就冲了上来。 现在这个男人差点伤着陆子谦,这比刚才轻薄她更让她生气。 童翘怒火中烧的朝男人冲了过去,“敢欺负我儿子,不要命了。” 男人见童翘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站在原地没动,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没想到这个美人这么辣,还会功夫,这又勾起了他的兴趣。 童翘没料到这个男人竟然有身手,刚出手就被他擒住了手腕,男人还趁机用小腹在她屁股上蹭了一下,简直恶心至极。 童翘反手又朝男人脖颈处攻击。 男人偏头想躲开,却因为两人靠的太近,还是被童翘的手刀劈到了,疼得龇牙咧嘴。 很快两人便打了起来。 这边陆子谦站稳脚跟,见童翘和那个男人打起来了,生怕童翘吃亏,挣脱徐德昌的怀抱朝男人冲了过去。 “子谦,你别过去。” 陆子谦完全不理会徐德昌的话,直接冲了过去,抱着男人的大腿,张嘴就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想推开陆子谦,可是童翘攻击太猛,他完全腾不开手,只能用力甩脚。 陆子谦像膏药一样,黏在他腿上,怎么也甩不开,而且越咬越紧,牙齿仿佛嵌进他皮肉中去了。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直跳,黝黑的脸充血般变红了,顾不得和童翘对打,拳头朝陆子谦后背挥了过去。 童翘双眸蓦地膛大,没想到男人的矛头会突然改变方向,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童翘挥出去的拳头直接打在男人胸口,而男人的拳头落在了横过身子挡在陆子谦上空的童翘后腰上。 陆子谦感觉童翘突然压在他身上,松嘴放开男人,抬头就见童翘脸色煞白,“童翘,你怎么了?” “我没事。”童翘将陆子谦急忙扯到身后。 陆子谦知道童翘骗他的,从她身后冲了出去,朝男人扑了过去,“敢欺负我的童翘,我咬死你。” 1437,小爷一定会将你搞到手 童翘抓着陆子谦的后衣领将他拎了回来,她都不一定打得过这个男人,陆子谦一个小孩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冲上去只会吃亏。 陆子谦在童翘手底下挣扎,小脸不知是气的,还是使了力气,红通通的,“放开我,我要去收拾他。” 这时徐德昌和刘聆凤都走了上来。 刘聆凤一把抱住陆子谦,满脸担忧的问他有没有伤到哪儿? 陆子谦还在刘聆凤怀里挣扎,黑葡萄般的眼睛凶巴巴的瞪着皮肤黝黑的男人,“放我下去,他敢打我的童翘,我要和他拼了。” 徐德昌在一旁安抚,“子谦,我已经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你爸爸就在附近执勤,马上过来,你别着急,一会儿让你爸爸好好收拾他。” 陆子谦挣扎的动作顿住,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到徐德昌面上,“爸爸来了?” “嗯,路上呢,一会儿就到。”徐德昌连连点头,生怕他的宝贝孙子再去找那个男人拼命,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 陆子谦眨巴了两下长如扇子的睫毛,之后得意的笑了起来,不再挣扎,一手抱着刘聆凤的脖子,一手指着皮肤黝黑的男人,雄赳赳的说:“你等着,我爸爸是首长,很厉害,你敢欺负他老婆,他一定会狠狠的收拾你,哼!” 男人一听对方是首长,脸色立刻变了,最近条子那边盯得紧,天爷说了,让收敛点。 他也是憋屈了很久,好久没开荤了,实在忍不住,想着来游乐场玩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且人多方便行事,便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满意的美人,没想到这才刚出手,就碰上局子里的人了。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事若是被天爷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男人越想越害怕,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溜走再说。 打定主意,男人一边往人群外挤一边对着童翘他们说:“今天算老子倒霉,不和你们计较,下回再让我撞见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陆子谦意识到男人想跑,又开始在刘聆凤怀里挣扎,“快放我下来,他欺负了童翘,想跑,门都没有。” 童翘忍着腰上的钝痛几步走到陆子谦面前,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好好待着,我去追。”说完朝男人追了过去。 围观的人也看出来是那个男人欺负了童翘,欺负妇人本来就很无耻,可是他连小孩都想打,简直无耻至极。 游乐场多半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玩的,都是有孩子的人,深深能体会到自己孩子被欺负了是什么感觉。 看见男人欺负孩子,很多人都义愤填膺。 这会儿也故意围在一起不让开,让男人无处可逃。 男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钻,口里大声囔囔,“让开,快放开。” 有了大家的帮忙,童翘很快挡住了男人的去路,她眸色无温,嗓音清冷,“欺负完人就想跑?天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男人,“我不和你计较,你别不知好歹,惹怒了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哦?”童翘语音微扬,眼眸眯了眯,“什么后果?我倒是想试一试。”说完童翘没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就开始朝他攻击,她不希望这点事还让陆靳深出面替她解决。 两人瞬间打了起来,一旁的观众在旁边为童翘喊加油。 陆子谦想从刘聆凤怀里跳下来帮忙,可是刘聆凤死死抱着不撒手,他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只能在她怀里干着急,一会儿指指这里,一会儿又拍手叫好,口里不停的喊:“童翘,打他后背……踢他屁股……对对对,就是这样……打得好,哼,叫他欺负你,踢死他……童翘,擒住他的手,快呀,哎呀,你笨死了……” 眼看童翘要制住那个男人了,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来两个男人,应该是皮肤黝黑男人的帮手,其中一个男人上来就朝童翘脖子上劈,口里还对皮肤黝黑男人囔囔,“黑牛,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说出去丢天爷的脸。” 另一个帮忙的男人将皮肤黝黑的男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神色淡定,眼底噙着冷意,“这个节骨眼上出来,回去等着受罚吧。” 皮肤黝黑的男人低三下四的陪着笑脸,“兵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先回去!”叫兵哥的男人一句话将皮肤黝黑男人的话堵了回去。 童翘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些许猫腻,这段时间陆靳深一直在忙着收拾一个大人物,好像叫方胜天。 她听见陆靳深和吉纪谈话说到,那次包厢那些人出手那么狠,分明是想弄死陆靳深,而那些人大概就是方胜天手底下的人。 因为陆靳深前段时间端了方胜天一个毒窝,且一直在往深了追查,分明是想将方胜天一网打尽. 方胜天急了,正愁找不到机会对陆靳深出手,那天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童翘偶尔去书房送茶的时候听见吉纪抱怨,‘这个方胜天狡猾得狠,知道我们在查他,一直窝着不出来,连手底下的人也管得死死的,没一个出来犯事,他这样搞我们怎么抓他把柄啊?’ 他们口中的天爷应该就是方胜天。 童翘这样想着,开始使出浑身解数的缠着这三个男人,她一定要拖到陆靳深过来。 兵哥朝和童翘对打的男人招呼一声,“阿猛,别恋战,走。” 阿猛朝童翘吹了一记口哨,“小美人,够味,我记住你了,今天小爷就不陪你玩了,改天我会去找你的。” 童翘扯住阿猛的手臂,“为什么要改天?今天我就能收拾了你。” 阿猛回头看着童翘白嫩嫩的手指,眼底浮现轻浮的笑,“既然小美人这么舍不得我,那我就陪你再玩玩。”男人说完大手覆在童翘白皙的小手上,来回蹭了蹭,“手感真好。” 童翘想甩开男人的手,男人一个用力将她扯进怀里,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吐气,“身子也软,小爷一定会将你搞到手。” 1438,我要童翘,我要童翘…… “看上我了?”童翘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浅笑。 阿猛的视线瞬间变得炙热几分,“对。” “可是我看不上你!”童翘说话的时候脚抬起来狠狠的朝男人的脚背上踩去,在男人吃痛的瞬间从他怀里钻出来,将他的手反扣到背上。 阿猛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女人的美人计搞得放松了警惕,这才被她扣住了手腕,看来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不仅身手不错,个性火辣,脑子也聪明,真是越来越对他胃口。 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闲暇时消遣的玩物,或者暖床的工具,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面前这个女人勾起过他的兴趣,这大大引起了他的征服欲。 阿猛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女人弄到手。 童翘扣住阿猛还不到两秒钟,阿兵就冲了上来,三两下就逼迫童翘松开了阿猛。 阿兵拧眉看向阿猛,“不是让你别恋战?” 阿猛朝童翘努了一下嘴,“这个女人很对我胃口,她拉着我不放,我能怎么办?” “现在不是玩女人的时候,等这阵子风头过了,你想什么女人没有?”阿兵嗓音微凉,“快撤。” “好。” 童翘没能力同时缠住三个男人。 那个叫黑牛的男人,她和他身手不相上下,刚才周围有人帮忙,她才制住了他,这会儿见人多,怕惹祸上身,周围再也没人敢插手,黑牛她缠不住。 后面上来的阿猛和兵哥,两人身手明显在她之上,其中任何一个人,凭她一己之力她都对抗不了,更别提现在以一对三了。 但是,那个叫阿猛的男人明显对她感兴趣,应该不会伤她,缠他胜算更大。 短暂的瞬间,童翘分析出了最佳方法,没时间想方法可不可靠,她只想拖住人,让陆靳深赶过来。 童翘眼看三个男人想走,几步跑上去又缠着阿猛打了起来。 阿猛一边接招一边笑着说:“美人,这么舍不得我,看来是看上我了,既然这样,我今天就将你收服带走。” 阿兵冷冷出声,“阿猛,别为了个女人误事。” 阿猛看了一眼阿兵,说:“是兄弟就过来帮忙,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阿兵拧眉沉默了几秒,转头看向黑牛,“你去门口守着,有情况及时过来汇报。” 黑牛忙点头,“好。”然后转身朝游乐场门口跑去。 陆子谦见两个男人和童翘对打,急坏了,而且童翘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一直落在下风,他再也不能安心待在刘聆凤怀里‘观战’了,可是又无法从刘聆凤怀里挣脱只能哭声央求,“刘奶奶,你快放我下来,他们两个人,童翘打不过的,我要去帮她。” 刘聆凤看见眼前的情势也着急,加上陆子谦一哭,她立马就心软了,正准备松手放他下来,徐德昌一把将陆子谦接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你一个小孩子能帮什么忙?” “我不管,我要保护童翘,他们想带走童翘,我绝不允许!”陆子谦说着眼泪落了下来,人也在徐德昌怀里胡乱扑腾。 徐德昌担心孙子安危,说话没细想,更没顾及什么,只一心想着不让陆子谦上前,便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带走了岂不是更好?这样你就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不,我喜欢她,很喜欢她。”陆子谦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见童翘被两个男人逼得连连后退,平时意气风发的女人这会儿显得有些狼狈,可是在他眼中却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英雄。 他心疼她。 陆子谦哭得愈发伤心,小肩膀因为抽泣,一抖一抖的,“我要童翘,我要童翘……” 陆子谦正在这边闹腾,那边跑出去没多久的黑牛又急急忙忙跑回来了,口里喊着:“兵哥,猛哥,快撤,有警车来了。” 阿兵朝阿猛使了一个眼色,下巴朝门口的方向扬了一下。 阿猛点头,对童翘说:“先走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童翘还想缠住那些人,可是她知道刚才是那个叫阿猛的男人想弄走她,才留下来和她过招,现在他们真想走,她根本缠不住,而且陆子谦的哭声也让她心神难以聚集。 警车来了,希望他们能截住那些人吧。 童翘扶着腰,转头遥遥看向陆子谦,“小魔头,你哭什么?丢不丢人?” 徐德昌见那几个男人跑了这才将在怀里挣扎的陆子谦放到地上。 陆子谦飞奔到童翘面前,也顾不得丢不丢人,一把抱住她的腿,哭着说:“童翘……你别走……” 童翘心口发烫,扯开陆子谦,蹲下身子,视线与他齐平,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笑着问:“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刚才……那个男人说要……要将你带走……”陆子谦之前哭得伤心,这会儿说话还一抽一抽的带着哭腔。 “我哪是他们说带走就带走的?”童翘摸了摸陆子谦的小脑袋,心里很高兴他这么看重他,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的说:“你不是天天欺负我吗?我被他们带走了不是正合你心意?这样再也没人抢你的遥控器了,也没人抢你的零食了,更没人抢你的爸爸了,不是很好吗?你应该高兴。” 陆子谦撇撇小嘴,胖乎乎的小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别扭的看了童翘了几秒,身手抱住她的脖子,窝在她颈窝说:“我可以欺负你,别人不行。” 童翘,“……”这个熊孩子,说一句喜欢她能掉一块肉? 可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小魔头她怎么不讨厌,反倒喜欢得紧呢。 童翘打算和陆子谦煽会儿情,或许能哄着他说喜欢她,这样徐德昌就不会再为难她了,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呢,陆子谦就松开了环在她脖子上的手。 陆子谦迅速朝前方跑去,跑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面前,想抱住他的腿,没敢,只是仰着小脑袋眼眸水润的望着对方,“爸爸,你怎么才来?童翘差点被坏人抓走了。” 1439,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她? 陆靳深按了一下陆子谦的肩膀,几步走到童翘身旁,童翘还蹲在地上没起来,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她的腰受伤了,蹲下去的时候就有点疼,这会儿根本起不来。 陆靳深浓眉间染了担忧,问她,“你没事吧?” 童翘仰头看着陆靳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像有点事。” 陆靳深眉心瞬间朝中间压紧,“怎么了?” “腰伤了,起不来。” 童翘刚说完陆靳深便蹲下身子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抬脚朝游乐场门口走,“我送你去医院。” 童翘也不矫情,抱住陆靳深的脖子,笑着点头,“好。”想起正事,又问:“人你抓到了吗?” “没有,警察先我一步到,惊扰了他,让他逃走了。”陆靳深说这话的时候眸光一瞬间暗了许多,脸色也冷峻了下来。 童翘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遗憾,“真可惜,我听他们说话的时候谈及到天爷,也许是方胜天手底下的人。” 陆靳深脚步顿住,视线看向怀里的女人,“你没听错?” 童翘摇头,“没有,他们还说黑牛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说出去丢天爷的脸。” “黑牛?” “对,我听见他们是这么叫的……” “他们是谁?” “就是后来上来帮那个男人忙的人啊,一个叫阿猛,还有一个好像叫兵哥。” “所以不止一个人?” 童翘腰疼,不舒服,将头靠在陆靳深怀里,没看见他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嗯,之前是一个人,后来又来了两个,一共三个,若是一个人,我对付起来就没这么吃力了,肯定能……” “谁让你逞能的?”陆靳深冷声开腔。 童翘听出强调不对劲,抬头,发现陆靳深脸色阴沉得有点吓人,眨巴了两下眼睛,眉心微蹙,“你不会生气了吧?”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警察还是女兵?遇见困难不知道跑还迎面直上,你有没有脑子?” 靠! 说她没脑子? 童翘心里瞬间来了火,她都受伤了,他不安慰她,还责骂她? 什么臭德行? 而且,她是为了谁? 还不是想拖住人希望能在方胜天的案子上帮帮他。 他倒好,就这反应? 哼! 惯的! 童翘面色也立刻冷了下来,手从陆靳深脖子上拿了下来,“我是没脑子,你别抱着我,放我下来,免得丢了你陆大首长的脸。”说完双腿还在他臂弯里晃了晃。 本来童翘想直接从他怀里跳下去的,腰疼,没敢使力。 陆靳深抱着童翘的手紧了紧,冷冷道:“什么脾气,说都说不得?” “我就这脾气,你今天才知道?”童翘抬高下巴顶了回去,手在陆靳深手臂上拍了两下,“放我下去。” 陆子谦跟在身旁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陆靳深教过,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他蠕了蠕小嘴,最终还是没敢开腔。 刘聆凤在一旁笑得开心,陆靳深明明是关心童翘,方式却不讨喜,偏偏童翘又是个性格直爽的孩子,没怎么明白陆靳深藏在责备之后深切的关怀,真是有趣的一对孩子。 徐德昌没太关注陆靳深和童翘在说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视线不时在陆子谦和童翘身上来回看。 陆靳深拧眉,“不是腰疼?” “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你想要谁管?” 童翘想顶回去,发现她身边除了陆靳深没有别的男人,都怪她,嫌男人麻烦,对待追求者从不心慈手软,当面撕情书,言语讽刺,还有死缠烂打的直接用拳头打走,久而久之便没人敢再追她。 长这么大愣是连个关系暧昧的异性都没有,以至于这个时候没一个排得上用场的人。 不像陆靳深身边还有一个超级不要脸的前妻。 童翘越想越憋屈,手撑着陆靳深胸口想从他怀里跳下去,腰才刚使力,就疼得她小脸煞白,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靳深揽着童翘的肩,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抬脚快步朝前走,“别乱动。” “我凭什么听你的?”童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会儿明明腰疼得要死,还在他怀里瞎扑腾,“放我下去。” 陆靳深加快脚步,低头警告怀里的女人,“再乱动,信不信我吻你?” 童翘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乌泱泱的都是人,还有好多人的视线朝他们这边看呢。 俊男抱美女,自然引来无数人侧目。 陆靳深怎么说也是国家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还有徐德昌、刘聆凤和陆子谦在身旁,童翘不信他不要面子,料定他不敢乱来,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威胁我?不管用,我不吃你这一套,放我下去。” “不放。” “陆靳深,是不是我最近太惯着你了?” 陆靳深,“……”到底谁惯着谁? “放不放?” “不放。” 童翘牙槽一咬,眼睛一闭想不管不顾从陆靳深怀里跳下去,士可杀不可辱。 陆靳深看出童翘的想法,先她一步吻住了她的唇。 有什么东西压在唇上,柔软,微凉。 童翘猛然睁开眼睛,就见陆靳深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她?! 这个男人……不要脸了? 童翘伸手去推他,脑袋也转动着想错开他的唇。 可是陆靳深也不知道怎么了,魔怔了般,愣是吻着她的唇不放,还轻轻将她放到地上,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压着她的肩胛骨,使劲吻。 疯了,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童翘不知道陆靳深在听见她说出阿猛和兵哥这两个人的名字时,心里有多害怕。 这两个人是方胜天的左膀右臂,阿猛性格豪放,心狠手辣,可以说方胜天的地盘一大半是他从血人堆里夺过来的。 阿兵性格沉稳,睿智多变,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帮着方胜天处理帮内事务。 童翘竟然同时碰见了他们俩,不躲开,还和他们打了起来,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说她几句,她还顶嘴,偏偏有理,就是那张小嘴欠收拾! 陆靳深将心里的担忧和惩罚一并揉进了这个吻中。 1440,责之深爱之切 童翘推不开张嘴咬了一口陆靳深,不是被别人看着害羞,陆靳深都不要脸,她怕什么,只是她正生气呢,抱都不让抱,又怎么会容许他强吻? 陆靳深吃痛放开童翘,拧眉看着她。 童翘不理会他眼里的幽怨,扶着腰朝游乐场门口走。 陆靳深跟了过去想扶她。 童翘回头瞪了他一眼,“离我远点。” 陆子谦屁颠屁颠的跑了上去,“童翘,我扶你。” 童翘揉了一把陆子谦的头发,然后将手压在他小肩膀上,一大一小慢悠悠的出了游乐场。 来的时候是童翘开车载人过来的,现在她腰受伤了自然不能再开车。 陆靳深吩咐吉纪送徐德昌、刘聆凤和陆子谦回家,他开车送童翘去医院。 童翘本不想让陆靳深送,但是碍于徐德昌在场,不好再闹,忍了,自己率先坐进了车里。 陆靳深准备进车内时,那边车内的刘聆凤叫他,“靳深,过来一下。” 陆靳深关上车门,走到刘聆凤坐的车窗旁,“刘姨,有什么事吗?” 刘聆凤温和笑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对女人不能太强硬,尤其像童翘这样性格直来直去的孩子,有什么话,你不能拐弯抹角的表达,应该直接告诉她,比如刚才,你明明是关心她,却冷着脸去责备她,她自然生气,这种时候你应该明确告诉她,你担心她,怕她受伤,以后遇到这种事让她躲避而不是迎头直上。” 陆靳深神色微怔,之后点点头,“谢谢刘姨。” 刘聆凤笑着摇头,“去吧,她受伤了,好好哄哄她,这几天让她照顾我们真是难为她了。” 陆靳深看着吉纪的车子离开才转身上车。 来到医院,陆靳深先带童翘去拍了一个腰部CT,没伤到骨头,医生说是外部肌肉损伤,让去康复科做几次体疗就能恢复。 童翘去康复科做体疗陆靳深全程陪伴,做完体疗,医生说让童翘躺着休息会儿再离开。 体疗室只剩童翘和陆靳深。 童翘闭着眼睛保持做体疗时的姿势趴在床上,留给陆靳深一个后脑勺。 陆靳深坐在床边问她,“还疼吗?” “……” “有没有好点?” “……” 陆靳深知道童翘没睡,只是不理他,刚来医院的路上他问她话,她也是这样不搭理他。 陆靳深又静坐了一会儿,“我没想责备你,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受伤。” 童翘转过头瞪着陆靳深,“有你这么担心人的吗?” 陆靳深见童翘有了反应,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你想我怎么担心你?” “……”童翘剜了陆靳深一眼,又闭上眼睛假寐。 陆靳深往前坐了坐,伸手去拨弄童翘额前的短发。 童翘转了转头,睁开眼睛不悦的望着陆靳深,“别碰我。” 陆靳深没听童翘的,又伸手去碰她的脸。 童翘瞪大眼睛,“让你别碰我,听不懂人话吗?” 陆靳深的手指来到童翘唇角,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擦,“以后能不能别老是咬我?我的嘴经常受伤,下面的人问,我不好交代。” “活该,你不强吻我,我能咬你?” “你听话我能强吻你?” “所以还是我错了?” “……我错了。” “哪儿错了?” “……不该强吻你。” “是这里错了吗?” “不该太关心你。” “……” “不该害怕你受伤。” “……” “不该害怕失去你。” “……” “责之深爱之切,你不懂吗?” 童翘眨眨眼,“这个词句不是用来形容长辈对孩子的爱吗?” “我比你大九岁,不能算你的长辈?” “……”童翘再次眨眨眼,“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喊你叔叔?” “你想这么叫?” “想占我便宜,美得你。” 陆靳深眼底有笑意缓缓浮了上来,放在童翘嘴角的手一直没舍得离开,在那片柔软上来回蹭,“不然你喊一句老公给我听听。” 童翘眸光顿了一下,眼底有一抹羞赧一闪而过,老公两个字,童翘总觉得叫起来特别矫情,在网上撒撒娇打字打出来可以,现实生活中她真喊不出口,她觉得老公两个字还不如陆靳深三个字来得顺口。 童翘拍开陆靳深的手,“别在我嘴上磨,痒。” “痒?”陆靳深眸光瞬间深了深。 “嗯。” 陆靳深突然俯身朝童翘压了下去,“我给你挠挠。” 童翘还没反应过来陆靳深就吻住了她的唇,她想躲开,他的手先一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无法转动脑袋,又想张嘴咬他,想到他刚才说让她以后别老是咬他,嘴张开了,没舍得咬,倒是让他趁虚而入,在她口腔里一阵风卷残云的扫荡。 陆靳深吻得童翘脸颊绯红才放开她。 童翘趴在床上,拧着头被他深吻,这个姿势……真特么的难受。 她气喘吁吁的同时瞪着陆靳深,“我脖子快被你吻断了。” 陆靳深眼底漾着浅浅的光泽,“你的意思是让我吻你的脖子?” 童翘双手交叉反扣在脖子上,“陆靳深,你别乱来,吻脖子我没法出去见人。” “那吻哪儿?” “除了脖子别的地方都可以。” “那行,你放开手,我不吻你的脖子。” 童翘的手刚放下来,陆靳深又压着她的唇吻。 童翘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又吻上了? 一番晕头转向的热吻过后,陆靳深的嗓音变得微哑充满磁性,“先吻嘴,别的地方……”陆靳深炙热的视线在童翘身上游走了一遍,“回家后再慢慢吻。” 童翘还处在热吻的余韵里,没太听清陆靳深的话,云里雾里的点头,“嗯。” …… 陆家 徐德昌他们回家后,陆子谦上楼去看妹妹,刘聆凤拉着徐德昌进了房间,“老头子,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放什么心?” “放心将子谦交给童翘啊。”刘聆凤说着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我们也该回去了。” 徐德昌按住刘聆凤的手,“回去什么回去?” 刘聆凤转头看向徐德昌,“你什么意思?这段时间我陪你瞎折腾还不够?” 1441,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徐德昌老脸一拉,“那怎么是瞎折腾呢?我不也是为了子谦好吗?” 刘聆凤拽着徐德昌在沙发上坐下,“这段时间童翘怎么对子谦的你也看见了,明知道你和子谦在为难她,也没说什么,还尽心尽力的陪着我们,这样的姑娘如今这样的花花世界难找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做戏?”徐德昌声音明显没什么底气。 “做戏?”刘聆凤拧眉,顿了两秒,“好,就算做戏,那今天呢,她不顾危险护着子谦,难道也是做戏?” 徐德昌没哼声。 刘聆凤继续说:“子谦也亲口说了很喜欢她,不许她离开,小孩子最实诚,若不是童翘长久以来对他好,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是没看见,子谦见童翘受伤,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还不管不顾的要上去帮她,难道子谦也在做戏?” 徐德昌眼睛一瞪,“子谦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哪懂什么做戏?你这不是胡说吗。” “既然你知道子谦是真情流露,子谦喜欢童翘,童翘对子谦也是真心实意,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这不是觉得亲妈比后妈好吗?” 刘聆凤哧溜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徐德昌,你别太过分了!” 徐德昌伸手去拽刘聆凤的手臂,“说话就说话,你突然站起来做什么?还这么大声。” “你这是说话该有的态度吗?”刘聆凤怕被陆子谦听到了,嗓音低了下来,“明明说好只是考察考察童翘,这几天看着你为难她,我才没插手,现在她过关了,你又搬出那句亲妈比后妈好,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 “如果你还想着拆散靳深和童翘,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不会再任由你这么胡闹的。”刘聆凤气呼呼打断徐德昌的话,因为气血上涌,褶皱的脸有些发红。 徐德昌又拽了拽刘聆凤的手臂,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心,“老伴,你别生气,小心血压升高……” “你还担心我血压升高?”刘聆凤挣开徐德昌的手,“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徐德昌开始吹胡子瞪眼,“儿子走了,若是再没了你,我孤家寡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聆凤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又坐了下来,拉着徐德昌的手说:“老头子,靳深对我们真的已经够好了,仁至义尽了,做人不能太自私。童翘既能让靳深幸福,又能让子谦喜欢,多好的人啊,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徐德昌重重叹了一口气,低声说:“若是我的华儿还在,我何至于有孙不能认,还将他丢给别人抚养?带在膝下,亲爹亲妈围着,多好啊。” “德昌……”刘聆凤拖长尾音喊了一声,跟着眼睛也湿了。 徐德昌轻轻拍着刘聆凤长了不少老年斑的手背,“好了,你别伤心,我不是要拆散靳深他们,我只是想留下来多陪陪孙子,顺便喝一杯他们的喜酒。” “真的?” “真的真的。”徐德昌有些干枯的手指楷掉刘聆凤眼角的泪,“一把年纪了,动不动就哭,连孙子都不如了。” “还不是你惹我伤心?” “是是是,都是我不对,不收拾了,再住些时日好不好?” 刘聆凤破涕为笑,“喝靳深的喜酒我自然是乐意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办喜事?” “证领了,孩子也生了,还能晚到哪里去?” “这倒是。” …… 童翘从医院回来发现徐德昌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谈不上和颜悦色,但是没有之前的横眉竖眼了,而且晚饭桌上他还主动问陆靳深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卧室,童翘侧躺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对刚洗好澡从卫浴间出来的陆靳深说:“我这算不算过了徐叔这关?” 陆靳深站到沙发旁,大手压着干毛巾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擦拭,目光落在童翘因为躺着领口微开的胸口上,“嗯。” 童翘又塞了一片薯片在嘴里,咯嘣咯嘣吃着,动作一派悠闲,神情满是享受,完全不知道自己风光泄露了,“总算搞定他了,若再搞不定,我觉得我可能会忍不住爆发。” 陆靳深在沙发边缘坐下,深邃炙热的目光在童翘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上游走。 她穿的是运动睡衣,短袖,热裤。 上衣胸口有两粒扣子,没扣,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 运动热裤下两条雪白笔直的大长腿分外夺人眼球,看得陆靳深浑身燥热。 他压制着体内的欲念,一边慢条斯理的擦拭头发一边随口问:“怎么爆发?”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呗。”童翘说话的时候又丢了一片薯片进嘴里。 陆靳深点头,将手里的毛巾随手丢在沙发靠背上,俯身,双手分开撑在童翘身体两侧,“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童翘拧眉,“你突然靠我这么近干什么?离远点,没看见我在吃东西吗?” 陆靳深将童翘手里的薯片拿走随手丢在玻璃茶几上,桶装的薯片在玻璃茶几上滚了几滚眼看要掉到地上。 童翘翘起身子,一手扒在陆靳深的手臂上,一手伸出去捞,“我的薯片……” 陆靳深胸口一个用力将童翘压回了沙发上。 桶装的薯片掉在地毯上发出倾微的声响。 童翘双手拍打陆靳深的肩膀,“你赔我薯片,赔我薯片……” “垃圾食品,少吃一点。”陆靳深身子又往下压了几分,两人的脸相隔五厘米左右,“还不如吃我,养身健体。” 童翘这才察觉到空气中弥漫了无数炙热的暧昧因子,而陆靳深一向深邃如潭的眸子里也泛着浅浅的光泽。 童翘放在陆靳深肩上的手急忙撑在他胸口,“陆靳深,今晚不行,我腰疼。” “做了体疗不是好了很多吗?” “但是不能使力。” “不用你使力,我来。” “那也不行,我得承力啊。” 陆靳深知道童翘不是扭捏的人,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真不行?” 1442,你该知道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童翘点头,“真不行,你力气大,没节制,真干起来,我也是个没自制力的人,到时候我的腰会断的。” 陆靳深薄唇勾了起来。 童翘蹙眉,“你笑什么?” “笑你脸皮厚,一个女孩子将夫妻之间的事说得这么直白。” 童翘脸颊立刻烧了起来,长而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肌肤白皙透着淡淡的粉色,整个人氤氲着小女人的羞赧和她性格中毫不做作的直爽,“实话实说也不行?” “行。”陆靳深眼底浮上浅浅的笑,薄唇下压,贴在童翘红唇上,温热的气息尽数拂洒在她面上,给她的脸颊再添了一层粉色,“就喜欢这样的你。” 说完就吻住她的唇开始攻城略地,直吻得童翘快要呼吸不过来才转移阵地,移到她雪白如玉的脖子上。 童翘瑟缩着躲避陆靳深的唇,“别吻脖子,明天没法见人。” 陆靳深听话的从她脖子上一掠而过,唇落在她衣领微敞的锁骨上,大手也没闲着,探进她衣摆,慢慢往上没入。 童翘按住陆靳深的手,“不能来就不许摸,我受不了。” 陆靳深抬头,眸光炙热的望着童翘,“那你脱了衣服让我吻。” “怎么可能?那我岂不是更糟罪?” “你答应过我回家后让我吻的。” 童翘拧眉,“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医院体疗室。”陆靳深说完怕童翘不认账,又加了一句,“我们接吻的时候。” 童翘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有一点印象,好像是答应了陆靳深什么,但是……“我那时候被你吻得晕头转向,你说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想说话不算数?” “我是这样的人吗?”童翘不悦的撇撇嘴。 陆靳深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稍纵即逝,快得没有一丝痕迹,他深谙童翘的性格,自然知道这样问她会怎么答。 他的这个小妻子还真好‘对付’。 陆靳深表面一本正经,“所以……?” 童翘拧眉沉思,说话不算话不是她的风格,让他吻,那她还不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煎熬死了。 那还不如干脆……“我们上吧,但是只能来一次,你轻点,时间别太长……” “你别缠着我要就行。”陆靳深笑着打断童翘的话。 童翘拧眉睨了陆靳深一眼,“要你也别给,否则我的腰出问题了,我唯你是问。” “你该知道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那算了吧,不上了……” “上,我控住。”到口的肉哪能就这样没了? “确定能控制?” “能。” “行,军人说话一言九鼎,我信你。” 陆靳深满头黑线,“为什么不能你控制一下?” “不行,我比较喜欢率性而为。” “……” 云雨过后,陆靳深浑身湿透,不是做了运动的,而是忍了的,还有肩胛骨上也火辣辣的疼,那是童翘没尽兴,要而不得在他身上留下的抓痕。 两人侧身挤在沙发上。 童翘后背紧贴着陆靳深宽阔的胸膛,隔着两层纤薄的睡衣,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的搏动,那般有力而沉稳,“这种事以后别来了,不能尽兴,真特么的活受罪。” 陆靳深薄唇微勾,在童翘耳郭上亲了一下,“嗯。” 童翘微微偏头,入目的是陆靳深深邃立体的侧脸,“你不难受吗?” “比你难受百倍。” 童翘瞬间乐了,心里舒坦多了,“让你想吻我,活该。” “……” 两人拥着等待身体里的情潮慢慢褪去。 好一会儿房间里才响起童翘的声音,“饭桌上你和徐叔说我们会尽快举行婚礼是真的?” “嗯,其实妈早在你怀孕的时候就给开始准备了,打算等你生完孩子就给我们举行婚礼,只是我们一直没领证,我不让她在你面前提。” 童翘唇角微扬,“哦。”突然想到什么又问:“我们的婚礼你前妻和妹妹会参加吗?” “你如果不希望她们参加,我可以不让她们参加。” 童翘沉默了几秒,说:“若是按我的想法,我自然是不希望她们参加,但盛雨菲是子谦的妈妈,不让她参加,子谦只怕不会高兴。还有傅芷蕾,她是你妹妹,即便我和她再不对付,也不能阻止妹妹参加哥哥的婚礼啊。” 陆靳深心里很感动,扳过童翘的脸,在她唇上亲了又亲,“那你岂不是很委屈?” “谈不上多委屈,你都是我的了,我就不和她们计较那么多了。” “翘儿,你这么懂事,我又想……” “打住,都说了不能尽兴,不来。” 低沉的笑声从陆靳深喉咙深处溢出,“好,不来,我得保护你的腰。” …… 婚礼定在一个星期后举行,虽然时间比较匆忙,但好在婚礼以前陆美华一直有准备,倒也有条不紊。 最近陆靳深忙着将部队的事处理一下,好腾出时间结婚。 童翘和陆美华一起忙婚礼的事,陆子谦交给刘聆凤和徐德昌照顾,安安一直都是林姨照顾。 傅芷蕾婚礼三天前回国了,不知道是不是陆靳深交代了,她一直没登门,倒是给童翘省了不少麻烦,不然那个姑奶奶一来,铁定鸡飞狗跳。 婚礼前一天上午伴娘舒心和沐宁静,伴郎霍宴倾和沈庭西都来了。 舒心怀的是双胞胎,六个多月,正是大腹便便的时候,不管到哪儿霍宴倾都寸步不离的跟着。 陆靳深想找沈庭西和霍宴倾商量一下方胜天的案子,可是霍宴倾坐在舒心身边舍不得走开。 童翘揽着舒心的肩膀对霍宴倾说:“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吧去吧,我会照顾好我媳妇的,怎么说我也是过来人,照顾孕妇肯定比你有经验。” 霍宴倾这才慢悠悠的起身,走之前还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童翘舒爽的叹了一口气,看一眼沐宁静,之后又将视线看向舒心,“总算将你的跟屁虫弄走了,我们仨可以畅所欲言了。” 沐宁静娴静浅笑。 舒心也笑了,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偏头看向仰在沙发里的童翘,“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想说吗?” 1443,故技重施? 童翘本来只是想姐妹仨一起说说体己话,被舒心这么一问,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她哧溜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贼兮兮的凑到沐宁静身边说:“不如我们一起来谈谈性?” 沐宁静的脸瞬间红透了,她一边起身一边支吾着说:“你……你们聊……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哎,别走啊,都是有男人的成年人了害什么羞啊。”童翘伸手去拽沐宁静,那妞平时挺文静一个人,这会儿竟是比泥鳅还滑得快,童翘愣是没拉住。 舒心斜了童翘一眼,“宁宁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还和她谈性?你这不是成心为难她么?而且她和沈庭西还没突破男女最后一层防线呢。” 童翘望着沐宁静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前俯后仰,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我就是看她太闷了,逗她玩玩而已。” “没个正形。”舒心扶着肚子往童翘那边坐了坐,“明天婚礼都准备好了吧?” 童翘点头,想了一下又说:“但是还有两个定时炸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舒心没明白童翘的意思,但自然也知道不是真的炸弹,“什么事没处理?我能帮你吗?” 童翘伸手轻轻抚摸舒心圆滚滚的肚子,“盛雨菲和傅芷蕾这两个惹祸精呗,我敢肯定她俩明天肯定又会出幺蛾子,但是偏偏她们一个是子谦的妈妈,一个是陆靳深的妹妹,我又不能不让她们参加婚礼,想想就烦。” 舒心眸光流转,沉默了几秒,说:“我和宴倾订婚的时候傅芷蕾闹了那么一出,被陆靳深送出了国,这次她应该不敢乱来,而且我相信陆靳深肯定也会好好叮嘱她,所以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顶多可能就是言语上挑衅你几句。我觉得你最应该担心的是盛雨菲,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徐德昌没拆散你们,她肯定不会死心,你得提防她。” 童翘手一摊,“我怎么提防?难不成派人绑架她不让她来参加婚礼不成?” 舒心猛然想到什么,沉默了下来。 童翘见舒心拧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该不会真的想让我绑架她吧?” 舒心摇头,“我比较担心她会自己绑架自己。” “啊?”童翘瞪大眼睛,伸手戳了一下舒心的脑门,“你开玩笑吧?自己绑架自己,她有病啊。” 舒心一脸正色,“你忘了上回你和陆靳深领证,盛雨菲是用什么办法支开陆靳深的了?” 上回童翘和陆靳深领证,盛雨菲一个电话打给陆靳深,说有高利贷的人找上门了,不还钱就要将她卖了,然后陆靳深就将童翘一个人丢在警察局去救盛雨菲。 童翘瞬间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盛雨菲会故技重施?想办法引开陆靳深,让我们没办法举行婚礼?” 舒心点头,“以她的行事风格不是做不出来,而且她捏住了陆靳深的软肋,对徐子华的愧疚,料定了陆靳深不会对她坐视不管,如果她出事了,你觉得人命和婚礼之间,陆靳深会选什么?” 童翘想也不想的回答,“依陆靳深的性格肯定选择前者。” 这点童翘想得通,倒不是陆靳深不爱她,而是这个男人责任心太重,徐子华又救过他的命,他断然不可能弃盛雨菲不顾。 舒心,“陆靳深婚礼当天当着所有宾客放你的鸽子,你肯定会十分生气,或许永远也不会原谅他,这样盛雨菲不仅扰乱了你们的婚礼,还离间了你们的感情。” “靠,不会吧,她敢这么做,我弄死她。” “这只是我按照盛雨菲的做事风格想出来的可能性,她不一定会这么做,也许她会用别的办法阻止你们的婚礼,再或者是我们多心了,她什么都不做只是来送祝福……” “你想得美,她送祝福,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前两天她过来接子谦的时候还暗地里和我说,不会放弃陆靳深,让我别高兴得太早,我看她会这么做的可能性很高。” 舒心拧眉,“那我们得防范于未然。” 童翘眉梢微挑,“怎么防范?” 舒心垂眸沉思了片刻,说:“这事交给我吧,我安排人盯着盛雨菲,你明天只负责做一个美美的新娘子就行。” 童翘抱住舒心,额头在她脖子上蹭,“媳妇,你真好。” …… 婚礼那天,晴空万里。 首都最大的酒店被陆家全包了。 红毯嫣然铺地,玫瑰鲜嫩欲滴,门口放着陆靳深和童翘的婚纱照,液晶显示器上闪着对两人的祝福语,一切豪华奢靡,又热闹喜庆。 二楼临时化妆间,童翘一袭白色抹胸婚纱坐在化妆镜前,精致的妆容,漂亮的脸蛋,美若仙子。 夏代云一脸喜悦,眼睛却禁不住女儿出嫁时难舍的心情微微有些湿润,她将最后的头饰给女儿戴上之后,轻轻拍了拍童翘的肩膀,“妈妈祝愿你们夫妻恩爱白头,携手一生。” 童翘从前面的镜子里看见了夏代云眼底的水雾,她不擅长煽情,掩去心底那抹酸涩,抬手覆上肩头夏代云的手,重重捏了一下,“妈,我会幸福的。” “好,好。”夏代云连连点头,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但又怕自己感染女儿,便说:“别到处跑,吉时到了才能出去,妈妈去趟洗手间。” 夏代云出去后,舒心走了过去,拉住童翘的手,问她,“紧张吗?” 童翘轻轻呼出一口气,“说实话,有点。” 舒心理解的点点头,“我结婚那天也紧张。”然后又神秘兮兮的凑到童翘耳边说:“我刚偷偷去看了陆靳深,你猜他在干什么?” 按照习俗,婚礼吉时没到之前新郎和新娘不能提前见面。 童翘想到那个穿着军装时身姿笔挺的男人,胸腔里的心,跳得飞快,明明两人已经领了证,连孩子都有了,可是想到今天的新郎是他,童翘还是忍不住心动,这是她一眼就看上并睡了的男人,缘分这个东西,真奇妙。 1444,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在门口接待客人?”童翘问。 舒心笑着摇头,“我之前出去的时候看见他在楼梯口来回走动,不时朝我们这边张望,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走过去问他,你猜他和我说什么?” “什么?”童翘兴趣被吊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舒心,就连沐宁静也竖起耳尖,安静的眉眼间染了些许好奇。 “他说想来看看你,怕你紧张,可我看他那模样好像比你更紧张。”舒心笑着说。 童翘只见过冷峻沉稳的陆靳深,还真不知道他紧张是什么样子,准备起身,“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你妈刚说了让你别乱跑,忘了?”舒心按住童翘的肩膀,“一会儿不就见到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有人敲门,“吉时到了,新郎来接新娘子了。” 舒心忙理了理童翘的头纱,“坐好,你的新郎来了。” 童翘轻轻攥了一下手心,生平第一次坐得端正又安静,她低头看着身上洁白如雪的婚纱,像个娇羞等待出嫁的小媳妇。 耳边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这是他的步子,她听得出来。 随着他步伐的靠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缓缓抬头…… 陆靳深一身纯手工定制的白色西装,童翘第一次见他穿白色,不同于黑色的深沉,显得别样的俊逸飘然,凌厉深邃的五官被白色柔和了许多,整个人成熟稳重,又带了一点斯文儒雅的味道,简直太冲击人的审美沸点了。 直到陆靳深走到跟前,童翘也没舍得挪开视线。 陆靳深看童翘的眼神同样蕴着惊艳,还有深藏在眼底的激动,陆靳深以为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拥有幸福。 可面前一袭洁白婚纱的美丽女人,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就觉得自己已然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陆靳深朝童翘伸出手,一双墨眸深情望着她的新娘。 童翘将纤细小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竟发现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细汗,红唇轻勾,看来舒心说得没错,这个男人很紧张。 陆靳深握紧童翘的手往外走,偏头凑到她耳边低语,“你真美。” 童翘唇角弧度上扬,美眸望他,“你也很帅。” “紧张吗?”他问。 童翘口是心非的摇头,而后问他,“你呢,紧张吗?” 陆靳深喉结轻微滚动,“……不紧张。” “不紧张,你手心怎么都是汗?” “……” 童翘眉眼笑开,一手轻轻撩开头纱,趁别人不注意,快速凑到陆靳深线条流畅的侧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句话,“其实我也紧张。” 舒心看见陆靳深脸上鲜红的唇印,忍不住笑着打趣,“翘儿,你也太心急了,一会儿仪式上牧师会让新郎亲吻你的,你怎么提前就亲上了呢?” 童翘刚才下嘴速度挺快的,自认没被人看见,红着脸不承认,“谁亲了?” 舒心视线指了指陆靳深的脸,“那这唇印哪儿来的?” 此时已经到了房间门口,走廊里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投来善意的调笑。 童翘难得羞得低下了头。 “不是翘儿亲的。”陆靳深没想那么多,见老婆被人‘为难’忙出口替她解围。 舒心扶着圆滚滚的肚子笑了起来,“新郎,你还敢让除了新娘以外的女人亲?不怕晚上回家跪榴莲?” 周围霎时笑声一片。 陆靳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倒也没觉得尴尬,只转头笑看着童翘,问:“老婆,要跪吗?” 童翘被陆靳深这一声老婆喊得心花怒放,直接承认,“我亲的,跪什么跪。” “新娘都这么主动了,新郎也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四周的人瞬间开始起哄,将陆靳深和童翘围在门口,一副不亲不让下楼的趋势。 陆靳深深邃眼底笑意晕染开,他凝着童翘看了两秒,握住她的肩膀,俯首就吻了上去,不是蜻蜓点水的吻,而是一个冗长的法式热吻。 四周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远处的盛雨菲看着人群中相拥热吻的两人,眼中阴寒之气暴增,心被这个画面狠狠的刺痛,身侧的手都快将礼服的裙摆撕碎了。 她安排徐德昌回来,非但没拆开陆靳深和童翘,反而让徐德昌接受了童翘,失算。 本来今天她安排了一出好戏,肯定能阻止他们的婚礼,可是她刚出门就发现有人跟踪她,未免事情暴露,她只能临时将自我绑架计划取消。 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秀恩爱? 她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吗? “嫂子,嫂子……” 盛雨菲听见喊声回神,转头,傅芷蕾站在她身旁,不好意思的笑笑,嗓音惋惜,“别这么叫,现在童翘才是你的嫂子。” “才不是。”傅芷蕾愤愤扫了一眼童翘,想到昨天下午她去陆家找宴倾,被童翘直接关在门外不让进,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上窜,“我永远只认你这一个嫂子,她算个什么东西?臭不要脸的狐狸精,都是她主动往我哥身上凑,我哥只是暂时被她蒙蔽罢了,以后一定会发现还是你对他最好。” 盛雨菲苦涩笑笑,没吱声。 五年了,他何曾发现过她的好? 傅芷蕾又说:“嫂子,你别气馁,我会一直支持你的,而且你不是还有子谦吗?我哥不会不管你们的。” 盛雨菲眸光突然亮了亮,对啊,她还有子谦,靳深知道了她对他的心思后便不再关心她,可是子谦是子华留下的唯一血脉,无论如何,他不会不管子谦,这是她和靳深之间永远也斩不断的一根线。 她握住傅芷蕾的手,一脸感动,眼里水雾渐起,“蕾蕾,谢谢你,也只有你还关心我。” “你别伤心,这次我在国内多待些时日,帮你将我哥抢回来。” “好。” 婚礼一切顺利。 童翘腰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晚上,陆靳深将‘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利用到了极致,真真是一点也没浪费,时间全花在了两人水乳交融上。 童翘几乎一夜没休息,累了,她在陆靳深的耕耘中睡去,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还在她身上忙活。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变的? 不累吗? 1445,心像搁在油锅上煎一样 婚礼后第三天,徐德昌和刘聆凤告辞回家。 陆靳深想安排车子直接送他们到家,他们没同意,说很多年没出来了,想乘车沿途看风景慢慢玩回去。 汽车站,徐德昌带着陆子谦到处去玩,盛雨菲也跟去了。 刘聆凤和童翘坐在候车区说话,陆靳深坐在一旁陪着。 “阿姨希望你和靳深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来年再生个大胖小子。” 童翘笑着摇头,“不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好字凑齐了。” 刘聆凤一脸震撼,过了好几秒才问:“真的不生了?” 童翘点头。 刘聆凤眼眶发热,有些激动的攥了攥自己的手,之后望着童翘说:“其实,你不必想那么多,你才生了一个女孩子,再生一个更好。” “刘姨,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不完全是为了子谦,主要还是我自己怕疼,生安安的时候我就想好以后不生了,而且带孩子很辛苦,我也不太会带,就这样挺好。” 刘聆凤不知道童翘是不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但是她十分领情,如果童翘以后再生,生了个儿子,对陆子谦肯定不会那么好,现在童翘说以后不生了,她便免去了这份担忧。 刘聆凤紧紧握住童翘的手,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一个劲的说:“谢谢你,谢谢你……” 临上车前,刘聆凤将盛雨菲拉到一边角落,轻声细语的说:“雨菲,华儿走了五年了,你为他耽误了这么多年的青春,还给我们徐家生了一个孩子,我很感谢你,趁着你现在还年轻,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盛雨菲诧异,怎么也没想到刘聆凤会和她说这种话,“妈……” 刘聆凤轻轻拍了拍盛雨菲的手,“妈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说着朝徐德昌那边看了一眼,“你爸是个老古董,这些话他不会说,但是他心里都明白,不可能让你守一辈子的寡。妈希望你幸福,我相信这也是华儿的期望。” 盛雨菲红着眼眶摇头,低垂着脑袋,握紧了刘聆凤的手,“不,我不嫁人了。” 刘聆凤看了一眼那边身姿挺拔的陆靳深,收回视线,犹豫了几秒,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靳深?” 盛雨菲猛然抬头看着刘聆凤,脸色有些发白,“妈,我……我……” 刘聆凤笑笑,“喜欢也没关系,他是个好孩子,你和他一起朝夕相处五年,喜欢他很正常。” 盛雨菲望了刘聆凤片刻,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耽误了你这么久。”刘聆凤说完停顿了几秒,目光在陆靳深和童翘身上来回看了看,之后又看向盛雨菲,“但是雨菲,妈希望你忘了靳深,他心里有翘儿,不适合你。” 盛雨菲泪眼朦胧的望着刘聆凤没说话。 “老婆子,该走了。”那边徐德昌催促。 “哎,就来。”刘聆凤回了一句,又看向盛雨菲,“你已经失去华儿了,妈不希望你的下一段感情又是不完整的,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明白吗?” 盛雨菲垂下眼帘,泪水从眼角滑落,精致的脸蛋上泪痕连连,看着叫人心疼。 刘聆凤抱住盛雨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盛雨菲两段感情,一个生离死别,一个心里有了她人,刘聆凤知道盛雨菲一定很辛苦,“孩子,撑一撑,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如果累了,就去我那里住一住,妈陪着你。” “谢谢妈。” 徐德昌和刘聆凤上车后,陆靳深一手揽着童翘的腰,一手牵着陆子谦往车站门口走,盛雨菲走在后面望着前面三人,眼底寒光闪烁,明明子谦是她的儿子,为什么他们更像一家人,而她却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 走到门口,陆靳深回头,“雨菲,需要我们送你吗?” 盛雨菲浅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开车过来了。” “嗯。”陆靳深顿了一下,又说:“路上小心,我们先回去了。” 陆子谦乖巧的说:“妈妈再见。” 童翘不喜欢盛雨菲从不做表面功夫,招呼也没打。 盛雨菲看着‘一家三口’往车边走的画面,心像搁在油锅上煎一样,“靳深……” 陆靳深停住脚步,转头,“怎么了?” 盛雨菲身侧的手微微攥了一下,脸上噙着浅笑,“我有话和你说,能给我几分钟吗?” 陆靳深偏头看向童翘,眼神询问:可以吗? 童翘拧眉望着陆靳深,意思很明显:看我干什么?搞得好像我不让你和你前妻说话似的。 陆靳深嘴角微勾,视线在车站附近看了一圈,“我们去前面咖啡馆坐坐吧?” 盛雨菲将两人的眉来眼去尽收眼底,压下心里的嫉恨,笑着点头,“好。” 几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陆子谦自然而然的坐在童翘身旁,两人争相抢菜单。 咖啡,甜点上桌,陆子谦看见吃的,眼睛闪闪发光,搬过一盘点心,便开始吃了起来。 童翘伸勺子想去吃陆子谦盘子里的甜点,“让我尝尝你这个口味的好不好吃?” 陆子谦搬着盘子小身板一转,“不给,不许抢我的。” “吃一口怎么了?大不了我的也给你吃一口。” “不给,我不吃你的,你也别想吃我的。” “当真不给?” “不给。” “不给……我抢了。” 餐桌旁立刻响起两人打闹的笑声,陆子谦表面看着和童翘不对付,实际上,童翘抢他东西的时候,他很开心,眼睛都笑弯了,只是嘴里说着不好听的话,“童翘,你再抢,我生气了……爸爸,你看她,你也不管管。” 陆靳深笑看着两人,“翘儿,你想要再点一份就是了。” 童翘扭头瞪向身旁的男人,“陆靳深,你敢不帮我?” 陆靳深,“……子谦,你给她尝一口,一会儿我再给你点一份。” 陆子谦不甘示弱,“不给。” 盛雨菲看着这些气得快将手心抠破了,愈发坚定了心里的决定,笑着打破一家三口和乐的气氛,“靳深,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1446,转性 陆靳深将视线从童翘和陆子谦身上移开,看向对面的盛雨菲,“什么事?” 盛雨菲看了一眼陆子谦才说,“我想将子谦接回身边照顾,让他和我住在一起。” 童翘和陆子谦争抢甜点的动作同时顿住,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盛雨菲。 前者眼神: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后者眼神:满是惊讶。 陆靳深也有些意外,“为什么?” 盛雨菲柔声说:“你和童翘有了一个家,安安那么小,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而我一个人住外面也挺孤单的,子谦也可以给我做个伴。” 陆靳深眉心微蹙,“你的工作怎么办?” 盛雨菲朝陆子谦招招手,陆子谦放下手里的甜点,扭扭小屁股滑下椅子来到盛雨菲面前,软糯糯的喊:“妈妈。” 盛雨菲将陆子谦抱起来放在腿上,手抚摸他的小脑袋,眼神愧疚的望着他,“因为工作,我忽略了子谦很多,家长会,学校的活动,我一次都没参加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黑葡萄般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盛雨菲,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妈妈……”顿了一下又小声说:“子谦知道妈妈忙,不怪妈妈。” “乖孩子。”盛雨菲低头亲了一下陆子谦的脸颊,之后看向陆靳深,“我想辞掉工作,这几年我也有了一些积蓄,我想开个店,这样不仅能赚钱,还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子谦。” 陆靳深沉默了几秒看向童翘,意思很明显:询问她的意见。 童翘心里不舍,但也知道她没权力阻止妈妈带儿子,只撇撇嘴说:“我没意见,只要小魔头同意就行。” 盛雨菲轻声问陆子谦,“子谦,你愿意和妈妈住一起吗?” 陆子谦从小在陆家长大,现在有了童翘和妹妹,他都很喜欢,他依依不舍的望着童翘。 盛雨菲摸了摸陆子谦的头,“你若想爸爸他们了,随时可以回去看他们,妈妈一个人挺孤单的,子谦愿意陪妈妈吗?” 陆子谦仰头望着盛雨菲,眨巴了两下眼睛,点头,“我愿意。” 盛雨菲抱住陆子谦瞬间红了眼眶,“谢谢宝贝。”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一个星期后,盛雨菲辞去工作,盘下了一个美甲店,就将陆子谦接走了。 陆子谦刚走的那几天,童翘心里特别难受,没人和她拌嘴吵架,好像少了点什么,每回到了放学的时间,她总是坐在沙发上望着门口发呆。 回想着陆子谦进门后和她抢遥控器和零食的画面。 “想子谦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童翘回过神来,见陆靳深坐在她身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陆靳深拉着童翘起身,“走。” 童翘跟着他往门口走,“去哪儿?” “带你去看子谦。” 童翘嘴角勾起,“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方胜天的案子有进展了?” “还没有,我知道你想子谦,特意抽出时间回来陪你去看他。” 童翘笑,“搞得好像你不想他似的,谁晚上从书房出来还躲去子谦房间抽烟的?” 陆靳深眼底蕴着薄笑,“我那是怕烟味熏着你。” “嘁,你就嘴硬吧。” 两人来到盛雨菲家,盛雨菲在厨房做饭,来开门的是陆子谦。 陆子谦看见门口的两人,两只眼睛瞬间笑成了月牙,想到什么,又敛去脸上的笑,乖乖喊人,“爸爸,童翘。” 童翘蹲下身子,揉了揉陆子谦的头发,“小魔头,有没有想我?” 陆子谦眼珠微微转动,没回答,他将小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你们快进来,我去告诉妈妈。”说完屁颠屁颠跑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盛雨菲穿着围裙和陆子谦一起从厨房出来了,“你们来了?快坐,我正在做饭,我再去炒几个菜,你们留下来一起吃吧?” 陆靳深没拒绝,“好。” “子谦好好招待你爸爸和阿姨,妈妈去炒菜。”盛雨菲吩咐陆子谦,看见他点头才转身进了厨房。 陆子谦将手里的遥控器递给童翘,让她看电视,然后又跑去房间将零食搬了一些出来,再跑去厨房将盛雨菲洗好的水果端出来,最后才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童翘对这样的陆子谦非常不习惯,往他身旁凑了凑,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小肩膀,挤眉弄眼的说:“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谦让懂礼貌了?” 陆子谦抿着小嘴,没吱声,挪了挪小屁股,离童翘远一些。 童翘不依,摸过遥控器又朝陆子谦那边凑,笑眯眯的说:“这是你家,遥控器给你。“ 陆子谦摇头,“你是客人,给你。” 童翘听见客人两个字,眉心蹙了一下,她就不信了,小魔头几天还能转性不成? 童翘拿着遥控器开始调台,故意调了动画片的台,在陆子谦看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换台。 “哎,你怎么……”陆子谦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童翘问:“我怎么了?” 陆子谦摇头,“没事。” 之后,陆子谦吃什么零食,童翘就抢他什么,他不争不抢乖乖让给童翘。 吃饭的时候,陆子谦也一直安静低头吃饭,一声不哼。 童翘心里憋闷死了,吃完饭,见盛雨菲进了厨房,她也跟了进去,“盛雨菲,你和子谦说了什么?” 盛雨菲浅笑着问:“什么说了什么?” “你别在我面前装蒜,盛雨菲,你有什么冲我来,大人的事你教坏孩子干什么?子谦才多大点?被你带回来几天就变了样。” 盛雨菲笑笑,一边洗碗一边说:“我只是教他更懂礼貌了,在你身边那些个坏习惯改了,这样也不对?” “你这是教他改坏习惯吗?分明是教他疏远我。” 盛雨菲将洗好的碗搁在流理台上,笑望着童翘,“子谦是我儿子,怎么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你……”童翘冷哼一声,气得转身出了厨房,来到陆子谦身边,拉着他的小手就要往外走,“走,跟我回去住。” 1447,装一次我打一次 陆子谦小屁股蹭在沙发上不肯动。 童翘回身,蹲在陆子谦面前,视线与他齐平,“和她住在一起,你开心吗?” “我是他妈妈,和我在一起他自然开心。”盛雨菲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模样,“童翘,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教子谦疏远你,我觉得以前他老是和你抢东西,和你打闹,那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我只是想让他变得更好,也许是我没教好,但是我会努力的。” 童翘拧眉站了起来,“盛雨菲,你敢发誓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子谦?” 盛雨菲纤细白皙的手在围裙衣角擦了擦,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望着陆靳深,“靳深,子谦是我和子华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你要相信我。” “你不敢发誓,你在逃避问题。”童翘讨厌死了盛雨菲这副戏精模样。 盛雨菲走到陆子谦身旁,轻揽了一下他的小肩膀,低头望着他,“你去房间看电视,妈妈、爸爸阿姨说会儿话。” 陆子谦仰头望着盛雨菲,不太愿意离开。 盛雨菲摸了摸陆子谦的头,“乖,听话,一会儿睡觉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陆子谦抿了抿小嘴,垂下眼帘,滑下沙发,进了房间。 “你不敢当着陆子谦的面发誓,因为你心虚。”童翘直视盛雨菲,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子谦只是一个孩子,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我不想将他牵扯进来。我知道我不该对靳深动心思,可是我已经在收拾自己的感情了,还主动将子谦带回身边,努力离开你们的生活,想让你们过得更自在,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针对我?”盛雨菲说着红了眼眶。 “我针对你?”童翘快被盛雨菲的话气笑了,“我吃饱了撑的我针对你。” 盛雨菲眼眶里眼泪滚动,一副柔弱的模样望着童翘,“我是人不是动物,这五年来,靳深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子华又离我而去,我被他的温柔体贴感动,对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是我不对,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感情。” 盛雨菲说着眼泪流了下来,仿佛怕被人看见,急忙又擦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收拾好自己的感情,以后只将靳深当成大哥。可是在子谦眼里,他毕竟还是他的爸爸,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在子谦想爸爸的时候,你让子谦见见靳深,可以吗?” 童翘真想上去扇盛雨菲两耳光,让她装,让她扮柔软,恶心死了。 心里这么想,童翘也真的这么做了,只是手抬起来,巴掌落在一半被陆靳深擒住了手腕。 童翘怒瞪着陆靳深,“放手。” “翘儿,好好说话,别动手。”陆靳深脸色沉静,眉心微蹙。 “靳深,你别拉着她,让她打吧,是我不该对你动不该有的心思,打了我,她心里就能舒服些了。”盛雨菲泪水滑落,嗓音哽咽。 盛雨菲这句话让童翘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她趁着陆靳深不注意,抬起另一只手,迅速朝盛雨菲脸上扇去。 空中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盛雨菲手捂着被打的脸,眼泪掉得更凶了。 “翘儿。”陆靳深嗓音沉了下来。 童翘压根懒得去看陆靳深的脸色,只冷冷剜了盛雨菲一眼,“不是让我打吗?我成全你,以后少特么在老娘面前装,装一次我打一次。” 说完童翘甩开陆靳深的手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陆靳深抬脚准备追上去,盛雨菲拉住陆靳深的手臂,哭着说:“靳深,你别怪童翘,都是我不好……” “翘儿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以后在她面前说话注意点,别激怒她。”陆靳深冷声打断盛雨菲的话。 盛雨菲怔住,没想到她挨打了,陆靳深竟然还向着童翘。 她愣神的功夫,陆靳深已经大步朝门口走了。 盛雨菲急忙跑进陆子谦的房间,“快去留住你爸爸。” 陆子谦看见盛雨菲脸上鲜红的手指印,忍不住问:“妈妈,你的脸……” “让你去留住你爸爸,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盛雨菲说话间拉扯着陆子谦的手臂往房间外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哭,还是闹,今晚你必须将你爸爸留下来。” “妈妈……” “去啊!”盛雨菲低吼。 陆靳深刚进电梯,陆子谦便跑了出来,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陆靳深伸手将要合上的电梯门挡开,看着陆子谦小跑到他面前,“怎么了?” 陆靳深从小对陆子谦教育严格,陆子谦心里对陆靳深又敬又畏,但是有童翘在身边的时候,他对陆靳深的畏惧会少一点,此时看着陆靳深面沉如水的样子,他的小心脏忍不住颤了颤,“没……没怎么……” 陆靳深轻“嗯”了一声,伸手按了关门键。 陆子谦眼巴巴的看着电梯门合上,小嘴蠕了蠕,终是什么都没敢说。 盛雨菲站在门后看见电梯关上,打开门,走到陆子谦面前,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脑门,“让你说话,你哑巴了?我生你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盛雨菲正说着旁边一座电梯的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们。 盛雨菲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笑笑,牵着陆子谦的手往房间走,口里故意说:“一点也不听话,我一个人带着你容易吗?你非要将妈妈气死是不是?” 这边,陆靳深出了单元楼没看见童翘的人,他启动车子出了小区,在街道上看见双手插在裤袋里,气呼呼超前走的女人。 陆靳深将车子在童翘身旁停下,“翘儿,上车。” 童翘眼角余光都不给陆靳深一个,仿佛没看听见般加快脚步继续朝前走。 陆靳深启动车子,慢慢跟着,“翘儿……” “你烦不烦?别跟着我,回你前妻那儿去。”童翘丢给陆靳深一个冷眼。 陆靳深一脸无辜,“翘儿,我是陪你一起过来看子谦的,你怎么对我发脾气?” 1448,你心疼她 童翘停住脚步,望着车里五官深邃的男人,“陪我过来看子谦?子谦又不是我儿子,和我有半毛钱关系?我真是吃饱了撑的,到这里来找气受。” 陆靳深推开车门下车,拉住又要超前走的童翘,“翘儿,我知道你关心子谦,可雨菲是子谦的妈妈,她不可能会对子谦怎么样……” “所以你信她不信我?” “翘儿……” “滚蛋。”童翘甩开陆靳深的手,眼眸有些发红,想起游乐场那次陆子谦不顾危险挡在她面前,心口难受得厉害,嘴上说着违心的话,“陆子谦和我没半毛钱关系,管盛雨菲怎么对他,以后我再也不来这儿受这个鸟气了,她爱怎么着怎么着。” 陆靳深将童翘往怀里扯,“好好好,以后不来了,不生气了。” 童翘挣开,“陆靳深你别碰我。” 陆靳深剑眉微蹙,“翘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打盛雨菲你为什么拦着?” “子谦在房间里……” “你心疼她。” “没有……” “就是心疼她,怕我打疼了你的前妻是不是?” “不是……” “盛雨菲在装,你看不出来吗?子谦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看不出来?还拦着我?等着吧,子谦一定会被盛雨菲教坏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翘儿,你能不能听我……” “听什么听?我不听,和你前妻说去,她那么柔弱,又被我打了,你还不去好好哄哄?你还无微不至的照顾?要我说都是你的错,你以前不对她那么好,她能喜欢上你,能缠着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也不例外,别拉我,陆靳深,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叫你别……唔……你……” 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实在太吵,陆靳深完全插不进去嘴,索性,直接封住。 陆靳深知道童翘脾气上来听不进去半句话,简单粗暴的对待最有效,只是得防着她咬他。 一分钟后,陆靳深放开童翘的唇,小女人瞪着眼睛在他怀里直喘气,“谁让你吻我的?你这是强吻,我……” “看来还不够。”陆靳深不待童翘说完,薄唇又压了下去。 又一分钟过去了。 童翘软在陆靳深怀里,语气软绵,“陆靳深,我和你没完……” “还想要?”陆靳深作势又要压下去。 童翘将头往他怀里一躲,“你敢!” 有气无力,毫无威慑力。 陆靳深弯腰将童翘打横抱起,大长腿走到车边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上,倾身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 陆靳深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没有急着开车,而转过身望着童翘,不急不徐的说:“子谦终归是雨菲的孩子,她想将孩子留在身边,难道我和她去抢? 我相信雨菲不会对子谦怎么样,那毕竟是她和子华爱情的结晶,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会不疼? 就像安安,你会对她不好吗? 不会对不对? 你以前不也老说子谦顽皮不懂事,抢你的东西和你争吗?现在雨菲将他教好了,你应该高兴啊,怎么还生气了呢?” 童翘有些语塞,过了两秒才说:“那不一样,感觉不一样,哎呀,你一个大男人,和你说了也不懂,算了,疏远就疏远吧,反正不是我儿子。” “你还在说气话。”陆靳深握住童翘的手。 童翘甩开,“别碰我。” 陆靳深薄唇微勾,“其实你是吃醋了对不对?” 童翘拧眉看向陆靳深,“你真莫名其妙,无缘无故我吃哪门子的醋?” “吃醋我以前对雨菲太好了。吃醋因为我对她太好,让她喜欢上了我。” 童翘眨巴了几下眼睛,盛雨菲教坏陆子谦她是很生气,但真正让她怒火中烧想打人,好像是听盛雨菲说了那些陆靳深对她好的话后开始的。 所以她是吃醋了? 不知不觉吃醋了,她自己竟然没发现? 这醋,有点神不知鬼不觉。 陆靳深微微倾身,大手扣在童翘后脖颈上将她朝自己拉了拉,薄唇吻上她的唇,不待她挣扎,蜻蜓点水一下就放开了,“我对雨菲好,只因为她是子华的未婚妻,如果我知道那么做会让她误会,我一定不会做。” 这些童翘都知道,也知道陆靳深对盛雨菲没有男女之情,可听见盛雨菲炫耀般那么说,心里就是忍不住难受。 陆靳深又在童翘唇上亲了两下,“好了,不生气了,嗯?” 童翘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晚霞的余晖里,男人脸部线条刚硬立体,让她心跳不禁露跳了一拍。 她这通脾气似乎发得有点无理取闹了,可他不仅忍了,还温声温气的哄她。 童翘心里热乎乎的,轻轻推了一下陆靳深,“回去了,我想安安了。” “不生气了?” 童翘斜了陆靳深一眼,“你看不出来?” 陆靳深笑,“看出来了,不生气了我想好好吻吻你,刚才你一直动,没尽兴。” 童翘拧眉,“在这里?” “嗯。” “……” “怎么,你不敢?” “谁不敢了?别说车里接吻,就算……” “就算什么?” 童翘吹了一下鬓角的短碎发,在陆靳深挑衅般的深邃视线里,耳尖微红的说:“就算车震我也敢。” “那我们试试?” 童翘抵住倾身压过来的男人,“陆靳深,你别闹,亲一下得了,我还要回去看女儿。” “看女儿不在这一会儿。” “这马路边上……” “不敢了?” “……”童翘盯着撑在她身上的男人看了片刻,军绿色笔挺作战服里是紧致结实的男性身躯,深邃立体的五官刚硬而凌厉,无论长相,还是衣着,亦或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无一不透着浓浓的男人味。 而这种味儿,童翘对其的抵抗力为零。 童翘一手扯住陆靳深作战服的衣襟,一手搭在他紧窄的腰上,轻轻用力,他便贴在她身上,“你敢我就敢。” 陆靳深爱死了童翘这副禁不住激、大胆又野性的模样,心里的火瞬间传到眼底,炙热燃烧,哑声说:“谁退缩……” “谁是王八蛋。”童翘目光灼灼的接下了陆靳深的话。 1449,为什么要离婚? 最后陆靳深也只是将童翘压在座椅上热吻了一番,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马路上,他再想要,也不会这么没分寸。 童翘靠在座椅里望着抿唇开车的男人,脸上还有未来得及褪去的红晕,“王八蛋。” 陆靳深转头看了童翘一眼,墨眸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被骂了,嘴角还漾着笑,“回去好好收拾你。” …… 美甲店,傅芷蕾蹲在陆子谦身旁,歪着脑袋和他说话,她问了好几句,他也不回答一句,只是玩着手里的玩具,偶尔瞥她一眼,丢一个沉默的眼神给她。 傅芷蕾觉得无趣,摸了摸陆子谦的脑袋,起身,“你玩吧,姑姑和你妈妈去说会儿话。” 盛雨菲在收银台整理柜台,见傅芷蕾过来,说:“不好意思,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反正我是个大闲人。”傅芷蕾手肘压在台面上,转头,视线望着店里最后两个顾客,“一个人开店还要带子谦,会不会很累?” 盛雨菲笑笑,“还好,请了两个人帮忙,店里倒也还应付得来,还有子谦在身边,再累也觉得值得。” “嗯。”说到子谦傅芷蕾将视线移到低头玩玩具的子谦身上,“我怎么感觉子谦比在我哥那儿的时候安静了很多?是不是不习惯?” 盛雨菲的视线也朝陆子谦看了过去,“不习惯也有一点吧,毕竟从小在你哥那儿长大,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我不想他像以前一样调皮捣蛋,那些坏习惯我想给他改过来。” 傅芷蕾点头,一脸赞同,“子谦以前就知道围着童翘打闹,这样安安静静多好,这才像我们陆家的孩子,沉稳有气质。” 盛雨菲轻轻勾唇,没说什么。 傅芷蕾想到什么又望着盛雨菲说:“不过,你将子谦接过来,不就彻底让我哥和童翘清净了吗?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打算彻底退出我哥的视线吗?” 盛雨菲脸上浮现无奈的神色,“他们结婚生子了,我还能怎么办?” 傅芷蕾急了,“不是,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将我哥抢回来吗?你甘心这样将我哥送给童翘那个坏女人?” “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你哥是个责任心很重的男人,这点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既然已经和童翘在一起了,又怎么会再和我有牵扯?” 傅芷蕾不解,“我就想不通了,你明明还喜欢我哥,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盛雨菲眼底划过一抹痛色,早就约定好的,能不离吗? 只是她以为离婚是暂时的,陆靳深离开她就会发现其实对她早已有了感情,是她太自以为是,以为在五年的相处中,他也如她一样,爱上了她。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她就算死皮赖脸留在他身边,也不会和他去民政局离婚,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一时冲动,没想真离。”盛雨菲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童翘会在这个时候走进你哥的生活里。” 说到童翘,傅芷蕾就会想到童翘帮着舒心对付她的事,她靠近宴倾,和童翘有半毛钱关系?吃饱了撑的要管她的事,想起来就火大,语气不免冲了起来,“童翘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强睡了我哥,趁机怀上了我哥的孩子,偏偏我哥又是个傻的,责任心太重,才会让那个坏女人的奸计得逞,嫂子你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你应该主动出击。” 盛雨菲一脸苦恼,“如何主动出击?你哥为了怕童翘误会,现在连单独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傅芷蕾眸光流转,想了想,说:“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了,回头我让我哥回家陪我吃顿饭,你也来,好好把握机会,争取一举将他拿下。” “童翘性格火辣,我靠近靳深,只怕她又会动手打我。” “你怕她干什么?以后她打你,你就还手打回去。”傅芷蕾义愤填膺,“算了算了,你和她不一样,在那个泼妇面前,你肯定吃亏,到时候我想办法支开她,你只管想办法让我哥回心转意就好了。” 盛雨菲一脸感动的握住傅芷蕾的手,“蕾蕾,谢谢你。” “嫂子,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我只希望你和我哥赶紧复合,将童翘从陆家赶出去,我现在看见她就生气。”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朝吧台说话的两人看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又埋头继续玩玩具。 …… 陆靳深一边解风纪扣的纽扣一边说:“你真的不去?” 童翘丢开手里的鼠标,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望着不远处衣橱旁换衣服的男人,“不去,你妹妹打电话来说不想看见我,我干嘛还要过去讨人嫌?” 陆靳深回身看向童翘,胸口敞开的衣服下是结实紧致的胸肌和漂亮性感的小腹,“生气了?” “我和她生哪门子的气,她不喜欢我,我也看她不顺眼,不去就好了,免得相看两厌,反正我又不和她过日子。” 陆靳深薄唇轻勾,回过身去,脱了上衣,露出线条流畅的脊背,随手在衣橱里拿了一件白色衬衫往身上套。 童翘看见男色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陆靳深面前,接过他手里矜贵泛着幽光的衬衫纽扣,“我来。” 陆靳深双手插进裤袋里,低头,望着身前娇小的妻子纤细的小白手一颗一颗的将纽扣给他扣上,眸光里笑意潺潺。 童翘扣到领口以下第四颗纽扣的时候停了下来,白葱般的手指忍不住在他胸肌上摸了摸,硬硬的,紧致,很有力感,充满男人的野性和张力。 陆靳深感觉有电流从胸口划过,眸光一瞬间变得又黑又亮,灿若琉璃,裤袋里的手抽出来一只,握住胸口乱摸的小手,“想干什么?” 童翘抬眼,望着面前五官深邃的男人笑,“喜欢得紧,就想摸一下。” “我是你想摸就能摸的?”陆靳深握紧了一下童翘的小手。 “不能摸?”童翘挑眉,眼底流淌着的都是对这个男人明晃晃的爱意。 “能摸,但是……你摸错地方了。” “那应该摸哪里?” 1450,救命啊,童翘打人了…… 陆靳深拉住童翘的手沿着胸口一路往下,在小腹处停了下来,按下去。 童翘手像碰到烙铁般迅速缩了回来,红着脸瞪着陆靳深,“陆靳深,你下L。” 陆靳深眼底漫上一丝痞笑,“同样是身体部位,我怎么就下L了?不是你想摸?” “谁要摸你那儿?”童翘转身要往电脑桌那边走,她就是纯粹的被他的身材迷惑了一下,忍不住摸了一把,怎么什么到了这个男人那里都变了味? 陆靳深擒住童翘纤细手腕,将她攥回来,压在衣橱上,低沉嗓音慵懒染了一丝痞痞的味道,“摸完了就想走?” 童翘迎上陆靳深灼灼视线,“你想干什么?” 陆靳深身子压了下去,紧靠童翘柔软的身子,女人身上清幽的淡香萦绕鼻息,薄唇停留在她鼻尖处,炙热呼吸全都喷薄在她脸上,“干你。” 童翘被他直白不要脸的话说得脸红心跳得厉害,“陆靳深,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 “是你先撩拨我的。” “我没撩拨你,我只是……想摸一下。” “摸一下也得负责。” “……”这个男人也太禁不住诱惑了,“你不去你妹妹那儿吃饭了?” “做了再去。” “等晚上回来再……” 陆靳深将挺拔身躯又往童翘身上压紧了几分,让她更深刻的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你觉得还能等?” “……”这个男人反应来得也太快了! 陆靳深扣住童翘的小蛮腰,唇压了下去,火热纠缠。 童翘尝试着想往床边挪,陆靳深没让,猴急的直接将她压在衣橱上给办了。 童翘小腿打颤有些站不稳,靠在衣橱上望着提起裤子风神俊朗的男人,“衣冠禽兽。” 陆靳深眼底都是恣意满足的浅笑,“这就禽兽了?” 童翘拧眉斜睨了陆靳深一眼,拖着酸软的小腿进了浴室。 以后还是少招惹他的好,折腾起来没完没了,明明昨晚才要过,今天怎么还这么来劲? 童翘洗完澡出来,意外看见傅芷蕾坐在卧室沙发上。 傅芷蕾视线瞥见童翘脖子上明显的暧昧痕迹,眼底浮上不屑,语气嘲讽,“我说我哥怎么一直不出门,原来是被你这个狐狸精给缠住了。” 童翘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几步走到傅芷蕾面前,扯住她的衣襟,将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嗓音清冷,“你说谁狐狸精?” 傅芷蕾被童翘迫人的气势吓得脸色发白,但还说撑着胆子,昂着头,狐狸精三个字到底不敢再说,只说:“怎么,又想打人?” 童翘冷冷盯了傅芷蕾几秒,松开她,“看在陆靳深的面子上,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满嘴胡说八道,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傅芷蕾见童翘松开了她,胆子肥了,心里那点畏惧瞬间消失得连渣都不剩,“就知道你不敢打,哼,你也就欺负欺负我嫂子善良柔弱,她怕你,我可不怕……啊……” 童翘一把将傅芷蕾推倒在沙发上,身子逼仄下去,拳头破风朝她脸上揍。 傅芷蕾吓得花容失色,手下意识挡着脸,大声喊:“哥,救命啊,童翘打人了……” 拳头最后偏离傅芷蕾的脸,带着冷冽的冷风落在她脸侧沙发上,伴随着童翘讥诮的话也落了下来,“胆小鬼。” 傅芷蕾定下神来,拿开挡在脸上的手,面前已经没了童翘的身影,她气得不行,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叫一声,“啊,童翘我要……” “别鬼叫,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傅芷蕾吓了一跳,回头朝声音来源看去,童翘站在衣橱前,正朝她亮拳头。 傅芷蕾瑟缩了一下,一边朝门口走一边不输气势,但又明显畏惧的说:“等着瞧,我一定让我哥休了你。” 童翘浅笑盈盈的看着门口,“听见没,你妹妹说让你休了我。” 傅芷蕾眨了眨眼睛,心里一凉,回头怯怯的看向门口,陆靳深发梢还滴着水,从隔壁洗了澡刚过来,正一脸阴沉,视线冰冷的看着她。 傅芷蕾停住脚步,不敢往门口走,尬笑了两下,“哥。” 陆靳深抬脚朝房间里走,傅芷蕾急忙往旁边退,见着门口有空隙了,一溜烟跑了出去,嗓音消散在门口,“哥,我在楼下等你。” 陆靳深几步走到衣橱前,没急着换衣服,挺拔身躯朝童翘靠近,“她又怎么招惹你了?” 童翘后退两步,后背靠在衣橱上,懒懒散散的看着陆靳深朝她逼近,“她说我是狐狸精。” 陆靳深在童翘面前站定,修长手指在童翘满是痕迹的脖子上抚摸,嗓音雅痞,“你可不就是狐狸精?” “陆靳深!”童翘一把打开陆靳深的手,怒瞪着他。 陆靳深看着自己瞬间红了的手背,薄唇勾起一点类似委屈的弧度,“真下得去手。”然后扣住童翘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按,“将我迷得晕头转向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童翘怔了一下,而后笑了,纤细手指戳了一下陆靳深坚硬的胸膛,“油嘴滑舌。” “要不要试试我的舌头有多滑?” “滚蛋。”童翘旋转一圈,离开了陆靳深的怀抱。 十分钟后,陆靳深白衬衫,黑西裤,衣冠楚楚的下楼了。 傅芷蕾笑呵呵的喊,“哥,可以走了?” 陆靳深凉凉扫了傅芷蕾一眼,没说话,抬脚朝门口走。 车上,陆靳深冷冷开腔,“以后在你嫂子面前说话注意分寸,不然被打了可别找我哭鼻子。” 傅芷蕾撅着嘴看向陆靳深,“我到底是不是你妹妹?就没见过你这么当哥哥的。” “翘儿是我老婆。”陆靳深四平八稳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傅芷蕾听出来了,他的潜台词是:老婆比妹妹重要。 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我说的话听见了?”男人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傅芷蕾不哼声。 嗞!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紧急刹车。 车子停了下来。 傅芷蕾感受到陆靳深冷冷入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听见了。” 1451,我没想到我哥会这么绝情 陆靳深进门,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爸爸。” 陆靳深抬眸,见陆子谦坐在沙发上笑望着他,转头问身旁的傅芷蕾,“子谦怎么在这儿?” 傅芷蕾笑着说:“保姆有事请假了,家里没人做饭,我就让嫂子过来帮忙了。” 陆靳深脸立刻沉了下来,“嫂子?” “雨菲姐……我是说雨菲姐。” “以后别叫错了。” 傅芷蕾点头,“知道了。” 陆靳深换了鞋进门,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爸呢?” “爸有事出门了。” 陆靳深听见这句话往里走的脚步顿住,冷冷的看了傅芷蕾一眼,转身往门口走。 傅芷蕾忙抓住陆靳深的手臂,“哥,你去哪儿?” “回家。” 傅芷蕾抓着陆靳深的手臂不放,“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让你陪我吃顿饭都不行吗?” 陆靳深拧眉,嗓音微冷,“你这是让我陪你吃饭吗?” 傅芷蕾知道自己的想法被陆靳深识破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用在傅政尧那儿撒娇的手段,拉着陆靳深的胳膊轻轻摇晃,“哥……” 这时陆子谦哒哒哒小跑了过来,仰着小脑袋望着陆靳深,小声请求,“爸爸,陪子谦一起吃饭吧?” 傅芷蕾忙笑着说:“哥,你儿子都留你了,留下来吃饭吧,好不好?” 陆靳深抽出手,抿唇冷冷看着傅芷蕾,看得傅芷蕾浑身不自在,但还说壮着胆子说:“哥,你是不是怕童翘不高兴?只不过和前妻吃个饭,她也要管吗?何况还有我在呢,哥,你这个男人当得也太没尊严了……” “住嘴。”陆靳深冷冷打断童翘的话。 傅芷蕾缩了缩肩膀,不敢再哼声。 一直紧张躲在厨房门口的盛雨菲走了出来,遥遥望着陆靳深,“我做完饭就走,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陆子谦怯怯的伸出小手轻轻拉了一下陆靳深的衣袖,“爸爸……” 陆靳深摸了一下陆子谦的头,“饿了?” 陆子谦急忙点头。 陆靳深牵着他的小手往里走,“吃饭吧。” “马上就好,我再炒一个青菜。”盛雨菲喜笑颜开,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饭菜摆上桌,盛雨菲盛好饭站在一旁,没打算入座,“你们吃吧,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傅芷蕾拉住盛雨菲,“嫂子……”收到陆靳深一记冷眼,忙改口,“雨菲姐,别收拾了,趁热一起吃吧。” 盛雨菲视线偷偷瞄了陆靳深一眼,男人脸色沉静,没有说话,盛雨菲心口针扎般痛,现在连和他一起吃饭也成了奢望,她强挤出一抹笑,“不用了,你们吃吧,我不饿。” “哥。”傅芷蕾扭头看向陆靳深,“你怎么这样?” 陆靳深冷冷视线扫向傅芷蕾,傅芷蕾哼唧了一声,跺跺脚,放下筷子,说:“你不让雨菲姐吃那我也不吃了。” 陆靳深察觉有一道小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转眸看向陆子谦,小男孩急忙低下头去,厚厚的头发盖在头顶,光线打在他细小的身影上,显出一分孤寂来。 沉默两秒,陆靳深抬眸看向盛雨菲,“坐下一起吃吧。” 盛雨菲红着眼眶摇头,嗓音透着一丝委屈的哽咽,“我不饿……” “子谦饿了。”陆靳深嗓音低低沉沉的,没了以往的温柔,透着一股浓浓的距离感,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让她坐下一起吃饭完全是为了照顾子谦的感受。 盛雨菲怎么也没想到陆靳深无情起来竟这么冷漠,以前那个给与她无微不至照顾的男人仿佛不是他,他以前对她多温柔,现在对她就有多冷漠。 心像放在打蛋器上被搅碎了似的,彻骨的疼。 盛雨菲压下心底撕裂般的痛,坐下,端起碗,吃饭,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饭桌上,气氛安静又沉闷,压抑的厉害。 中途陆子谦说要上厕所,陆靳深起身陪着一起去了。 男人一走,盛雨菲久忍的泪便落了下来。 傅芷蕾忙扯了几张纸递了过去,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哥会这么绝情……” “不怪他。”盛雨菲哭着摇头,“只怪我自己没童翘有本事,留不住他。” 傅芷蕾冷哼一声,“哼,童翘她有个屁本事,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耍些狐媚子手段缠着我哥,你知道我哥为什么迟迟没来吗?就是被童翘那个狐狸精勾到床上去了,这天还没黑呢,就做这么不要脸的事。都说物以类聚,舒心肯定也和她一样缠着宴倾,宴倾才会不理我,对我那么绝情,就像我哥对你一样,他们都上了那两个坏女人的当。” 盛雨菲无声哭得更伤心了,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傅芷蕾此时特别理解盛雨菲的感受,气不打一出来,“不行,绝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将我哥迷惑了去。”傅芷蕾突然想到什么,凑到盛雨菲耳边嘀咕了一阵。 盛雨菲眼底划过一丝亮光,脸上却是一副惊呆了的神情,“不行,事后靳深会生气的。” “怕什么?童翘都敢你不敢?事后也许我哥会生气,可是你们本来就是夫妻,你还有子谦,他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顶多训你一顿,而我是他妹妹,他更不会把我怎么样了。但是却能膈应童翘,童翘是个眼里揉不沙子的女人,到时候肯定闹翻天,那你和我哥复合就指日可待了。” 盛雨菲表现得心动又纠结,“那我……我……” “别我了,就这么说定了。”傅芷蕾看见陆靳深和陆子谦从洗手间那边出来,打断盛雨菲的话,一锤定音。 陆靳深刚坐下,傅芷蕾就说吃完了,放下筷子噔噔噔上楼了,不一会儿又下楼了,进了厨房。 吃完饭,傅芷蕾端了茶出来,“哥,喝茶。” 陆靳深深邃目光落在傅芷蕾面上,眼底分明蕴着探究和疑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芷蕾,竟然主动泡茶?! 傅芷蕾被陆靳深锐利的视线盯得手心冒汗,“哥,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妹妹给哥哥泡茶有问题?” 1452,我送你去医院吧? 陆靳深还是盯着傅芷蕾,不作声。 男人的视线仿佛具有穿透力,压迫感十足。 傅芷蕾紧张,心如擂鼓。 难道他察觉了什么? 不可能啊,这是她临时想的主意,他怎么可能会察觉? 盛雨菲在一旁暗中观察陆靳深和傅芷蕾的神色。 前者高深莫测,后者颤颤巍巍。 傅芷蕾终究道行太浅,这样下去,一准露馅。 到时候只怕会牵连到她。 盛雨菲思绪流转间微笑着倾身,端起陆靳深面前的茶,说了一句,“正好我有点渴,给我喝吧。”然后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呷了一口茶。 傅芷蕾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盛雨菲,有惊讶,也有不解,“雨菲姐,你……你……” 盛雨菲望着傅芷蕾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你给靳深泡的茶,我是不是不应该喝?”之后又看向陆靳深,“我再去给你泡一杯吧?” “不用了。”陆靳深嗓音淡淡。 盛雨菲没再说什么,仿佛真的很渴,低头吹了吹杯里漂浮的茶叶,又喝了一口茶。 傅芷蕾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脸上的表情可谓非常精彩,可是陆靳深在场,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干着急,急得满头大汗。 “蕾蕾,你很热?”陆靳深探究的视线似有若无的往傅芷蕾的面上瞧,将她的紧张和不安尽收眼底。 傅芷蕾摸了一抹额头上的汗,“有……有点……” “一个人在国外安分点,别惹事。”陆靳深神色淡定悠悠交代。 傅芷蕾的注意力和视线全落在盛雨菲手里的那杯茶上,陆靳深说了什么,她压根没听进去,恍恍惚惚的敷衍了一声,“哦。” 陆靳深后来又交代了些什么,大致是说他国外有个朋友,会照顾傅芷蕾,让她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他之类的话。 但是傅芷蕾一个字都没听见去,心里火急火燎的想着,盛雨菲喝了那杯茶,该怎么办? 陆靳深没坐多久准备离开。 傅芷蕾按捺不住了,对站起身来的男人说:“哥,你送雨菲姐和子谦回去吧?” 盛雨菲白皙手指捏了捏额角,神色似乎有些难受,但还是浅笑着说:“不用了……” “不用什么不用?”傅芷蕾打断盛雨菲的话,语气焦急又气愤,“我接你和子谦过来的,你车都没开来,我哥送你一下怎么了?” 盛雨菲温温柔柔的视线看了陆靳深一眼,男人眉眼沉静,薄唇微抿,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么晚了,不麻烦靳深了,我和子谦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怎么能说麻烦?就算你们离婚了,你们之间不是还有子谦吗?爸爸送儿子回家怎么就不行了?”傅芷蕾说完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靳深,“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送不送?” 陆靳深双手插在裤袋里,视线居高临下平静的看着傅芷蕾,缓缓开腔,“你接来的你不送?” 傅芷蕾语塞,“……” 陆靳深抬脚走到陆子谦面前,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乖乖听妈妈的话,有空爸爸接你出去玩。” 陆子谦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爸爸再见。” 陆靳深微微颔首,抬脚朝门口走。 “哥,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傅芷蕾焦急的视线从陆靳深挺拔的背影上移到盛雨菲面上,急起来忘记了称呼,“嫂子,你就这样让我哥走了?” 盛雨菲一脸平静,嘴角还噙着安抚傅芷蕾的浅笑,“蕾蕾,还是喊我雨菲姐吧,我和靳深如今只是亲人,这样挺好的,你别再为我们费心思了。” “我……你……”傅芷蕾真的看不懂盛雨菲,之前不是说好要将陆靳深抢回来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 陆靳深听见盛雨菲的话,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但是并没停留,很快出了别墅。 傅芷蕾看见门砰的一声关上的时候,再也压不住内心的疑惑,问盛雨菲,“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明知道那杯茶……” “蕾蕾。”盛雨菲打断傅芷蕾的话,视线朝陆子谦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摇头。 傅芷蕾瞬间明白过来,盛雨菲这是让她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那些事,压了压心里的火气,问:“现在怎么办?” 盛雨菲脸颊已经开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体也有些发热,她按了按太阳穴,望着陆子谦柔声说:“子谦,妈妈身体有些不舒服,今晚就在姑姑家睡觉好不好?” 陆子谦纯真的眼睛里染上担忧,“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盛雨菲说着起身,牵着陆子谦的手朝一楼客房走。 傅芷蕾望着盛雨菲云淡风轻的背影,真的快急疯了,但是陆子谦在这儿,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进了客房,然后自己坐立不安,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来回晃荡。 约摸十分钟后,盛雨菲从客房出来了,脸红得像苹果,整个人看着也恹恹的,没什么劲,她对守在门口的傅芷蕾说:“扶我一下。” 傅芷蕾忙搀扶住她朝沙发那边走,“我送你去医院吧?” 盛雨菲摇头。 傅芷蕾急得快跳脚了,“你吃了那种药,不去医院,现在我哥也不在,你会没命的。” 盛雨菲在沙发上坐下,感觉身体里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又软又麻,没什么力气,身子也像放在火上炙烤般,发烫。 她握住傅芷蕾的手,嗓音软绵,“你帮嫂子一个忙好不好?” “你说,能帮我一定帮。” 盛雨菲呼出一口热气,压下下腹处空虚的感觉,开口,“给你哥打电话,告诉他我生病了,然后等他来了,主动告诉他,那杯茶有问题……” 傅芷蕾的心猛然绷紧,眼中染上慌乱,“不行,我哥会抽我的。” “蕾蕾。”盛雨菲语气恳求,“算嫂子求你了,你不是想撮合我和靳深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喝那杯茶?我哥如果喝了那杯茶不是更好吗?” 盛雨菲摇头,“你哥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不是吗?不然他不会一直盯着你,而不去碰那杯茶。” 1453,你再不救她,她会没命的 陆靳深接到傅芷蕾的电话时还没到家。 他降低车速,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拿起中央控台上响个不停的手机,刚接通,傅芷蕾焦急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哥,你快回来,雨菲姐病了,突然发高烧。” 陆靳深拧眉,明显不信,他十几分钟前从傅宅出来的时候,盛雨菲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蕾蕾,你今晚胡闹得还不够?” “哥,我没胡闹,是真的,雨菲姐烧得脸色通红,子谦已经睡了,家里不能没人,你快过来。” 那端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仿佛情况真的很糟糕。 陆靳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了两下,终于还是调转车头返回去了。 十多分钟后,陆靳深再次回到傅宅,他鞋都没换,进门来到沙发旁,见盛雨菲脸颊潮红闭着眼睛仰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看着很痛苦。 他伸手覆在盛雨菲额头上,手心才感应到她体内的高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似乎还打了一个激灵。 盛雨菲艰难的偏开头,躲避男人冰凉的大手,嗓音虚弱,“别碰我。” 陆靳深看见盛雨菲瞳仁上布满了血丝,如蜘蛛网般纵横交错,他俯身,想抱盛雨菲去医院。 盛雨菲身子直往陆靳深怀里蹭,口里却说着拒绝的话,“别碰我,我好难受。” 陆靳深察觉盛雨菲反应不对劲,转头想问傅芷蕾到底怎么回事,见她远远的站着,一副做了错事怯怯的模样。 傅芷蕾咽了一下喉管,双手紧紧交握,小声说:“哥,雨菲姐其实不是病了,她是……她是……” “到底怎么了?”陆靳深嗓音冷沉不耐。 傅芷蕾边说身子边往后退,“泡给你喝的那杯茶,我下了药。” 陆靳深剑眉朝中间压紧,心里大概猜到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什么药?” “就是……就是需要男女……在一起的那种药。”傅芷蕾在陆靳深黑漆漆视线的注视下吞吞吐吐说完这句话。 “简直胡闹!”陆靳深猛然站直身子,英俊的脸瞬间布满阴霾,抬脚朝傅芷蕾走。 傅芷蕾急急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慌张和害怕,手下意识的挡在身前,“哥,当务之急是赶紧救雨菲姐,她药性早就发作了,你再不救她,她会没命的。” 盛雨菲想抓住陆靳深,没抓住,身子发软,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陆靳深走了几步又返了回去,欣长身躯蹲下,双手紧紧握着盛雨菲的肩膀,“雨菲,你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 盛雨菲目光一片迷离,她抓着陆靳深的衬衫,人往他胸口蹭,“好凉快,我难受,帮帮我。” 傅芷蕾试探着朝盛雨菲这边走近几步,小声说:“哥,你现在送她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没有意识了,你还是赶紧抱她回房吧,反正你们之前是夫妻,多发生一次关系也没什么……” “住口!”陆靳深冰冷的视线如实质般扫向傅芷蕾。 傅芷蕾吓得打了一个冷颤,嗫嗫的缩了一下肩膀,踮着脚尖一边斜着往客房走一边说:“我去照顾子谦,雨菲姐就交给你了。” 然后在男人冰冷的视线里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客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之后又拉开一条缝,从门缝里观察外面的情况。 看见陆靳深抱着盛雨菲朝洗手间的方向走。 盛雨菲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陆靳深身上。 傅芷蕾一边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笑着低声嘀咕:“我哥挺坏的,不去房间,去洗手间,是想水流交战么?” 傅芷蕾看见陆靳深进了洗手间才回过身,床上,陆子谦坐着,正用胖乎乎的小手揉眼睛,然后迷迷瞪瞪的看着她,问:“姑姑,我妈妈呢?” 傅芷蕾笑着跑过去,轻轻摸了一下陆子谦的头,然后扶着他躺下,“你妈妈忙着和爸爸做运动,乖,睡吧,姑姑在这里陪你。” 陆子谦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很快空气中又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突然,傅芷蕾听见外面传来动静,她急忙跑到门边,透过门缝,看见陆靳深从洗手间出来,西裤裤管湿了一大截,盛雨菲在他怀里,衣衫完好,只是浑身湿透,头发也在滴水,身上裹了一条白色浴袍。 靠! 哥不会没碰盛雨菲,而是给她淋了个冷水澡吧? 送上门的肉都不吃。 这特么的还是男人吗? 傅芷蕾哐的一下,拉开门,走出去,“哥,你们……怎么回事?” 陆靳深冷冷睨了傅芷蕾一眼,“等着,从医院回来我再收拾你。” 盛雨菲靠在陆靳深怀里瑟瑟发抖,看向傅芷蕾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伤心和难堪。 傅芷蕾朝陆靳深的背影做最后的努力,“哥,去医院多麻烦,你自己亲自……” 话被陆靳深转头丢过来的一记冷眼噎住。 就这样,傅芷蕾眼睁睁的看着陆靳深抱着盛雨菲出门去医院,心里挺难受的,仿佛看见了自己多次靠近霍宴倾被他拒绝的画面。 那份痛苦,那份煎熬,和盛雨菲送上门却被拒绝的伤心和难堪一样。 傅芷蕾怔怔的望了门口片刻,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帮帮盛雨菲,反正今晚的事陆靳深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做得更圆满。 傅芷蕾拿出手机拨通了童翘的电话,响了两声后发出嘟嘟的忙音。 挂她电话? 傅芷蕾瞬间炸毛,这个女人太狂妄了,以前帮着舒心欺负她不说,今天还差点打了她,现在竟然挂她电话。 拽,真拽! 傅芷蕾眼里冒火,捏着手机思索了片刻,点开信息页面,开始编辑短信:晚上吃饭的时候,雨菲姐有些不舒服,我哥急坏了,这会儿抱着她去医院了,今晚可能会回来比较晚,你别等了,早点睡。 傅芷蕾编辑完,选了收信人,童翘。 点击发送。 成功。 傅芷蕾收了手机,心情极好的上楼了。 哼,让你拽,让你横。 气死你。 傅芷蕾上楼便开始收拾东西,她得赶紧溜,不然陆靳深回来还不得脱掉她一层皮。 1454,你男人?别忘了,他曾经也是我男人 童翘处理好工作,合上电脑,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傅芷蕾,童翘眉心微蹙,眼底划过一丝厌烦,纤细手指划过屏幕,直接将电话挂了。 随手将手机仍在床上,拿了睡衣进了卫浴间。 片刻后,童翘洗澡好出来,弯腰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单腿叠着坐在床沿,另一条腿悠闲的晃着,白皙手指划开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短信,傅芷蕾发来的。 长按,准备直接删除,手指顿了一下,又按了打开。 童翘看了信息,眉头皱了起来,本来想玩会儿游戏再睡的,没了心情,搁了手机,直接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在心里对自己说:童翘,别信,傅芷蕾天天想着怎么拆散你和陆靳深,她说的话,不可信。 可是…… 虽然这样暗示自己,童翘却无法入眠。 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儿,童翘从床上坐了起来,拿手机拨通了陆靳深的电话,“什么时候回来?” 那段沉默了两秒,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才传了过来,“可能会晚一点,你先睡,别等我。” 童翘眉心紧了一下,和傅芷蕾说的一样,“还在你妹妹那儿?” 又沉默了两秒,“……嗯。” 童翘垂眸看了一下大床上浅灰色的床单,纤细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圈,“没事了,挂了。” 挂了电话,童翘回想着刚才电话里隐约听见汽车鸣笛声。 傅宅,童翘见傅政尧的时候去过,那里以前是首长的府邸,现在成了傅政尧的私人住所,占地面积很大,位置比较偏僻,属于郊区。 每天都有人执勤。 那里严峻,安静。 那样的环境怎么可能会有汽车鸣笛声? 童翘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有事不喜欢搁心里,更不喜欢胡乱猜测,既然不放心,那就去看看。 童翘去衣帽间,迅速将睡衣换了,穿上一套利落的黑色运动装,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在纤长手指上转了转,下楼了。 启动车子,离开别墅。 路上,童翘想了一下,将车子驶去了离傅宅最近的一所医院。 到那儿已经九点了。 童翘停好车,进了急诊,在咨询台问了一下护士有没有一个叫盛雨菲的病人? 护士对这个名字印象比较深刻,点头说有。 童翘又问:“是不是一个男人和盛雨菲一起进来的?” 护士点头,“抱进来后直接去了急诊室。” 童翘挑眉,“抱?” “是的,女的好像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脸色很红,浑身湿透了,身上还裹了一条浴巾。”抱女人的男人长相极为英俊,只是脸色却非常难看,黑森森的,可是那个女人好似很喜欢那个男人,也顾不得是否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直往男人怀里蹭,嘴唇甚至隔着男人的衬衫亲吻男人的胸膛,大晚上这样的画面,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童翘眸光一瞬间冷了下来,眉头拧得死紧,身侧的手指缓缓蜷缩。 浑身湿透?裹浴巾? 陆靳深,陪你妹妹吃个饭,怎么和你前妻吃出这副模样? 童翘说了声谢谢大步朝急诊室走,脚下带起的风,戾气很重。 来到急诊室打听,医生说盛雨菲已经治疗过转入了病房。 童翘想打听盛雨菲生了什么病? 医生说不好透露病人的隐私,没说。 童翘来到医生说的病房门口,透过门口的小窗户病房里只看见病床上的盛雨菲,没看见陆靳深的身影。 童翘视线扫了一下走廊,也没看见那抹挺拔的身影,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推门进去。 床上盛雨菲脸颊绯红,眼眸微阖,白皙的手背上插着点滴,挂在输液杆上的输液袋有五袋,现在打的这一袋才打了一小半。 盛雨菲听见声响,以为是陆靳深办理住院手续回来了,她没有睁开眼睛,细细柔柔喊了一声,“靳深,我好难受。” 童翘听着心里有火,她的男人,这个女人凭什么喊得这么亲热? 还有,生个病而已,何至于这么矫情? 童翘视线在病房扫了一下,伸手拖了不远处一把椅子过来,没打算坐,故意制造出椅子摩擦地面刺耳的声响。 盛雨菲听见声响,柳叶眉微蹙,缓缓张开眼睛,她身体里的热度还没完全褪下去,那股空虚和燥热感还在小腹处窜动,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视线好几秒后才看清来人的面目,“童翘?” 童翘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搭在椅子靠背上,居高临下,眉目清冷的睥睨着盛雨菲,“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厚颜无耻的缠着我男人,我不该来?” 盛雨菲在心里琢磨童翘出现在这里是不是陆靳深通知的?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下,盛雨菲拿出手机,是傅芷蕾发过来的微信信息。 点开:嫂子,我哥送你去医院的事,我通知童翘了,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剩下的靠你自己,未免我哥扒了我的皮,我走了。 盛雨菲眼里染上笑意,缓缓勾唇看向童翘,“你男人?别忘了,他曾经也是我男人。” 童翘冷嗤,“盛雨菲,你要点脸行吗?陆靳深压根就没碰过你,陆子谦是你和徐子华的孩子,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 盛雨菲眼底闪过一丝阴暗,她早已猜到陆靳深将过往的事都告诉了童翘,不然以童翘热辣眼底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快答应嫁给陆靳深。 只是男女之间的事,哪是一句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 没在一起过她也要说成在一起过,不管童翘信不信,一定要在她心里埋下一颗膈应的种子。 盛雨菲很快掩去眼底的情绪,视线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子谦确实不是靳深的孩子,但这并不代表靳深没碰过我,我们结婚五年,一千多个日夜相对,他说没碰过我,你竟然信?” 盛雨菲没给童翘回答的时间,继续说:“你又想说我是子华的未婚妻,靳深不会碰兄弟的女人?男人脑门一热,下面一硬,兴致来了,还会管那么多?就像你,喝了点酒,看靳深顺眼,还会顾及他是否结婚,是否有孩子?还不是照样睡了他?女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容易冲动的男人呢?” 1455,你不信任我? 童翘竟被盛雨菲说得哑口无言。 盛雨菲嘴角的笑愈发放肆,继续说着误导童翘判断的话,“如果不是我们曾经深深进入过彼此的身体,付出了真心和感情,他又怎么会在明知道我喜欢他的情况下,还如此关心我? 今晚知道我不舒服,他急得失了分寸,这段时间的刻意疏离再也装不下去,抱着我火急火燎的来了医院。他的胸膛很宽阔,很温暖,我一直都知道,只要我需要他,他永远会是我依靠的港湾。” 童翘知道盛雨菲的话不能信,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盛雨菲的话,让她难受了,压住心里那堵心的感觉,童翘嘴角笑容慵懒,似毫不在意,“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这些鬼话?” “信不信随你,事实摆在眼前。”盛雨菲说完拉了拉身上的被单,摆出一副虚弱样,视线望着搭在床尾的湿衣服和浴巾,“我浑身没力气,那些湿衣服靳深才帮我换下来,我得休息了,不然,一会儿靳深过来看见我没休息,又要担心了,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麻烦出去的时候记得将门关上。” 童翘攥了攥身侧的手,转身快步朝病房门口走,刚到门口碰见了陆靳深。 陆靳深有些吃惊,“翘儿?” 童翘冷冷扫了陆靳深一眼,快速从他身旁走过。 陆靳深抬脚追了过去,“翘儿,你听我解释。” 童翘加快脚步,目不斜视,仿佛没听见陆靳深的话。 陆靳深了解童翘的性格,她在气头上的时候,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越说话,她只会越生气。 他抿唇没再说话,安静跟在童翘身旁,随着她一起进电梯,下楼,来到停车场。 童翘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陆靳深从另一边进了副驾驶座。 童翘冷冷扫向陆靳深,“下去。” 陆靳深面无波澜,慢条斯理的拉过安全带扣上,“一起回家。” 童翘胸口微微起伏,盯着陆靳深看了两秒,转身推开车门,下车,一个甩手,车门砰的一下关上。 夜色中走了几步,又停住,她不能这样和陆靳深发脾气,不管怎样,应该亲口听他解释,不然她不正中了盛雨菲那个坏女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童翘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转身又回了车里,看见陆靳深解开了安全带,正准备下车,“说吧,你的解释。” 陆靳深深邃轮廓浸在夜色中,叫人看不太清他的情绪,修长手指捏了捏骨骼雅致的眉眼,开腔,“雨菲身体不舒服,我送她来医院,你不喜欢她,反感她,我不想让你心里不舒坦,才骗你我还在蕾蕾那儿。” “所以你这不算欺骗,相反,我该感谢你为我着想?”童翘眉眼染了夜色很是冷沉。 陆靳深怎么听不出童翘话语里的讽刺,“翘儿,不是让你感谢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童翘点了下头,望着陆靳深,看似平静的眼底有风暴在酝酿,“好,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你的欺骗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答应过我不单独和盛雨菲见面,你做到了吗?” 陆靳深面色无奈,“翘儿,事出紧急……” “紧急?”童翘冷哼一声,“她病了在你眼里是很紧急的事?那我倒想听听,她得了什么病,值得你如此着急?” 陆靳深微微掀了一下唇,又抿住,眉目深邃的望着童翘,“翘儿,你不信任我?” “浑身湿透裹着浴巾抱来医院,陆大首长,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什么病需要这么亲密的对待?” “翘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雨菲……她确实不舒服。” 陆靳深的欲言又止在童翘看来就是心虚,“为什么不说她是什么病?你如此避重就轻是为了什么?” “翘儿。”陆靳深探身过去想握童翘的手。 童翘甩手避开,“不是要解释吗?你倒是解释啊,说清楚,盛雨菲得了什么病?感冒还是发烧,或者咳嗽,你为什么要抱她来医院?” 陆靳深紧蹙眉心望着童翘,沉默。 童翘心里愤怒的小宇宙在陆靳深缄默不言中彻底爆发,“你说要解释,好,我让你解释,可你现在又踏马的在这里给我装深沉。陆靳深,我这个人很简单,我看上你了,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信,可你现在连说都不愿说,你让我怎么信你?” “翘儿……” “无条件信你?对不起,我没那么脑残。”童翘推开车门下车,没有甩手关上车门,而是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撑在车框上,弯腰看着车里也准备下车的男人,“别跟着我,否则别怪我和你动手。” 说完,扬手,利落关上车门。 陆靳深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望着融入夜色中的娇小身影,对电话那端说:“第二医院,安排人跟着你嫂子,别让她发现,远远跟着,看着她安全即可。” 陆靳深挂了电话,按下车窗,点燃一根烟,夹烟的手搁在车窗上,抽烟时微眯的眼眸打量着童翘车里的环境。 没有布偶,没有汽车香水,也没有吊饰,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只是在车前台上用胶水粘了一个变形金刚。 他问过她,为什么放这个。 她说子谦喜欢。 他笑,又问:“那安安怎么办?她是女孩子,不一定喜欢。” 她那时还沉浸在出月子他送她新车的喜悦中,手搁在方向盘上,斜支着脑袋勾唇看着他,“我可不希望我们的女儿喜欢那些软绵绵的洋娃娃,趁着她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们要培养她的爱好,变形金刚多好,又帅又酷,我要将我们的女儿培养成英姿飒爽的女汉子。” 一通电话打断了陆靳深温馨的回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眼底的温柔褪去,沉静和冷淡习惯性染上那张深邃立体的脸。 他将手机搁回中央控台,转头看向窗外,伸出手,修长食指点了点衔了一长串的银色烟灰,又将香烟递到薄唇边,一口一口慢慢抽着。 中央控台上的手机响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停了几秒,又响了起来。 如此反复两三次,仿佛他不接,对方就会一直打下去。 陆靳深夹烟的修长手指捏了捏烦躁的眉心,拿过手机,接通,“有事?” 1456,他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 “靳深,我看童翘好像生气了,你回去好好和她解释,我这边有事叫护士就可以了。”盛雨菲略显虚弱的嗓音传了过来。 陆靳深抽了一口烟,白色烟圈氤氲着他深邃的五官,显得冷峻而沉静,眉间的皱褶似染了夜色异常寒凉,他冷冷开腔,“雨菲,我不想将你想成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我亲眼目睹了你和子华的感情,子华死了,可是他永远活在我心里,我希望他也活在你心里。” “靳深,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靳深轻轻吐出一口烟圈,“你不应该用我对子华的这份责任去伤害翘儿,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然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靳深,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蕾蕾给我发信息说她告诉童翘你送我来医院了,童翘进入病房的时候非常生气,我一直和她解释,可是……” 陆靳深直接将电话掐断,手机丢在中央控台上,然后下车,坐到驾驶座上,车子离弦的箭般驶了出去。 约摸二十分钟后车子经过雕花大铁门直接使进了傅宅。 男人下车,进门,脸如夜色又黑又沉。 保姆走了过来,恭敬喊:“少爷。” 陆靳深视线冷冷扫向保姆,不是说保姆有事不在家?全是把戏,心里的怒火更甚,脸,黑如锅底,“小姐在哪儿?” 保姆被陆靳深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凛之气吓得脊背发寒,战战兢兢道:“小姐……不久前提着行李箱出去了……” 敢跑?! 陆靳深转身阔步出了别墅,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查一下傅芷蕾去了哪儿?从家里出去的,拿了行李箱,十分钟后告诉我地址。” 陆靳深坐在车内,抽烟,视线不时看向腕上的手表,烟味和男人身上的冷气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十分钟不到,手机响了,“人在哪儿……嗯,知道了……” 陆靳深丢了烟头,启动车子,没多久,车子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 傅芷蕾洗好澡靠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美滋滋的想着童翘会和陆靳深怎么闹? 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 傅芷蕾蹙眉下床,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嘀咕:“大晚上的谁呀?我没叫客服啊。” 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见门前面色铁青的男人,傅芷蕾吓得手里的手机哐当一下掉地上,弯腰去捡手机的时候,门铃声再次响起。 紧接着是陆靳深低沉仿佛结了冰的嗓音,“傅芷蕾,开门。” 傅芷蕾急得在门边打转,完了,完了,真的生气了,这都找上门了,怎么办?怎么办? 砰砰砰! 不再按门铃了,变成了重重的敲门声。 “傅芷蕾,你以为你不开门,我就没办法进去?给你三秒钟,不开门,后果自负,一……二……” 门刷的一下开了。 傅芷蕾笑眯眯的看着门口面色冰冷的男人,“哥,你怎么来了?” 陆靳深抬脚进门。 傅芷蕾关上门,一脸谄媚的跟了上去,“哥,喝茶还是饮料?” 陆靳深欣长身躯在客厅沙发旁站定,转身,面向着傅芷蕾,身子倚在沙发靠背上,“扎马步!” 傅芷蕾眨巴着眼睛,装可怜,急忙认错,“哥,别生气了,下药是我不对,可你不是没喝吗?既然没事,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 “傅芷蕾,蹲下!”男人脸上乌云密布,嗓音沉得吓人。 傅芷蕾缩缩肩膀,一边伸出双手,弯曲蹲下膝盖,扎马步的姿势,一边怯怯的说:“我蹲下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一个小时。” “哥,我十分钟都蹲不了,你让我蹲一个小时?”傅芷蕾不可置信的望着陆靳深,“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一个半小时。” “哥,我身体不好,真蹲不了那么久……” “两个小时。” 傅芷蕾气呼呼的看着陆靳深,却是不敢再说话。 陆靳深转过身,绕到沙发前坐下,打开客厅电视看了起来。 傅芷蕾看陆靳深这架势不像开玩笑,是打算在这里看着她扎马步,急了,“哥,你回去吧,我一定蹲两个小时。” “……”男人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十分钟后,“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理。 二十分钟后,傅芷蕾双腿开始打颤,“哥,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陆靳深察觉背后有动静,回头警告,“安静点,老老实实蹲着,再敢说话,或者动一下,今晚你就蹲这里别起来。” 傅芷蕾想起来的身子又蹲了下去,眼眶都红了,委屈巴巴的看着陆靳深。 陆靳深不为所动,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一个小时后,傅芷蕾双眼开始发晕,双腿发麻,浑身发抖,腰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可又不敢动,他这个哥哥发起狠来,真的很冷血。 在部队的时候,有一回她缠着宴倾,待在宴倾的房间不肯走,想成为宴倾的女人。 陆靳深知道了,将她拎出去罚站军姿一晚上。 后半夜下雨了,他都不让她回房。 那次她高烧四十度,躺在床上三天下不来床。 傅芷蕾想到往事心酸得不行,这是她亲哥哥吗?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冷血? 他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 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惩罚她,太过分了! 傅芷蕾越想越伤心,加上身体确实熬不住了,眼泪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陆靳深对房间里越来越大的哭声置若罔闻。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重响,陆靳深转头,傅芷蕾晕倒在地。 他拧着眉心走过去,将地上哭得眼睛红肿,满脸是泪的女人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弯腰,掐她人中,两秒后,人缓缓睁开眼睛。 “哥……” “不许哭!”陆靳深冷声命令。 傅芷蕾忙将呜咽声压了下去,肩膀微微抖动,却是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陆靳深在床边坐下,“以后还敢不敢无理取闹?” 傅芷蕾摇头,“不敢了。” “谁是你嫂子?”陆靳深又问。 1457,你很血腥 傅芷蕾红通通的眼睛看着陆靳深,抿唇不哼声。 “想将剩下的半个小时蹲完?” 傅芷蕾忙回答,“童翘,童翘是我嫂子。” 陆靳深听见满意的答案,脸色稍稍缓和,扯了被子给傅芷蕾盖上,“我以为让你在国外冷静冷静,你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懂事。” 傅芷蕾一个劲的流泪,还没从陆靳深对她的惩罚中回过神来。 陆靳深剑眉微蹙,扯了几张纸丢在傅芷蕾面上,“哭什么哭?你还委屈了?” 傅芷蕾用纸按着不停流泪的眼睛,努力压着哭腔,咬着唇,不敢出声。 陆靳深看着傅芷蕾这副模样,又气又想笑,终究还是心软了,在床边点燃一支烟,等床上的人情绪平静下来,才移开烟,语重心长的说:“宴倾结婚有孩子了,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他不属于你,你应该放手,再纠缠下去,你连他妹妹都做不成,你想和他成为陌生人?” 陆靳深知道这才是傅芷蕾的心结,也是她一直针对童翘的根本原因所在。 傅芷蕾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不要,我不要和他成为陌生人。” “那就别再任性,你和宴倾没能走到一起,是你们没缘分,和翘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不许将气撒到她身上。” 陆靳深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和雨菲之间就算没有翘儿,也不可能复合,你再乱出馊主意,决不轻饶,记住了?” 傅芷蕾捏着被眼泪湿透的纸,点头,“记住了。” 陆靳深将香烟递到薄唇边,沉默抽了一会儿,一根烟抽完,傅芷蕾眼泪也止住了,他起身,手插进裤袋里,看向傅芷蕾,“明天晚上去我那边吃饭,向你嫂子道歉。” 傅芷蕾看着陆靳深漆黑严厉的视线,拒绝的话终究没敢说,抿着唇点头。 …… 童翘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圈,本想给舒心打个电话诉诉苦,可是想到她大肚子快要生了,不想惹她担心又忍住了。 最后童翘进了一家网吧,玩游戏吧,这样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上线没多久翘楚也来了。 童翘今天调戏他的心情都没有,只发了一句话过去: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过了两秒对方回了一个字:好。 童翘诧异,从来只陪她玩半个小时作息时间非常规律的男人,今天竟然答应和她玩通宵?! 童翘发过去一句:你魔怔了? 翘楚:老婆心情不好,我自然得陪着。 童翘疑惑,打过去一行字: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翘楚:直觉。 童翘嘁了一声,没再说话,直接进入游戏。 一个小时下来,童翘完全不在状态,她满脑子都是在车里时陆靳深缄默不言的模样。 盛雨菲说的那些话,童翘开始并没信,她一直都知道盛雨菲这个女人诡计多端,想方设法的想拆散她和陆靳深,但是陆靳深的态度太让她失望了。 沉默,不解释。 让她渐渐觉得或许盛雨菲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陆靳深对盛雨菲是有情的,毕竟五年的朝夕相处,产生感情也很正常是不是? 他不是不解释,而是无从解释,因为真的担心盛雨菲,因为心里还挂念着她,所以他沉默。 越想越难受,觉得自己被骗了,像个傻子一样,将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了那个男人,更蠢的是还替他生了个孩子。 童翘出神间电脑发出嘀嘀嘀的信息音,是翘楚发过来的。 翘楚:老婆,你这么心不在焉是在想别的男人? 童翘愤愤的回了一句过去:对,在想一个渣男! 翘楚发了一排省略号过来。 童翘拧眉,发省略号什么意思? 无语? 想了想,管他什么意思,现在,玩游戏,忘掉陆靳深那个混蛋。 又一局开始。 童翘这次全身心投入,将那些怪兽全当成陆靳深,狠狠的打! 越打越兴奋,发挥出奇的好。 最后打大Boss的时候,两人合力将人打死了,童翘还举着抢在尸体上发泄般一阵狂扫。 翘楚:你很血腥。 童翘回:将那些怪兽全当成那个渣男打,感觉真踏马的好。 翘楚:…… 童翘挑眉,怎么又是省略号? 不管了,不管了,继续。 两人一直玩到凌晨五点,结束游戏,童翘给翘楚发了一条信息:谢了,想揍人的一晚,因为有你陪伴,心情好了很多。 翘楚:老公陪老婆天经地义。 童翘望着电脑屏幕上这句话出神,陆靳深怎么就没着这种觉悟呢? 见鬼了,怎么又想到他了? 童翘甩甩头,发了一个么么哒表情过去。 翘楚很久都没回。 童翘以为他有事离开了,伸了个懒腰,揉了一把熬夜疲惫的脸,准备下机的时候,翘楚那边突然发来满屏么么哒的表情。 紧接着又蹦来一条信息:老婆,狂吻! 童翘满头黑线的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刚才在复制表情? 翘楚:是。 童翘发了一排省略号过去,相当无语。 出了网吧,童翘在考虑回童家还是去宾馆,手机响了起来。 林姨打来的。 童翘蹙眉,凌晨五点多,这个点,林姨怎么没睡觉? 接通,“林姨,你怎么起这么早?” 林姨,“安安昨晚有点吵,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童翘立马急了,一边往马路上走一边说:“是不是不舒服?” 林姨,“不知道,我去房间找你,你没在,怎么没回家?” 林姨带安安很辛苦,对她也像对自己女儿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在陆家,童翘对林姨甚至比对陆美华还要亲。 童翘不想让林姨担心,撒了个小谎,“我回童家了。” “那你还在睡觉吧?你看我一着急,没看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安安我会照顾好的。” “没事,我已经醒了,马上就过来。” 这边林姨挂了电话,看向站在身旁的男人,“靳深,翘儿说马上回来。” 陆靳深点点头,“谢谢林姨。” 林姨见陆靳深转身又往书房走,眉眼间浮上担忧,小两口肯定吵架了,翘儿没回来,靳深在书房工作了一晚上。 哎…… 靳深少言,她问,他说没事。 可这像没事吗? 1458,翘儿,你想谋杀亲夫吗? 童翘跑到婴儿房门口,停住脚步,缓和乱了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平静了片刻才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开了一盏壁灯,橘黄色昏暗光线氤氲着充满孩子气的小房间,房间很安静,童翘脚步轻盈的走到婴儿床边,小床里,安安微嘟着小嘴睡得很甜,呼吸均匀、顺畅,没有感冒的症状。 童翘伸手探了一下安安的小额头,没有发烧。 看着好像都没问题,为什么吵呢? 林姨在童翘跑到房门口的时候就醒了,闭着眼睛装了一会儿睡,觉得差不多了,睁开眼睛,略有些迷糊的嗓音,“翘儿回来了?” 童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林姨,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林姨从床上起来,“没事,安安这会儿不吵了,天色还早,你去睡会儿吧。” 童翘还是有些不放心,伸出一根纤细手指放在安安微微张开的小手心里,小家伙似乎有感觉,紧紧握住了童翘的手指。 手指被软绵绵,肉嘟嘟的小手包围着,童翘的心跟着软成了一滩水,“我不困,安安昨晚吵得你一定没睡好,我在这里守着她,你睡吧。” 林姨垂了下眼帘,那是心虚的表现,安安昨晚半夜吃了一次奶,又乖乖睡了,根本没吵着她,陆靳深让她撒谎,目的是为了骗童翘回来,“我老了,觉少,醒了就睡不着了,你看着很疲惫,去休息吧,安安估计是睡前没见着你,有点闹,这会儿你回来了,她定然不会再吵了。” 童翘突然特别愧疚,她竟然为了和陆靳深生气,丢下安安去玩了一晚上的游戏,她不是一个好妈妈。 大人吵架,孩子何其无辜。 童翘俯身在安安的小手背上亲了亲,柔声说:“对不起,妈妈以后不会丢下你了。” 林姨走到童翘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你去睡吧,这里有我。” 童翘点头,心想林姨这会儿醒了睡不着,倒不如她先去睡,中午换她照顾孩子,让林姨午休。 童翘从婴儿房出来天还没完全亮,书房那边,灯光从窗口倾泻出来。 陆靳深在书房? 这个点在书房干什么? 还是他昨晚睡在书房? 童翘收回视线,陆靳深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来到主卧门口,童翘推开门,并没进去,站在门口看向房内,凌晨微弱光线里,可以看见床上被子折叠整齐,没有人。 童翘这才放心进去,关门,落锁,开灯,洗澡,关灯,睡觉。 陆靳深看见主卧的灯关了,在书房又坐了会儿才来到主卧门口,大手握住门柄,往下按,门竟然从里面锁住了! 陆靳深拧眉去了婴儿房,找林姨要了家里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屋。 来到床边,能听见床上人儿均匀的呼吸声,清晨灰暗光线里,女人睡颜安静美丽。 陆靳深站在床边凝着床上的人看了几分钟,转身,脚步轻缓的进了卫浴间,洗了澡,动作轻柔的掀开被子,上床,躺在童翘身旁。 微微转头看着她,她睡得很沉,竟毫无知觉。 陆靳深大着胆子靠近童翘,手环住她的腰,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心,仿佛有了着落,这才安定下来,阖上眼睛,睡觉。 童翘睡觉一向爱自在,不习惯让人抱着,即便有时候和陆靳深亲热过了,真正要睡的时候,她还是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这会儿被人抱着,童翘即便睡着了,眉头也是皱着的,睡梦里挣了挣,没挣开,因为实在太困,忍着不适,很快又沉睡了过去。 童翘醒来的时候快十一点了,日头挂得老高,明亮的光线透过没完全拉严实的窗帘缝射了进来。 童翘习惯性的想伸懒腰,手抬不起来,睁开眼睛,转头,入目的是男人深邃俊朗的脸,眨巴了两下眼睛,他为什么睡在这里? 什么时候睡上来的? 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向门口,明明昨晚反锁了门,他怎么进来的? 等等,这些都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他竟然抱着她! 抱着她!! 她说昨晚怎么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睡得一点也不自在,原来是这个臭男人。 童翘粗鲁的丢开陆靳深横在她腰上的手,准备一脚将他踹下床,脚刚抬起来,脚踝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紧接着男人低沉染了睡意的慵懒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 “翘儿,你想谋杀亲夫吗?” 踏马的,你是谁的夫? 童翘很想这么骂,忍了,她是个有素质的女人,“谁让你爬我的床的?滚下去!” “翘儿……” “让你下去!”童翘抬头怒瞪着陆靳深。 陆靳深稍稍用力一扯,将童翘准备踢他的那只脚夹在自己修长的双腿间,一只手迅速擒住童翘挥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小蛮腰,用力一按,她紧紧贴在他身上。 就这样,童翘被陆靳深牢牢禁锢在怀里。 童翘用力挣扎,男女力气悬殊,陆靳深又是部队出身,一身铁板一样的肌肉,她根本挣脱不开。 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陆靳深,企图用眼神射穿他,“陆靳深,放开你的脏手!” 陆靳深蹙眉,“我昨晚洗过澡,不脏。” “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怎么洗都脏。” “翘儿,昨晚事出有因,你先冷静,我可以解释。” 童翘冷笑,“昨晚让你解释,你装哑,现在可以解释?是不是想了一晚上,想到借口了?陆靳深,你当我是傻子吗?” “翘儿……” “住嘴,听见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喊出来我就火大。”童翘用力挣了挣,那种想揍人,又揍不过的感觉,真踏马的可恶,心里的怒火在陆靳深这样强制性禁锢下烧得越来越旺,“陆靳深,你最好给我放手,别挑战我的底线。” “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听我解释……” “你没资格和我讲条件,我也不想听你解释,放开!”童翘眼底翻滚着近乎撕裂般的怒火。 陆靳深感觉童翘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是气的,她性格火辣,再用强,只怕适得其反。 陆靳深刚放开童翘,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下一秒,整个人朝后飞离。 1459,陆靳深,别装了,一点也不好玩 砰! 陆靳深猝不及防被童翘一脚踹下了床。 童翘从床上坐起来,冷冷看着摔在地毯上的男人,“爬我的床,还敢压我的人,真当我好欺负?!” “疼,疼,疼……” 童翘看见地毯上的男人,一手抱着头,脸藏在臂弯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双腿慢慢蜷缩起来。 后背弓着,形状像一只虾。 “陆靳深,你别踏马的给我装,你有种爬我的床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童翘坐在床上不为所动。 “疼,真的好疼,你踢到我之前的伤口了,估计裂开了。”陆靳深俊脸转过来一点,递给童翘一个痛苦的眼神,又转回去,窝在臂弯里,似乎在忍着,很痛,很难受的样子。 窗帘没打开,房间里光线不太明朗,童翘看不清远处地毯上的男人究竟怎么样了? 脑子里被他那句踢到他的伤口了,估计裂开了,吓得脸色发白。 童翘眉间染上担忧,一边下床朝陆靳深走一边嘴硬着说:“裂开就裂开,谁让你惹我的,还敢制住我,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 陆靳深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晕死过去了。 童翘走到陆靳深面前,没穿鞋的圆润脚丫子在男人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陆靳深,快起来,别给我装死。” 男人丝毫没有动作。 踩在陆靳深肩上的那只脚又推了一下,这次嗓音明显染了担忧,“陆靳深,给我起来,听见没有?”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 童翘再也淡定不了了,强装的不在意瞬间崩塌,蹲下身子,手握着陆靳深的肩膀,不敢太用力,怕他哪里的伤口更痛,只敢轻轻的推,“陆靳深,别装了,一点也不好玩。” 还是没反应。 童翘跪坐在地上,俯低身子,小脸煞白,眼中布满愧疚和担忧,细白小手来到男人下颌,缓缓转过他的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立刻出现在眼前。 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此刻闭着,安静脆弱的模样让童翘的心狠狠撕痛,“陆靳深,你别吓我,我没想下脚这么重的,你为什么非要困着我,我被你气得脑门发热,下脚便没了轻重……” 陆靳深将眼皮缓缓掀开一条缝,狭窄的缝隙里,女人眼睛发红,快要哭了,说话也慢慢染了哭腔,“陆靳深,你快醒醒……我错了,我不该踢你……我听你解释,听你解释还不行吗……” 童翘脑子现在一团乱,慌乱和紧张都显在脸上,想起来,脚却软了,只能望着门口喊:“林姨,救命……” 命字刚出口,手臂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童翘整个人朝地上倒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什么东西压在了地毯上。 “这么紧张我?” 童翘眨巴了两下眼睛,从摔倒的眩晕中回过神来,望着身上嘴角噙笑的男人,心里的怒火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但是怒火之余却有一股难以忽略的庆幸在心底深出滋生。 那股庆幸是这个男人没死。 童翘气得大吼,想打陆靳深的脸,但人被他压着,打不着,只能双手握拳狠狠的朝他背上招呼,“陆靳深,你混蛋,这样很好玩吗?怎么不踢死你?” “咳咳咳……疼疼疼……” “还装?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你个混蛋,打死你算了。”童翘小拳头不停的朝陆靳深后背锤。 陆靳深忍着后背尖锐的疼痛,擒住童翘一只手,俊脸苍白的说:“这回没骗你,上次背上挨了一刀,还没好全。” 童翘没被擒住的那只手顿在空中,整个人愣住了。 是啊,他背上确实有伤,那一刀还是抱着她,替她档的。 他胸口根本没伤,所以她踢他胸口,根本不存在伤口裂开,她担心起来,慌了神,完全忘了。 这一会儿全理顺了,可是童翘却顾不得生气了,因为她感觉陆靳深的呼吸有些重,脸上也没了血色,很是苍白,她推了一下身上的男人,心里明明很担心,嘴上却不饶人,“还不滚开?想我打死你是不是?” 陆靳深一手撑着地毯,抿紧薄唇从童翘身上下去,翻倒在地上,粗重喘息。 童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陆靳深身旁,去查看他的背。 他穿的藏青色睡衣,外表看不出什么。 童翘掀起陆靳深衣服下摆,歪着脑袋看见他蜜色肌肤上是刺目的殷红,位置正好是上次受伤的地方。 看来伤口真的裂开了。 乌鸦嘴,这也能说准。 童翘轻轻放下陆靳深的衣服,嘴里重重的骂他,“混蛋,活该!” 人却已经从地上起来,准备去拿医药箱。 陆靳深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子直条条的躺在地上,伤口碰到地上疼,他轻轻蹙了一下眉心。 童翘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蹲在地上,去推陆靳深的肩膀,“你是不是傻?伤口在背上,你还躺着,滚过去。” 陆靳深躺着不动,苍白的嘴角勾起魅惑人心的弧度,“关心我?” 童翘冷睨了陆靳深一眼,又推了一下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男人,“谁关心你?我是担心你将地毯弄脏了,滚一下。” 陆靳深仍旧躺着不动,只是眼底笑意渐浓,“地毯脏了就脏了,换新的。” 童翘看了陆靳深两秒,他越笑,她越生气,想打他,又下不去手,老男人伤着呢,“你爱咋地咋地,反正死不了,我不管了。” 陆靳深抓住童翘的手腕,她刚起了一点的身子又被他攥了回去。 他深邃目光温温柔柔的看着她,“昨晚蕾蕾在茶里下女眉药了,茶我没喝,被雨菲喝了,我开车回去,半路蕾蕾给我打电话,我回到傅宅雨菲药性已经发作了,人也不清醒了,我用花洒给她浇了冷水,她才暂时清醒过来,但是她浑身没劲,站不稳,我这才扯了浴巾包着她送她去医院。” 童翘被陆靳深的话震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傅芷蕾给自己的亲哥哥下药?有病吗这个女人? 好几秒童翘才回过神来,望着地上的男人,问:“这些昨晚我让你解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1460,我要休了你 陆靳深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反过来问童翘,“如果我昨晚就告诉你了,你会怎么做?” 童翘想也不想的说:“当然是去收拾傅芷蕾,给自己的亲哥哥下药,她还是人吗?” “怎么收拾?” “自然是狠狠的打一顿。”童翘想到自从她嫁到陆家傅芷蕾对她做的那些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顿了一下又说:“不行,打一顿太少了,我忍她很久了,打残她都不为过。” “打残了她,然后你呢?”陆靳深墨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童翘。 “我干什么?她还能伤着我不成?她还没那个本事……”童翘说着想到什么停了下来,胸口因为生气还上下伏动着,她拧眉和陆靳深对视,“所以你昨晚没告诉我就是为了维护你妹妹?” “这是一方面……” “好你个陆靳深。”童翘一把甩开陆靳深抓着她的手,哧溜一下站起来,起得太急,加上生气,脸瞬间充血般红了,她居高临下,气得发颤的手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你混蛋,为了维护你妹妹,宁愿被我误会,在你心里,你那个张扬跋扈的妹妹比我这个妻子还重要是吧?” 童翘气得扶额,陆靳深刚想说话,她又怒瞪向他,“行,行,前妻重要,妹妹也重要,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我踏马的还为了你一直委曲求全忍着傅芷蕾和盛雨菲,我真是蠢,既然她们那么重要,你以后就和她们一起过吧。” 童翘几乎是吼着说完这些话,然后甩头就往门口走。 害她伤心了一晚上,什么混蛋玩意儿! 走了几步,气不过,又回过头朝准备从地上起来的男人吼,“陆靳深,咱俩玩完了!我要休了你,休了你个王八蛋!” 童翘吼完再次掉头往门口走,气得脑门都嗡嗡的响,脸上血气上涌,红得透彻。 陆靳深几步追了上去,从背后抱住童翘,“翘儿,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童翘肺都快气炸了,听听听,听个屁,跳起来挣扎,“放开我!” 陆靳深都快抱不住怀来剧烈挣扎的女人,急吼吼的说:“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童翘挣扎的动作停了一下,没过两秒,开始对陆靳深围在她腰上的手又抓又挠,“混蛋,又想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不放手我挠死你。” 陆靳深忍着手背上指甲划破肌肤刺烈的痛感,紧紧抱着童翘不松手,“你上回打了雨菲,凶悍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如果这回你再打了蕾蕾,外面的人怎么说你?连丈夫的亲妹妹都容不下……” “到底是我容不下她,还是她容不下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蕾蕾不对,可是别人不知道……”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不在乎。”童翘愤愤的转开头,虽然还是很生气,人却没再挣扎。 陆靳深微微松手,绕过童翘,走到她前面搂着她的腰,“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可是我在乎,我这么好的老婆,不应该被她们说成一个张扬跋扈的悍妇。” 童翘看着陆靳深,眼里还有未褪去的怒火,心里却因为他这番话怒火消减了不少,“我不张扬跋扈,那就由着傅芷蕾这样张扬跋扈?” 陆靳深一手揽着童翘的细腰,一手给童翘顺气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我昨晚惩罚蕾蕾了,蹲了一个半小时的马步,晕倒了,哭得眼睛都肿了,她还说今天过来向你道歉,如果你还不解气,她来了我再帮你教训她,坏人我来当,你就别出手了,好不好?” 童翘哼了一声,撇开视线看着别处,“你都说她晕倒了,眼睛也哭肿了,我还不放过她,岂不是得理不饶人?” 陆靳深浅浅勾唇,“怎么是得理不饶人呢?是她不听话,理应给她一些教训,免得以后无法无天,你这是为了她好。” 童翘挪回视线,嘴角勾着一抹讥笑,“陆靳深,你别给我戴高帽,我可没那么高尚,我就是看不惯她,想收拾她。” 陆靳深笑着点头,“是,老婆说什么都对。” “陆靳深你别给我嬉皮笑脸,这事我不会原谅你的。”童翘推开陆靳深,陆靳深这次倒是乖乖放开了她。 “翘儿,我伤口疼。”陆靳深转移话题,开始装可怜。 童翘冷冷睨了陆靳深一眼,去隔墙上拿了医药箱,顺带将窗帘拉开,光线投射进来,一室明亮。 童翘站在沙发旁,冷脸看向站在原地含笑望着他的男人,“还杵那儿干什么?不想弄我走了。” 陆靳深抬脚走到童翘面前,双手插在裤袋里,深邃立体的五官蕴了笑,慵懒略有些痞痞的望着她,哪里有半点伤口裂开的疼痛和脆弱?“我知道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童翘懒得搭理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将医药箱搁在茶几上,冷声喝令,“衬衫脱了,坐下!” “遵命。”陆靳深修长手指慢条斯理的解着睡衣扣子,深邃视线落在童翘白皙线条柔美的侧脸上。 童翘打开医药箱,拿了消毒水和棉签,转身,陆靳深已经脱了上衣,坐在沙发上,精硕的上半身,肌理线条流畅极富力感,肩宽腰窄,魔鬼身材。 他微斜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后背肩胛骨下方的伤口早已裂开,因为大力动作,血顺着伤口流下,在宽阔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刺目殷红的血痕。 那几道血痕早已蜿蜒着没入腰际,藏青色睡裤后腰那儿的布料颜色深了一大块,那都是被血迹浸染的。 童翘弯腰过去,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口瑟缩一下,揪紧的疼,不想心疼他来着,忍不住。 王八蛋,伤口都这样了,流了这么多血,还有精神和她说那么多废话,还一副半点事没有的模样看着她笑。 这人……绝对有病! 陆靳深想回头看童翘,头转了一半,童翘冷喝一声,“看什么看?别动!” 陆靳深乖乖将头转了回去,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染了笑意,很轻松的口吻,“我没事,不疼,你别担心。” 1461,谁让你嘴贱的? “谁踏马的担心你,疼死活该!” 语气凶巴巴的,手上的动作却又轻又柔。 陆靳深神色无异的坐着任由童翘给他处理伤口,嘴角甚至还噙着淡淡的笑,仿佛背上血流不止的那个人不是他,只是他额角渗出的汗,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彰显了这个男人异于常人的隐忍。 “是谁刚才见我晕倒快吓哭了?” 童翘清洗伤口的动作顿住,下一秒,棉签在他伤口边上用力按了一下。 “疼疼疼……”陆靳深眼神幽怨的回头看童翘,“你想谋杀亲夫吗?” “谁让你嘴贱的?” 陆靳深转过头去,安静了下来。 童翘清洗好伤口开始给他上药,见他一直不说话,视线瞟了他一眼,从后面只看见他线条刚毅的侧脸和似乎绷紧的下颌,她刚才真的按疼他了吗? 心里担心,嘴上也没出声,只是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 上好药,童翘开始给他缠纱布,纱布需要经过他腋下,绕过胸口,一圈一圈缠着。 童翘站着手臂够不着,只好单膝跪在沙发上,从后面几乎抱着陆靳深的姿势,一圈一圈给他缠纱带,缠到咯吱窝的时候,陆靳深听话的抬起手臂。 女人温热的呼吸打在陆靳深后背,还有柔软的身子时有时无的贴近,那种似有若无若即若离的感觉,就像有一只猫爪子在陆靳深胸口挠。 撩得他浑身发热。 他知道这个时候童翘气还没消,他若亲近她,她一定不依。 喉结无声滚动。 陆靳深挑起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昨晚你去哪儿了?” “你管我。”童翘想了想,这个男人昨晚让她伤心了,她应该气气他,又说:“我去网吧了,和我老公玩了一晚上游戏。” “……嗯。” 童翘拧眉,只是‘嗯’? 她记得上次在陆靳深面前提到网上以前的那个老公的时候,这个男人很生气,还打了她屁股来着,今天怎么这么平静? “我老公对我可好了,处处照顾我,我们玩得很开心,很过瘾。” “……嗯。” 童翘趁着纱带绕过陆靳深胸口的时候,微微探身看了一下老男人的脸色,竟然没有生气,嘴角似乎还勾着,他在笑? 难道是因为惹她生气了,所以强压着怒火,隐忍不发? 还强颜欢笑? 嗯,肯定是这样。 算他识相。 童翘缠好纱带打结的时候,主动开腔,“陆靳深,你别当我傻,说得好像都是为了我,其实你只是希望我和傅芷蕾的关系不要闹得太僵吧?” 陆靳深回头,看见纤细小白手正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眉心蹙了一下,随便打个结就可以了,何必搞得这么女性化? 微微抬眸,看见童翘眼底捉弄的笑容,陆靳深了然笑笑,这女人,故意的。 陆靳深见伤口包扎好了,动了一下,将斜着的身子坐正,深邃视线看着童翘收拾医药箱,“我老婆真聪明,毕竟是一家人,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陆靳深见童翘抿着嘴,并没有不快的表情,继续说:“其实蕾蕾本性不坏,而且我和雨菲之间的事她完全不知情,我觉得她和你性格上还有些相似,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童翘停下收拾的动作,蹲下身子,一只手搁在茶几上,有些不悦的看着陆靳深,“你这是拐着弯的说我脑子不知道转弯是吧?” 陆靳深眼底浮现细碎的笑,动了动腿,两条修长的腿分开,双手手肘搁在膝盖上,俯身靠近童翘,这姿势,很男人,也很暧昧,“哪敢?你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我是说你心眼好,人直率实诚,没有花花肠子。” 两人靠得很近。 浓浓的男性荷尔蒙从上而下铺洒下来,童翘有点招架不住。 她伸手推了一把陆靳深,将他推回沙发上,视线瞥见他的手背,上面好几道红色抓痕,那是她挠的。 心里有些愧疚,说到底昨晚陆靳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只是暂时隐瞒了事情真相,可也是情有可原。 欺骗和隐瞒确实可恶。 可她今天不仅踢他下床导致他后背伤口裂开,还将他的手挠成这样,他没有一句怨言,还一直好言好语的哄她,她生气起来,有点收不住,也亏了他有这份耐心和厚脸皮,不然依着她刚才那烈劲,只怕两人真的会因为误会分开。 童翘又拿了消毒水和棉签蹲在陆靳深面前,一时落不下面子,用下巴指了指陆靳深的手,语气还是很硬,“手拿过来,顺便给你处理一下。” “好。”陆靳深眸光愈发深邃,嘴角笑意也渐渐扩大,将手伸了过去。 手处理好后,陆靳深看着弯腰收拾医药箱的童翘说:“翘儿,人家说全家和睦,夫妻才能长久,我想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所以不希望你和蕾蕾真的闹得不可开交。” 童翘能感觉陆靳深望着她的视线有些炙热,她没有抬头,故意无视,但心底里已经了解了他的一片苦心。 …… 酒店,傅芷蕾醒来小腿和腰还酸痛得厉害,这是昨晚扎马步留下的后遗症。 眼睛倒是不肿了,睡前她喊了客服,做了冰敷。 她之所以被陆靳深惩罚都是因为童翘,虽然昨晚陆靳深的话她多少听进去一点,她服软了,但多数是畏惧陆靳深的威严和冷厉,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尤其对童翘还是存在着埋怨。 昨晚盛雨菲去医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傅芷蕾起床洗漱,十一点多了,早中饭一起吃了,便出了酒店赶往医院。 傅芷蕾昨晚怕被陆靳深逮着,收拾东西的时候太匆忙,手机充电器忘了拿,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她便没提前给盛雨菲打电话,直接打车到离傅宅最近的第二医院,去咨询台问了盛雨菲的病房号码。 傅芷蕾来到盛雨菲病房所在楼层,沿着长长的走廊朝病房走,这一层是高级病房,一个病人住一个病房,安静又方便。 临近病房的时候傅芷蕾听见盛雨菲病房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1462,子谦从哪儿来的? 傅芷蕾下意识就放轻了脚步,来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傅芷蕾看见一个男人立于病床前,很高,身形偏瘦,看背影有些眼熟,但一时认不出来是谁? 傅芷蕾唇角微勾,想进去打趣一下盛雨菲什么时候瞒着哥哥偷偷找男人了? 只是手刚伸到门柄上,里面男人的话让傅芷蕾停止了下一步推门的动作,并下意识将身子往旁边靠了一下,免得被里面的人瞧见。 “陆靳深给的那点钱哪够我用?” “那可是两百万啊,这才几个月,你都花光了?”盛雨菲听见男人的话,哧溜一下从靠背上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神态吊儿郎当的人。 “哪有两百万?我本来就欠了那些人五十万高利贷,加上利息五十万,还有请他们配合你演戏的二十万,余下就只剩八十万了。” “只剩八十万?”盛雨菲气得脸色通红,面目都有些扭曲了,指着床边的男人怒喝,“八十万你几个月就花光了,你个混账东西,是不是又拿去赌了?” “我去庙里算过了,算卦先生说我最近财运旺,我想着……” “盛迪飞,你个混账东西。”盛雨菲气得转身拿起身后的枕头朝床边的男人砸去,“又赌,你竟然又去赌了?!” 盛迪飞接住盛雨菲丢过来的枕头,抱在怀里,“姐,我刚开始确实赢了,我想着既然运气这么好不如将这些年输进去的老本一次捞回来,哪成想……” 盛迪飞神色颓败下来,怕盛雨菲打他,往床后退了几步,放低了声音说:“哪成想后来运气那么差,非但没赢,还血本无归。” 盛雨菲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又要拿枕头砸人,可是枕头已经丢出去了,她便倾斜着身子摸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朝盛迪飞砸。 盛迪飞眼疾手快用枕头挡住了,水杯摔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姐,好好的说话你动什么粗啊?” “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盛雨菲靠近床头柜,手摸到什么就拿什么朝盛迪飞砸,一边砸一边怒骂,“整天好吃懒做,烂赌成性,快三十岁了人了,连个老婆都讨不到,只知道拖累我,你活着干什么?干脆死了算了,没用的东西。” 盛迪飞被盛雨菲这么骂,心里怒气翻滚,尤其说他讨不到老婆,这是往他软肋上插刀啊,他小时候被开水烫了,脖颈上一大片肌肤被烫伤了,那疤痕狰狞恐怖,竟是没一个女人愿意近他的身。 他的亲姐姐竟然用这个来取笑他,还让他去死? 盛迪飞气得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顶了回去,“我没用,你就有用?跟在陆靳深身边五年,连他的床都爬不上去,我娶不到老婆,你不也一样没男人要?” “你……你……”盛雨菲脸部表情一寸寸皲裂,面目就像盛迪飞脖子上的烫伤疤痕一样,狰狞恐怖,“你竟敢这样说我?!” 盛迪飞被盛雨菲的样子吓得往后退缩了两步,但是盛雨菲那戳他心窝子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壮着胆子说:“我说错了吗?说我没用,你不是想让子谦继承陆氏集团吗?你有本事让陆靳深别和你离婚啊。” “我……你……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盛雨菲气得头晕目眩,掀了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 盛迪飞急忙丢了手里的枕头,转身朝病房门口跑,拉开门,逃命般往前冲,倒是没注意贴墙站着的人是谁。 盛雨菲追了几步见人跑了,到底没追出去,外面都是人,她丢不起这个人,只是心里的怒火让她甩手砰的一下将门关上了,然后骂骂咧咧的朝病床走,“败家的东西,若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些高利贷的人逼债逼死了,还敢顶撞我?简直反了天了……” 后面盛雨菲骂些什么,傅芷蕾没听进去,她傻了般站在门边,脑袋被那些信息轰炸得嗡嗡作响,半晌回不过神来。 半个小时后,车租车内,傅芷蕾静坐在后座,呆呆的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绿化带出神。 陆靳深为了帮盛雨菲的弟弟还两百万的债,而丢下童翘一个人在民政局这件事,傅芷蕾是知道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盛雨菲找人演的戏! 还将她哥当冤大头出钱给盛迪飞出去赌! 太无耻了! 她心中温柔贤惠的嫂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傅芷蕾突然想到昨晚下药的事,她一心为了盛雨菲好,可盛雨菲却自己将药喝了,反过来让她主动向陆靳深说出下药的事,而她自己却撇得干干净净。 在陆靳深眼里,盛雨菲什么都不知情,还误喝了那杯茶,说不定陆靳深从心里还会感激盛雨菲。 可是她呢? 被陆靳深惩罚,直到晕倒。 呵斥,哭得眼睛肿如核桃。 所有的坏人和后果她一个人全担了。 她何尝不是冤大头? 傅芷蕾越想越生气,气得想扇自己几耳光,若不是今天无意中听见盛雨菲和盛迪飞那席话,自己被人当枪使,还浑然不知。 其实傅芷蕾对付童翘不全然是因为童翘帮着舒心欺负她。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八岁的时候,陆美华和傅政尧就离婚了,她深知单亲家庭孩子的心酸,觉得子谦可怜,这么小父母离异,所以想撮合…… 等等! 刚才盛迪飞说盛雨菲五年都没能爬上陆靳深的床,是不是说盛雨菲和陆靳深从没发生过关系? 那子谦从哪儿来的? 傅芷蕾猛然想起陆靳深娶盛雨菲的时候她听见的那些闲言碎语,说陆靳深忘恩负义,夺走为他牺牲生命的兄弟的女人。 莫非子谦…… 傅芷蕾急忙吩咐司机调转车头,不去傅宅,转而去陆靳深的住处。 林姨正在收拾餐桌,门铃声响了起来,一声还没响完一声又响起,明显是有人在不停的按门铃。 林姨丢了手里的碗筷,一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一边快步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傅芷蕾便冲了进来,鞋都没换,口里囔囔着问:“林姨,我哥在不在家?” 1463,急事 “靳深在卧室休息……” 林姨话还没说完傅芷蕾就一阵风似的朝楼梯口跑。 林姨在后面问:“小姐,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炒几个菜?” 傅芷蕾噔噔噔的上楼,头也不回的说:“不用了,我吃过了。” 林姨还想说陆靳深受伤了,在休息,让傅芷蕾轻点,可楼梯上哪里还有傅芷蕾的身影? 林姨摇摇头,嘴角勾着一抹宠爱的笑,兀自嘀咕:“这风风火火的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夫人和老爷都是稳重之人,小姐这性子倒是和翘儿有几分相似,按理说两人应该处得好,偏偏水火不容。” 说到后面林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卧室内,陆靳深侧着身子靠在床上,手里拿着关于方胜天的案子的资料在研究。 童翘坐在不远处电脑桌旁工作。 门在这时刷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傅芷蕾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哥,我有事……”话说到一半看见童翘也在房里生生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陆靳深眉心微蹙,那是对傅芷蕾不敲门直接闯进来表现出的不满,陆靳深只在傅芷蕾面上扫了一眼,目光立刻又收回搁在手里的资料上,冷冷清清的问:“不是说晚上过来?” “我不是过来道歉的,我是有事想问你。” “嗯?”陆靳深抬眸,清冷凌厉的视线朝傅芷蕾看了过去。 “我真的有急事……”傅芷蕾在陆靳深瞬间沉下去的脸色中嗓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咬着下唇看向那边埋头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看也没看她一眼的童翘,犹豫了几秒,不情不愿的朝童翘走了过去。 傅芷蕾在离童翘三五步距离的地方站定,视线看着地面,小声说:“对不起。” 童翘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了一下,但也只停一下,又继续工作,仿佛没听见傅芷蕾的话。 “喊人。”陆靳深冷冰冰的嗓音从床上传了过来。 傅芷蕾气呼呼的扫了童翘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句:装什么装? 嘴上到底乖乖喊了一声,“嫂子,对不起。” 童翘停止敲击键盘,转过身看着傅芷蕾问:“无缘无故说什么对不起?你做错了什么事吗?” 傅芷蕾咬牙,这个女人明知故问,“童翘,你别太过分了。” “蕾蕾。”陆靳深将手中的资料搁在床头柜上,不轻不重喊了一句。 傅芷蕾看向陆靳深,男人面色沉静的望着她,眼底的威严和冷冽隔得这么远,也传递到了她身旁,冷得让她有些发寒。 傅芷蕾从小被傅政尧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何时伏低做小过? 现在倒好,她已经说对不起了,童翘还故意为难她,偏偏自己的亲哥哥还帮着童翘一起欺负她。 傅芷蕾觉得特别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 童翘无视傅芷蕾的委屈,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里,懒懒散散的看着傅芷蕾,姿态随意透着几分男孩的英气,“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给自己的亲哥哥下药,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妹妹吗?” 下药的事,傅芷蕾自知理亏,尤其听了盛雨菲和盛迪飞两人的谈话后,她现在已经很后悔了,但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低头,道歉已经是她的极限,让她低三下四的认错,她做不到,只是低着脑袋,抿着唇,不吱声。 童翘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傅芷蕾,继续说:“因为你昨晚做的蠢事,我和你哥大吵一架,导致他后背伤口裂开,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什么?伤口裂开了?”傅芷蕾眉间瞬间染上担忧,看了一眼童翘又看向陆靳深,“哥,你……” “瞧瞧,你这是什么表情?”童翘打断傅芷蕾的话,嘴角噙着淡淡嘲讽的弧度,“你不就是希望我们吵架吗?现在都闹出血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我没想这样……” “那你想怎样?”童翘朝童翘走近了几步,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傅芷蕾红着眼睛后退了几步,以前她确实希望陆靳深和童翘离婚,然后和盛雨菲在一起,可现在……盛雨菲竟然那样算计陆靳深,心里还打着陆氏集团的主意,完全颠覆了在她心中温柔善良、贤妻良母的形象。 傅芷蕾现在只想快点找陆靳深证实一些事情,了解盛雨菲的真面目,“你先出去,我想单独和我哥说几句话。” “劝他和我离婚?” “不是。”傅芷蕾急忙摇头。 童翘双臂环胸,一副‘谁知道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望着傅芷蕾,“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 “我……”傅芷蕾转头看向陆靳深,“哥,我真的有急事找你。” 陆靳深下床走到童翘身旁,大手覆在童翘腰上,“有什么事说吧。” “可是……”傅芷蕾犹豫的视线看向童翘,明显不想当着她的面说。 陆靳深将童翘往怀里拢了拢,“都是一家人,说吧。” 傅芷蕾斟酌了一下,开口,“我刚去医院看望雨菲姐……” “又是她?”童翘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傅芷蕾你还没闹够?我对你一忍再忍,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傅芷蕾拧眉,“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我不听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盛雨菲哪里又病了,多么不舒服,让陆靳深去医院看她,然后又趁机勾搭他……” “不是。”傅芷蕾着急,一口气将话都说了出来,“我在门口听见盛雨菲和她弟弟说话,你和我哥第一次去民政局领证那次,盛雨菲说被高利贷的人逼债,当时我哥丢下你过去给她还债,其实这些都是她和她弟弟还有那些追债的人一起联手演的戏。” 童翘表情没多大变化,她早就觉得这件事是盛雨菲自导自演的,只是没证据而已。 相比童翘的平静,陆靳深心里却激起了千层浪,“你没听错?” 傅芷蕾说:“没有,我亲耳听见的,高利贷确实有,但没有两百万,连本带息只有一百万,剩下的一百万,二十万给了那些配合盛雨菲演戏的追债人,还有八十万被盛迪飞拿去赌了,哥,你被他们姐弟俩当成了冤大头。” 1464,做亲子鉴定 陆靳深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心里越翻江倒海,面上越是平静。 傅芷蕾以为陆靳深不相信她的话,又说:“哥,我说的是真的,还有昨晚的事,其实我在茶里下药之前盛雨菲就知道,她故意喝了那杯茶,就是为了不让你怀疑她,然后又唆使我给你打电话,主动承认下药的事,我全心全意的帮她,她却拿我当枪使,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温柔贤惠明事理的女人,没想到她城府那么深,将我们兄妹俩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恶了。” 说到后面,傅芷蕾有些激动,脸也红了。 童翘冷冷丢出一句话,“你傻,被人利用怪得了谁?” “……”傅芷蕾气得不行,可是对于童翘的话她却无法反驳。 是啊,只怪她太傻,盛雨菲利用她对童翘的不满,一次又一次的唆使她和童翘作对,给她出馊主意,好几次她和童翘闹,都是盛雨菲从中挑事。 傅芷蕾后悔了,但是一向和童翘不对付惯了,让她这会儿认错服软,她做不到,只能转移话题,看着陆靳深说:“哥,我还听见盛迪飞说盛雨菲五年都没能爬上你的床,这句话什么意思?” 陆靳深微蹙的眉心压得更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好几秒才开腔,“他们说的话你不能全当真。” 童翘转头看向身旁搂着她的男人,嘴角噙着似是而非的笑,眼睛望着陆靳深,话却是对傅芷蕾说的,“你哥的意思是,盛雨菲爬上了他的床。” 话语有些轻佻,似吃醋又似打趣。 陆靳深垂眸望着童翘,眉目深深,暗地里覆在她腰上的大手轻轻掐了一把手中柔软的腰肢。 傅芷蕾自然不知道陆靳深和童翘暗地里的眉来眼去,也不知道盛迪飞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但是有些疑惑存在心底,通过盛迪飞这句话冒了出来,便特别想让陆靳深解惑。 “哥,盛雨菲嫁过来后七个多月就生了子谦,你们说子谦是早产儿,可我觉得子谦一点也不像早产儿,身体壮实得很,你和盛雨菲结婚的时候,外面传言你恩将仇报娶了救你性命的战友的女人,子谦是不是……” “不是。”陆靳深打断了傅芷蕾的话,“子谦是我和雨菲的孩子。” “是吗?”童翘望着陆靳深懒懒散散的问,嘴角那么似是而非的笑仍在。 傅芷蕾再傻也听得出来不对劲,“哥,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给子谦去做亲子鉴定。” “蕾蕾,不许胡闹!”陆靳深嗓音沉了下来。 陆靳深虽然没承认,但是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傅芷蕾被这个消息惊得膛目结舌,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件事爸妈知道吗?” 童翘从陆靳深怀里出来,往门口走,“你们聊,我渴了,下去喝水。” 陆靳深转身往沙发那边走,边走边掏出烟盒和火机点烟,背上有伤,他侧身坐在沙发上,青白烟雾徐徐升腾,氤氲着他深邃凌厉的五官。 傅芷蕾心急,跟了过去,在陆靳深旁边坐下,“爸妈都不知道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陆靳深只是抽烟,沉默不语。 “哥,我问你话呢?你不说我可将这些都告诉妈了啊。”傅芷蕾又等了几秒,见陆靳深仍旧不说话,起身就要往门口走。 “坐下。”陆靳深嗓音沉沉。 傅芷蕾也没真打算走,忙坐下,“不想让我告诉爸妈,你就告诉我真相。” 陆靳深修长手指拔下嘴角的烟,吐烟圈的时候微微躬身去掸烟灰,许是这个动作拉扯到伤口了,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心,“雨菲是子华的未婚妻,子华为我牺牲,我给他照顾妻儿,给他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傅芷蕾听了盛迪飞的话后隐隐猜到也许陆靳深是为了报恩才照顾恩人的女人和孩子,但是亲耳听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哥,你不觉得你的这份牺牲太大了吗?” 陆靳深将烟又递回唇边,抽了一口才开腔,“我的命都是子华给的,没有命谈何幸福?” 傅芷蕾无言以对,是啊,没有命谈何幸福? 陆靳深低沉的嗓音继续响起,“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希望子谦是个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的孩子。” 傅芷蕾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猛然又想起了盛迪飞另一句话,“可是我瞧着盛雨菲想法并不像你一样单纯,她不是想单纯的只给子谦找一个爸爸,她觊觎陆家家产,想让子谦继承陆氏集团,这些是盛迪飞亲口说的。” 陆靳深抽烟的动作猛然顿住,转头,深邃视线透过朦胧烟雾看向傅芷蕾。 傅芷蕾似乎看见陆靳深眼底有类似受伤的情绪一闪即逝,但仔细看去,又还是那双古井无波的墨眸,让人辨不出情绪,分不清喜怒。 “以前我觉得盛雨菲是真的爱上你哥了,现在看来也不全然呢,她就是仗着她未婚夫救过你哥,利用你哥这个软肋,不仅想霸占你哥的人,还想抢走他的家产。” 傅芷蕾看向声音的来源,童翘斜靠在门口,一条腿支撑着身体,另一条腿膝盖曲起脚尖着地,很随意的姿势,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脸上挂着看透一切的淡然浅笑。 “她想得美,我哥有老婆有孩子,哪里轮得到她?”傅芷蕾气愤出口。 童翘变换了一下姿势,仍旧靠在门口,笑意盈盈的望着傅芷蕾,“你不是希望我和你哥离婚?以前不是还说过我生的是个女儿,只有子谦才能继承陆氏集团?” 傅芷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我以前不知道盛雨菲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更不知道子谦不是我哥的孩子……” 傅芷蕾解释间见童翘嘴角的笑意更深,并且给人一种在看她笑话的感觉,傅芷蕾立马改变了态度,昂了昂下巴,似乎有些生气的说:“童翘,你一直拆我的台有意思吗?” 1465,心里眼里全是你嫂子怎么偏? 童翘端着水杯往房里走,嘴角笑意不减,“怎么没意思?看着你觉得自己被人欺骗,被人当枪使,气得想挠人,偏偏又是自己犯蠢造成的,有气无从发泄,那种感觉不要太有意思了。” “你……你幸灾乐祸。” “对,我就是幸灾乐祸。” 傅芷蕾瞪了童翘一眼,看向一旁抽烟的男人,“哥,你看她,欺负我。” 童翘走到陆靳深身旁,一只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垂眸看着抽起烟来迷死人的男人,“我欺负你妹妹,你帮谁?” 陆靳深抬眸看着童翘,深邃眼底笑意缓缓浮现,下巴指了指她手里的水,“给我喝一口。” 童翘将手里的水递到陆靳深唇边,他张嘴想喝的时候,她又移开,“你还没回答我,你帮谁?” 陆靳深知道童翘这是为昨晚他维护傅芷蕾下药的事使小性子呢,他转头看向傅芷蕾,“你嫂子欺负你,你就好好受着,废什么话?” 傅芷蕾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哥,你这心眼是不是偏得太过了?” “没偏,心里眼里全是你嫂子怎么偏?”陆靳深淡淡回了过去。 傅芷蕾“……”太过分了,狗粮撒了她一脸! 童翘瞬间眉开眼笑,算这老男人识相,伸手将水再次递了过去。 傅芷蕾看着美滋滋喝水的某个男人,愤愤起身,“慢点喝,小心噎着。”然后气呼呼的朝门口走。 陆靳深朝傅芷蕾的背影说:“蕾蕾,这件事你别管,我自会处理。” 傅芷蕾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童翘也望着陆靳深。 陆靳深敛眉抽烟,沉默了片刻,说:“将子谦从她身边带回来。” “什么?”傅芷蕾以为她耳朵出问题了,“你还要帮那个坏女人养孩子?你被她算计得还不够吗?” “我同意。”童翘搭在陆靳深肩上的手横过他的脖子,搭在他另一边肩头,呈半包围的姿势。 傅芷蕾难以理解,“你们是不是疯了?那是别人的孩子,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童翘在陆靳深眼神的示意下又给他喂了一口水,然后看向傅芷蕾,“怎么没关系?且不说子谦他爸爸救了你哥一条命,就说子谦从小在你哥身边长大,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骨血里没有父子之情,感情上却早已胜过父子,难道你对子谦没有一点感情?” 傅芷蕾想到陆子谦刚学会说话时奶声奶气喊她噗噗,现在甜甜喊她姑姑,心里软成一片。 陆子谦有些畏惧陆靳深,陆靳深不让他吃的东西他绝不敢开口要,所以每次她去看他,他都会缠着她,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问她可不可以买肯德基给他吃,然后伸出一根白白胖胖的小手指,非常乖巧的说,‘我只吃一个鸡腿。’ 傅芷蕾对童翘的问话有些哑口无言,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她是真的将子谦当自己的孩子来疼的,不然也不会担心陆靳深和盛雨菲离婚后陆子谦会受到伤害了。 “而且就盛雨菲那样的品性,你不怕陆子谦被她教坏了?” 傅芷蕾对童翘的问话再次无言以对,是啊,盛雨菲歪心思那么多,还有盛雨菲那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家子这样的人,陆子谦还那么小,被他们带着走上了歪路怎么办? 陆子谦是徐子华的儿子,徐子华救了陆靳深,陆靳深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救命恩人的儿子在不健康的环境里长大? 傅芷蕾没再说什么,转身朝门口走,心里却对童翘的改观很大,陆靳深照顾陆子谦是报恩,也算一份责任,可是徐子华于童翘没有任何恩情,她却也同意,可见她是个心地善良、心胸宽广的人。 傅芷蕾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深呼出一口气,又转过身来,望着童翘,“嫂子,以前的事……对不起。”说完转身快步下楼了。 童翘微微怔住,从傅芷蕾刚才的眼神里,童翘看得出来,她是真心道歉的。 “翘儿?” “嗯?”童翘将视线从门口收回,望着陆靳深,觉得他的视线好像变得很深很深。 陆靳深眼底笑意潺潺,两人对视了几秒,他又用下巴指了指她手里的水。 童翘斜了陆靳深一眼,“还喂上瘾了?你没手吗?自己喝。” 陆靳深瞬间脆弱模式,墨眸可怜兮兮的看着童翘,“我受伤了。” 童翘拧眉,“你伤的是背,又不是手。” “手动会拉扯到背部肌肉,容易扯动伤口。” “……”童翘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部队首长,铁骨铮铮的军人,这么脆弱?这么怕疼? 罢了罢了,终究是她使得他的伤口裂开了。 童翘将水杯递到陆靳深嘴边,“喝吧。” 陆靳深喝了一口想移开嘴,童翘没让,水杯紧贴着他的薄唇,“喝完,别罗里吧嗦的一会儿又要喂。” 就这样童翘将杯子里剩下的小半杯水都灌给陆靳深喝了,直到被子见底,童翘才将杯子拿开。 只是,杯子才离开他的唇,童翘手腕被一股力道一扯,紧接着腰上一紧,人就坐落在陆靳深大腿上。 “陆靳深,你干……” 话还没说完,唇就被陆靳深突然压下来的唇封住,然后…… 一股温热的水从陆靳深口里渡到了童翘口里。 陆靳深用舌尖抵着童翘的舌头,逼迫她将水咽了下去才放开她的唇。 童翘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溢出来的水,怒瞪着陆靳深,“你有病吧?” 陆靳深被骂一点也不气,眼底反倒有笑意徐徐浮了上来,“你能逼我喝水,我就不能逼你喝?” “那是你让我喂的,我让你喂了吗?” “没有,但是我想喂。” “你这人讲不讲卫生?怎么能……” 陆靳深再次以吻封缄。 童翘挣扎。 陆靳深微微松开她,没有离开,两唇相贴,“别动,我背上有伤。” “关我屁事。” “别说粗话。”陆靳深笑,扣着童翘的腰将她往怀里按,唇也再次覆了上去,这次吻得甚是激烈。 童翘嘴里虽然说着不关她的事,却是没再挣扎。 1466,还不松手,想霸王硬上弓是不是? 陆靳深吻得童翘呼吸困难才放开她,灿若琉璃的墨眸望着怀里脸颊绯红的女人说:“翘儿,谢谢你。” 童翘气息不稳,水盈盈的眸子睨了陆靳深一眼,那是对他强吻她的不满,“谢什么?” “谢谢你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愿意将子谦留在身边。” 童翘在陆靳深怀里动了动,想从他腿上下来,男人搂着她腰肢的手收紧,她现在浑身发软,没劲和他闹,只凉凉瞥了他一眼,索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怀里慢慢调整呼吸,“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才没为你着想,我是为我自己着想,若是子谦在盛雨菲那里,你免不了要经常去看他,我不想给盛雨菲任何可趁之机。” 陆靳深薄唇微勾,揭穿她的口是心非,“你这还不是在意我?” 童翘,“……” 陆靳深低头,额头抵着童翘饱满的额头,语气认真,“将子谦抚养成人,我心中对子华的愧疚才会少一些,我也才能心安理得的拥有自己的幸福。” 童翘自然知道,如果让陆靳深对盛雨菲和陆子谦不管不顾,他肯定又会走进徐子华没有得到幸福,他也不配得到幸福的死胡同里。 盛雨菲心机深重,处处算计,自然不配陆靳深再去对她好。 可是陆子谦还小,什么都不懂,是个好孩子,不应该毁在盛雨菲手里。 而且她也确实喜欢陆子谦,将子谦养在身边还能减轻陆靳深对徐子华的愧疚,也算对徐子华救命之恩的一份回报,这么好的事,她何乐而不为呢? 陆靳深抵着童翘的额头,闻着她身上的馨香,身体里的小火苗又开始蠢蠢欲动,他用唇在她唇上轻轻蹭了蹭,嗓音微哑,“翘儿,我想……” “不许想!”童翘直接打断陆靳深的话,手撑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推他。 “翘儿……” “昨晚还抱着前妻,今天就想睡我?” “昨晚的事不是和你解释……” “没门,松手。”童翘在陆靳深手背上拍了一掌,“让我下去。” “翘儿……” “以为我这么好哄?和前妻亲密接触,任何原因都不行,惩罚你一个月不许碰我。” 一个月?! 陆靳深墨眸膛大,“翘儿,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就要让你看得见睡不着,抓心挠肝了才长记性。” “翘儿……” 童翘小脸冷了下来,“还不松手,想霸王硬上弓是不是?” 陆靳深知道童翘说一不二,从不扭捏,她想睡他,不要他纠缠,她会主动扯着他的衣衫,迫不及待的和他颠鸾倒凤,她不想睡他,他强求只会让她反感。 陆靳深不舍的放开童翘,讨价还价,“半个月行不行?” “没得商量!”童翘从陆靳深身上下来。 陆靳深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吉纪打来的,“什么事?” “老大,方胜天的手下阿兵两个小时前去了A市,据我们的线人来报,他这次是和一个长期合作的毒枭会面,好像是想谈一笔大买卖。最近我们一直死盯着方胜天,捣毁他不少小型毒品窝藏点,惹怒了他,估计这次他会有大动作,或许这是一次扳倒他的机会,事情重大我来请示下一步行动。” 陆靳深神色立刻变得严峻起来,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朝衣橱那边走一边讲电话,“一切等我过来再说。” “可是你伤口不是裂开了吗?我申请和白芍一起组队跟踪过去。” “阿兵这个人行事沉稳,向来诡计多端,我亲自过去会会他。” “可是你的伤……” “无碍。” 童翘接过陆靳深手里的电话,看着他动作利落的换衣服,神色担忧的询问,“部队有事?” “嗯。” 童翘不知道吉纪说了什么,但是陆靳深的话她听得清楚,“你之前说阿兵是方胜天的左膀右臂,想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你要小心。” 陆靳深脱下家居服,一只手臂伸进作战服里,转头,眉眼噙笑的看着童翘,“担心我?” 童翘斜了他一眼,担心他动作太大扯到背上的伤口,忙过去帮他穿另一只袖子。 陆靳深看着伺候他穿衣服的小妻子,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心填满,柔柔软软的,很是充盈。 童翘避开陆靳深炙热的目光,转身去衣橱里给他拿裤子和皮带。 陆靳深修长手指一边扣风纪扣一边说:“帮我收拾一套换洗衣服。” 童翘回头看他,“你要出差?” “嗯,阿兵去了A市。” 陆靳深经常会出公差,有时候事出紧急行李都来不及收拾,按理说童翘应该已经习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格外不舍。 人还没走,心里就空落落的。 或许是相处越久,对他的依赖越深吧。 不舍归不舍,但童翘绝不是一个粘人扭捏作态的女人,她点了下头,“我这就给你收拾。” 童翘动作迅速的拿出行李箱拿了一套睡衣和一套换洗衣服,然后又急急跑到隔墙那里拎着医药箱跑了回来,打开医药箱,拿了一些消毒水,棉签,伤药等处理伤口的东西放进行李箱。 然后蹲在行李箱旁想了一下,又跑进卫浴间,拿了毛巾和洗漱用品。 陆靳深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女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扣上皮带,抓住不知道又要去拿什么的童翘,将她扯进怀里,“我最需要的是你,不如将你一起打包带走吧?” 童翘红唇微勾,没有推拒,主动抱住陆靳深紧窄的腰,“不行,我会想安安的。” 陆靳深剑眉微蹙,“安安比我重要?” “自然,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陆靳深不悦,放开了童翘,长腿微抬,将行李箱盖上,脚尖又灵活的勾了一下把手,行李箱提起来,修长手指捏着拉链。 嘶啦! 拉链一口气拉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陆靳深看也不看童翘,提着行李箱大步往门口走。 童翘笑,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背靠在衣橱上,看着那个老男人耍小脾气。 1467,这还是她哥吗? 陆靳深步子迈得很大,仿佛想立刻离开某人的视线范围,可是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没有脚步声,她竟然没追上来? 老男人眉心一点点蹙了起来。 但是他忍着不回头,直到走到门口,再也忍不住,回身,那个小没良心的东西竟然懒懒散散的靠在衣橱上望着他笑,仿佛笃定他一定会转身。 冷冷开腔,“过来!” 童翘这次倒是没和他对着干,一边朝门口走,一边问:“去多久?” “不一定。” 童翘眉心蹙了一下,走到陆靳深面前站定,“你身上有伤,注意安全。” “嗯。”陆靳深等了几秒,童翘没再说话,他眉梢微挑,“没别的了?” 童翘想了想,“办完事早点回来。” “嗯。” 童翘见陆靳深还盯着她看,眉心微拧,“我还应该说点什么?” 陆靳深叹了一口气,扯过童翘,将她抵在门框上,朝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没有温柔缱绻,粗暴的撬开她的牙关,探进她的口腔,狂风暴雨的掠夺。 童翘眼眸慢慢弯了起来,原来老男人是在等吻别啊。 童翘一手扣在陆靳深紧窄的腰上,一手搭在他线条流畅的脖子上,双手一起用力,将人往自己身上拉,让两人更紧密的贴合,然后激烈的回吻过去。 一番唇枪舌战的厮杀过后,陆靳深坚硬的身躯紧紧抵着童翘软绵绵的身子,仿佛想将自己嵌进那片柔软里,“不然做一次再走?” 嗓音低沉染了情动的暗哑。 童翘小手攥着陆靳深腰间的作战服,她腿软,有些站不稳,“一个月,你忘了?” 陆靳深大手往童翘腿间探,“我不信你不想。” 童翘拉住陆靳深的手,将他的手按在他撑起小伞的小腹上,“想也不给你。” “死倔。”陆靳深抽开手,将小腹处的坚硬抵在童翘身上,大手轻轻掐住童翘的下颌,“说,会想我。” 童翘笑,“陆靳深,你这样有意思吗?” “说!”陆靳深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 童翘沉默了两秒,“别太想我,安全回来,我和安安等你。” 他的女人和女儿等他回来,陆靳深胸口情绪猛烈,低头压住童翘的唇,又是一番肆意的纠缠。 吻完,将童翘扯进怀里,哑声说:“我会安排人先将子谦接回来住,抚养权的事等我回来再和盛雨菲交涉。” “好。”童翘乖乖回答。 陆靳深薄唇凑到童翘耳边,温柔缱绻,“回来就给我吧,别一个月了。” 这次童翘等了一会儿才回答,“……走吧,早去早回。” 陆靳深没再纠缠,放开童翘,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 傅宅 傅芷蕾正抱着手提坐在床上玩游戏,楼下传来傅政尧的叫喊声,“蕾蕾,雨菲来了,你下来一下。” 盛雨菲?她还好意思来? 傅芷蕾晃了一下神,电脑立刻传来滴滴的声响。 那一枪温柔:怎么突然停了? 傅芷蕾再次将思绪投入到游戏中,陆靳深走之前将这个游戏账号交给她,让她有空帮他上线玩玩,还嘱咐每次玩的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傅芷蕾接到这通电话简直不敢相信,她那个面瘫哥哥竟然会玩网络游戏? 收到陆靳深发来的账号和密码,傅芷蕾马上登陆上线,上线之后更是吓了一跳。 卧槽! 他哥哥不仅玩游戏,还在网络上和别的玩家结婚了!! 搞什么飞机? 这还是她哥吗? 带着好奇傅芷蕾立马给陆靳深网上的老婆留言,晚上约战。 这不她才玩了二十来分钟,正在劲头上,盛雨菲就来了。 傅芷蕾一边耍酷带着陆靳深的老婆打怪,一边朝房门口喊:“爸,我忙,走不开。” 楼下,傅政尧对盛雨菲说:“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语气责备,可眼神里满是宠溺。 盛雨菲优雅笑笑,“没关系,我上楼去找她吧。” “也好,再过几天蕾蕾就要出国了,她向来听你的话,你帮我好好说说她,让她在国外安安分分读书,别惹麻烦。” “好的。”盛雨菲点头答应后便上楼了,推门进入傅芷蕾的房间,游戏的背景音乐弥漫了整个房间,“蕾蕾,你在玩游戏啊?” 傅芷蕾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盛雨菲走到床边,自来熟的在床沿坐下,倾身看了一眼傅芷蕾的电脑,笑容温和的问:“还要很久吗?” 傅芷蕾拧眉,“别打扰我。” 盛雨菲静静坐在旁边没吱声,心里在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利用陆子谦被接回陆家了这件事,让傅芷蕾去和童翘闹。 一局玩完,那边主动发来一条信息:老公再见,么么哒! 傅芷蕾浅浅勾唇,这个老婆挺酥,他哥那么正儿八经的一个人,受得了? 本来还想约着对方继续玩的,什么只能玩半个小时,傅芷蕾完全不将陆靳深的话放在心上,玩游戏嘛,就是要尽兴。 只是,盛雨菲这个烦人精来了,傅芷蕾只好作罢。 她也回了一句过去:再见老婆,下回老公带你玩通宵。 傅芷蕾不知道她这一句话过去,电脑那端的某人呆愣了好一阵。 傅芷蕾合上电脑,拧眉看向盛雨菲,“有事?” 盛雨菲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傅芷蕾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不对劲,她还以为傅芷蕾玩游戏入迷了,随口一说便没放在心上,现在,语气还是很冲,脸上也表现出明显的厌烦,莫非是为昨晚的事生气? “蕾蕾,昨晚的事对不起,我是看靳深起疑了才主动喝下那杯茶的,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盛雨菲脸上陪着小心。 傅芷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生我自己的气,气我自己太蠢。” 盛雨菲抬手勾起耳边的一缕碎发挂在耳后,举手投足间温柔又娴静,她微低着头,神情落寞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怪我没童翘有能耐,不会讨你哥欢心,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1468,扬手给了盛雨菲一巴掌 傅芷蕾冷笑一声,“你确实没童翘有能耐,不过你的花花肠子和那些唆使人的技俩倒是比童翘厉害得多。” 盛雨菲猛然抬起头来,满脸诧异的看着傅芷蕾,“蕾蕾,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明白?”傅芷蕾抱着电脑下床,将电脑搁在旁边的小圆桌上,转身看着盛雨菲。 盛雨菲慌忙从床上起来,走到傅芷蕾面前,想要去拉她的手,“蕾蕾,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傅芷蕾双臂环胸躲开盛雨菲伸过来的手,“我今天上午去医院看你,听见了你和你弟弟的谈话,你说那是误会吗?” 盛雨菲神色微顿,回想她和盛迪飞说了些什么,脸色慢慢变白,到最后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的反应了几秒后,突然急迫的抓着傅芷蕾的手臂,“蕾蕾,不是那样的,你知道的我弟弟嗜赌,他为了弄钱去赌,他骗我,我生气之下才和他说了那些话,那是我们姐弟俩的气话,当不得真。” 傅芷蕾甩开盛雨菲的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你说是气话,那你敢不敢让子谦和我哥去做亲子鉴定?” “我……我……”盛雨菲面色一寸寸灰败下来,眼里是事情突然暴露的慌张和无措。 傅芷蕾朝盛雨菲走近几步,怒道:“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因为子谦压根不是我哥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盛雨菲慌乱摇头,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 “我真是蠢,竟然被你一再利用。”傅芷蕾想起之前盛雨菲挑唆她的种种,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住盛雨菲的衣领,紧紧拎住,“你心思灰暗、卑鄙无耻,难怪待在我哥身边五年,他都不碰你。” 盛雨菲的脸青白交错,被人戳到痛处,心里难受极了,也乱得很,事发突然,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口里只重复一句话,“子谦是靳深的孩子……” 傅芷蕾现在看见盛雨菲就有气,重重的一把推开她,“滚,以后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否则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盛雨菲被傅芷蕾的力道推得摔倒在地,这时在楼下听见动静的傅政尧出现在门口,看见房间里的情景,他走过去将盛雨菲扶了起来,板下脸,语气严肃的训斥傅芷蕾,“蕾蕾,你这是干什么?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怎么能动手呢?” “她活该!”傅芷蕾怒瞪着盛雨菲,“若不是看在子谦的面子上,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还会让她在这里惺惺作态……” “蕾蕾,住口!”傅政尧冷喝一声。 傅芷蕾见傅政尧这么向着盛雨菲更加生气,“爸,你知不知道我哥娶她完全是……” “靳深是因为我怀了子谦才匆忙娶了我,我知道他是怕子谦被别人嘲笑成没爸爸的孩子。”盛雨菲急忙打断傅芷蕾的话,望着傅芷蕾的视线寓意深深,还特意将‘没爸爸的孩子’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傅芷蕾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陆靳深说了这件事不能让爸妈知道,怕他们对子谦的感情产生变化,这对子谦的成长不利。 当初陆子谦生下来后,因为姓陆还是姓傅,傅政尧和陆美华两人争抢了很久,虽然最后还是姓了陆,但是傅政尧对这个长孙可是宝贝的不得了。 陆靳深和盛雨菲离婚的时候,傅政尧非常反对,原因很简单,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不能让陆靳深走他和陆美华的老路。 是以陆靳深和盛雨菲离婚后,傅政尧心里一直存着希望两人能复合的想法,直到陆靳深娶了童翘,傅政尧才打消了这个心思,可是因为盛雨菲是陆子谦的生母,傅政尧将盛雨菲还是当儿媳妇一般看待。 盛雨菲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还好她赌对了,不管是陆靳深,还是傅芷蕾都是在意陆子谦的,她继续说:“靳深当时不顾非议,毅然娶了我,因为子谦是他的亲骨肉啊。” 傅芷蕾听了这些颠倒黑白的话,气得目眦欲裂,偏偏她又不能当着傅政尧的面反驳,只能撸起袖子朝盛雨菲冲了过去,“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傅政尧拉住傅芷蕾,嗓音染了怒气,“蕾蕾,你闹够了没有?!” 傅芷蕾对傅政尧说:“爸,她就是个戏子,我们都被她的表象骗了,你知道吗?她联合她弟弟一起骗哥的钱,上次哥给他们还了两百万的高利贷,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钱都被他们拿去赌了,而且她故意在哥和童翘领结婚证的时候打电话,目的是不想让他们领证。” 盛雨菲脸上表现出柔弱无辜的表情,看着傅政尧异常委屈的说:“爸,我没管好弟弟是我的不对,可我真的没骗靳深的钱。我承认我给靳深打电话的时候确实存了一份私心,可那也是因为我爱靳深,我想和他复合,想子谦有一个完整的家。” 傅政尧理解的点点头。 傅芷蕾气得肺都要炸了,见过说瞎话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说瞎话的,她以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和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个鼻孔出气。 盛雨菲,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傅! 傅芷蕾趁傅政尧没注意,冲过去,扬手给了盛雨菲一巴掌,然后扯着她的头发一阵乱打,“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颠倒黑白……” 傅政尧急忙过去拉傅芷蕾,“蕾蕾放手!” 傅芷蕾知道有傅政尧在,她再难伤到盛雨菲,再不松手,惹怒了傅政尧,指不定又要罚禁闭,没收她的副卡,反正打了几下,也算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怒火,便松了手。 傅政尧一脸歉意的看着蓬头散发的盛雨菲,“蕾蕾不懂事,我们先下去,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盛雨菲红着眼眶点头,转身朝门口走。 傅政尧狠狠剜了傅芷蕾一眼,“回头再收拾你。”然后跟着盛雨菲下楼了。 楼下客厅,盛雨菲满眼是泪的对傅政尧说:“爸,你别斥责蕾蕾,我弟弟不懂事,我今天和他吵了一架,吵架的时候说了一些气话被蕾蕾听到了,她便误会了。” 1469,安静乖巧得如一潭死水 傅政尧点头,语气温和,“蕾蕾是我的女儿,她什么性格,我知道,向来不懂事,作事没分寸不计后果,她是个直肠子,心直口快,误会了便发作,回头解释清楚了,就好了。” 盛雨菲拭去眼角的泪,点头,“我知道的,蕾蕾是靳深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今天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只希望爸不要误会我,我一心都在子谦身上,只要为了他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是个好孩子,我自然信你。” “谢谢爸。”盛雨菲起身,“本来子谦不在我身边我可以多陪陪您,但是蕾蕾心情不好,我就不久留了。” 傅政尧跟着起身,“子谦不在你身边去哪儿了?” 盛雨菲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一副恭敬的模样,“靳深今天安排人将子谦接回他那边了。” 傅政尧笑着点头,“想来是深儿想儿子了。” 盛雨菲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了好几秒才开口,“靳深今天出差了,我想着靳深是不是觉得我没将子谦照顾好,所以接回去不给我带了。” “怎么会呢?子谦是你的孩子,天底下哪有母亲对自己孩子不好的道理?你别多想了,也有可能是美华想孩子了,肯定接过去住几天就给你送回去了。” 盛雨菲乖巧的点头,嗓音有些落寞,“我将子谦带在身边一方面是因为离婚后,我一个人挺孤单的,有子谦陪着热闹很多,另一方面,靳深如今成家了,又生了一个孩子,前妻的孩子还放在跟前带着,我怕童翘心里不舒服,我考虑他们家庭和睦,才将子谦接过去带。” “你懂事,考虑周全,爸都知道,放心吧,子谦永远是我们家的孩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亏待他。” 盛雨菲连着说了几声谢谢,“爸,说句难听的话,就算童翘会对子谦好,可我这个做妈的也不放心将孩子给她带,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前妻的,不论怎样,心底里都会有区别,只有将子谦带在身边我才放心,若是靳深想将孩子带回去,到时候希望爸能帮帮我劝劝。” “不会的,深儿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如今他已有妻儿,子谦由你这个亲生母亲带着再好不过了,若是别的女人,离婚了都是不要孩子的,怕影响再嫁,你是真心疼子谦,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 盛雨菲浅笑着摇头,“不辛苦,我以后不打算嫁人了,一心将子谦抚养长大,只要他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傅政尧很是感动,盛雨菲才二十多岁为了孩子不打算再婚,这是多么大的牺牲? 但子谦是他的孙子,如果盛雨菲真的再婚,和别的男人又生一个孩子,那子谦肯定会受委屈。 人都是自私的,即便傅政尧觉得盛雨菲年纪轻轻就生出不再婚的念头,不好,但为了陆子谦,他并不打算劝说,只一个劲的夸盛雨菲是个好母亲。 盛雨菲走后傅政尧上楼将傅芷蕾好一顿训斥,傅芷蕾气得跳脚,她算是开了眼界了,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绿茶婊,会装,有一张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三寸不烂之舌。 在真面目暴露后,还能让傅政尧对她深信不疑,盛雨菲真是好样的! 傅芷蕾一直忍着,只希望陆靳深赶紧回来,收了盛雨菲这个妖精。 …… 陆家 童翘安置陆子谦睡下后去林姨那儿看安安,抱在怀里逗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家伙打着阿欠要睡了,才将孩子给林姨。 童翘回房洗了澡,有些不放心陆子谦,打算去他房间看看他睡着了没有。 这次陆子谦回来后童翘觉得他变得沉默了,没以前那么活泼了,不和她打闹,不和她争抢,还改口喊她童姨,他变乖了,童翘应该高兴,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更心疼他了。 童翘轻轻推动房门,只推开了一条缝,怕动静太大吵醒了陆子谦。 门缝里,小男孩正好蜷缩着身子面向着门这边,床头灯橘黄色的昏黄光线下,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很入神的模样。 童翘推门进去,床上的小男孩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童翘走到床边坐下,盯着陆子谦看,毕竟是孩子,装睡也装不好,长长的小睫毛不停的颤动,小鼻子呼吸也不均匀。 童翘觉得好笑,抬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一下陆子谦的小屁股,“还装?我早看见了,你没睡。” 陆子谦似乎在考虑童翘说话的真假性,隔了好几秒才睁开眼睛,小声喊:“童姨。” “我听着不习惯,还是叫我童翘吧。” 陆子谦垂下眼帘,抿着小嘴不说话。 童翘特别怀念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陆子谦,现在陆子谦特别乖,童翘总觉得他是在刻意收敛自己,将自己的真性情隐藏起来。 顽皮捣蛋是小孩子的特权,谁儿时不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囧事? 可这才是童年啊。 这样的童年日后回忆起来才觉得弥足珍贵,而不是安静乖巧得如一潭死水。 童翘伸手揉了一把陆子谦额头的碎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若是以往,陆子谦肯定会鼓着腮帮子,瞪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说,童翘你真讨厌,别弄乱我的发型。 可是现在…… 他从被窝里拿出小手一下一下将乱了的头发弄好,然后又将小手缩进被窝里,看着童翘的视线没以前那么有朝气,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没有。” “那你喜欢在你妈妈那儿,还是喜欢在这里?”童翘不会问太过激的话,更不会将盛雨菲做的那些坏心眼的事告诉陆子谦,孩子太小,不应该让大人的事污染了他纯净的心灵。 陆子谦沉默了几秒,又垂下了眼帘,“……都喜欢。” 童翘微微勾唇,轻轻捏了一下陆子谦嫩滑的脸蛋,“你倒是挺聪明,两边都不得罪。” 以往童翘捏陆子谦的脸蛋,他会炸毛,今天只是将小身板往被窝里缩了缩,什么都没说。 “妹妹很喜欢你,你以后住在这里吧?” 1470,一物降一物 这次陆子谦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点头说好。 童翘隔着被子拍了拍陆子谦的小肩膀,“行,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陆子谦乖乖闭上眼睛。 童翘起身,没走几步,身后陆子谦喊她,“童姨。” 童翘停住脚步,转身,“怎么了?” 陆子谦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童翘,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说。 童翘想到盛雨菲那天哄陆子谦说晚上给他讲故事,又走了回去,笑着问他,“是不是想听故事?” 陆子谦楞楞的看着童翘,那模样蠢萌蠢萌的,特别可爱。 童翘在床边坐下,忍不住又伸手蹂躏了一把陆子谦的头发,“想听吗?” 陆子谦头发也顾不得整理,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童翘,“想。” 童翘想了想,“我给你讲《勇敢的小骑士》吧?”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兴奋,“好。” 童翘整理了一下记忆,开始讲故事,讲完后发现陆子谦不但没有昏昏欲睡,反而好像从未听过睡前故事,很兴奋,童翘拧着眉头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陆子谦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说:“可不可以再给我讲一个故事?” “你妈妈晚上都给你讲两个故事吗?”童翘问。 陆子谦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没回答童翘的问题,而是将小身板又往被窝里缩了缩,“我困了。” 童翘将陆子谦的反应看在眼底,难道盛雨菲根本没给陆子谦讲过睡前故事?那天那么说只是为了在陆靳深面前做戏?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过分了,连自己的孩子都利用,不配为人母。 童翘没有追根究底,怕陆子谦难过,只在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待子谦,让他变回以前那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困了就睡吧,休息日我抽时间带你和妹妹一起出去玩。” “好。” 到底是孩子,听见说出去玩,立马又笑了。 …… 三天后,国际机场 陆美华一身职业女装站在傅芷蕾面前,她没有像别的妈妈一样,和女儿分别就相拥着哭泣,而是沉稳又细心的叮嘱她一个人在外要注意些什么,遇见事情了应该怎么做?要学会独立自强等等。 用一种理智的方式表达她对女儿的爱。 傅政尧将行李托运后过来,“该过安检了。” 傅芷蕾抱了一下陆美华,之后又抱了一下傅政尧,“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傅政尧见傅芷蕾眼神老是朝门口看,问她,“你还在等谁?” 傅芷蕾收回视线,“没等谁。” 陆美华和傅政尧看着傅芷蕾进了安检才离开。 傅芷蕾过了安检后却没马上走,停留在那里磨蹭,脸色有些不好看。 童翘明知道她今天走,都不来送送她,虽然她以前是做了很多混账事,可那天她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而且昨晚她还主动给童翘打了一个电话,虽然说话语气不太好,也没说两句,但到底是她先低头了呀,这个女人还想她怎么样? 心眼真小。 傅芷蕾正在心里吐槽童翘,突然有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傅芷蕾。” 傅芷蕾抬头见童翘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气喘吁吁的朝她这边跑,脸上的郁气这才散去,假装不情愿的走到栏杆处,“你来干什么?” 童翘将手里的东西往傅芷蕾面前一递,“给你。” 傅芷蕾接过,视线透过开着的袋口看见里面是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的什么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童翘一手当扇子在因为快速跑动而微红的脸旁扇风,另一只手手肘随意搭在栏杆上,气息还有些不稳,“酸菜,我妈的独家手艺,味道一绝,哪儿都买不到。” 傅芷蕾眼底隐隐浮上笑意,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嫌弃,“谁稀罕?” “不稀罕还我。”童翘伸手去拿。 傅芷蕾却快速避开了,“算了,看在你一番心意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嘁。”童翘撇撇嘴,视线看向安检那边,口里说着:“我家那个小丫头可能知道今天姑姑要走,哭得厉害,我哄了好久才哄好。” 傅芷蕾眼底的笑有些藏不住,为姑姑那两个字,也为童翘这番说辞,傅芷蕾觉得童翘这是在解释迟到的原因,心里想着安安那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说出来的话却没心情那么好,“你骗谁呢?安安一岁都没有懂个毛线。” 童翘递给傅芷蕾一个白眼,“一路顺风。”说完转身就走。 傅芷蕾叫住了她,“等一下。” 童翘回头,“还有事?” 傅芷蕾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说:“看在你送我东西的份上,我回送你一句话。” “什么话?” “一物降一物,能治得住我爸的只有我妈。” 童翘拧眉,疑惑,“这和我有关系?” “或许你能用得上。”傅芷蕾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转身朝里走了。 童翘莫名其妙的挑挑眉,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转身回去了。 …… 翌日,周六,天气晴朗,清风徐徐,是个出去玩的好日子。 童翘将准备好的东西放进车后备箱,林姨抱着安安已经坐进了车后座,陆子谦也自个儿爬了进去。 童翘放好东西弯腰进入车后座检查陆子谦安全座椅的安全带,确定系好了才坐进驾驶座驱车离开别墅。 车子刚出了别墅大门口碰见了盛雨菲,她的车子停在不远处,想来是刚到,准备进去。 童翘不打算搭理盛雨菲,可她却直直的朝这边走来,她站在道路中央,童翘不得已,将车子停下,回头看向车后座,“你们坐里面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童翘下车,“你来干什么?” 盛雨菲看见不仅陆子谦坐在车里,林姨也在,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笑,“我来接子谦回去。” “陆靳深将子谦交给我,我就得好好照顾,你想接他回去,让陆靳深给我打电话。” 盛雨菲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但脸上的笑还在,童翘这是故意为难她,这几天她给陆靳深打电话,他都不接,想来傅芷蕾将听到的内容都告诉陆靳深了,“子谦是我儿子,你为什么不让我接走?” 1471,屁大点,讲究什么? “难道他不是陆靳深的儿子?”童翘用话堵她,料定她不会承认陆子谦不是陆靳深的孩子。 果然! 盛雨菲脸色变了变,没有反驳。 童翘手往马路边挥了挥,“麻烦让让,别挡道。” 盛雨菲感觉胸口有把火在烧,气得快冒烟了,可是林姨在,她不好发作,连一句发泄的话都不能说,只能忍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边。 童翘回到车里,开车离开,约摸四十分钟后来到首都一处风景优美的大公园,今天她打算野餐。 在地上铺了一块地毯,安置林姨坐下,然后拉着陆子谦一起将烧烤架和食材从车里拿出来。 东西架起来了,童翘一边开始烤东西一边问身旁明显有些闷闷不乐的陆子谦,“不高兴?” 陆子谦摇头,抿着小嘴站在旁边看童翘烤东西。 童翘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陆子谦的波波头,“如果你想妈妈了,我随时可以送你去她那儿。” 陆子谦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仰头看着童翘,“我喜欢和妹妹在一起。” 童翘笑,调侃,“难道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陆子谦没回话,又垂下了脑袋,自个在心里说:喜欢,很喜欢。 “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白疼你了。”童翘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陆子谦的小身板,“别傻站着了,我烤的可不会给你吃。” “啊?”陆子谦看着童翘手里烤得金灿灿的鸡翅直咽口水。 “想吃自己烤。” 陆子谦耷拉着小脸,“可是我不会。”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会?动手,我教你。” “好。”陆子谦脸上浮现纯真的笑,学着童翘的样子撸起小袖子,拿着自己最喜欢的鸡腿开始烤了起来。 童翘不时在旁边提点他,“刷油……翻面……快熟了要不停翻转……洒孜然粉……陆子谦你笨死了……看我,这样的……” 陆子谦又着急,又兴奋,小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学得很认真,抿着小嘴虚心求教的模样看得童翘心里软成一片。 陆子谦呼出一口气,总算烤好一个了,虽然卖相不太好,但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他添了一下小嘴唇,将鸡腿往嘴边送,下一秒…… 手里一空,鸡腿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抢走了。 童翘二话不说将抢到的鸡腿咬了一口,然后一脸嫌弃的说:“烤糊了,难吃死了。” 陆子谦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烤好的鸡腿没了,小眉毛拧到了一起,偏偏某人嫌弃却又不还给他,还一个劲的往嘴里送,眼看鸡腿肉越来越少,陆子谦馋得直咽口水,“给我留一口。” “想要啊?” 陆子谦忙点头,“嗯。” “给你。”童翘将吃了一半的鸡腿递到陆子谦面前,等他伸手过来接的时候又拿开,“想吃来抢啊,抢到了就给你。” 陆子谦圆溜溜的眼睛不舍的看了童翘手里的鸡腿一会儿,然后默默收回视线,“你喜欢你吃吧,我再烤一个。” 童翘,“……”吃就吃,我就不信了,还激发不出你的本性? 陆子谦烤的第二个鸡腿又被童翘抢走了,他咬咬牙,嗓音幽怨,“你为什么又抢我的?” 童翘咬了一口抢来的鸡腿,一副小霸王的模样,“怎样?我高兴抢你的,你有意见?” 陆子谦不悦的嘟囔着小嘴,“你欺负小孩。” “我就欺负你,有本事你咬我啊,咬我啊。”童翘得瑟的咬着鸡腿激陆子谦。 陆子谦鼓着小腮帮看着童翘,童翘心里乐坏了,鼓腮帮了,鼓腮帮了,要现原形了。 得再加一把火。 童翘目光流转,视线落在黑漆漆没烧的炭上时,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摸了一把黑炭,趁着陆子谦不注意往他脸上一抹。 小男孩白嫩嫩的小脸蛋立刻变得黑漆漆的。 童翘捧着鸡腿笑得有些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哈,小包公,丑死了。” 陆子谦心里愤怒的小宇宙再也忍耐不住,太过分了,抢他鸡腿,还抹他炭灰,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 陆子谦朝童翘手里的鸡腿扑了过去,“我的,还给我。” 到底是孩子,禁不住激啊。 童翘乐开了花,一边躲避陆子谦一边又将手上的炭灰往他鼻子上擦,“抢到算你的。” 陆子谦小手摸了一下鼻尖,小手心立刻黑乎乎的,他举着小手往童翘身上扑,“鸡腿还我,我也要让你变成黑脸包公。” 林姨坐在地毯上,一手抱着安安,另一只手拿着摇铃在摇,视线落在不远处打闹的一大一小身上,脸上全是欣慰的笑。 陆子谦这次回来明显变安静了,林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会儿总算又恢复了活力,还是翘儿有办法,孩子就该这副模样,整天安安静静死气沉沉的多让人心疼啊。 打闹过后,童翘带着陆子谦去洗手间清洗。 陆子谦似乎觉得自己刚才行为不妥,小眼神一个劲的偷瞧童翘,一副做贼心虚般的模样。 童翘感觉到了陆子谦的视线当作没看见,先帮他脸上和手上清洗干净,然后弯腰在水龙头前清洗自己的脸,洗完,眯着眼睛,伸手,“小魔头,毛巾。”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四处扫了一圈,发现童翘只带了一条毛巾,现在在他手里,他刚擦过的,犹豫了两秒,“你等一下,我去拿。” 童翘扯过陆子谦手里的毛巾,随意将脸擦了一下,擦手的时候斜睨着陆子谦,“屁大点,讲究什么?” “妈妈说不能和你……”陆子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用小手捂住嘴巴。 “不能和我干什么?” 陆子谦捂着小嘴摇头。 童翘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凑近陆子谦,视线和他齐平,“不能和我太亲近是不是?” 陆子谦放下小手,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童翘看陆子谦这个反应知道她猜对了,腾的起身大步朝外面走。 陆子谦以为童翘生他的气了,小短腿急忙追了出去,“童姨,等等我。” 1472,那个……动粗不好 童翘不理会,满脑子想的都是盛雨菲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语气和心态这样教育孩子的? 她想过这样会教坏孩子吗?想过会影响孩子的成长吗? 实在太过分了! 陆子谦急得眼睛都红了,小手扯住童翘衣摆一角,打着哭腔说:“童姨,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童翘停住脚步,转头见陆子谦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花,一副小心翼翼又非常害怕的模样望着她,知道自己太心急,吓着他了。 但是,有些话得和他说清楚。 童翘蹲下身子,望着他,“我确实讨厌你,讨厌你安静不说话,讨厌你压制自己的真性情,更讨厌你喊我童姨。” 陆子谦眼里的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妈妈说……顽皮捣蛋不懂礼貌的孩子……让人生厌……我努力做一个乖宝宝……你为什么还讨厌我……” 童翘抬手给陆子谦擦眼泪,“我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我没撒谎。”陆子谦小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 “假装听话懂事就是欺骗,欺骗不就是撒谎么?” “我……我……”陆子谦哭得更伤心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童翘用手擦来不及,只好用毛巾给他擦,“你想不想撒谎?” “不想……我不想……” “那你做回真实的自己好不好?”童翘轻哄。 “可是……可是……” “你还可是?那我不理你了。”童翘说着起身作势要离开。 陆子谦小手忙扯住童翘的手,哭着保证,“我不撒谎了,不撒谎了……你别不理我……” 童翘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男孩,“那你喊我。” “童姨。” “嗯?” “童翘。” 童翘唇角勾起,又蹲在陆子谦面前,一脸嫌弃的用毛巾给他擦眼泪和鼻涕,动作却很温柔,“别哭了,丢不丢人?” 陆子谦吸了吸鼻子,瘪着小嘴忍住哭声,秒停的那种,只是因为伤心哭泣的余韵小肩膀还在微微耸动。 童翘牵着陆子谦朝林姨那边走。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望童翘,“童翘,你刚才丢下我要去哪里?” “削你妈!”童翘脱口而出。 “……哦。”陆子谦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应了一声,他还以为她生他的气,不要他了。 “那个……动粗不好。”童翘挠挠头,觉得在孩子面前不能这么暴力,急忙转移话题,“烤炉那边还有好多鸡翅,还有玉米,我们继续去烤。” “嗯。”陆子谦湿漉漉的眼睛里立刻浮现细碎星光。 烧烤,放风筝,骑双人车,钓鱼…… 童翘还照了许多相片,大都是两个孩子的,她选择性的挑了一些照片发给陆靳深。 两大两小玩到太阳西斜才收拾东西回家。 玩了一天,许是都累了,路上两个小的都睡着了。 童翘将车驶进大门口,直接停在别墅门前,停车的时候发现场地上停了一辆黑色军用越野车,童翘记得,这是傅政尧的车。 童翘微微蹙眉,傅政尧几乎从不来陆靳深这边,平常都是陆靳深带着孩子过去看他,唯一来的一次是安安满月的那天。 现在过来有急事?可是陆靳深并不在家啊。 带着疑惑,童翘抱着熟睡的陆子谦朝门口走。 林姨抱着安安在前面输入密码先进去,童翘随后进去,进去便看见傅政尧和盛雨菲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许是听见声响,两人同时朝门口看了过来。 “老爷,盛小姐。” “爸。” 林姨和童翘一起打招呼。 傅政尧点了下头。 盛雨菲则起身走到童翘面前,伸手想抱陆子谦,“我来吧。” 童翘转开身子,“不用了。” 盛雨菲脸色微微发白,讪讪将手收了回去,回过身看了傅政尧一眼,然后一脸黯淡的低下头。 “孩子给雨菲吧,我有话和你说。”傅政尧朗声开口。 童翘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突然她明白了过来,也许傅政尧是盛雨菲搬过来的救兵,那孩子就更不能给盛雨菲了,给了她,或许她就将子谦抱走了。 童翘礼貌性笑笑,怕吵醒孩子,声音压得很低,“子谦刚睡一会儿,别吵醒了他,我先送他上去,爸你先喝茶,我马上下来。” 傅政尧当即冷了脸色,首长当习惯了,一向是他下命令,无人敢反抗,虽然现在他退休了,可是威严还在,手底下没人敢像童翘这样违背他的意思,想开口说什么,林姨抱着安安走到了傅政尧面前,笑着说:“老爷,您看,小小姐是不是又长大了?” 傅政尧怎么不知道林姨是在缓和气氛,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孙女,到底将心底的怒气压了下去。 那边童翘已经抱着陆子谦上楼了,这小子是真的累坏了,睡得很沉,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都没醒。 童翘没有立刻下楼,坐在床边沉思,如果傅政尧开口说要将陆子谦带走,她肯定无法拒绝,毕竟他是陆子谦的爷爷,也是她的长辈。 让傅政尧带走不就相当于将陆子谦还给盛雨菲么? 她好不容易才让陆子谦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如果又被盛雨菲带走,陆子谦肯定又会变得沉默寡言。 所以绝不能让傅政尧将孩子带走。 可是,她该如何阻止呢? 耍横?不行,他是长辈。 不见人?也不行,他就在楼下等着。 给陆靳深打电话?更不行,远水救不了近火。 童翘突然想起了傅芷蕾离开前送她的那句话。 她说:一物降一物,能治得住我爸的只有我妈。 对,陆美华。 童翘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陆美华的电话,“妈,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有事?” “爸和盛雨菲过来了,想将子谦接走,靳深出差前嘱咐我好好照顾子谦,所以我……” “我现在过来。”那边说完这句直接将电话挂了。 干净利落,完全的女强人行事作风。 童翘在房里磨蹭着没出去,拖延时间。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童翘。” 盛雨菲的声音。 童翘起身,开门,懒得搭理盛雨菲,关上门,直接朝楼下走。 “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抓着不放?” 语气不善。 1473,为老不尊 童翘停住脚步,转身,双手插在裤袋里,慵懒又带点痞的样子,“凭我看你不顺眼行吗?” “你……”盛雨菲脸色微白,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童翘,你别在我面前横,有本事这话你当着爸的面说。” 童翘嗤笑,“你当我傻呀,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就是不敢。” “别激我,没用,你那点伎俩我看得很明白。”童翘霸气开口,“话我先撂这里,子谦你别想带走。” “这可由不得你。” 童翘视线朝楼下瞥了一眼,“你觉得这个救兵有用?” 盛雨菲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得意神情,“他是子谦的爷爷,靳深的爸爸,你敢违抗他的意思?” “我自是不能顶撞长辈,但是……”童翘听见别墅外有引擎熄火的声音,她后退几步,后腰靠在走廊栏杆上,微偏了脑袋看向门口,见人进来了,才收回视线看向盛雨菲,“自然有人敢替我顶撞。” 盛雨菲见童翘的反应,也走到栏杆旁,看见一身职业装的女人出现在客厅,眉头立刻蹙到一起。 童翘眉梢微挑,“我这个帮手对你那个救兵,如何?” 盛雨菲这才反应过来童翘一直在刻意拖延时间,是她大意了,觉得今晚一定可以将子谦带走,才由着童翘磨蹭,“你真卑鄙。” “卑鄙?”童翘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到底是谁卑鄙?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你不配当子谦的妈妈。” “我不配,你配?”盛雨菲笑意肆虐,“有本事你将他塞回你肚子里再生一遍。” 童翘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陆美华已经来了,没必要和这种人再在这里浪费口舌。 童翘来到楼下,陆美华和傅政尧之间已经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陆美华行事利落,来了就直接问傅政尧来这儿干什么? 傅政尧见她这么问,自然不高兴,回她,“我来我儿子家还要经过你同意?” 陆美华施施然在沙发上坐下,接过林姨手里熟睡的孙女,视线看着怀里的孩子,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安安嫩滑的小脸蛋,“守着儿子不在家的时候过来,你来看儿媳妇?” 童翘下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差点喷笑出来,婆婆果然厉害,看来公公不是她的对手啊。 傅政尧老脸立刻红了,是气红的,嗓音沉了下来,“陆美华,你为老不尊。” 陆美华一点不气,递给傅政尧一个淡淡的眼梢,“不是看儿媳妇,那你告诉我,你过来干什么?” “我是来接子谦的。” “早问你不回答,非要我呛你才说,还是这贱脾气。” 傅政尧气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站起来手指着陆美华点了点,又坐下,“陆美华……” 好不容易气顺了刚开口,话又被陆美华堵了回去,“子谦你别想接走,我不同意。” 傅政尧被陆美华几句话呛得火冒三丈,嗓门不禁拔高了很多,“你凭什么不同意?子谦也是我孙子。” 怀里孩子皱着小脸动了动,陆美华轻轻拍了拍安安的小肩膀,然后冷冷扫向傅政尧,压低嗓音说:“我说子谦不是你孙子了吗?你吼什么吼?” 傅政尧自然看见自己声音大吵着孙女了,被陆美华说了,也只能受着,小声说:“谁让你不准我接子谦走的?” 陆美华将安安给林姨,用眼神示意她将孩子抱上楼,然后转过身子,看向傅政尧,“子谦接过去谁带?保姆?” “自……自然不会让保姆带。”傅政尧家里的保姆是老人了,年纪大了,带不了孩子。 “难不成你自己带?” 傅政尧扯了扯领口的衣领,“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能带?” 陆美华长腿随意交叠,视线施施然落在盛雨菲面上,话却是对傅政尧说的,“还是你想将前儿媳妇接回家住?你们俩都离婚了,孤男寡女的住一起不太好吧?” “陆美华!”傅政尧鼻子都快气歪了,“当着晚辈的面,你说这些话还……”要不要脸。 后面几个字傅政尧硬吞了下去,他不能像陆美华一样为老不尊,顿了一下继续说:“子谦自是让雨菲接回她那儿住。” “在这儿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接回她那儿住?”陆美华问完没给傅政尧回话的机会,视线扫向站在沙发旁的盛雨菲,“这是你的主意?” 盛雨菲双手交叠搁在小腹前,低眉顺眼一副恭敬的模样,“妈,童翘带着安安,我是担心她带两个孩子太辛苦,所以想替她分担一下,子谦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不能老是劳累她。” 童翘望向盛雨菲,“安安一直都是林姨在带,我的工作是在家里,比较自由,时间很多,带子谦绰绰有余,而且子谦也很喜欢安安这个妹妹,靳深又想将儿子带在身边,如果你想子谦了,可以随时来看他,或者等靳深回来了,你店里不忙的话,你也可以将子谦接过去住几天。” 陆美华附和,“翘儿说得很在理,子谦毕竟是陆家的孩子,让你一个单身妈妈带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陆家没能力,连个孩子都抚养不起,我可丢不起这样的人。” 盛雨菲被童翘和陆美华呛得脸色发白,“妈,不是这样的,我也是……”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陆美华一锤定音。 盛雨菲求救的视线看向傅政尧。 傅政尧看向陆美华,缓和了声线,“美华,深儿已经结婚有了安安,雨菲一个人住想要将子谦带在身边陪着,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呢?” 陆美华看向傅政尧,“你也知道雨菲是一个人,她还要开店,孩子她带着能有在这儿照顾得好?不论吃穿,还是生活环境,或者上学资源,深儿都能给子谦提供最好的,你到底有没有为子谦想过?” “这……”傅政尧倒是没想过这个方面,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作为父母一切都要站在孩子的角度去想问题,为孩子的将来做打算,你说说子谦是跟在雨菲身边好,还是跟在深儿身边好?”陆美华质问傅政尧。 1474,思念 傅政尧之前一直被盛雨菲的思路带着,没想过孙子将来这个问题,现在被陆美华这么一说,自然知道陆子谦养在陆靳深身边好,但是他怎么可能在陆美华面前低头? 傅政尧站起身来,掸了掸有些褶皱的衣摆,看着童翘说:“既然子谦睡了,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有空了再来看他。” “好,爸,您慢走。”童翘微笑着点头。 陆美华懒得搭理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 傅政尧走后,盛雨菲也灰溜溜的走了。 童翘在陆美华对面坐下,“妈,谢谢你。”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林岚告诉我子谦这次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了,以后子谦还要你多费心。”陆美华说。 “我会的。” …… A市,某酒店 陆靳深洗去一身疲惫从卫浴间出来,男性刚硬的发茬还在滴水,健硕欣长的身躯被一件白色浴袍随意包裹,腰间的睡袍带子松垮系着,领口微敞,露出紧致结实的胸肌和撩人的肌理线条。 他一边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朝卧室走,走到床边,随手将毛巾丢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俯身拿了床头柜上的烟盒火机和手机,来到窗边。 嘶啦一声,窗帘拉开,霓虹璀璨的夜色出现在他墨色眼眸里。 他移开一扇窗,将手机搁在窗台上,点燃一根烟,朝夜色吐出一口青白烟雾,在脑子里将今天的事情整理了一下。 来到A市好几天了,阿兵这个人很沉得住气,竟然没有任何动作,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玩乐。 阿兵几乎每天都会叫一大帮朋友去房间玩,那些朋友也会带一些小姐和女人过去。 陆靳深让白芍装成服务员进房间去看过,他们只是抽烟打牌喝酒,并没做任何违法的事。 但是陆靳深发现了一个疑点,阿兵那些朋友每次带过去的女人都不一样,但是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却每次都出现在其中。 凭他多年侦破案情的经验和直觉,这个女人有问题,现在他已经安排人跟踪那个女人,希望能有所收获。 陆靳深拿起窗台上的手机,点开今天童翘发给他的几张相片,冷峻的眉眼划开一抹柔和,今天忙着调查那些女人,只匆匆瞥了一眼相片,根本没来得及细看。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滑动屏幕,每一张相片他都要看好一会儿,看得眼底慢慢盈满柔情。 前面几张全是安安和子谦的照片,看到最后一张,陆靳深眸色渐渐变深。 这是一张童翘和陆子谦的合照,陆子谦满头大汗靠在童翘怀里对着镜头搞怪,童翘也出了汗,细碎的短发被汗水浸湿凌乱的铺洒在额头,显得特别性感。 最让陆靳深移不开视线的是童翘胸口隐约的风光。 她穿的一件黑色低领针织打底衫,因为陆子谦蹭在她怀里搞怪,将衣服弄乱了些,露出胸口雪白的肌肤和隐隐两峰勾勒出来的沟壑。 陆靳深盯着相片看了许久,看着看着气息紊乱起来,抽烟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仿佛含在嘴里的是某人馨香的唇。 一根烟抽完,陆靳深又点了一根,这次点了却没有急着抽,夹烟的手指在相片里童翘胸口的位置轻轻点了点,界面一下子退了出去。 陆靳深不悦的皱了皱眉,倒是没再点进去,而是点开联系人,将童翘的电话拨了出去。 附在耳边的手机,振铃许久都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陆靳深眉心微蹙,将烟递向唇边,又拨了过去。 响了很久,在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那边接了,“喂。” 陆靳深掸了掸烟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掩饰他心里的躁动,“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在洗澡。” 陆靳深差点被吸进嘴里的烟呛着,他脑海里瞬间浮现童翘不穿衣服白净玲珑的样子。 真该死,这个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本想听听她的声音缓解身体里的欲念,现在好了……火上浇油! 陆靳深喉结滚动,狠狠吸了一口烟,体内翻滚的燥热仍然没有得到缓解,他哑声开腔,“照片我看了。” “安安是不是很可爱?” “嗯。” “子谦有没有很顽皮?” “嗯。” “我和子谦的那张合照你看见没?他耍宝搞怪的样子是不是特别萌?” 陆靳深咽了一下喉管,“……嗯。” “哎呀,累死我了。”童翘将自己甩进柔软的大床上,“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陆靳深并不太想将工作上的事告诉童翘,不想让她担心。 “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这么大的床我一个人睡挺寂寞的。” 这个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靳深身体里的燥热疯狂蹿动,夹烟的手捏了捏眉心,“照片你走光了。” “嗯?”话题转换太快,童翘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靳深握着手机没说话。 童翘反应过来,急忙将手机从耳朵边拿了下来,点开相册,翻看照片,找到和陆子谦的那张合照,看,胸口那里确实有点走光了。 这个男人,不看陆子谦看她那里干什么? 童翘将手机又放回耳边,嗓音讽刺,“陆靳深,你眼神可真好。” 陆靳深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我硬了。” 这下童翘秒懂了,“陆靳深,你臭不要脸!” “是你勾引我的,回来一定将你摁在床上好好收拾。” “滚!”童翘直接将电话挂了,口里还在嘀咕着骂人,“臭不要脸的老男人,对着张照片也能硬,真出息。” 只是为何,骂着骂着,竟觉得有丝丝甜味在心里蔓延呢? 童翘想起陆靳深离开那天,两人相拥热吻的情景,他覆在她耳边说做一次再走,心跳砰砰砰的乱了节奏,脸颊不自觉烧了起来。 童翘哧溜一下从床上起来,一边朝卫浴间走一边拧眉低语,“见鬼了真是,我竟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这边童翘在洗冷水脸,一边洗一边骂陆靳深不要脸。 那边陆靳深掐了烟进了卫浴间,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浇在滚烫的身躯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童翘那张照片,身体里的那把火久久难以熄灭。 1475,一来就开始发难 “翘儿,醒醒。” 童翘迷迷糊糊听见仿佛有人在叫她,一定是做梦,平时她睡懒觉从来不会有人打扰。 童翘翻个身继续睡。 “翘儿,醒醒,家里来客人了。” 童翘感觉有人在推她的肩膀,这次是真的,不是做梦,她将眼帘掀开一条缝,看见林姨站在床边,又闭上眼睛,“林姨,这会儿别说来客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我睡觉。” 翘楚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以前玩游戏不超过半个小时的人,这段时间老是拉着她玩,昨晚还拉着她玩通宵,她感觉自己才刚躺下,这会儿哪里起得来? “徐先生来了?” 童翘迷迷瞪瞪咕哝,“徐先生是谁?” “徐子华的父亲徐德昌。” “哦……”过了两秒,童翘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里满是血丝的望着林姨,“你说谁来了?” “徐德昌。” 童翘拧眉,这可是比天王老子还要难伺候的人,“他来干什么?” 林姨见童翘一副如临大敌的愁苦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拿了床边的外套披在童翘身上,“说是来看子谦。” 童翘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看子谦,八成又是盛雨菲那个坏女人搬来的救兵,完蛋,这个怎么应付? 童翘突然想到一个人,忙问林姨,“刘姨来了吗?” 林姨摇头,“徐先生一个人来的。” 童翘焦躁的抹了一把脸,刘聆凤没来,她怎么对付这个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的老头? 给陆美华打电话? 不行。 陆美华不知道陆子谦的真实身份,在她眼里,陆子谦是她孙子。 可是徐德昌知道陆子谦骨子里流的是徐家的血。 两人如果因为陆子谦的事起争执,那还不得打起来? “翘儿,我去婴儿房看安安,你赶紧洗漱下楼招待徐先生。”林姨的话打断了童翘的思绪。 林姨出去后,童翘发泄般在床上一阵乱锤,在心里将盛雨菲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这个女人没完没了了。 老娘也不是吃素的,还能怕了你不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童翘迅速洗漱,换衣服,来到楼下,礼貌性打招呼,“徐叔,您来了?” 徐德昌放下茶杯,眉头皱着,明显不悦,“快十点了,你还在床上躺着,就你这样能把子谦教好?” 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您老也用不着一来就开始发难吧? 童翘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恭敬的说:“您说的对,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以后一定早起。” 徐德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明显不信童翘的话,有些话想说却又担心别人听见,视线指了指门口,“今天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 “好。”童翘退到一边让徐德昌上前,然后她离他两三步距离跟着出门。 徐德昌出了别墅朝花园走,他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我这次是为子谦的事来的,听雨菲说你将子谦扣在陆家?” 扣? 这形容词…… 童翘,“靳深出差前将子谦接过来并嘱咐我好好照顾……” “得了,别用靳深说事。”徐德昌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童翘,“子谦是我们徐家的孩子,雨菲是他亲妈,子谦在哪儿住由我们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徐叔,不是我要做主,实在是子谦在盛雨菲那里过得不开心,盛雨菲带了两个月不到,子谦就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这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那你说子谦该是什么样?顽皮捣蛋,目无尊长?”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徐德昌怒声打断童翘的话,“因为子谦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巴不得他顽皮跋扈,见不得雨菲将他教导好。” 童翘,“……”她真想去撕了盛雨菲那张嘴,一定是她在徐德昌面前搬弄是非,“徐叔,你别听盛雨菲胡说,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子谦……” 徐德昌不耐烦的打算童翘,“雨菲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上次我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子谦他开口闭口喊你童翘,直呼长辈的名字,你不但不纠正他,还由着他胡来。在家里,你俩动不动开战,今天不是你抢我的零食,明天就是我抢你的遥控器,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童翘发现她根本无法解释,她和陆子谦刚开始是互看不顺眼,慢慢的两人都从内心里接受了彼此。 可是长时间的相处模式很难改变,而且她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所以一直和他以这种‘相爱相杀’的方式处着。 孩子又没有做坏事,更不影响他的是非观,既然这样,只要他开心就好,何必一定要将孩子束缚成某个样子活着? 失去自我,那样多累? 童翘从小野惯了,童文斌也一直对她采取放养政策,所以她才能离开父母去樊城读书,但是童文斌在大是大非的教育上绝不含糊。 童翘喜欢这样的教育方式,她也打算这样教育子谦和安安。 可是她的教育方式在徐德昌看来完全不可取,甚至会教坏孩子。 徐德昌见童翘不说话,也就没有揪着她的错处不放,她毕竟是陆靳深的妻子,面子上不好做得太过。 徐德昌继续朝前走,嗓音褪了怒气,温和不少,“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孩子要照顾吗?子谦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将他的东西收拾收拾,他放学后雨菲过来接走。” “徐叔,不是我非要违背你的意思,实在是靳深出差前交代了让我好好照顾子谦,你看这样行不行?等靳深回来了,盛雨菲再过来接孩子。”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好说歹说都说不通呢?”徐德昌又停住脚步,横眉怒目的看着童翘,“我就没见过上杆子当后妈的,你将子谦扣留在身边到底是何居心?” “我只希望他好。” “难不成雨菲那个亲妈还没有你这个后妈好?” 童翘沉默,徐德昌本来就不喜欢她,加上盛雨菲先入为主的在他面前挑拨,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1476,老大回来还不得弄死我? 最后童翘答应了徐德昌,子谦放学后让盛雨菲接回家,她已经失了先机,再反对下去,只会让徐德昌更不高兴。 徐德昌有一句话说的对,陆子谦是徐家的血脉,她没有说话的立场。 但这并不代表她认输,只是她的缓兵之计。 还有大半天时间,她一定可以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童翘上楼收拾陆子谦的东西,林姨抱着安安过来,“翘儿,你这是干什么?” “盛雨菲要将子谦接过去住,我给他收拾一下东西。” 林姨眉眼染上担忧,“这怎么行?眼看这两天子谦又变得活泼可爱了,接回去,还不又变得闷头闷脑的不说话?” 童翘将手里的小西装丢在行李箱里,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耷拉着脸,没劲,“我能怎么办?盛雨菲先是让爸过来说情,现在又将徐叔搬了出来,爸,妈可以帮我对付,但徐叔,怎么说也是靳深恩人的父亲,我不好驳他的面子。” 陆子谦是徐德昌的孙子这事,童翘自然不会说。 林姨理解的点点头,“徐先生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出国后嫁在了国外,一年也难得见一次面,儿子又为了靳深牺牲了,他是真的将子谦将亲孙子一样疼,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童翘视线怔怔的落在行李箱上,“徐叔说孩子跟着亲妈怎么也比跟着我这个后妈好,我还能说什么呢?” 林姨轻叹,“雨菲带孩子太严厉了些,我觉得子谦跟着你更开心,小孩子现在正是玩的年纪,不能一直束缚着养,可惜徐先生没能天天陪在子谦身边,这些详情他无法知道。” 童翘点头,她虽然气徐德昌不辨是非,但静下心来想想,又觉得可以理解他,孙子不能相认,也不能时时刻刻在身边陪着,他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孙子的近况。 盛雨菲是陆子谦的妈妈,她是陆子谦的后妈,不管是谁都会相盛雨菲的话吧? 毕竟那是孩子的亲妈啊。 对了,如果让徐德昌知道盛雨菲的真面目,这样他不就不会相信她了吗? 可是光说徐德昌肯定不会相信,该怎么让他相信呢? 盛雨菲这个女人惯会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 童翘眼中浮现一丝兴奋的光芒,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林姨,我出去一趟。” “马上要开饭了,你去哪儿?” 童翘没回,转瞬消失在门口。 约摸半个小时后,部队门口。 大门口庄重威严,门口扛枪的士兵面目严峻,站得挺拔如松。 这里是军事重地,没有证件或者部队的人带领不能随便进去,即便首长夫人也不行。 但是这些士兵都认识童翘,其中一个士兵走到童翘面前,语气恭敬的问:“太太,首长不在部队。” 童翘点头,“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他的。” “你找童秘书长吧?稍等,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我也不是来找我爸的,我找吉纪……”童翘说话间看见吉纪正从不远处走来,她提前给他打了电话,“他来了。” 士兵回头看了一眼,对着童翘微微颔首后又站回了自己的岗位。 童翘特别喜欢这种到处充斥着军人气息的地方,严谨,刚毅,铁骨铮铮,也很敬畏这些士兵,他们都是真男儿。 只要想到这个地方由她男人掌管,童翘心里就倍儿自豪,突然很想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了。 呼! 童翘呼出一口满是思念味道的热气,心里想着,等他回来了,那个一个月才能碰她的惩罚还是算了吧。 “大嫂。”吉纪来到童翘面前,“你找我什么事?” 陆靳深这次出差带的是白芍,特意将吉纪留下,有个男人照顾童翘,他心里放心些。 童翘也是在吉纪送陆子谦去陆家的时候,才从吉纪口中知道陆靳深这番心思。 童翘视线指了指部队斜对面的咖啡厅,“我们去那儿聊?” “好。” 两人一起朝咖啡厅走,路上吉纪问了一些陆子谦的近况。 童翘说:“我就是为了子谦的事来找你的。” “子谦怎么了?” “盛雨菲想将他接回去……”童翘将盛雨菲搬来两个救兵的事都告诉了吉纪。 两人说话间已经在咖啡厅选了一处雅座坐下。 “大嫂希望我做些什么?”吉纪问。 童翘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然后朝吉纪招了招手,“你将耳朵靠过来。” 吉纪笑,“怎么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口里这样问,人却已经探过桌面将耳朵靠了过去。 童翘在吉纪耳边一阵嘀咕。 吉纪听完瞪大眼睛看着童翘,“大嫂,你让我私入民宅……” “嘘!”童翘修长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调,低调。” 吉纪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大嫂,那是非法行为,我是军人,这种事我不能做。” 童翘拧眉,“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 “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童翘沉默了几秒,“行,我也不勉强你,你将东西给我,我自己去。” 吉纪摇头,“那怎么行?让你去做这种事老大回来还不得弄死我?” 童翘将身子靠近椅背里,端着服务员刚送来的咖啡,吹了吹,喝了一口,有点烫,她皱了皱眉,将咖啡又放了回去,抬眸看向吉纪,“要么你去,要么我去,你选。” “能不能换个别的选项?” “不能!” 吉纪拧着眉头纠结了片刻,“……我去。” 童翘瞬间眉开眼笑,但也不忘开导吉纪,“你这不算违法,你想啊,坏人朝你开枪,你反过来一枪打死了他,这算犯法吗?” 吉纪摇头,“不算。” “对嘛,这算正当防卫,现在我让你去做的事也是正当防卫,盛雨菲一直挑事,如果我不还击,是不是太窝囊了?” 吉纪想了想,点头,“但是……” “没有但是,你就想着盛雨菲是个坏人,你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坏人露出真面目的一种手段,你老大知道了会夸你很聪明。” 吉纪被童翘说得有些晕,“真的吗?” “真的。” 最敬佩的老大夸他是什么模样,吉纪光想想就觉得很激动! 1477,屁大点,怎么懂这么多? 放学童翘去接的陆子谦。 车上,陆子谦坐在后座儿童座椅上,小脸上满是兴奋,“童翘,今天小胖被老师打手心了。” 童翘一边开车一边问:“谁是小胖?” 陆子谦一脸嫌弃的看着驾驶座上短发利落的女人,“童翘,你是不是老年痴呆?这都不记得。” 童翘视线朝车内后视镜剜了一眼后座的小屁孩,“小魔头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陆子谦翻了个小白眼,“你本来就是老年痴呆,上次小胖差点让妹妹没了,你还流血了,这么惨痛的教训你竟然忘了。” 童翘瞬间想了起来,那是她第一次参加陆子谦的课外活动课,“老师为什么打小胖?” “他上课不听讲,还拉着别的小朋友讲话,打了三下呢,他都哭了。” “他被打,你很高兴?” 陆子谦小脑袋微昂,“我当然高兴了,他欺负过你,我很讨厌他。” 童翘心里暖暖的,盛雨菲要接他回去这件事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子谦没察觉童翘的异常,一个人在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将学校有趣的事都给童翘讲了一遍,说着说着有些饿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童翘,我们晚上吃什么?” “晚上……子谦你想不想你妈妈?” 陆子谦小脸上的神情微微僵了一下,“……想。” “那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她?” 陆子谦沉默了一会儿,“不了,妹妹会想我的,妈妈想我会来看我的。” 童翘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一下,又握住,“你妈妈可能想你了,她现在在家里等你,说要接你回去住。” 陆子谦脸上之前所有高兴的表情瞬间褪去,他低下头,抿着小嘴,搅动着自己的小手指。 车内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童翘快速回头看了陆子谦一眼,“你不想去?” 陆子谦沉默了几秒,摇摇头,然后抬头看向童翘,“这次住多久?你还会接我回来吗?” “当然接你回来了,你若想妹妹,那就只住一晚,明天我就去接你回来。” “妈妈一个人,我想多陪她几天,但是你别忘了,一定要去接我。” “好。”童翘心里有些酸涩,为陆子谦的早熟懂事和孝顺。 他明明不太愿意去,但他知道盛雨菲是他的妈妈,妈妈是一个人,应该多陪陪。 准备进门的时候,陆子谦拉住了童翘的衣袖,“童翘,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好不好?” 童翘蹲下身子,拢了拢陆子谦肩上的小书包,她没给他拿,她觉得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你说。” 陆子谦有些不敢看童翘,低头看鞋尖,“以后在妈妈面前我叫你童姨好不好?” 童翘沉默了两秒,不答反问:“你喜欢叫我什么?说你的真实想法。” 陆子谦抬起脑袋,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童翘,“我不想让妈妈难过,她一个人很辛苦。” 童翘心口发热,眼角有些酸胀,用力揉了揉陆子谦的发顶,“屁大点,怎么懂这么多?” 陆子谦眼神希翼的看着童翘,“可以吗?” “随你,我无所谓。”童翘一脸不在意。 陆子谦观察着童翘的神色,见她没生气,小嘴咧开笑了。 童翘又揉了一把陆子谦的头发,起身,“人小鬼大,进去吧。” 陆子谦进门,看见盛雨菲和徐德昌坐在沙发上聊天,他跑过去,乖巧叫人,“徐爷爷,妈妈。” 徐德昌看见陆子谦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朝他招手,语气温和如春风拂面,“来徐爷爷这儿。” 陆子谦来到徐德昌面前,“刘奶奶没来吗?” “家里有事,你刘奶奶下次来看你。”徐德昌一边说话一边将陆子谦肩上的书包拿下来,还不忘瞪了童翘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竟然让我孙子自己背书包。 童翘假装没看见徐德昌的眼神,“我去楼上将子谦的行李箱拿下来。” “我也去。”陆子谦说着就要追过去。 盛雨菲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干什么?这么小,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陆子谦小心翼翼的看着盛雨菲,“妈妈,我去看看妹妹。” 盛雨菲握着陆子谦的手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松开了,嘴角勾起得体的微笑,“这么喜欢妹妹,去看看吧,妹妹在睡觉,你可得轻点声,别弄醒了她。” 陆子谦忙不迭点头,眼底浮现细碎璀璨星光。 陆子谦和盛雨菲走后,童翘就上楼窝在房间一直没出来,直到保姆喊吃饭才下楼。 安安醒了,林姨在楼上冲奶粉喂她。 餐桌上只有徐德昌和童翘。 徐德昌含怒的视线时不时看向对面一边吃饭一边盯着电脑瞧的童翘,最后实在忍无可忍,重重哼了一声,开腔,“吃个饭还这么不专心,人都说父母是孩子的榜样,一举一动孩子都看在眼里,就你这样,还好雨菲将子谦接走了,不然不知道被你教成什么样?” 童翘看也没看徐德昌一眼,一边扒饭一边紧张的看着电脑屏幕,“徐叔,你别生气,一会儿我就给你看。” 徐德昌气得脸都快绿了,搞得好像他嫉妒她看电脑似的,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面上,怒道:“谁要看你那个破电脑?你到底懂不懂一点规矩?吃饭就要有吃饭的样子……” “徐叔你先别说我。”童翘丢了手里的碗筷,搬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绕过餐桌走到徐德昌身旁,将电脑搁在他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徐德昌哧溜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视童翘,“你自己慢慢看吧,明天天一亮我就走,我还想多活几年。” 童翘抓住气呼呼转身要上楼的徐德昌,“徐叔,你看,电脑里有子谦。” 子谦? 徐德昌立刻转过身来,视线看向餐桌上的电脑屏幕,上面确实有子谦,他低头站着,模样安静又乖巧,他立刻在椅子上又坐了下来,看着孙子,怒气都没了,“你这是什么时候拍的视频?子谦站这里干什么呢?” 1478,真的好疼,会出血的 “他在罚站呢。”童翘拉了一把椅子在徐德昌身旁坐下。 “罚站?”徐德昌立马黑脸,转头看向童翘,“他做错了什么你要罚他的站?” 童翘下巴指了指电脑屏幕,“徐叔,你看看这是陆家吗?” 徐德昌视线又移回电脑上,仔细看了看,更不高兴了,“你这人管得还真宽,怎么还跑到雨菲家里去罚子谦的站?” “……”童翘无语了一瞬,“不是我罚子谦的站,是盛雨菲罚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拍的视频,这是监控录像,实时的,现在正在发生的。” “监控录像?”徐德昌眼眸微微睁大,反应了几秒,“你怎么会有雨菲家的监控录像?” 童翘倾身将电脑上的声音调大,“我今天让人在她家偷偷安装了摄像头。” “什么?!你怎么能做……” “徐叔,咱能不能有个轻重缓急?”童翘也是服了徐德昌,看她不顺眼也不用见着缝就插针吧?“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看看子谦在盛雨菲那里过得好不好?” 徐德昌哼唧一声看向电脑屏幕,“子谦在雨菲那里自然过得好了。” “过得好为什么回去就罚站?” “这……小孩子肯定有不听话的时候,不能动手打,罚罚站还是可以的,对孩子也不能千依百顺。” 童翘扯唇笑笑,没说什么,在徐德昌心里,盛雨菲做什么都对。 两人都没再说话,认真看着电脑屏幕,因为屏幕上盛雨菲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 她走到陆子谦身边,“想清楚了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陆子谦一直低垂着脑袋,小声说:“妈妈,我听你的话,喊的童姨,没顽皮,也没胡闹。” 徐德昌转头看向童翘,语气染了一丝得意,“我没说错吧?雨菲在教导子谦不能顽皮,要懂礼貌,哪像你天天就知道和他打闹……” “看来罚站是没用了,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电脑里盛雨菲的声音让徐德昌停住了说话又看向了屏幕。 屏幕里盛雨菲正在到处找什么东西,片刻后手里拿着一个衣架来到陆子谦面前,“手伸出来。” 陆子谦抬头看着盛雨菲,小小的脸蛋上噙着丝丝委屈和害怕,“妈妈,疼。” “手伸出来!”盛雨菲拔高音量,“不伸出来我就打你屁股,打屁股下手更重。” 陆子谦垂在身侧的手慢慢伸了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盛雨菲,“妈妈,你打轻一点。” 盛雨菲扬起手中的衣架重重的朝陆子谦的手心打了下去。 一衣架下去…… 那边陆子谦疼得小手掌心急忙在身上擦,小脸也红了。 这边徐德昌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也睁大了几分,语气心疼的说:“吓唬吓唬就好了,怎么能拿衣架打人呢?” “我让你缩回去了吗?手伸出来。”盛雨菲的嗓音再次从电脑里传了出来。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里蓄起了水雾,“妈妈,真的疼,别打了。” “不疼你能记得住吗?就是要让你疼,这样你才知道那不是你妹妹,走之前还要去看看她,看什么看?她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一口一个妹妹,叫得多亲热,手伸出来!” 陆子谦小手从衣服上擦着又伸了出来,“妈妈,轻一点,求你了,轻一点……啊……” 又是一下! 那边陆子谦抱着小手直流泪。 这边徐德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和心疼,“她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不许哭,将眼泪擦了。”还是盛雨菲的声音。 徐德昌忍着心疼和愤怒又坐了下来。 屏幕里陆子谦乖乖将眼泪擦了,然后用没被打的那只手紧紧握着被打的那只手,来回搓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盛雨菲,因为忍着哭,小嗓子里传出一抽一抽的声音,“妈妈,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手伸出来!” 陆子谦摇头,小脸上满是脆弱和无助,“妈妈,我不,疼,真的好疼,会出血的。” “伸不伸出来?” 陆子谦将小手藏在身后,摇头,“妈妈,求你,别打了,我是你儿子,你不心疼我吗?” 盛雨菲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又被怒火替代,举起衣架朝陆子谦屁股和腿上打去,一边打一边怒喝:“让你不听话,教你多少遍了离童翘远一点,不许和她亲近,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和她出去野餐玩得很开心是不是?你以为我都不知道?这才几天你又变回原形,你就这么喜欢她,啊?” 陆子谦一边闪躲一边摸被盛雨菲打过的地方,摸摸小屁股,又摸摸小腿,哪儿都疼,小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摸。 他哭着求饶,“妈妈……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童翘和徐德昌同时出声。 餐厅响起椅子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紧接着…… 砰! 童翘身后的椅子翻倒在地。 徐德昌转头见童翘怒气冲冲转身朝客厅走,他急忙跟了过去,“你要去哪儿?” 童翘脚步不停的往别墅门口走,口里怒气腾腾的说:“我要去质问盛雨菲,她怎么能为了这么点事将孩子打成这样?我的女儿怎么了?怎么就不是子谦的妹妹了?还严令呵斥他不能和我亲近,太过分了!” 徐德昌也气得不轻,他从来不知道盛雨菲私下里竟然是这样教育陆子谦的,简直颠覆他的想像,他可怜的孙子不知道在她手底下受了多少委屈? 可是童翘现在情绪和表情都不对,不像要去质问,倒想要去杀人。 虽然事情很严重,但是如果她和盛雨菲当着陆子谦的面打起来了,对孩子的影响多大啊。 于是,徐德昌拦住了童翘,“你现在不能过去。” 童翘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尊卑,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任何顾虑都没有了,心里想什么一骨碌都说了出来,“你还是子谦的爷爷吗?自己的亲孙子被打成这样你竟然无动于衷?” 砰,叮咚叮咚…… 楼梯口那边传来东西掉落在楼梯上滚动的声音。 1479,爱了,便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童翘和徐德昌的视线一起看向楼梯那边。 林姨站在楼梯上目光震惊的看着他们。 童翘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急忙解释,“林姨,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徐叔将子谦当亲孙子一样疼,不是真的亲孙子……” “对对对,你别误会,不是亲孙子。”徐德昌脸色慌乱的附和。 林姨被童翘突然说的那句亲孙子的话吓着了,手里的奶瓶没拿稳掉下了楼梯,但她也只是晃了一下神,如果童翘和徐德昌反应正常,她或许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他们脸上的慌乱和着急忙慌的解释倒是让林姨想起了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林姨想起了陆靳深和盛雨菲结婚时的那些流言蜚语,也想起了陆子谦的早产,陆美华还一直说子谦生下来一点也不像早产儿,都是她平时细心照顾盛雨菲的结果。 其实不是她照顾得好的原因,而是子谦本来就不是早产儿? 难道子谦真的是徐德昌的亲孙子? 林姨越想脸色越白,五十多岁的人了,着急激动,血压就升高,血压升高了人就开始头昏眼花,她摇晃了两下,摇摇欲坠,似乎要从楼梯上摔下来。 童翘吓得健步如飞的朝楼梯口跑,“林姨,小心。” 林姨踉跄着后退,脚后跟磕到台阶上,整个人朝后到,还好她及时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没直条条的倒下去,而是一屁股跌坐在楼梯上。 童翘险些吓得魂飞魄散,一步两个台阶的跑到林姨身旁,扶着她的胳膊,“林姨,你没事吧?” 林姨手撑着腰,人还有些血气上涌的头晕,皱着眉头摇摇头。 “是不是伤着腰了?”童翘问。 林姨说:“没有,头晕,屁股疼,腰发麻。” “那你自己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林姨尝试着站起身来,人使力,头就更晕,她手扶着额头,“不行,不行,让我坐一会儿。” 童翘看向客厅吓得有些发傻的徐德昌,“徐叔,帮我叫一下救护车。” “别叫救护车,我坐一会儿就好了。”林姨摆摆手。 童翘看着林姨苍白得有些吓人的脸色心里一万个不放心,她知道老人家都不喜欢去医院,于是说:“林姨,我们必须去医院,你不是最疼安安吗?你若病了怎么照顾安安?” 林姨想到楼上吃了奶又睡着了的小可爱,心里软软的,“那行,我去看看。” 约摸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童翘要跟着去医院,林姨不让,“你在家里照顾安安,保姆陪我一起去就行了。” “不行,安安睡了,保姆看着就行了,我和你一起去。”童翘不放心。 “听我的,不然我就不去。”林姨很坚持。 “我也陪着一起去医院。”徐德昌对童翘说:“你还是在家看孩子吧。” 最后童翘还是留在了家里,她目送救护车离开后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吉纪的电话,“林姨血压有点高,家里我要照顾安安走不开,所以我让救护车送她去医院看看,没什么大问题,这事你别向陆靳深汇报,免得让他担心。” 吉纪在那边打哈哈装傻,“大嫂,看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似的,我又不是百事通。” 童翘没心思和吉纪耍嘴皮子,只说:“我只是这么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不管,你答应我就行。” “大嫂发话,无论什么我都答应。” 童翘见吉纪答应才挂电话。 陆靳深走的那天,童翘打电话给童文斌问了方胜天案子的事。 童文斌说方胜天是首都的地头蛇,混了二十多年了,根基深厚,所做的生意覆盖面也很广,而且他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牵扯比较大,这个案子不仅棘手还很危险。 最近陆靳深一直在调查方胜天,也端了不少他手底下的人的毒窝,色晴服务会所…… 严重影响了方胜天的利益,他急了,那次在酒吧包厢才会抓着机会想杀了陆靳深。 其实方胜天不止做了一件这样的事,他还伤了部队几个重要职位官员的家属。 当然了那些伤害官员家属的人最后全都被陆靳深缉拿归案,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可是这并不能恐吓方胜天,或许他让那些人出手之前就想好了牺牲他们。 目的就是警告陆靳深,做事不要太绝,否则他也不是吃素的。 陆靳深走之前安排吉纪留下,吉纪说陆靳深让他好好照顾她,但是童文斌告诉童翘,其实陆靳深早就暗中安排了不少人以便衣的身份守在陆家周围,而吉纪留下来,是为了负责陆家安全事宜的。 昨晚童翘问陆靳深阿兵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他没细说便转移了话题,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生活在危险当中,他想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 童翘喜欢这样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默默为自己的妻儿撑起一片天地,这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童翘的性格,爱了,便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虽然陆靳深家的烦心事确实很多,但是陆靳深却从始至终一直都站在她的身旁,只要他以真心待她,即便前路遍布荆棘,她也敢和他一起闯。 陆靳深一心为她,她自然也不能给陆靳深添麻烦,要让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在A市查案。 潜进盛雨菲家安装摄像头,这样的事情童翘自己能干,但她让吉纪去做,其实是想将他拖下水,他做了违法的事,盛雨菲的事他自然不敢向陆靳深汇报。 童翘收敛思绪,进入客厅,一道女人的啜泣声从餐厅那边传了过来,电脑还没关,这是盛雨菲的声音。 童翘来到餐厅坐下。 屏幕上,盛雨菲双膝跪在地上抱着陆子谦泪流不止。 陆子谦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小手轻轻拍着盛雨菲的后背,“妈妈,你别哭。” 盛雨菲放开陆子谦,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子谦,妈妈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别离开妈妈。” 1480,拉黑 陆子谦胖乎乎的小手去擦盛雨菲脸上的泪水,动作笨拙,可那张小脸上却浮现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懂事,“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盛雨菲握住陆子谦的小手。 陆子谦点了点小脑袋。 “如果让你在妈妈和爸爸之间选一个人,你会选谁?” 陆子谦眨巴着红通通的眼睛,表情纠结,“我都想选。” “不能都选,必须选一个。” 陆子谦看了盛雨菲一瞬,低下了小脑袋,“我……我想选……” 盛雨菲那表情仿佛怕陆子谦说选爸爸,急急地打断他的话,“爸爸有老婆,还有女儿,可是妈妈只有你,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那我……” 说着,盛雨菲眼泪又哗啦哗啦的往外流,“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陆子谦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小脸煞白,紧张的抱住了盛雨菲,“妈妈不要死,子谦选你。” 盛雨菲瞬间破涕为笑,伸出小指,“那我们拉勾。” “好。”陆子谦也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 拉完勾,盛雨菲摸了摸陆子谦的发顶,“刚才子谦是想爸爸妈妈都选是不是?” 陆子谦点头。 盛雨菲起身,拉着陆子谦在沙发上坐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听妈妈的话,不和童翘亲近,还有她那个女儿也不能亲近,她们是我们的敌人,只要我们打败她们,爸爸就是我们的,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知道吗?” 陆子谦低垂着脑袋不哼声。 “怎么不说话?又不听妈妈的话了?”盛雨菲拧眉看着陆子谦。 陆子谦一直没抬头,小声说:“知道了。” 童翘啪的一下将电脑合上,气得呼吸都乱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起身上楼。 童翘直接去了婴儿房,安安在公主床里睡得很香,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将安安打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放进被窝里,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小巧精致的小鼻尖。 安安转了转小脑袋,砸吧了一下小嘴继续睡。 童翘会心的勾了一下唇角,可是想到陆子谦和林姨的事,嘴角的笑容又褪了下去。 盛雨菲为了得到陆靳深,先是将陆子谦打一顿,然后自己又痛哭一场,恩威并施还装可怜,甚至以死相逼。 对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盛雨菲竟然这样玩心机。 无耻! 可恨! 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利用,这样的人简直枉为人母! 陆子谦如果一直跟在盛雨菲身边还不知道被她教成什么样? 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让子谦跟着盛雨菲。 还有林姨,不知道她信没信她的话? 会怀疑子谦的身世吗? 会将听见的话告诉陆美华吗? 童翘想打电话问一下林姨身体怎么样?可是林姨病了接电话不方便,她又不知道徐德昌的电话号码,便只能作罢。 童翘回卧室迅速洗漱了一下便回到婴儿房林姨睡觉的床上躺下,偏头看着床边小床里呼呼睡觉的女儿,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因为担心林姨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新消息的提示音。 童翘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安安,她动了动小手,又睡了,童翘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没吓着,然后她坐起来,麻溜的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刚那个提示音是微信有人发信息来了。 童翘打开微信。 信息是翘楚发过来的。 昨晚翘楚约她玩通宵,中途玩累了休息的时候,翘楚问可不可以加她微信? 她说不可以。 对方说没别的意思,只是方便约着一起玩游戏,毕竟游戏上留言,如果有一方没上线很久都联系不到。 童翘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便同意了,不过,她设置了权限,不让对方看她的朋友圈。 童翘点开翘楚的未读信息。 ‘老婆,今晚还来吗?’ 童翘正准备回,不来,那边又连着发来两条信息。 ‘老婆,你怎么不理我?’ ‘老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童翘拧眉,翘楚最近这是怎么了?老约她玩游戏,还通宵,以前沉默寡言的人这几天话特别多。 童翘正想着,那边又发信息来了。 ‘老婆,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现实生活中你结婚了吗?’ 童翘最讨厌网友询问她的个人隐私,以前她觉得翘楚这个游戏对象还不错,话不多,装备酷,还能带着她打怪升级,现在…… 她觉得翘楚很烦,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昨晚玩游戏完全是她在带他。 还话特别多。 童翘蹙着眉心直接将翘楚的微信拉黑了,心想下次电脑登陆玩游戏的时候,如果翘楚还是昨晚那个尿性,她就要考虑一下和他离婚。 童翘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她一个激凌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旁边的小床。 安安乖乖的睡着,没哭也没醒,只是有一只小手放在了被子外面,不过房间开了暖气,倒是不会冻着她。 林姨说现在安安十一个月了,晚上只要吃一次奶粉就好了,可是昨晚她竟然没听见安安哭,或者安安哭了,她睡得太沉没听见? 以至于一晚上没给她喂奶粉。 童翘掀被下床,来到小床边靠近了仔细观察安安,脸上好像没有哭过的痕迹。 童翘回房快速洗漱了一下便过来给安安冲泡奶粉,免得一会儿孩子醒了哭,那时她又得手忙脚乱。 童翘冲泡好奶粉来到小床边看见安安已经醒了,应该是饿了,小胖手放在嘴里吸得滋滋作响,下巴那里全是口水。 童翘忙用小毛巾将安安下巴上的口水擦掉,顺便将安安嘴里的小手拔出来,小家伙立马开始哭了起来,童翘衣服都来不及给孩子穿,裹着小棉被就将安安抱了起来,然后将刚泡好的奶粉放进她嘴里。 安安真的是饿坏了,含着奶嘴不换气咕噜咕噜的一阵猛吸。 1481,还军人,就这点心理素质? 童翘给安安喂完奶后将衣服给她穿上,打算等她稍微消化一会儿后给她洗澡,这时楼下传来了响动,童翘抱着安安出了婴儿房,看见林姨和徐德昌回来了,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陆美华。 童翘心里咯噔了一下,陆美华从来不会这么早过来,难道昨晚的事林姨告诉陆美华了? “翘儿,安安醒了?”林姨语气关心的询问。 童翘回过神来,抱着孩子一边朝楼下走一边说:“醒了,林姨你没事吧?” 林姨拍了拍自己的身子,笑眯眯的说:“好着呢,我说不用去医院你非让我去。” “血压升到快200还好?”陆美华在旁戳穿林姨,语气严肃明显染了关心,“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还让人盯着去医院。” 林姨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吃点药就没事了,你甭担心。”见童翘下来,林姨忙伸出手,“快让我抱抱,一晚上没见,想得慌。” 童翘没将孩子送过去,语气担忧的说:“你还是多休息吧,身体要紧。” “没事,血压已经降下来了,若不是你妈非要让我留院观察,我昨晚就回来了。”林姨从童翘怀里将孩子‘抢’了过来,语气温柔的和安安说话,“想奶奶了没有?昨晚有没有哭啊?” 童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安安昨晚没吃奶,刚刚才吃。” 林姨心疼的点了点安安的小鼻尖,“看看,奶奶一晚上不在家,我的小宝贝饭饭都没得吃,这让我怎么放心将你交给妈妈带,对不对?” 童翘脸色微红,囧的,她知道林姨不是责备她,而是心疼安安。 “衣服还是昨天的,还没洗澡了吧?”林姨问。 童翘点头,“她刚吃奶,我想着等一会儿给她洗。” “嗯,我来吧。” “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林姨抱着安安朝楼上走,对怀里的孩子说:“看见你奶奶身上哪里还有病,是不是?走喽,咱们玩小鸭鸭去了。” 童翘目送林姨上楼,直到她们消失在婴儿房门口才收回视线,转过头来,见陆美华和徐德昌都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没说话,面色似乎有些凝重,童翘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妈,徐叔,你们吃早餐了吗?”童翘走了过去。 “吃了。” “吃过了。” 两人几乎同时回答。 童翘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听林姨的话,昨晚陆美华就去了医院,林姨将听见的那些话告诉陆美华了吗? “翘儿,你先去吃早餐吧,一会儿你爸和雨菲都要过来。”陆美华朝尬站着的童翘说。 童翘的心跳快了一拍,“他们过来有事吗?” “子谦的身世我已经知道了。” 童翘担心了一晚上的事还是发生了,不过她挺佩服陆美华的,养在身边五六年的孙子不是自己儿子的种,遇见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不愧是掌管整个陆氏集团的人,“妈,对不起。” 童翘不知道陆美华在医院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有多震撼,陆美华也是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将这件事消化。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知道这事肯定是深儿让你瞒着我的,我也知道你们瞒着我是怕我知道真相后对子谦区别对待。” 童翘没吱声,陆美华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不管什么事都能看得很透,也能快速找到要点。 “你先去吃早餐吧,一会儿我们好好谈谈子谦的事。”陆美华说。 童翘点头,去了餐厅。 客厅,徐德昌几次想开口问陆美华到底什么想法,但是他忍住了,反正陆美华已经通知了盛雨菲和傅政尧,一会儿当着所有人的面谈解决方案更好。 如果陆家不认陆子谦了,他就将孩子接走,虽然他和刘聆凤年纪大了,但是子华还有一个妹妹呢,大不了他和老伴百年之后将孩子交给女儿抚养。 傅政尧比盛雨菲先到,他进门和徐德昌打了招呼后拧眉看向陆美华,“大早上的,叫我过来干什么?” “子谦不是深儿的孩子。”陆美华直入正题没说任何场面话。 “啊?”傅政尧正准备坐,屁股还没挨着沙发,听见陆美华的话后,整个人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陆美华没说第二遍,只是神色严肃的看着傅政尧。 傅政尧和陆美华对视了几秒,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他根本难以相信,将视线看向一旁的童翘,问:“子谦不是深儿的孩子?” 童翘郑重点头。 傅政尧如被五雷轰顶,脸色煞白,整个人一下子震傻了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给时间给傅政尧消化这个消息。 最后还是童翘打破了沉默,“爸,你没事吧?” 傅政尧堪堪回神,没回答童翘的话,而是看着陆美华问:“那子谦是谁的孩子?” 陆美华微微抬头看着一身笔挺中山装神色却不太好的男人,“你这么聪明猜不到?” 傅政尧急忙看向徐德昌,没问,可询问的眼神却很明显。 徐德昌点头,老脸染了一丝愧疚,“这事都是我的主意,子华走后,我才知道雨菲怀孕了,我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没父亲,更不想孩子生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所以我央求靳深为了孩子和雨菲组建一个家庭。” 傅政尧本来因为孙子的事整个人的神经已经处于紧绷的边缘,这会儿听徐德昌的意思,不仅孙子不是自家的,连儿子之前的那段婚姻也是假的? 身体仿佛有些难以承受,傅政尧手扶着额头,有些摇摇欲坠。 陆美华急忙起身扶住他,慢慢搀着他坐下,“还军人,就这点心理素质?” 语气嘲讽,但不难听出染了担心的意味。 傅政尧拧眉看向陆美华,“谁让你扶了?” “你当我愿意扶你?我是怕你晕在这里碍眼。”陆美华放开傅政尧,远远的离他坐下。 傅政尧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呛声,门口传来门铃声。 1482,为什么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盛雨菲进门,微笑着一一和长辈们打招呼,之后看向陆美华,“妈,实在不好意思,我送子谦去学校,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来晚了。” 陆美华神色淡淡,“坐吧。” 盛雨菲在沙发上坐下,她察觉空气中气氛有些沉闷,尤其傅政尧,脸色很不好,虽然不知道陆美华突然叫她来干什么,但看这情景,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盛雨菲脸上绽开得体的微笑,温和的视线看向陆美华,“妈,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声妈我担不起。”陆美华语气平稳的开腔,“你和深儿已经离婚了,现在翘儿才是我们陆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盛雨菲脸色白了白,陆美华一向对她冷冷清清,她将视线看向傅政尧,“爸,我和靳深是离婚了,可我还是子谦的妈妈,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难道让我当着孩子的面喊你们叔叔阿姨吗?” 傅政尧还是有些不相信,实在是事情太过突然,开口问盛雨菲,“子谦……到底是谁的孩子?” 盛雨菲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但她面上还是装得一脸淡定,甚至有些疑惑的问傅政尧,“爸,你怎么了?子谦当然是我和靳深的孩子了。” “是吗?”陆美华微冷的语气里染了一丝淡淡的嘲讽,“我这里有靳深的头发,给他和子谦做一个亲子鉴定吧。” “妈……”盛雨菲慌张又不解的看向陆美华,“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美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盛雨菲震惊的视线看向徐德昌,徐德昌叹了一口气,说:“子谦的身世他们都知道了。” 盛雨菲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然瞒了这么久的事情怎么会突然暴露呢?“他们知道什么?” “知道子谦是你和华儿的孩子。”徐德昌说。 盛雨菲下意识的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惊恐之色,嘴唇微颤,无法言语。 “虽然子谦不是我们陆家的血脉,但他从小在陆家长大,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孙子。”说话的是陆美华,她不是对某一个人说的,更像是一个领导者在向大家宣布最后的结果,“雨菲和深儿有过合法的婚姻关系,那么子谦就是我们陆家的孩子,自然也应当由陆家抚养,只有保持原状,子谦才不会受到伤害……” 陆美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盛雨菲,“今天我会安排人去接子谦放学,一切照旧,子谦以后住在陆家,你想他了可以到这里来看他。” “不,我不同意。”盛雨菲急忙否决,陆靳深知道她对他有了男女之情后,便对她十分冷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让她心碎的疏离感。 如果再让子谦离开她,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和陆靳深之间的关联彻底断了,她和陆靳深就再无可能了。 只有将子谦留在身边,她才有机会借着孩子靠近陆靳深,只要能靠近他就还有希望。 盛雨菲知道有陆美华在场,傅政尧靠不住,将求救的视线看向徐德昌,他肯定会帮她的,“徐叔,你帮帮我,子华已经离开我了,我不能没有子谦。靳深已经有了妻儿,又怎么会待我和子华的孩子如己出?我是子谦的妈妈,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他好的。” 徐德昌想起昨晚看的那些监控视频,想起子谦被盛雨菲打得眼睛通红泪流不止的画面,还有盛雨菲教育子谦时那些明显充满嫉恨的话,心里的怒火迅速向全身蔓延,重重哼了一声,“是我瞎了眼,竟然信了你的鬼话,子谦跟着你根本不会开心,你教给他的只有嫉妒和仇恨,雨菲,你以前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盛雨菲膛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德昌,“徐叔,你怎么了?我还是以前那个雨菲啊,也是子谦的妈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亲眼所见能是什么误会?”徐德昌昨晚在医院自责内疚了一晚上,童翘对陆子谦是真心的,他却将她的真心随意指责和嘲讽,反倒将自己的孙子送到盛雨菲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身边。 “你亲眼看见了什么?”盛雨菲搞不明白一直向着她的徐德昌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想不通为何才过了一晚上,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亲眼看见你用衣架打子谦。”徐德昌说着怒气腾腾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盛雨菲,“子谦才多大?你竟也下得去手?你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小孩哭成那样,都开口求你了,你还举着衣架朝他身上打,你完全是在用他发泄你的愤怒,你配做他的母亲吗?” “我……”盛雨菲脸色煞白,转瞬变成一片暗灰色。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子谦的身世怎么突然曝光了? 徐德昌又为什么知道她在家里的一举一动? 哪里出错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接二连三所料不及的信息像一串连环炸弹,将盛雨菲炸得六神无主,浑身发抖。 被这些信息轰炸的不止盛雨菲,还有傅政尧,他几乎快石化了,为什么这些他全都不知道? 最后盛雨菲又开始打可怜牌,梨花带雨的哭求,所幸三位长辈都是真心疼爱子谦,无论盛雨菲如何哭诉,他们都没同意再将陆子谦给她抚养。 童翘几乎全程没参与,只做一个安静的观众,可是末了她还是收到了盛雨菲临走前一记几乎要将她撕碎的记恨眼神。 盛雨菲走后,陆美华和傅政尧也离开了。 童翘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看见傅政尧吩咐司机开车离开,而他上了陆美华的车,两人估计要为陆子谦的事好好谈一谈。 徐德昌见童翘进门,红着老脸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要回去了。” 童翘大概猜到徐德昌是为之前为难她的事感到愧疚,但又不好开口道歉,所以想急着离开,这算逃避吧? 童翘意思意思说了一句,“您昨天才来,不多住几天陪陪子谦?” 1483,抢走了再夺回来就是了 说到孙子,徐德昌的眼睛瞬间亮了很多,明明脸上写着我想陪孙子,嘴上却违心的说:“不了,总归是要回去的。”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你随意,我上楼看孩子。” 徐德昌神色微僵,没想到童翘会这样说,怎么也得再留一下他啊,留一留,他就不走了嘛。 童翘转身朝楼上走,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徐德昌上次来就一直为难她,这次来了更是说了很多过分戳她的心窝子的话。 什么没见过她这么上杆子给人当后妈的,什么她对陆子谦到底是何居心?什么她将子谦教得跋扈顽皮…… 这些种种她可都记着呢。 他是长辈,童翘也没想让他给她道歉,至少,他错了,说几句软话,或者让她顺心的话,可以的吧? 她的要求不过分吧? 可是他却酷酷拽拽的说要走。 走就走呗,难不成还让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然后还特别贤惠的留他? 想得美! 她可不是盛雨菲,会使那些两面三刀的技俩。 礼貌性的挽留已经做了,她不高兴也得让他知道。 徐德昌眼看盛雨菲已经上楼了,心里急死了,难道他真的要离开吗? 昨晚他的宝贝孙子被打了,他还没好好哄哄呢,不看看,他怎么放心得下? 可是留下来,他又该以何面目面对童翘? 罢了罢了。 为了孙子,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他就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童翘,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怪我,老糊涂了,不能明辨是非,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认错。” 童翘只是想让徐德昌说几句软话,哪里晓得他道起谦来这么下得了户,倒是说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徐叔你别这么说,你能明白我对子谦的心思就够了。” “明白,我都明白,你是真心实意的对子谦好。” 童翘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再者,谁也没想到盛雨菲这个亲妈会对陆子谦不好啊,还有,老人将脸面什么的看得最重了,徐德昌能这么放得下面子向她道歉,说明他是真的很疼子谦。 这么疼子谦的人,她怎么忍心真的去为难他? 童翘说:“子谦很喜欢你,你还没和他道别就走了,只怕子谦回来要找我要人,留下来再住几天吧?” 徐德昌急忙顺着台阶下,生怕下晚了童翘就将这个台阶撤了,笑眯眯的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去忙吧,我去子谦的房间看看。” 童翘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徐德昌也是个性格直爽的人,之前不喜欢她的时候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现在误会解开了,和颜悦色起来让她有些不习惯。 …… 是夜,某老旧小区套房内,玻璃茶几上横七竖八的放着空了的啤酒易拉罐、浮着辣油只剩残羹的泡面、甚至还有穿了没洗的臭袜子,还有一个放满烟头的烟灰缸。 盛迪飞双腿交叠搁在玻璃茶几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客厅里气得抓狂的盛雨菲火冒三丈的骂人。 “贱人,竟然敢在我家里安装摄像头,还有子谦的身世,一定也是童翘那个贱人告诉靳深的爸妈的,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想将我和子谦彻底赶出靳深的世界,我不会让她如愿的,不会让她如愿的,靳深是我的,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盛雨菲眼眸发红。 盛迪飞抖了抖烟灰,“姐,你情绪有点不对呀,是不是病又复发……” “我没病,你才有病。”盛雨菲朝盛迪飞怒吼,“要不是你一直连累我,靳深早就爱上我了。” 盛迪飞拧眉,“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自己没本事勾不住男人,怎么能怪我呢?” “怎么不是你?就知道赌,要钱,我又不是提款机,你心里有我这个姐姐吗?为我着想过吗?哪怕一点?” 盛迪飞埋头抽烟不哼声,上次和盛雨菲吵了一架,不想那些话被傅芷蕾听见了,盛雨菲一气之下断了他的生活费,他可不想再吃泡面了,忍一忍,让她发泄完就好了。 “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是不是?”盛雨菲心里难受极了,最爱的人死了,老公和她离婚了,儿子也被别的女人抢走了,现在连自己最亲的弟弟也不关心她。 盛雨菲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捧着面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盛迪飞将烟头朝烟灰缸里扔,烟灰缸太满,烟头丢进去又滑到了茶几上。 盛迪飞只是皱了皱眉,将懒散的身子窝进沙发里,“别哭了,哭人家也不会将孩子和老公还给你,抢走了再夺回来就是了。” 哭声嘎然而止。 盛雨菲放下手,泪水将她脸上的精装晕花了,眼线的黑,腮红的红,粉底的白,交织在一起遍布在脸上,模样有些恐怖。 那双哭过的眼中闪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狠寒芒,“对,我要将属于我的东西都抢回来。” 盛迪飞一脸讨好的看着盛雨菲,“姐,我相信以你的美貌和才华一定可以成功的。” 盛雨菲想从茶几上抽几张纸将脸上的泪擦一下,看见桌上的脏样,嫌弃的皱起了眉头,转身从自己包里拿了湿纸巾出来擦脸,“东西收拾一下,别跟个狗窝似的。” 盛迪飞忙答应,“一会儿就收拾。”然后趁机说:“姐,我最近都是吃的泡面,你看我都瘦了,上次是我不对,惹你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给我点钱吧?” 盛雨菲将脸上的妆都卸了,冷睨了盛迪飞一眼,然后从包里拿出钱夹,开始数钱…… “姐,多给一点吧,我好久没买衣服了,鞋子也坏了。”盛迪飞在盛雨菲数钱的时候笑眯眯的说。 盛雨菲将钱甩在茶几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弟弟?”说完起身朝门口走。 盛迪飞喜滋滋的将钱放到嘴下亲了一口,食指在钱上弹了一下,“姐,你让姐夫悠着点,最近天爷脾气很不好,他再这样和天爷对着干,搞不好什么时候他小命就没有了。” 1484,继续赌 盛雨菲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将钱数得刷刷响的盛迪飞,“你认识方胜天?” 盛迪飞数钱的动作顿住,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了,急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盛雨菲拧眉,看盛迪飞这个反应,八成又去赌场了,不过她现在没工夫管这个,“你是不是在赌场上结实了方胜天身边的人?” “没有没有没有。”盛迪飞头摇得更快了,“我哪里还敢赌?再说你最近都没给我钱,我哪里……” “说实话,不然将钱还给我。”盛雨菲说着又朝沙发那边走。 盛迪飞忙将手里的钱塞进裤袋里,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姐,我真的没赌,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最近我赌了,我就……我就……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那你怎么知道方胜天最近脾气不好的?” 盛迪飞知道装傻没用,也怕盛雨菲以后又断他的钱,只好说:“我以前赌钱的时候认识了天爷身边的黑牛大哥,但是我最近真的没赌,只是偶然碰见了黑牛大哥,这些话我也是从他嘴里听见的。” 盛雨菲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几次她出入陆家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一直徘徊在陆家门口,而且面貌她有些眼熟,以前徐子华在的时候,她经常去部队看望他,给他送吃的,那几个人是部队的人。 前段时间部队几个重要官员家属被人打伤,这件事虽然被陆靳深压了下来,外界的人并不知道,但盛雨菲知道。 因着以前徐子华的关系,盛雨菲在部队认识一些人,她为了更多了解陆靳深的消息,便主动和其中几个人来往。 陆家门口那些人应该是陆靳深安排保护陆家人安全的。 盛雨菲捏紧了拳头,眼中阴狠之气肆意涌动,童翘既然你抢走我的男人和儿子,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姐?”盛迪飞见盛雨菲一直不说话,便喊她。 盛雨菲回神,“怎么了?” “我真的没骗你,我没赌……” “继续赌!”盛雨菲打断盛迪飞的话。 盛迪飞傻眼,“啊?” 盛雨菲打开包,将钱夹里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递给盛迪飞,“去方胜天的场子,想办法见到他,然后告诉他,陆靳深的前妻想见他。” “没问题。”盛迪飞忙弯腰将钱接了过来,“不过,姐,你见方胜天干什么?” “这个你别管,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好好好。”盛迪飞看着那些钱就像看见了女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 陆家 童翘安置好陆子谦睡下,给他盖好被子,准备走的时候,陆子谦叫住了她。 “童翘,你是怎么说服我妈让我在陆家住的?” 童翘起到一半的身子又坐了下来,“你奶奶是公司总裁,钱多,你爸爸是部队首长,有权,我对你妈说你在陆家比在她哪里会生活得更好,为了你的将来着想,所以你妈妈同意了。” 陆子谦点了点头,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明显有笑意,妈妈还是很关心他的,“那我妈妈以后还能来看我吗?” “当然可以。” “那就好。” 童翘想到昨晚看见盛雨菲打陆子谦的那些画面,忍不住问:“你很舍不得你妈妈吗?” 陆子谦放在被子里的小手顶了顶被子,盖住了小半张脸,“嗯。” “为什么?”童翘看得出来陆子谦不愿和盛雨菲生活在一起,但他为什么还这么放不下她? “因为她是我的妈妈呀。” 童翘为这句简单又充满感情的话微微动容,“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事,你都可以原谅她,对吗?” 陆子谦点头,“嗯,妈妈是女人,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她。” 童翘心口热热的,虽然盛雨菲很混蛋,但她真的生了一个好儿子。 是遗传了徐子华骨子里的正直和善良吗? 还是陆靳深教育得好? 童翘揉了揉陆子谦的头发,“屁大点,你保护得了谁?” “别弄我头发。”陆子谦拧着眉头推开童翘的手,“我很快就会长大的,长成像爸爸一样的英雄。” 英雄?童翘浅浅勾唇,陆靳深是英雄吗? 直到很久以后童翘才知道,陆子谦说的爸爸不是陆靳深,而是徐子华。 “狗熊还差不多。”童翘逗陆子谦。 陆子谦斜眼,“你才狗熊呢。” 童翘没再和陆子谦斗嘴,因为她察觉门口有人,“小狗熊睡觉吧,晚安。” “我才不是狗熊。”童翘走的时候还听见陆子谦小声咕哝。 关上门,走了几步看见徐德昌站在走廊上,童翘打招呼,“徐叔,还没睡呢?” 徐德昌笑着点头,“子谦睡下了?” “嗯。”童翘知道刚才在门口偷听的人肯定是徐德昌,他在这里等她,想来是有话想对她说,她在他身旁站定,直接问:“徐叔有话想对我说?” 徐德昌点点头,也没隐瞒,“刚才你和子谦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童翘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没将那些事告诉子谦。” 陆子谦接回来后,童翘和徐德昌非常有默契的都没提他们知道陆子谦被打的事,更没在陆子谦面前说他妈妈不愿意将他放在陆家抚养。 童翘笑笑,直言,“没什么好谢的,我虽然不喜欢盛雨菲,但是我很喜欢子谦,他还小,大人之间的这些事不应该告诉他,他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徐德昌欣慰的点点头,心里对自己以前那么对童翘愈发内疚,“你是个好姑娘,子谦能跟在你身边是他的福气。” 童翘发现她还是喜欢徐德昌像以前一样那么对她,现在这样……她真的特别不习惯,还很不好意思,有些无言以对。 她莫不是有自虐倾向?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徐德昌发现了童翘的尴尬,结束话题。 童翘去婴儿房看了一下安安才回卧室,刚进卧室就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响。 1485,陆靳深,我想你了 童翘接通电话,陆靳深低沉染了些许不悦的嗓音传了过来,“怎么你每次接电话都这么慢?” 童翘坐在床上,靠在靠背上,“谁让你每次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又在洗澡?” “没有,刚从安安那边过来。”童翘说。 “嗯,我这边事情处理得比较顺利,不出意外三五天就能回来。” “好。” “就这个反应?” 童翘笑,“你想我什么反应?” “……”那边没哼声。 童翘想了想,循着那老男人的喜好说:“我等你回来,然后将你狠狠压在床上。” “好,随便压。”染了低笑的性感嗓音传了过来。 童翘压了压眉心,“陆靳深,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记住了,狠狠的压,你说的。” 童翘,“陆靳深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 “后悔强睡了我?” 童翘扶额,“陆靳深,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别一直提行吗?” “不行,被你睡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我要一直给你敲警钟,免得你生出始乱终弃的念头。” “……”莫名心跳加速是怎么回事?童翘按了按胸口,“陆靳深,我想你了,早点回来。” 电话那端的呼吸声忽而变得急促起来,缓了几秒,“好。” “我挂了?” 那端回,“我硬了。” 童翘低吼,“陆靳深!” “晚安,老婆。” 童翘起床洗了个冷水脸才回来睡觉。 翌日,徐德昌说要回家,说刘聆凤一个人在家里,他一直不回去,她会担心。 童翘看得出来徐德昌是真的想回去,便没再挽留,开车送他去了车站。 转眼两天过去了,童翘以为盛雨菲会来找事,出乎意料,她很安静,从那天离开后一直没出现过。 知道没人再帮她了,所以消停了? 这样也好,陆靳深快回来了,她将事情处理好了,也免得他一回来就受累。 童翘正这样想着,手机响了起来,盛雨菲来电。 童翘眉心微蹙,还没死心?但是她觉得她和盛雨菲之间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将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童翘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一个本地陌生号码。 童翘没想那么多,接了。 “童翘,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盛雨菲的声音。 卧槽! 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她不接她的电话,她竟然换别人的电话打。 童翘,“我不想和你说话。” 盛雨菲语气温和,“你别紧张,我不是想要回子谦。” “老子有什么好紧张的?好像你想要,就能要回去似的,我只是单纯不想听见你的声音而已。” 那端仿佛知道童翘想挂电话,忙说:“你先别挂电话,我真的有事找你,是关于子谦的。” 童翘不耐烦,“什么事?” “我这边还有子谦喜欢的一些玩具和衣服,还有几本漫画书,我都收拾好了,你过来拿一下吧?” 童翘不相信盛雨菲会改变得这么快,“你吃错药了?” “……无论如何子谦是我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自然希望他过得更好。” 童翘半信半疑,“你若真的有那个心,自己送过来吧?” “我以后不会去陆家了,看见你过得太好,我不舒服,以后我想子谦了就去学校看他,东西你过来拿一下吧?” 童翘觉得这才像盛雨菲,视线扫了一眼电脑上完成到一半的工作,对电话那端说:“我这边暂时走不开,一个小时后我再过去。” “好,我等你。” 童翘挂了电话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工作快处理完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吉纪打来的。 童翘迅速接通,“吉吉王子有何贵干?” 昨晚童翘和陆子谦看熊出没才知道里面有个猴子叫吉吉。 吉纪,“啊?” 童翘,“嗯?” 吉纪似乎才反应过来童翘是在叫他,“哦,那个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老大那边出了点小问题,要迟几天才能回来。” 童翘一手握着电话,单手在电脑上敲击,“他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 “老大通讯有些不方便。” “那他怎么联系你的?” “我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童翘不疑有他,“知道了。” “还有,这几天你最好待在家里别出门,让林姨也别出门,菜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过去,子谦我也会安排人接送,如果还有别的需要,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童翘敲击键盘的手停住,神经瞬间有些紧绷,“出什么事了吗?” 吉纪在那边打哈哈,“没有,这不是老大那边快抓住阿兵了吗?老大说怕方胜天狗急了跳墙,让我们都警醒点,我这是以防万一,你别紧张。” “哦,知道了。”童翘说完想起什么,说:“不过,我一会儿要出门一趟,一个小时前和盛雨菲约好的,去她那边拿一些子谦的东西。” “我安排人过去拿吧?” 童翘正不想见盛雨菲,“行,那辛苦你了吉吉王子。” 那端咳嗽了两声挂了电话。 下午四点的时候童翘收到了盛雨菲的信息:我提前接子谦放学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正好吃完了你将子谦接回去。 童翘拧眉,她才不想和盛雨菲一起吃饭,她怕看着盛雨菲那张白莲花的脸咽不下饭,回:不去,你发地址过来,我一会儿让人去接子谦。 信息发过去没多久,盛雨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童翘以为盛雨菲告诉她地址,便接了电话,不想电话里传来陆子谦的声音,“童姨,过来一起吃饭吧?妈妈点了很多好吃的菜呢。” 对于陆子谦的要求,童翘有些难以拒绝,“行,让你妈将地址发过来。” 童翘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盛雨菲就将地址发了过来。 童翘和林姨打了声招呼,说今天她去接子谦,然后出门了,路上,童翘又给吉纪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她接子谦,免得他的人白跑一趟。 吉纪在电话里问了童翘和盛雨菲吃饭的地址才挂电话。 童翘来到和盛雨菲约好的饭店,位置稍微有点偏,但是看装修还是比较高档的。 1486,陆靳深生死未卜 童翘进入饭店后有服务员领着她直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盛小姐就在里面,里边请。” 童翘道了声谢,便推门进去,房间餐桌旁空荡荡的,没人,童翘正准备回头问服务员是不是带错包厢了,后脖颈传来一阵钝痛。 童翘眼前一黑,朝下倒去的瞬间,心里反应过来,她着了盛雨菲这个坏女人的道。 童翘是被颠簸感震醒的,还没睁开眼睛,耳边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猛哥,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急什么?一会儿我们的人会引开他们的。” 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童翘心下一紧,阿猛?方胜天的左膀右臂? 她悄悄将眼睛掀开一条缝,狭小的眼缝里出现两个男人的背影,一个坐在架势座上,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副驾驶座上的背影有些眼熟。 童翘想起来了,在游乐场的时候黑牛想占她便宜,后来阿兵和阿猛出现了,这个阿猛口出狂言要将她弄到手,没想到她真的落他手里了。 等等,她不是赴盛雨菲的约吗? 怎么醒来在他手里? 难道盛雨菲和阿猛一起勾结陷害她? 童翘还来不及多想,身旁突然想起一道男声,吓得她急忙闭上了眼睛。 “猛哥这女人什么来路啊?我们为何要这样兴师动众的抓她?” 阿猛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童翘,眼中划过兴味和赤果果的谷欠望,“她是陆靳深的老婆,我早就想弄她,无奈陆靳深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今天若不是他那个前妻帮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童翘咬牙,真的是盛雨菲,这个杀千刀的竟然和方胜天手底下的人勾结! “陆靳深断我们的财路,还一直和天爷作对,既然抓到了他的女人,一会儿我们轮了她,拍了视频发给陆靳深怎么样?”童翘身旁的男人提议。 阿猛,“这个女人粗暴得像只野猫,又狡猾得像只狐狸,很对我的口味。” 童翘身旁的男人语气谄媚,“猛哥看上的东西,我们自然不敢共享。” 阿猛点了根烟,痞痞的样子靠在座椅上,“本来是打算圈养着玩玩,没想到她是陆靳深的女人,既是陆靳深的女人自然不能这么便宜了她,我玩腻了,你们随意。” “谢猛哥赏赐。” 童翘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火冒三丈,依着她的脾气,一定打爆他们的狗嘴,只是她现在双手被绑着,她不能这么冲动。 童翘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当务之急是逃跑。 车子在一阵摇晃颠簸之后总算平稳下来,没过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 “将她送我房里去,我去天爷那里一趟。”阿猛吩咐一声便下车了。 童翘被人扛在肩上进了一座庄园,颠倒的视线里,童翘看见漆黑的大铁门,门口站着两个扛枪的男人,一路往里能看见不少这样的扛枪的男人。 这里警卫严谨,防范坚固。 难不成这是方胜天的老窝? 童翘最后被人扛进了一栋别墅,上楼,将她放在房间后那人便离开了。 童翘听见关门声才敢将眼睛彻底睁开,视线四处打量,寻找逃跑路线,最后目光锁在房里唯一的窗户上。 童翘没听见外面有动静才起身走到窗边,她靠在窗边的墙上,偏头看外面的情况,可视范围内是一片葱郁的翠竹,没看见人。 童翘知道出了这片翠竹到外面的大门口这一路都是人,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枪,她想逃出去很难,但是即便只有一丝机会她也会去尝试。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这里是二楼,跳下去太危险。 童翘扯了床上的床单绑在窗帘上,双手被绑着,打结有些困难,弄了好几次才将床单和窗帘连结起来。 二十分钟后,阿猛将扛在肩上的童翘丢在床上,“敢逃跑?有种!” 童翘从床上坐了起来,“不逃跑是傻子。” 阿猛笑,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吗?” 童翘从床上站起来,三两步跳下了床,“你以为你是如来佛祖?顶了天是一只成了精的老鼠。” 阿猛扯住童翘的胳膊,将她往怀里拉,“一会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老鼠还是老虎。” 童翘抬脚朝阿猛胯下踢。 阿猛轻而易举擒住了她的褪,手臂一拉,童翘单脚着地跨了一个标准的一字,阿猛前进两步,一手抱住童翘的腰,一手将她的腿架在他腰上,“你喜欢这个体位?” 童翘愤怒,举起被绑的双手朝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脸上锤。 阿猛被迫放开童翘的脚,擒住她的手,“你越烈,我越喜欢,今天我非干了你不可。” 童翘的脚获得自由又开始朝阿猛攻击,“也得你有那个本事才行。” 两人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童翘本来就不是阿猛的对手,加上双手被绑,很快就被阿猛禁锢住,压在了床上。 阿猛低头看着身下气息不稳,脸色微红的女人,眼底兴趣浓烈,淡笑着问:“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绑了我的手和我打,算什么男人?”童翘怒瞪着阿猛。 阿猛双腿紧紧夹住童翘的腿,一手将她被绑的双手压过头顶,空着的那只手准备去摸童翘的脸,“想激我给你松绑?” 童翘偏头躲开阿猛的手。 阿猛掐住童翘的下颌,“我就算松了你的绑,你也逃不出去,你是想和我纠缠拖延时间好让陆靳深来救你吧?” “放开我!”童翘怒瞪着阿猛,剧烈挣扎。 阿猛没理会,自顾自的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男人生死未卜,没办法来救你了。” 童翘停止挣扎,“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靳深在回首都的路上被我们的人打伤了,枪伤,多亏了他那个前妻告诉我们陆靳深的行踪,我们才能和阿兵里应外合。” 童翘脸色煞白,枪伤?难怪陆靳深没给她打电话而是吉纪打给她,说陆靳深不能回来,原来他生死未卜? 也许是被这个消息吓着了,也许是太担心陆靳深了,童翘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扎之下竟然一脚将阿猛踢翻在地。 1487,活活将一个人打死,这是重罪 阿猛从地上起来,脸色冰冷,转了转脖子和手腕,“陆靳深的女人果然够烈,就是不知道搞起来是不是味道也一样爽?” 说完人迅速朝童翘进攻,阿猛三招就将童翘制服了,没有任何废话,站在房间就开始撕扯童翘身上的衣服。 童翘挣扎不开,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即便死,也不能被这个男人玷污。 有了这样的决心,她将脑袋微微后仰,然后使劲全身力气用额头朝阿猛头上撞去。 童翘觉得额头快要裂开了一样,尖锐的钝痛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脑袋也一阵晕乎,紧接着有粘稠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阿猛被童翘这股力道撞得松开了她,人踉跄了几步,头疼,发昏,有些站不稳,他手捂着额头,怒斥摇摇欲坠的童翘,“疯子,你个疯子,你不要命了,老子还想好好活着。” 童翘笑着讽刺阿猛,“陆靳深的女人你也配碰?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德行,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阿猛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他忍着额头上的疼痛,朝门口大喊,“来人。” 片刻,便有两个男人推开门进来了,“猛哥,有什么……猛哥你受伤了?” “没事,将这个女人给我绑在床上,今天老子不艹得她哭爹喊娘,我就不是男人。”阿猛说完走到墙边的柜子旁,拿出医药箱,简单处理一下额头上的伤。 头晕目眩的童翘轻而易举就被两个男人拖到床上绑了起来。 绑好后,两个男人迅速退出了房间。 阿猛处理好伤口坐在单人沙发上休息,视线落在床上不断挣扎的女人身上,还真是有劲,都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还在挣扎,这样不屈不饶、性烈如火的女人,说实话,如果不是陆靳深的女人,他一定收在身边好好疼着。 阿猛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没有头昏目眩的感觉才起身朝床边走,床上的女人,因为不停挣扎,手腕被绳子摩擦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冒出了涓涓血丝,“别挣扎了,没用的。” 童翘瞪着阿猛,眼中有自己的倔强和对他的不屑。 阿猛朝童翘压了下去。 童翘猛然翘起头,张口咬住了阿猛的耳朵。 阿猛没想到童翘四肢都被绑了还能来这招,完全猝不及防,疼得尖叫一声。 门口立刻有人敲门,“猛哥,你没事吧?” 阿猛朝门口大吼一声,“滚!”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让那些手下进来?那他以后还怎么混? 阿猛因为疼痛,脸充血般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偏偏这个女人死死咬着不松口,他知道这个女人性格火辣,让她松口绝不可能,这样下去,他这只耳朵非被她咬下来不可。 阿猛伸手狠狠的掐住童翘的下颌,力道之大仿佛那几根手指就要掐进童翘的皮肤里。 他有多痛,他就加倍力道的加注在童翘身上,他就不信,这个女人不松口。 男女力气悬殊,童翘终究是一个女人,哪是一个练家子男人的对手。 两人僵持了片刻。 童翘感觉她下颌都要疼碎了,终是松了口。 松开的时候,童翘满口血腥味,雪白的牙齿也染上了血色,看着血腥又妖冶。 阿猛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耳朵,疼又不敢哼声,怕被外面的手下听见了丢面子,因为隐忍脸红得发紫,这份疼痛,他咬牙切齿的忍下,然后发了狠的开始撕扯童翘的衣服,想将他的痛十倍百倍的发泄在她身上。 童翘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眼中布满绝望,此时此刻她心里只剩三个字:陆靳深。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喊着这个名字。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阿猛是习武之人,听觉非常灵敏,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朝门口问:“外面怎么了?” “……”没人回应。 阿猛觉得不对劲,从童翘身上起来,下床,一脸警惕的朝门口走,刚走了几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在空中来回荡了着。 阿猛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身作战服,身姿笔挺,面容沉静,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峻肃杀的气场。 不是陆靳深又是谁? “怎么是你?” 陆靳深漆黑视线朝房间扫了一眼,看见心里牵挂的人四肢叉开被绑在床上,衣衫凌乱,心里升腾起滔天的怒火,眼底迸发出杀人的戾气。 他的翘儿是多么刚烈之人,他竟然敢这么羞辱她? 陆靳深的拳头裹挟着一阵厉风朝阿猛而去。 阿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陆靳深的拳头差点挥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及时偏头躲开了。 陆靳深没有丝毫停顿,又一个横扫腿踢了出去。 阿猛刚躲开陆靳深的拳头,他的腿又破空而来,阿猛换气的时间都没有,又开始闪躲。 陆靳深出手太快,一招接着一招,而且招招染了让人生寒的杀气,整个人也散发着一股被怒气支配着不怕死的爆发力。 别说攻击,阿猛连防守都很吃力。 童翘以为她这次完蛋了,心里甚至想好了,如果她被阿猛玷污了,她绝不苟活于世。 可陆靳深就像天神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经年之后,童翘每每想到陆靳深出现在门口的那个画面,都会汹涌澎湃,热血沸腾。 很快,阿猛就被陆靳深打倒在地。 陆靳深单膝跪在阿猛胸口,膝盖死死制住他,一手扯着他胸口的衣服,一手紧握成拳朝他脸上招呼。 陆靳深是军人,拳头如铁锤,打在阿猛脸上,仿佛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片刻功夫,阿猛的脸肿成了一个猪头,脸上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眼睛鼻子都分不清了。 可是陆靳深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童翘开始着急了,再这样下去,阿猛肯定会被陆靳深活活打死,阿猛死有余辜,但他自有法律制裁,陆靳深是部队首长,因为愤怒,活活将一个人打死,这是重罪。 1488,吻的激情热烈,难舍难分 童翘大喊,“陆靳深,你快住手!” 陆靳深仿佛入魔了般,眼眸猩红,眼底杀气肆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侮辱了他的翘儿,该死! 拳头一个比一个狠的朝阿猛头上招呼。 “陆靳深,我疼。” 陆靳深的拳头猛然顿在半空中,抬头朝床上喊疼的女人看去,她泪光盈盈的看着他,额头红肿,血迹斑斑,衣衫凌乱,瑟瑟发抖。 他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般,钻心的痛。 陆靳深从阿猛身上下来,停在半空中的拳头并没有收回去,而是狠狠的朝阿猛身上砸去。 “啊……” “不要。” 阿猛杀猪般的惨叫声和童翘吓得脸色发白的嘶吼声一起在房间里响起。 陆靳深几步走到床边,弯腰给童翘双手解绑。 童翘的视线里阿猛闭着眼睛,脸又青又肿,鲜血淋淋,她颤声问陆靳深,“你……杀了他?” “没有。” “那你刚才那一拳……” 一只手解开,陆靳深探过身去解童翘另一只手,视线从她额头上掠过,近距离看见她的伤势,心脏狠狠抽痛,“断了他的命根子。” 童翘紧绷的神经霎时松弛,微仰的头落回了床上,“吓死我了,原来只是晕死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将他打死了。” 陆靳深视线落在童翘磨出血的手腕上,眸光阴沉得厉害,“自己都这样了,你还有空管别人的死活?” 嗓音冰冷,染了怒气。 童翘视线落在上空薄唇紧抿脸色阴鸷的男人脸上,眼中闪烁的晶莹控制不住沿着眼角滑落,不想这么脆弱的,一直没哭来着。 可是看见他,心底的恐惧、脆弱、担心、害怕……千重情绪凶猛而来,眼泪忍也忍不住。 她嗓音染了哭腔,“他死了活该,可我担心你,私自杀死未经审判的嫌疑人,会判故意杀人罪的。” 陆靳深的视线从童翘手腕上移到她脸上,深邃眼底感情浓烈。 童翘双手获得自由,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抱住陆靳深的脖子,“明明担心我,为什么还要吼我?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或者哄哄我吗?每次都以凶人的方式来表达你的关心,我不喜欢。” 陆靳深双臂紧紧抱住童翘,仿佛想将怀里身形纤细的女人揉进骨子里,“哪里疼?” 嗓音又轻又柔。 童翘不想再强撑着了,有这个男人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头疼,手疼,脚疼,下巴疼……浑身哪儿都疼……” 陆靳深亲了亲童翘耳侧的碎发,“对不起,是我不好,回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你回来就好,他说你中枪了生死未卜……”童翘猛然推开陆靳深,紧张的视线在他身上到处看,“你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陆靳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童翘肿起的下巴处轻轻抚摸,“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 童翘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手虚握成拳朝陆靳深胸口锤,“没事干嘛传出这么吓人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陆靳深眸光炙热,双手捧着童翘泪水四溢的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然后一下一下用嘴吻掉她脸上的泪。 童翘微微仰头,让陆靳深的吻直接落在她唇上,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深深吻了上去。 陆靳深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主动权拿了回来。 两人将对彼此的思念、担心和爱念通通融合在这个吻里。 吻的激情热烈,难舍难分。 吉纪在门口站了好几秒,满脸纠结,不想打扰他们的,可是……事情紧急啊。 最后他用力咳嗽了几声。 可是房间里热吻的两人吻得太忘我,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吉纪焦急的挠了挠他的平板头,身子往门外缩了缩,扒在门口,只探出一个脑袋,“老大。” 童翘率先反应过来,她推了推陆靳深。 陆靳深放开童翘,转头,鹰隼般锐利的视线扫向门口,“出来。” 吉纪站了出来,不太敢看陆靳深的视线,“我没想打扰你们的……” “说事。” “是。”吉纪立正,双手笔直放在腿侧,一副报告的姿态,“一干人等已经全部缉拿,但是方胜天绑架了盛雨菲和陆子谦,他说要用他们两人换阿兵和阿猛,特来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陆靳深剑眉紧蹙,“雨菲和子谦怎么会在方胜天手上?” 吉纪看了一眼正低头解脚上绳索的童翘,回答,“如果我猜得没错,盛雨菲和方胜天勾结在了一起,大嫂就是被盛雨菲骗出陆家的。” 陆靳深深邃视线看向童翘,“怎么回事?” 童翘解开绳子,脚踝处火辣辣的疼,但她无暇顾及,提到盛雨菲,怒火在心里迅速蔓延,“盛雨菲利用子谦将我骗去饭店,我刚进包厢就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在阿猛的车上,阿猛亲口说都是因为盛雨菲泄露你的行踪,他们才能和阿兵里应外合打伤你。” 陆靳深眉心拧得紧紧的,童翘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她握住陆靳深的手,“我们先去救人。” “你在这里休息。”陆靳深说完看向吉纪,吩咐,“安排人将阿猛带下去,然后让白芍过来,将童翘带回车里休息。” “我这就去安排。”吉纪转身走了。 童翘拉住起身要走的陆靳深,“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要去,我担心子谦。” 陆靳深大手覆在童翘手背上,“放心,我一定将他救出来。” “我要去。”童翘很坚持。 “不行。”不容置喙的口吻,陆靳深想起童翘说要他哄哄她的话,眸光变柔,嗓音放软,亲了亲她的唇,“乖,听话。” “……”童翘乖乖点头,她发现她无法拒绝这样柔情似水的陆靳深。 陆靳深来到方胜天所在别墅前,身穿制服手里扛枪的士兵都以待命的状态守在别墅周围,台阶下,好几个士兵将枪口对准门口。 1489,一枪毙了你 见陆靳深来了,其中一个士兵跑了过去,“老大。” 陆靳深微微颔首,“去喊话,我单独进去和方胜天谈谈。” 士兵担忧,“老大,方胜天还有两个帮手和一个狙击手,他们手里都有武器,你单独进去不安全。” 陆靳深嗓音沉沉,“这是命令!” “是。”士兵领命下去,立刻开始安排喊话事宜。 简单的交涉后,方胜天同意陆靳深进去,但是不能携带武器。 陆靳深拔了腰部的枪,和士兵交代几句便大步走了进去。 客厅,方胜天坐在沙发上,右手夹着雪茄搁在沙发扶手上,指间有烟雾缓缓升腾,虽年过半百,但整个人精神得很,尤其那双矍铄的眼睛,透着岁月沉淀的锐利和精明。 见陆靳深进门,他不动声色朝身旁的人递了一个眼神。 那人立刻走到陆靳深面前,“搜身。” 陆靳深一个冷厉的眼神将那人伸到一半的手吓了回去,然后看向方胜天,“天爷,门口按了探测装置,还搜身是不是多此一举?” 方胜天装模作样的朝那人怒喝一声,“谁给你的胆子,敢搜陆首长的身?还不给我滚回来?!” 那人急忙弓着身子退回了方胜天身边。 陆靳深不想和方胜天打官腔,直入主题,“天爷,交换人质绝不可能,但是如果你放了我前妻和儿子,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方胜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角,“是吗?陆首长这么不近人情?” 陆靳深脸色沉静,浑身正气凌然,“你贩毒、宣淫、贩卖人口,所做之事十恶不赦,对你这样的人无法讲人情,我若是放了你的左膀右臂,怎么对得起被你残害的广大人民群众?” 方胜天将雪茄叼在嘴角,双手慢慢的拍了几个响亮的掌声,“说得真好,我若死了,拉上你前妻和儿子陪葬,值了。” 说完看向身旁的人,“将人带出来。” 那人朝一楼一个房间走去,片刻后,盛雨菲和陆子谦出来了,两人双手皆被反绑在背上,嘴也用胶布贴着,身后两个男人一手押着人,一手举着枪对着他们的脑门,推着两人朝沙发那边走。 方胜天拧眉看向那两个男人,“怎么还将嘴贴上了?这可是陆首长的亲人,不能这么没礼貌。” 两个男人立刻将盛雨菲和陆子谦嘴上的胶布撕了。 嘴得以呼吸,盛雨菲立刻朝陆靳深喊:“靳深,救我,快救救我和子谦。” 陆子谦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小身板吓得筛糠似的抖着,红通通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和恐惧,他脆脆的喊了一声,“爸爸……” 陆靳深眼阔微缩,但脸上并未泄露半点情绪,朝陆子谦厉声说:“男子汉,不许哭。” 陆子谦将已经哽咽到喉咙的哭声咽了回去,小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着陆靳深,小小的脸上似乎氤氲着难以承受的恐惧,可他又咬牙坚持着。 方胜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里的雪茄丢了,换了一把黑色的小型手枪在手里把玩,“路首长,既然你不愿意用阿兵和阿猛交换这两个人,那我们就只能玉石俱焚了,你说,我是先杀了你前妻好,还说先杀了你儿子好?”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将枪口在盛雨菲和陆子谦头上比划。 盛雨菲吓得尖叫出声,弓着身子躲避,“啊……别杀我,别杀我。”然后满脸恐惧的看着陆靳深,“靳深,他要换什么人你赶紧和他换吧,我害怕,真的很害怕。” 陆靳深冷冷扫向盛雨菲,“现在知道害怕了?勾结他们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我……”盛雨菲慌乱摇头,“我没有勾结他们……没有……” 陆靳深没理会盛雨菲的狡辩,深邃视线看向方胜天,“别说交换人质,就算不交换人质,这个女人我也不会救,我对背叛者从不手软。” 盛雨菲一双眼睛猛然膛大,满脸不可置信,“靳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就算你不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但是子华救过你的命啊,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妻子的吗?” “别在我面前提子华,你不配提他的名字。”陆靳深嗓音冷沉。 盛雨菲一个劲的摇头,泪水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过,人似乎有些站不稳,摇摇欲坠。 她身后的男人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臂,“站好,否则我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毙了我?”盛雨菲低着头喃喃,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子华死了,靳深不要我了,连儿子也离开了我,死了好啊,一了百了。” 哈哈哈…… 盛雨菲又放声大笑了几声,然后朝押着她的男人大喊:“你毙了我,你毙了我,你快毙了我啊!”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看着举止反常面容狰狞的盛雨菲,泪光闪烁的眼睛里有恐惧也有害怕,他忍着没哭,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染了哭腔,“妈妈,你怎么了?” 盛雨菲朝陆子谦怒吼,“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你不是喜欢童翘那个贱人吗?你去喊她妈,我没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儿子。” “妈妈……”陆子谦终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盛雨菲没理会陆子谦,看向陆靳深,大声说:“我是和天爷勾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弄死童翘那个贱人,她抢走了你,还想抢走我的儿子,我恨不得喝她的血,抽她的筋,人呢?她人呢?” 盛雨菲视线朝陆靳深身后看,“让她出来,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哈哈哈哈……” 陆靳深看着盛雨菲的视线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方胜天皱眉,这个盛雨菲看来是没什么用处了,她出卖了陆靳深,换作他,这样的女人别说救,他早就一枪嘣了她,“吵死了,封住她的嘴。” 押着盛雨菲的男人立刻用胶布将她的嘴封住。 客厅霎时安静下来。 方胜天将视线落在陆子谦小小的挺拔身影上,话却是对陆靳深说的,“这小子倒是条汉子,你确定也不救?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1490,满地鲜血 陆靳深深深的看了陆子谦一眼,看向方胜天的时候眼底那抹深意早已收敛隐匿,“一个孩子换两个大人,还要放你们离开,你觉得我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方胜天淡定自若的勾了一下唇角,“要么做,要么……”他将手中的枪对准陆子谦的脑门,“他陪我们一起死。” 陆靳深插在裤袋里的手紧握成拳,脸上仍旧云淡风轻,“你是不是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 “难道你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方胜天淡淡反问。 陆靳深蹙眉,低头沉思了几秒,再抬头,眼底一片冷寂,浑身散发着绝情的气息,“他是我儿子没错,但是儿子没了我还可以再生,而你们,放走了,不知道会残害多少无辜的人,我虽然是一个父亲,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军人。” 看着这样正气凛然的陆靳深,方胜天开始慌了,他以为掐住了陆靳深的命门,却没想到他如此大公无私。 不,不可能,没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自己面前,他一定是装的。 对,一定是装的! 现在,比的就是冷静和狠劲。 他或许没陆靳深这么沉得住气,但是,他一定比陆靳深狠。 方胜天压着内心的慌乱,推膛上弹,“我耐心有限,数到三,如果你还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开枪,你该知道,我们混这行的,从来不怕死,反正被你抓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拉你儿子垫背。” 方胜天说完开始数数,“一……二……” 陆靳深目光锁在方胜天手里的枪口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裤袋里,手心捏出了一把汗,“一命换一命,我可以答应放了你。” 方胜天见陆靳深松口了,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松,不过,现在外面都是陆靳深的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他必须快速解决,“没得商量,必须放了我们三个,如果我连这点义气都没有,岂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陆靳深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窗口收回,拒绝,“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起死了。”方胜天食指贴在扳机上,还没使力,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寒气,紧接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后脑勺穿过。 血和子弹一起从方胜天脑门上射了出去。 他倒下去的瞬间眼中满是不甘,望着身旁押着盛雨菲的男人,“杀孩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子弹从盛雨菲身后朝陆子谦射去。 短暂的瞬间,陆靳深疾步朝陆子谦跑去,口中大喊:“子谦,蹲下。” 陆子谦浑身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他看着陆靳深飞一般朝他跑来,纯真满是泪水的眼里浮现欣喜,爸爸来救他了,爸爸是在乎他的。 真好! 懵懂无知得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朝他靠近。 嗖! 子弹穿过人的身体。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过了两秒。 砰! 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两具身体脑门被子弹射穿,倒在了地上。 陆子谦听见声响,转过小脑袋,看见满地鲜血,一滩一滩,触目惊心。 而那些倒下去的人里边,还有他的妈妈。 陆子谦哭喊着尖叫出声,“啊……妈妈……” 他想跑过去抱住妈妈,想按住她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不然血流完了怎么办? 可是……可是…… 为什么他的腿一点儿也不听他的话? 陆子谦跌倒在地,小手一边爬着一边朝盛雨菲哭着喊:“妈妈……妈妈……” 血泊里,盛雨菲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陆子谦,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可是她嘴上有胶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靳深跑到盛雨菲面前,一手紧紧按住她胸口喷涌而出的血,一手撕开她嘴上的胶布,让她呼吸。 盛雨菲望着身旁面色沉静,俊朗的眉间却明显染了担忧的男人,微微勾了勾唇,气息孱弱的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别说话,保存体力。”陆靳深说完看向跑进来的士兵,“叫救护车。” “是。”其中一个士兵转身出去。 盛雨菲还想说什么,鲜血从心口涌向嘴里,她抖动着身子,语不成调,“抱……抱……抱我……” 陆靳深眉心微蹙,“你伤势很重,别说话。” “你……好狠……的心……”盛雨菲在绝望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子谦爬到盛雨菲面前,抓着她的手哭喊:“妈妈……妈妈你别睡觉……我是子谦……你别丢下我……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丢下我……” 救护车到来,盛雨菲早已没了心跳和脉搏。 陆靳深伸手去牵陆子谦,他瑟缩着躲开了,后来还是童翘过来将他哄去了车上。 白芍先送童翘和陆子谦回家,陆靳深留下来处理后续事情。 童翘回到家,家庭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林姨抱着安安坐在一旁看着童翘身上的伤直流泪,“这个杀千刀的,真不是人。” 童翘笑着安慰林姨,“我没事了,已经不疼了。”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疼?”林姨低头抹眼泪。 “真没事,我皮糙肉厚。” “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哪来的皮糙肉厚?” “……”童翘发现她真不会安慰人,这不,将天聊死了。 林姨自个消化了一会儿,然后抱着安安进了厨房,吩咐保姆熬安神汤。 处理好伤口,喝安神汤,吃饭,给陆子谦洗澡,自己洗漱,童翘躺到床上已经快十点了。 刚躺下一会儿听见一声尖叫声。 童翘立刻出了房间,推开陆子谦房间的门,他小脸煞白的坐在床上,急忙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怎么了?” 陆子谦紧紧抱住童翘,“血,好多血。” 童翘能感觉陆子谦小小的身子在发抖,想来白天的事吓着他了,她轻轻拍着陆子谦的小肩膀,“没事,你做梦了。” 好一会儿怀里的小人儿才停止了颤抖。 陆子谦放开童翘,抬起小脑袋,红肿的的眼睛里还有未褪去的恐惧,他小声问:“童翘,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1491,你带我走好不好? 童翘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能发出声音,“你妈妈没有不要你,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死了是不是?”陆子谦小小的脸蛋对着童翘,眼神暗淡,又闪着一丝希望。 童翘看着这样的陆子谦特别心疼,轻轻摸了摸他额前的黑发,“你还有我,还有爸爸,还有奶奶,还有爷爷,还有徐爷爷和刘奶奶。” 陆子谦低下了脑袋,小身板又开始倾微颤抖起来。 童翘知道他哭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别哭了,很丢人的。” 陆子谦抬手将眼泪擦了,很乖,很听话,又仰起小脑袋,小心翼翼的说:“我害怕,你能在这里陪我吗?” “好。”童翘脱了鞋,躺进陆子谦一米五的小床里,脚都伸不直,只能蜷缩着靠着他,“睡吧,我不走,陪你。” 陆子谦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陆靳深回来已经后半夜了,童翘听见声响轻手轻脚从小床上起来。 走廊里,陆靳深一身作战服正朝卧室走。 “陆靳深。”童翘喊住了他。 陆靳深转过身,视线看了一眼童翘后又朝陆子谦的房间看了一眼,“怎么还没睡?” “子谦一直做噩梦,惊醒了好几次。” 陆靳深眉心微微蹙起,“他太小,白天的事吓着他了。” 童翘点头,走到陆靳深面前,抱住他紧窄的腰,鼻子吸了吸,抬头看他,神色紧张,“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不是说没受伤吗?” 陆靳深墨眸微闪,“战友受伤了,我去了一趟医院。”大手在童翘还没消肿的下巴上轻轻抚摸,“还疼吗?” 童翘,“不碰就不疼。” “这里呢?”陆靳深的手又移道了童翘缠了纱布的额头上。 “不疼了,就是有些头昏脑胀。” 陆靳深又握住童翘的手,深邃视线落在她缠了纱布的手腕上,嗓音低沉又温柔,“这里疼吗?” 童翘摇头。 陆靳深望着童翘的眼睛,眉目深邃,“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是你的错。” 陆靳深将童翘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嗓音格外低沉,“这几天我比较忙,安排雨菲的后事,处理案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童翘从陆靳深怀里起来,“你肯定累了,去洗洗睡吧,子谦受了惊吓,我得陪他。” “好。”陆靳深目送童翘进了陆子谦的房间才转身进卧室。 …… 盛雨菲的葬礼徐德昌和刘聆凤都来了,他们几乎全程陪着陆子谦。 陆子谦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受了惊吓,整个葬礼上很安静,不哭也不闹,乖得不像话,直到盛雨菲下葬的那天,他抱着盛雨菲的遗像嚎啕大哭直至晕厥。 医院 病房里徐德昌和刘聆凤寸步不离的守着陆子谦。 徐德昌朝一直坐在一旁抹眼泪的刘聆凤说:“别哭了,一会儿子谦醒了,又惹得他伤心。” 刘聆凤拿了手帕擦眼泪,“我就是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现在他可真的是没爹妈疼的孩子了……” “当着孩子的面你瞎说什么呢?”徐德昌皱眉微微发白的眉头低斥。 刘聆凤忙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德昌没再说什么,因为他听见床上传来轻微的声响,转过头,见陆子谦小手紧紧抓着被子,小脸皱成一团,在低低抽泣,口里还喊着:“妈妈……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刘聆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望着陆子谦小小的身子蜷缩着颤抖哭泣的模样,疼得心都碎了。 徐德昌双眼也慢慢变得浑浊起来,他握住陆子谦的小手,“子谦,醒醒,你做噩梦了。” 刘聆凤隔着被子摸摸陆子谦的胸口,又摸摸他的小腿,打着哭腔说:“子谦别怕,刘奶奶和徐爷爷在这里,我们一直陪着你,别怕,啊。” 陆子谦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了晶莹的泪珠。 “醒了,醒了就好。”徐德昌嗓音有些沙哑。 陆子谦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只看见刘聆凤和徐德昌,便问:“童翘呢?” “她给额头上的伤换药去了。”回话的是刘聆凤,她以为陆子谦没了童翘在身边不习惯,忙说:“不着急,她一会儿就来了。” 陆子谦红肿的眼睛转了两圈,“刘奶奶你帮我去门口守着,童翘来了告诉我一声,我有话想对徐爷爷说。” 刘聆凤皱着老脸,不愿离开孙子,尤其是听陆子谦说有话告诉徐德昌,心里便开始吃醋,酸溜溜的说:“有什么话不能告诉刘奶奶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童翘听见,她会难过的。”陆子谦垂着眼帘低声说。 徐德昌拧眉看着刘聆凤,“让你去守着就去守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刘聆凤斜了老头一眼,起身去了门口。 徐德昌满脸慈祥的看着陆子谦,“有什么话想对徐爷爷说尽管说,我听着呢。” 陆子谦眨巴着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徐德昌,“徐爷爷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徐德昌以为陆子谦害怕打针,不想待在医院,“护士阿姨不会给你打针的,只是你晕倒了需要留院观察。” “不是。”陆子谦摇头,柔顺的黑色短发自然的在白色枕头上左右扫动,“我是说离开陆家,离开首都。” 徐德昌有些吃惊,“你为什么想离开?不喜欢这里吗?” 陆子谦垂下眼帘,小脸落寞又悲伤,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在这里我会想妈妈。” 徐德昌眼底浮上疼惜之色。 陆子谦抬眸看着徐德昌,眼眸浮上水雾,语气求乞,“徐爷爷,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好。”徐德昌点头答应,孙子的请求,不论什么他都答应。 翌日,陆子谦出院,回到陆家,徐德昌将陆子谦的意思对陆靳深和童翘说了。 陆子谦本来就是徐德昌的孙子,徐家的血脉,现在徐德昌提出带他走,而他自己也要求离开,陆靳深虽然心中不舍,但是却没有任何挽留的理由。 1492,别太想我,照顾好自己 倒是童翘,顾及没那么多,没立马答应,而是说:“徐叔,子谦从小在陆家长大,突然离开只怕不适应,盛雨菲走了,对他打击可能有些大,但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缓过来的,他才六岁,很快这些悲伤的事他都会忘记的。” 徐德昌说:“我知道你们对他好,但是他哭着求我,我实在不忍心,你就当我自私,想在有生之年和孙子多相处,你们给我一个机会,我死后,你们再将他接回来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童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童翘给陆子谦收拾东西的时候,拉着他一起上楼,一会儿问这个玩具拿不拿?一会儿问那双鞋子带不带? 陆子谦蹲在地上将童翘弄乱了的玩具摆好,“玩具不拿留给妹妹,衣服鞋子都带走吧。” “都带走?”童翘拧眉,不同意,“放假你过来住多不方便,还是先带几套换洗的衣服过去吧,如果你在那边住得不习惯随时可以回来,到时候也免得捡来捡去麻烦。” 陆子谦想说,他不会回来了,可是怕童翘难过,他没说,只乖巧的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童翘回头瞅了陆子谦一眼,“这么听话?” “嗯。”陆子谦点了点小脑袋,然后坐在旁边看着童翘给他整理行李,“童翘,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我才不想你。”童翘撇撇嘴。 陆子谦低低说了一声,“那就好。” “嗯?”童翘没听清,转过头来看着陆子谦,“你说什么?” “我说你头上的包好难看,你要赶紧好起来。” “嘁。”童翘眉头微扬,视线朝上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其实什么都没看到,又转过头去收拾东西,“我不嫌弃你,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片刻后,童翘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来,视线看了一下洗手间的方向,“洗漱用品什么的就不带了,你去那边买一套新的,这套留家里,你回来用方便。” “……好。” 中午吃了午饭,童翘、陆靳深、陆美华还有傅政尧一起送陆子谦他们去车站。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算远,陆靳深本来打算开车送,徐德昌没同意,他看得出来最近陆靳深很忙,人显得特别疲惫。 上车之前,陆子谦先和陆美华、傅政尧道别,二老说让陆子谦有空多回来看他们,陆子谦点头答应,之后蹦出来的一句话,让陆美华和傅政尧尴尬、窝心又心酸。 陆子谦说:“爷爷、奶奶,你们和好吧?离婚不好玩。” 陆美华一脸冷艳,不哼声。 傅政尧被陆子谦看得浑身不自在,弯腰摸了摸他的头,“是你奶奶不和爷爷玩,爷爷是男子汉,也不能倒贴不是?” 陆美华脸色沉了下来,“傅政尧,你和孩子瞎说什么?” 陆子谦拉住陆美华的手,“奶奶,爷爷是男子汉,你给他一点面子好不好?” 陆美华,“……” 陆子谦又拉住傅政尧的手,然后将陆美华的手放进傅政尧手里,看着他说:“爷爷,我将奶奶交给你了,这次你可得抓紧了。” 傅政尧老脸泛红,看向陆美华。 陆美华直接甩给他一个冷眼,想将手抽出来。 傅政尧握紧了,笑眯眯的视线看着陆子谦,话却是说给陆美华听的,“我听孙子的,一定抓紧。” 陆子谦又走到童翘面前。 童翘双手插兜,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小不点,想看他会和她说什么?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朝童翘勾勾手指,“下来一点。” “事真多。”童翘嘴里这样说,人却先一步蹲下了身子,视线和陆子谦齐平,“想说什么?”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里似乎染了一丝纠结,最后他还是伸手抱住了童翘的脖子,在她耳边说:“别太想我,照顾好自己。” 童翘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酸涩又柔软,眼眶也有些发胀。 她竟然被一个孩子撩哭了,真特么的丢人。 童翘微微仰头,将眼里的湿意逼退,抬手蹂躏了一把陆子谦的后脑勺,“谁想你啊,臭美。” 陆子谦泪眼汪汪的趴在童翘肩上,“如果你想我了,说明我也在想你。” “小魔头,你煽什么情?又不是不回来了。” 陆子谦没哼声,偷偷将眼泪擦了,直到自己情绪稳定才放开童翘。 陆子谦视线朝童翘身旁一身笔挺军装的陆靳深看了一眼,脚步踟蹰了几秒,朝他那边挪了一小步,然后又挪了几小步,直到站在他跟前。 可是陆子谦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童翘挽着陆靳深的手臂,视线落在陆子谦身上,“没什么对你爸爸说的?” 陆子谦沉默了两秒,抬头看向陆靳深,“你别欺负童翘。” 童翘拧眉,“小魔头,你怎么连爸爸都不喊?” 陆子谦身前的小手搅得发白,然后转身朝徐德昌跑去。 “哎……”童翘要追上去,陆靳深拉住了她。 童翘拧眉,“你拉我干什么?他……” “该上车了,不然要晚点了。”陆靳深打断童翘的话。 陆子谦离开后,陆美华想甩开傅政尧的手,傅政尧遵循孙子的话,牢牢抓着不放,然后连拖带拽的将陆美华往门口拉,“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陆美华,“傅政尧,你放手,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两人拉拉扯扯渐渐走远。 童翘看着两人这样,忍不住转头问陆靳深,“爸妈为什么离婚?” 陆靳深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搂着童翘的腰,“性格不合。” 童翘微微挑眉,“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对彼此是有感情的。” “嗯,如果不是有感情也不可能离婚十几年,两人都没再婚。” “那为什么不能彼此迁就一下好好过日子呢?” “我妈太强势,不会迁就,我爸大男子主义,不会低头。” “……好吧。” 两人说话间出了车站,朝停车场走,童翘说:“你看着很疲惫,要不别去部队了,回家休息一下吧?” 陆靳深,“不了,方胜天的案子已经开始收尾了,得尽快结案。” 1493,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童翘开车一路狂飙到医院,下车后几乎一路跑到病房,她接到吉纪的电话,说陆靳深晕倒了,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童翘推开病房的门,吉纪立刻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喊,“大嫂。” 童翘疾步走到床边,病床上陆靳深眼眸微阖还没醒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跑得太快,说话间气息微喘。 吉纪看了昏迷的陆靳深一眼,似乎有些为难,踟蹰着没开口。 童翘却没了耐心,她都快担心死了,他还在这里吞吞吐吐,“说啊,他为什么会晕倒?” “老大不让说。” 门外的白芍进门正好听见吉纪的话,拧眉对他说:“老大都晕倒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然后看向童翘,“老大回首都那天受伤了,刚从医院醒过来知道你被方胜天的人抓走了,不顾医生的劝阻,刚动了手术就出院了,然后这几天处理盛雨菲的后事,方胜天的案子收尾,从早忙到晚,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没休息好,伤口发炎感染,高烧晕倒了。” 童翘问白芍,“枪伤?” 白芍点头。 童翘又问:“伤哪儿?” 白芍回:“左肩。” 吉纪以为童翘会哭,但是她没有,只是怔怔的看着床上的陆靳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在椅子上坐下,似乎很平静的对他们说:“你们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白芍担忧的视线落在童翘还绑着纱布的额头上,“你的伤还没有恢复……” “没事,差不多好了。”童翘淡淡打断白芍的话,视线一直落在陆靳深棱角分明的脸上。 白芍点点头,给吉纪一个眼神,两人一起朝门口走,走了几步白芍想起什么又走了回去,“大嫂,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童翘的视线从陆靳深面上移开,落到白芍脸上,“说。” 吉纪去扯白芍,“说什么说?走了。” 白芍转头看着吉纪,“老大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看着难受,难道你不觉得憋得慌?” 吉纪,“老大不让说,你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白芍看了一眼病床上于他们来说像神一般的人,“老大最近虽然劳累,但是都按时处理伤口,以老大的体质根本不会晕倒,以前比这还严重的伤,环境恶劣的情况下只能随便包扎,他不是也挺过来了?他是因为心里有事,情绪不好,伤势才会恶化的。” 吉纪瞬间没了声。 童翘听着他们的对话,急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底什么事,你们倒是说啊。” 白芍说:“盛雨菲死的那晚,她弟弟盛迪飞来部队大闹了一场,说……” “咳咳咳……”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打断了白芍的话。 童翘回头,见陆靳深已经睁开了眼睛,原本安安静静的女人,瞬间变了样,红着眼睛对着陆靳深便开始骂,“陆靳深,你个混蛋,什么事都瞒着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活该你晕倒,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吉纪,“……”这样对待一个刚醒过来的病人真的好吗? 白芍,“……”这话是不是太狠了点? 陆靳深视线淡淡朝吉纪和白芍的方向瞥去。 两人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快速离开了病房。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陆靳深染了些许笑意的视线望着床边气势凌人,却不停落泪的女人。 童翘动作利落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心疼得快要碎了,嘴却硬得不行,“你死了我才没功夫哭,我得带着安安赶紧找下家。” 陆靳深眉心压紧看了童翘几秒,突然神色痛苦的捂着肩膀,“疼。” 童翘一听说他疼,立刻慌了,神色焦急的扑到陆靳深面前,手慌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搁,“是不是伤口疼?怎么办?你这里有止痛药吗?不行,我去叫医生。” 陆靳深拉住起身要走的童翘,将她拉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别走,你在这里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童翘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陆靳深,你骗我?” “没有,真的疼,你别动,扯到我伤口了。”陆靳深按住在他身上挣扎的女人。 童翘立刻不动了,但想到陆靳深受伤了不告诉她,一个人扛着,心里就来气,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己靠在他右肩上,然后张嘴朝他肩膀咬了下去。 陆靳深皱了一下眉头,没动,反而语气担心的说:“你下巴好了吗?别太用力,等你下巴好了,我让你使劲咬。” 童翘立刻就松了口,趴在陆靳深肩上呜呜哭了起来,“你混蛋……” “嗯,我混蛋。”陆靳深轻声附和。 “我讨厌你……” “我喜欢你。” 童翘骂不下去了,双手紧紧抱着陆靳深紧窄的腰,伏在他身上哭。 她知道,陆靳深隐瞒伤口是怕她担心,她身上也有伤,他心疼她,宠着她,她都知道。 可是…… 可是他怎么能连让她心疼他的机会都不给她? 太过分了! 好一会儿后,童翘才平静下来,她撑着床想起来,陆靳深是病号,她这样压在他身上,会不会影响他的病情? 陆靳深仿佛知道童翘心里想什么,大手扣着她纤细的腰按了按,“别动,没碰到我伤口。” 童翘又乖乖趴了回去,手解开了陆靳深胸口几颗纽扣,然后又开始扒拉他的病号服。 陆靳深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翘儿,你确定要在这里?” 童翘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手轻捶了一下陆靳深的胸口,“你想什么呢?我像那么迫不及待的人吗?” 陆靳深想起他和童翘去领证那天,童翘着急忙慌拉着他去开房,结果连领证的时间都错过了,眼底慢慢浮现笑意。 童翘自然不知道陆靳深在想什么,一边继续扒拉陆靳深右肩的衣服一边说:“我是看一下有没有将你咬出血?” 结实宽阔的肩上两排深深的牙印,没出血,但是下嘴也不轻。 童翘将陆靳深的衣服又拉上,一边给他扣纽扣一边问:“白芍说你心里有事,情绪不好,伤口才会恶化?” 1494,抑郁症 陆靳深眼里的笑意瞬间褪去,薄唇微抿,没说话。 童翘扣好纽扣,抬眸望他,“还想瞒着我?” 陆靳深只是和童翘对视,仍旧没说话。 童翘心里的火瞬间就上来了,瞒她,瞒她,还想瞒她,手撑在陆靳深身侧想要起来。 陆靳深大手按着她的腰不放。 童翘狠狠揪了一下陆靳深结实的手臂,他下意识放松了力道,童翘哧溜一下从他身上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速度之快,仿佛想一脚踏出这个病房。 “雨菲有抑郁症。” 身后急急响起的低沉嗓音让童翘的脚步猛然顿住,站了两秒,转身,望着陆靳深等他继续往下说。 陆靳深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床沿拍了拍,“坐这儿来。” 童翘站着没动,心里还气,若不是她离开,他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她? “我没想不告诉你,只是在想该如何向你开口。”陆靳深解释。 童翘站了几秒,终究还是走了回去,在床沿坐下,陆靳深是病号,她不会真的走。 陆靳深大手握住童翘的小手,轻轻捏了捏,“盛迪飞说盛雨菲在子华离开后没多久就得了抑郁症,但因为怀孕不能吃药,病情变得更加严重,差点自杀了,被盛迪飞及时救了下来,然后盛迪飞将盛雨菲怀孕的事告诉了子华的父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童翘拧眉,“所以盛雨菲怀孕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陆靳深点头,“我之所以从来没怀疑过雨菲会对我产生感情,是因为我亲眼目睹了她有多爱子华,当初是雨菲主动追的子华,子华心里虽然也喜欢雨菲,但是他觉得干我们这行的,时刻将命提在裤腰带上,他不想耽误了雨菲,所以一直拒绝。” “那后来他们怎么又在一起了?”童翘问。 陆靳深眼底浮现回忆的神色,“谁也没想到雨菲能坚持那么久,一追就是三年,部队很多人都在暗地里叫雨菲嫂子,承认了雨菲就是子华的女人,唯独子华自己不承认,直到那次我们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庆功宴上,大家一起帮着雨菲将子华灌醉,子华醉后吐真言,承认因为太喜欢雨菲,所以不想耽误她,两人抱着大哭了一场,那晚他们在一起了。” 童翘倒是没想到盛雨菲这么痴情,不过……“既然她这么喜欢子华,为什么后来又爱上了你?” 陆靳深没有直接回答童翘的问题,而是说:“盛迪飞说雨菲慢慢从抑郁症里走出来是她来陆家两个月后,那两个月我也知道雨菲情绪不好,时常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窗口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一个人抱着被子哭,哭着哭着睡了过去。” 陆靳深脸上浮现自责的神情,“是我太粗心了,只以为她是还没从子华的离开中缓过劲来,根本不知道她得了抑郁症,并且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童翘反手握住陆靳深的手,宽慰他,“这不是你的错,她若想瞒你,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翘儿,你知道吗?我和她结婚五年,在一起的时候谈论的要么是子谦,要么就是子华。”陆靳深骨骼雅致的手用力捏了捏眉心,“从她的言谈举止里,我看得出来,她十分想念子华,所以我从不相信她会对我起别样的心思。” 童翘突然想起来是她给陆靳深打了那通电话,让陆靳深亲耳听见了盛雨菲说喜欢他,难道她做错了? 陆靳深调节了一会儿情绪,低沉的嗓音才继续响起,“盛迪飞说雨菲只是将我当成了子华的替代品,我和子谦是她感情的唯一寄托,还说从我和你结婚开始,雨菲的情绪慢慢就开始变得有些是好是坏,直到我将子谦也从她身边抢走,她的情绪才彻底崩溃,所以才会做出出卖你我的事情来。” 盛雨菲只是将陆靳深当成徐子华的替代品?从来没爱过陆靳深? 这样的理论太过突然,童翘一时有些难以置信,“盛迪飞这么说或许是为了给盛雨菲脱罪,又或者盛雨菲死了,盛迪飞气愤,想报复你,故意说这些让你自责内疚。” “雨菲死的时候,情绪非常不对劲,完全不像平时的她,我去她的住处也找出了控制抑郁症的药,不管她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她患有抑郁症是真的,可我却一直没发觉,子华为我而死,现在雨菲……”陆靳深眼底痛苦之色明显,神情也满是自责。 他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子谦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死在眼前,他恨我,恨我没救他的妈妈,所以从那天以后他不理我,也不喊我爸爸……” 童翘心里一惊,今天在车站送陆子谦的时候,陆子谦不喊陆靳深,她还觉得奇怪,却从没想过陆子谦会因为盛雨菲的事恨陆靳深,她只以为最近陆子谦是受了惊吓,而他对陆靳深一向是比较畏惧的,所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陆靳深倒希望是他想多了,但他看着陆子谦长大,又怎么看不出来陆子谦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只是为了不让童翘担心,他微微点了下头,“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童翘看着如此痛苦的陆靳深,很是心疼,轻轻抱住了他,“你别这样,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子华离开后,你尽职尽责的照顾他的妻子和孩子,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盛雨菲虽然有病,但是她也确实做了许多伤害你我的事,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她去找子华了,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陆靳深闻着童翘身上淡淡的清香,听着她轻声轻语的给他开解,多日来积压在心里的烦闷仿佛正慢慢从心口疏散。 “那天的事吉纪都告诉我了,你没有不救盛雨菲,只是想给狙击手拖延时间,子谦还小,不懂事,等他大一些了,会明白的……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天神,顶天立地,对得起任何人……等过一阵子子谦情绪平静了,我们一起去徐叔那儿看他,好不好?” 1495,感情可以像太阳一样永久炙热 迷迷糊糊间,陆靳深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他的女人说他是她的天神,真好。 童翘久久没得到陆靳深的回复,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转头,一张深邃立体的侧脸出现在眼前,他眼眸微阖,睡着了,眼窝深陷,眼底有青黑色眼袋,整个人显得特别疲惫。 童翘心疼,这段时间陆子谦夜夜做噩梦,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陆子谦身上,晚上也是陪着陆子谦睡的,忽略了这个男人,她只知道他每晚都回来得很晚,应该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吧? 童翘轻轻在他唇角碰了碰,不敢用力,怕吵醒了他,也不敢移动他,扯了件外套盖在他背上,就这么抱着他,让他睡觉。 陆靳深伤口感染,高烧不退,童翘硬是压在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她才让他出院。 出院后,安安快满一周岁,童翘和陆靳深的意思不大办,一家子在一起吃吃饭庆祝一下就行了。 陆美华坚决不同意,她陆氏集团的千金,周岁怎么能偷偷摸摸就过了? 童翘好说歹说,陆美华都不同意,直到陆美华说以后生二胎了,一定要大办,童翘敷衍着答应了,陆美华才作罢。 如果陆美华知道童翘心里的想法是有了安安和子谦压根不会再生,估计得气得吐血。 后来的后来,为了‘逼’童翘生孩子,一向不和的陆美华和傅政尧竟然统一了战线,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童翘和陆靳深打算将陆子谦接回来,一家子一起给安安庆生,童翘特意没提前打电话,想给陆子谦一个惊喜,可是两人来到徐德昌家才知道,快过年了,两个老人家带着陆子谦一起去了国外女儿家,年内不会回来了。 白跑一趟,回去的路上,童翘有些焉焉的,耷拉着身子,窝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发呆,车子停下来了她都没发觉。 “下车。” 童翘听见陆靳深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思绪微定,一看,这不是陆家,下什么车?转头,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下车了。 童翘推门下车,看着面前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脸疑惑的走到陆靳深身旁,“这是哪儿啊?” 陆靳深握住童翘的手,沿着柔软的沙滩朝海边走,“海边。” 童翘,“……”当她傻吗,还是当她瞎?不知道这是海边?“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下车?” 陆靳深回头看着童翘,深邃的眉眼染了柔柔的深请,“老婆心情不好,陪她看海。” 童翘红唇轻勾,“嘁”了一声,“谁信你。” 陆靳深视线望向远处的海边别墅,“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吧?” 童翘也顺着陆靳深的视线看了过去,“你部队没事?” “我可以休年假。” 童翘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她知道陆靳深对盛雨菲的去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正好,一起放松一下,“好。” 童翘说想看日落,可是冬日的海边,风大,有些冷,陆靳深想将衣服脱了给童翘,童翘不让,他伤刚好,染了风寒可怎么行? 最后陆靳深搂着童翘去了酒店,选了一个能观看日落的套房入住。 办好手续,两人进入房间,童翘迫不及待的拉着陆靳深去了阳台。 夕阳似火,晚霞满天。 太阳正慢慢没入地平线,景象壮观而美丽。 童翘被大自然的宏伟深深的震撼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边,直至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她转过身来,环住陆靳深紧窄的腰,仰头笑望着他,“我听说一起看日出日落的夫妻,感情可以像太阳一样永久炙热。” 陆靳深大手覆在童翘纤细的腰上,“那我明天岂不是要早起陪你一起看日出?” 童翘微微挑眉,“听你这语气,不乐意?” 陆靳深眼底笑意潺潺,“乐意,就是怕你运动过量起不来床。” “怎么可能……”等等,他刚说什么?运动过量? 童翘反应过来,掐了一把陆靳深腰上结实紧致的肌肉,“谁运动?谁运动?” 陆靳深一手握住童翘在他腰间作乱的手,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俯首,吻住了童翘的唇,吻了一下又放开,“我们一起运动。” 然后一个缠绵深吻在童翘唇上蔓延开。 天空中突然炸开了一朵烟花,紧接着无数璀璨的烟花接二连三的绽放,映衬着阳台上相拥而吻的两人浪漫而美好。 …… 十七年后 清晨,一阵聒噪的铃声响起,陆安然眉心微蹙翻了个身,纤细的大长腿踢了一下身旁的女孩,闭着眼睛咕哝,“小希,接电话。” 陈锦希“哦”了一声,迷迷瞪瞪从床上坐了起来,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也没看凭着感觉用大拇指划了一下手机屏幕,“喂……” 好半晌没人说话,陈锦希一边嘀咕着埋怨“谁大早上扰人清梦,还不说话?”一边睁开眼睛看手机屏幕,她手机上没显示来电,所以刚不是她的手机响。 此时停下去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陈锦希拿过陆安然的手机,看见屏幕上老妈两个字,急忙去摇还在呼呼大睡的女孩,“安安,你妈打电话来了。” 陆安然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忙接过陈锦希手里的手机,“妈。”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不会在睡觉吧?”童翘狐疑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怎么可能?不是说了吗我在勤工俭学,我这边客人多,忙着呢,妈没什么事我挂了。”陆安然理直气壮的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没事我能给你打电话?” 陆安然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那你快说,我很忙的。” 陈锦希,“……”确实忙,忙着睡觉。 “你哥今年要回来过年,你将那边的工作辞了,早点回家。”童翘说。 陆安然又睁开了眼睛,“哥?我什么时候有哥了?你嫁给我爸之前还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说的是你子谦哥哥。” “哦,就是那个出国十几年的陆子谦啊。”陆安然又毫无兴趣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就这样,别再打过来了,老板会扣我工资的。” 1496,一个小白脸而已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吗? 陈锦希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挂了电话后继续睡觉的陆安然,“安安,你真的要回首都啊?” 陆安然将小巧精致的脸蛋往被窝里缩了缩,“现在不回,年前回就行了。” 陈锦希脸上露出笑,“那就好,你再睡会儿,我收拾好做完早餐叫你。” “嗯。”陆安然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三个小时后,某大厦,陈锦希拉着陆安然朝人群里挤。 陆安然漂亮的小眉心微蹙着,显然对于这种人潮拥挤的地方不太喜欢,“签名会不是晚上吗,现在中午都不到,你急什么?” “你知道凤羽有多少粉丝吗?很多人天还没亮就在这里等开门好不好……”陈锦希挤进大厅,看见排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粉丝队伍,小脸立刻耷拉了下来,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看着陆安然,“都怪你啦,一直赖床,你看,这么多人,我今天肯定拿不到凤羽的签名了。” 陆安然看着几乎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的人,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这么多脑残?一个小白脸而已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吗?” “安安……”陈锦希正准备维护自己的爱豆,突然感觉不对劲,转头,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刀子般的眼神,紧接着大伙儿此起彼伏的愤怒声音朝她们砸来。 “你说谁是小白脸?” “敢用言语侮辱我们凤羽,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安然拧眉,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是一个小白脸,我说错了?” “安安,你别说了。”陈锦希说了陆安然一声,然后笑嘻嘻的看向大家,“误会,都是误会,她的意思是凤羽长得白、长得帅。” “你当我们傻吗不知道小白脸什么意思?” “就是,既然你们不喜欢凤羽就滚出去。” “对,滚出去!” “这种人我们应该将她们轰出去。” “轰出去。” 陈锦希忙向大家解释,“不是的,我真的很喜欢凤羽,他还没红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偶像……” 大家哪里肯听陈锦希的解释,已经有人开始推陈锦希。 不知道谁用力狠了点,将陈锦希推得整个人朝后仰,好在陆安然站在她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陆安然是个暴脾气,立刻火了,将陈锦希护在身后,冷声开腔,“你们谁敢再推一下试试?” “横什么横?” “谁怕你?” “我们就推怎么了?” 立刻好几个人伸手朝陆安然推。 陆安然反手擒住一只手腕,用力一拧,对方立刻尖叫着喊疼。 “再推这就是下场。”陆安然说完才放开对方的手腕。 “太过分了,不仅侮辱我们凤羽,竟然还出手伤人。” “必须为凤羽好好教训她。” “打她。” “打。” 立刻有人朝陆安然攻击。 陆安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瞬间和周围的人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别打了。”陈锦希赶紧过去拉架,不想架没拉开,反而被她们围起来打。 越来越多粉丝闻讯过来替自己的爱豆出气。 片刻功夫,人潮拥挤的大厅便乱作一团。 后来还是保安和徐凤羽的私人保镖出动才将场面控制了下来。 …… 某酒店总统套房 管森说了一大堆,身旁男人一声不哼,手里握着一杯红酒,欣长身躯立于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管森不由得轻喊了一声,“凤羽?” 徐凤羽敛了心神,转头看向管森,“嗯?” 习惯了徐凤羽的经常走神,管森又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签名会那边有粉丝打架,当时媒体都在场,这件事闹得有些大……” “想让我怎么做?”徐凤羽打断管森的话,直接问。 “邱总说让你去医院慰问一下受伤的两位女士。”管森小心翼翼的说,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不答应,又说:“现在媒体都盯着,你刚回国,这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还能树立你关爱粉丝的正面形象。” 徐凤羽低头浅抿了一口红酒,没说去不去,而是问:“为什么打了起来?” 管森不想说的,但这件事已经上了热搜,他不说徐凤羽只要打开手机就能知道,“有人说你……长得像小白脸……” 管森偷偷观察徐凤羽的表情,见他只是眉峰微微挑了一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才继续说:“然后有粉丝维护你,便打了起来。” 徐凤羽沉默了两秒,问:“要我去慰问的那两位就是说我像小白脸的人?” “不全是,其中一个是你的忠粉,另一个……” 管森没往下说,但徐凤羽知道另一个肯定就是那个说他是小白脸的人了,“你准备一下,签名会结束后我去一趟。” “好的。”管森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出去…… “这里离首都多远?”徐凤羽突然出声。 管森微微蹙眉,这个问题刚到T市的时候徐凤羽就问过他了,怎么现在又问?心中虽然疑惑,但管森还是转过身回答,“两个小时车程。” 徐凤羽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管森想着徐凤羽两次问这个问题,或许是有事,便说:“T市活动结束,我们就回首都,邱总说你既然想回国发展,首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让你考虑一下。” 首都? 徐凤羽脑中不受控制的浮现一大片血海,眉心缓缓压紧。 管森见徐凤羽脸色有些难看,语气担忧的问:“凤羽你没事吧?” 徐凤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回答管森的问题,将空酒杯递给管森,转身进了卧室。 管森跟在徐凤羽身边五年,却还是没看透他,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着一股阴郁之气,心里似乎藏着事,脾气不好,甚至有些喜怒无常,可是却有一副好嗓子。 若不是他脾气古怪,他早就可以红,何至于在圈子里混了三年才出头? 最让管森捉摸不透的地方是,现在正是徐凤羽在海外当红的时候,可以说是他事业的巅峰期,他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国发展。 还因为这事和邱总闹得不愉快。 难道徐凤羽想衣锦还乡? 他毕竟是华夏国的人,管森还听说徐凤羽以前不姓徐,姓陆。 1497,你想徐凤羽想疯了吧? 一辆黑色保姆车在医院侧门悄然而至。 管森下车,打开徐凤羽这边的车门,“凤羽,到了。” 徐凤羽一边将墨镜和口罩戴上一边问:“都处理好了?” 管森,“我提前透出消息,一会儿你会从前门进去探望病人,这里的媒体记者现在都已经去了前门。” “出来呢?” “出来我们还从侧门出,显得低调,不过那时这里肯定有媒体记者,但是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他们帮着宣传,所以……” “知道了。”徐凤羽下车,随着管森一前一后进了医院。 快到病房的时候,管森停住脚步,侧身让徐凤羽先走,并笑着说:“前面那间病房就是,你先进,显得更重视。” 徐凤羽俊朗的眉心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一下,是对这种虚与委蛇的抵触,但并没说什么,大步朝前走,走到门口,准备推门,门内的说话声让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门内,陆安然坐在陈妍希病床边,正拿着手机对着屏幕上徐凤羽的照片在评头论足,“这鼻子,这眼睛,还有这嘴,要多清秀有多清秀,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缺少男人的阳刚之气……” 陆安然说着纤细手指指向照片上男人的耳朵,“还有,一个大男人还戴耳钉,这像话吗?我只说他是小白脸,没说他娘娘腔已经很给他留面子了好吗?说什么唱功了得,我看就是一个靠脸蛋吃饭的小鲜肉,这样的人的签名没有就没有,有什么好难过的……” 陆安然说着说着见陈锦希从刚开始的朝她瞪眼睛,变成了眼眶红红,一副要哭的模样,忙说:“得得得,我不说了,你将眼泪收回去。” “他唱歌真的很好听,没靠脸蛋吃饭,是实力派。”陈锦希为爱豆申辩。 陆安然语气敷衍,“行,实力派。” 门外的管森胆颤心惊的看着徐凤羽,生怕他一气之下冲进去打人,外面都是媒体,如果徐凤羽一回国就动手打人,那以后的日子不用过了。 管森快速站到徐凤羽和门的中间,笑着说:“凤羽,咱不生气,国内的人对你有误解很正常,因为她们还不了解你,等你以后在国内发展了,她们知道你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超大墨镜挡住了徐凤羽那双幽深清冷的眼睛,口罩遮住了他下半张线条流畅的脸,他冷冷开腔,“让开。” 管森站着不动,“不然我们回去吧,到了这里就可以了,不进去不打紧。” 徐凤羽扯下口罩,“你的意思是让我欺骗媒体?根本没探望说探望了?” 管森,“……”干嘛将话说得这么直白?而且哪里是没探望,他将手里的水果篮留下不就可以了吗? “还不让开?” 管森,“那你进去千万别冲动,千万千万不能动手,你刚回国……” “真啰嗦。”徐凤羽伸手将管森拨到一边,直接推门进去…… 陆安然正对门口坐着,身上的外套脱了,左边肩膀的宽松线衣往下褪了些,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能清楚看见上面挂着一根黑色文胸带子,她正转头看着身后,准备问陈锦希,肩胛骨那里伤着没有? 突听门口传来声响,陆安然转头,看见两个陌生男人出现在门口,急忙将衣服拉起来,冷脸瞪着门口有些傻眼的两个男人,“你们是谁?不知道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管森忙道歉,“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还愣着干什么?滚!”陆安然冷喝。 “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就走。”管森去拉徐凤羽。 徐凤羽岿然不动,转头望着管森,嗓音淡淡,“水果篮不留下?” 管森反应过来,将手里的水果篮搁在门边,“一点心意,好好养伤。” “你是徐凤羽?”陈锦希不可置信的声音从陆安然身后传来。 陆安然转头看向身后目瞪口呆的陈锦希,“你想徐凤羽想疯了吧?” “真……真的……是徐……徐凤羽……”陈锦希看着门口取下墨镜的男人激动兴奋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正准备尖叫…… 管森急忙出声,“别叫,别叫。” 陈锦希双手捂着自己的嘴,那一声激动的尖叫才没破喉而出。 陆安然看着朝房间走来的男人,直蹙眉头,她有些身手,没怎么伤着,只是嘴角有一处淤青,然后身上被人打了几拳。 陈锦希从没打过架,不知道护着脸,又手无缚鸡之力,伤得不轻,身上挨了不少打不说,还鼻青脸肿,脸也被人挠了几道血口子。 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和小希才会被那些脑残粉围攻。 陆安然想着就来气,语气明显不善,“你来干什么?” 管森怕徐凤羽说出什么有损形象的话来,忙抢着回答,“凤羽听说他的粉丝打伤了你们,特意过来探望。” 陆安然想说用不着,但是想着刚才陈锦希因为没有弄到徐凤羽的签名伤心难过,又忍了,只说:“如果你们真的有心,就给我朋友签个名吧。” “没问题,签哪里?”管森问。 陆安然推了一下痴望着徐凤羽发愣的陈锦希,“问你签名签哪儿?” “签……签名?”陈锦希刚才根本没听见陆安然和管森说了什么,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可是她准备签名的书,打架的时候落在大厦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徐凤羽,小声问:“可不可以签在我的外套上?” 徐凤羽点头。 陈锦希兴奋得用力握了一下拳头,说了一声“耶”,然后将床上的外套递给陆安然,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陆安然瞬间了然,陈锦希受伤了,这是让她帮忙。 陆安然不情不愿的将陈锦希的外套穿在身上,走到徐凤羽面前,背对着他,微微蹲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签吧。” 徐凤羽望着面前身形纤细的背影,眼中快速划过一丝捉弄的神色,“太高了,蹲下去一点。” 陆安然往下蹲了点,“可以了吧?” 徐凤羽煞有其事的说:“太低了,稍微高一点点。” 1498,我签个名,你抖什么? 陆安然心里有怒火隐隐在堆积,将身子往上提了一点,“这下总行了吧?” 明显不耐烦的口吻。 徐凤羽握着笔在陆安然背上比划了几下,蹙起好看的眉,“这个角度光线不太好,你往窗口那边移一点。” 陆安然嚯然站了起来,转过身怒瞪着徐凤羽,“签个名这么墨迹,还光线,你怎么不请个风水先生跟着你?” 徐凤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然后看向管森,一本正经的说:“回去给我请个风水先生。” 管森,“……”这还是他认识的凤羽吗?竟然会捉弄人?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徐凤羽不管到哪儿都是被人追捧的对象,哪有女人敢对他这种态度,而且这个女人之前还说徐凤羽是小白脸,是靠脸蛋吃饭的小鲜肉。 不能来明的,所以暗地里欺负她,虽然这样的徐凤羽很坏,但是管森莫名觉得特别暖心。 这样的徐凤羽才有烟火气息,不是那个下了舞台就一潭死水的徐凤羽。 徐凤羽见管森发愣,拧眉喊,“管森?” 管森回神,“好,回去就请。” 陆安然捏了捏拳头,想揍人,这个男人绝壁是故意的! 床上传来陈锦希的咳嗽声,陆安然朝陈锦希看过去,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意思很明显:我想要签名。 罢了,若不是因为她说徐凤羽是小白脸,小希也不会跟着被打。 陆安然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走到窗边,蹲下,回头冷眼看着徐凤羽,“可以签了吗?” 徐凤羽这次倒没再‘找茬’,大笔一挥,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落在陆安然背上,不过合上笔帽的时候说了一句让陆安然炸毛的话。 他说:“我签个名,你抖什么?” 陆安然站直身子,怒瞪着徐凤羽,“谁抖了?我那是怕痒。” 徐凤羽嘴角微不可察的轻勾了一下,只是弧度太浅,无人察觉,“我还以为你见着我太激动了。” 陆安然语气嘲讽,“你以为你是国家总统啊,鸡冻?我还鸭冻哦。” 徐凤羽没理会陆安然,朝病床上的陈锦希说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后大步朝门口走。 陈锦希捂着脸陷入兴奋状态,恋恋不舍的目送徐凤羽离开。 徐凤羽刚出门就听见病房里传来陈锦希压抑的尖叫声,“啊,他好温柔,让我好好休息呢,我真是太幸福了……” “这话也不怕你男朋友听见了吃醋。”陆安然一脸鄙视。 陈锦希一脸陶醉的摇头,“不会的,阿东说爱屋及乌,凤羽现在也是阿东的爱豆。” 陆安然,“……”竟然男女通杀,果然是娘娘腔。 医院侧门,徐凤羽应付了媒体过后在保镖的簇拥下进入保姆车,媒体记者追着保姆车跑了好一段路才停下。 车内,徐凤羽突然转头对管森说:“演唱会的门票送两张过去。” “送给谁?”管森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凤羽没再言语,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管森兀自反应了一会儿,问:“你是让我给刚才医院那两个人送门票吗?” 徐凤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嗯。 管森点头,“好,我稍后安排,这样也好,更能显示你重视粉丝。” 徐凤羽闭着眼睛没说话,他只是想让那个女人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靠脸蛋吃饭。 …… 陈锦希化好妆在镜子前转了转,“安安,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陆安然拿了一根黄瓜靠在门框上,吃得悠闲,“完美,一会儿一定能迷倒你家阿东。” 陈锦希的男朋友叫贺卫东,两人从高二就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大二,已经四年了,高考的时候两人约定一起考进首都电子商务学院,但是最后陈锦希考上了,贺卫东差几分,没考上,只能在本市上大学。 陈锦希家在T市乡下,家境一般,在首都的时候她一边读书一边兼职,每到寒暑假就回T市打工,方便和贺卫东见面,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她临时租的。 陆安然和陈锦希是关系很铁的姐们兼同学,放寒假了,陆安然到陈锦希这边来勤工俭学,实际上她就是出来玩的。 陈锦希小脸浮上小女孩的娇羞之态,走到陆安然面前,“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将这个机会留给你们。”陆安然对陈锦希挤眉弄眼,语气暧昧,“看完演唱会今晚别回来了,找个酒店住下,趁着良辰美景和你家阿东将那没办的事给办了。” 陈锦希娇羞的脸更红了,她和贺卫东亲抱摸都有,但是两人一直没打破最后一根防线,“你别瞎说,没毕业之前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陆安然咬了一口脆爽的黄瓜,边吃边说:“我是怕你们异地恋感情生疏了,这不增进增进感情嘛。” “如果他不喜欢我了,即便我和他在一起了,还是会分开。” “这倒是。”陆安然点头,笑看着陈锦希,“没想到你这个书呆子还想得挺透彻。” 陈锦希娇笑,“阿东一直很尊重我,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可以走到一起。”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阿东来了,我去开门。”陈锦希欢快得像只小鸟般飞出了房间。 贺卫东比陈锦希高大半个头,身形偏瘦,五官算得上清秀,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给他增添了一份书卷气,整个人斯斯文文的,看着是个老实可靠的人。 他进来和陆安然打了声招呼。 陈锦希小鸟依人般靠在贺卫东身上,对陆安然说:“那我们走了?” “去吧,去吧。”陆安然挥挥手。 陈锦希总觉得将陆安然一个人丢在家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陆安然是跟着她一起来的T市,而且门票也是徐凤羽送给她俩的,“不然你也一起去吧,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票我来买。” “1988元一张的门票你确定要买?”陆安然问。 陈锦希咬咬牙,点头,“买。” 贺卫东语气温和出声,“我来买,希希你的钱留着读书。” 陈锦希仰头朝贺卫东幸福一笑,然后看向陆安然,“去吧去吧。” 1499,罚款可以,别扣车行不行? 陆安然摇头,“你们俩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对那个徐凤羽真没什么好感,而且估计我去了,他那帮粉丝又得和我干架。” “不会的,凤羽的粉丝都很有素质的,知道凤羽亲自去医院探望过我们,不会再为难你的。”陈锦希说。 陆安然,“……”有素质能打她们?这傻姑娘真是中了徐凤羽的毒,而且中毒至深,被打了还帮着徐凤羽说话。 最后陆安然还是没去,她不是缺那1988元钱,更不是怕徐凤羽的粉丝,就是单纯的没兴趣,她觉得去看那个小白脸唱歌,还不如在家里睡觉。 T市体育馆,人潮涌动,热情四射,尖叫声,呐喊声响彻整个夜空。 粉丝们太热情了,尖叫着不许徐凤羽离开,徐凤羽谢了几次幕才从舞台上下来。 管森脸上满是笑容,这是徐凤羽回国的第一场演唱会,虽然门票没有像国内那些当红歌星一样早早销售一空,但是体育馆也坐了八九成满,而且来的人都非常热情,演唱会中途有两个兴奋过度的粉丝晕了过去,第一站就这样,等以后徐凤羽在国内的知名度传开了,效果肯定更好。 休息室,管森将毛巾和热饮递给满头大汗的徐凤羽,“累坏了吧,快坐着休息一会儿。” 徐凤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端着热饮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欣长身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管森站在徐凤羽身旁有些兴奋的说:“今晚的演唱会比想象中要成功,对于这个成绩邱总应该会高兴。” 徐凤羽神色淡淡的喝着热饮,对于这些他并不在意,“手机。” 管森这才想起什么,从口袋里将徐凤羽手机递给他,“你姑姑给你打电话了,我说你在台上,她让你结束后给她回个电话。” 徐凤羽接过手机,嗯了一声。 管森知道徐凤羽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和家人联系,识趣的说:“我去帮着处理后面的事,你好好休息,晚点我来接你回酒店。” 休息室里只剩下徐凤羽,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手机玩转了几圈,才将徐子月的电话拨了出去,“姑姑。” “结束了?”简单的三个字不难听出对方的关心。 徐凤羽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视线透过窗户望着外面霓虹的夜色,“嗯,爷爷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天天囔囔着要回国陪你,过段时间等他身体康复了我肯定是拦不住的。” “我在这边安定下来了就去接他。” “随你,反正你从不听我的,你身体还好吧?” “挺好。” “回首都了吗?” “过两天回去。” “心里医生要不要我给你联系?”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真的好了?” “嗯。” “不做噩梦了?” “……嗯。” “那行,你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多给你爷爷打电话。” “嗯。”挂了电话,徐凤羽望着夜色出了片刻神,连续唱了几个小时的歌,体力消耗很大,浑身疲乏,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朦胧白雾里,一片血海朝他涌来,耳边是冰冷刺骨的枪声,他不停的往后退,神经紧绷到了极致,血马上就要漫到他的鞋上,他吓得想尖叫,可不论他怎么嘶吼,都叫不出声。 脚后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他小小的身子朝后倒去,没有想像中的疼痛,反而软绵绵的,回首,压在身下的是浑身是血的妈妈。 “凤羽,凤羽……” 徐凤羽浑身一震,醒了过来,深邃眼底还有睡梦里未来得及褪去的恐惧和无助。 “凤羽,你没事吧?”管森语气担忧的询问。 徐凤羽的视线在休息室里看了一圈,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眼底异样的情绪迅速敛去,手里握着的热饮早已冷却,他摇了摇头,“没事。” “那我们回酒店?” 徐凤羽点头,起身,大步朝休息室门口走。 管森望着徐凤羽的身影,眼底浮上淡淡的担忧,徐凤羽刚出道的时候他就是他的经纪人,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在管森心里,虽然徐凤羽脾气不好,沉默寡言,但是他知道徐凤羽心地极好。 在路边看见一只野猫也要带回家养着的人,心肠得有多柔软? 他早已将这个比他小五岁的男孩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但是他觉得他走不进徐凤羽的世界,刚才徐凤羽眼里恐惧无助的情绪他不是没有看见,而且这样的情绪他不是第一次从徐凤羽眼里看见。 管森总觉得徐凤羽默默在承受什么,可是他问,他从来不回答,而且总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特别快,特别深。 …… 天边乌云积压,仿佛天要压下来般,空气中透着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的沉闷气息。 T市和首都的高速公路上,检查站,陆安然站在交警面前,甜声解释,“警察叔叔,我真的有驾驶证,只是忘记带了而已。” 警察公正严明的声音,“先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警察叔叔……” “身份证。” 陆安然慢吞吞的将身份证拿出来递给警察。 警察扫了一眼后挑眉看向陆安然,“满十八周岁还没一个月,你哪里来的驾驶证?国家规定年满十八周岁才可以考驾照,你不知道?” 陆安然点头,笑眯眯的说:“我知道,但你用身份证查一下就知道我真的有驾照。” 警察狐疑的看了陆安然一眼,然后将身份证递给身旁的警察,吩咐他拿去电脑那边查一下,没多久查询结果出来了。 陆安然确实有驾驶证,只是驾驶证驾龄三个月不到。 警察知道现在有些人有关系或者打点一下,快到十八岁了也是可以考取驾照的,这个女孩子开的是宝马,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 警察没再缠着她怎么考取驾照的事,而是说:“你驾龄未满一年,且身边没有老司机陪同,不能上高速,现在你还没携带驾驶证,罚款两百,车扣下。” 陆安然双手合十,“警察叔叔,罚款可以,别扣车行不行?” 1500,徐凤羽不同意?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新手上高速有多危险?太儿戏了。”警察一脸严肃的训了陆安然几句,然后吩咐身旁的警察,“将车开走,扣留,人带去交罚款。” 陆安然知道再说已无用,认命的将钥匙交给了警察,然后去交罚款。 只是心里都快愁死了,这辆车是姑姑前不久送给她的成人礼物,偷偷送的,她这次和陈锦希去T市就是想开这辆车试试手,去的路上没碰见交警,怎么回去这么倒霉? 完蛋了,回家老爸一顿家法是逃不过了,最主要是还会连累姑姑。 都怪那个陆子谦,干嘛非要今天回首都,不然老妈也不会火急火燎的催着她回去,她的车也不会被扣了。 陆安然虽然没见过陆子谦,但是非常不喜欢他。 为什么呢? 因为童翘嘴里时常会念叨这个人的名字。 让妈妈挂念了十几年,前几个月才和妈妈联系,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回来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那个妈也是个奇葩,自己老公和前妻生的孩子,她倒比自己生的还宝贝,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陆安然交了罚款从里屋出来,想着该给谁打电话来将她的车开回去,一抬头看见不远处一抹身影有些眼熟,那不是徐凤羽的经纪人吗? 小希说叫什么来着? 管……管森? 对,就是管森。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如果让他帮忙将车子开回去,老爸就不会知道她私自开车上高速了,家法可以免了,姑姑也不会受牵连了。 陆安然将手机揣回兜里,快步走了过去,“管大哥。” 管森正和交警在说话,听见好像有人在喊他,转头,看见陆安然,思索了几秒,“你是医院的那个……签名?” 陆安然,“……”她叫签名吗?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还记得她就行了,她笑着点头,“我姓陆。” “哦,陆小姐。”管森礼貌笑笑,“有事吗?” 陆安然看了一眼正在查看管森证件的交警,“不急,你先忙。” 一会儿后,管森这边例行检查完毕,他从交警手里拿回自己证件后走到在一旁等他的陆安然身边,“陆小姐。” 陆安然先问了一下,“管大哥你上这条高速是去首都吧?” 管森点头。 “一个人吗?” “两个。” 陆安然笑容跃然脸上,真是天助我也,她不拐弯抹角,直接说:“管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管森其实对陆安然印象比较深刻,那天因为她,他看见了不一样的徐凤羽,“你说,能帮我尽量帮。” 陆安然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和管森说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你能不能帮我将车子开回首都?” 管森想了想外面车里坐着的徐凤羽,有些为难的说:“陆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这个我也不能做主,凤羽还在外面车里坐着呢。” 陆安然拧眉,“他不会开车?” “会,但是他一般不自己开车。”管森回答。 陆安然理解,明星嘛,哪有自己开车的?不得讲讲排场吗?“管大哥,今天情况特殊,你看这天也快下雨了,我让我家人过来也挺麻烦的,拜托了,你就帮帮我吧?” 管森想帮,但徐凤羽是公众人物,如果被狗仔拍到有女人从徐凤羽的车上下来,那还得了? 这么多年,徐凤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绯闻,可不能一回国形象就毁了,“凤羽是我的上司,我真的做不了主,不然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带你去见凤羽,你亲自和他谈?” 陆安然小脸耷拉了下来,那天在医院她感觉得出来徐凤羽也不待见她,大概知道她说他是小白脸吧,签名的时候还故意为难她,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会帮她吗? 可是…… 现在她除了去找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安然呼出一口气,点点头,“那麻烦管大哥了。” 陆安然随着管森一起出了临时检查站,来到一辆黑色私家轿车旁。 管森对陆安然说:“陆小姐,稍等一下,我进去和凤羽说明一下情况。” “好的,谢谢。”陆安然站在车旁,看着管森拉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开关门的瞬间,她看见后座的男人仰在座椅上,似乎睡着了。 好一会儿后,管森出来了,一脸歉意的对陆安然说:“陆小姐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你还是给你家人打电话吧。” 陆安然,“徐凤羽不同意?” 管森解释,“不是凤羽不想帮你,实在是他是公众人物,如果让狗仔拍到有女人从他车里下来,这对他的形象非常不好。” 陆安然点头,“我理解,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们添麻烦,你将车子给我开下高速就可以了,不用进市区,徐凤羽也不用从车里下来。” “这个……” “拜托了。” “这个我……真帮不了你。” 陆安然想着陆靳深那张严肃的脸,还有等待着她的家法不知道是扎马步还是跑圈,还有额外的禁足或者禁卡,就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冷脸,趁着管森不注意,拉来后车座的车门,嗖的一下坐了进去。 “陆小姐……”管森急忙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看向后座坐进去后死死拉着车门的陆安然,“陆小姐,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陆安然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看向视线不悦盯着她的徐凤羽,笑得一脸谄媚,“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我保证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徐凤羽盯着陆安然看了几秒,淡淡开腔,“我是小白脸?” “……”就知道这货肯定是为了这个不帮她,陆安然笑得一脸讨好,“我以前没看仔细,现在近距离观看,你很帅,浑身充满阳刚之气,跟小白脸完全不搭边。” “是吗?” 陆安然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我是靠脸吃饭的小鲜肉?”徐凤羽云淡风轻再次开腔。 “……”怎么这个他也知道?陆安然眨巴了几下眼睛,难道……“那天你站在病房门口偷听?” 1501,大明星脾气都这么臭吗? 徐凤羽调整了一下坐姿,过于修长的腿将座椅间的缝隙放得满满当当,“我没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行,我现在有求于你,你说什么都没问题,陆安然笑着说:“我那是对你不了解,后来我不是也同意了小希的说法吗,你是实力派歌星。”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在车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早已坐进车内的管森看向后座,“凤羽下雨了。” “嗯。”徐凤羽知道管森的潜台词是想让他帮陆安然,下雨应该不会有狗仔,徐凤羽继续用淡若清风的口吻问:“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演唱会那天你没去,没听过我唱歌,怎么知道我是实力派?” “……”这个男人有完没完?屁大点事,一条条在这里算,陆安然心里虽然鄙视徐凤羽,脸上却一直笑容未减,违心道:“我那天有急事,抽不开身,后来也一直遗憾来着。” 陆安然不想和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看了一眼窗外,可怜巴巴的说:“你看,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大冬天的,我真的不忍心让我爸妈在风雨里来回,你就行行好,顺带手帮我一把,成吗?回头到了首都,我一定好好回报你。” 徐凤羽被陆安然那句‘不忍心让我爸妈在风雨里来回’打动,总算松了口,“管森,你陪她去交警那里交涉一下,将她的车开回首都。” 陆安然眼底浮现笑意,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谢谢。”然后推门下车,将背上的帽子拉起来扣在头上和管森一起去了检查站。 陆安然再次坐进徐凤羽的车内时,他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谢谢,可以走了。” 徐凤羽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中央控台下面有干毛巾。” “不用了,谢谢。”陆安然放下帽子,将有些湿了的外套脱了,车内有空调,不冷。 徐凤羽不再说什么,认真开车,习惯性随手打开了车内音响。 车门瞬间被优美的音乐弥漫,紧接着一道极具磁性的男性嗓音伴随着音乐唱了起来。 T市到首都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是因为下雨,开得慢了些,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一路上,车内都在放音乐,听得陆安然有些昏昏欲睡,过了高速收费站,陆安然搓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没话找话说:“这些歌是不是一个人唱的?” “嗯。”徐凤羽淡淡应了一声。 “唱得挺好听的,尤其上一首,我挺喜欢。” 徐凤羽视线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陆安然,很随意的神情,看得出来她并不知道这些歌是他唱的,这种无意间的夸奖最让人心情愉悦,薄唇不禁浅浅勾了一下。 放自己唱的歌并不是他故意为之,平时车里放的就是这些,偶尔他会听听找找自己的不足,或者挖掘一下灵感。 上一首歌是他的成名之作。 词是他自己作的。 徐凤羽难得不吝啬的夸了陆安然一句,“耳力不错,懂得欣赏。” 陆安然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歌名叫什么?” 徐凤羽薄唇微掀,“遗忘。” 陆安然点点头,“回头我下载下来,当催眠曲挺好,我刚差点睡着了。” 嗞! 方向盘突然右打,车子猛然停在路边,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陆安然猝不及防,整个人先是朝右倒,之后一头撞在副驾驶座椅上,额头传来一阵钝痛,撞得她有些头昏眼花,手扶着额头抬头,“怎么了?怎么突然停车?” “下车!”一道冰冷的嗓音从驾驶座传来。 陆安然缓了两秒视线才清晰,原来是下了高速路口了,但是到了就到了,干嘛要紧急刹车?还有,下车就下车,这么凶干什么? 这人真善变,前一秒钟还聊得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大明星脾气都这么臭吗? 陆安然虽然在心里吐槽徐凤羽,面上还是很懂礼貌,她不能像他一样不是,再怎么说他这次确实帮了她,推门下车的时候,她还是很礼貌的说:“谢谢,首都我很熟,如果你有需要……” “不需要!”徐凤羽瞥过来一个不耐烦的眼梢。 “……”你需要我还不乐意呢,真怕你将我的客气当真,陆安然下车,外面天色灰蒙蒙的,还在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陆安然朝前看,看见管森将她的车子停在远处的桥下边,桥底下没雨,瞧瞧人家多聪明,徐凤羽这个混蛋竟然刚下高速路口就让她下车。 车里的管森见陆安然一个人在雨里行走,视线看了一眼停在高速路口的那辆车,凤羽怎么不将车开过来再让陆小姐下车? 刚这么想,那辆车子就启动了,从陆小姐身边经过时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在他车后停下。 管森本来还想将车子倒过去接一下陆安然,这下车尾被堵住了,没法倒退,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徐凤羽打过来的。 “还不走?赖她车上过夜?” 管森什么都没说,那端就挂了,管森从徐凤羽的语气里听出他心情不好,急忙下车,走到后面一辆车旁,徐凤羽已经坐到了后车座。 管森坐进驾驶座,回头问了一句,“凤羽,我要不要和陆小姐打声招呼?” “你和她很熟?” 管森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不熟。”启动车子,瞥了一眼后视镜,小小的镜片里,陆安然在蒙蒙小雨中行走,似乎朝他们这边踢了两脚,看来她和凤羽闹不愉快了。 这两人八字不合吗? 陆小姐也怪可怜的,怎么就碰上了我们凤羽这么个不懂怜香惜玉的? 管森偷偷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正好和徐凤羽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你那什么眼神?” “没什么。”管森嘿嘿干笑一声,转移话题,“公司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酒店,我们直接回酒店还是你有别的安排?” 徐凤羽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才三点,和童翘约好了一起吃晚饭,现在过去还早,有些人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先回酒店。” 1502,一致对外 陆安然将车子放回姑姑傅芷蕾那儿后才回家,刚进门就听见童翘略显兴奋的声音,“子谦来了?” 陆安然不悦的撇撇嘴,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说:“妈,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自己老公和前妻生的儿子,你怎么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上心?” 童翘十七年没见陆子谦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德昌那次带陆子谦出国后再也没回来,甚至音讯全无,现在好不容易联系上,能见面了,想着以前那个顽皮捣蛋的小魔头,童翘自然激动了些,以至于听见门响就以为陆子谦来了。 “安安,妈妈教过你多少遍了?子谦就是你哥,下回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看我不让你爸收拾你。” 陆安然哼唧一声,低声嘀咕,“就知道拿我爸威胁我。” “你说什么?”童翘坐在沙发那儿没听见。 陆安然走进客厅,视线在别墅粗略扫了一圈,“我问傅毅然呢?” “又是傅毅然,安安,妈妈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喊弟弟。”童翘看见自己这个女儿真的有点头疼,难道是她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她以前也是这么放养的啊,怎么没像陆安然一样这么不懂事? “是,弟弟。”陆安然无奈附和,“我弟弟人呢?” “刚和同学打完球回来,在楼上呢。”童翘说话的时候视线朝楼上指了指。 陆安然准备上楼看见林兰从厨房出来,忙笑着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林奶奶,有没有想我?” 林兰笑得满眼褶子,慈爱的摸了摸陆安然的后背,“怎么能不想呢,快让我看看,瘦了没?” 童翘看见陆安然和林姨的相处模式,有时候挺羡慕的。 陆安然从小是林姨带大的,所以和林姨特别亲,加上她不是那种矫情的妈妈,所以拥抱这种撒娇的事陆安然只会在林姨面前做。 陆安然放开林兰,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瘦了吗?” 林兰看得很是认真,有些心疼的说:“瘦了。” “哪有。”陆安然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望着林兰说:“我不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陆安然吗?” 林兰瞬间被陆安然逗笑了,“是是是,我们安安最漂亮。” “林奶奶好眼光。”陆安然搂着林姨的肩膀朝厨房走,“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一会儿你哥要来,晚餐很丰富。” “又是他。” “我自然也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还是林奶奶疼我。” 陆安然在厨房和林兰说了会儿话就上楼了,来到傅毅然的房间。 十五岁的男孩,年轻俊美,洗了澡一身浅灰色休闲装套在欣长的身影上,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哪里像一个才上高中的学生? 不看他稚嫩的脸,身形往那儿一站,说他是成年人,没人不信。 “傅毅然。”陆安然往沙发那儿走。 傅毅然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机横在手里玩游戏,刚洗了澡,头发还在滴水,抬头看陆安然的时候,额前碎发的水珠顺着他光洁的额头,滑过他线条流畅的脸,滴落在沙发上,“舍得回来了?” 陆安然不知道从哪儿扯了条毛巾,丢在傅毅然头上,然后在他身旁坐下,顺手抢走他手里的手机,一边继续他的游戏一边说:“妈说了,要喊姐姐。” 傅毅然就着头上的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头发更加凌乱,却透着一种不羁的美,“那你刚才喊我什么?” 陆安然玩了几下觉得没意思,将手机丢在一边,没和他纠结称呼的事,一本正经的说:“陆子谦要回来了,你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傅毅然倾身去拿陆安然丢在一边的手机,想继续玩游戏。 陆安然提前将手机捡过来,退出了游戏。 “你退出干什么?”傅毅然蹙了蹙清俊的眉眼。 “我和你说话呢,你玩什么游戏?”陆安然将手机握在手里看着傅毅然,“你看不出来妈很在意那个陆子谦吗?” 傅毅然见手机没得玩了,继续擦头发,“这和我有关系吗?” 陆安然真想呼这个弟弟一掌,“当然有关系了,一个人的心是有限的,妈心里装了陆子谦,还能装得下你和我吗?” 傅毅然笑,露出炫白的牙齿,青春又活力,“你错了,妈心里装的是咱爸。” 陆安然斜了傅毅然一眼,“姐和你说正经的,我刚从林奶奶那里得到消息,妈房间都收拾好了,打算让陆子谦在家里长住呢,我们可是妈亲生的,可不能让她的心眼往外偏。” 傅毅然转头看着陆安然,“怎么让她不偏?” “自然是坚决反对陆子谦住家里了。”陆安然往傅毅然身旁凑了凑,“咱俩要统一战线知道吗?” 傅毅然拧眉,“我们不一直都是敌对的关系吗?现在看我顺眼了?” 陆安然伸手搭在傅毅然肩上,“我们的事先放一放,现在要一致对外,明白?” 傅毅然推开陆安然的手,摇头,“不明白。” 陆安然一口气提了起来,很快她又压了下去,现在不是内战的时候,扯唇笑笑,“说吧,什么要求?” “姑姑送你的那套吊炸天的装备给我。”傅毅然觊觎很久了。 “傅毅然,你趁火打劫!”陆安然咬牙切齿。 傅毅然身子悠闲往沙发上一靠,“我不强迫你。” 陆安然,“……”是,你没强迫,只是威胁而已,“好,给你。” “还有……” 陆安然噌的起身,“傅毅然,你别得寸进尺。” 傅毅然身子往旁边斜了斜,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一致对外?” 陆安然又坐了下来,忍着怒火,“你说说看,还有什么?” 傅毅然朝陆安然那边凑过去,“将你的新车借我开开。” 陆安然躲开,“你怎么知道我有车?” “姑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姑姑就是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傅毅然语调有些酸。 “偏什么偏?你才多大,她给你送车不是害你吗?”陆安然紧了紧口袋里的车钥匙,“你未成年,车不能给你开。” 1503,叫哥 傅毅然从陆安然手里夺回自己的手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妈说了,陆子谦是我哥,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 “我答应有空带你出去兜风,给你开绝不行,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出了事会要人命的,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拉倒,那套装备你也别想要了,反正如果妈不疼我,还有林奶奶宠我,你不一样,虽然爷爷奶奶疼你,但他们毕竟不住这里,你自己掂量着办吧。”陆安然说完起身往外走。 “成交!” 陆安然笑,“算你识相。” 傅毅然,“现在将装备送我。” 陆安然咬咬牙,坐下,“电脑搬过来。” 傅毅然忙不迭起身,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 陆安然登陆游戏账号,一边操作一边咬牙切齿的说:“就你那技术,这么好的装备给你也是浪费。” “我用来装酷不行?” “……纨绔子弟。” 房间内,姐弟俩统一战线。 别墅外,徐凤羽的车子在门口缓缓停下,他在车内坐了片刻,才提着礼物下车,按响门铃,片刻后,门从里面开了,看着出现在门内的妇人,徐凤羽内心翻滚起来。 十几年过去了,岁月并没在她脸上连下过多的痕迹,反而更具成熟女人的韵味,望着她,徐凤羽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当年两人打闹的画面。 夺遥控,抢零食。 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转眼却已过去十几年。 “童翘。”两个字从徐凤羽喉间深处发出,这也是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名字。 “子谦?”童翘望着门口身高体长的男人,想着他离开前才到她腰际,感叹时光流逝的同时,有些难以相信她心中的小魔头竟已经长成了大男人的模样,脸上再也寻不到曾经活泼可爱、顽皮捣蛋的半丝影子。 徐凤羽点头,“嗯,我是子谦。” 童翘眼眶有些发热,她伸手往徐凤羽胸口打了一拳,“小混蛋,一走就是十几年,太没良心了。” 徐凤羽薄唇微勾,还是他熟悉的童翘,一点也没变,他拎了拎手里的东西,“很重的,你拿着。” “知道重还不给我提进去?”童翘嘴里这样说,手却已经伸手接过了徐凤羽手里的东西,转过身,视线指了一下旁边的鞋柜,“深蓝色那双是你的,我按着你爸的尺寸给你准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脚。” 徐凤羽低头换鞋,“正好。” 童翘朝客厅走,视线望着楼上,喊:“安安,小毅,快下来,你哥回来了。” 厨房里林兰听见声音出来和徐凤羽叙了会儿旧便又进厨房泡茶了。 徐凤羽没看见陆靳深,想问童翘,他是不是还在部队没下班,但是不知怎么,那声爸有些叫不出口,当年他带着埋怨离开。 埋怨陆靳深没救盛雨菲,埋怨陆靳深让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妈妈死在眼前。 当年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那血淋淋的一幕时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 可是慢慢的,他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陆靳深不是不救,而是在想办法两全:不放过坏人,又能救他们母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懂得陆靳深的立场,知道作为一个军人该有的责任和担当,也知道陆靳深当初那么做是正确的。 理智上,他可以原谅,可是感情上和心理上,却过不去那道坎。 那毕竟是和他骨血相亲的妈妈。 盛雨菲替他抵挡那颗子弹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里,那份埋怨随着当时的恐惧和无助一起深深埋藏在他心底,即便他知道陆靳深没错,心里的那抹阴影也难以抹去。 徐凤羽思绪恍惚的时候,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他坐在沙发上回头朝楼梯口看去…… 陆安然下楼的时候,视线落在沙发上,总觉得那抹身影有些眼熟,突然,那人回过头来,看清对方的脸后,陆安然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怎么来了? 不会因为她说他是小白脸,是靠脸蛋吃饭的小鲜肉,他生气了,所以登门想将高速上她的车被警察扣下的事,告诉她爸妈吧? 这人也太无耻了吧?! 徐凤羽看着几个小时前才在高速路口分开的女人竟然从陆家楼上下来,也吓得不轻,突然想起来,管森说她姓陆,难道……“童翘,他们是?” 童翘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一对子女,眼底浮现母爱的温柔,给徐凤羽介绍,“那个是你妹妹安安,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她?不认识了?” 徐凤羽有点接受无能,俊逸出尘的脸微微有些发白,他走的时候安安还没有一岁,他怎么可能还认识? 不是,关键是,她怎么能是陆安然呢? “安安旁边的是你弟弟,叫傅毅然,你走的时候他还没生呢。”童翘的声音继续在客厅响起。 陆安然听见童翘的介绍,心里咯噔一下,纳尼? 他是陆子谦?! 一分神,脚步踩空,人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还好傅毅然及时扶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嘀咕,“陆安然你搞什么飞机?才见面你就被他吓成这样。” 陆安然没理会傅毅然的嘲笑,三两步跑下楼,来到沙发旁,手指着徐凤羽问童翘,“妈,你说他是陆子谦?” 童翘起身,按下陆安然指着徐凤羽的手指,轻斥,“安安,不能这么没大没小,叫哥。” “哥什么呀,妈,他不是陆子谦,你认错人了。”陆安然说着走到徐凤羽面前,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徐凤羽你搞什么?为什么要冒充陆子谦?” 童翘被陆安然搞胡涂了,“安安,你刚叫他什么?” “徐凤羽,他叫徐凤羽,我认识他,他不是陆子谦。”陆安然说。 十几年不见,人完全长变了样,小男孩变成了大男人,童翘确实没有十层的把握面前这个男人就是陆子谦,但是他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安安,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陆安然没回答童翘,凌厉目光盯着徐凤羽,“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徐凤羽?” 1504,徐凤羽,陆子谦 徐凤羽点头,“是,但……” “妈,你听见了吧?他自己承认了。”陆安然说着在童翘身旁坐下,拿出手机,一边点开浏览器进入百度搜索一边说:“他是一个海外歌星,我百度给你看。” 纤细手指输入徐凤羽三个字,立刻出现他的百度百科。 陆安然点了进去,资料介绍,还有相片,都指给童翘看,“妈,你看,我没骗你吧。” 童翘认真看着手机,不时还抬头看徐凤羽和手机中的照片对比,“你真的不是子谦?” “我是陆子谦,徐凤羽是我的艺名。”被陆安然这么一闹,徐凤羽本来紧张的心此时反而平静了下来。 陆安然,“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想冒充陆子谦。” 徐凤羽微微挑眉,“我为什么要冒充陆子谦?” 陆安然撇撇嘴,“我怎么知道?或许你想谋取我们陆家的家产呢?” 徐凤羽轻笑,嘴角的弧度有些讽刺,“你也说了我是明星,你觉得我缺钱?” “这个……”陆安然语滞了几秒,“坏蛋脑子里想什么哪是我们这些正常人可以理解得了的?” 徐凤羽不再和陆安然争辩,视线落在童翘面上,“我让你别太想我,好好照顾自己做到了吗?” 这是陆子谦离开的时候附在她耳边说的话,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童翘不争气的红了眼眶,“谁想你呀,臭美。” 听见熟悉的话语,徐凤羽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热浪翻滚,“如果你想我了,说明我也在想你。” 陆安然的视线在童翘和徐凤羽身上徘徊,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最后她看着徐凤羽说:“我不管你冒充陆子谦有什么目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不然我就报警了。” “安安,他是你哥。”童翘将站在徐凤羽面前有些凶神恶煞的陆安然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妈,你别上了他的当,我跟你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是吗?那今天是谁在高速上……” 陆安然情急之下直接跑过去一把捂住徐凤羽的嘴,对着他使眼色。 徐凤羽觉得唇上软绵绵的小手仿若一个带电体,感觉有一股电流从唇上向全身蔓延,他身子往后退了退,想离开她的小手。 陆安然怕松开徐凤羽的嘴,他又胡说八道,手跟着他往后压了压,身子够不着,便单膝跪在他身旁。 女人淡淡的馨香飘入鼻息,和那些浓厚脂粉味的女星不一样,她的味道很淡,天然的,很好闻,徐凤羽身子微微有些紧绷,他一掌推开了陆安然,动作有些大,将她直接推倒在沙发上。 陆安然的头磕在沙发扶手上,有些疼,她摸着后脑勺瞪着徐凤羽,“你使这么大力气干什么?想谋杀吗?” “安安,别闹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起来坐好。”童翘嗔了陆安然一眼。 陆安然坐了起来,愤怒的视线一直搁在徐凤羽身上。 徐凤羽没看陆安然一眼,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没人注意,他耳尖有些发红。 童翘往徐凤羽身旁坐了坐,关心的询问:“在国外过得好吗?” 徐凤羽,“嗯,爷爷和姑姑都对我很好。” 童翘心下一紧,“爷爷?你是说徐德昌?” 徐凤羽点头,“徐爷爷对我很好,将我当亲孙子对待,我便认了他当干爷爷。” 童翘轻轻拍了一下胸口,吓死她了,她还以为陆子谦已经知道自己是徐子华的儿子了,原来只是认了干爷爷,“那你徐爷爷和刘奶奶身体可好?” 徐凤羽眸色变得有些暗,“爷爷不小心摔了一跤,臀骨断裂,不过现在差不多快好了。” 童翘脑海里瞬间浮现以前徐德昌处处为难她的画面,可是让她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徐德昌放下架子和她道歉的那一幕,不禁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那你刘奶奶呢?” “奶奶……”徐凤羽顿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悲伤,“五年前突发心梗去世了。” 童翘一下沉默了下来,眉眼渐渐被一股复杂的情绪笼罩,有对刘聆凤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对陆子谦的心疼,刘聆凤可是他的亲奶奶啊。 所幸,刘聆凤离开的时候,陆子谦在她身边,她老人家应该没有遗憾了。 陆安然虽然不知道童翘和徐凤羽口中的徐爷爷和刘奶奶是谁,但是童翘说什么,徐凤羽都能答得上来,看来他真的是陆子谦了。 完蛋了,谁都可以,怎么偏偏是他? 刚才他差点将高速上的事说出来了,如果他以后在这里住下来,那还得了? 而且这个男人,她不喜欢,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小白脸,小肚鸡肠,还喜怒无常,和这样的人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她还不得发疯? 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在这里住。 陆安然心里这样想着,童翘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子谦,你电话里说这次回国打算在国内发展是吧?” 徐凤羽点头。 “那你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我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我不同意。”徐凤羽还没说话,陆安然率先开口了。 童翘拧眉看着自家女儿,“我问你了吗?我在问你哥。” 徐凤羽本来没打算在陆家住,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靳深,可见陆安然如此反对,他不禁想逗逗她,语气为难的说:“既然安安不同意,那我还是住外面吧,公司给我安排了酒店。” “酒店哪有家里住着舒服?”童翘狠狠睨了陆安然一眼,然后继续对徐凤羽说:“安安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个家她说了不算。” “妈……” 童翘望着陆安然,脸色冷了下来,“再多嘴,围着别墅给我跑圈去。” 陆安然怒了努嘴,不敢再哼声,一个劲的朝一直不说话的傅毅然使眼色。 傅毅然想当作没看见,但是想着那套装备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妈,哥是明星,住家里只怕不方便。” 陆安然朝傅毅然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还不忘附和,“对啊,媒体记者什么的肯定步方便。” 1505,他这个妹妹,嗯,还挺可爱 “你们俩说得对。”童翘点头,望着徐凤羽,“我之前不知道你现在的职业是明星,安排不够妥当,但是陆家也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回头我让你爸多安排些人在大门口值守,那样肯定没问题。” 陆安然急了,“不是妈……” “你别说话。”童翘打断陆安然,开始数落她,“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小时候你哥最疼你了,走的时候还将玩具都留给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妈,我……” “我什么我,上楼。”童翘嗓音严厉。 童翘动真格的陆安然还是有些怕的,尤其怕她向陆靳深打小报告。 陆安然不情不愿的挪动身子,起身的时候一个劲的给傅毅然使眼色,从徐凤羽身前走过的时候特意用膝盖撞了一下他的小腿,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徐凤羽看着陆安然这些小动作,眼底不自觉浮上薄薄的笑意,他这个妹妹,嗯,还挺可爱。 “子谦,就这么说定了,住家里。”童翘强势宣布。 慢吞吞朝楼上走的陆安然立刻转身,一个劲的朝傅毅然飞眼神。 傅毅然看得出来童翘铁了心要留陆子谦在家里住,和妈妈作对,就是和爸爸作对,这样不会有好结果的,他肯定斗不过他们的。 但是拿人手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傅毅然再次硬着头皮开口,“妈,你也别太强人所难了,还是尊重哥的意思比较好。”然后一脸讨好的看向陆子谦,露出他青春无敌的笑脸,“哥,你说是吧?” 徐凤羽点头,这个弟弟倒是比那个妹妹聪明多了,知道采用迂回战术,不硬碰硬。 “妈,你看,哥不愿住家里,肯定有他不方便的地方。”傅毅然继续说:“以后让哥多来家里走动也是一样的,哥也不小了……” 说着傅毅然停了下来,看向徐凤羽,“哥,你多大?” “23。”徐凤羽回。 傅毅然点头,又看着童翘继续说:“23岁正是谈恋爱的年纪,他又是大明星,自然有自己的隐私,如果我这个年纪了,我肯定是要搬出去住的。” 童翘真以为陆子谦是因为这个,忙问他,“你交女朋友了吗?” 徐凤羽摇头,“没有。” 童翘立马开始瞪傅毅然,“你以为你哥和你一样,成天就知道谈情说爱?” 傅毅然拧眉,“妈,你别瞎说,我才15岁,什么时候谈情说爱了?” “你刚不是说像子谦这个年纪,你要搬出去住吗?心里不就是在惦记着那些事?” “妈,我只是打个比方……” “屁大点,别给我想这想那。” “妈,我没有……” “滚犊子。” 傅毅然怕童翘又将火往他身上烧,忙不迭起身,往楼上走的时候看见陆安然站在楼梯中央瞪着他,他摊出双手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陆安然等傅毅然走到她身边,扯着他的手臂一边朝楼上走,一边低语,“你怎么能就这样退场呢?” 傅毅然,“我尽力了。” “没用。” “你有用怎么比我还先退场?” “……” 两人走到楼梯口,陆安然缩在那儿不动了,傅毅然推了一下她的胳膊,“不走了?” “走什么走?我得探听敌情。” 傅毅然惦记着那套装备,心痒痒,迫不及待的想去耍一把酷,便说:“那你在这里探听敌情,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我先撤,免得一会儿被妈逮着了,全军覆没。” 陆安然勾唇,“你小子长进不少啊,还知道怕全军覆没。” “那是,得保存实力啊。” “去去去,夸你一句还拽上了。” 楼下,童翘见只剩她和陆子谦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正好陆靳深还没回来,有些话她必须和陆子谦说清楚,“你不愿意住家里是不是因为你爸?” 徐凤羽弯腰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低头轻轻吹着水面,没说话。 童翘见他这个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年你爸没救你妈,你恨他?” 徐凤羽修长食指在茶杯边缘来回磨动,恨?从来没有,他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陆靳深虽然对他很严厉,但他知道,陆靳深只是望子成龙,希望他更优秀。 可是不恨,埋在心底的那份埋怨,他该如何说出口? 徐凤羽沉默,童翘以为自己说对了,“你不应该恨他,当时那个情况,不是他不救,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希望能救下你们母子的同时也能抓住方胜天,他是一个军人,驱除邪恶,匡扶正义是他的本职工作,而他本身就是一个正义凛然、刚正不阿的人,就算当时方胜天挟持的人是我,我相信他的做法也是一样。” 徐凤羽唇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我明白。” “既然明白,那你应该理解你爸爸,你走后,你爸爸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他对你一直存着一份内疚,更自责自己没照顾好你。” “我从未恨过他。”徐凤羽抬眸看着童翘,“我只是……” “只是什么?” 徐凤羽沉默了几秒,那不堪的心里阴影,他不想说出来,“没什么,反正我从未恨过他。” “如果真的不恨,那你就住在家里,给你爸爸,也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行吗?” “童翘,你何必……” “如果你不答应,说明你心里确实恨他,不愿原谅他,只是嘴上不承认而已。” 徐凤羽抿了抿唇,又低头喝了一口茶,心理医生说他的心理疾病必须自己勇敢的去面对,所以他回国了,或许他不应该逃避,沉默了良久,他点头,“好,我听你的。” 童翘知道她这样逼着陆子谦住下不太好,但是她真心希望陆靳深和陆子谦能够和好如初,更不想陆靳深带着自责和内疚活一辈子。 陆安然躬着身子躲在楼梯口,距离太远,楼底下说什么,她一句没听见,只能看两人的表情和动作来判断他们说了什么。 刚开始两人明显谈得不愉快,可现在…… 童翘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八成是陆子谦答应在家里住下了,怎么办,高速上的事他不会告诉爸妈吧?不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这个人的嘴封住。 1506,可以放开我了吗? 童翘和陆子谦说了一下家里的事,陆靳深已经没在部队了,只是挂了一个虚职,他现在接手了陆氏集团,弃戎从商了。 陆美华和傅政尧复婚了。 傅芷蕾也结婚了。 徐凤羽一直安静的听着,没说话。 末了,童翘问:“那我以后喊你什么?陆子谦还是徐凤羽?” 徐凤羽浅浅勾唇,“除了小魔头,别的都行。” 童翘眼睛一亮,“对啊,我可以喊你小魔头。” 徐凤羽好看的眉心微蹙,可眼底分明蕴着薄薄的笑意,“我现在可是公众人物,你这样,严重影响我的形象。” 童翘想像小时候一样去蹂躏一把陆子谦的头,然后说一句‘屁大点,什么形象?’手抬到半空,顿住,他已经不是那个五六岁留着波波头的小男孩了,已经变成了一个留着帅气发型的知名歌手了。 童翘的手最后落在陆子谦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还是叫你子谦吧?” “好。” 两人说话间,门口传来动静。 “应该是你爸回来了。”童翘说着起身朝门口走。 陆靳深进门就看见了沙发上正襟危坐的青年,手里捧着茶杯,低头在喝茶。 童翘接过陆靳深手里的公文包和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小声说:“子谦来了,他同意住家里。” 陆靳深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再次朝沙发上的青年看去。 童翘挽着陆靳深的手臂,一副小女人的姿态,视线也看着沙发上的陆子谦,附在陆靳深耳边嘀咕,“是不是变样了?” 陆靳深收回视线,看着高兴眼底闪着亮光的小妻子,点了下头。 “高了,帅了,我差点没认出来。”童翘说完挽着陆靳深朝客厅走,快到沙发的时候放开了陆靳深,朗声说:“你们父子俩聊,我将包放到楼上书房去。” 童翘上楼了,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子。 陆靳深朝沙发那边走,“回来了?” 徐凤羽站起身来朝陆靳深点了下头。 陆靳深在沙发上坐下,偏头见陆子谦还站着,便说:“坐吧,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 “好。”徐凤羽坐下,坐姿端正,基于陆靳深小时候对他严厉的教育,他骨子里还存留着对陆靳深的敬畏,那份敬畏没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减少,反而随着分开的时间越长,越甚。 陆靳深不是一个善言语的人,他也感觉出了陆子谦的生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沉默了片刻后,他拿出烟盒,拿了一支烟,点燃,抽了两口想起陆子谦如今也是大人了,问他,“要不要抽一根?” 徐凤羽摇头,轻微咽了一下喉管。 曾经,徐凤羽抽烟成瘾,一天烧两包,他觉得那样可以麻痹自己,减轻心理压力。 刘聆凤死的时候对他说:‘子谦,奶奶希望你走出阴霾,将烟戒了,去唱歌吧,你只有唱歌的时候眼底没有忧愁。’ 那年,他戒烟了。 也是那年,他走进了娱乐圈。 “不抽烟好。”陆靳深低低说了一声,青白色烟雾缭绕在他周围,模糊了他凌厉深邃的五官。 徐凤羽沉默了两秒,开腔,“你也少抽一点吧,对身体不好。” “嗯。”陆靳深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下一秒才反应过来陆子谦说的什么,咬在嘴角的烟似乎变得有些发烫,烫得他心口也有些发热。 陆靳深将嘴角的烟拿了下来,碾灭在烟灰缸里,内心情绪的波动致使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碾烟的力道有些大。 童翘将公文包放回书房后在走廊站了好一会儿,却一直没听见楼下两人说话,想来让他们谈是谈不好的,干坐着也是尴尬,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童翘抬脚朝楼下走,下楼的时候喊了陆安然和傅毅然下楼吃饭。 吃完饭,徐凤羽说行李都在酒店,今晚就在酒店住,明天收拾好东西再过来。 童翘点头答应,起身准备送陆子谦,陆安然笑眯眯的说:“妈,你坐吧,我来送。”然后拉着徐凤羽的手臂往外走,一副很懂事的模样,“哥,走吧。” 徐凤羽猛然听见这声哥,微微怔了一下。 出了门口,徐凤羽偏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女孩,“可以放开我了吗?” 陆安然将手从徐凤羽臂弯里抽出来,站在他面前,脸上乖巧懂事的模样早已没了,语气不悦的问:“你真的要住在这里?” 徐凤羽绕过陆安然往前走。 陆安然追了上去,又站在他面前,这次张开双臂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 徐凤羽双手插进裤袋里,姿态闲散的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对他充满敌意的女孩,不答反问:“你不希望我住在这里?” 陆安然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徐凤羽,“废话,谁希望和爸爸前妻的孩子一起住?”然后又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其实你这个身份住在这里也挺尴尬的,我要是你,肯定不会住,自己一个人住多自在,干嘛非要跑来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说对不对?” “我没想住,是童翘非要我住。” “那你可以坚决不同意啊。” “我为什么要坚决不同意?不住酒店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你……你不是说你有钱吗?” “有钱也不能乱花,节俭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 “……” 徐凤羽见陆安然被他噎得小脸红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情没来由的愉悦起来,绕过她,继续朝前走。 “站住!” 陆安然朝那抹欣长的背影喊了一声,对方压根不搭理她,她气呼呼的追上去,扯住他的手臂,“你这人怎么喜欢装聋作哑?” 徐凤羽微微蹙眉,抽出手臂,“还有事?” 陆安然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下巴微抬,视线看着别处,“今天高速上的事你别告诉我爸妈。” 徐凤羽浅浅勾了一下唇角,“想求人,又摆着一副倨傲的姿态,还一副命令的口吻,我凭什么听你的?” 陆安然拔高嗓音,“我哪里命令你了?” 1507,所以她那儿现在什么都没穿? “注意你的态度。”徐凤羽嗓音淡淡。 陆安然暗暗磨牙,但她现在有求于他,只能顺着他,压低姿态,放低声音,“你不是我哥吗?当哥的自然要罩着妹妹,你说是不是?” “想要我罩着你?” “想。” 徐凤羽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眸光水灵的女孩,不知怎的,心跳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移开视线,抬脚朝前走。 陆安然狗腿的跟了上去,“哥,你别不说话呀,你到底罩不罩我啊?” 一口一个哥,叫的那叫一个顺溜。 徐凤羽脚步不停,“看你表现。” “……”陆安然暗暗握拳,表现你妹,脸上却笑眯眯的说:“我一定好好表现。” 徐凤羽突然停住脚步,看着陆安然,“你现在这副阿谀奉承的模样……” “怎么了?” “表现很好。” 陆安然脸上的假笑有点要维持不住了,她想揍徐凤羽这个王八蛋。 “心里想揍我吧?” 陆安然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急忙否认,“没有,怎么可能,我还指望你罩着我呢。” 徐凤羽没揭穿她,陆安然和童翘有一点很相像,那就是性格直爽,有什么即便不说出来,也会表现在脸上,即使她努力隐藏,脸上看不见,也能从她眼里看出端倪。 “看在你今晚表现不错的份上,高速上的事,我暂时给你保密。” “为什么只是暂时?不能绝口不提吗?” “不能。” “为什么?” “我得捏着你的把柄,免得你以后欺负我。” 陆安然咬牙切齿,脸上却笑得谄媚,“你是我哥,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人心隔肚皮,这个谁说得清楚。” “……”陆安然真想一掌拍死这个男人! 第二天徐凤羽就搬进了陆家,房间还是他以前在陆家住的那间,不过房间早已被童翘重新装修过了,基调格局什么的全都换了样,不再是蓝蓝的壁纸,而是稍显成熟的浅灰色壁纸,也不再是一米五的儿童床,而是两米的真皮大软床。 晚上陆美华和傅政尧还有傅芷蕾和她老公一起过来吃饭,一大家子聊到很晚才相继离开,虽然徐凤羽没怎么说话,可是陆安然看得出来,因为他的存在,陆靳深和童翘脸上多了许多笑容。 陆安然真的很难理解童翘,徐凤羽是陆靳深的儿子,陆靳深高兴理所当然,可是童翘高兴个什么劲儿? 那可是她情敌的儿子耶,虽然情敌已经去世了,但曾经也是情敌啊,怎么能对情敌的儿子那么好呢? 而且她看得出来童翘不是敷衍,而是发自真心的那种好。 真搞不懂她妈这个脑回路。 之后几天徐凤羽很忙,早出晚归,见他一面都很难。 直到春节那天,陆安然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趴在栏杆上朝楼下喊:“林奶奶,我那件黑色胸衣你给我放哪儿了?” 林姨从厨房出来,“放置内衣的抽屉里没有吗?” “没有。”陆安然将掉落在脸上的碎发随手别到耳后,露出欣长白如玉色的脖子和精致小巧的耳朵。 “那你去我房间沙发上看看,我记得我昨天收了的,可能忘记放回你房间了。” “哦。”陆安然应了一声后转身朝林姨的房间走,刚走了两步看见徐凤羽一身米白色休闲装靠在门口,他本来就长得俊俏,加上穿白色,那感觉……有点惊艳啊。 他懒懒散散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袋里,视线望着她,看他这个姿势站那儿有一会儿了。 “你怎么在这儿?” 徐凤羽收回视线,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这是我的房间,我在这儿有问题?”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怎么在家?”陆安然朝徐凤羽那边走。 “今天春节,童翘说要团年。” 陆安然抱着双臂肩膀靠在徐凤羽对面门框上,姿态随意得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听我妈的话?” 徐凤羽望着面前未施任何脂粉的素净小脸,想着平时见的那些化着精致妆容的女星,觉得这样纯天然的脸特别爽心悦目。 只是视线不小心扫到她锁骨位置的时候,耳尖突然红了。 她穿的毛茸茸的棉睡衣,领口两颗扣子没扣,她抱臂的动作让胸口的衣料挤在一起中间形成真空,胸前的风光隐隐约约,白皙的沟壑若隐若现。 想起她刚才喊林姨问胸衣在哪儿,所以她那儿现在什么都没穿? 徐凤羽感觉眼睛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急忙收回视线,转身朝房间走。 陆安然拧眉,“我和你说话呢……喂……你为什么喊我妈童翘不喊阿姨……喂,你聋了?” 徐凤羽顿住脚步,走了回来,冷脸,“你管得着吗?还有,注意你的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 “高速上的事……” 陆安然立马换上一脸假笑,“你想怎么喊怎么喊,你随意,高兴就好。” 徐凤羽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然后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还好陆安然退得快,不然非得撞到她鼻子不可。 陆安然举起拳头在空中朝门虚砸了几下,然后咬牙切齿的嘀咕,“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一定整死你。” 傍晚,一家人围坐在餐厅包饺子,连陆靳深这样的爷们也参与了。 因为这是童翘定的规矩,团圆夜的饺子必须一家人一起包,不动手的人不许吃,倒不是非要吃,就是图个团团圆圆。 徐凤羽和陆靳深坐在一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包了几个,他起身,“你们包吧,我去厨房。” 童翘不解,“你去厨房干什么?” 徐凤羽,“准备一下,一会儿炒两个菜。” 童翘吃惊,“你还会炒菜?” “会一点。”徐凤羽在国外曾经参加过一个美食节目,工作需要他学了一些厨艺方面的东西。 林兰放下手里的饺子皮就要起身,“我去给你帮忙。” “不用,您包饺子吧。”徐凤羽说完进了厨房。 童翘瞅了一眼陆安然和傅毅然,他俩别说做饭,包个饺子学了这么多年,包出来的模样还是没法见人,“安安,小毅,你们多向你哥学学。” 1508,我……晕血…… 傅毅然埋头和手里怎么也捏不到一起的饺子皮作战,没理会童翘的话。 陆安然不悦的蹙了蹙眉头,“和他学什么?做饭啊?那都是女人干的事,他一个大男人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我爸会做饭吗?” 童翘不高兴了,这孩子还拿陆靳深来堵她,不悦的睨了陆靳深一眼,意思很明显:你为什么不会做饭? 陆靳深一脸无辜,回给妻子一个宠你的微笑。 童翘转头开始教育女儿,“你还知道做饭是女人干的事啊,你总不是男的吧?你会吗?” “我不会啊,你不是也不会吗?”陆安然理所当然的回了过去。 童翘一口热血直冲脑门,反了反了,“你给我到厨房给你哥打下手去,好好学学。” “凭什么我要给他打下手?我不去。”陆安然想到徐凤羽那张摆谱拿捏她的脸心里就不舒服。 “去不去?” “不去!” 童翘转头朝陆靳深吼,“陆靳深,你管管她。” 陆靳深伸手想安抚一下妻子,手伸到半空发现手上全是面粉,改为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和孩子生什么气?”然后看向陆安然,眼底的温柔尽数褪去,换上一脸严肃,嗓音威严,“还不快去?” 陆安然丢下手里的饺子皮,不情不愿的起身,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嘀咕:“就知道拿我爸欺负人,我爸也是,怎么能这么怕老婆呢。” 徐凤羽回头见陆安然嘀嘀咕咕走了进来,问:“你来干什么?” 陆安然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啊?你没事显摆什么厨艺?男人会下厨很了不起吗?让我学,有什么好学的,说吧,让我干什么?” 徐凤羽从陆安然的话里猜出了个大概,他没想显摆厨艺,只是觉得和陆靳深坐在一起不自在,当然他不会向陆安然解释,“我自己能处理,不需要你帮忙。” “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不帮忙啊。”陆安然乐得清闲,站在旁边看徐凤羽洗菜,她自然不会出去让童翘数落。 他做事很认真,西芹一根一根洗得很仔细,洗完后放砧板上切成一个个匀称的菱形。 菜切得漂亮,切菜的手指也很好看,修长白皙,和女人的手一样细腻,但是骨节比女人的手要大,要分明,也更有力道。 陆安然轻微手控,在一旁观摩,忍不住问:“有没有人说你的手很好看?” 徐凤羽切菜的手往旁边斜了一下,差点切到手指,他转头,见陆安然双眼放光的看着他的手,身子斜了斜,挡住她的视线,轻轻呼出一口气,调节乱了的呼吸,然后继续切菜。 陆安然看不见那双漂亮的手了,便将身子压在流理台上,歪着头看,“你的手,能不能让我摸一下?” 呲! 刀擦过手指,带出一串血珠。 “呀,你切到手了?” 陆安然惊呼一声,徐凤羽才回神,视线触及手指上殷红的血时,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大片血海,从男人额头爆出来的血,从女人胸口流出来的,一骨碌的朝他眼里涌来。 徐凤羽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陆安然连忙扶住他,“你没事吧?” “我……晕血……”徐凤羽不敢看自己的手指,靠在陆安然身上,气息急促。 “什么?晕血?一个大男人你……”男人身高体长,重力全都压在陆安然身上,她有些扶不住,转头朝厨房门口的方向准备喊人…… “别喊。”徐凤羽视线落在厨房角落的椅子上,“扶我……过去坐一会儿。” “可是我扶不动你,还是让我爸进来……” “不行。”徐凤羽拒绝得很坚决,放开陆安然自己撑着流理台。 手指上的血流在白色的流理台上,特别显眼,不过他倒是一直没看自己的手。 陆安然走过去扶着徐凤羽的手臂,“真不知道你逞什么能?” 他不想让童翘和陆靳深担心,更不想让他们知道小时候那件事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徐凤羽转头看了陆安然一眼,明明很嫌弃,却还是将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搀着他往椅子那儿走,和童翘一样,嘴硬心软的女人,忍不住轻轻勾了一下唇角,“你可以不用管我。” “你以为我愿意?我妈那个偏心眼的一会儿肯定怪我没照顾好你。” 两人隔得近,徐凤羽能看见陆安然说这些话的时候睫毛一闪一闪的在颤动,真是一个憋足的借口。 童翘有那么不明是非吗? 陆安然将徐凤羽扶到椅子上坐下,看着流理台和地面上的斑斑血迹,蹙眉,最后视线落在他还在滴血的手指上,“你的手指还在流血,不告诉我爸妈怎么弄?” “你去楼上拿消毒水和纱布过来。” “好。”陆安然朝门口走。 “等一下。” 陆安然回头,“还要什么?” “你先将这里的血迹清理一下,我看着头晕。”徐凤羽不敢看,但是眼角余光里总感觉有大片的血朝他流过来,明知道没有,但是那种感觉他控制不住。 “事真多。”陆安然嘴里这样说着,人却又折了回来,拿着抽纸一点点将血迹清理干净,最后来到徐凤羽身旁,他受伤的那只手垂在身侧,手指底下的地面已经滴了一小滩血。 陆安然用了三张纸才清理干净,最后她抽了两张纸递给徐凤羽,“先压着伤口,止血。” “我晕血。”徐凤羽没接,仰着身子靠在椅子上,视线一直看着天花板。 “……”陆安然真怀疑徐凤羽是装的,晕血不是应该晕过去吗?他为什么不晕呢?可是他发白的脸色和刚才摇摇欲坠的样子又不像装的。 陆安然扯过徐凤羽的手,本想粗暴的用纸裹住他的伤口,可是看见那双骨节分明、匀称修长的手,她双眼立刻开始冒星星,忍不住轻轻摸了一下,“真好看,简直像一件艺术品。” 柔软的触感从皮肤上渗透进肌理深处,徐凤羽触电般将手缩了回去,然后扯走陆安然手里的纸,凭感觉裹住了那根受伤的手指。 1509,无偿让你摸了那么久 陆安然撇撇嘴,“摸一下怎么了?能少块肉?” 徐凤羽没理会陆安然,只说:“拿东西的时候别让他们发现了。” “你不给我摸,我就不给你拿药。” “你不给我拿药,我就将高速上的事高速童翘。” “……”陆安然愤愤然起身,“等着。”重重甩下两个字出了厨房。 童翘见陆安然从厨房出来,问:“做好了?” “没有。”陆安然朝楼上走。 “那你出来干什么?” “……拿手机,不是拿我的,是拿徐凤羽的。” “安安,教你多少次了,喊哥。” “知道了。”陆安然的声音消失在楼道口,很快又匆忙下来了,急急地进了厨房,然后一脸殷勤的蹲在徐凤羽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手,“手伸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徐凤羽总觉得陆安然看他手的眼神太过炙热,将手往身后藏了藏,“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 陆安然抬眸,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徐凤羽,“你不是晕血?” “这点小伤不看也能处理。” 陆安然不高兴了,“徐凤羽,不让摸,看一下也不行?你未免太小气了,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的手?一会儿你没处理干净怎么做菜?难不成让我们吃你的血?” “……” “放心啦,我只是有一丢丢的恋手癖,绝不会对你的手怎么样?” 最后徐凤羽还是将手递给陆安然了,他不敢看自己受伤的手,视线便一直落在陆安然脸上,她处理得很认真,动作也很轻,不时还轻轻对着他的手指吹气,问他疼不疼? 他知道她的这份认真和小心翼翼全是因为她喜欢他这双手,和他这个人无关,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暖流的涌动和心跳的失常。 “好了。” 徐凤羽将视线从陆安然脸上收回,垂眸手指已经包扎好了,“不用谢。” 陆安然蹲在地上给徐凤羽处理伤口,脚有些麻,正撑着膝盖慢慢起身,听徐凤羽说不用谢,差点又蹲了回去,“不用谢?对我说的?” “嗯。”徐凤羽起身朝流理台那边走。 陆安然提着发麻的脚跟了过去,“是我帮你处理伤口,难道你不是应该对我说谢谢?” “你不是喜欢我的手?” 陆安然不明所以的点头,“这和你应该谢谢我有关系吗?” 徐凤羽一边小心切菜一边说:“当然有关系,你喜欢我的手,我无偿给你看,还让你摸了那么久,难道你不应该谢谢我?” “……”可以这么算? “我刚才不让你帮我处理伤口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有一点。” “那我给你处理了,让你高兴了,你难道不应该谢谢我?” “……”似乎有道理? “看在你处理得很认真的份上,我才对你说不用谢的,以后少碰我的手。”徐凤羽捏着芹菜的手紧了紧,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还有那软绵绵的触感,仿佛不是在手上,而是在心上。 “嘁!”陆安然一脸不屑,可是视线却一个劲的往徐凤羽手上飘,“你悠着点,可别再切到手了。” “放心,我不会再给你摸我手的机会。” “……”这个男人……分分钟想揍他是怎么回事? 做好菜,徐凤羽将手指上的纱布揭了,只留了一个创可贴,饭桌上,童翘一下就发现了,问他的手怎么回事? 徐凤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弹吉他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陆安然,“……”真不要脸。 “真是的受伤了还去厨房干什么?严不严重?” “不严重,就一道浅浅的口子。” “那你以后要小心一点。” “嗯。” 陆安然一直朝徐凤羽飞鄙视的眼神,徐凤羽无视,两人坐在一起,他夹了一块里脊肉给她,微微偏头,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别光看我,吃菜。” “……”谁看你了?真不要脸,陆安然夹了碗里的肉往嘴里塞,眼睛蓦地睁大,口感真好,又嫩又鲜,而且一点也不腥,真好吃,“林奶奶,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徐凤羽……” “安安。”童翘警告似的喊了一声。 陆安然反应过来,改口,“哥,你刚夹的哪个盘里的?” 徐凤羽下巴指了指餐桌右边的那盘西芹炒里脊,“那盘。” “哦。”陆安然伸出筷子去夹,看见盘里菱形的西芹,顿住,这不是徐凤羽切的吗?难道这盘菜是他炒的? 当时陆安然观摩完徐凤羽洗菜切菜后就出去了,并不知道他炒了哪几样菜。 陆安然正想问徐凤羽这道菜是不是他炒的,林兰染了笑意的嗓音在餐厅响起,“这道菜不是我做的,是子谦做的。” 然后林兰还将徐凤羽做的几样菜都点了出来。 陆安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其实也没那么好吃,和林奶奶比差远了。”嘴上这么说,筷子却一个劲的往西芹里脊那个菜盘里戳。 在她第N次朝那个盘里戳的时候,徐凤羽直接将那盘菜端到陆安然面前。 陆安然尴尬了两秒,“其实味道一般,我只是想换换口味。” 徐凤羽仿佛没听见陆安然的话,继续吃他的饭。 他这样无视的态度,让陆安然觉得他在嘲笑她,便赌气不再吃那盘菜。 美食当前,忍着不吃,那是需要很大毅力的。 然后陆安然在心里妥协了,这口气是要争的,大不了现在不吃,回头偷偷躲到厨房去吃。 偏偏傅毅然那个不懂事的也一个劲的朝这个盘里戳。 看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一点点变少,陆安然的心在滴血,便连绵不绝的开始朝傅毅然飞刀子。 “姐,你不吃饭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傅毅然一脸茫然。 陆安然皮笑肉不笑,“我弟弟长得帅,我看看不行?” 傅毅然又夹了一块里脊肉塞嘴里,然后用握着筷子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很帅吗?” 陆安然咬牙切齿,“帅!” “你这样一说我胃口更好了。”傅毅然说着朝徐凤羽看去,“哥,你的厨艺真不是盖的,你炒的这几个菜我都喜欢吃。” 1510,没想到他的身材这么好 徐凤羽淡淡瞥了陆安然一眼,之后才看向傅毅然,“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之前放得远都没吃到吧?” “嗯。”傅毅然埋头苦干。 饭后,陆安然找了个机会将傅毅然拉到洗手间,“你什么意思?” 傅毅然一脸懵逼,“什么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了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吗?你为什么说他做的菜好吃?” “说实话也不行?” “当然不行,这样爸妈不是更喜欢他?” 傅毅然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单眼皮,“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你之前不是也一直吃他做的菜吗?” “我……那是没反应过来,你没看见后来我一筷子都没吃吗?” 傅毅然想了一下,点点头。 “以后他做的菜你不许吃。”陆安然光明正大的开始占独食。 “其实我觉得这个关系不大。” “那你将那套装备还给我。” “不吃,一定不吃。” “这还差不多。”陆安然达到目的,拍拍小手出了洗手间。 …… 初一徐凤羽和大家一起去傅政尧那儿拜了个年,之后又忙得不见踪影。 陆安然再次见到徐凤羽是初八。 这晚,陆安然和陈锦希微信闲聊不小心将徐凤羽是她哥并住在她家这个事说漏了嘴,陈锦希立刻炸了,一番激动和羡慕过后,非缠着求着陆安然拍一张徐凤羽的照片给她。 陆安然缠不过只好答应。 徐凤羽每天都是十一点过后才回来,那个时候陆安然早睡了。 这晚陆安然洗了澡便坐床上玩手机等徐凤羽回来,结果等着等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她急忙下床,打开房门见徐凤羽房间的灯亮着,还好,他还没睡。 陆安然搓了一把睡意惺忪的脸然后朝徐凤羽房间走去,到门口喊了一声,里面没回应,陆安然按了一下门柄,没锁,她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视线在充满男性气息的房间里扫了一圈没看见徐凤羽的人影。 咦? 人呢? 难道还没回来? 那他房里的灯是谁打开的? 陆安然正疑惑房间某处传来声响,她下意识朝声音来源地看去…… 徐凤羽刚洗了澡从卫浴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清俊的脸上有水珠顺着他优美的脸部线条往下流。 里面穿了一条深色四角裤,外面随意套了一件白色浴袍,腰带都没系,直接敞开着,白皙的肌肤和性感的肌理线条一览无余。 猝不及防撞见这香艳的一幕,陆安然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就那么傻了吧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凤羽。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没想到他的身材这么好! 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胸是胸,腰是腰。 有紧致的胸肌,也有性感的腹肌,简直完美。 徐凤羽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他的房间,而且他一个人住习惯了,一直都是这么随意,直到感觉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投注在身上,他才发现房间里有人。 当他看见房间中央的陆安然时,走路的动作顿住,有一瞬间的愣怔,是惊着了。 下一秒反应过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扯了腰带将浴袍系上,耳根也悄然染上了一层红晕。 拧眉,“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将陆安然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眸对上徐凤羽的眼睛,可能是被水蒸气晕染的,他的眼睛深邃而朦胧,好像蒙了一层水雾,飘渺让人容易陷进去。 陆安然长这么大第一次紧张得慌了神,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你……有事……” 哎呀,说不清楚了,舌头怎么也捋不直是怎么回事? 陆安然懊恼,索性不说了,转身出去了,回到自己房间,关门,后背抵在门板上,手按着怦怦乱跳的胸口,好一会儿呼吸都难以平静。 陆安然低头看着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口,兀自嘀咕,“你瞎跳个什么劲?” 一定是没见过男人的果体才会这样的。 不过,他的身材真的很好,看着就知道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呸呸呸,陆安然你想什么呢? 陆安然甩甩头,朝房间走,扑到床上,将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在心里念叨: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这晚,陆安然第一次体会了什么是失眠。 早上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洗漱好,陆安然晃荡着出了房间,捂着肚子朝楼下走,昨晚在床上翻了一晚上,肚子好饿。 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她。 这声音…… 是徐凤羽。 陆安然心脏又开始乱跳,假装没听见,快步朝楼梯口走。 突然肩上一重,陆安然转头,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搁在她肩上,然后她的视线就挪不开了。 这手是怎么长的呢? 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真想摸一摸,然后抱在怀里一辈子不松手。 “我喊你,你没听见?” 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陆安然回神,想起昨晚这个男人穿着平角裤敞着睡袍的样子,感觉他的手上突然开始生电,电得她浑身酥麻麻的。 陆安然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徐凤羽的手,佯装若无其事的说:“我饿得头昏眼花没听见。” 徐凤羽走到陆安然身侧,眉眼间染了淡淡的疑惑,“昨晚你找我有事?” 谈到昨晚,陆安然瞬间没法淡定了,装也装不住,“没……没事。” 徐凤羽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偏头看着陆安然的脸,她脸上明明写着有事。 陆安然觉得被徐凤羽盯着的地方在燃烧,“我……我下去吃早餐了。”然后一阵风似的朝楼下跑。 徐凤羽看着陆安然的身影,眼波微深,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楼梯上他才抬脚下楼。 和往常一样,没吃早餐直接出了别墅。 早餐管森会给他准备。 别墅大门口,管森看见徐凤羽出来了,急忙下车迎了过去,走近看见他脸上淡淡的黑眼圈,语气关心,“凤羽,你昨晚没睡好?” “嗯。”徐凤羽一边朝车边走一边淡淡回应。 “那要不你今天上午在家休息?” “没事,我在车上眯一会儿。” 管森拉开后座车门,徐凤羽弯腰准备进去的时候,陆安然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徐凤羽,等一下。” 1511,偷拍 徐凤羽站直身子立在车边等陆安然靠近。 管森满脸吃惊的看着陆安然越来越近,最后在面前站定,“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安然眨眨眼,回头指了一下身后的别墅,“你说这里?” 管森点头。 陆安然,“这是我家呀,我在这里有问题?” “你家?”管森这下惊得眼睛瞪得浑圆,转头看向徐凤羽,“你们是亲戚?” 徐凤羽没住酒店,说住亲戚家里。 具体什么亲戚徐凤羽没说,管森也没多问。 这段时间虽然每天都是管森接送徐凤羽,可是他从来没进过这扇大铁门,更别说见你们的人了。 “他是我哥。”回话的是陆安然。 管森这次直接惊得半晌合不拢嘴,不可置信的视线在徐凤羽和陆安然身上来回徘徊。 徐凤羽无视管森的吃惊,挑眉问陆安然,“什么事?” 陆安然刚吃了早餐,跑得急,肚子有些难受,手撑着肚子,微微喘息,“让我缓一下。” 徐凤羽见陆安然嘴角沾了几根发丝,想也没想的抬手去给她拨,手指触到她的嘴角才发觉这个动作太过亲昵,眼中快速划过一丝慌乱,稍纵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下一秒,徐凤羽神色淡淡,极其自然的将陆安然嘴角的发丝拨开,语气嫌弃,“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穿着睡衣到处跑,别告诉别人你是我妹妹,丢人。” 陆安然本来还因为她喜欢的那双手碰她的脸,高兴激动来着,听见徐凤羽这么说,心里那点喜悦立刻消散,怒气涌了上来,“谁稀罕做你妹妹?我穿睡衣怎么了?我穿睡衣也是大美人一枚。” 徐凤羽被陆安然自恋的话逗乐了,唇角浅浅勾起,“嗯,大美人。” “你这什么语气?嘲笑我?” “没有。” “明明就有。” “你没事我走了。”徐凤羽一副要进车的动作。 陆安然拉住徐凤羽的手臂,“等一下,谁说没事了?” 徐凤羽视线微垂从手臂上的纤细小手上快速扫过,最后落在陆安然面上,没说话,等她继续往下说。 “小希你还记得吗?”陆安然问完见徐凤羽一副疑惑的样子,接着说:“就是签名会那次和我一起被打的女孩。” 徐凤羽想起来了,点头。 “她是你的忠粉,我昨天和她聊天的时候不小心将你住我家是我哥的事说漏嘴了……”陆安然一边说一边观察徐凤羽的神情,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才继续往下说:“她让我照一张你的相片给她。” 徐凤羽了然,“所以你昨晚三更半夜闯我的房间就是为了这事?” 陆安然点头,“我已经答应她了,所以……” “这和我有关系?” “……”陆安然撇嘴,装傻不是,“要照你,和你没关系?” 徐凤羽点头,“我知道要照我,但是答应的是你,我没答应。” 陆安然挑眉,“你的意思是不同意呗?” “对。” “……” 徐凤羽见陆安然没话说了,视线盯着她的手,“可以放手了吗?” 陆安然不放,嘴角勾起一抹讨好的笑,语气软了下来,“别这么小气嘛,一张相片而已,你又不会损失什么,我都答应人家了,失言多不好是吧?帮帮忙,嗯?” “不帮。”拒绝快速又彻底。 陆安然拧眉,“为什么?” 徐凤羽视线在陆安然身上打量了一遍,“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看你不爽可以吗?” “……”可以你大爷! 徐凤羽抽出手臂,上车,关门,几秒后,开窗,看着傻站着的管森,“还不走?” 管森帮着陆安然说话,“凤羽,要不照……” “走!” “好。”管森忙不迭朝驾驶座上走,不忘回头递给陆安然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陆安然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握拳咬牙,“徐凤羽,你最好别落我手里,否则……”说着一脚踢了出去,“我废了你!”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安然拿出手机一看,陈锦希的电话,扶额,催得这么急干什么?无奈接通,那妞兴奋的嗓音立刻传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我男神的照片呢?说好的,要睡衣照的,快发给我。” 陆安然握着手机朝别墅走,“陈锦希,你要别的男人的睡衣照心里不会觉得愧疚吗?” “我为什么愧疚?” “对不起贺卫东啊,你这是精神出轨。” “出什么轨呀,我这是纯欣赏,凤羽对我来说就像那天上的月亮,只可观赏不可亵渎,我们家阿东是我的白马王子,这两者不冲突。” “……” “快发给我啊。” 瞒不下去了,陆安然只好说实话,“你知道的,我和徐凤羽不对付,他不给我拍。” “他不是你哥吗?” “同父异母的哥哥,你觉得能相处得多好?”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凤羽的照片。”陈锦希开始在电话里耍赖,“没有睡衣照,生活照也可以啊,他不让你拍,那你就偷拍嘛,反正你们住在一起。” 陆安然拧眉,“我是这种偷偷摸摸的人吗?” “不是吗?是谁背着爸妈开车来T市玩的?又是谁逃课出去看校草打篮球的?还有……” “陈锦希!”陆安然大喝一声打断陈锦希的话,脸上是一副交友不慎的模样,“你为了个男人想干什么?卖友求色是不是?” “没有没有。”那端陈锦希放软语气开始央求,“安安,我的好安安,算我求你了,偷拍一张,就一张,好不好?过几天去了学校我请你吃饭好么?” “你真烦。” “你答应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enma,一个响亮的么么哒。” “他每天很忙,很少在家,先说好不许催我,拍好了我自然会发给你。” “嗯嗯嗯,不要拍戴口罩和戴眼镜的哈,最好也不要拍侧脸,来个果照最好了……” “陈、锦、希。”陆安然一字一顿咬字。 “好啦好啦,实在不行近距离的正脸照也是可以的……” 陆安然直接将电话挂了,果照?是要她偷看他洗澡吗?还是有男朋友的人,一点节操都没有。 1512,三更半夜自拍? 晚上,陆安然守着徐凤羽回来,然后拿着手机,打开摄像头偷偷摸摸来到他房门前,手轻轻握住门柄往下按。 咦? 怎么按不动? 竟然从里面反锁了?! 下一秒,门从里面开了,露出徐凤羽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昨晚还没看够,今晚又来偷看?” “……”陆安然的脸以光速变红,“谁……谁偷看了?” “那你鬼鬼祟祟站在我门口干什么?”徐凤羽微微倾身,朝陆安然手里的手机看去。 陆安然急忙将手机往身后藏,可是已经晚了。 “你不仅想偷看还想偷拍?”徐凤羽一脸鄙夷的看着陆安然,“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种癖好?” “谁偷拍了?我……我没有。” “那你开着摄像头站我门口干什么?” “我……我自拍。”陆安然想起来她刚才打开照相机的时候,摄像头是对着自己的,她还没来得及调整,一下子就有了底气,挺直了腰杆,拿手机对着自己,“这是我家,我想站哪儿自拍就站哪儿自拍,你管得着吗?” “三更半夜自拍?”徐凤羽明显不信,微微上扬的语调,染了几分嘲讽。 陆安然抬了抬下巴,斜睨着徐凤羽,“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本来想着你若真的想拍我,我就配合一下,既然你自拍,随意吧。”徐凤羽说完观察了一下陆安然变化多端的脸色,然后砰的一下将门关上了。 陆安然,“……”这个男人绝壁是故意这样说来气她的,他那么小肚鸡肠,怎么可能突然同意让她拍照?嗯,绝壁是气她的!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就着了他的道了。 陆安然深呼出一口气,抬脚朝自己房间走,走到门口,心里那口气实在顺不下去,狠狠朝墙上踢了一脚,踢到脚尖,疼得龇牙咧嘴,蹲下身子,泪眼汪汪的摸着从棉拖里拿出来红通通的脚趾头,低咒,“徐凤羽,你混蛋!” 翌日 休息室,徐凤羽拿着手机在玩自拍。 管森在一旁一脸惊奇的看着徐凤羽,他家凤羽竟然也有这么自恋的时候,罕见! 正奇怪呢,手机嘀了一声,紧接着徐凤羽的嗓音在休息室响起,“给你发了一张照片。” 管森打开手机,徐凤羽一张近距离自拍照出现在他手机屏幕上,脸部轮廓立体流畅,眉毛浓密,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幽淡菲薄,此时正若隐若现勾着,似笑非笑的样子特别迷人。 管森从未收到过徐凤羽发的照片,有些惊喜,毫不吝啬的夸赞,“真帅!我们凤羽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 徐凤羽转头淡淡瞥了管森一眼,“不是发给你的。” “嗯?”管森没听明白,发到他手机上不是发给他的? 管森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这是陆安然的微信,你加一下,将照片发给她。”徐凤羽嗓音淡淡。 管森反应了两秒,想起来昨天早晨陆安然要给徐凤羽拍照的事,瞬间了然,昨天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今天又主动发给她,看来凤羽还是很疼这个妹妹的,“好,我马上加陆小姐微信,将照片发给她。” 徐凤羽收了手机起身朝门口走,“不要告诉她是我让你发的。” 管森眨眨眼,“那她问我照片哪来的我怎么说?” “就说你趁我不注意偷拍的。”徐凤羽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转眼消失在门口。 管森,“……”自己的艺人,用得着偷拍吗? 下午,徐凤羽难得下了个早班,打算回家休息,刚进大厅闻到一股焦味,徐凤羽寻着味道来到厨房,看见陆安然穿着碎花围裙站在煤气灶前不知道在弄什么? 林兰站在她身旁,看那模样似乎在指导她。 “你们在干什么?”徐凤羽站在门口没进去,里面的焦味有点重。 林兰转头看向门口,勾唇笑笑,“安安学下厨呢,子谦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今天的事忙完了。”徐凤羽忍着刺鼻的烧焦味走进厨房,视线瞥了一眼煤气灶上的锅,里面一粒粒,又黑又黄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你在炒什么?” 陆安然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穿得很正式,应该是在哪个活动现场回来,银白色燕尾服勾勒出他修长匀称的身材线条,更衬得他白皙俊美、长身如玉。 “蛋炒饭你看不出来吗?” 徐凤羽有些不可思议,“蛋炒饭能被你炒得这样面目全非也是你的本事。” “要你管。”陆安然不悦的斜了徐凤羽一眼。 林兰笑着说:“这已经好很多了,之前的你没看见,全都是黑色。” “林奶奶。”陆安然皱着眉头看向林兰,语气幽怨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意思很明显,林兰不应该出她的丑。 林兰笑意更浓,“没关系,刚开始学都这样,只要你用心,一定可以炒出金灿灿香喷喷的蛋炒饭。” 陆安然很自信的点头,“我也觉得我可以。” 徐凤羽不置可否,转身出了厨房。 陆安然在厨房待了一下午,为了学蛋炒饭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本来她是打算学雪菜肉丝面或者鱼汤馄饨,这两样早餐林兰做得最好吃了,但是她听林兰讲了一下做法,觉得太复杂了,以她传承童翘的白痴厨艺,一下午肯定学不会,所以想来想去最后选了难度比较低的蛋炒饭。 第二天陆安然在闹钟声中醒来,迅速洗漱好便下楼进了厨房,炒好蛋炒饭,用保温盒装好,出来,刚好看见徐凤羽下楼,嗯,时间刚刚好。 徐凤羽看见从厨房出来的陆安然有些意外,“你一大早又在破坏厨房?” “……”她做饭就是破坏厨房?这个男人会不会说话?陆安然没搭理他,快步走在他前面出了别墅。 陆安然提着保温盒出来果然看见管森在大门口等徐凤羽,快步走了过去,将手里的保温盒递给他,“管大哥,谢谢你昨天给我发照片,我说请你吃饭,你又说太忙没时间,我只好自己下厨给你做了,味道可能不太好,但这代表我的一片心意。” 1513,不是试探,是表白 管森有些受宠若惊,快三十岁的人了,第一次有女人给她做早餐,这种感觉温暖又幸福,“谢谢陆小姐,你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 陆安然眼角余光瞥见徐凤羽已经过来了,照片的事不好再说,毕竟照片是偷拍来的,如果被徐凤羽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发现了,管森会很难做,“我进去了,不打扰你工作。” 徐凤羽走到车边,看见管森手里的保温盒微微蹙眉,陆安然昨天忙活了一下午,竟然是为了管森?心里莫名有些发堵,“你和她很熟?” 管森斟酌了一下回答,“还行。” 徐凤羽拉开后座车门,见管森还站在原地望着陆安然的背影微笑,嗓音微凉,“还不走?” 管森忙收回视线,上了车,将保温盒放在中央控台上,启动车子,开车的时候不时转头看一下保温盒,然后嘴角就慢慢勾了起来。 徐凤羽望着那保温盒觉得有些刺眼,管森嘴角的笑更是让他浑身不舒服,“陆安然十八岁。” 管森不知道徐凤羽为何莫名其妙说这句话,是想和他聊天么?“那天在高速上我见过陆小姐的身份证,她才满十八岁不久,没想到她这么小就会下厨,现在会下厨的小姑娘不多了,凤羽,你这个妹妹不仅长得漂亮,还会下厨,很不错啊。” 徐凤羽眉心的褶皱压得更紧,“你二十八了,比她大十岁。” 管森眨眨眼,怎么又扯上他的年龄了?凤羽是在感叹时光吗?“是啊,十年,说来长,其实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你们不合适。”徐凤羽直接打断管森的话。 “……”管森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凤羽你不会以为我和陆小姐有什么吧?” 徐凤羽没吱声,明显默认了。 管森笑了,“你误会了。” “她给你做早餐,你说她漂亮,这是误会?”徐凤羽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望着窗外,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其实他不知道他这话酸味有多重。 管森以为徐凤羽是见他想泡他妹妹,所以说话阴阳怪气,“她给我做早餐是因为昨天我给她发了你的那张照片,她只是为了感谢我,我说她漂亮……这是一种礼节,也是事实。” 徐凤羽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沉默了片刻,说:“照片是我让你发的。” 管森觉得徐凤羽话里有话,他不会是想说照片是他让发的,所以这顿早餐也应该给他吧? 管森试探性的问:“要不陆小姐做的早餐给你?” “嗯。”徐凤羽回答得很快,仿佛在等管森这句话。 管森,“……”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亲手给他做的早餐,就这样被剥夺了。 …… 很快学校开学了,陆安然从没这么期待过开学,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她快被自己的神经质逼疯了。 自从那晚她看见徐凤羽半果的样子后,她像魔怔了般,只要去洗澡,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他那晚的样子。 呼吸着校园清新的空气,陆安然唇角微微勾起,去你的徐凤羽,一个小白脸而已,薛晨凯那样富有男性阳刚之气的男生才是她的菜。 “安安。” 陆安然听见有人喊她,回头,陈锦希正小跑着朝她跑来。 “安安,你报到了吗?”陈锦希气喘吁吁的站到陆安然面前问。 “没有。”陆安然拉着陈锦希的手臂朝学校篮球场的方向走,“不着急,我们先去看薛晨凯打球。” 陈锦希笑,“刚来学校就去看他,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我一个寒假没见到他了。” “想他了?” 陆安然眨眨眼,她很久没有想起薛晨凯了,一定是徐凤羽那个坏蛋经常在她眼前晃悠,烦得她都忘了想薛晨凯,“哪儿那么多废话,快走。” 两人很快到了篮球场,球场上早已人满为患。 薛晨凯是F大公认的校草,不仅长得阳光帅气,学习也出类拔萃,篮球更是打得让人热血沸腾,是F大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也是陆安然看着比较顺眼的男生。 球场周围大部分都是女生,而且几乎都是冲着薛晨凯去的,呐喊声,加油声不绝于耳。 薛晨凯穿着酒红色篮球服在球场上运球,满头大汗,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随着他跑动,凌乱的发丝在他额头上飞跃甩动。 明明薛晨凯和徐凤羽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男生,可是陆安然看见这样的薛晨凯却又想起了徐凤羽那晚头发湿漉漉出现在她视线里的画面。 完蛋,有点走火入魔了。 之前她还以为是她太久没见到异性了,现在看来不是。 难道是青春期到了,应该谈恋爱了? 陆安然想了想,转身朝人群外走。 陈锦希跟了过去,“安安,刚来你去哪儿?” “去超市买水。” “你口渴吗?” “不是,给薛晨凯买水。” “啊?”陈锦希拉住陆安然,“我没听错吧?你去给薛晨凯买水?” “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很讨厌那些给薛晨凯送水的女孩子吗?你说她们太矫情,喜欢又不敢说,借着送水试探薛晨凯的心意,扭扭捏捏,脸红娇羞,看着就别扭。” “对啊,我没说错啊。” 陈锦希眨眨眼反应了几秒,“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薛晨凯?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打篮球的手很好看,然后人也看着比较顺眼吗?” 陆安然点头,继续朝前走,“顺眼也许发展一下可以变成喜欢呢,毕竟手好看又让我顺眼的男生可不多。” 陈锦希跟着她的步伐,“所以你打算用你以前最不屑的方式去试探薛晨凯的心意?” “NO。”陆安然伸出纤细食指在空中摆了摆,“不是试探,是表白。” 陈锦希张大嘴巴,“表……表白?” “对,我觉得我应该谈恋爱了。” 陈锦希怎么觉得陆安然的恋爱模式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一般不是喜欢了才表白吗? 她这只是看着顺眼了就表白,这样好吗? 还有,谈恋爱应该是双方互相吸引,然后自然而然的进入热恋,怎么到了她这里变成应该谈恋爱了,听着怎么感觉有人逼她谈恋爱一样? 1514,疼妹妹 一辆黑色保姆车在F大对面马路上停下。 管森停车的动作已经很轻缓了,可还是惊醒了后坐休息的徐凤羽。 男人修长手指按了按眉心,睁开染了些许睡意的眼睛,“到了?” “是的。”管森看向后座,语气征询,“要不你继续在车里休息吧,我进去找校长就行了。” 徐凤羽接了一个工作,F大开业典礼的时候压轴献唱一首歌,今天是来提前熟悉一下环境的。 本来这种程度的工作管森是不会替徐凤羽接的,虽然徐凤羽回国不久,在国内的名气远不如他在国外,但也不至于接这种掉身价的活动。 但是那天校长来找管森的时候被徐凤羽碰见了,他一口答应了。 管森想不明白,徐凤羽为何接这种低档次的活动。 问他,他只说自有考量。 徐凤羽视线透过车窗看向F大校门口,沉默了两秒,收回视线,一边从旁边的收纳柜里找墨镜一边说:“不用找校长了,我们俩自己去看看就行了。” 管森有些不放心,“你这样下去没问题吗?” 徐凤羽将黑色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超大镜片遮住了他半张帅气的脸,整个人显得神秘又炫酷,“首都演唱会还没开始宣传,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多,就算认识也只是见过我的照片,对我的身形不熟悉,我戴了墨镜,她们认不出来。” 管森觉得徐凤羽说得有道理,这如果是在加拿大,徐凤羽的车子往这里一停,肯定早已被粉丝包围了,可现在,车子停下好一会儿了,也没人上来围观。 管森放心的同时也忧心,徐凤羽在加拿大事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个时候回国发展,能在国内闯出一片天地吗? 两人下车进了F大,在校园四处随便逛了逛,突然管森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凤羽,你看那个穿卡其色呢子外套的女孩是不是陆小姐?” “嗯。”徐凤羽早在陆安然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她。 “真巧,没想到陆小姐在F大。”管森一脸意外,转头看徐凤羽的时候,发现他神色淡淡,突然管森明白了过来,陆安然是徐凤羽的妹妹,他肯定知道她在F大上学,所以他的考量是他妹妹? 管森笑了,平时看徐凤羽和陆安然特别不对付,两人见面就掐,出口就呛,但是从上次发照片和这次接下这个活动来看,管森觉得徐凤羽其实是很疼这个妹妹的。 “凤羽,我们要不要上去和陆小姐打个招呼?”管森问。 “不用。”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徐凤羽没有回答,视线一直搁在陆安然身上,脚步也跟着她的方向走动。 “……”所以凤羽要下车其实是想来看妹妹?管森默默跟着,没再说话。 陆安然和陈锦希来到篮球场,正好赶上中场休息,已经有不少女孩子捧着冰镇饮料羞答答的递给薛晨凯,薛晨凯照例一个都没接。 陈锦希拉住往前走的陆安然,视线落在她手里一块五一瓶的农夫山泉上,“安安,你看别人送的不是红茶就是绿茶,要不就是脉动什么的,你这送矿泉水……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了?” “你懂什么?傅毅然也喜欢打球,他每次打完球只喝矿泉水,他说,矿泉水最解渴。” “好吧。”陈锦希给陆安然打气,“加油,祝你成功。” 陆安然点点头,拿着矿泉水朝薛晨凯那边走去,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压根不在意结果,她看起来很平静,反倒是陈锦希替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陆安然穿越人群好不容易挤到薛晨凯面前,他却转身朝球场走了。 “薛晨凯。”陆安然开口叫住了他。 薛晨凯回头,视线触及陆安然后,又调转脚步走了回来,“陆安然?” 陆安然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薛晨凯浅浅勾唇,轻“嗯”了一声,“有事吗?” 陆安然将手里的水递了过去,“给你送水。” 薛晨凯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让人无法捕捉的喜悦。 就在大家以为薛晨凯会和拒绝那些女生一样拒绝陆安然的时候,他伸手去接陆安然手里的水。 可是让大家意外的一幕发生了,薛晨凯去接水的时候,陆安然将水又拿了回去。 薛晨凯眉眼染上淡淡的疑惑。 陆安然说:“我只给我男朋友送水,你确定要接?” 薛晨凯愣怔了一瞬,随即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陆安然点头,“可以,所以这瓶水你要喝吗?” 薛晨凯垂眸转动手里的球,没人看见他眼底幸福得快要炸裂的笑意。 对薛晨凯芳心暗许的女孩子们此时都高喊:“拒绝她,拒绝她……” 陆安然见薛晨凯低头不说话,以为他是拒绝了,“不喝算了。”说完转身要走,手腕被人抓住,下一秒,手里的水被人夺走了。 陆安然反应过来,薛晨凯已经放开了她的手,一边拧着手里矿泉水瓶盖一边语气调侃的说:“你怎么这么没耐心?一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给我。” 陆安然唇角微扬,“所以你这是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薛晨凯喝了一口水才回答,“嗯。” 陆安然点点头,转身对身旁一众女生说:“以后你们就别再给薛晨凯送水了,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管森望着被大家围着霸气宣示所有权的女孩,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陆小姐这么有个性,女追男不说,表白方式还如此另类。” “学校可以谈恋爱吗?”某男冷冰冰的嗓音响起。 管森回头,才发现徐凤羽的脸又黑又臭,“凤羽,你妹妹已经18岁了,谈恋爱很正常,你别太担心了,陆小姐一看就是聪明人,知分寸,不会乱来的。现在读大学的学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是可以结婚的,所以更别提谈恋爱了。” 徐凤羽朝陆安然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管森忙跟了上去,“凤羽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回公司。” 车上,管森见徐凤羽一直板着脸,好心劝慰,“凤羽,你妹妹不小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肯定知道,其实你没必要将她管得那么严,更不需要这么担心,谈个恋爱而已……” “好好开你的车。” “……哦。” 1515,她的唇竟然压在他的唇上 夜 陆安然正拿着手机坐床上和薛晨凯微信聊天,徐凤羽走了进来,陆安然手上劈里啪啦打着字,嘴里问:“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徐凤羽没应声,走到陆安然床边,欣长身影往那儿一站,视线下垂往她手机屏幕上瞅,看见屏幕顶上写着薛晨凯三个字,眉头立刻蹙了起来,伸手抢走她的手机。 陆安然抬眸,这才用正眼看徐凤羽,“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徐凤羽不语,转身朝房间外走。 “徐凤羽,我说你有病吧?”陆安然一边说话一边下床跟了过去,“你莫名其妙进我房间,还抢我手机,你什么意思?” 徐凤羽仍旧不哼声,出了陆安然的房间朝自己房间走。 陆安然几步跑了上去挡在徐凤羽面前,伸出手,“手机还我。” “这么迫不及待想和他聊天?” 陆安然蹙眉,“徐凤羽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跟我过来,我有东西给你看,你看完,我就将手机还给你。”徐凤羽绕过陆安然继续朝自己房间走。 陆安然莫名其妙又带着一丢丢好奇跟了过去。 进入房间,徐凤羽在窗边一个小方桌前站定,视线指了一下桌上一踏资料,“坐下看。” “什么东西啊?”陆安然带着疑惑在椅子上坐下,拿最上面几张资料看了一下,粗略扫了一下后,又翻了翻剩下的资料,没细看,只是大概扫了一遍。 全是关于早恋的资料,什么早恋影响学习,容易让人误入歧途,里面还有许多早恋后影响不好的案例,甚至还有女孩子怀孕堕胎的,然后不孕不育的,臭名昭著的…… 陆安然很是莫名其妙,“徐凤羽,你让我看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用得着。” “我怎么用得着了?” “你早恋。” 陆安然眨眨眼,她今天才向薛晨凯表白,他怎么知道了?“陈锦希告诉你的?” “你不需要管这个……” “一定是她告诉你的,重色轻友,明天回学校我找她算账。” “你还是个学生,不能早恋。” 陆安然撇撇嘴,“大哥,我18岁了,成年人了,怎么是早恋了?” “……没有独立自主能力、心理不成熟的都算早恋,和年龄无关。” 陆安然不高兴了,“我哪里不独立了?我怎么心理不成熟了?” “你还需要爸妈养着这就是不独立,至于你的心理……”徐凤羽顿了顿,思索了几秒,“你心理年龄最多十三岁,和你的实际年龄完全不匹配。” 十三岁?! 陆安然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仰头看着面前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徐凤羽,你才十三岁,不,你三岁,我谈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得真宽,手机还给我。” 徐凤羽将陆安然的手机往背后藏,“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是你哥,就得管着你,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你答应我明天和他分手,我就将手机还给你。” “徐凤羽你别太将自己当回事了,我喊你一声哥完全是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你还真拿捏起来了,我就不分,手机还我。”陆安然说着伸手绕到徐凤羽背后去抢。 “不分手,不给。”徐凤羽将手机从一只手里递到另一只手里,然后举过头顶,仍由陆安然在他面前又抓又挠的蹦跶。 陆安然跳了好几次都够不到徐凤羽的手,没办法身高差摆在那儿。 陆安然气坏了,怒气之下只想抢到自己的手机,没想那么多,她拉着徐凤羽的肩膀,跳起来,双腿缠住他紧窄的腰,一手按在他肩上,另一只手去拉他的手臂抢手机。 徐凤羽被陆安然这个突然的动作惊着了,身子僵住,眼底流露出一抹羞涩,但很快又被他不动声色的掩饰过去,他一脸严肃的清了清嗓子,“下去。” 陆安然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耳根瞬间红了,但想着手机还在他手里,他是她哥,她怕什么,“手机给我,我就下去。” “你还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 “矜持是什么东西?我不懂。”陆安然装着一脸茫然,看见徐凤羽黑下去的脸,心里乐开了花。 徐凤羽去推陆安然的腰,“下去。” 陆安然将徐凤羽缠得更紧了,双手去抢他手里的手机。 两人拉扯间,徐凤羽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倾斜,两个人朝地上倒去。 陆安然下意识双手紧紧抱住了徐凤羽的脖子,闭着眼睛大叫,“啊……” 砰! 徐凤羽感觉后背和后脑勺撞得发麻,钝钝的痛,只是他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压住了。 陆安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徐凤羽放大的俊脸,还有,她的唇竟然压在他的唇上! 陆安然的心瞬间开始疯狂跳动,整个人完全懵住了,忘记了反应,瞪大眼睛,傻傻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身下的男人。 徐凤羽也懵了,只知道唇上的触感,柔软得不像话。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忘记了反应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童翘的声音,“子谦,我怎么听见你房间里有叫声,你没事吧?” 陆安然回过神来,急忙撑着手从徐凤羽身上起来,因为整个人处于慌乱的状态,加上起得太急,衣服不知道挂住了徐凤羽身上的什么东西,人又被扯了回去,再次重重的压在他身上。 身下男人闷哼了一声。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陆安然小脸爆红,支支吾吾的从徐凤羽身上起来,这次倒是注意了,没再压回去。 “安安?你是不是在你哥房间里?”童翘的声音继续从门外传来。 陆安然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慌乱紧张得不敢回答,此时只想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童翘,我没事,安安在问我一些学业上的问题。”徐凤羽从地上起来,整个人像没事人似的,一脸淡定的朝门口走,只是没人发现他微攥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 1516,他生病了吗? 陆安然反应过来,急忙爬到刚才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徐凤羽让她看的那些资料,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徐凤羽开门,童翘朝里头看了一眼,见陆安然乖乖坐在桌前看书,眼底划过一丝欣慰,问徐凤羽,“安安是不是很笨?” 徐凤羽点头,“确实很笨,刚被我敲了一个爆栗。” 童翘笑笑,“她从小贪玩,难得愿意向你请教,你费点心好好教教她。” 徐凤羽回答,“好。” 童翘朝房间里的陆安然说:“安安,你用心点,敲你一下,你鬼叫什么?” 陆安然,“……” “听见没有?” 陆安然在心里默默骂了徐凤羽一句混蛋,然后转头笑眯眯的对童翘说:“妈,听见了。” 童翘又和陆子谦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陆安然听见关门声,丢了手里的资料,想鄙视徐凤羽几句,可是一转头看见他那张俊逸出尘的脸,视线不自觉就落在了他唇上,脑海里瞬间浮现刚才她吻他的画面。 脸瞬间又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陆安然有些不敢看徐凤羽的脸,“我……我回房了。”然后一溜烟跑了。 回到自己房间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徐凤羽手里,可是这会儿她无论如何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再去找他要手机。 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她竟然吻了自己的哥哥! 这晚陆安然又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陆安然顶着熊猫眼去了学校,人神情也有些恍惚,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昨晚她压着徐凤羽吻他的画面,突然肩膀一重,被人拍了一下。 陆安然回头,“薛晨凯?” 薛晨凯将手里的早餐递给陆安然,“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反应?” “你叫我了吗?”陆安然接过早餐却没吃。 “嗯,叫了好几声。” “哦。”陆安然拎了一下手里的早餐,“谢谢,我已经在家里吃过了。”然后又递还给薛晨凯。 薛晨凯没接,“我也吃过了。” 陆安然将手收了回来,“那我给小希吃了,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薛晨凯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失落,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带早餐呢。 两人沉默走了片刻,薛晨凯开口,“昨晚……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陆安然想起来昨晚她正和薛晨凯微信聊天手机就被徐凤羽抢了,之后为了抢回手机,她才会不小心吻他的,等等,怎么又想到这上面去了? 陆安然甩甩头,甩开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画面,“我睡着了。” “……哦。”薛晨凯顿了一下,又说:“那你怎么将我拉黑了?” “啊?拉黑?”陆安然顿住脚步,一脸茫然的看着薛晨凯。 薛晨凯点头,他昨晚等她的信息等到快十二点,见她一直不回,他便发了晚安两个字过去,没想到信息发不出去,显示他和对方不是好友。 陆安然反应过来,她的手机还在徐凤羽那里,一定是徐凤羽将薛晨凯拉黑的,这个小白脸竟然敢随便动她的手机,太过分了。 “陆安然,你怎么了?”薛晨凯见陆安然似乎生气了。 陆安然回神,敛去怒气,一脸抱歉的说:“可能我昨晚睡着了不小心将你删除了,今天我手机没带,回头我再加你。” 原来是不小心。 薛晨凯一直笼罩在心里的阴霾瞬间褪去,露出阳光灿烂的笑脸,“好。”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快到分叉路口的时候,陆安然停住脚步,“薛晨凯,昨天也许是我太冲动了,如果你不想做我男朋友……” “你后悔了?” “不是……我是怕你没考虑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陆安然僵硬的点点头,扯了扯唇角,“我去上课了,再见。” “再见。” 陆安然转身朝前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薛晨凯的声音。 “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陆安然停住脚步,顿了两秒,回头,“可以。” 薛晨凯唇角微扬,“你去上课吧。” 陆安然转身朝教学楼走,她能感觉到薛晨凯的视线还没有离开。 目送女朋友离开,这应该是谈恋爱里很幸福的事情吧?可为什么她非但没觉得幸福,还觉得挺不自在呢? 或许是她还不习惯? 嗯,一定是这样。 陆安然回到教室借陈锦希手机给管森打了一个电话,她有管森的名片,所以知道他的号码,“管大哥,忙吗?” “还行,陆小姐找我有事?”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手机在徐凤羽那里,你能帮我拿过来吗?或者如果你忙的话,我去你那里拿也可以。” “凤羽今天没来上班。” 陆安然眨眨眼,“没上班?为什么?” “一大早凤羽就给我打电话了,说身体不舒服,让我不用去接他。” 身体不舒服? “他生病了吗?”陆安然说话的语气染了不自知的担忧。 “这个我不太了解,他没说,你不是和凤羽住在一起吗?你不知道?” “……”陆安然语塞了两秒,“我一早就来学校了,没看见他。”实际上是,她怕碰见徐凤羽,今天特意起得很早。 陆安然听见电话那端有人叫管森,忙说:“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陈锦希凑了过来,“谁生病了?是我们凤羽吗?”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啊。”陆安然撇撇嘴,“我和他不熟。” 陈锦希,“……”兄妹,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说你们不熟? 一整天陆安然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想着管森说徐凤羽身体不舒服这事,开始她有些恼怒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后来转念一想,不管怎样,他们身体里都流着陆靳深的血,她关心哥哥很正常,这样想,她又坦然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陆安然急匆匆的出了教室,刚出教学楼碰见了薛晨凯,嗯,不能说碰见,看他那样子应该是特意等她的。 “安安……” “薛晨凯,我今天有急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陆安然打断薛晨凯的话,“我走了,Byebye。” 1517,解释一下,为什么睡在我身上? 薛晨凯看着陆安然匆忙离开的背影眉心一点点蹙起,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陈锦希,便走了过去,礼貌性的问:“你是安安的好朋友吧?” 陈锦希点头。 “我想问一下安安怎么走得这么急?我有些不放心她。” 陈锦希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也许可能是她哥病了吧。” “哥?”薛晨凯只知道陆安然有一个弟弟,却从来不知道她还有哥哥,“安安有哥哥吗?” 陈锦希挠了挠头,有些懊恼,自己好像多嘴了,徐凤羽是明星,他是陆家的人这件事娱乐圈的人都不知道,她也是和陆安然熟才知道的,她得维护爱豆的隐私,“没有,没有,我说错了,不是哥哥,是弟弟,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晨凯看着陈锦希快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陆安然回到家没直接去徐凤羽的房间,而是去厨房找林兰,“林奶奶,今天徐……我哥是不是没出门?” 林兰一边择菜一边点头,“在家休息呢。” 陆安然扯了几根菜帮着择,状似随意的问:“他生病了吗?” 林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眉眼染上担忧,“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上午下楼来说中午让我别喊他吃饭的时候脸色好像是不太好。” “他中午没吃?” “对啊,他说要写歌,中途打断容易失去灵感,难道他是因为生病了,怕我们担心所以故意这样说的?” 陆安然丢了手里的菜,“我上楼去看看他。” “行,如果他不舒服你要及时告诉我。” “好。”陆安然说话的时候人已经出了厨房,片刻功夫就来到了徐凤羽的房门口,准备敲门,手抬到半空中又顿住,万一他不舒服刚睡着又被她吵醒了呢? 陆安然将手垂下来落在门柄上,轻轻转动,门没锁,推门进去,房间的窗帘都拉上了,里面光线有些昏暗,她脚步轻盈的来到床边。 徐凤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好看的眉心紧紧蹙着,似乎很难受的模样。 难道真的生病了? 陆安然俯身,纤细小手轻轻覆在徐凤羽额头上,不烫,没发烧,那是哪里不舒服?感冒了? 陆安然一边想着一边收回手,只是手收到一半,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然后她被一股力道拉了下去,整个人直接扑到徐凤羽身上。 她正准备骂人的时候,徐凤羽略显痛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别离开我,妈,妈……” 陆安然抬头,昏暗光线里徐凤羽神色痛苦,她轻轻挣了挣手,“徐凤羽,我是陆安然。”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仿佛想捏碎她,脸上也出现恐惧无措的神情,“别动,血流出来了,好多血,好多血……” 说话间身子在轻微发颤,胸腔也起伏剧烈。 陆安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徐凤羽,难道他做噩梦了? 该是怎样的噩梦让他吓成这样? 陆安然轻声安抚,“徐凤羽,别怕,这只是一场梦,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别动,血流出来了,血,血……” 身下男人还在颤声梦呓。 陆安然不敢动,“我不动,你别怕,都是梦,假的,醒了就好了,别怕。” 好一会儿,徐凤羽才渐渐平静下来。 陆安然轻轻抽了抽手,腕上的大手力道立刻加大,紧紧握着不放。 昨晚陆安然失眠了,白天又在担心中度过,身体精神都非常疲惫,加上房间光线昏暗,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徐凤羽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感觉胸口有些重,睁开眼睛,惺忪的睡眼慢慢变得清明,垂眸,墨眸瞬间膛大,陆安然? 她怎么睡在他身上? 视线移动,他怎么握住了她的手? 急忙松开。 徐凤羽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林兰的声音。 “安安,子谦没事吧?” 胸口的女孩动了动,徐凤羽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急忙将眼睛闭上,装睡。 陆安然醒来,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趴在徐凤羽胸口睡着了,哧溜一下从他身上起来,抬眸正好撞见徐凤羽缓缓睁开眼睛,“你……你醒了?” 徐凤羽拧眉,“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安安?”林兰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了过来。 陆安然这才想起正事,“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徐凤羽神色茫然。 “你没生病?”陆安然问。 “生什么病?” 敲门声又响起,陆安然朝门口说:“林奶奶,他没病。” “没病就好,饭菜快好了,你们一会儿下来吃饭。” “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 陆安然回头,徐凤羽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一脸探究的看着她,陆安然想起自己刚才竟然趴在他胸口睡着了,脸瞬间滚烫起来。 她的脸现在一定很红,不过还好房间光线不好,他应该看不见,不然丢死人了。 陆安然故作镇定的起来站在床边,“林奶奶说你脸色不好,还说你中午没下去吃饭,担心你生病了,让我上来看看你。” “嗯,继续。” “继续什么?”陆安然装傻。 徐凤羽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为什么在我身上睡觉,这个不需要解释一下?” “我没有。”陆安然下意识不承认。 “没有?那我胸口的口水是怎么回事?”徐凤羽装模做样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陆安然急忙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干巴巴的,“你瞎说,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的。” “嗯?” 陆安然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绕进去了,有些恼火,“你给我挖坑。” “对,所以呢?解释一下,为什么睡在我身上?” “是……是你拉我的。”陆安然猛然想起当时的情形,瞬间有了底气,语气质问:“我还要问你呢,我好心来看你,你却突然扯着我的手不放,还不让我动,口里一直说着好多血,好多血,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凤羽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褪去,脸色沉静下来。 1518,他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陆安然将徐凤羽表情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他,她竟然有些心疼,“你为什么不说话?” 徐凤羽将手从脑后拿了下来,放进被窝,转身,背对着陆安然,“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上。” “……林奶奶说了要开饭了。” “我不饿,想睡觉,麻烦你出去。” 陆安然心里有些难受,觉得这样的徐凤羽比平时和她抬杠的徐凤羽更让她难以接受,“你中午没吃……” “出去!”男人嗓音拔高,明显不耐。 陆安然心口微微扯动,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你吼什么吼?不吃拉倒,谁稀罕管你,饿死最好。”说完转身出去了。 陆安然来到楼下,童翘和陆靳深已经下班回来了。 童翘在陆氏集团上班,帮着陆靳深一起打理公司。 “你哥呢?”童翘问。 “你又没让我看着他,我怎么知道?”陆安然没好气道。 童翘拧眉,“谁又招惹你了?” “没谁。”陆安然直接朝餐厅走。 童翘戳了戳一旁看电视的傅毅然,“你惹她了?” 傅毅然耸耸肩,摇头,“她刚去了哥的房间。” “子谦惹她了?”童翘兀自嘀咕了一句,从沙发上起身朝餐厅走。 林兰端菜出来没看见陆子谦,问陆安然,“安安,你哥怎么没下来?” “他不吃。”陆安然气呼呼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林兰有些担忧的说:“中午没吃,晚上又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不行,我去喊他。” 童翘一听陆子谦中午没吃饭,忙说:“林姨我去吧。” 童翘上楼没多久,徐凤羽就跟着她一起下来了。 陆安然撇撇嘴,矫情,只是见他下来吃饭,她心里却踏实了是怎么回事? 饭桌上,陆安然想起她的手机还在徐凤羽那里,再让她去他房间找他要,她是有些不敢了,进了他三次房间,一次碰见他刚洗完澡,一次抢手机不小心压着吻了他,今天又趴他身上睡着了,一次比一次让人脸红心跳,她还想好好活着。 陆安然偏头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所幸在饭桌上说了,“我昨晚手机落你房间了,一会儿还我。” “嗯。”徐凤羽没有多余的废话,爽快的答应了。 晚九点,陆安然看着手机屏幕,脑子里却在想徐凤羽做噩梦时颤抖恐惧的模样,平时看着他不像胆小的人,肯定是梦里的那些恐惧深入了他的骨髓,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害怕成那样? 她记得他在梦里喊让妈别离开他,和他妈有关? 对了,他妈应该和童翘差不多年龄,为什么死了呢? 陆安然想来想去决定去问童翘,丢了手机,下床,出房间,来到童翘房门口,敲门,“妈,你睡了吗?” “没呢。”童翘的声音从房间传出。 陆安然过来的时候看见书房的灯亮着,知道陆靳深不在房里,便推门进去。 童翘手里拿着陆靳深的睡衣从衣帽间出来,“你怎么还没睡?” 陆安然走到沙发旁坐下,“睡不着,妈,你先别弄爸的东西,过来和我聊聊天。” 童翘将陆靳深的睡衣搁在床头,走到陆安然身旁坐下,“为什么睡不着?” “就是……不想睡,妈,你能跟我讲讲你、爸、还有哥他妈的故事吗?” 童翘倾身去端茶几上的水,顺带瞥了陆安然一眼,“狗血的三角恋有什么好讲的。” 陆安然往童翘身旁坐了坐,“那你告诉我,你情敌这么年轻为什么去世了?意外还是病故?” 童翘水递到唇边又拿开,“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随便问问。”陆安然狗腿的给童翘捏肩,“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讲讲。” 童翘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放回茶几上,靠在沙发里,享受着女儿的按摩服务,大致讲了一下十七年前她被绑架,盛雨菲和陆子谦被挟持,最后盛雨菲为救陆子谦被枪杀的事。 陆安然满脸愕然,“所以说徐凤羽……” “叫哥。” “我哥亲眼看见他妈妈死在自己面前?” 童翘点头,想到这些心里也有些难过,“盛雨菲死后,你哥吓着了,夜夜噩梦,后来他就跟着他徐爷爷出国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妈死在面前,而且场面还那么血腥,这个打击确实有些大。 难怪十几年过去了,徐凤羽还做噩梦,而且身体反应那么强烈,颤抖,恐惧,说明当年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童翘见陆安然停止了按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安安,想什么呢?” 陆安然回神,没将徐凤羽现在还做噩梦的事告诉童翘,她不想让童翘担心,“没什么,我觉得哥和你很亲,和爸反而不亲,是不是因为当年爸没同意交换人质,导致他妈死了他生爸的气?” 童翘幽幽叹了一口气,神色暗淡下来,“子谦说不恨你爸,但是我觉得他心里肯定有气,不然也不会从那之后再也没喊过你爸。” “所以你留他住在家里是想缓和他和爸的关系?”陆安然问。 童翘点头。 陆安然总算明白了一些,不过……“妈,你为什么对我哥这么好?他虽然是爸的儿子,可也是你情敌的儿子啊,我就没见过哪个女人有你这么大度的。”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所以才问你啊。” 童翘想了想,有些往事不宜告诉陆安然,比如陆靳深的命是徐子华救的,说出来,子谦的身世就瞒不住了,“很晚了,睡觉睡觉。” 陆安然被童翘催回房间,想着童翘说的那些话更睡不着觉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死在眼前,十几年过去了还做噩梦,恐惧,害怕,还那样真实,他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她之前还生他的气,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算过分吧? 她好心去看他,他竟然对她冷言冷语,还赶她出去,是他先态度不好的。 对,是他自找的。 可是…… 他做噩梦了,那会儿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1519,我想牵他的手,但不想吻他 陆安然这两天一直想和徐凤羽来个偶遇,然后装作很随意的和他说话,将那晚的事自然揭过,可一直没碰上,让她特意去找他道歉,她才不要。 “安安……” 陆安然收回思绪,看向对面的陈锦希,“嗯?” 陈锦希皱眉,“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你说什么?”陆安然用叉子随意拨弄着盘子里的点心。 “我发现你最近老是走神,怎么回事?” “哪有?” 陈锦希见陆安然不愿承认,也懒得再说,“对了,你既然主动向薛晨凯表白,为什么又老是拿我当借口躲避他的约会?” 陆安然佯装无辜的眨眨眼,“我有吗?” “没有吗?” “好吧,我有。”陆安然递了一块芝士蛋糕在嘴里,转移话题,“你刚对我说了什么?” 陈锦希表情立刻激动起来,“我说凤羽……” “打住。”陆安然塞了一口点心到陈锦希嘴里,“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聊男人?能不能聊点别的?” 陈锦希将点心咽了下去,“不能,想着一会儿开学典礼凤羽会来,我激动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陆安然表情淡淡,“有什么好激动的。” “你天天能见到他当然不激动,我不一样,我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他。你不知道,昨晚宿舍有多疯狂,好多人激动得一整晚没睡。” 陆安然低头戳点心,她哪里天天能见到他,她也两天没见到他了好吗?霎时没了胃口,丢下手里的叉子,“不吃了,走吧。” “可是我还没吃完呢。”陈锦希急忙往嘴里递了一块点心,然后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奶茶,之后才朝已经出了门口的陆安然追去。 陈锦希刚出门口,看见陆安然和薛晨凯在说话,识趣的没有过去,先走,才走了一小段路陆安然就追了上来。 陈锦希回头,薛晨凯还站在原地看着陆安然,“你就这样丢下他?” 陆安然也感受到了薛晨凯的视线,但她没回头,“他只是过来和我说几句话,约我开学典礼后一起出去玩。” “哦,那你答应了吗?” “开学典礼后放半天假,我没理由拒绝。” 陈锦希一脸疑惑,“我搞不懂你,人是你追的,现在和人家约个会又弄得这么不情愿,你玩他呢?” 陆安然捏了捏眉心,“如果我现在和他提分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陈锦希忙不迭点头,“很坏,太坏了。” “是吧。”陆安然耷拉着脑袋,“我觉得谈恋爱很无聊,想不通你和贺卫东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陈锦希歪头看着陆安然。 陆安然蹙眉,“你看着我干什么?” “谈恋爱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你竟然说无聊,我觉得你根本不喜欢薛晨凯,如果这样的话,趁早分手。” “你刚不是说我现在提分手,很坏吗?” “刚追他,又甩了他,当然坏了,但是,如果你不喜欢他,就应该趁着他还没陷进去赶紧分手,不然你就是一个欺骗人家感情的大坏蛋。” 陆安然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觉得他的手很好看,还有他在篮球场上活力四射的样子也让我赏心悦目,但是我并不喜欢和他单独相处,这算喜欢他吗?” 陈锦希也不好妄下定论,便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诚实回答,我来给你判断一下。” “行。” 陈锦希想了想她和贺卫东之间的感觉,问:“你看见薛晨凯时会心跳加速吗?” 陆安然突然就想起了她看见徐凤羽半果着身子时,心跳快得仿佛要冲出胸膛,还有,她不小心吻他的时候……等等,她好端端的怎么想到他身上去了? 陆安然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回答陈锦希的问题,“不会。” “那你想靠近他吗?比如想牵他的手,或者想吻他。” 陆安然老是回答,“我想牵他的手,但不想吻他。” “……”陈锦希差点忘了陆安然有点手控,不能一概而论,“那你没见到他的时候会想他吗?” 陆安然眨眨眼,她两天没见到徐凤羽了,脑子里倒是时常想起他,还有她好几次失眠也都是因为徐凤羽,难不成她喜欢徐凤羽? 陆安然知道这不可能。 她是因为觉得自己上次说话有些过分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所以这两天才会想着他。 徐凤羽说话难听,见面就和她抬杠。 他自以为是,觉得所有女人见了他都会激动。 他还喜欢多管闲事,抢她手机,不让她谈恋爱。 还有,他心胸狭窄,老是用高速上那件事威胁她。 关键是他长得像小白脸,这样的男人她讨厌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喜欢? “安安?” 陆安然听见陈锦希的喊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回答问题,“不会,但是我看见他也不讨厌。” “会因为他失眠吗?” “不会。”陆安然好几次失眠都是因为徐凤羽那个小白脸,“小希我觉得失眠不能说明什么,心情不好,被人气着了也会失眠的。” 陈锦希点头,“有道理,那最后一个问题不算,就前面几个问题你的回答来看,我觉得你对薛晨凯顶多算欣赏,并不喜欢他。 而且从你和他相处的这几天来看,你也没有喜欢上他的可能,喜欢一个人应该时时刻刻想和他待在一起,可你却不喜欢和他独处,我觉得你们更适合做朋友。” 陆安然点头,“果然我那天太冲动了。” “从这几天薛晨凯对你的态度来看,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你下午和他出去玩的时候就把话和他说清楚,拖得越久越不好,没感觉就早点分手,别祸害人家。” 陆安然拧眉,祸害?怎么这么难听?“……知道了。” …… 体育馆一片寂静,只有一道悦耳极具磁性的嗓音通过麦克风扩散到体育馆每一个角落。 大家听得如痴如醉。 台上,徐凤羽也唱得很投入,他眼眸微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歌声表达着自己的热爱和情感。 1520,他抱了你,想吻你,你还帮他? 陆安然感觉她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徐凤羽,他上了台,仿佛换了一个人,再也看不见生活中半丝影子,台上的他仿佛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英俊完美得不像话。 这是陆安然第一次听他唱歌,她从来不知道他唱歌竟然这么好听。 小希说得没错,他是实力派。 陆安然此时很后悔,她不该没听过他的歌就那么否定他。 曲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炸雷,瞬间沸腾了。 “徐凤羽,我爱你!” 这样表白的声音不绝于耳,热烈又响亮。 陆安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打开手机,在酷狗搜索栏里输入‘遗忘’两个字,输入的过程中,陆安然心跳得特别快。 那次高速上,她在徐凤羽车上听了不少歌,很好听,她记得她下车的时候问了徐凤羽其中一首歌的歌名。 遗忘。 他说的是这个歌名。 后来,徐凤羽吼她下车,她一生气,将这事给忘了。 搜索结果出来了,遗忘,原唱徐凤羽。 后面还有很多人翻唱。 徐凤羽热度最高,在搜索结果的第一行。 竟然是徐凤羽唱的! 正在陆安然惊讶之际,她手机响了一下,进来一条信息。 薛晨凯发来的:安安,我在体育馆旁边的竹林里等你。 陆安然看了一眼台上,徐凤羽已经下去了,她现在特别想去找他,当面给他道歉,跟他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没听过你的歌就那样诋毁你。 顺带着再说一句:那晚我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可是薛晨凯的事也得解决,而且他们已经约好了。 算了,现在学校人这么多,大家还不知道徐凤羽是她哥,他是娱乐圈的人,这事曝光了对他肯定影响不好,还是等晚上回家再向他道歉吧。 陆安然出了体育馆,朝旁边的竹林走去。 她进入竹林就看见了薛晨凯,他穿一身米白色运动服,白皙修长,青春帅气,但是陆安然觉得徐凤羽穿米白色休闲装比薛晨凯更好看,让人惊艳。 “安安。”薛晨凯打招呼。 陆安然在离薛晨凯三五步距离的时候站定,“不是要出去玩吗?怎么约在这里等?” 这片竹林是学校出了名的情人约会场所,竹子茂盛,最适合恋人说悄悄话,拉个小手,接个吻什么的。 不过那都是晚上,现在是白天,这里很安静。 但是陆安然还是不太喜欢约在这里见面,她不喜欢薛晨凯,和他一起待在这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既然来了,在这里将话说清楚也好,免得出去。 “我有话想对你说。”薛晨凯朝陆安然走近了两步,墨色眸子深深看着她。 陆安然不太习惯这样的视线,转头看着旁边翠绿的竹子,“你说吧,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薛晨凯很绅士的说:“女士优先。” 陆安然沉默了两秒,视线直视薛晨凯,“薛晨凯,对不起,那天……” “还是我先说吧。”薛晨凯突然打断陆安然的话,朝她伸出手,“这条手链我买了很久了,在你向我表白之前就买了,你皮肤白,戴着一定很好看。” 陆安然视线落在薛晨凯手上,他掌心摊开,手指白皙修长,他经常打球,不知道掌心有没有茧?徐凤羽的手,虎口的位置有薄茧,不知道是握了笔的,还是握了麦克风的。 陆安然下意识伸手去摸薛晨凯的手,压根没注意他掌心的手链。 薛晨凯眼中流动着激动和喜悦,在陆安然触摸到他的手的时候,他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大胆的抱住她。 陆安然反应过来,挣扎,“薛晨凯,你干什么?” 薛晨凯抱着陆安然不放,在她耳边诉说自己的隐藏已久的感情,“安安,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在你向我表白之前我就喜欢你。” 陆安然吃惊,忘记了挣扎,“你早就喜欢我?” “嗯。”薛晨凯坚定点头,“我听别人说你是学校出了名的不好追,所有追求你的男孩全都被你无情的拒绝了,因为这个原因我开始关注你,你活泼开朗、阳光明媚、率真可爱,不知不觉中我喜欢上你,我不敢表白,我怕你也像拒绝别的男孩子一样拒绝我。你知道那天你给我送水让我做你男朋友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我从没想过这么幸福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陆安然觉得事情变得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似乎无论如何她都会让薛晨凯伤心,但是有些话她还是得说,不过这样抱着太不像话了,“薛晨凯你先放开我,我也有话对你说。” 薛晨凯从陆安然这几天对他的态度感觉得出来,陆安然对他并不怎么上心,总感觉她要说的话会让他失去她,舍不得放手,微微抱紧了她,“安安,再让我抱一会儿……” 陆安然生气了,“薛晨凯,你这样让我很讨厌。” 薛晨凯放开陆安然,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肩,“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们出去吧,你想去哪儿玩……” “薛晨凯,我们分手吧?” 薛晨凯怔住,猜到她会说什么不太好的话,却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分手,未免太狠心了。 喜欢了这么久的女孩,还没正式开始就要结束了? 他舍不得。 “安安,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薛晨凯说着俯首朝陆安然的唇上压去,他想再努力一下,为自己争取一下。 只是唇还没吻到,薛晨凯突然被一股力道拉开,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打了一拳。 陆安然满脸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脸色阴沉的徐凤羽,“你怎么在这里?” 徐凤羽只冷冷扫了陆安然一眼,没回她,朝踉跄着倒在地上的薛晨凯走去,弯腰,扯住他的衣领,抡起拳头又要打他。 手腕被陆安然握住。 徐凤羽面色冷峻的看着陆安然,“你帮他?” “徐凤羽,这里是学校,你别乱来……” “他抱了你,想吻你,你还帮他?!”徐凤羽冷声打断陆安然的话。 1521,徐凤羽,你压着我了,起开 不知为何,陆安然看见徐凤羽看她的眼神,还有怒喝她的声音,竟然有些难过,不想让他误会,“徐凤羽,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安,放手,别让他伤着你了,你是我女朋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他是大明星又怎样,我不怕他。”薛晨凯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丝。 徐凤羽抓着薛晨凯衣领的手收紧,被陆安然拽住的手用力扯了扯。 陆安然紧紧抓着徐凤羽的手腕不放,嗓音焦急,“你不能打他。” 徐凤羽转头看着陆安然,眼底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嗓音冷沉,“放手。” 陆安然,“不放。” 徐凤羽眸色沉了沉,“我不打他,放手。” 陆安然放开徐凤羽,怕他再动手伤人,急忙挡在薛晨凯前面。 这个动作,让徐凤羽怒气更盛,但是他竭力压制着,他淡淡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染了些许自嘲,然后转身朝竹林出口走。 陆安然想追上去解释,可是这样她和徐凤羽的关系就会曝光,最后她还是忍住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 “安安,你和徐凤羽是什么关系?”薛晨凯问。 陆安然本不想和薛晨凯再多说一句话,可是又怕他到处乱说她和徐凤羽的关系,她无所谓,徐凤羽可是公众人物,不能有半点不好的新闻。 陆安然冷冷道:“他爷爷是我爸爸的一个老朋友。” “你和他是不是关系很好?” 陆安然没了耐心,他竟然还有心思问这些,“薛晨凯,你不觉得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吗?” 薛晨凯一脸歉意,“安安,对不起,你别生气,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有以后了。”陆安然所幸一次将话说清楚,“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不明白自己的心就冒然表白,其实我并不喜欢你,这件事是我的错。你也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们扯平。” 薛晨凯抓住陆安然的手臂,“安安……” “薛晨凯,你非要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毁得一干二净吗?” 薛晨凯语滞,缓缓松手。 …… 陆安然回家后一直没出门,在家里等了徐凤羽一下午,可他一直没回来,直到晚上十点,她接到管森的电话。 管森说徐凤羽喝醉了,不回家也不回酒店,他实在没办法才给她打电话。 陆安然换下睡衣就出门了,来到一家私人会所,管森在门口等她,“陆小姐,你可算来了。” 陆安然随着管森一起进入会所,“怎么喝醉了?” 管森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F大的活动很成功,大学生这一块流量确实很大,网上反响很好,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想。 一切都很好,但是不知为何,凤羽从F大出来就一直脸色沉沉,一下午都闷不哼声,周身一直气压冰冷,我一下午都过得战战兢兢的。 到了晚上,凤羽破天荒的要出来喝酒。 我想着凤羽平时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可能心情真的不好,喝点酒排解一下也好,便没拦着,谁知道他这一喝就没完没了了。” 陆安然眉心微蹙,难不成徐凤羽是因为竹林里的事不高兴? 他并没有平时表现的那么讨厌她,其实还是很在乎她这个妹妹的? 见她被人欺负,所以生气了? 两人很快来到包厢,陆安然看着茶几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直蹙眉,“管大哥,你怎么让他喝了这么多?” 管森无奈,“我拦不住。” 陆安然走到沙发旁,徐凤羽坐在沙发上,欣长身躯靠在椅背里,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身上还是上午在F大穿的那套休闲西装。 不过此时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被他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在房间灯光的衬托下,俊逸的轮廓更显得深浅分明,整个人没了台上那种无可挑剔的完美,但是却透着一种迷人的颓废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从心底里开始认可他了,陆安然觉得徐凤羽好像没平时那么讨厌了。 陆安然用膝盖顶了一下徐凤羽的小腿,“醒醒。” 徐凤羽的手在空中胡乱挥了一下,闭着眼睛说:“别烦我。” 管森也走了过去,“凤羽,你妹妹来了,接你回家。” “我没有妹妹。”徐凤羽晃悠着从沙发上起来,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头低垂着,手指了指茶几,“管森,倒酒。” 管森,“凤羽,你已经喝醉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让你倒酒就倒酒,哪那么多废话?”徐凤羽缓缓抬起头来,没看见管森,看见了陆安然,他捏了捏眉心,之后又甩了甩头,“管森,你怎么变成了那个臭丫头?快变回去。” 管森,“……” 陆安然拧眉,臭丫头? 算了算了,他喝醉了,不和他一般计较。 陆安然弯腰,双手握住徐凤羽的肩膀,“徐凤羽,别发酒疯了,回家。” 徐凤羽迷离微醺的目光落在面前俏娇的小脸上,“你是陆安然?” “认出来了?”陆安然挑挑眉,伸手去搀徐凤羽的胳膊,他太重,她完全弄不动,“你自己能不能动一下……啊……” 陆安然猝不及防被徐凤羽扯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摔坐到了沙发上,“徐凤羽,你拉我干什……啊……” 话还没说完,徐凤羽突然朝她压了过来,将她按倒在沙发上。 陆安然推了推压在她身上酒气熏天的男人,“徐凤羽,你压着我了,起开。” 徐凤羽没动,双手撑在陆安然身体两侧,目光深邃潋滟的看着身下的女人,“你很喜欢他?” 陆安然知道徐凤羽口中的他是薛晨凯,两人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心跳失常,她紧紧撑着他紧致温热的胸膛,生怕一松手,他就压了下来,“没有,徐凤羽,你别对着我撒酒疯,快起来。” 管森过来帮忙,扯了扯徐凤羽的手臂,“凤羽,你喝醉了,我扶你起来。” 徐凤羽带着醉意的眼睛冷冷扫了管森一眼,“我没醉,你出去。” 1522,他的唇如影随形,怎么也摆脱不了 管森,“可是……” “出去!”徐凤羽嗓音加大。 管森看向陆安然,“陆小姐,凤羽喝醉了,你多担待,他平时不这样的,我先出去,你想办法让你哥醒醒酒。” “管大哥,你别走啊,我弄不动他,管大哥……”陆安然眼睁睁的看着管森出去了,然后将包厢的门关上了,无奈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用力推了一下徐凤羽,嗓音加大了几分,染了些许怒气,“徐凤羽,你给我起开。” 徐凤羽身子往下压了几分,“他抱你亲你,你都不生气,我又没对你怎么着,你生什么气?” 徐凤羽染了酒味的炙热气息喷薄在陆安然脸上,那片肌肤仿佛放在火上炙烤,热得难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偏开头躲避他的气息,“徐凤羽,你再不起来我真的生气了。” 徐凤羽伸手捏住陆安然的下颌,将她的脸扳回来,让她面对着他,“不许躲我。” 陆安然看着徐凤羽深邃望不见底的眼睛,心跳迅速飙升,此时他染了醉意的眼神就像那晚他刚出浴室出来时的眼神一样,朦胧迷离,似染了水雾,让她容易陷进去。 徐凤羽和陆安然对视了几秒,突然附身,吻住了她的唇。 陆安然眼眸蓦然膛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炸开,炸得她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忘记了挣扎,直到他温热带了酒香的舌头滑进她的口腔,她才回过神来。 陆安然用力推着身上的男人,头也胡乱动着,想摆脱他的唇。 可他的唇如影随形,怎么也摆脱不了。 陆安然吓着了,他可是她哥啊,恐慌,让她浑身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眼泪也不知何时从眼角滑落出来。 徐凤羽察觉陆安然的异样,放开她,看见她泪水盈然的眼睛,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安安……” 啪! 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徐凤羽白皙的俊脸上立刻显出一排鲜红的手指印。 陆安然一掌推开徐凤羽,从沙发上坐起来,哽咽着指责徐凤羽,“我要告诉我妈,你欺负我……我是你妹妹,你竟然竟然……徐凤羽,你混蛋……” 陆安然是真的吓坏了,即便竭力忍着,身子还是不停的发抖。 徐凤羽伸手想拍拍陆安然的肩膀安慰她,只是手才刚伸出去,她就像躲瘟疫似的,猛然坐开很远,还一脸畏惧的看着他,“你别碰我。” 徐凤羽的手在空中顿了两秒,收回,捂住自己的脸,用力搓了搓,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些,而后将手搭在分开的腿上,低垂着头,不说话。 包厢里很安静,陆安然低低的啜泣声便格外清晰。 好一会儿,陆安然才止住了哭声,擦掉脸上的泪,起身朝包厢门口走。 “安安……” 徐凤羽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安然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立刻快步出了包厢。 管森见陆安然出来,忙迎了上去,“陆小姐,你哥……” “我不认识他!”陆安然冷声打断管森的话,目不斜视的朝前走。 管森看着陆安然怒气磅礴的身影消失在走道里才转身进了包厢,走到沙发旁,问徐凤羽,“凤羽,陆小姐怎么好像哭了?你欺负她了?” 徐凤羽低垂着脑袋不吱声。 管森,“凤羽,陆小姐大晚上过来接你回家,你怎么能欺负人家呢?我看得出来你很疼这个妹妹,为什么……” “她不是我妹妹。” 徐凤羽一直低垂着脑袋,管森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得他是在说气话,“凤羽,兄妹之间有什么……” “我说了,她不是我妹妹!”徐凤羽突然抬起头来吼了一句。 管森被徐凤羽突然拔高的嗓音吓了一跳,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见了徐凤羽脸上的红印子,“凤羽,你的脸怎么了?” 徐凤羽没回话,嚯然起身,起得太急,酒劲上来,让他身子晃荡了一下。 管森连忙扶住了徐凤羽,没再多问,扶着他出了包厢。 管森开车,不时从后视镜里观看后座的徐凤羽,他从上车开始闭眼仰在座椅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动。 车子缓缓停下,管森转头对徐凤羽说:“凤羽,到家了。” 徐凤羽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看着面前的别墅,脑海里浮现陆安然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哭泣的模样,他今晚真的吓坏她了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 徐凤羽又重新闭上眼睛,“回酒店。” 管森,“啊?已经到家了不进去吗?” 徐凤羽没说话。 管森想起徐凤羽脸上明显被人打过的手指印,还有陆安然气呼呼离开,想来兄妹俩定然闹不愉快了,管森很好奇什么事值得兄妹俩动手,但是他只敢在心底里好奇,不敢多问,掉转车头,朝酒店的方向驶去。 …… 陆安然刷了好几遍牙,刷得牙龈出血了才罢休,一边刷一边在心里咒骂,徐凤羽,你个禽兽,连自己妹妹都……混蛋,王八蛋…… 气呼呼的换了睡衣躺在床上,陆安然脑中又浮现包厢里徐凤羽吻她的画面。 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乱跳。 急忙扯了被子盖在头上,不许想,不许想。 这晚陆安然彻夜失眠,也知道徐凤羽一晚上没回来,不过,他回不回来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回来更好,免得看了生厌。 陆安然来到学校,薛晨凯站在教学楼花坛边等她,见她过来,走过去将手里的早餐递给她。 陆安然仿佛没看见薛晨凯一般,直接从他面前走过。 薛晨凯几步追了上去,“安安,昨天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陆安然停住脚步,神情不耐的看着薛晨凯,“薛晨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扯平,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OK?” “安安,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以后我一定克制自己的感情,能不能不分手?” “不能。”陆安然回答得斩钉截铁,“薛晨凯,喜欢你的女生一大堆,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1523,搬家 “可我只喜欢你。” “薛晨凯,咱们能别这么幼稚吗?死缠烂打只会让我更讨厌你,好聚好散兴许我们还能做朋友。” “……” 陆安然抬脚大步进了教学楼,来到教室,教室里到处弥漫着徐凤羽的歌声,大家都三五成群的在谈论他。 肤浅一点的说他帅,眼睛,鼻子,嘴巴,连头发丝都要夸赞一番,含蓄一点的说他歌唱得好,有才华,能自己作词等等,反正都将他夸成了只有天上有地上无处寻的人物。 陆安然不屑的撇撇嘴,在心里嘀咕:你们心里的男神其实就是一个衣冠禽兽,连自己妹妹的欺负,不是人。 陈锦希见陆安然进来忙凑了过去,压低嗓音说:“安安,凤羽昨晚吃的什么?几点睡的……” “我不知道。”陆安然不耐烦的打断陈锦希,“陈锦希别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能不能别整天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怎么是无聊的问题呢?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我的爱豆嘛。” “那要不要我告诉你他一晚上上几次厕所?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 陈锦希眼冒红心,“要要要,不过,他穿什么颜色的内衣你也能看见吗?” 陆安然,“……” “他应该穿深蓝色或者藏青色吧?或者深紫色,这些比较成熟……” “陈锦希!” 陈锦希见陆安然冷了脸,弱弱的笑,“这些你应该看不见哈。”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他,一个字都不许提!”陆安然咬牙切齿。 “怎么了嘛?你们又吵架了?” 陆安然脑中又浮现昨晚徐凤羽强吻她的画面,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不许提他。” “安安,别这样嘛,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他那么好,你就别欺负他了。” 陆安然,“……”她欺负他?!到底是谁欺负谁?!“陈锦希,我要和你绝交!” 陈锦希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陆安然,意思是:我不说了,闭嘴,别和我绝交。 陆安然,“再提他一个字,一定和你绝交。” 陈锦希笑眯眯忙不迭点头。 …… 陆安然一直在等徐凤羽向她道歉,可是没有,两人时常碰见,他像没看见她似的,别说道歉,招呼都不打,以前还老是和她抬杠,现在杠也不抬了,完全将她当隐形的。 陆安然心里憋着一口气,几次想找他理论,问他为什么吻她?她是他妹妹,他不知道吗? 可是每每鼓起勇气走到他房门口,想起他将她压在沙发上强吻的画面,心就开始扑通扑通乱跳,脸也火烧火燎的发热,然后又怂包的回去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这天陆安然放学回来,在别墅门口碰见了管森,他正指挥人在搬东西,都是徐凤羽的东西。 陆安然疑惑的走了过去,“管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搬家啊。” “搬家?谁搬家?徐凤羽吗?” 管森点头,“凤羽没和你说吗?” 陆安然顾不上回答,快步进了别墅,童翘和陆靳深还没下班,她直接去厨房找林兰,可厨房竟然没人,这都快饭点了,厨房还是冷锅冷灶,若平时,早就闻见饭菜香了。 陆安然带着疑惑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林兰从楼上下来,忙问:“林奶奶,我哥要搬走了?” 林兰,“是啊,昨天子谦就告诉你妈了,你不知道?” “……”好吧,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搬走了,就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告诉她?那晚是他强吻的她,难不成他还生气了?因为她打了他一巴掌?可那都是他活该,“他搬走我妈能同意?” 林兰,“同意了啊,子谦的爷爷要从加拿大回来了,他爷爷腿脚不方便,他要过去照顾爷爷,尽孝的事你妈怎么会反对呢?” 陆安然手指微攥,他还没给她一个解释,怎么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不行她一定要找他问清楚,“他在楼上吗?” 林兰,“子谦忙着收拾那边的房子,没过来,楼上是我收拾的。” 陆安然准备上楼的脚步顿住,“那他什么时候过来?” “暂时应该不会过来了,这边的东西收拾过去,他要整理,之后还要去机场接人。”林兰见陆安然脸色有些不对,问:“安安,你找你哥有事?” 陆安然机械般点头,“嗯。” “很着急吗?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找他行不行?”林兰问。 陆安然回神,“他过来吃晚饭?” 林兰摇头,“不是,你妈打电话给我,让我今晚不要做饭,晚上一家人出去吃,一来聚一聚,二来,给子谦的爷爷接风洗尘。” “哦,那我先上楼了。”陆安然上楼,从徐凤羽房间走过的时候,停在门口看了一下,里面的布置还和他刚来的时候一样,只是他的书,电脑,创作的东西,还有乐器都被他带走了,衣柜也空了,整个房子没了人气,看着总觉荒凉。 明明很讨厌他,不希望他住在这里,现在他搬走了是好事,以后再也没人烦她了,也不用担心他抢走爸妈的关爱了。 可是,为何此时她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大概是她刚从心里接受这个哥哥,想认可他了,他却又要走了,不习惯了吧。 晚上,陆安然和童翘他们一起来到提前订好的酒店,进入包厢没多久徐凤羽他们就来了。 可是来的不止徐凤羽和他爷爷,另外还有一个女孩。 女孩看着和陆安然差不多大,纤细高挑,脸蛋娇小,是个漂亮的人儿。 童翘、陆靳深都笑着和徐德昌打招呼,之后童翘视线指着女孩,问:“徐叔,这位是?” 徐德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孩,眼角含笑,“她呀……” “阿姨,我叫范欣彤,你叫我彤彤就可以了。”女孩自我介绍道。 童翘笑着点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范欣彤挽住旁边男人的手臂,笑眯眯的撒娇,“凤羽哥哥,阿姨说我漂亮呢。” 1524,我有喜欢的人了 徐凤羽“嗯”了一声,推着徐德昌往饭桌旁走。 范欣彤一直抱着徐凤羽的手臂不撒手,“我要和你坐在一起。” 徐凤羽没吱声。 范欣彤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她主动和陆安然、傅毅然打了招呼,然后在徐凤羽身旁坐下,一直拉着他说话。 饭间,陆安然从他们的谈论中知道,范欣彤是徐子月的丈夫的妹妹的女儿,这次陪着徐德昌一起回国,以后在首都读书。 不知为何,陆安然总觉得这个女孩子话太多,有点吵,像只小鸟一样,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且她很粘着徐凤羽,看他的眼神有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陆安然一直安静吃饭,几乎没怎么说话,总觉包厢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菜似乎也很难吃,咽不下去,吃了一会儿,她便借口说要去洗手间想离开这个让她难受的地方。 “姐姐,我也想去,这里我不熟,我们一起吧?”范欣彤放下筷子,笑眯眯的看着陆安然说。 陆安然本就觉得她吵,出去就是为了避开她,这怎么还躲不开了?下意识蹙了一下眉,但是人家开口了,陆安然也不好拒绝,正准备说好,徐凤羽起身了,“我陪你去吧。” 范欣彤眼里瞬间笑出花来,“谢谢凤羽哥哥。”想去挽徐凤羽的手,他提前朝门口走了,范欣彤微微撇了一下嘴,然后笑嘻嘻的看着陆安然,“姐姐,我们走吧。” 陆安然敷衍的扯了一下唇角。 走廊上,范欣彤自来熟的和陆安然闲聊,陆安然嘴里回应着,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前面那道欣长的身影上,上个厕所而已,还要陪着人家一起去?至于吗?他怎么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 快到洗手间的时候,范欣彤小脸微红的对徐凤羽说:“凤羽哥哥,我那个来了,要换卫生棉,需要一些时间,你多等我一会儿。” 徐凤羽点头。 陆安然,“……”靠,这也和他说?徐凤羽这个小白脸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关系这么好秀给谁看? 陆安然压着翻滚的怒气转身进了洗手间,她不想上厕所,便站在洗手池前洗手。 范欣彤走了进来,站在陆安然身旁,也先洗手,“姐姐,我看你和凤羽哥哥都不怎么说话,你们兄妹关系不好吗?” “对,不好。”陆安然甩了甩手,从旁边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姐姐,凤羽哥哥很好的,他回国就是想和你们多亲近,你这样他会伤心的,对他好一点吧,好不好?”范欣彤祈求般望着陆安然。 陆安然将手里的纸捏成一团,使劲捏了捏,用力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回望着范欣彤,“你喜欢他?” 范欣彤没想到陆安然突然问这个问题,怔了一下后,脸立刻红了,咬了咬唇瓣说:“你看出来了?” 陆安然“嗯”了一声,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吧? 范欣彤满脸羞涩,“我回国读书就是想多和凤羽哥哥在一起,我读的是传媒系,我也想进娱乐圈,这样我就能离凤羽哥哥更近了……” “我先出去了。” “啊?哦。”范欣彤看着陆安然略显清冷的背影小声嘀咕:“姐姐不喜欢我吗?因为不喜欢凤羽哥哥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吗?” 陆安然走出洗手间,见徐凤羽站在不远处的走道里,可能是听见声响他朝这边看了过来,陆安然别开视线朝前走,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仿佛没看见他,直接往前走。 “安安。”徐凤羽喊了一声。 陆安然不理,继续朝前走,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又响了起来,“我叫你,你没听见?” 陆安然深呼一口气,压下心里不知缘由的酸涩,抽出手,转身,冷冷看着徐凤羽,“有事?” 徐凤羽轻轻握了一下空了的手心,“我看你都没怎么吃,是菜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 他还知道关心她? 他不是一直在陪着范欣彤说话吗? “用不着你管。”陆安然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对不起。”低低的嗓音传了过来。 陆安然顿住脚步,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那晚……对不起。”他又说。 陆安然蓦然转身,带着怒气和委屈质问:“你现在才说对不起,不觉得太晚了吗?” 徐凤羽抿唇没说话,只是眉目深深的看着陆安然。 “徐凤羽,你就是一个混蛋,我讨厌你。”陆安然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些想哭。 “安安……” “以后别说你是我哥,我不认识你。”陆安然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徐凤羽望着陆安然的背影神色落寞,低低呢喃,“我本来就不是你哥。” 范欣彤从洗手间出来挽住徐凤羽的手,歪着脑袋一脸调皮的看着他,“凤羽哥哥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徐凤羽推开范欣彤的手,眉心微蹙,“彤彤,我说过多少次了,男女有别。” 范欣彤又抱住徐凤羽的手臂,“那你刚才不是让我抱了吗?” “刚才是有长辈在场,我不想让你太难堪。” 范欣彤笑,“说明你还是关心我的。” “彤彤。”徐凤羽脸色微冷。 范欣彤撅了撅嘴,放开徐凤羽,“好嘛好嘛,不抱着你就是了,反正等我成了你妻子后,你还是会让我抱的。” 徐凤羽修长手指捏了捏眉心,“彤彤,我说过……” “你不会喜欢我。”范欣彤接下徐凤羽的话,然后鼓着腮帮子说:“我也说过,我喜欢你,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 范欣彤不信,“你骗我。” “没有。” 范欣彤瘪了瘪嘴,眼底瞬间浮上水雾,“她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你告诉我她是谁?你放心,我不会去找她麻烦,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只有确定我确实不如她,我才能对你彻底死心。”范欣彤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顺着眼睑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1525,你哥也同意我追求你…… 徐凤羽沉默了两秒,没说什么,抬脚朝前走。 范欣彤追了上去,拉住徐凤羽的手臂,红着眼睛说:“凤羽哥哥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根本没有喜欢的人,只是想让我对你死心,所以才编出这样的理由来骗我,是不是?” 徐凤羽停住脚步,神色认真的看着范欣彤,“我没骗你,不告诉你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我不想给她增添麻烦。” “我不信,我不相信。”范欣彤哭着摇头,“你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你一定是骗我的,我才不信。” “彤彤……” 范欣彤双手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是骗我的,肯定是骗我的。”说完哭着跑开了。 …… 陆安然和陈锦希两人在学校操场台阶上坐下。 “哎……” “哎……” 两人同时叹气。 陈锦希转头问陆安然,“你为什么叹气?” 陆安然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拖着下巴,目光望着远处的香樟树,“小希,我觉得我可能有病。” “啊?”陈锦希吓得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你哪里不舒服?” 陆安然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去拉陈锦希,“没有哪里不舒服,别大惊小怪,坐下。” “那你说你有病?”陈锦希顺着陆安然的力道坐下,“有病咱就治,你可不能瞒着。” 陆安然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徐凤羽在我家的时候,我天天想着怎么将他赶出去,现在他搬出去了,我又时常想起他,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陈锦希松了一口气,“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病啊,你这是相思病。” 陆安然握住陈锦希的手,神色紧张,“小希,他是我哥,我怎么会对他害相思病呢?” 陈锦希笑,“瞧把你紧张的,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这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突然消失,你当然有些难以适应,如果你弟弟突然离开家,你会不会想他?” 陆安然摇头,“不会,我会放鞭炮庆祝。” 陈锦希,“……”有这么当姐姐的吗?“那是因为你知道他不会真的离开,如果真的离开了,你肯定会天天想他。” “是这样吧?” “当然了。” 陆安然轻轻呼出一口气,看来是她多想了,她还以为她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了,原来只是不习惯,还好,还好,不然她多变态啊,“你刚才叹什么气啊?你家阿东惹你生气了?” 陈锦希摇头,“没有,最近不能从你那儿了解凤羽的情况,我忧愁。” 陆安然,“……” “对了。”陈锦希拍了一下陆安然的手臂。 陆安然拧眉,“干嘛,你这一惊一乍的。” “早上那条新闻是真的吗?” 陆安然一脸茫然,“什么新闻?” “你不知道?”陈锦希说着拿出手机点开新闻,然后指着手机屏幕说:“你看,说有女人半夜出入凤羽的住所。” 陆安然急忙抢走陈锦希手里的手机,将新闻看了一遍,还点开模糊的配图看了一下,照片上女人的背影有点像范欣彤。 “新闻上说这个女人可能是凤羽的女朋友,作为凤羽的忠实粉丝,我希望他人生美满,得到幸福,可是真的看见他有女朋友了,我却很难过,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就要属于别人了,关键是我不知道那个女的人品怎么样?对我们凤羽好不好?”陈锦希说着拉住陆安然的手,“安安,我知道这属于凤羽的隐私,但是我真的希望凤羽幸福,如果你知道就告诉我那个女的对凤羽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陆安然拧眉,“她是徐凤羽的一个亲戚,不是他女朋友。” “真的?”陈锦希满脸惊喜。 “嗯。” “我就知道我们凤羽不会随便找一个女人的,这个女人看背影就知道配不上我们凤羽。” 陆安然,“……” “安安,我太高兴了,凤羽还是属于我们的。”陈锦希说着就要去亲陆安然的脸。 陆安然一脸嫌弃的躲开了,“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个女的现在不是徐凤羽女朋友,搞不好以后就是了。” 陈锦希一脸紧张,“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女的喜欢徐凤羽。” 陈锦希不以为然,“喜欢我们凤羽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们凤羽都要和她们交往?” “……”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陆安然又将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看着徐凤羽和范欣彤的背影,她心里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陈锦希用肩膀撞了撞陆安然的手臂,“看前面,有人找你。” 陆安然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见薛晨凯朝她这边走来。 陈锦希拿走自己的手机,起身,“我回宿舍了。” “我也和你一起去。” 陈锦希按住准备起身的陆安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这次走了,他下次还可以在教学楼或者教室门口等你,你先惹的他,应该好好和他将话说清楚。” “……”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好吗?不过陈锦希那句‘你先惹的他’让陆安然又坐了下来,自己惹出来的事,确实应该处理干净。 陆安然站在台阶上等着薛晨凯走近,“找我有事?” 薛晨凯点头,“我想过了,上次是我的错,惹你生气了,徐凤羽打我,也是我活该,换作是我,如果有人那样欺负我妹妹,我也会打他……” 陆安然拧眉打断薛晨凯,“你怎么知道徐凤羽是我哥?” “有些事只要有心,想知道并不难。” “你查我?” 薛晨凯见陆安然冷了脸,忙说:“安安,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徐凤羽是公众人物,这种事不能曝光。” “我最讨厌人背地里搞暗动作。”陆安然语气透着明显的失望。 “安安,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你说分手,我同意,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会重新追求你……” “薛晨凯,我不喜欢你,你听不懂人话吗?” “安安,我知道上次的事让你很生气,我已经向你哥道歉了,你哥也同意我追求你……” 1526,自己竟然伤了他 “你去找徐凤羽了?” “我只是去为上次的事道歉,我是真心喜欢你……” 陆安然转身大步离开,眼底怒气蓄积,他凭什么同意? 薛晨凯没有追上去,只是对着陆安然的背影表达自己的决心,“安安,我不会放弃的。” 陆安然一边气呼呼的朝学校门口走,一边拨通了徐凤羽的电话,电话是管森接的,“陆小姐,有事吗?” 陆安然,“让徐凤羽接电话。” “凤羽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要不一会儿他忙完了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不用了,你们现在在哪儿?” “公司。” “我现在过去。”陆安然没再给管森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出了校门,打了一辆车坐了上去。 陆安然来到天娱传媒,管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直接领着陆安然进入大厦来到徐凤羽的工作室。 陆安然进入工作室意外看见范欣彤也在。 范欣彤看见陆安然热情的打招呼,“姐姐,快坐,凤羽哥哥一会儿就来了。” 陆安然点了下头,在沙发上坐下。 范欣彤热络的和陆安然说话,“姐姐,你是来和凤羽哥哥一起吃饭的吗?我也是,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凤羽哥哥很忙,不督促他,他经常吃快餐,这样身体哪里受得了?” 陆安然敷衍的“嗯”了一声,也懒得解释自己不是来找徐凤羽吃饭的,免得范欣彤问东问西。 “姐姐,我怎么都没见你去看过凤羽哥哥?” “我和他不熟。” 徐凤羽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陆安然说这句话,眉心下意识蹙了一下,不过更多的是意外,陆安然从没主动找过他,更别提找到公司来了,“你怎么来了?” 迷人的嗓音里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陆安然没回答徐凤羽的话,而是对范欣彤和管森说:“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有些私事想和徐凤羽聊。” “姐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吗?”范欣彤眨着天真的眼睛看着陆安然。 “对,不方便。”陆安然直接了当。 范欣彤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陆安然这么直接,随即笑着起身,“那你们聊。” 管森和范欣彤出去后,徐凤羽往桌边走,“喝茶吗?” 陆安然从沙发上起身,几步走到徐凤羽面前,挡住了他准备去拿桌上茶壶的手,仰头问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徐凤羽你是我的谁?” “嗯?”徐凤羽一时没听明白,漂亮的眉眼染上淡淡的疑惑。 “先是不让我谈恋爱,现在又同意薛晨凯追我,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的事?我说过我喊你一声哥完全是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你别蹬鼻子上脸。” 徐凤羽蹙眉,“安安,我……” “徐凤羽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后少管我的事。”陆安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胸腔里的怒火不可遏制的滋生,尤其看见范欣彤在他工作室,心里更气,他找女人,所以非要给她也塞个男人? 徐凤羽轻轻按住陆安然的肩膀,“安安,你先冷静……” 陆安然挥开徐凤羽的手,“我没法冷静。” 手劲太大,指甲不小心刮到了徐凤羽的脸,立刻划出一道口子,血珠沿着破皮的地方冒了出来。 陆安然看见徐凤羽脸上的血有些吓住了,脸微微发白,看一下自己的手,又看一下徐凤羽的脸,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伤了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凤羽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疼的地方…… 陆安然突然想起徐凤羽晕血,忙说:“别看,出血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殷红的血色入眼,徐凤羽瞳孔猛然缩紧,一滩滩如潮的血水朝他涌来,眩晕感传来,他抬手按住额头,身子晃了晃。 陆安然一手抱住徐凤羽紧窄的腰,一手握住他染了血的手指,遮住上面的殷红,“没事吧?” 徐凤羽眸光微垂,看见陆安然染满焦急和担忧的煞白小脸,嘴角缓缓勾起,她是关心他的,顺势靠在她身上,缓解心理上的恐惧和身体上的窒息感,“头晕。” “我扶你去沙发那儿休息?” “好。”徐凤羽将手搭在陆安然削瘦的肩膀上,却控制着力道,不压着她。 陆安然将徐凤羽扶到沙发上坐下。 徐凤羽欣长的身躯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漂亮的眉毛微微皱着,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你这里有医药箱吗?”陆安然问。 徐凤羽修长手指搭在骨骼雅致的眉眼上捏了捏,“办公桌左边下面的柜子里。” 陆安然起身去拿医药箱。 徐凤羽用没有血迹的手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管森的电话,“送彤彤回去……送不走你以后就别来上班了……” 陆安然拿了医药箱过来,徐凤羽已经挂了电话,也睁开了眼睛,身体里那股恐惧已经被他慢慢克服,他微微偏头,陆安然俏娇的小脸入眼,他的心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视线舍不得移开,看着她脸色担忧的打开医药箱,取消毒水,棉签,动作有些焦急,是因为担心他吗? 这种感觉真好! 以前徐凤羽害怕受伤,因为受伤了就会流血,而血会让那些恐怖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噬虐着他。 可现在…… 他竟觉得受伤也挺好的,她会照顾他,会替她着急,即便需要克服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可是能看见她关心他,似乎一切都值得。 陆安然蘸了消毒水,转头,跌入徐凤羽幽深墨眸里,他眼底好似掠过一丝柔情,让她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可再仔细看,他眼底又什么都没有,“我帮你处理一下。” “好。”徐凤羽敛去眼底的情绪,表面恢复平静。 陆安然看了一下徐凤羽,他身子靠在沙发上,脸色还有些发白,这会儿让他坐起来,肯定不行,可是不坐起来,她又够不着他的脸,没有犹豫,她起身,双膝跪在沙发上,微微倾身开始给他清理脸上的血迹。 1527,这是让她为了他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吗? 两人靠得近,徐凤羽闻着陆安然身上淡淡的馨香,心跳有些不稳,他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伤了我的脸,我怎么出去见人?” 陆安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虽然伤得不重,但他是公众人物,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他,脸上有伤,确实是个麻烦事,可是……“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他主动来找我难道我不管?” 谈到这事陆安然心里的怒火又上来了,清理好伤口,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来找你,你可以打发他走,可你凭什么同意他追求我?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我没想给你做主,薛晨凯这个人不可靠,你们才交往多久,他就想占你便宜,这样的男人占有欲太强,不适合你,但是你喜欢,我便只能警告他,要追你可以,以后不许欺负你,更不能随便占你便宜。” 陆安然拧眉,“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了?” “你主动向他表白,他占你便宜,我打他你还护着他,这还不是喜欢?”徐凤羽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望着天花板,嗓音闷闷的。 “谁说表白就是喜欢了?他的手好看,球打得好,我看他顺眼就表白了,我那是一时冲动。你打他,我不是护着他,你是公众人物,若是让媒体知道你在学校打架,那还得了?而且还是为了我,到时候我们是兄妹的这层关系肯定会曝光,那你还要不要在娱乐圈混了?”陆安然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想让徐凤羽误会,一口气解释了一大堆。 徐凤羽听完陆安然的话,整个人都精神了,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一瞬不瞬的望着陆安然,“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你别多管闲事。” 分手了? 徐凤羽突然觉得今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啊,嘴角忍不住缓缓勾起,“你那天护着他是因为担心我?” 陆安然觉得徐凤羽的视线太过……怎么形容呢?闪闪发光的,反正有点让她招架不住,她避开他的视线,将手里的消毒水放回医药箱,“你别臭美了,谁担心你?我是怕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你是我爸的孩子这个事又曝光了,到时候毁了我们陆家的名声。” 徐凤羽不管陆安然说的这个原因是真是假,只要知道她不喜欢薛晨凯,他就特别高兴,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头,“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徐凤羽这个突然亲昵的动作让陆安然微微怔住,很不适应,可是想着他那双漂亮的手在他头发上摸,心里又特别高兴,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就那么溜了出来,“别摸我的头发了,不然让我摸摸你的手?” “……”这下换徐凤羽怔住。 陆安然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是什么,小脸瞬间染上一层红晕,但回头一想,徐凤羽是她哥,妹妹摸摸哥哥的手怎么不行了? 于是心里那股别扭没了,光明正大,厚脸皮的说:“别那么小气,摸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薛晨凯的手也挺好看的,但是我觉得还是没有你的好看,我那天摸了一下,手感没你的好。” 徐凤羽,“……”所以那天在竹林陆安然摸薛晨凯的手是因为觉得他的手好看? 徐凤羽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陆安然,谁的手好看你就去摸,你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男女授受不亲?老古董。”陆安然不以为然,“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小气吧啦的,摸个手都不行?人法国人亲吻还是礼节呢,我虽然没人家那么开放,但是我觉得摸个手就和握手一样,谈不上矜持,更谈不上男女授受不亲。” “不许摸就是不许摸!” 陆安然斜睨着徐凤羽,“我凭什么听你的?我爸妈都不管我,你这个半边血缘关系的哥哥还想管我不成?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听你的。” 徐凤羽眉目深深的看着陆安然。 陆安然转开头,收拾医药箱,“别这么看着我,没用,你管不着。” “我手上还有血,桌上有湿纸巾。”徐凤羽缓缓开腔。 陆安然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是让她帮他清理手上的血,那岂不是可以看他摸他的手? 陆安然打开湿纸巾的盖子,抽了一张湿纸巾出来,转身,笑眯眯的说:“手拿来,我给你擦干净。” 徐凤羽见陆安然盯着他的手眼睛放光的样子,眉心微蹙,想到他盯着别的男人的手也可能会有这个表情,眉心压得更紧,将手伸了出去,“我的手以后可以给你看,给你摸……” “真的?!”陆安然握住徐凤羽的手,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真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陆安然温热指腹摸了摸手里触感超好的手,“你说。” 徐凤羽感觉被她摸过的地方发热带电,那种燥热酥麻的感觉一下传递到了心口上,他咽了一下喉管,“以后不许盯着别的男人的手看,更不许摸别的男人的手。” 陆安然有些为难,这是让她为了他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吗? “不愿意就算了。”徐凤羽立刻将手从陆安然小手心抽了出来。 手心一空,陆安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空了,眼巴巴的看着徐凤羽的手,想去拉,他将手背到身后。 陆安然撇了撇嘴,“好嘛,好嘛,我答应你,但是你以后不能小气,我想看你就给我看,我想摸你就给我摸。”必须为自己争取点福利,不然她很吃亏的。 “行。” 陆安然喜滋滋的拉住徐凤羽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他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细细观看,骨节的位置还来回摸了摸,“真好看,长这么大,你的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匀称呢?纹路也很细腻,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徐凤羽压制住内心的燥热,迷人的嗓音染了一层淡淡的沙哑,格外好听,“先吃饭吧?” 1528,真好哄 适可而止这个道理陆安然懂,过分缠着他的手,万一他反感了,后悔了,不给她看了摸了怎么办? 这可是她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看的手,在没找到更漂亮的手之前,她不想失去这项福利。 陆安然依依不舍的放开徐凤羽的手,抬眸看见徐凤羽脸上的伤,忧心,“你这样怎么出去?你那些粉丝我可是见识过的,说你一句小白脸都能将我打一顿,如果她们知道我伤了你,会不会弄死我?” 徐凤羽乐了,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的笑轻松又炫目,“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嘁。”陆安然斜了徐凤羽一眼,“你不惹我生气我能划伤你?你这是自作自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徐凤羽想起自己差点将陆安然推给了薛晨凯,发自内心的自责,薛晨凯那样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他就应该坚决不同意,“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陆安然没想到徐凤羽能这么认真的道歉,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全消了,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错事,顺着他道歉的这个气氛,接话,“你歌唱得不错,我以前没听你唱歌就说了那些诋毁你的话,也不对,正好,两清,你也不用为你多管闲事道歉了。” 徐凤羽笑,“你倒是挺会找时机。” 陆安然知道她这个道歉看起来没什么诚意,但是她确是真心的,再让让她正儿八经的道歉……总觉得别扭,岔开话题,“不是要请我吃饭?” 徐凤羽点头,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拿了墨镜,小心戴上,回头望着陆安然,“可以吗?” 陆安然知道徐凤羽问什么,她划伤的地方在眼睛下方一点点,戴上这副超大黑色墨镜,正好遮住了伤口,竖起大拇指,夸赞,“完全看不出来,超酷。” “只是酷?不帅?” “帅,超帅!简直帅出了银河系。”陆安然浅笑着起身,一脸讨好的说:“你看我都这么夸你了,今晚请我吃饭能不能你亲自下厨?”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做的菜不好吃?和林奶奶差远了?” “……”这男人记忆力怎么这么好?陆安然尬笑,“虽然和林奶奶比有点差距,但也不是特别难吃,主要是我觉得自己做的卫生,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菜有没有洗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地沟油也不知道,你看,我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吃那些对身体不好你说是不是?” 陆安然将林兰平时劝她少在外面吃的那些话都搬了出来。 徐凤羽眼底隐着笑意,面上一本正经的说:“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可是我家里没食材。” 陆安然眨眨眼,陆家有食材,可是不能回去,傅毅然那个吃货,太能吃了,虽然他答应了以后不吃徐凤羽做的菜,但是她当着傅毅然的面也不能吃,那多憋屈,“没关系,我们去超市买。” “你觉得我能进超市?” 陆安然差点忘了徐凤羽是公众人物,自从徐凤羽在F大唱歌后,名声在年轻人的圈子迅速传开,后来他又上了一个收视率不错的访谈节目,加上他演唱会的前期宣传,现在说他是娱乐圈的当红小生也不为过。 去超市那还不是羊进了狼窝?还不得被那些粉丝吃了? 而且还是和她一个女的去,那媒体还不定又怎么写。 “是不能,这样,你需要什么食材列个单子给我,我去买,行吗?”陆安然铁了心要吃徐凤羽做的菜,那次光顾着赌气,没怎么吃,便宜了傅毅然那个吃货,这次一定要吃回来。 徐凤羽见陆安然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样,不再逗她,“行。” 陆安然心底瞬间百花齐放,“走。” 两人出了工作室,徐凤羽交代了管森几句,便带着陆安然去了地下车库。 车旁,陆安然想起管森说徐凤羽很少自己开车,便说:“我来开吧?” “又想被交警扣车?” “……”陆安然斜了徐凤羽一眼,要不要这样揭人的短?高速上那件事还过不去了是不是?这个男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徐凤羽见陆安然吃瘪又不好说什么的模样,薄唇勾起,拉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上车后,陆安然用后脑勺对着徐凤羽,表达自己的不满。 徐凤羽将车子驶入车流,稳定车子,腾出一只手,“手……要不要?” 陆安然回头,看见中央控台上那只修长漂亮的手,心里的气,一瞬间没骨气的都消失了,忙握住了那只手。 徐凤羽,“……”真好哄。 陆安然不仅握着,还不老实的摸来摸去。 徐凤羽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找了一个借口,“别动,痒,我没法专心开车。” “哦。”陆安然老实的不敢再摸,只轻轻握着,开车出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路上陆安然问了徐凤羽需要买的食材,用手机一一记下,都是用的单手操作,另一只手一直握着徐凤羽的手,舍不得放。 直到车子在超市停车场停下,陆安然才松开徐凤羽的手,“你在这里等我,我买好菜很快就下来。 “嗯。”徐凤羽看着陆安然下车,进电梯,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将视线收回,低头,看着一路被她牵过的手,手指慢慢蜷紧,似乎这样就能保留她的温度。 大约四十分钟,陆安然提着购物袋下来了,徐凤羽下车去接她手里的购物袋,陆安然拧着眉头说他,“你下来干什么?被别人拍到怎么办?” “周围没人,我戴了墨镜,没事。”徐凤羽将陆安然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累坏了吧?” 陆安然从小被当小公主宠大,提东西倒是没关系,经常被陆靳深罚,体能多少锻炼出来一些,只是买菜这种事真的没干过,没想到这么麻烦,在超市转得她晕头转向,最后她还是找了服务员一样一样指导才买全的,“确实累。” “回去做好吃的犒劳你。” 陆安然想到徐凤羽做的菜,馋得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却还嘴硬说:“虽然你厨艺一般般,但你这份心意我还是勉强接受了。” 徐凤羽但笑不语,嘴角微勾的弧度染了不自知的宠溺。 1529,你希望我和她交往? 陆安然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徐凤羽接到了徐德昌的电话。 徐德昌说范欣彤去了他那里,徐凤羽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本想做顿好吃的给爷爷和安安一起品尝,偏偏范欣彤不让他如愿。 徐凤羽便只好对徐德昌说他今晚忙,不回去住了,让徐德昌听保姆的话,好好吃饭,早点休息。 所以两人上车后,徐凤羽没去徐德昌那儿,而是开车去了自己另一处住所。 这处住所是买徐德昌那套房子的时候一起买下的,徐凤羽想着他作息不规律,怕有时候太晚回去打扰徐德昌休息。 也是怕万一他有什么新闻,导致住的地方被媒体围困,还有别的安身之所。 徐凤羽提东西进门,对身后的陆安然说:“你随意,我去厨房。” “好。”陆安然换了鞋进入房间,开始打量徐凤羽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复式小别墅,一楼一个很大的客厅,餐厅,还有厨房卫生间,一间客房,客房并没放置家具,看装修似乎是宠物住所,但是里面并没看见任何动物。 二楼陆安然没上去,那里应该是他们住的地方,她来到厨房,靠在门框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徐凤羽,“我什么都没给爷爷买,他会不会不高兴?不然我去买点东西再来吧?” 光顾着吃,忘了还有一个老人。 徐凤羽站在洗菜池旁洗菜,回头看了陆安然一眼,“不用,爷爷不住这儿。” “你和爷爷分开住啊?” “没有,这边我很少来。” “哦。”陆安然这才知道这套房子里只有他们俩,突然觉得怪怪的,“为什么不去爷爷那儿?” “彤彤在那儿。” “……”陆安然瞬间没了声,好一会儿才装作毫不在意的问:“她和你们住在一起?” “没有。” 陆安然晃悠着进了厨房,双手反在身后,凑到徐凤羽身旁,看他洗菜,“她这么缠着你,是不是喜欢你?” 徐凤羽洗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陆安然一眼,她的视线看着他的手,一脸淡然,似无意间随便问的一句话,回过头继续洗菜,轻“嗯”了一声。 陆安然眨巴了两下眼睛,他竟然知道范欣彤喜欢他?“那你对她什么意思?”感觉自己问得有些急,忙又补了一句,“她身材好,脸蛋漂亮,挺不错的。” “你希望我和她交往?”徐凤羽转头望着陆安然。 陆安然扯唇笑笑,“我可不像你喜欢多管闲事,你和谁交往是你的事,和我希不希望没关系。” 徐凤羽看了陆安然两秒,点了下头,将洗好的菜放在篮子里,“你出去吧,一会儿烧菜油烟味重。” “好,楼上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 陆安然点头,出了厨房,来到二楼。 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一间乐器房,一间书房,她一间一间看了看,最后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就下楼了,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闻着厨房里飘出的菜香味,陆安然感觉自己好饿,坐不住了,起身又进了厨房。 流理台上已经摆了好几盘冒着热气卖相极好的菜。 陆安然咽了一下口水,伸手准备捏一块里脊肉到嘴里,手伸到半空被徐凤羽打开,“想偷吃?” 陆安然摸了摸被他拍得有些麻的手背,不承认,“谁偷吃了?我只是想帮你试一下盐。” 徐凤羽看陆安然眼睛都快掉进菜里的嘴馋模样,勾了勾唇,没揭穿她,“先洗手,然后拿筷子试吃。” 陆安然麻溜的去洗手池那儿洗手,然后拿了一双筷子就开始朝盘子里的菜发起进攻,好吃得她快将舌头都吞下去了,却还装模作样的说:“嗯,这个味道还行,盐也合适,我再试试别的。” 徐凤羽看着陆安然将炒好的菜吃了个遍也没舍得丢下筷子,只笑,没说什么。 最后还是陆安然自己觉得再吃下去可能菜还没上桌就被她吃光了,费了很大的意志力,忍住,放下筷子,做综合点评,“味道都还行,快好了吧?不然我将它们端上桌吧?” 徐凤羽将锅里的菜盛出来,“端出去吧,还有一个汤就好了。” 陆安然开始端菜,拿碗筷,一切都摆上桌,徐凤羽那里还没好,“我去餐厅等你。” “不用等我,你先吃吧。”徐凤羽说。 “那怎么行?这种基本礼貌我还是懂的。”陆安然出了厨房,坐在餐桌旁,闻着菜香一个劲的咽口水,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没吃,一直在心里念叨一句话压制自己的馋虫:不能做个吃货,让他瞧不起,有损形象。 徐凤羽端着汤出来见陆安然果真没动筷子,有些意外,在厨房就忍不住要用手偷吃的人,这会儿饭菜都在眼前,竟然不动筷子,太奇怪了。 徐凤羽摆好汤,坐下,“吃吧。” 陆安然就等徐凤羽这句话,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哪里还记得什么形象,风卷残云过后,发现她面前骨头什么的一大堆,徐凤羽面前却很干净,再看他的吃相,也是一派绅士之风。 陆安然耳尖不自然的红了,有点尴尬啊,扯纸巾擦手,低头不看他,“味道和林奶奶做的菜相差不多,继续努力,以后一定可以赶上她,为了鼓励你,我勉强将你做的菜都吃了。” 陆安然觉得不能说他做的菜不好吃,她得为她下次蹭吃留余地。 也不能说太好吃,不然他尾巴翘上天怎么办? 徐凤羽没揭穿对面吃得像馋猫的女人,配合她,“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再接再厉。” 陆安然两眼笑得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嗯嗯,既然你这么上进,我也给你个面子,以后我会经常来给你试吃,鉴定你的手艺是否长进。”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这么给我面子?”徐凤羽眉眼间的笑意满满的都是宠溺。 陆安然大方的摆摆手,“兄妹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徐凤羽听见兄妹两个字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1530,你是不是背着爸妈交男朋友了? 吃完饭,陆安然觉得她不能光吃,应该将收拾和洗碗这个任务揽下来,但是徐凤羽不让,而她也没做过这些事,客气一下就随他了。 陆安然吃饱喝足本来想运动一下,可能吃太撑了,没走几下,肚子疼,她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瞬间舒服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陆安然打开了电视,心里想着,以后谁要是嫁给了徐凤羽,可有口福了,但是一准被他养胖。 徐凤羽收拾好厨房出来,看见陆安然竟然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他走过去拿遥控器关了电视,本来想叫醒陆安然的,看见她安静的睡颜,又不忍心,缓缓在她身旁蹲下,目光落在她脸上。 视线从她秀致的眉眼往下,来到挺翘的鼻梁,最后滑到她樱红的小嘴上,定住。 那里的味道,他尝过。 很软,很甜。 徐凤羽喉结微微滑动,移开视线,没两秒又移了回来,看了片刻,终究压制不住心里的那股躁动,缓缓低头,在离她的唇只剩毫厘的时候,徐凤羽停住了。 他这么做好像比薛晨凯强吻还过分。 偷,他这是偷。 睡梦里,陆安然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直往她脸上扑,她下意识伸手挥了一下。 啪! 不重不轻,一巴掌打在徐凤羽脸上。 陆安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徐凤羽蹲在她身旁,而她的手还在他的脸上,急忙将手收了回来,“你蹲这儿干什么?” 徐凤羽迅速敛去眼底的心虚,伸手捏了捏陆安然的脸颊,“自然是叫你起来,你倒好,我刚蹲下,你一巴掌就呼了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陆安然一脸愧疚,伸手抚上徐凤羽的脸,想起来看看。 徐凤羽推开陆安然的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摸男人的脸?” 陆安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不是我哥吗?摸一下怎么了?” 徐凤羽,“……” “真小气。”陆安然嘀咕一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该回去了。” 徐凤羽起身,“我送你。” “方便吗?”陆安然也跟着起身,她可记着他是大明星呢。 “嗯。”徐凤羽已经朝门口走了。 陆安然总觉得徐凤羽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看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 陆安然看着徐凤羽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准备转身进去,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都走远了还看?” 陆安然回头,傅毅然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一阵心虚过后,她先下手为强,“傅毅然你有病吧,大晚上站我身后,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这么紧张干什么?”傅毅然一副抓奸的模样看着陆安然,“说吧,你是不是背着爸妈交男朋友了?这么晚了还在一起鬼混。” “……”陆安然紧绷的神经松了松,看来傅毅然没看见谁送她回来的,陆安然绕过傅毅然朝大门口走,“你别胡说。” “我胡说?”傅毅然转身跟上陆安然,“我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 陆安然知道傅毅然如果看见是徐凤羽送她回来一定不会这样说,所以他在诈她,陆安然瞬间有了底气,停住脚步,望着他,“那你说说送我回来的是谁?” “我……晚上太黑,我没看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是个男的。” “你说是男的就是男的?” “就是个男的,你跟妈说晚上和陈锦希在一起,陈锦希生活费都要靠打工来赚,能有钱买车?而且刚才那辆车 ……咦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刚才那辆车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来着?” “你猜对了,刚那个确实是我男朋友。”陆安然忙打断傅毅然的思路,未免他深想,想起那是徐凤羽的车,只好承认是自己的男朋友,这样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了。 果然…… “我就知道,还想骗我。”傅毅然一副‘小爷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被你忽悠’的眼神看着陆安然。 陆安然,“说吧,保密费多少?” 以往陆安然有什么事不想让童翘和陆靳深知道,都是这样处理的,当然了,傅毅然也给了陆安然不少零花钱,毕竟谁没有一点秘密呢? 傅毅然伸出修长的两根手指。 陆安然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元递给傅毅然,“给你,好好管住你的嘴。” 傅毅然不接,“不是两百,是两千。” “傅毅然你别太过分了!” “这么重要的情报,我觉得两千不贵,你说呢?姐。”傅毅然一副欠揍的模样看着陆安然。 陆安然如果真的谈恋爱了并不怕傅毅然告诉童翘和陆靳深,她18岁了,谈恋爱很正常,陆靳深虽然比较传统,但是童翘开明啊,只要童翘说没问题,陆靳深那儿就不是问题。 但是以童翘的性格,肯定会让她将男朋友带给她看,到时候她去哪里弄个男朋友给童翘? 而且她一直让傅毅然和她统一战线对付徐凤羽,如果让傅毅然知道刚才送她回来的是徐凤羽,那他还不得说她是叛徒? 这样想来,陆安然只能拿钱封口,看着傅毅然,开始讨价还价,“我没那么多钱,妈一个月给我多少零花钱你是知道的……” “你生日那天,不是接了不少红包?”傅毅然看透了陆安然的小九九,出声打断她。 “傅毅然!” “不给算了,我也不强求你。”傅毅然说完转身朝别墅走,口里喊:“爸,妈……” “给,我给!”陆安然咬牙切齿。 傅毅然回头看着陆安然笑,“早这么说多好?非要逼我。” 陆安然握拳,“傅毅然,下次别栽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让你变成穷光蛋!” “你现在交男朋友了,我觉得你以后让我保密的地方一定比我需要你闭嘴的地方多。” “……” “走吧,去你房间拿钱。”傅毅然率先朝别墅走,他知道陆安然身上没那么多现金。 两人回到房间,傅毅然拿了钱打算走,陆安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傅毅然问:“干嘛?” 1531,我是想让你高兴,你怎么还哭上了呢? “这段时间徐凤羽……” “你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游戏装备,就一定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一起对抗徐凤羽。”傅毅然以为陆安然给了他两千元钱不甘心,想拿徐凤羽说事将那套装备要回去,所以他急忙表态。 “……”陆安然只是想解除统一战线,因为她已经从心里认可了徐凤羽这个哥哥,傅毅然这个态度,让她觉得很尴尬,牵强的点了下头。 “那我走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陆安然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又摸了摸鼻子,“那个……其实……我觉得……既然徐凤羽已经搬出了陆家……不如我们……” “解除统一战线?” 陆安然扯唇笑了一下,“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若不同意……” “要我同意也可以,第一,装备你不能拿回去,第二,给我两百元反口费。”傅毅然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无比腹黑的说。 陆安然犹豫了几秒,回头又从钱夹里抽了两张红票子给傅毅然。 “解除统一战线,那就这么说定了,姐,晚安!”傅毅然生怕陆安然反悔,收了钱一阵风似的溜出了门口。 陆安然,“……”怎么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傅毅然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徐凤羽打电话,“哥,搬出去还住得习惯吗?……有空常回家看看……妈挺想你的……嘿嘿,其实我也想你,尤其想你做的菜……真的?……我姐啊,不知道和哪个男的在外面鬼混刚回来呢……啊?……哦,那你忙吧,别忘了你答应有空回家给我做好吃的……” ………… 几天时间,陆安然几乎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 薛晨凯开始高调追她,送早餐,送点心,送花,送礼物,帮她占座位,等她吃饭……而她,全部拒绝。 于是她成了始乱终弃的代名词。 那些喜欢薛晨凯的女孩们天天用刀子眼射她,若不是忌惮她是陆靳深的女儿,而她又有些身手,只怕早就被那些女孩子打残了。 下课,陆安然又收到了薛晨凯让人送过来的信,她拆开瞄了一眼,然后将信捏成一团反手朝后面某个方向扔,纸团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准确落入垃圾桶里。 陈锦希凑过去,“安安,他这次又想约你干什么?” 陆安然支着脑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锦希,“你猜。” “吃饭,逛街,看书,看电影,这些都约过了,还能有什么新玩意儿?难不成他约你明天周末去他家玩?” “他敢。” 陈锦希点头,薛晨凯应该没那么大胆子,约回家要么是见父母,要么就是想和安安那啥,“猜不到,给点提示呗。” “下周学校不是组织去踏青么?” “他想单独约你出去玩?” 陆安然点头,见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朝门口走,路上人少了,她可以少收到很多‘注目礼’。 陈锦希和陆安然并肩而走,“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安然,“不理他。” “你如果不和薛晨凯单独出去玩,估计学校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再不理他或者拒绝他,估计你会被那些女生的眼神淹没,狠一点的,出了校门,可能还会找你的麻烦。” 陆安然拧眉,“我还怕她们不成?” “明目张胆的打架你不会吃亏,但是我担心她们暗地里给你使小绊子。如果你实在不想和薛晨凯在一起,我建议你学校踏青干脆别去了。” 陆安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陈锦希知道陆安然一向爱玩爱热闹,这样的集体活动她最喜欢了,于是挽着她的手臂笑着安慰她,“其实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你看我不是也不去吗?” 陆安然自然知道陈锦希是关心她,也知道陈锦希之所以不去是因为兼职那边请不了假,其实陈锦希内心是很想去的,“你去吧,我替你兼职。” “啊?”陆安然话题转变得太快,陈锦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忙说:“不用不用,那哪是你能干的事?”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做的?” “安安,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 “别但是了,就这么说定了,正好可以让我体验一下生活,挺好的,我妈知道了肯定会感谢你的。” 陈锦希知道陆安然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心里好过点,心里的暖意四处流淌,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安安,你真好,比我的家人还好。” 陈锦希的父母重男轻女,她考上大学,父母不愿意送她读,她只能自力更生。 “那和你家阿东比呢?”陆安然笑眯眯调侃,不想气氛太煽情。 “你和他都好。”陈锦希吸了吸鼻子,弥漫在眼底的水雾滑出了眼眶。 陆安然无奈蹙眉,拍了拍陈锦希的肩膀,“我是想让你高兴,你怎么还哭上了呢?” 陈锦希笑着将眼泪擦了,“安安,谢谢你。”说着要去抱陆安然。 陆安然迅速跑开了,“肉麻死了。” …… 周末 陆安然打开房门意外看见徐凤羽站在走廊上和傅毅然在讲话。 出现幻觉了吗? 陆安然抬手搓了搓惺忪的眼睛。 “醒了?”徐凤羽和陆安然打招呼,目光落在她身上。 女孩穿着居家睡衣,脸上还有朦胧的睡意,头发有些睡后的凌乱,整个人慵懒随意,这样的陆安然真实蠢萌可爱,还透着一股迷糊劲儿,无意中拨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陆安然确定是真人,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哥说今天有空,特意过来给我……们做好吃的。”回话的是傅毅然。 “中午你做饭?”陆安然问。 徐凤羽看见陆安然眼眸亮了亮,薄唇若隐若现勾了一下,“嗯。” 陆安然转头看向傅毅然还没说话,后者丢下一句话一溜烟进了房间。 他说:“我约了人玩游戏。” 陆安然,“……”这是什么反应?她很吓人吗? 陆安然不知道傅毅然已经将她交男朋友的事告诉徐凤羽了,当然,傅毅然并不知道陆安然口中的男朋友是徐凤羽,只说了有男人晚上开车送陆安然回家。 傅毅然做了亏心事,自然开溜了。 1532,你是我哥怎么做我男朋友? 陆安然换了休闲服下楼,来到厨房门口,男人欣长的身影立于流理台前,阳光投射在他身上,似给他晕染上了一层金光。 岁月静好,和煦安然。 陆安然本来想找徐凤羽算账来着,看见这一幕,舍不得出声破坏,脑中不禁蹦出一句话:这样的居家好男人给她当老公多好。 “等一下,早餐马上好。” 徐凤羽的话让陆安然回神,小脸瞬间红了,瞎想什么呢?他可是她哥,一定是没睡醒。 陆安然挥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来到徐凤羽身旁,将之前酝酿好的情绪重新上线,“徐凤羽,我被你害惨了。” “嗯?”陆安然劈头盖脸的话让徐凤羽摸不着头脑。 陆安然侧腰靠在流理台上,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随意搭在流理台边缘,黑色的流理台称得她的手指更加白皙纤细,她面向着徐凤羽,“你不是同意薛晨凯追我吗?他现在追得可带劲了……” 陆安然将这几天学校发生的事简单和徐凤羽讲了一下,包括踏青的事,“……你说你好好唱歌不好吗?非要多管闲事给我制造麻烦。” 徐凤羽漂亮的眉心微蹙,“我以为你喜欢他,没想到会这样,我约他出来谈谈,让他以后离你远点。” 说完大手插进口袋拿出手机准备拨管森的电话,让他联系薛晨凯。 陆安然拿走徐凤羽的手机,“这事你别管了,到时候不要事情没处理好,将我们的关系牵扯出来就不好了。我一直不理他,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肯定会知难而退的。” 徐凤羽沉默了片刻,说:“我会给你补偿的。” “怎么补偿?”陆安然有些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徐凤羽端着煮好的面条朝门口走,“出来吃早餐。” 陆安然跟了出去,不死心的问:“到底什么补偿?” 徐凤羽将面条放在餐桌上,拉开一把椅子,看向陆安然,“试试味道怎么样?” “……”陆安然知道徐凤羽不会说了,只能将好奇按捺在心底,在椅子上坐下,开始吃面条。 徐凤羽坐在陆安然对面,将她馋如小猫般的吃相尽收眼底,“好吃吗?” 陆安然及时收住‘很好吃’三个字,将脸上贪吃的表情收敛,表情淡淡的说:“还行吧。” 徐凤羽宠溺的勾了勾唇角,想起傅毅然的话,开口,“我是你男朋友?” “咳咳咳……”一口面条卡在喉间,呛得陆安然小脸通红。 徐凤羽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陆安然身旁,大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慢点吃,急什么?” 陆安然,“……”是她急吗?吃饭的时候冷不丁说这样的话,她是被吓着了好吗? 陆安然缓过来后,拧眉看向徐凤羽,“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徐凤羽微微挑眉。 陆安然斜了徐凤羽一眼,“我有病吗?我怎么可能说你是我……”陆安然说到一半的话停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徐凤羽送她回家的那晚,为了敷衍傅毅然,她无奈之下承认那辆车里的人是她男朋友,难道……“傅毅然和你说的?” 徐凤羽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眉目深深的看着陆安然。 陆安然看徐凤羽这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的火哧溜一下冒了起来,傅毅然这个混小子收了她两千元的保密费,竟然敢出卖她! 陆安然起身想上楼收拾傅毅然。 徐凤羽挑眉看着她,“不解释一下?” 陆安然拧眉,“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你还真是我男朋友?肯定是拿你敷衍傅毅然啊。” “拿我挡枪?” “别说得那么难听,当哥的给妹妹帮个忙而已,别那么小心眼。不跟你说了,我要上楼找傅毅然算账。”陆安然说完朝楼上走。 “我还真想做你男朋友?” 陆安然听见徐凤羽这句话差点自己绊着自己摔跤了,转身,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徐凤羽,“你脑袋被门挤了吧?你是我哥怎么做我男朋友?” “如果我不是你哥,你会同意我做你男朋友吗?”徐凤羽神色认真的看着陆安然。 不知为何,陆安然竟因为这句荒唐的话心跳如雷,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用抬手捋发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慌乱,“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而且我喜欢我爸那样的男人。” 徐凤羽微微蹙眉,“你喜欢军人?” “不一定啊,能像我爸一样满身正义又疼老婆无下限就可以了。” 徐凤羽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转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似乎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问。 陆安然盯着徐凤羽的背影想到一句话:玩音乐的都是疯子。 果然没错! 这人脑回路不正常,她可不能被他带偏了。 …… 学校附近肯德基店 陆安然穿着工作服正弯腰在收拾桌子,门口传来动静,她按照店规说了一句“欢迎光临”目光看向门口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 徐凤羽戴着墨镜和口罩进来了! 陆安然忙走了过去,挡住他的去路,小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你们店长在哪里?”徐凤羽不仅答非所问,视线也压根没看陆安然而是在店里搜索。 陆安然眉眼间染满焦急,轻轻推了一下徐凤羽,“赶紧出去,别给店里制造混乱。” 徐凤羽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在陆安然面上,被口罩挡住的嘴角微微勾起,嗓音明显染了打趣的笑意,“哪有将上门的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陆安然都快急死了,这人还嬉皮笑脸,“你不怕被人围观吗?” “你担心我?” 陆安然,“……”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这人有没有一点轻重缓急?“赶紧出去。” “我找你们店长。”徐凤羽说完迈动大长腿朝柜台那边走去。 陆安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拉住徐凤羽,那样更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只能神色焦急的跟在徐凤羽身边,脸上挂着浅浅的工作性微笑,嘴里低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补偿你。” 陆安然还想问什么,徐凤羽已经来到了柜台边开始和收银员说话,“你好,请问你们店长在吗?” 1533,徐凤羽到底想干什么? 收银员是个男的,见徐凤羽戴着墨镜和口罩,进来不点单开口就问店长,看着不像来吃东西的,倒像来找茬的,“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好了。” “我找你们店长。”徐凤羽再次出声。 陆安然怕徐凤羽闯出什么祸来,指了指不远处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人说:“那是我们店长。” “谢谢。”徐凤羽朝陆安然道了声谢,然后朝店长走去。 陆安然,“……”这么客气?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收银员低声说陆安然,“小陆你怎么能告诉他呢?你替小希代班不知道,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来找茬的。” 陆安然敷衍的“嗯”了一声,拿着抹布继续去收拾桌子,眼角余光却一直关注徐凤羽那边的动静。 不知道他和店长说了些什么,惹得店长目瞪口呆,片刻后又眉开眼笑起来,还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就一个劲的点头。 接着徐凤羽不知道从口袋里拿了张什么东西给店长,店长双手接过,那样子仿佛接到的是什么值钱的宝贝,然后还朝徐凤羽微微鞠了一躬。 之后徐凤羽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陆安然忙收回视线,装作认真擦桌子的样子,心里想着他不会直接来找她吧?那可不行,万一有人认出了他,他如此特殊对待她,那他们是兄妹这层关系极有可能被大家挖出来。 眼看徐凤羽快到陆安然跟前了,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陆安然正准备转身避开他的时候,他转身朝门口走去,然后离开了。 陆安然,“……”就这样离开了?所以刚才他并不是想过来找她?只是从她身旁路过? 讨厌,害她惊出了一身汗。 明明不希望他找她,可为何他这样云淡风轻的离开,她心里又有些失落呢? 所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真的不是来找她的? 而是来找店长的? 他认识店长? 那他说的那句补偿她又是什么意思? 陆安然晃神之际,那边店长召集大家开会。 大家完成手里的工作后都去了平时上班开早晚会的地方,只留了一个收银员在前面。 店长说:“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开个小会,今天什么时候完成日销售业绩什么时候下班,马上进入人流高峰期,大家打起精神,争取早点下班。” 大家,“……”还以为有什么紧急事件,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这些早会上不是已经说过了?为什么还要在上班的时候特意召集大家来说? 正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店长又说:“我收到了上级命令,今天店里搞一个活动,我这里有徐凤羽的十张签名照……” what?! 大家立刻沸腾了。 “真的有徐凤羽的签名照吗?” “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店长搞什么活动才可以得到凤羽的签名照?” 店长拍拍手,“大家安静,听我说。” 大家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安静下来。 店长,“一会儿我会将活动在网上公布,十张签名照,网上五张,店里五张,从活动宣布开始,依序算,整百点单的客户可以得到一张签名照,就是网上和店里第一百名,二两名,三百名,四百名,五百名可以获得签名照,听明白了吗?”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 “店内人员不能参与这个活动。” 店长一句话无异于一盆冷水,将店里几个徐凤羽的忠粉浇得透心凉。 “为什么?” “对啊,这不公平。” “我们也消费不行吗?” 店长,“你们参与才叫不公平,单子上有序号,你们能看得见,那还不得都被你们抢了?一会儿早点让你们下班不是更好?好了,都打起精神来,一会儿人肯定多,散会。” 大家都朝前厅走,那些徐凤羽忠粉的员工心里想着一会儿偷偷给自己的亲人朋友发信息,让他们帮忙抢徐凤羽的签名照。 “小陆你等一下。”店长叫住了陆安然。 陆安然来到店长面前,“店长,什么事?” 店长看着人都出去了才笑眯眯的对陆安然说:“没想到你竟然认识徐凤羽。” 陆安然不知道徐凤羽到底和店长说了什么,不敢乱说话,只能扯唇微笑。 “我三十多岁的人了早过了追星的年纪,但也知道偶像的力量,这次徐凤羽本人亲自来店里送签名照就是希望我们店今天早点完成营业额,然后能够特例放你下班。” 陆安然,“……”所以这就是徐凤羽的补偿?不过他是如何解释他们的关系的?说实话了?可是看店长的反应不像啊。 店长想到以后店里肯定会因为这次活动名声大噪,那她的业绩还不得刷刷的往上蹭?她的区长梦指日可待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安然,她拍了拍陆安然的胳膊,“谢谢你了小陆,回头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陆安然笑笑,“店长客气了。” “好了,去上班吧,一会儿营业额达到了你就下班。” “谢谢店长。” 明星效应太可怕了。 活动在网上公布后,立刻有人开始下单,大约十来分钟后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网上接单都接不过来,店里也爆满,排队拿餐的队伍排出了店门口。 店里所有人忙得陀螺似的,店长将轮班的员工也都叫了过来。 一个小时不到,营业额已经超过了平时一天的营业额。 店长偷偷将陆安然叫到一旁,将手里打包好的肯德基递给她,“这是我个人送给你和徐凤羽的,现在这么忙我放你走,大家看见了肯定不乐意,你提着这个出去,就当去送外卖。” “谢谢店长。” 陆安然提着一大袋肯德基从商场出来,拿出手机拨通徐凤羽的私人电话,“徐凤羽,你搞什么?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我不稀罕,万一你的行踪曝光……” “来地下二层停车场。”那端打断了陆安然的话,说了一句话后直接将电话挂了。 “喂,喂?徐……”陆安然将‘凤羽’两个字及时咽了下去,视线看了看左右进进出出的人,还好,她没吼出来。 陆安然收了手机,满肚子疑惑朝地下停车场走去,徐凤羽到底想干什么? 1534,象征爱情的亲密合照 地下二层停车场 陆安然坐进副驾驶座,徐凤羽倾身接过她手里的方便袋,他脸上的墨镜和口罩还没取下来,他问:“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肯德基?” 陆安然没回答徐凤羽的问题,转身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了。”徐凤羽答非所问,手握着方向盘,准备启动车子。 陆安然坐着不动,“出什么发?你先将事情说清楚,你今天做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徐凤羽曲起修长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转过那张美艳无双的脸望着陆安然,“不是说因为我让你没法出去踏青吗?” 陆安然点头,“所以呢?” “我带你出去玩。”徐凤羽唇角微微勾起。 以前陆安然觉得像小白脸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觉得他很帅,尤其现在这样浅笑望着她的样子,帅得一塌糊涂,让她心跳都有些失控了。 “嗯?” 男人磁性好听的单音节响起,让陆安然从他的美色中回神,“这就是你说的补偿?” “嗯,坐好,出发了。”话出车子已经启动。 陆安然低头系安全带,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车子驶出低下停车场,汇入车流。 陆安然转头看见掌控着方向盘的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特别想拉过来握在手里,但是想到之前徐凤羽说开车摸手不安全,她忍了,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我们去哪儿?” “C市。” 陆安然微微蹙眉,C市算首都的邻市,但是中间隔了一条江,要乘坐汽渡,比较麻烦,过去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而且C市经济远不如首都发达,城市建设各方面都不如首都繁荣,“为什么去C市?” “自然是那里认识我的人少啊。” 陆安然,“……” “我在网上查了,C市宝玺园大草坪不错,宝玺园周边还有不少旅游景点,我们可以都去看看。” 宝玺园大草坪陆安然倒是听闻过,但是没去过,“你还提前做了攻略?” “嗯。” 陆安然心里觉得暖暖的,昨天徐凤羽在陆家吃了晚饭才回去,想来是晚上加班回去查的资料。 徐凤羽说肯德基吃多了不好,路上没让陆安然多吃,到C市十一点多,他找了个餐厅停车,说先吃饭才有力气玩。 从车上下来,陆安然走过去拉住徐凤羽的手,亮晶晶的视线落在他漂亮的手指上吗,“忍了一路,让我摸摸。” “……”徐凤羽对陆安然这个手控的毛病真的很无奈,另一只没被她拉住的手按在她额头上,将她的头仰起来,“你能不能表现得正常一点?” 陆安然以为徐凤羽不想将手给她摸,急忙握紧了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扯,就差抱怀里了,“你答应过你的手给我看给我摸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徐凤羽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反手将陆安然的小手握在掌心,“没说不让你牵,只是让你正常一点,别一直盯着我的手看。” “……哦……哦……”陆安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得特别快,难道是因为被自己喜欢的手牵住的原因? 嗯,一定是这样。 两人手牵着手进入餐厅。 徐凤羽口罩已经摘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被人认出来,墨镜还是戴着。 两人找了个靠里的雅座坐下,年轻男服务员笑眯眯的拿着菜单过来,“两位好,我们店现在有一个情侣套餐活动,菜价相当于平时的八折,两位可以看一下哦。” 陆安然微微勾唇,“不好意思,我们不是……” “好啊,怎么参加活动?”徐凤羽打断陆安然的话。 陆安然转头,拧眉看着徐凤羽。 徐凤羽没看她,只是将握在掌心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 服务员介绍,“很简单,两位用美团下单,然后五星好评,上图,图中不仅要有你们点的菜,还要有一张你们象征爱情的亲密合照。” 陆安然,“什么叫象征爱情的亲密合照?” “比如两人KISS的照片……”服务员见她刚说完陆安然脸就红了,想着可能这一对情侣的关系可能还没到接吻的地步,忙又说:“或者脸挨着脸的合照也是可以的,让人看上去爱意满满就行。” “那我们不参加……” “好的,我们先看看菜单。”徐凤羽再次打断陆安然的话。 服务员热情介绍,“你们可以在美团上输入我们餐厅的名字,然后在美团上直接下单,然后评论上图,这样买单的时候就可以享受我们的活动优惠了。” “好的。”徐凤羽点头。 陆安然看着服务员离开,立刻转头问徐凤羽,“我们是兄妹什么时候成情侣了?” 徐凤羽神色淡淡拿出手机,一边点开美团一边说:“能省钱干嘛不省?” 陆安然有些不可置信,压低嗓音说:“你一个大明星,在乎这点钱?” “不在乎,但是能省则省,这是中华民族的优良美德,我们得传承下去。” “……”陆安然差点忘了,徐凤羽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你上次不也用我冒充你男朋友敷衍小毅吗?我借用你一下,省钱,为什么不可以?” “……”陆安然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好吧,她先借用他在先,这次算她还他的,可是……“我们哪来的亲密合照?你不会为了省钱连自己的妹妹都想轻薄吧?” 徐凤羽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陆安然脸上,眉梢微挑,“你没轻薄过我吗?那次将我压在地上……”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陆安然急忙打断徐凤羽的话,她知道他说的是她去抢手机的时候,不小心将他压在地上吻住他唇的那次。 “那趴在我胸口睡觉那次呢?” “那……那更不能怪我了,是你将我拉上去的。” “那你现在牵着我的手呢?” 陆安然眨巴了两下眼睛,经徐凤羽这么一提,她才发觉,她竟然对自己的哥哥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接吻,拥抱,牵手,情侣间该做的她一样不落都做了! 陆安然忙要将小手抽回来。 1535,蠢萌,可爱 徐凤羽握紧了没放,“你想让我言而无信?” “我……我不怪你了。”陆安然有些语无伦次,她现在就想将手抽回来。 “不牵可以,以后永远都别牵了,也不许盯着我的手看,你好好想想,能做到吗?”徐凤羽说完摊开掌心,任由陆安然小小白白的手静静躺在他手掌上,将决定权交给她。 陆安然看着徐凤羽修长漂亮的手,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一黑一白,在开战。 小黑:情侣之间才能牵手,你应该放开他。 小白:他自己答应过你的,没关系,牵着。 小黑:他可是你哥,不是你男朋友,不能牵。 小白:他是你哥没错,妹妹牵哥哥的手怎么不行了?牵着。 小黑:不能牵。 小白:牵着。 陆安然感觉徐凤羽想把手收回去,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住,不就是牵个手吗,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墨迹了? 法国人不是见面还亲吻吗? 她只是牵个手而已,自己高兴就好,想那么多干什么? “想好了?”徐凤羽唇角若隐若现勾了勾。 陆安然点头,“想好了,但是我得说清楚,我没想占你便宜,更没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喜欢你的手,你以后不许拿这个说事。” 徐凤羽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失落,所以她只是迷恋他的手而已,和他这个人无关。 陆安然见徐凤羽不表态,又说:“是你答应我只要我不看别动男人的手,不摸别的男人的手,你的手随便我怎么看怎么摸,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不是我想对你图谋不轨。” “嗯。”徐凤羽轻应了一声,然后将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根插进陆安然白葱般的指缝里。 陆安然眉心微拧,想甩手,“你干什么?” “别动。”徐凤羽一边说话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我照一张相片。” “什么相片?” “情侣亲密照。” “啊?”陆安然忙将身子往旁边躲,远离徐凤羽,“你别乱来,我不会和你拍那种乱七八糟的照片的。” “手别动。”徐凤羽手里的手机开了照相功能,摄像头正对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咔擦! 画面定格。 “好了。”徐凤羽将手机递给陆安然看。 陆安然没太明白,“什么好了?” “合照。” 陆安然眨眨眼,他们都没靠到一起怎么就照好了呢?怀着疑惑,陆安然凑过去看,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相扣的照片。 画面很温馨,也很有爱。 陆安然放开徐凤羽的手,拿过他的手机捧在手里看,“原来我的手也这么好看,还这么上镜,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徐凤羽,“……” “不过服务员不是说要合照吗?这样行吗?”陆安然一边欣赏照片一边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拍?” “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徐凤羽说完朝服务员招了一下手。 服务员立刻走了过来,“你好,有什么需要?” 陆安然将手机递给服务员,“你看这样的照片可以参加活动吗?” 服务员接过手机,看见屏幕上十指相扣的照片忍不住发出感叹,“好漂亮的手,画面也很有爱,幸福都要溢出屏幕了。” 陆安然小脸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羞赧,“参加活动可以吗?” 服务员忙点头,将手机递还回去,“可以,非常好,你们选一下套餐,在美团上下单吧。” “好的,谢谢。”服务员走后,陆安然将手机还给徐凤羽,“没想到你脑子还挺好使的嘛。” 徐凤羽嘴角噙笑,“都像你一样就完蛋了。” 陆安然拧眉,“我怎么了?我很蠢?” “嗯,蠢萌,可爱。” “我哪里蠢了?哪里萌了?徐凤羽你给我说清楚。”她明明是一个成年的聪明人,怎么就蠢萌了?还有……“小希说只有长得不漂亮的人,人家夸奖她的时候才会说可爱,我长得不漂亮吗?” 徐凤羽,“……” “你说话呀。”陆安然心里的怒火来势汹汹,他竟然说她蠢萌,还说她不漂亮,太过分了!她都开始觉得他帅了呢?他怎么可以这样? 徐凤羽颇有些头疼,她怎么听不懂他的话?“蠢萌和可爱是女孩子非常难能可贵的东西,这代表这个女孩纯真善良、活泼开朗,这样的女孩子最容易讨男孩子喜欢。” 陆安然拧着眉心,有些不相信,“你框我了吧?” “我说的是实话,以前学校那么多男孩子追你不就证明了这一点吗?” 陆安然眉心舒展开来,嘴角缓缓勾起,“这倒是……不过,你怎么知道以前学校有很多男孩子追我?” 徐凤羽,“……”完蛋,说漏嘴了,若是让她知道他暗中调查过她在学校的恋爱史,依着她的性子,还不得闹他个人仰马翻? “你该不会……” “小毅告诉我的。”徐凤羽急中生智。 陆安然小脸立刻拉了下来,“这个混小子又出卖我,欠收拾。” “……”小毅,你替哥背一回锅,回头哥给你做好吃的,徐凤羽准备说些别的转移话题,耳边传来吵闹声。 他转头,见不远处有一个小肚腩的男人正怒气冲冲的向刚给他们服务过的服务员发脾气,“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是不是?” 服务员低声下气的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你这位朋友不像情侣关系。” “怎么就不像情侣了?因为我们是两个男人,所以牵手照不行?” 服务员忙摇头,“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男人扯住服务员的衣衫,“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大堂经理忙赶了过去,推开两人,陪着笑脸,“这位先生,他不懂事,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我们按活动价给你们结账。” 男人不依不饶,“这不是钱的事,他侮辱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堂经理,“我再给你们送一份果汁和一份水果,您看行吗?” “不行,必须全部免费。”男人怒气冲冲的说。 “你这明摆着就是想吃霸王餐。”服务员忍无可忍。 “你说什么?”男人朝服务员靠近,手指着服务员的鼻子怒喝,“有种再说一遍。” 服务员到底年轻气盛,“自己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男人一下冲了过去,猝不及防将服务员一拳打在地上。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本来之前一直在隐忍,这会儿见人家动手打他,怒火中烧,从地上爬起来朝男人扑了过去。 瞬间功夫两人扭打在一起。 陆安然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朝那边走,旁边的徐凤羽却先一步起身,动作迅速朝那边靠近。 1536,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陆安然从来不知道徐凤羽身手竟然这么好。 一个人对付两个男人完全不在话下,身手敏捷,动作利落,比她好太多,亏她见他冲上去的时候还担心他被人打伤。 没想到她以前心中的小白脸这么能打。 他真的一次有一次的颠覆了在她心中的形象。 之前是唱歌,后来是厨艺,现在是身手,一点一点让她对他改观。 去宝玺园的路上,陆安然一直很兴奋,无法从刚才的场面中回神,拉着徐凤羽的手一个劲的夸他,“徐凤羽,你刚才简直太帅了,那个横扫腿,还有那个反手擒拿,动作又快又狠,漂亮极了,你教我吧,好不好?这样我以后和别人打架就能稳操胜券了,我拜你为师怎么样?” “不怎样?” “别这样嘛,我保证我一定认真学,好不好?” “不好。” “徐凤羽。” “不行。” “哥。” “不行!” 陆安然见撒娇讨好都没用,有些不高兴了,丢开徐凤羽的手,嘟着小嘴问:“你到底要怎样才答应?” 徐凤羽头疼的捏了捏额角,“女孩子不要那么暴力,更不能将打架挂在嘴上,我刚才也是见劝解不开,对方又一直蛮横无理,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陆安然嘟囔着小嘴,还是不高兴,“你就是小气,不愿意教我,哼。” 徐凤羽主动握住陆安然的小手,另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视线望着前方路面,说:“你有一些防身术就可以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陆安然心里热乎乎的,因为他这番话,她感动了吗?可为什么感动心跳也会加速? 两人来到宝玺园买了票进门,今天不是节假日,人不算太多。 徐凤羽将手里的旅游指南图递给陆安然,“地方有些大,你想先从哪里玩起?” 陆安然看了一会儿,纤细手指直接指着图上的大草坪,“去这里,这么长的草坪滑滑梯,还有攀岩,一定很刺激。” 徐凤羽点头,“走过去还是坐小火车?” 陆安然视线在周边扫了一圈,白皙手指朝某处一指,“开那个。” 徐凤羽顺着陆安然的手指看过去,是摩托车,“你确定?” “确定。”陆安然说着已经牵着徐凤羽的手朝租摩托车的方向走去。 徐凤羽视线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却又划过一丝无奈,这个女人,一点男女之别的意识都没有。 不过她牵他,只是因为他的手,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徐凤羽挥去心中那抹淡淡的失落,反手握紧了掌心的小手,不管什么原因,能这样一直牵着她,挺好。 两人租好摩托车,陆安然跃跃欲试,握着把手就要上去。 徐凤羽拉住她,“你开过摩托车吗?” 陆安然目光有些闪烁,“我……当然开过了。” “什么时候?谁的摩托车?” “我……徐凤羽你问这个干什么?只要我会开不就行了吗?” “你没开过。”徐凤羽语气笃定。 陆安然知道骗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我是没开过,但是我连四个轮子的汽车都会开,怎么可能不会开两个轮子的摩托车?” 徐凤羽蹙眉,“按你的意思开车以轮子来算,那会开火车的人是不是不管什么交通工具都会开?” 陆安然,“……” 结果可想而知,摩托车徐凤羽开。 “坐稳了,启动了。”徐凤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小嘴撅得老高一脸不情愿的小女孩。 陆安然扭开头,表达自己的不高兴。 徐凤羽柔声哄,“一会儿到了大草坪地方宽阔,我教你骑摩托车,你学会了我就让你骑。” “真的?”陆安然美丽的瞳仁瞬间开始放光。 “真的。”徐凤羽唇角勾起宠溺的弧度,对于陆安然这么好哄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陆安然高兴的抱住徐凤羽的腰,“走吧,我坐好了。” “……”徐凤羽能清晰的感受到女孩身子的柔软,耳尖微红。 陆安然却不知自己的举动有多亲昵,还笑眯眯的捏了捏徐凤羽的腰肌,“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你是不是经常健身?” “……”徐凤羽喉结滚动,抿了抿突觉干燥的唇,轻“嗯”了一声。 “难怪身手那么好。”陆安然举起一只手,发号施令般说:“出发。” 两人中途没有停车,直达大草坪。 陆安然第一件事就是让徐凤羽教她骑摩托车,因为坐在摩托车上那种风驰电掣,恣意潇洒的感觉太好了,比开车兜风的感觉好太多。 可是没学一会儿,陆安然就放弃了。 不是不想学,而是徐凤羽坐在他身后教她的时候,胸膛总是似有若无的贴着她,他胸口的温度和跳动的节奏,她感受得非常清晰,这让她有些呼吸困难,浑身像着火般热得难受。 陆安然先坐了草坪滑滑梯,所谓草坪滑滑梯是在直径高度十五米的坡顶,坐着小车,一路从颜色各异的草坪上滑下去。 那感觉,刺激,过瘾。 她不厌其烦的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股新鲜劲过了,才停止,然后跑去攀岩。 攀岩高度二十米,陆安然以为她可以攀上去,可是才攀到一半手臂酸得不行,有些使不出力,连抬胳膊都觉得吃力,可是她咬咬牙,继续往上,她陆安然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徐凤羽也和陆安然一起上你来了,他放缓自己的速度,随着陆安然的节奏慢慢攀爬,“太累了就下去,别太逞强?” “不要,我要攀到终点。” 差不多离终点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徐凤羽看着满头大汗有些精疲力尽的陆安然说:“安安,别坚持了,下去吧,回头你浑身疼很难受的。” “不行……我一定要……”陆安然说几句话喘几口气,攀爬速度十分慢,“到达终点……不能……半途而废……我一定可以的……” 徐凤羽看着这样倔强又有韧性的女孩,既心疼,又喜欢,脚下一个用力,来到她身后,大手覆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给她力量,“我们一起上去。” 1537,她疯了么?竟然想吻自己的哥哥 陆安然不想认输,但是她真的没力气了,浑身力量仿佛用光了,又不想放弃,便只能默认徐凤羽帮忙。 到达终点后,陆安然想躺下,徐凤羽没让,“剧烈运动后不能立刻躺下,我们慢慢从楼梯这边下去,到了草坪上就可以躺下了。” “躺一下也不行吗?” “不行,乖,听话,我扶你下去。” “……好吧。” 陆安然感觉她的腿不是自己的了,下楼有些飘,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徐凤羽身上,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除了额头上密集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别的没任何不妥,就连呼吸也平稳如常,仿佛刚才不是在攀岩而是在散步。 “你不累吗?”陆安然忍不住问。 “还好。” “你学过功夫?” “嗯?” “不然你怎么这么变态?身手好,剧烈运动后气息还这么平稳,可不是健身就能达到这种效果的,说吧,你这些本事是从哪儿学来的?” 徐凤羽沉默了两秒才回答问题,“我曾经在部队待过一年。” “啊?”陆安然很意外,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惊喜?“你和爸爸一样是军人?” 徐凤羽眼中快速划过一抹晦暗,曾经他一腔热血,也想像陆靳深和徐子华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徐德昌和刘聆凤坚决反对。 他瞒着两位老人进了军队,刘聆凤知道后直接晕了过去,差点死了,也是那次查出刘聆凤患有心肌梗塞,老人家怕他担心,一直瞒着他。 直到一年后他回家探亲,看见半边身子无法动弹的刘聆凤才知道原来他擅自做决定给了老人家那么大的打击。 徐德昌拉着他的手,双眼浑浊的说:“孩子,我的儿子就是死在战场上,我和你奶奶都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如果你真的心疼爷爷和奶奶,那就别去军队了好吗?” 他答应了徐德昌,退伍了。 心中那腔热血,再也不敢喷洒出来。 他心中有愧,觉得刘聆凤中风都是他害的,所以刘聆凤去世的时候让他唱歌,他答应了。 “徐凤羽。”陆安然见徐凤羽神色飘忽喊他。 “嗯?”徐凤羽回神。 “你怎么了?” “没事。” “可是你脸色不太好。”陆安然语气关心。 “没事。” “……哦。”陆安然觉得徐凤羽应该是想起了他妈妈,她想起那次他梦呓惊恐害怕的样子,心疼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两人沉默,一直到下完楼。 陆安然拉着徐凤羽嘴甜的喊他,“哥,一起躺会儿吧?” 徐凤羽席地而坐,“你躺着吧。” 陆安然躺下,拉住徐凤羽的手扯了扯,“躺下吧?” 徐凤羽回头看了陆安然一眼,女孩灵动的眼睛里蕴着显而易见的关心,他刚才出神让她担心了么?心底某处软软的,顺着她的力道躺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视线望着湛蓝的天空。 “天是不是特别蓝?”陆安然的声音在耳旁想起。 徐凤羽,“嗯。” “是不是特别广阔?” “嗯。” “看着蓝蓝的广阔天空,有没有感觉心情好一点?” 徐凤羽偏头,视线所及是女孩俏娇的小脸蛋,所以她是在安慰他?眸光一点点变深,微微掀唇,“我没事,你别担心。” 陆安然转头看向徐凤羽,他的眼神太深邃,她有点不敢直视,只看了一眼又转开,想说‘谁担心你了?’但是又怕她这样说了,他心情更加不好,忍着,没吱声。 两人沉默躺了片刻,徐凤羽坐了起来。 陆安然拉住他的手,“你干嘛?” “去给你买水。”徐凤羽说着手撑着草地,起身。 “别去。”陆安然说话的时候手上用力拉了一下。 徐凤羽正在起身,被她一拉,身子直接朝下倒去,侧身倒下去的,身子紧挨着陆安然倒下,他的脸正对着陆安然的侧脸。 陆安然转过脸,准备问他有没有事,只是脸转过来才知道,他靠她这么近。 两人的脸相隔毫厘,虽没有相贴,但呼吸交融。 陆安然愣住了,就这么傻傻的看着近在咫尺俊美的脸,心不受控制开始怦怦乱跳,脸也迅速红了起来。 他也没有动,只眉目深深的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胶着,凝视。 徐凤羽抬手,大拇指在陆安然唇角轻轻摩擦,嗓音迷人微哑,“你的唇真好看。” 陆安然因为他这句话心跳瞬间飙升,砰砰砰的,仿佛要破膛而出,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徐凤羽唇上,发现他的唇好性感,削薄,绯红。 脑中不自觉浮现那次徐凤羽喝醉酒强吻她的画面。 其实,他的吻,她好像并不讨厌,不知道,没有酒味,他的吻是什么味道。 陆安然被自己突然生出的这个可耻念头吓了一跳,她疯了么?竟然想吻自己的哥哥。 陆安然一掌拍开徐凤羽的手,哧溜一下从草地上坐了起来,起身,“我……我去买水……”然后迅速跑开了。 徐凤羽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陆安然快速逃离的身影,低头看了一下被她拍红的手,轻叹了一口气,她竟然这么反感他的靠近。 陆安然买水回来的时候徐凤羽在接电话,他单手插在裤袋里,修长身影背对着他,听他简短的两句话陆安然知道这个电话是范欣彤打来的。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朝她看了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去对电话那头说:“彤彤你别无理取闹,就这样,有空我给你回电话。”然后便挂了电话,转身,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陆安然想着他刚才还心情不好呢,一转眼又能哄女孩子了,心里就不知道哪儿来的火,带了怒气说:“不饿。”将手里给徐凤羽买的水塞给他,然后转身大步朝小火车停靠站走。 “不在这里玩了吗?”徐凤羽跟了上去。 陆安然头也不回的说:“不玩了。” “下一站去哪里?” 陆安然停住脚步,转身脸色清冷的看着徐凤羽,语气非常冲,“我说不玩了,你听不懂吗?回家,回家懂不懂?” 1538,我哥找你了? 徐凤羽眉目深深的看着陆安然,觉得她一定是因为刚才他摸了她的唇,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所以生气了,顺着她,“好,回家。” 陆安然,“……”她在生气,生气看不出来吗?就不能哄哄她? 徐凤羽见陆安然站着不动,伸手想去牵她。 陆安然避开他的手,气呼呼的走了。 乘坐小火车到大门口,开车回家,路上陆安然一句话都没说,视线一直看着窗外,她一直在等徐凤羽说点什么,可是他也一句话都没说,连问她怎么了?都没问,更别提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或者为什么不高兴。 太过分了,不说就不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陆安然在心里气呼呼的说。 车子下了高速,驶入首都的时候徐凤羽接到了管森的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徐凤羽脸色瞬间变得严峻起来,“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后,徐凤羽转头对陆安然说:“安安,我……” 陆安然打断徐凤羽的话,“我听见了,你有事,靠边停车,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家。” 徐凤羽知道陆安然还在生气,但他现在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刚才管森打电话过来说他今天被狗仔跟踪了,对方打电话过来说了他的行程,而且还说手里拍了不少照片,直接找管森开口要价一百万,否则就将手里的照片流出去。 他今天一直和陆安然在一起,如果他们的照片公开了,对陆家,对安安将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他必须马上过去处理这件事。 而且,现在他也不宜送陆安然回家,如果狗仔还在跟踪他的话,他送安安回家会直接暴露她的住址。 这样想着,徐凤羽将车子靠边停下,“安安……” 他话还没说完陆安然就推门下车了。 徐凤羽看着陆安然怒气腾腾的背影,眉心紧蹙,但他没有下车,因为怕附近有狗仔,他从中央控台上拿了手机给陆安然发了一条微信: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他看见陆安然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但马上又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徐凤羽垂眸看了一下静悄悄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看来她很生气,以后一定要好好克制自己的情感才行。 陆安然几乎是一路骂着徐凤羽回家的,竟然真的将她半路丢下车,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林兰见陆安然进门,有些意外,“安安,你今天不是给你朋友代班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业绩完成,提前下班了。”陆安然冷着小脸直接朝楼上走。 林兰见陆安然脸色不好,问:“怎么了?工作不高兴?” “没有。”陆安然怕林兰担心,又补了一句,“我没事,可能早上起太早了,困。” “那你吃午饭了吗?” 还吃什么午饭?气都气饱了。 但为了不让林兰担心,陆安然说:“吃过了,我去睡觉,不管什么事都别喊我。” 可能是攀岩消耗体里导致身体太疲惫,即便陆安然情绪非常不好竟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安然第一件事就是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看,手机上除了陈锦希发来的几条微信,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竟然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 不仅今天没有,后面连着一个星期,徐凤羽都没有和陆安然联系,好像他这个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天,陆安然从教学楼出来看见薛晨凯站在花坛边,他看见她,朝她走了过来,陆安然站在原地没动,拧眉看着薛晨凯走近,他一个星期没来烦她了,她以为他知难而退了,怎么还没死心? “安安。”薛晨凯离陆安然三五步距离的时候站定,“有时间吗?我……” “没时间。”陆安然直接打断薛晨凯的话,“我们不可能,薛晨凯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呢?” 薛晨凯眼中划过一抹暗淡,随即又笑着说:“既然你没时间,那我就在这里说吧,这一个星期,我想通了,既然你要好好学习,那我以后就将对你的喜欢放在心里,不打扰你学习,不给你造成困扰,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大学毕业再追求你。” 陆安然,“你这又是什么套路?” 薛晨凯苦笑,“安安,没有套路,我对你是真心的,但是我觉得你哥说得对,既然喜欢你就不应该影响你学习……” “等等,我哥找你了?” 薛晨凯点头,“踏青回来后他就找我了……安安,你别走啊,听我把话说完……”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你会等我,慢慢等吧,我现在有急事。”陆安然一边快速朝前走一边朝后挥挥手。 薛晨凯嘴角笑容扩大,她答应了,答应让他等了。 陆安然不知道她为了摆脱薛晨凯随口说的一句话,他竟然当真了。 陆安然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了徐凤羽的电话,听着里面的铃声,陆安然竟然有些紧张,本来想好要和他绝交的,但是他突然消失一个星期,她心里那点无来由的怒气竟然都化作了担心。 可是他惹她生气了,她主动联系他算怎么回事? 哥哥不都应该让着宠着妹妹吗? 所以陆安然一直忍着没给徐凤羽打电话,现在她正好有了一个给他打电话的理由。 电话那端接通后,陆安然抑制内心的紧张,佯装生气的问:“徐凤羽,我不是说过了让你别管我的事吗?你为什么又多事?” “姐姐,凤羽哥哥出去了,私人手机没带。” 陆安然整个人突然懵住,这声音……“范欣彤?” “姐姐,你还记得我啊。”范欣彤略显兴奋的嗓音传了过来。 陆安然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徐凤羽消失一个星期,枉她还担心他,怕他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他忙着和范欣彤纠缠,“他没在,我挂了。” “姐姐,别挂。”那端急忙说,“我有事和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陆安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抵触范欣彤,她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可她就是不喜欢她,“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我一会儿还要上课。” 1539,徐凤羽的女朋友竟然是她? “那好吧,其实我是想求你对凤羽哥哥好一点,你知道他取得现在的成就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他被冷藏了三年,你不会明白一个新人入道被冷落是多么难熬的事,现在他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迎来了事业上的巅峰期,可是他为了和你们在一起,不惜放弃加拿大那边的大好前程,毅然回国,一切几乎从零开始,足以看出他多么看重你们之间的亲情。 我看得出来他每次回陆家,心情都特别好,所以我恳请你们多给他一些温暖和亲情,可以吗?” 陆安然听着范欣彤这些话,心里说不出的发堵,总感觉她是在以徐凤羽妻子的身份请求这些,可是明明她并不是徐凤羽的谁,她凭什么,以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 陆安然心里的怒火有些控制不住,蹭蹭的往脑门冲,说出来的话便没经过思考,“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对徐凤羽怎么样,那是我们的事,和你没半点关系,而且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回来想抢走我的母爱和父爱,我凭什么要对他好?”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范欣彤的嗓音透着淡淡的伤心。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说?我说的是事实。” “姐姐,凤羽哥哥那么真心对你,他从来没带我出去玩过,却丢着工作不做带你去C市玩,他是真的心疼你这个妹妹,可你竟然这样对他,你不值得他对你这么好。” 电话里传来范欣彤委屈、气愤、染了哭腔的嗓音。 陆安然心里的怒火更盛,真想问范欣彤一句,‘你是徐凤羽的谁?凭什么没带你出去玩过,就不能带我出去玩?’ 但她忍了,只说:“我从没让他对我好,他愿意,我也没办法。” “你……你太过分了,枉费凤羽哥哥还为了压下你们的新闻,忙得焦头烂额,怕你们担心,还不让告诉你们,你不配凤羽哥哥对你这么好,这边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和凤羽哥哥回加拿大,才不在这里受你们冷眼。” 啪! 那端气呼呼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 陆安然,“……”靠,竟然挂她电话!回加拿大就回加拿大,谁拦着你了? 等等,她刚说什么? 陆安然将范欣彤最后说的那些话又回想一遍,之后带着疑惑拨通了管森的电话,“管大哥,最近徐凤羽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 “真的没有?” “……没有。” 陆安然听得出来管森语气有些迟疑,便开始炸他,“我都知道了,你还想瞒着我?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压下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有事! 陆安然,“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 “你不知道那我不能说,不然凤羽……” “你不说我亲自去你们公司找徐凤羽,让他自己亲口说。” “别,千万别,陆小姐你现在可不能出现在凤羽的周围,不然事情真的没法收拾了。” 陆安然只以为管森不让她过去是怕她说事情是管森告诉她的,然后徐凤羽会惩罚他,威胁道:“你不说,我就过去。” “这……陆小姐你别为难我……” “就这样,我现在过去……” “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管森的语气颇为无奈,“事情是这样的,凤羽上次和你一起去C市玩被狗仔跟踪了,拍了不少你俩的照片,刚开始对方拿着这些照片找凤羽索要一百万,凤羽为了不给陆家添麻烦,不给你制造困扰,出了这一百万。 可是没想到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无赖,相片是给了我们,竟然还留了底片,前两天他又找凤羽索要五百万换底片,凤羽哪敢轻易答应,谁知道他有没有复制底片,万一这次给了,下次他又索要更多呢?” 陆安然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所以这段时间徐凤羽不联系她,是为了不给狗仔留下把柄? 那天从C市回来,他接了管森的电话后就将她丢在半路,也是为了防止狗仔跟拍? 范欣彤说他忙得焦头烂额,既然这么忙,为什么还要帮她处理薛晨凯的事? 陆安然心里酸涩得厉害,她竟然为了徐凤羽接了范欣彤的电话,说话温柔了点,这么屁大点的事,生了他这么久的气,还小气吧啦的等着他来哄她。 在她生气的这段时间,他却在花钱花精力处理这样的事。 范欣彤说得没错,她确实很过分。 还很幼稚。 陆安然眼眶发热,突然特别想见徐凤羽,“管大哥,我能不能见他?” “陆小姐,现在凤羽还没和那个男人达成协议,搞不好,那个男人还安排了人跟踪凤羽,如果再被他拍到你们在一起的画面,只怕事情会更加棘手,这种关键时期,你们不能见面。” 陆安然点头,“知道了。” “陆小姐,你也别太担心,凤羽会处理好的。” “嗯。” “等事情处理好了,你们就能见面了。” “嗯。” “那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好。” 结束通话后,陆安然犹豫着要不要给范欣彤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想了片刻,还是没打,随她怎么想吧,她又不是她的谁,她没必要在意她的想法。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天边的乌云厚重压抑,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陆安然出门的时候淅沥沥的小雨下来起来了,司机送她去学校的路上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打在车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陆安然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雨帘发愣,不知道徐凤羽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狗仔拍了些什么照片?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陈锦希打来的电话,接通,“小希……” 那端陈锦希嗓音焦急的打断了陆安然的话,“安安,你快看微博,出大事了。” 陆安然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急忙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离开通话页面,进入微博,热搜第一上赫然写着:人气小生徐凤羽的女朋友竟然是她?! 1540,肯定早就吻过睡过了 陆安然点开词条,一张她和徐凤羽手牵手的照片赫然出现在眼前,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上去和谐美好。 陆安然继续往下翻,上面有很多她和徐凤羽的合照。 肯德基店她和戴着墨镜口罩的徐凤羽低语的照片; 地下停车场两人一起离开的照片; C市两人手牵着手进入餐厅的照片; 徐凤羽打架的照片; 然后是宝玺园两人一起骑一辆摩托车的照片,大草坪滑滑梯的,攀岩的,一起躺在草坪上的…… 他们竟然从肯德基店开始就被别人跟拍了,这些照片处处充满了暧昧气息。 陆安然自己都有些吃惊,明明是兄妹,怎么照片上两人那么像情侣? “看到了吗?”电话一直没挂,那端陈锦希沉默了片刻后问。 陆安然没太听清,将手机放回耳边,“你说什么?” “我问你看见那条微博了没有?” “嗯。” “你怎么这个反应?” “那我应该什么反应?” “你是凤羽的妹妹,现在微博上竟然说你是他女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呢?要出大事了,我估计凤羽的身世肯定要被扒出来了,不知道对他的事业会不会有影响?当然了,还有你,已经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了,别想再过安静日子了……” 陆安然没想这么深,经陈锦希一提醒,思绪从那些暧昧的照片里抽离出来,“我没关系,对徐凤羽的事业会有什么影响?”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具体事态会怎么发展谁说得清楚呢,现在大家都在好奇你是何方神圣?都在扒你的资料,估计很快你就会被人肉了,可能会连你小时候的照片都会被扒出来。” 陆安然,“……” “哦,对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你现在千万别来学校,大家都在校门口围堵你呢。” “我已经到了,你怎么不早说?”陆安然看见车窗外同学们打着伞朝她车这边狂奔而来。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而且我刚想说的时候被你打断了……” 前座司机王勇见车子突然被大家包围,很是意外,不过他以前是在陆靳深手底下当兵做事的,遇事倒是有条不紊,回头,问陆安然,“小姐,要不要我给老大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处理一下?” “对,安安,给你爸打电话吧。”那端陈锦希语气焦急的说。 陆安然也有些慌神,但不至于六神无主,她深呼了几口气后,静心思考,如果这个时候让爸爸弄人过来,只怕事情会闹得更大,到时候将爸爸也拉入这趟浑水就不好了,于是对王勇说:“王叔,不用了,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问话的是电话那端的陈锦希。 陆安然对陈锦希说:“你去找校长,让他过来处理。” “可是校长能听我的吗?” “你就说大家都群聚在校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要打群架。” “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 “好吧,我现在就去。” 半个小时后,陆安然才从围困中解放出来,刚才大家一直在车窗上拍,搞得她耳朵现在还在嗡嗡嗡的响,脑子里还在晃着大家七嘴八舌问话的画面,真不知道徐凤羽平时都是怎么应付这样的状况的。 陆安然和校长交谈了片刻,校长建议她先回家休息几天,等大家的好奇心没那么强烈后再回学校,否则就算他现在将场面控制下来了,下课后,大家还是会去找她。 陆安然点头答应,转身准备朝车边走的时候…… “你真的是徐凤羽的女朋友吗?” “……”没想到校长也这么八卦,陆安然转身,扯唇笑笑,将问题又抛了回去,“校长觉得呢?” 校长干笑两声,“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上车吧,学校风头过了,我打电话通知你。” “谢谢校长。”陆安然双手盖在头顶从门卫室跑了出去,快速钻进车内,一边拍打身上的雨水一边对前坐的王勇说:“王叔,回家。” 陆安然回到家,童翘和陆靳深去公司了,林兰见她又回来了,忍不住问:“安安,学校放假吗?” “没有。”安安知道这件事她瞒不住,网络这个东西传播速度太快了,便没隐瞒,将事情简单和林兰说了一下。 林兰带有褶皱的眉眼染上担忧,眼底还蕴着一丝陆安然看不懂的情绪,“怎么会这样?” 陆安然现在也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林兰,只说:“希望这事能早点过去,我先上楼洗个澡。” “好。”林兰心里装着事,也忘了给陆安然熬生姜水,陆安然并不知道陆子谦不是她的亲哥哥,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只怕会很糟糕,事态严重,她还是早点告诉翘儿比较好。 陆安然洗了头发和澡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刷微博,才一个多小时功夫,徐凤羽和陆安然是兄妹的关系已经被人爆出来了。 评论区已经快刷爆了。 有人羡慕陆安然有一个这么疼她的哥哥。 也有人说没想到凤羽的妹妹这么漂亮。 还有人问徐凤羽是不是私生子? 但更多的人却围绕徐凤羽喜欢自己的亲妹妹这个话题展开讨论。 网络世界里往往是越新奇、越劲爆的话题越容易引起大家的关注。 键盘侠不会追究事情的真假,只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他们什么都敢想敢说,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彰显自己的道德多么高尚,批判别人多么肮脏。 陆安然随便看了一下,变态,不要脸,luan伦这样指责谩骂的字眼最多。 很多人表示没想到徐凤羽是这样人面兽心的人,开始粉转黑。 很多攻击徐凤羽和陆安然的话,让人不堪入眼。 什么看他们这么亲密的牵手,肯定早就吻过、睡过了,指不定连孩子都有了,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是傻子…… 陆安然气不过,回了一条:兄妹之间就不能牵手?这是国家的哪条规定? 刚发上去,立刻有很多人回评,几分钟的功夫,将这条评论顶到了第一。 1541,后遗症 有极少数人说陆安然说得有道理。 但是大部分人都在骂她不要脸,说她睡了自己的亲哥哥还振振有词。 陆安然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正准备骂回去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童翘推门进来了。 陆安然下意识将手机藏在身后,“妈,你怎么回来了?” 童翘一边朝房间走一边说:“藏什么藏,我都知道了。” 陆安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妈,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童翘来到陆安然面前,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坐下说。” 两人相继坐下。 童翘率先开腔,“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你告诉妈妈,你对你哥到底是什么想法?” 陆安然被网上那些人骂得本来就难受,现在童翘竟然问,心里的委屈瞬间泛滥成灾,红着眼睛说:“妈,他是我哥,我能对他有什么想法?难道你也觉得我是那种乱来的人?” 在陆安然心里,陆子谦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童翘一着急,差点将这茬给忘了,拉着女儿的手,安抚她,“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太着急说错话了,但是我记得你一直很反感你哥的,什么时候你们俩好得能一起出去玩了?” 陆安然支吾着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童翘。 童翘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要告诉妈妈,不要隐瞒,这样妈妈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知道吗?” 陆安然轻咬了一下唇瓣,点点头,“我以前是很讨厌徐凤羽,因为你一直惦记他,我担心他回来抢走了你和爸爸的宠爱……” “你这傻孩子。”童翘意识到自己打断了陆安然,忙又说:“你继续说。” 陆安然没有继续说而是问:“妈,我曾经问过你一些关于徐凤羽妈妈的事,你还记得吗?” 童翘蹙眉想了几秒,“就是那晚你让我讲我和你爸还有你哥妈妈的故事的那次?” 陆安然忙点头,“就是那天我看见徐凤羽做噩梦了,妈妈你没看见,他当时的样子……颤抖,梦呓,嘴里一直说血好多血,还说妈妈别丢下我,即便我只是站在旁边,也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和害怕。” “所以你问我他妈妈怎么死的?” “嗯,我觉得他妈妈的死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你不是说他妈妈刚死的时候,他夜夜噩梦吗?我觉得或许这件事对他产生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噩梦不止是那个时候做,而是一直跟随着他……” 陆安然突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他还晕血,其实我觉得他不是晕血,晕血应该是见血就晕,可他不是,他看见血是恐惧发抖,我觉得这应该也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后遗症。” 童翘小嘴微张,有些难以接受,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过去十七年了,陆子谦竟然还没从那件事中走出来,是她疏忽了,经历那样血腥的场面,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在眼前,成年人或许都难以承受,更何况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陆安然的声音继续在房间里响起,“我觉得他其实也挺可怜的,从那以后,我便没那么讨厌他了,还有他做的菜,味道……也不错,还有那次他参加我们学校的开学典礼,我第一次听见他唱歌,真的很好听,以前是我对他存在偏见,那之后,我觉得其实有这么一个哥哥也挺好的。” 童翘暂时压下心里的担忧,陆子谦做噩梦的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这事她还得去见见徐德昌,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再做定夺,当务之急她得先解决微博上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知道陆子谦不是陆安然亲哥哥这个原因,所以看见微博上他俩那些照片,童翘总觉得两人之间不像兄妹之情,倒真的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所以她先得了解陆安然的想法,但又不好问得太直接,想了想,说:“你和小毅这么多年姐弟,我从没见你们牵过手,怎么你和你哥出去玩,一直牵着手呢?” 陆安然小脸微微发红,低垂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妈,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有点轻微手控,就是看见漂亮好看的手……会忍不住想去看去摸……徐凤羽的手很好看……”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说着说着不敢往下说了,因为陆安然看见童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童翘平静了一会儿情绪才开口,“所以你牵着他纯粹是因为他的手好看?” 陆安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迟疑了一下,但是童翘一直盯着她,她只好点头,“反正他是我哥,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胡闹。”童翘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站定,看着脑袋低低的陆安然说:“虽然你们是兄妹,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一般来说是不能牵手的,那不然妈妈为什么要将你和小毅分开睡?” 陆安然微微嘟嘴,“我不是控制不住嘛,他的手真的很好看,妈,你都没仔细看过吧?他的手白皙修长,骨骼雅致,而且摸起来手感……” “陆安然!”童翘冷喝一声。 陆安然忙闭嘴,低头,做认错状。 童翘又在沙发边开始踱步,两人不是兄妹这个事不能说,可不说他们又完全没一点男女之间不能随便亲近的意识,真是急死她了,“你胡闹,怎么你哥也由着你胡闹?” 陆安然低声嘀咕,“我哥不让我摸别的男孩的手……” “你还摸过别的男孩的手?!”童翘拔高嗓音。 陆安然抬起头来急忙解释,“妈,你别乱想,我没有摸很多。” “没有摸很多是摸了多少?”童翘一口血气提到了嗓子眼,她发现她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是不是散养这个教育方式是错误的,以至于女儿有这样的怪癖她都不知道。 “除了我哥,我就摸过一个男孩的手,而且也只摸了一次,正好被我哥撞见了,然后他答应只要我不摸别的男孩的手,他的手我可以随便摸。” 童翘,“……”这都什么事? 1542,可能会被封杀 “妈,你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 童翘伸手戳了一下陆安然的脑门,“你还头晕,我头都要被你们俩搞炸了。” 陆安然拉着童翘坐下,“妈,别再想手的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微博上的事,哥很多粉丝已经转成黑粉了,他是公众人物,这件事肯定会影响他的事业。” 童翘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陆靳深的电话,“老公,子谦和安安这边出了点急事,你帮忙处理一下……你看微博就知道了……” 说着童翘起身朝外走,“我现在过去,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嗯……” 陆安然一直跟着童翘,见她挂了电话,忙问:“爸怎么说?能解决吗?” “哪这么快?网络上的东西最不好处理,尤其你哥是公众人物,关注的人又多,只怕很难压下来,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童翘在门口站定,转身看着陆安然,“你给我待在家里好好反省,这件事你错哪儿了?写一千字的检讨,晚上我回来检查。” “妈……” “不写也可以,回头等你爸来罚你。” “我写,一千字,保证完成。” …… 事情持续发酵,虽然陆靳深和童翘一直动用关系镇压,但是网络上的语言根本控制不住,短短两天时间,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还有徐凤羽在学校为了陆安然打了薛晨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也被爆了出来。 一瞬间,所有的舆论和言语攻击如凶猛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新闻,娱乐播报……哪儿哪儿都是徐凤羽的身影。 学校,陆家,陆氏集团,到处都有媒体记者蹲守,更别提徐凤羽那边了。 徐凤羽刚拿下的两个某知名品牌代言对方和他解约了,还有筹划了很久的演唱会也被迫无限期延后,网上甚至还说天娱集团想和徐凤羽解约,而且徐凤羽极有可能被封杀。 这两天陆安然一直没和管森联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现在看见这些言论,她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拿出手机拨通了管森的电话,“管大哥,网上说天娱集团要和徐凤羽解约,还说他可能会被封杀,这些都是传言吧?” 管森略显疲惫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不是传言,是真的。” “怎么可能?”陆安然满脸不可置信,“就因为一件这么小的事,而且还是子虚乌有的事,说解约就解约?” “陆小姐你有所不知,凤羽因为回国这件事和我们公司总部的邱总闹了不愉快,公司培养了他这么久,花费了大量人力和财力,他却在公司最赚钱的时候要求回国发展,邱总哪能同意?可是凤羽心意已决,毅然回国了。 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或许你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可是在娱乐圈一个新闻毁掉一个人的案例比比皆是,关键是现在凤羽不服从公司公关部门的安排。 公关部要他官宣和你是兄妹关系,然后以妹控的形象来包装他,你们只是牵牵手,并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公司买一批水军,然后做一些宣传,这件事完全可以挽救,可是凤羽坚决不同意官宣。” 陆安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同意?” 管森,“我也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说,你妈和你爸打电话过来他一律不接,整天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公司觉得他这是自甘堕落,无药可救,本来打算直接封杀他,但是你爸用了一些关系压制,邱总松口最后给凤羽三天时间,如果他还不同意官宣,一定和他解约,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凤羽仍旧不肯松口,我都快急死了。” 陆安然挂了电话,气呼呼的出了房间,来到童翘的房门口,用力敲门,“妈,妈。” 童翘丢下手机,下床去开门,“敲什么敲?门都快被你敲下来了。” “妈,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童翘被陆安然劈头盖脸的问题问懵了,“什么没告诉你啊?” “徐凤羽的事啊,他不同意官宣我们兄妹关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有用吗?你能解决问题?”童翘问。 “我……”陆安然语塞了一瞬,“那你们也不能瞒着我啊。” “你做事没轻没重,告诉你再让你乱来?” 陆安然蹙眉,“我怎么没轻没重了?” “你都成年了,明知道你哥是公众人物,而且他和陆家的关系一直没公开,你却大摇大摆的和他出去玩,还手牵着手毫不避讳,你这叫有轻重?” “……”陆安然觉得挺委屈的,明明是徐凤羽自己提出来手随意让她摸的,还有,出去玩也是徐凤羽一手安排的,她事先完全不知情好吗? 怎么现在什么都是她的错? 这些陆安然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一方面怕童翘惩罚她,另一方面,徐凤羽现在都这样了,她还推卸责任,有点太没人情味了。 而且他做那些都是为了让她开心,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了。 陆安然灰头灰脸的回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拿着手机调出徐凤羽的私人号码,点一下,将电话拨出去,趁着还没振铃,又立刻挂掉。 这是陆安然这几天每天必做的事。 她从来没这么担心过一个人,徐凤羽是第一个。 大概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 陆安然将身子丢进柔软的大床上,视线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管森的那些话。 徐凤羽是不是脑子有坑? 为什么不同意官宣呢? 她都开始接受他这个哥哥了,他怎么还拿捏起来了呢? 难道他觉得成为陆家的孩子很丢人? 应该不至于啊,爸爸之前是首长,现在是陆氏集团总裁,这样的身份难道还配不上他? 陆安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徐凤羽为什么宁愿毁掉自己的事业也不同意官宣和她是兄妹? 陆安然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一定要当面问他,我这个妹妹怎么了?为什么就不能认?” 决定做好了,陆安然又开始发愁,她该怎么在媒体记者的眼皮子底下见到徐凤羽呢? 1543,女扮男装 陆安然白皙纤细的食指放在嘴角轻轻咬着,眉宇间尽是思虑之色,突然她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想定主意后,陆安然想到明天可以见到徐凤羽,这几天压抑的心情瞬间舒畅了。 她如往常一样,拿出手机,进入酷狗音乐,点开徐凤羽的歌,悠扬的开头曲慢慢在房间弥漫开,紧接着是徐凤羽独特迷人的嗓音响起。 陆安然握着手机躺下,一边跟着歌曲的节奏哼着歌,一边打开百度,翻看徐凤羽的个人相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徐凤羽的歌入眠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而这几天见不到他,陆安然便上网翻看他的照片,她发现这样能帮助她睡眠。 或许看帅哥不仅养眼,还安眠? 翌日 陆安然起了个大早,守着陆靳深和童翘都出门了,她便溜进他们的房间,来到衣帽间,打开衣橱,她记得她妈有一套男士西装。 别看她妈年纪一大把了,还老是爱和她爸玩离家出走的戏码。 可是每次都轻易被爸爸找到,然后拉进房间‘狠狠教训’。 后来她妈买了一套男士西装,连男士假发都买全了,就是为了躲避她爸的查找,那次童翘成功躲开了爸爸地毯式搜索,在外面过了一夜,将她爸急得整晚没睡。 另天出动了特警,童翘知道事情闹大了,主动现身了。 陆安然在衣橱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忍不住低声嘀咕:“奇怪,衣服呢?假发呢?怎么都不见了?” “安安。” 门口传来声音,将陆安然吓一跳,她回头,见是林兰,松了一口气,轻拍着胸口,“林奶奶你吓死我了。” 林兰视线落在有些凌乱的衣橱里,一边往房间走一边问:“你在找什么?” 陆安然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林兰,她出去还要林兰帮忙呢,林兰向来疼她,只要事情不太过分,林兰都会依着她,“林奶奶,我妈那套男士西装呢?” 林兰微微蹙眉,“你找那个东西干什么?” 陆安然一听有戏,“你知道在哪儿?” 林兰点头。 “快告诉我,我有急用。” “不行,你先告诉我你要那套男士西装干什么?”现在外面那么乱,陆安然性子活跃,林兰担心她闯什么祸。 陆安然亲昵的挽着林兰的胳膊,“我想穿那套衣服乔装打扮,躲过蹲守在门外的媒体记者的眼线,出去见徐凤羽。” 林兰摇头,“不行,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都想好了,我一会儿穿上男装扮成司机送你去菜场买菜,他们不会发现的。” 林兰还是不同意,“安安,这次真不行,你和子谦现在都处在风尖浪口上,怎么能见面呢?万一被媒体记者发现,还不将你俩活吞了?” 陆安然拉着林兰的手臂摇晃,撒娇,“林奶奶,不会的,你不是老说我聪明吗,既然我这么聪明又怎么会被他们发现呢?” “这……”林兰差点被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噎着了,“这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现在外面谣言四起,你出去非常不安全。” 陆安然将头在林兰肩膀上轻轻蹭啊蹭,“不会的,我都变成男人了谁还认得出我?难道你不担心我哥吗?他马上要被公司封杀了,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我得去劝劝他。” 林兰为难,“可是外面……” 陆安然靠在林兰身上,仰头,乖巴巴的看着她,“林奶奶,你不是常和我说,做人要有责任心,要勇于承担责任吗?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天天躲在家里当鸵鸟呢?” 林兰,“话是这么说没错,可……” “我满十八岁了,成年了,不能什么事都依靠爸妈解决对不对?我总是要成长的,总是要自己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对不对?” 林兰,“……” 陆安然看得出林兰动摇了,继续软磨硬泡,“林奶奶,我保证一定稳住性子,做事三思后行,好不好嘛?” “……” “相信我一次,嗯?” “好……好吧……” “耶。”陆安然抱着林兰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西装和假发呢,在哪里?” “上回你爸让我扔了,我看衣服料子挺好的,舍不得,放在储物间了……” “我去拿。”陆安然飞快朝楼下储物间跑去。 林兰,“……”安安真的能稳住性子吗? 二十分钟后,陆安然一身男士西装一头褐色短发出现在林兰面前,“林奶奶我穿这身怎么样?” 陆安然五官精致,但眉宇间继承了陆靳深骨子里的那股阳刚之气,穿上男装英气逼人,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林兰一个劲的夸赞,“俊,这小伙子太俊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 陆安然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知道徐凤羽看见这样的她会不会认不出来,或者也像林奶奶一样觉得很俊? 两人一起从车库出来,当然了陆安然开车。 经过大门口的时候,林兰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那些暗地里蹲守的媒体记者发现什么异样。 陆安然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情绪还能自我调节,车子驶出别墅很长一段距离,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和车辆跟踪,陆安然和林兰都松了一口气。 大约二十分钟后,陆安然在菜市场附近放林兰下车。 林兰念叨了一路,但还是忍不住叮嘱,“安安,别太久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会合,回去太晚了那些记者肯定起疑,到时候你恐怕会暴露,那可就麻烦了。” “嗯,你放心吧,我一定按时到这儿等你。”陆安然递给林兰一个安心的眼神,掉转车头朝天娱传媒驶去。 路上陆安然想着天娱传媒是跨国企业,前台肯定不会放她进去,快到天娱传媒的时候,她给管森打了一个电话,“管大哥,我现在在去你们公司的路上……” “什么?”管森吓得嗓子都变了,“你怎么来了?” 陆安然,“你放心,我乔装打扮了没人认得出来。” “那也不行啊,你赶紧回去,万一……” 1544,我以为你想我了 “我快到了,你下来吧。”陆安然没和他啰嗦那么多,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 管森站在公司大厦门口,内心急得都快着火了,面上却还装得云淡风轻的关注四周情况,留意哪一个可能会是陆安然。 突然,管森胳膊被一个穿着银白色西装的男人撞了一下,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给对让让路。 谁知道,对方又往他这边撞了一下,管森内心本来就火急火燎,脾气瞬间上来了,“哎,我说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吗?我都让路了你还撞我。” 陆安然朝管森眨眼睛。 管森在气头上便没那么注意,加上陆安然电话里只说乔装打扮,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男扮女装,所以压根没认出来,“你眨什么眨,道歉。” 陆安然尴尬扯唇,压低声音喊:“管大哥,你不认识我了?” “谁认识你啊?别给我攀关系……” 陆安然拧眉打断管森的话,“小白脸。” “你说谁小白……”管森被火气侵蚀的大脑突然想起了什么,定神朝面前的‘男人’仔细看去,惊道:“你……你是陆……” “我是来谈解约的陆先生。”陆安然抢先说。 管森愣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很快入戏,“对,陆先生,我跟你说我们凤羽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您再考虑一下?” 陆安然视线朝里指了指,“我们进去谈。” “好,里边请。”管森立刻领着陆安然进入公司,一路两人都佯装交谈工作,一直到进入电梯,管森才敢将震惊和惊艳的目光投在陆安然身上。 现在是上班时间,电梯里只有陆安然和管森两个人。 “管大哥,我这身帅么?” 陆安然问这话的时候,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配上她这身男装,有种淡淡的雅痞,仿佛在调戏管森。 管森感觉他要被这样的陆安然掰弯了,忙点头,“帅,太帅了。” 陆安然心里美滋滋的,管森的回答让她更加期待徐凤羽见到她时会是什么反应。 很快,两人来到徐凤羽工作室门口。 管森说:“一会儿见到凤羽,你一定要帮我好好劝劝他,不就是一个官宣吗?对他又没有什么损失,千万别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陆安然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同意官宣的,不同意,我打到他同意。” “那就好,那就好。”管森心里瞬间轻松了许多,徐凤羽那么宠爱这个妹妹,应该会听她的吧?不过……“如果真的要打才能解决问题,你千万记住别他的打脸。” “……”陆安然为徐凤羽遇上这样的经纪人心痛一秒钟,“好。” 管森交代好才敲门,很快门从里面开了。 管森有些诧异,平时他敲门徐凤羽半天才开,今天怎么这么快? 难道是因为他提前告诉他陆安然要来? 管森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徐凤羽后更加吃惊,和之前判若两人,从头到尾,干干净净,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衣服也换了,明显刚洗了澡。 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色胡渣也剃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变了个人。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那个颓废毫无生机的徐凤羽呢? 难道接待妹妹还需要沐浴更衣?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徐凤羽冷肃的嗓音让管森回神,管森点头,“知道了。”然后递给陆安然一个‘一切拜托你了’的眼神,才带上房门离开。 还在门边陆安然就迫不及待的问:“徐凤羽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同意官宣?” 徐凤羽看了陆安然一眼,转身朝房间走,“喝咖啡还是果汁?或者白开水?” 陆安然心里有些失落,他对她的着装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这样穿不帅气吗?不说惊艳,至少惊讶也应该有一点吧? 是没看见,还是压根没关注她? 陆安然将心里那抹失落很快掩去,时间紧迫,她来这里可是有大事要办的,哪能纠结自己的服装? 陆安然大步追了上去,拉住徐凤羽的手臂,“事情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问我喝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徐凤羽转身看着陆安然,神色淡淡,完全漠不关心的感觉,“有多严重?” 陆安然看徐凤羽这副仿佛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简直快气死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不配合公司官宣,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你们公司会和你解约,甚至还会在娱乐圈将你封杀。” 徐凤羽点了下头,“哦。” “……”这什么反应?就这个态度?陆安然严重怀疑徐凤羽耳朵有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徐凤羽又神色淡淡的点了下头。 陆安然气得想跳脚,“我说你会被娱乐圈封杀,封杀懂不懂?就是你以后不能在娱乐圈混了,不能唱歌了,你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徐凤羽脸上划过一丝愧疚,他可能不能如奶奶所愿,一直开心的唱歌了。 陆安然见徐凤羽一直不说话,拉着他手臂晃了两下,“你怎么不说话?” 徐凤羽隽黑视线望着陆安然,“你想让我说什么?” “当然是同意官宣啊。” “向所有人宣布你陆安然是我陆子谦同父异母的妹妹?”徐凤羽问这句话的时候眸光一瞬间变得很深。 陆安然点头,“对啊,我不是你女朋友,是你妹妹,游玩牵手都是因为你宠我这个妹妹,然后你们公司再公关一下,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你希望我官宣?”徐凤羽望着陆安然,眼底深处汹涌着她看不懂的炙热情绪。 “当然了,不然我冒险跑过来干什么?” “我以为你想我了。”徐凤羽目光低垂。 虽然他说得很小声,可陆安然还是听见了,心跳不可遏制的加快,但她很快将心底莫名的情愫压下,“我当然想你了,不仅想,还担心,你可是我哥。” 1545,我喜欢你 徐凤羽前一秒还在为陆安然说想他而欣喜,但是她最后一句话又瞬间将他心底的激动和喜悦抹杀得干干净净。 徐凤羽将手臂从陆安然手心抽出来,走到沙发上坐下,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和火机,抖出一根烟,咬在性感漂亮的嘴角,微微偏头,点火,轻吐出一口烟圈,望着陆安然,动作迷人性感,完全不像第一次抽烟的样子,“你回去吧,我不会官宣的。” 陆安然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尼古丁的味道,她从没见徐凤羽抽过烟,拧眉走了过去,想去夺他手里的烟。 徐凤羽夹烟的手躲开,搁在自己膝盖上,“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陆安然感觉徐凤羽的话里仿佛带了刺,但想着也许最近的事让他心情不好,情绪不佳,难免说话不好听,便没和他计较,只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不好也是我的身体,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安然不高兴了,“你是我哥,怎么和我没关系?”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哥了?我承认过你这个妹妹吗?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官宣,那你就不是我妹妹。” “徐凤羽你什么意思?”陆安然拧着秀眉,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前面色冷沉的男人,“你看不上我这个妹妹?我到底哪里让你瞧不上?” 徐凤羽仰头眸色深深的看着面前气呼呼的女孩,看了两秒,垂眸,将烟递到薄唇边,狠劲吸了两口,然后吐出一串长长的青白烟雾,重复那句话,“我不会官宣的。” 嗓音极轻,染了烟味熏染的微哑,性感好听,又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无奈和落寞。 陆安然觉得徐凤羽就是瞧不上她这个妹妹,她竟然还配不上他? 气愤,伴随着一股不知明的酸涩情绪一起袭上心头,陆安然小脸红红的瞪着徐凤羽,眼眶莫名有些发胀,“你以为我瞧得上你?谁稀罕做你妹妹?解约的又不是我,被封杀的也不是我,我真是吃饱了撑的,管你的闲事,不官宣就不官宣,和我有半毛钱关系?” 陆安然怒气腾腾的说完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听身后的动静,希望徐凤羽能拉住她,或者出口说点什么。 没有,他什么都没做。 身后安静极了,她只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投在她后背上。 走到门边,陆安然白皙的手指握住门柄,却没有拉开。 真的不管他了吗? 解约没关系,他歌唱得好,以后还可以和别的公司合作。 可是他让天娱传媒损失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又得罪了邱总,如果邱总将他在娱乐圈封杀,那他就什么都完了。 算了,算了,看在两人身体里都流着陆靳深的血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计较。 陆安然轻轻呼出一口气,松开门柄,转身又走了回去,站到徐凤羽面前,敛去脾气,好声好气的和他说:“你先官宣,公布我们的兄妹关系,如果你实在瞧不上我这个妹妹,你以后少去陆家不就行了?” 徐凤羽夹烟的手指紧了紧,埋头抽烟不哼声。 陆安然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好脾气过,徐凤羽一直淡漠冷脸,她还拿热脸往上贴,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才让她这辈子做他妹妹来偿还。 陆安然在徐凤羽身边坐下,歪头看着他,轻喊:“哥。” 徐凤羽眉心微蹙,偏头看了陆安然一眼。 陆安然递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又乖巧的喊了一声,“哥,咱别这么任性,好不好?” 如果管森看见这一幕肯定会问陆安然,不是说打的吗?怎么变成哄了? 一口一个哥喊得徐凤羽心烦气躁,他将指间未抽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力道有些重,烟都变了形,嚯然起身,朝办公桌那边走,“你回去吧,我要工作了。” 陆安然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起身跟了过去,“哥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爸和童翘想想啊,还有你爷爷,他们都很担心你……” 徐凤羽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冷冷看着陆安然,大声打断她的话,“出去!” 陆安然被徐凤羽冰冷的眼神和突然拔高的嗓音吓着了,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委屈瞬间汇集心头,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眼泪来得太快,猝不及防得让陆安然自己都有些慌了。 她怎么就哭了呢? 陆安然手忙脚乱的想去擦眼泪,抬到一半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紧接着男人温热的指腹在她脸上擦过。 明明前一秒还冷脸大喝她的男人,这一刻却又用温柔疼爱的视线望着她。 陆安然没有因为徐凤羽突然改变了态度而高兴,反而觉得更加委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往下掉。 徐凤羽擦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心口揪紧的疼,轻轻一扯,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她,轻哄,“别哭了。” “就哭,谁让你欺负我?” “对不起,是我不好。” 陆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不爱哭的,此刻竟然特别想哭,这些天的担忧,刚才的委屈,还有很多她理不清的不知名的情绪,一骨碌化作眼泪宣泄了出来。 她靠在徐凤羽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徐凤羽吓着了,将女孩从怀里拉出来,手不停的擦拭着泪水四溢的女孩的脸,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你别哭了,嗯?” 陆安然还是喜欢这样的徐凤羽,温温柔柔宠着她的徐凤羽,多好啊,她眨巴着红通通的眼睛,打着哭腔说:“那你答应我官宣好不好?” 徐凤羽隽黑眸底炙热翻滚的情绪仿佛有些压制不住,“不好。” 陆安然哭得更伤心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徐凤羽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安然,“我喜欢你。” 陆安然心跳突然漏跳了半拍,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傻傻的看着徐凤羽,轻轻呢喃,“你喜欢我?” 徐凤羽动作温柔的拨开陆安然额角的碎发,“嗯,我喜欢你。” 1546,我不想和你做兄妹,想和你做恋人 陆安然想到徐凤羽是她哥,很快将心里涌起的陌生情愫敛去,微嘟着嘴问:“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认我这个妹妹?” “……”徐凤羽无奈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底氤氲着一抹坚决,他盯着面前蠢萌迷糊的女孩看了一瞬,低头缓缓朝她凑近。 陆安然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俊脸,心如小鹿般砰砰砰的在胸腔里乱撞,在徐凤羽的唇离她的唇只差几毫米的时候,陆安然身子往后仰了仰,“你……你想干什么?” 徐凤羽没说话,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往他身前收紧,不管结果如何,他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防止她临时避开。 俯首,吻住她的唇。 没有动作,只是轻轻压着她的唇。 陆安然在徐凤羽的唇压上来的时候,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哄的一下炸裂了,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眼睛像看见了什么惊悚的东西,睁得大大的。 目光所及是徐凤羽闭着眼睛掩盖在眼底长长的睫毛。 徐凤羽感觉到陆安然的注视,放开她的唇,轻声说:“接吻的时候应该闭着眼睛,乖,闭上。” 陆安然此时的脑子完全无法思考,机械般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徐凤羽眼底漾开璀璨的笑和点点光泽的炙热,她让他吻,是因为也喜欢他么? 她今天穿的男装,一头利落短发,骨子里透着女孩子的柔美,外表又是男孩子的帅,她不会知道,他看见她的那一瞬就想将她抱进怀里狠狠的吻。 此刻哪里还控制得住? 低头又吻住了她的唇,这次不再是试探的压着不动,而是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来回辗转,然后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探入她的口腔,怕吓着她,控制着自己,温柔,细致,一点一点品尝她的味道。 她的味道清甜而美好,他像着魔般舍不得放开。 身体里的燥热一波一波袭来,让他想将怀里的女孩嵌进自己骨髓里。 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这么做。 压制了又压制,徐凤羽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陆安然,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粗重,嗓音暗哑,“这是我对你的喜欢,懂了吗?” 陆安然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气息紊乱,胸口起伏剧烈,完全缓不过劲来,脑子一片混乱,迷迷糊糊的点头。 徐凤羽唇角微扬,“那你呢?” 陆安然微微仰头,傻傻的看着徐凤羽,“什么?” “你心里有没有我?”徐凤羽算是看出来了,面前的女孩还处在迷糊状态,又加了一句,“不是将我当哥哥,而是男人。” 哥哥两个字猛然钻进陆安然脑袋里,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做了什么? 她竟然和自己的亲哥哥接吻! 而且她竟然不反感,没有推开!!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如果说那次在包厢沙发上,他压着她强吻,是因为喝醉了酒,那这一次呢? 他完全清醒啊。 哦,他刚说了,喜欢她,还用吻来表达了他的喜欢。 可是,他是她哥啊! 陆安然完全清醒过来,一掌推开徐凤羽,慌乱着后退了几步,红红的小脸染上一层惨淡的白色,语无伦次的说:“你……我……怎么可以……不可以……” 徐凤羽朝陆安然走近两步,她吓得急忙又后退了好几步,“安安,你别害怕,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不是你哥,从来都不是。” 陆安然不可置信的望着徐凤羽,美丽漂亮的眸子膛得大大的,彰显她此时的震惊,“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不是我哥?” 她低声重复他的话。 徐凤羽神色认真的点头,再次肯定,“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不是你哥。” 陆安然心中涌起千层浪,脑子乱成了一团,好好的,怎么就不是哥哥了呢?“不,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童翘和爸。”徐凤羽说着往前跨了一步。 陆安然手伸在空中做制止的动作,“你别过来。” 徐凤羽站在原地不动,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心里所有想法都告诉她,不管结果如何,总比一直一个人煎熬要好,“安安,我不想和你做兄妹,想和你做恋人,如果官宣了,那我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了,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发自肺腑的爱……” “别说了,你别说了。”陆安然出声制止,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安安,我不让你交男朋友,不是真的不让你谈恋爱,而是希望和你谈恋爱的那个人是我,我不让你牵别的男人的手,是因为我希望你只牵我的手……” “我让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陆安然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本来前两天淋了雨,脑子有些闷闷的不舒服,这会儿更是嗡嗡嗡的响,仿佛要炸开。 徐凤羽修长双腿几步跨过去,双手握着陆安然纤细手腕,将她的手从耳朵上拉下来,“安安,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对我除了兄妹之情还有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陆安然一边转动手腕一边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放开我。” “安安……” “徐凤羽,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想回去。”陆安然神色慌乱又无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徐凤羽眉目深深的看着陆安然。 “求你了。”陆安然又说。 徐凤羽松开陆安然的手腕,她立刻转身朝门口跑,仿佛他是洪水猛兽,她竟然这么急迫想离开他,眼底漫上一抹晦暗,在她准备拉门的时候,他说:“如果官宣是你希望的,我听你的。” 陆安然只是顿了一下,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管森见陆安然从徐凤羽工作室出来,忙迎了上去,但碍于公司别的同事在场,只能问:“陆先生,和凤羽谈得怎么样?” 陆安然心乱如麻,哪里还记得现在自己是女扮男装?更别说演戏了,推开管森,“别挡道。” “陆先生……” “管森,送她。”管森还想说什么,徐凤羽站在工作室门口打断了他的话。 1547,这里,刚才被徐凤羽吻过了 陆安然开车来到和林兰约好的地方,林兰早已买好菜站那儿等了。 林兰上车发现陆安然脸色有些发白,语气担忧的询问:“安安,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陆安然将车子驶入车流,“没有,可能早上起早了,一会儿回去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那就好。你见到子谦了吗?” “见到了。” “那他同意官宣了吗?”林兰又问。 陆安然想起离开徐凤羽工作室时他说的那句话,他说,‘如果官宣是你希望的,我听你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攥紧,骨节渐渐凸显出来,微微泛白,“……不知道。” 林兰皱眉,“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没问他吗?” “问了……”陆安然顿了两秒,说:“他没说。” “这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好前程不要了吗?”林兰神色担忧的说,之后又看向陆安然,“安安,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同意官宣?” “没……没问。” “那你……” “林奶奶。”陆安然担心林兰再问别的她难以回答的问题,只好打断她,“徐凤羽他很忙,公司又人多眼杂,我和他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 林兰点了点头,见陆安然在开车就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一切安全,林兰进了别墅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开,见陆安然一路似乎都有些闷闷不乐,以为她因为陆子谦的是自责,于是安慰她,“安安,这件事不能怪你,你努力了,子谦也许太年轻了,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或许他今晚就想通了呢。” 陆安然不想让林兰担心,微微扯了一下唇角,“嗯,我上去补觉。” “去吧,为了子谦的事我看你最近都没睡好。” 陆安然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查看徐凤羽的微博,没有最新动态,那就是还没宣布。 陆安然这才放心的爬上床,浑身没劲,真的想睡会儿,可是躺下了,又睡不着,手轻轻放在自己唇瓣上。 这里,刚才被徐凤羽吻过了。 抿了抿唇角,口腔里似乎还有他的味道。 心又扑通扑通的开始乱跳。 陆安然扯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想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可是越不想想,越是满脑子都是他。 他的吻,他说过的话…… 当时吓着了,没细细感受,也没好好听他说话。 这会儿那些感觉和他说的每一字一句,开始在脑海里轮番回放。 陆安然不知道在床上辗转了多久,也许真的是早上起早了,最后她不知怎么还是睡过去了。 睡梦里,陆安然看见徐凤羽被公司解约了,而且邱总还在娱乐圈封杀了他,他一蹶不振,颓废至极,天天醉生梦死。 她哭着求他振作,可是他看不见她,只是一个劲的朝嘴里灌酒。 手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让陆安然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耳边传来一道担忧的嗓音,“醒了?” 陆安然转头,看见童翘坐在床边,“妈,你不上班吗?” “你烧成这样,我还上什么班?”童翘回答。 烧? 陆安然有些疑惑,这时一道男声在房间里响起,“陆太太,打好了,这两瓶针打下去陆小姐应该就会退烧。” “好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陆安然这才发现家庭医生来了,视线下垂,落在自己贴了白色医用胶布的手背上,原来刚才那么痛,是医生在给她打针,不过……“妈,我怎么发烧了?” 童翘拧眉,又心疼又生气,“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陆安然抿了抿干燥的唇,“妈,我想喝水。” 童翘忙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水端过来,扶起陆安然的后背,让她喝水。 陆安然喝了水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刚解锁,正准备进微博去看一下,手机被童翘抢走了。 “生病了还玩手机,赶紧给我躺下,好好休息。” “我就看一眼。”陆安然视线看着童翘手里自己的手机。 “半眼都不许看,躺下。”童翘语气强势。 “……”陆安然乖乖躺下,想着等童翘不注意的时候将手机抢回来,可是眼皮太重,没撑住,一会儿功夫又睡了过去。 陆安然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总算醒了。”林兰看见陆安然睁开眼睛,嘴角绽开笑容,“你起来洗漱一下,我下楼将熬好的粥给你端上来。” 林兰出去后,陆安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没有立刻去洗漱而是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起来,解锁,屏幕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陈锦希打过来的。 还有几条微信信息,也是陈锦希发来的。 陆安然先将手机静音模式解除,然后点开微信未读信息。 安安,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哥召开记者招待会你去吗?你也算这次事件的主角,肯定会去的吧? 我打算逃课去看我爱豆(贼笑表情)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如果进不去你能带我进去么?(亲亲表情) 陆安然看完信息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将陈锦希的电话回拨了过去,“小希,徐凤羽召开记者招待会干什么?” “啊?安安,我这边太吵了听不见,你等一下,我到安静点的地方去接。”电话那端非常嘈杂,听得出来人很多,陈锦希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安然心急如焚的等着,没一会儿,电话里的杂音小了很多,陈锦希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安安,你刚说什么?” “徐凤羽开记者招待会干什么?”陆安然重复之前的问题。 “当然是公布你和他的兄妹关系了,你不知道吗?那你今天没来现场啊?” “记者招待会地址在哪儿?”陆安然一边问一边掀被下床。 “天娱传媒,安安你真的……” “现在开始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进不去,被堵在外面了,媒体记者都进去了,应该开始了吧……” 那端陈锦希还想说什么,可是陆安然已经没心思听了,直接挂了电话快速朝门口走,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徐凤羽召开这个记者招待会。 1548,妈,我喜欢他 林兰端着粥正准备推门,门从里面开了,陆安然一身睡衣出现在门后,“安安,是不是饿了?” “林奶奶,我出去一趟。”陆安然神色焦急的从林兰身侧往外走。 林兰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拉住陆安然,“你病才刚好,去哪儿?” “徐凤羽今天召开记者招待会,我必须过去。”陆安然将手从林兰掌心挣脱出来,人快速朝楼梯口跑。 “你穿着睡衣怎么去啊?”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安安。”林兰转身追了过去,“你爸妈都去了,你不去没关系……” 正在下楼的陆安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走廊里的林兰,“我爸妈都去了?” “对啊,认祖归宗这么大的事你爸妈自然得到场……哎,安安……你慢点跑,小心台阶……”林兰将手里的粥搁在地上,快步下楼,但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不可能像陆安然一样一步几个台阶的跑。 林兰想告诉陆安然实在想去,让司机送她,她病刚好,昨天又一天没吃,开车不安全,可是等林兰出来,哪里还看得见陆安然的身影。 林兰又急又担心,跑回别墅给童翘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陆安然穿着睡衣自己开车去了记者招待会那儿。 童翘在电话里安慰了林兰几句,让林兰别担心,她这就给陆安然打电话让她回去。 陆安然正开着车在大道上狂飙,手机响了起来,本来不想接的,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妈,想了一下,将车子靠边停下,接通,“妈……” 陆安然才说了一个字,那端童翘就打断了她的话,“回去,立刻回去给我躺床上好好休息。” “妈,我已经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昨天高烧39度8,那叫没事?” “妈……” “回去!别犯倔,小心回头我让你爸收拾你,好了,这边要开始了,不和你说了。” 陆安然一听说要开始了,急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现在肯定赶不过去了,“妈,你先别挂,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好了,就这样……” “妈,我喜欢他。”陆安然着急,脱口而出,说出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吓着了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心里那些模糊的摸棱两可的东西也明朗了起来。 看见徐凤羽和范欣彤多说几乎话她心里就发堵,难受,之前她以为是因为徐凤羽是她哥,又不是范欣彤的哥哥,所以他理所应当对她好一点,对范欣彤好,她就生气。 现在看来,她是吃醋了。 他搬出陆家,她想他,她以为是因为他是她哥,妹妹想哥哥很正常。 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的。 她越看他越顺眼,越来越想和他亲近,面对他的时候经常会脸红心跳,那天在宝玺园,他靠她近的时候,她竟然想吻他,还有,他吻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反感,内心深处甚至是雀跃的、悸动的…… 他做的饭,他欣长迷人的背影,他在舞台光芒四射的样子…… 他一切的一切,她都喜欢。 原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只是这份喜欢一直隐藏在他是她哥哥这个身份下,她不自知罢了。 昨天徐凤羽不仅告诉她,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还告诉她,他喜欢她,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甚至还吻了她,还是津液相融的那种吻。 所有的事情凑在一起发生,还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没有一点征兆,她当时真的是吓懵了,脑子乱糟糟的,哪里还想得清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直到这一刻,直到她知道如果宣布了她和徐凤羽是兄妹关系后,她将永远只能喊他哥哥,她着急了,紧张了,害怕了,脱口而出那句话后,心,竟然豁然开朗,有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 原来,她也是喜欢他的。 “你喜欢谁?”那端童翘缓了好几秒才问。 短暂的瞬间陆安然已经想通了一切,心里现在明镜似的,她和童翘一样,是那种敢爱敢恨的人,之前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现在知道了,她便不会隐藏,“我喜欢徐凤羽。” “安安,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他可是你哥,你怎么能……” “妈,他不是我哥,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对吗?” 那端沉默了好几秒,才说,“……谁说的?” “徐凤羽说的。” “子谦?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昨天告诉我的,他一直不官宣是因为我,他不想和我做兄妹,我昨天被这个消息吓傻了,跑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也不想和他做兄妹,所以……” 陆安然深呼了一口气,“妈,今天这个记者招待会不能开。” 那端这次沉默了更长时间,陆安然几乎都以为童翘已经挂了电话,但是手机处在通话中提醒她,那端没挂,陆安然小声喊:“妈。” “先这样……” “妈,我真的喜欢他。” “……知道了。”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忙音,童翘将电话挂了。 陆安然启动车子调转车头回家,她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她只能静等童翘的消息。 林兰见陆安然去而复返,松了一口气,忙过去拉着她朝楼上走,“回来就好,你哥那边有你爸妈在不会有事的,你先去洗漱一下,我将粥给你热一热。” 陆安然这会儿确实挺饿,腿脚发软,使不上力,听话的上楼了,洗漱好下楼吃早餐,吃完早餐她就坐在大厅沙发上等童翘。 手机一直没离手,时不时刷一下徐凤羽的微博,他凌晨发了微博说今天举行记者招待会之后就没有新动态。 等待是一种煎熬,一分一秒都特别漫长。 陆安然在等待过程中愈发确定了自己对徐凤羽的心意,也就越想知道童翘到底如何处理这件事。 林兰收拾好从厨房出来见陆安然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去,“安安,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上楼躺会儿吧。” 1549,推迟 “不了,昨天躺了一天睡饱了。”陆安然伸手去拉林兰的手,“林奶奶你陪我说说话吧。” 林兰在陆安然身旁坐下,“身体好一点了吗?” 陆安然点头,“好多了。”然后挽着林兰的手臂,靠在她身上,“林奶奶,我爸妈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林兰慈爱的摸了摸陆安然的手背,“怎么,想聊你爸妈?” “嗯。” 林兰动了动身子,让陆安然靠得更舒服,“我看着你爸长大,结婚,生子,他和你妈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陆安然仰头望着她,“我想知道徐凤羽是盛雨菲和谁的孩子?” 林兰偏头看着陆安然,明显对于她问这个问题很意外,“自然……是雨菲和你爸的孩子啊。” 陆安然撅了下嘴,重新靠回林兰手臂上,“林奶奶你没说实话,我已经知道了徐凤羽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林兰这下更吃惊了,“你怎么知道的?你妈告诉你的?” “不是。”陆安然低头,手指玩弄着林兰衣袖上的袖扣,“徐凤羽告诉我的。” 林兰惊得嘴巴张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真是一句比一句雷人,“子谦怎么知道的?” 陆安然摇头,“我也不清楚,林奶奶你将这事仔细和我讲讲吧,我想知道。” “可是……” “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去问我妈的。” 林兰犹豫着不想说,这么大的事,她不敢随便开口,可是她哪里经得住陆安然的软磨硬泡,没两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她从徐子华救陆靳深开始说起,然后是陆靳深为了报恩娶了盛雨菲,之后离婚,再到童翘的出现,盛雨菲的纠缠,以及最后盛雨菲的死,陆子谦的离开,林兰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陆安然了。 陆安然消化了一会儿林兰的话,理清了来龙去脉,确定自己和徐凤羽百分之一百没有血缘关系,内心更加雀跃,她和林兰一向亲近,自己的心事不打算再瞒着她,有些激动的坐直了身子,看着林兰,说:“林奶奶,我喜欢徐凤羽。” 林兰没往岔处想,以为陆安然说的是兄妹之间的喜欢,笑着说:“喜欢好啊,你一直和你哥不对付,我还替你们担心呢,以后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多好。” “林奶奶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陆安然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嗓音低了不少,“是女孩喜欢男孩的那种喜欢,就是我爸和我妈那种。” “啊?”林兰吓得差点没坐稳,“你喜欢你哥?” 陆安然微微嘟嘴,“他不是我哥。” “那……那也不能喜欢啊……不管怎么说,名义上他是你哥啊。”林兰毕竟年纪大,思想守旧,对于这种有兄妹之名的在一起有些难以接受。 “林奶奶你太传统了,他也喜欢我,而且是他先表白的,没有血缘关系,又两情相悦怎么不行了?” “这……这……今天不是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你们兄妹关系吗?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兄妹,你们在一起岂不是luan伦?” 说到这个陆安然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了,不知道童翘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我已经将我的想法告诉我妈了,让她阻止这场记者招待会。” “……”林兰发觉现在的孩子真是什么都敢想,也什么都敢说,这事放在她那个年代,别说坦荡说出来,她连想都不敢想。 陆安然又问了一些关于徐凤羽身世的事情,林兰言语之间一直规劝陆安然别冲动,陆安然不是小孩子了,她分得清冲动和心动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她脱口而出告诉童翘她喜欢徐凤羽,或许可以说当时情况紧急她有些冲动,但那之后,她静下心来想了想,并不后悔,反而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心,那这就不是冲动。 而且陈锦希说的那些恋爱反应——不见会想念、想吻他、为他失眠、甚至见不得他对别的女孩子好,这些她对徐凤羽都有。 她是没有恋爱经验,但她并不傻,其实她早就喜欢上徐凤羽了,只是被兄妹这个身份卡住了,让她自己从不敢往歪处想而已。 没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陆安然转头见童翘和陆靳深回来了,忙起身迎了上去,“妈,怎么样?记者招待会没开吧?” “没有……” “那就好。” “推迟到三天后召开。” “啊?”陆安然拧眉,“我和徐凤羽不是兄妹还召开记者招待会干什么?” “谁说你和徐凤羽不是兄妹?”问话的是陆靳深。 陆安然眨眨眼看向陆靳深,之后又一脸疑惑的看向童翘,“妈,你没告诉爸?” 陆靳深剑眉微蹙,也看着童翘,“告诉我什么?” 童翘挽住陆靳深的手臂,“记者招待会推迟不是因为子谦身体不舒服,而是子谦知道自己和安安不是亲兄妹。” 陆靳深眼底快速掠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徐凤羽和徐德昌一起相处这么多年,徐德昌将真相告诉他,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才告诉我?” 童翘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陆靳深线条凌厉的侧脸,“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在记者招待会现场的时候才知道的,我没立刻告诉你,是怕你当着记者媒体的面发火。” 陆靳深拧眉,“子谦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为什么要发火?” 童翘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陆安然,“子谦知道自己的身世和他不愿意官宣没有直接关系,现在他和安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即便不是亲兄妹,官宣后当亲兄妹相处也是一样的,这样就可以止住那些流言蜚语了。” 陆靳深何许人?战场商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的人,练就了极强的敏锐力和洞悉力。 童翘这么一说,再结合网上陆安然和徐凤羽那些亲密相处的照片,陆靳深便猜到了八九成,深深看了陆安然一眼,然后又看向童翘,“所以子谦不愿官宣是因为安安?” 虽是疑问句,却透着肯定的语气。 1550,亲上加亲 童翘点头,“记者招待会快开始的时候,我不是接了一个电话吗?安安打来的,让我阻止记者招待会。” 陆靳深瞬间明白了童翘话里的意思,不仅子谦对安安有意思,安安对子谦也是一样,“胡闹!” 陆安然见陆靳深脸色冷了下来,下意识往童翘身旁躲了躲。 “躲什么?出来!”陆靳深冷喝。 陆安然抓着童翘的衣袖,“妈,你帮我和爸好好说说。” “靳深……” “翘儿,孩子不能这么惯。”陆靳深打断童翘的话,严厉视线扫向陆安然,“敢做不敢当,看来你的决心也没多大,那就趁早收了你那不该有的心思。” 陆安然克服心里对陆靳深的敬畏,从童翘身旁走出来,站到陆靳深面前,“爸,我是认真的。” “出去,围着别墅跑二十圈。”陆靳深冷冷开腔。 这次陆安然没有任何犹豫,也没向童翘求救,转身小跑着出了别墅。 童翘拧眉看着陆靳深,“十二圈,你想要她的命么?” “都是你惯的,越惯越没边。”陆靳深说完抬脚朝楼上走。 童翘跟了过去,“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也没想到他们俩能处出感情来,子谦刚来的时候安安时常和他针锋相对,两孩子什么时候看上眼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也在家,那你说你看出他俩不对劲了吗?” “……”陆靳深不吱声。 “你也没看出来对不对?所以嘛,不能怪我一个人,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他俩的事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无论如何,三天后必须给媒体一个交代。” “你有什么想法?”陆靳深问话的时候推门进了卧室,脱了身上的西装。 童翘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习惯性的走到他面前给他解领带,“刚开始我听见安安说喜欢子谦,吓了一跳,之后我去找子谦,我开门见山的问了他对安安什么感情,他直接说会娶她,想一辈子对她好。” 陆靳深垂眸看着贤惠体贴的小妻子,挑眉问:“他真这么说?” “嗯。”童翘将领带也随手挂在衣帽架上,然后双手搭在陆靳深宽阔的肩膀上,“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陆靳深双手覆在童翘纤细的小腰上,微微用力将她身子往上提了提,“怎么说?” 童翘顺着他的力道踮起脚尖,身子靠在他温热的身躯上,仰头望着面前脸部轮廓深邃立体的男人,“子谦和安安本来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果他们真心相爱,完全可以在一起。 我知道子谦出国后,你一直心怀愧疚,一方面觉得没照顾好子华的孩子,另一方面没能救下盛雨菲,让子谦不仅失去了爸爸还失去了妈妈,你心里难过、自责我都看在眼里。 现在我们将女儿嫁给子华的孩子,让我们的女儿给他儿子幸福,子谦过得好了,你就不用觉得愧疚了,而且我们还能亲上加亲,子谦以后就真的是我们的孩子了,我们可以一直照顾他,不是很好吗?” 陆靳深微微颔首。 童翘缓缓勾唇,“这么说你同意了?” “不同意。” 童翘蹙眉,“为什么?” “我的太太,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陆靳深低头轻轻咬了一下童翘的唇角,“子谦不是普通人,他是公众人物,尤其现在他和安安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只怕不好轻易收场。” “公众人物怎么了?难道明星就不能谈恋爱吗?” “明星不是不能谈恋爱,而是不能随便谈恋爱,尤其他现在谈恋爱的对象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你也说了,是名义上,他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童翘不屑的撇撇嘴,“我才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只要安安和子谦是真心相爱能幸福就行。” “你做事总是太感性,不计后果。” “难道你不是喜欢这样的我?” 陆靳深隽黑眼底浮现缕缕笑意,缓缓低头。 就在要吻住童翘唇的时候,童翘一个利落旋转,从陆靳深怀里躲开,笑着说:“我先去看安安,二十圈,亏得你开得了口,她昨晚还发高烧呢。” 陆靳深没追上去,站在原地眉目深邃的看着童翘。 童翘走到门口,停住,回头,“也许不是我将事情想得太简单,而是你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如果子谦和安安是两厢情愿,三天后,子谦在记者招待会上公布和安安不是兄妹,而是恋人,这样流言蜚语自然就消散了。” “但愿吧。”陆靳深转身朝卫浴间走,一边走一边说:“快去快回,我等你。” “老不正经。”童翘朝男人伟岸的背影说了一句后笑着下楼了。 出了别墅,童翘站在场地上等了一会儿,才见陆安然气息微喘从墙角那边跑了过来,“安安,别跑了。” 陆安然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来的细密汗珠,“还差十五圈。” 童翘说:“你爸已经解除了你的惩罚。” 陆安然脚步未停,“不行……我必须跑完。” 童翘拧眉,“你还跑上瘾了?” 陆安然呼出一口气,再吸气,即便调整了呼吸,说话还是有些喘,“妈,我对徐凤羽是认真的……我要向你们证明我的决心。” “……”童翘回别墅搬了把椅子出来坐在场地上,陆安然性子大大咧咧,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发热,童翘本就打算回来好好问问陆安然,现在既然她想用这种方式证明她的决心,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以前陆安然受惩罚跑圈,没跑几圈就哇哇叫,撒娇,喊累,搬救兵,各种花样都用上,这次如果她真能忍着往下跑,倒真能说明她用心了。 不过她病刚好,童翘终归不放心,还是在这儿看着比较好,顺便给陆靳深发了一条短信:慢慢等! 大约二十分钟后,童翘觉得陆安然这一圈的时间用得有点长,跑去别墅后面好几分钟了,一直没见她跑回来,童翘有些不放心,起身小跑着朝别墅后跑去。 结果见陆安然脸色煞白的倒在花园旁边的草地上。 1551,女为悦己者容 林兰本来还打算等童翘和陆靳深回来让他们好好劝劝陆安然,毕竟是名义上的兄妹,怎么能在一起呢? 可是当她看见陆安然晕过去的时候,心疼得不行,什么传统观念,什么伦理,都是浮云,她只要安安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于是林兰对陆安然和陆子谦的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孩子高兴健康,什么都可以。 家里三个大人,童翘和林兰都同意他们在一起,偏偏这个时候傅政尧和陆美华又出去旅游了,没人站在陆靳深这边,最后他也只能妥协。 陆安然醒来的时候,林兰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傻孩子,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嘛,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陆安然昨天一天没吃,今天也就喝了一碗粥,她是累得虚脱晕过去的,这会儿全身发软,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林奶奶,我不是一时冲动……虽然我不知道我和他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但我现在真的喜欢他……” 林兰忙点头,“我知道,你爸妈都同意了,林奶奶也支持你。” “真的?”陆安然有些激动的想从床上起来。 林兰忙按住她,“真的,你别动,医生刚给你检查过了,说你需要多休息。” 陆安然苍白的小脸上绽开舒心的浅笑,想到以后能和徐凤羽谈恋爱既期待又悸动。 不是以兄妹的身份,而是以恋人的身份,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光想想就有些心跳加速。 傍晚,林兰做好饭上楼,来到陆安然的房间,她正洗漱好从卫浴间出来,“安安,好点了吗?能下楼吃饭吗?” “好多了,就是腿还有些发软。” “你跑了那么多圈,腿能不发软吗,估计得好几天才能恢复,走吧,我扶你下楼。”林兰说着过去扶着陆安然的手臂朝房间门口走,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子谦知道你生病晕倒说要过来看你。” “啊?”陆安然顿住脚步,“徐凤羽要来?什么时候?” “我做饭的时候听见你妈和他通电话,说是过来吃晚饭,这会儿估计在路上了。” 在路上了? 陆安然心跳瞬间失去了原有的频率,以前徐凤羽过来她会高兴,但也只是高兴,现在她竟然紧张,十分紧张,因为他不是她哥哥了。 “安安,你干嘛去啊?”林兰见陆安然突然掉头往回走,不解的问。 陆安然一边往衣橱那边走一边说:“我怎么能穿着睡衣下楼呢?我……我得换身衣服。” 林兰蹙眉,“好好的换什么衣服啊?现在是晚上,一会儿不是还要上楼来睡觉吗?换来换去多麻烦?你以前放假在家里不都穿睡衣的吗?” 陆安然病后苍白的脸染上一抹红晕,支吾着说:“以前和现在……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林兰说着突然明白过来,陆子谦要来,所以安安要换衣服,女为悦己者容,在林兰心里一时还难以将陆子谦和陆安然从兄妹转化成恋人。 反应过来后,林兰嘴角勾起打趣的笑,“我们安安真的长大了,知道爱美了。” “林奶奶,你取笑我。”陆安然红着脸撒娇般嗔了林兰一眼。 林兰笑得更开心了,“你好好打扮吧,我先下楼了。” 陆安然挑了一套她平时最喜欢的衣服换上,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脸色太苍白了,又坐到梳妆台前化了个简单的裸妆,之后仔细照了照,发现没问题了才起身朝房门口走。 陆安然打开房门便听见楼下传来童翘和徐凤羽说话的声音,他已经来了么? 心又开始没出息的怦怦乱跳。 陆安然压了压自己的胸口,深深呼出一口气,抬脚朝楼下走。 下楼的时候,陆安然感觉到徐凤羽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佯装淡定的和他对视了一眼,实际上,她紧张得都能听得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但是她不想表现得那么没出息,不就是谈个恋爱么? 紧张个球。 “下来了?身体有没有好点?”童翘问。 陆安然在童翘身旁坐下,“好多了。” “嗯,你……”童翘想说你哥来看你了,想到陆安然和陆子谦现在的关系,忙又将那个哥字咽了回去,“好了就好,子谦来看你了。” 陆安然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不过却是不往徐凤羽那边看。 反倒是徐凤羽,一直坦坦荡荡,看陆安然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带着关心和爱意。 童翘难得看见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儿害羞,忍不住逗她,“不是要和他在一起么?人来了,不说话什么意思?” “谁……谁要和他在一起了?”陆安然立刻红了脸,起身快步朝厨房走,“林奶奶可以开饭了吗?我饿了。” 吃饭的时候,因为有陆靳深在场,童翘倒是没再打趣陆安然。 陆安然平时挺活泼的一个人,今天出奇的安静,吃饭也规规矩矩的,一直低着头,乖巧得不像话。 吃完饭,大家一起围坐在沙发上,陆靳深和徐凤羽本来就很少说话,现在加上一个反常安静的陆安然,几乎都是童翘和徐凤羽在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徐凤羽没坐一会儿就起身,“我先回去了,太晚爷爷会担心。” 陆安然猛然抬头望着徐凤羽,“就走啊。”说完脸瞬间红了,急忙低下头,支吾着解释,“我……我的意思是……还早……” 童翘眼底噙笑,轻轻撞了一下身旁的男人,“靳深,我记得上次有人送了你一包大红袍,让子谦拿回去给徐叔泡茶,但是我忘记放哪儿了,你和我一起上楼去找找。” “东西都是你在收拾,我怎么知道放哪儿了。”男人在某些方面反应总是比较迟钝,比如现在的陆靳深,就没明白童翘话里的意思。 “走,和我一起上楼去找。”童翘无奈只能拉着陆靳深的手起身。 “你问一下林姨,拉我干什么……你怎么掐我……”陆靳深说话声渐渐远去。 客厅瞬间只剩下徐凤羽和陆安然。 两个人刚开始都没说话,太安静,以至于厨房林姨洗碗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1552,这么好看的我,送给你要不要? 徐凤羽见陆安然一直低着头,唇角微扬,想来他不说话她是不会说了,“身体好点了吗?” “嗯。”陆安然仍旧低着头。 “怎么一直低着头?” “我没有。”陆安然微微抬高了下巴,只是视线依旧微垂着,不敢直视对面的男人,兄妹突然变成恋人,很尴尬的好不好? 徐凤羽眼底笑意潺潺,他喜欢的女孩怎么这么可爱?“不敢看我,是我不好看,还是你害羞?” “谁……谁不敢看你了?”陆安然抬眸,对上徐凤羽笑意满满的视线,心跳瞬间如脱缰的野马,狂蹦乱跳起来。 两人视线胶着,静静凝视。 好一会儿,徐凤羽才轻轻出声,“你能阻止今天的记者招待会我很高兴。” 其实他没选择在微博上官宣,而是选择了召开记者招待会,就是给陆安然最后一个机会,也是为自己做最后一次争取,还好,他争取到了。 陆安然觉得徐凤羽的视线太过炙热,被他看着浑身像着火了一样,不知是无法从兄妹这个角色正常转换,还是从没谈过恋爱,无法适应这种心跳失常的感觉。 总之,陆安然没出息的又低下了头。 徐凤羽从没将陆安然当妹妹看过,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不是兄妹,所以他并没有陆安然的那种尴尬和不自在。 上午童翘告诉他,陆安然不同意召开记者招待会,他高兴得差点冲出休息室直接来找她,她阻止他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明她心里应该是有他的,但是徐凤羽还是想听陆安然亲口说出来。 “安安,你为什么让童翘阻止我召开记者招待会?” 陆安然低头抠手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兄妹,不能说谎骗人。” 徐凤羽微微挑眉,“只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我发现原来我也是喜欢你的,并不想和你做兄妹。 陆安然怂,这句话只敢在心里说,嘴上说的是,“你来这里不怕被狗仔拍到吗?”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徐凤羽自然看得出来,但他不容许她逃避,“安安,看着我。” 陆安然抬起头来,“干……什么?” “你喜欢我吗?”徐凤羽问得利落直接。 陆安然又想低头,徐凤羽提前制止,“不许低头,看着我,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 “我妈……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陆安然知道徐凤羽就是想逼她说那句话,他看她的眼神也在传达着这个意思,陆安然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心跳快得不能自己,“……我喜欢你。” 徐凤羽隽黑眼底似有烟花绽开,笑容倾国倾城,让陆安然为之失神,口中无意识呢喃,“你真好看。” 徐凤羽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璀璨妖冶,“这么好看的我,送给你要不要?” “要。”陆安然想也不想的回答,答完才反应过来徐凤羽问的什么,脸瞬间红了,神色懊恼,懊恼自己竟然被男色迷惑,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转开头,望着楼梯口的方向,嘀咕:“我妈怎么还不下来?” 徐凤羽被陆安然这个反应逗得低笑出声,她怎么可以这么蠢萌可爱? 陆安然回头睨了徐凤羽一眼,“不许笑。” “好。”徐凤羽嘴里这样应着,嘴角的笑容却未减丝毫。 “你还笑?”陆安然不悦的嘟起了小嘴。 “你太萌了,我忍不住。” 陆安然瞬间炸毛,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怒道:“徐凤羽,不许用萌形容我。” “嗯,你很可爱。” “也不许说我可爱。” “那说什么?” “漂亮,美丽,聪明,大方……这么多好的形容词你不会?” “会,但我不能说假话。” “你什么意思?”陆安然拧眉望着徐凤羽,“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不美丽?不聪明?不大方?” 徐凤羽装作一本正经的思考。 陆安然气晕,这还需要思考?她绕过玻璃茶几三两步走到徐凤羽面前,一副‘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你好看’的模样盯着他。 徐凤羽欣长身躯靠进沙发里,姿态慵懒的看着陆安然,“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凶神恶煞的母老虎。” 竟然说她像母老虎? 太过分了! 那她就变成母老虎吓吓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陆安然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朝徐凤羽砸去。 徐凤羽挨了陆安然一抱枕后,也抄起一个抱枕和陆安然对战起来。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 玩得不亦乐乎。 之前的尴尬早已荡然无存。 突然,陆安然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朝前倒去,直接压在了徐凤羽身上。 两人脸对着脸,鼻子压着鼻子,嘴唇贴着嘴唇。 两双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盯着彼此。 仿佛被人入定了般,谁也没动。 直到…… 厨房那边传来响动。 陆安然才手忙脚乱的从徐凤羽身上爬起来,看见林兰尴尬的站在厨房门口,一副想转身又进去的模样,陆安然一边将碎发别在红红的耳后一边尬笑着说:“林奶奶,这地太滑了……害我都摔跤了……” 林兰配合着点头,“这房子装修有些年头了,地板是滑了点。” “林姨,你说什么滑?”童翘站在楼梯口问。 “没什么。”陆安然忙接话,然后转身朝楼上走,“我累了,去休息了。” 童翘来到楼下,凑到陆子谦身边,小声问:“和安安谈了没有?” 徐凤羽含笑点头,“童翘,谢谢你。” “谢就免了。”童翘将手里的大红袍递给徐凤羽,语气认真,“我将女儿交给你,你若敢让她受一点委屈……”童翘朝陆子谦亮了亮拳头,“我决不饶你。” “定然视若珍宝。” …… 翌日 天娱传媒总监办公室 一向只在视频会议上主持大局的邱总,昨天连夜从加拿大赶来了,此时正面色铁青的坐在大班椅上怒斥管森,“管森,你这个经纪人到底怎么当的?明知道凤羽处在风尖浪口上,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让他去陆家?你可是在这行做了近十年的老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1553,空气中传来紧急刹车声 管森低着头道歉,“邱总,对不起,是我……” “这件事和管森没关系,是我瞒着他溜出去的。”徐凤羽打断管森的话,目光落在大班椅上气势凌人的男人身上,“邱总你何必为难管森?有什么你直接冲我来就好了。” 邱诚将视线从管森身上转移到徐凤羽身上,怒气收敛不少,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凤羽,你不顾我的阻止,一意孤行要回国发展,我依了你,现在好不容易你在国内的名声慢慢起来了,你又给我整这一出。 昨天是公司给你的最后期限,你答应了召开记者招待会,临时又说身体不舒服,要推迟,好,这个我可以理解你,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是不是? 可是,你既然不舒服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昨晚你怎么能去陆家呢?” 邱诚说着手指扣了扣桌上的报纸,“你看看,这上面都怎么写的?” 报纸头条上赫然写着:徐凤羽夜探陆安然,是爱情还是亲情? 网上又掀起了一波对徐凤羽和陆安然感情谈论的热潮。 大多都是对徐凤羽的负面评论。 徐凤羽神色淡淡,“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去看望有问题?” “女朋友?”邱诚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凤羽,公司有规定,艺人不能随便谈恋爱你不知道吗?一个艺人一旦有了对象,那观众基本将你定型为有妇之夫,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脱粉,这会严重影响你的前程你知不知道?” “邱总担心的不是我的前程,而是我不能再为公司赚更多钱吧?我是唱歌的,不是卖脸的。” “徐凤羽!”邱诚盛怒,一掌拍在桌面上,“你不要以为现在当红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以将你捧起来,照样可以将你压下去。” 徐凤羽想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旁边的管森拉住他的衣袖,低声说:“凤羽,别意气用事,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可别因为这一件事毁了自己。” 徐凤羽轻轻推开管森的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目光直视邱诚,“邱总,两天后的记者招待会,我会公开我的恋情,至于你说公司规定艺人不能谈恋爱,抱歉,我做不到!” 徐凤羽说完推开椅子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 邱诚气得脸都绿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 徐凤羽停住脚步,沉默了两秒,抬脚大步出了会议室。 邱诚气得脸都快变形了,他花费大量的资金打造徐凤羽,好的资源也都优先给了他,他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他一定会让徐凤羽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 …… “什么?凤羽哥哥是你的亲孙子?他和陆安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范欣彤拔高嗓音哧溜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德昌压了压手,“彤彤你别激动,先坐下。” 不激动,她怎么能不激动呢? 如果没有血缘关系,那凤羽哥哥那么宠陆安然就不对劲了呀! 她时常会羡慕陆安然有一个这么宠爱她的哥哥,但是她并不嫉妒,因为她不想做徐凤羽的妹妹,她想做他的妻子。 可是现在…… 范欣彤忙问徐德昌,“徐爷爷凤羽哥哥不会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喜欢陆安然吧?” 徐德昌点头,“凤羽说在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上宣布,他和安安不是兄妹而是恋人。” 范欣彤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身子踉跄着后退一步,口里喃喃,“不,不可以,凤羽哥哥是我的。” 徐德昌温声安慰范欣彤,“彤彤,我知道你对凤羽好,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范欣彤打断徐德昌的话,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是我先喜欢凤羽哥哥的,也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陆安然怎么可以这样?我不允许。” “彤彤……”徐德昌还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响动,下一秒,徐凤羽推门进来了。 范欣彤看见徐凤羽连忙跑了过去,拉着弯腰准备换鞋的徐凤羽,“凤羽哥哥,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你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妹妹呢?” 徐凤羽掰开范欣彤的手,“彤彤,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有喜欢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陆安然?” 徐凤羽点头,“那时候我不确定她的心意,所以只能以哥哥的身份待在她身边。” “不,你怎么能喜欢她呢?”范欣彤哭着摇头,“她可是你妹妹呀。” “那只是名义上的,我和安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也是兄妹啊!”范欣彤哭着抱住徐凤羽的手臂,“我不管,你是我的,是我的,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徐凤羽抽了抽手,她抱得太紧,抽不出来,“彤彤,松手。” “我不松,我不松,你是我的。”范欣彤将徐凤羽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眼泪稀里哗啦的流,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徐凤羽沉了脸色,“彤彤,你再这样胡闹,我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将你接回去。” 范欣彤瘪了瘪嘴,哭得更伤心了,徐凤羽再抽手,她却是不敢再抱着不放了,她不想回去,不想离开他,只能泪眼巴巴的看着他,“凤羽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彤彤,你是个好女孩,但我一直将你当妹妹……” “我不要当你妹妹。”范欣彤哭着说:“我想做你的妻子,我想给你洗衣做饭生孩子。” 徐凤羽拧眉,“彤彤,你不是我想要的人……” “我不听我不听。”范欣彤越过徐凤羽跑了出去。 “凤羽,你快追出去看看,彤彤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哭着跑出去不安全。”徐德昌坐在轮椅上朝门口的徐凤羽说。 徐凤羽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爷爷你别担心,我这就去。”说完转身出门了。 出了小区,徐凤羽没看见范欣彤的身影,却听见了她低低的啜泣声,循着声音,徐凤羽绕过花坛,看见范欣彤蹲在花坛边掩面哭泣,抬脚走过去,“彤彤……” 范欣彤抬头见徐凤羽朝她走来,起身又往外跑,“我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嗞! 空气中传来紧急刹车声。 徐凤羽听见范欣彤尖锐的叫喊声,紧接着见她朝地上倒去。 1554,你搬我那儿去住吧? 人民医院急诊部 范欣彤再三确认,“医生,我的小腿很疼,真的没有骨折吗?” “没有,只是轻微擦伤。”医生说完看向徐凤羽,“我还有别的病人,先走了。”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哎,医生你别走啊,医生……” “别喊了。”徐凤羽打断范欣彤,“走吧,我送你回去。” 范欣彤一脸痛苦的看着徐凤羽,“凤羽哥哥我的腿真的很疼,你刚也看见了都流血了,还青了一大块,医生一定诊断错了,我觉得我的小腿肯定骨折了,你不应该让撞我的那个人离开的,如果我的腿断了,找谁负责?” 徐凤羽头疼的捏了捏额角,“彤彤,片子拍过了,医生也再三说了,你的腿没问题,你诊治的医疗费撞你的人也出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凤羽哥哥,我的腿真的很疼嘛,我们住院观察好不好?万一腿有问题也可以随时处理是不是?若是耽误治疗,我的腿残废了可怎么办?”范欣彤说着眼泪哗啦哗啦流了出来,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 徐凤羽,“……”见过哭着闹着要出院的,从没见过哭着闹着要住院的。 最后徐凤羽还是给范欣彤办理了住院手续,她哭闹不说,还一个劲的喊疼,非要住院,他实在没办法。 徐凤羽办理好住院手续后打算离开,他的身份不宜长时间待在人多的地方,虽然他从进医院后就一直戴着口罩,但也怕万一被人认出来。 范欣彤拉着他的手臂不放,可怜巴巴的说:“凤羽哥哥,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害怕,你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 “你的腿没有大碍,有事可以找护士,我不宜留在医院,明天我让管森来接你出院。” “不行,护士那么忙,不理我怎么办?”范欣彤说着眼睛里又开始蓄起了水雾,一副要哭的模样,“凤羽哥哥,我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才回国的,我在国内没有亲人,只有你,我很害怕,腿也疼,你别不管我。” “……你先放开我。” “不要,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你不能不管我。” 徐凤羽无奈叹气,“我没说不管你,你放开我,我不走还不行吗?” 范欣彤瞬间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徐凤羽抽出手臂义正言辞的说:“我关心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姑姑的侄女,你跟着我爷爷从加拿大过来,身边没有亲人,我照顾你是责任,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范欣彤眼睛瞬间红了,“凤羽哥哥……你不能对我这么绝情……” “如果我留下让你误会,那我马上离开。”徐凤羽作势要走。 范欣彤忙拉住他,“我不误会,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不误会?”徐凤羽再次确认。 范欣彤哭着说:“不误会。” “好了,你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徐凤羽抽出手臂,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给陆安然发微信。 【睡了吗?】 范欣彤躺下,侧着身子,视线落在沙发那儿望着手机俊美如画的男人身上,“凤羽哥哥在病房你可以摘掉口罩。” “没事,我习惯了。”徐凤羽头也不太的说,眼角却因为看见陆安然回过来的信息微微弯起。 她回【没有,你呢?】 修长白皙的手指迅速打下三个字【也没睡】,想了想又将这三个字删了,重新输入【在医院】 刚发过去,果然电话就打了过来。 徐凤羽遮在口罩内的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底也染上细碎的星光,起身,对范欣彤说:“你休息吧,我接个电话。”然后修长的腿迈向洗手间,关门,摘下口罩,接通电话,“喂。”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哪里不舒服吗?在哪家医院?” 徐凤羽听着电话那端焦急的嗓音,像吃了蜜糖似的,甜甜的味道在心口一圈圈荡漾开,“你要来看我吗?” “当然了,快告诉我哪家医院。” 徐凤羽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噔噔噔下楼的声音,不再打趣,忙说:“你快回去,我没事,是彤彤在医院。” 那边下楼的声音嘎然而止,沉默了两秒,嘟嘟嘟…… 那端直接将电话挂了。 徐凤羽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挂他电话? 立刻回拨过去,响了两声,那端又挂了。 嗯? 为什么? 徐凤羽欣长身躯靠在洗手间墙壁上,修长双腿站着随意交叠,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握着手机垂在身侧,头微仰看着天花板,漂亮的眉头染上疑惑之色。 徐凤羽将他刚才说的话从头到尾细细回想一遍,彤彤? 问题出在这里? 想到这种可能,徐凤羽嘴角又勾了起来,没再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吃醋了?】 那端很快回了一条【没有,困了,想睡觉,别打扰我。】 徐凤羽知道不能再逗陆安然了,不然真的要生气了,解释【彤彤知道我喜欢你很伤心,从我家跑出去的时候出了车祸,不过不严重,腿擦伤,出了点血,有些淤青,今晚住院观察一晚,她在国内没有亲人,我作为哥哥,有责任照顾她。】 那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个字【哦】 徐凤羽看见一个字,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没别的和他说了? 想了想,他又拨通了陆安然的电话,这次她接了,但是没有说话。 徐凤羽等了几秒见陆安然一直不说话,主动开腔,“真的困了?” “……没有。” “那你刚才是吃醋了?” “明知故问。” 徐凤羽嘴角微扬,“在干什么?” “想你。” 徐凤羽心口荡漾,“我也想你,等明天召开记者招待会后我搬回陆家住吧?” “那爷爷呢?你不管了?” 徐凤羽为难,“也是,我得陪着爷爷,不然你搬我那儿去住吧?” 站在门口偷听的范欣彤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掐入掌心而不自知。 他们不仅偷偷谈恋爱了,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同居的地步?! 1555,围堵 “想得美,我还是学生呢,才不要和你同居。”陆安然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徐凤羽白皙的俊脸划过一丝闷红,急忙解释,“安安,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住的地方房间很多,我可以给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好。” 陆安然答应得太爽快,徐凤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同意了?” “嗯,同意了,不过你得过来接我,当然了,说服我爸妈这项任务也交给你了。” 徐凤羽,“……”就算他厚着脸皮向童翘开口,但是陆靳深那儿……他是真的没那个胆量,“这事先放放吧。” “徐凤羽你真怂。” “……” “病房有几张床?” 徐凤羽知道陆安然为什么这么问,嘴角噙笑,答:“一张床……”感觉话筒里呼吸声加重又补一句,“还有一张沙发,今晚我睡沙发。” “这还差不多。” “放心,我会将自己留着,等你。” “……不说了,明天九点记者招待会现场见。” “好。” “嗯,我挂电话了。” “好。”徐凤羽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忙音才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洗了一下手,出了卫生间,来到病房,见范欣彤躺在病床上,好像睡着了。 徐凤羽脚步放轻了些,来到沙发旁,躺下,想着明天他就能向所有人宣布陆安然是他女朋友,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闭上眼睛,甜甜睡去。 范欣彤听见沙发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睛,调整睡姿,视线落在徐凤羽身上,红着眼睛看了许久,久到眼眶酸胀,眼泪直流。 半晌后,范欣彤收回视线,拿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默默流泪,好像和谁在聊天,好一会儿后才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然后拉了拉被子,看着徐凤羽的睡颜慢慢闭上眼睛。 翌日 徐凤羽早早带着范欣彤去医生那里看了一下脚,确定无碍,立刻办理了出院手续,这次范欣彤倒是没闹,乖乖配合徐凤羽。 不过一直说脚不能使太大力,不好走路,抱着徐凤羽的手臂不肯撒手。 两人一起进入电梯,范欣彤仰头望着身旁气质出尘的俊美男人,心里甜甜的,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将头靠在他手臂上,“如果能一直这样靠着你该多好。” 徐凤羽手臂僵了一下,漂亮的眉心微蹙,“彤彤……” “你别紧张,我说的是如果,我只是奢望一下。”范欣彤靠在徐凤羽身上,视线望着不断下降的数字,似随口问:“凤羽哥哥,如果爱情和事业你只能选一样,你会选哪个?” 听见爱情两个字,徐凤羽瞬间想到了陆安然,口罩内的薄唇微微勾起,早上醒来,他第一件事就是给陆安然发微信【起床了没有?】 她回【很早就醒了,记者招待会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我抢走了你,怕你的粉丝撕了我。】 【如果是真心喜欢我的人,我相信她们会爱我所爱。】 【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有点吃醋。】 【可我只喜欢你一个。】 “凤羽哥哥,你选爱情还是事业?” 范欣彤的声音拉回了徐凤羽的思绪,他转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范欣彤眸光微闪,错开视线,“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回答。” 很快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门刚开,无数镁光灯咔咔咔的在门口响了起来。 徐凤羽被电梯门口乌泱泱的人吓着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记者们炮轰式的问话就朝他砸了过来。 “徐凤羽你身边这位小姐是谁?” “你们举止如此亲密,她是你女朋友吗?” “这位小姐身影看着很眼熟,好像前段时间媒体拍到半夜出入你家的那个女人,是她吗?” “网上传言你喜欢自己的妹妹,现在又和这位小姐关系暧昧,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真爱?” 范欣彤紧紧抱着徐凤羽,身子一直往他身上靠,“凤羽哥哥我害怕。” 徐凤羽将范欣彤往身后藏了藏,她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会害怕很正常,徐凤羽习惯了这种场面,神色无半点慌张,应付自如,“她只是我一个朋友,请你们不要随意揣测,至于我的私人问题,稍后在记者招待会上我会给你们解答,现在麻烦让一让。” 记者哪里肯退让? 这么劲爆的新闻,她们怎么舍得放弃? 一群人将电梯堵得水泄不通。 见从徐凤羽这里问不出什么,将话筒都朝范欣彤那边挤。 “这位小姐,你和徐凤羽是什么关系?” “你之前半夜出入他的住所,是两人早已同居了吗?” “你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吗?” “对于徐凤羽兄妹恋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范欣彤神色紧张的说:“我和凤羽哥哥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关系,我半夜去他家是因为徐爷爷身体不舒服,我过去探望,你们不要歪曲事实。” 记者见范欣彤回答,一个个兴奋得不行,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是那个半夜出入徐凤羽家的人,徐凤羽前段时间的绯闻女友,她们总算见到真人了。 接二连三,越来越露骨的问题朝范欣彤砸去。 “你们不仅举止亲密,连称呼都这么亲昵,是在热恋中吗?” “最近盛传你男朋友和他妹妹有私情,能否透露一下,这是真的吗?” “徐爷爷应该是徐凤羽的爷爷,你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吗?” “不是的,不是的。”范欣彤急得脸都红了,“我和凤羽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关系是很好,但绝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这么说你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你们为什么一起出现在医院?” “不会是你怀孕了,他陪你一起来产检吧?” “没有,你们……”范欣彤急得眼睛红红的看着徐凤羽,“凤羽哥哥,你怎么由着她们胡说不解释啊?” 徐凤羽给管森发了信息后,偏头在范欣彤耳边说:“越解释越乱,从现在开始不管她们问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要说,我来应付,知道吗?” 范欣彤点头,将身子又往徐凤羽身上靠了靠,一副小鸟依人需要保护的模样。 1556,高调宣布恋情 管森接到徐凤羽的电话立刻申请调动保镖去医院替徐凤羽解围,可是邱诚不批,说什么人手不够,都派遣出去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邱诚是故意的。 徐凤羽不服从公司的安排,邱诚这会儿特意不管他,给他一点教训。 管森急得团团转,无奈只能给陆安然打电话。 陆安然接到管森电话的时候正在去记者招待会现场的路上,“管大哥,什么事?” 管森焦急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陆小姐,凤羽和范小姐在人民医院住院部被媒体围堵了,公司这边邱总不管,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替凤羽解围?” 陆安然紧急刹车,“这事交给我。” 挂了电话,陆安然调转车头,朝人民医院驶去,路上给童翘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简单和她说了一下,让她找人过去帮忙。 这边,徐凤羽和范欣彤已经被医院的保安护着来到了住院部场地上,只是越来越多的记者闻风而来,医院那点保安根本拦不住,所以他俩一直被堵在这里走不了。 突然不知道人群中谁说了一句,“那不是徐凤羽的妹妹陆安然吗?” 然后外围好多记者一窝蜂似的将陆安然围了起来。 “你是来找徐凤羽的吗?” “你和徐凤羽是亲人还是恋人?或者又是亲人又是恋人?” “你认识徐凤羽身旁的女人吗?” “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有什么想法?” 徐凤羽看见陆安然被记者围困,抬脚想往陆安然那边走,范欣彤紧紧抱着徐凤羽的手臂,“凤羽哥哥你不要丢下我。” 立刻有记者将话筒伸到徐凤羽面前,“你是打算抛弃这位小姐去找你妹妹吗?” 徐凤羽目光冷冷的看着挡他道路的记者,“让开!” 记者,“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妹妹撞见了你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吗?” 徐凤羽真的很想一拳挥过去,让这个问话的记者闭嘴,说得好像都他脚踩两条船似的,但是良好的素养让他忍了下来,“你们先让我过去照顾我女朋友,想问什么,一会儿我再回答。” 媒体记者面面相觑了两秒,立刻让出了一条道。 徐凤羽疾步走到陆安然面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怕别人挤着她,用身子为他撑下一小方安静的天地,“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待陆安然回答,记者的问题就朝他们砸了过来。 “你刚说女朋友,是说陆安然吗?” “她不是你妹妹吗?” “难道你们真的像网上传的那样,luan伦?” 徐凤羽没有急着回答记者的话,他现在眼里只有陆安然,担心她没面对过这样的场面会畏惧或者害怕,“怕吗?” 陆安然反手握住徐凤羽的手,虽然不至于怕,但紧张还是有的,毕竟从没被这样围观过,但是……“有你在,不怕。” 徐凤羽望着陆安然眼底有笑意徐徐散开,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根插进她的指缝里,面向媒体,“她不是我妹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说着徐凤羽将他和陆安然十指相扣的手举起来,亮在镜头前,“她是我想携手共度一生的恋人。” 范欣彤站在旁边听着徐凤羽深情高调宣布和陆安然的恋情,心里嫉妒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 镁光灯不停闪烁。 白色光线闪得陆安然有些睁不开眼,她微微偏头躲开。 徐凤羽立刻注意到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侧身,将她的头按进他胸口,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挡着刺眼的闪光灯,“她不是圈内人,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该说的我已经说了,麻烦让一让,让我们出去。” 记者问了几个问题见徐凤羽不再回答,将矛头又指向徐凤羽另一旁的范欣彤,“这位小姐,看见他们这么甜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范欣彤压下心里的醋意,学表演的,能很快收敛自己的情绪,也能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她眼神有些幽怨的看了徐凤羽一眼,嘴角挂着笑,说出来的话却颇让人怜惜,“凤羽哥哥喜欢就好,他幸福,我就开心。” “你这是为了心爱的人幸福主动退出成全么?” 范欣彤急忙摆手,“你们误会了,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徐凤羽微微拧眉,总觉得范欣彤越解释越说不清,拉了拉她的衣袖,朝她使眼色,意思很明显:让她别说话。 范欣彤仿佛没看懂徐凤羽的暗示,挑挑拣拣的回答记者的问题,将两人的关系越描越黑。 后来是童翘带着人赶来才将徐凤羽他们从记者的包围圈里解救出来。 没多久,网上就出现了一条这样的新闻:为了竹马幸福,青梅忍痛割爱! 几个小时的时间这条新闻被顶上了热搜榜17,而且热度只增不减。 很快网上又掀起了一波讨伐徐凤羽的热潮。 说他抛弃青梅另结新欢。 以前范欣彤半夜出入徐凤羽住所的照片也在网上疯传。 范欣彤成了痴情、受害者的代言词,徐凤羽成了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当然了,陆安然就成了插足徐凤羽和范欣彤的第三者,网上对她骂声一片,很多字眼完全不堪入目。 甚至还有好多人说陆安然是徐凤羽同父异母的妹妹,徐凤羽为了自己变态的恋情,欺骗大家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实际上只是想将luan伦合情合理化。 徐凤羽本来回国不久,新增的粉丝也只是表面的喜欢,还没到那种死忠的程度,当然了也有陈锦希那种在徐凤羽还在国外的时候就是他粉丝的人。 但是这种只是少数,他们为徐凤羽的声讨,刚发上去就被大众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以往网上出现一点徐凤羽不好的言论,天娱传媒高层马上就会召集紧急会议商量解决方案,可这次,邱总发话,不许任何人插手徐凤羽的事,所以才会导致事态发展迅速,以星火燎原的速度在网络上蔓延。 几乎在一夜之间,徐凤羽成了私生活混乱、始乱终弃的代言词。 1557,分手 陆家 陆安然快被网上那些评论气哭了,“徐凤羽和范欣彤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就成了第三者插足了?她们这是污蔑,是颠倒黑白,还有徐凤羽,好好的一个人被她们说成什么样了?妈,你必须帮我们出这口恶气。” 童翘安慰女儿,“安安你爸说这事发展这么迅速,明显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已经着手在处理了,你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你看看她们说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目。”陆安然真相将那些键盘侠从屏幕里揪出来好好痛揍一顿。 童翘也生气,看见网上那些言论的时候,她气得差点将电脑给砸了,可现在,也只剩叹气了,“你爸之前就提醒过我,说子谦是公众人物,让我不要将事情想得太简单,谁能想到娱乐圈这么混乱呢?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你爸说得对,这世界上最难堵的就是这悠悠众口。” “妈,我们可以起诉那些人,告她们诬陷。” “网上那么多人你想起诉谁?” “我……”陆安然又气又急,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难道我们就只能由着那些人胡说八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得看你和子谦同不同意?”陆靳深找了最好的公关公司,对方给出了解决方案,但是童翘觉得这件事必须通过当事人的同意,所以才匆匆从公司赶了回来。 “什么办法?” 童翘没有直接说出办法,先将徐凤羽的处境分析给陆安然听,“子谦现在的处境可谓四面楚歌,所有广告代言全部解约,五月份的演唱会也取消了,天娱集团也发出公告不日会和他解约,网上也到处都是让他滚出娱乐圈的呼喊声,再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他的事业真的要毁了。” 陆安然心急如焚,“妈,不能毁了他,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不容易,而且他唱歌真的很好听,他还会作词作曲,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他就应该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童翘点头,“妈不希望子谦就此毁了,也不希望别人对我的女儿说三道四,你和子谦都是好孩子,我不希望你们被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蜚语中伤,我和你爸找了首都最好的公关公司,他们让很多被大家排挤的明星重新站上了舞台,他们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 “是什么?”陆安然见童翘突然停了下来,急忙问。 童翘抿了抿唇,有些不忍心说出口,“……你和子谦……分手。” 陆安然耳朵仿佛耳鸣般轰了一下,整个人耷拉在沙发上。 童翘拉住陆安然的手,“你和子谦不是还没开始吗?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为了他的前程,也为了你的名誉。” 陆安然低着头,沉默不说话,才刚开始吗?为什么她这么不舍?想到要和他分手,心像被针扎似的。 “公关公司已经有了一整套方案,只要你们分手,后面的事他们都会处理好,这件事,妈妈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童翘说。 陆安然沉默半晌,抬头,眼睛红红的看着童翘,“妈,我同意。” 童翘抱住陆安然,心疼的抚摸她的脑袋,“你受委屈了。” 陆安然靠在童翘怀里流泪,她分手,不是因为不喜欢,恰恰是因为太喜欢,喜欢他,所以不能毁了他,喜欢他,所以希望他好。 陆安然今天才知道,她对徐凤羽的喜欢,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个男人太坏了,不知不觉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她却浑然未觉,抽身时才发现,已然深爱。 童翘见陆安然情绪稳定才放开她,擦去她脸上的泪,语气心疼的说:“你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这件事交给妈妈处理。” 陆安然点头,想了想又说:“分手的事我自己和他说。” “妈妈可以帮忙的。”童翘有些不忍心,陆安然自己处理,总觉得太过残忍。 “你说,他也许不一定信,我说了,他会死心。” “好吧。” …… 是夜 陆安然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盯着手机看了十多分钟了,上面有一条她下午就编辑好的信息,一直没发出去。 【徐凤羽,我觉得和你谈恋爱挺烦的,约会和浪漫都没有,我就成了小三,现在连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我们分手吧。】 白葱般的手指在屏幕上来来回回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发送键。 信息出去,陆安然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走了。 她躺到床上,手背盖着双眼,眼角有眼泪流了出来,沿着鬓角没入发丝。 往日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此时像电影快镜头在脑子里回放。 从刚开始的讨厌,到他入住陆家的排斥,慢慢无奈的接受,不知不觉中慢慢了解他,他的厨艺,他的歌声,他的噩梦,他的畏惧,他的手,他的吻,他的宠溺,他的表白…… 越想心越痛。 仿佛有人在撕扯她的心脏,一下一下,疼得快要死了。 胸腔里感情如翻滚的海浪,隐忍不住,化作呜咽和眼泪宣泄出来。 陆安然翻身,将头埋进柔软的大床里,嘤嘤嘶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陆安然拿起丢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徐凤羽来电,她犹豫了几秒,将眼泪擦了,稳定了一下情绪,接通电话。 徐凤羽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你出来,我们谈谈。” 陆安然忍着心口的钝痛,故作轻松的说:“徐凤羽是男人就爽快点,反正我们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挺好的……” “我不同意!”徐凤羽冷声打断陆安然的话,“我的车子停在水榭公园旁边,你不出来,我直接去家里找你。” 水榭公园就在陆家附近。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来她这儿? 被媒体拍到还不知道又会怎么说? 陆安然,“徐凤羽,我不喜欢你,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好聚好散我们还能做兄妹,你何必将事情搞得这么尴尬?” “既然你不来,那我过去……” “徐凤羽!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了。” “安安,就算分手我也要听你亲口说。” “……好,你等一会儿,我过去。” 1558,沉迷他的吻 陆安然担心徐凤羽被媒体拍到,不敢让他久等,衣服也没换,洗了把脸就下楼了。 楼下林兰看见陆安然穿着睡衣往门口走,问:“安安,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陆安然不想让林兰担心,说:“在家闷了一天了,出门透透气。” “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陆安然很快消失在门口。 陆安然朝着水榭公园相反的方向饶了好几圈,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去了水榭公园。 徐凤羽将车子停在一颗大树旁,欣长身躯靠在车门上,俊美脸庞隐匿在夜色中,黑色车子,黑色衣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他指间闪烁着明明灭灭的星火,难以让人察觉这里有人。 远远的他看见陆安然朝这边走来,她没看见他,视线到处寻找,路灯从她头顶倾斜下来,她素净的小脸晕染在光晕里,朦朦胧胧的仿佛有些不真实。 “安安。”徐凤羽喊了一声。 陆安然循声望去,看不清徐凤羽的容貌和神情,她深呼一口气,换上一脸轻松的表情,抬脚走了过去。 随着慢慢靠近,有一股淡淡的烟味飘入陆安然鼻息,她微微蹙眉,“你抽这么多烟干什么?好呛。” 徐凤羽将指间未抽完的香烟丢在脚下,踩灭,下一秒就扯住陆安然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有没有想我?” 陆安然挣扎,他抱得更紧了,索性不再动,任由他抱着,“没有。” “我想你了。”徐凤羽仿佛没听见陆安然的话,将下巴搁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沐浴露的香气和好闻的发香,幽幽开口,“晚上我下厨了,爷爷说我的手艺又进步了,以后等你住到我那边去了,我天天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徐凤羽。”陆安然压制着内心的酸涩打算徐凤羽的话,“我不想听这些,我是来和你说……” “人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一个人的胃,你的胃挑不挑?除了中餐,西餐喜欢吗……” “徐凤羽……” “或者日韩料理?喜欢什么提前和我说,我去学……” “徐凤羽……” “我学东西很快的,以前教我的师傅都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 “徐凤羽,我们分手吧?”陆安然闭了一下眼睛,一口气说完。 徐凤羽身子僵了一下,放开陆安然,眸光深邃的看着她,沉默了好几秒,才说:“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陆安然身侧的手微微蜷紧,指甲狠狠掐着掌心,利用掌心的疼痛缓解心口的钝痛,控制好情绪,她抬眸,和徐凤羽对视,“徐凤羽我不喜欢你,我们分……唔……” 徐凤羽心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用力扯过陆安然,俯首堵住她的唇,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说出那两个字?是因为真的不爱,所以才说得如此轻巧吗? 陆安然双手抵在徐凤羽胸口用力推,可是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推不开他,只能使得他更加凶狠的碾压她的唇。 他吻得毫无技巧,压得陆安然唇皮很疼,她忍不住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却趁机探入她的口腔。 他刚抽了烟,一股淡淡的烟味瞬间充斥着她的味蕾。 刚开始徐凤羽是带着怒气吻下去的,慢慢的,随着陆安然反抗变小,渐渐软在他怀里,他的吻变得依恋又缠绵,最后化作细细绵绵的柔情一点一点扩散在她口腔。 这是陆安然知道他们不是兄妹后第一次接吻,不可否认,她喜欢他的吻,甚至沉迷他的吻。 年少轻狂,加上荷尔蒙爆表,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只能说情之所至。 陆安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反抗,变成顺从,最后开始回应他的吻,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只听得见自己的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声。 陆安然的回应让徐凤羽欣喜若狂,他的女孩还是喜欢他的,和风细雨的吻瞬间变成了激动难以遏制狂风暴雨般的吻。 潜意识里两人都不想分开,吻得激烈而忘我。 直到胸口突然一麻,陆安然整个人才从情迷中惊醒,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徐凤羽抵在了车门上,而他的手此时正握着她的胸口,那种酥麻感就是这样制造出来的。 陆安然吓得一把推开徐凤羽,神色慌乱低头整理自己稍显凌乱的衣服。 “安安,你是喜欢我的,我感觉得到。”徐凤羽嗓音染了情动的暗哑,迷人充满磁性。 陆安然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容易被他迷惑,但事已至此,她狡辩也没用,行动说明了一切,只能实话实说,“徐凤羽,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毁了自己辛苦拼搏来的事业。” 徐凤羽算是听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你要分手的原因?不想毁了我的事业,所以要牺牲我们的爱情?” 陆安然点头,“徐凤羽,你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孰轻孰重?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们到此为止。” “我不同意。”徐凤羽想去拉陆安然的手,她避开了,“你都没问过我的意愿就单方面做决定,你觉得这是为我好,可我并不想领你的情。” “领不领情随便你,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陆安然说完转身要走。 徐凤羽拉住她的手,眸中有让人心疼的情绪在蓄积,“你知道在我心中什么最重要吗?家,我想有一个家,我爸走了,我妈也走了,现在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徐凤羽的话像一把利剑戳在陆安然心口上,强撑着的冷漠外衣瞬间崩塌,“我没有不要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进娱乐圈吗?”徐凤羽幽幽打断陆安然的话,不待她回答他就自己说:“奶奶临终前希望我去唱歌。” “这是你奶奶的遗愿,我更不能让你为了我去违背。” 徐凤羽手上微微用力,将陆安然拉到他跟前,“我喜欢唱歌,但是现在我有了比唱歌更喜欢的……那就是你,奶奶让我唱歌的目的是想让我开心,而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事,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1559,胡闹 “可是你的事业怎么办?” “我不喜欢娱乐圈,讨厌那种为了名利无休止的作秀,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会为了唱歌一直留在这个圈子里,然后慢慢的失去自我。” “真的?” “嗯,我和邱总一直不和,就是因为我和他在很多方面理念不同,他是商人,将他当成一件产品在包装,他太过利益化,有时候为了赚钱,很没底线,我一直想离开,只是他几次做出妥协,管森又从旁劝阻,虽然邱总势利,但我确实是他一手捧出来的,无论如何,我记他这份情,所以离开的事便一直没提,现在他放弃我了,这么多年我也为公司赚了不少钱,没什么对不起他的,现在离开,挺好。” “那你以后怎么办?” 徐凤羽知道陆安然被他说服了,勾起唇角,额头抵着陆安然的额头,温热气息尽数拂洒在她脸上,“怕我养不起你?” “谁要你养了?”陆安然感觉半边脸都快着火了,嘟囔着推开徐凤羽。 徐凤羽双手插进裤袋里,微微低头看着满脸羞涩的陆安然,眉梢眼底都是笑意,“我又不是只会唱歌,作词作曲我都行,我这么有才华,难道还能喝西北风?相较于荧幕,我更喜欢幕后,自由自在,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用活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 不用分手,陆安然内心是雀跃的,但是……“你不会为了骗我故意编的这套说辞吧?” 徐凤羽蹙眉,“你这么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就是……觉得你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成就,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觉得是一种解脱。” “……”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陆安然摇头。 “那还分手吗?” 陆安然嘴角微弯,继续摇头,察觉徐凤羽在朝她靠近,立刻想起刚才两人太过激烈的吻,胸口仿佛还有他的温度,一阵阵的发热。 陆安然后退两步,“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好。”徐凤羽嘴角噙笑的看着陆安然,隽黑眼底蕴着对她的眷恋和不舍。 陆安然倒退着走了几步,两人对视,她心跳砰然,突然又快速跑到徐凤羽面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快速跑开了。 徐凤羽怔了一下,随即摸了摸被陆安然亲过的脸,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看着陆安然渐渐远去的身影轻声呢喃,“以后我想唱歌的时候你给我当听众可好?” 陆安然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将徐凤羽的意思告诉童翘。 童翘没有立刻表态,毕竟关乎到陆子谦的前程,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她让陆安然别着急,一切等她和陆靳深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晚十点,陆靳深从书房回来,童翘将陆子谦的决定告诉陆靳深。 陆靳深立刻沉了脸,“胡闹!” 童翘推着陆靳深在沙发上坐下,知道他最近忙公司的事又忙陆子谦的事很辛苦,跪在沙发上一边给他捏肩一边说:“我觉得子谦退出娱乐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娱乐圈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一个容易让人为了名利失去本心的地方。” “凡是有利就有弊,那些著名的音乐家都是哪里来的?关键还是要自己沉得住气。” “是,你说得有道理,可现在网上那些言论不是压制不住吗?” 陆靳深拧眉看向身旁性格直率的妻子,“你觉得子谦退出娱乐圈一切就都可以解决?” “人都不在娱乐圈混了,他们还能咋地?” 陆靳深拉过肩上的小手,长臂一伸,轻揽着童翘在他腿上坐下,“你总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子谦在国内的名气本来已经不小了,现在加上他和安安还有范欣彤这件事,他现在几乎人尽皆知,他退出娱乐圈又怎么样?他这个人,这张脸能变吗?” “这……时间久了,大家自然就淡忘了吧?” “那安安呢?你替安安想过吗?” 童翘眨眨眼,“安安怎么了?” “网上现在疯传她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你觉得安安还能在学校待下去?” “……”童翘倒是没想这么多,只一门心思的想成全安安和陆子谦,现在看来问题比她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还有子谦的未来,他这样一个被大众知晓的明星,以这样一种臭名昭著的方式隐退,他将来能做什么工作?就算他待在陆氏,出门也会被大家指指点点。” 童翘不禁有些愁眉苦脸,“那怎么办?难道只能拆散她们吗?” 陆靳深沉吟了片刻,说:“明天我去找子谦谈谈,你不是早就想找徐叔了解子谦做噩梦的事吗?我们一起过去。” 童翘想了一下,点头。 第二天,陆安然本来想跟着陆靳深和童翘一起去徐凤羽那儿,但是被陆靳深一个眼神扫过去,立刻怂得不敢吱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走。 陆靳深提前安排好了,一路畅通无阻,也没碰见媒体记者。 来到徐凤羽家门口,童翘拉住陆靳深,有些不放心的说:“一会儿你和子谦说话注意一下语气,他本来对你还存有芥蒂,别将你们父子俩的关系闹得更僵,如果你们谈不好,就让我来。” “嗯。” 童翘见陆靳深点头了才按响门铃,童翘来之前和徐凤羽通过电话了,徐凤羽亲自来开的门,将两人迎了进去,并接过陆靳深手里的礼品。 徐德昌知道陆靳深和童翘要来,早早就坐在客厅等,见两人进门笑着说:“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童翘笑着说:“早就应该来看您,事情太多,缠着抽不开身。” “子谦的事让你们操心了,快坐,快坐。”徐德昌褶皱的脸上满是笑容,看得出来童翘和陆靳深的到来让他很开心。 陆靳深微微颔首,却没走过去,视线看着徐凤羽,“有时间吗?” 徐凤羽没想到陆靳深会直面和他说话,而且瞧这意思是想和他谈谈。 小时候陆靳深严父的形象,加上盛雨菲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徐凤羽对陆靳深的靠近潜意识里是拒绝的。 但是他知道陆靳深既然主动找他,必是有事和他谈,而且谈的事八成和安安有关,他无法逃避,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点头,“有。” 1560,醍醐灌顶 “带我去书房。”陆靳深口里说的是让徐凤羽带路,人却先一步朝楼上走了。 徐凤羽转头看向童翘。 童翘朝他点了一下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徐凤羽抿了抿唇这才快步跟上陆靳深的步伐。 两人来到书房,陆靳深在沙发上坐下,见陆子谦站在一旁,视线朝对面沙发指了指,“坐。” 气场强大的人,到哪儿都是他的主场。 徐凤羽也算经历过生死的人,性子相比同年人要稳重很多,但是在陆靳深面前,他感觉自己永远是那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拘谨,敬畏。 他点了下头,在陆靳深对面坐下,坐姿端正,有种学生见了老师的感觉。 陆靳深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想起网上曝光过徐凤羽抽烟的照片,抬眸问对面的少年,“抽一根?” 徐凤羽手指紧了一下,没拒绝,他想缓解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好。” 陆靳深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徐凤羽会真抽,微怔了一下。 他倒不是反对徐凤羽抽烟,抽烟能适当解压,能缓解某些难以抑制的情绪,只要适量,陆靳深觉得男人抽烟还是可以的。 只是他记得上次问徐凤羽抽不抽烟的时候,徐凤羽拒绝了,还对他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让他少抽。 陆靳深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递给徐凤羽,“最近压力大?” 徐凤羽没有否认,接烟的时候“嗯”了一声。 陆靳深接着又将火机递了过去。 徐凤羽接过,沉默了两秒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陆靳深对于徐凤羽的客气轻蹙了一下眉心,但没计较,将烟递到薄唇边抽了一口,透过吐出的青白烟雾看向对面点烟的少年,“你想退出娱乐圈?” 徐凤羽将火机放回茶几上,点燃的烟没有立刻抽,先回答陆靳深的问题,“嗯。” “我不同意。”陆靳深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徐凤羽从没顶撞过陆靳深,即便此时心里想的是‘你不同意我也要退出’,但嘴上却一个字不敢说,沉默抽烟。 陆靳深见气氛有些紧绷,想起童翘的话,让他说话注意语气,抽了几口烟,压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气,再开口语气缓和很多,“说说你的想法。” 徐凤羽将烟从唇角拿开,正欲开口,陆靳深又说:“我要听你的真实想法。” 徐凤羽将烟又放回了唇边,轻轻吸着,似在斟酌该如何开口,几秒后他才开腔,“我不想让安安处在流言蜚语中,我想和她在一起。” 陆靳深点了下头,是对他徐凤羽说实话的肯定,弯腰,不急不徐将烟灰点在烟灰缸里,“你喜欢唱歌?” 疑问句确实肯定的语气。 陆靳深从视频上看过徐凤羽在舞台上唱歌时的模样,他不像有些歌手一样张扬,炫酷,他时而闭眼,时而深情吟唱,看得出来他是陶醉,是享受的,不是真的喜欢,做不到这样。 “喜欢。”徐凤羽隐约猜到陆靳深问这句话的用意,答完又加了一句,“但是我更喜欢安安,娱乐圈不是我想要的舞台,它太杂了。” 陆靳深欣长身躯沉进沙发里,长腿随意交叠,举手投足间透着成功男士的沉稳和内敛,“你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退出娱乐圈就能岁月静好?” “……或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徐凤羽说话毫无底气。 “你别把时间想得太完美,它没那么大的作用。”陆靳深直接点破,“安安无法正常上学,你说时间,她能等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直接辍学?” 徐凤羽,“……” 陆靳深继续说:“你这个决定非常鲁莽你知道吗?” 徐凤羽有些不认同,鼓起勇气看向陆靳深,“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那就说明你思维稚嫩,完全不成熟。” 陆靳深见徐凤羽不说话,但神情明显不认同他的说法,抽了一口烟继续道:“你觉得为了安安放弃唱歌是对你们感情在负责,可是你连后路都没铺好就做决定,不是不成熟是什么?你说你可以作词作曲,你以这样一种臭名昭著的方式隐退,哪个公司还敢再用你?哪个歌手敢唱你作的歌?” 徐凤羽低头不语,他说那些只是想让安安放心,但他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他努力,应该是有希望的。 陆靳深,“是男人就应该给心爱的人安逸的生活,而不是隐姓埋名和颠沛流离。” 徐凤羽眉心紧蹙,俊脸漫上痛苦,狠劲抽了几口烟,低低的说:“我不想和安安分开。”说完有些祈求的看向对面对他而言无所不能的男人,“除了分开,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陆靳深见徐凤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才开始说自己的对策,“安安还小,不能荒废学业,你们先分开两年,我将安安送出国……” “可是……”徐凤羽想说什么接收到陆靳深投过来的视线又住口了。 “你有两年时间改变现状,男人遇见问题不能退缩,而应迎面而上。你说娱乐圈太杂,难道社会不杂,不管你去哪里,不可能事事如意,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那就让自己变强大,强大到别人必须听你的。 如果你在娱乐圈红得发紫,如果你是天娱传媒的顶梁柱,邱诚还能弃你不顾?他还能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到时候只怕他会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你。 社会本就是一个大染缸,怎么可能纯粹到你想唱歌就只唱歌? 我身居陆氏集团总裁,有时候也会为了一些事退步,但至少百分之八九十,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而我手底下的人,即便不愿意,也只能服从。” 陆靳深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见对面少年怔怔的,烟也不抽了,仿佛定住了,夹烟的手扣了扣面前的茶几,“听懂了吗?” 徐凤羽觉得陆靳深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从顿悟中回神,忙点头,“听懂了。”可是……“现在这个局面,我该如何挽救?” 1561,我将命根子也给你 陆靳深,“去找邱诚,告诉他,你接受公司安排。” 徐凤羽有些不愿意,拧着眉头不哼声,这都闹翻了,他拉不下脸好吗? “男人能屈能伸,邱诚看得见你的价值,他是个聪明人,不会为难你,你回头,他肯定高兴。” 徐凤羽沉默了两秒,点头。 陆靳深又说:“等过了这个风尖浪口,公司给你公关过后,你可以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让有权威的机构出示一份我们的亲子鉴定报告,但是对于和安安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只说以后会安心唱歌,在大众的视线里去改观他们对你的看法,用你的实力去征服所有人。” 徐凤羽有些心潮澎湃,陆靳深一身正气,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无所畏惧的男人气概,感染了徐凤羽。 唱歌和安安,如果能让他两者兼得,再辛苦再累,他都不怕,为了那个替他驱走黑暗,带给他阳光的女孩,大染缸怕什么,只要他保持一颗初心,出淤泥而不染,一定可以成功。 陆靳深和徐凤羽从楼上下来,童翘和徐德昌也聊得差不多了,童翘明显感觉得到徐凤羽和陆靳深之间的气氛没进门时那么生疏了,她打心眼里高兴。 两人留下吃了午饭才回去。 路上,童翘问陆靳深到底和徐凤羽说了些什么,陆靳深将两人的谈话告诉了童翘,童翘被陆靳深正气充满男人味的决策弄得心口荡漾,笑眯眯的眼里染了小色女的荡漾之色,“靠边停车。” 陆靳深转头看了童翘一眼,“干什么?” “吻你。” “……” “快停车,我有些迫不及待。” 陆靳深喉头滚动,下腹很快起了反应,脚下踩住油门,车子在大道上快速飞驰。 童翘不高兴了,“我让你停车,你踩油门干什么?” “去附近宾馆。”陆靳深嗓音微哑。 童翘笑,“陆靳深,你真不要脸。” “我成全你,怎么是不要脸了?” “嘁!谁让你成全了?”童翘转头看向窗外,“速度再快点。” 陆靳深,“……” 两人刚进了房间,童翘就火急火燎的将陆靳深抵在墙上吻。 陆靳深长腿将门勾上,一个反转,将童翘抵在门板上,拿回了主动权。 一番火热缠绵后,童翘靠在陆靳深宽阔的胸口,脸上是被雨露滋润过的绯红,眼底还透着未来得及褪去的情潮,朦朦胧胧,特别迷人。 陆靳深揽着童翘的肩,问她,“问徐叔了吗?” 童翘慵懒的“嗯”了一声,想起徐德昌的话,她抬头看向陆靳深,有些迷离的眼里染上明显的心疼,“子谦这些年过得很不好,一直噩梦缠身,徐叔说盛雨菲的死在子谦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这么多年,子谦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治疗,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陆靳深不吱声。 童翘知道陆靳深肯定又开始自责了,身子往上蹭了蹭,在他下颌亲了亲,“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子谦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他会理解你的,我们一起帮他走出过去的阴影好不好?” 陆靳深拥紧了童翘,“翘儿,抱歉,我欠的债让你跟着一起还。” 童翘拧眉,不高兴了,一个翻身将陆靳深压在身下,视线落在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上,“陆靳深,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你竟然和我分你我?” 陆靳深大手握着身上女人的小蛮腰,深邃眼底满满的笑意和宠溺,“遇见你,是我的幸,我会将爱你作为一辈子的任务,执行到底。” 童翘眉心拧得更紧了,“在你心里我只是一项任务?” “嗯。” 童翘用力掐了一把陆靳深紧窄的腰,“嗯?任务?” 陆靳深吃痛,却没动,只是轻蹙了一下眉心,“军人以执行任务为使命,在我心里,任务比命重要。” 童翘眉头舒展开,笑意爬了上来,“你的意思我比你的命重要?” “嗯。”陆靳深嗓音低沉而坚定,大手握着童翘的细腰,轻轻一抬,再放下来。 童翘轻呼一声,“陆靳深,太深了。” 陆靳深深邃眼底染上情欲的光泽,“我将命根子也给你。” 房间温度再次飙升,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纠缠。 童翘回到家就被陆安然拉进了房间询问徐凤羽的事,童翘将一切都告诉陆安然后,她耷拉着脸沉默了下来。 童翘问她,“你不同意?” 陆安然摇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哗哗的流了出来,“我只是……舍不得他……” 童翘摸了摸陆安然的脑袋,“你们现在的分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在一起,你还小,出国好好学习,也可以增长见识,不要想着离别,要将这当成你人生的一次旅游,这是一次充实自己的好机会。如果将来子谦成了炙手可热的歌星,而你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你觉这样好吗?虽然现在不讲究门当户对,但是我觉得夫妻之间旗鼓相当才能长长久久。” 陆安然被童翘这样一说,心里倒是一开,依恋和不舍还是有,但是奋斗和努力也在冲撞着她的心。 网上的言论愈演愈烈,徐凤羽为了早点平息这件事,陆靳深找他的当天下去他就去找了邱诚。 邱诚是商人,他前期对徐凤羽投入了那么多财力和资源,若不是徐凤羽实在太过分,一直和他唱反调,他也不会放弃培养了这么久的艺人。 现在徐凤羽服软,他自然高兴,当即表态,只要徐凤羽听公司安排,他一定将这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徐凤羽配合公司公关,宣传,发声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陆安然这边也没闲着,在办理签证和准备出国事宜。 两人自从那晚水榭公园见面后再也没见过面,徐凤羽发表了和陆安然分手的声明后,为了不引起麻烦,两人别说见面,联系都断了。 陆安然出国那天,陆靳深安排陆安然和徐凤羽见一面分别。 地址是在去机场路上的一家餐厅里。 童翘将陆安然带到约好的包厢前,“进去吧,我和你爸在车里等你,看着时间,别误了登机。” “嗯。”陆安然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怀着怦怦乱跳的心推开了包厢的门。 1562,我等你回来,然后……我娶你 徐凤羽见陆安然进来,起身,来到对面拉开座椅,“菜刚上桌,快过来趁热吃。” 陆安然在座椅上坐下,餐桌上都是她爱吃的菜,可是想着要两年见不到徐凤羽,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徐凤羽在陆安然对面坐下,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性感迷人,“怎么不吃?” 陆安然眼眶泛红,心里头有些不高兴,他们要分别两年,不是两天,而是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怎么一点不舍的感觉都没有?“不想吃。” 徐凤羽静静的看了陆安然两秒,起身,将椅子搬到陆安然旁边,夹了陆安然喜欢的菜递到她嘴边。 陆安然别开头,“你干什么?” “喂你。” “不要。” 徐凤羽咬了一小口筷子上的里脊肉,咀嚼了几下,“味道虽然没有我做的好吃,但还不错,你尝一下。” 陆安然视线落在徐凤羽手里的筷子上,上面的里脊肉被徐凤羽咬了一小口,仿佛还沾有他的口水,心跳瞬间加速,对于已经递到嘴边的肉,她没再拒绝,张嘴吃了,不知为何,总觉得味道特别好,还很甜,难道肉里放糖了? “好吃吗?” 陆安然望着身旁俊逸出尘的男人点头,“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徐凤羽继续喂陆安然吃饭。 陆安然小脸发红,“我自己来吧。” “我喂你。”徐凤羽喂陆安然一口,然后自己也吃一口,菜也是一人咬一口,就这样,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吃饭,气氛甜蜜,但无形中有一股淡淡的分别愁情在空气中弥漫。 吃完饭,徐凤羽还体贴的用纸巾给陆安然擦嘴,一边擦一边说:“在外面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陆安然鼻头泛酸,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徐凤羽,我舍不得你。” 徐凤羽浅浅勾唇,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拉住陆安然的手,嗓音宠溺,“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别像个孩子一样,嗯?” 陆安然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抽出手,嗓音染了哭腔,还带着幽怨,“徐凤羽,你就没有舍不得我吗?还是你身边有范欣彤缠着你,所以我离开你无所谓?” “说什么傻话。”徐凤羽又想去拉陆安然的小手,她避开了,“在我心里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我也是你妹妹,徐凤羽你妹妹还真多。” “你不一样,我从未将你当妹妹,你是我想要白头到老的爱人。” 陆安然心里高兴了,眼泪却流得愈发不可收拾,“你骗人,我都要走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爱人?” 徐凤羽温热指腹抹去陆安然脸上的泪,心底热浪翻滚,眼眶发涩,“那你想我怎么样?像你一样哭鼻子?我可是男人。” “那……那你至少表现得忧伤一点啊。”陆安然哽咽着说:“可你……一直对着我笑……” 徐凤羽将陆安然扯进怀里,沉默不言。 陆安然在徐凤羽怀里,头靠在他脖子上,能感觉他喉结在耸动,胸腔起伏也不均匀,难道他哭了? 陆安然动了动,想抬起头来看看。 徐凤羽紧紧按着她的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嗓音有些嘶哑。 陆安然怔了一下,随后抱紧了他的腰。 好一会儿,徐凤羽才放开陆安然,捧着她的脸说:“我笑是想让你记住我最好的一面,这两年想起我的时候开心一点。” 陆安然看见徐凤羽发红的眼眶,心口阵阵发疼,“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最帅了。” 徐凤羽嘴角微微勾起,宠溺的揉了揉陆安然的发顶。 陆安然握住徐凤羽的手,视线落在他修长漂亮的手上,轻轻抚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你不许记住我哭鼻子的样子。” “你哭也很好看。” 瞎说,谁哭能好看? 陆安然抬头望着徐凤羽,“我不管,你必须将我哭的样子从脑海里删除。” “……好。” “还有,不许和你那个青梅竹马走得太近。” “好。” “不许看别的女明星。” “好。” “你以后会不会转型拍戏?如果拍,不能接亲密戏,牵手拥抱都不行。”这些昨晚陆安然想了一晚上,现在的歌星好多红了后就转型影视,她得防范于未来。 “我只唱歌。”徐凤羽眼底浮上宠溺的浅笑,有种小妻子出门不放心丈夫千叮咛万嘱咐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陆安然想了想,“要记得想我……”顿了一下,又说:“算了,还是别想了,想人很辛苦的。” “那到底想还是不想?” 陆安然拧眉看着徐凤羽,想,或不想,他还真能听她的?她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怎么可能管得住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徐凤羽认真的点点头。 陆安然好奇了,“那你到底会不会想我?” 徐凤羽说:“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每分每秒都想你。” 陆安然好不容易控制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钻进徐凤羽怀里,不让他看见她哭泣的样子,“你好讨厌,老是弄哭我。” 徐凤羽低头在陆安然发顶亲了亲,“我等你回来,然后……我娶你。” 陆安然哭得鼻尖发红,脸也红彤彤的,被徐凤羽这句话镇住了,眼里还泛着泪,就那么傻傻的定住了。 徐凤羽分开陆安然,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给我一个承诺安安,不然我不放心。” 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而她又那么优秀,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 陆安然心头兵荒马乱的跳着,看了他两秒,他的目光炙热得让她承受不住,低下头,用力搅着双手,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凤羽会对她说这种话,她想和他谈恋爱,也喜欢他,也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嫁给他……这么长远的事,她还没想过,感觉好遥远。 徐凤羽眸子里的炙热一点点褪去,淡淡的失落爬上心头,她的小女孩看来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都说两个相爱的人里,一定会有一个爱得深一点,而深的那个人注定要更辛苦。 看来,他就是那个人了。 1563,想一直喜欢下去 徐凤羽将陆安然揽进怀里,“是我太心急了,你还小,我会等你,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事别忘了,除了我,不能看别的男人的手,更不能摸。” 陆安然在徐凤羽怀里点头,想了想说:“徐凤羽,你放心,我很专情的,长这么大我只对你动过心,我很喜欢你,而且想一直喜欢下去。” 能得到她这样的承诺,已经够了,她还小,各方面考虑得没他长远,他可以等她,直到她愿意嫁给他。 徐凤羽挑起怀里女孩的下颌,动情的吻住了她的唇,没有过多的缠绵,怕自己控制不住,像上次一样吓着她。 童翘来敲门的时候,陆安然想到要和徐凤羽分开两年,一把抱住徐凤羽稀里哗啦的又开始哭了起来。 陆安然心性没徐凤羽成熟,想的也没有徐凤羽长远,她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只想时时刻刻和他待在一起不分开。 最后还是徐凤羽怕耽误了陆安然上飞机,强行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陆安然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还红着眼睛在心里想徐凤羽狠心,肯定没有她喜欢他,那样喜欢她,但想到徐凤羽最后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心里又平衡了。 他说:“这两年,你好好想想,下次见面给我答案。” 陆安然知道他说的好好想想是指嫁给他这件事。 要嫁给他吗? 为人妻,陆安然总觉得是一件特别……遥远和不可思议的事。 可是为什么想着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她却觉得心里好甜呢? …… 两年后,国际机场 陆安然一身轻熟女士西装,黑色长发用黑色发圈简单扎在脑后,清丽透着一股淡淡的女人味。 她踩着高跟鞋,拖着行李箱从飞机场出口通道出来,出来就看见旁边广告牌上贴着徐凤羽的超大宣传海报,海报上面写着徐凤羽的新歌《等你嫁给我》,海报的右下角写着:国际巨星,徐凤羽。 陆安然伫立广告牌面前,隔着墨镜看着上面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在心中轻轻呢喃:徐凤羽,我回来了。 “姐姐,你也是凤羽的粉丝吗?”突然一道陌生女音在耳边响起,陆安然转头,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背着双肩包,拿着手机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陆安然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是徐凤羽的粉丝吗?喜欢他,每晚必须听着他的歌入睡,这应该算粉丝吧?陆安然这样想着点头。 女孩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海报,满脸崇拜,“我们凤羽不仅帅,歌也唱得超级棒,姐姐,你最喜欢他哪一首歌?” 陆安然想也不想的说:“遗忘。” “啊?姐姐怎么喜欢这首呢?”女孩转头看了陆安然一眼,之后又看向海报,嗓音有些淡淡的忧愁,“遗忘是凤羽在加拿大的成名歌曲,好听是好听,可我听着总觉得太压抑,听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会想哭……” 女孩话锋一转,脸上表情明朗起来,“我喜欢凤羽的新歌《等你嫁给我》节奏欢快,而且他唱得特别深情,每次听这首歌,我都有种想快点长大嫁人的感觉。” 陆安然,“……” “姐姐,你说陆安然什么时候能答应嫁给我们凤羽啊?” 陆安然,“这个……” “哎,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希望她一直不要答应?” “啊?为什么?” “她答应了,我们凤羽就变成名花有主的人了。” 陆安然,“……” “不过,就算她不答应,我们凤羽也是名花有主的人,因为他的心在陆安然那里。” 陆安然心口有蜜汁在荡漾,来了兴致,和小女孩聊了起来,“所以你到底希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女孩纠结了好一会儿,说:“两年前兄妹事件,让凤羽被迫和心爱的人分开,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些绯闻都是他那个青梅搞的鬼,还好范欣彤回加拿大发展了,不然我们凤羽还不知道被她荼毒成什么样? 我们凤羽一步步从大家的指责声走过来,时间不仅证明了他是一个实力派歌手,还证明了他对陆安然的真心,这样的爱情,应该得到大家的祝福,我希望他幸福,只是心里有点担心他。” “担心他什么?” “担心他期盼的爱情没有那么美好,担心陆安然不够爱他,担心他受委屈。” “……”陆安然低头抵了抵鼻梁上的黑色墨镜。 “哎呀,不说这个了。”女孩甩开烦恼的思绪,将手里的手机递给陆安然。 陆安然疑惑,“干什么?” “帮我拍照啊,难道你站在这里不是想和凤羽的海报合照吗?” 陆安然,“……”对不起,还真不是。 “来,你先给我拍,一会儿我再给你拍。”女孩将手机塞进陆安然手里,跑到海报前,做了一个和海报上徐凤羽拥抱的动作,看着陆安然问:“姐姐,这个角度对不对?我有没有抱住凤羽?” 陆安然举起手机,看着镜头里的女孩,“再往右边一点。” 女孩动了动,“这样吗?” “头微微歪一下……对,就是这样,别动,我拍了。” 咔擦! 画面定格。 女孩急忙跑过来,迫不及待的看手机里刚拍的照片,兴奋的夸赞,“哇,姐姐你拍照技术太棒了,这样看着我好像靠在凤羽怀里。” “再给我拍一张好吗?”女孩似乎怕陆安然不答应,又补了一句,“一会儿我也给你拍两张。” “好。” 陆安然又给女孩拍了一张。 女孩兴奋得手足舞蹈,“姐姐,你手机给我吧,我给你拍。” 陆安然笑笑,摇头,“不用了。” “姐姐,你不用不好意思,更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凤羽这么优秀值得我们喜欢。”女孩以为陆安然是在乎周围那些笑她们花痴的眼神。 陆安然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她不是在意那些目光,只是她能见到徐凤羽本人,还拍这样的合照干什么?“真的不用了,我……我有他的签名照。” “啊?真的吗?”女孩兴奋得跳了起来,“给我看看行吗?我只看一眼,放心我保证不抢你的。” 陆安然,“……”早知道不找这样的借口了。 “姐姐,姐姐,好不好嘛?” 1564,胸大了,臀也翘了 “……好吧。”还好,她包里有徐凤羽的照片,陆安然拿出徐凤羽的照片递给女孩。 女孩宝贝般接过,对着照片夸赞一番后,反过来想看签名,没有,女孩傻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就说凤羽的签名照怎么可能说有就有呢? 不过……女孩贼兮兮的凑到陆安然身边,“姐姐,你这张照片P得真好,感觉和真的一模一样。” 陆安然,“……”就是真的! “不久后凤羽会举行一个签名会,姐姐可以拿这张照片去让他签名。”女孩小脸耷拉了下来,叹气,“那天我要考试,无法提前去排队。” 陆安然想了想说:“不然你将你学校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留给我,我弄到徐凤羽的签名后寄给你。” “真的吗?”女孩眼中瞬间光芒四射。 “真的。” 女孩满脸兴奋的将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了陆安然,还一个劲的说谢谢。 陆安然从机场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回来没告诉任何人,她想给徐凤羽一个惊喜,两年没见,她能在荧屏上看见他,可他却无法看见她。 陆安然在心里想象着徐凤羽突然看见她会是什么表情? 想着想着自个儿笑了。 陆安然虽然知道徐凤羽现在是国内炙手可热的歌手,可也只是在网上看见,现在切身体会,她才知道徐凤羽火到什么程度。 一路到处都是徐凤羽的广告牌和海报,公交站台,路灯旁边,大厦显示屏……哪儿哪儿都是他。 陆安然一路降下车窗望着外面,观看首都这两年的变化,不时有徐凤羽的歌曲飘入她耳郭,他的歌竟然火到了大街小巷到处播放的程度。 陆安然回到陆家,林兰高兴得哭,围着陆安然仔细打量,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脸上挂着笑,眼里却含着泪,说:“瘦了,高了,漂亮了。” 陆安然抱了林兰一会儿,替她擦眼泪,“林奶奶我想吃你做的桂花酥。” “好,做,马上给你做。”林兰笑着点头,想起什么,又说:“我先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回来了。” 陆安然拉住准备去打电话的林兰,“林奶奶,别打,我去公司看爸妈,给他们一个惊喜。” “现在去吗?”林兰有些不舍,孩子才刚回来,她还没看够呢。 “嗯。”陆安然亲昵的挽着林兰的手,“晚上我和你睡,陪您秉烛夜谈好不好?” 林兰脸上的愁容这才散了,“行,你去吧,我做好桂花酥等你,然后将房间好好收拾一下。” “林奶奶最好了。”陆安然又抱了一下林兰将行李箱交给她便出门了。 陆安然来到陆氏没去找陆靳深,直接去了童翘的办公室,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陆安然才推门进去。 童翘埋首办公桌前,正在翻看什么文件,头也不抬的问:“开会时间到了吗?” 很显然,童翘以为进来的是她的助理。 陆安然没哼声,快步走到童翘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弯腰,将身子前倾,笑着喊:“妈,我回来了。” 童翘捏着纸张的手一顿,抬头,入目的是两年未见的女儿,正笑容可掬的看着她,怔了一瞬,伸手用力捏了一把陆安然的脸。 陆安然疼得直蹙眉,“妈,你干嘛?疼。” 童翘松手,“不是做梦。” 陆安然,“……” 童翘急忙起身,绕过办公桌扯着陆安然的手臂上下看,眼中泛着喜悦和思念,唇角勾起,“嗯,真的长大了,胸大了,臀也翘了。” 陆安然,“……”关注点应该是这些吗? 童翘看完抱住陆安然,在她后背拍了两下,眼中含泪,“死丫头,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陆安然装模做样的咳嗽了几声,“妈,你轻点拍。” 童翘放开陆安然,“怎么这么弱?” 听着嫌弃,实则关心的语气。 陆安然笑,“我骗你的,我有听你的话,好好锻炼,认真学习。” 童翘满脸笑容,拉着陆安然到沙发上坐下,将陆安然在国外的生活问了个遍,虽然电话里这些问题经常问,但是总觉得亲口听女儿说又是不一样,末了,童翘要带陆安然去见陆靳深。 陆安然摇头,“晚上回去再见吧。” “还生你爸的气?”童翘问。 陆安然出国后,发现徐凤羽联系方式变了,就连管森也联系不上,她打电话问童翘才知道,是陆靳深要求徐凤羽换的号码,还说这两年不许她和徐凤羽联系。 刚开始陆安然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她和徐凤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肯定需要时间沉淀,可是半年过去了,陆靳深还是不让他们联系。 说什么,色令智昏,不能耽误她的学业,也不能让徐凤羽分心。 让两人好好努力奋斗,如果两年后,两人的成就达不到他的标准,继续不让见面。 开始陆安然确实生气,没在心里少骂陆靳深,也想过偷偷回国,但又怕陆靳深打断她的腿。 陆安然了解陆靳深的脾气,说出来的话,除了童翘,别人都无法改变,偏偏这事上童翘和他想法一致,最后陆安然只能埋头苦学。 也是因为陆靳深下了这样的死命令,陆安然在学业上才能有所突破,以优异的学习成绩获得了国外研究生的资格。 “没有,我想明白了,爸爸都是为了我好,没有他强硬的手段,就没有我现在的成绩。”陆安然真心道。 童翘笑得一脸欣慰,“我女儿真的长大了。” 陆安然拉着童翘的手,磨蹭了几秒,说:“妈,我想见他,可以吗?” 童翘知道陆安然说的他是指徐凤羽,“当然可以,我女儿这么棒,可不得去男朋友面前炫耀炫耀?” 陆安然听见男朋友三个字,小脸微红,“妈,咱能不能低调点?” “为什么要低调?”童翘现在可骄傲了,恨不得拉着陆安然满世界去炫耀,女儿有出息,比她自己能力强更让她高兴,“走,我陪你一起去看凤羽。” 为了以后徐凤羽和陆安然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徐凤羽将他和陆靳深的亲子鉴定报告公布后,陆靳深就将陆子谦的户口迁到了徐德昌那边去了,也正式改名徐凤羽。 陆子谦算正式认祖归宗了。 1565,相当粗暴 “妈,你忙我就不耽误你了,你将管大哥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就可以了,我自己去找。”陆安然本来想直接去天娱传媒找人,又怕徐凤羽不在公司。 童翘打趣,“不想我去当电灯泡?” 陆安然红着脸嗔了童翘一眼,“没有,我是怕打扰你工作。” “得得得,我不去。”童翘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我将管森的电话号码发给你,你自己去见凤羽吧。” 手机嘀了一声。 陆安然知道是童翘发的信息到了,起身,“妈,那我走了。” 童翘叮嘱,“别一去不复返,晚上叫上凤羽一起回家吃饭。” “好。”说话间陆安然已经到了门口。 童翘笑着嘀咕:“女大不中留啊。” 陆安然出了陆氏就拨通了管森的电话,“管大哥。” 那头一下没听出来,“你是谁?” 陆安然笑,学着以前管森对她的称呼说:“我是陆小姐。” “哪个陆……你……你是陆安然?”那端反应过来,嗓音有些激动。 “嗯,陆安然……” “我这就去将电话给凤羽,你等一下……” “别,别给他,我回国了……” “什么,你回国了?不行,不行,我得去告诉凤羽,他肯定会高兴得发疯的……” 陆安然隐约听见了电话那端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忙出声,“管大哥,你先别告诉凤羽,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们。” 那端脚步声停了下来,激动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我们在首都电视台参加一个通告为凤羽的新歌做宣传。” “行,我现在就过去,你千万别告诉凤羽我回国了,更不能告诉他我现在去找他,我……” “知道知道,你想给他一个惊喜,我现在特别想看凤羽见到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是什么反应?快来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陆安然,“……”管大哥你这样不怕降工资吗? 陆安然挂了电话就朝首都电视台出发,来到电视台的时候,管森早已在门口等着了。 陆安然笑着打招呼,“管大哥,好久不见,过得……” “快走,我带你去见凤羽。”管森火急火燎的拉着陆安然朝大厦里走。 陆安然,“……”他怎么比她还着急? 两人进入电梯,陆安然有些不放心的问:“管大哥,你没提前告诉徐凤羽吧?” 管森笑容兴奋,“怎么可能呢?我还想看凤羽震惊的表情呢,今天的电梯是不是坏了?怎么这么慢?” 陆安然,“……”是她多想了,管森怎么可能提前告诉徐凤羽呢? 很快,两人出了电梯,管森领着陆安然朝前走,“凤羽刚从台上下来,我骗他说台长找他有事,他就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等你。”说完贼兮兮的看着陆安然笑,“我将旁人都支开了,放心,一会儿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们。” “……”陆安然回了一个尬笑。 来到休息室门口,管森压低声音说:“陆小姐,凤羽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陆安然心怦怦直跳,之前迫不及待想见徐凤羽,这会儿竟然有些不敢推开这扇门,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去吧。”管森轻轻推了一下陆安然的胳膊。 陆安然呼出一口气,蜷缩的手指松开,握住门柄,轻轻推开门。 入目的是男人清俊的背影。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背对着门口,腿上搁着一本书,从后面能看见书的页脚,他低头翻看着,很专注,没听见身后的动静。 陆安然脚步轻盈的朝那抹身影走近,心跳快得不能自己,却又紧张慌乱得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你好? 或者好久不见? 总觉得这样太俗气。 或者来个煽情点的,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不行,不行,太肉麻了。 徐凤羽正在翻看最近一期的时尚杂志,听见身后传来轻微响动,想来是台长来了,合上书,一边起身一边说:“台长,你找我……” 转身,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年过中旬的男人,而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 徐凤羽身子转到一半,手中的杂事微微向一侧倾斜,看他的动作是想丢在桌上,只是看见陆安然后,所有的动作动停住了。 仿佛电影里的暂停键,将他定格了。 陆安然见徐凤羽傻愣愣的看着她不动,走到他面前,朝他笑。 “……”徐凤羽没反应。 陆安然伸手在徐凤羽面前摆了摆,“嗨,回魂了。” 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 “……”徐凤羽还是没说话,只是黑色瞳仁转了一下。 这是什么反应? 陆安然想像了徐凤羽见到她时很多反应,唯独没想到他会这样毫无反应,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徐凤羽,我是陆安然,我回来了。” 门口的管森,“……”完蛋,他们凤羽被这个惊喜吓傻了,他要不要进去调节一下气氛? 管森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突然看见徐凤羽有了动作,而且动作……相当粗暴。 直接将陆安然扯进怀里吻了起来。 管森表示年纪大了这种脸红心跳的场面有点承受不住,一手挡在眼前,眼睛却透过分开的指缝偷瞧房里热吻的两人,一手拉着门往后退,轻轻将门关上了。 房间里,陆安然被徐凤羽突然的动作吓着了,眼睛膛大,他的吻急而温柔,一点点融进她心里,荡起的涟漪让她呼吸全乱了。 随着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腔,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抱住他线条流畅的脖子,开始生涩回应他的吻。 两年时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思念如藤曼在他们心中缠绕,慢慢深入骨髓。 分开没让他们的感情变淡,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他们将对彼此的感情一点点刻进了骨子里。 所有的思念和爱恋都化作激情融进了这个吻中。 这个吻,冗长而热烈。 无关情欲,只是纯粹的倾诉彼此的思念。 良久,徐凤羽才放开陆安然,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不稳,“想好了吗?” 1566,书比我好看? “嗯?”陆安然被徐凤羽吻得云里雾里,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嫁给我,想好了吗?”徐凤羽问。 陆安然,“……”哪有一见面就问这个的? 两人靠得太近,他炙热的气息拂洒在她脸上,滚烫,她身上仿佛着火了般,热得快要化了。 陆安然推开徐凤羽,身子有些发软,就着旁边徐凤羽刚坐过的沙发坐下,随手拿起他刚看的那本杂志,翻开,“你刚就是看这个看得那么入神啊?” 嗓音软绵绵的,透着刚被吻过的柔劲儿,特别撩人心弦。 徐凤羽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在陆安然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嗯。” 陆安然低头翻看杂志,一页一页的翻,似乎很认真,其实她一点也没看进去,书上是字是图片她都不知道,明明没见面之前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吻了一通后,觉得说什么都尴尬。 陆安然看杂志,徐凤羽看陆安然。 沉默的气氛里是无尽的甜蜜因子在蔓延。 片刻后,徐凤羽将陆安然手里的书抽走。 陆安然伸手想拿回来,“你拿我书干什么?” 徐凤羽将书随手丢在远处的化妆台上,握住陆安然的手,“书比我好看?” 陆安然眼中漾着笑,看着徐凤羽的目光似染了蜜,“你比书好看。” “那就看我不要看书。” “好。”陆安然和徐凤羽的视线在空中胶着缠绕,看着看着,空气中开始滋生电波,热度也慢慢在攀升。 陆安然看得心头兵荒马乱的跳,再对视下去,感觉会有什么难以克制的事情发生,她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好看。 将他的手握紧了些,以后她可以一辈子牵着不撒手了。 真好! “你笑什么?”徐凤羽见陆安然看着他的手傻笑,问。 “看见你高兴。”陆安然视线朝四周看了一下,“你工作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 陆安然牵着徐凤羽起身,“那我们出去玩吧?” “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招呼。” “好。”出了休息室,徐凤羽将收尾工作交给管森,和陆安然一起下楼了。 车里,陆安然看着带着鸭舌帽和超大墨镜的男人心情极好,这么优秀的男人,被誉为国民男神的男人,被万千女性视为梦中情人的男人,是她的了! 有种得了宝藏的感觉。 徐凤羽将车子驶入车流,“想去哪儿?” 陆安然靠在副驾驶座椅上,视线慵懒的看着开车的男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徐凤羽唇角微勾,腾出一只手放在中央控台上,“手,要吗?” 陆安然立刻握住,“为什么不要?” 徐凤羽唇角的弧度加深,隽黑眼底浮上细碎星光,反手握紧陆安然的小手,“和我在一起不能逛街,不能去超市,所有人多的地方都不能去,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去人多的地方干嘛?太吵,影响我们约会。” 约会? 真是一个生动又美丽的词汇。 徐凤羽唇角飞扬,加快速度朝某个方向驶去。 约摸一个小时后,车子在郊区一处草地上停下,两人下车,徐凤羽牵着陆安然的手漫步在草地上,“这里安静,人少,空气也好,前面有一个小山坡,冬天的时候躺那儿晒太阳特别舒服。” 陆安然随着徐凤羽的步伐慢慢行走,“你经常来?” “嗯。”徐凤羽转头看着陆安然,“在这里能静静的想你,不被任何人打扰。” 陆安然心里泛着甜的同时又有些心疼,两年时间他获得现在的成就,私下里得多拼多努力?比她只需刻苦读书辛苦多了,“累吗?” “累,但为了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值得。” 陆安然眼角发涩,他的目光炙热,让她心疼,看着想哭,移开视线,望着前面的小山坡,迎着风弯唇浅笑,“我们去那儿躺会儿吧?” “好。” 两人手牵着手躺下,谁也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享受这份静谧,感受彼此的呼吸和气息。 良久,陆安然睁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说:“徐凤羽,我获得了学校研究生的资格。” 徐凤羽转头望着陆安然,等她继续往下说。 陆安然也转过头来和他对视,“继续深造,三年后可以获得博士学位。” “三年?”徐凤羽幽幽开口。 “嗯,三年。”陆安然翻身,侧躺着,拉过徐凤羽的手臂枕在脖子下,靠在他臂弯里,很近,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很好闻,陆安然忍不住朝他那边又挪了挪,紧挨着他。 徐凤羽沉默了片刻,问:“你想继续吗?” 陆安然摇头,“我想和你在一起。” 徐凤羽侧身,将陆安然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旋。 陆安然心跳如雷,两人这么近距离的靠着,让她悸动又羞赧,但她没有离开,头在他胸口蹭了蹭,静静待着,没说话。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好一会儿后徐凤羽的嗓音在陆安然头顶响起,“去吧,我等你。” 陆安然从徐凤羽怀里抬起头来,眼眶已经红了,“三年,你舍得我吗?不想我吗?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徐凤羽静静凝视怀里水雾朦胧的女孩,“我舍不得,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你为了我放弃大好前程,你还年轻,刚刚20岁,这个年纪正是充实自己的时候。” “可是……”陆安然眼泪潸然落下,“我舍不得你。” “这次不一样,我可以去看你,我们可以通电话,视频,三年,其实很快的……” 陆安然哭着摇头,打断徐凤羽的话,“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 徐凤羽柔声安慰她,“我现在事业处于巅峰期,你现在回国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陪你,再过三年,我在娱乐圈也站稳脚跟了,到时候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陆安然仍旧在徐凤羽怀里摇头,眼泪成串成串的掉。 1567,所以是我不讲道理? 徐凤羽继续说:“有能力的女孩更迷人,你不想让我更迷恋你吗?” 陆安然怔住,泪眼斑斓的看着徐凤羽,“你现在不迷恋我吗?” 徐凤羽唇角微勾,亲了亲陆安然的额头,“难道不是越迷恋越好吗?” “是……可是……” “我会等你。” 陆安然扑进徐凤羽怀里又哭了起来,她其实很坏,心里舍不得徐凤羽,可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犹豫不决,将那些话说出来,其实是带着一丝期盼的,期盼徐凤羽会支持他,期盼徐凤羽能给她做决定。 他不仅给她做了决定,还找了那么多说服她的理由,并承诺等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徐凤羽轻轻抚着陆安然的发,哄她,“好了,刚回来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陆安然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待在徐凤羽怀里,抱着他舍不得松开。 直到夕阳西斜,两人才离开草坪,一起回陆家。 餐桌上,陆安然将继续留学的事说出来。 童翘和陆靳深都很支持,看见陆安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两人也很欣慰,觉得女儿是真的长大了,成熟了,做事稳重了。 陆安然这次回国只能待一个星期,徐凤羽推开了手里所有的通告和活动,将这一个星期都空出来留给陆安然。 邱诚知道徐凤羽这两年来之所以这么拼命都是为了陆安然,这会儿徐凤羽请假,他自然爽快答应了,但是签名会的时间早已公布出去了,不好临时改,这个没法推掉,邱诚让徐凤羽无论如何要准时参加。 徐凤羽自然不答应,和女朋友相处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一个星期,别说要耽误一天,就算一分钟他都不愿意。 邱诚没招,只好亲自打电话给陆安然,希望她帮忙劝劝。 陆安然自然不希望自己耽误了徐凤羽的工作,答应了邱诚一定让徐凤羽准时过去。 签名会那天,陆安然早早的去徐凤羽那儿找他,两人如前几天一样,开车出门。 路上,徐凤羽一边开车一边问:“今天想去哪儿?” “去体育馆。” 徐凤羽眉心微蹙,隐约猜到陆安然想干什么?“体育馆人多,不去。” 陆安然也不藏着掖着,直说:“今天是你的签名会,成千上万的粉丝在那儿等着你,你怎么能让她们空等呢?” “我已经提前和邱总说过了,签名会改时间。” 陆安然笑眯眯的看着徐凤羽,“我答应了邱总你今天会准时去,所以签名会没改时间。” 嗞!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车子紧急刹车停在路中央。 徐凤羽拧眉看着陆安然,“签名会断断续续要一天时间,这意味着我陪你的时间又少了一天。” “有病吧,突然停车,害我差点追尾。”后面一辆黑色越野车在徐凤羽车旁停下,司机大声叫骂。 徐凤羽因为陆安然答应签名会的事,心情不好,这会儿被人骂心里更不舒服了,推开车门就要下车,陆安然忙拉住了他,“你疯了,你可是徐凤羽,这个时候下车,你想干什么?被大家围观吗?” “他骂人你没听见?”徐凤羽一脸不悦。 陆安然柔声哄他,“好嘛,好嘛,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擅自决定你的事,我们先将车子开走好不好?” 徐凤羽没动。 陆安然急,“徐凤羽,你再不开走,一会儿造成交通堵塞,交警来了,你就得上头条了。” “上头条就上头条,又不是没上过。”徐凤羽无所谓,其实还是在生陆安然的气,竟然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他们一天时间。 “……”陆安然都快急死了,车子停在路中央,这可是徐凤羽理亏,若真的上头条,可不是什么好新闻,这会影响他的名誉,名誉对一个明星来说就是生命,“可是我没上过啊,你不管我了?” 徐凤羽这才启动车子,没多久,看见路边有停车位就将车子停了过去。 陆安然解开安全带,转身去拉徐凤羽的手。 他躲开了。 陆安然怒了努嘴,“真生气了?” 徐凤羽看着窗外,不吱声。 陆安然,“你为了让我读书,宁愿和我分开,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因为我耽误工作,你为我着想,我自然也担心你啊,将心比心,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徐凤羽回头看着陆安然,“所以是我不讲道理?” “不是,不是,是我不对,我就是想让你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嘛,我们只有几天时间,不要吵架好不好?” 徐凤羽拧眉,“我没和你吵架。” “那……不要耍小脾气好不好?” 徐凤羽,“……”怎么说都是他的错。 “签名会我和你一起去,我给你端茶递水,你休息的时候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徐凤羽仍旧不哼声。 “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签名会完了我们去C市,两年前我们去过那儿,攀岩我爬不上去,记得吗?” 徐凤羽,“……”怎么可能不记得,和她做过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在心坎里,就是因为那次出游,被人跟踪,他们的关系才会跃入大家的视线里,后来被范欣彤一闹,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才被迫分开。 “其实后来我想了想,如果没有那次出游,你或许不会向我表露心迹,我或许一直傻傻的认为自己对你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所以我觉得那是我们感情的起始点,是珍贵的,是值得回忆的。” 陆安然再去拉徐凤羽的手,他没有避开,她摩挲着他修长的手指继续说:“这两年我有好好锻炼身体,就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和你一起再去那儿攀岩,和你一起站在攀岩的顶峰,看看我们还有哪些地方没玩,然后一个一个补上。” 徐凤羽沉默了片刻,“这和签名会有关联?” 陆安然,“……” “我们可以现在就去C市,多玩一天时间,不是更好?” “……”陆安然拉着徐凤羽的手晃了晃,“别这样嘛,你完成了工作,我们才能心无旁骛的玩啊,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1568,你怎么没将湿衣服换下来? 徐凤羽知道签名会没改时间就决定了要去,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让粉丝空等?只是陆安然牺牲掉了他们一天时间,他不高兴,想惩罚她,让她急一急。 所以签名会快开始了,徐凤羽才开车朝体育馆驶去。 陆安然嘴皮子都快说破了,还急出了一身汗。 签名会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中途徐德昌打电话给徐凤羽,说晚上准备了晚餐,让他带陆安然过去吃饭。 吃完饭后,徐凤羽送陆安然回家,到了家门口,陆安然让徐凤羽进去坐坐。 徐凤羽摇头,“你进去吧,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 “真的不进去坐坐吗?” 徐凤羽摸了摸陆安然的头,“不去了。” 陆安然将头上的手拉了下来,握在手里,她知道徐凤羽不进去是因为不想和陆靳深碰面,这次回来,她看出来了,徐凤羽和陆靳深之间虽然没有两年前那么生疏,但是关系还是很生硬,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和场面话,他们几乎不交流,“你还在怨恨爸爸吗?” 徐凤羽神色微顿,这两年来他习惯了和陆靳深现在的相处模式,有事说事,没事尽量不见面。 避着陆靳深几乎是徐凤羽下意识的举动,少见面少尴尬,但他内心对陆靳深早已没了怨气,更别提恨了。 只是有些隔阂在心里存了十几年,即便化解了,想和别的父子那样亲密相处,只怕有些难。 “徐凤羽,我很喜欢我爸爸,尊敬他,畏惧他,依赖他,等他老了,我会孝敬他,服侍他,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他,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避免不了会见到他……”陆安然一脸认真的看着徐凤羽,“你们俩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我希望你们好好的。” 徐凤羽将陆安然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发,好一会儿才开腔,“当年的事我知道不是他的错,你说你尊敬他,我何尝不是,他教会了我正义,教会了我勇敢,教会了我怎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虽然对我严厉,但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爱我的,但是……” 徐凤羽顿了两秒继续说:“有些事在心里存积了太久,我想改变也有些无从下手,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去改变。” 陆安然在徐凤羽怀里勾起唇角,反手抱紧了他,“好。” …… 翌日 徐凤羽早早就去陆家接走了陆安然,两人来到C市,先找餐厅吃了饭,然后去了宝玺园。 陆安然第一个玩的就是攀岩,这次徐凤羽也陪她一起爬,经过两年的锻炼,陆安然体力好了很多,可终究是女人,臂力哪里比得上在部队待过一年的徐凤羽? 越接近终点,陆安然越觉得吃力,但她最后还是坚持自己爬上去了。 徐凤羽动作轻柔的给陆安然擦汗,眼底笑意盎然,夸她进步大。 两人在攀岩顶上瞭望,确定接下来的游玩路线。 想将上一次没玩的都玩一遍,可是天公不作美,三点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而且看天色短时间内不会停。 最后两人只能离开,在宝玺园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打算明天继续玩。 开了两间套房,陆安然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背包发呆,里面装了一套性感睡衣,她提出来C市其实还有别的目的,她想在这里将第一次给徐凤羽。 陆安然搓了搓发烫的脸,纠结了很久,起身朝隔壁徐凤羽的房间走去,不过那套睡衣却是没敢拿。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徐凤羽刚洗完澡,他打开门看见陆安然还穿着之前的那套衣服,肩头被雨水淋湿了,紧紧贴在肌肤上,不由蹙起了眉头,“你怎么没将湿衣服换下来?” 陆安然的视线里,徐凤羽穿着白色睡袍,湿哒哒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俊眉如斯的脸上挂了几滴水珠,性感极了。 视线往下,是微敞的领口,锁骨性感迷人,感觉比女人的还漂亮。 她见过他睡袍全敞的样子,她记得,他身材很好,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有紧致的胸肌,还有性感的腹肌…… 可能是心里有邪念,明明他睡袍系得好好的,陆安然却有些不敢看他,绕过他朝房间走,“我没带换洗的衣物过来。” 徐凤羽关上门,跟在陆安然身后,“酒店浴室有睡袍……” “我不习惯穿睡袍,衣服只湿了一点,没关系。”陆安然打断徐凤羽的话后转移话题,“我一个人待那边好无聊,过来和你一起看电视。” 徐凤羽去桌边拿了吹风机,陆安然以为他要吹头发,没想到他直接来到她身旁,视线指了指她的肩,“坐过来一点,我将衣服给你吹干。” 陆安然只穿了一件姜黄色长袖衬衫,脱了里面就没有了,这怎么吹?“没事,不用吹。” 徐凤羽握着陆安然的肩膀轻轻转了一下,让她侧身坐着。 陆安然扭了扭身子,看出他这是打算让她穿着衣服吹,“这样吹很烫的。” “别动,穿湿衣服会着凉,我保证不会烫着你。”徐凤羽捏了捏她的肩膀。 陆安然没再动,倒是想看他怎么吹? 徐凤羽转身过去一边插电源一边说:“解开两颗纽扣。” “……哦……”陆安然先将领口的系带松开,然后解开了两口纽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锁骨露了出来,胸前的沟壑也有些隐隐约约。 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陆安然脸瞬间红了,不好直接开口,或许这样间接的引诱一下也不错,然后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生。 徐凤羽插好电源,回过身,修长手指轻轻推了一下陆安然的脑袋,“歪头。” “哦。”陆安然乖乖照做。 徐凤羽拉了一下陆安然的衣领,然后将手从陆安然衣领一侧伸进去,垫在她湿衣服下面,阻隔衣服和她肌肤直接接触。 “……”这样吹?陆安然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随着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陆安然的心也随之乱跳起来。 1569,你喂我 一边吹,徐凤羽的手会在陆安然的衣领里一边移动,手背会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过陆安然肩部的肌肤。 陆安然感觉那处肌肤仿佛放在火上炙烤,不仅热,还麻,眼角微微上挑,偷看徐凤羽的表情,他微抿着唇,神色认真的在给她吹衣服,脸部表情自然,看不出半丝旖旎的想法。 什么嘛? 这样和她接触,他竟然没反应。 徒留她一个人在这边火烧火燎的躁动。 陆安然撅起嘴吹了一下刘海,不死心,嘴里一边说好热,一边又解开了一口纽扣。 胸前的沟壑完全显现了出来。 陆安然掀动眼皮,又偷看徐凤羽,他均匀转动手里的吹风机,视线都没往她胸口看,见她说热,还安慰她,“别急,一会儿就好了。” 陆安然,“……”榆木脑袋! 一边吹好,吹另一边。 陆安然在徐凤羽和她肌肤接触的过程中悸动着,视线落在徐凤羽小腿上,睡袍盖在他膝弯下面约二十公分处,小腿大半截都露在空气中。 他的小腿匀称,结实,笔直,腿型很好看,上面有象征男人的黑色腿毛,没有很浓密,不多不少,刚刚好,以前陆安然觉得腿毛很丑,今天却觉得格外性感。 视线在徐凤羽的小腿上停留了一会儿,慢慢往上,来到他小腹处的时候,意识到睡袍里面是他的男性特征,陆安然小脸轰的一下热得快要炸裂,急忙移开视线,心里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徐凤羽吹好后,关了吹风机,“将衣服扣起来,别感冒了。” “……”我解开,你好歹也看一眼啊,是不是男人?陆安然微嘟着小嘴,将纽扣一颗一颗扣上。 徐凤羽将吹风机放回原处,来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打开电视,一边调台一边问陆安然,“想看什么频道?” 陆安然的心跳还没缓过来,轻轻呼出一口气,“随便。” 徐凤羽按了几下,放下遥控,回头看向陆安然,“综艺行吗?” 陆安然装作很自然的点了下头。 两人都看着电视屏幕,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视里面艺人的说话声和笑声在房间里飘荡。 陆安然一点没看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才能自然又不刻意的将徐凤羽扑倒,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两人看了约摸半个小时,徐凤羽问陆安然饿不饿? 陆安然很想说:饿,能将你给我吃么? 可到底脸皮薄,说不出口。 陆安然这个时候挺佩服童翘,童翘和陆靳深的爱情,她多少从傅芷蕾那儿听了一点,说是童翘主动扑倒陆靳深的,大胆又火辣。 她是童翘的女儿,怎么能这么怂呢? 于是,徐凤羽点了餐,两人吃了饭后,陆安然壮着胆子对徐凤羽说:“我一个人睡那边害怕,今晚能不能睡你这边?” 徐凤羽隽黑视线看了陆安然两秒,点头,“好。” 陆安然内心狂喜,觉得扑倒有戏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消消食?”徐凤羽提议。 陆安然不想去,她想和徐凤羽待在房间里调节调节气氛,为扑倒做准备,“外面下雨呢。” “不出酒店,楼下有小超市,我们下去逛逛,买点吃的。” “可以叫客服啊。” “别这么懒,刚吃饭,得动动。” “你不怕被别人认出来么?” “酒店的超市能有几个人?又不是外面的购物超市,走吧。”徐凤羽说着弹了一下陆安然白皙的额头。 陆安然摸了摸头,“疼。” 徐凤羽轻轻揉了一下陆安然的发顶,眉眼间满满的宠溺,然后牵住陆安然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陆安然视线落在徐凤羽的白色睡袍上,“你穿成这样出去?” “我的衣服交给客服了。”言外之意没衣服只能穿成这样出门。 陆安然不放心,“还是不要去了吧,你这样被狗仔拍到就完蛋了。” “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徐凤羽了。” “嗯?”陆安然没听明白。 徐凤羽没说什么,只笑意浅浅的望着陆安然,让她自己想。 陆安然反应了几秒,有些激动的说:“你不会安排了保镖暗中保护自己吧?” “嗯哼,我现在可是大牌。”徐凤羽一副拽拽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勾人心魂。 “嘁!”陆安然笑着拍了一下徐凤羽的手臂。 两人手牵着手出门了,先去酒店喷泉那儿晃荡了一圈才去超市。 从超市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陆安然将自己丢进柔软的沙发里,抱着抱枕看着徐凤羽,“我想吃提子。” “好,等着,这就给你去洗。”徐凤羽放下手里的购物袋,从里面拿出刚买的提子朝洗手池那边走。 陆安然起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徐凤羽洗提子,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洗葡萄的样子特别养眼。 徐凤羽朝陆安然这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么急着想吃?” 陆安然点头,“急,特别急。”在心里说:急着想吃的不是提子,是你。 徐凤羽在陆安然身旁坐下,将洗好的提子递给她。 陆安然不接,将嘴朝徐凤羽伸了过去,“你喂我。” 徐凤羽满眼宠溺的点头,拿了一颗提子递到陆安然嘴边。 陆安然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张嘴含住提子的同时含住徐凤羽的手指。 徐凤羽看着陆安然,一秒,两秒,见她不松开,轻轻抽了一下手指,陆安然咬住了,抽不动。 徐凤羽眸色微深,“安安,放开,别闹。” 陆安然吮吸了一下,放开,“看见你的手指就心动,你的手指比提子好吃。” 徐凤羽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手里的提子放在玻璃茶几上,“自己吃。” “不要。”陆安然身子往徐凤羽身边靠了靠,“你喂我。” 女孩的馨香瞬间传入鼻息,徐凤羽心头压制的那股燥热开始翻腾,转头望着陆安然,“别靠我这么近,小心我吃了你。” 陆安然双手缠住徐凤羽的手臂,漂亮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好啊,让你吃。” 1570,徐凤羽,你真怂 徐凤羽心头热血奔腾,呼吸一瞬间粗重了几分,深不见底的眼眸凝视了陆安然两秒,手臂从她手中抽出,起身,“我去出去抽根烟。” 陆安然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拉住他的手,仰头望着他,“不许走,喂我吃提子。” 徐凤羽手指上似乎还有陆安然刚才吮吸时湿热柔滑的触感,咽了一下喉管,“你先吃着,我抽完烟回来喂你。” “不要。”陆安然望着徐凤羽,眼神似娇似媚,“不喂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吻我。” “安安。”徐凤羽眸底似乎有火光隐隐在跳跃,抿了抿唇,提醒,“孤男寡女,我是一个正常男人,别挑战我的自制力,我怕吓着你。” “我不怕。”陆安然无所畏惧的看着徐凤羽,担心他听不明白,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怕,因为那个人是你。” 徐凤羽的眸子一瞬间似裹了火般,变得异常炙热,凝视着陆安然,但是那抹火光只维持了几秒,他很快将其压制下去,抽出手,“我去抽烟。” 陆安然对着转身朝外走的徐凤羽道:“徐凤羽,你是不是男人?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 徐凤羽顿住脚步,背对着陆安然站了两秒,抬脚继续朝前走。 “徐凤羽,你真怂!”陆安然见徐凤羽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又道:“你是个胆小鬼。” 徐凤羽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怕身体里的那窜火冒出来,做出什么难以饶恕的事来。 陆安然要气死了,朝身旁的抱枕锤了两拳,还不解气,拿起抱枕朝徐凤羽砸去,抱枕砸到他背上,落下来,他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必须一鼓作气,不然等他抽了烟回来,气氛尴尬,她可能没那么大的勇气再往上扑了。 陆安然起身,追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徐凤羽,“我想和你在一起。” 徐凤羽身体紧绷了几分,不敢转身,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安安,你出国之前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只是出去抽根烟……” “徐凤羽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陆安然打断徐凤羽的话,绕过他,站到他跟前,鼓起勇气,压下心头的羞赧,神色认真的说:“我想将自己给你,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徐凤羽压制着内心的狂热,嗓音微哑,“安安,你还小,等你学业结束了,我们结婚了,我们再在一起。” “我不等,我就要现在,你为什么不想要我?” “安安……” “都说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迫不及待将其占为己有,你肯定不够喜欢我,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拒绝,一定是不够喜欢我。”陆安然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低垂着脑袋,嗓音微微哽咽,“你那么好,那么多人喜欢你,我害怕,怕我离开后别人抢走了你,我只是想将你变成我的人,这样我才能踏实的出国。” 徐凤羽看见陆安然素净的脸蛋上有泪水滑落,心像被人揪住般,阵阵发紧的疼。 他怎么可能不够喜欢她?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不敢随意破坏她的美好。 他想将徐太太的名分给她了,再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他是认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的,他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他不能贪图片刻的欢愉。 若是让陆靳深和童翘知道在还没娶安安的情况下,他夺走了她的纯洁,他们肯定会生气,还会对他失望。 虽然他从未开口喊童翘妈妈,但是在他心里,早已将童翘当成了母亲。 虽然他和陆靳深关系一直不怎么亲密,但是在他心里,陆靳深一直是他最敬重的父亲。 他怎么可以让父母失望? 可是所有的顾虑在陆安然说出这番话后,轰的一下,都从脑中消散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心爱的女孩伤心。 想将心挖出来给她看,他的心里只有她,对她的喜欢早已如痴如狂,深入骨髓。 徐凤羽伸手将陆安然拉入怀中,低头,覆上她的唇,将自己心里的满腔热情都融入这个吻中。 陆安然泪水朦胧的眼里漫上喜悦,闭上眼睛,攀住他线条流畅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空气中热度狂飙,温度迅速攀升,无数暧昧因子在空气中炸开。 有些事要么一直克制,一旦开始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激吻,拥抱,抚摸…… 衣衫慢慢褪却……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沙发上,两具滚烫的身躯紧紧相贴,关键时刻,徐凤羽刹住车,被欲念控制的眼眸泛着耀眼的猩红,他看着身下白净美妙的女孩,嗓音哑得不像话,“安安,你确定吗?” 陆安然眨巴着朦胧迷离的眼睛望着身上她深爱的男人,其实她大抵能猜到徐凤羽在顾忌什么,她会说那些话,一方面想刺激一下徐凤羽,另一方面,他一直拒绝,她真的有些不自信,“爸妈不会介意的,除非你不打算娶我。” 看似答非所问的话,却正好解除徐凤羽心中的顾忌。 徐凤羽心头狂喜,低头视若珍宝般轻轻吻了一下陆安然白皙饱满的额头,“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了吗?” 陆安然轻咬了一下被徐凤羽吻得嫣红微肿的唇,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眨了两下,点头。 徐凤羽激动得想将身下的女孩狠狠的按进自己身体里,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她纯洁美好的第一次,他不可以这么粗暴,哑声问她:“会疼,怕不怕?” 陆安然摇头,但下一秒又点头,眼中有对他浓浓的爱恋,也有对即将发生的事未知的害怕和隐隐的期待,眸光微垂,不敢看他炙热的眼睛,小声说:“你轻一点。” “不然……” 陆安然知道徐凤羽想打退堂鼓,伸手压住他的唇,“这一关迟早要经历的,即便疼,我也愿意,因为让我疼的那个人是你。” 徐凤羽璀璨的眼眸被感动和爱意涨满,他抱住陆安然,附到她耳边,温柔缱绻,“安安,我爱你。” 随着最后那三个字出口,他缓缓的沉了进去。 1571,妻子 晨曦中,陆安然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徐凤羽含笑满是宠溺的眸子,想起昨晚两人的疯狂,陆安然小脸哧溜一下红了。 不敢看他,将头往他胸口躲。 徐凤羽唇角微扬,低低的笑声从胸腔逸出,“躲什么?昨晚不是你非要和我睡?” 被子里,陆安然掐了一把徐凤羽紧窄的腰,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徐凤羽胸口传出,“不许说。” 得偿所愿的男人心情特别好,继续逗弄怀里害羞的小女人,“睡过了不承认了?” “徐凤羽,你再说我不理你了。”陆安然羞得想钻地缝。 徐凤羽揉了揉陆安然的发顶,“好了,不逗你了,起来,这样很闷,不好呼吸。” “不要。” “那你打算躲在我怀里一辈子?” “……不出来,反正不出来。” 徐凤羽双手捧着陆安然的脑袋,将她从怀里拉出来,陆安然小脸通红,不知道是憋的,还是害羞,她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徐凤羽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她睫毛颤了颤。 他又吻了吻,她缓缓睁开眼睛。 徐凤羽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满目柔情,“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陆安然摇头。 徐凤羽吻了吻陆安然的鼻尖,想到昨晚他进去的时候,她抓紧他的腰嘤嘤哭泣的模样,心疼得厉害,“等你学成归来我娶你。” 陆安然嘴角微勾,眼底氤氲着幸福的光芒,“好。” 本来说好今天去宝玺园继续玩的,可是初尝情事的两人哪里舍得出门? 两人起床洗漱,吃早餐,早餐吃到一半,陆安然嘴上有牛奶,徐凤羽伸手给她擦,擦着擦着,两人吻上了,直吻到陆安然脸色通红才分开。 继续吃早餐。 吃完早餐两人相拥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看综艺,看爱情剧,看见屏幕上有人亲吻,两人眸光对视,无声无息又吻了起来,吻着吻着就压到了沙发上。 暧昧气息在空中弥漫。 情动之下,徐凤羽还是有所克制,陆安然是第一次,不宜太频繁。 除了最后一关,改吻的,该亲的,一处没放过。 陆安然被徐凤羽折腾得软成了一滩水,泪眼汪汪的说:“要么来,要么走开,你这样我难受。” “我想来,但我怕你疼。” “……” “真的可以再来?” 陆安然仍旧没哼声,只轻轻按了一下徐凤羽的腰。 徐凤羽高兴得飞起。 一场缠绵又在房间里展开。 两人腻歪了一天,直到吃了晚饭才从C市回首都。 车子在陆家门口停下,陆安然在徐凤羽脸上亲了一下,“我回去了,你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嗯。” 陆安然推门准备下车,徐凤羽将她拉了回来,扣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两人缠缠绵绵吻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徐凤羽隽黑眼底漾着浅浅光泽,嗓音性感,“我送你进去。” 陆安然有些意外的看着徐凤羽,笑着调侃,“不怕碰见爸?” “我找他有事。”徐凤羽轻轻弹了一下陆安然的脑门,转身推门下车。 陆安然随后下车,跟上徐凤羽的步伐,歪着脑袋看着他,“你找爸干什么?” 徐凤羽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你猜。” “难不成是你想通了,想和爸和好?” “我和他什么时候不好过?” “好吗?” 徐凤羽没再说话,牵住陆安然的手朝别墅走。 陆安然好奇得不行,追问:“到底什么事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手牵着手进入别墅,童翘不知道和陆靳深在说什么,边说边笑,陆靳深满眼宠溺的望着她。 “爸,妈,我们回来了。”陆安然进门打招呼。 童翘的目光在女儿不一样红润的脸上停留了两秒,视线转向徐凤羽,“玩得开心吗?” 徐凤羽点头。 “过来坐。”童翘招手。 徐凤羽牵着陆安然走了过去,以前在陆靳深和童翘面前,徐凤羽从不和陆安然亲密接触,这次却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 陆安然进门的时候就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这会儿转头望着徐凤羽,嘴角勾起笑意,睡了不一样么?他胆子都变大了。 徐凤羽没坐,站在茶几前,握紧了陆安然的手,视线落在陆靳深身上,“爸,我想娶安安,希望您同意。” 一声爸,让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一向稳如泰山的陆靳深身子震了震,深邃眼眸风起云涌,垂眸将千重情绪掩于眼底,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几口。 童翘高兴得红了眼眶,却见陆靳深还有闲情逸致抽烟,不是一直想听这声爸么?这时候装什么装?轻轻撞了一下陆靳深的手臂,“凤羽和你说话呢,你回一声啊。” 陆靳深将烟咬在嘴角,拉着童翘起身朝楼梯口走。 童翘,“和你说话你走什么?同不同意好歹给句话啊。” 陆靳深咬着烟不吱声,青白烟雾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表情,他拉着童翘继续往前走。 童翘拽不住他,只能一边被他拉着朝楼上走一边回头对徐凤羽说:“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们回头再商量。” 来到卧室,童翘甩开陆靳深的手,“陆靳深,你什么意思……唔……” 陆靳深直接将童翘抵在门板上吻了起来。 童翘用力推了推,推不动。 他的吻急切,气息有些乱。 童翘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这是太高兴了,找她‘发泄’来了?没再推他,由着他将心里的激动和喜悦宣泄在她无辜的唇上。 半晌,陆靳深才放开童翘,低沉的声线有些沙哑,“翘儿,我很高兴。” 童翘靠在门板上气喘吁吁,“我知道。” 陆靳深将夹在指间的香烟又递到薄唇上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全都吐在童翘脸上。 童翘被陆靳深吻得气息不稳,正呼吸呢,烟味窜进肺腑,瞬间咳嗽起来,她挥了挥面前的烟雾,瞪了陆靳深一眼。 陆靳深薄唇微勾,又抽了一口烟,想再往童翘脸上喷的时候,童翘先一步避开了,且夺了他手里的烟,往沙发那儿走,将未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陆靳深不恼,反而笑着走了过去,将童翘拉入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明天带安安和凤羽一起去看子华吧?” 童翘一直都知道,徐子华和徐凤羽是陆靳深心里的一块病,她抱住面前身形挺拔的男人,“徐子华救你是值得的,于公,你报效国家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你惩治了多少社会败类,毁灭了多少暗黑势力,于私,你替他照顾盛雨菲,抚养凤羽,甚至牺牲了自己五年的婚姻,够了,真的。现在我们将女儿嫁给子华的儿子,让他的儿子幸福,明天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嗯。”陆靳深将童翘抱紧了些,她永远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 翌日 首都烈士墓园 徐凤羽望着墓碑上穿着军装一身正气的徐子华的照片,虽然他们父子从未见过面,但可能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徐凤羽心里还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 陆安然挽住徐凤羽的手臂,对照片上的徐子华说:“徐叔叔,我是凤羽的女朋友,你放心,余生我会陪着他,好好照顾他。” 徐凤羽心里暖暖的,“爸,你别听她胡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陆安然完全没料到徐凤羽会说这样的话,松开他的手,拧眉看着他,“徐凤羽,你什么意思?刚睡了我就不认账是不是?” 徐凤羽揽住陆安然的肩。 陆安然挣开。 徐凤羽蹲下身子,与照片上的徐子华平视,“爸,你看你儿媳妇脾气还挺大。” “是我脾气大还是你太过分……”等等,他刚说什么?儿媳妇?所以徐凤羽说她不是他女朋友,是将她当成妻子的意思? 陆安然反应过来,小脸瞬间红了,立刻蹲下身子,对墓碑上徐子华的照片说:“徐叔叔,我脾气很好的,你也听见了刚才是徐凤羽先欺负我的。” 徐凤羽握住陆安然的手,神色认真的看着照片上的徐子华,“爸,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你泉下有知可以放心了。” 墓碑不远处,童翘转头看向身旁薄唇微抿,面色沉静的男人,“不过去吗?” 陆靳深摇头。 童翘靠在陆靳深肩上,她知道他是不想过去打扰徐子华和儿子儿媳妇说话。 晨辉中,两对身影,一站,一蹲,交叠重合,长长久久。 …… 一个月后,美国 陆安然接到宿舍阿姨的电话,说楼下有个帅小伙找她。 陆安然以为又是哪个男生过来表白,对电话那端说:“阿姨,老规矩,你就说我昨晚去男朋友家过夜还没回来。” “我是这么说的,可那小伙子说你昨晚没去他那里过夜。” “……”哪个混小子竟敢说这么不要脸的话?陆安然对电话那端说:“阿姨,让他等着,我现在就下来。” 挂了电话,陆安然视线在宿舍扫了一圈,最后拿起门后的扫把出门了。 敢冒充她男朋友,她一定打得他连爹妈都不认识! 陆安然气冲冲下楼,看见门口长身玉立的男人,整个人怔住了。 徐凤羽走过去,站在眼眶红红,傻傻看着他的女人面前,浅笑着问:“你确定昨晚在我那儿过夜?” 陆安然摇头,丢了手里的扫把,扑进徐凤羽怀里,“你怎么来了?” 徐凤羽将这个让他思念成疾的女人紧紧按在怀里,在她耳边缱绻低语,“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陆安然贪婪的闻着徐凤羽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问他,“找到入住的酒店了吗?” “没有,下飞机就直接来了你这里。” “找个酒店吧,我今晚去你那儿过夜。” “好。” 翌日,网上爆出徐凤羽远赴美国见女友的照片。 后来,网上爆出徐凤羽为了女朋友洗手做羹汤的照片。 再后来,网上爆出徐凤羽和陆安然的结婚照。 1572,不怕肾亏吗? 沈庭西将车子在山庄门口停下,转头,见沐宁静脸色微微发白,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腿上,明显十分紧张,伸手拉过她的手,她掌心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别紧张,一切有我。” 沐宁静有些想打退堂鼓,轻声说:“能不能以后再见?” “人都约好了,你现在爽约会给老头留下不好的印象。”沈庭西不想给沐宁静退缩的机会,自从那次霍宴倾生日那晚他差点强要了她后,他总觉得她有些忽远忽近。 虽然现在牵手她不再拒绝,可是拥抱她都很排斥,更别说接吻和再进一步的举动了。 沈庭西不敢对沐宁静再有半点勉强,可是两人的关系却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老是在原地打转,他着急。 靠近,他不敢,只好想别的办法让沐宁静安心。 于是沈庭西想到了带沐宁静见家长,母亲鞠秋澜就不用见了,她不喜欢沐宁静,所以他今天带沐宁静见他父亲沈九琰。 其实沈庭西之前就提过带沐宁静见沈九琰,只是她一直没答应,这次他耍了很多嘴皮子还加上舒心帮忙才让沐宁静点了头,这都到门口了,沈庭西怎么可能给沐宁静退缩的机会? 沐宁静低头,抿紧唇瓣,她的身份,她的家庭背景连沈庭西的母亲都嫌弃,他父亲那种干大事的人能看得上她吗? 可是如果不去,沈庭西的妈妈已经不喜欢她了,如果他爸爸也对她印象不好,那她以后可能真的不能和沈庭西在一起了。 最终沐宁静还是下车了,因为她不想失去沈庭西。 一路上,经过走廊,假山,水榭,沐宁静越往里走越紧张,没想到沈庭西的家这么大,这么豪华,他的家世越好,她越自卑,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沈庭西感觉掌心的小手汗水越来越多,停住脚步,看着身旁神色紧绷的女人,“宁宁,别怕,你是我认定的人,没人可以否定,带你见他只是想让你融入我的生活,让你明白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决心。” 沐宁静慌乱紧张的心缓和了许多,看着沈庭西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进入一栋三层的别墅,沈庭西说:“老头,我将你儿媳妇带来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五官凌厉,疏朗的眉眼和沈庭西有几分相似,眼眸精深而锐利,虽然年过半百,却精神矍铄,浑身透着一股冷肃之气,此人正是沈庭西的父亲。 他听见声音,从沙发上起身,“臭小子,我还以为你这辈子要打光棍了。”话是对沈庭西说的,可沈九琰的视线却落在沐宁静身上。 沐宁静感觉沈九琰的注视,礼貌性的和他对视了一眼,声线轻细,“沈伯伯。” 沈九琰点了下头,目光还在沐宁静身上打量。 沈庭西怕沐宁静不自在,将手里的礼盒递给沈九琰,转移他的视线,“老头,这是你儿媳妇孝敬你的。” 沈九琰接过礼盒,随手递给一旁的佣人,并吩咐,“准备开饭吧。” 佣人,“好的,九爷。” 饭菜摆上桌,人刚落座,门口传来一道娇嫩的嗓音,“九爷。” 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紧身旗袍,前凸后翘的身材尽显无遗,行走间雪白的双腿来回交叠,格外吸引人的眼球,身上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却也有一丝淡淡的风尘味。 沈庭西看见这个女人进门,眼底明显升腾起一抹不悦,却勾起唇角要笑不笑的看向沈九琰,“你让她来的?” 沈九琰眉头皱了起来,对沈庭西说了一句“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然后冷冷看向已经来到餐厅的女人,“谁让你过来的?” 胡馨儿看了沈庭西一眼,然后又怯怯的看向沈九琰,水润的眼睛里有畏惧和担心,也有让人心疼的柔弱,“九爷,我不知道庭西今晚在,听表哥说你身体有些不适,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沈九琰冷峻的脸缓和了几分,嗓音也明显没之前那么冷,“我没事,你回去吧。” “嗯。”胡馨儿乖顺点头,“你好好照顾自己,实在不舒服一定要请医生过来看。” 沈九琰看了沈庭西一眼,他看戏般的神态望着他,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打,沈九琰很不喜欢沈庭西这个态度,但也没说什么,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而看向胡馨儿,“知道了,回去吧。” 胡馨儿又“嗯”了一声,转身朝外走的时候,视线扫过沐宁静,顿住脚步,打量了她几眼,又看向沈庭西,想问什么,见沈庭西压根不将她放在眼里,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对沐宁静微笑着点头打招呼,然后出了别墅。 “吃饭吧。”沈九琰淡淡说了一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庭西盯着沈九琰看了几秒,眸色忽然沉了下来,刚才云淡风轻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嚯然起身,拉住沐宁静的手,“我们走。” 沐宁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感觉得出自从刚才那个女人进门后沈庭西就有些不对劲,她跟着沈庭西起身往外走。 “站住!”沈九琰站起身来。 沈庭西没理会,走了几步觉得心里不痛快,又转身看向沈九琰,语气嘲讽,“六十多岁的人了,你不怕肾亏吗?” 沈九琰眼眸睁大,额头青筋直跳,“混账东西,给我滚!” 沈庭西冷哼一声,“我就不该来。”然后拉着沐宁静大步离开了。 车内,气氛安静,沈庭西从山庄出来后脸色一直不好。 沐宁静想安慰沈庭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沈家的事她不了解,无从下口,只能静静坐着不打扰他,不放心,时不时看他一眼。 沈庭西感觉到沐宁静的视线,转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事。” 沐宁静看了沈庭西一瞬,“嗯”了一声。 之后一路无话。 车子在一新小区停下,沈庭西转头看向沐宁静,“到了,上去吧。” “嗯。”沐宁静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车旁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沈庭西问。 1573,疼不说,哭没声音 沐宁静简在身前的手紧了紧,犹豫几秒,开口,“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你不怕我了?”沈庭西浅浅勾唇看着沐宁静。 自从他那次差点强了她之后,她再没让他上过楼,每次他送她回来都是看着她上楼后就离开。 沐宁静不敢看沈庭西,低头垂眸,神色明明很紧张,却还说:“不怕。” 沈庭西看了沐宁静一瞬,其实他知道沐宁静不是真的不怕,但他心情确实不好,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哪怕她不说话,像刚才在车上一样只静静的陪着他,他心里也觉得踏实。 所以他和沐宁静上楼了。 沐宁静端着茶从厨房出来,沙发上没看见沈庭西的人,抬眸,见他站在阳台上,背对着她,应该在抽烟,有青白烟雾从他脸侧飘出。 男人肩宽腰窄,烟灰色衬衫搭在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裤里,随着他抬手抽烟的动作,衬衫微微拉紧,勾勒出流畅欣长的身材线条。 即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沐宁静也会脸红心跳。 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沐宁静才端着茶去了阳台,“你先喝杯茶,我去做饭。” 刚才两人在沈九琰那儿什么都没吃就回来了。 沈庭西接过沐宁静递过来的茶,想解释一下刚才山庄的事,他知道依着沐宁静的性子,他不说,她是不会问的,但回头一想又觉得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最后还是没说,只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沐宁静怕沈庭西无聊,回头用视线指了一下客厅的电视,“你可以看电视。” 沈庭西抬了一下夹烟的手,“抽完烟我就进去。” “嗯。”沐宁静转身去了厨房。 沈庭西抽完烟就端着茶杯倚在厨房门口看沐宁静做饭,她娴静出尘的样子能让心浮气躁的他平静下来。 沐宁静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转头看他,“怎么不看电视?” “你比电视好看。”沈庭西单手插兜,姿态慵懒的端着茶杯,懒懒散散看着沐宁静的样子,随意,又有一丝淡淡雅痞的味道。 沐宁静立刻红了脸,微微转了一下身子,将背影留给沈庭西。 沈庭西低头喝了一口茶,目光一直没离开沐宁静,“背影也好看。” 沐宁静手上的刀一滑,刀锋从纤细指尖带过,立刻有一串血珠冒了出来,她却只是蹙了一下眉心,流血的那根手指往后缩了缩,受伤的地方压在掌心,继续切菜。 站在沐宁静背后的沈庭西自然没发现她这细小的动作。 血从掌心滴到砧板上,沐宁静安静的眉心又蹙紧了一分,正想着怎样才能不让沈庭西毫无察觉的去洗菜池那边,将手上的血冲洗一下,身后响起了手机铃声。 是沈庭西的电话。 听见他接通电话,沐宁静想着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应该没放在她身上,便拿了一个菜椒去了洗菜池边,佯装洗菜椒的同时将手上的血冲干净。 沐宁静走开,沈庭西一直凝在她身上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她刚站的流理台上,台上砧板上一抹血红落入他眼中,他眉头一紧,走了过去,流理台上并没有鱼肉类的菜,全是素菜,所以血是沐宁静的。 沈庭西走到沐宁静身旁,扯过她正在水龙头下洗菜的手,“伤哪儿了?” 沐宁静将手往外抽,“没事。” 沈庭西握紧没放,很快看见沐宁静食指指尖上有血往外冒,拧眉,语气心疼又责备,“都流血了还没事?” “西儿,谁流血了?”电话那端传来鞠秋澜充满担忧的声音。 “宁宁手受伤了,你别和他闹,你讨不到好,我晚点去你那儿。” “西儿……” 那端话还没说完,沈庭西就将电话挂了,将手机随手搁在流理台上,拉着沐宁静出了厨房。 沈庭西的步伐有些大,沐宁静需要小跑着才跟得上,她抽了抽手,抽不动,细声说:“一点小伤,真的没事。” 沈庭西没理会沐宁静,拉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按在床边坐下,语气强势,“好好坐着别动。”然后转身拿了医药箱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替她处理伤口。 沐宁静的目光落在沈庭西跪在地上的膝盖上,直到眼眶发热才移开视线,看着他神情专注的替她处理伤口,还有眉宇间显而易见的心疼,这些让沐宁静热了的眼眶瞬间水雾朦胧起来。 沈庭西处理完伤口抬头看向沐宁静,才发现她在哭,她太安静了,疼不说,哭没声音,他竟一点也未察觉。 “是不是很疼?”沈庭西心疼的吹了吹沐宁静受伤的手指。 沐宁静摇头,“不疼。” “怎么会不疼?不疼你能哭吗?”沈庭西明显不信。 沐宁静摇头,心里热浪翻滚,从来没有人会像沈庭西一样这么关心她,眼泪像冲出闸门的洪水,流得更厉害。 沈庭西以前最讨厌女人哭,因为那些女人哭都是为了装柔弱从他这里捞好处,一张卡甩过去,她们立马破涕为笑。 但他知道沐宁静不一样,她是那种非常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女孩,不管什么事都自己扛。 即便他和她是关系最亲密的男女朋友,她也不习惯依赖他,连受伤了都不告诉他。 所以每次沈庭西只要看见沐宁静流眼泪,他就会慌神,有些不知所措,拉着她起身,“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么疼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沐宁静从背后抱住沈庭西,头在他背上轻轻摇晃,嗓音轻柔染了哭腔,“不疼。” 沈庭西心中狂喜,那件事后快一个月了,这是沐宁静第一次主动靠近他,不过他现在更担心她手上的伤,虽然看着好像不严重,但是她皮肤那么嫩,又哭得厉害,万一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虽然被她抱着很舒服,但沈庭西还是不舍的拉开了她的手,转过身握着她的双肩说:“宁宁,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听话。” 沐宁静摇头,靠进沈庭西怀里,“手没事……你对我太好了……我才哭。” 沈庭西心口阵阵发疼,她以前得过得多苦,才会因为他这一点好哭成这样? 为什么他不能早一点遇见她? 那样就可以让她少受一点苦。 1574,手忙脚乱 胡馨儿看见沐宁静从单元楼下来忙走了过去,笑眯眯的打招呼,“早上好。” 沐宁静微微点了一下头。 胡馨儿朝沐宁静伸出手,“你好,我叫胡馨儿,很高兴认识你。” 从昨天沈庭西对这个女人的态度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在沈家的身份一定很尴尬,沈庭西不喜欢的人,沐宁静并不想和她接触,没和她握手,只礼貌性的勾了一下唇角。 胡馨儿脸色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几秒才收回,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笑着问:“你是庭西的女朋友吗?” 沐宁静点头。 胡馨儿,“最近听说庭西收了性子,原来是被你给收服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走,我请你吃早餐。” 沐宁静听见‘一家人’三个字的时候心思顿了一下,之后摇头拒绝,“我已经吃过了。” “这样啊。”胡馨儿有些遗憾,随即又换上一脸微笑,“我送你去上班吧?” 沐宁静再次摇头,“不用了。”然后绕过胡馨儿朝前走。 胡馨儿脸上没有再次被人拒绝的不高兴,而是笑容可掬的跟在沐宁静身边,“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和九爷的家人和睦相处。” 沐宁静不说话继续往小区门口走。 路过一辆红色跑车的时候,胡馨儿拉住了沐宁静,“我送你吧?” 沐宁静抽回手,表情疏离,“不用。” “你是华夏建筑公司的设计师对不对?”胡馨儿见示好不管用,只能使出最后的备用计策。 沐宁静微微蹙眉看着胡馨儿。 胡馨儿笑,“你别误会,我没调查你,我是从九爷那里听来的。” 沐宁静总觉得胡馨儿是在欲盖弥彰。 “九爷送了我一套别墅,我想请你给我做室内装修,将别墅重新翻修,别墅的地理位置和资料我都带来了,我们一起去公司谈?”胡馨儿微微偏头看着沐宁静,征询她的意见。 沐宁静沉默了几秒,点头,她没道理将生意往外推。 胡馨儿嘴角笑容扩大,忙拉开旁边红色跑车车门,“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沐宁静弯腰坐了进去。 上午沐宁静和胡馨儿签好合同,然后两人一起去别墅看了看,中午胡馨儿说请沐宁静吃饭,沐宁静拒绝了。 胡馨儿也没强求,和沐宁静互加了微信和联系方式,方便随时联系,之后便离开了。 下午沐宁静在处理手上别的合作设计图,晚上便将胡馨儿别墅的资料带回了家,打算晚上研究一下,找找灵感,尽量在这两天将设计图稿画出来,这样就可以少和胡馨儿接触。 沐宁静吃了饭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研究资料,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她将资料搁在玻璃茶几上,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鞠秋澜黑着脸站在门口。 沐宁静有些意外,没想到鞠秋澜又会来找她,上次鞠秋澜来找她的时候,给了她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让她离开沈庭西,今天又会来干什么呢?看鞠秋澜的脸色,不像有好事。 沐宁静浅浅勾了一下唇角,礼貌性喊了一声,“阿姨。” 鞠秋澜冷哼了一声,动作粗鲁的推开沐宁静,自己进了房间。 沐宁静朝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门板上才稳住身子,关上门,转身见鞠秋澜走到客厅沙发那儿了,想起茶几上胡馨儿别墅的资料,忙快速跑了过去,将茶几上的资料收起来抱在手里。 鞠秋澜一脸疑惑的看着沐宁静,“手忙脚乱的收什么?” “工作资料,您坐,我去给您泡茶。” “站住。”鞠秋澜喊住转身要走的沐宁静,她刚刚好像那个贱女人的名字了,“将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沐宁静抱着资料的手微微蜷紧了一下,“阿姨,这些是公司客户的资料,不太方便给您看。” 鞠秋澜丢给沐宁静一个不屑的眼神,抬脚朝沙发那边走,似乎想坐下,才走了一步,又迅速转身,抢走了沐宁静手里的资料。 沐宁静没想到鞠秋澜来这招,想去拿回资料已经晚了。 鞠秋澜看见资料上胡馨儿的名字,再扫了一眼下面的房产,她知道这是沈九琰名下的一处别墅,脸色瞬间白了一大片,甩着手里的资料怒问沐宁静,“那个贱女人给你这个干什么?” “阿姨……” 唰! 鞠秋澜将手里的资料全都摔在沐宁静脑门上,“他们说你和那个贱人勾结在一起,我还不相信,以为你对西儿可能有那么一点真心,西儿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下贱的东西,你和她一样都是不要脸的狐狸精,想联合起来谋取我们沈家的财产,我告诉你,有我在,门都没有。” 沐宁静额头红了一大片,她没去捡地上那些纷乱的资料,怕更加触怒了鞠秋澜,轻声细语的解释,“阿姨,你误会了,我没和她勾结,更没想谋取沈家的财产,我们只是正当的合作关系……” “你和那个贱人的合作还能正当?她是风月场所人尽可夫的下贱胚子,你是小三生下的私生女,你说你们是正当的合作关系?”鞠秋澜冷嗤,嗓音极尽嘲讽,“说出来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沐宁静脸色微微发白,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裤腿,蠕了蠕唇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无话可说,她确实是私生女,至今她连自己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昨晚鞠秋澜听说沈庭西带着沐宁静去了沈家,胡馨儿那个贱人也去了,气得不行,当时就去了沈家和沈九琰大闹一场。 她和沈九琰虽然分居了,可还没离婚,胡馨儿那个贱人就想登堂入室? 做她的春秋大梦! 鞠秋澜和沈九琰吵了之后,给沈庭西打电话,可是她辛苦拉扯大的儿子竟然将一个小三的女儿看得比她还重,为了这个私生女连她这个妈都放置一边,想起来心里的怒火就噌噌噌的往上涨。 鞠秋澜伸手推了一把沐宁静,“你以后离西儿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1575,你拿什么拴住庭西? 沐宁静踉跄着后退几步,小腿撞到茶几角上,生疼,也没顾及,她望着鞠秋澜说:“您说过只要我一年之内不和庭西在一起,不答应嫁给他,您就同意我和庭西在一起,您说话不算数了吗?” 鞠秋澜被沐宁静几句话顶得胸口起伏剧烈,她竟然敢用她的话来堵她,胡馨儿那个贱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现在这个私生女竟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心里的怒火一瞬间焚烧了理智。 鞠秋澜扬手打了沐宁静一巴掌。 昨晚和今天所有的怒火都囤积在这个巴掌上,力道之大,沐宁静脸上立刻显现几个鲜红的手指印,嘴角也泛着血丝,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沐宁静只觉得眼冒金星,站都有些站不稳。 这时鞠秋澜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西儿。 鞠秋澜的理智瞬间回归,调整了一下暴怒的情绪,握着手机避开沐宁静,走到阳台才接通,“西儿……” “你去宁宁那儿干什么?”沈庭西打断鞠秋澜的话问。 鞠秋澜拧眉,“你派人跟踪我?” “没有,我安排了人保护宁宁。” “那你应该知道今天她和胡馨儿那个贱人见了面。” “那又怎么样?” 鞠秋澜冷笑,“那又怎么样?你爸将西郊的那栋别墅给了胡馨儿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将别墅资料给了沐宁静,那个贱人想联合沐宁静一起对付我们娘俩,将我们从沈家挤出去。” “宁宁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是胡馨儿算计了宁宁,利用工作接近宁宁,这件事你别管,我相信宁宁能处理好。” “西儿,你已经被那个私生女迷得失去了理智,可我很清醒,我绝不会这样袖手旁观的。” “妈,我再说一遍这件事你别管,更不许找宁宁的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你……” “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鞠秋澜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紧紧抓着手机,气得肺都要炸了,她这个儿子也是经历过不少女人的,怎么就掉沐宁静这个坑里出不来了呢? 不过儿子这个电话,倒是点醒了她,现在沐宁静是儿子心尖上的人,儿子对沐宁静正在兴头上,她这个时候若真的和沐宁静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依着她儿子的性格,搞不好真的连她这个妈都不认了。 鞠秋澜从阳台进来,地上的资料沐宁静已经收走了,她正端着一杯茶从厨房出来,“您喝茶。” 鞠秋澜视线在沐宁静红肿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没接沐宁静递过来的茶,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既然已经和你有了一年之约,就一定会遵守,但我希望你和胡馨儿那个贱人划清界限,她用狐媚子手段迷惑九琰,破坏我的家庭,我对她恨之入骨。你和她合作,我一时气昏了头,才动手打你,这事你就别去西儿那里嚼舌根。” 沐宁静端着茶静立茶几边,虽然生气,但是破坏沈庭西母子关系的事她不会做,“我不会告诉庭西,但是我希望阿姨以后有什么话能好好说,不要动手。” “你……”鞠秋澜忍了忍,难听的话终究没再说,她今天打了沐宁静,这事若是被西儿知道,铁定又得和她闹,起身,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然后气呼呼的离开了。 …… 沐宁静将咖啡放在胡馨儿面前,然后在她对面坐下,“别墅设计上你有什么要求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没必要特意来公司找我。” 表面上沐宁静是怕胡馨儿跑来跑去麻烦,实际上她不想和胡馨儿正面接触。 胡馨儿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我今天过来找你不是为了别墅的事,是有一些私事想和你谈。” “不好意思,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不谈私事。”沐宁静起身,意思很明显,送客。 胡馨儿视线落在沐宁静微肿的脸上,语气关心的询问,“鞠秋澜打你了?” “胡小姐,请。”沐宁静朝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胡馨儿放下咖啡,起身,来到沐宁静面前,伸手想去拉沐宁静的手。 沐宁静避开了,视线望着门口,“胡小姐,我还有事,不送。” 胡馨儿见沐宁静一直回避她的问题,有些急,“沐小姐我不和你兜圈子了,我调查过了,鞠秋澜不喜欢你,也不同意你和庭西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吗?” 沐宁静眉心微蹙看着胡馨儿,并没说话。 胡馨儿继续说:“因为她觉得是我破坏了她和九爷的感情,所以她非常厌恶小三,而你刚好是小三生的女儿,鞠秋澜性格又强势,所以无论你怎样讨好她,她都不会喜欢你。” 被人当面说是小三的女儿,沐宁静脸色发白,却又无从辩驳。 胡馨儿,“九爷年轻时一直在外闯荡,很少回家,庭西可以说是鞠秋澜一手带大,他们母子的感情非常好,如果鞠秋澜一直反对你们,我相信庭西最后一定会选他妈,而抛弃你。” 沐宁静身侧的手攥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攥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胡馨儿转身又在刚才的座位上坐下,从包里拿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抽了两口,薄薄的烟雾从她火红的唇角逸出,氤氲着她精致的五官,朦胧,透着一股风尘妖冶的美。 隔着淡薄烟雾,胡馨儿望着面前眼神清澈的女孩,“我想留在九爷身边,你想留在庭西身边,我们应该成为朋友。” 沐宁静神色平静,“我会在一个星期内将设计图给你,那之后,我们互不相识。” 胡馨儿将细长的女士香烟从唇角移开,望着沐宁静笑了一下,修长手指边朝桌上的烟灰缸里点烟灰边说:“你太单纯了,不是鞠秋澜的对手,你和庭西肯定会被她拆散。” 沐宁静朝门口再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胡馨儿夹着烟起身,走到沐宁静身旁的时候停住,“我救过九爷,所以九爷不会放任我不管,你呢?你拿什么拴住庭西?又有什么能让他非你不可?” 1576,为了沈庭西,她愿意试一试 沐宁静脸色发白,习惯性微抿的唇也透着淡淡的白色。 胡馨儿见沐宁静不哼声,但脸色明显不好,想来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继续说:“沈家不是一般的大家族,他们主要做黑面上的生意,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心狠手辣的男人就该有很多女人,如果对一个女人太过专情,反而会让人抓住软肋,风流才是他们的标配。” 胡馨儿说到这里停住,给沐宁静时间消化她的话,她一手抱胸,一手抽烟,动作娴熟,姿态妩媚,吞云吐雾了一会儿,继续开腔,“曾经庭西身边女人无数,你现在年轻,还有一些姿色可以让庭西迷恋,再过十年,二十年呢?你能保证庭西一直只要你?” 胡馨儿拿开烟,朝沐宁静笑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不在意庭西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或者愿意庭西背着鞠秋澜将你养在外面,那么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 淡淡的烟味弥漫在沐宁静周围,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想通了随时联系我。”胡馨儿轻轻拍了一下沐宁静的肩膀,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离开了办公室。 下班的时候,舒心问沐宁静,“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沐宁静摇头。 “难道是沈庭西又欺负你了?” 沐宁静再次摇头。 舒心知道在沐宁静面前她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只能说:“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找我,我永远在你身边,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沐宁静浅浅勾唇,“好。” “要我送你回去吗?” 沐宁静摇头,亮了一下手里的电瓶车钥匙。 舒心,“那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嗯。” 路上,沐宁静满脑子都是胡馨儿和她说的那些话,她确实没什么值得沈庭西非她不可,家世不好,也没钱,至于长相,舒心说她很漂亮,可她并没觉得自己哪儿漂亮。 想得太入神,好几次差点闯了红灯。 回到家,沐宁静吃了饭开始工作,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最后她放下资料,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庭西的号码,“庭西,你忙吗?” “还行,怎么了?”沈庭西的嗓音明显透着愉悦,因为沐宁静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沐宁静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气,红着脸小声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那端沉默了两秒,“……怎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你美丽善良,恬静可人……”沈庭西说了两句停住,“不对,这些不是我喜欢你的理由,我喜欢你是因为……就是喜欢你,没有为什么,没有道理。” “……嗯。”沐宁静小脸染上失落,觉得这个理由太敷衍。 那端沈庭西似乎感受到了沐宁静的情绪,以为沐宁静还是因为那天去沈家的事担心,“宁宁,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然后就无法自拔了。一会儿没看见你就想,吃饭的时候会想你吃的什么,睡觉的时候会想你睡了吗?看见你哭,我就心疼,想到你以前受的苦,恨自己没能早一点遇见你,你别怕,不管他人的态度如何,我沈庭西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沐宁静心口热乎乎的,不管将来她和沈庭西能不能走到一起,他能对她说出这番话,她意足了,抿了抿唇,压下心口的热浪,细声说:“嗯,你忙吧。” 挂了电话后,沐宁静曲起双腿,双臂抱膝盖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望着外面霓虹的夜色出神,整个人透着浓浓的孤单,看上去特别没有安全感。 其实刚才在电话里,她特别想对沈庭西说‘我想你,你能不能来陪陪我?’,可是她不敢说,想到上次沈庭西猩红了眼眸想要她时的样子,她从心底里害怕。 沐宁静现在就像一个矛盾结合体,感情上对沈庭西是炙热的,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可心理上和身体上对于男女之事的恐惧,让她不得不和沈庭西保持距离。 坐了一会儿沐宁静想起什么,起身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这是上次舒心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她的一张名片。 心理医生说她的问题有些严重,建议她找精神医生看一看,并给了她一张精神医生的名片。 沐宁静一直不敢去,舒心说名片上的精神医生她了解过了,确实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业界口碑也很好,而且舒心和那个医生也见过面了,医生说了,若是不好意思见面,可以打电话沟通。 沐宁静盯着手上的名片看了许久,为了沈庭西,她愿意试一试,最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 沐宁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反倒是那边先开了口,“你是沐小姐?” 男人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很好听。 沐宁静握紧了一下手机,“嗯。” “你的情况霍太太大致和我说了一下,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等你迈出第一步,你现在做得很好,想和我说点什么?” “我……”沐宁静说了一个字又沉默了下来。 那端等了一瞬,开口,“你吃过晚饭了吗?” 沐宁静,“嗯。” “在公司还是在家?” “家。” “你那边很安静,没看电视?” “没有。” “太安静人的情绪容易孤单,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那端医生循序渐进慢慢引导。 沐宁静紧张的心慢慢松弛下来,一点一点细声的和对方说着自己的想法。 大约十来分钟后,医生大概知道了沐宁静近期的状况,说:“过往的事在你心里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导致你现在不敢甚至害怕和男人亲近,只要你配合治疗,完全可以恢复正常,你愿意来我诊室这边……” “不,我不去。”沐宁静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好好好,你别紧张,不来没关系,你也可以自我治疗,你时刻谨记一句话,过去的已经过去,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 1577,若不是她聪明,她早就被沈庭西弄死了 沐宁静轻喃医生的话,“过去的已经过去,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 “对,忘记过去,面对现在,这是你首先应该做的。” 门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沐宁静放松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仿佛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听了去,立刻挂断了电话,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沈庭西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深灰色衬衫,黑色西裤,深邃凌厉的五官在楼道灯光的照耀下更加立体。 “你怎么来了?”沐宁静一脸吃惊,她才打个电话的功夫,他怎么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听你电话里的声音总觉得不对劲,不放心你就过来了。”沈庭西望着沐宁静,试探性问:“宁宁,我能进去吗?” 沐宁静之前一直在想胡馨儿的话里,害怕自己和沈庭西会分开,后来和沈庭西通话后,满心感动,特别想他,刚才又一直和秦医生聊天,归根结底也是聊和沈庭西亲近的事。 所以沐宁静的心一直沉浸在沈庭西身上,现在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惊讶过后,便只剩开心和悸动。 沐宁静侧开身子,站在门边。 沈庭西眼底浮上笑意,他知道沐宁静这是让他进门的意思。 两人进门,沐宁静给沈庭西倒了一杯水。 沈庭西坐在沙发上,视线扫了一眼茶几上的资料,之后看向沐宁静,“在工作?” “……嗯。” “下班后你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别将所有心思都扑在工作上。” “嗯。” 沈庭西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这句话他不是说第一次,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沐宁静都点头答应,可实际上从未行动过,除非他不忙过来拉着她出门,否则从公司回来后,她可以一直不出门。 沈庭西见沐宁静没有异常,放下心来,怕沐宁静对他产生恐惧感,没停留多久,就起身准备离开,“你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吃早餐。” “好。”沐宁静跟着沈庭西往门口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特别不舍,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几步走了上去,拉住沈庭西的手。 沈庭西转身,深邃眼底有喜悦在蔓延,宁宁又主动靠近他了,“怎么了?” 沐宁静小脸微红,低头看着两人相牵的手,他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手上,热热的,暖进她心里,“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若是以前沈庭西肯定笑着调侃沐宁静,‘晚上留我,是想我在这里过夜么?’ 可现在,他不敢这么说,她现在太敏感,他怕说出来吓着她。 沈庭西笑着说:“好。”然后牵着掌心的小手往回走,来到沙发上坐下,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身旁恬静的女孩,心情也特别好。 看着看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伸手去碰她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沐宁静忙转开,脸是被鞠秋澜打的,昨晚她一直冰敷,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有点肿,不过白天她又买了热鸡蛋在脸上滚了好久,差不多快好了,“没事。” 沈庭西拧眉将沐宁静的脸扳回来,眼神一瞬间冷得有些摄人,“有人打你了?” “没有。” 沈庭西明显不信,拿出手机准备给东仔打电话,问他今天有哪些人和沐宁静接触了,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手机就被沐宁静抢走了,“真的没事,是我自己昨晚不小心在门上磕了一下。” 沈庭西深邃视线望着沐宁静,不说话,就只是望着她。 沐宁静抿了抿唇角压下被他注视泛起的心慌,“真的。” 沈庭西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你一个人住我真不放心……”我住过来照顾你吧? 后面那句话在舌尖盘旋后咽了回去。 沈庭西一直在沐宁静那儿陪她。 沐宁静在客厅看资料,怕影响她,沈庭西就站在阳台抽烟,后背靠在栏杆上,欣长身影隐匿在夜色中,视线透过窗户看她安静工作的模样。 沐宁静去卫浴间洗漱,沈庭西就在客厅看电视。 沐宁静睡觉,沈庭西就坐在床边陪着,直到她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出了一新小区,沈庭西就拨通了东仔的电话,“今天有哪些人和宁宁接触了?” “上午胡馨儿去公司见了沐小姐,之后沐小姐一直没离开公司。” “知道了。”沈庭西挂了电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子比外面的夜色还黑,调转方向盘,将车子驶离了原来的路线。 胡馨儿刚洗完澡门铃声响了起来,她挑了挑精致的眉眼,这么晚了谁会来? 穿着红色吊带裙胡馨儿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眼底染上吃惊,还有丝丝畏惧在心里蔓延。 鞠秋澜刚知道她的存在时,和沈九琰闹得很厉害。 那时候她还在夜总会上班,沈庭西找了过去,推开包厢的门,没有过多言语,强大的气场和一身戾气,让热闹的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他走到她面前,冷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若是视线能杀人,他的视线绝对是世界上最尖锐冰冷的刀。 他一拳砸碎了包厢的茶几,留下一句话离开了。 他说,‘摆正自己的心态和位置,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若不是她聪明,九爷又一直护着她,她早就被沈庭西弄死了。 门铃声还在响,胡馨儿却没有开门,而是转身去房间拿了手机拨通了沈九琰的电话,“九爷,庭西现在在我房门口。” “他去你那儿干什么?”沈九琰问。 “我不知道。” 那端沉默了两秒,“你先别开门,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好。”胡馨儿挂了电话后随手找了一件小西装披在身上,然后来到门口听动静。 门外,沈庭西咬着烟靠在门框上,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他眉心蹙了起来,转头隔着门朝房里看了一眼,唇角冷漠勾了一下,似轻蔑似嘲笑。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接听键,将手机放至耳边,咬着烟问:“老头,有事?” 1578,你越紧张我越想弄死她 沈九琰中气十足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你去找馨儿干什么?” 沈庭西将香烟从薄唇上拿了下来,吐出一口青白烟雾,不知道是被烟雾熏的,还是沈九琰的话让他不高兴,微蹙的眉心又压紧了几分,“放心,你玩过的女人,我绝不会碰。” “西儿!”那端嗓音拔高了几分。 沈庭西冷沉的脸没有任何波澜,嗓音淡淡,“没事我挂了。”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她。” “你是我老子,我能把你怎么样?”沈庭西冷笑一声,“至于她……你越紧张我越想弄死她。” “西儿,我们这样的人身边谁没有几个女人?之前你不也……” “我和你不一样,如果你想玩,一开始就不要成家。”沈庭西说完这句话后直接将电话掐断了,将手机放回裤袋里,欣长身躯靠在门框上,狠劲吸着唇角的烟。 认识沐宁静之前,为了生意,也为了生理需求,沈庭西不否认身边有过不少女人,可他的观念和沈九琰不一样,他没打算成家,也从未给过那些女人任何承诺,开始之前他就说明了结局。 做他们这行的,枪林弹雨里讨生活,不仅危险,而且得罪的人也不少,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所以对男女之事都看得比较开,及时行乐。 一般也都不会成家,因为成家就是将自己的软肋呈现给对手,会给家人带来极大的危险。 沈九琰经常在外做事,很少着家,对他和鞠秋澜也是冷冷淡淡,即便有时候见面了,也是匆匆一瞥就离开。 那时候鞠秋澜告诉沈庭西,沈九琰是因为爱他们才这样,对他们冷淡就是保护他们。 可即便这样,沈庭西小时候也经常被人绑架。 有一次他和鞠秋澜都被人绑架了,沈九琰不在首都,只有他的手下来救他们,办事效率自然没那么高,迟迟都没找到歹人的窝点。 沈庭西清楚记得那年他13岁。 歹人当着他的面凌辱了鞠秋澜,他奋力挣扎,手腕被绳子磨得鲜血淋漓,人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事后,鞠秋澜寻了一次死,被抢救了过来,沈庭西跪在鞠秋澜床边,双目赤红,说如果她死了,他也不活了。 鞠秋澜没再寻死,郁郁寡欢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是从那次后沈庭西下定决心做这行,既然躲不掉,那就让自己变强,成为最心狠手辣的那个人,成为让别人望而止步的人。 一年后,那些凌辱鞠秋澜的人全都以各种方式惨死。 沈庭西的名气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闯入大家的视野。 那时沈九琰问沈庭西,‘你确定要做这行吗?你不怕将来你的妻儿像你和你妈一样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 沈庭西,‘我不会成家。’ 沈九琰,‘不要说得这么绝对,没遇见你妈之前我也没打算成家。’ 沈庭西,‘如果成家,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弱,我一定会对我的妻儿负责,并保她们一世安稳。’ 沈九琰苦笑着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身不由己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之后沈九琰开始培养沈庭西,经过几年的沉淀,和腥风血雨的闯荡,沈庭西无论魄力还是手段,较于沈九琰,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尤其近几年,黑龙帮由沈庭西经手后,名声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更是让人如雷贯耳。 沈九琰退居幕后,以前沈九琰虽然经常在外做事,沈庭西从没听过他的风流事,没想到老了老了开始晚节不保了。 指间传来一阵灼痛,打断了沈庭西的思绪,他垂眸竟是香烟已经燃尽,将烟蒂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沈庭西不再按门铃,曲起手指敲了两下门,嗓音清冷,“开门。” 门内胡馨儿精致的脸蛋有些发白,不哼声,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神经慢慢绷紧起来,脑子却还在快速运转,好端端的,沈庭西来找她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前两天她去了沈家庄园? 不对啊,如果是因为那件事,依着沈庭西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早来找她了,何至于等两天才来找她? 可如果不是那件事,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去找了沐宁静? 可是她并没有对沐宁静做什么呀? 胡馨儿百思不得其解,外面又敲了两声,声音比之前大了几分,彰显着外面的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胡馨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握着手机在门口打转,又不敢再给沈九琰打电话,他最烦女人纠缠,刚已经打过了,再打,他肯定不高兴。 而且门外的人是他儿子,再打电话催,有点挑拨他们父子关系的感觉。 虽然近几年沈九琰因为她,和沈庭西处得不太好,但是胡馨儿知道,沈九琰心里其实是特别看重沈庭西的,就是对鞠秋澜,他也是有感情的,不然不会不让她生孩子。 正在胡馨儿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门外传来动静,她将眼睛凑到猫眼上观看外面的情况。 是沈九琰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几个人,他们正低头垂眸神态恭敬的和沈庭西在说话,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们说什么,胡馨儿听得并不清楚。 只看见沈庭西脸色异常难看,黑沉沉的仿佛天边积压的黑云。 胡馨儿几乎将自己的脸贴到门上,见外面谈了几句,竟动手打了起来。 沈庭西身手了得,加上那些人不敢真对沈庭西动手,只是防范,很快,他们就被沈庭西打趴下了。 沈庭西面色冷峻来到门口,一脚踹在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胡馨儿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胡馨儿急得脸色煞白,急忙往客厅走,视线四处巡视,寻找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想到什么,跑进厨房,从刀架上拿了一把小型水果刀,跑出厨房,准备往门口去的时候,外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门被沈庭西踹开了?! 胡馨儿吓得急忙往卧室躲,关上房门,反锁,站在门后浑身哆哆嗦嗦抖了起来。 1579,救我 沈庭西长腿从倒在地上的门板上踩过,来到客厅,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四处搜寻,没看见人,最后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停留了一瞬,抬脚走了过去。 胡馨儿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就像踩在她心上一样,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沈庭西在门口止步,隔着门板朝房间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 胡馨儿知道这会儿不说话更会惹怒沈庭西,只能想办法先拖住他,等沈九琰来救她,“庭西……你找我有事吗?” 沈庭西双手插在裤袋里,俊脸阴鸷,胡馨儿越躲着他,说明她越心虚,沈庭西脑海里老是会臆想沐宁静被胡馨儿打耳光的画面。 他对沐宁静呵护和疼爱都来不及,胡馨儿竟然敢动手打她! 加上沈九琰这么维护胡馨儿,沈庭西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杀意,一直没收拾胡馨儿,一方面她不闹事,另一方面,他不想和沈九琰闹得太僵,但是今天…… 沈庭西拿出手机拨通了东仔的电话,“我在胡馨儿这里,老头肯定也在来的路上,想办法拖住他。” 那边东仔语气为难,“少主,我哪里拖得住九爷?” “软的不行用骗的,骗的不行用硬的。” “硬的也不行呢?”那端东仔小心翼翼的问。 “小心你的脑袋。”沈庭西冷冷说了一声后掐断电话,然后直接将电话关机,免得一会儿老头打电话过来。 沈庭西欣长身躯靠在门框上,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不急不徐的抽了起来,“今晚没人能救你,自己乖乖出来,别让我再动脚,否则……” 沈庭西慢悠悠吐出一口烟圈,吐字异常冰冷,“我不能保证会给你全尸。” 胡馨儿瞬间想起她从沈九琰身边那些人听说沈庭西的话,说沈庭西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杀人不见血,他们谈之色变,如果说他们对沈九琰是敬畏的话,那么对沈庭西就完全是畏惧,不敢有丝毫异心的畏惧。 胡馨儿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紧握水果刀的手全是汗,神经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房门没有门口防盗门的隔音效果那么好,刚才沈庭西打电话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他让人拦住沈九琰。 没人会来救她了,怎么办? 她今晚要死在沈庭西手里吗? 胡馨儿脸色煞白的摇头,不,她还年轻,她不想死,可是她该怎么办? 除了沈九琰根本没人能制得住沈庭西…… 胡馨儿脑中灵光一闪,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她。 她颤抖着进入微信,找到沐宁静的微信,手指在键盘上打字的时候不停的颤抖。 好几次都打错了拼音。 口里对门外的男人说话拖延时间,“庭西……就算死……你也应该给我一个罪名……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沈庭西要杀我,救我。 “罪名?”沈庭西冷冷勾了一下唇角,抽了两口烟后开腔,“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就这一条,足够你死无数次。” 胡馨儿一边将她这里的定位发给沐宁静一边说:“我是风尘女子,自知身份卑贱……从未想过替代你妈坐上沈太太的位置……我有缘救了九爷一命……九爷重情重义安置我……你就当你家多养了一只猫……可怜可怜我……” “开门!”沈庭西不耐烦打断胡馨儿的话。 沈庭西的话太过冷厉,胡馨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红唇颤抖,“庭西……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看在我救了九爷一命的份上……放过我吧……” 沈庭西将香烟从嘴角拿开,深邃凌厉的五官笼罩在青白烟雾里,更显阴沉可怕,他微蹙眉心,嗓音淡淡,却无形中散发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后果自负,一……” “庭西……求你……放过我……” “二……” “我……我刚洗澡……身上只有一条浴巾……你等……等一下……我换了衣服立刻开门……” 沈庭西神色微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感觉胡馨儿现在就像一只他掐在掌心垂死挣扎的狐狸,无论她如何狡猾,只要他够狠,掐着她的脖子不放,她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给你两分钟。” 胡馨儿撒丫子朝卧室里面的衣帽间跑,一边跑一边拨通沐宁静的电话,躲进衣橱里,瑟瑟发抖,随手拉了一件衣服咬在嘴里,自己才没有因为畏惧吓得哭出声。 手机振铃的这几秒钟,胡馨儿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仿佛周围有无数只大手想要来扼住她的喉咙,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恐惧,仿佛死亡气息正在她周围萦绕。 胡馨儿觉得沈庭西就像地狱的罗刹,即便不见他的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他说话的语气,无形中带给她的压迫感和恐惧感,比那些凶神恶煞的恶人还让人畏惧。 因为他这种气势能渗透进人的骨子里,让人打心底里害怕。 电话接通,胡馨儿拿开嘴里的衣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着压低嗓音朝沐宁静呼救,“救我……求求你快救救我……沈庭西要杀我……” “庭西的电话关机了,我打不通。”沐宁静轻细染了急迫的嗓音传了过来。 关机? 他竟然关机了? 看来,他今晚铁了心要弄死她了。 胡馨儿吓得哭了起来,内心的恐惧化作眼泪哗哗的往外流,但怕被沈庭西发现,死死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发出半丝声音,只是在胸腔里大哭,在喉间哽咽,“求求你救救我……他就在我房门外……两分钟后……不,一分钟……一分钟他就要进来杀了我……” 胡馨儿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完全被恐惧的情绪支配着,说话也语无伦次,“我不想死……不想死……怎么办……报警……对,我可以报警……呜呜……可是来不及了……只有一分钟……来不及了……呜呜……” 1580,言听计从 出租车里,沐宁静听着电话那端胡馨儿隐忍的哭泣声,还有她说话的语气,能感受得到,她现在有多绝望。 沐宁静一直知道沈庭西和霍宴倾不同,隐约也能猜到他做的什么生意,那次和他一起去郊区看别墅的时候,被几个人围攻,对方用刀,沈庭西没有丝毫畏惧,而且出手又狠又准。 那时沐宁静就知道沈庭西不简单。 但是沈庭西在她面前一直很温和,甚至逗她说话、逗她笑的时候会让她觉得他幼稚得像个孩子,她从不敢想像,沈庭西会和杀人挂上钩。 可电话那端胡馨儿的反应又清楚的告诉她,这是真的。 就算胡馨儿破坏沈庭西的家庭,他也不应该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而且杀人是犯法的,这样沈庭西也是要去坐牢的。 不,她不要他去坐牢。 沐宁静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对胡馨儿说:“你将手机给庭西。” “不……我不敢……他会杀了我的……” 沐宁静听见那个‘杀’字,心底凉飕飕的,但她觉得沈庭西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她想试着劝劝他,她不想他误入歧途,“我会尽力说服他。” “万一他不听你的怎么办?” 沐宁静对她和沈庭西这段感情是非常不自信的,她没有把握沈庭西会听她的,胡馨儿这样问,她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人命关天的事,她也做不了保证。 沐宁静沉默间电话那端胡馨儿哭着说:“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相信你……如果我死了……你就是他的帮凶……” 沐宁静,“……” “我现在就出去……你别挂电话……” 沐宁静,“好。” 这边胡馨儿擦了眼泪从衣橱里钻出来,用力攥了攥手机,深深呼出一口气,咽下内心的恐惧,出了衣帽间,来到卧室门口,“庭西,你女朋友想和你讲电话。” 外面沈庭西抽烟的动作顿住,眉心拧紧,俊脸一瞬间阴鸷得能滴出水来,胡馨儿竟然敢通知宁宁? 他暗黑的一面,他从不希望沐宁静知道,她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曾经受了那么多苦,她应该被他宠着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活在阳光下。 沈庭西现在真的想一把掐死胡馨儿,可又怕弄出来的动静吓着电话那端的沐宁静,烦躁的将手里的烟直接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 拧眉开腔,“开门,手机给我。” 胡馨儿哪敢开门,她将手机声音调到最大,打开扬声器,然后将手机话筒的位置紧贴着门缝,“沐小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庭西能听得见。” “庭西。”电话里传来沐宁静轻轻柔柔的声音。 门外的沈庭西俊脸彻底黑了,踏马的,竟然要他贴着门缝和他的宁宁说话,胡馨儿死一万次都难消他心头之气。 忍着脾气,沈庭西微低着头,将脸贴在门板上,“宁宁,怎么了?” 嗓音温柔,哪还有半丝戾气和冷漠? 门内的胡馨儿听见沈庭西说话的腔调瞬间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回找对了人,觉得死神要远离她了,觉得她又看见了生命的曙光。 “我醒来看不见你,害怕,你能过来陪我吗?” 沈庭西第一次被宁宁这么依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眼底的杀意早已褪去,脸上寻不着半丝阴沉和戾气,有的只是幸福和甜蜜,“好,别怕,我一会儿就去你那里。” “马上过来不行吗?” “行,马上过来,乖乖的,别怕。”沈庭西轻哄。 “嗯,我等你。” 沈庭西等了几秒,没听见挂断电话的嘟嘟声,知道沐宁静还没挂,太狠的话不敢对胡馨儿说,怕吓着沐宁静,最后想了想,只重重在门板上扣了两下,然后转身疾步离开了。 胡馨儿听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整个人虚脱般瘫坐到地上,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泪流满面,她对着电话说:“他走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那端沐宁静沉默了两秒,将电话挂了,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掉头回去。” 回去的路上,沐宁静一直看着窗外出神,她准备了很多话去说服沈庭西,甚至想好了,如果沈庭西不收手,她就用分手来威胁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误入歧途。 可是沐宁静没想到那些都没用上,沈庭西竟然这么好说服,三两句话就搞定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中很重要? 沐宁静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应该是事情根本没有胡馨儿说的那么严重,沈庭西都还没进门,胡馨儿应该是自己吓自己,或者她误会了沈庭西的意思,他只是去找她有事? 无论如何,沐宁静都不敢相信自己在沈庭西心中的位置,重要到能让他对她言听计从。 …… 去一新小区的路上,沈庭西问了安排在沐宁静身边暗中保护她的人,他们说沐宁静匆匆忙忙出门了,而且去的方向正是胡馨儿住的那个方位,人刚回来不久。 沈庭西后悔不应该和胡馨儿啰嗦,应该直接弄死她。 身上所有的冷煞和戾气在沐宁静家门口,沈庭西都收敛干净,按响门铃。 沐宁静开门看见门口体态欣长、神色温和的男人,愈发觉得一定是胡馨儿在电话里危言耸听,这样的沈庭西怎么可能杀人呢? 但是有些事她想知道,便主动拉住沈庭西的手,拉他进门。 沈庭西见沐宁静这么主动,深邃眼底笑意缓缓浮现,随着她进门。 沐宁静拉着沈庭西在沙发上坐下,微微斜身面对着他而坐,文文静静的看着他,“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沈庭西大拇指在沐宁静手背上轻轻摩挲,“你问。” 沐宁静垂眸,视线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手往后抽了抽。 沈庭西握紧,舍不得放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就牵着你的手,也不行吗?” 沐宁静抿了抿唇,没再动作,“今晚胡馨儿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沐宁静顿住,抬眸望着沈庭西,“你要杀她,是真的吗?” 1581,答应我,别杀人好吗? 沈庭西深邃视线和沐宁静对视,好一会儿后点头,“嗯。” 沐宁静心口猛然瑟缩了一下,娴静的脸上明显浮现丝丝害怕的神色,之后又十分紧张的握紧沈庭西的手,“杀人是要坐牢的,我不希望你坐牢。” 沈庭西怔了一下,没想到沐宁静竟然会这么说,嘴角缓缓勾起,“你担心我?” 沐宁静点头,眼中满是紧张和担忧之色。 沈庭西嘴角笑意渐浓,伸手拨了拨沐宁静额头上的碎发,神色温柔得和在胡馨儿那边完全判若两人,嗓音调侃染了打趣的意味,想让她放松下来,“放心,我很厉害的,不会坐牢,我怎么舍得放着你这么好的女朋友不管?” 沐宁静摇头,神色更为紧张,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警察叔叔是威严的存在,无论沈庭西多么厉害,也逃不过警察叔叔的追捕,“不要杀人好不好?我害怕。” 沈庭西眼底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摸了摸沐宁静的头,避重就轻的回答:“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沐宁静握着沈庭西的手又紧了几分,“答应我,别杀人好吗?” 沈庭西嘴角一直挂着笑,垂眸,看着沐宁静白皙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沐宁静见沈庭西不回答,神经慢慢紧绷起来,“妈妈走了,我只有你了,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 我只有你了。 这几个字让沈庭西心口泛疼的同时又漾着甜,他低头亲了亲沐宁静的手指,深邃眼眸望着她,嗓音低沉温柔,“宁宁,我不想欺骗你,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但是我向你保证绝不杀害无辜的人,也不会让自己有危险。” 沐宁静吓得脸色发白,将手缩了回去,他要杀人,还是要杀人,或许刚握着她的那双手,早已沾染过鲜血,沐宁静越想脸色越苍白,身子也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和沈庭西拉开距离。 沈庭西看沐宁静这个反应,眉心一点点蹙了起来,眸中划过一丝晦暗,他不想让沐宁静知道他暗黑的一面,不管做什么,他可以背着她,在她面前永远只呈现他最明亮的一面,但是他并不想欺骗她。 她不知道是一回事,他费尽心思欺骗她又是另一回事。 “宁宁……”沈庭西伸手去拉沐宁静。 沐宁静双手背到身后避开沈庭西,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累了……要休息了。” 沈庭西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了两秒,收回,望着沐宁静,她漂亮安静的脸上此时除了害怕再无任何别的情绪。 如果她因为他的靠近抗拒和他在一起,他可以慢慢等,想别的办法一点点走近她。 可是,如果她因为他做的事不愿和他在一起,他真的……毫无办法。 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他想退出已是不可能,牵连太大,退出也只会更危险,而且没有人接替他,他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沈庭西神色复杂的看了沐宁静片刻后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沐宁静望着沈庭西已到门口的背影,说:“至少,别杀胡馨儿,可以吗?” 沈庭西没转身,沉默了两秒,“好。” 翌日,沈庭西来接沐宁静吃早餐,她却早已去了公司。 …… 沐宁静来到舒心办公室,问舒心,“今晚有应酬吗?我需要准备什么?” 商业上的应酬,舒心去的话一定会带上沐宁静,舒心想让沐宁静多见见世面,多和人交流,训练她的交际能力,想让她不那么沉静,变得有生气一点。 舒心起身,拉着沐宁静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找你不是公事。” 沐宁静望着舒心等她继续往下说。 “你和沈庭西是不是闹别扭了?”舒心问。 沐宁静低下头不哼声。 “沈庭西昨晚拉宴倾去喝酒,喝得烂醉如泥。” 沐宁静立刻抬眸看向舒心,“他没事吧?” 舒心笑,“这么关心他,我放你假你去看看他?” 沐宁静小脸微红,立刻摇头。 舒心敛去嘴角打趣的笑意,神色认真的看着沐宁静问:“因为沈庭西的事业不是你喜欢的,所以你要和他分手吗?” 沐宁静急忙摇头,她从未想过和他分手,他对她那么好,只要他不抛弃她,她一定不会离开他。 “既然不分手,那你这几天一直躲着不见他是什么意思?”舒心问。 “我……”沐宁静抿了抿唇,“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你怕他?” 沐宁静点头,随即又摇头。 舒心拧眉,“你这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沐宁静低着头不说话。 舒心扶额,沐宁静这样的性子,真的……很让人着急,其实她有时候挺佩服沈庭西的,和这么闷、这么静的沐宁静能处到一起去。 对于沐宁静,很多时候,舒心只能靠猜才能稍微明白她的心里想法。 “你知道沈庭西那晚为什么要对胡馨儿下杀手吗?” 沐宁静点头,“胡馨儿是庭西爸妈的第三者,破坏了他的家庭,我觉得胡馨儿固然可恶,可是也不能动手杀人,舒心,杀人是犯法的,我害怕他出事。” 舒心唇角微勾,笑着反问:“胡馨儿插足沈庭西的家庭又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好几年了,为什么沈庭西突然想动她?” 沐宁静不傻,听出了舒心的话外音,“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舒心点头,“因为你。” 沐宁静满脸疑惑的看着舒心,“我?” “嗯,沈庭西也是喝醉了才说出来,他说胡馨儿打了你,不可饶恕。” 沐宁静微怔,慢慢想起那晚的事,沈庭西看出她脸上被打的痕迹,问她谁打了她,她说自己不小心磕的,她以为他信了,没想到他从她那里出去后竟然直接去找了胡馨儿。 舒心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胡馨儿破坏沈庭西爸妈的感情这件事让沈庭西心里一直不痛快,但这次沈庭西对胡馨儿动杀心却是因为你。” 沐宁静心中无比震撼,“他想杀人是因为我?” 1582,你知道沈庭西是干什么的吗? 舒心怕沐宁静自责,说:“也不全是因为你,沈庭西早就对胡馨儿心存不满,只是因为你的事激发了他心中的情绪,如果没有你,沈庭西以后或许也会动她。” 沐宁静轻轻点了一下头,可是……“胡馨儿没打我。” “嗯?” “不是她。” “那是谁?” 沐宁静低头,又陷入沉默。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舒心见沐宁静这样,焦躁得不行,音量稍微大了些,“你别不哼声,告诉我谁打了你?” 沐宁静摇头,“没有。” 舒心烦躁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宁宁,你不能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只会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更着急,你想让我因为你的事吃不好,睡不好吗?” 沐宁静抬眸看向舒心,眼眶不知何时早已通红一片,“你要好好的,我要你好好的。” 舒心看见沐宁静这样,心里的烦躁瞬间消散,又在沐宁静对面坐下,“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别哭,别哭,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吗?” 沐宁静哭总是特别安静,无声无息,只是流泪,仿佛没有气息的那种,格外让人心疼。 她微微哽咽着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舒心拉住沐宁静的手,“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亲人,我自然要担心你,好了,别哭了,等会儿你从我办公室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沐宁静抬手将眼泪擦了,抿唇平息心底的情绪。 舒心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和沐宁静说一下,毕竟以后沐宁静是要和沈庭西过一辈子的,“宁宁,你知道沈庭西是干什么的吗?” 沐宁静望着舒心,沉默了两秒,摇头,“不太清楚。” 舒心问:“那你想知道吗?” 沐宁静抿了抿唇,点头。 “沈庭西是黑龙帮的帮主,黑龙帮说白了就是黑社会,但那是以前,沈庭西接手后,他开始给黑龙帮转型,违背仁义道德、伤天害理的事不做,接的活基本比较正规,但一般人不敢做……” 舒心想了一下继续说:“比如,宴倾公司的死账,请沈庭西出手,肯定事半功倍,再比如宴倾那些叔叔暗地里对他使坏,请沈庭西出手教训他们,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沐宁静心中还有疑惑,“可是……庭西说他会杀人。” “这个……”舒心蹙眉,这个沈庭西干什么说得这么直白?这让她怎么解释嘛?“宴倾说沈庭西偶尔也会接一些比较……危险的活……比如……运输军火……” “枪吗?”沐宁静脸瞬间白了。 舒心觉得不能这么解释,忙摆手,“我说错了,说错了……嗯……我这么跟你说吧,有些人十恶不赦,可是他有钱或者有势力,奸诈狡猾,警察又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可是他们严重威胁某些人的利益,然后就会有人请沈庭西出面解决,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沐宁静神色迷茫的看着舒心,明显不太明白。 舒心苦恼的拧紧了眉心,“就像……古代的侠义之士。”舒心眉心舒展,拍了一下手,“对,侠义之士,你男朋友是大侠,你这么想就对了,不然你看陆靳深,他可是首长,如果沈庭西真的干的是违法乱纪的事,陆靳深第一个不答应啊,是不是?” 沐宁静想了想,点头,显然被舒心的话说服了。 舒心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能撒谎,又不能吓着沐宁静,沈庭西交给她的这个任务很艰难,还好她聪明,可是沐宁静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舒心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愁眉苦脸的说:“可是,一般大侠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舒心捏了捏眉心,沉默了片刻,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沈庭西干这行危险肯定有的,不然,趁你们现在还没在一起,你离开他吧?” 沐宁静立刻摇头,“不要。” 这不是玩笑话,舒心已经从霍宴倾那里仔仔细细问过了,和沈庭西在一起确实危险,沐宁静遭遇了很多磨难,从小到大受了很多苦,舒心希望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人,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心踏实。 可舒心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尤其她死过一次,重生后更加看得开,如果过得不开心,活再久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让她和霍宴倾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年,她也觉得值。 所以她尊重沐宁静的选择。 舒心说:“既然不想离开他,那就好好在一起,他为了你差点杀了胡馨儿,又因为你一句话,放过了她,可见他真的将你放在心上。他昨天宿醉,这会儿肯定头疼,你去看看他?” 沐宁静想去,可是……“他和他妈妈住在一起,我……” “昨晚他和宴倾在外面喝酒,喝得烂醉如泥怎么回家,宴倾在附近给他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舒心说着将一张名片递给沐宁静,“302房间。” 其实昨晚舒心就想找沐宁静谈谈,然后让她去照顾沈庭西,但是怕沈庭西酒后控制不住自己,万一又对沐宁静用强,那他和沐宁静就真的完了。 沐宁静接过那张名片,起身,红着脸小声说:“那我去看看他。” 舒心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照顾他。” 沐宁静打车来到名片上的酒店,进入大厅,乘坐电梯,来到302房间门口,她又有些害怕了,不敢进去,他喝酒了,这会儿不知道酒醒了没有。 人家都说喝醉酒的男人很危险,他会不会欺负她? 沐宁静神经变得有些紧绷,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感,微攥的手心因为紧张汗津津一片。 沐宁静本来对她和沈庭西这段感情就极度没有自信,加上鞠秋澜对她身份的嫌弃,而她也确实被吕志文欺凌过,沐宁静从心底里觉得自己脏,这让她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沈庭西。 可是沈庭西这次差点为了她杀人,虽然做法极端,却深深的震撼了她。 1583,这一刻,沐宁静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他真的不嫌弃她,是喜欢她的。 这个信号在沐宁静心里不停的闪烁。 对于这样的男人,她应该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尝试着慢慢去靠近他。 沐宁静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抬手去按门铃,可是手举到空中后,手腕仿佛被人握住般,手迟迟按不下去. 脑海里像电影快镜头般,闪过吕志文曾经欺凌她的画面,还有沈庭西那次猩红了眼眸想强要她的画面。 两人的面孔在她脑海里来回交替,慢慢绷紧她的神经。 明知道沈庭西和吕志文不一样,可是心底里泛起的恐惧却怎么也压制不住。 沐宁静在门口站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敢按门铃,转身走到走廊的尽头,拿出手机,犹豫了几秒,拨出了精神医生的电话,“秦医生,我……” 那端似乎感受到了沐宁静现在的情绪,温声说:“沐小姐,你别紧张,先放松,深呼吸几下,看有没有好点?” 沐宁静照医生的建议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稍稍平静了些许,但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难为情,还没开始说脸就红了,“我男朋友喝醉了,我想去照顾他,可是……我害怕。” “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嗯。” “能和我讲讲他对你的好吗?” 沐宁静听到这个问题,脑中立刻浮现沈庭西生活中对她点点滴滴的好,从开始安静的陪伴,到后来想着法子逗她开心,迁就包容她所有的缺点。 她的闷,她的自卑,她的胆小,他照单全收,从不嫌弃,一点一点让她感受被重视被关心的感觉,让她知道原来世界不止有灰色,还有五彩斑斓的彩色,原来幸福的味道这么美好。 沐宁静一边回想一边说,宁静的五官慢慢变得柔和,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变得轻松,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眼底漾着幸福的柔光。 秦医生听完温声说:“对于这样的他,你现在还害怕吗?” 沐宁静眨了眨安静的眸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庭西对她的好,“不怕。” “去吧,你是他女朋友照顾醉酒的他很正常,我相信你可以的。” “秦医生,谢谢你。”沐宁静挂了电话,来到302房门前按响门铃。 片刻后,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人不是沈庭西,而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沐宁静见过。 沈庭西第一次强吻她那次,两人都被人砍伤,住院,这个女人给沈庭西送过饭。 俞安娜看见门口脸色发白的沐宁静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没想到沐宁静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真是老天爷也在帮她,她快速敛去眼底的惊讶,换上满目风情,“昨晚庭西喝醉了,折腾到后半夜才睡,太累了还没起床,你找他有事?” 折腾? 太累? 这些字眼如细针扎进沐宁静的心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照顾他,没想到他早已有佳人相伴,这一刻,沐宁静只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无比讽刺。 俞安娜看见沐宁静的反应就知道她误会了她的话,正合她意,就算沈少知道了,也不会怪她,她实话实说,是沐宁静自己想偏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俞安娜假装没看见沐宁静纸片般苍白的小脸,笑着问:“不然你先进来吧?我去叫他起床。” “不……不用了。”沐宁静转身快步离开了。 俞安娜看着沐宁静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哂笑,没想到沈少这次看上的女人道行这么浅。 屋内传来动静,俞安然关上房门,转身进去。 沈庭西捏着沉闷的额头从卧室出来,抬眸看见俞安娜,眉心蹙起,“你怎么在这里?” 俞安娜一副很受伤的模样望着沈庭西,“昨晚的事你都忘了?” 沈庭西听得出俞安娜这是在试探他,他没言语,只是墨眸有冷冽之色缓缓浮上来。 俞安娜知道这是沈庭西不悦的表现,不敢造次,老实回答,“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你将我当成了沐宁静,让我过来看你,还将定位发给了我。” 沈庭西冷峻的眉心沟壑加深,昨晚醉得太厉害,只迷糊记得霍宴倾送他来了酒店,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视线在自己和俞安娜身上扫了一个来回,两人衣服完好无损,应该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我碰你了?” 俞安娜很想点头,但她知道沈庭西这样精明的男人,她是骗不了他的只能诚实的摇头。 想起昨晚的事,俞安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虽然被当成替代品,但是能和沈庭西在一起,这些她可以忍受。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高高兴兴来到酒店,想趁着沈庭西喝醉和他发生关系,可是沈庭西抱住她后,竟然拧着眉头说‘你不是宁宁’然后一掌将她推开了。 后来她尝试着几次想爬上他的床都没成功。 沈庭西什么人? 心狠手辣,冷漠无情,高深莫测的代名词。 她不敢太造次,万一弄醒了他,只怕以后她再难靠近他半步。 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在他身边照顾他。 然后她亲眼目睹了沈庭西醉得人事不省一遍又一遍痛苦的喊着宁宁这个名字,喊着让她不要离开他,如果不是爱惨了,怎么会这样? 俞安娜从没想过流连花丛、不谈感情的沈庭西也会有这样一天,竟也会为情所困,竟也会为了个女人堕落成这样。 她心里嫉妒的同时,竟还觉得特别解气。 自从三年前在一个饭局上她看见他,便对他一见钟情,她放弃她俞家大小姐的骄傲,主动追求他。 他视若无睹。 他睡了那么多女人,唯独不肯碰她。 她以为他喜欢性感妖娆的女人,所以改变自己千金大小姐的风格,走成熟妩媚路线,只为讨他欢心,可他只冷漠丢给她一句话,‘别白费功夫,我不会碰你。’ 她知道,他之所以不碰她,是因为她是市长的女儿。 她以为只要她努力,他一定可以看见她的真心,只要他爱上她,身份就不是问题了。 可是,俞安娜低估了沈庭西的冷漠和无情,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坚硬,冰冷,怎么也融化不了。 “你回去吧。”耳边传来沈庭西低沉淡漠的声音,俞安娜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抬眸,沈庭西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沈少,刚才沐宁静来了。” 1584,疼 沈庭西挺拔的身影猛然顿住,转身,“她看见你了?” 俞安娜点头。 以前俞安娜不是没有闹过,沈庭西身边不少女人都被她使手段弄走了。 那时候沈庭西对那些女人也没什么感情,加上俞安娜是市长的千金,他不想正面和市长闹僵,便由着她去闹。 可是现在不一样,宁宁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只要想到俞安娜可能会将以前的那些手段用在沐宁静身上,沈庭西心里到火就控制不住的往脑门上冲,几步走到俞安娜面前,大手掐住她的脖子,眸色凌冽,嗓音寒凉,“你对她说了什么?” 俞安娜拍了拍沈庭西的手,娇呼,“疼。” 沈庭西身上戾气暴涨,手上力道又加大了几分,“说!” 俞安娜脸色发白,望着沈庭西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知道如果今天她不说,可能他真的会掐死她,“你放开我……我说……” 沈庭西松手。 俞安娜咳嗽了几声,呼吸还没完全顺过来,但是沈庭西的视线太过凌厉,她不敢耽搁,压着胸廓一边喘气一边将门口和沐宁静的对话一字一句告诉沈庭西。 沈庭西听完转身疾步朝门口走。 其实鞠秋澜知道,只要沈庭西想查,她根本瞒不住,她也没打算瞒,只是想试试沈庭西对沐宁静到底有多喜欢? 没想到,他为了沐宁静竟差点掐死她。 俞安娜望着沈庭西冷漠离开的背影,心口撕裂般的痛,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她? 沐宁静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此视若珍宝? 论身份,她是市长千金,沐宁静只是一个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的私生女。 论长相,她自认不比沐宁静差。 论身材,她可比瘦得像发育不良的沐宁静不知道好多少。 俞安娜捏了捏纤细的手指,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光芒,从小到大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沈庭西也不例外。 俞安娜擦掉眼泪,平息了一会儿情绪,拿出手机拨通了鞠秋澜的电话,“阿姨,我是娜娜……” …… 鞠秋澜挂了俞安娜的电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转头看见律师和沈九琰心情更加烦躁,没好气道:“我今天心情不好,离婚协议改天再谈。” 前几天沈庭西差点杀了胡馨儿,还命人半路拦住了沈九琰。 沈九琰气得不轻,觉得这事一定是鞠秋澜给沈庭西上了眼药,沈庭西才会一气之下对胡馨儿动了杀心,于是找到鞠秋澜,气愤的指责她是一个毒妇。 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如今竟然说她是毒妇,鞠秋澜对沈九琰彻底心寒,沈庭西要杀胡馨儿的事,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沈九琰这样说她,她本就是一个极其要强的女人,索性顺着沈九琰的话说,“她破坏人的家庭,本就该死,西儿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两人你来我往,完全忘了往日的情分,吵得不可开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吵得厉害,吵得不顾情面。 之前鞠秋澜发现沈九琰和胡馨儿的婚外情时,一气之下和沈九琰说了离婚,可那时沈九琰没同意,鞠秋澜个性要强,直接搬出来和沈庭西住了,两人正式分居。 但鞠秋澜没再提过离婚,静下心后,她觉得就这样将沈太太的位置让给胡馨儿那个狐狸精,她不甘心,就算要离婚,也得将胡馨儿那个贱人从沈九琰身边弄走再说。 沈九琰对鞠秋澜还是有感情的,只是鞠秋澜个性太强,凡事都太争强好胜,没有一点女人的温柔和柔弱,两人经常会因为一些事争得面红耳赤。 可是胡馨儿不一样,她依赖他,顺着他,宠着他,温柔似水,又救过他的命,但是沈九琰也只打算将她养在外面,给她吃好的,穿好的,算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从未想过和鞠秋澜离婚,所以鞠秋澜不提,他更不会提。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分居了近两年。 可那天沈九琰为了沈庭西要杀胡馨儿的事,和鞠秋澜大吵之后,第一次开口提了离婚。 鞠秋澜气得眼眶发红,却还咬牙切齿的说,“离就离,谁不离谁是王八蛋。” “离,这婚必须离,你等着。”沈九琰甩下这句话后脸色漆黑的离开了。 今天沈九琰带了律师过来和鞠秋澜谈离婚事宜,还没开始谈鞠秋澜的手机就响了,然后她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说不谈了。 沈九琰和鞠秋澜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他看得出来鞠秋澜是真的心情不好,可前两天两人吵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咽不下去,故意冷声怼她,“怎么?又不想离了?难道你忘了你那天说过的话?” 鞠秋澜知道沈九琰指的是她说的那句‘谁不离谁是王八蛋’,气得脸色通红,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道:“沈九琰,你别太过分!” 沈九琰见鞠秋澜眼里漫上水雾,却还倔强瞪着他的样子,到底心软了,什么都没说,起身往外走。 律师迅速收起桌上的离婚协议跟了上去。 “沈九琰。”沈九琰走到门口的时候鞠秋澜喊住了他。 沈九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鞠秋澜,没说话,用眼神询问:还有事? 鞠秋澜没回答沈九琰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律师,“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律师看向沈九琰,询问沈九琰的意思。 沈九琰和鞠秋澜对视了几秒,转头对律师说:“你先回去。” 律师朝沈九琰恭敬点了下头,离开了。 “什么事?说吧。”沈九琰站在门口问。 鞠秋澜示弱,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但是为了儿子,她只能暂且先放下和沈九琰之间的积怨,先商量着解决了沈庭西的事再谈离婚也不晚,“胡馨儿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想杀西儿早就杀了,何必等到那晚才动手?” 沈九琰微微挑眉,“你什么意思?” “西儿是因为误以为胡馨儿打了沐宁静才对她动杀心的。”鞠秋澜顿了一下继续说:“西儿带沐宁静去过你那儿,相信你对那个女孩也调查过了,我绝不允许西儿娶一个私生女为妻。” 1585,自卑 沈九琰皱着眉头往回走,又在沙发上坐下,他考虑的和鞠秋澜的不一样,身份什么的他不是很在意,但是沈庭西为了个女人杀人,这怎么行? 他们这样的人,不能将一个女人看得太重,否则让对手抓到软肋,不仅害了自己,也会害了那个女人。 鞠秋澜也坐了下来,“你也知道市长的千金娜娜一直对西儿穷追不舍,今天西儿为了沐宁静竟差点掐死娜娜,你说过你们干这行的一定不能和官场上的人对着干,否则闹僵了,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沈九琰点头,眉间染上担忧,“西儿太糊涂了。” “所以一定不能让西儿和沐宁静在一起,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娜娜,她在电话里表态了,愿意嫁给西儿,如果西儿娶了娜娜,将来官场上有了靠山,他也能减少很多危险。” 沈九琰同意鞠秋澜的说法,他们干这行的最怕被官场上的人盯上,一旦盯上了,结果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这事交给我……” “你想怎么做?弄走沐宁静?”鞠秋澜问。 “消失才能一劳永逸。”沈九琰眼中透着缕缕杀气。 “你想杀了她?” 沈九琰点头。 “不行。”鞠秋澜反对,虽然她很不喜欢沐宁静,但是她并不希望沐宁静死,“西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将他逼急了,他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那你说怎么办?” 鞠秋澜想起电话里俞安娜说的话,说昨晚沈庭西喝醉了,她照顾了他一晚上,今天沐宁静找上门,见开门的是她,误会了,生气离开了。 瞬间想到了办法,对沈九琰说:“我想办法将西儿骗回家,你那边弄出点什么事让西儿去处理,最好是能离开樊城一段时间的,先将两人分开,我再想办法让沐宁静对西儿死心。” 沈九琰觉得鞠秋澜这样的做法太费事,还是灭口来得快又省事,还能永绝后患,但沈庭西和鞠秋澜性子有些像,一根筋,死倔,他若真动手了,沈庭西搞不好会和他干起来,最后还是同意的鞠秋澜的想法。 …… 沈庭西出了酒店,在附近找遍了也没看见沐宁静的人,拿出手机拨通大兵的电话,大兵是他安排在沐宁静家周围保护她的人,“宁宁在家吗?” 大兵,“沐小姐早上七点出门上班后就没回来……等一下,沐小姐刚从出租车里下来。” 沈庭西挂了电话拦了一辆车就去了一新小区。 沐宁静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抱膝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刚才酒店房间门打开有女人出现在门口的画面。 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紧身包臀裙,肤白赛雪,身段婀娜,修长笔直的美腿下是一双银白色细高跟,脸蛋精致,披肩长发卷翘极具女人味,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美人,不过虽然她穿得妖娆,和胡馨儿那种风尘味的女人却完全不一样,她骨子里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高雅和矜贵。 相比之下,自己呢? 沐宁静低头看着自己,简单的白衬衫,普通的职业阔腿长裤,黑色小西装外套,洗得雪白的运动休闲鞋,没有一点女人味,简直土得掉渣。 身材就更不用说了,舒心老是说她太瘦,让她多吃点,身材丰满了沈庭西才会喜欢。 所以她这么瘦,沈庭西是不会喜欢的。 她是私生女,过往那么不堪,还不让他亲近,所以他才找别的女人。 不能怪他,不是他的错,是她太差劲了,是她配不上他。 沐宁静将头埋进臂弯里,眼泪落在曲起的腿上,人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名叫自卑的气息。 沐宁静哭得肩膀抖动,房间里很安静,她隐忍的啜泣声便特别清晰,在空气中扩散弥漫。 突然,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 沐宁静从臂弯里抬起头来,转头,哭红的眼眶看着门口的方向,没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门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但是马上又响了起来。 如此反复两三次,门铃声停了,沈庭西低沉的嗓音传了进来,“宁宁,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沐宁静神色微怔,他不是和那个女人在酒店吗?怎么来她这儿了? “宁宁,我知道你去酒店了,你开门,我有话和你说。”沈庭西的嗓音再次传了进来。 沐宁静抱着膝盖的手抓紧了几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的往下掉,她咬着唇瓣摇头,不开,她不开,不能让他看见她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太丑了,太丑了。 “宁宁,你开门。” 沐宁静双手交叠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歪头枕在手上,视线望着门口,眼泪从眼角流出,滑过鼻梁,眼帘,滴落在手背上,沿着白皙的肌肤滑落到沙发上。 她一直不说话,他就会离开吧。 门外沈庭西正准备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鞠秋澜打来的电话,接通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沈庭西冷峻的眉眼染上焦急,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便挂了电话,然后对门口说:“宁宁,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你别胡思乱想,酒店的事我晚一点过来和你解释。” 沈庭西在门口又等了几秒,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眉心压紧了几分,转身下楼了。 沈庭西回到家,房间里家庭医生正在收拾医药箱,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打点滴的沈九琰,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九爷气急攻心,引发心梗,还好抢救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最近一定要卧床好好休息。” 鞠秋澜起身送医生出去。 沈九琰面上很平静,心里却有些激动,沈庭西多久没喊他爸了? 沈庭西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沈九琰,眉心紧拧,“你又和我妈吵架了?” 沈九琰点了点头,语气似乎有些虚弱,“你妈要和我离婚。” “活该!”沈庭西冷冷道,“怎么不气死你?” 沈九琰知道沈庭西是关心他的,不然不会鞠秋澜一个电话,他就赶了过来,没和他犟嘴,开始说正事,“你出国一趟吧?” 1586,逼急了 “怎么了?”沈庭西问。 沈九琰说:“有一批军火出了问题,我本来打算过去看看,机票都订好了,没想到身子不争气。” 沈庭西神色不太好看,这段时间他和沐宁静关系处得不好,两人好几天没见面不说,今天沐宁静可能还误会了他和俞安娜,这个时候他不想离开。 可是军火生意风险大,向来都是他和沈九琰亲自经手,现在沈九琰生病了,他又不得不去,拧眉问:“几点的飞机?” 沈九琰知道沈庭西这是答应去了,“一个小时后。” 沈庭西面色更加难看,从他这里到机场就要四十多分钟,他还要收拾行李,根本抽不出时间再去见沐宁静。 “怎么了?是不是走不开?不然还是我去一趟吧?”沈九琰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 “装什么装?叫我回来不就是让我去吗?好好给我躺着。”沈庭西冷冷看了沈九琰一眼,转身快步出了房间。 沈庭西回到自己房间,没急着收拾行李,而是立于窗边给沐宁静打电话,电话拨出去很久都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沈庭西捏了捏额角,宿醉,头沉闷得厉害,将手机放回口袋,回身往衣帽间走,拉出行李箱,随便拿了两套换洗衣服丢进箱里,准备合上行李箱的时候鞠秋澜进来了,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行李箱,蹙眉说:“哪有你这样收拾东西的?我来。” 沈庭西见鞠秋澜蹲下身子开始给他折叠衣服,便没再管,长腿走到一旁的手表柜台旁,欣长身躯随意靠着柜子,拿出手机又开始拨打沐宁静的电话,一连打了三个,结果都一样,不接。 沈庭西烦躁的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深邃凌厉的五官笼罩在青白烟雾里更显阴鸷冷峻。 鞠秋澜看了一眼连背影都透着烦躁的儿子,一边收拾衣物一边说:“西儿,少抽点烟,伤身体。” 沈庭西“嗯”了一声,站在窗边没动,嘴角还咬着香烟,眉心染了忧虑,沉默了几秒,突然转身往门口走,“东西我会安排人直接送去机场,我晚点过去。” “西儿,你去哪儿?”鞠秋澜忙起身追了出去。 “有点急事。”沈庭西说完这句话已经出了卧室门口。 鞠秋澜追出卧室,沈庭西已经下楼到了大厅,直到拦不住了,只能叮嘱,“你看着点时间,别耽误了飞机。” “知道。”沈庭西出了别墅,坐进车内,启动引擎,踩油门,调转方向盘,车子迅速驶离别墅,一切动作迅速利落。 车子汇入车流后,在大道上迅速飞驰,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来到一新小区,一步三个台阶上楼,来到沐宁静房门前,敲门,“宁宁,开门。” 沈庭西敲了好几次,里面都没动静,只能站在门口说:“宁宁,我有急事要出一趟远门,你见见我行吗?” 房间里,沙发上,沐宁静哭得双目通红,听沈庭西说要出远门,鞋子都顾不得穿,从沙发上下来快步走到门口,手伸出去准备开门,却又快速缩了回来,慌乱在脸上摸了一把,全是泪,她这个样子怎么见他? 而且刚才沈庭西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卑微如尘埃,本就应该隐藏在黑暗中生存,是她太贪心了,竟妄想走入阳光中,梦该醒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应该去强求,强求只会让她更加自行惭愧。 “沈庭西……我们分手吧。” 门外沈庭西心抽痛一下,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我不同意,为什么要分手?”用力拍门,“宁宁,你开门。” 沐宁静蹲在地上,掩面啜泣。 “宁宁,开门,你不开我踹了。”沈庭西等了两秒,没动静,也是真的被沐宁静逼急了,真的抬脚踹门。 沐宁静吓得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这是老旧的小区,门本就脆弱,加上沈庭西力气又大,才踢了一脚,门就晃动了几下,隐有要被踢开的架势。 沐宁静忙走过去,后背抵在门板上,哭着说:“我不见你。” 沈庭西再踢的时候发现有阻力,大约能猜到应该是沐宁静抵住了,怕伤着她,不敢再踢,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快来不及了,紧蹙的眉心染上焦虑,“宁宁,酒店的事你误会了,我和俞安娜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分手我不同意,我有急事先离开几天,你好好照顾自己。” 房间内没回应,沈庭西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爱沐宁静,她安静、敏感、脆弱、不可碰触,仿佛无论他怎么做都是错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煎熬着他的心。 不管不顾将她占为己有禁锢在身边。 这个想法时常会在他脑海里浮现。 比如现在,他就想冲进去,将沐宁静压在身下,狠狠的占有她,让她切身感受他对她的爱。 在这个想法还没吞噬理智之前,沈庭西转身快步下楼了。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房间里,沐宁静听见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忙打开门,走到楼梯旁,往下看,没看见沈庭西的人,又跑到楼道的窗户旁,往下看,看见沈庭西穿着深灰色衬衫,黑色西裤,步伐急促的走向不远处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黑色越野车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随着车子的离去,沐宁静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 …… 沈庭西出现在机场的时候东仔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他还以为沈庭西不来了,忙走了过去,“少主,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沈庭西大步朝安检口走,“一新小区你多安排两个人过去,我出去的这段时间若是她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东仔忙点头,“少主,你放心吧,我一定将沐小姐的安危放在重中之重。” “嗯。”沈庭西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别送了。” 东仔看着沈庭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回头就开始安排人保护沐宁静,这可是少主心尖上的人,他不敢马虎。 1587,沈庭西,我好想你 晚上,沐宁静接到了精神医生的电话,他仍旧是温温和和的声音,有种特别平易近人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放松神经,“吃过了?” 沐宁静坐在沙发上,视线看向餐厅那边餐桌上做好却一口没吃的饭菜,“嗯。” “没有出去散步?” 沐宁静摇头,下一秒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打电话,对方看不见她的动作,“没有。” “你男朋友呢?没陪你?” 沐宁静听见男朋友三个字鼻尖就开始泛酸,低头看着自己小外套上的纽扣,“他出差了。” “哦”两人沉默了片刻,秦医生又问:“今天照顾他还顺利吗?” 沐宁静想到酒店门口看见的那个女人,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她很难受,心里像被一块又沉又大的石头堵住了,闷得慌,一天了都无法疏解。 本来想给舒心打个电话,但是想到她现在怀孕了,不想让她担心,沐宁静又忍住了。 这会儿秦医生问她,可能是没见过面,舒心又说他可靠,加上之前也联系过几次,沐宁静竟然不排斥他的问话,甚至有些愿意向他倾诉,“不顺利,开门的是一个女人,而且他们一整晚都在一起。” “……你们吵架了?” 沐宁静摇头,“没有,我没进门就离开了。” “你觉得你男朋友和那个女人有问题?”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很漂亮。” “你觉得她比你漂亮?” “嗯。” 那端顿了几秒,问:“你知道正常情况下女人碰到这种问题会怎么解决吗?” 沐宁静想了想,“不知道。” 那端传来倒水的声音,声音很均匀,“会推开门口的女人,闯进房间,查看事情是否和自己想像的一样,然后找那个男人要一个说法。” 沐宁静咬了咬唇瓣,“我……” 那端等了几秒见没下文,说:“你连门都不进,就给你男朋友判刑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他来找我了,说和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 “那你信他吗?” 沐宁静低着头,沉默了几秒,答非所问,“那个女人很漂亮。” “……你不是不信他,是不相信你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觉得那个女人和他很般配,是吗?” “嗯。” “上次我让你忘记过去,珍惜现在,今天我再教你一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是最好的。” 沐宁静低喃,“我是最好的?” “嗯,你看你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可你都坚强的走过来了,换作别人未必有你做得这么好,而且你现在能勇敢的面对大家,面对生活,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坚强勇敢的女人最美丽,你十分优秀,你是最好的,值得被别人喜欢。” 沐宁静神色微怔,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是有优点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里破土而出,暗淡的小脸因为心里情绪的变化,似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眉眼间透着一抹淡淡的自信,她是值得被沈庭西喜欢的,“秦医生,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早点休息。” “好……”沐宁静想到什么,忙问:“秦医生,打扰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怎么给你付费?” 那端有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不用,我和季医生很熟,就当帮朋友的忙。” 沐宁静猜秦医生口中的季医生应该是霍家的家庭医生季驰枫,“你是医生,给病人看病收费理所应当,如果你不收费,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那好吧,一会儿我给你一个支付账号。”嗓音很是无奈。 “谢谢……”沐宁静犹豫了一下,说:“我的事你能不能别告诉舒心?我不想让她担心。”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那是你的隐私,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秦医生说话染了笑意。 “谢谢。” 结束通话后沐宁静觉得肚子有点饿,将餐桌上的饭菜放在微波炉里转热,坐在餐厅吃饭,脑中不自觉浮现很多和沈庭西一起相处的画面。 他喜欢靠在厨房门框上看她做饭。 他说将来她一定是一个贤惠温柔的好妻子。 他说她做的菜很好吃,已经抓住了他的胃,她要负责养他的胃一辈子。 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给她夹菜,将她碗里堆得满满的,然后对她说,“多吃点,我希望你长得白白胖胖的。” 沐宁静眼泪哗啦哗啦流了下来,她放下筷子,望着对面沈庭西经常坐的那把椅子,眼泪流得更厉害。 沈庭西,我好想你。 沐宁静拿出手机想给沈庭西打电话,但又怕打扰他工作,她在电视里看过,那些黑道的人做事有时候会因为一个电话暴露自己的行踪,然后处境变得十分危险。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沐宁静不想给沈庭西增加任何负担,也不想让他有任何风险。 还是等他空下来给她打电话吧。 …… 前几天舒心一直在跑市里的一个监狱建设的工程,本来都准备要签约了,但是不知为何,今天对方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不打算和华夏建筑公司合作。 舒心试探着说价格方面还可以再商量,对方直接说这件事是市长改了口,他们也没办法。 于是舒心亲自去了一趟市局,想见见市长,争取将这个工程拿下来。 只是她并没见到市长的人,只见到了他的秘书,秘书什么都没透露给她。 于是舒心试着约市长吃饭,没想到秘书打电话过去请示的时候,市长竟然答应了,不过对方却提了一个小要求,让她带着沐宁静一起过去。 下班后,舒心和沐宁静一起去御和楼和市长吃饭。 进入御和楼的时候,舒心再次问沐宁静,“你真的不认识市长?” 沐宁静摇头。 舒心眉眼染上疑惑,“那他为什么点名道姓让你和我一起来呢?” “不知道。”沐宁静也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一会儿见面就知道了。”舒心说。 沐宁静点头,“嗯。” 两人来到提前订好的包厢,坐下没多久,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沐宁静和舒心一起起身准备迎接市长,却看见昨天出现在沈庭西酒店房门口的女人也来了。 1588,缘分 舒心没注意到沐宁静的异样,率先迎了上去,“市长你能赏脸我很高兴。”说完视线看向男人身旁的俞安娜,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笑着问:“不知道这位是?” 沐亦清怔怔的视线从沐宁静面上收回,毕竟是久经官场的人,即便心里波澜壮阔,面上也能平静淡然。 沐亦清转头看向俞安娜,给舒心介绍,“这是我女儿。”之后又给俞安娜介绍,“Anna这位是霍太太。” 俞安娜笑着和舒心问好,然后视线落在一旁脸色发白的沐宁静面上,“你好,我叫俞安娜,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再次? 舒心转头看向沐宁静,“宁宁,你认识俞小姐?” 沐宁静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俞安娜回答得十分坦率,“在庭西那里,我见过沐小姐,霍太太其实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 舒心心里咯噔一下,沈庭西?难道市长千金也和沈庭西有过一腿?心中疑惑,面上笑意盈盈,“先入座,我们慢慢聊。” 几人落座。 舒心自然不会再问什么时候和俞安娜见过面,回头她问沐宁静就知道了。 几人先客气的寒暄了一番,舒心才开始说正事,“市长不愿意和我们公司合作是价格方面不满意吗?” 沐亦清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他自然不能说被俞安娜缠不过才改的口,视线扫了一眼一直安静低头坐在一旁的沐宁静,眸子里划过一抹异色,快得没有一丝痕迹,“这事以后再说,先吃饭。” 语气淡淡,透着一丝疏离。 舒心面上笑着点头,心里却骂市长是个老滑头,不过他没一口回绝,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也算好消息。 俞安娜嘴角噙笑的看了沐宁静一眼,沐亦清已经答应她了,这次吃饭只透露一个消息,那就是项目不能轻易签约,还得再考虑考虑。 她想趁机为难沐宁静,让沐宁静来求她,然后她利用这个项目让沐宁静离开沈庭西。 舒心有身孕,以饮料代酒敬了沐亦清一杯后,沐宁静也起身敬酒,“市长,我敬您。” 沐亦清视线落在沐宁静脸上两个浅浅的漩涡上,似随口问,“不知沐小姐是哪里人?” 沐宁静其实不太喜欢别人问她哪里人,妈妈没嫁给吕志文之前,她和妈妈在老家一直都是被人嘲笑的对象,但人家问了,她也不好不回答,“湖城。” 沐亦清眸光微动,忍不住又问:“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沐宁静脸刷的一下全白了,仿佛别人揭了伤疤,血淋淋的刺痛,她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爸爸叫什么名字? 一旁俞安娜高兴坏了,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沐宁静是私生女,老爸竟然问这样的问题,真给力!不愧是她亲爸。 舒心没想到沐亦清会问这个问题,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很平常的问题,可是对沐宁静来说,却是她的痛处,舒心笑着调侃,“没想到市长对我的下属这么感兴趣?” 带了几分轻佻的语气,在饭桌上这种玩笑话也是常有的,大家自然不会较真。 沐亦清察觉自己失态,起身,和沐宁静碰了一下杯子,语气比之前刚进门温和了许多,嘴角也噙了一丝薄薄的笑,“我老家也是湖城的,想着或许认识你爸爸,所以多问了一句,还望沐小姐别介意。” 沐宁静摇摇头,将杯子里的酒喝了,酒的辛辣仿佛将心口的刺痛减轻了些。 “原来市长和宁宁是老乡啊,那您以后可得多帮衬着她点。”舒心见杆往上爬,也不直说项目的事,只先将这层关系拢住。 沐亦清点头,“一定。” 因着这个小插曲,后面吃饭气氛明显好了很多,尤其市长的态度,刚进门的时候淡漠严肃,后来和颜悦色,仿佛变了个人。 吃完饭,几人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沐亦清突然转身看向舒心,“霍太太,我想单独和沐小姐聊聊,不知可否方便?” 舒心自然是愿意的,沐宁静如果和这个老乡关系熟起来,以后市里的项目她争取起来肯定容易得多,但她不是那种为了生意不顾她人感受的人,尤其沐宁静,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和别人不一样。 舒心转头用眼神询问沐宁静:可以吗? 沐宁静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管沐亦清想和她说什么,只要能帮到舒心,她会不遗余力。 舒心见沐宁静没问题才笑着对沐亦清说:“你们聊,御和楼的喷泉出了名的壮观,我去看看。” 沐亦清转头看向俞安娜,“娜娜你和霍太太一起去看看。” 俞安娜不喜欢舒心,沈庭西住院那次,她去医院给沈庭西送餐,舒心对她态度很不好,刚开始她还将舒心当成情敌,后来才知道,原来舒心是帮着沐宁静过去给她示威,情敌的朋友她怎么会喜欢?“爸,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就好了。” “去吧,我和沐小姐聊几句就去找你。”沐亦清说。 俞安娜不太高兴的撇了撇嘴,真想不通他和沐宁静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老乡吗?樊城这里湖城的老乡多的是,也不缺沐宁静这一个,“我去车里等你。” 说完俞安娜转身出了包厢。 沐亦清略显尴尬的看向舒心,“我这个女儿骄纵惯了,让霍太太见笑了。” 舒心笑着摇头,“没事,你们聊,我先出去。” 包厢霎时只剩下沐宁静和沐亦清。 沐宁静不太会和人相处,尤其单独和男性,而这个男性还是俞安娜的爸爸,神经下意识的就有些紧绷,人也有些不自在。 倒是沐亦清,很随和,“沐小姐请坐。” 沐宁静隔了沐亦清两个座位坐下,想着对方是市长,现在她有求于他,应该主动活跃气氛,正在心里思量说什么好,对方先开了口。 “湖城姓沐的虽然不少,但也不是遍地都是,我们能在樊城相遇,还是同姓,是一种很大的缘分。” 1589,砰的一声 沐宁静有些错愕,没想到沐亦清会和她套近乎,错愕了两秒,点头附和。 沐亦清拿起茶壶一边倒茶一边问:“你来樊城多久了?” 沐宁静想了想,说:“十年了。” 沐亦清点了下头,将茶放在沐宁静面前。 沐宁静没想到沐亦清会给她倒茶,应该她给他倒茶的,忙不好意思的起身,“谢谢。” 沐亦清察觉沐宁静的拘谨,笑笑,压压手,“坐下,老乡一起聊聊天而已,放松一点。” 沐宁静又坐了下来。 沐亦清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看向沐宁静,“你妈妈和你一起来的樊城吗?” 沐宁静点头,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茶。 沐亦清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我能冒昧问一下你妈妈的名字吗?” 沐宁静觉得沐亦清好像对她的身世很好奇,是特意这样问想嘲讽她,还是真的不知道? 不怪沐宁静会这么想,毕竟沐亦清是俞安娜的爸爸,这次项目无法签约也是他突然改口,极有可能是俞安娜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但是这一切只是沐宁静的猜测,现在沐亦清问,不论他目的是什么,她都只能回答,“我妈妈叫赵香萍。” 砰! 沐亦清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杯子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沐宁静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抬眸看向沐亦清,只见他膛大双目情绪似乎十分震惊又激动的看着她,“市长……你没事吧?” 沐亦清口里喃喃了一句什么,沐宁静没听清,又喊了一句,“市长?” 沐亦清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扯唇笑笑,笑容看着特别干,“我和你妈妈是同学。” 沐宁静点了下头,原来是太惊讶了,起身拿过茶壶又拿了一个杯子给沐亦清倒了一杯茶。 沐亦清垂眸看着茶杯,眼底情绪浓烈,端起茶杯,手一直在微颤,“你妈妈过得好吗?” 沐宁静神色有些晦暗,眼底流淌着淡淡的悲伤,“我妈妈……去世了。” 砰! 沐亦清手中的杯子再次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满脸悲痛的看着沐宁静,“去世了?” 沐宁静点头,看沐亦清反应这么剧烈,想来他和妈妈应该是关系很好的同学,还有人这么关心自己的妈妈,沐宁静心里很宽慰。 沐亦清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撑着额头,脸色瞬间变得极其苍白。 “你没事吧?”沐宁静轻声问。 沐亦清手撑着桌面,起身,“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沐宁静将沐亦清身子有些摇晃,忙走了过去,扶住他。 沐亦清转头看着沐宁静,眉眼,五官,尤其是那两个浅浅的漩涡,和她几乎一模一样,心隐隐作痛。 沐宁静感觉沐亦清的注视,十分不自在,想撤回手,只听他说:“麻烦沐小姐送我下楼。” 沐宁静硬着头皮点点头,扶着沐亦清刚到楼梯口见看见舒心上来了。 舒心和沐宁静一起将沐亦清送到车旁才离开。 俞安娜扶着脸色发白的沐亦清坐进车里,语气担忧的询问,“爸,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沐亦清摆摆手,心里想着赵香萍去世的消息,好一会儿都缓不过劲来,“没事,老毛病了,回去吃一粒降血压的药就好了。” 俞安娜不放心的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今年我看你犯病概率变多了。” 沐亦清摇摇头,深呼吸了几下,心中还有很多疑惑,转头一脸正色的看着俞安娜,“娜娜,爸爸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俞安娜点头,“你问。” “沐宁静的家庭你知道吗?” 俞安娜眼中浮现鄙夷之色,“知道,鞠阿姨说沐宁静是小三生的孩子,说白了就是一个私生女。” 沐亦清皱眉,“说话留点口德。” “我说的是事实。”俞安娜拧眉看着沐亦清,“爸,她抢了我男朋友,你怎么还向着她说话?” “沈庭西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 “爸……”俞安娜拖长尾音语气埋怨的喊了一声。 沐亦清继续之前的话题,“我问的是沐宁静来樊城后的家庭情况?” 俞安娜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沐亦清眸光微闪,“和你有关的事,我自然得多上心。” 俞安娜嘴角瞬间勾起笑容,挽着沐亦清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我也不是太清楚,听鞠阿姨说过几句,好像沐宁静的爸爸挺不是人,对沐宁静对了歪心思,竟然想将自己的继女占为己有。沐宁静不仅出生卑贱,身子只怕早已被她那个禽兽继父玷污了,我真想不通,庭西到底喜欢她什么?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小李,开车!”沐亦清说话的时候将胳膊也从俞安娜手里抽了出来。 俞安娜抬头怔怔的看着面色铁青的沐亦清,一脸不明所以,“爸,你怎么了?” 沐亦清心里惊涛骇浪,只觉得后背都是麻的,心里的愤怒无法压制,转头,怒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是市长千金,要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倒好,都说的些什么?!” 沐亦清从小对俞安娜宠爱有加,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今天竟然这样大声吼她,而且还吼得莫名其妙,俞安娜委屈极了,眼眶瞬间就红了,“我说什么了?是你问的,我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也错了?” “你凭什么说人家不干不净?你这是主观臆断,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要实事求是,你将我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俞安娜眼泪滚落下来,朝前面大吼,“停车!” 小李看了一眼车后座莫名其妙吵起来的父女,笑着打圆场,“小姐……” “我让你停车,我要下车!”俞安娜说着去推门,似乎想跳车。 沐亦清脸色又黑又冷,“停车,让她下去。” 俞安娜本来只是想闹闹,以为沐亦清会像以前一样哄她,没想到他竟然让司机停车,俞安娜愤愤的推开车门,下车,用力甩上车门。 1590,初恋 舒心拉着沐宁静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启动车子,而是看向沐宁静说:“这个项目我们放弃。” “为什么?”沐宁静一脸疑惑的看着舒心,明明这个项目舒心一直很重视的,不然也不会自己亲自跟着,舒心说接政府的项目就是在隐形为公司打广告。 你想啊,政府都信任的公司,广大人民群众能不信任吗? 所以这种项目多多益善。 “我刚才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沈庭西和你一起住院那次,这个俞安娜给沈庭西送过饭,我还过去挤兑了她几句,她明显对沈庭西心怀不轨。”舒心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继续说:“本来这个项目差不多都谈好了,突然说不签约,而且还是市长卡着,晚上吃饭又点名道姓让你一起来,之前我还想不通为什么,现在我全明白了,这是俞安娜在给你挖坑呢,我不会让你往下跳的,这个项目咱们不签了。” “可你不是说市里的项目签了对树立公司形象有很大的帮助吗?”沐宁静想说服舒心,“而且刚才市长并没为难我,相反还一直在和我叙旧,对了,他和我妈妈还是同学呢,我觉得我们还可以争取一下。” 同学? 舒心顿了一下,随即摆摆手,“不行不行,谁知道俞安娜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舒心……”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舒心一锤定音。 沐宁静知道舒心这是担心她,怕她在俞安娜那里吃什么亏,所以宁愿放弃这个项目,她心里暖暖的,可是舒心对她越好,她越不想拖累她。 沐宁静沉默,心里却想着改天找沐亦清再争取一下,也许他会看在和她是老乡,和她妈妈是同学的份上同意签约呢?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不想放弃。 翌日 沐宁静坐在办公桌旁思索该以什么方式找沐亦清,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本地陌生号码,接通,“你好,我是华夏建筑公司设计师沐宁静。” “沐小姐,还记得我吗?”一道男音传了过来。 沐宁静安静的眉眼染上些许激动,“记得,市长找我有事吗?” “昨晚我回家查阅了一下你们公司的资料,觉得你们能力还是不错的,这样,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将合约签一下。” 幸福来得太突然,沐宁静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仿佛生怕沐亦清反悔,忙说:“我现在就有时间……”然后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十点,“十一点,御和楼,还是昨天的那个包厢,您看可以吗?” “好。”那边答应得干脆利落,仿佛无论沐宁静说什么时间,他都会同意。 挂了电话,沐宁静起身往门口走,想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舒心,可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合约没签字,这个项目可能就还有变数。 沐亦清突然同意这个项目,到底是看在他们是老乡,或者她是他同学女儿的份上,还是像舒心说的那样,其实是俞安娜在给她挖坑,今天约她过去说出目? 如果是前者,那再好不过了,如果是后者……如果是后者,沐宁静也会去,她想听听俞安娜会提出什么要求? 如果是让她离开沈庭西,她自然不会答应,她还不至于傻到为了一个项目出卖自己的感情,舒心也不会允许。 沐宁静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告诉舒心,免得舒心不放心,或者直接反对她和沐亦清见面,如果合约真的签下来了,再告诉舒心也不迟。 沐宁静抱着准备好的合约来到御和楼,当她推开包厢的门时,没想到沐亦清已经到了,怔怔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沐亦清起身,绅士的替沐宁静拉开座椅,语气温和,“没有,是我早到了。” 沐宁静特意提前二十分钟到,市长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比她到的还早? 而且堂堂市长竟然给她拉开座椅,沐宁静有些受宠若惊的坐下,“谢谢市长。” 沐亦清笑笑,自己也坐了下来,没开酒,将饮料打开,倒了一杯递给沐宁静,“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沐宁静特别不好意思,这些应该是她来做的,起身接过,“谢谢市长。” 沐亦清压压手,“快坐,别这么客气,我们可是老乡。” 沐宁静微微勾唇,坐下,她觉得今天的沐亦清有些不一样,比昨天更温和了,说话都带着笑,而且笑容很和煦,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老乡的作用这么大么? 还有俞安娜并没来,看沐亦清这个态度,难道是真的想和她签约? 沐宁静正想着,沐亦清又说话了,“既是老乡我们就别那么生疏了,你别一口一个市长的叫,关系都叫远了不是,若不嫌弃喊我一声叔叔?” 沐宁静眨眨眼,对沐亦清这一系列亲近的态度有些难以相信。 “不愿意?”沐亦清有些失落的看着沐宁静。 “没有。”沐宁静忙摇头,在沐亦清期待的目光中轻喊了一声,“沐叔叔。” “嗯。”沐亦清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那我也不能那么生疏的叫你沐小姐,我就叫你……”沐亦清顿了一下,问沐宁静,“以前你妈妈怎么叫你的。” 沐宁静低声说:“宁宁。” “行,我以后就叫你宁宁。”沐亦清端起酒杯,“宁宁,来,我们碰一个,庆祝我们相遇。” 沐宁静总觉得哪里不对,难道不是应该她巴结市长吗?她怎么有种市长一直和她套近乎的感觉? 两人碰杯,沐亦清喝的酒,沐宁静喝的饮料。 之后饭桌上沐亦清一直和沐宁静在聊湖城的事,之后不知怎么聊到了赵香萍身上,沐亦清神色变得悲伤起来,一连灌了自己好几杯酒,然后笑容苦涩的看着沐宁静,“宁宁,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妈妈是我的初恋。” 沐宁静微微怔住,妈妈从来不和她讲以前的事,自她懂事以后听得最多的就是他人的嘲笑,说她是私生女,说她妈妈未婚先育连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1591,签约 慢慢的亲戚朋友开始瞧不起她们,看见她们仿佛看见了瘟疫,躲得远远的,邻居也在背后对她们指指点点。 外婆好几次因为这事和邻居吵架,然后回家后又躲进房间里哭。 外公看见这种情况偶尔会怒斥妈妈几句,大抵就是问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到底是谁?或者斥责妈妈不争气,丢他的脸,他怎么生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的抽烟。 每次外公问,妈妈都是只是哭,从不哼声。 在她九岁那年,妈妈带着她离开了湖城。 她满怀期望的以为妈妈会带她去找爸爸,可是没有,她哭着问妈妈为什么不带她去找爸爸?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撕心裂肺的痛哭。 自那之后,沐宁静怕惹赵香萍伤心,再也没问过有关爸爸的事。 沐宁静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还能听见和妈妈感情有关的事,迫不及待的问:“沐叔叔,你和我妈妈一直联系吗?知不知道后来我妈妈和谁在一起?” 沐亦清手掌挡着眼睛,用力搓了一把脸,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睛里染了些许红血丝,他握着杯子的手用力收紧,因为太用力,骨节微微泛白。 沉默了两秒,沐亦清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大学毕业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沐宁静眼中泛起的亮光瞬间消失,小脸爬上淡淡的失落。 沐亦清见沐宁静难过,心刀绞般的难受,有些话……他不能说。 “不聊这个了。”沐亦清摆摆手转移话题,“合约带来了吗?我们签约吧。” 话题转变得太快,沐宁静有些反应不过来,木讷的将合约递给沐亦清。 沐亦清合约内容看都没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钢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沐宁静看见合约上的名字才反应过来,这个项目拿下来了。 这么容易就拿下来了? “您不看一下合约内容吗?” 沐亦清笑笑,“之前合约都谈过了不是吗?而且我信得过你。” 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沐宁静之前忧郁的情绪因为签下了这个合约,好了很多,“谢谢市长……” “嗯?还叫市长?”沐亦清似乎不悦的打断沐宁静的话。 沐宁静浅浅勾唇,改口,“谢谢沐叔叔的信任,我们公司一定好好设计这个项目,不让您失望。” 沐亦清点点头,两人又坐着聊了会儿,沐宁静不太爱说话,基本都是沐亦清说得比较多。 沐亦清看着文文静静的沐宁静,勾唇笑了一下,“宁宁,你这么安静,跑销售可不好。” 沐宁静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一般都是跟在舒心身边,要不然就是和同事一起,自己单独面对客户,尤其是异性,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今天若不是因为沐亦清和她是老乡,还是妈妈的初恋,和妈妈有关系的人,她觉得特别亲切,不然话更少,更安静。 沐亦清见沐宁静红着脸低着头,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忙说:“叔叔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活泼一点,这样才过得开心。” 沐宁静从沐亦清的眼睛里看见了担心,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沐亦清想到昨天俞安娜和他说的那些话,沐宁静小小年纪被继父欺负,沐亦清的心就像放在绞肉机里搅碎了一样,疼得难以呼吸。 端起酒杯一盏一盏的往嘴里灌,似乎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沐宁静微微蹙着眉心看着沐亦清,语气担忧的说:“沐叔叔,你慢点喝,这样喝酒伤身体。” 沐亦清准备往嘴里灌酒的动作顿住,望着沐宁静关心的眼神,视线瞬间浑浊起来,只一瞬,他垂下眼帘,将澎湃的情绪掩于眼底,手中的酒杯也放在桌上。 她关心他! 沐亦清抬手挡在眉眼间,用力捏了捏眉骨,借着这个动作将眼里的泪抹去,再看向沐宁静,眼底氲着笑,“宁宁,以后让叔叔代替你妈妈照顾你好不好?” 沐宁静没想到沐亦清会说这样的话,太突然了,怔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沐亦清见沐宁静不说话有些紧张,“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吃吃饭,说说话,你不要将我当成市长,更不要当成客户,当亲戚朋友,当长辈一样行走可以吗?” 沐宁静心口热浪翻滚,低下头,紧紧搅着自己的双手,长辈上除了妈妈,她从没感受过这种关怀,这种感觉很陌生,让她有些无措,却也很开心。 沐亦清以为沐宁静不愿意,心底透着失望,却还笑着说:“你若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我愿意。”沐宁静猛然抬头。 沐亦清见沐宁静眼中都是泪,惊住了,心口泛疼,“怎么哭了?” 沐宁静急忙将眼泪擦了,浅笑着摇头,“我只是……太高兴了……” “傻孩子。”沐亦清心口酸涩得厉害,这孩子得受了多少苦,才会因为他一句话高兴成这样?心里愈发坚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两人吃完饭,沐亦清要送沐宁静回公司,沐宁静拒绝了,她不想耽误沐亦清的工作,但是沐亦清很坚持,板着脸似乎要生气,最后沐宁静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公司,沐宁静将合约拿给舒心,舒心看见合约吓得哧溜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满脸焦急的看着沐宁静,“你答应了俞安娜什么?” 沐宁静摇摇头,“签约的时候俞安娜没去。” 舒心有些意外,难道昨天是她猜错了?不是俞安娜想为难沐宁静?那市长为什么点名道姓要沐宁静去呢? 舒心突然想到什么,心悬了起来,“昨天我看见市长的视线时不时往你身上飘,难道是他对你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 沐宁静尴尬的轻蹙了一下眉心,“舒心,其实……” “现在有钱有势的人都喜欢在外面养个小三小四什么的,宁宁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不张扬,当官的最喜欢你这款,他们觉得欺负你了,你不会哼声。”舒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并且越说越生气,“昨天沐亦清还说和你是老乡,指不定就是想和你套近乎,让你放下心防,然后今天主动约你,利用职权之便为难你,让你掉入他的陷阱,对不对?” 1592,掏心窝子的话 “……”沐宁静无语了,是不是孕妇脑洞都比较大? 其实不能怪舒心想歪,所有的事情太巧合了,加上沐宁静这样安静沉闷的性格,舒心哪敢放心让她一个人去见一个有权有势的陌生男人呢? 舒心见沐宁静不说话都快急死了,扯着她的手臂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他有没有欺负你?别怕,告诉我,别说他是市长,就算他是天皇老子,我也会给你讨回公道。” 沐宁静心里暖暖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她真是太幸运了,不仅遇上舒心这么好的姐妹,还遇上了沐亦清那么好的长辈,还有沈庭西那样好的男朋友。 难道是她之前过得太辛苦,所以老天爷想补偿她吗? 沐宁静内心情绪汹涌澎湃,忍不住轻轻抱住了舒心,轻声细语的说:“我很好,没人欺负我。” 沐宁静是一个极其含蓄内敛的姑娘,舒心突然被她抱住,先是惊讶的怔住,之后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舒心还是不放心的问:“真的没事?” “嗯。” 舒心放下心来,轻轻拍了一下沐宁静纤瘦的肩胛骨,“没事就好。” 沐宁静脊背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忙放开舒心,低着头,小脸绯红一片,“我……我……” 舒心大方笑笑,“没关系的,你这样我很高兴,看着你一步步从过去中走出来,看着你慢慢将自己心里的情绪表现出来,我真的很高兴。” 沐宁静抬头,眼睛红红的看着舒心。 舒心张开双臂,“要不要再抱抱?” 沐宁静小脸更红了,但是她没有低头,真的又抱住了舒心,紧紧抱住,微微哽咽,“谢谢你。” “好啦好啦,别哭了,快和我说说,你是如何说服市长同意签约的?” 沐宁静直到情绪平静下来才放开舒心,然后将今天和沐亦清吃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舒心。 舒心听完,不可思议的说:“我靠!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你妈妈竟然是市长的初恋?” 沐宁静自己也感觉在做梦。 舒心感慨了一会儿,看向沐宁静,小声问:“那你有没有问他,你爸爸的事?” 沐宁静神色有些晦暗,“问了,他不知道,说大学毕业后就和我妈妈失去联系了。” 舒心叹了一口气,准备安慰沐宁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沐宁静下意识也朝桌上看去,看见舒心手机屏幕上出现沈庭西三个字,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沈庭西离开两天了,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难道他出什么事了?怕她担心,所以打电话给舒心? 舒心不知道沈庭西出差了,视线看着桌上的手机问沐宁静,“沈庭西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沐宁静摇头。 舒心没将手机从桌面上拿起来,直接划了一下接听键,然后开了免提。 “嫂子,忙吗?”沈庭西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沐宁静下意识朝桌边走近了两步。 “暂时不忙,你找我有事?”舒心说话的时候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下这两天宁宁过得好吗?” 舒心抬眸看向沐宁静,用视线询问:你们闹别扭了? 沐宁静低头看桌面。 舒心拧眉收回视线,继续和沈庭西说话,“她什么事都藏心里,不跟我说,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当面问她不就行了?” “我出国了。” 舒心又看了沐宁静一眼,沐宁静还是低着头,“出国了你不会给她打电话吗?” “……我不敢打。” 还有沈庭西不敢的事? 舒心问:“为什么不敢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宁宁的事?” “没有,那晚我和宴倾喝酒,宴倾将我送去酒店,晚上我接到一个电话,我醉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宁宁,那时候我和宁宁好几天没见面了,我就将定位发给她,让她过来看我,早上醒来看见的却是俞安娜,我发誓,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做。”沈庭西略显焦急的嗓音传了过来。 舒心瞬间想了起来,那天早上她让沐宁静去酒店照顾沈庭西,所以沐宁静看见俞安娜在沈庭西的房间?、 男朋友喝醉了,房间里有别的女人,这个换作是谁都会误会吧? 舒心再去看沐宁静,她已经将身子背了过去,“既然你说你没做对不起宁宁的事,为什么不敢给她打电话?还是你做了,心虚?” “没有,我承认我以前不是一个好男人,可自从我遇见宁宁,我真的从没碰过别的女人,不信你可以问宴倾。” 我家宴倾又没系在你裤腰带上,你有没有找别的女人他怎么会知道? 碍于沐宁静在场,这话舒心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说的是,“那你为什么不敢给宁宁打电话?” “我出国的时候宁宁和我提分手了,我怕给她打电话情况会更糟糕。” 分手? 舒心膛大眼睛,满脸吃惊的看着沐宁静的背影,沐宁静仿佛感受到了舒心的视线,身子不自在的动了动。 那端沈庭西的话还在继续,“嫂子,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宁宁?她太敏感了,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紧闭心门,然后将我推得远远的,我一次次的靠近她,她一次次的推开我……” 那端应该在抽烟,舒心能听见轻微吐气的声音,她能感觉到沈庭西心里憋了很多话,像他这样的男人,一般是不会找人倾诉的,现在找她,一来应该是心里实在憋不住了,需要宣泄,二来,应该是想借她的口向沐宁静传达消息。 现在正好沐宁静在这里,舒心也免得转述,她没说话,静等沈庭西继续往下说。 果然,沉默了几秒后,沈庭西低沉染了些许落寞的嗓音再次传了过来。 “求婚两次,两次被拒,不给我任何理由……以前都是女人主动送上门,我从来不知道追一个女人……这么难,我追宁宁一年多了,到现在还不敢靠近她……有时候我想或许是因为以前我不将感情当回事,所以老天爷用宁宁来惩罚我……” 1593,治标不治本 那边吸烟的声音有些明显,想来是用了劲。 “一个人的追逐其实挺累的,我不是没有想过放手……但是我放不下她,想着她以前的遭遇我心疼,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我就是想好好宠着她,怎么就怎么难呢?” 舒心抬眸看向沐宁静,她单薄的背影微微抖动,这是隐忍着哭泣的迹象,“烦事讲究你情我愿,既然她不愿意让你宠,那你就别宠了,放手,你和她都舒服了。” 沐宁静猛然转过身来,看着舒心的眼睛满是泪水和不可置信。 舒心佯装看不懂沐宁静的眼神,无辜的耸耸肩。 沐宁静流着泪摇头,嘴唇张合,却没有发出声音,看口型,是在说:不要。 那端似乎没想着舒心会这么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嫂子,我不会放手的,这辈子我就缠着她了,实在不行,我就用我的方式将她强行留在身边。” 舒心大概能猜到沈庭西说的强行是什么意思,“你那样只会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如果离开她和禁锢她只能选一样,我会选后者。” 沈庭西的爱霸道又强势,舒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有些头疼的看向沐宁静,发现她怔怔的看着桌面上正在通话的手机,眼底有喜悦,也有畏惧。 那端见舒心没说话,继续说:“嫂子,你忙吧,我这边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麻烦你多照顾着点宁宁。” “嗯,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舒心双手交叠搁在桌面上,望着沐宁静问:“还要分手?” 沐宁静抿唇摇头,其实她和秦医生交谈后,知道自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也是有优点的,也是值得别人喜欢的,那时她就改变了主意,只是意志不够坚定。 就像一杆天平,不分手这端分量稍微重一些,或许‘一阵风’吹来,天平又会倾向分手那端,受外界影响非常大,极度不稳定。 但是今天听了沈庭西的话,沐宁静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全倾向不分手这端。 沈庭西爱得有些偏执和强势,但是对于沐宁静这种严重缺乏安全感和自信心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剂强心针,让她瞬间定下心来。 舒心看着沐宁静,想起之前她在心理医生那里和医生谈论沐宁静的情况时,医生说的一些话,或许医生说的对,沐宁静这种情况,不能一味的让她退缩,需要将真实情况剖析给她,让她看见,让她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舒心起身拉着沐宁静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宁宁,沈庭西的身份你也知道,他这样的人想要女人很简单,甚至不要他勾手,一个眼神,就会有女人往她床上爬。 刚才他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他累,现在或许他还不够累,所以还能一直追着你,万一哪天他精疲力尽了,真的决定对你放手了,你不后悔吗?” 沐宁静哭着摇头,“不能,不能放手。” “那你就应该试着去接受他,我知道过去对你造成了太大的伤害,可是,沈庭西不是吕志文,他不是,你要深深记住这一点。 他碰你,不是想伤害你,相反,是想将他的爱呈现给你看,让你亲身体会他对你的爱,或许我说话太俗气了些,但是精神和肉体的结合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你要勇敢的面对自己的问题,之前我不是给了你一张精神医生的名片吗?你去找他看看,在这方面他很权威,你去试一试,解开自己的心结,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总有一天会成功。” 沐宁静垂眸,默默流泪,轻声说:“我给他打过电话了。” 舒心很意外,“真的?” 沐宁静点头。 “那你觉得他的治疗对你有没有效果?”舒心迫不及待的问。 沐宁静抿了抿唇,“我没见他,只是和他电话联系,效果……” “怎么样?”舒心有些紧张的问。 沐宁静点点头,每次和秦医生聊天她都觉得很放松,聊过之后也会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真的遇见事情了,就什么都忘了。 总是治标不治本。 舒心打心底里为沐宁静高兴,沐宁静肯主动找精神医生,说明她自己也在为这段感情努力,她自己也想改变现状,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舒心想说让沐宁静和精神医生见面,当面治疗肯定效果更好,但又怕吓着她,想着现在还是应该多鼓励她,握拳,“加油,你是最棒的。” 沐宁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对舒心说:“我看医生的事你别告诉任何人,庭西不行,霍总也不行。” 舒心点头,朝沐宁静抛了一个媚眼,故意语气暧昧的说:“这是咱俩的秘密。” 下班后沐宁静回家,意外在单元楼下看见了沐亦清,惊讶出声,“市长……” “嗯?”沐亦清故意板起了脸。 沐宁静反应过来,嗓音轻甜的喊了一声,“沐叔叔。” 沐亦清瞬间眉开眼笑,提了提手里带有御和楼logo的几个打包袋,语气温和的问:“陪叔叔一起吃饭好不好?” 沐宁静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上午沐亦清说以后会照顾她,但她真没敢太奢望得到他多少照顾,毕竟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他们非亲非故。 沐亦清见沐宁静不说话,温润的眼底染上一抹失落,“不愿意吗?是我太唐突了……” “没有,我愿意。”沐宁静浅浅勾唇。 沐亦清看见沐宁静脸上两个梨涡,有片刻的晃神,随即笑着和沐宁静上楼了。 饭菜摆上桌,沐亦清脸上一直挂着笑,和沐宁静第一次见的市长人设完全不一样,之前严肃冷漠,现在温和平易近人。 “我随便点了几样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沐宁静看着几乎摆满整张桌子的菜,尴尬的扯了扯唇角,这是几样吗?“我不挑口。” 两人吃完饭还剩很多菜,御和楼的菜出了名的贵,沐宁静不想让沐亦清这样破费,说:“沐叔叔,以后你别去御和楼打包了,太破费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家里给你做。” 1594,强迫疗法 “好啊。”沐亦清一口应了下来。 “……”沐宁静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答应了,市长经常来她这个破旧的小区吃她做的家常菜,这……总有种皇帝进了贫民窟的感觉。 “那我有空就过来,不会麻烦你吧?” 沐宁静唇角僵硬的勾了一下,“……不会。” “我也不挑口,这一点,我们很像,所以你不必特意为我准备什么,你平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多给我煮碗饭就行。”沐亦清笑眯眯的说,仿佛没看见沐宁静脸上的尴尬。 吃完饭沐亦清没有离开反而提出一起出去散步消食。 一起吃了饭,还要散步,沐宁静觉得她和沐亦清之间的距离,一下子从市长和老百姓变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虽有些受宠若惊,但心底里还是觉得很温暖。 两人下楼,没出小区,沿着单元楼小道慢慢走着。 月亮皎洁,微风徐徐。 沐宁静性子静,不太会聊天,基本都是沐亦清在说话,她只是偶尔点一下头或者“嗯”一声回应。 两人走了约摸二十多分钟,沐亦清停下脚步,从口袋拿出一张卡,转身递给沐宁静。 沐宁静一脸茫然,“这是?” “不多,是我的一片心意,当是我这个长辈给你的见面礼。”沐亦清笑着将卡塞进沐宁静手里。 沐宁静低头这才看清是一张银行卡,吓得脸都白了,一边摇头一边将卡递还给沐亦清,“沐叔叔,您太客气了,这卡我不能收。” “听话,我给你,你就收着。”沐亦清不肯接,态度很强硬。 “我真的不能收,您愿意和我亲近我已经很高兴了,您这样我……”沐宁静有些无措,真的被沐亦清的举动吓着了,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顿了几秒才继续说:“我压力很大。” “你别有压力,我和你妈妈关系很好,如今她走了,我就是你的亲人,照顾一下你是应该的。”沐亦清语气真诚。 这怎么行? 说到底她和沐亦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沐宁静感觉手里的卡就像一个烫手山芋,非要还给沐亦清。 沐亦清板着脸有些不高兴了,“和我这么客气,你是不是没将我当成你的长辈?长辈给晚辈见面礼怎么就不行了?你若这么见外,我以后就不来了。” 沐宁静握着卡的手顿在空中,一脸不知所措。 沐亦清见沐宁静这般模样,心里有些难过,他只是希望她过得好一点,并不想给她任何负担,想了想,说:“这样,你就当这是我交的伙食费,以后我有空就到你这儿来吃饭,你看行吗?” 沐宁静怔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那你来之前和我打个电话,我提前准备一下。” 沐亦清为了让沐宁静心安理得的收下钱,她这么说,他便只能答应。 两人又散了会儿步,沐亦清才离开。 沐宁静上楼将沐亦清给她的卡放起来,才想起来银行卡是要密码的,他并没告诉她密码,不过回头一想,她并没打算用这个卡上的钱,找个机会她还是要还给沐亦清的。 放好卡,沐宁静开始收拾餐桌,收拾好拿出从公司带回来的资料准备看,手机响了一下,短信提示音。 沐亦清发来的信息:卡的密码是你妈妈的生日。 沐宁静看着信息发了会儿呆,沐亦清和妈妈分开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妈妈的生日,想来当初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感情应该很好吧。 沐亦清说妈妈是他的初恋,初恋最是难忘,沐宁静瞬间想起了曾经为了她被吕志文害死的韩星,那也是她的初恋。 沐宁静每次想到那个温润如玉却又血气方刚的少年,就心疼得厉害,倒不是那时他们爱得多刻骨铭心,那么小的年纪,对爱情也是懵懵懂懂的。 只是他为了她失去了生命,这在沐宁静心里留下了无法抹灭的痕迹,这辈子,他都存在她心里。 沐宁静想到往事,心里有些乱,没法专心工作,索性将资料收起来,起身去卫浴间洗漱,洗漱好出来,沐宁静心里平静了很多,想起白天和舒心的一番谈话,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秦医生的电话。 秦医生如往常般问候了一下沐宁静的工作和生活,让她放松心情。 聊到沐宁静病情的时候,秦医生明显感觉沐宁静心态有些变了,似乎放开了些,趁机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当面治疗,那样效果会更好。 沐宁静拒绝了。 秦医生又说:“其实还有一种治疗方法,方式比较偏激,但是效果非常不错,不知道你敢不敢试?” 沐宁静抿唇沉默几秒才问:“什么方法?” “强迫疗法,你去监狱和你继父见一面……” “不,我不见他。”本来之前沐宁静想起韩星的时候想到吕志文,心里就特别不舒服,这会儿秦医生又提到吕志文,沐宁静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脸也白的吓人。 “他是你恐惧的根源,利用巨大的心理刺激对你进行强迫治疗,这种方式能从根源上……” “不,不要。”沐宁静脑中不自觉浮现吕志文欺凌她的画面,她颤着手将电话挂了,心久久难以平静。 这晚沐宁静睡得十分不安稳,几乎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了韩星水肿的尸体从河里捞出来的画面,梦见了小时候大家嘲笑她的情景,也梦见了赵香萍自杀满地是血的场面,还梦见了吕志文欺辱她的画面。 睡了一晚比没睡更累。 早上起来,沐宁静精神十分疲惫,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色眼袋,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来到公司,舒心被沐宁静的样子吓一跳,“你怎么了?昨晚没休息?” 沐宁静不会撒谎,只得实话实说,“做噩梦了。” 舒心猜沐宁静应该梦到了以前的事,怕又惹起她伤心,便没再问,只推着她往外走,“回家去休息。” “我没事……” “怎么没事?你不知道你的样子多吓人,赶紧回去睡觉,不然我给沈庭西打电话。” 沐宁静,“……” 回到家,沐宁静躺下朦朦胧胧刚要睡,门铃声响了起来。 1595,她勾引你,我打死她 沐宁静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去开门,打开门,人都没太看清楚,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不要脸的狐狸精,不仅勾引庭西,连我爸也敢勾引,果然是小三生出来的小贱货,一样的不要脸。”俞安娜打了沐宁静一巴掌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怒骂。 沐宁静这会儿睡意全没了,俞安娜下手很重,她只觉得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俞安娜推了一掌,腰部撞在一旁的鞋柜上,钝痛瞬间从腰部蔓延开。 俞安娜怒不可遏的看着沐宁静,本以为可以用监狱建设那个项目为难沐宁静,让她离开沈庭西,没想到沐亦清只是和沐宁静见了一面,就将答应她的事给忘了,另天就约了沐宁静将合约签了。 更可恶的是,昨晚她从司机那里打听到沐亦清竟然从御和楼买了饭菜来这里和沐宁静一起吃的晚饭,天黑透了才回家,她还以为沐亦清在忙工作,没想到被这个狐狸精给勾住了。 俞安娜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走上前,抬手又打了沐宁静一巴掌。 沐宁静性格文静,一直都是封闭起来生活,没和大家交往过,赵香萍去世后在舒心的帮助下,她才试着慢慢走入社会,但日常交往的人也十分有限,何曾见过这种架势,被俞安娜打了两巴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俞安娜见沐宁静不还手,更加觉得沐宁静是做了龌龊事心虚,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肯定用身体换得了那个项目,不然爸爸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爸爸一向洁身自好,庭西也从未对哪个女人这么长情过,沐宁静肯定是狐狸精转世,才能将男人迷成这样。 偏偏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爸爸,一个是她的心上人,都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竟都被她勾了去。 越想越生气,俞安娜抓着沐宁静的头发使劲拉扯,手握成拳不停的朝沐宁静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说:“让你不要脸勾引男人,我打死你。” 沐宁静双臂抱着头,身子呈虾状弓着将自己藏起里,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俞安娜的捶打。 这边动静太大,加上这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瞬间引来对面和楼上楼下居民的围观。 听着俞安娜怒骂的话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门口埋头挨打的沐宁静。 “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姑娘,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是啊,完全看不出来。” “我说她从不和我们说话,原来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怕被人发现。” 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声从楼梯间传来。 “娜娜,住手!” 俞安娜听见熟悉的声音,转头,见沐亦清一步几个台阶的跑了上来,“爸,她勾引你,我打死她。” 沐亦清一把拉开俞安娜,看着披头散发埋着头的沐宁静心疼死了,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才发现她身子在发抖,轻声问:,“宁宁,你怎么样?” 沐宁静身子下意识瑟缩到一旁,低着头本能的抗拒。 “宁宁,我是沐叔叔。”沐亦清语气愈发温柔。 俞安娜见沐亦清对沐宁静这么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爸,你不能被这个狐狸精……” 啪! 沐亦清回身反手给了俞安娜一个耳光。 俞安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眼中瞬间蓄上泪光,从小到大沐亦清将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宠着,别说打她,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可现在…… 俞安娜不可置信的看着沐亦清,好几秒才接受自己被最爱的爸爸打了这个事实,眼泪滚滚落下,红着眼眶看着沐亦清,“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我……”沐亦清脸色也有些发白,打俞安娜的手指微微颤抖,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动手打了宝贝女儿。 可想到俞安娜不仅打了沐宁静,还出言辱骂,心里那点疼惜马上被怒火取代,指责俞安娜,“你太不像话了。” “到底是我不像话还是你不像话?她都能当你女儿了,你竟然……枉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男人,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妈吗?”俞安娜哭着吼。 沐亦清气得面色铁青,身侧的手又扬了起来。 “怎么?你还想打我?”俞安娜水润通红的眼睛看着沐亦清,下一刻将自己的脸往沐亦清手下送,“你打,你打啊。” 沐亦清手抖了抖,最后还是没打下去,收回手,沉着脸说:“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俞安娜恨恨的瞪了沐宁静一眼,转身哭着下楼了。 围观的人看着这个场面低声发表意见。 “这个男人太过分了,这么大年纪了在外面偷吃被女儿抓住了,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 “这姑娘也是,一朵花的年纪怎么就找了个年纪这么大的男人呢?” “你看这个男人的穿着,这么体面,肯定是为了他的钱呗。” “现在的社会哟……风气真是不行啊。” 沐亦清听着那些话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他是市长,不好在这种公众场合和他们吵,万一闹大了被大家知道他的身份就不好了,只能黑着脸进门,将门关上阻隔那些人嘲笑的嘴脸和不堪入耳的话。 转身,见沐宁静蹲在地上,沐亦清蹲下身子,这才发现沐宁静的脸又红又肿,她眼神惊恐的望着地上某处,神色紧绷,不知道在想什么。 沐亦清心里内疚极了,“宁宁,对不起,都是沐叔叔不好,我没想到娜娜会做出这么无理的事,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沐宁静怔怔的,没有任何反应,脑子里全是小时候那些怎么也忘不掉的画面,大家围着她,笑话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和今天的场景何其相似? 都嘲笑她,都不喜欢她。 沐宁静慢慢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孤独、害怕、无助、自卑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她眼神呆滞,低声喃喃着小时候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的话,“爸爸,你在哪儿?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1596,只怕没那么简单 沐亦清准备去安抚沐宁静的手僵在空中半天都没有动一下,良久,他的手蜷缩了一下,慢慢收了回来,语气自责,“对不起,宁宁,对不起。” 沐亦清在沐宁静对面坐了下来,满脸自责,眼底痛苦的情绪激烈翻滚。 两人席地而坐,一个呆滞,一个自责,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一阵铃声响起,两人才从各自的思绪里回神。 沐亦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他老婆打来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还没开口,一道锐利的女声就传了过来,“沐亦清,你混蛋,你还想在那个狐狸精那里待到什么时候?” “美琪,你误会了……” “你再不回来我就通知记者媒体去那个狐狸精那里,让大家看看他们眼里公正廉明、高风亮节的市长到底是个什么龌龊东西?” 沐亦清神色紧绷起来,“美琪,你别胡来。” “你在外面乱搞的时候想过后果吗?”那端说完这句话直接将电话挂了。 沐亦清忙从地上起来,蹲在沐宁静面前,“宁宁,沐叔叔有急事先走了,你别乱想,回头我再来看你。” 沐宁静神色呆呆的点头。 沐亦清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丢下沐宁静一个人,可是俞美琪那个人,做事向来不计后果,惹怒了她,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如今又有是竞选市高官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乱子。 沐宁静这里他可以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沐亦清这样想着,便拍了拍沐宁静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 东仔下车,大兵立刻迎了上去,喊了一声,“东哥。”接着递了一根烟过去。 东仔推开烟,拧着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大兵见东仔没接烟,心里吓得直打鼓,战战兢兢的说:“今天沐小姐如往常一样去上班,我们的人见她进了公司就去吃早餐了,谁知道她进了公司没多久又出来回家了……” “说重点。”东仔神色不耐道。 “俞小姐将沐小姐打了,说沐小姐……”大兵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些,“勾引她爸爸。” 东仔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第一反应就是,完了,沐小姐被打了,少主知道了会不会废了他?之后才想到大兵说的后面一句话,接着就冷笑起来,“俞安娜脑子有坑吧?有少主这么好的男朋友,沐小姐犯得着去勾引沐亦清那个老头吗?难不成沐亦清比少主有魅力?” 大兵急忙摇头,无论外表还是钱财,沐亦清和沈庭西完全没有可比性,就好比县令和太子,那能比吗?不是一个档次嘛,“好在沐亦清及时赶到,阻止了俞小姐,我们从附近居民口中打听到沐亦清还为了这事打了俞安娜一耳光。” 当然那些居民说沐宁静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这种话大兵绝不敢说。 东仔有些吃惊,俞安娜一直缠着沈庭西,所以他对俞安娜的家庭比较了解。 俞家在樊城还是有些名望的,尤其在官场上,俞安娜她外公官衔做到了国家级,只是随着年龄增大,已经退了下来。 俞安娜的外公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俞安娜的妈妈俞美琪,沐亦清是入赘到俞家的,有俞安娜的外公铺路,沐亦清在官道上可谓一帆风顺,从一个平头百姓坐到了市长这个职位。 不过听闻沐亦清这个人为官清廉,政绩上也比较突出,好像现在正准备入选市高官。 沐亦清官场上仰仗俞家,所以对和俞美琪生的孩子俞安娜便格外的宠,如今竟然为了维护沐宁静打了自己的掌上明珠,这就有点意思了。 东仔突然又想起昨天大兵和他汇报的事,沐宁静和沐亦清谈成了一笔生意,晚上两人还一起在沐宁静家里吃晚饭,之后还一起在楼下散步,中途沐亦清好像给了沐宁静什么东西。 因为沈庭西交代了跟踪保护沐宁静的事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害怕或者乱想,所以他们的人不能跟得太近,更不敢上楼,只是守在单元楼暗处。 跟得远,加上晚上视线不好,所以他们没看清沐亦清给了沐宁静什么。 昨天东仔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工作需要而已,但是现在……只怕没那么简单了。 沐宁静安静得可以说有点自闭,他亲眼看着少主将整颗心都扑在这个女人身上,却还是没能靠近她,要说这样的女人会和沐亦清又瓜葛,打死他也不信。 但是沐宁静对沐亦清没有别的心思,不代表沐亦清对沐宁静不起歪心思,如今沐亦清官途通畅,眼看越来越好,指不定他的心就开始浮躁,看来这事得向少主汇报一下了。 只是沐宁静被打这事,他怎么向少主开口? 说出来会不会被打死? 瞒着? 他不敢。 东仔心情烦躁,抬脚踢了大兵一脚,“给我好好守着,再出什么纰漏,小心你的脑袋。” 这一脚不轻,大兵差点跪地上去了,但是他马上站好,毕恭毕敬的说:“东哥放心,这样的事绝不会再有。” 东仔点了下头,转身上车,没有启动车子,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庭西的电话,将沐宁静因为公司项目认识沐亦清,还有沐宁静和沐亦清一起吃饭,今天俞安娜出手打沐宁静,沐亦清为了维护沐宁静打了俞安娜一耳光,这些事都告诉沈庭西了。 东仔说完沈庭西那边没哼声。 东仔隔着电话仿佛也能感觉到电话那端超强的低气压,大气都不敢喘,握着手机的手心开始冒汗。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庭西才开腔,嗓音冷得让人听了脊背发寒,“给我盯紧沐亦清,然后查一下他在官场上的黑料。” 少主这是想对付沐亦清? 可九爷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官场上的人直接对上。 但现在这个时候,东仔是不敢劝说的,没照顾好少主的女人,还敢违抗他的命令,找死么? “是,少主。”东仔想问一下俞安娜怎么处置,那端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1597,是不是说明他很想她? 挂电话了? 就这样放过俞安娜? 东仔觉得这不太像少主的行事风格,可是俞安娜到底是俞家的血脉,就算少主不忌惮沐亦清,可是俞安娜的外公可不是个小人物,虽然如今已经退下来了,但是多年做官的人脉还在,若真的惹毛了他,只怕不好收场。 东仔想着想着突然想到自己,他失职,导致沐宁静被打,少主还没惩罚他呢。 东仔没有逃过一劫的感觉,反而更加忐忑了,依他对少主的了解来看,他失职,少主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现在不说什么,回来肯定重重罚他。 难道少主对俞安娜也是这个意思? 想亲自回来动手? 算了算了,自己都顾不过来了,管她人做什么? 东仔悲催的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还是将帮里的事务先放一放,亲自去查沐亦清的黑料好了,希望可以有所收获,能将功补过,到时候少主回来能对他手下留情。 …… 沐亦清走后,沐宁静一直坐在门口鞋柜旁的地板上,昨晚一夜噩梦没睡好,加上又被俞安娜打了一顿,满脑子都是刚才大家嘲笑她和小时候受欺负的画面,来来回回,重复,交替,脑子昏昏沉沉的。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将思绪游离的沐宁静吓了一跳。 她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沈庭西三个字,干了的眼眶瞬间又湿了。 昨天从舒心那里听见沈庭西的那番话后,沐宁静想过给沈庭西打电话,可几次调出他的号码,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说不敢给她打电话,但还是打了。 是不是说明他很想她? 沐宁静抿唇压下纷乱的情绪,接通电话。 “宁宁。” 随着熟悉低沉的嗓音传到沐宁静耳中,她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不见他的时候想他,听见他的声音后,更想他,思念在心底疯涨,眼泪便怎么也控制不住,一股脑的往外冒。 沐宁静怕他听见她的哭声,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将情绪压在心里。 “宁宁?”沈庭西又喊了一句。 沐宁静不敢松口,怕哭声从嘴里宣泄出来,从鼻子里快速发出一个音节,“嗯。” “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沈庭西问。 “嗯。” 沈庭西沉默了几秒,又问:“有没有人欺负你?” 沐宁静急忙拿开手机,哭声逸出来她赶紧咳嗽一声盖了过去,深吸一口气,将内心滚烫的情绪压下,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没有。” 这次沈庭西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还是这样,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他,说到底还是没将他当成她的依靠吧?所以才能那么轻易的说分手。 沈庭西轻叹一口气,再开腔嗓音比之前沉了几分,“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东仔打电话。” “好。” “那我挂了?” “庭西。” “嗯?”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沈庭西毫不犹豫的回答,似乎怕沐宁静又提分手的事,紧接着又补一句,“你也休想离开我。” 沐宁静听见这句强势霸道的话,彷徨自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不会离开她,她不能退缩,要勇敢,勇敢的走向他。 “我……我想你。”沐宁静说这话的时候水汪汪的眼里染上一抹羞赧,脑海里全是沈庭西沉稳帅气的模样。 这是沐宁静第一次对沈庭西说情话,若是平常,他一定会高兴得发疯,他文静内敛不善表达的女孩,说想他,这叫他如何不高兴? 可是,在知道她刚被人打了,受了委屈的情况下,沈庭西听见这句话,内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很脆弱,不然那么内敛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煽情的话来? “我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回来陪你。” 沐宁静乖乖点头,“好。” 挂了电话后,沐宁静仰头靠在鞋柜上,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沈庭西的电话仿佛一束阳光,温暖了她的心,驱走了她身上的阴霾。 …… 鞠秋澜抽了几张纸递给俞安娜,“娜娜别哭了,不管怎么样,阿姨只认你这个儿媳妇。” 俞安娜点点头,亲昵的拉着鞠秋澜的手,还好鞠秋澜一直向着她,这次若不是鞠秋澜提点她,她也想不出让沐亦清为难沐宁静这个办法。 只是没想到爸爸也被沐宁静这个狐狸精迷惑了。 更可恶的是,她将这事告诉妈妈,明明当时妈妈气得就差掀房顶了,可是爸爸一回来,关起房门也不知道和妈妈说了些什么,妈妈竟然不生气了,还反过来劝她,说爸爸和沐宁静没什么,让她别乱想。 气得她差点原地爆炸。 鞠秋澜轻轻拍了拍俞安娜的手背,“你别生气了,沐宁静这么不知廉耻,连你爸爸都勾引,等庭西回来,知道了这事,肯定不会再理这个女人。” 俞安娜突然眼眸一亮,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一时被沐宁静和爸爸有染这事气昏了头,竟忘了,这事也是有好的一面的。 以前沐宁静和自己的继父有一腿,现在又和她爸爸关系不明不白,指不定沐宁静就是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像自己父亲这类型的男人呢? 如果庭西知道沐宁静是这样龌龊的女人,肯定不会要。 俞安娜想着,心情瞬间好起来,甚至希望沐亦清和沐宁静真的有染才好,如果这样能让她得到沈庭西,牺牲一下爸爸也是可以的,反正妈妈也不在意。 …… 三天后,樊城国际机场 沈庭西一身纯手工黑色西装从大厅出来,步伐沉稳,行走间隐含男性张力,五官深邃凌厉,薄唇微抿透着凉薄之意,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黑暗料峭气息。 东仔跟在他身后,正和他汇报这几天沐宁静那边的情况,“自从上次俞安娜在沐小姐家门口大闹了一场后,附近的居民看沐小姐的眼神就不一样了,透着嘲讽和轻蔑,更有人当着沐小姐的面骂她……不要脸。” 说到后面东仔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沈庭西的脸色越来越黑,而且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快让他窒息。 1598,你觉得老头会为了一个女人弄死你? 东仔见沈庭西不说话,捏了一把手心的汗继续说:“趁着沐小姐不在的时候,我惩治了一下胡说八道的那些人,现在倒是都规矩多了。” 两人坐进车里,沈庭西冷冷开腔,“让你查的东西查了吗?” 说到这个东仔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一下坐得笔直,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沐亦清这个人做事很稳,不知道是他真的没做过坏事,还是俞家那位老头给他收拾得太干净,我没有查出有用的信息。” 沈庭西俊朗的眉心瞬间拧了起来,好半晌才开腔,说出来的话却将东仔差点吓尿了。 他说,“你去打胡馨儿一耳光,这次你失职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东仔面色惨白,胡馨儿是九爷的人,他哪敢动? 上次少主让他拦着九爷,不让九爷去胡馨儿那里,他已经得罪九爷了,那时九爷看他的眼神,仿佛想扒了他的皮,这段时间他看见九爷就绕道走,生怕九爷逮着机会收拾他。 现在少主又让他去打胡馨儿,这不是成心将他往九爷手里送么? 东仔咽了一下口水,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后座的沈庭西一眼,小声说:“少主,九爷会弄死我的。” 沈庭西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身上的冷气更甚,“你是我手底下的人,你觉得老头会为了一个女人弄死你?” 东仔浑身一个激凌,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如果他打了胡馨儿一巴掌,九爷弄死他,那说明在九爷心里,胡馨儿比少主这个儿子重要。 毕竟谁都知道,他是少主身边最得力的人。 可是,九爷就算不弄死他,让他脱一层皮的办法还是很多的吧? 东仔在心里为自己点蜡。 不过少主不愧是他敬佩的人,上回胡馨儿打了沐宁静一巴掌,这次少主让他打回去,又顺便借着九爷的手惩罚他,手段真高明。 …… 沐宁静正在和舒心商量一个设计方案,手机在这个时候进来一条短信,她没太注意,继续和舒心探讨完了才拿出手机看信息。 沈庭西发来的,只有四个字【我回来了。】 沐宁静平静的心瞬间掀起阵阵涟漪,眉眼弯弯,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舒心忍不住问。 沐宁静抬眸看了舒心一眼,“庭西回来了。”之后视线又落在那条信息上。 “哟哟哟,男朋友回来啦,那这班还上得下去么?要不要回去陪他?”舒心笑着调侃。 沐宁静明知道舒心在打趣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拿着设计方案起身往门口走,“我回去工作了。” “我说真的,不然你回去吧?”舒心笑眯眯的对着沐宁静的背影说。 沐宁静没回声,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低头工作,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满心想的都是沈庭西,盯着文件发了会儿呆,沐宁静拿出手机琢磨着给沈庭西回一条信息。 【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吧?】 编辑好了,沐宁静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删了,想了想,重新编辑。 【下班后,我去超市买菜,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沐宁静盯着编辑好的信息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发送。 很快,沈庭西就回了【好。】 沐宁静看见这个好字,心情更加难以平静,明明才一个星期没见他,怎么仿佛一个世纪没见一样,以前沈庭西也经常出差,她会想他,但从没像这次这么浓烈。 整个下午沐宁静都有些心不在焉,工作效率也比平时低了不少,她有些懊恼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但是无法控制。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沐宁静急匆匆的出了公司,从来不知道下班是一件这么高兴的事。 出了大门口,沐宁静怔住了,视线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正在抽烟的男人,黑衬衫,黑西裤,欣长身躯随意靠在车门上,侧脸线条深邃凌厉,抽烟的样子冷峻沉稳,极具男性魅力。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朝她看了过来,然后他冷峻的眉眼划开一抹柔情,嘴角微勾,抬脚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沐宁静怔怔的站在那里,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沈庭西走到沐宁静跟前,手里的烟已经丢了,深邃目光落在面前让他日思夜想的小脸上,忍着想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吻一顿的冲动,轻声问:“下班了?” 沐宁静点点头,欣喜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沈庭西觉得沐宁静似乎变了,她以前从不这样看他,她的注视,让他热血沸腾,沈庭西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以前多少女人在他面前卖弄风骚,他毫无反应,可是只是这样被沐宁静看着,他下面就隐有昂头的趋势。 “走吧,回家。”沈庭西转身躲避沐宁静的目光,往车边走。 沐宁静听见回家两个字,心瞬间软成一片,跟了上去,“家里没菜,我们先去超市吧?” “好。” 两人上车,沈庭西启动引擎,将车子汇入车流。 来到超市,沈庭西推了一个小推车,跟在沐宁静身边,身形挺拔,五官出众,浑身气质冷峭的男人引来不少女人打量的目光。 沐宁静偷偷抬眸看了沈庭西一眼,男人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神色淡淡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周围那些人的目光仿佛不存在。 许是察觉她的注视,他转头看向她,薄唇微微勾起,“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沐宁静立刻移开目光,小脸哧溜一下红了,心里却像喝了蜜汁一样甜,他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卸去那身冷气,这种特殊对待,让她很开心。 沈庭西目光落在沐宁静娴静微笑的侧脸上,心口突突的跳,她不常笑,但是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两个浅浅的梨涡,格外炫目,还有她身上那种沁人心脾的沉静气质,让他特别着迷。 想揽她入怀,但是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她不喜欢他靠近她,这样肯定会吓着她。 手轻轻握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沐宁静看见了沈庭西的动作,他的手快伸过来的时候,她浑身不受控制的紧绷了起来,可是他收回去的时候,她心里又止不住的失落。 1599,不仅说想他,还吻他了 简在身前的手微微搅紧,沐宁静想像别的情侣一样去挽着沈庭西的手,可是这个想法才刚产生,她的心就跳得特别快,连着呼吸也乱了。 这么多人,她……不敢。 两人买好菜就回了一新小区。 进门的时候,沐宁静在前面开门,沈庭西提着菜站在她身后,炙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纤瘦的背影上,看着她进门,看着她弯腰拿出自己和他的拖鞋,然后看着她换鞋,一个星期没见,那种想抱一抱心爱之人的想法特别强烈。 但是,沈庭西不敢靠近沐宁静,怕吓着她,怕她对他反感,只是竭力的压制着心里那团快要将他燃烧的火。 沐宁静换好鞋回头,撞进了沈庭西炙热如裹着火的眼眸里,心一下子剧烈跳动起来,他这样的视线,她不是不明白。 没发生他强迫她那件事之前,他只要这样看着她,就会想着法子的吻她。 沐宁静抿了抿唇,低下头,伸出手,轻声说:“东西给我吧,你换鞋。” 沈庭西收回视线,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失控,将手里的购物袋递给沐宁静,低头换鞋。 沐宁静提着东西朝厨房走,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轻轻咬了一下唇瓣,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攥紧了手里的购物袋,下一秒松开,将购物袋放在地上,转身,走到沈庭西面前。 沈庭西神色微怔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沐宁静,“怎么了?” 沐宁静低头沉默了两秒,突然往前走两步,抱住了沈庭西。 沈庭西满脸惊愕,紧接着狂喜从心里涌了出来,溢满整张俊脸,他紧紧抱住沐宁静,恨不能将她按进自己骨血里,低头,埋在她发间。 沐宁静感受到男人的力道,头往他怀里蹭了蹭,他身上的味道,冷冽,有淡淡的香烟味,她很喜欢,闻着熟悉的味道,一直空着的心仿佛瞬间填满了。 沐宁静鼓起勇气在沈庭西怀里小声说:“我想你。” 沈庭西猛然一顿,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放开怀里的小女人,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语气有些激动,“宁宁,你刚说什么?” 之前,沐宁静在电话里说过一次,想他,沈庭西以为那时她被打了受了委屈,心里难受,所以想他,从不敢奢望安静内敛的她会在两人刚见面的时候说想他。 这种想和那种想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沐宁静低着头,不敢看沈庭西,抿着唇,不说话。 沈庭西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一手握着她的肩,一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面对他,“宁宁,你刚说什么?” 沐宁静躲无可躲,抬眸看向沈庭西,他深邃眼底满是惊喜和激动,那样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一点也不掩饰他的感情。 沐宁静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心跳快得仿佛要冲出胸膛。 也许是对他的感情在心里压制太久了,面对他如此炙热的眼神不想再回避; 也许是之前他和舒心说的那些话,让她定心了; 也许是太想他了; 或者是大家说的荷尔蒙突然爆表了…… 总之,沐宁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踮起脚尖在沈庭西削薄幽淡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转身拿起地上的购物袋快速躲进了厨房。 幸福来得太突然,沈庭西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手抚着唇,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他的宁宁,不仅说想他,还吻他了! 沈庭西脚步生风的朝厨房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急急地停住,顿了一下,转身朝卫浴间走,不行,不行,他必须先洗个冷水脸冷静一下,不然就这样进去,他这满腔热血,万一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来怎么办? 好不容易两人之间有了这样的进步,可不能一时心急,让一切回到解放前。 稳住,稳住,他必须稳住。 冷水不停往脸上扑的时候,沈庭西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你又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至于为了一个连感觉都还没体会到的、蜻蜓点水的吻弄得乱了方寸吗? 不能这么躁动。 要沉稳,沉稳。 可是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沐宁静脸红害羞的模样,怎么也无法挥去。 在卫浴间抽了好几根烟,沈庭西才将内心乱窜的火压下去,来到厨房门口,沐宁静穿着围裙低头在洗菜池前洗菜。 温暖的灯光从她头顶倾斜下来,照着她娴静的脸,和煦安然,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太美好,她低头沉静的模样太迷人,一时间,将沈庭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瞬间勾了起来。 他移开视线,又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沐宁静转头看了沈庭西一眼,眼里氲着浅浅的笑,“你去客厅看电视吧,做好了我叫你。” 沈庭西没说话,深邃视线透过青白烟雾看向沐宁静,欣长身躯靠在门框上,明显不想走。 沐宁静也不好再说什么,被他这样盯着做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还是会脸红心跳,但是不至于像以前似的紧张得切到手指,多少适应了一点。 沈庭西抽着烟看着沐宁静在厨房忙碌,那种感觉踏实又幸福。 一根烟抽完,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降下去不少,沈庭西抬脚进了厨房,站到沐宁静身旁,看她炒菜,不能碰她,离她近一点也是好的。 沐宁静转头看了沈庭西一眼,嗓音轻柔,“都是油烟味,你出去吧。” 沈庭西看着沐宁静娴静小妻子般的模样,心软成一片,哪里舍得离开?“没事,你忙你的,我就在旁边看着,不妨碍你。” 沐宁静没再说什么,继续炒菜,过了一会儿,转身准备拿盐。 沈庭西忙问:“要什么?” 沐宁静看了沈庭西一眼,明显他想帮忙,“盐。” 沈庭西走到流理台前,深邃视线在陌生的瓶瓶罐罐上扫了一眼,拿起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盒子,“是这个吗?” 男人身躯宽大,挡住了沐宁静的视线,沐宁静便走过去看,正好碰上沈庭西拿着盒子转身,两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1600,我该死 沈庭西手里的盒子被撞得掉到了地上。 沐宁静没站稳,整个人朝后倒去。 沈庭西眼疾手快的揽住了沐宁静的腰,将她往怀里拉,随着盒子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沐宁静腰上那一肌片肤紧紧贴在了沈庭西身上。 沐宁静下意识抓紧了沈庭西的手臂,下一秒,人直接撞进了沈庭西怀里。 “没事吧?” 男人低沉担忧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沐宁静从沈庭西怀里抬起头来,“没事。” 两人身体相贴,四目相对,眼神仿佛都带了电,空气中无数暧昧因子炸开,周围的气温似乎一下子升了起来。 女人柔软的身子,清淡好闻的体香,充斥着沈庭西的感官神经,他体内压制的火热,瞬间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她之前亲了他,他现在亲一下她,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念法一旦在脑海里产生,便迅速控制了他的理智,沈庭西低头,缓缓的,试探性的朝沐宁静靠近。 她怔怔的看着他,并没有异样的情绪,甚至在他快碰到她的唇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沈庭西深邃漾着浅浅光泽的眼里染上欣喜,毫不犹豫吻住了沐宁静鲜嫩欲滴的唇。 沐宁静抓着沈庭西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几分,却没有推开他,悸动又微惧的承受着他的吻。 他的吻小心翼翼又充满温柔,一点一点在她唇上轻碾,似有无数火热从她唇上炸开,让她脑袋一片空白。 沈庭西呼吸逐渐粗重,却一直努力克制自己,只敢浅尝,不敢深入。 直到…… 一声轻细的嘤咛声从沐宁静嘴里逸出,她牙关微启,沈庭西再也控制不住,火热的舌头趁机探了进去。 吻,逐渐变得缠绵激烈起来…… 一股强烈的烧焦味传来,沈庭西才从粘稠的情海里回神,这时他发现沐宁静完全软在他怀里,身子似乎在微微发抖。 沈庭西吓坏了,忙放开沐宁静。 沐宁静浑身发软,身子站不稳,直往下滑。 沈庭西忙又将沐宁静抱在怀里,视线看向冒着黑烟的锅,伸手将煤气灶关了,然后将沐宁静打横抱去了卧室,将她放在床边坐下,蹲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满脸自责、担忧的望着她,“宁宁,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我该死……” 沐宁静伸手压在沈庭西唇上,虽然身体还在轻颤,但是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和脑海深处那个禽兽不一样,只是身体上的反应,她控制不住,“是我不好,你给我一些时间。” 沈庭西知道,他刚才吻得太激烈,太忘我,肯定吓着沐宁静了,只是他没想到沐宁静能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她眼里氲着害怕,明明她身子都在发抖,可是她没有退缩,他能感觉到她在努力的控制自己,在勇敢的朝他靠近。 这样的沐宁静,太让他心疼了。 沈庭西跪在地上,从侧面抱住沐宁静纤细的腰,将头埋在她软腰上,嗓音低沉微哑,“你很好,是我太心急了,我会等你,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沐宁静轻轻抱住沈庭西的头,他硬硬的发茬扎在手心,微痒,却特别踏实。 …… 菜烧焦了,盐也泼到地上了,沐宁静进厨房收拾黑漆漆的锅,沈庭西自告奋勇下楼去买盐。 小区没有大型超市,只有一家小商店。 商店的主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沈庭西进去的时候,那个妇人一直盯着他看,沈庭西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没放在心上,神色淡淡的在货架上找到食盐,拿了一包来到门口付账,“多少钱?” “两块八。”妇人说了价格后望着沈庭西一副与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庭西看见了妇人的神色,只微微挑了下眉心,但他不是多话的人,没问,用手机扫了二维码,付款成功后拿着盐准备走。 妇人叫住他,“小伙子,你等一下。” 沈庭西顿住脚步,没说话,只用询问的视线看着妇人。 妇人其实不太想和沈庭西说话,这个男人来这里买过几次烟,长得倒是很帅气,可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但是心里那八卦的心思忍不住,还是开口说了,“以前和你一起来这里买烟的女孩是不是你女朋友?” 沈庭西看了妇人几秒,点了一下头。 妇人继续说:“小伙子,她不是什么好女人,阿姨看你老实,告诉你一声,离她远一点,免得被她骗了。” 沈庭西眉心微拧,神色冷了下来,这妇人说沐宁静的坏话,他很不高兴。 还有,她竟然说他老实? 呵!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人这样评价他。 妇人以为沈庭西不相信,神色有些急了,“我说的是真的,这段时间你肯定没来你女朋友这里吧?” 沈庭西冷着脸不说话。 妇人也没打算听沈庭西回答,兀自继续说:“你女朋友背着你有人了,那个男人比你年纪大很多,差不多可以做你女朋友的爸爸了,前几天那个男人的女儿找上门来了,还将你女朋友打了一顿呢,这事这个小区都传遍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别人,还有,那个男人还请了保镖保护你女朋友,这几天有人传你女朋友坏话,他们还出面收拾人呢。” 妇人兀自说着八卦没注意沈庭西越来越黑的脸,“哎呀,也不知道那男人什么来头,不仅有保镖,开车都有专门的司机,家里肯定特别有钱,我看你女朋友八成是看上那人的钱了,不然怎么放着你这么年轻俊俏的男人不要,偏偏看上个老男人呢,这样的女人不可靠,我小伙子,我劝你……” 妇人从八卦里回神看向沈庭西,接触到他冷如寒冰的视线,说到一半的话卡在了喉间,他被女朋友戴绿帽子了,肯定恼羞成怒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少说点的好。 妇人意识到这点,忙止住了要说的话,转身和刚进门的客人说话。 沈庭西忍着想将这个女人暴揍一顿的冲动,抬脚怒气磅礴的离开了商店,来到单元楼下,抽了一根烟,心里的火气压下去些许才上楼。 1601,无条件信任 沐宁静开门,接过沈庭西手里的盐,“怎么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认识路呢。” 嗓音轻细,染了淡淡的笑意,沐宁静几乎不开玩笑,看来今天心情应该很好,是因为他回来了么? 想到这个,沈庭西不自觉勾起了唇角,之前因为商店妇人的话喷火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沐宁静回头见沈庭西跟了进来,想到两人刚才在厨房的那个热吻,脸瞬间烧了起来,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出去。” 沈庭西浅笑着拉住沐宁静的手,“我陪你。” “不用,快出去吧。”沐宁静红着脸低着头将手从沈庭西宽大的掌心抽了出来。 沈庭西站在原地不动,“让我亲一下我就走。” 沐宁静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围裙,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 沈庭西看出了沐宁静的紧张,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你忙吧,我出去。”然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他不能太心急,得慢慢来。 吃饭的时候,沈庭西似状似无意的说:“刚才去买盐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你坏话。” 沐宁静吃饭的动作立刻顿住,神色紧张的看向沈庭西,什么坏话,沐宁静知道,自从那天俞安娜来她这里闹了一次后,附近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嘲讽和不屑,那些难听的话她也听见了一些,她并不在意,可是她非常在意沈庭西的对她的看法。 沈庭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沐宁静碗里,“怎么这样看着我?” 沐宁静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神色紧绷的看着沈庭西,“他们说的话你信吗?” 沈庭西拧眉看向沐宁静,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很白痴,“我又不傻。” 沐宁静没听见沈庭西正面回答,还是不放心,又问:“你信吗?” “不信。”沈庭西放下筷子一脸正色的看着沐宁静,“宁宁,你搬家吧?离开这里,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割了那些人的舌头。” 沐宁静感觉有一股热浪袭上心头,他不仅无条件信任她,还这么维护她,这种感觉太好了,让她想哭,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沈庭西见沐宁静哭眉眼立刻染上焦急,起身,绕过小餐桌来到沐宁静身旁,蹲在她身旁,温热指腹给她擦眼泪,低沉的嗓音压得很轻、很柔,“怪我,没能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别哭了,我心疼。” 沐宁静轻轻摇头,转过身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现在却蹲在她面前的男人,怎么能怪他呢?纤细手指轻抚上他深邃立体的脸,“庭西……” 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想说谢谢他信任她,想解释一下她和沐亦清的事,可是轻柔的喊出他的名字后,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不哭了。”沈庭西动作轻柔的给沐宁静擦眼泪。 好一会儿后沐宁静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两人继续吃饭,沈庭西再次提了搬家的问题,“我在沁园有一套房子,你搬去那里住吧?” 沐宁静下意识想拒绝,“我……” “放心,我不住那里。”沈庭西解释,“宴倾在那边也有房,他和舒心偶尔也会过去住,你搬过去,能和他们做邻居。” 沐宁静低头看着碗里的饭,“我自己可以另外再找住的地方。” “宁宁。”沈庭西拧眉看着沐宁静,明显不悦,“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什么?” 沐宁静抬眸看了沈庭西一眼,小脸微红,低头小声说:“男朋友。” “既然是男朋友,你可不可以偶尔让我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力?你从不花我的钱,不让我给你买衣服,不让我给你添家具,有事也不告诉我,什么事都自己扛,那我这个男朋友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沐宁静抿了抿唇,抬眸看着沈庭西,眼神有些彷徨和焦急,“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对我来说不是麻烦,就算是麻烦我也心甘情愿,你能不能别将我当成一个外人?” 沐宁静抿唇摇头,她怎么可能将他当成一个外人?他是她心里最珍贵的人,所以她不想给他任何负担,生怕她厌弃她,觉得她烦。 “既然没将我当成外人,那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依赖我?” 沐宁静看了沈庭西片刻,点头,“好。” 沈庭西眉眼间的沟壑这才慢慢舒展,“过两天周末,我过来给你搬家。” “嗯。” 吃完饭,沈庭西抢着去洗碗,沐宁静拗不过他,便由着他去,只是想起他第一次抢着洗碗不仅将碗摔碎了,还将自己身上全弄湿了,沐宁静就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沈庭西那样在腥风血雨里闯荡的男人,也有静立厨房流理台前洗碗的时候,沐宁静有时候想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沈庭西洗好碗出来提出和沐宁静一起出去散步,沐宁静拒绝了,现在全小区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嘲讽和轻蔑,这个时候出去散步,若是被沈庭西听见什么不好的言语,沐宁静担心他当场打人。 两人没出去,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气氛安静,沐宁静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便将她和沐亦清之间的事从头至尾告诉了沈庭西,虽然他相信她,但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沈庭西已经从东仔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是他不想让沐宁静知道他私下里安排了人在保护她。 一方面,她敏感又脆弱,他担心她知道后会乱想,认为他不信任她,或者在监视她。 另一方面,他不想让她觉得跟他在一起是危险的,他在暗中保护她就好了,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不想让她体会。 沐宁静着重说了她和沐亦清认识的过程,还有两人是老乡,妈妈是沐亦清的初恋这些也都说了,说到俞安娜来她这里闹的时候,沈庭西脸色又冷又沉,尤其是他的眼神,翻滚着深谙的汹涌,冷厉充满杀气。 沐宁静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已经没事了,你别这样。” 沈庭西怕吓着沐宁静,瞬间敛去不小心外露的情绪,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俞安娜。 1602,那只亲一下 沈庭西接通电话,俞安娜娇柔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沈少,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沈庭西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握着沐宁静的手,视线落在她白皙匀长的手指上,嗓音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俞安娜可能没想到沈庭西会这么爽快答应,顿了两秒,才语气惊喜的说了一个地址。 沈庭西挂了电话,望向沐宁静,“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沐宁静神色担忧的看着沈庭西,两人坐得近,来电显示和电话内容她都听见了,想起刚才沈庭西听见俞安娜打她时,充满杀气的眼神,沐宁静担心沈庭西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沈庭西笑着捏了捏掌心嫩滑的小手,“怎么?舍不得我?” 沐宁静抿唇看着沈庭西,用眼神传递她的担忧。 沈庭西微微俯首,朝沐宁静凑近了几分,说话时温热气息拂洒在她微红的脸颊上,“还是想留我过夜?” 他眼底噙着调侃的笑意,沐宁静明知道沈庭西是在开玩笑,可听见他问出这么暧昧的话,微红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身子微微后倾躲避他的呼吸,睫毛一颤一颤的看着他,小声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庭西看着沐宁静脸红害羞的模样,感觉仿佛有一个勾子在勾他的心,勾得他的心口直荡漾,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女人害羞的样子是最迷人的。 沈庭西不敢再逗沐宁静,一方面她不禁逗,另一方面他自己难受,因为她眉眼含羞的模样实在太撩人了,她的眼睛仿佛会释放电波,电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沈庭西站了起来,垂眸看着沐宁静,“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沐宁静也随着站了起来,她能放心吗?前段时间他不是还想杀了胡馨儿吗?“我和你一起去行吗?” 沈庭西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他的宁宁这是想管着他么?以前他最讨厌女人插手他的事,可沐宁静管他,他却很乐意,因为他知道沐宁静不是那种多事的人,既然她想管,肯定是将他放在心上,“真想去?” 沐宁静点头,“嗯。” 沈庭西牵住沐宁静的手,“那走吧。” 沐宁静拉住他,“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不用,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等我一下。”沐宁静很坚持。 沈庭西松开沐宁静的手,一脸宠溺的望着她,“别着急,慢慢换,我去阳台抽根烟。” “嗯。”沐宁静转身进了卧室。 沐宁静打开衣柜目光落在一条白色裙子上,这是她那天准备去酒店照顾喝醉酒的沈庭西,却看见俞安娜风姿卓越出现在门口后的第二天去商场买的。 本来沐宁静也想买一条像俞安娜一样的紧身连衣裙,但是她拿着服务员挑好的尺码穿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后,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胸前一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沟壑若隐若现,臀上的布料包得紧紧的,整个臀部轮廓都显现出来了,挺翘挺翘的,这样的视觉效果,不知道沈庭西会不会喜欢,可她自己真的看不下去。 所以即便服务员一脸惊艳的说漂亮,她还是立马换了下来,没买,最后选了这条白色及膝连衣裙。 穿裙子对沐宁静来说也是一个新鲜事,以前吕志文时常用那种色迷迷的目光看她,而且逮着机会就想欺负她,所以沐宁静从来没穿过裙子,即便夏天穿的也是长裤。 沐宁静换好裙子心情忐忑的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客厅,停住脚步,目光落在阳台上背对着她抽烟的欣长身影上,她紧张的捻了捻裙摆,小声说:“庭西,可以走了。” 沈庭西转身,看见沐宁静的那一瞬,整个人定住了。 灯光下,沐宁静一身白色连衣裙,笔直的黑色长发随意铺洒在肩头,有几缕自然垂落在她胸前,头发的黑,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笔直匀称的腿,白而修长,格外吸睛。 白色休闲鞋秀气干净,两只脚规规矩矩的靠在一起。 她眉眼羞赧,神态紧张的望着他。 沈庭西从未见过这样的沐宁静,她仿佛是误落人间的精灵,不,精灵太调皮,她安静极了,应该说她像落入凡尘的仙子,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经年之后,沈庭西每每想起这一幕都会心跳加速,然后将他安静可人的小妻子按怀里狠狠的吻。 当然了这是后话。 沐宁静看着沈庭西从阳台进来,一步一步朝她靠近,他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他没有笑,是她这样穿不好看吗?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 她只是不想自己站在俞安娜面前太逊色。 可是…… 她好像没做好。 沐宁静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忐忑的目光都不敢看沈庭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好几秒后,低沉有些压制的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宁宁你穿成这样……” 果然不好看。 沐宁静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凉透了,准备转身去卧室将裙子换下来,沈庭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瞬间又飞上了云霄。 他说,“太美了。” 沐宁静猛然抬头,望着沈庭西的眼睛里有喜悦源源不断的浮了上来,两颊也迅速染上两朵红晕。 沈庭西目光灼灼的看着沐宁静,双手伸在空中,想放在她肩上,又不敢,她美得有些不真实,他怕碰一下就消失了。 女为悦己者容。 沐宁静本就是穿给沈庭西看的,虽然他的话让她脸红心跳,但是能得他的赞赏,沐宁静觉得比吃了蜜还要甜,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梨涡浅浅,“那我们走吧。” 沈庭西随着沐宁静的步伐往前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快到门口的时候,轻声问,“宁宁,我能不能亲一下你?” 沐宁静停住脚步,脸蛋红红的看着沈庭西,眼睫轻颤,眉眼间全是女孩的娇羞之态,轻咬了一下唇瓣,小声说:“那只亲一下。” 1603,不然……你今晚别走了 她这是答应了。 沈庭西高兴得像个傻小子一样,连连点头,“我保证只亲一下。” 沐宁静缓缓闭上眼睛,头微仰。 沈庭西轻轻捧着沐宁静素净漂亮的小脸,仿佛手里捧着的是稀世珍宝,轻轻吻了下去,只停留了一瞬,立刻放开,不带任何情欲的一个吻,纯粹只想感受她此刻的美好。 …… 包厢的门从外面推开的时候,俞安娜嘴角带笑的从座椅上站起来,“沈少……”剩下的话在看见沈庭西身旁的沐宁静时卡在了喉间,笑容也凝固在嘴角。 沈庭西牵着沐宁静进入包厢,绅士的替她拉开座椅,看着她坐下,才在她旁边坐下。 俞安娜只见过冷漠如冰的沈庭西,从来不知道沈庭西还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她以为这个男人生来就是冷漠绝情的人。 原来不是,只是一直没碰到那个让他柔情的人而已。 可是,凭什么那个人是沐宁静? 她不甘心! 沈庭西坐下,看向俞安娜时眼底的柔情全部收敛干净,只剩淡漠和疏离,“怎么不坐?” 俞安娜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坐下,想到沐宁静和沐亦清的那些事,嘴角的笑自然了几分,来了正好,当面让沈庭西知道沐宁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沈少,你知道沐宁静在你出差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吗?” 沈庭西淡淡瞥了俞安娜一眼,欣长身躯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火机,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俞安娜见沈庭西不说话,也不再卖关子,颇有些气愤的说:“沐宁静为了得到市里的一个项目,主动勾引我爸,让我爸改口将项目签给了她。” 沈庭西见沐宁静似乎想开口,没夹烟的手在她肩上轻轻捏了一下,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抿紧了唇,没说话。 沈庭西的手从沐宁静肩上移开,搭在她椅背上,保护之态明显,仿佛怕别人欺负她,淡漠的目光望着对面的俞安娜,“你亲眼看见宁宁勾引你爸?” “我……”俞安娜被沈庭西直白的问话噎了一下,随即又说:“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怎么可能亲眼看见?但我爸是公众人物,向来最注意形象,从不和女人过多接触,可是我爸却单独去沐宁静家里吃晚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沈庭西垂眸抽了一口烟,语气仍旧淡漠得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你打了宁宁?” 俞安娜隔着淡淡烟雾看向对面的男人,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可不知道是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太好,还是对这件事根本不在乎,竟看不出丝毫异样。 俞安娜觉得一定是前者,沈庭西这样的男人深沉难以捉摸,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她看不出异样很正常,她觉得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被自己的女人戴绿帽子。 而且从沈庭西想杀了胡馨儿来看,他应该是非常讨厌破坏人家庭的女人的。 这样一想,俞安娜便没那么害怕了,是沐宁静先不要脸勾引她爸爸,她怕什么?挺直了腰杆,下巴微抬,理直气壮的说:“她勾引我爸,破坏我的家庭,我当然要打她,沈少,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不值得……” “过来。”沈庭西打断俞安娜的话,深邃目光看向她。 俞安娜觉得沈庭西的目光像穿透了她的肌肤刺到了她骨子里,无端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仔细看去,他的目光又没有异样,仿佛刚一瞬间的感觉只是幻觉。 俞安娜出门前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此时见沈庭西让她过去,想着一定是沐宁静的事让他生气了,他想当着沐宁静的面和她表现得亲密一点,然后狠狠打沐宁静的脸。 俞安娜一颗心瞬间雀跃起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从椅子上起身,扭着婀娜的身姿笑容妩媚的朝沈庭西那边走了过去。 沈庭西推开座椅,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唇角的烟拿了下来,鹰隼般犀利冷凛的眸子看着俞安娜靠近。 “沈少……” 啪! 一道极其响亮的巴掌声在空中响起。 俞安娜被打得朝一边踉跄了两步,嘴里瞬间有血腥味蔓延开。 沐宁静被突然发生的一幕惊着了,忙从椅子上起来,拉住沈庭西的手,“庭西……” “别怕,我只是教训一下她,让她以后说话注意分寸。”沈庭西顺势轻轻拉了一下沐宁静的手,让她靠在他怀里。 俞安娜被打得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捂着火辣辣的脸,泪光闪闪的看着沈庭西,“沈少,你……竟然打我?” 沈庭西眼神冷厉的看着俞安娜,嗓音冷峭森寒,“我从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以后你再敢欺负宁宁,不管你是谁的孙女,我决不轻饶!” 沈庭西说完揽着沐宁静的肩出了包厢。 俞安娜整个人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脸色苍白,眼泪成串滚落,她一直以为在沈庭西心中她是不一样的,这么多年,他虽然不碰她,但是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只有她一直还待在他身边。 而且她欺负他身边的女人,他也从未说过什么。 她以为这应该算一种特殊的宠爱。 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了沐宁静打她! 心像被人撕碎了放在地上狠狠的践踏,那种锥心刺骨的疼,让俞安娜有些痛不欲生。 俞安娜以为沐亦清的事能让沈庭西厌恶沐宁静,没想到沈庭西是这种态度,非但不厌恶,还处处维护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这不符合逻辑。 为什么? 为什么沐宁静这么不堪,他却还要这样宠着她? …… 回去的路上,沐宁静一句话都没说,可是却一直紧紧牵着沈庭西的手。 车子在一新小区停下,沈庭西将沐宁静送到门口,“进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送你上班。” 沐宁静低头,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抿了抿唇轻声说:“不然……你今晚别走了。” 1604,一大早投怀送抱,不怕我欺负你? 沈庭西神色微顿,随即深邃眼底有惊喜缓缓浮现,没发生他强迫沐宁静那件事之前,他也经常在这里留宿,但全都是他死皮赖脸留下来的,沐宁静主动留他,这是第一次。 “宁宁,你确定让我留下来吗?”沈庭西说话的语气染了上扬的音调,听得出来很高兴。 沐宁静抬眸有些紧张的看向沈庭西,“你之前在这里睡过留下的衣服和日用品我都给你留着了,你的房间我也经常打扫。” 沈庭西自然知道沐宁静这句话的意思是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人睡一间房,虽然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很高兴,能留下就是好的开始。 不能急,慢慢来,他能感觉到沐宁静在努力向他靠近,他相信两人会越来越好。 进门后,沐宁静将沈庭西的睡衣和剃须刀都拿出来递给他,让他去洗漱。 沈庭西洗漱好出来经过沐宁静房间的时候看见她安静坐在床边,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腿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庭西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沐宁静抬头看向他,“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沐宁静抿唇点头,看着沈庭西进了隔壁房间才将手里已经黑屏的手机打开,屏幕上显示的是秦医生的电话,沐宁静还是没敢打电话,退出通讯录页面,点开微信,给秦医生发了一条信息,【秦医生,你说的那个强迫疗法,我想试一试。】 沐宁静洗漱好回到房间,秦医生已经回了信息,【你能鼓起勇气面对过去,很棒,很勇敢,不过到时你受到的精神刺激可能比较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沐宁静之所以什么都愿意和秦医生说,不仅是因为舒心说他可靠,更大的因素是她没见过他,如果见面了,她觉得以后肯定不能这么毫无保留的和他分享她的心理感受,所以沐宁静拒绝了,【谢谢,我自己可以。】 很快秦医生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不愿意让我去可以,但是我建议你一定让人陪你一起去,你男朋友,或者霍太太都可以。】 舒心现在怀孕了,又是双胞胎,需要好好休养,沐宁静不可能去给她添麻烦。 至于沈庭西,沐宁静更不想让他陪,那些黑暗的过去,她无法抹去,无法给沈庭西一个光鲜亮丽的自己,但她不想让他去直面她的过去,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更配不上他。 谁都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心爱的人面前。 沐宁静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嗯。】 可能是决定了要回去面对吕志文,心里有压力,沐宁静一整晚都沉浸在过去的梦靥里,早上起来,精神特别不好,好在沈庭西已经出去跑步了,不然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又要担心了。 沐宁静洗漱好便开始做早餐,做完早餐像以前一样站在阳台上朝楼下看,寻找沈庭西的身影,这次看见的不是他跑步时矫健的模样,而是看见他被小区里好几个大妈围在中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那些人同情又嘲讽的脸色,还有沈庭西俊脸黑如锅底的冷峻模样,沐宁静大致能猜到那些人对沈庭西说了些什么。 肯定说的又是她和沐亦清的事。 没多久,沐宁静看见沈庭西穿过人群朝单元楼里走,那些人还追着说了几句。 沐宁静转身进了客厅,在门口候着,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开门。 沈庭西举在空中准备按门铃的手顿住,随即嘴角轻轻勾了勾,进门,一边换鞋一边说:“你是不是在门口等我?” 语气轻松,半点看不出在楼下受了气的模样。 沐宁静知道,沈庭西这是不想让她难过,忍不住从背后轻轻抱住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沈庭西怔住,这次回来后,他的宁宁似乎变得特别主动,回过身,握住她的肩膀,勾唇望着她,“一大早投怀送抱,不怕我欺负你?” 沐宁静摇摇头,蹭进沈庭西怀里,从正面环住他紧窄的腰,轻声说:“你不会。” 沈庭西,“……”谁说他不会的?他现在特别想抱着她狠狠吻。 但他也只敢想想。 沈庭西压下心里升腾起来的欲念,无奈又宠溺的抱着沐宁静,下巴搁在她发旋上,“这种事情上,别太信任我,我是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难免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沐宁静身子微僵,从沈庭西怀里起来,抬眸眼神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沈庭西又将沐宁静按进怀里,“放心,强迫你的事我不会做,最多……控制不住抱抱你,亲亲你。” 沐宁静靠在沈庭西怀里没动,好一会儿后轻声说:“抱一下,亲一下还是可以的。” 沈庭西有些惊喜的看着怀里的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挑起她的下颌,两人四目相对,再次确认,“可以抱,可以亲?” 他的目光太炙热,她有些无法直视,沐宁静转动脑袋,想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可他轻捏着她的下巴不放,沐宁静逃不过,便垂下眼帘,脸红得如煮熟的虾子,小声说:“你现在不正抱着吗?昨晚……昨晚也亲过了。” 沈庭西深邃眼底仿佛绽开了无数烟花,五彩缤纷,璀璨夺目,低头吻住沐宁静的唇,立马开始行使好不容易得来的福利。 不过沈庭西不敢吻太久,怕自己兽性大发,控制不住,回头吓着沐宁静,以后她又反感畏惧他的靠近那就麻烦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进步,他得稳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有了上次惨痛的教训,沈庭西深刻认识到,对于沐宁静,他不能急,必须稳,稳不住……也得稳。 沈庭西放开沐宁静后不舍的又在她唇上啄了两下,才转身呼吸粗重的进了卫浴间。 沐宁静靠在门口鞋柜旁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心跳快得不能自己,身子也软绵绵的有些站不稳,好一会儿乱了的呼吸才慢慢恢复正常。 心底不是没有惧怕,不然后背不会出了一层冷汗,但是吻过后,细细回味,心里又泛着甜,这种感觉矛盾又悸动,很磨人。 1605,离开他吧? 沐亦清在沙发上坐下,视线四处打量,环境优雅,装修精致。 沐宁静从厨房端了一杯茶出来递给沐亦清,“沐叔叔,喝茶。” 沐亦清接过搁在茶几上,视线看向在他对面坐下的沐宁静,“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沐宁静视线下意识看了一下昨天新搬进来的家,点头。 沐亦清也跟着点了一下头,之后一脸歉意的看着沐宁静,“宁宁,那天的事对不起。” 沐宁静知道沐亦清说的是俞安娜打她那件事,当时她吓着了,人都是懵的,后来回想,沐亦清为了维护她竟然打了俞安娜一巴掌,这是她没想到的,愈发觉得沐亦清是真心对她好。 以前只有赵香萍对她好,赵香萍去世后,沐宁静从未感受过长辈的关爱,现在沐亦清能这样对她,她便格外珍惜这份感情,所以即便俞安娜对她充满敌意,但她却做不到迁怒沐亦清,“沐叔叔,已经过去了。” “都怪我,平时太娇惯她了。”沐亦清语气自责,轻叹了一口气。 沐宁静抿唇沉默,没有发表意见,虽然俞安娜对她充满敌意,但她并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 “对了,这个给你。”沐亦清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 沐宁静神色疑惑的看着沐亦清。 沐亦清解释,“那天出了那样的事后,我知道你肯定难以在原来的地方住下去,所以给你看了套房子,装修虽然没有这里豪华,但好在地段还不错,离你上班的地方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住的地方。那边什么都有,直接可以住人,你回头去看看,可以两边住,下班晚了不想跑就住那边。” 沐宁静没想到沐亦清这么细心,有些受宠若惊的摇头,“沐叔叔,不用了……” 沐亦清打断沐宁静,“事情因我而起,给你安排住处是我应该做的,而且那边我已经办好了手续,不能退,钥匙你拿着,住不住是你的事,但你如果拒绝,肯定还因为那事生叔叔的气。” “沐叔叔我没生你的气……” “收下吧,你收下我心里好过点,不然以后叔叔都没脸见你了。”沐亦清满脸真诚的看着沐宁静,那模样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沐宁静的事。 沐宁静想了想,问:“你交了多久的房租?” 沐亦清避开沐宁静的视线,垂眸去端茶几上的茶,“你先住着,房租到期了我提前通知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沐宁静不好在佛了沐亦清的好意,点头答应,“谢谢沐叔叔。” 沐亦清见沐宁静收下松了一口气,“房子资料还在办,回头好了我拿给你。” 沐宁静以为是租房合同什么的,颔首,“嗯。” 中午沐亦清留下来吃饭,沐宁静要出去买菜,沐亦清不让,她只能就着家里的食材做了几道家常菜,沐亦清吃得特别开心,还夸沐宁静,“你和你妈妈的手艺一样好。” 沐宁静眉心染上疑惑,“沐叔叔你不是说大学毕业后就和我妈妈失去了联系吗?怎么还有机会吃我妈妈做的饭?” “……”沐亦清怔住,随即尴尬的勾了勾唇角,“学校组织野炊活动的时候,你妈妈露过两手。” 沐宁静点头。 吃饭后沐亦清接了一个电话,市里有事,需要他过去处理,准备离开的时候,沐宁静看得出来沐亦清有些欲言又止,便问他,“沐叔叔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沐亦清看了沐宁静两秒,点头,“有些话,叔叔说了你可能不太爱听,但是我作为你的长辈,又不得不说。” 沐宁静点头,一副认真愿意倾听的模样望着沐亦清。 沐亦清清了清嗓子,没直接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而是问沐宁静,“你知道沈庭西是干什么的吗?” 沐宁静想了一下,点头。 沐亦清觉得沐宁静可能并不太清楚,“他拉帮结派,贩卖军火,绑架勒索,什么危险他干什么,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不仅未来没有保障,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他都没办法给你。 这样的男人不仅危险,而且心狠手辣,冷漠滥情。认识你之前,他有过很多女人,也许他现在对你还有些新鲜感,可时间一长,厌倦了,他就会抛弃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之前舒心对沐宁静说过沈庭西的职业,虽然她没太听明白,但也知道沈庭西所做的事情有危险,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危险。 那天她知道沈庭西想杀了胡馨儿的时候,害怕过,犹豫过,可她从未有过离开沈庭西的念头,现在也是一样。 不管沈庭西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她心里,他温柔体贴,宠着她,迁就她,无条件信任她。 对于以前的事,沈庭西也从未隐瞒过她。 沐宁静记得沈庭西第二次向她求婚的时候说过,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浪子回头的一天,是她改变了他,是她让他有了想结婚、想和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想法。 她信他。 沐亦清见沐宁静不吱声又说:“宁宁,叔叔知道和你说这些不太恰当,毕竟你和他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叔叔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掉入火坑,沈庭西不适合你,你听叔叔一句劝,离开他吧?” 沐宁静摇头,“叔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不会离开他。” “宁宁……” 沐亦清还想说什么沐宁静轻声打断他,“沐叔叔,下次你来之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准备一下,做几样拿手菜给你吃。” 沐亦清知道沐宁静在故意岔开话题,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看来沐宁静和俞安娜一样,对沈庭西已经付出真感情了,让她离开沈庭西,只怕没那么容易。 难道他还要像对待俞安娜的事情一样,去找沈庭西谈谈? 他能以父亲的身份警告沈庭西不要和俞安娜在一起,可他又该以什么身份去阻止沈庭西靠近沐宁静呢? 沐亦清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沐宁静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半晌,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庭西的电话。 1606,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入土为安 沈家老宅 客厅,沈九琰和沈庭西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气氛紧绷,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沈九琰抽完手里的雪茄才挑眉看向沈庭西,“为什么又对馨儿动手?” 沈庭西长腿交叠,姿态随意的靠在沙发上,青白烟雾缓缓从唇角吐出,语调染了淡淡的嘲讽,“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沈庭西的态度让沈九琰皱起了眉头,嗓音冷了几分,“她安分守己,做事从不逾越,你不要太过分了。” 沈庭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抢别人的老公叫做事不逾越?打他女朋友叫安分守己? “还有事吗?”沈庭西躬身将手里未抽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明显不想谈这个话题。 沈九琰看出沈庭西想离开,冷声说:“你再动她别怪我出手。” 沈庭西淡淡看了沈九琰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掸了一下整洁笔挺的衬衫,语气颇为漫不经心,“老头,有一句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沈九琰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沈庭西的意思是他老了,他比他厉害? 沈九琰望着沈庭西往外走的身影,冷声道:“你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人,你以为我就不能动你身边的人?” 沈庭西的脚步猛然顿住,转身看着沈九琰。 沈九琰知道沈庭西听懂了他的话,因为他看见了沈庭西眼里的紧张,他这个儿子,心狠手辣,冷漠狂傲,没想到却被一个女人拿住了命门,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能看见他有所忌惮,沈九琰心里还是很舒坦的,这么多年,沈庭西做事毫不顾忌,得罪了不少人,他开口劝,沈庭西顶回来一句‘做事畏手畏脚,难怪黑龙帮在你手里起不来。’ 呕得他快要吐血。 这回能看见他紧张忌惮的神色,沈九琰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脸上的冷气消散,嘴角勾起一抹老谋深算的笑,“臭小子,老子教你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沈庭西俊眉微拧,冷冷怼了回去,“你敢动我的人,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入土为安。”说完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 “你……”沈九琰气得胸口起伏剧烈,颤着手指向门口沈庭西的背影,“遭天打雷劈的混账东西!” 沈庭西刚走出门口迎面看见脸色焦急赶过来的鞠秋澜,她问:“你爸没打你吧?” 沈庭西双手插在裤袋里,继续往前走,“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 鞠秋澜目光上下打量了沈庭西一圈,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啊,她儿子长大了,长成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可以维护她了,想起沈庭西命人打了胡馨儿,鞠秋澜心情就特别好,真解气。 鞠秋澜跟着沈庭西往老宅门口走,想起另一件事,嘴角的笑容又褪了下去,问沈庭西,“你打了娜娜?” 沐宁静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沈庭西看见来电显示,脸上的戾气瞬间消散,沐宁静很少给他打电话,看见宁宁两个字,他就会想到她娴静安然的模样,心忍不住就变软了,接通电话,沐宁静轻细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庭西,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你现在……忙吗?” 沈庭西眉间染上担忧,“怎么?你找我有事?” “没有,就是……想看看你。” 沈庭西薄唇微勾,“想我了?” “我……挂了……” “我马上回来。” “嗯。” 鞠秋澜站在一旁虽然没听清电话那端说的什么,但是从沈庭西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不难猜出对方是谁,见沈庭西挂了电话,鞠秋澜立刻冷着脸说:“不许去见沐宁静,你和我一起去向娜娜道歉。” 沈庭西拧眉看向鞠秋澜,“妈,你没发烧吧?你什么时候见我向人道过谦?” “……”鞠秋澜被沈庭西的话噎了一下,拉住转身要走的儿子,“庭西,娜娜什么身份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呢?这事若是被俞家的人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庭西拧眉,若不是看在俞家的面子上,他会允许俞安娜一直徘徊在他身边?他不动俞安娜不是怕俞家,而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真和俞家闹起来,有些费事,可现在俞安娜敢动他的人,那这个麻烦他也不怕去惹一惹。 “我的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沈庭西抽出手臂大步朝前走。 “庭西……”鞠秋澜还想说什么,沈庭西已经坐进车内,然后调转车头,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鞠秋澜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进了老宅,这事必须和沈九琰说一下,还好这次俞安娜只是找她哭诉,瞒着家里人了,这事若是被俞老知道了,那还得了? 沈庭西和俞老碰上,就像土匪遇上了官家老爷,虽然这比喻有点难听,但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 沈庭西觉得这几天的沐宁静有些不对劲,以前几乎不给他打电话,现在一天给他打好几个,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是问一下他吃饭没有,在干什么,每次说得不多,有时候只有一两句话就挂了。 虽然沐宁静这么关心他,他很高兴,但安静内敛的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很反常,沈庭西不放心,问了一下暗中保护沐宁静的人,最近沐宁静见了些什么人,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 得到的结果,正常上下班,没有任何异样,但是沐宁静搬来沁园的第二天沐亦清来了一趟。 上午十点左右来的,下午不到一点离开的,应该在沁园吃午饭。 沐宁静性格文静,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可是却能和沐亦清单独在一起待好几个小时,而且还留他吃饭,虽然沈庭西知道沐宁静不可能对沐亦清有什么,沐亦清八成也是看在沐宁静的妈妈是他初恋情人的份上,和沐宁静走得近了些。 可沈庭西心里还是不高兴,无论年龄,无论什么目的,只要对方是异性,沐宁静和对方走得太近了,他心里就泛酸,不对,就算是同性,他也会不高兴。 1607,今晚换个方式再试一次? 比如,有时候沐宁静为了舒心撇开他,他就会不高兴,不过这种时候他会忍着,因为他知道舒心对沐宁静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是沐亦清不一样,一个老乡而已,至于走得这么近吗? 这个他不能忍。 晚上,吃完饭,沈庭西和沐宁静在小区散步,说起这事,“宁宁,今天沐亦清来找你了?” 沐宁静眨眨眼,沈庭西怎么知道沐亦清来找她了? 回头一想,沁园是高档小型别墅小区,能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进出人口把控很严格,不是本区的人,进入不仅需要本区住户的同意,还要登记在册,想来沈庭西应该是看见了门口的登记记录。 沐宁静点头,“嗯。” 沈庭西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沐宁静,“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这都能猜到? 沐宁静看向沈庭西的眼神不免有些惊讶。 沈庭西拉住沐宁静的手,“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让你离开我对不对?” 沐宁静神色更加吃惊,却只是抿唇看着他不说话。 “俞安娜刚开始缠着我的时候沐亦清找过我,说不同意我和他女儿交往。”沈庭西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是那种不屑的淡笑。 沐宁静低下头,其实她一直挺好奇的,俞安娜不论脸蛋还是身材都很出挑,沈庭西为何不喜欢俞安娜,原来是这个原因。 “宁宁,你这几天给我打电话打得这么勤,是因为他和你说了什么吗?”沈庭西轻声问。 沐宁静心口微缩,沐亦清说沈庭西心狠手辣、冷漠滥情,可是她看见的沈庭西,却不是那样的,不然为何问出如此小心翼翼的话? 他不该是这么谨小慎微的人,沐宁静轻轻抱住沈庭西紧窄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我不会离开你的。” 沈庭西嘴角缓缓勾起,轻轻拥住怀里的小女人,只听沐宁静轻轻柔柔的嗓音继续从他怀里传来,“我担心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才安心。” 沈庭西低头亲了一下沐宁静的发顶,将她抱紧了些,沐亦清肯定说他做这行很危险,“吓着你了?” 沐宁静在沈庭西怀里轻轻点头,“我要你好好的。” 沈庭西内心滚烫,低头狠狠的吻在沐宁静发旋上,好几秒才松开,再开口,语气很轻松,染了打趣的意味,“放心,你这么喜欢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沐宁静知道沈庭西刻意在调节气氛,可是只要一想到沐亦清说沈庭西做的事会威胁人身安全,心里就发慌,抬起头来,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 沈庭西低头看着沐宁静红着眼眶安静看他的模样,就特别心疼,总觉得这样的她太柔弱,太缺乏安全感,打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揽着她的腰,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不自觉轻了下来,“以后我有空就回家陪你,晚上睡你隔壁,让你天天见到我。” 沐宁静红着眼睛浅浅笑了,轻应一声,“好。” 夜色下,沈庭西的吻缓缓落在沐宁静唇上。 沐宁静呼吸紧了紧,身侧的手紧张的蜷缩了起来,迷迷糊糊就阖上了眼睛,月光洒在她绯红的脸上,静谧又美好。 沈庭西这几天特别喜欢抱她,吻她,她慢慢的好像也适应了他的亲近,身体由刚开始的僵硬,慢慢变得自然起来,只是心里的紧张还是无法克制。 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热恋的时候,那次沈庭西强迫她的阴影,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正慢慢从她脑海里消失。 “现在的小年轻真的是放得开,在外面就亲上了……” 一阵低语声传入沐宁静耳中,沐宁静的脸腾的一下,热得快要炸开,急忙推开沈庭西,低头,转身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巴不得一脚飞进屋里。 沈庭西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浅笑着追了上去,要去牵沐宁静的手,沐宁静害羞,躲开了,总觉得周围有很多视线在盯着他们看。 回到家里,沐宁静跑到厨房到了一杯凉白开,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心还是砰砰砰跳个不停,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在外面和沈庭西接吻,当时,她怎么就让他吻了呢? 完全不知不觉好像,就那么自然而然就吻在一起了。 真是太丢人了! 沈庭西进入厨房,伸手去拉沐宁静的手,她双手捂着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沐宁静双手被拉开,低着头,不敢看沈庭西,磕磕绊绊的说:“我……我去……洗澡。” “宁宁。”沈庭西拉着沐宁静的手不放,她太敏感,他怕她因为这次在外亲吻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轻声说:“我们是男女朋友,亲吻很正常,这是我们彼此对爱的一种表现,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沐宁静觉得脸要烧起来了,胡乱点了下头,抽出手疾步出了厨房。 沈庭西看着沐宁静几乎仓皇而逃的身影若有所思起来,沐宁静不仅敏感,还极度缺乏安全感,该怎样才能让她相信他这辈子只要她一个呢? 沈庭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婚姻才是两人关系的保证,可是他已经求婚两次了,她都拒绝了。 也许以前是时机未到? 或者方式不对? 不然,今晚换个方式再试一次? 沐宁静洗完澡出来,来到卧室门口,看见沈庭西坐在她床边,她想着刚才的那个吻,站在门口有些不敢进去。 沈庭西听见轻微声响,抬眸,见沐宁静低头捏着衣摆站在门口,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你别怕,我不碰你,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沐宁静想解释,她不是害怕,是害羞,蠕了一下唇,却还是没说,抬脚走了进去,在他身旁坐下。 沈庭西侧过身子,面对着沐宁静,沐宁静性子慢热,他得用语言慢慢引导她,不能像前两次一样,太直接,冲击力太大,她可能难以接受,“宁宁,你想不想天天和我在一起?” 沐宁静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低着头,文静乖巧的坐在床边,红着脸点头。 1608,你弄疼我了 沈庭西浅浅勾唇,开头不错,继续,“我以前有过不少女人,你怕不怕我以后还会和那些女人在一起?” 沐宁静转头,神色紧张的看着沈庭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因为她对男女之事的恐惧,他没有耐心了,不想等了,想找别的女人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沐宁静的心就隐隐作痛,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水雾朦胧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沈庭西。 沈庭西吓着了,连忙拉着她的手说:“宁宁,你别乱想,我没想去找别的女人,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心里会不会有这种担忧?” 沐宁静点头,怎么可能会没有?她几乎天天都在自我怀疑和提心吊胆中度过。 她身世不好,过去不堪,这样的她,沈庭西真的喜欢吗?会不会像沐亦清和胡馨儿说的,他对她只是一时新鲜,过了这个劲儿,就对她失去兴趣了。 她抗拒他的亲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虽然她在努力,可是她现在对男女之事还是充满了恐惧,能不能和他彻底在一起她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可他是一个正常男人,时间久了,肯定会离开她的吧? “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彻底属于你,你愿不愿意去做?” 沐宁静染了水雾的眸子瞬间爬上恐惧,下意识将手从沈庭西掌心抽了出来,“我……我还没……准备好。” 沈庭西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沐宁静误会他了,对于她的敏感,沈庭西无奈的勾了一下唇角,“不是你想的那种方式,别的,很纯洁的,不需要亲密接触的方式,你愿意吗?” 沐宁静水灵灵的眸子染上惊喜和激动,连忙点头,“愿意。” 腥风血雨里过来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庭西此刻却有些害怕了,没办法,求婚两次被拒,自信心严重受损啊。 沈庭西轻呼出一口气,在沐宁静期盼的眼神中,神色认真的开口,“我们可以去民政局领证,成为了合法夫妻,我一辈子就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沐宁静猛然怔住,他这是又在向她求婚? 惊喜过后是彷徨和无措。 她答应过鞠秋澜一年之内,不会和沈庭西结婚。 沐宁静收回视线,缓缓低下了头,“庭西……” “如果你觉得举行婚礼太吵,我们可以不举行婚礼,如果你最近工作忙没时间,我们也可以等你有时间了再去领证,还有,你不想和我发生关系,我不会强迫你,我可以等。”沈庭西神色紧张,语气焦急。 沐宁静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因为太用力,纤细指尖泛着白色,沉默了好几秒,低头轻声开腔,“我困了。” 沈庭西的心狠狠刺痛一下,神色瞬间委靡了下来,这是又拒绝他了? 但他不甘心,沈庭西握住沐宁静的双肩,因为情绪起伏太大,手上的力道有些重,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为什么?宁宁,我感觉得到你是在意我的,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沐宁静抬眸看向沈庭西,他眼底的受伤让她无法直视,迅速又低下头,轻轻拧了一下肩膀,小声说:“你弄疼我了。” “宁宁,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你真的弄疼我了……我困了。” 沈庭西挫败又固执的看着沐宁静,可她一直低着头,完全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沈庭西眼里失望之色逐渐浓郁,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放开她,起身,嗓音透着无尽的失落,“你休息吧。” 沐宁静抬头看着沈庭西步伐缓慢的朝门口走,他挺拔的背影透着一股让她心碎的落寞,她抿了抿唇,忍了许久的眼泪落了下来。 沐宁静在床边坐了许久,耳朵一直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可她没听见一丁点儿声音,别墅安静得仿佛他压根不在这里。 他在干什么?会不会从此以后不理她了?会不会就此离开她? 沐宁静越想越担心,再也坐不住,起身出了房间,来到沈庭西房门口,门没关,视线在房子里寻找了一圈,没看见他的身影。 沐宁静吓着了,难道他走了?可她明明没听见任何声音,难道是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他出门她没感觉? 沐宁静脚步急促的走进房间,阳台,浴室,都找了,还是没人,出了他的房间,沐宁静脸都白了,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他走了,不要她了吗? 沐宁静在别墅四处寻找,来到书房门口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他背对着门口站立在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挺拔的身影被光线明暗打得寥落恍惚,那份难过,从他清冷黯然的背影上显现出来。 沐宁静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一直没睡。 夜渐深。 直到后半夜沈庭西的房间才传来动静。 沐宁静在床上转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天刚朦朦胧,她洗漱好来到沈庭西房间门口,他的床干净平整,床上的被子仿佛还是昨天她折叠的模样,他晚上没睡么? 沐宁静在别墅找了一圈没看见他的人,在客厅餐桌上看见了热腾腾的早餐,御和楼的粥和煎饺,餐盒下面压了一张字条,字体饱满大气,苍劲有力。 写着:好好吃饭。 四个简单蕴含担心的字。 接连好几天,沐宁静都没看见沈庭西的人,但是她每天都会接到东仔好几通电话,都是说沈庭西很忙,很好,这些话,他这是让东仔向她汇报他的行踪,让她放心么? 可是却不愿亲自给她打电话。 晚上,他每天都会回来睡,可都很晚,有时候甚至凌晨才回来,只是回来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又出门了。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将近十天,沈庭西有事出差了,沐宁静回家在餐桌上看见了他留下的字条,没说归期,只让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沐宁静盯着手里的字条看了许久,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然后就蹲在地上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仿佛这些天一直在隐忍,现在突然发泄出来,便如打开闸门的洪水,哗哗的往外流,怎么也止不住。 1609,不能专情于一个女人 沐宁静接到沈九琰的电话是在沈庭西走后第二天,正好也是周末,他让她去一趟老宅,说有事和她谈。 沐宁静挂了电话后调出沈庭西的电话,想打过去告诉他,他爸爸约她见面,她很紧张,可是她只是盯着号码出神,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机关掉,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来到沈家老宅,佣人领着她进门,将她带到上次沈庭西带她来过的别墅门口,止步,“沐小姐,请进,九爷在里面等你。” 沐宁静微微点了下头,轻说了一声“谢谢”,用力攥了攥身前的手才抬脚进去。 走进大厅,如上次一样,沈九琰坐在沙发上抽雪茄,只是身旁没有沈庭西陪伴,低调奢靡的客厅仿佛处处透着沉重和冷漠,让紧张的沐宁静顿觉压力特别大。 她轻轻咽了一下喉管,试图稳住慌乱的心跳,然而效果并不明显,等她走到沈九琰面前,掌心早已被汗水打湿,“沈伯伯。” 沈九琰精深的视线看向沐宁静,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雪茄从嘴角拿开的时候,下巴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坐。” 沐宁静道了一声“谢谢”乖乖在沈九琰对面坐下,不敢看他,却又觉得低头不礼貌,坐得端庄笔直,脸对着前方,视线微微下垂看着面前的玻璃茶几。 沈九琰没说话,视线透过淡淡的烟雾一直落在沐宁静身上,对面的女孩,目光清澈,神色紧张,五官素净清丽,脂粉未施,透着一种干净让人心安的沉静气质。 这样的女孩,给人的感觉纯洁得像一张白纸,这大概和她的身世和经历有关,不堪的过往让她封闭了自己,完全和社会脱节,所以才能保持得这么纯净。 沈九琰突然有些明白沈庭西为什么对这个女孩如此执着了。 他们枪林弹雨里闯荡的人,接触的都是危险和血腥的场面,整天一颗心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而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沉静气质,能让他们这样的人看着舒心,放松神经和戒备。 沐宁静承受着沈九琰打量的目光,后背出了一层汗,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就在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的视线时,他开口说话了。 说话后,沐宁静反而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无言的打量仿佛一顶压力锅压在她心上,简直太煎熬了。 他问:“你知道西儿是做什么的吗?” 沐宁静这是第三次听见这样的问题,第一次是舒心,第二次是沐亦清,现在是沈九琰,她已经从和前面两人的交谈中知道了答案,点头,“知道。” 沈九琰有些意外,这个女孩一看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和他见个面都紧张成这样,若是知道那些危险血腥的事情,还不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西儿会告诉她? 绝不会。 “你倒是说说西儿是做什么的?” 沐宁静看了沈九琰一眼,他的眼神太锐利,她立刻又移开了视线,“拉帮结派……贩卖军火……绑架勒索……还会杀人……” 嗓音轻细柔软,这些冷厉煞人的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味道都变了,变得毫无杀气。 沈九琰眼底的意外更甚,没想到她真的知道,看来他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不过眼底的惊讶也只是稍纵即逝,沉稳冷漠很快占据了他的面部神经,不在绕弯子,直接说:“你不适合西儿,你和他在一起,不仅会让自己置身险境,也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沐宁静神色迷茫的看着沈九琰,她和沈庭西在一起有危险,她知道,她不怕,但是怎么还会让沈庭西有生命危险? 沈九琰躬身对着茶几上的烟灰缸抖了抖雪茄上的烟灰,“我们这样的人不能专情于一个女人,更不能有家。” 沐宁静更迷茫了,沈九琰不是有家吗? 沈九琰坐直身子,眸色一瞬间深了许多,“西儿和秋澜被绑架过无数次,西儿甚至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被别人欺凌糟蹋,我越想护着他们母子,越是有人想置他们于死地,反过来,秋澜和西儿也是我致命的软肋,为了他们我时常去鬼门关报道。” 沐宁静没想到沈九琰会和她说这些,更没想到沈庭西和鞠秋澜经历了这么多,心里惊涛骇浪,脊背冷汗涔涔。 沈九琰看着对面脸色煞白的女孩,知道她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吸了两口雪茄,继续说:“西儿为了你差点杀了馨儿,出手打了俞安娜,可见他将你看得很重,你将是他最大的软肋,他现在可以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骗过对手的眼线,可时间一长,你总会爆出来,那时,你和他都会危险,而且将来你们的孩子也不会有安稳日子过。” 沐宁静的生活安静平淡,哪里会知道沈庭西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沈九琰的这些话像一枚炸弹投进了她的心湖,炸得他心神全乱了。 沈九琰不是心肠柔软的人,无视沐宁静呆若木鸡的模样,继续说:“西儿如果和俞安娜在一起,人身安全会有很大的保障,俞安娜的爸爸是市长,外公曾经在国务院任职,不管是谁想动西儿,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能不能和国家政府为敌? 俞家这股力量,西儿可以不屑,但绝不能得罪,否则后患无穷,如今他为了你已经开罪了俞安娜,只是这事俞安娜瞒着没让俞家的人知道,如果俞家的人给西儿使绊子,他的路……也许就只剩死路了。” 沐宁静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沈家的,只知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汗水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脸苍白如纸。 这天沐宁静如雕像般在沙发上呆坐了一整天,可能是湿透的衣服没换的缘故,晚上沐宁静发烧了,迷迷糊糊里全是噩梦,吕志文猥琐的嘴脸,沈庭西浑身是血的画面,一次次惊醒,一次次又在高烧中睡了过去。 反反复复,沐宁静不知道白天黑夜,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人在医院。 1610,床让给你 舒心见沐宁静睁开眼睛,心里松了一口气,“你总算醒了。” 沐宁静张了张干燥发白的唇,“我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问?”舒心语气责备又担忧,“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发烧不知道吗?今天我见你一直没来公司,打你电话没人接,去你家敲门也没人应,我差点报警了,最后还是请物业开的门,你躺在床上已经烧得人事不醒了。” 上班? 那今天是周一了,她周六去的沈家老宅,晚上爬床上睡的觉,她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两夜? 沐宁静垂眸静静沉思着,舒心担忧的声线又在耳边响起,“宁宁,你怎么生病了?” 沐宁静摇头,神色恹恹的,“不知道。” 舒心见沐宁静眉眼间忧思很重,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沐宁静还是摇头。 “沈庭西欺负你了?” 听见沈庭西三个字,沐宁静眸光微顿,心口猛然缩了一下,有些疼。 “果然是他,你等着,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答应我好好照顾你,绝不欺负你的,现在竟然出尔反尔……” “他没欺负我。”沐宁静打断舒心义愤填膺的话,心里暖暖的,无论什么时候,舒心都是向着她的。 舒心明显不信,“没欺负你,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没有心情不好。”沐宁静视线落在舒心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转移话题,“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那怎么行?你烧还没退下来呢。” “我真的没事了,针打下去烧肯定就退了,医院病菌多,你是孕妇不能待在这里。” 舒心不以为然,“我没那么娇贵。” “那我现在出院。”沐宁静说着要去拔手上的针头。 舒心按住她的手,“你不要命了?医生说你烧了很久,就算烧退下来了,也要留院观察,怎么可能现在出院呢?” “那你回去。”沐宁静一副‘你不走,我就出院。’的架势看着舒心。 正巧这时霍宴倾从门口进来了,体态欣长的男人站在舒心身旁,坐着的舒心只到他腰际,他的大手自然搁在舒心肩上,温情的目光落在小妻子俏娇的小脸上,“回去吧,这里驰枫会照顾。” 舒心抬头,微嘟着嘴不满的视线看向霍宴倾,“你怎么也这样?” “她说得对,你是孕妇不宜长时间待在医院。”霍宴倾温声哄舒心,嗓音满满的宠溺,“庭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没多久就能到。” 沐宁静眼眸微微膛大看着霍宴倾。 舒心疑惑的问:“沈庭西不是在出差吗?” “赶回来了。”霍宴倾话是回答舒心的,视线却看了一眼沐宁静。 舒心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她想多了,两人应该没吵架。 舒心等到沈庭西到了医院才离开。 沈庭西看着病床上脸色白得几近透明的女人,眼里满是心疼,之前求婚被拒的失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什么不想嫁给他是不是不爱他?什么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在她生病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能守在她身边就好,为什么要那么贪心呢? 沈庭西握住沐宁静的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沐宁静摇头,抽回手放进被窝里。 沈庭西看着空了的手心怔了一下,随即又问:“要不要喝水?” 沐宁静闭上眼睛,至始至终没看沈庭西一眼,“我困了。” 沈庭西静静凝视了沐宁静几秒,轻声说:“你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沐宁静睫毛颤了颤,被子里的手拿到胸口,轻轻攥住了胸口的衣襟,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 晚上,沈庭西让御和楼送了清淡小米粥过来,他起身去扶沐宁静起来用餐,她微微偏开身子,撑着手肘自己从床上起来。 沈庭西伸出去的手落空,在空中顿了两秒收回,在床边坐下,端起粥准备喂她。 沐宁静伸出纤细的小手,“我可以自己吃。” “没事,我喂你。”沈庭西浅笑着说。 沐宁静固执的伸着手,视线也不看沈庭西,一直落在他手里的碗上。 沈庭西凝视了沐宁静几秒,最后还是将碗递给了她。 吃过饭,沈庭西问沐宁静要不要出去散散步透透气,沐宁静摇头,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沐宁静不喜说话,以前两人在家看电视,也不说话,不过沐宁静会像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静静的看电视,所以即便不说话,沈庭西也喜欢那种和沐宁静相处的静谧时光,白天凌厉紧绷,晚上舒适安静,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可今天……沐宁静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态度也很冷淡,透着显而易见的疏离。 沐宁静看电视,沈庭西一眼没看,视线一直落在沐宁静脸上。 沐宁静被沈庭西看久了,实在无法再忽视下去,转头看向他,轻声问:“怎么了?” 沈庭西见沐宁静总算肯看他,肯和他说话了,嘴角立刻勾起一抹笑,将椅子往床边挪了挪,“没怎么,几天没见你,很想你,就多看看。” 沐宁静小脸瞬间红了,低头看着床上洁白的床单,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了一声,“我睡了。”便扯过被子躺在了床上。 “那我也睡。”沈庭西起身将电视关了,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准备睡进去。 沐宁静一脸防备的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抗拒。 沈庭西举起手保证,“宁宁,你别怕,我保证不碰你,你一个人睡我不放心,万一半夜又发烧怎么办?” 沐宁静将沈庭西手里的被子扯过来压在身下,然后将自己紧紧裹住,意思很明显,不给沈庭西被子,不让他上床睡觉。 沈庭西死皮赖脸的继续往床上蹭,“我不要被子,就睡你旁边。” 沐宁静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要下床。 沈庭西拉住她的手腕,“宁宁,你去哪里?” “床让给你。” 沈庭西眼底的嬉笑敛去,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宁宁,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我求婚的事生气?” 1611,沈庭西开始撕扯沐宁静的衣衫 求婚两个字让沐宁静心口钝痛了一下,她轻轻将手往外抽。 沈庭西手上加重了力道,没松开,“宁宁,你别生气,是我不对,我以后不说那样的话了,不结婚也没关系,我能守着你就行。” 沐宁静心口酸涩得厉害,眼眶发热,她垂着眼帘将眼底的湿意逼退才抬眸看向沈庭西,“庭西,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拒绝你的求婚吗?” “为什么?”沈庭西确实很好奇,脱口而出后看见沐宁静淡漠的神色,没等她开口又说:“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很晚了,你休息吧,我出去抽根烟。” 沈庭西松开沐宁静的手往病房门口走。 沐宁静对着沈庭西的背影说:“我不喜欢你。” 沈庭西猛然顿住脚步。 沐宁静哽咽了一下,急忙抹去眼角的泪,望着沈庭西的背影继续说:“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一直拒绝你的求婚……” “我不信。”沈庭西突然转身,几步走到沐宁静面前,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膀,深邃目光凝着沐宁静剪水双瞳,重复那三个字,“我不信。” “沈庭西……” 庭西都不喊了,变成沈庭西了么? 沈庭西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沐宁静再说出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话来,低头,想要用唇堵住沐宁静的嘴。 沐宁静感觉沈庭西的头在朝她凑近的时候就转开了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狠心说:“沈庭西我不喜欢你,你这样纠缠有什么意思,我们分手吧?” 分手? 又是分手? 沈庭西胸口起伏剧烈,气得,没错确实是气的,他一次次屈服,她一次次将他推开,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得这么没有尊严。 沈庭西眼眸微红,双手握紧沐宁静的双肩,“为什么你能这么轻易说出这两个字?你是真的知道什么能刺伤我的心,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好好待在我身边?” 沐宁静忍着沈庭西掐在她肩膀上的疼痛,努力不让自己眼里的泪水落下来,轻声说:“我不想待在你身边。” 沈庭西仿佛没听见沐宁静的话,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不让碰,我不碰,不结婚,那就不结,你还想怎么样?你说,还想怎么样?” “分手。”沐宁静垂着眼帘再次轻轻吐出这两个利剑般的字。 “做梦!”沈庭西眼眸猩红,看着沐宁静垂着眼帘安安静静的样子,心里的怒火瞬间窜上脑门,为什么她还可以如此安静? “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我想要的从来没失过手,你也不例外。”沈庭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然后低头寻着沐宁静躲避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沐宁静双手用力推着沈庭西的胸膛拒绝他的靠近。 沐宁静越推拒,沈庭西越用力将她往怀里按,吻也越粗暴。 沐宁静胡乱在沈庭西怀里挣扎,病态发白的脸染上恐惧后更显苍白,“唔…放开我……” 沈庭西满脑子都是沐宁静那两句话‘我不喜欢你’‘我们分手吧’,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着了魔般吻着怀里的女人。 狠狠的占有她,她便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在沈庭西脑海里产生,可每次都被他理智的压了下去。 然而现在,他的理智已经被沐宁静那些刺心的话吞噬,占有她,不让她离开的念头疯狂在心里滋生蔓延。 沈庭西开始撕扯沐宁静的衣衫。 沈庭西不管不顾的强势行为让沐宁静瞬间想起了那次沈庭西想强要她的画面,还有吕志文猥琐的嘴脸,偷偷盯着她看的阴暗眼神,过往的一幕幕如电影快镜头在沐宁静脑海里回放。 她全身制不住开始发颤,内心想要尖叫,喉咙像被人扼住般发不出声,耳边回荡着吕志文邪恶的声音,“你尽管叫,你妈妈就在隔壁,你一叫,她肯定会爬过来救你,可是,她救不了你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上你。” 不,不要,不能让妈妈看见,不能让妈妈担心。 沐宁静不敢叫,只是哽咽着哭泣,低声求饶,“不要这样……求你……放过我……” 一股咸味在口腔散开,沈庭西眉心微蹙,睁开猩红的眼睛,入目的是沐宁静泪水四溢的脸,猛然间理智回归,忙放开沐宁静。 沐宁静浑身哆嗦着往后退,跌坐在病床上,脚瑟缩着上床,一直往床角退,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才停止了动作,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惊恐无措的看着沈庭西,“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听话……我没告诉任何人……用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沈庭西看着颤抖仿佛惊弓之鸟且开始胡言乱语的沐宁静,心里的怒火早已消失,愧疚和心疼涨满他的心房,他慢慢往前走,放柔声音说:“宁宁,对不起,我……”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沐宁静身子一个劲的往后缩,可是后面是墙,已经退无可退,她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减少存在感,这样就能躲避坏人的欺凌。 沈庭西止住脚步,“宁宁,你别怕,我不过去。” 沐宁静将头埋进手臂里,留一条缝,利用眼角余光惊恐的看着沈庭西,浑身不停的发抖,嘴里重复一句话,“求求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沈庭西脸色阴鸷的说了一句“该死”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没一会儿护士就来了,可是无论护士怎么细心安抚,都无法靠近沐宁静,沐宁静像疯了一样,拒绝任何人靠近她。 沈庭西只好给季驰枫打电话,偏偏季驰枫有事出去了不在医院,实在没办法沈庭西只能给舒心打电话,“嫂子,宁宁现在情绪很不好,不让任何人靠近,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 “为什么情绪不好?我走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舒心的嗓音明显染了焦急。 沈庭西捏了捏眉心,深邃眼里是一眼望不见地的黑暗,“她要和我分手,我一时情急……差点强要了她。” 1612,洪水猛兽 “混蛋!”舒心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舒心和霍宴倾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医院。 霍宴倾在旁边小心扶着妻子,俊朗的眉眼间都是呵护和宠溺,嘴里说着:“心儿,你慢点。” 舒心冷着脸脚下生风的往病房走,“沈庭西真不是个东西,犯过的错还敢再犯,都怪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智商的朋友?” 无辜躺枪的霍宴倾,“……” 舒心进入病房的时候,沈庭西正坐在床边望着沐宁静的睡颜发呆,“情况怎么样?” 沈庭西起身,看向舒心,“被护士按着打了镇定剂,睡着了。” 舒心来到病床边,目光落在沐宁静面上,她阖着眼睛,脸毫无血色,连唇都泛着白色,这样的沐宁静脆弱得让人心疼。 舒心转头怒瞪着沈庭西,压低嗓音责骂,“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宁宁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上次吃的亏还不够?这才多久?你又想强迫她?你脑子是由下半身支配的吗?” 沈庭西视线落在沐宁静面上,眼眸微红,抿唇没说话。 “你说会好好疼她,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可连着两次伤害她的人是谁?你这是在她心口上插刀,往她伤口上撒盐,你可真是好样的!”舒心气得不轻,满腔怒火直往沈庭西身上喷。 霍宴倾将舒心往怀里轻轻揽了揽,“好了,心儿……” 舒心从霍宴倾怀里出来,转身面色不悦的看着霍宴倾,“这个时候你还向着他说话?是不是你们男人心底里其实都是一样的?精虫上脑就什么都不顾了?” 再次躺枪的霍宴倾,“……” 霍宴倾轻轻拍着舒心的后背,给她顺气,“心儿,我没向着庭西说话,他做错了事怎么骂都不过分,只是气大伤身,我担心你的身体,别生气,缓一缓,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舒心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深呼吸两下,将心里翻腾的怒火往下压了压,知道自己误会霍宴倾了,抬眸有些歉意的看着他。 霍宴倾回给舒心一个宠溺的微笑,视线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我们去那边说,别影响病人休息。” 三人来到沙发上坐下,舒心问沈庭西,“医生怎么说?” 沈庭西伸手去口袋里摸烟,想起这是病房,眉心拧紧了几分,手空着从口袋里拿出来,“医生建议我将宁宁转去心理科或者精神科。” 正说着季驰枫推开病房门进来了,他神色凝重站到茶几前,“我了解过了,沐宁静的情况有些严重,最好马上转去精神科。” 舒心神色担忧的说:“上次我让宁宁去看心理医生她都不去,如果她醒了知道自己在精神科情况会不会更糟糕?” 季驰枫,“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思维已经开始紊乱,过去和现实有些分不清,必须尽快治疗,我回来的路上给萧逸打了电话,他晚点会过来,我们先将人转去精神科。” “萧逸是谁?”舒心问。 季驰枫看着舒心说:“就是上次你找我打听的精神医生,你忘了?” 舒心瞬间想起来了,她给沐宁静找的精神医生好像叫秦萧逸,那人她见过,给人的感觉很温和,沐宁静上次跟她说,和秦医生有电话联系,如果是他的话,沐宁静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舒心不放心,确认一下,“你是说秦萧逸吗?” “对。”季驰枫回答,“他是精神科方面的权威,不过他现在手里有病人,所以要晚一点过来。” 沐宁静转到精神科没多久就醒了,醒来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盖住大半张脸,眼神慌乱防备的看着病房里的人,身子抖得太厉害,连着被子也抖了起来,口里一直低声说:“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求求你……” 舒心不敢靠近,只轻声说:“宁宁,别怕,我是舒心,你好好看看,我是舒心。” “舒心?”沐宁静轻喃了一句,慌乱的视线看向舒心,看了两秒,仿佛在黑暗里突然看见了阳光,她眼眸猛然睁大,欣喜又紧张的朝舒心伸出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舒心几步来到床边握住沐宁静的手。 沐宁静死死的抓着舒心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惊恐的视线在病房看了一圈,尤其看见沈庭西的时候,抓着舒心的手又紧了几分,身子也往舒心身旁靠,“舒心,你不是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还没来?” 舒心心口钝痛,眼眶瞬间就湿了,沐宁静说的大概是她报警抓吕志文那时候的事,而现在的沈庭西在沐宁静眼里大概就成了吕志文了。 舒心轻轻抚着沐宁静的后背,柔声说:“不要怕,警察已经来了,马上就会将人带走。”说完朝霍宴倾、沈庭西、季驰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出去。 霍宴倾和季驰枫先出去。 沈庭西站在原地看着缩在舒心身后,神色恐惧望着他的沐宁静,深邃眼底浮现挫败和受伤,心爱之人将他当成洪水猛兽,还有比这更刺痛人心的吗? 沈庭西唇角勾起一抹类似自嘲的弧度,转身出了病房。 季驰枫见沈庭西出来,问:“去我办公室坐会儿?” 沈庭西点了下头,抬脚往前走,走了几步见霍宴倾没跟上来,顿住脚步,回头,问他,“你不去?” 霍宴倾摇头,舒心在病房,他不放心。 沈庭西进了院长办公室就点了一根烟开始抽了起来。 季驰枫蹙眉,想说一句‘你将我这儿当成吸烟区了吗?’但想着沈庭西心情不好,又忍了,给沈庭西倒了杯水,在他对面坐下,犹豫了几秒开腔,“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庭西深邃视线透过青白烟雾看向季驰枫,神色透着疲惫和烦躁,“说。” “沐宁静这样的女人,心理不强大的男人爱不起,她太缺乏安全感了,又不爱说话,不愿和人沟通,对男女之事还有很深的阴影。你对她已经是二次伤害了,以后想靠近她……很难。” 1613,我会试着成全她 沈庭西等了几秒见季驰枫没有继续往下说,挑眉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觉得……爱得这么累,不如放手,你轻松,她压力也没那么大。” “不放。”沈庭西想也不想的回答,答完想到沐宁静看他的眼神,眸光暗淡下来,后背重重靠进沙发里,狠狠抽了几口烟,仰头朝空中缓缓吐出烟圈,“她拒绝了我三次求婚,向我提了两次分手……” 沈庭西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夹烟的手垂在沙发上,“我以前游戏人间,不将感情当回事,大概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所以派她来惩罚我。” 季驰枫看着对面一向冷厉霸气的男人露出如此感伤的一面,有些诧异,谁也不会想到天不怕地不怕在腥风血雨里闯荡的沈庭西,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伤神吧? 季驰枫本来想劝沈庭西放手的,突然有些不忍心了,“其实只要她积极配合治疗,恢复正常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你对她得有耐心。” 沈庭西沉默抽烟,好一会儿才开腔,嗓音不知是不是被烟熏的,又沉又哑,“如果我放手是她想要的……我会试着成全她。” 季驰枫还想说什么,沈庭西的手机响了起来。 东仔打来的。 “少主,你回樊城了吗?” 沈庭西“嗯”了一声,问:“有事?” 东仔有些战战兢兢的嗓音传了过来,“少主,沐小姐一向不爱出门,平时一两天不出门也是常有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家里发烧了。” 沈庭西不让东仔近身保护沐宁静,免得她察觉,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去责备东仔,“嗯。” 东仔犹豫了几秒说:“少主,周六的时候沐小姐去了一趟沈家老宅。” 沈庭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去那里干什么?” “不清楚,没待多久,一个小时不到就出来了,九爷还安排人送她回家了,我见没别的异常就没向你汇报。” 沈庭西眉心拧了起来,这次宁宁突然和他提分手,他还以为是他求婚的缘故,现在想来不太像,之前他也求过两次婚,宁宁虽然拒绝了,但并没说要分手,而且这次求婚后他在家里呆了好几天,两人只是没说话,宁宁并没有要和他分开的意思,难道是老头对宁宁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沈庭西站了起来急匆匆的往门口走。 “庭西,一会儿秦医生要来,你不了解一下沐小姐的病情吗?”季驰枫起身朝沈庭西的背影问。 “我有急事,宁宁这里你帮我照看着点。”沈庭西头也不回的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门口。 大约半个小时后,沈庭西脸色阴沉的进了沈九琰的别墅,客厅空荡荡的没人,只有一个佣人在打扫卫生,见沈庭西进来,恭敬喊了一声,“少爷。” 沈庭西冷着脸问:“老头人呢?” 佣人,“老爷在楼上书房……” 沈庭西话没听完转身就大步朝楼梯口走。 “少爷,楼上有客人。”佣人忙对着沈庭西的背影补了一句。 沈庭西没搭理,很快来到书房门口,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去,进门看见沈九琰不知和什么人在说话,那人背对着门口而坐,看背影有些眼熟。 也许是听见了门口的动静,那人转过头来。 沈庭西眉看见那人的脸,眉心蹙了起来,竟然是沐亦清,他来这里干什么? 沐亦清见沈庭西进来,起身向沈九琰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九琰笑着起身,“慢走。” 沐亦清从沈庭西身旁走过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又只看了他两眼就走了。 沈九琰见沐亦清离开了,神色不悦的看向沈庭西,“你怎么不敲门?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你找宁宁来干什么?”沈庭西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看着沈九琰。 沈九琰眉头微皱,“这是你和你老子说话该有的态度?” “你背着我不在偷偷约见我女朋友,是一个老子该有的行事作风?”沈庭西冷冷怼了回去。 沈九琰的脸立刻黑了下来,这话说得好像他看上了自己儿子的女人似的,“混账东西,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 沈庭西在沙发上大刀阔斧的坐下,一边拿烟一边说:“宁宁要和我分手,说吧,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九琰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在沈庭西对面坐下,“她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 沈庭西蹙眉点烟的动作顿住,“什么意思?” “我没对她做什么,只说了几句话。” 沈庭西点燃手里的烟,抽了一口,问:“什么话?” 沈九琰将那天和沐宁静的谈话内容告诉了沈庭西。 沈庭西哧溜一下站了起来,深邃五官瞬间乌云密布,眉眼间戾气浮现,“谁让你和她说这些的?” 沈九琰神色淡淡,“我说错了?她和你在一起难道不危险?你将她看得太重难道不是将自己的软肋呈现给对手?还有,你为了她得罪俞家,难道不是死路一条?” 沈庭西将手里的烟狠狠砸在烟灰缸里,墨眸如望不见底的深渊,黑沉沉的,让人看了有些毛骨悚然,“我的事我自会处理,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沈九琰冷哼一声,“怎么处理?你能将她藏一辈子?当初我将你妈和你藏得还不够好吗?连看你们都不敢,结果呢,你们过得可好?” 沈庭西身侧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那是你无能,我不会像你一样,想动我身边的人也要他们有那个本事,宁宁在我身边快一年了,你看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被人说无能,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沈九琰气得心肝疼,面色铁青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是因为你之前一直没和她住在一起,而且有俞安娜缠着你,给她做幌子,暗地里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你以为她能安然无恙?” 沈庭西不以为然,不想和沈九琰再废话,只想赶紧去医院哄他的宁宁,转身朝书房门口走。 沈九琰喊住他,“你给我站住!” 沈庭西脚步不停,仿佛没听见沈九琰的话。 沈九琰再次开腔,“你知道沐亦清过来找我什么事吗?” 1614,让她哭 沈庭西只是轻蹙了一下眉心,并没停下脚步,沐亦清八成是因为他打了俞安娜那事过来讨说法的吧?俞安娜敢打宁宁,一切都是她活该。 “他希望你离沐宁静远一点。” 沈庭西猛然顿住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看向沈九琰,“离谁远一点?” 沈九琰一字一顿,“沐、宁、静。” 沈庭西又折了回去,站到沈九琰对面,语气嘲讽,“俞安娜是他女儿,他多此一举的来找我离她远一点,我可以理解,宁宁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顶了天算老乡,他凭什么管得这么宽?他还真以为他是全樊城人的父母?” 沈九琰,“我不管他和沐宁静什么关系,但既然他开了这个口,我劝你还是离沐宁静远一点,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去得罪他,你可别忘了,他背后是俞家。” “俞家又怎么样?你怕,我可不怕,敢管我的闲事,天皇老子我也得和他会一会。”沈庭西面色阴沉转身朝门口走。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西儿……”沈九琰看着转眼消失在门口的儿子,气得鼻子都歪了,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呢?为了个女人他这是连命都不要了? …… 沈庭西他们离开后,沐宁静在舒心的安抚下平静了很多,舒心和她说了一会儿秦医生会过来,本想提前给她一点心理准备,没想到沐宁静听了之后变得非常紧张,摇头说不想见。 舒心拉着沐宁静的手,不敢提沈庭西,便用赵香萍来劝,“宁宁,你不能逃避,想想你妈妈,她最希望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为了不拖累你,她不惜离开了这个世界,难道你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吗?” “不要……可是我……我……”沐宁静摇头,神色纠结又畏惧。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沐宁静水汪汪的眼睛看了舒心几秒,终点了头。 没多久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了。 沐宁静瞬间如惊弓之鸟紧紧抓着舒心的手臂,慌乱的视线里门口进来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五官深邃,面容温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沐宁静抓着舒心的手松了松,眸光微怔,嘴里喃喃着说了两个模糊不清的字。 声音太小,舒心没听清沐宁静说的什么,以为她是精神太紧张了,便没在意,微笑着和进来的人打招呼,“秦医生。” 秦萧逸微微颔首,点头和舒心打了招呼后视线落在沐宁静身上,“沐小姐,记得我吗?我们是朋友哦。” 朋友两个字让沐宁静微微放松了心里防线,加上这个人的眉眼和她记忆中的某个人有些像,而且他们经常通电话,他的声音她也很熟悉,沐宁静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轻轻喊了一声,“秦医生。” 秦萧逸温润一笑,很自然的拿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视线和沐宁静齐平,“其实我没那么恐怖对不对?见面也没吓着你。” 沐宁静低下头,抿了抿唇没说话,但只沉默了两秒,她突然抬起头来问了秦萧逸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认识韩星吗?” 秦萧逸眉间染上淡淡的疑惑,想了一下,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沐宁静摇摇头,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秦萧逸没再多问,只是将韩星这个名字记了下来,然后问了沐宁静一些问题,沐宁静都是点头摇头的回答,不太愿意说话。 秦萧逸慢慢将问题牵涉到沐宁静的症结点上来,谈及过往的时候,沐宁静颤抖着泪流不止,谈及沈庭西的时候,沐宁静的情绪开始变得非常激动,刚开始说害怕,后来一个劲的说不怪他,都是她不好。 说着说着抱着舒心嚎啕大哭起来。 舒心吓着了,沐宁静一直说话轻细,哭也从不出声,突然这么大动静,真的是从未见过,舒心担忧的视线看向秦萧逸,“秦医生,她……” 秦萧逸对舒心摇摇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用口语说:让她哭。 舒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没多久,沐宁静哭着哭着竟然在舒心怀里睡着了。 秦萧逸朝门口指了指,轻声说:“我们先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好。”舒心轻轻将沐宁静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随着秦萧逸一起出了病房。 霍宴倾见舒心出来,走了过去,轻揽着她的腰,“累不累?” 舒心摇头。 秦萧逸之前进病房的时候和霍宴倾打过招呼了,这会儿只朝霍宴倾点了下头,“去我办公室聊聊患者的病情。” 舒心眨眨眼,“你办公室?” 秦萧逸点头,“我在驰枫这儿的精神科坐诊,一个月来一次,他有给我准备办公室。” “哦哦。”舒心吓一跳,还以为让她跑去秦萧逸的医院聊沐宁静的病情。 秦萧逸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看向舒心,“沐小姐的男朋友没来吗?” 舒心这才想起来没看见沈庭西,转头看向霍宴倾,“沈庭西呢?” “去驰枫办公室了。”霍宴倾回。 秦萧逸看向霍宴倾,客气开口,“麻烦霍总叫他一起去我办公室,我有些事想向他了解一下。” 霍宴倾点了下头,拿出手机给沈庭西打电话,“你来一下精神科。” 不知沈庭西说了句什么,霍宴倾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然后“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舒心急忙问:“怎么了?” 霍宴倾,“庭西不在医院。” “什么?!”舒心立刻炸毛,“他将宁宁弄成这个样子,就这样走了?” 霍宴倾忙安抚小妻子,“他有急事,忙完就过来,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我们处理也是一样的。” 舒心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冷静,“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躺枪的霍宴倾,“……”老婆,我也是男人。 躺枪的秦萧逸,“……”霍太太,我也是男人。 三人来到秦萧逸的办公室,舒心迫不及待的问:“秦医生,宁宁刚才那样哭真的没事吗?” 1615,明明彼此相爱,却又彼此折磨 秦萧逸声线温润开腔,“没事,不哭才有事,有些情绪在她心里积压了太久,哭,是一种宣泄和释放压力的方式,就怕她不哭闷在心里。” 舒心刚才真的被沐宁静吓着了,听秦萧逸这样说,才放下心来,“宁宁现在思绪好像还有些混乱,现在和过去有些分不清,能恢复吧?” 后面一句舒心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秦萧逸,“她是因为经历了和过往相似的情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精神错乱才会这样,她刚才大哭了一场,释放了压力,再让她好好睡一觉,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舒心轻轻抚了一下胸口,说实话,沐宁静刚才那个状况,舒心真担心她承受不住疯了。 舒心想起上一次沈庭西差点强了沐宁静后,沐宁静很久都不敢和沈庭西亲近,甚至后来她带沐宁静出去应酬,沐宁静都不敢靠近男性,那这次……“秦医生,宁宁以后会不会对男人产生特别抗拒的情绪?” 秦萧逸想了想,点头,“抗拒肯定有,我给她开一些药配合精神治疗,情况应该会好一点。” “那她以后能完全恢复吗?”舒心又问。 秦萧逸,“霍太太说的是哪个层次的恢复?恢复到这之前的水平,还是将她的心理障碍彻底治好?” 舒心,“能全部治好吗?” “这个……”秦萧逸想了几秒说:“其实精神方面的疾病关键不在医生,而在患者,我只能起到一个引导的作用,如果她自己不愿意从过去中脱离出来,没有勇气面对过去,那她治好的可能……几乎为零。” 舒心眉头蹙了起来,面对过去说起来容易,可宁宁那样的过去,要面对,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霍宴倾见小妻子愁眉苦脸,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想要让她面对过去,只需找到让她勇敢面对的动力就好了。” 舒心眼眸瞬间发亮,可转瞬亮光又消失了,看着秦萧逸说:“宁宁是不是一直和你有电话联系?” 秦萧逸点头。 舒心神色恹恹的看着霍宴倾,“之前宁宁为了和沈庭西在一起,想努力改变自己,所以才主动找秦医生治疗,现在沈庭西对她做了这样的事,她如今对沈庭西非常畏惧,只怕再也没有支撑她去改变的动力了吧?” 秦萧逸不太认同的摇摇头,“我觉得沈先生仍旧是沐小姐的动力。” 舒心蹙眉,“可是你没来之前宁宁看沈庭西的眼神……那种感觉好像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再靠近他。” 秦萧逸点头,“这是她受到伤害之后的正常反应,她恢复理智后,肯定不会这样。从我刚才和她的对话中,看得出来,沐小姐是非常爱沈先生的,即便精神混乱的情况下,她还是护着沈先生,说不怪他,一切都是她不好,不是爱到深处,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她对沈先生的爱,也给了自己沉重的心理压力,她一直想为了沈先生改变,想努力靠近沈先生,可是心理上的害怕和畏惧又一直煎熬着她,无形中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所以这次沈先生碰她,她才会反应这么强烈。现在沐小姐对沈先生的感情应该是复杂的、矛盾的,内心深处爱着他,身体和理智抗拒他。” 舒心越听心情越沉重,不过有一点她是没有想到的,她没想到宁宁爱沈庭西竟然爱得这么深,平时安静内敛,内心竟裹着这样炙热的爱。 想到沈庭西因为沐宁静提分手,气愤之下失去理智又伤害了宁宁,可见沈庭西对宁宁也是爱得无法自拔,舒心突然特别心疼他们俩。 明明彼此相爱,却又彼此折磨。 这可怎么办? 舒心眼眶不自觉红了,看向秦萧逸,“秦医生,宁宁是个苦命的女孩,以前过得那么辛苦,她坚强、努力的面对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你帮帮她,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我一定尽力而为。”秦萧逸突然想到什么,问舒心,“霍太太,刚才沐小姐提到了一个人,韩星,这个人你认识吗?” 沐宁静的事舒心印象深刻,自然记得,“韩星是宁宁读高中时候的男朋友,他为了帮助宁宁,被宁宁的继父杀害了,宁宁为什么突然问你认不认识韩星呢?” 秦萧逸也奇怪,“不知道,你这里有韩星的照片吗?” 舒心摇头,宁宁读高中的时候她们压根不认识,等她们认识的时候韩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她怎么可能会有他的照片呢。 “这个交给我,我尽快将照片送过来。”霍宴倾突然开腔。 秦萧逸对霍宴倾微微颔首,“那麻烦霍总了。” 霍宴倾点了下头回应,起身去窗边打电话,安排人去查韩星的照片。 舒心和秦萧逸又谈论了一会儿沐宁静的病情,之后就去病房陪沐宁静。 没多久,沈庭西就来了,舒心冷静下来后,大概也能理解沈庭西为何对宁宁用强了。 向心爱的人求婚,三次被拒,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安慰和解释,情绪只能独自消化,然后回来,宁宁又莫名其妙要和他分手,这事不管换作是谁都会生气吧。 舒心略显尴尬的对沈庭西说:“那个……我当时听见宁宁差点又被你强了,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想那么多,说话过分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沈庭西摇头,“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是我伤了宁宁,怪我太心急了,嫂子你有身孕不宜待在医院,和宴倾先回去吧,宁宁这里我来照顾。” “不行,我得陪着宁宁。” “我想和宁宁好好谈谈,希望嫂子成全。” 这个理由……舒心无法拒绝,秦医生说了,沐宁静和沈庭西之间之所以发展成今天这样,就是缺乏沟通,“好吧,那我先回去,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也许是大哭过一场,心理的情绪宣泄了出来,沐宁静这一觉睡得很沉,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醒来就看见趴在床沿睡着了的沈庭西。 1616,宁宁,我不怕死,但我怕失去你 男人五官深邃凌厉,那双冷冽的眸子闭着,使得往日冷峻的脸庞变得柔和了几分,他眼窝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应该是没休息好。 眉骨微微凸起,隐隐中透着一股男人的霸气和狠厉,鼻梁高挺,唇削薄而幽淡,下巴上隐有淡青色胡渣,成熟略显粗犷,男人味十足。 沐宁静从来不敢这样细细打量沈庭西,这是第一次。 醒着的沈庭西,她有些畏惧,虽然他对她一直都是温柔的,可是两次意外的强迫,让她心里不自觉对他产生了抵抗情绪。 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她才敢这样放肆的看他。 沐宁静伸出手想去抚摸沈庭西的脸,可是指尖快触及他的皮肤时,又停住,然后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慢慢描绘他的脸部轮廓。 指尖隔空描绘到他的唇时,他微微动了动,沐宁静急忙将手缩了回来,闭上眼睛。 沈庭西睁开眼睛,见沐宁静还在睡,转了转发麻的手,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好出来又在刚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像昨天一样,静静的看着沐宁静出神。 看了一会儿发觉不对劲,沐宁静的眼睫在轻轻颤动,呼吸也不太均匀。 她在装睡? 沈庭西轻喊,“宁宁。” 沐宁静眼睫下意识颤动大了一下,手指也轻轻蜷缩了一下。 沈庭西确定沐宁静已经醒了,将嗓音压轻,说:“宁宁,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顿了一下,沈庭西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这么对你的,当时你那么冷漠的和我提分手,我太害怕失去你了,一时情绪控制不住……我以为只要你属于我了,就不会再想着离开我了……” 沈庭西垂下眼帘,视线落在沐宁静白皙纤细的手指上,语气自责,“我错了,大错特错,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得到了你的人那又能怎么样呢?” 沈庭西没看见他说那句‘你真的不要我了的时候’沐宁静眼角悄然滑下的眼泪。 “宁宁,我都知道了,你见了我爸,他说的那些话让你害怕了对不对?”沈庭西抬眸看向沐宁静,刚好,她眼角的泪已经没入发丝,消失不见,“我知道你不是害怕和我在一起有危险,如果你害怕这个,早就离开我了,你是害怕我会因为你有生命危险对不对?” 沈庭西看了沐宁静几秒,她没有回应他,也没睁开眼睛,只是鼻翼轻微阖动,他想去握住她的手,感受一下她的体温,可他不敢,只是将视线又落回了她手上。 看着看着深邃眼底慢慢有血丝浮现,嗓音略显沉哑,“宁宁,我不怕死,但我怕失去你。” 沐宁静鼻翼阖动速度加快,眼角的泪成串落下,有些没入发丝,有些顺着耳郭滴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很快,枕头湿了一大块。 沈庭西抬眸,看见的就是沐宁静眼角泪水滚滚,却抿着唇,安静不发一点声音的模样,这样的她,安静脆弱得让人心疼,仿佛有无数细细绵绵的针扎在沈庭西心上,呼吸一下,针就刺进去一分,锥心剔骨的疼。 骨节分明的大手朝沐宁静的脸伸了过去,想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可指尖在离她脸毫厘的时候停住,然后手指慢慢蜷握成拳,直至骨节泛白都不敢靠近,眼睁睁的看着她流泪。 好一会儿,沈庭西才将手收了回来,别开视线,不敢看她,疼得心都碎了,转向窗口的双眼,满目猩红,“宁宁,我不会放开你的,死也不放。” 就这样,一个望着窗口沉默。 一个闭着眼睛流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庭西收拾好情绪,起身,“我去买早餐,你好好休息。” 耳边传来脚步远去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关门声,沐宁静缓缓睁开泪眼,房间已经安静下来,他出去了,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侧过身子,将腿蜷缩起来,将脸埋进白色被子里,抖动肩膀,隐忍嘶哭。 她怎么会不要他? 她想要,可是她害怕,不敢靠近,无法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 她也不想放开他。 可是,她不要他有危险,她希望他好好的。 …… 沈庭西买了早餐往病房走的时候,看见沐亦清站在沐宁静病房门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儒雅的医生在说着什么,想起昨天沐亦清找沈九琰,让他离沐宁静远一点,沈庭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你来干什么?” 沐亦清面对浑身散发着冷气沈庭西,脸色也不太好,“我来看宁宁。” 宁宁? 呵! 他也配这么叫? 沈庭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市长大人,你和我女朋友很熟?” 沐亦清脸色更难看了,当着别人的面揭穿他的身份不说,说话语气还这么难听,“我和宁宁是老乡,和她妈妈是旧识,来关心一下她也不行?” 沈庭西似赞同的点点头,“市长大人昨天跑去找我老子让我离宁宁远一点,我还以为你是宁宁的父亲,原来只是老乡,那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 沐亦清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尤其父亲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神经,他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这样的身份谁跟着你都是自毁前程,不说老乡和旧识,就市长这个身份,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往你这个火坑里跳。” “木市长真是樊城人民的好父母官啊。”沈庭西嗤笑了一声,之后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嗓音也锐利了几分,“可惜你管不着我,我偏要离她近一点,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 一直没出声的秦萧逸突然出声,“这位是沈先生吧?” 沈庭西视线这才从沐亦清身上移到一旁穿白大褂的医生身上,点了下头,问:“你是秦医生?” 昨天沈庭西赶来医院的时候秦萧逸已经走了,沐宁静由季驰枫这边的精神医生值班,所以沈庭西没见着秦萧逸。 秦萧逸点头,视线指了一下走廊中央的医师办公室,“去我办公室聊聊吧?” 1617,沈庭西想暴走 沈庭西点头,先将早餐送进病房,出来沐亦清已经走了。 办公室,秦萧逸先对沈庭西说了一下沐宁静的病情,大致和昨天对舒心说的差不多,“……沐小姐这种情况现在对男性有比较强的排斥心理,但是刚才我看得出来,沐小姐对沐先生很亲切,一点也不排斥,所以我建议沈先生不仅不要阻止沐先生探病,还应该尽可能多的让沐先生来看沐小姐,这样对沐小姐的病情恢复有很大的作用。” 沈庭西眉头紧蹙,薄唇紧抿,沉默了几秒,点头。 秦萧逸看着沈庭西明明很不情愿却还是点了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个男人对沐小姐是真的好,明知道沐先生会劝沐小姐离开他,但为了沐小姐的病情,他还得点头答应了,“沐小姐对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沈庭西想到沐宁静闭眼不看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冷着脸不愿说,女朋友不愿意见自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秦萧逸,“沈先生麻烦你将真实情况告诉我,这直接影响我对沐小姐的治疗。” 沈庭西去口袋里摸烟,眼角瞥见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掏到袋口的烟盒硬生生又放了回去,“她闭着眼睛不见我。” “那你没试着和她说话?”秦萧逸问。 沈庭西脸又冷了几分,“说了。” “她理你了吗?” 沈庭西想揍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医生,咬咬牙,“没理。” “那你都和沐小姐说了些什么?” 沈庭西想暴走,鹰隼般的视线扫向秦萧逸,“这也对治疗有用?” 秦萧逸仿佛没看见沈庭西杀人般的目光,神色温润的点点头。 沈庭西将口袋里的香烟盒子捏了又捏,里头的烟估计都碎成了渣,沉默了好几秒,才将和沐宁静说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秦萧逸点点头,思索了几秒又问:“沐小姐听完什么反应?” “哭了。” “那你刚才送早餐进去的时候沐小姐什么反应?” “还是闭着眼睛不见我。”沈庭西有问必答,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脸丢尽了就不觉得丢脸了。 秦萧逸又点了下头,“我建议你最近不要尝试亲近沐小姐,多给她一些时间,让她缓一缓,你也不必气馁,从我对沐小姐的治疗来看,我觉得沐小姐对你的感情很深。” 沈庭西脸色缓和了些许,觉得这是他进办公室后秦萧逸说得最好听的话,“我会最大程度上配合你的治疗。” “如果可以,我建议你不要时时刻刻陪在沐小姐身边,这会给她造成心理压力和紧张感,不利于病情的恢复,最好给沐小姐找一个陪护。” 他给宁宁造成心理压力? 他让宁宁有紧张感? 沈庭西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虽然秦萧逸说的可能是实话,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听呢? 沈庭西是黑着脸从秦萧逸办公室出来的,来到沐宁静病房门口,透过门上小窗口看见沐宁静乖乖坐在床边喝粥,忙将身子退了回去,侧到一边,看着她将他打包来的一碗粥都喝了,沈庭西眉眼柔和下来,又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沈庭西来到楼梯口人少的地方给东仔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尽快找一个脾气温和的金牌陪护过来。 沈庭西刚挂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俞安娜,沈庭西直接将电话挂了。 没过几秒,又进来一条短信,还是俞安娜发来的。 沈庭西看都没看,直接将信息删了。 中午东仔请的陪护就过来了,是一个年龄三十多岁的女人,姓李,衣着整洁干净,慈眉善目,看着不错,但是沈庭西不放心,便站在病房门口偷偷观察。 陪护做事认真仔细,沐宁静对陪护不亲近也不排斥,比对他好,至少没有闭着眼睛不见人。 …… 俞安娜总算见沈庭西从医院出来了,忙走了过去,“庭西,你现在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沈庭西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俞安娜发完那条信息后一直没等到沈庭西的回应,所以才跑来医院找他,但又怕惹他不高兴,没敢进去,便在外面等。 只是他看了信息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应该啊,难道……“你是不是没看我给你发的短信?” 沈庭西语气不耐,“删了。” 俞安娜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但想到沐亦清和俞安娜的事,马上将那抹受伤隐匿,神色气愤的说:“沐宁静拿了我爸二十万存款,还从我爸那里骗走了一套房产,房子是市中心黄金地段的,价值两百多万,你现在还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沈庭西脸色阴沉,明显不信,他沈庭西难道还缺这点钱?只要宁宁想要,他可以将自己所有资产都给她。 沈庭西瞥给俞安娜一个‘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的烦躁眼神,抬脚越过俞安娜朝前走。 俞安娜追了上去,“我说的是真的,我妈因为这事已经在家里和我爸吵起来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沐宁静,房子已经过户到她名下了,房产证也在她手里,至于那二十万,你可以去查她的银行卡记录,肯定可以查出来。” 沈庭西神色微顿,但也只顿了一秒,而后面色冷峻的看着俞安娜,“这种话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见,否则无论你背后是谁给你撑腰,我都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个冷如冰锥的字眼从沈庭西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俞安娜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倒不是有多害怕,而是心痛。 他这是担心她将这些事传出去损坏沐宁静的声誉么? 她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想让她生不如死。 俞安娜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撕碎了,眼睛瞬间红了,对着沈庭西越走越远的背影说:“你被她骗了还不知道,你会后悔的。” 黑色劳斯莱斯在路上急速飞驰,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沈庭西松开方向盘,拿出手机拨通了东仔的电话,“你查一下沐亦清,往深里查……”顿了一下又说:“算了,这事我自己亲自查。” 1618,沈庭西不是一个委曲求全的人 “你说市长给了宁宁二十万和一套市中心价值两百多万的房子?”舒心不可思议的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沈庭西。 灯光下沈庭西凌厉的五官更显冷峻,“沐亦清那边前段时间确实有一笔二十万的出账,而且前几天有一套房产从他名下转到了宁宁名下。” 舒心惊讶,更多的是疑惑,“市长为什么给宁宁这些东西?”一个老乡而已,不至于这样照顾吧?突然舒心想到宁宁告诉她,赵香萍是沐亦清初恋这事,难道……宁宁是沐亦清的女儿? 舒心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想吓着了,可是越想越觉得真有这种可能,市里那个项目沐亦清直接和宁宁签约了,现在又是钱又是房子的,如果只是老乡这有些过了,如果是女儿,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你也想到了吧?”沈庭西看着舒心问。 舒心一惊,看向沈庭西,“你也这么认为?” 沈庭西点头,神色有些晦暗,嗓音染了落寞的味道,“钱和房子的事宁宁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沐亦清是他父亲这个事她有没有怀疑?或者已经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或许在宁宁心里,我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所以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舒心摇头,并不这么认为,“宁宁性格本来就沉静,不爱和人交流,不说你,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这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这和信任不信任无关。 但是我觉得宁宁已经改变了很多,之前沐亦清和她是老乡,还有她妈妈是沐亦清的初念,这些她不是都告诉我们了吗?我觉得或许这件事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然,认亲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一点反常都没有。” 舒心这样说,沈庭西心里舒服多了,但想到沐亦清的做法心里的怒火忍不住的往上涌,俊脸阴沉得厉害,宁宁从小被人贴上私生女的标签,遭人白眼和嘲笑。 如果沐亦清真的是宁宁的父亲,那这一切都是沐亦清造成的,以前宁宁受苦受难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入赘俞家,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甚至平步青云做了市长。 现在给钱给房子是想干什么? 想认亲? 门都没有! 不过现在一切都是猜想,必须想办法知道真相,不能让沐亦清牵着鼻子走。 沈庭西看向舒心,“嫂子,宁宁现在不愿见我,有机会你试着问一下她钱和房子的事,我这边想办法弄到沐亦清的毛发,然后给他和宁宁做个亲子鉴定。” 舒心点头,“好。” 沈庭西从舒心那儿出来就约了沐亦清见面,直接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不会离开沐宁静。 沐亦清也强调坚决不同意沈庭西和沐宁静在一起。 两人自然闹得不欢而散,离开的时候沈庭西不动声色伸出脚绊了沐亦清一下,然后又扶住他,趁机弄了几根他的头发,然后留下一句“市长大人年纪大了,还是少操心的好。”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气得沐亦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 病房 沐宁静小口小口咬着舒心刚削的一个苹果,吃了几口停了下来,“我想出院。” 舒心拧眉,“你这才住了两天,出什么院?” 沐宁静低头,嗓音轻细,“烧早就退了,我已经没事了。” 舒心觉得有些事还是得正面和沐宁静说,不能逃避,“宁宁,你想彻底从过去中走出来吗?” 沐宁静圆润莹白的指甲轻轻掐着苹果,低头抿唇不说话。 “你真的想和沈庭西分手吗?以后一辈子不见他?让他永远从你的生活中消失?”舒心又问。 沐宁静听见舒心那些话,心像被针扎一样的痛,眼睛瞬间就湿了,抬眸看着舒心,柔弱又无助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我喜欢他,但是我不能害了他。” 舒心不解,“你怎么会害了她呢?” 沐宁静将沈九琰和她说的那些话慢慢一点一点告诉舒心。 舒心听完拧眉问沐宁静,“所以这就是你突然向沈庭西提分手的原因?” 沐宁静点头。 “沈庭西知道吗?” 沐宁静摇头,之后又点头。 舒心急,“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沐宁静,“之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那他怎么说?”舒心问。 沐宁静想起早上沈庭西说的那句‘我不怕死,但我怕失去你’,心口就疼得厉害,眼眶里蓄积的泪滚落下来。 舒心见沐宁静哭大概就知道沈庭西的意思了,“他不离开你对不对?” 沐宁静点头,哭着哽咽,“除了妈妈,你和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让他有生命危险……我宁愿离开他。” “傻!”舒心又气又心疼,伸手给沐宁静擦眼泪,“就算你离开他,他也会有危险,他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全的事。” “可是……沈伯伯说如果庭西和俞安娜在一起……他的人身安全就会有保障。” “问题是沈庭西愿意吗?”舒心扶额,真是操碎了心,“如果沈庭西是个委曲求全的人早就和俞安娜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 沐宁静眨了眨眼睛,眼睫上的泪珠顺着素净的小脸滑落下来。 舒心看沐宁静傻傻懵懂哭泣的模样,真是无奈又心疼,她是死过一次重生过来的人,深深知道,人应该活得自私一点,不能想太多,指不定哪天就没命了呢? “你顾虑太多,人生几十年其实很短的,你得为自己想想,喜欢就在一起,想那么多干什么?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沈庭西哪天发生什么意外了,你的牺牲就是无用的,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沐宁静被舒心的假设吓着了,脸瞬间就白了,“不,他不会有事的。” 舒心安抚的拍了拍沐宁静的肩膀,“我只是说万一,如果你不希望他有事,你就应该守在他身边,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为了没发生的事去做无谓的牺牲,那样没有意义。” 1619,致命的打击 沐宁静不知道有没有将舒心的话听进去,怔怔的,一动不动。 “勇敢一点,拿出你面对生活的勇气,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很好,值得他以命相待,他对你也是真心的,你不应该这么对他,这对他来说不是成全,而是伤害。”舒心捏了捏沐宁静的肩膀,似乎想让她清醒过来。 沐宁静茫然的视线逐渐变得坚定,纷乱的心慢慢平静,他说,不怕死,怕失去她,她何尝不是? 明知道和他在一起有危险,可她一点都不怕,相比以前活在黑暗里,她宁愿轰轰烈烈的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她也愿意。 既然,她不怕死,他也不怕,那她为什么要离开他? 舒心说得没错,万一他发生了意外,那她……一定不会独活。 既如此,还不如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心里做了决定,眼底的光亮都要生动璀璨几分,沐宁静握住舒心的手,“舒心,谢谢你!”但想到那天沈庭西不管不顾的撕她衣服,身子又控制不住的发颤。 她内心对沈庭西的情感强烈到可以为他死,可心理上的阴影和身体上对他的特别抗拒,却又希望他永远别靠近她。 舒心感觉沐宁静情绪的变化,反手握住她微颤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我相信你可以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因为你是那么的勇敢,为了你和沈庭西的将来,留下来配合秦医生好好治疗,好吗?” 沐宁静迷茫又满含期待的看着舒心,“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你先别给自己太多心理压力,放轻松,听秦医生的话,嗯?” 沐宁静点头,“好。” 舒心又和沐宁静说了好一会儿话,沐宁静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她状似无意的问,“对了,我听秦医生说市长来看过你?” “嗯。” “他还挺重情重义的。” “嗯。” 舒心正在心里思量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钱和房子上来,沐宁静就自己提了起来,“我搬去沁园后沐叔叔去看过我,还给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虽然俞安娜做事有些过分,但沐叔叔对我真的……” “等等。”舒心打断沐宁静,“租一套房子?”难道不是买吗? 沐宁静点头,“嗯,我本想拒绝的,但沐叔叔说租金交了退不了。” “……”好吧,沐亦清这个人精,竟然这样骗着将房子给了沐宁静,舒心想了想,引导性发问:“那沐亦清还给过你别的什么吗?” 沐宁静想了想,“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你接了?” “嗯,他说想和我多亲近,有空就去我那儿吃饭,卡里的钱作为菜钱。”沐宁静哭过的眼睛水灵纯净,提到沐亦清,神色很温和平静,“沐叔叔不嫌弃我,愿意和我走动,我很高兴,尤其他是妈妈的熟人,和他相处我就感觉离妈妈很近,所以我又怎么会收他的菜钱?卡里的钱我没打算用,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还给他。” 菜钱? 呵,沐亦清还真想得出来。 舒心挺佩服沐亦清瞎掰的本事,也是沐宁静心无城府才着了他的道,“卡里多少钱你知道吗?” 沐宁静摇头,“不知道,沐叔叔将卡给我,我就收起来了。” 舒心表示很担心,沐宁静这么单纯,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 沈庭西将沐亦清和沐宁静的头发送去鉴定中心后,启程去了湖城。 鉴定结果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知道,沈庭西想趁着这个时间去查一查沐亦清和赵香萍的事,更多的了解一下沐宁静的过去,或许这对沐宁静的治疗会有帮助。 而且如果他真的想和沐宁静在一起,依着他对俞安娜大小姐脾气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事情真的捅到俞老头那里,将对他非常不利,他不怕俞老头,却怕俞老头欺负宁宁。 所以他必须抓到沐亦清的软肋,这样他才有筹码和俞老头谈条件。 一份亲子鉴定,再加上不光彩的过往,这对位居市长的沐亦清来说会是致命的打击,别说升市高官,搞不好以后永远也别想踏足官场。 俞家丢不起这个人。 沈庭西从车上下来,目光落在面前老旧的小平房上,应该是这里没错,宁宁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正思索着门口走出来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红色水桶,来到场地侧边的水井旁,将水桶放在地上,手握着起水的铁柄上下使力,有水顺着水管流出来落到水桶里。 很快一桶水满了,妇人停止了摇动,弯腰准备去提水桶,突然抬头朝沈庭西这边看了过来。 沈庭西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怔了一下,随即抬脚走了过去。 妇人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在朝她走来的男人身上,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一看就是那种质地特别好的,肩是肩,腰是腰的,裤腿笔直,没有一丝褶皱,比儿子结婚时的那套西装都要好看。 沈庭西在离妇人三五步距离的时候站定,尽量让自己脸色温和,他知道自己板着脸的时候有多煞人,他不想吓着宁宁的亲人,“请问这里是赵香萍的家吗?” 妇人听见这个名字神色猛然顿住,下一秒眼神变得有些激动,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你是谁?你见过萍儿?萍儿现在在哪儿?” 沈庭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见过赵香萍,赵香萍现在已经死了,妇人眼底的激动和光亮让他不忍心一见面就告诉她这样的噩耗,想了想,说:“我叫沈庭西,是沐宁静的男朋友。” “沐宁静?”妇人眼中漫上疑惑,“沐宁静是谁?” 沈庭西眉心微蹙,调查资料显示宁宁在这里住了十年,可这个妇人看年纪应该是宁宁的姥姥,她怎么不认识宁宁呢?“你不认识宁宁?” “宁宁……”妇人喃喃了一句,随即往前走几步一把抓住沈庭西的手臂,神色激动的说:“你说的是萍儿的孩子宁宁?” ———————————— 推荐基友嘿嘿嘿超甜宠文《九爷,宠妻请节制!》 官熙替顾文溪嫁给萧九爷。 面瘫,不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校,这个男人变态爱欺负人。 一天发生意外,官熙欲哭无泪:“九爷,我……我应该不用对您负责吧。” “嗯?”男人危险地眯眸。 官熙秒怂:“九爷,请务必让我对您负责!” 1620,提了裤子就不管了 沈庭西点头。 妇人见沈庭西点头,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转身朝门口大喊:“老赵,老赵,你快出来!” 房间里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喊什么喊?我看电视呢。” “老赵,萍儿……萍儿……”妇人激动哭泣,话都说不完整。 房间里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没几秒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视线到处瞄,“萍儿在哪里?” 妇人拉了一下沈庭西的手,“他……他是宁宁的男朋友。” 老赵跑到沈庭西面前,夹着烟的手在发抖,“你真是宁宁的男朋友?” 沈庭西点头。 老赵视线在沈庭西身后寻找了片刻,看到村子尽头也没看见他想看的人,收回视线,冷冷丢下一句“我不认识宁宁”然后转身朝门口走。 “老赵……老赵……”妇人含泪喊了两声,赵老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有本事走就别回来”就进屋了。 妇人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看向沈庭西,“他就是这样,心里其实可惦记萍儿她们母女了……”妇人说着意识到什么,忙说:“进屋,进屋,我们进屋说话。” 沈庭西点头。 妇人走了两步回来,准备去提地上的水桶。 沈庭西先一步提了起来,“我来吧。” 妇人,“不用,给我吧,别将你弄湿了。” 沈庭西礼貌性的勾了一下唇角,“不碍事,我来。” 妇人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收回,含泪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字。 两人进屋,妇人将水接过去,指了指椅子让沈庭西坐,然后提着水进了厨房,一会儿功夫端了一杯茶出来,递给沈庭西,“喝茶。” “谢谢。”沈庭西起身接过茶杯放在面前老旧木桌上。 妇人转头朝旁边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随即回头看向沈庭西,“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个臭脾气。” 沈庭西知道妇人说的是老赵,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妇人在沈庭西对面坐下,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萍儿和宁宁她们……都好吧?” 沈庭西想了想,有些事不可能一直瞒着她,便如实说:“赵阿姨已经过世了……” 旁边房间的门刷的一下从里面拉开了,老赵神色激动的看着沈庭西,“你说萍儿怎么了?” 沈庭西看了一眼老赵,又看了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浑身发抖却还带着一丝希望看着她的妇人,略有些艰难的开口,“赵阿姨过世了。” “啊……啊……”妇人脸色苍白尖叫两声,仿佛接不上来气的感觉,手紧紧捂着胸口,过了两秒,眼泪簌簌而落,哭着喊,“萍儿……我的萍儿……” 老赵身子踉跄两下,后背重重靠在门板上,双眼瞬间浑浊起来。 房间被悲伤的气愤笼罩,沈庭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安静坐着喝茶。 好一会儿,哭泣和哽咽声才慢慢平静下来。 老赵气女儿一声不哼带着孙女离家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十年,杳无音信,所以见着沈庭西后才会气得掉头回屋,现在知道女儿已经去世,什么脾气都没了,坐到妻子身旁,问沈庭西,“宁宁在哪儿?现在过得好吗?” “宁宁在樊城,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沈庭西实在不忍心告诉还在失去女儿悲伤中的二老,沐宁静其实情况并不太好。 “上班好。”在老赵的思想里,上班就意味着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能赚钱了,是好事。 “樊城,很远啊。”妇人喃喃着,眼泪止不住的还在流,声音哭得有些哑,突然又看向沈庭西,“宁宁为什么不回来?” “如果你们想见她,下次我带她过来。”沈庭西想了想又说:“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宁宁的身世,替她找到亲生父亲。” 老赵听见这个浑浊的眼里浮上怒气,“我也想知道那个王八蛋是谁?提了裤子就不管了,让萍儿受尽委屈和白眼。” 妇人哭着说:“萍儿那个傻孩子宁愿遭人白眼也要将孩子生下来,对于孩子的父亲却是闭口不提。” 沈庭西有些意外,没想到赵香萍的父母竟然根本不知道宁宁的父亲是谁?想了想问,“那你们知道沐亦清这个人吗?” 老赵摇头。 “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妇人想了几秒,突然抓住老赵的手臂,“有一年暑假萍儿不是带了一个同学回家吗?那个同学好像是叫沐亦清。” 老赵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印象。 妇人,“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我想起来了就是叫沐亦清,说是班里的班长,家在镇上,和几个同学一起下乡来玩,那年正好赶上家里收稻谷,那个男孩还留下来帮了半天忙,我记得后来他也来过家里几回,每次来还都带了水果,不过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了。” 老赵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仿佛突然顿悟了般,点头,“是有这么个人。” 妇人突然想起在外面沈庭西说宁宁的名字时说的沐宁静,明明宁宁全名叫赵宁,怎么又变成沐宁静了?难道萍儿将宁宁带走后给孩子改了名字? 沐亦清,沐宁静。 妇人神色紧张的看向沈庭西,“你的意思是沐亦清是宁宁的父亲?” 沈庭西点头,“可能性很大。” “是他,肯定是他。”妇人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萍儿从没带过同学回家,除了这个沐亦清,而且我有一回收拾萍儿房间的时候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沐亦清的两寸小照片,我问萍儿,萍儿当时支吾着说是学校照的证件照,班长给她辅导功课落她这里了,她回头要还给人家,萍儿向来乖巧懂事,我没往别处想,现在想来,那时候只怕两人就处上了。” “这事你怎么没和我提过?”老赵腾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就要往门口走,“我去打死那个混账东西。” 妇人起身拉住老赵,“他在哪儿你都不知道,怎么打?” “……”老赵也是气糊涂了,一下被老伴问得哑口无言。 1621,熬一熬,总会苦尽甘来 “沐亦清现在是樊城的市长,早已娶妻生子。”沈庭西说。 “市……市长?”老赵脸色白了白,没想到那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如今竟然当了这么大的官,不过没几秒,老赵又冷笑起来,语气嘲讽,“这样没责任没担当的男人竟然还能当市长,那他手底下的老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 妇人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沐亦清当了市长这么大的官,那她还怎么替女儿讨回公道? 沈庭西说:“他现在和宁宁在樊城相遇了,应该知道宁宁是他的女儿,不仅给了宁宁二十万,还给她置办了一套价值两百多万的房子,这些都是沐亦清偷偷置办的,宁宁根本不知情,更不知道沐亦清也许是她的亲生父亲,只将他当成老乡和长辈在走动。” “我呸!”老赵啐了一口,满脸怒气,“谁稀罕他的臭钱?若不是他,我女儿能未婚先育遭人白眼和耻笑?为了不连累我们,萍儿带着才十岁的宁宁背井离乡,没有他,他们一家不会分离,我的女儿更不会英年早逝,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我恨不得杀了他,他休想靠近宁宁一分一毫。” 妇人在一旁点头落泪,直说女儿命苦,遇人不淑。 沈庭西心里还是挺安慰的,至少,二老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对赵香萍和沐宁静是真心实意的,现在这个社会,看重钱忽略感情的人太多了,他们虽然日子过得不富裕,却仍旧保持着一颗善良真挚的心。 “虽然沐亦清极大可能是宁宁的亲生父亲,但这毕竟是血脉亲情的大事,不能马虎,您二老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到赵阿姨或者沐亦清以前认识的人,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沈庭西说。 老赵点头,“这是大事,确实不能草率。”可那时候他只管做工赚钱养家,白天上工,晚上回家倒头就睡,对儿女的事知之甚少,转头看向老伴,“你知道吗?” 妇人,“欢欢,那时候她和萍儿最要好,从小一起长大,大学也是一起去市里读的,萍儿怀孕被大家嘲笑的时候只有欢欢经常过来安慰她和她说话。” 老赵皱眉,“可欢欢早就嫁人了,不在村里。” 沈庭西问:“嫁去哪儿了?” “市里,她读完大学就在市里找了工作,后来就在市里安了家。”妇人说着又开始流泪,“我们萍儿本来也可以像她一样有出息的……也可以一样的……我的萍儿……” 老赵双眼浑浊,但见沈庭西在,叹了口气,将情绪又压了下去,“市里离这儿有点远,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这个点,班车早没有了。” 沈庭西,“我开车过来了,方便。” 妇人抹去脸上的泪,看向沈庭西,“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吃了饭,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吧?” 沈庭西想立刻就去,但想着到市里只怕半夜了,人家肯定也休息了,便只能点头。 吃了饭,二老又和沈庭西聊了很久,无非问的都是赵香萍和沐宁静的事。 沈庭西挑三拣四的和他们说了一些,沐宁静继父的兽行,还有沐宁静心理上的阴影和障碍,这些沈庭西都没说,说了只能让二老更加难过,他们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们问及赵香萍的死时,沈庭西也骗了他们,只说劳累过度,身体垮了,病死的。 整体来说,沈庭西都是报喜不报忧。 二老知道孙女过得好,心里安慰不少。 沈庭西还答应他们,下次一定带宁宁一起回来看他们,本想直接将二老带去樊城,但是沐宁静一直没回家,肯定有她的顾忌,突然带回去怕沐宁静难以适应。 另一方面,沐宁静现在情况并不太好,沈庭西不想让二老看了担心。 二老对沈庭西这个孙女婿特别满意,穿着贵气,还有自己的车,说明家里条件不错,孙女跟着他一定有好日子过,虽然沈庭西看着让人有一种不敢靠近的畏惧感,但是他们看得出来沈庭西对孙女是真的关心,不说别的,就说他千里迢迢来这里给孙女找亲人就是一件让人动容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沈庭西就带着二老出发去了市里,找到他们口中的欢欢,欢欢得知发小已经去世,一顿痛哭自不必说。 赵香萍的母亲猜得没错,当年的事欢欢确实知情。 赵香萍和沐亦清读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沐亦清追了赵香萍两年,两人大二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大三开学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 赵香萍是大三下学期怀孕的,沐亦清那时候正在准备考研,想让赵香萍先将孩子打掉,赵香萍没同意,为了这事两人还闹矛盾了,好几天没说话。 后来沐亦清主动向赵香萍认错,说不考研了,回家和家里人说明情况,然后娶她。 赵香萍心地善良,自然不希望沐亦清为了她耽误大好前程,决定等他,让他放心考研,孩子是两人爱情结晶的产物,她舍不得拿掉,说自己先生下来,等他学业有成了娶她,届时一家三口一起过甜甜蜜蜜的生活。 那时候赵香萍自己学习成绩也很拔尖,考研完全不是问题,但她为了沐亦清毅然放弃了这个机会,怕家里人对沐亦清印象不好,没毕业就让她怀孕,所以她一直瞒着父母,只想着熬一熬,总会苦尽甘来。 可是沐亦清考研成功后,没在本校继续学习,而是被家里人送出了国。 出国前沐亦清都没见赵香萍,只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让她等他,他一定好好深造,将来找一份好工作,让她和他们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后,沐亦清回国,和家里人摊牌,说了自己和赵香萍的关系,并说两人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希望家里人成全。 可是沐家父母却坚决反对,不仅嫌弃赵香萍小小年纪不自爱和男人混在一起,还说赵香萍生的是女儿,他们沐家瞧不上。 1622,这样的男人简直罪该万死 赵香萍虽然爱沐亦清,但也是有自尊的,便提出了和沐亦清分手。 沐亦清还算有点良心,没同意,和家里好一通闹,闹到最后的结果是沐家一家神不知鬼不觉搬走了,搬去哪儿没人知道。 那段时间赵香萍疯了一样的找沐亦清,可是他就像凭空消失了般,完全无迹可寻,电话关机,所有联系方式永远不在线。 久而久之,赵香萍绝望了,放弃了寻找。 赵香萍的母亲听着这些哭得泣不成声,没想到她的女儿自己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在别人嘲笑女儿未婚先育的时候,她在外和别人吵,维护自己女儿,回家了还是生气的,气女儿不争气,让她丢人了,更气女儿死死瞒着孩子的父亲,不愿说出来。 老赵一个大男人也没忍住,直抹眼泪。 沈庭西一直很冷静,只是脸色阴沉得厉害,赵香萍的事看起来谁都情有可原,可归根结底就是沐亦清不像个男人,没担当。 赵香萍为了他的前程考虑,让他考研,让他不告诉家里,他就不告诉? 如果他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就应该向家里人说明一切,怎么能让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委曲求全?还是在怀着自己骨肉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女人难道不是应该好好呵护的吗? 还有,回国后家里人不同意,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这一点决定权都没有,他若真的认定了,谁能动摇他? 他父母做事过分,其实更过分的是他的态度吧? 更可恶的是搬家后,竟然音讯全无,不管家里人如何管着他,现在这样的信息时代,他想联系赵香萍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怕是他自己早已心思动摇了吧? 这样的男人简直罪该万死! 沈庭西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眉宇间戾气浮现,整个人透着一股冷静肃杀的气场。 “小沈。”老赵喊了沈庭西一声。 沈庭西回神,转头见老赵神色略有些畏惧的看着他,他迅速敛去满身戾气,眼底的情绪也隐匿起来,转瞬变成那个自认亲和的沈庭西,“怎么了?” “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老赵问。 沈庭西摇头,“没事。” 这时欢欢拿了一个小行李箱过来,放到老赵面前,“赵叔这是萍儿寄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现在交给你。” 老赵视线落在陈旧的行李箱上,“这里是什么东西?” 欢欢,“这是萍儿和沐亦清联系的一些信件,还有两人一起买的一些小物件,那时候萍儿怕你们发现,就一直寄放在我这儿。” 从欢欢家里出来后,沈庭西先送了老赵二老回家,然后打算启程回樊城。 二老说沈庭西开了一天的车累了,又开长途车不安全,非留他住一晚再走,盛情难却,沈庭西只好从命。 …… 樊城医院病房 电视开着,沐宁静的视线却没看电视,而是落在打扫卫生的李姐身上。 李姐察觉沐宁静的注视,抬起头来问:“沐小姐,是有什么需要吗?” 沐宁静收回视线,摇摇头,纠结了几秒又看向李姐,“你的工资是怎么算的?” 李姐回答,“沈先生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安心养病就行。” 沐宁静抿了抿唇,其实她想问的不是这个,手指来回搅动了几下,又问:“他和你联系吗?” 李姐问:“沐小姐说的是沈先生吗?” 沐宁静点头,她已经两天没见到沈庭西了,见着他,不敢面对,没见着他,想他。 他在忙什么? 是不是开始厌烦她了? “沈先生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询问沐小姐的饮食起居。”李姐笑着说:“我还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对女人这么细心的,沐小姐好福气,有个这么好的男人疼你。” 沐宁静弯了弯唇角,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心里对他的思念愈发浓烈。 李姐在医院的这几天见到的都是沉默寡言、愁眉苦脸的沐宁静,沐宁静有两个梨涡,加上娴静的气质,笑起来特别好看,李姐第一次见难免看呆了,“沐小姐笑起来真好看。” 沐宁静嘴角的弧度微微僵住,下一秒脸就红了。 这时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了,秦萧逸进来化解了沐宁静的尴尬。 “秦医生来看沐小姐了?”李姐笑着打招呼。 秦萧逸朝李姐点了下头,走到沐宁静床边,“药按时吃了吗?” 沐宁静点头。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沐宁静见秦萧逸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想来他不是像平时一样问一下就走,应该是有话和她说,便问:“秦医生是不是找我有事?” 秦萧逸点头,转头看向李姐,“我想和沐小姐单独聊聊。” “哎。”李姐忙点头,放下手里的活出去了。 李姐走后秦萧逸看向沐宁静,“这几天我看你精神状态不错,之前你在电话里和我说过想尝试一下强迫疗法还记得吗?” 沐宁静愣了一下,随即神色有些紧绷起来,强迫疗法要去监狱见吕志文,只要想到这个名字,沐宁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害怕,这是沐宁静青少年时期长期被吕志文欺凌所留下的应激反应。 秦萧逸昨天接到了霍宴倾送过来的韩星的照片,照片上的韩星和他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可他完全不认识韩星,这也许是一种缘分。 他能感觉得出来沐宁静很信任他,一方面因为他们曾经多次电话联系,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和韩星有些相像。 因为韩星曾经为了沐宁静付出了生命,所以这个人在沐宁静心底里是特别安全可靠的,连带着沐宁静对他也完全没有警惕防范之心。 这个女孩命运多舛,做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本分,机缘巧合下他又取得了她的信任,缘分和使命感让秦萧逸想帮沐宁静,让她有机会重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秦萧逸温声安抚,“你别紧张,我不强迫你,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愿,但是我必须告诉你,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如果你真的想和沈先生在一起,你就必须勇敢的迈出这一步。” 1623,宁宁去哪儿了? 沐宁静低头,双手紧紧搅着被子,红唇紧抿,无措和紧张在小脸上显现出来。 “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秦萧逸神色认真的看着沐宁静。 沐宁静抬眸看向秦萧逸,紧张、慌乱、感动、坚定……多重情绪在眼里起起落落。 两人对视了片刻,秦萧逸朝沐宁静点点头。 沐宁静用力抿了抿唇,最后也点了点头,做出决定的瞬间,沐宁静紧紧攥着被子的手松开了,手心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那你好好休息,想好了什么时候去和我说一声。”秦萧逸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有些事,难的是做决定,真的下定决心了,就没那么害怕了,反而希望越早处理越好,免得想多了犹犹豫豫。 沐宁静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秦医生,今天可以吗?” 秦萧逸有些意外,其实他没想到沐宁静会这么快答应他的提议,他做好了多次来开导和劝说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她不仅答应了,还将时间定在今天。 意外过后,秦萧逸勾了勾唇角,看来他还太低估了沈庭西对沐宁静的影响力,“可以,我回去准备一下,吃了午饭动身行吗?” 沐宁静点头,想到什么说:“秦医生我们去监狱探监的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秦萧逸站在床边,神色温和的看着床上气质娴静的女孩,“你担心什么?怕自己不能完全恢复?” 沐宁静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才开腔,“舒心怀孕了,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还有……我不想让庭西看见我胆小脆弱的一面,更不想他直面我不堪的过去。事情没有绝对性,我会努力,但万一不成功,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他们会很难过。” 秦萧逸觉得沐宁静最难能可贵的是即便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仍旧还保持着一颗纯真善良的心,有多少像沐宁静这样的女孩,经历了挫折过后,要么堕落,要么人性变得扭曲。 这大概也是他想竭力帮助她的原因吧,这么好的女孩,不该受生活的折磨,她应该得到幸福。 秦萧逸收敛心神,如大哥哥般摸了摸沐宁静的头,“你放心吧,我谁都不告诉,就我俩偷偷去。” 秦萧逸特意将‘偷偷’两个字咬得重了些,温润的嗓音染了丝丝揶揄的味道,沉重的气氛霎时轻松了很多。 沐宁静点头,“谢谢。” …… 沈庭西回到樊城天刚刚擦黑,夜幕即将降临,他晚饭都顾不及吃就直接去了医院,三天没看见沐宁静了,虽然中午才打电话问了李姐,李姐说她吃了一碗饭,按时吃药了,一切都好,可没看见她的人,还是忍不住担心。 沈庭西来到病房没看见沐宁静的人,房间里空荡荡的,李姐也不在,难道出去散步了? 沈庭西拿出手机将李姐的电话拨了出去,振铃的空挡,人来到沙发上坐下,“你们在哪儿?” 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沈庭西刚坐下去的身子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挂了电话步伐急促的出了病房。 季驰枫脱下白大褂,穿上外套正准备下班,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看见来人,季驰枫问:“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沈庭西几步走到季驰枫面前,“宁宁去哪儿了?” “萧逸带她出门了。”季驰枫一边回答一边低头扣西装纽扣,一脸从容。 “去哪儿了?”沈庭西又问。 季驰枫听出沈庭西话语里的紧张,抬头才发现他眉眼间染了焦急,笑着调侃,“别担心,肯定不会将你女朋友拐跑。” 沈庭西神色明显不耐,“到底去哪儿了?” 季驰枫见沈庭西脸色沉了下来,不再开玩笑,一本正经的说:“具体去哪儿他没交代,所以我也不知道……哎……你去哪儿?” 沈庭西疾步朝门口走,“找人。” 季驰枫抓走桌上的车钥匙就追了上去,“萧逸应该是带着沐宁静出去散心……” 沈庭西猛然停住脚步,冷气沉沉的看着季驰枫,“宁宁前几天才受了刺激,情绪极其不稳定,不爱说话,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这个时候你让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带着她单独出门,出了事你负责?” “我……”季驰枫被沈庭西迎面几句话质问得傻了眼,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忙朝已经走出去一大段距离的男人追了上去,“萧逸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在业界极具口碑,他有自己独特的治疗方式,也许他是带着沐宁静出去治疗了,而且他离开前和我打了招呼……” “他再可靠,也是个男人,宁宁对男人有强烈的抗拒情绪你不知道?”沈庭西嗓音冷沉,说话的时候拿出手机拨沐宁静的电话,关机,他又拨秦萧逸的电话,也是关机。 真该死,他前几天见自己留在医院照顾宁宁,就将暗中保护宁宁的人撤了。 沈庭西的脸愈发阴鸷,最后将李姐的电话拨了出去,“你家地址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季驰枫见沈庭西总算不打电话了,开口,“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冷静一点……” “我没法冷静,宁宁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拆了你的医院,不,我让你整个医院的人跟着陪葬。”沈庭西极其无情的撂下这句话离开了。 季驰枫,“……”友情的小船啊,碰见女人,说翻就翻,忒无情了。 本来是小事一桩的,被沈庭西这么一闹,季驰枫心里也有点发毛,他绝对相信秦萧逸的人品,但是沐宁静情况特殊,万一路上真出点什么意外……医院三千多条人命不就……不行,不行,这事他得和霍宴倾说说,这个锅……他可背不了。 沈庭西去李姐家的路上接到了霍宴倾的电话,“别太紧张,秦萧逸这个人我了解过,不会有问题。” “我不管他有没有问题,宁宁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换成是你老婆和一个才见了几天面的男人跑了,你不紧张?” 沈庭西一句话怼得霍宴倾瞬间没了声,他的心儿怎么能和别的男人跑呢?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1624,沈少发了疯的在找人 “这个时候你得冷静,别自乱阵脚,医院监控和陪护那边你着手查,我这边也安排人帮着一起找。” 沈庭西听霍宴倾这么说心里好过一点,和霍宴倾结束通话后,他立刻拨通了东仔的电话,让他去找季驰枫查医院监控。 沈庭西来到李姐住的小区,李姐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见沈庭西从车里下来,忙迎了上去,“沈先生,里边请。” 沈庭西停住脚步,没打算进去,直接开口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宁宁不见的?” 李姐见沈庭西面色严峻,人也跟着紧张起来,急忙回答:“沐小姐吃了午饭后说想吃水果,让我去买,我买了水果回来就没看见她的人,然后我就去找秦医生,秦医生也不在,我就去找季院长,季院长说秦医生带沐小姐出去散心了,让我回家休息,人回来了会给我打电话。” 这么看来宁宁是故意支开李姐的,所以她应该是自愿和秦萧逸离开的,想到这里沈庭西紧锁的眉头松了些许,“这几天你没听见他们说要离开或者谈及什么地方?” 李姐摇头,想起什么,说:“今天上午秦医生来看沐小姐的时候留下来和沐小姐说了一会儿话,将我支开了。” 沈庭西松开些许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秦萧逸到底对宁宁说了什么?宁宁为什么会和他一起离开?他们去了哪里? “沈先生?”李姐见沈庭西不说话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 “你好好想想这几天宁宁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想到了给我打电话。”沈庭西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 俞宅,餐厅 管家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来到餐厅看着沐亦清和俞美琪说:“老爷、夫人,沈家那边出事了。” 沐亦清面无波澜继续吃饭,对于沈家的事他向来不关注。 俞安娜忙放下筷子,神色紧张的问:“是庭西出事了吗?” 管家点头,看向俞安娜,“说是沈少的女朋友不见了,沈少发了疯的在找人,都快将樊城翻了个遍。” 沐宁静不见了?俞安娜瞬间来了兴趣,眼中的担忧褪去,换上幸灾乐祸的笑,正准备再问得仔细点,那边沐亦清语气急切提前开口了,“宁宁不见了?” 俞美琪听见沐亦清喊宁宁,瞬间就炸了,气呼呼的放下筷子,“沐亦清,你喊那个狐狸精什么?” 沐亦清只皱眉看了俞美琪一眼,马上又看向管家,“她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不见了?” 管家,“听说是和她的主治医生一起离开的,没人知道去了哪儿。” 俞安娜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主治医生是男的还是女的?” 管家,“男的,就是樊城精神科有些名望的那个秦萧逸。” 俞安娜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沐亦清,之后又看向俞美琪,“妈,我听说那个秦萧逸长得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未婚。” 俞美琪,“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到哪儿都勾搭人,这是没了男人过不了日子……” “美琪!”沐亦清冷喝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俞美琪见沐亦清生气,心里怒火哧哧的烧了起来,也站了起来,“怎么?我骂她你心疼了?她不要脸,男人见一个勾搭一个,她敢做,我连说都不行?” 沐亦清气得面色铁青,“俞美琪,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 “我就说怎么了?”俞美琪昂了昂头,脸红脖子粗的怼了回去,“不要脸的贱人,她妈妈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怀了她,她现在比她妈妈更不要脸,顶着私生女的名衔,破罐子破摔的到处找男人,母女俩一个比一个贱……” “简直不可理喻!”沐亦清黑着脸推开椅子,大步朝门口走。 “你去哪儿?”俞美琪朝沐亦清的背影问。 沐亦清头也不回的说:“出去透口气。” “沐亦清,你给我站住!”俞美琪大喝一声,见沐亦清脚步不停,忙追了上去,扯住他的手臂,“你想去找那个狐狸精是不是?” 沐亦清听俞美琪一口一个狐狸精的叫,眉头直跳,但也知道俞美琪是个炮仗脾气,只能忍着心里的怒火,尽量放缓语气,“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和宁宁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非要给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扣上这样一顶帽子?” 俞美琪见沐亦清如此向着沐宁静,气得肺都要炸了,“沐亦清,你个混蛋,说什么对那个狐狸精好是因为她是孤儿,没人照顾,你照顾她能提升你的名誉,对你升市高官有帮助,结果呢?帮助需要给她二十万?还给她置办一套两百多万的房产?” “这事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和宁宁的妈妈是故交,当年我没来樊城的时候,她妈妈帮过我很多,我只是想还了这份人情,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全都变了味?你为什么非得将人想得这么龌龊?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真没想到你无理取闹起来是这样的。”沐亦清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看着俞美琪。 “我怎样?难不成你出去找女人我应该拍手称好?” “你……”沐亦清实在听不下去了,甩开俞美琪的手,大步朝门口走。 俞美琪对着沐亦清的背影道:“沐亦清,为了你的前途,我一直在忍,如果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口,那我就将你和那个狐狸精的破事抖出去,既然你不要脸,我还给你留着脸面干什么?” “你……你……你……”沐亦清气得浑身发抖,胸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刺痛,眼前一黑,人朝地上倒去。 俞美琪几步走上去扶住沐亦清,“亦清,亦清,你怎么了?” 俞安娜也飞奔过去,帮着一起扶住沐亦清,“爸,爸,你醒醒。” 沐亦清眼眸阖着,没有半丝反应。 俞美琪吓得脸色煞白,朝吓呆了的管家吼:“愣着干什么?快,备车,去医院!” “是是是。”管家忙跑了出去。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一边发了疯般翻天覆地的找人,一边送进急救室抢救。 而沐宁静丝毫不知道因为她的离开竟会引发这么多事。 1625,沐宁静从来不知道自己打起人来竟然这么狠 一晚上地毯式的搜索,还是没找到沐宁静和秦萧逸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沈庭西回了沁园,推开门进去,一室冷清,虽然知道沐宁静不在家,可他还是想回这里,因为这里有她生活过的气息。 东仔来到沁园,进入客厅一股浓烈尼古丁的味道扑鼻而来,客厅被青白烟雾弥漫,这是抽了多少烟? 沈庭西背靠在沙发上,眉眼间透着疲惫,眼窝深陷,眼里有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胡渣,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手夹了一根烟,有淡淡烟雾从指间升腾。 东仔走到沈庭西面前,视线瞥见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有些甚至掉落在茶几上,“少主。” 沈庭西不知道在想什么,东仔叫了一句,他才将放空的视线移到东仔身上,然后将指间燃了一截的香烟抖了抖,“怎么样?” “已经找人破解了交管局那边的监控,视频显示秦医生的车子出了樊城,出了樊城想找人就更难了……”东仔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观察沈庭西的神色,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不出他有任何异样,小声问:“少主,继续扩大范围找吗?” “找,围着樊城周边城市找,找不到再扩大范围,直到找到为止。”沈庭西嗓音透着熬夜后的沙哑,说出来的话出奇的冷静。 “是。”东仔点头,想到什么又说:“沐小姐她妈妈的墓地我们安排了人在那里守着,只要沐小姐回去,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嗯。”沈庭西摆摆手示意东仔退下。 东仔踟蹰了两秒,说:“少主,夫人打电话来询问了你的饮食,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要不我给你打包几个菜过来,吃饱了才有力气找沐小姐,也免得夫人担心。” 沈庭西沉默抽烟没哼声。 东仔捏了捏手心的汗,壮着胆子又说:“沐小姐若是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怕是会难过的。” “她会难过吗?”沈庭西深邃视线看着东仔。 东仔忙点头,“肯定会的。” 沈庭西抽了一口烟,朝空中吐出一口青白烟雾,薄唇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不会难过的。” “少主……” “在这之前我觉得在宁宁心里多少是有一点我的位置的,可现在……我才觉醒,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没有我,求婚三次被拒,一声不响就离开,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东仔见过冷漠无情的沈庭西,见过心狠手辣的沈庭西,见过杀人不眨眼的沈庭西,唯独没见过这般缺乏自信的沈庭西,“少主……” “去找吧,无论如何先找到人。”沈庭西没夹烟的手搭在眉眼上捏了捏,然后反过来手背搭在额头上,盖住了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睛。 “是……那午餐?” 沈庭西沉默了几秒,“送上来。” 东仔脸上的神情松弛下来,说了一声“好”便退了下去。 …… 沐宁静坐在酒店沙发上,目光望着落地窗外繁华的城市,脑子里全是上午在监狱见吕志文的情景。 吕志文在H市服役,早前她就写了探监申请,得到了准许,只是一直犹豫着没去。 她和秦萧逸是昨天傍晚到的H市,那时已经过了探监时间,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今天上午才去监狱。 吕志文的变化很大,留着寸板头,人瘦了很多,之前的啤酒肚完全不见了,脸削瘦下来能看见凸出的颧骨,整个人仿佛缩小了一圈,精神萎靡,有点像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 她不敢进探监室,秦萧逸给她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她才鼓起勇气迈了进去。 进去看见这样的吕志文,她本来恐惧紧张的心突然松弛了很多。 让她意外的是,吕志文见着她竟激动得哭了起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用力给自己扇耳光一边认错,“宁宁,我错了,求求你看在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杀了我吧?别让他们这样折磨我了。” 沐宁静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脸莫名其妙,吕志文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在监狱里待久了,精神压抑太久,疯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报应。 沐宁静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几处淤青的手,就是这双手上午将吕志文打得头破血流。 吕志文向她求饶的时候,秦萧逸不知道和监狱室里的狱警说了什么,狱警点了下头,便出去了,站在门外。 探监室只剩下吕志文,秦萧逸和她。 秦萧逸走到她身旁,偏头在她耳边问:“你恨他吗?” 怎会不恨? 从她十五岁开始吕志文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他猥琐阴暗的眼神时常在午夜梦回将她惊醒,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她感觉自己永远活在黑暗中,暗无天日,永无止尽。 若不是担心妈妈,她真的宁愿去死。 一步步感觉黑暗吞噬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她生不如死。 吕志文让她的人生只有黑色,没有光彩。 这样的人,她怎能不恨? 她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剔他的骨,喝他的血! 所以当秦萧逸在她耳边说,“去吧,将你所有的恨发泄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她内心多年积压的恨和怒,一瞬间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她像疯了一样,跑上去对着吕志文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哭一边叫。 沐宁静从来不知道自己打起人来竟然这么狠! 吕志文被她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抽筋发抖。 心中对这个禽兽般的男人的恐惧感,在她动手打他的时候,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畅快淋漓的快感。 从监狱出来,她全身轻松,望着璀璨的阳光,她有种走出黑暗,重见天日的感觉。 敲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沐宁静收回心神,起身去开门。 秦萧逸看着沐宁静,温润的眼里噙着显而易见的担忧,“还行吗?” 沐宁静点点头,想起在探监室狱警跑进来强行拖开她的画面,急忙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1626,姓沈 秦萧逸点头,“是有点麻烦,人被你打进医院了。”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像魔怔了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沐宁静一脸自责和无措,“怎么办?不然……我和你一起去监狱和他们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我逗你的。”秦萧逸眼底噙着温润的笑,伸手摸了摸沐宁静的头。 沐宁静眨巴了两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逗她的?所以……“真的没事吗?” “嗯,有我在,你放心。”秦萧逸递给沐宁静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问她:“不让我进去吗?” 沐宁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挡在门口,忙侧开身子,“秦大哥,请进。” 来H市的路上,秦萧逸对沐宁静说,“如果你不嫌弃,喊我一声大哥吧。” 她怎么会嫌弃? 对于这个在她迷茫害怕的时候引导陪伴她如大哥哥般的人,她早已在心里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秦萧逸进屋,沐宁静关上门跟了上去,不放心的问:“秦大哥,真的没事吗?” 监狱伤人不是闹着玩,而且她还将人打得头破血流,沐宁静总觉得会出事。 秦萧逸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长腿随意交叠,视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对沐宁静说:“坐下说。” 沐宁静坐下,有些紧张的看向秦萧逸。 秦萧逸见沐宁静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忍不住笑了,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浅浅笑起来,仿佛融进了冬日的阳光,帅气,又让人轻松舒适,“我既然敢让你那么做,定然是能把控住局面,不然就不是帮你,而是害你了。” 沐宁静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她没有去问他如何处理的?他没说,她便不问,她觉得这是最起码的信任和尊重。 秦萧逸对沐宁静刚说的话做出解释,“你在探监室所有的反应都是正常的,吕志文在你心里留下的阴影和压力,日积月累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深很恐怖的境界,只是你一直没有发泄点,所以那些负面情绪积压在心里让你害怕无措,不敢面对,甚至碰见和过往相似的情景就会触碰你潜藏在你心里阴暗的情愫。其实我当时挺担心你不敢发泄,选择将那些情绪一直隐藏在心里,那我们这一趟就算白跑了,索性你没放我失望,你做得很好。” 不仅没事,还做得好? 沐宁静内心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所有的负担在这一刻才算彻底的卸下,她望着秦萧逸的眼睛慢慢蓄上泪水,嗓音哽咽,“秦大哥……真的谢谢你。” 秦萧逸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抽了两张纸递给沐宁静,“丫头,我不是说了,以后不许对我说谢谢吗?” 沐宁静接过纸一边擦泪一边点头,她不想说的,谢谢两个字太轻,只是现在她除了说谢谢,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内心对他的感激。 秦萧逸轻轻拍了拍沐宁静的肩膀,“好了,别哭了,虽然你哭起来柔柔弱弱的挺好看,但是你笑起来梨涡浅浅的样子更美。” 沐宁静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哭到一半突然停住,眼泪还挂在脸上,脸红害羞,又无措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滑稽。 秦萧逸被沐宁静的样子逗笑了,低低的笑声从他胸腔里逸出来,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笑,“你真不禁逗。” 沐宁静擦掉脸上的泪,红着脸转移话题,“秦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回樊城?” “明天可以吗?”秦萧逸问。 沐宁静点头,“好。” “我们现在回去,傍晚就可以到樊城,你不问我为什么还要留一晚?”秦萧逸眼底氲着温和的暖光。 沐宁静眨了眨安静清澈的眼睛,眼里是对秦萧逸满满的信任,“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 “……”秦萧逸没想到沐宁静会反问,怔了一下,随即有薄薄的笑意从眼底浮了上来,“监狱我提前请朋友打点了一下,正好他今天生日,我答应了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哦。”沐宁静点头。 “你要不要一起去?”秦萧逸问。 沐宁静知道按理她应该去,毕竟人家帮了她,她应该去说一声谢谢,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公共场合,以前舒心为了训练她的胆量,为了不让她一个人闷着,经常会带她去参加宴会,可她还是很少说话。 而且她从没在没有舒心的陪伴下参加过宴会,今晚,都是陌生人……她有点担心自己会处理不好。 秦萧逸嗓音温润,“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去没关系。” 沐宁静沉默了几秒点头,“……哦。” 秦萧逸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失望,其实他是希望她去的,他想看着她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她需要时间慢慢融合和沉淀,摸了摸她的头,起身,“那你下午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可以去敲门。” “嗯。” 秦萧逸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对了,我打听到了吕志文反常的原因。” 沐宁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什么?” “有人给监狱牢霸打了招呼,好好招待吕志文,监狱里头不伤人的法子很磨人。”秦萧逸说这些话的时候想起了朋友和他说的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牢霸问吕志文喝不喝酒,吕志文害怕不敢乱说,说喝一点啤酒,然后牢霸就让他大拇指按着啤酒盖围着桌子转一晚上,大冬天给吕志文一块崭新的肥皂,让他站在通风口,将肥皂在身上擦完才算了事…… 秦萧逸敛了敛神,收回思绪,这些折磨人的法子,他不想告诉单纯的沐宁静,她刚从一个阴影里走出来,万一又给她留下另一个阴影就不好了。 沐宁静点头,想来应该是霍宴倾安排的吧,当时吕志文的事是舒心和霍宴倾帮她处理的。 “姓沈。” “嗯?”沐宁静没听明白,眨巴着疑惑的眼睛看着秦萧逸。 “给监狱牢霸打招呼的人姓沈。”秦萧逸笑着说。 1627,坦白交代了? 沐宁静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久久回荡着秦萧逸离开前说的那句话,‘给监狱牢霸打招呼的人姓沈。’ 心口暖融融的,那种被人暗暗呵护的感觉太温暖了。 沐宁静起身进了卧室,从包里翻出手机,开机,突然跳出很多未接电话。 季驰枫打了三个,李姐打了两个,剩下的都是沈庭西打的,竟然有67个! 沐宁静的心一下子有些慌了,急忙回拨了一个过去,几乎是秒接,沈庭西低沉沙哑的嗓音立刻传了过来,“宁宁,你没事吧?” 沐宁静,“我没事,你嗓子怎么哑了?不舒服吗?” 那端沉默了下来一直没说话。 “庭西?”沐宁静轻喊了一声。 “……我没事,你在哪儿?”过了一会儿沈庭西问。 “我……”沐宁静差点说出自己在H市,沈庭西能给这边监狱的人打招呼,想来这里肯定有他认识的人,她来这里的事,她不想让他知道,抿了抿唇,将到口的话换了,“我和秦大哥出来散散心。” “你在哪儿?”那端重复问。 沐宁静想了想回,“我明天回去。”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嗯。” 沐宁静能听出沈庭西好像不太高兴,是因为她离开想她吗?她好想说一句‘庭西,我想你。’但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直接的方式,抿了抿唇,说:“明天见,你忙吧,我挂了。” “……嗯。” 挂了电话,沐宁静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心里漾着思念和甜蜜,后来觉得还有时间,便出门了,打算给舒心和沈庭西一人选一个礼物带回去。 这边沈庭西挂了电话,视线盯着车外不断倒退的景物愣了会儿,收回视线看向驾驶座的东仔,“将所有人都撤回来。” 东仔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从沈庭西刚讲的几句话听出,电话是沐小姐打来的,人应该是安全的,找了一天一夜总算人没事,不是应该高兴吗?可是少主的眉头怎么锁的更紧了? 东仔想起中午沈庭西说的那些不自信的话,少主这是想要和沐小姐分开么?东仔不敢多话,只恭敬应了一声,“是。”然后开始打电话撤人。 都安排妥当后,东仔想着既然人没事,他是不是也不用带着少主在外面漫无目的瞎找了?少主一天一夜没睡,肯定扛不住,于是开口问:“少主,我们回去吗?” 沈庭西仰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东仔调转车头往市区开,约摸半个小时后,东仔又问:“少主,回沁园吗?” 沈庭西缓缓睁开眼睛,满是血丝的眼眸里映着沁园大门口的景象,这是已经到沁园了,怔怔看了两秒,重新闭上眼睛,“回家。” “是。”东仔又调转车头将车子驶离沁园。 回到住处,沈庭西直接上楼,鞠秋澜连着问了他几句,他也没理。 鞠秋澜神色担忧的看了沈庭西几秒,转身出了别墅,走到门口喊住倒好车准备离开的东仔。 东仔从车里下来,走到鞠秋澜面前,“夫人,有什么吩咐?” 鞠秋澜问:“人还没找到?” 东仔回答:“沐小姐给少主打电话了,少主让我将外面的人都撤回来了。” 鞠秋澜蹙眉,明显不太高兴,她巴不得沐宁静永远别回来,语气不太好,“既然人找到了,西儿怎么还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东仔不敢随意揣测和多嘴沈庭西的事,只摇头说不知道。 鞠秋澜沉着脸训了东仔一句,“跟在西儿身边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养着你干什么?”然后转身进屋了。 东仔,“……”我知道也不能什么都告诉你啊。 …… 沈庭西惊醒过来,天已经黑了,他下床进了卫浴间,热水洒在身上的时候,他脑子里还是刚才睡梦中的情景,他竟然梦见宁宁和秦萧逸手牵着手一起在人潮嚷嚷的街道上逛街。 仰头,让水流喷洒在脸上,试图驱走脑子里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画面,然而澡洗完了那些该死的画面还在。 沈庭西换上家居服,沉着脸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听见客厅有细碎的哭泣声,蹙着的眉头不自觉又拧紧了几分。 沙发上俞安娜听见脚步声,转头见沈庭西从楼梯上下来了,忙低头擦眼泪。 鞠秋澜起身,对沈庭西说:“西儿,娜娜来了。” 沈庭西眼角都没往俞安娜那边瞥一下,只敷衍的“嗯”了一声,直接往厨房走,打算去倒杯水喝。 “西儿。”鞠秋澜又出声,“市长听说沐宁静不见了,急得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娜娜心情不好,你过来陪她说说话。” 沈庭西脚步顿住,这才扭头朝俞安娜看了过去。 俞安娜眼睛红红的看着沈庭西,“我爸听说沐宁静不见了,要出门去找,我妈不让,两人就吵了起来,然后我爸就晕倒了,现在我爸和沐宁静的事我爷爷已经知道了。” 沈庭西拧着眉头朝沙发那边走了过去。 一身家居服的男人没了穿西装的凌厉,虽然他脸上仍旧散发着淡淡的黑暗料峭的气息,但是俞安娜觉得这样的沈庭西更有烟火气,似乎离她近了一步。 看着他稳步朝她走来,她脑海里不自觉幻想如果他们结婚了,他在家里应该也是穿成这样,不再是冷漠如冰的沈少,而是她俞安娜的丈夫。 “他有什么打算?” 男人冷漠疏离的嗓音打断了俞安娜美好的幻想,俞安娜回神,沈庭西已经在她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正眉目寡淡的看着她。 俞安娜心跳猛然加快,即便是这样冷漠的眼神,他也很少给她,应该大多数时候他是不看她的。 俞安娜知道沈庭西口中的他是指她爷爷,心头窃喜,她赌对了,提到爷爷,他果然在意,“爷爷很生气,和爸爸单独在病房说了好一会儿话,出来的时候爷爷更生气了,黑着脸一声不哼离开了,没说怎么处理。” 沈庭西垂眸沉思,难道沐亦清将他和宁宁是父女关系这个事向俞老头坦白交代了? 1628,你不想和西儿在一起吗? 依着俞老头的性格,如果知道沐亦清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戴绿帽子怎么可能只是生气那么简单? 但如果沐亦清老实交代,这是他婚前的风流韵事,俞老头虽然生气,但也只能闷在心里气,不能明面上发作,而沐亦清还能落了个坦诚交代的诚实形象,俞老头依然不会放弃他,应该还会帮他瞒着这件事。 毕竟这事如果抖出来不仅对沐亦清前途影响很大,俞家也会颜面扫地,那这么多年俞家在官场上建立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当官的,最重名誉。 “庭西……”俞安娜见沈庭西不说话轻喊了一声。 沈庭西回神,转身又朝厨房走。 俞安娜追上去两步,“庭西,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让爷爷牵扯到沈家的,现在沐宁静和秦医生离开了,她和你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后面那句话俞安娜说得小心翼翼,带有试探的意味。 沈庭西顿住脚步,心口微微刺痛,抿唇沉默了两秒,冷声说:“谁敢动宁宁一根汗毛,我定让他千百倍奉还。” 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鞠秋澜拧眉开腔,“西儿,沐宁静已经和别的男人跑了,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娜娜一片真心对你,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俞安娜看着面前男人宽阔挺拔的背影,含泪的眼里满是深情。 沈庭西仿佛没听见鞠秋澜的话,抬脚继续朝厨房那边走。 “西儿……” 俞安娜拉住鞠秋澜的手臂,“鞠阿姨,别说了。” 鞠秋澜握住俞安娜的手,柔声说:“娜娜你是个好孩子,是西儿不懂事,不知道珍惜,你放心,在阿姨心里,只认你这个儿媳妇。” “没关系,让他静一静,我等他。”俞安娜话是回鞠秋澜的,视线却望着沈庭西,奢望他能有什么回应,然而,他没有任何反应,背影很快消失在厨房门口。 鞠秋澜看见了俞安娜眼底的失落,忙转移话题,“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吧?” 俞安娜想留下,可是想到之前几次鞠秋澜留她下来吃饭,结果沈庭西不下楼,直接在楼上用餐,心里就难受得厉害,这种丢面子的事蠢过几次就可以了,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难堪,“不了,我……” 鞠秋澜不等俞安娜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留下吧,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鞠阿姨,谢谢你,可我……” “西儿。”鞠秋澜看见沈庭西从厨房出来,忙朝他走了过去。 沈庭西站在原地没动,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端着水杯,欣长身影随意往那儿一站,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鞠秋澜走到沈庭西跟前,拉着他的手臂,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今晚你必须在楼下吃饭,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我同意你和沐宁静在一起。” 说完又放大声音说:“娜娜今晚在家里吃饭,工作你先放一放,一起吃顿饭。” 俞安娜满含期待的视线看向沈庭西。 沈庭西神色淡淡的看着朝他挤眉弄眼的鞠秋澜,虽然知道宁宁心里没有他,也想过这次等她回来,便不再死缠烂打缠着她,可听见鞠秋澜说这辈子不让他和沐宁静在一起,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自己分开是一回事,别人强拆又是另一回事。 沈庭西低头喝了一口水,抬脚朝餐厅走去。 俞安娜心跳瞬间开始扑通扑通乱跳起来,虽然沈庭西未曾看她一眼,但是想到能和他一起吃饭,她还是很高兴。 “娜娜快过来坐。”鞠秋澜笑眯眯朝俞安娜招手。 俞安娜视线落在朝餐厅走的男人欣长的背影上,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说了一句“那打扰鞠阿姨了”便抬脚朝餐厅走去。 “说什么打扰,你能留下来阿姨很高兴。”鞠秋澜说完朝厨房的方向吩咐保姆,“上菜,开饭。” 饭桌上,俞安娜时不时偷看对面的沈庭西,他吃饭并没有太斯文,举止也谈不上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是冷厉和煞气,透着男性的阳刚之气。 就是这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感觉让俞安娜如痴如狂。 一顿饭,俞安娜都没怎么吃,光顾着偷看沈庭西了,她的饭才吃了一小点,沈庭西就放下筷子,起身上楼了。 鞠秋澜倒是也吃得安静,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沈庭西起身时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声响她才抬起头来,“西儿,你吃饱了吗?” 沈庭西“嗯”了一声,往楼上走的脚步未停。 “一会儿我给你沏一杯热茶上去。”鞠秋澜对着沈庭西的背影说。 沈庭西没哼声,直接上楼了。 俞安娜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沈庭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舍不得?”鞠秋澜笑着打趣。 俞安娜瞬间红了脸,低头看着碗里的米粒,口是心非,“没有。” 鞠秋澜也不拆穿她,笑着让保姆拿了一瓶珍藏的红酒来开了,“来,陪阿姨喝一杯。” 俞安娜不好推辞,只好接过鞠秋澜递过来的酒杯。 两人边聊边喝,不自觉竟将一瓶红酒喝完了。 “很晚了,你又喝了酒,今晚就在阿姨这里休息吧?”鞠秋澜提议。 俞安娜酒量很好,喝这么点酒完全没问题,不过开车倒是不行,虽然脑子清醒,但头还是有点晕,而且酒驾查得太严,她可不想进局子里,但是在这里睡……她想,但是不敢,沈庭西肯定会生气,“不了,鞠阿姨你安排司机送我回去吧。” 鞠秋澜往俞安娜那边靠了靠,小声问:“你不想和西儿在一起吗?” 俞安娜有些疑惑的看向鞠秋澜,“鞠阿姨……” “你留下,阿姨帮你。” 俞安娜眼中带点兴奋和胆怯,“庭西他……” “西儿自从和沐宁静那个女人在一起后再也没碰过女人,一个正常男人近一年没碰女人,只要你主动一点,一定会成功的。” 俞安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鞠秋澜,“鞠阿姨你是说庭西还没和沐宁静在一起?” 1629,原来他爱上一个人后会这么疯狂 鞠秋澜点头,将沐宁静和她的一年之约告诉了俞安娜。 俞安娜听了心里既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她还有机会,心酸的是她一直以为沐宁静是那种闷骚型的坏女人,是用床上功夫迷惑了沈庭西,没想到沐宁静压根没和沈庭西在一起,而沈庭西却还那么宠她,甚至为了她不近女色,没想到沈庭西对沐宁静用情如此之深。 以前沈庭西流连花丛,看似有很多女人,可却从不和多个女人纠缠,每次都是和一个女人一段关系结束再找另一个女人,而且毫不拖泥带水。 之所以能那么干脆的放下,是因为他从未付出过真心。 那时,俞安娜就想过,沈庭西如果爱上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她想象不出来,因为他的眼神从没为任何一个女人停留过。 有时候俞安娜想,或许沈庭西就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女人,所以她的想法从幻想沈庭西能为她浪子回头,能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变为只要能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就行。 现在,沈庭西变了,为了沐宁静不仅可以放弃所有女人,还能连男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不要,甚至将沐宁静放在心尖上宠着,原来他爱上一个人后会这么疯狂。 这一刻,俞安娜特别羡慕沐宁静,羡慕她能得到沈庭西的爱,也特别恨沐宁静,恨她得到了他的爱却不知道珍惜,还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吃完饭后,俞安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鞠秋澜去厨房泡了一杯茶送上楼,片刻功夫就下来了,然后坐在俞安娜身边和她一起看电视。 俞安娜有些失望,她以为鞠秋澜会上楼将沈庭西叫下来,可是并没有,她连见沈庭西都见不到,鞠秋澜留她下来干什么? 俞安娜突然有些后悔,不该留下来,瞬间没了看电视的心思,视线看着电视屏幕,满脑子却都是沈庭西穿家居服的样子。 然后想到了他被家居服包裹的完美身材,她以前去‘抓奸’的时候见过沈庭西从温柔乡里起来的样子,赤着膀子,身材健硕,满身风流不羁的味道,性感迷人,超man! “娜娜,娜娜。”鞠秋澜喊了两声俞安娜才回神,“想什么这么入神?” 俞安娜的脸瞬间红了,低着头支吾,“没……没想什么。” “想西儿?”鞠秋澜打趣。 “没……没有。” 鞠秋澜笑笑,女人含春的模样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毕竟她是过来人,不顾她没戳破,只是往俞安娜身旁靠近了几分,然后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俞安娜听完,脸更红了,看着鞠秋澜的视线充满震惊和丝丝掩饰不住的喜悦,“鞠阿姨,你竟然给庭西……” 鞠秋澜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视线左右看了看,人虽然都被她支下去了,但还是担心隔墙有耳,小声说:“去吧,你先去西儿旁边的房间洗澡,一会儿我将西儿送你房间去。” “可是,庭西明天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俞安娜的心砰砰砰的在胸腔里乱跳,激动得不行,可沈庭西冷漠无情的性子还是让她害怕。 “怕什么,你喝了一瓶红酒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事后他知道了也只能怪我,怪不到你身上。” 俞安娜再傻也知道鞠秋澜这是在帮她,和她喝酒也是早有计较,鞠秋澜大概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怕事后沈庭西脾气上来动她,所以将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俞安娜握住鞠秋澜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鞠阿姨,谢谢你,可是你怎么办?” “傻孩子,我是他妈,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去吧。”鞠秋澜笑着拍拍俞安娜的手背。 俞安娜点头,“鞠阿姨我若是和庭西在一起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鞠秋澜嘴角的笑容真切了几分,“有你这句话就行,去吧。” 俞安娜上楼怀着雀跃躁动的心洗完澡,这里没有她的睡衣,她围了一条浴巾就出了卫浴间,出来就看见沈庭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房间里的大灯应该被鞠秋澜关了,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橘黄色的灯光氤氲着整个房间,朦胧又暧昧。 俞安娜按着胸口快破膛而出的心脏慢慢来到床边,离得近了,男人深邃的五官,立体的脸部轮廓,看得清清楚楚,这种冷冽充满男性魅力的脸,曾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牵肠挂肚。 这个让她爱入骨髓的男人现在就躺在她眼前,渴望太久,冷不丁可以拥有,一切仿佛一场梦,那般不真实。 俞安娜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沈庭西棱角分明的脸,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她知道,这不是梦。 俞安娜的手在沈庭西脸上轻轻摩挲,慢慢的她竟湿了眼眶,高兴又心酸,终于可以真切感受他了,她微微俯身,凑到他面前,正准备低头去吻他的唇,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俞安娜吓了一跳,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不敢看他,支吾着解释,“庭西,我……我……啊……” 腰间突然一紧,她整个人朝沈庭西身上扑去,然后她被沈庭西紧紧的抱在怀里,男人粗重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炙热的呼吸拂洒在她肌肤上,“宁宁,你总算回来了。” 俞安娜前一秒还在高兴沈庭西的主动,后一秒听见他的话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他心心念念的竟然都是沐宁静。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闷葫芦一个,之前勾搭她爸爸,之后又和医生跑了,这样的女人,他为什么如此痴迷? 男人温柔缱绻的嗓音在耳边继续响起,“宁宁,别再离开我了。” 俞安娜心酸得不行,想去看看沈庭西说这些话的神情,才微微动了一下,他就将她抱得更紧,仿佛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似的,语气霸道又蛮横,“宁宁,我不许你离开我。” 俞安娜静静靠在沈庭西怀里,闻着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不自觉湿了眼眶,她深爱的男人,却深爱着别的女人,抱着她,说的都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真扎心! 1630,掐住她的脖子 翌日 沈庭西醒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低头,看见俞安娜什么都没穿睡在他身旁,一只手抱着他的腰,一条腿压在他腿上。 脸瞬间阴沉下来,沈庭西动作粗鲁推开俞安娜的手和脚,掀被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无意间瞥见床单上那抹殷红,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俞安娜被沈庭西的动作惊醒,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入目的是沈庭西流畅散发着冷气的侧身线条,“庭西……” 沈庭西转头,如冰锥的视线落在俞安娜面上,下一秒,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嗓音凉薄无情得仿佛地狱的罗刹,“谁让你爬我的床的?” 俞安娜眼里满是委屈和恐惧,他是真的想掐死她,扼住她喉咙的手力道很大,使得她不仅呼吸困难,吐字也艰难,她双手下意识想去拉沈庭西的手,想起掌心的伤,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我没有……我喝醉了……” 沈庭西杀气凛凛的眼眸朝周围扫了一眼,这确实不是他的卧室,松开手,拿起床上的衣服穿上,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抱着被子流泪的女人,冷声质问,“你为什么在我家?” 俞安娜知道沈庭西不喜欢爱哭的女人,刚才确实被他吓着了,眼泪才没忍住,急忙将眼泪擦了,“昨晚你上楼后,鞠阿姨开了一瓶红酒,让我陪她喝,我不知不觉喝多了,鞠阿姨就让我在这里住下……” 说到这里俞安娜停了一下,小心翼翼抬眸看向沈庭西,“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抱着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你……” 一边说俞安娜一边观察沈庭西的神色,声音也越来越小,“你抱着我一直喊宁宁,还……还吻我……脱我的衣服……还……” “你不知道躲吗?”沈庭西眉眼被阴霾浓郁笼罩。 俞安娜红着眼睛,满目深情的看着沈庭西,“我爱你,怎么可能会躲?即便只是一个替代品,我也……” “够了!”沈庭西冷喝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鞠秋澜见沈庭西下楼,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问:“娜娜呢?” 沈庭西来到鞠秋澜面前,俊脸阴鸷得能滴出水来,眉间的川字,像凝满了冰霜,“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娜娜对你一片真心,你不应该辜负她。”鞠秋澜说。 沈庭西知道鞠秋澜这话相当于承认了,脸色更加难看,“你在昨晚给我送的茶里下了药?” “我是为了你好,沐宁静已经和别的男人跑了,你应该……” “你可真是我妈!”这话沈庭西说得咬牙切齿,漆黑冷冽的眸子翻滚着近乎撕裂的隐忍,额头青筋隐隐跳动,如果对方不是鞠秋澜,只怕小命难保。 鞠秋澜看见俞安娜下楼来了,忙笑着问她,“娜娜,昨晚睡得好吗?” 俞安娜娇怯的视线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磅礴冷气的沈庭西,之后才看向鞠秋澜,红着脸语气娇羞,“还行。” 鞠秋澜走过去拉俞安娜的手,俞安娜将手虚握成拳,盖住掌心的伤。 鞠秋澜视线落在俞安娜雪白脖颈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上,唇角瞬间弯了起来,“西儿都告诉我了,昨晚累坏了吧?要不再睡会儿?” 俞安娜脸更红了,低着头小声说:“不用了。” 沈庭西气得想杀人,如今谁敢算计他?不要命了?偏偏算计他的那个人是他亲妈,打不得骂不得,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一脚将沙发旁边的四方小桌踢翻了。 上面的座机,花瓶全都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俞安娜吓得一个哆嗦,趁机将手缩了回来。 鞠秋澜转头看向沈庭西,“西儿,你干什么?” 沈庭西阴沉着脸大步朝门口走。 “西儿,你去哪里?”鞠秋澜对着沈庭西挺拔清冷的背影问。 沈庭西脚步不停,压根不搭理鞠秋澜。 鞠秋澜往前追了几步,“西儿,娜娜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必须对她负责。” 沈庭西猛然停住脚步,转身,刀尖般的目光从俞安娜身上扫过,之后落在鞠秋澜面上,薄唇勾起一抹冷嘲,脸上再不屑别的表情,语气淡漠透着冷到骨子里的寒气,“妈,你忘了你儿子是什么人了?” 鞠秋澜没太听明白,看着沈庭西的视线满是疑惑。 只听沈庭西清冷的声线继续在大厅响起,“我睡的女人还少了?如果都要负责,我负得过来吗?” “西儿,你……”鞠秋澜没想到沈庭西会说出这样诋毁自己的话来,一时被他堵得不知该如何接话。 沈庭西冷冽的视线看向脸色微白的俞安娜,“我就是这样一个提了裤子不认人的人,你也说了昨晚是你自愿的,我们都是成年人,说负责,太幼稚,想绑住我,做梦。” 沈庭西说完这句话转身大步朝门口走。 鞠秋澜反应过来,忙喊:“西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混账话?你给我站住!” 沈庭西哪里会理会,转眼消失在门口。 鞠秋澜转头见俞安娜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忙安慰她,“娜娜你别哭,放心,这事阿姨一定给你做主,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他没得选择。” 俞安娜点头,眼泪仍旧掉个不停,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不肯要她,心像被机器碾碎了般,疼得难以呼吸。 安慰一番俞安娜后,鞠秋澜吩咐人送她回家,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望着被沈庭西踢碎了一地的花瓶发愣。 沈庭西虽然性情狠厉,脾气不好,但是对她真的很孝顺,除了几次为了沐宁静顶撞过她,以前从未和她对着干过,更别提像今天这样当着她的面摔东西。 这和打了她一巴掌没什么区别。 鞠秋澜想着眼眶里不自觉浮上了泪,这回西儿只怕对她要有隔阂了,可是她能怎么办? 沐宁静和沐亦清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被俞老头知道了,如果西儿还和沐宁静在一起,俞老头肯定会对付西儿,西儿手上做的事若真的被俞老头盯上了,只怕性命难保。 1631,慢慢去突破 而且沐宁静那样的出身,她本来就瞧不上,但是俞安娜不一样,俞安娜是俞老头的孙女,如果西儿以后有了俞家的庇佑,道上那些人谁还敢随便动他? 她只有西儿这一个儿子,如果他有个什么万一,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所以即便西儿恨她,为了他的前程和人身安全,这个坏人她也得做。 …… 沐宁静从H市回来,没去医院,直接回了沁园。 沐宁静知道沈庭西白天很忙,没打扰他,打算先将舒心的礼物送给她,然后晚上做一顿好吃的和沈庭西一起吃晚饭。 沐宁静收拾好行李,拿出手机给舒心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在哪儿。 正好舒心在电话里也说要和沐宁静见面,说有话问她。 两人约在公司附近一家甜品屋见面,沐宁静拿了礼物就出门了,来到甜品屋舒心见面就问沐宁静这两天去哪儿了,说沈庭西为了找她差点将樊城掀了个底朝天。 舒心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沐宁静和秦萧逸出门了,之前霍宴倾怕她担心,一直瞒着她,直到沐宁静给沈庭西打了电话,警报接触,霍宴倾才将这件事告诉舒心。 她和秦大哥离开前,秦大哥和季驰枫打了招呼,沐宁静没想到沈庭西还会紧张成这样,“我只是和秦大哥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有必要散出樊城?还两人都关机?”舒心明显不信沐宁静的说辞,“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秦医生到底去了哪里?” “我……”沐宁静看了看舒心,低下头,沉默。 这一看就是有事啊,舒心拧眉看着沐宁静,“宁宁,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的亲人?如果是,有事你就别瞒着我,行吗?” 沐宁静又看了舒心一眼,抿唇沉默了两秒,说:“我和秦大哥去H市见吕志文。” “啊?你见那个禽兽干什么?”舒心满脸不解。 于是沐宁静将秦萧逸说的强迫疗法告诉了舒心,还将她去H市见吕志文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舒心听完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一个人面对吕志文那个禽兽得多害怕?让我和你一起去,打他的时候我也能揍他几拳多替你出口气。” 沐宁静满心感动,压制着鼻尖的酸楚对舒心说:“你怀着孩子,应该好好休息。” 舒心剩下想责备沐宁静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压了压心口的暖流,问:“那治疗效果怎么样?” 沐宁静摇摇头。 舒心眉间瞬间染上担忧,“不好?” “不是。”沐宁静忙说:“秦大哥说我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以后多融入生活,慢慢试着接触周围的人,随着时间的沉淀,我可以恢复正常,但是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也不知道到底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舒心大概能了解沐宁静此刻的心情,在心里隐藏了十几年的阴影突然消失了,她有些不习惯,也不敢相信,毕竟没有什么确切的标准来衡量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会给她今后的生活造成影响,还需以后慢慢适应和感觉。 但是舒心相信秦萧逸的专业能力,既然他说可以恢复正常,那就应该可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舒心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秦医生有没有说你以后对男女之事会不会再排斥?” 沐宁静听了这话,想到秦萧逸和她说的话,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舒心都快急死了,“哎呀,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说快说。” 沐宁静抿了抿唇,低着头小声说:“秦大哥说男女之事,还需要我自己鼓起勇气慢慢去突破。” 鼓起勇气慢慢去突破? 舒心眨巴了两下眼睛,细细体味了一下这句话,然后神色紧张的望着沐宁静,“秦医生的意思是不是过去的事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了,以后只要你大胆尝试就能水到渠成?” 沐宁静头低得都快埋进胸口了,如蚊子般轻“嗯”了一声。 舒心嘴角瞬间勾了起来,眼底的喜悦比自己突破了自我还要兴奋,忍不住开始逗沐宁静,“呀呀呀,我们家宁宁可以从小姑娘变成小女人了,沈庭西知道了不得高兴得发疯?” 沐宁静的脸热得仿佛要炸裂,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粉色,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想到沈庭西,心里又像吃了蜜糖似的,甜滋滋的。 “这么好的事你告诉沈庭西没有?”舒心问。 沐宁静摇头,“没有。” “那你还不赶紧给他打电话?” “去H市的事我不想告诉他。” 舒心不解,“为什么?” 沐宁静沉默了片刻说:“我不想让庭西知道我那些不堪的过去任何有关的事,而且我的治疗结果到底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我不想给他希望然后又让他失望,那样他难过,我心里压力也很大。”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和鞠秋澜的一年之约,她答应了鞠秋澜一年之内不和沈庭西在一起,也不答应嫁给她。 现在已经过了半年了,她只要再坚持半年,就能得到他家人的祝福,真真正正的和他在一起,和和美美,这是她渴望的家。 她约定之后再尝试和沈庭西在一起。 不过这个约定她答应了鞠秋澜不告诉任何人,所以她不能说。 舒心自然不知道沐宁静心里还有别的顾虑,“你说得有道理,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不过……” “不过什么?”沐宁静问。 “昨晚宴倾告诉我沈庭西心情很不好,估计是因为你一声不响和秦医生离开不高兴呢。”舒心一本正经的看着沐宁静,心里却憋着笑,“沈庭西吃醋了,而且你第三次拒绝了他的求婚,他心里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看来你得好好哄哄他。” 沐宁静想起之前她给沈庭西打电话,他明显语气不悦,她还以为他是想她了,现在看来是生气了,沐宁静满脸无措的看着舒心,“可是……我不会哄。” “这个简单,我教你。”舒心一副我是老司机的模样开始给沐宁静传授经验,“男人其实很好哄的,撒娇卖萌什么的最有用了……” 1632,多晚我都等 舒心想到沐宁静闷闷的性格突然顿停下来,问她,“撒娇卖萌会吗?” 沐宁静想了想,摇头。 舒心,“……”扶额两秒,“算了算了,那就跳过这个,我教你一个最简单的,扑倒他,用你的行动告诉他你有多爱他,这样正好可以检验一下你这次的治疗效果。” 沐宁静急忙摇头。 “你别摇头啊,不要害怕,勇敢突破,我相信你可以的!”舒心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看着沐宁静,眼底的兴奋和蠢蠢欲动不要太明显,好像要突破的那个人不是沐宁静,而是她。 沐宁静不想让舒心担心,低低说:“我会努力的,但是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没问题。”舒心一脸豪爽。 两人又聊了片刻便分开了。 沐宁静从甜品屋出来就去了超市,买了许多沈庭西爱吃的菜,回到家就开始着手准备晚饭。 六点钟的时候沐宁静晚饭已经做好了,可是沈庭西还没回来,她拿出手机给沈庭西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 沐宁静习惯性沉默,那边也一直没说话,沐宁静想起舒心的话,想着沈庭西还在生气,主动打破沉默,“我做好了饭,你什么时候回家?” 沈庭西沉默了片刻,回答,“我很忙,你吃吧。” “我等你。” “……别等了,会很晚。” “多晚我都等。” “……我挂了?” “好。”沐宁静第一次听见沈庭西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心里有些难过,沈庭西以前从不主动挂电话,每次都是让她先挂,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沐宁静静坐在沙发上,抱膝望着门口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起身将桌上凉掉的菜热了一遍,之后又回到沙发上,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门口…… 昨晚沐宁静没睡好,一方面白天打吕志文的事让她难以平静,另一方面,想沈庭西,想得无法入眠。 所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门口传来动静,沐宁静一下子惊醒了,睁开眼睛,正好看见换了鞋进门的沈庭西,她忙走了过去,“回来了?” 语气和神态自然得仿佛妻子迎接归家的丈夫。 沈庭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记得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沐宁静一直闭着眼睛不肯见他,怎么现在态度完全变了?仿佛他强迫她的事没发生过。 她这是原谅他了吗? “你等一下,我将菜热一下,马上就可以吃。”沐宁静说完转身将餐桌上的菜逐一搬进厨房。 沈庭西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忙碌,而是坐在餐桌旁,望着桌面出神。 时间回到早上。 沈庭西从家里出来后去了公司,他建立了一家债券公司,表明上做债券公司的业务,暗地里也接一些特殊任务,帮会是暗地里的,这是帮会立于明面上的事业。 他在办公室呆坐了一整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沐宁静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他去接? 可是只要想到早上床单上那抹殷红,沈庭西这通电话无论如何也拨不出去。 以前他是有过女人,但那是没认识宁宁之前,他不懂爱为何物? 可现在不一样,他有了宁宁,再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宁宁,没脸再见她。 傍晚沐宁静打电话来的时候,他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才接,她说做好了饭等他回家,她说的回家,在她心里那是他和她的家么?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里因为她一声不响离开和第三次拒绝他的求婚,而产生的幽怨和怒气瞬间抛之脑后,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回她身边。 可是想到早上他和俞安娜的事……脚像灌了铅般,完全迈不动。 最后只能狠心说忙,让她别等。 可她却说无论多晚都等。 这句话让沈庭西心潮澎湃了好一会儿,最后咬咬牙挂了电话,却更加坐立难安,东仔送进来的文件他一份都没看进去,烦躁的翻了翻,又搁下,又翻翻,又搁下。 这样折磨了自己一个小时后,再也按捺不住,沈庭西拿起车钥匙将车开得飞快回了沁园。 …… 沐宁静将热好的菜摆上桌,给沈庭西和自己每人盛了一碗饭,然后在沈庭西对面坐下,埋头扒饭了两口饭,抬眸,发现沈庭西没动碗筷,“是不是这些菜不合口味?” 沈庭西凝着沐宁静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后移开视线,端起碗筷吃饭。 饭桌上,出奇的安静。 以往沈庭西总喜欢给沐宁静夹菜,今天一次都没有。 以往沈庭西会给沐宁静讲他白天发生的事,即便沐宁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应一下,或者给他一个眼神,他也讲得津津有味。 可今天低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沐宁静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习惯了沉默的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看了几次沈庭西后,见他一直没看她,便也低下头开始安静吃饭。 吃完饭,沐宁静洗碗的时候,在心里想,一会儿洗完碗一定主动和沈庭西说话,哄人她不会,扑倒她不敢,但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还是有必要的。 想得认真没注意身后动静。 “宁宁。” 沈庭西突然出声,将沐宁静吓了一跳,手里满是洗洁精泡沫的碗,嗖的一下,滑进了水池里,她忙将碗又捞了出来,洗好放在一旁,转头看向身旁的沈庭西,等他说话。 沈庭西有些不敢直视沐宁静的眼睛,深邃视线落在荡着泡沫的水池里,“你先洗碗。” 沐宁静盯着沈庭西线条流畅的侧脸看了几秒,收回视线,继续洗碗。 沈庭西转身靠在流理台上,离沐宁静一个人的距离,沐宁静面向流理台,而他,背向流理台,他垂眸点了一根烟,静静抽着,耳边是沐宁静洗碗发出的水的荡漾声和瓷器碰在一起轻微的声响。 明明很平凡的声音,沈庭西听着却觉得特别舒服,有种家的温馨在周身弥漫。 他抽烟都不敢太用力,怕扰了这静谧的美好时光。 1633,可不可以……不分手? “洗好了。” 沐宁静特有的轻柔嗓音在耳边响起,沈庭西转头才发现自己出神的功夫沐宁静已经将碗洗好放起来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沈庭西狠劲抽了两口烟,然后转身准备将水龙头打开淋灭手里的烟。 一直白净的小手却先一步打开了水龙头。 沈庭西深邃视线朝沐宁静看去,她看着他浅浅勾起了唇角,嘴角的梨涡,纯净,迷人。 她的微笑太清澈,仿佛一下刺痛了沈庭西的眼睛,他急忙收回视线,将烟淋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靠在流理台上,“今晚的菜很好吃。” 被心爱的人夸赞,沐宁静嘴角的笑更明亮了几分,她也转过身,像沈庭西一样靠在流理台上,轻应了一声,“你喜欢就好。” 沈庭西深邃眼底划过一抹痛色,插在裤袋里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分,“宁宁,我们……分手吧?” “嗯?”沐宁静转头看着沈庭西,似乎还没从上一个话题转变过来,又似乎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她乱了的心跳和慌了的眼神,彰显她听清楚了他的话。 沈庭西转头看了沐宁静一眼,很快的一眼,眼角隐隐带着一丝自嘲的笑,“你一直拒绝我,我不仅对你死缠烂打,还对你用强,一定让你很厌烦吧?” 沈庭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尖,之后又抬眸目视前方,嘴角自嘲的弧度又深了几分,“我成全你,也放过我自己,分手吧。” 沈庭西没看见他说那句‘一定让你很厌烦吧?’这句的时候,沐宁静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那句‘我成全你,也放过我自己。’更是让沐宁静泪如泉涌。 舒心曾经说过的话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她说,“现在他或许还不够累,所以还能一直追着你,万一哪天他精疲力尽了,真的决定对你放手了,你不后悔吗?” 所以他现在是想对她放手吗? 不要,她不要他放手。 沐宁静转身,想去牵沈庭西的手,可他冷硬凌厉的侧脸,让她胆怯,手指蜷缩了一下,最后拉住他衬衫的衣袖,轻轻拉了拉,“可不可以……不分手?” 嗓音轻轻柔柔的染了哭腔。 沈庭西转头才发现沐宁静哭了,梨花带雨的脸像针尖刺痛了他的心,强装冷硬的脸瞬间柔和了几分,“怎么哭了?” 沐宁静捏着他的衣袖,又轻轻拽了一下,泪水盈然的眼睛望着他,小心翼翼的重复那句话,“可不可以不分手?” 沈庭西忍着想将沐宁静抱进怀里的冲动,轻声问:“我接连两次伤害你,你不恨我?” 沐宁静哭着摇头,纤细手指从他衬衣上一点一点攀上他的手臂,小心谨慎的模样仿佛怕她动静太大被沈庭西发现,会拂开她的手,“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会改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别丢下我。” 沈庭西深邃眼底情绪翻滚,她这般举动说明她还是在意他的吧?可是想到她三次拒绝他的求婚,一声不响和别的男人离开,沈庭西心里翻腾的喜悦瞬间偃旗息鼓,“宁宁,你心里有我吗?” 沐宁静忙点头,握着沈庭西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朝他走近,主动抱住他紧窄的腰,靠在他怀里,“有,除了你还是你。” 宁宁这是在向他表白么? 狂喜在沈庭西内心冲撞,他抬手想抱住怀里的女孩,可手伸到一半想起早上和俞安娜的事,又生生顿住,手握成拳,慢慢蜷紧,直至骨节泛白,然后垂了下去,“宁宁,不是你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沐宁静在沈庭西怀里摇头,将他抱紧了些。 沈庭西靠在流理台上,没动,由着沐宁静抱了好一会儿才开腔,“我和俞安娜睡了。” 沐宁静浑身猛然一僵,脑子仿佛被‘睡了’两个字炸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从沈庭西怀里起来,目光怔怔傻傻的看着他。 沈庭西没去看沐宁静,唇角漾着一丝风流不羁的淡笑,“我不是一个好男人,睡个女人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眼泪源源不断的从沐宁静眼角滑落,不知道因为什么,是因为沈庭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还是他坚持要分手,亦或者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和他在一起? 沐宁静心里很乱,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只知道心好痛,像被人撕裂般,捂着胸口缓缓蹲下,哭出了声。 沈庭西垂眸只看见沐宁静乌黑的发旋和抖动的双肩,他站了会儿,抬脚出了厨房。 耳边传来关门声,沐宁静才惊觉沈庭西离开了,他不要她了,真的放弃她了,沐宁静面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只有眼泪如蓄积的洪水,泛滥成灾。 她怔了好一会儿,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出厨房,跑到门口,看见沈庭西的车子已经驶出了别墅,她慌忙追了上去。 夜色中泪水朦胧的视线里望着那抹晕红的车尾灯,不要命的追。 沈庭西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手肘搁在降下的车窗上,脑子里还在回想沐宁静那句‘除了你还是你’,伸手摸出烟,准备点烟,眼角余光看见后视镜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庭西瞳孔猛然一缩,手里的烟掉落下去,一脚踩在刹车上。 嗞! 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沈庭西下车,就见沐宁静泪流满面的朝他这边跑,脚下的拖鞋掉落一只,光着雪白的脚丫子在路上跑。 长腿疾步跑了过去,握住她的肩膀,“宁宁……” 沐宁静一把扑进沈庭西怀里,紧紧抱住他,哭着说:“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沈庭西脑子里此时哪里还能想别的,满心满眼都是沐宁静那让他心疼的话和流着泪光着脚丫子追他的画面,紧紧抱着怀里哭得发颤的女孩,低头用力亲了一下她的发顶,在她耳旁轻声哄,“我不离开你,一步也不离开。” 1634,真的可以不在意吗? 沐宁静沉浸在差点失去沈庭西的恐慌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沈庭西紧紧抱着沐宁静,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说不离开,直到怀里女孩哭声渐渐小了,才打横将她抱到车边,想将她放进副驾驶,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一副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的模样。 沈庭西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沐宁静心中如此重要,薄唇微勾,眼底笑意潺潺,索性车也不管了,直接抱着沐宁静朝别墅走。 进了别墅,沈庭西将沐宁静抱进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想起身,沐宁静的手却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沈庭西轻声哄她,“我不走,去打盆水给你擦脚,很快就来。” 沐宁静水蒙蒙的眼睛望着沈庭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格外惹人怜爱,看了好几秒才慢慢松开他。 沈庭西打了一盆水出来,握着沐宁静纤细莹白的脚踝,一点点给她擦脚。 男人掌心的温度有些灼人。 沐宁静红着脸轻轻缩了缩脚,沈庭西抬眸看向她,她又急忙不动了,水润的眼睛看着沈庭西,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怕自己再动,他又离开似的。 虽然沐宁静这般模样让沈庭西心疼,可他更多的却是开心,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重视和感情,一直以来沐宁静对他都是安安静静,没多大情绪的。 她仿佛是那平静的湖面,而他是那煮沸了的水,一个人翻腾。 沈庭西给沐宁静擦好脚,将毛巾和水盆放回卫浴间,出来,床上没看见沐宁静的人,整个人立刻慌了,拔腿往外跑,“宁宁……” “我在这里。”沐宁静朝已经跑向门口的沈庭西开口。 沈庭西回头,见沐宁静站在衣帽间门口,转身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进怀里,心脏还因为刚那一瞬间的惊吓在胸腔里砰然跳动。 没看见她的一刹那,沈庭西脑子里闪过最坏的想法,沐宁静今晚有些反常,他又提了分手,她会不会离家出走,或者想不开。 她太敏感,之前又在精神科住院,以至于沈庭西精神也跟着紧绷起来,他觉得她还没完全恢复,在她身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沈庭西的抱得太紧,沐宁静有些喘不过气,她轻轻推了推沈庭西的胸膛,“我要……不能呼吸了。” 沈庭西忙放开沐宁静,握着她的肩膀,神色担忧的看着她,“对不起,你没事吧?” 沐宁静摇头,微微喘息,将手里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装盒递给沈庭西。 沈庭西这才发现沐宁静手里还拿了东西,疑惑的视线望着她,“什么?” 沐宁静轻声回,“送你。” 沈庭西接过,视线仍旧停留在沐宁静面上。 沐宁静用眼神示意沈庭西打开看。 沈庭西这才低头,将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一只男士手表出现在眼前,他有些惊喜的望向沐宁静,“你买了送我的?” 沐宁静点头,视线触及沈庭西身上质地精良的衣服,和他腕上明显比她买的这块更名贵的手表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全身上下充满低调的品质感,而这块手表,虽然对她来说,很贵,但是对沈庭西来说,应该很普通。 沐宁静看着自己简在身前的手,小声开腔,“如果你不喜欢……” “喜欢,很喜欢。”沈庭西将自己手上的腕表取下来,放回口袋,将沐宁静买的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递给她,“你帮我戴上。” 沐宁静低着头没看见沈庭西取表的动作,看着他突然空了的手腕,愣怔了一下,随即唇角微微勾起,梨涡浅浅漾开,接过手表,认真给他戴上,“好像和你的衣服不太搭。” 沈庭西抬手,摆了一个看腕表的动作,深邃眼里喜悦层层叠叠,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不搭?我觉得很搭,你的眼光很好,以后我天天戴着,不换了。” 沐宁静注意过沈庭西穿不同的衣服搭配的手表都不一样,现在他说以后天天戴,沐宁静心里霎时像喝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 沐宁静抬眸见沈庭西嘴角噙笑,眼底似星光般璀璨,他的笑容遍布每一根面部神经,使得他凌厉的五官都变得柔和起来,看得出是真的高兴。 他心里是有她的,她感受得到。 想到之前他说和俞安娜睡了那句话,沐宁静心口猛然缩紧,一阵阵的疼。 酸涩和甜味参杂,说不出的难受。 刚才沈庭西离开,沐宁静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突然坍塌了,好不容易寻见的阳光,正一点一点将她吞噬,她不要命的追寻那抹阳光,那时她只有一个想法,不顾一切留下他。 现在他就在她面前,无论如何她要试一试。 沐宁静望着沈庭西,鼓起勇气开口,“庭西,我们好好的,不分开好不好?” 沈庭西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褪去,“宁宁……” 沐宁静怕沈庭西拒绝,忙打断他,“一次我可以不在意的。” 沈庭西知道沐宁静说的什么意思,眸色一瞬间深了很多,凝着她看了几秒,“真的可以不在意吗?” 沐宁静不敢看沈庭西的眼睛,怕从他眼里看见拒绝的神色,低头,抿唇,“嗯。” 沈庭西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他应该高兴的,他的宁宁说一次没关系,可以原谅他,他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可是…… 为什么感觉她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在他胸口呢? 她不顾一切追他,抱着他舍不得松手,他以为她是在意他的。 离开她虽然心痛,却也有一丝喜悦隐匿其中,至少,他和别的女人睡了,她生气,她哭泣,她难过。 可现在,她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让沈庭西一瞬间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如果不是不爱,又怎么会不在意他和别的女人有牵扯? 沈庭西盯着手上沐宁静刚给她戴上的腕表,眼中泛着不舍和痛苦,好一会儿,他动手开始解表带,将手表握在掌心,紧紧攥住。 1635,怕失去 “宁宁,你知道吗?你和秦萧逸离开,我发了疯一样的找你,只要想到你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我这里……”沈庭西握着手表的拳头重重在自己胸口锤了两下,“仿佛被人挖空了。” 沐宁静看见从沈庭西掌心露出的表带,视线瞬间移到他手腕上,那里空空如也,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酸涩直逼眼眶,“庭西……” “我连你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都无法容忍,你却可以宽恕我和别的女人睡觉。”沈庭西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沐宁静的话,“是我心眼太小,还是你心胸太宽?或者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所以可以毫不在意?” 沐宁静摇头,眼泪顺着素净的小脸潸然滑落,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咆哮: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喉咙被情绪堵塞,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庭西拉住沐宁静的手,将掌心的手表放在她手心,然后将她纤细的手指一根根包裹住那块染有他体温的手表,“我混账,配不上你,你好好休息,别再乱跑了。” 沈庭西说完转身朝卧室门口走。 沐宁静追了上去,从背后抱住沈庭西的腰,哭着哽咽:“我在意……我很在意……可是我更怕失去你……” 沈庭西怔住,沐宁静染了哭腔断断续续的嗓音继续在身后响起,“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前从来没有过女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是你的唯一……可是我知道不可以……我不能要求这么多……我自己肮脏不堪,又怎么能要求你干干净净……” 沈庭西身子猛然一震,心被沐宁静最后一句话狠狠的刺痛,翻起了滔天巨浪,他从来不知道,她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转身,看见沐宁静哭红的眼眶和满是泪水的脸,沈庭西心口撕裂般的痛,沉稳如山的男人此时眉眼间全是自责和悔恨,深邃的眼眸瞬间染上了一层猩红,“宁宁,你别哭,是我胡说八道,我小心眼,自己做了混账事,还欺负你,都是我不好……” 沈庭西握着沐宁静的手朝自己脸上打,“你打我,用力打。” 沐宁静猝不及防被沈庭西抓着手打了他一拳,他再要打第二拳的时候,沐宁静已经反应过来,用力将手抽了回来,下一秒,又伸过去抚住他刚被打的脸,满脸心疼的问:“疼不疼?” 沈庭西摇头,握住沐宁静的手紧紧压在自己脸上,猩红的眼睛望着她,“不分开,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失而复得沐宁静哭得更甚,可泪水盈然的眼里却荡着喜悦。 沈庭西温热指腹动作轻柔的给沐宁静擦眼泪,可是越擦发现她的眼泪越多,沈庭西有些无措,慌乱的薄唇印上她的脸颊,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闲闲的味道,疼进了他心里。 吻几下停一下,吻几下又停一下,“那次是个意外,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碰别的女人。” 沐宁静静静哭泣,鼻翼快速阖动间,感觉沈庭西的唇吻到了她的唇角,沐宁静微微移动,碰上他的唇,鼻子里还有隐忍的哭音。 沈庭西没想到沐宁静会主动碰他的唇,怔住,他清楚记得上一次他差点强了她后,她看他的眼神一直都带着防备,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让他靠近,然后是牵手,之后是拥抱,都是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慢慢来的。 可这次,他差点强迫他,刚开始,她是闭着眼睛不见他,可这次回来后,却完全变了,牵手,拥抱,亲吻,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全做了。 沈庭西很好奇秦萧逸这次到底带宁宁去了哪儿?又是这么治疗她的?竟然让她恢复得这么快。 宁宁明显瞒着他,看来有时间他得去见一见秦萧逸。 沈庭西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怕又做了什么举动吓着沐宁静,任她亲了几下,然后紧紧抱住她。 良久,沐宁静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从沈庭西怀里出来,拉住他的手,将手表又给他戴上。 沈庭西在腕表上亲了亲,含笑目光望着沐宁静,“以后我天天戴着,一辈子也不取下来。” …… 沈庭西一身深蓝色睡衣立于窗边,指间有明明灭灭的星火在闪烁,深邃视线从夜色中收回,垂落在窗台的文件上。 这是沐亦清和宁宁的亲子鉴定书,鉴定结果两人DNA相似度99%。 昨天东仔就将文件拿给他了,但当时他急着找宁宁便搁置一旁了。 从湖城回来沈庭西心里就知道沐亦清肯定是宁宁的亲生父亲,这个鉴定书意义不大,只是一个书面上的认证而已。 沈庭西将指间的香烟递到薄唇边,吸烟的时候眉心自然微蹙着,沐亦清是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男人,因为他没有担当,宁宁和宁宁的妈妈才会受了那么多苦。 这样的父亲,沈庭西并不打算让宁宁去认。 “庭西。” 身后传来沐宁静的声音。 沈庭西下意识将窗台上的鉴定书合上,转身,见沐宁静穿着睡衣一脸局促的站在门口,抬脚朝她走了过去,“怎么了?” 沐宁静其实就是有些不放心,睡前想过来问一下沈庭西,他说的那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是不是真的?可是临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纠结的看了他几秒,低头,摇头,“没什么。” 沈庭西一直都知道沐宁静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女孩,现在看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只要你要我,我就不离开。” 沐宁静只觉有一股热浪猛然袭上心头,抬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庭西,感动在心底蔓延,水雾渐渐染上眼眶,“好。” 沈庭西没夹烟的那只手搭在沐宁静肩上,揽着她转身朝外走,将她送到她卧室门口,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将手收回,“早点休息,晚安!” 沐宁静点头,脚却没有任何动作。 沈庭西有些疑惑的看着沐宁静,“还有事?” 1636,看我不撕碎了你? 沐宁静视线落在沈庭西深邃凌厉的俊脸上,心砰然跳动,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抓了一下裤腿,又松开,似在做某种决定。 过了两秒,沐宁静突然踮起脚尖在沈庭西薄唇上快速亲了一口,然后转身进了房间,随着卧室房门关上的瞬间,飘出绵绵柔柔的两个字,“晚安。” 一门之隔。 门内,沐宁静靠在门板上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紧张得小脸通红,唇角若隐若现的勾着。 门外,沈庭西呆楞楞的看着门板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宁宁又亲他了!随即深邃眼底烟花绽放,璀璨明亮。 翌日 沈庭西起来锻炼,沐宁静起来做早餐。 吃完早餐,沐宁静洗碗,沈庭西拿着报纸靠在厨房门口看,看见和建筑设计有关的新闻,他会讲给沐宁静听。 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和谐,仿佛结婚多年的夫妻。 收拾好厨房,两人一起出门。 朝车库走的时候,沐宁静视线在沈庭西身侧的大手上看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准备去牵他的手,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背,他正好将手抬了一下。 沈庭西想抽烟,手刚动一下就碰到了沐宁静的手,垂眸,见沐宁静的手从他身侧快速缩回,抬眸,就见沐宁静小脸绯红,低头看着地面。 沈庭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的宁宁刚才是想牵他的手么? 大手伸过去将沐宁静的小手握在掌心。 沐宁静垂着的视线微抬,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唇角微动,梨涡浅浅。 沈庭西看沐宁静这般神态知道自己猜对了,嘴角笑意更甚,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擦了几下,然后将掌心的小手握紧了些。 沐宁静抬眸看向沈庭西,晨曦勾勒出男人凌厉刚毅的侧脸线条,成熟稳重又自有一番冷峻的格调,让她乱了的心跳更加跳得没了章法。 两人进入车库,沈庭西将沐宁静送进副驾驶座才放开她的手,弯腰进入车内,扯过安全带给她系上,然后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沐宁静怔怔的坐着,脸上仿佛还残留着沈庭西刚才靠近她,拂洒在她脸上的炙热气息。 沈庭西没有立刻启动车子,而是转头看着沐宁静,“沐亦清病了,我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吧?” 沐宁静猛然回神,眉眼担忧的看着沈庭西,“沐叔叔怎么了?” “听说是情绪不好引发了心脏病。”沈庭西脸上无半点担忧之色,他只是不想沐宁静从别人口中得知沐亦清病了,然后她自己去探望被俞家那些人欺负,所以他提前告诉她,陪着她一起去,顺便他有些话想和沐亦清说。 ……………… 病房,沐亦清靠在病床上,俞美琪背对门口坐在床边和他说话。 沐亦清听见门响,看见沈庭西进门,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可看见沈庭西身后的沐宁静后,眉头舒展,眼底瞬间浮现喜悦,“宁宁,你回来了?” 沐宁静点头,跟着沈庭西一起进入病房,语气担忧的问:“沐叔叔,你好点了吗?” 沐亦清忙坐直了身子,“我没事,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沐宁静看见了沐亦清眼底的关心,心里暖暖的,“我和秦大哥一起出去散散心。” 俞美琪听见沐亦清喊宁宁,心里就生出这样的想法:这个小贱人,我不找你,你竟然敢找上门,看我不撕碎了你。 可是视线落在沈庭西和沐宁静相牵的手上时,俞美琪起身准备开撕的动作又生生顿住。 沈庭西什么人,俞美琪早有耳闻,性情阴鸷狠厉,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这样嗜血的男人她不敢招惹,只能用刀尖般的目光盯着沐宁静,以此传递自己的怒火和恨意。 沈庭西感受到俞美琪的视线时冷峻的眉眼微蹙,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低头对沐宁静说:“你坐会儿,我出去抽根烟。” 沐宁静抬眸看了沈庭西一眼,点头。 俞美琪正想着沈庭西出去了,一定好好收拾沐宁静这个贱人,却接收到了沈庭西清冷的视线,紧接着他问:“吸烟区在哪儿?” 俞美琪正想开口将地址告诉沈庭西,只听他又说:“麻烦市长夫人带路。” 俞美琪,“……”她可是堂堂市长夫人,竟然将她当成带路的? 她才不干,而且让沐亦清和沐宁静这个小贱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不放心。 但是在沈庭西面前俞美琪不敢太放肆,只能笑着指路,“吸烟区就在……” “嗯?”沈庭西眸光一凌,打断了俞美琪的话。 俞美琪接收到沈庭西的眼神后想说的话立刻卡在喉间,他的眼神冷厉尖锐,仿佛释放着无尽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俞美琪不敢再拒绝,领着沈庭西出了病房,走了几步后,放慢脚步,和沈庭西并排而走,试探性问:“不知沈少知不知道沐小姐和我老公的关系?” 沈庭西眉目清冷,嗓音淡淡,“什么关系?” 俞美琪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庭西,“你竟然不知道?” 沈庭西转头淡淡瞥了俞美琪一眼,凉薄的唇微抿,没说话,转身进了一旁的楼梯间。 “走错了,应该走这边。”俞美琪停住脚步,手指着另一个方向。 沈庭西停住脚步,看向俞美琪,“我有话想和你谈谈。”说完也不管俞美琪什么反应,直接推开楼梯间的门走了进去。 俞美琪不知道沈庭西想和她谈什么,但是沈庭西不知道沐亦清和沐宁静这两人不要脸的关系,她必须告诉他,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指不定一气之下就将沐宁静给收拾了,这样就免得她动手了。 这样想着,俞美琪竟有些激动,快步跟了上去,进入楼梯间后顺便将门关上,转身迫不及待的对沈庭西说:“沈少,你女朋友不是什么好女人,她背着你勾引我老公。” 沈庭西听见俞美琪这句话眼底划过一抹讥笑,双手插进裤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说?” 1637,你不配 “她从我老公那里骗走了二十万和一套价值两百多万的房子,像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跟在你身边肯定也是为了图谋你的钱财,我劝沈少趁早离开她。”俞美琪想到自己女儿对沈庭西一见倾心,趁机说:“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娜娜那样,不图你任何东西,只想要你的一颗真心。” 沈庭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支票和一支钢笔,刷刷刷边低头写着什么边问:“四百万够吗?” “啊?”俞美琪不明所以。 沈庭西收笔,撕下写好的支票递给俞美琪。 俞美琪疑惑接过,看见是支票上的数额有些吃惊,“沈少,你这是?” “房子和那二十万连本带息的给你。”沈庭西漆黑视线望着俞美琪,“我的女人不缺钱,没必要为了钱去勾引一个比我老,比我丑,比我没钱的男人,只要她想,我可以将我所有的资产都给她。” 俞美琪满脸震惊,没想到沈庭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沈庭西做这行的,人力和事业遍布全球各地,赚的钱虽然风险高,但是数额巨大。 所以她知道俞安娜喜欢沈庭西的时候,她和沐亦清的态度完全相反,她全力支持俞安娜。 当官名声上好听,但是并没多少钱,现在这个社会,有钱才是硬道理,有钱才能过呼风唤雨人上人的生活。 沈庭西的所有资产……那是一个庞大到难以估算的天文数字。 现在他竟然说只要沐宁静想要,他愿意全部给她?!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沈庭西不是应该狠狠收拾沐宁静一顿吗?怎么反而还这么变态的宠着她? 俞美琪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沈少,为了这么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你……” “她是我想要娶的女人,将来是我太太,市长夫人觉得这样说话妥当吗?”沈庭西打断俞美琪的话,语气淡淡,压迫感却十足。 “我……” “回去将我的意思告诉俞老头,我的女人不想和你们沐家有一丝一毫关系。” 沐宁静的存在,不仅是沐亦清的‘污点’,会影响沐亦清升官,还会影响俞老头女儿的家庭,沈庭西担心俞老头暗地里对沐宁静搞什么小动作,所以借俞美琪的口向俞老头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该说的话说完了沈庭西没有任何停留,转身推开门走了,来到病房,看见沐宁静坐在床边和沐亦清在说话,沈庭西走到沐宁静身旁,大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好了吗?” 沐宁静点点头,起身,看着沐亦清说:“沐叔叔,你好好休养,有空我再来看你。” “好。”沐亦清眉眼间噙着笑意,看沐宁静的眼神充满慈爱。 沈庭西牵住沐宁静的小手走到病房门口,仿佛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宁宁,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几句话和市长说。” 沐宁静乖乖站在门边,“好。” 沈庭西转身走到沐亦清床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和宁宁再有任何往来。” 沐亦清身子微微前倾,绕过沈庭西挺拔的身躯看向站在门口的沐宁静,她看着这边,见他望过去,浅浅勾了一下唇角,明显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所以这是沈庭西单方面的意思。 沐亦清又坐了回去,抬眸看向床前这个面色冷峻的男人,“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 沈庭西俯身,在沐亦清耳边低语,“以你是宁宁亲生父亲这个身份要求我吗?” 沐亦清浑身一震,脸色煞白的看向缓缓起身的沈庭西,嗓音微颤,“你……你……” “你不配!”沈庭西冷如冰锥的目光落在沐亦清面上,“如果你不想让我将事情做得太难看,最好记住我说的话,别靠近宁宁,不管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目的。” 沈庭西说完转身走到门口,牵住沐宁静的手,“走吧。” 沐宁静见病房里沐亦清脸色明显不太好,语气担忧的问:“沐叔叔没事吧?” “没事,应该是累了,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休息。” “哦。” 沈庭西和沐宁静离开没多久,俞美琪就回来了,她怒气腾腾的冲到病床边,甩了甩手里四百万现金支票,“沐亦清你看清楚了,这是沈庭西给的四百万,他说了他的女人不缺钱,钱和房子你以后别送了,丢人。我一直以为是沐宁静不要脸勾搭你,看来,我错了,分明就是你恬不知耻去缠着她……” “俞美琪,你给我住口!”沐亦清大喝一声。 俞美琪被沐亦清吼得一愣,随即心里的怒火更旺,“怎么,被我说中你的痛处了?我偏要说,你多大的人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都能当人家的爹了,还想着和人家风花雪月。” 沐亦清气得脸色通红,胸口起伏剧烈,气息也粗重起来,“你……你胡说八道。” “到底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胡思乱想?”俞美琪冷嗤一声,“沈庭西已经放话了,沐宁静是他要娶的女人,是他将来的妻子,你别恬不知耻去抢他的女人,得罪了他……” 哐当! 门口传来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俞美琪转头见俞安娜站在门口,脚边是洒落一地的早点,“娜娜。” 俞安娜顾不得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几步跑进病房,抓住俞美琪的手问:“庭西真的说要娶沐宁静?说沐宁静是他将来的妻子?” 俞美琪知道女儿一心扑在沈庭西身上,此时见她紧张伤心的模样,只能开口安慰,“娜娜,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别伤心,回头妈妈给你找一个比沈庭西好百倍千倍的男人……” “不要,不要,我不要。”俞安娜摇头,眼泪滚落下来,“我只要沈庭西,只要他。” “娜娜……” 俞安娜握紧了俞美琪的手,“妈,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他不能这么对我。” 俞美琪心口一跳,怕自己理解错误,问:“娜娜,你知道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 1638,突发性心梗 俞安娜哭着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是庭西的女人了,这事鞠阿姨也知道,是她撮合我们的。” 沐亦清刚和沐宁静聊天的时候,他劝沐宁静离开沈庭西,她只回了他一句话‘沐叔叔,这辈子我认定他了。’ 虽然沐宁静文文静静,但是沐亦清能从她坚定的眼神里看得出她想和沈庭西在一起的决心。 大女儿认定了沈庭西。 现在小女儿说和沈庭西已经有了男女之实。 沐亦清只觉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脸瞬间红了,紧接着又变得一片煞白,胸口呼吸困难,他捂着胸口粗重喘息。 俞美琪察觉不对劲,转身抓住沐亦清的手臂,“亦清,你怎么了?” 沐亦清尝试说话,喉咙却像被人扼住般,完全发不出声音,呼吸急促,全身痉挛,眼珠开始往上翻。 俞美琪吓坏了,转身朝门口大吼,“医生,医生……” 俞安娜反应过来,转身飞奔了出去,“医生,救命……” 医生和护士匆忙赶过来,医生简单给沐亦清做了一下检查,然后吩咐护士,“病人突然性心梗,赶紧准备手术。” 一通忙碌,沐亦清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多小时才熄灭。 医生出来俞美琪和俞安娜一起跑了上去同时问。 “我老公怎么样了?” “我爸没事吧?” 医生,“病人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的心肌梗塞,现在我已经给他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手术很顺利,但是术后一定要注意多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定期复查,尤其要注意的是不能让病人有情绪波动。” 沐亦清没事了,俞美琪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忙点头,“我记住了,医生谢谢你,辛苦了。” 医生点了下头,说了句,“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后就离开了。 沐亦清从手术室转入病房没多久俞美琪的父亲俞文柏就来了。 老人家手拄着炫黑色手杖,六十多岁的年纪,双眼炯炯有神,精明锐利,一看就知道身子骨十分硬朗,他来到床边,看着病床上昏迷的沐亦清,问俞美琪,“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病倒了?” 俞美琪虽然性格跋扈了些,但对沐亦清却是真情实意,不然也不会那么在意沐宁静的存在,刚才沐亦清推进手术室,她吓得厉害一直在哭,此时双眼肿得核桃似的,俞文柏问话的时候,她还在心有余悸的抹眼泪,“医生说亦清是情绪太激动引发的心梗。” 俞文柏微白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又和他吵了?” 俞美琪哽哽咽咽的说:“我没想和他吵……是他自己一直放不下那个狐狸精……她一来,他魂就没了……” “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俞文柏冷喝一声。 俞美琪抽抽了几下,压了压心里的情绪,将今天沈庭西和沐宁静过来看望沐亦清,沈庭西给了她四百万现金支票,还有沈庭西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俞文柏,“……我就说让他以后别自作多情缠着沈庭西的女人,他立马就生气了。” 俞文柏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自然不会相信俞美琪只说了这些话,肯定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惹得沐亦清情绪激动了,想到沐亦清和他坦白的那件事,不由冷着脸训斥俞美琪,“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了,别抓着这件事不放,亦清已经向你保证了他和那个女孩子什么事都没有,你非要这样作,日子不想过了是不是?” 上次俞文柏和沐亦清单独谈话后出来对俞美琪说这事过去了,让她别盯着不放,当时俞美琪就生气了,没想到沐亦清犯了这样原则性的错误,俞文柏非但不替她做主,竟然让她息事宁人。 但碍于父亲的威严,加上沐亦清又病了,她忍了,没说什么。 俞美琪没想到这次俞文柏又向着沐亦清说话,尤其沐亦清竟然为了沐宁静气得心肌梗塞,这得多在意,才能气成这样? 她这心里积压的那口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爸,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是不是在你眼里,官场上的维护比女儿更重要?所以为了亦清升官,你打算让我忍受这样的委屈?” “放肆!”俞文柏老脸瞬间黑了下来,“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 “我说错了吗?明明是亦清在外寻花问柳,你不教导他,反而训斥我,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俞美琪说着眼泪掉得更厉害,手擦着红肿的眼眶继续说:“妈死得早,如果她在,一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俞文柏听见俞美琪最后那句话黑沉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娜娜还在旁边,你这哪像个做母亲的样子?” 说到娜娜,俞美琪瞬间想起了什么,忙擦了眼泪,转身拉住俞安娜的手,对俞文柏说:“爸,我的事咱们先不谈,但是娜娜的事你必须替她做主。” 俞文柏皱眉,“娜娜怎么了?” 俞美琪说:“娜娜在鞠秋澜的撮合下已经和沈庭西在一起了,她之前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这事你一定得替她做主,沈家必须给我们俞家一个交代。” 俞文柏精深目光扫向俞安娜,“你真的和沈庭西在一起了?” 俞安娜不太敢看俞文柏的眼睛,他的眼神太犀利,仿佛有洞穿力,垂眸,点头,“嗯。” “什么时候的事?”俞文柏问。 俞安娜回答,“前天晚上。” 俞文柏拄着手杖在病房来回踱步。 俞美琪跟在他身后,“爸,你还在想什么?我受了委屈可以忍,娜娜可是还没出嫁的姑娘,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敢娶她?再说了,这对我们俞家的名声也不好。” “你还知道对俞家名声不好?”俞文柏停住脚步,脸色沉沉的看着俞美琪,“早干嘛去了?我一直跟你说,沈庭西这样的人,咱们别沾上,娜娜那里你管着点,我们这样的人家万不可和他那样混世道的人搅在一起,可你呢?听了吗?管了吗?” 1639,好疼好疼 “……”俞美琪被俞文柏几句话训得哑口无言。 俞安娜忙走了过去,低着头小声说:“爷爷,你别怪妈妈,这事都是我的错……” “对,确实是你的错。”俞文柏沉着脸呵斥,“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你非死皮赖脸缠着他?我教你的素养呢?为了个男人,荒废学业不说,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以前俞安娜以为沈庭西喜欢性感妖娆的女人,所以穿着方面性感大胆了许多,自从沈庭西迷上沐宁静后,俞安娜下意识又开始朝着沐宁静古板传统的穿衣打扮上靠拢,她为了沈庭西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 俞安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抬起泪水涟涟的脸看着俞文柏,“爷爷,你说我不争气也好,说我堕落也罢,我就是喜欢他,这辈子我非他不嫁,求爷爷成全。” “你……”俞文柏一口热气提到嗓子眼,气得脸都红了,手指着俞安娜不停的抖,几秒后转头看向俞美琪,“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俞美琪忙给俞文柏拍背顺气,“爸,您别生气,小心身子。” 俞文柏冷哼一声,“我看你们就是想气死我。” 俞美琪扶着俞文柏来到沙发上坐下,“爸,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沈庭西是因为他做的事上不得台面,怕以后对俞家的几代官声有影响。” 俞文柏没好气道:“知道你们还如此不让我省心?” “其实很多事我们应该往别的方向想,沈庭西做的事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他无论势力还是财力,那都是不可估量的,他就像一柄双刃刀,用得好了,对我们俞家那也是大有帮助的,就说这次亦清的升职,到时候选举,如果沈庭西暗地里利用他的人脉给我们活动,那亦清的事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俞美琪说着停顿了一下,见俞文柏似乎有动摇的迹象,继续说:“而且现在娜娜和沈庭西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将来若是娜娜再为沈家添个一儿半女,沈家不就成了俞家暗中的助力了吗?你之前不是常说,很多事,明面上不好解决吗?那以后这些事交给沈庭西不就可以了吗?” 俞美琪说完朝俞安娜使了一个眼色,俞安娜立马心领神会,从地上起来,跑到俞文柏身旁坐下,抓着他的手臂撒娇,“爷爷,您不是最心疼我的吗?求求您,这次就帮帮我吧,我保证以后一定用功读书,不给俞家人丢脸。” 俞文柏左右看了看女儿和孙女,冷哼了一声,可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沉默了几秒后,他撑着手杖,起身,“我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亦清。” “爸,娜娜的事呢?”俞美琪急忙跟着起身。 俞文柏还有些生气的瞥了女儿一眼,“娜娜的事我会处理,你好好和亦清过日子,别再闹了。” 俞美琪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俞安娜看着俞文柏离开的身影,眼底浮现喜悦,在她心里,爷爷答应的事十有八九能办成,因为从小到大,她看见爷爷办了太多事,无一失败,在她心里,爷爷是精明能干的代言词。 …… 沐宁静从医院出来就去了公司,来到公司舒心就拉着她问有没有将沈庭西扑倒。 沐宁静摇头,“没有。” 舒心感觉沐宁静有些不对劲,虽然和平时一样还是安安静静的,可她眼底深处总感觉飘着愁云,“宁宁,沈庭西是不是还在生你的气?” “没有。” “那你昨晚和他没谈好?两人冷战了?”舒心耐着性子猜。 沐宁静还是摇头。 “到底谈得怎么样嘛?”舒心着急。 沐宁静看了看舒心,又看了看她隆起的小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抿着唇摇头。 舒心看出来沐宁静这是有事,不想告诉她,怕影响她养胎,瞬间不高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们是亲人,是姐妹,有些事可能我无法帮到你,但是我可以听你倾述,你不能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沐宁静听见亲人姐妹这些字眼,心里暖暖的,扶着舒心来到沙发旁坐下,沉默纠结着有些难以开口。 舒心知道沐宁静的性感,不逼她,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沐宁静才开腔,低着头,小脸上透着淡淡的落寞,“庭西和俞安娜在一起了。” 舒心的心猛然一沉,“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 沐宁静抬眸轻轻浅浅的看着舒心,没说话。 “两人睡了?”舒心拧眉问。 沐宁静点头。 “卧槽。”舒心忍不住爆粗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气得扶额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大步朝门口走,“我去剁了沈庭西那个王八蛋。” 沐宁静忙拉住她,“你别去,我不怪他,都是我不好。” 舒心不解,“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你让他去睡女人的?” 沐宁静心口有酸涩和痛意慢慢散开,“我和他相处快一年了,可是因为我自身的缘故,一直没能和他在一起,而且,我的过去那么肮脏……” “所以你觉得他睡别的女人情有可原?”舒心有些不可思议的打断沐宁静,她从来不知道沐宁静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沐宁静低着头,不说话,明显默认了。 “他也这么认为的?”舒心拧眉又问。 “没有,他说配不上我,要和我分手。” “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舒心满腔怒火,她以为沈庭西浪子回头了,没想到还是这副屌样,她就不该这么天真,竟然信了他那些狗屁保证,习惯了花丛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钟情? 舒心握住沐宁静的肩膀,说:“今天他能睡了俞安娜,明天他就能睡张安娜,后天也能睡李安娜,宁宁,这样的男人靠不住,你趁早和他断了。” 沐宁静摇头,眼里有泪水蓄积,“我不想离开他。” “宁宁……” 沐宁静抱住舒心,靠在她肩上,眼泪静静流淌,轻喃心声,“我很在意,想到他和俞安娜亲密无间的在一起……我的心像被人撕碎了一样……好疼好疼……可是,我爱他,真的爱他,没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活?” 1640,留住属于自己的那片曙光 舒心心疼的抱住沐宁静,明知道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睡了,还舍不得离开,沐宁静爱得这么卑微,舒心不知该怎么劝说。 “他说以后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他说那是一个意外……我相信他。”沐宁静轻微哽咽的声音继续响起。 舒心,“……”她还能说什么呢?还能说什么呢? 沐宁静回办公室后,舒心气不过,拿起手机准备给沈庭西打电话,想问问他以前不是答应她会好好照顾沐宁静的吗?现在这样算什么? 这事他必须给她一个说法,当初可是她竭力撮合他俩的,沐宁静之前受了那么多苦,她是希望沈庭西能好好宠着沐宁静的,不是这样欺负沐宁静,沐宁静好说话,她可不行! 可是想到沐宁静刚才说的那些让人心疼的话,舒心这个电话又拨不出去了。 她这脾气,电话打出去,肯定会将沈庭西臭骂一顿,现在宁宁离不开沈庭西,如果真的因为她一个电话将两人的关系弄僵了,那宁宁怎么办? 想了想,最后舒心将电话打给了霍宴倾,让他去问问他的好兄弟,到底怎么回事?不好好交代,这事没完。 挂了电话后,舒心有些坐立难安的等霍宴倾回电,大约二十分钟后,霍宴倾电话打了过来,舒心瞬间接通,“他怎么说?” “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这事确实是意外。”霍宴倾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低沉温润,仿佛具有穿透力,瞬间将舒心那颗躁乱的心安抚了下来。 舒心轻抚肚子,深呼一口气,“我不生气,你说,我听着。” “庭西的妈妈给庭西下药了,然后将俞安娜灌醉送到了他床上。” “什么?!”舒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亲妈给自己的儿子下药?这还是人吗?她怎么能这样?” 霍宴倾安抚了舒心好一会儿,舒心心里那口气才勉强顺了一点,挂了电话后,舒心立刻去了沐宁静的办公室,将这件事告诉了沐宁静。 沐宁静听完怔怔的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舒心有些吓着了,心疼的拍了拍沐宁静的手,“宁宁,你没事吧?” 沐宁静愣怔的视线转到舒心面上,目光空洞无神,似乎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神,口里喃喃,“她怎么可以这样?” 舒心气愤点头,“对啊,竟然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有这么做人父母的吗?将自己的儿子当成什么了?简直太过分了!” 沐宁静仍旧怔怔的,自言自语,“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她答应我只要我一年之内不答应和庭西结婚,不和庭西在一起,她就会同意我们在一起,这是我们的约定,她怎么能这样?” “啊?”舒心握着沐宁静的手用力晃了晃,想让她黯然无神的目光恢复光彩,“宁宁,你真的和鞠秋澜做了这样的约定?” 沐宁静被舒心晃得回了神,望着她的眼神这才有了实质性,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我答应了她不能说的……” 舒心看沐宁静这个反应知道事情是真的,“所以沈庭西向你求婚,你才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还不给他任何理由?” 沐宁静沉默了两秒,点头。 舒心要气疯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鞠秋澜在中间搞鬼,“宁宁,你太傻了,鞠秋澜根本没打算遵守这个约定,她只是用这个约定束缚你,让你不能和沈庭西在一起,然后她暗地里想方设法的拆散你们,竟然连给儿子下药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太卑鄙了。” 沐宁静满脸黯然,眼底都是受伤,她只是希望她和沈庭西的关系能得到鞠秋澜的认可,她为什么要这般算计她? 她没有爸爸,是私生女,小时候在别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中长大,慢慢长大了,妈妈又碰上了吕志文这样的禽兽,她有了渴望已久的家,却是一个如魔窟一样的家。 她渴望有一个温暖和睦的家,怎么就这么难呢? 舒心见沐宁静不说话继续说:“宁宁,这件事你必须告诉沈庭西。” 沐宁静虽然气鞠秋澜算计欺骗她,但是让她去破坏沈庭西和鞠秋澜母子之间的关系,她还是有些做不到,“算了吧,如果告诉他,他肯定会和他妈妈闹翻的。” “宁宁,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太善良了,所以鞠秋澜才会欺负你,如果你一开始就自私一点争取自己的幸福,压根不答应鞠秋澜的条件,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舒心苦口婆心的劝说,“而且你有没有替沈庭西想过?你三次拒绝他的求婚,不给他任何理由,他得多伤心?这对他来说不公平,你委屈自己的同时也委屈了他,关键是鞠秋澜并没有因此认可你,反而将你当软柿子拿捏,你的委屈值得吗?” 沐宁静显然没想到这个层面,听了舒心的话后整个人怔怔的。 舒心知道沐宁静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沐宁静并不傻,只是太善良,心思太单纯,不比她,死过一回的人,很多事看得更透彻,“拒婚的事你应该给沈庭西一个交代,这是你欠他的,至于事情告诉他后,他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他和鞠秋澜是母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会真的怎么样?可是你和沈庭西之间真的经得起鞠秋澜这样折腾吗?下药的事再来几回,万一其他女人怀了沈庭西的孩子,你到时候怎么处理?难不成也能忍下来?” 沐宁静摇头,光想想浑身都难受。 舒心拍拍沐宁静的肩膀,“宁宁,我希望你能多为自己活一点,拿出你面对生活的勇敢来面对你的爱情,爱情应该是幸福甜蜜的,而不是委屈和退让,你不能爱得太卑微,如果认定了沈庭西,那就牢牢抓住他,不允许任何人将他从你身边抢走。” 那晚沈庭西和她说分手时,她的世界仿佛一瞬间坍塌了,陷入一片黑暗,这种感觉沐宁静再也不想体会,眼中泛着坚定的光芒,她要留住属于自己的那片曙光。 1641,两情相悦,横插一脚 沐宁静下班后拨通了沈庭西的电话,“庭西,你什么时候回家?” 沈庭西低沉染了些许温润的嗓音传了过来,“我手里头有点事,得晚一点。” 沐宁静“嗯”了一声,“我做好饭等你。” “好,我尽量早点回来。” 沐宁静听着那端明显染了笑意的嗓音,心里甜甜的,想说一句‘我想你’终归不习惯这样直白的话语,忍了下去,最后只说:“那我挂了?” “我让东仔去接你下班?” “不用,我打车回去就好了,我还要去趟超市。” “那行,你注意安全。” “嗯,再见。” “再见。” 沐宁静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也没挂电话,她知道沈庭西是在等她先挂,嘴角的梨涡更加耀眼,挂了电话后沐宁静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沈庭西喜欢吃的菜,打算回家做饭。 沐宁静回到沁园,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见大门口停了一辆红色宝马,倒不是她多喜欢车,而是车子的颜色实在太过耀眼,她才无意瞥了一眼。 这一瞥,她愣住了。 车里的人和她的视线相撞,然后推开车门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沈庭西睡了的俞安娜。 俞安娜朝沐宁静走去,夕阳下,沐宁静提着超市购物袋站在那里,纤瘦身躯被余晖笼罩,整个人透着一股娴静安然的气质。 这样的沐宁静静谧美好,令人赏心悦目。 俞安娜眸底那抹欣赏的神色瞬间转化成嫉妒,几步走到沐宁静面前,下巴微抬,一脸倨傲,“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吧?” 疑问句说的却是肯定的语气,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 俞安娜说完就转身朝车边走,仿佛沐宁静一定会听她的话一样,走了几步,发现沐宁静没跟上来,俞安娜转身,神色不悦的看着沐宁静,“走啊。”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沐宁静一脸平静的提了提手里的菜,“我还要回家做饭。” 俞安娜拧着眉头走了回去,冷嘲热讽道:“也是,像你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必须自己做饭,不然就没得吃。” 沐宁静抿了抿唇,语气淡淡,仿佛没听见俞安娜的话,“说吗?不说我进去了。” 俞安娜见沐宁静这云淡风轻的模样,神色更加不悦,有种使劲力气却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本想再怼沐宁静几句,见她真的朝大门口走,忙道:“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呢。” 沐宁静停住脚步,平静的眸子看着俞安娜,没说话,意思很明显:你说吧,我听着。 不爱说话是沐宁静的性格使然,俞安娜却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脸色更加难看,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又舒坦了许多。 她非常期待沐宁静听了她的话后会是什么反应? 俞安娜虽然之前穿着性感成熟,可其实她年龄并不大,比沐宁静还小两岁,心里想的,眼睛里根本藏不住,此时她眼里透着兴奋和期待,“我已经是庭西的女人了。” 沐宁静点了一下头,神色淡淡的问:“说完了吗?” 俞安娜拧眉,沐宁静怎么反应这么平静?难道不是应该大惊失色,然后伤心欲绝吗?莫非她没表达清楚?“我说我和庭西睡了,上床了。” 沐宁静又点了下头,“我听见了,没别的事我进去了。” 俞安娜扯住沐宁静的手臂,“我和庭西已经在一起了,很快我们就会结婚,他身边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不想太难堪,你就赶紧离开樊城,别像你妈一样非要做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沐宁静将手臂抽了回来,直视俞安娜的眼睛里有怒火慢慢堆积,“等你和庭西结婚了再来说这种话,这之前,我不会离开他。” “你……”俞安娜被沐宁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没想到一向老实少言的沐宁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可记得上次因为沐亦清的事她上门打沐宁静的时候,沐宁静可是一个只知道抱着头挨打的傻瓜,怎么这会儿竟知道反抗了? “你是怎么和庭西在一起的你心知肚明,以我对庭西的了解,你这么算计他,他绝不会娶你,还有,我和庭西是两情相悦,你从中横插一脚,所以你才是这段感情的第三者。”沐宁静看着俞安娜,说话不紧不慢,看似很平静,可她身侧的手却紧紧攥着,泄露了她的紧张。 绝不会娶你,几个字刺痛了俞安娜,她气得脸色青白交错,扬手就想扇沐宁静一耳光。 可手才举起来,手腕就被沐宁静握住了。 “难道你忘了上次庭西是怎么打你两耳光的?”沐宁静将俞安娜的手甩了回去,然后转身朝大门口走,她不想和俞安娜纠缠,看见那张脸,她就会想到沈庭西和俞安娜睡过这个事实。 虽然沈庭西是被下药了,但沐宁静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爱得太深,所以希望他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她。 沐宁静第一次这样和别人针锋相对,对她来说是一种挑战,舒心说得对,她应该勇敢的守住自己的幸福,对于沈庭西,以后她绝不放手,也绝不退让。 俞安娜被甩得踉跄了一下,想起沈庭西打她时冷如冰锥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还有他说的那句话‘我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心口就钝钝的痛,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绝情? 还有这次,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说,他是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人,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等俞安娜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沐宁静已经进了大门口,她绝不会就这样认输,俞安娜抬脚追了上去,只是来到门口的时候被门卫拦住了。 她和门卫沟通了好一会儿,门卫都不让进,非让她给里面的朋友打电话。 俞安娜气得肺都快炸了,正准备将沐亦清市长的身份抬出来的时候,门卫突然绕过她,毕恭毕敬往前走了几步,“沈先生回来了?” 沈庭西点了下头,车快要穿过车闸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庭西,等一下。” 1642,原因 俞安娜见沈庭西的车子停了下来,忙越过门卫往前走了几步,不敢靠车太近,远远的对车内五官凌厉的男人说:“庭西,我来看你,门卫不让我进去。” 沈庭西的视线从后视镜里淡淡瞥了一眼站在车旁的女人,很快收回视线,抬手将指间的香烟递到薄唇边抽了一口,缓缓朝空中吐出一口青白烟雾,动作随意,却透着浓浓的男人味,举手投足间身体里那股清冷气息不经意侧漏出来。 沁园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尤其这位沈先生,听说是沁园老板霍总的好兄弟,好像是道上混的,厉害得很,所以平时门卫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这会儿门卫见这位小姐和沈先生说话的语气似乎很娴熟,吓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对车内男人低头哈腰的说:“沈先生是我眼拙竟没看出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俞安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看向门卫的眼神带着轻蔑,虽然没说话,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让你狗眼看人低,现在急了吧?活该! 沈庭西又抽了一口烟才懒懒散散的看向门卫,语气淡漠,“我不认识她。” 俞安娜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沈庭西,“庭西,我是娜娜……” “什么时候沁园的安防变得这么松懈了?看来安保人员该换一换了。”沈庭西冷冷的视线隔着淡薄烟雾扫向门卫。 门卫浑身一震,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沈先生了。”然后转身对俞安娜说:“这位小姐,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庭西,我是娜娜,我是娜娜呀,你不可以对我这么绝情……” 沈庭西启动车子,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嗖的一下离开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仿佛后面站了个瘟神,至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俞安娜一眼。 俞安娜望着转眼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子,想着沈庭西无视她的态度,一颗心瞬间碎成渣,眼泪滚落下来,他竟然说不认识她,不认识她。 她一片真心换来的就是他这么一句话? 她不甘心,不甘心。 门卫见俞安娜站着不动,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外拖。 俞安娜用力甩开门卫的手,一脸嫌弃,“拿开你的脏手,我自己会走。” 因为俞安娜的纠缠,他差点饭碗不保,现在她竟然还说他手脏?呵!门卫嗤笑一声,嗓音讥诮,“我看脏的是你吧,人家正眼都不瞧你,你还上杆子往上贴,真不要脸。” 俞安娜大吼:“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 “走走走,有多远滚多远。”门卫不想和这种疯女人计较,赶苍蝇一样将俞安娜往外撵。 …… 沈庭西回到家,换了鞋,沿着香味来到厨房,看见厨房里那抹忙碌的身影,一整天工作的疲惫和精神上的紧绷瞬间消散。 沐宁静察觉有视线望着她,回头,跌入那双深邃温柔的眼眸里,嘴角勾起浅笑,嗓音柔和轻细,“回来了?” 神态自然得仿佛妻子询问刚下班归来的丈夫。 沈庭西“嗯”了一声,走进厨房,“做什么好吃的?好香。” 沐宁静视线指了一下已经炒好的两个菜,“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先出去看会儿电视,我这里马上就好。” 沈庭西嘴里应着好人却没走,去水池旁洗了手,便开始拿碗盛饭。 沐宁静转头看向沈庭西,流理台前男人身姿挺拔,五官深邃硬朗,黑色衬衫包裹着精瘦身躯,盛饭的时候,手臂微抬,肩膀那里的衣服拉紧,紧致性感的手臂肌理线条显现出来。 沈庭西感受到沐宁静的视线,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沐宁静小脸瞬间红了,她竟然看他看入了神,尴尬移开视线,“没什么。” 饭菜摆上桌,两人坐下吃饭,沈庭西问了一下沐宁静今天工作怎么样?累不累?身体才刚好点要不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沐宁静一一作答,表示不累,上班她觉得生活更充实。 快吃完的时候,沐宁静说了一下俞安娜来找她了。 沈庭西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原来俞安娜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宁宁的,“她来找你麻烦了?” 俞安娜没欺负到她,她也向俞安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不算麻烦吧?沐宁静想了想,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沐宁静点头,清澈的眸子看着沈庭西,“我不怕她。” 沈庭西点了下头,低头继续吃饭,心里却想着俞安娜性格跋扈,宁宁安静乖巧,两人见面,俞安娜怎么可能不欺负宁宁?肯定是宁宁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故意这么说的,不行,一会儿他得打电话询问一下门卫,若是俞安娜欺负了宁宁…… 沈庭西想到这里,微垂的眼底戾气浮现,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吃完饭,沈庭西起身准备收拾碗筷,沐宁静叫住了他,“庭西,我有话想和你说。” 沈庭西又坐了下来,眉间隐有阴霾笼罩,“是不是俞安娜欺负你了?” 沐宁静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他竟然还惦记着这茬,“没有,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沐宁静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垂眸盯着桌上的碗筷看了会儿,才开腔,“我拒绝你的求婚是有原因的。” 沈庭西神色微怔,没想到沐宁静会突然说这个话题,这事已经成了沈庭西的一块心病,他想知道为什么,又不敢开口问,怕得到的答案是沐宁静上次在医院说的那些话,不喜欢他,所以拒绝。 他想着一直就这样和沐宁静过也挺好的,他不再求婚,而她也不说那些伤他心的话,能和她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却没想到她今天主动提起了这事。 沈庭西眼底竟浮现一丝紧张之色,“什么原因?” 沐宁静抬眸望着沈庭西,“你妈妈和我做了一个约定,一年之内,只要我不和你结婚,不和你发生关系,她就接受我,同意我们在一起。” 1643,我就是你的超人 沈庭西俊脸瞬间阴沉下来,漆黑的眸子里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条紧绷,搁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隐隐跳动。 沐宁静纤白的小手横过桌面覆在沈庭西有力的大手上,“庭西,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沈庭西不想将自己的情绪感染给沐宁静,想克制,可心里的怒火如燎原的野草,火势大得难以控制,说出来的话明显染了冷厉之气。 沐宁静用力握了一下沈庭西的手,“不,我也有错,我不该答应你妈的要求,我应该遵从我的心,好好和你在一起,我应该争取,而不是妥协。妥协的结果是伤了你,也伤了我自己,而你妈妈并没有祝福我们,反而将俞安娜送到了你身边,我气你妈妈,但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我不能紧紧的抓着你……为什么明明那么爱你,却还顾忌太多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你……我错了,真的错了……” 说到后面沐宁静已经哽咽落泪。 沐宁静一番话如一盆甘霖将沈庭西满腔怒火灭得连渣渣都不剩,深邃眼底有喜悦和激动浮了上来,他反手握住沐宁静的手,“宁宁,你说,你爱我?” 沐宁静含泪的眸子涌上一抹羞赧,但她不想再当个胆小鬼了,她想直面自己的感情,她想抓住面前这个男人,抿唇点头。 沈庭西跳了三十年的心脏第一次跳得如此活跃,兴奋激动得仿佛要从他胸腔里蹦出来,他起身,太激动,将椅子都带翻了,他快步绕过桌面来到沐宁静身旁,蹲下,单膝跪地,紧紧握着她的手,“宁宁,我不是在做梦吧?” 沐宁静拉着沈庭西站起来,然后抱住他紧窄的腰,将头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轻声开口,“不是梦,以后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沈庭西紧紧抱住沐宁静,力道之大仿佛想将她嵌进骨血里,“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别醒来。” 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沐宁静心底蔓延,被他抱得骨头疼,可她一声没哼,乖乖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好一会儿沈庭西才放开沐宁静,不敢亲她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心情愉悦的收拾碗筷去厨房洗了。 沈庭西洗好碗,想起俞安娜来找过沐宁静这事,不放心,给门卫打了一个电话,门卫说确实看见沐小姐和刚才被他挡在门口的那个女人说了会儿话,但具体说什么,他不知道,还说马上去调监控,一会儿将那一段监控录像发沈庭西手机上。 沈庭西挂了电话,走出厨房,见沐宁静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娴静认真的模样,让他心口微动,走过去,将她手里的文件拿走。 沐宁静抬头,疑惑看着沈庭西。 “别一直闷在家里,刚吃饭出去散散步。”沈庭西将文件随手丢在茶几上,朝沐宁静伸出手。 “好。”沐宁静乖乖将小手搁在他掌心,起身和沈庭西出门了。 今天夜色很好,月亮皎洁,光线明亮。 两人手牵着手在铺有鹅卵石的小道上散步,这是高档别墅小区,别墅也别墅之间的距离有些远,沈庭西之前说霍宴倾在这里也有房子,她和舒心是邻居。 沐宁静便下意识往舒心那边的房子走,其实她搬过来这么久,舒心除了她搬家那天在这边住了一晚,后来就没来过。 舒心肚子大了,姚慧琴不放心,一直让她住在听竹山庄。 “宁宁。” 沐宁静转头看向沈庭西,男人五官深邃,笼上一层月光,整个人少了平常的凌厉,似乎柔和了许多,“怎么了?” 沈庭西状似随意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找你的父亲?” 沐宁静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垂下眸子看着路面,幽幽开口,“小时候被人嘲笑的时候想过,尤其是我和妈妈被人欺负的时候,特别想,甚至幻想他会像超人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替我赶跑那些欺负我和妈妈的坏人,但是时间久了,幻想破灭,就不想了。” 她说话声音很轻,细细柔柔的,让人特别心疼。 沈庭西将掌心的小手握紧了些,转头看着月光下气质娴静,神色黯然的女孩,“以后没人敢欺负你,我就是你的超人。” 沐宁静抬头看着沈庭西浅浅勾唇,“好。” 沈庭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沈庭西只是想确认一下父亲在沐宁静心中的地位,如果她真的渴望父爱,想找父亲,他不能剥夺她的权利,但是既然想起来都是伤心的往事,那就没有认亲的必要了。 手机在这时响了一下,是信息提示音。 沈庭西看了一下手机是门卫那边发来的监控视频,修长手指点开,画面有些远,不是很清晰,说话声音也有点模糊,但还算听得清楚。 沈庭西工作上的事情沐宁静从来不插手,也不问,所以刚开始他看手机的时候,沐宁静没注意,可她就站在她身旁,声音还是会传到她耳朵里。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而且说话内容好像在哪里听过。 沐宁静下意识放轻脚步,认真去听,然后就无法淡定了,偏头去看沈庭西手里的手机,看见画面,沐宁静有些懵,“你怎么……有这个?” 沈庭西差不多看完了,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沐宁静,深邃眼底满满的笑意,“你和我是两情相悦?” 沐宁静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她为了怼俞安娜,好像说了,她和沈庭西是两情相悦,俞安娜才是第三者。 想到这里,沐宁静的脸瞬间红了,低着头,搅着手指,支吾着说:“她不仅骂我……还骂我妈妈……我……我一时气不过才那样说的……” 沈庭西眼底的笑意慢慢退去,俊朗的眉心蹙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不是两情相悦?这段感情一直是我一厢情愿?” 1644,女朋友最大 沐宁静慌忙抬起头来,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庭西见沐宁静神色焦急,心里瞬间乐了,她一直平平静静的,很少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他们俩一直都是他主动,她被动,他激动,她平静。 难得见她这样,沈庭西发现他特别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尤其还是为他着急,他努力绷住嘴角,装作一副很伤心的样子问她,“那你什么意思?” “我……我……”沐宁静一脸无措,我了几次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人都是贪心的,听见了悦心的话,就想再听。 沈庭西现在就是这样,吃饭的时候听沐宁静无意识的说了一次爱他,现在又想听,便心坏的下意识将话题往那上面导,“原来你根本就不爱我,哎……” “不是的,我爱你。”沐宁静这个纯洁的小白兔哪里是沈庭西这个老江湖的对手,压根不知道他在给她下套,急急的就往套里钻了。 沈庭西嘴角的笑再也绷不住,深邃眼眸如黑曜石般璀璨,不再逗她,将面前纯洁的小白兔抱进怀里,深情款款的说:“宁宁,我也爱你,爱得想将命都给你,爱得不知道该如何留住你,才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你。” 沐宁静鼻尖泛酸,眼眶发热,从沈庭西怀里抬起头来,夜色下,男人轮廓凌厉而温情,“是我不好,不怪你,我会努力改变,你要等我。”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沈庭西温热指腹拭去沐宁静眼角滑下的泪。 沐宁静放在沈庭西腰上的手,微微攥紧他的衬衫,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没这方面经验的沐宁静,连接吻都不会,以前都是沈庭西主动吻她,这会儿,碰上了他的唇,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傻傻的印在上面,小手紧张得将掌心质地精良的布料攥得皱成一团。 沈庭西幽深眼底迸射出一抹惊喜,下一秒,扣住沐宁静的后脑勺慢慢开始回应她的吻,不敢太放肆,只是浅尝辄止。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扰乱了两人之间甜蜜的气氛。 不远处挺着肚子,看见这边温情的一幕后转身想往回走的舒心,懊恼的望着霍宴倾,“你怎么这个时候有电话?” 霍宴倾揽着小妻子,一脸无奈,“我也不想的。” 沐宁静听见铃声急忙推开沈庭西,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舒心和霍宴倾,霍宴倾握着手机转向一边在讲电话,欣长身影立于月光下,挺拔稳重。 舒心向着她这边尴尬的招手打招呼,“嗨,你们也出来散步啊?” 沐宁静小脸爆红,羞得无所适从,低着头不敢看舒心。 沈庭西瞬间开启爆宠模式,长臂一伸,将沐宁静揽进怀里,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口,“宁宁,别害怕,我们回家。” 然后给了舒心一个‘嫂子你真扫兴’的眼神,抱着心爱的女朋友离开了。 “……”舒心打招呼的手僵在空中,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转身对着刚挂了电话的霍宴倾抱怨,“宴倾,你看沈庭西,怎么这样?我不放心宁宁,担心她和沈庭西谈不好,说服妈今晚来这边睡,只是想帮帮他们,他却这种态度,什么意思吗?” 霍宴倾眼底氲着薄薄的笑,摸了摸小妻子的头,语气宠溺,“他们好你不高兴吗?” “高兴是高兴,可是他这个态度……” “还是你其实是羡慕他们?” 舒心目光闪烁,看着别处,她绝不会承认,她是羡慕沈庭西和沐宁静正处热恋的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悸动感,“才没有。” 霍宴倾捧着小妻子俏娇的小脸,用自己的鼻尖左右刮了刮她的鼻尖,“想接吻?” “没有。”她怎么可能这么肤浅?她追求的是精神上的东西好吗?只是这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吻了下来是怎么回事? …… 东仔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到办公桌前,“少主,东西都收拾好了,但是走的时候夫人回来了,她拦着,不让我将东西带走。” 沈庭西吩咐东仔去鞠秋澜那里将他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送去沁园。 沈庭西将手里的文件签上名字,合上,丢在一边,拿另一份文件的时候说:“知道了。” 东仔,“还有,刚才俞老那边来电话了,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想约你一起用餐,你看?” 沈庭西翻文件的动作顿住,眉心微蹙,“晚上没时间。” 东仔有些疑惑,好心提醒,“少主,你今晚没有应酬。” 沈庭西冷冷的眼峰扫了过去,“我得陪宁宁吃晚饭。” 东仔,“……”得,女朋友最大,“那我怎么回复?” 沈庭西沉吟了片刻开腔,“就说我两个小时后去俞家老宅见他。” 东仔松了一口气,就怕沈庭西因为俞安娜的事连俞老这个面子都不给,不管怎么说俞老是官场上的老江湖,轻易不可得罪,“好的,我这就是回电话。” 两个小时后,俞家老宅。 低调奢靡的客厅内,俞文柏和沈庭西相对而坐,保姆站在茶几旁给两人泡茶,泡好茶后便退了下去。 俞文柏视线指了指沈庭西面前热气腾腾的茶,“今年的新茶,尝尝。” 沈庭西点了下头,端起茶杯,用杯盖掠了掠被子里漂浮的茶叶,闻了闻茶香,倒是没急着喝,抬眸看向对面精神矍铄的老人,“俞老找我不是为了喝茶吧?” 俞文柏应景勾了一下唇角,端起热茶呷了一口,“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接,既然你爽快,那我也不好绕弯子了。” 俞文柏放下茶杯,看向沈庭西的视线透着精明和狡黠,“你和娜娜已经在一起了?” 果然是这事! 沈庭西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浅弧,“她是这么说的?” “难道不是?”俞文柏微白的眉头蹙起。 沈庭西似乎很认真的思索了几秒,“不知道,当时我被下药了,没意识,醒来你孙女就缠在我身上,俞老您放心,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这种事自然不会让您孙女负责。” 1645,你威胁我? 俞文柏一张老脸瞬间黑了下来,他还没开口让沈庭西负责,沈庭西竟然这样倒打一耙,还一副很给他面子的样子说不让娜娜负责。 早知道沈庭西不是什么正经人,却不知道如此无赖不要脸,若不是娜娜已经没了清白之身,他断然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什么玩意儿? 俞文柏稳了会儿心神才开口,再说话嗓音明显没了之前的客气,“沈先生,你这话说的不对,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吃亏的肯定是女人,而且当时娜娜喝醉了,这事可是你妈亲手撮合的,我们俞家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娜娜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被你糟蹋了。” 糟蹋? 呵! 沈庭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这老头瞧不起他,正好,他也看不上俞老头这种装腔装调的人,好像自己曾经是国家的人多了不起似的,“俞老想要什么交代?” 俞文柏清了清他的官腔,“娜娜已经是你的人了,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说再多也无用,自然只能让你娶进门了。” 这语气? 搞得将俞安娜嫁给他多委屈似的。 沈庭西将一口没喝的茶放在茶几上,“您老这么为难,我又没有要娶您孙女的意思,干脆这样,您开口,多少钱?一次性解决问题。” “你什么意思?!”俞文柏瞬间怒了,给他点好脸色,他还拽上了,“你将娜娜当成什么人了?我们俞家的人是用钱可以买到的?” 沈庭西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眉峰微挑,“您的意思,必须娶?” “当然!”俞文柏郑地有声。 沈庭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交叠的大长腿上轻轻敲打了几下,“如果我不娶呢?” 俞文柏眯眸,眼底迸射出几缕尖锐的精光,“你们沈家私下里到底做的什么勾当,你心里有数,若真的查起来,只怕不是将牢底坐穿这么简单。” 沈庭西轻呵了一声,欣长身躯靠近沙发里,从兜里摸出烟,点燃,抽了两口,缓缓朝空中吐出淡白烟雾,“你威胁我?” 俞文柏并不否认,“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这个人吧……”沈庭西故意停下来抽了一口烟才继续说:“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您知道一般碰见这种情况我会怎么做吗?” 俞文柏冷哼一声,“如今是法治社会,你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您以为我会动杀心?”沈庭西浅笑着摇头,不待俞文柏说什么继续说:“我没那么蠢,怎会将把柄往他人手里送?我会反过去威胁他。” 俞文柏嘴角的嗤笑更深,“我一生光明磊落,干干净净,大对得起国家,小对得起父母妻儿,你拿什么威胁我?” 沈庭西嘴角勾起一抹高深目测的笑,“你干净,你女婿可不干净。” 俞文柏心微沉,难道那件事沈庭西知道了?不会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而且亦清说了,这事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就连沐宁静都不知道。 俞文柏觉得沈庭西一定是在套路他,定了定神,一脸淡定的说:“亦清做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人民百姓的事,沈先生信口开河的本事倒是挺高。” 沈庭西烦了,不想再和俞文柏这种喜欢耍官腔的人纠缠,他说起场面话来一套一套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倾身将手里未抽完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抬眸看着俞文柏,“我有一份沐亦清和沐宁静的DNA亲子鉴定书,还有以前沐亦清和沐宁静妈妈联系的信件,不知俞老感不感兴趣?” 俞文柏一张老脸瞬间僵在那里,眼中浮现震惊,手微颤着摸住了旁边的手杖,用力握紧,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我将这些公诸于众,别说沐亦清前程毁了,只怕俞家几代维护下来的清廉官声都会毁于一旦。”沈庭西没急着回答俞文柏的问题,先将形势分析了一下,见俞文柏脸色发白,这才开始说自己的想法,“人我不会娶,消息我帮你瞒着,这笔买卖你赚了。” 俞文柏将掌心的手杖握得死死的,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凸显泛白,和沈庭西对视了几秒,说:“你做事这么不留一点退路就不怕适得其反?” “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沈庭西知道俞文柏这是答应了,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里,微垂的视线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俞文柏,“我公司还有事,就不陪您品茶了。” 说完抬脚朝大厅门口走,走了几步,想起什么,沈庭西又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俞文柏,“听说俞家家教甚严,我希望俞老您能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孙女,围着一个男人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关键是这个男人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如果您舍不得管教,我不介意替您出手。” “你……” “您老好好保重身体。”沈庭西没理会俞文柏气得快爆炸的神色,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刚出了门口听见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响。 听着像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沈庭西冷冷勾了一下唇角,想牵着他的鼻子走,门都没有! 沈庭西从俞家老宅出来就直接去了鞠秋澜那里,进门见鞠秋澜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和谁在通电话,沈庭西直接无视,上楼了。 片刻功夫,拎着两个行李箱下楼了。 这时鞠秋澜已经挂了电话,急忙朝沈庭西走了过去,“西儿,你这是干什么?” 沈庭西没理会,冷着脸继续朝门口走。 鞠秋澜扯住一个行李箱,“西儿,你这时想搬出去住吗?” 沈庭西冷冷视线落在鞠秋澜扯着箱子的手上,“放手。” 鞠秋澜见儿子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有些心慌,她以为下药的事西儿最多生几天气,然后和她冷战一段时间,依着他孝顺的性格,还是会理她的,却没想到他这次态度这里冷淡,仿佛想和她断绝关系,“西儿,你爸爸抛弃了我,现在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1646,见不得人的事? 有些情绪积压在心里一直没爆发,只因为觉得那是可有可无的小事,沈庭西对鞠秋澜就是这样,一直认为她是母亲,很多事都隐忍不发,觉得没必要发脾气,可现在,沈庭西觉得他错了,一味迁就只会让她更加变本加厉。 沈庭西从鞠秋澜手里夺回行李箱,眸色清冷的看着她,“老头离开你,难道你一点错都没有?夫妻之间感情崩裂,不可能是一方的过错,老头外面有人,固然大错,可若不是你性格要强,从不肯服软,老头什么事你都要插一手,不听你的你还不高兴,老头至于对你这么冷淡?” “西儿,你……”鞠秋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庭西,没想到一直向着她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现在用到老头身上的那一套你又想用到我身上,你想让我娶谁,我就应该娶谁,我不听你的,你就给我下药,将别的女人送上我床上,天底下有谁像你这么当母亲的?你到底将我当什么了?木头人还是傀儡?” 鞠秋澜不可置信的摇头,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开始蓄积,“西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依靠俞家,以后道上的人谁还敢轻易动你?我只是想让你后半生平平安安。” “那是你想要的,你问过我想不想要吗?我宁愿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过一日,也不愿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安稳过一生。”沈庭西想到鞠秋澜和沐宁静的约定,心里更恼火,“宁宁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你竟然用约定束缚她,她为了你这个该死的约定,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屈自己,拒绝我,我都怀疑你不是我亲妈,不然哪有亲妈这么算计自己亲生儿子的?” “她告诉你了?”鞠秋澜眉心拧了起来,“我就不该相信她,一个小三养出来的私生女,能有什么可信度?” “妈!”沈庭西冷喝一声,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鞠秋澜不反思自己,竟然还在责骂沐宁静,“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就应该首当其冲考虑我是否幸福?是否开心?明知道我将宁宁视为生命,你不成全我,反而不择手段的拆散我们,说好听一点,你是为了我好,实际上你就是自私,安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我……”鞠秋澜泪流满脸。 “你好好冷静冷静,这里让我喘不过气,我出去住。”沈庭西提着行李箱快步离开了别墅。 鞠秋澜扶着额头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抵在沙发上,脸色煞白,不是这样的,她真的都是为了他好,当妈的希望儿子平平安安,这样也错了吗? …… 医院 俞美琪和俞安娜坐在走廊的等待椅上,旁边病房的门紧闭着,俞文柏和沐亦清两人在里面谈话。 俞安娜转头问俞美琪,“妈,你说爷爷到底和爸爸在里面说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出来?” 俞美琪也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以前一家人谈话没什么她不能听的,就算说官场上的事俞文柏也从来不背着她,她记得从出现沐宁静和沐亦清那档子事后,俞文柏和沐亦清动不动就私下谈话,他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或者他们有什么想瞒着她? “妈?”俞安娜见俞美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拉了拉她的手臂,“你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俞美琪回神,看向女儿,“可能说一些官场上的事吧。” “那也没必要让我们回避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俞安娜低声嘀咕一句,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激动的看着俞美琪,“妈,你说爷爷会不会和爸爸谈论我和庭西的婚事?” 俞美琪思维停留在俞安娜前面低声嘀咕的话上,后面的话压根没听进去,见不得人的事?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这边俞美琪还在猜测,那边病房的门开了,俞文柏拄着手杖出现在门口,“进来吧。” 俞美琪和俞安娜起身进入病房,沐亦清躺在病床上,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俞文柏坐在沙发上,他一向善于隐藏情绪,倒是看不出什么不一样出来。 “爸。”俞美琪是个直性子,心里想的这会儿便问了出来,“你和亦清聊什么呢?” 俞文柏没回答问题,视线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俞美琪和俞安娜挨着坐下。 俞文柏开腔,“下午我和沈庭西见了一面……” 俞安娜不等俞文柏将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问,“爷爷,是不是庭西答应娶我了?你们商定好婚礼日期了吗?” 俞文柏想起沈庭西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听说俞家家教甚严,我希望俞老您能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孙女,围着一个男人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关键是这个男人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如果您舍不得管教,我不介意替您出手。’ 本来之前还觉得沈庭西在侮辱俞家,现在看俞安娜一副恨不得立刻嫁给沈庭西的花痴样,俞文柏心里的怒火哧溜一下就窜上了脑门,厉声说:“你才十八岁就嚷嚷着结婚,一点也不知道害臊,见了个男人就像牛皮糖一样往上贴,也不嫌丢人。” 俞安娜微嘟着嘴语气幽怨的喊了一声,“爷爷。”但到底不敢多说什么,她的终身大事还指望他呢,训一顿就训一顿吧,只要能嫁给沈庭西,其他的都无所谓。 俞美琪见俞文柏生气了,想开口打圆场,只是才喊了一声爸就被俞文柏呵斥了回来,“还有你,将娜娜教成什么样了?我们俞家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怎么能见了男人就上杆子往上贴?” 俞美琪连连点头,“是是是,怪我没教好,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娜娜。” 俞文柏心里的怒火这才消了点,开始说正事,“沈庭西已经明确表态不会娶娜娜,我们俞家也不是那种上杆子的人家,他瞧不上娜娜,我还瞧不上他呢,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1647,想要弥补 俞安娜怎么也没想到爷爷出面竟也是这样的结局,满心以为可以嫁给沈庭西了,没想到空欢喜一场,那种感觉就像从云端跌落到地面,“不行,我一定要嫁给庭西。” 俞文柏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事由不得你。” 俞安娜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 俞美琪担心俞安娜说出什么更加惹俞文柏生气的话来,忙打断她,“爸,娜娜已经是沈庭西的人了,若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娜娜以后还怎么嫁人?” 俞文柏,“他俩的事只有我们知道,我们不说出去,没人会知晓,以我们俞家在官场上的威望,还有娜娜自身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那些老友的孙子个个都一表人才,不说人中龙凤,至少都是管家后代,作风正派,比一身痞气的沈庭西不知道强多少,回头……” “我不要,不管是谁我都不要,我只要沈庭西。”俞安娜流着泪打断俞文柏的话。 俞文柏被俞安娜这没有一点羞耻心的话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发闷,手里的手杖在地上蹭得砰砰作响,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说:“俞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俞美琪忙起身走到俞文柏身旁,给他拍背顺气,“爸,你别生气,娜娜也是着急,你想啊,以后不管娜娜嫁给谁,对方都会知道她是一个破败的身子,将来娜娜怎么抬起头来做人?对方只怕也会从心底里瞧不起我们俞家。” 俞文柏斜了俞美琪一眼,“你是个蠢的吗?现在的医学多发达,补张膜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俞美琪手上的动作僵住,“……”为什么六七十岁的老人思想如此前卫? 俞安娜下意识蜷紧了左手,将掌心那道伤痕隐匿起来,起身说了一句“这辈子除了沈庭西我谁都不嫁。”然后哭着跑出了病房。 俞文柏气得不轻,黑着脸起身,对俞美琪说:“好好管教娜娜,别在亦清事业的关键时期闹出什么让人难看的笑话,做父母的当严厉的时候还是要严厉,慈母多败儿。” 俞美琪了解自己爸爸的性格,说一不二,他既然说这件事就此作罢,那就是不打算再管了,她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点头,“知道了。” 俞文柏离开后,俞美琪来到病床边,看着从始至终未开口说一句话的沐亦清,“娜娜可是你的女儿,看着她这么伤心,你怎么一句话也不替她说?” 沐亦清神色黯然,脑子里都是刚才俞文柏和他说话时的神情,冷得让人发怵,俞文柏向来看重脸面,沈庭西这次完全将俞家的脸面踩在脚下磨,这让俞文柏如何不生气? 沐亦清知道若不是他和沐宁静的关系爆出来会有损俞家的颜面,俞文柏是断然不会替他兜着这件事的。 俞文柏是被迫绑在了他这条船上,沐亦清能想象到俞文柏心里有多窝火,所以无论俞文柏怎么呵责他,他都没哼声。 只是俞文柏让他断绝和沐宁静的一切来往,这个要求……他亏欠萍儿太多,难道现在让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吗? 还有沈庭西,那天也在医院说让他不要和沐宁静有任何往来,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所以他才想要弥补,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反对? 沈庭西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家世背景,嫁给他不说幸福,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没有保障,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他怎么做得到? “亦清。”俞美琪见沐亦清垂着眼帘不说话,喊了一声。 沐亦清回神,抬眸看向俞美琪,“怎么了?” 俞美琪心里那个气啊,心肝脾肺肾都疼了,沐亦清竟然将她当空气,她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是病人,不能受刺激。 俞美琪将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才将怒火压了下去,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我觉得爸说得很对,沈庭西这个人我一直都瞧不上,娜娜远离他是正确的。”沐亦清说完开始指责俞美琪,“这事都怪你,我早就说过沈庭西这个人不可靠,你非不听,还支持娜娜去倒追人家,现在好了,女儿清白没了,人家提起裤子不要人,打落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吞。” “这事没完,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沈家的。”俞美琪冷哼一声。 沐亦清神色立刻紧绷起来,“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让沈家负责。” “美琪,爸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这事真闹大了对俞家没好处。” 沐亦清用俞文柏压她,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俞美琪转移话题,“你和爸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沐亦清眸光闪烁着移开视线,“没有。” “没有你们说话为什么让我和娜娜出去?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非要单独说?” “都是一些官场上的事和你们说了有什么用?”沐亦清不想聊这个话题,拉了被子躺下,“我累了,要休息了。” 俞美琪看着沐亦清的背影眉心蹙了蹙,他明显在逃避,一定有事瞒着她。 俞美琪又想起娜娜说的见不得人的事,娜娜和沈庭西的事见不得人,但这事俞文柏已经摊开说了,所以不是这事,那就只剩沐亦清和沐宁静有奸情这事了,从俞文柏的态度来看,该不会是俞文柏同意沐亦清私下里养着那个小贱人吧? 俞美琪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俞文柏以前是很宠她,可随着他年龄渐长,他越来越在意俞家脸面和官场上的名望。 她那个儿子不争气,不走官场这条路,啥事不管,出国留学去了,娜娜又是个女孩子,现在俞家在官场上的名望全靠沐亦清维护。 如果沐亦清非要和那个小贱人在一起,俞文柏肯定会妥协。 俞美琪想到这里一刻也坐不住,朝沐亦清的背影打了声招呼“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然后脚步急促出门了。 她必须好好查查那个小贱人,若是让她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她才不顾什么脸面,一定闹个天翻地覆,在她心里官职面子什么的哪有老公重要? 1648,醋坛子打翻了1 沈庭西从鞠秋澜那儿出来后将行李箱放回沁园就去接沐宁静下班,来到公司还不到下班时间,舒心的公司就在霍氏集团里面,沈庭西见时间还早,打算去霍宴倾那儿坐坐。 沈庭西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手里端着秘书送进来的咖啡,趁热喝了一口,抬眸看向办公桌那儿埋首看文件的霍宴倾,“我难得来一趟你就不能放下工作陪陪我?” “不能。”霍宴倾头也不抬的说:“我白天要将工作完成,晚上好回家陪心儿。” 沈庭西,“……”无故被喂了一口狗粮。 霍宴倾突然想到什么,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再过几天是你三十岁生日,打算怎么过?” 沈庭西瞬间被安慰了,兄弟还是惦记他的,沈庭西其实是想和沐宁静单过的,但是寡男寡女的,他又怕气氛太好,会控制不住对沐宁静做点什么,已经伤害了她两次,冒犯的事万万不能做。 想了想,沈庭西说:“老规矩吧。” “行,到时我约上驰枫,加上宋离,我们可以凑一桌。” 沈庭西点头,又和霍宴倾说了一下调查贺景行的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了。 来到华夏建筑公司,前台说沐宁静刚走,沈庭西来到霍氏大门口,远远的看见沐宁静上了一辆白色轿车,他蹙了蹙眉心,谁来接宁宁? 难道是沐亦清安排过来的人? 沈庭西一边大步朝自己的车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沐宁静的电话,“宁宁,我来接你下班。” 独属于沐宁静轻细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不用了,秦大哥过来了,晚上我请他在外面吃。” “秦潇逸?” “嗯,你在公司吃还是回家吃?” “回家。”嗓音染了些许酸溜溜的味道。 “那我晚一点回家给你做。” “……好。”沈庭西坐上自己的车,脚踩油门朝已经开出去的白色轿车追了出去。 秦潇逸的车内,沐宁静挂了电话,正在开车的秦潇逸问她,“你男朋友?” “嗯。”沐宁静点头,安静乖巧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要不叫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不用了。”沐宁静拒绝,她和秦潇逸谈的都是和她病情有关的事,这是她不好的一面,她不希望他在场。 没多久车子在一家小饭馆前停下,沐宁静转头看向秦潇逸,“这里没有大饭店豪华,但是环境清幽,菜的味道也不错,不知道秦大哥吃不吃得惯?” 秦潇逸温润笑笑,“一切听你的,我不挑食。” 沐宁静早就说了要请秦潇逸吃饭,感谢他将她当妹妹一样照顾,感谢他打开了她的心结,一顿饭不足以表达她的感谢,但是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沈庭西将车子停在小饭馆门前靠角落空着的车位上,他觉得跟踪不是一个好男人的行事风格,打算下车光明正大的和沐宁静他们一起吃饭,可是手刚准备推车门下车,视线透过车窗无意间看见秦潇逸和沐宁静就坐在饭馆靠窗的位置。 此时,不知道沐宁静说了句什么,对面秦潇逸撩唇笑了,大手横过小长方形木桌摸了摸沐宁静的头。 动作这么亲昵?! 沈庭西不高兴了,本来就泛酸的小醋坛子直接打翻了,视线从秦潇逸的手上落在沐宁静的脸上,她竟然安安静静的,浅浅勾着唇角,竟然一点也不排斥? 为什么? 宁宁明明很排斥陌生男人的,为什么秦潇逸是特例? 沈庭西又想起了前几天沐宁静一声不响和秦潇逸离开的事,心里的酸味泛滥成灾,用力推开车门,抬脚下车,眼底冷气翻滚,浑身戾气磅礴,一副要去杀人的架势。 只是一只脚踩在地上后,沈庭西下车的动作又顿住,不行,他这样下去忍不住对秦潇逸动手了怎么办? 会吓着宁宁的。 顿了两秒,沈庭西又将脚缩了回去,靠在座椅上,打算等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平静了再下车,他习惯性的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隔着车窗看着饭馆里已经开始吃饭的两人。 越看,心里那股酸味越浓。 宁宁竟然朝秦潇逸笑得那么好看。 一边吃饭还一边和秦潇逸聊天。 宁宁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的,基本都是他在说,她只是偶尔附和一下。 一对比,沈庭西非常不高兴,凭什么? 他可是宁宁的男朋友,而秦潇逸只是宁宁以前的主治医生。 沈庭西不开心了,非常不开心! 烟抽的有点猛。 眨眼功夫一根烟抽完,他接着又点了一根。 车子里烟雾缭绕,全是尼古丁的味道。 沈庭西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几根烟,饭馆里的两人才吃完饭,抽纸在沐宁静那边,她很懂事的抽了两张纸递给对面的秦潇逸。 秦潇逸接过,勾唇大概是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擦了擦嘴。 沈庭西将嘴角的烟又狠劲吸了一口,宁宁没给他递过擦嘴纸巾,一次都没有,因为都是他递给她。 这待遇……没法比。 眼看着两人起身应该是要出来,沈庭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偷偷在这里看了这么久,心虚的赶紧将车子退出了车位,油门一踩,飞一样的离开了。 沈庭西回到家倒了一杯冷开水,咕咚几口喝了下去,喝得太快,有些水顺着他性感流畅的脖子流了下来,没入烟灰色衬衫衣领内。 冰冷的液体下肚,心里那把烧得很旺的火隐隐下降了些许。 沈庭西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 五分钟后,他起身,走到客厅窗边,隔着玻璃看向外面,没看见沐宁静的身影。 他开车太快,秦潇逸的车技肯定没有他的好,晚一点很正常。 沈庭西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电视有些看不进去,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十分钟后,沈庭西又走去了窗边,还是没看见沐宁静的身影。 秦潇逸车技太烂,晚到十分钟可以理解。 沈庭西又坐回了沙发,这次手机也看不下去了,开始抽烟,一边抽烟一边看腕表,也不知道抽了几根,烟盒空了,沈庭西烦躁的将烟盒用力捏瘪,准确无误丢尽三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1649,醋坛子打翻了2 没烟抽,烦躁。 沈庭西坐不住,走到窗边,将抽烟看表,变成看窗外看表。 半个小时过去了,沐宁静还是没有回来。 沈庭西慌了,开始脑补,难道两人吃完饭又一起出去散步了? 可是宁宁明明答应回家给他做饭的,竟然丢他在家里饿,和别的男人去散步? 不不不,宁宁不是这样的女孩。 可是,秦潇逸摸宁宁的头,她没排斥。 沈庭西拿出手机拨通了东仔的电话,他一直安排人暗中保护宁宁,只要他打电话问,就能知道宁宁去了哪儿。 “少主,有事吗?” 沈庭西俊朗的眉心染上纠结,“……没事。”直接将电话切断了。 这样是不对的,他必须分清暗中保护和私自监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日后宁宁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因为这是不信任彼此的表现。 可是……宁宁对秦潇逸就是不一样! 沈庭西突然大步朝别墅门口走,走了几步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见屏幕上宁宁两个字,他脚步猛然顿住,稳了稳心神,接通电话。 “庭西,你回家了吗?” 沐宁静轻细的嗓音传到沈庭西的耳中,仿佛具有清心安神的作用,让沈庭西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嗯。” “我马上到家。” 沈庭西想问沐宁静去哪儿了?沉默了两秒还是没问,“……好。” 那边电话挂断后,沈庭西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坐了没两秒,又急急起身出门了,他不是去看沐宁静和秦潇逸,是去买烟,对,买烟。 沈庭西还没到大门口就看见了沐宁静,她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似乎很吃力的样子,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走近了才看清袋子上是某个超市的logo,所以宁宁去逛超市了? 沐宁静看见沈庭西朝她走来,眼底浮现细碎笑意,“庭西。” 沈庭西接过沐宁静手里的购物袋,两人并排而走,状似随意开口,“秦医生送你回来的吗?” 沐宁静摇头,“没有,我们吃了饭就分开了,家里菜不够了了,我去了趟超市。” 沈庭西余光往袋子里一瞥,看见里面基本都是荤菜,肉,排骨什么的,他喜欢吃荤,但宁宁爱吃素。 所以他白担心了半个小时? 他的宁宁是给他去买肉了? 这个反差有点大。 沈庭西深邃眼底笑意潺潺,心里美的冒泡,没提袋子的那只手握住沐宁静的小手,“东西这么重,刚才电话里怎么不让我来接你?” 沐宁静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脸悄然变红,但她没有抽回,反而轻轻握了一下沈庭西温热的大手,抬眸看着身旁五官深邃凌厉,眉眼却异常柔和的男人,“你不是来了吗?” 沈庭西点头,对,他来了,他没买烟,他是来接宁宁的。 两人回到别墅,沐宁静进厨房做饭,沈庭西习惯性倚在门口,视线跟随着厨房里围着格子围裙的小女人转,看着看着沈庭西又想起了在车里看见沐宁静和秦潇逸吃饭的情景。 心里甜味散去,酸味又冒了出来。 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怎么突然想请秦医生吃饭?” 沐宁静转头看向沈庭西,他穿着烟灰色衬衫,衣领挺阔,黑色西裤笔直没有一丝褶皱,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该有的稳重和时间沉淀下来令人诚服的气韵,又带着一丝市井的痞气,那种感觉,绅士又雅痞,特别容易让人心跳加速。 沐宁静急忙收回目光,继续切菜,“这次多亏了他帮忙,想表达一下感谢。” 沈庭西似赞同的点了一下头,过了几秒又问:“和他吃饭没有不习惯吗?” “没有。”沐宁静怕心跳太快切到手,不敢再看沈庭西。 “开心吗?” “嗯。” 沈庭西眉心蹙了起来,好一会儿后说:“我去换身衣服。” “嗯。”沐宁静没听出沈庭西语气里的不对劲,沈庭西不喜欢穿西装,喜欢穿休闲装,但是他说休闲装太随和,他做的事不适合这样的着装,所以他大部分时候还是穿西装,只有回家了才会换上休闲装。 约摸半个小时后,沐宁静将饭菜摆上桌,朝客厅沙发上的男人道:“庭西,吃饭了。” “嗯。”沈庭西关了电视,来到餐厅坐下,“宁宁,你太瘦了,陪我一起再吃吧?” 沐宁静其实已经吃饱了,但是她担心沈庭西一个人吃饭太孤单,吃不多,便点头答应了,她进厨房又拿了一套碗筷,倒是没盛多少饭,在沈庭西对面坐下。 沈庭西开始吃饭,没说话,时不时会看沐宁静一眼。 沐宁静感受到沈庭西一而再再而三投过来的视线,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庭西淡淡应了一句,过了两秒,问:“你和秦医生吃饭的时候说话吗?” 沐宁静觉得沈庭西提到秦医生的时候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她和秦大哥自然要说话的,他们会讨论她的病情,他会询问她的恢复情况,“说一点。” 沈庭西暗搓搓的戳了一下碗里的米饭,和秦潇逸说话不和他说话,偏心。 之后两人一直没说话。 沐宁静习惯了这样的安静,没觉得有什么。 沈庭西一个人独自生闷气。 一顿饭吃完,沈庭西放下筷子看着沐宁静。 沐宁静被盯了几秒才对上沈庭西的视线,“怎么了?” 沈庭西视线在沐宁静和餐桌的抽纸上来回看了几次,奈何沐宁静根本没明白。 沈庭西见沐宁静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的酸味冒得满房子都是,给秦潇逸递纸不给他递纸,偏心。 “我要纸擦嘴。”沈庭西直接开口。 沐宁静看了看就在沈庭西手边的抽纸,默了一下,起身,手横过餐桌抽了两张纸递给沈庭西。 沈庭西接过纸随意擦了两下,觉得要来的温柔没意思,神色怏怏起身去了客厅。 沐宁静疑惑的视线随着沈庭西移动,看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她犹豫了两秒,走了过去,在沈庭西身旁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1650,醋坛子打翻了3 沈庭西深邃视线看着沐宁静,如果他告诉她,他看见她和秦潇逸那么自由自在的相处,不开心了,肯定就暴露了他跟踪她这件事。 宁宁会不会生气? 沈庭西沉默片刻后找了个借口,“没有,公司事情太多了,心烦。”说完他习惯性去口袋里摸烟,伸进去,空空如也,才想起来烟抽完了,烟盒都被他扔了。 沈庭西这个动作沐宁静见多了,知道他在拿烟,只是最后见他空出手来,不由得问:“烟没有了吗?” 沈庭西“嗯”了一声。 沐宁静看了沈庭西的手两秒,按捺住乱了的心跳,主动牵住他的手,“我陪你去小区超市买。” 沈庭西看着拉着他的纤白小细手,感觉自己瞬间被治愈了,反手将小手握住,“算了,今晚不抽。” “走吧,不是心烦吗?顺便走一走,散散步。” 沈庭西和沐宁静对视了两秒,看见她安静眼底淡淡的担忧,心里暖暖的,起身,和她一起出门。 这是第一次,沐宁静主动牵他出去散步。 两人来到小区,沐宁静还是习惯性沉默,不过她一直牵着沈庭西的手没放,时不时会转头看他一眼,无声的传递着她的关心。 沈庭西唇角微扬,心里那点不痛快早没了,他发现沐宁静仿佛有魔力,明明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安静的陪着他,他感觉整个人浑身舒畅,仿佛她身上能散发出什么秘密气息,能打通他的任督二脉。 两人散了会儿步,沐宁静牵着沈庭西去了超市。 这里是高档别墅小区,超市货品非常全面,但是人却寥寥无几,不像外面的超市,吵闹喧嚣,这里比较安静,一般没有需要,那些有钱人不会来,他们消磨时间的方式绝不会是逛超市。 沐宁静喜静,对于这样的环境非常喜欢。 沈庭西今晚一直将主动劝交给沐宁静,脚步特意放得比她慢一拍,由她牵着,去哪儿都行,能牵着他就行。 一向都是他领导别人,突然发现被她牵着走,感觉竟然特别好。 沐宁静牵着沈庭西来到烟酒专柜,安静的眸子在烟柜转了一圈,看见沈庭西常抽的那个牌子的烟后,白葱般的手指隔着玻璃柜指了指那盒烟,视线看向柜台内的服务员,红唇微掀,“麻烦这个烟给我拿一盒。” “好的。”服务员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化着精致的淡妆,脸上噙着礼貌的微笑,比外面超市的服务员亲和。 服务员拿烟的时候,沐宁静转头问沈庭西,“要不拿一条?放家里方便。” 沈庭西摇头,“不用,抽完了你再陪我来买。” 沐宁静浅浅勾唇,“好。” 服务员将烟递给沐宁静,沈庭西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付钱,沐宁静拦住他了,“我来。” 沈庭西眉心微蹙,“不用,哪有男人用女人钱的道理?” 沐宁静望着沈庭西眉目清澈,气质娴静,吴侬软语的说:“我想买给你抽。” “这位先生,我觉得可能不是钱的问题,你太太大概是想你抽烟的时候想起烟是她买的,自然就想起了她。”服务员笑眯眯的适当的插了一句话。 沈庭西被太太这个称呼听愣了,怔了一瞬后看向沐宁静。 沐宁静早已小脸爆红的低下了头。 最后钱是沐宁静付的。 沈庭西被服务员那番说辞愉悦了。 两人往别墅走的时候,手虽然还是牵着,但气氛比之前更暧昧,沐宁静一直低着头,两颊的红晕浮上来后一直没退下去。 “她说得对吗?”沈庭西突然问。 沐宁静知道沈庭西是问超市服务员说的那番话对不对,但是她害羞,便装傻,“什么?” 沈庭西视线落在身旁小女人身上,他低着头,视线看着地面,乌黑的头发自然垂落,露出雪白如玉色的脖子,他知道她害羞了。 但是他不打算放过她,“你给我买烟是希望我抽烟的时候想着你?” 沐宁静感觉额头和手心都在冒汗,轻轻抽了一下小手。 沈庭西握着没放,“不许逃避。” 沐宁静抽手的动作顿住,她竟然又下意识在逃避么? 用力抿了抿唇,轻轻呼出一口气,沐宁静抬起头来,水盈盈如清泉般的眸子看着沈庭西,“嗯,希望你每天多想我一点。” 沈庭西深邃眼底笑意涌现,唇角撩开迷人的弧度,有柔情从他凌厉的眉眼间溢出来,沐宁静在男女感情方面向来被动,几乎不在他面前表露心迹,说甜言蜜语更是从来没有的事。 她突然这么说,沈庭西感觉天上突然掉下一吨蜜,甜晕了。 一激动,就拉着掌心的小手,将人扯怀里紧紧抱住,“想,时时刻刻都想着你。” 沐宁静唇角梨涡显现,静靠在沈庭西怀里没动。 夜色下,两人紧紧相拥,暧昧又温情。 …… 翌日 鞠秋澜因为沈庭西昨天的那番话一晚上没睡,脸色发白,精神萎靡,早上早餐没吃多少,人没劲,她想着再去床上躺躺,朝楼梯口走的时候,别墅的门铃响了。 保姆忙过去开门,看见门口陌生的面孔,问:“请问你找谁?” “鞠秋澜。” “你是?” 鞠秋澜朝门口走了过去,“谁呀?” 保姆回头看着鞠秋澜,“不认识,说是找您的。” “我是俞美琪。”门口的人说。 鞠秋澜忙让保姆将人迎进来,她和俞美琪在宴会上见过几面,但交往不深。 俞美琪穿着姜黄色旗袍,外搭黑色针织衫,浑身上下透着官太太的高贵和优雅,不过脸色却很难看。 鞠秋澜领着俞美琪在沙发那边坐下,又吩咐保姆泡茶,之后才问:“沐太太找我有事?” 俞美琪冷着脸,语气很不好,“我来找你谈谈你儿子和我女儿的事。” 果然是这事! 看见来人是俞美琪的时候,鞠秋澜就知道她突然来访,肯定来说俞安娜的事,但是沈庭西昨天态度那么强硬,鞠秋澜现在真的不敢轻易做他的主,只能试探性问:“不知道沐太太有什么打算?” 1651,她绝饶不了她 “这话该我问你吧?沈太太。”俞美琪拧眉看着鞠秋澜。 鞠秋澜僵硬的扯了一下唇角,“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全权做主,这还是得看两孩子什么想法。” 俞美琪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娜娜说是鞠秋澜撮合的她和沈庭西,而且鞠秋澜明确说了以后娜娜就是沈家的儿媳妇,怎么现在鞠秋澜的态度和娜娜说的完全不一样?“沈太太,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让你儿子睡了我女儿,现在想不认账?” 鞠秋澜脸上一直噙着得体的微笑,“沐太太,看你说的,年轻人在一起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哪有那个本事强迫娜娜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呢。” 俞美琪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气得脸色发红,“你不给娜娜灌酒,娜娜能迷迷糊糊被你儿子睡了?看你的意思是和你儿子一样,打算不负责任了?” 鞠秋澜见俞美琪生气,不敢再怼她,若不是西儿态度那么强硬,她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成全这桩婚事的,现在西儿已经搬出去住了,如果她还应承了这门婚事,依着西儿的脾气,只怕会连她这个母亲也不要了,“沐太太你别生气,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当真以为我们俞家好欺负不成?夺了我女儿的清白,现在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门都没有,在樊城我们俞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上赶着想娶我们娜娜的人多了去了,若不是娜娜死心眼,你以为我能看得上你们沈家?”俞美琪气呼呼的说。 鞠秋澜听了这话,眉头蹙了起来,她们沈家怎么了?论钱财和势力樊城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但是这话鞠秋澜只能在心里怼怼,得罪俞家对西儿来说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俞家几代为官,在官场上还是很有威望的,如果他们动手对付西儿,西儿处境将十分危险。 即便不能成为亲家,也一定不能成为仇人。 为了儿子,鞠秋澜只能收起自己的脾气,在俞美琪面前伏低做小,“是是是,沐太太说得对,娜娜是个好孩子,她能看上西儿,是西儿的福分,只是西儿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做不了他的主。” 俞美琪明显有些不信,听娜娜说沈庭西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鞠秋澜却很孝顺,基本上是千依百顺,“沈太太这是铁了心想推卸责任了?” “沐太太你真的误会我了。”鞠秋澜说着神色有些晦暗,“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因为这事我和西儿吵了一架,现在他已经搬出去住了,还说如果我以后再管他的婚事,他就不认我这个母亲了,我气得昨晚一晚上没睡。” 俞美琪看鞠秋澜的神情不像作假,而且整个人的气色确实很难看,“难道我女儿的清白就这样白白失去?” 鞠秋澜眸光流转,拉着俞美琪坐下,“其实西儿会这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身边有个沐宁静,沐太太找我还不如去找她,让她离开西儿。西儿收了心,自然会看见娜娜的好,和她好好过日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真的很喜欢娜娜,也希望她做我沈家的儿媳妇。” 俞美琪想起那次在医院沈庭西对沐宁静的宠爱,生怕她受一丁点委屈,出手就是四百万,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你儿子将人家当宝贝似的,我若去找沐宁静,你儿子还不得杀了我?” 鞠秋澜眼中划过一抹算计的精光,笑笑,说:“沐太太说笑了,您什么身份,西儿再混球也不敢动您啊,不说您身后有俞老撑腰,就是市长那里,西儿也不敢得罪啊。” 俞美琪勾了一下唇角,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鞠秋澜这番话,她听着还是很顺耳的。 鞠秋澜继续怂恿,“沐太太做人父母不就是希望子女平安幸福吗?现在娜娜已经是西儿的人了,为了女儿的幸福,您应该出一份力才是,我这边和西儿已经闹僵,剩下的就靠您了,听说沐太太精明能干,我相信这件事您一定会处理好的。” 俞美琪被鞠秋澜捧得有些飘飘然,瞥了鞠秋澜一眼,语气染了淡淡的嘲讽,“自己的儿子都搞不定,不知道怎么了当这么多年的帮主夫人的?” 说着起身,打算走,“这事包在我身上。” 鞠秋澜起身送俞美琪,“让您费心了,我等您的好消息。” 俞美琪刚从鞠秋澜那儿出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太太,沐宁静来了医院进了市长的病房。” “她一个人吗?” “是的。” “好好看着,我马上回来。”俞美琪挂了电话,心里怒气腾腾,她出个门的功夫,那个狐狸精就见缝插针的去勾亦清,真不知道沈庭西什么眼光,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俞美琪赶到医院的时候沐宁静已经离开了,她看见床头柜上新换的康乃馨和新鲜的水果篮,问沐亦清,“谁来过了?” 沐亦清知道俞美琪对沐宁静有偏见,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实话,免得她误会,“几个同事?” “同事?” “嗯。”沐亦清怕俞美琪多问,转移话题,“你去问一下医生,我能不能提前出院,在这里住着,我浑身不自在,市局也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是见人不方便吧?”俞美琪低声嘲讽,医院毕竟人多眼杂,而且她又基本守在身边。 沐亦清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动手术才几天,哪能出院?市局的事你别操心了,爸那边都给你安排好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身体才最关键。”俞美琪说完转身进了里面的洗手间,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拆穿了沐亦清的谎言,沐亦清现在身体受不得刺激,无论她多么气他、怨他,他始终是她的丈夫,她不希望他真出什么好歹。 至于沐宁静,不仅抢娜娜的男人,还和她男人勾勾搭搭,她绝饶不了她! 1652,你们俩怎么会起冲突? 精神科 叩叩叩! 敲门声。 “请进。”秦潇逸说话的时候礼貌性抬头,看见门口的人有些吃惊。 沈庭西抬脚走进诊室,在秦潇逸对面坐下,“别这样看着我,我挂了号。” 秦潇逸自然知道沈庭西来找他不是为了看病,“沈先生找我有事?” 沈庭西也不啰嗦,直接问:“宁宁如今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基本痊愈了。” 沈庭西能感觉到自从那次沐宁静和秦潇逸消失两天回来后情况就好了很多,他强迫她的事,她不仅不生气了,还主动靠近他。 牵手,拥抱,亲吻,虽然是情侣间最基本、最寻常的事,但是沈庭西知道这些对于沐宁静来说是多么难以跨越的障碍,可她偏偏跨越了。 心里的疑惑,这一刻吐露出来,“秦医生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宁宁消失的那两天去了哪儿?” 秦潇逸有些为难的看着沈庭西,“不能。” 沈庭西没想到秦潇逸会拒绝得如此直接了当,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我是宁宁的男朋友,是她最亲近的人,和她病情有关的一切你都应该告诉我。” 沈庭西特意将男朋友三个字咬重了些。 秦潇逸怎会听不出沈庭西话语里的酸味,温润笑笑,“有些事丫头不想告诉你,一定有她的考虑,我觉得沈先生应该给她一些自我的空间,只要她全愈了,你就应该高兴不是吗?何必要知道治疗过程?” 丫头? 喊得这么亲热? 沈庭西突然想起来沐宁静喊秦潇逸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医生了,而是秦大哥。 还有昨天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自在亲密,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宁宁的男朋友,他都要怀疑秦潇逸才是宁宁的男朋友。 宁宁不仅对他的态度变了,对秦潇逸也变得非常信任和亲密。 沈庭西愈发好奇,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秦潇逸顿了一下,脸上仍旧一派温和,“恕无法告知。” 沈庭西脸色愈发阴沉,薄唇紧抿,目光冷冽的看着秦潇逸。 秦潇逸丝毫不惧,温温和和的视线回望过去。 一冷,一温。 两道视线在空中厮杀,似有一股硝烟的味道在四周蔓延开。 良久,沈庭西打破沉默,“秦医生似乎对我女朋友很感兴趣?” 秦潇逸浅笑着说:“我将丫头当妹妹。”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算哪门子的妹妹?”沈庭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眸光凛冽,“你这是打着兄妹的旗帜在靠近她。” 秦潇逸无奈的勾了一下唇角,“沈先生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沈庭西修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听说秦医生喜欢拳击?” 秦潇逸,“算不上喜欢,锻炼身体而已。” “巧了,我也喜欢用这种方式锻炼身体。”沈庭西挑眉,一脸挑衅的看着秦潇逸,“不如我们练练?” 秦潇逸微微蹙眉,“似乎我不能拒绝?” “当然。” 秦潇逸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你等一下。” 沈庭西起身,“不用了,你后面的一个小时我包了。” 秦潇逸知道今天躲不过,起身脱了身上的白大褂,礼貌性朝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庭西双手插在裤袋里,毫不客气,转身朝门口走。 沈庭西和秦潇逸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前者冷厉如刀,后者温润如玉。 …… 沐宁静急匆匆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看见沈庭西右脸颧骨那里又红又肿,心疼得厉害,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快步走过去,语气担忧的问:“怎么受伤了?” 沈庭西视线朝沙发那儿瞅了一眼,然后亲昵的刮了一下沐宁静小巧的鼻尖,“我没事,你别担心。”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沐宁静说着眼泪落了下来,伸手想去摸沈庭西的脸,又怕他疼,不敢碰。 沈庭西一手握住沐宁静顿在空中的手,一手给她擦眼泪,“都说了没事,怎么还哭了?” 沐宁静一下扑进沈庭西怀里,抱住他,“你别受伤,我害怕。” “皮外伤,不碍事。”一道熟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沐宁静猛然从沈庭西怀里起来,转头,就见秦潇逸浅笑着从沙发上起身朝她走来。 “秦大哥?”沐宁静睁着水蒙蒙吃惊的眼睛看着秦潇逸,“你怎么在这里?” 秦潇逸在离沐宁静三五步距离的时候站定,“我和沈先生一起来的。” 沈庭西宣示主权般揽着沐宁静的腰,“宁宁,我的脸就是被他打伤的。” 沐宁静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震惊,如果说沈庭西打了秦潇逸,她或许会信,可说温润如玉的秦潇逸打了沈庭西?她真的感觉有点不太现实。 沐宁静下意识看向秦潇逸,“秦大哥,庭西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秦潇逸蹙着眉心沉默了两秒,终是点了点头。 一旁的东仔有些同情的看了秦潇逸一眼,拳击馆的时候他看得真真的,少主朝秦医生放虚招,骗着秦医生反击,然后关键时候少主收了手,而秦医生的拳头已经到了少主门面上,想收也来不及了。 东仔以为沈庭西会趁着切磋拳击将情敌秦潇逸狠狠收拾一顿,没想到他不仅不打秦潇逸,还将自己送给秦潇逸打。 这太奇怪了好吗。 当时东仔想不明白沈庭西为什么这么做,直到沈庭西说让他送他去医院,并通知沐宁静他受伤了,东仔才嗅出些许异样的气息。 这点小伤对少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何至于去医院? 东仔突然想到之前沈庭西受了一点小伤非要住院,目的就是为了装柔弱博得沐小姐的怜惜,难道这次少主打算故技重施? 沐宁静出现在病房,哭了,东仔看见沈庭西嘴里哄着,眼底深处却藏着笑,他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东仔在心里鄙视沈庭西的同时,也同情秦潇逸,被他们少主利用了不是? 其实还有一点东仔没想到,沈庭西之所以送给秦潇逸打,主要是想破坏秦潇逸在沐宁静心中的印象,看看,你口口声声喊大哥的人,可坏了,将你男朋友打了,你以后别和他玩了。 “你们俩怎么会起冲突?”沐宁静问。 1653,死不了 秦潇逸,“丫头……” “宁宁,我和秦医生切磋拳击,他看着斯斯文文,我没想到他下手这么狠,是我大意了。”沈庭西抢着回答。 沐宁静又问:“你俩怎么会碰面?” 秦潇逸,“是沈先……” 沈庭西再次抢答,“我去医院找的秦医生,听说他喜欢拳击,为了感谢他对你的照顾,我便投其所好和他玩一玩。” 秦潇逸,“……”难道不是你将我当情敌和我约架? 东仔,“……”少主咱不能这么不要脸,明明是你在利用秦医生好吗? 沐宁静感动又心疼,拉着沈庭西的手说:“医生怎么说?” 沈庭西惯于噙着冷厉的眼中此时满是委屈,嗓音低沉又温柔,“医生说看着有点严重,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需要留院观察。” 秦潇逸神色疑惑的看着沈庭西,他下的手什么力道,他心里有数,不可能伤到骨头,而且以他医生的角度来看应该只是皮外伤,偏偏检查的时候沈庭西让他去交费了,所以医生怎么说的他还真不知道。 沈庭西缺这点医药费? 秦潇逸现在严重怀疑,沈庭西当时就是故意支开他,所以现在才好在沐宁静面前信口开河。 东仔,“……”少主脸不要了可以,可是你人设也崩了呀,在外嗜血冷厉,在女朋友面前可怜委屈得像个小媳妇,这像话吗? 人家秦医生以后怎么想你? 还有,医生明明说只是外伤,没伤到骨头,是你非要住院的。 心疼秦医生一秒钟。 沐宁静被沈庭西的话吓得小脸立刻白了,“这么严重啊,那我请假不上班了,在医院陪你。” 沈庭西朝秦潇逸看去,炫耀的意思很明显,那眼神好像在说:看见没?宁宁多关心我,她心里只有我,你别靠近她,没用的。 “你别太担心,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有你陪着我,我都不觉得疼了。”沈庭西觉得苦肉计要演,但是不能吓着宁宁。 秦潇逸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沐宁静回神,这才想起秦潇逸,等他挂了电话,忙问他,“秦大哥,你没伤着哪儿吧?” “没有。”秦潇逸看着沐宁静说:“医院有事需要我过去,你照顾好沈先生,我先走了。” “我送你。” 沈庭西拉着沐宁静的手不放,装模做样的喊,“嘶,疼。” 东仔,“……”少主你刚说不觉得疼,这脸打得是不是太快了?突然觉得有一股冷风扫向自己,东仔忙定神,就见沈庭西朝他使眼色。 东仔秒懂,忙对秦潇逸说:“秦医生,我送您,请。” 秦潇逸看了沈庭西一眼,那一眼透着洞悉一切的敏锐力。 沈庭西觉得秦潇逸或许是知道他的意图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脸确实是秦潇逸打的,真凭实据面前,这个暗亏秦潇逸必须吃。 秦潇逸走后,沈庭西拉着沐宁静在床边坐下,开始上眼药,“宁宁,我觉得秦医生没表面那么好相处,拳击一般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知道我为什么被他打了吗?” 沐宁静抿唇摇头。 沈庭西非常无耻的开始抹黑秦潇逸,“他对我使阴招,我才着了他的道。” 沐宁静眨眨眼望着沈庭西,过了几秒才轻声说:“秦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沈庭西见沐宁静这么信任秦潇逸,脸立刻沉了下来,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丢开沐宁静的手,拧着眉头说:“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不是。”沐宁静眉眼染上焦急,伸手想去拉沈庭西的手,他转开身子,避开了,沐宁静红着脸讪讪将手收了回来,急得眼睛都红了,“我觉得……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秦大哥……” 沈庭西现在听见沐宁静喊秦大哥,心里就恼火,腾的一下起身朝病房门口走。 “你去哪儿?”沐宁静忙站起来问。 “出院。”沈庭西头也不回的说。 沐宁静追了上去,想拉住沈庭西,想到他刚才的躲避,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小跑着跟在他身旁,“你还受着伤,怎么能出院呢。” 沈庭西腿长,步伐大,沐宁静需要小跑着才跟得上,但是他没等她,也不看她,因为他确实生气了,觉得在沐宁静心中秦潇逸比他更重要,她也更信任秦潇逸,而且还是无条件信任的那种,他故意使坏都破坏不了的那种。 “我的身体我知道,死不了。” 沐宁静听见‘死不了’三个字,顿住脚步,眼泪一下滚落下来。 沈庭西察觉身旁女人没跟上,脚步放缓了一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还是没跟上来,心里有气,也懒得管了,加快脚步离开了。 进入电梯的时候又不放心,拨通了东仔的电话,嗓音清冷,“你送人送到月球上去了?” 那端东仔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沈庭西不同寻常的冷气,忙说:“上来了,在电梯里。” “送宁宁回家。” “哦……啊?少主你住院不需要沐小姐陪着吗?” 沈庭西黑着脸将电话挂了,住什么院?苦肉计没用,挑拨离间不成,留在医院丢人现眼吗? 东仔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沐宁静低着头站在外面等电梯,“沐小姐,你要回去吗?” 沐宁静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见是东仔,又低下了头,“嗯。” 东仔看见沐宁静眼睛有些红,明显是哭过了,怎么他下趟楼的功夫,少主就将人弄哭了呢?不是应该装委屈装可怜,然后求亲亲和抱抱吗? 这套路怎么变了? 东仔出来站在沐宁静身旁和她一起等电梯,“沐小姐将少主一个人丢在医院吗?” 沐宁静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是他将她一个人丢在医院,“他出院了。” “少主出院了?”东仔吃惊。 “嗯。”电梯门开了,沐宁静走了进去。 东仔也跟了进去,兀自琢磨,少主那么宠沐小姐,现在竟然丢下她自己走了,肯定是生气了,生气的原因闭着眼睛也能猜得到,秦潇逸。 沐小姐性格单纯,只怕还不知道少主心里对秦潇逸的介怀,看来他得点拨一下,东仔想了想,问:“沐小姐如果少主和俞安娜有交往你会怎么样?” 1654,惊喜1 沐宁静猛然抬头看向东仔,微红的眼睛里满是紧张和无措。 东仔知道沐宁静误会了,忙解释,“少主和俞安娜没有任何来往,我说的是如果。” 沐宁静悬起来的心这才落了下去,想到沈庭西和俞安娜的关系,心里就难过,抿着唇不说话,小脸上布满了忧愁。 直到出了电梯,沐宁静还是没回答,东仔只能自己说了,他就不该奢望沐小姐会配合他,“你会很伤心,很难过对不对?” 沐宁静点头。 “其实你和秦医生在一起的时候,少主也是同样的感觉。”东仔说。 沐宁静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东仔。 东仔看沐宁静这眼神就知道他猜对了,沐宁静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都是少主一个人在吃闷醋,“我送你回家,我们车上说。” 从住院部到停车场有一段路,沐宁静想明白了一些事,但并不确定,上车后,她问东仔,“庭西是不是误会我和秦大哥了?” 总算想到这一点了,东仔心甚慰,点头,“虽然少主以前身边有过不少女人,但他从未动过感情,其实他情商很低,也不太会处理感情方面的事情,有时候的一些举动……有点幼稚,或者太直接,就像前两次他伤害你,其实只是因为太在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说着说着东仔觉得他说偏了,忙将话题又拉回来,“你一向不和异性交往,可上次却单独和秦医生离开,而且还一起呆了两天,这份特殊,少主都没有过吧?你回来后又和秦医生走得特别近,少主难免会胡思乱想。” “我和秦大哥什么都没有……他帮了我,我感激他……将他当哥哥……”沐宁静着急,解释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东仔点头,“我知道,沐小姐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但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越在意就越患得患失,而且你又不爱说话,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和少主说,他自然就会多想……” 说到这里东仔想起什么,“对了,上次你和秦医生到底去哪儿了?” 沐宁静低着头没说话。 东仔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沐宁静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这段时间少主一直让我在查你们那两天的行踪,可见他很在意这件事,其实这事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在意的,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突然一起消失两天,回来还不给解释,哪个受得了?” 沐宁静怔住,她瞒着沈庭西是不想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没想到他会这样误会,沐宁静突然想起这两天沈庭西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提秦潇逸,看来他心里早就不痛快了。 还有刚才在医院,他突然生气好像是她说了秦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之后开始的。 沐宁静抬头对东仔说;“不回家了,送我去庭西那儿。” 东仔脸上浮现笑容,这是想通了想要去哄少主么?“我不知道少主现在去了哪儿?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 “嗯。”沐宁静拿出手机将沈庭西的电话拨了出去,半天都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他不接电话。” 东仔,“……”这小脾气耍的……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沈庭西吗?“沐小姐你别着急,可能少主忙,一会儿你再打一个。” “好。”大概过了两分钟,沐宁静再次拨打沈庭西的电话。 东仔从后视镜里看沐宁静的脸色就猜到那边肯定还是没接,“不然我打一个试试?” 沐宁静点头。 东仔问完就后悔了,他这么做是不对的,万一少主是生沐小姐的气故意不接她的电话呢?他这样打过去如果那边接了,沐小姐得多伤心? 可坑是他自己挖的,哭着也要跳下去。 东仔将沈庭西的电话拨了出去,正准备祈求沈庭西不要接电话,可是下一秒车里响起沈庭西低沉清冷的嗓音,“什么事?” 所以这是接了? 而且还是秒接?! 东仔偷偷看了沐宁静一眼,果然小姑娘脸色白了下来,想了想,挽救一下,“你让我送沐小姐回家,我正送着呢。” “……嗯。” 东仔感觉沈庭西想挂电话,忙说:“少主,等一下。” “还有事?” “刚才你是不是很忙?” “不忙。” “那你刚才手机是不是没带在身边?” “一直带着。” 东仔看了一眼后座小脸更加难看的小姑娘,急得额头冒汗,少主,你怎么听不懂我的暗示呢?我都说了正在送沐小姐,那就说明沐小姐在车上啊,她打你电话,你不接,现在又说不忙,手机在身边,到底是想闹哪样? 心累。 早知道他不做和事佬了。 东仔还想说什么,那边直接将电话挂了,东仔回头看了一下沐宁静,想安慰,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再随便说,毕竟刚才的馊主意都是他出的。 沐宁静让东仔送她去了沈庭西的公司,人不在,然后沐宁静又让东仔带她去沈庭西平时经常去的地方找,他脸上有伤,她不放心。 不知道是沈庭西故意躲着,还是他们运气不好,东仔带着沐宁静将沈庭西常去的地方转遍了还是没找到人。 沐宁静又给沈庭西打电话,结果那边关机了。 沐宁静急哭了,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事,但就是担心他。 突然她有些明白她消失的那两天沈庭西是什么心情了,他才消失几个小时,她都急成这样,她消失了两天,那时他得多着急? 当时听舒心说沈庭西疯了一样的找她,将樊城翻了个遍,沐宁静心疼他,却没能切身体会那种感觉,现在,她完全体会了,是她忽略了他的感受,是她不对。 沐宁静只想马上找到沈庭西,然后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什么难堪不难堪的,他不生气才最重要。 东仔带着沐宁静又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樊城乱转,直到傍晚还是没找到人,东仔说:“沐小姐,不然你回家看看,或许少主他回去了。” 沐宁静反应过来,她急着找人,倒是忘了这点,忙点头,“回去。” 1655,惊喜2 回到家,一室冷清和黑暗,人没回来。 从没有哪一刻,让沐宁静觉得如此孤单过,她蹲在门口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东仔安慰了几句,沐宁静一点反应没有,实在没办法,他开始给帮里的人打电话,询问沈庭西的行踪,结果都说不知道。 最后东仔想起了霍宴倾,忙给他去了一个电话,“霍总,你知道我们少主去了哪儿吗……谢谢霍总,打扰了。” 挂了电话后,东仔一脸兴奋的蹲在沐宁静身边说:“沐小姐,少主出差了。” 沐宁静抬起泪水肆意的脸看着东仔,“出差了?” 东仔点头,怕沐宁静不信,解释了一大堆,“我刚给霍总打了电话,霍总说是他有事需要少主帮忙调查,出国了,这会儿还在飞机上,所以手机关机了。” 东仔安慰了沐宁静好一会儿,她才没哭了,他又给她叫了外卖才离开。 …… 这天下班,舒心问沐宁静,“明天沈庭西生日你给他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沐宁静一脸懵逼的看着舒心,沈庭西走的这两天,她一直在寻思他回来后,她怎么认错,怎么坦白,倒是将沈庭西生日给忘了。 舒心看沐宁静这表情,拧眉,“你该不会忘了他生日吧?” 沐宁静是个老实的孩子,一点也不知道撒谎,点头。 “你呀……”舒心轻轻戳了一下沐宁静的脑门,“竟然连自己男朋友的生日也能忘,难怪沈庭西没安全感,你这确实让人心慌啊。” 沐宁静低头,抿唇,沈庭西生气的事,她没告诉舒心,不想让她担心,但想起舒心说两人是亲人,让她有话不要憋在心里,想了想,将事情告诉了她,“……这几天我心里装着这事,就将他生日忘了,前一阵子我还记得的。” 舒心想起她对齐东林好霍宴倾非常生气那事,因为上辈子齐东林帮了她很多,所以她才对齐东林很亲近,可是这辈子她之前并不认识齐东林,这对霍宴倾来说就是一份特别的感情,是一份没来由的亲近,自然会生气,会吃醋。 后来她记得将自己重生的事告诉了霍宴倾,这事才算过去。 现在沐宁静和她那时的处境何其相似。 沐宁静因为秦潇逸长得像曾经为了她失去生命的初恋,所以对秦潇逸莫名信任,加上去H市探望吕志文,秦潇逸一直陪伴在她左右,可以说是秦潇逸让沐宁静彻底走出阴霾,让她获得了重生。 对于这样的人,沐宁静将他视作亲人,敬为大哥,很正常。 只是这份缘由,沈庭西并不知道,从他的视觉出发,沐宁静对秦潇逸的信任和亲近,太特别,即便不是男女之情,他也无法忍受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除了他,还有一个男人也是特别的。 这就是爱,自私,占有欲强。 舒心神色认真的对沐宁静说:“我觉得你还是将去监狱看吕志文的事告诉沈庭西吧?还有秦医生长得像韩星的事,你都和他说一下,不然我觉得沈庭西心里这道坎很难过去。” 沐宁静点头,“但是我怕他不原谅我。” 舒心想着以前每次让沐宁静哄沈庭西,结果要么适得其反,要么她压根没开口,所以她说会解释,舒心其实还是不放心的,得想个就算沐宁静不开口沈庭西也能知道她心里只有他的法子,这样才保险。 可是,什么法子会有这样的效果呢? 舒心垂眸沉思,突然眼前一亮,拉着沐宁静的手说:“不然你借着这次沈庭西生日向他求婚吧?” 沐宁静小嘴微张看着舒心,随即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听说过男人向女人求婚,哪有女人向男人求婚的? “你不喜欢沈庭西?”舒心问。 沐宁静点头,“喜欢。” “那你不想嫁给他?” 沐宁静仍旧点头,“想。” “那不就得了。”舒心笑着拍了一下沐宁静的肩膀,开始给她做思想工作,“你先向他解释,然后再求婚,秦潇逸这事沈庭西保准不会再乱想,你都要嫁给他了,他还能想什么,对不对?” 沐宁静眨了眨眼睛,点点头,随即又摇头,“我……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他又不吃人,只会高兴。”舒心继续劝说,“你之前拒绝了沈庭西三次求婚,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你让他伤心了是事实,难道你不应该补偿他一下?” 沐宁静抿唇不说话,乍一听见这个提议,她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经舒心这么一说,她觉得确实应该去做,可是实实在在去做……她敢吗? “宁宁,你要勇敢一点,一直都是沈庭西围着你,追着你,你应该大胆一点给他回应,不知道多少女人对他虎视眈眈呢,你再不行动,他就被别人抢走了。” 舒心这番话让沐宁静瞬间想到了俞安娜,是啊,别的女人想方设法靠近沈庭西,而她却一直将他推开,现在她已经从过去中走出来了,应该主动朝他靠近了,不能让别人再有机可趁,要将自己的幸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沐宁静点头,“好,可是……他出差了,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这两天你一直没给他打电话?”舒心拧眉问。 沐宁静,“没有,我怕他像之前一样不接我的电话。” “……”舒心扶额,这都什么情商啊,“你赶紧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就说明天你想给他过生日,秦潇逸的事就别在电话里解释了,一两句话也说不清,等他回来再说。” 沐宁静点点头,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的时候又看向舒心,“万一他不接我电话怎么办?” “那天他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正在气头上,这回肯定接,指不定他正巴巴的等你电话呢,快打,快打。”舒心催促。 沐宁静心情忐忑的将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很快就接了,沐宁静笑意浅浅的看着舒心。 舒心递给沐宁静一个‘看吧,我就说他一定会接’的眼神,见沐宁静还看着她傻笑,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用口语说:接电话。 1656,惊喜3 沐宁静反应过来,忙对电话说:“我……我是沐宁静……” 舒心,“……”这句需要说吗?难道沈庭西那边没有来电显示? 电话那端“嗯”了一声,然后语气淡淡的说:“我知道。” 沐宁静,“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明天你生日……回来我们一起过好吗?” “……好。” 舒心贴在沐宁静旁边听,听出沈庭西那个好字带了笑意,真好哄,比宴请好哄多了。 沐宁静挂了电话后,舒心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沐宁静抿了抿唇,用力点点头。 挂了沈庭西的电话后沐宁静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她要向沈庭西求婚。 吃过晚饭后,沐宁静一直在网上查找和女人求婚有关的信息,她没经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弄,只能从网上学。 看了很多视频和资料,求婚的方式各式各样,可是,沐宁静觉得没有一样适合她,那么大胆示爱,她真的不敢,紧张起来别说求婚,只怕她话都说不出来,光想想那些场景,沐宁静就脸红心跳,紧张得手都在发抖。 沐宁静查了很久,最后有一个方法让她心动了,她合上电脑,去抽屉里将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找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洗了澡就躺床上。 因为太兴奋太紧张,沐宁静几乎一晚上没睡,凌晨快五点才抵不住身体的疲劳睡了过去,睡之前她还在想,沈庭西今天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不会晚上吧,那样她这个求婚就难以完成了。 沐宁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睡意惺忪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她完全睁开,那抹身影起身了,似乎要离开。 沐宁静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拉住对方的手,“庭西,别走。” 沈庭西身形顿住,脸上划过一丝偷看被人抓包的不自然,但很快他又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转头,神色淡淡的看着沐宁静,“你洗漱,我买了早餐,应该冷了,我拿去微波炉里热一下。” 沐宁静这才放手,看着沈庭西出了房间才起身去洗漱。 餐厅,沐宁静时不时观察对面的沈庭西,他安静吃早餐,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看她一眼,还在生气呢。 沐宁静主动挑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庭西低头搅拌碗里的粥,“一个小时前。”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日思夜想的人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沐宁静点了下头,吃了两口早餐又问:“事情办得顺利吗?” “还行。” “……哦。”沐宁静顿了顿再次开口,“一会儿去公司吗?” “去。”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 问一句,答一句,还是冷淡疏离的语气。 沐宁静扶着碗的手紧了紧,这是不想和她说话呢,默默低下了头吃早餐。 空气中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轻微的声响,餐厅安静极了。 沐宁静吃了一会儿觉得两人的关系不能就这样冷着,抬头看着沈庭西,再次主动开口,“庭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沈庭西抬头看了沐宁静一眼,很快将视线又收了回去,“没有。” 不是应该回答是吗?他这样回答,沐宁静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如被人戳破的气球,焉了。 但她没有低头,而是抿着唇,静静看着沈庭西吃早餐。 沈庭西察觉沐宁静的视线没理会,沉默吃了好一会儿,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他再不说话,只怕宁宁不会再主动说了,收了收傲娇的性子,抬头看着沐宁静问:“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惹我生气了吗?” 沐宁静清澈的眸子和沈庭西对视了两秒,低头,一副做错事认错的模样,轻声说:“我和秦大哥走得太近了,没顾及你的感受,对不起。” 沈庭西有些意外,他的宁宁开窍了?光这样还不行,“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沐宁静忙抬头看着沈庭西,语气真诚的解释,“我和秦大哥之间什么都没有,在我心里他就像我的哥哥……” 沈庭西听到这里眉心蹙了起来,“所以你还是打算和他像之前那样往来?即便我不高兴,也不改变?” “庭西,秦大哥帮了我很多,我不能……”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沈庭西哧溜一下起身,拉开椅子朝大厅走。 沐宁静急忙起身追了过去,从背后抱住沈庭西,“庭西,你听我说完了再走好不好?” 沈庭西站在原地没动,忍着没将那个‘好’字说出来,其实他在沐宁静面前是毫无原则的,她一个电话,他连夜赶回来了,她提的任何要求,他都想说好,可是她心里有别人,这点他无法容忍,必须狠心好好治治她。 沐宁静将头靠在沈庭西宽阔的脊背上,轻轻细细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曾经有一个叫韩星的男孩子为了帮我对抗吕志文,被吕志文害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件事沈庭西听霍宴倾提起过,那个男孩是沐宁静高中时候交的男朋友,应该是初恋,她为何突然提起他?还嫌他不够堵心吗? 沈庭西冷着脸没吱声。 沐宁静沉默了几秒继续说:“被吕志文欺负的那段漫长时光,是黑暗的,韩星就像一抹眼光照进了我的生活,秦大哥和韩星长得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温暖,让我安心,所以我对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沈庭西听沐宁静说起她黑暗的过往就心疼,大手覆在腰间的小手上,轻轻捏了一下,“可他毕竟不是韩星。” “我知道。”沐宁静在沈庭西背后轻轻点头,“你不是想知道我和秦大哥消失的那两天去了哪里吗?” 沐宁静问完没等沈庭西说话接着说:“我们去了H市。” 这次说完沐宁静倒是安静了下来。 H市? 沈庭西想了几秒,突然想到吕志文不是就关在H市吗?猛然转身,握着沐宁静的肩膀,神色紧绷的看着她,“你去H市干什么?” 1657,惊喜4 沐宁静安静的眸子里漾起浅浅的笑,他知道吕志文关在H市,所以给监狱牢霸打招呼好好‘照顾’吕志文的人真的是他。 虽然秦潇逸对她说那个人姓沈的时候,沐宁静就知道是沈庭西,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身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谢谢你。” “嗯?”沈庭西没听懂,他问她去H市干什么,她答谢谢? “我去见吕志文了,也知道了你默默为我做的事。”沐宁静眸中缓缓浮现感动的泪光。 沈庭西俊眉紧蹙,深邃眼眸染上担忧,“你去见他干什么?” “秦大哥说他是我心理障碍的根源,要想彻底从过去中走出来,就必须勇敢面对过去,医学上这叫强迫疗法。” 沐宁静有多害怕吕志文,沈庭西深有感受,他靠近她,她畏惧,发抖,从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绝望,让他每每想起来心像被人撕碎了般疼,对她来说洪水猛兽一般的人,她怎么还敢去看他? 沈庭西心疼的抱住沐宁静,将这个柔弱又坚强的女人紧紧压在怀里,低沉的嗓音从喉咙深处发出,“你一个人得多害怕?” “已经过去了,我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沐宁静将见吕志文的事一句话带过,似乎她不是去见那个噩梦般的男人,而是去见了一个普通朋友。 沈庭西知道沐宁静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才这样轻飘飘的带过,他的女孩善良又坚强,坚强得让人心疼,让他只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从此不让她再受任何风雨和委屈。 沐宁静感受到男人抱着她的力道在收紧,她没动,从他的力道里感受着那份让她心安的安全感,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让你陪我一起去是不想让你直面我不堪的过去,我希望在你心里留下的永远是我最好的一面,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自欺欺人,因为那些过去是真实发生的,是无法抹灭的,可是我……” “对不起。”沈庭西放开沐宁静,握着她的双肩,深邃眼眸泛着微红的血丝,“是我小心眼,是我没想过你的感受,我错了。但是宁宁,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是最美最好的,无论你的过去是什么样,又或者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都无法改变我对你的爱,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命,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你的过去?我只恨自己没能早一点认识你,早一点让你脱离苦海。” 沐宁静听着这些感人肺腑的话,瞬间泪如雨下,她何德何能能得他这样的爱? 如果只有受了那些苦才能遇见他,那么她不后悔,她愿意用所有的苦难换一场和他真情交付的爱恋。 沈庭西双手捧着哭得不能自己的女孩,一边动作轻柔的给她擦眼泪一边说:“以后你不管做什么都不能瞒着我,无论好的,还是坏的,甜的,还是苦的,我都想和你一起经历。” 沐宁静哭着点头。 “好了,不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沈庭西轻轻在沐宁静眼角吻了吻,泪水咸涩的味道从味蕾蔓延至胸口,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心。 沐宁静扑进沈庭西怀里,哭着一遍又一遍哽咽着他的名字,“庭西……庭西……” 沈庭西大手轻抚着沐宁静的头发,一遍一遍的回她,“我在,我在……” 良久,沐宁静情绪才平静下来,从沈庭西怀里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望着他,嗓音轻细染了哭过的沙哑,“今天你生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沈庭西一边动作轻柔的给沐宁静擦脸上的泪痕一边问:“什么礼物?” 沐宁静离开沈庭西的怀抱,转身进了卧室,很快又出来了,站到他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沈庭西伸手接过,看见手里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眉间染上疑惑,有些茫然的看着沐宁静,“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送给我?” 沐宁静摇头。 沈庭西更疑惑了,“那你给我这些干什么?让我保管?” 沐宁静还是摇头,轻咬着唇瓣,哭过的俏娇小脸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红晕,深深呼出一口气,轻轻浅浅的看着沈庭西,小声说:“能不能……将我的户口上到你的户口上去?” “嗯?”沈庭西一时没反应过来,导致他反应迟钝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沐宁静声音太小,听得不是很清楚。 第二,打死沈庭西也不敢奢望沐宁静会向他求婚,毕竟他可是求婚三次被拒的人。 沐宁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沈庭西,低头看着自己简在身前搅得泛白的手指,“就是……你愿不愿意……娶我?” 沈庭西瞳孔猛然一缩,他觉得一定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有些激动的握住沐宁静的双肩,“宁宁,你说什么?” 沐宁静抬头快速看了沈庭西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心跳如雷,浑身温度急速上升,但是她没有回避,用力搅了搅手指后,又问:“你愿意娶我吗?” 这回声音比之前大了些,但是细听能感觉带了颤音。 沈庭西眼底浮上狂喜,眸光一瞬间如添了一百瓦的灯泡,璀璨发亮,但他仍旧不敢相信,握着沐宁静肩膀的手又紧了紧,再三确认,“宁宁,你是说想嫁给我?想和我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沐宁静鼓起勇气看着沈庭西,点头。 沈庭西将沐宁静从地上抱起来,站在原地转圈,大声说:“宁宁愿意嫁给我啦,宁宁愿意嫁给我啦……” 沐宁静突然被抱起来,一惊,随即抱着沈庭西的脖子唇角弯了起来,哭过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娇羞,水嫩,开心,如雨后的白百合,明艳夺目极了。 她笑着轻声说:“放我下来,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沈庭西忙止住脚步,将沐宁静放了下来,搂住她的腰,嗓音充满关怀,“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你没事吧?很晕吗?不然我抱你去床上休息一下。” 沐宁静见沈庭西弯腰想抱她,忙推开他的手,“不用,你去拿身份证和户口本,我们去民政局吧?” 1658,惊喜5 黑色路虎在沈家老宅门口停下,沈庭西一边接安全带一边对身旁的沐宁静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出来。” 沈庭西的户口本在沈九琰这里。 沐宁静点头,“嗯。” 沈庭西准备推开车门下车,手搭在车门上又顿住,回过身将脑袋凑到沐宁静面前,“宁宁,亲一个行不行?” 沈庭西知道沐宁静已经痊愈,加上她主动向他求婚,他觉得一些情侣间的福利他可以慢慢一点点讨要回来,他想让他的宁宁一点点放开自己,彻底接受他。 沐宁静小脸哧溜一下红了,清澈目光盯着面前深邃立体的脸,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看着他如黑曜石般璀璨又希翼的眼神,她抿唇点了点头。 “你亲我。”沈庭西又说。 沐宁静身子僵了僵,小手不自觉握紧了身上的安全带,呼吸转紧,心里的小鹿似乎要撞出来了,盯着沈庭西削薄的唇看了几秒,紧张的咽了一下喉管,她慢慢靠过去在他唇上点了一下,轻柔微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像窜过一阵电流般,轻轻颤动了一下。 准备回去的时候,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扣住,唇猛然压紧,她能清晰的透过唇感受到他的体温,抓着安全带的手微微攥紧。 沈庭西在沐宁静唇上来回碾压了一番才放开她,看着她红如番茄的脸深邃眼底浮上笑意,他的宁宁傻傻羞赧的模样真可爱,“等我。” 沐宁静点头,看着沈庭西消失在视线里,抬手轻抚上被他吻过的唇瓣,嘴角缓缓勾起,迷人漂亮的梨涡炫彩夺目。 沈庭西走进别墅,看见胡馨儿坐在餐厅和沈九琰吃早餐,刚刚的好心情如阳光里飘进几朵乌云,瞬间暗沉下来。 胡馨儿看见沈庭西有些局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挤出几抹微笑,柔声细语的说:“九爷身体有些不舒服,我送些温热的早点过来,庭西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沈庭西看也没看胡馨儿一眼,甚至连沈九琰也直接忽视,大步朝楼梯口走去。 沈九琰脸色沉了下来,朝沈庭西冷声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见了面招呼都不打一个。” 沈庭西仿佛没听见沈九琰的话,脚步不停的朝楼上走。 沈九琰动了动身子想起身,胡馨儿按住他的手臂朝他摇头。 “就是个混账东西,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沈九琰黑着脸气呼呼的说。 胡馨儿吴侬软语的说:“庭西不喜欢我在这里住,我解释一下总归好一点,何必因为我惹得你们父子不高兴。” “你呀……”沈九琰捏了一下胡馨儿的手,眼里透着对她懂事知进退的喜欢,“委屈你了。” 胡馨儿笑着摇头,“趁热吃吧,回头冷了吃下去胃又不舒服。” 沈九琰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见沈庭西进了他书房,也没在意,低头开始吃早餐,正吃着,别墅门口进来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看着憨厚老实。 他是胡馨儿的表哥,也是近两年贴身跟在沈九琰身边的人,名叫黄宏。 黄宏来到餐厅,看着沈九琰语气恭敬的说:“九爷,少主带着沐小姐一起来的,沐小姐在外面车里等着。” 沈九琰听完视线再次看向二楼书房,眉间染上一抹思虑,过了两秒,起身朝楼上走去。 来到书房,沈九琰看见沈庭西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一个暗红色本子,定神一看,不是户口本么?抬脚走了过去,“你拿这个东西干什么?” 沈庭西关上抽屉,拿着户口本绕过书桌朝门口走,“有用。” 沈九琰见沈庭西一副敷衍他的姿态,心里就来气,往后退了几步,堵在门口,“不说用途,别想拿我的东西。” 沈庭西很想回一句:这是你一个人的东西吗?户口本里也有我的一页,我也有使用权。 但是回头一想,宁宁在外面等他,不能让她着急,便没逞口舌之快,“结婚。” 沈九琰听见沈庭西轻飘飘的两个字,有一瞬间的愣怔,反应过来沈庭西已经走到了门口,沈九琰扯住他的手臂,“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沈庭西眸色清冷的看着沈九琰,“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和你商量了?” 沈九琰气得脸色发红,“你……” “你和胡馨儿的事和我商量过吗?”沈庭西淡淡将沈九琰的话堵了回去,“放手,我很忙。” 沈九琰将沈庭西的手臂握紧了几分,阴沉着脸伸手,“户口本给我。” “凭什么?” “凭我是这个家的户主,凭我不同意你和那个姓沐的女人结婚。” 沈庭西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眼底浮上淡淡的讽刺,“我并不想成为你的户员,这次我顺便去警察局将户口自立出来。至于我的婚姻……我从来没想过要经过你的同意。” 沈九琰气得脸色发青,“你这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沈庭西淡淡回了过去,“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你……” “想管我,先管好你自己。”沈庭西将手臂从沈九琰手中抽了出来,抬脚朝外走。 沈九琰几步追上去又拉住沈庭西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去抢沈庭西手里的户口本。 沈庭西举高手里的户口本,另一只手下意识用力甩开沈九琰。 沈九琰眼睛一直盯着户口本,没注意沈庭西另一只手的动作,一下被他甩得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在门板上,门板受到重压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沈庭西听见声响转头朝后看,就见沈九琰手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望着他,另一只手还隔空指着他,微喘着艰难吐字,“你……你个……逆子!” 说话间整个人靠着门板往下滑,一下瘫坐到地上。 沈庭西眸光一紧,眼阔猛然缩了一下,转身去扶沈九琰。 沈九琰想推开沈庭西,可是使不上力,只能膛大双眼怒瞪着他,“滚!” 楼下胡馨儿听见响动往楼上跑,来到楼上看见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飞奔了过来,“九爷,你怎么了?” 沈庭西冷着脸一把将胡馨儿推开,然后抱起双眼开始翻白的沈九琰疾步朝楼下跑。 1659,惊喜6 沐宁静远远的看见沈庭西抱着沈九琰出来吓坏了,急忙下车。 沈庭西朝沐宁静喊:“宁宁,开门。” 沐宁静拉开后座车门,他们人近了,她才看清沈九琰脸色发白,眼眸微阖,看样子是病了,她贴心的将手放在车顶,担心沈庭西撞到头。 沈庭西将沈九琰放进车里后,退出身来对沐宁静说:“宁宁,你坐后面照顾他。” “庭西,让我来吧?”匆匆忙忙跟过来的胡馨儿说。 沈庭西冷冷扫了胡馨儿一眼,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胡馨儿急得眼睛都红了,神色焦急的看着车内,但是碍于沈庭西又不敢强行坐上去。 沐宁静弯腰往车里钻。 沈九琰睁开眼睛,语气虚弱的说:“出……出去。” 沐宁静接收到沈九琰虽然病了依旧锐利的眼神,默默退了出来。 沈庭西已经绕过车头走到了驾驶座,准备拉车门见沐宁静又出来了,问她,“怎么了?” “还是让她去吧。”沐宁静说话的时候视线看了一眼胡馨儿。 沈庭西看了沐宁静两秒,视线又朝车内看了一眼,大概猜到应该是沈九琰说了什么,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再和沈九琰吵。 无论他多么不待见沈九琰,沈九琰终究是他父亲。 他已经将沈九琰气成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再给他受气,不然真的一命呜呼了。 想了想沈庭西点头,然后吩咐站在一旁的黄宏,“送她回家。” 黄宏,“是,少主。” 胡馨儿眼泪落了下来,朝沐宁静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对沈庭西鞠了一个躬,之后才钻进车内。 黄宏,“沐小姐稍等一下,我去开车。” 沐宁静摇摇头,“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可以了。” “沐小姐别为难我,少主交代的事我必须做到。” 沐宁静无奈点头。 路上沐宁静满脑子都是沈庭西抱着沈九琰从门口出来的画面。 如果沈九琰之前就是病着的,庄园这么多人肯定早就送他去医院了,那就是沈庭西进去后病的。 难道是沈庭西和沈九琰因为户口本的事吵架了? 沐宁静回家后坐立难安,给沈庭西打了一个电话,“沈伯伯没事吧?” “还在手术室。”那端沈庭西的语气有些沉重。 沐宁静紧了紧手中的电话,“沈伯伯是不是因为我们要领证的事……” “宁宁,你别乱想,和你没关系。” 沐宁静沉默了两秒,“……哦,那你在医院好好照顾沈伯伯。” “他醒了我就回来,你乖乖吃饭,别胡思乱想。” “嗯。” 一整天沐宁静都在紧张中度过,沈庭西也一直没回来,那就说明沈九琰还没醒,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在沐宁静心急如焚的时候别墅门铃响了,她急忙起身去开门,“庭西,你爸……”看见门口的人,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沐小姐,我来给你送饭。”东仔提了提手上印有御和楼logo的打包袋。 两人进门,沐宁静问东仔,“沈伯伯怎么样了?” 东仔眼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即语气轻松的说:“沈伯伯手术很成功,你别担心。” 沐宁静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那就好。” 东仔将饭菜摆上桌,“沐小姐吃饭吧,少主交代了让我在这里看着你吃完一碗饭才能走。” 沐宁静,“……” 晚上沈庭西给沐宁静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早点休息,他今晚在医院陪沈九琰就不回来了。 第二天沈庭西给沐宁静打电话叫她起床上班,说东仔在外面等她,给她带了早餐。 晚上还是东仔接她下班。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沐宁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问了东仔几次,他都说没事,给沈庭西打电话,他也说没事,让她放心。 沐宁静哪里放心得下?回家煲了一个排骨汤,自己随便吃了点晚饭,便提着保温盒出门了,刚走出别墅,碰见了东仔,“沐小姐。” 沐宁静有些疑惑的看着东仔,“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东仔眸光微闪,“少主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让我在外面守着你。” 沐宁静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沐宁静静静的看着东仔。 东仔觉得沐宁静不说话光盯着人看,会让人心里发毛,扯了扯嘴角,说:“真没有。” 沐宁静继续朝外走。 东仔拦在沐宁静面前,“沐小姐你想去哪里?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 “我想去医院看看沈伯伯,既然你说我一个人不安全,那你送我过去吧?” 东仔一脸为难。 沐宁静轻声问:“你不愿意吗?” “不是不愿意,就是……就是……”东仔支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好借口。 “算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吧。” “沐小姐,你不能去。”东仔拦住欲往前走的沐宁静。 沐宁静直直的看着东仔,“我为什么不能去?” 东仔挠了挠头,觉得沈庭西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太重了,还不如让他去收拾那些不安分闹事的人,和女人纠缠,他真不在行。 “是不是沈伯伯病得很严重?” 东仔摇头。 “庭西怕我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所以瞒着我对不对?” 东仔继续摇头。 “庭西其实是让你在这里守着不让我去医院吧?” 东仔还是摇头。 沐宁静绕过东仔朝前走。 东仔转身又挡在沐宁静面前,“沐小姐……” “我今天一定要去医院,要么你送我去,要么我自己打车去,你自己选。” 东仔想哭,谁说沐小姐不爱说话的,说起话来简直……咄咄逼人好吗?这是什么选择题嘛,他不管选哪个都无法向少主交代啊。 沐宁静沉默了几秒,突然又说,“你还可以有第三种选择。” 东仔眼光发亮,“什么?” “告诉我真相。” 东仔哭丧着脸,人生处处是坑啊,装傻,“沐小姐,我不知道你要什么真相。” “你再拦着我,我就报警。”沐宁静神色沉静。 东仔有一瞬间的愣怔,这哪里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他今晚莫不是碰见了一个假沐小姐? 1660,我会一直等着你1 “沐小姐,你人温柔又善良,我们这么熟,我知道你不会……哎,沐小姐,有话好好说,你别报警啊。”东仔本来还打着笑脸见沐宁静真的拿出手机有些慌了,忙伸手挡着她的手机屏幕。 沐宁静一脸严肃的看着东仔,“我没和你开玩笑,你非法控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相信警察叔叔肯定会管的。” “我没控住你的人生自由,相反我是在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现在我要去医院,你让开吗?”沐宁静嗓音还是如往常一样轻柔,可她眼里仿佛藏着细细绵绵的钢针,那种包裹在温柔外表下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坚定,东仔从未见过。 “沐小姐,你别为难我,少主会剥了我的皮的。” “那在他剥你的皮之前你先去警察局坐坐吧。”沐宁静说着将手机从东仔手下移出来,准备拨电话。 “别报警,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沐宁静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东仔面上,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东仔转头看了一眼别墅,“我们先进屋行吗?” 沐宁静看了东仔两秒,抬脚朝别墅走去。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东仔试图还想说服沐宁静什么都别问,毕竟这次的事和帮里的事务挂钩,“沐小姐,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有些事……” “我都想知道。”沐宁静神色认真的看着东仔,“我真心想和庭西在一起,我想了解他,了解那个和我不一样的属于他的世界,我想融入他的生活。很多事他不愿告诉我,我知道,他是想保护我,但是,我不想一直躲在他的保护伞下,我不想关键时刻我什么都不懂,还拖他的后退。” 从沈庭西和沐宁静交往开始,东仔心里其实是很不看好他们这一对的,沐宁静这样的女人太单纯、太脆弱,根本不适合在他们那样腥风血雨里的环境里生存。 偏偏少主还什么都瞒着她,将她当宝贝一样养在温室里,这样的女人若将来遇到什么事,百分之一百是拖少主后腿的。 比如现在,少主那边忙的焦头烂额,却还要分心,安排他过来保护沐宁静的安全。 东仔本来打算如果沐宁静实在缠着他不放,他就随便敷衍一下她,只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权衡利弊,东仔觉得沐宁静知道事情真相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虽然这样沐宁静可能心理上会有些冲击,或者生出离开少主的心思,可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女人不值得少主为她付出感情,也可以让少主早一点看清她的真面,早点和她断了关系。 虽然事后少主肯定会生气,会惩罚他,但是为了少主,他受些惩罚又何妨? 东仔想通这些,便没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事情得从黑龙帮的时势开始说,黑龙帮虽然现在是少主在掌管,但有些元老级的老人对少主都是面服心不服,不过一直有九爷在上面压着,他们倒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九爷送去医院那天,夫人和胡馨儿在手术室门口吵了起来,事情闹得有点大,引来不少人围观,少主有心将九爷生病的消息封锁,可是人多口杂,悠悠众口哪里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消息传到帮里那些老人的耳朵里,一直以来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心便开始浮出水面,轮番来医院试探,少主得应付那帮老狐狸,所以无法脱身回来看你,吩咐我好好照顾你。” 沐宁静静静听完东仔的话,沉默着消化这些她平时从来没了解和接触过的陌生世界,好一会儿才问:“沈伯伯呢?是不是还没醒?” 东仔有些意外沐宁静反应竟然如此平静,这么暗潮汹涌处处透着危险的世界,她不害怕吗?不想远离吗?这不像她柔弱的性格啊。 东仔又想到刚才沐宁静说要报警时的沉静和稳重,不由得想,难道他一直不了解沐宁静?其实她是有自己坚强的一面的?只是他一直没发现? “吴大哥?”沐宁静见东仔看着她不说话,喊了一声。 东仔全名吴东。 东仔回神,想起沐宁静的问话,说:“九爷手术后醒过几次,但都是短暂的睁开眼睛,思维都没恢复,整个人处于迷糊状态,医生说九爷这次伤到了脑血管,这个状态可能还得维持一段时间。” 沐宁静没想到沈九琰病得这么严重,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沈伯伯是不是因为庭西要和我结婚,所以才病倒的?” 东仔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沐宁静看东仔的表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满脸愧疚的低下了头,“我就知道是这样。” “沐小姐你别多想,九爷身体一向多病,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东仔解释。 沐宁静知道东仔在安慰她,也知道或许沈九琰病倒和他身体不好有关系,但是她和沈庭西的婚事绝对是导致沈九琰病倒的导火索。 沐宁静抬头看向东仔,“我能去医院看望沈伯伯吗?” 东仔,“夫人……可能并不太希望你去。” 沐宁静想到鞠秋澜对她的不喜,默默点头,将茶几上准备好的保温盒递给东仔,“那麻烦你将这个送去医院可以吗?” 东仔点头,“我这就安排人送去。” 东仔出门后,沐宁静拿着手机调出沈庭西的号码,看着发了会儿呆,最后没打过去,他忙她不想打扰他,这个时候她帮不了他,但至少不能给他后顾之忧,想了想,沐宁静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安心照顾沈伯伯,我会一直等着你。】 发完短信后沐宁静准备上楼听见门外传来女人的叫喊声,模模糊糊听着好像是在喊她。 沐宁静打开别墅的门,看见不远处东仔正拉扯着一个女人往外推。 俞美琪看见沐宁静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边挣扎着东仔的推搡,一边扯着嗓子喊:“姓沐的,你是不是做多了亏心事,没脸见人,所以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1661,我会一直等着你2 东仔拦着俞美琪不让她往里挤,“沐太太你好歹是市长夫人,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俞美琪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看着东仔,“你也知道我是市长夫人,一条看门狗还敢拦我的路?” 东仔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若不是看在她是市长夫人的份上,他会容许她在这里大呼小叫?早打晕她丢出去了,冷言道:“狗急跳墙不知道夫人听说过没有?” 俞美琪本想还怼几句,可是看着东仔杀人般的眼神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沈庭西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万一真的触怒了他,搞不好他会不顾一切杀了她。 “我……我只是想和沐宁静说几句话。”俞美琪就是一只纸老虎,别人敬着她,她就可劲的作,别人强势一点,她立马就怂了,但是张扬跋扈惯了,突然弱下来,她觉得掉身价,又想摆市长夫人的威风,又怕东仔真对她动手,一脸吃了shi又想装着没吃的表情,相当精彩。 “我说过沐小姐没时间见你……” “吴大哥。”沐宁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东仔身后,“让她进来吧。” 东仔回头看着沐宁静,“沐小姐,你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沐宁静轻声回了一句,“我不想给庭西惹麻烦。” 东仔瞬间明白了沐宁静话里的意思,她这是不想因为自己得罪俞家人,从而给少主惹麻烦,默默让开了身子,“沐小姐,我就在门口,有事喊我一声就行。” 东仔这话是对沐宁静说的,可视线却看着俞美琪,意思很明显,警告俞美琪别乱来,他随时可以冲进去摆平她。 沐宁静点头,转身进了别墅。 俞美琪跟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一脸倨傲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沐宁静,“你知道我是谁吗?” 沐宁静之前不认识俞美琪,但她刚才听见了东仔和这个女人的谈话,自然知晓,“你是沐叔叔的妻子。” “呵,沐叔叔,叫得可真亲热。”俞美琪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眼中含着多得要溢出来的轻蔑。 沐宁静一脸懵懂的看着俞美琪,语气是惯有的轻细,“他是我的长辈,叫沐叔叔错了吗?就像我叫你阿姨一样,这只是最基本的礼貌。” 俞美琪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窜向脑门,“谁是你阿姨?仗着年轻勾引别人的老公,还好意思在这里炫耀,不要脸的狐狸精。” 沐宁静沉静的眉眼微微蹙起,“阿姨,我年轻也有错?” 阿姨,年轻,这些字眼如细针,一下一下戳着俞美琪的心,她的炮仗脾气再也压制不住,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绕过茶几朝沐宁静那边冲,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抓烂这个狐狸精的脸,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勾搭男人。 沐宁静坐着没动,看着俞美琪朝她靠近,神色淡淡的说:“吴大哥说房子周围安排了狙击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像您一样冲动,一不小心扳动了扳手……” 冲到沐宁静面前的俞美琪猛然顿住脚步,气红了的脸瞬间染上一层惊恐,视线朝房子四周看了看,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她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离沐宁静远一点,然后梗着脖子对她说:“你以为我想对你动手?就你这种垃圾货色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沐宁静淡淡勾了一下唇角,平静淡漠的态度彰显了她的气质,也突出了俞美琪的蛮横,她视线看了一下对面的沙发,“你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还是坐下说吧。” 轻轻细细的语调,却多了一丝毫不畏惧的坚韧。 俞美琪瞪了沐宁静一眼,回到沙发上坐下,心里憋了气,便利用口头上的言语来发泄,“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不仅勾引我老公,还勾引我女儿的未婚夫,老少通吃,真真让我开了眼界。” “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这么说。”沐宁静轻声细语的解释,“沐叔叔和我一样是湖城人,而且以前还和我妈妈是同学,所以我便和他亲近了几分,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勾引?还有庭西,他是我男朋友,他从来不曾有过婚约,又怎么成了你女儿的未婚夫?” 俞美琪脸色微变,“你说你是湖城人,你妈妈还和亦清是同学?” 沐宁静点头,眼底划过一丝疑惑,看俞美琪的反应,沐叔叔应该没将她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俞美琪,沐叔叔隐瞒和妈妈恋情的事,她可以理解,毕竟没有哪个妻子愿意听丈夫在自己面前提以前的恋人。 但是老乡和同学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沐叔叔为什么也不告诉俞美琪? 沐叔叔是不是瞧不起她?觉得她和妈妈的身份说出来丢人? 俞美琪见沐宁静点头,心中大骇,亦清为什么瞒着她这些? 俞美琪突然想到她和沐亦清第一次见面的事,那时沐亦清明确告诉她,他有喜欢的人了,就在湖城老家,而且他们是同学,交往很久了,感情很好,让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湖州? 同学? 俞美琪抬眸看向对面垂眸不知道想什么的沐宁静,心中突然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沐宁静,她姓沐,难道…… 不,绝不可能。 俞美琪摇头,心头却早已翻江倒海乱成一片。 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沐宁静打破了沉默,“阿姨,还有事吗?” 俞美琪甩开自己纷乱的思绪,强压着内心翻腾的情绪,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先解决娜娜的事,其他的等她回去好好调查清楚再作计较,“沈九琰病危,沈家现在乱成一团,如果我们俞家这个时候再插上一脚,你说沈庭西会怎么样?” 沐宁静浑身一震,心猛然下沉,说话都不自觉开始发颤,“你……你想落井下石?” 俞美琪勾唇笑笑,很满意沐宁静的反应,之前沐宁静一直平平静静的,她还以为这个女人只会一种表情呢,“内忧外患,你说沈庭西扛得住吗?” 1662,我会一直等着你3 俞美琪不等沐宁静回答继续说:“帮里的人蠢蠢欲动想取而代之,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俞家再从官场上施加压力,对黑龙帮大力打压,做为一帮之首的沈庭西,你说他会是什么下场?” 沐宁静单薄的身子一下瘫软在沙发上,之前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全部崩溃瓦解。 俞美琪嘴角的弧度加深,之前憋着的气,在看见沐宁静惨白如纸的脸色后消去不少,“如果你不想将局面变得这么不可收拾,也不是没有办法。” 沐宁静几乎知道俞美琪想说什么,可她还是问了出来,“什么办法?” “你离开沈庭西,我保证俞家不会动沈家一根毫毛,而且还会帮沈庭西度过这次的难关。”俞美琪说出这次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 沐宁静眼中划过一丝了然,果然是这样。 俞美琪等了一会儿见沐宁静像傻了般目光呆滞的看着茶几上的某个点一动不动,不由说道:“不用考虑了,你没得选择,除非你想沈庭西死。” 一个死字让沐宁静浑身一颤,可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沈庭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宁宁我不怕死,但我怕失去你。 沐宁静满脸的慌乱无措,甚至身子止不住的在发抖,可她还是看着俞美琪摇头,“我不会离开庭西的。” 俞美琪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容僵住,她没想到沐宁静竟然会不答应,“你想清楚了,你不离开沈庭西,他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是他身边的人,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沈庭西已经背叛了你,和娜娜在一起了,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值得你为之冒险吗?” 沐宁静身侧的手紧紧的抓着沙发,纤细骨节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白,但她仍旧摇头,似乎在说服自己,又似乎在回答俞美琪的话,“我不能离开他,不能离开。” 俞美琪拧着眉头看了沐宁静几秒,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这是电话号码,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没接到你的电话,后果自负。” 俞美琪说完起身离开了别墅。 东仔不放心进入别墅见沐宁静脸色发白的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没了魂一样,“沐小姐,你没事吧?” 沐宁静怔怔的,目光呆滞的看着某处似乎没听见他的问话,东仔走近几步,又问:“沐小姐,市长夫人对你做了什么吗?” 沐宁静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东仔眉间染上担忧和自责,他怎么能认为沐宁静变强了,应该可以单独面对俞美琪了,就让她们单独待在一起呢?他不应该有那种历练沐宁静的想法,其实,她还是以前那个脆弱得连男人靠近都发抖的女人。 “沐小姐……”东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沐宁静猛然抬头看着他,问:“我想见庭西可以吗?” 东仔蹙眉,“这个只怕有点难……” “我有急事找他,吴大哥,求求你,帮帮忙。” 东仔想了想说:“那我和少主联系一下,看医院那边情况如何?” 沐宁静点头,“好。” 东仔当着沐宁静的面给沈庭西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端才接,“少主,沐小姐说今晚想见你,你那边方便吗……行……刚才市长夫人来找了沐小姐……” 东仔看了沐宁静一眼,回答电话那端的问话,“我也不知道……少主放心,我一定会谨慎的……” 沐宁静见东仔挂了电话忙问:“庭西怎么说?” “医院那边有帮里的人在监视,不方便见面,现在那些老狐狸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若是知道了,只怕你以后就难以安全了……” “还是不能见面吗?”沐宁静眸光暗淡下来。 “少主说他会想个万全之策让你别急,一会儿安排好了,他给我打电话。” 沐宁静暗下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谢谢你,我上楼准备一下。” 约摸四十分钟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东仔听见声响转头,看见沐宁静穿着一条米白色及膝连衣裙下来了,他从没见沐宁静穿过裙子,没想到她的腿这么长、这么匀称,白裙子穿在她身上,融合她娴静的气质,超仙! 太美了! “吴大哥?”沐宁静轻轻喊了一声。 东仔回魂,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看入了迷,少主知道了会不会挖了他的双眼?东仔忙低下头,不敢再亵渎神仙姐姐,“少主还没……” 正说着手机响了,沈庭西的电话,东仔接通,“……好的,我现在就带沐小姐过来。” 东仔挂了电话,低头说:“沐小姐少主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带你去医院,一会儿到了那边会有人给你一套护士服,你乔装成护士进去。” “好。” 两人往门口走,打开门,凉风吹了进来,东仔想起沐宁静穿的裙子,关心道:“沐小姐你要不要穿个外套?” 沐宁静摇头,“不用。”这是庭西最喜欢的裙子,她想穿给他看。 东仔没再说什么,四下打量了一下,带着沐宁静出门了。 来到医院,在沈庭西的安排下沐宁静穿上了护士服,跟着医生查了好几间病房,最后来到一家VIP病房,病房空荡荡的没人,医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转头对沐宁静说:“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病人回来了,你给他做常规检查,我没时间在这里等。” 沐宁静怔怔的没反应过来,她哪里会做什么常规检查?正欲开口说什么接收到医生暗示的眼神,沐宁静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了,“好的。” 医生带着剩下的两个护士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刚关上,洗手间的门就开了。 沐宁静转头就看见几天没见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笔挺的黑色西装包裹着精瘦的身材线条,深邃凌厉的五官在灯光下更加立体分明,眼窝微陷,明显没休息好。 沈庭西目光落在沐宁静雪白笔直的长腿上,匀称的双腿竟然没穿裤子直接从粉色护士服里露出来,剑眉不由得蹙了蹙。 1663,我会一直等着你4 粉色的护士帽戴在她头上,融合她娴静的气质,有一种让人心动的制服诱惑。 她将头发用黑色发圈简单松松的扎了一下,长长如瀑布的头发乖顺的躺在她骨架纤细的脊背上,亦如她的人,安静乖巧。 两人短暂的打量,下一刻就紧紧抱在一起。 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抱着,彼此闻着各自思念的味道和气息。 好一会儿,沈庭西才放开沐宁静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深邃视线落在她俏娇的小脸上,才发现他的宁宁今晚有些不同,往日素净的小脸今晚白皙透亮,“你化妆了?” 沐宁静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看着沈庭西,嗓音羞赧轻细,“嗯,第一次化,从手机里学的,好看吗?” 后面‘好看吗’三个字说得极轻,仿佛一片羽毛飘进沈庭西的心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又酥又麻。 沈庭西深邃眼底泛着浅浅的光泽,“好看,特别好看。” 沐宁静瞬间红了脸,却没像以往一样低下头,染了笑意和羞赧的盈眸静静的和沈庭西的视线对视,相望,胶着。 沈庭西看了几秒,眸光变得有些炙热,怕出事,移开目光,扫过沐宁静的腿时,眉头蹙了起来,“你里面穿的什么?” 沐宁静轻声回答,“裙子。” 沈庭西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不冷吗?”其实他更想说,谁准许你穿成这样到医院来招摇的?不知道我心眼很小吗? 沐宁静没回答沈庭西的话,从沙发上起身,将外面的粉色护士袍脱了,将帽子也取了,回归原来的自己,“特意穿给你看的。” 沈庭西看着仙女般的心上人,眼波渐深、渐热,“宁宁……” 沐宁静在沈庭西身旁坐下,纤细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松开,然后主动拉住沈庭西的大手,轻轻放在她腿上,两人均心头一跳。 “宁宁……”沈庭西又喊了一声,嗓音比之前更温柔更磁性。 沐宁静这会儿却是不敢再看沈庭西的眼睛,低着头,看着他的大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轻声问:“沈伯伯好点了吗?” 沈庭西想将手抽回来,这样直面的接触,他有点控制不住,可又舍不得离开,压制着,任由自己心里慢慢煎熬,“偶尔会醒,但醒来的时间不长。” 沐宁静点点头。 “俞美琪找你干什么?”沈庭西问。 沐宁静沉默了两秒,抬眸看着沈庭西,“她说让我离开你,否则就让俞家给你施压,让你现在的处境雪上加霜,嘶……” 沈庭西立刻将手收了回来,便见沐宁静雪白的腿上留下几个红红的抓痕,深邃眼底浮上责备和心疼,“宁宁,我……” “没事。”沐宁静望着沈庭西浅浅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涡绚丽夺目。 沈庭西伸手轻轻抚了抚,本想消去那些痕迹,却发现沐宁静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沈庭西后知后觉自己这个举动有多轻浮,大手立刻缩了回去,“我不是故意的。” 沐宁静低着头“嗯”了一声。 沈庭西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怎么回答俞美琪的?” 沐宁静抬眸看着沈庭西,眼底的担忧越来越浓,“我希望你好好的。” 沈庭西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眉间阴霾笼罩,“你答应她了?” 沐宁静去拉沈庭西的手,沈庭西避开了,“所以你穿成这样来见我,主动靠近我,只是想在离开前最后对我好一点?” “庭西,我……” “你走,你现在就走,我的生死与你无关!”沈庭西食指往门口凌厉一挥,凛冽的眼眸有炙热的情绪被他死死压制。 沐宁静心口钝痛,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了下来,她起身抱住沈庭西的腰。 沈庭西用力拉扯沐宁静的肩膀,想将这个时不时想着离开她的女人彻底从自己身上推开。 沐宁静死死抱着不放,温热的眼泪将沈庭西的西装蹭湿了一大片,哽咽喉咙溢出低低的哭腔,“庭西……我不走……不离开……” 沈庭西推开的动作顿住,下一秒改为握住沐宁静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撑开,让她面对着他,“真的不离开?” 沐宁静点头,满脸的泪早已将那淡淡的妆冲洗干净,“不离开。” 沈庭西一把将沐宁静抱进怀里,紧紧扣着她的肩,仿佛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下巴摩挲着她柔顺的黑发,“宁宁别让我患得患失好吗?” 沐宁静在沈庭西怀里点头,“我的世界曾经一片黑暗,是你照亮了我的人生,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幸福,让我离开你,我宁愿选择和你死在一起。” “宁宁……”沈庭西内心无比震撼,也无比高兴,薄唇在怀里女人的头发上用力亲了又亲,手上的力道大得想将她嵌进他的骨血里。 良久,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才分开,沐宁静扬起小脸望着沈庭西,“我会一直等着你,等你娶我。” 沈庭西低头亲了一下沐宁静白皙的额头,“不会让你等很久,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不要害怕。” 沐宁静浅浅笑了,娴静带着哭过的娇柔,美极了,“有你在,我不怕。” 沈庭西也笑了,低头鼻梁抵着她的小鼻梁,“我的宁宁变了。” 沐宁静微微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哪里变了?” “变得更坚强了,也更大胆了。” 沐宁静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想撤开。 沈庭西紧紧揽着她的腰不放,嘴角的笑意加深,“你能忘记过去,突破自我,我很高兴,这样的你,我也很喜欢,喜欢得……” 说到这里沈庭西故意停了下来。 沐宁静怀揣着小鹿乱撞的心望着沈庭西,意思很明显:喜欢得怎样?请说完。 沈庭西薄唇凑到沐宁静耳边低声缱绻,“喜欢得想将你揉进我身体里。” 沐宁静小脸瞬间红透,耳根脖子全红了,头低得都快埋进胸口了,她紧紧搅着自己的手指,下唇被她咬出了一条白线,好几秒才松开,轻轻柔柔的嗓音从唇角溢出,“我今晚……可不可以在这里睡?” 1664,我会一直等着你5 沈庭西心中狂喜,眸光一瞬间变得深邃透亮,搂着沐宁静腰的手收紧了几分,“你知道在这里睡意味着什么吗?” 沐宁静点头,嗓音轻细染了女孩特有的娇羞,“我想和你一起睡。”现在情况这么糟糕,如果俞家真的再插一脚,她不知道她和沈庭西的未来会怎样,所以她想珍惜当下,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沈庭西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他的宁宁不仅说愿意和他一起死,而且还愿意和他一起睡,以前宁宁在感情上平静被动,没想到她主动起来,感情会这么炙热,仿佛一团火,瞬间燃烧了他的心,他有种突然被幸福砸晕了的感觉。 沈庭西抱着沐宁静的手改为握着她的肩膀,“宁宁,你看着我的眼睛,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沐宁静轻轻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眸光激动又炙热的男人,用她那如小猫挠在人心尖上的轻柔嗓音说:“我想和你一起睡。” 沈庭西压制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激动,仿佛怕吓着她,嗓音放得很低很轻,“你不怕了?” 沐宁静清澈的眸子里有紧张和淡淡的恐惧浮了上来,可转瞬又被一股发自内心的坚定覆盖,她如实说:“怕,但因为是你,我想试一试。” 沈庭西的呼吸一下变得不规律起来,眼底深处似有火焰在跳跃,他紧紧凝视面前柔弱又坚强的女孩,感觉她就像一本耐人寻味的书,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沉迷,越看越无法自拔。 她能让他浮躁的心平静下来,让他从腥风血雨里感受岁月静好中的那份和煦安然。 也能让他处变不惊的心变得波涛翻滚,让他想不顾一切溺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沈庭西没有动作,只是凝着沐宁静,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密集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薄唇微抿,下颌线条紧绷,这些种种不难看出他在压制自己内心快要爆裂的情绪。 “庭西……”沐宁静见沈庭西一直不说话,轻轻喊他,两个字包裹了她浓浓的爱意。 沈庭西一把将沐宁静按进怀里,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医院有那些老狐狸的眼线,我不能将你拉进这个漩涡里。” “我不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女孩轻轻柔柔又异常坚定的话从他胸口闷闷传来。 沈庭西将沐宁静抱紧了些,“你的经历不适合在这里,我想给你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进彼此,拥有彼此,而不是你忍着心中的害怕和畏惧,强迫自己和我在一起。” “庭西……” “乖,听话,我们的未来还很长。”沈庭西打断沐宁静的话,大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无论环境还是时间,都不适合她留下,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将她拉入这场暗潮涌动的战争里。 沐宁静还想说什么敲门声响了起来,然后就是东仔清越的嗓音传了进来,“少主,谭老来……” “贤侄,忙什么呢?”一道响亮中气十足的嗓音打断了东仔的话,伴随着说话声还有拧动门锁的声音。 门锁了,没拧开。 “贤侄,怎么还锁门呢?”男人响亮的声音继续传来。 沐宁静瞬间慌了,仰头看着沈庭西突然沉下来的脸,小声问:“怎么办?” 沈庭西安抚的蹭了一下沐宁静的鼻尖,“别怕,有我。”然后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将自己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了几颗,露出里面蜜色肌肤和性感的锁骨,又皮.带扣松开,整个人透着一股散漫不羁的味道,开门,脸色阴沉的看着门口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冷冷道:“谭老这么晚过来有事?” 谭老精明狡黠的视线在沈庭西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歪着脑袋掠过沈庭西的肩膀看向病房,看见一个骨架纤细的女人背对着门口在穿护士服,还想看更多,被沈庭西横过来的身子挡住了视线。 谭老收回视线,褶皱的眼角微微勾起,晕出一抹假笑,“我来看看大哥。” 沈庭西走出病房,顺带将门关上,扣紧了皮.带扣,欣长身躯慵懒靠在门框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语气不悦道:“这不是老头的病房。” 言外之意,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大哥那边你不是说需要静养,不让我们不让打扰吗?我这不就顺便来看看贤侄了,想着大哥病了,你大概心情不好,来宽慰几句,没想到你这……”谭老脸上带着笑,视线意有所指的看着关闭的房门。 沈庭西眉间散发着好事被人打断的烦躁,微微挑眉看着谭老,“我的事老头都不管,谭老想管?” 谭老明明眼里的笑更真切,却又将那抹笑压制着,一副长辈般的姿态装模作样的说:“贤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没有资格管你,只是大哥病着,这里又是医院,你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别给人落下一个没情没义、风流成性的话柄……” 沈庭西听得出来谭老明里暗里的打探,淡淡勾了一下唇角,痞痞道:“老头若是要死了,我在这里风流快活确实不太合适,可他好好躺在床上休养,难不成我还为了他将女人戒了?” “这个……” “很晚了,谭老请回吧,不然我心里那股没疏解完的怒气一不小心发泄到您老身上就不好了。” “你……” “东仔,送客。”沈庭西说完转身推开门准备进去,听出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回头,谭老正探着身子视线往病房里瞅,沈庭西索性将门全部推开,要笑不笑的看着谭老,“怎么,您老对我的女人感兴趣?” 谭老收回视线,尴尬的笑笑,还没开口沈庭西接着往下说的一句话让他嘴角的笑瞬间凝固。 他说:“您这把年纪了还玩得动吗?可别不顾身体将肾折腾坏了。” 谭老敛去脸上的笑,黑着脸说:“贤侄,怎么说我也是帮里的老人,不说劳苦功高,至少也是为帮里献了一份力的,你这样目无尊长真的好吗?” 1665,我会一直等着你6 俞家老宅。 俞文柏拄着手杖从楼上下来,里面穿着藏青色睡衣,外面套一件中山装,明显刚已经睡下了,“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俞美琪起身过去扶着俞文柏朝沙发这边走,“来看看你。” 俞文柏瞥了一眼俞美琪,明显不信她的话,“说吧,又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俞美琪小心思被人拆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扶着俞文柏坐下后,将茶几上保姆刚送上来的茶端给他,“沈九琰病倒了,爸你知道吗?” 俞文柏接过茶杯,手捏着杯盖掠了掠漂浮的茶叶,“知道,怎么了?” “群龙无首,黑龙帮现在人心惶惶,不少老人不服沈庭西想取而代之,现在正是沈庭西焦头烂额的时候,如果我们俞家……” “你想趁火打劫逼沈庭西娶娜娜?”俞文柏挑眉看向俞美琪。 俞美琪说:“爸,是他先毁了娜娜的清白,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得让他知道,俞家的人不好欺负。” 俞文柏垂眸掩住眼底的神色,低头轻轻啜了一口茶,“沈庭西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你别招惹他。” “爸。”俞美琪蹙眉,“他不欺负娜娜,我能招惹他?你也知道前几天娜娜差点自杀了,她可是你亲孙女,你总不能看着她去死吧?” 俞文柏听到这个就来气,他准备给俞安娜安排对象相亲,结果俞美琪打来电话说俞安娜用水果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说除了沈庭西谁都不嫁,如果他们逼她,她就不活了,“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传出去我们俞家的脸还要不要了?以后她再做这种丢人的事,你别拦着。” “爸,你别说气话了,娜娜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被我们宠在手心里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唯独栽在沈庭西身上,她受不了可能真的会自杀的。” 俞文柏冷哼一声,“还不都是你惯的?!” 平时不知道是谁将孙女宠得无法无天?说什么女孩子就是要娇养,现在好了,都怪她? 这些俞美琪也只是在心里说说,嘴上连连说:“是是是,我惯的,但事已至此,你还是想办法帮帮娜娜吧,现在沈家这个样子,正是洽谈的好机会,我相信沈庭西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果这个时候俞家再出手,他肯定是死路一条。” 俞文柏低头品茶没说话。 俞美琪继续游说:“爸,娜娜现在天天将自己关在家里,我担心她想不开,亦清做了手术还在医院休养,我每天两头跑真的心力憔悴,你就当怜惜怜惜女儿行不行?” 俞文柏,“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俞美琪见俞文柏有松口的迹象,高兴坏了,打算趁热打铁一次说服他,“爸,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样的……” 俞美琪的话说到一半客厅的座机响了起来,她正好坐在电话旁,只能停止说话,顺手接通了电话,“喂。” “让俞老接电话。” 俞美琪听电话那端的声音觉得有点耳熟,“你是沈庭西?” “嗯。” 俞美琪忙用手捂着话筒,转头看向俞文柏,小声说:“爸,沈庭西,正好你和他说说娜娜的事。” 俞文柏起身坐到放座机桌子的另一边沙发上,接过俞美琪递过来的电话,放在耳边,“我是俞文柏。” “俞老,好好管管你女儿,下次她胆敢再威胁我的人,别怪我不卖您的面子,上次我就和你说过,我最讨厌被人威胁,别逼我将沐亦清那点肮脏事全抖出去,那时您老面子上也挂不住不是?” 俞文柏看了一眼桌子对面沙发上盯着他看的俞美琪,隔得这么远,他知道她听不见沈庭西的话,但还是不动声色将身子往旁边偏了一下,“听说你爸病了,好点了吗?” 沈庭西怎么会听不出俞文柏的言外之意,当下回话,“就算老头死了,我也不怕,你觉得帮里那些老狐狸能奈我何?我只是不想和他们撕破脸,毕竟能好好过日子谁想见刀见枪腥风血雨?您说呢,俞老?” 沈庭西话语里的霸气和冷漠,还有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残酷和无情,让俞文柏心里发寒。 不待他说话沈庭西继续说:“像我这种刀尖上过日子的人,从来没将生死放在心上,但是俞老,身败名裂你不怕吗?我劝您做事之前想想后果自己是否承担得起?” 俞文柏被沈庭西这番话说得心口发堵,脸色发黑,沈庭西是在告诉他,即便他和黑龙帮的那些老人联合起来对付沈庭西,沈庭西也不怕,大不了一场厮杀,死了就死了,但是沈庭西死之前会将沐亦清的事抖出去,让俞家身败名裂。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可他却偏偏无言以对,沈庭西可以豁出命去,但他不能将俞家声誉和脸面不顾。 俞文柏压下心里的怒火,嗓音冷冷道:“还有事吗?” 那端没回话直接将电话挂了。 俞文柏心里那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没素质,没教养,混混就是混混,除了威胁耍横还会干什么?! 俞美琪见俞文柏挂了电话忙说:“爸,你刚怎么不说啊……” “说什么?”俞文柏冷喝一声。 “娜娜的婚事啊,你不趁这个时候……” “我上次就说过了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你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爸……” 俞文柏拄着手杖起身朝楼梯口走,“很晚了,我要睡了。” “爸……” “回去!”俞文柏头也不回的说。 俞美琪看着俞文柏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能感觉得到,俞文柏刚才动摇了,明明说了考虑,却在接了沈庭西的电话后,态度完全变了,难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沈庭西手里?” 俞文柏心里压制的怒火因为俞美琪这句话轰的一下爆裂出来,转头,对着俞美琪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我能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还不是你,当初给你介绍那么多人你看不上,偏偏看上沐亦清,惹了一身骚还让我来替他擦屁股,活了几十年,我向来都是被别人尊着敬着,老了老了还来受这种窝囊气。” 1666,我会一直等着你7 俞美琪被训得一头雾水,“爸,你什么意思?亦清怎么了?” 俞文柏被俞美琪问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竟然差点将沐亦清的事说出来,俞美琪是个爆脾气,若是让她知道沐亦清在外头有个女儿,那她不得闹翻天? 到时候只怕不用沈庭西将事情抖出来,俞美琪就能闹得人尽皆知。 俞文柏摆摆手,“回去回去,好好看着娜娜,别尽给我添堵。” 俞美琪还想说什么,俞文柏转身走了,故意将手杖在地上戳得砰砰作响,明显失了耐心不想再谈。 去医院的路上,俞美琪一直在斟酌俞文柏最后训斥她的那句话,脑子里仿佛有一条线即将明朗,可又感觉有云雾遮在眼前,怎么也看不透彻。 回到病房俞美琪忍不住问沐亦清,“亦清,你最近是不是惹爸生气了?” 沐亦清一边看电视一边随口说:“没有啊,怎么了?” “我刚去了一趟爸那儿,他提起你很生气,说我当初不该选了你,还说你让他擦屁股之类的话。” 沐亦清眼眸定住,随即有些紧张的看向俞美琪,“爸怎么突然说这些?你去爸那儿干什么?” “我今晚去找了沐宁静……” “你找她干什么?”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俞美琪不悦的蹙了蹙眉头,“难不成我还能吃了她?” 沐亦清收敛神色,尽量心平气和的说:“美琪,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信,我现在信了,我只是去找她聊聊娜娜和沈庭西的事。”俞美琪目光直直的看着沐亦清,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出言试探,“无意中听她说和你是老乡,还说她妈妈和你是同学,有这事吗?” 沐亦清心里咯噔一下,脸不由得白了白,拿起遥控器调台,掩饰自己的慌乱,“嗯。” “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么小的事和你说什么?” “这怎么是小事呢?如果你早将你们之间的关系告诉我,我或许就不会将她当成情敌了。”俞美琪说着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你之前说沐宁静的妈妈帮过你,你才给沐宁静钱和房子,你这么大手笔,她妈妈不会是你以前在老家喜欢的那个女人吧?” 吧嗒! 沐亦清手里的遥控没拿稳落在病床上,随即他又将遥控捡起来,直接将电视关了,一边扯着被子往床上躺一边说:“你别瞎想,没有的事,我累了,要睡了。” 俞美琪看着沐亦清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这明显是心虚了,俞美琪和沐亦清相处二十多年,非常了解他,他不擅长撒谎,是个耿直胸怀坦荡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放心他跟着俞文柏混迹官场。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看来她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沐亦清和沐宁静……关系匪浅。 俞美琪想着眸光暗沉了几分,往前走了几步很想将沐亦清从床上拉起来问个明白,但又生生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如今沐亦清受不得任何刺激,她又没有任何证据,他矢口否认,她也毫无办法。 而且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真的闹起来,爸爸不一定会帮她…… 爸爸? 俞美琪突然想起俞文柏今晚说的那些话,还有之前好几次俞文柏和沐亦清单独谈话的事,难不成爸爸已经知道沐亦清和沐宁静的关系? 为了俞家声誉,他不得已隐瞒了下来? 然后沈庭西利用这件事威胁爸爸,所以爸爸才不敢对沈庭西动手? 俞美琪越想越心惊,人止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视线盯着沐亦清的后背直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爸爸不可能跟着沐亦清这样欺瞒她。 可是,可是…… 俞家声誉对爸爸来说太重要了…… 俞美琪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动静太大,沐亦清转过身来,见俞美琪脸色发白,神情愣怔,语气担忧的问:“美琪,你怎么了?” 俞美琪有些放空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沐亦清脸上,望着他蠕了蠕唇,‘沐宁静是不是你女儿?’这句话在舌尖几度盘旋,最后还是被她咽了回去,“没什么?你睡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病房。 她必须冷静,这么大的事,没有证据她不能随便开口,只是,如果是真的……丈夫瞒着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欺骗她,俞美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心底里冒出来,瞬间蔓延四肢百骸,她抱紧自己的手臂,只觉浑身发凉。 紧接着就是满腔的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抓得肌肤泛红都不自知,眼中透着即将失去理智的疯狂。 如果所有人都欺骗她,那她就豁出去大闹一场,什么声誉,什么前途,她统统不要,既然没人顾及她的感受,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寂静的夜晚,俞美琪站在医院走廊尽头,视线透过窗户望着外面霓虹的夜色,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中透着豁出一切的冷笑。 良久,她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证明沐亦清和沐宁静关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DNA亲子鉴定,马上往病房走,看来她还得去见一见沐宁静。 …… 沐宁静进入霍氏,快到华夏建筑公司的时候远远看见胡馨儿站在公司门口,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出门遇见俞美琪,这会儿又碰见胡馨儿,就不能让她的生活平静一点吗? 胡馨儿看见沐宁静疾步走了过来,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她面前,“沐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吧?” 沐宁静被胡馨儿的举动吓着了,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胡馨儿脸色有些吓人,再没往日的妩媚和妖娆,脸上没有上妆,皮肤有些暗沉,眼窝深陷,眼底有一圈深深的眼袋,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几天几夜没睡。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沐宁静拧着秀眉去拉胡馨儿的手臂,轻细的嗓音里透着对这种突发情况的惊吓和无措。 胡馨儿身子往下坐,拒绝起来,“让我见九爷一面吧,求你了。” 1667,我会一直等着你8 沐宁静拉胡馨儿拉不动,只能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求我也没用,快起来吧。” 胡馨儿摇头,眼泪落了下来,“庭西听你的,你只要和他说一声,他一定会同意的,我只看一眼,看着九爷平安我就出来,求你了,帮帮我。” 沐宁静看胡馨儿憔悴哭泣的模样,想起之前她夹着女士香烟在她面前慵懒吐烟的画面,简直判若两人,或许她是真的爱着沈九琰? 可无论她是真爱还是假情,沐宁静都不会帮她,因为她的身份是第三者,破坏一个家庭,无论你多么情真意切,都不值得同情。 而且沈庭西的事,她向来不会插手。 “你求我没用,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起来吧,我还要上班,先走了。”沐宁静狠狠心说完起身准备走。 胡馨儿一把抱住沐宁静的小腿,仰头望着她,“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你是瞧不起我这样的人对不对?可是你妈妈不也是小三吗?小三难道就不配拥有爱情吗? 你妈妈还生下了你,可我这把年纪了膝下却无儿无女,我只有九爷,没有他,我的天就塌了。 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能圆满的,就像你妈妈,难道你觉得你妈妈的爱就不是爱了吗? 求求你,成全我吧?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看一眼就走。” 沐宁静心里对胡馨儿丁点的怜悯全化作了怒火,她红着小脸居高临下的看着胡馨儿,愤然道:“我妈妈和你不一样,她从未想过破坏别人的家庭,她宁愿被人嘲笑,宁愿带着我他嫁,宁愿吃苦受罪,也不愿去找我爸爸,她连到死都说不后悔,让我不要恨我爸爸,她不曾给别人带去一点伤害,苦的全是自己,她的爱是放弃,她的爱是成全,你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 沐宁静从未这么愤怒过,也从未这么大声快速的说过这么多话,她小脸涨得通红,清澈安静的眸子微微泛红,染上了薄薄的水雾,是气愤,是委屈。 这些话憋在沐宁静心里很久了,只是以前因为吕志文欺负她的缘故,她一直觉得自己见不得人,所以别人侮辱妈妈的时候,她从不敢反抗。 现在她摆脱了吕志文,走出了过去的阴影,获得了新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替妈妈说一句公道话了。 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 妈妈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如果非要说是谁的错,那就是她那个未曾蒙面狠心抛弃她们的爸爸。 妈妈何错之有? 青春年少的时候爱上一个男孩错了? 爱一个男人一生不悔错了? 妈妈怎么是小三了? 她抢走了别人的丈夫,还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没有,都没有。 她只是坚持了一段自己想要坚持的爱情而已。 胡馨儿被沐宁静一席话说得有些愣神,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沐宁静忘记了反应。 沐宁静拉开胡馨儿的手,抿唇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进了公司。 胡馨儿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希望破灭,眸光瞬间暗淡下来,她以为沐宁静性子安静,容易心软,所以才来求她,还故意提起她妈妈,想让她同情她,现在看来适得其反了。 沐宁静回到办公室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还是她惯有的那种没有任何声音,只是默默流泪的哭泣。 她以前同情妈妈,但也恨过妈妈,觉得妈妈太傻,宁愿自己受苦也不去找爸爸,加上吕志文的兽行,她对男人畏惧,甚至厌恶。 那时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即便将来必须要找一个男人结婚,也不会像妈妈一样那么傻,没结婚就献出自己。 她一定要领了证踏实了,才交出自己。 可是现在,就在昨晚,她下定了决心和沈庭西在一起,那时她才知道,真的爱上了,哪有那么多原则,哪有那么多顾忌,心里所想的只是将自己最美好的都给他。 沐宁静默默的在心里说:妈妈,对不起。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是怨恨妈妈的,只是妈妈过的太辛苦,她便将这份怨恨藏在心里,现在她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也知道了爱一个人往往没有理智,心中对妈妈的愧疚很深。 尤其是这种情绪被胡馨儿引发出来,沐宁静一整天都沉浸在这种自责和愧疚中,还好舒心肚子大了没来上班,不然她又该担心了。 东仔接沐宁静下班的时候,发现她眼睛红肿,明显郁郁寡欢,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便抿唇看着窗外发呆,再也没说一句话。 送沐宁静回到别墅,东仔有些不放心,便安排人查了一下舒心今天在公司的情况,很快就有人回他,说今天胡馨儿去公司找了沐宁静。 东仔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要和沈庭西汇报一下,便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东仔没说沐宁静眼睛红肿,怕沈庭西丢下医院那边直接回来,让帮里那些老狐狸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东仔只说胡馨儿去找了沐宁静,然后沐宁静似乎心情不太好。 沈庭西吩咐东仔让他找个机会好好教训胡馨儿一顿。 东仔说现在事情多,这事还是搁一搁,以后再收拾胡馨儿也不迟,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万一出岔子了怎么办? 可是沈庭西很坚持,说若不是因为现在这个情况,胡馨儿敢欺负宁宁,他会直接弄死她,现在只是给她个教训,已经是从轻发落。 东仔知道沈庭西的性子,不敢再多说,点头同意,说一点会办好。 别墅内,沐宁静洗好澡出来看见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沈庭西打过来的,她正准备回一个过去,那端又打了过来,“喂,庭西。”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沈庭西低沉染了担忧的嗓音传了过来。 沐宁静小声说:“刚在浴室。” “……哦。” “沈伯伯好点了吗?” “还是老样子,你呢,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沐宁静大概猜到是东仔给沈庭西说了什么,低头,小手轻轻刮着睡衣上的卡通小熊,心里难受的时候,心爱的人问起,那份难过便会无限扩大,心里泛酸,眼眶就红了,嗓音软软的,“我想妈妈了。” 1668,我会一直等着你9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回来陪你。” “不用。”沐宁静知道沈庭西现在处境有多危险,也知道沈九琰那边有多重要。 “宁宁……” “真的不用,我想的是妈妈不是你。”沐宁静为了说服沈庭西脱口而出。 “……” 那端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沐宁静后知后觉这话说得可能……有点伤人,咬了咬唇,小声解释,“我只是担心沈伯伯的身体和你的安全。” “……嗯。”又过了两秒,“那你想我吗?” 沐宁静小脸瞬间红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想,怕他丢下医院那边过来,说不想,他只怕会不高兴,沉默了几秒,沐宁静小声问:“不然你安排一下,我去医院看你?” 那端语气瞬间轻快了起来,“还穿裙子来么?” 沐宁静小脸更红了,明知他在逗她,却还主动往套里钻,就想多宠着他,“你喜欢我就穿。” 沐宁静听见电话那端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隐约还要咽喉管的声音,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迷人的梨涡跃然脸上。 那端不说话,沐宁静也不哼声,握着手机在床上坐下,曲起双腿,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透过电流静静感受沈庭西的气息。 好一会儿沈庭西调整好呼吸后出声,“宁宁,等老头醒了,你就嫁给我吧?” “好。”沐宁静毫不犹豫的回答。 沈庭西喟叹一声,“这是我第四次向你求婚,却是你第一次答应我。” 沐宁静想起往事有些愧疚,准备说一声对不起,还没开口,沈庭西又说话了,“觉得亏欠我的话,以后好好爱我。” “嗯。”沐宁静将鬓边掉落下来的一缕发丝轻轻别至红红的耳后。 “……”那个害羞的宁宁不见了,现在太好说话,沈庭西表示有些招架不住,不过他却爱死了这样的她,想要从她嘴里听见更多好听的话,遂问:“宁宁,你爱我吗?” “嗯。” “我要你说出来,将那几个字说出来。” 沐宁静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好一会儿才启唇,却不是说那三个字,而是问:“庭西你喜欢孩子吗?” “嗯?”话题转变得太快,沈庭西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喜欢孩子吗?”沐宁静又问。 沈庭西反应过来觉得沐宁静故意在转移话题,有些不高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沐宁静脑子里想着舒心的话,舒心说爱一个人就是想给那个人生孩子,沐宁静羞红了脸,握着手机将脸埋在膝盖上,声线轻轻柔柔,“我想给你生孩子。” 沈庭西呼吸明显一顿,随即气息又变得粗重起来,他的宁宁说起情话来……简直要了他的命。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不喜欢孩子,但是你生的我喜欢。” 沐宁静轻“嗯”了一声,想结束通话,因为她觉得再聊下去,可能她的脸会着火,“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好,晚安。” …… 一个星期后 沈九琰彻底醒了,医生检查恢复不错,虽然半昏迷了近十天,但是他的身体真真正正得到了休养,提前清醒,人的身体机能会运作,这样反而恢复很慢,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沈庭西将这段时间帮里的情况都告诉沈九琰了,本来他是不打算这么早告诉沈九琰的,毕竟他刚醒,需要休息,不宜操劳和动气,可是帮里那些老狐狸天天往医院跑,沈九琰迟早会知道。 沈九琰沉着脸要出院,鞠秋澜习惯性强势道:“不行,你现在不能出院。” 沈九琰冷冷回了过去,“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凭什么听你的?” 若是以往,鞠秋澜肯定怒不可遏的说,‘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不识好歹。’然后两人肯定会吵起来,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可这次鞠秋澜没有大声说话,也没有变脸,而是语气温和,好言好语的劝说:“你刚醒,身体还没恢复,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心休养,你有什么事交代西儿去做,别将身体不当回事。” 沈九琰嘴巴微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鞠秋澜,明显对于她的变化十分吃惊。 鞠秋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神色有些尴尬。 这次沈九琰病重,鞠秋澜真的吓坏了,几乎不曾离开床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以前在鞠秋澜心中,沈九琰就像一座永远压不倒的大山,虽然近几年他身体是有些不好,但是他这个人要强,从不曾表现出来。 而他们之间又因为胡馨儿的原因关系一直不好,所以鞠秋澜根本不知道沈九琰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现在这座大山突然倒了,甚至差点永远立不起来,鞠秋澜慌了,害怕了,后悔了。 沈九琰半昏迷的这段时间鞠秋澜一直在回想和沈九琰的点点滴滴,还有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沈庭西上次和她吵架说的那一番,在当时她觉得非常离经叛道打她脸的话,鞠秋澜深刻反省了自己,觉得沈庭西那些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无道理。 她和沈九琰的这段婚姻,沈九琰固然有错,但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强势,说话做事不注意语气和方式,甚至为了她所谓的好,而不择手段,让丈夫疏远了她,让儿子也离开了她。 沈九琰打量了鞠秋澜片刻,收回目光,倒是没再说出院的事,而是交代沈庭西一些其他的事物,之后又说让沈庭西将帮里那些老人一起约到医院来和他打个照面,一切交代好,末了他问了一句,“馨儿怎么样了?” 鞠秋澜想到这几天查出来的事,瞬间炸毛,拔高嗓音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小贱人,你知不知道她早就……” 沈庭西蹙眉清了清嗓子。 鞠秋澜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了,说到一半的话生生止住了,见沈九琰明显黑下去的脸,忙敛去脸上强势霸道的怒气,压低嗓音说:“还是让西儿告诉你吧,我去问问医生你有什么需要忌口的。” 1669,我会一直等着你10 鞠秋澜离开后病房里只剩沈九琰和沈庭西。 沈九琰问:“馨儿怎么了?” 沈庭西将这几天调查出来的事告诉沈九琰,“胡馨儿接近你是受谭老指使,而且你所谓的救命之恩也只不过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一场戏,这次你病重,她还帮着谭老打探消息。” 这段时间沈庭西忙着在医院应付那些老狐狸,根本没时间去管胡馨儿这号小人物,是上个星期胡馨儿去找了沐宁静,沐宁静不开心,沈庭西吩咐东仔伺机给她一点教训。 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大秘密,跟踪胡馨儿想伺机给她教训的人发现胡馨儿竟然深更半夜出入谭老的住所,后来继续跟踪发现两人关系十分亲密,早已在一起。 胡馨儿找沐宁静就是觉得沐宁静性子软,想从她身上找突破口,见到沈九琰,然后了解沈九琰的病情。 沈九琰拧眉,“是谭老?” 沈庭西探究的目光看着沈九琰,他说了这么多消息,沈九琰竟然能冷静的问话,胡馨儿的背叛他竟然一点也不吃惊,而且眼里也没多少愤怒,“这些你早就知道?” 沈九琰,“并不全知情,只知道她和帮里的人有牵扯,具体是谁还没查出来。” “既然你知道她有问题还将她留在身边?”沈庭西问完反应过来,“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沈九琰点头,“隐藏了这么久,我一直没查出来,没想到我病了一场倒全都暴露出来了,看来我这病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沈庭西突然明白了,难怪他总觉得老头对胡馨儿的感情有些别扭,看着很宠她,却不让她怀他的孩子,而且从不让她在老宅过夜,几次他对胡馨儿动手,虽然老头看着生气,却也并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沈庭西眉头蹙了起来,“差点见阎王了,还有脸说这种话。” 沈九琰这回被儿子呛倒是不生气,还悠哉笑着看向沈庭西,“这一病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乎你老子。” 沈庭西身子一僵,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讥笑,“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威,我是一帮之主,岂能轻易让那些老狐狸左右?” 沈九琰知道自己儿子什么脾性,死要面子,口是心非,和他一个样,笑笑,点头附和,“嗯,你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见儿子眉头蹙了起来,知道他别扭,主动转移话题,“人你收拾了?” 沈庭西点头,“胡馨儿和她那个表哥一并逐出樊城,谭老那边,他是帮里的老人,我不好大动干戈,免得寒了其他老人的心,但他的势力已经重重打压了,以后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沈九琰颔首,对沈庭西的处理方式很满意,随即想到什么,又慢慢眯起了眸子,他脸上透着病态的白,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光却异常精深,“姓谭的,老谋深算,狡猾得很,你别掉以轻心,小心他狗急跳墙。” 沈庭西淡淡瞥了沈九琰一眼,眼中透着年轻人的狂妄和不羁,“他尽管跳,给足了我借口,正好一次将他收拾了,免得他以后再蹦跶。” 两人又说了一些帮里的事,鞠秋澜进来后,沈庭西差不多也说完了,他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里,视线落在鞠秋澜面上,“这里交给你了,外面我留了人,我出去办点事。” 鞠秋澜问,“你去见沐宁静吗?” 这次沈九琰病倒是因为沈庭西去老宅拿户口本,要和沐宁静去领证引起的,这事鞠秋澜已经知道了。 沈九琰病倒的这段时间,沈庭西寸步不离的守着,没和沐宁静见面,所以鞠秋澜才会猜想沈庭西是去见沐宁静。 “先安排帮里的人过来和老头会个面,下午和宁宁去民政局领证。”沈庭西做事向来毫不遮掩,即便鞠秋澜和沈九琰都不同意他和沐宁静在一起,他也没在怕的,作为家人,这事可以通知他们,但他们绝不能左右他的任何决定。 沈九琰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染了怒气的嗓音异常沉重,“你这是见不得我好,想气死我是不是?” 沈庭西慢悠悠看向沈九琰,“你若是就这样气死了,也怨不得我,只能怪你身体不争气。” 沈九琰重重拍了一下病床,“你个混账东西……” “九琰,你才刚醒,别动气。”鞠秋澜忙轻抚沈九琰的后背给他顺气,然后拧眉看向沈庭西,“西儿,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沈庭西无辜的耸耸肩,“是他不想和我好好说话。” 沈九琰压下心里的怒火,尽量让自己语调平缓些,“沐宁静你玩玩可以,实在放不下,你长期将她养在外面也行,但你绝不能和她结婚,你已经和俞安娜在一起了,这样不是打俞家的脸吗?得罪俞家,你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沈庭西冷哼一声,“这婚我必须结,而且这辈子我也只会娶宁宁,至于俞家……”沈庭西说着目光转向鞠秋澜,“药是你下的,人也是你送上床的,烂摊子自然你去收拾。” 鞠秋澜好言相劝,“西儿,我是为了你好……” “别说这些没用的,也别将你们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沈庭西视线在沈九琰和鞠秋澜面上来回扫了一眼,语气坚定,“宁宁我必须娶,你们同意或反对,结果都一样。” 沈九琰看着沈庭西离开的身影气得心口疼,鞠秋澜难得主动认了错,“你别生气,这事是我没处理好,我会想办法挽回的。” 沈九琰瞥了鞠秋澜一眼,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她这样的转变。 鞠秋澜在病床边坐下,“你和西儿的谈话我听见了,原来你心里一直没有胡馨儿,是我误会你了,这事你该告诉我的。” “我怎么告诉你?你见到我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要不就是全副武装的对付胡馨儿,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沈九琰冷冷开腔。 两人性格太要强,谁也不肯先低头,鞠秋澜整天战斗力满满,沈九琰怎会放低姿态去和她说话? 鞠秋澜看了沈九琰几秒,主动握住他的手,“我错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沈九琰没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鞠秋澜,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能改掉你那个臭脾气? 鞠秋澜没再说话,她觉得以后看行动就可以了。 1670,我会一直等着你11 沐宁静请了假从公司出来,远远的看见沈庭西站在车边接电话,侧对着她,单手插在裤袋里,侧身线条流畅挺拔,侧脸深邃凌厉,远远瞧着给人一种清冷难以靠近的感觉。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随即冷硬的眉眼划开一抹柔情,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逐渐消散,整个人柔和不少。 他挂了电话,浅笑着望着她走近。 沐宁静走到车边,沈庭西给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待她坐进去,倾身进去给她系上安全带,宠溺摸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启动引擎,将车子汇入车流。 自从那晚穿着护士服见了沈庭西后,已经一个星期没看见他了,沐宁静思念的目光缠绕在沈庭西身上。 沈庭西感受到沐宁静的视线,唇角微勾,转头看了她一眼,“盯着我看,想我了?” “嗯。”沐宁静轻声应。 沈庭西唇角弧度加深,单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横过中央控台拉住沐宁静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来回摩挲。 沐宁静反手握紧他的手,“先回沁园,身份证和户口本我没带在身上。” 从公司出来之前,沐宁静接到了沈庭西的电话,让她请假出来,两人去民政局领证。 沈庭西视线指了指储物格,“我已经给你拿过来了。” 沐宁静小心脏开始怦怦乱跳起来,紧张、期待又激动,她压了压躁乱的心,轻声问:“沈伯伯醒了吗?” “醒了,不然我哪能离开医院。” “嗯。”沐宁静点点头。 两人没再说话,沐宁静低头静静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脑子里回忆着和沈庭西过往的点点滴滴,嘴角一直噙着浅浅的笑。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沐宁静心跳又加快了许多,到了么? 抬起头来,却不是想象中的民政局,而是一家餐厅,沐宁静转头疑惑的看向沈庭西。 沈庭西放开她的手,“先吃点东西再去民政局。” 沐宁静想说她不饿,可是回头一想又觉得,如果她这样说的话,显得自己有多么迫不及待想嫁给他似的,虽然她确实挺迫不及待,但在这种时候,沐宁静觉得还是乖乖的听他安排比较好。 下了车,沈庭西又拉住了沐宁静的手,一路牵着她上了二楼包厢。 拉开椅子,看着沐宁静坐下,沈庭西才在她对面落座。 桌子上摆了两碟蛋糕,两杯红酒,还有一些下午茶的点心,显然沈庭西早有准备。 沈庭西变戏法似的从身侧拿出一束鲜嫩欲滴的玫瑰花,递给沐宁静。 沐宁静满脸惊喜的接过。 “喜欢吗?”沈庭西问。 花,几乎没有女人不喜欢。 尤其是象征爱情的玫瑰花,还是在这样一个特殊时刻送给她。 沐宁静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低头闻了闻,很香,是爱情的味道,“喜欢。” “九十九朵,象征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 沐宁静抬眸,和沈庭西的视线在空中胶着缠绕,“嗯,长长久久。” “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是你喜欢的抹茶味,尝尝。”沈庭西深邃的视线落在沐宁静面前的蛋糕上。 “好。”沐宁静将玫瑰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勺子剜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淡淡的抹茶香在口腔扩散,是她喜欢的味道,抬眸见沈庭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笑着回他,“很好吃。” 沈庭西视线紧张的看着沐宁静的嘴,“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沐宁静小口小口吃了好几口蛋糕,没有任何异常,沈庭西看得有些急了,开口,“宁宁,我听这里的老板说抹茶蛋糕大口大口吃味道更好。” 沐宁静有些疑惑的看向沈庭西,吃了这么多年的抹茶蛋糕,没听说大口吃更好吃,“真的吗?” 沈庭西昧着良心瞎点头,“真的,不信你试试。” “……好。”沐宁静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剜了一大勺,送到嘴边的时候停住了,看向沈庭西,还没说话,沈庭西先开口了,“吃吧,吃吧,慢慢嚼,别噎着了。” “嗯。” 沈庭西身子往前倾了一点,认真看着沐宁静,突然见她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忙问:“是不是咬到什么东西了?” 沐宁静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将嘴里的蛋糕都咽下去了才开口,“好像大口吃真的味道更好。” “大口吃味道浓,肯定更好吃。”沈庭西瞎编一句后,有些担忧的看向沐宁静,“你刚才真的没吃到别的东西吗?” 沐宁静眨眨眼,总觉得沈庭西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好像她应该吃到什么东西似的,难道他让服务员在蛋糕里加了什么特殊的食材? 她没吃出来? 沐宁静细细回味了一遍,除了比以往吃的抹茶蛋糕口感更好,味道更浓,没有别的异常啊。 实在想不明白,只好问他,“我是不是应该吃到什么东西?” 沈庭西盯着沐宁静面前吃了一半的蛋糕,沉默了几秒,最后实在担心东西被她吃下去了有伤身体,也顾不得惊喜了,实话说:“我放了一枚戒指在蛋糕里。” 沐宁静美眸微微膛大,惊喜和感动缓缓浮上眼眶。 沈庭西有些担忧的说:“你没吃下去吧?” 沐宁静摇头,下一秒拿着勺子开始一点一点的扒拉面前的抹茶蛋糕,没扒拉几下就看见了那枚藏在淡绿色蛋糕里的戒指。 沈庭西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吃下去,不然惊喜就变成惊吓了。 沐宁静将戒指从蛋糕里拿出来,用纸巾擦拭干净,低头,静静的看着,不哼声。 沈庭西心里有些打鼓,东仔这是出的什么鬼点子,说什么浪漫,说什么宁宁一定会喜欢,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宁不会拒绝吧? 求婚被拒次数太多,心里太没安全感了。 沈庭西压下心里的忐忑,放柔嗓音说:“宁宁,我给你戴上吧?” 沐宁静缓缓抬头。 沈庭西才发现沐宁静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一下子就慌了,“宁宁,你怎么哭了?” 1671,我会一直等着你12 沐宁静擦去脸上的泪水,嗓音轻细有些微的哽咽,“我高兴。” 沈庭西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肚里,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他的宁宁真傻,起身,来到沐宁静身侧,单膝跪地,朝她伸出手,“我给你戴上。” 沐宁静微微转身正对着沈庭西,目光触及他跪在地上的膝盖,眼泪泛滥成灾,这样的姿势,他跪了这是第四次,她拒绝了三次。 沐宁静将戒指递给沈庭西,小手放在他掌心,看着男人将闪亮的戒指慢慢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心,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的满满的,幸福多得仿佛要炸裂。 沈庭西看着戒指实实在在套在沐宁静手指上,一颗心才算彻底安定下来,拉过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宁宁,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这辈子我定不负你。” 沐宁静点头,幸福的泪水成串落下。 沈庭西伸手温热指腹替她擦眼泪,“傻瓜,怎么哭成这样,回头别人还以为你是被迫嫁给我的。” 沐宁静摇头,双手捧着沈庭西深邃立体的脸,俯身,唇落在他唇上,只是彼此相贴,没有任何别的动作,闭上眼睛感受此刻的幸福,素净的小脸上眼泪还在滑落。 沈庭西牵着沐宁静的小手从餐厅出来,小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偏头看她,“领证后我们去看妈。” 沐宁静想到鞠秋澜脸上的笑容减淡几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嫁给他了,不论他爸妈喜不喜欢她,她都要面对。 沈庭西知道沐宁静误会了,笑着说:“是去见你妈,你不是想她了吗?” 沐宁静怔一下才反应过来,沈庭西口中的妈不是鞠秋澜而是赵香萍,她停住脚步,望着他,眼睛又开始发红,那晚她在电话里随意说的一句话,他竟然记住了。 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不就是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么? 沈庭西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抬手摸了摸沐宁静的脑袋,“好了,怎么又要哭了?” 沐宁静吸了吸鼻子将眼底的酸涩逼了回去,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她不应该哭哭啼啼。 约摸十五分钟后,车子在民政局门口停下。 沈庭西推开车门刚下车,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将他围了起来,“沈庭西,你涉嫌指使他人杀人罪,现在我们依法逮捕你回去接受调查。” 沈庭西冷峻的眉眼微蹙,冷厉的眸光落在最前面刚和他说话的警察面上,“杀人?我指使人杀了谁?” “胡馨儿。”男人字正腔圆的回答。 副驾驶座位上沐宁静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推开车门,被身旁突然出现的警察吓着了,听着他们的对话,身子止不住开始发颤,她急忙推开车门下车,想靠近沈庭西,却被警察拦在外面,不由焦急的喊,“庭西。” 沈庭西看见沐宁静,抬脚朝拦着她的警察走过去,嗓音清冷,“麻烦让一让。” 警察和沈庭西对视了几秒,松开手,放沐宁静进来。 沐宁静紧紧握住沈庭西的手,哭过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和害怕,“庭西。” 沈庭西轻轻回握着沐宁静的手,脸上一派从容,无半点异样的情绪,他轻轻勾了一下唇角,递给沐宁静一个安心的眼神,“别害怕,没事,我去警察局喝杯茶,你先回家。” 一众警察,“……”他们很严肃的好不好? 沈庭西说完看向其中一个警察,“麻烦你送我女朋友回家。” 被沈庭西点中的警察看向他们的头,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警察头儿吩咐,“送她回去。” 沐宁静紧紧拉着沈庭西的手不放,“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沈庭西摸了摸沐宁静的头,轻声哄,“宁宁乖,回家等我,嗯?” 沐宁静红着眼睛摇头,眼里蓄积的泪水她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 沈庭西和沐宁静对视了几秒,看着她这般为她担心的模样心疼极了,“别怕,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有事。” 一众警察,“……”有没有事好像不是你说了算吧?将我们当隐形的吗? 沐宁静泪眼汪汪无声望着沈庭西。 沈庭西有些没辙了,想了想拿出手机。 立刻有警察上前制止,“接受调查之前嫌疑人禁止和任何人联系。” 沈庭西鹰隼般清冷的目光扫了过去,“你们吓着我女朋友了,我只是打个电话给朋友接她回去,也不行?” 警察被沈庭西的眼峰扫得脊背一寒,但还是挺了挺胸,横在沈庭西手机上的手没有拿开,一脸正义的说:“不行。” 沈庭西的目光在面前这个长相稚嫩,却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小警察面上停留了两秒,之后看向他们头儿,“我若想反抗,你们联合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想让我配合调查,先安置好我女朋友。” 头儿和沈庭西的目光在空中厮杀了片刻,头儿看向年轻警察,“让他打电话。” 年轻小警察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头儿,他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头儿竟然屈服?“头儿,他……” “这是命令。”头儿沉声道。 年轻小警察不情不愿的将手收了回来。 沈庭西从通讯录里调出霍宴倾的电话拨了出去,“宁宁在民政局,我有点事去警察局走一趟,你过来接她。” 沈庭西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之后看向沐宁静,“你不想回家也可以先去舒心那儿。” 沐宁静还是摇头。 沈庭西耐心哄,“我没杀人,也没指使人杀人,相信我。” 沐宁静静静和沈庭西对视了几秒,才慢慢点头,嗓音微微哽咽,“我等你娶我。” “嗯。”沈庭西宠溺摸了摸沐宁静的头。 警察头儿吩咐身旁的警察,“你留下来陪这位小姐等人来接。”之后看向沈庭西,“走吧。” 沈庭西没有犹豫,也没再看沐宁静,抬脚大步朝不远处的警车走去。 沐宁静看着沈庭西挺拔的背影,忍了很久的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心口一阵阵揪紧的疼,总觉得这次分别会很久很久…… 1672,我会一直等着你13 舒心看着沙发上呆坐了一下午的沐宁静,眉间染上担忧,沐宁静来了后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得出奇,舒心知道,她只是将所有的焦虑和担心压在心底,不想让她担心。 舒心走过去,扶着大肚子在沐宁静身旁坐下,“宁宁,吃点东西吧?” 沐宁静想说不饿,可是看见舒心圆滚滚的肚子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不能让她跟着担心,点点头,“好。” 舒心让人摆餐,两人正吃着,门口传来响动,沐宁静转头看了过去,见霍宴倾进门,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快步走了过去,“庭西怎么样了?” 霍宴倾眉间染了几分凝重,“胡馨儿死了,所有证据显示,是庭西手底下的人做的,还有黄宏的口供,人证物证都有,这件事有点棘手。” 沐宁静脸色瞬间一片苍白,人踉跄着后退一步,摇头轻声说:“不会的,庭西说他没杀人,也没指使人杀人,我相信他。” 舒心跟过来,扶住沐宁静,斜睨了霍宴倾一眼,意思很明显: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然后又转头安慰沐宁静,“宁宁,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宴请一定会查出真相救出沈庭西的。” 沐宁静充满希望的目光望着霍宴倾。 舒心忙朝霍宴倾使眼色。 霍宴倾点头,沈庭西是他的兄弟,不用舒心说什么,他也会全力以赴,怎么会让他蒙受不白之冤? …… 俞美琪看着沐亦清进衣帽间,她幽幽的看着门口,没说话,眼中染上一抹讥笑,片刻后,又看着沐亦清换了衣服急匆匆出来,这才慢悠悠开口,“大晚上你这是想去哪儿呢?” 沐亦清疾步往卧室门口走,“市局有点急事需要我过去处理。” 俞美琪慢条斯理的起身,不紧不慢的说:“沐宁静的事上升到市局了吗?” 沐亦清脚步猛然顿住,转身,有些心虚的看向俞美琪,“你瞎说什么呢?” “我瞎说?”俞美琪嘴角勾起一抹哂笑,缓步朝沐亦清走去,“沈庭西指使人杀人被捕,你这是急着去安慰沐宁静吧?” “美琪,你误会……” “做父亲的这么担心女儿,真是让人感动啊。” 俞美琪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沐亦清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瞬间白了,“美琪,你……” “我怎么知道了是不是?”俞美琪在沐亦清面前站定,双臂抱胸望着他,“你将这事告诉爸爸,利用他看重俞家声誉这一点,让他帮你隐瞒欺骗我,然后另一方面你又给钱给房子给你那个私生女,你这是将我当傻子呢。” 沐亦清愣怔了片刻,矢口否认,“美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想狡辩!”俞美琪大吼一声,一直隐忍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脸色通红变得有些狰狞,她像一阵旋风似的突然转身回去,跑到沙发那儿,从茶几上拿了一份文件过来甩到沐亦清脸上。 沐亦清被纸张甩得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只见白底黑字的纸张纷乱散落在地上,他随意瞟了一眼,瞳孔猛然瑟缩,竟然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蹲下身去捡,一张一张仔细看,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到结果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虽然沐亦清心里百分之九十九认定沐宁静是他和赵香萍的孩子,但是直面看见这个结果,还是觉得很震惊。 “怎么不说话了?你骗啊,你接着骗啊!”俞美琪朝沐亦清嘶吼。 沐亦清起身,静静看了俞美琪几秒,眼中情绪复杂,神色纠结又痛苦,“美琪,我不知道萍儿怀了我的孩子……” “现在知道了,所以你想认回女儿,抛弃我和娜娜?”俞美琪接二连三打断沐亦清的话。 “美琪,我没想抛弃你和娜娜,我负了萍儿,只是想让宁宁过得好一点,尽力弥补以前的过失。” 俞美琪气笑了,“人都死了,还弥补,你不觉得好笑吗?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觉得都是我拆散了你和赵香萍?所以你故意亲近沐宁静,就是想报复我,想恶心我对不对?” 沐亦清拧眉,“美琪,我没想恶心谁?不论当初你如何缠着我,可最后下决心的还是我自己,是我愧对萍儿,我只是想好好对宁宁,弥补……” “你休想!”俞美琪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吼,“我俞美琪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我不会让那个小贱人离间我的家庭,更不会让她分走你的感情,你只能爱着我,也只能对我们的儿女好。” 沐亦清眸中参杂了些许不可理喻的情绪,“美琪,你不能太过分了。” “我过分?”俞美琪冷笑,“你联合我爸将我骗得团团转就不过分了?你背着我给你私生女钱和房子就不过分了?你到底将我当什么?傻子吗?” 沐亦清听着俞美琪一口一个私生女的叫,眉头蹙得紧紧的,“美琪,宁宁是在我和你结婚之前就有了,她不是私生女。” 俞美琪没想到沐亦清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后,眼中泛出泪来,“她不是私生女,你的意思我的儿子和女儿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美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想两头都占?” “我可以不认宁宁,只是私下里和她做亲戚行走,好好照顾她,尽我一份做父亲的责任……” “你做梦!我不会同意的!” 沐亦清盯着面前全面爆发如炸毛的野兽般的女人看了片刻,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门口走。 俞美琪几步追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臂,“你不许去见她。” 沐亦清脸上有一种事情败露无所畏惧的神情,他将手臂从俞美琪手里抽出来,语气平静的说:“你早点休息,我去去就回。” 俞美琪朝沐亦清的背影道:“这件事没完,沈庭西被捕只是开始,我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在我的视线里晃的。” 沐亦清身形一顿,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俞美琪,“沈庭西的事是你在背后搞鬼?” 1673,我会一直等着你14 “我可没那么厉害。”俞美琪冷冷道,“是他平时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得罪了太多人,才会在关键时刻大家都想踩他一脚,我只不过给警察局施加了些压力而已。” 沐亦清几步回到俞美琪面前,拧眉看着她,“你和道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结?” “怎么能说勾结呢?我们那是合作。” 沐亦清感觉自己快不认识面前这个女人了,“俞美琪,你疯了!” “是,我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的。”俞美琪目眦欲裂的看着沐亦清,“既然我不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沐亦清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心口疼,他手压着起伏剧烈的胸口,沉声问:“俞美琪,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不会让那个小贱人破坏我的家庭的。”俞美琪眼中透着狠毒的光芒,“既然你舍不得做出取舍,那就由我来做。” 沐亦清抓住俞美琪的手臂,满脸担忧的问:“你想对宁宁做什么?” “哟,这就着急了?”俞美琪嘴角勾起嘲讽的锋芒,眼中透着鱼死网破的疯狂,“你越着急我越不能容她,她不是在乎沈庭西吗?那我就让沈庭西将牢底坐穿,永远不能出来,我要让她求着我放沈庭西,然后我告诉她,要想沈庭西出来,除非她死。” 沐亦清脸上煞白,人有些摇摇欲坠,他放开俞美琪,踉跄着后退几步,陌生又惊恐的目光看着俞美琪,“你疯了,你疯了……” 俞美琪放声大笑,“哈哈哈……除非她死,除非她死……” 沐亦清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心头,咬牙,压着胸口想忍下去,没忍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人也随之朝后倒去。 俞美琪止住笑声,忙扶住沐亦清,眼中染上担忧还有压制不住的恨,不甘道:“你就这么担心她?因为她是你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是不是?” 沐亦清靠在俞美琪怀里虚弱喘息,瞪大眼睛惊恐又嫌弃的看着她,他想推开她,可他全身无力,只能用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口里慢慢吐出三个字,“放……开……我……” 俞美琪眼泪成串落下,眸底猩红一片,将沐亦清紧紧抱在怀里,“亦清,你看你还是只能待在我怀里对不对?只有这样你才只属于我,别怕,你先走,我将这边事情处理好了会去陪你的,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沐亦清手无力的在空中抓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目光愧疚的看着空中某处,“萍儿……萍儿……” 砰! 门被人一把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俞安娜跑了进来,看见沐亦清靠在俞美琪怀里,口里不断有鲜血涌出,眼眸暴睁,额头青筋血管都暴了出来,俞安娜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坏了,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拔腿跑出房间,站在走廊朝楼下大喊:“管家,我爸发病了,快备车,去医院。” 车子一路疾驰到医院,浑身是血的沐亦清被抬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外,同样浑身是血的俞美琪坐在等待以上无声傻笑,无声流泪。 俞安娜握住俞美琪的手,受了惊吓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妈,你没事吧?” 俞美琪看着前方,目光似乎看着俞安娜,可眼神却涣散空洞,没有焦距,“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快死了口中喊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名字,我全心全意爱了他二十多年,也抵不过那个女人和他曾经在一起的短暂时光,他好狠啦……” “妈……”俞安娜满脸担忧的看着俞美琪。 俞美琪痴痴的笑,笑着笑着从等待椅上站了起来,跑到急救室门口,用力敲门,“死吧,死吧,你死了我一定让你那个私生女下去陪你……” 俞安娜急忙拉开俞美琪,“妈,这里是医院,你冷静一点。” 俞美琪仿佛才看见面前的人是谁,紧紧握住俞安娜的手,“娜娜,沈庭西玷污了你不想负责,妈妈替你惩罚他,让他永远关在里面出不来。” “妈……” “哈哈哈,永远关在里面出不来。”俞美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俞安娜忙朝护士台喊:“护士,我妈病了……” “我没病。”俞美琪一把甩开俞安娜,手在空中虚指着,眼睛里满是仇恨的光芒,“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 片刻功夫俞美琪被医生和护士架着带进了病房,直到一阵镇定剂下去才安分下来。 医生给俞美琪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的结果是情绪上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出现了短暂的精神紊乱,醒来后应该会没事,但还是需要多休息,如果长期这样,情绪激烈,精神紧绷,心理会承受不住,很可能会疯。 俞安娜通知了俞文柏,俞文柏赶到医院,俞安娜将自己在门外听见的话全都告诉了俞文柏,俞文柏气急攻心,血压飙升,一下子晕了过去。 俞安娜从小娇生惯养,一下子自己最亲的三个亲人全都病倒了,她吓坏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哭,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害怕,越哭越恨。 这一切都是沐宁静造成的,都是她! 如果没有沐宁静,沈庭西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也是她一个人的,妈妈和爷爷也不会病倒。 …… 两天过去了,霍宴倾疏通了很多关系,但沈庭西还是没能放出来,因为上头有人压着,请了樊城最好的律师,可是走司法程序,一时半会儿人也弄不出来。 沐宁静本来在听竹山庄住着,但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和担忧,影响舒心养胎,住回了沁园。 霍宴倾暗中派人去保护沐宁静才发现那里沈庭西早已安排了人。 天早已黑透,沐宁静却没开灯,单薄的身影独自蜷缩在沙发上,看着夜色发呆,她没哭,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整个人静得仿佛不存在。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扰了这一室沉重的静谧。 沐宁静回神,视线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黑暗中屏幕上一点亮光特别显眼,上面闪烁着俞安娜的名字。 1674,我会一直等着你15 沐宁静收回视线,没有理会。 铃声响了一会儿自动挂断,片刻后又响了起来。 沐宁静视线又落在手机屏幕上,就那么静静看着,看着手机响了停,停了又响,如此反复,她一直没接,而那边仿佛想将她的手机打爆,不停歇一个接一个的打。 大概响了四五分钟,总算安静下来。 沐宁静以为那边不会再打了,只是停了没有两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来电显示不是俞安娜,而是沐叔叔。 沐宁静怔了一下,拿起手机接通,俞安娜吃了火药般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沐宁静你有病吧,不接我电话。” 沐宁静心情不好,不想和俞安娜说话,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准备挂掉,那边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有些急切的说:“我爸病危,想见你。” 沐宁静将手机又放回耳边,“沐叔叔怎么了?” 那端报了一下医院和病房号码,“……你最好现在赶过来,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见他最后一面。”然后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最后一面? 沐宁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沐叔叔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怎么又病危了呢?她收拾起自己低落的心情,急急忙忙穿了拖鞋往门口跑。 没开灯,房间太暗,沐宁静又跑得急,膝盖撞在茶几上,传来钝痛,但她无暇顾及,一崴一崴的跑到门口,换了鞋便出门了。 沐宁静打出租车来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来到沐亦清病房所在楼层,在走廊上碰见了眼睛红肿的俞安娜,“沐叔叔怎么样了?” 沐叔叔? 呵! 俞安娜在心底里冷笑,脸上都是嘲讽的神色,想到如今她家所有的变故都拜沐宁静所赐,突然像疯子一样朝沐宁静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抵到墙壁上,“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害人精,我爸若是死了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沐宁静后背和后脑勺猛的撞在墙壁上,疼得两眼发晕。 突然走廊跑过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上来一把将俞安娜从沐宁静面前拉了下来,其中一个人问沐宁静,“沐小姐你没事吧?” 沐宁静缓了缓神,摇头,正准备问‘你们是谁?’ 俞安娜冷冷嘲笑,“沐宁静你竟然还随身携带保镖?见我爸你还防成这样,真有你的,枉我爸还那么照顾你,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沐宁静茫然又无辜,但她不屑和俞安娜解释,只关心的问:“沐叔叔怎么样了?” “放开我。”俞安娜拧着眉头对架着她胳膊的两个男人说。 两个男人无动于衷。 俞安娜看向沐宁静,恶狠狠的说:“让他们放了我。” 沐宁静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是谁安排在她身边的,但她看得出来,他们是来保护她的,沐宁静见周围已经有不少人上来围观,朝两个男人说:“你们放了她吧。”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放开俞安娜,没再离开,而是站在沐宁静身旁,一脸警惕的看着俞安娜。 俞安娜碍于那两个男人在场,不好多说什么,只冷冷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我爸在里面,你自己去看吧。” 沐宁静转身朝病房走,两个保镖也跟了过去。 俞安娜朝沐宁静的身影道:“我爸现在病情很不稳定,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沐宁静回头见俞安娜的视线落在她身旁的两个男人身上,瞬间明白过来,对跟着她的两个男人说:“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沐小姐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其中一个男人说。 俞安娜冷冷开腔,“我们俞家在樊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难不成还会在医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做什么?” 沐宁静对保镖说:“没事的,你们在外面等我。”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沐宁静和俞安娜一起进入病房,才发现这是套间式的病房,外面是一个小客厅,里面才是病房。 “进去之前,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俞安娜叫住了准备朝里面病房走的沐宁静。 沐宁静停住脚步,看着俞安娜从茶几上将一份文件拿过来递到她面前,目光无意瞥见上面写着亲子鉴定书几个字。 等了几秒,沐宁静伸手接过,打开文件,看见鉴定人的名字是沐亦清和沐宁静,眼中划过惊讶,心跳没来由的开始加速。 随着一页一页往后翻,沐宁静的心跳越来越快,直到看到最后的鉴定结果,沐宁静惊得半响反应不过来。 俞安娜无视沐宁静的反应,含泪的目光看向内室的病床,“我爸为了你,和我妈吵起来了,导致旧病复发,才做手术没多久,又气急攻心大出血。他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两天了,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让我们尝试着用亲情呼唤他,可是没用,两天了他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 俞安娜收回视线,满是泪水的眼中刀尖一般的恨意射向沐宁静,压制着嗓音低吼,“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沐宁静抓着亲子鉴定书的手颤动不止,望着里间病床的视线里千重情绪起起落落,震惊,喜悦,幽怨,疑惑,担忧…… “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啊。”俞安娜重重推了一下沐宁静的肩膀,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不会让沐宁静来见沐亦清,可那是她的爸爸,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以救活他的机会。 沐宁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病床边的,只是看见病床上气息孱弱,脸色白得几近透明的男人,一直忍着的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是她的爸爸,她从小一直渴望的爸爸,妈妈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至死也不让她恨的男人。 是他,竟然是他。 俞安娜见沐宁静只是抖动肩膀抽泣流泪,一声不哼,气得不行,低声说:“你哑巴了?说话啊。” 沐宁静紧紧咬着唇瓣,将心底浓烈的情绪压了下去,好一会儿被情绪堵住的喉咙才能发出声音,她竭力让自己发音正常,“沐叔叔……我是宁宁……上回我么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去我家……我给你做饭吗……你不能言而无信……” 1675,我会一直等着你16 俞安娜看见病床上昏迷两天的男人眼皮滚动了一下,一把推开沐宁静,紧紧握住沐亦清的手,“爸爸,你醒了是不是?我是娜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过了几秒,俞安娜感觉沐亦清的手指动了一下,她哭着弯起了唇角,“爸爸,我去叫医生。”然后转身一边往外跑一边喊:“医生,医生,我爸醒了……” 沐亦清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见病床边那抹安静的身影,嗓音脆弱又激动,“你是……宁宁吗?” 沐宁静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不知该如何面对,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沐亦清的视线渐渐清明,看清床边的人,吃力的朝她伸出手,“宁宁……过来……” 沐宁静迈步走到床边,眼神无措的看着空中的大手,好几秒后才将手伸了过去,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属于父亲的体温传递到沐宁静身上。 她有些怔怔的,又有些雀跃的,还有些惶恐的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原来爸爸的温度是这样的,真暖和,仿佛冬日的暖阳,能照进人的心灵深处。 沐亦清看见沐宁静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里紧紧攥着的文件,眼眸猛然睁大,震惊的目光无法从那份鉴定书上移开,“宁宁……你……你……” 沐宁静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手里的鉴定书,视线在鉴定书上停留了两秒,之后抬眸看向沐亦清,问出了埋藏在她心里十几年的问题,“你为什么抛弃我和妈妈?” 沐亦清气息一瞬间粗重起来,旁边不知道哪台仪器发出刺耳的嘀嘀声。 这时,一群医生和护士快步冲了进来,将沐宁静挤到一边,开始给沐亦清做检查。 而沐亦清的视线一直看着沐宁静那个方向,手还在无意识的朝那边抓着。 “病人心跳减弱……” “病人陷入昏迷……” “快掐人中……” “准备电击……” 医生的话在沐宁静耳边回荡,她呆呆的站在角落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看着一屋子的人手忙脚乱,听着俞安娜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要死了吗? 她是不是应该很难过,很伤心? 他是她的爸爸呢。 可是为什么除了对那个沐叔叔的不舍,沐宁静生不出半点女儿对父亲该有的感情来? 突然,俞安娜跑到沐宁静面前,扯着她的肩膀摇晃,“你和我爸说什么了?说什么了?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你这个侩子手,你想杀了他,你想杀了他是不是?” 沐宁静任她摇晃,视线透过医护人员,看着病床上被电击一下一下拉起来又躺下去的男人,眼泪悄无声息滑落下来。 沐宁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大概这个场景太悲伤,病床上不管是谁,她都会流泪吧。 一场兵荒马乱的抢救,有惊无险,还好,人没死。 但也只是没死,并没清醒。 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人很快都出去。 沐宁静刚走出病房,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俞美琪掐住了脖子。 但很快,俞美琪被沐宁静那两个保镖拉开了。 俞美琪疯狂挣扎,手脚在空中朝沐宁静攻击,脸被仇恨涨满,变得扭曲狰狞,她大声吼:“我要杀了你这个小贱人,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俞安娜想过去安抚俞美琪,只是人才刚靠近,就被俞美琪一脚踢开了。 然后俞美琪看着摔倒在地的俞安娜放声笑了起来,“踢到了踢到了,踢死你个小贱人。” 这边动静太大,很快俞美琪病房里的护士跑了过来,知道这个时候跑上去也制不住俞美琪,对两个男保镖说:“麻烦你们帮我抓紧她。” 保镖怕俞美琪伤及沐宁静,自然点头答应。 护士趁机给俞美琪打了一针镇定剂,很快俞美琪就晕了过去,然后被护士架着送进了病房。 俞安娜看着自己的妈妈被护士当犯人般拖进病房,还有这几天俞美琪动不动要闹一场,心理上的压力太大,一直找不到发泄口,这会儿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沐宁静静静站在一旁,倒不是看热闹,而是她脑子里还没消化沐亦清是她父亲这个消息。 保镖觉得这里太乱,带着沐宁静离开了。 …… 翌日 一大早俞安娜又打电话来了,这次沐宁静没有拒接。 “我爸想见你。”那边只说了一句话直接将电话挂了。 沐宁静来到医院,这次俞安娜没有为难她,让她单独进去见沐亦清,俞安娜守在病房门口。 沐宁静走进里间病房,一切还是昨天的模样,只是床边的机器好像更多了,沐亦清脸上也戴了氧气罩,不过这次他没昏迷,竟然是清醒着的。 沐亦清看着沐宁静朝他走近,最后站在床边,隔着氧气罩他虚弱的喊了一声,“宁宁。” 沐宁静望着沐亦清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好几秒才轻声喊了一句,“沐叔叔。” 沐亦清双眼瞬间浑浊起来,他吃力的抬起手,摘掉了氧气罩,重重的喘息了几声才开口说话,“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沐宁静静静的听着这句苍白又无力的话,抿唇没吱声。 往日和妈妈颠沛流离的生活场景,被人欺负的画面,一张张嘲笑的嘴脸,妈妈瘫痪在床病得骨瘦如柴的面孔,吕志文猥琐的眼神…… 一切一切苦难的生活如走马观花一样在沐宁静脑海里闪过。 这些……和现在躺在床上说对不起的男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如果他不抛弃她和妈妈,一切都不会发生。 昨天刚知道沐亦清是她父亲的时候,沐宁静脑子乱如一团麻绳,经过一晚上的消化和沉淀,她理清了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沐宁静在心里默默说:妈妈,你让我不要恨他,恕女儿不孝,我真的做不到。 我无法对让你傻等了一辈子的男人说没关系。 我无法对让我没感受到一丝父爱的男人说没关系。 病房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和艰难的喘息声。 沐宁静走到床边,拿起被沐亦清摘下来的氧气罩重新给他罩上,神情认真,可这份认真里又透着一丝陌生和疏离。 1676,我会一直等着你17 戴好氧气罩后,沐宁静往后退了一步,静立床边,低着头,嗓音一如既往轻细低柔,“你的对不起……我不接受。” 沐亦清浑浊的双眼颤了颤,眼泪滚落下来,胸口起伏大了些,氧气罩因为呼吸太重染上了一层白雾,他看着沐宁静,眼里的愧疚和自责连着泪水一起溢出来,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张张合合,却没再说出一个字。 沐宁静能感觉沐亦清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但她没抬头,静静站了一会儿,说:“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往外走。 沐亦清看着沐宁静纤瘦的背影,手想抓住她,却无力抬起,只是手指在白色的床单上一下一下的抓着。 俞安娜见沐宁静出来,视线看了一眼里间病房,里面的仪器一起正常,她缓缓合上门,对沐宁静说:“我有话和你说。”然后大步朝楼梯间那边走。 沐宁静在门口站了两秒,抬脚跟了过去。 楼梯间一点人气都没有,安静极了,空气中透着冰冷的气息。 “有什么话你说吧。”沐宁静语气淡淡。 俞安娜见沐宁静这么平静,心里的怒火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冷血?病床上躺着的……可是你的父亲。” 沐宁静眸色淡漠的看着俞安娜,“他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 “你……”俞安娜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沐宁静说出来的话,她以为沐宁静知道真相后会巴巴的缠着沐亦清,会想办法从她这里分走父爱,怎么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沐宁静不想解释,她没必要去在乎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想法,见俞安娜似乎没什么重要事想说,转身准备离开。 “你不想管沈庭西了?” 沐宁静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俞安娜,眼中不再平静,染了些许焦急,但被她很好的控制住了,“你有办法救庭西?” “当然。”俞安娜点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沐宁静拧眉,“要我离开他?” “不仅离开他,还要离开樊城,这辈子再也不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俞安娜冷冷道。 沐宁静看了俞安娜片刻,浅浅挽唇笑了,“你以为我离开了,庭西就会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没出现在庭西的生活中时,他可曾正眼看过你一眼?” 嗓音轻细,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 被人戳中痛处,俞安娜瞬间暴跳如雷,“你个小贱人,和你妈一样,谁知道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魅惑庭西……” 啪! 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俞安娜不可置信的看着沐宁静,“你竟然敢打我?” “你没资格提我妈。”沐宁静神色冷清的看着俞安娜,“抢走别人男人的是你妈,破坏别人感情的也是你妈,不然为何……沐叔叔病危中想的都是我和我妈?” 俞安娜想起无论她在病床边如何哭泣呼唤,沐亦清都没有醒来,可是沐宁静一来,他就醒了,而且昨晚沐亦清唯一醒过来的一次就是说要见沐宁静,迷糊不醒的时候口中喊的也是萍儿。 俞安娜气得脸都变形了,捂着被打的脸大叫一声,“啊!我要撕了你这个小贱人。” 沐宁静偏开身子躲开了俞安娜的攻击,楼梯间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俞安娜转身还想再扑过去,看见昨天那两个保镖出现在门口,生生将所有的动作都压了回去,恶狠狠的瞪着沐宁静,“你有种,你会后悔的,我等着你哭着来求我的那天。” 霍宴倾已经告诉沐宁静,沈庭西那边一直是俞家在施压,但是霍宴倾说了,没做过的事,他们无论如何也栽赃不到沈庭西身上,樊城俞家不可能一手遮天,他让她不要着急,沈庭西他一定会救出来,所以沐宁静才能这么有底气,不然面对沈庭西的问题,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淡定。 沐宁静淡淡回了俞安娜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这也算她为了她们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做的最后一点善意的提醒,如果俞安娜还是执迷不悟,那所有的后果也只能是她咎由自取。 沐宁静从楼梯间出来直接进了电梯,看着电梯不断变化的数字,脑子里浮现沐亦清双眼浑浊的面孔,妈妈,你会怪我吗? 你至死维护的男人早已娶妻生子,如果你知道这个局面,还能无怨无恨吗? 思索间,电梯到达一楼,门嘀一声后开了,沐宁静抬脚准备出电梯,迎面看见了鞠秋澜,她面容憔悴,眼窝深陷,想来沈庭西的事也让她焦心了,不知道是不是太憔悴的缘故整个人少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无论鞠秋澜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她始终是沈庭西的妈妈,沐宁静做不到无视,可也做不到笑脸相迎。 沐宁静朝鞠秋澜微微点了一下头,客气又疏离,然后移开目光,抬脚走出电梯。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鞠秋澜叫住了她。 沐宁静停住脚步看着鞠秋澜,没说话。 鞠秋澜神色有些尴尬,“你有时间吗?” 沐宁静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鞠秋澜,意思很明显:什么事? 鞠秋澜伸手挡了一下要关的电梯门,望着沐宁静说:“我想和你谈谈西儿的事。” “进不进啊?”电梯里有人问。 沐宁静看了眼电梯里明显有些人不耐烦的脸色,对鞠秋澜说:“我在大门口等你。” 鞠秋澜似乎松了一口气,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说了声“好”便进了电梯,她来到沐亦清病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鞠阿姨。” 鞠秋澜回头见俞安娜站在她身后,脸上有手指印,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来,鞠秋澜想到在电梯里碰见的沐宁静,难不成是沐宁静打的? 沐宁静那么安静柔弱的性格敢打俞安娜?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鞠秋澜并没深究,“你爸爸怎么样了?” 俞安娜看见鞠秋澜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沈庭西现在被拘留和俞家有很大的关系,俞安娜不敢看鞠秋澜的眼睛,视线看着别处,“情况不太好。” 1677,我会一直等着你18 鞠秋澜也不是真心来看沐亦清的,不然不会水果篮都不带,只敷衍点了一下头,视线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走廊,说:“我们进去说话吧?” “好。”俞安娜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鞠秋澜视线看了一眼里间的病房,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很快收回视线,走到沙发旁坐下。 俞安娜给鞠秋澜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在她对面椅子上坐下。 鞠秋澜想着沐宁静还在外面等她,不想太多耽搁,率先挑开话题,“娜娜,平时阿姨对你不错吧?” 俞安娜点头。 “西儿如今被当成嫌疑犯拘留,阿姨不求你帮忙,但你也不应该让俞家去给警察局施压啊。”鞠秋澜说到这里想到沈九琰那边调查出来,西儿一直不能释放,是因为俞家给上头施压了,脸色控制不住的变得有些难看,“娜娜你和阿姨说句实话,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想这样逼着西儿娶你吗?还是真的想让西儿坐牢?” 俞安娜急忙解释,“鞠阿姨我没想让庭西坐牢,这件事我真的毫不知情,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呢?” “那这些是谁的意思?” 俞安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事一开始是妈妈在做,只是后来爸爸病危,妈妈精神几近崩溃,爷爷气不过,也插手了,想了想,俞安娜说:“鞠阿姨,我们没想针对庭西,只是……” “我不管什么原因,你只需告诉阿姨一句话,能放过西儿吗?”鞠秋澜不耐烦打断俞安娜的话。 俞安娜低头不吱声,这事她求过爷爷,爷爷动了大怒,骂她没骨气,骂她没良心,骂她不知廉耻,说人家已经将俞家弄成这般田地,她竟然还想着帮别人,俞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这事他必须出一口气。 后来俞安娜一想,爷爷在气头上,她再去求情,只会适得其反,相反,如果让沈庭西在拘留所待一段时间,能让他反省,觉得俞家不是好惹的,出来后,她再利用他们已经睡了这事去说事,搞不好沈庭西能娶她呢。 所以俞安娜也就安下心来,不再管这事了。 鞠秋澜见俞安娜不说话,心里一直压制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哧溜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俞安娜,怒气冲冲的说:“算我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你,还一心想着让你给我们沈家当儿媳妇,原来你心里根本没有西儿,还变着法的坑他,行,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真的撕破脸,你以为我们沈家当真怕了你们俞家?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俞安娜见鞠秋澜动了怒,忙起身拉住她的手,“鞠阿姨,你别生气……” 鞠秋澜甩开俞安娜的手,怒道:“我儿子都被你们弄进去了,你还让我别生气?” 俞安娜一脸真诚,“鞠阿姨,我对庭西的感情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如果我不喜欢他,那晚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 说到这个,鞠秋澜脑海里猛然划过一抹血红,视线在俞安娜手上停留了两秒,心里没底,语气却很坚定,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俞安娜,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晚西儿根本没碰你。” 俞安娜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让自己镇定下来,那晚的事只有沈庭西和她知道,沈庭西被下药了,人事不知,她不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于是,俞安娜一脸委屈的说:“鞠阿姨,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庭西不想负责也就罢了,可那晚是你撮合我们的,怎么你也不承认了呢?难道床单上那些血是假的?” 鞠秋澜自然看见凌厉俞安娜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血当然是真的,不过却是你手心的血,那天我去拉你的手,你闪躲着将手握成拳,你当真以为我没看见你掌心的伤痕?” 俞安娜脸上的镇定有些维持不住,但她还是竭力挺着,“我的手是受伤了,那是因为庭西太粗鲁,不小心将我弄伤了。” 鞠秋澜绕过茶几,一把握住俞安娜的手腕,将她往外拉,“走,这里是医院,正好你去检查一下,那晚有没有睡,一查便知。” 俞安娜彻底慌了,挣扎着说:“我不去,我不去。” 拉俞安娜去检查这是鞠秋澜最后的试探,俞安娜的反应说明了一切,检不检查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鞠秋澜已经知道结果了。 鞠秋澜放开俞安娜,冷冷说:“真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我很庆幸西儿当时坚决不同意娶你,不然你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我们还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算计了。” “鞠阿姨,我是真的爱庭西才会这样千方百计的想要嫁给他……” 鞠秋澜冷笑着打断俞安娜的真情表白,“你可真够爱他的,爱他爱得将他送进监狱。” “鞠阿姨……” “从此我们沈家和你们俞家势不两立。”鞠秋澜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庭西是鞠秋澜的底线,不管她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沈庭西,她之前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但无论哪一件,出发点都是为了沈庭西,只是她做事太自我,太想当然,又太强势,才会适得其反。 其实沐宁静这样家庭背景的女孩,在不了解沐宁静为人的情况下,无论哪个父母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但是别的父母反对可能不会像鞠秋澜这么不择手段。 鞠秋澜远远的看见大门口那抹清瘦身影眼底浮现别扭的神色,不自在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还是抬脚走了过去,“抱歉,让你久等了。” 沐宁静微微怔住,鞠秋澜从未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过,搞得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没……没事。” “我们找个咖啡馆坐坐吧?”鞠秋澜提议。 沐宁静点头,“好。” “稍等一下,我去开车。” “嗯。”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内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鞠秋澜打破了沉默,“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1678,我会一直等着你19 沐宁静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跟踪的黑色车子,是那两个保镖,昨天她突然被俞安娜抵在墙上,那两个男人从天而降,沐宁静才知道原来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后来她注意了一下,她出入他们都会跟着,不过都是不动声色,不特意观察发现不了,他们只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昨天她问了他们是谁安排他们跟着她,他们说是沈庭西,而且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这个男人无声无息中为她做了多少事呢? 沐宁静想到沈庭西,心口暖暖的,想到他还在拘留所待着,心里有潮湿渐渐扩散。 鞠秋澜见沐宁静不说话,犹豫了几秒又说了一句,“他们好像是西儿的人。” 沐宁静回神,按了按酸涩的眼窝,轻“嗯”了一声。 车子再次陷入沉默,这份沉默一直维持到两人在咖啡厅雅间坐下。 沐宁静不善言语,加上和鞠秋澜不太友好的关系,一直没主动开腔。 咖啡上来,鞠秋澜又主动开口了,“我刚见了俞安娜。” 沐宁静不知道鞠秋澜为何突然向她汇报这个,“嗯”了一声,低头安静搅拌咖啡。 鞠秋澜倨傲惯了,即便有心和沐宁静缓和关系,但对方一直不说话,她也觉得特别尴尬,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说:“那晚……西儿和俞安娜没在一起。” “嗯?”沐宁静抬眸有些震惊的看着鞠秋澜,其实她听明白了鞠秋澜的话,但又怕自己理解错了。 鞠秋澜想到自己做的荒唐事,无法直视沐宁静清澈的眼睛,不自在的别开了视线,“就是我下药的那晚,西儿没碰俞安娜。” 沐宁静心跳砰砰砰的开始加速,喜悦漫上心头,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昨天知道沐亦清是自己的父亲后,晚上她还在想,她和俞安娜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妹妹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了,怎么都觉得别扭,想想也特别难受。 没想到今天就听见了这样的好消息,沐宁静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太烫,又急忙放下,不知道是烫的,还是激动的,眼泪蓄积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鞠秋澜看沐宁静的反应,心里愈发愧疚,可让她为过去的那些事认错,她这样的性格,尤其还是在自己曾经非常看不起的人面前,她做不到。 只能将那晚的事尽量解释清楚,“那晚西儿人事不知,所以事后他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全凭俞安娜一张嘴在说,床上的血迹是俞安娜自己割破手心弄的……” 顿了顿,鞠秋澜轻抿了一口咖啡接着说:“药是我下的,药性很重,我不知道西儿是如何挺过来的……” 鞠秋澜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概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吧。” 沐宁静垂眸忙将眼角的泪擦了,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鞠秋澜听见谢谢两个字微微怔住,沐宁静和沈庭西之间她一直是反对的,也做了很多拆散两人的事,尤其下药的事,是她一手谋划的,现在她对她说谢谢? 沐宁静的大方让鞠秋澜觉得自己格局特别小,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老脸不自觉红了,鞠秋澜端起咖啡低头轻抿,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沐宁静看出了鞠秋澜的异样,也感觉到了鞠秋澜在向她示好,她说话的语气,还有将下药的事解释清楚,这就是一种态度。 鞠秋澜是长辈,而且性格强势惯了,想让她向她道歉,基本不可能。 过去的事,说一点不介意,沐宁静说不出口,因为说出来也是违心的。 但鞠秋澜是沈庭西的妈妈,胡馨儿说过,鞠秋澜在沈庭西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为了那个深爱她,她也深爱的男人,她愿意尽力去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说做到和和睦睦,至少不要针锋相对。 沐宁静平息内心的激动后,轻声开口,“阿姨,为了不让庭西夹在我们中间为难,我们尽力和气相待吧?” 鞠秋澜抬眸看向沐宁静,女孩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没有讨好,只有真情流露。 越是危难时刻越能看清一个人的心,在西儿最困难的时候,沐宁静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不计前嫌和她缓和关系,不是真心不能做到这一步。 之前鞠秋澜只是觉得愧对沐宁静,这一刻,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了,她曾经不留余地的伤害过一个真心对西儿的人。 鞠秋澜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将眼底那抹酸涩压了下去,又佯装从容的喝了一口咖啡,才开口,“好。” 两人又静静坐了片刻,沐宁静犹豫了片刻,抵不住心底的思念,到底开了口,“阿姨,您能不能帮忙让我见庭西一面?” 本来这事她可以找霍宴倾帮忙,但是霍宴倾为了沈庭西的事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有他自己公司的,陪心儿的时间就变得少之又少了,她不能自私到再去给他添麻烦。 沈庭西抓进去后鞠秋澜也没见过,沈九琰大病初愈,帮里暗潮涌动需要他处理,还有西儿的事也需要他查探,她不想给沈九琰增添负担,怕他身体操劳过度,便没提。 沐宁静第一次开口让她帮忙,鞠秋澜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者她厚着脸皮去找人,多少会有人卖她几分薄面吧? 这样想着鞠秋澜说:“我尽力,但是不能保证一定可以见到。” 沐宁静点头,“嗯。” …… 沐宁静接到鞠秋澜的电话是在第二天上午,两人约好了在警察局门口见。 沐宁静到的时候鞠秋澜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不能待太久,你长话短说。”鞠秋澜说。 沐宁静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点头。 两人进去,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领着她们一路到了拘留沈庭西的房门口,“只能进去一个人,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 鞠秋澜有些失望,“两个人不行吗?” 制服男人蹙眉,一脸为难的摇头。 鞠秋澜回头看着沐宁静,“你进去吧,让西儿别着急,他爸爸在想办法,很快就能将他弄出来。” 1679,我会一直等着你20 沐宁静进门看见沈庭西的一刹那眼睛就红了。 他穿着浅灰色休闲服,外面套了一件看守所统一服装的蓝色马甲,体态欣长,很普通的衣服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帅气味道。 可就是这份普通的穿着,让沐宁静心口泛酸,沈庭西向来都是西装革履冷色调衣着,这样形象的改变,至少说明他不能像在外面一样自在随意。 沈庭西这里得到的消息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来看他,他以为是鞠秋澜,没想到出现在探监室的会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 他几步走过去就将人拉进了怀里。 沐宁静回抱住沈庭西,感受到他熟悉的体温,眼泪落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低沉的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 沐宁静闷在沈庭西怀里,“我想你。” 沈庭西唇角微勾,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鼻尖在她柔顺的头发上蹭了蹭,熟悉的发香萦绕进鼻息,让他忍不住呼吸用力了些,想将这个味道吸进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人抱着都瘦了。” 沐宁静鼻尖酸涩得厉害,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小小的肩膀在沈庭西怀里轻微抖动。 沈庭西放开沐宁静,握住她的肩膀想将她从怀里拉开,她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松开,沈庭西眼底浮现无奈又宠溺的浅笑,又将人重新抱进怀里,“我没事,你哭什么?” “都关起来了……怎么没事……”沐宁静染了哭腔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沈庭西怀里逸出。 “除了限制自由,别的都挺好。” 沐宁静将眼泪擦在沈庭西衣服上,抬起头来看他,刚才隔得远,看不清他的脸,她得好好看看,他瘦了没有,五官还是那么的深邃凌厉,没有黑眼圈,下巴也刮得干干净净,没有胡渣,脸色看着也还不错。 沈庭西见怀里的人儿盯着他细细打量,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数他脸上有多少汗毛,忍不住轻笑出声,“看出什么来了?” 沐宁静哭红的眼里担忧明显少了些,“没人欺负你。” 沈庭西眼底笑意加深,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沐宁静精致的小鼻梁,“傻瓜,谁敢欺负我?谁又能欺负我?” 沐宁静见过在监狱变得骨瘦如柴的吕志文,心里就格外担心沈庭西,“我就是……不放心……” 沈庭西张开手在沐宁静面前转了一圈,“我是不是好好的?” 沐宁静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沈庭西不说话,那模样,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让人看着心疼极。 沈庭西拉住沐宁静的双手,低头看着她,嗓音轻松温柔,“宴倾和老头都有打点,没人会欺负我,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将我当老佛爷一样供着。” 男人身高体长,站在她面前,将她纤瘦的身子整个都笼罩在他挺拔的身影里。 她微仰着头和他对视,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话,“俞家那边给警察局施压了,真的没人欺负你吗?” 沈庭西装模做样的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有。” 沐宁静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着沈庭西,哭红的眼睛里瞬间开始蓄积水雾,不安和慌乱在眼底慢慢扩散,水灵灵的眸子在他身上打量,“他们打你了吗?” “嗯,你预备怎么办?” “我……我……”沐宁静擦掉滚落下来的眼泪,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和俞文柏拼了……” 沈庭西眼眸发热,他安静善良的宁宁要为了他和别人拼命呢,扯过要往外走的女孩按进怀里,“傻瓜,我逗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沐宁静怔了一下,随即小拳头落在沈庭西后腰上,“讨厌……你讨厌……” 沈庭西低头在沐宁静发顶用力亲了一下,嗓音微哑,“别担心,我很好。” 沐宁静在沈庭西怀里点头,哭着说:“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嗯。” 吱呀! 探监室的门开了,制服男人出现在门口,“时间到了。” 沐宁静猛然从沈庭西怀里出来,泪水盈盈的望着他,她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沐亦清是她的亲生父亲,俞安娜那晚没和他发生关系。 可是此时沐宁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依恋的情绪涨满心房,此时她心里眼里只剩三个字,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沈庭西双手捧着沐宁静泪水四溢的脸,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唇角,“别担心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着我出去娶你。” 沐宁静感觉内心要被情绪淹没了,瞬间哭出了声,鞠秋澜让她进来安慰沈庭西,让他别着急,结果从开始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沈庭西在安慰她。 她像个傻瓜一样就知道哭,该说的事全忘了,抱着他就只想一辈子靠在他怀里不出来。 门口的制服男人走了过来,对沐宁静说:“沐小姐该出去了。” 沈庭西温热的掌心迅速抹去沐宁静脸上的泪,心疼宠溺又霸道开口,“乖,别哭了,不然我会忍不住想和你一起出去。” 制服男人吓得脸色发白,担心这个背景强大的男人真的会不顾一切的闯出去,他有些警惕的看了沈庭西一眼,然后求饶般看向沐宁静,“沐小姐,别哭了,我是冒着被革职的风险放你进来的,你不能这么坑我。” 沐宁静咬住唇,瞬间止住了哭声,倒不是制服男人的话起了作用,而是沈庭西看她的眼神,心疼中透着坚定,仿佛只要她再哭,他立刻会不顾一切的和她一起离开。 沈庭西这才勾起了唇角,轻轻刮了一下沐宁静的小鼻梁,“我的宁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你这是故意过来让我心疼的吧?” 沐宁静嘟囔着小嘴擦眼泪,“才没有。” 沈庭西唇角弧度加深,他发现他的宁宁竟然会撒娇了,而且撒娇的模样特别可爱,“回家等我,嗯?” 沐宁静点头。 制服男人见沐宁静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便伸手去拉她的手臂,只是手才伸到一半,被沈庭西一个冰冷的眼峰扫过来,吓得忙将手收了回来,只好出言催促,“沐小姐,走吧。” 沐宁静刚出警察局,情绪还没收拾好,俞安娜就打电话过来了。 1680,苦尽甘来1 “我爸想见你最后一面。”沐宁静视线望着不断倒退的建筑物,脑中回荡着刚才电话里俞安娜说的这句话。 鞠秋澜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沐宁静,喉咙里有很多话呼之欲出,刚才沐宁静手机响的时候她看见了是俞安娜的电话。 然后沐宁静就着急忙慌的要打车去医院,去医院还能看谁?自然是沐亦清了。 鞠秋澜虽然开口说送沐宁静,其实她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之前沐亦清和沐宁静那些不堪入耳的绯闻她多少知道一点,现在沐宁静刚见了沈庭西,下一刻马上去医院看沐亦清,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依着鞠秋澜以前的脾气这会儿肯定早已发作了,可是现在,她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忍一忍,或许是自己误会了,西儿无论哪一点都比沐亦清强,沐宁静不可能放着西儿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喜欢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阿姨,你能不能开快一点?” 沐宁静这句话让鞠秋澜心里忍着的脾气一下子冲到了嗓子眼,她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沐宁静不明所以的看着鞠秋澜,“阿姨,你怎么……” “你去医院见沐亦清?”鞠秋澜按捺住内心的火气,还算心平气和的问。 沐宁静点头,“沐叔叔病危,可能……” “会死?”鞠秋澜接下沐宁静的话。 沐宁静听见那个死字眼阔猛然缩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鞠秋澜见沐宁静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那么担心他?你才刚从西儿这里出来立刻就火急火燎的去见沐亦清,你对得起西儿对你的一片真心吗?枉我还觉得自己以前对你太过分了,现在看来,我的做法一点也没错,你就是和你妈妈一样……” “他是我爸。”沐宁静在鞠秋澜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开口打断了她。 鞠秋澜就像哗哗流水的水龙头,而沐宁静那句话就像是关水的阀门,阀门一拧,水瞬间停了。 鞠秋澜惊愕,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沐亦清是你的亲生父亲?” 沐宁静点头。 鞠秋澜又怔了几秒,然后启动引擎,快速将车子朝医院驶去。 车子刚停下,沐宁静就推开车门快速朝电梯间跑去。 鞠秋澜犹豫了一下,想着俞安娜和俞美琪母女俩跋扈的性格,怕沐宁静吃亏,到底推开车门跟了上去。 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鞠秋澜伸手挡住了。 沐宁静有些惊讶的看着进入电梯的鞠秋澜,昨天鞠秋澜和她说俞安娜利用手上流出的血瞒天过海时,眼里满是愤怒,加上俞家给警察局施压,致使沈庭西拘留,只怕鞠秋澜现在巴不得扒了俞家人的皮,这会儿又怎么会去看沐亦清? 鞠秋澜自然看出了沐宁静眼中的疑惑,不自在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神色尴尬的说:“我昨天落东西在这里了。” 沐宁静点了下头,没有多想,视线看着电梯上不断变化的数字,虽然她没打算原谅沐亦清,但是知道他可能会离开人世,她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焦急,跑了过来,大概是身体里那割不断的血缘在作祟吧。 “你打算认亲?”鞠秋澜状似无意随口问了一句。 沐宁静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 鞠秋澜绷着的心瞬间松弛,沈家如今和俞家闹得如此不可开交,简直形同水火,如果沐宁静认了沐亦清,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俞家对付西儿的这笔帐,她还怎么去清算? 还好,沐宁静并没打算和俞家有牵扯,莫名的,鞠秋澜看身旁的女人更加顺眼了,心里想着,一会儿谁敢欺负她儿媳妇,她定饶不了那人。 沐宁静来到沐亦清病房的时候,外间坐了不少人,医生护士,还有俞家的佣人,空气中弥漫着沉重悲伤的气息。 沐宁静往里间病房走,床边围满了人,俞文柏,俞美琪,俞安娜,还有一个年轻的少年,那少年眉眼和沐亦清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沐亦清那个在国外读书的儿子。 俞美琪看见沐宁静进来,整个人如炸毛的狮子,瞬间进入攻击状态,朝沐宁静扑了过去,“你来干什么?滚!” “妈,你别这样。”俞安娜只是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并没上前去阻拦。 鞠秋澜三两步上前,将沐宁静护在身后,直面凶神恶煞跑过来的俞美琪,“沐太太你想干什么?” 俞美琪并没有因为鞠秋澜的阻挡有所收敛,伸着爪子想去挠沐宁静的脸,“我要撕了这个小贱人。” 鞠秋澜一把挥开俞美琪就要从她肩头伸过去的手,力道有些大,俞美琪踉跄着倒到一边,差点摔跤,她站稳脚跟后,脸部狰狞的朝鞠秋澜那边又扑了过去,“啊,我要杀了你们!” 鞠秋澜身处帮派这样危险的环境中,一些基本的防身功夫还是有的,俞美琪看似凶狠,对鞠秋澜来说却都是花架子毫无杀伤力,她轻易就擒住了俞美琪的双手,目光看向端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俞文柏,“俞老,你们这是想仗势欺人?” 俞文柏无法坐视不理,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俞美琪低吼一声“美琪,你还嫌这病房不够乱是不是?” 俞美琪情绪失控根本听不进去俞文柏的话,还在鞠秋澜手上拼命挣扎,哇哇乱叫,双脚无用的乱踢,简直就是一个疯婆子。 病床上的沐亦清看见这一幕,剧烈咳嗽起来,一副接不上气要晕厥过去的虚弱模样。 俞文柏蹙眉朝外面喊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将她拉出去。” 外间俞家的佣人,还有医生和护士一窝蜂都进来了。 片刻功夫俞美琪被拉出去了。 病床边医生看了看沐亦清的状况和一溜排仪器上的数据,朝俞文柏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病床上,沐亦清双眼浑浊的看着沐宁静,粗重喘息让戴在嘴上的氧气罩染上了一层白雾,“宁宁……” 1681,苦尽甘来2 沐宁静往前走几步,唇轻轻喊了一声,“沐叔叔。” 这一声称呼表明了她的态度。 沐亦清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他使劲了力气朝沐宁静伸出手。 沐宁静犹豫了一下,握住了沐亦清的手,他掌心干燥温热,可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亲情的温暖,因为心境变了。 沐亦清又抬眸看向站在床头的俞安娜,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俞安娜忙倾身过去紧紧握住沐亦清的手,红肿的眼睛眼泪直流,“爸爸……” “拿掉……”沐亦清语气虚弱的说,声音通过氧气罩的阻隔听不太清楚。 俞安娜朝沐亦清靠近了几分,“爸爸,你说什么?” 沐亦清又蠕了蠕唇,“拿掉……”视线下垂似乎看着自己的鼻尖。 “他说拿掉氧气罩。”沐宁静说着伸手去摘沐亦清嘴上的氧气罩。 俞安娜一掌挥了过去,“你疯了,拿掉氧气罩,你是想我爸死吗?” 鞠秋澜几步走了上去,语气很冲,“俞安娜,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如果你打电话让她过来就是想合着家人一起欺负她,那我们现在就走。” 床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沐宁静看过去,沐亦清整个身子因为咳嗽剧烈抖动着,可他的视线一直紧紧凝望着她,那种眼神有种无论他身体多坏,他只想多看她几眼的感觉。 沐宁静微微动容,轻轻握了握沐亦清的手,“你放心,我不走。” 沐亦清似乎松了一口气,眼角微微上扬,而后又看向俞安娜,重复那两个字,“拿掉。” 俞安娜哭着摇头,“不要……那样你会死的……我不要你离开我……” 沐亦清又将视线移向站在床尾的俞文柏。 俞文柏看得出沐亦清应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了,有话想交代,走过去将他嘴上的氧气罩摘了。 沐亦清没了氧气罩维护张大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那模样仿佛一口气不来就会昏死过去,他望着俞文柏语气虚弱的说:“小宇……交给你了……” 俞文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床尾眼眸猩红的少年,之后又看向俞文柏,“放心吧,小宇是我们俞家的独苗,不用你交代,我也会好好培养他。” 沐亦清点点头,目光缓慢的转向沐宁静,“宁宁……对……对不起……我去向……向萍儿道歉了……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沐宁静以为自己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感情,也明白了自己应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沐亦清,将他当老乡,当朋友,可听见他这么说,心还是很痛,是那种超乎朋友感情的痛,抿唇望着他,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沐亦清胸口欺负剧烈,重重喘息着,病态苍白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 俞安娜哭着说:“爸爸……我去喊医生……” 沐亦清拉住起身要走的俞安娜,朝她摇头,将她的手和沐宁静的手慢慢放在一起,眼中浮现期待的神色,蠕唇想说什么,人却突然痉挛了一下,身子翘了起来,然后重重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俞安娜吓得脸色发白,大喊:“爸爸……爸爸……” 病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床尾的少年带着哭腔跑了出去,“医生……医生……我爸晕过去了……” 沐宁静望着脸色安详的沐亦清,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耳边的悲惨的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仿佛离她很远很远。 爸爸就这样走了? 像妈妈一样走了? 不知道谁突然推了她一下,沐宁静踉跄着朝旁边倒去,鞠秋澜及时扶住了她,“走吧?” 沐宁静回头望着鞠秋澜,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悲伤在眼中肆意涌动,哽咽着轻声开腔,“他……死了……” 鞠秋澜内心里是不希望沐宁静和俞家有任何瓜葛的,可毕竟是血脉至亲,尤其是看着沐宁静明明很难过却竭力隐忍的模样,鞠秋澜第一次对这个之前自己嫌弃不屑一顾的女人产生了疼惜的情愫,“你还有西儿,还有我……们,回去吧?” 鞠秋澜将沐宁静直接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路上沐宁静一声不哼,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发呆,眼泪连绵不断的从脸上滑落。 鞠秋澜轻轻蹙了蹙眉,这女人哭起来怎么悄无声息的? 看着……别扭,怪让人心疼的。 车子停下,沐宁静才发现这不是沁园,转头疑惑的看向鞠秋澜,红红的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鞠秋澜尴尬的拢了一下鬓角的碎发,“你不是担心西儿吗?在这里能随时了解案情的进展。”似乎怕沐宁静拒绝,那样自己会下不了台,鞠秋澜忙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想回沁园,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沐宁静静静看了鞠秋澜几秒,轻声说:“谢谢。” 一声谢谢搞得鞠秋澜更加不自在,仿佛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人看透了,她一边推门下车一边说:“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是怕西儿出来怪我欺负你。” 沐宁静看着鞠秋澜似乎有些仓皇而逃的背影,悲伤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意,转身推开车门下车,跟着鞠秋澜进了别墅。 进了别墅,鞠秋澜见沐宁静坐在沙发上安静盯着玻璃茶几发呆,倒是没再哭,可忧愁两个字写在脸上,想说些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却发现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鞠秋澜想了想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瞥见沐宁静一直低着头压根没朝电视上瞄一眼,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放下遥控器,鞠秋澜起身上楼了,没一会儿功夫搬着一摞书下来了,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翻了起来,翻了几下又放下,起身进了厨房,吩咐保姆,“一会儿你去问问她喜欢吃什么,按照她的喜好多做几个菜。” 保姆笑着点头,“知道了夫人,我一定摸透少奶奶的口味。” 鞠秋澜点了一下头,随即又蹙眉道:“西儿还没和她结婚呢,你瞎喊什么?” 保姆见鞠秋澜虽然板着脸说话,可眼底明显藏了笑意,嘴上点头说:“知道了。”心里却在想:夫人到底脾气强势高傲了些,明明喜欢,却嘴硬心软的不承认。 鞠秋澜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回头说:“别说是我吩咐你的。” 保姆笑着点头,“知道了夫人,我不会告诉少奶奶的。” 鞠秋澜,“……”不是说了不许喊少奶奶吗? 1682,苦尽甘来3 “沐小姐,喝茶。” 一道声音将沐宁静从悲伤的情绪了拉了出来,她抬头见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妇人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她礼貌性的朝妇人点了一下头,“谢谢。” 保姆摇头表示不客气,自我介绍道:“我是这里的保姆,姓张,你叫我张妈就可以了。” 沐宁静点头,“嗯。” 张妈视线瞥见茶几上一摞书,眼角染上笑意,“这是夫人搬下来的书吧?” 沐宁静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太注意,但来的时候茶几上是没书的。 张妈一本一本拿开看了一下,然后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夫人这是刻意拿给沐小姐看的呢,沐小姐若是无聊可以看了打发一下时间。” 沐宁静怔了怔,刻意拿给她看的吗? 张妈看沐宁静的反应就知道夫人肯定什么都没说,夫人是那种即便错了也不会认错的脾气,不然也不会和九爷差点走到离婚的地步。 虽然如今夫人在九爷面前低了头,但是沐宁静毕竟是晚辈,依夫人的脾气,只怕是即便心里知道以前自己做得不对,面上也放不下这个架子的。 上次下药的事,张妈也知道,自然也知道沐宁静和鞠秋澜之间不太友好的关系。 张妈想了想,对沐宁静说:“我跟着夫人十多年了,夫人性格强势了些,但人还是很不错的,尤其对少爷,那是放在心尖上疼的,有时候夫人做事有点不计后果,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沐小姐看在少爷的份上,不要和夫人计较才好。” 沐宁静抬眸看向张妈,张妈脸上都是温和的笑,又对她说:“做人要往前看,过去的不愉快尽量放宽心去宽恕,你原谅他人的同时,也放过了自己,想得开,才能过得好。” 沐宁静从未想过要和鞠秋澜计较什么,鞠秋澜虽然手段过分,但也是爱子心切,而她,就算为了沈庭西也不会抓着过去不放,只是毕竟有过令人糟心的不愉快,所以相处起来难免别扭了些,这些需要时间去冲淡。 张妈这些劝导沐宁静的话,反而让沐宁静想起了沐亦清,她是不是应该原谅他? 不原谅他,她心里永远放不下,想到他,永远只有伤痛和难过。 或许张妈说得对,原谅他人的同时,也放过了自己。 她没必要为了糟心的过去,让自己现在和将来也过得不开心。 沐宁静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之前心里像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又闷又堵,这会儿心里的窒闷全消散了,“张妈谢谢你,我知道了。” 张妈点点头,眉梢眼角都是对沐宁静的喜欢,这姑娘是个聪明的孩子,通透,一点就通,“对了,沐小姐喜欢吃什么菜,和我说说,我好准备。” 沐宁静,“都可以,我不挑食。” 张妈眼角的笑纹加深,懂礼貌,事不多,真是个让人舒服的好女孩,“不说菜名,说说口味吧?” 沐宁静知道自己不好再说随便,不然显得她很敷衍,想了想说:“清淡一些就好。” “行,那我去忙了,你没事可以看看书。”张妈走的时候视线又指了指茶几上那摞书。 客厅只有沐宁静一个人,她喜欢安静,便将电视关了,目光瞥见那摞书,随手拿了最上面一本,是一本青春校园小说。 沐宁静想起张妈说这些书是鞠秋澜刻意挑给她看的,不由又去看了看其它书。 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论销售技巧,怎样做一个好女人,养生之道,孕妇手册,育儿经。 沐宁静越看脸越红,鞠秋澜给她看这些书是什么意思? 忙将书整理好,拿起那本青春校园小说看了起来。 刚开始也就是随便翻翻,看着看着沐宁静真的看进去了,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 鞠秋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沐宁静捧着书看得入神,嘴角隐隐勾了勾,能看得进去书说明悲伤的情绪收拾好了。 张妈喊吃饭,沐宁静才发现鞠秋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楼上下来,已经坐在了餐厅。 沐宁静忙放下书去洗手间洗了把手,来到餐厅落座。 张妈盛好饭也坐了下来,还招呼沐宁静多吃菜。 饭桌上有张妈不时活跃气氛,气氛倒也还行,沐宁静也没那么拘谨。 不过鞠秋澜和沐宁静两人之间一句话都没说,不是刻意不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下午沐宁静说要回去,鞠秋澜有心留人,西儿在里头还没出来,她父亲又去世了,一个人回去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情绪难免低落。 可是,鞠秋澜只是有心,却没开口,开口了,沐宁静拒绝,她多没面子,搞得好像她多在乎她似的。 张妈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和夫人相处久了,多少知道一点她的脾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留儿媳妇就留嘛,端着干什么? “沐小姐回去有事吗?”张妈问沐宁静。 沐宁静摇头,她只是不想给鞠秋澜添麻烦,而且她和鞠秋澜相处挺尴尬的。 张妈,“既然没事就在这里住着吧,回头少爷回来知道你住在这里,肯定特别高兴,一高兴指不定就不和夫人坳气了。” 沐宁静知道张妈什么意思,为了下药和约定的事,沈庭西到现在还在生鞠秋澜的气,住出去后一直没来看过鞠秋澜。 也许沈庭西出来后知道自己和俞安娜没发生关系对鞠秋澜不会那么生气,但是她和鞠秋澜那个一年之约,沈庭西心里只怕气难消。 毕竟因为鞠秋澜的阻止,他三次求婚被拒,两人这大半年来也因为这个约定感情一直没有进展,还时不时闹点小别扭,发生点冷战。 如果她和鞠秋澜关系缓和了,沈庭西肯定也能放下了。 她一直都不希望因为自己致使沈庭西和鞠秋澜母子不和,她渴望家,更渴望能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这是她从出生以来到现在从来没拥有过的。 沐宁静这样想着,看向鞠秋澜,想看看鞠秋澜什么态度,不然像以前一样她一头热也没用。 1683,苦尽甘来4 张妈忙给自家夫人递梯子,“夫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鞠秋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错开沐宁静的视线看向别处,装作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张妈怕沐宁静还不答应,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的说:“都说老小,老小,人年纪大了就像小孩子一样,脾气不好,你毕竟年轻,是晚辈,多担待多体谅一下,你和少爷感情好比什么都好。” 一旁的鞠秋澜眉头拧成麻花,“……”张妈你说谁老?说谁像小孩?说谁脾气不好?你给我说清楚! “我知道的,我去沁园收拾几套衣服过来,在这里等庭西的消息。” 沐宁静的话让鞠秋澜心里升腾起来的怒火瞬间降了下去,罢了罢了,为了儿子,让你黑一回吧。 眼看鞠秋澜和沐宁静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却在相处后第三天关系又紧绷起来。 这天是沐亦清入殡下葬的日子,沐亦清是樊城市长,他的丧事自然办得风光体面,电视上新闻联播里也有报道,沐宁静就是看了新闻才想着去送这个未曾抚养过她一天的父亲最后一程。 这两天,沐宁静将张妈那番话反复咀嚼了很多遍,越来越觉得张妈说得有道理,原谅他人,才能放过自己。 去送沐亦清最后一程也算对他们这段血亲一个交代,礼节上,女儿送父亲也是应该的,希望沐亦清泉下有知能理解她的心意,他瞑目,她也无憾了。 可是沐宁静说要去参加沐亦清下葬仪式的时候,鞠秋澜坚决反对,“不许去,他们俞家害西儿害得还不够吗?西儿还在里头待着呢,你现在说去参加沐亦清的葬礼,你什么意思?心里还有西儿吗?那可是我们沈家的敌人,你这是想倒戈了吗?” 沐宁静轻声解释,“阿姨,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父亲?他养过你还是教过你?你忘了他临死前你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俞家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你别自作多情了,没人稀罕你这份微薄的感情。”鞠秋澜脾气来了说话有些口无遮拦,充满火药味。 张妈在一旁着急,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啊,“夫人……” “张妈你别说话。”鞠秋澜打断张妈,看着沐宁静继续说:“今天我的态度摆在这里,你去参加沐亦清的葬礼就是投奔俞家,以后你和西儿就是敌人,再无半点关系,你自己想清楚了。” 沐宁静清澈的眸子染上受伤和无奈,她盯着鞠秋澜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声说:“阿姨,我并没有放弃庭西的打算,更没有投奔俞家的意思,但是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希望你能理解。” 说完这句沐宁静没再看鞠秋澜的神色,转身朝别墅门口走。 鞠秋澜气得脸都青了,手指着沐宁静清瘦的背影,“行,你有种,走了就别回来了,以后我们沈家……” “夫人。”张妈及时打断鞠秋澜,怕她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你消消气,来,先坐下。” “张妈,看看,你看看,我这两天对她还不够好吗?” 张妈扶着鞠秋澜在沙发上坐下,视线看了一眼门口,已经没了沐宁静的身影,这才开口说:“是是是,你对她很好,是她不识好歹。” 鞠秋澜见张妈这样说心里的怒火这下消下去一点,“我放下脸面和她缓和关系,她倒好,对她越好越高高在上。” “对,夫人说得都对。”张妈附和道,“她不应该这样忤逆你的意思,即便少爷非她不可,她也应该考虑一下你的感受,虽然少爷现在和你关系不融洽,但你到底是少爷的母亲,再怎么样,少爷还是会认你这个亲妈的。” 鞠秋澜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劲,转头狐疑的盯着张妈看了几秒,拧眉说:“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向着我,而是在帮着她。” 张妈笑笑,见鞠秋澜怒火没那么盛了,有些话才敢开口说:“夫人,女儿给父亲送葬天经地义……”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几天?你竟然这么维护她。”鞠秋澜语气不悦打断张妈。 张妈笑着摇头,“夫人,我自然是维护你的,就是维护你才为你着想,少爷的脾气你最了解,他何曾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为了沐小姐,少爷放弃了身边所有的莺莺燕燕,想来是真的喜欢,打算和沐小姐过一辈子了。你现在和沐小姐关系闹僵,回头少爷出来了,你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只怕会更糟糕。” 鞠秋澜想到沈庭西从那天搬出去后再也没和她联系过,心里就堵得慌,可是……“难不成为了西儿,我还得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夫人,不是让你伏低做小,只是让你体谅一下沐小姐。” “怎么体谅?因为俞家我的西儿还在里头待着呢,我和俞家势不两立。” “是是是,俞家不可原谅,可沐亦清并没有参与这次的事……” “但他是俞家人。”鞠秋澜冷声打断张妈的话。 张妈知道这个方向劝不下去,想了想,又换了个方向,“沐亦清从未抚养过沐小姐,甚至沐小姐还因为私生女这个头衔一直过得很不好,这样的父亲,夫人觉得不可饶恕,没必要去原谅对不对?” “那是当然,但凡沐亦清对她好一点,我也不可能这么绝情不让她去亲自己的亲人。” 张妈笑笑,她就知道夫人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 鞠秋澜蹙眉看着张妈,“你笑什么?” 张妈说:“夫人宅心仁厚我高兴。” 鞠秋澜斜睨着张妈,“你这是说反话讽刺我吧?” 张妈摇头,“夫人反对沐小姐去送沐亦清最后一程,主要是替沐小姐不值,觉得这样的父亲不值得原谅,但是夫人你想过没有,你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沐小姐的事,如果沐小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觉得沐小姐能真心原谅你吗?” 鞠秋澜怔了怔,“好好的你说我干什么?”回头一想,眉头又拧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她根本没真心原谅我,都是装的?” 1684,苦尽甘来5 “沐小姐对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张妈细心解释,“如果沐小姐对沐亦清冷漠绝情,说明她是一个记恨的人,对自己的父亲况且如此,更何况对你呢?可现在沐小姐要去送沐亦清最后一程,说明她从心里已经原谅了沐亦清,更说明她是一个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的好姑娘。” 鞠秋澜听着张妈的话垂眸深思,没说话。 张妈继续说:“夫人,沐小姐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姑娘,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虽然沈家有钱,但抵不过是黑道背景,个中风险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一般人家的姑娘不一定瞧得上沈家,而且少爷以前的风流韵事也不少,能真的不计较他的过去真心待他的人只怕也只有沐小姐了。” 张妈说的这些话虽然不中听,但都是真心话,也说在理上。 张妈的意思是西儿配不上沐宁静,鞠秋澜心里虽然有些抵触这个说法,但却无话辩驳,最后只能睨了张妈一眼,“好话歹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 张妈知道鞠秋澜这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一脸欣慰,“夫人能想明白就好。” “哎呀!”鞠秋澜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张妈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夫人?” “她性格柔弱,又不爱说话,俞家没一个省油的灯,她去参加葬礼还不得被俞家那些人给生吞活剥了?”鞠秋澜满脸焦急的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往门口跑。 张妈满脸堆笑,夫人这是去维护儿媳妇了?追上去细心叮嘱,“夫人,你路上慢点,小心开车。” …… 沐宁静来到墓园,沐亦清的骨灰已经下葬了。 墓地前,俞安娜双手端着沐亦清的遗照,双眼红肿如核桃,放声哭泣。 沐亦清的儿子端着沐亦清的牌位,大概是常年在国外的缘故,没相处感情淡了些,没像俞安娜哭得那么伤心,但也双目猩红,泪流不止。 俞文柏拄着烫金手杖,面容悲伤,双眼浑浊,但毕竟是见过风浪的老人,还算能稳住自己的情绪。 他们后面是俞家的亲戚和沐家的亲戚,再后面是朋友和市局的领导。 队伍很长,大都穿着深色调衣服,以黑色为主,手臂上有的系着白色布条,有的戴着白色小花,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束白菊。 整个墓园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 沐宁静远远看着没有靠近,这样的场合她不适合出现,她的身份对沐亦清来说见不得光,如今他已经去世了,沐宁静不想因为自己毁了他几十年在官场上积累的声誉。 下葬后是亲朋好友告别献花,俞安娜和沐亦清的儿子一一给宾客鞠躬致谢。 远远的常青树后,沐宁静也默默鞠躬。 没多久献花完毕,亲朋好友陆续离开。 俞家和沐家的人在墓碑前悲天抢地的苦了一通也准备离开。 俞安娜扶着俞文柏慢慢朝墓园门口走,视线无意间瞥见常青树后那抹黑色身影,眸光一瞬间变得无比阴狠,扶着俞文柏的手不自觉慢慢攥紧。 是她一次次害得爸爸病倒,最后离开人世。 是她让妈妈情绪失控,精神紧绷,然后加上爸爸离开的沉重打击,让妈妈的精神彻底崩溃,以至于连爸爸的葬礼都不能来参加。 是她抢走了她心爱的人。 是她,是她,都是她! 俞文柏手臂上传来痛意,转头看向孙女,“娜娜,你怎么了?” 怒火和恨意在俞安娜眼里肆虐,她身子都止不住有些发抖。 俞文柏见俞安娜不说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一排排栽种整齐的常青树,别的什么都没有,“娜娜,你在看什么?” 俞安娜收回视线,压下心底猛烈的情绪,说:“没什么。” 嗓音沙哑,那是嘶哭过度所致。 来到俞家回程的车旁,俞安娜将俞文柏扶进去坐好,然后站在车旁说:“爷爷,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会儿。” “娜娜……” 俞安娜打断俞文柏的话,“爷爷,我没事,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我只是舍不得爸爸,想再陪陪他,最后半个小时我就回去了。” 俞文柏见俞安娜这样说便点点头,“那我让小王在这里等你。” “好。”俞安娜看着俞家和沐家的车子远去才转身往墓园走,走了几步又折回去,问俞文柏留下来的司机,“王叔叔你带水果刀了吗?” 小王疑惑点头,“小姐你要水果刀干什么?” “爸爸生前最喜欢吃苹果,但他不爱吃苹果皮,墓前有苹果,我想给他削几个。”俞安娜眉梢眼角蕴着悲伤和对父亲的孝顺之意。 小王忙将钥匙扣上的水果刀卸了下来递给俞安娜。 “谢谢,你在车里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俞安娜说完将水果刀放进口袋里,转身进了墓园。 快到沐亦清的墓地时,俞安娜果然看见沐宁静站在那里,眼中寒芒闪闪,她抬脚准备过去的时候发现墓地两边常青树旁有两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两个人俞安娜认识,上次在医院就是他们突然出现保护沐宁静。 俞安娜放进口袋里的手握紧了一下冰冷的水果刀,又放下,在离沐宁静三五步距离的时候停住脚步,不再上前,“你来干什么?” 沐宁静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没注意后面来了人,听见问话才转过身来,看见俞安娜并没觉得好奇,刚才她和俞安娜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了,虽然她立刻躲到了树后,但她知道俞安娜发现她了。 “我来送沐叔叔最后一程。”沐宁静一脸坦荡。 俞安娜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入掌心而不自知,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但她竭力在隐忍,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就是杀我爸的侩子手,你还有脸来?” 沐宁静不想在沐亦清墓前和俞安娜争吵,她只是来送沐亦清最后一程,现在她做了,无憾了,可以走了。 沐宁静抿唇没说话,转身将手里的白菊放在墓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抬脚往墓园门口走。 1685,苦尽甘来6 俞安娜见沐宁静淡漠无视她,心里积压的怒火和恨意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在沐宁静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她快速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狠狠的朝沐宁静刺了过去,嘴里大喊:“去死吧!” 沐宁静完全猝不及防,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刺痛,抬眸俞安娜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想将她撕碎的恨意,手还在用力死死往她身上按,她能感受到冰冷尖锐的东西一寸寸没入她的身体里。 常青树旁的两个男人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一幕,反应过来,沐宁静已经被俞安娜推到在地,俞安娜拔出手里的水果刀又准备朝沐宁静刺去。 其中一个男人一脚踢在俞安娜手腕上,她手里的水果刀好巧不巧飞落到沐亦清的墓碑前。 另一个男人一脚踢在俞安娜肩膀上,然后将她按在地上,双手擒在背后。 鞠秋澜远远看见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飞奔过来,看见倒在地上的沐宁静已经晕了过去,腰间黑色衣服被血染湿了一大片,衣服的颜色更深了,黑得吓人。 鞠秋澜大叫,“快,送她去医院。” 一个男人过来跑过来盯着地上的沐宁静一脸纠结,她是少主的女人,他碰她,少主会不会打死他? 鞠秋澜都快急疯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呀!” 男人在心里默念一句:事出紧急,得罪了,然后抱起沐宁静脚步飞快朝墓园门口跑去。 鞠秋澜离开之前丢下一句话,“报警。” 俞安娜被男人制住无法动弹,可她眼底无半分畏惧,只有失去理智的疯狂,她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让你抢我男人,让你破坏我的家庭,我杀了你!” …… 霍宴倾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副驾驶座上吞云吐雾的男人,“先去浴生堂洗澡去晦气,然后去御和楼吃顿好的?” 沈庭西拿下唇角的香烟,夹烟的手搁在降下的车窗上,眼睛因为升腾的烟雾微眯着,“不了,回沁园。” 他现在只想见他的宁宁。 霍宴倾薄唇微勾,不再多说,了然的点点头。 沈庭西将香烟递回唇边,刚吸了一口,车内电话响了起来,他轻吐烟圈,然后朝车上电话那儿瞥了一眼,正好对上霍宴倾望过来的视线。 霍宴倾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没动,视线看回前方,“你爸的电话,你接吧?” 沈庭西点了下头,倾身按了车上的接通键,沈九琰的声音立刻在车厢内传开,“宴倾,西儿是不是被你弄出去了?” “我出来了。”沈庭西回了一句,手朝窗外抖了抖烟灰。 那端顿了一下,显然听出了沈庭西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我安排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晚点带宁宁一起过去。” 那端沉默了几秒,“随你吧。”然后挂了电话。 车子进入沁园,在沈庭西的别墅前停下,沈庭西下车的时候,霍宴倾突然想起了个事,“对了,沐亦清死了。” 沈庭西推车门的动作顿住,蹙眉回头看着霍宴倾,“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今天下葬。” 沈庭西沉默了两秒,推门下车,回身,手搭在车门上,欣长身躯微弯和霍宴倾说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霍宴倾不在意的瞥了沈庭西一眼,“我们之间不需要来这些虚的。” 沈庭西唇角微勾,“行,路上慢点。”然后关上车门进了别墅。 “宁宁。”沈庭西进门就喊出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心里想着宁宁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会像在探监室的时候一样紧紧抱着他不松开么? 想着唇角不自觉勾起。 换了鞋,进屋,又喊了一声,“宁宁。” 没人回应。 沈庭西蹙着俊眉在别墅找了一圈没看见人,特意从警察局出来后手机一直没开机,本来想给沐宁静一个惊喜的,看来不行了,拿出手机,开机,将沐宁静的电话拨了出去。 振铃的时候,沈庭西欣长身影靠在沐宁静卧室门口,视线在她房间里流连,房间干净整洁,空气中仿佛还透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脑海里自动浮现她坐在床沿望着他勾唇浅笑的画面,模样娴静乖巧。 沈庭西唇角若隐若现勾了勾,手机响了很久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沈庭西眉心微蹙,怎么不接电话? 突然脑海里闪过霍宴倾那句话‘沐亦清死了。’ 宁宁还不知道沐亦清是她父亲,在她心里,沐亦清是她值得信赖的长辈和老乡,是她想要亲近的妈妈的故人,宁宁该不会去参加沐亦清的葬礼了吧? 莫名心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回房间拿了车钥匙,沈庭西快步朝别墅门口走,刚出门手机响了起来,是宁宁回电话了,接通,“宁宁,你在哪儿?” “西儿,你出来了吗?” “妈?”沈庭西听出那端鞠秋澜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心越发不安起来,“怎么是你?让宁宁接电话。” “她……她暂时无法接电话,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出来了?” “你又想对宁宁做什么?你还不知反省吗?非要我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沈庭西眉心拧成一个川子,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我没有对她做什么,是……是俞安娜……” “俞安娜怎么了?” “她刺了宁宁一刀,宁宁现在在急救室……” “哪家医院?”沈庭西抬脚快步去了车库,翻滚的戾气被他压制,只有担忧浮了上来多得要溢出眼眶。 “第一人民医院。” 沈庭西挂了电话,将车子驶出车库,黑色路虎在繁华的大道上如离弦的箭般快速飞驰,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鞠秋澜看见疾步而来的儿子,急忙从等待椅上站了起来,“西儿……” “她怎么样了?”沈庭西深邃的眸子盯着急救室那盏亮着的红灯。 鞠秋澜摇头,“不知道,进去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沈庭西压制着内心快要炸裂的情绪,因为隐忍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咬紧后牙槽问:“怎么回事?” 1686,苦尽甘来7 鞠秋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和沈庭西说了一遍。 沈庭西淡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眼底杀气凛凛,身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没想到宁宁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俞家利用权势诬陷他,现在还欺负他的宁宁,真当他沈庭西是软柿子? 这次他一定要俞家付出血的代价。 沈庭西拿出手机拨通了东仔的电话,胡馨儿的事他吩咐东仔去做的,所以东仔这次和他一起进去了,不过现在都捞出来了,“叫上人,拿上家伙,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俞家,一个不留!” “西儿。”身旁鞠秋澜吓得脸色煞白,握住沈庭西拿电话的手,“你别冲动,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 沈庭西眸光凛冽,“我的事你别插手。”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能看着你往死路上走?”鞠秋澜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何曾畏惧过生死?”沈庭西抽出手臂继续和东仔通电话,“按我说的去做……” 鞠秋澜又拉住沈庭西的手臂朝电话大吼,“不行。”然后哭着对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儿子说:“西儿,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啊,算妈求你了,别这么冲动,俞安娜我已经让你的人交给警察了,警察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信任何人,我的女人,我自己守护。”沈庭西完全不为所动,眼中的肃杀之气有增无减。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鞠秋澜一把抢过沈庭西手里的手机,“你去看宁宁。” 沈庭西拧眉看了鞠秋澜两秒,但心里担心沐宁静,便没再和她争执,疾步朝急救室门口走。 鞠秋澜忙对东仔说:“你不要鲁莽行事,真的使用武力动了俞家,那不是忠心,是将沈庭西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夫人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切等少主冷静下来再说。” “嗯。”鞠秋澜挂了电话,正好听见那边医生在说沐宁静的病情,“伤口已经缝合了,人还没醒,所幸刀没伤及内脏器官,不过刀尖插入身体五厘米,伤口有些深,失血过多,要多休养。” 沈庭西脸部神经明显松弛下来,“谢谢。” 医生,“不客气,病人已经转入病房,你们可以去病房探望,不过尽量保持安静,给病人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 “好。” 医生离开,沈庭西转身走到鞠秋澜面前,伸出手,“手机。” 鞠秋澜将手机放到背后,“西儿,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想想宁宁,你若出事了,她怎么办?” 沈庭西眸光微动。 鞠秋澜继续劝说:“她妈妈去世了,刚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现在生父也离开了,你忍心丢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吗?” 沈庭西抿紧了唇,沉默片刻,冷冷开腔,“我给蒋谟打电话。” 蒋谟是樊城有名的金牌律师,在沈庭西的证券公司挂职法律顾问。 鞠秋澜知道沈庭西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找蒋谟就是打算放弃武力,走法律途径了,这才放下心来,将手机还给了沈庭西。 沈庭西拿过手机拨通了蒋谟的电话,“你去警察局接手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蒋谟漫不经心的嗓音传了过来。 “俞安娜刻意谋杀。” “天天缠着你的那个俞家小姐?” “嗯。” “她得不到你就想谋杀你?” “不是,她谋杀我老婆。” “老婆?!你什么时候结婚了?”那端声线拔高,明显震惊得不行。 “现在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吗?”沈庭西捏了捏眉心,眼底都是烦躁和不耐,“再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让人端了你的律师事务所?” “信,沈少心狠手辣……” “我要俞安娜一辈子待在监狱,俞家声名尽毁永远无法翻身。”沈庭西冷冷打断蒋谟漫不经心的话。 “你确定要这么狠?”那端语气明显正经起来。 “嗯。” “行,我这就着手去处理。” …… 沐宁静缓缓睁开眼睛,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宁宁。” 她转头望去,一张担忧的俊脸映入眼帘。 感觉自己在做梦,沐宁静不太确定轻喊了一声,“庭西?” 沈庭西亲了亲掌心的小手,“是我。” 他唇上的触感很真实,温热的感觉从手背传到心口,沐宁静知道这不是梦,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你出来了?” “嗯。” 沐宁静想起身摸他的脸,想更真切感受他的存在,只是身子才微微动了一下,腰部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沈庭西吓得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喊医生。” 沐宁静反手抓住沈庭西的手,“我没事,就是动了一下,扯到伤口了。” “真的没事?” 沐宁静摇头,“你别走,在这儿陪我。” “好。”沈庭西见沐宁静这么粘他,心里甜甜的,可想到她身上的伤,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沐宁静轻声问。 沈庭西又在原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温热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沐宁静细腻光滑的手背,“上午十点。” 沐宁静失血过多,脸苍白如纸,连嘴唇也毫无血色,她轻轻勾了一下唇角,出来就好,她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想到墓园俞安娜猝不及防冲过来,俞安娜忍不住问:“俞安娜怎么样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别多想,医生说你失血过多,需要多休息,再睡会儿吧。”沈庭西给沐宁静掖了掖被子。 沐宁静点点头,脑袋昏昏沉沉的确实没什么精神,眼皮也很重,有些撑不住,阖上眼睛,沐宁静很快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外面有灯光,房间却一片漆黑。 沐宁静有些紧张的喊:“庭西。” 沈庭西听见沐宁静喊他,忙将手里的电话挂了,从窗边走了过来,握住沐宁静的手,“我在这里。” 沐宁静感受到沈庭西掌心的温度,心才踏实下来,刚才她以为之前沈庭西的出现是一场梦,“你怎么不开灯?” 1687,苦尽甘来8 “我怕开灯你睡不好。”沈庭西抬手打开了床头灯,在床边坐下,“伤口疼吗?” 其实沐宁静就是被伤口上密密麻麻的痛疼醒的,但她不想让沈庭西担心,抿唇摇头。 沈庭西想起医生叮嘱过的话。 医生说麻药醒了后,病人伤口肯定会痛,止痛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最好能自己忍一忍,实在不行,再找他,这个时候病人家属要好好陪伴,有耐心一点。 沈庭西能感觉得出来,沐宁静一定是伤口开始疼了,她小脸比之前更白,虽然她在隐忍和压制,可她稍显粗重的呼吸和手心的细汗骗不了人。 沈庭西知道沐宁静不愿意告诉他,一定是不想让他担心,他的宁宁,总是这么善良,又总是这么坚强。 这样的她,比那些因为疼痛撒娇的女人更让人心疼。 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承担一切苦痛。 沈庭西俯身在沐宁静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又亲了亲她的唇角,最后亲了亲她的手背,嗓音温柔,“饿不饿?” 疼起来哪有胃口吃东西? 沐宁静再次摇头。 沈庭西从来没照顾过病患,一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痛,那种感觉真踏马的难受。 沉默了片刻后沈庭西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沐宁静轻轻呼出一口气,缓解伤口上传来的痛,“陪我说说话吧。” “好。”沈庭西开始给沐宁静讲自己这段时间在拘留室的生活,语调轻快,讲得好像他不是被关在警察局,而是出去旅游了。 沈庭西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能让沐宁静安心,全身心都放松下来。 在密密麻麻的痛意和沈庭西低沉好听的声音中,沐宁静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感觉到床上女孩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沈庭西疼痛的心慢慢减轻,睡着了就没那么痛了。 沐宁静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伤口也没那么疼了,转头见沈庭西趴在床沿睡着了,清晨的光辉洒落在他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勾勒得更加深邃立体。 沐宁静看着心爱的人守在她床边,心如照进冬阳,一片温暖。 她抬手,纤细指尖轻轻落在沈庭西浓密的眉毛上,轻轻抚过,接着是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他菲薄的唇上,心尖忍不住颤了颤,准备将手收回来的时候,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 沈庭西蓦然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显然早已醒了,“你想干什么?” 沐宁静有种偷窥的既视感,小脸瞬间染上一层红晕,支支吾吾说:“没……没干什么?” 沈庭西将脸往沐宁静那边靠近了些,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摸吧,随便摸。” “不……不用了。”沐宁静忙将手缩了回来,沈庭西怕扯到她伤口,自然不敢强按着不放。 沈庭西浅笑着起身,进洗手间拿了洗漱用品出来,先慢慢将病床摇起来一点,然后在沐宁静背后塞了一个枕头,将她弄好之后,挤了牙膏递过去,然后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一个盆子接在沐宁静面前,“刷牙。” 沐宁静怔怔看着沈庭西,没想到他会做这些,明明昨天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男人,怎么一夜之间变了? 沐宁静不知道,她睡着后,沈庭西给家政公司打了一个电话,顾了一个金牌看护,不让对方过来伺候,只让对方电话指导,钱照给。 听了大半宿的课,能做不好吗? 沈庭西给沐宁静洗漱好后,自己也快速洗漱了一下,刚从洗手间出来,东仔就提着早餐进门了。 “少主,蒋律师……” 沈庭西朝东仔使了一个眼色,东仔忙住了口,将早餐放在小圆桌上,和沐宁静打了个招呼麻溜滚蛋了。 沈庭西将早餐端到床边,一勺一勺细心喂沐宁静。 沐宁静安静吃着,小口小口的,不时抬眸看着沈庭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庭西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嗓音宠溺,“想问什么就问吧。” 沐宁静抿了抿唇,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置俞安娜?” “放心,违法的事我不会做,刚你也听见了,我找了律师,一切走司法程序,该什么惩罚就什么惩罚。”沈庭西嗓音淡淡,仿佛那天刻意吩咐蒋谟要让俞安娜一辈子待在监狱,俞家声名尽毁永远无法翻身的人不是他。 “哦,那……” “好了,别操心,好好吃饭,嗯?” “……好。” 喂沐宁静吃完早餐后,沈庭西将沐宁静吃剩的都吃了,算解决了自己的早餐。 沐宁静在一旁看得小脸通红,等沈庭西收拾好坐回床边的时候沐宁静轻声说:“下回让吴大哥送两份饭过来吧?” “不用,你胃口小猫似的,我们一起吃一份就行了。” 她吃过的筷子,她吃过的勺子,她吃剩的东西,他接着吃……总觉得太让人面红耳赤,沐宁静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两人都打算结婚了,她再说,显得太矫情。 偏偏沈庭西这个直男又不了解沐宁静这些小女孩的心思,还一脸疑惑的问:“宁宁,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沐宁静一颤一颤的睫毛上似乎都染上了害羞的神色,支吾着找借口,“没有……刚才的粥……有点烫。” “烫吗?我都吹过了……” “庭西,我有事要告诉你。”沐宁静打断沈庭西的话,转换话题。 沈庭西以为沐宁静想说沐亦清的事,主动说:“我知道。” 沐宁静眨眨清澈的眼睛,“你知道?” “嗯。”沈庭西握住沐宁静的手,“宁宁,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沐宁静有些茫然,他真的知道她想告诉他什么事吗?“你知道什么?” 沈庭西想了想,既然沐宁静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有些事他应该坦白,“其实我早就知道沐亦清是你的亲生父亲,我还去了你的老家湖城,见到了你的爷爷奶奶。” 沐宁静双目睁大,被这个消息着实惊得不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过神后眼眶开始发酸,“爷爷奶奶……他们身体好吗?” 1688,苦尽甘来9 沈庭西点头,“还算硬朗。” 沐宁静想起外公的脾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外公是不是还在生我妈的气?” “生气只是表面的,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们,知道我认识你们的时候,外婆高兴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外公虽然气得掉头进屋了,但是听见我说妈去世的消息后,所有的气都消了,老人家老泪纵横,哭得很伤心,我离开的时候还再三嘱咐让我一定要带你去见他们。” 想着上了年纪的外公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想着他们伤心的模样,沐宁静心口情绪翻滚得厉害,眼泪如溪水般哗哗流淌。 沈庭西满脸心疼,动作轻柔的给沐宁静擦眼泪,“宁宁,你别哭,一会儿扯到伤口就不好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不孤单,还有很多人关心你。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一起去湖城看外公外婆。” 沐宁静点头,哭得用力的时候会拉扯到伤口,确实痛,她尽力忍着,往好的方面想,想到不久后可以见到外公外婆,心里能好过一点。 好一会儿后沐宁静的情绪才平静下来,红红的眼睛看着沈庭西,满心感动,这个男人总是默默为她付出,妥善安置好她的一切,为她带来光明,给她撑起一片天,“庭西,能遇见你,真好!” 沈庭西又听见他的宁宁对他说情话了,深邃眼底灿若星河,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既然我这么好,那你就快点好起来,然后嫁给我。” “好。” 沐宁静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沈庭西眼底笑意更浓,他捏着沐宁静的小手揉了又揉,舍不得松手,“真想快点将你娶进门,然后让你彻彻底底的属于我。” 沐宁静哭过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晕,想到之前自己想说的话,抬头,水润的眸子望着沈庭西,“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沈庭西俊朗的眉眼染上疑惑,“那是什么事?” “你妈说那晚你和俞安娜根本没在一起,床上的血是俞安娜掌心流出来的。” 沈庭西眼底浮上喜悦,但并没有惊讶,其实那晚他也感觉自己没碰俞安娜,只是当时他吃了药,意识很模糊,他自己也不确定,加上早上起来看见床上那抹殷红,还有什么都没穿躺在他身旁的俞安娜,所以以为自己迷迷糊糊中睡了她。 沈庭西神色认真的看着沐宁静,“宁宁,以前我不懂什么是爱,有过不少女人,但自从遇见你后,我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保证你是我最后一个女人,这样的我,你要吗?” 沐宁静眼中都是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爱恋和信任,裹了深情的字眼从她唇角逸出,“要。” …… 一个星期后,沐宁静看着床边低头剥橘子的男人说:“我们出院吧?” “不行,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沈庭西头也不抬的说。 沐宁静伸手拽住沈庭西的衣袖轻轻拉了拉,嗓音轻细,染了撒娇的味道,“我都抽线两天了,没问题了,我不喜欢待在这里,我们出院好不好?” 沈庭西觉得沐宁静这几天变化挺大的,更依赖他了,几乎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也会向他撒娇了,还会时不时蹦一句情话出来,让他高兴半天。 沈庭西发现他对撒娇的宁宁完全没有抵抗力,这会儿还是想着她的伤,才忍住没让自己点头,“宁宁,医生说你伤口很深,需要……” “我想出院和你去民政局领证。”沐宁静轻声打断沈庭西的话,清澈水灵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似乎在暗送秋波,当然了,这只是沈庭西的感觉,沐宁静那样内敛文静的女孩怎么会送暗秋波呢? 撒娇还是舒心在电话里教她的。 她用了一两次,发现效果很好,然后就时不时对沈庭西撒个娇。 领证! 这个理由很诱人,沈庭西瞬间心动,他知道宁宁迟早会和他领证,晚点出院再领也是一样,可是她亲口说出来,他就是无法拒绝,也舍不得拒绝,“好,你坐着别动,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沐宁静乖乖点头,“嗯。” 沈庭西出了病房先去医生那里询问一下是否可以出院,如果不行,就算再激动,领证也得延后。 医生说可以出院休养,只要多休息,注意不能大幅度动作和运动就可以了。 沈庭西办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看见沐宁静在床边叠被子,他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不是让你坐着别动吗?” “没事,我又没干重活。” “那也不行,乖乖坐着,我来就好了。”沈庭西让沐宁静在床边坐下,然后自己去收拾东西。 沐宁静目光随着沈庭西的身影移动而移动,看着他欣长身影立在衣柜前收拾衣服,一看他就从来没收拾过这些,他直接将所有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连着衣架一股脑丢进行李箱里。 然后进了卫生间,很快又出来了,在衣柜前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沐宁静正准备问他时,他拿了一个方便袋又进了卫生间。 没多久将洗漱用品全都装在一个袋子里拎出来了,拎出来后在房间里站了两秒,应该是在想这些洗漱用品该放哪里。 沐宁静准备开口,见沈庭西将手机拿了出来,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出院东西怎么收拾?”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他一会儿看看行李箱,一会儿看看卫生间,一会儿又看看病床,视线几乎将病房扫了个遍,还时不时的“嗯”一声表示听明白了。 差不多三分钟后他挂了电话,将洗漱用品放在一旁,蹲在行李箱前将衣服都拎出来全都挂回衣柜,然后一件一件从衣架上取下来,有模有样的折叠好放在行李箱里,虽然他叠得一点也不整齐,甚至动作也有些笨拙,但他很认真。 腥风血雨里闯荡的男人,为了她,学着做这些细致的家务活,那种被人在乎,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感觉,让沐宁静瞬间红了眼眶。 1689,苦尽甘来10 沈庭西收拾好衣服,抬眸冷不丁瞥见沐宁静泪汪汪的眼睛,吓着了,长腿一跨,横过行李箱,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好好的怎么哭了?” 沐宁静摇头。 “是不是伤口疼?” 沐宁静还是摇头。 沈庭西凌厉的眉眼染上焦急,“我去叫医生。” 沐宁静拉住沈庭西的手,仰头泪水盈然的望着他,“我很好,就是……特别……特别喜欢你。” 他的宁宁又对他说情话了。 可是这次沈庭西没有欣喜若狂,反而蹙起了眉头,“喜欢,为什么要哭?” 沐宁静擦掉眼角的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里热烈的感受,红着眼睛支吾着说:“就是……太喜欢了。” 沈庭西眉间的疑惑更深了,太喜欢了就要哭吗? 人家说喜极而泣,可他这也没什么喜事让她哭成这样啊。 沈庭西还没想明白,感觉唇上一软,他的宁宁竟然站起来主动吻住了他! 素净的小脸上还有晶莹的泪珠,睫毛又长又密染了泪水湿漉漉的,轻轻阖着,在眼底打下一层黑影。 离得近,她脸上细细茸茸的的汗毛都清晰可见,皮肤白皙如刚剥壳的鸡蛋。 他的宁宁无论什么样子都是迷人的,哭后的样子更是楚楚动人,宁宁大概是真的太喜欢他了,不然怎么会主动吻他呢。 看来他还是很不错的,瞧把他家宁宁给迷的,都迷哭了。 沈庭西在心里自恋了一把,然后扣着女孩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后来很多年沈庭西都将这个作为在霍宴倾和陆靳深面前炫耀的资本,动不动来一句,“我老婆被我迷哭了,你能将你老婆迷哭吗?” 从医院出来沈庭西打算先回一趟沁园,将东西放回家,主要是去拿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车子刚驶到沁园门口的大道上,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一个人影。 沈庭西急忙踩住刹车,还好他顾及沐宁静身上有伤,速度放得很慢,不然突然紧急刹车,沐宁静伤口肯定会裂开,可即便这样,沐宁静的身子还是往前倾了一下。 沈庭西转头神色焦急的看着沐宁静,“怎么样,有没有碰到伤口?” 沐宁静摇头,惊魂未定的看着车前方,“庭西,我们是不是撞到人了?” “没有,你别害怕,乖乖坐在车里,我下去看看。”沈庭西见沐宁静点头才推门下车,下车后将车门锁住了。 车前方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老妇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沈庭西过来,噗通一下跪在他脚边,“沈先生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娜娜吧?她正值年轻,花一样的年纪怎么能呆在监狱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呢?” 沈庭西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人,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是俞老头让你过来的?” 老妇人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过来的,求求你……” 沈庭西眉眼染上不耐,冷声打断老妇人的话,“他以为让你过来,打打亲情牌,我就会放俞家一马?” 老妇人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愣怔,没想到沈庭西能一下看穿她的目的,不过想到已经拘留的孙女,她不顾脸面继续哀求,“求求你,放过娜娜吧?” “滚,否则我直接开过去给你个痛快!”沈庭西冷冷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老妇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没动,她就不信,沈庭西真敢开过去。 沐宁静坐在车上能看清车外的景象,但是车窗关了,车门也锁了,她听不见外面说什么,见沈庭西上车,忙问他,“没事吧?” 沈庭西已经尽力收敛了眼底的情绪,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一时半会儿还是消散不了,所以即便他刻意放柔了语调,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冷硬,“没事。” “她为什么给你下跪……” 沐宁静还想问什么,沈庭西打断了她,“宁宁,闭上眼睛。” 伴随着他这句话落,油门轰的一下响了起来,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啊!” 车外的老妇人和车内的沐宁静同时尖叫出声。 下一秒,沐宁静睁开眼睛,跪在车前的那个老妇人不见了身影,她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转头满脸惊恐的看向沈庭西,“死……死人了……” “宁宁……” “快走,你快走。”沐宁静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推沈庭西。 沈庭西握住沐宁静的手,“宁宁,别怕,没死。” 沐宁静小脸煞白的看着沈庭西,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没死吗?” “没死,我踩着刹车呢,我就是吓吓她,我车子刹车系统很好的,放心。” 沐宁静视线僵硬的看向车前方,“可是……她不见了……” “她吓瘫了。” 沐宁静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浑身出了一身冷汗,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紧紧抱住沈庭西,“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沈庭西心底暖暖的,他的宁宁第一次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他说话,还有刚才她以为他撞人了,第一反应竟然是推他下车,他的宁宁果然爱死他了,而他,也爱死了这样的宁宁。 沈庭西轻抚着沐宁静的后背,之前眼底还杀气腾腾,这会儿只有无尽的宠溺,“好,我都听你的。” 沐宁静还是有些不放心,放开沈庭西,“我下去看看,万一伤着了也好及时送去医院。” 沈庭西拉住沐宁静的手,“别去。” “你撞着她了?”沐宁静以为沈庭西是怕她看见血腥的一幕所以才不让她下车,刚缓和的心瞬间紧绷起来。 “没有,你不信我?”沈庭西眉心轻蹙。 沐宁静看了沈庭西两秒,他的话,她信,想着刚才他对老妇人冷漠又气愤的态度,猜测,“她是俞家的人?” 沈庭西沉默了两秒,知道有些话不告诉她,她肯定不会安心,“她是沐亦清的母亲。” 沐宁静怔住,沐亦清的母亲不就是她的奶奶吗?难怪她刚才总觉得那个老妇人有些眼熟,在沐亦清的葬礼上她见过一面,不过人多,她印象不深。 沈庭西顿了一下继续说,“应该是俞文柏安排她过来的,想让她从你身上下手,让我放俞家一马,你要下去见她吗?” 1690,苦尽甘来11 沐宁静沉默了两秒,看着沈庭西说:“我要见。” 沈庭西其实不希望沐宁静见她那个血缘上的奶奶,她太善良,不是那些老油条的对手,他担心她受委屈,可是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亲人,她想见,他不想干涉她的决定。 不管她想干什么,他都想宠着她。 沈庭西握了握沐宁静的手,“好,我陪你。” 沐宁静摇头,“你先将东西送回家,拿好身份证和户口本,我想单独见她。” 沈庭西眉头蹙了起来,“不行,她欺负你怎么办?” 沐宁静神色认真道:“有些事我不去面对,我一辈子都不会死心,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沈庭西拧着眉头还是不乐意。 沐宁静伸出右手举到耳边,掌心朝沈庭西,“我保证一定不让她欺负我。” 沈庭西看沐宁静坚定的眼神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叮嘱她,“她欺负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不要大幅度动作,你身上有伤。” “好。” “不要和她靠太近,尽量保持距离。” “好。” “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她的话生气伤身体不值得。” “好。” “她提任何要求你都不要答应。” “好。” “她纠缠你就将我搬出来……” 沈庭西的话因为唇被沐宁静封住嘎然而止。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后,沐宁静放开沈庭西,小脸嫣红的看着他,“放心吧,我不是以前的沐宁静了,因为我不止属于我自己,我还属于你,就算为了你,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沈庭西感觉自己的唇甜,心更甜,深邃眼眸里似躺着一整条银河,灼灼发光,“这样的情话一天多来几句就好了。” 沐宁静小脸更红了,其实她不会说情话,因为他对她太好,她只是将心底的话说出来罢了。 这次沈庭西被关,她真的吓坏了,她后悔自己对他不够好,她不想像以前一样隐藏自己的心思,她想对他敞开心扉,她想让他知道她对他的感情。 但沈庭西这样直面撩人,沐宁静内敛的性格还是招架不住,她转身推车门,“我下去了。” 沈庭西拉住她,“不然,还是我陪你吧?” 沐宁静小嘴微嘟,“你不相信我?” “……”沈庭西和沐宁静对视了几秒,放开她的手,“别说太久,我急着领证。” 沐宁静唇角微弯,笑容娴静,“好。” 沐宁静下车,站在一旁。 沈庭西将方向盘向左打死,然后一踩油门,车子绕过车前的人风一样离开了。 沐宁静盯着瘫坐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颤的老妇人看了几秒,走过去微微弯腰朝她伸出手。 宋梅娇抬眸看了沐宁静几秒,伸手拉住她的手。 沐宁静将宋梅娇从地上拉了起来,放开她的手,视线看向马路斜对面不远处的咖啡馆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虽是询问,沐宁静却没等宋梅娇的回话,说完直接抬脚走了。 宋梅娇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抬脚跟了上去。 沐宁静选了一处靠窗的雅座,刚坐下宋梅娇就迫不及待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沐宁静将视线从菜单移到宋梅娇面上,“知道,沐叔叔的母亲。” 宋梅娇拧紧了眉头,“你喊亦清沐叔叔?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沐宁静收回视线,纤细手指指着菜单某处,朝旁边服务员轻声细语的说:“两杯,一杯原味,一杯加奶加糖,谢谢。” 服务员微笑着说一声“不客气。”后离开了。 沐宁静再次看向宋梅娇,眼底深处藏了几抹温情和希望,“您找我有事吗?” 宋梅娇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心里的怒火不打一出来,“宁宁,我是你奶奶,沈庭西竟敢这样对我,刚才差点撞死我了,这样漠视长辈、心狠手辣的男人你还要他干什么?赶紧和他分手。” 沐宁静语气平静,“和你聊完后我会和他去民政局领证。” “你什么意思?故意和我做对?” 沐宁静摇头,语气淡漠,“我不会为了一个不在乎我的人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宋梅娇怔了怔,脸色缓和下来,柔声说:“你怪奶奶当年没让你和你妈妈进沐家的门是不是?” 沐宁静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宋梅娇。 宋梅娇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奶奶也是迫不得已的,当年美琪看上你爸爸,俞老承诺会给亦清一个好未来,做父母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前途一片光明,这个你应该理解。” “这就是你们始乱终弃的理由?我理解你们,谁理解我和妈妈?你们知道背负小三和私生女的名声活着有多卑微吗?”沐宁静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还是很轻,但心底里的心酸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宋梅娇沉默了下来,正好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了。 沐宁静对服务员说:“原味的给我。” “好的。”服务员将原味咖啡端给沐宁静,剩下加糖加奶的自然端给了宋梅娇,然后退了下去。 宋梅娇趁热喝了一小口咖啡,味道不错,抬眸看向沐宁静,“咖啡原味多苦啊,你怎么不加点糖?” 沐宁静垂眸搅拌咖啡,“我习惯了。” 宋梅娇又是一阵语塞,眉头蹙了蹙,心里不太高兴,总觉得沐宁静明里暗里都在怪她,沉默了几秒,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人还是要往前看。” 沐宁静认同的点点头,如果她不是往前看,就那些过去,能将她封在牢笼里一辈子出不来,“还是说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吧?” 宋梅娇又喝了一口咖啡,和颜悦色的说:“不管你认不认亦清,娜娜毕竟是你的姐姐,你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亦清去世对娜娜打击太大,加上美琪又精神崩溃人直接疯了,娜娜情绪失控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为什么沐叔叔去世,俞美琪发疯,俞安娜就应该伤害我?” 宋梅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沐宁静,“难道你不知道亦清为什么会发病?” 1691,苦尽甘来12 沐宁静只是看着宋梅娇没说话。 宋梅娇,“因为美琪知道了你的存在接受不了,和亦清吵了起来,亦清血压升高才会发病,然后美琪又因为亦清病重去世才精神崩溃的。” 沐宁静手紧紧捏着杯子,在心里对自己说,别在意,她不在乎你,你何必为她的话生气?可心口还是像被人用针扎般难受,“你的意思沐叔叔的死是我造成的,俞美琪发疯也是我造成的,所以俞安娜用水果刀刺杀我全是我咎由自取?”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梅娇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虽然她一直是这么想的,但当面被沐宁静揭穿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她现在还有求于她,不能承认,不舒服的同时还有些憋屈。 宋梅娇轻轻呼出一口气,压制自己心底的不快,继续说:“我只是想让你体谅一下娜娜,父亲去世,母亲疯了,她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的伤害太大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等糊涂事。 她二十岁不到,正值青春年华,怎么能在牢房待一辈子呢?不管你认不认,她都是你妹妹,看在你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的份上,你让沈庭西别揪着俞家不放,放娜娜一马好吗?” 沐宁静努力压制着心口的酸涩,盯着宋梅娇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去,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绝情,想看看她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你口口声声说我和俞安娜是姐妹,你见过哪个妹妹会对自己姐姐挥刀子的? 你没看见她刺伤我时的表情,她是真的想杀了我,如果不是有人近身保护我,我可能已经死在她的刀下了。 你说你是我奶奶,可我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你去看过我一回吗? 我刚出院,你见到我可曾问我一句,身体怎么样?伤口痛吗?恢复得好不好? 没有,一句都没有。 你开口就对我的婚姻大事指手画脚,紧接着又将过去的事一句话揭过,然后还说沐叔叔的死、俞美琪的疯都是我造成的,现在又让我体谅俞安娜放她一马……” 沐宁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仰起头将眼底的湿意逼退,她恨自己不争气,怎么还为这种不相干的人伤心呢? 眼底热气退下,沐宁静神色冷漠的看着宋梅娇问:“是你太天真,还是你觉得我傻,会对一个想杀我的人心软?” 宋梅娇没想到沐宁静会这样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手足血肉亲情都不顾……” 沐宁静瞥见窗户外那辆熟悉的路虎在路边停下,接着沈庭西从车内下来,视线朝咖啡厅这边看来,很快对上她的视线,然后抬脚朝咖啡厅走了过来。 沐宁静收回视线,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打断宋梅娇的话,“我男朋友来了,到此为止吧。” 宋梅娇回头见沈庭西大步朝咖啡馆门口走来,想起那男人的狠厉,心尖颤了颤,趁他还没进来,起身拉住沐宁静的手,脸瞬间变得温和,姿态也放低了很多,语气近乎乞求,“宁宁,算奶奶求你了,放过娜娜吧?” 沐宁静想将手抽回来,奈何宋梅娇握得太紧,她抽不出来,“俞文柏能给警察局施压不放庭西出来,想来警察局应该会给他面子放过他孙女。” “沈庭西请了樊城金牌律师蒋谟处理这个案子,而娜娜又确实伤了你,水果刀上的指纹,还有墓园的监控,这些铁证面前,没办法通融,不然奶奶也不会来求你了,宁宁,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现在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 “别说了,你再说我可能会让庭西做事更狠一点。” “你……” “放手。”沐宁静眸光无温的看着宋梅娇。 “还没好吗?”一道低沉冷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宋梅娇脊背一寒,急忙松开了沐宁静的手。 沐宁静朝沈庭西走去,“好了,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拿了吗?” “拿了。”沈庭西极具保护欲的揽着沐宁静的肩,将她大半个身子护在怀里。 沐宁静对亲情彻底绝望,不管她表现得多么坚不可摧,可她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疼,她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仗,好累,整个人有种虚脱的感觉。 尤其沈庭西动作上明显对她的宠爱,让她隐忍已久的眼泪瞬间不可遏制的涌上眼眶,她转头,将脸埋进他胸口,轻声说:“抱我好吗?” 沈庭西二话不说弯腰将沐宁静抱起来大步出了咖啡馆,来到车边,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 沐宁静紧紧抱着沈庭西的脖子不松手,头埋在他胸口默默流泪。 沈庭西躬着身子站在车旁,一手撑在座椅上,不让自己的重量压着沐宁静,一手轻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压制着浑身的肃杀之气,尽量语气平静的说:“敢欺负你,我会让她加倍偿还。” 沐宁静听出沈庭西话里的意思,他这是打算要动宋梅娇,忙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她没欺负我,你别做傻事。” 沈庭西看见沐宁静哭红的眼睛和泪水四溢的脸,眸中的戾气又深了几分,语气有些不悦,“你还向着她?” “我没向着她,我伤心是因为舍不得这段从来没亲近过的亲情……”沐宁静双手捧着沈庭西紧绷染了寒气的脸,“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渴望亲情……明知道她找我别有目的……还是心存希望……期待她会关心我,哪怕随口问一句……我只是太失望了……所以难过……” 沈庭西心疼的将沐宁静按进怀里,“咱们不稀罕他们,你还有我,还有舒心那样真心为你的朋友,还有湖城的外公外婆,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你的亲人会越来越多。” 沐宁静在沈庭西怀里点头,手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衬衫,哭得不能自己。 是啊,她还有这么多在乎她的人,何必为了那些只有一丝冷冰冰血缘关系而毫无感情的人伤心呢? 沐宁静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为过去流泪,从此她要做全新的沐宁静! 1692,苦尽甘来13 民政局 沐宁静低头看着手里两寸小合照,这是刚才她和沈庭西一起照的,一会儿会贴在结婚证上,相片上沈庭西唇角带笑,往日凌厉的脸部轮廓此时异常柔和,她挽唇浅笑,显得有些拘谨,因为她当时有些紧张,但眼底蕴着淡淡幸福的风情。 沈庭西接完电话回来,在沐宁静身旁坐下,“一直盯着看,有这么好看吗?” 沐宁静转头看着沈庭西,笑着点头,“好看。”而后指了指他身上的白色衬衫,“你回家的时候换衣服了?” 她记得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穿的藏青色衬衫。 “嗯。”沈庭西自然而然的握住沐宁静的手,望着她的目光里噙着灼灼深情,“一辈子的照片自然得白白净净的。” 沐宁静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秀眉蹙了起来,“我都没好好打扮,我应该回去换那条你喜欢的白裙子。” “不用,你怎么样都好看,穿那条白裙子像仙女,我配不上。” “哪有。”沐宁静嘴里这样说,脸却染上甜甜的笑容,从嘴角到眉梢,一路繁花似锦。 两人等了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手牵着手来到工作台前坐下。 沈庭西将准备好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递给工作人员。 照片照好了,证件带全了,复印件什么的也都弄好了,所以办证特别快。 沐宁静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时既紧张又高兴,鼻尖泛酸竟然想哭,可是她忍住了,今天是一个大喜的好日子,她应该笑。 沈庭西目光一直落在那张盖了钢印的合照上,以后宁宁就是他的妻子了,总算娶到了! 沐宁静正看着手中的结婚证被沈庭西拿走,她转头看向他,“你不是有吗抢我的干什么?” 沈庭西握住沐宁静的手,一边朝车边走一边说:“都由我保管。” 沐宁静正准备说一人一个不好吗?听见身旁一对刚领了证的夫妻说的话后,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女的说:“都给我,你丢三落四的我不放心。” 男的笑着问:“你到底是不放心还是别有用心?” “你说什么呢?” “听说离婚证需要持结婚证去办理,你收走我的结婚证,是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你说对就对。” “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男人搂着女人的肩渐渐远去,后面说什么沐宁静听不清,收回视线看着身旁紧紧牵着她手的男人,唇角勾起。 沈庭西自然也听见了那对夫妻的话,小心思被人拆穿他也不觉得尴尬,转头,对上沐宁静含笑的目光,问她,“愿不愿意给我保管?” 沐宁静停住脚步,一脸认真,“庭西,这辈子我不会和你……” 沈庭西伸手压住沐宁静的唇,“不许说那两个字,不吉利。” 沐宁静眼底笑意更浓,什么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庭西会信这些?笑着轻声问他,“他们刚才不是也说了?” “他们是他们,我们不行。”沈庭西霸道开腔。 沐宁静点头,“一辈子给你保管。” 沈庭西揽住沐宁静的细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老婆,亲一下庆祝一下吧?” 沐宁静听见‘老婆’两个字心头一热,眸光瞬间湿了,这两个字大概是妈妈一辈子的梦想吧,她主动攀上沈庭西线条流畅的脖子,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唇。 民政局门口,两人相拥而吻,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似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这一瞬间,画面定格,成为永恒。 …… 车子停在沈家老宅门口,沐宁静清楚记得她上一次来这里的情景,碰上了胡馨儿,气氛紧绷,后来沈庭西气得拉着她走了,一顿饭几乎还没开始。 其实她知道,即便没有胡馨儿,那顿饭也吃得不会多开心,从沈九琰打量她的目光,她看得出来,他并不太喜欢她。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鞠秋澜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不是送汤就是送水果,虽然说话并没有多亲热,但是她感觉得出来,鞠秋澜从心底里接受她了。 做的比说的更让人心安。 可是她住院期间,沈九琰没去看过她一次,有一次沈九琰去医院复查,他找沈庭西有事,也只是站在病房外面,交代完事就离开了。 沈庭西见沐宁静坐着不动,问她,“怎么了?紧张?” 沐宁静点头,下一瞬又摇头,“我们已经领了证,我不再担心你会离开我,但是……”沐宁静握住沈庭西的手,“一会儿无论你爸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你都不许和他置气,他出院没多久,身体经不起折腾。” 沈庭西拧眉,“所以你是在替我紧张?” 沐宁静点头,“我们既然已经领证,就是一辈子,未来的路还很长,我相信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你爸爸会接受我,你不许为了我和家里人闹不愉快。” 沈庭西心疼的抱住沐宁静,她的亲人对她那样冷漠,所以她才更重视他和沈九琰之间的关系吧,只是对老头搞怀柔政策有用吗? 不论怎样,他现在不想拒绝她,就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好,我都听你的。” 两人手牵着手进入别墅,大厅里没看见沈九琰,只有鞠秋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沈庭西牵着沐宁静在沙发上坐下,“老头呢?” “楼上书房。”鞠秋澜视线在沐宁静身上扫了一圈,拧着眉头问:“这才一个星期怎么就出院了?” 语气不悦,却隐隐透着关心。 沐宁静浅浅勾唇,“医院空气不好,医生说在家里休息也是一样的。” 鞠秋澜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电视,却弯腰将茶几上的水果往沐宁静那边推了推。 沈庭西将水果盘直接端了起来,用牙签插了一块哈密瓜递到沐宁静嘴边,话却是对鞠秋澜说的,“我们刚去民政局领证了。” 鞠秋澜转头看向沈庭西和沐宁静,眼中浮现惊讶,显然觉得这事太突然,“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现在说不行?”沈庭西挑眉问。 1693,苦尽甘来14 鞠秋澜微微蹙眉,“这么大的事,自然得选个黄道吉日,你们随便选个日子就定了,也太随便了。” “什么太随便了?”一道浑厚的嗓音从楼梯间那边传来。 沐宁静神经下意识绷紧了些,站了起来,朝楼梯那边轻喊了一声,“沈伯伯。” 沈九琰看见沐宁静愣了一下,显然没注意她在,随即神色淡淡点了下头,继续往楼下走。 鞠秋澜走到楼梯口扶住沈九琰的手臂朝大厅走,边走边说:“西儿和宁宁已经领证了。” 沈九琰的脚步顿住,精深的视线看向沐宁静,沐宁静没有回避,不卑不亢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敬重又透着一抹自信。 沈九琰神色微怔,他记得上一回见她,她还是一副战战兢兢,胆小如鼠的模样,他问她话,她都不敢抬头看他,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变化还挺大。 短暂的出神,沈九琰很快恢复正常,继续往前走。 鞠秋澜见沈九琰没反对,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后,说:“九琰,他们已经领证了,婚礼是不是也该准备起来了?” “急什么?”沈九琰语气淡淡。 沈庭西不乐意了,将水果盘往茶几上重重一搁,“我自己的事……” 沐宁静忙拉住沈庭西的手,朝他摇头。 沈庭西拧着眉头说:“宁宁,这是我们的终身大事,不能妥协,别人有的,你一样都不能少,我必须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沈九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既然我说的话不管用,你们还回来干什么?” 沈庭西俊脸也冷了下来,拉着沐宁静就要起身,沐宁静紧紧拽着沈庭西没动,朝沈九琰微笑着说:“沈伯伯,一切听您安排。” 沈庭西还想说什么,沐宁静朝他说:“你陪我去洗手间好不好?” 沈庭西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牵着沐宁静去了洗手间,刚关上门,他就不悦开口,“宁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是我想惹他生气,实在是他太过分了,证都领了,他还反对有什么意思?你不了解他,他脾气硬得很,对他来软的不行,必须以硬碰硬,比他更硬,他就屈服了。” 沐宁静笑了,哪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但是他们之间这份没有任何顾忌的‘针锋相对’,恰恰又说明了他们的关系很好,因为他们根本不用担心吵架会让关系变得疏离,只有真正的亲人,才会这样,“我要的不是屈服,而是真心接受……” “宁宁……”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想将最好的都给我,但是我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不宜举办婚礼,再缓缓,好不好?”沐宁静撒娇般轻轻拉了拉沈庭西的衣袖。 沈庭西瞬间心软,担心她的身体,只能妥协,“你就顺着他吧。” 沐宁静笑笑,“张妈说老小老小,老人和小孩一样,需要顺,需要哄。” 沈庭西冷峻的脸缓和了下来,“你和张妈关系还挺好?” 沐宁静调皮的笑笑,“嗯,你小时候的事张妈可都告诉我了,说你读初中的时候就交了女朋友……” “没有,她年纪大了,记错了。”沈庭西嘴里否认,眼底却渐渐浮上笑意,他的宁宁慢慢融入了他的生活,真好。 “那她说你中考考零分呢?” “这个倒是真的。” “你一道题都不会做吗?” “会啊,我成绩很好张妈没和你说?” 沐宁静摇头,“那你怎么考零分?” “我们班主任逼我分手,我不高兴,就给他考零分,我故意交的白卷。” “你刚不是说张妈记错了,你初中没交女朋友?那班主任逼你和谁分手?” 沈庭西,“……”他中考考零分的原因张妈肯定告诉她了,她这是故意给他设套呢,他竟然被他家宁宁绕进去了。 沐宁静安静眼底满是星星般耀眼的笑,“真佩服你,为了和班主任赌气竟然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那时候不是年轻气盛吗?”沈庭西看着面前笑容娴静璀璨的女孩,眸光渐深,“宁宁,你笑起来真好看。”说话的时候脸朝她凑近。 他突然转换话题,沐宁静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呼吸里的热气打在她脸上,让她脸颊发烫,身子往后退了退,“你爸妈在外头呢,别乱来。” 沈庭西笑,往前走,将沐宁静逼至墙角,双手从她肩侧撑在她背后墙壁上,将她禁锢在墙壁和胸膛之间,“我怎么乱来了?” 沐宁静小脸一片绯红,连带着耳根子也红了,“你……你……别靠我这么近?” 沈庭西低头在沐宁静唇角快速啄了一下,“我亲我老婆也叫乱来?” “……” “我心情不好,一会儿出去肯定会惹老头生气,你亲亲我,我心情就好了。”沈庭西开启了他无敌不要脸的宠妻模式。 “那……亲了,你就听我的?” “嗯。” 沐宁静眼睫毛轻轻颤了颤,浑身上下都透着小女孩的娇羞,抿了抿唇,微仰着脸,闭上的眼睛。 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沈庭西喉头发紧。 毫不客气,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大厅,沙发上鞠秋澜看着沈九琰说:“证都领了,你这是何必呢?” “你懂什么?”沈九琰从口袋里掏出雪茄,还没点,就被鞠秋澜拿走了,他也不恼,只拧着眉头瞥了鞠秋澜一眼,“性格太弱的女人不适合西儿,不说帮西儿,至少不能拖他后腿,现在就算我同意他们在一起,遇到事,出了问题,遭罪的还是他们自己,帮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虎视眈眈,见缝插针的想将西儿拉下去,没有几分韧性和魄力,怎么站在西儿身边?” 鞠秋澜没想到沈九琰担心的是这个,不由笑了,“我还以为你就是死倔,不同意呢。” 沈九琰轻轻叹了一口气,“经过这一病,我也看开了,我们安排再多,担心再多也没用,西儿非她不可,我无法阻止,但至少帮着可以历练一下她,让她有能力足够站在他身边。” “历练?”鞠秋澜有些疑惑的看着沈九琰,“你想怎么历练?” 1694,苦尽甘来15 “自然是让她多见见帮里那些老人,看她如何应对。”沈九琰继续说:“西儿现在将她护得紧,一会儿你将人留下,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鞠秋澜想着帮里那些老油条,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有些担忧道:“她没这方面的经验,只怕应付不来。” “谁也不是生来就有经验的,你当初嫁给我的时候有经验吗?” 鞠秋澜想起往事,心里一片酸涩,第一次和帮里人见面的时候,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他们几句刁难的话就让她手足无措,连手里的茶盏都没端稳,泼得自己浑身都是,以至于被帮里人瞧不起。 后来,沈九琰不在,她说的话没有任何权威,帮里几乎没人信服她,弱势总是被人欺负的,所以她和西儿频频被人绑架,其中有对手的人,也有自己人。 她是在一次一次亲身体验中成长,然后她的性格才从刚开始温柔贤惠发展到现在的霸道强势,只是她没把握这个度,不仅将这份强势用在了别人身上,也用在了自己亲人身上。 或许提前让沐宁静接触接触那些人也好,对她确实是一种历练,将来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鞠秋澜这样想着点头应了,“听你的,不过你别太过分了。” 沈九琰“嗯”了一声,“我自有分寸。” 饭桌上,沈九琰对沈庭西说:“人既然出院了,帮里的事你也该管起来了。” 沈庭西将剔好鱼刺的鱼肉放进身旁沐宁静菜碟里,头也不抬的说:“你再帮着管管,宁宁还没完全康复,我得近身照顾她。” 沈九琰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她没康复,我这把老骨头就好了?” 沐宁静轻轻扯了扯沈庭西的衣袖,轻声说:“我没事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宁宁交给我,我一定将她照顾得好好的。”鞠秋澜适时开口,“老宅这边空气好,适合养伤,让她在老宅住下,我让张妈过来陪她。” “不行。”沈庭西想也不想的拒绝,鞠秋澜虽然现在对宁宁改变了态度,但是沈九琰明显不喜欢宁宁,将宁宁留在老宅干什么?看他脸色,被他欺负? 沈九琰脸色愈发难看,“为什么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围着个女人转像什么话?你难道不知道,你对她越好,她越危险?” 沈庭西冷声怼了回去,“你当初冷落我和我妈,见面都偷偷摸摸,结果呢?我妈经历了什么,我又经历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你……”沈九琰脸都气白了。 “你那套别用在我身上,躲躲藏藏偷偷摸摸我不屑,我就光明正大宠着,谁敢动她一下试试?”沈庭西深邃眼底迸射出无所畏惧的狂傲和森寒。 鞠秋澜见沈九琰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起身来到他身旁,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对沈庭西说:“西儿,当年的事……你爸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别用那些事戳你爸的心,你爸身体不好,经不住你这样刺激。” 沈庭西看了沈九琰一眼,不再说话,低头继续挑鱼刺。 “沈伯伯你别生气,我虽不能帮庭西,但绝不会拖他后退。”沐宁静表态,“沈伯伯和阿姨既然不嫌弃我,那我就在这里住下……” 沈庭西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沐宁静,“宁宁……” “我吃好了,出去散散步,你们慢慢吃。”沐宁静没给沈庭西说话的机会,起身出了餐厅。 沈庭西放下筷子跟了上去,“宁宁,你怎么能答应住这里呢?” 沐宁静拉着沈庭西快步出了别墅才开口,“我觉得住这里挺好的,一家人住一起多好啊。” 沈庭西拧眉,“老头不喜欢你,你住这里干什么?找罪受?” “就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我才更加要住这里啊,不然他怎么有机会发现我的好?怎么会觉得其实我这个儿媳妇还是很不错的。”沐宁静望着沈庭西,染了细碎星光的眼睛里浮着点点调皮的笑。 沈庭西瞬间被沐宁静的话愉悦了,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凌厉的眉眼染上些许笑意,轻轻将沐宁静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发顶,放柔嗓音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为难,也不希望我和老头闹僵,但我娶你是想宠着你,让你开心,不是让你为了我委曲求全。” 沐宁静回抱着沈庭西,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特别安心,“我不觉得委屈,他们是你的爸妈,也就是我的爸妈,这份亲情我求之不得呢。” 沈庭西想着沐宁静的父母,将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了,他的宁宁啊,总是这么乖巧,这么让他心疼。 沐宁静在老宅住下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下午沈庭西就去处理帮里的事务了,还有公司,这么长时间没去一大堆重要事情等着他决策,不过他出门之前将鞠秋澜和沐宁静送去了之前鞠秋澜的别墅,受伤之前沐宁静在鞠秋澜那儿住,现在要住在老宅,需要将东西收拾过去。 只要不在老头身边待着,沈庭西就放心。 收拾好东西,鞠秋澜没有马上回老宅,而是和沐宁静交谈起来,“你知道九琰为什么不同意你和西儿在一起吗?” 沐宁静眼中划过一丝暗淡,“我的过去和家世……” “九琰不会在意这些。”鞠秋澜打断沐宁静的话,看着她卑微的神色,心底有些愧疚,当初她就是嫌弃她的身世,俞安娜的身世好又怎样?再好也没有一片真心好,“过去和家世不是你能选择的,这些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你应该昂首挺胸做你自己。” 沐宁静抬眸有些怔怔的看着鞠秋澜,愣怔之后就是满满的感动,“阿姨,谢谢你,我记住了。” 鞠秋澜被沐宁静染了水雾的眸子看得浑身不自在,转开头看向别处,装作一脸嫌弃的说:“动不动就哭,九琰最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他说得没错,你就是太柔弱了,西儿身处的环境暗潮涌动、危机四伏,你这样的性子怎么站在他身边?” 1695,苦尽甘来16 沐宁静将眼底的湿意逼退,她觉得哭不代表柔弱,那只是一种感情宣泄的方式,哭只是表象,内心的坚强才是真的坚强。 让她意外的是沈九琰不喜欢她的原因竟然是觉得她太柔弱,沐宁静从不觉得自己柔弱,如果她柔弱怎么可能在吕志文那个禽兽手低下生活十年? 那种看不见任何希望的绝望,那种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她都咬牙挺过来了,她相信无论遇见什么困难,她都不会害怕。 因为她觉得她就是在人间炼狱里出来的,再没什么比时刻担心自己被人**更让人心惊胆颤、如履薄冰了。 沐宁静望着鞠秋澜语气坚定的说:“阿姨,一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是不畏惧任何事的,大不了就是重回黑暗,只要能和庭西在一起,我不畏生死。” 鞠秋澜怔住,没想到沐宁静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竟然不怕死,或许她和九琰都小看她了? 沐宁静和鞠秋澜回到老宅的时候,沈九琰在客厅和一个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男人约摸五十岁,一脸的笑。 沈九琰见沐宁静进来握拳放在唇上咳了咳,然后朝对面的男人说:“老谭,我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你和她谈吧。” 谭方朔随着沈九琰的视线看了过去,他以为沈九琰指的是鞠秋澜,点头,“那你歇着,我和夫人谈也是一样的。” 沈九琰摆摆手,“不是秋澜。”然后朝鞠秋澜伸出手,“扶我上楼。” 鞠秋澜走过去扶住沈九琰,语气担忧的问:“很难受吗?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躺会儿就好了。”沈九琰不动声色递给鞠秋澜一个眼神。 鞠秋澜瞬间了然,沈九琰这是想给沐宁静一个历练的机会,让她单独见谭方朔,于是立刻开始配合沈九琰,“先躺会儿,如果还是不舒服就让家庭医生过来。” 沈九琰“嗯”了一声在鞠秋澜的搀扶下朝楼梯口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沐宁静,“这位是帮里的谭老,你替我招待一下。” 沐宁静听见谭老两个字,视线下意识落在沙发上那个陌生男人身上,庭西告诉过她,他这次被关进去,俞美琪一个人没那么大本事,是和帮里一个叫谭老的人一起勾结诬陷他的。 而且这个谭老她算见过,沈九琰生病的那段时间,她打扮成护士去医院见沈庭西的时候,谭老突然出现了,不过她那时背对着门口,没和他打照面。 沐宁静打量谭方朔的眼神不由冷了几分。 谭方朔没想到沈九琰这么不给他面子,好歹他是帮里的老人,他竟然用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来敷衍他,“九爷,这位是?” “她是西儿的女朋友。”沈九琰说完装模作样的又咳嗽了一声,并轻轻握了一下鞠秋澜的手。 鞠秋澜立刻会意,有些担忧的说:“身体都这样了,还操这么多心干什么?走,上楼。”然后颇有些强势的扶着沈九琰上楼了。 谭方朔心里瞧不起沐宁静,觉得她只是沈庭西的一个玩物,面上却装着笑脸,“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沐宁静总觉得谭方朔口中的小姐是勾栏里那种随便的女人,因为他虽然脸上噙着笑,可眼里却染了淡淡的轻蔑,“我姓沐。” “沐小姐身姿妙曼,千娇百媚,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谭方朔开口恭维,可形容词总透着一股风尘味。 沐宁静在谭方朔对面沙发上坐下,坐姿端正,透着正派之风,“谭老找沈伯伯什么事?” 谭方朔见沐宁静不搭他的话,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晦暗,给脸不要脸,哼,一个万人骑的东西也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回头被沈庭西抛弃了,他一定好好弄弄她。 谭方朔心思阴暗,可面上却笑得更灿烂,“是这样的,庭西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回头他回来了你给他带句话,就说谭某来过了,让他做事别太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谭方朔刚才和沈九琰谈的时候,一直和颜悦色,好言好语,这么硬气的话自是不敢说的,但是面前这个女人,最多就是个传话的,能顶个屁用。 他说话便没那么客气,正好,当面不好说的话,让她传话,也好让沈九琰和沈庭西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回头如果这些话让沈家父子生气了,他可以反口不承认,说没说过这话。 沐宁静沉静的视线的望着谭方朔,“谭老是说沈伯伯生病的时候你想取而代之是误会,还是说你和俞美琪勾结陷害庭西是误会?” 谭方朔怔住,眼底浮现惊讶,没想到这么机密的事沈庭西竟然会告诉这个女人?看来这个女人在沈庭西心里的地位不一般,只怕不是玩玩,打算长期养着了。 谭方朔毕竟是道上混了几十年的人,很快就收敛心神,沐宁静说的那些事全都是他们的猜测,根本没有真凭实据,不然依着沈庭西行事狠辣的风格,怎么可能还留着他? 只要他死不承认,他又是帮里的老人,沈庭西就算怀疑,也不敢轻易动他。 谭方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着沐宁静,“沐小姐,我对九爷的忠心日月可鉴,即便九爷退居幕后,我也是一直尽心尽力的帮着庭西一起打理帮里事务,这些混账话肯定是哪个奸诈小人为了挑拨我和九爷之间的关系捏造的,你一定要告诉九爷,千万别听信了那些谗言,而疏离了兄弟之间的感情。” 沐宁静点头,一副将他的话听进去的模样,“你的话我一定会转告给沈伯伯,也会向庭西说明你的忠心。” 谭方朔狡黠精明的眼底浮上轻松的笑,对付这么个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瞧瞧,他几句话就将她骗了吧?真是个蠢女人。 “我听庭西提过,他打压了您的势力是吧?”沐宁静问。 沐宁静的问话让谭方朔内心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但他努力压制着不表现出来,“何止这样,他还收了我在帮里的权力,他这不是成心给我难堪吗?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帮里立足?” 1696,苦尽甘来17 沐宁静再次附和点头,“这么做确实不妥……”随即她又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既然沈伯伯和庭西都怀疑你,干脆你就随他们处置,这样一方面说明你问心无愧,另一方面也更能证明您的忠心,权势只是一些虚的东西,你和沈伯伯之间的兄弟情才是难能可贵的,您说呢?” “我……这……”谭方朔没想到沐宁静会这样反将他的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如果他不同意她的说法,明显就是他不够忠心,将权势比和沈九琰之间的兄弟情看得重,这不是明摆着打自己的脸么?他刚才还说自己一片赤诚之心的。 可是,如果他同意她的说法,那他就得心甘情愿被沈庭西打压夺权,这让他如何甘心? 沐宁静继续说:“我看您年纪也大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干脆什么都别管了,好好安享晚年,您是帮里的老人,相信庭西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谭方朔被沐宁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气得要爆炸,却又无法开口说点什么,那股憋屈劲,让他恨不得伸手掐死这个女人。 他真是小看了她,看着单薄纤瘦,没想到心思这么重,不亏是沈庭西看上的女人,到底有几分厉害之处。 谭方朔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想扯一个笑容,却发现嘴角僵硬,拉扯不出弧度来,“你说得有道理,但你毕竟不能代表九爷,帮里离开我只怕也不行,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我还有事,先走了。” 沐宁静站起身来,“谭老慢走。” 谭方朔带着满肚子憋闷的火气离开了。 沐宁静看着谭方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掌心密集了一层汗水,还有太过紧张指甲掐在掌心留下的红痕。 谭方朔虽然全程带笑,但明朗的笑容下却是精明犀利的眼神,那是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威慑力,让人无法忽视,没有几把刷子他怎么在帮里站稳脚跟? 沐宁静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她顶着他极具压迫力的视线,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但她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退缩,想和庭西在一起,以后这种场面肯定不会少,撑住,我一定可以! 彼时,书房内,办公桌旁,沈九琰坐在大班椅上看着电脑里大厅的监控视频,威严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一旁的鞠秋澜看着屏幕上瘫坐在沙发上小脸发白的沐宁静笑得合不拢嘴,眼底有惊喜也有骄傲,“你看你将宁宁吓成什么样了?不过她还算争气,虽然紧张却一直没表现出来,而且将事情处理得很好,你看看老谭走的时候那张脸,铁青铁青的,我这心里真解气。” 沈九琰没发表意见,只是动手将电脑关了。 “怎么不说话?”鞠秋澜拧眉问沈九琰,“难道你还不满意?我觉得很不错了,她这是第一次,难免紧张,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沈九琰其实是满意的,但心里又不放心,不想将话说得太好,“我们在楼上,这样能让她安心,而且这是在沈家,老谭的脾气也会有所收敛,但不是所有人都会送上门来让她应对。” 鞠秋澜觉得沈九琰要求太高了,但偏偏他的话又让人无法反驳。 沈九琰眉头染上担忧,“这次让她和老谭见面等于将她正式推到大家眼前,不知道帮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还有往日里和西儿敌对的人会不会……哎……我总担心会出什么事。” 鞠秋澜安慰道:“西儿藏得了她一时也藏不了她一世,西儿有一句话说得对,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直面应对,提前让她接触和适应免得事情来了手足无措无法应对。” 沈九琰转头看向一旁的妻子,面色愧疚,“当年的事其实你心里还是怪我的对不对?” 鞠秋澜摇摇头,但想到那段令她耻辱和胆战心惊的日子眸色还是暗了下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娘俩好,怪我当年不顶事,自己被人欺负了,也让西儿被迫走上了这条路。” 沈九琰大手覆在鞠秋澜的手背上,“西儿说得对,是我没魄力,所以才让你们娘俩受了那么多苦。” 鞠秋澜眼底浮现水光,多少年他们没有这样交心了,“跟着你,我从不后悔。” 沈九琰将鞠秋澜的手用力握紧,“我现在别无他求,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 鞠秋澜落泪点头,“会的。” 沈九琰眸光深邃的望着窗外,会吗?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之后几天沈九琰将沈庭西支出去出差了,然后他带着沐宁静去帮里见那些老油条。 那天沐宁静和谭方朔见面后,帮里人都知道了沐宁静这号人物,更是将她的身世背景查得透彻至极,细致到连湖城沐宁静外公外婆家养了几只鸡都知道。 沈九琰也是有经验的人,将沐宁静暴露出来的时候他就安排了人去湖城暗中保护两位老人的安全。 沐宁静的表现不仅让沈九琰满意,甚至让他惊喜和意外,看着文静柔弱的一个女人,没想到面对帮里那些老人的时候完全不怯场。 不卑不亢,话不多,却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有时候她面对那些带着讽刺和敌对的言语时,能笑着回应,可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对方气得脸红气粗,偏偏又无法反驳。 就像她上次怼谭方朔一样,明面上占理,实际上将人往绝地里逼。 沈九琰感觉他捡到了一个宝贝儿媳妇,相比鞠秋澜的强势、盛气凌人,明面上得罪人,给人留下话柄,沐宁静这样不动声色欺负人的本事更让他喜欢,因为表面上她是占理的,别人无法抓住她的任何把柄。 这天沈九琰和沐宁静回家,意外沈庭西提前回来了,他回家没看见沐宁静就在门口等着,这会儿见到人了忙将沐宁静拉过去护犊子似的护在身后,神色不悦的看着沈九琰,“老头,宁宁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你带她去哪儿了?” 1697,苦尽甘来18 沈九琰看沈庭西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眉头蹙了蹙,但是儿媳妇最近表现好,他心情美丽,懒得和这个混小子计较,眉角一扬,不搭理他,抬脚朝别墅走。 沈庭西眉眼沉了下来,这老头肯定欺负宁宁了,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见他,拦住老头的去路,“别走,你还没说带宁宁去哪儿了?” 沐宁静轻轻拉了拉沈庭西的衣袖,“庭西……” “宁宁,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话是对沐宁静说的,可沈庭西的视线却冷冷的看着沈九琰,一副要揍人的模样。 沈九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往屋里走了,好整似瑕的看着沈庭西,“如果我欺负她了,你预备怎么着?为了老婆打老子?” “老子拎不清,做儿子的出手教训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混账东西。”沈九琰脸色黑了下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沈庭西还想说什么,沐宁静提前打断了他,“庭西,你误会了,爸没欺负我。” “你喊他什么?” “你喊我什么?” 沈庭西和沈九琰看向沐宁静异口同声的问。 沐宁静自己也怔住了,这几天沈九琰的用心她多少猜出来了一点,他应该是在锻炼她,为了让她不拖儿子的后腿,也为了将来她能更好的待在庭西身边,这样默默无闻的父爱,她羡慕并敬重。 沈九琰在别人面前介绍她的时候一直说她是沈庭西的女朋友,刚才他问沈庭西是不是要为了老婆打老子,他说的老婆而不是女朋友,沐宁静觉得沈九琰这是彻底承认她了,她很开心。 刚才她怕沈庭西再说出什么更忤逆沈九琰的话来,将沈九琰气病了,所以急急忙忙就开口了。 一开心,一着急,那个爸字就那么顺口溜出来了。 面对两人的询问,沐宁静自己也尴尬了,“我……我……” 还是沈九琰率先化解了尴尬,“我累了,先进去了。” 沈庭西看着沈九琰进了别墅没抓着刚才的话问,而是一把将沐宁静抱进了怀里,鼻尖抵在她发顶,贪婪的闻着她好闻的发香,低声说:“想死我了。” 沐宁静听着沈庭西直白动人的情话,小脸哧溜一下红了,她将头往他胸口埋了埋,抱住他紧窄的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唇角弯起,脸上梨涡璀璨迷人。 沈庭西抱了片刻放开沐宁静,低头看着脸蛋羞红的小女人,“宁宁,你有没有想我?” 沐宁静抬眸看着沈庭西,神色羞赧的点头。 沈庭西冷峻的眉眼划开一抹柔情,眼底浮上细碎的笑意,“有多想?” 时时刻刻都在想,如果不是想着她,她没有那么多勇气面对帮里的那些老人。 沐宁静没有回答沈庭西的话,而是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的唇,用行动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沈庭西愣怔了一瞬,随即扣住沐宁静的后脑勺细细绵绵的吻了起来,他的宁宁不会接吻,但她主动亲上来就可以了,后面他带着她就行。 一吻结束,两人手牵着手去花园散步。 沈庭西问起刚才称呼上的事,沐宁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这几天沈九琰带着她见帮里老人的事都告诉了沈庭西,“……我能感觉得出来爸是想历练我,你刚才脾气太急了,说话也很难听,一会儿进去,你去向爸道个歉吧?” 沈庭西神色尴尬,“不用,我了解他,一会儿气过了,他就好了,我若是去道歉,他指不定怎么端着。” “你惹他生气了,他端着不应该吗?”沐宁静歪头看着沈庭西,“你不愿意去,我去好了。” 沈庭西不乐意,“宁宁……” “没事的,我们是夫妻,是一体,我去也是一样的。” 夫妻,一体,这些词怎么这么好听呢? 沈庭西心情愉悦,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妻子去道歉呢,于是说:“我去。” “好。”沐宁静笑着点头,接话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沈庭西有种自己被套路的感觉,可看着小妻子嘴角迷人的笑,心里瞬间舒坦了,套路就套路吧,她开心就好。 两人进入别墅,沈九琰坐在沙发上喝茶,电视开着,不过他却没看,沐宁静轻轻推了一下沈庭西,沈庭西眉头蹙了一下,虽然不情愿,但到底走了过去。 来到沈九琰面前,沈庭西开腔,“刚才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九琰抬眸有些惊悚的看着沈庭西,他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竟然会认错?虽然他双手插兜,视线看着别处,完全没有认错该有的态度,可这也很新奇啊,养了他三十年了,认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沈九琰转头看向沐宁静,“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沐宁静,“……” 沈庭西蹙眉看向沈九琰,“老头,给你口气你就喘上了是不是?” “如果我没听错你刚在认错?”沈九琰问完根本没给沈庭西说话的机会,继续说:“认错就该有认错的态度,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给谁看?” “老头,你别得寸进尺。”沈庭西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就知道这老头就得晾着呛着,突然哄着,他一准作。 “既然没心就别勉强,一边去别挡着我看电视。” 沈庭西俊脸瞬间冷了下来,眼看父子俩又要吵起来,沐宁静忙走了过去,将沈庭西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答应我的不能不算数。” 沈庭西冷冷瞥了沈九琰一眼,“他故意刁难我。” “你有错在先,他刁难也是应该的,而且你态度确实不好。” “宁宁……” “不然我去?” “……我去。” 沈九琰视线看着电视屏幕,耳朵却竖起来听着那边的动静,沐宁静说什么他听不清,但是沈庭西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听得很清楚,褶皱的眼角不自觉弯了起来,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往日在我面前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不是照样被一个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1698,苦尽甘来19 儿子太强也不是好事,将老子不放在眼里不是? 看来儿媳妇以后可以帮他翻身了。 沈九琰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以后在沈庭西面前怎么翻身农奴把歌唱,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看电视等着沈庭西过来继续认错。 沈庭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走过去在沈九琰身旁坐下,想着宁宁刚教他的话开腔,“爸,这几天辛苦你了,刚才是我误会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和宁宁好,谢谢你的良苦用心。” 沈九琰心中大喜,眼角有些发涩,儿子多少年没喊他爸了?好像是从秋澜出事开始就改口喊他老头了。 沈九琰转头看向沈庭西,却见他一副背课文一样清淡的表情,嘴角的笑瞬间凝固,眼里的浑浊也转瞬结成冰,他就说顽劣成性的儿子怎么会突然转性,原来这些话根本不是发自真心,而是沐宁静教他的。 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刚开始期待他对你和颜悦色,真的和颜悦色了,又期待他对你真心实意。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沈九琰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儿飞到云霄,一会儿又跌落谷底。 沈九琰鄙视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被儿子几句话搞得心情大起大落,有些懊恼的推了一把沈庭西,“走走走,一边去,一点诚意都没有。” 沈庭西很想将这个作死的老头揍一顿,奈何小妻子的眼神在那儿盯着,按捺着内心的情绪,沈庭西望着沐宁静那边笑,人却倾身到沈九琰身旁,压低嗓音说:“我劝你适可而止,不然你付出的那点心意我也不会领情了。” 沈九琰转头看向沈庭西。 沈庭西将视线从沐宁静那儿收回来看着沈九琰笑,眼底却噙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沈九琰心里舒坦了,这才像他儿子的风格,他到底是知道他的心意的,这就够了,但沈九琰面上还是端着,不过却没再作了,板着脸起身上楼了。 沐宁静见沈九琰离开了忙来到沈庭西身旁坐下,“爸原谅你了吗?” 沈庭西点头。 沐宁静秀眉微蹙,“可是我没听见爸说话啊。” “一家人说开了就好了,难不成非要我说一句对不起,他说一句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沐宁静的唇被沈庭西封住,眼眸蓦然膛大,这可是在家里,他……他……他竟然就这样吻她?! 愣怔过后忙用小手去推沈庭西的胸膛。 沈庭西顺着她的力道放开她,然后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问:“要不要喝水?” 沐宁静怔怔点头,刚在外面被他吻得口干舌燥,这会儿被他亲了一下,紧张,确实想喝水。 “等着,我给你去倒。”沈庭西起身朝厨房走,嘴角勾起一抹痞笑,他家宁宁真单纯,一个吻啥事都忘了。 …… 晚餐饭桌上,鞠秋澜夹了一筷子菜到沐宁静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沐宁静有些受宠若惊的点头,鞠秋澜虽然对她不错,但都是行动上向着她,口头上嫌弃她,像这种明面上直白的亲近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谢谢阿姨。” 鞠秋澜听见阿姨两个字眉心蹙了起来,抬眸有些幽怨的看向主位上的沈九琰。 沈九琰正面上一本正经眼底却蕴着笑的望着她,然后在她的注视下也夹了一筷子菜给沐宁静,不过什么都没说。 沐宁静眼睛睁得大大的,明显被沈九琰这个动作震惊了。 沈九琰被儿媳妇看得不自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吃饭吃饭。” 沐宁静回神,忙不迭点头,“谢谢爸。” 沈九琰炫耀般朝鞠秋澜看了过去,那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瞧,我没骗你吧,儿媳妇改口喊我爸了,可她还是喊你阿姨。 鞠秋澜斜了沈九琰一眼,心里可郁闷了,顿时什么胃口也没了,放下筷子怏怏道:“我上楼了。” 沐宁静没见鞠秋澜吃几口,不由关心的问:“阿姨你吃饱了吗?” 鞠秋澜现在觉得阿姨这两个字太刺耳,心情不好说话自然也不好听,甚至有点冲,“不吃,减肥!” “阿姨,你一点都不胖……” “都说了不吃,你怎么这么多事?”鞠秋澜又听见那声阿姨,气得脱口而出,说完见沐宁静有些受伤的小脸,心里又后悔,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她的性格也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低头。 一旁的沈庭西不高兴了,出来护老婆,“妈,宁宁好心关心你,你怎么这个态度?” 儿媳妇不和她亲近,儿子也来指责她,鞠秋澜心里窝火得狠,顾不得那么多,便由着性子来,“谁让她关心了?我求着她了?她关心你爸就好了,关心我干什么?” “你简直不可……” 沐宁静忙拉了拉沈庭西的手朝他摇头。 沈庭西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再看鞠秋澜,一边给沐宁静夹菜一边说:“吃饭,她不吃我们多吃一点。” 鞠秋澜气得想跺脚,转身噔噔噔上楼了。 吃完饭,沐宁静习惯性帮张妈收拾桌子,两人进入厨房后,张妈凑到沐宁静身旁小声说:“宁宁,夫人不是和你置气,她那是吃醋了。” 吃醋? 沐宁静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茫然,沈九琰身边没女人她吃什么醋? 突然沐宁静想起鞠秋澜离开前那句‘她关心你爸就好了,关心我干什么?’难不成这几天她天天和沈九琰一起出门让鞠秋澜误会了? 沐宁静想到这种可能吓得脸都白了,忙对张妈说:“张妈我对庭西死心塌地,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会喜欢,而且……而且我没有喜欢父亲那样男人的特殊癖好。” 后面一句沐宁静越说越小声,总觉得这样的误会……太让人难为情了。 张妈咋一听有些愣怔,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沐宁静什么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沐宁静莫名其妙的看向张妈,又神色焦急的看了一眼门口,生怕沈庭西听见这边的动静,毕竟这事影响太不好了,沈庭西那个人脾气又急,万一他也误会了找沈九琰算账怎么办? 1699,苦尽甘来20 沐宁静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张妈的嘴,然后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张妈你别笑这么大声。” 张妈见沐宁静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更乐了,但她还是朝沐宁静点头,表示知道了,努力憋着笑,憋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宁宁,我说的吃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沐宁静不明所以的问。 张妈,“你喊九爷什么?” “爸。”喊多了倒也不觉得别扭了,但张妈特意问,沐宁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喊夫人什么?” “阿姨……”沐宁静似乎有些回过味来,愣了几秒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妈,“你的意思是阿姨希望我改口?” 张妈一副你总算明白了的表情点头。 沐宁静将刚才餐桌上的情景回忆一遍,好像真的是这样,喜悦由心而生,笑容跃然脸上,她高兴过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握住张妈的手,“那……那我该怎么办?” “自然是改口啊。”张妈知道特意去改口肯定难为情,视线指了指橱柜,“夫人喜欢喝菊花茶,你给她泡一杯送上去……” 张妈顿了一下,朝沐宁静笑,“你懂的。” 沐宁静乖巧点头,“好。” “我再给夫人做几个新鲜菜,一会儿你让她下来吃。” “好。” 五分钟后,沐宁静端着茶从厨房出来,沈庭西从沙发上起身,“你怎么还给我泡茶?我不喝茶,走,我们出去散步。” 沐宁静笑,“不是给你泡的,是给……”阿姨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妈泡的。” 沈庭西自然听见了沐宁静那个不自然的‘妈’字,有些欣喜的问:“宁宁,你喊什么?” 沐宁静走过去将张妈的话告诉了沈庭西,当然她误会那段直接跳过了,她可不想给沈庭西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子,“……你去散步吧,我去看看妈。” 沈庭西深邃眼底效益潺潺,真想将沐宁静扯怀里好好亲,可是她手里端着茶,怕烫着她,沈庭西只好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爸妈都喊了,以后就真的是我的人了,真好。” 沐宁静因为‘我的人’这三个字羞红了脸,他的眸光太过炙热,她有些承受不住,躲避着转身朝楼上走,“我先上去了。” 沈庭西看着自家小妻子纤瘦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将炙热的视线收回,等宁宁身上的伤彻底恢复,他们行了夫妻之事,宁宁再给他生几个孩子,那他的人生就圆满了。 这样想着沈庭西开始热血沸腾起来,抬脚大步朝门口走,这天怎么这么热?得出去吹吹风,散散热。 …… 沐宁静来到鞠秋澜卧室门口,紧张的攥了攥手心才抬手敲门。 “张妈,我真的不想吃。”屋里传来鞠秋澜略带烦躁的嗓音。 沐宁静抿了抿唇,隔着门说:“是我。” 屋里沉默了两秒才开腔,“进来。” 沐宁静推开门,见鞠秋澜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她进门,鞠秋澜也没朝她这边看。 沐宁静边走边深呼吸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来到沙发旁没有直接将茶搁在茶几上,而是微微弯腰,将茶递到鞠秋澜面前,轻声说:“妈,喝茶。” 鞠秋澜眸光一顿,拿书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压制内心的激动,转头,佯装一脸平静的看向沐宁静,“你叫我什么?” 沐宁静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没动,又轻喊了一声,“妈。” 鞠秋澜面上还装着,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忍不住,心情也一下子开阔起来,接过沐宁静手上的茶,“怎么是你送上来的,张妈呢?” 沐宁静没回答而是问:“妈,我能坐吗?” 一口一个妈,叫的鞠秋澜心花怒放,面上虽然还憋着,动作却麻利的很,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坐吧。” 沐宁静在鞠秋澜身旁坐下,习惯性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张妈见您没吃几口饭,怕是菜不合胃口,又在给您烧菜呢,一会儿下去再吃点吧?” 心情好了,鞠秋澜才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儿媳妇妈都喊了,她没必要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但直接说下去吃又显得之前说的话太假,想了想说:“张妈真是的,我都说了没胃口,她怎么还劳神费力,罢了,不能浪费她一番心意,一会儿我下去吃点吧。” 沐宁静点点头,神色真挚的看着鞠秋澜,“妈,谢谢你和爸愿意接纳我,我已经失去了双亲,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的父母,是我最亲的人。” 沐宁静突然坦白心意,鞠秋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呷了一口茶,只觉得今天的菊花茶格外香,口感也比以前绵长很多,“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的性子也别太柔弱了,不管谁欺负你,别忍着,以牙还牙打回去,别害怕,有我们给你撑腰。” 家,多么珍贵的字眼,她总算可以拥有了呢,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温馨的家,一个老公和公婆都喜欢她的家。 沐宁静鼻尖泛酸,眼眶发热,但是她竭力忍着没让眼泪蓄积,鞠秋澜说了,不喜欢哭唧唧的女人,“好。” …… 翌日清晨,沐宁静从二楼下来,意外见沈九琰和鞠秋澜都坐在大厅沙发上,平时这个点,沈九琰应该在外面晨练,鞠秋澜应该还没起床,今天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沐宁静想到早晨起来没看见沈庭西,整个人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楼先打招呼,“爸,妈,早上好。” 沈九琰朝沐宁静点了一下头,没说话,继续看报纸。 鞠秋澜朝沐宁静招招手,“早餐张妈还在张罗,过来坐。” 沐宁静走过去在鞠秋澜身旁坐下,急急的问:“妈,你知道庭西去哪儿了吗?” 鞠秋澜神色不悦的说:“谭方朔那个老东西不老实暗地里煽动大家闹事,西儿去处理了。” 谭方朔老奸巨猾,沐宁静不免担忧,“不会有危险吧?” “西儿在樊城的势力无人能及,这点你放心。”说话的是沈九琰。 沐宁静点点头,放下心来。 鞠秋澜一脸正色看着沐宁静,“我和你爸有事想和你商量。” 1701,大结局下 沐宁静正疑惑,宋氏出来了,“宁宁你怎么不进来?” 沐宁静目光指了指场地上和这座房子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问,“外婆,这辆车是谁的?” 宋氏来到沐宁静身旁,目光也落在车上,眼里有欣慰却也透着一丝复杂,“这是你婆婆送过来的聘礼,不止这辆车,还给了我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还有八样彩礼……” 说着转头看向沐宁静,“这事在酒店我不方便说,正打算回家后告诉你。” 沐宁静一脸吃惊,没想到鞠秋澜会送这么重的聘礼。 宋氏看沐宁静的表情知道她不知情,心里更加欣慰,说明沈家这个婆婆是真的瞧得起她家外孙女。 “都站场地上干什么?”老赵来到门口朝屋外祖孙俩问。 宋氏拉着沐宁静的手朝屋里走,“走,我们进屋再说。” 沐宁静进入房间,房间一如既往干净整洁,整体格局没什么变化,不过家里的家具倒是添了不少,可也都有些陈旧,而且看样式并不是什么昂贵的家电。 大厅正中央那台黑白电视机换成了彩电,四四方方的盒子状,现在人家早就用上了液晶超薄大屏彩电,家里却还是那种老旧的款式,可见外公外婆日子过得并不富裕。 沐宁静在老式的一字沙发上坐下,十岁以前的记忆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印象深刻的也都是一些心酸的回忆,她记得外公最喜欢坐在门口石凳上抽烟,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她不太敢亲近。 外婆对她很好,家里条件并不宽裕,但外婆经常从外面干完活回来会给她买吃的,不过偶尔会摸着她的头叹气,说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宋氏给沐宁静泡了茶后进了一趟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和一个车钥匙,她将卡和车钥匙塞到沐宁静手里,“这是你婆婆给的一百万聘礼,还有外头那辆车的车钥匙,聘礼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但是我可以作为嫁妆送给你,那八样彩礼我们就收下了,免得你婆婆不高兴。” 沐宁静忙摇头,将卡和车钥匙又塞回宋氏手里,“外婆,我不要,钱你和外公留着养老,车子你给舅舅。” “你舅舅有车,虽然和你这个车子没法比,但我们这样的家庭能开上车就挺好。”宋氏看了一眼旁边的老赵,嘴角勾起一抹对现状知足的浅笑,“至于养老,我和你外公身体都好着呢,能自己养活自己,以后你和小沈多来湖城看看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 “外婆……” “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希望我们过得好,我们也希望你过得好。”宋氏拿着银行卡和车钥匙的手握住沐宁静,将东西压在她掌心,“以前萍儿和你经常受街坊四邻的白眼,我和你外公暗地里也让人瞧不起,这次你嫁了这么好的人家,你不知道那天你婆婆送车和彩礼的时候我和你外公有多风光、多体面,街坊四邻羡慕的眼神和道贺的声音,让我和你外公挺直了脊梁骨。” 沐宁静心里酸溜溜的,因为她和妈妈,外公和外婆也一直不能抬起头来做人,“外婆,外公,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前是我和你外公不知情,让你妈妈受了那么多苦……”宋氏说着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一旁的老赵眨巴了两下胀痛的眼睛,轻咳一声,“好好的大喜日子你哭什么?” 宋氏忙将眼泪擦了,笑着说:“你看我这是怎么了,外孙女出嫁我高兴,高兴呢。”然后松开沐宁静的手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张卡,那是一张农村信用社的卡。 宋氏将这张卡也塞到沐宁静手里。 “外婆你这是干什么?”沐宁静想将卡和车钥匙都还回去,可宋氏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宋氏握紧沐宁静的手说:“这是我和你外公给你的嫁妆,不多,只有三万块钱,和沈家的百万聘金没法比,但这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沐宁静只觉有一股热浪直击心口,眼睛一下子湿了,家里这样的条件,他们竟然还给她准备了嫁妆,三万块钱只怕是老两口所有的积蓄吧?“外婆,我不要……” “乖孩子,听话,拿着。”宋氏轻轻拍了拍沐宁静的手背,“小沈家定然是富贵人家,不然也不会送这么厚的聘礼,我和你外公没本事,不能给你长脸,但也绝不给你丢脸,我们不能让你将来在沈家做不起人,聘金、车子,还有这三万块钱你都拿着,有点东西傍身,你才能活得更有底气。” 沐宁静瞬间泪如泉涌。 老赵眼睛发红,狠劲吸了两口烟,开口责备宋氏,“你说好好的大喜日子,你非将宁宁弄哭,做事没点分寸。” “我……”宋氏一脸无措,忙不迭给沐宁静擦眼泪,“快别哭了,明天要当新娘子,要上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沐宁静哪里止得住,哭得泣不成声。 宋氏急了,“宁宁,你快别哭了,明儿个小沈看见你眼睛肿了,指不定怪我和你外公怎么欺负你了。” 沐宁静一怔,突然想到前阵子沈庭西误会沈九琰欺负她,将沈九琰堵在门口,说老子拎不清,做儿子的出手教训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瞬间破涕为笑。 别说,依着沈庭西那性格,可能真能做出责怪外公外婆的事来。 最后沐宁静将两张卡和车钥匙都收了,不为别的,只为让两位老人家安心,以后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孝敬他们,不急在这一时。 第二天五点多沐宁静就被宋氏叫起来了,按照湖城的习俗,上午要在女方家吃了出嫁饭才能启程去男方家。 化妆团队和婚纱全都是鞠秋澜安排好的,化妆师们昨晚住在离村里不到两里路的小镇旅馆里,一大早都赶了过来。 这次婚礼,沐宁静没选伴娘,舒心快生了,沐宁静没让她过来,还有童翘要在家带娃,沐宁静也没通知她,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沈九琰和她说了,最好不要宴请樊城那边的人,不然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怀疑,不安全。 刚开始沈庭西自然坚决不同意,不让在樊城办,还不让请樊城的朋友?那怎么行? 但是沐宁静说外公外婆是农村人,场面太大,而且都是有钱有势的人,难免让老人家有压力,双方家境相差这么远,万一外公外婆不放心,担心她嫁进豪门受委屈,不同意这桩婚事怎么办? 沈庭西一听,有道理,觉得还是将老婆娶进门再说,便同意了沐宁静的要求,没有宴请樊城的朋友。 不过舒心和霍宴倾他俩倒是提前一起吃了饭庆祝。 至于陆靳深那边,他打算办完婚礼再去首都给他们送这个好消息。 八点半沈庭西的迎亲队伍到达老赵家门口。 老赵这边预定的是九点开席,这个时候左邻右舍来吃喜酒和道贺的人基本都来了,农村里的人看见场地上一溜烟排到道路上的八辆豪华轿车,一个个直咂舌。 “老赵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外孙女嫁了这么好的人家。” “谁说不是呢,你没看见前几天送来的聘礼,那八样彩礼有多丰厚就不用说了,竟然还送了辆小轿车,我听村里的小年轻说那辆车少说也值一百万呢。” “她家外孙女以后算是落在天堂了,往后这好日子啊,可是我们这些人想象不来的。” 羡慕的人不少,当然也少不了说酸话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可别忘了老赵家这个外孙女可是他女儿未婚先育的,只怕到现在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是啊,她那样的身世有钱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谁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攀上的?” “就是,而且我看啊,娶她的人八成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头,或者秃顶的大肚子中年男人,要不就是哪里有缺陷讨不到老婆,不然谁这么傻娶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进门?” 东仔在外面听见这些话气得想上去揍人,但想着这是少主的大婚之日,忍了,不过他过去给沈庭西开门的时候刻意撞了一下刚才说话难听的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哎哟”一声,正准备开口骂人,回头见是一个长相清俊的男人,到口的粗话又咽了下去,怒气冲冲的脸秒变柔弱羞涩脸。 东仔非常礼貌的说:“不好意思,我急着去给新郎开门,没撞着你吧?” 女人摸了摸手臂,很疼,这男人是铁做的么?不过面上却笑着说:“没事……” 女人还想说什么东仔打断了她,“新郎很帅的,一会儿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女人的脸瞬间红了,这回是尴尬的,没想到她说的话被这位风度翩翩的男人听见了,丢死人了。 女人懊恼的功夫,东仔已经打开了主婚车的门,视线不由得朝那边看了过去,她就不信了,新郎若真的帅,家境又这么好,为什么要娶沐宁静这样的女人?傻冒……吗? 女人看见从车里下来的男人,五官深邃凌厉,棱角分明,极具男性魅力的一张脸,她也是在外面待过好几年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她从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无论外貌还是无形中散发出来那股冷峻卓然的气质,都是男人中的极品,就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男性张力,让人挪不开视线。 东仔视线望着不远处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的女人,歪头在沈庭西耳边说着什么。 沈庭西冷峻的眉眼缓缓蹙起,视线朝东仔看的方向看过去。 女人感觉新郎的视线看过来,心跳加快,脸瞬间羞红了,只是男人的视线仿佛如淬了冰的利剑,男人只是很快的扫过一眼,她的脊背却已冷汗涔涔。 她再仔细看去,男人正对着围观的父老乡亲们微笑,脸上的笑容和煦温润,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幻觉。 乡村习俗多,新郎见新娘可没那么容易,需要回答大家许多问题,比如你是谁?来干什么?谁是你的新娘子?等等。 沈庭西都一一回答了,然后有人提出让沈庭西唱一首情歌。 沈庭西有些为难了,唱歌他是真不擅长,整天打打杀杀,哪有闲工夫去玩那些女人的玩意儿,就算闲下来,他的乐子也是打牌抽烟,训练场地射击什么的,认识宁宁后,他的乐子就只剩一个了,那就是陪宁宁。 他连一首歌曲的词都记不住,这让他怎么唱? 最后还是东仔在一旁给沈庭西出了一个主意,说让沈庭西给大家表演一段武术,这个提议新颖,乡村里的人没见过,立刻得到大家一致同意。 沈庭西刚开始只是意思意思打几套拳法,没想到乡亲们兴致高涨,掌声如雷,还直说不过瘾,一定要再来几场,不然不让见新娘。 没办法,为了娶老婆,沈庭西只能依了他们。 只是,没想到乡亲们越看越上瘾,直呼精彩,最后沈庭西被他们为难得西装外套都脱了,穿着白衬衫,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直打到浑身是汗,乡亲们才放过他。 乡亲们见新郎被折腾得大汗淋漓也不好太过分,便没再为难他,放他进了新浪子的房门。 只是门后还有一大堆等着要红包的人,将门开了一条缝,不给红包不让进,还好,这些习俗昨晚鞠秋澜和他说了,他都有所准备,能娶到老婆,红包算什么? 过了这一关后,沈庭西总是看见了坐在红色婚床边的沐宁静。 她穿着纯手工定制的白色蕾丝婚纱,婚纱的裙摆很大,几乎铺满了半边床,更显得她娇小可人,她很少化妆,像今天这种稍微正式精致的妆容更是从来没化过。 沈庭西一直都知道他的宁宁是漂亮的、美丽的,却从来不知道她穿上婚纱,正儿八经的化妆后会这么美! 她自身气质娴静,脸上又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安静坐在那里盈盈望着他的模样,简直……能将他的魂勾去! 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美。 沈庭西抬脚准备朝房间里走的时候,有一个妇人站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她笑着说:“我是宁宁的姑奶奶,我代表宁宁的亲人让你今天在这里对宁宁做一个承诺,让我们安心。”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发誓,发誓,发誓……” 沈庭西回头看了一眼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门口,本来有些话他打算和宁宁一起敬酒的时候说的,但既然有这么个环节,人也挺多,现在说似乎也不错。 沈庭西深邃视线深情款款的看向坐在婚床边笑盈盈望着他的沐宁静,薄唇掀开,“宁宁我追了你大半年你才答应做我女朋友,而且你拒绝了我三次求婚……” 旁边哗然一片。 “不会吧,竟然是新郎追的新娘?还追了这么久?” “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拒绝他三次求婚?” “看来新郎对新娘真的是一片痴心啊,这样的感情太令人羡慕了。” 只听沈庭西低沉好听的嗓音继续在婚房里响起,“我们走在一起真的太不容易,无论你的身世和家庭是什么样,在我眼里你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别的,都不重要。 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或者在你背后说三道四,我就和谁拼命,这辈子,我做你的守护神。 有一个成语叫苦尽甘来,你受的所有苦到这一刻为止全部结束,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不能保证没有苦,但是我可以保证,替你吃尽所有的苦,让你的余生只剩甘甜。” 沈庭西说完后,现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和一声高过一声的,“好,好,好……” 现场好多女性都红了眼眶,沐宁静更是哭得不能自己。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其实沐宁静早上起来,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就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心里虽然有些难受,但她知道沈庭西不会在意,便也由着她们去了。 可刚才沈庭西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明里暗里都是在维护她,甚至将求婚三次被拒这样对他来说非常不光荣的事都说了出来,只为让别人知道,不是她攀上他,而是他缠着她。 这样的男人,让她如何不爱? 沐宁静的姑奶奶回过神来,为了将气氛活跃起来,笑着对沈庭西说:“你说得太好了,将新娘子都说哭了,是你的不对,得罚。” 周遭瞬间哄堂大笑起来,见过发誓不过关再被刁难的,没见过说得太好也被刁难的。 沐宁静的姑奶奶想了想,说了一个甜蜜的惩罚,“罚你背着新娘在外头走三圈,新娘子这么漂亮,必须让大家饱饱眼福。” 沈庭西眉头一点点蹙起来,沉默了两秒说:“我不同意。” 大伙儿傻眼了,新郎竟然不同意? 从开始为难不让他见新娘子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有求必应,现在让他背新娘子,他竟然不愿意?!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喜滋滋的上去背自己的媳妇吗? 不说大家伙儿,连沐宁静也怔住了。 1702,全文完 沐宁静的姑奶奶眉头皱了起来,“难不成你刚说的那些感人肺腑的话都是假的?让你背新娘子都不乐意。” “我说的话字字真心。”沈庭西一脸正色道:“但是新娘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为什么要背出去送给别人看?” 众人,“……”所以这是舍不得让他人看见新娘子的美? 下一秒,大伙儿纷纷开始笑着怼了起来。 “你这也太小气了,我们又没说要闹新房,只是看看都不行?” “真是新奇,我从未见过哪家新娘子不给别人看的。” 沐宁静的姑奶奶对沈庭西说:“小沈,就算你不背宁宁出去,一会儿你们出去敬酒,难道大家看不见?” 大伙儿附和,“是啊,是啊……” 沈庭西仍是一本正经,“那是礼仪不可避免,就像现在一样,我不能将宁宁藏起来,但这和我亲自背出去送给大家看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众人,“……” 姑奶奶为难了,看向新娘子,“宁宁,你怎么说?” 沐宁静嘴角梨涡浅浅,看着沈庭西的眼睛爱意多得要溢出眼眶,“我听他的。” 两人视线在空中缠绕、胶着,似有无数电流在他们中间传递。 沈庭西笑容璀璨,“老婆,真乖。” 众人,“……”不带这么当众喂狗狼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别人了?! 这时有一个女人站出来提议,“大家看这样好不好?一百个俯卧撑和背着新娘再外走三圈,让新郎二选一。” 大家立刻开始附和,“这个主意好,刚才新郎说了那么多情话,熟话说光说不练假把式,做的可比说的可信度高。” “对对对,而且你不让大伙儿看新娘,那我们就让你晚上没有体力洞房。”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二选一,二选一……” 大伙儿起哄。 沐宁静蹙眉秀眉朝沈庭西摇头。 沈庭西笑意潺潺安慰他的新娘,“宁宁,你放心,别说一百个俯卧撑就是两百个我晚上照样洞房。”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沐宁静小脸哧溜一下红了个透彻,“……”什么意思吗?搞得她好像关心的是晚上他不能洞房似的,她关心的是他的身体好吗? 沈庭西随意卷了一下袖子,然后大大方方双手撑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大家的兴致都被调起来了,门口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数数声,起哄声,口哨声,祝福声……混在一起,小小的婚房热闹极了。 村里结婚的不计其数,但像今天这样,又是表演武术拳击,又是做俯卧撑的,还是头一回见,大伙儿热情高涨,欢声笑语溢满整个房间。 有人说还好沈庭西不是本村人,否则依着他这性子,新娘子娶进门铁定不让大伙儿闹新房。 大伙儿本来想看沈庭西累极狼狈的模样,可是沈庭西让他们失望了,他几乎一口气做完了一百个俯卧撑,虽然后面速度稍微慢了些,但是他的动作一点也不马虎。 至于模样,深邃立体的脸上满是汗珠,质地精良的白衬衫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他结实精瘦的身材线条尽显无遗,充满男性力量,性感到爆。 哪来的狼狈,简直帅炸天好吗? 让在场女性女性脸红心跳舍不得挪开视线,男性羡慕嫉妒自叹不如。 沈庭西从地上起来,还是那个风神俊朗的新郎,他调整了一下稍显粗重的呼吸开腔,“我可以娶我的新娘子了吗?” 周遭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心,祝福声连绵不绝,“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沈庭西走到床边朝沐宁静伸出手。 沐宁静眼眶微红,那是心疼沈庭西所致,不过她嘴角却一直噙着幸福的微笑,她将手放在男人宽大温热的掌心,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所有的激动喜悦过后,就是嫁给他那份心甘情愿的宁静和安全感。 沈庭西牵着沐宁静的手朝大家微微鞠躬,“谢谢,大家的祝福我全盘接收。” 喜宴过后,长长的迎亲队伍开始朝市中心大酒店出发。 那里将有一场盛大隆重幸福的婚礼等着他们。 青山绿水的映衬下,主婚车上那对金童玉女羞赧亲吻的模样,和车内坐在副驾驶座上拥吻的新郎新娘,一起融合成一副绝美幸福的画卷。 ———————————————————————— 小甜妻到这里大结局了,本来还打算写霍纪白和宋离的番外的,但依琴真的累了,这本书从开文到今天结束耗时15个月,春节依琴都没断更,就上个月孩子病了请了一天假,差不多一年多没有休息,写乏了,中途好多次想断更,但是想到你们还在等更新又坚持下来了,这一路如果没有你们的陪伴和支持,依琴坚持不了这么久。 在这里依琴感谢那些陪伴过、和一直陪伴我到最后的读者,尤其是有些小可爱从依琴第一本上架书一直追到现在,四本书了,真的,不是真爱,不会追着依琴的步伐这么久,依琴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爱你们,也希望你们一直爱着我、宠着我、追着我。 新书将在七月中旬左右出来,届时,依琴希望还能在评论区看见你们的脚印,么么哒,我们新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