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将》
第1章 春光
第1章 春光()
如果是第一次来京城，定会首先被壮观的城墙震撼，高达十丈左右几乎望不到边的巍峨，给人以特殊的压迫感，让人首先从心里对天朝帝都产生出一种敬畏。
不过，因为大华天朝财力不济，本应该整个包裹内城的京城外城墙，却在南北中段停止，转折而同内城相接，头大尾小，知道其中原委的人在嗟叹惋惜的同时，不免生出天朝落寞的惆怅。
初春，鼓响十三通，晨钟悠扬，城门缓缓开启，天朝都城的繁华扑面而来。
数丈宽的中央大道居然全都用青砖铺就，两侧飞檐楼阁红墙绿瓦，各色崭新招牌和彩幡林立，尽显繁荣奢华。
城分南北，北城是原先的内城，内有皇城，皇城外多为各级衙门官府所在或达官显贵居所，而南城为外城墙所包裹，面积虽大，人员建筑繁杂了许多，却是最繁华热闹的。往来贸易，市井走卒，商铺花楼尽皆安于南城，一些人员众多的衙门如军械局也设立在南城。
北城虽然也有商铺和贸易行，但不是一般人可以光顾得起的。临近皇城，自然也要讲究些礼数规矩，所以一干好玩的事物和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如花楼，那都是在南城里。
晨钟落九门开，北城的达官显贵家眷仆役和入京的客商贩卖都涌入了南城，南城商贩也早早开了店铺摆了摊子赶早市，车水马龙，叫卖寒暄，好不热闹。
临近宣武门的樱花道，正是南城一处花楼聚集所在，离最繁华的中央大街不远不近，又紧靠内城，做的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的生意，自然不同于市井杂楼那般俗气，也没有庸脂俗粉站在门口煞风景，看起来就像是一处不太热闹的宅街一般。外来人还真不知道其中奥妙，当然，老京城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此时，樱花道一条僻静小巷内，一位衣着华贵戴金佩玉的白面少年，正用双臂将一位打扮清俗面容俏丽的小姑娘圈在墙上。
“美女，不要怕，哥哥不是坏人。”
“呃……怎么，怎么看着不像……”，少女无处可逃，看着笑眯眯的少年可怜巴巴的说到。
“咦，怎么会不像，你仔细看，我的笑容是不是非常的纯洁善良？”
“没，没看出来……你，你要干什么？”
“哦，你看这春光灿烂，正是谈人生的大好时光，哥哥只是想跟你探讨一下人生哲理而已。”
“不，不懂……你，你让开，我，我要回家“小姑娘忽然发现对方越靠越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少年双臂一收，正夹在姑娘腋下，人也靠了上去。初春棉衣已去，女儿家的羞处正好碰到对方的双臂，双方都是柔软光滑的绸布衣衫，稍一动弹，一阵温热酥麻传来，顿时让小姑娘花容失色，几欲晕厥。
小姑娘面色煞白，左右不得脱困，想要前冲，却是迎面一阵男性气息吹来，这才惊骇的发现，对方已经几乎是抱着她了。
眼泪夺眶而出，小姑娘惶急的哭喊道：“放开我，我，我要喊人了。”
少年终于用身体抵住了小姑娘，对方的颤栗和清雅的体香让他呼吸急促起来，而居高临下从女式长衫开领窥到的美景让他有些把持不住了。
“畜生，不要，放开，放开我，救命啊”，姑娘柔弱无助的叫喊犹如小猫一般，惶急却传不出一道街去，无力的推阻也只能是火上浇油。
少年正要进一步的动作，却是好像想起什么，仰天大笑道：“哇咔咔，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说完，少年双臂猛收，一把将姑娘彻底抱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一低头，就向姑娘脖颈吻去。
咦，怎么如此冰凉？
少年感觉不对，睁眼一看，吓了一跳，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宛若一汪秋水的剑身，清晰地印着自己刚才充满激情的一吻。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色徒如此大胆，受死！”
一声女子郎脆的呼喝，剑身一抖，正抽在少年的嘴巴上。
少年居然被这一剑抽得仰翻出去，看起来就好像被一剑砍翻一般。
“啊”，一声恐惧的尖叫，却是那小姑娘发出，看到少年正哼哼唧唧爬起来，连忙飞扑过去搀扶。
女子本要上前再施辣手，看到此景却是愣住了。
摇头散去满眼金星，少年连忙摸了摸嘴巴，好在牙齿无碍，只是嘴唇已经出血，火辣辣的就跟被来回抽了无数个嘴巴似地。
少年顿时火起，怒骂道：“我靠，谁，谁敢打老子，不想活……”，骂出了半句，却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见一绺靓丽的秀发迎风飞舞，浓淡适宜的峨眉，一双美目怒视也显动人，秀挺的琼鼻，香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樱唇，鹅蛋娇靥甚是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肤色奇美，身姿玲珑，清丽无邪。手持一柄青锋宝剑，更是增添了一分魅力英姿。
晕了，晕了，少年犹如石化一般，定在当场。
巷口处，闻声有两人飞奔过来，而那小姑娘眼泪还没有擦去，却对着突然出现的这位比自己居然还要美的美女怒道：“哪里来的泼妇人，为何出手伤人？”
那美女目瞪口呆，收起宝剑，指着姑娘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什么你，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行凶，伤我情郎，老娘跟你没完！”
美女气得手都哆嗦起来，终于缓过气来叫道：“我是看你被他羞辱，好心帮你，你，你反而……”
“我呸，老娘用得着你帮？不就是长得好看点，伺候男人未必比得过老娘，哼”，本来一副可怜巴巴无助小姑娘模样，忽然变得妖艳浪荡起来，翻了个白眼给那气得浑身颤抖的美女，转身抱住了少年。
少年正盯着美女看得魂飞天外，忽然被挡住了视线，一把将那女子拨拉到一边，正要开口说话，巷外的两人却已经赶到。
“大胆妖女，休要伤害我家少爷，看打！”，其中一位体型彪悍的男子高喊一声，上前就同那持剑美女交起手来。
另一人连忙扶起少年，叫道：“哎呀，少爷，您玩得好好地，这是怎么的了，这是怎么的了。”
那少年没有理他，巴巴看着拼斗的两人，叫道：“周童，不得伤了她。”
场中彪悍男子应了一声，暗道，晓得了，不得伤了她那就是要擒下她，嘎嘎，不过，少爷的眼光见长，这女子确实美得……美得那啥。
美女真是气得不轻，巴巴的赶着救人，被救的却倒打一耙，现在自己似乎真成了持械行凶的恶人，还妖女，这是能气得背过气去。
气得不轻，可先要应付这一身威猛拳路的男子，虽然这种货色根本不放在自己眼里，但此时气得浑身发麻手脚发软，居然被一路抢攻的手忙脚乱。
美女喃喃自语，默念了几句什么，面色一凛，整个人变了个气质，如果说刚才被气得发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间绝色，现在的她就好像刹那洗去了所有人世情感的寒冰仙子。
周童又是一个虎扑前冲拳，这女子身手了得，自己说起来也算是江湖一流好手，居然几十招连她衣角都没有沾到，点子扎手。
女子冷眼轻视，手中宝剑已然背于身后，眼看拳风及体，脚步忽然一个飘忽，整个人一晃，居然闪到了周童身后，别说周童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消失的，就是旁观的众人也是眼前一花，就看见女子反手轻轻一掌击中了周童后心。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周童却宛如被巨锤击中，整个人冲出了十几步才堪堪拿住下盘，脸色也是一阵青白，看来吃了大亏。
女子柳眉一竖，略带惊奇地说道：“铁布衫？”
周童却是没有答话，他倒是很想为自己拿手绝活臭屁一下，可惜气血翻涌说不出话来。
少年却是看出了端倪，轻声问到：“厉害？”
周童点点头，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翻涌，低声说到：“相当厉害，扎手的紧。”
少年眼睛咕噜噜转了转，挣脱了搀扶，拱手笑眯眯地说到：“误会，误会，一场误会而已。姑娘好身手，在下卓不凡，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那美女愣了愣，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还没弄明白刚才怎么回事，但看那姑娘的表现似乎自己也没有了出手的由头，只是这心里却是有些憋闷，而且怎么都觉得这少年笑得就是色迷迷的，让自己看了就想痛打他一顿。
冷哼一声，姑娘压根没有理会卓不凡的搭讪，冷冷问到：“到底怎么回事？”
“呃？什么怎么回事？”，卓不凡一脸茫然。
“哼，你，和她，刚才怎么回事？”
卓不凡恍然大悟的表情，正色说到：“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刚才正在进行一项非常严肃的学术交流，模拟某些特定条件下人们的生理和心理的可能反应，为了达到绝对的准确，我们必须从服装到心理都完全的代入到其中去，这项学术交流叫角色扮演，考斯扑来，乃是京城最前沿的理论研究，我想，姑娘可能是误会了。”
别说持剑美女听得一愣一愣的，就是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京城什么时候有的这啥考斯扑来？没听说过啊。
却在这时，先前那假扮清纯的姑娘看到卓不凡注意力全都在这美女身上了，感到了严重威胁，又恬着脸挨了过来，抱住卓不凡膀子说到：“哎呀，卓少爷，就是你花样多，刚才弄得人家心儿痒痒的，走，到奴家的天香楼去，让奴家好好伺候伺候您，人家的花样也不少，比那冷冰冰的雏儿会疼人，嘻嘻。”
卓不凡强忍住一脚将这姐儿踹飞的冲动，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那冰美人听不懂卓不凡的考斯扑来，但是听得懂这贱人骚到骨子里的挑逗，手中宝剑一点，怒道：
“一对狗男女，下次让我碰到，一起杀了。”
说完转身就走，却是听到卓不凡惶急大喊到：“姑娘留步！”
那美女转身怒道：“休得多言。”，却是听到‘咔嚓’一声轻响，只见卓不凡正连忙将一个小匣子揣进怀里，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哼”，持剑女子再也不愿多做停留，脚尖一点，翻过一座屋脊消失了。
“哎，可惜……”，卓不凡惋惜的摇摇头，终究还是没能知道对方姓名来历，在这马儿代步，飞鸽传书的古代，偌大的京城想要找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更别说浩大的天下了，弄不好，就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
好在，手机偷拍成功，改天画一幅画来，让人翻画几千几万份，凭咱这超级官二代的背景，还是有希望滴，嘎嘎嘎。
第2章 虎妈
第2章 虎妈()
北城，左相府。
身为大华国少数几位正一品官阶又是文职实权派的左相府邸，自然不是一般的富贵奢华。
内堂一座宽敞院落内，大批奴婢进进出出忙碌着。
正堂内，卓不凡坐在一张矮几上出神，旁边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用白锦小心擦拭为他擦拭着红肿的嘴角，皱眉含泪，心疼的不得了。
“我的乖儿，谁把你伤成这样，娘心疼死了。”
卓不凡回过神来，看了看女子，心中一暖，这种骨肉相连的亲情最是真挚，做不得半分假。但是自己从某种角度来说并不是她亲生的，而是顶替了她儿子灵魂，虽然还是自己原来的独立意识，但是却很好的融合了这左相少爷卓不凡的全部记忆，感觉很奇妙，应付起新身份来也完全没有问题，或许，这就是自己那个时代常说的灵魂穿越？而最奇妙的是，自己记得穿越前是在雷雨天躲在屋子里用手机上网，看见一个光团飘进了屋子里，然后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是躺在这小子的床上了，手里居然还拿着自己的手机。
我了个去的，跟做梦一样。
当然，自己知道这不是做梦，都掐了自己无数遍了，还在府内美丽的丫鬟那儿多次验证过的，真的不能再真，哇咔咔。
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么，前世不是羡慕死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啥的，咱这回也是，还是超级官二代，特么的左相啊，咱从互联网查过了，相当于总理级别啊，不是一般的牛。这么好的条件，梦也梦不来，自己还有啥不满意呢。不享尽荣华富贵，阅遍天下美女，怎么对得起自己啊。
至于身边这个娘亲，融合了卓不凡记忆的自己还真的能够体会到温馨的亲情，同真正的亲人别无二致，原来那个世界自己不能再尽孝道，就在这个世界好好当个孝顺儿子吧，想到这里，卓不凡安慰道：“娘亲，没事，小伤而已。”
“小伤？你看看，嘴角都破了，肿成这样，这要是破了相了怎么得了，哎呦我的儿，疼不疼？”，说着，左相夫人居然抹起眼泪来，弄得卓不凡摇头苦笑，看来，不管什么世界哪个年代，娘对儿都是这般疼爱，当娘的也都是这般啰嗦，不过，前世曾经让自己不耐烦甚至反感的啰嗦，现在却感觉温馨享受。
左相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高声问到：“谁陪你一起出去的？怎么办事的？都给我收拾铺盖卷滚蛋！”
卓不凡愕然，这就是所谓虎妈的另一面吧。
旁边一直战战兢兢候着的一人扑通跪了下来，哭叫道：“夫人，卓二伺候少爷不周，罪该万死，求夫人看在小的从小陪伴少爷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夫人开恩哪。”，说着，连连叩头，厚实的地毯都砸的通通响。
“娘，不关卓二的事，你就别吓唬他了，您赶走了他，谁还陪我出去，我跟他打小玩惯了，换别人我可不要。”
“好，不关卓二的事，那负责护卫的是哪个？少爷被别人打了居然连凶手都没有抓到，给我杖责四十，赶出府去！”，虎妈儿子被打，如同打了自身，不先撒口气如何能成。
“得，娘啊，周童那小子现在还在吐血呢，你也饶了他吧，四十棍子你不如让他直接上吊得了。”
左相夫人一听都打不得，急了，说到：“那你赶紧告诉老娘，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打你，让你爹把他抓起来，满门抄斩！”
“扑”，卓不凡正喝着的茶水都喷了出来，哭笑不得的说到：“老娘哎，别动不动抄人家满门好不好，再说了，满门抄斩那是皇上才能定的罪。”
这时，一个个头不高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佯怒道：“哼，儿子都比你懂事，动不动就抄人家满门，你以为衙门是自己家开的啊？”
左相夫人一个大白眼过去，怒道：“卓尹，你就这一个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你还如此说话。哼，你要是不愿意，我找孩子他舅去，让他派一万兵马来，把那凶手九族都给砍了。想当年你那么落魄，要不是我看你确有才华下嫁于你，你怎么会有今天，你个没良心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卓尹一按额头，也不答话，坐在了一旁，好么，不说还好，现在都要诛九族了，还一万兵马。自己趁早闭嘴为妙。
卓不凡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牵动了嘴角伤势，一阵龇牙咧嘴，惹得虎妈又是好一阵心疼。
看着慈爱的虎妈，卓不凡甜甜地说到：“老娘哎，你好可爱啊，不过，这凶手你可杀不得，不然儿子没法活了。”，说实在的，这世道皇权势微，权臣当道，自家舅舅又是统兵三十万镇守西域的大将军，杀几个人还真不是个事。
被儿子夸得喜滋滋的左相夫人一愣，奇怪道：“为何杀不得。”
“因为她是你未来儿媳妇。”
左相和左相夫人都来了精神，儿子早已成年，而且颇好男女之事，府里有些姿色的丫鬟没少被他招惹，最近还开始去花楼荒唐。本来在这种大宅院，跟丫鬟这种事很正常，但是去花楼就不太好了。两人本来正在发愁，忽然听到儿子有了意中人，怎么能不喜出望外精神百倍呢。
“叫什么名字？是哪位大臣家的千金？”，左相夫人着急的问到，既然敢打自己儿子，想必是哪位重臣待字闺中的美人儿，如此才能说得通。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武功很好，是第一次见她”，卓不凡沮丧的说到。
左相和夫人面面相觑，武功很好的漂亮女子，原来是江湖中人，这有些麻烦。
“儿啊，改天娘给你物色个门当户对的漂亮人儿，这人这么凶，武功又好，如何进得咱家门，你也不认得人家，这事就算了吧。”
“不，我非她不娶。”
“那怎么成，你不要媳妇，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你看娘亲刚物色的这几个贴身的人儿，多好，先让她们去你房里伺候着，可不能再去外面玩耍，等娘给你物色好了，就给我成亲！”，左相夫人这是真急了，居然连陪侍丫鬟都说了出来。
卓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怒道：“有你这么教儿子的吗？硬是给我教出个花花太岁出来。”
“哼，当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思，当年你跟那什么洛水才女不也是眉来眼去的，幸亏我看的紧，掐了你的花花肠子。咱儿子估计也是托生了你当年的风流，不过，你这辈子就断了念想吧，咱儿子我可不让他受委屈。”
卓不凡强忍住笑，亮了，亮了。
卓尹气得直哆嗦，指着夫人半天，冒出句：“不可理喻。”，转身郁闷的自行离去。
“哇哈哈，大八卦啊大八卦，老娘，快说说，那落水才女是怎么回事？”，卓不凡急不可耐，却是招来老娘一巴掌。
“别贫嘴了，对了，刚才说的你必须答应娘，你都这么大了，一个媳妇都还没进门。你爹那对头，都两孙子了，可没少在朝堂挤兑你爹，给娘争气，赶紧生一大堆儿子，气死他。”
卓不凡擦去额头冷汗，任务貌似有些艰巨，需要各方通力配合，自己也要鞠躬尽瘁才行。
“可是，娘，我忘不了她，这辈子我一定要娶她。”
“娶，儿子喜欢的就娶，不过，等你找到她再说，妈给你物色的你要先娶进门，今后你要娶多少都行。”
卓不凡不禁感慨，有母如此，何愁不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如此这般，卓家最重要的计划生育算是定下了方针。卓不凡也‘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权宜之计，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那绝世女子的样子。
静室之内，卓不凡手持工笔，面前一张极品宣纸，左手放着自己那款智能手机，手机只剩下一格电，没电了在这个世界这就是一砖头都比不上的东西，要赶紧画出来。
这世的纨绔子弟，大多熟悉书法绘画，融合了记忆的卓不凡也承托了所有的技艺，其中尤其擅长细腻的工笔绘画。
有了偷拍的照片辅助，一张惟妙惟肖堪称工笔极致的美人仗剑蹙额眉就诞生了。
想了想，卓不凡又加上了两句臆诗：
春风抚柳落樱花美人仗剑蹙额眉投笔，抚案，一声嗟叹尽显惆怅。
经过这件事，卓不凡居然变了脾性，虽然偶尔也去喝喝花酒，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了府里，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虎妈的功劳，物色的几位俏丫鬟端得杯盘上得牙床，相继被卓不凡取了红丸。在这权贵的繁华，贱民末日的世道，出身贫贱的她们，这已经是非常理想的归宿。
只是，卓不凡每每坐拥开怀美女浅盏小饮，望见挂于房中的美人图，都会忍不住叹声气。
绝世容颜一瞥，此生烙印难平，茫茫人世间，这让人砰然心动的美丽，又躲在何处孤芳自赏，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是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你的三尺青峰冷傲无情，却带着我的吻。
卓不凡虽然忘不了美人仗剑，但这小日子过得依然足以让天下大部分人羡慕致死，忽然间，这好日子就到头了。
第3章 变身
第3章 变身()
“当兵？”
当卓不凡看到老妈抹着眼泪坐在老爹旁边一言不发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些不妙，但是依然没有想到，居然是让自己带兵打仗。我勒个去的，我知道咱是超级官二代，可是这也太夸张了，没练过武功没学过兵法，突然间就成了佑圣将军。
“怎么？难不成你准备这样在脂粉堆里过一辈子？你也不小了，很多事也不是不明白，这天下的大势说变就变，今天还是繁华盛世，明天说不定就是尸横遍野，盛世文乱世武，我好不容易从皇上那里求来这个私募将军，老家的四千子弟兵也给你整备好了，带兵的四位总兵你都认识，都是你小时候的玩伴。你还想怎么样？”
“四大天王？”，卓不凡惊叫道，他立刻想到小时候整天跟着自己偷鸡摸狗的那四个纨绔中的纨绔，让他们带兵打仗，碰见鞑子自己要和他们比谁跑得快才成。
“就是他们，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么，实话告诉你，这次去也就是去跟着长长见识，明白吧？”
卓不凡点点头，就是打酱油呗，情况不对先保住自己小命，管他社稷江山。如此，一干将官部属当然要自己人才成。
这时候，左相夫人哭哭啼啼说到：“乖，这次听你爹的话，你舅舅给你挑了一千精兵，带队的白将军也是鼎鼎大名的猛将，记住了，什么事都没有性命要紧，势头不对什么都不用管，赶紧跑回来，天大的事情有你爹和娘扛着。你要是有个闪失，娘，娘也活不成了，呜呜”
卓尹和卓不凡同时抹了抹冷汗，带兵打仗要都是这么玩法，也就不用打仗死人了。虽然卓不凡的命金贵，父子也都安排好了退路，可是这么直接了当明言细说，即便是自己人私下说说也还是感觉有些惭愧，娘言无忌，无忌无忌。
卓尹干咳两声，说到：“不凡，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卓二跟着你去，他清楚这些外省人事，周童也去，贴身护卫。那白将军已经到了，安排在外宅，这两天你们好好亲近亲近，镇西军的这一千精锐才是你可以仰仗的。那四千私募兵马，咳咳，都是你那四个玩伴各自招募的，你自己明白就好。”
原来如此，老爹不愧是为官多年官至一品，四千兵士不花一个银子，不过那四个活宝能招什么样的兵，屁股都能想得到。
如此这般，这事情算是定了下来，不过，临走老爹给的警告让卓不凡有些纳闷，让自己少招惹那白将军，汗，我喜欢美女，可是不喜欢帅哥，还是骑马打仗纵横沙场的猛男，估计也是个木头玩不到一起。
这要出征，房里几个丫头倒是莺莺燕燕哭了一场，虽然她们也不指望能有啥名分，但是卓不凡好色却全不似听闻的其他那些花少那般无情绝义，对她们温柔体贴好似情人一般，而且时常讲些闻所未闻的奇闻趣事儿女情长脸红笑话之类的，真个是牢牢吸引住了她们。分离的日子渐近，这一日整了个大被同眠，日上三竿才起来。
明日就要领命出征，今日无论如何要去见见那白将军，卓不凡很不情愿的被老爸赶上了架，去见那位军中名将，无聊的武夫。
打个什么仗啊，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毫无压力，每天喝点小酒跟美女谈谈人生是多么惬意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自己目前最享受的，是前世梦寐以求的腐败生活，自然，自己也觉得这些个武夫有些可恨。
见到了白将军，一切都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冷硬的铠甲，一板一眼的行为举止，严肃不知生活乐趣的表情，唯一不同，超出自己预料的是，这有些名气的军中将军，居然是个女的，还是个美女。
现在自己终于明白老爸那句不要随便招惹对方是个什么意思了。
切，老爸也太小瞧自己了，虽然自己确实有些心动，但是自从那天见过那位持剑的美女，现在对美女的抵抗力可是强了许多，当然，对不仅胸前凶器惊人，同时腰挂凶器，美丽却带着杀气的美女就更会多加小心了。
卓不凡不知的是，这白冰白将军同样心怀忐忑小心翼翼，左相公子地位自不同一般，而自己的顶头上司，颇有重用提拔之恩的镇西大将军是左相公子的亲舅舅，这些还不是让自己忐忑的原因，而是因为自己打听过，这左相公子卓不凡的花名也是相当有名，专学旁门奇技，御女有术，更有邪门的说姑娘家听他说话就会爱上他，看你一眼就会怀孕，要是被他触碰到肌肤，就会舍生忘死永坠情劫。
虽然白冰不相信面前这个看似没什么特别的公子哥有这么离奇，但是依然尽量避免对视，绝不拉手触碰，至于说话实在避免不了，只能默念武诀，以丹田正气防御。
卓不凡还真不知道自己如此有名，虽然这白冰女将一身紧身银亮盔甲，身材不一般的棒，更是散发着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英朗豪爽之气，但是摸了摸自己刚刚消肿的嘴巴，牢记着老爸的警告，同时默想自己的梦中情人，居然也表现得中规中矩，毫无唐突之处。
毫无营养的一番寒暄，虚情假意的问寒问暖，白冰防着卓不凡，卓不凡防着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平淡无奇的结束。见面的本意，关于今后行兵打仗的一干事宜只字未提。
双方告辞后，白冰松了一口气，这纨绔小子也不是传说中的那般可怕，虽然一双眼睛不时看些不该看的地方，可是自己早已习惯这种眼神，军营中那些精力充沛的将士眼神更是火辣。看来，这趟差事未必难熬，只是自己更少了上阵杀鞑子的几分期许。这小子果然是绣花枕头，行军打仗的事情一概没问，弄不好都要落在自己头上，大将军也叮嘱过，此番就是走个应场，安全回来就是功劳一件，当然，自己明白是要保证左相公子安全回来。
卓不凡同样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控制力有了进步，对这种身为尤物却不解风情同时危险度颇高的女子，决不能急色，放长线钓大鱼才是上策，哇咔咔。
明日就要随大队出征，左相府里灯火通明一片忙碌，卓不凡没有姐妹兄弟，在这古代大宅院，地位非同小可。卓府上下现在都是在围着左相公子转。
内堂，左相夫妇，卓不凡，还有一干下人以及京城最有名的制作成衣和兵器的几家掌柜正聚于一堂。
一套闪亮盔甲，一柄阔刃宝刀，既美观又沉稳厚重，可以说是兼顾了内外的上品。
卓尹看得是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不凡，穿戴上试试看。”
制衣坊的掌柜连忙帮忙将盔甲给卓不凡穿戴整齐，一边还得意的夸口到：“左相大人的吩咐小的自然用足十二分心意，这锁子甲全是用百炼精钢层叠打造，纯银熔镶，光照之下有如天神下凡，防护力更是前所未有，任何利器都绝不会造成损害，全京城找不出第二副来，这点小的敢用人头担保。”
左相夫人连连点头，要的就是安全。卓不凡却是心中怒骂，他妈的这不要鞑子来杀，穿着这套盔甲上阵，先就自己累死了，太他妈重了。
“能不能不穿？”，卓不凡哭丧着脸道。
“不行！”，虎妈很坚决，“这盔甲好，必须穿。”
这时，兵器行的掌柜不愿意被抢了风头，连忙奉上一口宝刀，“此刀乃是使用坎比黄金珍贵的千锻雪花钢打造，吹毛断发斩金断铁。”
两位掌柜得了厚赏，美滋滋正要离去，却是被周童带到一个别院，卓不凡板着脸正等着他们。
二话不说，让一人穿上那要人命的铠甲，另一人拿上自己提不起来的宝刀。
“你用你的刀砍他，要是铠甲有丝毫损伤，说明他骗老子，周童你把他给我悄悄埋了了事。”，那盔甲的掌柜顿时打起摆子来，谁的铠甲能丝毫不损。而那宝刀掌柜毫无压力，未必能砍穿这层叠甲，但是造成点破损还是没问题的，却听到左相公子说到：“要是你这刀有丝毫卷口，也是骗老子，一样埋了。”
当下，两人就都给卓不凡跪下了。
当晚，卓不凡房里的莺莺燕燕全都被虎妈收去，怕他再来个大被同眠，第二日一早，卓不凡被虎妈亲自从被窝里提起，梳洗穿戴整齐，就到了军校场，只见他一身银亮铠甲腰挂宝刀，虎步生风，倒是颇有一番虎将风采。就是早已等候的白冰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让卓不凡颇为自得。
众位偏将以上将官前列静候，听一死太监絮絮叨叨宣读皇上誓师表，自从二十年前被鞑子夺了关外，对关外鞑子的征伐三五年就来这么一次，每次都是大胜，我军丝毫无伤，而上报的斩敌数目已经超过了鞑子的总人口，没人信但是皇上信，渐渐地，这征讨大军成了一种象征，天朝的神威在这个时候才能真正体现。于是乎，满朝文武争相请命征伐，仿佛人人都是战神转世一般。这样，才有了卓不凡这种佑圣将军。游戏般的战争，只为取悦一人，讨得荣华富贵而已。
卓二和周童在底下私语。
“卓二，少爷这身不行啊。”，周童有些忐忑，他自然知道卓不凡身上穿的什么玩意，一身全钢铠甲还没有五斤重，真的是难为了那掌柜。
“没事，你还以为真能碰上鞑子啊，前几次出征，连个鞑子毛都没见，回来照样不是加官进爵皆大欢喜。”，这些个事情，卓二要清楚一些。
“可是，要真的碰上鞑子呢，听说鞑子强弓犀利，要是射中少爷……”
“呸呸呸，乌鸦嘴，少爷出了什么事，你我都直接抹脖子好了。”
“呃，对对，上天保佑，这次一个鞑子也别碰见，碰见了也别射箭，射箭了也别射中少爷，保佑保佑……”
“……”
第4章 中箭
第4章 中箭()
数日后……某地……“少爷，少爷！你不能死啊”
“将军啊呜呜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
忽然间，卓不凡有如从沉睡中惊醒，耳旁轰然闯入喧嚣的悲伤哀鸣。
好像有人在哭，就在自己身边，还挺伤心，不知道是谁挂了还这么惹人惦记，一定是个好人吧。
想要睁开眼睛却无比艰难，只好慢慢恢复着气力，一边听着这些人奇怪的呼喊。
“少爷啊，你，你走了，翠花楼的欠账可怎么办啊，那可是我签的单啊，呜呜”
“将军啊呜呜，昨天向我借的三百两银子啊，那可是俺一年的俸禄哇，呜呜”
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靠，这下听明白了，这家伙真他妈悲催，死了还这样被人惦记，还是一死百了的好，不过，将军？这外号挺特别。咦？不对啊，怎么这声音如此熟悉，翠花楼，也很熟悉的感觉。
努力睁开双眼，只见自己仰躺在一个帐篷中，向哭声传来的方向侧过脸，不远处，一女两男正低头哀恸。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穿着只在电视中看到过的古代长袍或者铠甲。而那女子，更是身着一身亮白铠甲，美艳动人而又英姿飒爽。除此之外，帐篷中并无其他人。
自己在做梦？刚才自己不是还拿着手机上网呢，怎么忽然就做了这么个奇怪的梦呢。
胸口却是一阵剧痛，低头一看。
“我的妈啊”，只见自己胸口要害包裹的层层叠叠，鲜血却依然渗出裹伤得白布，触目惊心。
而且，这种疼痛完全不像是假的，疼的自己汗都下来了。
忽然间，潮水般的记忆涌来，所有的一切都浮现心头，周围的一切感觉变得真实起来。
自己是卓不凡，出征关外打酱油，故意晚一天出关就怕碰到鞑子，突然碰到鞑子突袭，自己的队伍一哄而乱，自己一马当先玩命往关口跑，结果胸腹一疼就晕了过去。。。
汗，原来刚才手机上网才是梦，老子穿越后做前世的梦，前世今生今生前世，都把自己弄糊涂了。
“怎么了？卓二，周童，怎么回事？”，卓不凡纳闷道。
“少爷，您被鞑子射中了。”
“为何会被射中，你们没事吧？”
“几个鞑子前锋忽然冲过来，只射中了您，其他人都没事。”
“靠。”
都怪自己贪图轻便，好在虽然是铁皮做的铠甲，但是看来依然是好钢好料，被射穿，还是将箭头卡住，但是皮肉之痛也是难熬，自己前世今生都特么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白冰却是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一把拉起卓不凡就向外走，牵动了伤口，疼得他一阵叫痛。开玩笑，以前就是手指划烂个小伤口，都要用个创可贴包上呲牙咧嘴半天。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放开我”，卓不凡疼得龇牙咧嘴，白冰气势汹汹杀气腾腾，而且手劲奇大像把铁钳。
“去哪？去赶紧喊开城门，不然，我们全都完了！”
说着，卓不凡就被拉出了帐篷，各种喧嚣迎面扑来，随即就听到了鼓声隆隆杀声阵阵。
卓不凡犹如小鸡般被白甲女将拎在手中，看着面前的景象嘴唇哆嗦着，努力良久，终于蹦出一个字来，“靠”。
自己正立于一个土丘上，左边临近，一道巍峨城墙魏然矗立，上面旌旗招展刀明甲亮，然而城门却是紧闭。右手边，一道隘口处两军厮杀正酣，鼓声如雷杀气冲天，甚至可以清晰看到断肢翻飞和飙起的鲜血，长矛攥刺，雪亮刀光，似乎每次攥刺和砍杀都能带起一道凄厉惨叫。
正在这时，一名满身血污的军官飞奔而来，单膝滑跪，手中卷刃军刀重重一支，喊道：“卓大人，白将军，鞑子舍命猛攻，我后卫营折损大半，已经无力再守！”
卓不凡这时候还有些迷糊，看着面前的血人发愣，而身边白冰却已发话：“战死吧，我等随后。”
简单一句话，却是让那人身躯一震，一顿首，起身飞奔而去，却是比来时更加迅捷。原地，留下大片血污。
白冰望着那人背影有些出神，卓不凡却是开口指着刚才那人单膝跪地时从肩头掉落的物件问道：“那，那是什么？”
白冰听闻，凝神一看道：“哼，鞑子的手，剁得好！”
说着话，却是感觉手中一沉，卓不凡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本就失了些血，猛然又见到如此血腥，居然没有抗住，实在有些丢人。
白冰差点气疯，强忍住将手中的卓不凡丢下山去的冲动，又将他拎了回来，这时候，隘口处杀声震天，每过一会都不知道有多少将士血洒疆场。而全军的退路，都在这纨绔将军之手，可恼啊。
将卓不凡重重丢在原处，白冰对卓二大吼道：“立刻让他醒转，否则，老娘一刀先砍了你。”
卓二一哆嗦，这军营里实际上拿主意的都是这白冰白将军，自己哪里敢怠慢。
连忙上前，掐住卓不凡的人中就是死命一按。
“我的妈咧”，卓不凡一声闷哼醒转过来，按着胸口一阵郁闷，打酱油也有生命危险，鞑子不射别人专找到自己，特么的，老子的享乐大计，老子的古装美女，特么的鞑子，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啊，老子可是穿越来的，想要老子的命，没这么容易。
卓不凡牙一咬，摸了摸自己的贴身腰包，手机还在，将手机小心贴身收好，这就是自己的法宝，不容有失。
老子是左相之子，老子是穿越来的，老子是带着手机穿越来的，老子不发威，奶奶的当我是病猫啊。
那边白将军已然不耐烦，见到卓不凡醒转就要再来抓起，却是被卓不凡伸手一挡。
“我自己有腿，前面领路”，卓不凡一路上将大权全都交给副将白冰，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管，弄得现在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软蛋模样，现在被鞑子欺负了激发起王霸之气准备接手，怎么可以再这么窝囊。
众人都是一愣，现在的卓不凡傲立当场，全然没有了以前的畏缩，简直变了个人似地。
这时，却是有两人先反应过来，叫到。
“哇，少爷，注意安全！您穿上铠甲，我给您拿。”
“哈哈，将军，俺的饷银……不不，俺的人生又有了希望了。”
卓不凡一翻眼，一把将卓二递过来的铠甲推开，卓不凡骂道：“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主帅是不是？”
卓二看了看，也是，这么闪亮，还是用铁皮做的，穿上就是找死哇。
卓不凡边向外走，边瞥了一眼卓二，说到：“不过本将念你跟随我多年，担心你的安危，特将此铠甲赏给你，穿上吧。”
卓二一哆嗦，趁着众人不注意，将铠甲悄然丢在一旁，忙着张罗文职人员的撤离去了。
“周童，你干的也不错，本将也给你一个不用上阵杀敌也能立下大功的好差事”，卓不凡一边龇牙咧嘴忍住痛跨出帐篷一边问到。
“哇，那敢情好，谢谢将军少爷。”
“嗯，不客气，你铁布衫不错，就跟在本将身后，挡住敌人的箭矢，如果漏过来一箭，白将军就会替我一刀喀嚓了你。”
“呃……”
第5章 战场
第5章 战场()
一干人等，向着城门方向悄悄摸去，生怕引起鞑子远弓手的注意，这里距离隘口可是不远。白冰按刀大步前行，后面卓不凡缩头缩脑跟着，而可怜的周童紧跟卓不凡右手边，右掌剑指立于胸前，口中铁布衫口诀念念有词，额头却满是豆大的汗珠。
很快，众人已经行进到城门近处，抬头就可喊开城门，女将白冰却是转身对着卓不凡随手一礼道：“属下送将军至此不能再追随大人，这就返回军中掩护大人，来生再见了”，说着，白冰毅然向隘口方向奔去。
“站住！”，卓不凡大叫道：“小白，你为何如此？”
一句小白让白冰脚下一个趔趄，只好停了下来，转身说到：“城门一开，军心大乱，必然争相而入，鞑子趁机杀上，城门堪危，我去会同邢千总，压住阵脚，以免成了祸国的罪人。”
说完，白冰黯然卓立，自己忠良世家，打小习武，一心精忠报国，在歧视女性的军队里做到了偏将一职，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可是，偏被那大将军指派来辅佐这个纨绔，哎，虽然颇为遗憾，但总算死在同鞑子作战的战场上，没被这纨绔气死。
这时，卓不凡却是回首看着不远处的战局思索起来，汗啊，白冰说的不错，自己这押后的四千子弟兵是什么货色自己知道，四个千总都是自己的狐朋狗友，能带出什么兵可想而知，现在正眼巴巴看着这边呢，估计脚底下都抹好油了吧。
看着面前的地势，卓不凡苦思起来，却是不让白冰离去。
隘口这边，两边都是绝壁，中间就是渐渐开阔平坦的地势直到关口，如果让鞑子冲过来，快马一个冲击，别说逃跑了，被乱兵堵住的城门也是非常危险。敌人猛攻，这边开阔之地无法阻敌，那么，就要想办法缩小敌人的冲击空间，只要稍微阻隔他们冲击的路线，加上远程火力的狙击，自己这边就可以安全退入关内。
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旁边堆得乱七八糟的辎重，卓不凡眼前一亮，有办法了，战场pk啊，咱熟悉不是。
叫过白冰，不由分说一阵咬耳朵，白冰先是不耐，接着就是一阵欣喜，诧异的看了看卓不凡，转身直奔隘口而去。
卓不凡这时候也顾不上胸口的疼痛，直奔到辎重那边，跳上马车，当然，身边还拉着口诀更急的周童。
“四大天王，别藏了老子都看见了，都给老子过来，特么的，不马上出现，老子立刻砍了你们的小鸟，把人也带过来。”
话音刚落，一人从死人堆中爬出，一人掀开身上杂草从一土坑中站起，还有一人站出人群，却是穿了身小兵的衣服，三人倒是不敢怠慢，招呼了自己手下的兄弟呼啦啦聚拢过来。
“靠，老四呢？不出来老子回去挖了你家祖坟。”
“别啊，头，我在这里呢，麻烦您老抬抬脚。”，一个声音从卓不凡脚下传来。
让于一旁，一瘦小个头的家伙从脚下辎重大车中爬出。
卓不凡一脚将其踹了下去，对着众人喊到：“时间紧迫，情况大家都知道啦，现在有两条路给你们选，第一条，你我都是大华好儿郎，今日能够战死沙场，也算是一国忠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砍头也就是碗大一个疤，你我就一起同鞑子拼了吧”
这一喊，气势倒是十足，可是下面一阵骚动。那四天王摸了摸脖子先哆嗦着问到：“老大，那第二条路哪？”，周围的人也是渴望至极的望着卓不凡。
“这第二条路，就是你们全都按照我说的去做，不遵从的不用鞑子，我先砍了你的脑袋。如果都能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我保你们全都能活命，你们愿不愿意？”
废话啊，能活命谁不愿意。
当下里，众人按照卓不凡的指挥，将所有辎重大车推到隘口同关口之间的地段，倒是将路面拦下大半，一边抵住绝壁，另一边留下了二三十步的缺口，而所有辎重车上，全都淋上了明油。同时，集合了两百名弓箭手站在关口同辎重之间的地段，这里射程可以达到那留出的缺口，同时也可以很方便的退入城门。
布置很简单，在四千名只求活命的兵士齐心协力下也没有用多大会。看到一切妥当，卓不凡喊开城门，除了弓箭手外，其他的人和兵士全都迅速撤入了城内。弓箭手也想跑，可是卓不凡却站在他们前头，倒算是给了他们一些勇气。你想想，最怕死的头都没有跑，一定是能及时跑掉的，对这点，所有的兵士们都很肯定。
当然，周童还是要挡在卓不凡前面的，这时的他，汗如雨下，口中口诀已经连成串娴熟无比，一张黑脸都变成了绛紫色。
就这这时，隘口处一声喊，只见一名白甲女将带着一群浴血汉子冲着缺口处狂奔而来，而隘口处还有百十号人在拼死抵抗。人少了，看的更加清晰起来，只见我方一人一刀砍入敌人颈肩，来不及收刀，大喊一声冲上去抱住另一人死死咬住脖颈，全然不顾蜂拥而上的敌人刀砍攥刺，直到身体被戮烂肢解。此种情景比比皆是，即便是这些没有真正上阵杀敌过的子弟兵，也都看得是血脉愤张，包括卓不凡。
卓不凡面色铁青，高高举起右臂。
正在这时，隘口处一阵喧嚣，一队骑兵高速冲入隘口，铁蹄飞扬，瞬间将两方正杀红了眼的兵士全都卷在了马下，刚才还鲜血喷溅杀生震天的隘口，转眼将只剩下奔腾的铁流和震天马蹄声。铁骑毫不停歇，直奔障碍而来。
此刻，白冰刚刚带着双目含泪浑身浴血的邢天虎千总和剩下的区区两百多人冲过了路障缺口，敌人的马蹄声已在身后响起，马匹粗重的喘息以及刀甲撞击声已经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卓不凡右臂用力一落，辎重设成的障碍火光腾起，淋上明油多粮草的辎重大车瞬间就变成了一道火墙。那正待冲过障碍的鞑子骑兵一阵马嘶喝吼，顿了一顿。然而，鞑子骑术高超，居然堪堪拐了一个弧度，直冲没有火起的缺口处冲来，整个马队居然没有丝毫慌乱。
“搭箭，引弓”，一阵弓弦引动声，两百多名弓箭手齐刷刷对准了缺口处，而卓不凡的右臂再次高高举起。
缺口处一暗，十几匹快马出现，怒马奔腾，马上身着轻甲满头乱发的鞑子兵蹲骑马背，挥舞着手中雪亮弯刀，口中怪叫着直冲过来。
此刻，撤退的白冰邢千总一行刚好跑过了弓箭手的射界，而放火的十几名兵士也已狂奔而回，缺口处也出现了更多敌人。
“放！”
一阵撕裂空气的尖啸，两百多支羽箭攒射而出，那二三十鞑子兵马在一阵让人心寒的箭簇入肉声中立刻滚翻在地，连人带马毙命当场。翻倒的人马尸体立刻挡住了后续的鞑子骑兵，随即让十几匹快马马失前蹄，而那骑手却是彪悍非常，爬起来后，居然不管不顾，徒步冲来。
“放！”
又是一阵追魂夺命的箭雨，那十几名徒步冲锋的鞑子硬是被箭矢倒冲而起，而后面缺口处又倒下了一二十人马，将那缺口堵得是严严实实，射满白羽箭矢的人马尸体，足有一人高。
“跑啊”，卓不凡一声大叫，转身就跑向城门，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几百人刚刚通过城门，那人马尸体形成的血肉障碍被一冲而破，大批骑兵冲过缺口，同时间，一阵可怕的锋锐尖啸声，密集的黑羽箭矢钉在了卓不凡和弓箭队所在的位置，怕不是有千羽之多。
“我靠，还好老子跑得快”，回头张罗着火速闭门的卓不凡看到这一幕，伸了伸舌头，不由得有些后怕。
厚重城门在眼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一人粗的门闩由粗如儿臂的铁链系着，在机关的控制下缓缓落下，将门牢牢卡住。安全了，卓不凡长出了一口气。自己仗着娴熟无比的网游中刷战场的技巧，在保命的动力下来了这一出。这一没有性命之忧，嗅闻着周围的血腥和空气中战场独有的死亡气息，自己才认识到，这可不是那死了也不会掉块肉，顶多掉点虚拟装备的网游啊，一旦失败，那就是人头落地呜呼哀哉，而同样，这些伙伴也不是同伴控制的虚拟人物，而是同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是一条性命。
“我的娘咧”，身边突然一声长呼，一人当即瘫倒在地，可不正是已经近乎虚脱的周童，那立于胸前的剑指已经放不下来了。
手机，我的手机，既然这部手机能够跟着我穿越到这世界，必定有它的作用，千万别弄掉了才好。想到这里，卓不凡连忙往怀里一摸，呃，糟糕，摸了个空。
这时，白冰略带兴奋的大步走入城门洞，对还在这里没有出去的卓不凡说到：“恭喜卓将军，这一招着实漂亮，大家都在城内等着你呢，出去吧。”
这时，白冰不由得对这纨绔将军刮目相看，在如此的紧要关头，这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家伙，居然有如神助般指挥了如此精妙的阻敌脱身之战，难道，以前那行军路上还花天酒地上了战场就胆小怯懦的表现，只是用来掩饰的手段？难道，我们都看错这个现在看来有些神秘的小子了？在这个猥琐卑鄙好色的外表下，实际上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灵魂？
卓不凡却是没有答话，一脸紧张的在怀里摸索着，口中还自言自语道：“坏了，坏了。”
白冰将军脸色大变，以为他英勇的最后撤离，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势，飞扑上前，就要查看一番。
却见卓不凡忽然拉开腰带，当着白冰的面将手伸入了裤裆，摸索着大笑道：“哇哈，原来你在这里，小样，你往哪里跑，哇哈哈。”
白冰愕然，随即急转身，面色涨红，手抚刀把，捏住刀把的指关节甚至因过度用力而青白。
“哼，狗改不了吃屎，真想一刀砍了你，我忍。”
第6章 威武
第6章 威武()
当卓不凡带着板着脸的白冰走出城门甬道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情景搞得一愣。
只见无数人马分列两旁，当头的是那在隘口拼死掩护大队，最终奇迹般存活下来两百多人的后卫营，就是这两百多人，也是浴血全身个个带伤，更有断臂折腿者也在别人搀扶下勉力列在队里。邢天虎千总自然立于队前，此刻，正以无比尊崇的眼神注视着卓不凡。今日本已决意战死，没成想一向看似没什么本事的卓不凡大人居然神来之笔，将自己和两百多兄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是邢天虎知道，战场杀敌，舍身拼杀寻常事，有一腔热血足矣。难的是完成预期的目地却将损失控制到最小。如果是寻常将帅指挥，恐怕就要舍弃了自己这后卫营，以确保大队的安危，卓不凡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在救回自己这些兄弟之后，给鞑子严重杀伤，未折损一人安全退入雄关，这才是本事，真英雄是也。
在这些让人敬佩的真正军人后面，就是那四千子弟兵了，他们怕死，但是也想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杀鞑子。今天，卓不凡让他们做到了。这些多数地痞流氓出身的年轻人，第一次了解到真正战场的残酷，也接受了战场的洗礼，同时，也感受到了亲手杀敌的热血沸腾和战场上兄弟舍命相救的感动。在对那些舍命相救的真正军人表达敬意的同时，更加感激他们自己的将军，来自同一个家乡的卓不凡。
卓不凡在全军分列肃立中向前走，全场静寂，忽然，那些后卫营真正的军人们，同时抬起右手，用手中的刀枪兵器重重敲击在自己胸口的护心镜上，发出整齐的雷鸣般的金铁交击声。
“将军威武”
整齐划一的怒吼般欢呼，这是军人对指挥者最崇高的敬意。
众人心中的激动和敬意得到了发泄的渠道，顿时，数千人整齐的欢呼声响彻天地。
“将军威武威武威武”
可是，雷鸣海啸的欢呼声中，有那么一个没有人能察觉的不和谐。
白冰看着前面正如英雄般举手示意的卓不凡背影，小声嘀咕道：“威武个屁，流氓，哼。”
众人心中的英雄将军走过队列，迎面迎来一将，正值壮年，蜂腰猿臂。
“卓将军，果然英雄出少年，在下海山关总兵吴思剑，特来迎接将军。”
卓不凡眉毛一挑，这海山关总兵可比自己这买来的所谓将军等级高了不少，那是御封的将军，镇守一地的大员，居然亲自前来迎接。
“哪里，吴总兵一方豪雄，怎如此客气”，卓不凡自然做出受宠若惊的表现。
“呵呵，不凡老弟，来，你我入内叙话”，吴思剑满面堆笑，将卓不凡迎入关内空场上一顶军帐，因为战备，城墙内已经全都入驻了兵士，休憩之处，反而搭在了这露天里。
卓不凡这边邢天虎以及四大天王等人自去整顿军队，而卓二以及已经恢复过来的周童形影不离，而白冰身为第二把手自然也跟了进来。
军帐简陋，主客两人落座，其他随行自然分列站立，而吴思剑想要开口，看到卓不凡这边三人，顿了一顿。
卓不凡心下了然，说到：“这都是我自家人，将军有话但说无妨”，说这话时，他可是笑眯眯看着白冰说的。
白冰心中着恼，心道，谁是你自家人，不过，却也没有表示异议，脸色微红了一下。
“哦，也没什么要紧的，这次卓兄弟立下大功，班师回朝定然平步青云，哥哥我提前恭贺兄弟了。”，吴思剑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呃，大功？这个……怎么说？”，卓不凡同白冰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虽然最后这一出相当漂亮。但是自己一行怎么看都是被打得狼狈逃窜，最精锐的一个千人队损失了八成人马，而对鞑子造成的杀伤极其有限，即便大败亏输算不上，也跟什么功劳拉不上边。
“卓兄弟，鞑子这次舍命突袭，想要夺取海山关切断大队后路，你及时识破鞑子诡计，帅部火速回援，与敌激战杀伤鞑子千余精兵，给我等战备争取了充足时间后安然退守，保我雄关安然无恙。如此大功劳，谁人可比？”
“呃……”，卓不凡和白冰都无话可说，同一件事，这吴思剑一说，果然是大功一件，而那战死的八百铁血男儿也自然是卫国忠良抚恤丰厚。只是，这交往不多的吴总兵，为何要如此示好，要知道，这件大功要想做实，这吴总兵是关键，说起来还冒着欺君之罪。
“呵呵，卓兄弟不必谦让，改日鞑子退去，我就上表朝廷，兄弟这大功劳是跑不掉的，哈哈哈。”
“呃，如此这般，兄弟就多谢哥哥美意了”，卓不凡哭笑不得，别人死皮赖脸给自己送上大礼，不收下不是打别人脸么，再说了，功劳多多益善，管他是怎么来的。
“来啊，上些酒菜，我跟卓兄弟相识恨晚，先小饮几杯，待到鞑子退去，咱哥两再痛饮一番”，说着，又转头命令道：“外面卓家军的兄弟都给我招呼好了，好吃好喝粮草备齐，伤患入营医治，不得有任何怠慢。”
当下有人得令去安排一切，这边果真奉上酒菜，就连卓二、周童以及白冰，也被一干偏将招呼着坐下吃喝休息，好不热情。
酒过三巡，这吴思剑才在卓不凡耳边低语道：“兄弟回转，多在左相大人那里美言几句，我在这荒北卫戍多年，妻儿都在京城，今后还请左相大人提拔照顾。”
卓不凡大悟，感情自己承了老子的面子，这是想要拉关系攀高枝呢，也好，这样这酒吃得反而安稳些。
当下，卓不凡自然满口应承，气氛猛然热烈起来，刚脱出生死之境的卓家军众人，这一番休憩是最好不过的。
实际上，酒水不是管够的，还是两军对峙，也就是应应景，没有多时，酒饭撤去。吴思剑要去巡视，而卓不凡也要去营里看看，双方别过，各忙各的。
“小白啊，吴思剑这人你看怎样？”，卓不凡边走边对白冰说到。
“卓将军，请称呼在下白冰”，白冰有些忍无可忍，不过，思索了一下还是回到：“我对他并不了解。不过此人武功不错，言语老成圆滑，但眼光闪烁思虑过多，不像是大将之才。”
卓不凡一愣，没有想到白冰居然说出这番言语。
这时，旁边的卓二却是接口道：“少爷，白将军所言不错，这吴思剑城府颇深，只可敷衍不可深交。”
“为何？”
“少爷，据我所知，这吴思剑同右相过往甚密，年年都去拜会，如今他私交于你，恐怕没安好心。”
卓不凡恍然大悟，这卓二没其他本事，但是京城中大小事所知甚多，既然如此说一定不会错。特么的，自己是左相之子，说吴思剑没安好心倒也未必，恐怕墙头草两边倒是真的。
这些个争权夺势的事情真头疼，看来不管到了哪里，有社会有等级就会有投机钻营。管他呢，自己可是高干子弟，先想办法保住大家的性命回去，好好享受一番这世界的荣华富贵再说，对了，还有古装美女呀，据本狼所知，这时何来贴身内内，真空，真空啊，哇哈哈。
“呃，少爷，莫非我说的不对？为何，为何您笑得如此……如此……”，卓二吞吞吐吐道。
“靠，卓老二，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么不爽快”，卓不凡原本就是个痛快的人。
“那我可说了，少爷您为何笑得如此淫荡猥琐？”
“靠，有吗？胡说，本少爷一向纯洁无比，周童，你说，难道刚才本少笑得如此不济？”
“这个……少……少爷将军，我，我忽然尿急，去趟茅厕先。”
“呃……小白，你说，我看上去是不是灰常英俊潇洒纯洁正派？”
“咳咳，在下去巡视儿郎，先走一步，对了，在下白冰，不叫小白。”
愕然的卓不凡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人，飞起一脚将窃笑的卓二踢翻，“臭小子，你也滚，气死我也。”
将众人全都赶走，卓不凡嘟囔着：“都是些没有眼力的家伙，不能透过表象发现我极其优秀的本质，嘿嘿，没人了，赶紧看看偶的手机先。”
现在暂时没事，卓不凡想起了这自己唯一携带过来的东西，自己虽然身世甚佳，但是没有点绝活怎么成，自己好歹是领先这里不知道多少代的现代人，可到了这古代，决定为了保住自己享乐大计做些什么的时候，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干些什么。
摸出手机，卓不凡也不怕别人看到，因为他相信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知道了也没有人会用，即便如此，他还是首先设置了一个开机密码，历朝历代都有大才大能者，小心为上。
预料中的依然是没有信号。
看着那小叉号卓不凡欲哭无泪，不能连线的手机有什么用？
忍住将手机摔掉的冲动，卓不凡不死心的点击着，无意间打开了手机中的浏览器，随便点了个链接。
呃……居然打开了页面。
不是吧。卓不凡心儿狂跳，颤抖的手指再次输入一个最熟悉的网址，度娘。
看着那个亲切无比的搜索输入框，卓不凡脑中一片空白，如果……如果可以使用……互联网，天哪……冷静，冷静，卓不凡嘟囔着，再次输入“古代”，点击搜索。
古代，百科。
古代历史。
古代四大美女。
古代十大禁书之首，顽将。
“哇哈哈哈”，一阵竭斯底里的狂笑将一只恰巧飞过上空的麻雀直接吓死，掉了下来。
上完茅厕没洗手的周童，巡视回来的白冰以及探头探脑的卓二目瞪口呆，看着满地打滚的卓不凡相视愕然。
“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
“像，像是失心疯。”
“哼，疯了才好，不会遭天打雷劈了，哼。”
卓二和周童忽然一惊，相视惊叫道：“不行啊，少爷疯了我们怎么办？”
“少爷，您的欠单啊！”
“呜哇，我的银子啊，天哪！”
看着扑过去的两人，白冰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卓不凡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担忧。
正在这时，只听城门楼子上，“通通”，几声炮响，紧接着，城外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就连站在城内的众人脚下都晃动起来。
第7章 古人
第7章 古人()
被安排在靠近北城墙扎营的卓家军们全都惊起，炮声听过，但是这爆炸声却是骇人，有如山崩。
卓不凡笑声戛然而止，想起来即便自己这异界上网的手机有多变态，如果城破自己铁定玩完，还谈什么其他的。
当即，恢复正常的卓不凡命四大天王维持自家队伍秩序，喊上邢天虎会同卓二、周童和白冰，一阵风冲上了城门楼子。
吴思剑正立于城门之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附近几尊红夷大炮炮口还冒着青烟，训练有素的兵士正在重新装填。
看到卓不凡等人过来，吴思剑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城外。
顺着他的视线，卓不凡等人向远处望去，不由得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大约五百步开外，原先充作障碍排成一行的辎重大车中间出现很大的空档，变成了一个大坑，原先的辎重车不翼而飞，而附近则散乱着杂物以及大量的残肢断臂，大坑更外围则是痛苦挣扎着的几十名鞑子士兵，没有被炸飞的辎重车也变得歪七扭八，车体上竟然布满血肉内脏。不过，已经退到火炮射程外的大队骑兵提刀列队，昂首前视，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惨状，其军纪严明和彪悍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这就是大炮的威力？”，卓不凡暗自心惊，如果，刚才自己一行撤退的时候，来上这么几发……吴思剑苦笑了一下，说到：“红夷大炮威力自不一般，但远没有如此声势，这是鞑子的火器被引爆造成的。”
“鞑子的火器？”，卓不凡惊奇道：“鞑子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威力的火器！这可非同小可。”
“哎，这本是我大华的宝贝！”，吴思剑一掌击在城头墙垛上，叹道：“十多年前那场惨败，四十万大军狼狈而逃，辎重军火全都落入敌手，其中就有二十枚‘雷神’，想必这就是了，我城堪危啊。”
卓不凡不禁咋舌，没想到这古时的火器如此了得，虽然肯定不如现代兵器的可怕，但是这种威力已经让自己足够惊奇。
“刚才听到火炮声响，是不是我军炮击引爆了‘雷神’？”，卓不凡问到。
“正是，只有集中数门火炮齐射才能保证命中。”
“那就好，管他多少‘雷神’，来一个炸他一个呗。”
“哎，恐怕我们做不到”，吴思剑苦笑道：“必须使用开花弹才行，可是，我们却只有十几枚炮弹了，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我们没有开炮接应兄弟你，还请兄弟不要怪罪哥哥。”
“啊？十几枚？”，卓不凡惊讶道，十几枚炮弹，还不如这城楼上的火炮多，“为何炮弹这么少，难道这么多火炮都是摆设？”
“开花弹生产不易，费时费银两，而且……”，说着，吴思剑凑在卓不凡耳边说道：“十年前的那场大乱，京城兵仗和军器局很多人都受到牵连，听说现在都是些小工在做，不说制造炮弹的速度，就是造出来的这些开花弹，说实话，发射的时候我们都提心吊胆的，炸膛伤人那是常事，哎，还有，我这几门炮都是十年前制造，到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那边的十几门，我根本就不敢用”
卓不凡无语，融合了记忆的他，自然知道那是开国最大的一起党案，无数阉党，也就是那些死太监真个成了死太监，而他们管辖的一些个部门，如间谍机关东厂、相当于现代兵工厂的兵仗以及军器局等都经历了大清洗，人头无数，血海汪洋，此事，已经成了讳莫如深的禁忌话题。仔细看了看吴思剑所指的，果然，肉眼就能看出其粗糙，甚至大小都能看出差异，靠，这哪里是炮，简直是自杀炸弹。拥有火器的大华军队，居然打不过冷兵器的蛮夷鞑子，真的让人愤懑。
“那就是说，如果鞑子孤注一掷，城必破？”，卓不凡也有些郁闷了，自己好不容易跑到城里，没想到还是没有摆脱危局。但是却不能弃城而去，那就成了逃兵，怎么都说不过去。
“是”，吴思剑低声说到，不过，随即面色一振，“也不是没有机会，刚才我用大炮齐射，正是让对方摸不清底细，让他们不敢贸然进攻。咱们的大队此刻应在回撤，只要等到大队到来就行了。”
卓不凡点点头，吴思剑这一招也算高明，这人指挥打仗，玩弄虚实，倒是有些本事。而那统帅大军的洪承畴也是名将，想必此刻已经了解到此间情况，只要海山关撑上一两天，局势就将倒转。
可是，正是如此，也加大了鞑子孤注一掷的可能。
果然，这时，远处遥遥的隘口处，出现了异动，几个黑点出现，缓缓行到大队骑兵之后，仔细看去，是几个圆滚滚大半人高的铁球，装在木车上由马匹拖拽，虽然没有骑兵的速度，移动倒也不慢。
吴思剑眉头紧锁，显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了。天色转暗，照目前的态势，鞑子今晚，最迟明天，就一定会发动攻城，大队是无论如何赶不回来的。用骑兵冲击破坏‘雷神’？面对数千精锐鞑子骑兵，没有火器助威的大华军那是找死。
死局。
卓不凡四顾，所有人或眉头紧锁或低头不语。
有难题，找度娘。
卓不凡忽然转身走下城去，他要找个地方开手机，现在天色已晚，手机亮起来恐怕要把别人吓一跳。
吴思剑并没有因为卓不凡的突然举动诧异，这个时候，他还在看着对面已经亮起火把忙碌着的鞑子军发呆。
卓二、白冰等人自然也是紧紧跟随。
“少爷，不成的话，咱们，咱们先撤了吧”，卓二愁眉苦脸的说到。
没等卓不凡答话，白冰冷冷接到：“不战而逃，按律当斩。”
卓不凡站住身，微笑着看着白冰说到：“那倒也未必。”
白冰张口想要争辩，却是无话可说，这年头，有门路什么罪不能洗脱，何况，这小子还是左相之子。
“不过，好男儿当抛头颅洒热血，驱除鞑虏卫我大华。传令全军备战，让我一个人思考一下对策。”
说完，丢下众人，卓不凡一头扎进了已经搭好的营帐去了。
“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驱除鞑虏卫我大华……”，口中喃喃自语，白冰眼睛却是亮了起来，看着卓不凡的帐篷，忽然狠狠一跺脚，“当让你知道巾帼不让须眉！”，说完，丢下了抓头抓脑的卓二和周童直奔军营去了。
“喂，周童，你不觉得少爷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吗？”，卓二若有所思的问到。
“嗯，我也觉得少爷变了好多呢。”
“呦呵，没想到你个榆木疙瘩也开窍了，你看白将军也有些不对劲，嘿嘿，恐怕……”
“白将军？我没看出来，我就觉得少爷变得让人看不明白了，我，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我的三百两要不回来了……”
“我靠，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我倒是觉得跟随少爷的未来变得相当让人期待咧。”
“期待甚？”
“我转尽天下红楼，吃遍天下美食的伟大理想，有望了。”
“……靠。”
此刻，卓不凡猫在帐篷里，悄然摸出手机，指尖飞舞，时而若有所思，时而眉飞色舞，没有注意到电量指示已经在闪烁，而卓二和周童就守在帐篷口，白冰则指挥着四大天王整队。一时间，雄关要塞变得安静起来，就连关外的鞑子大军也是灯火通明但静寂异常，空气中，时而飘过血肉灼烧的气味，这时不管是老兵还是菜鸟，都感觉到了大战来临前的独特气息，那是死亡的静寂，无声却在积聚着足以燃尽神魂的可怕力量。
卓家军这边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卓不凡的军帐，只是白日的那一个小小胜利，却足以让卓不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活着的希望。
“有了，有了”，卓不凡忽然大笑着冲出帐外，差点忘记将手机藏入怀中。
“白冰，随我去见吴总兵，周童、邢天虎，你二人整队，一半人转为弓箭手，一半人配备短刀和盾牌，弓手和盾牌手一对一配备，后卫营剩下能战的弟兄做预备队。”，一连串的布置，显得卓不凡胸有成竹。同时，他又拉过卓二仔细吩咐了些什么，卓二先是愕然，随即匆匆离去。
其他人等遵令行事，而白冰满面疑惑，搞不清卓不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盾牌加弓兵，完全舍弃长枪手，对上快马强弓的鞑子骑兵死的更快。
再次登上城门楼子，鞑子那边，散开布置的‘雷神’已经有了近十枚，而远处还陆续运来，显然，要不了多久，鞑子军就要完成准备了。
“吴将军，小弟我想了个办法，只要老哥配合我，一定可以坚持到大队回还。”
吴思剑大喜道：“兄弟快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配合。”
“咱们如此这般……”
一阵嘀咕，吴思剑和白冰却是相视苦笑。
白冰无奈的表情道：“空城计和请君入瓮，这小孩子都知道的，鞑子虽是蛮夷，但同我大华军作战多年，这些战术早就熟悉，鞑子兵粗蛮，但是他们的将帅可不是呆子，不然，这关外也不会如此危急了。”
说完，白冰又指着城内说到：“兵法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运用，海山关内城过大，方圆足有三五百步，敌军冲入后完全可以在中央位置避开弓箭攒射站稳脚跟伺机而动，而内城没有墙垛掩体，鞑子兵人人皆可骑射，只要选择一面一个强攻就可奏效，所以，此计如同自缚待杀，不可行。至于空城之计，敌人死战意决，可能一时犹豫却绝不会耽搁太久，意义不大。哼，读了几本兵书就敢卖弄，你当别人都是呆子啊。”
吴思剑连连点头，这白冰女将名声在外果然不可小觑，而这卓小将军终究稚嫩些啊。
卓不凡也不着恼，微笑着摇摇头，胸有成竹的说到：“小白啊，你知一知二，却不知三，且听我细细道来。”
第8章 连环
第8章 连环()
“哼，我洗耳恭听”，白冰已经知道了计划大概，不相信卓不凡能够用这些老套的兵法玩出什么花样。
卓不凡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吴思剑道：“吴大哥，虽然开花弹不多，但是火药应该充足的吧？”
“不错，发射药调配容易，足还有三百多桶，而且，还有很多原料可以随时调配。”
“够了，这就成了。”
清了清喉咙，卓不凡终于讲到：“我根本就没有想靠个空城计就拖延多久，只要能拖个把时辰就足够了。如果可以直接冲入城内，鞑子还会不会用‘雷神’？”
“自然不会，完好的城池能更好的狙击大队，将我十数万大军陷入绝境。”
“那就好，空城计完成使命后，敌人必然大举冲入，并且，在我们四周的攒射下，必然会在中心地带整队然后准备冲击。”
“不错。”
“那么，如果我们在那埋下大量火药……”
“……”
吴思剑和白冰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就是这么简单，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
卓不凡微笑不语，一副高人模样。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测，这个世界虽然有了大炮、火铳等火器，可是，性能不算太好，特别是吴思剑介绍过的火器事故多发，更是让人对火器产生了威力大但不稳定伤人伤己的感觉，从而阻碍了他们的思维，在规划战术的时候，自然没有将这一大杀器考虑在内，说到底，就是个思维上的误区而已，就是这么简单。老套的兵法加上画龙点睛的一笔，就活了。
“太好了，我们军库内尚有几十枚‘罐子雷’和不少铁砂铅弹，一并埋起来，哈哈哈，够他妈鞑子受的”，吴思剑兴奋大叫道。
卓不凡点头大笑，人突破了某种桎梏，就会看到新的天地，吴思剑立刻将他设计的大炸弹变成了可怕的破片杀伤致残弹。
白冰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对卓不凡对自己小白的称呼也觉得没有那么刺耳了。
“哎呀，挖坑，挖坑啊，赶紧挖坑去”，吴思剑忽然大叫起来，时间，紧迫。
这时，忽然有一军官捂着一只眼飞奔上来，叫到：“总兵大人，卓家军在城内乱挖乱掘，下官去制止，反被他们打了，求大人定夺。”
“啊？哈哈哈”，吴思剑惊喜看向卓不凡，哈哈大笑起来，把那军官弄得不知所以。
“好你个卓将军啊，好，好啊”，锤了卓不凡一拳，吴思剑对那军官命令道：“卫队营全体换上铁锨，听从卓将军属下指挥，全力挖坑，如不尽力，提头来见！”
“啊？”
“啊你个头啊，还不给老子赶紧去挖”，说着，吴思剑一脚踢去，吓得那军官连忙冲下城去，乖乖挖坑去也。
当下，吴思剑又是连番布置，这时候，就体现出吴思剑和白冰两位真正将军的能力来。卓不凡的计划胜算很大，却并不是无懈可击，诸如兵力的具体调配、内城城墙的守卫、可能的突发情况的应对，就需要两位将军迅速完善起来。守关将士有三千余众，刚好可以扼守城内各个登墙要口。而一些通入中空城墙的小甬道和偏门，全都封死堵牢。
城内的地面是经过休整的，全都用山土夯实而成，方便了挖掘。
军库被打开，大量火药和铅弹、铁砂运出，同时，也配齐了所需的弓箭，吴思剑又将数门堪用的火炮填装上实心弹全都对准了城内，而那几门红衣大炮装填了稀缺的开花弹，也都仔细调整好射击角度，用处不言自明。
火药桶开始在卓不凡的指导下摆放地下，每桶之间并不是紧挨着，而是隔了很短的距离并用铁砂、各种弹丸填充，保证可以连续殉爆的前提下尽量增加埋设范围造成更大杀伤。
然而，刚开始码放火药桶，城外忽然响起了鞑子军独特的牛角号角，此时已入夜，准备工作尚未完成，而攻击眼看就要开始了。
卓不凡再次奔上城头，远处，那些自己充作障碍的辎重大车消失无踪，十多枚在火把映射下依稀可见的巨大圆球一字排开，相距甚远。在其前方是已经列队完毕的鞑子骑兵，战术一目了然却足够简单实用。在骑兵骑射掩护下，‘雷神’一拥而上，贴近城墙甚至冲到城门处后，骑兵火速后退，敢死队直接引爆这可怕的家伙。
普通弓弩对大铁球无能为力，火炮弹药不足射速缓慢，如果硬抗‘雷神’，这场战斗防守一方注定要失败。
卓不凡、吴思剑等人紧张注视着鞑子，此时，鞑子军前队已经开始移动，草原骑射手特有的引弓趴伏姿势有如伺机扑咬的狼群，杀气扑面而来，而那看似蠢笨的大圆球也移动起来，远望无声，给人以强烈的窒息感觉。
“开门吧。”，卓不凡此刻却感到异常平静，忽然间就没有了开始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或许，自己的灵魂中本来就隐藏着渴望冒险的因子，而这个奇特的古代世界，穿越带来的无限可能，彻底点燃了自己骨子里的冒险欲望。
不愿平庸中默默死去，那就在轰轰烈烈中见证我华夏儿女的激情燃烧吧，新世界，老子来了。
“开门。”，吴思剑语调却是有些颤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看到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暴起青筋。
巍巍雄关，高大的城墙连接两侧的绝壁，将去路封堵的密不透风，即便是内城东西两侧，紧挨着绝壁依然建有看似无用的城墙，可见有多么不惜血本的追求万无一失牢不可破。此刻，高大的城门楼子在黑暗中有如巨兽蹲伏，给正在缓慢前行的鞑子军带来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即便有了破城的利器，又要抛洒多少热血才能拿下这屹立百年的雄关呢。鞑子后方远处，一名黄盔黄甲帽有红缨的人默默注视着战场，眺望着有如兽首的城门楼子。终于，这人一挥手，身后，号角再起，声调通直嘹亮。
顿时，被即将到来的忘死拼杀激发的呼吸急促、面目发红的鞑子军开始加速，忽然却看到了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
那仿佛什么都破不开的城门，闪开了一条缝隙，城内的亮光透过门缝透出，非常醒目。
城外的黄袍将高举的右手一抖，顿时犹豫起来。
战场依然透着诡异的静寂，轻微的马蹄，马儿和人紧张的呼吸，刀甲的交击，这些仿佛都不存在了似地，只剩下巨大城门缓慢但持续开启的咯吱声，那透出的渐渐明亮的光线仿佛在呼唤欢迎众人，但是，总感觉有一种诡异的死亡气息。
大队的鞑子骑兵已经开始加速，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入再也无法收回的全力冲击态势。
城头一片宁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原先立于火把光亮中警觉的大华士兵全都不见了。骑兵已经进入了火炮的有效射程，可是，傍晚还引爆一枚炸雷的，大华军赖以抗衡草原骑兵的红衣大炮也完全没有动静。
终于，黄袍将手势急变，号角声立刻响起，已经带起速度的鞑子骑兵大队迅速向两边一分，直接绕了个弯退了回去，后面推进的‘雷神’也是如此。
“呼”，城门楼子上，躲在垛子后面观察着的卓不凡和吴思剑同时松了口气，这时候，城内的挖坑大行动还没有结束，鞑子真的一拥而入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真他妈刺激，松了口气的卓不凡随即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刺激，兵行险啊，自己提着自己的头冒险，比蹦极都刺激。
看着敌人落入自己的计策里，这感觉又是非常的爽，比那自己第一次鼓起勇气拉起异性的小手而对方只是羞涩的低下头还要爽。
可是，这还只是开始，今晚注定是个高潮连连刺激无比的夜，只有一方可以畅饮胜利美酒，当然，一定是老子，哇咔咔。
卓不凡回首望去，愣了一下，全身白甲英姿飒爽的白冰，正站在不远处的内墙边，腰身被腰靠收紧，前凸后翘，在火光的照映下，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小白，怎么样了？”，卓不凡低声问道。
“火药已经埋好，正在填埋，所有弓箭手和盾牌手都已就位。”
“好，传令东西南三面墙上的人就地休息，北墙弓箭手预备。”
“得令。”
盾牌手、弓箭手大部都是卓家军的人，自然由卓不凡调配。得到命令的东西南三面的兵士，纷纷席地而坐，依然兵器不离手，但是轻松了许多。而北墙的兵士纷纷搭箭上弓，按照命令瞪大了眼看着现在只有扫尾的挖坑人而显得空荡荡的内城。
“卓兄弟，为何让他们休息？”，吴思剑看不明白。
“敌人不会这么快进攻，如果我估计没错，鞑子这次起码一个万人队，可能更多，就算是中计损失大半，想要完全吃下他们，凭我们的力量，恐怕还有一场恶战。”，说着，卓不凡叹了口气，他恨不得做到自己这边一人不死，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让这些子弟兵休息还有个原因，这些个地痞流氓庄稼汉出身的子弟兵，哪里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让他们这么戒备一晚上，估计都爬不起来了。不过，这些子弟兵倒是有个优点，那就是都喜欢弓箭，短兵不要指望但射术还都过得去，为啥呢？原因也很简单，怕死。
“是啊，不过真如此的话，鞑子也已大势已去，那为何独留下北墙的弓箭手戒备？”
卓不凡笑了笑，问到：“要是你是敌方主将，看着这空城之计你会怎么做？”
“……我明白了，哈哈，卓老弟，老哥我真是有些佩服你了，年纪轻轻思虑如此周密，看来我大华不久就会多了一个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哈哈哈。”
第9章 算战
第9章 算战()
卓不凡转身，慢慢走向城门楼所在的北墙靠近内城的一边，那里，密集排列着近千名弓箭手，都是怕死而喜好弓术的卓家军，每个人身前都有一名盾牌手蹲跪那里，用盾牌组成了内城的活动墙垛。
在他转身后，身后鞑子军的方向，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没有刚才大队突进时候的沉闷压力，但却一样坚定决绝。
没有回头，卓不凡低声对统领这边队伍的大天王低声说到：“传话下去，不准放走一人一马！”
迅疾的低语声中，卓不凡的命令向两侧飞快传递过去，而吴思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心生感慨，谁能想到这出身高贵表象纨绔的年轻人与强敌对阵居然表现的如此沉稳老练，就好像一个征战多年的常胜将军一般，令人难以置信。年纪轻轻就有了大将之风，天哪，再经过几年历练，再加上合适的运气，大将军并不是梦想，而左相之子还怕没有机会和运气？看来，自己这一注押对了。
城外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忽然，一阵疯狂地啸叫声响起，马蹄声骤然急促，将卓不凡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
只是一个百人队，一样雄峻的草原骏马，一样疯狂地表情。只是一个百人队，却仿佛具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丝悲壮。因为，包括冲锋者自己都知道，这是作为试探的棋子，带着浓厚的自杀色彩。
对付空城计最好的办法，弃卒。
弃卒的作用不用多讲，他们完成方式就是将城内的情况用自己的生命反馈给决策者。当然，如果能有一个人活着出来，那这个任务完成的结果就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了。
蹲伏的黑色巨兽张着闪亮的大口，仿佛在狞笑，但这并不能阻挡疯狂起来的草原骑兵，仿佛只是瞬间，整个百人队就消失在那光亮的大嘴里。
黄袍将的位置较远，听不到城内的动静，战场一片静寂，就连马儿仿佛也停止了躁动，城外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可能的混乱厮杀或者返回的同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恒古未变的黑暗巨兽甚至让城外的人产生出一种错觉，刚才有我们一个百人队冲进去了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夜风吹过，已是深秋，带着一丝萧瑟透骨的凉意。
终于，静坐马上的黄袍将缓慢悠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嘴角露出一丝傲然的笑意，转身勒马向后方行去。
“哇”，卓不凡忽然一口吐在了小白那精致的小靴子上。
“你，你怎了？”，白冰大惊，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卓不凡的称呼发生的自然变化。
卓不凡哪里能够回答，胃部剧烈痉挛，很难受。而导致他如此的就是城楼下浓郁的血腥味道和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
当时第一轮攒射还有人马能够站起来，紧接着就是连续的自由射，短短几息之间，平均每名弓箭手射出了五箭之多，而这些人力量不行但射术还都不错，距离又近，即便开始逃过一劫的想要转身夺门而出就更难了。近万的箭矢钉在在一百人马身上，结果可想而知。
每一个人，每一匹马，身上不知道被穿了多少洞，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白色箭羽。人和马的尸体杂乱堆积在一起，鲜血狂涌，即便是土质的地面，也无法很快吸收这么大量的鲜血，尸堆外，浓稠的血渍延展了三五步之远。而更有马匹虽已死去，但被穿破的腹部流出了内脏，还在无生命的蠕动中。
“哇”，这是近距离的观察，细节都在眼前，嗅觉也可恨的灵敏，卓不凡看了一眼，又扶着墙垛吐了起来。身后有一只手在揉按着自己背部，却顾不上是谁。眼前这瞬间消失的一百生命，不，是两百生命，只是自己一声号令而已就消失了，掌控全局的快感和另一种不那么舒服的感受交集，让自己分不清这时是快乐还是痛苦。
吴思剑在身后不远处看得直摇头，明摆着没杀过人未见过真正战场血腥的反应，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小子居然是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上战场，绝对的天才，大将军没跑啊。
“哇”，忽然，卓不凡身边的卓家军纷纷呕吐起来，呕吐有如传染病，迅速传播开来，就连另外三面墙没有参战的卓家军也有大量的兵士开始呕吐，一时间，飞流直下三千尺，场面倒也颇为壮观。
吴思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靠，没杀过人的将和没见过血的兵，真是绝配。
终于，吐无可吐的卓不凡挺起了腰杆，说也奇怪，经过这一吐，再看向城下的血肉模糊，就没有这么难受了，人家说吐啊吐的就习惯了，还是有道理滴。
回过头，感激的看了一眼白冰，卓不凡命令道：“各营留一个小队警戒，其余人就地休息。”
开始的恶心过后，就是虐杀敌人的快感，兵士们就地休息恢复体力，精神却都很兴奋，交头接耳的谈论着，相互交流杀人的体会和经验。要是每一次战斗都能如此轻松解决多好。
吴思剑名人送来热茶，弄了桌椅，同卓不凡、白冰等人就坐在这城头上稍作休憩。
远处鞑子阵营也仿佛没有派出过这个百人队似地，安静异常。
卓不凡这边所有准备都完成，可以说无所事事只待可能的大战到来，抑或鞑子知难而退，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几位将领坐在舒适的高背木椅里喝着茶，却没有人说话。卓不凡偷瞄众人，吴思剑正襟端坐看着鞑子军阵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冰抱着她的佩刀低头沉思，而回到自己身边的周童最是自在，居然抱着膀子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看来是运功过度累得不轻。
这个古代世界总给自己一种很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古代，如何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呢？可是仔细琢磨又摸不到头绪，卓不凡就开始思考起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此生富贵荣华不愁，但从这次出征打酱油意外遇险看来，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要解决，自己的安全问题。这可是刀来剑往的古代，对，还有了原始火器，而又没有现代社会诸多的法律以及技术来限制人们的行为，交通全凭快马，道路也是稀少，人口也没有这么稠密，杀个把人还真的不算是啥，最多的时候连是谁杀的都查不出来，查出来了也未必能抓到不是。
想到这里，卓不凡掂了掂自己的佩刀，好重，这身体也是没啥武功，估计连白冰都打不过的。
奶奶的，这个世界武功高的是有，可以翻墙越屋，可没听过有哪个高手可以以一敌百，更别说什么鬼狐神仙了，郁闷啊，要是能有这些个厉害角色，自己还可以想办法做个高手半仙啥的，那样就安全多了不是。
当然，现在暂时没有这个可能，那只有先给自己打造个安全的环境才行，嗯，自己这班卓家军要搞起来，再来个卫队，嘿嘿，找些功夫还行的，再借助互联网设计点牛叉的东西，谁能动我，嗯嗯，先就这么办好了。
随时可能迎来恶战的紧张刺激下反正也睡不着，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众人默默无语居然一直坐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呜”，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传来，天刚亮，对面的鞑子终于有了动静。
微弱的晨曦光亮中，对面的鞑子人马在紧张调度，黑压压的还看不太清楚。
“全体戒备！”，卓不凡这边，数名副官大喊着，提醒着所有人进入自己的位置，准备好兵器，瞪大了眼睛。
不用任何人提醒，所有人都知道，大战终于要来了。
光亮势不可挡的铺满大地，城门楼子，厚重的城墙，远处涌动的鞑子军阵，全都镀上了灿烂晨光，刀甲闪亮，将晨光带来的温柔之意击得粉碎。
卓不凡远眺，鞑子军大阵人头攒动，清一色骑兵，而那十几枚‘雷神’居然丢在了一旁，显然，鞑子军的战术依然是简单直接，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太多选择。
“一个万人队，战力相当强”，吴思剑在一旁低声说到，同鞑子军交战多年的他自然比较了解，“就是在鞑子军中，如此精锐的万人骑兵大队也是不多，一般都是皇族直接掌控，调动也需要大汗的军令，看来这次他们还真下了血本。”
“很厉害？”
吴思剑没有正面回答：“近二十年前那场大战，鞑子就是用这样的五万骑兵，大败我大华四十万大军。”
卓不凡面色也严峻起来，这种军事秘闻，就是身为左相之子也是知之甚少，如果这般，这一万鞑子骑兵恐怕真的不容易对付，即便是落入自己圈套，己方恐怕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回首望了望自己的四千卓家军，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庞，而和因大战气氛或紧张或兴奋的神色，卓不凡心中暗道。
“没有算得死的战争，老子的命和你们的命都在你们手里了，特么的别掉链子就好。”
第10章 激斗
第10章 激斗()
没有算得死的战争，这是卓不凡昨日查询兵法计策的时候在互联网上看到的一句话，而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海量全面的信息能够让自己料敌先机、占据主动甚至胸有成竹，却依然无法预测最后的结果，行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此刻特别的贴切。
鞑子军后方，黄袍将远望城楼，缓缓拔出腰间金柄弯刀，慢慢举起，面前密集的草原骑兵马挨着马，直从隘口排到那昨日炸出的大坑处。远处的城楼墙垣依然静悄悄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吃人的怪兽，只是掩藏起了狰狞面目。
弯刀猛然落下，号角突变，前列的骑兵开始策马小跑，带动起后面的大队有如乌云般开始缓慢的卷动。
蹄声渐渐从潺潺流水般变成了低沉雷鸣，越滚越快。万马奔腾，再加上两侧绝壁回荡，这自然敲击出的战鼓让敌人心寒却让冲锋者热血沸腾。
“欧凯因”
忽然一声整齐的雷鸣齐吼，滚雷般的蹄声忽然就变成了怒放奔雷，前阵的数千骑兵拼命催动马匹，瞬间提高到极高的速度。上千骑齐头并进，直奔着雄关城墙而来，那种速度和气势，仿佛要一头撞上厚重的城墙一般。
几息之间，黑压压的大队骑兵就冲到了距离城墙两百步以内，只见仿佛有人号令一般，骑兵们手腕一翻，强弓在手，右手一引，这就闪电般射出了一箭。数千名骑手几乎同时引弓，只见天空骤然一暗，草原特有的黑羽雕翎有如乌云般带着锐利的呼啸压向了城头。
卓不凡躲到了墙垛后，刚想从墙眼里偷看一眼，一枝黑羽雕翎箭“嗖”的一声从墙垛眼里穿了过去，射向高处。这一箭不仅把卓不凡吓了一跳，也把周童吓得够呛，连忙上前紧紧护住卓不凡，让他想要动弹一下都不行，搞得卓不凡哭笑不得。
因为角度的关系，近处射来的箭矢只能越过墙头飞向高空，然后扎入城内，而远处的箭矢则大部分准确的落在城头，其精准可见一斑。然而，卓家军和守城军士早有准备，盾牌手回身护住弓箭手，雨点般的黑羽雕翎箭只能徒劳的毁损在石砖地面上或者扎在盾牌之上，除了少数几个人大意被扎中脚丫子，其他人安然无恙。
鞑子的用意也只是压制，只是这么几息的功夫，鞑子大队已经冲到了城墙边，只见城门左右的鞑子骑兵一转马头，有序的沿着城墙向两边分去，而中路地骑兵速度丝毫不减，将栓了绳子的骑兵圆盾往身后一背，伏在马背上就冲入了城门。
草原骑兵精湛的骑术叹为观止，城门两侧的骑兵有如反向旋转的两个圆，不时汇入中路突击的潮水冲入城门。
有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大批鞑子骑兵涌入了内城。
“放箭！”
只听一声女声嘹亮，白冰发出了攻击的号令。
“嘶”，漂亮的白羽划出无数残影，刚冲入内城的鞑子骑兵瞬间就沐浴在这死亡的雨点之下。
惨嘶吼叫不绝于耳，有利箭穿胸落马瞬间被卷入怒马奔流不知所踪，有要害中箭者怒吼连连，更有不少马匹被射中，连声悲嘶中马失前蹄，翻滚着将骑手卷压得骨断筋折。
一时间，突入内城的鞑子前军被漫天箭雨重创，即便如此，很多濒死的鞑子兵依然策马闪过一旁才颓然倒地，使得冲击的洪流基本没有受到阻碍。同时，骑兵背在身后的圆盾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很多骑兵身中数箭却依然能够策马奔腾，而马儿的承受力也比人强了许多，如此一来，冲锋的鞑子骑兵形成了奔流不息之势，短短盏茶功夫，已有数千骑冲入了城内。
周童拿着一面盾牌紧张护卫在卓不凡左右，卓不凡依靠城楼掩护，探头探脑观察着鞑子骑兵的动向。
大约一半的鞑子骑兵冲入了内城，北墙的弓箭手拼命狙击，给鞑子骑兵造成了上千人的杀伤，剩余的三千多敌兵忽然一起向右边转去，居然一起冲向了西墙，显然是事先有了布置。这些骑术精湛的草原骑兵在这短短冲刺路程中也能弯弓搭箭，射出了一轮箭雨。
伤亡开始出现，内城没有墙垛的掩护，只凭借前排的盾牌手掩护显然并不够。总要给后排弓箭手留出射箭的空间，而鞑子骑射的功夫也是一绝，精准无比。一轮箭雨下来，几十名卓家军摔落城墙，不少人也负了伤，身负黑羽雕翎箭惨呼不已。
“全体退后一步，放箭！”，白冰那响亮的声音响起，在内城上空回旋，所有卓家军立刻后退一步，没有箭垛的墙角形成了一定的掩护，逼近的鞑子骑兵很难再用弓箭从下而上攻击墙上的人。而漫天的白羽洒下，冲击的鞑子骑兵瞬间倒下了百骑。
卓不凡心急如焚，自己还是低估了敌人战力，弓箭手给对方造成的杀伤还不够，对方还有大半兵力没有入城，城内的敌军却已经能够聚集起足够的力量开始抢攻城墙，中央的大杀招用不上啊。
必须将敌军赶到中间去，吸引敌军全部入城，那么，首先就要将这股敌人击溃。
陆续冲向城墙几道阶梯的鞑子兵同墙头的卓家军对射着，而冲到墙下的鞑子兵跳下马来，抽出弯刀，高喊着“欧凯因”，冲向登墙的石头阶梯。
这段阶梯并不好走，因为随着向上延伸，就暴露在旁侧的弓箭手视野内。很快，被鞑子抢攻的两道阶梯就变成了死亡陷阱，飞蝗般纷飞的白羽箭将一个又一个鞑子兵钉死在石阶上。而阶梯之上，是严阵以待的吴思剑手下守城军士，这些都是真正的军人，并不惧怕鞑子兵的彪悍。躲过箭雨冲上来的鞑子兵很快就倒在了居高临下的长枪攥刺之下，鲜血染红了石阶。迅速堆积起来的尸体阻碍了鞑子兵路线，他们有时甚至要将同族的尸身推下城去才可以继续亡命冲击。
即便如此，形式依然严峻，面目扭曲疯狂嗜血的鞑子兵不要命的冲击石阶，有的甚至被长矛穿入胸腹，依然猛冲过去，一刀砍翻给自己造成致命伤害的对手，而外围掠阵的鞑子，骑射精准无比，不断给城头的卓家军和守城军士造成杀伤。虽然鞑子兵的伤亡更是惨重，可是，卓不凡知道，自己这边耗不起。
“卓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吴思剑也焦急的说到，如果被抢上城头，外面的鞑子兵再一拥而入，那就完了。
“吴将军，生死在此一搏，你信得过我吗？”，卓不凡盯着吴思剑眼睛说到。
“老弟，你我今日共生死，有什么办法你说，只要能击退鞑子，让我干什么都行！”，吴思剑虽然同鞑子交战多年，但是哪一次大华军都要聚集数倍于鞑子的兵力才敢正面开战。这次敌方兵力不亚于自己和卓不凡的合军，又全都是精锐。而且，现在还集中冲击西墙，形成了局部更大的优势兵力，另外三面的弓箭手发挥不了多少作用，而自己的兵力也被分散在各个阶梯要口。如此一来，自己这个老将还真的是一筹莫展了。
“命令你北墙和南墙的兵力，除了守卫台阶的小队，全都从墙内运动到西墙，打开暗门，向城内冲击五十步，然后立刻撤回。”
“啊？全都过去？那北墙和南墙怎么办？”，调动过去容易，但鞑子骑兵速度有优势，如果立刻转向另外两边，一个冲击弄不好就要得手。
“不守！”
“……”
看到吴思剑有些犹豫，卓不凡大喝一声：“生死存亡在此一搏，吴将军，干吧！”
吴思剑一惊，猛然拉下头盔，猛力往地上一掼，叫到：“好，拼了，大不了一死，将士听令！”
随即，数名副官得令飞奔而去，没有多时，在众人看不见的城墙内部运兵甬道中，一南一北两边的吴思剑手下步卒运动到了西面城墙中，会同了西墙守卫，形成了一股近三千人的兵力。
西城墙下，无主军马挡住了外围稍远处鞑子兵的视线，忽然，数道厚重的小型石门移开，大华军士鱼贯而出，发一声喊，突然向鞑子兵冲去。白羽适时的一声号令，全体弓箭手停止了放箭。
石阶上的鞑子兵被前后夹击，很快被砍杀殆尽，而没来得及下马的鞑子骑兵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骑兵最大的优势是速度以及速度带来的冲击力，面对手持长矛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步兵，顿时被杀了个人仰马翻，这就是兵种相克的道理。
很快，五十步内的鞑子骑兵被击溃，剩余的近两千鞑子兵一声呼啸，转身策马奔向内城中央，拉开距离。这边军旗一展，突击的大华军士收住脚步，转身就向墙边跑。
拉开了一点距离的鞑子骑兵再次勒转马头，挥舞弯刀向大华军步卒冲锋而来。
“放箭！”，白羽响亮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双方都很熟悉了这个声音，对鞑子兵，这就是追魂夺命的锁魂牌，对卓家军，这是鼓舞士气的大华仙音。
冲在最前面的鞑子兵立刻绝望的发现，自己眼前是瞬间放大的白色箭羽，胸口一麻，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视野变成了蓝天白云，仿佛回到了天高地远的草原家乡，姑娘牧羊的歌声响起，让疲倦的眼帘轻轻合起。
当舍命冲锋的鞑子骑兵冒着箭雨冲到墙下，却沮丧的发现那些突然出现的大华步卒又突然消失了。
此时，剩余的鞑子骑兵再也不能对石阶发起有效地冲击，石阶、弓箭手、暗门，构成了真正完美的死亡陷阱。
一阵呼喊，鞑子骑兵终于奔向了内城中央。
卓不凡长呼一口气，自己的感觉又对了。鞑子兵冲击西墙是事先布置好的战术，显然他们的指挥官不是平庸之辈。可惜，他们缺少的是临场指挥的将才，并没有识破自己这边的布置。眼前的危机过去了，而城外，还有更多的鞑子兵，还有那个让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的主将。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要么全军突击要么就打道回府，你还能怎么办呢？你是真刀真枪尸山血海练出来的敌酋，我是多年废寝忘食猥琐阴损练出来的网游战场指挥专家。嘿嘿，真将军也未必就干得过我这个冒牌货。
仿佛是感应到卓不凡所想，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北方再次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鞑子兵终于开始了孤注一掷的全军突击。
第11章 被俘
第11章 被俘()
超过五千的鞑子骑兵一拥而入，卓不凡向北探头一望，发现刚才拥挤的隘口到海山关这一段，已经变得空落落的，只望见少量的人在远处忙碌着，看护着那十几枚雷神和不少辎重大车，连辎重都进入了隘口，显然，对方这是要拼了。
在白羽的指挥下，北墙的弓箭手玩命的引弓射箭，经过刚才并不漫长的战斗，弓箭手们都到了极限，连续几十次的引弓甚至让有些人脱力，射出的箭也力道不足失了准头。西墙的弓箭手们情况更不妙，可是，这也是在卓不凡的预计之内的，自家兵的底细他很清楚。
白冰心领神会，再次大声命令道：“换！”
立刻，盾牌手和弓箭手弓盾交换，本来就是一人掩护一个，这个换位方便得很。
正在这时，一道黄色夹杂在鞑子大队之中冲入了城门，在身边人奋不顾身用盾牌全力掩护下，黄袍将听到这声清脆干练的命令，在疾奔的坐骑上扭头向墙头看去。一身白甲的白冰，在朝阳中异常醒目。
海山关确实雄伟巨大，小万铁骑进入内城，居然还有足够腾挪的空间。数千草原铁骑形成了一道仿佛永不停歇的洪流，头尾相接，沿着内城飞快流动，拉开了距离的鞑子骑兵飞速运动中同城头的卓家军对射起来。空中，白羽和黑翎往来穿梭，形成了一道奇特的美景，不过，偶尔透过黑白箭羽闪过的一星寒光，让人们意识到这是足以杀死人的美丽奇幻。
鞑子骑兵骑射技艺高超，虽然不时有靠近城墙的鞑子被射下马，但是卓家军也不断有人中箭掉落城下，这还是有了盾牌手护卫，否则，只是这样对射恐怕就能很快将卓家军耗光。
卓不凡看着惨呼掉落的自家兄弟，紧紧攥起了拳头，每有人中箭，就如射中自己一般，这就是特么的战争。融合的记忆，带给了自己感同身受的痛苦，同时，也让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目标或者说底线又多了一条，我，将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关心我的和我所关心的人，任何触犯到我底线的人，将会承受连我自己都无法估计的怒火，熄灭我怒火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认为你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双方的伤亡随着时间在不断上升，黄袍将一行如小溪入江般融入了大队，此刻，虽然鞑子骑兵并没有像卓不凡预料的那样在中央整队，但是，四墙玩命的射箭已经将鞑子骑兵压在了中央的位置。
“可惜”，卓不凡暗道，鞑子骑兵居然可以高速运动中调整阵型贯彻指挥官的意图，这显然又是一个超出自己算计的小事件，不过，已经基本达到了自己的目地，中央那可怕的大杀器，足矣摧毁敌人大半兵力了。
几门红衣大炮前的兵士迅速闪开，而这时，鞑子军中再次有了变化。
两队各有千人的人马分出大队，一路直取，一路冲到墙根也贴着墙根向着这边冲来。
“开炮！”，卓不凡大叫道，战场态势瞬息万变，鞑子大队如果开始冲击，中央的布置就白瞎了。
“通通通”，终于，安静了很久的红衣大炮发出了怒吼，卓不凡耳中一阵啸叫，距离炮口过近了。
红衣大炮的声音鞑子军一样非常熟悉，就在炮声响起的时候，那黄袍将周围一二十名护卫本能般的扑向主帅。
天崩地裂。
鞑子军围着的中央地带，火光一闪，猛然间炸裂开来，无数带着锐利哨音的物体四散飞溅，同时腾起一团巨大的烟尘随着爆炸瞬间冲击到整个内城，爆炸持续着，无数飞溅的物体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短短几息之间，整个内城都笼罩着烟尘，而中央地带更是火光闪烁，烟雾蒸腾，有如地狱裂开了大嘴，在这人间狂笑。
那冲击的两千人马的后队也受到了波及，没有来得及离开中央地带的后队在大爆炸中直接被掀翻，残肢碎肉甚至翻到了前队，随即，爆炸掀起的尘烟笼罩全场，只能听到凄惨呼号以及依然在冲向这边的马蹄声。
“准备！”，白冰立于城头，大声喝道，一身白甲，英姿飒爽。
“放！”，随着白冰右臂用力一挥，无数的白色箭羽带着嘶叫冲入了滚滚烟尘中。
烟尘中传来悲嘶惨叫，临时组织的一次齐射对集团冲锋造成了可怕杀伤，烟雾遮挡了弓箭手的视线，同样遮挡了冲锋者的视线，而这时，齐射根本不需要精确瞄准。
海山关有充足储备，每个弓箭手身后都有大捆的箭矢，唯一的限制恐怕就是弓箭手的臂力和体力了。
白冰站在战线前沿，眼耳并用，努力查探着敌军动向，随着她的指挥，一轮又一轮齐射奔入滚滚烟尘，每次，都能听到清晰可闻的箭簇入肉以及连片的惨呼。中央突击的鞑子千人队算是被打废了，烟尘遮眼，看不见脚下倒下的同伴，更多的骑手马失前蹄，更是加大了对后面队友的阻碍，这样一来，城头的弓箭齐射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然而，城下，贴近墙边，是弓箭的死角，另一个千人队已经不管不顾的冲到了下面。
忽然，城头之上，空中出现了许多个圆圈，卓不凡定睛一看，那是打着转的绳套。
“不好！”，卓不凡心中大叫，眼看着那上百的绳套落了下来，顿时，有几十个卓家军被套个正着，绳套猛然收紧，这几十人一声闷哼就被直直拖飞出城头，直跌向内城，消失在迷蒙的烟尘中。
就在卓不凡眼前，一个绳套恰好套中白冰，在卓不凡的大叫声中，白冰茫然回头看向卓不凡，忽然，腰间一紧，一股大力将她拉离了城头。卓不凡飞扑过去，眼前，仿佛一切放慢了动作，白冰惊讶的眼神、努力想要抓住什么的双手、耳旁那一缕逃出头盔束缚的长发，就这样，缓缓地，在卓不凡注视下，消失在滚滚烟尘中。
“停下来！停下来！”，卓不凡扑倒在城墙边，身上却是一紧，周童死死抱住了他的双腿，他还趴在地上就大声叫喊起来，白冰被拖入了城内，现在射箭就是杀了她。
一脚踹开周童，卓不凡爬起来抽出腰刀就要带人往城下冲，可是，被吴思剑和周童死死拦住，卓二也从一直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
“都他妈别拦着我，你们都瞎了！小白，小白被抓走了！”，卓不凡跳脚大骂道，无奈，自己本就不会什么武功，被周童和卓二抱的死死。
“少爷！冷静啊，少爷，现在敌情不明，等看清楚了再说啊，求求你了少爷！”
吴思剑也劝道：“卓兄弟，敌人大势已去，只要白将军还活着，咱们就一定有办法救出她来。”
如此这般，卓不凡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走到桌子旁边，一刀砍了下去，可惜手劲有限没能一到两断，刀子也深深嵌入了结实的桃木中。
一丢刀柄，卓不凡转身看着城内开始渐渐散去的烟尘，心中充满挫折感，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大杀器成功引爆，没成想，到了这最后的关头居然让白冰在自己眼前被可恨的鞑子用套马索给抓去，真的是让人郁闷。
正在这时，城外，北方，忽然传出了阵阵鼓声，而城头的吴思剑手下忽然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只见远方隘口处旌旗招展，大批的大华军出现在隘口。
大队到了，比自己预计的还要早得多，洪承畴果然是名将，这一下就堵住了鞑子军的退路，鞑子全军覆没的结局已经注定。
此时，阳光下，城内的烟尘已经渐渐散去，而刚才炮声隆隆杀生震天的声音仿佛也随着烟尘散去，安静了许多，只是有阵阵凄厉的哀嚎渐渐响起。只见内城里正中央一个足有一两百步方圆的大坑，泥土依然焦黑，还在冒着袅袅青烟，大坑向外，是无数残尸断体，通体焦黑冒着烟，再向外，是放射状倒闭的众多鞑子兵马，越向外，尸体保存的越好，不过，身上也都是冒着潺潺的鲜血，仿佛瞬间在人和马的身体上，用极细的长矛穿出了无数致命孔洞一般。这些尸体向外倒伏在一起，数也数不清，恐怕得有数千之众。可是，这还不是全部，最外围，还有大量的人马在地上挣扎哀嚎，这些都是避过了爆炸的冲击，却是被四散的破片和铅弹击中，非死即残。
烟尘渐渐散尽，大量失去了主人的马匹散处各处，而还能活动的鞑子骑兵全都聚集在了南门处，其中，还有众多护卫蜂拥着的黄袍将。
南城墙的卓家军并没有放箭，因为，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鞑子军前，那是被捆绑着的一身白甲的大华将军，白冰，她的身后，还有几十名同时被掳去的卓家军。
卓不凡却是松了口气，看着那个傲然挺立于鞑子军前的白色身影，紧紧攥起了拳头，心中暗道，小白，放心吧，我一定把你救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性格倔强，颇瞧不起自己这个纨绔将军的大华女将，在卓不凡心中，已经比这场战斗都要重要得多。
那黄袍将忽然策马行到鞑子军前，扫视了一眼这血肉战场，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残兵，叹了口气。
一万最精锐的草原铁骑，现在，只剩下了这区区一千余众，本来认为势在必得的奇袭，全都坏在了这白甲女子身上，对于草原的雄鹰来说，真的是难以承受的耻辱啊。
“锃”
黄袍将忽然抽出金柄弯刀，搭在了白冰的脖颈上，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中醒目刺眼。
第12章 将军
第12章 将军()
白冰的头盔不知去向，扎成发髻的长发有些散乱，在阳光下，娇美的容颜带着悲壮，迎着朝阳，白冰挺起胸膛闭起双眼。
身后，几十位卓家军表情木然，他们不想死，可是，落在这残忍嗜血的鞑子残兵手中，结局又会怎样呢？
卓不凡看到此景，大惊，一声号令，南城墙上弓箭手引弓上箭，对准了这些残兵。
“开门，不然，她，杀”，那黄袍将忽然高声喊道，居然说的是大华语言，只是相当生硬。
卓不凡松了口气，怕就怕没有办法沟通，这些残兵真的不要命来个两败俱伤，自己就要悔恨终生了。
“我大军已经陈兵关外，你等无路可走，束手就擒吧，我保你们留得性命”，卓不凡连忙喊道。
“开，南门！不然，杀！”，黄袍将不为所动，举起手中弯刀。
“等等”，卓不凡急忙大叫。
白冰猛然睁开眼睛，焦急的喊道：“卓不凡，不可放鞑子入关！众将士听令，放箭！”
然而，却是没有回应，南城墙的卓家军们，都望向了北城城楼。
黄袍将一惊，这才明白原来这白甲女将并不是主帅，不由得也看向了北城楼，心中却是舒服了些，总算不是败在女人手上。
卓不凡转身对吴思剑说到：“打开南门！”
吴思剑大惊，说到：“卓老弟，万万不可，如你放鞑子入关，后果不堪设想，万万不可！”
“为何？这一千多残兵就是放入关内也成不了气候，等小白脱困，我负责将他们围剿就是了！”
“哎呀，我的卓老弟啊，不是这一千多鞑子兵的问题，而是这鞑子入关这件事上，往轻里说，是死战不利，让鞑子突入关内，威胁我大华江山，死罪！往重里说，加上一个放字，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今日这一战大胜鞑子，全歼鞑子铁骑万余众，这是无人能敌的天大功劳，我的卓老弟，万万不可一时冲动啊！”
卓不凡一愣，随即却是怒了，为了救小白，老子管这么多鸟事，我这是缓兵之计，只要想办法保住白冰的性命，然后将这些残兵灭杀个干净，我就不相信皇帝老儿还真能把老子砍了不成。功劳？功劳赏赐能买回小白的命吗！
想到这里，卓不凡就要直接命令南墙卓家军兵士开门，却是被吴思剑死死阻拦，一怒之下，居然让周童绑了吴思剑。
这时，城外大华大军已经扫清那些鞑子辎重，开始向着海山关行进，如果等到大军入城，肯定不会同意开门放敌，那也等于宣判了白冰的死刑。
“吴大哥，此番也是无奈，等我开了城门还要率队追击，不能给哥哥松绑了，这件事全都是我卓不凡一人所为，跟吴大哥并无半点干系，请你放心！”，说到这里，卓不凡一声令下，南门徐徐打开。
却在这时，白冰怒喊道：“卓不凡，你这个笨蛋，你不要你自家性命，却要让我白冰背上千古骂名，我，我恨你！”，随即，白冰就一歪脖颈想要求死，那黄袍客手腕一翻，用刀柄击晕了白冰。
南门在机括声中终于打开，那黄袍将命人带上了白冰，一阵呼喝，一千余鞑子骑兵直出南门。
原地，丢下了几十名卓家军俘虏安然无恙。
卓不凡冲下了城墙，将邢天虎、周童、卓二以及这次战斗中表现不错的卓家军四天王喊到一起。
“邢千总，你部下还有多少人，能否再战？”，卓不凡面色铁青，大军已经开始入城，时间紧迫。
“还有两百三十一人，可以力战！”，经过一夜的休整，这些真正的士兵已经大部恢复战力。
“好，你带队，每人两匹马，随我一起追击鞑子。”
卓不凡随即又对卓二和四大天王说到：“你们现在就去找马，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能找到多少是多少，马上跟上来。没有马的直接回老家去吧。”
“啊，时间太紧了，恐怕找不到多少啊！”，卓二愁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找到的马越多，我就越安全，找不到马，那就找些牛车跟上来好了！”
“牛车？少爷，找牛车干什么？”
“找牛车给我们收尸啊！”
一番布置后，大军前队已经入城，后面的骑兵也开始入城，而这个时候，卓不凡已经带着周童、邢天虎和后卫营死里逃生的两百三十一位兄弟，冲出了南门，每人都多带了一匹马。
剩下卓二和四大天王带着卓家军发了愁，留下一个小队收拾战场照顾伤兵，加上战斗减员，还有三千六百多人，那就需要三千六百多匹马。场上笼罗了两千多匹鞑子的军马，还有一千多人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回老家去么，老大也说了，跟上的人越多他就越安全，那就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能跟的都跟上去才好。
于是，入城的大华大队骑兵忽然受到了大批卓家军热情的欢迎，这些欢迎的卓家军表情真挚嘘寒问暖，还殷勤的接过他们手中的缰绳，代替他们去拴马入营。这些大华大军中的骑兵受宠若惊，同时，也被城内这血肉战场所震惊，全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身边的卓家军们忽然全都消失不见，大华骑兵们才突然发现，同时不见的，还有他们自己的坐骑。
北门城楼，吴思剑哭笑不得，卓不凡还怕他固执己见，不仅将他绑了，还堵了嘴藏在一堆箭矢中。当他手下找到他，正给他松绑，就看到一位白面将军走了过来，外貌看上去就像是个书生，不过，其周身散发的军旅之气却是假冒不得，正是此次大华出征的统帅常胜将军洪承畴。
洪承畴看到吴思剑的尴尬样子，不由得一愣，谁敢绑了总兵，要知道，总兵是一方大员，虽然统兵不多，但等级比之自己不差。
“怎么回事？”，洪承畴话音如同他的外表一样平静温柔，可是，总觉得带有一丝杀伐之气。
“这个……”，吴思剑有些犹豫，并不想拖卓不凡的后腿，可是，这事实在太大，终究纸包不住火，也就悄声如实相告。不过，同时添油加醋的把卓不凡的功劳好好表述了一番。
洪承畴面色一变，怒到：“这个卓不凡，如此胆大包天，你就任他胡作非为？哼！”
吴思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是洪承畴面色一缓，拉着他入了城门楼子，找了个僻静所在。
“老吴，你刚才说的连环计真的出自卓不凡之手？”
“不错，老洪，我你是知道的，如何能够想出如此妙计，这卓不凡看似放荡不羁一副纨绔模样，但据我所看，不禁从运筹帷幄还是临场决断，真的是统兵打仗的天才啊，人比人气死人，我是不服也不行啊。”
洪承畴听了吴思剑的话，捻着薄须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
“哎，想我大华曾经是何等强盛，如今，皇权渐微，贪官当道，天下民乱四起，而鞑子也日益强盛图谋我大华江山。自从十年前袁将军含恨，我大华就再也没有如此良将了，哎。”
吴思剑一愣，有些感动，这些都是禁忌的话题，洪承畴如此说，那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也就叹道：“是啊，袁将军的威武，至今依然历历在目，不过，我大华有洪将军在，自然可保安稳。”
“切，你就不用给我贴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打那李闯乱民还成，对上鞑子那来去如风的铁骑我也是一筹莫展啊。”
吴思剑叹了口气，无言以对，大华谁也不敢夸下海口能够对付鞑子骑兵，这几十年，特别是这十年来，大华吃的亏太多了，从这一点看，虽然今日战事占了地利，但也是足够提气的大胜，双方兵力相等，而最终伤亡寥寥却打败敌军万人铁骑，实在是从袁焕将军之后就没有过的了。
“所以”，洪承畴话锋一转，看着吴思剑说到：“卓不凡不能再步袁将军的后尘。”
吴思剑恍然大悟，大喜道：“老洪，哈哈，你我所见略同，那这件事……”
洪承畴眉毛一挑，微笑道：“鞑子残部亡命，夺门而出，卓不凡为保我大华江山，不顾安危，率部追击。”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并没有发觉，门外光影一暗，一人悄然离去。
吴思剑陪着洪承畴走出城门楼子，居高临下看着内城触目惊心的血肉战场，不由感慨万千。
洪承畴不由得奇道：“以你所说，卓不凡弓队狙敌不伤一人安然脱离，可见对兵力运用妙在巅毫，而连环妙计表明他对敌我态势对敌方战术的预判非常准确，能发挥我方优势化为胜势，实乃大才，而其反应迅速能够瞬间判断出关键所在，战场决断坚决敢于冒险，又显出他无可比拟的灵动之气。呃，老吴啊，我忽然有个感觉。”
吴思剑笑了，说到：“简直不是人。”
洪承畴大笑道：“确实不是人。”
第13章 紧追
第13章 紧追()
出了海山关向南，就是一马平川的中原腹地。
卓不凡带着区区两百余众衔尾急追一千多鞑子残兵，全然没有想过如果对方杀个回马枪，自己一行有多危险，这是鞑子最精锐的铁骑，不是流民草寇。
不过，显然鞑子已经是全无战意，出了南门，冲出山道，就折向西北方向一个劲的奔去。
“邢千总，鞑子这是要去哪儿？”，融合的记忆中大多偷鸡摸狗拈花惹草的本事，对这个世界大观所知甚少。
“回卓大人，他们应该是要绕道蒙古返回关外，往西三百里有个叫三河子的地方，当年鞑子就曾绕道那里兵临京城。”
蒙古？随着卓不凡越多接触这个世界，这种奇怪的感觉越明显，从听到鞑子军这个名称开始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很熟悉的感觉，却又抓不到头绪。鞑子？记得看过的一些影视剧里，这应该是汉人对满清的称呼，如果是那个朝代，岂不应该是明末？也不对啊，那么结合自己的记忆，如果真的是那个时期，海山关应该叫山海关吧。
想到这里，卓不凡忽然勒住马儿，搞清这件事很重要，也许会帮到自己搭救白冰的行动，因为如果真的是自己所知道的明末，自己就可以借助手机进行针对性的准备，万事都要容易得多。
在手机上一番搜索，卓不凡却更是糊涂了。联系自己融合记忆中的大事，现在应该明末，正是明末内忧外患大厦将倾的前夕。这个世界自己已知的几件大事，如二十年前关外败北之战等，完全符合前世的古代明朝末期的历史，但是，却又不同，比如，这里不叫大明而是大华国，山海关叫海山关，镇守山海关的总兵不是吴三桂，而是吴思剑。靠，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还是糊涂，但是卓不凡已经肯定了一点，这个世界的地理基本同自己原来世界的差不多，至于历史，很有可能有相似的地方，却不尽然，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想到这里，卓不凡就想到了尽人皆知的李闯王灭明和吴三桂引清入关。想到吴三桂引清入关，卓不凡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明朝帝王昏庸政治腐败而导致灭亡，但是吴三桂因为跟李闯王的恩怨居然放鞑子入关，将汉人大好河山拱手相送，实在可恨。而最让自己憋闷的就是，四十万满人统治一亿两千万汉人几百年，闭关锁国，轻视科技愚民自满，使得巍巍华夏大大落后于世界发展进程，直接导致了那众所周知的一个半世纪的奇耻大辱。
我靠，真的是这样的话，老子断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明朝那时候，是不是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情还是未知。先想办法救出白冰才是眼前的大事。
有了初步的分析，卓不凡连忙搜索出附近的地形图，果然，往西三百里颇多山口河流，地形复杂，是偷入中原的路径。将地图放大，想要找到适合拦截的地方，手机却是忽然弹出一个警告，“您的电量已经严重不足，请及时充电，稍后将自动关机，谢谢。“啊，谢你妈个头啊，刚刚感受到手机的好处，刚发现手机居然神奇的可以上网，刚明白能上网查询的手机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巨大的好处，居然没电了。天哪。
按照常识，距离强行关机还有一分钟，卓不凡果断放弃了继续查询地形。脑子飞快的运转着，电，电，没电了就要充电，没电可冲就要发电，发电，发电，手工发电，手摇式电筒，靠，手摇式发电，貌似前世物理课学过这些东西。
飞快的输入“自制手摇充电”，还真有不少，当打开了一个页面，几幅图片出现，卓不凡飞快的扫视着，虽然也很简单，但不够原始，还要电容什么的，这些在古代怎么可能，当浏览到最后一幅图片，心中一动，一个极其简陋的手摇发电装置出现，没什么电容稳压，只是一块木板架，看似线圈的东西，两根导线，图片下面标注着，“塔利班的自制手机充电器”，靠，牛叉啊。
屏幕一暗，手机关闭了，卓不凡遗憾的收起手机，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最后关头的急智，有了最后查询的信息，自己有了让手机起死回生的把握，线圈切割磁线产生电能，是自己曾经学习过的知识，而那幅图片，说明这种简陋装置可行，至于稳压的问题，注意转速尽量平稳就好，应该可以充电。至于如何制造，总有办法，到时候再说吧。
手机的事情先放一放，目前还是要解决这股鞑子残兵的问题，卓不凡此时只想赶紧救出白冰。
刚才的地形查询，虽然没有查询到合适的堵截地点，但是看出了鞑子兵并不是直奔那条三河岔口，如果能找出一条更近的路，就可以赶在鞑子前面堵住他们去路。
“刑千总，放慢速度继续追击，同时放出侦察兵，找到最近的村落，立刻来报。”
邢天虎没问为什么要放慢速度，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拜服了这少年将军。
邢千总领命就要布置，忽然愣了愣，奇怪地问到：“侦察兵？”
“呃，口误口误，就是探马。”
此时，只是这些微的耽搁，前面隐约的鞑子残兵动向已经失去，两匹马轮换，卓不凡一行也没有追上鞑子骑兵，可见骑术的差距，想要跟在后面追上一味逃命的马背民族，几乎不可能。
后面卓家军大队还没有跟上了，时间已经近午，从凌晨开始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拼杀，随即就是衔尾急追，这一放慢了速度，饥饿疲累等负面的感觉就清晰起来。不过，邢天虎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这点个小困难实在是毛毛雨，而最难过的反而是卓不凡这大少爷。
胸口的伤虽然不重，但是也失血不少，前世今生又何曾经历过如此奔波劳苦，现在的他，全身酸痛腹响如雷，偏生自己身上一点干粮都没有，脑袋也昏沉起来。
一匹马儿急速奔来，马上的人高声报到：“将军，前面有一村落。”
卓不凡此刻正在马上晃悠，迷迷糊糊的，没有反应。
邢天虎诧异的一看，却是感动异常，将军年纪轻轻，又没有上过战场，负伤后指挥战斗整晚，还亲自带队追击鞑子，实在是辛苦了，顿时，心中除了佩服少年将军的惊世之才又多了一种能以千金之躯身体力行不畏艰苦的尊敬。
那探子却是焦急的再次喊道：“回禀将军，前面有一村落，鞑子正在烧杀，请将军示下！”
这一声鞑子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卓不凡，抬头一看，前方远处，一缕黑烟正升腾而起。
敌情让所有人精神一振，自己一行没有带干粮，鞑子也是如此，此刻一定在抢掠汉人村庄作以补充，对这些惯于游击的马背民族，这种事情再平常不过。
获得了鞑子的行踪，却是让卓不凡有些两难，大队还没有跟上来，如果鞑子大队在前面落脚休整，自己这两百兵马上还是不上？海山关一役实在是特殊，双方兵力差不多，而己方使用连环计加变态大杀器，同时又占据了绝对的地利，即便如此，也是没能全歼对方，现在要以两百兵马对阵一千余鞑子精锐骑兵，跟找死差不多。怎么算都是凶多吉少啊。
不上？按照目前鞑子的速度，自己全力还追赶不上，等大队上来恐怕连对方的马蹄灰都吃不到了。
他妈的，不管怎么样，先跟上去看看。当下，卓不凡下定了决心，收回探马，转而直奔黑烟腾起的方向。
一路上，卓不凡先后派出三骑联络身后大队，同时，在靠近目标的时候改变了行进方式。
兵力处于略势，最好的方式就是悄然掩杀争取能够出其不意，所以，卓不凡命令拉长纵队，多带的马匹集中起来让一个小队在后面带着尾随，而其他人按照小队为单位分批次跟进，在靠近鞑子后在集合，这样，鞑子就无法提前察觉到自己一行的动静。
那探子带路，卓不凡领着第一批小队，在距离那村庄几里外的一处小山坳停了下来。
这里北靠连绵山脉，南是多丘平原，没有能够限制鞑子骑兵优势的险要之地，但这年代可不像自己前世还需要人工植树造林，这里到处都是野山林子，农田反而是点缀其间，倒是可以很好的掩藏起己方这区区两百兵马。
将此处作为集结休整之地，卓不凡命令其他人在此休整，带着邢天虎和周童孤身前往查探敌情。
没有骑马，卓不凡几人借助林子的掩护，悄然接近了黑烟腾起的地方，此刻，空气中已经能够嗅闻到焦糊的味道，耳中，正是能够隐约听闻到间断响起的惨叫悲号。
从一座矮丘上的林子中探出头，位于一座平缓凹地中的村落出现在面前。
高山流水流经村畔，春花点缀其间。上千栋房屋东西排列井然有序，有少量青砖灰瓦的宅院，也有更多土墙茅草的农家小院，标准的大华国北方村落样子。村落着实不小，已经接近于集镇的规模，在北方，这种村落靠山可以打猎挖宝，同时，又不缺良田耕种，有些规模的村落集镇倒是比较富庶。而此地位于三河口和海山关中间，北有高山峻岭，想必平时少有战乱波及，才能形成如此规模。只不过，今日却是难逃一劫。
第14章 血性
第14章 血性()
村子中央靠西一些，砖瓦房集中的地方，并没有多少鞑子兵在烧杀，看上去情况要好一些，而靠近村东头，也就是靠近卓不凡这边的村落里，一片凄惨的景象。虎狼一般的鞑子兵正在村落中往来奔突，不时在村东头点起火头，惨叫怒骂声不绝于耳，当然，更多的是鞑子兵疯狂的笑声。滚滚浓烟笼罩了村落上空，而依稀可以看到鞑子还有几百人马在村西头村落外集结，余下的应该都在村落中。并没有看到白兵那显眼的白甲，想必被那鞑子首领带着在村中落脚。想到白冰，卓不凡心中就是一阵焦虑，恨不得立刻冲杀进去。
鞑子大队没有分散，即便劫掠也是留有一半兵力，显然鞑子那首领确实有些能耐。只能等待大队前来再做定夺，自己这两百人马别说吃下鞑子，贸然冲入的话，敌方后备兵力一个冲击也就差不多了。
按捺中心中的冲动，正要返身，邢天虎却忽然拉住了自己，指了指村东。
卓不凡定睛一看，心中一紧，只见村东头，距离这边并不远，原本用作打谷乘凉每村必备的谷场上有了情况。
有几十个老百姓被赶到了打谷场上，上百鞑子兵渐渐也聚集到了这里，不时有人将马背上掳掠的年轻女子丢下来，不一会功夫，居然有了几十个汉族女子。还有些鞑子兵将人群中的女子拉出来，稍有反抗轻则马鞭不然就是一刀下去，很快，打谷场一边绝望的哭泣和哀嚎，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卓不凡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什么，攥紧了拳头，而邢天虎也是牙齿咬得咯咯响。
那被圈在一边的大华女子显然也有了不祥的预感，纷纷抱头啜泣，这时候，不再有女子被掳掠来，而大谷场上也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如狼似虎的鞑子兵。几十人看守着这些老百姓，另外的全都朝着那些大华女子围了上来。
剩下的那几十个大华老百姓忽然都安静下来，从中走出一中年男子，大华人样貌，衣着跟大华百姓却是不同。
那中年男子忽然跟对方交谈起来，鞑子兵显然也没有想到有汉人会说他们的话，一个看似领头的鞑子走了出来。
那鞑子首领跟那胡服汉人说了几句，向后摆摆手，几名鞑子兵讲这汉人拉到了一旁，并没有让他回到人群，却也没有打骂威胁他。可是，这汉人却更是着急，忽然跪了下来，不断哀求着什么。
可那鞑子首领没有再理会这人，反而对着那些鞑子兵吼叫了几句，随即响起一片带着特殊意味的笑声。鞑子兵继续围向那些女子，一些人甚至开始急不可待的褪去自己的衣袍，引来众女子一阵绝望的哭喊声。
几十名汉人看到胡服汉人的哀求没有效果，又看到鞑子兵的丑态，终于再次骚动起来。
众人纷纷绝望的呼喊，这些女子里面有他们的媳妇、姐妹，全都是他们至亲的亲人啊，而那些鞑子兵要做什么，任何人都已经明白了。
“狗日的鞑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上啊，杀一个是一个”
“媳妇，俺先走一步了”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而卓不凡心中一沉，知道大事不好。
果然，人们向着周围手持弯刀长矛的鞑子兵扑了过去，而鞑子兵显然没有想到这些手无寸铁羸弱的汉人老百姓敢反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被他们扑倒好几个。
可是，这些汉人男子大都是地道的庄稼人，大多是些老弱，精壮汉子没有几个，连一个鞑子兵都按不住。反应过来的鞑子兵立刻展开了杀戮，手中弯刀扬起了一片血雨，而那被扑倒的几个鞑子兵手中弯刀沾满了鲜血，却是被尸体压住，正拼命挣扎着爬起。
这次的杀戮没有一声惨叫呼号，有的只是怒骂。那些汉人虽然羸弱，却是心知必死，个个红了眼冲上去，也不去管周围明晃晃的弯刀，只是看准了地上被扑倒的几个鞑子兵，倒下去一个，扑上去两个，扑上去就拳打脚踢，拳脚无力，那就用上牙齿。一下子，那几个鞑子兵居然被层层压在人堆里，再也无法挣脱。
终于，有了第一声的哀嚎，是一名鞑子兵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探出头，却是没有了鼻子，血流满面，刚发出一声惨叫就再次被掩入了人堆里。如此，引来了鞑子兵更加疯狂的杀戮，弯刀和长矛刺入身体，带着喷溅的鲜血拔出，再次刺入。那些女子中，胆小的抱着头拼命尖叫着，有些试图冲过中间鞑子兵形成的隔离带，却毫无悬念的被踢了回去。
卓不凡的视线忽然模糊起来，大华没有好皇帝没有好官也没有好军队，但是，却有着这些还保存着血性的大华百姓，他们是真正的汉子。
邢天虎已经是热泪纵横，忽然转头看着卓不凡，眼中满是祈求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想要提出的要求是多么的过分，因为他知道卓不凡的身份是多么的尊贵，他也知道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在大华达官显贵眼中是什么，草民，是可以随意压榨欺辱同野草一样的存在，让一个出身显贵的贵族将军去为了这些草民拼命，这是不可能的。
卓不凡看着邢天虎，忽然笑了笑，平静的说到：“我们兵力不够。”
“是。”，邢天虎低下了头。
“大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两百人冲进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是。”，邢天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好，去吧兄弟们都叫过来吧。”
“啊？”，邢天虎忽然惊奇的抬起头。
“啊什么啊？难不成你想自己冲下去不成！”
邢天虎惊喜交加，深深看了卓不凡一眼，不再废话，转身飞奔而去。
卓不凡不再看打谷场，而是仔细查看起村落的地形，邢天虎动作再快，也是来不及救这些人了，自己不仅要想办法救出这些人，同时，还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村落几条并不通直的道路纵横交叉，最宽的也只容三四匹马并行，而且从这高处看去，一旦进入村子，就很难掌握全局，这些，都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地形，而自己现在所处的村东高处，可以看到村子大半的道路，自然，从村子里也可以望见此处。
一番打探，心中有了计较，此刻，打谷场上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那些勇敢的大华百姓已经被屠戮殆尽，血肉模糊的尸体堆积成几堆，每一堆下面，都有一个被活活咬死的鞑子兵。
卓不凡叹了口气，自己无能为力，可是，自己如何能眼看着这些大华的女子被鞑子玷污。
打谷场上，鞑子兵解决了后患，再次围上了那些拥在一起的大华女子，甚至已经有几个赤膊的鞑子兵开始拉扯自己选中的女子，顿时，人群中一阵绝望的哭喊，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蛮兵，柔弱的女子毫无反抗之力。
正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呼喝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大华佑圣将军在此，鞑子，受死吧！”
打谷场上的鞑子兵们扭头望去，只见一大华年轻军人，手持一把阔刃军刀，傲立于东面土丘之上，阳光中，挽出一个闪亮刀花，看似足有一二十斤重的大刀轻若无物，让人脖颈生寒。
众鞑子兵一阵慌乱，牵马的牵马，寻找兵刃和衣物的也乱作一团，他们总算还记得自己现在是在孤军逃命，躲的就是大华追兵。
一阵叽里呱啦的怒喝，那鞑子首领拳打脚踢喝止住众人，而众人也终于发现到现在对方也只有一人，随即也都稳住阵脚，端详起这孤身一人的大华军来。
鞑子首领走到打谷场边，手按刀柄，看向山丘，眼皮微不可查的跳了跳，仿佛在判断这是不是就是在海山关的那些可恨的大华军人，多年不曾吃过如此败阵，这次输得并不服气。
暂时逃过劫难的大华女子们也停止了哭泣，呆呆望着土丘，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是我们大华的军人啊，那随风拂动的不羁长发，星眸一样的坚定眼神，虽然孤身一人却仿佛巍然山岳定海神针一般，手中的雪亮军刀给人以无穷的信心。这时平时没觉得啥特别的大华军人，此刻，感觉是如此的威武，只是，为何身上连一身皮甲都没有，显得有些衣衫不整。
双方居然就这样对峙起来，鞑子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明白那样一把阔刃的砍刀能舞动得如此自如简直是不可能的，这样的重量用出这样的速度，那是什么东西都挡不住的。他们是被那把蝴蝶般翻飞的大砍刀镇住了。
卓不凡却是有苦自己知，奶奶的这把空心破刀怎么还是这么重，耍了几把汗都出来了。
自己的盔甲丢在了海山关外，此刻身上连身皮甲都没穿，山风一吹，差点打了个寒颤。
正在这时，几名反应过来的鞑子兵取下了弓箭，二话不说引弓瞄了过来。
第15章 忾敌
第15章 忾敌()
“周童，准备。”
卓不凡压低声音说到，情况不妙，鞑子弓箭精准，自己也不是武林高手，真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弓箭射过来，铁定玩完。好在，咱有中华神功铁布衫不是，当然，这铁布衫不是练在自己身上的。
周童汗立马下来了，自己铁布衫有了一定火候了，按理说，防住刀砍斧劈啥的不在话下，而这弓箭应该也可以防住才是，可是，话说回来了，谁练铁布衫没事让人用弓箭射着玩呢。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不管行不行，这个人肉盾牌还是要当的，不然少爷出了什么岔子别说相爷和夫人不能饶了自己，就是自己也对不住自己这些年吃的米粮。
心中默运神功，同时露出一点头来，死死盯住了那几个鞑子兵，只要对方满弓自己就得扑出去。
却在这时，那鞑子首领叽里呱啦吼叫了几声，几个要射箭的鞑子兵放下了弓箭，抽出了弯刀，而打谷场上的鞑子兵呼啦啦也冲出来大半，足有五六十鞑子兵哇哇叫着冲了过来，显然，是想要抓个活的。
而卓不凡忽然笑了，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插，居然坐在了土丘顶上，笑眯眯看着不远处冲过来的虎狼之兵。那些鞑子兵一进入冲杀的状态，就仿佛疯了一般，虽然对卓不凡的举动有些诧异，依然还是狂叫着冲过来。眼看距离卓不凡还有二三十步，鞑子兵们忽然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这是数百战马冲刺的声音，不会错。
冲在前面的鞑子兵就感觉前面一黑，本来孤零零坐着那大华军人的土坡上忽然就露出了一大排愤怒的面孔，紧跟着，是鼻孔喷着热气的马头，然后，就是大华军们手中雪亮的砍刀，整齐的，在阳光中直晃人眼。
这些突然出现的杀神也不呼喝，闷声策马，而这些已经呆住的鞑子兵张大嘴巴面露惊恐忘记了呼喊。灿烂的阳光中，怒马扬蹄，冲过卓不凡身边的时候，在他那坦然微笑的表情衬托下，一切仿佛静止一般，刹那现出静寂的美感。直到，那雪亮的刀光闪过。
一连串绝望的惨叫嘶嚎，然后才是一连串马刀入骨断肉的清脆，和溅起的夏花般血红。
惨嘶是眼看着刀锋切入自己身体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呼喊，没有什么比这种冷兵器的砍杀更残酷的战斗场面了。卓不凡再次近距离目睹了这血腥的拼杀，不，是屠杀。而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目睹血腥的恶心和惶恐，这时候的他，更多的是体会到了这种原始战争的残酷，体会到了生命瞬间凋零的悲哀。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真的有些不愿意再看到这种场面，可是，他同样知道，如果自己先前所猜测的年代属实，恐怕今后只会见到更多的血腥，更残酷的现实。
他看着面前被瞬间卷入铁蹄下的，刚才还疯狂冲来的鞑子兵，真正体会到了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个体，在这种场面下实在是太脆弱了，这次自己的战场之行看似顺利，现在回想起来，有那么一些运气，同时，还有些游戏的心理。可能，自己心底里还有些将这种真正的战争当做熟悉的电脑游戏呢。回想起来，倒是有些后怕。
这边卓不凡看着面前的风卷残云，脑子里却想了很多。没等他细细思量，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区区几十步的一个短冲击，留下了几十具鞑子血肉模糊的尸体，鲜有四肢健全的，连补刀都不用。这些马背上征战四方的鞑子铁骑，下了马就如拔掉了虎牙，今天，反而被这些临时变身骑兵的大华军骑虐杀，也算是因果报应。
离得较远的几个鞑子侥幸逃脱，已经跃上马背，这边邢天虎已经喝令停止追击，这次突然袭击非常成功，只有几人臂膀和腿部挂彩，但是，村子另一头就是鞑子的大队，近千人马驻扎，己方这区区两百骑，一不小心就会被鞑子吃掉。邢天虎显然带兵有方，一声号令，马队整齐停下，从头至尾几乎没有人说话，停下来后，个个面露兴奋之色，还沉浸在杀敌的快感中。卓不凡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纳闷，大华的兵将也不是软柿子啊，怎么这些年跟鞑子作战就是屡战屡败呢。
本来完美的突击已经结束，按照常理，兵力处于劣势的卓不凡一行火速后撤等待卓家军大队才是明智的做法。但是，一个突发的状况让这些大华军士骚动起来。那几个侥幸逃脱的鞑子兵策马狂奔，正经过打谷场上那些女子身边，居然弯腰就手一引刀，几名大华女子应声倒在了血泊里。
这一下，本来沉浸在杀敌快感中的大华士兵们炸了，前面的红着眼就要追杀过去。幸好几名带队的伍长拼命拦住了他们，而邢天虎也连忙策马冲到队伍前面阻拦。其实，这些兵士也不是没有杀过平民甚至是妇女儿童，特别是这些年天灾不断，加上贪官污吏横征暴敛，民乱四起，这些镇守大华西部疆域的兵士们都不止一次参加过镇压乱民的行动。但是，面前是异族鞑子虐杀手无寸铁的汉族妇孺，这种感觉截然不同，甚至，他们有自己的姐妹被杀害的感同身受。
“千总大人，让我杀了他们！”
“求您了！”
邢天虎咬咬牙，大叫道：“住口！谁也不许追，违令者斩！”，邢天虎也恨不得追上去将那几个该死的鞑子碎尸万段，可是，他除了一腔热血还有着符合千总身份的脑子，同时，他更明白卓不凡的身份，可以说，自己和兄弟们这几百条命也抵不上左相之子的金贵。更何况，卓不凡身为纨绔子弟，却带领着自己这班兄弟和那四千拢不起来的二流子兵在海山关打了那么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与公与私，自己都不能让卓不凡将军有任何闪失。
卓不凡此刻也是面色铁青，这些鞑子居然凶悍残暴如斯，亡命狂奔还要顺手牵走几条人命，而此刻，这稍一耽搁，那几个鞑子已然冲入了村子，直奔村西而去，再也追不上了。
“各位兄弟”，卓不凡缓慢但坚定地说到：“我向你们保证，这些个该死的鞑子一个也别想逃回关外。”
兵士们立刻安静下来，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位少年将军如何实现这个保证，追上这些四条腿的畜生，但是经过海山关一战，威武将军已经让他们折服，可以说，这两百多兄弟就是卓不凡从鞑子铁骑下亲手救出来的，将军大官希望的是升官发财，而这些刀口上舔血的士兵最希望的就是跟随一位“靠谱”的将军。什么是靠谱，那就是知道士兵们的命也是命。上阵杀敌难免死伤，但要死得其所，死得别憋屈就成，就这么简单。
后面形势的发展有惊无险，鞑子本就是惊弓之鸟，不管他们有多凶悍，也知道这一千残兵深入大华关内耽搁不得。那几个逃跑的鞑子兵奔入村落后叽里呱啦的一阵叫喊，只见陆续有散落鞑子兵从村落房屋内奔出，有些还衣衫不整，纷纷上马迅速向村西头大队方向奔去。很快，鞑子大营就骚动起来，而这边，卓不凡等人也重新整队完毕，警惕的注视着鞑子军的状况，如果对方反击，那就只有暂避锋芒，跑路先。
村西也有一座不算太高的土坡，这时，黄袍鞑子将军等几十骑刚刚匆忙驰上土坡，向卓不凡这边望来。
卓不凡看到了那特殊的黄色战袍，遥遥望去，只是一个小黄点，估计对方也不可能看到自己吧。可是，他却感觉到视线中有如锋锐交锋，仿佛自己已经落在对方眼中似地。这个黄袍将不简单，追兵到却能够控住残兵，并没有仓皇逃窜，如果放在大华军，恐怕早都一拥而散了吧。邢天虎周童等人静立一旁，鞑子军开始列队，让他们有些紧张，不过，卓不凡没有开口，那就是还没有到撤退的时候。遥对鞑子军的村东头土坡上，两百骑大华骑兵整齐列队，军刀林立在阳光中闪闪发光，俨然同鞑子阵营遥遥对阵起来。只不过，如果从高处俯览，双方的兵力优劣一目了然。
而村西头的土坡上，那黄袍将放下手中奇特的细长黄铜圆筒，这西洋镜中，对方那年轻统帅清晰可见。黄袍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不知道是在为对方统帅居然如此年轻而深有感触还是为了不能反戈一击消灭对方而遗憾。他已经发现对方只是一个小队而已，有信心可以在两个时辰之内追上大华骑兵消灭他们，可是，他却没有把握会不会碰到更多的大华军，这个小队能够追上来，那么大队就不会远，一旦陷入重围的后果太过严重，自己不容有失。
黄袍将手臂无力一挥，鞑子阵营号角响起，列队完毕的鞑子军开始有序而迅速的开拔，直向西面，迅速的消失在土坡后。
这边，卓不凡松了口气，而周童和邢天虎确实不约而同的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俺的娘咧，咋的比上阵杀敌还紧张呢？”
第16章 犒军
第16章 犒军()
这座北方的村落终于平静下来，逃过一劫的村民们纷纷从藏身处走出，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惨状。
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夹杂着一种特别的烤炙味道，让人不寒而栗。本来灿烂的午后阳光仿佛也被烟雾夺去了热量，变成阴寒的光亮。渐渐地，四处开始响起大大小小的哭泣声，让整个村落笼罩起悲恸凄惨的气息。
打谷场上，那些死里逃生的大华女子喜极而泣，但是随即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因为，她们很多人的至亲就躺在一旁，层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鲜血形成了血洼，交汇在一起，渐渐渗入打谷场那夯实紧密的地面。敌情已经解除，在请示过卓不凡后，邢天虎的手下纷纷上前帮忙，帮助这些柔弱女子将尸体搬开，不时有人认出自己的亲人，扑上去一阵让人心酸落泪的哀恸。
尸体搬开后，是几具鞑子的尸体，这是几十位手无寸铁的百姓以命相搏的结果。鞑子的尸体被丢在了一旁，靠近土坡的地方，这里，那几十具鞑子尸体也被随便丢弃在一起，这是造成这场灾难的凶手尸身，是入侵者，是可恶的外族鞑子，没有人管他们的尸身。直到后来，因为恶臭人们才草草将他们掩埋在这个土坡处，这个土坡也因此得名“葬虏坡”，又名“威武山”。至于为什么会有人专门为这个土坡起了这个名字，说起来还跟卓不凡有些关系，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不管是草草掩埋的鞑子尸体，还是仔细埋葬的大华百姓，最终，都化泥为土，将一切都还给了大地，再次孕育新的生命。
这边大华军士和老百姓们一起忙碌着，卓不凡却注意到了那身着胡服的汉人男子，不由得仔细看了看。这一看，才发现这男子年纪并不大，估摸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年，陈旧的装束和初现的连鬓胡须让他显得老成而已，而那一双年轻明亮的双眸出卖了他真实的年纪。
那人也不上前帮忙，想必没有亲人在里面，默默坐在一旁，双眸有着深入骨髓般的哀伤，就这样静静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每具尸体旁悲痛欲绝的人们。卓不凡越看越好奇，让他好奇的是，虽然此人打扮粗俗平庸，但双眼中的神采是那些只知道和黄土铜板打交道只顾得一日三餐的平民百姓所没有的。而且，那双紧紧纠结在一起的双手居然白嫩细滑，如果不是通过喉结和声音确定这人就是男儿身，卓不凡甚至都要怀疑此人是不是女扮男装。这种手，绝对不是握锄翻犁的手，也不会是挥鞭放牧的手，而是握笔研墨还差不多。
这时，从村落中陆续有更多的人寻了过来，村落很大，估摸着一两千人口是有的，卓不凡等人出现的及时，想必大半百姓都得以保全。
那胡服男子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就要自行离去。
“这位兄弟留步。”，卓不凡连忙叫道，周童和邢天虎紧随其后，拦住了那人去路。
那胡服男子一愣，随即看到卓不凡和他身后的邢天虎等人，连忙躬身说到：“见过将军大人，不知大人叫着小的何事？”
卓不凡愈发感到此人确实有些不一般，虽然态度恭谨，但他的眼中却绝没有见到大人物的那种惶恐，语气自然，或者说不卑不亢也不过分。
“啥将军大人，在下卓不凡，不喜欢这些假客套，刚才看到兄台好像懂得鞑子话，有些好奇而已。”
那人又是一愣，不由得再次抬头仔细看了看卓不凡，显然也是对这奇特的少年将军有些好奇起来。
“原来是卓将军，在下李维生，市井走卒而已，平日跟草原牧民做些小买卖，所以懂得一些胡语，这是关外草原到辽东通用的语言，此间很多人都会得几句，将军见笑了。”
卓不凡暗笑，市井走卒都像你这样，大华何人能敌，此人定然有些古怪。
这边卓不凡拉着李维生套话，可是这人却是言辞谨慎，虽然自己都知道一身文气难逃有心人的眼耳，可是就是绝不承认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一个走乡邻的小买卖人。真的是打死都不说的味道。
卓不凡也不着恼，既然问不出咱就慢慢问，小样，弄不明白我就不让你走。
当下，卓不凡以需要翻译为由当即征召李维生随行，弄得李维生是哭笑不得，刚要推脱，看到早就不耐烦的周童大眼一瞪，也就将推脱的话咽了回去。对待这些个真文人，就老周这样的蛮人好使，卓不凡也是暗笑。
百姓们将亲人们的尸身收殓，又在大华军人的帮助下扑灭了村里的数处火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卓不凡忽然感到了难耐的饥饿。
一早到现在粒米未进，此时已经是午后，村落里渐渐燃起了过时的炊烟，而卓不凡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自己一行匆忙，干粮什么的那是压根没有。看来，还是要在这村里想办法弄点干粮，就这这里等待后面的大队好了，而且，根据先前查看地图的印象，这里向北就是连绵的山脉，三河子应该在正北方向，鞑子现在时顺着山脉向西然后折向北方，想要抄近路堵截鞑子，应该从这里北上翻山过去才行，这些还要打探一番才是。
却在这时，一群人从村落里走出。当头的身穿绸缎长袍，标准一乡绅模样干瘦老者，在一群差不多装扮的人簇拥下迎上卓不凡。
“长坡村里老严守财携众邻见过将军大人，我大华神威，圣上龙威，佑我大华子民今日得保周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老者简直是用全身力气嘶喊着叫道。
卓不凡吓了一跳，有些担心这老家伙别一口气上不来嗝屁了。待看到众人在老者的带领下呼啦啦跪了一片大呼万岁，又觉得有些恶心，奶奶的，关皇帝屁事，是老子救了你们。严里老这一带头，众人都要下跪才是，不然，那就是对皇上的不敬。周童和邢天虎正要如此，却看到卓不凡撇着嘴纹丝不动，也就作罢，那一干兵士自然也是当做没有听见。一旁的李维生看到此景，眼睛一亮，不由得又多看了卓不凡几眼。
等那老者磕了头爬起来，卓不凡拍了拍膝盖，周童等人也是有样学样，个个暗自好笑。
那老者腆着笑脸，颤巍巍挥了挥手，当下就有家丁模样的人端上两个大盘子，盖着红绸布。
“将军奔劳辛苦，小人代表众位乡绅备下薄礼，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红绸拿开，白花花的纹银，两盘怕不是有四百两，在这乡野之地，算是不小的数目了。
卓不凡一愣，怎么的这还有银子拿，旁边的邢天虎看在眼里，连忙悄声解释。原来，多年来内乱频生，往来兵马调动频繁，已经形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大军所到之处，各处村镇都要自动奉上厚礼，美其名曰“犒军银”，意思是这些都是百姓深知兵士们辛劳，玩命为咱们流血打仗，咱老百姓过意不去，砸锅卖铁也要死皮赖脸的犒劳一下众位兵哥哥。至于老百姓是不是真的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没有银子就用牛羊替代，啥都没有，不知道咱兵哥哥为了你们流血打仗的，那就对不起了，弄不好，当晚就有乱民匪军洗劫，让你们长点记性。
卓不凡恍然大悟，当下欣然收下，奶奶的，不拿白不拿，这次出关前一路上品尝各地花酒，开销着实不少，不然，也不会连周童的银子都借了来。见到卓不凡非常愉快的收下了银两，众位乡绅也是喜笑颜开，当下皆大欢喜。而旁边的李维生却神色黯淡下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些个“犒军银”，最终不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将军辛苦，在下备有一些酒水款待将军，烦请将军赏脸，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好么，想啥来啥，不说其他的，这些个乡绅财主，对这些巴结权贵阿谀奉承的事情做得熟练自然，真的能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卓不凡挠了挠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过，我们人有些多，这个……”。
严里老愣了愣，四处看了下，见到不过两百多人，一咬牙说到：“不多，不多，一同前去一同前去。将军们为我等如此辛劳，一杯水酒算得了什么，不管有多少人，我严守财酒肉管够。”，说完，老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虽说二十多桌酒菜不算啥，但是还是让他相当肉疼。虽然可以从那些泥腿子身上再捞回来，但是现在总是从自己口袋里掏银子，心疼着呢。
“真的管够？不管有多少人？”，卓不凡暗笑道。
“那是自然，将军请！”，严守财好不容易压住咳嗽，故作大方的大声说到。
两百多人确实不多，严守财家的宅院也确实够大，一干酒席就摆在了院子里。卓不凡和周童、邢天虎等军官在乡绅陪同下在大堂正厅落座，地面上，隐约还有些酒水残渍，空气中似乎还有着关外草原那种羊肉的膻气。
高高的围墙之外，是还不时响起的隐约哀恸，而围墙内，却是觥筹满座。卓不凡坐在上席，端起一杯水酒，忽然就想到，刚才，那黄袍将是不是也坐在这里，端着美酒，听着外面的掳掠烧杀声呢。
第17章 功利
第17章 功利()
那里老严守财陪同在侧，也注意到了可能的不妥，不过看到卓不凡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放下心来，暗自庆幸自己银子使的及时。
酒肉丰盛，可是，卓不凡等人却是只喝了两杯，而众军士尽皆如此，这是卓不凡早就放下话来，不准多喝。卓不凡等人都知道，只待大队一到，恐怕就又是艰苦的行军，他们没有忘记，一定要赶上鞑子，救出白冰。一身白甲英姿飒爽的白女将，她那昂首立于鞑子弯刀之下的样子，不仅仅萦绕在卓不凡的心头，也同样让众人牵挂。
消灭鞑子，救出我们的白冰女将。
内紧外松，众人埋头猛吃，根本不搭理这些个乡绅老财，把那些准备了一肚子阿谀奉承话的人看得愣愣的，也憋坏了。
半个时辰，众人都吃了个滚肚溜圆，邢天虎一声号令，众军士齐喝一声散去，整备马匹和军备去了。
严守财松了一口气，吩咐下人收拾庭院中的狼藉，却是被卓不凡叫停。
“不用收了，还有人没吃，多多准备酒菜去吧。”
严守财很奇怪，不都在这里了么，自己做的非常到位，连在村外的哨位自己都吩咐送了一份过去，哪里还有人。
“将军，是村外的几位兄弟吗？您放心，在下已经吩咐送了过去，他们都吃过了。”
卓不凡也不答话，看了看正打着饱嗝的周童，周童心领神会，怒道：“将军说不用收就不用收，哪里这么多废话，照办就是。”
这老财主吓得一哆嗦，连忙吩咐照办，满腹忐忑想要打听下还有多少人，却是再也不敢开口。
领导们这桌吃得慢。那李维生坐在卓不凡右手边，居然也是吃得绘声绘色直打饱嗝，比之周童也不逊色，这一点倒是让卓不凡有些意外，自己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文人，是绝不会如此不顾脸面胡吃海喝，就算是肚子咕咕叫，那也是要彬彬有礼礼让再三，然后有模有样的就餐，这就是孔孟之道儒家之礼，这是文人普遍遵循的他们那个阶层的教条准则。对这李维生，卓不凡是越看越好奇，一个起码是颇有才学见识不凡的人居然躲在这里当个小贩很是不同寻常，要知道，这个社会重文轻武，真正有才学见识的无不醉心仕途，而且很容易过上舒适的生活，远比走卒商贩自在许多。有了疑问好奇，就想要探寻个究竟，这就是卓不凡现在想要弄明白的事情。
仿佛看穿了卓不凡的心思，李维生用胡服袖口擦了擦嘴巴，装作看不见卓不凡故作吃惊的表情，可是，他装，卓不凡却不想让他再装。
“李先生好胃口。”
“哪里，哎，有利则取之，这是咱小商贩的规矩，这么好的饭菜，不吃白不吃，倒是让卓将军见笑了。”
“有利则取之？”，卓不凡心中暗笑，让你再装，“好，说得好，不过也未必见得，众人都有利则取之，反之无力则避之，哪里还有谦让礼仪尊卑先后，据我所知，这好像不合孔孟之道吧。”
卓不凡的话刚出口，那李维生就意识到自己又穿帮了，没办法，这就好比浅滩中搁浅的蛟龙，举手投足都会露出峥嵘，是万万扮不成泥鳅的。现在李维生也知道瞒不住，但是依然不准备吐口。可是，当他听到卓不凡说出孔孟之道后居然再也无法隐忍“孔孟之道？切……”
卓不凡眼中一亮，李维生表现出的对孔孟之道的鄙夷让他更加好奇了。
“咦？李先生难道不是圣人门徒？”
“不要把我跟那些假道学相提并论”，说到这里，这李维生好像被点燃了似地，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一把抓过酒壶，咕咚咚灌了一气，继续说道：“众人皆以孔孟为圣，却是不见得。”
“但闻其祥。”
“什么‘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自欺欺人，人所为都有其谋利和计功的目地，避而不谈其利只是掩耳盗铃；整天高谈阔论把百姓痛痒置之不顾，说什么‘理财为浊’，不能富国强兵何来安稳生计，也就没有了根本，本末倒置可笑之至；说什么‘存天理灭人欲’，吃饭穿衣难道不是欲望，真个是圣人就先灭了自己吧。“，说到这里，李维生又是灌了一气，看着面前有些吃惊的卓不凡说到：“你是个将军，我就说说文武，儒家这些个假道学说什么文武殊途，更是用心险恶，什么儒者不武。远的不说，就说说袁将军，不就是以文入武，拒敌于关外巍然不可动。武者位越高则文越重，‘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这才是真正的武者，大将军！哎，可惜，一代文武之将才毁在这些假道学和那昏庸的……昏庸的……”
忽然间，慷慨陈词的李维生说不下去了，周围鸦雀无声。这些个乡绅财主也念过几天书，无不学的是孔孟伦理，虽然不见得学则用之，但是何曾见过如此大逆不道指着孔老圣人鼻子开骂的猛人，而且，这厮貌似最后提到的是……。
众人都瞪大了眼等着下文，等着那惊世骇俗的结尾。卓不凡简直快要笑趴下了，小样，继续说，有本事你把那两个字蹦出来算你有种。
李维生额头冒出一丝冷汗，酒真不是东西，自己好像说大发了，别说自己说出那两个字的后果，就是这冤死的袁将军也不是可以在公开场合提的。看着众人都在巴巴的看着自己，就连周童也叼着一根鸡腿傻傻看着自己，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收场。
正等着看好戏的卓不凡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维生居然揭开了壶盖，一口气将所有的酒都灌了下去，然后摇摆了几下，干脆利落的趴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省。
哭笑不得的卓不凡心中却是将这李维生又拔高了好几节，感觉他说的挺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如此将孔孟之道褒贬的一无是处也未必真个正确。但是，自己直觉这人的思想倒是跟自己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有些接近，不免生出了几分亲切之感。反想一下，如果自己估算不错，这可是几百年前的社会，能有这种见地，敢于同世俗相对的勇气，都表明这李维生相当的不一般，不是可以用一般的文人学者的水平可以衡量的，大才啊，大才。
卓不凡环顾四周，忽然开口说到：“这人酒量不行。”
众人傻呆呆看着，不明白卓不凡的意思。
“而且喝多了口齿不清，说的啥老子也没听懂。”
有些人开始明白了，可是，却有一个愣头青真的以为卓不凡没啥文化，连忙站起来说到：“将军大人，他，他这是大逆不道，妄言国事辱骂圣上，罪不可赦啊。”
卓不凡一愣，忽然严肃的说到：“你所言当真？”
“确实如此，将军，大家都听到了，我们都可以作证。”，那人得意的说到，要知道，如此重罪报官那可是重赏，简直跟从天掉了大把银子到自己怀里一样。
“真的罪不可赦？”
“正是。”
“有多严重？”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也不为过。”，那人越说越起劲。
“说得好，大华律例，聚众私议国事涉嫌叛逆者，皆同罪，周童，拖出去砍了。”，卓不凡嘴角冷笑，命令道。
那人更加得意了，这一砍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李维生，自己这功劳算是坐实了，虽然大功铁定被这将军拿去，但是总能分一杯羹。可是，当周童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拖着向外走，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哭天喊地却奈何徒劳。
鸦雀无声，只有桌上李维生香甜的鼾声，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直冒冷汗，卓不凡说的明白做的真切，同罪的话，所有人不都是这家伙一样的下场。当然，除了这手握生杀的将军。
“你们也都听到了？”，卓不凡冷笑道。
“没有，绝对没有。”，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话那就真的是缺根筋了。
“这人醉得不轻，口齿一点都不清楚嘛。”
“是啊是啊，哎呀，酒量不好就不要猛喝嘛，真是……”
一时间，众人喝应，尽皆表达着自己的立场，不远处一声短促的惨叫，差点把几个胆小的家伙吓趴下，真的砍了啊，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就这么没了。
卓不凡经历过这次海山关真枪实兵的战斗，已经发生了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转变，那就是对生命价值新的理解。对于生命，也不再像纨绔子弟安图享乐的时候看得那么重，后来在李维生的影响下更有发展，直接导致了那场可怕的京都血案，不过，这也是后话。
人杀了，也都吃饱喝足了，却在这时，隐隐一阵隆隆马蹄传来，除了卓不凡等人，在座的其他人尽皆变色，这明显是大军奔进的声音，而且全是骑兵，虽然听不出有多少，但是定然不少，因为比之先前鞑子到来，声音要响亮许多。
“不要怕，自己人，对了，老严啊，上饭菜吧，吃饭的来了。”
严守财愣吧愣吧的眨了几下深藏在眼袋中的小眼睛，吃力的问到：“吃……吃饭的？有，有多少？”
“不多不多，还不到四千人，加上几十张桌子，很快的。”
“咕咚”，只见可怜的里老严守财已经翻倒在地口吐白沫。
第18章 星夜
第18章 星夜()
大队人马杀到，卓不凡对于四大天王带的兵能够很快弄到军马并不意外，战斗力除了弓箭技艺其他的都不够看，可是要说坑蒙拐骗弄不来这些个军马，那就真个不是卓家军了。
严里老人事不省，可是，这酒菜还是要做，好在严家家底实在殷实，粮食足够的，至于酒肉就颇有不足，只能这些个乡绅帮忙。他们倒也想从老百姓头上摊派些，可是，老百姓受剥削日久，能有余粮就算是烧高香了，哪里供得出酒肉。至于牛羊牲畜，即便是存于村民家中的，也大都是租赁的这些富豪乡绅的私产。
大宰牛羊大锅大火，居然也很快让这些赶了一天路饥肠辘辘的兵痞子们吃喝上了，而收拾干净的正堂之内，李维生还在呼呼大睡。
严守财早被抬回后堂救治，众乡绅忙活着犒军，卓二和四大天王入内相见，而卓不凡还有正事要办。
“我说李先生啊”，卓不凡亲切的对着呼呼大睡的李维生说到：“不用装了，老子喝过的花酒比你喝的水还多。”
果然，正在呼呼酣睡的李维生睁开了眼睛，哪里有半点酒意。
“什么老子小子的，不要这么粗俗好不好。”，李维生的态度明显有些转变，想必，刚才卓不凡为他所做的事情，全都听在耳里。
“靠，不是你说的孔孟都是假道学么，我正觉得挺对我的胃口，没想到你现在倒是讲起斯文来。”，卓不凡不以为然道。
“哎，那是他们为了礼而礼，是虚伪做作的，而我这是修养，发自内心由内而外的，岂可同日而语。”，李维生站起身来，弹弹身上的浮灰，一本正经的说到。
卓不凡差点笑喷，得，这小子开始吹上了，好吧，算你有些真见地，先来谈点正事。
“李先生，你说你在这一片混了多年，三河子这地方你知道吧？”，卓不凡也不找旁人，这李维生看似真的做过一些营生，这种走乡串巷的商人要比每天面朝黄土的老百姓信息广泛的多，何况，又是这么个特殊的家伙。
“是，那是连接南北两地的交通要道，因为是难得的一处平缓水网地带，所以很难设防，那些鞑子，应该是要从那里返回关外吧，不过，鞑子为何从东面而来，那里不是有海山关和大华大军吗？”，李维生奇怪的问到。
卓不凡张了张嘴，却是没有明说，虽然自己对这李维生颇为看重，但这件事还是少说为妙，自己还不知道回去后怎么交差呢。
“那么，此去北山能否穿行，据我所知，翻过这片山脉就到了三河子，而鞑子恐怕要绕行一日，如此，我军自可截住鞑子。”
“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李维生有些奇怪，自己在这一带晃荡了多年才略知一二，而这这年将军却仿佛了然于胸，端的是非常之奇怪，顿了顿，继续说到：“无不可攀越之山，此为燕山山脉，虽然多有险峻之处，但听闻可有小道通行，只不过，行军恐怕不行啊。”
“太好了，只要能过人就成，李先生可知这里有谁知道如何通行？”
“嗯，还真有一人，外号石头，年岁不大，但听他讲经常来往于南北，有时候，我也托他带些轻便物件来往关外，只是，不知道他还或者没有。”，外面经过鞑子的掳掠烧杀，谁知道这个人有没有遭殃呢。
卓不凡大喜，连忙命令邢天虎差人火速寻找石头，此时，天色不早，即便找到了这个向导，恐怕也要连夜赶路，虽然没有亲历过，但是卓不凡依然可以想象在这古代，数千人行走于险峻山路的危险，但是成败在此一举，那是不走也得走的。
战斗力最强的邢天虎所部现在成了卓不凡的亲卫队，守卫在严老财的宅院附近，而先行吃饱喝足的五百多卓家军被立刻撒到了村落里，寻找这个石头。人多好办事，很快，就有了消息。
石头是来了，不过，是被梆来的，最过分的是，嘴里还塞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团脏兮兮破布。这石头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少年，留着精神的小寸头，露着头皮，看上去，倒很像卓不凡前世那些正太。卓不凡没有发话，李维生连忙跑了过去，很是恼怒，看来同这个少年关系很好。李维生小心将石头嘴里的破布取出，随即，室内响起了带着浓郁地方特色的叫骂声。
这小子居然也似李维生那般，见了众位挂刀拿剑的军爷并不胆怯，不过，跟李维生不同的是，他这明显是娘胎里带来的倔脾气，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种，跟别人见多识广处事不惊截然不同。
李维生好一番安慰，卓不凡也佯作怒骂了军士们一通，这些个军士也是好不委屈。这小子就像块石头，死活不愿意听命前来，只好绑了过来，一路上骂人不带重样，引得村民侧目，只好又塞上嘴巴这才安稳。
石头听了李维生和卓不凡想要他做的事情，满口答应下来，不过，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众人都笑起来，那些个受了些委屈责骂的兵士心中也全然没有了恼怒。这个条件就是，他要加入大华军，而且，就要跟绑他的这些个兵士一个小队。
卓不凡很奇怪，问到：“石头老弟，你为什么要加入大华军，还一定要做我的属下呢？”
“杀比养的鞑子，狗东西，俺家就一个姐姐，被，被他们杀了。”，说着，石头的眼角就红了起来。
众人都沉默下来，刚才打谷场上的一幕再现，心中满是对鞑子的愤恨以及对这些无辜百姓的怜悯吗，李维生摸了摸石头的脑袋，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卓不凡连忙继续问到：“那你为什么非要加入他们的小队呢？”
“日咧，刚才俺的屁股蛋蛋挨了好几脚，俺要踢回来！”
室内顿时哄堂大笑，卓不凡笑道：“好，我就收了你，不过，你不用进他们小队，就跟在我身边当个传令兵好了。”
“呃？传令兵？那是个什么差事？呃，能踢他们屁股蛋蛋不？”
“传令兵就是，就是将我的命令传达给他们，厉害着呢，当然可以踢他们屁股蛋蛋，随便踢，哈哈哈。”，卓不凡有些喜欢这小子，天生的倔脾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憨厚可爱，简直是随身勤务兵的不二人选啊。
石头大喜，眼角的泪花还没有拭去，就开怀大笑起来。
“不过，石头”，卓不凡话锋一转，“这传令兵可是要腿脚麻利，你小子能不能胜任我还要考验考验呢，不然我还是不能要你。”
石头急了，拍着胸脯道：“俺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飞毛腿，大北山俺一天就是一个来回，不信，你可以问李先生，他是知道的啊。”
卓不凡笑道：“空口无凭，眼下就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办得好自然可以入我大军，做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呃，歹势歹势，时空错乱，是做一名光荣的大华军士兵，吃喝管够，屁股蛋蛋管踢，要是办不好，你哪里来回哪里去。”
石头愣吧愣吧，有些紧张的问道：“什么事情？”
“现在动身，带我们在明天晌午前赶到三河子。”
石头一听，却是乐了，“这有啥，那道我闭着眼都能走个来回，没问题，几个人去？”
“全部！”
“全部？”，石头大吃一惊，“这，这不可能，你们有几千人吧，哦，不不，咱们有几千人吧，全都去，我可照应不过来，恐怕会有危险。”
卓不凡一咬牙，坚定地说到：“危险不用管，你只管带路，只要能带过一个人去，都算你成。”，当然，话是这样说，一个人过去干嘛，这样说只是卓不凡已经下定决心，不顾伤亡也要堵住鞑子。
石头忽然叫了起来：“你，你疯了，会死人的。”
没有人再答话，众人开始忙碌起来，大山就在近旁，所有的马匹都存放在长坡村，而众人已经开始轻装简行，就连盔甲也都取了下来，随身一把佩刀绑缚在身后，然后就是人手一把弓十只箭，多余的东西全都丢在了一旁。当然，卓家军包括卓不凡是不晓得该怎么做的，但是有邢天虎和两百老兵在。
石头终于意识到这是要玩真的，叫到：“给我两百个人，俺要准备一些东西，楞个屁股蛋蛋的，真个会死人的咧。”
两百人随即被划拨出来，拿着砍刀，跟随石头钻进了附近的山林。
已经安排妥当的卓不凡松了一口气，仰头望向天空。此时，天色渐晚，是个大晴天，天空中已经可以看到几颗明亮星辰，从石头的反映能够想象到前路的艰辛，可是我们别无选择。但愿在这个美丽的夜空下，今晚会少些冤死的孤魂。
那严守财终于醒转，不过，在听到儿孙诉说后再次晕了过去，家底都快被吃空了，还要负责喂养四千匹军马，直到大军返回，严老头终究承受不了连续的沉重打击，这次再也没有醒转。卓不凡闻听内宅的哭喊，从收取的犒军银中拿出了五两银子随了礼，这是他自己挂了，可不干俺们鸟事。不过，临行见白，倒是有些晦气。
第19章 疾行
第19章 疾行()
那边石头带着两百军士还没有回来，卓不凡却把众位将士，虽然吃饱喝足但还带着一脸疲惫的卓家军们集结起来。只见每个人几乎都龇牙咧嘴表情痛苦，有些人拉开着双腿，那是长时间骑乘磨烂了腿裆。这些个家乡兵何曾吃过这种劳顿之苦，因为有了海山关惊险刺激，又有卓二催促，这才激励着他们玩命赶了一天路，此刻，真想倒头就睡，说实话，对于将要到来的行军都是心里打怯。
卓不凡正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自己也是腰酸背疼腿抽筋，恨不得来两罐红牛抽根烟解解乏，最好，早搂着那谁舒舒服服睡一觉。可是，这种状态星夜疾走山路，跟找死差不多，这才决定给大家伙打打气，至于如何打气，前世见闻太多，拿来就用。
大队集结于村东，距离打谷场不远，这边比较开阔，而且，本就是穷苦人家聚居之地，过了土坡就是长坡村的坟场，也不知道这村落存在了多少年，一片坟场也是范围不小。
天色渐晚，夜色朦胧起来，西面是依然可见刚刚经历过浩劫的狼藉，东面是成片的坟堆。此刻，在卓不凡的特意安排下，所有被鞑子杀害的老百姓都被抬了出来，就摆在村边，一字排开，怕不有百具之多。北方的丧葬习俗，过世的人全都放在铺着一张草席的麻绳小床之上，全身用白布遮盖，脚头地面摆着一盏手捻长明油灯，身边，亲人披麻戴孝悲伤哭泣。
清一色的白布床单，沿着村落非常醒目，四周环绕土坡风不可入，但却让人感到阴风阵阵，仿佛这些逝去的冤魂也在哭泣。
卓不凡表情悲切站立在队伍前面，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反而是那些个参加了打谷场战斗的老兵们散入各个小队，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正讲述给这些卓家军的兵士们听。开始，只是老兵们低沉的讲述，渐渐地，场面开始骚动起来。生死，老兵们见得多了，依然被这些鞑子的肆意妄为所激怒而愤慨，何况这些说起来还是新兵的卓家军呢。其实，这些个多为地痞流氓的桌家军兵士们，大都热血，也是因为对现实生活中的某些不满又不愿意像那些个已经呆滞的百姓忍气吞声，这才做了地痞。相对于那些已经麻木的普通老百姓，这些人更容易煽动起来。
窃窃私语渐渐变成了嗡嗡的议论，进而，群情激昂，很多人开始破口大骂那些凶残而又肆无忌惮的鞑子，村落旁悲切的村民们也被感染，哭声也更加响亮起来，进而更是挑动了兵士们的愤怒。
卓不凡一挥手，全都静了下来，经过海山关一战，这一批新兵越来越变得像真正的军人了，士兵，就是在战场上锤炼出来的。
“知道这里躺着的都是谁吗？”，卓不凡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能听到。
没有人答话，就连村民们的哭泣声都渐渐停止，所有人望着卓不凡，看着他走到了这一排白布遮盖的亡者面前。
对村民点头示意了一下，卓不凡亲自上前，掀开了一张白布单子，随即，一张安详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一位老奶奶，眼角的皱纹平和，仿佛是睡着了，只是，一道凄烈狰狞的刀口从一边额头直划而下，深入到已经穿上殓衣的颈下。血污虽已擦洗干净，但是狰狞的伤口翻起的血肉难平，让人们的心也随着视线翻涌起来。
“知道这是谁吗？”，卓不凡再次大声问到，不等回答，随即继续喝道：“这是你们的亲娘！”
紧接着，卓不凡又大步流星走过，连续掀起几张染血的白布单子。
“这就是你们的亲兄弟，你们的姐妹！”
卓家军的人大都第一次离家远行，谁家没有兄弟姐妹父母至亲呢，卓不凡的话让他们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想起来数月前家中挥泪而别的亲人们，很多人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村民再次啜泣起来，卓不凡的话讲卓家军和大华百姓的距离一下拉近了，同是大华人，都是亲人啊。
卓不凡走到下一个白布单子前，停了下来，这个白布单子下掩盖的，明显比其它的小了许多，颤抖的双手将白布轻轻掀开，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看上去只有几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非常可爱，可是，致密发根下明显变形的头骨一把揪住了所有人的心。尚未绽放的花朵卓然凋零，绝无威胁的小姑娘也没能逃脱毒手，是谁忍心夺去了这么年轻的生命，如此可爱的小姑娘死前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折磨。
卓不凡不忍心再看，将白布单子轻轻盖上，转身，拭去眼角的泪水，看向静寂如恒古山岳般的军队。
没有声音，只是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仿佛爆发前的巨兽，没有叫喊，可是眼中已经燃烧炽烈的怒火可以摧毁一切，一切，只待点燃。
“你们知道是谁杀害了你们手无寸铁的亲人吗？”
“鞑子！”，斩铁断金的齐声怒吼。
“这些双手沾染着我们亲人鲜血的刽子手，现在正在逃跑，最迟明天晌午，他们就会通过西北最后的隘口，进入蒙北，那时候，我们就再也追不上他们了，就永远不可能为我们惨死的亲人报仇了，我们能让他们跑掉吗？”
“不能，绝不能！”，山崩海啸般的声浪。
“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连夜徒步翻越这座大山，在明天晌午以前堵住他们，今晚，脚不能停人不能歇，恐怕还会有死伤，谁也不能保证掉下山的不是你”，说到这里，卓不凡顿了顿，降低了语调，说到：“我知道，你们大都是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所以，现在我给你们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跟上大队翻越大山的，站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留下来照料军马等待大军回还，现在想要留下来，可以站出来了！”
场面再次静寂下来，所有卓家军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卓不凡，目不旁视，这时候，即便是最胆小懦弱的人，脑子里也没有后退的想法，别人拼死拦截鞑子，自己留下来算是什么？直接挂根绳子结果了自己还痛快些。
“好，没给我卓家军丢脸，今天之前，你们算不上真正的军人，你们要记得，今日之后，你们就将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军人，新的传奇，新的辉煌将由你我亲手创造。从今天起，你们都要牢牢记住卓家军这个名字，它将刻在你们心中，并将威震寰宇！不仅是大华，我们还将驰骋在关外、草原以及更加辽阔的遥远之地，敌人，只配在我们脚下哭泣，大汉民族，将永远屹立在世界之林！”
卓不凡慷慨激昂的话语让众人激动地面色涨红，就连旁边的百姓都忘记了哭泣，所有人看着微风中衣袂飘飞的卓不凡，思绪却跟着他的话飘飞到了那遥远和未来。少年将军的词句多么美妙，辉煌、寰宇、世界……何曾有人想过这么高远，包括李维生。
李维生双眸有如闪烁的星辰，注视着卓不凡，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热血翻腾心潮澎湃，本以为生不逢时，今生只能闷闷终老，满怀的才学和志向终将灰飞湮灭。少年的将军啊，也许，你就是我用生命在等待的人。
忽然，老兵们齐刷刷的用右拳锤击在胸口，发出了一声欢呼：“将军威武！”
海山关的一幕重现，大山脚下，长坡村旁，“威武”的欢呼声响彻天地。
星夜，星光闪过叶隙，在山林里搜寻着什么。
这是燕山山脉的一段，山林多是弯曲细硬的枒树，并不稠密，只是，遍布林间的各种灌木比较讨厌。
石头手持柴刀，一马当先，借着星光领着众人在林间疾行。果然不愧为飞毛腿，即便是那些个老兵，也难以跟上他的脚步。林间本就有小道，只需要砍去一些新长出来的枝杈就可行进。山势也并不陡急，众人几乎是小跑着，一直向北方前进。
如果都是这种道路，看来及时赶到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段路可是不近，这么疾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就已经气喘吁吁，卓不凡的前胸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卓二更是不济，已经有如离开了水的鱼一般张着大嘴，卓家军们也都好不到哪里去。那些个老兵的素质这时候就体现了出来，依然是面不改色，至于石头，那就是个变态，还能不断的前行探路，偶尔抓了个山果嚼着回来催促众人，让卓不凡好不羡慕。
“靠，这特么铁人三项啊，累，累死我了，我说石头啊，还有多远？”，卓不凡气喘吁吁的问到。
石头鄙夷的看着众人，叫到：“太慢了，个屁股蛋蛋的，这才刚进山，早得很呢。”
卓不凡一翻白眼，问到：“谁能像你这整天山林里打滚的货，按照这个速度能及时赶到吗？”
石头想了想，说到：“不好说，主要是中间的断头崖要费些功夫，咱们这么多人，按照这个速度不停的话，应该可以的。”
“我的亲娘咧”，卓二闻听，再也坚持不住了，按照这个速度不停，天哪，那还不要人命了。
卓不凡一咬牙，再次埋头向前冲去，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咬着牙硬挺。
可是，愿望和现实往往会有差距，渐渐地，行军的队伍越拉越长，开始有人掉队了。
第20章 狙击
第20章 狙击()
不是卓家军们不尽力，斗志已经足够旺盛，可是，终究是没有经过磨练的身体，想要一天变成铁人，未免也太过离奇。有些人跑着跑着就蹲在一旁呕吐起来，开始吐出的是胃中的残物，最后就是酸水和苦胆汁。就这样，队伍又坚持行进了将近两个时辰，在子夜时分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出现休克的症状了。其中，就包括卓二。卓不凡在石头和周童的帮助下，倒还能坚持，经常行走山路的李维生居然比卓不凡情况好得多。
没有办法，卓不凡让卓二带队，放慢速度，收容掉队的兵士，而自己带着大队前行，前面，已经到了石头所说的断头崖，这里，路程才刚刚走了一半而已，而此时，队伍已经拉开了不知多长。
燕山远谈不上险峻，断头崖是此行唯一的天险，一道垂直的崖壁挡住去路，而断头崖正是其中一个较易同行的豁口而已，高耸绝壁上，一道风化的，有如被横砍一刀的缝隙清晰可见，故此得名。断头崖险，并不仅仅是那道缝隙只容一人穿行，而是还要从崖底攀上绝壁半腰，再从缝隙中穿行。稍有不慎，就会滑落崖底，绝壁并不高，可是也有一二十人之高，掉落下去，不死也要重伤。
这个时候，石头先前带领兵士们准备的东西就派上用场了。一根长荆条木杆坚韧轻便，几大捆临时搓就的藤绳也集中了起来。
崖壁光滑无法攀登，可是，总不能像鸡蛋壳那般毫无缝隙，石头检查了一下滑竿前面钉死绑牢的榫头，举起来卡在高处一个缝隙中，又往掌心吐了口唾沫，就犹如猿猴一般爬了上去。
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特别擅长的东西，而石头的攀岩功夫就让人叹为观止。只见他趴在绝壁中间，也不知道如何挂在那里又依附的何处。将木杆取出，再次向上找到一个缝隙，如此这般，没有三五次，石头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缝隙处。紧接着，一根细细的麻绳丢了下来，众人赶紧将藤绳栓牢，只见粗大的藤绳犹如攀爬的长蛇一般，迅速爬上了绝壁。
就这样，石头把通路搭好了，可是，这对于大部分卓家军来说依然是个难题。
没有力气了啊，包括卓不凡在内，个个脸色青白，在山林里连续跑了几个时辰，谁能受得了。好在，还有邢天虎这些个老兵，真正优秀的士兵不会放松对自身的锻炼，因为这是他们在战场上的本钱。随着几个擅长攀援的老兵上去，又有两根藤绳通道做成，集体攀岩运动会这才正式开始。
这道天险果然是个大难题，而大部分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攀登绝壁变得更加危险。天光初现，才过去了两千人，卓不凡看着旁边绝壁边十八具尸体和五十多名腿断筋折的伤兵，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士兵的身体素质都很重要，即便是有了火器，也不能保证能一定掌握战场的主动。经过这次的行军，也对卓不凡今后的一些思路有了启发。
不能再等，卓不凡毅然翻越了绝壁，带着这两千人继续赶路，剩下的人由押后的卓二继续带队攀登，晌午之前，能赶回大队多少就是多少。
时间的脚步在这个时候感觉是如此的迅疾，卓不凡翻过绝壁，天光已然大量，此时距离晌午顶多还有三四个时辰，两千人的队伍在卓不凡的催促下，疯了一般向目的地冲去。
太阳在空中的脚步毫不停歇，越接近目的地，卓不凡的心里越是焦急，总是怀疑自己耳中听到了鞑子的马蹄声，直到翻上最后一道山峦，才终于放下心来。
放眼望去，是北方山地特有的苍茫感受，北方，是几条大小河流融汇的地方，想必就是那三河子地界，而南方，正是燕山山脉，山峦下是一条从山里延伸出来的山谷，两旁山势陡峭，山林茂密，只有这道山谷形成的自然道路可以通行马队，而这条道路也正是众人皆知的南北通行要道。这道山岚正卡住这条道路，山峦虽然不高，约莫只有一二十丈，但是足以卡死道路。
卓不凡依然不敢怠慢，不顾已经有人晕倒在地，将这两千人分布在了道路两侧，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硬是被周童和邢天虎驾到了埋伏点。
哪些个掩护，哪些人准备突袭，一切以卓不凡的行动作为信号。刚布置完毕，卓不凡还没有喘上几口气，就听到了隐约的马蹄声。
真的非常及时，也是好险，当鞑子的先锋出现在视线中，众人还没有平复长途奔袭玩命奔跑的剧烈喘息。
弓箭已经备好，但是却不能齐射，因为此行最重要的目地之一，白冰，还在鞑子军中。
卓不凡他们连夜跑了几十里山路，而鞑子虽有马匹走的是大道，但是却向西绕行又折返东北方向，从长坡村开始算，绕行了足有两百里不能少了，这还是草原马匹神骏连夜赶路，否则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靠，让老子累死累活来等你们，总算没有白忙活，哼哼，这下看你们哪里走。”
大致的战术已经在邢天虎的建议下制定，那就是组成了有老兵为主要力量的突击队，任务就是抢人，大部分卓家军发挥他们唯一的特长，射箭，负责掩护突击的小队。一切，以救出白冰为首要目的。
前锋是一个鞑子十人小队，所谓前锋也只是前行查探一下，亡命的鞑子哪里有时间仔细查看两侧山峦，当十人小队过去之后，一字长蛇的鞑子大队就出现了，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点黄。
黄袍将一马当先策马小跑，身后是一众卫士紧随，随后才是大队，而卓不凡一眼就看到了白甲的白冰，随即怒火中烧。
只见白冰依旧是五花大绑，正被横放于黄袍将旁边一名卫士马上，面朝下，秀发散乱，随着马儿的行进飘甩，不知死活。即便不死，状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颠簸，跟酷刑差不多。卓不凡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可是，即便是突击也没自己的份，急得不行，转脸就看到了贴身护卫的周童。
“你也去，一定要把白冰给我抢回来，他妈的巴子，这些个可恶的鞑子，居然如此整治老子的女人，全他妈宰了，一个也别想跑。”
周童愕然，什么时候白副将是少爷的女人了咧？不过，少爷有令，自然遵从，反正这里藏得隐蔽，又有一个十人小队的老兵护卫，毫无危险。而且少爷这么看重自己，摆明了相信咱老周才能办得成事，这就是信任啊。
当下，周童也就悄然摸到了山下林中，此时，黄袍将一行已然临近，只待走到伏击点，众人一涌而出，定然可以救出白冰。
第21章 敌酋
第21章 敌酋
卓不凡有些紧张，这又是一场没有经历过的伏击战，成败，就在于鞑子能否在没有察觉的境况下进入伏击范围，这个范围很小，因为鞑子都是骑兵，骑术精湛，所以，不能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
李维生和石头就在卓不凡附近。这些个具体的战术布置李维生不比卓不凡好多少，也是一样的紧张难耐，虽然通篇大论很有一套，在卓不凡眼里也是一个隐士高人，但实际上年龄也就是比卓不凡大上几岁，不然也不会有酒桌上热血失言的一幕了。石头而是异常兴奋，做好了带路这件事，就表明自己已经是卓家军正式的一员了。
卓家军负责掩护的弓箭手们已经搭弦上箭，紧张的从林隙中观察着敌人。
鞑子们显然也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黄袍将一人策马缓步，看似有些落寞的低头前行，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黄袍将一行渐渐接近了伏击范围i，只有几个马位的样子，当然，白冰也在其中。
“嘣”，一只箭矢忽然飞出，白羽雕翎特别醒目。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会有人搭弓走火。
鞑子吓了一跳，黄袍将周围的卫士已经扑上，全力掩护主将，而卓不凡这边埋伏的兵士也是吓了一跳，随即一声吼冲了出去，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了。
鞑子先被冷箭吓了一跳，紧接着看到从山林中冲出了一大票大华士兵手持砍刀冲了过来，一阵叽里哇啦的乱叫，抽出了弯刀迎了上来，而黄袍将和贴身几名卫士扭转马头就向后跑，白冰也在其中，而后面的鞑子大队也是哄然策马冲上前来。
卓不凡简直要气疯了，哪里看得到是谁失手坏了大事，要是看见了肯定一刀砍过去了。山下，黄袍将带着白冰已经扭转了马头，鞑子卫队也迎上了埋伏，虽然鞑子人数局部处于绝对劣势，但是显然，埋伏已经失败了，是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在冲破鞑子狙击再救出白冰的。
这个时候，山林间忽然想起了慑人的弓弦齐鸣，看似平静的大片山林忽然飞出了无数的白羽，好似群鸟惊飞一般。地形对鞑子太过不利，后面疯狂冲上来的鞑子兵毫无悬念的被笼罩在白羽中，瞬间，五十步范围的整个一段几乎没有了活着的人。射箭，是卓家军最拿手的活计。
可是，黄袍将一行已经起步，他们知道只有赶紧冲回大队才能暂时安全，只要速度起来，第二轮的齐射也未必赶得上。
卓不凡急啊，嘴里慰问着那冒失鬼的老娘，抓着刀就跳了起来，这次，替代了周童护卫的老兵们很好的履行了职责，又将其按回了掩蔽地。
而这个时候，周童、邢天虎带领的突击队已经跟鞑子那少数护卫照面，只一个交手，就将所有的鞑子护卫斩落马来，而大华军只倒下来几个人，毕竟，人数的优势在这里，而鞑子兵完全发挥不了骑兵的优势，同时，大华这边又都是老兵，还有周童和邢天虎这两个高手。
周童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眼前一把弯刀劈下，周童居然直接用左手小臂一挡，一声仿佛木棒敲击的声响后，右手的佩刀一闪，将那目瞪口呆的鞑子兵砍翻马下。当周童闪过最后一个鞑子兵，眼前，黄袍将一行已经在十步开外而且正在起速，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了。
却在这时，又是一个迅急的白点划过，正射中了黄袍将坐骑的前腿关节处，正在黄袍将毫不怜惜的催动下奋力前奔的马儿一声悲嘶，马失前蹄滑跌在地，骑术再好，也难免一个嘴啃泥。都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本就是转身就走，几名在黄袍将前面的鞑子护卫没有发觉主子落马，胯下的骏马一个奋力蹬踏，速度已然起来，几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过，奔入了后面举着圆盾继续舍命冲锋的大队中，白冰也正在其中。山上的弓箭手也是紧急停止了第二轮齐射，直到白冰消失在鞑子大队中，才再次开始狙击。
周童眼瞅着自己最主要的任务目标，白冰，再次被鞑子带走，简直要把门牙咬碎，自己如何对得起少爷的器重，却正看到了来了个嘴啃泥的黄袍将，心中一动，大步冲上前去，这时，邢天虎等人收拾完鞑子也随着冲来。
形势转瞬间起了巨大的变化，大华军这边本来的目地没有达到，但是堵住了鞑子去路，而意外发现地方主将落马，来了个战场主动，想要冲过去生擒了这个鞑子主帅。而鞑子虽然保住了俘虏，但等到躲过第二轮箭雨，才发现了自己的主子已经落入极其危险的境地，这下炸了窝，哇啦哇啦的喊着，玩命的向黄袍将这边冲来。
可是，山上还有近两千弓箭手呢，两千弓箭手守不死这一段狭窄山路，干脆抹脖子上吊好了。何况，只要掩护一刻就好，黄袍将的身边，仅剩下三名殿后的护卫。
周童直直冲了过去，三名鞑子护卫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帮助黄袍将，只能挥舞着弯刀，只求狙敌片刻，希望主子能够侥幸逃脱。
鞑子护卫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周童都看在眼里，明白漫天飞羽中鞑子一时半会过不来，就将注意力放在面前最后的阻碍上来。
面对面看这几个鞑子，同先前看到的鞑子骑兵稍有不同。一般的鞑子兵身上顶多一件轻皮甲，都是不戴头盔的，头顶中央一小块头发扎成辫子，发尾还不束紧，随风飞舞，发辫周围的头发全都剃光，露出光亮的头皮，异族异类的感觉特别明显。而这几个鞑子兵，穿戴整齐了许多，一身铁扣轻甲，宽大便于行动，头上也戴着一顶颇高而尖的轻盔，还有一穗白色毛鬃，虽然依然同大华军装扮迥异，但是看在眼里却更正规了许多。
周童一时半会也不怕黄袍将跑了，除非他可以无视那翻飞的飞羽，手中佩刀一托，一头撞向三名鞑子兵。
鞑子兵倒是被周童的举动弄了一愣，何曾在两军对阵见过此等兵刃后置，先把大好头颅送过来给你砍的猛人。心里纳闷，手里可不慢，脚下一顿，三名鞑子护卫手中弯刀挥舞，从三个方向砍向周童。
周童故技重施，左臂一抬，挡住正面直奔面门而来的弯刀，右手的佩刀已经掉过个来，毫不费力的就捅入了对方的小腹，有如街头流氓械斗般阴狠。周童的招式不见得精奇，一身功夫都在那铁布衫上，只听哗哗两声，左右两把弯刀已经狠狠劈中周童，劈头盖脸，从其肩头直划开了上衣。
为了赶路，卓家军这边也都是轻甲护身，周童的上身只留有一件紧身短靠，这一下，居然被分开两片，绑缚的皮绳尽断，前后分落掉了下来。
血呢？鞑子兵暗喜得手，却是紧接着发现了不对，他们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这种力量下，皮开肉绽断筋裂骨是肯定的，应该是喷个痛快的满脸热血才是。血呢？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弄明白这个问题，邢天虎等人已经扑上，乱刀齐下，两名鞑子兵瞬间变成了一滩烂肉。
周童看着面前面目扭曲的鞑子兵，感觉着手中刀刃被对方痛苦抽搐的内脏带动的暗劲，大叫一声，痛快。杀戮的欲望，本就是人类血液中流淌着的众多欲望之一。何况，面前又是以残忍嗜杀着称的鞑子，是刚刚屠杀了大华百姓的凶手，杀戮、复仇的快感让周童很兴奋。
抽出佩刀，再也不看那软倒在地的鞑子兵，周童飞起一脚将刚刚艰难爬起的黄袍将手中金柄弯刀踢飞，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没成想，这厮居然力气颇大，差点没有按住。周童倒转刀柄，在他肋下重重一戳，黄袍将顿时软了下来，龇牙咧嘴面色残白。
半山之上，卓不凡看到此景蹦了起来，此时，脑中已经想到了对策，这场伏击不算失败，自己也有了筹码，不会再被不怕死的鞑子兵用白冰胁迫。
鞑子大队的冲击忽然停止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自己的主帅已经消失在山林里，这个时候，双方都握有人质，舍命对攻失去了意义，这突然而起的激烈战场，突然间就又安静了下来，留下了遍地死尸和痛苦抽搐的马匹，一片狼藉。
很快，黄袍将就被带到了卓不凡的面前，终于近距离见到了这颇有些能耐的敌酋，卓不凡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这个模样，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自己的印象中，统帅如此彪悍铁骑的地方主将，想必也是身高八尺膀大腰圆一脸凶相，起码，也是个连鬓胡须眼大如铜铃的威猛之人吧，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如此温文尔雅的味道，虽然比不上李维生那骨子里透出的才情飘逸，但也绝对不像是一个可以统帅万人铁骑纵横驰骋沙场的将军。
卓不凡吃惊，黄袍将也是如此，虽然从西洋镜中远看过卓不凡，但是如此近距离一看，居然更加年轻一些，让黄袍将不由得心潮澎湃思虑良多，这就是那个统领不成器的大华军打败自己的大华将军。不仅如此，自己如今还落马被擒，败军之将还成了阶下囚，纵横关外数十年的建州铁骑何曾有过今日的凄惨。
第22章 换将
第22章 换将
卓不凡看了看黄袍将后面的周童，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一脚，正踹在黄袍将的后腿弯，当即将他踹得跪在了卓不凡面前。
败军之将如何让你如此嚣张，小样，卓不凡负手，怡然自得的站立在看似跪拜的黄袍将面前，心中暗道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那黄袍将腾的跳了起来，嘴里叽哩哇啦的叫了一通，却是又被周童按在了地上。
卓不凡扭头看向身边的李维生，说到：“李先生，该你这个翻译出场咯。”
这黄袍将懂一些汉族语言，但是说的却是极其蹩脚，有了翻译，交谈自然可以顺畅进行。可是，不管卓不凡如何逼问，这黄袍将就是不说他在满族的地位，官居几何又统兵多少，倒是懂得不少汉族的孔孟之理，叫嚷着不应该这么对待他，应该取对待战俘的礼。
卓不凡哭笑不得，特么的这些个蛮夷居然也懂得礼法？这个时候让我们以战俘的身份对待你，在长坡村你们是如何对待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历次战争中又是如何对待被俘的大华士兵的，老子可不是那些个圣人门徒，再说了，虽然孔孟之道儒家思想未必是如李维生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但是也要分对谁不是，对待秉持孔孟的人自然不妨以礼相待，对待那些蛮夷之邦你以礼相待说不定还被认为是软弱，得了你的宽大回头拿起刀就给你一下，老子可不会这样迂腐。
卓不凡一番质问让那黄袍将哑口无言，远的不说，长坡村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在此人统帅下发生在众人眼前的事实，想到这里，卓不凡就气不打一处来，也就省起，这人虽然看上去颇有文儒之气，但就是统领鞑子大军的敌酋，是刚刚夺去上百条大华百姓生命的侩子手，老子还跟他废话什么。先弄清楚此人的身份，才好想办法解决白冰的问题。
“大华号称礼仪之邦，我要求得到战俘的待遇。”，黄袍将还是口口声声要求善待，闭口不答卓不凡的问题。
卓不凡大怒，对周童喝令道：“周童，再从他嘴里听到礼这个字，就给我掌嘴，说一次掌嘴一次，给我狠狠地打。”
周童大喜，挽起了袖子，却是吓了黄袍将一跳，以为他要动粗，连忙又叫喊着应该以礼相待。
“噼里啪啦”，一阵清脆的大耳刮子，周童左右开弓，将黄袍将打得晕头转向天旋地转，两边的脸颊都肿了起来，嘴角也挂上了血丝。
“呃，少爷，听不清楚了，怎么办？”
“好办，再不回答我的问话，你可以把他所有的话都当成是在说礼，啧啧，没想到我大华果然是礼仪之邦，就连蛮夷都受了教化，可喜可喜。”
周童大喜，把左臂的袖子都挽起，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李维生忍住笑，将两人的对话原封不动翻译了过去，那黄袍将本就能听懂一些，这听了李维生的同声翻译，更是面无人色，连忙将嘴巴紧紧闭起，再也不敢出声。
“少爷，他不喊了呢。”
“呃，可能是他正在心中感悟我大华礼仪的崇高伟大，正在心中默念吧。”
“那还打不打？”
“照打。”
黄袍将终于忍耐不住，勉力张开红肿的嘴唇，叫到：“吾乃建州多尔衮是也。”
卓不凡一愣，这名字那是相当的熟悉，这种熟悉的感觉不是来自今世的左相公子身份，整天花天酒地的左相公子以前对这些个事情毫无兴趣，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来自前世的记忆，前世的记忆再次跟现在的事情发生了重叠，让卓不凡沉思起来。而一旁的邢天虎和李维生都是面色大变，至于周童，他哪里知道多尔衮是什么玩意。
多尔衮是什么玩意，显然邢天虎和李维生都是知道的，而卓不凡心里也是知道的，他的疑惑，在于前世今生林林总总，不时有所交集，感觉明白的时候，又发现不尽相同，认为就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可又不时有熟悉的人和事物出现。最重要的，如果确定了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基本上同大明末期那段历史差不多的话，自己的享乐大计恐怕就有相当大的问题了。满清入关没有几年了吧，覆巢之下无完卵，别说维持超级官二代的身份，就是自己的小命，在那个崩塌的日子到来的时候能不能保全都是两说。
李维生看到卓不凡好像有些疑惑，连忙上前将多尔衮的身份一五一十低声告之。随着李维生的述说，卓不凡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自己记得的，如果说今世的建州鞑子就是前世自己所知后来的满清，那么，这个多尔衮应该就是自己前世记忆中的那个位高权重的多尔衮亲王。自己不是历史学家，对那段历史也只是从影视剧中了解一二，而自己的手机没电，这时候也不能详细查阅。但是自己知道，这个多尔衮就是后来统兵入关，灭了大汉江山，建立满清帝国的开国元勋，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满清入关和大汉几百年的屈辱历史。
卓不凡右手不由得抚上了刀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狂叫，杀了他，杀了面前这个鞑子，杀了他就可以大汉江山稳固，而自己的享乐大计才能够继续。为了风花雪月吃喝玩乐，为了天下洗白白翘首期盼自己的美女们，为了自己的小命，杀了他。
杀了他就能阻止大华的灭亡吗，卓不凡不知道，这也是他没有拔出刀来一刀砍去的原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救回白冰吧。等这次打酱油结束回京，自己还真的要好好研究研究那段历史，然后同这个世界好好做一番比对，为自己今后的路做一番打算。特么的，就不能穿越个盛世和平的年代吗，起码，不用为自己的小命这么担心。
没有人知道卓不凡此刻的真实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人相信。大家看着按着刀柄沉默不语的卓不凡，等待着主帅的定夺。多尔衮喊出了那句话之后没有继续挨揍，松了口气，颓然坐在地上，也看着卓不凡的手在等待处置，他明白大华人特别是大华兵士有多么恨自己，这些年来，建州铁骑征战四方，自己可没有少杀大华军，可以说双手沾满了大华士兵和老百姓的血，从旁边那些个个手按刀柄怒目而视的军士眼中就明白了。可是，自己也不是毫无生机，只盼望，这个大华的少年将军不辨利害，用自己交换那个美女将军。
李维生看到卓不凡举棋不定，再次低声说道：“将军，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用他把白冰换回来先。”，卓不凡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没成想，自己的话却引来了所有人的惊诧，多尔衮听懂了这句话，心中暗喜，而其他人，都是惊呼出声面容失色。
“咦？不就是交换俘虏吗？怎么，有问题吗？”，卓不凡很奇怪。
李维生认真看了看卓不凡的表情，已经确定卓不凡不是开玩笑，苦笑道：
“问题大了。”
第23章 羁绊
第23章 羁绊
卓不凡真的弄不明白了，双方交换俘虏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怎么的就问题大了，救回自己的战友难道还会有罪？
看到卓不凡真的是丝毫不知道其中利害，李维生想要解释一番，却是看了看周围众多的人又闭上了嘴。卓不凡不懂问题的缘由，但是李维生的表情看得真切。当下，也就将换俘的事情暂且放下，吩咐周童亲自看管着多尔衮，拉着李维生走到一旁。
多尔衮心里七上八下的，本来看这大华的少年将军大有希望按照自己所想进行交换，可是那个一身胡服的汉人坏了好事，现在拉着将军说悄悄话去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哎，想我多尔衮经历过多少风雨波折，现如今终于奠定根基大权在握，却落得这般田地，都怪自己一时冲动想要立下不世奇功，如能侥幸脱困，今后，再也不能如此莽撞。
李维生又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可以听到，这才急切的说到：“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卓不凡奇怪的问到，“不这样做，岂不是要放弃白冰？”
李维生真切的说到：“白冰一人死，胜过将军和千百弟兄们一起死。”
卓不凡一惊。
“袁将军的事情将军您知道吧？”，看到卓不凡点点头，李维生继续说道：“那，袁将军为何被那昏君杀了您知道吗？”
卓不凡开始思索，别说，今世的记忆中还真没有，这个纨绔少爷纨绔的倒是很到位，可是，自己前世的记忆倒是有点印象，如果自己记得没错，这个袁将军想必就是前世历史中的袁崇焕将军，具体的还真记不清楚，只记得这人是个很厉害的大将军，领兵打败过鞑子大军，后来因为什么事情被皇帝给杀了，导致了最终的亡国。大概的就是这样了，记得他是受了冤屈，可还真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李维生一看卓不凡果然不知道其中缘由，心中也是奇怪，按理说左相之子对这些个真相应该知道一二，不过，事情紧急，要是卓不凡真的同鞑子谈判交换了战俘就麻烦了，赶紧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要说为何不能同鞑子谈判，就要从袁将军说起。
原来，这袁将军是广东人，乃是一代将才，最重要的还是文职出身，中过进士，做过知县，后被破格举荐到兵部任职，十四年前，在辽东宁远一役击退进犯的鞑子十数万大军，声震朝野。后来，又力主建立关宁锦防线，鞑子数次进犯均徒劳而返，一时间，袁将军的声威无人能及。这些只是表面的情况，实际上，袁将军文职入军，高瞻远瞩，并没有被一时的胜利所蒙蔽，而是清晰地看到双方力量的对比，明白大华落寞的窘迫和建州势力的日益强大。为了给大华争取到喘息的时间，袁崇焕开始暗中同鞑子接触，想要暂时平息战事，等国力强大后再做定夺。只是，这样的举动在当时的朝野是不可想象的，上到皇帝大臣下到贩夫走卒，无不认为鞑子皆为蛮夷，是不开化的落后的民族，就连年年战败关外吃紧，也被认为是鞑子凶蛮，一时得势而已，只要大华真个认真起来，什么鞑子什么草原铁骑，一概不在话下。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虽然也有少数人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更没有人敢提议议和，否则，轻则说你是胆怯惧敌，重则是右倾投降主义，卖国求荣的大汉奸。
袁将军还真就这样干了，虽然朝廷听到些风声，但是当时其声威正盛，朝廷也就没有深究，只是提点了一下，将鞑子蛮夷的地位重申了一下，意思是绝对不可以跟蛮夷议和失我天朝脸面。如此一来，和谈自然是告吹，十年前，鞑子一代明君皇太极，率大军绕过海山关，取道蒙古，突破大安口，进逼遵化。把个皇帝吓得屁滚尿流，守城待援。
袁将军从关外紧急调兵回援，无奈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三次狙击鞑子都告失败，鞑子兵临北京城，朝野震荡。
这个时候，朝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风声，说袁将军通敌，鞑子怎么可能如此厉害，是袁将军放他们进来的，这个皇帝本就生性多疑，起了疑心，下令袁将军不得越蓟州一步。而正在这时，什么蓟州啊，鞑子都快打到北京城了。袁将军亲自率领九千威震敌胆的关宁铁骑星夜回援，先敌一步赶到了京城广渠门外，挡在了京城和鞑子大军之间。这个时候，可想而知，没有遵照皇上的指令擅自率兵抵达京城，皇上心里会怎么想。所以，当袁将军越过蓟州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是个悲剧的结局。
后面的事情，就让人闻之嗟叹了，袁将军亲帅关宁铁骑，与敌大战于广渠门外，关宁铁骑怒马重甲，正是克制鞑子强弓的利器。此一战，关宁铁骑斩敌数千，袁将军亲自冲杀，身上被射的像刺猬一般，但是，鞑子的强弓却射不穿重甲。鞑子败退，大华大胜，关宁铁骑也立下了不世威名。
可是，得胜的将军却在鞑子退兵之后的第二年就被下了大狱。冠上了一个“袁崇焕咐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顿兵不战。及至城下，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的罪状。大意就是皇上说，这人太不识好歹，我这么重用他，他居然欺上瞒下，卖粮给敌人、私自斩杀朝廷命官，还他妈放鞑子入关，他自己领着兵马对敌不愿意开战，不仅仅如此，这人还把我好不容易调集的援兵都给打发走了，就剩下自己的大军，还一个劲的要求入城，他妈以为朕是傻瓜，太不是东西了。所以，我要治他的罪，理由是非常非常充分地。
实际上，这些个罪状都是事实，确有其事，可是，世人只看到表现不明就里。袁将军文职入关的优势就在这里，他不仅仅考虑的是一时的忧患得失，而是国家长期的战略。卖米粮给蒙古遭受饥荒的部族，是想要拉拢人心，促成长久和平，期待饱受战乱的大华能够喘一口气；为了光伏辽东的大计，设计斩杀当时最大的阻碍毛文龙；几次三番上奏朝廷鞑子可能绕道入关，请求加强防御，没人听，最后被动追击，三次狙击敌兵，手下的得力大将赵率教也战死蓟州，而当努尔哈赤带领大军兵临北京城，袁崇焕不仅仅想得是打败敌军，暗自调动兵马想要切断敌兵后路，自己在城前牵制，想要一举歼灭鞑子主力，而最终鞑子大军退兵，并不是因为明朝被迫议和，而是皇太极敏锐的觉察到了袁将军的诡计，捞到了实惠就势跑路，而袁将军也是不能完全调度大军，这才让他跑掉。如此的功绩，如此的事实，却全都成了袁将军的罪责。最可悲的是，当时的京城老百姓在那些假道学的故意散播下，都认为袁将军是个大汉奸，恨之入骨。
于是乎，十年前，袁将军蒙冤而死，碎尸于京城西市，弃尸于市。行刑那天，袁将军毫无惧色，他被五花大绑，押上刑场，“刽子手割一块肉，百姓付钱，取之生食。顷间肉已沽清。再开膛出五脏，截寸而沽。百姓买得，和烧酒生吞，血流齿颊”，那一年，袁将军才四十七岁。
袁将军全族受累，十六岁以上尽皆斩首，十六岁以下为奴为婢，袁氏一族就此没落。
后来，皇上渐渐明白过来，感觉自己收了那些个儒生阉党的蒙蔽错杀了忠臣，但是，一个杀忠臣的皇帝意味着其昏庸无能，所以，这件案子是决不能翻案的。于是，国人不得私议国事，这件案子是绝对不能再提，当然，与鞑子议和的事情更是一个字都能说，说了就是他妈的大汉奸卖国贼，要有承受3600刀凌迟的觉悟。
说到这里，李维生早已黯然泪下，而卓不凡也是眼睛湿润，在前世，关于历史上这些隐约的记忆是有的，但是哪里知道的如此详细。如今，听李维生当面诉说着发生在十年前的唏嘘往事，不禁也为之感动。
“将军，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了吧？”，李维生黯然说道。
卓不凡点点头，沉思起来。一个立下如此大功的卫国大将军，一个为了大华舍生忘死的英雄最终也被颠倒黑白惨死街头，自己即便是左相之子。牵扯到这关系到皇家荣誉的事情，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怎么办，明哲保身放弃白冰，还是……。
卓不凡坐在了旁边的山石上，陷入了两难。这件事情，如果放弃白冰，自然一切安好，而且，抓住了多尔衮，押解回京城，可以想象是多大的功劳，加上海山关的战功，自己的未来进而自己的享乐大计都不会受到影响，反而是好上加好，起码，在那个倾覆的日子到来之前是这样。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放弃白冰吗？说起来自己跟她并没有什么太深的瓜葛，甚至，白冰还有些讨厌自己似地，可是，这是跟随自己一起征战的伙伴，海山关一战，那在自己后背抚慰的温柔一面，那被鞑子套中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一幕，那飘荡在烟尘中的乱发和茫然无助的眼神。
不，绝不，前世自己的思虑太多，今世得以重活，自然要有个新的活法。
世俗只是个羁绊，一切，但随我心。
第24章 约定
第24章 约定
山谷间，一片静寂，但本来宁静祥和的北国之春，妖娆的燕山山谷美景，被浓重的血腥和透着的那种阴风寒气所破坏。
短促的伏击战早已结束，这个时候，卓二带着掉队的一千多人陆续来到，伤亡在断头崖的士兵已经被原路折返送回长坡村，新到的卓家军巩固了防线，同时，已经短缺的箭枝得到了补充。
几位管事的都已到来，卓不凡将几人聚拢过来，包括周童，四大天王。
“这件事太过重大，既然是兄弟，我想，我有必要跟大家说明。”
关于是否跟鞑子谈判交换俘虏的事情，卓不凡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下定了决心，而按照他习惯地做法，牵扯到旁人的事情，自己感觉还是要挑明了为好。愿意跟着自己同富贵共患难的就要百分百支持自己的决定，建议和不同意见可以提，但是一旦我做出了决定，你就要去绝对的贯彻执行，这个原则，必须坚持。当然，不愿意的，随时可以走，这就是卓不凡的规矩。
随即，卓不凡将事情原委和可能的利害全都说了出来，并且，言明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让大家做出抉择。众人都不是傻瓜蛋，明白了卓不凡给出的选择题，众人的反应也是不尽相同。
周童是第一个表态的，支持少爷一切之决定。用没大脑来形容他并不为过，但从他自己的出发点来说，原本就是相府的护院，少爷的跟班，虽是自由身是有主仆之实，他也懒得思考这么多利害，还不够头疼的。
谁也没想到是邢天虎紧跟着表示支持，对他来说，战友情兄弟义很重要，而卓不凡在他心中，已经是大华军队的希望之星。对于邢天虎的坚定，卓不凡是最高兴的。
卓二有些为难，作为仆从，自己的命就是主子的，可是，自己肩负的责任同周童不同，也就是说定位不同，自己是替少爷多长个心眼的角色，于是，卓二认真分析利害，规劝了卓不凡一翻，看到少爷明白利害关系依然坚决，也就作罢，转而开始认真考虑后续擦屁股的事情起来。
四大天王则又是不同，他们都是大家族的人，跟前面三个不是武夫就是家仆的人不一样，这个利害关系就很重要，虽然跟卓不凡是发小，但是谁敢说敢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把一大家子的脑袋提在手上玩。对于唯唯诺诺颇有顾虑的他们，卓不凡有不同的方式，虎眼一瞪，就这样把他们压了下来，这个霸王是必须做的，必须把四大天王跟自己绑在一起，除去这四千卓家军的保密工作要他们来做好之外，今后，这支卓家军当有大用处。四大天王不需要表态，只需要服从和忠心。换句前世里时髦的话说，需要好好调教。
卓不凡松了口气，看着微笑不语的李维生，说到：“等下还烦请李先生做个翻译，我估计，对方马上就要派人过来了。”
李维生眉毛一挑，笑问：“这个没问题，不过，将军好像还没有问过我的态度。”
卓不凡嘴角一挑，也笑道：“这个，好像没有必要了吧。”
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虽然李维生和卓不凡相识不久，但是很奇怪，原本看似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对对方都感觉好似相识了很久似地。说不好是惺惺相惜还是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管是从身份和学识上，两人都并没有太多相似之处，只是相处了短短的时间，就都被对方某种特质所吸引，进而迅速形成了某种默契，一些事情，从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进行某种层次的交流。
一匹草原马载着一名鞑子军官慢慢行了过来，而大华军这边，一队大华军人从山林里闪出，在路边静静等待着他。
谈判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当然，并不是双方互相谦让友好和谐，而是鞑子的底线出乎意料的简单低调。
卓不凡当然不能够让鞑子逍遥自在的离去，对鞑子军官提出双方交换战俘，鞑子残兵交出兵器返回关外的条件一口拒绝，理由很简单。
“你们这是用一个人换回你们一千人的性命，当老子是傻子？没门。一人换一人，咱们换过了再来打过好了”，开玩笑，现在是卓家军优势兵力堵住了鞑子，岂有放你们返乡的道理，血债这笔账还没有算呢。
鞑子当然不能答应，这样的话，换回去有什么意义呢。
谈来谈去，双方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和想象力，于是乎，谈判的唯一可能的选择就清理了出来，摆在众人面前进行抉择。
那就是，双方交换俘虏，但是多尔衮并不返回大队，而是直接放出山口回归关外，至于鞑子大队则原地不动听天由命，是战是降再说。实际上，这是卓不凡这边吃了点亏，可是，不这样鞑子军宁愿带着白冰一起死。
卓不凡看了看李维生和其他人，李维生也看了看卓不凡，这意思明摆着，大家都做好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了没有，如果走漏风声，那么，私放敌酋又是一项大罪。至于结果，自然不用言明。
多尔衮跨上战马，白冰也被带到了中间地带，处于双方弓箭射程范围内，这个架势，谁都清楚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冰忽然叫喊起来：“卓不凡，你个傻蛋，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卓不凡望着不远处的白冰苦笑一下，暗道，带刺的玫瑰啊，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吗，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啊。
“你个笨蛋，你这是害了你也害了我”，白冰怒喊，又对着山谷叫到：“大华的儿郎们，我白冰绝不做大华的罪人，用你们的弓箭给我一个解脱，来吧，让老娘看看你们是不是孬种！”
空谷回音，玫瑰铿锵，包括鞑子阵营那边都是鸦雀无声。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汝叫卓不凡？”，忽然，马上的多尔衮低声用流利的大华语说到。
卓不凡愕然，“靠，你丫的原来会说汉话。”
“自然，吾大金圣主推崇孔孟儒道，今日的大金已经不是往昔。你我，将来还会再见。”
卓不凡点点头，这让他也对鞑子有了更深的认识，忽然，卓不凡恶狠狠地道：“他妈的，我有点后悔了，不如现在一刀杀了你。”
多尔衮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缓缓说到：“如果你我不是敌人，定是至交好友，卓不凡，我能否求你一件事，只要你答应放过我这些儿郎，今后，大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卓不凡没有回答，面无表情。
多尔衮叹了口气，一提马缰，最后说了句：“来日，你我必将战场上相会，定当再一决雌雄！”
马蹄声响，黄袍骏马绝尘而去。
这算是个约定吗？未决生死誓不罢休的死约？
卓不凡忽然感觉自己放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鞑子的千军万马，这个时候，那个是真真切切有了些后悔。看着远去的多尔衮，卓不凡忽然想到，特么的，要是有杆枪该多好。
不远处，熟悉的白甲巾帼飞快的跑了过来，迎面迎上了面带微笑的卓不凡。
看也没看卓不凡一眼，白冰焦急的看向黄袍将的方向，那已经是一个黑点，草原民族回归了草原，就如鱼儿游回了水里。
白冰转身看向卓不凡，眼中已经满是泪水。
不等卓不凡搭话，只听，“啪”的一声，卓不凡立刻感觉满天都是星星，好美。
第25章 凯旋
第25章 凯旋
“你，你疯了！”
卓不凡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又被女人打了，上次是自己‘考斯扑来’被人误会，情有可原，而且，那是自己定下的老婆，勉强可以原谅。开始，自己居然被这个白冰打了一巴掌，自己承担了多大的风险才把她救回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居然恩将仇报，靠。
想到这里，卓不凡右手一抬，就待一巴掌打回去，前世即便有这种事情发生，自己也未必敢这么做，因为，毕竟是女人，男子汉大丈夫自然颇多顾虑。现如今，自己重活一世，又是超级官二代，是唯一持有手机的穿越者，为什么还要隐忍谦让，特么的，打死你丫的。
手掌堪堪在白冰的脸颊停住，面对满面泪花毫不避让的美丽女子，还真的下不去手。
“打，打我，为什么停手，你应该杀了我！”，白冰忽然疯狂的叫了起来。
特么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到哪里都是这样，女人的三件法宝啊，确实厉害。卓不凡低头看着白冰的眼睛，心中一动，在那里，他居然看到了死意。靠，这个笨丫头，居然真的想死。只是，死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这个傻丫头。
手掌一松，顺带着在白冰的脸颊上滑过，呃，即便是如此彪悍的美女将军，皮肤依然还是不错的说。
白冰的哭声戛然而止，何曾有人对她如此轻薄，男子那温暖的大手，让她感觉麻嗖嗖的，全身都是一软。随即，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恶心、屈辱、愤怒的各种负面情绪立刻爆发出来。这个花花大少，坏了我的忠良又想要坏我的清白，我杀了你。
白冰抬起一脚，却落了个空，这次桌不凡学乖了，早已故作平常的提前走开，愤怒到极点的白冰就要去抢刀杀人，把众人吓得连忙上前拦住。邢天虎和周童倒是替卓不凡好生挨了几脚。
李维生上前说到：“白将军，脱困新生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如此悲伤。”
看到面生而透着儒雅之气的李维生，白冰总算冷静了一些，闻听此言，不由得泪如雨下：“我白家世代忠良，代代从军，祖父和父亲都是战死沙场，从无一人被俘后苟活，现如今，我战场被俘本应慷慨就义，却因私放敌酋换得性命，试问还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唯有一死才得解脱。”
李维生却是笑道：“事已至此，即便你以死明志也换不会你所谓的清白，暂且留得性命，来日多杀几个鞑子岂不是更有意义？”
白冰愕然，细想果真如此，但是看到卓不凡在一旁斜眼聆听，却是不能释然：“我心忠坚，奈何宵小作祟，他日如有追责，自当一身承担。”，这意思就是，我本来是忠良的人，可惜被这个笨蛋给害了，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有什么麻烦，我一个人扛着。
卓不凡亦愕然，原来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是这么个滋味，这娘们还说得大义凛然慷慨激昂，随你吧，我做事，但随心意而已，你领情也罢不领情也罢，我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没有遗憾就成了。
说起来也是很讽刺，被救的人反而是最不能理解和支持卓不凡行为的人，人生就是这样，多点波折和意外才更丰富多彩，真他妈的有意思。
多尔衮是放走了，可是，还有好几百鞑子骑兵在，于情于理，卓不凡都决不能让这些人安然逃脱。
又是正午，春日的阳光却不能洒遍山谷，大山的阴影里，遍地的尸体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呼号，呼唤着更多的伙伴加入。
“不被巴萨阿纳恰”
忽然，一阵低沉的歌声响起，曲调宛转悠扬仿佛带着草原的广阔高远，充满异族情调。
不远处，正处于拐角山坳处聚集的鞑子兵们忽然齐声唱起了歌曲，越过山谷，远处的大草原，已经化作一个黑点的多尔衮好像停了下来，没人能够看到，把眼泪看做比黄金还珍贵东西的草原汉子，早已是泪流满面。
歌声在山谷中回荡，弯刀却已紧握，木质的骑兵圆盾丢在一旁，几百名鞑子兵慢慢走向死亡山道。
山林里，细微紧密的拉动弓弦的声音响起，无数白羽衬托着的寒光点点，编制齐备的卓家军，冷眼注视着大多袒露起上身的‘蛮夷’。
歌声突转激昂，然后在“欧凯因”的怒吼声中结束，鞑子发一声喊，沿着山道直冲过来。
生命是顽强的，几千名从未进行过正规训练的新兵蛋子可以一夜奔行几十里山路灭杀鞑子军于希望山口，生命又是脆弱的，肉体如何能够抵挡钢铁箭簇。当然，除了周童那样的铜皮铁骨。
周童的体能不比那些个老兵差，此时，正搀扶着卓不凡走在凯旋的归途，这个时候，除了那些个老兵，其他人连骑马的力气都没有了，缴获的几百匹战马被牵在队伍后面由老兵照看着。
老兵们从来没有这么心甘情愿的为兄弟单位擦屁股，老实说，这些个流里流气的新兵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确实不易，而且，没有他们，就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至于这些个新兵，连想东西的气力都没，拖拉着酸痛无比的脚步挨着，要说想法，那就是他妈早点回到长坡村，睡他个三天三夜。
卓不凡趁着这个时候一边同李维生不时的交流着当今天下的局势和看法，一边看着前面显得沉闷抑郁的白冰腰身聊以自慰，特么的，不感谢老子就算了，还能不给老子看看解解乏，打酱油不少天了，真的非常想念半边天们。
李维生对于卓不凡的问题知无不答，开始，还是授教的意味，但是，随着交谈的深入，他再次被这个年轻的大华将军所震撼。不管自己说些什么，感觉是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感悟的东西，这小子居然一点就通，而对孔孟儒家之道的看法也跟自己颇多相似，从言语中可以听出，卓不凡是一个具有不同于大部分人思维的人。李维生甚至有种‘错觉’，这小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卓家军是沿着鞑子过来的道路返回的，一路上，又见到了好几个被屠的村子和一个被屠杀干净的长城哨所，可以说是鸡犬不留惨不忍睹。这一下，本来因为目睹鞑子最后自杀般慷慨赴死冲锋，心中那产生的一丝尊重和惋惜，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个畜生，死得好，能够将所有满洲鞑子全都杀干净最好。卓不凡看着赖以拒敌却破败如斯的长城，不由的暗叹，仅凭借这一个死物岂能安享太平。这个时候，长城附近已经可以看到大华兵马，这是隶属东南抚宁卫的边防兵马，这个时候，那是连鞑子毛也摸不到了。跟大华边防交代了一下，卓不凡就带着卓家军继续赶路，经过这一番风雨，卓不凡第一次感觉到以前安详太平富贵的珍贵，只是，自己恐怕也不能回到以前那种不问世事怡然自得的心态了。
这一路，恢复体力兼顾掩埋山民的尸体，居然歇歇停停走了两天，知道第三天晌午前，长坡村在进入了视线。
前锋早已提前通知了留守人员，而此时的长坡村已经是热闹非凡，十里八乡的乡亲得知大华大胜，全都聚集过来，分享这多年未曾有过的胜利喜悦。而抚宁卫也有人过来等候慰问，这种水是必须要淌的。
经过一路休整的卓家军已经恢复了精神，返回人声鼎沸的和平之地就开始发挥他们的本色，偷鸡摸狗喝酒吃肉好好快乐一番，最难得的，乡村野姑的别班风味也让这些来自南方繁华之地的痞子们乐此不疲，不知谱写出了多少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至于卓不凡，用他自己的话说，只能苦逼的听着外面的喧扰面对着地方卫部、洪承畴特使、地方县府的官员们，心如猫抓。
第26章 意外
第26章 意外
卓不凡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个拍马屁的官吏第一句话就让自己失去了刚刚才幸运挖掘到的至宝，可以胜任军师绝色的李维生。
“左相？你，你是左相之子？”，李维生面色大变，站起来铁青着脸问到。
卓不凡还没有意味到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的身份让他吃惊，笑道：“老李，怎么了，你怎么也会如此惊讶。”，以李维生的性格，就算卓不凡是太子，也顶多是稍有惊讶，这才是他正确的反应。
李维生却是一脸严肃，追问道：“左相卓尹之子？”
这个时候，卓不凡才意识到有些不对，点头道：“不错，正是。”
李维生面色一沉，双拳紧握，咬咬牙道：“卓将军，请恕在下失利。今日就此别过相见无来日，告辞。”
满座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个官吏刚开口套近乎，没想到左相公子身边的人居然忽然翻脸，好在不是对自己翻脸，但看这个情况，现在还是少说话为妙。
卓不凡真个呆住了，他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但是事情的起因还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己的背景。
李维生已经转身就走，卓不凡连忙叫道：“先生留步，你我相见恨晚，为什么说走就走，就因为我是左相的儿子？这他妈的是什么逻辑。”，这时，周童和已经成为卓不凡亲卫队的那队老兵，以为李维生和公子发生了什么矛盾，而且让公子这么恼怒，立刻行驶职责。只见一阵刀光闪动，拦住了李维生。
“哼哼，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是不是想要效仿你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格杀我这个大逆不道的妖孽，是啊，当初你父亲就是借此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如今，正是你的大好机会啊，哼哼。。。”，李维生面不改色，反而冷笑起来。
那些个官吏噤若寒蝉，看着满室刀光猫在一旁。
卓不凡闻听李维生这暗含讥讽的话语也是恼怒，走上前来，一脚将周童踢开，怒道：“给我滚一边去，谁让你们拔刀子的？想练刀子那边大把人，都给我滚开。”
周童从来没有见过卓不凡发过这么大脾气，也是有些郁闷，带着手下依言走到那些官吏处，倒是将那些个官吏吓得发抖起来，生怕这个壮汉受了气真的拿自己练刀，当兵的不比文人雅士，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卓不凡直直看着李维生。李维生此刻却不敢同他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落寞。看在眼里，卓不凡知道，暂时是留不下对方了。
“你我一见如故，尚有许多事情还需要向先生讨教。我知你已决心要走，果真如此，我也不拦你，但是，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何如此。”，卓不凡郁闷的问到。
李维生欲言又止，默立良久，终于抬头说到：“我知道这件事实际上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依然无法释怀，如果你非要弄个明白，回去后问你的父亲吧，就说李贽的后人问候他。”，碍于卓不凡在面前，李维生终究没有讲话说得太绝，可是，李贽这两个字一出，当堂的官吏们倒是有很多惊呼出声。
卓不凡默然，终究还是无奈的说到：“既然如此，今日我也不强留先生，前辈的事情我确实不太清楚，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世事无常，过去的事情我们弄不明白，明天却是可以好好去把握的。希望有一天，你我能够再聚首，一杯清茶谈天论地，把酒言欢驰骋天下，岂不快哉。”
李维生面露痛苦，亲手将自己的希望掐死对于他这样怀才不遇的隐士来说就相当于死了一回。他对着卓不凡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卓不凡毅然转身对着周童喝道：“选一匹快马，备好盘缠，送李先生。”
李维生欲言又止，可是，终究没有拒绝卓不凡的好意，这也让卓不凡稍微好过了一些。
看着李维生随着周童走出门外，卓不凡黯然半晌，随即，再也没有心思接待这些个马屁精们，把他们都丢给了卓二，自己也走出门外。满堂的官吏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此时，那是非常识趣的一个字也没说，好在，还有卓二这个家仆在，虽然比不上直接跟左相公子套近乎，那也是难得的机会。权臣的家丁如同皇上的宦臣，那道理是一样的，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这次卓不凡安顿的地方依然是严守财的宅院，因为卓不凡的关系，就连老财主的丧事都早已草草半罢，这些个乡绅土财主，已经知道了卓不凡的真实身份，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没看见县丞、卫部的老爷们都点头哈腰的前来觐见，现在的他们，远远望见卓不凡都忍不住激动地浑身发抖。
卓不凡漫无目的的在村子里转悠起来，身边自有亲卫队跟随，而不多时，周童也跟了过来，这表明，李维生已经远去，真个离开了自己。
叹了口气，卓不凡不禁有些郁闷，作为有着现代思想的人，他更明白自己虽然是逆天的存在，但是并不是超人或者奥特曼，想要在这个乱世扎稳根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便自己是左相之子。因为，自己知道那个日子，四年后的春节，那个时候，什么左相权臣，手里没有过得硬的玩意，都他妈要嗝屁玩完，除非，自己和老爹愿意做鞑子的奴才。自己绝对不会做汉奸的，就算是牺牲自己的享乐大计也不愿意，就算是断送了自己重活的这一世也不愿意，这点没有疑问。而那个日子，就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剑，如同前世那末日传说的日期一样，渐渐开始在自己心中提点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一点。
自己知道这个末日，而又不是超人，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迎接那个日子的洗礼，没有李维生这样的人是不成的。在刚接触到这人的时候，自己不免庆幸穿越者确实是得蒙上天眷顾的幸运儿，需要辅佐者的时候，就送了一个来。却是没有想到，恰恰是自己雄厚的背景，赖以事半功倍的身份使得这个大助力得而复失。
看来，老天是个靠不住的东西，一切，终究还是要从眼前做起，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那么，自己就以四年后那个日子为期限，开始自己的努力吧。行事但随我心，努力过，坚持过，至于结果，管他是个爷爷奶奶样呢。
想到这里，卓不凡心情好了一些，注意力也渐渐被周围热闹的场面吸引。
第27章 卓家
第27章 卓家
只见不远处，环绕着长坡村的村边坡地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处篝火，此时，天色只是渐晚，篝火也是刚刚燃起。
这帮兔崽子，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居然搞起了篝火晚会，倒是有点情调。
长坡村以及附近的乡民们何曾见过如此的阵势，那是相当的好奇。当下盛行孔孟礼数，连这些乡民们也是颇多孤寂，虽然心中大动，但是也不敢贸然参与，只是在一旁聚拢着观看，嘻嘻哈哈的倒也热闹，其中，可有不少的俊俏村姑小媳妇。
痞子们个个心痒难耐，如果换做往常，搞不好早都上前调戏骚扰，可是，怎么说现在也是大华军士，还是有所顾忌的。暗地里的事情好办，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倒也不敢孟浪。
卓不凡信步由缰，却是听到一声呼喊。
“老大，老大，快来快来。”，定眼看去，可不是四大天王那四个浪痞，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私下相处，闻声也就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又是如何弄来的一头大肥猪，已经弄净，穿在了一根粗壮枒木上，正往火堆上摆设，而且，围坐一团的圈子里，几大坛烈酒和一些蔬果吃食，俨然一个丰盛的野餐会。
“靠，从哪弄来的，给钱没有？”，卓不凡坐下后问到，换做从前，他才懒得问这些，不过这次，经过这连番的事情，心中对生活在底层的大华老百姓的苦有了切身的感受。不仅仅要承受各层的盘剥，而且一旦有任何动乱变故，倒霉的首先是这些老百姓。
“老大，放心吧，咱们不缺这点银子。”，四大天王满不在乎的回答道，虽然卓不凡现在是顶头上司，但是这私下里见了，那还是感觉倍亲。对于他们的回答卓不凡倒是相信，江南四大家族的公子，怎么会被银子难住，他怕的是他们有钱不给罢了。
卓不凡坐下，一众围坐的都是卓家军的骨干，除了四大天王，就是各个分舵的堂主和大哥，呃，感觉听起来像是黑社会，其实，压根就是个黑社会大帮派。卓不凡看着指挥一干烤肉事宜忙碌着的四大天王，看着这些或多或少都见过面的小弟们，卓不凡不由得想起了左相少爷在老家的风云往事。
说起老家，可是长江以南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南京城，除了这个地方，其他地方也找不出这么多痞子倒是真的。南京城可不一般，在大华建国的时候，差点成为大华的都城，至今，那里还保留着一套完整的机构设置，正式的陪都，算是个京城的备份吧。说起来，大华建都京城是为了巩固北方大片领土的统治，数千年来，北方蛮族的侵扰，一直是大汉民族挥之不去的梦魇。大华开国朱皇帝设立南京陪都，也是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呵呵，看来，几百年没有用上的陪都，眼看就要发挥作用了呢。
看着忙乎的张王李赵四大天王，卓不凡思量着关于卓家军的事情，有了江南四大家这个背景，想要打造一支自己的精兵不算难事，起码银子不用愁。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把这支队伍牢牢抓在手里，其中最关键的，是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卓家军’而不是大华军，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出现袁将军那样的情况。这第一步实现之后，才是打造一支足以纵横天下的铁军，要比关宁铁骑和建州铁骑还要厉害，不，要远远超过他们，因为，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较，对此，自己还是有十足的信心把握的。
大肥猪已经架上，一开始的烤炙让还饱含水分有如白花花那啥一般身体的猪姑娘洗起了桑拿，泛起一阵水汽。
卓不凡接过旁边一不知名的小弟恭敬递来的酒壶，抿了一口，却差点被呛了出来，这里临近北方关外，硬皮酒壶里，居然是火一般的关外马奶子，还是最厉害的那种。一阵火焰从喉咙直下五脏六腑，卓不凡闷红了脸，憋了好一会，终于一张口，突出一口热气，大叫一声，“痛快！”
众人哄堂大笑，不约而同竖起了拇指。这一下，最后的一点隔阂都消失了。
卓不凡忽然感觉少了些什么，美酒美食，一帮呼天喝地的好兄弟，呃，对了，没有美人作陪岂不是遗憾。卓不凡是喝惯了花酒的人，这种场合下，即便是没有那个色心，也习惯于有佳人作陪。而美女，有很多啊。
想到半边天，卓不凡耳中忽然传来了众多莺莺燕燕的声音，扭头看去，一帮大姑娘小媳妇的正在交头接耳，跟逛动物园似地正在不远处叽叽喳喳。靠，良辰美景为何不入席？要知道，在前世，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已经深入人心，某位伟人不也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小姑娘那就顶的更多了。
四大天王看到老大的表现，自然明白，大天王张思恩苦着脸说到：“这些小娘子难请着呢，喊她们过来只是笑就是不肯，也不走，真的是把人勾得难耐啊，老大，你有没有办法，不然，这酒喝着着实不香甜。”
卓不凡笑喷，骂道：“你丫的就这点出息，南都的时候，你不是很能耐吗？滚一边去，看老大我出马。”
说完，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对着那边就喊道：“乡亲们，大军这次能够得胜回还，众位乡亲功不可没，这个，这下备了些水酒吃食，不敢独享，众位乡亲尽可过来一起享用，别客气，过来吧。”
那边却是没有一个人动，别说大姑娘小媳妇了，就是老头老太太也没有一个过来的，纷纷窃窃私语看着卓不凡，有的小姑娘还窃笑起来，也不知道她们笑些什么，小脸蛋红扑扑的。
“哦”，背后的这帮小子真不是东西，趁机起哄起来，其中四大天王叫得最想，妈的，就想看老子笑话，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纸糊的啊。
卓不凡眼珠子一转，缓步走到众乡亲面前，叹气道：“众位乡亲，想必还不了解。在下卓不凡，真是统领这只兵马的统帅。”
这下，终于有人答话，一个小姑娘怯生生问到：“你，你就是威武将军？”
卓不凡闻听心里都要乐开了花，他本意是想先来个开场白，没成想谁这么多嘴，居然给老子喊出了这么个名头，不过，多嘴的好，等我知道是谁重重有赏。这时，卓不凡重重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道：“哎呀，什么威武将军，这都是别人谬赞，谬赞。我只不过带着这帮兄弟在海山关杀了万把鞑子铁骑，然后又追到三河子将鞑子残兵全歼而已。实在是不足为道。”
“哇！”，小姑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一下跳了过来，叫到：“原来你真的是威武将军啊，太厉害了，杀了这么多鞑子兵。”，说话间，旁边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老大妈都听在了耳里，闻听这就是威武将军，那里还顾得上矜持，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扯扯拉拉，俨然一群疯狂的追星族，跟现代社会没啥两样。
卓不凡美上了天，后面的一群兄弟都傻眼了，靠，老大就是老大，没说两句话，这些个大小姑娘就全都投怀送抱了，可是，自己这般兄弟还在巴巴望着呢，您老大吃肉，也让咱们喝口汤啊。
卓不凡却是没有忘记，同时，也是有些招架不住，这些个村野乡姑，一旦放下矜持，那可真的是热情似火，反正人多围着谁也看不见，卓不凡就感觉自己身上东一把西一把，他妈的，严重的性骚扰啊，救命啊。
“咳咳”，卓不凡感觉有点玩过了，赶紧说到：“哎呀，这个，大家的热情卓某心领了，哎呀，这里可是要紧地方，别再摸了”，卓不凡难过的扭了扭身子，叫到：“停下停下，哎呀，我等正要弄些吃食，无奈对这个实在是不在行，所以想过来邀请各位，一个是与乡邻同乐，再一个，嘿嘿，也可以请大家帮个忙。”
那先前的小姑娘两眼放光，欢快的叫到：“这有何难，我们这就去帮忙，姐姐，快走啊，呵呵。”
众人一呼百应，纷纷走入了篝火营盘，有了这边的模范带头作用，场面慢慢火爆起来，用欢声笑语莺歌燕舞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这次的篝火大会盛况空前，在此后的许多年，都是长坡村和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百听不厌的谈资，威武将军卓不凡是如何豪爽海量英俊潇洒，卓家军是如何威猛杀敌却又待民如亲，说的人荣光满面如同亲历，听的人憧憬感叹，恨不能时光倒流，自己也去亲军一把。不过，也有好事的人统计过，长坡村连同附近的十六个村落，有两百八十一个大姑娘未婚先孕，七十六位小媳妇休了夫，还有更多闹离婚的。当然，这都是香艳野史，上不得台面不可信哉。
月朗星稀，晴空万里，欢声笑语中，卓不凡喝红了脸，四大天王等人也都带上了酒意。
“老，老大，这次我们大胜，回去，回去一定有重赏吧，老大您，您今后打算怎么办？我们回去之后，就要，就要散了吧。”，张思恩是领头的，大着舌头问到。
卓不凡闻听，心里明白，按照大华律例，勤王的私募兵马在完成任务后必须解散，张思恩明问犒赏，实则也跟自己一样，对这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卓家军有些舍不得。
笑了笑，卓不凡说到：“这只兵马是肯定要散的，但是，卓家军有你们在，那是永远也不会散的。”
四大天王眼睛一亮，酒意也去了三分。
卓不凡站起身来，转身行去，“张思恩、王玉、李骧、赵银宝，都随我来吧。”
第28章 私兵
第28章 私兵
四大天王这下酒醒了大半，从印象中，老大还没有这么直接喊过他们的大名，当下不敢怠慢，纷纷走了出来。亲卫队们很职业的将他们同众人隔离开来，卓不凡带着四大天王慢慢走到了葬虏坡，当然，这个时候，这里还是个普通的土坡而已。
其实，四大天王和卓不凡以前的关系并不是现在这种上下级的关系，小时的玩伴，后来无聊搞起的帮派，卓不凡这个老大其实就是挂个名头，他的老子官最大不是。平时，卓不凡是从来不管帮派的事情的，算是个名誉董事长吧。但是，这个帮派其实也不是说来就来的，背后有着四大家族同左相府的关系，这次的私募兵马，成立勤王军，也算是帮派这个众家族培植了多年的势力一个演练。对这些暗势力的培植和使用，那些个大家族和卓不凡的老子这些人，实际上是捻熟无比的。
现在，这众多势力中的一股新鲜力量，就交在了卓不凡的手上，是该到了摊牌或者说有个名分的时候了，卓不凡是到了现在才明白这一点，而四大天王也是有些朦胧的感觉。每一个配置的势力都有他的目地和领导者，这个卓家军显然就是卓尹为儿子准备的一份礼物，同时，自然也寄望于卓不凡能够做出些成就来，四大家族那边也是如此，四大天王和卓不凡的关系，就如同四大家长同卓尹的关系，这是一种传承或者说继续。当然，卓不凡能把卓家军带出了这么大的名堂，是卓尹和那些老家伙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卓不凡站在土坡顶上，看了看此时热闹非凡的长坡村，那里，人们正在尽情的欢笑借以洗去战争的创伤。脚下，土坡上和打谷场上，依稀还可以看到一点已经变得深暗的血迹，有敌人的，也有那些热血儿郎的。
“伯父们可安好？”，卓不凡忽然问到。
四大天王一愣，纷纷回应，这个时候提到四大家族，自然有后话。
“家父和各位伯父的交情我是知道的，这次你们返乡，代我向各位伯父问好，同时，也帮我带些话过去。”，卓不凡认真的说到。
四大天王也是一反笑闹常态，表情严肃的听着，作为大家族培养的接班人，自是知道什么是重点。
“这些话还没有同我父商议，所以，算是我个人的意见或者说想法”，卓不凡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到：“乱世已至当自危，这支队伍，是一定不能散的。”，说到这里，卓不凡顿了顿，四大天王眼睛一亮，激动地对视一眼，暗自点头。作为他们来说，钱财不是问题，追求的就是个新鲜刺激，以前带着些混混耀武扬威的感觉不错，自从被家长赶着来从军，带着这一般痞子兵跟着卓不凡走了这么一遭，这才发现，以前那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统领兵马，纵横驰骋，这种刺激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卓不凡继续说到：“回去以后，你们好好抚恤战死的士兵，另外，找个隐蔽的地方，依然把这只队伍集中起来，到时候，我会回去一趟，告诉你们具体该怎么做。不过，现在有三点你们要同家里商议好，这两点一旦确定下来，就要不遗余力的去遵守和执行，否则，这支队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四大天王点点头，听卓不凡继续讲到。
“这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只队伍，不是大华军也不是你们四大家族的私兵，而是卓家军，全天下只会也只能听命于我一人！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只要有卓家军，有我卓不凡，有尹家，就有你们四大家族。”，卓不凡的语气不容置疑。
四大天王相视，对这点，他们自己是没有异议的，这些个痞子兵，实际上非常难管，经过这次战斗，卓不凡已经成了他们的实际和精神上的双重领袖，如果说这支队伍保留下来，能够统领他们的，只有卓不凡。可是，这件事情也是他们所不能决定的，一定要经过家族的同意才成，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原话带到。
卓不凡也很了解这一点，继续说到：“第二点，就是如果第一点你们没有异议，那就要全力支持这支队伍的建设，比如财力上的支持，不要怕花银子，即便可能需要非常多的银子。”，四大天王听到这一点倒是轻松许多，多的就是银子，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只几千人的队伍居然会需要那么多的银子。
“第三点，就是你们四个人如果要跟着我，就不能再继承家族，这是我的要求。我知道，老二和老四并不是长子，这一点对他们问题不大，可是，张思恩、李骧，你们两个都是长子，特别是李骧，你是家里的独苗，这一点能不能接受，你们要考虑清楚。”
李骧着急的想要开口，却是被卓不凡打断：“现在你们不要答复我，等你们回到家里，考虑清楚后再告诉我，你们要记住，一旦决定跟着我，你们也将是卓家军的一份子，而且不会是卓家军的统领，这个人选我已经另有考虑。但是，我能够保证你们的是，跟着我你们将接触到这一生都难以触碰到的广阔天地，永远无法想象的新鲜刺激。四大天王将不再是市井走卒闻之色变的街头流氓，而是纵横天下的大英雄，你们的名字，将和卓家军一起成为历史的传奇，不朽的存在。”
四大天王被卓不凡的话所感染，对这些个纨绔子弟来说，想要的就是这些，什么富贵荣华，那都是玩腻了的东西，如果不是事情关系到家族，四个人早都拍着胸脯应承下来了。
卓不凡笑了笑，该说的都说了，这个时候，他忽然就想到了离去的李维生，如果没有那个变故，这些事情，交给他办最好，一定会比自己考虑的更加周密稳妥吧。摇摇头，卓不凡抛开无益的想法，让人取来了几个大碗和一只大公鸡。
“他妈的别愁眉苦脸的了”，卓不凡对着四人笑骂道。这个时候，四个人都有些心事，特别是李骧，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家族让他这个独苗放弃家业出来闯荡，这次的差事本来也不让他来，还是他看到其他人都来，闹死闹活才得逞的，这次，怎么着都觉得很难。
“来，咱们五个人也学学江湖好汉，歃血盟誓，不管将来你们能不能跟着我，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卓不凡笑道。他的话也让四大天王兴奋起来。五大碗最烈的马奶酒，红玛瑙般的雄鸡精血冉冉化开，随着烈酒融入各自的生命。
就这样，卓不凡的私兵就这样有了雏形，不过，日后威震天下的卓家军闯出的名头却不是‘卓家军’，而是另有其名，这是后话。
第29章 硕鼠
第29章 硕鼠
这个夜晚春意盎然，卓不凡感觉倒不算很强烈，当对于那些村民来说，这辈子可能都还没有过这么多欢笑。
整个晚上，卓不凡都没有看到白冰，自己心中颇有些担心，还特地找了那个先前的小姑娘去看了看，弄得那小姑娘老大不乐意。不过，总算是没有什么事，白冰蒙头大睡，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睡着的。
洪承畴的特使带来了军令，战事告一段落，因为海山关的失败，鞑子暂时避而不战，大华的主力大军依然驻守关外寻机待战，至于像卓家军这样的私募兵马得令回师，在京师外就地解散，一干有功之人进京接受皇上的封赏。
军马直接被抚宁卫的人接管，这些个军马还是要送回海山关的，大军几千骑兵可怜巴巴等着自己的坐骑回还呢，就连那缴获的几百匹鞑子战马也是一并收去，姑且算是利息吧。
如此，新晋的大华骑兵卓家军，又被打回原形，成为苦逼的步兵，直接由长坡村处经遵化、蓟州返还西面四百里外的京师，由此可见，鞑子如果一旦突破海山关，威胁京师只是数日的路程。至于三河子这里的长城防线倒是不用多虑，山路崎岖漫长不利大军行动，自从上次被努尔哈赤偷袭后，也是加强了警戒，至于效果如何，恐怕只能等鞑子再次绕道突进才能得知了。
卓不凡本来有了一些更高远的打算，只是让李维生的离去打击了积极性，眼下，私兵是必须要建立的，这也是为了首先给自己在乱世中保命安身做个准备，至于更长远的目标，是试图拯救这将倾的大厦还是安身立命，他自己现在也没有定着。因为如果想做大事，就不会再有安稳日子，跟自己享乐大计相矛盾，如果不做，大乱之后难免还是要被卷入这场谁也不能避开的纷乱。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走一步算一步吧，未雨绸缪还是要做的。
不管前世今生，卓不凡都没有来过京东的这片土地，带着四千卓家军，卓不凡一行犹如踏青赏春，好不再在，只是，舅舅的这一千精兵被自己糟蹋光了，不知道那个留着三缕长须的白面将军舅舅会不会打自己屁股。少了八百勇士，多了一个石头，如果李维生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是这次海山关的大胜却是日传千里，早有驿马一路高唱大捷飞报京师，沿途的地方官吏、商贾老财、平民百姓皆大欢喜，这确实是少有的各阶层都能获益的好事，战乱猛于虎啊，对于十年前的那次鞑子入侵的伤痛，很多地方还记忆犹新呢。
遵化是位于京城和北方长城防线的重地，十年前的那场大战让这座古城经历了腥风血雨，而因为袁将军手下得力战将赵率教在这里中伏力战而死，又给这座古城添上了许多悲壮色彩。
这一日，卓家军游山玩水经过遵化，眼看前面遵化城在望，众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要在城里好好歇息一番。卓不凡心中早有感慨，古代空气清新没有环境末日的担忧，但就是太不方便，骑马步行，跟大巴比起来都如同龟速，真有些受不了。而且，刚开始骑马倒是很新鲜好奇，要不了几天，都腰酸背痛腿抽筋，就想着汽车的好。至于马车，那玩意还不如骑马，没有减震，颠簸无比。
天色渐渐有些变暗，喊看着天空中慢慢聚集起来雨云，春雨贵如油，但是淋在身上可不是那么好过。正在这时，另一条从东面海山关方向来的岔路上，一队人马呼喝而至，怕也有四五千人。
现在从海山关回还的，都是非正规军，也就是像卓不凡这样的私募兵马，而远远望去，旗帜上大大的“周”字已经表明了身份。
“靠，我说怎么好好地忽然就阴了天，原来是这个货也来了，倒是够巧。”，卓不凡轻蔑的哼道。
这时，那票兵马已经来到眼前，正和卓不凡相会在岔路口，两军主帅相见，队伍也都停了下来。
“哈哈，原来是不凡老弟，海山关一别，没想都在此相会，真是缘分哪。”，只见当先一匹白马，全身雪白，健壮飘逸，端的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只是，马上一微胖的公子哥却是跟这好马儿不太相衬，粉白细嫩的小胖脸，两缕老鼠须，小眼睛也跟老鼠有近亲，咕噜乱转不像个好路数。
卓不凡心中暗道，靠，好大的一堆猿粪，这不正是右相周子津的儿子周梦龙吗，这小子此次也跟自己一样，讨得了宏圣将军的名头，此番，想必也是返京。
“果然是缘分，上次相见，还是在雅香阁吧，嘿嘿，这次回去，梦龙兄可有雅致接班前往，偶可以保证，好妞全都让给你。”，说完，卓不凡和卓二相视一笑，得意的笑了起来。
左相右相那是天然的对头，卓尹这边代表的是儒生平民鱼跃龙门的群体，而右相那边则是笼络了许多皇亲国戚贵族世家，右相本身就有国丈的身份。左相这边以中青激进派居多，一心推动改革，算是改革派，而右相那边，自然是保守派，一心扞卫达官显贵的既得利益为主，算是保守派。天然的水火不容冤家对头，这相斗多年，掀起了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风波无数，崇祯皇帝有心削弱各方的势力，着力扶持起了以内阁首辅为首的第三股势力，可是，编制数代纵横交错的两大势力就连皇上也是徒呼奈何，第三股势力渐渐也选边站，两股势力的实力却是更加强大起来。这也难怪，崇祯这人生性多疑又优柔寡断，难以同臣子交心，十几年来，何曾办成过一件大事。
至于卓不凡提到的雅香阁，就是双方势力摩擦延伸到子辈的一个体现，如同官吏们选边站一样，那些个青楼女子也是要选边站的，而这个时候，卓不凡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英俊潇洒待人知礼，考斯扑来的时候对待那些个女子也如情人一般，早已在京城花酒界小有名气。一个左相之子一个右相公子，实力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为何不选英俊潇洒的那个呢。如此这般，只要两个人对上，十有八九都是卓不凡占了上风。
周梦龙名字不错，那骑乘的马儿也不错，可惜人就不怎么出彩了，心肠毒辣睚眦必报，要不是卓不凡背景相当，早就遣人悄悄做了卓不凡了事。今日一见，没想到卓不凡依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让自己下不来台，那是想要发飙人家不怕，忍气吞声又不是本色，正是面色尴尬嘴角抽搐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个来回。
卓不凡轻蔑的一笑，策马当先就向遵化城行去，而周梦龙这厮不甘示弱，也是策马跟上，好在就要进城，道路甚宽，两支人马居然相安无事，齐头并进起来。
临近城门，却是忽然一阵锣鼓喧天，只见道路两旁挤满百姓夹道欢迎直排出城门里许。
那周梦龙面露得色，对身边一背绑青峰面色阴狠身着奇特粗布长袍的一中年无须男子说到：“上师，此次咱们出关大捷，回去皇上定然重赏，凭上师的本事，就是做上国师也是理所当然啊，哈哈。”
那阴狠男子嘴巴动了动，挤出一个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表情来，权当回应。而周梦龙看似对此人也是敬畏有加，自己干笑了两声也就作罢。
这时，路边的百姓已经迎了上来，有拿着鸡蛋的，有端着茶水的，直呼大军辛劳得胜而还，吃点喝点再走。
周梦龙何曾收到过如此的拥戴礼遇，心里美啊，正好一个小姑娘递上鸡蛋，美滋滋的就要拿过来，只是，旁边一个姑娘忽然叫道：“啊，你们是哪路兵马？”
周梦龙一愣，随即努力发散豪迈之气的指着军旗说到：“我们是宏圣军，周家军，刚从海山关大败鞑子得胜而来。”
“哎呀，弄错了，小妹。”，说着，那姑娘拉着小姑娘连忙走开，周梦龙抓鸡蛋的手颤抖了一下，就势摸了摸下巴。
这个时候，百姓们已经发现了卓不凡这一侧正是威武将军所部，纷纷涌来过来。如此这般倒也没啥，但周梦龙这一边的百姓直懊悔站错了边，一遍挤过周家军，一边还焦急的叫道：“哎呀，让一让让一让，让我们过去犒劳威武将军。”
周梦龙此时的心情真的是极度之恶劣，看着周围的百姓一拥而上给卓家军端茶送水，一口一个威武将军，一口一个卓家军，而自己的队伍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气得他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那阴狠男子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轻蔑，开口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进程。”
说话间，那男子当先一马行去，所过之处，居然没有人能够耽搁其片刻，快慢缓急，恰好都是人群的缝隙。
第30章 入狱
第30章 入狱
卓不凡的卓家军，在遵化城受到了民众空前的欢迎，这其中有难得的胜利鼓舞，其实，还有点不好明说的那么点内疚和纪念意味。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其真相实际上后来在民间已经是半公开状态，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事后想一想，很多疑点就显而易见了。这里，是那位屈死的将军战斗过的地方，如今，他们又迎来了威武将军，虽然只是个私募军将军，可是，谁又能说他今后不会成为袁将军那样的大将军呢，你看，他是多么年轻而又英俊潇洒。
卓家军每个士兵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的，在这里，他们感受到了荣誉的力量，那是当痞子一辈子也不可能体会到的。
至于周家军，则就显得有些落寞了，满城欢庆胜利却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喂，我们也是海山关下来的，我们也是得胜的将士好不好。可是，老百姓不买这个帐，这些年见得多了，都知道一杆旗下是一窝兵，不同的军旗就不是一家。人家威武将军打得胜仗，关你们鸟事。
周家军的人也有办法，总不会眼巴巴看着满城的美酒不能喝，满大街的美女不能泡吧，罩衫一脱，特么的咱也是卓家军。
从遵化城出来，经过蓟州赶往京城，一路上，白冰都是郁郁寡欢，让本来就因为李维生的离开有些不开心的卓不凡也是更加烦恼。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执拗，而且死忠，卓不凡本来想要将她也挖过来，可是如此忠于这个腐败堕落的朝廷的人，挖过来未必是一件好事。
值得一提的是，卓家军以及周家军等几路兵马都在京东通州外停了下来一概不得过通州，所有私募兵马，将在封赏后就地解散。外师不入百，也就是不得进入京城百里范围之内。这是崇祯定下的规矩，可见其对权臣，特别是握有兵权的军方将领心存疑虑，防范如外敌一般。
只是，皇上的特使自然不会如此说辞，直说大军劳顿，就近安营休整罢了。
卓不凡发现周梦龙这两天的神色不对，按理说在自己刻意挤兑下，那张肥脸应该变成王八脸才对，怎么越接近京城，反而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即便是自己挖苦取笑，也是表现出了从来没有的克制忍耐。很反常，可是卓不凡并不知道缘由，也就作罢。只是，卓不凡也注意到了胖子身边的那个阴狠中年背剑男子，打眼看去，就觉得浑身哪里不舒服，可是仔细看，却又觉得此人相貌平常身材单薄，除了身后一把裹在麻布中的长剑，实在没啥特别之处。
又见京城那巍峨的城楼，卓不凡倍感亲切，虽然自己来京城没几年，但是早已将这里当做第二故乡，而且，父母都在城内，想必，也跟自己一样，思念的紧吧。胸口的轻伤早已愈合，这个还是保密为好，不然，让虎妈知道了，估计会把自己看得死死的，再也难以出来快活。
北京城，老爹老娘，还有那些个考斯扑来的粉丝们，老子回来了。
卓不凡带着卓二、周童还有军队的如白冰、邢天虎和四大天王等，石头也自然跟在身边，怎样做一个合格的优秀的令人羡慕的勤务兵，卓不凡都是跟他交代过的。
锦旗招展彩旗飞舞，让卓不凡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前世国庆时分看到过的场景。
南门外，同遵化城外的场景相似，大批百姓围观，不同的是，因为没有了大队兵马行进和军旗标记，并没有人呼唤什么威武将军和卓家军，貌似只是庆祝大华得胜，组织起来的欢迎仪式。
私募的将军并不止卓不凡一拨，还有数位将军一同，但是自然没有人抢在卓不凡和周梦龙前面。两人行进到城门，周梦龙居然缓步让开，让卓不凡先行，这可是很稀奇的事情，依稀间，卓不凡感觉有些不对。
当卓不凡看到一干寒着脸的官吏和兵士挡住自己去路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恐怕跟自己在三河子所做有关，若六部、都察院、按察司、五军都督府都来人了，五城兵马司是具体拿办犯案军官的部门，换句话说，公检法都齐了，这是有大案。而这些人的目标，显然就是自己。
“佑圣将军卓不凡，涉嫌通敌，奉皇上谕旨，立刻拿办。”，兵马司的一名官吏沉声喝道，随即，十几名华服佩刀的人就围了过来，居然是锦衣卫，如此看来，当时皇上亲旨拿办了。周童、白冰以及邢天虎等人都是不知如何是好，换做旁人，就算是右相的势力使坏，自己尽可放手一搏，如今可是皇上御批拿办的案子，不说能不能保全卓不凡脱身，就怕万一莽撞，反而是办了坏事。
于是，卓不凡一行愣在当处，谁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突然，居然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城关拿人。
忽然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百姓、守城兵士以及一些不明就里的入城军官都静观其变，一时间，很多人的心头都想到了一个人，袁崇焕。得胜的将军反而下了大狱，这一幕何其相似。
欢迎的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正是左相府的管家卓大，正被突发的状况打蒙了的卓二一见，连忙迎了过去。
卓大并未见多少惊慌，对卓不凡和卓二点点头，随即来到卓不凡面前，低声说到：“事发突然，来不及应对，少爷且随他们去，万万不要反抗，一切，自有老爷做主。”，显然，左相府也是得到了风声，却是来不及应对，只能赶紧派人过来，生怕卓不凡发飙，一切就都不好办了。
卓不凡开始也是有些惊讶，原地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正在不远处得意窃笑的周梦龙，随即释然。该来的都是要来的，显然自己在海山关的作为很难不走漏风声，而右相的势力如果不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那也太没用了，干脆回家种田好了。
这个皇帝，还真是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话说，前世今生，还真没有尝过大牢的滋味，这番咱也去过过瘾。
第31章 利益
第31章 利益
事实证明，任何地方任何朝代的大牢，一定不是观光旅游的好去处。卓不凡显然心理上准备不足，进了天牢倒是吓了一跳。
不能说卓不凡受到了什么粗暴的对待，相反，因为没人不知道他左相公子的身份，已经是非常的照顾了。没有辱骂呵斥，甚至连推搡都没有，对于这些抓惯了犯人的官差隶卒来说，还真的是不适应，不适应这么讲文明懂礼貌。卓不凡是想象力不足，严重低估了天朝大牢的威严和恐怖。
卓不凡今世还真没有看过什么正规的大牢，左相公子多么金贵的身份，怎么回去那种地方。但是他前世记忆中到时有这么一些关于大牢的印象，比如博物馆中的各种刑具，比如近现代保留下来的一些监牢如老县衙的监牢和渣滓洞白公馆之类的。特别是渣滓洞，作为青少年儿童革命教育基地兼红色旅游景点，自己也是去过的。实际上没啥可看主要听讲解，又没有犯人在里面实际演示给他看，也就体会不深。
而如今，自己进的是闻名天下的大华天牢，闻名的不是酷刑，而是死的人多，堪称冠绝古今。现在的天牢建于崇祯的爷爷也就是万历时，着名的党争正是那时候开始愈演愈烈，期间，东林党、阉党以及浙党等此起彼伏，斗得不亦乐乎。斗争是残酷的，期间，颇为发生了几件大事，从开始党派暗斗排挤到后来的互相摧残屠杀，阉党杀东林党，崇祯上台后东林得势又杀阉党，杀来杀去，把个好好地江山社稷杀得是乌烟瘴气血雨腥风。
这天牢，不知见证了多少凄惨悲苦，也不知道吞没了多少人，连根骨头都没有吐出来。据传，死在这座大牢的不下于十万人。
卓不凡可是有着先进思想的人，标准的无神论者，可是，一进入这座天牢，立刻感觉阴风阵阵鬼气森森，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无数冤魂在哀嚎哭喊，好不骇人。这还是他刚从战场下来，见了血杀了人，不然，恐怕还真不一定扛得住。
“靠，原来这就是天牢，倒是有些吓人。”，卓不凡跟在一高一矮两个狱卒后面，直向里面走去，手上戴上了精钢打造的麻花枷，这时规矩，谁都不能免。经过外间的时候，那特意挂满了墙壁，血锈斑斑的各种刑具让人不寒而栗，这可是带着浓重杀气的利器，给人的压迫感和威吓可不是博物馆里那些个已经被岁月斑驳的老古董可以比的。
左转右转，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拐角穿过了多少甬道，所过之处，每一个地方，卓不凡都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似的，而且，虽然大牢通风尚好，但是铁栅木围上，遍布暗赭色的陈年污渍，不知道怎么的，卓不凡直觉那都是血，人的血，但是，口鼻间又没有浓重的血腥味，倒是有些奇怪。
来到深处一处，又经过了一处把手严密的内门，才算是到了目的地，狱卒显然也不是睁眼瞎，恭敬地将卓不凡送到了他的‘房间’，取下了枷锁自行离去。
卓不凡四顾，这里倒是跟外面不同，虽然也是通透的铁栅围栏，但是洁净了许多，没有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暗赭色，青砖地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张看上去还算凑合的单人木板床，一床薄被褥，而且，居然还有一张矮桌，一盏油灯一叠纸墨，如果不是铁栅提醒着自己，都要以为这里是哪位隐士雅客的隐居之所了。
坐在木板床上，卓不凡试了试软硬，倒还凑合，不禁好笑道：“他妈的，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雅致地方，看来这大牢也不是这么难过么。”
“哈哈哈”，忽然一阵大笑在身后响起，真个差点把卓不凡吓得灵魂出窍不知道又魂穿到什么地方去。
卓不凡一下蹦了起来，转身一看，我的虎妈呀，一头硕大的黑白狮子狗。
天牢里哪里会有狗，可是，关在这里的人恐怕连狗都不如，只见一人头发花白，蓬头垢面，暴须长发，已经看不清脸面，正张着血红的大嘴看着卓不凡大笑。
原来，这里间雅座不仅仅自己一个人啊。
那人笑了半晌部没有停歇，卓不凡终于不耐，怒道：“喂，你这人没来由的大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谁。”
听到卓不凡的话，那人继续大笑道：“来由？为何需要来由？我自大笑，这就是来由，哈哈哈。”
“靠，原来是个疯子”，卓不凡不再搭理这语无伦次的家伙，只是，这间大雅间里，只有这两间相邻的牢房，有了这个疯子在，到是没有了雅致。
卓不凡躺在了木板床上，看着头顶的屋顶，手机还在自己腰包里，那些个狱卒居然没有搜身，即便搜身估计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趁着这百无聊赖的时光，卓不凡准备好好思考一下那件匆匆一瞥的牛叉无比的塔利班自制手机充电器，准备出狱后第一时间先把这个玩意弄出来。在他的心中，坚信自己不会在这里呆多久的，桌家的背景，还有谁比自己清楚吗，皇帝，未必就敢真的把自己剁了，自己可不是那进士出身的袁将军。
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进一丝光亮，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不早，想必，这个时候，老爸老妈正在挂念着自己吧。
左相府，正堂之上。
卓尹眉头紧锁，正在来回踱步，倒是不见多少焦躁，反而像是在思考一个难题一般。而左相夫人正一脸愤怒，让周围候着的卓二和周通战战兢兢，相比之下，夫人要可怕多了。
“这个猪油脸，这是想要干什么？我说卓尹，你说说，他真的要办不凡？”，显然，虎妈的愤怒不是针对自家人的。
“咳咳，什么猪油脸，那是朱由俭，而且，不要张口闭口呼叫皇上的真名，这是不敬。”，卓尹被打断了思路，有些无奈地说道，“至于不凡，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我，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
“我呸，我喊他猪油脸怎么了，要不是我们宋家，他这个江山能做的这么安稳？哼，杀了一个袁崇焕弄得颜面尽失丢人现眼不算，居然想要动我宋佳的儿子，不成，你马上去把咱们儿子给我放出来，不然，老娘亲自去。”
卓尹吓了一跳，连忙道：“我的姑奶奶，你就安生些吧好不好。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一定是周子津那些人搞的鬼，而且，你的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就算是你把儿子送给他们杀，他们都不会杀的，你就放心吧。哼，这小子虽然有些天分，但是行事太过随性，让他在大牢里安生两天，放心，回头我打个招呼，不会让他受苦的”，说完，卓尹又皱起眉头思索起来，事情远没有一般人看得那么严重。现在两方势力，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自己为首的这边基本掌控着吏、户、礼、工这四大部，主要关系到民生内政，可以说大权在握，举个例子，谁想谋求个肥职美差，求皇帝未必有求左相好使。而右相那边就是兵部和刑部了，这也在情理之中，向来，枪杆子都还是自家人多管管好一些，至于左相夫人的背景和那镇西大将军，这个比较特殊，并不被各方势力计算在内。虽然如此划分未必准确，但是大概也就是如此了。两方势力的争斗，主要就围绕着这些，比如，这次卓尹让自己儿子上战场，就是尝试突破右相的掌控，问题，就出在这个上面。
卓不凡花名在外，右相那边怎能不知，所以，这次卓尹突然极力请求佑圣，右相那边也是没有当回事，在私下换取了两个肥差之后，也就顺水推舟，顺其自然。没成想，这卓不凡居然一鸣惊人，打出了一个大名堂，立了大功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胜仗。这就麻烦了。说起来可笑，大胜仗变成了大麻烦，事实就是如此，你想，这件大功落实，就代表着卓家正式打入军界，而卓不凡表现出的谁也没有想到的军事才能必然会大有作为，这样一来，左相势力再加上重兵在握，他妈的这就是捧着皇上抓着天下啊，从皇帝到右相，都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卓尹很明白，他自己也是没有想到整天脂粉堆里打滚的儿子上了战场，居然能够迸发出这么大的能量，心中喜悦的同时，也是无可奈何，这样一来，卓不凡是不能再在军中呆了，少不得做些让步和平衡。为君之道，讲的就是一个平衡牵制，而为臣之道，讲的也是平衡二字啊。
卓尹思考的不是如何保全卓不凡，而是在思考需要做出哪些让步，同时，自己这方又不会有损失。利益，有些时候，政治也就是利益的取舍划分而已罢了。明早朝堂，少不得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卓不凡在牢里悠闲自得，卓尹也并不担心急躁，只有一个人气得柳眉倒竖恨不得立刻天亮，这不，早钟响起，众位大臣出门吼朝，这人也悄然梳洗打扮完毕，带着几名丫鬟随从，悄悄来到了午门外。
第32章 老虎
第32章 老虎
天色破晓，由各处供朝臣暂时歇息等候的房间陆续走出三三两两的朝臣，聚集在午门之外，今早的私下议论显得有些激烈热闹，想必，应该就是卓不凡这件目前最大的事情，当然，这些朝臣都不是笨蛋，大都列于两股势力当中，此刻，讨论的自然也跟卓尹所考虑的差不多。
周遭自有皇城禁卫、锦衣卫把持，闲杂人等自是不可能靠近的。眼看鸣鞭的时候快到了，众大臣正正衣冠，纷纷结束了寒暄议论，准备上朝。文官居左，五官从右，分别从左右掖门入城，此刻，文武分列已经开始站队，而排在文官之首的，自然是左右相。卓尹早早站于队前，旁边行来一人，身材矮小微胖，白面鼠须，倒是跟周梦龙差不多的德行，正是右相周子津。
“卓大人早，咦，看你面色不佳，难道昨夜没有休息好？看看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要多多保养才是啊。”，周子津比卓尹大了十多岁，见了卓尹就是长辈自居，好像这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压制住卓尹又无法反驳的一面。
卓尹正襟前视，口中回应到：“周大人多虑了，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卓某心怀坦荡，自然是吃得饱睡得香，精神好得很。”
“好得很？”，周子津显然意犹未尽，低声说到：“听闻卓公子昨日于南门当众被拘，我也是颇感诧异啊，对了，昨日我派人去问过都督府那边，说是涉嫌通敌叛国，你就不怕……满门抄斩？”
卓尹淡然一笑，故作惊讶道：“满门抄斩？不会吧，这可如何是好？”
那周子津一愣，没想到一句话居然能吓住卓尹，随即却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调侃自己，冷哼道：“如何不会，袁崇焕那个书呆子不就是最好的榜样，哼，我大华国威浩荡，天下谁人能敌，谁要是真敢跟蛮夷议和卑躬屈膝，老夫就是拼上这个脑袋，也是要将其弹劾问罪。”
卓尹也是一凛，冷笑道：“国丈大人说得好，如有此奸臣贼子，在下理应复议，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不过，那袁崇焕将军的事情，国丈大人最好不要在朝堂之上提起，否则恐怕会触怒天颜咧。”，这话回得妙，一个是说你老糊涂了，恐怕有人真的叛国通敌，你也是睁眼看不见，再一个，暗示袁崇焕那就是个大冤案，皇上恐怕都懊悔不已对此话题讳莫如深，你个老小子就别找不快活了。至于卓不凡的事情，来吧，老子接招就是。
两人看似彬彬有礼，却句句机锋，犹如作势欲斗的公鸡，后面紧跟的大臣们装作听不见也看不见，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以前有人控制不住，还在这午门外扭打起来也不是没有。
却在这时，忽然一声凤鸣将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周胖子！”
那周子津和卓尹居然同时浑身一哆嗦，扭头看去，只见一女子凤冠霞帔光彩照人正大步行来，虽为女子，却虎虎生风盛气凌人。
两位相爷看着大步走到面前的来人都呆住了，还是卓尹先反应过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低声问到：“我的祖奶奶啊，你，你怎么来了，还，还穿成这个样子，赶紧给我回家去。”，可不正是左相夫人宋佳。
左相夫人凤眼一瞪，叫到：“卓尹，今天我是以一品诰命的身份前来，给我闪一边去。”
众人皆哑口无言，这是当今皇上亲封的诰命，没有假，否则，一般人也到不了这里，只是，没听说过诰命夫人要上朝的吧，来这里作甚，周胖子？那不是右相大人的外号吗，不过，可没有人敢当面喊他。
“祖奶奶，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老娘今天来，就想找周胖子要儿子。”
周子津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向后悄悄躲去，却是被左相夫人一把揪住挣脱不开，虽然是一女子，居然手劲奇大。
“周胖子，马上把我儿子还给我，否则……”
周子津面色红白，这宋佳可是身份特殊，当初就曾经大闹宫闱，皇上后来不禁没有治罪，还册封一品诰命，不管是她的家族背景还是自家为人都是没人惹得起的。朝中大员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曾有好事之人开玩笑说，大华朝有两怕，一个是关外的鞑子，再一个就是左相家的老虎，这老虎，就是宋佳。为人泼辣不讲规则，偏偏背景吓人惹不起，谁能不怕。从这点看，卓不凡某些方面倒是跟虎妈有些相似。
可是，怕归怕，总不能一句话就赶紧将卓不凡从天牢里提出来给她吧。
周子津鼓足勇气，叫到：“你，你放开。这是皇上御批的大案，怎能如此儿戏，等到审理完毕，自然，自然会给你一个说法。卓，卓尹，你，你还不让她放开我，天子脚下，这，这成何体统！”
不等卓尹答话，宋佳怒道：“好你个死胖子，拿皇上说事，好，我就等着，看你们能给老娘审出个什么接过来。不过，老娘今天咽不下这口气，看打。”，话刚说完，这宋夫人居然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周子津脑门上，然后，双手左右开弓连抓带挠起来。
那周子津年岁不小，哪里架得住这般劈头盖脸，双手拼命保护自己老脸，却是顾此失彼，不时被惨痛击中，哀叫出声。
文武百官都愣住了，天哪，午门外殴打朝廷大员，这算个什么事啊，而且还没人敢阻拦，就连那些个锦衣卫和禁卫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今天可是开眼了，左相夫人殴打右相，啧啧，上朝多年，就数今天的早朝过瘾，提神醒脑心情愉快，能多活个几年。
就连那些个右相势力的百官也是强忍住笑的。
卓尹心里很痛快，可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赶紧上前阻拦，却是趁机狠狠踩了周子津几脚，如此这般，好不容易拦下了宋佳，周子津早已抓痕满面狼狈不堪。
周子津气急败坏，想要破口大骂，却是不和礼数，看着叉腰瞪眼的宋佳又着实不敢，天哪，自己贵为百官之首，偏生这天下就有这母老虎自己毫无办法，双颊火辣，而今天的早朝又不能不上，这可如何是好。
宋佳一把推开卓尹，看似消了火，环视了众人一眼，所过之处无人敢于对视。冷哼一声，扭腰自行离去。这就是宋佳的聪明之处，明白自己能做什么，如何做才不会突破底线。敢抓老娘儿子扣大帽子，行，国有国法，老娘也不能干涉，但是心情不爽，挠你两下就走，谁能管我。
礼官高唱，百官入朝，今日的文武百官前所未有的精神百倍，个个喜笑颜开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走在最前的，是心情舒爽步履稳健的卓尹，还有踉跄掩面的周子津。
第33章 买卖
第33章 买卖
文武分两班入朝，过金水桥入正殿，文左武右，各有各的顺序和位置行进，等待在御道之外。这些个事项个人都熟悉无比，自然不会弄错，不过，依然会有御史和序班仔细查看，如果有不合礼仪的，就会当场纠正，严重的甚至会当场记录然后上奏弹劾。
此刻，众人列队齐整，皇上落座后，鸿胪寺也就是专管典礼，专门负责大声引导整个礼节顺序的人，高唱“入班”，这时候，左右的文武两班一起进入御道，排列整齐，行叩拜礼。
这个时候，鸿胪寺官就向皇上报告今天应该来多少，有谁谁请假了，实际到了多少，报告完毕，再喊叫一嗓子文文绉绉的，意思是有大事的当场上奏，事情小的不值得占用大家宝贵时间的，就把奏本呈上来就行。然后，那些个负责礼仪监管的鸿胪寺和御史就都下去了，他们是没有资格听皇上和重臣讨论国家大事的。
当然，这些个礼仪细节还有很多，还是相当正规繁琐的，只不过众位大臣和皇上都早已当成了习惯，不觉得罢了。
这些个过场过后，百官齐声一咳，声震朝堂，意思是咱们都准备好了，皇上您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咱们就开说了。
却在这时，金座之上扑哧一声，有人笑了出来，开始还是努力压制，后来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大臣面面相觑，还能有谁敢如此，自是皇上。
只见，金銮宝座上，一位皮肤白净，面容清瘦，神情间略见疲倦之色的黄袍男子正捧腹大笑，正是当今圣上崇祯皇帝朱由俭。
为何发笑？还能为啥，只见皇上一边笑一边指着右相周子津，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崇祯终于笑过了瘾，说到：“周，周爱卿，你，你今天怎么这个德性。”
一句话，使得朝堂之内哄堂大笑，百官们想起了刚才午门外那精彩的一幕，而那周子津，居然老泪纵横，抹起了眼泪。
“皇上啊，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臣，臣今天在午门外候朝，被，被人打了！”
“啊？”，皇上闻听一惊，随即大怒，“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谁人敢如此大胆……”，却在这时，旁边一随身伺候的近臣宦官连忙上前在崇祯耳边私语了几句，然后恭敬退下。
崇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有些走神，好像在想些什么。
“皇上”，周子津带着哭腔，再次喊道。
崇祯一惊，魂归身体，摆摆手说到：“嗯，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回头让锦衣卫好好查查，抓到了行凶的凶手定然严惩不怠，好了好了，大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赶紧奏上来吧。”
卓尹嘴角微笑，好像在说就知如此，而那周子津居然也是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仿佛满脸的伤口都不存在了一般，体现出了相当过硬的素质。文武百官也是如此。这件事，摆明了就这样过去了，打人的没事，挨打的倒霉活该。
打乱的早朝又回到正轨，那周子津微微侧首，身后一人心领神会，走出御班高声报告道：“臣有要事奏报。”
此人正是刑部尚书刘之风，这刑部相当于公安部检察院和法院的综合体，可是相当重要的一个部门，掌管各类案件的查办和囚犯的管理，权力应该说是相当的大，也是属于基本被右相势力掌控的部门。
崇祯好像也是早有预料，说到：“准奏。”
于是乎，这刘之风将卓不凡的案子一五一十奏报，奏报的内容简直骇人听闻，一个刚成年就腐化堕落成花花公子通敌卖国贼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罪犯呈现在众人面前，可谓言之凿凿证据齐全，按照他的说法，此子应该立刻凌迟，满门抄斩，当然，最好能将朝堂上还怡然自得的这个害虫家长一并杀了，这样，天下就都太平了。
可是，就这样一个平地惊雷的案件，居然听得文武百官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到他奏完，崇祯暗骂一声，让你出个头，你给整了这么隆重，还能真个把卓尹灭了不成，那样我岂不是该头疼国丈这些个老家伙了。
卓尹心知肚明，这些个对头那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平衡利害，而是既然做了就要做的到位，如果能够扳倒卓尹最好，即便不成，能够狠狠打击一下左相势力也是不错。
自然，左相这边岂能善罢甘休，自然有人站出来阻挠，本来这件事办得就太过仓促，自然疑点众多，几天之内落实了通敌叛国的大罪？怎么可能。
朝堂之上，你来我往，大家都在按照固定的套路出牌，现在谁也没有什么新奇的招式，皇上，左右相，倒都闲了下来，就看这六部和各司的人马各显其能交往过招。看来，这次不打上个几天是没有个结果的。不过，崇祯倒是没有像往常那么憋闷，这次，他有解闷的东西，那就是周子津的大花脸，看的津津有味浮想联翩。
这边朝堂热议‘国家大事’，大事的核心卓不凡却正在天牢里喝酒吃肉。
没错，肉是各色精美山珍，酒是陈年极品好酒，小桌上的笔墨丢在一边，摆满了酒菜，卓不凡正一口肉一口酒的好不自在，只是没有美女作伴实在有些无趣。
满屋子都是酒香啊，这可就苦了一人，那旁边囚笼的‘狮子狗’，此刻，正蹲在铁栅旁，紧紧抓住铁条，眼巴巴看着，口水都滴到地上了。
卓不凡斜眼看了看那人，重重吧唧了几下嘴巴，重重的喝了一口酒，丫的，急死这丫的。自己待得憋闷，今早一觉醒来就跟这厮套近乎聊天，无奈此人装疯卖傻，要么傻乎乎的笑，要么干脆不理，把卓不凡气坏了，因为他早就看出来，这人一点都不疯，疯子还能点灯看书，疯子还能习文写字？看那旁边的文稿，都有好几摞了。
卓不凡心中又有了好奇，以前呆在家里或者出来喝花酒，没有在这大千中走上一走，这次出征倒是个机会，见到了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物，比如说石头这样具有一技之长的普通小老百姓，比如说李维生那样的隐士高人，也见到了一些世间凄凉和无奈，感受到了底层生活的艰辛。现在，在这大牢里，居然又见到了一个奇特的疯子，衣衫褴褛满头乱发却没一点都不肮脏，说话疯癫举止怪异却习文写字。这里是天牢啊，自己是超级官二代，有人给自己送酒送肉，那么又是谁供给他纸墨笔砚。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想了想，卓不凡拿出旁边食盒中的一只杯子，斟上酒，放在了疯子面前。
那人一愣，鼻子使劲嗅闻了一下，右手颤抖着伸了出来，却是猛然又缩了回去。
突然，疯子大叫起来：“毒酒！毒酒！拿走，拿走，休要用毒酒害我，拿走！”
卓不凡愕然，摇摇头，就待要端起杯子，却是眼前一花，那人一把抢过杯子，一饮而尽。
“啪”，青花酒杯被掼在地上变成碎片，那人大笑道：“哈哈哈，痛快，来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古人可以直面凋零，为何我李贽不能看破生死，来吧，将我的性命拿去，待到了地府，找那阎王老儿再痛饮三百杯，哈哈哈。”
“呃，我看你不疯也差不多了”，卓不凡摇摇头，回去继续自己的吃喝，不过，总算知道了这人的名字，李贽？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似地，一时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这个样子，恐怕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什么，等出去后问问老爹吧，既然这人能关在天牢，还是这极品雅间，说不定老爹知道点什么。
此时，时已近午，朝堂之上还是唇枪舌剑不分胜负，最终，还是崇祯开了口，明日再议。
而按照大华律例，案件没有水落石出，卓不凡一干下属全都不能脱了干系，此刻，通州附近一座临时营地里，白冰、邢天虎和四大天王带着石头已经回到了营地，他们已经得到了军令，所有卓家军一干上下，不得擅自离开营帐，否则按逃兵论处，杀无赦。
白冰和邢天虎以及四大天王躲在主帐内愁眉苦脸，他们不是那些个朝廷大臣，哪里知道其中的猫腻，他们只知道，现在卓不凡有了大麻烦，而且，如果卓不凡真的定了通敌卖国的罪责，自己的小命以及这将近四千的卓家军的小命也不是那么稳当。
周童和卓二是左相府的人，已经回去左相府，这里，这有他们这些登名在册的正式军人，谁也没有想到，当一回这打酱油的，好处多多坏处少少的私募军也能引来这等大祸。
“老邢，你就别转了，头都晕了。”，四大天王中的老大张思恩抱着脑袋叫到，他们和邢天虎都是千总，等级一样，而且这次出征中早已经混熟，成了好友。
邢天虎眼睛一瞪，却是让张天王吓了一跳，只见邢天虎双眼布满血丝，牙关紧咬，愤怒异常，大吼一声：
“为何我泱泱大华百万将士，就容不下一个能打胜仗的好将军！”
第34章 忠义
第34章 忠义
是啊，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能杀鞑子的将军呢。
众人因为邢天虎的愤懑而黯然，远的不说，从他们接触到这个世界以来，从他们加入大华军以来，大华军就很少取得对关外鞑子军事上的胜利，能打胜仗和打了胜仗的将军实际上不少，可是，都是在镇压国内乱民的战争中。就是说，窝里横都是好汉，对上了鞑子，就都成了软蛋。比如说现在大华关外大军的统帅洪承畴吧，在平灭陕西山西等地民乱中战功赫赫，可统帅征讨建州鞑子以来，被来去如风的鞑子铁骑整的焦头烂额，要不是凭借着袁将军一手建立起来的关宁锦防线，估计结果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了。
说到袁将军，这就为数不多的能杀鞑子的将军了，宁远一战威震关外，努尔哈赤黯然神伤，叹道这是其第一座没有攻克的城池，实际上也是承认了是他统治大金以来第一场败仗。
可惜，袁将军的声威瞬间高涨给他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杀身之祸，不懂得平衡之道不愿意倚权附势让他孤军奋战，生性多疑的皇帝使得强势到皇帝不能掌控的臣子注定是个悲剧。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袁将军是必死的。
当然，邢天虎是不懂这么多道理的，所以，有了他愤懑无奈的一吼。
“哎，老邢啊，小声点，现在军营里人多耳朵多，小心自家性命。”，四大天王懂得军营里谈论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小声劝解道。这时的军营里，有着都督府大理寺都察院等多个部司的人到来，虽然还没有什么动作，想必调查很快就要开始了。
邢天虎颓然坐下，叹道：“我知道，只是实在憋闷的慌，对了，如果他们问起，我们该怎么说。”
张思恩思考着，说到：“怎么说，怎么说都绝对不能提放鞑子入关和放走那黄袍将的事情，这两件事如果落实咯，即便不能定个通敌叛国，老大这辈子也甭想在军中待了。”
“那可不成，卓将军一定要留下来，那，兄弟，我们应该怎么说，你脑子好使，快点帮哥哥想个招，你知道我嘴笨，万一说漏了那可就完蛋了。”，比较老实的邢天虎战场上是员虎将，可是，真要是搞这些个歪门邪道的东西，真的不成。‘“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不过，这件事重要的不是怎么说，而是大家都要齐心，可不能说的不一样。”，张思恩看来没少做过耍奸弄假的事情，一本正经的交代道。
却在这时，白冰站起身来，说到：“你们怎么说是你们的事，不要算上我。”，说着，低下头就走出了帐外，留下目瞪口呆的邢天虎和四大天王。
“靠，这算怎么回事？”，邢天虎愕然道，这还没有商定好统一口径的事情，就先有了不同的声音，“白副将不会乱说什么吧。”
四大天王也搞不明白，不算上你是怎么个意思，也都沉默了下来。邢天虎急了，站起身吼道：“我去找她，卓将军之所以犯下这等事情，还不全都是为了她，我最佩服卓将军的就是这一点。人家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咱懂，可是卓将军是真个把兄弟们放在心上，咱们就情愿为了他做那枯骨，这他妈有啥难的。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说着，邢天虎就要向外冲去，却是被张思恩一把拉住，急道：“邢大哥，你疯了，现在满营都是五军都督府和大理寺的那些人，你找到她能怎么办，万一被别人听到，那可就真的完了。”
邢天虎长叹一口气，重重坐下。
张思恩又道：“再说了，我看白将军未必就不会为卓将军着想，她又不是不知道卓将军问她承担了多大的风险，咱们先别管她，先把咱们几个的说辞统一一下，我们来合计合计。”
说着，五个人暂时抛开白冰的问题，开始仔细合计起来。
帐篷外，白冰将这些话全都听在耳里，表情木然但却心乱如麻，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疏忽被鞑子俘虏，自己应该怎么做？难道，爹娘从小告诉自己的忠义有错吗？自己坚持忠义错了吗？如果自己这一生都在坚持的忠义就是个笑话，那么自己活着还有意义吗？温暖的阳光不能带给白冰一丝暖意，有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此刻显得如此羸弱瘦小的身体拖着孤单的影子漫无目的行走在军营中。
左相府，内宅。
刚卸了妆，去掉一身绫罗霞帔放松下来的左相夫人正狼吞虎咽的吃着糕点，饿死老娘了，很久没有运动了，今天这番折腾，心情倒是好了许多，也就更饿了。
忽然，一脸无奈地左相卓尹走进门来，看到吃相不雅的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怒道：“威风了？”
“威风！”
“舒坦不？”
“那是相当的舒坦！”
“你！”，卓尹无可奈何的说到：“别以为你凭着当朝唯一的一品诰命的身份，就可以随心所欲横行霸道，那是皇上对你的嘉奖，是对你们家的尊重，不是让你喊着诰命夫人的号子跑到午门为所欲为的。今天你干了些什么啊，那可是朝廷一品大员啊，堂堂右相，而且，而且是我们的长辈，你，你居然把人家给打成那个样子。”
宋佳吞下一块松子饼，眨巴眨巴眼睛，问到：“皇上生气了？”
“呃，那道没有。”
“那，是周胖子不肯善罢甘休？”
“也没有，皇上把这事推了，他哪里还敢。”
“那我打他的时候，你心里高兴不？不准说假话！”
“这个，倒是，不太生气。”
“那不就成了，皇上不追究，苦主也不愿意追究，你也觉得打得好，我问问你，那你来骂我干什么？”
卓尹愕然，怒道：“反正你这样打人就是不对，都像你这样干，大华朝廷威严何在，礼数何在！”，倒是相当的正气凛然。
“屁的礼数，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个当官的台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跟那市井商贩也差不了多少，哼。”
“你！”
“你什么你，再骂老娘，老娘今天就把左右相都给打了，哼！”
一番吵闹，却哪里是真个动气，两人说到后来，却是笑闹起来，今儿个诰命怒打老相爷，真个是让人解气。
骂着骂着，左相夫人却骂到了左相怀里，在夫君的胸口画个圈道：“喂，小尹子，咱儿子什么时候回来。”
卓尹一个哆嗦，温柔的说到：“恐怕，还要几天，这件事为夫已经心有成竹，海山关方向会有强助，正在连夜送来，明天朝堂定会有个说法，哼，这次不仅要让他们无功而返，还不能断了我们卓家入军的路子。呃，这个，夫人，我们那个……很久没有……那啥了呢……”
满室皆春。
第35章 背叛
第35章 背叛
卓不凡真的有些急了。
虽然进了天牢，但是却住的雅间，吃得好也没人虐待他，但是，回到了京城，却有家不能回，这里再好，怎么能比得上家的温暖，真的有些想家里温香暖玉的被窝了。
又一天过去了，没有等来好消息，但却跟那李疯子熟络了起来。
让卓不凡更觉不一般的是，虽然李疯子开始表现出对酒肉的急色，但是在自己跟他分享之后，居然很快又把控住了自己，几杯酒几块肉下肚后，就慢条斯理的跟卓不凡对饮起来。
“我说李疯子，你是为何进来的，待了多久。”，卓不凡小饮一杯，随口问道。
“什么李疯子，老夫叫李贽。”，李贽也是小饮一杯，不满意的说到，同时，仔细看了看卓不凡，好像在观察他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
“切，你看你哪点不像个疯子，名字就是个代号，这样喊你多好，好记，今后一说起李疯子，就能想起这天牢，想起现在你的样子。”，卓不凡根本没有什么异样，不以为然的说到。
“哦？名字就是个代号……”，李贽却是一愣，重复了一下，显然对如此新鲜的说法感到新奇，“好，好，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又如此见地，是啊，古有王侯将相，不管一生是如何荣耀光彩，最后，留下的不就是一培黄土一个代号而已，哈哈哈，是老夫着相了，嗯，好，李疯子好。”
卓不凡一番眼，嘀咕道：“还着相，晕，你难不能是个和尚。”
李疯子不以为意，笑道：“和尚有啥不好，我倒是愿意做个和尚，可惜牵挂太多，今生无此佛缘罢了。对了，小兄弟如果感兴趣，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佛法。”
“切，我才不学呢，我可不想当和尚，我还要娶大把的老婆，生一大堆儿子，当了和尚，会有无数美女伤心欲绝滴。”，卓不凡口无遮拦道。
“呃，哈哈哈，没想到小兄弟还如此幽默，不过，不入佛门亦可学习，佛法乃是天下大道真理，读一下也会很有帮助的。”
“喂，你这疯子，怎么开始满口佛法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先想要把我诓到和尚庙里去，你这疯子，太不地道。”，卓不凡倒是觉得这个看不出年岁的家伙有些好玩，别的不说，理解力和包容力超凡，自己故意气他的话，他都能总结出个道理来，还说得自己都相信了。
李疯子一笑，点头道：“嗯，这倒是我的不对了，难得见到你这般灵动的年轻人，见笑了。至于我是如何进来的，不提也罢，呆了多久，这个……”，李疯子居然有些犹豫，说到：“还真的记不清了。”
“啊？”，卓不凡惊讶道：“不是吧，一年，两年，难不成十年？你总记得大概吧，别跟我说你生下来就在这里没出去过。”
“呵呵，小兄弟说笑了，真的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进来的时候，是万历二十八年，对了，小兄弟，现在是哪一年。”，看来，这李贽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不是时间太长，就是脑子有问题。
卓不凡愕然，万历二十八年，现在是崇祯啊，应该是前朝吧。想着，卓不凡就掐指一算，不算还好，这一算就吓了一跳，万历二十八年，那可是四十年前啊，靠，不是吧，这李疯子在这里待了四十年了？不可能，好好地人好吃好喝着这个地方待上四十年也受不了，别说四十年，十年不死也疯了，怎么看这人除了头发胡子长点，其他地方都跟没事似地。
看着面前的李疯子，卓不凡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这人到底多大了。
“怎么了，小兄弟，现在是哪一年啊。”，被卓不凡带起了兴趣，李疯子也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待了多久了。
“这个，这个，我说疯子，你进来的时候多大了。”，卓不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快的问出自己的问题，如果按照这样算，看李疯子现在的年龄，岂不是几岁最多十几岁就进来了，怎么可能。
“哦，我进来的时候，正值不惑之年。”
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四十岁进来的，过了四十年，那么就是八十岁，他妈的，骗鬼啊。
卓不凡忽然恼怒起来，靠，老子好吃好喝招待你，居然忽悠老子，不跟你玩了。
随即，卓不凡将摆在铁栅处的碗筷杯盏全都收了起来，气呼呼的转身离去，再也不搭理这骗子。
“这个……小兄弟，这是为何。”，李疯子讶然道。
懒得理你，卓不凡真个生气了，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这辈子只能老子骗别人，别人别想骗老子，特么的，四十岁进来，还万历二十八年，在牢里待了四十年，八十岁了还生龙活虎，头发胡子比老子都旺盛，睁眼骗瞎子呢，靠。
那边李疯子有些惶急的大呼小叫，卓不凡却是不理他，可把疯子急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了个说话的，还这么谈得来，怎么忽然就翻脸了咧，自己没说错什么啊，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但是万历二十八自己记得没错啊。
这边卓不凡和新朋友闹掰了，而外面的世界却是暗流涌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了他的事情忙碌和烦恼着。
白冰就很烦恼，军营内，一个僻静的角落的小土丘，白冰席地而坐，看着天空中的月起星移。
心中乱乱的，想得很多，从自己接受大将军的嘱托，带着一千精兵从西域赶过来，到第一次见到一脸坏笑的卓不凡，再到了那海山关的惊艳一战，当想到自己从城头飞离的那一瞬，卓不凡那惶急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阵烦闷。是的，卓不凡做的这一切，惹出的麻烦都是为了自己。自己知道，虽然这个纨绔少爷喜欢喝花酒，但是为自己惹上这些个麻烦却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想法，这一点自己从他眼神态度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从内心深处不愿意放弃战友，将战友的生命看得比其他事情更重要，所以，才会有了关外狙敌救下邢天虎等人，有了不顾一切命令打开南门，有了后来的私放敌酋换回自己的生命，这是一个绝对不同于其他任何将军的奇特将军，好将军。正因为如此，才是让自己最苦恼的。
说实话，那就是对卓不凡和卓家军的背叛，必将被兄弟们唾弃，而卓不凡又会如何看待自己。跟他们一样说假话，那是假报战功蒙蔽圣上，就是不忠不义。
放鞑子入关，私放敌酋，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按照大华律例，其罪难逃。可是，放敌入关是为了拯救自己和几十名卓家军的生命，私放敌酋更是为了救回自己的命。生命和忠义，哪个重要。
不，人生自古谁无死，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忠义抛却了头颅。如果人人都将生命看得比忠义更重要，难道，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当俘虏，打不过敌人就转身而逃？不，这样是不对的。至于我，在被鞑子俘虏的那一刻就应该死了。自己错了，错在没有果断的引颈自戮，卓不凡也错了，错在弄不清大义正理而明知故犯而且一错再错。也许，自己和他们一样弄虚作假，加上卓不凡的背景，这件天大的罪责真的反而变成了大功劳，放敌入关私放敌酋反而成了大英雄。不，这不是英雄，这是个错误，不能让这个错误如此继续下去，那样的话，何来忠义，又何来大华的正道公理。至于卓不凡对自己的恩德，自己自然会有个交代。什么是忠义，忠义就在自己的心里。我知道，选择了忠义就是对兄弟的背叛，可是，没有了忠义，我等的生命又有何意义。忠义和背叛，我选择了忠义也就是选择了背叛，不管将要面对什么，我都不会再后悔，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将用生命来扞卫它，也将用生命来赎罪，亲爱的战友们，原谅我吧。
白冰忽然站起身，再次仰望了一眼茭白的明月，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步履坚定。不再彷徨。
星夜下，大华的万里江山一如往常妖娆美丽，从军营向东，海山关方向的驿道上，一骑快马正星夜疾驰，向着京城绝尘而来。
第36章 辩论
第36章 辩论
又是新的一天，通州郊外，卓家军军营内，大审查终于开始了。
武军都督府、大理寺、都察院、刑部等公检法各部门陆续有大批人员进驻军营，对于这些这些年审了无数大案承办了数十万真假罪犯的部门，这种事情真的是轻车熟路。
分官阶分部门，按照营、队的划分，都有各部门组成的联合小组负责，先把士兵和军官隔离，然后分别进行盘问记录，一时间，整个军营陷入了一种非常奇怪压抑的气氛，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审问的内容自然是卓家军统帅卓不凡的严重问题，不服从上级指挥胆大包天放鞑子入关，给广大人民群众造成了巨大的生命财产损失，这些都有长坡村乡绅和遭受鞑子屠戮的村寨的人证物证，就这一条就够卓不凡受的，至于通敌谈判和私放敌酋的情况，这些个官吏倒还没有掌握，主要突击落实捆绑上级开南门放敌的事情，至于骗夺友军军马倒是小事，而且最后全部归还还多了那么多的鞑子军马。
卓家军上上下下的口供出奇的一致，众口同声，都说是敌军势大，战斗残酷，鞑子遭受重创决死突击，俘虏了白冰和多位大华军士，以他们作为掩护抢夺了南门入关逃亡，而卓不凡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帅两百先锋追敌，最终将敌人狙击消灭在三河子山道，白冰副将也救了回来，其中惊险曲折和艰辛，真的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咧。
审问的官员们一碰头，拿着手里的材料发愁了，这特么哪里是通敌的大奸臣，歼敌一万精锐铁骑，数百里追击歼灭鞑子骚扰关内的残部，本部只损失了区区千人，这是可以比拟宁远大捷的胜利啊。而官员们得到的指示很明确，是要找到卓不凡罪责的铁证，因为外部的证据并不能服众，对于整个事件来说，当事人的证词也是很重要的。这下倒好，要是这样报上去，估计右相大人会把自己的脑袋当球踢吧。
再审，就不相信这蛋就真的没有缝隙，突击审，来回审，交叉混合审，整个军营乱七八糟混乱无比。
而这时，白冰正端坐一顶帐篷之内，对面是几位各司部带队的长官，都是厅局级干部，显然，作为除了卓不凡外卓家军的最高长官，白冰是个重点。而白冰，已经这样静静的做了一个时辰，一个字都没有说。
同时间，朝堂上，正反两方正在进行新一轮的辩论会，双方引经据典，从五代说到前朝，从民声向背说到江山社稷，真的是言辞犀利精彩纷呈。渐渐地，双方将重点集中在了手段过程和结果愿望的孰轻孰重上来，这已经是比较深入的论题。
“卓不凡蔑视大华律例，致使鞑子入关造成巨大的损失，这是不争的事实，理当严惩。”，这是刑部主管这个案件的一位副局长义正言辞的态度。
“请反方注意，私放鞑子入关这是尚待查证的猜测，不能拿来作为辩论的依据。而且，即便真的是因为卓不凡过失导致鞑子入关，而他随即不顾个人安危率少数部将狙击敌人，最终将鞑子全歼于三河子，这总是事实吧。不说功过相抵，就是这份对大华的忠义，舍身忘死拯救人民群众于危难之中的热血，就足以让我们对其褒奖而不是关入大牢！如果取得这样的功绩不能得到肯定反而被惩治，那么谁还敢奋勇杀敌，百万将士都难免心寒啊”，这是吏部的一位正局级理司，状师出身，乃是辩论的主力，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掷地有声。
刑部的副局长面色涨红，怒道：“请正方注意自己的言辞，结果不能掩盖过程存在的问题，功劳也不能掩盖如此严重的罪责，如果我军将士都以这样的理由作为借口，岂不是可以说败亡也是为了诱敌深入，通敌也是为了战略需要，如果这样，是不是要把敌人诱到京城，灭了我大华天朝之后，再反败为胜？哼，真的是可笑之至。”
正局级吏部司长不温不火，轻蔑的笑道：“再次提请反方注意，这件事尚待查证，你俨然已经盖棺定论，究竟是何居心。我大华天朝巍巍数百年屹立不倒，怎么到了你的嘴里这么容易就要亡国了咧。哼哼，我看某些人才是居心叵测啊。”
那副局长蹭的就跳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着皇上一躬身，“请皇上明辨，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说完，也不待皇上答话，转身怒道：“你，你，你强词夺理！”
那吏部司长也是毫不示弱，“你卑鄙下流。”
“你！你无耻。”
“你淫荡”
如此这般，两人居然越说越火大，本来言辞犀利你来我往的正规辩论会，变成了人身攻击，两人拉胳膊扯袖子，眼看就要打起来。
崇祯一点都不恼怒，其实他看的正爽，能让两大势力狗咬狗是最能让他舒坦安心的事情，而且，这吵得确实精彩啊，虽然有些让自己听着不那么舒服的小瑕疵小错句，但是都是大才，不愧是俺的重臣。
可惜啊，现在必须制止了，不然真的打起来算是个什么事情，那就影响到皇威了不是。
“哼，成何体统！”，皇威浩荡，两位正要开打的大臣闻声连忙跪了下来，磕头请罪，让崇祯很是满意。
“你们都是朕的重臣，是替朕管理这天下，不是那市井走卒流氓无赖，气死朕了，每人罚俸三个月，充入内库，如果再犯，定当重罚！”，崇祯心中美滋滋的，又少发不少银子，自己的私房钱又多了一点。
跪在地上的两人磕头谢恩，站起身来，辩论会还是要进行的，不过，卓尹和周子津分别给他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干得不错，不要怕，继续掐，罚多少银子咱都给你们双倍补回来。
如果按照这样的路子，真的不知道掐到什么时候，当然，左右相都不是吃干饭的，两方私下里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了各自的安排。通州的审查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而，这时，那星夜奔驰的驿站骏马，已经停在了午门之外。
“禀皇上”，一名内侍内卫扑地跪倒，大声禀告道：“海山关六百里急报！”
皇上色变，众大臣惊呼，这个时候送来紧急军报，难道是关外的战场出了什么状况不成。
第37章 突变
第37章 突变
能够报上朝廷的边关急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边关有大规模敌国入侵，这是十万火急的军情，会有边关卫部或者地方卫部呈报，还有一种，就是关外征战的大军统帅有非常紧急的军情报告，也是可以直达圣听的。而这次的奏报，显然是后者，因为，这是众位大臣非常熟悉的奏本。
大殿内静了下来，众位大臣瞪大了眼睛，目送奏本经过内侍宦官传送给皇上，然后，悄悄注意着崇祯阅读奏本的神色。
崇祯打开奏本，果然是关外主帅洪承畴的奏本，仔细看了起来。
殿上的众臣都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而卓尹却是老神叨叨的袖着手谁也不搭理，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那周子津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关外领兵大将洪承畴以及海山关总兵吴思剑都是出自兵部，一步步从底层干上来的，应该说算是自己这方的人，而他们每年逢年过节也都有厚礼送上。当然，谁跟谁交好这种事又不会签个条约订个字据，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也未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当周子津无意间看到卓尹的神色，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金台之上，崇祯脸色阴沉不定，真的不想将这个奏章公开，可是，台下的大臣巴巴等着听呢。虽然皇上是九五之尊，一般人以为想干啥就干啥，实际上哪有这么简单。江山社稷不是你一个人能照看过来的，所以，很多事情上皇上也是不能一意孤行，否则真的成了孤家寡人，那还真的就当不成皇帝失却了江山了。
轻咳了一下，崇祯将奏折丢给一旁的内侍，说到：“这是洪承畴的奏折，周爱卿，这是你辖内的事务，你给大家念念吧，让大家都听听。”
这边内侍太监很快将奏折交给了右相，而周子津满腹狐疑的打开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大变。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洪承畴居然上了这么个奏折，自己心里真想把这个奏折塞到袖子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周大人”，卓尹的声音此刻有如针刺，“奏折上说了些什么？大家可都在等着呢。”
周子津心里狠狠骂了洪承畴几句，没想到这个武夫，关键时候居然来了这么一出，这下可好，这次的事情真的像个闹剧了，卓家成功打入军界，而且是风光无比正大光明，虽然可以从其他方面找些平衡，可是，这是自己非常不愿意看到的状况，对自己这方极为不利。本来么，左相主导的这些个主张改革变法的一派，本来就受到很多人的支持拥戴，特别是商贾和私人作坊主，都是非常的支持，如今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进入军界，今后的局面可就更加严峻咯。
心里恼怒，可是不能不念。当下，周子津将奏折原原本本宣读了一遍，原来，这是洪承畴专门奏请为卓不凡请功的奏折，其中，将卓不凡的一干事迹好好夸赞了一番，其中的措辞跟四大天王和邢天虎他们商定的居然差不多，反正是此子大才，实乃我军人楷模，皇上之幸大华之幸。其中并没有提到卓不凡被下狱的事情，但是使用六百里急报连夜送来，用意不言自明。而此时距离卓不凡被下狱也只不过两天而已，也就是说，卓尹是从知晓这个消息后就立刻派了人快马直奔六百里奔赴海山关活动，而洪承畴也是立刻写了奏折，然后一点都没有耽搁就送了过来。
周子津气啊，气的不是卓尹得胜，卓不凡风光，而是更气洪承畴这反戈一击，每年都前来晋见，自己一直将他看做自己人，在军务仕途上自然自己也给了不少方便，否则，哪里会在镇压陕西乱民的时候这么顺利，又何来今日的常胜将军洪承畴，真不是东西，忘恩负义。
大殿之上，众位国之重臣面面相觑，感情，咱们这两天都在玩过家家是吧，得，现在不用玩了，调查一直还没有得到实际的进展，现在还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目击者的证词，那些个乡绅和地方卫部的小兵说的话，能跟大将军洪承畴比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皇上下了定语，这件事实际上是一个冤假错案，卓不凡是好同志，受了委屈了，哪天抽个空，皇上我专门开个嘉奖会，好好表彰小伙子一番。至于刑部、武军都督府、都察院大理寺等部门负责人，也都坦承错误，表示这件事办得有些仓促了，不过咱们也都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再说了，咱们也只是怀疑，不也没要求左相大人回避。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华，犯错了咱就改，左相大人也不用挂在心上，原谅原谅。
当下，朝堂上这次常委扩大会议的精神很快传达下来，卓不凡立刻无罪释放，回家等候皇上的封赏，其他相关人等一概改干嘛干嘛去吧。
天牢，雅间。
卓不凡憋了好几个时辰没有理李疯子，可把对方急坏了。
“喂，我说小兄弟，老夫何处让你如此气恼，实在是想不明白，别小家子气，老夫有什么不到的地方，痛快说出来。这么跟个闷葫芦似地，可急死个人啦。”，李疯子实在受不了了，这也是长期禁闭导致的一个副作用，没有打开话匣子还好，一旦开了就再也收不住了。
“靠，我小家子气？老疯子，你还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啊，万历二十八年，还还不惑之年进来的，万历二十八到现在已经足足四十年了，你告诉我，你哪里像是八十岁的人？哼。见过骗人的没见过你这么没谱的。”，卓不凡没好气的叫到。
没想到，卓不凡的一番话却是让李疯子一惊，颓然坐在地上，愕然半晌才终于苦笑叹道：“四十年，呵呵，四十年了，人家说天上一日地上三年，没想到我李贽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中居然也忘却了岁月，不过，日月轮替光阴流转，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能得此悠闲卓然此生，倒是恶相之地得了个善终，倒是一番趣事。”
卓不凡被疯子一番自然自语吸引，却是不愿意这么就放弃对这骗子的鄙视，装作没听见。
李疯子微微一笑，对卓不凡说到：“老夫明白了，在这里待得太久，对时间的概念都没有咯。是我疏忽，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奇怪了。”
“靠，何止奇怪，这特么根本就不可能。”，卓不凡怒道。
“小兄弟且听我说，老夫确实是万历二十八年入了这牢笼，当时也确实正值不惑之年，如果真的过了四十年了，那我也真的有八十岁了，并无虚假。”，不等卓不凡发话，李贽继续道：“只因我自幼得遇高人，习得一健身强体的法门，多年来从无一日间断习练，所以才能暂保青春，看起来比同龄的人年轻许多，小兄弟，你误会我了。”
靠，功法？卓不凡却是因为李疯子的话立刻兴奋起来，这么牛叉，练个功法能让人变得如此年轻，八十岁跟五六十岁似地，那是不是还有能让人多活个几百年的功法，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修仙修道什么的。一时间，本来已经认定这个世界只是个平凡的古代世界的卓不凡，又浮想联翩起来，他可是脑中有着无数信息无数想法的穿越者，在他的脑中，自己都可能穿越，那么什么都是可能的不是吗。
“这么厉害？果真如此？”，卓不凡问到。
李疯子重重点点头，高兴地说道：“自然如此，小兄弟如果感兴趣，待我将此功法抄篆给你，虽然你现在修炼有些晚了，但是如果坚持不懈，活足天寿还是没问题的。”
卓不凡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又听到这个功法也就是个延年益寿的法子，心有不甘，问到：“只能活足天寿？难道不能多活个几百年，或者长生不老该有多好。”
李疯子哑然失笑道：“世间如何能有长生不老的法子，即便是佛道修持，也是讲得一个修来世，而道家养生，也多是强身健体求得天寿而终罢了，那些个长生丹不死药的传说都是假的，小兄弟万万不可执迷于此。要知道，天道真理，讲得是一个循环不息，有生有死，有死才有生。如果真得不死的话，那这大千定是要乱了。”
卓不凡点点头，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今生已经是如此幸运，得到一个注定精彩的人生，还要苛求不死，未免有些贪心。
如此，两人的矛盾消失，重新和好，那李疯子说了就做，就给卓不凡抄写功法，而卓不凡又将酒菜端了回来，既然没骗老子，那就再一起喝酒吃肉好了。
说话间，牢门一响，几名狱卒飞快的走了进来，慌乱打开卓不凡的铁栅门，恭敬一礼。
“卓公子，上头有令，立刻将您释放，呵呵，公子，您都看到了，咱们可都是没有怠慢，把您关着也是上头的命令不是，您可不要见怪。”
卓不凡笑了，点点头，还好，只待了两天，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皇上也就是做做样子，这不还是要放了自己，特么的，有背景就是好，不会受那些个鸟气。
李疯子有些失落，看到当下卓不凡就要走了，赶紧将炒好的功法塞给他，卓然而立，显得非常的落寞。
当场有那些个狱卒在，卓不凡也不好说什么，当下心中暗想，相见就是有缘，此人颇有才学又好心送我功法，一定找老爸想个办法将这人弄出来。
于是，这边狱卒操办者出去的手续，准备带着卓不凡就往外走，却又是有一名狱卒惶急的跑来，交头接耳一阵咬耳朵。
先前那狱卒回过身来，看着卓不凡努力了半天才张开了嘴，说到：“这个，这个，不好意思，卓公子，恐怕，还得请您再，再回牢里去。”
第38章 求死
第38章 求死
卓不凡这次是有些诧异，他想不出为何已经要释放自己突然又发生了变故，除非……李疯子倒是很高兴，虽然这样想恨不地道，但是他巴不得这小子永远不出去，在这里陪自己唠嗑，这是人情心理，跟修养无关。
卓不凡这就又留了下来，酒还在，他倒了杯酒慢慢喝着，思索着可能发生的变故，一抬头，却看到李疯子笑咪咪的眼神。
“靠，李疯子，你丫的是不是希望我一辈子都出不去，好有人陪你”
李贽一愣，因为心中不良的想法被说中而尴尬的笑了笑，说到：“这倒是真的，小兄弟莫见怪。不过我也知道你小子在这里呆不长。”，一个能够让狱卒毕恭毕敬的人，一个在天牢里也有酒有肉过得比一般人还要舒坦的家伙，怎么看也不是会在牢里待一辈子的，比如自己这样。
卓不凡并不见怪，既然暂时出不去了，那就老实待着，他知道，外面自有人在操办这事，自己等着就好。
“我说疯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为啥进来的，为何待了这么久”，卓不凡知道这是很奇怪的事情，要知道朝廷可不会让一个囚犯在天牢待这么久。待一天就要多养一天，花的都是朝廷的银子，朝廷的银子就等同于皇上和当官的这些人的银子，所以只花钱不能带来进账的家伙一定要早早处理了。
李疯子并没有回答，反而说到：“往事不提也罢，我没有问过你吧，你也就不要问了，对了，这功法虽然只是强身健体，但是确有功效，老夫修习多年倒是有些心得，趁这会你练练，我也能指点你一下，免得练岔了。”
卓不凡欣然应允，反正闲着无事，真能多活几年也不错。至于李疯子的来历，他不说就算了，人人都有隐私不是，跟交朋友没关系。
于是，在疯子的指点下，卓不凡盘膝而坐，依照口诀练起功夫来。
而这个时候，通州军营里，也有人开练了。
各部司的人忽然忽忽拉拉都走了，面带喜色，好像拣到了什么宝贝。但是，军营外却来了大军，将卓家军的营盘围住，彻底断绝了对外的联系，同时，开始收缴卓家军的兵器。
刑天虎和四大天王的佩刀都被收去，感觉不对劲，出门询问也被一句“等候发落，擅自出营者斩”给挡了回来。
这个时候，白冰低着头，昏昏沉沉的走出了营帐。
刑天虎他们看到了白冰的神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白，白冰！”，邢天虎也不再呼喊她的军职，“你，你真的？”，虽然有所预料，可是还是不敢相信。
白冰并没有答话，而是表情木然的向着营外走去，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一切都很清楚了。
“叛徒！”，邢天虎的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呼喊，让白冰脚下一个踉跄，停了下来，而四大天王，以及周围的兵士们也都慢慢聚集过来。
“卓将军是怎么对你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救你，不都是不愿意放弃伙伴兄弟。我邢天虎也从军多年，不是不知道利害是非，可是，这件事上，我觉得桌将军做的对，做得好。你我也一同在宋大将军麾下征战多年，平时里我敬重你的为人，佩服你战场上那股子劲。虽然身为女子却一点都不输给我们大老爷们。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你居然……背后捅了桌将军一刀子！你说，你的良心在哪里，你怎么对得起卓将军，你怎么对得起死在断头崖的那些个兄弟！”，本来不善言辞的邢天虎，居然破天荒的说了很多，特别是说到众人为了狙击鞑子亡命星夜狂奔，甚至在断头崖死伤不少的时候，眼角闪动着泪水。不是邢天虎心软，而是觉得不值，为了卓不凡和那些个兄弟不值。
白冰身体微微一晃，可依然没有转过身来，木然而立。周围，聚拢过来的卓家军甚至幸存的老兵们，听到邢天虎的话，也渐渐明白了什么，看向白冰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和愤怒。整件事情，这些个兵士都是亲历者，数千的兵士在大审查中都没有掉链子做孬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本来十分敬佩的女中豪杰白将军，那个不顾自身安危在城头协调全局的勇者，居然是这次变故的罪魁祸首，一个背叛了兄弟们和卓大人的叛徒，卑鄙可耻的叛徒。
邢天虎还没有说完，不知道为何，今天，他有满腔的愤懑和话语要说：“我知道，你是一向坚持原则的人，我也知道，你的祖辈都是大华忠义，可是，卓将军为了救你和几十位弟兄打开南门，是暂时用鞑子的命换回咱们的命，放走那个黄袍将但是换回了我们大华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难道不值得吗？难道杀鞑子就一定要牺牲兄弟们的命才是对的？为了你的忠义，你把兄弟们和卓将军放在了哪里？去你的忠义，我呸！”
周围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如果白冰不是女子，可能大家早都冲上去了。即便这样，情势也渐渐有了失控的趋势，正在这时，白冰忽然转过身来。
没有哭泣，没有哀伤惶恐，只有平静茫然，那美丽的容颜此刻没有半分血色，仿佛，这早已是个死人一般。
“我对不起各位兄弟，但是，我不后悔”，白冰的话让众人再次骚动起来，“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你们可以现在就打死我，或者，就让我走出去。”，说完，白冰木然的转身，再次向营门走去。
群情激奋的众人却没有一个冲上前去的，因为，白冰那浓浓的死意震撼了众人，对一个决死的人，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她依然是个叛徒！”，邢天虎喃喃说到，眼角的泪花却是一直在闪烁。
营门，五军都督府的人带着重兵把守，白冰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那些个军士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带队的官员吩咐道：“白将军可以随意出入，放行。”，说完，又对着白冰的背影说到：“白将军，陈都督吩咐过，白将军如果方便，可随时到都督府走一走。”
白冰罔若未闻，径自向远处走去。
第39章 葵花
第39章 葵花
入夜，长安街，左相府，正堂。
卓尹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圆滑的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左相夫人宋佳满面寒霜，坐在右手边。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左相夫人忽然开声嘟囔道。
卓尹一惊，随即没好气的说到：“一惊一乍的，胡咧咧个啥呢。”
“胡咧咧？小尹子，你家儿子被人家落井下石，现在可都没放出来呢，哼，胡咧咧？我可告诉你，明天咱们家宝贝回不来，我，我……”，左相夫人宋佳真的怒了，可是却终究没有说出那句话来。
“你怎么，你还能咋滴？”，卓尹也有些恼火，说到：“现在正反证都有了，那个白冰，居然出来指证了不凡，哼，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红颜是吧，知己是吧，自古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多少名扬天下的英雄好汉都折在这红颜之下，哼，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可以不顾，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卓不凡的真实事迹，如果左相现在还没有弄明白，那真的是素餐尸位了，有了洪承畴等人的第一手资料，什么事都清楚了。
夫人宋佳一听这话怒了，叫到：“好你个卓尹，反了不成，没有俺们女儿家，你能当上这个相爷？我告诉你，明天不把我的乖儿子弄出来，老娘跟你没完！”
卓尹也少见的怒了，大声说到：“没完就没完，哼，勘不破情劫成不了大事，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你！”
“就是我了！”
大堂内外，奴婢和家仆跪了一地，从来没有看到过主公主母发过这么大火，都吓得不轻，虽然左相府甚少发生过虐待奴婢家仆的事情，但是作为奴才，自然知道自己身份的卑微，知道主人捏死自己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不敢造次。
两位当家的呼哧呼哧气鼓鼓，不过，卓尹终究还是先软了下来，看似自言自语的说到：“只是早晚的问题，这小子，估计是不能在军中待了，还没人有胆子杀你的儿子，哼。”，卓尹这话看似猖狂，就他的身份和性格来说有些奇怪，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说真的，就是崇祯，未必有这个勇气敢干掉当朝左相的独苗，原因无他，还是那句老话，皇权势微，权臣当道，可以说，左相的能量恐怕要比皇上还要大，如果没有右相另一股势力的制衡，就是翻天，真的不在话下，这也是为什么崇祯这么多疑，这么注重平衡之道的原因，从皇帝角度出发，从大华数百年基业来看，也算是极为可悲的一件事。
宋佳当然知道这些，可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能承受儿子牢狱之苦的折磨，即便是卓不凡实际上不会兽什么苦。
“这个白冰，真是看错她了，弟弟也是，什么人不好，单单拍了这么个人来，咱们家儿子多么重情重义，为了她冒了多大的风险啊，哼，亏我刚知道的时候还想着招她入门呢，没想到，她居然……该死的东西。”，左相夫人耿耿于怀。
“重情重义？我看是色迷心窍吧，哼，真以为天下人都会知恩图报，这小子还是太嫩了，这次有这件事也好，让他长个记性，免得下次再犯傻”，卓尹没好气的说到。
宋佳刚要发火，却发现了夫君言辞中的门道，喜道：“夫君啊，你是不是有了对策？”
卓尹不搭理她，喝道：“卓二！”
当下，卓二赶紧从门外地上爬起，滚进来叫到：“在，老爷！”
“立刻让那人连夜赶往海山关，亲手将这封信交给洪承畴将军，不得有误。”，说着，卓尹从袖口取出信笺，递给卓二，卓二接到后，马不停蹄立刻奔出门外。
“哼，还以为你真的不心疼儿子呢。”，宋佳笑了，虽然她可以怒打右相，蔑视朝廷，但是家有主心骨的幸福感，生有所托的甜蜜，是什么都不能比的。
卓尹居然少有的面露得色，看向夫人的眼色温柔暧昧，呃，这个，是不是，那个，啥涅。
正在这时，忽有家丁前来禀报。
“老爷，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卓尹有些累了，说到：“告诉他，明天早朝后再来。”，而左相夫人奇怪的问到：“谁这么不懂的规矩，究竟是何人？”，要知道，左相晚膳后除非是有了预约，一般是不接待客人的，这个满朝的文武都晓得。
“禀告夫人，那人是位女子，说是镇西军参将白冰，有要事求见。”，家丁连忙禀报。
“什么！”，左相夫人立马火了，“她还有脸来，哼，不见不见，你告诉她，让她找她的高枝去吧，卓家容不下她这尊大菩萨，哼！”
那家丁哪敢怠慢，忙不迭的回头消失在门外。
卓尹也是没有说话，显然，对这个本来是小舅子帐下亲将的白冰也是颇为不满，虽然不至于让卓不凡有啥损伤，但是却是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要知道，一个重要职位的缺失，就关系到千百人的身家性命甚至整个大华老百姓的福祉，这些个武夫，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利害，哎。
两位当家的都没有见白冰的意思，就在这正堂喝着茶，卓尹想着明日朝堂如何应对，而宋佳，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在牢里是不是暖和，吃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她明知道这些个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她也知道左相府的能量，可是，当妈的就是这样，控制不住的这样想，这是母性，天性，谁也没法改变。
而天牢内，卓不凡从下午就是一个姿势，四心朝天，耳观鼻，鼻观心，居然进入了状态。
李疯子很是诧异，要知道，自己进入卓不凡目前的入静状态可是用了好多年，这小子居然头一次练习就如此，不是自己太过愚笨就是这小子真是这方面的材料，顿时，李疯子也很期待卓不凡的表现。
卓不凡很舒服，一股热气悠然在小腹振荡，好似前世唯一的一次跟朋友去按摩，那小手有意无意拂过的感觉，呃，舒坦撒，不过，还有点冲动的感觉，这个……不知道要不要紧。
“气生丹田……回复丹田，归命门，生肾得精，百病不侵也……”，李疯子悠然念道，导引着卓不凡运功的路线。
一股热气，随着导引经过胸口，过渡到后脊椎，然后沿着脊椎下移，慢慢聚集到双肾中间，本来按照正规的路线，这时候应该后顶到腰眼，固精化气，自然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说法，但是，卓不凡忽然感到那话儿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有如自己熟悉的姐儿们的温存，难以抗拒。瞬间，热气一冲而下，雄性的光辉猛然绽放，将宽松的古装大裤衩和长袍呼啦一声顶起，同时，一声干脆利落的响屁震荡雅间，响而不臭，实乃上佳之屁是也。
呃，李疯子愣住了，卓不凡也收功醒来，同样愣住了，两人看着那超级大帐篷，半晌无语。
“我说，疯子，你的这个……功法，这么牛叉啊？”
李疯子也是摸不着头脑，嘟囔道：“这个，确实……很厉害，那位高人说过，此乃他不传之秘的本命功法，扶正祛邪强身健体之绝佳法门，不过，你这种状况……”，李疯子欲言又止。
卓不凡呆住了，特么的，看来自己练岔了，别有什么后遗症才好。
好在李疯子继续说道：“看来，你实在不是修习这种功法的材料，那位高人说过，只有能够练气化精，方能起到固精培元延年益寿的功效，看来，你，实在是，固不了。”
卓不凡一翻眼，奶奶的，炼精化气，都练了拿什么生儿育女，随即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问到：“我说，那你有没有成家，有孩子没？”
“这个，倒是有的”，李疯子不好意思的说到，“不过，那，那段时间之后，我就感到多年修习的感觉退步甚大，就没有再，再……后来一心修炼，才慢慢恢复过来。”
听到这话，卓不凡立马蹦了起来，叫到：“不练了不练了，靠，差点被你害了，我还要阅读天下美女，与群美共商国家大事涅，真的都化了，那可就惨了。对了，你这个功法有名字没。”
“自然是有的，听那位高人说，这套功法源自不世之功，葵花宝典。”
我靠，卓不凡吓得一下纵跃开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疯子，仿佛，听到了笑傲江湖，看到了漫天的丝线和绣花针。就连小腹那超级帐篷，都迅速平覆下来。我了个去的，貌似，那个啥江湖，好像就是在这个差不多的年代咧。
李疯子看到卓不凡的反应很是奇怪，说到，“为何如此惊慌。”
“这个，老李啊，此事关系重大，你好好想想，那个高人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白面无须，颇有，颇有那个不同凡响的……这个，文雅之气。”，卓不凡生怕误导李疯子，认真的问到。
“那我得好好想想……说实在的，时间太久了，都有点想不起来了……”，随即，李疯子陷入了回忆中，铁栅另一侧，卓不凡极度紧张的等待着。
左相府，气派的大门之外，一个瘦小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跪在大门前，俏丽的容颜不复往日的娇艳，茫然前视的眼神，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第40章 激将
第40章 激将
白冰这一跪，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说，可谓愚蠢之至。
从白冰出了兵营，这一路上都有人在悄悄跟随，所以，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右相周子津的耳中，本来周子津很高兴，对方也不知道怎么鼓动了洪承畴给卓不凡说话，但是这边也有白冰这个惊喜，有意将这个提供了重要口供的‘污点证人’提拔重用。可是，这一跪立刻让右相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吩咐手下继续监视，防止左相那边灭口。
卓尹当然不会傻到在自家门口灭了白冰，他也没有这种想法，可是，这一跪也是让左相颇为难办，还是个女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跪在门前不走，面子上还不好看。而卓不凡也被这女子弄得麻烦不断，现在来请罪，是个什么意思，太晚了一些。
良久，卓尹叹道：“让她进来吧。”
夫人宋佳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阻止，可是，在看到拖着酸麻的双腿，低头走进来的白冰的时候，还是没有控制住。
“哼，你还来做什么。我家不凡被你害的还不够惨？我真的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家不凡待你不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反而，反而恩将仇报。”
白冰面色煞白，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抬起头缓缓说到：“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来是想求相爷和夫人，让我见他一面。”
“见他？”，夫人一下就火了，“你见他做什么，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白冰一下跪下了，高声叫到：“求求相爷和夫人，让我见他一面，要杀要剐白冰绝无怨言。”
卓尹摆摆手，制止了周童，叹道：“不凡现在天牢，岂能想见就见，你走吧，这件事我们不会找你的麻烦，今后，好自为知吧。”，显然，白冰的路已经全都死了，镇西军如何还能回去，众将士必将看她如异类，右相那边她自己是不可能去投奔的。
白冰躬身伏在了地上，坚决地说到：“白冰知道相爷神通广大，天牢对常人是个禁地，对相爷绝不是问题，恳求相爷答应我这个最后的请求。”
卓尹默然，心道，你也知道我的能量，为何还要如此，咦？最后的请求？想到这里，卓尹不由得仔细看了看白冰的神色，心中一动，却是有了恻隐之心。因为，从白冰的眼里，看到的是浓浓的死意。
夫人在一旁气得直喘气，身为女人，看到白冰如此卑躬屈膝死死哀求，总有些心软，但是想到自己儿子的不值，气就不打一处来。
良久，卓尹再次叹了口气，说到：“好，你随周童前去，自可达成心愿，不过，万事皆有回转的余地，切不可看轻自己，去吧。”
白冰忽然对着卓尹和夫人磕了三个头，毅然起身，随着看她宛若陌生人的周童离开。
“你，你为何答应她，谁知道她去干什么，再去害咱家不凡不成！”，夫人宋佳还是气呼呼的。
卓尹叹道：“罢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只怕，这白冰见过不凡，要做傻事。”
“啊？”，宋佳惊道：“这，难道她要寻死？”
卓尹点点头道：“恐怕不差，哎，这女子性格刚烈，当称女中豪杰，只可惜，为人过于刚硬死板，不懂得变通。如能得此女效忠，必是一员可以为你舍生忘死的忠义良将，只可惜，恐怕她的脑子里都是国运皇命，容不得其他的了。”
“这……”，宋佳倒是有些后悔，自家儿子虽然现在面临严重的控罪，但最终铁定不会有大的麻烦的，那边还有边关大将的牌。但如果这白冰因为这件事而死，感觉还是有些不太好。宋佳不是丈夫那样谈论千人生万人死面不改色的权臣，女人家的心都是软的。不过，现在她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就让这白冰听天由命吧。
白冰低头跟在周童后面默默前行，因为要甩开尾巴，忽快忽慢在城内左穿右绕了一番。此间，周童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使得白冰的脸色更加的惨白起来。
天牢的门不管白天黑夜都像是随时要择人而噬的虎口，白冰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只是，背后，周童忽然重重的啐了一口，让她猛然抓住了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
当然，白冰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天牢雅间这种存在的，一路经过那么多骇人的场景，猛然见到正喝着小酒跟一个满头乱发看不清脸面的人在指天说地的海侃，无可避免的感受了相当的震撼。
果然，左相大人能量惊人，不仅可以随意进出天牢，还可以让卓不凡过的这么滋润，可是，这依然不能减轻自己对兄弟们的愧疚，对卓不凡的伤害。白冰低下头，缓缓走向前。
卓不凡也是很惊奇，没有想到白冰突然出现在这里，自己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大概，但是，现在看到白冰，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呦呵，小白啊，乃不会这么快就想哥了吧，能追到这大牢里来，快快，过来陪哥喝一杯，哈哈，你不知道，这几天连一个……那啥都看不见，可急死哥了。哥教你玩考斯扑来的游戏，可好玩咧，你这是天然的制服诱惑，好得很好得很。”，卓不凡看似真个是急了，口无遮拦高兴的说到。
白冰却是没有被他的情绪带动一丝一毫，表情木然的说到：“你，果然过的很好。”
“呃”，卓不凡挠挠脑袋，说到：“还凑合吧，小白，你怎么了，拉着个死人脸，是不是那几个货欺负你了，等我出去收拾他们。”
白冰依然自顾自说到：“我就是来看看，很好就好，那我……就要走了。”
“哎呀，怎么刚来就走，多待……咦？”，卓不凡终于发现白冰有些不对，眼神中带的东西有些吓人。
“我……”，白冰低下头，“他们来审查，我都说了，都说了……”
卓不凡心里暗道，看你的样子就猜到了，你那比男人还爽直的脾气，不知道变通的死榆木疙瘩脑子，能不说才叫奇怪，不过，总不至于寻死觅活的吧，这可怎么办。虽然那天跟白冰吵还比较生气，但是换个位置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也是卓不凡的优点，善于从别人的角度分析问题。
“你，你能原谅我吗？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白冰眼神直愣愣的，看得卓不凡直摇头。
看这个意思，不原谅她定要寻死，原谅了死得更快。靠，是不是上辈子欠这个女人的，老子来想想办法吧。害老子死这么多脑细胞，今后不以身相许怎么对得起我，哇咔咔。
“你，觉得我能够原谅你吗？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吗？”，卓不凡的语气忽然一转，冷冷的说到，态度的忽然转变让白冰一愣，也让刚才卓不凡的热情变得显得特意而为阴险恶毒起来。
第41章 等死
第41章 等死
白冰惊讶的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卓不凡，当看到对方眼中的愤怒仇恨的时候，一直没有掉一滴眼泪的她终于无声的哭了。没有声音，并没有抽搐，就是泪水不断地涌出，滴落。白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自己从来没有再别人面前掉过泪，而这次更是心已死去意已决，但看到卓不凡的仇恨的时候，依然还是哭了。不过，自己都准备去死了，哭一次又有什么呢。
或许，对兄弟们和卓不凡的愧疚，终究还是一个牵挂啊。
卓不凡心中暗叹，女人的眼泪啊眼泪，真特么是可以熔钢化铁的利器，老子要忍住，不然，自己暂时不能出去，而白冰一转身走了，自己就无能为力了。
“其实，想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卓不凡坏笑着说道。
“怎样？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可以。”，白冰抹去眼泪，很真诚的说到。
卓不凡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期盼的说到：“你所说的忠义到底是对谁忠对谁义呢？”
“当然是为国忠对君义”，白冰很快的回答道，这是祖辈历代灌输的观念，根深蒂固。
“好，那如果这个君是昏庸无道的君，国是一君之国，贪官污吏之国，腐臣奸相之国，你的忠岂不成了推波助澜，你的义岂不成了助纣为孽。那么，这种忠义还有何意义？”，卓不凡微笑着，犹如看着小母鸡的老狐狸。
旁边的李疯子放下酒杯，面露惊诧之色，凝神静听起来。
白冰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忠义就是忠义，难道还有对错之分，想了想，疑惑的问到：“那你说什么才是忠义。”
问得好，这个咱熟悉，卓不凡笑道：“何为大忠义？对我大汉民族忠对天下苍生义，才是真的忠义！”
卓不凡掷地有声，白冰依然不太明白，她不明白这和自己的忠义区别在哪，而李疯子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
舔了舔嘴唇，卓不凡继续说到：“你的忠义是对朝廷以及皇上的忠义，是为少数人服务，是被剥削阶级所蒙蔽，是愚忠假义。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只有真正以广大人民群众利益为出发点，坚持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事业，才值得你去拥护，才值得你去奉献。什么时候你理解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就自然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忠义了。”，说完，卓不凡捏了捏下巴，一脸崇高神圣，微笑着看着一脸迷茫的白冰。
李疯子眼睛也眯了起来，抓着大把胡须也微笑着看着卓不凡。
白冰思索良久，忽然叫到：“卓不凡，你又在胡说八道蒙骗我，没想到，以你的身份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大华巍巍数百年，傲视四邦，一君之国怎么了，皇上是真命天子，这天下不就是皇上的么，至于你说的贪官污吏什么的确实有，但是哪朝哪代没有这些个贼子，而且，你，你不就是那什么腐臣奸相一班的，哼，卓不凡，你是不是又在糊弄我。”，白冰越说感觉自己越明白，越说越生气，但是眼中的死气渐渐消散。
卓不凡暗笑，哎呀，一时没注意，先把老子的老子打倒了，不过，面色却是一整，负手而立，叹道：“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社稷，这荣华富贵算得来了什么，为人民群众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实，就是我毕生的追求啊。”
忽然，李疯子一阵剧烈的呛咳声传来，将再次被卓不凡忽悠迷糊的白冰惊醒，怒到：“好你个卓不凡，就会信口开河口生莲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是什么样的人，哼，不要讲这些没用的了，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卓不凡忍住笑，叹道：“好吧，其实，这件事事出有因，并不能全怪你，可是，你对不起咱们这些个拼上性命的兄弟啊”，白冰听了，再次痛苦的低下头。
“不过，有两个方法，你只要做到我所说的这第一件，我就勉强可以原谅你，而且，保证兄弟们也可以原谅你。”，桌不凡认真的说到。
白冰一听，居然能有如此转机，连忙说到：“怎么做？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拼死都会去做。”
“哎呀，小白，女儿家家的，不要动不动死不死的，这个，很简单，那就是……”，卓不凡盯着充满期待的白冰说到：“以身相许嫁给我做老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卓不凡抚摸着脸颊，靠，又被女人打，不过，这次是自己故意找打。
“卓不凡！臭流氓，我，我，星夜赶来见你，只因心中有愧，休得得寸进尺辱我清白，我，我情愿立刻死在你的手里，也不会嫁给你！”，白冰恼羞成怒，叫到。
卓不凡也是大怒，恶狠狠地说到：“丫的，臭丫头，给你脸不要脸，不是你巴巴的要老子原谅你，哼，想死还不简单，这第二个方法，就是让我亲手杀了你，我担保我和众位兄弟都会原谅你这个叛徒！”
这话可是不轻，白冰面色煞白，气得浑身发抖，但是眼中却是怒火替代了死意，眼神也重新坚定起来：“好，杀了我吧，这样，一切就都解脱了！”，说着，白冰居然一仰脖子，引颈待戮。
嘿，这丫头倒是干脆，卓不凡大声叫到：“哼，不要装模作样给我来这一套，明知道我在这大牢如何敢杀人，假惺惺！”
白冰拳头攥的咯吱响，两眼喷火，叫喊道：“卓不凡！那你想怎样？”
“哼，有种去我家等着我，老子一出来，马上干掉你，可耻的叛徒！”，卓不凡轻蔑的说到。
白冰再不答话，抖颤着就向外走，却又听到传来那可恨之极的声音：“走道小心点，别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了，记着只有让我亲手取了你这个叛徒的贱命，我和兄弟们才会原谅你！我呸！”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白冰差点撞在旁边的铁栅上，心中的愤怒、屈辱和悲伤几乎要爆炸开来，默默地，白冰走了出去。
“厉害，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一个不知哪位权贵家的少爷也能说出这番话来，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有这些个想法的。不过，最让我的佩服的还是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啧啧，老夫也是自愧不如啊。”，李疯子在一旁忽然出声感慨道。
“靠，什么不烂之舌，这是俺们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崇高，你们这些个凡夫俗子岂能理解俺们这种真纯洁真伟大，哇咔咔”，卓不凡大笑道。
“切，你骗那丫头可以，怎么能瞒得过老夫的眼睛，你是为了保住她的命吧，也真难为你了，像你这种为了女人能做到这个份上的人，真的很少，很久没有看到过了。”，李疯子自此见到卓不凡开始，越来越喜欢捋他那杂乱的胡子了。
“咦？这个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适合做女性之友的人？是谁，说来听听。”，卓不凡不再辩解，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好奇的问到。
“这个”，李疯子一捋长须，一本正经的说到：“还有一个，那就是老夫我了。”
“……靠，去死吧你个老不正经。”，卓不凡一杯酒泼了过去，两人的关系霎那间又亲近了许多。
对饮了几杯，李疯子忽然随口问到：“可是，你那番关于忠义的说法倒是很新奇，其中的阶级、剥削、事业，呵呵，真的很有意思。虽然有些地方有失偏颇，但是其中的真理正道咄咄逼人，隐含的大智慧让我心惊，绝对不是信口开河可以编造出来的，这些，真的是你想出来的？”
卓不凡一愣，随即哈哈道：“废话，自然是俺这个不世之才的真知卓见，哇哈哈，咋样，被我无敌的智慧吓到了？哈哈哈。”
李疯子一顿酒杯，忽然正色说到：“真的如此的话，老夫可就要认真的问上一句，这位高人，您究竟来自何方到底是什么人呢？”
卓不凡吓了一跳，知道自己小觑了这老妖精，打着哈哈道：“废话，当然是大华人氏，至于来历，嘿嘿，偏偏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李疯子目光炯炯，一字一句的说到：“我知道你是大华人，老爹定是个大官，可是我还是要问的是，你究竟是谁又来自何方。”
这下卓不凡真个愣住了，弄不明白这老妖精的用意，两人大眼瞪小眼，如此对视较量起来，谁也不愿意退让。
左相府，正准备休息的左相和夫人忽然接到卓二的禀报，那白冰从天牢出来后居然又回到了相府，自打自的住进了上次住过的那座外宅别院，别人问她，她开始气鼓鼓的说在这里等死，追问急了，才说是卓不凡让她住的，是少爷让她在左相府等着，直到少爷出来。所以，一干家丁仆从也是不好说什么，只能赶紧来禀告老爷夫人。
卓尹和夫人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白冰应该不会乱讲，应该是卓不凡的主意。
“随他们去吧。”，卓尹和夫人宋佳忽然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相视摇头而笑。
第42章 抉择
第42章 抉择
白冰算是正式开始等死，而天牢内，老少两个还在斗嘴，卓不凡当然不能真实回答李疯子的疑问，而李疯子只能作罢。
“小兄弟，别的我不敢说，但是你绝对不是像你所说的那种所谓伟大的笨蛋。”，李疯子很肯定的说到。
卓不凡继续装傻：“谁说的，君子不为利往，我就是具有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可以自我牺牲的伟大精神的人，哇咔咔。”
李疯子摇摇头：“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是颇为投缘，就不要用那些个假道学的骗术来搪塞了，天下众生皆为利往，越是说忘利的人，往往有着他不可告人的私利目地，即便是你的这套言论，也是有着利益的群体，只是这个群体可能不同于我们以往的见识罢了。但是，让我奇怪的只是，你的那些个奇怪的言辞，绝对不像是你可以杜撰出来的。老夫虽只听得只言片语，但却能感受到这套言辞俨然已成体系，概括了群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的追求，有根基有目标，绝对不是少数人在短时间内可以总结出来的。一句话可以带动起别人的情绪，厉害。”
哎呀，这老小子真的有些本事，这些个东西，那可是我前世经常接触到的，虽然谈不上深入了解，但是一些个简单的道理和常见的套话说法那还是很熟悉的，俗话说，耳熟能详不是。
“切，不信就算了。”，卓不凡自然不能说，而李疯子也就不再追问。
当初追赶鞑子的时候，感觉时间是那么珍贵的东西，而这无所事事呆在这里，时间就变成了难以挥霍掉的富裕，小饮，海侃，幸而有人相伴。
“对了，小兄弟，你出去后有何打算？”
卓不凡一笑，说到：“什么打算，吃喝玩乐，花丛中漫步逍遥去也，哈哈。”
李疯子怒道：“你个小滑头，别打哈哈，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咱们聊了这么多，老夫如果分不清龙蛇，算是白活了。虽然我在这里年月已久，对当今天下情势并不十分了解，但是从你的话语和神色中我猜测，要么这这天下定有大变，要么就是你有着什么重要而难以抉择的事情。”
这话触动了卓不凡，是啊，自己这两天在这里可不仅仅是喝酒聊天，还真的是对自己的未来好好思考了一番。以前做那快活的纨绔少爷多好，什么都不想，快乐逍遥是自己的生活目标，而现在，自己实在是难以找回那种简单的生活状态，原因无他，因为自己知道，四年后，这个所谓大华天朝的世界，很有可能像自己前世了解的历史中，大明朝那样，迎来灭亡的那一天。随着自己这次入军打酱油，一步步了解这个世界更多，就越感觉这种毁灭的可能性越高，因为两个历史的相似度还是相当高的。
有了这个判断，那么就要为这个可能做些准备了，如果是只为自家，管他天下兴亡，自己还是很好办的，有着手机信息的帮助，自己也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见地，在这个乱世中自保甚至活得滋润舒坦应该不难。比如搞个谁也吃不下的私兵，或者在这还地广人稀的古代找个好地方隐居，选择很多。并且，同自己的享乐想法还算是贴合。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何来犹豫苦恼。自从这次出关，亲历了战争的残酷血腥，同时，海山关中众人齐呼拥戴的场面也是让自己热血沸腾感觉相当的好，后来，又在打谷场亲眼目睹跟自己同族同血的大华百姓热血和悲惨的一幕，才知道，自己也并不能看到同胞的苦难而无动于衷。于是，自己又想为这即将被异族统治的大汉民族做些什么。
所以，在今天之前，自己都是在这两种矛盾的选择中左右摇摆着。为了民族，关心这天下，就意味着牺牲自己的一些利益，起码，自己逍遥自在享受纨绔生活的愿望很难再实现。而不管他人死活，拍拍屁股走人，又似乎，自己也有些于心不忍，同时，驰骋天下万众拥戴那也是一种已经体验过并喜欢上的快感。虽然自己在长坡村已经开始安排卓家军这只私兵的事情，但是那还是自己做的一些个未雨绸缪的准备，自己的内心，还一直没有确定未来的方向。
卓不凡少有的皱起眉头，半晌不语，忽然意识到李疯子这个莫测高深之人的存在，于是问到：“疯子，我问你个事情，如果说你知道这天下几年后就要大乱而生灵涂炭，你是提前找个安全的地方快乐逍遥还是去救民于水火。”
李疯子眨了眨眼睛，肯定的回答到：“当然是躲起来快乐逍遥。”
“呃？”，卓不凡却是没想到这李疯子回答的这么肯定，问到：“为何？”
“天下皆为利往，我既然能够快乐逍遥，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些个麻烦是非？管他天下打得鸡飞狗跳不亦乐乎，我自己快快乐乐活一世岂不快哉。”，李疯子一本正经的说到。
卓不凡又皱起了眉头，虽然疯子的话符合自己享乐的心意，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李疯子继续说到：“当然，前提是只能是你一个人才行。你看我，在这牢里这么多年，不是生活的挺好，而且，也算是圆了自己清静无为的愿望。什么感情和天下，都抛在脑后，什么同胞和民族，都不去想，多么的简单，自然也就没有了烦恼忧愁。”
卓不凡愕然，说到：“为何要卓然一身，我不也可以带上家人亲友，天下之大，再多的人呢也容得下。”
“非也非也”，疯子摇头晃脑道：“两人成行，三人成组，五人成团，十人就成了江湖。这天下间，人之繁杂矛盾无出其右，你可以限制他的身体行为，却无法限制别人的想法，要想做那绝对安然享乐的隐士公，就要像我这样，抛开世俗之一切方可。”
靠，这话说得太好了，前世不是听说过这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想要在这乱世中超然物外安然享乐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个人过，特么的跟苦行憎有何区别，精神是简单纯净了，可是老子的一身皮囊和那快乐根源也简单纯净了，老子才不要这样，咱是个肉体凡胎，还没有享受够世间繁华和温香暖玉的温存，咱还要享乐，咱还要女人的。那么，那就打造势力做个一方霸主，可是即便是做了一方霸主，也是从一个江湖跳到另一个江湖，离不开天下避不开乱世。
这就是矛盾了啊，自己不愿意做个樵公，那样未免过于弱势和被动，也不愿意太过辛劳或者只为了他人而活，那样未免有些傻。
忽然，卓不凡明白过来，笑骂道：“好你个疯子，故意用话套我。这件事确实让我难以抉择。喂，我说，你好歹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就没有一点建设性的意见？”
李疯子颇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捋着胡子微笑道：“自然是有的。”
卓不凡一脚作势欲踢，叫到：“那还不快说，亏我好酒好菜招待你。”
李疯子面色一整，说到：“老夫在这牢里这么多年，倒是想通了一件事。世间万物，都是息息相关不可或缺的，即便是一粒微尘，也有它存在的道理，人，存于世间，就要受制于这大千世界，就要同别人发生这样那样的关联，人为斩断这些个交集，必然会遭到这世界的惩罚。可惜我年已古稀，却才是刚刚明白，好在，你却是不晚。”
顿了一顿，李疯子大声说到：“人为利往不错，但大千世界，利有着万千形态而无所不在，个人逍遥自在是为利，沙场破敌热血染身得杀伐兴奋也为利，驰骋天下救民于水火万民爱戴更为利。既不愿卓然一身，那么就做到另一端的极致。”
“极致？”
“正是，随心而动，随性而发，但有不利者，全力摧之！”，李疯子大声喝道。
这句看似平常实则峥嵘无比的话让卓不凡震撼，只是，一般人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那么容易罢了，而自己，可不是一般人。
“只是……”，李疯子问到：“小兄弟，你有这个能耐吗？”
一抚腰间，手机熟悉的弧度触感滑过手心，自信的笑声中，卓不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辩论再度激烈起来，原本已经倒向左相势力的大好局面，因白冰而又回到了原地，左相这边有了边关大将的奏折，分量不轻，吏部领队的主辩自然要利用的淋漓尽致。而右相那边意外得到了当事人的第一手资料，白冰口供，数司部见证，也是不能无视，刑部那位副局级主辩精神大振奋起反击。
京城至海山关六百余里，快马加鞭不断换乘，一日即可到达，京城早朝还没有散，一匹快马已经过了海山关，直奔关外大营而去。
第43章 不侍君
第43章 不侍君
天牢，卓不凡在点头哈腰的狱卒陪伴下再次经过层层门禁关卡，再次经过那些暗红斑驳的通道、囚室以及刑室，耳边依然回荡着鬼泣般的飘忽声响，可是，这次却不像进来时的心寒，有了目标和计划的自己，也有了无穷的勇气。
但有不利者，力摧之。
好男儿自当多豪情，随心而动，随性而发，重活一世不易，如何可以再有遗憾。
觉得该救，那就去救，比如引发这次事件的白冰的事情，比如不忍大华百姓被鞑子侮辱冒险营救，该杀的一定要杀，比如那些个劫掠成性兽行惊天下的北蛮鞑子，那个为了赏金狗一般死咬李维生的乡绅，这辈子再也不做那顾虑万千的人，不管结果如何，但随我心尔。
当然，自己知道，没有实力，没有随性的本钱，这一切就只是个梦想而已。诚然，自己有别人没有的见识，手里还有海量的信息可以利用，但是，知识和信息不能当饭吃，也不能成为杀敌的利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将知识和信息转化为物质和力量，而且，还不能过于惊世骇俗，否则，自己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妖魔鬼怪也说不定。
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而能够确定未来的目标，是这次卓不凡在天牢的意外收获。这一切，都离不开李疯子的帮助。这五天卓不凡是服了，疯子渐渐体现出来的非凡全面的知识和不同一般超越时代的见地，让他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都暗暗心惊。上次与李维生失之交臂，觉得那位李先生已经是惊艳大才，因为没有留着而颇为遗憾，没想到，这次在天牢中居然又见到一位比李维生更加牛叉的人物。四十年不见天日啊，居然仅凭万历年间那戛然而止的记忆，依据卓不凡乱七八糟的胡吹海侃，就能把当今天下危局和朝中大概的势力进退估摸个大概。当然，他即便惊才绝世，也是万万猜不到卓不凡的来历，这也是卓不凡暗暗得意的地方。
可惜，无论卓不凡如何邀请甚至激将，李贽李疯子就是死活不愿意从天牢出来，不管卓不凡怎么说，总以一句，‘已知天命，但求清净独死足矣’，回绝得干脆。卓不凡也只好作罢，好在，这李贽就在这天牢里哪也去不了也不想出来，不像那李维生，一匹马儿走了个干净，怎么也寻不到了。
眼前一亮，光线刺激的眼睛都睁不开，卓不凡已经在天牢里待了五天，这严重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不过，今天总算是被‘恭送’了出来。
门外，周童和卓二早已带着车马等待多时，见到卓不凡，兴奋地迎接上来。
卓不凡并不知道这几天来外面的事情，也并不太想知道，他现在的脑子里，全是那匆匆一瞥的，牛叉无比的手摇式塔利班自制手机充电器，因为手机是他的计划能否达成的关键，那里面，有他需要的知识和信息。他不是哪一方面的专家，更不是天才全才，只是个会的不少精的不多，想到的多，做得到的少的这样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没有手机和互联网的帮助，很多具体的设想还真的无从下手。
虽然对外面这几天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有周童这个兴奋的大喇叭在，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本来，卓不凡的事情已经不是短短五天可以结束的，白冰起到的反作用还是很严重的，因为，她使得一个本来只停留在密报和佐证阶段的案件成为了一件真正的刑案，按照现代社会的说法，就是从涉嫌通敌协助调查的普通嫌疑人，进入到了有了实质性证据，进入批捕阶段的犯罪嫌疑人。右相势力已经正式要求卓尹避嫌，不能再干涉案件的调查，而崇祯，也从削弱两大势力的出发点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形势对左相这边相当不利。一切的转变，都因为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就是关外统兵大将洪承畴连续两本加急奏折，一个是正式的朝奏，其中痛陈迫害得胜将军的利害，严重影响到了关外大军的士气，再一次重申了作为这次征讨大军统帅对卓不凡功绩和得失的看法，言辞犀利，慷慨激昂，另一本是秘奏，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直接通过皇上和统兵大将的管道递交，左右相两方通过各种办法也没能了解到只言片语。作为一国之君，重新收拢东西厂权力的崇祯也不是个只能吓吓麻雀的稻草人。
众人只知道，在接到秘奏之后，崇祯立刻叫停了卓不凡的案子，强令各部司将此案注销，一切，等候皇上亲自定夺。
而第二件事发生后，才让卓不凡的案件在第五天突然就结束了。
这第二件事，就是二月刚被大将左良玉在玛瑙山重创的乱民首领张献忠再次卷土重来，在四川高呼‘只杀贪官，不犯顺民’，短短数月又聚集起数万之众，攻克太平府，消息传来，朝野震惊。
崇祯估计也是没有心思再陪着两方势力玩这个游戏，不就是一个有些本事无意间搅乱了局的纨绔吗，至于是不是通敌，好办。一道圣旨下来，此案查无实证，涉案人等一概立刻释押，卓不凡虽有功绩，但年纪尚幼，诸事思虑欠妥，尚待磨砺，暂记功不表，留后重用。
这已经是崇祯看来最好最快的折中办法，正了名，但是不用你，这就成了。其实，这种处理方法崇祯用过不少，也不知道抹杀了多少良才的功绩坑杀了多少才贤的才智。
事情就这样戏剧性的结束了，卓不凡回到相府，全家欢喜，虎妈更是喜极而泣，直说卓不凡瘦了，受苦了，让卓不凡是哭笑不得。
全家欢庆，喜悦的气氛传遍相府内外宅，奴婢仆从也是满心欢喜，相爷特别是夫人高兴了，这些天提心吊胆的咱们这些个下人这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要知道，这几天看着夫人的脸色就控制不住的手脚打颤。
外宅，一个小院落里，白冰听着仆役们欢喜的谈论，也是面露喜悦，没事了，卓不凡没事了，那兄弟们也不会有事了。可是，白冰的神色又黯淡下来，自己背叛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事情的结束而消失，而自己，是在这里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第44章 正派人
第44章 正派人
京城繁华依旧。
不管关外鞑子怎么闹腾，只要不像十年前打到京城下就成，至于四川那地方，更是山高水远，那是朝廷和那些当官的需要烦心的事情，咱们老百姓还管不了这么多。
所以，南北大街依然是车水马龙，而紧邻内城的南城樱花道依然是脂粉飘香，直能把人的魂儿勾了去。
一辆精致马车不缓不急，从内城门出来正好经过樱花道，跟勾魂的脂粉味儿撞了个满怀。
卓不凡用力抽了抽鼻子，摇摇头，将脑海中被脂粉勾出的无数限制级画面抛开，今儿有正事，就放这些姐儿一马吧，不过，也许可以说，是这些姐儿今天放自己一马吧，嘎嘎。
马车内，卓二收回眼神，疑惑的看了看少爷，今儿少爷居然过花楼而不入，实在是让人诧异，虽然府里大把的陪侍丫头，而且昨晚少爷是跟那几个内侍丫头在一起，但是卓二很明白，家里的永远没有野地里的美，家花不如野花香，这正是少爷教给自己的不是。
周童忽然撩起窗帘，疑惑的问到：“少爷，您这是去哪儿，怎么不进去咧。”，显然，周童也是非常疑惑，他是个武夫，自然想到就问。
卓不凡出门，一直是卓二和周童陪伴，对他的习惯和秉性，他们知道的最清楚了。
卓不凡奇怪道：“进去？进去哪里？”
周童没颜色，大咧咧的指着旁边的天香楼说到：“花楼啊，少爷您难道这次出来不是去花楼？”
“靠”，卓不凡眼一翻，假怒到：“我看上去像是喜欢去那种地方的人吗？”，随即，假装没有看到卓二和周童狂点头，继续苦口婆心的说到：“我说周童，对了，还有你卓二，你们辛辛苦苦当差，每个月赚那么点银子容易吗？这些个花楼是纯洁善良正派的我们该去的地方吗？你们知道花楼里都是什么？红粉骷髅！骷髅懂不懂？是榨取男人精血的白骨精，是……”
“少爷，少爷，别，别说了，咱听着怎么这么瘆得慌”，卓二苦着脸叫了起来。
“是啊，少爷，您再说下去，俺怕俺下次去会硬不起来”，周童看了一眼一个站在门口花枝招展的姑娘，想到战场上看到的那些个残缺的露着白骨内脏的尸体，打了个哆嗦说到，这满大街的姐儿和姑娘都变得诡异起来。
“嗯，孺子可教也，明白了就好，不过周童你这厮能不能学着文雅点，硬，硬你个头啊，哪天找敬事房的公公阉了你，你就不怕硬不起来了。”，卓不凡双目微闭，一副神叨叨的模样。
周童再次打了个哆嗦，闭嘴收身，太吓人了，那是硬不起来了，压根就不用硬了。
“少爷，那您这次是要去哪儿？”，卓二疑惑的问到。
“去天工坊。”
“天工坊？不是给少爷您做铠甲的那百年老店？少爷，你是要去……我知道了，这厮给您做的盔甲偷工减料，让少爷您受了那么重的伤，咱们去好好收拾收拾他，怎么的也得赔偿您百八十两银子不是。”，卓二恍然大悟道。虽然是卓不凡逼着那掌柜的偷工减料，但是穿了这盔甲受了箭伤可不是假的，谁让你的铁皮盔甲防不住鞑子的硬弓呢，活该你倒霉。
卓不凡一瞪眼，说到：“屁话，少爷我像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像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吗？我这次去，是另有要事，别废话了，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卓二摸了摸脑门，闭上了嘴。少爷怎么这次从关外回来，性格变了好多，特别是今天，正气特别的浓厚，这可不是咱闻名京城花酒界的卓少爷一贯的秉性，难道，经受了战争的洗礼，真的涤净了少爷原本不那么纯洁的灵魂不成。
天工坊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因为经营的大多是盔甲等军工产品，所以被限令在南城东南一隅，不得在京城其他地方随意开店。大华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律例详尽到繁杂的程度，最主要的两部律法，‘大华律例’和‘大华典会’，详细到每一个罪责的具体惩罚方式和数量，也包括千行百业的具体管理办法。虽然现在这些个详尽的律法已经成了惩治普通老百姓和草根官员的律法，对达官显贵毫无约束，但是确实是非常健全的好律法。
南城东南隅除了朝廷的一些个科技和工业部门，如由工部和内府监局主管的军器局、兵仗局、火药局等都是设立在这里，其他的一些牵涉军工和国家控制产业的作坊也在这里，这样，方便对民间这些个制作作坊的控制和管理，至于朝廷的大厂如兵械厂和火药厂等，设立在更偏僻一些的地方，靠近东南城墙。
天工坊不愧是名牌大作坊，气派的黑漆两开大门，跟普通街面作坊的扇门不同，体现出其内部的特殊，而可以进出车马的宽度显示出经营的红火繁忙。
左相公子花少卓不凡驾到，这可是大事，不用禀报掌柜的，接待伙计直接就将其迎到了内堂贵宾室，同时禀报掌柜。那掌柜的见了卓不凡就是一哆嗦，直觉没有什么好事。这少爷仗也打过了，人也回来了，虽然前几日听闻闹了些风雨还下了大牢，今个见了不还是满面春光，左相的公子啊，果然是不一般，普通人不管冤枉不冤枉，定会死在那吃人的大牢里了。
卓不凡一改上次见面时候的冷傲，笑眯眯的跟掌柜的打招呼，显得很亲切，这反而让掌柜的更加忐忑起来，颐指气使才是卓大公子应该有的脾气，如此客气儒雅让人讶异，俗话说，事有反常必有妖啊。
“少爷，今天大驾光临敝号，不知道小的有什么可以效劳的？”，掌柜的小心翼翼问到。
卓不凡可亲的说到：“哦，上次麻烦掌柜的了，今天特来道谢。”
掌柜的额角见汗，说到：“这，这都是敝号的荣幸，荣幸。”
卓不凡点点头，继续说到：“上次掌柜制作的盔甲确实不错，做工精妙轻盈无比，我很满意，防护力也是不错，鞑子的弓箭居然只能穿过一个箭头，可以说，这还是多亏了掌柜的功劳呢。”
说着，卓不凡一拉开襟，直显露出胸口来，只见几个暗红色创口，虽然只是皮外伤而且已经掉痂，但是却是在要害处，看上去倒是挺吓人的。
那掌柜的就感觉一阵晕眩，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卓不凡面前。
第45章 束腰锭
第45章 束腰锭
虽然是还依然有些寒气的春日，但是掌柜额头豆大的汗珠扑簌而下，青砖地面汗渍显然。
“少爷，少爷，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少爷开恩，呜呜，小的一家老小几十口，全靠着小的撑着这天工坊，您，您千万给小的留一条活路啊。”，掌柜的吓坏了，谁听说过盔甲被射穿了上门来感谢的，明摆着是要找自己麻烦啊，虽然这盔甲是卓不凡逼着自己改的，但是，你跟谁说理去？跟卓不凡？跟官府？想死快的才这样干。
卓不凡连忙站起身，就去搀扶掌柜的，嘴里还叫着：“哎呀，你这是为何，我确实是来感谢的，你看看你，快起来。”，可是，那掌柜的死活不愿意起身，居然还要就势磕头，幸而卓不凡一把拉住。
一旁的卓二简直要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来，少爷不是变得纯洁了，而是更加厉害了，谈笑中机锋尽显，啧啧，本来以为因为少爷的纯洁而变得暗淡的未来，又重新光亮起来。嗯，下一步，是不是会自责自罪，以退为进咧。
“哎，这次受伤后我就想到了掌柜你……”，没等卓不凡说完，那掌柜的一听这话，立刻又要磕头，卓不凡再次拉住，恳切的说到：“当初，悔不该不听掌柜的规劝，硬是让掌柜的你修改盔甲，酿成此祸，都是我自己的过错啊……”，那掌柜的这下真的有些懵了，傻呆呆看着卓不凡。
那掌柜瘫软在地，努力了半天才喊出一句话来：“少爷，饶命啊”。
卓不凡心中暗笑，讶异的说到：“难道是我的诚意不够？怎么掌柜的依然如此惶恐，哎，可见这世道多么黑暗，都是那些个达官显贵纨绔公子哥，平时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我大华子民畏惧如虎到如此地步，可叹啊可叹。”
如果卓不凡不这么和颜瑞色不这么礼貌文明，掌柜的可能还不至于如此心惊胆跳，怎么的这件事还不至于要了人的命吧，出点血平息应该可以的。想到这里，掌柜的忽然想起了什么，差点扇自己一巴掌，回头叫到：“银子，银子！”
声音出口，掌柜的才反应过来这样貌似有些唐突，回头灿灿笑了一下，叫过了柜面先生，狠狠咬了一番耳朵。
卓不凡装作没看见，开始饮茶，卓二掐着小指头，在观摩学习，周童则是瞪大了双眼，审视着众人，在他那不太复杂的心思里，首先卓不凡要安全，然后谁他妈都不能不敬，最后就是自己有啥好处没啊。而前两条，都跟自己最后一条的利益息息相关，头脑简单的人，其实，玩玩能抓住事物的本质。
少顷，几个五大三粗，浑身油灰的活计抬着一秤沉甸甸的木盒上来了，落在卓不凡面前，掷地有声。
这些个需要炼冶房活计才能抗上来的东西，卓不凡不用看都知道，那是如假包换的纹银，是大华成色最高的银锭。掌柜的看到自家抬上来的东西，仿佛有了些气力，爬起来将盖着的红绸掀起一角，果然，是大字号的束腰锭，全天下，找不到比这更吸引的东西了。
卓不凡端着茶，貌似没有看见的抿了一口，心中暗骂，靠，好东西啊，只是，这么重，老子的轿子都抬不了，再说了，以为老子是乡巴佬，会被这银光闪闪的腰锭子乱了神？随即，装作刚看到似地说到。
“哎呀，这么多银子，咦？掌柜的，你家银子很多吗？摆不下抬到这堂上来，未免有些夸张了咧。”
那掌柜的真的摸不透卓不凡了，踌躇着小声道：“回小相爷，这个，是小的孝敬您的，还望您……”
不等他说完，卓不凡怒到：“靠，我都说了，我是真心实意，为何掌柜的如此这般？哼，拿下去，拿下去！”
掌柜的吃力的咽了一口唾沫，第一次见看到了白花花银子生气的人，无奈，只能摆摆手让伙计退下。掌柜的看了看四周，想要从卓不凡这边随从的身上看出点端倪，可惜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闭关天，不怪众人，而是，卓不凡的手下们也不知道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在，卓二仔细看了看喝茶的卓不凡，随即冲着掌柜的眨了眨眼睛，那掌柜的心领神会，咬咬牙，从柜面先生手里接过厚厚一叠纸，那哪里是普通的纸，而是大字号全国通用的银票，清晰地红色印章历历在目。
“这个，是小的考虑不周，还请小相爷笑纳。”，掌柜的腆着脸，将手里的银票用手掌遮着送上，这只是规矩，走个过场而已，其实，在场的谁看不到。
卓不凡不管他，让他自顾自的将银票放在了茶几上，仿佛完全没有看到。
银票是个好东西啊，白花花的银子，拿着一点都不累人，可是，卓不凡要的并不是这些。那掌柜的额头再次冒出豆大的汗滴，这可是一万两银票啊，五百一千的面额，自己拿着都很享受，为什么左相公子看都不看。
室内一片静寂，卓不凡感觉气氛差不多了，慢条斯理的说到：“掌柜的，别费心死了，其实这次来，我一个是向你道谢”，说到这里，那掌柜的苦着脸暗道，千万别，您老酒别玩我了，“再一个，就是想再跟你定一个东西。”
说着，卓不凡从袖口拿出几张纸，递给了掌柜的。掌柜的满心疑惑，接过来一看，不禁讶然。
“这，这，这不是……”
卓不凡看到掌柜的反应，奇怪道：“你认识？”
“这，这不是纺车吗？”
卓不凡一愣，接过来自己画的一看，靠，还真跟传说中只在电影中看到过那古老的纺车差不多，还别说，自己今世这个纨绔身份，还真的没有看到过纺车这个东西。
“呃，算是吧，不过，这个东西不是纺车，而且，制作起来可是不简单。”，卓不凡说到。
那掌柜的松了口气，这就是个纺车，擅长制作层叠甲这么复杂精妙东西的天工坊，如果做不出纺车就算完了，即便这个纺车再怎么复杂。
卓不凡指点道：“这个团形的东西，要用……”
那掌柜的说到：“这个纺锤？”
“靠”，卓不凡被打败了，点头道：“纺锤就纺锤吧，这个东西，是用金线环绕而成，而且，细金线在环绕之前，必须用明胶严密封裹，如果露一点不到的地方，或者有一处中断。那就是失败！”
掌柜的也是严肃起来，这倒是有些难度，不说用料，这么细的金线，环绕上来怕不有几里路长，不能中断相当不简单，相比之下，裹上明胶却是容易许多。
“没有问题，不过，这纺车中间的这些个齿……”，复杂的，正是纺车的传动部分。
要说这个掌柜口中所谓的‘纺车’，卓不凡可是做了不少功夫，昨晚，虽然丫头们都在，但是卓不凡其实没有跟她们厮混，这在往常，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只不过，卓不凡脑中被这个塔利班手机充电器占据着，这个充电器可不简单，关系着未来的一切，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并不比那些个山沟里整天躲着无人机的大胡子轻松。
“哦，这些，是传动机构“，随即，卓不凡仔细讲解起来，掌柜的听着听着，血液中那股早已被经营弄得麻木的猎奇之心鼓动起来，这些个小作坊主，原本就是技术出身，都是从手工一点一点干出来的，作为相当现代社会的科技技术公司，这个董事长掌柜，自然也是技术出身。
“哦，是轮齿”，这东西，其实在大华早已经出现，只是叫法不同，“哇，卓少爷，这个轮齿的设计真的是精妙无比，大轮齿通过中间的一层轮齿，带动轴上的小轮齿，这样，一圈摇把可以转动更多圈的轴，好啊，不错不错。”，老式的纺车就是一个摇把直接带动轴线，只是今年，才出现轮齿的设计，不过，像这样组合式样的轮齿，还从来没有见过，特别是轮齿相互叠加，不占用空间，而且轮齿间自然又起到了约束限制的作用，太神奇了。
卓不凡得意的点点头，这可是没有查阅互联网，而是自己记忆中的齿轮结构，都是在课堂上学过的东西，看来，这个重文轻理的社会，这些个简单的物理知识也是稀缺的。正要继续讲解，却听到掌柜的说了句话气的不轻：“这纺车太高级了，少爷，您是要开纺车厂？”
“开你个头，老子这不是纺车，至于是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原样给老子做出来，如果达不到我说的要求，哼哼”，掌柜的一哆嗦，连忙让人喊出来大师傅，仔细研究起来。
等掌柜的表示差不多了，卓不凡指着‘纺锤’提醒道：“这些个材料，一定要纯金打造”，其实，黄铜也是行的，不过，在卓不凡的记忆力，依稀记得黄金是导电性最好的东西，不是说一些个最高档的音响导线，都是金线吗，嗯，咱要用就用最好的，这个塔利班手摇式手机充电器，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效果如果，那就要从前期材料上精益求精不是。
掌柜的愣了愣，思索了一下，咬咬牙：“少爷，这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用料上我一定会让您满意！”
第46章 锁子甲
第46章 锁子甲
天工坊是大作坊，实力非凡，即便是上次修改盔甲，也只是用了一个晚上而已，但是这次，掌柜的居然要了三天的时间，可见，他们对这个看似平常却极为奇特的‘金纺车’有多么重视，而那‘纺锤’更是最难的部分。
卓不凡不管，你接下了定要给我做好，再说了，不接也不行啊。
可是，事情还没完，卓不凡嘴角一抬，微笑着说到：“天工坊果然好本事，我看，满京城精工业你们算是老大了吧。”
以为事情总算过去了，掌柜的闻听此言，颇为自豪的说到：“这个，都是各位贵客赏脸而且同行们抬举，但在在京城，做这些精巧金工特别是鱼鳞甲和锁子甲，天工坊倒是不输给谁。”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如此甚好，对了，其实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研究这些个玩意，对你们的作坊倒是很感兴趣，很想看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掌柜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天工坊这个行当，各种工艺过程都是严格保密的，最忌讳外人观看，可是，左相公子想看，不给看成吗。再说了，这盔甲的倒霉事卓不凡还没有吐口，随时可以翻脸。
当下，掌柜的硬着头皮，亲自带着卓不凡参观后台作坊，心中还是希望，这些个相当专业的冶炼和制作工艺，左相府一干人看不懂。
可惜，他不知道卓不凡真实的来历。
天工坊的后台作坊很大，在一个木质的大厂房中，看上去，就像是小一号的飞机库，其间，按照不同的功用划分了好几块，比如，占了一半面积紧邻后院半露天冶炼场的拔丝操作间，其他的如休整部和成型部等，都是对金属部件进行后期加工的所在。
卓不凡两眼放光，自己看到的情况跟自己的想象还是有很大出入，这古代的技术要比自己想象中先进的多，当然，跟现代社会还是没法比了。卓不凡来到拔丝部，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正在使用绞盘制作钢丝，这是用来制作盔甲最重要的零件，决定了鱼鳞甲的质量，而锁子甲更是全用钢丝编织而成。
只见老师傅双目紧盯那烧红的钢条，手中绞盘平稳的转动，随即，钢条渐渐拉长，在到达一定程度后就停止拉扯，然后又将变细的钢条取下，去再次炙烧。如此这般，经过三四次重复，那根钢条已经变成了牙签般粗细的钢丝。这就算是完成了。
卓不凡看了半晌，顺手拿起一旁一块编制好的锁子甲，紧密的编织，坚韧异常，而且，没有自己穿过的那件属于鱼鳞甲类型的层叠甲那么笨重。
“靠，掌柜的，居然留着好货不给我，哼，是不是怕左相府不给钱？”，卓不凡佯怒道。
掌柜的又被吓得不轻，连忙解释道：“少爷啊，我哪里敢，只是夫人吩咐了，要防护最好的，这锁子甲虽然轻便，但是擅长防御利器割砍，但对强弓的防御却远远比不上鱼鳞甲，还请少爷明察。”
卓不凡恍然大悟，这跟前世的防弹衣还要加装钢板或者陶瓷板一个道理，防弹衣？不错不错，如果这钢丝能够再细一些，再结实一点，这样就能轻薄很多，弄个双层，中间再尝试弄上陶瓷板薄钢板护住要害，岂不是更好，如果，卓家军人手一件，哇卡。
“好东西啊，掌柜的，给我来五千套。”，卓不凡大口一张。
掌柜的差点吓趴下，哭丧着脸道：“五，五，五千套……我的娘咧，卓公子，您饶了我吧，您就是把我剥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靠，咋滴，怕老子给不起钱吗？信不信老子马上拆了你这鸟天工坊。”
掌柜的立马跪下了，哭喊道：“不是啊少爷，您听我说，这钢丝极难制作，我们全工房所有能拉丝的活计全上，一天也顶多做出个袖子的材料，五千套，您就是打死我，我也做不出啊少爷。而且，这五千套锁子甲，钢材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就算是军械局，没个十年八年也做不出来啊。”，掌柜的还没有说的是，只是生产这些钢材耗费的银子就不是小数，中间拔丝，反复退火，编造再抛光什么的，拔丝成功率又低，算上报废的，一件锁子甲就要上千两银子，这五千套要花多少，想着都头晕，不然，这锁子甲也不会只是少数将军才用得起了。即便是袁将军的重甲关宁铁骑，那也是粗陋的大块鱼鳞甲，笨重但是容易制造。
卓不凡这才明白，看来，想要打造一支铁军，在这个落后的古代社会，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有银子，也未必能够办到。
改进工艺，提高效率，降低成本，这个卓不凡懂，可是，自己不是专家，没有手机查询信息的帮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手机手机啊。
卓不凡点头道：“知道了，起来吧，哎呀，掌柜的，我都说了少爷我是明白事理的人，不是那些个飞扬跋扈的纨绔，不要动不动就跪好不好，别人看着，还以为本少爷欺负人呢。”，厂房内，伙计们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看着这边不明所以，能让掌柜的吓成这样，这年轻人一定是大官或者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吧，哎，掌柜的苦了，但愿别砸了咱饭碗。
掌柜的连忙爬起来，心道，这卓少爷真不好伺候啊，开口都是要人命的玩意，人家说伴君如伴虎，给这卓少爷办事，可不是件轻松活。
卓不凡看了个大概，转身就走，“掌柜的，现在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先把我的那件东西做出来，做得好重重有赏，做不好，哼哼……”
从天工坊出来，时已近午，卓不凡带着众人，一票马车悠哉悠哉返回左相府。
卓不凡看着最后从天工坊出来的卓二，笑了笑，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看，卓二神色飘忽，终究扛不住卓不凡那不良的眼神，哭丧着脸从袖袋里摸出一叠纸。
第47章 小相公
第47章 小相公
“少爷，这是那天工坊掌柜的孝敬您的，我，我，交公。”他一脸纠结，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命不好呢，算了算了。
一万两银票，还没有捂热乎就转了手，而且还是自己主动拿出来的，卓二很有扇自己一耳光的冲动，无奈，自己怎么可能瞒得过少爷。
周童巴巴看着卓不凡将银票塞进怀里，鼓足勇气说到：“少爷，您，您上次借我的……”
卓不凡忽然捂住胸口，看了看外面的景物，大声说到：“目标，天香楼，今儿少爷我心情好，请你们喝花酒，哈哈哈。”
“少爷”
“我有些累了，小憩一会，不准打扰我，否则打板子！”
“少爷”
天香楼就在樱花道，是京城花酒界的高档场所，看上去是个大宅院，门口是护院而不是姐儿，只是，门口挂着的雕花风灯标记着这里真实的作用。
“少爷，您不是说，这种地方，不来了吗？”，卓二小声问道。
“嗯，作为纯洁正派的普通人，这里绝对不该来，但是我们是普通人吗？我们不仅纯洁正派，而且是心系天下的君子，身在左相府，自然也应该多关心关心民生，了解一下民间的疾苦，你看，那些个姐儿虽然满面桃花喜笑颜开，可是，她们内心真正快乐吗，她们又为何要卖身花楼？哎，不深入了解一下她们的内心世界，如何对症下药，拯救她们于水火？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啧啧。”，卓不凡双眼四处瞄着这些个红粉骷髅，一边看着有没有眼生出色的主，一边谆谆教导道。
“呃，是，少爷，正派人不能来，但是纯洁的君子是可以来的。少爷，我也是君子，上次见到一个漂亮丫头摔倒了，我还好心将她扶起来了呢。”，卓二认真的说到，面露圣洁之色。
“嗯，孺子可教也，记住了，我们这不叫逛花楼，而是考察！考察，记住了，考证民声向被，明察人间疾苦。”
卓二周童闻听此言，肃然起敬，连忙前面开路，以便卓不凡可以更好的考证，尽快的明察。
说笑归说笑，这几人都是熟门熟路，内院二楼正面一雅间，这是卓不凡的老地方，原本正在喝酒的一富商，早被周童赶走，特么的，莫要耽误了左相公子的考察大计。
好酒好菜上来，几人先吃喝一会，那些个姐儿，整顿齐备了才能出来。
“哎呀，这不是卓少爷吗，真的想死奴家了。”，声如银铃魅惑动人，抬起头看去，却是清纯的小家碧玉模样，正是这天香楼的头牌，迷死人不偿命的小玉环。当然，也是卓不凡的考斯扑来票友。
小玉环款款来到卓不凡面前，歪身轻坐在一旁，可以轻松接触到对方，却又有一定距离，若即若离，明明是楼里的姐儿，却能玩出小情人的花样来，这就是水平。这女子含情默默略带羞涩，轻启檀口，香风潆绕，恰到好处的坐姿，将那婀娜的腰身以及翘翘的小屁股完美的展现在卓不凡面前。至于好似无意间闪出一点缝隙的胸襟，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将男人天性的偷窥恶趣撩拨的蠢蠢欲动。
卓不凡也是并不急色，跟这姐儿逗趣玩闹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怎会成为考斯扑来的票友。
这个时候，卓二和周童知趣的离开，在这雅间之外，自有给随行准备的所在，除了不会有姐儿相陪，酒菜都是齐备。
等到卓二扮出个鬼脸将门扉合拢，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变化。
“咦？这位姑娘是不是走错了门，面生的紧。”，卓不凡神色讶异的问到。
小玉环是何等人也，闻声没有半点犹豫，四处打量一番，轻掩檀口羞到：“哎呀，真，真的走错了，奴家多有打扰，这就出去，还请这，这位公子海涵。哎呀，真的羞死人了。”
小玉环小脸惊惶，瞬间，小脸儿羞得如同秋日的苹果，难以掩饰的羞红直到耳根，让人看了顿觉可爱异常。
说着，她就连忙起身，没成想，裙下一紧，却是被卓不凡悄悄踩住，挣了几下不出，却几乎将裙摆扯下，当即羞臊得抬不起头来。
“姑娘莫急，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不妨小饮一杯再走，你看着花好月圆，怎可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卓不凡以一个坏菽粟的口气说到。
这小女子惶急无比，却又好似不敢大声呼救，护着裙摆可怜巴巴的说到：“现在是正午，何来的月亮，求求你，奴家，奴家的相公就在旁厢，求求你让我走。”
卓不凡就感觉一股热气由小腹升腾而起，靠，这小妮子，考斯扑来的功夫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哇呀呀，受不鸟哇。
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抓住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这小女子的手居然吓得冰凉，在手中瑟瑟抖颤，无意间指甲划过掌心，就会让卓不凡一阵心生涟漪，这种感觉，好不奇妙。
小玉环美目含泪，努力压低着抖颤的嗓音哀求道：“公子，不，不，奴家的相公真的就在旁厢，他，他会听见的。”
卓不凡心中一阵狼嚎，这天香楼小玉环，真的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也罢，多日已经未尝香玉，今儿个，老子就再荒唐一回又有何妨。虽然这小玉环是红牌姐儿，自己相识已久，可是阴差阳错，还没有跟她有过鱼水之欢，今日，就将其拿下罢了。
手臂暗劲一拉，小玉环扑跌入卓不凡的怀中，事发突然，居然惊呼出声，可是，随即又用另一只小手捂住了自己嘴巴，那感觉，好像真的有一位相公在一板之隔的隔壁房间似地。
哇哈哈，这满楼都是小相公，可是，今儿个，你的相公只有我一个。
第48章 金香玉
第48章 金香玉
此不正是男欢女爱的场所，也是专门为了这个而存在这里的姐儿，为何有如此的神色。
“哗啦啦”，一阵喧哗响动，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貌似，其中还有卓不凡熟悉的声音。
但这依然不能阻止狼族的嗜血欲望，除了，那忽然滴落手心的冰凉。
“咦？”，卓不凡一愣，突发的状况，或者说突然发现的状况让他有些降温。
好不容易刹住车，卓不凡将小玉环的脸儿轻轻转过，赫然满面的泪水让他冷静下来，自己如果此刻还分不清考斯扑来和真实情感的区别就白活了，这小玉环，这楼里的红牌姐儿，居然哭得稀里哗啦，真格儿伤心无比。
他妈的，这辈子，自己是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卓不凡心中叹道，此刻，他的心中倒是有些希望自己没有发现小玉环的状况。
叹了口气，卓不凡轻轻放下小玉环的裙摆，将她拥入怀里，轻声问到：“为何？”
小玉环开始有些惊讶，随即，就被慢慢包围的温暖击中，开始啜泣起来，不过，很快，她再次恢复过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卓不凡虽然刹住车，但是火还在，深吸几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楼下。
只见，楼下一团人正大打出手，两方人马，一方人多势众拎着板凳大呼小叫，另一方只有四个人围着一位小相公，虽然人少，但是身手不错，两方腰间都有佩刀，却是商量好了似地，并没有拔刀相向。
“靠，这死肥猪，特么的又来搅老子的雅兴。”，卓不凡暗骂道，那人多势众的一方，可不就是右相周子津的猪头儿子周梦龙，梦你妈的龙，梦猪还差不多。
卓不凡心中一股邪火，这邪火大部分是欲求不满自然而成，这是人的本性，很正常，另一半就是看到周梦龙这小子，自己不用查都知道，这次的事件跟着小子脱不了干系，路上这小子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而且，他和自己一样，当时也是在大军中当差的人，自己这些个情况，自然可以了解到。
“卓，卓公子，您，您生气了？”，怀中的美人儿平静下来，很快感觉到卓不凡的情绪，有些惶恐不安的问到。
卓不凡回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轻轻将她的胸襟掩上，用眼神安慰了她一下，哎，如此体贴入微的可人儿，怎么关键时候碰不了呢。
楼下，那被包围的一方叫到：“大胆，天子脚下岂容你们如此肆无忌惮，再要放肆，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另外一边一阵笑骂，手脚嘴巴一起不干净起来。
卓不凡再次将注意力放在楼下，心中有些奇怪，什么事情值得让这有色心没色相的死肥猪在这天香楼大打出手。
仔细看去，那周梦龙正捂着脸，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而再仔细看看对面那四人护住的角色，卓不凡焕然大悟，不禁抚掌叫好，哈哈哈，有意思。
这就叫，真相公遇上假相公，大闺女也来逛花楼。
那四人护住的俊俏年轻人，哪里是来喝花酒的爷们，一眼就看出乃是一真真正正女扮男装的假相公，也不知道是谁给她装扮的，衣衫打扮都没错，可是这眉脸面容，还有那长长地睫毛秋水般的眼眸，再加上平坦的喉结，只要不是傻子，就能一眼看出来。
看这个架势，应该是那死肥猪也看出了真相，色心又起，调戏不成反被打，恼羞成怒掀桌子。靠，多么经典的桥段。
回过头，看到小玉环已经收拾妥当，荒原的孤狼无奈的在心中哀嚎一声，叫到：“周童。”
周童应声而入，楼下的状况他已经从旁边的偏室看到，正要禀报，却是听到了少爷的吩咐。
“这些人你能收拾不。”，卓不凡问到。
周童一昂头：“哼，这些个三脚猫的角色，俺一只手就把他们撂倒，不过，那四个带刀的身手不错，他们应该没有问题的。”，周童自然也看到了小相公的真相，以为少爷担心美人儿。
“嗯，但是不能让他们自己出手，你下去，如此这般……”，卓不凡自有打算，哼，暗地里整老子，岂能跟你善罢甘休，先出口恶气再说，嘿嘿，这京城里，估计也就自己能够在这种场合收拾他了吧。
这时候，场下的争斗进入白热化，这周梦龙能看出来小相公的真容却看不出对方那四个手下的拳脚，当下捂着脸还在大呼小叫，仿佛马上就能把这男装更显俊俏的小娘子抢回去嘿咻了。而那些个手下也没有几个有真功夫的，刚靠近对方，就被对方或以拳脚或以刀鞘拨开，还以为是自己不够犀利，大呼小叫的继续冲上去，让卓不凡在楼上看得是直摇头。
这时，小玉环已经恢复了往常，有些愧疚的靠上来，轻声问到：“这些是什么人？好凶。”
卓不凡将手臂环绕在小玉环身后，抚摸着让他爱不释手的腰肢说到：“哼，什么人，纸老虎，不，一头纸做的肥猪而已。”
窗口处，小玉环咯咯笑了起来，心中本来只对左相公子的敬畏，此刻，又多了些什么。
楼下场中，双方打得更紧，而那面表假相公实为金香玉的一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看似就要出手。
却在这时，一声豪爽大吼：“靠，俺们在这里吃杯酒都不得安生，妈了个巴子的，那死胖子，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再在这里嚣张，俺们就不客气了。”，一大汉猛拍桌子，不过，脸上却拉上了风罩，在这北方，风沙常见，所以很多跑关外的常备布巾面罩，只是，这人在这花楼还戴着倒是有些奇怪。
“这老周，有长进，嘎嘎。”，那不正是周童，卓不凡摇头晃脑，又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意思。
这横里杀出个程咬金，双方立刻助手，显然，这人对小相公这边并没有多少敌意，那四护卫的手也从刀柄上拿了开来。而周梦龙这边却炸了窝了。
第49章 打草猪
第49章 打草猪
“哪里来的土包子，赶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知道了定然吓死你。”
一时间，恶仆们七嘴八舌，气势倒是不凡，貌似想要用唾沫直接砸死对方，至于动手，都是和平主义者，能不动就不动了，没看见这汉子块头，定然是有两手。
可惜，动不动手不是一方说了算，人家根本就不是和平主义者，只见那蒙面汉子腾的站起身来，大步走来。
“妈了个巴子的，今天，老子还就打了你这个太岁了，看你能把俺怎么地。”
这下，争斗的双方忽然就变了，那小相公和手下倒成了旁观者，那四名护卫显然也是颇有眼力的人，看了看大步走来的周童，护着那假相公就让到了一旁，并不准备帮手。
“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给我上，往死里打，打死这家伙，回去少爷我重重有赏！”，周梦龙今天吃了大亏，何曾有人敢给自己这么个大耳刮子，这京城里老子就是王法，呃，对了，除了那个对头。
想到这里，周梦龙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一脸坏笑的小子，自己在这京城尽管横着走，但是每次碰到卓不凡，总是要吃点亏，而且，那小子还是为数不多的自己吃了亏还找不回场子的家伙，好在，今天没有看到他。要知道，自己干的事自己知道，听说卓不凡放出来了，一点事没有，很是担心了几天，今天实在憋不住了才出来，要是碰上，那可是不妙。
这边众家奴一声吼，人多胆气壮，一拥而上，将周童围住了就是一阵打。
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这汉子居然好似身手不灵活，大都没有躲掉，看得周梦龙兴奋不已大呼小叫，而场中的其他人却看得心惊肉跳，这么个打法，还有活路吗。那小相公不忍，就要上前帮忙，可是，却被手下拦住，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帮忙这汉子牛叉着呢。
卓不凡在楼上搂着美女看得津津有味，周童这小子，身手一般，但是能吃苦肯下功夫，从小练就了一身铁布衫，寻常刀剑都跟挠痒痒似地，这些个脚虚手软的家伙，如何能动他分毫。不过，这种先挨打的功夫倒是有些自虐的倾向，回头问问周童，是不是一天没人打他一顿，就浑身不舒坦呢。
周童被一凳子砸偏了一下脑袋，摇摇头，好像确实不太过瘾，当下，不再玩耍，大手一身，就将一人抓在手里丢了出去。
“我的妈呀”，两声惊呼，周梦龙正中人肉飞弹，顿时滚翻在地，桌椅板凳稀里哗啦一阵响，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已经是满面轻肿浑身菜汤，真个是狼狈异常。
既然挨打不过瘾，那就打人玩，周童马步稳健，一套横练大开大合下来，周梦龙一行已经全都趴在了地上。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周童蒙着面，将周梦龙一行一顿海扁，看得众人喝好，小相公掩嘴偷笑，四护卫面露钦佩，尔卓不凡，搂着美女开怀大笑。
小玉环也笑得开心，心中的惶恐和内疚渐渐散去，说到：“说到，少爷，您让周大爷去打右相……去打那死肥猪，不怕惹出什么事来么。”，小玉环自然也认得周梦龙这个红楼的常客。
卓不凡捏着小玉环的腰肢开心的说到：“什么事，能有什么事，这肥猪天香楼争风吃醋，被一江湖人士痛扁一顿，与我有何关系，再说了，就是知道了也没关系，哼，跟这死肥猪的帐，还要慢慢算呢。”
一个是左相公子，一个是右相少爷，即便是两人直接对上，顶多也就是双方家长出面喝喝茶陪个礼，谁还能把对方的儿子因为这等小事闹到官府去呢，都是朝廷大员，丢不起这人。
“你，你等着，有种你别跑，等着坐大牢吧你！”，周梦龙气急败坏的叫喊道，只是，现在也只能耍耍嘴罢了。
周童上前又是一脚将其踹翻，憋着嗓子道：“妈了个巴子的，你以为老子傻，打了你还不跑，哈哈，下次见到你，还要好好收拾你一顿，哈哈哈”，说完，大笑着大步走出门外，谁人敢上前拦阻，就这样眼巴巴看着干翻了一票人马的凶人大摇大摆而去。
周梦龙傻眼了，这厮居然就这样跑了，京城之大，到哪里去找，连人家脸面都没有看到，而且，要是跑出了城，那更是报仇无望了。当下里，不由得恼羞异常，大叫道：“掌柜的，你，你这天香楼别想开了，我，我，还有你。”，说着，他指着那引发事端的假相公一行，怒叫道：“你们也别想走，哼，定要抓得你去那天牢，好好享受一番！”
这边天香楼跑堂和掌柜的连忙赶了出来，一地的狼藉就顾不上了，这些个银两算啥，右相公子发怒，还真的前景堪忧。那假相公闻言气氛异常，怒到：“这天下是有王法的，你无礼在先，怨不得旁人，再说了，这天牢难道是你家开的不成？”
没成想，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却是没有得到多少人的响应，反而有人摇头叹气，这谁家涉世未深的公子哥初次出门吧，难不成不知道这京城里，说话管用的也不止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一个人，只是，谁又有胆子将这些当面告诉这人呢。
那四个护卫脸色却是没有什么变化，难不成，他们也是初次出门不成。
闻听此言，楼上的卓不凡摇头笑了笑，对不住，这天牢老子刚去玩了几天，王法，这个世道知道礼法、佛法的不少，将王法看在眼里的越来越少咯。
而那周梦龙果然也是闻言大笑：“好，今天我还真的让你看看王法，跟我讲王法，哈哈哈，告诉你，老子就是王法！”，说着，周梦龙喊过一腿脚尚好的手下，咬着耳朵，看来，真的要使坏，这京城掌管治安的各部司，大都归于右相势力，弄死个把人，真的比卓不凡还要方便些。
卓不凡看了看那气得浑身发抖的假相公，知道该自己出马了，当下清了清嗓子，朗声说到：“呦呵，好大的气派，死胖子，今儿我们这么有缘，来来来，上来喝一杯吧，哈哈哈。”
那周梦龙做贼唏嘘，浑身一哆嗦，这声音无比的熟悉，是自己做梦都想要掐死永远不要再听到的声音。抬头一看，可不正是冤家对头，在花酒界将自己打得丢盔弃甲的卓不凡，此刻，正搂着这天香楼的头牌，看着自己，嘴角，带着那熟悉的坏笑。
不等有些懵的周梦龙答话，卓不凡又冷笑道：“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右相公子啊，啧啧，那可是当朝一品大员家的公子，气势果然不同凡响，佩服佩服。啧啧，天牢就是你家开的，你就是王法，啧啧，啧啧。”
一边说着，卓不凡一边咂着嘴，左臂还抚摸着小玉环的腰肢，逗得她也咯咯笑了出啦。
完了，完了，今儿这打算是白挨了，毕竟是右相公子，这情势周梦龙算是明白过来了，卓不凡一出现，自己这把柄算是又被抓了一小把，虽然这些个事不算个啥，说了两句狂话而已，但要是让左相势力抓着一通发挥，小事也能变大事，到时候，不说有什么后果，自己老爹铁定是要海扁自己一顿的。
周梦龙没法答话，狠狠的挖了两眼卓不凡身边的小玉环，这个小妞，最会撩拨人，却从不给自己点荤腥，自己上次要霸王硬上弓，就是被卓不凡坏了好事。罢了，今儿个算是老子倒霉，来日方长，我就不信永远都不过这小子。想到这里，周梦龙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也不再吭声，当先就向门外走去，想要努力摆出个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却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咯咯，卓少爷，按理说胖子也是右相家的，不比你差，怎么每回见了你，都跟老鼠见了猫似地。”，小玉环显然也是看了一出好戏心情愉快，开心的说笑道。
“这个，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怕我，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说着，卓不凡在小玉环的腰下捏了捏，开心的说到：“我一身正气，刚正不阿，风流倜傥，纯洁善良，像他这种心怀龌龊的家伙，见了我，自然难免要自惭形愧了，哇卡卡。”
“死相”，小玉环又被捏的一哆嗦，闪开来嗔怒道：“怎么我看着不像……”，说着，两人想起了那天野战考斯扑来的事情，不由得相视而笑起来。
“公子”，小玉环犹豫了一下，低头低声说到：“奴家实在是有些有些……”，想要解释刚才最后关头的抗拒，却是不知道如何说起，一个花楼的姐儿，平时撩拨男人比哪个都厉害，最后却是如此的反应，怎么都说不过去。
“嗯”，卓不凡摆摆手，说到：“不好说就不用说了，如果你想说，随时可以告诉我，强人所难，不是纯洁正派的偶喜欢干的事情，嘿嘿”，说着，却是又骚扰了一把，两人一番笑闹。
少顷，卓不凡看了看下面，那小相公居然真的没走，也是颇感奇特，对门外吩咐道：“卓二，去请那位……公子上来，就说我仰慕他雅气风采，如果看得起在下，上来小饮几杯，压压惊。”
第50章 好浪漫
第50章 好浪漫
小玉环打心眼里感激卓不凡，这位公子的身份可谓是尊贵异常，也算是好色放荡的纨绔，却是全然不像别的纨绔公子那样不把人当人看，而且，即便是对自己这姐儿的身份，也是并不予取予求，还颇多爱护，让自己实在是感动。
卓不凡都看在眼里，苦笑了一下，自己的理智暂时战胜了欲望而已，其实自己都知道自己未必有这么纯洁，只是现在还是比较喜欢两厢情愿，霸王硬上弓有什么意思，依照自己的身份，真的变成这样的恶棍别人能把自己怎么地。哎，迷死人的小妖精，下次，老子也未必能扛得住，我说这小玉环倒是有点意思，看她刚才的状态和身上这处子香，依据自己多年狼生地经验，应该是雏儿的表现，但是，但是，这怎么可能，花酒界鼎鼎大名的天香楼，而她又是新晋的头牌，传说有好几位达官贵人或者巨贾已经摘得花魁，却怎么可能是现在这种状况呢。
这边喊过伙计，重整了酒菜，而那假相公已然翩然而至。
这近距离一看，卓不凡不禁心中先喝了一声彩，这假扮公子哥的小女子姿色果然超凡脱俗，怪不得那游遍了花楼的死肥猪居然这么急色，当众调戏起来。只见这女子小口秀鼻玲珑耳，虽然看似素面，实则浅施粉黛，想必是即便男装也不愿糟了自己的容颜，而面相上略有一些富贵，加上眼神流转间绝难掩饰的高傲之气，整个给人以高贵典雅的气质，再加上男装，啧啧，按照前世的说法，倒是有些个女王气质，哇咔咔。
呃，卓不凡忽然不自觉的将见过的几位有特点的女子比较起来，那让自己魂牵梦绕却不知道姓名的绝世女子是外表冷傲内心却火热，不然，也不会路见不平拔剑拍色狼，而这面前的女扮男装的女子，却是外表平和内心里的冷傲高绝，那顾盼间，觊藐一切的气质让人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至于身边的小玉环，那是外表行为都迷死个人的小妖精，可是，却总感觉并不真的是这么回事，而白冰，咦？我怎么会想起白冰来的涅，汗一个。
这假相公何曾晓得对面这卓不凡心中的花花肠子，主客相见，一番寒暄，当下，假相公右首和卓不凡落座，小玉环本就是作陪的姐儿，还要客串招待，自然也陪在左手边，算是主家的人，可是那四个护卫却是老神叨叨的手按刀把目不斜视站在了假相公身后。
卓不凡一愣，也不好开口赶人，心中暗骂这四个大电灯泡几句，开口道：“在下卓不凡，京城人氏，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那假相公一愣，感觉对方的名字有些熟悉，却是一时没想起来，随即开口说到：“小女……在下朱……长平，也是京城人氏，今儿个得见卓兄，三生有幸。”，朱长平极力压低声音，导致声音都显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却怎知，再怎么装也掩饰不住那天生丽质。
卓不凡忍住笑，心道，我也不点破你，倒是这丫头是哪家的美人儿倒是有些好奇，不弄个明白有些心痒难耐的咧。
朱姓，在这京城里，有些头脸的大户人家，这个姓氏是最多的，大华天朝数百年，皇室本族和赐姓外族数不胜数，内城的大户人家，倒是又小半朱姓，看来，从名字是看不出什么了。
“京城人士？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平日里跟各家熟络得很，倒是没有见过朱公子，不知，家住何处，日后，也好登门拜访。”，卓不凡紧追不舍。
那朱长平显然有些准备不足，慌了神，只能打个哈哈，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家中贫寒，居无定所，倒是卓公子您……咦？卓不凡？”，假相公忽然想起来什么，惊喜交加的道，“你，你是不是卓尹家的公子，左相家的卓不凡？”
卓不凡闻言一惊，眼角都忍不住跳了跳，倒不是因为这朱长平知道了自己的来历，而是对方的语气很不一般，那句‘卓尹家的公子’太让自己惊讶，要知道，这种正式交往的场合，一般会呼唤相爷，直呼其名的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地位要比卓尹还高，这个可能性太小，另一种就是黄毛小儿，不懂事乱开口，可是，虽然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大，但虽然这个假相公明显涉世不深，但却不像是不懂这些个礼节的人。
“这个，呵呵，正是在下，只是不知道兄台如何知晓？”
“嘻嘻”，有些兴奋地假公子差点显出女儿家形态，连忙又正色道：“我当然知道，人家还知道，你初上战场就在海山关巧计灭敌，将一万鞑子精锐骑兵炸了个鸡飞狗跳，而且，为了救女将白冰，不顾禁忌，开门放敌入关，然后星夜奔袭，歼敌于三河子山道，只是，为了换回白冰，不惜释放敌酋多尔衮，结果触犯律法，得胜回朝却被下了大狱，现在刚刚才出来，人家说的对还是不对？”
卓不凡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靠，这是谁家的闺女，忒吓人了，比老子自己知道的都特么清楚，这边心中惊讶，口中说道：“这个，那个，貌似，可能，也许不错吧，只是，你从哪里知道的。”
说着，卓不凡忽然抬头看了看后面那仿佛变成泥雕木塑的护卫，欲言又止，朱长平倒是有些眼色，看到卓不凡的神色，恍然大悟，回头说到：“你们四个，都去外面等着吧，他是卓尹家的少爷，不会有事的。”，那四个护卫听了朱长平的话点点头，也没有什么意见就出去找周童和卓二喝酒去了，显然，他们也是知道卓家的。
等房门闭合，朱长平笑嘻嘻的说道：“你这个卓不凡，在我们那儿可是出名了呢，姐妹……呃，家人们最近的话题，可都是你这个能杀鞑子的花花大少呢。”
卓不凡又是抹了抹汗，怎么自己这么有名吗，在这个妮子面前，自己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的猴子，什么秘密都没有了似地，而且，他们那儿都很有名，哪儿呀，不行，老子亏大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妮子是谁来自哪里。
“那，她们都怎么说。”，卓不凡自然能够听出朱长平刚才的话里是说姐妹们，顿时，对自己在其他女子，还是一群美女之中的印象有些好奇。
“这个”，朱长平思索了一下，开心的说到：“你呀，有些傻，但是……好浪漫。”
第51章 忧国女
第51章 忧国女
呃？浪漫，这个从何说起，难道……“白将军真的好福气，有你这么不顾生死的对她，哎，古有嫦娥后羿、伯英双飞，今时，有你这为情舍命的好儿郎，真的让人感动。”，说着，朱长平看着卓不凡，其中意味良多，不过，多得是仰慕和敬佩，还有些小嫉妒和小羡慕。
卓不凡暗道，果然如此，虽然被人看做痴情儿郎感觉还可以，但是，如果这样，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别人恐怕会敬而远之的，再说了，自己对白冰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就算有，那也不是这单纯丫头讲的如此这般。不行，作为纯洁正派的人，一定要纠正小妹妹这种不良的追星倾向。
“这个，其实，你误会了。”，卓不凡开口道：“我和白冰之间没有什么，我救她，完全是因为不愿意看着一个女子惨死敌手，而且，她是我的战友，你可能不了解我，在战场上，只要有一线可能，我都不会放弃我的兄弟我的伙伴，在我看来，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我兄弟的命，换做其他人也是这样，生命，其实是最宝贵的东西啊。”，这倒是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卓不凡说的真诚恳切，同时，想起那些无法避免的伤亡，想到那些永远消逝的生命，不免有些唏嘘感叹。
真情实感最能打动人，朱长平显然被卓不凡打动了，平日里，听到的多是大义和礼法，讲的是尊王重道，今天第一次听到卓不凡的生命崇高论，一个是新鲜，再一个也是颇有感触，是啊，想那梁山伯与祝英台，相隔生死，即便是哭开了坟墓化作了双飞蝶，不也是再也不能人间相会。
“可是，白冰……”，女儿家依然不愿意放弃心中这动人的爱情故事。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次入狱，和她也颇有关系，她也是举证我的人之一。”，卓不凡摇头叹道，这也是实情。
“啊？怎么会，即便你们没有那种……那种……你也是为了她而做出了触犯律法的事情，她怎么会……”，美好的爱情故事一旦破灭，总是不那么美观的事情，何况，其中的缘由又是这么残忍。
“哎，这个不能怪她，自古忠义为先，她坚持原则，而我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但是，不管她能不能理解我，我自己认为做了该做的事不就行了么，这世间，最难捉摸的就是人心啊。”，卓不凡将李疯子的话用上了，不过，回顾这来到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的短短时日，还真的是有不少感触，前世过得单纯而乏味，这重获一世，端的是精彩纷呈而且还是刚刚开始而已。
朱长平双目泛光，幽幽叹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虽然见了你才知道是另一个故事，但是，比之故事中的你，倒是更加鲜活有趣，更加的吸引人呢。”，说着，朱长平就不由得将手指作成兰花，放在唇边微抿，只把卓不凡看得发呆，直到看到卓不凡的样子，这丫头才幡然醒悟，连忙放下手，装作没做过，而卓不凡也很可恶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卓不凡却说到：“哎呀，卓某空活一世，今日才得遇知己，看这天下，能懂得我心的，朱兄弟是第一个啊。”，说着，一把将朱长平的手抓在手里，紧紧握住，一边摇动一边感慨万千，其实，是在心中感慨这小手的细嫩柔滑罢了。
朱长平可是懵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有如雷电击中，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有些晕乎乎的？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笑眯眯一脸真诚的卓不凡抓在手里，一个，一个男人抓住自己的手，而且，而且还是刚刚认识的。顿时，朱长平反应过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勃然大怒，张口就要喊人，却是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这里是天香楼，是花楼，自己可是男装，是个男人。好在，自己反应够快，不然，可就要出糗了。
一脸羞臊的红彤彤，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落落大方，手下暗中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个卓不凡，手劲好大，直将自己的手搓得发红。卓不凡面色正常，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捉弄这女扮男装的美女倒是一大乐事。旁边的小玉环更是看得忍住笑，可不能笑出来，一穿帮，那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一边斟酒，一边用软底小花鞋踩了卓不凡几脚。
“朱兄弟，看你没来过这种地方，莫非……也是想要尝尝这野花的味道？那你可来对地方了，这天香楼可是全京城数得着的大字号，庸姿俗粉不好找，天香国色遍地，怎么样，看中了哪一个，我去帮你张罗。”，说着，卓不凡就要喊老鸨子，把个朱长平惊得站了起来。
“卓兄，不要，呃，不用不用，小弟这次来，是听说这酒馆花楼乃是消息最灵通之地，特地前来看看民生而已。”，说到民生，这朱长平总算记起来自己此行的目地，当下，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卓不凡奇道：“原来朱兄弟还是忧国忧民的好男儿”，说到男儿两字，特意加重了语气，让朱长平定下心来。
朱长平道：“你我热血男儿，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苦读诗书，不都是为了我大华社稷永固，百姓安居乐业，虽然我不能跟卓兄你一样上阵杀鞑子，但是一样关心大华江山，自然，首先就是要了解民生，古有圣贤之说，知理者知天下，知天下者行天下，我等自然应该身体力行。”
卓不凡没想到这假相公居然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如果这放在一个书生男儿身上，倒不足为奇，这天下有的是孔孟门生，而放在一个妙龄女子而且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身上，却是有些不同凡响，要知道，这是盛行三从四德的儒家礼教时代，女子莫不以夫君为上自家德操为重，即便是老妈那样的例外，也是着眼小家，何曾管这天下的事情。这女子，可是不一般。
“朱兄弟果然是忧国忧民，卓某佩服”，要是一般的书生，说出这些个让人打瞌睡的屁话，卓不凡早就一脚踹他出去，还知天下，你知道现在这天下都成了什么鸟样子了吗，大华是挺厉害，印象中好像是历史上科技和军事都曾经强盛一时，对了，郑太监下西洋好像就是这个朝代，可是那是过去式了，这大华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把个江山社稷弄得一塌糊涂。
既然不打算辣手摧花一脚踹美女出门，那就要反着来，好，那就让你知道下这天下是个啥鸟样，还社稷永固百姓安居乐业呢。
“只是，朱兄弟可否对这民生了解一二？”，卓不凡说做就做。
朱长平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到：“这个，我出来时候不多，不过，看这京城里酒肆林立，各行各业繁忙红火，一片繁华鼎盛的景象，想必，这天下百姓应该生活的不错吧。”
果然，果然，卓不凡一脸就知道的表情，果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当下说到：“哎，朱兄弟恐怕被这表面的繁华花了眼，窥一斑而知全豹并不适用于考察民生，依我看，这满京城的繁华都是表象，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咯。”
朱长平闻听此言面色大变，这不是说这江山就要不保，大华就要亡国？心中不快，说到：“哦？卓兄是得胜的将军，将那鞑子杀得片甲不留，大华有卓兄这等人才在，江山自可安保，而且，卓兄又是大家之子，这江山永固不才是你所希望的吗？为何出此悲观言论？”
卓不凡小饮一杯，示意朱长平自便，继续说道：“正是在关外走了这一遭，卓某才知道这天下到底是个什么鸟样，这次得胜，实乃侥幸，鞑子不谙火器，中了圈套，又冲入死地落入陷阱，这才损兵折将，即便如此，其军纪严整，战力之强，非我大华军可比。这话可能不中听，不过这是我切身感受，你尽可不信”，卓不凡将面色不虞的朱长平的话堵在嘴里。
“今日得见朱兄，既然你关心社稷，那我就放口直言，如果大华军长此以往，这关外的鞑子，总有一日会入我中原。”，卓不凡说到这里，也是想到四年后的那一天有些紧迫抑郁，神色也严肃起来，这朱长平听了这话，反而不再想要开口争辩，板着脸仔细听了起来。
“为何如此，大华军中的事情卓某不便多说，如果你可以的话，尽可以想办法查探一番，放下军务，再来说说你所关心的民生。”，卓不凡说到这里，对着小玉环说到：“玉环，闻听你的口音不是附近人氏，家乡在哪里？”
小玉环神色一黯，说到：“奴家本是四川人，因为连年天灾，发生了大饥荒，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一路来到这京城，卖身于这花楼，保住奴家这条贱命而已。”
“胡说”，那朱长平忽然插口道：“这四川的天灾我知道，并不严重，朝廷早就减免了税赋，那儿的百姓生活应该可以自保，何来大饥荒只说。”
卓不凡笑了笑，摆了摆手，“朱兄弟稍安勿躁，你让小玉环把话说完。”，说着，对着遭了骂有些惶恐的小玉环点点头，示意但说无妨。
第52章 论天下
第52章 论天下
小玉环皱着眉头，顿了顿，在这虚华的都城生活了很久，那些往事，仿佛已经变成了回忆，真个回忆起来，却依然历历在目。
“那是四五年前了，那时，我还小……”，小玉环婉婉道来，婉转动听的声音，讲述的却是一个饿殍遍地人间地狱的凄惨故事。连续几年遭受蝗灾和瘟疫，而官府又争相谎报政绩，要么为了向上爬不远实报灾荒，报喜不报忧，要么就是将上头赈灾扶助的粮食款项中饱私囊，反正，到头来，老百姓要交的苛捐杂税一点都没有少，而遭受灾荒颗粒无收却还要上缴石的粮食，缴不出来那就扒屋卖房，还是榨不出油水那就卖儿卖女。一时间，死的死逃的逃，少部分年轻胆大的就成了乱民造了反，抓住了就是满门抄斩祸连九族，大部分还是只能硬扛着。到后来，没有粮食就去山里挖草根剥树皮，连这些都没有了就掘食山中的青叶石，吃青叶石的人不几天就会下坠而死。后来，孩子一出门就投有踪影，原来是被人吃掉了。
说到这里，小玉环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之色，显然，必定当时经历过相似的惊吓，卓不凡不忍心询问，只是轻轻揽过她，拥在怀里。再看朱长平，随着小玉环的讲述面色渐白，感同身受的感觉做不了假，而这种惨状傻子也知道，那是几百上千里范围的大饥荒才会出现。
小玉环定定神，继续讲述到，后来，她们只能逃荒，就那样身无分文手无一物，一路向东，经过陕西河南，却发现，那里的情况并不比家乡好多少，老百姓饿死官吏乡绅却依然脑满肠肥，因为大批涌入的灾民，那里也渐渐不是人呆的地方，于是，就这样，一路继续向着东北方向，来到了这京都之地，大批灾民被挡在京都之外，任其自生自灭，而她自己，被无良老板趁机寻觅雏儿这才入得了京城，爹娘兄长，后来也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小玉环的眼泪扑簌而下，其实，这些个姐儿哪个不是苦命的人，特别是这几年，这楼里新进的姐妹，大多都是逃荒的饥民，一顿饱饭就可以换回一个人来，这京城里的花楼都是趋之若鹜，渐渐地，居然形成了一门行当，专门有人物色上等的‘货色’，也有专门跑两地的押解，然后就是各花楼的买家，人如牲畜，买卖都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朱长平的情绪很低落，连饮了两杯，却是晕红了脸，小手也抖颤起来。闻所未闻耸人听闻的事情，一时间确实难以接受。卓不凡很能理解她现在的这种感受，可是，对待充满幻想和不实际想法的理想主义者，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将她的幻想击得粉碎，这是卓不凡自然明白的道理。不知道怎么的，对这个可以说是素昧平生的假相公真香玉，卓不凡自然就愿意帮助她，想要让她了解到真实的情况，不想再让她活在幻想里，为什么会这样卓不凡后来也是不明白，只能解释为自己可能也许大概确实拥有某些对美丽美女孜孜不舍的特质吧。
“其实，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既然下药那就要用猛药，卓不凡于是开口说到。
朱长平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她现在有些怕从卓不凡口里听到什么了，可是，逃避总不是办法不是，“什么，什么问题，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这次走关外，在路上我也注意到，即便是京城以北到海山关这片相对富庶的地方，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多好，而真正肥的流油的，都是那些个乡绅财主，而这些个乡绅财主为什么这么富你知道吗？”
朱长平像个孩子似地摇摇头，可怜巴巴的。
“因为，他们身后有官”，卓不凡轻轻说道，不过，自己的老爸不就是官到极致的最大的官吗，呃，其实，从这一点来说，自己现在跟朱长平说的是不是反老子呢，汗，这个，貌似有些不应该，哎呀，不管他了，要知道，四年后，大华都没有了，再大的官还有什么用。
“官？”，朱长平疑惑的问到，随即，好像明白些什么，说到：“你是说，官和这些乡绅……”
“哈哈，正是，贤弟果然聪明伶俐，没有这些个地方官吏袒护，这些乡绅财主如何敢如此欺压百姓，穷者日穷富者日富，我大华现在，已经成了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贤弟饱读诗书，应该明白民相对于国来说就如同水与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自然也是明白的。”，卓不凡谈谈而言，心中却是好好感谢了一把前世课堂上听过的这句话，用在这里，用在这个时代，真的是相当的贴切。
朱长平肃然起敬，也没有听出来卓不凡话语中形容她用的什么词，自言自语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说得好啊”，同时，想起来什么连忙充满希望地问到：“卓兄，你是说，我大华现在民乱堪忧？我倒是听说四川有个姓张的闹事，还打下了重镇太平府，难道，就是因为饥荒导致的民乱，可是，听人说并不严重，朝廷已经派大军平乱。我大华军力庞大，虽然没有鞑子那般骁勇善战，但是，只要暂时压下民乱，待饥荒过去，应该尚可补救。”
卓不凡想了想，话题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要好好思索一下，倒是从开始的教导雏儿，到了现在的探讨民生社稷，自己感觉也是颇多获益，少顷，卓不凡叹道：“如此这般，这饥荒怕是永远也过不去的。”
“这是为何？”，朱长平急了。
“你想想，这大军出征，粮饷辎重自然是少不了吧。”，卓不凡微笑着问到，这个自己有发言权，起码当过几天将军。
“不错，大军出征，耗费自是甚巨，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军饷自有国库承担，并不会加重饥荒之地的负担。”，朱长平还是很聪明的，提前解释道。
“好，即便如此，这国库的银子总是从税赋而来吧，即便你不加重饥荒之地的税赋，那也要从其它地方加码，我大华连年饥荒又同鞑子交战多年，大军出关征讨，几十万大军常驻关宁锦防线，每日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如水一般流走。放眼大华，还有何处还能支撑内乱征讨，总免不了竭泽而渔，平定了四川，还有山西，还有河南河北，最后，免不了烽烟四起内外交困，于是乎，呜呼哀哉大家一起玩完。”
朱长平吓了一跳，随即陷入长考，按照卓不凡的说法，这就是个死局，这天下那是完定了，可是，自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忽然，朱长平恍然大悟，对卓不凡说到：“你说的这些天下贪腐民不聊生，内外交困大华勘亡，又是从何而来的依照，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亲身经历，你单单走了一趟关外，一个来回，难道就能看出天下？你刚才还说窥一斑而见全豹不可适用于民生，难道，你这不是有以一概全之嫌吗？”
呃，卓不凡傻眼了，特么的老子就是知道，老子就是知道这大华就要亡国，而且就亡在民军手里，死在这内外交困。可是，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来的吧，告诉她她也不明白什么是穿越，明白了也不会信，靠，这妮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聪明，丫的，这下怎么办，下了套把自己套进去了。
第53章 皇家玉
第53章 皇家玉
怎么办，穿帮最好的办法就是凉拌，打死都不能松口。
卓不凡莫测高深的清泯一口酒，笑道：“佛曰，不可说也，你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我只能保证我说的都是真情实景，没有半点虚言，至于你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起码，朱长平是摸不透卓不凡的底细了，或许，他身为左相之子，自然有他的办法，不能认为卓不凡说的对，但是，也不能说卓不凡就一定是信口开河胡说的吧，这就是佐证法，正反都是需要事实来验证的，谁也没有办法。
即便如此，本已有些心灰意冷的朱长平又有了些希望，希望卓不凡的不正确，也希望，大华还有救。卓不凡看在眼里，心中叹道，这话说到这个地步，自己对此女的身份已经有些猜疑，只是还需要卓二来弄清这件事，但是目前看，如果此女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个人，未免有些悲哀，红颜生于乱世，偏又是个忧国忧民的金香玉，这样的人，只怕，最终不是玉石外面的金器被残忍剥去，就是内里的美玉摔得粉碎。
这番论天下谈到这里，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要么是卓不凡拿出更有力的事实来佐证，要么就是朱长平亲自去走一走看一看。
想到美玉，卓不凡忽然看到朱长平腰间悬挂的一块佩玉，打造精美玉工绝对无以伦比，可是，这玉料却是低劣无比，斑驳浑浊，打眼看去有着手工的精美还不错，这一细看，也就不比那透光的鹅卵石强多少。
“贤弟，你这佩玉……”，卓不凡不打算将话题继续下去，而且，自己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朱长平居然佩戴这么块劣质的玉石很好奇，要知道，即便是随便找些男装，临时配上佩玉，也不能如此低劣，在满京城，恐怕找不到如此差的玉石吧。
朱长平也收起了满怀的惆怅，想要换个轻松的话题，听到卓不凡询问，低头一看，随即开心的拉起佩玉，幸福的说到：“这是……家父送给我的，好看吗？这可是……里最好的一块呢。”
我呸，最好的一块，卓不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玉，你就是拿你那一千块跟我换我都不换。
“我说，长平”，卓不凡忽然改了口，这样显得亲切多了，而朱长平红了一下脸，也是没有反对，“你这块玉石雕工确实不错，可是，这玉料……着实不怎么样。
“嗯？玉料怎么了，这可是从去年……那个，很多玉石里挑出来的最好的一块，怎么可能呢。”，女孩子心爱之物被人家糟贬，怎么能乐意呢，不开心的说到：“你懂不懂玉石啊，人家这块哪里不好了。”，一着急，得，也顾不上扮假相公了，不过，好在卓不凡相当之配合，只管自己暗地里欣赏就是，就是不说破。
卓不凡拉起自己的玉佩，递给朱长平说到：“你看，这才是上好的西域和田美玉，你跟你那块比比。”，这块玉石，乃是一位地方大员进京给相爷的礼物，卓不凡也不记得谁送的，反正，相爷家这些个都是小玩意，顶多算是个人情往来，位高权重，自然，这些个方面的水平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朱长平拿起来看了又看，将信将疑，做工自己这块比卓不凡那块好多了，可是，这玉石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他那块圆润柔滑，她也不是很懂，说到：“看不出来，反正，家父给我的东西，一定不会错的，一定是这天下最好的东西。”
卓不凡也不跟她抬杠，笑道：“得，还是那句话，你爱信不信，你要是真的想弄明白，不妨回去的时候去街上玉石铺子转转，多转两家，自然就知道了。”
这话说到这儿，两人感觉都有些不是很投机了，可不是，一个说一个反，而且反得你浑身难受心乱如麻，换成谁都觉得不自在。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随便寒暄了几句，也就别过，周童早已去掉蒙面回来，在门外和卓二一起同那四个护卫聊得正欢，看到朱长平心事重重的出来，连忙起身送客。那四个护卫护着满怀心事的朱长平离开了花楼，留下卓不凡和伴着的小玉环在窗边看着她的背影。
“哎呀”，卓不凡忽然一拍窗棂，气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跟她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没用的，可恼！”，后悔啊，自己本来是打算好好逗弄这个假相公一回，沾点便宜吃吃豆腐啥的，怎么就把人家说跑了，哎，那小手，溜滑溜滑的，可惜啊可惜。
“嘻嘻，卓少爷，是不是后悔没有多占点人家姑娘的便宜，哎呀，可是奴家看你摸着人家的手搓来搓去，不是很舒服吗，嘻嘻，那朱姑娘的脸都红了，真好玩。”，小玉环开心的笑道。
“知我者小玉环也，哈哈，你说我是不是犯傻了，这可不是偶的本色。”
小玉环忽然低声道：“我看，少爷不是傻，而是太好了。”
“咦？我怎么不觉得？”
“是对女人家太好了，在这世间，卓少爷可真是少有的多情郎。”，小玉环有些动情，依偎在卓不凡胸前，手指习惯性的在他胸前画着圈，这，就是有些职业的习惯了。
“哎呀，小玉环，小心我忍不住啊，将你就地正法”，卓不凡佯怒道，女人可不能让她知道你的好，不然，多就得寸进尺。
“嘻嘻，不怕，奴家知道，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顿时，房间里嬉笑起来，卓不凡还真不是那种能完全不顾对方感受的人，这可能也是前世带过来的习性，毕竟，那是个男女平等的社会。自然，卓不凡也就真个不能讲小玉环就地正法，不过，卡卡油吃吃豆腐还是可以滴。
满面春风的小玉环依依不舍的将卓不凡一行送出门外，卓不凡回头一个飞吻，顿时将这习惯打情骂俏的姐儿也羞臊的掩着脸跑了回去。
卓不凡白了一眼旁边指指点点的路人，随口问到：“卓二，这女扮男装的丫头你有没有头绪，对了，那四个护卫有没有透出口风？”
卓二回到：“少爷，那四个护卫，都是大内锦衣卫，专职负责皇亲国戚的出行。”
“哦？”，卓不凡心中早有猜测，倒是不很惊奇，说到：“那么，难不成真的是那位王公的千金，没听说过啊，奇怪。”
卓二也是疑惑道：“小的也很奇怪，那四个锦衣卫也没说太多，不知道少爷跟她交谈这么久，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个，她倒是说了她叫朱长平，肯定不是真名，卓二，这宫里宫外王公大臣家，有没有哪家叫太平的？”
卓二挠着头说到：“没有啊，没听说过啊，长平，长平……啊！”，忽然，卓二一声大叫，把卓不凡吓了一跳。
“皇上……长平……长平……皇上……”，卓二忽然结结巴巴的叫道，却是半天没有顺过来。
卓不凡正要一脚踹过去，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也是瞪得老大，看着卓二，半天才压着嗓子半信半疑的说到：“你，你是说，当今皇上最喜爱的长平……公主？”
卓二将舌头吞了回去，重重的点了点头。
哎呀，可不是吗，忧国忧民的假相公，四名大内锦衣卫高手护卫，对自己的事迹了如执掌，对朝中的调动人事知之甚详，但是，却又对这天下大势犹如被蒙上眼的瞎子，出了皇上的爱女，久居深宫的长平公主，又会是谁呢。
靠，老子居然把这个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儿给忘了。
忽然，卓不凡垂首顿足，大呼可恼可惜也。可惜个啥，可惜没有多占点便宜罢了。
这边卓不凡满是遗憾的等车远去，天香楼，内堂私室，两人在悄声交谈。
“环儿，今天可得到什么消息？听说那左相之子卓不凡过来了，应该有所收获吧。”
“是的，师父，徒儿闻听朝廷已经调动大军，不日就要征伐四川，而关外战事胶着，估计朝廷调动兵马粮饷不足。”
“嗯，很好，有机会还是要多从这个卓不凡那里下手，他已经成年，卓尹那个老东西，对他儿子不会设防的。”
“是……师父……”，这声音有一丝为难。
“哎，环儿，师父知道这几年苦了你了，你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还用那李代桃僵之计。”
“徒儿明白……”
卓不凡自然不会知道这番谈话，而朱长平，那让卓不凡捶胸顿足惋惜不已的长平公主，此刻，正怒气冲冲奔走在玉石店铺之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向温柔贤良知书达理的长平公主动了真怒，一旁的四名护卫提心吊胆，紧跟着又走进了一家店铺。
“掌柜的，给我看看这块玉，价值如何，但说无妨。”，这次动了气的长平，居然真的有些扮演的男儿的颜色。
那掌柜的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顾得上平时的察言观色，又是个来看货的而不是买货的，也就拿起来随意一看。
随即，掌柜的面色一变，怒道：“哪家的小儿，拿些不值钱的破烂石头寻我开心，拿走拿走，没看我正忙着吗？”
长平一口怒气不平，几欲晕厥，摇晃了几下，身后的护卫连忙扶住。
第54章 真麻烦
第54章 真麻烦
堂堂大华国公主，皇父亲赐的美玉，大华皇宫中近年来最好的玉料，居然，居然被人糟贬成这样，最让长平公主无法忍受的就是，她几乎跑遍了这条玉石街，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这就是说，并不是人家贬低，而是事实如此。
长平在锦衣卫的搀扶下立住了身体，因为假扮男子微服出访，连个宫女都没带，让她现在有些难堪，同时心中心潮澎湃。难不成，卓不凡说的都是真的？这玉石是最低劣的玉料，而他所说的天下民生呢，如果也是真的，那可就……犹如失去灵魂的身体，长平转身向外走去，一向心地善良的她，这次居然也没有阻止同样怒气冲天的锦衣卫发飙。
两名锦衣卫护着长平公主离开，另外两名就开练了，长平公主要是出个意外，别说意外，就是刚才如果晕倒摔伤了哪里，自己这四个人都别想讨了好去。后怕加上习惯地飞扬跋扈，没有长平的限制，立刻爆发出来。
一脚拆散柜台档门，再是一脚踹翻掌柜，身手不烦的锦衣卫砸店，那还不是大材小用。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店里已经是稀里哗啦，惊叫声四起，能跑的哗啦啦全都夺门而逃，那掌柜的正要呼喝报官，却是看到了一面大大的金牌，锦衣卫，顿时，整个人瘫软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长平走出门外，脑子中乱哄哄的，忽然身边跑过一群惊恐的男男女女，将她唤醒。
身后，两名锦衣卫已经将那掌柜的拎了出来，准备送到天牢去，却是听到一声长叹，和一声无奈的低语。
“放了他吧。”
那掌柜的随即被丢到自家店铺门口，已经是嘴角歪斜，不知天地了。
回过神来的长平随即就想到了卓不凡，想到了那个带着习惯性的一丝坏笑，却仿佛无所不能的卓家小子。第一次统兵打仗，带着一群私募的散兵就能大败一万鞑子精锐铁骑，就算是如他所说投机取巧，但那鞑子铁骑可是同已经成为历史的建宁铁骑齐名的彪悍之兵啊，而今天，第一次见到他，虽然果然同传说中一样流连于花楼，举止略显轻浮，但是，论起天下来，居然也头头是道。如此文武全才，堪称是大华难得的良才和希望啊，从父皇那里听说，有意将其冷置，这怎么行。袁崇焕的事实真相，父皇是清楚地，失去了建宁铁骑的后果，现在已经显现，可是帝皇的尊严让他只能将此事遗忘。这件事上，不能让父皇再次犯错，毕竟，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自己，要想些办法。
“备车，去左相府。”，长平是个想到就想做的少有的女子，当下吩咐道。
“这……”，一旁的护卫面露难色，低声说到：“公主殿下，天色已晚，还是，改天再说吧。”
长平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虽然只是午后不久，但是皇宫的出入有它的规矩，对居于宫中的自己来说，却是天色不早了。
一袭车马直奔内城而去，在这车水马龙热闹无比的南北大道上，却是显得那么的落寞孤寂。
卓不凡回到家中，老爹左相卓尹居然上朝还没有回来，想必，是内乱又起让这些个大臣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吧。卓不凡的事情其实很多，卓家军还在通州驻地，按照大华律法，私募兵马应在旬内遣散。相关的后续事情，卓不凡还要交代交代，比如今后的安排，如何给这只队伍定位，又到底要把它打造成怎么样一只队伍，不过，这些都要等手机能用了才行，还是那句话，咱不是天才加全才，想要做好这些个事情，即便是在这古代，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一点卓不凡很明白。但是，只要手机能用，有了详实准确的信息帮助，相信，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既然事情颇多却都要等待自己定制的塔利班手机充电器，卓不凡就抓紧这两天放轻松，被小玉环撩拨起来的火不释放，是会憋坏了身体滴。
次日午间，左相府中，卓不凡自己的雅致小院，外门紧闭，华贵舒适的书房内。
一张美人仗剑蹙额眉，几盘小菜，一壶好酒，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四位俏丫鬟衣衫不整，陪伴着舒坦滋润让旁人羡慕致死的卓不凡。
仿佛又回到了出关前那滋润的小日子，经过了这些个事情，卓不凡真正体会到了这种生活的惬意以及珍贵，也更加感觉到即将到来的繁忙奔波。不过，做个选择的话，其实，还是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更加吸引一些，总不能，这样喝着小酒搂着美女过一辈子，总有厌烦的那一天。
即便是抓紧享受的这几日休闲，还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打断了卓不凡的悠闲。
白冰来了。
卓不凡已经出来三天了，她实在是不能再等待了，等死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背叛了兄弟们的负疚，期待却又惧怕着解脱，真的不是人过得日子。所以，她来了。
卓不凡闻听白冰要见他，思索了一下，让下人回绝。原因无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白冰是不能回镇西军了，舅舅饶不了她，不是自己的话，老妈早就把她赶走了。右相那边也没有接纳她的意思，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说她是叛徒的可悲下场，却又感觉并不能这样给她盖棺定论，因为，卓不凡还是了解她的，她这人并不复杂，只是过于执拗而已，属于那种认死理的人。
怎么见她？对她说你想去哪去哪吧，那她估计出门就抹脖子死在相府门口了，那么杀了她，切，真想这样做还用费这档子事么。
女人啊，就是麻烦。
可是，不想见也不成了，麻烦的女人已经站在了卓不凡的面前，这次，没有穿着军装，一身雅素的汉服，看起来同大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没啥两样，可是，怎么就看起来带着一种悲戚和慷慨赴死的味道。
一见到卓不凡，特别是身边依偎着的众美，不知怎么的，这慷慨赴死曾经的巾帼如今的小女人，就忽然怒了。
“锃”
书房里必备的宝剑被白冰拔出，明晃晃的，让众美一声惊呼。
“卓不凡！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55章 金纺车
第55章 金纺车
呃？我到底想怎样，是啊，我到底想怎样，特么的还不是觉得你不应该死吗。卓不凡心中无奈，哎，自己，是不是对女人真的如小玉环所说，太好了点。可是，自己已经立志随心行事，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凄惨的死去，那就帮她一把就是。
愣神间，忽然一把剑柄出现在自己眼前，只听白冰高声说到：“卓不凡，你不是想要亲手杀了我吗？为何不来杀我，难道怕了不成，哼，莫让我这小女子看不起你！”
只见白冰卓然而立，指捏剑尖，将长剑递送过来，另一端，就指着自己的咽喉。
哎呀，小样，有长进，居然学会用激将法了，可惜，这种招数，对老子不管用。卓不凡站起身，嘴角一抿，一歪头，握住剑柄，而另一边，白冰闭上了双眼，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对她来说，终于，可以解脱了。
“你真的想死？”，卓不凡忽然问到。
“自然，忠义不能两全，我对不起兄弟们，也，对不起……来吧，不要再婆婆妈妈的，给我个痛快。”，白冰终究没能说出‘你’字，再次闭上双眼呼喊道。
卓不凡眼珠一转，得，有办法了，你不是激将我吗，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激将。
忽然，长剑一收，卓不凡跨前一步，抡起手臂，“啪”，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愣了，丫鬟们噤若寒蝉，这还是第一次见情人般的少爷动手打女人，打得好狠，一点都不留情面。白冰更是愣了，下意识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大了双眼愣愣看着卓不凡，他，他打我，居然打我一记耳光。
卓不凡面色一整，将长剑挽在身后，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晚春美景说到：“这只是你背叛兄弟们的利息而已，你不要以为现在我和兄弟们都没事了就以为你的行为不够严重，如果不是我，而是一个普通的像你一样背景的将军，那么，迎接他的可能就是惨死闹市口，如同袁将军一样，八百惨死的将士就会白死，没有人会记得他们，而这几千兄弟，也都会被连累。死，只是一种逃避而已，对你来说，这种惩罚未免太轻松了。你难道忘了那摔死在断头崖下的弟兄了吗，你的背义，绝不是一死了之可以洗脱的。”
正要跟卓不凡拼命地白冰犹如被闪电击中，整个人都僵了，卓不凡原来这么恨自己，原来，自己对他的伤害这么深，是啊，几千兄弟可以听从自己的号令，将生命交给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又怎么可以背叛他们呢，第一次，白冰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一丝后悔，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那颗被忠于朝廷的祖训禁锢的心，也有了一丝松动。
随即，白冰放下捂着脸颊的手，低下头，犹如没有生命的尸体般说到：“那么，你想怎样。”，这时，同样的问话，已经没有了开始时候的怒气和不满。
“怎么样？既然你也承认确实背叛了兄弟们，背叛了卓家军，你，就应该用生命去赎罪。”，卓不凡不容置疑的说到。
“赎罪？为卓家军赎罪？可是，卓家军不是马上就要解散了吗？”，白冰整个人已经木了。
卓不凡看了看她，考虑了一下，说到：“卓家军不会散。”
“不会散？”，白冰惊讶的重复道，忽然，看着嘴角一丝笑意的卓不凡恍然大悟道：“你，你要养私兵！”，她不能不惊，放在过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虽然这些年听闻有些地方豪强和大员也养有一些私人武装，但是，顶多都是几百人看家护院的规模，而这卓家军，现在仍有四千之众，这，可是足以掀起波澜的力量，是可以攻州克府的军队。
“这个，不要说的这么严重，这只是为了将来以防万一的准备而已，不过，你理解为私兵也没关系，关键是你愿不愿意赎罪。”，卓不凡对白冰的指控毫不在意。
白冰蓦然，忽然问道：“你就不怕我再告发你？”
卓不凡闻听大笑起来：“如果你真的告上了瘾，尽可一试，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把我们这四千兄弟都给送上断头台。”
白冰低下头，她忽然间明白过来，这卓不凡好狠的心思，用四千兵士的性命要挟自己，断定自己不会告发他，同时，他这只军队战斗力确实惨不忍睹，想要靠自己的能力为他训练私兵，厉害啊，果然是相爷家的，年纪轻轻，就如此工于算计，将自己吃得死死的，而且，等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乖乖抹脖子，好，好，这次怪不了别人，是我自己作孽。
“行，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白冰忽然冷静下来，冷冷说到。
“但说无妨。”
“第一个就是兄弟们已经不再信任我，你要想办法恢复我的威信，保证我能够令出必行才行。”
“没问题，这个我来解决。那第二条呢。”，卓不凡自然明白，一帮不听长官命令的士兵是统兵者的灾难。
“第二条”，白冰冷冷说到：“今后，不要再像今天这样羞辱我，如果，如果再，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斩钉截铁，非常坚决。
卓不凡讶然，看了看白冰赫然有着自己的五指山印记的美丽脸颊，心中一软，哎呀，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咧。
如此这般，白冰的事情算是暂时解决，她依然回到她所居住的外宅客院，等候卓不凡的指示。
卓不凡呼出一口气，舒适地坐回椅子，身边立刻被柔软馨香包围，舒坦啊。
打女人确实不好，可是，为了救她而打不算是打女人吧，不过，这一巴掌打得有那么一点点舒坦，心中那一丝对被白冰背叛的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了。
“少爷，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一旁在卓不凡大手下轻微喘息的秋菊犹豫着问到。
卓不凡笑了笑，自己根据前世某部无厘头电影中的情节给四个陪侍丫鬟起了名，她们倒是很高兴，而且，这个秋菊最是伶俐，胆子也比其他人大一些，很讨自己欢喜。只是，她们要说什么，自己自然猜到了。这四个丫头，早将身心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自然都是以自己的利益考虑问题。
“觉得不该说就不要说了，每个人最难的就是搞清楚自己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否则，也就不会犯错了。白冰如此，你们也是如此，哎，你们啊，要明白少犯错只有少做事的道理。”，卓不凡前世的社会多么龙蛇混杂，而这一世又是穿在相爷公子身上，忽然间，很多的事情就都想得明白了，白冰的事情也算是给他稍微提了个醒，不能掌控好自己身边，如何任你波澜四起我自嵬然不动？对了，那个蒋光头说过的攘外必先安内，换个环境，缩小了对象，还是很有道理的。
秋菊和另外三姐妹都听懂了，神色闪过一丝惶恐和敬畏，自此，彻底打消了参与少爷事情的念头，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伺候好卓少爷这件事情上来，只有卓不凡好了，才有她们的好日子啊。
如此，卓不凡又非常开心滋润的过了一晚，第二日，正准备差人去问问天工坊的进展，天工坊居然来人了。
掌柜的亲自带队，一行人抬着一个相当沉重的木盒走进了相府，这个倒不怕别人看见，一年到头，特别是逢年过节，拜门送礼的人都要挤破头，连那枣木的高厚门槛，一年就要一换才行。
不等掌柜的进别院，兴奋地卓不凡已经跑了出来，直接将众人堵到了通向正堂的路上，卓不凡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货，这么短时间就做好了，别是偷工减料了吧。
“打开，打开！”，卓不凡叫道，可是，那掌柜的却是有点犹豫。
“这个，少爷，这里，是不是不太方便。”
“靠，有啥不方便的，这是我家，让你打开就打开。”
随即，就在这大门内的正道路边，木盒被打开，随即，一阵黄光顿时晃花了卓不凡的眼。
“靠，这，这是什么东东。”，卓不凡怎么也没有想到看到这么个东西，连他都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全金打造的底座上，一个全金打造的很像纺车的架子上，一个全金打造的很个像纺锤的东西上，缠绕着全金制作的细细金线。
“少爷”，那掌柜的非常诚恳的说到：“上次小号给少爷添了麻烦，小的非常惶恐，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足以弥补少爷您的损失，所以，小的召集工匠不眠不休，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这个物件送给少爷您，只望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原谅小的，小的感激不尽啊。”
“呃……”，卓不凡愕然，靠，我让你用纯金打造线缆，没让你整个塔利班手摇手机充电器都给整成金子的吧，这得多重啊，老子，老子今后怎么带着它？
可是，看着一脸惶恐，不惜血本的掌柜的，卓不凡还真的开不了口骂他，也是真够难为他的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怕不有几百上千两黄金吧，即便是天工坊，拿出这么一大笔也是不容易的。
却在这时，今日早朝结束，返回家中的左相卓尹走了进来，看见这么大帮子人，又看见中间这夸张的金纺车，不由得一愣。
第56章 当掌柜
第56章 当掌柜
卓尹走到近前一声咳嗽，众人闻声回转，一看是相爷，两忙躬身请安退到一旁。
掌柜的有些激动又非常惶恐，他认得相爷，可是相爷显然不认得他了，对左相卓尹来说，如何能够记住一个普通掌柜的，即便是不久前定制盔甲见过一面。掌柜的一点都不在意，这是等级地位的差异，在他所想，能够见到相爷就是莫大的荣幸，对自己这种升斗小民来说，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你玩完。
“不凡，你弄这乱七八糟的是什么。”，卓尹当然一眼看出纯金打造，并不在意它的价值，而是为何弄一辆金纺车，忒奇怪了。
“哈哈，这个，这个，哎呀老爹，反正孩儿有用，您老就别管这么多了。”，卓不凡总不能告诉老爹这是手机充电器吧，那还不如不说。
“臭小子，不管你你还不翻上天啊，记着，生意人也不容易，下次不要这样了。”，卓尹还以为是卓不凡坑蒙拐骗，不过，也只是象征性的说说，这么个金纺车，还不能入了卓尹的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百两黄金也就这么回事。
“老爹，我这是正经买卖好不好，对了，这是天工坊的掌柜，就是上次给我做那套盔甲的那一家，孩儿看他们手艺不错，又找他们做东西来着。”，卓不凡指着那掌柜的说到，倒是让那掌柜的受宠若惊，连连称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任你走南闯北还是见多识广，这做生意的见了做官的，总就是这么个德性，没办法，在这古代，当官的就是生意人的克星，维好了财源广进，维不好，那就倾家荡产，一句话的事情。
卓尹点点头，对那掌柜随口说到：“嗯，天工坊，不错。”，说完，转身就走，心中装着大事，哪里还能在这里咧咧。
掌柜的激动啊，不由得心中暗赞自己这次机灵，这大几百两黄金没有白花，能从相爷口中说出天工坊这三个字，值。
当下，卓不凡让卓二周童等人将金纺车收到自己小院，当然，酬金的事只字未提，本公子做个东西还用付钱，开玩笑么，你看那掌柜，不还是乐得屁颠屁颠的。不过，卓不凡还有其他事情。
拉着那掌柜的，卓不凡亲切的对受宠若惊的掌柜说到：“我说，最近我忽然喜欢上了这些个奇巧玩意，而且，上次看了你们的作坊对天工坊也是颇感兴趣咧。”
那掌柜的眨巴眨巴眼，踌躇着小心翼翼问道：“少爷，您的意思是？”
卓不凡从袖口里摸出一叠银票，递给掌柜的，说到：“你的这个掌柜给我当几天玩玩。”
那掌柜的傻眼了，这是……盘铺子？天哪，这可如何是好，这不是明抢吗，那一叠银票熟悉无比，正是自己孝敬卓不凡的啊。当下差点晕过去，却又听到卓不凡说到：“平时的这些个琐事还都是你这个二掌柜来管，也不用跟别人说这件事，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保证你吃不了亏，你是愿意呢愿意呢还是愿意呢？”
好么，不愿意也不成啊，不过……。那掌柜的眼珠转了转，忽然喜笑颜开的说到：“承蒙少爷看得起在下，您执掌本号是本号的荣幸，小的回头就把账簿和押证给您送来，您看可好？”
卓不凡倒是一愣，自己倒不是向着坑这人，自己是考虑到今后的打算，手机一旦充电，下一步设想中就应该是先把队伍武装起来，有一家控制在手中的作坊要方便很多，所以，如果这掌柜的真的不愿意，用强也是要弄过来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掌柜的好像十分高兴。
“账簿啥的就不用送来了，这些个还都是你来管。你先回去吧，明日，我自会前去，具体怎么个搞法，到时候再说”，卓不凡要的又不是银子。
掌柜将手中的银票恭敬地递还给卓不凡，转身兴高采烈的走了。
呦呵，居然连银子都不要了，卓不凡真的觉得这掌柜的有意思，而卓二凑上前来，解释道：“这个掌柜的可算精明，少爷，您接了他的铺子，做这个背后掌柜，对他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卓不凡奇怪道：“铺子被别人拿了还能有啥好事，他就这么愿意将辛苦创下的基业给别人？”
卓二笑道：“给别人自然是不行，但是给少爷您就行。”
卓不凡有些明白了。
卓二继续说道：“什么是基业，不就是写银子么，跟了少爷您，有了您这个大靠山，今后不管是黑是白，他就有了底气，有了主心骨，门道宽了，自然就财源广进，您就是牙缝里漏出一点，还能值不过他那点基业么。”
卓不凡笑了，自己怎么把官商勾结这么个东西给忘了，自古以来，官商勾结是双方两利，来钱最快的路子了。
卓二还有话说：“而且，现在就有现成的例子，少爷您可能不知道，现在天下最火的就是晋商，据传日进斗金铺子开到了张家口，他们如何起家，还不是靠上了陕西陕西两边总督陈奇瑜这棵大树么。少爷，您的身份就是相爷的身份，您说说，这天工坊能靠上您这棵大树，不，参天大树，还不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卓不凡点点头笑道：“这倒是，这掌柜的倒是有些头脑，嗯，有这么个办事的倒也不错，自然，办得好我也不会亏待他，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对了卓二，这事你可不要告诉老头子，不然我饶不了你。”，卓不凡现在又是居家公子了，为了未雨绸缪倒腾这些个玩意，也不知道老爹乐不乐意，干脆，偷偷干着的好。
卓二苦着脸道：“少爷，只怕，这等事也瞒不过相爷。”
“瞒不过也得瞒，老头子要是问起来，自有我来说，最怕你们这些个乱张嘴。”，卓不凡叮嘱道。
怕啥来啥，没等卓不凡回去赶紧测试那牛叉的塔利班手摇手机充电器，左相和夫人就差人来喊，今儿个中午一起用饭，不去打屁股。
得，想必，身为父母的人还是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地。
第57章 养私兵
第57章 养私兵
左相家的午宴简单充满温馨，三个人围着一张小紫檀圆桌，一套青花瓷餐具，菜色精致而不铺张，宋佳不时给夫君和儿子夹菜，如果没有周围环侍的下人，倒像是一个和睦的普通百姓家。
吃了个半饱，按照老爹的习惯，卓不凡知道正题要开始了。
“今天那金纺车是怎么回事？”，卓尹随口问道。
卓不凡心道，这是能发电的高级玩意好不好，看来这纺车的定义是跑不掉了，随即答道：“那只是闲着没事，做来玩玩的。”
“玩玩？拿几百两黄金来玩？那还不算工钱。我和你娘都没给你银子，估计，那是你讹人家的吧。”，卓尹冷哼道。
宋佳不乐意了，“喂，我说卓尹，不要用那种训你属下的口气跟咱儿子说话好不好。”
“女人家的，整天直呼父名，成何体统，哼，我不管管他，他就要变成无法无天的花花太岁了，到军里倒还有点出息，现在也去不成了。我就怕他整天在街上惹是生非，那些个金银还是其次，别弄出人命来。”，卓尹训斥道。
卓不凡暗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哎，老爹啊，你这个儿子可不是从前的那个纨绔了，哪里还会做出这种不成熟的事来，当下保证到：“老爹，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卓尹还想再说，却是看到宋佳一瞪眼，随即闭上了嘴，想想儿子也成年了，应该知道个好歹，就此作罢。他实际上对金纺车的事情并不是太在意，而是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
“不凡，通州那边为什么还不返程解散？”，卓尹抿了一小口酒，看着卓不凡。
卓不凡心里咯噔一下，嘟囔道：“这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又不是佑圣将军，他们自有朝廷安排。”
“屁话，私募兵马都有本家负责，这是朝廷的规矩，朝廷不会给半两遣散银子给你，今天我派人过去，那四个臭小子居然说不见你就不走，定然是你给他们下了命令。那帮臭小子，现在倒是唯你是从，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大事，旬内不将兵马遣散还乡，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卓尹怒到。
这不是小事，宋佳也是劝说道：“乖儿子，听你爸的话，这事可非同小可。”
卓不凡有些不耐，自己都是为了自己和你们的将来着想，这朝廷还没有怪罪，你们先怪起自己的儿子起来，随即不乐意的说到：“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卓家着想，如今，这天下内外交困……”
“闭嘴！”
卓尹却是突然一声大喝，显然气得不轻，怒道：“你个黄毛小儿知道什么天下，只不过带兵出关阴差阳错打了一次胜仗，就指点起天下江山来了？别以为我没带过兵就不知道，海山关的大胜有诸多特定使然，你小子不过运气好，真让你跟鞑子铁骑硬碰硬试试看，凭这几千新兵你能打过一万鞑子骑兵？你以为你是当年的铁甲关宁铁骑？哼，不知天高地厚！”
卓不凡也是火了，站起来叫到：“打仗自然要凭依各种有利条件，为什么一定要硬碰硬，我能打胜仗能杀鞑子，那就是我的本事，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急切之下，居然抬出了伟大的邓爷。
卓尹一拍桌子，怒到：“反了你了，长大了是吧，翅膀硬了？给我滚到书房去思过。”
卓不凡转头就走，这死脑筋的老爹，把自己气坏了，自己做的绝对没有错，而且全都是为了卓家着想，居然连自己的话都一点听不进去，等，等到四年后，大华沦亡天下大乱，满目都是腥风血雨的时候，就晚了。
宋佳心疼儿子没有吃完，但是看到丈夫似乎动了真怒，也就不再插话，这就是宋佳的好处，明白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可以管。
卓尹低头继续吃起饭来，周围的丫鬟仆役那是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卓尹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有欣慰似乎也有感慨，偏生是半点怒火没有。
思过的书房自然是老爹的书房，这里有备好的家法，那根双层青竹篾，在卓不凡今世融合的记忆中还是很有印象的。乖乖，小时后，自己偷看丫鬟洗澡管家行房，就被这东西狠狠教训过，那抽在屁股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哎，好几年没有被这青竹亲屁股了，没想到今天，有了两世人生的自己，倒要再次品尝它的滋味。
坐在老爹的太师椅上，桌不凡想了很多，再次揣摩了一下自己初步的打算，有哪些风险又能如何更好的去完成，互联网的信息有很多，又应该怎样分出轻重，哪些是赶紧要做的，哪些是可以慢慢来的。想到最后，卓不凡感觉，自己，可能还是要跟老爹摊摊牌才行，自己就不相信了，位居正一品多年，替皇上管理着江山社稷的老爹，会不清楚这天下的形式，会看不到大华迫在眉睫的危难。
门扉咿呀，卓尹寒着脸走了进来。
想通了的卓不凡反而不再气恼，起身让座，卓尹却没有坐下，更没有去动那根不知道腐朽了没有的青竹篾，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个习惯，卓不凡跟他老爹有些相似。
“你想养下这只私兵？”，卓尹语出惊人。
卓不凡这才知道，相爷老爹可不是那庙里的摆设，正色坚决的答道：“不错。”
“嗯”，卓尹不置可否，说到：“刚才说到天下，我倒想听听你小子有什么看法，说吧。”，现在卓尹的口气，已经不再是饭堂中那种长辈对幼子的口吻。
卓不凡一下兴奋起来，这才明白，这种事情如何在众人面前说得，思索了一下，说到：“依我看，这天下，数年之内必亡。”
卓尹没有丝毫震撼的表现，只是踱回了书桌前，坐在了太师椅上，点头示意卓不凡继续，你老爹要听实际的，不是这耸人听闻的一句话。
“关外建州鞑子军势确实不同凡响，而且，其中不乏良将，据我实地观察，我大华军已经大不如从前，军备极差，士气低落，自然，战斗力也是堪忧。一个如此重要的海山关，居然只有几门炮和寥寥数发开花弹堪用，没有了火器这个抗击鞑子的利器，想要战胜鞑子自然是痴人说梦。依我看，虽然鞑子国力依然无法跟我大华相比，但这关外的鞑子确实是我大华最危险的外敌，如果大华有事，这鞑子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到这里，卓不凡顿了顿，继续说到：“而最危险的，还是来自大华自身，据孩儿所知，现在贪官污吏横行，可以说到了人人贪腐事事为己的地步，而连年饥荒，乱民四起，百姓吃不饱甚至饿死，自然要舍命造反，长此以往，即便天灾过去，也是有田无人耕种，举目凋敝，相比关外的鞑子，这才是动摇我大华根基的大事。如此，内外交困，大华亡国不远。”
卓不凡说的简单扼要，这些都是自己前世依稀记忆的那段历史，配合上自己今世所了解的真实情况，再加上现在看来越来越可能成为事实的四年后的那个日子，不难做出这些个推断。
卓尹皱起了眉头，抚起了自己的短须，开口问到：“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哦，不说军队，就是你说的人人贪腐事事为己的这些。”
卓不凡硬着头皮说到：“这个，有些是……听说的，有些是从，从那些个姐儿口里得知。难道，有什么不对？”，哎，这真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滋味可不好，老爹不会像长平公主那样，非要自己拿出真凭实据来吧。
卓尹却是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对，为父只是好奇你能做出如此的推断而已。实际上，只怕真情远比你的推断还要严重的多。”
卓不凡兴奋起来，终于找到一个明白人，还是自己老爹，顿时又一种异常幸福的感受，难得的变成了一个乖宝宝，听卓尹继续说到。
“不凡，你确实长大了，有些话也可以跟你讲了。这天下，确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可悲的是，能看到这点的绝不仅仅是你我父子，这大华，除了皇上，能够看清天下大势的比比皆是，比如周子津，比如朝中的众多大臣，而可悲的就在这里。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好，人人贪腐事事为己，这是事实，即便是为父也不能置身其外。只是，天下并不只剩下这些人。有的人，是还在幻想着皇上以大气魄舍臂求存，拯救大华于危难的傻子，有的贪赃枉法，想要最后再捞一把，而有一些人，却已经在另谋出路，甚至……”，卓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到：“甚至，开始跟关外的鞑子勾结，只等天变而上位。哎，我大华至此，实在是可悲可叹。”
“这些，还不是你应该管的，你也管不了，不凡，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要你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只凭一腔热血和灵机一动可以解决的。同时，你还要明白，为父正是这皇上身边的傻子，私兵你要建，你是个带兵的材料，不管花多少钱，只要你能带出一支可用之兵，但是你必须答应为父的两个条件。”
卓不凡愕然，老爹跟自己谈条件，这个，似乎只有听着的份，不过，从刚才老爹的话语中，卓不凡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感觉这两个条件，可能会对自己原先的打算产生方向上的干扰。
第58章 不简单
第58章 不简单
从老爹的书房出来，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卓不凡眉目间多了一些凝重。
自己从老爹这里得到的，远不仅仅是目前掌管私兵必须接受的两个条件，还有卓尹从他那个层次掌握的天下情势和对未来发展的看法，显然，自己在老爹眼中，也已经不再是个黄毛小儿，自然，开始要求自己承担起自己能够承担的责任来。
听了老爹的话，卓不凡意识到，从大的反向上，自己应该避免的是卷入官场的争斗中去，那些个老油条，哪一个不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自己不管是从心智和对大局的掌控上，是无法跟他们相比的。对这一点，卓不凡很清楚，自己也不是笨蛋，但是确实应该扬长避短，而且，这方面有老爹在后头撑腰，倒并不用过于担心，同时，自己也对这些个政治什么的不感兴趣，斗，斗你个头啊，伟大领袖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只要打造出一支强大的武装，一切牛鬼蛇神都将踩在伟大的无产阶级穿越者脚下。
当然，卓尹对卓不凡的期望并没有这么高，他可不知道卓不凡现在的能量，以及他手中那个匣子的力量。
这支私兵，卓尹是要打造成一支勤王之兵，不要求多么威猛无敌，只要在危急关头能够振臂一呼，坚持到各方来助就成。而这次卓不凡表现出在军事方面的天分，让卓尹觉得尽可一试。故而，也对卓不凡提出了两个条件，作为位居高位多年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左相，对人拥有权力后的无数可能自然有他的认识，即便，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两个条件就是，一不能拥兵自重背叛朝廷，二不能欺压百姓鱼肉乡邻。
第二条自然没有什么问题，而第一条让卓不凡感觉到了限制，背叛朝廷，什么才是背叛，如果黄庭有事，自己出于诸多不利考虑，不去及时救援，这自然也算是背叛。这不就成了自家养的朝廷的私兵了吗。卓不凡自然不太乐意，努力想要争取自我决断的主动，可是，被老爹坚决否定。果然，老爹就是他自己口中的傻子啊，知道傻但是还要去做，其中无奈也让卓不凡只能接受了这个条件。反正，一切等到了那天再说就是。
经过卓尹更高层面的分析，卓不凡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了更直观的了解。按照卓尹的说法，纵览全局，就要抛却细枝末节，将最主要的东西总结出来。在卓尹的眼中，这天下目前也就是两大事一难题，两件大事一就是外部，关外建州鞑子的坐大，第二就是内部，大华整个官吏体系多朝累积的腐朽桎梏和贪腐弊端，而那一难题就是已经持续近十年以冻害为主的天灾，进而导致的大饥荒而由此引发的民乱。围绕着一个难题和两件大事来进一步了解天下趋向，就简单多了。
大华、后金和民军，就是现如今三大力量，大华虽然病入膏盲但国力依然不可小觑，否则，卓尹也不会再坚持做着无用之功，后金，也就是建州鞑子，军力日盛，虽然跟大华比起来依然有如小儿和大人，但是拳头日益成熟坚硬，也可以将大人打的肉疼，民军，力量最弱但却有如干草堆中燃起的火头，一旦势起，就会形成冲天的大火，不可小觑。
而这三大力量之间，又不是孑然自立而是互相制肘同时又错综复杂。比如，鞑子出了一位明主皇太极，在极力壮大满人力量的同时，对汉族各种势力极力拉拢，一些重权在握的地方大员和大臣，都跟其有着不同程度的联系，诸如突然崛起的晋商，据说也是因为做满人的生意发家，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大华高官的影子。而民军，因为绝望而起，哀兵之势自然强劲，同时，他所动摇的是大华的根基，皇上和官们轻视却不能否认的根基。而大华呢，一个庞然大物，眼前，却最是危险的一个，内外交困，根基动摇，多年积弊难除，国力日渐衰弱，然而，如果能获得一口喘息，泱泱大华，就会重新展现出不可匹敌的力量，虽然，这一口气目前还没有找到。
而卓家，卓尹的立场，就是努力寻找这一口气的良方，为了这个决不允许有任何偏差的良方，他可谓是禅精竭虑，甚至想到了这最后的勤王私兵，以及南京陪都等更久远的设想，这才有了卓家军，有了这次关外之行。所以，卓家目前的立场就是要努力维护大华江山社稷，进而，卓不凡和卓家军自然不能违反这一个前提。
卓不凡恍然大悟，原来，老爹早就设想好了私兵的事，如果自己能力不够或者不能掌控这支私兵，那自然就没有了这档子事，而如今自己的表现让老爹很满意，这才和盘托出，至此，卓家父子算是算是一明一暗都在为朝廷效力的忠臣，只是不知道，这个朝廷还值不值得这样做，能不能够起死回生而已。
卓不凡走在回自己的小院的路上，越有越轻快，老爹牛叉，天下豪雄也没有一个吃素的，只是，你们都不知道，我卓不凡，又会带给你们怎样的惊喜而已。
至此，自己算是真正步上了风云天下的道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是为之一变，原来，这参与时代变迁，让这历史的推动中烙上自己的印记是如此让人兴奋激动又感觉十分过瘾的事情。比之自己第一次在那温柔上颤栗的兴奋也不逊色。
天色已晚，卓不凡自己的小院内，周童汗流浃背，正小心翼翼地转动着金纺车，而两根金线从金纺车引出，正接在一个奇怪的小匣子屁股上，卓不凡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此外，就没有其他人在。
“少，少爷，转了一个时辰了，还，还不行吗？”，周童气喘吁吁地问到，这金纺车全金打造，摇动起来蛮沉，但这些都没啥，最难过的事，卓不凡要求他极其苛刻的匀速，并且保持较高的转速，同时，还要注意力道，这是纯金的，可比那铁器柔软的多，弄不好就要变形报废。
就这样，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就在周童即将崩溃的时候，卓不凡按了一下小匣子，那东西随即亮了起来，让周童顿时瞪大了眼睛。
忽然，一声奇怪恐怖的怪叫声在院中响起。
“咿呀”
第59章 从头越
第59章 从头越
周童犹如被热水烫到的兔子一般蹦了起来，这一声呼喝，中气十足，不羁之中带有蔑藐一切的江湖霸气，而且，就在卓不凡身边，自己却依然没有看见其方位，高手，绝对的高手。
来不及去取干活而解在一旁的佩刀，好一个周童，心中口诀起，功上身，一个鱼跃就扑倒了卓不凡，将其牢牢护在身下，准备用一身铁布衫护住少爷，舍生忘死全都出于本能。
卓不凡晕头转向，正要看看开机的手机充电程度，却是天旋地转。
“靠，周童，给老子起开，要被你压爆了。”，卓不凡龇牙咧嘴，开玩笑，这周童自幼习武，身材魁梧，怕不是有两百斤，肚肠都要被压出来了。
“别动！少爷，有刺客。”，周童却是紧张的呼喝道，丝毫没有放松，同时四处查看，却是依然半个人影没有。
忽然，周童的脑壳被重重击中，握拳回头，却是被卓不凡紧紧打了个大脑瓜嘣。
“刺你个头，谁吃饱了撑的来刺老子，再不起来，老子先被你压死了。”
周童犹豫着，再次四处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情况，百思不得其解的站了起来，“奇怪，我明明听到有个高手怪叫一声的。怎么没了呢。”
卓不凡懒得理他，一边查看手机，一边随口说到：“狗屁怪叫，是不是练铁布衫差了道了，要么就是上次的旧伤复发，回头好好找个郎中，看看你的脑子。”
“哦”，周童应道，随即在一旁苦思为什么少爷让自己看脑子，郎中能看脑子的毛病？
一格电，只有一格电，用了一个半时辰，也就是说，想要充满手机的电量，恐怕要如此摇动塔利班手机充电器一整天才成，而周童如此好的身体，也只能坚持不到两个时辰，这倒是个问题，停停冲冲对手机电池寿命有影响啊。忽然，卓不凡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寿命，电池是有寿命的，而如此不稳定的充电方式，恐怕这电池也撑不了多久，电池寿命到了，那就只有边充电边查看，那么，手机的寿命又能持续多久。这个时候，卓不凡才突然意识到，这电子产品，是有寿命的，是会坏的，不是自己，有吃有喝能活几十年，更不是元宝，埋在地下几千年都不会消散。这玩意，是有寿命的。
“靠”，卓不凡忽然骂了一句，转身就冲进了自己书房，留下周童疑惑的抓着头，守着那灯光中依然金光耀眼的金纺车。
一年，两年，人品爆发能用十年？最多充电次数是多少？一千次？卓不凡不知道手机能坚持多久，只能尽快将自己所需的先查出来再说，而且，尽量减少使用手机的时间，自己也明白，减少充电次数，特别是这种不稳定的充电次数，可以延长使用寿命。
而当前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如何尽快打造一支强悍的卓家军出来。查阅历史、研究明末那段历史从而有针对性的制定相应的计划，这个也很重要，但是被卓不凡放在了第二位。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打出一个真理来，这是自己那个时代验证了的，也是自己深信不疑的。
说到枪，超越别人的科技兵器是迅速提高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的最有效办法，在自己已经了解到的实际情况中，大华的火器已经有了很大发展，但为何还要从红夷也就是西方列强那里引进红夷大炮这个还不是很清楚。先不管，看看先给老子的队伍配备点什么牛叉的东西先。
世界十大名枪，这个好，那就先选一支枪，人手一只，哇咔咔。
自然，一杆跨越世纪的名枪出现在卓不凡视线，ak47，生产数量最多，维护保养最简单，最可靠也是夺取生命最多的武器，卓不凡激动不已，连忙查阅，靠，成啊，不就是一堆铁零件鼓捣在一起吗，这个时代有了钢铁了，弄下详细的图纸，照着做就成了么。
兴冲冲搜到图纸，互联网就是好，虽然手机屏幕有些小，可是，这图纸可是真家伙，每个零件的具体规格，整个的原理和结构图，全都有哇，哈哈。可是，紧接着卓不凡就意识到，虽然ak47是号称最简单最耐用的现代化兵器，可是，依然不是这个时代可以制造的。一个枪机的分解图，就把卓不凡看得晕头转向，更别提这个时代的工匠们能够看明白，而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当卓不凡了解到ak47使用的50a高碳钢的冶炼工艺时，彻底放弃了弄出一只ak47武装的军队来的想法。而这种钢材，也是现代化自动兵器的基本要求，不然如何承受极高的膛压和高速的冲击。
转炉、冶炼电炉、吹氧、合金球添加增碳……不用是专家，卓不凡也知道这不是这个时代能够捣鼓出来的东西，看来，有了信息，还要符合现实条件才行，连最基本的材料都没有，即便是有了如此详细的图纸，也是望图兴叹。更何况，后面还要求有机床来进行精确加工，得，看来是不行了。
ak47不行，那咱就往前找。自动武器全都无视，单发步枪。
找什么呢，自然找中国的火器发展史，就从前世的现代向前推，这样的好处就是符合现在的地理和自然资源环境，自然可以找到适合现在需求的火器。
这一找可不得了，中国火器发展的历史让卓不凡看得愤懑不已同时又震惊无比。
巍巍华夏，早在宋朝就有了实际意义上的作战用火器，在元代，火器有了很大的发展，元末战争时期，火炮在战争中被大量的使用，据《明史》记载，元朝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张士诚被明军围困在平江城(今江苏苏州)，大将徐达“领四十八卫将士围城，每一卫置襄阳炮架五座，七梢炮架五十余座，大小将军筒五十余座，四十八营寨列于城之周遭，张士诚欲遁不得飞渡，铣炮之声昼夜不绝……”。由此看来，当时的战斗景象是何等的壮观，火铳和火炮的数量亦已经达到相当的数量。金属火器的出现，开创了古代武器的先河，它以使用寿命长，发射威力大，运用范围广等多种优点，成为以后历代的重要兵器，并在世界范围内普遍应用。
到了明朝，由于封建社会经济的高度发达，兵器也有很大的发展。除了继承传统的兵器品种外，火器的发展到明朝达到鼎盛时期，明末的兵书如《兵录》、《神器谱》、《武备志》、《西法神机》、《火攻挚要》、《筹海图编》、《军器图说》、《火龙神器阵法》等更是详细地记录了明军装备火器的制法、图谱以及火器部队的编制和战法。此外诞生了数位知名的火器(包括理论)专家如赵世祯、毕懋康、胡宗宪、茅元仪、孙元化和明末清初的天才武器发明家戴梓；十分重视火器运用的军事将领如戚继光、孙承宗、袁崇焕等。
同时，卓不凡还了解到，当时的欧洲火器是独立发展起来的，有他们自己的特点，随着中西交流增多，对中国火器的发展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出于当时冶炼技术跟欧洲有着差距的原因，明朝开始大量引进西方的火器，同时，也进行着自己的研究和创造。红夷大炮、佛郎机转轮炮、火绳枪以及在明末已经出现的燧发枪（中国名为自火枪）和直线线膛技术等等，这些，都是参考西方甚至东瀛技术而来的，至于明朝自己的研究，也有很多独到之处，比如，兼顾了坚硬和柔韧的铁胆铜皮炮、三眼铳、水雷等等。明万历年间的壬辰战争，平壤之战打得小日本目瞪口呆。而发展到明末，火器在明军中的普及率已经很高。京部神机营更是普及了火器的精锐之师才是。
那么，为什么打不过刀马骑射的满洲清兵呢。
那么，如果大华的历史跟那个时期相似，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拥有火器的大华军打不过同样刀马骑射的建州鞑子了。
卓不凡想到了在海山关城头看到的型号相同大小不一的大炮，看到了堆放成堆却无人敢用的炮弹，看到了使用了几十年还在冒险使用的红衣大炮，可想而知，更加复杂对生产工艺要求更高的佛郎机等先进武器，谁敢用。
看到这里，卓不凡忽然改变了主意，既然我大华已经有了堪用的火器，为何不先想办法弄清楚现在大华火器实际的水平，在此基础上加以改进呢，刚才一直前追中国火器发展，清朝就是个愚昧的空白，而符合现在实际情况，利用自己的信息资料优势来进行改进，才是切实可行的道路啊。
刹那间，卓不凡眼前一亮，脑中立刻闪现出无数的可能。
利用已有的直线线膛技术，改进成现在还没人想到的螺旋线膛技术，目前射程200米也就是四百步的铳枪射程不难加倍，而这种螺旋线膛，是一百年后才在欧洲出现的；又或者，将目前还是散装装填的方式，改进成纸筒定装子弹，铜火帽的技术自己也看到过，并不复杂，即便技术上实现不了，已经有了自发火燧石技术，实现纸筒子弹的自发火应该有可能。
如此一来，避开了冶炼等基础工艺的短板，又极大程度的提高了作战效能和威力，厉害啊。
哈哈，这就是发明的力量，这就是知识和信息的力量啊。如果这能够成为现实，卓家军将毫不费力的成为一支精锐之师，谁也不可小觑的力量。然后，如果再假以时日，解决了冶炼、材料等基础性难题，试问天下，谁人能敌！
卓不凡本来被钢材等基础科技问题折磨的头昏脑胀，这一下，眼前又一片光明起来。
第60章 军火商
第60章 军火商
左相府，左相大人卧房，夫妇两人已经就寝，却还在说着枕边话。
“夫君，你真的打算让儿子带这支兵？”，夫人宋佳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儿子受苦而已。
“你就放心吧，累不着这小子，他都已经找好替他带兵的人了。”，卓尹知道带兵的苦。
“嘻嘻，咱儿子就是聪明，找的哪一个？可靠不可靠？我看那邢天虎千总就不错。”
“邢天虎确实是一员虎将，可是，他更适合的是做那冲锋陷阵的猛将，而不是统带兵马的大将，这小子选中的人，你也知道的。““讨厌，跟人家还卖关子，到底是谁？”
“白冰。”
“啊！”，宋佳一下惊得坐起，惊讶道：“是她？绝对不行，哼，她，她可是刚刚才告了咱们儿子一状，让这忘恩负义的带兵，这怎么成。”
卓尹纹丝不动，笑道：“女人家懂得什么，这白冰，可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样，此女性格倔强有原则，带兵打仗也有一套，堪称少有的女中豪杰，这种人，如果用好了，就是能替你征战天下的大助力。你儿子现在真的是长大了，看他对待白冰的方法，想必，今后这类的事情不用你我操心。”
宋佳这个年龄，心里全都是儿子，不管谁夸了自己儿子都会很开心，听了卓尹的话，她心里也美滋滋的，也就不再管这件事，同时，嘴里却调侃道：“小尹子，看你挺喜欢这个白冰的，是不是又想起那个洛水才女了啊，嗯，人家记得，那洛水才女也曾被你称为巾帼呢。”
“呃……怎么你还没完了，秋水乃是江湖人士，跟白冰……”，说着，卓尹忽然发觉有些杀气，本来已经陷入回忆的眼眸顿时清亮起来，连忙说道：“天色已晚，夫人，我们还是早点歇息了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左相大人的卧房，这一夜又是不太消停，不时的，可以在院中听到打架般的激情和“秋水”“江湖”的字样，让下人们不由得心中感叹，相爷和夫人果然都是有文化的人儿，这闺房之事也不忘诗词歌赋，佩服佩服。而左相大人龙精虎猛，给这些个替左相大人办事的也是吃了定心丸，这左相府安稳的很。
卓不凡今天起得很早，四体横陈的温柔窝对他的羁绊小了很多。人生就是这样，总不断地有更高的目标或者说更强烈的欲望诱惑着你不断前行，每攀上一座高峰，就会发现不同以往的美景，同时，一座更高的山峰也会出现在你面前。
要赶在私募兵马遣返的期限前搞定卓家军下一阶段发展的问题，今天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去好好了解一下大华目前火器生产制造的实际情况。那么，军械局和神机营都是必须想办法去看看的。
卓二跟班、周童护卫，这已经是卓不凡的固定出行人马，不过，今天，多了一位身穿镇西军紧身轻军服英姿飒爽的美女相伴。
既然决定让白冰替自己干这件苦差事同时又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卓不凡就干脆将白冰也喊了出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何打造卓家军，还是要让她全程参与进来。
白冰跟往常不同，神色间少了痛苦折磨多了从容坚定，不过，看向卓不凡的眼神更加冰冷，好像在说，你知道吗，我答应你是在盯着你，免得你胡作非为贻害四方。
有了卓二，这京城里找个什么地方自然不在话下，作为卓尹特意培养的角色，对这些个事情卓二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们一行并没有直接去军械局或神机营，而是先去了天工坊。因为据卓二所知，听闻这些个受朝廷都督府和军械局管制的军工作坊，同朝廷的这些部门相当熟络，通过天工坊掌柜的，也许更好办事。同时，关于改良军械和弹药的事情，卓不凡感觉很有必要在已经成了自家的天工坊来做，这样的话，天工坊就要改改。
天工坊掌柜名叫顾顺平，是个颇有点头脑的作坊主，一见了卓不凡就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全然没有基业易主的半分懊丧。听闻卓不凡忽然又对火器感兴趣，想要去了解一下军械局和神机营这方面的情况，却是正对了自己的长处。
“依我看，少爷您不用费这个神跑到军械局和神机营去了。”，现在，顾顺平已经算是相爷府的自己人，也很圆滑的改了称呼，“这军械局厂子和神机营作坊，实际上也没啥值得看的了。”
卓不凡很是奇怪，按照查询的资料来看，这两个地方正是火器最主要的研发和生产部门，鼎盛时期铳枪一批就是万挺，朝廷直属的工厂工人不下万人，怎么没啥看的了就。
这顾顺平一解释，卓不凡就明白了。这要追溯到万历年间，也就是当今崇祯皇帝的爷爷辈，那个时候，这些个重要的军工部当然也都是油水最大的部门都是掌控在阉党手中的，包括神机营。等到了崇祯，开始打击阉党，作为几乎被阉党弄成自家院子的这些个部门自然也遭受了全面的清洗，东西厂、锦衣卫等机关被崇祯重新抓在手里，借着阉党之案用阉党亲信将天牢塞得慢慢的。一时间，凡是跟阉党有牵连的人人自危。而这军械局、神机营本部、军造厂等阉党严密控制的部门，一番清洗下来，基本上管理的官吏和监工什么的就没啥人了。剩下一匹工匠和专家自生自灭，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管没人问，饷银粮草更是不要指望。于是，眼看没有了活路的人自然就要找活路不是，没有人再管什么在册还是在编，好在，众人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人，纷纷在京城各个私人作坊找营生，有点小积蓄的，甚至几个人凑在一起开工办厂，一时间，京城的私人精工作坊倒是红火起来。这些个人都是大才啊，按照现代的说法，都是各个研究所研究院的专家学者，再不济的，也是高级技工的水平，自然是颇受欢迎。
卓不凡明白了，现在的军械局和神机营的研究机构，都是个空架子而已。按照顾顺平的说法，官方的厂子现在也就是做个大型冶炼生产一些管制的钢铁原料，一些个精密部件，还都要这些个私人作坊来分担完成。换句话说，卓少爷上次要的千件锁子甲还真的没有办法，但是要见识什么奇巧火器之类的，那就要在这些个精工和军工作坊里找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大华，京城这几百家作坊才是代表着大华最高冶炼制造水平。
卓不凡暗道，看来，咱家的生意还要再做大点才成。
这时，卓不凡从袖袋中摸出一张纸来，交给了顾顺平，上面，正是昨晚查到的几位明末专家，如赵世祯、毕懋康、胡宗宪、茅元仪、孙元化等，也不知道这大华有没有这些人，权当碰碰运气罢了。
顾顺平听闻少爷要找这些人自然不敢怠慢，仔细查看一番，随即喜笑颜开，说到：“少爷，咱这天工坊，就有您要找的其中两人。”
第61章 威武名
第61章 威武名
卓不凡也是大喜，没想到这么顺利，能够登入史册的，定然都是大才大能啊，随即欣喜的问到：“哪两人？”，随即，不等顾顺平回答，意识到无论哪两人都没啥关系，说到：“快请两位过来。”
没有多时，两位三十多岁样子的男子被带到面前，一个佝偻着身子直不起腰来，一个倒是腰杆挺直只是两只眼睛用力眯着一看就是个高度近视的家伙。卓不凡心中不由暗道，特么的，原来不管什么朝代，这做学问的专家学者都是差不多的形象咧。只不过，这两位学者都是一身油灰，一副落魄的模样，在小作坊里，即便他们这样的人才，也是要身体力行的，不然就拿不到银子，很简单。
那佝偻着身体的名叫赵世祯，据顾顺平介绍，乃是发明了火箭溜的人，而那个高度近视年纪稍大一些的，名叫毕懋康，是《军器图说》的作者，听说发明很多，是属于出版了专着的火器专家，不过，这两人目前背运，都在顾顺平这里打杂，负责一些个精巧构件的把关，甚至有的时候要亲自操作淬火。
人才啊，卓不凡心中暗道，一个火箭专家一个军械专家，当然，这个火箭估计还是很原始的，可不是自己前世那个时代的航天火箭。
这两人愣愣看着卓不凡，不明白喊自己过来何意，而众人环卫的这个年轻人，一脸笑咪咪看着自己又有何企图。
“我知道两位在火器上颇有建树，赵先生好像是做出了火箭溜，而毕先生是各种火器机械专家，更是制作自发火的能人，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错？”，卓不凡问到。
两人闻听此言，眼中都闪现出光彩，这正是他们浸淫多年的事业，不断发明制作更先进的火器让巍巍大华傲然屹立正是他们的理想，即便是在这作坊里讨生活，也是从来没有懈怠。可是，残酷的现实总是不断折磨着他们，研究越有突破这种痛苦就越深，空有大量的成果却不能付诸实践，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而这年轻人又提起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赵世祯犹豫着回答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我们两个原先都是军械局的在册。”
“嗯，两位有没有兴趣再干回你们的老本行？”
两人闻听面露喜色，谁愿意干这些个在他们眼里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粗活，当下回到：“那是自然，求之不得。”
“那就好，两位受委屈了，从今而后，再也不必干这苦差事，专门负责你们原先的老本行，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造出最先进最厉害的火器来。”，说着，扭头问了一下顾代掌柜，继续说到：“薪银恢复你们原先在朝廷的俸禄，另外，每有成果，皆有奖银发放。”
赵世祯、毕懋康互相看了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傻呆呆弄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是新掌柜的。自然，两人是欢天喜地，特别是卓不凡又补充了一点，只要是他们研究用的，材料银子只管用，管够，只需要报请顾顺生一个人批准即可。如此一来，顾顺生也是很高兴，如同自己所想，成了卓不凡的前台影子，而这，这是他所希望的。只不过，卓不凡接下来的安排让他有些奇怪。
所有的活全都停下，所有的伙计按照各人所长进行划分，按照每个工种进行编部，各自推选出一名监管负责部内人员的管理和跟其他部协调沟通。各部平时互不干涉，部内按照生产条线的数量对应划分出小组，负责好各自手头的活计。这样，每条线上都有全套的工序组，一个部件，流水一样从每一条生产线的冶炼组开始到休整组结束，最后都交到总装组负责装配。部件有各自的编号，有各自明确的规格要求，每条线同一时间只生产一种部件，也就是说，除了组后的总装组，谁也不知道自己制作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就算猜到了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如何装配如何使用又有什么效能。
当然，这个总装组就很重要了，卓不凡将总装组交给了赵世祯、毕懋康两位刚聘任的专家负责总体管理，而其成员，必须经过顾顺平本人亲自审核，并且签订终身守秘约，总之，要严守生产秘密。
两位专家和顾顺平都是颇有管理经验的人，看卓不凡如此调配，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奥妙，心下里，也是暗暗敬佩。如此生产，每条线负责一个部件，很快就能熟练，效率自然大增，而如此要害的部门交给自己，自然也是信任有加，心中不由感激知遇之情。
只是，如此改进生产，那是要制作大批量相同而且精巧的物件，究竟要做什么？
答案很简单，军火。
就算是顾顺平也是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少爷要搜集些奇巧玩意玩玩罢了，没想到动静这么大，这是要干嘛。虽然这作坊跟官家的军械厂相比规模很小，但是，材料齐全全力开动的话，鸟铳一天也能造个一二十枝甚至更多，这一个月下来就是不得了的数目了。自己没事研究做上几个不算啥，如此的数目那就是私造军火，是要杀头的大罪。顾顺平还好一些，知道了卓不凡的身份，而那两位专家，自然是面露惊疑，有些犹豫。
卓不凡使了个眼色给顾顺平，顾顺平心领神会，悄声说到：“你们还不知道当家的身份，他是当今左相之子，卓不凡。这个，不要泄露给其他人知道就好。”
“卓不凡？”
“威武将军？”
“呃？”，卓不凡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关外打下的名号如此响亮。
原本因为天牢风波而众口禁言，如今自己无罪释放，这威武将军的事迹也就不是个禁忌了，大华太需要一位提气的英雄一场久违的大胜了。卓不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天桥说书和酒肆闲客口中的常客。
当下，两位专家再无疑虑，后台够硬不怕降罪，老板威武乃大华忠臣良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切基本妥当，按照卓不凡的要求，两位专家先试制出最拿手的一件火器来，最后定下了两人都比较有研究的自发火铳，使用直线线膛技术，首批三枝，然后要呈交给卓不凡查验后再说。
武备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卓不凡紧接着就要带着白冰赶到通州去，时日无多，还很很多事要做。
顾顺平恭敬的送出坊外，卓不凡想了想，对他说到：“要注意这件事的保密。银子的事情你不要担心，给我办事，日后有你银子都搬不完的时候，只是，你要记着，跟着我最好做足一条道走到黑的准备，本少爷最讨厌三心二意墙头草，发现了就会毫不犹豫的拔掉。”
说完，一行人马扬长而去，留下抹着冷汗的顾顺平。顾顺平定定神，除了左相府，自己还能攀到更高的枝头？富贵险中求，依附权贵自然事半功倍，只要自己今后小心做事，在左相公子那里是个有用堪用的人，这辈子就不愁。
气派的天工坊大门缓缓合上，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依然是那个有名的京城老字号作坊，还是那座房还是那些人，做的事却是已经翻天覆地。
卓不凡等人全都换乘了马匹，卓不凡渐渐受不了马车的缓慢和颠簸，对了，为啥不给马车装上弹簧减震，还可以做个橡胶轮胎撒，就算内胎难搞，弄个半实心的也是挺好。只是，好像这个时候中原还没有橡胶吧，呃，这事还是放放吧，有正重要的事情做。
卓不凡自从上次出征，渐渐也适应了长途起码，不至于再像上次那样，变成鸭子走路。一骑绝尘，卓不凡一马当先奔驰在前往通州的路上，身后，是京城那巍峨的城墙，随着渐行渐远，慢慢掩入身后飞尘中。
这古代相比记忆中的现代，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地广人稀，空气也是前世无法想象的清新，深呼吸一口，简直能够滋润到每一个细胞似地。这个，不能身临其境恐怕是体会不到的。卓不凡正在享受，马儿识途，顺着早年留下的驿道自己跑着，自己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草木清新春风拂面，不停地大口呼吸着，引得跟上来的众人看着好笑。
“啊”，忽然，卓不凡睁开双眼，一声怪叫，差点把其他人吓落马去。而白冰，却是仿佛没有听到，策马紧随，显得心事重重，连超过了卓不凡都不知道。
卓不凡看了看她，那在迎面疾风中抚动的发鬓青丝，让他想起了在海山关城头，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自然知道白冰为何如此紧张，自己这次带着她过来，正是要让她重新统领这只队伍，而不用想，按照她的脾气，一定不会做个偷偷使绊的小人，邢天虎他们定然是早已知道她的背叛，此刻，一定是恨她如敌。
路途不远，轻驰小半天后，通州卓家军营寨已经在望。
“头，是头，是咱们的威武将军”，离得老远，营寨大门守卫就已经大呼小叫起来。
第62章 军魂起
第62章 军魂起
相隔不过数日，众人相见，却真有已过数年的感受。卓不凡被下天牢，卓家军也被包围隔离，这几天，可真不是那么好过的。
等到一夜之间所有围困尽去，那些个烦人的都察院、都督府大理寺的家伙也都没影了，邢天虎和四大天王总算是松了口气，知道卓不凡没事了。但是，总还是一天没见到他，就心里不踏实。所以，就连左相大人派来的家臣都被他们给回了去。
几匹快马毫不停歇，直冲入大门来到中央帅旗这大块空旷之处，众人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恨不得上前拥抱他们的主帅，但是却很自觉地流出一快空间，生怕挤到了他们的将军。
位于数千人中央，卓不凡再次感受到了另一种让他兴奋愉悦的感受。海山关一役，自己已然成了这些兵士们眼中的主心骨、英雄和无敌将军。受人拥戴，振臂一呼万人和的感觉，真他妈棒。
想到就做，卓不凡右臂一抬，环顾致意。场中猛然一静，随即，三声整齐的怒吼直冲霄汉。
“威武威武威武”
卓不凡被这声音震撼的眼角湿润，振臂一挥万众齐声喝应，没有人可以无动于衷，这是震撼灵魂的声音。
白冰在卓不凡身后默然注视，这真是个天才，这哪里是普通的欢呼，这是每一个统帅都梦寐以求的军魂，这军魂就是卓不凡，在这些兵士的眼中，他就是他们的战神，可以带着他们踏平世间任何的障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他们，一万鞑子铁骑不行，任何人都不行。现在，这只队伍只要不散，谁也不能将他从卓不凡手中抢走，这只队伍就是卓不凡，卓不凡就是这只队伍。
卓不凡回来了，军营里气氛全然不同，老兵们再次组织起一支军队日常该做的事情，军营里很快变得井井有条。
营帐内，卓不凡、白冰、刑天和四大天王都在，周童卓二有如哼哈二将，照常伺候身畔，一切，仿佛又回到海山关之前的时光，只是，已经经历了太多，全然不是刚出关的那般光景了。
人少了，白冰就显得很刺眼了，邢天虎和四大天王因为有卓不凡在，不好造次，不过，看着白冰的眼神都带着火，恨不得狠狠打这个叛徒一巴掌似地。
白冰默然前视，只是脸色煞白，她也不知道卓不凡准备怎么给自己圆场，不过，自己既然跟他来了，要杀要剐都随便，还怕其他的。
卓不凡看着邢天虎等人的眼色暗笑，还这么生气呢，打就算了，老子已经打过一巴掌了。
“将军！”，邢天虎果然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站起来气呼呼的道：“这女人……她不是个好东西，您，您为何还将她带来？”
白冰的脸色更白了，而卓不凡眼一翻，怒道：“放屁，什么好东西坏东西，这次你们都误会白将军了，如果没有她，老子还不能这么快出来呢。”
呃？别说其他人，就是白冰也瞪大了眼睛。
于是乎，在卓不凡那能翻出花来的嘴里，白冰成了得到自己暗授机宜，不顾个人名节不怕委屈，为了卓不凡和卓家军的弟兄，充当反派卧底，孤身打入敌人内部，进而发掘出对卓不凡有利的证据，从而一举粉碎敌对势力迫害大华忠臣卓不凡的阴谋，其中曲折艰险，直把众人全都听得一愣愣的，紧张处汗流浃背，危急时恨不得自己能进入故事中，而说到委屈处，邢天虎和四大天王都悔恨的低下了头。
白冰是服了，在感激卓不凡如此为自己开脱的同时，不禁更是提高了警惕，这卓不凡真的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啊。
邢天虎忽然激动地走上前来，在白冰的肩膀上重重一拍，说到：“白，白将军，我，我老邢对不起你，你，你打我一巴掌，让我心里好过些！”
白冰不知所措，忽然看到一旁嘴角带着坏笑的卓不凡，想到了自己挨得那一巴掌，脸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哼，自己倒是很像将这一巴掌还给卓不凡，可是，如何能对面前被自己背叛却又被卓不凡骗得团团转的老实人下手。
白冰也很感动，不由得说到：“其实，是我不好，我真的……”
邢天虎忽然生气道：“白将军，你这是看不起我，不肯原谅我，我，我邢天虎甘愿自断一臂，以示赔罪！”，说着，居然就拔出刀来，可把众人吓坏，连忙上前拉住，白冰的话自然是再也不能出口。
卓不凡忍住笑，上前说到：“我说，你这一巴掌不用打了，你这手臂还得留着杀敌，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今后哪个再提，兄弟们都不依他！”
“好！”，邢天虎和四大天王同声喝道，得，这事那就算结了。
此后，白冰的忠义很快传遍军营，众人听闻无不唏嘘感叹，世间居然有次忠肝义胆的奇女子。同时，每个人也都是破位后怕，要是那天忍不住上前杀了这忠义的白副将，岂不是酿成大错抱憾终身。自然，白冰在卓家军们重新树立起了威信，人人都已能在这巾帼英雄手下做事感到无比自豪和光荣。
紧接着就是正事，这只私兵要以卓家军的名义保留下来，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也都知道这是不合律法的事情，但是，从邢天虎的纯军人角度来说，这样一只虽然战力还待改进但是凝聚力前所未有的队伍，解散了太可惜，能够保存下来最好。而四大天王不用说，在长坡村已经从卓不凡那里知道得更多。白冰反而是最不明白最有些担心这支私兵目地的人，但是，当卓不凡说了卓尹那两条要求之后，暂时也打消了顾虑，不造反就好。
当下，卓二递上地图，指出了卓尹和卓不凡商定的秘密驻军之地，长江以北一片山区。这里，往南过江就是顺天府南京，向西可达庐州府，而向北则是大华开国皇帝的家乡凤阳府，按照卓不凡现代记忆来看，应该是现代的安徽滁州境内，西面庐州府就是现代的合肥，这一片距离南京顺天府不足百里，多山，地势起伏，群山内环抱一个宽阔十里的湖泊，而东面出了山就是重镇石沛镇，补给容易。
驻军之地就选在了那片内湖附近的山中，依山而营临水而居，补给容易交通顺畅，又隐于群山中，真的是一个藏私兵或者说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好地方，不过，卓不凡自然不会傻到去当那山大王。有江南四大家的暗中支持，这几千人的粮饷补给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63章 烈火燃
第63章 烈火燃
万事皆备，明日就要开拔，对上头，就说是返回原籍解散，连遣散费都省了，可是，卓不凡知道，只有忠心和热血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还要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所以，卓不凡命令紧急到附近村镇采购大量食物美酒，今晚，他想要再来一个长坡村之夜，当然，这次是天子脚下，村姑小媳妇还是免了。
天色渐晚，卓不凡来到那个白冰曾经徘徊的小土坡上，舒服的坐在柔软草地上，看着不远处兴高采烈杀猪宰羊的卓家军们，说起来也好笑，这次没有村民帮手，这些个顺天府出来的小混子依然是笨手笨脚，有跑了猪的，有被悲怆的山羊击中要害的，看得卓不凡是哈哈大笑。
身后脚步声轻起，卓不凡不用回头就听出了来者是谁，军营都是几千大老爷们，一位女子的脚步声还是很好分辨的。
白冰走到卓不凡身后，犹豫了一小会，终于开口轻道：“谢谢你。”
卓不凡笑了，摆摆手示意白冰坐下，白冰走到一旁两步远处坐了下来。
“你，准备如何打造你的卓家军？”，白冰问到，这个问题必须问，自己也好知道怎么办。
卓不凡微笑着说到：“咱们的卓家军。首先，你要记着，从今往后，这就是咱们的卓家军，我的，你的，所有兄弟的卓家军。”
白冰点点头，她明白卓不凡的意思。
“至于如何打造，自然有了打算。对了，你先看看这个。”，说着，卓不凡摸出一叠纸来，交给了白冰。
白冰借着已显暗淡的天光，仔细翻看了一遍，忽然抬起头疑惑地问到：“这是你弄出来的？”
卓不凡洒然点头：“自然。”，是自己抄出来的，为了节省手机电量，自己运笔如风，容易吗我，这可是综合了现代各国特种精锐的体能训练方法而弄出的一套卓家军体能训练大纲，经过这次海山关一战，特别是长途奔袭三河子累得那惨状，体力不支落下断头崖的遗憾，都让卓不凡意识到，不管打造什么样的队伍，冷兵器也好火器也好，过硬的身体素质还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我怕他们受不了，恐怕会有伤亡。”，白冰说到，这份训练纲很详细，细化到各种项目的方法和强度，别说这帮子混混，就是那帮起到了中坚作用的大华老兵恐怕也完不成。
“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卓不凡很无良的将困难推给了白冰，“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每一旬选出一百名训练最好的，每人十两银子，让他们去顺天府爱干嘛干嘛，然后，每个月轮换着每批五百人，能让所有人都有去顺天府休整的机会，嗯，就每人二两银子吧。劳逸结合，这样不容易出事故。”
白冰愕然道：“你这是让他们去嫖娼啊，这，这能行吗。”
卓不凡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才是符合人体自然规律劳逸结合的科学方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放松方法？不过，出入营的条令你要严格，逾期不归的要重罚，终究还是要弄个奖罚分明的规矩来。”
白冰点点头道：“行，反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我建议避免连续出营，上一批出去过的，第二批就要排除，只能等下次，这样，避免他们乐不思蜀，而且，那个，那个频度过高也影响训练。”
卓不凡暗笑，哪个啊，还害臊呢，不过，比起这个时代的其他女子，白冰却是已经算是非常放得开了。
“还有”，白冰继续说道：“这是你说的体能训练，那么，关于战术方面呢，你准备让他们怎么组合，是骑兵还是步兵，多少长枪兵多少弓弩手，这些个总要有个要求吧。”
卓不凡点头道：“自然，不过，训练这支队伍，你要抛弃你原来的兵种认识，因为，这将是一个你也没有接触过的兵种，至于战术，我也不知道，只能靠你们在训练中摸索，总之，只有一个目地或者说衡量的标准，那就是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
白冰点点头，渐渐好奇起来，自己什么兵种搭配没有见过，居然是自己也不知道的兵种，可是，当她听到卓不凡的设想后，还是惊呼出声。
神龙骑？
当然，这是卓不凡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名字，实际上，就是全部配备火器的骑兵，目前卓家军有四千人，其中三千六百人组成四个营，每个营下分三个连，每个连再分四个排，至于本来想按照现代的方式再分班，后来考虑到相对原始的作战如此细分没有必要，所以，就形成了营、连、排这三级，后来，被戏称为四三四结构。原先幸存的老兵们分出一部分充入各个连排担任连或排长，作为核心骨干存在，白冰有任免营级以下职务的权利。这三千六百人全部配备战马，标准装备卓不凡也有设想，那就是一长一短两把枪铳，一把改进过的窄刃骑兵刀，至于弹药配备和防护用具，这个目前还无法定下来，还要看卓不凡下一步的火器进展。剩余的三四百人，就是军直属火力营。火力营的装备，卓不凡还没有定下来，但是设想中应该是配备数门火炮人手一把短铳，也清一色的马匹，人和火炮以及弹药，都要拥有能协同大队作战的机动能力。
这是目前为止，卓不凡所能想到符合实际情况的最佳配备了，拥有强大火力和机动力的骑兵，超越所有对手的强大火器、不输于任何对手的机动能力以及用现代战争思想武装的军队。
白冰惊讶的张大了嘴，全火器营，不是没有人想过，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没人敢几乎全部都依赖有时看上去不那么可靠的火器。要知道，现有火器的威力自然不凡，但是射程并不比强弓劲弩强多少，而且，射速却是没法和弓弩相比，当年，火器众多的大华军，不就是被鞑子的强弓骑射所打败。全火器，如果被对方突入后，那就是一场屠杀。
更何况，这，这要多少银子啊，几千匹战马不说了，将近四千把长火铳，四千把短铳，再算上弹丸、火药等基础配备，对了，还有重炮、训练的消耗，天哪。
手里一叠纸仿佛变得有千斤重，白冰知道有自己头疼的了，自己既然答应用此生为卓家军服务来赎罪，自然不会遇难而退，只是，这担子有些沉重，自己要对四千兄弟的生命负责，也要对卓不凡负责，虽然这最后一条让自己很不甘。
卓不凡站起身，天色已晚，远处的篝火已经燃起，跑路的猪已经在篝火上烤火取暖，那拼死反抗的山羊也被愤怒的卓家军士兵大卸八块，正在大瓮里翻滚着，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气。
白冰跟在卓不凡身后向篝火走去，只是看着这些兴高采烈的士兵们暗叹，乐，赶紧好好乐乐吧，马上，你们就要过上地狱般的日子了，小样，卓不凡整我，看我不整死你们。一向爱兵的白冰，居然偶尔也会有这种稍显龌龊的心理。
熊熊的篝火，烧红了脸颊的烈酒，驱散了夜晚的凉意，卓家军的士兵们渐渐被这种军营气氛所吸引。日后，这胜利的篝火晚会就成了卓家军的固定习俗，熊熊的篝火，深深烙进了士兵们的心中，温暖着他们，直到生命的尽头。
众位长官同士兵们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卓不凡现在才发现，白冰的酒量居然也不错，自己已经喝得晕乎乎的，白冰只是面色红润，不带酒意。今后，要找机会量量这丫头的酒量才成。
卓不凡端起酒碗站起身，走到了篝火近旁，喧闹场面渐渐平静下来，众人知道，他们的将军有话要说。
“各位兄弟舍生忘死跟着我卓不凡，这是我的荣幸，今天我敬大家伙三碗酒，全都满上，谁他妈不给老子喝光，老子就罚他围着这火堆果奔！”
当下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叫到：“头，什么是果奔？”
“呃”，卓不凡意识到自己喝了点酒又有点时空混乱，随即叫到：“就是光着屁股跑，笨蛋！”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白冰也是融入了这个欢快的气氛中，并不觉得多难为情。
“这第一碗酒，敬给后卫营八百壮士，他们已经不能跟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吃肉，可是，我们卓家军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卓家军的今天！”，说着，卓不凡眼眶湿润起来，想到了那在海山关外隘口舍身阻挡鞑子铁骑的勇士们，一仰头，一饮而尽。
全场哗的一声全都站了起来，人人眼含热泪，那些个幸存下来的老兵，已经是个个热泪盈眶，这是给战死沙场的兵士们最高的荣誉，自己的亲兄弟啊，你们用生命挽救了卓家军，卓家军永远记得你们，你们死得值了。
所有人，全都一饮而尽，酒生情，情催酒意，此刻，众人觉得，那八百勇士又回到了众人身边，高歌饮酒欢声笑。
第64章 送军行
第64章 送军行
“这第二碗酒，敬给卓家军死伤的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是新兵，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可是，这次海山关一战让我看到了咱们顺天府一条龙的精神，什么精神？真到了关键时候团结的精神！不怕死不装孬的精神！这今后就是咱们卓家军的精神！他妈的敢伤我兄弟，想要了我们的命，那就拿命来拼一拼，去见阎王老子的指不定是谁。这次我看到了，我们卓家军没有孬种，今后，我们卓家军要让所有的敌人听到我们的名号就发抖！看见我们的军旗就转身而逃！干！”
众将士热血沸腾，齐喝一声“威武”，俱都一饮而尽。
“这第三碗，呃，有点晕”，说着，卓不凡摇晃了一下，连干两大碗，有点扛不住了，别说，自己还真没这样猛喝过。
众将士善意的哄笑起来，有人带着醉意叫到：“头，不能喝别喝了，让白副将帮您代一碗如何？”，“哈哈哈”
“滚一边去！”，卓不凡笑骂道，“老子是让娘们代酒的怂货？”
装作没看见白冰的大白眼，卓不凡继续说道：“这第三碗，本来是要敬你们这帮兔崽子的，不过，你们取笑老子，这碗酒老子不敬你们了，敬自己，哇哈哈！”
呃，众人傻了，轰笑道：“哪有自己给自己敬酒的，不成不成！”
“你们听老子说完”，卓不凡打着晃说到：“你们既然决定今后跟着老子，那就是把这条命给老子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跟着头走了，死都是个痛快！”……一时间，带着酒意的众人纷纷叫嚷道。
“可老子不能亏待你们，你们有的家有老小，有的还有小相好的在巴巴等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所以，老子决定，没人发放五十两安家费，靠，都给老子记住了，这不是给你们的饷银，这次回去都有机会回家，都给老子把各自家里安顿好了，让我知道谁不送回家去喝花酒，老子让他在顺天府果奔一圈。”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却是争先恐后陪着卓不凡干完了这碗酒，还有啥说的，五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跟着这样的老大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卓不凡本来还想咧咧两句，可是，这舌头真的有些不听使唤了，今天也是这些个兄弟们让他高兴，这酒，可就控制不住了。
一步三晃，卓不凡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白冰也坐在这里，看着面前面色微红正跟兄弟们喝酒的白冰，忽然间，卓不凡一阵天旋地转，就扑倒下来。
呃，再来，再来一碗，迷迷糊糊间，卓不凡嘟囔了一句，随即感觉身下好舒服，软软的，特别是脸趴的位置，两侧挺立中间凹陷，正好放下脸去，软软弹弹还带着馨香。双臂紧紧环抱，将脸儿使劲向里面揉了揉，卓不凡立刻进入了梦乡。
“去死啊！”，一声清脆的怒喝，一个人影四仰八叉倒飞出来，好险没有掉进火堆里去。
篝火更旺，欢庆的人们载歌载舞，就连白冰也居然加入了进来，自哼自跳了一曲边塞歌舞，他们在欢庆胜利也在欢庆崭新的未来，而主帐之内，本来的主角正睡得香甜，不时的吧唧两下嘴巴，可能还在品味刚才的温暖和柔软吧。
夜去，天光渐亮，篝火的残烟在晨风中渐渐淡去，日光线以可见的速度掠过营地，白冰猛然惊醒，这还是她第一次日上三竿才醒来。
鸟儿翠鸣，马铃儿叮当，营地内已经开始做长途行军的准备，卓家军兵士包括那些个老兵都是愁眉苦脸的，一夜宿醉，天刚亮就被气势汹汹的白冰用马鞭赶了起来，这滋味可不好受。
卓不凡留着口水，不时嘟囔几句，全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白冰忽然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无奈的卓二和周童。
“将军，日已三竿，大军就要开拔，您该起来了。”，白冰很客气。
卓不凡不耐烦的嘟囔道：“你，你带着走了就是，让我再睡会，真烦。”
白冰额角跳了跳，朗声道：“将军，这样也成，不过，有些人喝多了，怎么喊都不起来，属下请示该怎么办。”
“靠，这都问，笨，好办，冬用凉水夏用冰，针刺鞭打带滴蜡，呃……”，忽然，卓不凡猛然睁开双眼，叫到，“起来了！”
和衣而卧的卓不凡悻悻地看了一眼举着马鞭的白冰，哎，谁让自己将营地日常管理和训练全都交给她了呢，自己喝多了，可是还记得昨天自己拍着胸脯说的话，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锦旗招展，马精人壮，有了精神，有了军魂的军队，即便依然羸弱的身体，都会焕发出无法忽视的力量。卓不凡什么话都没有说，骑在马上，身后，是卓二和周童，今日，他就要和自己的卓家军暂时离别，虽然他相信白冰会按照自己的意图，将这只队伍倒出来，可是，这种不舍和留恋，那是没有理由的。
自始至终，卓不凡都没有说话，而是自策马到那个唯一的高地，土坡之上，默默看着众人，天色行进，是大军出发的时候了，卓不凡振臂，“威武威武威武”，三声整齐划一的呼喊，大军缓缓转头，白冰、邢天虎、四大天王策马当先，众军士排着整齐的步兵四纵列，向着远方，向着南方，整齐、坚定的渐行渐远。
卓不凡等人在土丘默立良久，直到天边再也看不到卓家军的踪迹，勒转马缰，向着京城疾驰而去。
当卓不凡奔入京城，正赶上最后一鼓，在京都大门缓缓合上之际，冲入了大华都城。
内城，左相府，一如往常的沉稳静寂，卓不凡一行风尘仆仆入了门，迎面遇到现任管家卓大。
“少爷，老爷和夫人都在正堂等着你呢，哎呀，赶紧的，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了呢。”，卓大焦急的说到，对卓不凡，卓大完全是一种长辈的口气，他和卓二不同，他是辅佐相爷的人物，作为大宅院，这种等级的差别是非常明显的，卓二见了卓大，那就跟见了亲爹差不多。
卓不凡也是很奇怪，没有要紧的事情，老爹和娘不会这样急于表象，要知道，沉稳，是大宅院主子最重要的素质之一，这是卓不凡从小就接受的教育。
果然，卓不凡刚踏入正堂，老娘迎面就是一句话：“臭小子，你跟长平公主怎么回事？”
第65章 公主临
第65章 公主临
卓不凡闻听此言，脑海立刻浮现一身儒雅长衫男装的朱长平，只是一次邂逅，为何老娘突出此言。
“没，没什么事吧。”，卓不凡思索着，就是见了一面，拉了拉小手，确实没有什么事。
“没事？昨天你走后，长平公主突然到访，直等了你两个时辰，差点在家里吃午饭，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卓尹没好气的说到，自己上朝回来，看到夫人陪着心不在焉的长平公主聊天吓了一跳，闻听是找卓不凡的就更担心了，自家这小子其他都还好，就是在女人身上磨叽，打小就这样。而最近更是有了发展，开始了实质性的行动，夫人又惯着他，居然还给他配了几个贴身内侍，让自己无可奈何。好么，这次又招惹上了长平公主，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万一这小子色心致昏，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可就麻烦了。
卓不凡也是不明白啊，长平公主居然到家里来找自己，难道不怕自己知道了她女儿家的真实身份？要知道，公主男装出行被别人知道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就是来找自己算账，可是除了拉拉小手，自己也没有什么下道的行为撒，虽然自己事后很后悔。
百思不得其解，自然，也不能给一脸担心的爹娘一个合理满意的答复。指名道姓来找你，锦衣卫呼啦啦一大群，没什么事？谁信啊。
卓尹和宋佳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让卓不凡跑路，却在这时，下人紧急通报，长平公主到访，已经进了大门。
一家三口都吓了一跳，谁敢让公主等在门外，自然是一路畅通，只能紧紧来报，这个时候，躲都来不及了。
“臭小子，你给我小心行事，惹恼了公主，锦衣卫直接拿了你咔嚓了，我也来不及救你。”，这才是卓尹最担心的，下大狱都不怕，可是冒犯了公主，那是可以当堂处分的，而锦衣卫，正是卓尹和右相势力目前都无法掌控的为数不多的力量之一。
卓不凡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点点头，众目睽睽之下，就是想干什么也没那条件不是。
说话间，公主已经到了中堂，一家三口恭恭敬敬深躬迎接，身为一品大员地位尊贵，卓尹一家三口并不需要行跪礼，但是一概下人，自然是要跪得伏贴，头也不能抬。
“免礼”，动听熟悉的声音，只是这次听来，带着深宫的雍容疲倦，或许，是因为这次乃是正装拜访吧。
卓不凡抬起头来，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眼前一晕，朱长平，不，长平公主一身杏黄华贵宫装，高盘如云发髻，珠钗翠玉，正装粉黛，顾盼间自有一份皇家的威仪和不同于乔装时的华贵美艳。
此刻，长平公主一双美目正似笑非笑盯着卓不凡，似乎在说，认出我来了吧，嘻嘻，有没有吓一跳？
呃，认是认出来了，可惜，老子早就知道哦，倒是没有吓一跳，卓不凡可不是会被吓到的主，迎上了长平的目光，忽然，嘴角一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来。当下，长平心如鹿撞，立刻想到了那天的情景，想到了被搓得有些发疼的手儿，却是首先低下了头，面露一丝微不可查的羞涩来。
别人看不出，卓尹和宋佳岂能看不出两人早就相识，相识一个苦笑，这个臭小子，这次口风倒是紧，没什么事？没事那就怪了。只是，两人心中奇怪，这公主久居深宫，少有出行，即便出行上香或游玩，那都是前呼后拥，平常人近不得，这臭小子是如何认识公主的呢，而且，看似公主也认得卓不凡，居然言明来找他，奇怪，太奇怪了。
“公主陛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知公主驾临有什么吩咐。”，卓尹躬身恭敬地问到，一品大员地位等同皇子，面对公主，一般的尊敬是必须的，但是却不用像一般官员和庶民那样谦卑。
“左相大人客气了，我没啥别的事，嗯，也有点事，想找卓公子一叙，不知道卓公子方便不方便，唐突之处，还请大人见谅。”，长平不愿服输似地再次抬起头，还是盯着卓不凡，口中却是回答着卓尹。
卓尹正待回话，卓不凡却是抢先道：“方便，太方便了，呃，不如，去我那里说吧，那里风景好，又幽静，正是说话的好地方。”
卓尹和宋佳差点忍不住叫起来，刚才跟臭小子说的都白说了，这就要把公主领自己院子里去，这怎么成。却听到公主高兴地回到：“太好了，左相大人，诰命夫人，多有叨扰，你们不用管我啦，对了，诰命夫人上次真个好威风，咱们姐妹都以您为荣呢，嘻嘻。”
说着，长平公主居然随着卓不凡出门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左相两口子。
“怎么办？”，一向有主意的夫人宋佳也不知道怎么好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有锦衣卫跟着，这小子不会胡来的。只是，这臭小子要是跟公主，那个，那个，倒是很麻烦的事情。”，卓尹考虑的全面，作为主张推动改革的一派，如果跟皇上搭上了亲家，今后还如何行事，成了皇亲国戚，不说右相势力那边，自己这边很多人恐怕考虑的就多了，自己行事说话，恐怕都要变了个味道，别人都要多想一想。
“不成，这样不成”，卓尹忽然说到，“对了，夫人，上次你不是说张罗媳妇的事情吗，有头绪没有？”
宋佳哗然大悟，连忙说到：“有，有，大学士傅冠之女，名宛成，年方二八，正待字闺中，听闻长相才学都没得说，只是只是……”
“只是个什么，说啊。”，卓尹也着急了，不给这臭小子找个缰绳，还指不定弄出什么吓人的事情来。
“只是，听闻此女异于旁人，不喜针绣，喜欢研究奇巧物件，曾放言择夫定要在才智上胜她，否则宁愿终身不嫁。”，宋佳有些犹豫，可是，当下正合适的除了此女，却是一时间找不到其它，只是，心下有些担心儿子降不住此女，今后吃亏受苦。自己是个强硬的角色，却是不愿意儿子也找这么样个媳妇。
“好，如此甚好”，卓尹考虑的自然不同，此女正和他心意，“明日你就去找傅夫人探个口风，如果可以，赶紧就这样定下来，越早完婚越好！”
“那，好吧。”，宋佳也没有其他办法，儿子招惹上长平公主让她也是有些担心，她才不希望能跟皇家攀上亲家，如果想的话，自己早都是皇家的人了，自古帝王多事家，有多少苦情遗憾啊。
卓不凡自然不知道自己正被爹娘算计，此刻，正在心里暗骂那些个紧随的锦衣卫，靠，这些个大电灯泡子，简直是寸步不离啊，想要像上次那般亲近佳人，却是不可能了。却不知，长平以公主身份来访，却哪里是好造次的。
第66章 玉石案
第66章 玉石案
长平公主的身份让卓不凡生出别样的感觉，前世哪里有公主，今世何曾亲近过公主，这种感觉对他是很诱惑的。
可是，卓不凡想得是如何亲近佳人，佳人却想得不是这码子事。
两人漫步在后院园林间，半途，长平看到园子风景甚佳，改了主意，就同卓不凡在这里游览，一边说着话。
“卓，卓公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长平公主忽然问到，心思聪慧的她，看出了卓不凡刚才的反应。
“呃，这个，哪里有，嘿嘿，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原来朱长平就是公主殿下，嘿嘿，这个，上次多有冒犯，公主，你不会怪我吧。”，卓不凡打着哈哈，求着原谅，口气却是没有一丝罪孽深重的自觉。
“真的？”，长平公主疑惑的问到，神色间却是有些失望。
“假的”，卓不凡忽然说到，“这个，你上次离开后我就知道了，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着急找我倒是真的。”
长平公主闻听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心情大好，自己最怕卓不凡也像其他人那样，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好像变了个人，卓不凡能够如此，倒是正和自己心意。
当下，长平公主微笑着说到：“哦？原来你刚才是骗我，哼，欺骗公主可是大罪，你就不怕我让锦衣卫砍了你的头？”
卓不凡一缩脖子，害怕的说到：“怕，不过，你要是舍得杀我，就不会巴巴来找我了。”
“贫嘴！”，公主佯怒到，可惜，倒像是有些撒娇嗔怪，两人的关系顿时融洽起来，没有了一丝生疏，倒像是相识了多年的老朋友。
“不过，这次找你，可是有正事”，公主忽然正色起来，神色间掩去了那一丝羞涩。
卓不凡正被公主刚刚表露出的小女儿家神态吸引，闻听此言，奇怪的问到：“什么事？”
长平公主随即拿出了一块玉石，可不正是上次卓不凡遭批的那一块，有些尴尬的说到：“还记得这块佩玉吗？”
“哦，记得，不过，它确实不咋样，我可没乱说。”
“哎，我知道。”，长平公主叹了口气，说到：“上次我还不信，亲自去街上走了一遭，这块玉石，果然是比石头强不了多少。”
卓不凡这时候意识到什么，暗道不好，这石头可是西域进贡给皇家的玉石，居然如此低劣，要不就是西域各国蒙骗朝廷，要么就是这中间出了什么纰漏，不管是什么状况导致这个结果，都不是小事。而民间不乏好玉，独有朝廷如此，即便是从朝廷脸面来讲，也是说不过去的。那么，长平公主如果因为玉石来找自己，恐怕没啥好事。
果然，长平公主随即所说的话，验证了卓不凡的担心。每年，哈密国和土鲁番国等西域附属国都会将采自于阗也就是现代的新疆和田的精美玉石进贡朝廷，以期大华帮助其对抗北方的鞑靼、瓦刺和西方的帖木儿帝国等临边强国。长平公主得知玉石卑劣之后，回去就调查了一番，这才发现，近年来，来自西域的玉料一年不如一年，上至皇上下至宫中玉石师傅，都以为是因为战乱而导致的，因为每年的进贡都还没中断，也就无可奈何顺其自然，毕竟，现在只是鞑子和内乱的事情是够多了，哪里还管得上玉石的事情。可是，长平这次发现市面上的并不缺乏好玉，那些个店铺里玉料玉器颇多，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皇家玉居然还没有集市上的玉石好，这算个什么事啊。
长平公主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当即就将这件事说给了父皇崇祯听，崇祯也是闻听大怒，当下就要彻查彻办，但是却被长平劝阻。长平公主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不是通过正常的查办程序能够查得清楚的，西域进贡进贡玉石，关外的事情就不清楚了，而一般都是从山西雁门关入关，一路经太原、阳泉、石家庄过河北抵达京城，这中间曲折千里的路程要经过无数的卫部关卡和地方辖部，会出问题的地方太多了，而且，依照长平公主的猜测，恐怕其中的问题就出在大华自己身上。这样一来，通过朝廷命令督办下去，别说十年八载能不能查的清楚，就是查清楚了，人也早跑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暗中调查，这样，就需要一个信得过的有能力的，地方官吏有不熟悉头脸的人物来进行这件事。
说到这里，长平公主满怀期待的看向了卓不凡，如果不是卓不凡还有自知之明，简直就以为这是对情郎表达心意的似水秋波了。
靠，不是吧，美女，如此春色佳境，居然抓我壮丁，老子才不干呢，别当老子不懂，这可是个苦差事，人家钦差出行，那是油水慢慢，像这种私探暗查，最不落好，捞不着油水不说，弄不好，被谁谁来个灭口可不是不可能。
卓不凡忽然哈哈道：“哎呀，你看，这迎春的花儿开得多好。”
“卓公子……”，长平公主说到。
“待我让下人泡上好茶，饮茶赏景岂不妙哉。”
“卓不凡……”，长平细声低语。
“嗯，如果再弄点江南茶干，那就完美了。”
“不凡……”，长平公主语声幽怨。
“哎……”，卓不凡垂头丧气的说到：“我的公主啊，你不能赶鸭子上架吧，我可是悠闲惯了，做不得这种事情，满朝那么多能人，你咋就看上我了咧。”
长平公主闻声黯然，全然不在意卓不凡亲昵的称谓，黯然道：“我看遍朝中重臣，却是找不到可以信赖之人，你曾经出征关外立下大功，能力非凡，眼前却又没有任何官职，难道，你不想为大华再做些事情，难道你甘愿就此无所事事默默无闻么。这件事虽然看似只是个玉石案，可是，却是整顿吏治的好机会，不论是为了大华江山社稷，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前程，你都应该担此重任才是啊。”
卓不凡一缩脖子，暗道，靠，大华江山社稷关我何事，你家三代荒唐皇帝把个好好地江山弄成这个鸟样子，抓我擦屁股，不干。而且，老子的前程自己把握，四年后还指不定啥样子呢，现在卓家军万事欠缺，火器的事情还没有办妥，老子这么忙，怎么可能给你去办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绝，只能暂时装哑巴硬扛着，却是把长平公主急坏了。
“不凡，我知道，你不会在乎寻常富贵。这大华儿郎众多，却，却只有你，你的能力让我刮目相看，如今，我，我已到了云英待嫁之年，只要，只要你……”，话说到这个份上，长平公主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羞涩，低下头，声如蚊蚋。
卓不凡心中一动，长平公主居然用上了美人计，至于吗。随即，却是有些心中恼火，公主的话很明白，你好好帮皇家办事，办得好，就算是成为我的驸马爷也不是没可能，今后，你贵为驸马，父为权相，这朝廷谁还能比得过你。这不是感情，而是交易，是利用了感情的诱惑。
“这是个交易吗？”，卓不凡语气有些冷。
长平公主察觉到卓不凡的变化，也是感觉自己有些着急，话语恐怕未必妥当，连忙解释道：“你，你不要误会，我，我只是……这件事父皇是知道的，只要你办得好……”，语无伦次的长平公主不好明说，这次自己向父皇举荐了卓不凡调查玉石案，言语间颇多对卓不凡的欣赏，父皇为了掌控这个本来不易掌控的少年英雄将军，忽然就想到了这么个办法，而长平细思索下，相对于牺牲在利益交换下的婚姻，能够嫁给一个能够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实在是不差，也就应承了下来，即便是皇家的公主，一旦动了春心，跟寻常人家的思春的佳人儿没啥不同。眼看卓不凡似乎不愿意做这件事，心急之下就说了出来，本意是说我对你也有好感，看不上其他人，你有了功勋，自可成为尊贵的驸马，你我花前月下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可是，出身皇族的长平还没有意识到，她太高估荣华富贵的力量，以为利益胜过感情的皇家思维，却是正犯了某人的逆鳞。
“那就是了”，忽然间，卓不凡心中对长平公主的好感几乎烟消云散，那曾经让人心痒难耐的假相公，不一样的公主装诱惑，霎那间都失去了色彩。这只不过，依然是个可以为了皇家利益牺牲一切的可悲公主而已。自己喜欢美女，可是不是种马也不是商品，解决生理问题老子有春夏秋冬，谈情说爱大把的佳人儿在等老子，犯不着把自己卖了。
“公主殿下”，卓不凡恭敬的躬身一礼，正色道：“您可能高估了在下的能力，海山关只是机缘巧合，幸运而已。世间多有谬赞，并不属实。而且，小的家有高堂，膝下只有我这一个不成材的子女，实在不适合远行，还请公主殿下务必另择贤能，不要误了朝廷的大事。”
长平公主心中一阵绞痛，不由得紧抓胸口摇晃了几下，满目的景色和面前恭敬行礼的人儿瞬间变得模糊，天哪，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
第67章 大专家
第67章 大专家
卓不凡的心情很不好，长平公主离开的时候，神情茫然有如失去了魂魄，那哀怨的眼神让自己有些心烦。
话不投机半句多，卓不凡忽然感觉自己跟长平公主之间很有意思，相见两次，都是不那么愉快的收场。公主临走，还是让卓不凡多加考虑，其实，长平没有说的是，这件事恐怕不是容易回绝的，父皇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卓不凡不答应，点将恐怕是很有可能的。当然，这件事公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了，她现在，比卓不凡更要心乱如麻，这个喜欢坏笑的男子，总能让她失去分寸。
卓不凡跟公主之间的不快是一目了然的，自然也被卓尹夫妇看在眼里，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再来询问，只是，暗下决心赶紧把卓不凡的婚事给办了才是。这些个皇家的人，没有一个好相与的。要知道，俺家不凡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极少的，见了这公主就这样，还是赶紧离得远远的。
次日，卓不凡就接到了天工坊的通报，火器已经做了出来，自发火长铳三枝，等候自己查验。
卓不凡心情好了一些，将长平公主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说实话，卓不凡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时代的火器，懂事后就迷恋女人香了，哪里注意过这等事情。当下，带着卓二和周童，就赶到了天工坊。
大门一开，就是几名熟悉的老兵，这是昨日分批潜回的卓家军老兵，一共二十名，全都安置在了天工坊，他们的任务很明确，就是全面接管天工坊的安全保卫工作，确保内部的秘密不会走漏。虽然不能再穿着军服，可是，衣服下鼓鼓囊囊的，俱都是要人命的玩意，这要是保护这样一个天工坊，这些个见过血的沙场老兵，可算是大材小用了。
打磨的光滑锃亮的白松木大板桌上，三只精致的长铳闪着幽光，两位专家充满自豪又满怀期待的看着卓不凡摆弄起来。这可是他们集合了两人的才智，综合了近年来最新的研究成果，加班加点做出来的，如果说大华还有比这更先进性能更好的直线膛自发火长铳，打死他们都不信。
卓不凡拿起一把长铳，入手就是一沉，分量可不轻，比一般的薄刃朴刀还要沉重一些，看那几同人高的长长枪管，分量应该都在这上面了。而那弯弯长长的有如鸟喙的木质枪托，也是有些滑稽，当然，这是跟卓不凡知道的现代步枪相比而已。
“能打多远。”，卓不凡摆弄着长铳，随口问到。
“有效地距离不低于五百布。”，毕懋康是主要设计者，此刻，充满自豪的回答道，这个射程已经远超过大华最好的长铳。
卓不凡不置可否，不需要验证，他相信毕大专家的话，但五百步也就是不到三百米，还是极限射程，也就是说，实际应用中不会超过四百步，四百布，对于集团骑兵冲锋，特别是自己见过的鞑子快马，实在是不够远。
“前装？”，卓不凡忽然问了这一句，让两位专家都是一愣，相视一眼，立刻感觉这位少爷的不简单。
能问出前装这个词，那就是行家，要知道，大华后装枪的想法，也就是最近才出现，如果实现后装，装填速度自然会大增。不过，因为一直不能解决尾部火药气体闭合的问题，这还是在实验中的技术。
“正是”，毕懋康态度明显谦恭起来，说到：“尾装的话，射程要减去一百步，所以还是采用了前装。”
“嗯”，卓不凡将长铳放下，表情明显不是很满意，走到一旁茶几，坐下来喝起茶来。
两位专家心下踌躇，终还是上前躬身请示道：“不知，当家的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等不才，当会多加改进。”，开玩笑，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这饭碗可不能砸了。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这三把长铳还是不错的，我相信你们都尽了心力，可是，距离我的要求，还差得远。”，说完，吩咐其他人等退下，只留下自己和两位专家，自己将要说的，是决不能泄露出去的。
卓不凡让毕懋康拿出了长铳的设计图，拿起笔来，在上面圈了三处，一处是枪托，一处是枪管尾部，另一处就是长长的枪管。
毕懋康不明就里，小心翼翼问道：“这个，是否就是当家的不满意的地方？”
“正是。”，卓不凡说到，同时边拿笔在纸上画，边说到：“枪托改成这个样子，必须实现后装，同时，枪管要比现在短三分。”
两位专家大吃一惊，边看着卓不凡所画的枪托边擦冷汗，枪托是小事，可是，这后装实在是尚未成熟的技术，同时，枪管也是经过多次试验的，短了射程就更不能保证了，按照这样的改法，能打到两百步就不错了。
可是，卓不凡却又补充到：“同时，射程还要增加到八百步以上。”
两专家差点没趴下，哭丧着脸道：“这个，少爷，恐怕，那个，不太可能。”
卓不凡没理，继续问道：“现在这枪射速多少。”
“一份十击以上。”，毕懋康的回答也没有那么自信了。
卓不凡点头，一个时辰八刻，一刻分三份，一份大概就是现代的五分钟，五分钟十发，三十秒一发，真够慢的了。
“我的要求，要一份六十发。”，卓不凡很肯定的说到。
毕懋康和赵世祯差点没吓趴下了，忍住吐血的冲动齐声叫到：“这，这不可能！”
开玩笑啊，把枪托从那么优美的鸟托改这么难看就算了，用后装也就算了，还把枪管砍去一小半，要求射程八百步，还，还，一份六十发，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吗。
毕懋康越想越气，老学究的脾气上来了，将手里的卡尺一丢，转身就要走，“不干了，我就是饿死，也不受这种刁难。”
“靠，你给我站住！”，卓不凡一拍桌子，周童闪现门口，拦下了毕懋康。
特么的，给老子摆大专家的谱，哼哼，小样，整不死你，卓不凡说到：“说不干就不干，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军械局？告诉你，老子说的就是命令，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没得商量。”，卓不凡对这点很坚决，自己不是老好人，敢撂挑子走人，老子不介意灭了你的口。
赵世祯心思活络的多，连忙上前劝慰，心中也是着急，这毕老哥就是牛脾气，也不看看现在是怎么个状况，私造军火，是你想走就走的。同时，赵世祯也向卓不凡解释道：“当家的别生气，委实，委实这些个要求确实做不到啊。”
“你们自然是做不到，有了我的指点，自然就可以做到。”，卓不凡很臭屁的说到。
“哼，黄口小儿信口开河。”，毕懋康牛脾气还真不是那么好消退的，气鼓鼓说到：“这是做火器，不是过家家，我们钻研火器几十年，难道比不上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呦呵？”，卓不凡怒极反笑，心中却是对这个毕懋康有些佩服，这种状况还能硬的跟茅坑的石头似地，也算是有些骨气，当下说到：“你还别不信，要是老子能做到如何？”
“哼，别说其他的，你要是能不锯断枪管让这射程增加一百步，你就是我师傅！”，毕懋康非常肯定的说到，这枪管和炸膛都是经过无数次试验得出的最佳结果，最高装药下，那射程是绝不可能再有任何增加，如果这点把握都没有，那自己也不用干了。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当下，一老一小立下了这赌约，虽然没有旁证，但是没人想过毁约。
于是，宽敞的厂房中，卓不凡和两位专家，召集一干老师傅聚在了一起，卓不凡拿起一根已经成型还没有做简单膛线的枪管，瞄了一眼，对一位负责枪管塑形的老师傅说到：“你这膛线是如何制作。”
“乃是回火后用钢条牵拉切刀，直接划出来的，如此这般要反复多次”，那老师傅回答道。
“嗯，好，那么，你能不能让这切刀或者枪管在拉线的时候，拧一下。”，卓不凡问到，这种极其简单的方式，应该能成。
“拧一下？”，那老师傅有些不太明白，这直线就好了，拧一下那不是都弯了，那还能用吗。
一旁的毕懋康冷笑出声：“你以为是拧毛巾呢，开玩笑。”
“对，对对，哈哈，老毕啊，谢了”，卓不凡正头疼怎么表述，没想到毕懋康无意间提醒了自己，“就是拧毛巾那样拧一下，不要多，只要一圈就可以。”
那老师傅这下听明白了，拿起枪管，细细思索了一下，半晌，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问题，回一下火，利用拔丝套钳，倒是不难，不过，这样，这样这枪管可就废了……”，一根枪管可要不少银子。
卓不凡大喜道：“没事，我是当家的，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放手做，注意整体外形保持平直，里面的膛线不要乱就行，其他的你别管。”
当下，卓不凡瞪大双眼，毕懋康袖手冷笑，其他人不明就里，一起看着几位老师傅忙碌起来。
第68章 吓死你
第68章 吓死你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旋转拉刀还是很考究技术的，废了两根枪管，总算是做出了一根膛线比较规整的枪管，卓不凡对着光仔细看了看，感觉应该可以，当即下令封口组装，也没有其他改进，还是那种前装样式，交给了两位专家，安排几位老兵保护，带着长铳去野外测试。这么远的射程，自然需要一个开阔的地方才行，好在，这个时代出了京城到处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
毕懋康将信将疑，卓不凡也不跟着去，显得很有自信，当下倒也不纠结，带着几个人就出了门。
这一番忙活，到了晌午，卓不凡就在这天工坊吃了午饭，其间，还拉着顾顺平一同用餐，倒是让顾掌柜的受宠若惊了一把。
饭毕，喝着顾顺平拿出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龙井名品，一盏茶还没过，就见两位专家急匆匆带着众人回转。
毕懋康大步流星，走到端坐着刚放下茶盏的卓不凡面前，二话不说，端起茶盏就是一跪，那赵世祯居然也跟着跪了下来，只听毕懋康朗声说到：“师父在上，徒儿敬茶！”，这是拜师最高的礼仪，只要经过这种礼节，那就是为师若父，恭敬孝敬，比之亲父也不逊色。
结局不用多说，卓不凡暗中点头，这毕懋康有着学者的迂腐却也有着学者的光明正大，心下也是暗暗佩服，当下连忙起身，佯怒道：“老毕，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你是火器个中翘楚，年岁又大不凡几多，折杀小子也。”
那毕懋康满脸汗颜，说到：“哎，旺我侵淫火器几十年，自以为不说天下，这大华也不输于任何人，今日得见当家的，才知道实乃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而已。”
赵世祯一旁也是佩服不已，连连称是。
卓不凡笑道：“小子我只不过偶然得胜，其实这些个中缘由，纯熟巧合而已。”
当下两人就又要下跪，卓不凡却是死活不肯当他们的师父，如果真个如此，今后让两位专家还有何脸面，当下，二人又是羞愧又是感动，也就不再坚持。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这两位即便是在这作坊里糊口，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的人，没成想，这卓少爷，当家的，一个回合就将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心中也是对卓不凡多了许多敬畏。
卓不凡看着欲言又止的毕懋康笑道：“是不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毕懋康闻言少有的笑了笑，红着脸，仿佛年轻了几十年，笑道：“嘿嘿，当家的，毕某确实心痒难耐，想要探知个中究竟，这射程居然增加了两百步，同样的枪管，而且将直线膛线扭转成弯曲的膛线，按理说弹丸应该受阻更严重，射程为何反而增加了呢，而且，不仅如此，五百步内的射击精准度也是大大增加，太神奇了！”
卓不凡愕然，这个，就是螺旋稳定原理啊，不过，既然你问了，就要找个过得去的说法，当下略一思考，说到：“你们抽过陀螺没有？”
毕懋康一愣，随即答道：“是，是那个小孩子弯的玩意吗？”
“正是。”
“小时候玩过，一根布条抽着木质的陀螺，旋转而不倒，倒是挺有意思。”
卓不凡点头道：“陀螺旋而不倒，重要的就是一个转字，旋转，可以增加它的稳定性。”
毕懋康稍一思量，焕然大悟道：“啊，是啊，明白了，将膛线弯曲，弹丸被膛线扭转，射出后高速的旋转，从而增加了稳定性？”
“正是！”，卓不凡摇头晃脑，说道：“我小时候一次玩耍陀螺，想到了这个问题，就很想弄明白是不是旋转确实会增加稳定性，就做了很多的实验，比如手掷的飞镖，距离过远很难钉在靶上，用手改变尾羽，让它旋转起来，就会很容易上靶。呵呵，这些个都是些见不得台面的小玩意，见笑啦。”
毕懋康躬身恭敬一礼，赞道：“见一思十，举一反三，真乃天才是也，毕某服了。”
赵世祯也同样行礼，他们都是多年苦研技术的专家，自然明白这种悟性的难得，有的人天性聪慧，真的是不服不行，人比人气死人就是这个道理。
卓二和周童立于旁边也是感觉自己脸上光彩，他们怎么就记不起来少爷什么时候玩过陀螺耍过飞镖呢，偷看美女洗澡管家行房那倒是常事。不过，自家少爷居然能让大华的火器大师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磕头拜师，那也是自己的光荣，这可是咱家少爷。
自然，这只是卓不凡初露锋芒小试牛刀，想让两位专家彻底服帖，卓不凡还准备了成套的大餐。
短管情况下，多少角度的旋转膛线合适，还需要大量的测试，如何改进后装药，解决火药闭锁问题，大大提高射速，这些，卓不凡早有准备。今日，他现场查看两位专家的成果就是看他们能不能消化自己准备的大餐，结果让他很满意，古人不是笨蛋，两位专家也不是假货，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实干家，自己是靠着手机信息的帮助，而两位古代的专家，他们才是真本事啊。当然，这个卓不凡是打死也不会说的，师父那是当定了。
拿着卓不凡给的成品弹药设想图，两位专家面面相觑吓了一跳，说实话，定装自发火弹药毕懋康已经想到，只是因为受限于后装技术而无法应用，卓不凡的设想不仅实现了定装药，还使用铜帽底火解决了自发火携带安全的问题，这个设计，可以让毕懋康的设计更加完美。
而拿着卓不凡提供的旋转式枪栓闭锁装置图，毕懋康和赵世祯差点哭出来，老天，给咱们两个留点自信好不好，这，这，简单的旋转拉仓方式和针刺式的枪针击发设计，不用试验，两个人就知道，这绝对是可以解决闭锁和装弹问题的完美设计，有了这个设计，一份六十击发完全不是问题啊。天啊，用这样的武器武装的军队，其战力那是数倍的增加啊。
当然，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反复试验最佳设计，试制从来没有生产过的定装弹药，成本和生产效率的问题等等要解决，不过，有了卓不凡这个天才、变态！这些都不是问题啊。
卓不凡看着犹如同时焕发第二春，捧着卓不凡的图纸犹如捧着圣旨的两位专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暗道，小样，这就打趴下了，要不是怕吓死你们，老子还有很多货没有拿出来呢，比如弹仓和拉壳设计，比如全金属定装弹药也就是接近现代的子弹，比如新式火药配方，比如手榴弹……别说你们了，老子自己想着都害怕！你们两个也别想今后什么都甩给老子，老子要逼出你们的才干来。
卓不凡自己也知道打天下不能始终只靠自己一个人，自己作弊的越多，那么，扼杀的真正创造就越多，中华民族的崛起如果只靠自己一个人的作弊也未免有些可悲。如果不是为了立稳脚跟，不是为了卓家军，自己恐怕都不会拿出旋转枪机的设计来。
就如自己喜爱的考斯扑来学术研究需要美女高水平全身心的配合一样，这个玩转天下的游戏，人越多才越好玩，有了自己的推波助澜，未来，多么的让人期待啊。
第69章 相公缘
第69章 相公缘
从天工坊出来，卓不凡心情大好，两位专家真的感受到了压力，自己一句：你们看着办吧，我希望看到你们自己的东西，就将两人赶到了专门的研究室去再也不愿意出来了。今天大有收获，眼看自己初步的设想基本就要成为现实，有了这样的火器武装，卓家军的战力自己也没法准确估计，但是一定会非常强。下一步，还有头疼的事情啊。
银子，大把的银子。顾顺平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适时的提醒了自己，如果按照目前的生产状况，恐怕需要的银子是个天文数字。保守估计，长铳每枝需要三十到五十两银子，四千枝就是二十万两银子，还有短铳，还有自己考虑中的盔甲，弄起来怕不是要小五十万两银子，这还不包括重炮和马匹以及粮饷。马匹和粮饷自己已经安排四大天王回去问他们老子要，其他的自己还要想些办法才成，即便是江南四大家，一下让他们给目前还不知是个什么爷爷奶奶样的私兵掏出这么多钱来，自己都感觉恐怕说不过去。
那么，这世道什么来钱快，来得容易？花楼？那确实是个销金窟，可是，那也是姐儿们辛劳赚回来的，而且利益方众多，利润并不如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大，一般的姐儿辛苦几年能有个千把两银子积蓄那就算不错了。那么，做生意？那也要看做什么，而且，做生意要本钱要周期，自己已将让顾顺平着手并购其他的作坊，有了自己这个后台，相信很快会盘过来几家有实力的精工作坊，可是，这也不是立竿见影的事。那么，到底什么来钱快。
贪官。
靠，卓不凡一拍脑门，这个确实是目前来钱最快最多的买卖了。自己最清楚，这些个官，但凡能够管上点事情的，个个肥的流油，大华一年的税收不过三四百万两白银，可是这京城但凡数得着的皇亲贵胄，恐怕哪个家里都是银满屋金铺床了吧，说句不夸张的，几位一品大员家底加起来，恐怕比国库的银子还多。这个不是卓不凡自己杜撰，自家老子已经算是比较谨慎的，家里恐怕十几二十万两还是拿得出的吧，不说别的，每年逢年过节的人情来往折算下来也差不多这个数了不是，毕竟自己老子是一品权相，有来但是没有往。
呃，这个，从自己老子头上先下手？哇卡，这个，这个，念头一来那就止不住了，嘿嘿，等回去先让老子救救急先。
长城不是一天修成的，这银子也不是一日可以弄起，怕的不是弄不来而是不知道怎么弄，有了初步的打算，卓不凡也就定下心来。忽然间，卓不凡却是想到了长平公主要给自己安的差事，那可是钦差，如果走一遭，自己只要稍微透个脸色，那些个地方官员封疆大吏，还不用银子把自己埋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牺牲色相换得荣华富贵，这个长平啊，开口江山闭口社稷，一个千娇百媚的佳人儿偏生一个偏执的皇家脑子，难道不能先谈情再说事吗，偏生将两件事情拿在一起说，弄得老子满腹怨念，善哉善哉。
这边卓不凡满脑子想着感情和事业的纯洁而高深的论题，同卓二和周童出门上车，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却是听到周童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
“少爷，那人好像是……”，周童看着远处的街角，抓着后脑勺奇怪的说道。
“什么人？”，卓不凡问到。
“好像，好像是上次在天香楼看到过的锦衣卫，当时还跟他喝酒来着，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奇怪。”
卓不凡立刻想到了假相公打扮的长平公主，摇摇头，说到：“别管了，走，今儿个不去花楼，去食为先，你们两个陪少爷我喝一杯。”
事情起步不错，卓不凡自然心情也不错，当下带着周童和卓二来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这里没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乃是地道品尝美味佳肴的地方，同京城其他酒楼一样，每逢饭点，这里都有说书先生大堂开讲，谈天说地评古论今，这是京城酒楼的特色，乃是唯一的也是必不可少的节目。
这食为先正位于鼓楼街口，气派的三层圆形木质楼阁，中间是挑高通顶的大堂，周围一圈，都是环绕的食座，大堂是散客平座，楼上全都是雅座，这些跟其他酒楼结构差不多，不同的是，所有的雅座都是镂空木雕栏隔断，有一定的私密性，又能看到临近的房间，酒香美味交汇，可以增进食欲。同时，不用探头就可以看到大堂中一隅，一张窄台一块醒木，正是说客的地方。
二楼寻一雅座，卓不凡三人点了酒水，叫上食为先最拿手的几样菜品，边吃边等着说客开场，听些有趣的故事吃酒，倒也是很享受的事情。
两杯刚过，只听醒木轻响，众人俱都是精神一振，开场了。
“各位贵客，小的周子牙，蒙大家抬举，赐号璧口金牙，江湖人称周大胆，今日客讲食为先，讲得好您赏口饭吃，讲得不好您多多包涵。”，一套标准的开场白，得益于食为先这楼阁圆形的结构，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当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说客的身上。
看到众人望来，这周子牙精神一振，朗声说到：“咱周大胆没别的本事，只是觉得这天下的事儿既然有了，那就不怕人说道。小的上无高堂下无牵挂，平日里暖被窝的也只有花楼的姐儿”，众人一阵哄笑，气氛渐渐被带了起来，只听这周子牙继续说到：“讲的都是实情，说的都是真事，一不怕官府降罪，二不怕苦主追究，凭的就是这不怕死的胆子和这字字真金的一张嘴儿，只要您敢听，咱就敢讲，众位爷您是听呢，听呢，还是听哪？”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卓不凡也不禁莞尔，这周子牙倒是有点意思，而那闭上嘴都掩不住的包金门牙，却是真合了闭口金牙的名号。
忽然间，旁边的隔断里一声轻笑，语声莞尔，却是一个女儿家。
好听，自然样貌不差，卓不凡对佳人儿的声音最是敏感，当下悄然望去，不禁愕然。
咱还真是有相公缘，前几日见了那假相公真香玉的长平公主，今儿个又见了长袍大褂也掩不住的春色，而且，还是两个。
第70章 不是人
第70章 不是人
卓不凡当下不由得好笑，怎么最近很流行假相公吗，而且，这些个女孩子，乔装打扮也太没有水平了，哪像前世里那些个姑娘和帅锅，就算不特意乔装打扮，站在你面前，你都分不出男女来。
却在这时，耳听到旁边隔断里私语道：“小姐，这周子牙真有意思，他真的什么都敢讲？”，显然，这个容貌俊俏，正对着这边的假相公是个陪伴的丫鬟，丫鬟都如此俊俏，倒是让卓不凡对那个小姐有了些好奇，可惜，那书生打扮的小姐正背对这边，却是看不到相貌。
“作死啊，小红，让你喊我少爷，怎么不长记性。”，那丫鬟伸了伸舌头，听小姐继续说到：“这些个市井说客，不同于天桥说书的，经常说些时事，不过，莫听他夸口，真个犯禁忌的他们未必敢讲，只是弄个噱头，求点银钱而已。”
卓不凡心下点头，正是如此，没想到，这小姐倒是有些见识，对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家来说，倒是难得。
又是醒木惊堂，那周子牙终于入了正题，这是要开讲了。
“今儿个，咱们就说说这威武将军卓不凡！”
呃，卓不凡顿时傻了眼，靠，这名字为何如此熟悉？奶奶的，这不是老子吗，怎么今儿个成了这满口金牙的口中说词了。
自己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隔壁却又是一声惊咦，只听那小红兴奋地说到：“哇，小姐，不不，少爷，是说他耶，是说那个卓不凡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呦呵，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有名。卓不凡不禁有些得意，能被这些红粉佳人挂在嘴上，也是一件乐事，当下美滋滋敬了自己一杯。
却听得那小姐哼道：“哼，世间多有沽名钓誉之辈，想那卓不凡那是右相之子，纨绔之名早有耳闻，听说手无缚鸡之力喜好留恋花楼，如何上了战场居然成了让鞑子铁骑折戟沉沙的厉害角色。想必，这又是权势的力量。哎，我大华世风日下，大半都毁在这些个草包手里。”
咳咳，卓不凡差点没被口里的酒呛了，狠狠瞪了一眼低头无声爆笑的卓二和周童一眼，心下火起，却是不好发作，只是竖起了耳朵听着。
这时，那周子牙却是开讲了。
“话说，这卓不凡端的是个奇人也……”，周子牙一句话让卓不凡好奇起来，哦，自己还是个奇人咧，听听先。
“话说，人人都以为这卓不凡出身官宦世家，其父乃是当朝左相大人，定然是饱读诗书爱好诗词歌赋，其实，却不尽然……”
卓不凡更好奇了，这周子牙如何得知自己并不喜欢诗词歌赋。而一旁的卓二和周童也是连连点头，少爷喜欢的是美女。
“话说，这卓不凡出生当日，有高人突觉天生异象，登高远望，只见紫气东来，天罡星光芒大盛，这星芒聚成一点，正落入京城消散。这高人遍寻星芒不得，郁郁而终，临终前断言乃是战神出世，我大华定有不世豪杰诞生。”
卓不凡忽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按下此事暂且不表，只说这卓不凡，金胎落地既能行，抓周单取三尺青锋，天生神力，三岁可举百斤石锁，六岁即熟习十八般兵器，寻常一二十名大汉近不得身，八岁遍寻大华名师，十岁……”
卓不凡忽然双手抱头，托在桌面，只觉额角青筋直跳，双颊犹如被火烧，他妈的，这还是个人吗。
卓二和周童已经是笑得前仰后合，偏生还不敢出声，只是捧着肚子出气多进气少。
“这，这还是个人吗？”，却是隔壁那丫鬟掩口惊呼道，只是让卓不凡的额角又跳了跳。
“切”，那小姐一副就知如此的口气，说到：“这下你知道了吧，世间多浮夸不实，经过这些三寸不烂之舌一说，纨绔流氓成了英雄豪杰，肉体凡胎也成了战神转世。真实里，这个卓不凡弄不好，不，一定就是个酒囊饭袋的货色，只是托生了个好老子而已。这些个说客也是信口开河，只求得吸引听客多赚点银钱，却助纣为孽颠倒黑白。哎，我大华多的如此事情，却又有几人真正做些实事，关心些民生，少一些凄惨，哎。”
卓不凡这次不是额角跳，而是眼角额角一起跳，真有想跳下去将这周子牙暴打一顿的冲动，却听得周子牙话锋一转，开始说起自己出征关外，大胜鞑子铁骑的事情来，当下，按捺住心情，细细听来，心道，这些个都是真的，我倒要看看这厮如何说。
“话说，这一日，我大军直奔宁远而去，卓将军自告奋勇，帅部掩护大军后路……”
卓不凡暗暗点头，这还像点话，虽然自己没傻到自告奋勇拼鞑子，但是这个过程倒是基本属实。
“话说，鞑子数万铁骑突然出现，企图趁我大军出关，趁机夺取雄关，将我大华数十万大军逼入绝境，卓将军掐指一算，洞悉鞑子阴谋……”，卓不凡心中怒到，靠，去你妈的掐指一算，讲关键的。
“话说，卓家军及时堵在鞑子前路，卓将军一人一骑，独自将数万鞑子挡在关外。只见这卓将军手持方天画戟，对了，说到这方天画戟，那还要从三国温侯说起……”
“哈哈”，正在卓不凡就要按捺不住的时候，隔壁那房间两位假相公终于乐得前仰后合起来。
“怎么，怎么跟温侯吕将军又扯上了呢。真有意思……”，那丫鬟显然知道这番典故，笑着说到。
那小姐虽然背对着卓不凡，但是香肩耸动，显然也是怒极反笑：“其实，这些个说客，倒是怪不得他们，信口开河只为了混口饭吃。最可恨的倒是那卓不凡，这才是坏我大华江山的恶人。为了一己私利浮世荣华，黑的能变成白的，前一段不是听闻因为通敌之嫌，被下了大狱，后来不了了之，不还是背景起了作用。依我看，什么大胜，什么英雄，很可能那通敌求荣倒是真的。”
“啪”，卓不凡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个杯盏都震得一番乱响，却是自个的手也疼痛难忍。
卓二和周童见到少爷动了真怒，顿时站起身来，一个要下去砸场子，另一个就想去隔壁扇嘴巴，而隔壁的两位假相公也忽然闭上了嘴巴，想是感觉自己的言辞也有些过分。
却在此时，卓不凡怒道：“竖子可恨，如此欺世盗名颠倒黑白，长此以往，我大华岂不是要亡在这等纨绔之手！”
耶？卓二和周童顿时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少爷这是要干什么，怎么骂起自个来了，别是气糊涂了吧。
卓不凡声音并不大，却是清晰传到了隔壁房中，那两位假相公切切私语起来，眉目间满见得色，想必是自家所言有了支持者，满心欢喜。
卓不凡侧转身，对着隔断说到：“两位所言深得我心，不瞒两位，在下家中还算殷实，但乃是白手起家，辛苦打拼，依靠一技之长无半点投机取巧。家父从小言词教诲，不管贫富贵贱，做事当求实务真，上利我大华下惠及乡邻百姓。所以，在下也是最看不得此等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徒。今日闻听此滑天下之大稽之事，不由得气急。惊扰了两位，还望多多见谅。”
那小姐闻言一愣，随即压低了嗓音说到：“这位壮士乃是真汉子，所言让傅某甚为敬佩，并未有半分责怪。”
卓不凡哈哈一笑，豪爽的说到：“两位都是好男儿，甚合……宋某的脾气，今日相见即是有缘，在下携酒过去一聚，笑谈天下事岂不是快哉。不知阁下意下如何。”，情急间，卓不凡用了母姓。
那小姐又是一愣，显然有些犹豫，思虑了一下，不知道是考虑身扮男儿身，如此推却却是令人生疑，还是却是对这拍案而起的人有些好奇，当下也不顾那丫鬟着急劝阻，豪爽到：“如此甚好，不过，薄酒已备，兄台自可前来便是。”
卓不凡欣然起身，手里真个拎了酒壶，却见恍然大悟的卓二和周童狠狠竖起了拇指，钦佩仰慕之情溢于言表，想要跟来，却是被卓不凡一脚踹了回去。老子过去谈国家大事，你两个电灯泡就在这里呆着吧。
双方相见，自是一番寒暄，卓不凡自名宋凡，而那小姐自称傅成，那丫鬟却是起了个傅宏的假名，卓不凡也不在意，都是西贝货，大家半斤八两。
不过，这傅成却是让卓不凡眼前一亮，虽然也是极美，但论样貌，没有小玉环的娇媚，没有长平公主的富贵，也没有梦中情人的冷艳，却是柳眉微翘，双目甚有光彩，全然不似卓不凡所见识的这世间女子的简单，多了许多自信，配上男装，倒真的颇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公子一般。想毕，也是因为对自己颇有自信，才同意了卓不凡叙话的邀约。
“话说，这威武将军卓不凡实乃温侯托生战神附体，一杆方天画戟怒指鞑子大军，大喝一声，纳命来吧，顿时间，鞑子呼啦啦吓死了怕不有千骑，从马上跌落有如下饺子一般……”
那说客的厥词再次传来，卓不凡，如今的宋凡，和那傅成，傅红相视，一同摇头大笑起来，对这所谓威武将军卓不凡的无比蔑视之情溢于言表。
第71章 发明家
第71章 发明家
有了共同蔑视的对象，双方自然很快融洽起来，一边听着温侯托生战神转世的卓不凡吓死人的事迹，一边嬉笑怒骂只把这个欺世盗名的家伙骂了个过瘾。不知道怎么的，这两位假相公好像很讨厌自己，哦，不，讨厌那个战神卓不凡。卓不凡自己也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周子牙，口若悬河，只能把天地都给说翻过来，倒是个奇门人才，卓不凡突然想到，要是把他驾到家里，说这么一出给老爹老娘听，定能笑得人仰马翻，年轻个几岁。
当下，卓不凡总不能老骂自个吧，抽空岔开了话题，因为刚才听到这小妞颇好苍生存活之道，也就往这个方向说。没成想，这倒是打开了傅成的话匣子，滔滔不绝说了好多国富民强的道理，甚至还说了许多如何提高粮食产量，改进生产的办法等等。不禁让卓不凡啧啧称奇，一个女儿家，居然喜好这些个事情，在这大华，倒是个稀罕事。
卓不凡倒是由衷的说到：“听闻傅贤弟博学多才，特别是对这国富民强之道颇有见地，卓……呃，宋某钦佩的很。”
听闻国富民强之道，傅成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谦虚道：“这些都是平时无事，瞎想出来的，倒是让宋兄见笑了。”
谁知，那傅红可能是对卓不凡颇有好感，反驳道：“谁说的，我们家……呃，我们傅公子可不仅仅对这些有见地，手儿也巧，你瞧！”，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玩意来，卓不凡一看，居然是一只木头小狗，而奇怪的是，背上还有一个铁环。
傅成眼睛一翻，给了傅红一个白眼，怒到：“谁让你把这个带在身上的，还拿来出来，也不怕宋大哥笑话，还不赶紧收起来。”
“别，别。”，卓不凡连忙叫道：“既然拿出来了，也让为兄欣赏欣赏。”，说着，就一把拿了过来，这打眼看他就知道这东西没那么简单，非常熟悉的感觉，但又非常奇怪，这一拿过来仔细看，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些个感觉。
这木头小狗的四肢是活动的，背上的铁环也是可以转动的，这不是前世常见的发条狗吗。拧上几圈，在发条的作用下，小狗就会四肢动起来向前走，非常受孩子的欢迎，一些cosplay的周边产品也是这种设计，一些女孩子爱不释手。忽然，卓不凡就愣住了，拿着这发条狗思索起来。
看到卓不凡目瞪口呆，那傅红终于暴露出傻大姐的秉性，嘻嘻笑着居然呼啦啦又拿出了几件小玩意，卓不凡嘴都合不拢了，忍不住上下看了看，也不知道这些个横七竖八的小玩意她是装在什么地方的。这些小玩意卓不凡大都不认得，但最后一件很熟悉，一门小钢炮。靠，随身携带小钢炮的美女，真有你的。
“傻了吧。”，傅红才是犯了傻劲，也不管傅成的抗议，对卓不凡得意的笑道：“这些才是我最喜欢的几件，小……少爷家里还有很多，保证你想都想不到，哈哈。”
卓不凡没理她，随手摆弄了几下那些小玩意，这些个小玩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精巧，而且大都采用了轮齿和发条的设计，虽然卓不凡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但是一定都有特定的用途，说是小玩具，有些，倒是像个实用的模型。而那门小钢炮倒是没有发条之类的，但是也采用了一些个卓不凡也不清楚有什么作用的轮齿，同时，那炮筒居然是中空，而炮尾居然有个炮杠，后开门。这一点让卓不凡暗暗吃惊，要知道，后装火炮的出现要比后装火铳来得晚，其对材料和工艺的要求更高，虽然卓不凡不知道有没有人设计过，但是这个概念出现在一个年轻姑娘的手里，还是让人非常惊奇的。
傅红看没有将宋凡击垮，好像很不甘心，卖弄的介绍起来。脚踩自动插秧机、脱壳滚筒、可以自动分离葵花籽和西瓜子的筛选机、利用轮齿高速原理配上一个扎了孔洞的木桶自动甩干衣物的脱水机……。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卓不凡终于意识到这傅成的不一般，这就是大华的女爱迪生啊。
心中，不免对这女扮男装的傅成肃然起敬，作为新时代思想的人，卓不凡明白创造力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一位年轻女子能有这种才能，实在是让人敬佩。
傅成本来有些嗔怪傅红的自作主张，看到卓不凡半晌不语，神色也黯然下来，轻声说到：“宋兄见笑了，这些都是入不得眼的小玩意，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务正业？”
卓不凡闻言说到：“怎么会！这些个怎么会是不入眼的玩意，这都是相当有用的发明啊！”
傅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看重自己的小发明。
“你看，这筛选机，完全可以用来筛选矿石，这插秧机和脱壳滚筒能够大大提高耕作的效率，还有……”，卓不凡越说，傅成的眼睛就越发明亮，看向卓不凡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能够遇到一个懂自己理解自己的男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只是，我不太明白这个……小炮有什么奇妙之处。”，卓不凡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这门炮。
傅红一旁看到自家小姐少有的高兴起来，也是欣喜，两忙插嘴道：“嘻嘻，就知道你不明白，你又没打过炮。”
卓不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艰难的说到：“这个，打炮嘛，那个，这个……难道你们打过？”
“哼，那是自然，我们家小……”
“住嘴！”，幸而傅成警觉，喝止了傅红，不然，估计她这就要说漏了嘴。
傅成连忙解释道：“家父曾经带我去军械局看望故人，倒是见过，当时觉得装填太过繁琐，而且，瞄准调校笨重不易，就做了这个小东西。你看，这轮齿不仅可以省力，还能够起到固定的作用。这从后面装填，可以大大加快装填速度。不过，这个也只是我的想象，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卓不凡点点头，确实，这傅姑娘只是缺乏实践，如果给她充分的条件，一定能大放异彩。可惜，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恐怕是很难有这种机会的。自己忽然想到，如果傅成能够成为自己的帮手该多好，自己的很多作弊手段难免有些生搬硬套的弊端，如果能经过她的改进，就会同这个时代更好的融合起来。这女子堪称技术方面的天才，自己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给她一个想法一个可能的设想，她就能将它变成现实。
但是，自己还不了解这个女子，还不至于见了美色就忘记了大事。在没有弄清楚这女子来历之前，是不能透漏太多的。
两人话语投机，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那周子牙终于闭上了滔滔不绝的金牙嘴，酒菜也已经凉透，双方也是意犹未尽。可惜，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不舍，终究还是要告别。这傅成自然是不愿说出具体的住址，只说住在内城，想必也是哪家官宦千金，不然也不会有这种条件和闲工夫。卓不凡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开了个小作坊。当下，双方都期盼再见，就定了三天后正午还在这食为先见面一叙。
出了酒楼，就此别过。卓不凡正要吩咐周童尾随，探明这傅成的来历，周童却是面露异色，低声说到。
“少爷，咱们可能被盯上了。”
卓不凡一凛，道：“什么人？”
“锦衣卫！”，周童很肯定的说到。
卓不凡看了看消失在墙角的傅成主仆，叹了口气，这事只能先放一放了，锦衣卫盯上了自己，这事可非同小可。那是能上达视听的特务机构，自己刚开始私兵的筹备，火器研制也进入了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出现盯梢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先行回府，周童，想办法把那人弄来，一定不要打草惊蛇。”，说着，卓不凡带着卓二和周童上了马车，缓缓向内城行去。
过了一个转角，周童闪出了车厢，马车毫不停留，径自离去。
这时，那傅成和傅红也转过一个街角，停了下来，相视一眼，扑哧笑了出来。
“小姐，你可真行，一点都没有露出马脚！”，傅红佩服的说到。
“哼，那是，本小姐可是研究了几个月呢。这个宋公子不简单，居然能够看出我做的这些个小玩意的玄机！”，傅红柳眉轻竖，一边回想着一边说到，想到有意思的地方，小脸儿也红了一红。
“哦？只是不简单吗？”，傅红笑得有些鬼，“我看哪，小姐您跟他可是相见恨晚，是不是还想促膝长谈甚至秉烛夜谈呢？我的傅公子！”
“你作死啊，臭丫头，是你想要跟人家秉烛夜谈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人笑闹着，登上了马车，布帘落下，马车慢慢起步，只听见车内传来傅红的声音。
“不过，小姐，你，可就要嫁人了呢，还是那个恶心的家伙，哪有这个宋公子好，真替小姐您不值……”
“哎”，一声悠然长叹，尽显无尽惆怅，随着马车渐行渐远。
第72章 逼婚记
第72章 逼婚记
左相府前，卓不凡下了马车，正看到周童大步流星赶来，只有一人，不用说，任务失败。
“他娘的，跟兔子一样，让他跑了。”，周童气急败坏的说到，打草楼兔子，失了手。
“嗯，没事，对了，你连夜赶去天工坊，让他们最近不要出城测试了。”，卓不凡直觉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联想起周童在天工坊看到的那锦衣卫，恐怕，真的有人盯上了自己。
难道是长平公主？卓不凡摇摇头，自己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
陪着爹娘吃过晚饭，卓不凡破天荒的没有赶紧溜走，而是陪着习惯于饭后一杯清茶的父母落座后堂。
卓尹奇怪的问到：“今儿个你倒是乖巧，别是有什么事要求你老爹吧。”
“高，实在是高。”，卓不凡连忙一个大马屁过去，笑道：“爹，确实有个难题，需要老爹的大力支持拔刀相助！”
卓尹无视马屁，思索了一下，说到：“说吧，要多少银子。”
“耶？”，卓不凡这是真的感觉老爹高明，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要银子。”
“以为就你聪明，那天工坊的事情你还要小心点，莫要被人抓住把柄，火器的事情我支持你，大概需要多少。”
卓不凡高高竖起一个拇指，然后开心地说道：“有个聪明老爹就是省事，这个，初期的话，大概有个五十万两就差不多了。”
“扑”，卓尹一口清茶差点喷在卓不凡身上，惊道：“五十万两？你以为你老子是周子津那财迷？你就是把你老子扒光了，我也弄不出来五十万两银子。还初期，难道还有中期，后期？”
卓不凡悻悻的挠挠头，说到：“这个……还有，还有的……”，还有盔甲和重炮的事情，可不是还早。
“我倒要问问，你准备弄个什么样的队伍，什么队伍四千人要五十万两银子！”，卓尹真的火了，这臭小子不是在外面包了姐儿了吧，就是那样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包几千个都够了。
“这个，老爹您听我说啊，我准备把他们全都训练成骑兵。”，卓不凡解释道。
“哦，那倒是需要不少银子，但是要不了五十万两，你让那四个小子想点办法。”，卓尹开始考虑银子如何弄了。
“说了，这五十万两不包括薪饷和马匹这些个东西。”
卓尹又差点喷出来，说到：“那就是兵器了？你不要跟我说长矛大刀要花五十万两，就是都配上长铳，几万两也都够了！”
“呃”，卓不凡又竖了竖拇指，嘿嘿笑道：“老爹英明，正是人手一只长铳，一只短铳，一把窄刃马刀。”
卓尹道：“骗你老子呢？我大华最好的长铳顶多十两银子，算上那两样，十万两应该够了吧，五十万两是怎么回事？”
“爹，大华最好的长铳也比不过咱们的长铳，三十两一只。”
“你个败家玩意的，还以为你带兵有两套，就给我胡来，先不说价钱，你难道是要只让他们使用火器？弓弩呢？长矛手呢？如果是鞑子的快马，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别以为我没带过兵就不懂这些道理！”
“嘿嘿，老爹，如果这四千骑兵，人手一枝射速一份六十发，射程800步的长铳，加上重炮的轰击，您觉得鞑子要用多少兵马可以冲到我军阵营？”，卓不凡很臭屁的说到。
“什么？”，卓尹立马就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即便以他的才智，依然忍不住掐指算了起来，算着算着就算不下去了，眼前，仿佛出现了密如蝗群的漫天弹丸。四千火铳手，八百步，一份六十击发，在骑兵冲过这段路程的时候可以击发十次，何况，卓家军是骑兵……鞑子骑兵总共才多少，五万？十万？二十万？天哪……。
“所以，老爹，你说这银子花的值不值。”，卓不凡没有说出口的是，手里有了这支兵马，再不济，做个一方豪强不是没可能。当然，他也知道，仅凭这样一只兵马未必能够包打天下，而且，打造这样一支兵马实属不易，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卓尹知道，自己儿子花是花了点，不过，这种事情不会不着调，默然半晌，忽然坚定地说到：“十日之内会有十万两应急，如果没有问题，全力开工，其他的我慢慢想办法。”
这事就算告一段落，卓不凡也知道自家的家底，十万两算是倾尽所有，这还是老爹不得不随波逐流做些应场，不然，这十万两也是拿不出来的，相比之下，老爹已经算是相当清廉的，就是这个风气。
宋佳是不过问这些个事情的，看到爷俩说完了事情，随即急乎乎的开口说到：“你们忙你们的，但是这个婚事还是要抓紧办的。”
卓不凡傻眼了，愕然道：“啥，啥婚事？娘你终于开恩，让老爹纳妾？”
“他敢？”，宋佳一瞪眼，说到：“你别给我打岔，上次跟你说过的婚事，娘都给你看好了，那姑娘，可俊了……”
“打住！”，卓不凡叫到：“娘，孩儿最近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成什么婚啊，再说吧。”，自从经过上次长平公主有意招驸的事情之后，卓不凡对这种不考虑自己感受的婚姻特别的反感。
“咦？你这孩子，上次不都说好了吗，你也答应了，娘不管，这事就这样定了，我跟你爹都看好了日子，三天之后给我成亲，这几天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哪里也不许去。”，卓不凡的性子当娘的最清楚，他要是有一点不乐意的意思，弄不好就真的给你脚底抹油，既然今日这孩子流露出不情愿的意思，那就真要看紧了才成。
“啊？那怎么成，天工坊那边离不开我！”，卓不凡真个急了。
卓尹却是发话道：“怎么离不开了，你又不是那些个火器专家，我都知道，几位大华有名的大师都被你给挖去了，有什么事让周童和卓二替你办了，这事就这样定了，回你自己房吧。告诉你，我已经给护院打过了招呼，这次你别想开溜。也是该栓栓你才成。”，上次弄个长平公主回来，再不约束一下，能把宫里的妃子弄两个出来。
这边卓不凡傻了眼了，京城，某处，一家相比相府要简陋多的宅院内。
“娘啊，人家不要成亲，更不要嫁给那个卓不凡！”
第73章 阴阳错
第73章 阴阳错
“说什么傻话呢，娘都答应人家了，这几天你给我老实呆着，三天后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能找到这么好的婆家，是咱女人的福分，可不许乱跑了！女儿家的，不绣花学琴，在家里摆弄些乱七八糟的也就罢了，还整天乱跑。”
门扉猛然推开，一位身着粉色长裙美丽动人的年轻姑娘气冲冲走了出来，来到一旁的苗圃旁，气鼓鼓的坐在了石凳上。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背有铁环的木头小狗，托在掌心，小狗在皎洁的月光下憨态可掬，姑娘的心情好像也好了许多。
“你呀，还是你最懂我的心呢。”
又是新的一天。
卓不凡居然真的被禁足了。
看来，这次虎妈是要铁了心给儿子套上笼头，不管卓不凡如何威逼利诱，那些个护院哭丧着脸就是不敢放卓不凡出去，不仅如此，那周童和卓二也是接到了死命令，不管卓不凡如何拳打脚踢威逼恐吓，始终就跟在他的身边。比起相爷和那可怕的虎妈，卓不凡还是要差一些。
如此这般过了三天，可把卓不凡憋坏了。好在，天工坊的进展不错，因为有卓不凡的吩咐，不敢再去城外实验，但是这相府可是足够大，而且够隐秘，干脆就将实验的场地选在了相府后花园，如果不是这样，卓不凡真的会发疯。
长铳的生产已经正式开始，虽然受限于钢材品质的限制，并没有达到卓不凡设想的高度，可是，锯断了三分之一长度的长铳，也可以达到七百步的有效射程，这已经让终于亲眼看到这价值不菲的长铳的卓尹非常满意。而最满意的，就是定装弹药的实验成功和后装方式的采用，一份六十发的射速，只多不少。让卓尹拿着那圆纸筒包裹，头塞黑色铅弹，屁股上一个小铜帽子的弹药啧啧称奇。当然，卓不凡可没有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发明，卓尹也想当然的将这一切归功于几位自己也知晓的大华专家。
试验成功是一回事，批量生产又是一回事，按照天工坊目前的规模，每天最多做出十杆长铳，二十只短铳，而弹药也只能生产出一百多发。其中的难点主要是枪管废品率高，而那看似简单的旋转闭锁枪机则是最费工夫的，全靠手工打造，想快也不行。
这样算下来，全都备齐怕不是要用一年的时间。卓不凡也很无奈，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大张旗鼓的好。而且这样慢慢生产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筹备银子啊，真要是快了，银子就跟不上了。
一年就一年吧，反正距离那个日子还有三年多的时间。
如此，天工坊在不扩大规模的情况下开始了全力生产，按照卓不凡的安排，每个月将所有产品集中起来运往石沛镇，卓家军会有人在镇上接应，然后运入山区。而卓尹为了稳妥起见，也是通过手中的权力，弄了一个顺天府边卫十七营的空番，军牌、名册一应俱全，虽然内容都是伪造的，但是这物件可都是真家伙。
卓不凡也是松了口气，打算三个月后跟随货车走一趟，自己的队伍，还是要经常去看看的。此时，他们应该还在半道上吧。
看着府里越来越忙碌的张罗着自己的婚事，看着那渐渐挂满全府的红绸和灯笼，卓不凡的心里反而越发憋闷，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自己受不了，都不知道那倒霉丫头什么模样，就让自己跟她睡一块，这跟配种育仔有啥区别嘛。
哎，这两天可把自己憋闷坏了，要能去天香楼找小玉环耍耍，向自己的单身贵族生活告个别也好啊。
忽然，卓不凡一拍脑袋，今天不是跟傅成约好的日子吗，难得能在这个世界碰到颇有共同语言的红颜知己，而且，自己此刻想到她就特别想见她，不知道是不是那啥婚前抑郁症咧。
念头一起，卓不凡立马等不得，找到了虎妈一阵软磨硬泡，说要去食为先喝酒散散心。虎妈也是看自己儿子这两天确实憋得不轻，心一软，就答应了他，只是给周童和卓二再次下了死命令，卓不凡要跑了，他们两个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主仆三人火烧火燎赶到了食为先，直奔二楼，当依然男装打扮满目焦急的傅成傅红出现在眼前，卓不凡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知道怎地，自己总感觉一旦错过约会就再也看不到她似地。
依然是上次的样子，卓不凡和两位假相公坐在一间雅座，可是，双方却都好像心事重重，冷场了半天。那傅红忽然借口离开，跑到旁边雅座跟周童卓二说起闲话来。
忽然一声醒木，“各位贵客，小的周子牙，蒙大家抬举……”，熟悉的声音响起，卓不凡和傅成相视一笑，俱都想起来那天的战神卓不凡的故事来，气氛倒是轻松起来。
“宋兄，看你似乎满怀心事，难道有什么难处？”，傅成开口问到，依然学着那男腔男调。
卓不凡闻言却是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到：“你说，这婚姻为何就不能自己做主，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岂不是更好。”
傅成闻言一愣，黯然说道：“你，你要成亲了？”
卓不凡点点头，看到低头神伤的傅成心中一动，难道，难道她对我有了好感，与其娶那个倒霉丫头，不如……。当下，卓不凡不由得暗骂自己太笨，反正爹娘是要自己成亲好早点抱孙子，为何不能说服他们迎娶傅成。
于是，精神一振的卓不凡正要和盘托出，却是听到傅成低声叹道：“我，我也要成亲了。”
这一下，满怀的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得，赶到一块了，当下，卓不凡也沉默下来。
“你，你不喜欢她？”，傅成心乱如麻，随口问到。
“谈不上喜不喜欢，都没有见过她。”，卓不凡端起酒杯，随口答道。
傅成咬了咬嘴唇，忧伤的说到：“你说，那梁山伯与祝英台变作了蝴蝶，真的在一起了吗？”
“那谁知道，即便是在一起了，也只是两只蝴蝶而已，怎比得上在人间花好月圆。”
“那又能怎么办，父母之命，终究无法违抗。”
“哼，为何不能，要是我是他们，干脆私奔！”
“私奔？”
“呃……”，卓不凡忽然看着面前面色惊讶的傅成，一颗心又萌动起来。
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带着她，跑回老家，跑回卓家军，山高老爹远，等生米煮成熟饭，抱着他们的大孙子再回来。
第74章 逃婚记
第74章 逃婚记
念头一起，就再也收不住，卓不凡忽然一把抓住傅成的手，激动的看着她。
傅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看看四周，没人看见，而一张脸儿却是红的有如苹果般。
“还不告诉我你的芳名？”，卓不凡温柔的低声说到。
傅成浑身一震，这才晓得自己早就穿帮，顿时感觉这层男儿装的保护色荡然无存，就连被拉住的小手也抽不动了。
“傅，傅宛娍。”，声如蚊蚋。
卓不凡牢牢抓住她的手，低声说到：“宛娍，跟我走。”
傅宛娍直要将头低到桌子底下去，说到：“去，去哪。”
“江南，那里，正是比翼双飞的好地方。”
“可是，可是......”，傅宛娍眼神茫然起来，说起来，面前的男子也只是相视三天而已，现在居然就要带自己走，而自己，居然颇为心动，这在往日，是绝对无法想到无法想象的事情。这不就是逃婚，私奔吗。想到这两个词，傅宛娍的心里就更乱了。
卓不凡知道私奔在这个时代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不过，自己有了随心而动的理想，面前，就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她，显然也很喜欢自己。这不就够了，不可以犹豫，因为，一丝犹豫她就将成为别人的妻子。
“不愿做死后才能双飞的蝴蝶，那就要勇敢地付诸行动，宛娍，你在犹豫什么？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你并不喜欢的男人？你我相识虽然不久，但是一见如故，不，一见倾心，今日，你我都被逼成婚，却依然都记得你我的约定，想尽办法也要赴约，这难道还不够吗，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可是，可是，爹娘......”，傅宛娍还是颇多顾虑，私奔，人们首先想到的不是追求真爱的浪漫，而是不孝，是不和礼数无视世俗的惊世骇俗，对一个女子来说，太过沉重。
“只是暂时离开，等我们......既成事实，再回来就是，到时候，他们也没有办法。”，卓不凡有如诱惑小白兔的大灰狼。
听了卓不凡的话，傅宛娍顿时臊得再次低下头，面前的男子确实让自己心动，而他那言语却又让自己有些害怕。
“我，我，我也不知道......”，傅宛娍再如何聪慧，对包办婚姻再如何不满，毕竟还是一个姑娘家，一时间真个是左右为难，心乱如麻。
卓不凡觉得不能再犹豫，当下坚定的说到：“我不逼你，宛娍，今晚暮鼓，你我城门相约，让城门决定我们的心意。”，如果傅宛娍如约，自然是两人出城共飞，而有一方未到，那么，缓缓闭合的城门就是宣告这段感情的结束。
从食为先回来，卓不凡一扫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情大好，同时，还带回来一个蒙着眼的猥琐大金牙回来，正是那说客周子牙。
相府此时已经忙成了一锅粥，左相卓尹一反常态，对登门送礼者来者不拒，不管是吉庆彩礼还是真金白银，一概照收不误，甚至专门腾出了几件库房，放置迅速累积起来的财物。一时间，京城里不管是京官还是外藩，听闻此事，都是大肆采购礼品珍宝，一时间，京城各档次的礼品店铺甚至珠宝古玩都是生意大好，一些个没有买到合适贺礼的人干脆去票号兑了元宝抬上，或者干脆带上银票，赶往相府，真个是络绎不绝。确实，当官，当大官才是来钱最快的买卖，送礼的，基本上也都是这个目地。
连右相周子津听闻此事，也是眼珠一转，送了一千两银子作为贺礼，同时，开始撰写奏折，你卓尹不是自命清高，以清官自居，这两年不还是下了水，这次居然借着儿子大婚大肆收取财物，看我不好好参你一本。身为一品大员，平日里除了忙些国事要务，同朝堂对手你来我往明争暗斗就是最主要的事情了，周子津乐此不疲。
周子牙被带到了一个偏房中才取下了眼罩，瑟瑟发抖的他刚看到人影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叫到：“不知，不知周某得罪了哪位好汉，小的平日里就靠这张臭嘴胡说八道混口饭吃，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这厮倒是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吃饭靠的是这张嘴，如果出事，那也是这张嘴。
卓不凡忍住笑，问到：“你认得我是谁吗？”
“不，不认得，敢问阁下是？”，周子牙一看，觉得不像是江湖好汉蒙面大盗之类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不认得就好，今儿个将你请过来，是听你说的威武将军的故事颇为有趣，让你在这里讲一回，讲得好自有银子拿，讲不好吗......”，说着，卓不凡一使脸色，周童佩刀咣啷一声，顿时将周子牙的话全都压回了肚子里。
卓不凡将周子牙押在这偏房，不让他随意走动。自行去找到老爹老娘，建议晚饭后欣赏个节目，保证精彩保证高兴，宋佳很高兴的答应，忙了几天，万事俱备，明日就是自己儿子娶媳妇，乐呵乐呵放松一下也好。
饭后，也不用特别找地方，就在正堂之前，摆了一些桌椅，左相和夫人以及一些别院亲眷纷纷入座，前面，一张高桌，一块醒木，有经验的，就知道这节目是什么了。
周子牙直到上台前也没有弄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双腿打着摆子，哆嗦着拿起醒木，你还别说，这醒木一起，居然很快镇定下来，就想开口说那开场白，却是看到远处带刀的护院心里咯噔一下，干脆直接开始。
“今儿个，咱就说说这威武将军卓不凡！~”
顿时台下气氛热烈起来，宋佳立马来了精神，就连卓尹也捻须含笑，凝神静听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卓不凡悄悄离开了，有了台上口述的威武将军卓不凡，希望，能够暂时忘记现实中的卓少爷。
返回书房，卓不凡将一封书信放在书桌上，回身看见了那一副美人图，愣了半晌，叹了口气，将其取下，叠成了小方块收入怀中。
正堂之前一片欢天喜地，宋佳喜得笑出了眼泪，卓尹也是频频摇头，但是嘴巴也是乐得合不拢了，就连那些个护院，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原来，故事是可以这样说的。
卓不凡悄然来到了大门附近，因为卓不凡中午出去过，而临近大婚，左相夫人也没叮嘱的这么仔细，并没有人太在意从府内低头出来的卓不凡，眼看，就要跨出府门去。
“少爷......”，周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卓不凡回头，卓二和周童，哼哈二将一个不少，正可怜巴巴看着自己。
“我知道甩不掉你们，今儿个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卓不凡听天由命的说到，郁郁之情溢于言表。
“少爷，您这两天不高兴，那比我们自个儿难过还要难过”，卓二和周童对视一眼，卓二开口说到：“我们都跟了少爷你多少年了，今儿个也豁出去了，就是被夫人打死，我们也不拦你。”
卓不凡看着两人，默然点头，异常感动。
“不过，少爷您不带上我们两个就太不够意思了，说什么，我们也要跟少爷一块走，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少爷您哪里自个出过门，少了我们可不行。”
卓不凡不服气到：“胡说八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难道还照顾不好自个？”
卓二贼笑道：“那，少爷您出门，都带了些什么？”
“带什么？出门就是出门，还带什么？”，卓不凡奇怪道，还别说，自己贵为左相公子，哪次出门不是有几个人伺候着，用不着自己费神啊。
“干粮就不说了，这银票您带了吗？出门在外，处处都要银子，没银子那就要饿肚子。”
卓不凡不以为然道：“银子当然有，卓二......”，咦，这个时候，看着卓二从袖口里亮了亮一打银票，这才想起，平日里这开路保护是周童，吃喝嫖赌有卓二张罗，自己，还真的没有这些个习惯。
“得，你们两个既然不怕，就都跟着我吧”
院内又传来一阵大笑，主仆三人连忙闪出门，故事已经到了吓死鞑子跌落马跟下饺子一样的那段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没有马车，三人快步流星，直奔南门而去，距离城门关闭还有三鼓的时间，晚了，那可就别想出城了。
同一时间，一辆小马车悄然停在了南门内，一位翩翩公子从车内下来，随后下来一位美书童，带着一个小包袱，显然，是要出门而去。不过，两人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在门旁左近停了下来，不时向城内张望着，显然是在等候什么人。
“小姐，那宋公子回来吗？”，美书童担心的问到。
“......，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吧......”，那翩翩公子咬着嘴唇，不断重复着，一边听着催命的城鼓，时而看看城门。
这时候，内城，左相府和大学士府，已经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第75章 长平恨
第75章 长平恨
偌大的京城，到哪里去寻一两个特意暗行的人去，出内城，沿着京城四通八达的大街小巷，卓不凡三人直奔南门。
跟上次离开去关外不同，这次卓不凡的心中有了更多感触，前门、鼓楼、食为先......，京城但有些名气的地方，自己都很熟悉，这里，是自己长大的地方。跑去卓家军驻地，少里说没有一年半载那是回不来的。
忽然，周童伸开双臂，拦住了闷头前行的卓不凡和卓二，两人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前面，几个人影出现在暮色中，在旁边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光亮中隐约可见。
“怎么了？”，卓不凡奇怪道，家里不可能这么快发现自己。
“有古怪，小心。”，周童其他的不行，但是关于这方面可是专家，术业有专攻，这就是他的特长。
卓不凡和卓二自然明白，所以随即掩在周童身后，随着他慢慢向前走去。
人影再闪，这次，连卓不凡都感觉到确实不对劲了，前面人影闪烁，两侧也有细微的响动传来，并且很快，后面也出现了脚步声，自己三人居然被包围了。
周童手按刀柄，沉声说道：“何方兄弟，我等赶路出城，还请行个方便。”
对方没有答话，而是等四周重新陷入静寂，才有一个身影出现在卓不凡一行前方，慢慢行来，走到近前，忽然躬身一礼：“卓公子，多有冒犯请勿怪罪，有人在等您，请随我来。”
一身标志性的方帽锦衣，腰间一块在暮色晚光中清晰可辨的金色腰牌，正是数年前曾经在阉党手下让文武百官闻之色变的锦衣卫。
“笑话，锦衣卫什么时候又可以如此无法无天了，我家少爷能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周童刀出半，沉声喝道。
那人也不着恼，依然平静说到：“我等蒙圣上恩典残活，自然一心为皇上办事，所做所行皆手续齐备。我等卑微自然也不会跟相爷为难，这次乃是奉旨前来，还请卓公子尽快随我同行，莫让在下难办。”，说话间，周围一阵细微的机括响动，不用看，周童就知道，那是锦衣卫人手一把的铁胎手弩，在这种街头巷尾，那是最好的武器，自己的铁布衫不知道能不能顶住，可是，绝对不可能保住卓不凡。闻听声音，怕不是有数十把之多，想走，绝对不可能的了。
卓不凡眉头紧蹙，说到：“周童，卓二，你二人再次等候，我随他前去。”
“不行，少爷，锦衣卫行事一向心狠手辣，你怎可独自前去。”，周童焦急的低声道。
“莫怕，你觉得他们如果想杀我，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卓不凡苦笑道。
周童和卓二默然，看着卓不凡大步前行，随着那让人恼怒的锦衣卫消失在暮色中，周围没有异动，也代表着自己二人依然在别人的威慑下，除了等，别无他法。
前行不过百步，卓不凡随着那人进入路边一间看起来被临时征用的店铺，店内汽灯通明，桌椅都被移走，只留下中间一张圆桌两只圆凳，一人正端坐桌旁，想必，就是那要见卓不凡的人。
“长平......公主？”，卓不凡惊到。
长平公主闻声一阵喜色，却是听到卓不凡后面又加上的公主二字，满脸喜悦变作苦涩，优雅摆手，示意卓不凡落座叙话。
“公主殿下亲架，在下怎敢造次，不知深夜拘传在下到此，所为何事？”，卓不凡恭敬躬身说到，仿佛没有看到长平公主的动作。
长平的身体一阵微不可查的抖颤，眉目间更见痛苦，悠然说到：“怎么，现在我连请你陪坐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这语气，说是怪罪，不如说是幽怨。
卓不凡愕然，犹豫了一下，终究落座，屁股坐了一小半，腰杆挺直，心中那是还有些怨气。
周围锦衣卫不会退下，有旁人再次，两人之间更显隔阂，良久，长平公主终于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卓不凡也已经思虑良久，闻声没有答话，反问道：“你，一直在监视我？”
长平公主默然，说到：“天工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卓不凡再次答非所问：“我，是要逃婚。”
两人的问答奇怪无比，偏偏两人还都煞有其事，感觉对方的回答自己都很满意似地。
“哎，玉石案的事情你为何就不能答应我呢。”
“我逃婚，是不愿自己的终身大事由别人来摆布，即便是我的父母。”
长平公主恍然大悟，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卓不凡话很明白了，自己的父母都不能逼着他干不愿意的事，你长平公主也不能，那么，皇上呢？
“父皇也已经知道了天工坊的事情。”
闻听此言，卓不凡忽然站起，怒目而视，旁边的锦衣卫吓了一跳，上前半步，看到卓不凡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又退了回去，紧张的注视着。
卓不凡此刻心中怒火翻腾，原本对长平公主残存的一丝好感，此刻，全都烟消云散。因为自己不愿受她摆布，推辞了玉石案的事情，没想到，她居然派人检视自己，而自己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盯上，结果暴露了天工坊的事情，这段时间，天工坊实验众多，一天要去城外试射好几次，这下全都落在锦衣卫眼中。这种事情，大了说就是私造军械图谋不轨，这又是在京城，自然更是严重，往小里说，现在规模幸亏还不大，糊弄的好，可以说是无证研究管制火器，不算多大的事情。但是，目前看，显然长平公主不是来管你这个无证上岗的小事情的。说大说小，那还要看卓不凡自己的态度。
“你我曾经是朋友。”，卓不凡黯然道。
长平公主亦黯然，心道，我们不应该只是朋友，口中却说到：“你我都是大华儿女，万事皆应以大华为重。”
“你，你非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你手里这么多锦衣卫，调查一件玉石案，为何非要逼着我去？”，卓不凡声音稍大，周围的锦衣卫眼睛一瞪，却是没有公主的指令，不敢造次。
长平苦笑，一咬牙，暗道，你如果真的不知道，那我还就要真的逼着你去了，语气一变，道：“卓不凡，现在不是我在求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回答我，去还是不去。”
第76章 关西行
第76章 关西行
卓不凡眼中火焰翻腾，自己曾经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个久居宫闱满脑子不切实际理想的傻公主而已，却原来，骨子里也是可以将别人的生死捏在手上的厉害角色。即便是自己想要用友情期望她能网开一面，却发现，这次幼稚的是自己。
“我可以选择不吗？”，卓不凡冷冷道。
“恐怕不能。天工坊外已经派驻三队锦衣卫，这里，也有一队，还有一个大队的锦衣卫在整备候命。你的选择最好三思而后行。”
一队是一百人，一大队一千人，可想而知，那大队锦衣卫的目地，是左相府。
卓不凡双拳紧握，时间在流逝，长平公主垂目袖手，一点都不着急，自己这次，真的被这个女人闭上了绝路。不过，这只是自己想象中的绝路，是让自己违犯心意的事。只要答应了玉石案，这些都不是问题。自然，今后，迎接自己的将是一连串的不随心意，入朝为官，甚至成为驸马。
卓不凡怒视，长平公主平静对视，周边的锦衣卫愈发紧张，手全都搭在了刀柄之上。
忽然，卓不凡坦然一笑，躬身说道：“只要公主殿下答应我一个条件，在下一定尽心尽力为皇上办好这件事。”
长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连忙说道：“是天工坊的事情吗，你放心吧，父皇说了，这是小事，只要今后在军械局吧报备一下，你喜欢弄些什么都没有问题。”，长平公主包括崇祯，自然不了解一杆先进的火器会带来什么，并没有太在意，火器，大华军里多得是。
“不”，卓不凡知道长平未必知道私兵的事情，微笑道，“不是这件事，而是你知道答应我，做过这件事不要再有其他的事情压给我就成。”
“其他的事？”
“比如，我不太情愿的那件事。”，卓不凡收起笑容，冷漠的说到。
忽然间，长平公主呼吸急促起来，死死盯着卓不凡，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长平忽然间竭斯底里的叫了起来，那些个锦衣卫不明所以，愣愣看着她。
“说你们呢，你们这些狗东西，没长耳朵吗？滚，都给我滚出去！”
包括卓不凡都愣住了，谁也没有见过长平公主如此失态，如此愤怒。那些个锦衣卫虽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出了门外，守在外面，竖起耳朵小心盯着。
“卓不凡，你，你什么意思？”，长平公主冲到卓不凡面前，大叫道。
卓不凡看了看周围，嘟囔道：“什么什么意思，没啥意思，对尊敬的公主殿下，谁敢有什么意思。”
“你”，长平怒指卓不凡，“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逼着你娶我！？”
呃，不仅卓不凡，门外的锦衣卫们瞬间都没有影了，皇家的事情，这方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我长平是不是丑八怪！？”，长平公主大叫道。
“呃，您很漂亮。”，卓不凡低声说到，但是心中暗道，可惜一点都不可爱。
“我是不是母老虎，让人受不了？”
“呃，当然不是，就算是母老虎也是没牙的......”，当然，卓不凡这句话是咬着舌头说的，不可以让长平听到。
“你，你为什么现在看到我就像看到陌生人，为什么我希望你做的你偏要反着干，我的好意你都认为是在害你！”，长平公主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今日，长平才感觉到她自己真实的心意。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第一次感到被别人漠视的痛苦，第一次感到被别人拒绝的尴尬，我恨你！”，长平公主竭斯底里的喊道：“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可是，你这样对我我不怪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越顺从我我就越心痛。我恨你！你总是能用你的笑容让我心痛！”，说着，长平公主居然掩面痛哭起来。
呃，卓不凡挠了挠脑袋，汗，别人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自己怎么能不知道，不会吧，长平公主居然喜欢自己？这怎么可能，咱们没见过几次好不好，咱们还不熟好不好。
没等卓不凡明白，长平公主就用行动让他肯定了这一点。这尊贵的公主居然一头扎在卓不凡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呃，又来，不知道本少爷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吗。
卓不凡手足无措，怀中不是小玉环或者其他的女人，而是平时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公主，皇上最宠爱的长平公主，居然如一般的小女人般，抱着情郎失声痛哭。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让崇祯那老小子知道了，还不咔嚓了自己。
“你，你别这样。”，卓不凡不知道怎么办，想要推开又不敢，第一次，面对美女，卓不凡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和顾虑。
良久，长平公主终于止住了哭声，心情好了许多，却是不太好意思抬起头来，自己抓着卓不凡的衣襟也是不知道如何收场。
“这个......”，卓不凡开口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他还是第一次将美女向外推，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自己对这个公主可不能像对待小玉环，亵渎一下再推开，那可不成，自己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皇家的尊严。
“我，我没有勉强你......”，冷静下来的长平公主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真实的心意了，想要告诉卓不凡自己是真的喜欢他，但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心中着急，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得，得，打住，我说长平......”，这次，卓不凡总算没有带上客气的公主二字，“我可以答应你帮你调查玉石的事情，可是，可是那件事，能不能以后再说。”，驸马的事情绝对不能答应下来，不然，就是捆牢跑不掉了。卓不凡可不想再做个逃婚的驸马，那样，成为轰动天下的奇闻是小事，崇祯还不满天下的追杀自己啊。
长平公主抬起头来，看着卓不凡，听出了他话语中松动，思考了一下，说到：“你，你愿意去了？”
卓不凡无奈的点点头，一哭二闹三上吊，特么的，老子唯一的软肋被你抓住了。不过，这底线还是要坚持的，坚决要守住自己的纯洁。哎，面对美女坚守底线，老子灵魂深处，果然还是伟大纯洁的。
长平公主思索了一下，她有她的打算，只要这次卓不凡去办了这件案子，到时候回来顺理成章的入朝做官，她还是不信有人会放着做大官的机会不干，也不信卓不凡真的对自己就没有一丝好感，来日方长，日后总有办法，不信这小子不就范。
想到这里，长平公主居然破涕为笑，让卓不凡无奈的又挠了挠头。
这下，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长平公主把卓不凡的圣旨，也就是给他的委任状都给带来了，可以随时出入城门。还有可以随时调动卫部人马的特许，不过每次不能超过五千人，并且只限于调动的卫部所管辖的区域。可见，崇祯对赐给军权是多么的小心谨慎。
长平公主花了半天整理好自己的端容，这才放卓不凡出来，而那些个锦衣卫，完全石化，好像在用行动在说，俺们都是石头人，看不见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这边周童和卓二早已经是心急如焚，稍一动弹，那就是一根短弩箭射在脚头，什么也干不了。
终于，卓不凡出现在眼前，而周围一阵悉悉索索，大队人马迅速撤离，显然，问题都解决了。
“少爷，可急死我们了，到底是谁？这么大排场？”，卓二焦急的问到。
“还能是谁，这次，你家少爷我算是上了贼船了”，满天下，把吃皇家饭比做上贼船的，估计也只有卓不凡一人了。
忽然，卓不凡一拍脑门，叫到：“不好！”
说完，一马当先向南门方向跑去，把卓二和周童吓了一跳，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最后一声城鼓响起，城门在沉重的声响中缓缓闭合，没有皇上的圣旨特许，任何人都不能再出入。
城门关闭的声音仿佛抽去了那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傅宛城的魂魄，她摇晃了几下，被小红连忙搀扶住。
“没想到，这宋公子也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小姐，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小红红着眼，担心的说到。
面色惨白的傅宛城点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所有对未来的希望都随着这声哀怨发散在空气中，永远留在了这巍峨的南城门下。
主仆二人搀扶着，慢慢向内城走去，内城城门也已经关闭，只有找一间客栈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家面对暴风骤雨。
当两人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渐起的夜雾中，一人张着大嘴气喘吁吁狂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人。
眼前，早已闭合的城门无声矗立，白天热闹喧嚣的城门处，现在是全城最冷清的地方。周围，几乎看不到一个人，而那相约的佳人儿又在何方。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卓不凡气喘吁吁的叫到：“皇家饭确实不好吃啊！”
第77章 雁门关
第77章 雁门关
沉重的城门在身后关闭，发出轰然一声沉闷，仿佛把卓不凡和身后的世界隔离开来。
有了圣旨，卓不凡自然可以出入自如。
城外十里，还有一处歇脚的地方，这是专门为错过了城门开启时间而设立的十里铺，在这里，可以大减休息，也能租用到马车马匹之类的，马比人贵，一般的马是租不起的，因为租金要高过马本身的价格，如果返回才能获得部分的返还，毕竟，这是交通通讯都不便利的古代，谁知道你能不能回来还马不是。大部分还是租个马车连上车夫也要比租马便宜得多。
卓不凡一行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赶在城门开启前就买了三匹马上路，左相府如何追人，也要等城门开了才行。
出了十里铺，径直向西行去，原本想要赶往南方的计划自然已经改变，今年的岁贡按照长平公主提供的信息，应该不久就会到雁门关，千里的路程，要尽快赶到雁门关才行。
傅宛城的事情让卓不凡有些闷闷不乐，对这个少见的女子，自己还是很有感觉的，不然，也不会想要带她私奔，但是事已至此，想必，她即将嫁为人妇了吧，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去城门等候自己呢。
马蹄儿踢踏，长途赶路不能快马急行，卓不凡一行不紧不慢，一路经保定出河北直奔太原，然后准备在太原折向北方，直达雁门关。
这是关外岁贡的一般路径，沿路都有明显的驿站驿道，虽然驿站早已经被废除，但是，这驿站的营生却还在，只是转为私营而已，毕竟，有需求在那就会有买卖在。
卓不凡的手机和充电器都留在了相府，因为那个充电器实在是有些扎眼而且沉重无比，所以干脆连手机都留在了家里，毕竟，那里现在还是相对安全的所在。不过，如果卓不凡知道锦衣卫的那一出，一定会想办法都带出来，皇权之下天子脚下，虽然权臣日重，但是手里没有现实可用的兵马，紧要关头还是非常脆弱的。当然，能够构成如此威胁的，也只有皇上一人而已。
入了河北，就开始见到陆续的灾民，现在已经是连年灾荒，这些灾民也在比较富庶的地方安营扎寨下来，择地而居竭泽而食，撑过一天算一天，随着卓不凡西行，这种场面是越来越多，后来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饥荒的问题，这些流民，必然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自己都能看出来这一点，难道皇上不知道？卓不凡忽然感觉事情可能没有自己原先想象中那样简单，从长平公主这次的行为来看，这崇祯皇帝不像是这么愚蠢无能，但是眼前这么严重的饥荒他居然视而不见，而且，这还是在京畿重地，紧邻京城的河北。如果假设崇祯知道现在的严峻，为何没有相应的举措。难道，大华的官吏真的可以蒙蔽圣听到如此的地步了吗。
一路平安无事，三人经太原，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这外关重地雁门关。
巍巍恒山，沿代县北境逶迤绵延。蜿蜒于山巅的内长城，犹如玉带联珠，将雁门山、馒头山、草垛山联成一体。它北依雁北高原，南屏忻定盆地。著名的雁门古塞就建筑在峻拔的雁门山脊。雁门山，古称勾注山。这里群峰挺拔、地势险要。自建雁门关后，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它“外壮大同之藩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咽喉全晋”。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扬岁月的人，还会被它的厚重所震撼。
“雁门重关，山峦在，霞飞云举，两山对峙，其形如门，而飞雁出于其间，好一个巍巍雁门大华龙关。”，忽然，卓不凡一旁有人感慨道，其年纪不大，骑乘一匹老驴，言语却似饱经风霜，非同凡响的儒雅气质顿时吸引了卓不凡的注意。
“哦？这位先生好兴致，在下京城人氏卓不凡，看先生颇多感慨，不知这雁门关有何典故？”，卓不凡这几日急着赶路，想早点办好了事情早点交差闪人，今日忽然碰到一个颇有意思的文人雅士，顿时来了兴致。
那人闻听卓不凡言辞客气，当下也拱手礼道：”在下顾炎武，四方游历，今日得见这千古雄关，不免想起唐宋古事，倒是让卓兄弟见笑了。“
“哦？这雄关还有故事？闲来无事，不如我们漫步前行，先生细细道来，也让我等开开眼界。”，卓不凡兴致勃勃的说到，同时，连声让周童将在代县采购的一些个时令鲜果便携水酒取出享用。
这顾炎武身着朴素，想必家境也是一般，并未带有多少食水，而文人雅士观景畅谈，如能有美酒鲜果做伴那更是怡情的好享受。如此，也就不再客套，一行四人慵懒散行，高谈阔论起来。
有了顾炎武这个学识渊博的学者讲解，卓不凡一行才知道，原来雁门关的故事要比这雄伟景色更加迷人。而顾炎武恰到好处的润色讲解，也是让这故事更加的引人入胜。
第78章 雁南飞
第78章 雁南飞
“牧用赵卒，大破林胡。”这是唐代散文作家李华所说的战国良将李牧的故事。史载，赵武灵王曾进行军事改革，胡服骑射，大败林胡、楼烦的入侵，建立了云中、雁门、代郡。后来，李牧奉命常驻雁门，防备匈奴。为免除匈奴对赵国边民的袭扰，他廉洁奉公，“市租皆输人幕府，为士卒费”，因而深得士兵的拥护。同时，坚持慎重防守的方针，凭长城之险，加强战备。他在雁门数年，“习射骑，谨烽火，多间谍。”使匈奴数岁无所得，而赵军则兵强马壮，愿为一战。此时，他才选用精兵良马，巧设奇阵，诱敌深入。“大破匈奴十余万骑。”其后十余年，匈奴不敢寇赵。后人称李牧为“奇才”，并在雁门关建“靖边寺”，纪念其戍边保民的战功。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派遣大将蒙恬率兵三十万，从雁门出塞，“北击胡，悉收河南之地”（即河套地区），把匈奴赶到阴山以北，并且修筑了万里长城。
汉代的雁门，更是风云多变。汉高祖刘邦时期，匈奴曾南逾勾注，直驱晋阳也就是现代的太原。为此，公元前201年，刘邦亲率三十多万大军，抵达平城（现代的山西大同），抗击匈奴。可惜，被匈奴用计诱入，困于平城白登山达七日之久，最后用重金财物贿赂了单于阏氏也就是匈奴王的老婆才得以解脱。汉武帝继位后，面对匈奴不断猖狂的南犯，着手反击。汉朝名将卫青、霍去病、李广等都曾驰骋在雁门古塞内外，多次大败匈奴，立下汗马功劳。“猿臂将军”李广在做代郡、雁门、云中太守时，先后与匈奴交战数十次，被匈奴称为“飞将军”。一次，他出雁门，兵败被俘。在敌军两马之间的网兜里，他表面佯死躺下，心里却在等待机会。突然，他腾跃而起，将一胡兵推下马去，立即夺马取弓策马南驰数十里，复收余军，杀退追兵，安全脱险。正是由于汉武帝时期创建了强悍的骑兵抵住了匈奴的南犯，才得以保护中原先进的经济、文化的发展，换来了以后同匈奴的和睦相处。汉元帝时，有胆有识的王昭君就是从雁门关前簇后拥，浩浩荡荡，出塞和亲的。从此以后，这一带出现了“遥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的安定局面。
可惜，到了唐代，雁门古塞“胡”汉相争，群雄逐鹿，战事连绵。唐初，年事已高的薛仁贵为代州都督，镇守雁门。据说，突厥进犯云州时，薛仁贵曾率兵出击。阵前，突厥人喝问：唐将是谁？唐兵答曰：薛仁贵。突厥人以为薛仁贵早死而不信。仁贵脱盔示面，突厥惊视失色，引兵而还。唐末五代，契丹（辽国）崛起于北方，危及内地。后晋石敬瑭向辽国自称“儿皇帝”，割燕云十六州与契丹。从此，在山西北部，雁门山就成为了后晋和契丹的分界线，雁门关也成为了中原王朝和少数民族地方政权相对峙的前沿阵地。
北宋初期，雁门关一带是宋辽激烈争夺的战场。著名爱国将领杨业及其他杨家将士都曾在这里大显身手，为国立功。在宋太平兴国四年，杨业任代州刺史兼三交驻泊兵马都部署以后，曾多次以少胜多，大败辽兵，当时人们誉杨业为“杨无敌”。雍熙三年，在雁门附近的战斗中，由于统帅潘美的指挥失误、临阵脱逃和挟嫌报复，使杨业陷入重困，最后士卒全部覆没，在朔州的陈家谷他自己身负重伤为辽兵所执，宁死不屈，终至绝食为国。后人为纪念他的战功和忠贞精神，在雁门关北口立了“杨将军祠”。
元朝，雁门关被废弃，到了大华，也就是百年前才新立雄关，此地，再次成了抗击北方强族的烽火前沿。
顾炎武侃侃而谈，对历史典故信手拈来，而卓不凡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身边并没有手机，却从顾炎武的口中得到了非常有针对性又通俗易懂的信息。首先，他明白了雁门关的重要性，仿佛看到了五代十国直到元朝雁门关的历史风烟，李牧、李广、卫青、霍去病还有薛仁贵和杨家将，这些都是自己在前世耳熟能详的人物，而今，却在这大华古人口中再次听到，自有一番滋味。同时，他不禁想到，古往今来，我华夏民族豪杰辈出，大贤大能数不胜数，有过惨痛更有过闪耀世界的辉煌。就算没有手机的帮助，如果能充分利用古人的智慧，避免聪明最容易犯的错误，嫉妒内斗，那么，什么鞑靼后金帖木儿和西方列强，如何能敌我大华几千年的智慧力量。
当然，有了手机的帮助，自然可以事半功倍，毕竟，时间太过紧迫，但是，自己今后还是要多注重发掘古人的智慧才是。还是那句话，不要看不起古人啊。
沉浸在历史尘烟中的众人忽闻一阵雁鸣，抬头望去，只见一行大雁缓缓飞过，正经过雁门山两山中间，好一个南雁北飞穿天门。
杨家祠就在关口处，不远处巍峨堪比海山关的雁门关也不能让人忽视了这旷古烁今的忠良祠。
卓不凡一行包括顾炎武纷纷下马，得见万民仰慕的忠良，自然是要入内拜祭一番。祠堂内，彩塑的杨建业等杨家将供奉在其中，抬头仰望，仿佛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往日的辉煌和一分英雄毁于小人之手的无奈感慨。
这个时候，卓不凡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为大华做些什么，即便不能力挽狂澜，起码，这次有望整顿吏治的玉石案自己是不是还应该用点心，如果大华皇帝崇祯和长平公主他们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肃清吏治，进而改善民生，不到四年的时间，虽说未必可以就改天变地，但只要能喘口气，同时，在自己的帮助下挺过李闯灭国和鞑子入关的灾难，也未必没有起死复生的可能。真的如此的话，自己有可能更早的回归本意，享受这古代恬静悠闲的生活和身着汉服看一看都热血澎湃的古装美女不是。
出得祠堂，卓不凡一行前往雄关，准备着手开始自己的本分，而顾炎武则要折而向西，沿着长城继续自己的游历。
卓不凡又有些爱才难舍了，这些个大学者，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人才，其实都是对社会相当有用的人，比如这顾炎武，了解尚不深，但是其对历史捻熟至此，其他方面也不会差了，定然是个才高八斗的大学者。只从历史来说，通古烁今的人物一般都能胜任政策制定等辅助者的角色，可以让当权者避免走许多的弯路，因为，从一定意义上说，历史本身，也是一种智慧的积累，借鉴之用不可小觑。
可惜，这类的学者一般也是极为固执之人，顾炎武游历未完成，自然不肯裹足不前，而卓不凡也明白了不可强求的道理，当下，只好惜别，只是告知如果到了京城，定要到左相府一叙。
顾炎武这个时候才知道卓不凡原来是左相之子，颇为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平易近人喜欢听历史典故的年轻人居然是这么个大的纨绔子弟，或者说本来应该是个大纨绔。当下，也是记住了卓不凡这人。双方洒脱告辞，各行其是去也。
卓不凡三人来到了雁门关前，只见城门大开，今日无战事，雄关开启，南北商队络绎不绝，只是，在城门前却是颇为拥堵。
好奇的走到近前，却原来是城门虽开，但是还有众多军士设立关卡，南来北往的商队都要经过检查，正因为如此，城门处才如此拥挤不堪。
卓不凡也不出关，挤在一旁先看个究竟，只见，但有大商队经过，就先有一个领头的走到一旁同带兵领队交头接耳一番，塞过一些个什么东西，随即就开关放行。而一些个小商队，或者是头回行走的商人，在交过定税之后不愿再掏银子就被百般刁难，这才造成了如此的拥堵。
“妈了个巴子的，你交还是不交！”，忽然，一名兵士凶神恶煞般揪着一个跑单帮的商贩领口，叫嚷道。
“军爷，我，我都交了关税，为何还要交啊？”，那单帮商苦着脸说到，小本买卖的他们，自然不愿意花冤枉钱。
卓不凡暗道不妙，这家伙没有眼色，难免受些苦头了。
果然，那军士面色一变，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这不长眼的东西还唧唧歪歪，当下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就有两名下级军士上前将其绑了。
“鞑子的探子，来人，押了下去，财物充公待明日押解卫部。”
好么，不但银子全没了，人也没了，卓不凡不知道底细，但是想象也知道这人恐怕不死也要掉层皮了。
后面的人就学乖了，全都乖乖掏钱买个平安，而卓不凡看了半晌觉得没啥意思，这样的事情一路行来比比皆是，见怪不怪了。
前后看了看，拉着一路边摆摊的小商贩问到：“听说西域玉石贡在此入关，不知道一般是在什么时日？”
谁知，那人头也没抬，不耐烦的说到：“你是第一次来吧，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估计还有些时日，你没看这闲逛的人里面，十有***都是来淘玉的。”
“呃？淘玉？”，卓不凡闻言大奇，这里又不是玉石产地，淘什么玉啊，难道，从皇家玉石贡里淘？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第79章 人如狗
第79章 人如狗
那就淘吧，卓不凡三人随即变成了玉石商人的身份，在这边关之外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准备一探究竟。
要说在这大华古代，商人虽然是九流之末，但是依然是无孔不入，充分证明了有利可图就有商人的存在。本来是军镇雄关，却在雄关以南，到忠烈杨家祠之间，这短短的五百步范围内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集镇，恐怕，如果不是还要照顾一下军关的军事脸面，这连续的店铺能接到城墙上去。
同京城不同，这里的客栈都是综合经营，也就是住宿和酒肆甚至杂货铺统一经营，倒也算是边关特色了吧。
果然如同那个小贩所说，住店打尖数日不走的，都是玉石商人，有像卓不凡这样的新手，也有做了好几年雁门关玉石生意的老手。卓不凡作为一个新手，自然结交了几位老手，虚心求教。在他前世今生的记忆里，这玉石买卖可不好做，记得前世看寻宝节目，很多玉石玩家收藏的几百上千件玉器居然无一真货，落得个血本无归，那可是记忆犹新的。
没成想，自己这个疑问或者说顾虑居然在这雁门关全部存在，那些个老手说到，这雁门关的玉石生意同其他地方不同，重要的不是鉴别的眼力，而是能不能拿到货，能拿到多少而已。这让卓不凡很是惊讶，想要问个究竟，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就再不愿多说了。
卓不凡其实看到那些个老手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候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恐怕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真正的答案，一切，只能等到玉石贡到来再说了，方正按照自己的估计，既然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这买卖也不会一眨眼就能结束的了的，到时候再说吧，好在，按照往年的惯例，这玉石贡还有半月差不多才能到来。
百无聊赖的卓不凡干脆四处闲逛，看看边关的军备表象，瞅瞅往来的商队都运些什么货，也算是考察民生，多切身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真实的底层生活。
那些个边关守备整体实力其实蛮强大的，经过数日的观察，应该有千人以上的规模，而军备也算齐整，时不时还能见到火器营的兵士肩背长铳出入，城头的大炮那也是隐约可见，可是，卓不凡可以想象，那些个大炮，恐怕还比不过作为战争前线的海山关所配备的火器。
这数日的观察，结合一路行来所见，卓不凡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在河北还随处可见的灾民，一进入了山西就好像少了很多，到了这太原大同以北的地方，反而是极少看到。按理说，一路看来颇多小摊和酒肆的山西应该不缺粮食，正是流民最好的去处才对，为何会看不到呢。
这一日上午，卓不凡三人百无聊赖懒洋洋晒着太阳。
“少爷，这离玉石贡到来还有小半月，咱们难道就在这里一直耗着？”，卓二还好，周童却最是耐不住寂寞，或许习武之人都是闲不住吧。
卓不凡剔了剔牙，这边关的羊肉馍馍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有银子到哪里吃喝都不是问题，可是，整天吃也很快就腻歪了，再吃上几天，恐怕一身都是羊膻味。听到周童的话，卓不凡懒洋洋的说到：“不等着还能干吗，等玉石贡来了，好好抓几百块好玉，弄回京城，定然能够赚上一大笔。”
“呃，少爷，您不会真的想要做玉石生意了吧！”，周童睁大了眼睛问到，千里迢迢，左相少爷跑到这雁门关来倒腾玉石，忒夸张了点。而且，这雁门关初看还不错，呆久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风沙多羊肉骚，酒肉倒是有，但是哪里比得上京城的精致，就是跟代县县府也没法比啊。
“那是自然，本少爷现在对这玉石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咧。”，说着，卓不凡果然兴高采烈的卖弄起这几天刚学到的三脚猫玉石鉴别知识，周童耳朵都快起了茧子，而卓二在一旁奸笑，看着周童被少爷调侃取乐。
却在这时，忽然远处行来一群人来，衣衫褴褛，有大有小，居然是在这山西境内难得一见的灾民，不知道是如何来到此地。
那一群人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不过，显然并不是经过代县等地，因为他们看到雁门关前这突然出现的一片繁华，顿时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拖家带口直奔关前。
关前有不少小摊位，上面有成堆的硬馍馍和肉干，以及用皮囊装着的清水和烈酒。这些，都是给那些个商队补充给养用的。那些个流民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吃饭，看到这摆在木桌上触手可及的吃食，如何还能控制得住，纷纷涌上前来，还有些理智的苦苦哀求希望能讨要一点，有些，干脆就半要半抢起来，顿时，雁门关前怒骂呼喝，一阵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关上的兵士早就看在眼里，很快，一队兵士集结完毕冲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拳打脚踢，将这些本就饿的气力全无的饥民全都干趴下了，就是老人和孩子也是如此，顿时，地上躺倒一大片抱头哀叫。
那些个兵士显然是早有准备，拿出一些个绳索，将这些流民全都套上，就套在脖颈之上，一串好几个，一拖拉，顿时全是如同猪狗一般牵了出来。那些个流民，只有手脚并用才能不被拖倒，一旦拖倒，脖颈立刻被勒紧，不但喘不过起来，擦破的嫩皮立刻涌出鲜血，清晰可见。
这一切，都落在卓不凡三人眼中，周童怒道：“即便是流民，也不能待其如猪狗吧。”，说着，同情心大发，就要上前干预，身为左相府的特级护院，自然有这种气势。
卓不凡拉住周童，叮嘱了一下，许他询问如何处置，但是不许他暴露自己一行的身份。没有卓不凡丝毫同情心，而是他还不想暴露钦差的身份，再者，自己救下这些人如何安置呢，再者，这些兵士总不至于将这些流民砍了吧，即便是充做劳役，也算是有口饭吃了。
当下，周童得了指示，跳将出来一声喊：“且住，各位军爷，都是大华子民，岂能待人如狗。”
第80章 天如墨
第80章 天如墨
“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是哪个不知死的东西在这胡咧咧。”，领队的小队长不乐意了，提着马鞭走快来。
不过，在看到周童的身架和腰间的佩刀，这小队长却是没有立刻发飙。在这边关，见得最多的就是天南海北各种各样的人，久而久之，连这小队长也锻炼出了一种本事，那就是看人。虽然他看不出周童的来历，但是却能从言谈举止举手投足间直觉这大汉不简单，虽然平时喝呼边民那是眼都不眨，但是这小队长却是明白一些事理，知道自己这芝麻绿豆的职位，碰到个谁谁都能捏死自己，所以，一旦有看不明白的人，那就会三思而后行了。
“你什么人，没看到军爷做事呢吗？”，场面话还是要说，这还是对周童，不然早就一鞭子过去了。
“别管我是谁，你们这是要把他们怎么处置？”，周童还别说，端起身价，比一般县府卫部也不差的。
那人又是心里一咯噔，明白了周童不是本地人，却更不敢放肆，于是说到：“这些都是流民，奉都督令，但有见者充军流放。此乃军务，闲杂人等莫要多管闲事。”，这话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周童却是不管，待要再问个究竟，却是被卓不凡拦下。既然知道不会有性命之虞，卓不凡也就懒得再管，这不是自己应该管的事情。
大串的人狗被迅速拉入雁门关内，内里的军事重地就不是目前平民身份的卓不凡等人可以看的了。
“可恨，这些个军士，其实大多也是穷苦出身，怎么做了个小小边军，就变得如此飞扬跋扈，反迫害起百姓来。”，周童正是穷人家的娃，自幼幸而遇到名师，习得武艺，成年又得了相府护院的好差事，却是未曾忘了本。
卓不凡摇头道：“人性善恶一念，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一根筋，这受多了苦的，一旦有了出头之日，就会特别害怕回到那苦日子，从而，见到穷苦人就好像看到了他们当年。反而愤恨不平起来，最终，多就发展成了这种凶恶之相。”
“咦？少爷”，卓二惊奇道：“我发现，少爷您自从从关外回来，变了很多。”
卓不凡一愣，随即摇头苦笑，这还不是自己最近才感悟到的一些个东西，沿途，看多了这种事情，但有些良心的，总是有些感触。
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卓不凡三人起身回店，临近午饭时分，虽然什么食物感觉都带着羊膻味似地，但是一顿不吃还饿得慌，活着，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还没回到打尖的客栈，只闻听牛铃叮当，远处，一串看不到头的庞大牛车蜿蜒而来，从这雁门关地势稍高之处望去，居然也望不到队尾，这可是一只前所未见的大商队。
心中好奇，卓不凡停下脚步，很快，打头的牛车已经过来。只见，头车之上满满都是鼓鼓囊囊的麻包，这种麻包，一般都是装粮用的。头车上除了货物，只有一人押车，懒洋洋坐在上面。车上还插着一杆奇特的大旗，三角形状，不同于关内常见的四方带穗，颇有些塞外民风，但是，上面却又绣着一头黑虎，画风古朴，颇有儒雅古风。
头车打头，直奔雁门关而去，随即，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守关的军士一看来车旗帜，随即面色大变，拳打脚踢将关前清空。那牛车慢条斯理大摇大摆的直接出关而去，无需手续不用查验，在卓不凡看来那是牛叉得狠了。
如此，后面浩浩荡荡怕不有近千辆牛车都是如此大摇大摆头尾相接穿行而过，每隔百辆，居然还有一队手持刀剑的人列队护送，虽然全都是身着平民，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兵士，而且，过关的时候还同守关兵士有说有笑。
卓不凡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更吃惊的是这车上显然都是装的粮食，这种单牛双轮牛车起码能装运千斤粮食，这近千辆牛车不就是十万斤粮食。可供十万兵马三日取用的粮食可不是小数目，难道，这雁门关外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不成。可是，也不像啊，这押队的兵士居然身着便装，而且，作为大军的辎重来说，押运兵马又太少。遇到敌人，一个百人骑兵队就能灭了他们。这样就有些奇怪了，没有军事行动，不是大军粮草，那这大批的粮食运往何处。要知道，此处虽然不是辽东，但是关外就是***草原，鞑子的势力也已经涉及到这里。
想到此处，卓不凡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直等到最后一辆牛车出关而去，才转身入了客栈。
叫了些吃食，卓不凡装作不在意的随口问上菜的伙计道：“刚才那么大的商队好厉害啊，不知道是哪里的？”
那伙计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卓不凡手中一块闪闪发光的银子，随即低声说道：“那是晋州王记的车队，每个月都有一批，这生意做的，大着呢。“
卓不凡闻言又是暗暗吃惊，一个月一批，这手笔确实不小。
“那这是要往哪里走呢，这关外可不是大华的地界了。”
听到卓不凡的话，那伙计终于变色，却是不太舍得那块银子，低声说到：“客官小心言语，这些可不是咱们可以非议的，我看客官是初来乍到好心给您提个醒，但凡有打听这些个缘由的，事后可都不见了，您千万别四处打听了。这也就是我，其他人压根不敢搭理您。”
卓不凡闻听，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悄悄把银子塞过去，那伙计用抹布收了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越是诡异，卓不凡越是好奇。一边吃着午饭，卓不凡一边低声命周童准备干粮食水，同时，让卓二拿出了几锭银子装在自己袖带。
“少爷，您这是要出关？”，卓二问到。
“对，不急，吃饱喝足再走，远远跟着这些牛车，我倒要看看，这么多粮食，是往哪里走。”
估算着时间，卓不凡带着卓二和周童走出了客栈，也没有退房，取了马匹就向关口走去。身后，那小二掀开门帘，贼兮兮的看清了三人的方向，一转身，出了客栈向镇东头走去。
“少爷，我都打听了，这出关需要买办官文或者官府文书，不露出身份怕是不成。”，周童自作聪明的说到。
卓二和卓不凡对视一眼，卓二忽然敲了周童一个脑崩，说到：“你个大笨牛，少爷带着你看了这么多天都是白看了。”
摸着脑袋，周童一头雾水的跟着卓不凡和卓二来到关前，当先一名兵士一拦，喝道：“出示通关文书，缴纳关银。”
周童乐了，嘿嘿傻笑，好像在说，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干嘛打我，哼。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周童顿时长大了嘴巴，只见卓不凡从袖袋摸出一锭小银子，又从腰包里摸出一锭足有十两的大银子，小上大下，一并递给了那名兵士。
“嗯”，那兵士显然很满意，点头道：“行了，走吧。”，随即，卓不凡三***摇大摆过了边关，别说关文了，包裹马匹什么的一概免检，畅通无阻。
“靠，这，这也太不像话了！”，周童怒道，其实，是在恼怒自己岂不是真的是卓二口中的大笨牛。
卓不凡却是面带苦笑，说到：“何止不像话，边关重地形同虚设，我大华律例荒废至此，可叹。”
三人三骑，出了雄关，循着清晰的牛车辄印，小跑了几里路，就远远看到了浩浩荡荡的牛车队，于是，三人放慢速度，远远跟了上去。
此时，雄关前，几匹快马忽然从镇东头冲出，马上人儿彪悍，长巾飘逸，身背一柄阔刃长柄大砍刀，马上一副红绳白羽强弓，经过了关前，一声呼啸直接冲出关去，守关的军士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这牛车除了雄关居然一奔正北，卓不凡三人不怕跟丢，于是饶了一个大大的弯子，缀在了牛车的左前方极远处。
车行五十里，到了渐渐平缓的草原，这里，多些水草茂盛的丘陵，远远地，卓不凡三人就望见一队人马遥遥向这边牛车迎了上来。牛车队也慢慢停了下来，后队不断跟上，渐渐形成了一大片，安静的等在那里。借助丘陵和水草的掩护，卓不凡三人将马匹留置远处，悄然接近，直到能够看清楚对方的脸面相貌。
“***人。”，卓不凡奇怪道，这些人虽然跟自己见过的建州鞑子不同，但一看也不是大华人模样，跟鞑子一样的彪悍不羁，快马稍慢就飞身而下，骑术精湛无比。
那些押运牛车的人也列队完毕，同***人聚集在一起，卓不凡听不到对方的言语，但是看样子双方很是熟络。
没有多久，那些个押运的人队列回转，折返雁门关方向，而那些个***人，娴熟的驱赶着大队牛车，再次启动向北方草原行去。
“他妈的。”，卓不凡忽然骂了一句，非常清楚了，关内有人在卖大批的粮食给***人，而***人同鞑子的关系密切，这跟直接卖粮给大华的敌人建州鞑子没有区别。朗朗乾坤，大华雁门雄关，居然几乎是明目张当的做着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关内每天都有人饿死，而居然有大华人将大批的粮食送给大华的敌人。
“少爷，咱们还跟不跟。”，卓二也意识到这事非同小可，担心的问到，现在，他有些担心自己这一行的安全了。
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一阵疾风扫过，天边出现了一线墨色，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压了过来。
天色急变，风儿渐疾，草叶随风飞舞起来，好一个，断叶飞花云如海，卷戈奔雷天如墨。
第81章 杀不死
第81章 杀不死
大雨瓢泼而至，转眼间，天地一色，就是想跟，也没法跟了，三人对这大草原都是很陌生，真的跟去，迷失在草原之中或者碰到了***和鞑子骑兵那就完了。只能趁着远处依稀可辨的雁门山地标赶紧赶回去。
在大草原上淋雨，避无可避，转眼间，三人都成了落汤鸡，一分狼狈之外，却感觉痛快无比。
依稀辨别着方向，周童当先，三人向拴马的地方摸了过去。
前面过了一个土丘就是目的地，却在这时，只听大雨中依稀一声弓弦响动，走在前面的周童哎呀一声向后就倒，正好将卓二和卓不凡撞翻在地。
“嗖嗖~~”，急矢从上方掠过，如果不是周童，卓不凡和卓二定然已遭不测。
“少爷，别动，藏好身形。”，周童一声低吼，卓不凡定神看去，只见一只白羽箭正卡在周童胸口，周童吐气开声，箭矢应声而落，衣服破了一个洞，却是没有半分血迹。
“好样的，今后你就是专职肉盾！”，卓不凡赞道，同时，一点都不敢露出身体，好在，草丛茂盛，趴伏在地上完全但不到身形。
没有动静，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大雨滂沱，看不到什么人，但是根据箭射来的方向，对方应该藏在坡顶，如果起身，立刻就会落在对方眼中。好在有这场大雨，否则，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对方眼睛的。
“少爷，怎么办？”，卓二焦急的问到，声音颤抖，相比卓不凡和周童，卓二的胆子是最小的。
卓不凡也很焦急，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对方有弓箭，现在有大雨遮蔽看不清自己这边的动静，一旦雨停，恐怕躲也躲不住的。
忽然，卓不凡看到周童身上的破洞，立刻想到一个办法，悄然爬到周童身边，耳语一番。
土坡之上，四个手持弓箭身背砍刀的汉子居高临下仔细搜索着，忽然，一个人影在雨中闪现，向一边跑去。
“嗖嗖~~”，几只快箭立刻追身而上，走空了两只，另外两只明明白白钉在在那人影身上，一声惨嘶，人影消失在草丛中。
“哈哈哈，让你跑。”，一名大汉兴奋大叫起来。
“住口，还有一个人，小心盯着，要是让他跑了，三爷饶不了我们。”，另一大汉喝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身影从草丛中窜起，飞快向另一边跑去。
又是追身快箭，这次，居然有三支箭命中目标，眼看着那人影滚入了草丛。
这次，四个头裹长巾的汉子都站起身来，目标三人，已经全都倒在了箭下，这是众人眼睁睁看的清楚的，绝没有幸免的道理。
“走，搜搜他们身上，看看他们到底什么底细。”，那先前呼喝的汉子显然是领头的，一声令下，四个人收起弓箭，连砍刀都没有取下，大摇大摆的向坡下行去。
雨大地滑，四个人小心翼翼看着脚下，忽然，右手的一名大汉一声惊呼摔入草丛，引得另外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四，你小子就是笨，难道昨晚被那浪蹄子吸干了？”，“哈哈哈”，另外两人也是大笑起来。
“哎呦~”，乐极生悲，却是刚才开口取消的这人也马失前蹄，摔入草丛，没了动静。
“靠，老二，你难道跟老四玩车/轮/大战？哈哈~~咦？”，另外两人正笑着，终于发现了不对，先后摔倒的两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那悉索的草丛顿时变得诡异阴森起来。
剩下两人立刻取下长柄阔刃砍刀，提在手里，四处张望戒备起来，忽然，面前不远处探出一个人来，一脸坏笑，诡声叫到：“你爷爷我是索命的无常，如何杀得死咧？”
两名大汉一哆嗦，却是很快看出这是个活生生的人，来不及想为什么明明弓箭先后射中了三个人对方怎么还活着，当下一声大吼，双手握刀冲将下去。忽然，右边的草丛又是一晃，一道刀光闪过，一名大汉右臂齐根而断，右边身体狂喷鲜血，惨叫着软倒在地。
另一名大汉连忙收住脚，惊魂未定的看去，只见一人鲜血淋漓从草丛中慢慢站起，大雨将他满身的鲜血冲刷而下，混着雨水搅乱的头发，真如恶鬼一般，正一步一个脚印的向自己走来。
“啊，你，你是人是鬼，别，别过来！”，这一下，这名大汉终于扛不住了，想起刚才明明射死了三人，此刻看到此景顿时魂飞魄散，而且，自己的三个伙伴显然已经横死当场，如何不怕。
偏偏这时，那阴森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到：“哎，跟你说了我们是索命的无常，你平时作恶多端，今日，来捉你去扒皮地狱，每天拔掉一层皮，长出来再扒，这样扒上一千年，也就差不多了。”
这汉子脚都软了，面前的恶鬼渐渐靠近，满是血污的脸忽然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顿时将他吓得向后就倒，这一倒，却发现手中还握着大砍刀，凶器在手，不由得胆气一壮，啊呀一声居然爬了起来，一刀向面前的恶鬼砍去。
“扑~~”，锋利的大砍刀如中败革，正中恶鬼的胸口，将对方血淋淋的胸襟划开，却愕然发现对方的胸膛一点血痕都没有，只有一道刀锋划过的细小白印。先前那阴森的声音又叹道：“他都被你们杀死过了，怎么还能再死一回呢。”
这一下，汉子再也握不住刀柄，如丢弃火炭般丢开刀柄，再次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却是怎么也爬不动，嘴里叫到：“别，别过来，是三爷要杀你，我只是个干活的小卒子，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说话间涕泪纵横，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恐惧哭喊着。
那个阴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三爷是谁啊？”
“是，是雁门镇的瓢把子王三爷，他听客栈的赖头密报，说有三个生面孔跟踪王记的粮车，就派我们来，来，干掉你们。呜呜，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你们去找三爷吧，我，我就是个干活的，就是个屁，饶了，饶了我吧！~”
第82章 不得还
第82章 不得还
一个带着一丝坏笑的面孔忽然出现在上方，汉子仔细一看，哪里是无常的面孔，只是一个大华少年而已。
“你，你们......”，那汉子感觉不对，可是，那挨了自己一刀的大个子依然笑嘻嘻看着自己，不由得又是一哆嗦。
“少爷，那个什么王三如此可恨，等咱们回去调集兵马，把这帮王八羔子杀个一干二净！”，周童怒到。
卓不凡摇头道：“我们是要查玉石案，这账先给他记着。”
卓二也爬了出来，说到：“是啊，少爷，而且看这边关的兵马恐怕也不干不净，如果调卫部的兵马，弄不好......”，卓不凡点点头，这个特么的钦差早就知道不好干，卫部的兵马也未必靠得住，弄不好弄巧成拙自己自投罗网。
“那，这小子怎么办？”，周童问到。
“看他们下手狠辣，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咱们既然扮了一回无常，那就做个圆满，送他下去吧。”，卓不凡转身走去，身后一声绝望的惨嘶伴着咔嚓一声，对这样的人，卓不凡是绝不会手软的。
等找到了马匹，大雨渐渐停歇，而天色也已经渐晚，三人辩着边关的方向，向雁门山奔去。
到了近前，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远远望去，那本已经应该闭合的边关居然火把摇曳，好像有很多人在。
三人不敢造次，悄悄靠近，只见边关大门洞开，人影灼灼，可以看到一些个兵士正押着很多人从关内走出。
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左后方马蹄声响，可把三人吓了一跳，连忙绕到另一边藏好，幸好，这里地势更见起伏，天又已经全黑，牵着马也没有让对方发现。
来者并不多，借助火把光亮，赫然又是几名***人，而看那边关的兵士也有些紧张，纷纷举起手中刀剑严密戒备着。
那***人一阵叽哩哇啦，而关上居然也有人用***语说了一通，只见那***人摸出一袋物件，抛给了兵士，随即，从兵士手中接过绳头，如同牵引牲口般牵着那群被兵士押出来的一群人转身行去。
忽然，人群中一声哭喊，一个小姑娘拼命想要挣脱绳索返回关内，却见一骑在马上的***人赶过来一阵马鞭，而一名兵士居然也上来拳打脚踢，将其赶回了人群里。那人群眼看叫天不应，放抗也没有一点用处，随即被慢慢牵扯着向北方走去。
卓不凡一拳打在了松软的草地上，他妈的，那群人里就有白天看到的那些被兵士抓去的饥民，怪不得这山西境内饥民很少，原来都被抓起来卖给了***蛮子，至于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那是比不上牛马的奴隶啊。
这他妈还是大华的兵？
卓不凡的这一拳过于用力，牵动了手中的缰绳，马儿一惊，不由得轻嘶一声，顿时，那***人和关前的兵士都警觉起来。
***人中分出了几人，向这边策马跑了几步，用***语叫了一通，自然不可能得到卓不凡的呼应，而关内，也喧嚣起来，眼看着一些骑兵从关内跑出，正在集结。
“不好！”，卓不凡跳了起来，低声叫道：“上马，逃！”，好么，一天就看到两次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这贩卖人口更是边关军队的勾当，如果被人看到，如何会善罢甘休。
当卓不凡三人的马蹄声响起，那***人和边关守军都明白了怎么回事，顿时，马蹄声四起，边关守军一队骑兵循着马蹄声追了上来，而那几个***人追了几步却是又折返了回去，这里出了边关向北几十里其实还是大华的地方。
这一次，卓不凡三人却是不敢再做丝毫停留沿着雁门山脉向西逃去，北方是***人的地盘，南方是连绵山脉，身后追兵是一队大华边关骑兵。入不得关，回不了头，被自家人赶兔子一样追杀，可是憋屈的狠。
卓不凡三人的马是从驿站买来的，哪里有什么好货色，而身后的大华骑兵，虽然无法跟***骑兵相比，但是毕竟是经过正统训练的正规骑兵，马也都是战马。双方的距离被迅速的拉近着。却在这时，又是一阵寒风，豆大的雨点再次落下，天地间本来依稀的夜色也被大雨所遮蔽，这一下，追兵很难看到卓不凡三人的身影，只能凭借马蹄声继续追踪。
即便如此，救命的大雨也只是暂时缓解了危机，身后大华追兵的马蹄声一直没有消失，看来，凭借身下三匹烂马是不可能摆脱追兵了，又好像回到了下午被杀手狙击的情景，只要雨一停，死期就到了，而这次，周童的铁布衫也派不上用场了。
“少爷，你先走，我和卓二引开追兵！”，周童大喝道，少爷的安全是他负责的，如果出了什么事，自己如何交代。
卓二闻听脸色都白了，可是，看了看一样狼狈策马狂奔的卓不凡，咬咬牙，说到：“是啊少爷，你先走，等，等回了关内，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说到后面，却是已经带上了哭声。
“放屁！要死一起死，我卓不凡绝不靠兄弟求死得活！”，卓不凡大吼道，这正是他跟普通纨绔不同的地方，两世的记忆融合后，对这些亲情友情看得比任何一世都要更重。
周童和卓二都是一愣，而周童牙关一咬，抽出佩刀二话不说，一刀扎在了卓不凡的坐骑后臀，只听一声马儿惨嘶，受创的马儿玩命加速向前奔去，雨中，传来卓不凡焦急的呼叫。
“少爷，俺们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他妈的，卓二不要哭哭啼啼的，有这样把你当兄弟看的主子，这辈子值了！”，周童吼道，随即一转马头，向着偏北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卓二抹去了眼泪，狠狠抽着马鞭，紧随周童冲入了漫天风雨中。
这一夜，仿佛天被捅漏了一般，大雨滂沱偶有停歇，随即又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风雨飘摇。
卓不凡就这样骑马跑了一夜，不知道是风雨造成的错觉还是确有其声，始终觉得身后有追兵的马蹄，终于，当天放亮，大雨也终于停了，一道彩虹出现在天边，仿佛在慰藉人困马乏的亡命人。
一声惨嘶，老天却是没有给卓不凡欣赏美景的机会，身下的马儿马失前蹄，将卓不凡重重的摔了出去。
卓不凡哼哼唧唧老半天也没有爬起来，只要一动，左臂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摸了摸左边肩膀更是疼得无法忍受，想必是左肩脱臼。挣扎了半晌，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卓不凡回头一看，那可怜的马儿已经口吐白沫眼看活不成了。
起身四望，卓不凡顿时傻眼了。
那充作地标的雁门山在哪？放眼望去，全都是清一色的连绵草原，没有山，没有人，连一只动物都看不到，满目都是青翠欲滴的青草，这东西倒是肥嫩，可是，自己吃不了。
所有的干粮、银票甚至圣旨，全都在卓二和周童的身上，自己身上除了空空如也的腰包什么都没有，连把小刀都没有。
呃，想到刀，卓不凡忽然就想到了草原狼，自己手无寸铁而且基本上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别说碰到狼群，就是碰到一头实习期的小狼都够呛。
这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几个黑点，定神望去，那是盘旋的兀鹫，身边倒毙的坐骑很快被它们发现了。卓不凡连忙向远处跑去，自己知道，秃鹫会引来其他的肉食动物，这些，都是前世在纪录频道的动物纪录片中学到的知识。
雨后的草原一片宜人的美景，翠绿的水珠缀满肥美的青草，一望无际，雨后的天空也更加洁净，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可是，看景不如听景，这都是文学作品中形容草原美景的句子，如果你身临其境如卓不凡一般，就知道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渐渐强烈起来的阳光蒸发出大量的水汽，全身都湿透，再被这蒸腾的水汽一蒸，混合着粘糊糊的汗液别提有多难受，加上嫉妒的劳累、饥饿，卓不凡真想躺在地上再也不走了。可是，看着天空中盘旋着的不怀好意的兀鹫，卓不凡还真的不敢稍作歇息，恐怕，这一躺下去就真的永远也不用走了。
茫茫大草原，一个浑身湿透拖着僵直的左臂的人踉跄前行，身后，十几里地之外，一具新鲜的马骨在诉说着生命的悲凉，远方，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京城，繁华依旧。
左相府，早朝回来的卓尹和夫人闷坐在正堂发呆，门外，那大红灯笼还挂在那里，没有人有心思去将它收取。就连忙碌着的奴婢仆从们，也都无精打采的。少了少爷的相府好像少了很多生气似地。
“这个小兔崽子，好好地成亲不成了么，怎么就跑了，要是真的不乐意，跟娘说，娘怎么会逼你呢。”，左相夫人宋佳忽然抹起眼泪来。
卓尹无奈的袖起了袖筒，没好气的说到：“这下好了，都是这小兔崽子弄的好事，今儿个早朝后皇上把我留下，闲扯了半天，听皇上的意思，恐怕真要招咱儿子当驸马，这下得了，傅家那丫头的亲事我已经跟傅大人赔了不是，给退了。这下成了皇亲国戚，你应该高兴才是。”
宋佳一瞪眼，叫到：“说什么风凉话呢，我现在什么都不管。我就想咱们儿子早点回来，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能不能吃饱，有没有危险。”
大草原，日暮，卓不凡终于走不动了，仰天倒在松软的草地上，摸着肚子苦着脸：“饿死老子了。”
第83章 玉石贡
第83章 玉石贡
多少天了？三天？五天？
卓不凡眼前都是那可恨的青草在晃，特么的为什么马儿吃了就膘肥体壮，老子吃了就上吐下泻呢。这次，自己算是真切体会到前世所说的革命前辈的苦，比什么红色教育效果都要好的多，而且，自己压根不知道什么样的草根能吃。
抬起右手来，看到自己美味可口的手指，卓不凡按捺下咬上一口的冲动，将衣角塞到嘴里慢慢咀嚼着，抱着伤臂，拖着每移动一次就更加沉重的脚步向着天边机械的走去。
食为先的大肉丸子、膻味浓厚难以下咽此刻却无比诱人的羊杂汤，凡是想得到的美食都在眼前晃悠，后来，蹙眉美女、娇嗔小玉环、秀外慧中的傅宛娍甚至让人咬牙的长平都在眼前晃悠，随即，又仿佛感觉到春夏秋冬全身心的温存。坐在一个小土坡上，从腰包中摸出保存完好的美人图，卓不凡咽了咽口水，自己第一次看到美女产生了想要吃掉的冲动，是吃掉这张宣纸的冲动。再次将美女图收入怀中，卓不凡吃力的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准备继续赶路，这几日已经认清了南北方向，一直在向着南方走，可是，没有马匹一天实在走不了多远，到现在，还没有碰到一个人，哪怕是草原牧民。
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卓不凡摇晃了两下，终于晕倒在地，左臂的剧痛也没能将他唤醒，耳中，仿佛传来天籁般的牛铃，这是天堂的召唤还是地狱的索魂铃呢。
茫茫草原，一队二十辆牛车缓缓行来，这牛对弯尖角，身材也比中原甚至草原的牛大上一号，而牛车的样式也比较怪异，双牛牵拉平整四轮的大牛车，显示出这只队伍的异域风情。牛车几乎都是满载，在草原上留下沉重的车辙印，其中一辆牛车却是比较轻松，上面没有货物而是遮阳的圆顶棚，显然，这是供人乘坐的。牛车前进的方向上，一个人四仰八叉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数日后，雁门关外，一阵牛铃叮当，一队奇异的牛车出现在守关兵士的视野，这些兵士好像很兴奋，大呼小叫起来，平时少见的守关统将也出现在城头，而关内，期待已久的商人也是闻风而动，纷纷聚集过来。
关外，居中的那辆带棚牛车上，两位戴着面巾的西域女子端坐，不过，其中一名如月弯眉，大眼睛美丽皎洁的西域美女正笑嘻嘻的看着另一名女子。
“喂，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会穿帮的。”，声音响起，那被小美女注视的女子居然是个男人。
“嘻嘻，汝穿女装的样子很好看吗，吾都有些心动了呢。”，那小美女大华语尚算流利，不过，其间生硬语调和怪异称谓颇为奇特。
卓不凡没好气的翻翻眼，却是更像极了一位娇嗔的西域美女，引得那小美女哈哈大笑起来。
“小铃铛，再笑，再笑的话，等到了京城老子不请你吃狮子头了。”，卓不凡颇为无奈。
“切，吾是汝的救命恩人，大华人不是说，一滴水的恩情都要挖出泉水来报答嘛，再说了，是汝要请吾吃，不关老子的事么。”
卓不凡一拍脑门，干脆闭口不言，前面，边关就要到了，紧了紧身上别扭无比的西域女装，低下了头。说来也是巧，自己昏迷草原，恰巧被这玉石贡的西域车队碰到，也多亏了眼前这个手腕上有着一串可爱小金铃的西域小美女所救，自己干脆跟着这车队混入关内，想必，应该是很安全的。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扮装成女子，只有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的遮住面目。
“站住！”，一声喝令，牛车停在了关内的通道，一个统领模样的军官走了过来。
双方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这边西域使者递上文书，至于关银，贡品是不用缴纳的。
那军官并没有急着命令属下检查贡车，而是走到了车前转悠起来，这玉石贡车也是分了等级装载，等级较低的大块山料露天堆放，而等级较高的籽玉也就是从河床中淘出来的半成品好玉则用草绳包裹甚至用木盒承装，小心装载。那军官很有经验的走到中间几辆小物件牛车前，翻检了几下，摸出几块光泽莹润的白玉直接塞入了腰包中，随即一声号令，众兵士一拥而上，开始检查车辆。自然，期间这些兵士也是明拿暗取，不过，他们很有分寸，没有再动那些个木盒包裹的上品，只是摸了不过少散碎的籽玉和小块的山料。即便如此，这一番动作下来，玉料可是明显少了不少。
这时，一个刚取了一块籽玉的兵士看到了中间车上的美女，顿时色迷心窍，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卓不凡，再也挪不开来。久居边关的兵士，见到如此美丽的女人自然大都这副德性。
卓不凡被他看得恼火，而那被卓不凡戏称为小铃铛的西域小美女偏生再次咯咯笑了起来，可把卓不凡气坏了。眼珠一转，卓不凡装作羞涩，一低头钻入了小铃铛的怀里，双臂还自然抱住了小铃铛的纤腰，不停扭捏着。顿时，笑声戛然而止，小铃铛面色精彩无比，差点跳起来，好在有面巾遮掩，只是，全身有如火烧蚁爬，难过无比却又不能发作。那兵士的口水都流了下来，好在，玉石可以克扣点，对这朝贡的西域人倒还不敢造次。
很快，玉石贡车队通过了城关，进入了关内，沿着官道继续向南行去，而那些个聚在关口的玉石商人，却是并没有阻碍玉石贡，反而放过车队，围在了关口处，却原来，他们的交易对象是那些个守关的兵将。
卓不凡从小铃铛怀里坐起，双目焦急的在人群中张望着，可是，直到车队走出了雁门镇，也没有看到周童和卓二的身影，心中顿时笼罩上一片阴云，草原上的******都属于科尔沁部，而科尔沁部同满洲鞑子关系密切，他们二人如果落入***人之手，跟落入敌人之手没啥区别。
忽然，腰间一阵剧痛，卓不凡哎呀一声回过头来，却见一脸霞红的小铃铛愤怒的看着自己，随即想起来刚才满鼻的异域奇香和不同大华女子的超级弹柔来，当即色迷迷的坏笑起来。
“汝，汝不是好人。”，小铃铛好像真的生气了，撅起的嘴连面巾都掩饰不住。
卓不凡不然忸怩道：“哎呀，我的清白啊，呜呜，你，你抱了我，你要对我负责任。不然，不然我可不活了。”
耶？小铃铛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84章 吾有钱
第84章 吾有钱
玉石贡直奔代县，卓不凡换回来自己那套褴褛衣衫，这套女装实在是让自己难受，其上异域香料的味道，直如猫抓般，偏生身边还有个傻妞，正苦思着如何对自己负责。
看到远处出现的城墙，卓不凡叹了口气，圣旨不在自己身上，不然，可以调动卫部兵马出关找寻周童和卓二，现在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回到京城后再说。好在跟上了玉石贡，不然，自己怎么回去都不知道，就是要饭也未必可以，没看见那流民都被卖给了***人。只有跟着玉石贡，正好，自己也能完成这次西行的任务。
入得代县城池，意料之中的，玉石又少了不少，不过，贡品车队入关之后，每到一处，都有官衙负责接应照料，只是没有了官驿，一旦行走路上，还是要备足食水干粮的。卓不凡的左臂已经被车队的老把式给接上，只是活动依然不很自如，这西域的医术如何能比得上大华中医的神妙。卓不凡想要去看看郎中，可是，兜里没有银子。
“小铃铛，你说，到底会不会负责。”，卓不凡幽怨的说到。
小铃铛依然戴着面巾，但是眼中严重的困惑一目了然，让卓不凡暗笑不已。
“这，好像读大华典籍，大华人氏确实看重清白，那，那，吾自然会负责到底。”，小铃铛下定了决心，点头肯定道，手腕上的小铃铛也随着坚定的挥手下决心而哗哗作响。
卓不凡暗笑，以小狐狸一般的口吻说到：“那，那你准备怎么对人家负责？”
“这，吾也不知道。”
“其实很简单，就是嫁给我就成。”，卓不发胡咧咧道。
“嫁给汝？成亲？婚配？”，小铃铛问到。
“不错。”
“这，这恐怕不行。”，小铃铛忧郁的说到，卓不凡一愣，这小丫头也不傻么，却又听到她继续说道：“不过，等吾禀明了家母，纳你为夫倒是可以的。”
卓不凡一阵头大，这不是一样吗，不过，等你回去再回来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先说正经的。
“负责不只是这样的。”，小狐狸继续诱导。
“呃，那还要怎样？”
“比如，平时对我多关心一些，饿了管我吃喝，病了出钱给我医治，大概也就是这些了。”
“啊？”，小铃铛总算明白了一些，“这样不是要养着汝？”
“表说的这么难听嘛，谁让你要......要了人家的清白。”，卓不发故作羞涩。
小铃铛皱了皱眉头，忽然叫到：“这样好吃亏啊，那，干脆汝也要了吾的清白好了。”
卓不凡一捂鼻子，勉强说到：“故意为之不算数，反正，现在我要去医治胳膊，你要负责医药费才成。”，卓不凡干脆挑明了，再说下去，非要喷鼻血不成，这丫头年纪不大，那身材可是老好了，虽然一直没看到面巾下的容貌，但只是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就迷死个人。
如此这般，卓不凡带着捂着荷包皱着眉头的小铃铛，出了门寻找医馆去也。不过，有两位身配弯刀的西域刀客跟着保护。
还别说，大华中医不是盖的，而医治这种跌打损伤更是中医拿手的活，不管水平高低，敢挂医幡的起码能治这种小毛病的。一阵鬼哭狼嚎过后，卓不凡活动活动左臂，果然大感轻松，又贴了一副膏药，听那郎中的话，三日后应该无恙。而治疗的过程确让小铃铛大开眼界，看到几寸长的银针穿进穿出，吓得大呼小叫的比卓不凡还夸张，引得众人侧目。可是，付了五钱银子的诊疗费确让她肉疼半天。
出了医馆，卓不凡看着可怜巴巴捂着荷包的小铃铛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天真无邪的小铃铛着实可爱，自己如此诱骗未成年美少女，是不是有些邪恶呢。想到这里，良心发现的卓不凡安慰道：“五钱银子又不多么，等到了京城，我还你就是。”
没想到小铃铛摇头道：“这是吾的责任，不要汝还，只是，吾的银子很少，就要花光了。”
卓不凡愕然，说到：“不是吧，你穿的这么好，还有专门的保镖，怎么会没有银子呢。”
小铃铛哀怨道：“确实没有多少，母亲就给了吾很少的一点，银子很少，没用的很多，又沉，干脆丢了吧。”，说着，小铃铛摸出一把黄橙橙的珠子就要丢掉，却被眼疾手快的卓不凡拦下。
看了看那圆滚滚沉甸甸黄亮亮的大把金珠，卓不凡咽了口唾沫，说到：“你，你这个有很多？”
“是啊，吾那里吃饭买东西都用这个，可是汝这里都用银子，真没办法。”，小铃铛摇头道。
靠，卓不凡一拍脑门，忽然随手抓过一个路人，大声问道：“兄弟，城里最好的酒楼在哪里？”
没过多久，卓不凡和一脸紧张的小铃铛带着那两个保镖就坐在了城内最好的酒楼雅座之中了。看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流水般端上来，小铃铛脸都绿了，趁着伙计出去取酒水，连忙拉了拉卓不凡的衣角，悄声说到：“汝太贵，责任，负不起啦。”，一着急，小铃铛的汉话也说不好了。
卓不凡一阵好笑，摸出她一粒金珠，交给了伙计，提前结算银钱，别把这可爱的小丫头给吓跑了。
“客官，足金一两五钱，按您的吩咐换白银十二两，酒饭一两九钱，这是找您的十两一钱，您收好。”，伙计点头哈腰道，递过来一锭十两的银子和一小块银子，而卓不凡把那小块银子大方的丢给了他，立刻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瞠目结舌的捧着一大锭银子，小铃铛开心坏了，原来，金珠子可以换银子的啊，忽然，小铃铛一拍胸脯说到：“吾原来这么有钱咧，汝不要怕，汝的责任，吾一定负责到底。”
卓不凡翻了翻眼，是谁刚才还说负不起了，不过，这拍胸脯的动作倒是可爱又诱惑，是那些个大华女子决计做不出来的，嘿嘿。
这一番胡吃海喝呀，卓不凡是馋了，而那两个黄胡子保镖没吃过多少大华美味也是情有可原，而小铃铛的吃相却是让人瞠目。面巾一直都没有摘下，只能掀开一角吃喝，即便如此，小铃铛的速度却也不慢，小嘴如同簧片一般，胜在极高的频率上。等四个人捧着肚子停下来，一大桌酒菜都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了。
四人心满意足的出了酒楼，一边闲逛一边回去休息，而路边一人忽然停下脚步，口中轻咦一声，又悄悄跟在四人侧后看了好几眼，忽然色变，急匆匆转身离去。少顷，一个瘌痢头的小个子骑着一头老驴出了北门，急匆匆直奔雁门关而去。
从酒楼回客栈的短短路程，小铃铛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从拨浪鼓到小铜镜应有尽有，直到让包括卓不凡在内的三个男人不堪重负为止。卓不凡只要一开口规劝，小铃铛就是一句：“吾有钱，很有钱。”，把卓不凡噎个半死。
玉石贡在代县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继续赶往晋州也就是太原，入了关之后一路都有城镇歇脚，进入了相对安全和舒适的最后一段路程。玉石贡里的人全都放松下来，一路观赏着对他们来说奇特又繁华的大华风貌。
走了不过半日，忽然身后传来隆隆马蹄声，卓不凡心中一紧，连忙取过女装套在身上，一低头又扎入了小铃铛的怀里，只把旁边的护卫看得手痒，可是，小铃铛已经从容多了，居然很配合的拍着他的后背，一副很负责任地样子。卓不凡不怕扮女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对这句话，他是深以为然的。
一大队五十人左右的马队席卷而至，马上人都是清一色的青色长布巾包头，身背长柄阔刃大砍刀，彪悍无比。车队的护卫紧张起来，纷纷手握刀柄，紧张注视着对方的动向。
谁知，那些刀客没有稍作停留，从车队旁风一般冲过，只是，有一个脸上有一道可怖伤疤的中年汉子冷冷扫视了车队一眼，在中间的女眷车上顿了顿，随即策马而去。
虚惊一场，看来，在这大华境内，虽然每过一道关卡都会被克扣些贡品，但是还真是没人敢劫了这玉石车队，话说回来，既然可以暗中得利，谁还犯得着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干劫掠这种没有技术的事情呢。
玉石贡的人也不管，反正，这都是进贡给大华的贡品，你们自家人拿了，我们这些跑腿的也犯不上跟你们翻脸，要是惹恼了这些地头蛇，能不能安然返回西域都是未知。这些，也是有过血的教训得来的经验。
“吾有钱。”，小铃铛底气十足的话再次在晋州城内响起，这可是晋州府，繁华自然不是代县能比的，除了京城和顺天府那样的中心大城，恐怕，在大华百城千府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城了。
卓不凡红着脸当着跟班，谁让人家是负责任的好姑娘呢，吃人家用人家的，跑跑腿客串下跟班不算过分，只是，听着小铃铛用生硬的大华话不断重复的这句话，卓不凡还是觉得臊得慌。
第85章 汝莫骗吾
第85章 汝莫骗吾
就在卓不凡捂着脸客串跟班的时候，晋州城内，一所比之左相府也毫不逊色的大宅院内，一个面带刀疤的人在下人的带领下匆匆走入一间不起眼的房子。
房间内，一人拿着一根烟袋锅子正半躺着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这在普通人来看可是让人惊诧的事情，因为，四年前朝廷就发布了禁烟令，抽烟可是犯法的事情。当然，既然玉石贡都能揩油，人都能拿去贩卖，抽袋烟也算不得什么了。只是，禁抽禁种，这烟草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大哥好。”，那面带刀疤的凶恶汉子见了这抽烟者低下头来，恭敬的请安。
“老三啊，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的要见我。”，那人言语亲切，却是头也没有抬。
“大哥，粮队那边出了点事情。”
“哦？你们那么多人在那盯着，关上的也都是自己人，代县又有老二坐镇，会出什么事？”，火光闪烁中那人不惊不乍的问到。
“有三个形迹可疑京城口音的人在打听粮队的事情，而且......”，被称为老三的刀疤脸犹豫着说到。
这时，那抽烟的人终于慢慢欠起身来，露出了三缕花白山羊胡，看似就像是个普通的小商人，只是，眼中一丝阴狠让人一凛。
“是不是失了手？”
刀疤脸低头说到：“是，我派了四个好手，跟着他们出了关，后来发现他们都折在了关外，而且......。”
“别吞吞吐吐的。”，那大哥终于有些注意起来。
“是，而且，当晚关上正好在交双腿猪，据说发现了有人窥探，追了一夜，因为正好天降大雨，没有追到。很可能就是那三个人。”
停了刀疤脸的话，那大哥又慢慢装上了烟草，就着油灯点燃吸了两口，再次慢慢躺了回去：“那就是应该还在关外才对，不过，你既然来了，是不是又在关内发现了他们？”
“回大哥，正是！其中一人被发现混在那玉石贡里，如今，已经进了这晋州城！”
“哦？”，那大哥又坐了起来，终于正色道：“呵呵，京城人氏，一来就点到了我们的要害，倒是有些本事。你没有惊动他吧。”
“没有，我知道这玉石贡动不得，所以直接赶到这里请示大哥怎么办？”
“嗯，做得好，你下去休息吧。”
刀疤汉退下后，烟袋锅子火光闪动，终于渐渐熄灭，少顷，这人站起身来，将烟袋锅子小心清理干净，放在了桌子上，背着手走出了门去。
如同在代县一样，在被克扣了部分玉石后，贡车停在了州府专门接待朝贡的接待处，卓不凡吃了晚饭后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身上也没银子，就是图个清静在附近转转，不然，弄不好又会被那缠死人的小玲珑拉去逛街。
“小兄弟，小兄弟。”，忽然，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
卓不凡回头一看，一个猥琐老头正猫在一旁的阴影里向自己招手，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路数。
皱皱眉头，卓不凡还是走了过去，保持着距离问道：“你在喊我？”
“对，对，小兄弟，你是玉石贡车队的人吧？”
卓不凡一愣，看了看对方的神态，明白过来，笑道：“正是。”
“这个，这个，想不想发点小财？”
卓不凡眼睛一亮，神色也变得猥琐起来：“那是自然，你的意思是......”
那人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摸出一张银票来，直接塞到了卓不凡手里，说到：“这是一点小意思，在下甚喜美玉，小兄弟如能倒出一两块小件来，另有重谢！”
卓不凡欣然应允，抽了抽鼻子，说到：“成，在这里等我。”，说完，立刻转回了馆驿，他是队里的人，自然无人阻拦。
过了一会，卓不凡转了回来，从怀里摸出两块白玉，其中一件居然还是上佳的羊脂玉，递给了那老头。
老头大喜，立刻从怀里摸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了卓不凡，卓不凡接过来美滋滋塞到了怀里，也不再耽搁，转身走回了驿馆。
不多时，那老头猫着腰也悄然离开，转过一个街角，刀疤汉迎了上来，低声问到：“大哥，咋样？”
那老头的猥琐模样如变戏法般消失无踪，沉默了半晌，说到：“派人盯着，不要在城里动手，明日出城五十里后劫杀，只杀此人莫动贡车。”
“是，不过，那人不是收了银子了吗？”
那老头瞪了一眼刀疤脸，摇摇头，却是没有回答，自行离去，刀疤脸悻悻地跟在后面，又转过一个街角，老头上了一顶轿子离开，而刀疤脸则从两名手下手中接过缰绳，上马向城外小跑而去。
驿馆内，卓不凡摸着手里的一叠银票，面色严肃看着天色沉思起来，少顷，将银票往怀里一塞，换了一套下午刚被‘包养’的衣服，拿了一块包裹皮悄悄跑到了灶房，装了几个馒头绑在腰间，鬼鬼祟祟的向驿馆外走去。
这时，车队的很多人还没有回来，大华的繁华让他们流连忘返，只有少量的人象征性的看着贡车，不然，卓不凡也不能这么简单的偷走玉石。小铃铛的房间亮着灯，估计还在臭美，买的衣服都能穿上几年不重样了。虽然自己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异族小美女，但是，想必美人，自己的性命更加要紧。哼，来试探我，一身烟草味道的小商贩？切。
“汝，站住！”，一声娇喝把个鬼鬼祟祟的卓不凡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却不正是叉着腰瞪着眼，火辣身材连夜色都挡不住的小铃铛。
“吾，出去走走。”，卓不凡打着哈哈，想要赶紧开溜，却是臂膀一紧，被小铃铛一把抓住。
“汝，骗人，吾，不信！”，说着，小铃铛指着卓不凡腰间的包裹说到，几个大馒头的外形清晰可见。
卓不凡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听到小玲珑忽然说道：“汝的仇人来了？”
第86章 圣人与妞
第86章 圣人与妞
卓不凡一愣，一路上小铃铛都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昏迷在关外，这时候才说出了她自己的猜测，随即点头道：“不错，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要连夜出城，跟着你们，恐怕会连累你们的。”，卓不凡没有说的是，一个人跑目标小，天大地大，上哪里找自己去。
小铃铛闻听低头思索了一下，抬头坚定地说到：“吾，跟汝一起跑。”
“呃”，卓不凡愕然，摆手道：“不成，跟我一起会有危险的。”，带着个西域女子走，能不能出城门都是个问题。
“不，吾对汝要负责，负责到底。”，说着，小铃铛还坚定地摇了摇小拳头。
卓不凡哭笑不得，只好说到：“你目标太大，不成的。”
小铃铛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点点头说到：“汝等吾一会，不准自己走，不然吾就大叫！哼！”，说完，一转身跑回了自己房间。
卓不凡还真不敢跑，这丫头看似什么都不懂，但是性格直爽可爱，不见了自己，弄不好真能满世界找人。
没有多大会，一个瘦小的人儿跑了回来，只见一身汉服素衣，头顶一块碎花小布头巾，完全一副汉族小媳妇的打扮，就连异域风情的小皮靴，也换成了大华特色的硬布底的小花鞋。身背一个小包裹，不知道是回娘家还是去婆家。
“行否？”，小铃铛笑嘻嘻的说到。
卓不凡一看，居然打扮的似模似样，举起大拇指道：“不错，不过......”，说着，指了指小铃铛依然戴着的面巾，汉族女子甚少有戴这种面巾的，除了那些飞檐走壁的女飞贼。
没想到小铃铛犹豫了起来，可是，看到卓不凡得意的转身要走，一狠心叫到：“反正吾将纳你为夫，就让你看看也无妨。”
闻声转过身来的卓不凡正看到那如同长在脸上从未取下的面巾摘了下来，顿时愣在了当地。好美。
同见过的所有汉族美女不同，白肤挺鼻，配上那蓝宝石一样清澈夜色也不能掩去美丽的大眼睛，搭配的简直是太完美。
“看，看什么看。”，小铃铛这句含羞带娇的话倒是很有汉家女的特点。
“可是，可是还是不行，跟着我真的很危险的，妹子。”，卓不凡很无奈。
“不怕，吾负责，吾很厉害的，保护你！”
“呃......”
借着夜色的掩护，卓不凡带着头巾遮掩的小铃铛，居然有惊无险的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沿着向东的驿道逃命去也。
太原府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这贡车队可是炸了窝了，随即，随行的护卫在小铃铛房中发现了一张留言，这才得知这丫头居然先行一步，和卓不凡一起奔着京城去了。呃，恐怕是被那个一脸坏笑的大华美男给拐走了吧，不过，担心也是无用，只好赶紧上路，希望早一点到了京城再做寻找。
玉石贡出了东门不久，郊外野山上，刀疤脸骑在马上，眼看着山下缓慢的车队通过，一挥手，五十多快马长刀大汉从山上涌出，远远缀在车队后方，慢慢向东行去。
阳光渐渐热情起来，前方几十里外，路旁一棵大树下，卓不凡忽然从梦中惊醒，走了大半夜，两人终究扛不住在这路旁找了个地方就睡了。咦，怎么头后软软弹弹这么舒服，卓不凡一转脸，口鼻顿时陷入小山之中，猛然惊起，却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被小铃铛抱在怀里。看着熟睡的小铃铛，卓不凡有些感动，小小的丫头，此时真像一个负责人的母亲一般，让自己哭笑不得。咂咂嘴，跑去脑海中不健康的想法，卓不凡轻轻坐在小铃铛身边，将她慢慢抱在怀里，小铃铛舒服的钻了两下，睡梦中的小脸露出了笑容。
“靠，才发现老子有成为圣人的潜质咧。”，卓不凡纷纷说道，不知道是责怪自己还是在夸奖自己，搂着怀中带着西域异香的小铃铛，再次靠在树上睡他的回笼觉去了，赶夜路，真的很累人。
不知过了多久，卓不凡再次惊醒，耳中传来清晰的牛铃声，周围是不高但是连绵秀丽的小山，这牛铃能够传出很远。
卓不凡忽然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连忙摇醒了比自己还能睡的小铃铛，拉着她就向附近的山林跑去。小铃铛还在揉着眼睛，奇怪明明是自己在负责任的抱着卓不凡，怎么反过来了。当两人刚刚奔入山林，远处，已经出现了贡车队的影子。
当卓不凡拉着小铃铛气喘吁吁的跑到半山腰，牛车才刚到了自己和小铃铛贪睡的地方。而处于半山腰的卓不凡很容易就看到了后方远处正慢慢加速的跟踪者。
“不好”，卓不凡暗道，对方果然要动手了，但愿，他们不会对贡车队下毒手吧，而小铃铛看到卓不凡的神色，自然也明白过来，那一队追兵已经出现在贡车队的视野，带着腾腾的杀气。
距离并不远，卓不凡示意小铃铛不要出声，藏身在山林里窥视着。
贡车队发现了这一队来意不善的马队，立刻停了下来，十几名弯刀护卫手按刀柄紧张戒备。当马队将车队团团围住的时候，立刻抽出了弯刀，显然，对方的目标正是自己这一行。
没等贡车队发声询问，一个看似领头的蒙面汉子高声喊道：“八大王麾下办事，顺者生逆者亡！”
别说那些西域的朝贡人等不晓得谁是八大王，就是山上的卓不凡也是不知道，只是暗暗记在心里。但是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后半句话，却没有人放下弯刀，依然对峙着，只是双方力量悬殊，真的反抗起来恐怕难逃屠戮。而奇怪的是，那蒙面的汉子却是不管那些个护卫，策马前后在车队溜了一圈，好像在找些什么。忽然，蒙面汉子怒道：“那个汉人哪里去了？还有那个女人为何也不在了？”
卓不凡暗道，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怕找不到自己会迁怒于这些西域人。
果然，在反复逼问无果后，那蒙面汉子忽然拔刀就势一带，一个车夫惨叫着从牛车上滚落，鲜血立刻染红了地面。那些个弯刀护卫发一声喊，车队的人立刻形成了一个圆圈，摆成了一个奇特的圆形防御阵，十几把弯刀在外。
那蒙面汉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声唿哨，五十多把红绳强弓出现，满弓搭箭，盯住了众人。那些西域人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就是拼命，恐怕也拼不成的。
“你要找的人早走了，就是杀了我们也是没用！”，贡车队中突然有人叫喊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去往何方！”，蒙面汉子追问。
“昨晚就走了，向北，准备出关回返家乡，那汉人迷恋我家姑娘美貌，也跟着一起走了。”
蒙面汉子看向了北方，忽然又是哈哈大笑，手中的强弓忽然射出，那说话的老者一声惨嘶仰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啊”，卓不凡身边的小铃铛忽然惊叫出声，口中还焦急的冒出一串异族话语，显然那老者跟她的关系不一般。
卓不凡大叫不好，一把拉起小铃铛撒开脚丫子就向山上跑去，果然，这一声清脆的女声立刻引起了蒙面汉字的注意，回首看去，正看到卓不凡和小铃铛消失在山林中的背影。
“追！”，那蒙面人策马回转就向山上冲来，而那些弯刀护卫意外发现小铃铛居然就在这半山之上，眼看追兵追了过去，情急之下纷纷挥舞着弯刀亡命冲向了这些刀客。
谁知，这些个刀客根本不理会弯刀护卫，也不杀他们。凭借马匹的速度，绕过了车队直冲上山脚，身后的弯刀护卫只有吃灰的份。
而这时，半山处，卓不凡和小铃铛在亡命狂奔着，那些刀客冲了半程，纷纷飞身下马，抽出长柄阔刃砍刀迅速追了上来。
北方的山林颇多荆条，卓不凡拉着小铃铛却是顾不上躲闪，衣衫很快被撕破，两只衣袖也变成了布条，小铃铛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前，树木飞快的闪过，耳中，仿佛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追兵追到了哪里，卓不凡连回头看一看的功夫都没有，只是紧紧攥住小铃铛的手，玩命前奔。而小铃铛居然也能勉强跟上，只是，渐渐的脚步沉重起来，到后来，全靠卓不凡用力的拉着。
忽然，眼前光线一亮，居然冲出了山林，前面就是光秃秃的山脊，卓不凡堪堪收住脚步，这不高的山梁那一边，居然是十余丈高的断崖。
靠，卓不凡心中怒骂，一拉小铃铛，脚步踉跄的沿着山梁继续向东跑去，就这停留的一小会功夫，他已经听见身后甚至身侧悉悉索索的枝叶响动声，追兵已经靠近，而且，显然是要包抄自己。
小铃铛已经是连续几次踉跄，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前方忽然人影闪动，几个手持利刃的大汉出现在山梁之上。
卓不凡颓然停下脚步，所有的去路和退路已经全被堵死，自己和小铃铛，已经陷入了绝境。
第87章 死里逃生
第87章 死里逃生
等死不是卓不凡的性格，拉着小铃铛，迅速躲在了山脊上两块大点的石头后面，身后一步就是让人头晕的断崖。而这两块石头，显然是无法藏住身形的，山并不大，包围圈已经形成，随着前头负责包抄的人呼喝，后面的追兵也放慢了速度，小心搜索着慢慢聚拢过来。
卓不凡向身后断崖看了看，陡峭异常，无处落脚，山下是一条奔流的山涧，也不知道有多深，只是看见不时有嶙峋的怪石在雪白浪花中探出头来。
无路可走，无路可退，卓不凡看了看小铃铛叹了口气，算是自己害了这可爱的异国小美女，希望再有个来生，自己来负这个责任吧。回头，三面都闪现出数个身影，明晃晃的刀光清晰可见，卓不凡慢慢站起身，叹了口气。
“呯~”，忽然耳边一声巨响，卓不凡的双耳立刻轰乱成一片，什么都听不到了，同时，左边近旁一道火光闪过，一个刀客一声惨叫滚下山去。其他人立刻展示出矫健的身后，或后翻或侧滚，瞬间都掩住了身形，不敢露头。
卓不凡捂着双耳，痛苦地回头看向小铃铛，却发现对方小嘴兴奋地张合，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抱着脑袋甩了甩头，好半晌，周围的声音才由小到大渐渐回到了自己耳中。
“我靠，你，你......”，卓不凡看着小铃铛手中一把造型奇特的短铳欲哭无泪，有这样在别人耳朵旁边放枪的嘛，害死人啊。
“嘻嘻，如何，吾说过吾很厉害的嘛，汝放心，吾保护你。”，小铃铛洋洋自得的说到。
卓不凡无语，一把拿过短铳，喇叭口前装式的老古董，此刻，铳口正冒着青烟。
“火药，快！”，卓不凡连忙叫道，如果有火器，或许能拖延到天黑，那么还有一线生机。
“呃？”，小铃铛愣住了，疑惑的问到。
“火药啊，还有弹丸，我要装填。”，卓不凡心如火燎，这时候，已经有人在探头探脑的窥探着。
“装......装填什么......”，小铃铛张着可爱的小嘴，一脸疑惑的问到。
“......”，卓不凡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动手动脚起来，把小铃铛摸得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汝......汝干什么......，清白，现在不给。”
“清白你个头。”，卓不凡低吼一声，摸遍了小铃铛全身，也没有发现应该有的火药和弹丸，没有这些，这短铳还不如一把小刀。
随即，卓不凡又停止了怒吼，本来，这把短铳也是小铃铛带来的一点希望，自己不应该如此。
忽然，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降了吧，你走不掉的，我保证不杀你。”
“滚你娘的，骗三岁小儿呢？有种你就过来，老子一枪先崩了你！”，卓不凡只有虚张声势，投降死得更快一些，自己很肯定。
“他妈的，别以为一把短铳能吓住老子，伙计们，弓箭准备，手里都稳着点，留着那小美人，等下兄弟们乐呵乐呵。”
“哈哈哈~”，顿时，三面都响起了充满淫邪的笑声，甚至有人在咽口水。
叹了口气，将短铳还给小铃铛，卓不凡忽然一把抱住她，小铃铛浑身一震，想要挣脱却是心里有些不舍，就这样浑身僵硬的被卓不凡抱住。
“拼了吧，小铃铛。”，卓不凡低声道。
“吾，吾听你的。”，小铃铛被刚才卓不凡的怒吼吓坏了，忽然又被卓不凡抱住，顿时被刺激懵了，心里乱成一团，偏偏没想周围都是杀手。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紧紧抓住我，千万别松手。”，说完，不等小铃铛回答，卓不凡抱着她毅然向前方断崖跳下。同时，空中响起一声愤懑的怒吼：“老子要不死，定要你们生不如死！”，伴随着怒吼的，还有小铃铛惊骇的尖叫。
声音回荡在空中，几只箭矢交叉掠过，并没有射中飞身而下相拥的两人，等那些刀客冲到了大石跟前，听到山崖之下传来巨大的水花声。
那蒙面的大汉取下蒙面，一个可怖的刀疤横曳脸上，刀疤脸死死盯着视线可及的湍急水面，可是，除了不时在水花中闪现的怪石，没有半个人影。
“你，跳下去。”，刀疤脸忽然指着一个手下命令道。
“呃......，大哥，这，这，会死人的......”，那手下顿时哆嗦起来，遍布礁石水流湍急的山涧谁敢跳啊，何况又这么高。
“让你跳就给老子跳，下去。”，刀疤脸怒骂一声，一脚将那个手下踹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拖着尾音直落而下，又是一声水花大响，叫声戛然而止。众人探头一看，立刻看到了那可怜家伙四肢扭曲毫无反应的被水流冲刷翻卷而下，同时，大面的水面变成了可怕的血红，尸体和血红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刀疤脸前面的手下不约而同的向两边退去，唯恐自己屁股蛋上也挨上一脚。
刀疤脸一挥手，带着众人转身离去，这么高的山崖，活命的机会很小，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良久，山下的马蹄声响起，刀客们依然绕过了还在山下没有逃走的玉石贡车队，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会，弯刀护卫和车队里的人赶到了枪声响起的山脊处，可是，出了山崖下湍急的水流声，什么都没有。
这时，下游数里之外，渐渐变得平缓些的山涧中一个身影起伏挣扎着，不，是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正是大难不死的卓不凡和小铃铛。卓不凡此时是有苦自己知，自己让小铃铛抱紧，没想到抱得这么紧，不知道小铃铛是不会游泳还是突然跳下山崖吓呆了，死命搂着卓不凡的脖颈差点让他一口气上不来淹死，如此挣扎了好久，还是没有游到岸边。
水势终于平缓下来，可是卓不凡已经四肢乏力，猛踩了两下水抽空叫道：“松开，再抱这么紧一起淹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都没有死，幸运之至，如果反而自己溺死，那可真是冤枉到家了。
第88章 傻人有福
第88章 傻人有福
卓不凡的叫声惊醒了失神的小铃铛，她连忙松开手，看着卓不凡说到：“汝莫怕，吾会游泳，救你。”
“......”，卓不凡再次无语，而小铃铛的游泳技术居然不错，索性放松下来，让小铃铛慢慢带着向岸边游去，水流还是较快，一时半会是游不到岸边。松了口气的卓不凡忽然变得心猿意马起来，咱是男人不是圣人，这古代的绸缎和全棉衣料就是好，一湿水，什么都看见了。
莫非，这小铃铛是老天送来特意考验老子控制力的妖精？哼，老天爷，你也太看不起我卓不凡的定力了，老子才不会这样就认输投降。不过，人家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偶尔输一次没什么吧，下次的考验定然胜过你。
这边呼吸乱想着，忽然感觉小铃铛手忙脚乱起来。不会吧，难道猜到了老子的心思？咱还没有开始行动咧。做贼心虚的卓不凡看去，却看到小铃铛惊慌的看着自己身后，回头一看，靠，一段空旷出现在面前，前面，居然是一个落崖，也就是山涧中常见的小瀑布了。
卓不凡连忙收起色心，和小铃铛一起奋力游向岸边，可惜，因为他刚才的不作为，此刻已经晚了。在两人的惊呼声中，再次体验了一次落崖的刺激。
瀑布之下一般都是深潭，只要不倒霉到家撞到石壁上的石头，其实危险并不大。
一朵巨大的水花之后不久，小铃铛冲出了水面，抹去脸上的水，四处张望，却是没有看到卓不凡的影子。忽然，小铃铛身边一朵鲜红在水中绽放开来。
大吃一惊的小铃铛立刻向水下潜去，终于摸到一动不动的卓不凡，奋力将他拖出了水面，又吃力的拖到了岸边乱石滩上。
小铃铛大口的喘着气，顾不上休息连忙呼喊起卓不凡来。而卓不凡满面鲜血昏迷不醒，对她的呼喊毫无回应。这次，他的好运气到头了，落下来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半腰的一块石头上，一道可怕的伤口不断渗出大量的鲜血。
快要哭出来的小铃铛手忙脚乱的撕下衣摆，将伤口层层包裹，直要把棉亵衣撕下半个来才好不容易止住了血，而卓不凡的脑袋已经变成了粽子一般，如果他醒来看到，定然会惊叫一声，阿三。
卓不凡的面色惨白，失血不少，此刻，脱离了水面冷风一吹，面色更显煞白。而小铃铛也是打了个哆嗦，喘息着恢复了一点气力，连忙拖着卓不凡向不远处干燥的岸上挪去。
“扑通~~”，忽然又是一声水响，把小铃铛吓得跳了起来，定神看去，一句男尸慢慢浮出水面，整个脸都成了烂柿子，鲜血早已流干冲净，参差的白骨闪现，仿佛在看着小铃铛冷笑，怎一个恐怖了得。
“啊~”，小铃铛手脚发软怎么也拖不动卓不凡，连忙背转身来不去看，这样一来果然好了许多，反而觉得背后随时有恶鬼就要扑上，力气大增，拖拉着卓不凡一口气冲到了岸边。
精疲力竭的小铃铛重重倒在草地上，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甚至连因为撕去半摆亵衣而裸露的肚脐都顾不上遮掩，柔滑的小腹随着她剧烈的呼吸翕动，魅惑诱人，可惜，卓不凡被动的进入了极高境界的考斯扑来阿三的状态，自然也是无福欣赏。
这一歇就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恢复了一些精神的小铃铛坐了起来，而卓不凡还是趴在一旁人事不知，只是痛苦的神色和欺负的背部表明他还活着而已。小铃铛越来越害怕，不远处的水潭中那具可怕的尸体还在，随着天黑，这山风似乎都变得阴森森的，现在，那是从心里到身体都冰冷起来。看到了一旁昏迷的卓不凡，小铃铛连忙将他抱起，紧紧抱在怀里，挪到了一颗大树边，靠着树干休息起来。怀中卓不凡的呼吸给了她胆量，提醒着她不是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伴着尸体。渐渐地，小铃铛靠着树干，抱着卓不凡沉沉睡去。
卓不凡头上的包扎虽然极其难看，但是很好的止住了血，小铃铛的体温温暖着他，让他的脸色慢慢好转起来，面上的痛苦渐渐消失，呼吸更加平稳，居然也如此沉沉睡去。
天黑下来，很快，月亮到了树梢，香甜睡梦中的两人相拥，沐浴在月光下无比温馨。忽然一声夜枭鸣啼，卓不凡猛然睁开了双眼，哆嗦了两下，向四周看去。月光下，眼神是无比的纯净清亮。卓不凡再次哆嗦了两下，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下意识的收拢双臂，这才发现自己趴在一个柔软温暖舒适的所在，疑惑的看了看面前的人，满脸疑惑的卓不凡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伸手毫不犹豫的拨开了那本就不整的衣襟，饱满和嫣红立刻暴露在空气中，在月光中摇曳起来，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奇特。卓不凡睁大了眼睛开心的看着面前的饱满，忽然大嘴一张，将那一点嫣红含/入/口中，香甜的吸/吮/了两下，居然就这样含/咬/着再次睡去。
睡梦中的小铃铛皱了皱眉头，本能的抱住卓不凡，还侧了侧身体，感觉舒适些后继续香甜的梦境。
如此，月光下的温馨变了种感觉，有些香艳起来，时不时吧唧两下嘴巴的卓不凡，睡梦中偶尔发出吃吃梦呓笑声的小铃铛，似乎又有些诡异。
月转星移，天边的亮光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入了山谷，阳光接踵而至，催着睡梦中的人早点醒来。
忽然，一声尖叫突兀响起，将忙碌了一夜刚刚准备休息的夜枭惊起，掠过水潭向另一边无声的飞去。
尖叫声中，小铃铛吃惊的看着面前这男人熟睡的脸，嘴巴正含住自己那羞人之处，自己半边胸脯都暴露在外，上面还亮晶晶黏糊糊的，那是卓不凡的口水。被尖叫声打扰，那张可恶的嘴巴还狠狠吸裹了两下，顿时，一阵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麻痒几乎将小铃铛击倒，连忙奋力推开对方，顺势踹上两脚，只是，软到骨子里的酥麻让脚儿根本使不上力气。即便如此，这男人也是被踹翻开来。
卓不凡终于醒来，正看到自己被眼前的女人踹开，嘴角一撇，居然伤心的抹起眼泪来。
呃，小铃铛正欲破口大骂，却是被卓不凡的表现吓了一跳，虽然眼前还是那个习惯带着坏笑的大华大男孩，可是，现在的神态表现就像变了个人似地，变，变得像个孩子一般。
“呜呜，我要告诉爹，你，你打我！”，卓不凡忽然咧嘴叫道。
“不是吧。”，小铃铛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卓不凡的表现，现在的卓不凡，完全就是个孩童的语气。
“汝，汝在说些什么，汝，不要吓吾。”，小铃铛忽然害怕起来，一眼又瞥到水潭中那具浮尸，更是哆嗦起来。
忽然，卓不凡破涕为笑，乐道：“哈，你说话真好玩，奶妈。”
呃，小铃铛愕然，奶妈？随即怒道：“谁，谁是汝奶妈！汝不要胡说！”
“就是！”，卓不凡忽然如同孩童般跳起，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到：“昨晚你还给我喂奶呢，骗人！”
“汝！”，小铃铛立刻羞臊的抬不起头来，胸前还黏糊糊的，都是这小子的口水，合上了衣襟更是难受。臭小子，是你趁人之危好不好。想到这里，小铃铛气不打一处来，忽然也跳了起来，劈头盖脸拳打脚踢起来：“让汝再装，吾打死你！”
没想到，个头比小铃铛大多了的卓不凡居然抱着头不知道还手，没几下就被踹翻，一不留神，头上的伤口被击中，哎呀一声，抱着头哭喊起来。
小铃铛收住了手，终于意识到确实有些不对劲，而卓不凡额角渗出的一丝鲜血更是让她内疚不已，犹豫着，小铃铛蹲在了抱头痛哭的卓不凡身边，小心问道：“...乖，别，别哭了，汝，汝是谁？”，到现在，小铃铛还不知道卓不凡的真名，只是他叫自己小铃铛，自己喊他：汝。
卓不凡好不容易止住了委屈，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我叫相公。”
“这名字好奇怪，嗯，相公，汝，汝现在多大了？”，小铃铛意识到什么，现在的他弄不好是因为受伤而脑子出了问题，自己好像听说过这种事情。
卓不凡先是开心的哎应了一声，随即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我七睡。”
“不是吧。”，小铃铛惊讶的摇摇头，居然七岁，不过，不至于连舌头都伸不直了吧，真拿你没办法。忽然，小铃铛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汝，汝果然傻了，让吾，让吾怎么办啊。”，可不是，这荒山野岭的，一个少女，还是西域远道而来的美少女，人生地不熟，带着变傻了的卓不凡，该怎么办。自己，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大孩子而已。
忽然，腰间一紧，却是进到卓不凡又缠上了自己，一只手就往自己衣襟里伸，吓得小铃铛大叫一声跳了开来，怒道：“汝，汝干什么。”
“我，我饿~”，卓不凡撇着嘴道。
小铃铛顿时脸红的鲜艳欲滴，羞恼到：“吾，吾没......没......奶！谁，谁七岁了还吃奶的。”
说着说着，看着四周陌生的山林，转而又抹起眼泪来，没成亲就当妈了，没有干粮也不知该去何处，本来的主心骨变成了大小孩，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第89章 幕天席地
第89章 幕天席地
三日后，群山中，一蓬鲜艳的山果刚刚成熟，在阳光中光艳诱人。
山果旁，一男一女蹲在那里看着山果，灰头土脸，如果不是流着口水的红口白牙，简直看不出是两个人来。
“不知道能不能吃。”，小铃铛咽了口唾沫说到，自己凭借阳光辨别着方向，沿着溪流带着这大孩子一直向东走，走了三天还没有看到人烟，自己两人已经饿得不行了，而卓不凡更是闹着要吃奶，甚至凭着力气大，硬是将自己制住好生狂吸了一番，吸肿了都没有吸出半滴/奶/水来，这才作罢。想到这个小铃铛就是欲哭无泪，可是，他现在才七岁，能把他怎么样。自己也说过要负责任到底的，就算没说过，丢下他让他自生自灭也是做不到。幸亏他才七岁，不然......，想到这里，却又莫名其妙脸红起来。
“相公，汝吃一个试试看吧。”，小铃铛忽然说道，实在忍不住了，这七岁的孩子个头大，万一有毒，恐怕也不会有事吧。哼，这就算是对他昨天那样对待自己的惩罚好了。
卓不凡完全不知道无良奶妈的鬼心思，得到了允许当即摘下一个塞进了嘴里。
看着卓不凡吃下山果，小铃铛就后悔了，连忙制止他继续吃。可是，早已吃下了肚，后悔也晚了。提心吊胆的盯了卓不凡老半天，小铃铛终于忍不住，抓下山果大吃起来。卓不凡自然也开心的跟上。
没想到，一把酸涩的山果此刻却感觉如此美味，终于解决了食物问题的小铃铛心满意足的掬起河水喝了个饱，有了食物垫肚子，河水也变得甘甜起来，这两天，就靠着喝水顶着了，到后来，看见水都想吐。
吃饱喝足，小铃铛的女性本能立刻萌芽，全身黏糊糊脏兮兮的，本来***洁白的小肚皮上都能搓出灰球来，这对于原本每天洗澡香薰的西域美女来说，绝对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现在已经入夏，正午的气温已经不低，溪水也是温乎乎的很舒服，小铃铛立刻将卓不凡骗到山林去找野果，自己看着他消失在山林中后，就找了个僻静所在飞快褪去衣衫，如同一条白鱼般钻进了水里。
清亮的溪水温暖舒适，水底从上游冲刷下来的鹅卵石按摩着脚底，让小铃铛舒适的长出一口气，背转身，游向浅水处，躺在柔滑平整的鹅卵石上，身心立刻放松下来，多日来拉扯大个头小孩子的辛劳烟消云散。天空中朵朵白云划过蓝天，周围绿树成荫山翠鸟鸣，水流缓缓拂过全身肌肤，小铃铛惬意的闭上了眼睛。幕天席地融入自然的舒适感受让她很快忘记了身处何方。
美丽的自然中，这溪水中凸显的一晕几点点缀的乳色洁白，却一点都不唐突，显得更有生气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铃铛几欲浴水睡去，忽然，身边传来的水声让她疑惑的睁开双眼，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已然抓住了胸前要害，一个熟悉的屡次让她恨得牙痒的声音响起：“奶妈，吃奶。”
“汝，不要。”，一阵已经熟悉的透骨酥麻传来，小铃铛推挡的双臂迅速失去力气，而面前这个大个子孩子眼中逐渐燃烧起的，跟以往绝不相同的神色，让小铃铛感到了恐惧。
周围的山林忽然变得静寂，仿佛，鸟儿们都在侧耳聆听溪水里传来的异样声音。仿佛是什么在争斗，又仿佛，只是水浪在搏击礁石。不久，一声由心底发出的痛苦而又奇怪的惨哼似乎让树叶也停止了摇曳细心聆听，随即是更加激烈的水花声，痛苦却又似乎带着欢愉的悦耳***渐渐变成了深情呢喃，从蹩脚的汉话渐渐变成流利的异族言语，这奇特悦耳的异族言语浓情蜜意，似乎在引动着更加激烈的水浪搏击，让鸟儿也动情的再次放声歌唱起来。
良久，伴随着激烈的水花飞溅声，一声低沉的吼叫让山林再次静寂。水声不再响起，只是，风中隐约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小铃铛面色潮红，神色间有些失神，一切，似乎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似地，只是，对方喘息间牵动引起的深入身体的痛楚提醒着自己这不是一个梦。当身上的沉重疲惫的移开，自己甚至有些失落，对这种渐渐消散的痛楚甚至有些渴望起来。
卓不凡傻傻的趴在一旁的浅滩中，深入神魂的满足感让他现在简单的思维无法思考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是，当他转身看到水面和那洁白上狼藉的鲜红时，一种强烈的内疚和一丝简单的畏惧涌上心头。
“对，对不起。”，正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小铃铛哀怨的看向卓不凡，却忽然看到卓不凡眼中的痛苦内疚，听到了这声真诚歉意。顿时，那一丝怨气烟消云散，羞涩的回转头去，悄然将那片狼藉慢慢洗去，水面上，鲜红盘转消散，化作一丛水花飘然远去。
白云缓缓飘过，阳光流逝的山林间，两个人搀扶着向东方走去。
小铃铛行走有些不便，而卓不凡迅速的恢复了孩童的习性，似乎很快将溪水中自己奇怪的反应抛在脑后，只是，还知道搀扶着行走不便的小铃铛奶妈，不过，显然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行走如此吃力。
闪过一块山石，小铃铛又是咬咬牙，白了身边的卓不凡一眼，终于忍不住问到：“汝，汝是怎么会那些的。”
“嗯？哪些？”，卓不凡疑惑的问到。
小铃铛气得又是咬咬牙，没好气的说到：“就是刚才在，在水里那些，汝不是才七岁吗，哼。”，甚至，小铃铛再次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装傻充愣。
“嘻嘻，我最近经常去偷偷看卓管家那个样子的啦，他一点都不知道，哈哈，我卓不凡......”，忽然，卓不凡调皮地伸了伸舌头，闭上了嘴。
“卓不凡？汝不是，不是叫相公吗？”，小铃铛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卓不凡忽然跳开，撒腿向前跑去，嘴里开心的叫道：“哈哈，你被我骗啦，相公就是夫君，喊我相公你就是我媳妇，哈哈。”，那开心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小计谋得逞后的孩童模样。
“去死啊，恶魔才信汝只有七岁。”，小铃铛想要追上去无奈力不从心，气恼的骂道，只是，看着孩童般欢跳的卓不凡背影，神色转而忧郁起来，相公就是夫君，我就是你媳妇，可惜，相公是个傻相公，我也未必能成为你的媳妇。
第90章 相见不识
第90章 相见不识
数日后，依然还是不高却连绵不绝的群山中，垂头丧气的小铃铛身后跟着无精打采的卓不凡，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跟两个叫花子差不多，小铃铛的头巾也已不见踪影，金发碧眼的叫花子在大华恐怕还不多见。
翻过一个山头，前面又是一个山头，爬上了半腰，两人都感到了疲累，找了个大树靠着休息。小铃铛休息了半晌，忽然看见卓不凡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幅画来，也不知道是如何保存的，居然没有被水泡坏，上面的画清晰可见，居然是一张美人图。
“咦？这是什么？”，小铃铛奇怪的问到，同时，看到流着口水的卓不凡心中有些气恼。
“嘿嘿，美，美人。”，卓不凡摇头晃脑的道。
不知怎么的，小铃铛心中就是火起，一把抓过去，口中怒到：“一点都不美。”
卓不凡这次反应很快，一侧身躲了过去，不过，手中的美人图却是一不留神被风从手上吹走，抓了两把没有抓到，被风裹着，飘乎乎就翻过了前面山梁。
“啊，美人，美人！”，卓不凡口中焦急大叫，两忙追了上去，小铃铛站起身，恼怒的跺了跺脚，也是连忙追了上去，心中却在暗骂卓不凡这个见异思迁看到张美人图就忘了自己的小色鬼。
一路跟着他跑过山脊，两人却同时站住了脚步张大了嘴巴，眼前却也没有了起伏的山峦，一马平川，洁净的空气能见度很好，依稀可以看到极远处一座城池的轮廓。
热泪从小铃铛的脸上止不住的滑落，已经记不起来在山里跋涉了多少天，一种恍若再世为人的感觉让她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还有一些忧伤，这这山里，她还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单纯的少女时代已将永远告别了自己。
忽然耳中传来卓不凡远去的叫声，这个现在只有七岁心智的家伙，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再次追着美人图往山下跑去，那张奇迹般保存下来的图画，有如蝴蝶般越飞越远。
小铃铛跺了跺脚，再次跟了上去，自己，一定要对傻相公负责到底。
驿道上，两匹马儿从东向西行去，一男一女分别策马而行。左手边，男的一身洁白劲装，秦簪束发，腰间一副暗花腰靠，身背一柄古朴宽刃剑，好一个玉树临风的英俊男儿。右手边，女子一绺秀发迎风飘舞，峨眉美目，琼鼻香腮，樱唇娇靥，身姿玲珑，身穿烟霞般淡紫色罗裙，身背三尺青锋剑，一缕剑穗跟飘舞的秀发相得益彰，好一个仙子一般的佳人儿。
忽然，一个白色的物件迅疾飞来正迎上策马前行的女子，这女子眼疾手快，并指如刀，一接一引，手***现了一张工笔秀丽的美人图来。
“咦？”，那女子忽然发出一声惊诧，立刻勒停了马儿，拿着那画仔细端详起来，那男子也是连忙停住，诧异的靠了过来。
“这，这是......？”，女子惊讶的自语道，可不正是卓不凡曾经朝思暮想的，用剑狠狠抽了自己一记的冰美人。
“春风抚柳落樱花，美人仗剑蹙额眉。”，身边的男子首先瞥到的是角上的那两句诗，不由得念出了来，但看到那画上的佳人儿，面色忽变，说到：“咦？这，这不是师妹你吗？”
女子也是习惯性的蹙起了眉头，一边思索，一边奇怪道：“也许，是长的相似吧，真奇怪。”，说着，就四处张望起来，想要看看这奇怪的美人图来自何方，正好看到衣衫褴褛好像叫花子的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从旁边的小山上飞快奔下。
“我的，我的~~~”，卓不凡跑到距离女子不远的地方已经是气喘吁吁，一边急促的呼吸一边艰难的喊道。
“咦？”，这女子却是又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虽然这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好像叫花子一般，但是却很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卓不凡跑到跟前，就要去抓美人图，不过，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要骚扰马上的美人一般，一柄带鞘宝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挡一挑，卓不凡立刻身不由己的转了半个圈，反而跟也刚跑到身后的小铃铛面面相觑起来。
卓不凡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小铃铛看个明白，怒道：“汝为何打人，欺负小孩子，没本事。”
打人？马上的女子和那男人不由得轻笑起来，这么大的男人，还小孩子，真可笑。卓不凡却是听明白了小铃铛的话，才知道自己被人打了，当下就委屈的撇起嘴来，小铃铛虽然***于他，但是这几日依然将他当小孩子看，***后反而更加的关心他，见状两忙抱住他安慰着，马上的两人直看得目瞪口呆。
“师妹，走吧，别理他们了，不是流民就是疯子，咱们还要赶着回山呢。”，那男子有些不耐烦了。
女子点点头，勒马就要行去，却是忽然被卓不凡拦住马头，听他叫到：“还我的美人，还我的美人。”
愕然的美女看了看手中的美女图，摇头笑着就要递给张开双臂螳臂当车的卓不凡，可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道：“是你？！”
那马上的男子闻言面色大变，眼角不由得跳了跳，呆在一旁看着同伴和马下虽然衣衫褴褛但依然透着一分不凡的卓不凡神色不定。
小铃铛这时候吓坏了，怕卓不凡有危险，没看见，这两人都带着兵器，即便被马冲到，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于是她连忙将卓不凡拉到了路旁，劈头一巴掌，怒到：“想死啊，汝，都伤成这样，看见美女就更傻了，气死吾了，跟我走。”
说着，小铃铛连拉带拽，硬是将闹着要拿回美人图的卓不凡拉走，沿着驿道向东慢慢行去，前方，就是那座巨大的城池。
马上的女子愣愣看着手中的画像，如果这人真的是那天打的那个轻浮子，那这画里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没想到，这个纨绔阔少还有这个本事，只见了一面居然画的如此传神，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画像。春风抚柳落樱花，美人仗剑蹙额眉，这不正是那天见到行荒唐事的他的场景么。想到这里，女子居然没来由的面色一红。可是，为何他变成了现在这么凄惨的样子，是家中变故还是遭遇劫难，又为何有一个美貌西域女子陪伴，如同孩童般的神态又是怎么回事。女子抬头想要询问，这时才发觉两人已经走远，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落在那旁边的男子眼中，男子眼中浮现一股恼色，但是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到：“师妹，你认得他？”
女子从思索中惊醒，连忙略带惊慌的说道：“不，不认识，不管他了，我们走吧。”，说着，策马当先行去，不过，手中的画像却收入了怀中。
她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男子的眼中，男子狠狠注视了卓不凡两人的背影一会，看到同伴已经走远，有些不太甘心的策马加速向师妹赶去。
卓不凡居然没有认出这美人图上的美人，而小铃铛也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看得清楚，如此，卓不凡两人结伴向着东面的京城行去，而那仗剑蹙娥眉的美女与他的师兄一道打马向西，消失在远方。
望山跑死马，何况，卓不凡和小铃铛连一匹马都没有，这一走就是大半日，直到日头偏西人困腿乏才入了京城，没成想，这一入了京城就立刻被繁华喧闹所包围，原来，今日正是夏至。
夏至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农人甚至可以根据夏至到来的时日估算出今年大致的收成，而农作物收成，在这个时代自然是头等的大事。所以，这一日，皇家往往会举行隆重的祭祀，祈祷上苍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文武百官也是放假一天无需早朝和处理公务，有些个衙门部司还会有专门的类似现代的联谊活动。至于民间，在这北方一般都要吃面烙饼，吃饱喝足自然就是娱乐休闲，而大姑娘小媳妇则开始准备香扇粉囊，并且要好的姐妹间互赠香囊走往玩耍。所以，这大街上虽然暮色已临，但是，现在才正是晚间欢庆节日的开始。
卓不凡是忘记了过往，小铃铛是未见过如此的喧闹繁华，两个人就跟两个乡巴佬差不多，张着嘴傻乎乎的在街上走着，目不暇接。不过，很快，两人的注意力就被空气中飘荡的浓郁食物香气所吸引。要知道，两人可是在山里呆了不少日子，每日以野果充饥山泉解渴，这人都瘦了一大圈。今日一闻到这打卤面和烙饼的香气，如何还能无动于衷。于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人终于站在一个面摊前再也挪不动脚步了，狠狠瞪着那飘香四溢的面碗，狠狠的吸着鼻子，仿佛这样可以闻饱了似地。不是他们不想吃，而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小铃铛的金珠，早都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
那面摊老板看到两人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两个一碗面都吃不起的穷鬼，吆喝着让他们走开，但却没有恶言相向。好在两人虽然衣衫破烂狼狈，但是一张脸倒还算洁净，比那乞丐好些，不然，他们恐怕也进不了这京城。
忽然，小铃铛身侧一个色迷迷的男子声音响起：“嘿嘿，小美人，想吃面吗？跟爷走，别说面，山珍海味管够，哈哈哈~”
第91章 外国奶妈
第91章 外国奶妈
卓不凡完全没有发觉发生了什么事，面前香气扑鼻的打卤面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不然的话，如果他回头，定然会发现这一脸猥琐/淫/荡笑容的死胖子正是自己的老相识。小铃铛愕然回头，疑惑的看着对方，也是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跟他走就有好东西吃？
一中等身材淫笑的胖子，身后跟着几个跟班，可不正是那右相家的公子，周梦龙，不过，看他的模样，龙恐怕是梦不到了，梦猪还差不多。小铃铛这一转身，顿时让周梦龙差点流下口水，西域美女虽然见过，但是这么漂亮的可是从未见过，那双淡蓝色的眼眸直要把人的心给挑起来似地。
周梦龙一双色迷迷的小眼上下打量起来，不由得再次吸了吸口水。面前这西域美女凸凹有致眉目含春，最要命的是那一身破烂汉服，偶尔闪现的洁白让人视线每每扫过都会心跳加速。终于，色心大起的周梦龙一只肥手就伸了出去，这就要先卡点油吃个豆腐。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响，周梦龙捂着胖脸退后半步，他也没想到这西域小美女如此泼辣，还没得逞就挨了一巴掌。
这时候，周围的人注意到这京城最常见也最好看的一幕，纷纷聚拢过来看热闹，顿时，这面摊前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过，别指望这些人能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帮助明显弱势的一方啥的，这京城里皇亲国戚大小官员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哪一个都不是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周梦龙的跟班一看主子被打，立刻骂骂咧咧的就要动手，但是被周梦龙喝止。
“呦呵，小娘子倒是颇有几分味道，嘿嘿，不过，我喜欢，今儿个也别说我欺负你，当街行凶打人，不给老子个说法这事没完。”，周小胖子叫嚣道，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周围的人纷纷摇头，这就是在猫抓耗子戏弄这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西域小姑娘，看这胖子的打扮和排场，定然又是哪家官宦的公子哥，而且来头还不小。京城的老百姓那也是不一般的，比之一般的老百姓见识大了去了。
小铃铛闻言一愣，怒到：“汝，不是好人，吾，打得对！”，言下之意，你耍流氓我才打的你，为何说我行凶打人不说你耍流氓呢。
周围看热闹的又是纷纷摇头，这西域女子真漂亮，可惜被这胖子盯上了，而且汉话也不利落，又是外国人，定然是难逃此劫。
周梦龙故作正气道：“呦呵，打人还有理了？来人，将这行凶打人的恶女子押着见官去，天子脚下岂容你外邦蛮夷横行，走。”
那些跟班看少爷玩的高兴，也嬉皮笑脸的围了上来，就要将小铃铛抓住，却在这时，卓不凡转过身来，一拉小铃铛的手，嗲嗲的道：“奶妈，我要吃面！”
这清晰无比的一句话顿时让场内众人的神色精彩无比。小铃铛首当其冲，只见那小脸儿如同丢入热气腾腾蒸笼中的螃蟹般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责怪也不是辩解也不是，羞臊的低下了头。围观的众人更是哗然，奶妈，还是外国奶妈，奶这么大个男子，呃，这个这个，实在是想想都很惊艳啊。至于周梦龙的神色更是精彩，本来笑嘻嘻洋洋自得的面容顿时僵住，完全没有意识到奶妈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因为，没有谁比他更认得卓不凡，这个总是能把自己整的很惨的冤家对头。
场面居然一时间安静下来，众人都在傻乎乎的看着卓不凡和小铃铛这两个焦点人物。终于，还是卓不凡打破了静寂，他看到周梦龙瞪着自己，但是并不认得他，于是奇怪的喊道：“喂，胖子。”
周梦龙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干，干啥。”，说着还连忙四处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卓不凡的打手，上次天香楼的事情他时候越想越不对，总觉得是卓不凡指使人干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为啥瞪我？”
“呃......，没有，我哪有瞪你，我，我......”，周梦龙暗道，这次调戏西域美女又被这小子抓住，可不能再让他借题发挥整治自己，说着，一眼就看到卓不凡身后的面摊子，连忙说到：“我是要吃面。”
“哇，好哇，我，我也想吃。”，卓不凡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流着口水说到。
周梦龙连忙吼道：“老板，两碗面。”，那老板哪里敢怠慢，两忙盛出两大碗面浇上足足的卤水。
卓不凡惊奇的看了看周梦龙，说到：“不给钱也能吃面？”
周梦龙一愣，连忙说道：“给，给。”，说完连忙摸出一锭银子，直接丢到面摊上，随即说到：“这个，我还有点事，就此别过，来日再续。”，说完，转身带着手下就走。他这是有些心怯，看了半天，没有看到卓不凡的人，但是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觉得到处都埋伏着卓不凡的打手，如何还能再耽搁。
“喂，胖子，你怎么不吃了啊。”，卓不凡感激的叫到，可是，听到卓不凡的喊声，周梦龙走的更快，转眼间就闪入了人群不见了踪影。
“汝认得他？”，小玲珑也镇定了些，奇怪的问到。
“不认识”，卓不凡开心的端起碗来，说到：“不吃正好，一人一碗，嘿嘿，奶妈，快吃啊。”
“汝！”，小铃铛低声说到：“臭小子，不准在别人面前喊吾奶妈。”
“哦，那没别人的时候再喊，吃，吃啊，奶妈。”
“......”
这件事居然突兀间就结束了，就在卓不凡一转身后说了那么几句话之后。围观的人看到两人开始狼吞虎咽，也就纷纷散去，他们，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卓不凡的吃相不用说，而小铃铛也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大华的食物简直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直要把自己的舌头一并吃下肚去。
“咦？是你！”，忽然，身后又传来一声惊呼，不过，这次，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声音还很好听。
第92章 无巧不书
第92章 无巧不书
可惜，这好听的声音完全没有得到卓不凡和小铃铛两人的响应，对他们两个来说，此刻，除了这一碗炸酱面，天塌下来都不在乎。
卓不凡和小铃铛占据了一张小吃摊常见的四方木桌，一人一边埋头吃得过瘾。一阵香风拂过，一位美丽的女子坐在了卓不凡的对面，这样一来，就成了围三缺一的情况，而那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盯着埋头大吃的卓不凡，好像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
那坐下的女子稍有些挑眉，看似平静的脸上却有无法掩饰的激动和彷徨，数次想要开口，但都被震天响的稀里哗啦的吃喝声打断。卓不凡和小铃铛哪里还顾得上形象，连这女子坐在了旁边都不知道，这也难怪，数日不食人间烟火对诸天神佛是好事平常事，对他们这两个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终于，看到卓不凡和小铃铛将碗底都吃光抹净，遗憾的放下碗，那女子连忙开口轻声喊道：“宋公子。”，语声带着颤音，显然心中激动难平。
卓不凡遗憾的拿着碗砸着嘴，完全没有意识到是在喊自己，幸好还有小铃铛坐在旁边，听到那女子的称呼，笑了笑说到：“汝可能认错人了，他不是宋公子。”
那女子一愣，没等她答话，身后的丫鬟叫了起来：“宋凡！枉我家小姐如此对你，你，你居然言而无信，你知道吗，要不是那个狗屁威武将军主动退婚，我家小姐就，就嫁给那个纨绔将军了。你，你差点害苦了我家小姐你知道吗。没良心的。”
卓不凡放下碗抬起头，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两位女子愣了愣，挠了挠脑袋对小铃铛说到：“奶妈，这两位姐姐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长得好漂亮啊，嘻嘻。”
小铃铛的脸儿顿时再次变成烧红的木炭，悄然伸出脚来踩了卓不凡一脚，刚刚才叮嘱过，这厮又口无遮拦。而那主仆二人闻听此言，都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恐怕不管是谁听到卓不凡的话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奶，奶妈？”，任那女子修养和耐性都是极好，终究还是惊呼道。
小铃铛羞臊无比，狠狠瞪了卓不凡一眼，连忙说到：“别听他胡说，吾怎么会是他奶妈，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就跟个孩娃一般的。”，情急之下，小铃铛的汉话果然流利许多。
“什么？”，这次，是那女子和丫鬟同时惊叫出声，顿时，在她们的心中，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如此投机双方约定了那私奔却没有到来，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再见到他，原先一切的猜疑都变成了庸人自扰。原来，他受了伤。而这主仆二人，可不正是那在南门苦等卓不凡不得郁闷回还的傅婉娍和傅红主仆。
忽然间，珠泪滚落，傅婉娍和傅红同时落泪，再看卓不凡一身褴褛面黄肌瘦，这泪水就止不住了。女人家儿最是心软，想到当日侃侃而谈指点江山的青年才俊富庶之家的少爷，如今落得如此田地，自然是悲从心来。
“怎么，怎么会如此的。你，你又是他什么人？”，傅婉娍伤心的说不出话来，傅红哽咽着问到。
小铃铛也是有些纳闷，怎么她们确实像是认识卓不凡呢，不过，她们口中的宋凡是怎么回事。不过，在听到傅红的问话后，想到那九死一生的奔逃惊心动魄的跳崖以及这一路的艰辛，心中也是难过，说到：“有仇家在追杀他，吾，吾和他认识没有多久的。”，自然，小铃铛还没有大方到说出他们真实的关系来。
傅红松了口气，傅婉娍却是惊呼道：“啊，什么人追杀他，厉害吗？”
小铃铛点点头：“很厉害，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有很多，全都骑着马带着弓箭，吾们跳下悬崖才侥幸脱身的。”，现在想起来，小铃铛依然有些后怕。
“那你们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遭到追杀？”，傅婉娍冷静下来，开始认真问到。
“这，吾也不知道，只知道大概一直向东走了十多天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城西面那些个山里，出了山就看到了这座城。”
傅婉娍认真想了想，忽然焦急的说到：“跟我走。”，心思缜密的她马上感觉卓不凡，当然，现在还是她心中的宋凡现在并不安全，如果估计不错，出事的地方应该是在太原保定大同这三地之间的山区，距离京城很近，山中步行走了十几日，加上打圈圈走的冤枉路，快马走驿道要不了多久。说不定，现在这京城里就有着那些人在搜寻他。能够组织起大群马队追杀，对方的势力自然非同小可。所以，她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先将宋凡和这西域女子带回自己家中，那里很安全。这宋凡带着这西域的美丽女子实在是太招人注意。
知道了傅婉娍的意思，小铃铛也是很赞同，可是，卓不凡却不愿意。
“不，我不去。”
傅婉娍急道：“宋......，乖，为什么不愿意，姐，姐姐那里有很多好玩的。”，明白了不能以正常方式跟他交流，傅婉娍绝色转换的很快。
“我，我还想吃面。”，可怜的卓不凡饿了这么多天，一碗打卤面怎么能够吃饱。
傅婉娍哭笑不得的说到：“姐姐那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比这面可好吃多了，乖，跟姐姐回去。”
“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要是骗我，就罚打你的屁股，嘻嘻。”
“呃......”
过了不多时，一辆很常见的双轮长辕带篷马车缓缓向北城行去，不大的车内，挤着三位美女和一个男子。
卓不凡好像是第一次坐马车一般，不时掀开侧窗布帘，向外面张望着，街上很热闹，人来车往，那些个商铺也都还开着，明亮的风灯缀满了街道两旁，放眼望去犹如银河落在了这南北大街上。
忽然，车内的傅婉娍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借着透入的灯火，卓不凡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了小铃铛的胸前，很自然的抓着。
哎呀一声，小铃铛这才发觉如此囧人的一幕，当了这么多天真真假假的奶妈，自己都有些习惯成自然了。连忙一把将卓不凡可恨的贼手死死抓住拉开，一边连忙解释道：“他，他现在就和七岁的孩童一样的。”，幸好，车内昏暗，那羞到耳根的红不那么显眼。
“哦”，傅婉娍主仆二人同时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不过，几乎同时想到，听他刚才喊她奶妈，总不会真的要吃奶吧。顿时间，车内由一张大红脸变成了三张，只有卓不凡神态自若，不满意的挣了挣手，挣脱不开也就罢手，继续看外面的热闹去了。
车子吱吱呀呀，经过了樱花道附近，直接入了内城，在傅红出声指点下，一路穿过东西长安大街，向着朝廷要员居住的那条距离皇城不远的南北街道行去。
忽然，卓不凡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叫道：“这里好像是我家咧。”，声音很大，把众女吓了一跳，连忙让他噤声，谁知道有没有那些凶人在路旁窥探巡视。
傅婉娍向外面看了看，前面是左相府，卓府怎么可能是宋公子的家呢，以为是变成孩童的他想家，：“乖，今后，姐姐的家就是你的家。”，真心安慰了卓不凡几句，打消了卓不凡的念头。
马车缓缓经过平静如昔的左相府门前，忽然，又一辆马车快速从后面赶上来，很快停在了左相府门前，门内涌出几名护院，从车上搀扶下两个人来，这两人都是男子，身上的衣服都成了布条，人也是灰头土脸脏兮兮的，一个人人高马大此刻却有些站立不稳，另一人则更是被架着进了府门。如果卓不凡没有受伤，定然会惊喜的发现，那正是他原先挂心无比的卓二和周童啊。
“嘻嘻”，卓不凡忽然放声一笑，回首车内笑道：“你们看，那两个人比我们穿的还难看，哈哈。”
马车没有稍作停留，缓慢却一直向前行去，渐渐离开了左相府门前，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左相府前，依然人高马大但虚弱的眼圈都凹陷的周童忽然诧异的停下脚步，抬头向渐渐消失的马车方向看去，嘴里疑惑的自然自语道：“卓二，我好想听见了少爷的声音。”
只剩下半条命的卓二叹了口气说到：“怎么可能，少爷恐怕还在关外，赶紧进去吧，老爷还在等着我们呢。”
周童叹了口气，自己两人被***人抓住备受折磨，差点成为汉奴，幸而卓二机灵，说自己两人是关内大户家的，可以换回大笔赎金，这才经过了多日的辗转，更大同府取得了联系，左相府得知后立刻派管家卓大快马加鞭赶到大同，支付了数千两赎金火速将二人赎回，连天加夜未作停留的将两人接回京城，此刻，卓尹和夫人宋佳正焦急的等着卓不凡的消息呢。
第93章 暗流涌动
第93章 暗流涌动
在周童和卓二进去后不久，左相府忽然府门大开，先是数名神色匆匆的家仆护院走出，出门后向不同方向快步走去。稍待，又有数名家将护院样子的人，身背刀剑手牵快马，马上备有行李，显然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这几名骑马的家将出门后立刻向城南行去，显然，是要赶着出京城。又过了一会，一顶软轿抬出府门，向南行到长安街转而向皇城方向行去。
很快，表面一切正常，沉浸在欢庆气氛中的京城暗流涌动，几匹快马奔出南城，立刻快马加鞭向西飞驰而去，消失在星光夜幕中，朝臣街上，不少大臣家的书房亮起了灯，甚至皇城里，也奔跑起了传事的太监。
这些个异动很快又引起了另外一些人的注意，常年隐匿监视的暗探发挥了作用，皇城东外，另一条主要居住着皇亲国戚朱姓大家的街道上也忽然多了不少往来奔走的家丁，而右相府的书房也是亮起了灯光。
当然，卓不凡对这些一无所知，自己乘坐的马车在傅府门前停下，这里不像相府那般气派和守卫森严，傅婉娍喊开门，几人连忙闪了进去。身为朝廷中无数不多的中立势力，大学士府并不引人注意，几人的鬼祟也没人注意到。
傅府里面跟相府更是没法比，简单的前后院分出内外，而此刻，书房居然也亮着灯，不过，这是大学士傅冠常年的读书习文的习惯而已。
傅婉娍家的家仆很少，开门的老翁只是感觉怎么多了两个人跟小姐回来，但是却并不关心。四个人在傅家小姐的带领下直接入了内宅，进了傅婉娍那跟卓不凡的小院比起来就显得很狭小的小院，整个内府，也就是三座隔开的小院，几间下人的偏房和一个不大的小花园，如果在傅婉娍的院子里咳嗽一声，内府的其他人几乎都能听到，就是这么小。
没有其他地方，四人直接进了小姐卧房，傅红亮起灯，主仆二人此刻才定下心来，端详起卓不凡两人的狼狈，不由得又是心酸垂泪。傅婉娍连忙打发傅红去下人那找套男子衣衫应急，而自己连忙找出一套自己的衣衫，等傅红回来后，就连忙张罗着烧些热水，好在，傅婉娍的小院有专门洗漱沐浴的地方。
热水烧好，傅红就带着小铃铛先去沐浴更衣，而房间里，只留下傅婉娍和四处好奇张望的卓不凡。
“哇，姐姐，你的房间真香。”，如果从卓不凡七岁的记忆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女孩子的卧房，自然颇感好奇。
傅婉娍看着犹如孩童般的宋凡，面色哀伤，轻道：“嗯，知道吗，你还是第一个来这里的男子。”，即便是傅冠，在傅婉娍成年后也是从来没有来过。
卓不凡当然听不出傅婉娍的幽怨，东摸摸西看看，忽然躺在了那张雕花闺床之上，四仰八叉叫道：“哇，好舒服啊，这几天都是睡在石头上，又冷又硬，姐姐，今晚能让我睡在这里吗？”
傅婉娍完全没有因为浑身脏兮兮的卓不凡污了自己的床铺而气恼，反而听了卓不凡的话落下泪来，走到床铺前坐下，柔声说道：“好，只要你愿意，在姐姐这里想干什么都行。”，七岁的孩子能干啥呢。
忽然，卓不凡坐起身来奇怪的问到：“姐姐，奶妈干什么去了？”
“奶妈？”，傅婉娍一愣，随即想起说的是那西域美女，哭笑不得的说道：“哦，她去沐浴更衣，很快就会回来的。”
“啊？”，没想到卓不凡一下跳了起来，说道：“不嘛，我也要去跟奶妈一起洗。”
“啊？”，傅婉娍大吃一惊，连忙说道：“这怎么成，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乖，很快她就回来了。”
卓不凡见傅婉娍不答应，可能是因为感觉着姐姐很好，肯让自己在她床铺休息，倒也没有再难为她，只是嘴里嘟囔道：“怎么不成了，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啊！”，傅婉娍再次大吃一惊，红着脸追问道：“你，你们一起洗过？”
“当然，在山里，那水可舒服了，我们还......还......”，说着，口无遮拦的卓不凡居然难得的犹豫起来，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猩红点点以及水面上的红花，心里实际上还有些害怕。“不说了，不洗就不洗了，哦，这床真软啊。”，卓不凡一转身，又自顾自的在傅婉娍的床上打起滚来。
傅婉娍抚了抚胸口，有些失望卓不凡收口不说，又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到，能有什么事呢，估计也是在河里一起洗漱过罢了，他现在的心智，也就是个小孩子么。
女孩子认真沐浴起来，这时间可就长了，等到小铃铛和傅红回来，卓不凡的眼皮已经在打架，困得不行。
“哎呀，你怎么，怎么跑到小姐床上去啦！”，傅红一看一身还脏兮兮的卓不凡舒服的躺在床上，顿时急了。
“嘘，没事，让他在这里睡吧，等明日睡醒了再洗好了，哎，想必，这么些天，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傅婉娍很体贴的制止了傅红，看着小铃铛同情的说到，听到她的话，小铃铛想到这些天的苦楚，不由得也是哭了起来，让傅家主仆好一番安慰。
房间不大，也就是内里一张小姐的闺床，靠外一张丫鬟傅红的小床铺，大床让卓不凡占去了，此刻，他正跟困倦和玩心做着最后的斗争，只剩下一张小床怎么睡呢。傅家可没有相府那样一品大员的排场，傅冠又是有名的清廉，即便是小姐的闺房也只是青砖地面，地铺也是不成的。
最后，还是小铃铛过意不去，人家对自己和卓不凡这么好，占了人家的床铺弄得人家都没有地方睡。于是主动睡在了卓不凡外边和衣而卧，让傅家小姐和丫鬟在另一张床上。傅婉娍觉得不妥但是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反正宋公子现在不能按常人对待。
夜已深，节日的京城也渐渐平静下来，可是，皇城忽然大开，大队的锦衣卫倾巢而出，隆隆的马蹄惊扰了沿途已经进入梦乡的人们。等他们睡意朦胧的起身查看，马队已经出了京城，直奔西方疾驰而去。
第94章 悲哀帝皇
第94章 悲哀帝皇
“看来，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不过，这些个国之大事，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实在是大了点，他们能做的也就是打个哈欠回去继续睡觉，能吃饱穿暖过一天算一天就满足了。
而这时，傅家小姐的闺房里，傅婉娍和傅红忙了半宿此刻也已经沉沉睡去，小铃铛也是很久没有在这么舒适的床上休息，身边的卓不凡对她也没有太大心理压力，毕竟，能做的什么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刚合上眼皮，忽然胸前一紧，那熟悉的大手又摸了上来，小铃铛顿时睡意全无，怕的不是这个坏蛋，而是房里还有两个人，还是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卓不凡以前认识的朋友，此刻，如果发出什么不雅的声响，那可丢死人了。
怕什么来什么，已经进入梦乡的卓不凡摸到身边的温香暖玉，早已成人的身体又背叛了他现在的幼小心智，这是人性天然，实在是怪不得他。不过，这可就苦了睡意全无眉目圆睁的小铃铛，一把咬住自己的手指，可是，却听到身后的卓不凡传来的越来越大的喘息声。
这可怎么办，完全没有羞涩顾虑的卓不凡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小铃铛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而这时候，想要摆脱这臭小子都是不可能的。急中生智的小铃铛忽然拼尽全力在卓不凡怀中翻过身来，抱住了身上的坏小子，用香唇堵住对方，同时，奋力将柔软的棉被搂头盖上。拼了，反正什么都做过了，为了不丢人，也只能这么办了。
夜黑风高，不不，是月高风清，女儿家的闺房之内，外面躺着香甜睡梦中的傅家主仆，内里，闺床上，一张大棉被下正做着殊死拼杀，小铃铛满头大汗，既要憋住自己的声音，又要堵住坏小子的嘴巴，可苦了自己。棉被脚头，一双大脚纠缠着一双柔滑细嫩的小腿，渐渐地，那一双柔滑反转缠绕上来。
良久，被棉被遮挡微不可查的喘息渐渐平息，被角一掀，小铃铛悄然溜下床来，卓不凡翻了个身，吧唧了两下嘴巴满足的沉沉睡去，而小铃铛整了整衣衫，蹑手蹑脚跑到了门外，溜入了刚才换洗的小木屋里。又过了良久，鬼鬼祟祟的再次转回，身上梳洗整齐的小铃铛借着月光看了看熟睡的卓不凡，气恼的咬牙轻轻踢了两脚，然后又小心给这坏小子整理好衣衫，这才掀开棉被疲惫的睡去，嘴角，却带着一丝幸福的笑意。
鸟声清脆，傅婉娍睁开双眼，发现阳光已经照在了窗棂，这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连忙起身梳洗打扮的主仆二人发现鸟占雀巢的那两个家伙居然还在呼呼大睡，不过，小铃铛很无良的自己紧紧裹着棉被，可怜的卓不凡卷缩着面朝里睡在角落。傅婉娍摇了摇头，拿起傅红的被子小心给卓不凡盖上。
“小姐，今后怎么办呢？”，傅红一边给小姐梳头，一边问到。
是啊，虽然宋公子现在只有七岁的心智，但是毕竟身体还是个大男人模样，总不能就这样藏在自己闺房吧，三个大姑娘跟一个大男人睡在一个房里，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惊掉了下巴，爹娘知道了肯定饶不了自己。可是，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出去，万一再有个好歹，自己会悔恨至死的。
苦思了半天，傅婉娍眼前一亮，干脆以进为退，对，就这么办。
知道日上三竿，小铃铛才不好意思的爬了起来，克服了浑身的酸软，将卓不凡也弄了起来。只是给卓不凡洗澡换衣可难坏了三位姑娘家，他自己不愿意啊，咱不还只是七睡吗。最终，还是小铃铛厚着脸皮红着脸带着卓不凡去了小木屋。
一番折腾，终于一切整顿完毕，卓不凡换上了一身老家仆的粗布衣衫，看上去虽然细皮嫩肉了点，但还说得过去，当下，傅婉娍壮起胆子，带着小铃铛和卓不凡就去见娘亲。
“什么？两个家仆？”，傅夫人吃惊的叫道，面前，一个金发碧眼的西域小美女，一个细皮嫩肉嬉皮笑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家仆的小子。
傅婉娍急道：“他们两个很可怜的，小铃铛的商队遇到土匪，就她一个活了下来，如果我们不收留她，肯定活不下去的。宋凡原本家境很好，却被乱民灭门，人也受了伤现在跟个孩子似地。他们两个结伴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京城，女儿看他们是在可怜，就收容了他们，求娘亲应允。”
“可是，咱们家你也知道，养这么多家仆干什么，你爹就那些银子。还有你，上次要是跟左相大人家结了亲，要多少家仆不成。”
“哎呀，娘亲，您提这些干啥，他们两个只要管吃管住就行，不要工钱的，您就答应了吧？”，傅婉娍撒娇道。
听到不要工钱，傅夫人这才答应了下来，也不怪她，身为朝廷重臣的发妻，自己过日子还好，一旦跟别人比起来那简直就没有脸了，能不要工钱多两个家仆倒是好事，还是外国仆人，出去多有脸面。只是，这宋凡就是个傻子，要了何用。
听到要赶走宋凡，小铃铛自然也不愿意留下，加上傅婉娍的哀求，这才作罢，算是用一份粗茶淡饭养着这个没用的傻子就是。
就在傅家决定收下这两个不要工钱的便宜家仆之时，皇宫里，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之极。
忽然一把奏折从金台之上飞舞而下，砸到了重臣列班中。
“一帮饭桶！胆大包天！”，崇祯愤怒的站起身来，指着一班大臣怒吼道：“朕的玉石贡都敢克扣，还有什么你们不敢做的？啊？说，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朕的金銮更好，来来，每人一块，见者有份，都给朕分了吧！”
殿堂上鸦雀无声，卓尹面无表情垂手而立，今儿个他是最大的苦主，自然是心定自然，这奏章就是自己上的，不仅如此，昨晚上自己就面了君。见到了卓二和周童自己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卓不凡被皇上秘密定为钦差派到了雁门关去查玉石的事情，现在生死不知。这个臭小子啊，恐怕也是不满意这门爹娘安排的婚事才接了这个差事，那长平公主定然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只是，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种事情，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去做的敢去干的？别说是你，要是皇上微服私访，他们都敢下毒手啊。哼，这事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就豁出去捅一捅，皇上怎么了，拿我儿子去当替死鬼送死，这事没有个结果不算完。
旁边，右相周子津完全是另一种心情，玉石贡的事情自己岂能不知道，这种事情就是左相卓尹恐怕也早就察觉，这皇上的玉石恐怕还没有众位要臣家的玉石好，这种事情，只要瞒住皇上就好。现在，事情捅开了，谁能脱得了关系，而自己更要当心，因为，自己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牵扯的也更深。只怕，这次难免要断臂保身才行了。昨晚锦衣卫的调动自己早就知晓，自己的密使也早已出发，只是，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这件事朕一定彻查到底，凡是牵扯到的人，不管是谁，朕一定要严办，如有知情不报者同欺君之罪，主动坦白自谏才可从宽发落！”，崇祯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到。
朝堂上依然鸦雀无声，傻子才主动交代呢，没弄清楚这件事和自己的利害关系，这些个老油条那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说的，纷纷考斯扑来起泥塑菩萨来。
崇祯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在他的眼中，这些个大臣个个看起来有反骨，人人看上去都想要自己的金銮，偏偏这朝廷又不能只靠自己一个人撑着，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所有的大臣杀个一干二净了。现在，自己安排了手头最可靠的，独立于部司之外的东西厂去调查这件事，同时查找卓不凡的下落和暗中调查其他的事情，等有了眉目，再一个个砍杀这些个逆坯！让自己愤怒至此的，当然不仅仅是那可有可无的玉石那么简单！
几乎是半公开的走私大量粮食给***人和鞑子！
贩卖人口给那些个北方蛮夷当奴隶！
这两件惊天的大事即便是自己刚听到也是目瞪口呆，表面上看起来是有人唯利是图为了钱财，但是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这其中牵扯的人太多，地位也太高。一个边关的驻守如何敢私贩人呃口对走私如此巨量的粮食视若无睹，几个商人能有多大的能量可以组织起这么庞大的走私规模。从收购粮食到长途贩运，其间经过了多少地方府衙和地方卫部，朝廷，或者说自己一点都不知晓，想一想都心惊胆颤寝食难安啊。
颓然坐回了金銮，崇祯感到一阵难忍的头痛，掐着脑袋，看着面前个个都是一副毫不知情事不关己模样的文武百官，崇祯产生了一种严重紧迫的危机感。应该相信谁，还可以相信谁。
第95章 棒打色狼
第95章 棒打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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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不欢而散，对于一个国家的统治核心，最高统治者崇祯同本应推心置腹的国之重臣之间的猜疑更加严重，不能不说是一件悲哀的事。崇祯其实不同于前两任荒诞到匪夷所思的帝皇，他实际上还是很想将这个属于自己的国家治理好，而且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他本身的性格决定了他不是一个能够带领群臣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从而扭转乾坤的领导者。有的时候，他更像是一个醉心于小家庭勾心斗角的小家长而不是一个高瞻远瞩的统治者。
锦衣卫派出去了，狠话放出去了，至于有什么结果能起到什么效果连崇祯自己都不抱什么太大希望。他这个时候更在意的是想知道还有谁是拥戴他这个皇帝的，有的时候，越是纠结于某一个方面就会顾此失彼的失去更多。
放下这边的风雨欲来不表，傅府里，终于搞定了身份能够堂而皇之留下来的小铃铛和卓不凡很高兴。
小铃铛很快同傅家小姐和傅红成了好朋友自然高兴，而卓不凡则是终于吃了个饱而高兴。傅家也没有指望能让这个大个小朋友做些什么实际的事情，但是卓不凡反而不高兴起来。因为，他既然是家仆，自然不能再住在傅婉娍的闺房里，自然，也不能跟奶妈小铃铛住在一起了。
傅家总共也没有几个仆人，出了傅红和伺候家母的两位老仆，就只有一个做饭的师傅和看门的老任两位男仆，连自己的车马都没有，可谓寒酸。而卓不凡，自然只能跟老任住在一起，做饭的师傅那是技术工，有他自己的小屋。
哭丧着脸的卓不凡领了铺盖跟老任打通铺，不过，孩童心性的他很快被有了伴挺高兴的老任给逗高兴了，老任也很喜欢这个个头不小但是孩童般可爱的新伙伴，只是，到了晚上就不是这样了。
一天无事，百无聊赖的卓不凡在这个新环境里晚了一下午，老任人老精神不好睡得也早，一老一小也就都早早上了床。可是，没过多久，忽然一阵低声喧闹响起，老任提着鞋底将一头雾水满脸委屈的卓不凡给赶了出来，嘴里还低声骂道：“没想到看你人模人样的，居然有如此的怪癖。再乱摸看我不打死你小子，给我滚柴房去睡，再敢进屋看我不抽死你我。”，好在，老任的声音压得很小，没有惊动其他人。
卓不凡捡起老任丢出来的铺盖，嘴巴撇了撇，可是，他也知道没人哭了没用，只好抱着铺盖去找老任口中的柴房。可是，他才来了一天，哪里知道柴房的所在。这么犹如夜班鬼魅似地晃悠了半天，没找到柴房却是把自己吓得半死，哆嗦着，自然而然的就摸到了傅婉娍的小院。
这时候，傅婉娍的屋里还没有灭灯，卓不凡却不敢进去，因为下午傅夫人很严厉的跟他说过，小姐的院子男仆是不能随便乱闯的。只好四处看了看，发现小木屋旁边是个好所在，这里有一堆木柴，旁边还有一个温暖的炉灶连着小木屋。难道，这就是老任所说的柴房？不敢再去询问老任，钻到木柴后面就着木柴铺了铺盖居然就这样睡去。
没有多久，卓不凡就进了梦乡，而这时候，傅红准备好了热水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没过多久，傅婉娍就进了小木屋沐浴，同时，傅红又取了些木柴往炉灶里添了添火，这小木屋浴室的设计可是出自傅婉娍之手，灶口开在外面，热水烧在里面，同时，整个小屋都非常的温暖，如果卓不凡有记忆的话，一定会惊叹这个古代的三温暖。
傅红添了柴就回房去了，而这个时候，因为抽取柴禾的响动弄醒了卓不凡，睡眼蓬松的他听到旁边自己洗过澡的小木屋传来奇怪的声音，顽心大起，也没有了困意，垫着脚悄悄摸到了小木屋开的很小的窗口前。
屋里面卓不凡知道只有一个大木桶和一个烧热水的灶台，此刻，里面点着灯，一双玉臂和半露的娇挺立刻映入眼帘。
卓不凡差点喊出奶妈来，好在他及时发现这个奶妈同自己的奶妈颇为不同，小了许多，不过，倒也是很好看的。当下，居然就这样在外面偷偷看起来，连身后不远处房门的响动都没有发觉。
出来的正是傅红，取了小姐的换洗刚出来就发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趴在小窗口偷看，当下立刻气坏了，也没有仔细去想这能是谁，把手上的衣衫往旁边一放，抄起一根捶衣服的木棒就冲了上去。
卓不凡正傻乎乎的评价着两奶妈的异同，忽然间头上一疼，整个人就懵了，接着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痛击传来，不由得哎呀惨呼一声，抱头就冲开了小木屋的门摔入房内，今儿引发了屋内沐浴人的一声尖叫。叫声惊动了内院其他的人，傅冠还没有睡，同傅夫人都走了出来，遥遥询问怎么回事。
而这时，小木屋棒打色狼的一出已经停下，傅红掩着嘴发现打的居然是宋公子，此刻，躺在地上的他额角流出一丝鲜血好不凄惨，整个人有点蒙，晃悠着抬起头对着羞臊的无地自容掩住要害一丝不挂的傅婉娍嘿嘿一笑，随即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没有得到回应的傅冠已经来到院外喝问发生了什么事，傅婉娍连忙定定神，回了一声不小心滑倒了搪塞过去。同时，连忙穿上衣衫和傅红以及刚赶出来的小铃铛将卓不凡抬到了屋子里。
“傅红，怎么回事，宋公子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何将他伤成这样。”，傅婉娍的口气带着责备，看着她的宋公子一阵心疼。
傅红撅着嘴嘟囔道：“这怎么能怪我，是他偷看你洗澡，我又不知道是他，这才打了他不是。”
当下，傅婉娍羞红了脸，连忙不再追问，而小铃铛心里一点都不奇怪，这臭小子有这个爱好，他还会更坏的呢。
这卓不凡被打晕，倒是因祸得福，又在这闺房内睡了一晚，身边还有三位美女的照看，生怕他被打得更傻，从七岁直接变三岁。好在，第二日起来，除了起床的时候愣了好久，后来又跟没事一样活蹦乱跳了。三位美女这才放下心来，倒是没有人想起来责怪他那不良的嗜好，人家才七shui不是。
第96章 哈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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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三女总觉得卓不凡被打后有时候会愣愣的发一会呆，不过，很快这小子又顶着头上裹伤的白布四处撒欢去了。这次，喜欢精巧手工的傅婉娍的手艺自然比小铃铛好了无数倍，绝不会再出现阿三包头布的那种搞笑。
傅家在傅冠上朝后就没什么事了，也没有什么人来拜访，这也很自然，清官你拜访了有啥用，不能给你走后门也不能应承你什么好处，久而久之也就门可罗雀。这样一来，不用担心卓不凡有被仇家发现的危险，但是也使得卓不凡很快就觉得没有意思了。
如此这般过了两天，小花园都被卓不凡刨了几个来回，就差没有去傅冠夫妇的卧房闹腾过了。这第三日，卓不凡就非要闹着出去玩。
而这两日间，看似一如往常的大华朝廷实际上发生了很多事。
西去的锦衣卫居然扑了个空，雁门关驻守的军士居然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及体哗变，投奔了关外的***人，而那玉石贡过后的雁门镇早就冷清了许多，这次居然连那些个店铺什么的都人去房空，满镇子找不到一个会喘气的。但是，遍布镇子那曾经喧闹的痕迹随处可见，却是瞒不过锦衣卫的眼睛。
卓二和周童掌握的也只是雁门关守军贩卖人口和克扣玉石的事情，守军这一跑这线索就是断了。但锦衣卫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而且，他们的任务并不只是玉石贡这一件事情。先顶上边关防卫，同时一边紧急通报附近卫部调兵布防，一边就撒向了周边的村镇，通过一天的摸排，就掌握了一些代县县城内几个收购粮食的商贩的情况，随即，在卫部紧急调兵到来之后，一干锦衣卫就直奔代县县城。
在这小县城行事自然不必如在京城那般诸多顾虑，锦衣卫可都是国家高级干部，虽然不像阉党时期那般横行无忌，但此刻，他们也算是朝廷特派调查组，自然有关调查内容的事都可以先斩后奏。而同现代专案组不同的是，他们自带强大武力，不必依靠地方，自然更是厉害。
几百骑锦衣卫二话不说先封了四门，然后也不用通报县衙，直接在城内展开了搜捕，腰间悬挂的金牌就是他们的证明。一时间，代县县城风声鹤唳，大街小巷奔驰着锦衣卫，很快，整个县城就人迹罕见，都躲在了家里祈祷着不要有无妄之灾降到自己头上。
不知道嫌犯住在哪里？没关系，随便砸开几家询问就是，找到知道地方的就直接抓了带路，还没有抓到嫌犯就先吓晕过去几个。当全城撒网的锦衣卫迅速摸到了头绪纷纷聚集向几家可以的粮商时，忽然发现，居然有人已经先下了手。
几家粮商正哭天喊地，当家的都已经先一步被捕快抓走，锦衣卫马不停蹄直接奔到了县衙，当他们赶到县衙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代县县令王登举正捧着乌沙跪在县衙门前。
“罪臣愧对皇上圣恩，因忙于疏导灾民不查贼商犯下天案，自知难逃疏查之责，自请重罚。”
王登举此举大大出乎锦衣卫的预料，他们本来也打算先拿下难逃干系的地方官吏再行定夺，没想到，这王登举居然先把自己押了。当下，锦衣卫也没再为难与他，将其软禁在县衙，一面提审嫌犯一面将情况汇总上报朝廷。
那些个被先期拿下的粮商中，数人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即便剩下个别能审的，也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应上家要求收购粮食，并不知晓这些个粮食运往何处。至于有没有经过公办批文，却一口应承下这项罪责，称自己为图小利私自经营收购，甘愿认罪伏法。按当时的大华律例，私营粮食违法，他们各自经营的总数尚小，自然罪不至死。
即便如此，这案子依然是有得查，因为，可以顺藤摸瓜摸到那大上家，没有实力和背景，如何能够经营得起这么大的走私。
当下，这案子算是查着，而且表面上看起来进展顺利，可是，另一项重要的任务却是毫无着落，那就是钦差卓不凡大人的下落。
按照卓二和周童提供的线索，卓不凡同他们是在关外走失，锦衣卫负责寻找卓不凡的一路两日内马不停蹄奔波在关内关外，询问了无数往来商贩和地方百姓，甚至解除了关外的***部落，没有半点卓不凡的消息。无奈之下，只能使用了最后的办法，张榜悬赏。
于是，紧急拓印的卓不凡画像立刻贴满了关内关外，从代县到太原，直到北京城，采用的是遍地撒网的办法。而且，按照左相卓尹的意思，未免引起贼人注意或者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这画像上只有悬赏没有事由，只说提供线索者赏纹银多少多少两。如此一来，倒是像个通缉的江湖大盗似地。
这一日，傅宛娍和小铃铛实在耐不住卓不凡的纠缠，终于答应带他出去散散心，好一番乔装打扮，还特意画弯了眉毛，生怕卓不凡有什么危险。还是三女一男，四人出了门准备去南城玩玩就回，没成想，还没出了北城就出了状况。
这状况却不是出在卓不凡身上，眼看过了长安街就是内外城的城门，一行四人却忽然被一群腰挂弯刀金发碧眼的人拦住。
这群人看到小铃铛激动地一阵叽哩哇啦的西域话，随即，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这群人忽然都对着小铃铛跪了下来。
“你是？”，傅宛娍意识到这小铃铛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小铃铛初见众同胞也是满心欢喜，可是，听着他们的话却又犹豫起来，看向卓不凡面带不忍之色，此时，听到已经情同姐妹的傅宛娍发问，无奈的回到：“姐姐莫怪，吾乃哈密国公主，此次应女皇母亲大人之名随同玉石贡前来天朝觐见，突遇变故，实非故意隐瞒姐姐。”
傅宛娍大惊，哈密乃是多朝藩属，年年朝贡少有间断，其当今正是女王统治，而遣其女前来觐见意义更是非比寻常，这小铃铛的地位可是尊贵的紧呢。一时间，一向沉稳的傅宛娍也失了色，不知该如何是好。按照大华礼仪，藩属国公主地位同大华公主，自己是不是应该下跪请安呢。
第97章 积重难返
第97章 积重难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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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看出了傅宛娍的心思，小铃铛此刻表明了身份显得成熟了许多，拉着傅宛娍的手说道：“姐姐，这几日多亏汝收留，吾感激不尽，吾们永远都是好姐妹。吾尚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华皇帝陛下说，现在必须跟他们回驿馆。只是......”，说着，看向一边此刻出奇平静的卓不凡不舍道：“只是，吾还是放心不下他，幸好，他有汝这个好朋友，汝，汝一定要照看好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好......”，说着，小铃铛不由得悲从心来，心中渴盼着卓不凡早日好转，却不知道他恢复了记忆后还能不能记得自己。自己和他，早已经割舍不开了。
卓不凡眨巴着眼睛，好像在学大人们消化着小铃铛哈密公主这一惊人的真相，忽然面露忧伤开口道：“奶妈，你，你不要我了吗？”
小铃铛依然无法抵挡这个强大的词汇，红着脸羞臊而又更多忧伤的说到：“乖，听傅家姐姐的话，奶......，吾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但是吾永远不会忘记汝，办好事情就回来找汝。”，说着，泪水滚落，身为公主，有的时候，恐怕还不如那草原的牛羊自由，对此，小铃铛却是连一个承诺都无法也不敢许下。
卓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忧郁，忽然叫到：“那，你一定要来找我哦。”，说完一转身，就去抓那些大胡子的胡须玩耍去了。
在弯刀护卫的簇拥下，小铃铛一步三回头，心里空落落的，卓不凡的离开仿佛抽走了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剩下的只有让人发疯的空虚落寞。
傅宛娍和傅红唏嘘良久，没成想收个外国女仆还收出个公主来，想到这几天教着小铃铛伺候别人，偶尔享受外国女仆服侍的惬意满足。此刻却感觉那么的别扭，同时，还有那么一丝更高层次的满足感。
卓不凡看着离去的奶妈背影，忽然也咂了咂嘴，仿佛他有更大的满足感似地，让傅家主仆一阵好笑。
“对了，小红，小铃铛叫什么来着？”，即便以傅宛娍的聪慧，也没有记住那么长串拗口的名字。
卓不凡一咧嘴随口说到：“热依汗古丽失里，笨。”
呃？主仆二人顿时瞪大了眼，傅红疑惑的问到：“臭小子，你，你好了？”，傅宛娍也是很怀疑，这么长的名字自己都没有记住，傻了的宋公子居然记住了。
卓不凡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伤心的说到：“奶妈没了，我要奶妈！”，说着，还不时看向两人的重要部位，顿时将两人弄红了脸。
“去你的，哼，还以为你好了呢。”，傅红笑骂了一句，七岁了还整天要吃奶，真不知道这宋公子是怎么长大的。
这边小铃铛突然离去，傅家小姐带着她的宋公子上街玩耍，皇城内朝堂之上却又是一番风雨。
众臣列班跪了一地，金銮上，崇祯铁青着脸来回踱步，不时用阴狠的眼神瞥众臣一眼。
雁门关驻守哗变叛逃，代县县令自押请罪，抓了几个坐地收购的粮贩子，正主一个都没有找到。而连夜出发的锦衣卫居然没有来得及抓到人，这消息走漏的也太快了吧，这朝堂重臣中就有对这些个事情一清二楚的人，这点毫无疑问。崇祯的脑海中仿佛又出现了四个大字，欺君罔上，公然的欺君罔上。大华皇族，什么时候沦落到如此境地。想当年大华开国老祖宗想杀谁就杀谁，而现在自己想要惩办个什么人都要事出有因合乎律法，至少也要在重臣中寻找到支持者，可悲。自己禅精竭虑起早贪黑不可谓不勤勉，这么多年却连个吏治都整顿不好。此时，崇祯的心中再次感受到严重的危机感，就连看着这次的苦主，儿子生死不知的卓尹，都仿佛觉得他如此镇定自若是不是有什么目地和隐情。
叹了口气，崇祯无力的坐回金銮，掐着额角有气无力的说到：“都说说吧，你们对这事怎么看。”，本来粮食的事情是暗查，贩卖人口和玉石贡的事情是明查，如今，倒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朝堂上，右相周子津使了使眼色，那位曾经舌战吏部高手的刑部副司硬着头皮走出列班，躬身开口道：“微臣以为，此事性质恶劣干系重大，但有牵涉其中的人员官员自当严惩不贷，只是这案情尚未查明，先行处置地方有些不妥。”
却原来，崇祯想要先来个下马威，斩了难逃失察之责的代县县令王登举，从而希望能敲山震虎，即便不能挖出他们的根来，起码也表明朝廷这次非同寻常的态度，整顿吏治的决心。没成想，今日朝堂刚表露出这个意思，就遇到了很大的阻力。这才如此气恼。崇祯倒是想杀别人多杀几个才好，但是，现在能抓到手里的就这一个县令，跑的跑逃的逃，想杀没地方杀去。
想到这里，崇祯不由得怒火翻涌，冷哼一声怒到：“即便此案未明，代县县令难逃失察之责，哼，朕要了他的脑袋不会冤枉了他。”，堂堂县令，对发生在他家门口的事情一无所知谁信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那副司面色一整，凛然正气道：“禀皇上，这王登举虽难逃失察之责，但其反省及时，及时拘押嫌犯不至走脱有功，自押求罪忠诚可嘉，理当从轻发落。即便因为事关重大严查重办，不查之罪尚不致死，万望皇上三思。”
崇祯忽然平静下来，也不发话，拢起来龙袖眯着眼，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把这个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尚不致死？朕凌迟了他一点都不冤枉，还有那卫部一干将尉，太原府府衙上下，甚至，还有那晋王、代王这些八竿子的亲戚，对了，还有福王那个自己同字辈的兄弟，这些年难为你了，是不是最近又有些蠢蠢欲动了呢。
如此这般，崇祯由一件事推演到无数的可能上去，这可能就是上位者的习惯，总能够将可能是一件平常事件人为拔升高度到另一个层面上去，这种习惯本来也很正常，可以理解为居安思危，善于从平常的事发掘出事物的本质。但是，崇祯却掌握不好这个度，通俗的说就是拔的太高了，高到弄得自己杯弓蛇影看谁谁有反骨的程度，偏生他还不能像自己的老祖宗那样大杀四方，那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没法办了。
大华天朝固然积重难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这匹濒死的骆驼没有迎来救命的甘泉却摊上了一根最后的稻草。
第98章 仁至义尽
第98章 仁至义尽
卓不凡也没有如愿在城内好好玩耍一番，还没有出得北城，就被吓得面色煞白的傅宛娍和傅红死活给拉回了府里。
因为，在那平日张贴江洋大盗悬赏通缉的地方，赫然贴着卓不凡的画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醒目的标明着提供下落者赏银百两。
好大的手笔，这宋公子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如此斩尽杀绝。傅宛娍再也不敢让卓不凡随便出门，为了让他不觉得憋闷，自己也是开始整天陪着他。给他看自己制作的精巧玩物，跟他讲山海奇谈中有趣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个精巧玩物起了作用还是故事真的很吸引人，卓不凡，也就是傅宛娍眼中的宋凡居然老实呆了下来。只不过，偶尔还会无意间以孩童心智做出些让傅宛娍羞臊无比的乌龙来罢了。
久而久之，卓不凡好像喜欢上了跟傅宛娍在这小院落中的生活，而且，也找到了真正的柴房所在，收拾了一下居然还很舒适，就这样在柴房里住了下来。傅宛娍也没有办法，看门老范是自家亲戚，死活不愿意跟卓不凡同屋，好在卓不凡对这个柴房倒是很满意，也就只要如此，总不能让他天天躲在自己的闺房中吧，虽然他心智只有七岁，可是那外表明明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壮年男子，别说睡在一屋，想想都是臊得慌。
卓不凡有了自己的小天地，除了跟傅宛娍在一起玩耍，就是躲在自己的小天地中也不知道在干些啥，特别是后来，天一黑就回去睡觉，好像乖巧的变了个人似地。
玉石案这件事如同大多数所谓的大案要事一样拖了下来，右相一派成功的将这件事拖到了一般查办的流程中。让人闻风色变的锦衣卫这次却没有发挥崇祯预想中的作用，虽然顺着粮商的线索又查办了几个太原府的上家，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替罪羔羊，凭他们的实力还做不到这么大的手笔。至于那些个地方官吏，小官抓了不少大官一个没有，那代县县令王登举虽然下了大狱，可是凭借目前的证据顶多是个罢官发配。而卓尹一开始还紧盯着不放，因为自己的儿子依然生死不知，不过，在庭辩了几日之后也忽然偃旗息鼓，虽然还支持严办重责，但是力度明显降低。似乎，也知道这又是一次无用的糊涂官司。而且，这次诰命夫人没有发飙，倒是让人庆幸。
这一拖就是一个多月，那张贴的画像都已经褪色脱落，在这期间，京城里倒也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其中值得一说的就是在京城小有名气的天工坊停工迁址，对一个作坊来说这也算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这一迁就迁出了两千里地去，听闻是要迁到南京顺天府去。众人闻之都是不明所以，好好地干嘛搬迁呢。当然，也没有谁吃饱了没事干去问掌柜的。而当杂七杂八的家伙什装了小百辆大车浩浩荡荡出城而去之后，人去房空的天工坊很快被人忘记，原先的厂房和店铺也很快改头换面，仿佛这天工坊从来没有在京城出现过。对繁华的京城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小事。
另外一件事就是右相的独子周梦龙被人给阉了。事情的经过外人不得而知，只是知道自从满街张贴了寻找卓不凡的画像之后，这安稳了几天的胖子又活络起来，听闻每天去纠缠那天香楼的小玉环。后来就是某人某日去倒马桶，粪池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一个胖子。听说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子孙根却被人齐根割去，恐怕割得比宫里的太监还要干净。这件事不算小，刑部、监察司、都督府等倾巢而出，可是，那小玉环宛如人间消失不见了踪影，只能是封了天香楼惩办了几个老鸨龟公了事。这事情还不能闹得太大了不是。
这一日，左相府，卓尹和夫人宋佳午饭后品着茶，一点都没有儿子生死不知的焦虑不安。
“相公，难道就不能留在这京城里吗，那么远，就是想见上一面都那么难。”，宋佳忽然悲伤说到，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卓尹品了品茶，放下茶盅这才慢条斯理的回答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这个时候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宋佳无奈的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慈爱和挂念。
这时，周童匆匆从门外走入，躬身说到：“老爷，夫人，一切准备妥当。”，经过这么久的调养，已经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卓尹点点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嗯，你把我的话带给他，就说，他的书信我看到了，辞官不可能，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救国还是救天下我也说不明白，告诉他，怎么做我不管他，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自己是个华夏男儿！”
周童低头称是，随即，有些犹豫的说到：“老爷，您，不再见见他？”
旁边的宋佳顿时大为意动，没想到卓尹坚决的说到：“不必了，现在朝廷上下猜疑，就这相府外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成大事者忌当断不断，这话，你也转告给他。”
周童默然垂首，而宋佳已经在悄然抹泪，良久，卓尹叹了口气说到：“什么时候动身？”
周童连忙回到：“明日辰时早饭后即动身。”
“这么快。”，宋佳惊到，而卓尹点点头，摆手让周童退下，眼中也是闪过一丝不舍。
宋佳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有些担心的说到：“相公，周家的事听说跟东林党有些关系，你......”
卓尹自然明白夫人担心的什么，说到：“不要担心，这事还没有查清，说不定就是周家小子自己作孽惹祸上身罢了。再说了，如果真的是......”，说着，卓尹神色间显出痛苦之色说到：“真的是债主上门，能还清了孽债，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宋佳随即也是面色凄然，看着丈夫欲言又止，随即，室内一片静寂，两人仿佛都陷入了回忆中。
第99章 天大丑闻
第99章 天大丑闻
傅家小而更显雅致温馨的内院，此刻，午后已经可以感觉到夏天的气息，阳光躲过枝叶在小花园中欢快的随风飞舞着。
卓不凡托着下巴，正如一个天真孩童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傅宛娍，听她讲光怪陆离的山海奇谈。不明就里的外人如果看到，恐怕第一感觉会认为这是一对新婚的夫妇在幸福的享受慵懒的午后闲暇。
卓不凡眨着眼，不知道是在看傅宛娍还是在听故事，亦或是兼而有之，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犹豫之色，而沉浸在自己讲述世界中的傅宛娍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宋公子的异样。
忽然，墙外一声竹哨般的响动，想必是哪家顽童在墙外胡同里玩耍，可是，卓不凡听到这哨声却是微微一振，起身说到：“傅姐姐，我，我想出去玩一会，不跑远，就在胡同里，好不好，求求你了。”
傅宛娍愕然抬头，看了看一脸天真祈求的卓不凡，叹了口气说到：“好吧，但是就一会，好吗？”
卓不凡高兴地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傅宛娍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又是幽怨的叹了口气，依然坐在小花园中，轻抚石桌怅然若思。
卓不凡果然听话，没过多久，再次跑了回来，大人的身体家仆的装束小孩的神态，倒是很搞趣。
傅宛娍看了看他，没有开口说话，而卓不凡开心的坐在了她旁边，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继续讲故事似地。气氛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就连一向小孩模样坐不住的卓不凡也出奇的安静下来。
傅宛娍忽然再次幽怨的叹了口气，说到：“要走了吗？”
顿时，卓不凡张大了嘴愣在那里，口里还犹豫着说到：“姐，姐姐，你，你说什么？”
“哎，你，还要瞒我多久？”，傅宛娍又是一声叹气，这叹息仿佛直入卓不凡的心底，将他搅得心烦意乱。
“我，我......”，一时间，卓不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在那次无意中看到傅宛娍沐浴惨被傅红痛击之后就慢慢回复了记忆，不仅如此，这一段时间以来的事情他都还记得，包括来到傅家，包括山里的一切，也包括小铃铛和那潆绕今生的温暖溪流。
傅宛娍忽然眼圈一红，自顾自的说到：“你知道吗，当我苦等君不至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伤心绝望万念俱灰，当我看到君受伤落魄的时候我又是多么的心痛情愿伤的是自己。你们这些个大男人，总喜欢把我们当做小女人来看，又怎知我们也望着能有心仪的情郎结伴成双，我们女子也有报国心平虏志。如果我不说破，你是不是又要像上次一样留我一人。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普通女人，又或，只是你假装痴傻戏弄调戏的对象呢。如果离开我，是不是也会像离开小铃铛那样。”
傅宛娍没有看着卓不凡说这些话，而是看着旁边空中的一点，她怕自己看到卓不凡的样子会忍不住失声痛哭或者是竭斯底里的爆发，不是怕，是一定会。强忍着，强忍着眼中的泪花，有谁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关心他，无数次偷偷起身去柴房看他怕他睡的不舒服，却很多次意外发现柴房的空空如也。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知道宋公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神智，而且，在瞒着所有人不知在做些什么。
自己并没有揭穿他，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宋公子。每天，自己依然陪着欢笑跟他笑闹，盼望的就是他能够亲口将真相告诉自己，可是，直到发现他即将离开，他也没有这样做。宋郎啊，此刻你为何默默不语，难道不知道我其实在渴盼你的声音，你为何都不敢看我一眼，难道不知道只要你抬起头，我这所谓的矜持只不过是个伪装。
忽然，一滴晶莹滑落，将干燥的青石桌点上一点梅花，傅宛娍忽然站起，径自匆匆离去，空中留下充满哀怨的声音。
“宋公子，祝你一路顺风，多福多寿。遇到心爱的女人，莫再让她空悲切~”
语音萦绕，惊醒梦中人。
卓不凡猛然起身，大喊道：“我不叫宋凡！”，可是，周围早已人去园空，远处一直为自己敞开的带着优美弧线的小院门，此刻，却是紧紧的闭合起来。
卓不凡没有被紧闭的门扉吓住，快步冲到门外，推了推院门，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挡在了里面，推不开。
沉思良久，卓不凡叹了口气说到：“你怎知我定要瞒你，你怎知我就不痛苦。你对我的情意我如何不知，我也不是木头人。可是，这里有很多事你并不知道，如果，我不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京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很多事我没法说，说了这个世上也没有人会相信。这种无人知的痛苦谁也不会明白。”，其实，自从卓不凡猜测到大致的年代，四年后那个日子就如同巨石般开始压着自己，每过一天就会沉重一分，火器发展能否顺利，自己能否在那天之前拥有对抗二十万鞑子铁骑和百万农民武装的实力。不能，那就眼看着亲人同胞甚至自己惨死在蛮虏的铁骑之下，或者在自己同胞的钢刀下哀求。眼看着大好华夏江山被异族凌虐。甚至，也无法逃脱更久远些的将来，那些西方列强的凌辱。只有自己知晓未来其实并不总是一种惬意快乐的事情，有些时候，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孤独和寂寞。
卓不凡双手轻按在门扉上，薄薄的木板另一边，傅宛娍死死咬住自己的食指，泪水如同落珠般滚落，拼尽全力压制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多想说：“那就告诉我，我愿意分担你的痛苦。”，可是，她知道，那样一来，自己就再也不能保持冷静而丧失理智。
一道薄薄的木板阻断了两人的人也阻断了两人的心。
此刻，皇宫里，御花园内，一群莺歌燕舞正在观赏开始怒放生命的各种观赏植物，只见她们个个如巧燕穿林人人似翻飞的彩蝶儿，直要把满园风光都给比下去了。在这中间，一位金发碧眼的西域美女特别惹人注意，不管是相貌还是服饰都带着异域风情，同时，举止间却有不输于在场众人的优雅。
“热依汗古丽妹妹，这里好玩吗？”，一人忽然挽起西域美女的手儿说到，只是这名字太过拗口，让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我们最聪明能干的太平也会读错别人的名字，嘻嘻，真稀奇真稀奇。”，一位姐妹取笑道。
“有本事你读给我听听，哼。”，太平叉腰道，而那西域美女宛然一笑，说到：“太平姐姐，吾名确不好记，吾和汝情同姐妹，就喊吾小铃铛好了。”
众女来到湖心亭，亭内的石桌上早已备好蔬果点心，长平热情的拉着小铃铛坐在一起，谦让着品尝点心。这小铃铛的身份果然不一般，乃是哈密女王唯一的女儿，此番让其冒着长途跋涉的危险前来大华，显然有立她为王储的打算。同时，未来王储亲自觐见，自然还是为了那西域遥远的哈密国。
哈密国力弱小，身畔又都是强邻，偏还位置正处于大华通往中亚的必经之路，位置极其重要。自然，它也一直是强邻眼中的肥肉，比如，哈密国就曾因土鲁番国的干涉三立三灭。这种极其恶劣的地缘形势下，哈密国别无选择，只有依靠强大的大华帝国。其他任何一方，都不可能给哈密国带来长期的和平和繁荣。
所以，每年哈密的朝贡或者历任统治者的觐见分封都是很重要的事情，而这次小铃铛前来，更是因为土鲁番国看到大华国力衰弱，又因为同样遭遇到低温冻害，所以又开始大肆劫掠哈密，蚕食领土。
这次小铃铛来，就有一个很重要的目地，那就是想方设法说动大华皇帝派兵相助，甚至，哈密国可以让大华在其境内设立西哈密卫，从而能够震慑土鲁番国，保护哈密国长治久安。
实际上，这样一来，哈密国已经比藩属国更近一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想到这里，小铃铛皱起了眉头，待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见过大华皇帝的面，却是派了里外好几个公主来陪自己，不知道大华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食之无味的咬了一个金丝枣，忽然，小铃铛手掩口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长平大惊失色，父皇一定交代自己好好陪伴不能怠慢，为了出现此等状况。无故呕吐非同小可，很快，在专门设立的小铃铛临时行宫里，几位太医匆匆而至。内宫传唤不是公主就是嫔妃，如何能够怠慢。
绣帘低垂，一只白皙的手儿外伸，一位年岁最长的太医很有经验的取出一小块锦缎轻轻盖在玉手之上，老神叨叨的捻起兰花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脉门。这可很有讲究，相当考验医者的技术和经验，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凌空虚度。旁边几位太医也纷纷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忽然，那老太医面色大变，喜气洋洋的高声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位娘娘有喜了！”
“啊！”，没成想号脉出了这么个结果来，太平面色一沉，喝问道：“你确定是有喜？如果说错可是欺君大罪。”
“绝无半点差错！”，老中医那可是能给皇上看病的，看错？怎么可能。
长平疾走两步，又问道：“可看出有多久身孕？”
“回公主，应已有两月有余。”，咱还能号出来日子，这不是吹的好不好。
“嗯，你年老昏花胡言乱语，来人，掌嘴一百，丢出宫去。”，当下，就有几名太监冲上前来，先是一顿抡圆了的嘴巴子，紧接着就拖了出去，连那两名打下手的御医也是一并拖走，不用长平再啰嗦，这些习惯了宫廷内斗的人自然就知道怎么办了。
天大的丑闻啊，哈密国的公主来大华觐见，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怀上了两个月的身孕，而且还是在皇宫里意外发现，这要是传出去，不说哈密国，这大华的脸面往哪里放。这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家伙如此胆大包天，让我查出来，一定寡了这个挨千刀的。
第100章 下手太快
第100章 下手太快
卓不凡耳根一热，面前的薄薄木板纹丝未动，心中暗道，耳根发热有人咒，哎，我知道对不起你，你就骂个够吧，可自己，不离开是不行的。
“宛娍”，卓不凡的忽然让傅宛娍全身一颤，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心酸甜蜜全都滚滚而来，差点转身打开门来。
“宛娍，我，走了。”，一句话让门后的傅宛娍如五雷轰顶，却又听到：“临走，我希望你知道我的真名，我叫卓不凡。”
“啊！？”，忽然一声惊呼，傅宛娍一把拉开木门，不顾脸上一片泪花，惊讶的问到：“哪个卓不凡！？”
卓不凡愕然，怎么还有很多吗，随即想了想焕然大悟道：“就是那狗屁不如的威武将军。”
一句话，让傅宛娍破涕为笑，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食为先那快乐的时光，忽然，傅宛娍再次追问道：“就是那个左相家的卓不凡？”
卓不凡挠着后脑勺奇怪的回答道：“不错啊，我爹就是左相卓尹。”
忽然间，傅宛娍的脸色变得无比精彩，说不出是想笑还是想哭，总之是哭笑不得哭哭笑笑，把个卓不凡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傅宛娍弯腰就拿起那根曾重重敲在卓不凡头上的锤衣棒，兜头就向卓不凡打来，口中还非常不淑女的喊道：“你这个家伙，骗得我好苦，看打！”
可是，粗重的锤衣棒却轻轻的落在卓不凡身上，卓不凡却是装作呜呼哀哉就势一把拦腰抱住傅宛娍，一边喊道：“要出人命啦，天哪，辣婆娘，总要让我知道为何要棒打夫君吧！”
“夫君你个头”，当下，傅宛娍丢下木棒，用力在卓不凡后背锤了几下，却哪里能够挣脱，身下一软，也反转过来牢牢抱住卓不凡。
“你个冤家啊，其实，我早就应该，应该嫁你为妻了。”
等到傅宛娍将事情原本一一道来，卓不凡也知道老娘给自己找的媳妇就是面前准备私奔的傅宛娍，一时间也是直呼上天作弄，把自己耍的团团转，到头来，纷飞本是同林鸟，劳燕啄泥又回还。
所有的误会都烟消云散，两人手牵着手，让卓不凡感觉又回到了前世的现代社会那种虽然颇多掣肘但安全和平的时光。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是这样危险的自由天地更好还是原来的那种制度下的和平更吸引。也许，中和一下就好了。
卓不凡坐在石凳上，就势一带，居然将傅宛娍带入怀里，直把她臊得差点跳起来，用现代社会的方式对待古代的优雅美女哪个能够承受得了。忒大胆了点。
“怕什么，反正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媳妇，不准走。”，卓不凡开始耍赖，以为痛失真爱又回还的感觉真好。
傅宛娍闻言羞涩的低下头，也不再挣扎，幸福的依偎在卓不凡的怀里。
“可是......”，傅宛娍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卓不凡却抢先答道：“担心你的父母是吧，我想到了，等晚上留书一封，告之他们真相，他们拿着书信见到我爹娘就一切都清楚了。他们本来就是要将你嫁出去，这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偷偷的走嘛。”，一向沉稳端庄的傅宛娍居然也会撒点小娇，只让卓不凡心中狼嚎，可是，闻听到她的问话，叹了口气，说到：“这个你别管了，反正，我们必须悄悄的离开京城，不能告诉任何人。”
“嗯，我听你的。”，想让才女傅宛娍服帖谈何容易，而此刻，傅宛娍幸福的依偎着，两人抬头看着渐渐偏西已经没那么刺眼的日光。
“不凡，今天京城的天空真美，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蓝，这么高远。”
“嗯，乖媳妇，外面的天空更美，更蓝，更高远。”
天色渐晚，皇宫里可没有傅府这么浪漫和柔情蜜意了，此刻，无数人围在哈密公主寝宫周围，有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御林军，有传进传出的太监宫女，不多时，司礼太监一声高唱，崇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虽然外面水泄不通人头攒动，寝宫里倒还是宁静异常，小铃铛靠着卧撵，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几位公主和几位嫔妃轮番劝慰，但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自然，也别想从小铃铛口中知道这孩子爹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货。
长平匆匆走到外室，崇祯劈头就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种事情。”，要知道，这可是礼仪之邦天朝圣国，在这象征着最高权力地位的紫禁城里，不知道谁把来访的哈密国公主的肚子给搞大了，这，这算是个什么事。
“给我严查，就是把皇宫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崇祯最爱的就是脸面，此刻是气过了火了。
“父皇，您稍安勿躁，我看着皇城就不用查了，还要从公主身上要着落才是。”
崇祯奇道，为何，却是忽然看到长平带着笑意看向自己的眼神才恍然大悟，查个屁啊，这内宫之内，就自己一个带把的。这御林军也只有奉旨进入，出入时间和人数都是控制的极其严格，最近更是从来没有调动御林军过。
“是我气糊涂了，长平，那她有没有露出口风？”，崇祯哭笑不得就此打住，随即问到。
长平摇了摇头，说到：“父皇您先回去，这里交给女儿，我再好好劝劝她，或许能够说服她的。”
崇祯点点头，也只能作罢就此离去，心中，直是将那个给自己找这么大麻烦的家伙骂了无数遍，这家伙，下手也太快了吧。
这边一干人等陪着小铃铛干耗着，另一边，卓不凡刚从傅宛娍院子里被傅红打了回来，愤愤的骂了一句：“恶婆娘，俺找俺自己媳妇都不行了。”，随即也只有无奈的去柴房休息，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自己带着傅宛娍和傅红这个讨厌的丫头一起走，卓二和周童牵着马匹干粮单独走，南行十里亭会和，同奔山高皇帝远的顺天府。
第101章 理情难断
第101章 理情难断
卓不凡躺在柴房里，这里，已经被大大改造了一番，叠放整齐的木柴上铺上了厚厚的棉被，躺在特意做成半弧形的铺位上还是很舒服的。看着窗外，月儿已经爬上来，卓不凡不由得暗道，不知道小铃铛怎么样了。当时离开的时候，自己已经恢复，心中确实不舍，虽然是受伤的时候发生了那些个事，但是自己还是很喜欢小铃铛的，可是，在知道她是公主的那一瞬间，自己居然胆怯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平公主给自己造成的阴影，自己现在一想到公主，想到她们身上背负的过于繁重的责任，就有种想敬而远之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在自己恢复记忆后，依然没有试图去挽留小铃铛的原因吧。可是，小铃铛跟长平不同，她跟自己有了关系，所以，自己现在也是很矛盾。
自己对小铃铛是不是有些薄情呢，哎，她现在过得好吗。
皇宫里，小铃铛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从知道自己居然有了身孕之后，她就变得很沉默，周围人的话压根就没有听进耳朵里，脑海中，全都是认识卓不凡以来的点点滴滴，想到那些羞人的事情面带红晕，想到傻乎乎的卓不凡就不由得带上了微笑。这一切，都看在长平眼里。
长平思考了一下，让其他人全都出去，然后坐在了卧榻之上，关爱的抚弄了一下小铃铛那金色柔顺的长发。
“小铃铛，你我虽然相识不久，可是，早已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难道，你就不能告诉姐姐那人究竟是谁？”，长平的猜测里，应该是小铃铛入关后到京城前的这一段时间里，而这段时间，小铃铛本应和玉石贡在一起，不过，自己早就查问过玉石车队的人，从太原府出来，小铃铛就和一个大华男子在一起，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而按照他们的说法，小铃铛和那大华男子应该是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追杀。自然，这个男子很关键，弄不好，就是造成现在局面的罪魁祸首。
中间的这些个追杀的事情放一放，现在，迫切需要知道这男子是谁，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小铃铛宛若未闻，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卓不凡在这大华有很厉害的仇人，为了他的安全，自己决计不会透漏半个字。
就这样，长平和小铃铛都是全无睡意，两人一个看着对方，一个看向虚无，房间里，只有檀香青烟萦绕，外面的天空中，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傅家，傅冠已经出门去候朝，身为清廉闻名克己奉公的他，自然从未落下过早朝。
门儿又是一声咿呀，一高两矮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迅速钻进了一辆早就候在府外的马车，马车随即向南城不紧不慢的行去。
马车上自然是卓不凡和傅宛娍主仆，卓不凡还好一些，而傅宛娍和傅红都是一脸兴奋又紧张的神色。傅宛娍心乱如麻，不由得想到，天哪，这算是私奔吗？太刺激了，不过，这小子本来就是跟自己订过亲的，应该，不算吧。
傅红在另一边从车窗布帘的缝隙紧张向外张望着，好像担心随时会有千军万马追杀而至似地。而卓不凡仿佛看出了傅宛娍的心思，悄然凑到她耳边说到：“媳妇，私奔是不是很过瘾啊。”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告诉你，我还没有跟你好好算算骗我这么久的帐呢，再说了，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嫁给你呢......”，傅宛娍嗔怪道。
“呃，不是吧。”，卓不凡故作吃惊的挠了挠脑袋，说到：“那咱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傅宛娍立刻咬牙掐了他一把，让卓不凡嘿嘿直笑。
“对了，媳妇。”，卓不凡瞅了瞅傅红，悄声在傅宛娍耳边说道：“你既然如此明察秋毫，那么，我几番戏弄于你，你为何也不说破，是不是......“
“哎呀，闭上你的嘴巴！”，傅宛娍大急，逗得卓不凡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傅红不明所以，翻了一个白眼过来，继续期待追兵去了。
傅宛娍却好像想起来什么，幽然说到：“其实，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我们走了，你的小铃铛怎么办？我能看得出来的，你跟她关系不一般。”
忽然提到小铃铛，一脸坏笑的卓不凡立刻泄了气，无奈的说到：“还能怎么办，她是堂堂的公主，我现在连见她一面都不成，呃，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傅宛娍凄然说到：“身为女儿家，自然希望夫君只对自己一个人好，可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小铃铛其实心里很苦，我能感觉的到。如果你们今后还能相见，我不会反对。”
卓不凡忽然闪电般在傅宛娍小脸上亲了一口，喜道：“我就知道，我媳妇一定是天下最通情达理的好媳妇。”，说着，又叹了口气说到：“小铃铛的事情随缘吧，如果还有机会，我自然会好好待她。”
傅宛娍羞臊的点点头，又指了指傅红的背影，意思是还有别人不要太过分了。但是，自己却悄然抓住了卓不凡的手，两手相交紧紧相握，此刻，有什么能比未来的夫君坦诚相待更让自己感动的事情呢。
忽然，卓不凡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有些踌躇的说到：“这个，这个，媳妇，你说的三妻四妾有没有名额上的限制？”
“呃？”，傅宛娍眼睛立刻瞪了起来，“不是吧，卓不凡，你不会还有其他的女人吧。”
“这个，这个，也不是了，就是，就是还有一个。”，说着，卓不凡硬着头皮说出了仗剑蹙额眉美女的事情来，自然，也把自己发誓要娶她为妻的事情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忘不掉她。
傅宛娍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给卓不凡，转而又想到，少男少女最多憧憬，自己认识卓不凡之前，不也曾幻想着有英俊少年牵起自己的手吗，这只是他一时的冲动而已，再说了，天下这么大，上哪里去找一个人去，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当下，也就说到：“你既然能与我坦诚相待，我也答应你，只要你和那女子有缘，我自然也不拦你。”
卓不凡大喜，这古代这点就是好，实乃广大狼友穿越必来之处啊。当下悄然拉着媳妇的手，幸福满足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马车已经出了内城南门，沿着南北大道一直向正南门行去，忽然，车上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个，媳妇，那个名额的上限，还有没有得商量？”
“去死吧你！”
“哎呦喂~~”
皇城，小铃铛的寝宫之内，小铃铛睁开了眼睛，身旁，居然趴着长平公主，想必是陪伴着自己因为过于疲惫而就这样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哎”，小铃铛叹了口气，忽然想到将自己推到这个境地的卓不凡来，“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跟傅姐姐在一起呢。”
长平猛然惊醒，她才刚刚睡去，还没有睡实，看到小铃铛已经醒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姐姐，汝对吾好，吾知道，可是，吾真的不能说出他来的。”，小铃铛无奈道。
长平一看小铃铛的语气有些松动，连忙说到：“为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他，你也知道，这事太大，如果连是谁都不能找出来，我们大华皇室如何交代。”
小铃铛为难的说到：“这我都知道，不是怕你为难他，而是，而是他有很厉害的仇家。”
长平忽然笑了起来，说到：“傻丫头，你呀，是关心则乱，在这大华，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皇城安全？还有什么比父皇的保护更安全？你只管说，我长平可以保证一定能护得他的周全。”
小铃铛一想，是啊，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了，有了大华皇帝的保护，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当下，喜出望外的说到：“汝保证？”
“嗯，我长平言出必行。”
“他，他叫卓不凡。”
“......”
小铃铛忽然发觉长平没有对这个期盼已久的名字做出回应，奇怪的抬起头来，却看到长平公主张着嘴愣在那里。
“长平姐姐，你，你没事吧？”，小铃铛有些担心的问到。
长平公主此刻心中顿时豁然开朗，玉石贡在关外救助的大华男子应该就是卓不凡，玉石贡走的就是雁门关，而卓不凡也正在那时被追杀逃出关外，时间上对的上，而且，那些所谓追杀他们的人应该都跟山西地方豪强有关，如此一来，全都对上了。自己对他如此看重，一再暗示，他都视若无睹，没想到，居然跑去把别国的公主搞大了肚子，这，也太气人了。
“那个卓不凡，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一脸坏笑，眼睛经常色迷迷的？”，长平公主不死心的问到。
“咦？汝认得他？他现在躲在傅姐姐家里。”
“何止认得！这个臭小子，真的要气死我了！卓不凡，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话说。”，长平忽然蹦了起来，拉着小铃铛就冲了出去。
第102章 天高地远
第102章 天高地远
长平公主这个气啊，原来这臭小子早已经回到了京城，至于小铃铛后来说的变傻了事情，鬼才相信。那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天工坊忽然搬迁，定然是这小子在暗中操作，而他在恢复了之后还要这样躲着究竟在躲谁？那些追杀他的仇家？到了京城谁还敢动左相之子。那么，那就是在躲我了。亏了我每天都在祈求上苍保佑你平安无事，每天都要追问锦衣卫有没有你的消息，你，你居然如此躲着我。你可以去把别国公主给搞大了肚子，居然放着送上门的本国公主无动于衷甚至躲着藏着，我长平公主难道就如此不济。
皇城大开，两队锦衣卫蜂拥而出，一队直奔傅冠家，一队拥着一乘八抬銮驾直奔左相府。銮驾之上，并坐着长平公主和小铃铛，长平看着轻抚小腹若有所思的小铃铛心中忽然生出一个自己也吓了一跳的想法来，如果，此刻这个肚子里有了小生命的人是自己多好。
先奔向傅家的锦衣卫很快又都撤了出来，拥着手持一封书信的傅夫人也向着左相府直奔而来。
左相府，卓尹自然去上朝，夫人宋佳刚用过早饭，却突然听到下人紧张的报到：“禀告夫人，长平公主驾到，还，还带着大批锦衣卫。”
夫人柳眉轻挑，只是稍显诧异，随即迎到了正堂之外。
只见大队锦衣卫直入府门，分列两旁，皇宫中正式的八抬銮驾直入进来，这是崇祯特许的排场，除了长平公主，没有其他人可以享受。
珠帘请掀，两个玉人儿走了下来，正是一身宫装光彩照人的两位公主，不过，长平气势汹汹而小铃铛略带羞涩。
“恭迎公主殿下”，宋佳躬身行礼。
没想到，那长平公主面色一红，连忙行上前去，扶住宋佳说到：“姨娘，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那宋佳意料之中的说到：“是，这么大排场，下人都被你吓坏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姨娘呢。谁惹到你了。”
长平公主面色一红，气恼的说到：“还不是卓不凡，他，他......”
宋佳看到长平似有难言之隐，连忙说到：“那进屋说吧，我儿现在流落在外生死不知，他又如何能惹到你。”
只等到众人进屋，只剩下两位公主和宋佳，长平才焦急的说到：“他早就回来了，您不知道？”，随即，看了看左相夫人的脸色，焕然大悟道：“姨娘，您早就知道了吧？”
宋佳摇了摇头，说到：“他要是回来，怎么可能不回家呢，你定然是搞错了。”
长平如何肯信，看到小铃铛正在一旁，眼珠转了转，说到：“姨娘，你就别骗我了，我可是有天大的证据。”，说着，指着小铃铛说到：“这位妹妹就是哈密国的公主，热依汗古丽失里。”，说完，又对着小铃铛说到：“这位夫人就是卓不凡的亲娘。”
宋佳自然是行礼见过，而小铃铛踌躇着慢慢走到宋佳面前，忽然屈膝一跪，说到：“儿媳热依汗古丽失里见过娘亲。”
这一下可把宋佳吓坏了，连忙上前扶起小铃铛，惊到：“这，这是从何说起，长平！你搞的什么鬼，怎么，怎么......”，她想说的是，怎么给我突然间弄出个外国媳妇来。
长平当下把事情从头道来，中间由小铃铛补充着，没成想，听完了，宋佳却是先抹起眼泪来：“这孩子，这次回来连面都没有见，只说一切安好，没想到，却是受了这么多苦。”，说着，又拉过来小铃铛，搂在怀里爱怜的说到：“多亏了有你照顾他，孩子，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这个媳妇，娘收下了。”，小铃铛仿佛感觉到回到了自己娘亲的怀抱，想到前些天受的那些个苦，想到肚子里卓不凡的骨血，自然也是悲喜交加流下泪来。
可是，长平居然也忽然哭了起来，抽咽着好不伤心，说到：“姨娘，我对他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他愿意要小铃铛不要我，呜呜。”
宋佳也拉过此刻从长平公主变回了平常丫头的长平，叹道：“这臭小子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够得到这些个佳人儿的眷恋，不过，自古富贵莫过帝王家而麻烦事哪里也没有帝王家多，这些，姨娘可是知道的。”，顿了顿，宋佳继续说道：“别说是不凡，姨娘其实也不乐意跟皇家攀上亲，不凡最不喜欢约束，恐怕就是因为这个了。”
长平公主哭道：“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就可以？”，说着，长平指着小铃铛。
“这个，可能不凡也不知情吧，再说了，如今她有了卓家的骨血，自然不一样了，就是有再大的困难和顾虑，我们都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宋佳说到，她自然知道，这件事，恐怕今后还有的烦。
“这样啊。”，长平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她抬起头来，说到：“姨娘，那卓不凡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不在京城了。”
......
......
身后，十里亭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卓不凡放下马车的布帘，拉着傅宛娍的小手来到了车棚外车夫的身边坐下，远处，没有了城池的阻隔，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从这里，他们将南下天津卫，从京杭运河走水路直达应天府南京。之所以要走这条水路，一个是卓不凡小身子骨实在受不了这没有多少减震的木头马车，再一个，就是他对这条元代就完善了的，直到自己那个现代社会依然非常重要的世界第一大运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车夫回首一笑，可不正是卓二，旁边一人打马靠了过来，正是三人组必不可少的周童，卓不凡笑道：“周童，我的东西带好了没？”
周童指了指身后一匹马儿身上的货囊，笑道：“少爷的吩咐怎么能不带好，不过，这东西可沉重的很，好在都是活榫头，倒是容易携带。”，接着，又指了指腰间的牛皮腰囊，说到：“这啥手机，也小心放着呢，只要有我一条命在，保证丢不了。”
卓不凡满意的点点头，左手一揽傅宛娍，温香暖玉在怀，前方是无限的可能和注定多姿多彩的未来。
举目远眺，天高地远。
第103章 男儿性本色
第103章 男儿性本色
京杭大运河，这一条从开凿到大华将近两年的大运河，全长三千多里，北起京师顺天府，南到杭州府，流经了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浙江，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从华北平原直达长江三角洲，地形平坦，河湖交织，沃野千里，自古是中国主要粮、棉、油、蚕桑、麻产区。大运河附近人口稠密，城镇密集，商业也是很发达，可以说是中原最重要的河域，诸如天津卫这样的大城，就是因为大运河而逐渐形成的漕运枢纽。
最有意思的，是这条大运河各段的流向可是不同，京师到天津卫这一段是向南流的，而天津卫到山东泰安东平湖之间这一段河水是向北流的。所以，卓不凡一行从天津卫带马上船，一路上就是逆流而上，直到过了东平湖地段，又是向南的顺流了。
这一路出河北过山东直到过了徐州都是平安无事，只是其间经过东平湖地段让周童小紧张了一把，因为，那正是著名的水泊梁山聚义之所，自古就是水匪出没之地，好在并没有看到半个蟊贼。想到蟊贼，卓不凡就想到了自己被号称八大王的土匪追杀的惨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卓不凡记下了那太原城中那个一身烟草味的老不死，迟早有一天，老子会再回到太原找你们叙叙旧的。
卓不凡一路上比周童可要轻松快活多了，这次离开了京城，离开了家，一分不舍之外，是更多的天高海阔凭鱼跃的自由畅快感受。今后，自己可以真正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在这个不同的世界打拼，何况，身边又有了一位美/娇/娘。傅宛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打算长相厮守的美人儿，自己接触的美女可不少，长平公主那是个只能远观的主，小玉环够媚可毕竟是青楼女子现在又下落不明，仗剑美女还是个梦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小铃铛，则是自己心中一个隐痛，弄不好，现在已经回返哈密了吧。只有傅宛娍，这是个跟自己很谈得来现在又陪伴在自己身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边带着个非常之讨厌的大电灯泡，傅红。这死丫头盯的比宛娍爹娘都紧，不让自己越傅宛娍的雷池一步，说必须等到洞房花烛后才能把她家小姐交给自己，靠，是不是路上瞅个机会把这丫头给卖了呢。
当然，这只是卓不凡的幽怨罢了，傅宛娍对傅红的关心深以为然，本身也是很有主见的人，这个底线看来是必须坚持的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增进感情畅谈美好的人生。
卓不凡和傅宛娍一路上说了很多，甚至对她讲了自己那个时代的很多事情，自己觉得这个自由的古代过瘾，但傅宛娍却对自己那个先进的世界神往，当然，自己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来自那个遥远的未来世界，即便傅宛娍再聪明伶俐理解力非凡，恐怕也不能接受这一点，而且，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越久，自己渐渐都感觉前世跟一个梦一般。
“不凡，那个世界真好。”，傅宛娍依偎在卓不凡身边，现在，她好像也喜欢上了靠着卓不凡的肩膀，坐在船头随着船儿悠荡了。卓不凡口中的世界，华夏没有战争和饥饿，有四个轮子行走如飞的马车，有能装载几百人在天上飞的铁皮鸟儿，真的像童话般的世界一样。
“是啊，那个世界的美女可不像现在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出门都是比谁穿的少谁更性感，啧啧。”，卓不凡咂着嘴微笑道。
“哎呀。”，傅宛娍小脸一红，掩嘴笑道：“那她们的夫君能乐意吗？”
“呃，这个，他们或许也会不乐意吧，不过，不乐意也不成，那是个男女平等的社会。”
“男女平等？真好。”，傅宛娍眼中再次闪现憧憬之光，喃喃道：“天生万物，世分男女，为何总有个三六九等呢。”
“呃”，卓不凡看了看身边的美/娇/娘，心中感慨，这个媳妇儿，简直像个哲学家了，放在自己那个时代，一个是个了不得的女子。因为谈到了女性的问题，卓不凡随后说到：“是啊，那个世界，女子一样要工作，提倡男女平等，男人也只能娶一个老婆......”，话刚出口，卓不凡就意识到不妙了。
果然，傅宛娍眼中大亮，高兴道：“真的？那真的是，很好......”，说着，有些幽怨的看着卓不凡，“要是我们也在那个世界有多好，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服侍你一辈子，你也不会再将对我的好分给别人，自古以来，脍炙人口的情爱，不都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故事，白娘许仙，七仙女和董郎，化蝶双飞，不都是这样？”
看着充满期待的傅宛娍，卓不凡简直要抽自己一耳光，如果自己是个专一的人也就罢了，可是，从前世到今生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就是那个愿意多栽几棵大树期待森林美景憧憬古代多妻生活的人，是有些花心，但是这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性格。而且，这又是古代不是，正是符合自己本性心意的时代，不是不爱，多爱几个但也无妨。
“这个，这个，其实，也不尽然。”，卓不凡挠了挠头，说到：“那个世界也有它虚伪的一面，男人嘛，大多都是好色花心的了，虽然那个世界的律法规定一夫一妻，但是，很多男人有了钱就会偷偷在外面养小三，呃，就是秘密的小老婆了，钱越多养的就越多，而且，因为这些小三小四的得不到律法的保护，就会产生很多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
“啊？会，会有什么问题？”，傅宛娍惊讶道。
“你想啊，小三小四们一定也想像正室一样名正言顺吧？不说很多女子只是为了贪图钱财，只要是跟男子有些感情的，自然都不会甘愿一辈子偷偷摸摸的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傅宛娍点点头，这是自然，起码，这里的妾侍不用有这个担心。
“于是，矛盾来了，男人不愿意离婚的，就想要甩掉小三小四，小三小四不甘心的，就会去闹，哎呀，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来来，甚至，闹到最后，伙同男人谋杀正室的，男的杀掉小三的，小三暗杀正室的，自杀他杀上吊枪毙乱七八糟杀来杀去一起完蛋的......，啧啧啧，这样的事情，在那个世界，真的是太多了。”，卓不凡咂着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哎呀”，傅宛娍恐惧的捂住了嘴巴，太可怕了，因为纳妾而反目成仇刀光剑影杀人轻生，这，这也太不值得了，想到这里，傅宛娍后怕的抓着卓不凡的手道：“看来，还是咱们这个时代好，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还喜欢我，多几个姐妹相伴，不也是挺好。”
善哉善哉，卓不凡悄然抹去额角渗出的汗珠，伸手揽住身边柔软纤细的腰肢，暗道，今后，特么的再也不多嘴说什么男女平等了。
船尾掌舵的老船家忽然一声呼喝：“客官，前面就到了徐州，需要补些米粮油盐，这马儿也需要补些草料，总要半日。客官可下船游玩一番尝尝地方的美味。”
卓不凡眼睛一亮，这里，距离自己的老家已然不远，曾经来过，当然，这是用现代的标准，在这古代，几百公里的路程算得上遥远了。徐州，这个地方自古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和商贾云集的中心，东西黄河要道，南北京杭漕运，“九州漕运，五省通衢”说的就是这个地方。是“道家基地，天师故里”，也是中国佛教的发源地，中国最早的佛寺“浮屠仁祠”即诞生于此。
一路上，卓不凡每到一个几乎都要如此考察游玩一番，这可不同于前世走马观灯打仗似地旅游，这可是真正的一步一进细玩慢赏，其中美妙感受自然是从来没有过的。悠然的自然风光，真实的风土人情，尽收眼底。不仅是卓不凡，傅宛娍也是非常喜欢，听闻要在徐州停靠，顿时欢欣鼓舞起来，忙着跟傅红钻进了船舱整理打扮去了。
卓不凡摇摇头，这不管到了什么朝代，女孩子都是一样的爱美和麻烦，不多时，前方已经可以看到码头。
这艘船可不小，是可以人货混装的平底阔仓船，专跑这水浅多泥沙的京杭运，前面是船舱是住人的地方，后面是四面露的天棚，本来是装货的地方，如今载着三匹马一辆双轮马车，虽然拥挤，倒还可以勉强。马车其实比船运要快得多，不过，只要不是有急事而且正好顺路，装马上船的有钱人家并不少见，水路，可要比马车舒服多了。
临近码头，南来北往的船多而拥挤，大部分是货船，其中有不少还是有官兵押运的粮船，那都是从南方运往北方的官粮，南粮北运本来就是京杭运河最重要的作用之一。
周童和卓二也很想上岸活动一下筋骨，卓不凡于是让他将装着金纺车的包裹装在一匹马上同下船，自己可不放心放着这么一大堆金子在船上，更何况，金纺车可是还有大用。
第104章 兵家必争地
第104章 兵家必争地
徐州城果然不愧是五省通衢的重地，码头上人来船往好不热闹，码头边，更是有前所未见的巨大仓房密布，除了独占一地重兵把守的管家仓储，还有很多商贾自建或者专门做仓储承租的，往来中转的货物，都要在这里整备集中或者分化，自然是繁忙异常。
卓不凡一行入得城池时已近午，立刻被不同于京城的繁华吸引。
这里不似京城那般规划整齐繁华中尽显大华气派，这里城内多为南北东西交错并不宽敞的街道，商贩集中在其中几条主要的街道两旁，且多为就着道路的移动摊贩，两边一占，中间就显得很拥挤，特别是通往城门的几条要道，更是人头攒动摩肩搭背，虽然拥挤，却另有一番民间的生活气息。周童牵着马，在这拥挤的道上很是麻烦，只能不断吆喝着跟随卓不凡艰难前行。
忽然，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引得卓不凡食指大动，拉着傅宛娍就走了过去，忽然间，周童一声怒喝，将一人推了出去。却原来，一个衣衫油腻的猥琐汉子被人挤到了周童身旁，正撞在那装着金纺车的牛皮包裹上，周童唯恐碰坏了少爷的宝贝，暗劲一用，当即将那人飞出三步。
没成想，那人起身破口大骂起来：“妈了个逼的，哪来的外埠狗，敢打老子。”，正是徐州口音，当是本地的混混。
周童立刻火了，大眼一瞪就要上前，那厮却是油滑，眼看不妙往人群里一钻已然不见，周童还要追赶，却是被卓不凡叫住，明显一个欺软怕硬的小地痞，什么地方都有，跟他们计较划不来。
让卓不凡能网开一面的东西就是‘啥’汤，徐州一带著名的民间小吃。亦称“饣它汤”（食它），该汤以鳝鱼为主料作成，因鳝鱼肖蛇，故又将啥汤名蛇汤，又称辣汤，咸汤。啥汤是流行于江苏徐州、安徽宿州及山东枣庄一带特有的早餐名点，传说起源于彭祖的“雉羹”，以鸡汤为基础，伴以麦片、面筋、胡椒粉、海带等原料，味鲜香辣，口味独特，深受人们喜爱。
一碗热辣辣的啥汤下肚，配上缸帖子（一种烧饼）加上腌制的咸豆角等小菜，更有香气扑鼻的狗肉可以选择，夹在缸帖子里吃起来太棒了。卓不凡连吃了两碗，而傅宛娍主仆一碗也没吃完，大量的胡椒让她们还是有些吃不消，这个时候，辣椒才刚传入大华，人们对辣还不是很适应，即便是超量的胡椒也是让她们满头大汗。
卓不凡却是很过瘾，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吃过什么辣味的东西，北京别说辣味的菜肴，就是辣椒也是没有见过呢。这两碗辣汤下肚，通体舒泰。
解决了食欲的问题后，卓不凡一行这才正式开始游览这座城池，徐州又名彭城，古称逐鹿，可见其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实，面前的这座城是新城，修建了只有十多年，十六年前，黄河决堤，水深一丈三，城完全被淹，于是迁至城南二十里铺重建，这是徐州第二次迁城。到了十二年前，水退，城内淤积泥沙厚达一至五米，文物悉埋于积沙之中。当时的兵备道唐焕于原址重建，是谓崇祯城，城规模及形制与地下旧城雷同且相重合。
想到脚下就有一座几乎一模一样的老城埋没，卓不凡不禁感慨，数十年间沧桑巨变，仿佛时间长河浓缩了一般，造成这种奇特的，自然是那捉摸不定的黄河。
避开了主要酒肆地摊密布而拥挤的主街道，卓不凡一行在相邻的另一条街道上悠闲步行，作为南北的大门，徐州既有北方的豪爽狂放也有南方的繁华细腻，这条街道上，主要就是书籍字画古玩首饰之类的。卓不凡和傅宛娍对这些都比较感兴趣，随即一家家慢慢逛着。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围着很多人，悠闲的人有热闹自然要看，卓不凡一行挤了进去，发现又是个地痞流氓欺行霸市的老桥段。
这是个字画摊，一个中年人，身着破旧汉服长衫，虽然破旧，但是很洁净，有些地方洗的已经掉了色，神态从容，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此刻，那人正倒在地上，一些字画和纸张也被搅乱，两个身歪脸斜的地痞正骂骂咧咧的，不时还抬起脚威胁一下。事情的缘由很简单，收保护费没收到，地痞恼了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对这些，卓不凡再熟悉不过。
“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来老子一亩三分地练摊子就要按老子的规矩，一两银子，不然，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一两银子，一般农家辛苦种地一个月大概才能挣这么多，而这穷酸书生估计能混口饱饭就不错了，卓不凡打眼看了看散乱的字画，水平一般，估计也卖不出去几幅画，至于那些个版印的书到不知是是什么内容，又是谁的著作。
那书生低着头，既不着恼也不求饶，浑身透着落寞和孤独。卓不凡叹了口气，丢出一块银子，说到：“给爷滚蛋，别妨碍爷看书。”
那两个痞子一愣，连忙捡起来银子，看到周童瞪着眼这大个汉子，而卓不凡衣着光鲜，有美女相伴保镖随行，自然不是可以招惹的角色。这些个痞子也就是这么点出息，对那书生撂下两句狠话摸着银子美滋滋的走了，对卓不凡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那中年书生抬头看了看卓不凡，有些黯然的苦笑一下，也没有道谢，只是说道：“我没钱还你。”
卓不凡没有回答，问到：“这些都是你画的？”
“是，水平一般，见笑了。”
“嗯，这些都是什么书？”，那些个书却是比较新，看来也没有人感兴趣翻看。
不过，说到书，那书生却是眼前一亮，说到：“一些旁门奇道，是我多年的心得，”，说着，好像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窘状，情绪又低落下来，叹道：“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卓不凡倒是没想到这书生还能著书，居然还版印，这倒是个新鲜事，要知道，版印也是要不少银子，而看他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像是能付得起版印银子的主。
第105章 乱世几人行
第105章 乱世几人行
谁也没有在意这个书生的话，傅婉娍正好被傅红拉着去旁边的胭脂店，那里有不少京城没有的新鲜玩意，要说货品齐全，恐怕京城也比不过这个南北要冲之地。
“这书怎么卖？”，卓不凡随口问道。
“一两银子一本。”
众人都是一惊，什么书要一两银子一本，莫不是穷疯了。卓不凡自然也是很诧异。
没成想，那书生说道：“虽然别人未必看得上，但是在我的心中，一两银子一本已经是相当便宜了，它的价值远远不止，现在也许没人在意，可是我相信它将来一定会非常有用。”
卓不凡忽然就想到了前世所了解到的很多国内外大家，就是有很多一生穷困潦倒死后才名扬四海，一部手稿都能卖上天价。眼前这书生未必就是那大能大家，但是，这种对自己才能的自信和一副文人的傲骨却是让卓不凡肃然起敬。
随后拿起一部多卷套装的书，内有十八卷分上中下，封皮，天工开物四个字，而边条上却是大工开物四个字。
“这套书要十两银子。”，那书生看着卓不凡手中的这部书，那眼神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这书呆子，得寸进尺啊，什么破书要十两，见风涨，讹人是不是？”，周童一瞪眼怒道，可是，那书生一点惧色都没有，眼中反而露出一丝悲哀。
“本来，这套书是不卖的，印数不多，全都送出去了，我手里现在只有这一套。”
“什么？”，周童更是气恼：“其他的都送人，为何给我们要十两银子！？”
“因为他们是需要，而你们是有钱。”
“靠。”，周童撩起袖筒就要动粗，却被笑眯眯的卓不凡拦下。
“说得好，卓二，十两银子。”，卓不凡笑道：“就冲你这句话，这书我买了。”，这书生倒是有些意思，卓不凡倒是有些喜欢这人，索性就帮帮他。
那书生收了银子还是没有说个谢字，居然收了收摊子打包就走。
周童气不过，叫道：“你咋不卖了，说不定还有人买咧，都卖了岂不是发财了！”。
“这十两够我的盘缠了，为何还要卖。”
“靠......”
卓不凡看着那人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今儿个当了一回冤大头，心里却是很舒坦，可惜自己还要赶路，不然，跟这人多唠唠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一行人在徐州城转了好半天，傅婉娍买了些女儿家的常用物，卓不凡却是没有买什么东西，这一路如果见喜欢的就买上，那就要一个船队了。天色已晚，众人干脆又在城里吃了晚饭才赶回船上。徐州的羊肉汤是用二十斤左右的小山羊炖煮，没有膻味肉嫩味香，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并没有卓不凡前世喜欢的辣羊油，不免有些遗憾。
转了一天有些疲乏，卓不凡干脆让船家休整一晚明日再走，而自己舒服的趴在船头，就着棚内的灯光拿出了自己这个冤大头花了十两银子买的天价书来。一翻开来，卓不凡立刻眼前一亮，自己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这么样一本奇特的书。
首先就是里面本来应有的序已经被撕去，全套都找不见著者的名字，让本来以为能从书里知道那书生名讳的卓不凡大跌眼镜，这种藏着掖着的做法立刻让他更加好奇起来。再翻开来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从简录中就可以看出，为什么卓不凡会目瞪口呆。
全书分三篇十八卷，上篇：
乃粒：关于粮食作物的栽培技术
乃服：衣服原料的来源和加工方法
彰施：植物染料的染色方法
粹精：谷物的加工过程
作咸：介绍盐的生产方法
甘嗜：种植甘蔗及制糖、养蜂的方法
中篇：
陶埏：砖、瓦、陶瓷的制作
冶铸：金属物件的铸造
舟车：船舶、车辆的结构、制作和用途
锤锻：用锤锻方法制作铁器和铜器
燔石：石灰、煤炭等非金属矿的生产技术
膏液：植物油脂的提取方法
杀青：造纸的方法
下篇：
五金：金属的开采和冶炼
佳兵：兵器的制造方法
丹青：墨和颜料的制作
麹蘖：做酒的方法
珠玉：珠宝玉石的来源
这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一套工艺技术的百科全书啊，卓不凡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捡到宝了，直觉中，他觉得这部书这个人，对自己今后的发展一定大有助益。自己已经明白，不管自己通过手机能够掌握多少现代先进的技术，都要结合这个时代的实际来进行改造和推动，有了这套天工开物，自己就能很好的了解和掌握这个年代实际的科学技术发展的水平，未必能包囊万物，大部为农业和手工业生产方面的内容，但是，这些内容已经足够多了。
如获至宝的卓不凡连忙随便翻开一卷，里面居然还有插图，文字的叙述也是非常注重实际操作的讲解，并对一些理论进行了细致的总结论述。
大才，又是一个大才。卓不凡忽然跳了起来，头重重的碰在了船篷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顾不上头上伤势，叫道：“周童、卓二，赶紧下船，去找到白天那个卖书的，无论如何给我弄回来。”，好么，卓不凡这就要抢人了。人才啊，那就是要用抢的。
卓不凡知道自己不是超人或者神仙，一个人就能轻松搞定一切，这也不是那啥修真的世界，几番牛叉的奇遇就能开天辟地甚至玩转宇宙。自己就是个平凡的现代人。虽然自己的知识见地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个变态的存在。但是自己精力有限啊，自己有信心整出一个天下无敌的势力，但是这个势力不是凭空变出来的。随着自己越来越明确和深入的开始打造自己的势力，就越发感觉这真的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即便自己可以整理出适合这个朝代的发展计划，但是哪一样不要人来去做，来去管理和发展，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直接上吊也比累死舒坦。举个例子吧，就那后装枪和膛线以及定装弹药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些大华专家的存在，自己从头开始做要多久？所以，卓不凡是想明白了，自己最适合的看来还是当好自己的纨绔将军，统领一只无敌的军队自己还比较擅长，前世玩得最多的就是战争类型的网络和单机游戏了。这古代的将军如何能有自己这种练习战术的条件呢，何况自己还有手机的帮助，还有白冰和邢天虎这样的好部下。而打造这只军队，打造自己的势力，大量的工作还是要交给别人来做的。人才，老子要人才啊。
周童和卓二几乎是被卓不凡踢下船的，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明白了这件事一定很重要的两人自然玩命的去找，可是，徐州城虽然比京城小了不知多少倍，但那也不是两个人能找的过来的，何况，现在那人是不是还在徐州城也不得而知。
结果自然是天亮之时，两人垂头丧气铩羽而归，人毛都没有找到一根。
卓不凡不禁仰天长叹，自己为何总是与心仪的人才失之交臂，堪称理论思想方面的大才李维生，堪称这个年代工艺技术方面的科学家的此人，难道是老天故意在考验我不成。
傅婉娍也好奇的翻看了天工开物，结果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嗟叹不已，如果说傅婉娍是工艺技术这方面的小天才，那此人就是此中的大贤能。好在，这套天工开物在傅婉娍手里定然能有大用处。
立在船头，卓不凡长叹一声，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找出这人，收好了宝贝般的天工开物，座船缓缓离开了码头。
“不凡。”，看到卓不凡有些闷闷不乐，傅婉娍劝解道：“咱们今后慢慢找寻就是，终会找到。这天工开物堪称至宝，容我慢慢研读，也会有不小的用处。”，傅婉娍虽然不知道卓不凡究竟要做什么大事，但是既然如此看重这些奇术技能，自己自然就会鼎力相助，有什么能够比能帮到自己的夫君更让自己满足的事情了呢。
卓不凡苦笑着点点头，自己不能告诉傅婉娍自己只有四年不到的时间了，有了如此的人才，在自己利用现代信息的帮助下才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足以左右大势的改变。哪里容得慢慢找。
船出了徐州地界，沿着京杭运河，直奔南行，渐渐驶入了凤阳府地界淮河流域。
“客官，这再过一日，就到了洪泽湖，那可是个好地方咧。”，船家行船一次就是十天半月甚至小半年，跟自己的主顾闲聊也是他们最喜欢的一件事。
“哦？”，卓不凡精神一振，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鲜香美味膏黄四溢的大闸蟹来，啧啧，这可是好东西，而这古代的洪泽湖大闸蟹可是野生无污染的好东西啊。一时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却在这时，河岸边传来呼喊救命的声音，定睛一看，两个乡姑打扮的女子正对着这边呼喊，而不远处，几名大汉正疾奔而来，显然，是在追赶这两名女子。
第106章 湿身美娇嬢
第106章 湿身美娇嬢
这出了码头不过半日，居然就碰到了不知道劫财还是劫色的，卓不凡不由得苦笑起来。
“哎呀，不凡，快，快靠岸，不然，她们就要被抓住了。”，那远处奔来的大汉显然不是什么好路数，傅宛娍连忙大叫起来。
“客官，咱们，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这很可能是放鸽的湖匪。”，那船家有些担心的说到，“客官有所不知，这洪泽湖里有个极厉害的匪寨，听闻不扰乡邻，只劫过往外敌客船，而那寨主一枝花武艺高强据说从未有敌手。这里距离洪泽已经不远，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傅宛娍眉头一皱，问到：“你认得这些贼人？”
那船家一愣，连连摆手道：“客官说笑了，咱如何识得这些个贼寇。”
“那就是了，如果这不是你说的贼人设下的套，那我们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这两位女子遭殃，见死不救了吗？”
“这......”，那船家也是无话可说，反正，他心里觉得犯不着冒险。
卓不凡笑了，问周通道：“那几个家伙你能收拾得了不？”
周童早已看了半晌，说到：“没问题，那几人脚步虚浮武功平平，连练家子都算不上。”
“那就成了，船家，靠岸！”，卓不凡身边有周童这个好手在，寻常的几个小毛贼还不在话下，有了这个定心骨，卓不凡倒是很想看看这些个湖匪有些什么能耐。如果那两个女子不是饵，那就是救下了两个人来，不也是一桩好事么。
大运河本就不宽，船儿一偏，很快就扎在岸边不远处，那两女子顾不上放下船板，居然冲入水里，直向船上吃力的爬来。而周童则是一个纵跃，快过数步宽的水面跃在和河岸之上。
此时，那四个追来的大汉已然感到了近旁，忽见周童如天神般直接跳了过来，都是吓了一跳，纷纷抽出朴刀紧张戒备起来。
“连云寨办事，识趣的闪开，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一人出声断喝道。
“哎呀，好怕，不过，我怕你们的刀不够快。”，周童也是很久没有活动过手脚，此刻倒是有些手痒。
那四人闻言果然一声齐喝，一起冲了上来，四把明晃晃的朴刀带着风声就向周童身上招呼，虽然招式平平，但是力道却是十足。
周童连佩刀都没有抽出，双拳一分，大开大合就冲入了刀光之中。
“靠，果然是受虐狂，下次你的置装费自己掏。”，卓不凡笑道，这周童自然是不怕那寻常刀剑，只是，这一身傅宛娍当做见面礼在徐州刚给他置办的新衣服可就完了。
“不是吧少爷，哎呀，早知道俺先脱了再来了，喂喂，暂停暂停，让我先脱下衣服先。”，周童却是听个明白，着急的喊叫起来。可是，别人谁跟你暂停，话音刚落，刺啦一声，半截袖子已经成了两片。
“哇呀呀，气煞我也，今天俺打得你们娘都不认得你们！”，顿时，河岸边战成一团。
这时，那两名女子才刚挣扎到船边，手扒着船帮惊魂未定满目惊惶，回头紧张的看着场中激烈的打斗。卓不凡也没有让人去拉她们上来，周童现在在岸上，自己还要防着她们一些。卓二和船家也都是如此想法，就连傅宛娍也明白了卓不凡的意思。
没走几招，只见周童一声暴喝，一击鞭锤将一人连刀带人直接砸飞，那锋利的刀刃根本就是无视啊。这时，那剩下的三人都已经胆颤心惊，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在这汉子身上砍了两三刀了已经，对方的衣服都被砍得不成样子，可是，连半点血光都没见到。刀砍在这人身上，就好像砍中了几百层生牛皮，还是那借不上力的那种。
忽然一声喊，三人转身就跑，那被砸飞的更是连刀都没有捡起来，也是紧跟着飞逃而去。打个屁啊，砍不动人家，人家要是摸出刀来，自己可没有这等本事，那是一砍一块肉，老大，你厉害，比不过你，只能开溜了。
周童得意洋洋的收功完事，却忽然发现眼前飘过一块碎布，傻眼大叫道：“哇呀，别跑，赔了老子的衣衫钱啊！”，却是早已不见了对方踪影。刚要转身回船，却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将那把朴刀捡起，再次变得牛气哄哄的，这把刀足可换套衣衫了，哈哈。
卓不凡很无语的鄙夷了一番，这时候，才装作刚反应过来似地说到：“哎呀，卓二，周童快快将两位姑娘拉上来啊，这水多凉，冻出个好歹的。”，而对于卓二和周童甚至傅宛娍鄙夷的目光全然是视若未见。
这两位女子容貌也算秀丽，而这边的衣衫不是棉布绸缎就是轻麻，沾水后都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贴身而透明。不仅是卓不凡，卓二和周童也是颇有经验，三人将两位落水美女拉上来之后，正好分列两旁，三双眼睛也不避讳，上下左右打量起来。
这两位女子初时惊惶未定不明就里，只顾着连声的道谢，直到傅宛娍踩了卓不凡一脚弄出了动静，这才发觉自己的窘境，只是，护得了上面护不了下面，挡住了前面后面还有两双眼睛。卓不凡主仆三人早将两人看了个通透，顿时，两位女子羞臊的无地自容头也抬不起来。幸好，船上还有傅宛娍和傅红两位女子在。
一边扶着两个女子进仓换衣衫，傅宛娍一边回头瞪了卓不凡三人一眼，那意思是等下再跟你们三个色坯算账。
卓不凡做出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双手一摊，意思是不关我的事。等众女入了船舱。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卓二和周童问到：“都看清楚了？”
周童咧着嘴笑道：“看，看清楚了，嘿嘿。”
“哦？你都看到什么了？”，卓不凡笑眯眯的问到。
“嘿嘿，紫色的，绣着一对小鸽子，嘿嘿。”，周童抹了一下口水。
卓不凡忽然一记爆栗过去，“靠，那是鸳鸯，你这个家伙，就看人家的肚兜了是吧？没出息！”
“少爷，她们两人都没带着兵器，连个包裹都没有，而且反应迟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卓二回忆着答道。
周童揉着脑门嘟囔道：“俺也看了的，这不是，还没说完吗。”，却是看到卓不凡又是一瞪眼，连忙一缩头跑到一旁去了。
第107章 碧水连云寨
第107章 碧水连云寨
既然明确了这只是两位没有任何威胁的弱质女子，卓不凡也就放下心来。两位女子换上了傅宛娍主仆的衣衫，很快也走出了船舱跟众人道谢。却原来是附近村寨一户富户人家的小姐和丫鬟，前往庵堂上香许愿，没成想碰到了几个贼人，贪其美色这才有了这番事故。
这两位女子也只是三分姿色，在这乡野算得上美色，但在见多识广来自京城的众人来看却是平常，当下也是无话，只说好等到了繁华码头，就带两女上岸，租辆马车送她们还家。两女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船儿一路顺流，及到日暮，也没有再遇到码头，只能找了个水面匡阔些的河汊中央扎船休息，按照船老大的说法，明日是一定可以入了洪泽湖的，那里有官家码头，而靠洪泽湖东西边是比较安全的行船河道，同时，也有众多的渔村和村镇码头分布在那里，那是一个很热闹的所在。
虽然放下心来，可是卓不凡并没有放松基本的警惕，吩咐了卓二注意这两女的动向，不过，一直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想必也是自己多虑了。在这古代，在这中原地带野营可是一件美事，因为，随手可以从河里打上来大个的野生鱼虾，而徐蚌这一带生产鲫鱼和鲶鱼，弄干净了不用多麻烦，随便水煮加上点盐就是一锅鲜香美味。
附近还有几艘船凑在一起过夜，不过，并没有连帮，都是过路客，远远隔着打个招呼就好，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晚饭吃的很舒适，特别是卓不凡，那是真真切切能够感受到这无污染全天然美味的好处，这也难怪，在那个不比谁吃得好只比谁中毒少的年代，哪里有现在这般纯净的天地。
而在饭后，卓不凡和傅宛娍一如往常的泡了一壶淡茶，这种习惯，是这个时代但凡还能有能力和时间的家庭都会有的习惯，去油清口。
这时，那女子却是上前盈盈一拜，倒了一杯茶水殷殷说到：“小女子多蒙恩人们相救，不然，可就......”，说着，眼中泪光盈盈，忍住泪继续说道：“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给众位恩人敬上一杯清茶，祝愿恩人今后好人有好报，永远幸福安康。”
说完，居然屈膝就要拜倒，傅宛娍连忙上前扶起，而这一杯谢恩茶自然是无法推脱，众人都喝下了这杯充满感恩和愉悦的清茶。
喝完茶，卓不凡又带着傅宛娍来到了船头，没成想那敬罢了感恩茶的小女子也不识趣的跟了过来，当卓不凡和傅宛娍坐了下来，才发现那女子居然也笑嘻嘻的歪坐在自己旁边。
“这个，小姐，还有事吗？”，卓不凡奇怪的问到。
“没事就不能跟你聊聊天吗？卓公子。”，那女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好奇怪，显得有些妖媚，而旁边的傅宛娍在她眼中好像不存在似地。
傅宛娍面色惊讶，随即就是满面怒容，这女子，居然在当着自己的面勾引卓不凡。
卓不凡一愣，忽然看到不远处一条小船缓缓驶来，而自己视线所及处居然有些诡异的模糊，心中暗道不妙，眼睛一转忽然笑道：“能，当然能，不过，时已入夏，小姐穿这么多聊天，不怕太热么。”
那女子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嗔道：“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没说两句话就变着法脱姐姐的衣衫，奴家还真的有点热了呢。”，说着，那件取自傅宛娍的挂肩外衫居然兀自脱落，露出里面的香肩来，而她里面，除了那件鸳鸯戏水的小小肚兜，居然再无他物。
“无耻！”，傅宛娍如何再能忍，修养再好这时也不可能不爆发了，可是，即便再气氛，骂出的话也是带不上恶相。
“咯咯咯~~”，那女子听到却是更加放/荡/的笑了起来，而这时，那小船渐进。
“放肆！”，卓不凡忽然一声断喝，不禁那女子猛然停住笑，眼中闪现一丝阴冷，傅宛娍也被喝愣，就连周童闻声也走了过来，身体强健的他依然健步，也忽然看到了远处的小船。
就在周童手抓到刀柄的时候，卓不凡对着傅宛娍大喝道：“男人说话，关你什么事，反了你了，周童，给我拉下去。”
众人都愣了，那忽然变得妖媚的女子再次咯咯笑了起来，也不再言语，露着半边身体，双目闪闪看着两人怒目而视，周童不明所以，惯性的听从命令上来拉住傅宛娍。而这时，那小船的敌意已经非常明显，连船上人手中的刀光都历历在目了。
“周童，不要废话！立刻送她们走！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卓不凡忽然晃了晃，一咬嘴唇，怒喝道。
周童这时也终于有了感觉，而只听咕咚一声，那是卓二翻倒在地，而傅宛娍也是摇晃起来。
已经明白一切的周童果然好本事，一夹傅宛娍飞身就往后走，经过半个身子在舱口的卓二身边右手一捞也将其夹起，一个纵跃就跳到了隔板后的马匹那里，落地时也是摇晃了一下。
一声大吼，好一个铁布衫周童，一头撞在马屁股上，那匹骏马一声悲嘶居然硬生生被顶撞开去，撞开了坚固的船帮护木落入了河里。几乎是同一时间，人影翻滚，已经几乎失去神智的傅宛娍和卓二被丢在了马背上，凉水一激，两人自然的抓住马鬃，喝了几口水但是被马儿带着向岸边游去。
“哎呀，你，你疯了！”，傅红没有喝茶，现在，她是除了船老大之外唯一清醒的认了，听到外面动静不对跑出来，却正看到自家小姐被周童丢在了河里。
没成想，那周童二话不说居然一个翻身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傅红自己就飞了出去，长眼看去，自己却也正落向河里。
周童看到狼狈落河的傅红正抓了马尾巴，松了口气，连忙奔向船头，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是脚步虚浮一步三摇。面前，卓不凡早已经翻倒在地生死不知，一群黑衣大汉手中刀光闪闪正翻身上船，终于，周童最后摇晃了一下，俯身翻倒。
卓不凡虽然在周童抓起卓二的时候就已经软倒，可是，还努力保持着一丝神智，直到恍惚看到周童抓起傅红丢了出去，最后挣扎两步倒在自己眼前，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在最后丧失神智之前仿佛听到模糊地对话声。
“堂主，追不追！”
“不用了，要她们没啥用，东西还在船上。”
终于，卓不凡眼前一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卓不凡忽然感到一阵难忍的头痛，这头痛就像是宿醉了三天三夜似地，要不了人命但是让人难受的想不要命。终于，借着恍惚拂过的一丝凉风，卓不凡哎呀一声睁开眼来。
“少爷，少爷，你，你没事啦？”，耳旁传入的却是周童欣喜的声音，声音很近，就在自己身边。
这家伙身体好，想来是比自己醒的快些。这边想着，忍着难忍的头痛，四下一看，自己被绑在桅杆坐在船板上，身后传来周童的声音，正绑在自己的身后。
“终于醒了，呵呵，卓公子，可把奴家等得心儿焦~~”，此刻，这本应该让人骨酸筋软的语调却让人有蛇蝎在旁的感觉。
卓不凡眼前浮现出那张曾经看似那么平凡，平凡到无害无伤的脸儿，走在徐州城迎面碰到，一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是一个普通富裕人家的闺女罢了。有些姿色却并不出众，而卓不凡正栽在了这张脸下面。
“好本事，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卓不凡摇了摇头，感觉好了一些，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水面，碧水连天，想必，是到了那华夏第四大淡水湖的洪泽湖里。
说到这件事，那女子显然颇为得意，右掌伸展开来，一枚普通的银锞戒子戴在手上，顿时间，卓不凡就明白了。
“呵呵，任你百般防备，也料不到我有这宝贝。”，那女子笑道，一路上自己一直想下手，但是被卓二看得很紧，直到饭后喝茶，才借着谢恩给众人下了药。
“堂主，嘿嘿，这次收获可不小，您看。”，这时，有一个声音传来，却是有些熟悉，卓不凡和周童一看，却不正是那刚入徐州城碰撞的那而地痞。此刻已然还是那身邋遢打扮，却多了一丝狡诈机警。
说着，那人将原本绑在另一匹马上装着金纺车的皮囊取了下来，往外一倒，哗啦啦，纯金的零件顿时堆成了小堆，金光耀眼又带着精工的精致，特别好看。
“得了，都给老娘收起来，这玩意看着精巧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要纯金打造，等寨主看过再说吧，你小子这次干的不错，回头自有你的好处！”，说着，那女子飞了个媚眼过去，把那痞子美得美滋滋的赶紧照办。
这时，远处碧水连天处渐渐显出一道轮廓，随着渐行渐近，一座连绵的水寨露出真容，接水连岸又有无边芦苇荡掩护，端的是一处隐于天地间的好所在。
第108章 流氓一枝花
第108章 流氓一枝花
连云寨号称三十里水寨，当然不是指水寨真的连绵三十里，那样的话岂不是整个洪泽湖都是个土匪堂子，这是指远离主要航运水道的另一边西边，基本上都是连云寨的控制范围。就连大花水军和地方卫部一般也不敢轻易进入。
这也不是这连云寨有多少兵马，能打过战斗力很强的大华水军，而是这连云寨有个惹不得的人物，一枝花。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知道此人武功高绝。大华曾经几次围剿，不是打了败仗，而是主帅夜间暴毙铩羽而回，据说，就是这一枝花的杰作。是想，有这么个可怕的人物坐镇，在他或者她有生之年，那是没人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了。好在这一枝花也就是偶尔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养活连云寨一帮人而已，既不抢官粮也不见怎么壮大势力，倒是非常奇怪。不过这样一来，这些地方官吏驻军，自然乐于睁一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这连云寨的存在。
入了山寨，卓不凡和周童就被关在了一间四面无窗的小木屋里，能够听到湖水拍岸，却是完全到不到周围的景象。
卓不凡有些担心傅宛娍的安全，仔细询问了周童经过，稍微放下心来，京杭大运河多年淤积，水浅流缓，河面也并不宽阔，有马儿的帮助，加上冷水刺激，即便是中了蒙汗药估计也可以安全上岸。而现在，自己和周童落在敌手，倒是个现实的危险。金纺车居然是祸根，这是自己没想到的，想必，在徐州城正好被湖匪踩点的探子盯上了。几十里设计，端的是好心计，让自己栽了这么个大跟头，还是那句话，古人不是笨蛋啊，瞧不起古人就要吃大亏，这下药蒙人的伎俩自己何曾接触过，前世麻醉抢劫是要枪毙的，这个时代上哪找警察叔叔去。
周童却是安慰卓不凡不用心急，他自有办法脱身，可惜没等卓不凡追问他如何脱身，自己就被带了出去，周童也是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呆在牢笼等着。
蒙上了眼睛，卓不凡被几人推搡着走了好久，感觉是在荒郊野外转了好几圈似地，然后又上上下下好几次木阶，这才入了一间房子，眼布还没取下，却是闻到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女人香。
这女人香分很多种，但按照卓不凡的分发可以粗略分成两种，一种是天然纯粹的女人本身的味道，一种是后天如香水脂粉之类的香气，而这室内却全然是女儿家香水脂粉的味道，所以按照卓不凡入了女人屋的经验，这房间的女主人应该不在。
眼布被取下，卓不凡刚恢复了视力就立刻下了一跳，自己以为没有女人的房间内，自己面前三尺，赫然有一位女子正仔细端详着自己。
这女子还不是一般的女子，是个极美的佳人，眉黛含春弯目顾盼，顾盼间让人心动如潮涌，还一个烟视媚行。
眨眼间，押送的湖匪走了个一干二净，卓不凡也被松绑，不由得心中奇到，难道他们不怕我对这女子不利。弄不清对方底细，卓不凡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他不动别人可是动了。
刚才还是在三尺外，卓不凡一转头四顾，臂膀却是被抱住，惊诧的一转回头，却是差点自动送上香吻，眼前那动人心脾的香味却是跟以往感觉到的不同，说不上来，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这位公子，不知何方人士高姓大名？”，那女子的声音也很好听，只是，还是感觉哪里有些怪。
“这个，鄙姓卓名凡，京城人，平时做点小生意，这次去应天府省亲，没成想被掳掠到此，不知姑娘是......？”,卓不凡随口胡咧咧了过去，反摸起对方的底来。
“原来是卓公子，幸会，奴家贱名就不用提了，不过，人家赐了个外号给我，洪泽一枝花就是奴家了。”
“啊！”，卓不凡一惊，靠，弄了半天，原来这看似年纪不大妩媚妖娆的女子居然就是别人口中谈之色变的匪首一枝花，当下，心中本来的一丝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了，因为，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她的年纪足可以当自己奶奶了。
“你，你真的是一枝花？”，卓不凡不可置信的问到，难道这一枝花也跟天牢李贽似地修炼葵花不成，为何不见衰老。
“自然，谁敢假冒我一枝花，有这个胆子的，都做了奴家的花下之鬼了，呵呵。”，一枝花笑得如花枝乱颤，可是卓不凡却是感觉越来越冷，谈笑间说着生死，加上诡异的容貌和年龄，还有那说不出的奇怪之处，有些恐怖。
看到卓不凡有些紧张，一枝花忽然嗔怪道：“为何你们这些色大胆小的家伙听到人家的名号就怕成这样，难道人家不美吗？难道人家还能吃了你不成，呵呵。”
卓不凡努力装出一丝笑容，连道：“哪里哪里，实在是寨主声名太盛，在下初闻，难免有些震骇，见笑见笑。”
听到卓不凡的话，那一枝花嫣然一笑，也不见她如何动作，整个人如同慢镜漂移的人儿一般后飘到房间正中的圆桌旁，倒了一杯酒再次足不点地的飘了回来，把卓不凡看的是目瞪口呆，暗道，果然诡异，如果不是自己胆大，估计一定以为是见了鬼了，不过，这一枝花果然武功超凡，看这架势，比前世自己看武侠片那些绑着钢丝的家伙飞的好多了啊。
心中如此想，却是丝毫不敢造次，武功高的女人，自己惹过一个，嘴巴上挨了一家伙，差点没破了相去，且看她是要干嘛。
“卓公子，且饮水酒一杯。”，说着将酒杯送到卓不凡嘴边，那架势暧昧无比，身体就往他身上靠，卓不凡连忙接过酒杯，装作恭谢挡住了一枝花。同时心中暗叫不妙，看这姐们架势，难不能是要反推。
大姐，俺卓不凡不反对御姐，可是，大妈级别的还是算了好不好。
第109章 铁胆金钟罩
第109章 铁胆金钟罩
一枝花嗔怪的撇了撇嘴，收身踱步道：“哎，你不要怕。世间传言多为不实，其实，人家哪有那么凶恶，只是带着这些兄弟混口饭吃而已。世道不好，入了这水寨岂是人家本意，时事所逼罢了。”
卓不凡暗道，不是啊，美女，咱不是怕你凶恶，而是怕你的岁数啊大姐。自然，卓不凡绝对是不敢询问这个让他非常困扰的问题的。
说话间，一枝花流露的悲苦之色却是做不得假，倒是让卓不凡稍微放下心来，开始苦思脱身良策。
犹豫间，也是口渴，不由得饮了一口杯中酒，却发现这酒却是不错，而且后劲十足，正是那种知己千杯少梦里不还乡的那种好货色。当下，卓不凡想要尝试一下能否把这姐灌多了，到时候绑了出去倒是有些万一的机会，即便不成，那也没有啥不好的后果，喝多了还能怪罪自己不成。
“哎，是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生就是由错误和误会组成，虽然因此多了许多意外和精彩，更多的却是遗憾和离别啊。”，卓不凡一顿海侃，别说一枝花，自己也不知道说的啥。
可是，一枝花却是眼前一亮，喜道：“难不成，卓公子也有颇多遗憾之事？”
“哎，正是，不说了，人生在世不称意者多多，有酒需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说完，卓不凡一饮而尽杯中酒，满怀落寞惆怅倒是颇有落魄男儿的几番颓废魅力。
“好，没想到卓公子也是性情中人，我一枝花最欢喜这样的男子，今天小女子就陪着公子来个一醉方休，乃看可好？”，那一枝花兴奋起来，面带红光手一招，那老远的酒壶和另一只酒杯就飞了过来，再次把卓不凡看傻了。
靠，这世上还真的有如此厉害的功夫，怕不是比东方不败不差，这一手用来抢银行倒是想当的牛叉啊。呃，为什么我会想到东方不败那个人妖，咳咳，罪过罪过。
那一枝花兰花轻抚，斟满两只酒杯，深情款款的说到：“卓郎，我绝对不会运功醒酒，今儿个，就陪着你这位真男儿好好喝上一回，不过，人家要是喝多了，你可不能使坏，嘻嘻。”
一句卓郎差点让卓不凡打了个哆嗦，眼前一枝花美艳轻佻，胸前春光乍泄，还真的让自己有些意动，连忙默念南边的喇嘛，同时努力想着面前美女真实的年龄，平静下来。端起酒杯，正色道：“我也是没想到闻名遐迩的一枝花居然是这样一位善解人意貌若天仙的奇女子，在下先干为敬。”，说完，果然一饮而尽。
那一枝花果然也是意动，含情脉脉的看了卓不凡一眼，紧跟着喝干。如此这般，两人如喝酒比赛般你来我往，推推搡搡，不多时，就喝得面红耳赤眼睛发直，连那一枝花也是这般。
没想到这一枝花的酒量居然也如此之好，卓不凡已经有了天地打转的感觉了，暗道不妙，这样喝下去，自己先被喝倒了那就惨了，连反推的被动快感都是体会不到了，何谈溜之大吉。
好在那一枝花忽然晃了晃，娇嗔道：“痛快，卓郎，奴家，奴家不胜酒力，头，头好晕啊。”，说着，居然一个歪转，倒入了卓不凡的怀里。
本来松了口气的卓不凡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不是有没有脱身机会的问题，而是自己愿不愿意脱身的问题。自己不是圣人，跟傅宛娍卿卿我我一路，被那个可恨的傅红坏了无数次好事，早都快回到童子军年代精满自缢了。如今这么一个大美女投怀送抱，又喝了不少酒，不动心怎么可能。
只觉得那酒仿佛瞬间都燃烧了起来，全都化作火焰聚集在小腹处燃烧，小分身也是如同要爆炸般难过，只想找个地方洗个澡降降温。怀中，那一枝花偏生醉了还不老实，不时烦躁的扭动咿呀。这时候，什么年龄和危险的问题通通不存在，卓不凡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喊叫，上了她先。
终于，卓不凡一把抱起一枝花，而迷醉中的一枝花也从喉咙发出一声当魂消魄的***，两人扭动在一起，一步三摇，走到了卧榻之前。
窗外晚风习习，吹动着芦苇发出浪漫的歌声，屋里烛光摇曳，春风荡漾。
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月光下摇曳，忽然间，一蓬芦苇荡悉悉索索一阵响动，两个人影钻了出来，月光下，可不正是周童和卓不凡。
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两人再次钻入了芦苇荡，向着西北方向钻去。
十日后，安徽中南部，一片连绵山脉的山脚下，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的人蹒跚出现。
“周童，应该就是这里了吧？”，个头稍矮些的那乞丐张口问到，露出一口小白牙，正是威武将军卓不凡。
“少爷，没错，这次一定对了。”，周童也不复往日龙精虎猛的威武，喘息着说到，这也难怪，多日吃不饱，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啊。
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的向山上行去。这不当乞丐不知道，这年头，要饭填饱肚子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因为大华很多地方饥荒，乞丐实在是太多了，比起那些半职业的叫花子，卓不凡和周童可算是新丁业余的，自然是吃了不少苦。
忽然，从山上飞快的溜下来一个人，嘴里还哼着小曲，别提多惬意了，本来么，这南方的夏初，正是山青水美的好时光。卓不凡老远看到那人，忽然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右手哆嗦着就指着那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人年岁不大，腿脚轻便的惊人，走着这不算平缓的山道，如同平常人全力奔跑般快捷。
“小，小......”，卓不凡忽然吃力的喊道。
那人愣了一下，看到两人的惨状吓了一跳，这种凄惨的乞丐在这江南之地可不多见，两忙上下摸索了一番，不知道从哪找出了一个白馒头，经过两人身边递了过来。
卓不凡一把抓了过来，丢给了周童，却是再一把拉住了那年轻人的衣衫。
“小，小......”
那年轻人奇怪道：“笑？你还能笑得出来？喂，日咧，俺这可是刚领的新衣裳，你，你再不放手，信不信俺踢你的屁股蛋蛋？”
卓不凡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蹦起来一个脑崩，叫到：“***的小石头，老子是卓不凡，老子踢烂你的屁股蛋蛋先！”
这年轻人，可不正是卓不凡在长坡村收的那个走山路如履平地的小石头特长兵。
小石头大惊，仔细看了看，忽然往卓不凡脸上吐了口唾沫用袖子擦了擦，忽然一蹦老高高兴地叫到：“日咧，果然是卓大哥咧，俺的娘咧，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咧？”
卓不凡喝道：“鬼叫个啥，还不快带路，上山，老子饿死了！”，说完，一脚踢在小石头屁股/蛋/子上，而这次，小石头却是没有生气，欢天喜地的前面带路行去。
一路上了山，可了不得了，看似平静的山林忽然翻腾起来，原来，这营地安在山林中，林子从远处看去没有什么不同，而过了岗哨入了山林，就会发现这大片的山林原来里面是别有天地，木质的营房就建在这林子里，而林子齐屋高的树杈全都砍掉，留着树冠，即是天然的掩护让人看不透这秘密营地，同时还是很好的遮阳降温的绿色遮阳棚。
卓不凡却是顾不上查看，来不及吃喝，见到了一脸欣喜的白冰、邢天虎以及四大天王后立刻脸就长了，因为，傅宛娍傅红和卓二，居然并没有来到卓家军驻地。
傅宛娍不知，可是卓二知道这里，那些湖匪并没有去追击他们，如果没有意外的情况，他们一定早就赶在自己之前回来到这里才对。可是，现在是人影全无，卓不凡立刻就坐不住了。
哪里还顾得上询问练兵的情况，卓不凡立刻发出了自己统领卓家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命令，找人。
从卓家军从京城返乡解散，秘密来到这山中驻扎到现在，已经两月有余，其他的如天工坊等才是新到，但是这江南四大家的能力体现的淋漓尽致，居然已经配齐了四千匹军马，要知道，这里可是江南水乡不是关外草原，这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
卓不凡一声令下后，从白冰到小石头，众将士立刻动了起来，卓不凡早先部署的营连排的配置他们早就操练完毕。只见每隔一会，一个百人骑兵队就冲出山林，洒向这江南之地。不多会，两个营一共六个连二十四个排队，两千四百人就如同渔网般撒了出去。他们之间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按照卓不凡的布置，从山下石沛镇开始东到京杭大运河一线，北到徐州，百人一队，分片连续的搜索。每隔十里汇聚成连，每隔百里汇聚成营，如果没有找到，继续撒出去进行下一片的搜索。
如此，两千多配着马刀，部分还背着从来没有见过的钢铳的威风凛凛的大华骑兵忽然就出现在这一直还算风平浪静的江南北大门。
第110章 千骑乱江南
第110章 千骑乱江南
正是清一色的大华骑兵，却又跟普通的大华骑兵有些不同。石沛镇，百骑呼啸而至，马上的人背绑一柄并非大华制式的，很少见的窄刃护指马刀，所有人却都没有配备大华基础配置的长弓或者骑兵弩，只是部分骑兵马肩挂着一把奇特的钢铳，火铳在大华已经很常见了，不过，这种铳管不长，托也是很奇特的平底方形，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而且，凡是带着钢铳的骑兵，还多挎了一个皮质的挎包，有经验的就会猜测，这应该就是装着火药罐和弹丸的弹药包。
一百骑不算多，即便装束有些奇怪，但是也不算太特别。可是，没过一会，又是一百骑呼啸而过，十几波过去，那就相当不一般了，很多百姓开始好奇的谈论起来，甚至有的在路边开始打赌，赌今天会有多少队过去，或者，他们是要干什么。在这江南之地，临近应天府的地方，又有什么事让这些大华骑兵如此兴师动众。
卓不凡在最后一拨，跟他在一起的有总统领白冰和副统领邢天虎，周童自然在，小石头也跟着。小石头现在可是一班之长，带着神龙骑直属通讯班专门负责指挥中心的上传下达，按他的话说，现在可以随便找个屁股蛋蛋来踢踢的了。
这两千多铁骑有如天外来客般忽然出现，在从徐州城、凤阳府直到南京应天府这江南北关之地迅速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庐州府首先得知了消息，不过，既然是大华骑兵，而且虽然四处高速穿巡，却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庐州知府宋鉴安抚了急报的地方各部，同时心中却是有些恼火。自己身为地方要员，居然现在还是不知道这只兵马隶属何处又究竟要干什么，没有任何人给自己一个通报。地方卫部绝对不可能，那些个农垦兵能填饱自己肚子就不错，哪有这个精神头。那么就是应天府卫戍的兵马了，并没有听闻有什么战事，很可能只是日常的演练罢了。想到应天府的那些个官僚，宋鉴就头大，那些人简直比顺天府的王公贵族还会摆谱。于是，自己也不跟他们计较，只要别再自己地盘上胡搞就成。
应天府的这些个留守大臣们可是全班的人马，本就是京师的备份，其实也就是做个样子，这些个人也都是皇上不待见的歪瓜梨枣刺儿头之类的。但是这些个留守大臣们可不这样看，每日议事什么的都有模有样，当然，他们能议的，也就是应天府的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可是，这一日的议题有了点意思，一只彪悍铁骑出现在应天府周遭，而且，不知道是那一块的兵马。众留守大臣讨论了半晌，也没有个定论，想要去查看一番，可惜这备份的京师没有半点兵马，应天府卫能管好城内的治安就算不错了。至于附近各省的卫部，名义上是地方府衙管理，但是调动使用的大权除了朝廷，日常都在省总督或者藩王的手里，应天府是没有半点兵权的。
至于地方卫部，最怕打仗的就是他们这些个平常拿锄头的当兵的了，没有军令的话，只要不打到自己营里，谁管这些鸟事。
如此这般，地方府衙看着卫部，卫部看着兵部，兵部在几千里之外哪里知道你这里的事，卓不凡的兵马自然是横行无忌畅通无阻。
搜寻已经进入第二日，这一日大早，天刚亮，卓不凡已经策马在这遍布水田沟渠的江南之地上了。身后，是小石头以及固定下来由百名老兵组成的亲卫队。而白冰以及邢天虎已经跟他分开，分别亲自带着一二两营进行搜寻。卓不凡急的要咬人，众人岂敢怠慢。
策马奔上一座小山丘，卓不凡看着眼前晨雾中连绵的田地村寨，心急如焚。他知道，围绕他为中心，现在已经撒下了一个纵横近百里的大网，可是，他也知道，想要在这人烟稠密的江南北地找到三个人，人手还是太少了。经过了山西雁门关之行，他对大华的吏治早已彻底失望，百姓只能自求多福，有点什么变故，依靠官府还不如去庙里磕磕头实际点。就因为这样，自己才如此焦急，换做繁华盛世，或者一个起码吏治正常的时代，慢慢找寻下来，总能找到，可是在这个地方官府可以走私粮草，守关驻军可以贩卖人口的乱世之始，等就是等死。
马蹄声急促，一骑快马飞奔而至，远处，还有一骑正飞奔而来。
这是一二两营每半日的通报，带着一丝希冀，卓不凡看那一营的探马跃下马一躬身报到：“禀报将军，一营已经转往北线，并未有任何发现。”，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卓不凡叹道：“知道了，回告白将军，按计划进行，今晚凤阳府白头山扎营。”，那探马躬身行礼，随即跃马狂奔而去。同时，那第二营探马也已经奔至，却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看着远去的两骑，卓不凡叹了口气，自己划定的范围已经搜了一小半，两千多人马已经搜寻了近两日，却是依然没有发现傅宛娍主仆和卓二的行踪。身后的周童也是面露焦躁，低声道：“少爷，都怪我，那蒙汗药......”，作为一个高级保镖，居然栽在这江湖下三滥的伎俩上，实在是丢人。丢人没关系，自己拼着命救出了少爷，算是将功赎罪，可是，现在把未来的主母给弄丢了，还有卓二。卓不凡对傅宛娍的心意，别人不知，自己这一路还能不知，现在自己的心中自然是懊悔无比。
卓不凡摆摆手道：“过去的事情不要说了，老子现在就是想知道，过了凤阳往南这一路都是风平浪静的，卓二那里又有银子。坐上马车早就应该到了。这丫头能去了哪里！走，去下面的镇子看看。”，卓不凡现在没有了平日的不羁和轻松，因为怎么看，傅宛娍一行一定都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使得这三个大活人有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百多骑兵有如疾风卷落叶，呼啸着冲下了山岗，势不可挡的直冲入了山下那个不大的小镇。
第111章 一怒为红颜
第111章 一怒为红颜
这是个无名的小镇。
已经临近凤阳府，是大华开国朱皇帝的老家，可是，这里却并没有因为是帝皇故里而得到什么好处。数年前的大饥荒也波及到了这里，凤阳府饿死者十之***，饥荒过后依然是千里旷野，土地无人耕种。后来从山东等地迁移了很多人口过来，这才又慢慢发展起来。也造就了很多这样的无名小镇。
卓不凡一行冲入小镇并不是为了再搜索一遍，搜索是两营神龙骑的事，他们是要补充一下干粮，当然，如果条件允许，那就好好吃点东西休憩一下。在这大华腹地，一切给养自然是随地征用，要知道，神龙骑现在有个响当当的番号，神龙卫。自然，这是卓尹的手笔。
小镇不大，可是，这江南北地物产丰富比之黄河以北要富庶得多。山珍海味夸张，但是填饱肚子还是很简单的，百十人的队伍并不算多大的负担。大华每村每镇都有指定的里老，此刻如同在长坡村那样发挥了作用。
小镇并没有什么大富户，一行杀气腾腾的大华铁骑扯些长条凳子木头桌子就在镇里大路旁一番吃喝，而一众里老和有些个脸面的镇上商家自然恭敬在一旁伺候。比起那些个官府的人，老百姓更怕这些当兵的，官府和地方百姓起码还有些关系，这些个当兵的可没有这些顾虑，更何况，这伙骑兵个个凶悍不似寻常大华军士，而且，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又为哪般，也没人敢问啊，只是希望这帮爷吃饱喝足赶紧走人罢了。
卓不凡喝着一碗当地特色的酥糖水，甘甜无比的酥糖此刻喝着却没有什么味道，招了招手，对那躬身上前的里老询问道：“最近可看到面生的人经过？”，这里正处于洪泽方向到石沛镇的中间，卓不凡才有此一问。
那里老愣了一下，回到：“回军爷，这里南通应天府北上凤阳府，西面是庐州东可到京杭运，所以往来面生的人着实不少，不知军爷问的是什么样的人？”，这里老正是镇上唯一一家客栈的掌柜，擅长的就是看人，所以有此一问。
卓不凡正色道：“乃是一男两女，年岁都不大，其中一女容貌甚佳，哦，对了，都是京城口音，不知里老见过没有。”
那掌柜的忽然哆嗦了一下，神色间闪过一丝惶恐，随即说到：“回军爷，这几日却是没有见过您说的这样的人。”
卓不凡眼力可是不差，这细微之处落在眼力，心中一沉，面色一板看向了周童，周童自然也看在眼里，当即就听一声清脆的刀出鞘的响亮，同时，卓不凡喝道：“老子没工夫跟你捉迷藏，人在何处？”
那里老浑身一哆嗦，没想到一句话就漏了马脚，脖子上冰凉的刀刃仿佛一个梦似地，双腿也打起摆子来，扑通，那里老当即跪了下来，口中喊道：“军爷，小的着实不知啊，您，您就是砍了我，我也说不出来啊！”
这一来，周围的几十口镇上的人都帮着说起话来，一时间场面倒是有些乱。
卓不凡面无表情，还是喝着糖水，眼睛却把这些人的反应看了个清楚，虽然各个都是一脸冤枉，可是说话间却是底气不足，好像有什么极大地顾虑，恐怕，这镇子还真没有这么简单。
将手中的碗重重放在桌上，霍然站起，喧闹立刻停了下来，卓不凡也不理他们，径自上了马，对着一干亲卫喝道：“人上马，刀出鞘。”
哗啦一声，百十号人有如一人般整齐划一，雪亮的刀光顿时弥漫出腾腾杀气，气温仿佛都降了下来。
“军爷，军爷，您这是要干啥，这是要干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里老见势头不对，连磕头都顾不上了，连忙喊道。
卓不凡铁青着脸，对他说道：“老子说了，没工夫废话，老子现在最后问你一遍，见没见过我说的人。”
那里老再次哆嗦起来，整个人仿佛快要晕过去似地，却又听到卓不凡冷冷说到：“没见过也没关系，那是你们的命不好，传令，屠镇，鸡犬不留！”
“啊！~”，那里老竭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对着镇西头一指，喊道：“军爷饶命，那白凤山庄有您要的人啊！”，说完，居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他能不怕吗，任谁都看出来了，这年轻的军官怕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马蹄声骤然响起，转眼间，场中只剩下口吐白沫的里老，和一干面如土色的乡绅四邻。
卓不凡的情绪带动了亲卫队的老兵们，顿时间，一种肃穆沉重的气氛在他们之间传开，现在的感觉有点像那次星夜奔袭截击鞑子的感觉，那是刀不染血不还鞘的坚定决然。
一干百骑风卷残云般冲出了镇子，一座硕大的庄园赫然出现在镇西不远处，依托着一条小河，怕不有几十亩大小，几人高的青砖墙围子，远远就能看到高大的黑漆大门和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在这乡间很少见的气派。
此时，那大门外正有人牵了几匹马向这边行来，很快被卓不凡一行围在中间。
卓不凡眼睛一眯，那马儿中间正有一匹高头马，那是黄河北才有的北方马，不同于自己和卓家军以及整个南方使用的南方马，非常容易辨认。至于是不是自己带出的马儿倒是看不出来，不过，这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马从而而来？”，卓不凡劈头问到。
没成想，那牵马的汉子居然没有被自己这一帮杀气腾腾的军人吓住，居然梗着脖子叫到：“你们是谁的属下，居然跑到这里撒野，不想活了。”
耶？卓不凡倒是没想到居然碰到个这么个胆大的，这时，那庄子门口的守卫已经看到众人来意不善，居然把门给关上了，门前变得空无一人。
妈的，这不是做贼心虚吗，不用问了。卓不凡心头火气，从嘴里蹦出两个字：“砍了！”
毫不犹豫，一名亲卫手起刀落，那埂子头一声惨叫变成了刀下亡魂，而那本来还虚掩着查看究竟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了个严实，同时，一声沉重的撞击声，显然，是下了门杠。
靠，他妈的给老子吃闭门羹。
一声令下，众亲卫直冲到门前，几人搭着人梯，就要入院开门，却在这时，只见门头两侧院墙上忽然闪出一排人影，一阵噼里啪啦的火铳巨响带着一蓬白烟居然将卓不凡的手下一干十几名亲卫给打了回来。
这一下事出突然，周童一个翻身将卓不凡拉下马来，借着马的掩护，迅速撤到了远处，而一干亲卫也是连忙下马，全都取下了神龙铳，一阵噼里啪啦更加密集的弹雨过去，只听对方哀嚎连连，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打下了墙头摔入院内。同时，二十多人借着同伴的掩护，冲上前去将那十几人给抢了回来，其中大多身带枪伤，还有两人被击中头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卓不凡怒了，下令强攻，自己这百十名亲卫居然在成军后第一次出战就吃了大亏，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老兵，是能够在关外隘口硬抗鞑子精锐的好汉子，没成想居然被一帮看门护院的给打了回来。这还是自己带队，太丢人了。
其实，这就是火器作战的特点，对方又占有地利，手中的火器虽然不如神龙骑的神龙铳射程远精度高，射速也不快，但是是据险而守，两相长短下并不吃亏。
又是一番强攻，亲卫队六十人集火掩护，顿时将对方墙头打着一片火花四溅抬不起头来，而另有二十人迅速冲到了院墙下面。却在这时，对方墙头忽然出现十几枚旋转着，冒着青烟的小瓦罐似地东西，冲到墙下的卓家军亲卫队兵士见势不妙，不顾可能的危险就飞扑了出来。
轰然十几声巨响，跑在后面的几名老兵哎呀一声就滚翻在地，显然是受了伤，而墙下火光过后腾起大片白烟，白烟散去，那白灰抹平的墙面上已经变得斑驳无比。
靠，手榴弹！？卓不凡瞠目结舌，这不就是手榴弹吗。
此时，掩护的射击也已经停止，对方的墙头又出现了活动的身影，噼里啪啦的放起枪来，虽然射程很近射速也是很慢，但是对想要再次冲回墙下的亲卫队兵士构成了严重威胁。显然，这次的强攻已然失败。
此时，那亲卫队队长说到：“将军，对方有火雷，而且看对方的行动好像不是普通人，倒有些像是大华军中火器营的架势。”
“管他是什么鸟人，为何停止射击！”，卓不凡喝问道。
“将军，神龙铳连续射击十发后必须冷却，否则会有危险！”，亲卫队队长连忙说到。
“为何？”
“属下不知，不过，这是白将军命令的条令，十发后必须间隔一份后才能再次发射。”
卓不凡愕然，看来，应该是还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些以后再说，他妈的就算是不用火器，卓家军如果连这个小庄子都拿不下那就不用混了。
一声令下，小石头的通讯班立刻分散向四面八方飞奔而去，而卓不凡带着亲卫队，就在这奇怪的庄子之外对峙起来。
而此时，那庄子墙头忽然爆发一阵狂笑怪叫声，“哪里来的笨蛋土包子，别说你们这两个鸟人，就是再来十倍，也别想打进来。”
第112章 无人可为全
第112章 无人可为全
无名镇上，当第一声枪声响起，所有的人就如同被夹到尾巴的兔子一样狂奔回家，所有的店铺和民宅全都关上了门，所在了家里瑟瑟发抖。作为这些在各种强权夹缝中生存的老百姓们，最怕的就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发生，不管是最后谁输谁赢，倒霉的一定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很多人，已经开始整理行囊，一旦平静下来，就准备马上搬家走人。
卓不凡此刻听着对面传来的嘲讽讥笑反而冷静下来，撤回来强攻的手下，转而命令亲卫队分成三队，轮流监视庄子的前后门，不过，在他们封死后门之前，两人骑着马冲了出去，对此，卓不凡并不在意，搬救兵是吧，老子等着你。
无名镇中，躲在自家屋里战战兢兢地哆嗦着的人们忽然听到隐约的马蹄声，没过多久，就清晰地听到一队差不多上百骑呼啦啦冲过了小镇，直奔镇西那倒霉宅院而去。没过多久，就又是一队，前前后后，直到日头偏西，也不知道过去了有多少队骑兵，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躲在家中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打开门来看个究竟。
卓不凡此刻悠闲地坐在马扎之上，白冰、邢天虎和两位营长天王已经赶来，现在，已经不需要自己做出具体的指挥。随着白冰的一个个命令，以百人排队的规模陆续赶到的神龙军逐步将这所大宅院围得水泄不通，只要有人露头，立刻就是劈头盖脸一阵乱枪过去，长达数百步以上精确射程的神龙铳，加上越来越大的数量上的优势，打对方如同悠闲打猎一般的自如轻松。宅子内的人甚至无从分辨对方的位置和距离。
现在，庄子内的人再也没有了讥笑挑衅的心情了，整个庄子外围，全都是奔腾的马蹄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喝联络声，实际上两千多骑，听起来真的是千军万马的声势，给庄子里面的人以莫大的压力。
到现在为止，卓不凡还不知道这个庄子是干啥的，傅宛娍她们是不是就在庄子里，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准军事力量守护，不过他并不急，打开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终于，庄子里面的人扛不住了，大门咿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人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别，别开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不多时，这人就被带到了卓不凡面前，周围马刀林立，卓不凡铁青着脸，身后站着一身轻甲的白冰邢天虎等人，端的是气势逼人。
“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那人看到居中端坐的卓不凡，连忙说道。
“误会个屁。”，卓不凡忽然骂道，指了指旁边十几名伤兵怒道：“居然敢打老子的队伍，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有这么多火器，这庄子里有什么。”
那人一听，原来这些个当兵的并不知道底细，好像又有了些胆量，一昂头说到：“不知道贵部又是何人属下？又为何无故攻打鄙庄。”
卓不凡一瞪眼，旁边的周童已经走上前去，噼里啪啦就是两个耳刮子，喝道：“将军问话，如实答来，再敢聒噪，立刻砍了你！”
那人被打得转了半个圈差点摔倒，捂着脸叫到：“你，你们敢打我，我，我是福王属下，你们，你们不想活了？”
卓不凡一听，奇道：“福王，福王是个什么东西？”
呃，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那捂着脸挨了揍的家伙也是眨巴着小眼看着卓不凡张大了嘴，这人真的是大华军官？不知道福王？
卓不凡如何不知，只是不知道这远在洛阳的福王跟这庄子有啥关系，旁边白冰悄然上前，低声说到：“福王是藩王里当今皇上的亲叔父，封地洛阳，听闻这些年声势日大，手下私自豢养了很多兵马，而且，据传西部各省总督都跟他关系匪浅。只是没想到，福王的势力居然已经伸手到了这中原腹地罢了。”
那福王手下又挺直了腰杆，而周围的人都面露凝重之色，这可是一方诸侯的藩王。卓不凡点点头，说到：“这福王果然是个东西，呵呵，你们都听好了，今儿个即便是福王就在这庄子里，老子也要先把它砸开了再说。你们都要记住，今后，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可以阻挡我神龙军的铁骑。”
“是！”，周童和邢天虎以及亲卫队们齐声喝应，白冰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只是心中想到，如果是当今大华皇帝呢，是不是卓不凡一声令下，也要踏平了庄子再说话呢。今天可以抽福王的脸，明天就能骑在皇帝头上，这卓不凡，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知道，这福王也不好惹。
那福王手下气的直哆嗦，可是，却是不太敢造次了反而，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面对卓不凡这样的将军，还真有无处下口的感觉。
正在这时，忽然西南方向一阵喧哗，一队外来的人马忽然出现，被卓不凡的神龙军拦下后，带着几人向这边行来。而那福王的手下看到，面露喜色，这是救兵来了。
来者何人，却正是庐州知府宋鉴，正窝在府衙图个清闲，祈愿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兵马不要在自己的地头惹出什么麻烦，结果就接到了急报，这只兵马居然攻打无名镇的福庄，这可不得了，虽然自己并没有暗中归附福王，可是在这个世道，即便不依附强权，那也要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这庄子福王跟自己打过招呼，是替福王连接江南繁华之地做些赚钱生意的据点。当然，恐怕这些个生意未必都能见得了光，但是只要不过分，自己乐得送个顺水人情，何况，每年福王也有好处分给自己。
这好处却不是白拿，这不，出了变故，福王的手下自然就找到了自己这个庐州地界最大的父母官。
这宋鉴身着官服，火烧火燎的赶了过来，见到居中端坐的卓不凡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将军，同时，看到场中捂着肿了半边脸的福王手下，却是松了一口气，貌似，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第113章 血雨乱福庄
第113章 血雨乱福庄
“在下庐州知府宋鉴，见过将军。”，宋鉴的问话就不似那个福王手下如此颐指气使，“这位将军，不知贵部驻在何处，又是隶属何部。”
“机密。”，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卓不凡一句机密挡了个严实。
“这......”，宋鉴暗自摇头，不知道这是归属何处的军队那就不好说话，这将军居然连个名号都不说，官位品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也不好说话啊，不过，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将军见谅，此乃庐州地界，发生如此大事，如果不知道贵部番号，就是这官文在下都无法写，还请将军透露一二，让下官有个交代。”
这宋鉴倒是一个圆滑的人物，卓不凡暗自点头，说到：“嗯，我们的番号确实是机密，不过，你可以叫我们神龙军。”，这事情还没完，卓不凡连自己的卫部番号也是不想说。
“神龙军？”，宋鉴苦笑了一下，这跟没说一样，不过，总算是有个称谓，随即，犹豫了一下，说到了正题：“将军，这福庄乃是福王殿下的产业，不知将军为何大动干戈？”
卓不凡冷哼道：“福王不是远在洛阳吗？什么时候，这应天府周遭也成了他的地盘？”
这话一出，宋鉴心里咯噔一下，原本以为双方互不知晓底细，没成想这少年将军心知肚明，这福王势大，可不是一般的藩王，可以说，一般的卫部和一省的总督福王也是不放在眼里，近年来更是从西部发展到这江南富庶之地，甚至渐有同朝廷南北对应的架势。这将军的话语中对这福王是知晓的，却是全然不放在眼里，联系到这只队伍出现的突然以及这么鼎盛的军容和极其少见的全骑兵配备，这宋鉴不能不多想想。而且，这少年将军一口京腔，难道......。
越像越有些害怕，可是，福王也不是好惹的，自己说起来是堂堂一州知府，但是现在看起来就是夹在墙缝间气喘吁吁的一头大肥猪，哪一边使点劲自己都受不了。可是，这话还不能不说，真是难为死自己了。
“将军，既然都是自己人，下官斗胆说和说和，这事就此作罢，如果是福庄冒犯了将军，我代他们赔个不是，一切损失福庄包赔，将军您看如何？”，宋鉴硬着头皮说到，但是心下里并没有多大的希望，这老远就听见噼里啪啦跟两军交战似地，恐怕未必这么容易化解的。
没成想，卓不凡却是点头说到：“成，给宋大人一个面子，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福庄只要打开院门，让我们进去找个人就成。”
宋鉴大喜，两忙对那福王手下说到：“还不谢过将军。”，不就是个庄子吗，他们要看就给他们看看呗。
更没想到，那福王手下却是面露为难，摇头道：“不成，我们愿意赔偿将军的损失，但是，这院门不能开。”
“这是为何？”，宋鉴急了，拉着那人悄声说到：“虽然你们没说过，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顶多是些私货的行当，就是全都送给他们能损失多少，跑个几次不就都有了，你别让我难做，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们。”，这话已经是相当开诚布公，这官商勾结，跑私货逃税大赚特赚的事情太平常了，不管是往洛阳那边贩私盐还是往往西北贩私粮，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很多当官的和眼头活的商人都肥的流油，甚至有些个卫部和驻军也参与到其中。眼下，这将军显然是要插一杠子分点油水，只要别把事情弄大，总是有钱大家赚的好处，犯不着吃眼前亏。
这是宋鉴一厢情愿的想法，那福王手下却是坚决，怎么也不同意打开院门。
卓不凡渐渐失去耐心，想到傅宛娍可能在里面就有些着急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她们是个什么状况。
此时，整个的包围圈已经巩固下来，忽然有几十骑兵来到了附近，马上却是挂了许多个原本挎在神龙军兵士腰间的挎包。显然，对福庄的进攻准备已经完成。
卓不凡站起身来，再也不看宋鉴和那福王手下，喝道：“开始吧。”
“啊，将军，将军！”，宋鉴急忙喊叫道，却是被亲卫队拉到一旁，而那福王手下再次语出威胁，叫到：“你，你不要太过分，福王殿下知道了，定然饶不了你们！”
却是有两名亲卫上前将其押住，没人再搭理他，而这时，白冰飞身上马，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枪声大作，黑火药特有的白色烟雾顿时笼罩了大片的区域，整个庄子的墙头都被压制的死死的，特别是大门附近，墙头飞溅的砖块碎屑和泥土就跟雨点似地。别说想要探头，就是一只蟑螂也站不住。
同时，那几十名神龙骑兵策马急冲上前，没有任何损失的冲到了大门附近，手中连扬，所有的挎包都被堆在了木门上，数百个一只堆了有小半个大门高。随即，丢光了挎包的神龙骑一转马头，在密集火力的掩护下轻松折回。
随即，在宋鉴和那福王手下疑惑的目光中，亲卫队一阵排枪就打了出去。猛然间，大门处刺目的白光一闪，几百包装满纸壳定制弹药的挎包同时引爆，随着一朵翻腾入云的浓烟腾起，大门发出瘆人的吱呀声轰然倒下，怕不是还拍了十几人在下面，又是一阵竭斯底里的惨叫。
如雷的马蹄声响起，打开了通路，五个百人排队手挥马刀，呼喊着冲了进去，战斗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
军事上没有什么胜利可言，两千四百神龙骑兵，还装备着堪称大华最先进火器，打下一个庄院实在是牛刀杀鸡，即便是里面有大批武装着火器的准军事人员守卫。卓不凡也并不在意在一点，自己的目地是找人。
几百骑兵一冲而入，里面的人早已没有了继续顽抗的勇气，而神龙骑也并没有开枪，挥舞着马刀将守庄的护院全都押了出来，好家伙，居然足有两百多人，去掉被打死打伤的，里面居然有三百人在守卫，真不知道他们是要干啥。
这些护卫全都拿着三眼铳，这三眼铳虽然比之神龙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已经堪称是大华比较先进的火器了，就是凭借这种三眼铳，大华军队曾经在从属国朝鲜大败***侵略军，将同样开始大量使用火器的***人打得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卓不凡顾不上弄清楚这些个护卫究竟是什么来头，押在一旁，一千神龙军冲入庄子展开了彻底的搜查，重点只有一个，找一位美貌的大华年轻女子。
这么多人搜查一个庄院自然是很快就有了结果，可是，回报的大天王张思恩却是皱着眉头，说到：“老大，这，您开始自己去看看吧。”
“嗯？怎么，没有找到？”，卓不凡心一沉。
“不是，找到了，可是，太多了。”，张思恩却是一反以往的嬉笑风格，面带沉重的说到。
卓不凡哪里还能坐住，带着几名亲卫风一般冲到了庄子里，结果，看着院里的景象，自己也是愣住了。
只见，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乡间别院的庄园，里面环绕着整个庄园，居然建有两大圈厢房，怕不有几百间。说是厢房，不如说是牢房。每间房子三面青砖一面透风的木栅门，显然是方便守卫查看。而现在大批的神龙军士兵正砸开一间间牢房，从里面接出了大批的年轻女子来。
很多女子衣不蔽体，表情木然，甚至对自己本应如珍宝般爱惜的身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宛若未觉，很难想象她们遭受了怎么样的磨难。越来越多的女子从牢房里面走出，而那些神龙骑士兵脱***上的披风甚至外衣给她们遮挡，直到这个时候，一些女子才意识到她们已经从这个人家地狱走出，开始无法控制的啜泣进而痛哭起来。
被关押的女子太多，大都是年轻貌美，卓不凡铁青着脸，等待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迅速的查看了一遍，暗暗松了口气，傅宛娍并不在里面，而且，这里也没有关押着一个男子。
却在这时，又一个士兵面带惊惶前来报告，随着他，卓不凡等人来到了院落西北角的僻静处，这里，扑面一阵恶臭，赫然有着一个掩埋了一半的大坑，其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具大华女子的尸体，同样衣衫不整，有的***还带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而更多地尸体手脚，在草草掩埋的土下显露出来，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腐烂。
刚放下的心再次揪了起来，卓不凡立刻命人清理埋尸坑，很快就有上百具的尸骨清理出来，分别摆放在土坑边缘。不过，只有十几具新埋的，其他的明显时日已久，即便这样，只要能辨认的，卓不凡还是仔细看了一遍，揪着的心再次放松了一点。
傅宛娍不在这里让卓不凡松了口气，可是，这成百上千的凄惨女子却让他轻松不了，这是在大华腹地，繁华的、和平的江南北门，为何会有如此的人间地狱存在，而这些女子，为何又遭遇到如此的对待。
正要弄个明白，却是听到手下传来一阵惊喜的叫声，又发现了一个密室，而密室内，只有一位女子。
卓不凡快步走过去，当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手里的马鞭毫无察觉的落在地上。
“是你！？”
第114章 怒斩千万头
第114章 怒斩千万头
卓不凡阴沉着脸走到邢天虎和两位天王营长面前。
“审清楚了吧。”，卓不凡问到。
“是，将军。”，邢天虎答道：“这些女子都是他们秘密掳掠来的，多不是本地人，其中也有买来的流民，都是准备卖到秦淮去的，大部分，已经被他们糟蹋了。”
卓不凡点点头，这些猜都能猜个差不多了，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处理这些人。却在这时，那宋鉴踌躇着求见，卓不凡想了想，让人将他放了过来。不过，却是没有直接见他，而是让邢天虎带着他进去走了一遭，自然，调查的结果也在途中告诉了他。
“宋大人，里面的情况你都清楚了吧。”，卓不凡目无表情的问到，面前的宋鉴面色煞白，宽大的袍袖也不能掩饰他颤抖的双手，显然，他对这里的情况是不知情的。
“将军，下官没想到，这福庄居然......，居然犯下如此天地不容的罪孽，请将军放心，下官定会严惩凶手，绝不姑息！”，宋鉴的语气坚定，言辞恳切，并没有半点做作，显然还是个存有三分良心的官，在这世道，其实已是颇为难得。
卓不凡点点头，却是说到：“那么，在下就静待宋大人将福王收监，到时候，定然给您送上一个大大的牌匾。”
宋鉴当时就傻眼了，自己要严办这些抓到的凶手，可没有说办了福王，自己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那也没有撩拨虎须的能耐啊，别说自己一个州府的小小知府，就是一省总督，想要办福王那也是不太可能的。放下福王本身的势力不说，查办藩王，那是要圣旨的。宋鉴明白，这是卓不凡在挖苦自己，显然，这少年将军对如何处置这些人犯有自己的打算。
卓不凡看着张嘴结舌的宋知府，冷笑了一下，说到：“跟你开玩笑呢宋大人，不过，这些个人犯就不麻烦大人了。”
那宋鉴松了口气，却是觉得不对，问到：“那，将军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这些人犯？”
卓不凡却没有答话，而是说到：“宋大人，这劫掠良家妇女逼良为娼可为事实？”
“这，看来不假。”
“这***民女私设囚牢害死百余条人命没错吧。”
“这，证据确凿。”，宋鉴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现在卓不凡口中的杀气渐浓，他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这就够了，还有私藏军械拒捕伤人等等这些都不用说了，邢天虎！”，卓不凡忽然一声大喝。
“属下在！”
卓不凡站起身来，他刚才询问宋鉴的几句话声音颇大，大部分人都可以听到，此时，更是对着围观的百姓和所有人高声说到：“这伙贼人目无法纪丧失伦常，光天化日之下劫掠民女逼良为娼谋取暴利，***民女害死人命天地不容！我神龙军不管你有多大的后台天大的背景，今儿个就要用尔等的头颅祭我神龙军旗！行刑！”
这边邢天虎早已安排妥当，一声整齐的暴喝，几个百人队冲上前来，两人一组，一人踩住一名俘虏，一人就拔出了神龙军刀，朝阳中，奇特的窄刃马刀闪闪发光，那刀光，仿佛就是催命的生死牌。
这边老百姓们轰动起来了，靠，说杀就杀啊，这，这两百多人都是要砍了？咱们没有听错吧。而宋鉴已经是吓得面无血色，这平日里杀个江洋大盗都是要上报刑部的，来来回回没有小半年都不成，这可好，人家一句话这就是要砍了两百多人。这些杂碎死有应得，可是，自己这报告咋写啊，顿时，宋鉴无比后悔自己前来趟这趟浑水的决定。
那些刚被解救出来的女子，很多在附近好心百姓的帮助下刚刚缓过劲来，有的低头哭泣有的寻死觅活更多的是表情木然茫然无措。如今，忽然听到这救了自己的少年将军就要砍了这些恨之入骨的杂碎们的脑袋，顿时纷纷跪了下来，对着卓不凡边叩首变痛苦起来，直道杀得好。
而那些个俘虏，包括一样被踩在脚下引颈就戮的那福王亲信，全都傻了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的，这是要杀了我们？
“你，你，胆大包天，杀了我，福王，福王不会放过你的！”，那亲信忽然大叫起来，福王两个字喊得特别响，似乎这两个字可以救回他们的命来。
其他的人可不像他这样，暗骂，就算福王给你报仇，你现在不也是死了，死了啥都没了，一时间哀嚎哭求声四起，两百多人自然声震四野，凄惨无比。
“将军，将军大人，等等，等等。”，宋鉴哭丧着脸哀求道：“请将军大人三思，这治安辖务按照大华律法当归地方府衙审理，问斩更是要上报刑部备案，这个，将军大人，您看是不是能让下官来办理此事，否则，下官实在是无法交代啊。”
卓不凡冷哼一声道：“宋大人，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看你并不知其中实情，今儿个，老子就把你一起砍了。”，一句话让宋鉴差点咬住了舌头，脖子一缩，再也不敢造次。卓不凡继续说到：“怎么写奏报是你的事情，不过老子劝你最好实情奏报。我神龙军的名号但提无妨，实话告诉你，我神龙军不属任何部司管辖，自然也不用遵循什么陈规定律，你明白了？”
宋鉴连忙点头，自己先前的猜想果然不错，听闻皇上手里的锦衣卫和神机营都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如今又出了个神龙军，难不成也是这样的建制？定然是如此了，我说这福王势力日大，京师的皇上怎么就不闻不问无动于衷，看来，现在这凭空出现的神龙军八成就是为了这福王而来。幸好，自己牵扯的还不深，好险好险。这么想着，额头就又冒出汗来。哪里还敢阻拦卓不凡。
卓不凡高声喝道：“今后，我神龙军定要扫尽天下不平杀尽天下奸恶！杀！”
“杀！杀！杀！！！”，数千神龙军齐声呼喝，手起，刀落，那飞溅的血花，直要将朝阳笼罩，明明只是两百多人，却好似一刀砍下了千万头一般，天地色变。
那宋鉴一跤坐在地上，身为文官，何曾见过这么壮观而又可怕的场面，两百多头颅滚落，就跟砍瓜切菜一般。
大仇得报的众女子们哭声更加悲切，而那些百姓们倒是吓得晕过去好几个，不过，一些胆大的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他们谈论的不仅仅是如此生杀予夺的干脆痛快，更多的是这只神秘的神龙军，他们究竟从何而来驻扎何地。因为，在他们心中认为，有了这样的铁血骑兵，大华还用怕什么敌人，什么鞑子东夷，全都玩儿去吧。
卓不凡倒是不知道自己这次怒斩俘虏起到了这样的效果，对宋鉴故作神秘是要保护自己，而斩杀俘虏一个是这些人作恶太甚人神共愤，再一个，自己意外寻到小铃铛得知自己有了骨血后代，却眼睁睁在自己面前夭折，其中悲喜实在感伤和愤怒，再加上傅宛娍依然下落不明，多种因素使然，这些个作恶的福王手下那就非死不可了。
很快，昏睡的小铃铛被数名亲卫抬着小心走出，而神龙军显现出大不一样的整体素质，白冰一声令下，盏茶功夫就将战场打扫一空，一把火将整个园子点着，随即，依然是百人排队为单位，瞬间散入四面八方，居然是奔向不同的方向，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原地，只留下哭丧着脸的庐州知府宋鉴，卓不凡撂下了话，这收尸打报告都是你的事了，那些个女子作为地方父母官自然也应该妥善安置，如果敢敷衍了事，自然.......，这个，就不用说了。这算是么事啊，你砍得痛快走得自在，可就要苦了我了。
这个大大的屁股，宋鉴那是不擦都不成的。
卓家军散出了无名镇，随即全都折向了石沛镇，这是要打马回营，闹了这么大大的一出，暂时不能在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下去了。这个时候，估计从应天府和凤阳府、庐州府这一块，已经是轰动起来了吧。那洛阳的福王估计也要跳上一跳了。可是，我的傅宛娍，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卓不凡策马慢行，前面是疾步抬着担架的亲卫队兵士，他们两里一换，倒也走得是快如疾风而且平稳异常。小铃铛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能偶尔看到那美丽的金色发丝，此刻，她一直在香甜沉睡，甚至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可爱鼾声。
卓不凡松了口气，转头对旁边的白冰说到：“小白，辛苦你了。”
曾经让白冰反感的一声小白此刻白冰听来却是倍觉亲切，莞尔一笑说到：“总算你还知道慰问一下，不过，你应该慰问的是他们而不是我。”，说着，白冰指了指旁边整齐列队前行的神龙军兵士们，此刻，经过了彻夜不眠，马队列队依然是整齐划一，抬首挺胸气宇轩昂，连身后的马刀和挂在马肩的神龙铳都是整齐如同尺子量过一般。一种隐约的血性劲头已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没有经过玩命的苦练，是不可能达到现在的这种状态的。
可是，这样还不够，还远远不够啊。卓不凡忽然皱起眉头，心中暗叹道。
第115章 藏兵神龙山
第115章 藏兵神龙山
因为抬着小铃铛，而且走的是东南平坦大路，卓不凡一行是最晚回到营地的，刚过了石沛镇，就有神龙军前哨前来相告，傅宛娍三人，此刻已经到了山里，原来，卓二在水里丢了银两，三人相互照应，卖了马有惊无险摸到了石沛镇。
卓不凡大喜，心情好了许多，而小铃铛也刚好醒了过来，马上、担架上，四目相对，却是再也不舍得分开。虽然迫切想知道小铃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卓不凡并没有急着去问，怕小铃铛伤心哭泣或者说话太多影响她的身体，那产婆再三交代过，小产同坐月子一样，不注意的话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把千言万语都化作目光。过了石沛镇，就一头扎进了连绵起伏的山林。
要说这片山可是绝佳的藏兵之地，山势并不算太险峻，可是却连绵上百里，其间甚少奇峰秀谷但颇多峰峦叠张，低矮处多山林灌木高挺处却是少土多石难以攀爬，而且，群山环抱间有不少自然形成的山中湖，水源充足，别说四千人，就是四万人，容纳起来也毫不费力。平日里尽可以驻扎舒适些的山林中，有了万一就可以退守山顶，那是易守难攻非常安全。
这山却是没有个准名，石沛镇的人叫他石沛山，三头铺的人就喊他三头山，而卓家军的人，干脆也按照自己的名号喊，命名它为神龙山。
刚回到营地，迎面就是泪流满面的傅宛娍，虽然非常的激动，可是一向比较优雅沉稳的傅宛娍还是极力克制住了冲过来抱住卓不凡的冲动。紧接着，还没有来得及诉说自己的遭遇，却是看到了担架上的小铃铛，当即惊呼出声，连忙上前。
傅宛娍和小铃铛早已熟识，两下里又都是遭遇了变故，两姐妹相见却是抱头落泪，而待傅宛娍得知小铃铛居然有了卓不凡的孩子，却不幸被贼人掳掠因为誓死护着清白而被饿了多日导致小产，却是感同身受的悲哀怜悯胜过了惊诧和感伤，立刻充当起小铃铛的专职保姆，伺候起月子来，其真情关爱如同亲姐姐一样。
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小铃铛很快说出了缘由，原来，她本来是被安排在了左相府，可是，有了身孕的女人心理变化很大，这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孩子的父亲卓不凡，于是，从公公婆婆那里死缠烂打套出了卓不凡的下落，然后居然跟卓不凡一样偷跑出了京城。单身匹马的千里寻夫来了。经过了半月的野外磨难，小铃铛变得很有自信，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卓不凡。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没有预料到的是，大华的人祸可比天灾厉害多了，入了凤阳府境内就被盯上，后面的就很清楚了，被劫掠到福庄的小铃铛誓死保护着自己的清白，而因为她是很少见的西域美女，那些人也想卖个大价钱，这才没有过分折磨她而故意饿着她压压她的锐气。没成想，这虽然抱住了她的清白，却导致了她的小产，也导致了后来卓不凡的怒斩福庄。
一番唏嘘的经历，众人闻之落泪，卓不凡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卓不凡看着两姐妹，心里很内疚的，小铃铛不说了，贵为一国公主，无怨无悔的跟了自己，而自己因为她的公主身份却是将她留在了京城，可以说是放弃了她，没成想，她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好在小铃铛捡回一条命来，否则，自己可真的要抱憾终生了。今后，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小铃铛有任何的危险受到任何的委屈。而傅宛娍，这个自己第一个真正决心要迎娶的温婉优雅而又自强的女子，两次跟着自己私奔，两人甚至已经商议好来到了江南就成亲，可是现在小铃铛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自己身边，这件事也只能先放下来以后再说了。
傅宛娍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全身心的照顾着小铃铛，而卓不凡，也只好暂时将这些事情放下来，因为，自己还有很多大事要做。
只是休息了半日，卓不凡就将所有核心的人物召集起来，包括军事上的骨干白冰、邢天虎和四大天王，科技方面的核心天工坊的顾顺平以及几位火器专家等人，经济上原本是四大天王在管理，现在，神龙军的经济还是高度依赖着江南四大家的资助。
卓不凡选择了半山腰一个平整些的露天草坪，这里有不少大石，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露天会议厅，同时，这里还可以鸟瞰大部分的神龙山。从此以后，这半山腰的这块地方，就成了神龙军核心会议的固定场所。
卓不凡首先关心的就是自己在这次行动中发现的神龙铳的技术问题，几只神龙铳拿了上来，而负责汇报的自然是两位总工赵世祯、毕懋康。
“将军，这神龙铳从设计到制造都没有问题，这点我可以保证，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设计和工艺上，而是材料。”，毕懋康很肯定的说到。
“材料？你是说钢材有问题？”，卓不凡皱起眉头，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正是，以前使用滑膛或者直线线膛这个问题还不是很明显，而使用了将军您说的螺旋膛线和后装旋转闭锁之后，射程、射速和威力都是大大增加，但是，枪管的寿命也是大大降低。据我们分析，应该是因为弹丸对枪管的磨损大大的提高导致的。这个问题在实际使用中还是相当严重的，我们做过测试，用最高射速连续射击十发以上枪管就会过热，甚至有炸膛的危险。”，毕懋康很无奈的说到。
卓不凡默然，这真的是很无奈，其实其中的问题自己很清楚，定然是钢铁的冶炼加工技术不行，毕竟，这是古代，如何能够生产出现代工业工艺技术才能生产出来的那种硬度极高的枪钢来。而自己提供的先进的火器原理和设计，都是基于一定水平的材料和冶炼工艺上的，这个，简直就是无解的问题。
第116章 天才将军妙
第116章 天才将军妙
卓不凡叹道：“不知道，你们对这材料，可有什么好办法。”
毕懋康和赵世祯等人都是直摇头，毕懋康说到：“我们也是想了很多办法，可惜我们在这方面办法不多。”
卓不凡暗叹，是啊，在现代，材料和冶炼都是专门的学科，术业有专攻的道理自己也知道，也难为这些火器专家了。天工开物和那位作者应该会有所帮助，可惜，天工开物已经遗失在京杭运河，就连自己的塔利班手机充电器，现在也还在连云寨里。想到连云寨，这又是一件头疼的事情，那晚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哆嗦，卓不凡倒是恨不得带着神龙军去拔了连云寨，可是，想来想去都无法保证可以拦住那个神出鬼没武功超绝的变态。呃，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还浑身起鸡皮疙瘩。
反正，现在自己脑子的信息如果能都实现了就已经是极其巨大的进步了，卓不凡相信，只要能实现自己设想的神龙铳，加上后装技术定装弹药改进的神龙炮，就已经是一只足以横扫天下的神龙，可惜，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难不成，还是必须要先把充电器弄了回来不成。
看到卓不凡愁眉不展，毕懋康很惭愧，说到：“将军，都是我们无能，请再给我们些日子，我们再想想办法。”
卓不凡却是摇摇头，说到：“这事我知道，材料的问题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恐怕，十年你们也未必能找到办法。”
毕懋康羞愧的低下了头，确实如此，作为基础的冶炼和材料方面是各种工艺中最为耗时最为困难的一种，很简单的一个例子，这个时候，人们都已经知道不同的添加剂可以让钢材拥有不同的特性，可是，这需要大量的实验和测试，耗时耗力耗费大量银钱，同时，这还要求有材料方面的知识作为基础，比如，某种材料有什么效能，本身的特性以及何处产量最多又如何提炼获取。这一说起来就不是几天能够说明白的，何况要去做，这个，还真的不是一时半会甚至一年两年能够解决的事情啊。
卓不凡摆摆手，既然这不是一时能够解决的事情，那就先放在一旁。现在，自己要将原先还有些顾虑不愿一次抖出来的一些设想一股脑全都说出来，经过这次的事情，特别是小铃铛出事和自己的骨血还没有出生就夭折，让卓不凡的心理产生了变化，无比强烈的危机感已经让自己不能再顾虑什么。
弹仓设计、金属弹壳、拉火式木柄手榴弹，卓不凡一下子就提出了三种奇思妙想，对于卓不凡来说，这只是以前了解到的非常原始的一些东西，而对于这些大华火器专家来说，不亚于又一次的思维爆炸。原来，火器是可以这样玩的。
发明这东西，最关键的就是想到那一层，当然，很多时候，想到那一层需要相应的文化、技术甚至思想理论发展而作为基础的。卓不凡做的，就是让这些大华的专家直接跳过这个思想积累和准备的过程，直接想到这一层。具体的实现说穿了就没什么了。
弹仓的射击和金属弹壳或者说硬质弹壳密不可分，关键的地方就是两点，一个是簧片再一个就是拉壳，解决了这两点，就能够实现连续的射击，虽然现在因为材料的关系神龙铳还不能持续不断地提供连续的火力，但是，弹仓和硬质蛋壳依然可以大大提高它在单位时间内的火力密度，相应的也增加了它的威力，特别是金属弹壳，这种目前看来成本过高的设计带来的好处却是巨大的。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解决了目前所有火器都没有解决的难题，那就是怕水。现在最好的火器，一旦下雨淋湿了火药，那就变成了废铁，而全密封金属弹壳的想法自然解决了这个问题。技术上没有问题，难度在成本和保证加工工艺也就是生产质量上。
这些后续的问题，那就是这些专家的事情了，否则，卓不凡也不用求才若渴，想方设法笼络他们过来了。
技术的事情基本上说到了这里，那些大华专家很快就离开了会场，有了新的课题和目标，他们立刻将学者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其他任何事都是不重要的了。
接下来，就是白冰和邢天虎的时间，神龙军的训练卓不凡还是相当满意的，这次福庄的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突击检验，整个队伍相比于上次出关作战的时候，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白冰显然已经很好的消化了卓不凡提供的特种训练方法，现在，曾经被誉为军中之花的她在军士们中间已经有了新的外号，“催魂花”。就在卓不凡归来之前，神龙军刚刚结束了为时一个月的全员魔鬼训练。不说其中五花八门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训练项目，就是每天累得半死之后，天不亮就要被白冰用皮鞭和凉水从梦中叫醒就让所有人都吃不消，香甜熟睡中的人被那一桶凉水从梦中叫醒的滋味真的可以同催魂夺命媲美。即便是邢天虎，如果真的撑不住了没有及时起床，也逃不脱这个下场。
听了邢天虎和四大天王诉苦般的倾诉，卓不凡等人哈哈大笑起来，没有这种玩命般的苦练，如何能打造出一只铁血军团。卓不凡看着有些不要意思的白冰，却是动情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可想而知，带着兵士们一同训练一同吃苦，还要扮演好监督者的角色，保证训练按照计划进行，其中少不了邢天虎他们的支持，少不了老兵们的带动，更少不了白冰身体力行的艰辛，一个女人，这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白冰眼睛红了红，卓不凡的理解让她很欣慰，可是，感觉敏锐的她同样读懂了卓不凡神色中隐藏的忧虑。
“将军，不用多久，神龙军一定会成为大华最强悍的一只铁军，你，似乎并不满意？”，白冰直言不讳。
卓不凡歉意的笑了笑，说到：“你们已经足够努力，可是，我们的时间确是不多，不错，现在神龙军的发展我并不满意，距离我的要求，还很远。”
白冰和邢天虎等人面面相觑，自己带的队伍自己知道，而且，他们也都是带了多年兵的人，现在的卓家军，这只神龙军，要不了半年，如果再对上那只鞑子万人铁骑都有决战之力，更别说跟大华其他的任何军队相比较了，这一点，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有着前所未有的经济支持，大华最先进的火器武装，还有那匪夷所思全面调动人体潜能的训练方法，一只大华历史上最强大的奇兵就要诞生了，而卓不凡居然说距离他的设想差距太大，这个将军啊，他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军队，一只天庭的天兵天将不成。
“恕我直言，目前，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致。”，白冰毫不客气的说到。同时反问道：“将军，您究竟想要打造怎么样的军队，希望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卓不凡叹了口气，说到：“我想要的，是一只在四年后能确保击败二十万鞑子铁骑的军队！”
“什么？”，所有人都吃惊的站了起来，现在场中，除了四大天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军事上的事情都是内行，卓不凡说的不是上次利用火药陷阱侥幸击败的一万鞑子骑兵，甚至也不是十几二十年前击败大华四十万大军的五万建州铁骑，而是二十万，是鞑子的举国之兵。
“你，你还要扩招兵马？”，白冰首先反应过来，犹豫着问到，现在神龙军作战人员只有将近四千人，三个营的满编，如果按照卓不凡的设想，四年后扩充到十万人或许真的可以。可是，这同样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是，神龙军不能超过五千人。”，卓不凡摇摇头说道：“你们也都清楚，武装一个营的神龙军需要多少银子。”，旁边的四大天王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称是，为了全力武装这三个营的神龙军，江南四大家族真的出了血本，要知道，整个大华一年的税收也就是三百多万两白银，仅仅一个营的神龙军就花去了近五十万两，一个营一千两百人，一千两百匹战马，烧钱的火铳和定装弹药，加上日常训练的消耗和人员的吃喝穿用，即便是富可敌国的江南四大家，现在也是感到了吃力，家里已经给了四大天王压力，他们大都是正经生意起家，经不起长期的这般消耗。作为成功的商人，他们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局势的风雨，不然也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支持以换取安全的保障，可是，还没有等到风云变就耗干了自己的血更是不能接受的。
“我要的是精兵，是能够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无敌之兵，四年之后，我要求这五千神龙军不管是面对二十万鞑子铁骑还是百万流寇甚至是所有的大华军队，都有战而胜之的勇气和实力。”，卓不凡抬起头，看着又已近黄昏的夕阳，平缓而坚定地说到。
第117章 江南烟雨朦
第117章 江南烟雨朦
“这，不是我故意泄气，而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白冰看疯子似地看着卓不凡，其他人的神色也大都如此。
邢天虎也犹豫的解释道：“将军，你难道，又有什么秘密武器？”
其他人听到邢天虎的话，也有了些精神，对啊，卓不凡可是公认的天才将军，不仅战场指挥有一套，这火器居然也有很深的造诣，没看见那些火器专家，每次听卓不凡讲新的想法那眼睛都是绿的。
谁知，卓不凡也叹了口气说到：“秘密武器老子多得是，但是到时候能做到什么地步，说实在的，我现在也没有底。”，一个后装枪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自己准备近期到江南去看一看，因为天工坊的人说过，江南不仅是烟花繁华之地富庶之乡，同时，各种手工作坊包括炼钢加工等也是大华最先进的，或许，在那里能够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说不定。
随即，卓不凡又想到什么，问白冰道：“我看你和邢天虎的功夫都很不错，这方面有没有办法提高一下。”
白冰摇头道：“我们都是自幼习武，没有十年以上的苦功难有小成，如果功夫这么容易，那满天下都是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了。”，白冰是觉得卓不凡的想法非常的不切实际，所以，言语中难免有些情绪。
卓不凡倒是理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有多么的难以接受。但是自己知道，先进科技的作用越大发挥的地方越多，人数的作用就会越小。
卓不凡没有计较白冰的语气，白冰却是有些自觉不太对，补充道：“士兵们练武是必须的，会有帮助但是只是提高体能和耐力，不过，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你上次给我的训练方法非常的适合他们。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的身体素质我相信已经不输于天下任何的士兵。四年的时间，加上我们先进的军备，以一当十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将军，你的目标实在是......，要知道，特别是鞑子的全骑兵冲击，五万兵力变成十万二十万，可不是简单的数字相加，那种冲击力可能是数倍的增加。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依靠城池，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住二十万铁骑的冲击。不是我长敌人的士气，那确实是野战最强的力量。”
卓不凡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如果按照现在我们发展的速度，是不可能在野战中战胜这样的铁骑的。所以，我们要抓紧一切的时间，请你们相信我，如果到时候我们达不到这样的实力，我是不会拉着兄弟们硬拼送死。但是，我定下的这个目标不会改变，我们一切的准备，都要以这个目标为准绳。白冰，天虎，你们只管负责好队伍的训练，军备上有了什么新的进展，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熟练应用的方法。这就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白冰和邢天虎思索了一下，坚定说到：“可以，这是我们的本分，不过，不管什么战术以及训练的成果，都要不断在实战中进行检验总结，如果可以有实兵演练的机会那就最好了，就像是这次攻打福庄一样，战斗虽小，但也发现了很多可以改进的问题。”
卓不凡道：“可以，你们放心，这四年你们不会闲着的，仗有得你们打，保证让你们打个过瘾。”
众人笑了起来，场中凝重的气氛得到了缓解，而卓不凡转向了四大天王。
“你们四个辛苦了，又要带兵训练又要回去讹老子。”，大家更是大笑，四大天王也是抓着脑袋大笑，还真是这样。
“是啊，老大。你不知道，现在只要我一会去，老爹看见我就哆嗦，恐怕，下次回去就要躲着我了。”，张思恩苦笑道，也难怪，每次回去张口就是大把的银子，大靠山卓尹让自己的独子卓不凡领军设立私兵，这是对四大家族很有利的事情，四大家族自然也尽心尽力，可是，这银子耗费的是在太多太快。不就是四千兵马么，难道全都配上了纯银的铠甲兵器了不成。
卓不凡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们家里都没有藏私，这次都出了血本了。银子的事情我马上会想办法，你们也把这件事都移交给卓二吧，今后，负责跟你们家里联络以及所有财务上的事情卓二来负责，你们专心带好三大营，你们要知道，你们统带的将会是一只空前绝后的无敌之师，你们的名字，都将跟神龙军一起名扬天下永载史册。”
四大天王重重的点点头，可是，老四，也是年龄最小的赵银宝哭丧着脸叫了起来：“老大，他们三个每人一个营，可是我哪？我，我带着这几百个挑剩下的歪瓜梨枣整天跟着训练也不知道要干啥。老大，要不，我再去招点兵，咱成立个第四营好不好哇。”
卓不凡一瞪眼说到：“什么第四营，这几百人你给我带好了，今后，你们将是威震天下的神龙军直属炮兵，没有你们，神龙军可就少了一个拳头，到时候你带不好这只炮兵老子拿你试问。”
赵银宝眼睛亮了，高兴地说道：“是，保证带好兵打好炮，呃，不过，老大，这大炮到底在哪，咱们现在一门也没有见过呢。”
卓不凡道：“我知道，大炮必须等解决了材料和弹药加工的问题之后才能开始大批制造，这东西不能造着玩，费钱着呢。面包会有的，大炮也会有的，其他的你就别管了，练好兵等着就好。”
安抚了四大天王，众人又开始完善神龙军的各项事务起来。现在的神龙军其实是很不健全的，比如后勤辎重的问题，全火器军队对辎重给养的要求就更高了，这些，最近也都体现了出来。而卓不凡又提出了战场救护和后方基地保障的概念，同时，按照自己前世的记忆，一应健全的各种机构都要成立。比如，隶属天工坊改成的军械所管辖的军火仓储管理、健全的生产运输领用流程，卓二领导的后勤保障部所负责的基地保障部物资采购所等等。
看来，不扩招还真的不行，不过，这不是扩充烧钱的作战单位，这些附属的部门和人员花钱很少，需要的是高度的忠诚，而对于这些人的人选，卓不凡却是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第118章 乱世烽烟起
第118章 乱世烽烟起
这个想法就是直接征募神龙军的军属，卓家军大都是应天府附近人氏，其中大都家境贫寒，部分人更是穷苦的乡村娃，连块地都没有的佃农。这时的大华，土地兼并日趋严重，乡下的农民大都沦为了真正的无产阶级。
卓不凡的想法得到了众人的赞同，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人手问题。还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忠诚以及责任心的问题。举个例子，军械所的工厂，生产的都是关系到士兵们身家性命的物件，而士兵们的亲人就是工人，他们能耍奸偷滑蒙混过关吗？那不是拿他们自己的亲人的性命开玩笑么。而士兵们的亲人也成了随军的军属，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也可以安心训练作战。
只有战场救护和战地医院的设想暂时还得放一放，按照卓不凡的想法那需要医术高明的郎中和懂得战场救护的护士，同时，还要能够跟随部队行进征战，年纪还不能太大。这样一来，那些军属就不太适合了，只能慢慢想办法。
卓不凡的到来终于使得原先的卓家军，现在的神龙军走上了正轨。整个营地有了主心骨，同时，发展的方向明确下来，所有人都责任明确。营地在向着卓不凡规划的基地发展，而卓不凡的事情就更多了，银子的问题要考虑，还有紧迫的材料问题，这两件事都不能耽搁，所以，卓不凡赔了小铃铛一天之后，就告别了傅宛娍和小铃铛，带着周童下了江南。
卓不凡这一走就是半月，这一日，京城，皇宫，崇祯正和闷闷不乐的长平公主聊着天，得到了锦衣卫的密报。
看完了密报，崇祯捻须沉思起来，而长平也取过了奏折，对她，崇祯宠溺非常，是没有秘密的。
“神龙军？”，长平公主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却是听到崇祯说道：“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也够狠，上手就把福王的人杀了三百，呵呵，我这个兄弟啊，也该他头疼头疼了。”
“哪个小子？”，长平疑惑的问到。
“还能是哪个，你整天想着的那个呗。”，崇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啊，卓不凡？他，他到了江南？”，长平惊呼道，随即脸儿一红嗔怪道：“父皇啊，你，你居然也取笑长平。”
崇祯大笑起来，说到：“卓家的私募兵马没有解散，到了应天府附近躲起来了，现在，应该是卓不凡在带着这支兵马。”
长平面色一喜，随即有些担心的问到：“父皇，你，你知道他们豢养私兵？”，要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卓尹我是信得过的，这事情他也故意透过口风，算是我的默许。你以为周胖子他们的私客能少么，相比他们那些老东西，卓尹要更可靠。别看你那些个叔伯的，眼睛巴巴的在盯着朕的位子呢。卓不凡这个地方选的不错，眼下四川陕西那些个流民又有死灰复燃之势，而关外洪将军密报鞑子近期可能会有大动作。就让这小子在南边替我盯着点福王好了。近期，可能要调镇西军北上，那边，福王恐怕又会不甘寂寞的。”
长平喜道：“原来，父皇您是信任他的呢。”
“他？哪个他啊。”，崇祯又开了长平一个玩笑，随即却是忽然正色道：“长平，你要记住，这世间，能够完全信任的只有你自己，越是你觉得亲密可以信赖的人，对你的伤害就越大。我给这小子一点空间是因为你，等解决了关外蛮夷和西北流寇，如果他还不愿......,哼哼，到时候你也不要怪朕。”
长平闻听黯然，随即又坚定地说道：“父皇放心，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时，远在几千里外西面玉门关，一队少见的哈密快马时节刚刚递交了通关文碟，一入了玉门关，就快马加鞭直奔东面京城方向而来。
而越过万里长城，辽阔的北方大草原，风平浪静的数月的草原也暗流涌动起来，西到***大部部落，东到建州本部，本来挥舞着套马索的手抓起了弯刀强弓，无数的草原骑手开始向着东北方向的建州聚集。慢慢的汇聚成一只行动如风势如奔雷的可怕铁骑洪流，目标直指数十万大华军队严密守卫的关宁锦防线。
同时，大批的大华军队也从关内西北西南各部抽调向北方，大华和建州鞑子这两个强大的邻居，慢慢的把各自的拳头都举在了关外。
视线折返向西南关内，大华平叛大军因为被抽调出关而大大减弱了力量。四川，曾经风传被大华大军剿灭实则假意接受了招安的八大王张献忠部忽然又揭竿而起，“顺着生逆者亡”，极短的时间内就聚集起来十万流民，连克州府势不可挡。
陕西，同样曾经被大华军重创的李闯王旧部再次举起反叛的大旗，大批饥民流寇闻声合应，一时间也是声势大涨，同四川的张献忠部遥相呼应，驰骋在陕西大部。
这些个大事卓不凡并不知道，因为这个时候，他正愁眉苦脸的在著名的铁门镇转悠呢。
半个月了，卓不凡转遍了能够打听到的江南冶炼的地方，要说这江南的冶炼却是有些门道，自己甚至看到了几十种不同的淬火提炼的方法，可是，五花八门的小作坊有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规模小，一些个特殊的工艺也都是不传之秘，别说学习了，就是旁观都不成。最重要的，卓不凡并没有看到有超越目前天工坊生产工艺的钢铁物件，锄头农具居多，偶尔有些个大型的扒犁什么的，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手机没电了，充电器被一枝花拿着呢，要不然，卓不凡一早就查查那个天工开物的作者是谁，找到了他，就是绑也给他绑回去。
又转了一家铁匠铺，满目都是生铁部件，连个像样的钢件都没有看到，卓不凡闷闷不乐，带着周童在铁门镇随处转悠起来，打算稍后前往下一个地方。却在这时，看到了前方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有周童开道，卓不凡挤了进去，却是看到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正兜售几把钢刀，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刀具管制，而且山野多野兽，人们出远门多有携带短刀腰刀类型的物件，只要不是大批量的贩卖，也没人管的。这汉子本做的是平常的生意，可是他的叫卖声可就不平常了。
“曲家宝刀，吹毛断发，刀砍南北铁口，刃断大江两岸，断刃卷刃分文不取倒找一两纹银！”
靠，当下里这四邻的铁匠铺精铁店就不乐意了，吹牛不上税，但你也不能别比人贬的一文不值吧。当下里就有不少大师傅小伙计的较上了劲，拿出了自家的东西要来赚这一两银子。
卓不凡看到那人手中的短刀，却是眼前一亮，只见刀体黝黑，但越往刀刃越是亮白，中间过渡浓淡自然，浑如天成，就感觉跟自己前世见过的国外一些手工高档刀具的感觉差不多，如果真是那样，一定是把好刀。好不好还要经得起检验，现成有大批的人不服，当下里也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热闹。
先是几把菜刀榔头，也是磨炼的刀锋雪亮，但是跟那汉子的刀比起来看相就是不同，果然，那汉子一脸轻蔑，手起刀落，不管是菜刀还是榔头都是一刀而断，而他自己的刀刃果然是连一丝崩口和卷刃都没有。
消息传开，镇上稍大一些的铺子也赶了过来，开玩笑，这汉子相当于是踢堂口啊，跟单挑武馆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这是用刀口说话，而且挑战的是整个铁口镇罢了。
陆续拿来的刀具五花八门，不过，直到最后一把九环鬼头刀也被开了个大豁口后，终于没有人再挑战了。不服不行，这可是一对一没有任何花巧，你不服尽可拿刀来一试，一两银子等着你拿，就是这么硬气。
卓不凡笑了，上前拿起一把刀来，果然，刀背是软铁刀口是精钢，也不知道是怎么打造的，两者浑然天成，整个刀刃既有相当的柔韧性，而超高的硬度也已经经过的实际的检验，好刀，更是好手艺。
忽然间，卓不凡脑中一亮，如果能够将这种工艺用来生产枪管，既能保证枪膛的硬度又有很好的抗疲劳特性，必然可以大大增加寿命，即便仍然比不上现代的超硬度枪钢，但是堪用，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工艺用来生产大炮恐怕更加合适，卓不凡还记得海山关城头那门铁胆黄袍神武炮，跟这种工艺比起来，那就是小孩家家的玩意。
“这，难不成就是灌钢？”，卓不凡两眼放光自言自语道。
“咦？”，这却是那汉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到：“这位小兄弟，你知道灌钢？”
卓不凡笑道：“这个，我只是从一本奇书之上偶尔看到过，至于如何制作却是全然不懂，见笑了。”
“奇书？不知道小兄弟可识得周应星周大人？”，那汉子却是高兴起来，连生意都不做了，跟卓不凡叙起话来。
第119章 西域佳人还
第119章 西域佳人还
卓不凡终于回山了，满面笑容宛如捡到了一个大宝贝。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背着几把刀的络腮胡汉子。这就是卓不凡找回来的宝贝，祖辈打铁营生的曲家传人，曲直。
曲直何曾见过如此的场面，当他见到天工坊就山而建的高大熔炉和规模宏大的生产车间的时候，就如同乡巴佬进城一般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合不拢了。可是，当他展示了娴熟奇妙的灌钢技艺之后，合不拢嘴的就是天工坊的人了。大华真的是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这种灌钢的技艺加上天工坊冶炼的水平，这枪管的寿命果然是大大的增加。而当曲直拿出自己那套天工开物的时候，这些专家更是奉为至宝，别的不说，其中叙述的油淬等各种方法，简直就是冶炼生产的百科全书，更何况，其中还包括了农业等五花八门的多个行业的精华。不禁，众人对这周应星都是极为佩服。
从曲直那里，卓不凡知道了这周应星居然是大华官员，听闻是在山西为官多年，不善钻营醉心于搜集天下奇术而被别人弹劾，前不久调任到福建为官。想必，上次在徐州就是任期路上，一位大华官员没有盘缠卖书忍受地痞的欺辱，混的也是够惨的了。
知道了是大华官员，这就好办了。卓不凡立刻修书一封，差人送往京城问他老子，只要是在册的官员，老爹就一定有办法将他给弄过来。
没成想，书信刚走，老爹的书信就先到了。
这封书信可不一般，简直写了一个小包裹，其中将最近发生的一干大事详细的尽皆告诉了卓不凡。自此以后，卓尹就定期有络的麻烦。
当下，卓不凡看了书信，已经意识到天下的乱局已经渐渐形成，如果记忆没错的话，关外马上就要再起战事，而且，一定是以大华惨败告终，同时，关内的几大流民武装也会渐渐坐大。但是，没有了手机，具体的情势无从查阅，这也让卓不凡决心一旦有了把握，立刻攻打连云寨，要把金纺车弄回来才成。
卓尹书信的最后一封最为特别，居然是一道圣旨，而这道圣旨，却是卓不凡不愿见到的。
圣旨是下给卓尹的，哈密国使者紧急入朝，哈密女王急招小铃铛回国，没有说什么事情，反正是十万火急的口吻，想必是哈密国有什么变故。而最主要的，崇祯把这事压在了卓尹头上，哈密公主被你卓家小子拐跑了，现在你把她赶紧给朕送回哈密去，影响了两国的关系，唯你卓尹是问。
话说也真是难为一国之君的崇祯了，比起前两位荒诞到匪夷所思的先皇，他其实算得上一个尽心尽力的好皇帝，治阉党安东林，在已经做大的权臣势力中间玩平衡，重新抓回御林和锦衣卫，可惜，再想壮大自己能够真正掌握的势力就难上加难了，没有办法，看谁谁有反骨这就注定了他始终不能培植起能够独当一面的，暗中跟自己完全一心的一股势力。在各大势力中间玩平衡，作为一个君王来说实在有些可悲。一个好的君王，要有将天下抓在手中的气魄和与之相衬的实力，要有一个自己真正掌握的强大到可以蔑视任何敌人的力量。这些，崇祯全都没有，换句话说，实在是难为他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给卓不凡空间，默许了卓家的私兵，而且一心想要长平下嫁，将卓不凡变成自己人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小铃铛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傅宛娍一直陪伴着她，作为已经将自己看做卓家媳妇的傅宛娍来说，接纳小铃铛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来得有点快而且有点坏了自己同卓不凡好事的嫌疑，但是她心中对小铃铛只有同情和关爱，倒是没有半点怨恨。
神龙山的景色很美，有着自己的特色。不像黄山那般奇秀，也不像大华其他名山那样雄伟壮丽，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平凡中的婉约之美。山峰都不高也不十分险峻，但是长满了各种山花，几乎各个时令都有鲜花开放。红土地使得这里不适合耕种也长不出参天的大叔，但是却十分适合果树灌木的生长，树木都不高，没有北方林木的整齐高大却有千姿百态的奇特。
小铃铛和傅宛娍在两人合住的小院中饮茶，一身戎装的傅红伺候着，同时，还有好几位容貌上佳的女兵在一旁随时恭候传唤。这是白冰特别配备给她们的。说起这些容貌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女兵还跟卓不凡打的第一仗有些关系。这些个女兵，都是福庄中被神龙军解救出来的女子，她们其中有很多本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民，还有不少因为身子被玷污而变得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在大华，失去贞洁的女子要么沦落红尘，要么自尽求得贞洁烈名。那天卓不凡走了之后，就有不少走了黄泉路的，可是，死亡，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而神龙军的女将军白冰也给了她们莫大的勇气，有些女子居然一路打听着神龙军的去向，一路结伴找到了石沛镇附近，结果就是神龙军的战场救护队有了兵员，而基地很多女眷也需要亲兵护卫的需求也得到了满足。经过降低难度的新兵连集训后，这些可怜的大华女子终于在神龙军中找到了她们此生的归宿。
小铃铛和傅宛娍言谈正欢，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的小脸都是红扑扑的，满面羞涩却是带着幸福笑容。忽然间，两女欣喜的站了起来，卓不凡正微笑着走了进来。
“汝，汝回来了？”，小铃铛高兴地说到，自从卓不凡将她救回后，就一头扎进了神龙军的事情中，等她恢复过来，卓不凡就下了江南，今日，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傅宛娍看了看两人，想要悄然离去，却是被卓不凡叫住，三人在低矮的木桌前重新坐下，气氛一时却是有些奇特。
自从开始正式张罗起神龙军的事物，卓不凡变了好多，更喜欢直接直去的对话方式，可能，是被自己心中那份紧迫感所改变。
“小铃铛，宛城。”，卓不凡看着面前的两位佳人，说到：“我卓不凡今生好福气，能够得到你们两位好夫人。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你们永远是我卓不凡的好媳妇，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改变。”
第120章 撷美却离别
第120章 撷美却离别
一句话，两位美人儿都羞涩的低下了头，就连旁边的侍卫们都吃吃笑了起来，这个年代的姑娘，甚少听到如此露骨的表白，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随即，两位佳人儿却都是听出了卓不凡话语中的意思，一起抬头问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卓不凡苦笑一下，随即将小铃铛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虽然自己心中的不舍溢于言表，可是，他明白这不是小事，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切身的体会到一个国家失去和平稳定有多么可怕。
小铃铛也是失去了笑容，再也没有了矜持，牢牢抓住了卓不凡的手。两手相握四目相对，对方眼中离别的苦楚两人都读懂了。看到小铃铛的眼神，卓不凡就明白，小铃铛是非得回去不可的，而小铃铛也明白了卓不凡早就明白了自己的苦衷。两个人现在，已经到了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默契。
傅宛娍也看懂了，小铃铛刚刚小产才恢复过来没几天，却又要回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这世道越来越乱，那么多女子在繁华之地都能被掳掠而走。这一路几千里，可怜的小铃铛怎么受得了。
“不凡，难道，小铃铛非得回去？”，傅宛娍着急的问到。
卓不凡点点头，看着小铃铛说到：“我当然不想你走，可是我知道，你必须回去。但是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你的安全。”，说着，卓不凡转而看向了傅宛娍，说到：“宛娍，我决定这次亲自带着神龙军护送小铃铛回去。本来，这次回来就准备和你成亲的，现在，又要等一等了，你，不会怪我吧。”
傅宛娍这时候才明白，原来，离别的不是小铃铛，而是自己和卓不凡，当下眼里有些发红，自己对小铃铛没有任何怨言，可是，怎么的自己的男人送另一位红颜知己万里往返总是有些感伤。这一去，怕不是又要很久。
小铃铛连忙摇头道：“不凡，汝不用送吾，母亲一定派了人来，派些人送吾回京城就行了，汝等着吾，吾一定会回来纳汝为夫。”
卓不凡和傅宛娍被小铃铛逗得一笑，卓不凡说到：“这件事我决定了，正好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练兵，这帮兔崽子整天吵着没仗打急的嗷嗷叫，而且，这次路上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办，正好一并解决了。再说了，万一你再有什么意外，那我可就要急死了，这次如果不是找宛娍恰巧找到了你，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我可不想再有任何的遗憾。”
小铃铛听了卓不凡的话，回想一下也是有些后怕，也就不再极力反对，傅宛娍也是一脸担心，不过，她却是明白做一个好妻子的要点，也不再阻拦。
卓不凡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两人，忽然笑道：“不要这样了，两位美女，弄的我心里痒痒的，再这样说不定我忍不住将你们通通拿下再走，哈哈。”
两女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拿下的意思，细想了一下终于明白，顿时羞臊的低下头，小脸儿红得像苹果，看的卓不凡食指大动。
“那，那就拿下再走么。”，忽然间，一声莺声燕语带着无比的羞涩传入耳朵，倒是将开心大小的卓不凡镇住当场。
小铃铛已经抬起头来，勇敢地看着卓不凡，而傅宛娍却是快要将头埋下了桌子，但是口中并没有任何的反对。
“呃”，卓不凡双眼亮了起来，自己真是个笨蛋，还比不上小铃铛，想到就做好了，先把婚事办了再走，这一走弄不好要一年半载，傅宛娍等得，自己可等不得呢。
卓不凡要成亲，而且是一次迎娶两个，这事风一般的迅速传遍了神龙山，顿时，整个基地都洋溢着喜庆的味道。
第二次的神龙军全体会议再次在那半山的露天会议厅召开，拜傅红这个无敌电灯泡加大喇叭所赐，这时候，与会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卓不凡的婚事，会议是在所有人纷纷向卓不凡道贺开始的，不过，卓不凡总觉得白冰看似热情的道贺有些酸溜溜的，还白了自己一眼，有这么道贺的吗。
会议的第一个议程自然变成了卓不凡大婚的筹备上来，众人七嘴八舌，卓二和周童最是兴奋，对他们来说，少爷的婚事就是自家的婚事，自然是特别的高兴。可是，卓不凡却是打断了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首先抛出了自己要护送小铃铛去西域同时练兵的想法，因为，婚事的筹备要和整兵出征结合起来，不然就是白忙活。
这可是大事，众人立刻严肃起来，听到了卓不凡整个的设想，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卓不凡会突然要办婚事。
白冰首先提出了自己的异议：“将军，您所说的以战代练的想法确实很好，可是，如果按照你原先的设想，神龙军应该是一只纯火器的队伍，同时，必须有火炮营的配合，这样，整体上才没有破绽。可是，现在咱们神龙军还很不健全，火炮营还没有建立，就是三营也是还没有来得及全都换上改进过的神龙铳，这一路路途过于遥远，其间起码要经过草原和大漠，就是关内现在也不太平，西北现在很乱。你亲自带着全营贸然出征，风险是不是太大了呢？”
众人纷纷点头，白冰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们也都有这个担心。军械局局长顾顺平也补充道：“将军，我们现在刚刚扩大了生产车间，可是一个月也只能生产出五百枝改进神龙铳，而且，您上次提出的全金属外壳定制弹药的研制还没有完成，目前还只能使用铜底纸壳的弹药，这样的话神龙铳也不能使用改进弹仓。而且依然会受到雨天的影响，万一......,属下也觉得现在不适合如此大规模的远征练兵。”
接着，卓二也发了言：“后勤方面也是个大问题，三个营三千六百人加上亲卫队就算是四千人，不说吃喝供应。只说军备，火器营的弹药消耗很大，基本上一次大的战斗后就要及时补充，生产基地不能动，从咱们基地到哈密中间路途过于遥远，如何能够及时的补充军备弹药，这是个大难题啊。”
卓不凡听得连连点头，虽然众人纷纷表达出不同的意见，自己的心中却是有些欣喜，自己手下没有庸人，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想法出来，众人立刻就能从各自的领域进行深入的分析，把问题指出来，什么是集思广益什么是成大事者开众智，这样就是了。可是，却是不能让这种集思广益变得无序失控。
“大家说的都很好，这些也确实都是我们面临的实际问题。”，卓不凡站了起来，微笑着说到：“反过来想一想，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进行这次远征，哦，说远征有些过了，实际上很可能就是一趟远行。”，众人纷纷笑了起来，也是，大家也是未雨绸缪，未必就不能一帆风顺不是。
“可是，我们一样要做出必要的准备，我们就利用这次远行，彻底的练练兵，同时，更重要的是锻炼我们整体的配合协调能力，锤炼我们应变的能力。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能够克服万难，进行好这次万里远征，那么，今后有朝一日驰骋天下还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我们连这样迎难而上锤炼自我的勇气都没有，那神龙军就永远只是呆在襁褓中的婴儿，咱们要的是能在沙场闲庭信步的好汉，不是只能在自家操场上耍威风的花架子。什么是好汉，怎么才能沙场信步，就是要拉出去练练。世上没有完全的准备，没有完善到万无一失的计划，做出力所能及的准备，在行动中完善修正我们的计划。迎难而上，将困难踩在脚下，打造我们无敌的神龙军，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坚持这次的远征。当然，护送小铃铛也是同样重要的任务。”
卓不凡一番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良久，卓不凡再次说道：“记得刚准备成立这只卓家军的时候，我跟你们说过，今后，这只队伍最终有决定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卓不凡。可是，这并不是说咱们神龙军就成了一言堂，我卓不凡还没有狂妄自大到这个地步，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大能。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需要大家的智慧，集思广益使我要提倡的。不过，这并不代表达不成一致的意见我们就必须原地踏步。神龙军在磨合，我和你们大家也都在磨合。今天，咱们就再订一个规矩。这次远征的设想我坚持，但是还没有最后决定，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日此时再行决定，如果谁有不同的意见，那么，就要在这一天内说服我，否则，一旦决定下来。那就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也就是说，一旦我最终决定了的事情，实际上也是你们和我共同决定了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也不允许再有不同的声音，所有人，都必须为了决定下来的最终目标而努力。今后，这将成为我们全体会议的规矩。”
卓不凡正色环视全场，显然，这个规矩是不需要表决的，自己很清楚权威的重要性，神龙军将永远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铁军。
第121章 任君多采撷
第121章 任君多采撷
众人没有异议，只是每个人的心中，对神龙军今后到底要发展到什么程度有了直观的认识。虽然直到现在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个目标实在是有些好高骛远，可是，对于卓不凡要求大家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的要求都没有异议。卓不凡也说了，看重的是过程，能不能达到这个目标，自然还有很多的因素使然。不过，神龙军如果真的达到那个高度，卓不凡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安身立命未免有些妄自菲薄，驰骋天下无人敌未免有些小家子气，难不成，是要问鼎江山拿了天下？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想，但是这个猜想自然只能压在心里，对邢天虎、四大天王甚至顾顺平等人来说，这个过程足以让他们付出全部去努力，而周童和卓二这样的自家人那更是干劲十足，目标越大劲头越足，而那些专家们则是对此不是很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在卓不凡这个天才的引领下，神龙军的科技水平到底能够发展到怎样一个令人瞠目的高度。
唯一有些忧郁的还是白冰，不过，这次她已经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冲动，虽然她也很想去问卓不凡是不是想自己当皇帝，可是，她却不知道如果得到了答案自己会或者说应该有什么反应。支持卓不凡还是忠于现在的朝廷而跟他和神龙军再次反目，第二点现在看起来自己是不可能再次选择的，那就支持他夺天下？会不会生灵涂炭天下大乱？根植于自己脑中的忠义似乎也不是那么牢靠了，国家和天下未必就是一个概念。
没有人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卓不凡取消这次的远征，自然，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时间不能太久，定下来一个月的期限。卓不凡的信使飞奔京城，哈密的护送团将会在神龙军北上后前来会合。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完善计划和紧张的准备工作中去，其中，让人紧张的神经得到放松和愉悦的就是同时进行的婚礼准备。
初步的计划很快制定出来，卓不凡原本打算全体出动的设想进行了调整，从三个营全体出击缩减为一营留守，二三两个营远征，基地现在开始铺开了摊子，需要有一定的力量守卫，而且，福王上次吃了大亏，也需要防着点，虽然福王远在洛阳，但是能将触角伸到江南，足见其势力的庞大能量巨大。二三两个营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更加热情的投入到大练兵中去，一营却是闹翻了天，憋着劲早就想要体验大战的刺激，对这些家伙来说，他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这事甚至直到卓不凡亲自出面，才将他们安抚下来，最强的力量留守才能放心远征，这一句话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三个营互相私下里可都是在暗暗较劲着咧。
军械局为首的科技生产部门不眠不休的开始进行主要在火器方面的准备工作中去，时间太紧，全金属定装弹药也就是卓不凡设想中的现代枪弹还是有困难，主要是对生产的标准化要求甚高，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可以解决，所以，最终还是只能采用硬纸壳加上铜帽底火的样式，值得一提的是弹仓的技术问题很快解决，全部的火铳都进行了迅速的改造。灌钢枪管加上弹仓，神龙铳有了质上的改进，这时的神龙铳，已经有了一些卓不凡理想中的现代单发步枪的样子，不过，现在像单管猎枪多一些。单兵的装备除了火铳和弹药，又增加的一个大杀器就是木柄手榴弹了，上次在福庄，神龙军就吃过火雷这种原始手榴弹的亏，这让卓不凡也没有了顾虑，立刻将木柄手榴弹的设想告诉了军械局。木柄手榴弹实际上非常简单而且容易制造，难的就是这个发明设想而已。其中的技术对现在的神龙军军械局已经没有什么难度，拉绳自发火，木柄内置导火索，容易制造的铸铁外壳，如果说跟现代手榴弹想比欠缺的地方，那就是火药了，恐怕威力要差一些，不过，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进步。
这边军械局发动了所有的力量开始突击生产弹药和手榴弹，那边卓二领导的后勤部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他们不仅要制定周密的后勤保障计划，进行繁杂庞大的物资准备，同时还要负责婚礼的筹备，可把卓二累得不轻。可是，这次卓二倒是有了个好帮手，那就是傅宛娍，傅宛娍虽然是大家闺秀，却在规划这类繁杂细碎千头万绪的事物上有着很大的天分，而且最难得的，是她对各行业的奇巧物件以及新鲜事物都有很深入的了解，很容易将某样东西安排到最能发挥效用的地方上去。就连打小被按照大家管家方向培养的卓二对此都是相当的佩服。
每个人都动了起来，卓不凡反而清闲下来，这些日子，陪伴小铃铛就成了他最重要的任务，其实，他本来想要多陪陪傅宛娍的，因为这次离别的对象是她而不是小铃铛。没想到，傅宛娍居然忽然变成了大忙人，让自己想找个机会提前拿下傅大美女的愿望始终不能实现，而且，傅宛娍身边始终跟着超级无敌电灯泡傅红，看来，不到洞房花烛，自己是别想采摘这朵鲜花了。
平淡秀美的神龙山中，到处留下了卓不凡和小铃铛的影子，小铃铛小产不久，卓不凡虽然已经憋得简直要像夜狼一般嚎叫，可是，却是顾惜着小铃铛的身子，不敢越雷池一步。经常急得抓耳挠腮甚至突然找块石头坐下来玩二郎腿掩饰尴尬。
小铃铛看在眼里，很是好笑，却是更加感动。这一日，两人携手又到后山游玩，这里，一道山涧蜿蜒而过，两岸鲜花繁盛，水中清澈见底，目睹此景，两人同时想起了京西山中的那些让人怀念的日子，在那里，也是在这样的美景中，小铃铛完成了女孩道女人的蜕变。想到这里，不仅是卓不凡，小铃铛也是有些情难自抑起来，打发走了随行的亲兵，小铃铛缓缓靠入卓不凡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这样的时光，让人情动。
“不凡，吾想要。”，小铃铛忽然轻启朱唇，面如桃花吐气如兰，轻声说到。
此情此景此佳人，还羞美人任采撷。
第122章 神龙双飞燕
第122章 神龙双飞燕
突然间听到小铃铛的话，卓不凡只觉一股热气从小腹蒸腾而起，分身立刻变得相当不像话起来，可是，卓不凡已经不再是上次戏水的小孩童了。
轻轻搂住小铃铛，卓不凡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滋润一下发干的喉咙，叹了口气说到：“我的铃铛，郎中不是说了，小产后一个月内都不可以的，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怎么可以为了我自己一时的快活，让你落下一辈子的病根。乖，这事马虎不得，我，忍得住。”
小铃铛顿时感动得不能自抑，她最喜欢的就是卓不凡的这种对女人的体贴和关心，双眼湿润的小铃铛抱的更紧，呢喃道：“可是，吾能感觉到汝忍的好苦，吾身体好，又不是大华的女子，不怕的。”
卓不凡坚决的摇摇头，硬着头皮说到：“哪里有，我，一点都不辛苦。”
小铃铛露出狡黠的笑容，柔弱如骨的右胯轻送，顿时，那个相当不老实的分身让卓不凡倒吸一口凉气。卓不凡吧唧了一下嘴巴，艰难的说到：“不过，倒是也有别的办法，可是，我怕你......”
小铃铛秋波如水，咬着卓不凡的胸膛说到：“怕什么，吾都不怕，有什么办法，告诉吾......”
“这个，你其实可以，如此......这般......”
“呃，有点恶心呢......”
“哦，天哪，卖糕的，奥唔~~~~~”
山涧叮咚，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之后，忽然，一声逾越亢奋的狼嚎惊起了林中的鸟儿，满山的山花都羞涩的颤抖起来。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就在小铃铛小月子终于结束的时候，神龙军的各项准备也基本上完成了，自然，一龙二凤的***婚礼也是准备妥当。
神龙军纨绔将军的婚礼是奢侈的，用不着放鞭炮，赶制出来加上改造好的两个营的神龙铳就是最好的炮仗，老的纸壳弹药正好作为消耗，同时还能磨合枪械，也是一举三得。
一通震天响的排枪气势冲天，而且，还打下不少鸟来，婚宴倒是添了几个菜。而卓不凡披红戴花志得意满迎娶两位美/娇/娘。
婚礼的热闹自然极致，而且，卓二还安排了综合了南北两地风俗的仪式，什么跨火盆背过门，什么四梢礼拜门神，反正，只要是想得到的，可以增添喜庆气氛吉祥意味的，全都弄了。这热闹是够热闹啊，可把卓不凡和两位新娘给折腾坏了。这还没完，吃过了午宴继续折腾，一直折腾到晚宴，晚宴的重头那就是拼酒，卓二跟不再过日子了似地，酒菜管够，比起神龙军军械花费来说，这点个银子真的不算啥。
直到月上三竿，卓不凡才总算脱身，拳打脚踢的将闹着要听洞房的周童、四大天王等人全都赶走，这才一摇三晃的入了洞房。
卓不凡心里美啊，想到两位美/娇/娘终于正儿八经的成了自己的媳妇，此刻正在房里等着自己，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古代特么的就是好，这就是自己前世今生期待的性福人生，今晚的任务相当艰巨，不过，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哇咔咔。
心里美滋滋的想象着等待自己掀开盖头的两位美人此刻应该是什么模样，卓不凡迫不及待的入了内房，却是惊讶的发现两位美女居然早都自己取下了盖头，手把手正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漂亮，真的漂亮。凤冠霞帔，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西域美女，只是，怎么可以少了掀盖头这么经典的过程呢。
“哎呀，快盖上，快盖上，不等老公来掀，该打，等下，没人打十下屁股，不能少了，哈哈。”，卓不凡跑过去忙不迭的将盖头分别盖上，两位美人嗔怪的撅起了嘴巴，却是满面幸福的随他摆弄。
拿起捆着红绳的竹棒，卓不凡首先掀起了右手傅宛娍的盖头来，轻挑起的眉头画弯了，多了一丝妩媚，处子身的傅宛娍此刻有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娇羞，卓不凡再挑起左边小铃铛的盖头，大眼睛高鼻梁美到极致的西域美女，比傅宛娍年纪小却多了一丝成熟魅力，经过这半个月卓不凡的调教，此刻，那蓝色的眼眸中尽是如水的媚意和燃烧的火焰。
“看什么看，盖头掀了，这下满意了？”，傅宛娍白了一眼卓不凡，羞涩笑着说到。
“满意，满意，哈哈，两位娘子，春宵苦短，咱们早点歇息了吧。”，已经无比猴急的卓不凡大笑着翻***，重重躺在铺好的绸缎被面上，却是哎呀一声跳了起来，摸着后背龇牙咧嘴的掀开被子，却发现满床的核桃花生大枣啥的，跟开茶话会似地。
两位美人被逗得咯咯笑着，而傅宛娍却是取过来三只酒杯斟满美酒，递给卓不凡和小铃铛，深情地说道：“不凡，铃铛妹子，今***我三人结为连理，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咱们今世的姻缘都是上辈子的福气。干了这杯酒，我们今生今世不离不弃。”，说完，傅宛娍轻启檀口，饮了美酒。小铃铛也是如此，卓不凡却是叫到：“今生今世哪里够，我们要十生十世，不，永生永世都做夫妻，哈哈。”，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傅宛娍白了一眼卓不凡，笑道：“美得你，那你岂不是每生每世都霸着我们姐妹了？”
“那是自然，不是吧，难不成，下辈子你已经找好了去处？天哪，不行，老子吃醋了，坚决不会答应滴！”，卓不凡一把抱住傅宛娍大叫起来。
小铃铛咯咯笑了起来，看着作怪的卓不凡，满眼都是幸福。
傅宛娍推开卓不凡，佯怒道：“你才找好了去处了呢，这样编排我，我可不依了，今晚，就罚你陪着小铃铛妹妹。”，说着，傅宛娍居然起身真的要向外走。
卓不凡哪里能让她跑了，跳下床死命抱了回来，嬉皮笑脸的说到：“我不管，今晚老子要大发神威，你们两个谁都跑不掉，哈哈。”
傅宛娍却是正色道：“不凡，小铃铛就要回西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你应该多陪陪她才是。”
小铃铛闻听却是不依，拉着傅宛娍的手儿说到：“姐姐，回去后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吾一定会尽快回来。不凡马上就要送吾走，应该多陪陪姐姐才是，还是吾走吧，今晚，吾就把不凡让给姐姐了，嘻嘻。”
卓不凡一听这怎么行，期待了很久的一龙二凤眼看有告吹的趋势，忽然手忙脚乱的清理干净床铺，吹灭了蜡烛，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两位美人丢上了床，自己就冲了上去，哪里还容两人谦让，一个都不准走。
二女坳不过/欲/火冲天的卓不凡只能作罢，三人躺在床铺上却是忽然陷入了沉静，气氛有些尴尬，说起来是一龙二凤的双飞好戏，可是，总得有个先后，哪一凤先来咧。
卓不凡双手齐下，小铃铛倒是热情如火，同卓不凡一起忍了半个月，这个时候，早就是一点就着。可是，傅宛娍却是抗不住，而且，这二女共事一夫对她来说未免猛一下刺激过大，小铃铛的喘息声一下就高亢起来，把傅宛娍羞得是浑身有如火烧，当卓不凡的大手突然袭胸的时候，居然一声惊叫死死抓住那不老实的大手，死命的拉着不肯松开了。
这一下，卓不凡是左边小铃铛热情似火，右边傅宛娍浑身紧张的有如铁板，要命的是还死命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开也不让动，顿时让卓不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小铃铛迟迟不能得到回应，借着微光一看，顿时笑出了声，笑道：“姐姐啊，汝这是干嘛呢，夫君宠幸与汝，为何如此惧怕，夫君又不是大灰狼，还能吃了汝不成，嘻嘻。”
傅宛娍满头大汗，虽然抓住了使坏的手，却是被当胸抓个正着，阵阵电流几欲让自己晕厥，正鼓足了全部的精神对抗色狼，闻听小铃铛的取笑，嗔怒道：“你个小妖精，就会取笑姐姐，人家哪里像你那么，那么......，哼，上次在我家第一个晚上你就，你就跟这坏蛋那个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耶？亮了，亮了。卓不凡和小铃铛都是来了兴致，小铃铛一把将卓不凡推到了傅宛娍的身上，傅宛娍惊叫一声，却是如何能够推开沉重的卓不凡，全身被火热的异性躯体包容压迫，阵阵难以忍受的感觉直奔大脑，控制不住的剧烈喘息起来。偏生这时小铃铛还凑了过来，坏坏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说到：“姐姐好坏，今天，就让夫君也好好那个姐姐好了，嘻嘻。”
卓不凡哪里还能忍住，满怀都是处子清香，而傅宛娍的话更是让自己怒拔偾张，此刻，仿佛回到了那个刺激的偷情夜晚，不过，这次受害者是傅宛娍，而那天的受害者今日成了帮凶。
一低头，热吻落在颤栗的柔滑脖颈，一声发自神魂带着一丝灼烧痛苦的曼妙***声响起。
第123章 缠绵终须别
第123章 缠绵终须别
美/娇/娘含泪嫣如花，顽将军轻拥吻双鬓。
卓不凡轻推入宫，感受着让人迷醉的柔紧温暖和脑中如潮电噬带来的无限快感，同时，轻吻去傅宛娍的满面桃花泪。
傅宛娍紧紧抱着使坏的卓不凡，忽然狠狠掐了他一把，含泪哭诉道：“轻，轻点，早知道这么疼，人家就一辈子也不嫁人了。”
卓不凡看着娇羞可爱的美人儿不由得轻笑出声：“傻丫头，忍一忍，很快就会苦尽甘来滴。”
旁边的小铃铛却是感觉更加的燥热，居然挤了过来，还用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第一次是很疼的，不过，很快就会好了的，姐姐，人家都好羡慕汝的呢。”
卓不凡忍不住动了动，傅宛娍又是哎呀一声，连忙将他按住，羞恼的说到：“坏蛋，旁边有个羡慕的要死的，你去弄她好不好。”
“呃......”
“嘻嘻......”
满室的旖旎直要拧出水来，渐渐地，嗔怒责怪变成了陶醉的呢喃，仿佛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升高起来，一个娇弱的语声呢喃，一个渴望的婉转呼唤，还有一个充满满足和欢愉的粗重喘息，春宵如梦又如幻，只恨流光如沙不待人，晨光初现鸟儿初鸣，原始的骚动渐渐平息。
日上三竿，卓不凡和小铃铛才爬了起来，百般倦怠的梳洗更衣。卓不凡已经尽量怜惜轻柔，可是傅宛娍依然起不了床，皱着眉头咬着牙，趴在床上瞪着卓不凡和小铃铛二人愤愤说到：“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
卓不凡和小铃铛闻言大笑，小铃铛跑到床前笑道：“吾可以作证，昨晚可是某人直要叫着还要的呢，嘻嘻。”
“哎呀，去死啦，臭铃铛。”，傅宛娍顿时红了脸，抓起枕头作势欲打，却是哎呀一声，牵动了痛处，又龇牙咧嘴起来。
卓不凡关心的来到小铃铛身后，就势拦腰抱住实际上最疯狂的小铃铛，坐在了床边关心的问到：“宛娍，还是很疼么？昨晚，我明明很小心了的。”
没想到，卓不凡的话却是激起了受害者的愤慨，掀开被褥怒到：“哪里小心了，直要把人弄死，你看。”
只见，洁白的被褥衬里，居然满是星点斑驳的血红，宛若一幅大幅面的雪中梅花图，让人触目惊心，而依然裸露的柔滑酮体上，居然也是一片狼藉，小腹和***处甚至让人心动的修长大腿内侧更是已经布满猩红斑驳的罪证，看上去就仿佛能重现昨晚的荒唐和疯狂。
忽然意识到自己春光大泄，傅宛娍连忙盖回了被子，但是卓不凡和小铃铛却都呼吸急促起来，大手又开始不老实，小手也同样不甘示弱。傅宛娍惊讶的捂住小嘴，惊到：“不是吧，你们，你们还要......”
卓不凡和小铃铛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傅宛娍的疑问，小铃铛趴在床沿，和卓不凡站在床边居然白日/宣/淫起来。直把傅宛娍羞臊的躲进了被褥，口中直呼荒诞/淫/荡，不过，终究还是好奇的露出一只眼睛，这种新奇和刺激何曾见过呢。
虽然卓不凡很想再来一次游龙戏双凤，傅宛娍最后也是动了情，可是，昨晚实在把她害的够呛，只能作罢。卓不凡的身体算是不错，可是，当他终于走出洞房的时候，还是感觉脚步有些虚浮，看来，为了今后的性福生活，小身板还要加强锻炼才成。
周童和一干亲卫可是给头站了一晚上岗，见到卓不凡出来，自然是一番笑闹打趣，而傅红为首的女兵亲卫这才得以入内服侍两位夫人，值得一提的是傅红见了傅宛娍的惨状气愤难当，存不住话的她当即怒气冲冲跑了出来将卓不凡拉到一旁。
“卓不凡，你，你太不像话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居然把我们家小姐害成这样，都下不了床了，气死本姑娘了。”
“耶？还你家小姐你家小姐的，宛娍现在是我的夫人，按规矩你也得喊我一声爷，再说了，按说你还是本将军的下属，居然如此威吓本将军，小心我军法伺候，哇咔咔。”，卓不凡自然不会着恼，这个超级无敌电灯泡坑了老子这么久，今天还想教训老子，没门。
“你！”，傅红气的鼓鼓的，叉腰说到：“我们家小姐永远是我的小姐，你这个纨绔将军，信不信今后本姑娘不让你再上我们家小姐的床？”
呦呵，卓不凡笑了，坏笑着说道：“小样，有本事你试试看，信不信少爷我连你一起收了，别忘了，你可是你家小姐的随房丫头，哇咔咔。”
忽然，卓不凡小腿上挨了一脚，而那傅红哪里扛得住卓不凡这厚脸皮，再也不敢答话，红着脸跑了回去，不远处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只见，这小妮子的耳根却都是红了。
这边卓不凡的小院欢声笑语，而整个神龙山已经在这喜庆的气氛中动了起来。
卓二都没有时间赶过来给卓不凡道贺，因为，卓不凡亲自拍板大婚后第二天出征，众人还想多给卓不凡几天好好陪陪两位夫人，但是卓不凡却是坚持这一点，这是他在磨练自己。因为他知道，女人即是温柔乡也是英雄冢，古往今来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豪杰数不胜数，自己定要处理好美女江山的关系，这样才不至于迷失自我，女人的吸引力有多么巨大，这点他最清楚。所以，这也是为何昨晚无意间将傅宛娍这柔弱女子害苦了，都是因为自己心中知道这时光的珍贵。
整个基地都在为出征做着最后的准备，军械方面暂时算是满足了两个营的出征需要，军械局所有工厂这半个月来开足了马力全力生产，两千四百只神龙铳，充足的硬纸壳弹药，每人随身四枚木柄手榴弹，加上同样经过了灌钢处理的神龙刀，这就是目前神龙军的基本配置。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在卓不凡的建议下，军械局开始给各类军械使用名称加数字的代号，用以区分经过不同程度改进过的批次。比如这次使用了灌钢枪管和进行了弹仓改造的神龙铳的代号就是神龙--长铳--二代--灌仓，简称长二，至于木柄手榴弹，则是神龙--手雷--一代--木，简称雷一。至于已经有了现代子弹雏形的弹药，统一以火子命名。
单兵的装备连起来那就是一长四雷神马刀，三百火子神龙军。
第124章 真情天地间
第124章 真情天地间
因为神龙军是全骑兵，按照卓不凡的想法那就是这古代的全机动部队，每人的携带量比比步兵要多数倍，估算起来可以满足两到三次全负荷的作战需要。可是，这依然是远远不够的，火器为主的军队后勤更加的重要，这并不需要有了血的教训才知道，卓不凡明白这一点，而白冰和邢天虎等人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卓二等人提出了选择秘密地点设立中途补给站的设想，卓不凡很是欣慰，这特么的不就是前进基地么，就像前世遍布全球的霉国海外基地一样，越是现代化的军队，对后勤的要求就越高，因为，现代化的军队打的都是消耗品，没有了子弹的火器真的不比烧火棍强多少。
卓二真的很会当家，正好就着昨日的喜宴采购的酒水，弄了个神龙军的午饭兼离别酒送行宴。
两个营加上一百亲卫队也就是两千五百人左右，跟这个时代人力为王动辄几万几十万的军队比起来很不起眼。两千多人加上留守的第一营就着山势摆开了宴席，这样倒好，卓不凡在高处将众手下一览无余，举起酒杯，最远的军士也能清楚地看到，倒是非常热闹。
今日的酒水不是管够，因为午后良时就要开拔，酒过三巡，卓不凡端起酒碗上前两步，沿着山势一溜排喧闹热烈的酒宴很快安静下来。卓不凡已经穿上了傅宛娍和小铃铛多日精心缝制的战服，她们知道卓不凡不喜欢厚重的盔甲，所以是按照软甲短打的式样缝制，腰靠紧身手脚也是束紧的绑靠，要害处使用了双层水牛皮夹极细的钢丝甲，真的是英姿飒爽威武不凡。
“弟兄们！”，卓不凡沉声喊出了最喜欢的开场白，顿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凝神静听起来。
“老子知道你们练得很苦，不过，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白将军用鞭子抽着，你们他妈的一准溜号！”，对这些将士说话，就要用他们的语言，卓不凡自己也很喜欢跟士兵们交流的感觉。
当下，听了卓不凡的话，众人哄堂大笑起来，有的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那都是挨鞭子最狠的，而旁边的白冰却是悄然白了卓不凡一眼，很技术的只让他一个人看见，却是换回来一个坏坏的笑容。
“可是，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明白了为什么要练的这么苦这么累，告诉你们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都他妈给我记住了，想留着自己的小命将来逛花楼喝花酒娶个十个八个媳妇的，就给老子玩命的练，你们都是老子的兄弟，亲兄弟，打仗就会有死伤，甚至老子也可能有倒霉的时候，可是，老子不想看到有人因为偷奸耍滑上了战场变软蛋挂掉，那样的话，不如趁早滚蛋，免得老子伤心难过，还得掏一大笔安家费！”
又是一阵会意的笑声，而昔日的卓家军今日的神龙军士兵们心中非常感动，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明白卓不凡为了打造这么一只远程火力为主的军队是为了什么，而且，这些装备又花了多少银子也没有少听军械部的人唠叨。将军在海山关外亲自领兵救回后卫营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而他面对死伤的兄弟时眼中真挚的哀伤也是浮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今天，这杯酒老子一个是回个礼，不好意思，老子先娶了两个媳妇，漂亮吧，嘿嘿，你们今后都会有这一天，不过，你们还要等几年，等你们纵横天下无人能挡的时候，老子每人给你们发一个漂亮的媳妇，当然，肯定没有老子的媳妇漂亮，这个你们就死了心了吧，最漂亮的一定是老子的，哇咔咔。”，旁边的白冰和两位夫人一起飞过来白眼，卓不凡全当看不见，而底下的士兵们却是热闹了。
“将军，一个哪够啊，起码也跟将军一样发两个吧！”
“将军，真的假的啊，这媳妇也能发啊？”
“将军，放心吧，最好的小的们一定孝敬您啊，哈哈哈。”
越说越不像话，士兵们的眼睛都亮了，而卓不凡却是嘿嘿笑着很是受用，继续说到：“都把心揣回狗肚子去吧，老子说过的话一定算数。这第二个，这杯酒是敬给死伤的兄弟，他们是我们应该永远记住的人，干了！”
说完，卓不凡带头一饮而尽，所有人恭敬起身，全都喝干了杯中酒，却见到卓不凡又倒了一碗，纷纷猜测到，这回应该是敬咱们了吧。
“将军，一碗可不够，上次在通州，您还欠我们一碗呢，是不是啊，兄弟们。”，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道。
卓不凡一瞪眼，表情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眼里，高声说到：“没门，告诉你们，老子还就不敬你们，老子的酒，只敬给死伤的兄弟，让老子敬你们，这辈子就死了这条心吧，哇哈哈。”
众人轰然，正要不依，却是听卓不凡说到：“老子的兄弟，是要跟老子一起喝酒吃肉，来，都给老子干了！”
说完，卓不凡又是一饮而尽，而众兵士们全都面带感动的再次起身，跟他们的将军兄弟一起干了这杯酒。
酒喝过了，众人开始大吃起来，一旦踏上了远程的征途，定然没有在家里这么舒坦了，而卓不凡，回到了自己这桌，两位夫人，白冰、周童卓二邢天虎四大天王还有顾顺平和几位专家都在这桌。
周童是要跟着卓不凡贴身保护的，他的铁布衫就是护身符，卓二是没有办法跟去的，邢天虎也留下来带领一营镇守神龙山，这里已经俨然一个完善的基地，工厂都在这里，已经不容有失。两位统领二三营的天王自然也要带队，而白冰就是那个替卓不凡干这带兵苦差事的不二人选，行军安营这些个琐事，卓不凡可不想管。傅婉娍自然也要留下。如此，留下的人担心即将远行之人的安全，而远行的人也挂念着家里的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顿饭卓不凡叮嘱的大都是科研方面的事情，军械局领导顾顺平居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本和一只毛笔来，就着口水认真记录，弄得卓不凡苦笑不得，不过，卓不凡还是再三叮嘱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那就是要开始进行材料方面的准备工作了。以神龙山为中心，那套天工开物为蓝本和参考，向整个大华辐射开来，排出大量的探子进行矿产等的勘察记录整体工作。跟军工密切相关的铁矿铜矿以及硝矿等自然都要重点查看，即便是看似关系不大的，只要是能够探明的也都要一一记录，下一步，就是分别采样进行大量的分析测试工作。这件事自然是个极大地工程，卓不凡本想整理一份现代的材料学方面的知识出来，可惜手机还不能用，只能先让他们干着，这次远征，一定要顺便把连云寨给端了，抢回塔利班手机充电器来。
酒足饭饱，神龙远征军已经人上马枪入套，整队缓缓向山外行去，而这时，卓不凡真面对着两位夫人，周童等人远远等着，这是夫妻临别，自然是感伤难舍。
“宛娍，我，走了。”，卓不凡喃喃说到，千言万语此刻却只是化成了这一句话。
傅婉娍双目红了，点点头，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铃铛莞尔一笑，说到：“姐姐，吾也走了，跟坏蛋一起走，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吾也一定会回来。对啦，姐姐，说不定，坏蛋回来的时候，就又有了一个小宝宝了呢，嘻嘻。”
“哎呀，作死了，哪有那么快的。”，傅婉娍羞臊无比，轻打了一下作怪的小铃铛，嗔怒道。
“咦，那可说不定哦，这坏蛋对吾那个也没有几次，不还是......。”，想到了自己夭折的骨肉，小铃铛有些黯然，不过很快又笑道：“而且，这坏蛋昨晚好几次可都是给了姐姐了呢，我看哪，他就是故意的，嘻嘻。”
“哎呀，要死了小铃铛，我发现你跟着坏蛋久了，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这么没羞的话大白天的也能说出口，看我不打你。”，两人又是一阵笑闹，看得卓不凡开心不已，心中的感伤也减轻了许多。
“妹妹。”，傅婉娍知道是该离别的时候了，拉住小铃铛的手说道：“一路小心，到了地方不急于一时，一切安顿好了再让不凡回来，这次哈密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的。”，傅婉娍毕竟是才女，又生于重臣之家，只从哈密国这偶么着急让小铃铛回去，就感觉可能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小铃铛自然也是明白，终于眼圈一红，抱住了傅婉娍依依惜别。
不舍的手儿终究分开，傅婉娍婉约卓立，挥手作别，却是看到已经离去的卓不凡忽然大踏步的赶了回来，带着一阵熟悉的男子气息，一把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在傅婉娍疑惑惊讶的目光中，在众人的目光中，卓不凡轻转佳人，热烈的吻上了这一双红唇。
顿时间，满山的鸟鸣风笑都消失了，天地间，正剩下这一对紧密相拥的佳人儿。
第125章 洪泽对连云
第125章 洪泽对连云
神龙山以北，通往凤阳方向的古道上，一只蚱蜢悠闲自得的蹬着腿梳理着飞羽，两只大眼睛四处寻觅着美人儿，忽然猛的跃起，仓惶飞入了路边的草丛。一队飞扬的铁骑急速奔驰而过，掀起滚滚烟尘。
不久，阵阵低沉的轰鸣再次接近，大队的骑兵气宇轩昂挺胸策马慢跑而过，马队中间，簇拥着一辆高轮双碾乌蓬马车。
这条古道据说修筑于秦朝，普通的南方红土反复夯实而成，历经久远的岁月依然完好如初，坚硬的夯土地面甚至至今依然落草不生。
地面非常平整，马车自然也是平稳非常，卓不凡乐于享受，弃马入了车棚，既不必马背颠簸还有美人相伴，温香暖玉满怀，好不自在。
“老公。”，小铃铛已经学会了这个称谓，估计，满天下也只有卓不凡能听到这个称谓享受这个待遇。此刻，卓不凡半躺着，后背垫着柔软的被褥靠垫，小铃铛伏在他怀中，正撅着小嘴撒着娇。
“乖，喊老公干啥。”，卓不凡心中一动，摸上小铃铛不同于大华女子但更显别样美艳的小脸蛋，开心的问到。
“人家也要。”，小铃铛嘴巴撅得更高了。
“呃？要什么？”
“汝刚才和傅姐姐那样，好浪漫，汝都没有那样对吾的，哼。”
“呃......”，卓不凡哭笑不得，说到：“不是吧，那个是离别在即真情流露，要的就是那个感觉，硬要模仿是米有意思滴。”
“不嘛，吾不管，吾就要，就要。”，说着，小铃铛居然撅着嘴巴，扑上来就要强吻。
“哎呀，非礼哇。”，卓不凡笑着躲开，大叫着躲避就是不让她吻到，气得小铃铛手脚并用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当绳索捆住了挣扎的卓不凡。
“天哪！不，不要~~~~救命哪。”
“哈哈哈~”
满车厢顿时弥漫着邪恶的/春/情，幸好车棚厚重，不过，马车周围的亲卫们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策马跟随的周童尴尬的咳嗽一下，大手一挥，亲卫队立刻前后分开，给马车流出了一段空档。赶车的是两名伺候小铃铛的女兵，周童想了想，也就作罢，总不能自己去接替赶车吧。
被强吻成功的卓不凡一脸哀怨，看着得意洋洋的小铃铛说到：“你，你这妖精，呃，你，你还想干嘛？”
小铃铛此刻满面春色，更紧的抱紧了卓不凡，呢喃道：“吾就是妖精，今天就要迷死你，可怜的人类啊，觉悟吧，向伟大的神灵献身。”
“啊，不是吧！”，卓不凡大惊失色，可惜，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马车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不说车内的春色，这两千多兵马沿着古道直奔北方而去，神龙山距离卓不凡的第一个目的地洪泽湖大约有六百余里，卓不凡的打算是先解决了连云寨的问题，找回自己的塔利班手机充电器，手机都带来了，就在周童的腰包里。然后，神龙军将会和西域护卫使团在徐州城会和，联络的信使早就派出去了。从徐州城往后，将会取道郑州开封河南府，一直向西出兰州直奔哈密卫。这是一段漫长的路程，超过五千里的漫漫长路。卓不凡相信，如果神龙军可以圆满完成这次的任务，就代表初步具有了征战天下的能力。
按照卓不凡和卓二等人的设想，路程中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择地建立秘密的补给基地，至于如何驻守这些基地，卓不凡和卓二可是煞费苦心的。将兵力本就不多的神龙军分散驻守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利用当地的力量，比如可以利用后台卓尹争取的地方府衙和卫部，甚至可以收编当地的土匪或者有实力的强霸。而选择什么人，又用什么办法来维系他们的忠诚建立相对长久的关系，却是有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这个办法就是利益共同，神龙军现在还是主要依靠江南大家族的支援，必然不能长久，迫切需要建立自己的财政体系也就是获取固定的客观的经济来源。从福王无所不用其极的壮大势力和敛财的手段得到启发，卓不凡想到了走私这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利用手中的神龙军这个最大的依仗，盯着大华军队的名头，利用这次的西行在从江南北大门到大西北这漫长的道路上打通一条武装走私的路子。西北多的是矿产煤炭等资源，***的玉石等更是来钱的买卖，而现在的西部正是大饥荒，如果能将江南富足的粮食贩运到西北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也是为什么山西富商敢冒大不违去跟***做买卖。当然，卓不凡是不会做福王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去做跟将来的敌人交易这种愚蠢的事情，买卖的路子多得很，只要将这条路趟出来，银子自然就会滚滚而来。
自然，万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一路必然会遭遇种种的困难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最明显的一条，自己的行动必然会跟已经走在前头的福王势力产生冲突，而收服各种地方势力也不可能会一帆风顺，这个时候，就是使用手中的神龙军说话的时候了。
而这第一阵，就是自己必须要拿下的洪泽碧水连云寨。
日行百里，北行五日，卓不凡带领的神龙军前锋已经来到了洪泽湖边。
两千多人马的队伍说起来不多，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地方卫部的兵力，可是，神龙军是火铳骑兵，比起一般的队伍声势大了许多。想要避过暗哨密探遍布周边的连云寨这大寨子的耳目那是不可能的，卓不凡也不怕暴露，临近洪泽湖百里内开始就放慢了速度，三营环卫着自己保护，二营以百人排为单位四散清野，力保十里之内不容外人进入。原因无他，卓不凡怕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一枝花。
上次的遭遇有如梦魇，一枝花很美，而且看似对卓不凡颇有好感，很有结为连理的意思，本来按照卓不凡的性子，答应了也就罢了。一枝花武功超绝，具有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而且还能顺水推舟将连云寨变成自己的根据地，充电器也自然可以取回。这么好的一件事这次卓不凡偏偏就是不答应。想尽办法才在周童的舍命帮助下侥幸逃脱。为何会如此，这样并不像卓不凡的本色。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只有卓不凡一个人知道。
第126章 火器时代临
第126章 火器时代临
连云寨正处在洪泽湖的西南角，隐藏于连湖接天的大片芦苇荡中，进可以穿出芦苇荡走陆路，退可以上了船往湖心里一跑，洪泽湖方圆百里，想要围堵真的没那么容易。
卓不凡并不怕那些人从水路跑了，他打的算盘是慢慢逼近寨子，然后突然猛攻进去，人跑了没关系，相信那沉重的黄金版塔利班手机充电器来不及带走，这就是自己的主要目的，至于第二个目标，收服连云寨，自己其实没什么把握，原因还是那一个，一枝花。
神龙军的动作早就引起了连云寨的注意，进入五十里内之后，神龙军的目地已经非常明确了。而这时候，连云寨也开始进行试探。
前锋首先传来一阵排枪，距离很远，依稀只响了两轮就没有再响起。很快，前锋的探子飞马回报，遇到土匪拦住去路，不让前进，开枪开路，一排枪过去一个都没有跑掉。面对犀利的火器，这些习惯大刀长矛的湖匪实在是不够看。
卓不凡很满意，如此这般全歼探马，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很快，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落空，大军左右两侧都相继传来枪声，不多时，都相继回报，这次依然是湖匪探营，但是这次却没能全歼来敌，想必，此刻连云寨已经警讯四起。
这时候，大军已经逼近三十里内，卓不凡对着白冰点了点头，白冰随即开始忙碌起来，小石头的轻装快马的通讯班立刻撒向四方。很快，在外穿梭警戒的二营迅速收拢起来，兵分三路，利用骑兵的速度沿着芦苇荡几条天然的通道快速向湖边冲去。
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湖畔的寂静，虽然有着芦苇荡的掩护，里许之外就看不到寨子了，但是连云寨是个大寨，只要大方向不错，很快就能冲击到本寨。这种天然的掩护效果，对于小股的官兵可能很有效果，对大队人马实际上作用不大。
如果认为连云寨只是凭借天然屏障的掩护那就太小看他们了，实际上，连云寨足有两千余众，现在卓不凡只是使用一个营一千两百人突进，每一路只有四个百人排。兵力并不占优势。
这个时候，中路突进的神龙军一路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水寨哨卡的顶部，兵士们策马放慢了速度，手中的神龙铳已经就位，子弹上膛，随时可以击发。四百骑列成长纵队，闷声前进，四周芦苇荡越来越密集却依然静悄悄的，只有低沉的马蹄声被芦苇丛反射回来，间杂着马儿的轻嘶。
“嗖~嗖~~”，忽然，芦苇丛中人影闪动，十几杆梭镖从两侧飞出，直奔中间的神龙军而来，士兵们本就在紧张戒备，平时的艰苦训练也发挥了效用，身形一闪藏在马侧，刚好躲过了这突然地袭击，只有两匹马儿被梭镖击中惨嘶一声马失前蹄，将马上的人也摔了下来。
没等那人影消失，伴随着震耳的轰鸣，神龙军纵队猛然绽放开朵朵白花，那是数百杆神龙铳几乎同时向两侧开了火，猛一看去，就好像突然绽放开一朵巨大的美白昙花似地。
芦苇丛中，几十个借助芦苇荡掩护偷袭的连云寨匪众忽然就看到前方红光忽闪，随即在巨大爆鸣声后，就好像有无数迅疾到看不见的马蜂带着呼哨一头撞了过来，所过之处，无数芦苇杆叶飞舞，当然还有血花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多还拿着梭镖在后方准备继续投出的湖匪连敌人的样子都没有看见，就被穿入的弹丸击中，一时间，大片的芦苇晃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击中打倒。神龙军士兵们只听到连片的鬼哭狼嚎，哪里声音大反而再次成为新的目标。
抓住枪栓，左旋后拉，一枚带着青烟的蛋壳欢快的弹跳而出，前推，右转枪栓闭合。“呯~~”，枪口红光一闪，弹丸飞射而出，留下枪口出一蓬白烟。如此这般迅捷就完成了又一次的击发。两三轮过后，芦苇丛中已经没有了动静，只是依稀看到多处芦苇晃动着向远处离去，那里，即便以神龙铳强劲的穿透力和射程，也是无法企及的了。
各排排长一声令下，兵士们不再理会四周残存的惨叫***，继续策马前行，两个失去马儿的士兵骂骂咧咧的上了战友的马，前方，营寨的木围子已经可以看到了。在策马齐进的同时，兵士们从挎包中摸出数发火子，拉开枪栓，很快的再次填充完毕。大部分士兵的五发弹仓里还剩下一两发火子呢。如果卓不凡亲临现场，看到处变不惊的士兵们娴熟的射击和装弹动作，一定也会赞叹不已，这已经有了现代的火器战争的味道。而他们的敌手，还是基本上处于冷兵器时代。
要说这些个损失惨重的湖匪完全不知道火器的厉害也不准确，他们实际上跟装备了火绳枪等火器的大华军队打过很多交道，但是那些火铳在这芦苇荡中射程极近，基本上对隐藏在深处的人没有什么威胁，而且，打过一枪要半天才能装填，那个时候，早被自己这边的梭镖干倒了。但是今天这只奇特的大华骑兵，那火铳太犀利了，没有以前的火铳那么长，却是更加厉害，藏在后面苇丛中十几步的都***倒。而且，一发接着一发，可是要人命了。
不仅仅是中路，左右两路的情况跟中路差不多，神龙军的火器显然远远超出了埋伏者的预计，使得埋伏的湖匪损失惨重，三路神龙军没有什么损失就冲过了芦苇荡，来到了木围子前。
木围子是连云寨的最后一道屏障，其实，连云寨最大的依仗是外围的芦苇丛，在那里，他们无数次的击退了来敌，没成想，今天这么快就被敌人冲破，来到了面前。
从芦苇荡到木围子中间有一道百步的空地，那是湖匪特意流出的空场，因为这里的芦苇反而会给木围子的守卫带来麻烦。
此刻，木围子上人头攒动，大部分的湖匪都上了围子，清晰可见梭镖如林，还有不少弓箭手在，同时，无数的火头点起，那是守围子必备的火罐和热油，一旦进攻方强攻围子，这些都能造成严重的杀伤。
三路的神龙军二营将士很快在芦苇丛边汇合起来，而木围子上的湖匪们反而是松了口气，面前只是一千多大华官兵，而围子上的守军比进攻方多了不少。守强攻弱，而那些大华官兵中并没有看到什么重型的武器，也没有担心的火炮，怎么可能攻下重兵把守的围子呢。
四大天王，大天王张思恩比较成熟老练平时也是四大天王之首，因为其稳重留在了基地镇守，三营长三天王李骧儒雅如女子心思细腻思虑周全，此刻带着三营护卫着卓不凡，四营长四天王赵银宝年纪最小古灵精怪很聪明，也留在了基地苦等自己的火炮营。现在，带着二营正准备攻打连云寨的正是二天王王玉，江南王家的公子，这小子是四大天王中最奸猾似鬼的一个，只有他坑人没有人坑他，当然，除了那个打小就服气的卓不凡。
王玉看着对面坚固的木头围子，同时注意到了那升腾而起燃烧热油的黑烟，眼珠转了转，立刻下令队伍一字排开。
这一下，木头围子上的人笑了，就这么点人，还拉成一字长排，这不是找死吗。马多了不起啊，难不成要用马儿撞开这用一根根圆木削尖了围成的围子？别说能不能冲过围子外面的拒马桩，就是给你撞你也撞不开啊，后面可是用斜木顶着呢。
当下，围子里的人也没有射箭，只是好整以暇的戒备着，想要看看这些个大华骑兵是不是疯了。
当二营的兵马列队完毕，王玉非常臭屁的鬼叫一声，立刻，交错着有一半的人居然耍起了杂技，取下神龙铳起身蹲在了马鞍子上，端起了手中的神龙铳瞄准了木围子，同时，右手中还抓着三发火子。
木围子里面的人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而王玉却是有些兴奋，神龙军三个营平时就互相较劲，除了在体能训练上不服输外，在战术训练上也是各出奇兵。这要得益于他们这些前卓家军士兵的出身，大都混迹于市集的痞子们本就是不安于现状喜欢新鲜事物的主，没有一个傻子笨蛋。对火器也很快有了他们自己的认识和发挥，比如现在王玉排出的这个阵势，就是充分利用火器的射程和空间来完成的。
“他妈的，这下终于要见真格的了。”，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干的，王玉显然也是非常期待的，战术排过，效果理应不错，可是，这也是第一次进行实战的演练，不激动兴奋那是假的，而且，想到自己的大手笔就一阵得意，哈哈，一定会非常的壮观吧。
又是一声鬼叫，六百神龙军忽然冲出，速度却是不快，而且，神龙铳也背在了身后，没有要开火的意思，只是低下了头策马前行。整齐沉闷的马蹄声有如鼓点，百步的距离非常之短，围子上，弓箭手纷纷探出头来，准备用如雨的箭矢狠狠教训这帮有如送死的愚蠢官兵。
第127章 六百火雷震
第127章 六百火雷震
就在这时，远处一字长蛇阵几乎同时爆发出一道火光和白色烟雾，围子上忽然一阵此起彼伏的闷哼然后就是无数喷薄的血雾，当即就有百多人有如被无形的一脚踹中面堂，直直向后摔进了围子里面。
这个时候，围子上的人才听到了密集的火铳爆鸣声和弹丸呼哨而过的特殊声音。这一下，探身的弓箭手们就几乎全被打了下来。连云寨围子上的所有人都懵了，人头攒动拥挤的围子上一下就空了许多，在头目竭斯底里的呼喝中，残存的弓箭手再次探头，却又是一阵密集的火铳射击，当即，配置的弓箭手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露出头去。
电光火石般的两轮齐射后，冲击的六百人已经冲入了三十步之内，这时，冲锋的神龙军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物件，奔驰中左手一拉，右手一扬，只见几百个拖着淡淡白色尾烟个头不大的家伙就丢向了围子。随即，神龙军立刻勒转马头，所有人毫发未伤的在围子拒马桩前兜了回来。
围子上又是一阵哎呀惨叫，许多人被神龙军丢出去的物件砸的头破血流，但是比起那些倒霉中了枪子的就无所谓了。那有着一个铁脑壳带着木把冒着青烟的物件大部分落在了围子上，就在湖匪们脚边打着转，一部分落在了围子里外。
这时，冲锋的一半神龙军二营兵士已经加速向回跑，掩护的一字长蛇阵这时候射出了第三轮弹雨。而围子上的湖匪也是饱经战阵，虽然损失惨重被动无比，此刻依然勉力投出了一轮梭镖，可是，不敢露头只能半蹲着投出的梭镖徒劳的在后撤的神龙军马后扎住了投枪丛林，却是没有取得任何的战果。
“轰~~轰~~~”
部分梭镖还在空中飞行的时候，连绵数百步的围子上忽然火光闪烁巨响连连，腾起了大片的火焰和黑烟。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些湖匪甚至被强烈的爆炸气浪掀出了围子落在了外面，很多被扎在了拒马桩的尖刺上，一时没有死去竭斯底里的惨叫呼号着。而围子上的人更惨，爆炸的火雷引爆了本来应该杀伤敌人的大量火油，几乎所有的油罐火盆都被摧毁引燃，大片成团的火焰翻腾而起，外面的神龙军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全身着火惨叫亡奔的人影。场面火爆而且惨烈异常。
近六百枚火雷也就是卓不凡设计制造的手榴弹同时引爆，加上引爆的大量火油等物，整个木围子几乎在刹那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别说守卫了，就连整个木围子都熊熊燃烧起来。
奔回的神龙军们会合了战友，回头一看，自己都咋舌，知道这火雷的厉害，但是没有想到几百枚一起引爆是如此的壮观和可怕，乖乖，恐怕抵得上几十门大炮轰击的效果了吧。
王玉吧唧着嘴巴，同样被自己指挥的杰作所震撼，老大确实英明神武啊，这火器，用好了真的是大杀器，什么弓箭什么城池，再坚固在火器面前也如泥雕纸糊的一般啊。
手榴弹的爆炸并没有大炮的那种震天撼地的声威，但是声响却是不小，几百枚同时引爆的巨大爆炸声连绵传出了很远，隔着十里芦苇荡扎营静候佳音的卓不凡都清晰地听到，很快，那远处连绵的黑烟也落入眼帘。
“我靠，王玉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石头，过去看看，然后火速回报战况和伤亡情况。同时提醒一下王玉，老子的金纺车一定要给我找到。”，卓不凡一声令下，通讯班长小石头欢快的应了一声，打马冲入了芦苇荡。对于胜利卓不凡还是很有把握的，他担心的是金纺车，以及如何面对那个变态高手的怒火。在他的设想中，凭借手中犀利的火器，王玉应该很轻松的冲入寨子，把湖匪们赶下湖去，然后按照自己指点的大致方位，找到塔利班手机充电器就成了。最好，双方都别有太大的伤亡。
前方打得热火朝天，可把三营的人给急坏了，手中的神龙铳摸了又摸，这第一仗的好处都被二营占去了，三营到现在还一枪未发呢，奶奶的，下次说啥也要打个头阵才行。
滚滚黑烟越来越浓烈，居然都飘到了芦苇荡外神龙军营的上空，卓不凡倒是有些担心起来，特么的这小子别一把火把连云寨给烧光了，那可就搞笑了。等了很久，直到日头偏西，才终于看到小石头和带着几名卫兵的二营长王玉打马而来，不等他们汇报，卓不凡就松了口气，他已经看到了王玉马上带着的大皮囊，那正是周童用来装载金纺车的。
“哈哈，老大，太他妈过瘾了，可惜您没有看到啊，哈哈哈。”，王玉大呼小叫的，同时还对李骧等三营的将士们挤眉弄眼，可把李骧他们气坏了。
周童打马上前，赶紧把金纺车给接了过来，再次栓牢在自己的马上，这本来就是自己负责的事情，这次总算失而复得，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嗯，干得不错。”，卓不凡笑着点点头，塔利班充电器能拿回来就是大功一件，“对了，伤亡的情况怎么样？”，神龙军兵士是卓不凡更关心的，都是自家的兄弟，而且，自己走的是精兵路线，可扛不住较大的伤亡，上次在福庄死了两个老兵，自己都心疼了好久，现在想起来还是为他们不值呢。
“老大，我办事您放心，只有轻伤七人，没有一个兄弟挂了，嘿嘿。”，王玉洋洋自得的说到。
这倒是让卓不凡以及白冰等人有些意外，同时也很欣喜，一千人打两千人据守的经营了多年的营寨，居然没有死人，可谓大胜。同时也说明神龙军现在的火器使用已经纯熟，不由得，卓不凡也对王玉到底是如何打的这一仗兴起了浓厚的兴趣。
在白冰还是带队训练开始，卓不凡就特意要求要充分发挥各级将领的主观能动性，也就是大胆放手让他们发挥。卓不凡认为，越是高级的将领过问的事情越要少，前世打小看过的红片和西方的战争片可是不少，从战略到战术，必须有明确的认识，身为战略层面的高级将领如果过多的干涉战场战术指挥，没有好结果。那啥牛叉一时的希/特/勒，不正是过多插手战场指挥而悲剧收场的典范么。
“你小子行啊，快给老子说说，这仗你是怎么打得？”，卓不凡很高兴的问到。
当下，白冰、李骧等人也都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而王玉自然是脸上放光，洋洋自得的描述起来。
听到他使用高位掩护立体冲锋的战术，众人都是点头赞许，充分利用火器的射程、精准和威力，形成持续的火力压制进行突击，正是火器作战的精髓所在，通过这几个月来的不断磨合和研究，不仅仅是王玉，其他人也已经越来越注意到这一点，同时，对火器的态度也从以前的将信将疑变成不折不扣的火器控。身为神龙军的一员，身为神龙军的指挥层们，他们已经比这个时代所有的军队和将领都更早的认识到火器划时代的地位和重要性。从这一点说，神龙军已经远远走在了同时代的前列，可以说，即便是今后其他的军队也有了相似的火器，但从火器使用的战略战术上永远只能跟在神龙军的屁股后面追赶。这也是卓不凡最感欣慰的地方。这能买下一个小国家的银子花的值。
可是，当听到王玉使用六百枚火雷将整个木围子变成飞灰的时候，卓不凡一拍脑门，无奈的摇了摇头。
“靠啊，臭小子，你个败家玩意的，火雷不要银子的是吧？炸得很过瘾是吧？你个败家的难道不会少用点？一个木头围子至于要全都炸掉？你特么不会用个一百枚炸开几段，冲进去不就完了吗？靠！”，卓不凡意识到这一战反映出来的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火器的消耗。
神龙骑可以携带不少弹药，可是，满打满算一个人也就是百枚火子四枚火雷，加上马刀和一面学自鞑子骑兵的轻骑兵圆盾，这已经是满负荷。卓不凡走的是火器轻骑兵的路子，就连今后的大炮都是野战炮为主，绝不可能带着大批的辎重。即便带着，在运动战中也必须安放在大后方。所以，很好的控制消耗，充分发挥火器的效能就很重要了。比如王玉这次，本来用一百枚火雷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这厮非要用六百枚，一下子就浪费了五百枚火雷。这五百枚火雷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补充。如果今后遇到大阵仗，这五百枚火雷就有可能是生死线。
听了卓不凡的分析，王玉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所在，认真的吸取了教训，这次的问题原因一个是自己确实没有考虑过消耗的问题，再一个其实也是对火雷的威力估算不准确，没有经过实战的东西就会心虚，才会导致这个后果。
同样，白冰和李骧等人也是若有所思，卓不凡的作用就在这里，他虽然在前世没有打过仗当过兵，但是所了解到的知识以及现代人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他最大的优势，诸如反恐精英三角洲部队穿越火线之类的战争和战斗类游戏也不是白玩的，在这刚刚进入火器时代的古代来说，这就是非常变态的优势。利用这个优势，卓不凡正带领着神龙军大踏步的迈向成熟。
第128章 放眼西行路
第128章 放眼西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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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不凡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连忙问到：“王玉！连云寨的伤亡情况如何。”
王玉一愣，抓着脑袋说到：“呃，这个，没有仔细统计。我们忙着找这金子做的纺车，找到了就按照老大的吩咐撤出来了。这个，这个，如果要清点的话，估计，估计要很久。”
呃，卓不凡傻了眼了，自己已经想到了。这么大的动静，六百枚火雷，死伤能少了么。看那连天的黑烟，怕不是整个寨子没有夷为平地实际也差不多了。靠，这下麻烦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卓不凡连忙对白冰说到。
“火速整队，西行三十里扎营，严密戒备，这个死王玉啊，下手这么狠，害苦我咯。”
除了卓不凡，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这整个寨子都拔了，神龙军几乎毫发无伤，连云寨伤亡惨重，好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还有什么人能突破了这两千只神龙铳的***不成。经过了这次的大胜，神龙军众对于手中火器的重视和依赖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执行卓不凡的命令是不打折扣的。依然是以卓不凡和小铃铛的车马为中心，恢复了进军前三营护卫二营开路境界的样子，部队迅速扯到了湖畔以西三十里外，这个时候，已近傍晚，队伍也开始安营扎寨。
这个时候的华夏沃土还是地广人稀，虽然这里是中原腹地，人口相对稠密的多，处处可见村庄田地，但是，天然成片的林子也是随处可见，虽然不会有蛮疆的千里原始森林，但是现代社会已显紧缺的木材这个时候还是非常丰富的。
神龙军在卓不凡回归后在建制上又有了细微的调整，最主要的就是增加了百人排下面的班的建制，十人一班，同上级一样有正副职班长两人。这样，一个是便于今后的人才选拔，再一个就是卓不凡今后有着更长远的打算。
目前跟现代化军队相比较为粗犷的管理方式显然是需要不断改进的。而卓不凡最终想要打造的也并不仅仅只是神龙铳武装的单一火枪轻骑兵。在他的设想中，最终是要形成类似于现代精锐军队的那种组成。由火力、远程、特种兵种组成的班是军队的神经元，是神龙军最基础的组成单位，神经元组合在一起加上炮营以及今后可能出现的直属特种营连，如装甲营、侦察连甚至直属空军，这样才是卓不凡目前能够想到的，也是最终要建成的一只无敌之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卓不凡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很多但是也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很多事情都受着诸多因素的限制，比如目前，个人的安全问题才是最主要的。
简单的也是最安全的环形营帐，三营最里，均匀环绕主账环卫了一百多个帐篷，二营最外，又环绕了两圈。遵照卓不凡的命令，以百人排为单位派出警戒巡逻队二十四支，这是最高的警戒级别。
安营扎寨娴熟迅速，燃起篝火，将每个人的标准饭盒弄上干粮什么的煮热了草草吃喝完毕，天就已经黑了。赶了一天路又经过了一场战斗的神龙军士兵们在度过了最初的兴奋期后已经感觉非常疲劳。当月亮刚刚爬上天空，营地里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十张帐篷皮拼接成的简易帐篷下，神龙军士兵们每人一张毡布铺底一张毛毯盖身。说到个人的配备还有值得一提的地方就是除了个人军事装备之外的单兵装备了。奔着保证作战能力的前提下机动力第一的标准，神龙军的个人生活用具配备极其简单但却非常实用。比如，每人一个特制的薄铁皮饭盒，一张薄牛皮制作的坚韧轻便的帐篷皮，两块睡觉用的毛毡，一把短铁锹，每个人都要携带的可供七天食用的干粮袋。这些就是目前携带的全部生活用具。说起来简单，但是处处体现了军械局负责附件开发的专家们的智慧。比如这饭盒，里面可以携带有一些零碎物件比如针线啥的，可以缝补衣物也可以缝补伤口。这种智慧可不是卓不凡的杰作，而是众人的智慧。在卓不凡的引领下，从军事单位到后方基地都在渐渐走上接近现代军事发展的路子。这既是自然而然，也离不开卓不凡的领路指引。可以作弊加速，但是要依靠大家共同努力，卓不凡感觉这样才是能够持续发展的路子，那啥不是有句话么，要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么。
帐篷外依稀传来巡逻队伍轻微的脚步声，主帐之内，卓不凡陪伴着小铃铛，有些心神不宁。一百亲卫队也进入了最高的境界状态，三班倒守卫在帐篷之外，可是卓不凡依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老公，汝今天有些奇怪呢。”，小铃铛依偎在卓不凡身旁，一起半靠在马车上取下的舒适被褥上，有些担心的说到。
卓不凡苦笑了一下，又不能跟小铃铛直说自己怕死。按照自己的想法，让一百亲卫荷枪实弹通宵守护都不为过，可是，自己也感觉这样有些过了，或许，自己的担忧也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没什么。对了，小铃铛，跟我讲讲你的家乡哈密国吧。”，卓不凡岔开话题，想要多了解一下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多日来除了忙碌就是眷恋小铃铛的二人激情世界，却是没有仔细问过。
小铃铛点点头，说到了自己的家乡，却是有些黯然起来，“哎，吾之哈密，其实已经算不上一个国家了。”
随着小铃铛讲述，一个西域小国的兴衰心酸展现在卓不凡的面前。
自从不到两千年前大汉从匈奴手中夺取哈密国的前身伊吾卢之后，这片位于西域正处于丝绸之路要冲的弹丸之地就成了华夏同西域强国争夺的要点。两千年间不断在东西两边摇摆，经历了建国和数次亡而复兴的过程，百年前再次被西邻的吐鲁番国灭亡，吐鲁番王素丹满速儿命其弟马黑麻占据哈密，改称素丹国并一直占据至今。目前的所谓哈密国，实际上是失去了大部分领土依附了大华天朝，在大华哈密卫的庇护下意图东山再起收复失地。
可是，没成想大华国力日渐衰落，虽然依然不是吐鲁番这样的小国能够抗衡的，但已经无暇西顾。同时，吐鲁番国以及素丹现在的统治者也是始终想要彻底灭亡哈密，所以，哈密国也只能寄望于从大华这里得到更多的帮助，而且历史上也曾经数次在华夏王朝的帮助下复国。
目前的哈密国由小铃铛的母亲弩温塔失里女王统治，国民数万兵力不过数千，随时可能被强大的多的吐鲁番国吞并。
这次小铃铛觐拜大华天朝，明里是以王储的身份觐见大华皇帝日后求得封号，实际上是考察大华目前实际的情况，以做出长远的打算。而这个长远的打算，不可能是与世仇吐鲁番和解或投降，只能是在大华和北方强国之间取舍。
这自然是敏感无比的机密，但是小铃铛对卓不凡自然是言无不尽，既然问及，也就全都说了出来，包括母亲已经表现出来的这种摇摆。
卓不凡倒是没有多少奇怪，国与国之间本就是利益的关系，这倒也是可以用李维生的利益论去看，什么千秋万代归附大华天朝，那都是场面上的话，听听高兴就行，没奶了孩子就要哭闹，还不让人家找点米粥什么的保命么。
现在，小铃铛也是不知道哈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而卓不凡倒也是不太关心。倒是自己这次定要保得小铃铛的周全才行，至于到底什么情况，等到了再做定夺。不过，既然牵扯到西域这条要道，卓不凡倒是对通向西方那片此刻正蒸蒸日上的土地的通道有了点兴趣，心中对这趟哈密之行也有了更深入的思考和想法。
“这吐鲁番国有多强大，素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卓不凡问到，作为朝思暮想复国的哈密人来说，自然不会不做些什么。
小铃铛回忆了一下，说到：“素丹并不强大，总公占据了哈密八城中的七城，兵力万余，而且吾哈密虽被夺占百年，但是人人都记得昔日的和平富足，哈密自古佛教盛行，如今新素丹王强行推行伊斯兰教，拆除佛寺驱赶甚至杀害僧侣，弄得民心哀怨敢怒而不敢言，即便是吾哈密举全国之兵怕也能建功，只是，吐鲁番紧临哈密，大军一日可达，那才是强敌。”
顿了顿，小铃铛继续说起吐鲁番来，而卓不凡安静倾听，心中却是暗暗考量着。
很快，营帐外已经传来换班的响动，而小铃铛也流露出倦意，卓不凡有心事在身，两人居然少有的度过了一个不那么荒诞淫靡的夜晚。轻拥美人入怀，浅盖上薄被。湖畔的夏初，晚风凉爽气候宜人，很快，一对佳人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营帐之外，三十名亲卫分成三人一组，环卫在四周，再外面是二十四支不断在营帐间穿行的巡逻班组。月光下，神龙铳反射着幽幽寒光。将近三百枝射程超过五百步的先进火器组成了天罗地网，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一只鸟儿也难以飞入。
第129章 索命血莲花
第129章 索命血莲花
两队巡逻兵刚刚交叉而过，一道犹如鬼魅般的人影飘忽而过，直飘向一顶外围的帐篷，此时，又是一队巡逻兵正绕过帐篷向外走来。那迅疾人影毫不停留，眼看要正撞上帐篷，却是足尖轻点，立刻飘飞起来，紧擦着帐篷的顶端滑过，没有带起一丝风声落在了另一面。紧紧相隔半个帐篷却恰好被帐篷挡住视线的巡逻队丝毫没有察觉，继续按照既定的路线越行越远。
如此这般，鬼魅般的身影飘忽不定的在帐篷和巡逻队之间穿行飘飞，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仿佛都能未仆先知一般避过巡逻的视线。身影左右翻飞或突进或后退，慢慢接近了中央的营帐。
躲在最后一个帐篷阴影里，那身影终于遇到了难题，忠心耿耿的亲卫队形成了一个没有死角的环形防线，周围还点了一圈火把，再想利用空档突入已经不可能。
犹豫了很短暂的一会，那身影忽然手一样，“嗤~~”，的一道声响，只见靠近帐门的两组警卫浑身一震，居然动也不动了。随即，这身影有如鬼魅般一闪而过，消失在帐门处，只留下布帘飘荡了几下。
小铃铛依偎在卓不凡温暖的怀里，这一段从神龙山出来后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这有他们两个人，两人尽情的欢愉，开心度过这每一天都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而且，这样的日子还有很久。
一阵微风吹过，叮的一声轻响，旁边的油灯被点亮，帐篷里已经多出了一个蒙面人，一身紧身劲装将她婀娜的身材显露无余，只是，那花儿一般的手中寒光点点。
卓不凡和小铃铛被响动打扰，随即感觉到光线的刺激，慢慢睁开眼来。小铃铛首先看到了身边多出来的蒙面人，一声惊呼还没有出口，只见寒光一闪没入她柔滑的脖颈，顿时浑身一震，动弹不得。
卓不凡大惊，却是同样感到脖颈一麻，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张开的嘴巴也僵持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好笑。
这时候，那蒙面人蹲在了地铺旁，慢慢拉下了面罩，一张美艳到极致的脸儿出现在卓不凡和小铃铛面前，只是，杏目圆睁带着明显的愤怒。
卓不凡顿时感觉坠入了冰窖一般，小铃铛不认得，自己可是认得，这正是自己一直担心的那个危险，连云寨的大当家，一枝花。
“哼，卓不凡，咱们又见面了呢。”，一枝花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动听，清脆萦绕带着一点暗哑，女人味十足，连小铃铛听了都有些嫉妒。
卓不凡却是无法答话，心中暗道，完了完了，总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让说就把老子干掉吧。
一枝花忽然愤愤地说到：“好本事啊，卓大将军，兵强马壮啊，居然把我的连云寨端了个干净。”
老大，这不是我的本意啊，卓不凡心中大叫，可惜，涨红了脸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哼，我苦心经营连云寨多年，手下两千儿郎被你一下子就杀了一多半去，你倒好，搂着小美人儿在这逍遥快活呢，啧啧。”，说着，一枝花仔细看了看圆睁双眼的小铃铛，眼中闪过一丝妒意，忽然向小铃铛伸出手去。
完了，完了，今儿个老子交代在这里了，只是，连累了小铃铛跟老子一起死。卓不凡心中绝望，可惜，什么也做不了。
一枝花柔若无骨的手在小铃铛面儿轻抚而过，却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转而注视着卓不凡面露犹豫之色，轻声叹道：“你想说话吗？卓郎，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上次花好月圆之夜，你我几乎就要......，只是，一下听闻你说出葵花宝典的事情和师父他老人家的消息，实在是无法按捺激动，这才舍你而去。其实，我是去救师父他老人家了，等我回来，你居然不辞而来。你可知道，人家心里是多么的难过，这些日子，每时每刻人家都在挂念着你。今日终能再见，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居然拔了人家的寨子。哎，这寨子本就是你的，拔了就拔了，只是你不该伤了我那么多手下的性命，你知道吗，这样让我很是难办。”
说着，一枝花居然轻轻偎依到了床铺之上，依偎在卓不凡的另一边，这下外人看去，就好像卓不凡搂着两位大美人在享乐一般。另一边的小铃铛眼睛瞪得更大了，胸脯急剧起伏起来，显然气得不轻，原来，这女子居然是老公的相好，而且上来就制住了自己，能不气吗。
卓不凡脸色更加涨红，面露痛苦之色，全然没有左右温香满怀的惬意和自得。
可能感觉始终自己自言自语没有什么意思，一枝花欠起身来，哀怨的说到：“卓郎，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卓不凡眼睛努力地转了转，意思是，靠，我都不能说话的，快松开我。
“好吧，人家放开你，不过，你可不要乱喊乱动，不然，人家会生气的。”，说着，在卓不凡欣喜的目光中，玉手轻捻，从卓不凡脖颈间抽出了一根绣花针来。
“呼~~”，猛然，卓不凡大口呼吸起来，这下憋得可是难受，随即急切的说到：“一枝花，你，你想怎样？”
一枝花一愣，悲然若泣道：“人家想怎么样，人家还能怎么样，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可是，一千多兄弟不能就这样死了，你是我的情郎，他们是我生死的兄弟。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旁边的小铃铛忽然流下一行泪来，卓不凡连忙说到：“你，你先把她松开，千万莫出了什么岔子。”，小铃铛脖颈间的针尾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哼，就没见过你这么关心人家。”，口中埋怨，一枝花居然听话的伸出手去拔出了小铃铛脖颈间的绣花针。
“卓不凡，这，这是怎么回事？”，小铃铛第一句话就连忙问到，本以为是刺客临门，没成想，看这意思，恐怕还是自己老公惹下的情债。
没等卓不凡回答，一枝花低头啜泣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薄情郎始乱终弃呗。”，说着，一枝花忽然眼前一亮，高兴的说到：“卓郎，人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咧。我先把你杀了，然后再自杀，这样，我们既能永远在一起，又能抚慰了我兄弟们的在天之灵，你看可好？”
好，好个屁啊，老子还没活够呢。卓不凡心中暗骂，嘴中却说到：“别啊，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咱们再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好了。”，说着，卓不凡偷偷捏住了小铃铛的手暗中捏了捏，将就要发飙的小铃铛安抚了下来。小铃铛有些疑惑的看着完全是情人气氛但却感觉有些奇怪的两人，暂时闭上了嘴。
“哎”，两人的举动却是没有躲过一枝花的眼睛，叹道：“卓郎，你喜欢的都可以带走，我先杀了这女子好了。”，说着，玉手挽花，寒光闪闪。
这可把卓不凡吓了一跳，连忙一翻身将小铃铛抱住，叫到：“大哥，你就不要再玩我了，男女有别，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啊！？”，小铃铛顿时被卓不凡的话吓了一跳，掩住小嘴吃惊的看着一枝花。天哪，难道这是个男人，怎么可能，那高耸的胸，纤细的腰肢，就连那臀胯无一不是标准的女人模样，而且，比之自己都更加具有女人的魅力，所以自己刚才才那么气愤。
“不要喊我大哥！”，听到卓不凡的话看到小铃铛吃惊的表情，一枝花忽然失去了理智，跳了起来，叫到：“我是女人！是女人！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卓郎，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说着，手中赫然又多了一排闪亮的绣花针，双目圆睁，痛苦决然的看向地铺上相拥的两人。
忽然，帐篷外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声响，让一枝花一愣，而卓不凡一压小铃铛，大叫道：“开火！”
“呯~呯~~~”，帐篷东侧忽然响起了一连片震耳欲聋的枪声，一大排白色的烟雾穿透帐篷喷薄而入。
几乎就在枪响的同时，一枝花面色大变猛然跃起，手中的绣花针还没有来得及射出，右肩和左大腿出就分别爆出一蓬血花，一声闷哼，跃起的身形失去了控制，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烟雾在帐篷内弥漫，一枝花痛苦的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却见布帘一掀，几名神龙军士兵扑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同时，多出了几十个小洞的东侧帐篷哗啦啦变成了碎片，十几名士兵挥舞着马刀冲了进来，纷纷扑上死死制住了一枝花。
一枝花左腿僵直，右肩一个可怕的血洞，鲜血迅速涌出湿透衣襟，有如展开的一朵血莲。一枝花右手颤抖，一把绣花针无力的掉落在地面，已经完全是去了抵抗能力。
卓不凡这时候才慢慢站起身来，同时扶起了小铃铛，从旁边取过衣衫温柔的替她披上，这才慢慢走到了一枝花的身边。
“杀了我吧。”，一枝花抬起脸，一行清泪从依然艳丽绝伦的脸上滑落，而看向卓不凡无比哀怨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平静和解脱。
第130章 莲花一家人
第130章 莲花一家人
卓不凡却是沉默了，看着一脸决绝的一枝花忽然觉得他很可怜，这是个扭曲了的可怜人生，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葵花可能是原因但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自己并不知道。只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一个遇到了意中人同样会爱的死去活来的/春/情女子。抛却了他本来的身体，却是看不出什么怪异和奇特了。自己是从那个同性恋也能走上舞台的社会而来，自然比这个时代的人有了更多的理解和包容，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知道了真相，恐怕都会把一枝花当怪物来看吧，起码，也是像小铃铛那样瞠目吃惊。
场面沉寂，一枝花看到卓不凡充满怜悯的眼神，忽然再次失控大叫道：“我不要你可怜我，卓不凡，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卓不凡眼中悲哀更甚，周围的亲卫们却是气愤了，这貌如花的女人居然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大帐，简直是在他们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现在又大声威胁着咱们将军。手中的军刀有些拿不住力道，一枝花脖颈间留下一行鲜血。
“住手！都他妈给我住手！”，看到那道殷红的鲜血，卓不凡忽然大叫到，把刚急匆匆冲进来的白冰等人吓了一跳。
卓不凡叹了口气，说到：“你走吧，对了，腿上的弹头要取出来的，不然，你会中毒。”
听到卓不凡的话，亲卫们都愣住了，犹豫着松开了马刀移开了枪筒。而白冰走了上来，低声问到：“怎么回事。”，地上明显被神龙铳击中的女子如此美貌让白冰也是暗暗赞叹，同时，卓不凡和这女子的关系，看起来，不是这么简单。
旁边的亲卫回到：“白将军，这是意图谋害将军大人的刺客。”，亲卫们显然希望白冰能够劝劝卓不凡，这样可怕的刺客最好能够一杀百了。
白冰点点头，同卓不凡对视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话，虽然现在白冰总是对卓不凡很冷淡，但是两人却是随着在神龙军中共同相处的日子而更加默契。只是看了卓不凡一眼，白冰就已经明白卓不凡和这女子之间确实有不愿说出的故事，而既然卓不凡开口放人，那就一定要放了。
看了看一枝花身上可怕的伤口，白冰皱了皱没有，就要上前帮忙包扎，都是女人，这样好一些。然而，白冰却是被卓不凡拦住，“让他自己来吧。”，即便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卓不凡相信一枝花依然有足够杀死自己的力量，可是，不知道怎么，看着一枝花现在的眼神，他就相信自己今后不会再有危险。而且，这可是个男人，白冰才是最不好动手的人，当然，这一点现在只有小铃铛知道，自己是不会说的。
一枝花白了卓不凡一眼，嘟囔了一句：“没良心的家伙。”，又让卓不凡打了个寒颤。
只见一枝花吃力的弯曲受伤的左腿，右掌在大腿后部一拍，随着一蓬彪出的鲜血，“嗤~”的一声，帐篷顶上出现了一个小洞，伤口里卡住的弹丸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除了卓不凡，周围的人包括白冰都是大吃一惊，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厉害了。
轻点几下左腿和腰腹，血顿时止住了，右肩的枪伤是贯通伤，也是如此止住了血，顷刻间，两处本来可怕的伤口居然都不再流血，看得卓不凡也是直咂嘴。乖乖，这要是当个军医什么的，特么的根本不需要止血布咧。
一枝花右掌轻按，整个人一下站了起来，让周围本来已经很紧张的人又吃了一惊，一名亲卫已经站到了卓不凡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他。
卓不凡却是笑了笑，轻轻拨开了众人，一枝花看到卓不凡的举动，愣了愣，说到：“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卓不凡笑道：“我相信你即便是受了伤，现在想要杀了我也是轻而易举。”
“那你刚才就应该杀了我！”
“但是我现在并不怕。”
一枝花沉默了，忽然转身向外走去，腿上的伤势似乎对他影响并不大，走到了帐门站住，也没有回头，悠然说到：“我们，真的是不可能的吗？”
卓不凡这次却是冒出了冷汗，无奈的说到：“大......,一枝花，实话说，我其实并不在意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人有好恶，我想，我还是不能接受你。希望你能够理解。”
一枝花低下了头，好像抹去了什么，忽然又抬起头来，愤愤说到：“卓不凡，这次我不杀你，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帐门口，外面传来一阵惊叹，卓不凡追出门去，却是看到一枝花的背影已经在两道帐篷之外，完全不像是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似地，不禁也是咋舌不已。
回到了帐篷里，白冰担心的说道：“此人好厉害，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将军，刚才应该......”，白冰现在看到了一枝花的身手，才意识到这人有多么可怕。
卓不凡摇了摇头，说到：“我下不去手。”，一句话，让众人不禁摇头，放虎归山乃是大忌，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心肠有些软。当然，众人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很快也都在白冰的指挥下散去，破碎的帐篷也很快用其他帐篷重新搭盖起来。
众人散去，卓不凡轻拥着小铃铛，再次依靠在在棉被上，关心的问到：“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小铃铛温柔的趴在卓不凡胸前，摇了摇头，说到：“没有，反而是......”
“是什么？”
“是刚才忽然很怕你杀了他，好奇怪。”
“哦？”，卓不凡笑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他真的对你，对你......。”，想到那貌美如花的女子居然是个男子，小铃铛却是不好说出来了。
“哈哈哈”，卓不凡笑了，轻轻一刮小铃铛的鼻子说道：“可是，他还口口声声要杀你的老公呢，你难道不怕么？”
小铃铛羞臊的咬了卓不凡一口，说道：“不怕，你这坏蛋，真的是什么漂亮人儿都能招惹。”，说着，小铃铛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虽然知道了他是男人，可是我却感觉到，他是不会杀了你的。”
抚摸着小铃铛的秀发，卓不凡没有再说话，看着头顶上那个小小的破洞，不由得感慨造物弄人，希望，这一枝花今后能过得快乐一些吧。
月落，阳光已经穿过帐篷顶上那个带着一丝血渍的孔洞在一边投下了一个亮亮的小斑点，帐篷外，渐渐喧嚣起来的响动惊醒了卓不凡。两人和衣而卧相拥睡了整晚，卓不凡轻轻将小铃铛放在柔软的棉被上，揉了揉发麻的肩膀爬了起来。
碧水连云寨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虽然没有达到自己原先全部的目标，但是基本上都在自己地设想之内。因为王玉的大手笔，看来在这里设立一个基地的设想是不可能了。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没有了一枝花这个大隐忧。其实卓不凡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一枝花居然对自己一见钟情，咳咳，老子的魅力就这样大？还男女通杀了还，哇卡。
身后，已经传来小铃铛悉悉索索起床整理的声音，卓不凡也穿戴整齐，走出了帐门，两名等候多时的女兵随即走了进去，帮助整理内务去了。
远处，还能看到三十里外些许的黑烟朦胧，营地里面，所有的帐篷都已经消失，重新变成了众兵士马上的一卷牛皮。众人已经开始整队，远征军还有遥远的路程要走。
白冰策马跑过，对卓不凡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继续指挥起拔营事宜去了。卓不凡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晨光中英姿飒爽的女将，满意的活动了一下腰身，这个白冰，还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这样也好。
身后，小铃铛已经走了出来，卓不凡一声令下，亲卫队拔起大帐，整个神龙军，马上就要继续开拔西行。
忽然，东面传来一阵喧哗，白冰随即策马前去查看，不多时，白冰迅速返回，面色有些紧张，对卓不凡说到：“将军，有两个人要见你，其中，有昨晚那个......刺客。”
卓不凡一愣，一枝花？这么快去而复返却是为何？虽然她昨晚说今后见面不死不休的狠话，但是两人都知道，那实际上是永远的告别。怎么今天一大早，却是又跑了回来，还正大光明的求见，真奇怪。那另外一人却又是谁呢。
满心疑惑的卓不凡随即骑上了亲卫牵过来的坐骑，同白冰一起策马向东行去，亲卫早已匆忙整队，跟在身后一同行去。
东行穿过列队的兵士们来到营地东侧，一大群二营的士兵平端神龙铳，围成了一圈，紧张戒备着。看到卓不凡到来，包围圈在白冰的命令下迅速散开一个缺口，不速之客出现在卓不凡的面前。
一人身上还血迹斑斑，低着头跟在另一人身后，可不正是那去而复返的高手一枝花。而看到那另一人，卓不凡却是立刻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第131章 天下待君行
第131章 天下待君行
“李疯子，是你！”，卓不凡立刻跳下马来，开心的迎上前去。
可不正是在天牢的忘年交李贽，依然是一头爆炸式乱发胡须，卓不凡离开天牢时候的大马尾又不见了，不过衣衫却是洁净了许多，一身青色长袍，倒是多了几分儒雅。当初不愿意跟随卓不凡出来，如今却站在了卓不凡面前，而且是在这个时间和地点。
“小疯子，是我！哈哈。”，李贽也很高兴，四臂相交，一老一少开心的相视而笑。
异地重逢的喜悦，忘年交的真情，在两人一句话中尽显。
“我说老疯子，你不是要在天牢过你的清净日子么，怎么这么快又出来了？”，卓不凡奇怪的问到。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我这个执拗徒弟，从你那得知我的下落，居然冲入了天牢硬是将我架了出来。”，说着，李贽一指身后低着头的一枝花，摇头笑道，神色间却是没有半点责备之意，显然，这对师徒的感情也是深厚。
一枝花就像是个羞答答的小媳妇似的，抬起头白了不知道谁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惹得李贽一阵大笑卓不凡抹了抹冷汗。
说了半晌，卓不凡想起什么，指了指依然低着头闷声不响的一枝花，奇怪的问到：“老疯子，你们这是？”
说到了正事，李贽也正色道：“既然我被这不听话的徒弟抢了出来，这也许是天意使然，昨日我观你大军攻城拔寨势如破竹，手中火器卓越非凡。想起老弟你当日的话，倒是有了些兴致。”
卓不凡大喜道：“老疯子，你愿意帮我？”
李贽却是摇摇头，问到：“我先问你，有了这样一支兵马，你还是准备如天牢中所说，只求自保但求随心？”
卓不凡想了想，点头说到：“不错，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对这天下倒是依然没有多大的奢想，你知道的，我这人怕累好享乐。不过，我不会放任我巍巍华夏任外族欺辱。”，相比于当日天牢中，卓不凡现在的立场还是有了一些改变。
“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过，老弟，老夫平生所学多为治天下之道，所以，如果你没有问天下的意愿，老夫帮不上多少忙。”，看了看有些失望的卓不凡，李贽笑道：“不过，老夫倒是给你找了个好帮手，痴儿，过来！”
一枝花依然低着头，听话的走到近前，显然有些不情愿。
李贽看着卓不凡正色道：“乱世将起，有问天下之力者莫不能置身事外，你没有问天下之意却有随性而为之心，更是难以达成。不管你今后如何行事，必将混入这乱世情仇之中，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保住自身性命乃第一要务。今日，我将这徒儿交予你带在身边，可保你自身安全，免受宵小危害。”
“呃......”，卓不凡愕然，不是吧，居然要将一枝花送给自己当贴身保镖，这个，这个，貌似有些不妥。
一枝花听闻卓不凡有些疑虑，抬起头瞪了一眼，怒到：“怎么的，难不成你还不乐意？哼，你以为人家愿意当你的跟班伺候你不成，人家正好落得清闲，当我的山大王去。”
“痴儿，不得放肆，还不见过师叔！”，李贽一句话让卓不凡和一枝花两人都瞪大了眼，细想想可不是嘛，卓不凡跟李贽忘年相交，可不正是一枝花的师叔。卓不凡倒是很乐意，而一枝花却是相当之不乐意。
“不嘛，师父，人家可比这小子大了许多，才不要喊他师叔！”，一枝花叫了起来，喊了师叔那啥都完了，连年龄的秘密都顾不上了。
卓不凡心中暗道，靠，现在不怕自己老妖精的身份了，以前你咋不说，而李贽却是坚持，甚至佯装发怒，终究还是逼着一枝花见过了师叔。一枝花撅着嘴跑到一旁郁闷去了，而李贽和卓不凡却是相视会意一笑。
一老一少随即切入正题，卓不凡将自己攻打的本意全盘告之，而自己神龙山的事情也大致说了说，对这个李贽，他始终还是想要待为上宾。
李贽看着卓不凡诚挚的说到：“连云寨处于南北要冲，是一个绝佳的藏兵安身之所，你这西行数千里，老夫就不跟你瞎折腾了。你这个步进基地的设想很好，我就暂且留在这连云寨，你想做什么尽管命人前来便是。至于今后，我还是那句话，待你有问天下之意，老夫自然鼎力相助。”
卓不凡闻听此言，既是欣喜又是有些遗憾，不过，既然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一时。
大军即将西行，当下，一老一少依依惜别，远处的黑色雾霭已经散去，满目里又是蓝天白云。
没有了威胁，神龙军恢复了纵队前进，卓不凡没有呆在马车里，而是策马同白冰和一枝花在马车旁慢行，有关一枝花的事情，神龙军中还是要有所交代的。在卓不凡的安排下，一枝花相当于客卿高手，有了自由出入的最高权限，不过，她要是真的想，即便没有权限也是拦不住他的吧。同时，一枝花还有了亲卫队名义上的队长头衔，周童屈居副手，不过，平日里亲卫队的统辖依然是周童负责。跟卓不凡一样，一枝花才懒得管这些个闲事。对卓不凡的安排一枝花没有任何的异议，说到底，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卓不凡，这既是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也是他内心里很乐意做的。
这下，卓不凡的底气更足了，有了这个大高手坐镇，自己一直有些担心的这个时代神出鬼没的武林高手的威胁也小了许多。只是，一枝花这次名正言顺的呆在了自己的身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多了另一种担心和忐忑。
“哼。”，忽然身边一声冷哼，一枝花仿佛看穿了卓不凡的心思，一策马跑到了前面，弄得卓不凡吐了吐舌头。
白冰也告辞而去，赶去前军领军开路。马车侧窗窗帘一掀，小铃铛露出娇艳的小脸来。
“老公，汝真的要把他留在身边？”，小铃铛有些担心的问到，昨晚卓不凡倒是跟她讲过一些前世男女奇特之事，她倒是有些担心起来。
“嗯，放心吧老婆，我是他师叔，嘿嘿，他不敢乱来滴。”，卓不凡洋洋自得的说到，一想到李贽的安排，就不由得感激起这个天牢里交下的大哥来。
忽然，卓不凡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警告你，不准再别人面前说你是我师叔！”
呃，卓不凡顿时冒出冷汗来，侧脸一看，可不正是阴着脸的一枝花。
“大哥！你不是在前面吗，晕死，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咧。”，卓不凡无奈的叫到。
“更不准你喊我大哥！”，一枝花眼看就要发飙。
“呃，那喊你什么，难道喊你姐姐不成！？”，卓不凡无奈的说到。
“嗯，乖，这个不错，今后你就喊我姐姐吧，嘻嘻。”，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一枝花变得更快。说完，笑着再次打马前行，不过，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对着小铃铛恶狠狠地说到：“还有你！不准乱嚼姐姐的舌头！不然，扒光你的衣服！”
呃，看着打马离去的一枝花背影，卓不凡和小铃铛同时吐了吐舌头，相视偷笑起来，这一枝花，有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咧。
“哎呀，老公”，小铃铛忽然撅起嘴来，撒娇道：“汝还笑，别人欺负吾，要扒光人家的衣服咧。”
呃，卓不凡心领神会，顿时就感觉有些火起，邪笑道：“嗯，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看来，老子今日又要辣手摧花了，哇咔咔。”
小铃铛露出非常惧怕的表情，一拉衣领，轻呼道：“啊，不，不要，汝，汝想要干什么，别，别过来，别跳到马车上来！”
奥唔~~~，仰天一声狼啸，卓不凡欠身一拉车棚，闪身就上了马车，现在，他的骑术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周童减慢速度，拉住了卓不凡的坐骑，一声令下，亲卫队娴熟的拉开了距离，给马车流出了空间。只是，马车前两位轮换驾驭马车的女兵舔了舔干咳的嘴唇，松了松衣领，对她们来说，这个时候是最难熬的。
大军浩荡向西偏北的方向行去，而一名通讯班的士兵则折返向南，向着神龙山的方向飞驰而去。很快，洪泽湖畔碧水连云寨，将成为神龙军中原第一个外埠基地，大批的军备和物资将源源不断的运抵。
北方，此时，一队相貌装扮奇特腰佩弯刀的异域人马刚出了京城，直奔西南而去，而皇宫里，御书房，崇祯面前，一名锦衣卫正躬身而立。
“嗯，做得很好，凤阳府你们处理的很好，沿途的府衙你们都打个招呼，但凡是他们的事情，一概不要过问。不过，不要让他察觉，只要掌握他们的动向就好。”，崇祯捻着薄须说到。
“是，皇上。不过，现在西面可不太平，从他们的方向上看，可能会经过乱民猖獗之地，是否可以关键时刻调动卫部协助。”
崇祯皱眉思索了一下，摇头说道：“不助不阻，你们要记住这四个字，如果他连这些乱民都收拾不了，也就不值得关注了。”
第132章 偷闲戏水游
第132章 偷闲戏水游
烈日炎炎，直能将垂头丧气的枝叶点燃似地。
西向的驿道上，一只军队缓缓由东面行来，全都是骑兵，身背奇特的短柄窄刃马刀，一面铁皮木质圆盾挂在马儿左侧，除此之外，就看不到一般常见的弓箭长矛什么的了，一把从没有见过的直柄枪铳统一插在马儿右前侧的牛皮枪套中，可以很方便的取出。
虽然炎热，但是马上的骑兵依然穿戴着整齐的无袖轻甲，不过，里面的布衣统统除去，一样的赤膊外陶喆皮甲，倒也是颇为整齐。同时，还带着统一的阔边布帽用以遮阳，虽然如此，但也个个汗流浃背。
“不凡，好热啊。”，小铃铛依然坐在那辆马车里，不过，被褥早被收起，换上了纳凉的竹席，而车帘也全部掀开便于通风。但因为要遮身蔽体，小铃铛自然也得穿戴整齐，此刻，摇着圆扇抹着香汗抱怨着呢。
一人策马在旁，正是卓不凡，赤膊，头上还戴着一顶大大的宽边布帽，这是大华特有的遮阳帽，倒是很有用。听到小铃铛的话，卓不凡笑道：“你还怕热咧？如果我记得没错，哈密那边挨着大沙漠，应该更热的吧？”
小铃铛奇怪道：“咦？你去过哈密？”，不过，反应过来卓不凡不可能去过，怕是听别人说的，随即撅着嘴说到：“哈密可不像这里这样子的热法，连一点风都没有，而且，热的时候，人家可都是穿着纱衣的，很凉快的。坏老公，不让人家穿。”
呃，卓不凡连忙闭嘴，来自哈密的护卫队在进入河南地界不久后已经跟神龙军会和，同时还带来了一些小铃铛穿用的物件，其中就有夏季西域女子的纱衣，小铃铛换上后那是一个漂亮啊。不过，卓不凡却是不准她公开穿着，原因无他，那是袒肩露背连小肚脐都露了一大片的撒，虽然有轻纱掩盖，但风儿一来，跟没有掩盖一个样。卓不凡随即给了小铃铛禁令，只能穿给自己一个人看。没看见那些神龙军的士兵们眼睛都直了，想占老子的便宜，没门。虽然如此做法颇有只准将军打/炮/不准小兵放枪的嫌疑，但是小铃铛是老子一个人的小铃铛，看看也不行。话虽如此，卓不凡心中倒是有些考虑，如果有机会，倒是该让这些个士兵们放松一下才行。带兵不只是军纪如山就可以的。
闻到卓不凡浓郁的醋味，小铃铛心中却是甜蜜，当下里，这炎热也不那么难捱了。
忽然，前队一阵欢呼，前面不远的驿道旁，一条掩映在林荫里的小河蜿蜒而过，看着那林荫里的波光就仿佛能够感觉到凉爽的水汽，在这样的天气里，简直是比脱光了的大美女还要诱人。
欢呼声过，整个队伍却是丝毫不乱，很快，白冰面带欣喜的策马而来。
“将军，有条小河，属下请示是否可以打尖休息，让兄弟们凉快凉快。”
卓不凡闻听也是欣喜，而队伍严明的纪律也让自己很满意，旁边的小铃铛已经欢呼起来。
得到许可的白冰策马离去，很快，整个队伍停在了小河边，放出前出警戒的小队后，整个队伍这才喧闹起来。
卓不凡和马车继续前行，身后，已经有士兵欢呼着跳入了小河里，在这炎炎夏日，赶了半日的路程，还有什么比洗个凉水澡更让人愉悦的呢。
在亲卫队的护卫下，马车远远在上游停了下来。队伍中不多的女眷，自然不能喝士兵们的洗澡水不是。小铃铛带着两名已经亲如姐妹的女兵，在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中冲到了小河旁，河水清清，灼人的阳光也被河边茂密的枝叶遮挡，简直是一个天然沐浴的绝佳场所。小铃铛已经开心的开始宽衣解带，一边还招呼着两位女兵，可是，却发现女兵羞涩的没有动作，一回头，发现了流着口水的卓不凡。
“臭老公，汝怎么还在这里，哎呀，这里是女人们的地方，汝赶紧去那边洗洗，一身汗臭，难闻死了！”，小铃铛不满的叫到。
“呃，不是吧！”，卓不凡顿时傻眼了。
“汝还不走？哼，不听话罚你半个月，不，一个月不准上马车，嘻嘻。”
“靠，这么狠！？”，卓不凡顿时蔫了下来，垂头丧气的离开，身后，传来众女欢快的笑声，很快，水声一起，那是让卓不凡寻如猫抓啊。
不走不成了，还有外人在，咱是将军，也不能太掉价了。打消了洗天然鸳鸯浴的残念，卓不凡悻悻的上了岸，却是看到了带着亲卫队的白冰，而一枝花和周童也在。
“白冰，你也去和小铃铛她们一起洗洗吧，这些天辛苦你了。”，卓不凡真诚的说到。
白冰想了想，点点头，开心的走向了河边，警戒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自己，听着小铃铛的欢声笑语也是颇为意动，身为女儿家，一身粘糊糊的可是不好受，即便是已经习惯了行军打仗的自己，也是如此。
“我也要去！”，一枝花忽然叫到，语声娇嗔。
“没门，我说大姐，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吧。”，卓不凡瞪眼道。这一枝花的武功超绝，整个队伍里就数他最舒坦，这炎炎夏日仿佛对他也没有任何作用，依然是一身罗衣，但却一滴汗珠都不见，靠，自带天然人体空调撒。
“没良心的，哼，不洗就不洗，谁稀罕。”，又是一个大白眼，卓不凡权当看不见。
“周童，亲卫队留一半在此地保护夫人，其他人轮流去下游也洗洗吧。你和大姐随我到前面走走”，说完，卓不凡就当先向前方上游走去。
一枝花撅着嘴跟在身后，很快，周童也赶了上来，有这两人的护卫，那是非常安全的。其实，有一枝花一人足矣，不过，卓不凡还是不放心让他和自己单独在一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大姐要是发起性子来，自己可是只有徒呼奈何的份。
走了一段，寻了个小河岔处，卓不凡一声欢呼，终究耐不住清凉河水的诱惑，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衫，扑通一声跳到了河里。
从河里冒出头来，卓不凡开心的吐出一口水，叫到：“周童，下来，特么的，好爽啊！”
呃，周童却是犹豫了，身边还有一枝花这个大美女在呢，到现在，出来卓不凡和小铃铛，别人都不知道一枝花的真实身份。
“俺，俺，俺就不下去了，俺在这里保护少爷。”，周童艰难的抗拒着水花的诱惑，说到。
“靠，这是命令，你别管他，老子让你下来就下来，快点！”，卓不凡高声叫到，同时，泼出一蓬大水花向周童。
这下，周童再也无法忍耐，不过，却是留了一件大裤衩，也跳入了河里。
顿时，水花四溅欢声笑语，周童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入了相府，可以说是跟卓不凡一起玩大的，此刻，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儿时那无忧无虑的时光，开心的打起水仗来。
岸上，一枝花看着嬉闹的两人，眼中露出无比羡慕的目光，忽然也是忍不住大叫道：“喂，我也要下去！”
周童吓了一跳，卓不凡却是笑道：“你有本事就脱了下来，我不拦你，哈哈哈。”
一枝花怒急，看着一脸调侃的卓不凡忽然笑道：“哼，下就下。”，说着，居然穿着衣衫就跳了下来，随即，也打起了水花，功力非凡的他，自然是挑战两人毫不落下风。
周童吓得不轻，虽然一枝花是和衣而下，不过，这罗衣湿了水可是随处春光，不过，看到卓不凡没有丝毫在意，渐渐地也就放开心来。
“靠，一枝花！你作弊，不准用武功！”
“不用就不用，谁怕谁！”
一时间，半条河稀里哗啦好不热闹，一条鱼儿甚至被掀到了岸上，蹦跶了几下，幸运的逃回了河里。
良久，水花平息，三人平躺在水面，仰天看着蓝天白云和在阳光微风中摇荡的枝叶，舒服啊，要是能永远这样自在潇洒该多好。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忽然，一阵稚嫩的歌声从上游方向传来，随即，三人就听到了牛铃叮当。
周童和一枝花没有什么反应，显然，一个普通的放牛娃而已，而卓不凡却是浑身一震，居然连忙起身爬上岸去。
一枝花和周童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也上了岸来，周童还是不敢脱了裤衩拧干，就这样穿上了衣衫轻甲，而一枝花却是再次让人开了眼界，只见她有如陀螺般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待到停下，衣衫居然已经是半干。
呃，靠，除了人体空调，居然还有人体脱水机，牛！卓不凡佩服的对着一枝花竖了竖拇指，而周童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待到卓不凡穿好衣衫，那牛铃和歌声已经穿过了驿道，向着北方而去，卓不凡若有所思的站在河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看来，已经到了李闯王活动的区域了。从洪泽湖出来到这河南地界，神龙军已经走了一千多里的长路，路上，卓不凡找时间给手机充了电，重点查阅了这个时期的大事件和一路的风土地貌。
这个时候，应该是李闯王在陕西被左良玉打败，败军进入河南地界活动的时候。迎闯王不纳粮，难道，李闯王已经喊出了均田地的口号了？要知道，这个均田地免赋税的口号，正是李闯王壮大的转折点啊。
忽然，旁边的一枝花***了一下鼻子，神情也紧张起来：“有血腥味！”
不多时，卓不凡吃惊的发现，一片暗红从上游蜿蜒而来，原本清澈的河水，已经变得混浊起来，透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第133章 神龙下马威
第133章 神龙下马威
卓不凡立刻转身匆匆回返，待三人走回女眷沐浴的地方，小铃铛等人已经上了岸，匆匆穿上的衣衫渗出了大片水渍。白冰将湿漉漉的头发随手一扎，面带紧张说到：“将军，建议全军戒备，警戒推进。”
卓不凡点点头，放手让白冰去做，一路来，对于可能会出现的这个情况已经做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战争的气息来的这么快。
一声令下，已经开始纷纷离岸的神龙军兵士们迅速穿戴整齐，盏茶功夫已经列队完毕，数只小队打马四散而去，而此刻，已经变色的河水中陆续飘来了尸体。
卓不凡命人打捞上来，所有的尸首都是后颈中刀，恰好切断了后颈脊髓和头筋，连一份多余的气力都不浪费。
卓不凡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一枝花，一枝花会意的看了看，说到：“普通人，手法非常娴熟，这是为了节省体力。”
屠杀，娴熟而冷血的大屠杀。这个时候，白冰已经安排好了相关的事情返回，卓不凡思索了一下，说到：“前面，应该是洛宁了吧，看这情况，洛宁县不保。”
白冰也是凝重的点点头，如果真的是洛宁县城失守，这些衣衫齐整的尸首就有了解释，传言杀官不扰民，这些个尸首，定然是城中官吏和他们的家眷，还有一些被俘的大华驻守兵士，大屠杀可以解释。这些倒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打下完备的县城，说明李闯王的大队兵马就在附近。
“将军，是不是，避其锋芒？”，白冰请示道，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兵马，但是定然不会少于数万，乱民素以骁勇闻名，不如正规军队那般作战有章法，但是漫山遍野狂涌而来，却正是对火器最好的方式。
卓不凡仿佛没有听到，回忆着自己查阅的相关资料。哎，这些个流寇也都是没有了活路被逼造反的百姓，只是，本就没有多少修养经过了血腥的喂养都已经变得人性，日后京城的腥风血雨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眼下，卓不凡倒是忽然想到了几年后的那个日子，乱民求生***本没有错，只是往往这乱民流寇都生于乱世中，正处于国家内外交困的时机才能坐大。对于乱民来说是个造反的好时机，但对于面临外部强敌的国家来说则是个灾难，鞑子不就是这样入主中原的吗。
其实，卓不凡最好的选择就是攘外先安内，平定内乱解决民生然后一致对外是对华夏百姓最好的选择，不过，这就要求自己在那个日子之前有能够扫除乱民的能力，为了华夏，镇压乱民也是一个选择。
有没有这个能力，这李自成到底实力如何，都需要切身了解一番，而且，大华还不止一个李自成。
反复思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小铃铛的马车，卓不凡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保全神龙军全身而退，自己现在又不是要马上跟乱民对决镇压，接道而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此去南北都是连绵大山，绕路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同时，将火器置于狭窄山道中也未必是明智的选择。
“不用，收缩阵型，纵队快速通过，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闯王军吧。”，卓不凡主意已定，翻身上马，大声说到。
洛宁城，一座不大的县城，一条南北斜向的运粮河道穿城而过，驿道旁的小河正是其下游一条分支。
此刻，时已近午，城头旌旗飘展，部分城头已经破损，城门楼子还冒着黑烟，靠近城墙的城外大片土地上，一堆一堆穿着各式各样的人就着稀疏的林荫正在燃起火头，从城里运出来的粮食蔬菜甚至牛羊鸡鸭被迅速分散开来，这是刚取得大胜的乱民在埋火做饭呢。
忽然，东面传来了一阵骚动，一只整齐威武的兵马迅速逼近，清一色赤膊无袖皮甲，手中拿着奇特的短管长铳，看上去不像是常见的大华军队，但也绝不像是友军。连警戒都没有放的闯王军纷纷抓起各种各样的兵刃，在头目的大呼小叫中迅速集中着。
只是，这只来历不明的骑兵却没有流露出敌意，前进虽快，但却没有一点冲锋的意思，就是经过了很近距离惊恐的闯王散队，也没有一点攻击的意图。
此时，几个身穿铠甲的人快步登上了城门楼子，高出望去，这只数千人的骑兵的奇特举动更是一目了然，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更是显眼。
眼看这只骑兵已经快要经过城门前方过城向西而去，一人迅速说了几句，很快，令旗挥动，城下西侧已经集结完毕的闯王军迅速行动起来，拦在了骑兵队伍的正前方。
拦阻的闯王军有近万人，虽然行动纷乱，但却并不是全无章法，长矛兵迅速在前列排成了拒马阵，这是对付骑兵最有效的办法。
骑兵缓缓停住，几人策马来到了阵前，正是卓不凡白冰等人。
卓不凡看着前方拦阻的密密麻麻的队伍，叹了口气，特么的看来不声不响的借个道都不成了。这城外怕不有四五万人，黑压压的布满了四野。而那城内就不知道有多少兵马了，望了望城头依稀可辨的人影，卓不凡心中暗道，这乱民的声势确实不小，如果跟资料相符，这还是李自成势头刚起的时候，几年后灭了大华王朝的可是号称百万的兵马。看来，自己未来的计划只能随机应变，能够少死些人自然好，但是流干了自己的血成全那个大华昏庸王朝的事情自己可是不干。
当下，卓不凡高声喝道：“前方好汉，为何拦我去路！”
过了一会，从城门本来一骑，高声回应道：“闯王神兵在此，你们是什么人？”
卓不凡一笑，喊道：“神龙军借道西行，不欲与闯王为敌，尔等即刻让开道路，我自西行。”
卓不凡这话喊得不卑不亢，又表明了和平的意图。
“此地已是闯王辖地，你们速速下马受降，不然，大军过处，片甲不留！”，显然，对方是不打算放过这只奇怪的骑兵了。
靠，卓不凡暗骂一句，人多了不起啊，老子的神龙军就专克人多。
“此处乃天下之地，尔等速速让开，不然，神龙军过处，屁滚尿流！”，卓不凡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身后，神龙军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声，可是把那人气得半死，立刻打马返回了城池。
很快，城头再次军旗挥动，面前的万人闯王军开始起步前行，而北侧也有大队人马包抄过来。
卓不凡对白冰点点头，白冰右臂一挥，神龙军迅速改变了阵型，二营冲出，正面散了开来，形成了一字队形，而三营依然是纵队排列，护着马车缓缓靠了上来。卓不凡也打马返回了马车旁，一枝花和周童自然也是紧密随行。
白冰清脆嘹亮的声音响起：“神龙军威！”
“呼哈~~”，一声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齐声呼喝，二营迎着远处逼近的闯王军缓缓靠了上去。
双方虽然速度并不快，但是也很快进入了四百步的距离，闯王军依然踏步前行，这里距离火器还有很安全的一段距离，但神龙军却是停住了马蹄。
“预备！”，白冰再次号令，顿时，一千两百枝神龙铳上肩，在正午灼热的阳光下闪耀着黑幽的冷光排成了异常整齐的一排，几乎可以用尺子量出一般。
城头上的人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么远的距离就要放火铳，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恐怕，不等装填第二发，就会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放！”
一排白色烟雾随着整齐几乎如一声的爆鸣声喷薄而出，四百步外密密麻麻的闯王军忽然爆出一蓬诡异的浅红色，大片手持长矛的士兵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扑倒在地，随后，才传来了一阵痛苦惨叫声。
城头观战的人中间，一位浓眉大眼三十多岁年纪的壮汉手臂一抖，瞪大了眼睛，随即，连忙下了又一道军令。
军旗挥舞，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距离排枪射击重创的闯王军爆发出一阵狂乱地呼喊，挥舞着手中的各种各样的兵器向着神龙军冲了过来，显然，是要趁着填充火器的空档拉近距离。
可是，当他们刚刚起步，白冰那现在听起来令人胆战心惊的号令再次响起，又是一片喷薄的白烟过后，冲锋的人群顿时又倒下了几百名之多。随即，在白冰的命令下，神龙军开始了自由急促射。
自由急促射，是由神龙军在日常训练中摸索出来充分发挥神龙铳射速的火器战法，在连云寨的时候就已经使用，不过，那次根本没有发挥。
枪口火焰喷吐，电光火石般射完了弹仓中的五发子弹，左手夹着的三发火子迅速填充，又是三发电光雷鸣，随后，才是短暂的间歇，神龙军士兵伸手入袋，从挎包中摸出火子陆续装填起来。这个时候，闯王军已经倒下了多半的兵马，虽然神龙军士兵未必能做到弹无虚发，一发击中一人，但如此密集的队形，一发子弹过去基本上是跑不掉的，八千多发弹丸攒射下，那就是血肉横飞血雨漫天。
前面是火光连闪，雷鸣阵阵，身边是喷溅的鲜血和不绝于耳的惨嘶，大片的队友倒下，忽然发现身边本来密集的让人热血沸腾的队伍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几个人，这种恐惧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很多幸存的闯王军士兵的腿脚已经开始发软，他们，成为第一场火器大屠杀的受害者。
城头上，先前指挥若定的汉子悄悄将手背在了身后，用衣袍掩饰那抑制不住的颤抖，当远方那短暂停歇的奇特火铳再次连续爆发出火焰的时候，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第134章 奸雄会枭雄
第134章 奸雄会枭雄
毫不困难的完成了两轮八发急促射，白冰停止射击的号令响起。当阵阵白烟散去，几乎浑身浴满鲜血的三四百名闯王军终于冲到了五十步以内，而这时，他们惊骇的发现，面前是毫发无损的一千两百骑兵，身后，是尸横遍野的战友尸体。
“锃~~”，一片整齐划一让人胆寒的利刃出鞘，一千两百把雪亮马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妈呀~”，侥幸存活下来的几百名闯王军终于丧失了全部的勇气，一转身，四散奔逃而去。
“哈哈哈~”，二营的士兵爆发出一阵大笑，根本不去追赶，还刀入鞘，转而迅速清理起弹仓起来，硬壳纸质弹药的加工还有待改进，连续射击后会有碎屑残留。不过，因为枪管不长，临时清理却是方便，卸出火子，用嘴一吹就完事了，不过，倒是有好几人被灼热的枪管烫到了嘴唇，引起一片欢笑声。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不公平，但是不冤枉。没有远程武器的掩护，连弓箭都没有，单纯依靠数量就认为天下无敌的教训深刻无比。自此一战，卓不凡和神龙军，算是真正经过了实战的考验，火器，更是迅速成为了大华最重要的军械，不过，放眼天下，却是没有任何军队的火器能够跟神龙军相提并论的。
神龙军的队伍直接通过了血肉战场，有些地方甚至要开路的神龙军清理出一条通道才能通行，卓不凡看着遍地的尸首和挣扎残喘的伤兵，心中颇多感慨，或许真的如李疯子所说，乱世里，谁又能置身事外呢。这些被鼓动起来造反的人也只不过是这大潮中注定要湮灭的火花一闪。
施施然在数万目瞪口呆的闯王军面前离去，神龙军西行数里，在卓不凡的命令下安营扎寨，三营后队变前队，荷枪实弹严阵以待，二营将整个营地警戒起来，就连旁边不远处的山头都放上了警戒哨。
在卓不凡的命令下，小石头策马回头向县城飞驰而去。
“将军，为何要见这个大反贼？”，白冰有些奇怪的问到。
卓不凡让那几十个哈密护卫也参与到小铃铛的警卫中来，刚才的战斗连这些哈密弯刀护卫都吓得腿软，此刻，看着卓不凡的眼神简直跟看佛祖神灵差不多。听到白冰的问题，卓不凡笑道：“小白，你说，我们能吃下他的这十万兵马吗？”
白冰思考了一下，说到：“如果打野战，他们没有远程的掩护，击溃他们把握还是很大。但是如果他们死战，恐怕我们会有伤亡，弹药也是个问题。如果攻城那是一定不行的。”
“那就是吃不下了。”，卓不发点头道，没有带大队辎重，机动力行了，但弹药的补充确实出现问题，拼马刀的事情不是逼到绝境自己是绝对不会干的。既然吃不下，而这西行之后，后路就被李闯王切断，万一哈密有什么情况再打上一仗，自己这神龙军远征军弹药可就吃紧了。没有了弹药的神龙军是脆弱的，而作为一个好将军，无论是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的军队处于这种脆弱的状态下的。
如此一来，就需要解决后勤供应的问题，那么，如果能够跟李闯王达成某种协议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刚才这一仗打的好，揍得他够疼，这就是自己谈判的本钱。
听了卓不凡的解释，白冰恍然大悟，不过，看向卓不凡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而旁边免费旁听的周童说出了白冰的心里话：“哎呀，少爷，俺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挠着头，周童却是没有说完。
“越来越奸了是吧？”，卓不凡一瞪眼说到。
“这可是少爷你自己说的，俺可没说，嘿嘿。”
“我踢死你我。”，卓不凡一脚将他踢开，却是笑了起来。英雄没有好下场，自己又没有枭雄的野心，自己就做一个闷声发大财的奸雄好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见你？”，白冰再次奇怪的问到。
“因为，他不来的话就会失眠磨牙没胃口，哈哈。”，卓不凡自信的说到。
果然，没过多久，小石头回报，闯王随后就到。
过了半个时辰，远处有了动静，不多时，黑压压的大军逐步行来，远在两里之外就停了下来。
卓不凡咂了砸嘴巴，看这样子，怕不是把全部家当都给带来了。随即，卓不凡跳上马，只带着一枝花，两人两骑向着对面奔去。
看到这边的动静，闯王军里也奔出了两骑，两边到了中间的地带相距二十步停下互相打量起来。
卓不凡在马上看去，对方两人都是身穿最常见的护心铠甲，头戴方形布军帽，当先一***约二十多岁的样子，仪表堂堂。而后面看似随行的一人生着短须，浓眉大眼，顾盼间也是威势十足。
“你是李鸿基？”，卓不凡忽然开口问到。
这一下，对面两人都是一惊，闯王的李鸿基这个名字很久没有使用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只有真正的亲信才知道。
“不错，我就是李鸿基。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又是何方猛将？”，那两人相视一眼，年轻一些的那人朗声回答道。
卓不凡笑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后面那人说道：“你小子给我闭嘴，问的又不是你。”
终于，对面的两人再也不能保持平静的神态，那年轻人立刻涨红了脸，而后面那浓眉大汉哈哈大笑起来：“却不知是何方故人，今而见面不识，李鸿基先告罪了。”
“好说好说，你我素不相识，我乃神龙军统帅卓不凡，今儿个算是结识了闯王，日后还请多多担待。”，卓不凡也是一拱手说到。
这下，两方好似客套起来，似乎都忘记了东面十里外，还是尸横遍野。
李鸿基一皱眉，显然一时也没有想起来这卓不凡是何方神圣，但是这次是这年轻的将军约见，自然问到：“不知道卓将军约李某前来所为何事？
”
“哦，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今日有幸结识名扬天下的闯王实乃一大幸事，故而相约小饮一杯，不知闯王意下如何？”，卓不凡从一枝花那里接过一个酒囊，取出两个皮盏，期待的说到。
李鸿基愕然，左右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年轻到超乎自己想象的将军和那美艳异常的女子，如果不是刚才的教训记忆犹新，恐怕还以为这是哪家的纨绔少爷带着歌姬来调侃自己来了呢，如果真的是那样，估计自己一定是一刀砍了对方了事，可是，事情显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眼睛转了转，李鸿基再次哈哈笑了起来：“好，卓将军豪爽，杂家如果推脱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来，你我就交个朋友，好好喝上一杯。”，说着，跳下马来。
卓不凡和李鸿基居然席地而坐，宛如多年至交好友，一枝花和那年轻人从旁伺候着，喝起酒来。
这一下，双方后方戒备的将士们摸不着头脑了，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更加紧张起来，两边的战阵鸦雀无声，偶尔从神龙军中传来一两声马儿紧张的响鼻声。而中间，两军首领相聚的地方，却是美酒飘香开怀大笑。
卓不凡闭口不说本意，李鸿基也仿佛全然忘了手下被惨虐的仇恨，两人连喝了三杯，李鸿基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神龙军开口说到。
“好一支雷霆之师！”
卓不凡笑眯眯的说到：“哪里哪里，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而已。”
李鸿基苦笑道：“你这要是上不得台面，那哥哥岂不是连桌子腿都够不到了？”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却是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再次喝起酒，没有多大会，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气氛活络了，这话也就说开了。
虽然李鸿基绝口不提自己吃的大亏，却是对卓不凡的神龙军很感兴趣，想方设法在探卓不凡的口风，卓不凡自然是守口如瓶，只是说了自己并不隶属任何人属下而已。李鸿基看问不出什么门道，就换了个话题。
“卓老弟，你我一见如故，老哥很看好你，不如跟着老哥干吧，如果你能过来，这满天下还有何处我们去不得？哈哈哈。”，李鸿基的言下之意很明白了。
卓不凡暗道，果然，开始拉老子入伙了，估计你就有这个心思，不然也不会过来了。就算没有我，你都能把皇帝老子掀下来了，想换个法子吃了我的神龙军，当我是啥子撒。当下笑道：“老哥说笑了，不怕老哥笑话，我这人怕的就是辛苦好的就是一个自由自在，操办这只队伍也是情非得已。这天下不太平，安身立命的法子而已。老哥的厚爱可不敢当。”
李鸿基诚恳的劝道：“着啊，咱起事就是要的一个自由自在，莫不是老弟怕居人之下不得自在。老弟你放心，只要你过来，除了我之外你不用听任何人的命令，你看如何？”
好么，给了自己一个二把手，倒是颇为大方，只是，老子不禁知道你的底细，还知道你今后的下场，跟着你，别说打下了天下后的事情，估计不等打到京师，这神龙军就不姓卓了。当下，再次委婉的拒绝了。
看到卓不凡死活不愿意，李鸿基急了，同时也有些懊恼，自己何曾如此低声下气，当下怒到：“看来，卓将军是看不起在下，难道，你也看不起李某身后这十万兵吗？”
第135章 玉门出西塞
第135章 玉门出西塞
“怕，我怕。”，卓不凡非常快的回答倒是让李鸿基一愣，一时倒没有想到怎么说。
“我怕兄弟们会杀得手软。”
一时间，气氛陡然一紧，李鸿基的随从已经按上了刀柄，一枝花却依然还是笑嘻嘻的看着他。
身为李鸿基的护卫，身手自然不凡，但是被面前这娇弱的女子看上一眼，刀柄好像立刻变得千斤重，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那护卫有些着急，只有他明白现在自己的主公有多么危险。
“哈哈哈~”，忽然，李鸿基大笑起来，“好，卓兄弟快人快语，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了，说吧，对哥哥有什么要求。”
这个时候，卓不凡知道才是可以真正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
“其实也没有什么，说实在的，对闯王的义举卓某佩服得紧，所以，今后凡是闯王军所到，卓某自会退避三舍。”
李鸿基眼睛转了转，正色道：“好，今后，凡是我闯王军所辖，神龙军自可来去无需通告，兄弟你看如何？”
这才是一方枭雄，卓不凡心中暗自点头，当下，这两方的协定算是定下，自己要的，只是能够自由行动的方便，有了这次的阵仗，想必今后自己在河南陕西境内建立一个并不惹眼的后勤基地并不困难。至于今后的走私贩运等利益方面的事情，那是后话。
都是干大事的人，到底的话只有两句，说完就走。看着卓不凡转身潇洒离去，李鸿基暗自摇摇头，这才跳上马。
李鸿基的队伍浩浩荡荡撤退了个没影，而神龙军，也拔营继续向西行去。
行在马车旁，卓不凡忽然对一枝花说到：“姐姐，这李鸿基你觉得如何？”
“很有男子气概啊，虽然老了点，但是长得还不错呢。”，一枝花回忆着说到。
“晕啊，不是要给你介绍夫婿啊大姐，想男人想疯了咱神龙军有的是，不用便宜外人。”，卓不凡没好气的说到。
“嘻嘻，逗你呢。”，一枝花笑得花枝乱颤道：“人家是想男人了，可惜想得那个男人是个没良心的货，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
看着直翻眼的卓不凡，一枝花笑得前仰后合，可把一干军士看得直迷糊，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一枝花正色说到：“此人虽然看着粗俗举止大开大合，但实际上隐有大将之风，手下兵马强盛却依然有着很清晰的头脑，并不躁进。一万精锐被你灭了还能跟你称兄道弟。跟他打交道，你可要当心。”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正是，这世间的英雄还是枭雄，都不是简单地货色，自有他过人之处。你放心，老子有自知之明。再说了，我可不会跟他打什么交道，对这样的厉害角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望得见吃不到，哈哈哈。”
一枝花闻言也是颇有感触，赞道：“你呀，何尝需要妄自菲薄。比起他们来，你却也是不差。”
卓不凡得意洋洋的说到：“哈哈，没想到知我者一枝花姐姐是也，可惜......”，说着，忽然感觉得意忘形说漏了嘴，连忙收口。
可是，话头已经被抓到，一枝花立刻哀怨的说到：“卓郎，难不成就不能考虑让姐姐也做你的红颜知己么。”
“打住！”，卓不凡立刻叫道，弄得一枝花顾盼自怜不已。
大军一路西行，经过这次的神龙下马威，后面虽然一路不断遇到乱民，但基本上没有再遇到这么大的声势，而且，神龙军的威风不胫而走，而且变了味道。杀星还是煞星不再重要，反正是凶名，轻松灭了万人的缘由不重要，重要的是谈笑间杀了一万人这件事太刺激太可怕了。
大队的乱民看来都接到了命令，见到神龙军这只奇特非常好辨别的队伍都立刻退让，小股的自然不用说，即便是不知道神龙军，也不会傻到去找大队的兵马找不痛快。
一路西行，神龙军直奔西域重关玉门而去。
卓家军有惊无险，京城中的左相卓尹却是遇到了麻烦。
说起来，这其实应该不是卓尹的麻烦，而是右相周子津的，因为这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的楷模遇刺了。
遇刺是很正常的事情，亏心事没少干自然仇家也不少，但这事却跟卓尹扯上了关系，因为，这刺客现在就在左相府。
后堂，左相夫人宋佳沉着脸坐着，杀气弥漫，让下人们都是哆嗦起来。旁边，原本卓尹的位子坐着一个中年美貌女子，身后还站着一位娇俏的小姑娘，而一家之主卓尹，却是坐在了下首的客座上，老神叨叨的袖着膀子目不斜视。
今日里，家里多了一位女子，气氛甚是怪异。
倒是卓尹先开了口，叹了口气说到：“小洛，这次你们也太鲁莽了。”
显然，这是称呼那位女子，引得宋佳一个白眼，卓尹哆嗦了一下，只当看不见。
“哼，小尹，难道那个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的死肥猪不该死？”，那女子怒道，显然，也是个火爆的脾气，而且同卓尹关系颇为不一般。这两个火药桶在一起居然还没有打起来倒是个稀奇的事情。
听到那女子自己觉得平常别人听起来亲切无比的称呼，宋佳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冷哼一声，无奈这两人说起话来都是无视别人的主。
“该死，是该死。可是，你们也太小看堂堂一朝宰相了，这不吃了个大亏？死伤了多少？现在又跑到我这里来了。”，卓尹摇头道。
“哼，死伤多少都是我们愿意，我们起码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官为天下，说得好听，我看啊，再过几年你就跟他们一样了。怎么，我们躲在你这里怕了？怕就把我们交出去了，就跟当年，你把师父......”，说到这里，女子好像感觉有些过分，停住了嘴巴。
卓尹顿时面色通红，好像被说到了什么特别的痛处，没等他回答，宋佳如何还能再忍耐被继续无视，插话不平的说到：“洛水姑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说现在也是我们冒着大不韪搭救你们，怎么好像还招惹谁了似地，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面色一凛，好像是要发飙，却是后衫一紧，感觉到被身后的姑娘拉了一下，顿住了话头，忍了忍说到：“夫人莫怪，刚才是我一时冲动，哎，这次真是麻烦夫人了。”，说着，坐在椅子上微微躬身，却是全然没有提到卓尹的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佳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而卓尹连忙接过话来：“我倒不是怕事，而是你们的伤亡有何意义？即便是你们这次真的杀了他，还有无数个朱子津，李子津，你们杀得完吗？当年我就说过，大华的病根不在这里。不是使用杀戮手段杀几个贪官就能解决的。”
“哼，没有这些贪官污吏，大华如何会是现在的样子。我弄不懂你那些道理，我只知道，杀一个就少一个，老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再说了，你说这病根在哪？”
“自然在朝廷，在皇上那里，想要根治大华的痼疾，只能从皇上那里入手。由上而下进行变法，而不是推翻他。这样，才能解决现在这些问题。这样，天下百姓承受的苦难才能最少。”，卓尹认真的说到，双目放光。
但是女子却是不买账，反唇相讥：“变法？那我问你，你在这狗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变法的事情如何？你口口声声扶助皇帝，你可知道现在兄弟们都怎么看你。你......”，说着，又有些激动，女子再次停住。
卓尹面色很不好，叹了口气，却是无话可说，而夫人宋佳及时的说到：“就别再吵了，你们这些个大事我不懂我也不关心，现在最要紧的是眼下怎么办？京城里总是不安全，这孩子又受了伤，年纪轻轻的，多可怜。要先找个郎中才行。”，说着，宋佳看了看身后的姑娘，叹了口气。
这姑娘可不正是失踪多日的小玉环，只不过众人并不知道她就是天香楼的头牌，而这事，此时并不重要了。
小玉环右臂裹着白布，鲜血渗出一点猩红，闻言说到：“多些夫人关爱，玉环并无大碍，用了师傅的金疮药很快就会好的，不用请郎中的。”
“多懂事的孩子，哎，跟咱不凡差不多大吧，这么小的年纪整天打打杀杀东躲***的，造孽啊。”，宋佳忍不住又挖苦了几句，这次那女子却是并没有多少反弹。
场面静了下来，众人各有所思，不多时，那女子有些担心的说到：“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应该没有人跟着，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卓尹苦笑道：“不然。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现在起码皇上已经知道，而且，一定也已经知道你就是行刺周胖子的刺客，哎，去行刺连脸面都不遮挡，真有你们的。”
女子面色一红，说到：“人家，人家不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高手暗中保护那个人吗，再说了，如果不是环儿受了伤，我怎么会来麻烦你，哼。”
宋佳咳嗽了一下，心中暗自警惕，可不能再给这两人重归于好的机会，要以退为进，当即热情说到：“哎呀，既然来了就安心养伤，来，洛姐姐，我带你们去歇息，咱姐妹好好聊聊。”
这边左相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皇宫中，御书房还是灯火通明。
第136章 哈密国中国
第136章 哈密国中国
崇祯面前大堆的奏折，可是，一贯以勤勉自居的他却没有半点翻看的意思。
“朕都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这事不要说出去。那边继续盯着就好，有什么异动及时禀报。”，崇祯终于开口说到，面前一位锦衣卫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皇上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忽然间摇头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又是一轮夕阳下，宛若燃烧的西域边关的火烧云。
大军鼓荡，回首望去，玉门关的巍峨城门让卓不凡产生出一种离家远行的感觉，这种感觉跟离开家门不同，是那种失去了与生俱来的依靠走入了这未知陌生的感觉，有些落寞孤独。
当然，卓不凡知道自己不是孤独远行，跟他一起的，有两千多经过了实战考验的神龙兵，最重要的，还有小铃铛。
这一路数千里，越往西，小铃铛就越粘人，让人爱到骨子里的粘。只要一有机会，小铃铛就会用她那会说话的眼睛抑或是一个只有卓不凡能看懂的小动作，毫无悬念的把卓不凡勾上车去。
两人胡天胡地，身为一军统帅却并没有引起别人的任何反感，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越往西，离别的日子就越近。
出了玉门关实际上还有大片的地界依然是大华国境。哈密卫就是一个孤悬在千里外位于戈壁附近的一个边远卫部，兵力大约万余人，不过，因为卫部的特点，实际具有战斗力的大概五千。
卓不凡一行驻军卫部的土围城外面，带着周童和一枝花就入了卫部。哈密卫说是一个军事要塞，实际上就是一座小城，除了城门守卫的严密一点，其他的倒没什么特别。入了卫部城池，里面却是一个熙熙攘攘的集市，说是军事要塞，不如说是个商贾集散的市集。卫部多为自劳自吃，而这边关比起关内更是艰苦，此地驻军自然要想方设法填饱肚子。明白这个的卓不凡也没有什么奇怪，一行三人直接找到了卫部统军部。
这个统军部也是有它的特点，说是军营不如说是个衙门，后来才知道，这其实就是个衙门，专门负责管理卫城日常的事物。
卫部统领是个四十多岁的参将，听闻关内来人两忙接见，见了卓不凡等人不禁眼前一亮，随即，两只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一枝花身上了。
无奈的摇摇头，卓不凡一路上见得多了，甚少有人能抵抗一枝花的杀伤力，不过，自己这次来主要的目地就是打听一下哈密国的事情，作为哈密卫，自然对此应该一清二楚。
两边客套寒暄，参将姓王，在这边塞已经呆了二十年，难怪看到一枝花魂魄失了半边。不过，王参将对卓不凡的问题一无所知。
“哈密国？呃，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王参将看着一枝花擦了擦口水随口说道。
“没有消息？这个，哈密国不就是西面百里外的七星城吗，快马一日可到，为何会没有消息？”，卓不凡奇怪的问道。
“哦？没想到卓将军还很熟悉哈密国呢，呵呵。”，王参将看搪塞不过去，只好正色回答道：“这个，半年前，我部按照惯例西行巡视，没想到被不明的军队袭击，损失惨重，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再西巡了。”
卓不凡心中一动，奇怪道：“军队？不明的军队？”
“正是，呃，这个，卓将军见笑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卫部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哪有兴趣去跟别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自己的部下被人砍杀，难道你也不替他们讨个公道？”，卓不凡怒道。
“这个，公道，呵呵，他们每人都有抚恤，这可是咱们卫部自己出的银子。”
“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卓不凡有些气愤，既然从卫部得不到什么消息，也就作罢。
再次看到了大华军纪涣散边关颓废，心情有些不好的卓不凡出了城带着大军就直奔西方而去，那王参将到了城门处，看着两千大华骑兵滚滚西去，连城都不进，冷哼道：“年轻气盛的小子，你这点兵马连黒木汗的牙缝都塞不了，哈密，哼，哈个屁密。”
卓不凡自然听不见王参将的腹诽，可是，他已经感觉到此行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自己送媳妇还乡，见了丈母娘然后看看情况，最好能说服丈母娘下嫁公主，自己再带着媳妇美滋滋回家去。
现在看来，这丈母娘真的是遇到了麻烦，而这麻烦，自然跟哈密国的宿敌脱不了干系。
赶了半日，严密戒备的神龙军没有碰到什么人，往七星城的路上，就连商贩都没有见到过一个。天色已晚，神龙军在七星城和哈密卫之间的路上扎营。
吃了点东西，小铃铛就把卓不凡拉到了身边，感觉到卓不凡的不同，她担心的问到：“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卓不凡安慰的说到：“没有什么事，只是听说最近这一片不太太平，没事，咱们神龙军你还不了解，我保证，不管有什么问题，我都会替你解决！”
小铃铛伸开双臂抱住卓不凡，依偎在他的胸前，喃喃道：“汝真好，吾此生最幸运的就是纳了汝这位夫君。”
“呃，老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是我娶了你这个媳妇，不是你纳了我！”，卓不凡刮了小铃铛娇俏的小鼻子，笑着说到。
小铃铛咯咯笑着说到：“不，就是吾纳了汝，嘻嘻，这辈子，汝都是吾纳的夫君！”
“不是吧，听着跟纳妾似地，好别扭，难不成，你还想多纳几个？”，卓不凡瞪大了双眼道。
“对啊，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嘻嘻。”
“啊！~，你要是敢，我今晚就吃了你！”
“嘻嘻，谁怕谁，不知道谁吃了谁呢。”
“哇呀呀~~”
一时间，这临时搭建的帐篷内灼热起来，不远处，一枝花投过一个羡慕的眼神，起身向远处走去。
这西域隔壁附近，树木非常稀少，地形和土质都跟中原有很大的不同，连绵起伏的碎石坡显示着没有植被保护下风沙的威力。一枝花出了军营，忽然发足狂奔起来，转瞬间奔出了几里开外，估计军营中已经无法听到，随即一声长啸，尽显心中抑郁。
发力狂奔让一枝花感觉好过了许多，在一个碎石坡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远处依稀可以看到军营的火把，那里，卓不凡正跟小铃铛卿卿我我，而此生，自己可能都无法像普通人那样享受如此的甜蜜了。
忽然，一枝花站了起来，却又立刻伏在地上，随即，又再次站起来看向了西面。
月朗星稀，很快，在远处一些黑色的物体在月光下缓慢移动，可是，目力超常的一枝花已经看到，那是快速移动的骑兵，来历不明直奔这边而来的骑兵。
思索了一下，一枝花随即向来路飞奔而去。
不多时，神龙军营地有了一些变化，但很快又掩入了沉沉夜色，就连营地的火把也熄灭了不少，连营地中的样子都看不太清楚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听着好像还很远，可是，很快就在营地旁的碎石坡上看到了涌出的大队骑兵，这些骑兵，居然全都裹上了马蹄，显然是想要夜袭军营。
看不出有多少人马，这队骑兵却是坚决，刚露出头来就闷声催马向着营地直冲而来，月光下，闪亮的弯刀反射着幽幽的光亮，骁勇异常。
可是，只有沉闷马蹄声的夜的静寂随即***脆利落的打破，轰然一大排的火光连闪，月光下喷薄的白雾中，当先的一队骑兵惨嘶倒地，翻滚着卷起大片的碎石，马上的骑手有如被大力甩出的麻袋一般摔破了口，抛洒出大片的血污杂碎。
后续的骑兵疯狂喊叫起来，偷袭变成了强攻，依然快速冲击而来。
连续的火光爆鸣声中，偷袭的骑兵以比他们涌上来更快的速度倒下，一些侥幸没有被击中而摔落的骑手挣扎着爬起，可是却立刻喷溅着可怕的血雾倒冲倒下，再也无法站起。
远处响起牛号号的声音，一长三短，随即，营地的两侧也涌出大批的骑兵，挥舞着弯刀掩杀而来，可是，今夜明朗的月光让他们在反射着月光的碎石坡上无所遁形，营地两侧有如昙花瞬间开放，死亡的啸叫播撒而出，瞬间收割了大批的生命。
牛角号在响，骑兵依然在冲锋，而神龙军的营地，已经变成了火烟刺猬一般，可是，这是能够杀人于数百步之外的可怕凶兽。高度奔跑中爆发着蓬蓬血雾无力倒下的骑兵甚至很多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匹又一匹骏马倒下，一个又一个挥舞着弯刀的彪悍骑兵被看不见的可怕魔力撕扯虐杀。
营地周边渐渐变成了血肉地狱，偶尔有极个别幸运的骑兵低头伏在马侧冲入了营地，却是刚抬起头还没有来得及挥舞出弯刀就被攒射而死，营地里，居然还有一半的兵力在后背掠阵。
有如往大火中徒劳泼入一杯水，骑兵夜袭冲锋只是徒劳的送上自己的生命作为祭品。后面刚出入血肉战场的骑兵们甚至产生出一种错觉，他们不是在夜袭大华军队，而是在跟一头刚从地狱爬出的三头恶魔在搏斗。
第137章 大漠袭流沙
第137章 大漠袭流沙
那牛角号一直在响着，执拗的指挥着神秘的大漠骑兵冲向火焰恶魔，直到，那号角声听起来渐渐的凄厉和嘶哑。
不知道敌军到底有多少，神龙军有条不紊的保持着持续的火力，为了让枪管得到冷却，两个营分成了多批次分别守卫营盘的三个方向，不轮战的人进行着枪管的清理同时警觉的戒备着后方。如果有幸运儿冲入了营盘，立刻会有十几名兵士围上去，用跪姿同时将其射下马来。这样的姿势和战术可以有效防止误伤，同时，那幸运儿绝没有再次侥幸存活的道理。
白冰的临场指挥特长充分发挥开来，这是神龙军的首次大规模夜战，好在有着月光的帮忙，一直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只是有寥寥数人被冷箭射中，那放冷箭的人自然也立刻被枪火击倒。
战争就是如此，有着很多偶然的因素和巧合，如果一枝花没有出去散心，如果今晚是个没有月光的黑夜，后果都会很严重，起码，神龙军的大伤亡是免不了的。可是，偶然中也有着必然，神龙军犀利的火器，领先整个时代的技术和火器作战理念才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骑兵的冲锋几乎一直在持续，即便有短暂的停顿，也很明显能感觉到是在暂时积蓄力量，然后就是一次大冲锋。
骑兵的战术也是多变的，正面猛攻、侧翼迂回、弓马交替，充分表现出了这只骑兵极强的实力和丰富的骑兵集团作战的经验，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神龙军，估计，能够突破神龙军的方法也只有重甲骑兵和远程大炮了，这两样奇袭的骑兵显然都没有，结局也是悲惨的。
晨曦显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气息，当然，还有那浓郁的血腥，带着内脏恶臭的血腥。
骑兵的疯狂攻击终于停止了，天亮了，再冲锋也只是徒劳的送死，号角终于无奈的转变，几百被周围的惨景惊吓的惊慌失措的骑兵调转了马头，向远处疯狂逃窜而去。
白冰沉稳的指挥着轻点弹药和医治伤兵，夜晚还是对神龙军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伤了十几人，其中两人伤势严重。
卓不凡也没能和小铃铛继续这可能是最后一晚的缠绵，一直在居中掌控着全局，白冰走了过来，躬身说到：“将军，敌军已退，我军死伤极微，弹药损耗两成，属下请示是否追击。”
“追，二营留下戒备，三营出击，他妈的敢偷袭老子，鬼哭狼嚎的大半夜，告诉李骧，把这帮兔崽子全都给我干掉。让他记住，老子的神龙军可不只能打攻坚拒收，特么的咱们可是火枪轻骑兵，要是跑不过那些兔崽子，就不用回来见老子了。”，卓不凡眼睛一瞪，很坚决的下了命令，这正是检验神龙军机动能力的追击战。先进的火器赋予了神龙军看得到就打得到的能力，只要能跑得过对方，就没有问题。
“遵命。”，白冰也觉得是个很好的练兵机会，而且，对方已经被打残，而且如此优势的兵力前来夜袭，定然是要一举拿下神龙军，另有伏兵的可能性不大。
当下，三营李骧兴奋的大声号令声中，三营如风卷流沙一般冲出了营帐，直奔号角声响起的方向席卷而去。
不多时，一阵稀疏的枪声响起，渐渐地，想着远方越行越远。
卓不凡命令拔营前往哈密国现在唯一的城池七星城，他并不怎么担心李骧，这只神龙军，在开始训练的时候就有着明确的目标，那就是每个营甚至每个人，最终都要能以一当十独挡一面，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极强的战斗力和判断力。找到大队回归只是小菜一碟。
半年的训练和以战代练，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不到百里的路程，很快，七星城这座西域真正的异域城池出现在眼前，这个时候，应该才是真正出了国境，看着远处的土黄色七星城，卓不凡忽然心中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自己，是不是该弄个护照啥的咧？
自由啊，想出国玩玩就出来了，特么的还是这个时代好。
抛去心中残念，细细打量这七星城。全部使用粘土夯制而成，所以，远处看去全城都是统一的土黄色。不如中原城池的坚固，攀爬起来也容易一些，但是，这种夯土城胜在容易建造，而且可以建造的很高弥补坚固性的不足。
城门倒也是很气派，正门上也模仿了中原城池建有城门楼子，不过，建筑的样式却是明显的西域圆顶特色，算是个东西合璧的产物，在这个衔接东西地域，丝绸之路的要口，有这样的建筑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此时这城门楼子残缺不全，显然经过了火炮的袭击，有些地方还露着焦黑，仔细查看城外，也有大队人马活动的痕迹，连扎营烧火的痕迹都还清晰可见，远远看去，当时围城的人数应该不少。
可是，此时，城外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大门也是紧闭，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军是撤退了还是已经入了城，这些都是一无所知。
“哎呀，不凡，太好了，那是吾国王旗，母亲没事，母亲没事。”，小铃铛及时的叫声让卓不凡暂时放下心来，看来，这城池尚未被敌军攻陷。此刻紧闭城门，显然防备的正是自己一行。想想也是，谁见了陌生的大队兵马也不会傻到没有弄清楚就开门迎接的地步。
队中自有小铃铛和哈密护卫团在，小铃铛着急想要进城，可是却被卓不凡拦住，城里的人不知道神龙军的底细，卓不凡也不知道城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且，昨晚还被大队的人马偷袭，要是普通的大华军，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吧，此时，自然不能贸然行事。
哈密的护卫团前去喊开了城门入了城，神龙军护卫着小铃铛依然在城外耐心等待，卓不凡心中拿定了主意，看不到哈密女王是不会放小铃铛入城的。
过去了很久，城门没有动静，身后却传来了异动。
一阵连绵的枪声由远而近，不用问，定然是出击的三营弄出的动静，神龙铳的响动，那是非常容易辨认的。
城门上也有不少人在眺望，居高望远的他们更是看得清楚，远处，几百弯刀骑兵亡命飞奔，后面，呼啦啦跟着一大帮穿着以及武器都非常奇特的骑兵，不仅如此，追击的骑兵不时放出一蓬好看的白色烟花，前面逃命的骑兵不断有人坠落马下，然后才听到了那枪铳的声响。
当三营撵着兔子来到了城门附近，那弯刀骑兵只剩下了几十人，纷纷对着城头大叫起来，不过，却是听不懂的西域话，没等城头上有什么动静，后面赶上来的李骧等人一大排乱枪过去，别说一个活人，连一匹活马都没有剩下。
看着大呼过瘾的李骧过来，卓不凡一瞪眼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很过瘾？”
“哈哈，那是，咱们撵着这些兔崽子一直冲到了西南大漠边，这些个没种的却是不敢进大漠，兜了个圈子居然跑了回来，哈哈，老大，咱们的速度还行不？没给你丢脸吧。嘿嘿。”，李骧得意洋洋的说到。
“丢你个大头啊，靠，怎么你们几个小子都一个德性，火子不要钱是吧？你自己看看，那几十个倒霉蛋都成了筛子了，我说了多少遍，补充不易，让你们节省着点。靠，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是吧？”，卓不凡一顿数落，把表功的李骧弄得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了起来，这一打起来，哪里还能想到节约火子的事情，一个个都是唯恐开不了荤的主。
这边白冰上来打了圆场，仔细询问了追击的经过，原来，那些西域骑兵倒是骁勇，看到追上来的人不多，尝试着想要吃掉李骧部，结果自然不用说，丢下了几百具尸体继续亡命奔逃。逃到了大漠却是不敢进去，想必也是因为轻骑简行，食水什么都没有带，进去就是找死。打不过，逃不掉，这才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边神龙军兴高采烈总结经验，那边城门上死一般的静寂，不知道是被神龙军犀利的火器吓怕了还是怎么的，又过了很久，这才有了动静。
城门缓缓开启，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慢慢腾腾的行了出来，在城门处整队完毕，这才向着神龙军这边行来，其中，居然还有一架木撵，几十名力士抬着，倒是颇有排场。
小铃铛早已欢快的跳下了马车，高兴地叫到：“不凡，快随吾晋见，那是吾母亲的御驾。”
卓不凡愕然，没想到耽搁这么久，居然是一国之君亲自前来，国虽小但也是一国么，只不过，就剩下可怜的孤零零一个城池几近亡国的哈密还有这么大排场，倒是有些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
虽然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这可是自己的丈母娘，卓不凡自然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小铃铛迎上了前去。
第138章 迷烟七星城
第138章 迷烟七星城
銮驾威武，一干文武和仪官一应俱全，倒是颇有几分大华皇朝的味道，看来，这哈密国模仿天朝的威仪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他的不说，感觉还是有的。
既然有了规矩，自然也依足了规矩行觐见之礼，卓不凡本来还不太愿意下跪，不过，想了想女婿跪跪丈母娘也是应该，也就作罢。而那銮驾中的人，始终在一层轻纱之后，倒是让卓不凡有些好奇。这遮遮掩掩的妙处，正在于此吧。
仪式终于结束，仪官倒是懂得汉话，说了一大通感谢天朝大军送公主还乡的冠冕之词，那词儿捏的，倒是比大华的官文还要晦涩。小铃铛居然也是一直陪着卓不凡跪见，让卓不凡倒是有些好奇，这哈密皇朝的规矩居然比大华天朝毫不逊色。
正疑惑着，仪式结束，那銮驾中传来一声西域话，声音跟小铃铛一般悦耳动听。卓不凡自然听不懂，而小铃铛却是欢笑一声，跳了起来扑入了銮驾中，里面随即传来窃窃私语，直说了半晌，把众人给晾在了这里。卓不凡径自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周围的哈密侍卫怒目而视，可是，换来的却是卓不凡的嬉皮笑脸。
侍卫们自然是不敢砍了大华的将军的，而那銮驾中传来低声窃笑，随即又低声说了起来，卓不凡一会儿左耳朵热，一忽儿右耳朵吗，心中暗道，一定是在说我，左耳朵自然是小铃铛说咱好话，这右耳朵是怎么回事？等下找个机会要好好审审小妮子才行。
觐见完毕，哈密女王传下话来，让卓不凡随銮驾入城叙话，但是大军却是不能入城，只能在城外驻扎，粮草酒食自有哈密负责。
这个要求让神龙军众人有了不同的意见，反对的主要是白冰。
“将军，你孤身入城实为不妥，昨晚的袭击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我看，还是应该谨慎行事。”，白冰的理由很充分，虽然这哈密国七星城是将军夫人的家，但是对神龙军众人来说是个极其陌生的地方。行军打仗要知己知彼，身为一军统帅贸然进入陌生城池确实不妥。
卓不凡想了想，说到：“这样，我带一枝花和周童入城，另外再带上亲卫，如果有什么不妥，应该足以应对。女王也已经见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白冰觉得也有道理，也就没有坚持，一枝花的功夫自己是知道的，保全卓不凡没有问题。不过，白冰依然跟一枝花交代了一番，主要就是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保得卓不凡的安全，没有了卓不凡，神龙军也就完了。不知怎么的，白冰还是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一百亲卫也是遇到了麻烦，最终，还是卓不凡让步，只带了十名亲卫入城，最关键的，有一枝花在就行了。
入得七星城，銮驾前行，卓不凡一行随后，而城中的情形却是让卓不凡感觉有些古怪。
这七星城名字好听，也算不小，可是，里面的建筑都是土黄色的夯土结构，样式倒是奇特，有一种异域的风情，但是，整个城却是冷冷清清。作为都城也是哈密唯一的一座城池，理应喧闹熙攘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店铺不少，却是没有几家开门的。
也许，是因为战乱吧，联想到在城外看到的情景，哈密国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估计，要等到入皇宫同女王正式的交谈才能知晓详情了。
到了皇宫，总算看到了一些皇家的气派。居于城中的皇宫俨然城中之城，平滑的夯土城墙高大巍峨，倒是跟大华的皇城城墙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四角分别有巨大圆顶西域特色的建筑，使得皇城倒更像个巨大城堡一些。
一行人等包括卓不凡都入了皇城，里面的构造就跟皇城大不相同了。到处都是高大的墙垛和巷道，同大华皇城宽敞气派不同，留给人行走的道路非常窄小，两侧的高墙给人很大的压抑感，但是这样却让外人无法摸清路径，自然也是安全许多。
七转八拐，前面的銮驾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卓不凡一行被礼官带到了一个小院落内，这里两侧都是空荡荡的厢房，像是一个居所，想必，就是供外来客人呆的地方了。
厢房中的设施一应俱全，已经很久没有在房子里住过的卓不凡感觉很舒适，正值炎热的夏季，哈密皇宫的高墙望天的结构倒是很凉爽，也体现出了这种构造的另一种功能。
婀娜诱惑的西域美女送上清水服侍众人洗去风尘，又端上了酒水糕点，这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礼官才告知，女王陛下将会与大华贵客共进晚宴，一则接风洗尘一则商议国事。
好么，咱这也算是吃国宴了吧，卓不凡想到前世只能在电视中见到的情景，倒是有些自得，特么的，老子现在也算是个人物咧。
闲着无事，众人欣赏起西域美女打发时间，这西域的女子确实美貌，而且正值炎夏，个个穿着暴露，跟大华女子比起来那可就开放多了。低胸袒腹，身上的轻纱更是撩人心弦，卓不凡还好，一路有小铃铛伺候，周童和那十名亲卫可是久已经未亲女色，虽然还顾着脸面不好造次，但是个个眼睛可都是能用那眼神把轻纱拔了去。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除去卓不凡，十一位血气方刚的汉子都痛苦的打起了二郎腿。看得一枝花直翻白眼，而那些个宫女却都窃窃偷笑起来，不时还抛上几个媚眼，让众人更是痛苦无比。
直等到暮色晚风，礼乐声响起，众人在礼官的带领下又转起了圈子。
眼前一亮，总算在这城堡般的皇城中看到了一块宽敞的地方，通透的大殿，前方是一块不算太大的空地，不同的是，这里的地面都是难得一见的青石，想必，这个地方是皇宫中很重要的一块地方。此时，大殿中广场上已经燃起了灯火，不同于大华的灯盏，这里的灯全都是四方的巨大纱笼灯，里面不知道燃烧的什么，甚是明亮，还能嗅到一种奇特的淡淡味道，让卓不凡感觉很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周童和十名亲卫自然是不能入了殿堂的，作为访客的武官，他们却也在殿外广场上有自己的座席，自有一干官员陪伴。而卓不凡带着一枝花入了正殿，安坐于左手专门的一张矮几后。此时，上首应该是女王的席位还空着，一国之君，卓不凡又只是一名将军，女王自然会晚到一点。而这时候的大殿中除了卓不凡，还坐有几名文武官员，年岁都是不小，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高官。双方语言不通，酒水也没有上来，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让卓不凡很是好笑。不过，没有多久，一声礼乐，宫女们开始流水般端上酒水美味，而殿中的人都起身恭立，女王就要出来了。
香风拂过，卓不凡眼前一亮，一位面带轻纱的女子在众星拱月中婀娜出现，款款走到了上席，有如轻风摆柳般缓缓坐下，众人这才落座。
漂亮啊，卓不凡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了一声丈母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虽然半幅轻纱遮面让一直还没有见得庐山真面目的卓不凡有些遗憾，可是那简直跟小铃铛一模一样的蓝色双眸，洁白的肌肤和金黄色的美发，让人绝难相信这是位有了小铃铛那么大的女儿的女子，只是从那略带忧郁的眼神中能够看到一丝威仪。这位，就是统治了哈密国多年的哈密女王。
“今日设宴，给大华卓将军接风。蒙卓将军不辞万里辛劳护送吾儿返乡，吾很感激。”，女王面带笑意看着卓不凡说到。
好么，我现在总算是知道小铃铛的汉话都是跟谁学的了。卓不凡拱拱手说到：“陛下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酒宴开启，自然又先是一番寒暄，卓不凡感慨女王的美貌，而女王也是甚为惊奇卓不凡的年轻。
酒过三巡，女王饶有兴致的说到：“卓将军如此年轻，实在出乎吾之预料，不知将军从军多久了？”，言下之意，如此年轻就得此高位实在不一般。
卓不凡挠挠头道：“这个，算起来，总有半年了吧。”
满座具皆惊奇，而一名满脸黄胡子的老将军轻蔑的笑出了声。
卓不凡挠了挠头，怎么这很好笑吗，但是说到带兵，倒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也就问道：“对了，陛下，昨晚我军在东面宿营，突遭大队骑兵偷袭。不知道陛下可知晓那是何处兵马？”
女王一震，惊道：“什么？”，却是看了看那黄胡子的将军，咬咬牙说到：“这个，吾却是不知，说来惭愧，吾***力贫弱，主要集中在城中守卫。外面的事情甚少打探，不知卓将军可有损失？”
“哦，没事，打了半夜，被我们全歼了。我们伤了几个人，幸好没死人。”，卓不凡也就作罢，随口说到，同时，开始奇怪为何没有看到小铃铛，左顾右盼起来。
女王奇怪的问到：“打了半夜只伤了几个人？不知道，有多少兵马偷袭？”
卓不凡想了想，心不在焉的说到：“差不多，有万把骑兵吧。”
“啊！”，不仅女王掩口惊呼，满座的全都瞪大了眼睛，有的受中的酒杯甚至都掉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啊，被一万骑兵夜袭，只伤了几个人，还，还全歼了对方，这，这不是开玩笑吧。
第139章 富贵如云烟
第139章 富贵如云烟
那黄胡子将军哈哈狂笑起来，叽哩哇啦说了一大串，卓不凡也听不懂，可是，在这国宴之上如此狂态，自然也是非常狂妄不合礼数。
“咦？这位大叔说的什么？”，卓不凡知道没啥好话，心里不爽故意问到。可是，负责翻译的礼官却是唯唯诺诺不知道如何翻译。
女王思索了一下，说到：“卓将军，这位是吾国大将军胡尔多，这个，他只是对将军所说颇有疑问而已。”
卓不凡知道这老小子定然没说什么好话，冷冷说到：“没想到堂堂大将军护耳朵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那大片的尸首就丢在东向不足百里，好找的很。如果不信自可去看看，但愿还没有被胡狼给吃光了吧。”
当下殿堂上一片寂静，是啊，如果是说大话，那尸首可是做不得假，别说这大华军是否真的如此低的伤亡，只是灭了一只万人西域骑兵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要知道，这样的一只力量，足可以扫灭如哈密国这样的几个小国家了。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那大将军也是阴晴不定，却是吩咐了什么人急急出去，想必是查看真假去了。
这时，卓不凡已经没有耐心跟这些家伙废话，直接问女王道：“陛下，不知小铃铛在哪里？为何没有看到她？”
“小铃铛？”，女王奇怪的问到。
“哦，就是，这个......，对了，就是热依汗古丽失里。”，卓不凡好不容易想起来小铃铛的真名来。
忽然，那大将军又蹦了起来，怒目而视，叽哩哇啦又说了一通，卓不凡听不懂，但是看对方就知道没有什么好话，当即也怒道：“你他妈的不会说人话就给老子闭嘴，看你年纪大不跟你计较那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老子问陛下，关你他妈鸟事。”，说实在的，卓不凡已经半日没有见到小铃铛了，这一路以来两人都是形影不离，现在倒是有些想念了。而这黄胡子大将军甚是讨厌，摆着一张明显带着狂妄自大的脸打断自己的话，而且，好像也不把女王放在眼里，甚是失礼。
女王也是有些不高兴，这边大胡子将军让礼官翻译，礼官再次求救似地看着女王，而女王看了看卓不凡，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当即，那大胡子就蹦起来把刀拔出来了，显然，这礼官翻译的还是很地道。
女王也是挂不住脸了，不高兴的用西域话对大胡子说了几句，没成想那大胡子大呼小叫的，根本不给女王面子。女王寒着脸对卓不凡说到：“他要跟汝决斗。”
卓不凡笑了，说道：“真的？真的要跟我决斗？”
那大胡子以为卓不凡怕了，得意的叫嚷着，不等礼官翻译，卓不凡看了看一枝花说到：“大华武功高深莫测，我的武功太高，我怕收不住手要了你的小命那可就不美观了，女王陛下盛情款待，咱自然也不能造次，这样吧，就让我的侍女跟你比划比划。花儿呀，留点手，别伤了他。”
一枝花翻了个白眼给卓不凡，但是一声花儿让自己心花怒放，当即起身款款行向大胡子。
众人面面相觑，看到这一位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大华美女跟大将军比斗，都瞪大了眼睛。
大胡子看着一枝花扭动的腰肢，咽了咽口水，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意思是小姑娘不要捣乱，俺是爱护女性的好大叔。
忽然，一枝花手腕一动，大胡子的弯刀就到了她的手里，众人全都愣了，那大胡子也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对方，不明所以。
“还给你。”，眼前一花，那刀居然又回到了大胡子手里，居然还是没有人能够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这时候还不知道厉害那就是草包了，一声大吼手一抬就要砍向一枝花。
眼前又是一花，刀又到了一枝花的手里。
“哎呀”，一声痛呼。这次，一枝花的手里多了一撮金黄色的胡须，檀口轻吹，纷扬落地。
大胡子捂着脸，怒不可遏再次抬手，呃，刀又没了。
如此这般，等第三撮胡须落地，大胡子哇哇叫着一松手，居然直接要把刀丢了，仿佛，自己的胡子被拔都是因为这刀作怪似地。
眼前又是一花，堪堪落地的弯刀居然又回到了大胡子手里，吓得他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众人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同时，看向一枝花的眼神多了许多敬畏，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如此厉害，硬是让人家的刀都丢不掉，这要是真的决斗，十个大将军也死翘了。
“好了好了，大华武功果然神奇，决斗就算了吧，吾还有正事要谈。”，女王笑着说到，把这事抬了过去。
那大胡子愣了半晌才爬了起来，听到众人嘲笑瞪着眼四处看了看，其他的人居然都流露出一丝惧怕的表情，纷纷止住了笑。
卓不凡看到这大胡子将军的表现，心中有些诧异，看似这大将军比女王还要威风，心中又想起了久久不见的小铃铛，正色说到：“陛下，能否请热依汗古丽失里公主出来一见？”
女王流露出一丝焦虑，心不在焉的说到：“将军，不知为何着急要见吾的女儿？”
卓不凡想了想，诚恳的说到：“不瞒将军，我跟小铃铛两情相悦，此番前来一个是遵照陛下的旨意护送还乡，再一个就是想请求陛下将公主下嫁在下。还望陛下应允。”
这一下，满堂的文武再次交头接耳起来，没想到，这护送的将军还想当哈密的乘龙快婿，这可是惊人的消息，要知道，热依汗古丽失里公主可是已经确定的王储，嫁给大华的将军，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女王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喜色，正色说到：“这可是大事，汝可能还不知道，热依汗古丽是未来的哈密王，如果嫁给汝，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卓不凡不加思索的说到：“不管小铃铛将来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娶她，我可以保证对哈密国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甚至可以立下字据永不为王。还请殿下应允。”，说完，起身恭敬一礼。
殿内又安静下来，言明放弃王位，这诚意够了。
女王却是脸色阴沉不定，静静思索了一下，这才开口说到：“卓将军年轻有为，贵为大华统兵将军，此事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汝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40章 孺子困围城
第140章 孺子困围城
卓不凡高兴地说到：“但讲无妨。”，什么条件都好说，我只要我的小铃铛。
女王请抚面纱，悠然说道：“吾的条件就是，汝不仅不需要拒绝王位，还要承诺一定会做哈密王，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哈密人，珍视汝的小铃铛如自己的生命。”
呃，卓不凡愕然，一旁的礼官在急速的翻译着女王的汉话，而他，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条件惊呆了。
想得很多，就连小铃铛的事情都暂时放在了一边，卓不凡脑中无数个猜测闪过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哈密国堪危。很显然，女王不是傻子，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如何会将哈密交在自己这个外人之手。从小铃铛那里已经知道，弩温塔失里女王二十多岁还怀着小铃铛就已故哈密王手中毅然接过了摇摇欲坠的国家。凭依七星城和大华哈密卫在黒木汗大军面前苦苦支撑多年。如今，在已经立好王储的情况下突然要求自己来做这个哈密王，而且是在这种场合强行宣布，一定是有严重的隐情，而且，听女王的口气，小铃铛恐怕面临着极大的危机，甚至是危险。
思绪急转，卓不凡没有想好是不是答应下来，但是已经暗下决心，不管什么情况，都一定要保证小铃铛的安全，可是，此刻自己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这重重的高墙，如何才能找到她。
此时，礼官已经将女王的话翻译完毕，顿时间，大殿内喧闹起来，大部分人相互交谈着，声音越来越大，有的甚至争论的面红耳赤。而那大将军，已经再次蹦了起来，毫不顾礼仪的对着女王大喊大叫着。
卓不凡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事情，显然，这种事情必然会遭到众多利益相关方的强烈反弹，自己异族的身份想要做这个哈密王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自己并没有多大兴趣。自己现在担心的，只有小铃铛。
宴会因为女王石破天惊的话陷入了必然的混乱中，一些人看向卓不凡等人的目光已经闪烁不定，卓不凡再次请求见一见小铃铛也被女王无奈的拒绝后，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女王的眼中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最明显的，就是忧郁的期盼。
毅然起身，卓不凡匆匆告辞，女王等人自然还有得吵，而自己，有要紧的事情做。
回到临时的厢房住所，赶走了侍女一干人，卓不凡看着众人，面色严肃。
“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今晚，我需要你们为我搏命。”，卓不凡注视着十名精挑细选的亲卫，这都是从海山关后开始跟随自己的老兵。
一句话让众人都明白了面临的严峻形势，周童和亲卫门没有答话，立刻脱去了外衫丢掉，检查神龙铳，绑紧火子袋，四枚雷神挂在胸前。本来挂在腰间的马刀也重新绑缚在了后背之上。转眼间，众人已经麻利的完成了战斗准备。
卓不凡感动的点点头，他知道，今晚，自己可能是最大的累赘，而且，还要想办法找到小铃铛。从刚才那些人的眼中，他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意，这女王也是逼到没办法了估计，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么个笨方法，如果真的是如此严峻的形式，那些人哪里还容得你寻找外援。诚然，自己的神龙军让女王看到了希望，可是，你也等老子出去后或者在城外就说出来，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脱身。
不知道女王为何会如此失策，卓不凡相信自己的判断，形势已经严峻到不能再做任何等待。喊过来一枝花，卓不凡认真的说到：“花儿姐姐，今晚，你的任务就是找到小铃铛，把她安全的带出城，能做到吗？”
“那你怎么办？”，一枝花点头然后又摇头，白冰告诉过他，最重要的是保证卓不凡的安全，而现在，卓不凡却让自己离开他的身边。
“我有周童和兄弟们呢，神龙铳的厉害你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们还有四十多枚雷神，放心吧，现在就去，找到了立刻赶回来，我们在这里戒备。如果听到枪声立刻出城，不要来找我们。”，卓不凡顿了顿，郑重交代道。
一枝花虽然武功高绝，但是却是标准的女儿家性格，心中又对卓不凡总还有些念想，听他这么一说，也就答应下来。
人影翻飞，黑夜里，月光甚至无法抓住那飘忽的身形，一枝花消失在高墙另一边。
哎，还是有武功好，卓不凡心中残念还是有的，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习武可是来不及的，至于那个葵花，还是不练的好，宁愿死了也不能没了根。自己可没有当小受的觉悟。
高墙阻隔了视线困住了众人，但也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卓不凡等人吹灭了屋内的灯光，躲在屋里，十一枝神龙铳枪弹上膛，盯住了前面的院门。卓不凡有预感，今晚，一定不会平静的度过。
月光宛如有形，从院中飘荡而过，四周一片夏日的静寂，深宫高墙，仿佛隔绝了夏日的炎热，倒是显得有些阴森。过了很久，听起来像是极远处传来模糊地喧闹声，仔细听去有些惊慌的喧嚣，似乎还有喊杀的生意，听不真切，就好像前世偶尔夜行，听到路边某户居民家中放低音量的电视剧声音似地。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等来一枝花和小铃铛，却是听到不远处一阵整齐的响动传来，众人立刻紧张起来。身为军人，他们自然一下就听出了这声音正是大队人马快速前进的声响，而且，从声音能够听出，这是久经训练的正规军人。
声响渐渐逼近，已经可以听到兵器交击的声响，队伍迅速的绕着院落，显然，已经将这里重重地包围起来。包围起来之后又没有了动静，仿佛没有什么人来过似地，可是，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身为进攻的一方，军队显然是要等待天亮，那时候，没有了夜色的掩护，那是插翅也难飞的。
卓不凡低声骂了一句，这帮兔崽子果真要动手，女王那里恐怕讨不了好，一枝花也没有消息，自己，已经不能再等。
因为，自己如果不行动，一枝花如果带着小铃铛回来，定然一头撞入了包围圈中。
第141章 生死一线间
第141章 生死一线间
火器很厉害，但不是万能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十二个人对怕不有上千人的围困，卓不凡自己也明白恐怕需要很多的运气才能脱身。现在对方又是很狡猾的以静制动，而自己，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外面的巷道也很狭窄，虽然四通八达但是很容易堵死。十名亲卫排成松散的两行，周童护着卓不凡跟在最后，慢慢向院门摸去。
老兵们训练有素，软布底的鞋子在这硬质的地面上悄无声息，两名开路的亲卫摸在并没有大门的院门两角，一人悄然探出头去。
忽然间，一双眼睛正跟他对上，两双眼睛相隔只有一拳。
啊呀一声，对方一声惊叫，紧跟着一声闷哼，已经被一枪托砸破了脑袋，墙面上喷溅的血污在微光中都一目了然。
“开火！”，卓不凡当即下令。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暗里就听见一片惨叫，呼啦啦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在这种高墙林立的环境中，枪声回荡特别的震撼，本来静悄悄的夜晚突然响起这么大的动静，真能把人给吓懵了。
“冲！”，在十一枝火铳的连续射击掩护下，一阵风似地冲入了外面的巷道中。
对方显然被打懵了，巷道中的人马非常多，如稻草一般纷纷倒下，可是，其密集程度也超出了卓不凡的预料，很快，反应过来开始抵抗的人甚至地上的尸体都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火器在夜晚目标显著的缺点此刻也暴露出来，众人突围的方向很容易被判断出来，一队队的人马不停的冲上，很快，神龙铳也来不及装弹了。
已经抽出马刀运用灵活的身法和狠辣的刀法继续给敌人造成杀伤的亲卫们终究无法冲破犹如人肉护墙的大队人马。忽然间，卓不凡敏锐的听到了一声西域号令，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听懂了某种器械整齐操作的响动。
“趴下！”，卓不凡一声大叫，随即被周童扑倒。几乎与此同时，一大片让人胆颤的机弦崩响声，正在跟卓不凡的亲卫们缠斗的大批士兵跟卓不凡一行同时沐浴在了飞蝗般的箭簇之下。
比之被神龙铳击中更加惨烈的嘶叫声响起，对方为了不让目标走脱，居然采用不分敌我的齐射。
因为卓不凡的提醒，亲卫大都及时卧倒，因为有更多的敌方士兵并不情愿的掩护，没有受伤，可是，冲在最前面的两名亲卫却是被对方长戟阻拦，一声闷声，前胸钉着几支颤抖的箭矢倒冲倒下。
“大毛，二蛋！”，有几人看到了此景，悲伤的大叫到。同时，借助这短暂的停顿，神龙铳娴熟的压弹上膛，疯狂的神龙军亲卫几乎在瞬间将枪里的弹丸倾斜而出，箭矢射来的方向传来连片的惨叫，弹丸的沉闷入肉声清晰可闻。
抢过了两名倒下的亲卫，卓不凡一行只好又撤回了院子里，这里，地形反而对自己有利，神龙铳足以守住院门，当然，只是暂时能守住，如果对方不计伤亡玩命冲锋，火子很快就要告罄。
不知道是不是被如此犀利的火器所震撼，对方并没有趁势杀进来，场面再次陷入未知的僵持，不过这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药气息和更加浓烈的血腥。
几名亲卫警戒，卓不凡和周童连忙察看受伤亲卫的伤势。
这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能够穿透骑兵锁子甲的弓弩，亲卫身上的无袖护甲夹层中正是使用极细钢丝制作的锁子甲，此刻，箭矢直穿入胸，血液已经在胸前护甲外皮上积了大片，纵横流淌下来。
箭簇深深刺破了肺，两名年纪其实并不大的老兵艰难而徒劳的呼吸着，带出破裂肺脏那种让人心寒的风箱声，卓不凡已经见多了血腥和死亡，可是，面对这两名为了自己即将把生命留在这异国土地上的兄弟，是那么的心痛惋惜，同时还有一些自责。
自己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全名，为了自己目前尚不算明确的目标，将这些好男儿组织在了一起。诚然，自己给了他们一个美好崇高的理想，为了华夏民族的未来，为了不再受外族亦或是任何人的欺凌，为了每个华夏儿女都能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们是不是为了这些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自己不清楚，他们这些当兵的未必真的关心这些，也许是自己带给他们全然不同的人生感受？也许是觉得跟着自己纵横驰骋能够体现他们的价值？自己也说不好，但是他们是真的把生命交给了自己，他们信任自己愿意为了自己去死，他们都是自己的兄弟。
手中一紧，那外号大毛的老兵挣扎着嘶吼道：“将军，冲，冲出去！”
顿时，两行热泪无声滑落，卓不凡狠狠点点头，嘶哑的喊道：“下辈子，还做老子的兄弟！”
手中一松，两名征战过西南边陲又跟着卓不凡征战关外转战东西，在一千名镇西军中幸存下来的老兵，神龙军的精髓骨干，相继离去。
将两人轻轻放下，扯过几幅布帘小心盖上，卓不凡大步走出屋外，当断则断，尸体只能暂时留下，很快，自己就会回来。这个时候，院门处已经出现了闪动的人影，三声枪响，倒下了三具尸体，狭窄的院门，严重阻碍了集团冲锋，众人暂时还是安全的。
卓不凡焦虑的看了看深宫，一枝花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按照自己的吩咐，应该已经出宫去了吧，但愿如此。
不是没有机会，卓不凡回过头来，看向城外的方向，现在，应该有动静了。
仿佛在回答他，远处，枪声响起，逐渐密集起来，随着几声轰隆的巨响，密集的枪声明显向着皇宫的方向移动而来。
这就是自己的依仗，城外两千四百名经历过战阵考验的神龙军主力，在白冰的统领下足以攻城掠寨的无敌之师。
院外包围的敌军一阵骚乱，显然是发觉了情况不对，随着一阵威严的吼叫，又迅速安静下来，随即，大队明显向着院门冲了过来。
外面的敌军显然是要开始拼死冲击，一举消灭院内的这寥寥十几个但却重要无比的人物，或者活捉他们，正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卓不凡等人顿时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十几个人面对上千人的围攻，一支弩箭就可能判处生死。
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
第142章 炼狱修罗花
第142章 炼狱修罗花
卓不凡也拿起了神龙铳，将一干火子和雷神绑缚好，站在众人当中沉重的说到：“兄弟们，今儿个咱们是虎落平阳了，能不能冲出去说实话老子心里也没底。神龙军没有孬种，十八年后，咱还在一起做兄弟，闹他个天翻地覆！”
“呼哈！”，九人的呼应仿佛就是整个神龙军，众人面色决绝，压满了弹仓，扣上了三发火子在手，转身看向了外面。没有丝毫胆怯甚至遗憾，只有满腔热血和激情在回荡，十八年后，再闹他个天翻地覆。
卓不凡正要发令拼死突击，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显然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多时，在外面军人的惊呼声中，一个人影飘过墙头，落向院内，身后，一蓬劲弩箭矢擦身飞过，徒劳的飞向夜空。
“是我！”，一枝花的声音响起，众人放下神龙铳。
“你怎么还没走？”，卓不凡焦急的问到，随即反应过来，“难道，你没有找到小铃铛？”
一枝花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到：“找到了，带不走。”
原来，一枝花翻墙越屋，利用他超绝的身手如翻花蝴蝶般找了大半个皇宫，终于在后宫一处院落找到了她，没想到，自己刚露头就暴露了行踪，居然有一名汉人高手坐镇守卫。此人面色阴冷，使一把古朴青铜剑，武功非常高。但是，跟一枝花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眼看打不过一枝花，那人居然挟持了小铃铛，让一枝花投鼠忌器无可奈何。如果是一般的高手倒不怕，难在那人武功也是一流，打不过一枝花，挟持了小铃铛一枝花也没有办法。双方僵持，又听到了这边的枪声，无奈之下，一枝花只好放弃了卓不凡交给的任务，连忙赶了回来。这也是为何一枝花如此气急败坏恼怒的原因。
大华高手？哼，卓不凡狠得咬牙，他妈的怎么到什么地方都能看到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不知道这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既然一枝花都不能救出小铃铛也只好暂时作罢。有了一枝花的加入，众人的突围又增添了几分成功的希望。
当下，稍作合计，众人纷纷将雷神手榴弹后盖打开，做好了准备。卓不凡是要使用全部的杀手进行一次不留余地的突击，所剩余的火子已经不允许他们重新再来一次。当下，发一声吼，众人先拉着了一枚雷神，隔着墙丢了出去，然后，除了一枝花，都冲了出去。
神龙再次怒吼起来，喷薄火焰和烟雾狞笑着收割生命。外面遭受猛烈袭击的军队并没有像第一次那般慌乱，冒着弹雨试图用手中的长戟刀剑阻止目标突围，不过，却是不时向后看看，担心再来一次弓弩齐射。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冒着青烟的木柄铁疙瘩落入人群，黑夜里，很难看的清楚。
“轰~~轰~~~”
神龙军的杀手锏再次让对方猝不及防，火光连闪中，随着巨大的震破耳膜的爆炸声，无数弹片撕咬着脆弱的人类躯体，甚至有数人被炸得面目全非飞了起来，断肢残肉四散飞舞，直抛落到远处的人身上。
军队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鬼哭狼嚎，后方指挥的将领竭斯底里的大叫着指挥士兵稳住阵脚，全力抵抗目标的突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鬼魅般的瘦小身影在爆炸后翻出了墙头，借助烟雾的掩护腾挪在混乱的人群中偷偷摸向了军队的后方。
虽然只有聊聊十人，神龙铳的密集火力依然很快清理出面前巷道中的通道，踏着对方的尸体，卓不凡一行一边装弹一边快速冲向前方，同时，最前面的两人又远远投出了两枚雷神。
正在这时，那将领的口令再次响起，一些拦阻的士兵已经学乖了，比卓不凡等人还迅速的趴在了地上，可是，这次卓不凡一行却是没有停留，依然咬牙前冲着，仿佛没有听见那不远处清晰可闻的弓弦机括声。
应有的弓弩齐射没有到来，却是响起了一连片的惨叫，借助夜幕微光可以看到，大批的弓弩手丢下了手中的弓弩，捂着双眼痛苦的嘶叫着。忽然又是一片银芒闪过，更多的弓弩手步了后尘。一枝花的身影终于出现，飞速掠过一排弓弩手，手中马刀一引，七八名士兵丢掉了弓弩捂着咽喉无声倒下，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如何能够捂住。
如鬼魅似无常，瘦小的身影此刻就是修罗转世，手中的神龙刀如入无人之境，左手不时一扬，洒出一片银芒，就会有更多的人永远失去了光明。数百人前后分层蹲立的弓弩队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喷溅的鲜血和惨叫好像翻滚的恶龙一般在队伍中间来去，侥幸没死的，也都已经吓得半死。
前所未见的犀利火器，声响巨大犹如雷鸣的可怕爆炸，现在，又有一只看不见的修罗在大肆虐杀，这些正规的士兵，感觉自己就像是到了人家地狱一般，只是狠后面的高墙挡路，避无可避。
又是爆炸声响起，卓不凡一行连续投出雷神，借助爆炸的间隙装填火子，如此这般冲了三次，眼前一松，已然冲出了大队的包围。
“花儿~！”，卓不凡的大叫声在高墙中回荡，这是告诉一枝花，已经突围，火速脱身。
“来了！”，一枝花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忽而又飘到了高墙之上，借助轻功，她在查看着突围的方向。
危机并没有过去，身后从混乱中迅速恢复过来的军队已经开始追击，这里，还是重重高墙城堡般的皇宫内部，只有冲出了皇宫会合了大队，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安全脱险。
在一枝花及时的指点下，众人七转八拐的渐渐冲向了皇城大门，如果不是一枝花指路，真的是绝无可能在这迷宫般的道路中找到正确的方向，方向错一次，恐怕就是万劫不复。
城外的枪声已经逼近了皇城，一步，只差一步，冲出城门，逃出生天！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转过一个转角，眼前又是一亮，此时，晨曦已经初现，城门前那一小片空地出现在眼前，而众人，却是停下了脚步，绝望的对望了一眼。
面前，巨大的木质城门紧闭，而城门前，上千名刀甲鲜明的士兵排列着整齐的队列，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第143章 顽将金刚心
第143章 顽将金刚心
众人急喘着，夏日的炎热，让所有人都湿透了衣甲，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清点火子。
火子所剩已经不多，大都只剩一二十发，雷神还只有八枚，如论如何是不够的。
看那坚固的城门，外面恐怕要费上一番功夫，而这番功夫足够自己这些人死个七八回了，真的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绝境啊。
仿佛在回答卓不凡的担心，一阵尖锐的啸叫，一枝花翻滚着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一蓬劲弩呼啸而过，面对这种攒射，一枝花也不敢硬抗。
“轰~~”，忽然一声沉闷的巨响，对面的军队骚动起来，城门处渗进来许多白色烟雾，那是雷神集中爆炸造成的。
可是，巨大的城门木栓太过坚固，几声裂响，却是并没有被炸开。
“拼了！”，卓不凡忽然大叫道，外面已经开始爆破，机会来了，没有真正到最后的一刻，自己永远也不会放弃！
“不要吝啬弹药，全都打出去，雷神也都丢出去，我们一定要冲到城门！一枝花，到了城门那里，就要看你的了！”，卓不凡瞬间就根据当前的形势做出了决策，目前唯一的生机，就是城门。
众人坚定地点点头，再次压满弹仓，抓住三枚火子，雷神全都交给了两个人专门负责投掷，一枝花取过背带，将神龙刀背负在后背，刀柄露出在头上，双手间银芒闪闪。
一切准备就绪，容不得再过犹豫，众人一声喊，十一个人面对着上千名严阵以待的正规军队冲了过去。
对面的军队并没有跟卓不凡他们交过手，都像看着死人一般看着这几个跟送死没啥两样的疯子，还看到对方丢过来几个黑乎乎的玩意，眼尖的身子一闪，任凭那东西落地，倒霉的被砸了一下，挺疼但是一点事没有。
然而，接着的事情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对面冲过来的几个人手中忽然霹雳连响，前面的士兵立刻倒下了一片，肉眼根本看不到的东西击打在士兵的身上，绽放出团团的血雾。
就在两方即将接触的时候，队伍中忽然火光连闪烟雾弥漫，大片大片的士兵在地上翻滚哀嚎起来，而这时，又是几个黑乎乎的物件飞过士兵的头顶，落入后面没有被殃及的人群。
十一个人就这样一头冲入了人群，在有如连续喷射的火龙般的神龙铳面前没有可以抵挡的人，十一个人有如利箭般直直向城门插去。
卓不凡等人攻击的重点是正前方，坚决要打开通路，旁边的士兵看到机会连忙从侧翼攻击，可是，银芒连闪，几十名士兵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捂着脸翻滚起来。
一枝花紧跟在队伍最后方，手中银芒好像无穷无尽一般，一把出去带着嗤嗤的轻微锐利声响，必然倒下一片。
八声陆续的巨响之后，卓不凡等人居然冲到了城门，身后，是一长串尸体还有更多在惨叫翻滚的伤兵。
“花儿！”，卓不凡反转过来，大喊一声，随即，十枝神龙铳掉转头来，连城门洞子里的十几个士兵也不管了，尽把自己的后背送给对方。
好一个一枝花，急速前奔足尖一点，整个人直接翻越过众人的头顶，几乎同时，神龙铳再次爆发出连续的轰鸣，将紧跟着一枝花冲过来的几十名士兵放倒在地。一枝花在空中双手一扬，那十几个想捡便宜的士兵自然也都成了没头的苍蝇。
一枝花足尖落地，用力一顿，整个人再次腾空跃起，手中已经抽出了背后的神龙刀，一声轻叱，身体带着那一梦刀光直劈下来，正劈中几有一人粗的城门木杠。
“当啷~~”，一声脆响，神龙刀齐根而断，依然没有能够劈开木杠，但是，剩下的刀刃深深嵌入了一半，兀自在嗡嗡的颤抖着。
此时，卓不凡等人已经打光了所有的火子，看了看身后依然紧闭的城门，卓不凡苦笑了一下，抽出了神龙马刀，站到了众人的最前面。眼前忽然一暗，却是周童挡在了卓不凡面前，宽厚的肩膀健壮的后背，将卓不凡挡的严严实实，脚步响动，八名全身带伤的亲卫又挡在了周童的前面，马刀闪亮，坚实的臂膀构成了一道凝聚了无穷力量的人墙，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冲破它。
一枝花看了看那两边用粗如儿臂的铁链锁死的城门，叹了口气，转身向卓不凡走去。
“轰隆~~~”
一声比刚才爆破城门更加巨大的声响，强烈的冲击将一枝花冲得向前直飞而去，随即，卓不凡等人也是被这力量推得前冲在地。城门轰然爆开，那粗大的木杠从被一枝花劈中的地方一冲而断，一股灼热的气息随即直冲而入，正是这股气浪将卓不凡等人击中。
“呼哈！~”
没等面面相觑的哈密士兵们弄明白怎么回事，大开的城门外忽然爆发出一声整齐的呼喊，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一飚铁骑直冲了进来。
卓不凡等人早已翻滚到了两侧贴墙而立，亲卫门大声呼喊着辨明敌我，卓不凡脚步趔趄，一把抱住了一枝花，大喊道：“孩儿们，杀！”
闻听主将安然无恙，马上的骑兵斗志昂扬，手中的神龙铳连珠般的欢快鸣叫起来，将一波波的弹雨泼向了呆若木鸡的大群哈密士兵。
好一番神龙出阵，大批的神龙军有如泄了闸洪水一般冲入了皇城，不多时，一千余名神龙军真个有如神龙般卷入，视线所及，大片的哈密士兵在火光尘烟中倒地，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就连大批的伤兵，也惨死在滚滚铁蹄之下。
一脸焦急的白冰带着小石头的通讯班侧后冲入了城门，看到灰头土脸的卓不凡欣喜若狂，从马上一跃而下，一把抱住有些摇晃的他喜极而泣。
“喂，哭个啥，老子不是没事吗？”，死里逃生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卓不凡笑道：“喂，别抱这么紧好不好，喘不过气来了。”
白冰啐了他一口，连忙放开手臂，脸儿早已红得如同苹果一般。
稍微定了定神，卓不凡忽然焦急的说到：“把住四方出口，不准一个人从这里出去！”
“四处都已经安排人手，天亮了，没人能够走脱！”，白冰连忙说到。
卓不凡满意的点点头，一把拉过一匹坐骑，奋力爬了上去，对着一枝花焦急的说到：“花儿，小铃铛！”
第144章 墙倒众人推
第144章 墙倒众人推
皇宫中，神龙骑开始以小队为单位按部就班的推进，渐渐逼向深宫，卓不凡带着全体亲卫队在一枝花的指引下跟随大队后面前进。
心中焦急如焚，可是，现在反而是急不得，没有肃清敌兵，在这高墙深宫中还是比较危险。
终于，一座三层高的漂亮圆顶石头宫殿出现在不远处，宫殿坐落于一座小院内，小院里植物繁茂，多钟异域的花儿争奇斗艳，比之大华的园林也是不逊色。然而，恬静美丽的园林迅速湮灭在铁骑和鲜血之下，在战争中，美丽、纯净都是很奢侈的东西。
这就是一场战争，一方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铤而走险，一方为了保全自己和他人雷霆反击，血与火，不死不休。
宫殿的附近聚集着大批的士兵，盾牌密集，枪戟林立，一副誓死守卫宫殿的架势，可是，面对神龙铳，除非是全钢重甲，否则，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之所以还能聚集在这里，是因为卓不凡下令小心射击，唯恐伤到宫殿内的人，但他们惶恐的眼神绝望的目光很好的说明了他们的处境，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是最好的震慑，他们根本无法靠近神龙军就被杀死。
很快，亲卫队和两个小队将这里团团包围起来，宫殿内外防守的士兵恐怕还要比外面的神龙军多一些，但是，人数在神龙军面前是徒劳的。
没有人懂哈密官方的语言，双方根本无从交流，宫中其他地方的清剿很顺利，神龙军在将其他地方所有残留的军队全都歼灭后渐渐聚拢到主帅这边来。一声令下，神龙骑洒向四方，很快找到了翻译，居然就是那个礼官。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投降，否则杀无赦！”，卓不凡的话通过礼官喊过去，对方那些士兵都骚动起来。
“桀桀桀~”
忽然一阵夜枭般难听的阴冷笑声响起，众人抬头一看，一人出现在三楼一处外伸少许的平台上，手里制住的，正是小铃铛。她依然一身白天穿着的汉服，脸色的双眸哀伤的看着卓不凡，并没有惊慌呼叫。
“是你？”，卓不凡惊道，身背古剑，面色阴狠，即便是大笑也是面皮不动，不正是从山海关回来的路上，在周梦龙身边见到的那个中年道士。
“桀桀，卓将军好记性，杂家也是奇怪，怎么到这里也能碰到威武将军。”，那道士皮笑肉不笑的说到，一点也没有深陷重围的惶恐。
“你到底是谁？为何在此？放了你手里的人，我可以饶你不死！”，卓不凡跳下马来。
“哼，卓不凡，你好像尚未弄清楚状况，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时候。”，说着，那道士一拉小铃铛，让她的身体在高高的楼阁边缘摇晃了一下，将众人吓出一身冷汗。小铃铛咬紧了牙关居然没有出声，可是面色也已经变得煞白。
“住手！”，卓不凡大喝道：“此间是哈密国和我神龙军的事，你知道放了她，我保证放你离去，绝不追究。”
“哼，看来我是高看你了，此间何来哈密，不还是我们大华自家的事情么，桀桀~”，那道士冷笑道。
卓不凡平定心情，暗道，看来是了，这道士自然是右相周子津的门客，而这哈密的动荡看来和右相脱不了干系，联系到老爹曾经谈起过的一些猜测，再联想到西方那个强大得多的吐鲁番国，一切就都联系起来了。这个周子津，果然是个真正的大汉奸。
“哼，右相大人未免有些着急了吧，大华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怎么，现在就开始落井下石了？”，卓不凡平静下来同样冷笑着说到，原本怀疑右相跟关外鞑子有些牵扯，看来还不仅如此，这西域现在正是大华势力的真空，如果不是自己带着神龙军护送小铃铛过来，这哈密国显然就要成了右相的囊中之物，不，是黒木汗背后的吐鲁番国的囊中之物，下一步，应该就是东进侵吞大华的地盘了。到时候，北有鞑子西有吐鲁番国，内部还有必将撅起的农民军，大华只有亡的更快，而且，国土也会面临四分五裂的悲惨结局。这是比前世的历史中更加混乱悲惨的结局。
卓不凡抬头说到：“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答应你立刻带兵回大华，哈密国的事我不会再管也没兴趣管。你看如何？如果你敢伤了小铃铛，我卓不凡可以保证你死得不会那么容易，而且，那死胖子也一样。”
卓不凡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跟小铃铛温柔的对视着，用眼神安慰着她，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那道士好像有些意动，小铃铛却看着卓不凡止不住的留下了热泪，再也无法忍耐的哭诉道：“不凡，母亲，母亲她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呜呜，不要管吾，替吾杀了他们。”
卓不凡心中愕然，没想到这些人动作这么快，那独自支撑了哈密国多年的美丽女人，那个昨晚还逼着自己当哈密王的女王，居然早已香消玉殒。虽然她的死也是必然，失去了大华支持的哈密迟早要灭亡，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依然还是有些神伤，何况，还是从小铃铛口中得知的。
“乖，一切听我的。”，卓不凡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将情绪激动的小铃铛安抚下来。
“桀桀，你的提议倒是真的让我动心了。”，道士好像也想好了，开口说到。
“那好，放了她，我们即刻就走！”，卓不凡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回应到。
“切，是你笨还是我傻？没有了她，恐怕我立刻就没命了。”，那道士指着下面说到，四周的神龙军，有一大半的神龙铳都瞄准着他，从上面看下去，那密密麻麻的黑洞洞枪口让他一点都不敢大意，时刻将小铃铛挡在身前。神龙铳的威力已经是有目共睹。
“那你究竟要如何？”，卓不凡干脆让他开条件，只要保住小铃铛，今后有的是机会。
道士想了想，正色说到：“你们先撤军，出城东行百里后，我自然会放了她。”
“不行。”，卓不凡很坚决的说到，他们这么着急杀了女王就是为了免除后患，小铃铛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大麻烦。
“这倒也是，如果你们撤了，杂家说不定也忍不住除了这个后患。这样吧，你来代替她，你的大军带着她先走，随后我再放了你如何。你我并没有什么仇怨瓜葛，你看这样如何？”，那道士说的倒是诚恳。
当下，众人都愣住了，白冰等人看着卓不凡焦急的摇摇头，对他们来说，没有人比卓不凡更重要。
可是，对卓不凡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小铃铛重要。
第145章 化蝶难双飞
第145章 化蝶难双飞
道士再次叫道：“这是最后的条件，如果不行，我就杀了她，杂家死了还有这么多人陪葬，桀桀。”
卓不凡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对白冰说到：“小白，不要劝我。带大家先走，我会没事的。”
“你疯了？”，白冰焦急的说到：“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吗？”
“小铃铛留下的话，一但他们认为做好防御的准备，那她必死无疑，我不一样，杀了我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是有一定的危险可能，我也怕死，也是，用可能换必死，这买卖值得做。”，卓不凡看着白冰的眼睛说到。
“可是，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兄弟们在乎，为了小铃铛，你真的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白冰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心。
卓不凡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这是我的决定。”
在神龙山卓不凡就立下了规矩，这最后的决定就代表着不可以再反对。
白冰黯然的低下了头，女性对危险的直觉再次告诉她卓不凡不应该留下替换小铃铛，可是，除了替他的安全担心却没有充足的理由反对他这么做。
神龙军已经开始进行一些准备，这一切，都落在楼上那中年道士的眼中。
悄然将嘴巴凑在小铃铛的耳边，道士奸笑着悄声说到：“看来，你果然很有用。嘿嘿，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个小子。啧啧，海山关第一战就打出了威武将军的名头，现在，居然又鼓捣出这么一只可怕的私兵来。如果在这里干掉他，右相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桀桀。”，说着，道士得意的在小铃铛耳边奸笑起来。本来他不用告诉小铃铛这些，可是，一个自己很得意的计策就要得逞，没有人来欣赏那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小铃铛面色大变，看着楼下就要过来的卓不凡大叫起来：“不凡，不要，不要过来，他会杀了汝的，他会杀了汝的！笨蛋，回去，回去！”
“桀桀，你叫吧，任凭你再如何说，他都一定会过来的。”，道士奸笑着说到，看着惶急的小铃铛，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果然，卓不凡抬头轻松的说到：“乖，没事的，相信老公，老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是啊，最差的结局也只是一命换一命而已，为了小铃铛，他已经决定要冒一次险。
小铃铛大急，卓不凡已经带着一枝花走向楼下，楼下守卫的士兵已经让开通道，他们将会在楼内完成交换，然后，卓不凡将会一个人留在身后这个道士手里。
道士的注意力也被楼下的情景暂时吸引过去，看着真正的猎物在诱饵的作用下步入陷阱是一件美妙无比的事情。
忽然，被制住手臂的小铃铛奋力向后一撞，差一点撞在道士面门上，突如起来的袭击并不能给道士造成任何的损伤，但是却让他一惊而松开了手臂。就是这一松，柔白的衣衫一闪，小铃铛已经跳出了平台。
“不~”
“不！~”
道士和楼下正仰头看来的卓不凡同时惊呼出声。
道士闪电般伸出手臂，却只抓住了一角衣襟，脆弱的衣角徒劳的断裂开，空中，飘飞的白色衣衫宛如翻飞的蝴蝶。三层宫殿式建筑非常高，坠落的小铃铛在空中最后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此生如此短暂，诸多遗憾黯然伤，因为有了汝，让吾告别孤单不再彷徨。此刻吾化蝶单飞去，归于孤寂不恨天，只因，这是吾之所愿。
一滴晶莹泪留恋在空中，那柔弱的人儿却无法被卓不凡的绝望呼喊挽留，一个人影从地面腾空而起，却来不及在撞击到二层飞檐之前拦住。
“蓬~~”
琉璃四溅翻飞，一枝花冲到半空，只接住了被二层飞檐重重撞击后翻滚而出的柔弱身体，在空中翻滚着落回地面。
卓不凡大叫着扑上来，还没有接到两人，面上却是溅上了几滴猩红，空中，转洒着的梅花点点，在这人世间散出最后一份美丽。
三层的飞檐边，那道士还在伸着手，指尖一块洁白布片，忽然间，他惊恐的抬起了头看向楼下外围，眼中，全是黑洞洞的枪口。
猛然间，整个院落中绽放开无数的昙花，那道士的面前只剩了一片血红。
整个三层这边的飞檐瞬间粉碎，飞溅纷飞的碎片尘烟之中，道士的身体诡异的倒飞而起，向后翻滚了半圈毫无生机的摔落，整个人已经几乎变成了一块破布。
一枝花紧紧抱着小铃铛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终于停住，卓不凡飞扑而上，抱住两人，从一枝花的怀里抢过小铃铛。
小铃铛已经没有了意识紧闭着双眼，面上却没有任何的痛苦和哀伤，反而带着一丝笑意。只是，洁白的脸儿已经不复往日的美丽，额头上一道深可及骨的可怕伤口，鲜血潺潺而出，整个右边的脸颊已经被严重擦伤，最可怕的，是她的口中，正不断地涌出黑紫色的鲜血。
“不！~”，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心底翻腾而起，心痛的感觉原来如此难以忍受。
手忙脚乱的卓不凡想要按住那狂涌而出的鲜血，用手，用自己的脸颊，用小铃铛最喜欢趴卧的胸膛，可是，鲜血依然无法控制的涌出，能够感觉到，生命，正迅速的离开这怀中紧紧抱住的柔弱身体。
“让我来！”，一枝花好不容易顺过了紊乱的气息，一把将卓不凡怀中的小铃铛抢了过来，卓不凡正要爆发，却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帮助一枝花将小铃铛小心的放在平整的地面上。
一枝花手中银芒一闪，几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闪现，杀人的利器此刻变成了救人的工具。右手连闪，迅如疾风般的在小铃铛胸腹间闪过，很快，卓不凡怎么都捂不住的鲜血止住了。
“对对，太好了，就是这样。”，卓不凡语无伦次的大叫起来，自己怎么把华夏古老神奇的医术忘记了，没有谁比身手高绝的一枝花更懂得血脉构造。
一枝花却是没有半点得意，止住了小铃铛口中狂涌的鲜血之后，面色凝重的在小铃铛腰腹间揉按了几下，又用一根绣花针深深刺入腹部拔出来看了看，叹了口气。
“内伤很重......”，一枝花抬起头悲伤的看了看满目希冀的卓不凡，说到：“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第146章 迷心皆修罗
第146章 迷心皆修罗
就好像一个炸雷直接在脑中炸响，卓不凡顿时懵了，忽然，他大叫起来。
“不可能，不会的，你看，她，她的胸口还在起伏，她还在呼吸！不可能！小铃铛不会有事的，我的小铃铛一定不会有事！”
喊到最后，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心中的绞痛让自己无法忍耐，脑海中全是小铃铛欢笑跳跃的影子，不断地用她那古朴生硬的大华话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听不清她说的内容。
面前，一枝花在小心处理着小铃铛的伤口，从自己的内衣扯出一根丝线，扭弯了一根绣花针将额头伤口缝合。外伤只是皮外伤，再可怕的伤口也有愈合的那一天，可是，内脏严重破裂受损，虽然通过针灸减缓了血液流动，但是，内府中的破损却是不可能在身体死亡之前愈合的。作为武学高手，一枝花自然明白受了这样的伤必死无疑，可是，看着已经失神的卓不凡，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怎么可能忍心劝说。
击毙了那道士，神龙军忽然静寂下来，所有的士兵包括白冰在内，都呆呆的看着已经接近崩溃的卓不凡，看着他们一直欢快开朗用不同于任何人的开明、睿智、义气和幽默征服了所有神龙军士兵的年轻主帅。这个时候，他们才感觉到，将军还只是个大孩子而已啊。
卓不凡跟小铃铛这位将军夫人的感情众人都是最清楚的，一路上，这么远的路程，卓不凡和小铃铛两人的欢声笑语每每感染到每一个人，让枯燥的行军不再难耐，小夫妻的恩爱缠绵让每一个人感动，就连他们偶尔荒诞的行为，也成为每个人生活中的有趣调料。这个时候，士兵们才发觉，他们不知道何时也已经如此喜爱这个开朗活泼美丽的异域小姑娘。
她本来不会死的，只要卓不凡进入楼内，她就会被交换出来，逃出生天。可是，她却在所有人亲眼目睹中义无反顾的纵身跃下，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卓不凡，用自己的生命让自己的爱人远离危险。
上面当时发生了什么众人已经不得而知，也不需要知道，眼睛看到的就已经足够了。
白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要安慰这个大男孩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宫殿依然被眼中渐渐腾起怒火的神龙军士兵们团团包围着。
“不凡，你，你节哀。”，白冰结结巴巴的说到。
“什么？你说什么？谁节哀？为什么节哀？她没死！小铃铛没死！你，你把话收回去！”，卓不凡完全像一个大孩子一般怒吼起来，双眼圆睁，瞪视着白冰。
白冰心中一阵委屈，但更多的怜悯和担心掩盖了自己的情绪，低声说到：“对，是我说错话，我收回。小铃铛一定会没事的。”，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士兵怎么办？”，她想要用其他的事情暂时分散一下卓不凡的注意力。
卓不凡木然的看向宫殿，楼下，大批的士兵战战兢兢的聚拢在一起，仿佛想要用其他人的拥挤提供一些勇气，夏日的清晨，却是如此的寒冷，那是冷到心里的感觉。神龙军刚才的齐射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此时，很多人已经开始丢掉手中的兵器，可怜巴巴的看向这边，开始祈求能有一条活路。
“他们？”，白冰的方法起了作用，卓不凡慢慢站起身来，小铃铛在一枝花的照料下很好，就像睡着了一般。
“他们本来是小铃铛和他母亲的属下。”，卓不凡声音平静下来。
“他们本来应该保护他们的王，保护好我的小铃铛。”，声音渐渐冰冷。
白冰听着卓不凡的语气，忽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让卓不凡分散注意力的想法。
“他们生命的意义就是保证君王的安全，如今，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存在的价值。”，卓不凡脸上依然还遍布泪痕，可是，整个人的气势渐渐变化，仿佛眼前就是一片虚无，又或者眼前哈密的士兵就是一群蝼蚁。
神龙军的士兵们却是被卓不凡冷冷的话语渐渐点燃，作为卓不凡的部下和兄弟，他们渐渐都明白了将军的意思，也更深刻的体会到了将军的痛苦，从而，他们自己的心也被痛苦和愤怒主宰起来，终于，他们从他们的将军口中得到了期盼的命令。
“杀！”
白冰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无数的昙花再次开放，面前的宫殿沐浴在瓢泼弹雨之中，无数的烟尘、琉璃和木屑飞溅，无数的血之花在其间绽放，眼前，哈密的士兵们痛苦的扭动着身体，身体上仿佛是从内而外一般，绽放一朵朵的雪花。巨大连续的神龙铳的轰鸣让自己瞬间不能再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而这明明喧嚣但却似乎又诡异的静寂中，卓不凡仰天大笑，却分明却看到他的泪水狂涌。
卓不凡的命令得到了最彻底的执行，他的意思就是皇宫中的人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因为他们全都背叛了他们曾经拥戴的主子，背叛了自己的小铃铛。消灭了所有的士兵之后，已经杀红了眼的神龙军们抽出了马刀，犹如地狱中冲出来的幽冥骑兵一般冲向了皇城的四面八方，用马刀收割着每一个看到的生命，每个人的心中都响着一句话，这些人是伤害了将军的罪人，将军说了，他们全都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杀！
此刻，所有的神龙军士兵都是炼狱修罗。
卓不凡没有再关注周围的任何事情，眼中再次只剩下了小铃铛，亲卫们用门板和棉被制作的担架小心抬着小铃铛，慢慢向皇宫外走去，卓不凡紧紧抓着小铃铛毫无知觉的手，陪伴在旁边。
“傻瓜，我说了老公不会有事的，你为什么还要跳下来，你可知道，看到你难过我就会流泪，看到你受苦我就会心疼。等你好了，老子一定要狠狠的打你的小屁股，让你不听老子的。”，说着，眼泪就再次流了下来，卓不凡其实早就明白一枝花的话，也知道他这样的高手说的一定是对的，只是，不愿去承认而已。
皇宫中渐渐腾起了无数的火头，卓不凡的怒火通过神龙军发泄在哈密皇宫之中。
化蝶难双飞，迷心皆修罗。
第147章 花明又一村
第147章 花明又一村
白冰像是做错了事情的邻家女孩一般低着头跟在卓不凡身后，传来的惨叫怒吼让她显得有些忐忑。
“将军，是不是......”，后面的话因为得不到卓不凡的回应没敢说出来。
卓不凡好像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兀自在跟小铃铛低声私语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已经和他无关，杀戮并不能减轻他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小铃铛。
忽然，不远处一个身背宝剑的白色身影越过高墙，如同翻飞的燕子一般，好像看到了这边正向皇城外移动的大队人马，略一迟疑，直向这边纵越而来。
亲卫们大喝道：“什么人，停下！”，同时，手中的神龙铳已经举起，对方如果再接近，就会开火。
“好身手！”，一样低头走在担架身边的一枝花抬头看去，不由得轻呼了一声。
众人的反应让卓不凡也抬起头来，看到飞跃过来的身影一愣，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连忙喝道：“住手！”
亲卫们连忙松开了已经搭在扳机上的手指，队伍停了下来，而卓不凡和严密戒备的一枝花迎上了那人。
“是你？”
“是你？”
双方同时惊讶出声，这白色身影的女子，正是曾经让卓不凡朝思慕想的那个仗剑蹙额眉的女子。
两边都愣住了，卓不凡想起了曾经在京城荒唐的日子，叹了口气，不过短短半年时光，自己已经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曾经的憧憬依然还在，但是此刻，自己却是没有任何的心情叙旧。在这异域他乡意外重逢的惊喜，因为小铃铛而黯然失色。
那女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儿红了红，看了看众人疑惑的问到：“你们是什么人？”
一枝花心情也不好，冷笑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我是见到不平事的路过人，我只想知道，为何要屠杀无辜之人？”，那女子正色说到。
“好一个路过之人，藏头藏尾算什么本事。”，一枝花冷笑道，却是被卓不凡挥手制止。
看了看那女子，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叹了口气，卓不凡说到：“是我下的命令，因为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那女子一愣，随即怒道：“手无寸铁的妇孺也是该死之人？你这分明就是部分良莠的滥杀，屠杀！”
“那又怎样。”，卓不凡忽然冷冷说了一句，走回到担架旁边，温柔拉起了小铃铛的手。
“这是我的妻子。”，卓不凡打住了话头，忽然对那女子说了这么没头脑的一句。
那女子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小铃铛说道：“嗯，上次见过。”
卓不凡点头道：“嗯，上次京西和我在一起的就是她。”
就跟唠家常一般，那女子也平静下来，可是原处的惨叫声再次提醒了她，每耽搁一会就有很多人死去，刚想要开口，却又听到卓不凡说到：“这次我来哈密，就是送我的妻子返乡，没想到，她却被人害死，害死她的，就是这皇宫中所有的人。”，也许是见到了这女子，让卓不凡还是缓和了一些，这也是他第一次承认小铃铛的不幸事实。
女子黯然，小铃铛的不妥她自然看出来了。
“所以，这些人都该死，还有，这城里的人也都该死。”，卓不凡的语气阴冷，让众人都打了个寒颤。
“城里的人？难道，你，你，你要杀光这城里所有的人？”，女子惊讶的问到。
卓不凡面无表情说到：“他们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哈密国本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将亡之国，现在，他们联手扼杀了他们唯一的希望，那么，就让他们跟着一起走吧。”
那女子愕然，一抓剑柄怒道：“就为了你的女人，你就要杀光这城里数万的百姓？”
卓不凡冷冷道：“不错，就是这样。”
女子气急道：“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一个残忍嗜杀不辨是非的人，你想过没有，城里的百姓他们也有妻儿，你这样做，天地不容！”
“哼！”，卓不凡也怒了，说到：“杀一人跟杀万人没啥不同，在我看来，他们所有的命加在一起也抵偿不了我妻子的命，天地不容？哼，如果老天真的有眼，就让他来收了我吧！”
那女子怒不可遏，取***背的宝剑冷冷说道：“不用等天来收，今日，就让我替老天除了你这个恶魔！”
“哈哈哈~”，卓不凡忽然大笑起来，抹去眼角一抹泪水，笑道：“你也要杀了我？好，既然你有替天行道的决心，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替天行道的本事吧。”
女子怒极，一引手腕，七星宝剑的寒光初现，却忽然听到嗤的一声，一点银芒闪电般射来，连忙就势一挡，那几乎看不见的银芒正击中抽出了三分的剑刃之上。
细如牛毛的银芒击中剑刃，却发出当啷一声大响，那女子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一枝花。
“你的身手不凡，定然出自名门，可惜，在我的手下，你走不过十招的。”，一枝花冷然说到。
卓不凡抚摸着小铃铛的手冷笑道：“看来，你没有替天行道的本事，那么，就只有去看着他们去死了，世间，本来就没有多少公平，在老天的眼里，他们是比我卓不凡更渺小的蝼蚁而已。”
那女子急得跺了跺脚，无法制止这场屠杀，让她心急如焚，手臂还在发麻，这女子武功高得可怕，打不过她就制止不了这个曾有数面之缘的家伙。
“你，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放过他们？你，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女子无奈之下含泪叫喊到。
卓不凡一愣，冷笑道：“我应该是怎样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好吧，让我先来看看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注视着那女子，卓不凡一字一句的说到：“如果你现在答应嫁给我，我就放过这些人。”，曾经，娶了面前这个女子的心愿是那么的占据自己全部的心思，现如今，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卓不凡，脸上，却没有半分的得意和满足，只有更深的痛苦。
所有人都愣了，白冰看向卓不凡的目光有些不寒而栗，一枝花表情疑惑，而那女子张着嘴愣在当场。
“我不会等你很久，我默数十下，你要尽快做出你的决定！”，卓不凡此刻的表情犹如阴险的魔鬼一般。
时间仿佛瞬间停止，女子的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哀嚎，眼前是卓不凡冷冷的面孔，心中真如乱麻一般。只见过两面，这人居然提出了这样让自己绝难答应的要求，可是，不答应的话，自己就要眼睁睁看着数万无辜的百姓死在屠刀之下，现在，这数万人的生死，居然跟自己的清白联系在了一起，面前这曾经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男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真的让人惧怕。
默数十下很短，卓不凡忽然转身带着众人起步离去，女子惶急叫道：“好！我答应你！”
卓不凡一愣，脚步却是没有停下，连头也没有回的说到：“可是，时间已经到了，我劝你不要去试图救这些人，否则......”，说着，已经带着众人渐渐远去。
“你，你混蛋！”，那女子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这个男子，就是个恶魔。
却在这时，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卓不凡遥遥叹道：“或许，我就是个混蛋，而你，是个烂好人。现在能救这些人的，只有让我的小铃铛活过来，而这......哎~~”，终于，深深的叹息声中，卓不凡的身影渐渐远去。
女子狠狠跺了跺脚，想到卓不凡身边那个可怕的女子自己就心寒，还真的没有胆量去做些什么。不过，她想到卓不凡最后的话，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活过来，不是没死吗？啊，就是说，只要他的妻子不死，那他就会放过百姓。
哎呀一声，女子足尖一点，身形闪电般向前掠去，口中喊道：“混蛋！我能救活你的妻子！”
第148章 初见关山月
第148章 初见关山月
天山，正位于哈密的西北方，连绵奇巍的山脉将北方的寒风挡在哈密和吐鲁番以北，南北气流无法交会，造就了着大片的隔壁和沙漠。
然而，正值盛夏的天山却是植被茂盛小溪潺潺，乍一下从干燥炎热的隔壁来到这世外桃源，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只感叹万物神奇。
半山腰，卓不凡回头看了看山脚下白冰留守的神龙军的营帐，转身跟着十名亲卫抬着的小铃铛向山上继续走去，队伍里，还有一枝花、周童和那曾经憧憬的仙女一般的人儿。
小铃铛被小心裹在担架上厚厚的棉被中，此刻，脸色红润呼吸平稳，头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了，只是，依然还是在昏迷之中。
小铃铛再次有了生的希望让卓不凡的心情好了许多，看了看前面那仙女的背影说到：“喂，还要多久才能到？”，这天山连绵不绝，走在山里，感觉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似地。
“混蛋，喂什么喂？难道我没有名字吗？”，那女子没好气的说到。
“呃，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卓不凡无奈的说到，要不是这女子拿出了灵丹妙药，小铃铛恐怕早已经不行了，自然，此刻自己也要让着点不是。
那女子愣了一下，想了想确实如此，可是还不愿意承认，耍赖的说到：“名字就是个代号，但是我偏不告诉你。不过，你不能喊姑娘、小姐或者女侠也行啊，喂来喂去的，笨啊你。”
呃，卓不凡翻了翻眼，无奈的说到：“行，阿依服了油，女侠，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女子愣了愣，显然是不明白服了油是什么油，不过也回应道：“这样的速度，恐怕要明日才能到了。”
卓不凡愕然，居然这么远，连忙赶过去又看了看小铃铛的状况，一切良好，这才放下心来。
看到卓不凡对小铃铛发自内心的关爱，女子想了想，软下了口气说到：“你对她真好，她能有你这样的夫君，此生没有遗憾了。”
卓不凡闻言叹道：“此生我对她的亏欠已经太多了，不过，两情相悦，自然就会诚待对方，以前我真的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男女情缘可真是奇妙，小铃铛和我在草原偶遇，阴差阳错走到了一起。而宛娍和我更是好笑，本可顺理成章结为连理，却偏生自己弄出那么多事情来，哈哈哈。”
想到好玩的地方，卓不凡数日来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宛娍？”，女子奇怪的问到：“宛娍是谁？”
“哦，是我的另一位妻子，留在家里没有出来，嘿嘿。”，卓不凡挠了挠头回答道，想起家中等候的傅宛娍，脸上显出一丝甜蜜。
“啊？”，女子惊讶的叫到：“不是吧，你，你还有一位妻子？天哪，你，你才多大。”
“呃，这个跟年龄有啥关系啊，再说了，两个也不多吧，我还想多娶几个咧。”，说着，卓不凡上下打量起女子来。
女子被他看得发毛，正要紧走两步离开，却听到卓不凡喊道：“雪儿。”
“哎~”，女子随口答道，忽然吃惊的顿住了脚步，掩住了小嘴惊呼道：“天，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哇咔咔，卓不凡也是一愣，却是随即大笑起来，笑道：“不是吧，真的叫雪儿？哈哈，我看你白衣如雪，而且不是你说的名字就是个代号，我也就是随口一喊，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的芳名？哇咔咔！”
女子愕然，随即脸儿一下变得红红的，恼羞的叫到：“天哪，你真是个妖孽。不准喊我雪儿！只有师傅可以这样叫我！”
“不是吧，这么好听的名字，不叫太可惜了，那今后你嫁了人，你的夫君也不能喊你？”，卓不凡眨巴着眼说到。
“那是自然喊得，呃。”，女子再次羞道：“谁要嫁人了，我一辈子都服侍师傅，永远不会嫁人的！”
“不可能。”，卓不凡不怀好意的坏笑道：“而且，你不是已经有了婚约？”
雪儿瞪大了眼睛说到：“胡说！谁说我有婚约的！？”
“哈密城中，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卓不凡说着，躲到了一枝花的旁边，学着女子的声调笑道：“我答应你~~”
顿时，雪儿蹦起来冲了过来，可是，一枝花一瞪眼，顿时又蔫了下来，响起那一根绣花针的威力，雪儿的心里还是很后怕。
一枝花白了两人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心中暗叹，年轻真好，自己虽然容颜常驻，但是心里的岁月做不得假的，自己可以缠着卓不凡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让自己像少男少女那样玩闹，还真是做不来。
卓不凡的性情欢快，一旦心中的抑郁被解开，就会调整过来。但是，虽然小铃铛有治愈的可能，这个仇恨自己却是记下了，右相周子津，还真是小看了他。既然你有能力给自己造成伤害，而且执意要与我为敌，那么，小铃铛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准备应该我的怒火吧。
看似恢复了往常的卓不凡，实际上，经过了哈密七星城的这件事之后，还是有了很多的改变。
随心而动，为了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而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正是自己的初衷，现在，这个但求自保的想法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小铃铛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差点阴阳两隔，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所以，自己在踏上天山求医的道路之后，就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管他娘的天王老子，只要敢跟老子作对，打他丫的就是，自己以前还是太保守，可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还是会来害你，自己有了神龙军就有了说话做事的底气。
队伍在卓不凡和雪儿笑闹中变得轻快许多。
雪儿依然不愿意把全名告诉卓不凡，让他很是无奈。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却已经是江湖一流好手的小姑娘，实际上是个很需要朋友的人。就是说，她应该是在很单调孤寂的环境中长大，看似面如寒冰，实际上心里热乎，跟一枝花没有共同语言，但是跟卓不凡却是渐渐熟络起来。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众人来到了一座高峰脚下，在这夏日，峰顶依然是白雪皑皑，远望去真如雪海一般，众人就在这峰下扎营，而目的地，就在这座山峰的半腰。
随便弄了点吃食，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走了一天，除了一枝花和雪儿这两个高手依然是神采奕奕，其他人都很疲乏，亲卫门还要轮流守夜，一些不当班的已经抓紧时间休息去了。卓不凡也有些疲累，但是却没有睡意。小心将小铃铛的被子弄好，自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空气非常纯净，还没有经受到工业化的污染，而这天山天脉当中，更是纯净的能把人溶解了一般。
卓不凡活动着四肢，扭着脖子向远处一片云杉树林走去，树林边，是面向山谷的悬崖，那里一定景色不错。
果然，走到了悬崖边的卓不凡顿时迷醉，旁边是高耸入云的雪顶，脚下是宽阔壮观的山谷，再远一些，山谷延伸成为一个翠绿的草原，几道山涧从山谷间蜿蜒而过，纯净的雪水翻腾起洁白的浪花，仿佛在这山峦都能感觉到那洁净清新的水汽。
“真是个好地方！”，卓不凡感慨道，心发奇想，等天下太平，在这里，就在这各地方盖一座别墅，哇咔咔，到了夏天，就到这里来避暑，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事情了。带着老婆，嗯嗯，最好还有雪儿，一起在这里悠闲自得，那才是人生啊。
“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吧？”，一个美妙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倒是把卓不凡吓了一跳，想啥来啥，自己刚才还在杜撰雪儿的事情，现在她就在自己的身后。
“嗯嗯，是啊，看了如此的美景，老子真是湿兴大发啊！”，卓不凡打着哈哈。
“你会作诗？还真没看出来。”，也难怪雪儿不相信，一句老子尽显卓不凡文雅外貌下的草莽本性。
“切，做湿~~嘛，谁不会，小菜一碟！”，卓不凡鬼笑道。
“我不信，你有本事现在就赋诗一首。”，雪儿怎么都不相信这个已经尽显花少本色的顽将有如此的能耐。
卓不凡撸起袖子，叉着腰，看着远处挽留着最后一丝晚霞的雪顶，大声咏叹道：“啊~~~”
倒是有几分气势，雪儿来了兴致，聚精会神聆听起来，可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下文，疑惑的看了看卓不凡，却发现他张着大嘴，偷看着自己。面色一红，正要着恼，却是听卓不凡抑扬顿挫的说到。
“明月出天山
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
吹度玉门关。”
雪儿当即就愣在了那里。
小样，蒙不死你，哈哈，卓不凡心里得意的笑着，陆大诗人够分量吧，镇住了吧，哈哈。要知道，老子可不是绣花枕头，形容天山的诗词自己还刚好记着这点，好像后面还有，却是记不得了。这还是前世被逼着背诵的呢。
“咋样？”，看着发愣的雪儿，卓不凡得意的笑道。
听到卓不凡的追问，雪儿神情复杂的说到：“好诗，不过，陆游先生的关山月精髓却在后半段。”
呃......。
第149章 飞雪连天池
第149章 飞雪连天池
看着雪儿似笑非笑的样子，卓不凡久经考验的脸皮也是一热，灿灿的说到：“不错不错，我也就是考考你，免得对牛弹琴不是，嘿嘿。”
“切，那你倒是作一首啊，我保证能够听得懂。”，雪儿已经认定卓不凡在说大话罢了。
“对了，呵呵，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春风拂柳落樱花，美人仗剑蹙娥眉。”，卓不凡想起了当初在京城那无忧无虑的日子，现在，那种悠闲已经很难再现，不是没有时间，而是心态已经变化，或者说，这也是一种成长？
雪儿当然记得，那幅画至今还收在箱底，对于自小在山中长大的她来说，那当然是一个美好的回忆，抑或是生活中一个有趣的插曲。师兄一直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却全然没有感觉，总觉得，师兄多年的关心总还比不上那一副画让自己感动。
“那个，不算，而且跟眼前的景色没有关系，你重新做一首，不然，你就是吹牛皮说大话。”，想到那幅画，两人之间仿佛又拉近了一些距离，雪儿红着小脸要求到。
卓不凡还真有些难为，做那种歪诗还行，写这种正式的诗词还真弄不来，只好搜肠刮肚从记忆中搜索，这次，可不能再弄乌龙。
忽然，卓不凡眼前一亮，叫到：“有了，嘿嘿，听好咯。”
“飞雪连天射白鹿，
美人仗剑蹙额眉，
四海翻腾云水怒，
五洲震荡卷风雷。”
“飞雪连天......”，雪儿喃喃的小声重复起来，读着读着，看向卓不凡的眼神渐渐变化了许多。
“好诗，没想到，我倒是有些看低你了......”，雪儿不由自主的夸奖道，说的是诗词，实际上，是卓不凡的诗中表现出来的那种霸气打动了她，而更打动自己的，是其中蕴含的侠骨柔情。那画上的其中一句也被巧妙地用在当中，意味不言自明。
卓不凡暗暗松了口气，自己自然知道这首诗是怎么写出来的，不过，能组合成这样就算不错了，这首诗也很贴合自己的心境，同时，隐喻着天下即将到来的风起云涌，好诗，好湿啊，嘎嘎。
忽然，两人间静了下来，仿佛没有了话说，却又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一时间，气氛倒是有些暧昧的尴尬。
“我，我回去休息了。”，雪儿忽然慌乱的说到，转身就走，却是飘过来一句话：“这么远的山路，你没有武功很辛苦，也早点休息吧。”
呃，卓不凡心中一动，看着离去的雪儿背影痴了。
忽然，远处林中一动，现出一个身影来，却正是查看了一遍周遭环境的一枝花，此时，她正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卓不凡，忽然伸出了大拇指，那意味，自然也是不言自明。
“靠，大姐，知道什么是隐私吗？阿依服了油！”
一枝花给他一个白眼自行离去，卓不凡也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帐篷中，雪儿说的不错，这时候，已经感觉到极度的困倦。
小铃铛在被窝里昏睡，面色很好，雪儿的丹药很有效，除了面上的伤疤依然醒目，几乎看不出她实际上是受了那么重内伤的人。本来想要躺在她的旁边，但卓不凡想了一下，先是在旁边被窝里暖热了身体，然后轻轻将两个被褥和在一起，钻进了小铃铛的被窝里轻轻搂住了她。此地已经在半山，虽是夏季，但是距离雪顶已经不远，完全没有夏日的炎热反而有些夜晚的阴冷，如此这般，被窝里暖暖和和，非常舒适。
“小铃铛。”，卓不凡轻轻在她耳边说到：“这个，刚才，我跟雪儿说话呢。”
小铃铛自然没有任何的回应，卓不凡却是继续老实交代：“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对了，那幅画你也见过。这次不是她，你可就危险了。哎，下次可不准再做这样的傻事。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了你，我会多么伤心。你，宛娍，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跟爹娘一样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哎，你就是太顽皮太不听老公话了，告诉你，今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准放弃自己，不然，我就狠狠的，狠狠地打你的小屁股。这次的先记着帐，等你好了，定要打回来的。”
说着，卓不凡眼皮沉重起来，就这样轻轻搂着小铃铛，体温相互温暖着沉沉睡去。
帐篷外，天山的月儿仿佛更加明亮清澈，营地旁几个守夜的人影轻轻晃动，几声虫鸣，给这静寂的山林带来无限生机。
月转星移，天山之上的云朵急速飘过，脚步匆匆，将一缕羞答答的晨曦拉了出来。
卓不凡睁开眼，身边依然是熟悉的呼吸和馨香，可是，那人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自己心有灵犀的一同醒来。叹了口气，卓不凡起身穿戴整齐，将小铃铛的头脸都给遮掩好，外面的亲卫门自然是早已经开始做继续前行的准备。卓不凡出去示意的点点头，亲卫门立刻拔营，雪儿也跟在了担架旁，作为队伍中除了小铃铛之外唯一的女子，自然由她来一路照看。
顺着这道山峦，众人直接向着雪顶走去，当然，目的地并不是在雪盖之上，那里可不是人住的地方。
又是半日更加艰难的行进，来到雪峰的半腰，距离雪顶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另一道山峦之外，一片美景跃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山峰环绕之中，在这高山之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洁白的雪峰，翠绿的云杉倒映湖中，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天池！”，卓不凡惊呼道，前世就久闻天山天池的大名，可惜未曾游览过，如今亲眼目睹，真的是被这自然奇景所震惊。远处蜿蜒的雪水汇聚成溪流注入，形成了这个清澈纯净的湖泊。
“到了！”，雪儿也是高兴地喊道：“看，北面湖边，看到没，那里就是我的家。”
定神看去，远处的北方湖边，几栋隐约的楼阁依山而建，跟山势浑然天成，下达天池上入山体，虽然看不真切，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天造地设一般，好一处神仙所在。
当然，卓不凡知道这世上是没有神仙的，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卓不凡愁道：“看见了，可是，怎么过去呢。”
“笨啊，自然是游过去啦。”，看着卓不凡愕然的表情，雪儿笑道：“哈哈，骗你的，有船的。”
说着，雪儿一声悦耳的长啸，声音在山峰间回荡，飘过了宽阔的湖面，直达远方。
第150章 隐世天外天
第150章 隐世天外天
“我的妈呀，这里真的有天外天？”，周童忽然惊讶的叫了出啦。
雪儿看了看他，说到：“自然是有的，不过，未必如江湖传说的那样罢了。”
卓不凡好奇的问起周童来，原来，周童自幼习武，师父在江湖中是小有名气的外练名家，曾经在跟友人闲谈中说起过天山天外天，传说中，这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祀奉神仙的凡人也都是武功超绝，已经不仅仅是武林人士眼中的神圣之地，倒有些神话般的色彩。天外天好找，不过，很少有人能够入了天外天，贸然闯入的后果很严重，没听说过有谁可以不经过主人的允许贸然闯入还能全身而退，多年来，也不知道多少名冠一时的好手失陷在天山中不见踪影。所以，久而久之，这里已经是武林禁地，成为人们偶尔闲谈中的话资罢了。
一枝花默然看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平静但是胸膛起伏，显然，对这个地方，他也应有耳闻。
不多时，远处湖面一叶轻舟无声而来，船儿很小，上面，一个老翁一根长木杆，木杆轻划开镜面般的水面，仿佛怕惊扰了美丽的湖泊似地。
“雪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船近湖边，老翁仿佛没有看到众人，只对着雪儿慈爱的问到。老翁鹤发童颜，倒真的有些像那山里的神仙，不过，举止动作之间俨然就是一个划了大半辈子船的老船夫。
“樵伯，我有要紧的事情所以半路赶回来了，对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要带他们去找师傅，麻烦您带我们过去好吗。”，雪儿用商量的口吻说到。
樵伯面露为难之色，说到：“丫头，你不是不知道规矩，这样我很难办。”
船儿就停在湖边，但是老翁死活不肯答应，倒是让一直看不出他底细的一枝花有些不耐。
“你这老头，不就是摆船渡客，怎么这般为难我等。休要再这般唠叨，快让我等上船！”，一枝花这时候显露出多年老大的威风来。
“咦？”，老翁笑着看了看对着一枝花直摆手的雪儿，打量了一枝花几眼，目露奇异之色，说到：“小丫头，你是何人？年纪轻轻居然这般了得。”
“哼，小娃娃，你的身手倒也不错，要不，咱们比划比划，输了你就渡我们过去如何？”，一枝花毫不退让的还口道。
“小娃娃？你，你叫我小娃娃？”，那老翁吹胡子瞪眼的怒道。
“真论起来，弄不好你还要喊我阿姨咧，嘻嘻。”，一枝花老气横秋说到，说到最后，又露出小女儿家的样子嬉笑起来，真个把知道底细的卓不凡看得一愣一愣的。
“哇呀，目无尊长，待俺老樵教训教训你。”，说着，手中木杆一抖，不知道从哪里分崩出一块小木块来，一声急啸就打向了一枝花的肩头。这老翁果然身手不凡，而且倒还是挺有分寸。
一枝花纤手微微一动，只见一点银芒闪过，那小木块忽然就凝结在空中不进不退，随即直直向下坠落，上面，一根绣花针隐约可见。
“好功夫！”，老樵倒是个性情中人，伸出大拇指赞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随着一枝花的断喝，连续几点银芒就打了出去。
“哇呀呀~”，那老樵没想到一枝花说打就打，手忙脚乱间，一阵避让，闪过了几枚，却是有一枚直奔他的胸口，当下，只见他低吼一声，那堪堪逼近到胸口的绣花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一下改变了方向，即使这样，却也擦着老翁的肩头飞了过去，老翁一撤步，咔嚓一声，居然将木船底部的横栏挡板都给撞断。
“护身罡气！”，一枝花惊呼一声，倒是停住了手里一把不知道有多少的绣花针。
老翁擦擦额头的冷汗，又看到一枝花手中的大把绣花针，连忙叫到：“俺的妈咧，你这是什么功夫，简直是俺的克星咧。”
一枝花笑了起来，收起了手中的绣花针道：“倒是故人之后，没想到，原来你在这里，你输了，让我们上船吧。”，自己的绣花针正是此种罡气的克星，不过，这老翁一身功夫倒是相当厉害，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方豪雄。
老翁闻听一枝花的言语，看了看手里木杆上赫然一枚绣花针的尾巴尖，摇头道：“果然是天外有天，本以为这天下间这天外天已是极致，却原来天外依然有天，哈哈哈，好，上船来吧。不过，这船儿小，老翁人老体衰，可是带不了这么些个人。”
闻听此言，那雪儿倒是非常惊讶，不由得又看了看一枝花。众人先将小铃铛安置好，卓不凡，雪儿以及一枝花都上了船，等周童上来，就已经满了。当下，小船载着众人慢慢掉头向北岸行去，那些亲卫自然也就留守在南岸等候，他们都带着数日的干粮，不用卓不凡操心。
一路上老樵和一枝花居然不再言语，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谈，也不再试探对方的来历身份，卓不凡知道这些江湖人有他们行事的规则，虽然心中好奇，却也能按捺住性子不啰嗦。
不说自身，这老翁却是个性情中人，看了看一枝花的神色，点头道：“怪不得，自是来求医的吧，如此的内伤，也只有这里能够医治。”
听了老翁的话，卓不凡心中更是放下心来，自己有着一些现代医学的知识，所谓内伤估计就是内脏破损导致内出血，放在现代社会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手术是肯定的，不知道这古代又是如何医治，当下，倒是有些期待起来。
湖面不小，用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倒了对岸，随着距离的拉近，原先在对岸看着朦胧的楼阁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一条长长的宽敞石阶从岸边直上百丈，石阶尽头，一片楼阁露出端倪，山体上开凿出大片的洞窟，然后用这里随处可见的木料向外接续而成，怕不有几十栋之多，而且，其间错落有致相得益彰，又跟自然景色相呼应，说不出的和谐自然，真的是一处好所在。
第151章 身隐心难隐
第151章 身隐心难隐
卓不凡和周童在一枝花的帮助下抬着小铃铛拾级而上，满目仙阁般的景色，让人自然地肃穆起来，仿佛连心境都变成更加纯净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儿带路，一路上并没有感觉到这里有多么的戒备森严寻，反倒是陆续看到了一些人在忙着各自的事情，都是些日常的杂务，可是，这些人干活的方式却是跟寻常大不相同。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人在搬运修缮房屋用的圆木，长而粗圆沉重异常的水杉木寻常怕不是要几个人抬着才行，而这双腿细长精瘦的汉子却不是用手，而是用脚，用踢得。只见他足尖轻挑，脚尖一勾，一根木料就离地而起，却是起得不高，随即，他倒转脚尖，用一种非常诡异的动作脚跟轻轻但很迅疾的碰在圆木下方，随着如同斧头砍中实木的清脆利落的声响，那圆木就如同被几个大力士发力抛起一般平飞起来，恰好落在旁边的木板车上。
“截腿！”，一枝花面露惊奇轻声说到，看到卓不凡询问的目光，跟着解释道：“这是自然门的腿法，修习相当不易，但是一旦有成，威力相当惊人，这人的功力超凡，就是当今自然门掌门恐怕也是有所不及。”
听了一枝花的解释，卓不凡这才真正体会到这天外天的非比寻常来，一个打杂的木工，也能有如此身手，如果这天外天中都是这般人物，该是如何了得啊。
仿佛在证明卓不凡的猜测，并不太长的一路上，见到了四位各怀绝技的高手，却都是从事着最底层的简单活计，就这简单的活计，却是体现了各人最擅长的一面，说是打杂，倒像是修行不辍。
一路都没有人上前询问众人，卓不凡一行在雪儿的带领下径自走到了楼阁群中一个石头砌成的平台上，平台很好的掩饰在楼阁环抱中，外面看去到看不到这里。这时候，终于有人迎上前来。
“师妹！”，亲切呼喊中，一位朗眉星目，面白俊美的男子走了过来，看着雪儿，眼里满是欣喜。
雪儿的表现却是有些平淡，微笑回应了一声，随即将众人介绍给师哥，这师哥名叫王洛，乃是跟雪儿打小一起入门的，看到一向形单影只对自己也是若即若离的师妹一下带来这么多人来，面目惊奇，彬彬有礼的同各人一一寒暄。卓不凡等人抬着小铃铛只能点头回应。
王洛看到卓不凡忽然一愣，奇怪的说到：“咦？这位不凡兄弟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是，王兄好记性，京西，你我曾有一面之缘。”，卓不凡笑了笑，晃了晃脑袋。
看到卓不凡的动作，王洛焕然大悟，当日相见，卓不凡头上裹着怪异的头巾，可不正是那小子。
认出了卓不凡，王洛面色一面随即立即恢复常态，看了看雪儿，异常热情的招呼着众人，不过，看向卓不凡的时候，眼神总有些闪动。
“师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跟师哥说一声，好去山下接你。”，王洛对雪儿关切的说到，那意味，两人关系很好。
“又不是小孩子了，接什么啦。对了，师父这个时辰应该还在静室吧？”，雪儿对师兄的热情毫无感觉。
王洛点点头回应道：“正是，不过，你自己要见师父不是随时都可以的嘛。”
卓不凡闻听，疑惑的说到：“雪儿，现在难道还不能拜会你的师父吗？”，越接近救治小铃铛的希望，心中就越是难耐。
王洛听到卓不凡对雪儿的称呼，眼角跳了跳，而看到师妹对此并无异议，更是面色一寒，却在这时，闻听雪儿回应卓不凡道：“是，师父每日都要静修一段时间，任何人不能打扰，虽然蒙师父关爱，我是可以不用通报，但是，你们要想见师父，最好还是等到师父从静室出来才好。放心吧，我会替你求师父的，只要师父答应帮你，你的妻子一定会没事的。”
闻听雪儿后半段话，王洛顿时心中大定，面容上再次带上了笑容。
当下，不知道为什么更加热情起来的王洛当先引路，众人向上有了几步，入了一道圆门，门后，居然另有天地，从外面看去被山间石缝中奇花异草遮挡的山缝里面，天然形成了一个深邃空间，虽有花草遮挡却并不憋闷，沿着山缝又蜿蜒向上，穿过了山石只见，眼前又是一亮，这里，恐怕才是天外天真正的所在。
就在这山壁之后，穿过山石缝隙形成的天然甬道，里面居然是一片足有百步方圆的开阔之地，四周全是绝壁，抬头可望见清澈的蓝天，几座木屋错落建造于四周石壁边，一道山涧，从北边石壁蜿蜒而下，注入入口左进的一个深潭，而深潭的水平齐平坦的石头地面却并不溢出，也不知道这水又从哪里流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馨香潆绕，也不知道是点燃的奇香还是谷中花草天然。
“好一个天外望天洞天福地啊。”，卓不凡不禁赞道，传说中的神仙居所也不过如此吧。
“呵呵，开眼了吧，这次你可要好好谢我，一般人想进到这里来，想都别想。”，看到卓不凡目瞪口呆，雪儿开心的笑道。
一旁的王洛又开始在心里犯嘀咕了，看着一向待人一般冰冷，此刻却难得一见活泼的师妹，眼神又开始捉摸不定起来。
雪儿领着众人入了一间四壁通风的简陋木房，虽然简陋，这里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一章四方木桌上一套青花茶具，应是这里饮茶待客的地方。
卓不凡和周童将小铃铛安置在一旁的木地板上，此刻，仿佛也是感觉到此间的安逸宁静，依然昏迷中的小铃铛面色好像也红润了一些。
雪儿也没有去打扰师父，就陪着卓不凡说起话来，那王洛也是赖着不走，偶尔还想***两人的话题，但却被非常华丽的无视，只有跟一旁五大三粗的周童瞪起眼来。
等了怕不有一个时辰，雪儿忽然竖起耳朵听了听，高兴地跳了起来说到：“师父出来了，快随我来。”
当下，一枝花和周童留在了房间里照顾小铃铛，卓不凡被雪儿拉着派出了房间，向最里面的一间同样简陋的木板房跑去，王洛连忙跟上，只是，看着前面并肩疾走的两人，面色已经开始阴冷起来。
“你这丫头，今个怎么带着外人来见师父，别人不晓得，你这妮子还不知道为师的规矩？”，一声听不出多大年纪的女声响起，门扉轻响，一位女子走了出来。
雪儿吐了吐舌头，却是没有答话，对着卓不凡使了个眼色，示意这就是你要求的正主。
卓不凡看向对方，素衣白袍，头上挽着发髻，柳叶弯眉窈窕身，曾经一定是一位大美女，不过，眼角一丝皱纹却显露出岁月的痕迹。不由得，卓不凡面露一丝惊奇，面前的妇人一点没有高人的感觉，倒是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没有所谓高人的傲骨清风，也没有一般世俗之人的庸碌俗气，总之，一见面就让人感觉很平和很舒服。
“在下卓不凡，爱妻身受重伤，特来求上人救治，还望上人应允。”，卓不凡恭敬一礼言道。
“呵呵。”，没想到，那女子却是笑道：“上人，这称呼倒是有趣，山野蜗居之人，我姓童，年岁吗，自可做你长辈的长辈，你自可叫我童姥吧。”
呃，卓不凡不禁愕然，乖乖，童姥，住在天山的童姥，那不就是天山童姥？哇卡。
不过，自己自然知道此童姥非彼童姥，当下称罪应下。
见面的气氛倒还是和气，可是，那童姥随即微笑着说到：“你是带兵之人吧？”
卓不凡一惊，自己此刻身着便装，自问人也长得相当之儒雅，不知怎么却是被一眼看穿，当下由衷敬佩的回到：“正是。不知童姥如何看出？”
“眼观识人乃是最靠不住的法子，你一身杀伐之风血腥之气，直把我这隐居之所都弄得煞气逼人，如何还用看。”
卓不凡心中凛然，这才是高人，当下叹道：“乱世中安身立命不得已为之而已，不过，我倒没有杀过几个人，何来血腥之气？”
“一人杀乃是凶，十人杀乃是恶，万人杀才是杀，你虽然手未沾血腥，然而心中却满布杀伐，话语间斩杀千万，由心底而透出的血腥之气做不得假。不过，你煞气无根，如能及时收手，倒是天下苍生一大幸事。”，那女子居然教训起卓不凡起来，神色间，也突然没有了那种安逸祥和，这时候，倒是有些像卓不凡心中想象的高人应有的那般味道了。
可是，这种味道以及语气却不是卓不凡喜欢的，随即正色道：“居于乱世，多有身不由己，就如同前辈，虽然身隐幽山心却难隐一样。”
“大胆！”，一旁的王洛怒喝道，谁也没有想到，卓不凡居然听不得半点说辞如此影射起来，雪儿面色也变了，偷偷拉了拉卓不凡的衣摆，然而卓不凡却是梗着头注视着童姥，宛若未觉。
那童姥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卓不凡会如此回应，定睛看了看他，忽然再次笑道。
“好你个小子，我却是明白为何雪儿这妮子看上你了，这么多年来，敢对我如此说话的，你还是头一个。”
第152章 欲求自多磨
第152章 欲求自多磨
（顽将书友群，180053906）
所有人都愣住了，卓不凡傻乎乎看着面前的童姥，忽然间，发觉对方仿佛又回到了那种祥和宁静的状态。而王洛则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想要询问师尊却好像又不太敢，脸色涨得通红。
至于雪儿先是一惊，却随即羞红了脸，娇嗔道：“师父啊，怎么今日也开起徒儿的玩笑来了，人家只是看他夫妻恩爱，又为了拯救七星城数万百姓，这才带他前来。对了师父，你可不知道，这个家伙可狠了，居然让整个七星城给他的妻子陪葬！”
王洛听了雪儿的话，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表情轻松了一些。同时看向卓不凡的眼神更加凝重，显然是没想到卓不凡有这么大能量。
童姥听了雪儿的话，却是没有多少惊奇，点头笑眯眯的说道：“如此这般就是了，正和他的面相。对了，别说为师这样看你，按照你以前的脾性，见到这种将军便是千军中恐怕也是要取他性命，为何我看你两人仿佛相知朋友一般？”
“这......”，雪儿闻言哑口，脸色更红，说起来，两人还真是早就相识，至于在七星城，想杀也杀不了啊，还有一枝花那个变态在。
王洛看了雪儿的表情，再次紧张起来。今日，可能是他这辈子最难捱的时日了。
童姥慈爱的看了看娇羞的雪儿，不再跟她开玩笑，对着卓不凡正色说道：“身隐心难隐，倒是说出了我的心魔。你这小家伙倒是有趣，挺对我的脾气。观你言行应是出自大家宅院，是惯享荣华富贵之人，但年纪轻轻却对妻子如此深情，倒是难得。但是，我这里的规矩也是订下了几十年未曾有一次破例。想要救你的妻子，还是要按照规矩来。”
卓不凡再次恭敬一礼言道：“多谢童姥，在下并不是江湖中人，但为了小铃铛可以做任何事，有何规矩还请明示，在下定然竭尽全力。”
旁边备受煎熬的王洛耐不住了，作为负责巡查周边的弟子，这也正是他的本分，随即说到：“有求师尊或以武会友者，需胜了师尊，师尊自然鼎力相助，如果败了，那就永远留在这里。”
“这......”，卓不凡不是傻子，想到刚才看到的几位高手，自然应该是如此才滞留在这里的，可想而知，这童姥自然不一般，自己摆弄火器还成，舞枪弄棒可不是自己擅长的。
雪儿看到卓不凡为难的样子，连忙走到了童姥身边，抱住了她的小臂说到：“师父啊，他不会武功的。”
童姥意味深长的看着雪儿笑了笑，把她笑得又红了脸才说到：“这是我立下的规矩，自然不可以随便破除，不过，既然你不会武功，你可以在我这里随便选一个人，只要打败了他，就算你过关。”
卓不凡心中暗道，靠，你这里哪个不是变态，老子谁也打不过，可是，忽然眼前一亮，看向了雪儿，正要开口，却是又听到童姥不急不慢的说到：“武之一途重在心意，尊重对手尊武重道是武者的根本，你怎么做我不管，但是别想着对方谦让与你，那样，你是达不到目地的。”
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啊，居然抢先堵死了老子的计策。
愁眉苦脸的卓不凡忽然心中一动，说到：“我是真没有练过武功，童姥手下岂有弱者，随便一个人，恐怕都能把小子打得满地找牙，我的一个随身丫头倒是学过几天武艺，不知道能否由她出战？恳请童姥应允。”，如果不是为了小铃铛，按照卓不凡的脾气，如何会如此忍耐。
童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卓不凡，点头道：“可以。”
王洛鄙夷的说到：“哼，居然让自己的丫头出头，卓将军好有本事。”
卓不凡故作惊奇的说到：“咦？童姥都没有异议，难道，你对童姥的决定很有意见？”
“你！”，王洛连忙对师父躬身一礼，然后怒道：“我只是看不起某人，身无所长，让女人替自己出头，实乃我五尺男儿的羞耻。”
靠，刚才就觉得这小子笑得假，现在是要跟老子对上了，老子求你的师父可不是求你，当下，桌不凡斜眼道：“你有本事你厉害是吧，好，我就选你了，让我的丫头跟你比划比划。”
“哼，没问题，如果是你亲自上阵，那就更好。”，王洛傲然抬头冷笑道。
“花儿~”，卓不凡不再跟他废话，扯起嗓子叫到。
随即，一道身影闪出了刚才休憩的木屋，稍微轻顿一下，一个急冲向这边掠来，看到这个身影，王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连那童姥也是轻讶一声。
一枝花的身形如同射出的利箭一般直冲过来，待看到卓不凡安然站立在木屋前并无大碍，在空中身体一展，顿时，急速前冲的身体犹如一头扎进了一大堆无形的棉花之中骤然减速，在空中变成直立，轻转了两圈款款落在木屋前卓不凡的身边，瞬间，完成了从怒冲弩箭化身婀娜仙子的转变。
王洛偷偷咽了口唾沫，他也不是笨蛋，看到这刚才的美貌女子露的这手轻功，自己就知道有些不妙。
“洛儿，不用打了，你不是她的对手。”，童姥忽然发话道。
王洛的脸顿时红的如猪肝似地，还想打肿脸充胖子，却又不敢反驳师父的话，而且，他也还有些眼力的，这一手轻功已经远高于自己，气息与内力也是展露端倪，打个屁啊。
“咦？刚才是谁慷慨激昂的叫着五尺男儿的？现在怎么蔫了。切，依我看，你要么是个莽夫要么就是个不懂进退的蠢蛋而已。”卓不凡此刻再不留情，出言可是犀利。
“你！”，王洛如何还能忍得，叫到：“有本事你自己上，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让女人家替你出头。”
一句话，旁边的童姥暗自摇头，却没有出言制止。而雪儿面色不虞，气得冷哼一声，而气昏了头的王洛却是并没有察觉自己这边两位女子的感受。
“靠，以为我傻啊？不知道老子不会武功？”，卓不凡鄙夷的说到，直把王洛气得双手抖颤，然而他却又是话锋一转。
“不过，跟你比划，就是不会武功的我，也照样能够打败你。”
第153章 火器惹祸端
第153章 火器惹祸端
王洛气得肝颤，怒道：“只要你有胆，手底下见真章！”
“呦呵，看看，一说跟我打，立马变得雄纠纠气昂昂了，好，不知怎么个比划法？”，卓不凡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哼，如何比斗任你挑选，对付你，一招足矣！”，王洛也顾不上欺负身无武功之人的嫌疑了，他已经气疯了。
旁边的童姥再次暗叹摇头，显然对王洛的表现相当失望。
“好，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对付你，老子也一招足矣。”，说着，卓不凡居然当先走到一旁空地，摩拳擦掌做起广播体操来。
一枝花和雪儿面面相觑，不知道卓不凡搞什么鬼，他不会丁点武功她们都是知道的，而童姥好像也有了兴致，不再阻拦，背着手饶有兴致的看着。
王洛手按腰间剑柄，怒步直奔卓不凡，却听到对方叫到：“等等，我要和你用兵刃对打！”
众人愕然，拳脚还能留点分寸，现在居然要用兵刃。
“随你！”，王洛一声朗喝，拔出腰间宝剑，怒目而视。
“呃，等等，待我取了自家兵器。”，说着卓不凡再次扯起嗓子喊道：“周童~~”
随即，一大汉从待客木屋中冲出，正是身背神龙铳留守小铃铛身边的周童。
“把少爷我最擅长的兵器给我，让我教训教训这小子。”，卓不凡很臭屁的摆手道。
“啊？少爷，兵器？什么兵器？”，周童挠着脑袋奇怪的问到。
“靠，神龙铳啊。”
说着，卓不凡接过了周童压好五发火子的神龙铳，笑眯眯的看向了对面的王洛。
“火器！”，王洛愕然叫到，大华火器并不少见，他也认了出来，不过，这火器倒是很奇特。
“你，你用火器？”，王洛叫到，神色间却是露出了一丝喜色来。
“怎么？不行？你的宝剑就是你的兵刃，而我的兵器就是这神龙铳，一样都是为了打败对方，一样都是兵器，难不成你小子怕了？”，卓不凡笑嘻嘻的说道，自己倒是不信了，武功再高，还能躲过枪弹不成。他并没有看见，旁边正悄悄对着自己摆手的雪儿脸上的惶急之色。
忽然，场中人影一闪，就是一枝花也没有来得及反应，卓不凡双手忽然一麻，手中的神龙铳一下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飞到了半空中，又是寒光一闪，神龙铳在空中变成了三段，打着转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堆废铁。
童姥面如寒冰，手握七星宝剑卓立当场，而这时，一枝花才堪堪赶到卓不凡身边。
一枝花满面凝重，就连她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这让她知道遇到了真正的高人，而这高人此刻显然是针对卓不凡。
卓不凡看着已经成为废铁的神龙铳，咂了咂嘴，这特么一枝要不少银子呢，随即抬起头来并不慌张的问到：“童姥，为何毁坏我的兵器？”
童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和颜瑞色，冷冷道：“莫当我等都是没有见识的乡野愚人，大华的火器万历年间我就见识过。哼，我最恨的就是比武交手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而且，天外天严禁携带火器，违令者，立即拿下，反抗者当场击杀。”
卓不然想了想，依然平静的说到：“童姥是说，使用火器就是下三滥的手段？”
“不错，投机取巧以兵器制胜，就是下三滥的手段。”，童姥冷冷回到。
“哈哈哈。”，卓不凡忽然大笑起来，摇头道：“那么，我就要大大的呸一声你这个下三滥！”
顿时，场中的空气都仿佛凝结起来，一股凉意透过背脊，卓不凡心中凛然，难道，这就是杀气的感觉么。明知道身手高深莫测的童姥已经动了杀意，但卓不凡依然目不转视的注视着她说到：“你可以当场格杀我，花儿也未必拦得住你，这我知道，可是，我心中的话却是定要说完。”，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心这童姥真的发飙，那自己可就玩完了。特么的，没想到火器也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难道这童姥天生跟火器有仇么。
看到童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卓不凡连忙说到：“敢问童姥，您手中宝剑是否是兵器？”
“哼，自然是，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火器乃是奇巧之物，如何同于宝剑。”，童姥冷然说到。
“咱先不说火器，敢问童姥，这人自古生来难道天地间就生的有宝剑长矛供人取用？”，卓不凡问到。
“自然不是，古书有载，古人茹毛饮血不识得锻造冶炼，常取用天然棍棒以及碎石为用。”，童姥思索了一下回到。
卓不凡一拍双手，叫到：“这就是了，敢问童姥，您如果手持宝剑以对棍棒碎石的古人，同我使用火器对阵手持宝剑的您有何不同？”
童姥不语，面露愠色，而卓不凡不等她回答继续说到：“古人也知工具优劣，自用棍棒甚至赤手空拳延续到使用刀枪剑戟，此乃世间演变正常发展，时至今日，火器自然就是古时的刀剑，一旦明白了火器的好处，自该顺应实际正视其威力，取而用之才是正理，为何畏之如虎？”
童姥无语，面露痛苦之色，眼见得袖袍抖颤，像是气得不轻。雪儿跑了过来，轻声焦急地说到：“别，别说了，你，你还不向师父赔罪，保证不再使用火器便是。”
卓不凡咬咬牙，也是不语，自己做的无错，说的正理，违心而屈从实在难忍，但是想到昏迷的小铃铛，心中却是有些左右为难，自言道：“哎，我大华正是因为多有对火器乃至先进思维和技术的偏见，才会沦为外夷欺压羞辱的对象，如果世间人都如您这般，巍巍华夏迟早会为奴为婢，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妖言惑众！”，王洛这时候插话道：“外帮蛮夷如何比得我中原繁华昌盛，师父，莫听他如簧之舌，让徒儿将他拿下关起来。”
雪儿浑身一抖，连忙道：“不可，师父，他是不知道规矩无意冒犯，还望师父开恩。”
卓不凡忽然笑道：“没想到，人人口中的圣地天外天，也如此这般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看来，也是个贻笑大方欺世盗名之所而已。”
“哼，我天外天如何不讲信用？”，童姥冷笑道。
“童姥言明只要我取胜自然答应我所求，如今乃是您亲口承认令徒落败，却为何又翻脸不认人，要将在下羁押？”，卓不凡挺胸说到。
童姥想了想，冷冷说道：“不错，你的妻子我会尽力医治，但是你触我禁忌坏我规矩也是事实，莫想推个干净。”
卓不凡闻言大喜，躬身一礼说到：“如此多谢。爱妻就托付上人，不凡无意中触犯禁忌甘愿受罚。”
旁边的周童和一枝花闻言都急了，一枝花手中已经是两把银芒，而周童已经在拧雷神的盖子，可把卓不凡吓了一跳，连忙暗打眼色制止。同时，大笑着说到：“今日在下就体验一下天外天的监牢，看看是不是比那天牢不差，哈哈哈。”
第154章 牢狱坠终生
第154章 牢狱坠终生
天外天的天牢果真不比卓不凡曾经体验生活过的京城天牢差，因为，跟卓不凡上次悠闲自在的天牢游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牢房。
山腹中掏出来的一个洞窟，加上显然是防范非正常人类的粗如儿臂的铁栅门，还有冷硬地面上几把蒿草，这就是全部。山中幽谷中自然清凉悠闲，可是在这山腹阴暗中那就是阴冷了，虽然是夏季，但这里本就是雪顶之下，加上这么个环境，呆了一会，卓不凡就感觉浑身发冷。
好在，这石窟是靠近山边开凿，洞口就开在石阶之旁，一边的洞壁就是山外石壁，开了个小窗户，总算通风和光线还成，但是依然阴冷。
已经入夜，站在窗口处抱着膀子，卓不凡看着窗外朦胧夜色嘀咕道：“小铃铛，应该没事了吧。”，自己之所以如此光棍自入牢房，全都是为了她，只要她能脱离危险，其他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
“少爷，听闻天外天言出必行，少奶奶一定会没事的。”，周童很肯定的说到。
卓不凡点点头：“那就好，还有雪儿照应，应该没事，不然，我怎么会把小铃铛交给他们。你说，这童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就是一把火器么，犯的着这么大动肝火？”
周童挠挠头道：“俺也不知道，也许，真的是因为讨厌比武中使用火器？还别说少爷，这比武要都是使用火器，那，那还比个什么劲啊。”
卓不凡对他一翻眼说到：“我那不是想整治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小子么，就在一旁煽风点火甚是可恶。再说了，从那童姥的反应来看，绝没有这么简单，即便是为了比武作弊生气也不可能动那么大肝火，把老子的枪都给废了，哎，我的银子哦。”
一枝花在一旁点头道：“我看也是，童姥的武功已臻化境，是让我真正服气的第一人，可是看她如此易被外物牵动，恐怕心境上颇多难关，倒是对修习武学颇多制肘，乃是一大障碍。”
卓不凡闻言惊道：“靠，照你这样说，她还是因为心境不好所以武功还不是顶峰？”
“正是，想必，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每日静修的原因吧，可是，如果静修能够解决问题那就简单了。”，一枝花看来也是深有体会。
卓不凡点头道：“是啊，世间万物皆有情，真能勘破情劫的人能有几个，那样的话恐怕也不能成其为人了。”
“那叫什么？”，一枝花奇怪的问到。
“非正常人类，嘎嘎。”，卓不凡笑道。
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说，达到外面这些人高度的武者，都算非正常人类，他们，或多或少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人类体能的极限。
虽然连个床铺都没有，觉还是要睡的，卓不凡卷缩在仅有的几把蒿草之上迷迷糊糊挺了大半宿，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自然，也惊醒了身为武者警觉的另外两人。
周童和一枝花自然不怕这点寒冷，可是卓不凡就不行了，看了看四周实在没有可以保温的东西，地面仿佛有寒气通过屁股蛋尾巴骨直钻上来。终于，卓不凡忍耐不住的说到：“周童，过来，靠着老子，暖和缓和。”
周童正要照办，卓不凡却感觉身旁一暖，柔软温暖的一个身子挨在了自己右手边，身体的抖颤立刻得到了缓解，好不舒服。却原来，是一枝花不请自到。
“呃，大姐，男女授受不亲，偏生你还是这般祸国殃民的模样，俺有周童就行了，您就算了吧。”，卓不凡心中感动，嘴上却是取笑道。
“切，你现在把人家当女人看了？人家，好高兴啊。”，一脸花痴模样。
“靠，搞基就更不行了撒。”，卓不凡跟一枝花打着趣，一枝花也全没有洁身自好的觉悟，可是周童却是不敢靠上来了。
卓不凡一瞪眼，说到：“过来啊，大伙靠在一起暖和暖和。”
“俺，俺还是算了吧。”，周童一直不知道一枝花的真正身份，对着这位大美女，始终是不能如卓不凡一般无视。
卓不凡正要取笑他，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声呼唤：“你，你还好吗？”
精神一振，卓不凡听出了雪儿的声音，连忙爬起来跑到门口，现在，他最渴盼的就是听到小铃铛的消息。
门口没有照明，还是靠着隐约折射到甬道中的夜色，卓不凡才好不容易看清了雪儿那充满内疚的表情。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雪儿低下头轻声说到。
“咦？关你什么事啊，这都是你那不开化的师父的事，你给了小铃铛生的希望，我对你，只有感谢。”，卓不凡真诚的说到。
“不要，不要责怪我的师父，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提醒你师父的禁忌的，可是，可是我怎么就忘了这事了，都是我的错。”，说着，雪儿简直要哭出来了，从这次见到卓不凡开始，自己就失了分寸似地，感觉没有一件事情做得好，脑子跟不好使了似地。
“都说了我对你只有感谢了么，别自责了，对了，小铃铛怎么样了？”，卓不凡急切的打听到。
说到小铃铛，雪儿总算好过了一些，连忙回答到：“师父已经查看过了，内伤很重，不过，师父说没有问题，就是比较麻烦，需要些时日。”
“呼，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卓不凡松了口气，这是最好的消息，小铃铛没事了，什么委屈和愤懑，都跟不存在了似地。
沉浸在好消息的喜悦中，两人静了一会，直到隔着铁栅相对的两人开始感觉有些尴尬。
稍停，卓不凡问到：“不知道你师父要关我们多久？”
听到卓不凡的问题，雪儿立刻变色，再次伤心的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永远。”
“啊？”，卓不凡惊讶出声，周童和一枝花闻声也按捺不住凑了过来。
“靠，不是吧，老子就拿出一火器显摆了一下，就要关老子一辈子？这，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第155章 纨绔与无赖
第155章 纨绔与无赖
卓不凡火了，不跟你翻脸主要是为了小铃铛，你武功再高，还能敌过雷神爆炸，你可以废了我的一枝神龙铳，还能废掉两千枝？
雪儿非常内疚和惶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何如此，但这确实是多年前就立下的规矩，并不是针对你，你，你要做傻事，求求你好吗？”，她是怕卓不凡想要逃跑，这天外天，远没有外表看上去这么风平浪静安详随和，其中高手就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知道，他们在师父的威仪之下没有一个敢造次的。这么多年来，被羁押在这里的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然脱身。
卓不凡默立半晌，看了看黯然垂泪的雪儿安慰道：“没事，看在她救了小铃铛的份上，我不会责怪她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能在这里忍多久。希望，你师父不要真的准备关我一辈子。”
卓不凡这时候脑子中已经开始思考脱身的事情，自己还有很多牌可以打，麻烦的，还是小铃铛，自己走了不行，不能落下她。
雪儿连忙说到：“我会照看好你妻子的，你多忍耐几天，我会再去求师父，在那之前，你一定不要冲动。这里由师兄带人把守的。”，虽然雪儿并不认为有人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但是面前这个纨绔将军却让她感觉无从揣摩。
不多时，雪儿告辞匆匆离去。
“少爷，咱们怎么办？”，周童咬牙问到，不由自主的摸起了一直还背着的四枚雷神，王洛认得火器，但却并不知道这四个连根刺都没有的家伙是干什么的，所以也没有在意。
看了看周童手中的雷神，卓不凡想了想说到：“暂时先忍耐几天，不过，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花儿，这石壁你能想办法挖个洞吗？”
一枝花跃身向那小窗口看了看，摇头说道：“不成，太厚，而且这石质坚硬，很难弄开一个洞，而且，恐怕也瞒不过看守。”
“不是要打通，只要弄出一个这么大的窟窿就行。”，说着，卓不凡比划了一下。
一枝花想了想，摸出几枚绣花针，凝神在墙角一试，只见那绣花针一下就刺入了坚硬的石壁，随着发力划动，划出了几道划痕，一小片石片也随之崩落。
“成，就是这样。”，卓不凡兴奋地说到：“三天之内你能否打出一个坑来？”
一枝花点点头肯定的说到：“也需要不了那么久。”，只是一个坑，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要辛苦你了，花儿。”，卓不凡自然知道，想刚才那种方法，三天内打出这么大一个坑，即便是一枝花恐怕也不是那么轻松地事情，而且，只能用她的绣花针，这已经是非正常人类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一枝花说干就干，当即就在窗口下的墙角处开挖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卓不凡为什么要打这么个看似没用的小坑，但是他知道，既然是卓不凡让他花这么大力气去做的事，就一定有用。
卓不凡等人在牢房里偷偷摸摸的打老鼠洞，雪儿皱着眉头，回到了幽谷中，这里依然还是那么安详宁静。
四周错落有致的点燃了松油灯，除了入口处稍暗一些，里面还是很明亮的。
心情复杂的雪儿看着师父的居所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走了过去，可是，却在还没有进入油灯光明的阴暗地方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师妹，师父忙了一天很疲惫，现在已经歇息了，你还是不要过去了。”，王洛看着雪儿的眼睛中闪烁着远处灯火。
雪儿愕然停下，要知道以往自己随时可以去找师父，王洛也绝对不会如此拦住自己的去路，这说明，师父对自己有些不满。其实雪儿也知道，自己被师父养大，情同母女一般，白天在卓不凡的事情上自己显然并没有完全站在师父这一边，反而帮着外人说话，任凭谁恐怕也是会有所感觉，这也是自己刚才犹豫的原因。
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雪儿转身就要离去，却是被王洛喊住。
“师妹，你，你难道真的就不知道我的心意吗？”，王洛也是鼓足了勇气说到，或许，是今天见到了卓不凡让他有了极大的危机感吧。
雪儿一愣，表情随即变得像往常一样清冷，淡淡说道：“师兄，我们是不可能的，这件事，今后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济？”，王洛涨红了脸说到，任谁被心上人拒绝都不会好过。
雪儿叹了口气，淡淡说到：“师兄武功高超，外貌举止俱佳，何来不济之说，日后，自然可以找到比雪儿更好的女子相伴终生。”
王洛颓然，绝望的看着雪儿无话可说，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怒到：“是不是那个卓不凡？自从你认识了他，就变了很多，一定是那小子！哼，他已经有了妻室，你，你怎么如此......”
雪儿面色一寒，冷冷道：“如此什么？”，手儿也有些抖颤，这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比说出口了还伤人，往日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师兄，居然如此的编排自己。
王洛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连忙继续说到：“那小子打眼一看就是一个纨绔无赖，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你，你可不能被他蒙骗了，师妹。”
雪儿冷哼一声道：“我生有双眼双耳，我自会去看去听，可是，我的嘴巴可不会这样编排自己的师妹。此生我已发誓终生不嫁侍候师父，多说无益，已经很晚了。”，说着，雪儿不再理会王洛，转身就欲离去。
“哼，那小子触犯了师父的禁忌关入生死牢，哼，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王洛咬牙切齿的说到。
雪儿身子一颤，转身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洛，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似地。
看到雪儿的眼神，王洛恼羞的说到：“嘴上说的好听，你还不是关心他？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为了一个已经有了家室的纨绔，你居然背叛师父背叛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好，既然这样，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活着出来的！”
“卑鄙！”，雪儿咬着下唇蹦出了这两个字，转身毅然离去。
身后，传来王洛压低了声音但依然竭斯底里的嘶吼：“你走，你走吧，有你来求我的时候！”
第156章 欲望即堕落
第156章 欲望即堕落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天，天池依然如故的澄澈醉人，晨曦的薄雾在湖面上轻舞，在那不解风情的阳光到来之前迷醉在自己的舞步之中。
南岸，高大茂密的云杉林中，忽然闪现出许多身影，几个身背火铳的士兵走了出来，悄然趴在在湖边的巨石上向对岸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北岸望去。
“石头，就是这里了吧？”，李曦悄声问到，仿佛怕自己的声音扰动了这片宁静似地。
小石头已经长出了淡淡的胡须，短短半年军旅时光让他更加快速的成长起来，听到三营长的话，石头肯定的点点头，但依然喊过来几个人，确认了一番。这几人正是跟随卓不凡来到湖边的老兵，等了一整天都没有动静，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赶回了大队，将此事汇报了白冰。
身后，枝叶闪动，一身轻便白甲的白冰带着二营长王玉也赶到了。
听了开路的石头汇报，白冰点点头说到：“王玉、李曦，林中五百步扎营，不得生火暴露行踪。”，两位营长领命而去，两个营的兵力除了留了一个排看守马匹，全都过来了，山路崎岖，两千多人拉出了数里的山路，想要整队完毕还要半日。
白冰蹲伏在大石后，看着对面已经渐渐清晰地景物，自言自语到：“我的将军啊，什么情况也通个消息好不好。”，不怪白冰担心，正常的话，卓不凡一定会给等候的亲卫消息的，如今两天音讯全无，那就是遇到了连消息都送不出来的状况。
“阿嚏~”，石牢之内，卓不凡捂着鼻子喃喃说到：“特么的，不是说古代很难感冒吗？都是那些个所谓穿越专家乱说的。靠。”
“少爷，感冒是个什么东西？”，周童奇怪的问到。
“呃，感冒不是个东西，我说周童，身上有没有药？”，卓不凡抹着鼻涕难过的说到。
“没有，少爷，您这是得了风寒，喝碗姜汤出出汗就会好的。”，周童认真的说到。
“靠，哪里弄姜汤？特么的这天外天的贼皮们饿了老子两天了，连口水都没有，还姜汤！”，卓不凡有气无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到。
周童挠挠脑袋，随即气愤的说到：“没想到他们这么歹毒，这样下去，再要不了两天，咱们渴都渴死了。”
“哼，想要老子的命哪有那么容易。”，说着，卓不凡看向了几乎不眠不休挖了两天墙角的一枝花。
小窗口下的墙角处，一个不大的坑洞已经成型，看上去，还真像一个大个的老鼠洞。
“花儿，辛苦你了。”，卓不凡很感动的说到，此刻，即使长途行军也片尘不染的一枝花身上满是石粉，即便以他超绝的功力，此刻也已经是汗流满面，用手一擦，就真的像是一朵花了。好在没人过来，连水都没有人送，自然也不存在被发现的可能。
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一枝花却是问到：“这样真的有用吗？”，这么大一个小洞，也就是出入老鼠，而且距离挖通尚早，老鼠也是进不来。恐怕在挖通之前，三人早就渴死了。
卓不凡抹去清水鼻涕，忍受着干裂的喉咙，痛苦的说到：“山人妙计自有大用，阿嚏，特么的天外天，等老子出去再说。神龙不发威，奶奶的当老子是小泥鳅。”
说着，卓不凡看了看门外，这两天不仅不给水米，连雪儿都不见了踪影，让自己有些担心。
此刻，山外石阶旁，王洛正背负着双手指点着一些人做事，幽谷入口处，雪儿的身影闪现，看到了王洛，一跺脚快步走了过来。
“王洛！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也不管旁边人，雪儿怒不可遏的叫到。
王洛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转身向幽谷走去，雪儿看了看旁边愕然的众人，冷哼一声爷随他行去。山缝崎岖，还有很多死路，王洛当头前行，寻了一个走了进去，雪儿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没有走多远，这条通路已经到了尽头，但此刻说话，外面已经很难听到。
“王洛，你为何不让我去见他们，谁给你的权力！”，雪儿怒不可遏，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天外天这个长大的地方受到限制。
“师父。”，王洛微笑着回道，顿时让雪儿无奈的低下了头。
“师父让我全权负责他们几人的看守，我自然有这个权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却不自知的王洛说到：“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两天，这个麻烦就要永远的消失了。”
雪儿闻言大惊，连忙问到：“你，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我警告你，虽然师父让你负责看守，可不是让你胡来！”
“哈哈哈。”，王洛的奸诈笑声回荡在狭窄空间里，笑道：“师妹啊师妹，亏你还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难道你看不出来，师父也很头疼这个家伙吗？很快，我就会替师父永远解决掉这个麻烦，我可以保证，很快所有人都会忘记有这么个人来过这里。”
“你！”，雪儿气的发抖，怒到：“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你放心，我可是斯文人，不会对他们动粗，只是看紧了他们，不让任何人进入而已，所有的人......”，王洛说到最后，已经有些狰狞。
雪儿愕然，随即反应过来，咬牙怒道：“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卑鄙，王洛，算是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歹毒阴险，如此折磨别人取乐，我会去找师父，我不信她会任凭你如此胡来。”，说着，雪儿就要转身离去。
“站住！”，王洛忽然叫到：“你以为师父会见你吗？等她想要见你的时候，那小子早都变成枯骨了！我为什么会这样做？还不都是因为你，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的！那小子也是因为你才落得这个下场，哈哈哈。”，此时的王洛表情疯狂，面目扭曲，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儒雅风范。
雪儿摇晃了几下，眼前已经是一片朦胧。
“雪儿~”，王洛悄然凑到她的身后，用了以前自己绝不敢使用的称谓，同时闭上眼睛深深嗅闻着空气中的体香，轻声说到：“只要你跟了我，我可以马上就放了他，并且送他出山，没有人会阻拦，师父那里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今后，你我就在这深山中做一对神仙眷侣。雪儿，只要你一句话，轻轻点个头就行。这样，那小子就没事了。”
说着，颤抖的双手悄然向雪儿纤细的腰肢摸去，却听到一声轻响，雪儿腰间宝剑闪出三分寒光。
“我就是去死，也不会跟畜生在一起！”，说完，雪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王洛的眼角跳了几下，嘴角也扭动起来，欲望让他完成了普通人向恶魔的转变，转身一拳击打到石壁之上，碎石尘土扑簌而下，石缝中响起了野兽般的嘶嚎。
第157章 鸳鸯不羡仙
第157章 鸳鸯不羡仙
牢房内，卓不凡用扯下来的一块破布痛苦的抹着鼻涕，口鼻已经发红，摸着还火辣辣的。无力的半靠在石壁上，看着一枝花埋头用那绣花针挖掘坚硬的石壁，一枝花身旁地面上，丢着几十枚磨秃了只剩半截的绣花针。
石壁上，一个大腿般粗细的孔洞已经成型，现在，一枝花按照卓不凡的要求正在艰难的向里面拓展，尽量挖的更深一些。
忍受着口鼻皮肤火辣辣的难受劲，晕乎乎的卓不凡看向窗外，现在，自己的那帮兔崽子应该已经行动起来了吧，自己，可是做了交代的。
暮色再次降临，天池的水在斜阳下显出一种不同于白日的一种深蓝，又是另一种美景。
天池南岸一片静寂，远看去跟别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稍微走入那茂密笔直的云杉林，就会发现里面此刻居然已经是人影灼灼。
两千多人按照自己所属以班排为单位规整散布在山林里，不能生火，此刻，卓家军们正就着冷水啃着冷馒头，这就是他们的晚饭。
白冰正和李骧、王玉两位营长聚拢在一起，商谈下一步该怎么办。
“白将军，老大进去两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王玉折着手中的树枝焦虑的问到。
“是啊。”，李骧也着急地说到：“说起来也奇怪，那几个月老大不在军中，咱们也没啥感觉，怎么这次失踪两天，这心里就直打鼓，感觉没底。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个乌鸦嘴，老大如此英明神武，会出什么事啊。呃，白将军，不会有什么事吧？”，王玉教训着李骧，自己却接话问到。
白冰点点头说到：“我跟你们一样，也很担心。不过，有卫队长花大人跟随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卫队长自然就是在他们眼中身手高深莫测的大高手一枝花了。
众人点头沉默下来，一枝花的武功那是都见识过的，堪称神人，只是，听说这天外天也不是个一般所在，故而还是不能打消顾虑。
“算了，我们在这里瞎想也不能解决问题，我想，明日咱们大队就度过这天池，究竟是怎么回事，亲自去看一看就知道了。”，白冰下定了决心，总在这里等不是个办法。
李骧和王玉也很赞同，随即，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明日的计划，随即散去，两位营长要将任务布置下去，而白冰来到了树林边，悄然望向对岸。
卓不凡，你小子不要给老娘出事，你还欠我一巴掌呢，这一巴掌，我可是记你一辈子了。
天外天，这个神秘的所在究竟有些什么？哼，如果真的敢伤害我们的将军，就算是满天神佛又能怎样，两千神龙军将踏平天下任何地方。
暗夜里，月光很吝啬的给云杉林里施舍了一丝微光，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让这个往日虫蚁夜兽才光顾的林中暗夜，变得很不一般。
而天池对面，掩藏在亭台楼阁深处的幽谷内，一座小木屋中，雪儿满面愁容，正愣愣的看着床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铃铛。
小铃铛面色有些苍白，但神色已经不同，轻微的香鼾表明她现在正处于深度睡眠之中，童姥已经治好了她的内伤，只是这种伤势和治疗的过程，对她的身体都是很大的负担，沉睡了两日依然没有醒来。童姥这几日都不见雪儿，就连治疗的结果都是其他人代传，让雪儿心急如焚又黯然神伤。
小铃铛美丽的脸上伤疤依然明显，此刻已经被重新处理过，等她好转，这些伤痕也会慢慢变得很淡。童姥真的是做了很大功夫去医治这个目前是自己囚犯的卓不凡的夫人。
眉头紧锁的雪儿不复往日的无忧无虑，轻轻摸上了小铃铛脸上的伤痕，喃喃道：“你真有福气，嫁了这么好的一位夫君。”，说着，想起来卓不凡的事情，继续叹道：“妹妹为了夫君可以舍身，可是你知道吗，为了你，他竟然要对七星城屠城，现在，又甘愿走入监牢只要你能够活过来，也许，这就是情？可惜，我这辈子都不再有你这么好的福气了，妹妹，等你醒过来，一定要珍惜和他相处的日子，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两情相悦最难求，只羡鸳鸯不羡仙。”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救了你却害了他，现在我知道，能够这样愿意舍弃生命对你的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就这样拉着小铃铛的手，雪儿似乎有满腔的话要说，只有昏迷的小铃铛听了，才不会惊讶不会泄露自己内心的秘密。不知道说了多久，终于，疲惫至极的雪儿趴在了床边迷糊睡去。
幽谷天空的月光流转，村镇中有雄鸡鸣啼，而这山林叫醒人们的，是从不恋床贪睡的鸟儿们。
猛然从梦中惊醒，雪儿抬起身，目光有些茫然，随即，看到沉睡的小铃铛，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取出了古色古香的梳妆盒，秀发在精致木梳中重新变得柔顺细滑，不施脂粉的面容可以跟最美丽的花儿媲美。
从床铺之下取出一柄极其轻巧的匕首仔细收入怀中，雪儿又坐在了小铃铛的窗前，这次，她呆呆的看着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日上三竿，幽谷中已经有了各种生活的气息，从甬道中也隐隐传来谷外劳作的声响，这又是崭新的一天。
站起身，雪儿轻轻将小铃铛的被褥整理好，咬咬牙，坚定地向屋外走去，她要去做一件很傻但自己认为必须要做的事情。
谷外，那宽阔石阶两旁，楼阁间忙碌着很多人，很多都是在做木石的工作，这是要修葺一座古老的木质楼。王洛正站在较高的地方掌控全局，作为童姥的大弟子，这种日常事务多半由他办理。
忽然，身后传来了他企盼已久的声音。
“师兄。”
回头看去，王洛喜出望外，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妹雪儿，手中拿着一个水罐。按捺住自己欣喜欲狂的心情，王洛热情的说到：“师妹早啊，有事吗？”，仿佛，昨天那件龌龊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似地。
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雪儿低头说到：“带我去见卓不凡。”
“这个......”，王洛为难的说到：“师妹，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恐怕，这件事我做不到。”
雪儿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王洛说到：“我答应你。”
第158章 玉女临危难
第158章 玉女临危难
王洛显然是在压抑内心的激动，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到：“这不就对了，师妹，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小子算是什么东西，京城一个花花大少而已，别以为他是个什么将军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师妹，对你来说，他只是个过客而已。今后，咱们......”
王洛还想畅想一下未来，却被雪儿打断，只听雪儿冷冷说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带我去见卓不凡，只要你答应放了他们，我就答应你。”
面上闪过一丝嫉恨，随即又回复了正常，王洛又装出一种为难的样子说道：“师妹，我不是说过了，这事我做不了主......”
“带我去见卓不凡，然后放了他们，我就答应你。”，雪儿有如天上上的雪莲，冷澈中圣洁的美丽。
王洛眼珠一转，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向幽谷方向走去，雪儿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胸口，随即跟了过去。
刚入那幽谷入口的石缝，王洛步入一条岔口，这里正通向一条死路，死路的劲头正是石牢所在，一个位于山壁上天然的平台就在那石牢窗外，可以鸟瞰幽谷外的景色，从那里，美丽的天池也能尽收眼底。
快到牢房门口的时候，甬道***现了两个人，一个身穿道袍一个居然是个和尚，两人背靠甬道两旁的石壁闭目打坐，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王洛也不敢造次，轻微躬身说到：“两位大师辛苦了，可以回去歇息了，此间交给在下即可。”
那两人闻言睁开了双眼，两道仿佛能触之有感的目光轻扫，随即一言不发，先后起身踱步离开，从头到尾却是并没有搭理王洛。
看着两人消失在自己来处，王洛轻声呸了一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任你眼高于顶，还不是败在了师父手下，哼。”
雪儿闻言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厌恶，抢先走向了牢门，现在这里除了王洛，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从牢门向内看去，阴暗的室内三个人散卧在地，卓不凡正半靠着墙壁，没精打采有气无力的用一块布擦着鼻子，周童靠在他的旁边照看，而那武功最好的一枝花盘坐在小窗口下面，好像在用冥想驱除饥渴。
雪儿强忍住泪水，轻声唤到：“卓，卓将军。”
闻听响动，卓不凡有了些精神，慢慢起身，却是摇晃了一下，幸而被周童扶住，慢慢也来到了牢门前。
“对不起。”，雪儿的眼泪眼看就要下来，昔日风流倜傥的纨绔将军，此刻显得很憔悴，口鼻处的皮肤红红的，还能眼看到一些清水鼻涕不受控制的留下。相当之狼狈。
“不关你的事，我相信你。”，卓不凡勉力打起精神说到：“你师父可真够狠的，只管关只管埋就是不管吃喝，呵呵，看来，老子这番是交代在这里咯。”
看着一脸苦笑的卓不凡，雪儿悄然抹去眼角的泪，将手里的水罐连忙递了过去：“快，先喝点水。”，几番探视不成，雪儿却是早已知道，卓不凡等人已经两天水米没进。
水！卓不凡眼前一亮，几乎是抢着接过了水罐，连忙拔开了罐口的皮塞，长舒一口气，却是只喝了三大口，随即，将水壶递给周童，让他和花儿也赶紧补充一些水。不到沙漠体会不到水的珍贵，不经过饥渴哪里能感觉到平凡中的美好。此刻，这水简直就是天下最美好的事物。
体会到甘霖滋润干渴喉咙的舒适，卓不凡满足的叹了口气说到：“看来，又能多活两天了。”
“不用担心，很快，你们就能出去的。”，雪儿连忙说到。
“哦？你师父要放了我们？”，卓不凡问到。
雪儿却是没有正面回他，只是继续说到：“等出去后，就赶紧回中原，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你先不要管你的妻子，等她伤好，我会亲自送她出山。”
“呵呵。”，王洛的身影也出现在门旁，奸笑插话道：“卓将军，可还安好？”
“这个，尚好，干掉你，依然可以只用一招，哈哈。”，卓不凡看了看将脸儿瞥到一边的雪儿，心中感觉到一些不妥，这两日都没能见到雪儿，今日得见，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饮水，让自己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有王洛在场，很多话想说却没法说，卓不凡看着雪儿忽然说到：“雪儿，答应我，不管有任何事情，你都把它先放到一边，一个月内，不要做任何事情，任何。”
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看样子雪儿也不打算明说，卓不凡只能让她什么也别做，不要多久，自己一定会解决所有的麻烦。
雪儿抬起头，看着卓不凡好像有话说，但是看到了依然一脸憔悴的他终究没有说什么。此时，旁边的王洛自然也听到了卓不凡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说到：“师妹，时间不能太久，我们该走了。”
相视的目光终于被石壁残忍截断，雪儿离开，只剩下卓不凡紧皱着眉头呆立在门内。
一直端坐不动遮挡老鼠洞的一枝花站起身来，走过来说到：“有些不对劲。”
卓不凡点头道：“嗯，雪儿有些不对，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周童，花儿，不能再等了。记住，出去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能冲出去一个就是一个，一枝花，你的希望最大，如果我走不脱，你要立刻放弃我，出山，记住，咱们的队伍就在山下，有他们，老子就永远是安全的。”
一枝花闻言大惊，想要劝说却是终究点了点头，卓不凡的安排是最合理的，这无疑是最好也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山外自己见过的那些高手单打独斗都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一群这样的高手就很可怕了，甚至比得上一支平常的军队。何况，还有那个确认比自己更厉害的童姥存在，再说，那些个高手也未必全都比不过自己。
“只是，如何出去？”，一枝花看了看自己拼尽全力才打出来的一个老鼠洞，诧异的问到，凭借这样一个小洞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去。
此时，王洛已经带着雪儿走到了返回洞外石阶的甬道，因为他的吩咐，这时整个甬道中没有一个人，异常安静。忽然，王洛停住了脚步，转身邪笑着看向了雪儿。
“师妹，怎么样，我说到做到了吧，你知道吗，从小我就喜欢上你了，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娶你为妻，比翼双飞。”，说着，王洛居然伸出双臂，向雪儿的腰肢揽去。
雪儿连忙后退一步，怒到：“你想要做什么？”
“呵呵呵。”，王洛笑道：“做什么，做一对恋人该做的事情，你送水给那小子我没有阻拦，难道，还不能让我轻轻抱一下吗？”
雪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双手好像害怕般掩住胸口，对王洛再次伸向自己肩膀的双手没有再躲闪。
心中大喜的王洛双手有些颤抖，终于，抓住了自己梦想了多年想要占为己有的身体，那娇俏的身体在轻轻颤抖，更是给了他无比的满足，同时也撩起了他压抑多年的欲望。
雪儿极力压抑住强烈的厌恶，右手在左手的掩盖下已经悄然伸入衣襟，摸到了匕首。这就是雪儿的计划，利用王洛对自己的心思，制住他后帮助卓不凡离开。至于卓不凡逃脱之后的事情，自己如何面对师父，却是已经无法考虑太多。因为自己的好心反而连累了卓不凡命丧天外天，这是她绝对不能
忍受的事情。卓不凡和夫人之间的真情也深深打动了她，让她认为，自己这这么做是值得的。
匕首悄然滑出一半，却在这时，雪儿忽然感觉到肩头一点虫蚁叮咬般的刺痛，一种无力的感觉瞬间从肩头传遍了全身，已经准备发难的双臂此刻连移动一丝一毫都成为不可能。面前，王洛奸笑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雪儿惊骇的说到，却发现连自己的声音都在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变得无力，那种麻痹的感觉甚至开始夺取自己口舌的控制权。
王洛先是看到雪儿手中已经闪现的匕首吃了一惊，两忙将其取下，这才奸笑道：“好险！我的师妹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准备对你的师兄下手？哈哈哈，没想到师兄早有准备吧，我用了一点麻酥散，你放心，绝对不会伤到你的。”
“你，你想干什么？”，雪儿说话已经非常吃力，满面极巨的惊恐，其实看到王洛眼中再也不加遮掩的欲望，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王洛一把拉过已经全无反抗之力的雪儿，紧紧抱住，如疯狗般嗅闻着这梦寐以求的清香，听到外面隐约传入的声响，弯腰抱起了雪儿，快步来到了石牢外面的那个平台之上。
平台上并不仅有岩石，原本生有一些飞来松，后来又经过天外天特意的休整，铺上了肥土种植了草木，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美丽的空中花园，一排茂密低矮的灌木花卉沿着外侧生长，遮挡了平台上低处的景物。
精心打造的美景此刻却上演着卑鄙肮脏的一幕，王洛将泪流满面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的雪儿放在松软的草地上。
雪儿双目怒视，两行清泪滑出，急促呼吸着的高耸胸口以及整个身体，都无能为力的呈现在王洛的面前，此时，王洛的双眼中已经是/欲/火疯狂，曾经那么高不可攀如同仙子般的师妹，正呈现在自己面前。颤抖着的罪恶之手已经伸向了剩下的唯一的阻碍，伸向了那还暂时提供着最后保护的，雪儿最喜爱的雪白色衣衫。
第159章 神龙傲天池
第159章 神龙傲天池
天池清澈的蔚蓝，雪顶也是散发着纯洁的白色光芒，仿佛连天地间所生万物，都是那么的纯净自然。然而就在这浩荡天地纯净自然中间，王洛却要用最肮脏最卑鄙的手段玷污一份纯洁。
天外天外部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日常劳作，不当值的大都在自己的居所静坐或苦苦修行，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达到天外天主人的高度。而天外天的主人居所，幽谷，更是一如往昔的沉静，那里，只有童姥和她最亲信的弟子才能进入。
这石牢外鬼斧神工形成的天台甚少有人会来，此刻，没有任何人知道王洛和雪儿在这里，包括一墙之隔的卓不凡。
王洛眼中闪烁着越发难以自抑的/欲/火，带着近乎疯狂的表情说到：“师妹，不，雪儿，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是，今***却要成为我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你的那个纨绔将军也不行。”，说着，右手已经拉住了雪儿胸前系成蝴蝶壮的衣衫系带，只要轻轻一拉，对襟汉服就可以轻松打开。雪儿的眼中已经是无比的绝望和哀伤，此刻，她就是想自尽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这个已经彻底变质的师兄侮辱。
看到雪儿的绝望表情，王洛轻拉系带，故意将动作放得异常缓慢，同时淫笑着说道：“对了，那个卓不凡就在隔壁，就在这隔壁的石牢里，你说，他能不能想到我们在这里？能不能想到我们要做什么？嘎嘎嘎，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了会不会更有意思？”
雪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变得灰暗，那种死意，王洛看到了也不由得愣了愣。随即，王洛还是打消了自己这个更疯狂的念头，决定先采摘了面前这朵鲜花再说。
忽然，山前一阵警钟鸣响，急促的钟鸣响彻天外天，这是天外天遇到劲敌的警号，虽然每个人都被告知过如何应对，但这警号已经几十年不曾响过了。
王洛一愣，做贼心虚的他不得不停下手，悄然起身从灌木后向外看去。
只见楼阁间人影闪动，无数敏捷矫健的身影纷纷向山下聚集，这些滞留在这里的高手们自然也承担了天外天共同御敌的义务。
天外天后面就是常年不化的大雪山，通向这里的只有天池水路，王洛抬头望去不由得惊呼一声，远处，那常年平静的没有涟漪的天池上，无数木排正缓慢向这边驶来，木排上，隐约蹲伏着统一服饰像是军队的人。这么大的阵仗从来没有在天外天出现过，而其来意明显不是善意。
“奇怪，这么多人来干什么？难道想攻打天外天？哼，凭这几千军队，也太不自量力了。”，王洛自然自语的说到，话语间对天外天的自信不容置疑。两百多几乎都是江湖宗师级别的高手坐镇，攻打天外天，别说几千，几万人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作为主事的大弟子，王洛此刻本应该出现在最前面，一时间，他回身看着地上的雪儿犹豫起来。
此时，幽谷入口处出现几名身背青锋的少年男女，脚步轻盈动作飘逸，比之幽谷外的人们也是不差。随后，又一个飘逸的身影出现，正是童姥。
看到远处天池中的动静，童姥也皱起了眉头，四处看了看，却是没有看到王洛，连雪儿也不见踪影，当下，也只好亲自掌控大局。几声令下，所有人迅速按照童姥的指令各就各位。不多时，樵伯划着小船离开了岸边，独自一人向着远处缓慢前行的木排大军迎头而去。
当先的木排之上，白冰也拿着一枝神龙铳，身背火子袋，依然是英姿飒爽，不过，却不再是那个手按刀柄的女将形象了。作为大华第一只火器军的副统帅，白冰渐渐也完成了思想的转变，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射击水平已经不输于这些兵士。身旁，是第二营的营长李玉，也差不多一样的装备，神龙军上下，已经把火器作为绝对的作战兵器，那把马刀只是最后万不得已的手段。白冰并没有放松操练这些倒霉蛋，因为她知道，再好的武器，人还是最根本的因素，是使用这些武器的平台，不管什么时候，个人身体素质和能力都是同样重要的因素。当然，这也是卓不凡跟她交流练兵心得的时候告诉她的。
是啊，神龙军如果失去了卓不凡就不再是神龙军了。
远处，一夜扁舟划来，速度很快，脚下用最简陋最便捷的方法制作的木排自然没法跟小船比。
不多时，小船来到了不远处减慢停下，但是木排并没有停下，那小船只好掉转头，跟随木排大军的速度。
这边天外天的众人都安静下来，望着已经划过半途的木排和小船静静等待着，樵伯是作为天外天一方前往询问缘由，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一只军队。
这时，暗中偷偷观望的王洛做出了决定，转身回到了雪儿的身边，看着已经被拉开的衣衫系带咽了咽唾沫，猛然扑到了雪儿身上，疯狂的摸索亲吻起来。
此时的王洛陷入半疯狂的状态，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我的，你是我的，我要你！”
雪儿木然的看着蔚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白云是那么的自由自在了无牵挂。身体陷入麻痹，甚至感觉不到身上狗一般的王洛的肆虐，可是雪儿知道，自己即将被这个道貌岸然实则内心丑恶的人夺去贞洁，没有以后，自己恢复行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死去，让自己带着污秽的身子生活是不可能的。
王洛并没有实际的经验，还没有除去雪儿的衣衫就本能的耸动冲撞起来，发现不对之后，就开始毫无顾虑的付诸行动。
“刺啦~”，先是胸口的衣衫被一把撕开，一片雪白赫然呈现，让王洛也是痴迷的呆了一呆，随即，就是更加的疯狂，双手，已经抓住了雪儿最后的屏障，抓住了系住长裙和亵裤的腰带。
雪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完了。
“轰！~”
猛然间耳旁一声巨响，旁侧忽然以无法反应的速度袭来一股大力，正要发力扯开雪儿亵裤的王洛一声惨叫，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直接被击飞一旁。雪儿还没有来得及睁开双眼，就发觉有很多东西带着风声从上方极近的地方呼啸而过，同时，一些细小的物体击打在自己身体左侧，不过，因为麻痹而并不感觉如何疼痛。
吃惊的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全是翻滚的烟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尘土和同自己在七星城问到过的火器发射相同的味道，身上那个卑鄙无耻的王洛已经消失不见。
平台下方正等待交涉结果的天外天众人包括童姥全都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一哆嗦，平地生惊雷，恐怕也不过与此吧。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了平台，那里，是一片烟雾弥漫，而空中，好像有大片的物体正迅速飞散落下。
“哇呀~”，靠近平台的人们忽然发出一阵怪叫，这些落下的东西不是别的，全都是大小不一的碎石，顿时让人群一阵鸡飞狗跳。
好在众人全都是身手不凡，虽然躲得狼狈，但却没有人受伤，等待石屑落尽，平台上的烟尘也在山风吹拂下迅速散去，众人目瞪口呆的看向平台，不明所以。
此时，平台上渐渐重新变得清晰起来，石壁上，本是石牢一边墙壁的一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可荣一人出入的大洞，显然，这正是那巨响的根源。
一个人手脚并用爬将出来，起身后先是贪婪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随即发现地面上满是碎如齑粉的白色石粉，就好像是雪地一般。忽然，他向前踏出一小步，在石灰上踩上了一个清晰地脚印，然后抬头用极大地声音说到：“这是我卓不凡的一小步，却是神龙军的一大步，哈哈哈！”
呃，山下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这声指天问地的宣告，纷纷愕然相视，很多人还不知道卓不凡是谁，难道，就是他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童姥面色阴沉不定，却并没有将神龙军和天池中的军队联系起来，低声叫过了几个人，包括那原先在甬道中看守卓不凡的僧道两人。随即，这几人身形闪动，迅疾的向山上飞跃而去，每个人的身手都是惊世骇俗。
就在此时，天池之上忽然也传来异动，几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众人再次愕然回头看向天池，只见小船之上正跟对方交涉的樵伯摇晃了几下一头栽倒，同时，所有的木排两侧都溅起雪白的水花，那些兵士同时拼命发力向岸边冲来。
那几名高手愕然的停下脚步望向童姥，不知道该怎么办。童姥犹豫了一下，随即让他们返回重新加入了迎敌的队伍。
此时，对此一无所知的卓不凡还在欣赏着自己那个一小步，身后，一枝花和周童也是爬将出来。
周童起身，也是用极大地声音喊道：“少爷！我们成功了！”
卓不凡奇怪的转身大声喊道：“周童，你的声音为何这么小，大点声好不好！”
一枝花也是连忙插话，却也是用极其响亮的声音喊道：“小声点！别被人听到我们的所在，我们要趁乱赶紧悄悄离开！”
卓不凡歪着头总算听个明白，也是大声喊道：“对，要是那个变态老婆娘过来就麻烦了。”
可怜的三个家伙现在已经半聋，在密闭石室内被四个雷神爆炸的声浪冲击可不是好受的，就是捂紧了耳朵也是不行。
山下，童姥的表情非常的精彩，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着，而众人的表情更是精彩，想笑不敢笑，哭比笑更过分，你说你们出来了就出来了吧，还用这么大的声音唯恐天下众人不知的大喊大叫，这不是打了左脸还要练反手，和尚庙里骂秃驴吗。
第160章 为君掩春色
第160章 为君掩春色
大军压境，童姥只能咬咬牙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指挥着天外天的人马开始应对，敌意已明，唯有一战。
渡半而击，是最好的办法，童姥显然也不是战国君子，当即下令狙击湖中的敌人，虽然天外天没有弓箭队，但是却有很多手中好手，当即，数名高手悄然滑入湖中，向正加快速度拼命冲击岸边的木排潜去。
这时，平台上卓不凡等人终于准备悄悄地开溜，却看到了地上一个人影。
“雪儿！”，一声扯着嗓门的惊呼，卓不凡连忙上前，立刻发觉了情况不对。
只见雪儿衣衫半解，酥胸半露，就连亵裤也已经褪下三分，露出了引人遐想的肚脐和一抹震荡神魂的黑色，整个人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惊人春色让卓不凡心儿重重一跳，但随即很快发现了雪儿的不对，面对自己的目光，她居然依然没有动，只有眼中泪水泉涌。
卓不凡连忙将雪儿半抱而起，扯着嗓门大喊道：“雪儿，你怎么了？”
雪儿连脖颈都不能动弹半分，一双充满复杂感情的大眼睛注视着卓不凡，里面有委屈和喜悦，更多的却是羞涩。现在抱着自己的是卓不凡，不再是那个差点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坏了自己清白的王洛，此时雪儿的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动，然而，抱住自己的人啊，能不能先帮我把衣服弄好，不然，自己又有了另一种羞到寻死的心情了。
好在卓不凡很快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手忙脚乱的将雪儿的衣衫拉好，在场的三人没有女子只能自己来，至于一枝花，那是新版东方不败。
手忙脚乱中难免会碰到雪儿身体，那胸口一触即离的丝滑让卓不凡也是心神一荡，当为雪儿提起亵裤的时候，就更难免接触到胯部两侧和那柔软颤栗的腰肢肌肤了，不仅雪儿面如飞霞，就连卓不凡也是面红心跳，这种状况下是另一种奇怪的感受。
终于粗略整理好雪儿的衣衫，至于衣衫系带卓不凡却是不敢再碰，这时候一枝花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说到：“好像是中了毒，不过只是身体麻痹，估计过几个时辰就应该没事了。”
中毒？卓不凡不禁愕然，没想到自己刚出来就碰到了中毒倒地的雪儿，从她的状况来看应该是被人暗算，而这人恐怕也没安好心。
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东西动弹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周童上前从乱石中拎起一个人来，满身白灰几乎看不出个人样来，头上一个大口子兀自留着鲜血，同满面的白灰混在一起黏在脸上，一副三分人七分鬼的凄惨模样。
“这不是王洛吗？”，卓不凡总算看出了对方的样貌，随即将他和雪儿现在的状况联系起来，心中一股怒火腾然而起，如果自己猜的不错，这王洛居然想要***自己的师妹，而且还就在这石牢之外，如果自己晚出来半分，恐怕就要让他得逞了。
王洛被纷飞的石块击中，头部受到重击，此刻神情还有些迷糊，被周童丢在卓不凡面前后还在拼命眨巴着双眼想要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卓不凡蹲了下来，一把拉起再也不复往日倜傥外表的王洛头发，左右开弓就是两个耳光，这一下，倒是让王洛很快清醒过来。随即，看到面前的卓不凡，王洛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待看到后面躺在地上的雪儿，忽然竭斯底里大叫起来：“卓不凡！你，你难道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吗？师妹是我的，是我的！师妹，雪儿，做我的女人，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靠！”，卓不凡此时听力已经在迅速恢复，听到此言更是怒不可遏。松开手，一脚将其踹得仰躺在地，然后上前用尽全力就是一脚，正踢在王洛胯下，似乎听到了某种东西挤压破碎的声音，王洛一声惨叫，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如濒死的虾米一般在地上痛苦抽搐起来。
这时，远处湖面上，一个木排忽然从中散裂开来，上面的几名兵士落入水中扑腾着，好不容易抱住了身边的圆木，无法再向北岸前行。
白冰立刻喝令注意水下，湖水本就很清澈，士兵们很快就发现了水中的状况，可是几枪下去伤不了水鬼丝毫，水能很好的阻碍枪弹。不过，神龙军还有另一种大杀器，只见发现水鬼的前面几艘木排上的士兵摸出了黑乎乎的雷神，拉着了火往水里一丢，不多时，水面上腾起片片水花，连水下的爆炸都能看个一清二楚。那水下朦胧的身影很快消失，不多时，北岸爬上了一些人，其中还有人被搀扶着。
“谷主，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东西，非常厉害，我等实在无能为力，还请谷主恕罪。”，一***声喊道，耳孔中赫然在流淌着鲜血。
童姥面色凝重起来，这时候她才忽然想到了卓不凡，这些人手中的武器不正是和前日自己废掉的卓不凡的火器一模一样么，一边让众人准备迎敌，一边再次命令几人向平台冲去，想要再次擒拿卓不凡一行。
这时候，卓不凡已经听到了湖上的动静，伸头一看就明白了所以，心中大喜，又看到了严阵以待的天外天众人以及正飞快赶来的几名高手，连忙吩咐一枝花戒备，自己转身抱起了依然满面羞红没有行动能力的雪儿。旁边的王洛还在痛苦翻滚，暂时有周童看管着。
不多时，几个身影拔空而起，身形一转直向平台扑来，这次，他们居然是一路攀援而上，平台并不高，居然已经扑到了面前。
“嗤~”，一片锐物啸空的声音，只见大蓬银芒罩向扑上来的几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对一枝花的绣花针卓不凡一直很好奇，看他一身衣裙，也不知道这么多绣花针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好像用之不竭似地。
“哎呀~”几声惨叫，数人空中避无可避当即中招，他们哪里能够想到对方还有如此高手和这么阴狠的暗器，扎手扎脚摔在了平台之上，却是再无一战之力。可是，其中那僧道两人身手了得，大和尚袈裟如流云般一卷，射向他的绣花针有如泥牛入海不见踪迹，而那老道手中拂尘忽然如雨伞般蓬散开来一转，旋转间也将绣花针尽数拨落，两人落在平台，当即和一枝花战在一起。
第161章 江湖几人行
第161章 江湖几人行
好一个一枝花，衣袂翻飞同两位高手相斗毫不落下风，也许很久没有同这样的高手过招，一枝花很快兴奋起来，不时的长啸，其中兴奋之情显而易见。
卓不凡看到一枝花扛得住，也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山下，此时，木排已经冲到岸边，而天外天第一波迎敌的好手们也开始了行动。
只见十几人忽然从两侧藏身处跃出，手中洒出满天飞雨，这第一波迎敌的全都是暗器高手，顿时间漫天都是飞蝗石、袖箭、飞刀什么的，其发射暗器的姿势也是千奇百怪，甚至有一人在空中一翻，射出一支弯背驽来，猝不及防之下，前面一个木排上的士兵纷纷中招，几个人翻身落入水中，虽然没死，但是也只能在水里痛苦挣扎，好在已经在岸边，倒是不至于淹死。
那些暗器高手一招得手纷纷发出得意的长啸，可是这个时候，后面几个木排上爆发出阵阵火焰，顿时间，十几名暗器高手的长啸变成了惨叫，大都是腿部中弹，随着一蓬蓬血雾摔落在地，不知道有没有人被当场打死，但是大多都没有性命之忧。这也是白冰特意安排下的，卓不凡情况不明，如果双方打起来最好留点手，免得最后无法处置。有几人幸运躲过第一轮射击，想要趁着火器极其缓慢的装填间隙再次发难，却没想到只见对方右手极其迅速的一拉一推，紧跟着就射出了第二波弹雨，这次，所有的暗器高手都躺在了地上。
这一下天外天的人都面面相觑，这火器这么厉害，还怎么打，对方人又这么多，即便是偷袭也是无从下手，看来谷主反感火器是对的，这简直也太逆天了，一个普通人拿着这玩意就有了对抗咱们这些高手的本钱，两千名士兵就是两千名高手，呃，这件事情，恐怕不同以往。
童姥眼角再次微不可查的跳了跳，咬咬牙，下令再次出击，如果让对方上了岸，那就没有希望了。随即，童姥转身向山上冲去，现在拿下卓不凡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此时，僧道两人也是斗得兴起，却是越打越心惊，面前看似非常年轻的女子不仅招式奇特，而且功力居然也比自己不差，手中的绣花针更是神出鬼没，如果不是凭借袈裟和拂尘两件同样是奇门兵器，恐怕早就伤在那防不胜防的绣花针上了。
一枝花腾挪翻飞中居然还可以发声说话，口中笑道：“五台断鹏遮天神功和崂山千丝散云功果然都是一流的武学，两位大师如此身手，恐怕在你们门里也无出其右啊。”
两位僧道面露惊奇，却是无法攻防中发声，当即退后半步不约而同的说到：“施主同本门有何渊源？”
一枝花撩了撩耳边秀发，笑道：“渊源倒是有一些，多年前我倒是慕名拜访过五台和崂山，五台的一禅大师和崂山的千叶道长都是真正的高手，我们以武会友倒是交下了朋友。不知两位老友现今可还安好？”
僧道两人闻言大惊，那大和尚躬身一礼，却是拜见长辈之礼，说到：“师父已于十五年前坐化，只是，姑娘你如此年轻，为何......，啊，你，你就是师父说过的那位，那位......“，大和尚面容失色，却是想起当年师父的话来，一枝花所说以武会友倒是真的，不过却是师父落败心服口服。而那道长也跟和尚的情况查不了多少，当初，这神出鬼没武功高绝的一枝花可是挑遍了大江南北，却又不留名性，所以江湖上并没有流传开来。
一枝花心知肚明，闻言叹道：“原来大师已经故去，倒是颇为遗憾。当年我年轻气盛，倒是做了不少冲动之事。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不提也罢。”，意思是自家人丢人的事情就算了吧，不要再提。
当下，这架却是没有再起的意思，卓不凡笑呵呵的说到：“好么，原来都是老相识，就此罢手倒也有趣，两位大师不知有没有兴趣到本将府上一聚，在下定然扫榻以待。”，卓不凡现在是求贤若渴啊，看到能人就像招揽，居然开始挖起童姥的墙角来。
“哼，卓不凡，今***乱我山门意欲何为，待我将你擒下，看你的如簧之舌还能如何。”，一声怒喝，一个人影冲天而起落向平台，童姥已经赶到。
顿时，一枝花如临大敌，周童也赶了过来，用身体护住了卓不凡，而那僧道两人微微躬身，面露尴尬之色。
“哼，我说为何两位大师出手为何迟迟不能拿下，却原来在这里跟人叙旧。”，随口挖苦了两位僧道，童姥看向卓不凡，却是惊讶一声，看到了他怀中抱着的雪儿。
“雪儿！卓不凡，你，你对她做了什么？”，童姥怒不可遏喝问道，此刻的雪儿衣衫不整数处还露着如玉/肌/肤，只要卓不凡回答稍有吞吐，定然立刻格杀他于当场。
卓不凡没好气的说道：“童姥啊童姥，你自家人做的孽不要安在我头上好不好，这是你那好徒弟王洛做的好事，也不知道对雪儿做了什么手脚，现在她丝毫没有反应。”
童姥一愣，不敢相信的上前仔细查看，一枝花和周童想要阻止，却是被卓不凡用眼神制止，同时，卓不凡还抱着雪儿迎上前去。
“麻酥散！”，童姥惊到，这药没什么奇特，只是天外天众多秘宝中的一种，据说是传自神医华佗，麻痹的功效非凡，对痴迷医道的童姥很有用处。不过，这东西外面早都失传，只有天外天才有。自然，卓不凡所说不是编造。
眼中腾起怒火，虽然雪儿最近的行为让童姥有些生气，但是雪儿对她的意义不同于其他弟子，当即怒到：“王洛在哪里！”，恐怕这时候看到王洛，废了他都是轻的。
卓不凡回身说到：“就在那里，咦？人呢？”
原先被卓不凡死力一脚也不知道死活的王洛，此刻居然消失不见。
第162章 干戈化玉帛
第162章 干戈化玉帛
适才混战加上童姥突现，众人居然都没有注意到那王洛是何时不见的。
童姥怒不可遏，王洛本来同雪儿一样都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儿，虽然此子心胸稍显狭隘，但一向倒还安稳，不管习武还是做事都说得过去，他对雪儿的心思童姥也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这次居然做出此等卑劣之事，要知道，天外天最大的规矩就是不得同门相残。
当下，僧道两人被命令捉拿逆徒，而童姥，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卓不凡身上。
从卓不凡怀里接过雪儿，童姥忽然说到：“你倒是放心，不怕我趁机将你制住？”
“呃”，卓不凡愕然，随即笑道：“怕，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而且，以童姥的本事，就算不趁机，想抓小子我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不管什么时候，好听的话总是容易让别人接受，童姥倒是真不好意思下手，但是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冷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那丫头虽然不及我，但是我要拿下她恐怕也要百招之后，那时间，我这天外天都要被你的兵给翻个底朝天了。”
卓不凡挠了挠脑袋嬉皮笑脸道：“这个，童姥明见。”，明白人不用打官司，卓不凡也老实不客气的承认了这一点，从神龙军登上岸，自己就注定安然无忧了。
“哼，给你贴金你倒是不客气。还不让你那些当兵的住手，难道真想把我这天外天给拔了？别忘了你那相好的可是我治好的。”，既然决定化干戈为玉帛，童姥的语气就变了许多。
“呃，童姥啊，那是我夫人，什么相好的啊，这么难听。得，小子这就照办。”，卓不凡的心情大好，连忙钻到平台边，这时候，地下已经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天外天的人马凄惨无比，即便武功再高，也是闪不过枪弹，这些神龙军士兵各个又是神射手，专找大腿招呼，只要中了一弹，整个腿立刻失去行动能力，而那些火器也是变态无比，连珠炮似地，好像打不完也不用装弹似地，没有得打啊。
“兔崽子们，都给老子停手！自家人，别打了！”，卓不凡一声大吼，枪声立马停了下来。
神龙军们看到安然无恙的卓不凡一阵欢呼，自家除了几个中了暗器的之外也没有受什么损失，当即收兵整队。
最郁闷的是那些在地上躺着的天外天高手们，心里那个郁闷啊，自己跟兔子似地被人家一个个放倒，结果一句话过来居然成了自家人，多憋屈多冤枉啊。同时，每个高手的情绪都很失落，自己苦练武功大半辈子，还抵不过一枝火器，要知道，那些士兵可都是普通人啊，一时间，众人对自己苦苦修习武功到底有没有用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卓不凡一句自家人彻底打消了童姥的怒气，她当然看到对方的进攻已经收下留情，不然，恐怕现在自己手下大半已经命丧黄泉。既然这事情告一段落，童姥连忙抱着雪儿返回幽谷，准备用药，看到卓不凡抓着脑袋愣在那里，冷哼一声：“你也来，你那相好的就要醒了，不过，不要让你那些手下都进来，我那地方狭小容不下。”
卓不凡闻言连忙安排一枝花和周童去跟白冰等人会合，安排在外面扎营休整救治伤者，自己，连忙跟着童姥行去。
木房之内，小铃铛香甜熟睡中，胸腹的伤口已经换过药，没有了血迹。而雪儿也在服用解药之后很快恢复，连忙去洗漱换衣，身上每一处被王洛接触到的地方总感觉脏，而且，始终不敢正眼看卓不凡一眼，即便如此，整个脸儿也是红到了耳朵根。
“这妮子，就是脸皮薄。”，童姥眼中闪过慈爱的神色，如释重负的对卓不凡说到：“我替这孩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凭她的性子，恐怕只有一死。”
卓不凡耸耸肩膀说到：“只是可惜让那小子跑了，总宰了他才解老子的气。”，说着，将这几天的遭遇一五一十道来，通过对童姥进一步的了解，他肯定这不是童姥的本意。
果然，童姥闻言更是恼怒，好不容易平下气来，却是叹了口气说到：“王洛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你这两日倒是受了委屈，我......。”，说着倒是踌躇起来，作为绝顶高手天外天的谷主，何曾向别人道歉，一时倒难出口。
“他既已成人，自然应对自己做为负责，跟童姥有何关系，罢了，既然我没事，这事也就算了，不过，要是王洛落在我手，我倒不会客气。”，卓不凡很大度的接过了童姥的话头。
童姥点点头道：“自然，如果将其追回，我也会清理门户。”
两下这算是把事情彻底说开了，卓不凡笑道：“不知童姥为何对火器有这么大的怨恨？”
童姥闻言又是一叹，犹豫了一下终究说到：“此事原本不想再提，其实我知道火器的厉害，我那......夫君正是与倭寇高手相斗却被对方火器暗算，虽然我最终将对方全部格杀，但是......但是他要害深中枪弹，铅毒入了脏腑，苦苦捱了月余才含恨而去。夫君的武功更胜于我，现今的话天下何人能敌。哎......，所以，我才对这火器难以释怀。我也知火器如何犀利，也是由人使用，怪不到物件本身，只是仇人或已死去或者远遁海外，只能如此纾解愁闷怨恨罢了。”
一番话让卓不凡动容，虽然寥寥数语却是惊心动魄，也告诉了自己很多信息，第一次在这大华听到倭寇的字眼，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怒火蒸腾，一拍桌子怒到：“又是小鬼子，特么的别让我碰上，老子让他们一个个都下去喂王八！”
童姥闻言奇道：“怎么卓将军也跟倭寇有过过节？”，有了共同语言，双方更是感到亲切。
卓不凡呸了口唾沫，怒到：“过节，过节大了！那是几千万人命的过节，妈了个巴子的，这是老子的天下，你放心，你丈夫的仇包在我身上，不就是那雄鸡嘴上的一条虫吗，过不了多久，老子就连皮带骨吞了它。”
童姥现在越看卓不凡越顺眼，还感觉他很有意思，那倭寇也不是泥捏的，当年大华可是受害颇深，动用了多少力量伤亡了多少大华儿女才终究平息下来。不过，有这份心那就够了不是吗。
两人倒是谈得颇为投机，却听到一声***，床上的小铃铛有了动静。
第163章 恩爱和友爱
第163章 恩爱和友爱
卓不凡大喜，连忙跑了过去，只见小铃铛紧皱着眉头，眼看就要醒来，右手下意识的在胸腹间抓挠，紧紧包裹伤口的白布好像让她很不舒服。
看到那包裹的白布卓不凡不禁感慨，没想到这个时代也可以跟人做手术，具体不知道童姥是如何做的，可是自己作为现代社会过来的人，一眼就看出外科手术的痕迹。看来这童姥不禁武功高，医学上的造诣也是远远领先这个时代的其他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学来的。
忽然，在卓不凡喜悦的目光中，小铃铛的双眼缓缓睁开，一眼就看见了面前充满激动喜悦嬉皮笑脸的这张男人脸。
“啊~”，一声极其恐怖的尖叫声差点把卓不凡吓得翻过去，只见小铃铛满面惊恐，对着他大叫道：“汝，是谁？”
呃，卓不凡当即就傻眼了。
“小铃铛，是我啊，我是卓不凡，是你的老公啊。”，卓不凡感觉不妙，连忙小心翼翼的问到。
“老公？是什么东西？”，小铃铛看到对方没有恶意，歪着脑袋奇怪的问到。
“是啊，老公是什么东西？”，没想到一旁的童姥也是奇怪的问到。
卓不凡当时就急了，再次柔情似水的问到：“乖，我就是你的老公啊，亲爱的。”
“哎呀，好恶心。”，小铃铛顿时就受不了了，连忙躲闪来卓不凡的目光，就连一边的童姥也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哎呀，急死我也，卓不凡抓耳挠腮，不死心的说到：“老公就是你最喜欢的最亲近的人啊，你再好好想想，我们，老公老婆，想想。”
小铃铛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摇头还是想不起来卓不凡。
不是吧，卓不凡不禁仰天长叹，老子失忆一回就够老套的了，老天爷你还来第二次，忒没有创新意识了吧？靠！
说话间，小铃铛居然想要起身，可把卓不凡和童姥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按住，开玩笑，这可开膛破肚过，哪里能乱动。
没想到，却是又是一声尖叫：“流氓~~，别碰吾！”，却原来，因为手术而脱光了衣服，只有一些伤布缠绕，如此一动，难免春光大泄，而卓不凡的手慌乱中正按在小铃铛饱满的胸口上部。
卓不凡再次傻眼，流氓？晕死你，比这更流氓的咱们都做过好不好。
为了不让小铃铛过于激动，卓不凡只好郁闷的变身好同学，无奈的让童姥上前照看，好不容易，小铃铛才渐渐平静下来，却依然对卓不凡没有半点印象。她的记忆，居然还残留在从哈密奔赴大华的路上，也就是说，在她现在的记忆里，没有半点卓不凡的影子，她依然还是那个尊贵的充满幻想憧憬的哈密美丽公主。
卓不凡垂头丧气，按捺不住想要告诉小铃铛自己和她在那之后就相遇然后鬼使神差在那天地间成就好事，甚至她还怀过自己的孩子。不过自己终究还是不敢说，这摸摸都能喊流氓，要是说了这些，把她吓坏了可得不偿失。这失忆可是大脑受到撞击产生的后遗症，自己当初还是偷看傅大美女洗澡被傅红敲了一杠子才渐渐好转。难不成也要照样来一下？呃，万一敲傻了怎么办，偶然使得有了好的结果，刻意为之倒恐怕弄巧成拙。失忆的公主可比傻了的小铃铛好多了不是。
为了不让小铃铛过于激动思虑太多，童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小铃铛再次困倦丛生，看着渐渐再次进入梦乡的小铃铛，卓不凡叹了口气。
“童姥啊，你还我的老婆。”，卓不凡耍无赖了。
“切。”，童姥自然不买他的帐：“我可是把你媳妇给治好了的，她这应该是头部受到重击导致的癔症，倒并不少见。你没看她头上的伤口，那么深，哎，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卓不凡嘟囔道：“这我都知道，特么的，这个时代有没有精神科啊？”
“你说什么？”，童姥不断从卓不凡口中听到很多新鲜的词句，好奇起来。
“呃，没什么，我胡说八道呢。童姥，现在应该怎么办？”，卓不凡愁眉苦脸的说到。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反正是你自家媳妇，你带走我不拦你。”
“不是吧，你过河拆桥！”
“你嬉皮无赖！”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起来，卓不凡的愁闷也好转许多，是啊，人活着就有希望，希望在就什么都在。
却在这时，一枝花和白冰匆忙赶来，小铃铛的尖叫在幽谷之外都能听到，同时，一头湿漉漉的雪儿也冲了进来，看到卓不凡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却是脸儿一红，跺了跺脚又跑了出去，倒是把众人弄了个莫名其妙。
事情既然如此，总要想出个办法，众人纷纷出谋划策，最后，还是整理好了衣衫再次返回的雪儿出了个主意，让卓不凡装作是小铃铛在大华认下的干哥哥，这样既不会太刺激她，也能将她带在身边慢慢陪伴开导她，希望总有一天能够让她想起卓不凡这个夫君来。
“可是，她是我媳妇好不好，让我像哥哥一样对她，我，我做不到。”，此时卓不凡心中恨不得将小铃铛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却要做个亲情哥哥，想起来都很难受。
雪儿却是说到：“这可由不得你，你要想她没事，就要真的如亲哥哥一样待她，不然刺激到她，可保不准会出什么岔子。”
“呃。”，卓不凡愕然看着雪儿，良久才说到：“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咧？”
“你爱信不信。”，雪儿现在已经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家模样，嗔道：“你自然体会不到女儿家的心思，如果换做是你是小铃铛，突然间冒出个亲密无间的老公来你会怎么想，你觉得自然甜蜜的事情，她恐怕会觉得恶心恐怖，你越是觉得想要疼爱怜惜她，她就会越觉得你可怕。到后来，要么就是她惊吓过度，要么就是你忍无可忍。”
卓不凡半张着嘴巴，傻傻看着雪儿，终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按照这个计划实施。
当下，众人统一了口径，随即，童姥又将小铃铛唤醒。
揉着眼睛，小铃铛看了看四周，发现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卓不凡反而算是认识的了，随即对着卓不凡说到：“我怎么又睡着了，对了，你刚才说的老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卓不凡揉了揉流血的心口，肯定的说到：“不用管他了，老公不是个东西。”
第164章 如簧求力助
第164章 如簧求力助
在众人异口同声用尽各种办法的努力之下，小铃铛终于接受了卓不凡哥哥这个所谓的事实，脸上的伤疤倒是比失忆更让她惊慌失色，好在童姥保证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很难看到，这才作罢。
不是敌人那就成为朋友吧，何况，卓不凡还救了雪儿，而童姥救了小铃铛，自然而然的，双方就没有了隔阂猜疑。
卓不凡对童姥的医术比她的武功更加好奇，而童姥也对这个不一样的将军很感兴趣，比别人更能体会到火器之痛的她自然也明白了外面这只军队的可怕。
周童一枝花照看小铃铛，她还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而卓不凡和白冰同童姥和雪儿四人到了童姥的居所落座饮茶。双方都有很多好奇需要解答。
“童姥，你的医术实在高明，不知从何学来，依我看，这天下能比童姥高明的人可是再也没有。”，卓不凡先开口问到。
童姥闻言轻笑，眼中却是有些犹豫，说到：“这个，都是些常见的手段罢了，我天外天多有珍典秘籍，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卓不凡闻言奇道：“难道古人就有外科？可是我可没有听说过谁能做这腹腔手术，要知道，这需要很多实际的解剖经验和实验。”
“解剖？”，童姥又听到一个新名词。
“哦，就是练习做开腹手术，没有大量的实际操作，恐怕不能如此手到擒来，一般的医者恐怕无从下手么。”，卓不凡解释道。
只见童姥更加犹豫，迟疑了半天，终究说到：“我看你见识远不同于一般人，所以这事也不瞒你，我确实在这方面做了很多的妍考，具体的我也不好多说，你明白就好。”
卓不凡这才恍然大悟，在这个时代，活体解剖可是惊世骇俗之举，大华中医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外科方面也只不过仅限于治疗一些皮外伤痛罢了，即便是在这时候的西方，恐怕解剖学也还没有建立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童姥敢于走出这一步，别人听了可能会视之为恶魔，自己才知道，这才是大才，医学大才。
当下，卓不凡起身恭敬一礼，说到：“小子冒昧，请受我一礼，童姥不仅武功高绝，还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钻研医道取得如此成就，实在让不凡敬佩！”，这是自己由衷的感受。
童姥闻言也是很意外，一丝喜悦挂上眉梢，要不是卓不凡的问题很深入，已经感觉对方猜测到了这一点，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说给别人听，实际上，医道才是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比之武道更加痴迷。当下，童姥更是感觉卓不凡异于常人，很不一般。疑惑的问到：“其实世间万物颇多相通，武学到了一定境界，医术方面也是很自然就懂了很多。对了，卓将军难道对医道也有涉猎？”
卓不凡闻言笑道：“童姥就喊我不凡好了。至于医道，涉猎都谈不上，但是我倒是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我最大的本钱就是这只神龙军，行军打仗，难免伤亡，最需要的就是好医生了，所以，我也一直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童姥听出了味道，笑道：“不凡，你不会是想拉我入伙，给你当军医吧？”
呃，卓不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腆着脸笑道：“我知道童姥乃是高人，如何肯屈居到我这小小的神龙军来。不过，既然童姥有这个意思就好办了。”
“等等。”，童姥哭笑不得的说到：“好你个小子，什么叫我有这个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给你当军医的？”
卓不凡自然从童姥的反应中了解到，一向不问世事的天外天谷主未必真的就是心如止水安然欲要在这美丽却孤寂的天池终老，一身傲视天下的本事必然会催发人们心中的欲望，学以致用本身就是很让人愉悦的一件事。既然看似火器的心结都能解开，为什么不能说服她帮自己呢。这可是意料之外的极大助力啊。
卓不凡笑道：“童姥，您一身绝学足以傲视天下，可是，小子说句不好听的，不管如何驻颜有术延年益寿，人终有归老的那一天。惊天动地的本事随着人之老去而消散，却没有得到发挥和表现的机会，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吗。”
童姥皱起眉头说到：“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问你，你既然领兵自然不会是要游山玩水吧？”
“这个，自然。”，卓不凡点头道，自己现在已经渐渐明确了方向，既然搞了就搞大一点，不愿意如童姥般孤老那就玩转天下好了。
“这天下动荡，倒霉的始终是老百姓。不管你的目地如何崇高，终究是要杀伐中才能实现。很早我就想明白了，其实这天下谁来做不是一样，只要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就好。我也劝你一句，如今民生涂炭，莫要再多做杀孽。”，童姥好像有了主意，反而反劝起卓不凡来。
卓不凡急到：“难道大华由外夷统治，骑在我们汉人头上也是可以么？”
“有何不可，只要他善待百姓，就是个好皇帝！”，童姥也坚持她的看法。
呃，卓不凡气结，童姥的观点到时跟历史上一些学者颇为相似。
“那么，既然谁来做都可以，为何我大华不能傲立世界，童姥既然知道乱世中杀伐得天下，那么不管是如何，这杀伐都是免不了的。不凡却有此信念，只有我，可以让天下百姓在最小的伤害下过上安定的生活。”，卓不凡挺起胸膛，坚定地说到。
童姥愕然，随即不语，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这事眼看就要黄了。
卓不凡眼睛一转，出了屋子喊过了周童耳语几句，随即，周童转身匆匆离去。
回到屋子里，卓不凡好像变得胸有成竹，笑道：“此事暂且不提，对了，雪儿，你现在没事了吧？”
一旁一直瞪着大眼睛眼中闪烁着惊佩光芒不断给卓不凡鼓励眼神却没有得到过回应从而心中不满的雪儿闻言撅起了小嘴嗔怪道：“我还以为我已经消失在你们面前了呢。”
“哈哈哈~”，众人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165章 仙子动凡心
第165章 仙子动凡心
童姥看向雪儿的目光中慈爱异常，这妮子很像年轻时的自己，而且，看似高傲冷漠，实则是内心火热，自从卓不凡来，已经渐渐做回了本性，倒是让自己颇多欣慰。
“麻酥散本是取自华佗散，用于医道甚为有用，如果落在恶人手里却有其他的作用，所以我一向保管甚好，没想到被这孽徒不知如何取了去。哎呀，不好。”，说着，童姥忽然面色大变，众人眼前一花就不见了踪影。这时，小铃铛已经再次睡去，一枝花也来到了这里，正看到童姥闪身入了后堂。
众人站起身来，随着一枝花看向房间后堂，那里，布帘还在轻轻晃动。不多时，童姥面色凝重的走了回来，怒道：“果然不见了，王洛这个孽徒，如果被我抓到，定要永绝后患。”
众人愕然，雪儿还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火，上前小心给师父顺着气说到：“师父莫要着急，为那种人动肝火不值得。”
童姥坐回了作为，身旁雪儿乖巧的给她抚按后心，喝了一口茶愤愤道：“旺我将他从孤儿养大，还教他武功，没想到居然早有异心。”
众人不停安慰，雪儿也奇怪的问到：“师父为何如此说，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哼，那麻酥散估计一早就被他盗去，连那本天地书也被他盗走，真的是气死我了。”
“什么？天地书？你这里有天地书？”，没想到，童姥的话让一枝花忽然变色，起身惊声道。
童姥闻言也是一惊，忽然面色变了变，仔细看了看一枝花，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也是被那残书害了的人，哎，不错，这天地间唯一的原本就在我这里，因为它实在是太过重要，平日都跟其他一些密件放在一起，就在我卧室中暗格里。也是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是几乎忘了它，谁能想到家贼难防！这下麻烦了。”
一枝花闻言面上露出异常遗憾的神色，看到卓不凡询问的表情，解释道：“你知道我这身武功皆是来自师父他口述的葵花宝典，据师父他老人家说，他所知并不周全，原本本是上下两本，分为乾坤，又名天地之书，乃是天下第一奇书。此功修习极其凶险，而且，而且......。”，一枝花也难得的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童姥接过了话说到：“而且此书强调混参阴阳，男女修习皆有同化异性之作用，此书证明阴阳调和乃是可以发挥出至大功效，却又显得过于急进，对人之本身伤害极大，所以从它面世之始就引发了轩然***，后来得有一代高僧红叶禅师毅然将其投入火炉，就此失传。由此，世上只有些口传残本，原本却是就此失传。”
“可是，童姥这里却有原本？”，卓不凡来了兴趣，此种江湖秘闻闻听却非常有趣，而且这件事，自己可是在前世听说过咧。
“我这里的原本，乃是夫君留下，但是我们都没有修习，却又不忍心让如此天工之物湮灭，这才留了下来，没想到落入王洛这种人手中，让人担忧啊。”，童姥眉头紧锁，将希望寄托在了追捕王洛的僧道两人身上。看来这王洛也是早有反叛的心思，年轻人如何都能如自己这般看穿世俗甘愿终老山林，虽然自己对这逆徒的秉性有所察觉，但总觉得只是年轻心思杂乱，没有引起重视，如今倒是成了祸患。
卓不凡闻言点点头，是啊，有哪个恩爱中的夫妻愿意修习此种鸾凤颠倒的武功呢，想到那李疯子还让自己修习，幸而自己在修炼上没什么兴趣，不然，不知道那/话/儿是不是会练得没了？靠，打死老子都不练。
仿佛看穿了卓不凡的心思，童姥心情也平静下来，说到：“我看你身无半分武功，在这乱世无有自保之力，倒是可以修习些入门的功夫，倒不至于会有这些隐忧。”
卓不凡闻言吓了一跳，怎么这童姥也让自己练这玩意，连连摆手道：“不学不学，生死自有天命，而且我有神龙军，还有一枝花这个大高手，我才不学这断子绝孙的玩意咧。”
童姥被他表情逗得心情好了许多，笑道：“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不是很好，谁让你练上面的奇功去了。”
说笑间，僧俗两人忽然回返，却是没有寻到王洛的踪迹，童姥叹了口气也只能作罢，那王洛在山中长大，比之这两人武功虽然不能望其项背，但是山中地形熟悉无比，看来这也是天意。
说话间天色已晚，众人皆都散去，周童还没有回转，卓不凡也向小铃铛的房间走去，却是被雪儿叫住。
一枝花白冰都出了幽谷去军中查看，雪儿看看四周无人，轻声说到：“跟我来。”
卓不凡不知道什么事，跟着她来到了曲折绵延的石缝中的一个幽静所在，雪儿站住了身，回身低着头说到：“谢谢你。”
呃，卓不凡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这事啊，嘿嘿，没啥，也是机缘巧合，不然可就危险了。不过，你怎么会落到他的手里的？”
雪儿闻言却是眼儿一红，看了看卓不凡，把这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心情倒是好了许多，不然闷在心里却是难受。
听了其中缘由，卓不凡当真是非常的感动，原来是因为自己的事情雪儿才会遭遇如此的不堪，如果不是自己正好爆破石墙，拿自己可就要遗恨终生了，万幸啊。
想到曾经在自己心中那么憧憬的人间仙子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卓不凡不由得抓住了雪儿扭捏着衣角的小手，动情的说到：“我才应该谢谢你。”
雪儿的脸儿马上红到了耳根，如同童姥的认识，她实际上是面冷心热的女儿家。经过这么多事，同卓不凡间已经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今陡然被对方温暖的大手抓住柔夷，心儿立刻不争气的狂跳起来。卓不凡也是有些动情，面前的女孩是如此的纯洁善良，她可以在京城路见不平拔剑打色狼，在七星城仗剑救百姓，为了救活小铃铛不顾师门禁令鼎力相助，冷傲脱俗的外表下是一颗火热纯洁的心。
吐气如兰馨香阵阵，让卓不凡的呼吸也火热起来，一时间，微光中幽静狭窄的空间变得温馨而暧昧。
第166章 世俗皆诱惑
第166章 世俗皆诱惑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卓不凡有些意动了。他谈不上是君子，只不过是个正常的男人。自从到了哈密之后，又西行天山求医，已经有不短的时日，年轻气盛的他早已积聚了过多的能量，此刻，渐渐有了爆发的趋势。
雪儿则是什么都不懂，好像同样也感到有些燥热，不约而同的舔了舔嘴唇。这个小动作正落在卓不凡的眼中，顿时成了爆发的引子，一低头，卓不凡霸道的吻住了雪儿那诱人的樱桃小嘴。
“唔~”，雪儿整个人好像被雷电击中，再也不能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瞪大了双眼，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似地。
雪儿是懵懂都算不上的少女，而卓不凡却已经是个中老手，一记热吻的同时，左臂已经环抱住雪儿的纤腰，让开始本能挣脱的她无处可逃，右手，则已经覆盖上了那因为习武而特别娇挺的前胸。
雪儿如何能够耐得住他这猛烈地攻击，整个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想要挣脱，却是没有了半分力气。
天地在旋转，唇间的酥麻让双方都如醉如痴，卓不凡开始狂乱的在雪儿身上摸索着，而雪儿也下意识的抱住了对方。
这时候，雪儿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道如此的狂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却无法挣脱光亮的诱惑。
衣襟开了，极薄的亵衣是阻隔异性的最后一丝障碍，卓不凡紧紧拥着雪儿，将她一步步向后推到了石壁边，双手也已经不能满足于那一对娇挺的抚慰，向下一滑，从亵裤的扎带间滑入了再没有任何隔阂让人迷乱的天地中。
雪儿被极其敏感的地方传来的灼热激得猛地一哆嗦，面露一丝恐惧，忽然一声拼劲了全身力气如同***般的叫喊：“不~。”
“蓬~”的一声，卓不凡干脆利落的向后飞出半步，一声惨叫仰躺在地，却是被情急的雪儿猛然推开。没有半分武功的她如何能敌雪儿的功力，这下倒是摔得不轻。
雪儿哎呀一声，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么用力，想要上前搀扶，胸腹间却是微凉，这一下羞臊的抬不起头来，赶紧整理衣衫，哪里还顾得上龇牙咧嘴的卓不凡。
这一跤倒也让卓不凡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羞臊难当狼狈的整理衣衫的雪儿，心中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怎么又没有管住自己呢，记得前世有句话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此话果然不假，小铃铛重伤脱险还在房间里躺着，自己居然差点没有控制住把雪儿给就地/正/法了。雪儿这一推倒是及时。
想着想着，卓不凡坐在地上忽然间就想起了第一次见雪儿的时候，樱花巷中，一对男女在刻苦钻研考斯扑来的技艺，一白衣女子宛若仙子飘然而至，将自己也是如此这般打翻在地。此时，那仿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间仙子，正满面娇羞衣衫不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差点成了受害者，世事弄人，颇多人间趣事。
想着想着卓不凡居然开心的笑了起来，让好不容易整理好衣衫的雪儿可是着恼，娇嗔怒喝到：“色胚！干了坏事还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天被***两回，也难怪她心中羞恼。不过，王洛基本没有碰到自己的身子，而且只是让自己感到肮脏和羞耻，这一次卓不凡可是过分了无数倍，但心中反而只是羞涩的恼怒，甚至还有些甜蜜和那么一点点失望，没有麻痹的身体的感觉，好像跟自己的理性背道而驰。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卓不凡已经控制了情绪，柔声说道。
“算你还是个好人，算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下次可不许这样！听见没？”，雪儿恶狠狠地说道，只是，现在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感觉已经改变，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呃，还有下次？卓不凡心中不免又荡漾了一下，爬起身来，老老实实跟着雪儿向外走去。
“咦？”，你还跟着我干什么？”，雪儿警惕的问到。
“回房间啊，去陪我媳妇。”，卓不凡笑道。
“你媳妇？你哪里有媳妇？”，雪儿也是狡黠笑道：“别忘了，你只有一个妹妹在这里，而且，那是我的房间，你还是老老实实跟你那帮士卒去外面睡吧。嘻嘻。”，说完，雪儿已经快步离去，宛如跳跃在暗夜里的天使。
“啊！”，卓不凡顿时傻眼，随即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出了谷。理智战胜了欲望，可是，这欲望却是切实存在，灵魂和肉体本就是性质不同却相互交融密不可分的。
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卓不凡出了幽谷来到外面的天外天，眼前却是一亮，这里倒是一反往日的静寂，此刻点满了火把，很多神龙军士兵正在忙碌，而且，还不断有***声传来。
原来，这时众人正在治疗白日冲突中的伤患，有一些神龙军士兵中了暗器，其中不乏啐了毒的，此刻正由暗器的主人拿出解药或者磁石替他们医治。而这些天外天的暗器高手却大都由人抬着，他们一个个也不好受，大都腿部中了几枪，刚挖出弹丸，即便以他们的能耐，恐怕也要痛苦好几天。
这场冲突看似荒诞却起了大的作用，如果不是白冰及时决断率众前来，自己还不知怎么样一个结果，没有了神龙军威震天池，自己被童姥擒下后那可就两说了。没有实力的人，别人不会把你对等，自然，也就没有了后来的干戈化玉帛。
这就是自己让白冰当自己副手的原因，她有这个大局的感觉和处断的魄力，邢天虎也是个备份，不过，他就未必能做到白冰这个地步了。果断增援、只伤不杀，都体现了白冰的价值。
白冰以及王玉、李骧等人这才正式拜见，皆是满面欢喜，天池一行算是圆满。卓不凡赞许的对着白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带着她开始给天外天的高手们打招呼赔个不是。毕竟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不是。
一切安排妥当，该治疗的都已经治疗，已经是深夜，周童带着小石头两人返回山下营地怕是要明日才能回转，众人也都散入已经搭好的行军帐篷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当卓不凡睡眼蓬松醒来的时候，周童已经背着一个牛皮包裹在小石头引领下匆匆赶回，看样子是一夜没有休息片刻。
看到红着眼睛的周童，卓不凡却是眼睛一亮，当即就命周童组装好金纺车，可怜周童赶了一夜路还要客串蛮牛，开始小心翼翼的摇动起那璀璨夸张的金纺车来。
看不到卓不凡拿着手机在帐篷里面忙活，但是这帐篷外摇动的金纺车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甚至出动了亲卫队才把众人赶走。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卓将军的金纺车，倒是成为日后的一段佳话。
卓不凡当然不是要纺线，此刻，就着再次打开的手机，卓不凡拿起了擅长的工笔，认真仔细的写画起来。
这一画就是一个多时辰，当周童如释重负的停下来擦着汗的时候，卓不凡揣着一叠纸张再次入了幽谷。
见了童姥，卓不凡开口就说到：“不知童姥有没有考虑出山看看这阔别多年的花花世界？”
童姥一愣，她本以为此间事情算是了结，卓不凡是来辞行的呢，闻言笑道：“昨日不是说了，我对这天下大事没有丝毫兴趣，不管你们杀伐也罢争斗也罢，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
陪伴在侧的雪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就代表着也是要和他告别的时候了。
卓不凡却是一笑，当即从怀中掏出那一叠纸张来，递给了童姥，童姥奇怪的翻看起来，随着一张张纸张越翻越快，那剑斩神龙铳都不能抖颤半分的手居然颤抖起来。
飞快的翻看完毕，童姥居然长出一口气，看向卓不凡的眼神犹如看怪物一般，说到：“你，你这些是从何而来？”
成了，卓不凡心中暗喜，面上一本正经的说到：“这只是一些皮毛而已，我这里，还有更加详细的资料。”，这话倒是不假，这只是从几十万字的外科医学入门上摘抄的很少一些内容而已。
童姥又吸了一口气，面色忽然有些泛红的说到：“你，你这些典籍能给我看看吗？”
卓不凡没有答话，说到：“其实，外科医学也是很庞大的一门学科，我凭记忆写下的这些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如果可以多带些时日倒是没有问题，可是......。”
顿时，童姥沉默下来，她怎么不知道卓不凡的意思，换做平常或者是其他人，一早赶他出去，可是，这次却真正让她动了心。她本就不是真个死了心的人，一旦找到了/穴/门，这种直接刺激到心眼里的诱惑，却是连童姥也是产生了无法抗拒的感觉。
良久良久，在雪儿以及卓不凡紧张的注视中，童姥又是叹了口气，说到：“罢了，你这小子，真个不简单。这些正是我平生所求，你算是拿住了我的要害。好，我就跟你出山罢了。”
“好啊好啊~”，雪儿忽然情不自禁的拍手赞道。
“咦？”，童姥和卓不凡都是好奇的看向了她，当即让她又红了脸，连忙解释道：“我，我是说师父终于找到了平生所求，真的是太好了。”
“切~~~”
第167章 谁来做红娘
第167章 谁来做红娘
第二日清晨，天外天外，平整如镜的天池和晨雾袅袅中的亭台楼阁一如往昔飘然世外宁静自然，不过，静寂中却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整齐矗立，本应喧闹的拥挤人群和宁静形成了强烈反差。
两百多多年来滞留在天外天的高手从童姥口中听到了一个本应是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众人可以不必再遵从当初立下的誓言，可以离开了。一时间，大部分人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可是随即很多人转变成了迷茫。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那个曾经无比怀念的红尘世俗，却是变得那么遥远和陌生。
一些人已经开始准备离开，这些都是近年才失陷在这天外天的，他们还有很多世俗的牵挂，但是大部分人却都茫然站立在原地，一些人看向童姥的眼神居然充满不舍，好像是要被赶出家的孩子一般。
童姥心中也是颇多感触，看似平常的表情下有着自己的感伤和不舍，而卓不凡目睹此景眼睛一转，上前对童姥低声说道：“童姥，我有些话想跟这些人说不知可否？”。
童姥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苦笑道：“你小子倒是精明，哎，既然我已经解散天外天，这些人自然不再受我约制，你想说什么不用问我。”
卓不凡笑嘻嘻躬身一礼，随即面向众***声说道：“各位前辈且听卓某一言，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卓某不才，拉起了这只队伍，为的就是在这乱世中保得一方平安。人生在世几十载，自要生的自在走的了无遗憾，各位都是能者，一身好本事真功夫，为何不在这乱世一展身手，不说求得千古留名，也要一身本事学以致用，实现自己的价值。如果各位有意，我神龙军随时欢迎各位。”
下面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良久，却是没有多少人响应，倒是那僧道两人中的大和尚说到：“将军肯收留我等无根之人善莫大焉，不过，说来惭愧，我等大都痴迷武学，对这天下乱世却是兴趣无多。”
卓不凡眼睛又是一转，笑道：“这有何难，童姥也将鼎力相助，日后可不有的是请教切磋的机会？”
这一下又引起了轰动，在各位高手眼中有如这雪顶高不可攀的童姥居然也加入这年轻将军的队伍？这个......，众人再次思量起来，如此一来，对这神龙军可就有了莫大的好奇，同时童姥本身也就是个最大的诱惑。
童姥低声笑骂道：“好你个小子，我说不管你如何说，可没有让你把我给卖了。”
“嘿嘿，今后都是一家人了么。”，卓不凡嬉皮笑脸低声回道，却不知为何看了看一旁的雪儿，倒是气得雪儿直跺脚。
“敢问童姥，此事当真？”，那大和尚显然在这些人中地位非凡，如此发话问到。
童姥白了一眼卓不凡，大声说到：“不错，我已经答应去他军中做个军医。”
“哇~”，这一下众人更是吃惊，童姥从来不打诳语，如此自然是真的。不过，童姥居然肯入俗世，还是在军中当军医，这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既然如此，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值得拿捏的呢。原来天外天解散却是为了这般。
那大和尚弄清了原委却是干脆，躬身一礼道：“老衲惭愧，堪不破武学诱惑，既然如此，老衲也愿加入神龙军，但有驱遣莫敢不从。”，和尚想的简单，他是属于那种认准了童姥的人，他这一生就是对武学的追求。
那道士显然不善言辞，却是也随和尚一般的选择，如此一来，倒是有大半愿意加入，让卓不凡喜出望外，连连暗中对童姥称谢不已。
看到还有部分人在犹豫，卓不凡想了想再次说到：“各位入我神龙军将会编在一个队里，不必日常操练，不到万不得已也不用上阵打仗，并且，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呃，这下剩下的那些人也都无话可说了，他们大都是对军队的纪律和约束有些反感罢了。
而卓不凡自然有信心让这些人既然来了就不舍得离开，而只要这么一只力量放在军中，随时可以发挥出他们的能量，或许关键时刻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如此这般，除了少部分却是心有牵挂的人离开，共有两百多名武林高手加入了神龙军，从此，神龙军又多了一个神隐营，不过现在的神隐营还不能算是神龙军的一部分，从归属感和制约上，他们还是比较松散和不稳定的一个部分。
那些离去的人，卓不凡每人送了不少银两作为盘缠，并且不忘告诉他们，神龙军随时欢迎他们加入。这些，自然也落在众人眼中。
这件事就算这么解决，天外天却并不是人去楼空，这里有数名不太像随军行动的高手留下打理，也算是留下了一个基地吧。其中就有在湖上被白冰下令开枪放倒的老樵，正好他也在这里养伤留守。
如此一来，童姥除了一些重要的如典籍等要随身携带，其他的一干物件都留在了这里。众人又在天池边等待了两天，待那些高手的伤势好转了许多之后，这才浩浩荡荡的渡过天池，踏上返回中原的路途。
休息的这几日，卓不凡在雪儿非常尽职尽责的监督下跟小铃铛的关系突飞猛进，现在，小铃铛已经是张口哥哥闭口哥哥，亲热的不行，可是，卓不凡看着一副撒娇小家妹模样的小铃铛，却是欲哭无泪，天哪，这明明是俺媳妇啊，俺媳妇啊！
过了天池，两千多人浩浩荡荡穿林下山，没有了什么紧要的事情，倒像是一次规模空前的郊游一般，好不自在。
小铃铛明显非常喜欢这个哥哥，也接受了自己失去一段记忆的事实，恢复了她活泼快乐的本性，一路上真的是如小铃铛一般播撒着欢声笑语，让众人也都喜欢上了这个颇多磨难天性乐观的西域小美女。
卓不凡走在水杉林间，享受着林间透过的阳光和高山凉爽纯净的空气，下了山就是大火盆，可就再也没有了如此惬意。忽然，小铃铛跳了过来，甜甜的喊道：“哥！”
“哎~”，卓不凡回答的也很干脆，只是眉目间带着一丝苦色。
“汝有没有成亲？”，小铃铛古灵精怪的问到。
哎，心中叹了口气，卓不凡回到：“没有。”
“嘻嘻，汝看雪儿姐姐怎么样？”，小铃铛忽然咬着卓不凡的耳朵说到。雪儿就在前面不远处陪着童姥前行，婀娜的腰身在斑驳的林间光点中动人心弦。
“呃......”，卓不凡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笨蛋哥哥，雪儿姐姐这么漂亮，人也好，能娶了她可是汝的福气咧，嘿嘿，要不要吾这个妹妹帮帮汝？”
卓不凡这还听不明白就白活了，看着一脸得意的小铃铛，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
第168章 天山做血池
第168章 天山做血池
这世界也疯狂，自家媳妇给自己当红娘，卓不凡看着开心的小铃铛，心中叹道，媳妇啊，等你恢复了记忆，有的你后悔滴。
掩去心中一丝愁闷，卓不凡看着前面好像听见了什么正不时回头疑惑打量的雪儿，心中一动，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坏笑来。当即装作恼羞的样子说：“我说妹子，哥的事情，哪里要你来操心。”
“哈哈，吾说中了吧，哥果然对雪儿姐姐有点意思，汝害什么羞啊，放心，一切包在吾身上，嘻嘻。”，说着，小铃铛果然欢跳着向前面的雪儿赶去。
嘿嘿，小样，让你这几天盯着我，害得我当这个劳什子的哥哥，这主意也是你出的，就看看你的笑话也未尝不可。
只见小铃铛咬着雪儿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随即，雪儿也愕然站住，脸上的表情比之卓不凡刚才也是不差，红着脸努着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卓不凡走到了两人跟前，故作奇怪的问到：“咦？你们怎么不走了？说什么好玩的事情呢，小铃铛，快，跟哥说说。”
“不要~！”，雪儿有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突然叫道，倒是吓了众人一跳，随即，雪儿连忙拉着小铃铛落到后面，不知道她准备如何解决这件事。
想着雪儿刚才尴尬的表情，卓不凡极力憋住笑意，转身继续赶路，却是看到面带微笑的童姥，伸了伸舌头，连忙向前走去。
不多时，小铃铛再次赶了上来，情绪好像有些低落，叹道：“哎，哥呀，看来咱们还得放长线钓大鱼。”
卓不凡差点载个跟头，摇头苦笑道：“妹子啊，你就别操心这事了好不好。”
小铃铛生气的叫到：“为什么不让吾管，吾是汝妹妹，那个，那个，按照大华风俗，哥哥不成亲，妹妹也不能出嫁，难道汝想让吾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靠，你敢嫁！“，卓不凡一瞪眼，乖乖，自己媳妇还想着嫁人咧，这怎么可以。
哥哥忽然发怒，小铃铛吓了一跳，眼圈立马红了起来，卓不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很有问题，现在自己应该是从哥哥的角度出发不是。
“哎呀，别哭，咱不提娶媳妇，也不提嫁人好不好？哥哥保证，再过一段时间，一定同时把咱两个的终身大事一起解决了，好不好？”，卓不凡解释着，心里却是直摇头，这特么叫个什么事啊。
“当真？”，小铃铛总算没有掉下眼泪，闻言问到。
“比珍珠还真！”
“嘻嘻，哥，我听你的，不过，雪儿姐姐我看还是很有希望的呢。”
“靠，不是说了，咱不说这事了不是。”
高大笔直的水杉林中，阳光穿过林间间隙斜照，童姥看着笑闹着的几位年轻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人活一世所为何，如此笑过乐过，及至今后的爱过甚至恨过，也许，这就是一世的意义所在。
大军不便，但一干高手以及一枝花带着的卓不凡等人行在前面，午前出发，日暮就已经到了山脚下，很快就可以跟留守的人员会合，两千多神龙军战马也留在那里。有了马，一路就可以很快回到中原。
忽然，远远地一阵枪声传来，这是众人熟悉的神龙铳的枪声，卓不凡一愣，随即命令加速前行，枪声的方向正是留守山下营地的方向。
距离已经不远，众人在林间急速奔跑，高大笔直的水杉迅速闪向身后，眼前一亮，面前出现了那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翠绿色连绵的草原。这片草原有着舒缓起伏的地形，营地就在其中一个凹地中，南面是一道湍急的河流和大片乱石滩，北面就是这天山水山森林，东西两面则是狭长的草场通道连接东西，两千多匹战马宛如被圈养在这么一个天然的牧场之中，此刻，从坐在林边高处望去，一只不明来历的骑兵正围绕着马群在飞速奔跑，怕得有几千人，而那留守的百人小队在凹地旁边的高处聚拢成密集的圆阵，骑兵盾紧密排列，神龙铳伸出盾牌间的缝隙在不时还击，虽然几乎每一次射击都有人应声落马，但射击却缓慢克制，并不能对这几千骑兵造成根本的阻击。骑兵圆盾上密布箭矢，那是经过阵前的骑兵留下的。
显然那只百人队遇到了弹药的问题，用不了多久，那些有如狼群般远远兜转的骑兵就会一拥而上，将他们连皮带骨一口吞下。
“他妈的，敢动老子的人。”，卓不凡当即就怒了，白冰和二营长王玉已经来到，三营长李骧殿后还没有到来，身后能够投入作战的已经有一千兵力，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还有三分之一的弹药，足够收拾这大约三千骑兵了。
童姥本来想问是不是需要让自己帮忙，实际上，现在的神隐营基本上跟天外天差不多，可是看到卓不凡并没有这个意思，也就在一旁看看卓不凡如何应对，一千步兵对三千骑兵，不知道怎么个打法。
“白冰，带五百人从西面迂回，王玉，你带五百人从东面包抄，以地形掩护，不要暴露身形但是要快，东西两面到了中路立刻向中间推进，不要顾忌弹药，这一仗我对你们的要求依然是，不要放走一人。”
白冰和王玉当即得令点兵，而童姥却是非常吃惊。
怎么可能，一千兵马要全歼三千骑兵？就算你的神龙铳犀利，但是那些骑兵一看就是在马上长大的游牧出身，奔驰骑射娴熟无比，就是跑也追不上啊。
很快，两翼两只并不显眼的数百人低头弯腰快步行去，卓不凡看着他们的动作非常满意，很像自己小时候看过的红片里面弯腰穿插的咱们子弟兵，有那股子劲头。而童姥等人则是好奇的走出了林子，从这高处看去，就好像看一副棋盘一般一目了然。
此时，中间被包围的神龙军小队已经非常危急，显然有人中箭倒下，虽然有人及时填补，但圆阵在不断缩小。终于有人投出了一枚雷神，火光和巨响让围攻的骑兵一惊，暂时缓解了一些压力，却并不能起到很大作用，只是希望这巨响能够引起山上兄弟们的注意吧。
围攻的骑兵们渐渐从巨响中缓过神来，面前的两千多匹好马基本上已经到手，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忽然，中间苦苦支撑的圆阵爆发出一阵欢呼，东西两侧，都出现了一行步兵，排的整齐不急不慢的向中间走来，手中一根铁棒在灼热的阳光中闪着幽光。队列整齐步履坚定，只是，这排成单薄一行队列的队形面对三千骑兵是那么的单薄，倒像是送死一般。
第169章 虎口撩虎须
第169章 虎口撩虎须
这次的战斗在卓家军看来已经是再正常无比的过程和结果，被一千枝神龙铳包围的三千骑兵实在没有突破的可能，战争的模式已经在神龙军手中彻底的改变，当然，这时候还没有多少人认识到这一点，包括一大群目瞪口呆的武林高手。
童姥和手下高手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手上也大多沾染不少血腥，可是，这三千悍不畏死亡命冲锋却最终成了翠绿草原上点缀红花的西域骑兵给他们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三千西域快马铁骑啊，而对方只是一千步兵，就这么简单的前后包抄，噼里啪啦轻松无比带着写意的一阵乱枪，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只不可小觑力量的三千骑兵就成了过往云烟。什么骑兵盾什么皮甲和铁皮甲，都成了摆设。
高手们面上都带有了一丝敬畏，很多人心中也第一次对因为童姥的关系才加入的这只队伍有了好奇和兴奋。
“哎，我现在才知道，你这队伍可不一般。”，童姥就在卓不凡旁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后悠然叹道。
“呵呵，自然，这还只是开始，等咱的神火营弄好了，就更过瘾了。”，卓不凡自然知道自家有多变态，不过，他这时候却隐约感觉到尚有不足，作为一只火器军，还应该有一只远程大威力的火炮队伍，这样才是一只完整的无懈可击的军队。对了，还有后勤，火子应该不多了吧。
值得一提的是，这只彪悍骑兵眼看两边突围无望，剩下的数百骑居然直奔这边而来，想必是要从山林寻得一条生路。当突出了一条山坳看到林边也有一两百人在的时候倒是有些犹豫，可是待看到这一两百人手中并没有拿着火器，而且还有女子在其中的时候，以为捡到了便宜，喜出望外的冲了过来。
可惜，如果上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死在火器之下说实在的并不痛苦，死在众高手千奇百怪的奇门兵器下才叫悲哀。众高手这可是下山第一次显露身手，在山上就在神龙铳下吃了大亏，现在又刚看到神龙军一千兵马大大露了威风，如此机会怎会放过。
大华的武功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什么鹤嘴锄烟斗锅、流星锤子眼珠筷子，各种各样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的奇门兵器亮了出来，众高手一声喊，也不用什么阵势队形，如一大群翻飞蝴蝶般迎头而上。
几乎眨眼功夫，残余突围的西域骑兵就只剩下几百匹无主的马儿在奔跑了一段之后悠闲的停下。
果然捡到宝贝了啊，卓不凡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自己的神龙军唯一的短板恐怕也有了解决之道，有这样一帮变态高手，就算是被对方亡命出入了营盘，恐怕也不用太紧张咧，哈哈哈。
打扫战场轻点伤亡，留守的百人队中亡三人重伤十二人，再次让卓不凡痛心无比。通过仔细询问查看，发现这重伤和死亡的士兵都是被对方漫射的弓矢射中了面门或者咽喉，如果不是内衬的锁子甲发挥了作用，恐怕支撑不到援军赶到。
卓不凡心中又开始了合计，只要有弱点的地方自己就要想办法解决，从他的角度来说，恨不得把神龙军打造成一支刀枪不入的天兵天将。这在平常人眼中自然是天方夜谭异想天开，但是卓不凡现在越来越有自信，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渐渐成了他的信条。
童姥也没有闲着，既然出山了索性就真正入世一回不是。她仔细看了被歼灭的敌人的装束，至于俘虏，那是一个也没有，神龙军下手有些狠，那些骑兵也是个个彪悍，倒是连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留下。
“不凡，这些应该是吐鲁番的王骑，号称风骑，乃是威震塞外的劲旅，同时也是吐鲁番最重要的武力。”，童姥找到卓不凡说到。
卓不凡点点头随即又耸耸肩，说到：“原来如此，管他什么王骑和疯骑，敢跟神龙军作对，就干了他，简单得很。”
童姥不禁失笑，这小子却是有些霸气，如此行事倒是符合他的性格，随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里距吐鲁番王城不过短短两百里，快马一日可达，你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赶紧开溜难道真的以为一国之兵都是纸捏的？几十年前吐鲁番国的风骑大概就有五万建制，如今更应该多了些吧。”
呃，卓不凡这才明白童姥的好意，连忙叫过白冰，同时，三营也已经陆续赶到，卓不凡首先就要求清点弹药。
果然，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二营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三营原本也只剩下三分之一，随即，卓不凡命令所有弹药重新分配，这样一来，每个士兵手中只有二十发左右的火子，雷神倒还不少，除了二营在连云寨浪费了不少，现在基本上每人还有三四枚。
一战，卓不凡认为这些弹药只能保证有一战之力，而白冰和两位营长对此也是有些担忧，如果情况严峻到白刃的地步，神龙军比起其他的军队并没有优势，虽然现在有了神隐营那些变态，但是神龙军消耗不起，要知道，培养这样一个火器军士其耗费和心血都是相当巨大。
所以，众人很快取得了一致的看法，连也拔营赶路，入了关那就没有问题了，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近的一个补给点应该已经建设完毕，有了补给，神龙军什么都不怕。
马匹是充足的，除了两千多匹神龙军的好马，这次又缴获不少西域战马，两千多人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很快就消失在了草场东方地平线，远处，只剩下遍地尸骸，鲜血已经变得暗红，滋润着夏日草场茂盛的野草，用不了多久，这满地尸骸也将转化为翠绿的野草和小花，以另一种生命形式在天地间轮回。
日暮，一阵隆隆马蹄声传来，一队黑甲黑氅彪悍的骑兵出现在这片透着血腥和死亡阴寒的草场，当先一位脸鬓黄须高大将领坐在马上默默看着面前的惨景，握持着马鞭的右手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是久经沙场才能锤炼出的杀气和已经无法忍耐的愤怒。
第170章 弹尽粮亦绝
第170章 弹尽粮亦绝
风尘漫漫，丝绸之路上久已经没有听到驼铃的声响，满目都透着荒凉和死寂。
忽然，一阵隆隆马蹄声传来，漫天的黄土烟尘中冲出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无袖的紧身轻甲满布风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每一个骑兵都是身背短柄细刃护手马刀，交叉背着一杆奇特火铳。虽然风尘直要将面目遮掩，但是那一双双坚定地眼神一如往昔。
卓不凡吐了一口夹杂着沙土的唾沫，听着身后远处隐约传来的枪声，表情有些焦躁。果然如童姥所说，大队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一些西域骑兵给盯上了，开始觉得对方构不成威胁，击退后大军继续东行，没成想追兵越来越多，到后来，已经不得不派出狙击才能保证大队不被包围。这些追兵应该就是童姥所说的风骑，黑甲黑氅，短弓弯刀，打起仗来悍不畏死，虽然被神龙军杀的凄惨，但是有如蟑螂般杀之不尽，而弹药却在迅速的减少。
白冰策马从后赶上，即便是她现今也用一面白布遮住了口鼻，此时也是眉头紧锁。
“将军，吐鲁番人穷追不舍，这样不是办法。”，数日的奔波没有丝毫休整，现在已经是人困马乏，弹药所剩无几，粮草更是开始紧张。
卓不凡勒停了马头，看着身边由一枝花和童姥等人照应的小铃铛骑马跑过，点头道：“我知道。现在不能恋战，我们决不能和他们决战，他们不值得我们这么做。七星城应该不远了，到了那里，我们入城休整，再做打算。告诉兄弟们，节省弹药。”
白冰立刻离去传达卓不凡的命令，瘦小的身影立刻掩没在漫天飞尘之中。
卓不凡回身看向身后烟尘遮蔽的来路，心中不禁也有些佩服能够把自己的神龙军逼得如此狼狈的追兵，如果自己所料不差，对方是用轮战的方式想要将自己拖垮。自己的神龙军战力犀利却不能持久，同时人数也是不多，对方很好的发挥了他们人数上的优势，这个统兵之人确实是个将才。
卓不凡现在也是没有很好的对策，弹药补给是最大的制肘，如同自己早就明白的，越是先进科技武装的军队，对后勤补给的依赖就越大，所以，在得到充分补给之前，自己和神龙军只能边打边撤。自己还没有愚蠢到认为神龙军真的已经是打不死的天兵天将的地步。
“他妈的，让你们猖狂几天，总有一日，老子会收拾你们！”，卓不凡无奈的暗骂一声，策马向前面的小铃铛等人追去。
就这样，神龙军在漫天风沙和三面被敌人围追堵截的艰难处境中又向西疾驰了一日，终于，前军一阵欢呼，七星城那熟悉的圆顶城楼出现在远处。
刚刚拆线的小铃铛已经被如此的奔波折磨的摇摇欲坠，亏了雪儿跟她合乘一骑，这才勉强跟随大队，如今迷糊中听闻众人欢呼，再抬头看到无比熟悉的七星城楼，精神一振，劳顿困苦顿时烟消云散。
“哥，哥，这里是吾的家啊，嘻嘻，母亲一定非常想吾了，吾也想母亲，等入了城，吾一定好好招待哥哥，不过，哥看到宫中舞姬可不准变傻哦，不然雪儿姐姐会生气的，嘻嘻。”，小铃铛开心的大叫道。
可是，这次听了小铃铛可爱顽皮的话，众人却是没有多少欢悦的感觉，除了小铃铛自己，众人都知道，现在她记忆中那个哈密国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七星城也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家，没有了统治者，还不知道现在城中是个什么状况。
但现在如疯狗一般咬着众人的追兵使得卓不凡无法再顾及小铃铛的事情，策马来到了城门，城门紧闭。来到了近前，卓不凡看清了城头飘扬的旗帜，面色一变，居然是带着飘舞穗带的大华军旗。
“我们乃大华神龙军，城上何人，速速开门放我等入城。”，卓不凡放声喝道。
城头上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看到人影晃动，不多时，一个人探出身子来，笑道：“原来是卓将军，别来无恙否？”
卓不凡定神一看，可不正是前不久在哈密卫见过的那卫戍参将，此刻居然出现在七星城头。
大华什么时候占领的七星城，这个卓不凡无从得知，但如此的动作恐怕并不是大华朝廷的本意，看来，这哈密卫的驻守，恐怕是想要趁乱捞点好处。
“自是故人，请将军打开城门，我等人困马乏，亟待休整。”，卓不凡并没有说出吐鲁番大军的事情来，怕把他吓坏了更是不敢开城门。
“这个......，卓将军，城中狭小，我等卫部将士已经几乎无处安身，此去西方百里即是兄弟我的哈密卫，你不如再辛苦两步，到了那里，自然有吃有喝，不会怠慢。”，没想到这参将死活不愿意开门。
卓不凡怒道：“你没看我们的马都吐沫子了，百里，百里恐怕这些马都保不住了，速速开门，休要再啰嗦！”
那参将居然还是说道：“实在是拥挤不堪，不方便，在下还有要事，改日相见一定赔罪。”，说完，居然人影也没有了，可把卓不凡气坏了。这后面的吐鲁番大军随时会出现，却碰到这么个糊涂虫不开眼的东西。
忽然，卓不凡隐隐听到城中传来女子哭喊声，仔细听取，还有男子的笑骂声，这种声音一听就明白是在做什么了。
原来如此，卓不凡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这些哈密卫的兵将，居然正在这里胡作非为，怪不得死活不让神龙军入城，真是一群不知死的东西。
看了看白冰询问的表情，卓不凡摇摇头，七星城是不用进了，可是如果这样就走，半路马儿一定受不了，再被大军围困，那可就严重了。
却在这时，小铃铛忽然喊道：“喂，汝瞎了狗眼，吾乃哈密国公主，此乃我哈密王城，速速开门，不然哈密女王发怒，一个个砍了汝的脑袋。”
城头却是传来一阵大笑，不知道谁喊道：“还哈密公主，我还大华王侯呢，哈密国早多少天就亡了，那哈密女王早都入土多日，哈哈哈。”
卓不凡暗道不好，只见小铃铛在马上摇晃了几下，闷头就倒，幸亏雪儿就在身后，一把抱住，但她整个人却已经失去知觉。
卓不凡眼角跳了跳，低声骂道：“如此猖狂，莫怪我无义了。”
随即，命令白冰将十几匹多余的军马栓在城门近旁，又丢了几面圆盾和破烂盔甲在城门近处，然后，神龙军大队沿着七星城转过了一个圈，继续向西面的哈密卫方向行去。
第171章 过往如云烟
第171章 过往如云烟
留在城下是最不利的境地，得不到补给还面临被包围的危险，至于攻下七星城相信有这个能力，但是伤损避免不了弹药估计也要告罄，那个时候，困守孤城得到了休整也没有了突围的能力。
只能咬着牙向东走，到了百里外的哈密卫，自然有了补给，即便是到了那里也不能耽搁太久，因为弹药还要入关后才能补充。
酷夏的西域夜晚，白日汗透了的衣甲此刻却如冰甲一般让人难耐，临近隔壁和大漠的夜晚同白日的温差非常大。神龙军一干人等几乎没有了半分的力气，个个呆坐在马上几乎是信马由缰的在前队带领下向前行进。
这恐怕是神龙军最艰难的时刻，人已经没有了精神气力，而马更是在用生命在挣扎。不时有马儿倒毙在当场，将马上迷迷糊糊的人摔落马下。好在备用的马匹不少，倒是还能够保证大队缓慢而持续的前行。
卓不凡本想将小铃铛抱过来，可是他自己处境也很艰难，包括雪儿在内的一些习武之人自然好了许多，他们现在成了大队坚持下去的中流砥柱。
白冰也是神情疲惫，策马跟在卓不凡的身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到：“七星城恐怕完了......。”
卓不凡摇了摇头，恢复点精神，闻言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段很卑鄙？”
白冰想了想，说到：“这倒不是，只是觉得那些无辜的人未免有些可怜。”
卓不凡道：“无辜？这乱世中不存在无辜的人，他们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他们抛弃了他们自己的王族，自然选择了他们现在自己的结局。我知道，在你的心中还是觉得我的手段有些残忍或者有些过了，但是我首先考虑的是神龙军，还有我自己，这一点我不否认，今后，我希望你也能这样做。”
白冰咬咬牙不置可否，她自然明白卓不凡什么意思，如果让自己来做这个决策，自己又会如何选择呢。
身后，风中隐约传来阵阵喊杀和惨叫，现在的七星城又是怎样一副地狱般的景象，今后，这西域重镇和那顽强生存了千年的古国，都已变成了过往云烟。
昔日并不放在眼中的区区百里路程，这一晚让神龙军吃尽了苦头，一路留下了无数倒闭的马匹，好在马匹尚算充足，马血也可以解渴和补充能量，所以人员倒是没出什么大问题。
疲累，只是疲累，让人只想躺在地上放弃一切的疲累。
当晨曦初现，哈密卫的土城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所有人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密卫土城几乎人去城空，留守的老弱病残也没有这个胆量拒绝这一队双眼通红有如从地狱归来的军队的要求，何况这是大华军队，是自家人。
神龙军集体入城，立刻紧闭城门，已经***渴饥饿和劳累折磨多日的他们却并没有忙乱，老兵们担当起警卫和排查城内的任务，其他人很有秩序的取用粮水，然后在分配好的地方休整进食，只是在补充食物和清水的时候，才能看出来他们有多么需要休整。
至于神隐营，几天不吃喝却并不会让他们有多么狼狈，看到神龙军严明的军纪，作为高手，他们自然更不能输给这些普通士兵。
坐在哈密卫城城头，喝了一大皮囊甘甜的井水，又吃了两个粗糙此刻却无比香甜的玉米囊，卓不凡看向西面来路，显然自己那一损招起到了作用，追兵不见踪影，而七星城中哈密卫的那些兵将，此刻应该已经成了冤死鬼。
雪儿怀中，小铃铛终于醒转过来，睁开眼看到了卓不凡，忽然哇呀一声哭了起来，哭喊着问到：“哥，吾的母亲，真的，真的......。”
卓不凡叹了口气，走到雪儿身边坐了下来，温柔的抱过小铃铛，小铃铛胸腹间伤口已无大碍，此刻也刚换了包扎，在仔细查看后卓不凡才低声说到：“人总有离开的时候，害死你母亲的人现在都受到了惩罚，你还有我，还有我。”
小铃铛哀恸大哭起来，紧紧抱住了卓不凡，哭声回荡在城头和哈密卫，让每个人心中都很沉重，不管知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能听出来对故者的哀伤追忆和感伤。死亡，总是个无比沉重难以面对却无法避免的问题。
卓不凡下了一道军令，睡觉。除了必须的警戒和巡查的人，所有人立刻睡觉。
这一觉直睡到了午后，卓不凡抱着疲累至极的小铃铛也睡了半日，这一醒来，却还没有完全消除多日来积累的疲劳困倦，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腰腿也恢复了不少气力。
紧跟着就是行军令，神龙军带足了干粮和饮水，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又踏上了东行的道路，这里并不安全，神龙军直奔玉门关。
这链接东西的要地，贫瘠却充满财富的西域塞口，留在身后，渐行渐远。
此次西域之行算是告一段落，见证了哈密国让人嗟叹的走向灭亡的过程，而最让人怜惜的就是小铃铛，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家，不仅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于非命，就连从小长大的地方，自己的同胞族人，恐怕也已经变成历史。只能让时间来慢慢抚慰她的心灵。
神龙军基本恢复了原本的斗志和精神面貌，虽然这次实际上是被吐鲁番国的铁骑追着赶了回来，但是远谈不上失败。神龙军实际上的伤亡非常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同时给对方造成了难以忘却的重创，这一切恐怕对方的统帅最有体会。所以，卓不凡对吐鲁番的疯狗一般的风骑倒是没有多少愤怒。今后有的是机会来找回这个场子，老子的神龙军，无人可敌。
除了哈密卫后的行程非常顺利，多日后，入了玉门关，就在靠近玉门关设立的一个秘密补给点得到了弹药补充，这时候的神龙军，又是一只无人可挡的神龙军了。
但是，在补给点，卓不凡却是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一个人，一直留在京城的相府管家，卓大。
第172章 虎父无犬子
第172章 虎父无犬子
卓不凡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临近边关的秘密补给地点能够见到卓大，而卓大开口一句话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相爷有麻烦了。”
呃，卓不凡立刻拉着卓大寻了个僻静所在，仔细询问起来，卓大不会撒谎，而且能够找到这里必然是很费了一番功夫，神龙山怕是也去过的，可见这件事有多么紧迫，而能让自己老爸谈得上麻烦的，没有小事。
果然，焦急的卓大有如竹筒倒豆子，连珠炮般的将事情原委一倒而出。他果然是寻到了神龙山，却意外得知卓不凡率队出关，马上跟随神龙山一批批派出的秘密给养队一路跋涉到了这里，苦等了多日，终于等到了风尘仆仆的卓不凡一行。
左相卓尹的麻烦自然就是那大闹京城行刺右相周子津的事情，当听到洛水这个名字的时候，卓不凡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呃，这个，不是老妈跟老爸斗嘴提起过的老相好么，呃，真的是虎父无犬子啊，难不成家里闹起了后宫，老妈那个脾气，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咧。
如果事情如此简单也就称不得麻烦了，这李洛水和小玉环躲入左相府的事情终究败露，崇祯开始倒是没有怎么样，但是在经过右相方面将此事闹大之后就不好办了，而卓尹这次也一反常态，居然打死都不承认包庇谋逆，就是不肯把人交出来。
这一来，事情居然如此僵持起来，左右相势力斗得不可开交，大骂朝堂，而生性多疑的崇祯在屡次私下劝解一向被自己视为亲信助力的卓尹没有结果后，也开始对卓尹有些怀疑起来。
在卓大秘密离开京城的时候，左相卓尹已经不再上朝，变相软禁在家，左相府周围也已经不好出入，锦衣卫、右相势力的五门都督府的人都钉死了那里。大难不死的周子津这次下定决心扳倒老对头，皇上的态度也变得模棱两可，焦点，都集中在卓尹的态度上，居然就这样僵持下来。
卓不凡听完不禁有些担心，却又不禁抚掌而笑，这老爸，居然也有如此的一面，为了这个洛水，难道真的可以放弃一切么。老妈这次为何如此安静，居然也没有吵闹，倒是难得。
事情基本就是这样，卓大来找卓不凡也是卓尹派出的保险，万一有个万一，想让自己儿子做好接应，可见他这次也是意识到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撑过去，所以，卓不凡也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虽然心中焦急，卓不凡依然让神龙军全体休整了一整天，第二日凌晨，一干又变得生龙活虎的儿郎就如一条神龙般直奔京城方向而去，路途遥远，快马也需多日。小铃铛并没有跟随大队，由雪儿和小石头带着一百神隐营高手护送着直奔神龙山，而童姥、一枝花、周童以及白冰和两个营的神龙军都跟随卓不凡奔往京城，不仅如此，小石头将会先期赶回神龙山，留守的一营也将会在接到命令后火速赶往京城，老爹的事情卓不凡可不敢怠慢。
三千里路云和月，两千多骑兵遇城不入，就连食水补给都是在不起眼的小村落完成，临近京畿重地的时候，就开始分散行动。
卓不凡的要求就是三日后城内会合，分散、便装、自己想办法将兵器带入，对这帮手下能否很好的执行自己这个看似放任自由的不如责任的命令，卓不凡却是很有信心，这帮小子，脑子一个比一个好使。
大华京城，即便是这风雨飘摇暗流涌动的时候，依然是南北东西人流熙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疆土万里曾经威震四邦的大华天朝，在蛮夷小国的眼中依然是那么的庞大、神秘、不可抗拒。一年到头都不乏历经艰辛磨难入天朝觐见的四邦藩属，商队更是络绎不绝，就连海上贸易也渐渐增多起来。
这倒是给神龙军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守城的大华兵士倒是有些奇怪这两日入城的人好像多了一些，但是在最好使的通行证，银子的作用下，别说枪械，就是一门红衣大炮恐怕都能弄进去。
京城很大，两千多人进去跟入了海差不多，就是那些个红楼住下这些个人也是不显山露水，卓不凡让白冰负责暗中做好联络，自己就悄然摸回了左相府。
这到了自己家门前卓不凡就有些气恼，暗岗变成了明哨，身穿五门都督府公差服饰的人和一些锦衣卫就在大门外不远处站着，这哪里还是软禁，乃是明关了，据卓不凡自己的印象，一些朝廷重臣被查办前都是这个阵势，特么的，难不成真要办老子的老子不成。
看到这个情况，卓不凡思考了一下，让周童跑了一趟，将自己的那一百亲卫调了过来，众亲卫按照卓不凡的吩咐，将粗布包裹的火器都背在后背，而卓不凡当先昂首挺胸向自家大门走去。
“站住！”，果不其然，几名官差拦住了众人，卓不凡早就看过，都是生面孔。
“好狗不挡道，无故拦住老子作甚？”，卓不凡一句话就甩在对方脸上。
“呦喝，这是谁家小子赶在咱哥们脸前横，没看见咱家执行公务？兄弟们，先锁了这小子，拿回去问话。”，一样在京城横行惯了的都督府差役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那些差役正要动手，却见呼啦啦一票人马突然就杀了出来，老拳飞舞碎牙漫天，就连腰里的朴刀都来不及抽出，转眼间十几名差役就躺在地上变成了猪头。
那些个锦衣卫显然比他们要好多了，见势不对，首先一个锦衣卫特有的警号烟火上了天，然后就抄起来了家伙端着那那特有的小钢弩戒备起来。
卓不凡摆摆手，让一干手下停住手，抱着膀子笑眯眯的看着那几名锦衣卫，不多时，只听脚步悉悉索索，一大队锦衣卫从街角处飞奔而来，如临大敌。
“靠，来得倒挺快。“，卓不凡说到，当先已经看到了一位老熟人，心中却是又有了些估计，这大队锦衣卫定然是分散掩藏在不远处，显然，这狗皇帝对老爹已经起了疑心。
“卓，卓将军？”，那锦衣卫领队看清了场中情况，却是惊呼一声，此人，正是跟卓不凡有数面之交曾经护卫太平公主的那名锦衣卫。
第173章 还往哪里跑
第173章 还往哪里跑
“原来是卓将军，不知何时返京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好给将军接风洗尘。”，那锦衣卫脑子倒是好使，看到卓不凡看向自己这边面色不善，眼珠一转躬身客套起来。
卓不凡却是问到：“难道我返家还要向锦衣卫通报不成，你们来得倒是迅速啊，呵呵。”
“这个，我们正好在附近公干，看到警讯这才赶来，最近京城不太平，众位大臣都有锦衣卫和提督府的人保护，想必是他们不识得将军，在下给将军赔礼了。”，说着，这锦衣卫躬身一礼，现在皇上那里还没有发话，办事成精的锦衣卫不到最后盖棺定论是不会撕破脸皮的。
卓不凡本想将这些看门狗赶走，想了想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入了家门，离家许久了，来到了家门，对亲人的思念越发强烈。
亲卫队熟练地放下岗哨，也入了相府，留下门外躺了一地哀叫的差役。
那锦衣卫也是带队火速离去，卓不凡回的突然，这个消息当然要赶紧禀告皇上。
虎妈宋佳见到儿子，当即就流下泪来，抱住了嘘寒问暖再也不舍得松手，卓尹倒还持重，可是看着变得更加健壮黝黑的儿子，眼中也闪动着习惯性抑制的激动神情。
宋佳忽然想起什么，照着卓不凡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佯怒道：“你个臭小子，娶媳妇也不告诉老娘一声，谁家儿子像你这样。”
卓不凡恬笑着说到：“老娘，早点娶了媳妇，您老不是能早点抱孙子不是。”
这时，一位姑娘从后堂走了进来，正看到卓不凡，当即，两人就相视惊讶的愣住了。
“小玉环？”
“卓，卓少爷？”
小玉环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点风尘女子的样子，一身朴素的白布衣衫，眉眼间没有了妩媚。
“太好了，上次那死胖子出事后听说你失踪了，你，你没事吧？”，卓不凡开心的问到，本以为难以再见到这个曾经让自己喜爱甚至有点迷恋的红楼头牌小玉环，没想到居然在自己家里重逢。
“我没事，其实，其实......。”，小玉环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自己算是一直在欺骗卓不凡，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卓不凡看她好像说话不便，笑道：“没事就成，有时间咱们再好好交流一下考斯扑来的技术，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进步，哈哈。”
小玉环换了身份，脸皮也薄了起来，当即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倒是卓尹听闻好奇的问到：“什么考斯扑来？”
“这个......”，卓不凡挠了挠头，岔开话题问到：“对了老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跟看犯人似地，那皇帝老儿难道要对您下手？”
卓尹闻言道：“什么皇帝老儿，那是皇上，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去休息，吃过午饭再说。”
“还什么皇上，老爹，我听卓大说是因为周子津遇刺的事情，还有什么洛水姑娘之类的，您先告诉我，我也好有所准备。”
卓尹想想也是，随即将事情原委仔细说给了儿子听，儿子的神龙军自己已经有所耳闻，这次自己如果一定要保洛水她们，恐怕没儿子在还真不行。
说话间，李洛水也出来了，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面上带着歉意，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
等老爹说完，卓不凡心中有了计较，不用老爹再给自己解释，自己已经明白了个中缘由，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其实就是交出李洛水和小玉环来，从理性的角度看，跟保住左相地位从而继续老爹自己的理想相比，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可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只会理性思考的圣人，老爹不是，自己更不是。
这时候，李洛水忽然开口道：“小尹，还是让我出去吧，他们未必拿得住我，即便是拼死，也比连累你们大家强。”
卓尹一瞪眼，怒道：“还说这种话，我要是怕你连累，老早就把你交出去了，休要再提！”
李洛水居然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咬着嘴唇不再言语。
卓不凡暗暗冲老爹翘了翘大拇指，也开口说到：“洛水阿姨，现在再说这个就太见外了，而且，即便是你现在出去，也未必就能万事皆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度过这个难关才是。”
卓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次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过关，周子津那边咬死了刺客的事情，皇上看来也是这个意思，先交出刺客然后再说其他的。”
卓不凡说到：“这就更不能交了。”
“是啊，现在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她们偷偷送出城去，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虽然这件事实际上众人皆知，但是最后没有了真凭实据他们依然不能拿我怎么样，这也是我让卓大去寻你的缘由。最近皇上逼的有些紧，关外战事好像也有些不妙，你要是再不来，恐怕皇上就没有耐心了。”，卓尹皱着眉头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想关外的战事，可惜因为多日未曾上朝，其中详情不得而知。
卓不凡闻言点头道：“这个应该是个办法，家里的人头他们都很熟悉，明日等我的神龙军到齐了，应该没有问题。”
“不要弄出冲突，不然，皇上那里不好交代。”，卓尹叮嘱道。
卓不凡点头应下，口中却是说到：“这样的皇帝老爹你还想要维护他，您这么忠心耿耿为了朝廷，他还是怀疑你。要我说，您干脆辞了官跟我去南方，总比在这里受这鸟气开心。”
“哎。”，卓尹这次倒没有训斥儿子，说到：“不用尽办法我还是不死心。最近皇上对变法的事情好像有所兴趣，如果可能，我还想在这件事过去后再努力一下。”
卓不凡无奈的耸耸肩膀，他知道老爹现在还抱有希望，只是自己此刻却有了担心，考虑着今后是不是应该在京城安插一些人保护家里，万一有什么变故也能保得亲人周全。要知道，身为皇亲贵胄的周子津一派在这京城和京畿重地的力量，比由原东林体系支撑的左相势力可要大得多。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个崇祯弄不好还是会更相信自家人多一些。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难得安静的宋佳这个时候又拉起儿子说了起来，对那两位儿媳妇很是好奇，恨不得立马看到她们，同时，卓尹也问了一些这次西行的事情。卓不凡大致说了说，重点是让老爸了解到神龙军现在的实力，小铃铛的不幸之事一笔带过，受伤的事情也没有说，省得老娘担心。
卓尹听闻神龙军西行的过程很是惊讶，又详细问了问李闯王的事情，对这民乱的担忧，卓尹很是重视。
“不凡，依你的说法，这乱民如今的势头如此可怕？”，卓尹皱眉问道。
“不错，一路西行，大华军防空虚，乱民已成大势，那李闯王更是喊出了迎闯王不纳粮的号子，依我看要不了多久，这乱民打到京城也未必不可能。”，卓不凡自然知道，何止可能，这恐怕是定然要发生的事情。从自己纨绔子弟的角度出发，自己本应该帮助朝廷解决这个自己明知道是最大的隐患。可一个是自己已经计算分析过目前神龙军的发展恐怕并不能在那个日子之前具备确保可以解决问题的实力，再一个自己对这朝廷和那个多疑的皇帝实在没有多少好感，要不是顾及到老爹的感受，自己老早就驾着爹娘去江南了。
卓尹闻言陷入了沉思，众人说了会话之后一起用了午饭。
这顿饭倒是有些沉寂，卓尹想着事情心不在焉，洛水也是满腹心事，小玉环闷头吃饭，倒是宋佳和卓不凡母子情深总有说不完的话。
饭毕，周童和小石头等人已经动了起来，出入府门现在倒是没有人敢阻拦，而想要在这偌大京城跟踪老油条周童和飞毛腿小石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繁华如昔的京城里，一些人已经动了起来。
卓不凡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虽然已经离开小半年，这里依然是整洁如常，意想不到的是春夏秋冬四个可人儿居然还在这里，宋佳并没有抽调她们出来。
主仆久别后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悲切娇嗔，而卓不凡再次发挥了纨绔的本质，居然立马来了个大被同眠，把个夏花繁盛的小院再次变成了淫靡之地。现在的卓不凡功力见长，把四位娇人儿弄得四肢瘫软双目迷离，在听到卓不凡答应今后带着她们同行的承诺后，全都带着满足和感激的神色香甜的睡去。
等卓不凡从大被子中爬起来，已经是日暮，刚晃悠到正堂，就听到了下人的通报。
“公主殿下驾到！”
呃，不是吧，老子才刚回到家，这么快太平公主就上了门。
当下，洛水和小玉环自然是赶紧藏入后堂密室，公主銮驾不能阻拦，一切安排妥当，公主就已经走了进来。
正堂中都是自己人，公主显然也这么认为，看到了卓不凡当即就瞪大了眼睛，怒道：“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第174章 风雨欲飘摇
第174章 风雨欲飘摇
说实在的，卓不凡现在对这太平公主倒是并不讨厌，时过境迁，原先因为太平从小养成的皇家习气而有的一些不快也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卓不凡对太平公主的感觉，是有些怕麻烦想要敬而远之的意思。公主漂亮除去皇家习气外还挺可爱，可她的身份正是导致卓不凡这种感觉的原因。
“这个，我也没想跑啊。”，卓不凡笑嘻嘻的说到。
“不管你想不想跑，这次我一定看牢了你，哼，你还说......，可是不还是带着傅家那丫头跑了！”，太平公主不依不饶。
“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跑了，我们那是结伴同游，是很纯洁滴！”，卓不凡翻翻眼说到。
“你！”，太平公主撅起了嘴巴：“别当我不知道，你们都已经成亲了，哼，还有那个小铃铛！”
卓不凡闻言倒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家神龙山那么大的地盘，这种在当地公开的大事想必也瞒不过朝廷，皇帝的锦衣卫不就是干这个的么，自己在外算是半公开的拉队伍，虽然皇上好像并没有限制，但是理应对自己加强监视，这很正常。虽然如此，心中还有有些不快，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说到：“对了，我倒是忘了，你是谁，你是大华最受皇上疼爱的公主，这些个小事你知道自然很容易。成亲了，是，成亲了咋滴，这跟你好像没有关系吧。”
太平的眼中顿时浮现一层雾霭，咬了咬下嘴唇说到：“是不是因为我是公主，所以你就......。”
“不错，如果哪一天我和你都能忘记了你的身份，咱们或许能够成为好朋友。”，卓不凡怂了怂肩膀，这话听着自己有些不识好歹或者说自命不凡，可是这正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你以为人家非要死皮赖脸的讨好你不成！”
“我没这样说，但是你这样想我也无所谓！”
“......”
这时候，一旁已经被无视了半天的卓尹和宋佳坐不住了，宋佳跟皇家有些过往，跟太平也是比较熟悉，赶紧解围道：“哎呀，你们两个难不成是天生的对头，见面就吵，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太平，好久不见，快过来跟姨娘亲***近。”
本来应该觐见公主的场合，倒像是变成了自家儿女情长的纠葛，卓尹也是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自己这儿子倒是挺有女人缘，想必这是继承了自己的优异品质。
“我说太平啊，你那父皇其实还算不错，就是太爱怀疑别人，卓尹对朝廷的忠心你是知道的，现如今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冷置在家，未免让忠臣寒心。”，宋佳干脆问起夫君卓尹的事情来。
果然，这事情很好的分散了太平的注意力，太平闻言连忙说到：“姨娘不用担心，父皇对卓大人一向信任，这次只是因为诸多缘由才不得已如此。你看，我跟父皇说要来看看，他不是很高兴的应允了么。”
卓尹笑了笑，问到：“太平，听闻近期关外战事有变，我知道你一向关心国事，不知道现在关外究竟是什么情况。”
太平闻言愣了一下，卓尹连忙说到：“如果不方便说算了，我也是随口问问。”
太平连忙回到：“卓大人言重了，您在家休养依然关心国事，太平很感动。这关外情况确实不好，最近父皇每日也是长吁短叹，据我所知，好像是洪将军同鞑子大战失利，目前被困松山，朝廷正头疼如何救援呢。”
“啊？”，卓尹和卓不凡同时惊呼一声，卓尹急切的问到：“前不久不是还有一场大胜，洪将军手下实兵二十多万，又有着关宁锦防线作为后盾，如何会大败！？”
卓不凡脑中立刻想到曾经查阅过的历史资料，想必是洪承畴脱离了稳固防线，试图重创鞑子反而因为失去了大华军赖以生存的坚固防御从而落败。鞑子铁骑和强弓，自己可是深有体会，打野战，现在的鞑子骑兵是最擅长的。
忽然，卓不凡想到了自己查阅资料时扫过一眼的洪承畴的事情，算算时间，这洪承畴苦苦支撑了数月之后，终被鞑子俘获，后来好像是投降了鞑子，成了鞑子征服中原的得力干将，呃，这下麻烦了。卓不凡早就看过这段资料，只是因为有时还有些不能将资料同实际的人物对应起来，从而并没有多想这些事情。现今听了这个消息，这才反应过来。
这洪承畴在自己的印象中并不是大汉奸的感觉，反而多次维护自己，如今自己知道他受难，并且不久后就会成为头号大汉奸，一时间心里倒是想做些什么。
这时，卓尹已经不等待太平公主回答，再次自言自语般的说到：“救援，救援啊，调集大军救援，关外不容有失，否则我大华危矣。”
太平公主也是无奈答道：“父皇就是在为这个发愁，京畿的兵力都几乎给了洪将军，就连西面平乱的大军也抽调了不少，本意要出关重创鞑子保得数年北疆平安，没成想居然是这个结果。”
卓尹不是将军，对洪承畴为何会失利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如果失去关外，那京畿堪危，所以关宁锦是必须守住的。
卓不凡倒是知道个中缘由，正是抽调西部平乱大军让乱民得到了发展的空间，而关外的失利，也是因为朝廷中有人拖了洪承畴的后腿，逼着他跟鞑子决战，这其中也有崇祯的责任在。不过，这些自己是无从说起。
卓尹情绪不佳，沉闷异常。众人受了他的感染也是忧心，国如有难，又有哪一个人能置身事外呢。
这一来，太平公主也是没有跟卓不凡斗嘴的心思了，反正他既然回来了，应该不会再立刻溜走，何况外面还有锦衣卫和都督府的人盯着，如果有什么异样，自己也会马上知晓。坐了一会，太平也就告辞回宫，她本来就是忧心国家大事的大华公主，关外的战事同让让她揪心。
太平一走，左相府悄然忙碌起来，太平不知道的是，今晚，卓不凡真的要再次离开京城，当然，这次要走的，还有洛水和小玉环，春夏秋冬也跟卓不凡一起走。
吃过了一顿充满离别愁绪的晚饭，左相府外，难以察觉的暗处，已经陆续出现了许多人影。
第175章 杀气入繁华
第175章 杀气入繁华
李洛水和小玉环已经做好了准备，卓尹和宋佳陪同在正堂落座。
卓不凡饶有兴致的看着老娘，觉得很有趣，按理说依照虎妈的脾气，绝不应该如此和颜瑞色才对，倒是大吵大闹一通合情理，可是看她同李洛水倒是形同姐妹一般。
一向沉稳的卓尹也难掩离别之情，为了掩饰尴尬问卓不凡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吧。”
“嗯，老爹你放心吧，我的神龙军已经全都入了城，就算是来硬的咱也不怕。”，卓不凡的计划很简单，趁着城门未关用马车将两女带出城，当然，这需要很多人手，而自己现在有三千六百神龙军，只要挡住锦衣卫和都督府的人，入了闹市，他们还怎么追。
“就是怕你来硬的，不到万不得已，不，是绝不能打起来。现在战事吃紧，朝中奸臣得势，如果这个时候出现这种状况，等于是将朝廷交到周子津那些人手里。那大华就完了。”，卓尹一瞪眼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用人堵死他们，绝不动手，这成了吧。”，卓不凡笑道。
京城这时候刚入夜，这北城已经比较安静，但是南城是灯火通明，京城的夜市也是很有名的，在几条主要的街道上，两侧商铺灯火的映照下，熙攘的人群一点也不比白天逊色。叫卖的商贩，眼神飘忽的二流子，拈花惹草的恶少以及希望碰到情郎的/春/情丫头，在这大华的都城演绎着无数的故事。
左相府的大门忽然大开，一辆马车慢慢行出，卓不凡带着周童、一枝花以及二十多亲卫悠闲自在的跟在一旁，看似是要去南城逛逛夜市。
还没有走出门前街，几名锦衣卫迎了上来，现在他们都认得了卓不凡，但依然硬着头皮拦着去路，躬身问到：“这么晚了，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咦？怎么滴？几天不在京城，难不成现在出个门都不成了？老子要去哪儿，难道还要向你报告不成。”，卓不凡当即怒喝道。
那人擦了擦额头冷汗，陪着小心道：“这......，将军有所不知，京城最近有刺客出没，所以这北城加强了戒备，但有人走动，我等都要查看，这是公事，还请将军体谅。”
卓不凡一瞪眼，怒道：“啥？你意思是老子这马车里带着刺客不成，还要搜老子的车？滚蛋，别惹老子发火！”
说话间，一干亲卫向前一拥，将几名锦衣卫推到路旁，马车继续向前不紧不慢的行去。
那几名锦衣卫大眼瞪小眼，他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盯紧左相府，如今这马车显然有些古怪，但是又不敢阻拦，只能分出两人奔跑而去，想必是去请示汇报。而那些都督府的人更是不敢拦阻。
“臭小子，现在倒是够威风的，不过你别得意，前面恐怕还有麻烦。”，宋佳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左相夫人居然在车内。
“嘿嘿，我这算什么威风，诰命夫***闹午门那才叫威风，等下，就看老娘您的威风咯。”，卓不凡笑道，老妈宋佳是安排的一道保险。
“这次，真的是够麻烦你们的，妹妹，你真好。”，李洛水的声音传出，她和小玉环自然也在车内。
“看你说的，当年，要不是你，我和小尹也走不到一起，这次如果不能保得姐姐周全，妹妹就白在这世上走一遭了。”，宋佳真诚说到。
卓不凡心中这才明白，看来，老爹老娘也是很有故事的人咧。
两侧的街道都有人在急速走动，跟随着卓不凡一行，那是神龙军的人，出了北城，神龙军的大队就能够接应到他们。
前面就是最后一条窄街，两侧都是两层的楼阁，那是高档商铺，跟南城不同，这些商铺此刻都已经闭店，只能偶尔看到昏暗的灯火在一些楼阁中闪动。
前面北城的南门已经能够望见，却并没有碰到阻拦的人，这倒是让卓不凡有些奇怪，按理说，周子津的人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才对。
忽然，卓不凡耳中闪过一点响动，汗毛本能的竖起，这个时候，一枝花已经一声怒吒飞冲而出，直奔一侧的一栋楼阁。
“蹦~~”，一阵密集如一声的弓弦声响起，几十枝弩箭以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钉上了马车，马车布帘晃动，车内接连两声惨哼。
“不！”，卓不凡目眦俱裂，大吼一声扑上了马车，此时，已经有数人惨叫着被从一侧楼阁上丢了下来，落在地面上抽搐着。
亲卫们已经抽掉了神龙铳的布套，瞄准了两侧楼房，周童也跃上了马车，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车前。
马车内，李洛水面色惨白，一支弩箭死死钉在了她的肩头，几乎透肩而出，但是她好像根本不在意，因为在她的怀中，宋佳双目失神，一枝弩箭当胸而过，透背而出，整个人已经几乎失去知觉。
卓不凡跪在车内，双手颤抖甚至不敢去触碰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老妈，忽然一声大吼：“杀，给我杀！”
车外，得到命令的亲卫们立刻扣动了扳机，几只弩箭掠过头顶就在没有后续，神龙铳连续的爆鸣声中，不断有人从两侧楼阁中摔落下来，一枝花也掠出楼阁，回到车旁守护，不多时，两侧街道也同样响起了神龙铳的声音，跟随掩护的神龙军们听到了枪声的号令，立刻判断出形势，从两侧包围了这条街道。
卓不凡扑到了宋佳身边，心中一阵阵揪痛，自己大意了啊，自己就没有估计到周子津铤而走险的可能，低估了他们想要除掉卓尹一派的决心。最让自己内疚悔恨的，是自己想的这个主意，让老妈来打掩护！现在却酿成了大错。
“花~~，花~~~~”，卓不凡忽然大叫起来。
一枝花一个闪身上了车子，看到此景也是一愣，随即摸出了绣花针，止住了宋佳胸口泉涌的鲜血，同时说到：“不凡，童姥！”
卓不凡恍然大悟，童姥带着一些人就在旁边街道中，此刻应该在围杀那些杀手。周童没等卓不凡喊完，就飞奔而出，不顾两侧还在纷飞的弹丸和偶尔射出没有了准头的弩箭，冲向了另一侧街道。
这时，宋佳一阵剧烈的咳嗽睁开了双眼，胸部的伤势让她呼吸困难。看到了面前已经泪流满面的卓不凡，宋佳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颤抖着伸出手来，抚摸着卓不凡的脸颊艰难的说到：“男儿有泪不轻弹，娘不行了，答应娘，照顾好你爹，他就是太执拗。一辈子都想着大华念着大华，却是没有替自己想过。这次，这次他错了，你，你......。”
说着，宋佳的呼吸急促，脸上的红晕也更加明显起来。
第176章 蜕变醒自身
第176章 蜕变醒自身
“娘！”，卓不凡心中恐惧异常，不由得大叫起来：“童姥！童姥怎么还没来！”
面上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慈爱温柔忽然消失，卓不凡怀中紧紧抱着的身体一松，不再颤抖，迅速的失去生机。身后风声一动，童姥出现在卓不凡身边，看到此景连忙附身查看，在卓不凡希冀的目光中，动作却是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摇了摇头。
卓不凡双目失神愣在那里，眼前浮现出此生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这些记忆同前世的亲情混合在一起，无法分割，两世对母亲的依恋深情更是让他心如刀割。
此时，马车外，街道两旁已经重新陷入平静，路面上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那里，神龙军策应的数百人正在白冰的带领下聚拢过来。不多时，远处四面传来喧闹的声音，外围警戒的神龙军士兵也火速回报，大批军队正向这边迅速靠近。
卓不凡此时抱着母亲愣在那里，双目中没有了泪水，眉头紧皱，其他人的声音仿佛都不能入了他的耳。
白冰一看这个情况，当机立断，率领众人沿着来路折返了回去，同时，小石头带着几个人赶在被包围之前冲向了南城。不多时，数百人安然撤回了左相府，依然守在左相府外的锦衣卫和都督府的人有些头脑的已经溜得远远地，少数几个还没有阻拦就被乱枪放倒，此时的神龙军因为一种莫名的情绪而狰狞初现。冲回了左相府，白冰和李玉等人安排防卫，下一步怎么办白冰就不能够做出决断了。
卓尹从正堂奔出，一眼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卓不凡怀中的夫人宋佳，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卓不凡抱着母亲来到卓尹面前，眼泪终于再次涌出，抽噎道：“爹，娘，娘她......。”
卓不凡无助的抱着娘亲，宋佳表情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已经没有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可是那透胸而过的狰狞弩箭兀自残忍的提醒着众人，血已干，人逝去。
卓尹从儿子怀中接过宋佳，眼睛同样是失神的，转过身，就这样吃力的抱着发妻走入了后堂。低下头，卓不凡看着自己胸前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衣襟，看着那那仿佛还带着母亲体温的生命红，眼神渐渐凄厉起来。
一个营兵力的神龙军此刻已经全部撤到了院中，大门紧闭，院外传来军队调动的声音，而院内，一千多神龙军枪上膛刀上身，以班排为单位有序紧密的静候在正堂通往大门的道路两旁。除了卓大等亲信仆从，其他的下人不见踪影，他们都被刚才密集的枪声和现在这个场面吓到，躲了起来。
卓不凡从一名亲卫手中拿过一枝神龙铳，咬牙狠声道：“周子津，你处处与我为难，伤了小铃铛，现如今又害我母亲，今日老子就要讨回这个公道。”，说着，卓不凡抬头看着众兵士，大声说到：“弟兄们，外面就是千军万马，是京城，今天你们都看到了，老子的亲娘被右相周子津那老东西害了。老子今天要带你们在这皇帝眼前杀四方，你们自然也明白，不管对错，只要我们今天杀出这个院子，就是造反，就是诛九族的重罪。我知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但是这话我还是要说出来，愿意跟着我的就把命交给我，不愿意的留在院子里，打起来后你们自己想办法脱身。”
鸦雀无声，一千多将士排满了正堂到大门道路两旁的草坪，每个人的眼中没有犹豫和惧怕，只有怒火，是自己的亲娘被杀害的怒火。
白冰本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忽然抬起头，大声说到：“周子津可以公然在京城行凶，豢养杀手，皇纲混乱贼子当道，保它何用！不管将军今日如何做，我白冰誓死相随！”
“威武！威武！~”，一千多人如同一个人一般怒吼。
卓不凡凝视了白冰一眼，他知道白冰本来是倾向维护大华皇朝效忠皇上的，如今转变了态度，第一次真正站在了自己一边，让自己很是感动。只是一道院墙，出了门就没有回头路，只是秘密带领兵马入京这一条就是谋逆。从今往后，神龙军将不再是顶着大华名头的队伍，而是同乱民一样的反军，反贼。
走到一旁的童姥和几十名武林高手身边，卓不凡说到：“烦请童姥保护我父亲和其他人，等我们出去后你们火速出城，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童姥点点头，她能够理解卓不凡此刻的心情，造不造反对她无所谓，她看了看卓不凡，轻声道：“不要被悲痛影响了判断，你不是自己一个人。”
卓不凡闻言一愣，当下燃烧着怒火的心神迅速冷静下来，感激的对童姥点点头，卓不凡转身走向大门。
“周府，围杀！但有阻拦者，杀！”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表明了卓不凡要干什么。在这重兵驻守的京城，带领三千神龙军就要灭了右相满门。此时，卓不凡终于不再顾虑什么朝廷和大华，谁敢来拦阻，杀，就是皇上亲来又怎样。娘，就用这注定满城血泊来为你祭奠吧。
“站住！”
一声大吼从身后传来，让决心已定的卓不凡站住了脚步，这声音威严而熟悉，却透着没有过的苍老。
“你要干什么？你忘了我的话吗？”，卓尹大步走了出来吼道。
卓不凡没有转身，眼泪却是已经扑簌而下，大声喊道：“爹，你，你还在维护这个注定覆灭的朝廷？今天您就让儿子做了这件事！不然，我对不起娘！”，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卓尹走到卓不凡身后，颤抖着嘴唇说到：“如今大华内忧外患，关外朝不保夕，如果你真的去灭了周家，皇上的御林军、神机营和锦衣卫定然不会坐视。如果神龙军真的如你所说具有如此战力，不管结果如何，这京城百姓不知会有多少被波及，满朝文武不知道有多少会被连累，我大华必然元气大伤，得益的只有敌人。无论如何，你不能这么做。”
卓不凡一听就急了，腾的一下转过身来，带着满面的泪花怒道：“爹！你真的还要替这狗皇帝着想？你难道不爱娘吗？你不想给娘报仇吗？有了你的洛水，你是不是觉得娘无所谓！？”，说到后来，卓不凡已经是嘶喊，爹出来拦阻自己给娘报仇，让他想不通，不由得乱喊起来。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卓不凡愣在当场，倒是冷静下来，周围非常安静，众人都楞楞看着父子两人。
卓尹的右手在颤抖，抖颤着说到：“你以为我不想除掉那个周子津，我想了几十年，你以为我不想给佳儿报仇，我们，我们恩爱了几十年。成大事者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想到大局。周子津迟早会有他的报应，可是大华却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卓不凡喊道：“大华不行了，还有我神龙军，爹，你相信孩儿！”
卓尹眼中透着慈爱的眼神，轻声说到：“爹信你，相信你总有一日能够担得起，可是，却不是现在。”
卓不凡哑口无言，爹毕竟是在朝廷官居高位数十载，很明确的点出了自己目前真实的处境，神龙军在自己的努力下一定会傲视天下，但却不是现在，如果自己真的把京城翻个底朝天，大华内忧外患一起发作，自己还没健全的神龙军现在绝对没有安内攘外的能力。现在在这围城中同朝廷大战，神龙军难免损失，其实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童姥这个时候走了上来，并没有说话，卓不凡却想到了刚才她所说，渐渐冷静下来。
“爹。”，一声哀伤的哭泣，卓不凡紧紧抱住了老爹，自己明白爹所说的，只是让自己不能立刻给娘报仇，心中还是放不下。
卓尹老泪垂落，轻拍儿子坚实的后背，曾经的纨绔浪荡儿，如今已经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可实际上，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擦去眼泪，卓不凡说到：“爹，可是朝廷未必就会善罢甘休，您打算怎么办？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吗？”
“不。”，卓尹叹了声气，抬头看着天上夏日夜晚闪烁星光说到：“走，我们离开京城，我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些年只不过实在骗自己罢了，其实大华从万历开始，不，从更早开始就已经走上了衰败的道路，我试图挽回却如螳臂挡车，哎，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倒是你娘早就劝过我。我却始终放不下，现如今，即便是真的想要归隐山林却已经晚了，佳儿...,我对不起你。”
父子两人相对垂泪，周围的人也都低下了头。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什么又是家事国事，个人的幸福和民族国家的利益孰轻孰重，人生总是在做着繁多而晦涩难懂的选择题。
良久，院外传来的军队调动的声音传来，卓不凡抬头问道：“可是，现在我们被御林军围困，如果想走，不动手恐怕不行。”
卓尹思索了一下，说到：“不怕，我自有办法。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动手，但是不要盲目，也许同样要战，但是不能大战，不能伤及无辜让京城大乱，你记住这一点就好。”
第177章 失爱心亦死
第177章 失爱心亦死
夏日京城忽然刮起一阵凉风，本来繁星点点的夜空好像蒙上了一层面纱。
高大的府门上，“尹府”的大字在门旁两盏风灯中清晰可见。
沉重的大门咿呀打开，旁门高高的活动门槛抬起，一辆马车徐徐驶出，同时，头绑白布的卓尹、卓不凡等人陆续走出，身后是同样头绑白布条的神龙军大批将士。
门前宽敞的街面上，布满了刀明甲亮的兵卒，看到此景，纷纷紧张戒备起来。
“站住！”，一名金甲将走了出来，大声喝道。
当先的卓不凡等人闻声停下，后面的神龙军陆续奔出数百人，在卓不凡等人面前布成了三层高低阵势，手中的神龙铳早已押膛上火。
“樊将军。”，卓尹开口喊道，这金甲将正是御林军统帅，自是认得。
那将军怎能不认得卓尹，闻声上前几步回到：“卓大人。”
“樊将军为何拦我去路。”，卓尹直截了当。
“卓大人，我奉旨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城。适才南面不远发生骚乱，正在盘查，还请卓大人体谅。”，樊将军拱手高声道。
“不用查了，正是我等而为。”，卓尹语出惊人。
那樊将军大惊，惊的不是因为才知道跟左相府有关，而是卓尹如此直言的意味，当下面色大变，居然只身走了过来。卓不凡低声命令不要开枪。
转眼间，那将军已经行到阵列前，看到这些身着便服却一眼就能看出是训练有素兵士的士兵并不给自己让路，当即就站在枪口前压低了声音说到：“卓大人，您这是要？”
卓尹苦笑了一下，说到：“卓某深感年老体衰实在不能再担此重任，故而告老还乡，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樊将军再次失色，惊道：“这......，卓大人，何来此言。您正当壮年，正是做事的好时候，而且......”，说着，再次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您走了，谁来管那帮老贼胚，现今虽然皇上不悦，但是满朝文武都明白，只要您服个软，您依然是大华的左相。”
闻听此言，卓尹再次苦笑，也是拱手躬身道：“樊将军刚正不阿，大华皇城正该有此良将。只是，个中缘由颇多，不是一个服软能够解决的。而且，佳儿已经不在了......。”
樊将军闻言不可置信的惊道：“夫人？夫人怎么了？”
卓不凡这时候接过话来，愤然道：“我娘在适才的变故中被贼子所害，就在这马车上。”
说完，直接引了樊将军到了马车前，却见那樊将军看了后面色大变，也是怒道：“是谁如此大胆，敢害当朝诰命夫人！”
卓尹和卓不凡却是没有答话，随即，樊将军也是默然，还能有谁，自然是那帮老皇党。
樊将军这下明白了一些，朝中满朝文武都知道左相和左相夫人恩爱，对这当初在皇宫都敢发飙的诰命夫人也是敬重有加，没想到如今却是阴阳两隔，让人嗟叹。
“卓大人，我本应该相助大人，可是此事太过重大，事关生死，还请卓大人体谅。”，樊将军无奈的说到。
“自然，你尽可禀明皇上，卓某就在这里等候。”，卓尹道。
樊将军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到：“可是，这个场面......。”，他的意思也很明了，皇上如果来了，看到左相府这么多士兵，恐怕会有麻烦。
“樊将军不必多虑，就请直言禀告即是。”
“卓大人，还请无比等我回转，这里不只是我的御林军，锦衣卫和五门的人也都来了。”
卓尹点点头，倒是卓不凡冷笑道：”他们不动我们就不动，我神龙军现今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闻听神龙军，樊将军点点头，随即转身快步走回，跟几名副将交待了几句，上马向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天空中的阴霾更甚，风也起来了，风灯在风中摇曳，但街上密布的军队相持而立，宛如石雕一般。
对面的军队还在慢慢聚集，一些手持三眼铳的队伍也陆续赶了过来，正是神机营。相比之下，锦衣卫和五门的人倒是不起眼了，不过，也有数人离开向皇城和其他方向奔去，自然是通报消息去了。神机营中多周子津一派的亲信，目睹此景，卓不凡想了想，也跟白冰交待了一下，随即，白冰也召集了连排长，将卓不凡的命令布置了下去。
神龙军就是靠火器吃饭，自然对火器的威力敏感，当前对面军队看似很多，实际上最有威胁的还是这数千神机营，如果动起手来，必须先把这个最大的威胁给解决掉才行。
一阵疾风过去，现在谁都能看出大雨恐怕马上就要来了，神机营的人一阵慌乱，事发匆忙，他们连一块油布都没带，火器最怕的就是下雨。但是看到对面同样手持火器的神龙军没有异动也就安静下来，反正都是火器，下了雨大家都别用，何况这里还有上万御林军和锦衣卫，现在看来，反而是下雨对自己这边有利。
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卓不凡命亲卫给卓尹打上了雨伞，其它准备一起走的家眷仆从都呆在另外几辆马车里，倒是不必担心。神龙军在大雨中纹丝不动，而对面的御林军、神机营等也是不敢擅离。
雨越下越大，就连街对面都笼罩在朦胧水汽中，却在这时，远处威锣响动，一干人马快速行来，远远望去，明黄色的巨大车盖依然清晰可辨，正是御驾亲临。皇上果然来了。
卓尹袖着手，好像早料到皇上会亲自前来，头上黄油布雨伞被雨点敲打如鼓点一般，身下的长袍衣摆却已经被溅湿。
不多时，皇撵驾临，停在了御林军前，车顶雨棚宽大，其下一黄袍据坐，看向这边。车后山呼万岁，万军跪拜。
“卓尹，你这是要干什么？朕亲自前来，为何不前来觐见。”，崇祯的声音在雨中有些微弱。
卓尹叹了口气，当即分开兵士走了出去，童姥和一枝花也接过了雨伞紧紧跟上。
第178章 无官一身轻
第178章 无官一身轻
滂沱大雨中，卓尹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龙辇上的崇祯忽然有一种错觉，看似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卓尹却仿佛在渐行渐远。
龙辇旁人影闪动，大内高手收在撵前，卓尹也适时的停下了脚步，他现在依然还是朝廷大员的身份，而身后的两位柔弱女子也看不出什么威胁。
“万岁，万岁，万万岁。”，卓尹恭敬行了君臣之礼，倒是让崇祯从刚才并不愉快的感觉中舒缓了一些。
“爱卿，樊将军恐怕是言传有误吧？时下正是朝廷用人之时，朕正要传你入宫议政，如何会有此番事情。”，崇祯和颜瑞色，一副你是我亲信宠臣的表情，我不信你信谁呢。
卓尹苦笑，躬身道：“樊将军所言并无虚假，卓某实在感觉心力交瘁身体颇多不适，恐误国误君，故而恳请告老还乡，还望陛下恩准。”
崇祯面上闪过一丝愠色，故作惊讶道：“爱卿正值壮年，每每在朝堂激辩也是生龙活虎，怎有如此说法。爱卿不用担心，朕回头命御医给爱卿好好调理一番，宫中奇药妙品甚多，定然让你无此顾虑。”
卓尹默然，少顷黯然道：“皇上隆恩，可是，哀莫大于心死，佳儿，已经去了。”
崇祯也是默然，想必已经从樊将军那里听闻此事，但此刻已然是要表态，怒道：“何人居然敢谋害我当朝一品诰命夫人，哼。”，说着，当即叫过锦衣卫统领以及五门提督府的人，限期破案，不管牵涉到任何人，都要追究到底。可是，不管是崇祯自己还是卓尹，抑或是办事的人，都明白这又将是一个糊涂案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牵连涉罪，但是一定不会揪出罪魁祸首的。倒霉的要么是办事的人要么就是那还没有查到的替罪羔羊。
卓尹表情淡然，崇祯并不是个糊涂皇帝，他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做的，现在左相已经摇晃，再让他去动周子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什么公理是非，在事关所谓江山社稷的层面下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玩意罢了。
“皇上明鉴，除了佳儿。贱民卓尹也实在自感精力日下，唯恐耽误正事，惶恐不可终日，今日请辞乃是出自本心，还请陛下恩准。”，此时，卓尹已经绝口不再称臣，心意明了。
崇祯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实际上他这次确实是想要压制一下卓尹，不管是从平衡左右相势力还是从今后逐步掌控神龙军来说，这时候借刺客的事件压制一下都是个好机会，借此从卓尹这里得到一些保证或者忠诚是自己所想。神龙军今后也必须掌控，甚至可以牺牲太平。只是他没有料到周子津这次居然能铤而走险截击左相出行，杀了宋佳。想到这里崇祯很是恼火，此刻却是不能发作，谁说帝王无上予取予求，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个笑话。
卓尹居然执意辞官，这也是大大出乎崇祯的预料，也绝不是他所乐意看到的，如果卓尹走了，自己只能依靠周子津，一派坐大，这是自己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爱卿。”，崇祯的极力压制情绪的味道已经显而易见：“江山社稷离不开你，你忠贞不二辅佐朕多年，朕如何不知。辞官的事情再不要提。宋佳的事情朕也很难过，朕要亲自主持祭奠，追授赐号。你看可否？”
记忆中崇祯何曾如此，简直到了快低三下四的地步，可见其对卓尹辞官的忐忑。卓尹再次苦笑，只是事已至此，当真是没有回头的可能，自己也不愿回头。本就是个执拗的人，一旦有了决定，就如同为了理想担着骂名恶名辅佐崇祯多年一样，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皇上开恩。”，卓尹再次在雨中跪了下来，前额触地，高声求到。虽然身体佝偻，姿态卑微，可是，却没有人感觉到如此。
崇祯半晌没有说话，场面如此冷了下来，虽然大雨滂沱间或雷声隆隆滚过，可是每个人却都感觉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冷哼从龙辇上传来，崇祯终于开口道：“你当真要舍朕而去？”
卓尹以头点地，却是没有回话。
“你！”，崇祯怒而起身，大声怒到：“卓尹！莫以为朕不敢杀你！”
“当啷~”，大内侍卫齐声拔刀出鞘三分，场面顿时杀气腾然。
卓不凡目睹此景，高声喝令，随即，几百枝神龙铳瞄准了龙撵，可是把崇祯气得不轻，当即就待下令，而童姥和一枝花两人已经悄然靠在了卓尹的两侧，不管是保护卓尹甚至是突击龙撵，以她们两人的能力都是不在话下。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却忽然匆匆奔来一顶软轿，门帘一掀，却是长平公主匆忙赶到。
“父皇！”，长平公主及时一声呼唤，让崇祯号令并未出口，随即，长平也不顾礼节，登上了龙撵，在崇祯耳旁急切的嘀咕起来。自然是在力劝父皇不要冲动。
崇祯知道自己这一声号令下去恐怕场面会不可收拾，但是他可是一国之君，即便比起开国祖先已经威风不再，但是皇家的脸面不能不要。自己几乎低声下去想要缓和，卓尹却一心辞官，这就是个大大的耳光，而那对面的卓不凡，带着他那几百私兵居然也敢挑战皇威，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也不知道长平跟他说了些什么，崇祯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只是寒着脸，却是在寻找一个台阶下。
卓尹无声叹了口气，起身躬身道：“谢皇上不杀之恩，贱民卓尹返乡定然牢记皇恩浩荡，此生之年，依然以大华江山为重百姓福祉为自身。绝不会对朝廷生有二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崇祯默立良久，一声轻叹，也就顺着这个台阶说到：“罢了，既然爱卿执意如此，朕也不愿强人所难。赐你锦缎百匹，黄金千两。万望爱卿保重身体，日后社稷有需，爱卿还应以天下苍生福祉为重才是。”
说完，龙撵匆匆离去，崇祯显得有些寂寥的身影以及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龙撵，很快就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卓尹轻舒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苍茫夜空，回身的脚步却是轻盈了许多，无官一身轻，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一个瘦俏的身影却是跟随着卓尹三人，长平公主并没有随同龙撵而去，此刻，只带着一名据伞宫女向这边走来。
第179章 顽将行天下
第179章 顽将行天下()
夏日夜雨来得急去得快，没等长平公主走到卓不凡面前，这雨就合上了闸门一般迅速变小，渐渐停止。
站在卓不凡面前，长平公主看着卓不凡，这张年轻的脸上雨水还在流淌，使得他少了许多纨绔多了一些桀骜还带着一丝顽劣。
卓不凡看着长平，好像比以不久前相见时都瘦了一些似地，那似水明眸中意味深长。
忽然，长平公主露齿一笑，轻声说到：“这下你自由了。”
卓不凡闻言却是一叹：“如果可以时光倒流，我却愿意放弃自由。”
长平低下头，悲伤说到：“姨娘会在天上看着你，她会希望你做怎样一个人？”
卓不凡默然良久，轻声道：“娘会希望我快乐，希望有很多很多孙子。”
长平抬起头，眼中却噙着泪花：“那她在天上一定也会非常快乐。”
又是默然良久，神龙军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对面的军队也陆续撤走，崇祯已经给这件事定了调子，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不凡，你多保重。”
“长平，你跟我走吧。”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说到，却是没有想到从对方口中听到这句话。
卓不凡叹了口气，从长平身边悄然走过，而长平仿佛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中已经只是虚无。
马车、整列的神龙军陆续经过，他们告别的不仅仅是相府乃至京城，而他们投奔的，却是一种崭新的生活和自由广阔的天地。
云消雾散，蒸腾的水汽渐渐变得温热，天边渐亮，长平依然还站在人去门空的左相府前，痴痴的。
一滴清泪落入地面上的水洼中激起一丝涟漪，一声仿佛发自灵魂深处的哀叹：“我愿意。”
......
......
三千神龙出御门，中间裹着几辆马车，并不起眼。在朝阳之中，卓尹和卓不凡几乎同时回身看去，那巍峨的城门楼子上的琉璃在阳光中灿灿发光，雨后的京城晨曦笼罩在一层水气蒸腾中似梦似幻，重重楼阁繁华如常却不知明朝又有几人依旧。
出了京畿，三千神龙军宛如化身成真正的神龙，滚滚铁骑扬起，直奔向广阔自由的天地。
第180章 惊雷
第180章 惊雷
一只雀儿忽然惊起，扑簌着飞跃小树林，越过山脊没入了另一侧山林。
“哥，吾好累了，休息一会吧。”
银铃般的美妙声音响起，一位貌美如花但却是蓝眼睛高鼻梁白皮肤的异域小美女撅着嘴穿出小树林，坐在了山脊上一块青灰石上。
枝，希望能够唤起她的记忆，没想到却起到了反效果。
“妹子哎，咱要当情哥哥可不是亲哥哥，哎~”
叹着气，卓不凡随后跟下山去，林间有枝叶轻微晃动，远近的亲卫悄然无息的同步移动起来。
赵世祯、毕懋康，这两位卓不凡当初在京城挖来的大华顶尖火器专家，如今已经是军事科技局的领军人物。不过，他们见到卓不凡的时候总是恭敬无比，那是打心眼里的敬佩，做作不出的。这也难怪，现今神龙军傲视天下的火器，大都出自卓不凡的概念，虽然只是个概念，已经足以让这些大华专家视卓不凡为天才甚至神人。作为专家，最为敬佩的就是能够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击败自己让自己心服口服的人，卓不凡就是这样的人。
卓不凡每次看到这两人的眼神都有些不自在，那是崇敬到近乎同性恋程度的火辣目光，似乎每次都想从自己这里掏出什么更刺激过瘾的玩意来。不过自己很好的坚持了引上路就撒手不管的原则，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作弊把这一代科技专家给废了。可持续发展可是很重要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激情片的导演，哪些人来做用些什么道具都是自己定，但是真刀实枪的干那是其他人的事，拍出的效果如何好不好看过不过瘾是多方共同努力地结果。呃，这比喻有些那个啥，但是就是这么个理，哈哈。
面前的神龙炮就是自己的概念加上专家们群体智慧的结晶，咳咳，成果，是成果。
银亮的炮身大约一丈长短，细长漂亮，并不粗笨，炮尾的地方稍微加粗了一些，炮身通过钢箍固定在一个平行炮撵之上，然后通过圆柱绞环链接到几乎一人高的两个钢制车轮上，看起来个头不小，实际上自重并不大，两匹马就能拉着满世界跑，比一般的马车还要快捷。
表面上看神龙炮跟红衣大炮有些像，只是苗条精致了一些，但是实际上却有天壤之别。神龙炮的炮膛使用了类似神龙铳的那种线膛加工技术，而使用了钢制精密模具的技术使得各零件的生产都非常规范整齐，能够进行批量加工并保持高度的统一。同样，精密模具也使得弹药规格保持完美，别说用肉眼无法分辨，就是用标尺也很难明显看出统一规格的尺度差异。
卓不凡看着这门试射用的大炮和那一旁摆放整齐的黄铜外壳定装炮弹，心里很是满意，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神龙军的装备就能够达到自己的设想。全金属外壳弹药，后装快速火器，妈的，这可是达到了19世纪初的军事装备水平啊。
周围观看的人不少，但大都是军事科技局相关领导和专家以及神龙军前来验收的军事代表，其他人如已经承担起内政要务的老爸卓尹、科技部一把手傅宛娍以及后勤部的卓二这些其他部门的领导都没有来，按照他们的说法那是都有要紧的事情要做，何况军事科技局的新玩意多，民生科技局的新玩意也不少，就连后勤部都不断有新的发明问世，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就是审美疲劳见怪不怪了。
“哎呀，怎么还不开始呢，快点快点，吾要看打.炮！”，小铃铛兴致勃勃，按照她的观点，还是军事科技局的新发明最过瘾，响动大呗。
卓不凡一瞪眼，佯怒到：“女孩家家的，没点正形，打.炮.打.炮的成何体统！”，小铃铛才不甩，送了一个大白眼过来。
说干就干，都是麻利的人，炮弹小心翼翼装上膛，合杠拉绳。
“通~”，一声沉闷的响声，炮口闪过一道火光喷薄出一道白烟，地面的烟尘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抖起。站在后方的小铃铛面露失望，也不是很响，倒像是拔瓶塞子似地，一点都不刺激。
就在这时，远处数百步开外的靶场山坡上，一个用白石粉画出来的圆形标记中心突然火光一闪，山石泥土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腾起飞入半空，肉眼可见的大块山石碎屑四处飞散。直到这时，巨大的爆炸声才传到众人耳中，轰鸣声因为山体的阻挡来回激荡久久不散。
“哇~”，小铃铛叫了起来：“好厉害啊，真的像打雷一样呢。”
第181章 王国
第181章 王国
“嗯，要的就是这一声惊雷。”，卓不凡满意的点点头，来到炮尾，亲眼看着炮杠打开，带着热气的黄铜弹壳滑出，落在沙土地面上。
毕懋康和赵世祯两位专家也来到卓不凡面前，双目中却是带着湿润，卓不凡的肯定终于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神龙炮的研制还是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历时一年，期间发生了数起事故，就是赵世祯本人也曾经被伤及，想到当时被炸得黑头灰脸的样子，以及因为研制新型开花弹而壮烈殉职的老作工老王，不由得心中感慨。
“老王可以瞑目了。”，毕懋康眼含热泪，喃喃说到。
卓不凡闻言也是动容，叹道：“想要成功，从来就没有轻而易举的。水到渠成是自然，艰难挫折是必然。老王是好样的，今后我们要立一座碑，所有为华夏崛起而做出贡献甚至献出生命的，我们华夏儿女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
两位专家闻言感动，躬身垂泪，代表所有科技干线的专家技工们满怀感激谢过。
扫去缅怀惆怅，卓不凡看着那依然冒着热气的弹壳感慨道：“这确实是个烧钱的玩意啊。”
要知道，这个时代，铜可是制作流通货币的紧俏物资，这么个弹壳在现代社会不起眼，在这个时代，那可是相当于相同体积的铜钱铸造，而且，卓不凡要的可不是几枚几百枚，而是上千上万枚。
“将军，其实也是可以用铁皮制作，不过密封性可能差一些，但是也是可以使用的。”，赵世祯闻言说到，现在的他对后装火器和弹药已经是颇有心得。
“不，我要最好的，神龙军要用最好的，成本的问题不是你们考虑的事情。”，卓不凡坚定地说到：“我看神龙炮和炮弹都可以定型了，开始准备大批量生产吧，只要还有原料，你们的生产就要继续。”
军事科技局的人们闻言欢声雀跃起来，批量生产就代表他们的研究获得了成功，下一步的重点就是批量生产和质量监督了。现如今，神龙基地的军事科技从研制、试验到生产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这都多亏了傅宛娍这位科技局总工的功劳，当然，也少不了卓不凡根据现代项目化管理知识提供的帮助。卓不凡引路，傅宛娍完善和整理，具体到生产研究环节进行不断地改进。这样一种发展进步的方式如今在神龙山已经体现在从军事到民生等主要科技领域。至于行政问题，有卓尹这个大华前左相掌舵，总是不会跑偏，卓不凡也乐得轻松些，不然还不要累死。
神龙炮终于定型，卓不凡现在的思路已经再次转换到基础问题上来，那就是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效率和成本。
从军事科技上说，目前制约神龙军发展的就是生产速度，而导致生产上不来的主要还是最基础的采矿和冶炼，比如对先进弹药制造最关键的铜，就需要多想想办法。而关于这一点，卓不凡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自己手下不缺能人，比如先前已经被老爸调任亳州任知府的天工开物的作者宋应星，比如在冶炼加工铸造领域颇有心得的曲直等等，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战略层面解决资源、成本和人力的问题。
累，真的累。卓不凡现在最有体会的就是这个累字，说起来这只是神龙军的基地神龙山，实际上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作为实际上纵览全局的一把手，卓不凡再偷奸耍滑也忙得焦头烂额。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走在返回神龙山将军府的山道上，看着前面小鹿一般充满活力的小铃铛，卓不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看来，还是要把手头的活再往外推一推才行，嘿嘿。
神龙山将军府已经今非昔比，原先的木质简陋房屋早已换成了清灰石的宽敞明亮的大房子，正室厢房大大的前后分隔的院子，院子中甚至还有园林花草。卓不凡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不过负责建造的后勤部可不敢怠慢。用他们的话说，我们堂堂的将军府实际上最高的统帅住所怎么也不能太寒酸，这可不是将军你一人的事情，关系到我们神龙山的脸面不是。对神龙山的人们越来越清晰地主人翁意识卓不凡很满意，也就随他们搞了。
门口担负警卫的亲卫队举枪行礼，春夏秋冬带领的内室仆从迎出伺候。卓不凡只是脱下了遮挡山中露水的披风就马不停蹄直奔正堂，那里，神龙山各部门的一干领导们已经齐聚。
入了正堂，卓不凡正看到老爹卓尹正精神抖擞的同各部的领导们快速交谈着。身为行政方面的主管，卓尹正是如鱼得水，在这里，他是真正为自己、为神龙军乃至为华夏的未来操劳，而这种忙碌，也很好的舒缓了他对宋佳的思念。
卓不凡并没有打断老爹的话头，坐在一旁喝茶休息。面前的老爸比一年前初来神龙山时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自己心中也是颇为高兴。洛水阿姨一直跟随卓尹同卓不凡一起住在将军府中，形同老爹的夫人一般操持卓尹的生活起居，不过她同老爹两人确是分居两房，也都从来没有提起过在一起的意思，卓不凡也有撮合他们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老爹才能真正从娘亲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娘，您在天之灵一定也希望如此吧。不会责怪孩儿吧。”，卓不凡心中暗道，响起娘亲宋佳生前的音容笑貌，那叉腰瞪眼的河东模样，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笑，你小子现在是轻松了是吧？你把什么事都推到老爹头上，是不是想把我累死？”，此时，场中的交谈已经结束，卓尹没好气的怒到，嘴角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哎呀，老爹。您这话可有失偏颇。您英明神武的孩儿我都快忙得找不到北了，您看看，我这一大早就去主持神龙炮的试射定型，这才刚刚赶回来！”，卓不凡一脸委屈的叫到。
“滚蛋！”，一向儒雅的卓尹居然也学会了粗口，不依不饶的说到：“你以为你老子不知道你，整天跟她们厮混，要不是我和你洛水阿姨看紧了你，你怕不是要在这神龙山弄个娘子军出来。”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后勤部的卓二、神龙军统领白冰副统领邢天虎、将军夫人兼科技部部长的傅宛娍、特务机关神隐营的统领雪儿、直属军医营的童姥等等，闻言都哄笑起来。卓不凡咂咂嘴无话可说，自己每天几乎都要尝试恢复小铃铛的记忆，跟雪儿的感情也在慢慢培养中。自己已经开始在童姥指点下修习葵花宝典中的性命养生功法，男女间情事的欲望居然不减反增，夫人傅宛娍现在是大忙人，春夏秋冬四位佳婢就跟傅宛娍共同分担起来侍寝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院中住着的人可是经常可以听到激烈的战况滴。
“我，我可没耽误正事......。”，卓不凡挠了挠头厚着脸皮争辩，倒是让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喂喂，咱们今天开会不是有正事吗，怎么搞成我的批斗会咧？”，卓不凡不干了。
众人闻言渐渐抑制住笑意，卓尹也正色说到：“对，咱们开始吧。大华现在情况很不妙，我们派往关外的人已经回来，物资过不了海山关，只能交给海山守军，但是估计很难送到洪将军手里。”
卓不凡闻言蹙眉道：“周子津真的要这么干？大华完了他不也完了。这个老贼，真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找机会干掉他才好。”
卓尹道：“哎，不是杀了一个周子津能够解决问题的。他背后是整个老皇党的势力，现如今他在朝中可谓是一手遮天。洪将军当初曾经帮助过你，这件事周子津不会忘。看来，他们是想要借这个机会除掉洪将军。哼，大华完了，他们也未必就会完蛋，这些个家伙就是这么个嘴脸。”
卓不凡无奈的摇摇头，大华不缺能人志士英雄豪杰，同样也不乏汉奸走狗奸臣败类。
卓尹和卓不凡虽然算是正式脱离了朝廷，但是并没有撒手不管，同样很关外胶着的战局，而且，洪承畴坚持的越久对神龙军也越有利。为此，卓不凡专门组织了一批关外继续的作战物资，如专门为红衣大炮生产的开花弹等。但是却无法直接送到洪承畴的手里。
“海山关总兵不是吴思剑将军吗？”，卓不凡想起了那个曾经和自己一同歼灭多尔衮奇袭部队的英武将军，虽然自己一直怀疑他就是历史上那个引清兵入关的吴三桂，但是从自己接触来看，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只是有些投机心理罢了。
“吴思剑这个人我知道，但是现在海山关进驻了一位督军，是周子津的人，估计他也没有办法。”，卓尹闻言解释道。
场中沉寂良久，卓不凡打破静寂叹道：“我们尽力就行了，洪将军应该还可以支撑很久，目前我们还是要快发展大发展。对了，神龙炮很快就要批量生产，之后的神龙军合练很重要。我要亲自驻军督导，老爹，嘿嘿，神龙山的事情，您就多担待些吧。”
“啊？”，卓尹闻言瞪大了眼睛，叫到：“没门！”
第182章 大势
第182章 大势
“你小子不是想把科技局的事情也都甩给老子把。好，好，你把你老爹我累死算了，累死一了百了，能跟你娘相见咯。”，卓尹仿佛真的动了气，摇着头叹息道。
卓不凡眼珠一转，嬉皮笑脸的说到：“哎呀，老爹您可不是一般人，这点事情哪能难住您老咧。再说了，老娘可是站在孩儿这边的，您老要是撒手不管，保管您去了那边也会挨尅。嘻嘻。再说了，难道您舍得洛水阿姨不成。”
“去你的。反正你小子想偷闲躲滑不成，而且这些个事情真的忙不过来。”，卓尹笑骂道。
卓不凡听到老爹松口，连忙说到：“所以就着今天大家都在，我想对咱们的管理模式再加以改进。目前这种一把抓的模式迟早不能适应未来的发展。谁也没有能耐全都管得过来。所以我想这样改革一下。”
众人对卓不凡的新鲜词汇也已经见怪不怪，听闻改革这新鲜事，都是饶有兴致的听了起来。
卓不凡要做的也不复杂，简单的说就是放权。目前神龙山从科研到生产都已经采取了一些项目管理的方式，每一件事情都有渐渐形成模式的流程在作用。保证各个环节都有着落，责任和目标明确。现在，卓不凡要将这种模式加以改进，将原本立意、监督和考核这些由自己和老爸来做的事情或者说权力大大下放给各个部局的领导，已经确定的项目将由一般由部局领导担任的项目负责人负责，只要是他们认为对项目有利的就可以去做，需要什么资源、牵扯到别的部门或者其他项目的由他们去协调。作为总览角色的卓尹将主要负责立项以及协助协调，项目的成果验收合格后通报给卓尹就成。这样，卓尹就可以将精力放在整个战略规划和全局掌控上，从繁琐的项目管理中解脱出来。简单地说就是卓尹或者卓不凡拍板，执行和操作全都交给负责人去做。就连人事任免也大大简化，卓尹将掌控到部局一级，项目中或者部局中需要任免什么人，各部局自己掌控。只有特别重大的项目和规划，将召开类似今天这种全体负责人会议来共同商议。
说起来并不复杂，但是牵扯到很多部门的设立和废除，如各部局要成立自己的人事处等。但是这样一来，上下的职责更加明确，解脱了领导者可以更好的思考全局发展，同时也提高了各个部门和各级管理者的主观能动性。
众人听完卓不凡的想法，眼睛全都亮了起来，卓尹也是频频点头。卓不凡看着众人的神态颇为得意，这可是先进的现代管理经验，正是解决目前日益繁琐的管理状态的好办法，而且，对未来卓不凡设想的大华夏的治理也打下了基础，当然，未来还只是一些简单的设想，还很模糊。
新的管理方式得到了从卓尹到各级领导的一致赞同，就此定了下来，具体的操作也交给了卓尹等人去完成。
“你小子就是鬼点子多，对了，神龙军合练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去做？”，卓尹点头赞许道，同时提出了下一个议题。
卓不凡正色道：“我们目前是发展期，所以必须坚持先军的宗旨，神龙军合练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只要是合练需要的，其他事情都必须让步。先期我准备用一个月的时间进行炮兵技能的单练，然后进行两个月的骑炮合练，这件事白冰你来负责，我也会驻军，确保这件事做得圆满。炮骑合练有一定危险性，安全要重视起来。”
白冰起身躬身领命，卓尹也点头道：“我们明白，神龙军是我们神龙山的基础，其他的事情我会协调好保证这件事的顺利进行。对了，关外的事情只能如此。关内的情况也有了一些变化。”
神隐营慢慢开始在全大华境内设立眼线，依托从江南到西北的这一条走私贩运线实际上的秘密后勤基地线，利用他们本身江湖上的有利条件，神隐营的眼线开始向全大华撒布。而为了综合搜集到的情报信息作出全局的判断，神隐营一般都是将整理出的信息汇报给卓尹，卓尹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作出判断，将重要的情况归纳总结出来。
目前，李闯王的队伍转战河南山西陕西，持续壮大中，据说已经有五十万之众，而且因为提出了均田免赋的口号，从之者络绎不绝。但这个时候大华已经从各地调集了新的平乱军队，李闯王军人数众多，但多为流民饥民，战斗力上尚不能喝官兵比拟，官兵装备和战力都要好于民军但是人数处于劣势，双方各有攻守胜败。民军有如散沙，但是打散了总是能很快再聚集起来，如此胶着拖延下来。
大华民乱四起，特别是西部多年饥荒之地更是如此，而引起卓尹重视的就是张献忠这一只队伍，对这个十几年前就开始造反的八大王众人其实都很熟悉。曾经数次势大，但又数次兵败逃亡。这次趁着李闯王军起兵，同时大华官兵陷身关外，再次揭竿而起，大败明军于开县黄陵城，长驱出川，破襄阳，杀襄王朱翊铭，进破光州等地。明督师杨嗣昌因追剿失败，忧惧交加，旧病复发，在沙市去世。一时间，张献忠部和李自成部俨然形成了南北相应的局势。现如今，张献忠部已经接近了亳州，风头强劲无人能敌。
这不是卓不凡喜欢的局面，通过查阅历史资料，他知道历史上张献忠最终坐大，是仅次于李闯王的起义军，如今江南有了自己的神龙军，张献忠的势力就是个问题了。
关外鞑子兵围困大华大军，威胁海山关。关内李闯王占据西北转战河南山西，张献忠呼应李闯王转战南线，其间是各地亲王和省督为主的以各地卫部为主力的围剿。神龙军想要壮大发展需要空间，而这个空间现如今受到了威胁。实际上卓不凡明白，神龙军才是多出来的多余势力，不过自己当然不会让自己成为多余，那么，就要解决掉张献忠。
“宋应星先生应该回来了。”，思虑良久的卓不凡忽然说出这么句话，八大王进逼亳州，宋应星自然不能再留在那里，相比知府的便利，卓不凡更看重的是他的才能。
卓尹闻言道：“你准备解决八大王？”
“对，但不是现在。现在自有卫部去对付他，等神龙军合练成功，如果他真的进逼江南，我们就必须解决掉他。”，卓不凡自己其实知道，与张献忠的一战已成必然，因为根据历史资料，不久后张献忠不仅打下凤阳，还进逼庐州进而占据了巢湖大部，那是直接威胁到了神龙军的根基。当然，自己不能明说，自己已经被那些个专家誉为奇才神人不是人的人，如果再表现出未卜先知，自己在别人眼中就更是个怪物了。
历史可以借鉴，但是如何去应对甚至改变，优势化成胜势让自己如鱼得水，还是很有挑战，这也是自己非常享受的过程。
第183章 危险
第183章 危险
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神龙军常委会结束。会后，卓不凡又叮嘱了雪儿注意搜集张献忠部的情报。
雪儿如今有了重要的事情做，肩头有了责任，人也有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加朝气蓬勃，也显得更漂亮了。
“不凡，我们已经开始注意张献忠，自从他出川以来，行军作战以及一些策略口号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大肆杀戮，而且经常减免赋税，同时作战也是飘忽不定，有时甚至可以一夜奔袭三百里。据我们分析，可能是有能人出谋划策，这人相当厉害。”，雪儿仔细讲到。
卓不凡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倒是有点头疼，看来张献忠也是找到大脑了，游击策略，厉害，今后如果起了冲突一定要重视这一点。
“不凡，你说的骑炮合练很危险吗？你要注意安全才是。”，事情说完，雪儿关心起卓不凡来。
卓不凡闻言心中温暖，笑嘻嘻的道：“雪儿的叮嘱我一定放在心上。”，说着，看着面色红润更加美艳动人的昔日冰美人，忍不住偷偷去拉那雪白的小手。
“咳咳。”，一声轻咳在身侧响起，童姥板着脸走过，拉着雪儿走了出去，嘴里还对雪儿说到：“丫头什么都不懂，男人呀，就不能对他们太好了。轻易得到的东西他们都不会珍惜，教你多少遍，一点都不长记性。”
看着低着头，耳朵都红了的雪儿被童姥带走，卓不凡无奈的翻翻眼，如果不是童姥一直故意阻挠，自己早就将雪儿拿下了。这个老娘们哦，明摆着是坏咱的好事，哼，下次给你整理医学资料老子也要拿拿劲才成。
话虽如此，但童姥主持的卫生部可是发挥着不小的作用，今后大战不可避免，是战争就难免有伤亡，有这样一只牛叉的医疗后盾在，那可是会少死不少人的。所以，虽然愤懑，卓不凡还是会认真细致的整理出童姥能够利用的资料交给她的。
悻悻的四处查看，却是看到了落在后头的傅宛娍，卓不凡一下跳过去，不顾旁边还有春夏秋冬在收拾，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傅宛娍，在她耳边悄声说到：“今晚一起好不好，想死我了。”
耳边被热风突袭，傅宛娍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挣脱不开，只能低声佯怒道：“没正行的，还有人在呢。”
“怕啥，她们又不是外人。”
“没羞的。前天晚上不是才那个过，弄得人第二天都没有精神。我现在可是很忙，你，你又这么厉害，不行，三天后再说。”，说着，傅宛娍红着脸挣脱开来，两忙跑出了门外。
“不是吧。”，卓不凡顿时傻眼，此刻心里那是相当后悔让傅宛娍主持科技局的事务，这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旁边传来偷笑的声音，卓不凡回过头，瞪了一眼春兰和秋菊，恶狠狠地低声道：“笑我，今晚你们两个都跑不掉，嘿嘿嘿。”
顿时，两位美婢仿佛手脚都软了似地，媚态顿生，让卓不凡食指大动。
卓不凡现在可是神龙山第一人，自然不好再白日/宣/淫，满腹残念的走出将军府，信步在山道上走走，消减那股邪火。
忽然，道旁灌木另一边，通向另一道山脊的小道方向传来一阵熟悉的嬉笑。
“石头，吾好不好看？”，不用看，一定是小铃铛。
“好，好看。”，小石头的回答却有些胆颤心惊的感觉。
“那汝喜不喜欢吾？”，小铃铛此时的语气如小恶魔一般。
“喜欢，呃，不，不喜欢，不不......。”，小石头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哎呀，气死吾了，小石头！一个待嫁闺中的美女跟汝这样说代表着什么？汝真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小铃铛好像很生气。
可是更生气的大有其人，卓不凡气得双手颤抖，当即绕了过去，很快，低着头如置针毡的小石头和叉着腰跳着脚的小铃铛进入视线。
小石头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正是板着脸的卓不凡，顿时打了个哆嗦，连忙叫到：“不关我的事。”
卓不凡又好气又好笑，一脚踢在小石头的屁股蛋上，怒到：“没有事情做么。”
小石头如临大赦，两忙一溜烟的消失无踪。
卓不凡看着面色不虞的小铃铛，心里真的是有些郁闷，一时想不起来没啥，对自己没感觉也没啥，咱慢慢来。可是小铃铛现在完全是姑娘家心态，好像还是情窦初开的那般光景，除了对卓不凡没感觉，对其他帅哥可是有感觉。危险啊，极度之危险。
哎，我的小铃铛啊，什么时候才能响起你这个货真价实的老公咧？不行，老子还要加强防范，特么的谁敢亲近小铃铛，老子狠狠踢他的屁股蛋蛋。
“哥，汝，汝干什么啊。小石头都被吓跑了。”，小铃铛心情同样不好，这满山的人对自己都很好，可是只要自己表现出对哪位男子的好感，那人就立马跟见了鬼似地避之不及。
卓不凡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小铃铛未必就是想要找个男人嫁出去，春季少女正是渴望异性友情的时候，这是自然力量。可是，自己当然绝对不能让她这么做，否则那可真是贻笑四方自己也悔恨难平了。
“不是跟你说过，要自重，不要这么没分寸，要知道，你可是我的......，我的妹妹。”，卓不凡有种想要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哪有这样管自己妹妹的哥哥，哼，吾才不要汝管，吾不要任何人管！”，喊叫着说完，小铃铛一扭身飞快的跑回了将军府，作为将军的妹妹，自然也是住在诺大的将军府中。
卓不凡愕然的看着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有啥办法？没得办法。就这样硬抗着先，一枝花今后什么也别干了，就负责看着小铃铛好了。哎，不管怎么样处理，小铃铛的心情都可想而知，自己也只能对不起她，让她先委屈一下吧。
抛开这让人烦心的事情，卓不凡将心思放在了神龙军合练上来。神龙军的训练也是个烧钱的活，火子、雷神都是成两的银子来计算，现在的神龙炮更是厉害，一发炮弹都要不少银两。现在神龙山走私粮食、食盐获得的大量收入，大半都花在军事训练上了。钱这东西就是这样，流水般来去，习惯了就不把钱当钱看了。安全，这是骑兵和炮兵合练要注意的事情，因为自己心中所设想的期望神龙军做到的，是炮兵的高度协同。
第184章 练兵
第184章 练兵
数日后，午前，入秋的神龙山渐渐凉爽起来，正是果实丰硕鸟兽欢腾的季节，可是神龙山中却是忽然变得鸟兽罕见。
“轰~~”，一阵滚雷般的响动在山谷中乍起，来回激荡着传向远方。在这种动静下那些鸟兽没被吓死的也早都躲得远远的了。神龙军直属炮营的大练兵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一门银灰色修长漂亮的神龙炮炮口正飘散着烟，原处靶场上腾起的巨大烟尘还没有散去，而炮尾，几名炮营的士兵兴奋地涨红了脸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神龙炮比起大家见过的红衣大炮苗条了许多，好像没有那么威武，但是这实际发射才知道，这才是真正厉害的家伙。
“楞什么！两发急射，预备~”，炮营营长正是四大天王排行末尾最古灵精怪的赵银宝，此刻却瞪着眼发威，及时的操练着手下。那些士兵闻言连忙动了起来，开杠退膛，漂亮的亮铜色弹壳滑出，早已旋入引信准备就绪的炮弹推入。合杠，瞄准，拉火。
“咚~~~”，“咚~~~”
这次，随着快速的装填操作，两次射击间隔极短，瞄准的是另外两个靶标。一发准确命中，另一发却击中了靶标的边缘。
“靠，给老子滚边上做一百个起身，操炮两个时辰，做完了再吃饭。”，赵银宝怒道。而那几名士兵并没有半点不服气的意思，面上露出了羞愧，当即排着队列跑到一旁分别抱起一枚炮弹壳开始操练起来。
卓不凡和两位火器专家以及白冰、邢天虎等人正饶有兴致的一旁观看。卓不凡看到赵银宝的操练不由得暗暗点头，这小子还是有一套。要知道，赵银宝作为炮营营长，是第一个完成单发和双发齐射科目的炮手，如此严格要求自己和部下，正是练好兵必须做到的。
炮弹的生产已经开足了马力，但是神龙山兵工厂的精密加工技术还不够成熟，次品率居高不下。而全部的产品都被卓不凡拿来做训练使用。在炮弹并不充足的情况下开立了单发精准射击和双发急促射的科目，基本上能够保证每个十人炮队能够每两天实弹训练一次。这已经是目前能够做到的极限。五十个炮队轮番演练，这一天就要百多发炮弹，这可不是小手笔。
神龙炮目前只有十门，只能轮流使用，没有轮到操作实炮的就进行各种炮队相关的训练科目，如炮弹挺身锻炼体能、模拟进行行进和射击转换等。正副炮手则在做好基础训练科目的基础上仔细观看体会实际的瞄准操作。此时，又一个炮队轮换上来，将另一门神龙炮熟练地分开支撑架，摇动水平和垂直旋臂，动作娴熟干净漂亮。
卓不凡看着几名装填手小心的将引信旋紧，心中有些沉重。这神龙炮可算是凝聚了众人心血的东西，分叉后支撑架、十字旋臂，包括这带击发保险的分离式撞针引信。可都是自己查阅资料又结合目前的工艺水平静心做出的设计。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出来又是一回事。比如这引信的试制就出现了多次的事故，那位曾经给自己表演过拉丝工艺的工匠老王就被炸成了重伤，临死，还挣扎着说出了自己的改进意见，通过分解制作组装的方式解决了引信药装填的难题。每每想到老王，卓不凡就不由得心中感伤。
两位火器专家在一旁仔细观看每一个步骤和击发时候炮身的反应以及炮击的效果。卓不凡不会让他们清闲，已经给他们又出了一个新的课题，延时和定时引信的研发。
正在这时，已经是后勤财政部部长的卓二居然忙里偷闲溜达了过来。不过，看他随着炮声颤抖的嘴唇好像不是很舒服。
周童看到老伙计高兴地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卓部长，今儿怎么有空过来靶场？咦？居然没有带你的金算盘，太奇怪了。”
卓二好像确实心情不太好，翻了翻眼有气无力的说到：“滚蛋，烦着呢！”
“呦呵，当部长长脾气了是吧，别看你起膘快，信不信俺照样把你捏成二，嘎嘎。”，周童上前就捏住他日渐肥厚的肩膀，顿时让他酸痛无比连连讨饶。
卓不凡也笑道：“我说二啊，倒是难得见你清闲，快来，看看咱们训练的成果，这些个小子，个个都是天生的好炮手。”
卓二苦着脸走到卓不凡身边，眼看着炮手们迅速的将三发炮弹打了出去，原处，只剩下三枚冒着烟的弹壳，嘴里不由得嘀咕道：“一百两，一百两，又是一百两......。”
卓不凡开始还没有听清楚，仔细侧耳一听，不由得笑出声来，笑骂道：“你小子嘀咕啥呢，什么一百两一百两的，看来要给你放放假了。别算账算出毛病来了。”
卓二却是苦着脸回到：“少爷，这每天一百多枚全都打完了？”
“是啊，哎，是有点少了。如果能再多一倍就好了。”，卓不凡摇头道。
卓二都快哭出来了，说到：“少爷啊，不就是训练吗，咱能不能少打一点实弹，多练练瞄准就是。”
“那怎么成，纸上谈兵永远比不上真打实练。咦，你一向不问这些事情的，今天怎么想起来说这个。”，卓不凡奇怪的问到。
卓二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腔道：“少爷啊，这么个练法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您这不仅是练兵，还是练小的我呢。您在会上下了死命令，三个月合练结束要库存五千枚炮弹，还要给几个主要基地送去三千枚做基数。您，您这么个练法怎么可能完成任务啊。这一枚就要百两白银的成本，您，您这是把我往绝路上推啊。呜呜。”
卓不凡闻听不由得笑出了声，周围的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也许是正和了他喜好管理钱银的秉性，卓二自从干了后勤财务部部长，真的是矜矜业业。为了做好整个神龙军的财务管理工作，算盘都打坏了好几个，后来专门订做了一个铁骨黄铜子的算盘才算成。每日里都是几万几十万两的白银进出，虽然累得不轻，但手里有银子心里踏实，吃嘛嘛香，身子骨也日渐健硕。可是自从炮营合练开始就有些周转不开了，看着那五千炮弹的任务眼看完不成，这才苦着脸找卓不凡。
卓不凡听明白缘由，却是很无良的一扭头说到：“这个我不管，你是后勤部长，这是你份内的事情。炮营合练绝不能延误，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既要保证训练，又要完成库存！”
“不是吧！”，卓二傻眼了，看着面前忍住笑不理他的卓不凡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看到又有一箱炮弹被拆开，居然扑了上去，用他那日渐肥硕的肚皮死死压住炮弹箱子，叫道：“不准打了，不准打了，要打就把俺打了吧~~~！”
“哈哈哈~~”，硝烟弥漫的靶场上顿时笑声一片。
第185章 努力
第185章 努力
话虽这样说，但卓不凡不会真的不管卓二的死活不讲理的压任务。在认真听取了卓二的汇报后，卓不凡做出了一些调整。所有的项目都要给神龙炮和炮弹的生产让路。神龙山的根本在神龙军，枪杆子的重要性卓不凡非常清楚。在又召开了一次神龙军合练的专题常委会后，这项决定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和不折不扣的执行，如此，在已经几乎到达极限的火器生产上，居然将炮弹的日产量又提高了一倍。
如此，神龙军炮营的单练进程得以提前了十天进入了神龙军骑兵和炮兵的合练。
合练从最基础的科目，也是一般军队的基础科目开始，那就是队列的训练。各种地形、行军速度下的骑兵和炮营马队的行进，预定和突发情况下的战斗转换，在合练开始后的十天，神龙军一炮未发，一直在做着这种枯燥乏味又累死人的队列练习。
这一日，卓不凡照例端坐高台，看着依照山势在山谷间修造成的各种训练地形上疲于奔命的神龙军。
高台上只有周童陪伴，作为真正的贴身肉盾，周童就是卓不凡身上的膏药一般。一枝花现在整日明跟暗随小铃铛，代替卓不凡这个“哥哥”忠实的履行着护花使者的任务，当然，是要绝对保证卓不凡不会戴绿帽子，就是***苗头都不行。
台下四周是亲卫队始终如一的护卫，小石头作为最高统帅直属的通讯班负责上传下达。而白冰和邢天虎作为神龙军前线指挥官自然也要跟神龙军一同合练。
“全速突进！”，白冰嘹亮的声音响起，山谷间，三千前后左右护卫炮营的神龙营立刻变阵，改成了前左右的品字形队列，变成后军的炮营也扬起马鞭，四匹马架起的炮车全速狂奔起来。虽然威力巨大但很轻便的神龙炮在四匹骏马的拖带下速度相当快，但是依然不可能跟上全速的神龙营。神龙营就必须控制好自己的速度，保持同炮营相称的突进速度，在合拍的基础上尽量提高整体的突进速度，这就是合练队列项目的意义所在。
相比前几日要么神龙营把炮营丢在身后，要么阻碍了炮车前进线路的状况，现在的队列转换速度以及行进速度都有了明显的提高，卓不凡看得也是连连点头。
“北方五百步，敌袭！”，白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高速行进中的队列再次变化，前方开路的一营迅速闪到两旁，然后迅速减速汇同二三营摆成了三层叠平行战斗队形，这是能够最大程度发挥火器威力的全火器营的特殊队列。同时，并不能迅速减速的炮营辎重从神龙营闪出的空隙冲过，慢慢减速拉了一个半圆，在队列后方如同缓慢落下的棋子一般摆布开来，大炮摘离车碾，立支撑，起炮身，同时，装填手从随同炮车的弹药架上搬下一箱箱炮弹，完成射击准备。
前后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整个队伍完成了突进到战斗队列的转换，此刻整个队伍仿佛一头静静埋伏的猛虎一般鸦雀无声，死死盯着假想敌的方向。炮弹上膛，神龙铳在手，只有一个个剧烈起伏的胸膛和那被晒得黝黑的脸颊上滚落的汗珠表明着他们训练的坚苦努力。
如此这般来回数趟，神龙军将士各个汗透衣衫，精疲力竭，白冰适时的叫了休息，随即同邢天虎一同策马直奔高台而来。
不多时，同样汗流浃背依然英姿飒爽的白冰站在了卓不凡面前，邢天虎也摘下了厚重头盔，端起侍卫奉上的清茶一饮而尽。
“辛苦了，很好，继续操练三日就可以进行下一个科目了。”，卓不凡满意的说到。
白冰也是喘息着饮下一杯半热的清茶，免费送了个白眼给卓不凡，说到：“还要三日？他们都有些扛不住了，特别是炮营的兄弟们，这么多天一炮没打，个个急的跟什么似地。”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全火器军靠的就是技艺，靠的就是平时的训练，三日后队列切换要在半盏茶之内完成。”，卓不凡很坚定的要求到。
白冰默然点头，口里重复了卓不凡开始的话，看向卓不凡的目光再次多了些什么，点头道：“明白了，如果做不到你拿我试问。”
卓不凡差点脱口蹦出“怎么试问法。”，看到邢天虎在旁，总算是憋了回去，不知道怎么的，随着练习那性命养身功日久，自己原本因为忙碌而渐渐不太骚动的花花肠子再次开始蠕动起来，家里有傅宛娍和四美婢，依然不能满足自己，雪儿已经在童姥的保护下数次脱险，让自己无可奈何，今日看到白冰居然差点出言调戏，正是合练的要紧时候，骚扰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的白冰可不是个好的选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还在自己还有后备目标，嘎嘎。
众人自然不知道卓不凡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旁边擦着汗的邢天虎开口问到：“将军，新科目是不是有些太危险？”
白冰闻言也是放下茶盅，点头赞同。何止危险，一上来就是炮火掩护突进，不仅仅要训练炮火给急速突进的神龙营开路延伸，还要演练炮火遮蔽掩护，最后一个科目居然是混战环境下的曲线盲射，还要求真兵实炮，一个失误可是会死人的。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我这几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真兵实炮是必须的，只有这样练出来的兵才能拉上战场就能发挥作用。不过，这个危险程度确实有点高，我想了一下，加一个稻草人科目。”，说着，三个人就凑在了一起比划起来。
稻草人科目也很简单，就是将不同颜色的草人混杂摆布，通过实弹射击直观的掌握神龙炮的杀伤半径，同时进一步积累各种情况下的射击技巧，争取早日形成系统的射击规范，掌握正确的射击诸元。
看着兴奋的白冰和邢天虎，卓不凡伸出手来说到：“加油，努力！合练成功的那一天，就是神龙出山的日子。”
“威武！”，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不过，白冰的脸儿却是红了一红，因为那盖在上面的一双坏手悄悄捏了捏。
自然又是一个白眼，两位统领上马飞驰而去，远处的神龙军再次热火朝天的操练起来。
“这个小白，整日里舞枪弄炮的，怎么小手还是这么嫩滑。哎呀，受不了了。”，随即，卓不凡火烧火燎的下了高台，直奔后山而去。此时的他没有了威武将军的威风，倒像是回到了还在京城时候满世界找花楼的猴急模样。
第186章 红薯
第186章 红薯
神龙山每一个人都在为神龙军的军事准备在努力。包括民生科技局等看似跟军事没有多大关系的部门。战争打的不仅仅是军队以及军事科技，后勤的重要性已经在西征中证明过了。而这样引申开来，诸如粮食生产、人力甚至诸如小玉环负责的文化部也是必不可少的。
“天生就是一个好演员。”，这是卓不凡给小玉环的评价。但是除了小玉环当初被东林党势力培养在京城卧底而掌握的琴棋书画歌舞乐器之外，最让卓不凡念念不忘的就是对考斯扑来天然的理解。呃，当然，诸如当初樱花巷中的那种限制级考斯扑来只有卓不凡一个人能够欣赏到。
卓不凡大步向南面的生活区走去，生活区正处于军事区与山下已经成为中转站的石沛镇之间，是最南侧的一道山峦。这个时节正是收获的季节，山坡上居然也有金黄的稻穗，这正是傅宛娍的试验梯田，很聪明的沿着山坡种植了多种作物，其中很多卓不凡也不认得。
几位农夫打扮的大叔正在一道田埂旁看着一车东西讨论着什么，正好经过的卓不凡正好看到，不由得惊讶的说到：“红薯！”
农夫们正是神龙军中的随军家属，神龙山绝大部分的内部辅助人员都是这种身份，对神龙山的管理以及保密工作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们也如卓不凡当初设想的那样干起活来尽心尽力，根本不用督促。
听到卓不凡的声音，农夫们连忙躬身恭敬地行礼道：“将军大人好。”
卓不凡摆摆手，饶有兴致的走到车前，拿起一个红薯端详起来。这红薯跟前世喜欢吃的烤红薯很不同，个头小了许多，而且看上去坚硬干瘪。卓不凡想了想就明白了，前世可是经过了多年的改进，什么杂交优化比比皆是，现在手里的可是最原生态的红薯，记得曾经为了解决粮食生产问题查阅过资料，这个年代，应该是刚刚从海外引入红薯这种作物，当初因为没有红薯做种只能作罢，没想到今日居然看到了。
“将军见过红薯？”，一位农夫很惊奇的问到，这红薯可是新鲜玩意，看上去不像是能吃的东西。
“自然，这东西好啊，产量高味道好还耐寒，正是解决大问题的好东西！”，卓不凡有些兴奋，却是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地。现在除了江南，全大华几乎到处都在闹饥荒，主要的原因就是小冰川气候导致的气温下降。如果能够大面积推广这种耐寒又高产的作物，一定会大大缓解饥荒对大华国力的冲击。现在是崇祯十四年，也就是历史上的1641年，再过三年，不，不到三年就是那个天下震荡的日子。如果那个时候红薯推广开来，只需要在江南或者偏西北的几个省推广开，就能解决饥荒的问题，这样，如果自己的计划成功后，才能迅速恢复国力。时间紧迫啊。
“你们准备栽种？”，卓不凡问到。
“正是，将军大人。傅大人说这是从广东那边刚运过来的。让我们试着种种。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栽种，种多大面积。正在这里商议着呢。”
卓不凡闻言当即命令道：“别忙种，我马上回来。”
说着，就跑到了一旁，喊过周童拿出了手机。为了不扼杀民族的创造力，现在他已经不是很频繁使用手机，但是这件事正是属于自己定下的必须作弊的几件事之一。没过多久，在几位农夫诧异的目光中卓不凡就跑了回来，兴奋地命令道：“好东西啊好东西，把所有的红薯全都运来，奶奶的，这下能够解决大问题了。”
现在正是种植秋红薯的时令，只知道吃烤红薯的卓不凡有详细查阅了红薯的栽培以及作用。这红薯可以亩产红薯千斤以上，红薯藤两千斤。比起这个年代的水稻和小麦那是绝对的高产，同时，大量的红薯藤还是喂猪的好饲料，卓不凡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成群的大肥猪和堆成小山的烤红薯。
不多时，傅宛娍还赶了过来，同时，三大车红薯也拉了过来。
“不凡，你怎么今天到我的试验田来了。”，傅宛娍疑惑的问到，同时看了看四周的梯田说到：“还要把红薯都种上，收了稻子我还想栽种一些其他的东西，你这样搞就全都是红薯了！”，傅宛娍很怀疑卓不凡是心血来潮瞎捣乱，为了多那个啥一下，这流氓夫君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在听了满脸兴奋地卓不凡讲过红薯的好处后，傅宛娍也是吃惊的张大了嘴，这东西如果真的如卓不凡所说，确实是能够大大提高粮食产量的好作物。虽然还有些疑惑卓不凡是如何清楚红薯这种稀罕的东西，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夫君的能耐，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夫君提出的设想没有一个不成功的。
“水泡发芽育苗，土深耕十二寸，秧插四寸，间隔一尺半。出秧一个月后除草翻秧......。”，卓不凡兴高采烈的将水泡育苗法和田间管理的方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得傅宛娍和农夫们那是一愣一愣的，原来咱们的将军大人还是农业专家咧。
等交代好种植红薯的事情，卓不凡看着已经专心投入到指挥挖渠育苗的傅宛娍日渐柔美动人的腰肢咽了咽唾沫，心中再次猫抓起来。现在为了事业，精力完全不在夫妻情事上的傅宛娍又有了红薯栽培这件大事，估计又要抛弃老公几天啊，哎。
经过这一耽搁，已经过了不短的功夫，忽然，卓不凡一拍脑袋，大叫一声，随即转身飞奔而去。
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农夫们看着卓不凡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由衷敬佩的叹道：“将军真乃神人也。”
半个时辰后，一座用简易篱笆隔开的大大院落之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出现，掩身在篱笆后的草丛中向院子内悄然张望。
院内，一群莺莺燕燕正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有的身着女兵服，有的穿着鞑子的衣服贴着胡子，还有的穿着花花绿绿的大华女子服饰。
忽然，场中迅速安静下来，一位身着青色束腰长裙，头戴红绳，一副农家小女儿家装扮的俏丽女子莲步轻移，张口唱到。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我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喜儿扎起来~~~扎呀扎起来~~~~”
第187章 演员
第187章 演员
柳腰轻摆，媚眼如飞，带着京韵却又不同于这个时代所有戏曲的唱腔，即便是穿着粗布衣衫，依然无法掩盖那娇艳动人。
鬼祟身影擦了擦口水，可不正是卓不凡，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却正是为了偷窥小玉环。
看得过瘾，卓不凡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周遭满是让人垂涎的美女，无奈要么家长看的紧，要么忙于公务心不在焉，四位美婢倒是予取予求，可是依然有俨然是家中主母管家角色的洛水阿姨管着，也不能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自己因为练习那养身功法而导致的身体变化，进而严重影响到了心境，对美女的渴望越发强烈，虽然还不至于见谁爱谁的程度，但是真的是有些饥渴了。
“我容易吗我。”，卓不凡不禁有些替自己抱不平，自己为了神龙军的发展禅精竭虑，可是下了苦功的，这个时代又没有太多娱乐项目，自己看得上眼乐之不疲的也就是这美女情事了。堂堂一个最高统帅威武将军，多一些美女不过分吧。
很给自己找了一些借口和理由，卓不凡开始全心欣赏起文化部的排练，啧啧，小玉环的功底不一般，自己以前就很是欣赏，这一年来忙的焦头烂额，虽然偶尔也跟小玉环探讨一下民生疾苦考斯扑来的技艺，但是总不能尽兴。现如今眼看神龙军初步建成，各项工作步入正轨，循序渐进即可，自己也算是稍微放下心来，今儿个观看神龙军合练，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小玉环。
场中的排练也已经雏形初现，这是一出鞑子军/奸/淫掳掠，大华弱女无助受害，进而走上了革命，呃，走上了反抗侵略从军的道路。其中，重点表现了本来安于生计的喜儿突然天降大祸被鞑子侮辱的悲伤无奈以及财主恶霸助纣为孽的奸恶，最后加入了大华神龙军女兵营，在抗击鞑虏惩治汉奸的道路上获得新生昂首前行。显然这出剧目也有卓不凡的参与，喜儿角色的设计和部分唱词正是他提供。
而且，这部戏并不是完全杜撰，原型就是那次福庄受害的女子们，如今的女兵营中很多就是那次的苦主，卓不凡加入了鞑子的戏份，对鞑子的恶行自己也是亲眼目睹，所以很是真实。有生活有真实的一面，自然就很吸引人。场中排练的女子很多眼中都噙着泪花，表演起来也是十分投入。
当剧终，鞑子和恶霸代表黄世仁被打倒，革命人民欢欣鼓舞载歌载舞的时候，场外忽然传来一阵掌声，各位演员惊喜的发现，伟大统帅威武将军卓不凡面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鼓着掌走了进来。
顿时，场面更加欢腾起来，众女立刻围了上来，将卓不凡围在中间，一时间，卓不凡仿佛有了回到那次追击鞑子残兵被十里八乡大姑娘小媳妇非礼的场景，惬意、舒爽。
赶过来的周童和亲卫队们无可奈何的在院外散步警卫，即便是在神龙山中，他们也不会有放松，周童也挤到了人群外，此时，这个贴身肉盾即便是外练行家，也是挤不进去的。
“将军，您来看我们排练啦，哎呀，太幸福了。”
“将军，我们演的好吗？”
“哎呀，人家刚才在院子里换衣服咧，羞死人啦。”
“将军，将军......。”
几只喜鹊叫起来是非常动听的，一大群喜鹊一起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卓不凡忍住堵住耳朵的冲动，很有范的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即便如此，也是过了好一会，等女人们激动地心情稍有平复，这才安静下来。
“很好，很好。情感真挚演技非凡，你们都是好演员。我代表神龙山常委会，神龙军最高统帅部，向你们表示感谢，对你们表示慰问。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不怕苦不怕累，认真排练，将最好的作品奉献给神龙山广大人民群众，为我们神龙山的建设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成就神龙山文化部新的辉煌。”
哇，热烈的掌声响起，将军就是将军，说的多好啊。好演员、慰问感谢、新的辉煌，每个参与演出的人都兴奋地面色涨红，手掌都拍红了。这是来自最高统帅部的问候，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而且，还是最高统帅，威武不凡英俊潇洒的将军亲自前来，别提有多兴奋了。
卓不凡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子再次高声说到：“这部戏是文化部成立以来第一部正剧。它反映大华百姓艰苦心酸生活，反映大华内忧外患的现状，激励人民群众奋起抗争争取自己美好未来。具有无比重大的意义。文化宣传是另一条战线，对于提高神龙山广大人民群众凝聚力，提高神龙军将士的战斗力具有很重要的作用。可以说，你们比起一线战斗人员的重要性一点也不差。大家继续努力，将来，你们不仅仅要演给神龙山人民看，还要演给全大华的人民看，你们将是全大华最优秀的演员。”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圣洁崇高的表情，有几个还掏出了小本子记录起来。卓不凡暗暗道了声惭愧，为了神龙山以及今后华夏的发展，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好了，可是事半功倍的效果。每个人的水平、层次都不同，你不能将每个人都要求具有大局观、极高的政治觉悟或者个人素质，那就要因势利导，让他们知道需要知道的，明白需要明白的，做需要做的就行了。最终是为了全华夏国富民强，人民安居乐业，绝大部分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呢。
小玉环挤到了卓不凡的身边，顿时让卓不凡眼睛一亮，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勾死个人的小玉环不是。借着众人热情的力量，卓不凡脸不红心不跳的贴近了小玉环，那凸凹有致的亲密接触让他心中顿时兴奋地狼叫一声。只是，心中的欲望却更加难耐。
“玉环哪，你演的更是不错。唱功也有进步啊。不过，总感觉某些表情还不是很到位，作为绝对的主角，这部戏成败的关键，一定要精益求精啊。今天我正好有点空闲，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探讨一下。希望这部戏最后将是一部完美的作品。”，卓不凡很严肃的说到。
小玉环大眼睛骨碌一转，心领神会也是面色严峻的说到：“我也感觉有些地方还掌握不好。有些台词还不能很好的理解其中蕴含的深意。”，说着，小玉环坚定地说到：“身为神龙山唯一的一级演员，我小玉环决不能拿出有瑕疵的作品，将军，我们走吧！”
第188章 暧昧
第188章 暧昧
于是乎，神龙山最高统帅卓将军护着小玉环奋力挤出人群，周童随即护卫在侧，将一众被盲目崇拜冲昏头脑的莺莺燕燕隔开来。亲卫队随即跟上，再将众人隔开距离，给将军和明星制造了应有的空间。
在众女或激动或幽怨的目光中，卓不凡和小玉环互相彬彬有礼交谈着，并肩走着消失在远处山道。
卓不凡一瞪眼，根本不用说什么，周童已然了解，立刻消失在卓不凡的视野，定然跟随保护的亲卫队们也是一个人影不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他们对于什么时候改贴身什么时候该躲得远远的早就心知肚明，隐匿保护的技能突飞猛进。
没有了碍事的人，卓不凡和小玉环走上了一条偏僻小道，原本开凿石料临时开拓的道路已经布满杂草，显然早已废弃。
两人还保持着刚才彬彬有礼的距离，但是卓不凡的手不知何时拉住了小玉环柔弱小手，忽然停下脚步轻轻一拉。小玉环轻呼一声，整个人被拉入了卓不凡怀中，受惊的小鸟面露惊惶之色，但是身体却跟她惊讶的表情截然相反，紧紧贴住了卓不凡的温暖，只是有些因为激动而轻微的颤栗。
卓不凡的双臂老实不客气的紧紧抱住了那纤细柔软的腰肢，这个时代薄而柔软的全天然布料几乎不能阻隔融化在一起的温暖。小腹下一阵悸动，卓不凡的眼睛亮了起来，而小玉环却是红霞飞满脸颊。
保持着两人亲密的接触，小玉环用手臂奋力支撑在卓不凡胸前，身子后仰隔开一段距离，同时表情诧异的说到：“将军，男女授受不亲，他人看到甚为不雅，身为将军更应自重才是。”
哇卡，老子要的就是不雅。卓不凡紧了紧臂膀，脸上却是一转严肃，正儿八经的说到：“你误会了。适才观摩排练，某些细微之处尚待磨练。比如面对鞑子时那种仓皇无助就不是很充分。想必是你并没与经过此等境地，不能切身体会的缘故。饰演鞑子者皆是女扮男装，也无法为你提供帮助。为了将此剧目打造完美，我今日就勉为其难亲自调教，呃，是亲自示范，你看可好？”
小玉环面露茫然，睁着清纯的大眼睛半信半疑的问到：“真的？如此......，辛苦将军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了神龙山伟大事业，辛苦也是值得的。”
小玉环已经进入角色，单纯的问到：“那么，将军准备如何示范？”
“呃。”，卓不凡忍住冲动艰难的舔舔嘴唇，说到：“你先子啊就把我当做一个陌生的人，你想想，被一个陌生人非礼应该是如何反应？”
“我，我，应该大叫！”，小玉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个......，我们跳过大叫！再想想，还应该怎么办？”
怀中的小玉环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压低了声音惶急说到：“畜生，放开我。”
哇呀，双臂感觉到反抗的力量，甚至差点松脱。紧密接触的部位立刻感觉到强烈抗拒和摩擦，那柔若无骨的感觉和惊人弹力更是让人情难自抑。卓不凡脑中一阵愉悦的眩晕，再也无法坚持考斯扑来的艺术，一低头，将那/娇/喘红唇一口吞下。
小玉环嘴里呜呜反抗，抗拒更加强烈，只是那只要一转脸即可摆脱的红唇却是纹丝未动。双臂在剧烈反抗，雨点般打在这‘陌生男子’坚实的后背，却是完全徒劳，看似激烈的反抗在迅速失去力度。终于，柔弱的双臂反而从身后环抱住对方的臂膀。
良久，因为面临窒息危险才终于分开，两人剧烈的喘息着，卓不凡心满意足的看着怀中娇羞如花的美丽。
小玉环感觉到那火热的眼神似乎要融化自己一般，大力在卓不凡后背一拍，恼怒道：“这就是你的示范？”
“嘿嘿，不错，通过这次示范，显然你还没有掌握抵抗的艺术，让本将军再示范一次。”
小玉环闻言连忙用手肘撑在卓不凡的胸口，嗔怪道：“别！差点没让人背过气去。我可没看出这示范有什么艺术。”
卓不凡左右伸头却不能得逞，无奈道：“这算啥。电视电影里可比这生猛多了，那可是堂而皇之的艺术。”
“电视电影？”
“呃，是咧。那是一种比考斯扑来更进一步更吸引也更好看的艺术，如果有条件了，倒是可以试试看。”，卓不凡坏笑着说到。
小玉环眼中现出憧憬之色说到：“你就是新花样多，哎，你这人色是色了点，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却是让人难舍。自从京城遇到你，我就不是我了。”
卓不凡闻言一乐：“你怎么就不是你了，你永远是那个可爱美丽急死个人的小妖精。其实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即便是身在红楼也掩饰不了你的纯真可爱。”
小玉环心生感动，趴伏在卓不凡胸前用小指划着圈，喃喃道：“你这勾人心的家伙，还不知道会霸上多少女人咧。”
卓不凡心中/情/欲稍减，多了一些温馨感受，环抱着小玉环轻声说到：“不管我有多少女人，小玉环只有一个。”
一时间，两人紧紧相拥而立，守身如玉但也见识过不知多少男人情怀的小玉环也被卓不凡这句话击中，心中无比的感动和满足。
可是，男女情感的交流往往最终会导向肉体的感受，随着小玉环下意识的圈圈以及那温热腹部以及因为紧紧相拥而毫无保留的坚挺弹性，让卓不凡本来就是烈火般的心境再次燃烧起来。抱着小玉环后背的双掌变成了摩挲轻揉，口中呼出的气体仿佛也越来越热，击打在小玉环的耳畔，让小玉环也渐渐骚动起来。
“坏人，你今儿个可不许干坏事。”，小玉环的语声呢喃。
卓不凡深吸一口气，享受着让自己心旷神怡的处子清香，嘴里嘟囔道：“我可是无比单纯正直的人。”
说着，大嘴却是已经咬住那修长洁白的脖颈，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卓不凡的大手忽然侵入了长裙开襟，直奔女儿家最要紧的所在。这在两人历次考斯扑来的过程中从来没有过，让小玉环一阵抖颤，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本能的想要抗拒。
可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小玉环悄然凝视了已经陷入狂热状态的他，再次敞开了胸怀，呢喃道。
“小玉环永远都是你唯一的小玉环。”
第189章 军情
第189章 军情
小玉环的耳语呢喃反而让卓不凡的狂热冷静下来，这是卓不凡最喜欢的状态。情感和欲望交织的状态。
手底下虽然还在使坏，但是眼神已经恢复清明的卓不凡低头缓缓吻上了翘首以盼的红唇。不同于单纯欲望催使下的，更加触动灵魂深处感觉的电流从所有肉体的接触中荡漾来来，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灵魂肉体交融的感觉让两人尽皆迷醉。
深吻、爱抚，炙热微汗的手掌滑过光洁如绸缎的皮肤，由圆润肩头落下，滑过纤细腰肢来到那再次骤然隆起带着惊人弹力的曲线。
天作被，柔软温暖的草地就是舒适的铺垫，两人缓缓卧下，小玉环开襟长裙几乎被完全分开近乎面对自然，但仿佛有难忍的炙热让她忘却了羞涩渴望被释放。她那面上的红润已经如传染般从修长洁白的颈部一直染红了前胸，一对被束胸残忍舒服的惊人高挺也随着卓不凡温柔却不可抗拒的动作释放出来，亮点嫣红兴奋俏立抖颤，挑战着那本已经面临最后爆发的欲望。
小不凡斗志昂扬，隔靴搔痒很有情调却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这个时候，只有最原始的，最深入的接触才能平息欲望。一声低吼，卓不凡伸手就去撕扯自己和对方的腰带，急切间却是将自己的腰带拉成了死结，一下子，豆大的汗珠就急满了脑门。
“嘻嘻。”，小玉环本来面色紧张，等待着这有些惧怕却期盼已久的最后时刻。久等不到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即，伸出双手也来帮忙。
急色的卓不凡明白了羔羊这次是乖乖等待着不会再溜走，也自嘲的笑着看着身下玉人儿在为自己宽衣解带。
终于，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该死的死结松开了，随着身下最后的束缚在变得愈发敏感的感觉中慢慢松开，两人的喘息再次急促起来。
“少爷！”，一声大吼在不远处灌木后响起，把两人吓得一哆嗦。卓不凡还好，听出这是周童的声音，想要不管不问继续自己的大事，眼下什么事也比不上跟小玉环的这件事啊，两年了，老子等了两年了。
可是小玉环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心理素质，闻言已经失去了那种激情冲动，连忙拉扯起衣服来。身上卓不凡还要继续，却是被小玉环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掀到一旁。
“老子命苦哇。”，看着小玉环迅速将那让人震撼的美丽掩入那该死的长裙中，卓不凡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仰天长叹。
小玉环闻言面露不忍，低声窃语到：“既然决定跟了你，也不用急于一时。”
这话送算让卓不凡心情好了许多，想想也是，小玉环就在这神龙山，有的是机会。
“少爷！”
第一次，卓不凡觉得周童这么讨厌，一边起身整理衣衫一边没好气的叫到：“嚎，嚎！少嚎一句会死啊！”
顿时，周童本来就有些忐忑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实候着了。
小玉环婉言一笑，上前轻轻打了卓不凡一下，也帮着他整理衣衫。
没多时，两人整理妥当，互相看了看没有大的破绽，也就向山林外走去。
“哎，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再研讨一下艺术咧。”，卓不凡很有一些残念。
“得了吧。”，小玉环美目轻眨，笑道：“别人不知，你要是想，还能难住你？”
“这倒是，嘎嘎。”
出了林子，小玉环告辞而去，卓不凡看着那扭动的腰肢和尚有一些皱褶的裙摆，咽了咽唾沫，转身一脚踢在周童屁股蛋上。
“什么事这么着急。靠，要不是重要的事老子把你屁股蛋踢成八瓣。”，卓不凡嘴上如此说，其实心中明白，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情，周童可不会如此不开眼打扰自己高尚的艺术行为。
周童看来是早就准备好挨这一脚，看那表情似乎还挺舒坦，脸上却是带着委屈说到：“卓大人差人紧急通报，说是亳州宋大人出事了。”
“什么？”，卓不凡立刻面色大变，果然是大事。宋应星这位贤才可是自己极其看重的，不然自己也不会专门安排他回撤的事情。
通报的人也不知道详情，卓不凡立刻心急火燎的向将军府快步而去。
入了将军府，常委会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卓尹也是正襟危坐，面色严峻。看到卓不凡进来，卓尹直接说道：“三天前，亳州被八大王部围攻，宋应星指挥全城抗敌，被炮铳击中身受重伤。”
卓不凡闻言立马就急了：“他现在何处？”
“适才刚刚入山，正由童姥亲自施救。不过，被炮铳霰弹直接击中，几乎不成人形，恐怕......。”
卓不凡看了看，场中果然没有童姥，闻听宋应星伤势如此严重，不由得怒到：“不是早都让神隐营接应他进山，怎么他还在亳州？”
说着，卓不凡就看向了雪儿，当场就想要个解释。虽然雪儿跟自己关系匪浅，但是这种大事自然马虎不得。
雪儿看到怒气冲冲的卓不凡，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我早就派樵伯带着一个小队去接宋大人，可是，可是......。”
卓不凡急得不行，嚷道：“速速直言，莫要啰嗦。”，如果是自己疏忽了倒还罢了，自己明明重视了这件事，特意安排了宋应星的事情，可如今还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不弄清楚是不行的。
众人还没有看到过卓不凡发这么大火，雪儿直接眼圈一红，强忍住委屈说到：“没想到因为八大王来势迅疾，宋大人指挥全城抗敌。死活不愿意跟樵伯他们回来。说没有来得及交待清楚，他这一走，全城立刻土崩瓦解。他说只要做一天父母官，就决不能不顾百姓生死。”
“樵伯呢？樵伯不是去了？他是干什么去的？难道不会把他给我架回来？”，卓不凡大声怒道，他还没有从可能永远失去这个古今难得的奇才的恶劣感觉中走出来。
雪儿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极力忍耐着说到：“我事后才知道，樵伯原来也是亳州人氏，他被宋大人说服，带着神隐营一个小队协助守城。后来，后来......。”
卓不凡怒不可遏，怒到：“后来敌方势大城破，照样是生灵涂炭，宋大人重伤！胡闹！简直是胡闹！”
“哇~”，雪儿终于无法忍住满心的委屈，当众哭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卓不凡居然发这么大火，这雪儿虽然是神隐营统领，但也还是个大孩子一般，又是个女孩子，那里挂得住这般猛尅。但这件事安排的确实有些不够周全，而且年轻也不是借口，身为最高统帅的卓不凡不也是如此年轻嘛。一时间，众人倒是不知如何相劝。
雪儿满面泪花，起身想要跑出去，却是听到卓不凡一声大吼：“给我站住！你是堂堂神隐营统领！不是过家家的孩童！”
当即，雪儿愣在当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卓不凡的话起了作用，雪儿好像也是起了怒气，大力擦了擦满脸的泪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低头气鼓鼓坐了下来，倒是不再哭了。
这时候，卓尹发话了，作为经历过大风浪的曾经大华的左相，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圆场：“不凡，这事先放在一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随即，卓尹将自己汇总出来的八大王的情况作了通报。
比卓不凡自己的估计来的更快，八大王张献忠部已经从河南转战到皖西北，号称五十万，但根据各种途径的估算，实际兵力大概在十万左右。即便是民军战力不强，但这依然已经是一只不可忽视的力量。大华朝廷从庐州到凤阳这一线已经没有可以抗衡的力量，顺天府南京都已经开始紧急备战，江南各卫部如总兵官黄得功、刘良佐等部已经开始北上，试图会合庐州府、凤阳府地方卫部。而张献忠部，在攻陷亳州后，已经开始挺进霍山，那里，有由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争世王刘希尧、乱地王蔺养成五营联军组成的乱民盘踞，如果他们会合一处，张献忠部必然声势更甚。
卓不凡此时却是心中盘算着，根据自己了解的历史资料，这个局面大致相仿，虽然时间上好像有些提前，但是依然还是可以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料来加以应对。
卓尹在常委会上通报军情，自然还是要卓不凡拿个主意。神龙山应该怎么办。
神龙军自然有左右战局的力量，这一点神龙山的众人心知肚明。如果按照一般的设想以及上次会议上卓不凡定下的与张献忠部对立的基调，自然应该在张献忠部与号称‘革左五营’的地方乱军会和之前采取相应的动作，在他形成大势之前有所建树。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卓不凡会利用这个时机下令备战甚至出征的时候，卓不凡却是做出了截然相反甚至看似匪夷所思的决定。
“不用管他，神龙军合练照常进行。”
第190章 怨念
第190章 怨念
对卓不凡这个决定，众人还是颇有疑议。大部分都认为坐等张献忠坐大不是个好的选择，毕竟咱们神龙军的实力在这里，目前趁着张献忠还没有成大气候，同时神龙军在大华境内地位特殊很有可能会得到大华军的配合，这样一鼓作气迎头而上，击败张献忠军还是有很大可能。即便是神龙军合练还没有完成，但是神龙军曾经在没有火炮配合的情况下击败过李闯王的军队，对付实力弱许多的八大王即便没有火炮的配合还是挺有信心。
卓不凡看到众人纷纷议论，摆摆手说到：“这次也是我最后的决定，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执行吧。”
曾经在第一次常委会上卓不凡就定下了这个规矩，作为神龙山的最高统帅，他有强力推行某个决定的权力，而且直到现在，他做出的这种强制决定事后都证明是正确富有远见的。他并不经常做出这种强制命令，但是做了就要全体遵从，这也是众人已经认可的。
众人闻言点点头，同往常一样将重点转移到如何去做好目前的事情上来。
“难道你就不会出错？你难道永远都是对的？”，谁也没想到，雪儿突然冷冷的反驳到，这在常委会上还从来没有过。
卓不凡一愣，看到脸上依然还有着泪痕的雪儿心中一动，暗想，我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雪儿显然怨念颇深，冷言道：“我承认你是个天才，很多事都做对了，很多方面在座的都比不上你。可是你不是神仙，难道你就不会犯错？你决定的事情都关系到大家，关系到整个神龙山，难道你就不能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卓不凡闻言，一股无名之火泛起，很多事情只能自己知道，却无法全都说给别人听。这个是自己的优势，同时也让自己有时有些苦恼，那种特殊的孤独感受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自己依然要坚持，如今听了雪儿带着气说出的话，却是引发了他的这种情绪，也是愣愣回答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而且，我依然要坚持我的权力。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我的这种决定是错的，只要有一次，我将自动放弃这个权力。”
此时的卓不凡傲然挺立，这个时候，统管大局威武将军的威严气势尽显无余。房间内鸦雀无声，这话相当重了，同时也是没有给雪儿留半点余地。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一直陪伴在旁的李洛水轻轻叹了口气。卓尹眼中却是闪过满意的神色，显然对卓不凡这种态度很是赞同。
雪儿眼中的泪水再次聚集，她显然也有些茫然失措，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让卓不凡反应这么大。
卓不凡却还没有说完：“在证明我的错误之前，各位首先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身为神隐营的统领，应该多想想如何管好自己份内的事情。这次宋先生这件事的教训才是你要多多吸取的。”
雪儿强忍住泪水霍然起身，丢下一句：“待我查明原委，自会请罪受罚。”，说完，就快步离去，连个招呼都不打。
卓不凡还在恼怒，想要追出却是被卓尹拦住。随即，这次的常委会随着雪儿的离去迅速结束，既然卓不凡已经做出了决定，众人倒不用为了原先设想的备战出兵而忙碌。
众人散去，留下卓尹、傅宛娍、李洛水等自家人，傅宛娍是个大忙人，本来这次主要是军事和策略上的事情跟她关系不大，此时更是急着回科技部忙活。跟众人打了招呼，傅宛娍就待离去，但在经过卓不凡身边的时候却是翻了个白眼，悄声说道：“笨蛋。”
呃，卓不凡愕然看着匆匆离去的傅宛娍背影，挠着头不明所以。
卓尹也是匆匆离去，都是大忙人，一盏茶几十万上下。不过，在离去时却是对李洛水使了使眼色。
李洛水走到挠着头的卓不凡身边，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你呀，看你平时倒是灵巧。这次却是有些......。”
卓不凡疑惑的说到：“有些笨？是不是我对雪儿有些过分？”
李洛水拉着卓不凡坐下，笑道：“过分倒是谈不上，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你爹爹的神色我可是看在眼里，想必你的处置应该是对的。”
“是啊。雪儿这是挑战我的威信。洛水阿姨，统领一方最重要的就是威信，最怕的就是令出不行。在这个特殊时期，没有时间也没有本钱去商讨一个面面俱到的万全之策。民主今后是必然的道路，但是目前，必须坚持我的威信。我没有办法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但是我相信我是对的。”，卓不凡满腹的话想要说，但是却只能言尽于此。李洛水现在形同自己的娘亲，自己忍不住说了这许多。
李洛水慈爱的看着卓不凡，说到：“你这个孩子，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今后一定会成就了不得的伟业，你娘在天上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提起宋佳让两人都有些感伤，李洛水接着说道：“你说的我不是很懂，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只是对雪儿，你却不能如你所说的那样去看她。”
“为什么？我是很喜欢她，可是今天她却，如此任性，大事小情不分，太过分了。”
“傻孩子。”，李洛水又摸了一下卓不凡的脑袋，自从她在神龙山落下脚，抛却过往的事情住进了将军府，看着卓不凡就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其实雪儿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过错。如果换做别人，比如你爹训斥她，她一定会省得如何去做。别人都可以，唯独你却不行。”
“呃？”，卓不凡愕然说到：“难道我还说不得她了？”
李洛水摇头笑道：“平日里看你不是挺会揣摩女子心思，怎么这次却不甚灵光？”
一语惊醒梦中人，卓不凡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她之所以会如此，其实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看看，你不是明白了。女儿家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喜欢的人看不起，明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却不能接受而已。哎，当初我也是......”，李洛水并没有说完，好像回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您，您是说，雪儿，雪儿很喜欢我？”，卓不凡挠着头嘟囔道，对雪儿，他一直很有好感，也有追求的意思，但也一直以为雪儿对自己仅仅是也有好感而已。只是却没有想到，雪儿对自己喜欢的程度已经到了洛水阿姨所说的地步。
李洛水再次笑道：“雪儿这孩子我看得明白，很是面冷心热的好姑娘。看似有时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一旦喜欢上一个人，那就会特别火热。而且还会一直放在心里，期望着心爱的人亲自去发掘它。如果被心爱的人伤害，那种委屈和怨恨也是异常强烈。所以这件事你处理没有错，她的反应也没有错，错在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为何会如此反应。”
卓不凡已经很明白了，也明白了傅宛娍说自己笨蛋的意思。心中有些喜悦也有些担心：“那，她这次可是恨死我了。洛水姨，我该怎么办？”
李洛水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的事了，该怎么办只要你上心自然就会知晓。”
从将军府出来，卓不凡心中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心中想着如何解决跟雪儿之间的误会，脚步却是向着卫生部方向走去。儿女情长来日方长，现在自己最牵挂的就是宋应星的安危。
天工开物，这部旷古烁今的大作正是出自宋应星之手，自己当初想尽办法将宋应星从福建弄了回来，安排在亳州任知府。虽然老爸现在已经辞官，但是跟宋应星早已经搭上线。宋应星一则感恩前左相的器重，一方面跟卓不凡也有知己感受。这一年来一面在大华做官同时照应神龙山的发展，一方面也着实对神龙山各方面技术的发展出了大力，特别是制造工艺上帮助甚大，作为一个这个时代少有的通才，宋应星有着别人没有的视野和独到的思路。
卓不凡也深感一个能够在更高层次对各种技术工艺进行统筹改造的通才能够对神龙山的发展起到极大的作用，所以也更加重视宋应星这个人才。在张献忠威胁临近才会立刻想到保全宋应星这一步。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出了事。
卫生部仿照卓不凡提供的资料设立了专属医院，那画着大大红色十字的手术室白色房门让卓不凡一时间有了回归前世现代社会的错觉。童姥已经忙了好几个时辰还没有出来，卓不凡也只能在外面等候。
看着面前的手术室，卓不凡心中稍定。自己知道，童姥的医术才是她最让人惊佩的技艺。武功高绝熟悉经脉血气，中医技艺非凡，同时还自己摸索出这个时代看来惊世骇俗的外科技术。现在，童姥通过自己提供资料的帮助，外科医术突飞猛进，听说已经开始研究这个时代闻所未闻的脑部外科方面的问题。卓不凡心中不由得杜撰，有武功根基中医神技辅助，现代外科医学知识武装，童姥应该算是个旷古烁今的医学变态了吧。
不过，能够制造变态的自己，是不是算是个更加变态的变态呢。
第191章 经过
第191章 经过
又过去了许久，天色已晚，卓不凡依然守在外面。门帘一掀，童姥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卓不凡精神一振，迎了上去，从童姥的神色能够看出，应该是保住了性命。
“童姥，情况如何？”
“哦，是不凡啊。”，童姥活动了一***体，即便是她如此数个时辰忙碌也是有些吃不消，但是神色却是轻松地：“他没有危险了。不过，双腿和右臂都截掉了。没办法，全都打烂了。”
“啊。”，卓不凡倒是没有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两条腿和右臂都没了，这不就剩下躯干了。
“身体也中了许多弹丸，取出的铅子都有半斤重。实话说，事先我也没有报多大希望，也是宋大人福大命大。”，童姥捏了捏额头，此时身穿沾染鲜血的白大褂的她尽显疲惫。
“童姥辛苦了，您去休息吧，这里我照看着。”，卓不凡由衷的感谢到，可是想到今后宋应星能否接受如此严重残疾的结果，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童姥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自行离去休息，卓不凡进入手术室，一眼就看到了手术床上包裹如木乃伊般的人。
因为神龙山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这手术室从没派上用场，现如今做完手术就改成了病房，没有移动宋应星。几位助手正在收拾，其中一个托盘里赫然都是大大小小黑红色的铅子，显然都是从宋应星身上取出来的。
看着面色苍白依然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宋应星，卓不凡感受到了隐隐的天下剧变将起的压力。第一次投入使用的手术室，是不是今后将会变得异常繁忙？自己没能报得宋应星的周全，又是否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承诺，保护得了自己想要保护的所有人？
旁边的一名女助手端起托盘，其中的铅子碰撞铁皮托盘发出响声。卓不凡忽然想到，依托亳州坚固城墙据守的宋应星是重点保护的对象，同时还有自己排出的一小堆神隐营高手，如何会被火器伤成这样？从自己接触过的李闯王等乱民队伍来看，这些农民武装火器极为匮乏才是。
想到这里，卓不凡轻身嘱托两名专门负责照顾宋应星的姑娘一定要悉心照料，不得出任何纰漏。随即转身出了病房，直奔东山而去。
此时已经入夜，亲卫队连忙燃起火把，前后开路，这山里的夜路也是不那么好走。
卓不凡看着前面摇曳的火把心中却是有想起了自己的规划，现在的神龙山按照自己的远期设想也只是刚刚起步，今后，这神龙山将会成为华夏大地最繁华、先进的人间盛地。远处的火把以及固定照明用的油盏在漆黑的夜里很显眼，但却并不能照亮多大的地方。今后的神龙山夜晚，将会是繁星闪烁光亮如白昼。
东山是整个神龙山脉的拐点，东西走向的神龙山在这里变成了南北向，东山东麓正是神隐营的驻地，同时他们也承担着神龙山平日里的警戒的防卫工作。
卓不凡一行如一条小火龙无比醒目，当卓不凡来到营盘入口，雪儿已经得到了通报带领各副统领以及不当值的各级军官在营房入口迎接。
昔日都是江湖高手的神隐营成员们经过这一年来的训练，倒是已经有了正规军人的样子。个个身着军服精神奕奕。不过卓不凡可是知道，这些人脱下军装撒出去才是最可怕的。虽然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成为一只可怕的力量，但正面战场的战斗并不是他们的强项。
雪儿躬身行礼，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来她还是有些情绪，如果不是统领的身份，估计才不会甩自己吧？卓不凡已经明白缘由，心中暗笑，也不说话，当先走入营房，一干亲卫以及神隐营各级长官不敢怠慢。
神隐营却是没有将军府那种大堂，就在当中一块平日里用来练功的空场上燃起火把，搬上桌椅，众人落座。
卓不凡坐下后就直接说道：“我来是为了宋大人那件事，樵伯何在？过来叙话。”
雪儿闻言显然又是有些气恼，冷冷道：“将军原来是来问罪。樵伯也受了伤，正在调养。此次的撤离行动是属下亲自安排，所有责任属下一人承担。”
现场又是鸦雀无声，众人没有不知道雪儿跟卓不凡关系匪浅的，将军大人可是个不分场合都能做出亲切举动的主。但今天两人冲突的事情也已经不是秘密。所以现在众人包括周童在内都不知道这次是属于上下级意见不合还是其他的什么性质。自然也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沉默。
“哦？你一人承担？承担何事？”，卓不凡不知可否的反问道。
雪儿一愣，随即有所准备的说到：“属下事先没有估计到宋大人不愿离开，并没有安排强行撤离。同时也没有了解樵伯本是亳州人氏，没有估计到面对家乡惨遭屠戮有可能动摇。导致了这次行动的失败，宋大人伤重，神隐营小队伤亡惨重。属下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甘愿受罚。”
说完，雪儿起身大步来到卓不凡面前，拱手单膝一跪，摆出一副任你处置的样子。
“嗯，认识还算深刻。不过......。”，卓不凡眼睛一转，说到：“你自有思虑不周之过，但此次的行动多为突发状况，宋大人坚持不撤也不能全都怪你们。至于樵伯的事情在没有问清楚之前也不能妄下结论。如此一来，让本将军就此降罪，倒是有些牵强。雪儿你先起来吧。”
雪儿闻言倒是有些纳闷，卓不凡星夜前来言明为了宋应星的事情，现如今明显又是在为自己开脱，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她却依然没有听从卓不凡的吩咐起身，显然还有些赌气。
卓不凡这次倒不着恼，起身笑嘻嘻来到雪儿面前，一边伸手亲自搀扶，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样。还生我的气呢？早先我也是一时着急，态度不好。不过你当场顶撞实为不该，下次如果再如此，小心我真的重重罚你。”
雪儿闻言，心中的那股子气早已经松动，只是面子上还过不去，闻听重罚依然还是不起身，也是压低了声音带着委屈说到：“你那么凶，别人还不能说你两句。哼，我才不怕你责罚，干脆你今天就罚我好了！”
“呦呵？真不起来？好，那我就要罚你，就罚让我亲自打你十下屁股好了，现在就执行！”，卓不凡双手已经抓住了雪儿的双臂，但手指却非常不纯洁的那么一划。
雪儿顿时哆嗦了一下，哎呀一声跳了起来，周围众目睽睽却是不好发作，也是灵机一动，上前躬身大声道：“谢将军网开一面。”，同时，右脚却是正好踩住了卓不凡的大脚趾，那么发力一碾。
卓不凡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看着雪儿已经云开雾散，微笑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可怜的自己只能忍住疼痛稍有不便的返身回座。心中却是暗暗发誓，小样，阴老子，找机会定然要找回场子，嗯，就打十下屁股好了。想着，还歪眉斜眼的看了看雪儿的腰身。
雪儿哪知卓不凡此时的龌龊心思，却也被这一眼看红了小脸。定定神，想起了卓不凡要见樵伯的事情。说到：“樵伯伤了肩膀，虽然严重却行动无碍，属下这就命人传他前来。”
不多时，樵伯已经大步流星赶了过来，肩头连着右臂包裹着厚厚的伤布，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迹。来到卓不凡面前，单膝重重一跪，肩头伤势牵动眼看着有新的血迹渗出，但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大声说到：“属下张樵前来请罪，甘受责罚。”
卓不凡不由得笑了出来，再次起身上前扶起他说到：“我说是为此事而来，却不是为了问罪而来。这件事是你营的事情，等你伤好你们自可处置。樵伯带伤在身，快快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众人重新落座，卓不凡不再废话，追问起此次的详情起来，重点问的却不是行动本身，而是张献忠部的事情，特别是火器的事。樵伯当时是在城头一线亲临战场，自然所知甚详。当下就将自己亲眼所见一一道来。
原来当日樵伯奉命帮助宋应星撤离，宋应星坚持要撤离亳州县城百姓到凤阳暂避。当时张献忠部距离亳州尚有百里，樵伯考虑时间充足也有答应了宋应星，开始协助他连夜撤离百姓。没想到到了后半夜，亳州县城外突然出现张献忠的人马，当即切断了东撤的道路，一阵掩杀百姓伤亡无数，数千百姓只能仓惶撤回城内。亳州城立刻被张献忠部重重包围。
亳州城城池尚算坚固，无路可退的宋应星只能率领少量卫部兵士和衙役同全城百姓据城而守。初时交战凭借城池击退了数次兵马攻城，双方形成了相持。到了黎明时分，张献忠部又赶到大队人马，全都是骡马身侧左右绑缚着两个黑黝黝的大圆筒，一眼望去怕不有几百上千个之多。这队兵马到来后立刻将那些大圆筒解下，在弓箭掩护下逼近了城门。一声号令下几乎同时爆发出一阵巨响，在火光和腾起的大片白烟中，密集如蝗的大小铅弹笼罩了城头。猝不及防下，守城官兵百姓伤亡惨重，宋应星也是此时受了重伤，就连樵伯和他带着的十名神隐营高手也是死伤大半。如此，亳州城被一攻而下。为了报复，张献忠部争相入城开始屠城，外围的包围却是有了空隙。樵伯背着已经变成血人的宋应星和几名高手拼死逃了出来。
大致的经过就是如此，那明显是一种火器但并不同于火炮的黝黑圆筒让卓不凡陷入了沉思。
第192章 时代
第192章 时代
众人也都想不明白那东西是啥。卓不凡的见识却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仔细一推敲倒是想了个大概。按照那东西发射的情况以及威力来看，应该是一种弱化了的火炮，或者说是强化了的火铳。凭借容易配置的黑火药发射弹丸造成杀伤。但却并不是用钢铁打造，否则不可能用一匹马就能携带两部。这样想来，难道是大批量制造的土铳？
卓不凡想到这里，心中有了新的认识。火器在大华的发展已经有了几十年的时间，这可是几代人的发展。而且在火器出现后很快就进入了军队中，成为一种新的战斗手段。诚然，因为火器还处在相当原始的初步发展阶段，诸如火药、冶炼和加工工艺还只是刚刚起步，火器的性能也是差强人意，并没有得到广泛的使用。但一些有识之士显然已经开始注意到火器可能带来的变化，比如自己不是听说过神机营也曾考虑过普装火器的打算。
如今，张献忠攻打亳州表现出来的火器运用程度也让卓不凡重视起来。大规模使用火器攻城显然已经起码在张献忠部得到了应用。卓不凡想得更多，他已经联想到这个时期火器已经普及的西方特别是西欧如荷兰、葡萄牙、西班牙等海上强国，还有那此时还不算强大但日后如日中天的英国，他们的火器发展到什么程度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推动火器的发展，是不是会对整个世界火器的发展同样起到推动的作用？对了，还有一个现实的威胁，那就是西面强大的奥斯曼帝国，印象中在这个时代也是非常强大的国家。
再将目光转回大华，大华有使用西方技术制造的各式佛郎机炮，这是一种先进的后装火炮，也有同样取自西方技术的红衣大炮等射程达到五里的大威力火器，同时，还有大华本土发明创造的三眼铳、一窝蜂火箭、多管转膛的迅雷铳、类似左轮手枪的五雷铳等等。
这是一个技术变革的时代，是一个火器全面改变战争模式的时代，神龙军今后面对的恐怕并不会是单一的冷兵器，而是各种火器充斥的战场。也就是说，神龙军领先时代的先进火器并不一定具备一边倒的优势，已经广泛使用的各种火炮就是一个现实的威胁。比如神龙铳可以在战斗中获得极大地优势，但却并不能阻挡从远处飞来的炮弹。
卓不凡再次感到自己的发展速度依然还有加速的必要，而目前神龙火器的发展已经开始受限于一些基础科技和资源。比如经过宋应星改良的火药制造工艺已经难以取得实质性的进步，再想发展到无烟火药的阶段面临化学以及原料的难题。冶炼技术也同样如此，神龙炮以及神龙铳使用的特殊钢材也已经做到了极致，更高硬度的枪钢难以在短期内研究出来。还有，弹药的生产需要大量的铜、硝石等原料，这些都是问题。
卓不凡摸着下巴思考着如何持续发展巩固优势，倒是将众人晾在当场，陪着傻坐。
樵伯肩部的伤势实际上挺严重，被弹丸击碎了锁骨，虽然经过了治疗但还是让他非常痛苦，稍有移动就会引发剧烈疼痛。端坐良久的他忍不住摸了摸痛到发麻的肩膀和左臂，倒是让卓不凡从沉思中醒来。
“哦，樵伯你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养伤。”
看着情绪已经好转许多的雪儿，活动了一下还有些疼痛的大脚趾，卓不凡对雪儿说道：“总结经验教训是必须的，但眼下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随即，卓不凡给神隐营布置了新的任务。首先，神隐营要想办法混入张献忠部，摸清其火器应用的水平，掌握其动向，同时注意查探现在是何人在给张献忠出谋划策，对比张献忠部以往的征战，显然现在有高人相助。知己知彼是必须的。
其次，神隐营要加强神龙山的警戒，特别是科技部等部门的保密更是重中之重，按照卓不凡的要求来说，就是从现在开始，神龙山实际上已经进入战备的阶段，陌生人等一概不得进入。
“雪儿，神隐营恐怕今后会很忙，我建议你按照任务重新调配人员，这样会好一些，具体的你们研究一下。”，卓不凡正色说到。
雪儿微微皱起眉头，神隐营两百多人，担负的任务确实有些繁重，如果不是他们都是武功高超，而且还有各自江湖上的资源可以使用，绝对忙不过来。人员不用奢想增加，卓不凡精兵的宗旨很明确，那么，只有竭尽全力。
“放心吧，我们会做好这些事。但是如果战备警戒，恐怕只凭借我们是无法完成的。是不是可以让神龙营抽调一些人协助？”
“不行，神龙军的合练不能有任何干扰。”，卓不凡断然否决了雪儿的提议，但是也感觉神隐营人手上确实不足。整个基地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连大批随军的家眷，也大都在各部、工厂或者梯田农场做事。恐怕除了未成年的孩童，神龙山也难以抽调出多少人来。
孩童？卓不凡眼前一亮，神龙山就是神龙军的根据地，根据地、孩童，这两个词立刻让自己脑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记忆。
“有了。”，卓不凡一拍大腿，高兴地说到：“我给你找了个大助力！”
雪儿疑惑的问到：“大助力？如果不抽调神龙营，哪里还有大助力？”
“少年儿童团！”
“啥？”
卓不凡很得意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神龙山唯一清闲的群体就是孩子了，随军家眷中未成年的孩子可有不少，怕不有几百人之多。卓不凡脑海中仿佛浮现出手拿红缨枪，系着红领巾的孩子那神气模样。
“这，这能行吗？”，雪儿以及神隐营的军官们都露出怀疑的神色，让一般孩子来做这么重要的事，难免有些儿戏的感觉。
“一定行。”，卓不凡很得意的说到：“孩子怎么了，我们都是从孩子过来的。让他们来分担大人的事情，本来就是对他们的重视，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也一定会做好这件事。当然，咱们应该做好指导工作。同时还要注意监督和鼓励。比如我们可以选出一些辅导员，每人专门负责带一些孩子做这件事。同时，还可以传授他们武功。要知道，这些孩子，将是神龙山的未来。”
说到兴奋之处，卓不凡干脆将自己的想法详细说来。其实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是存在于卓不凡记忆中拿来就可以参照使用。
少年儿童团，就是华夏特色的童子军。十个人组成一个小队，部分参照神龙营的建制，选出小队长。由神隐营的人对他们进行简单的最基础的军事训练，实际上就是走走队列什么的。然后给大一点的孩子发放梭镖等简单又相对安全的武器。而这些孩子区别其它孩子的标志就是红领巾，红领巾代表着他们是承担了公共责任的神龙山正式一员，是一种荣耀。将把守路口、瞭望放风等一些不容易出错的事情交给他们，神隐营就可以从中解放出许多人力，从事更重要更危险的其他工作。
这就是卓不凡的设想，而少年儿童团实际上就是一个准军事组织，是神龙军的少年预备队。
可想而知，从小接受神龙军的军事训练，成长在神龙山和神龙军中的孩子们，长大后定然会是坚定地神龙山拥护者，会毫不犹豫的将神龙山的荣誉和利益，视作自己的荣誉和利益。而且，他们从小就接受军事训练同时还在高手们指导下学习武功。长大后其个人的能力也是让人期待。
“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这些孩子，早早就承担起自己责任的他们，也注定成为最光荣最幸福的一代。”，卓不凡咂咂嘴，感慨的说到。
众人看着卓不凡，敬佩之色溢于言表。这就是将军的过人之处，本来只是为了解决一件人力调配的小事，却由此想到了使用童子军这个方法。而且通过他的解释，众人明白了这可能确实是一个解决办法，同时，对未来的高瞻远瞩，已经将目光投射到下一代的培养上，这就是威武将军卓不凡才能够做到的，这就是他让人敬佩之处。
神隐营各级军官包括雪儿都面露兴奋之色，虽然他们现在是神龙军重要的一营，但是他们原先全都是苦修多年的武林高手，大部分都是各个门派中的翘楚。在神龙军中担负的也大多是一切能够发挥他们特长的任务，同时，对各自的绝技能够有所继承自然甚感欣慰。卓不凡干脆更进一步，让神隐营的高手们可以选择合适的孩童收为弟子，各自同时受神龙山管辖，但也可以各自遵循自己的师徒名分，当然，前提都是神龙山的一员。
这些孩子就是未来神龙山的精英，卓不凡很是为这个突然想到的事情得意，同时，他还想到了各人可能不同的爱好和性格。准备跟老爸卓尹再好好商议一下，对行军打仗或者习武练功不感兴趣的，也可是在其他方面进行培养。将教育提升到发展战略的层面，这在华夏大地还是第一次。
于是，对神龙山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的未来培养计划有了雏形。
第193章 功成
第193章 功成
两个月后的清晨，冬季的第一阵寒风光顾神龙山，昨日还灿烂开放的山花一夜间斑驳点点。山林的翠绿带上了一层黄绿，常绿的山林也开始准备冬装。
将军府门，一位年轻将军走了出来，身穿亮银铠甲威武不凡，只是领口和袖口一蓬毛绒绒雪白美丽毛边好像破坏了威武的气势，倒是显得颇为俊俏。
卓不凡无奈的看了看这来自天山的美丽雪狐皮毛，用手将它向里面塞了塞。
冬日里，冰冷的盔甲穿在身上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专职伺候卓不凡的春夏秋冬四婢女手儿倒是挺巧，用白狐的皮毛给自己的盔甲里面加了一层舒适的毛皮衬里，而且很是创造性的流出毛边，使得盔甲变得更加舒适。
卓不凡很是觉得不伦不类，没想到这毛皮盔甲得到了洛水阿姨以及老爹的欣赏，逼着自己必须穿戴。理由倒是很充分，身为神龙山最高统帅，身体健康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了大家，必须穿。
不错，卓不凡并不会武功，力量可能还比不上普通的神龙营军士，但其实卓不凡现在的身体比之原先纨绔生活时候强了许多，那性命养身功确实很有效果，让他感觉每天都有变化，眼清目明，脑筋都好像灵活许多，当然，还有那种精力旺盛日甚一日。
这两个月卓不凡可没闲着，每日里都要紧盯着神龙军的合练，同时还始终关注着张献忠部的发展。对了，还有那少年团，自己可也是下了功夫的。
“站住！”，远远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喝，一缕红缨窜上山路旁的大石。
卓不凡老实站住，暗中摆手制止了要上前呵斥的周童，笑眯眯看着那吸溜着鼻涕的小家伙。
那小家伙看到卓不凡的样子，伸了伸舌头，想是认出了威武将军，看上去有些犹豫。
卓不凡笑道：“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闻听卓不凡的问话，那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用力吸了吸鼻涕，显然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大声道：“路条！”
“呦呵~”，卓不凡眼睛一转，故意板起脸道：“放肆，本将军出入何须路条？快快闪开！”
那孩子脖子一缩，紧跟着却是端起了红缨枪，很是光棍的说到：“将军有令，前方重地，出入必须出示路条，否则一概不准通过！”
“哈哈哈”，卓不凡跟周童以及几名亲卫大笑起来，说到：“喂，小家伙，我就是卓不凡，哪里有自己拦自己路的道理，还不让开。”
那孩子愣了愣，挠了挠修剪的极短的头发，想了想又梗着头说到：“不成，反正，反正，必须要路条才行！”
说着，居然一个腰子翻身，从大石上空翻而下，正儿八经挡住了卓不凡的去路。
卓不凡暗暗点头，看来神隐营下了真功夫，这些孩子，俨然已经是小大人一般，令出必行，不错不错。
当下，卓不凡点头示意，周童摸出路条递了过去，那孩子看了路条，这才一伸舌头，对着卓不凡行了个少年先锋队队礼，转身又消失在大石后。
卓不凡心情大好，兴致勃勃直奔靶场，今日，正是要检验神龙军合练成果的时候，也决定着神龙军是否可以开始加入到这已经峥嵘渐起的大潮之中。
张献忠部在会和霍山等地流民后声势大涨，如今已经进逼庐州等地。神龙山坚决的执行着卓不凡不管不问严密监视的决策。放任八大王部在自家附近猖狂。大华军仓促聚集起的围剿部队已经开始同乱民交战，双方各有胜负，但还没有过大的决战。有了高人指点的张献忠部始终坚持着游击战的战略，在大华军的空隙中穿插，同时还仿效李闯王提出了免赋税分田地的口号，声势日见强盛。
对张献忠部的情报渗透也在加紧进行，但是还没有接触到高层，所以那位高人的身份至今也还是一无所知。
至于关外，洪承畴部在卓不凡的暗中帮助下倒是一直坚持了下来，凭借坚固城防以及优势的火器作为依托的大华守军在持续消耗着鞑子军的战力，如果这样坚持下去，必然以不败的局面迎来胜利。只是，张献忠部威胁江南让这得来不易的局面烟消云散。听闻张献忠部已经进逼庐州，朝廷震怒，崇祯听从周子津献策，下诏调关外洪承畴一部入关平乱。洪承畴部凭借关宁锦防线勉强据守，一下要抽掉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入关，跟自杀差不了多少。洪承畴多次上书力谏，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等到了朝廷一纸诏书严词呵斥，说他手握大军不思进取，整日里龟缩防守迟早陷大华于万劫不复，最后严令洪承畴不仅要抽兵平乱，还要主动出击，寻找鞑子主力决战，否则定然严惩不贷。
无奈的洪承畴只好答应调兵平乱，同时想尽办法拖延全军出击的命令，因为他知道，那同自杀无异。
当卓不凡得知此事时，洪承畴一部已经入关，但是他就知道，大华已经完了。即便是洪承畴能够抗住不贸然出击，也撑不过一年必将大败，得了关外的鞑子要不了两年必将进犯关内，这正是那一天的死局，自己也为这一天准备多年。
卓不凡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改写历史，因为从目前发展来看，历史依然在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着。虽然神龙军已经初步成型，渐渐具备了左右大势的强大实力，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让自己无功而返呢。毕竟从现在来看，强大的神龙军依然没有在这个既定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前方专门用于观看训练的高台已经映入眼帘，卓不凡加快了脚步，胸中燃起豪情。今日就是神龙军合练功成的日子，不管今后结果如何，走到今天的神龙军就是为了在这个华夏民族坠入深渊的节点力挽狂澜而生。
登上高台，远处，数百步外，白冰和邢天虎亲自带领的神龙军四个营的兵将早已等候。数千骑整齐排列如同棋盘上静候厮杀的棋子，人如林马如石，就连那身背的神龙刀以及插在马前侧枪套中的神龙铳黄亮枪托也整齐划一。队列后方，五十门神龙炮异常醒目，今日，它们才是战场上的主角。
卓不凡亲自取过令旗，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
今日是神龙军功成之日，从今天起，华夏大地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第194章 狐狸
第194章 狐狸
石沛镇外，田间地头上几名农夫聚在一起，一年中最舒服的冬闲到了，这是忙碌一年的他们难得的闲暇时光。
不远处就是连绵的山脉，而近日山中的动静很是不同寻常，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轰~~隆隆~~~”，一阵连着一阵闷雷般的响动从山中传出，仿佛要这样一直响下去绝不停歇。
“啧啧，神龙显灵了，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一名农夫袖着手满怀憧憬的说到。
另一名农夫傻傻望着神山，喃喃道：“听说八大王离这里不远了，镇上不少富户都跑到应天府去了。”
“我才不怕呢，咱们这里有神龙庇护，八大王不敢来。再说了，来了我也不怕，又没啥好东西值得抢。”
“哈哈，万三，听说八大王的人最喜欢美女，你家媳妇可是水灵咧，你咋也不跑？”
那被称为万三的农夫闻言不屑的翻翻眼，说到：“你们知道个啥，哼，八大王不来还好，来了管保他回不去。”
“咦？”，其他人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奇的围了过来，说到：“老三，听说你经常去山里，难不成你见过神龙？”
万三得意洋洋的靠在大石上，在暖洋洋的阳光中眯起了眼，说到：“自然。这山里不仅有神龙，还有那威武将军，这神龙，正是他的坐骑！”
此时，山中高台之上，一身特色白虎皮毛盔甲的威武将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靶场上纵横驰骋的神龙。
此时，正是最后一个演练科目的关头，三个营的神龙军抽出了马刀，疾驰着兜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形，从远处北山靶场后面兜了过去，隆隆的马蹄声在山间回荡，三千多骑如同一体，真如神龙一般。而五十门神龙炮在距离北山靶场里许的地方急停，炮手们从跑车上翻身而下，解辕、推炮、下杠扎马几乎一气呵成，十字悬臂急速摇动，五行十列的炮阵上，五十门神龙炮迅速昂起了头，炮营营长赵银宝策马在炮阵前穿行而过，检查着每一门炮。
此时，冲锋的神龙军已经从靶场冲由远而近穿出，在大片绑缚着红布条的稻草人中冲杀而出，马刀闪亮怒骂奔腾，连成一片的稻草人阵被从中冲开一条通路，而两侧的稻草人还安然无恙。
炮阵上号令声响起，就在神龙营后队冲过稻草人阵中心的时候，“通~~通~~~”，连珠般的炮火轰鸣声响起。
只见炮阵上由左到右急速腾起火光烟尘，当最右边的一列发射的时候，左边头炮已经再次推弹上膛。
靶场上，稻草人阵后方火光一闪，草人腾空而起，在空中撕裂成碎片，燃烧着洒落下来，周围大片的草人也被撕扯着颓然倒下，不少也起火燃烧。巨大的爆炸声隆隆传来，而那闪烁的火光一阵接着一阵，直跟着狂奔冲杀的神龙营后面尾随而来。
从高台上看，就像是那火光在追击着神龙营一般，只要有所延误，神龙营就会落入那地狱般的火光烟尘中。
闪光、火焰、四处翻飞的稻草和土石中，神龙营挥舞着马刀嘶喊冲杀，腾起的烟火在神龙营身后两侧形成了难以逾越的屏障。当神龙营冲杀而出草人阵，炮阵也正好轮射了两轮，而整个宽阔密集的草人阵，已经完全陷入了火光烟尘中，等大片的泥土碎石纷纷落下，站立的草人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个也燃烧起来。
“靠，这就是密集炮击的效果啊。厉害。”，卓不凡不由得赞叹出声。别人不明白，他可是很清楚，零星的炮火反复炮击也达不到这个效果，只有密集炮击才能形成这种区域杀伤效果，冲击波、火焰在相互作用下威力倍增，这也是科学。
最后一个科目已经完成，但神龙军并没有欢呼，白冰和邢天虎一马当先，率领神龙营策马返回到炮阵，神龙炮已经再次挂上车辕。三千骑兵再次排成四纵前进队列，掠过炮阵，五十门神龙炮也再次跟随在队列之后，神龙再次游荡天地，直奔高台。
当神龙军在高台前列队完毕，卓不凡走到了高台边缘，扫视而过。
入冬温暖的阳光照耀，已经带着冬日冷冽的寒风拂过，却是无法在火热的神龙军中驻足。
接近两个时辰几乎毫不停歇的演练可不是轻松地事情，神龙军兵士们昂首挺胸目视高台，胸膛还在剧烈的喘息，晒得黑红的脸上流淌着畅快的汗水，因为反复冲杀和炮击烟尘的沾染，很多人已经成了大花脸。身体极度的疲累，可是精神却都是异常亢奋。要求高度配合的骑炮合练危险刺激，他们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恐怖爆炸的冲击波，对他们这些大多出身纨绔和流氓混混的家伙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游戏。
卓不凡忽然笑了，笑骂道：“看你们一个个的鸟样，等下都给老子去湖里洗洗，别忘了放好岗哨，真露了鸟样老子一个个抽鞭子。”
“哈哈哈~”，场中笑声一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擦脸上的油灰，整个队列依然是纹丝不动。
卓不凡满意的点点头，高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练的很苦，三个月合练，马不下鞍人不卸甲，有的人甚至晕倒在训练场。可是你们要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胜利并不难，还能全身而退才是真本事。我要的不是仅仅能打胜仗的神龙军，我要的是取万兵首级依然安然无恙的神龙！”
场中鸦雀无声，士兵们仰望将军，神色间满是坚定和骄傲。
我们就是神龙。
“这次的合练非常成功，我很满意。全体放假三日，每人赏银十两。特么的，应天府的娘们又该遭殃了。”
“哈哈哈~~”，笑声再次响起，而队列依然保持完好。
卓不凡笑道：“都给老子解散。老子知道，你们早憋不住了！都给老子撒欢去吧！”
场中一静，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数千顶阔边作训帽飞舞上天，场面欢腾蔚为壮观。最搞笑的是炮营的人，受到别人的感染也把帽子丢上天，但他们都是专门打造的钢盔，这一下变成了东躲***依然是不少人落了个满头包，场面欢腾无比。
这三天闲暇是他们在绷紧了三个月神经受苦受累应得的，不过，白冰、邢天虎以及四位营长可没有这么好的享受，他们自觉地来到卓不凡的身边。
卓不凡心情不错，笑着看着他们说到：“咦？你们咋不去轻松下，这三天你们也有份。”
“得了吧，老大。你就别捉弄我们了，卓老爷子已经开始进行战备准备了。哎，跟了老大，还不就是吃苦受罪的命么。”，赵银宝一脸哀怨的说到，其实，今天最得意的就是他，而且骑炮合练，考的就是他。炮营今天可是露了脸，到现在乐得嘴巴还没合拢呢。
“小样，去死吧。还吃苦受罪，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猪窝里可有三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伺候你。”，神龙军实行随军制度，连长以上的都可迁入家眷，士兵在服役达到年限后也可以享受这个待遇。这四个营长可都是标准的纨绔出身，家里大把银子，在这神龙山的小窝可不比卓不凡差多少。
“那也比不上老大，您老正儿八经的媳妇，还有四个贴身丫鬟。看来，咱还得继续努力才是。”
卓不凡一脚过去，众人笑闹起来。今天的演练堪称完美，众人身心都放松下来。
闹了一会，卓不凡示意众人落座，这是前敌指挥部扩大会议。
“不错，战备十天前就开始了。前天召开的常委会上定下来的，想必白统领还没有来得及跟你们通气。今天凑着这个机会我来讲一下。”，亲卫送上凉茶水，众人顾不上满身黏糊糊的汗水，打起精神来。
“大华的形势不好。”，卓不凡皱眉将关外以及张献忠部的情况通报了一下。朝廷之所以如此动怒，不惜万里调派军队，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张献忠部早有劣迹，几年前就曾打到过凤阳府。打到凤阳府也没什么，他居然把崇祯的祖坟给扒了。崇祯的老祖宗被从地下安乐窝里拖了出来，很是受了些委屈。崇祯闻听痛哭失声，很是砍了一些人的脑袋，调派大军最终把张献忠赶走。现如今过了几年，没想到这八大王再次进犯，崇祯如何不怕，这才不顾大局，誓要除掉张献忠这个胆大包天的乱贼。
江浙许多卫部都被超调过来，洪承畴一部也已经入关，而张献忠部近日也已经过了庐州，占据了巢湖地界。经过打探，张献忠居然在巢湖附近驻扎了下来。巢湖地界乃是鱼米之乡，百姓较为富庶，而且小山脉星罗棋布，非常适合驻军。同时，巢湖水面宽阔，东西过百里，南北也几达五十里，如此辽阔的水面，更是隐藏踪迹的好地方。
白冰皱着眉头说到：“如果让他们扎下根来，倒是很麻烦。”，白冰的担忧同上次常委会上一样，本着军事上的策略，自然是攻敌不备击敌虚弱，放任敌人坐大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明智之举。就如同上次卓不凡命令照常合练任敌发展，白冰是有保留意见的。
让白冰没有想到的是，卓不凡摸着并没有多少胡须的下巴，笑眯眯的说到：“不然不然，扎根甚好，我倒是怕他扎的不够深咧。”
白冰疑惑的看着卓不凡，此时的卓不凡，就像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第195章 色狼
第195章 色狼
“好奸诈啊！”，这是白冰在听了卓不凡的计划之后感慨万分的评价。
卓不凡却是对这个带着贬义的评价甚为受用，要知道，在自己前世的现代社会，这个评价可确实是一种夸奖。但是在那个世界，自己的奸诈却是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呃，不过在那个讲究关系后台身家资本的社会，自己这个普通工薪家庭的普通学生，再如何发挥恐怕也翻不出多少浪花吧。
“三天后出发，你们也都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然，你小子又要叫苦了！”，卓不凡作势欲踢，赵银宝嘻嘻哈哈逃下了高台。
白冰正好落在后面，事情都安排好了，这才感觉到浑身黏糊糊的难受劲，不由得拉松了紧身铠，让潮湿闷热好散发出来，同时转身准备立刻回去梳洗。没想到，被汗水浸湿的内衫紧贴着胸前要害，正落在某人眼中。
“好大！”
白冰没有听明白，回身疑惑的问到：“啥？”，好不容易摆脱了坚硬束缚的巨兔狠狠撞击了讨厌的铠甲几下，抖颤不已。
某人一脸猪哥相的流着口水惊呼道：“好弹！”
顺着卓不凡相当不良的目光，白冰低头一看，顿时飞红了脸颊。
“我踢！”
“哎呀~~”，一个人影扎手扎脚惨叫着飞下高台。
神龙山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不，是欢乐的湖泊，山谷中那宽阔的湖泊浅滩，数千汉子撒欢洗澡的场面蔚为壮观。放松到极致的欢笑打闹，腾起的无数浪花就好像无数条大鱼在可劲的扑腾。游泳也是神龙军训练科目之一，好水性也是必须具备的。
神龙军士兵可以休息，但神龙山其他人全都忙碌起来，战备工作加紧进行，因为同神龙营参训士兵的休整令一同下达的，还有三日后出发的命令。
也准备给自己放两天假的卓不凡自然想到了自己最喜爱的放松活动，可是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再次作茧自缚。傅宛娍身为科技局领导，不管是军事科技局还是民事科技局，都有大量的准备工作要进行，忙起来早忘了他这个可怜巴巴流着口水的老公。雪儿根本就见不到人，大军即将出山，身为负责情报工作的神隐营营长自然忙得上火，而且上次宋应星那件事的教训也更是让她不敢有半点侥幸。四位美婢也在给卓不凡做准备，还有洛水阿姨在府内，不能随心所欲。
于是乎，文艺部外面又出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文艺部的院内聚集了许多的女文艺兵，她们也积极的参与到备战中来，准备了多日的节目这几天要进行全山巡演，用她们的文艺作品给神龙军加油打气。用卓不凡的话说，做好思想政治工作、丰富神龙山的文化娱乐生活也是非常重要的。
“呀，有人！”，几个正在院内换衣服的女兵忽然尖叫起来，因为这里都是女兵，所以专门有女兵在外围站岗放哨，因为房屋不够，很多人都很放心的在院中更换演出服的。
院外的灌木丛一阵悉索，显然那偷看的家伙被叫声惊扰，准备开溜。
“打色狼啊！”，女兵们可不是好惹的，抄起晾衣杆、锤衣棒、小木凳啥的呼啦啦冲出来一大群，大呼小叫着包围了灌木丛。
忽然，“哎呀~”一声，一大个汉子从灌木中跌了出来，倒像是被人一脚踹了出来。
“打呀，打呀！”，女兵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手里的家伙劈头盖脸招呼下去，那人顿时抱住了头脑，哇呀呀大叫起来。架不住这么多乱棒齐下，那人挣扎着爬起，凭借身大力强，冲出了包围圈，想要溜之大吉。
灌木中又冲出一个人影，飞起一脚将先前那大个踹翻，大吼一声：“哪里走！”
众女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住，定神一看，却是惊喜万分齐声叫到：“将军！”
卓不凡昂首挺胸，叉腰而立，好不威风。
“将军！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这色胚偷看我们换衣服？”，女兵们再次围上了那被踹翻的大个子，委屈的叫到。
“哼，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我神龙山决不允许有人如此放肆！你们放心，本将军定会严惩不贷！”，卓不凡义愤填膺。
“不是吧！”，地上那大个却是忽然惨叫一声，抬起头来看到卓不凡的眼神，哆嗦了一下，改口道：“冤枉啊！”
众女这才看清此人面目，同时再次惊呼道：“这不是周童大人吗？”
“哎呀，看他平日挺老实的，没想到......。”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人这么色！”
一阵七嘴八舌，满面灰尘狼狈异常的周童简直是欲哭无泪，嘴唇哆嗦着看向卓不凡，真如被别人夺取蜜糖的三岁小儿一般可怜。
卓不凡眼睛转了转，装作吃惊的神色说到：“哎呀，周童，你不是奉命前来通报的吗？如何变成如此模样。”
周童闻言连忙大叫到：“正是正是，属下奉命前来通报将军即刻就到，没成想，却是被如此一顿好打，冤枉啊！”，这一声冤枉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卓不凡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连忙说到：“看来，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倒是误会，但那几名女兵却是委屈，卓不凡也是没有办法，干脆把周童再卖个干净，让他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实在不成，娶了不就成了。被那几名女兵围起来训斥纠缠的周童惨叫道：“少爷，俺们练得是童子功啊！”，没想到，此言一出，却更是无法脱身了。
卓不凡强忍住笑，一转身却是看到了小玉环颇有深意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到：“玉环啊，最近我又想到了节目中的一些问题，特来找你交流交流。”
小玉环悄悄给了个白眼，嘴里却是说到：“哎呀，将军如此繁忙还时刻挂念文艺部，玉环感激不尽。可惜，我们马上就要巡演，实在是没有时间，只能谢过将军的美意了。”
“不是吧！”，卓不凡立马急了，悄声说到：“又要放我鸽子？”
小玉环眼波流转，侧身一礼，说到：“晚~些时候，玉环定会向将军讨教。”
哇卡~~~~，顿时间，卓不凡感觉这没有了山花的冬日神龙山，到处都是鸟语花香。
第196章 惭愧
第196章 惭愧
卓不凡哼着小曲离开了文化部，向着卫生部的方向走去，宋应星脱离了危险，此刻也该醒来了。
山道上几个人正在铺设山石，神龙山的建设从来就没有停止过，那些原本崎岖的小道，已经大都铺设了就地取材的山石，昔日雨季里危险的山路此时已经平整易行。
一朵山花忽然出现，如彩色云朵般正迎上卓不凡。
“铃铛！”，卓不凡高兴地唤道，近日里忙着合练的事情，倒是有些日子没有带‘妹妹’游山了。
“哥！”，小铃铛的声音带着委屈，她却不知道这一声哥让卓不凡更加委屈。
“怎么了？小铃铛好像有些不高兴咧？”，卓不凡现在对小铃铛除了期盼的夫妻之情外，倒是真有了些兄妹的亲情，小铃铛本就是不同于中原女子的欢快大方的性格，加上她那让人嗟叹的身世，很容易让人爱怜有加。
“你还说！”，小铃铛好像很有些火气：“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人跟吾说话的，一定是汝搞鬼！”
小铃铛自从卓不凡让一枝花专门照看她以来，就再也找不到异性朋友了，好在一枝花行事隐秘，都是悄悄私下的做事，即便如此，小铃铛依然怀疑到了这个哥哥头上。
卓不凡心中好笑，却又有些酸楚，奶奶的，老子也不想这样干，可是这是自家媳妇，我媳妇啊。心中无奈，口中也只能打死也不承认：“什么搞鬼？这是从何说起？哥最近很忙，倒是不常带你玩耍，等忙过了这一阵，一定陪你好好玩玩，好不好？”
小铃铛疑惑的盯着卓不凡看了半晌，好在卓不凡脸皮一贯经得住考验，没有露出半分破绽，小铃铛郁闷的嘟囔道：“闷死吾了，哼，找不到人玩，吾要下山！”
呃，卓不凡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万万使不得，那吃人不眨眼的八大王可是就在山外，危险的紧。对了，你跟雪儿、玉环她们不是挺好，为何不去找她们玩？”
不说还好，小铃铛跺脚道：“她们都忙死了，不跟吾玩！那些女兵也不好玩，整日里就会叽叽喳喳讨论哪个军官帅哪个威武！烦死了！”
卓不凡闻言又是咯噔一下，这也是个问题，难不成这个冬天都集体发/春/了不成。嘴里却是嘟囔道：“这......，要不然，哥陪你玩好不好。”
小铃铛闻言吓了一跳，当即跑开，嘴里还喊道：“才不要跟汝再去爬山！”
哎，卓不凡看着远处的背影，叹了口气，面前一花，一枝花出现在面前，也是一脸哀怨的说到：“我快受不了了！”
“姐，亲姐！你可不能撂挑子，一定帮我看紧了小铃铛，要是她再有个意外，可是会要了我的命咯！”，卓不凡吓了一跳，自己不能整天守在小铃铛身边，马上又要带兵出山，只有交给一枝花自己才能放心。
一枝花看到卓不凡的神态，扑哧一笑，却是转而说到：“好了好了，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亏欠了你，我帮你看着她就是。不过，我不在你身边，你这次出山可要当心！”
卓不凡心中一热，虽然自己无法接纳一枝花，但是可以感受到一枝花对自己的真情，这种感觉不同于其他女子，也不全是男女的那种感觉，卓不凡自己也说不好，就是有的时候真的会想到如果一枝花是个女儿身该多好。年龄什么的都不重要，可是这男儿身，自己还是无法接受。
“放心吧，有神隐营和亲卫队，不会有危险的。倒是这山里还要花儿姐你多多照应，童姥她醉心医术不管这些事。”
一枝花点点头，默默看了卓不凡一眼，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卫生部还是很冷清，童姥定然还一头扎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研究医道，卓不凡径直入了宋应星的病房。
宋应星双目紧闭，面色还是苍白的吓人，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想必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折磨。
卓不凡知道他已经醒来，搬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宋应星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睛，看到卓不凡，也是叹了口气。
“先生，疼得紧吗？”，卓不凡轻声问到，宋应星是他非常敬佩的一个人，一本著作在几百年后依然具有很大的实用价值，谈何容易。
宋应星虚弱的开口道：“志未成身已残，宋某此生别无他求，只想穷万技辨真理造福于万民，哎，这些都不可能了。”
卓不凡闻言心中一动，一个人最怕的不是身残而是心死，没有了理想的人只是个躯壳。场面沉寂，卓不凡思考良久，开口却是谈天般问到：“宋先生解百技，无一不通。不知先生最感兴趣的是哪个方面？”
说到这里，宋应星眼芒闪动，说到：“其实，我最感兴趣的并没有写在天工开物中。古有传说，神匠鲁班曾经制作出能够飞翔百里的木枭，在世人眼中这只是个传说而已，可我觉得，既然百鸟可以飞行，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只要弄明白鸟儿能够飞翔的缘由，未必不可以制造出能够飞翔的器物。”
卓不凡闻言心中一动，有了。
当下，四处看了看，却是看到了一叠用来轻扫的草纸，当下取过一张，也不说话，在宋应星疑惑的目光中折叠摆弄起来。不多时，草纸被叠成了一个形状奇特的东西。
卓不凡小心替宋应星垫起一床棉被，然后离开一段距离，将那纸叠的东西拿在手里，高高举起向前轻轻一送。那玩意在空中优美平缓的向前滑行，飘飞出很远撞在墙上掉落下来。宋应星顿时眼前一亮。
卓不凡坐回床边，说到：“先生，请问人能够投掷石头所为何故？”
宋应星眼中亮芒闪动，回答道：“是因使力。”
“然也，力，实际上无处不在。投石是因人对石使力，船儿能否浮于水面乃是水向上托举之浮力，鸟儿能够飞翔，也是因为翅膀向下煽动天地之气提供了上升之力。如此类推，如能给物件提供一个大过其重的向上的力量，飞翔也就顺理成章也。”
说完，卓不凡再次捡起自己叠制的纸飞机，调整了一下，稍微用力的水平向前送出，纸飞机没有像上次那样平飞滑翔，而是飞出一段距离后忽然昂头而起，直插向屋顶，撞击到房顶才跌落下来。
床上的宋应星死死盯着那落在地面的草纸做成的物件，眼神闪烁，神色也激动起来，原本难捱的苦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捱了似地。良久，宋应星重重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棉被之上，叹道：“旺我侵淫数十年，自觉深通百技，今日才知依然是坐井观天，卓不凡，你才是震铄古今之大才！”
卓不凡暗道一声惭愧惭愧，我说的，只是上物理课时学到的一些皮毛而已，纸飞机，也是俺们那时候每个娃娃都会的小玩意而已。
当下，卓不凡又坐回床前，他知道，还需要加把火，让宋应星彻底振作起来。
“先生谬赞了，不凡也只是偶尔喜欢胡思乱想而已，真让我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可是难为我了。不过，我有时又想，如果真的制造出能够飞翔的物件，直飞九霄，那九霄之上又有些什么呢？为何这日和月每天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然后又会从东方升起，就好像走马灯一般？这漫天星辰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如远看的灯火？会不会就是距离极其遥远的另一些日呢？”
宋应星仿佛被卓不凡的话定了神，双目圆睁看向虚无。听上去都是如孩童般的胡思乱想，但仔细思考起来却是让人神魂震撼。走马灯一般的日落，无数日组成的满天星辰。忽然，宋应星挣扎着伸出仅存的左臂，要过了卓不凡叠成的小玩意，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那眼神，就仿佛误吞了自家春药的采花贼，忽然看到一美女脱光了衣衫一般。
卓不凡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悄然起身离开了房间，他知道再也不用担心宋应星是否能够接受严重残疾的事实，因为，一个足以让他忘却自身存在的崭新天地已经呈现在他面前。
只是，思想和创造力本来就几乎领先这个时代的宋应星，不会因为自己的提点弄出什么太过变态的玩意吧？呃，老宋啊老宋，你还是悠着点搞就好。不过，恐怕他也会受限于同样困扰着自己的基础科学问题而不会跑得太远。
房间内，宋应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里的纸飞机，流出了激动地泪水。
只是卓不凡后来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为了让宋应星重新鼓起生存下去的勇气而随手叠制的，自己看来再简单不过的纸飞机，又造就了一位身残志坚的华夏传奇。
卓不凡离开卫生部的时候，天色已晚，自己本想找童姥的，但是这次又是吃了闭门羹，想必是又在攻克什么医学难关。
吃了晚饭喝了茶水，卓不凡又溜出了将军府，这次没有让周童贴身保护，亲卫队也只能远远缀着。
开玩笑，带美女钻林子自然是悄悄的，都给老子一边玩去，嘎嘎嘎。
第197章 偷情
第197章 偷情
神龙山晚间的灯火也无法穿入茂密的山林，只有月光投过枝叶在林间窥探，微风如林，带着入冬的寒意，好一个月黑风高。
林间闪动的月光中，一个人影卓然而立，微微仰望明月，轻松随意的站立，带着一种威严气势。
忽然，林间微风仿佛一滞，这人眉头微皱，身形却没有任何变化。
身后，人影一闪，另一个身影出现，停在那里，仿佛对原先这满身破绽的身影颇多忌惮，正紧张戒备审视。
先前的身影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缓缓转身，月光中，英俊年轻的面容闪现，嘴角还带着一丝坏笑。
那后来的人影看清了对方面容，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随即绷紧了身形。
两人相持，周遭更显静寂，只有风儿悄然划过树梢。
一片树叶在风中恋恋不舍的告别树梢，缓缓飘落，正落在两人之间，当树叶在一缕月光中闪过，两边都动了。
两个身影猛然冲向对方，仿佛卷起了林间的风，身后，落叶旋飞而起，林隙月光偶尔闪亮了双方的面容，那两双目光，带着决然和坚定。
两道身影势不可挡的交汇，只是短短瞬间，双方已然不知过了多少招。
“坏蛋，你急什么。”
“呼呼~”
“哎呀，弄疼我了。”
“呼哧~”
“我要叫了！”
“嘿嘿~”
忽然，其中一个略显瘦小些的身影一脚揣在对方迎面骨上，双方当即分开。
那高个子龇牙咧嘴低声惨叫道：“哇呀，小玉环，你真下得去脚！”
“谁让你这么猴急，还说呢，现在还疼着呢。”
小玉环揉着要害，撅着嘴说到，罪魁祸首的卓不凡嘿嘿傻笑着，关心的说到：“呃，实在是太想你了。来，让我看看要紧不，要不，我来帮你揉揉。”
月光下，两人紧紧再次紧紧依偎在一起，轻车熟路的红唇相拥，不再那么急切，而你是细细品味着那悸动的甜蜜。
良久，小玉环喘不过气又开始挣扎起来，却是无法挣脱，刚抬起右脚，卓不凡却是主动松开来，迎面骨也经不起第二次重击。
两人缓缓坐在月光中的一片林间草地上，小玉环娇俏的身子依偎在那宽厚温暖的胸膛里，舒适的扭动两下，左臂勾住了卓不凡的脖颈。
“不凡，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小玉环轻抚着卓不凡的胸膛，眼睛望向天空，枝叶间，明亮的月儿露出小脸，月亮表面隐约的影子像是亭台楼阁一般，正是这隐约的景象造就了无数的神话传说。
卓不凡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到：“好圆。”，随即，大手已然滑入衣襟，探入那梦寐以求的地方。
小玉环用手按住了那只急切的坏手，撅起嘴说到：“不要着急，坏蛋。我要你陪我看月亮。”
“我恨月亮。”，卓不凡心中哀嚎，也只能抬头望去，月清风高的夜晚仰望皎洁月光，确实让人有一种陶醉的美感。
“不凡，你说，月亮上是不是真的有嫦娥和玉兔？”，相对偏向情/欲/感受的男子，女子更多喜欢的是浪漫的过程，小玉环证明了古代女子也不能免俗。
“嘿嘿，玉兔是有，还有两只。”，卓不凡坏手依然顽强的挺进着，感受着那让人迷醉的微凉和弹滑。
“不凡，你说，嫦娥思念着心爱的人却不能相见，该是多么凄苦。”，女人同时还是多愁的，越是卿卿我我两情相悦的时候，越是会胡思乱想。
卓不凡说到：“不知道嫦娥苦不苦，可是我知道后羿一定很苦。”
“为何？”，小玉环奇怪的问到。
“因为我感同身受啊。”，卓不凡一脸苦相的说到，自己肆虐的手已经被再次按住。
小玉环的脸儿即便在林间暗色中依然能看到那撩人的红润，闻言扑哧一笑，放开了手，双臂环绕卓不凡脖颈羞涩的说到：“死相，你能比得上后羿吗？那我岂不是嫦娥？”
大喜的卓不凡低头吻上了小玉环修长脖颈，一边嗅闻着沁人的体香一边模糊不清的嘟囔道：“老子胜过后羿，你也不输嫦娥。”
小玉环却是好奇，硬是抱住了乱窜的大头，逼问道：“为何？”
“因为老子才不会让媳妇飞了！我看上的女人，都是我媳妇，我媳妇！哇咔”
喘息声渐渐浓重，卓不凡渐渐疯狂的进攻让小玉环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小玉环喘息着说到：“别，别。”
“要，要。”，回答更加坚决。
“可是，可是我明天还要演出，我怕，我怕明天上不了台。”，小玉环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她身为处子，但是在红楼中什么没有见过，***的痛楚自然是很清楚。
“呃。”，卓不凡愕然抬头，这倒是个问题：“这个，这个，我等下轻一点好不好。”，箭在弦上，怎能不发。
“可是，可是我怕忍不住。”
“没事，我一定把握住，放心吧。”，卓不凡这话倒是有些自己也没有信心，那种时候，怎么把握。
“我怕我忍不住。”，小玉环娇羞的说到，此时的她，脖颈和已经完全暴露在月光中的前胸再次染上了特殊的红色。
哇呀，卓不凡再也无法忍耐，小玉环的话彻底点燃了双方，原本在微风和月光中中微凉的空气渐渐火热。月光中，小玉环坐起身来，外衫从圆润的肩头滑落，颈间一根红绳系着绣花红肚兜，而此刻的红肚兜下起伏不定，外来的异物正在肆虐。
卓不凡也坐起身来，痴迷的看了看月光下迷人秀色，随即也揭开长衫将小玉环包入怀中，同时，双手滑下纤细的腰肢，霸道的将整个肚兜向上掀起。大手滑过，小玉环抖颤着昂起了脖颈继而向后仰去，腰肢被束缚着，使得她身体向后弯成了弓形，长发散乱开来，瀑布般垂在身后。
贪婪的看着面前傲然挺立的一对玉兔，卓不凡带着浓重喘息将自己埋在对面让人沉陷、带着别样红润的峰峦之间。
第198章 缠绵
第198章 缠绵
小玉环一声发自心底的***，双臂反射般弹起，抱紧了卓不凡的头，似乎受不了想要抗拒又似乎想要拥抱的更紧一些。
不再满足目前的状况，卓不凡的双手从纤细腰肢滑下，没有阻碍的攀上更加诱人弹滑的峰峦，一声低吼，已经将迷醉的小玉环压在身下。
小玉环紧闭双眼，双臂也开始动情的抚摸着卓不凡的后背，同时，也从卓不凡的衣衫滑入，渴望着更加直接的接触和刺激。
喘息、***，急切的，渴盼的。
忽然间，卓不凡愣了一下，一只手用力试了试，不由得轻身惨嘶道：“不会吧！”
“呵呵呵。”，小玉环忽然笑了起来，极力压抑才能控制住声音，胸前的玉兔惊人的抖颤，本应暧昧缠绵的气氛忽然变得不合时宜的欢乐起来。
卓不凡拉着自己腰间，无奈的苦笑起来，腰带，再次变成了死结。
小玉环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也来帮忙。
“不凡，看来这是天意。”，因为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插曲，那种让人悸动的偷情暧昧的气氛无疑被破坏了。
这次的死结更是厉害，两个人忙活了半天也没有解开。卓不凡狠狠的说到：“老子下次应该带把刀来。”
小玉环被他这句话逗得再次前仰后合花枝抖颤。
良久，止住了笑得小玉环看着还在做着努力的卓不凡，上前温柔的抱住了他，被这该死的腰带降温的卓不凡也抱住了小玉环。
“这样也好，不凡，这次是我们文化部第一次正式演出，让我用最好的状态做得完美，好不好？”
卓不凡深深呼吸着沁人的发香，无奈的说到：“好吧，玉环，我相信你的演出一定成功，今后，整个神龙山，不，整个华夏大地，都会知道小玉环。”
小玉环感动的再次依偎在卓不凡怀中。
紧密相拥，没有了、情、欲，更能体会到那种情感上的亲密交融，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两人更加期待下次的相会。
月光仿佛有了形质一般在林间流淌，两人静静的看了一会月光后，缓缓起身。
“不凡，这次出征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也注意身体，入冬了，山里凉。”
依偎着，两人缓缓步出树林，依依不舍的告别。
小玉环缓缓转身，却是听到身后传来卓不凡坚定地说道：“下次，一定要带把刀！”
“咯咯咯。”，银铃般动人的笑声消失在山道上。
悻悻的卓不凡回到了将军府，看到日渐美艳的四位美婢迎上，心情好了一些。天色已然不早，一边梳洗更衣，卓不凡一边大手肆虐，心中被强行浇熄的/欲/火有了复燃的迹象。可是，今晚的四美婢居然不是很配合，总是不让卓不凡的手，笑得好像也有些奇怪。
有些诧异的卓不凡梳洗完毕后被四美推入了卧房，却是惊讶的看到傅婉娍已然等候在牙床边，这可是个稀罕事，要知道，身为科技部部长的老婆每天比自己回来的还晚，有时甚至就在科技部休息不回来。
房间内烧着火盆，很是温暖，傅婉娍显然是刚沐浴过，坐在床边正用棉布/揉/搓着秀发，亵衣被发丝垂落的水打湿，将其下再无遮挡的事实呈现在卓不凡面前。
听到脚步声，傅婉娍抬起头来，莞尔一笑，这只有夫妻间才能明白的暗示顿时让卓不凡心花怒放。
走到床边，从傅婉娍手里接过棉布，帮助她抹去发丝上残存的水珠，卓不凡开心的问到：“怎么今天这么乖。”
听了卓不凡的话，傅婉娍却是愣了愣，有些内疚的说到：“不凡，是不是我太不顾及你的感受？”
“哪里的话，我知道你放不下科技部的事情。”，卓不凡真的并不在意，在自己那个时代，这种事情再平常不过。
“可是，可是我是你的妻子，相夫教子才是本分。不凡，我有时真的很内疚。”
“可不许内疚。宛娍，人与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应该为了谁牺牲什么。我知道咱们的传统，但是我卓不凡的媳妇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了解你，如果不去做事，恐怕你会真的不快乐，我不会让我爱的人不快乐，只要你喜欢的，放手去做就是。”，卓不凡毫不犹豫的说到。真是自己真实的想法，为了自己的私欲让老婆受委屈自己真的做不到。
傅婉娍很是感动，在这个三从四德的大华，自己何曾想过会嫁给这样的丈夫，在他的眼中没有男尊女卑，不仅仅如此，他还相当重视女子的自由和权力，鼓励自己做有益的事情。即便如此会影响到他自己的权力。
反身面对卓不凡，傅婉娍将他手中的棉布拿过丢在一旁，靠近了看着他柔声说到：“你真好。”，简单的一句话带着满满的幸福和感激，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今日卓不凡眼中的傅婉娍有些不同，看着她羞涩的吹熄了蜡烛，款款走到坐于牙床的卓不凡面前，心中居然有了些期待的感觉。傅婉娍虽然爱好新奇事物提倡亲历亲为，但是在这夫妻床事上却是极其保守的。从来没有主动，总是顺应着卓不凡的动作百依百顺，却是少了些意外的惊喜。
忽然，卓不凡被傅婉娍推倒在床上，心儿狂跳间身上一紧，可人儿居然前所未有的跨身上来。
心花怒放的卓不凡连忙扶住了略显生疏的腰肢，导引着对方找到感觉。
轻纱飘摇而落，室外透入的微光中，傅婉娍略显瘦弱但另一种别样美感清晰可见。傅婉娍算是一种骨感的美丽，特别是那瘦俏肩膀和让人怜惜的锁骨更是让人爱怜，腰肢也是几可一握。也正因为此，承受本钱雄壮的卓不凡鞭挞让她每次都要精疲力竭。
今日里，傅婉娍前所未有的采取了女上位的主动姿势，这是卓不凡没有想到的。
“宝贝，你也懂这个？”，卓不凡一边耐心的引导着明显还有些生疏的傅婉娍，一边问到。
“哼，你不说我是才女？自然懂得。”
“不是吧，这个书本上也有？”
“自然，人不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哎呀，羞死了，你不会看不起人家吧？”
“哇咔咔，怎么会。春宵苦短，媳妇哎，今***我大战三百回合。”
傅婉娍闻言吓了一跳，一个回合她都受不了，还三百。刚要表示异议，却是身子一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卓不凡满足的呼出一口气，虽然跟傅婉娍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但是今晚感觉特别的强烈。前所未有的主动缠绵让自己也是无法再忍耐，当下已经悄然解除武装，腰杆一挺，直捣黄龙。
傅婉娍虽然今日采取了主动，但是事到临头才知道主观愿望是一回事，能力又是一回事，只是刚一交锋，全身已经超级敏感的颤抖起来，这种姿势，却是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卓不凡最爱的就是傅婉娍超级敏感的体质，那种无法控制的全身痉挛般的颤抖让自己感到无比的满足骄傲。感受着身下一阵紧似一阵的力量，卓不凡将虚软趴下的傅婉娍抱在怀里，感受着那阵阵的颤栗。
好一会，这颤栗才平息下来，但是卓不凡才刚刚开始，今晚，注定是一个无比缠绵迷醉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傅婉娍经过了多少次痉挛昏迷，到了后来，满身潮红布满香汗的她再也无法控制，发出了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甚至尖叫。终于，几近虚脱的傅婉娍挣扎着脱离了依然昂首挺胸的贲张，精疲力尽躺在了床里。
“不行了，我不行了。”，傅婉娍已经开始求饶。
卓不凡今日还特别的兴奋，此刻还远远没有到达最后的阶段，那种不能尽情释放的感受很是难耐，可是，已经爬不起来的傅婉娍再也没有了气力。
“你们还不进来，是不是要等这坏蛋弄死我？”，傅婉娍忽然鼓起残存的气力喊了一声。
在卓不凡诧异的目光中，春夏秋冬四位美婢款款而入，身上只着轻纱，早已轻车熟路的她们没有傅婉娍那种羞涩，大方的上了床来。
“不凡，我实在承受不了，今日让她们姐妹帮手，定然让你舒适。”，傅婉娍面色羞涩，在床里虚弱趴卧说到。
“这个......。”，卓不凡惊喜交加，自己喜欢大被同眠，但是傅婉娍脸皮薄，倒是没有实现过。没想到今日里她不仅仅如此主动，还主动喊来了四位丫头，顿时让自己斗志更加昂扬。
“什么这个那个，你不是一直想如此吗？今日里就让你得偿所愿。”
傅婉娍一声令下，房间里顿时变成了激烈交锋的战场，卓不凡心花怒放，挥舞战旗大杀四方。及至后来，就连喘息过来的傅婉娍也被卷入了激烈的战场，依然是不能幸免。
好一个激情缠绵的夜晚，这一夜，将军府夜间异动更上一层楼，莺莺燕燕如泣如诉，欢乐到极致。
第199章 卑鄙
第199章 卑鄙
两个月后，巢湖东方三十里，一片不太高的连绵山脉中，一座并不显眼的军营隐身其中。
四千多神龙军实际上并不显眼，一个小山谷容纳下几百大小牛皮帐篷绰绰有余。
其中，一顶较大的帐篷内，炭火烧的很旺，几个身穿衬棉军服盔甲的人正围在一张折叠牛皮桌前聚精会神看着一张地图。
“黄得功部已经到了含山，刘良佐部也到了南面百里，洪将军部兜转西北两面也已经不足百里，张献忠主力依然驻扎巢县并无异动，这次，他可是跑不了了。”，邢天虎兴奋地说到。
神龙军出山两月余，包括邢天虎、白冰在内都以为合练成功战力大增的神龙军必然如尖刀般直击张献忠，一举击溃敌人。可是，卓不凡却一直带着神龙军在外围打转，同时跟大华进剿的各部积极联络掌握动向，但就是不主动挑战声势日大的八大王，可把自信满满的神龙军憋坏了。
白冰却是没有开口，盯着地图沉思。卓不凡看到白冰的神态，好奇的问到：“小白，你怎么看，说说。”
白冰闻言皱眉说到：“可能没这么简单。”
“一旦合围完成，他就是不决战也不行。”，邢天虎可能是憋坏了，现在就是想放开手脚打一仗。
“张献忠最近的举动很是反常。”，白冰摇头道：“而且，我总觉得他训练水军别有用意，依托宽广的巢湖，想要合围他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卓不凡闻言点头笑道：“小白思虑的是，非常好。”
白冰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说到：“其实，这还是因为你，这两个月来你并不着急出击，而是等待大军到来，定然是别有用意。我也是因为此才多想了一下。但是，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你真实的用意。”
卓不凡道：“想必大家都有些着急了，其实我没有说是因为感觉时日尚早。”，说着，卓不凡看了看邢天虎说到：“其实天虎说的也没有错，但作为一军统领应该多注意从大局考虑，同时，战场分析也不能只根据目前形势，还要考虑到对手乃至友军过去和现在的情况，同时，要始终牢记我们的战略目的。从张献忠出川后的表现来看，他已经找到了游击战的心得，数次的一夜百里突袭奇兵四出，让人敬佩。这次他却一反常态，面对大军压境稳如泰山，定然是有了万全之策。而我之所以并不着急寻他决战，是因为我们原本定下的目标，我们不是要打击溃战，而是要歼灭他！歼灭！”
大手坚决一挥，卓不凡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众人继续说到：“想要击溃他很容易，我们有这个能力和自信。但是要歼灭一个善于游击，数次被击溃又东山再起的老油条，可没有这么简单。你们看，巢湖如此大的水域，又物产丰富没有保障忧虑，如能长期占据这里，这种诱惑，对于一个四处流窜居无定所的流寇是有很大诱惑的。张献忠早已开始训练水军，其目地就是希望能够建立自己长期的根据地。如果他可以在巢湖中来去自如，大军只需据守巢县，同时利用水军进可攻退可走。安然无忧也。”
白冰恍然大悟，指着地图说到：“我明白了，任谁也没有能力合围整个巢湖，所谓的合围，最终也只是三面围攻。而张献忠只需利用水军运输一只精兵，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绕到大华军背后袭扰，甚至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这样一来，别说吃下张献忠，进攻一方恐怕自身都难保。即便是无法击溃来敌，张献忠在奇兵的掩护下，主力也很容易突围。”
邢天虎并没有因为自己考虑不周而气馁，反而因为感觉获益匪浅而很高兴。这时听了白冰的话也是皱眉道：“照这么说，他岂不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不管我们怎么做，最终不还是不能歼灭他。”
白冰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众人都看向了卓不凡。卓不凡正色道：“确实，这次张献忠真的找了个好地方。只是，天下如何有不败之地，也没有不败的军队。包括我们神龙军。”，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卓不凡笑道：“这叫相对论，事物走入绝对本身就是个错误。所有的危机，都是从万无一失开始的。同样，这次张献忠以为找到了胜地，但天有阴阳/物/极必反，我们就是要将他的胜地变成他的绝地。”
“老大，怎么，怎么才能变成绝地？是不是用大炮轰他龟儿子的。”，赵银宝也插话道，炮营出山这么久，一炮没放，手痒啊。
“轰，轰你个头。要轰也不是现在。呃，山人自有妙计，现在不可说，不可说也。”，卓不凡摇头晃脑的说到。
赵银宝等四位营长可是跟卓不凡发小，虽然现在都是卓不凡属下，但是什么时候应该有上下级的尊重，什么时候是调侃玩笑自然看得明白。当下众***叫起来：“哇呀，跟我们还卖关子！我打！”
顿时，四位发小扑了上来，将卓不凡按在了毡毯之上，一阵打闹。
“哇呀，反了反了！亲卫队，都给我拖出去，一百军棍，每人一百军棍！”
一阵笑闹后，卓不凡脱身出来，扛不住八只手的痒痒挠，连忙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其实不要着急决战的初步策略在出山前已经定了下来，但具体的计策还是在最近根据各方进展渐渐清晰起来。今日也差不多到了开始布置的时候了，卓不凡也不再隐瞒，有些具体的东西还需要众人的智慧。
“咋样，老子这招如何？”，卓不凡说完后，很是得意的问到。
“奸诈！”
“猥琐！”
“狡猾！”
“卑鄙！”
四位发小毫不吝啬的给出了评价。
“靠，不是吧。什么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都这么难听，狗嘴啊狗嘴！”，卓不凡悲愤叹息。
白冰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你果然是个天才。如果成为你的敌人，真的是他们的不幸。”
“哇咔咔。”，卓不凡心满意足的笑道：“知我者，小白也。”
小白继续补充道：“我现在才明白，卑鄙至此，也能天下无敌也。”
“呃......。”
第200章 示弱
第200章 示弱
神龙军今后的作战方向就此定下，众人轻松了许多，亲卫队送入油炸米糕和鲜香鱼汤，即便是冬日，多水塘河流湖泊的巢湖地区还是可以找到不少鱼虾鲜活。
众人喝着汤吃着糕，邢天虎想起了什么，有些愤然地说到：“将军的计策确实......那个周全。我只是受不了现在那些大华将军的鸟气。那黄得功算是什么东西，太猖狂。”
众人闻言也都面露不愉，卓不凡笑了笑摇了摇头。这黄得功是右相周子津的人，原本只是个卫部长官，无谋无略，是个标准混吃混喝的家伙，说是卫部军人，倒是像个政客。最近因为周子津得势也扶摇直上，这次居然成为了大华围剿总指挥，显然是在刷战功，日后定然进入大华军队高层，成为周子津的又一枚棋子。
神龙军这次出山为了便宜行事也通报了朝廷，虽然名义上已经不属于大华建制，还是得到了朝廷的默许，算是地方协助围剿乱贼的地方武装吧。人走茶凉，大华凡是有些见识的官吏都知道神龙军跟前左相卓家关系甚密，但是既然卓尹已经辞官，也就是失了势，很过官吏对神龙军也就没有那么尊重。以前跟左相卓尹有些关系的人还有些旧情谊，比如那刘良佐就是如此。但如黄得功这样的人，就恨不得落井下石还踩上一脚。
卓不凡要加入大华军的统一行动也是自己计策的考虑，身为总指挥的黄得功就自然地想要压制。而且神龙军总共也只有四千来人，恐怕还比不上一个大一些的卫部。那黄得功更是看不在眼里。比如既然都是围剿部队，粮饷调度等也应有分配。但那黄得功一句“地方协助当自筹粮饷”就给打了回来，可把负责联络交涉的邢天虎气得不轻。
现如今，神龙军的粮饷都是由神龙山自己负责，并不会对神龙军造成什么影响，但这事着实气人。
“我们做自己的事，小人猖狂不了多长时间。你们看着吧，很快他就哭也哭不出来了。”，卓不凡好整以暇的喝着汤。
众人想到刚才卓不凡的计策，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这汤感觉也更鲜了。
“报将军！黄指挥差使前来，求见将军。”，一名亲卫掀开厚棉帘，入内躬身报到。
说曹操曹操到，说到这老小子居然信使就到了。
“接见。”，卓不凡吩咐道，同时对众人说到：“记住我刚才说的了？让我们演出好戏给那黄鼠狼看看。”
“哈哈哈。”，众***笑起来，赵银宝甚至喷出了一口鱼汤，随即，这小子鬼鬼祟祟出了帐篷。
不多时，一身穿金边银甲的校尉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显然这就是黄得功的特使。
“哎呦，上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快快请坐，来来，新鲜的鱼汤，快来尝尝，去去寒气。”，卓不凡满面堆笑，这种事情，他做起来驾轻就熟。
那校官四处撒了撒眼，因为神龙军已经不算大华体系，自然也没有了什么正式官阶，这一看，自然是他最大，当下似乎头昂的更高了。
看到卓不凡殷勤端上的鱼汤，这校官舔了舔嘴唇，心下却是有了胆气。其实，威武将军卓不凡的名头还是很大的，虽然对他的战功颇有异议，但是毕竟也是跟鞑子打过仗的人物，按照大华军功的猫腻，歼灭一万鞑子骑兵想必多有夸张，但是毕竟是胜了鞑子的。此次前来，也是奉命前来探探底细。
端起来喝了两大口，面上却是带着不屑的神色放下鱼汤。校官开口说到：“此次奉命前来，是跟各位商讨一下协同对敌的事宜。”
卓不凡眼睛转了转，堆着笑问道：“哦？马上就要开打了？”
“正是，我部正星夜兼程进逼巢县，刘良佐将军部也在加快行军，三日后大军即可兵临巢县城下。黄大人令你部即刻进军，明日抵达巢县，先行拔除张献忠部外围，待我大军抵达，一举歼灭乱贼。”
靠，卓不凡心中暗骂，让老子四千兵马打头阵挑衅张献忠十几万兵马，明摆着是让老子当炮灰啊。特么的，连个掩饰都不用，明摆着欺负老子咧。
“哎呀，大人，这个，恐怕有些困难。能不能打个商量？”，卓不凡苦着脸说道。
“哼，大军行动岂能如同儿戏，军令如山，如有差池，黄大人定然严惩不贷。”，校官一瞪眼。
“哎呀，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实在是有颇多困难。”，说着，卓不凡凑近了悄声说到：“兄弟就跟哥哥明说好了。你大概也知道，我们卓家现在是不如往昔，这次家乡来敌，好不容易凑了点子弟兵来凑凑热闹，嘿嘿，哥哥你一定明白的。”
那校官闻听卓不凡跟他实话实说，面色一缓，也是低声说道：“我也是公事公办，这其中的道理你我自然是明白的。此是军令，不可违抗。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困难，我自然也可在黄大人面前替你说说。”
卓不凡闻言面露喜色，扭头吩咐了周童几句，不多时，周童取来一个木盒，封的严严实实。校官一入手，整个脸就舒展开了，当下坐直了身子，语气也是客气了许多：“不知卓将军有何难处，尽可道来，身为调度使，这也是我的本分。”
“哎。”，卓不凡简直要哭出来似地，苦着脸说道：“大人明鉴，我军缺衣少粮，粮饷严重不足。那张献忠狡猾得紧，十里八乡坚壁清野，不怕您笑话，我军已经到了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窘迫之境。你看，就连我们这些带兵的，也只能用这些个小鱼虾果腹，哎。”
那校官舔了舔嘴唇，心道，这鱼汤倒是新鲜的很呢，面上却是惊讶道：“你们用此物果腹？哎呀，确实艰苦确实艰苦。不过，军令既以下达，不执行怕是不行。不过......。”
校官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卓不凡连忙拱手道：“大人有何良策尽管直言，都是自己人。”
“嗯，卓将军是个明白人，打不打咱说了不算，但是打成个什么样子那可谁也说不准。你尽可出战，势单力孤遇强敌力战而退也算不得什么。你部虽然力单，依然力战强敌给敌杀伤，待大军平定乱贼，自然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说完，校官和卓不凡相识而笑，气氛颇为融洽。
正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卓不凡面色突变，使了个眼色，周童心领神会正待出去，却是被看在眼里的校官喊下。
“出了什么事？”，校官问到。
“这个，这个，没什么，可能是军中的小事。大人在此喝汤，在下去去就来。”，卓不凡显然有些难言之隐。
那校官却是摆手道：“你我已经不是外人，军中之事为兄倒是颇为熟悉，能给兄弟出点主意也说不定。”
当即，也不等卓不凡同意，当先走了出去。
卓不凡等人只得随行，出了帐篷，只见外面一大群兵士正在吵闹，被亲卫队竭力阻拦在不远处。
看到一票军官从帐篷中走出，那群士兵顿时骚动起来，几乎要冲破亲卫队的阻拦，倒是把那校官吓了一跳。
“老子不干了！”
“三个月的军饷一个子也没见，让人喝西北风啊！”
“他妈的，这都入冬了，棉衣都没有！没打仗先冻死了！还让人活不？”
一阵义愤填膺的喧哗传来，卓不凡脸上顿时无比精彩，尴尬、愤怒，因为特使在侧却是不好发作。那校官看在眼里，面露鄙夷之色。
“大人见笑了。”，卓不凡尴尬的说到：“这帮兔崽子，一天不用鞭子抽就皮痒！”
此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兵/蛋/子哭叫道：“俺不干了，俺要回家！”
卓不凡闻言更是气恼，上前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道：“来人，都给我绑了！聚众***，成何体统！每人二十军棍，三天不准吃饭！”
周遭数十名衣着明显好很多的亲卫一拥而上，拳打脚踢马鞭挥舞，***的二三十人很快被制服，衣衫单薄的他们被五花大绑带了下去，不多时，原处就响起了惨叫声。
卓不凡面色尴尬的将校官请回了帐篷。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遗忘，在卓不凡的殷勤招待下，校官吃了个酒足饭饱，说是粮饷不足，但是席间却是大鱼大肉好酒好菜。
校官揣着木盒，颇为满意的离去，卓不凡一行一直将其送出山坳，殷勤周到做到极致。
当校官身影消失在远方，卓不凡等人相视大笑起来。
“赵银宝这小子干的不错，哈哈哈，对了，还有小石头，当为最佳男配角！”，这个兵士***的小插曲自然是作为校官看的，而那个哭着要回家的小子就是小石头，本色演出，相当之成功。
那校官回返后果然将自己所见添油加醋说了一番，一个徒有虚名纨绔将军的形象生动鲜活，喝兵血、混仕途，属下也都是一班乌合之众，人心涣散战力低下。那黄得功放下心来，不过依然派出了伺候监视神龙军。
第201章 败逃
第201章 败逃
第二日，号角声响起，汤山中这座小小军营骚动起来，直用了两个时辰，一只队伍才出了山坳。
几里外一个小山上几个人正监视着这只队伍，只见这几千人的队伍歪扭七八，居然拖拖拉拉几里路，说是个军队，倒像是流民更多一些。
卓不凡回头看了看队伍，很是满意，神龙军坚持训练了这么久，想要故意做成这个样子还真不容易，直用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卓不凡亲自动员，让他们多想想以前在应天府逍遥快活的日子，帮助他们回忆起以前的本色，才算大功告成。可能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一点就是这只散漫的队伍居然马匹着实不少，手中的火器也是毫不起眼。
赵银宝哭丧着脸在军营前目送大军，这次又没有他们炮营的事情，大炮都被伪装成了草车，炮营士兵也变成了留守的驻兵。
这只拖拖拉拉的队伍无精打采的向巢县方向行进，刚走出十里就被对方哨探发现，同时，队伍后方也远远的跟着几个来历不明的骑兵。
直拖拉到日暮时分，远远只见这支队伍前方出现了一只人数并不多的队伍，天色转暗，依然能够看到对方旗帜上大大的张字，显然是八大王部的一只外围警戒部队。
卓不凡部倒是光棍，发一声喊就冲了过去，手中火器也开始噼里啪啦稀稀疏疏的开起火来，不过，这么远的距离，自然是鸟都打不到一只。
张朝忠部战鼓擂响，决然迎战。
只见火器白烟喷吐，杀声震天，一窝蜂般涌过去的卓不凡部倒是有些气势。远远望去，尘烟四起，狼烟朦胧。
此时那张朝忠部据守的山岗颇为完备，拒马桩和壕沟遍布，别说是四千兵马，就是一万骑兵想要吃掉严阵以待的他们恐怕也要付出不少代价。土岗上的八大王部士兵人数并不多，大约有两千余人，面对四千骑兵突击还是颇为紧张的。不多时，进攻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弓箭射程之内，几百弓箭手探出身形搭箭引弓，就待狙击。
却在这时，那冲击的骑兵阵前忽然爆发出一蓬紧似一蓬的火光白烟，弓箭手的阵地上忽然激起密集的尘土，大片的士兵惨哼一声当即翻倒，别说形成箭阵，在密集的弹丸攒射下头都抬不起来。眼看遭受大批伤亡的张朝忠部就要被骑兵突破，有些士兵已经开始撒丫子向后跑路，那冲击的骑兵却是发一声喊，丢下大批旗帜杂物，马头一转，狼狈向南方逃去。
咋一看去，倒不像是张朝忠部损失惨重，反而是弓箭手的攒射将对方打得狼狈而逃一般，一些幸存的弓箭手目睹此景，低头傻傻看了看自己手中并没有放出一根箭矢的弓箭，面面相觑。
天色昏暗，后面的张朝忠部并不了解实际发生了什么，看到对方一触即溃，山岗上爆发出欢呼声，震天的欢呼声直传十里。
那远远坠在后面跟随卓不凡部的几名骑兵相视讶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只见一票丢盔卸甲的骑兵急速向这边奔驰而来，仔细一看，可不正是卓不凡部，此时，原本数千的人马只剩下寥寥千余骑，混乱不堪打马狂奔，比起进军的速度可要快了不知多少倍。
那当先逃窜的卓不凡兵士看到几名没有来得及躲开的骑兵愣了一愣，却是根本顾不上询问，从他们身边一溜烟的狂奔而去。
这几名骑兵相视看了看，开口喊道：“我们是黄指挥大人属下，怎么回事？”
没人搭理他们，这时，几位衣着光鲜军官模样的人逃了过来，大喊道：“敌军势大，打不过了，跑啊！”
如此，千余名溃兵哗啦啦狂奔而过，只剩下这几名哨探面面相觑。
回头望去，哪有什么追兵，远处，山岗上的欢呼声遥遥传来，感情是被人家一家伙就给打残了。
打败仗的见过，如此不堪一击一触即溃还是头一回见，数千人马转眼间就损失大半，如此的战斗力，恐怕也只能去杀羊了。
几名哨探摇摇头，勒转马头飞奔而去。
此时的山岗上，欢呼过后的张朝忠部开始打扫战场，弓箭手几乎死伤殆尽，两百多具尸体一具具抬了出来，远处敌方溃逃的地方倒是捡到不少旗帜和破烂盔甲啥的，但是居然没有发现一具敌方的尸体。驻守的军官取下头盔愣愣的挠了挠头，这算是胜了还是败了？己方的伤亡很清楚，但是给敌人造成了多少杀伤？怎么统计，怎么上报？但是敌***败而逃总是事实，也许，是他们逃跑还不忘带上自己人的尸身吧。虽然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是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亡命奔逃的卓不凡残部一溜烟跑回了汤山营盘，卓不凡在山口处停下马儿，看着一营的兵士们井然有序的入营，飞身下马，同时，殿后的几名神隐营高手来到了卓不凡身边。
“将军，那几个探子已经走了。”
“嗯，很好，注意警戒。”，卓不凡满意的点点头，勒转马头回营，二三营在白冰和邢天虎的带领下已经转去南线，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还有重要的任务。
此时，神龙山中，几名文化部的文艺女兵正相伴着嘻嘻哈哈的走过那个大石哨卡，两个月前，欢送神龙军出征的演出非常成功，小玉环一演成名，成为了众人皆知的大明星，文化部也露了脸，现在，这些女兵们也是众人眼中的明星。倒是那个反串黄世仁的演员很是受了惊吓，一名观看演出的士兵可能有感同身受的苦难，居然押弹上膛，想要毙了这个欺男霸女的恶霸，幸亏旁边战友眼疾手快，这才没有酿成大错。后来，观看演出都不准携带弹药。不过，这反过来也让这出文化部首演的剧目更加轰动起来。
“站住！路条！”，红缨闪动，一个小男孩跳了出来，威风大喝。
“呦，队长大人，我们天天从这里过，还是要看路条？”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违犯！路条！”
“呵，好威风，等你长大点，姐姐就嫁给你好不好。嘻嘻嘻。”，女兵们随口戏耍几句，嘻嘻哈哈出示了路条，相伴而去。
转过了山角，好像有一声闷哼传来，一名女兵诧异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山石上没有了人影，并没有看到什么。
“呦，难不成我们的三妮真的看上了那小子？”
“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那停下的女兵轻啐一口，又回头看了看，摇摇头追上了姐妹，一干人等渐行渐远。而那大石旁，一杆红缨孤独的躺在大石下。
第202章 刺杀
第202章 刺杀
神龙山幽暗的树林中，就在卓不凡和小玉环曾经逗留的这片林间空地中，一个身影闪入，身形不动宛如直接飘入一般，真似鬼魅。
那人影手中还抓着什么，侧耳听了听动静，将手中的事物往地上一丢。
一声***响起，原来拿被丢在地上的是一个人。
鬼魅般的身影信步走动，月光中，居然是一个身着汉服长袍的女子，面上的白粉涂抹的雪白，两条眉毛细长上挑，整个人显得妖艳诡异，目光中阴狠闪动，让人不寒而栗。
“卓不凡住在什么地方？”，这女子一开口，声音尖细古怪，倒像是个男子用力捏住了自己的喉咙说话似地。
地上的人影挣扎了几下，却是无力起身，月光中露出一个怒目圆睁稚嫩的脸颊，正是那个曾经让卓不凡出示路条的小家伙。此时，小家伙右肩膀上几个血洞正流淌着鲜血，如此重创痛楚之下，年轻的面上满是痛楚苍白和豆大的汗珠。
“哼，卓不凡住在什么地方？快说！”，那女子再次喝问道。
“呸！”，小男孩突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剧烈的疼痛让他几欲晕厥。
“小东西！倒是能忍，不说的话让你求死不能！”，那女子面色一寒，身形一闪，瞬间又回到了远处。一声细微的骨骼交错声后，小男孩一声惨哼再次翻滚在地，左臂诡异的向后扭曲着。
女子冷冷看着在地上翻滚挣扎的小男孩，面无表情。小男孩忍受着极大地痛苦，却偏偏还保持着清醒，想要晕过去也不可能。终于，可能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痛苦折磨，小男孩哀叫道：“我说，我说，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女子附身过去，那小男孩挣扎着，嘴角都咬出了鲜血，张口好像要说些什么。突然，一口鲜血吐向了女子的面颊，女子向后一闪，但却没有完全闪避开来，一口鲜血喷溅在浅色衣摆，醒目异常。
“呵呵。”，小男孩笑了起来，稚嫩的脸上带着孩童的天真愉悦。
“咔嚓！”，女子的右手好像动了动，小男孩的笑声戛然而止，脖颈忽然无力的软垂下来，瘦小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无力***了两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一阵寒风传入山林，女子浅色衣摆上一抹鲜红触目惊心。稍停，这女子侧了听了听动静，身形一闪，消失在林间。
小男孩平躺在林间，好像睡着了一般，那稚嫩的面堂，还带着一丝微笑。
汤山，神龙军的营盘内，山坳中一处灌木后，在这冬日室外居然也冒着袅袅的热气，几根火把插在旁边充作照明。
“呼，好舒服。”，卓不凡四仰八叉的躺在一潭热气蒸腾碧绿的水中，抹去脸上的水珠，舒畅的喊道。
这是天然的温泉，正是汤山脚下的一处地热，此处也因为多温泉地热而冠名半汤，小有名气。
周童也是一般模样，此时正拿着大布巾上下用力搓洗。
“靠，这是温泉，不是京城大澡堂子。”，卓不凡笑骂道。
“呃，不是差不多么。泡澡堂子不搓搓总是不得劲。”，周童恬笑着，继续自己的搓灰活动。
“奶奶的，老子应该带丫头们来的。”，卓不凡不再管煞风景的周童，心中却是在想象着众美陪浴的美妙场景。呃，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尝试过鸳鸯浴咧，啧啧，失误啊失误，如果有机会，一定不能忘了。
“少爷，大军出征是不能带家眷的，这个，这个不吉利。”，周童再次煞风景的说到。
“靠，老子是无神论者。下次老子就带着她们，嘿嘿。”，卓不凡继续诠释什么是一脸猪哥相。
忽然，周童飞身而起，腾起的大片水花中，直扑向卓不凡。
“哇靠。”，卓不凡正待闪躲貌似忽然发疯明显带着不良企图的周童，却见空中一丝不挂的周童一声闷哼，右肩膀忽然绽放出一丝雪花。
直到这时，众人才仿佛听到一声锐物划空的轻嘶，周童已经重重落下，将卓不凡直接压入了水中，水中，一片殷红迅速染开。
数丈之外，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彪射而来，此时，亲卫们已经反应过来，离得最近的十余名亲卫飞扑过来，另外十余名就向身后不离身的神龙铳摸去。
那身影在空中一个拧身，几十点寒芒如散花般飞射而出，远处刚将神龙铳摸在手中的亲卫一片惨哼，倒下了一大片，飞扑向温泉的十余名亲卫也倒下了大半。即便如此，剩下的几名亲卫依然怒吼着拦在了那人面前，赤手空拳猛抱上去。
那人在空中一个匪夷所思的转折，双手连闪，几名亲卫狂喷鲜血倒飞而出，而那人却巧妙借力，不退反进，已经扑到了温泉上方。
“轰~”，水花犹如爆炸般突起，周童全身赤裸从水底飞身而起，肩头鲜血彪射宛若未觉，一声怒吼，整个人如同炮弹般直撞向那人。
电光火石间，那人手掌闪电般连击，周童头顶要害和肩头被连连击中，身体也如同巨石般再次折返而下。
“通！~”
水花四溅，周童直直矗立在水中，身上肌肉如石雕般隆起，抬头怒视纹丝不动。
那刺客也被反弹的力量激得失去了前冲势头，在空中一个停顿，耳旁已经响起了几声枪声。
几名亲卫满面满身鲜血，坚持着开了枪，那刺客如蚯蚓般空中再次扭转，并没有被击中，但身体再也不能坚持，落在了温泉旁边。此时，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妖艳诡异的女子。
水中，周童依然如石雕般纹丝不动，眼耳口鼻中骇人的鲜血涌出，肩头上被锐器刺穿的血洞也将鲜血染遍了前胸后背。
留着鲜血的眼神怒视，那刺客仿佛被周童决然的气势所动，愣了一愣，随即面露恼怒之色，就待上前。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那刺客浑身一抖，脚步立刻顿住。此时，大批的神龙军士兵已经从各处涌出，直奔温泉这里而来。
那刺客犹豫了一下，转身一个纵跃消失无踪，同时还取走了两杆神龙铳。
“卓不凡，迟早取你性命！”，空中，那仿佛捏尖了嗓子的诡异腔调回荡。
几个身影宛若划空长虹般飞跃而来，地面上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举起，但随即又都放了下来。
“不凡！”，一个焦急的声音呼唤着，正是雪儿，身边，童姥和那僧道两人同时落下，面露凝重看来。
周童依然是怒目偾张，纹丝不动。卓不凡不见踪影，只看到蒸腾的温泉内一朵血花持续绽放。终于，周童保持着那个姿势缓缓向后仰倒，轰然水花中，整个人仰天翻倒在温泉中。
这一夜，一向沉寂的神龙军营盘中灯火通明，十人小队如走马灯般在营地中往来穿梭，两里之内，巡逻的神龙军小队几乎从不停歇。营盘最中，那顶最大的牛皮帐篷内亮如白昼人影闪动，透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这里已经被充作救治的场所，童姥满头大汗不停地忙碌着，不时有人被抬出来，轻轻放在一旁，连头盖上了毛毡，此情此景，让神龙军营地内笼罩着极其压抑沉闷的气氛。
周童和卓不凡躺在一旁的两张行军床上，皆是面色惨白生死不知，卓不凡胸口包裹的厚厚白布渗着触目惊心的鲜血，周童更是被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就连头部也是如此。
他两人的救治已经结束。童姥满头大汗，正低头抢救着受伤的亲卫，雪儿手拿罗帕陪伴在旁，不时却回头看向卓不凡，眼中的泪水几乎没有停止过。童姥转身示意擦汗，却是没有反应，一看雪儿的眼神顿时怒喝道：“雪儿！”
雪儿一个哆嗦，连忙上前擦汗，眼中的泪水却又是狂涌而出，童姥心中一软摇头叹道：“生死有命，能不能脱离危险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你身为一营统领，怎么还如此容易被情绪左右。成大事者心强志坚才是！”
雪儿闻声却是近乎失控，抽噎着说到：“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如果我能跑的更快一些，他就不会有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住口！你冷静一下！”，童姥一声怒喝，让雪儿一个激灵平静了一些，随即，童姥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一边放缓了语气说到：“这件事太突然，谁又能想到，一年的时间，他的武功居然达到如此境界，除了我和二老，没人是他的对手。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稳定军心追击刺客才是最紧要的，希望不凡这孩子能够挺过这一关吧。”
雪儿闻言又是哭泣道：“如果不凡，如果他......，神龙军还有什么意义？”
童姥愕然，是啊，如果没有了卓不凡，神龙山和神龙军将会如何？卓不凡就是神龙的灵魂。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雪儿抹去泪水，伸手替童姥擦汗，毅然决然的说到。
童姥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出话来。手中再次忙碌起来，帐篷内，还有十几名生死不知的亲卫躺在那里。
第203章 濒死
第203章 濒死
其实刺客行凶几乎是短短瞬间，就是这个瞬间却给神龙军造成了正式成立以来最严重的伤亡，卓不凡和周童重伤尚未醒转，而二十多名当时负责保卫的亲卫居然逝去十八名。天光渐亮，那放置在帐篷外的长长一排老兵们的尸体触目惊心。
这一夜无人入眠，一营长张思恩双眼通红，整夜都在调配手下加强四周防卫，卓不凡留自己一营作为护卫是对自己的信任，但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如何能够好过。炮营长赵银宝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的炮营还没有立功，却眼睁睁看着主帅兼老大被人行刺重伤，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看到张思恩在营内来回奔走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上前想要劝阻一下。
“哥，你，你歇一下吧。”
“滚蛋！”，一向如大哥一般对他们关爱有加的张思恩一反常态，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喝道。
“不！”，赵银宝叫嚷道：“老大出了事，难道我不难过？你看看兄弟们，如果你再这样，会出事的！”
张思恩喘着粗气，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在自己鞭策下四处走马灯般巡逻的士兵们都在看着自己，那疲惫的眼神透着茫然无措。
张思恩抖颤了一下，痛苦的蹲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用力在头上狠狠捶了几下，却被扑上来的赵银宝死死拉住。
赵银宝压低声音吼道：“哥，现在军中最高长官就是你我！如果咱们再乱了阵脚，士兵们怎么办？万一有敌军来袭，老大怎么办！？”
张思恩眼中泪水滚落，痛苦的说到：“如果老大出事了，神龙军就完了。都怪我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多派些巡逻和哨卡！”
这时，走出营帐已经注意两人多时的童姥疲惫的说到：“你们都不要自责了。那人武功奇高，昨晚你们就是如现在一样警戒也是于事无补的。这事怪不得你们。”
说着，雪儿也走了出来，闻言低下了头，童姥继续说到：“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暂时不要再考虑无关的事情。你们的威武将军没有死！”，最后这句话童姥用了功力，营盘内奔走的士兵们闻声一振，心中几乎同时想到，对啊，童姥在众人眼中是极其神奇的存在，几乎被打烂了的宋应星大人都死不了，将军一定也死不了。顿时，压抑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士兵们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童姥再次看着张思恩和赵银宝两人说到：“你们现在是最高指挥官，勇敢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开卓不凡的身边，神隐营大批的高手也会陆续赶到，将军的安全以及刺客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你们原本应该怎么做就照常去做好了。”
听了童姥的话，张思恩和赵银宝肃然起身，走出了死胡同的张思恩随即军令连发，巡逻了一整夜的将士们陆续撤回了大半，轮班休整。整个营盘逐渐再次变得井然有序起来。童姥默默点了点头，回身返回了帐篷，此时，帐篷内只剩下了卓不凡和周童，其他幸存的亲卫已经陆续抬出了主帐去其他营帐养伤。在幸存的人中，卓不凡和周童却是伤最重的。
浸着鲜血充当手术台的那张行军床上，一小堆亮光闪闪的尖锐物体堆放在那里，那都是从亲卫身体上取出来的凶器。
童姥捻起一枚仔细看了看，这凶器两端尖细中间棱突，倒像是一枚奇形的放大了的双头绣花针一般。
雪儿默默看着，轻声问到：“师父，真的是他？”
童姥闻言叹了口气：“哎，正是他。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自宫习练那葵花宝典，假以时日，恐怕无人是他的对手。”，说着，童姥皱起眉头，支撑天池禁地多年的她，思虑和眼光自非常人可比，卓不凡生死尚未得知，她已经想到了将来的问题。
雪儿闻言有些惊怕，卓不凡的安危是她现在最关心的，连忙说道：“啊，那，那他会不会再来行刺？”
童姥闻言摇了摇头说到：“我看你是关心则乱，我说的是将来，现在他还不是我和二老的对手，否则，昨晚卓不凡如何能够留得命在。”
雪儿闻言总算是定下心来说到：“是啊是啊，对了，花儿姐姐不也是习练的葵花宝典？想必今后也不怕他。”
“未必。一枝花是天赋异禀，虽为男儿身却没有自宫。终究是没有断却/阳/根，今后进展恐怕也比不上那个孽徒。哎，造孽啊，没想到我亲手教出来一个大祸害。”，童姥想到那刺客，不免也是有些懊恼。
“哎，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怎么，怎么就变得如此，如此......。”，雪儿虽然现在恨之入骨，却依然无法恶言相向。
“人本无善恶，皆是后世成因，一步错步步错。王洛变成今天这样，我也有责任。当时人都要对自己所为承担责任。王洛迟早会得到报应。哎，别说这个孽徒了。”，童姥叹息道，转过身来，俯身查看起卓不凡和周童的伤势起来。
卓不凡面色极其苍白，呼吸浅而急促，嘴唇干裂如麸皮一般，胸前血迹仿佛还在扩大，那是一枚梭钉穿过了周童后又打入他的前胸。
“师父，不凡，不凡他会不会，会不会……。”，直到现在，童姥也没有肯定的说过卓不凡一定没事，雪儿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失了魂一般。
“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做了缝合。但是他失血是在太多，换做旁人早就……。不过，幸亏他习练的养生功已有小成，这才能坚持到现在。至于，至于……，就看他的造化了。”，童姥还是那句话，看来是真个并没有把握。
雪儿眼圈又红了，眼看又要掉泪，响起童姥的话才总算强行忍住。看到童姥又去查看周童的伤势，随即问到：“这次多亏了童哥，他怎么样了？”
童姥语中也带着敬佩说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顽强之人。当时他居然还能站立实在是不可想象。他的外伤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天灵粉碎颅脑受损，就算是能保住一条命，我怕他……。”
此时安静的帐篷内，一老一少静坐在旁，看着两个正跟死神搏斗的人默默不语，心中都在默默祈福。
帐篷外，神龙军营盘秩序井然，但每个人偶尔都会望一望那顶主帐，心中也都在默默祈福。
第204章 色骨
第204章 色骨
又过了一天一夜。
卓不凡和周童两人都没有醒来。
帐篷内，雪儿陪伴在卓不凡身边，守护着他，也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卓不凡出了事，更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他的重要，切身体会到神龙山少了谁都行，绝对不能少了卓不凡。
神隐营大批高手赶到，同亲卫队共同担负起保护卓不凡的任务，同时，僧道二老已经先行追踪王洛的踪迹紧追。童姥又增派了一批帮手循着两人留下的路标追踪而去。
神隐营本来都是童姥前手下，童姥醉心医学研究无法过问，雪儿实际上算是代替师父担任神隐营营长的职务。如今非常时期，童姥接管了神隐营，雪儿就专职守护照顾着两位重伤员。
随着时间的流逝，雪儿更见焦急，到了晚间，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卓不凡紧闭的双眼，期盼他能够有所反应。
忽然，雪儿好像看到卓不凡干裂如树皮的嘴唇动了动，连忙擦了擦眼睛，却沮丧的发现他并没有动静，当是错觉而已。
看着卓不凡干裂的嘴唇，雪儿心里一阵发疼，取过一碗清水，用棉布湿了挤在嘴唇上。可是，卓不凡没有任何反应，清水无法进入他紧闭的牙关，从干裂的嘴唇见全都流了出来。
童姥走了进来，经过一番小憩，武功高绝的她早已恢复了精神。看了看憔悴的雪儿，叹了口气说到：“去歇息一会吧，这里我照看着。”
雪儿坚定地摇了摇头，反问道：“师父，喂不进去水怎么办？”
童姥闻言上前细细查看一番，皱眉道：“现在应该补充一些水分才是，否则会有严重脱水的危险。但他现在还在昏迷，这倒是个问题。必须让他有所感应才是。”，强行灌入并不是个好办法。
雪儿闻言更加焦虑，用布条不断湿润着卓不凡干裂的嘴唇，可是这样并没有实际的效果。
忽然，雪儿眼前一亮，喝了一口水，毫不犹豫的含住了卓不凡干裂的嘴唇。
童姥一愣，摇摇头，这孩子也是病急乱投医，这样做跟布条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分别。
可是，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卓不凡的嘴巴忽然微微动了动，顿时，首先感应到动静的雪儿欣喜的睁大了眼睛，童姥也是目瞪口呆。
“啊，真的有反应。”，童姥惊奇的说到，这并不符合自己了解到的常识，连忙说到：“快渡给他。”
一口清水滑出贝齿，经过红唇，缓缓渡入了卓不凡极其干裂的嘴唇，卓不凡的喉结忽然一动，眉头居然好像也舒展了一些。
大喜过望的雪儿连忙又取过一口水，继续扩大战果。
如此三番两次，卓不凡的脸色居然可见般的好转起来，实际上，脱水现在对他的影响最大，补充了水分，几乎干涸的血管似乎又获得了渴盼的生命力。
雪儿不敢怠慢，又取了一口水喂了过来，忽然，雪儿身体一僵，美丽的大眼睛一下睁大，面色迅速红润起来，似乎想要马上离开，却又担心水分补充的不够。如此僵持在那里，到了后来，耳根都开始发红了。
童姥有些奇怪，上前仔细一看，却是连她也红了脸，只见双目紧闭的卓不凡嘴唇翕动，大口微张，早已经喂完水的雪儿也是檀口轻开，双唇间可见一件软物伸缩，直把雪儿弄得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童姥一阵好笑，掌握的医学常理再次被打破，看到雪儿羞涩的连眼睛都闭上了，摇摇头悄然走了出去，估计也只有卓不凡能耐至此吧。
连雪儿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终于摆脱了这种尴尬境地，连忙四处看了看，发现童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总算没有更加尴尬。如此，雪儿再不敢使用这个方法给卓不凡喂水，但用布条浸水喂食，卓不凡居然死不张口，紧闭牙关怎么也喂不进去，可把雪儿气坏了。
“坏东西，昏迷了还这么挑三拣四，哼，真不知道你是真晕还是假睡！”，雪儿撅起可爱的小嘴，干脆不再喂水，赌气般的看了看卓不凡，转身用布条给周童喂水。比起卓不凡，周童失血反而不是太多，只是头部重伤使他也不可能很快醒转，但是已经可以下意识的吸食点清水。
又是一天过去了，雪儿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难题，卓不凡原本已经好了许多的嘴唇再次干裂起来，而用布条喂水依然是紧咬牙关死活不喝。
现成的办法就有，可是，现在雪儿想起刚才那骨软筋麻的感觉真的有些打怯。但是看着卓不凡再次渐渐干裂的嘴唇自己的心也渐渐软了下来。他是重伤啊，什么都不知道。雪儿如此给自己打着气，运起功力侧耳仔细听了听，帐篷附近没有脚步声，正是好时机。
做贼般的取了一口水，飞快的低头两唇相接，熟悉的轻微呼吸，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次的感觉，居然更加强烈。
卓不凡的嘴唇一动，居然开始翕动起来，即便是昏迷中，对嘴上的异物依然区分的无比准确，清水一点一滴渡入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的口腔却开始不断索取这香润。
雪儿的手猛然抓紧毛毡，一丝羞恼让她想要拧这坏东西一把却终究舍不得，随即，雪儿双腿猛然/夹/紧，整个人被麻痹舒爽的感觉所淹没。
这哪里还是口渡补水，分明就是在接吻，还是无比热情奔放的那种。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找回自己灵魂的雪儿离开了那作怪的机关，脸儿红到了耳根，即便没有人看见，也是羞臊的不行。当雪儿转过身，一声做贼心虚般的惊叫响起，童姥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正又好笑又爱怜的看着自己。
“师，师父，您，您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我......。”，雪儿结结巴巴手足无措，想起了什么似地连忙说到：“他，他还是不喝水。只有这样他才喝。”
童姥闻言更是好笑，这小子，对女人的喜好深入了骨髓。随即，童姥点点头，轻声道：“不管怎样，能喝进去水就好，我看他没有什么问题了。估计再过两天就能醒了。”
“啊，还要，还要两天？”，雪儿先是高兴，随即就想到了如果这样，自己岂不是还要这样喂他两天？天哪。
童姥终于忍不住笑道：“你这妮子，怕不是正喜欢这样。”
“哎呀，师父~~”，雪儿终于羞臊不住，扑到了师父的怀里，再也抬不起头来，嘴里还倔强到：“鬼才喜欢，巴不得他早点醒来，一脚踢他出去。”
童姥爱怜的抚摸着雪儿的秀发，轻声说到：“你对他如此，他可未必知道你的好。他有那么多的女人，正室都有了两个了。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雪儿抬起头来，痴痴的说到：“我不求他对我好，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就好。就算是他像以前那样训我，我也不介意。师父，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能看见他，我就满足了。”
“哎，不凡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命中注定的桃花孽。我可提醒你，他今后还不知会招惹多少情债，跟着他，你未必会幸福。一时的冲动过不了一生，当你在他身边徘徊，看着其他女人跟他卿卿我我，你未必......。”，童姥心疼的看着雪儿说到。
“可是，可是我跟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这样也不行嘛。”，雪儿撒娇般的说到。
“你这孩子。”，童姥爱怜的轻轻打了雪儿的小脸一下，叹道：“怎么说都有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对了，你不是说过此生不嫁，伺候师父一辈子？现在怎么倒像是要早点嫁出去似地。”，童姥还是有些心疼这个徒儿。
“哎呀，师父~~”，雪儿羞臊的再次撒叫起来，恋爱中的女人最是美艳，直把童姥也看得痴了。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往，自己也曾火山大海般的情感，叹息一声，怜爱的搂住情同女儿的雪儿，不再说话。此时的童姥，突然想起了那句话，女大不中留。
童姥心中也做出了决定，谁说就要约束年轻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呢，自己又说得清感情这东西什么才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呢。人生短暂如流光飞逝，正应该像他们这样，敢爱敢做，了无遗憾。
又是一天过去了，远处巢县的方向已经传来隐隐约约的炮声，预计中的大战已经开始，神龙军两个营的兵力也按照卓不凡的计划投入了这场战斗。而整个神龙军的统帅，却伤重昏迷躺在几十里外的汤山营地中。
不过，昏迷中的卓不凡却严格把握着不是香唇不开口的宗旨，弄到后来，雪儿干脆不再尝试，每过一个时辰，就直接嘴对嘴喂送清水一次。
帐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匹快马先后飞奔而至，正是外线作战的白冰按照约定派回的信使。马上的人满面兴奋，想必战事顺利，正在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现在，白冰他们还不知道神龙山和汤山营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05章 小强
第205章 小强
侧耳倾听的雪儿收回注意力，不再关注外面的事情，就这样定定望着卓不凡。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如跟师父所说的，自己真的能够安心于默默观望？看到别人卿卿我我，自己真的能够泰然自若？将来还没有开始，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开始动摇了。
此时，卓不凡的感觉无比奇特，自己的思绪好像无比的发散，完全失去了方位和时间的感觉，没有冷热酸甜，只是感觉头脑里一片混乱，思想根本无法集中在一件事上，好像在同时想着很多，却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说些什么。
“你这孩子，不好好念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游戏！游戏！整天就想着游戏！游戏能当饭吃？”
“兔崽子！明天你给我回你大伯的公司上班去！”
“我们，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无数的声音，男男***老老少少不知道来自何方的声音，一股脑的涌了过来，如潮汐般在自己的脑袋里来回激荡。自己渐渐受不了这种来自灵魂深处般的折磨，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不要，不要，我不要再听。
毁灭，毁灭，全都毁灭！让我清净一会！
就在即将崩溃的时候，一股带着香沁芬芳的清凉甘甜涌入口腔，真的如醍醐灌顶般自上而下直入腑脏，满耳的嘈杂瞬间消散，好舒服啊。这清凉并没有维持多久，害怕失去这种舒爽的自己努力伸出手想要挽留，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心中焦急万分，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舌头好像还可以动作，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量，极力用舌头向那甘甜芬芳的源泉探索着，吮吸牵扯，别走，别走！
终于，这不知源自何处的芬芳甘甜还是消失了，那清凉滋润的感觉也渐渐消散，原本已经消失无踪的嘈杂再次由小及大的涌了出来。
“吾老公，大华真好。吾真想永远留在这里。”
“你真的要走？我还有我的责任，我会在这京城祝福你，希望有一天，你会骑着白马来接我。”
“今晚，我是你的。嘻嘻，这可不怪我。”
......
呢喃、婉转的声音迅速消失，无数的画面急速闪过。
一位白甲女将，茫然的看着自己，无助的伸着双手，缓缓飞离跌落，跌落向无数血盆大口的妖魔鬼怪。
忽然间，又有无数饿殍从地方爬起，伸出枯瘦如柴的双手哭泣着拉扯着自己。
无数穿着奇异服装血目獠牙的鬼怪举着刀剑狞笑着冲了过来，一个少年模糊地身影在拼命砍杀，砍杀，却怎么也杀不完。
血海、残肢、魂灵、妖魔，尖叫、哭泣、怒喊和狞笑，无数画面、声音逐渐汇聚成让人崩溃的尖利啸叫。
又是一股甘甜清凉，呼，仿佛能感觉到灵魂深处的躁动之火被这股甘甜清凉浇灭而发出的嗤嗤声，卓不凡心底发出一声舒畅的***。
眼中，只剩下一个画面，那漫天的樱花中，一位白衣飘飘的冷傲女子仗剑而立，娥眉轻蹙。
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走。
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力量，那重逾千斤的眼皮终于闪开了一条缝隙，眼前一片模糊。随着视野逐渐清晰，极近的距离，一双微蹙娥眉，简直跟梦中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一双美目此刻微微闭起，恢复了感觉的唇齿间满满的香润柔滑，一股清凉正缓缓渡了过来。
卓不凡愣愣看着，还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又一个梦，清凉渡完，香润柔滑并没有离去，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
良久，没有感觉到如往常一样的过程，美目疑惑的睁了开来，随即，一声惊叫，娥眉美目迅速离开，重新变得模糊。卓不凡忽然咧嘴一笑，胸口却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一切，又都消失了。
“怎么了？”，帐篷的棉布帘子蓬的一声飞起，光线一暗，童姥已经出现在帐篷中。
雪儿掩着小口，惊喜而又羞涩的说到：“他，他刚才醒了！”
童姥连忙上前仔细查看一番，说到：“又昏过去了。不过这下真的没事了，比我预料的醒得早。这孩子还真是命硬。”
童姥又问到：“他说话了？”，没等雪儿回答她自己又摇摇头，显然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倒是没有说话，不过，不过。”，雪儿想着，又红了眼，说到：“倒是笑了一下。”，那标志性的坏坏的笑容，是那么让人难忘。
“呃？”，童姥愕然，还真不能以平常的标准看这小子，醒来都那么的有个性。
童姥又去看了看周童，周童也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常年习武的他恢复力也是极强，伤势基本上平稳，而颅脑损伤的后果现在还无法看出。
叮嘱了几句，童姥转身出了帐篷，她现在要负责神龙山和汤山两地的防御，虽然有着神隐营的神行高手往来穿梭传递消息，依然还是够她忙活的。至于外线作战的神龙军二三营，每隔半日都有快马回报，至今已经有三批快马返营，一切顺利。知道顺利就好，因为外线部队是在运动中，就是回报的快马也无法返回找到他们，这边的消息也无法传递过去，童姥和张思恩他们也不想影响到一线作战的部队。
帐篷内，雪儿时而羞涩时而喜悦的盯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卓不凡，喜悦的是他终于没事了，羞涩的是刚才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哎呀，不能想，羞。
时光流逝，时而感觉如电光飞逝，时而却又感觉无比的缓慢焦急。
又是日暮，外面的光线渐渐转暗，看着卓不凡又有些干涸的嘴唇，雪儿这次又犹豫起来。
“怎么办。要是他突然又醒了如何是好......。”，雪儿天人交战，居然急得手足无措起来，终于，好像下定了决心，自言自语自我鼓励道：“雪儿，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人都差点没了，你还这么放不下。不凡，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说着，再次拿起碗来，取了一口水，眼睛一闭，就待再次的舍身取义。
“呃，好疼。放心吧，我是属小强的，没人能要了我的命！”
第206章 苏醒
第206章 苏醒
“啊！”，雪儿一个哆嗦，一声惊呼，睁开眼睛，看到半睁双眼，一脸水渍的卓不凡。
“下，下雨了，赶紧，赶紧收衣服啊。”，因为剧痛，卓不凡只说了一句清醒的话，就又有些迷糊。
头也是疼痛无比，这是卓不凡最后的感觉，随即他又陷入了昏睡。
雪儿满面羞红，手足无措的拿起那块浸水的布连忙给卓不凡擦拭，却发现他又闭上了眼睛。好不容易定下心来，发现他呼吸平稳，同开始的昏迷并不同，雪儿擦拭的动作轻柔起来，她明白，这次卓不凡是真的醒了。
帐篷内，两位伤号平稳细长的呼吸声中，雪儿的头也开始上下沉浮，已经很久没有休息的她，终于也扛不住了。终于，趴伏在卓不凡的身边，雪儿沉沉睡去。
帐篷内，炭火一直没有断，将冬日的寒气推在外面，一丝亮光渐渐透入，又是新的一天。
随着一阵急促的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卓不凡再次睁开了眼睛，首先感觉到的还是那头痛，同时，帐篷外马蹄声止，一些人在说些什么。动了动脖颈，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让卓不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忙放慢了动作，小心转头四处打量起来。
咦？那边怎么多了个木乃伊，头包这么大，好搞笑。身边，一阵呼吸声，侧头一看，熟睡的雪儿映入眼帘。
熟睡中的雪儿长长地睫毛不时翕动一下，面容有些憔悴但睡得极为香甜。一头秀发稍有凌乱，好像很久没有梳洗似地，这对爱美的女孩子来说可是很少见的。
呃，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卓不凡疑惑的皱眉思索着，头痛让他不能很好地集中精神，只记得，好像是周童忽然飞扑过来，然后就不记得什么了。现在是什么时辰？雪儿为何趴在这里？对了，白冰他们怎么样了，应该到了吧，大战开始没有，一切是否按照自己估计的一样在进行呢。
众多疑问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却是让自己的头更疼了。极力抛去心中的疑惑，卓不凡想要坐起身来，可是，还没有动一下胳膊，胸口和后背一阵剧痛让自己不由得惨哼一声。
雪儿动了动，忽然如同被惊扰的兔子般一下弹起，嘴里还惊呼道：“坏了坏了！”
看到雪儿的反应，卓不凡抽搐着笑了出来：“呵，呵，呵呵，小样，坏不了，有冰箱咧。笑，笑死我了。哎呦。”，因为疼痛，卓不凡根本无法笑起来，只能笑一声哆嗦一下，这滋味倒是不好受。
听到卓不凡的话，雪儿一下就羞红了脸，却看到卓不凡痛苦的神色，连忙说到：“别动！你，你受伤了！”
呃？受伤了？卓不凡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刚刚醒来的他还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定下来又回想了一下，终于基本弄明白了目前的状况。看来，雪儿是在照顾自己。
“你，你一直在照顾我？”，卓不凡轻声问到。
雪儿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点头说到：“嗯，刚才实在是有些困了，居然睡着了。”
“辛苦你了，咦，你不是在神龙山吗？”
雪儿闻言皱起眉头，点头道：“不错，但是三天前神龙山发现刺客，武功奇高，我和童姥连夜追踪到了这里，总算是把你救了下来。”
“哦。”，卓不凡应到，随即惊讶的睁大了眼：“三，三天？”
“是啊，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今日才算完全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雪儿心有余悸的说到。
“啊！”，卓不凡焦急的叫到，再次想要起身，雪儿连忙把他按住。
“可不许动，凶器穿胸而过，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童姥，恐怕你......。”
卓不凡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连忙询问起这三天的事情来。听闻外线作战一切顺利，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待听闻那刺客居然是失踪了的王洛，不由得感慨万千，没想到这王洛恨自己至此，居然自宫练功，一心要干掉自己，而且差一点点就得手。
“对不起，不凡，都是因为我。”，雪儿内疚的低下头，她这话包含很多，即有没有做好本职的原因，也有对王洛造成的严重后果的自责，毕竟，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己，王洛才跟卓不凡结下这个仇。
“这怎么能怪你。”，卓不凡明白她的意思：“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作恶？既然他做出了选择，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对了，有没有什么损失？”
雪儿面色一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原原本本将情况仔细道来。待听到十八名亲卫老兵和那个还是小毛孩的少先队大队长身亡，周童重伤依然昏迷情况并不乐观。卓不凡不由得呛咳起来，将雪儿吓得不轻，又开始后悔不该实言相告。
卓不凡心疼啊，这些老兵是神龙军的财富，跟自己已经很久，忠心耿耿尽职尽责，而那个很有原则的小毛孩子自己还印象颇深，没想到居然惨死在王洛的手里。
沉默了一会，卓不凡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到：“童姥来了，神龙山防卫如何？”，神龙山里还有自己的妻子傅宛娍和小铃铛，还有自己的老爸卓尹。一样不容再有半点闪失。
“那王洛好像不知道卓大人和傅姐姐他们。神隐营大部分留守神龙山，花儿姐姐也留在那里，而且，神隐二老已经跟了下去，还有一批高手策应，那王洛恐怕不会再有机会。”，花儿明白卓不凡的担心，安慰道。
“嗯，对了，有童姥在，我倒是多虑了。”，卓不凡想起童姥的能耐，以及来自天山的神隐营，这次也是猝不及防，否则也不会这么被动。
“呦，两个小家伙背后说我什么呢。”，童姥带着笑容，出现在门口。
不等卓不凡答话，她先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点头道：“不错，小子你确实命硬，现在没有大碍了，多休养一段时间又能作恶咯。”
卓不凡闻言苦笑道：“我有那么不长进咧？好像我没事了倒是个祸害似地。”
三人开心的笑了起来，有什么事能比大难不死还让人高兴地呢。
笑声渐渐停歇，卓不凡看着雪儿，真挚的说到：“谢谢你。”，现在卓不凡已经知道，雪儿将近三日不眠不休照顾自己，如果没有她，自己能不能醒转还真的不好说。
雪儿羞涩的低下头，却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又红了脸，嘟囔道：“没，没事，我，我不是也睡了一会。”
童姥看着相视的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口中说到：“咋了，让他谢谢你不过分。为了他，你都......。”
“不要！”，雪儿惶急大叫道：“师父！~，求求你，不要说了嘛，不然，不然人家没法活了。”
童姥没好气的白了雪儿一眼，也就作罢，总算是没将雪儿如何喂水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时，卓不凡忽然想到外线部队的事情，一定要马上接见已经赶到的四批信使，其他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目前最重要的是外线作战的情况，作为统领全局的卓不凡，必须知道详尽的情况。
坳不过卓不凡，雪儿转身出了帐篷，童姥留下来亲自照看。
不多时，外面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将军已经醒转的消息传播开来，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我们的威武将军安然无恙。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张思恩和赵银宝扑了进来，扑到床前，看到面色苍白的卓不凡差点又落下泪来。
“靠，不是吧，你们两个臭小子，把眼泪给老子憋回去！特么的让兄弟们看见了成何体统，老子死不了，用不着你们撒猫尿。”，卓不凡笑骂道，眉头却是一皱，想是又牵动了伤势。
两个发小不敢再让卓不凡多动，两忙闪到一旁，八名信使走了进来，单膝一跪，面上也是欣喜异常。
卓不凡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随即仔细询问起来，已经回来了四批信差，心中如何不焦急。
白冰和邢天虎率领二三营提前插到了南线刘良佐部西面，两千多骑兵悄然埋伏在西南面。事情果然如卓不凡预料，黄得功部没有等洪承畴部就发起了总攻，同时，刘良佐部为了配合也只得急进加入攻击。张献忠部一反常态，凭依巢县到姥山一线构筑的城防和野战工事，居然跟占优的大华军队打起了攻防战。
此时，张献忠部实际的兵力大约有十万多一些，而黄得功部和刘良佐部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五万，但张献忠部以逸待劳凭借工事居然扛住了大华军队的进攻。双方都投入了很多火器，让人诧异的是，张献忠部在重型火器上居然不是很吃亏，双方打成了僵持。
经过了一夜激战，双方都有一定损失，而且都已非常疲惫，大华军只能停止了攻势进行休整，等待天明后再行攻击。就在这时，大华军后方忽然如同从地里冒出以来一般出现了大批张献忠的兵马，居然从从西面和东面迂回抄了大华军的后路。
第207章 战事
第207章 战事
这两路包抄的敌军人数却都是不少，都不少于万余，虽然没有什么重型武器，但却骁勇异常悍不惧死。
而攻坚最怕的就是被人抄了后路，后方的辎重、重炮此时是最薄弱的环节。
不能说黄得功完全是个草包，他在攻击张献忠主力的时候依然向东西两面派出了大批伺候，可是，黑夜里急速掩杀的伏兵不管不问埋头急进，等黄得功得到了消息，包抄的敌军已然出现在视野。
好一阵狼奔虎突，大华军辎重部队几乎全灭，后备的重炮营损失惨重，此时的大华军顿时陷入了极其危险尴尬的境地。继续进攻的话腹背受敌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希望，后退又很容易陷入混乱，即便是黄得功也明白，如果张献忠部主力趁机掩杀，撤退极有可能变成溃退，只要包抄的敌兵阻上一阻，全军覆没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于是，进攻的一方变成了防守，大华军如同此时的大华一样，依然还有很强的实力，依托打下的外围工事，黄得功和刘良佐部在东南两面固守城郊，外围张献忠部拉开距离严阵以待，城中的张献忠主力蠢蠢欲动，战局暂时僵持下来。
卓不凡还很虚弱，听完了信使的报告面露疲惫，众人看在眼里，相继退出了帐篷，只剩下童姥、雪儿和两位重伤员。
闭眼休息的好一会，感觉好一些的卓不凡再次睁开眼睛，雪儿连忙端起已经吹凉的米汤，准备让卓不凡补些体力。
往日清谈的米汤此刻感觉就像美味佳肴，一口米汤下肚，卓不凡的肚皮却是咕咕叫了几声，毕竟，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童姥慈爱的看着雪儿小心翼翼喂食卓不凡，随口问到：“大华军情况不妙，看你却是很高兴的样子。如果大华惨败，难道还能对我们有利不成？”，此时卓不凡需要的不是休息了，而是补充体力活动下脑筋最好。同时，童姥并不清楚卓不凡的布置，也是心中好奇。
卓不凡看了看雪儿，舔了舔嘴唇，却又是让雪儿没来由的红了红脸，同时微笑着答到：“想要灭了张献忠，大华必须败。”
“哦？”，童姥干脆也坐在一旁，好奇的倾听起来，卓不凡既然说了，那就会都说出来。
“这张献忠深得游击的精髓，数万兵力一夜可以数百里奔袭，可见其主力精兵战力还是相当强的。如果大华得胜，顶多是个击溃战，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即便是我带领神龙军也没有把握一举将其歼灭。”，卓不凡又喝了点米汤，一边讲述也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神龙军战力虽强远超过对方数倍，但这么点人就是怎么打也不可能包圆十几万敌军。
“而且，他这次确实占据了地利，依托巢湖，进退自如，消灭他谈何容易。别说这黄成功十几万兵马，就是加上洪将军部的十万兵马也是相当困难。”，卓不凡品味着香喷喷的米汤继续说到：“想要消灭张献忠，就要舍得下饵敢于冒险，让他自己束缚起自己的手脚，用你们练武之人的话说就是让他自废武功才成。”
童姥闻言也是笑了出来：“听你说的倒是玄乎，打仗的事情其实我不太懂，但是这八大王就这么乖乖的自废武功等着你来杀？”
卓不凡闻言也是笑道：“所以说嘛，就要敢下饵舍得下饵才成。黄得功是一定要败的，而且要大败，但是却不能被灭了。要给张献忠充足的发展空间。让他壮大，让他发展，让他经营自己的不败之地。呵呵，物极必反，其实，看似不败胜地，未必有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牢靠。”
童姥笑着摇摇头，这小子越来越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才多大啊。不过，自古英雄出少年，华夏人杰地灵，少年英雄自古不乏。
雪儿比童姥知道的更多些，作为神隐营营长，历次的决策她都是参加了的，听到这里，也是插话道：“如此说来，诈败示弱、隐兵不出，这些都是你故意下的饵？但是大华围剿的兵力就是这些，现在都不能击败他，难道等他得胜声势更大后反而能消灭他？我真的有点想不明白。还有，你上次不是说张献忠有高人相助，如果他看穿了你的计策，岂不是全都白费？”
卓不凡摇头晃脑到：“嘿嘿，这就是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咯。至于那位高人，我这番布置，其实多半就是因为他，如果没这个高人，其实倒是不用这么麻烦。”，摇头晃脑牵动了伤势，卓不凡连忙停住，龇牙咧嘴一番道：“并不需要瞒过所有人，只要让张献忠上当就成。哎呦，特么的王洛，下手真狠。”
雪儿连忙取过软布，小心擦去卓不凡额头渗出的汗珠，说到王洛，雪儿好像想起什么，随口道：“对了，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那王洛逃走时还抢去两杆神龙铳，不知是何用意。”
“哦？”，卓不凡闻言倒是有些奇怪，仔细一想却是有些警觉，这神龙铳的钢材和膛线等工艺都是远远领先大华目前水平的，别人即便是仿造恐怕也是做不出来，但是那弹仓和定装纸壳弹药倒是个问题，如果被这方面的专家一看就会明白。随即，卓不凡皱眉对童姥说到：“他抢去神龙铳恐怕没安好心，如果可能，神隐营追击王洛的人也要看看能否追回神龙铳。”
童姥点头道：“好，我马上派人追上去告诉二老。”
这时，卓不凡又显出疲惫之色，童姥试了试眼色，先行离去。话说的够多了，这时，应该休息了。
雪儿将手里的米汤放下，叮嘱了两句也离开了帐篷。
卓不凡闭上双眼，胸口的疼痛没有那么难捱了，头痛以及乏力的感觉也在减轻。
白冰她们应该行动起来了吧，能够按照自己的预计找到目标？一切的关键就在今天，能否成功，都要看白冰他们的了。
“特么的，美女都是老子的，能人也都是老子的。”
没来由的嘟囔了一句，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帐篷内，只剩下卓不凡和周童一轻一重的平稳呼吸声。
第208章 龙袭
第208章 龙袭
今日有些天阴，冬日上午陈霜凝雾极难散去，还透着一丝阴冷。
巢县，城墙依缓水修建，跟大华遍地上千座小城池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它只有三面城墙，靠近巢湖的西面乃是由水桩和码头组成的水寨。此时，原本聚集无数大小船舶的码头上却是显得很冷清，原本的船舶也消失无踪，只剩下几条不堪使用的小船在巢湖平缓的波浪中摇曳。
三丈高的石头城墙也是一片静寂，不过有些地方明显是新现的破损，碎裂的青色城墙砖和齑粉状的粉末赫然醒目，城门楼子上，有几处还在冒着青烟。
城内城墙下，大批士兵聚集在那里，城门处的人特别多，大部分抱着兵器在小憩，并不嘈杂的声音因为人数众多而汇聚成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并不静寂的场面却带着一种大战前的宁静感觉，颇为奇特。城墙上，除了警戒的士兵，还有身着平民衣衫的数人在情理冲刷着血渍杂物，带着血色的污水循着城头排水的沟槽汇聚起来，流出城头，直接倾注在城外护城河中。
越过墙垛，城外赫然是另一种景象。
巢县并不太宽深的护城河此刻已经变了颜色，变成了一种黯淡的赭红，并不均匀，仿佛大桶的颜料被倾倒入水中还没有来得及溶散。随处可见的浮尸随着水流缓缓而过，有的身上还钉着箭矢，可怖伤口上翻卷的皮肉已经变成了灰白，给人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靠近城墙的一小段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的尸体，有的焦黑还如同城门楼子一般冒着青烟，有的残缺不全诡异扭曲，随处可见因为已经凝固而发黑的血迹。特别是靠近城门的地方，尸体自然堆聚成了一堆，一只已经完全失去生命色彩灰白的手在尸堆中伸出，伸向阴沉的天空，似乎还在企图抓住什么。
越过护城河，超出一个箭程的距离之外，临时挖掘成的浅浅的壕沟密布，犹如蜘蛛网一般，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雾色中。从城头上也能看到近处遍布壕沟的士兵卷缩在那里。同城中衣衫杂乱的士兵不同，城外壕沟中的士兵都是身着大华制式的军服，看上去整齐的多。
此刻，城外大华军阵地之上到处燃起了火堆，不远处原本茂密的树林以及田地此刻都已经不复存在，化作了人们取暖的材料。
燃烧的青烟融入雾色，使得阴沉天地间更加朦胧，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光能够驱散烟雾，而云开雾散后是不是能看到来时的路？
沿着湖东岸往南数里，巢湖边岸一转，转而向西，湖边是一片空旷，那是因为冬季湖水较浅，雨季淹没的浅滩重新露了出来。湖水如潮汐般拍打着湖岸，枯黄的芦苇点缀着湖边浅滩。一直往西，十几里之外的湖边，忽然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一小队骑兵忽然从湖边的树林中冲出，疾驰上了岸边浅滩，没有树林灌木的阻隔，同时浅滩上都是细碎的沙石，岸边浅滩更适合快马奔驰。这队十人的骑兵一边沿着湖岸向西快速奔驰，一边不时眺望着空荡荡的湖边水面，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就这样，这队骑兵一直沿着湖岸奔跑，一直向西，直到视线中的岸边湖面远处，出现了一些小黑点。
领先的一人打了个手势，骑兵重新冲入了树林，借助树林的掩护，向那些黑点渐渐接近。等到接近到一定的距离，这队骑兵停了下来，领头那人带着两人跃下马儿，徒步悄然向目标潜行而去。
不多时，三人已经接近到那原本的小黑点所在的位置。借助树林的掩护，三个人在灌木中探出头来，仔细查看着。
只见，怕不有近百艘的大大小小的木船停靠在湖边，几艘较大的船不能驳岸，正在靠那些小船往岸上运送东西。充作临时码头的岸边人影绰绰，得有好几百人在忙碌着。一些人从小船上不停地搬运下一些沉甸甸的米袋和一些其他的物品，另外一些人正在建立一个临时营地，看那规模，还是个大营地。
暗中的三人好像对岸上的动静兴趣不大，仔细数了数水中的船，随即转身快步奔回。
不多时，十批快马折返，冲出了树林，消失在东南方向。
岸边临时码头忙碌着的众人对此一无所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从几条船上居然赶下了几匹马和木车，一些人正在将马车重新整理起来。十几个人拿起斧子开始去树林砍伐干燥木柴。
如此，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时已近午，岸边已有雏形的营地开始燃起火头，几十个挖好的土灶下都燃烧起来，一些人正在将成袋的大米倒入灶上的大铁锅，也有一些锅内正在放入成堆的腊肉。显然，这些人是在准备大量的食物。
又过了半个时辰，整个营地已经弥漫着米饭和腊肉的香气，正在这时，一阵低沉滚雷声响起，让忙碌着的众人停下了手中的伙计。
冬日何来的滚雷阵阵？不多时，众人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一道黑龙般的铁骑洪流忽然从不远处的林中冲出。
岸边营地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看着这蛟龙般突然出现的队伍，看不见刀剑闪亮，那些人熟练地抄起了马肩上的奇怪火铳。
“大华军！”，一声惊慌的尖叫惊醒了众人，只有大华军中才有如此大量的火铳。
“啊，大华军不是在攻打大王吗？”
一些人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边去慌乱的拿取兵器，一边惊慌大叫。
蛟龙般的军队瞬间已经冲到，那嚣张的龙头处一阵闪光霹雳，这边营地中已经是惨叫连连，倒下了一大片。顿时，整个码头营地陷入了极度的慌乱。
“集结集结！”，一个头目样的大汉抽出腰刀，跳上一根木桩大喊道。随着又一阵闪光霹雳，那军官的身上忽然噗噗连响爆起几蓬血舞，整个人一个倒翻摔下，抽搐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
那千余骑兵形成的黑色蛟龙如龙滑浅滩般喷吐着火光白烟冲入营地码头，只是一个回转，营地中已经看不到抵抗。营地中原本数百人，已经被一扫而空，除了十几个蜷缩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其他的要么在痛苦***要么已经变成尸体。
水中的木船上还有一些人，看到此景开始撑离岸边，大华军虽然来势凶猛，总不能下水追击。
骑兵消灭了岸边营地，在水边一字排开，一名英姿飒爽的白甲女将冲到岸边，可不正是白冰。白冰看着纷纷离开岸边的木船大声喝道：“神龙军到此！尔等速速靠岸，否则格杀勿论！”
一些靠近岸边的小船立刻停了下来，犹豫着是不是听从号令回到岸边，而那几艘大船已经渐渐远离，脱出了弓箭的射程，更是开始升起船帆，哪里有靠岸的半点意思。船上的人站在船舷边，看着鞭长莫及的骑兵们大笑起来，那意思明摆着，有本事来抓我们啊。
白冰美目一寒，冷冷喝令道：“预备！”
“刷！”，排列在岸边的骑兵齐刷刷举起了手中的神龙铳，一起对准了那艘已经升起船帆开始加速驶离的最大的木船。木船上的人却并不太紧张，显然对大华军队火器的威力也是有所了解。众人皆知的那种笨重的三眼铳也无法打到这么远的距离。
“放！”
随着白冰一声令下，岸边忽然连片火光一闪，练成一片的爆鸣声中爆发出大排的白烟，只见那大船上忽然到处腾***点碎木烟尘，一阵短促凄厉的惨叫声后，那原本在船边嚣张的士兵扑通扑通落下水去，水中随即腾起大片血污，没见有人再浮出水面。而那粗壮的主桅杆上更是木屑翻飞，张满的巨大船帆忽然失去了束缚，直接垂落下来，帆杆重重击打在船舷之上，直降那船舷也砸开数尺。
等待岸边大量白烟在湖风吹拂下很快散去，那艘几十步长的大船已经面目全非，船身遍布弹孔，前仓已经几乎变成了渔网，所有的船帆也已经垂落，没有了任何动力，似乎连掌舵的人也没有了，开始在水中缓缓打转起来。
那船上几十号人仿佛在瞬间都消失了，刚才还准备扬帆远航的木船此刻像是变成了鬼船，没有了任何动静，让人不寒而栗。
湖上其他船只上的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全都愣了，那艘大船是最大最坚固也是离岸边最远的，那些骑兵只是一次射击就成了这个模样，其他的船可想而知。
“预备！”，那女将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骑兵们好像没有经过装填一般就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火铳，瞄准了其他的船只。
“别，别打了！我们靠岸，我们靠岸！”，几乎是同时，湖内大大小小的船上争先恐后的喊叫起来，这火器也太可怕了，那大船就是最好的例子，能多活片刻也是好的，谁想死啊。
如此，这近百艘大大小小的木船纷纷靠向岸边，就连那几艘大船也是不敢怠慢。在白冰的指挥下，大船之间用翻板连接，然后通过小船如此用木板连接起来，一直通到了河岸，船上两百多船家和士兵老老实实上了岸，被邢天虎带着神龙军的士兵押着向南方行去，离开了岸边。
看到岸边只剩下了自己人，白冰立刻指挥士兵们收集木板砍伐木材，将那由小船和翻板连接起来的大船通道大大加宽加固，不知要做什么。
第0211章 帷幄
卓不凡一觉睡过晌午，腹中饥饿这才醒来，在雪儿的服侍下又喝了半碗稍微粘稠些的米粥，精神日渐好转。
此时，巢县方向安静异常，但所有了解实际情况的人都明白，这只是大战前的静寂。
卓不凡精神不错，但一旦清醒了，老是一个姿势躺着可是十分难过。让雪儿取过一床薄被，将上身稍微垫高一点，卓不凡正看到大头木乃伊一般的周童。
从雪儿那里卓不凡已经知道了周童是如何重伤的，此刻看着依然没有醒转的周童心中异常感动。周童大自己一些，从小在相府长大，自己十几岁从应天府到京城后才结识的他，很快两人就成了玩伴。实际上，周童跟卓二不同，卓二和卓大等人是从小被买入相府，说不好听是奴才身份，而周童则是自由身，只是身为孤儿自幼跟随师父习武，一同入了相府做了护院。当然，不管是卓二还是周童，卓尹乃至卓不凡倒是一视同仁，从不像别家大院对这些下人不当人看。周童、卓二乃至四位美婢等人对此也是知恩图报，比一般的下人更要忠心的多。
这次周童能够舍身相救也是自然而然，名为主仆实为发小、好友的他们，之间的感情甚为深厚，比之卓不凡同四大天王更胜一筹。
“哎，但愿老周吉人天相，尽快好起来。”，卓不凡黯然叹道，但是看着那包裹的大头心中沉重。明白颅脑损伤的严重性，卓不凡对周童的愈后并不看好。
雪儿闻言也是担忧的说到：“是啊，这次没有周大哥，你可是危险的紧。不过，听童姥说，恐怕，恐怕......。”
卓不凡明白雪儿说的，恐怕醒来后最好的情况也是个傻子吧，这种程度的损伤，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是很棘手的，能保住条性命就好。
“不管老周变成什么样子，他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大哥。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他。”，卓不凡喃喃说到。
雪儿闻言点头，她自己心中也是这般想法，救了卓不凡就跟救了自己一样，卓不凡的大哥也就是自己的大哥。想到这里，脸上却又是一热，连忙取过清水软布，去照料周童去了。
此时，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想是白冰的又一批快报抵达。这次卓不凡很是重视，两忙让雪儿出门查看，要立刻见到这批信使。
不多时，两兵士在亲卫带领下入内。
“禀将军，于南岸三十里发现张献忠的船队，已经全部歼灭，缴获木船八十六艘，其中九丈大船三艘。邢将军亲率三艘大船西行，白将军下令凿沉了剩下的全部船只，大队现已经东行靠近巢县。”
卓不凡闻言面露喜色，连连道：“好，好。甚妙，甚妙。辛苦了，你们去休息吧。”
待信使离开后，卓不凡眯着眼自言自语道：“嘿嘿，一切尽在山人掌控，哇咔咔，张献忠啊张献忠，今晚，再送你个大胜仗好了。”
此时，一片静寂的巢县县城，城外壕沟中的大华军队还在忐忑据守，大军正中一座营帐内，一个人正在咆哮。
“给我再派，再派！一帮饭桶，连个信都带不出去！”，一人黄面瘦脸山羊须，一身本来威风汤亮的黄金甲穿在他身上也能穿出猥琐的味道。
一名黑须将军拱手说到：“大人，已经排了十几批，全都被截杀了。恐怕，洪将军那边也受到了狙击。就算是联系上，怕也来不及救援。”，将军心中没有说出来的是，一意想要抢头功的黄得功不顾红将军尚未抵达就一意孤行抢先进攻，结果被人抄了后路，此刻倒是想起来洪将军部了。而且，明知道卓家军战力不堪使用，仍然派他们送死。卓家军损失惨重是小，但等于提前告诉张献忠，喂，老子要来打你了。仗没有这么打的。
“我让你再派就给我再派，死光了也要派！联系不上洪将军部，我先砍了你的脑袋！”，黄得功已经近乎竭斯底里，从原本轻视流民乱贼到现在的完全丧失信心，有的时候，这种反差会使人发疯。
不久，一队骑兵悄悄出了阵地，向北方摸去，马上士兵的神色，跟已经死了差不多。
而巢县县城里，西侧的水路码头，原本冷清的码头此刻已然变了模样，几百艘大小木船涌入码头，一片繁忙景象。码头上岸边不远处，一群刀带红巾的骁勇大汉正护卫着几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还在陆续停泊船只的码头。
“哈哈哈，先生良策已见奇功，如能大败大华军，我军定可永得这巢湖福地。先生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一个大约三四十多岁年纪，吊睛长须的红面大汉豪爽大笑道，看去倒是有些古三国典故中关羽的威风模样，只是，那凶煞的吊眉大眼带着浓重的煞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旁边一位头戴四方诸葛帽，身穿青色长袍，白面轻须文人模样的人，看年纪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闻言微微一笑，躬身以示谢过。同时，却看向了码头，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那大汉看到那先生模样，眼睛转了转奇怪道：“咦？现今一切都在先生的算策之中，看先生为何还愁眉不展？”
那先生看着码头上的船只说到：“为何有两成的船只并没有按时返还呢？奇怪。”
那大汉闻言大笑道：“我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或许是那些兔崽子耽搁了吧，来人啊，回头查明是哪一路耽搁了，每人二十军棍！”，一边喊着，一边亲切的拉住了那先生的袖子，笑道：“得先生实乃上天之幸，如今大势已定，来来，先生陪本王喝上两杯，静待佳音就是。”，说完，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扯着那先生就走。
那先生苦笑一下，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随他而去。
县城之中，不断有大批的士兵向东南两面城门聚集而去，比起城外在战壕中忐忑发抖的大华士兵，这些衣着不统一兵器也是五花八门的士兵精神面貌截然不同，仿佛外面那依然众多的大华士兵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一般。
而出了县城往南，越过大华军刘良佐部的阵地，就是张献忠包抄的队伍构建的临时战线，此时，他们的人数已经上升到三四万人，就是凭借这三四万人，已经将十万多大华军牢牢钉死在了巢县城郊，此时，他们也在悄然进行着各种准备工作，不知从什么地方陆续送来大捆的箭矢、轻便土炮和弹药，甚至是热乎乎的米饭腊肉。
越过张献忠伏兵防线再往南十数里，一只只有两千多人的骑兵静寂无声，领头一位白甲女将英姿飒爽，望向北方依然阴沉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第0212章 血战
一整天都是这种阴沉的天气，汤山神龙军临时营地里，似乎也能感觉到大战来临的气氛，没有人说话，只有一些奇怪的嘈杂传来。
主帐内，卓不凡愣愣看着棉布帘子，看着那从缝隙中透进的天光，此刻，正渐渐变暗。
帘子一掀，雪儿婀娜的身姿出现在门口，手里小心翼翼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正撅着可爱的小嘴边走边吹着气。
随着雪儿来到身前，带来了外面一丝寒冷，这寒冷迅速被火盆的温暖驱散，只剩下那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鱼汤和那可爱的小嘴。
“鱼汤？”，卓不凡眼睛一亮，说实话，现在真的是又饿又馋，身体正在迅速的恢复中，渴望着营养的补充以及美味的滋润。
雪儿得意的说到：“算你有口福，这可是黑鱼，正是外伤滋补的好东西。童姥专门找到东面村子的人，好不容易才捞到的。我可是亲自煮了一个时辰呢。”
卓不凡闻言很是感动，神龙山倒是有些滋补的好东西，也已经有人去取，但是因为战乱可能要绕路，一两天也回不来，童姥也不能离开，就想到了就地取材的好办法。
黑鱼汤煮的很烂，粘稠厚重，而且为了更好的效果只放了很少的盐，但是依然让卓不凡感觉这是自己吃到过最美味的东西。
雪儿喂的小心，小木勺先要在嘴边试过，吹得不再烫嘴才会送到卓不凡嘴边。卓不凡吃的享受，那香气诱人的鱼汤之外，好像还带着一种最喜爱的清香。
“好吃吗？”，雪儿精心熬制的，自然希望得到肯定。
“好吃，很香。”，卓不凡舔着嘴唇夸赞道，同时，看着雪儿再次将木勺放在嘴边吹着。
雪儿开心的抬起头，一边送到卓不凡嘴边一边说到：“哼，敢说不好吃，我就直接喂给你。”
“不是吧，这么狠？”，卓不凡笑着张开大口，香甜喝下，又眯着眼睛笑道：“鱼汤香，人更香。”
雪儿一愣，却是看到卓不凡正盯着自己的嘴坏笑，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个坏东西不是知道了吧。脸儿顿时又红了起来，心跳急剧加速。可是，定过神一想，当时他都是昏迷的，应该不会知道才是。哼，千万不能让这坏东西知道事情，不然，还指不定怎么羞臊人家呢。
主意打定，雪儿一翻眼佯怒道：“让你贫嘴。”，说着，就把一勺子滚烫鱼汤作诗强灌，一个不能动弹大呼小叫，一个满面娇羞带着幸福的神色。
一时间，两人都同时浮现出一个愿望，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老大，老大！”，事与愿违，赵银宝的怪叫声从帐篷外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温馨时刻。
门帘一掀，赵银宝走了进来。卓不凡笑骂道：“鬼叫个啥，我还能跑了不成。”
“嘿嘿。”，赵银宝挠了挠脑袋，傻笑着说到：“报告老大，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拔。”
却原来，外面的嘈杂都是在准备拔营启程。
雪儿面现忧色，低声说到：“必须现在走吗？我怕你的伤......。”
卓不凡正色道：“必须走，如果我所料不差，今晚恐怕大战将起。咱们这里距离巢县太近，今后也要给张献忠那厮留出空间，让他放下心来。”
雪儿闻言只好作罢，连忙出去安排神隐营高手护送，马车是做不得的，只能用担架抬，应该也是问题不大。
看着放在一边没有喝完的鱼汤，卓不凡咂咂嘴甚为可惜，随即，隔着帐篷望向了西面，天色已晚，大战随时可能开始。
白天阴沉的天空，到了夜晚居然放晴了，一轮弯月升起，将朦胧月光投在了巢县内外。
城外蛛网般的壕沟中，大华军士兵借助夜色的掩护开始悄悄向外围运动，慢慢聚集起来，看来是准备突围了。不跑是不成了，信送不出去，辎重粮草也没了，多待一天就削弱一天。
巢县城头，隐藏在墙垛后的大批反军也有了动静，一门门火炮悄然从墙垛探出头来，虎视眈眈看向了城外。
城内，东南两门近旁，大批的反军士兵密集聚集，人头挨着人头，也不知道有多少，此刻，都屏气凝神，看向了紧闭的城门。
“咚！~”，忽然一声巨响在城门楼子处响起，火光一闪，这是决战开始的信号。
“哄哄~~~哄~~”，城墙之上，一门挨着一门的火炮连珠般响起，闪光连成一片，月光下也清晰可见大排的白色烟雾在城头练成了一片，宛如白云一般。张献忠部的火炮大都是那种简易的土炮，只有少量缴获大华军的铜炮间杂其中。随着密集的炮声，无数大小弹丸如同下雨般覆盖了大华军大片的阵地。夜色中，远处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吱呀~~”，东南两城门忽然大开，杀生震天，无数反军士兵蜂拥而出，直扑向外面大华军的阵地。
大华军虽然大部已经调集到后面准备突围，但依然有不少士兵留守在壕沟里。当蜂拥而出的张献忠部士兵冲过吊桥的时候，大华军阵地上忽然爆发起密集的火光和火器那特殊的白烟。这是大华军中大量装备的三眼铳发威了。
当先冲出的人群中连片的响起弹丸入肉的那种低沉可怕的声响，血雾飞溅惨嘶连连，当即就倒下了数百人，大部分都掉到了护城河里，激起大朵的水花。三眼铳连响，张献忠部又倒下了数百人，那原本阻隔敌军的吊桥此刻成了索命的奈何桥，居然一时冲不过来，尸体甚至挡住了后面人前冲的道路。
可是，大华阵地上的火器喧嚣却渐渐停止了。三眼铳最多三发，然后就要继续装填。倒入火药锥实弹丸，这耽搁的时间是非常致命的。
果然，趁着大华军火器哑火，张献忠部出击的士兵将前面的尸体纷纷踢落护城河，嚎叫着冲入了大华军的阵地。残酷血腥的短兵相接开始了。
张献忠部全都是轻装，手持大刀和梭镖，有的甚至光着上身彪悍异常。进入了短兵乱战，轻装的张献忠部立刻占据了上风。
前沿的大华军刚站起身子就被风卷而至的反军砍倒，兵刃入肉和金属撞击声中鲜血标射，满面疯狂嚎叫着的反军士兵满身浴血，跳过壕沟，疯狂冲向大华军的纵深。
后面，城门犹如恶龙喷吐一般持续释放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反军士兵，很快，张献忠部就对延绵数里的大华军阵地形成了全面的压力。不是重点突击，而是全线压上，显然，张献忠部的目的是要全歼大华军。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谈不上什么胆量英勇，大华军士兵也好像激起了血性，纷纷在一道又一道壕沟拼死狙击着敌军，不拼也不行，那些近乎疯狂的反贼刀下哪里有活口。火光中，火器的爆鸣，箭矢的尖啸，急速奔跑的身体重重砸落地面的撞击，濒死的惨叫绝望的呼喊，大华军阵地上，反军士兵如黑潮一般，势不可挡的压了过来。
忽然，大华军后方响起奇特的呼啸声，只见无数拖着火花的物体呼啸而至，犹如一窝蜂一般。狂叫冲击着的反军士兵们大片大片的倒下，甚至有的被那呼啸而至火龙般的物件穿成了一串，惨叫等死。
那一条条小火龙正是大华军的特种火器‘一窝蜂’，这可谓是大华火器专家智慧的结晶，大的有单辕马车那般大小，上百枝木杆长箭插在一个个圆筒中如蜂箱一般，一旦点燃，真的如一窝蜂一般呼啸而出，一盖就是一大片。箭杆上的火药小木管就是推动的动力，威力惊人。如果卓不凡看到实际发射的场景，一定会惊呼这特么不就是火箭炮的雏形么。还有一些小的一窝蜂，同样的原理，个头小了许多罢了，箭矢也就是普通箭矢改造而成。
可惜，‘一窝蜂’虽然威力巨大，但并没有采用爆炸物实现破片杀伤的效果，而且，它也同样具有这个时代火器都有的毛病，装填实在是太慢了。
密集冲击的反军士兵当即倒下了一大片，冲击的势头也是一缓，一窝蜂正是克制这种集团冲锋的利器。正在这时，城头传来牛角号的声响，正在冲锋的张献忠部士兵忽然齐齐跳入了壕沟，放弃了高速的冲杀，沿着蛛网一般的壕沟继续向着大华纵深突进。
这样一来，进攻的速度慢了许多，但一窝蜂的密集火力没有了用武之地，同时，反军士兵还可以对壕沟进行清剿，以免有漏网之鱼在背后突袭。
壕沟之上，不时有漫天的火箭飞舞而过，壕沟中，厮杀更加惨烈。后面的士兵推挤着前面的士兵一直向前，前面面对敌人的士兵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可能，只有疯狂叫喊着将手中的刀剑刺入敌人的身体，同样，自己也在对方的刀剑下泼洒着鲜血，渐渐软倒，被后面冲上的人们踩在脚下。
随着喊杀声渐渐逼近纵深，大华军阵地有了混乱的迹象。忽然，大批的火箭向着外围呼啸而出，‘一窝蜂’向着外围进行了一次齐射，大华军的突围开始了。
第0213章 突围
从巢县城头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华军纵深阵地几十处密集的火雨向着远方飞舞而去，那正是大华军配备的几十部各种大小的‘一窝蜂’。同时，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一窝蜂’射击的方向基本上集中在东段的两个地方。那也就是大华军突围的方向。
牛角号再次响起，城外杀声震天。原本躲避火力在壕沟中突击前进的张献忠部再次冲了起来，放弃了掩护重新开始急速冲杀。同时，城内同样杀声震天，源源不断的人流拼命从东南两门涌出，加入到对大华军的攻击中去。两座吊桥限制了通过的速度，但先前被大华军击毙的数百具尸体堵塞了吊桥下并不算深阔的护城河，此时，这些尸体反而形成了人肉桥梁一般，很多人干脆直接踩着这些尸体冲过护城河。
战场上的焦点似乎都聚集在了东线，而东线，正是黄得功带领的主力所在。黄得功是周子津的亲信，那是皇爷爷家的孩子，兵力将近十万，装备精良。南线的刘良佐部则就大不相同，兵力不到五万，火器也要差了许多。
此时，南线虽然不是张献忠部重点进攻的方向，但依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兵力本来就少，加上火器等装备比之黄得功部差了许多，南线大华军刘良佐部的情况更加危急。
“你
妈
的黄得功，跑路也不说一声，这是让我们给他垫背呢！”，南线大华军纵深，一个小土丘上，一位身着铠甲的大华将军正在跳脚大骂。
眼前，火光中，在城头火炮的掩护下，远处有如蟑螂潮一般的敌军蜂拥而来，无处可退的大华士兵在一道又一道壕沟中拼死抵抗，但很快就被黑压压的凶潮淹没。要不了多久，南线的大华军就要崩溃。
“将军！突围吧！再耽搁就完了！”，一名副将大声叫喊道。
那跳脚的将军正是刘良佐，官居总兵职，本是同黄得功一般的人物。自卓尹隐退，周子津得势。这下边选边站的自然有得意有失落。黄得功和刘良佐正是其中对比。
“突围？怎么突围！别说黄得功这厮没有军令，就算是得令突围，凭我们自己如何脱困！”，刘良佐大喊道。白日里远眺伏兵，就知道情况不妙，远处张献忠部在南线的后路伏兵明显超过万人，在后有张献忠主力衔尾追击的情况下凭这四万多人想要突破包围谈何容易。只有阵地衔接的东西线大华军合兵一处才有突围的可能。可是，黄得功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自己就要跑，他有一窝蜂等精良火器尚有机会，刘良佐可没有。
可是，不突围也要突围，总不成都死在这里。而且，刘良佐部是由本军加上数个卫部组成的，自己的一万多人管制起来没有问题，那些卫部的参将们此刻都已经是满面惊慌，四处张望起来。再不走，铁定的一哄而散。
“妈了个巴子的的。传令！前镇拒受，全军向南突击！”，刘良佐一阵心疼，想让卫部殿后那是不可能的，前镇的数千士兵都是自己的部下，此番掩护大队突围，恐怕能回来的不多了，“哎，能突出去多少是多少吧”，一声长叹尽显心中无奈。
一干十几名参将副将闻言大喜，纷纷大呼小叫调动起来，早该跑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南线的大华军勉强聚集起来，发一声喊，就向南方狂奔而去，总算基本上还能分清建制。这边一突围，前镇留守的士兵立刻陷入了绝望，一些士兵丢下刀剑大叫着投降，却是被对方那些红着眼的士兵一刀砍倒，徒劳送上性命而已。眼看没有了活路，这些士兵倒是疯狂起来，居然一时扛住了张献忠部的冲击。
南方，张献忠部的伏兵在两里开外，已经构筑了一天的工事，除了昨夜趁乱掩杀了一番，一整天都没有进攻。此时，吃饱喝足的他们早已是严阵以待。
刘良佐部平日驻守江南，大都是步兵营，此时，大队士兵在勉强维持着建制的情况下直奔伏兵阵前。朦胧月光下，身后越来越近的喊杀惨叫声中，大华军士兵们脸上的惊惶、茫然甚至绝望的表情依稀可见，短短里许的冲锋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身上的薄甲头盔，此刻却成了累赘一般。
远处一阵弓弦声响，暗淡月空中更是一暗，雨点般的强弩箭矢呼啸而下，大批的大华士兵惨叫倒地，只顾亡命冲锋的他们盾牌都成了摆设。
早就严阵以待的张献忠部箭如雨下，只是凭借远程火力，就将刘良佐部三个步兵营打散，势在必得般的第一次重兵突围冲锋完全失去了冲击的势头。几百名侥幸冲过了箭雨冲击到阵前的大华军士兵绝望的发现前面只有几十步的战壕中，站起了一排手持强弓劲弩的敌人。
“嘣~~”，在一声狞笑般的号令中，无数飞羽直射过来，士兵们耳中听到了自己身体被箭矢穿入的恐怖声响，随即就是眼前一暗，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一个大个子手持砍刀硬顶着箭雨怒目圆睁狂喊冲上，一根白羽弩箭正射中腹部，大个子脚步一个趔趄，却是没有摔倒，举起手中的钢刀，嘶喊着继续冲上。身边已经没有了战友，这孤零零的身影蹒跚前行。嘶喊戛然而止，又是一根箭矢钉在了胸口，尾羽还在嗡嗡的颤抖。大汉宛若未觉，一步，两步。“夺，夺夺~~~”，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大个子脚步一软，缓缓跪在了当处，手中钢刀吃力的插入地面，一声叹息，慢慢低下了头颅。
刘良佐目睹此景呀呲欲裂，三个步兵营的冲锋连对方的阵地都没有进入，匆忙突围让四万人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仰天看了一眼天空，空中月牙婉转繁星点点，身后，喊杀声和惨叫声犹如催命的咒语，面前，敌人的阵地上人影绰绰，仿佛一头巨兽在张着嘴狞笑。
生死就在今夜，存亡只在一击。
被逼到绝路的刘良佐反而冷静下来，一道道军令发出，不多的三眼铳被调集到前军，少量的骑兵也调动过来。同时，又有四个步兵营回头狙击已经杀到的张献忠主力，其余所有人，都抛去了辎重甚至盔甲，跟在了骑兵的后面。
如果不能一击冲破地方的阵地，等待所有人的只有兵败身死。当俘虏？八大王从来不要俘虏。
大队开始缓慢前行逐渐加快速度，前军的骑兵也伏下了身子。
“呯呯~~~”，三眼铳爆发出闪光霹雳，三发连射，打光了直接丢掉，火铳手直接捡起了散落的长矛和砍刀。
随着三眼铳的开火，敌人的阵地上忽然爆发出连片的惨呼哀嚎，依稀可见大批的地方士兵纷纷倒下，火铳手们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三眼铳有这么大的威力和射程？
而骑在马上的骑兵看得更远，依稀间，敌方阵地的后方远处，足有几百步开外，有着此起彼伏的火光闪现。
第0214章 龙行
汤山以东，一只千余人的队伍在寒夜里缓慢移动着，不时有马儿的低嘶声响起，好像是它们也不习惯以如此缓慢地速度行进。
这只全都是骑兵的队伍却坚持的以这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进，因为队伍中间，重重保护着两副担架，担架上堆满了裘皮和被褥，让寒风无法侵袭到其中的人。
卓不凡艰难的动了动胳膊，周围厚重的保暖几乎要让人窒息，自己的脸好像埋在里面，好在为了透气留出的空隙，让自己能够看到繁星点点。
“这古代的星空好像更美啊。”，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经过污染，星空好像特别的明亮清晰。
雪儿的面孔出现在上方这一小块天地中，看着眨巴着眼如同被重点保护的婴孩般的卓不凡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笑。还不都是你干的。”，卓不凡没好气的说到，“小妞，赶紧给哥哥松开点，快憋死了。”
雪儿闻言一瞪眼，却是没有多少凶气只觉得可爱，依然装作凶狠的说到：“没门！你伤这么重，要是受了风寒难过的还是你自己！哼。”
“哟呵，反了你了！这是本将军的命令！”，卓不凡也狠声说到。
雪儿眼睛一转，撅了撅嘴，果然听令整理了一下卓不凡的‘通风口’。
“不是吧！”，卓不凡看着又缩小了一圈的天空，无奈的叫道。
“嘻嘻，活该。谁让你喊我小妞！”，雪儿调皮的一眯眼，消失在卓不凡的小天地里。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阵阵滚雷，行进中的队伍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西面遥远夜空中，闪光已经连成了一片。
卓不凡也听到了这遥远沉闷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终于开始了。”
队伍又开始了缓慢的行进，雪儿天然冷傲的美丽面容又出现在卓不凡的小天空中，只是现在的卓不凡，已经完全无法感觉到以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美感，在那冰山般的美貌之下，是炙人的火热。
“喂，听见了没？是不是那边开打了？”，雪儿开口问道。
卓不凡无奈的眨眨眼，说到：“应该是了。”，说着，卓不凡沉默了一下，听着持续不断的炮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雪儿伸手将通气口扩大了一些，要是真的憋到卓不凡那可不得了。看到卓不凡沉思的表情奇怪的问道：“在想些什么？”
卓不凡闻言叹了口气，说到：“这一夜，定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卓不凡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的名句，真的切身体会的角度去体验这句话中包含的血腥和残酷，那是另一种感觉。这次受伤后听到少先队长不幸身亡的消息后，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伤。虽然这种感伤还影响不到卓不凡的判断和行动，但真的会给他一些思考。战争、杀戮就是必然的选择吗。
雪儿看到卓不凡不同以往的表情，倒是感觉很新鲜，笑道：“打仗就一定这样子了。”
卓不凡忽然问到：“为什么需要打仗？”
雪儿一愣，这可是难为她了，思索了好一会才回到：“因为，因为有很多坏人啊。消灭了坏人，好人才能过上好日子。就好像我以前行走江湖，也杀过几个坏人，留着他们，会有更多人遭殃。”，说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卓不凡无声苦笑了一下，茫然看着星空喃喃自语道：“是吧。杀人是为了救人。可是，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忽然间，卓不凡眼前仿佛浮现出少先队那小家伙挠着头为难的可爱模样，又好像看到当初追歼鞑子骑兵时，那唱着悠扬悲壮的草原牧歌冲向箭雨的那些草原骑兵。
忽然，卓不凡有了一种悲伤地感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将耳朵贴近棉被，似乎不再像听到那隆隆雷声般的炮声。
雪儿愣了愣，直觉感觉卓不凡现在情绪好像不太对，但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体贴的给卓不凡掖好被褥，随着担架缓慢的继续行进。
而那西面持续不断的闪光之中，惨烈的突围战残酷的持续着。
刘良佐敏锐的发觉到敌方阵地的异变，大声喝令道：“他妈的还等什么？冲啊！”
前方望着远处的奇怪闪光正在发愣的骑兵听到主帅的喊叫，回过神来，哇呀呀一阵大叫，从两侧超出了已经变成步兵的火铳手，直杀向张献忠的伏兵阵地。
此时，越过张献忠伏兵阵地再往南数百步开外，一列骑兵纵队悄然停在那里，宛如一条静卧的巨龙。而这条巨龙，此刻正从身上每一片鳞片向外喷吐着火舌和白烟。远处的火光背景下，张献忠部的阵地上，不时有人惨叫倒地，原本是防范大华军突围挖掘的前高后低的壕沟此刻丝毫起不到保护的作用。
白冰勒马停在纵队之后，看着面前的神龙营士兵们迅速熟练的瞄准射击着。这是曾经在连云寨使用过的前低后高的马上射击阵，目标的简易掩体几乎没有了效果。他们的射击也只集中在大华军突围的方向，虽然这样难免会有流弹误伤，但是这并不是需要极力避免的事情。
此时，冲击的刘良佐部的骑兵已经冲到了敌方阵前，依然遭到了强力的狙击。但凭借骑兵高速的冲击力，挺过一轮箭雨过后，大半的骑兵已经冲入了敌阵。同时，骑兵也给后方的步兵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就在骑兵越过第一道壕沟的时候，后面的火铳兵也已经冲到了壕沟前不远。
三眼火铳还是发挥了作用的，第一道壕沟中的弓箭手们在骑兵的马刀下以及三眼铳的轰击下死伤惨重，无法给骑兵造成杀伤，但却拦住了后面已经变成步兵的火铳手们。大华军火铳手们拿着捡来的砍刀和长矛，或者抽出自己随身的匕首，跃入了壕沟之中。
双方原本都是远程射手的弓箭手和火铳手们居然成了双方短兵相接的头阵。短兵战力都不如普通步兵的他们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混战成了一团。
此时，冲到了第二道壕沟的骑兵们遇到了大麻烦，一整排隐藏在壕沟中的长矛手冲了出来。
一马当先一位骑兵忽然发现马颈处穿出了一个矛尖，还没有反应过来，长矛已经透胸而入。高速奔跑的马儿悲嘶一声，巨大的冲击力折断了长矛木杆，又将那长矛手撞得狂喷鲜血倒飞而出，随即也轰然倒地，带着背上的主人滑入了壕沟掩体中。那些长矛手将长矛顶在地面或者壕沟的后沿之上，当先的骑兵来不及反应，转瞬间折损大半，后面急忙减速的骑兵们却惊骇的发现已经陷入了长矛兵的包围中。前冲就是送死，手中的马刀无法给敌人杀伤，一个接一个的骑兵被挑落马下，在疯狂穿刺中痛苦翻滚。
就在骑兵们陷入绝望之时，后方一声呼喊，步兵营已经消灭了第一道壕沟中的敌人冲了上来。
“杀呀！”，山崩海啸般的疯狂怒吼声中，手持砍刀已经轻装的步兵们冲入了混战的骑兵群中，转眼间，刚才还大开杀戒的长矛兵们变成了被屠戮的对象。一个接一个在翻飞的刀光中惨叫倒下。
此时，骑兵队只剩下了小半，勉力重新集结起来，向着前方继续冲击。而前方，视线所及，还有一道接一道的壕沟，仿佛地狱之路。
硬着头皮求死般挥舞着马刀，骑兵们义无反顾的冲到了下一道壕沟处，却忽然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尸体满布，只有少量的抵抗力量，只是一阵马刀挥舞怒蹄践踏，对方的防线就烟消云散土崩瓦解了。
心中有些纳闷的骑兵们来不及思索发生了什么，继续向前方冲去，可是，越冲就越是纳闷，后面的敌军尸横遍野血流满地，越往外冲，抵抗越是微弱，这让经历了第二道壕沟血战的骑兵们诧异异常，甚至有了一种发寒的恐怖感油然而生。这些敌人都怎么了？谁杀了他们？
忽然，骑兵们眼前一松，他们已经冲过了最后一道防线，面前是开阔的平地，那是带着耕作痕迹的庄稼地。前方，已经再也没有敌人了。
骑兵们勒停了马儿，同马儿一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水血水流入脖颈，手中的马刀还在颤抖。
就这样，冲出来了？
忽然，骑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疯狂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几百步外响起了隆隆的马蹄，消失在东北方向的夜色中。
白冰后头看了一眼已经冲出包围圈的大华军，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策马当先向前方疾驰而去。身后，两千神龙骑紧紧跟上，已经插回马肩枪套的神龙铳还在从牛皮枪套中向外散发着青烟。
隆隆马蹄声中，神龙军宛如一条隐身在夜色中的巨龙般蜿蜒飞行。巨龙飞行的方向，是飞舞着呼啸的火箭、炮声震天的另一处更加惨烈和血腥的战场。
第0215章 旧交
卓不凡一行走了大半夜，直向东走出了三十里才停了下来，这时，西面的炮声已经听不到了。
按照卓不凡事先的交代，众人故意将营地弄得乱七八糟，警戒巡逻看着也是慵懒散漫，实际上是内紧外松，还有那些神隐营高手坐镇，一般人看不出门道。这时，卓不凡已经熟睡多时了。卓不凡和周童自然是不能露天宿营，众人还是搭起了一面帐篷，将两位重伤号安置其中。[bsp; 天蒙蒙亮的时候，西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越来越近，将卓不凡从睡梦中惊扰醒来。
“靠，跑得真不慢咧。”，卓不凡凝神听了一会，自言自语到。
不多时，雪儿走了进来，说到：“是黄得功和刘良佐的部队，真惨。”
卓不凡笑道：“不惨如何能让张献忠安安稳稳的留在巢湖。来，帮我收拾下，让他们心里也能好过些。”
雪儿闻言笑着过来，将皮裘被褥拉开一些，露出胸口捆扎的绷带，渗出的鲜血依然触目惊心，好在火盆烧了很久，帐篷内比较温暖。
雪儿又取了些清水喂给卓不凡，刚喂了半小碗，就有张思恩带着亲卫进来禀报，黄得功到了附近，让卓不凡前去一见。
“靠，他算什么东西。”，张思恩很是不满，刚打了大败仗，官架子还是十足。
“他是总指挥，自然没有主动来见我的道理。”，卓不凡不以为意，说到：“不过我却是不能去见他，就说我前几日攻打巢县受了重伤，无法移动。诚邀总指挥屈驾前来一叙。”
不多时，黄得功有了回应，却是只派了一个参将前来，虚情假意的问候了一番，虽然卓不凡的老爸卓尹已经辞官，黄得功又是周子津的人，但却是不好对卓尹之子卓不凡有什么过于失礼的举动。打仗时使点阴招没啥，但是这种场面上的举动还是要过得去的，这是一般的人情世故，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对此，卓不凡也是预料之中，送走了黄得功的人，亲卫再次前来通报，却是刘良佐亲自前来，已经到了帐外。
卓不凡不认得刘良佐，但知道此人，卓二来之前曾经给卓不凡提起过，此人算是卓尹一边的人。当年卓尹的人中军中将领并不太多，所以对刘良佐还是很有印象。
当见到刘良佐本人的时候，更是能体会到昨夜战斗的残酷，此时，逃出生天的刘良佐脸上灰尘和着汗水，颇为狼狈，身为统领四五万人的总兵官都这般模样，可想而知士兵们会是什么样子。
刘良佐身为总兵官从军阶上跟黄得功差不多，却全然没有黄得功的架子，见了卓不凡很是客气，对卓不凡伤势的关心能够看出出于真心。
一番寒暄后刘良佐坐在卓不凡床榻之前，卓不凡开口问到：“刘叔，损失大不大？”
一句刘叔让刘良佐更是感觉跟自己人一般，闻言叹道：“这次可是亏了老本，我本部的十个步兵营被打散了一半，亲卫骑兵更是减员超过半数。哎，具体的情况还没有出来，全体大约减员三成。”
卓不凡不禁动容，三分之一减员，已经跟溃败相当接近，也就是仅仅刘良佐部就丢了万余条性命在小小的巢县战场。一时间，他倒是有些发愣，脸上又浮现出昨晚那种不忍和茫然。
刘良佐看到卓不凡的神色，倒是宽慰起他来：“贤侄不必担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黄得功那厮着实不是东西，要不是运气好，恐怕这次我也是在劫难逃了。”
说着，刘良佐看着卓不凡好像想起什么，疑惑的说到：“昨晚黄得功自己跑路，陷我军于极其被动的境地，我都以为是没有半点希望了。谁知，却有一个神秘的大助力，人数不多但火器极其犀利，而且全都是骑兵，如果不是他们相助，恐怕我军已经全军覆没。不知贤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昨晚虽然仓促突围，可是事后一想还是觉得了蹊跷，突围的事后他也观察了一下那些倒闭的敌军士兵，皆是死于火器。联想到远处的闪光和马蹄声，自然明白了顺利突围的原因。
这时，刘良佐从怀里还拿出了几枚纸质弹壳，那正是神龙军特殊的定装弹药。
卓不凡微微一笑，说到：“这个，侄儿倒是不清楚，你看我也是战败受伤惭愧的很。”
刘良佐一时间疑惑不已。心中的疑问实在折磨人，搞不清楚谁暗中救了自己，倒是有些寝食难安。
“刘叔叔，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此次战败，恐怕回去后你不会好过。”，卓不凡叉开话题问到。
刘良佐闻言又是一叹，愤愤说到：“还能怎么办，先退到应天府再说。请罪是定然的了，我明白，黄得功那厮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但首战失利他也难辞其咎，倒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两人又聊了聊，刘良佐也就告辞而去，卓不凡临时扎营在通向应天府的路边，而路上，大批的大华士兵正垂头丧气的走着。
出了卓不凡的帐篷，刘良佐面色有些茫然的上了马，仗是打输了，还有很多头疼的事情在等着自己，想起自己艰难拉起的队伍在这一仗损失惨重就无比心痛。刚要策马离开，刘良佐正好看到一名卓不凡属下的士兵正擦拭好了火铳摸出了一枚火子装了进去，那特殊的红漆颜色，让他心中一动。
刘良佐当即跳下马来，有些激动地走到那名士兵面前，用颤抖的声音说到：“能给我看看你刚才装进去的是什么吗？”
那士兵一愣，看了看对方大华将军的服饰犹豫了一下，却是摇头道：“对不住，将军。我不能给你看。”，这时的神龙军已经开始注意保密的工作，对刘良佐这种奇怪的要求，自然是要拒绝。
按照规矩，卓不凡的属下理应尊重刘良佐这看起来并不算过分的要求。但刘良佐却是没有发火，反而冲腰间摸出那枚火子弹壳，激动地说到：“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装进去的东西是不是我手里的这个。”
那士兵奇怪的说到：“咦？你怎么会有我们的火子壳，不错，这正是我们神龙军的东西。”
刘良佐一转身，大步回到了卓不凡的帐篷，进了门，直接单膝一跪，高声道：“刘良佐代表三万将士，谢将军救命之恩！”
第0216章 龙归
卓不凡惊到：“刘叔，这如何使得，快快请起。”
好一番折腾，还是一营长张思恩过来将刘良佐扶起，刘良佐起身后满面激动，看着卓不凡说到：“施恩不图报，不凡侄儿，乃真英雄是也。”，明明刚才卓不凡可以承认是自己出手帮助了自己，但他却绝口不提甚至极口否认，让刘良佐颇为感动。害怕卓不凡不承认，又摸出了那枚弹壳，此刻，那弹壳还能嗅到火药的味道。[bsp; 卓不凡叹道：“侄儿实在是有些不得已，并不是故意欺瞒叔叔，还请叔叔不要见怪。”
“怎么会，如果不是侄儿，我这三四万好男儿，昨晚定然全都折损在那巢县城下，我无论如何是留不得命来。如此恩情......。”，刘良佐眼泪都快下来了。
卓不凡连忙道：“刘叔快别这样说，都是自己人，千万莫再提这恩情二字，免得生疏了自家感情。”
刘良佐点头应下，坐了下来，却是欲言又止。
卓不凡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到：“刘叔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做出这诈败的模样？”
刘良佐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现在那神秘助力已经明白，那么卓不凡这番战败自然就是假的了，可是看他的伤不像是假装而且颇为严重，倒是更加奇怪起来。
卓不凡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想了想，开口问到：“刘叔，我可以告诉你实情，只是，我是否可以信任你？”
刘良佐一愣，随即起身拱手大声说道：“我刘良佐虽然身为大华总兵官，但当年对卓大人之贤良风范就极为钦佩。如今，我这条性命和兄弟们几万条性命都是少爷您救下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恩同再造的救命之恩。了此残生，刘某自然不敢片刻忘却这恩情，当知恩图报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真情流露的刘良佐字字铿锵言辞恳切，连对卓不凡的称谓，也变成了少爷。
卓不凡微笑道：“刘叔言重了，快快请坐。我相信这是刘叔您的肺腑之言，只因事关重大才有此一问。今后，还多有仰仗叔叔的地方，不过，今后您会明白，跟我卓不凡共事的人，自不会有肝脑涂地的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尽皆释然。当下，卓不凡神色一正，将前因后果大致道来，同时，因为刘良佐的态度而来的灵机一动，也让他有了更周全的考虑。
直聊了一个多时辰，刘良佐一扫初来时狼狈神色，满面红光的告辞而去，临走，还看着表面上一副败军模样的神龙军们咂了咂嘴，显是馋的不行，有此神军，天下尽可驰骋。
帐篷内，卓不凡面色颇为疲倦，原本的计划因为有了刘良佐这增添的资源实施起来更加有利，也正因此，卓不凡可是很动了一番脑筋，临时修改了计划，让刘良佐能够加入进来。可想而知，这会脑细胞死了多少，而这种能够根据情况变化立刻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的改变，也正是卓不凡的能力。同时，卓不凡还有感于昨晚对战争和血腥新的感悟而进行了一些改变。
雪儿心疼的不行，虽然不至于表现出来，但是看到张思恩和赵银宝还想跟卓不凡说话，立刻发威，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等雪儿回转过来，卓不凡居然已经睡着了。
轻轻坐在卓不凡面前，看着香甜睡去的卓不凡微张的嘴，雪儿脸居然又红了起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边给卓不凡掖着被角，边自言自语道：“刚好一些，就说这么多话，还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瞧瞧，累成这样，活该。”
嘴里埋怨，手下却如春风拂柳，温柔的似乎能融化了一般。
卓不凡自然没有看到满面娇羞真情流露的这一幕，呼呼大睡。而帐篷外，大华残兵拖拖拉拉直走了大半天才算过完。因为有卓不凡的神龙军暗中相助，包括黄得功在内的大华军损失虽大，但却还保留有相当的元气，这也正是卓不凡想要的效果。只是，即便如此，依然有近三万大华将士血洒巢县城郊，如果卓不凡醒来，不知会不会再次感慨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残酷现实。
大华大队过完后只过了一个时辰，急骤的马蹄声响起，将近两千神龙军呼啸而至，当先的白冰英姿飒爽，鬓发飘飞。
哪里有什么惨败的模样，会师后的神龙军一片欢腾，只是，却少了邢天虎和少许兵力，伪装成辎重车的炮车也少了好几辆，外人当然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的。
张思恩和赵银宝前来迎接白冰和两位营长兄弟，兴奋的追问白冰夜战的具体状况，神龙军此次夜间龙袭作战秉承了卓不凡以最小伤亡谋求最大胜利的宗旨，别说没有死一个人，伤都没伤一个。同时，更是在实战的条件下锤炼了夜间射击技能。在首先解救最危急的刘良佐部的战斗中，使用的是静止远程夜间射击的技术，远处的火光、旁边射击的枪口闪光甚至是天空中月光星光，都是可以用来参照的辅助。而在拉黄得功部脱困的战斗中，根据黄得功部本来就具有火器等优势的特点，采用的是高速行进间射击，犹如喷吐火舌的神龙般一掠而过，就帮助大华军撕开了一个口子。比起解救刘良佐，帮助黄得功的战斗更加不引人注意，甚至完全没有让黄得功部察觉。
张思恩和赵银宝听得是直咂嘴，张思恩还好，他是经过大阵仗的人，赵银宝就不同了，这小子还没有真正打过一仗咧，急得那是抓耳挠腮，让众人好笑不已。
白冰很高兴，自己幸不辱命，每每感觉在自己的具体指挥下一步步沿着卓不凡的诡计前行，这猥琐但极其具有想象力的计划在自己的手中一步步变成现实，那种感觉，不要太好。
可是，很快白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现在才知道，就在自己离开的那天，卓不凡差点没命，至今还重伤不能动弹卧在帐篷里。这时候，白冰才明白为什么没有看到卓不凡，他本应该急着听自己的汇报才是。
白冰的脸当时就白了，一向直爽的她当即叫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将军都保护不了？”，这话要是别人说张思恩和赵银宝估计就急了，他妈的谁来也不行，那刺客是个变态。可是，白冰的呵斥下，他们只能羞愧的低下脑袋，根本不去申辩，没有保护好将军这也是事实。
一转身，白冰就风一般冲进了帐篷，迎面却被雪儿急忙制止，雪儿也没看清是谁，半转头低声怒道：“混蛋，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白冰一下愣在那里，一个是没想到本应在神龙山的雪儿在这里，再一个从来还没人敢这样骂自己咧，就是卓不凡也不行。
雪儿听到后面的人没有动静，恼怒的回转头，这才发现是好姐妹白冰，当下一伸舌头笑了起来。白冰翻翻眼打了她一下，随即焦急的询问起卓不凡的伤势，听到卓不凡受了穿胸重伤，在周童舍命相救和童姥及时赶到的情况下才极其幸运的保住了性命，心中那是非常的后怕。自己这出征三日，居然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卓不凡了。
“好在你没死，你，你要是死了，我那一巴掌找谁去打还？”，白冰低头怔怔看着卓不凡，却是很奇怪的想起了当日相府书房里被打得头晕目眩的那一巴掌。换做什么人那样打自己，杀不了他自己也恼羞自尽了，可是，怎么自己还跟着他做事，并且越做越起劲呢。貌似，自己应该恨这个言语轻浮、奸猾猥琐还殴打美女的纨绔将军才是吧？
忽然，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的奇怪感觉涌上心头，白冰一阵心慌，忽然转身离去，比来的时候更加突兀，让雪儿无比愕然摇头不已。
神龙军重新集结，没有人提起失踪的邢天虎和几百兄弟，还有那神秘消失的几门神龙炮，又过了两个时辰，待卓不凡睡饱了醒来，已经是临近傍晚。卓不凡自不知自己睡觉期间的事情，将白冰等人召集起来，正儿八经听了详尽的总结报告，非常之满意。
计划顺利进行中，卓不凡又将自己因为刘良佐而改变的计划告知了白冰等人，并且在白冰的补充下进行了完善。终于，在雪儿强烈的反对下结束了会议，这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两个时辰业已入夜。
其他人都已经离去，白冰似乎还有话想说，也是有些犹豫，卓不凡看在眼里，疑惑道：“怎么，计划还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
白冰摇摇头，犹豫道：“不是，只是想起那些在我眼前死去的大华军士兵，有些难过。”，因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解救出所有的人，却因为计划而只能狠下心来，白冰心中还是不忍。
卓不凡闻言也是沉默下来，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半晌，喃喃自语道：“不只是他们，所谓的敌人，那些八大王的士兵，不也一样是华夏子民？”
白冰愕然，显然也是很有触动，愣了半晌，摇摇头也告辞离去。
有些失神的看着正忙活着准备给自己喂点米粥的雪儿的背影，卓不凡轻声自语道：“特么的，所谓无奈的无奈，就是如此吧。”
第0217章 胜败
张献忠部于巢县大胜大华军，损失惨重的大华军仓皇后撤，以应天府为后方，在巢县一两百里之外进行休整。北路从关外抽调来的洪承畴部同时受到张献忠部的狙击，在得知东南两路惨败后也只能后撤避开反贼军的锋芒，以图后进。
此时，大华军不能对张献忠部形成实际的压力，以巢县为中心，依托富庶的巢湖，百里内都成了张献忠部的活动范围，使得其获得了活动空间和养活十几万军队的基础。长期驻扎以图获得根本性的壮大发展成为可能。[bsp; 随着时间的推移，巢县外围战争的残酷痕迹渐渐消失，一个月后，巢县城郊原本纵横交织的壕沟在蝼蚁般的农夫们的辛劳下几乎消失无踪。对老百姓来说，生计问题是头等大事，而要想长期驻守，张献忠部也需要根据地良好的农业基础，在张献忠部的帮助和鼓励下，大片的农田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养墒只待早春，就可以重新播种。同时，为了解决这个冬季现实的生存问题，张献忠部一方面利用劫掠来的金银财宝暗中从大华商人那里购买粮草辎重等战略物资，一方面减免赋税鼓励通商，公布了很多利民措施。在利润的驱使下，即便大华严禁和封锁，依然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进入了巢县，解了反军的燃眉之急。此时张献忠部已经渐成气候，封锁几乎不可能，何况，那些神通广大的商人，背后往往还有着大华官吏的支持呢。
巢县居然在大战后很快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华景象，张献忠的军队占据了附近几所城镇，牢牢控制了方圆百里，也不再去袭扰一湖想通的庐州府，局面呈现出一种非常奇特的平静。
巢县城头，大批的民工和军士在修葺城墙，将其加宽加固，修补上次战斗中的损坏，显然，张献忠是要将其打造成自己的永久性据点。此时，城楼之上，一干大人物齐聚，张献忠和其他几位义军首领正在巡视，那位诸葛方冠的文人谋士也陪伴在旁。
“哈哈哈，先生，你看，不久之后，这天下再也没人可以轻言胜我，弹指天下又有何难？哈哈哈。”，张献忠抚须大笑道。
周围一干诸如霍山八义等投靠的义军首领连连称是，说什么天意使然日后定然成就大业，甚至有人将真命天子的噱头都抬了出来，极尽阿谀奉承。而那谋士拱手低头，神色间却颇有疑虑。
张献忠外表豪爽不羁，但却感觉到此人的不同，眼睛转了转笑道：“这些都离不开先生的运筹，日后如能称雄天下，先生实乃第一大功臣。还有各位高义，本王自不会忘记你们。”
周围顿时又是一阵艳媚的呼应，只有那谋士淡淡一笑，轻声道：“大王重义好贤，日后定然会成就宏图，此乃天意，不才只是尽我所能协助大王而已。”。
八大王闻听此言甚为满意，却听到谋士继续说到：“只是，万事尚只是开头，日后还有诸多考验。而且，这次大胜总让我有些奇怪的地方。”
张献忠闻言一愣，却是有些不快，你这样一说，好像本王大胜大华军十几万兵马的围攻有些值得商榷似地，这天意和真命自然也是瞎说了。虽然有些不快，但张献忠却是没有发作，勉强问到：“先生何出此言，一切不都正在先生的算策之中？大华军伤亡半数，被我打得屁滚尿流，那关外所谓的强兵也已经躲得远远的。我看他们没有个半年也是无法再来。你看，如今咱们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正按照先生的谋略稳步发展。半年后，别说十万二十万大军，就是他们来个五十万一百万，恐怕也不能奈何我分毫，哈哈哈。”
那谋士眉头一皱，看了看周围再次阿谀迎合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此事颇有奇怪之处。大战前冲击我部外围的神龙军不知大王可有印象？”，当日还不知道那只部队的番号，现在通过大华俘虏已然知晓，那就是神龙军，是曾经鼎鼎大名的威武将军卓不凡所部。
张献忠看谋士依然就这事喋喋不休心中已然不快，闻言冷笑道：“就是那个威武将军部吧？哈哈哈，什么鸟威武将军，还什么以五千私募步兵歼灭一万建宁铁骑，我呸！我看大华军中牛皮第一的就是他了。被我外围一个屯兵就打得落荒而逃。如此说来，本王现在岂不是可以横扫建宁了，哈哈哈。”
周围一阵前仰后合的狂笑，一些人已经感觉到张献忠的不快，看向谋士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挪揄，八大王兴致正高，甚至开始公开谈论弹指天下的时候，你这不是扫兴找不快活么。看来，今日里，一贯俨然一人之下的赛诸葛先生要触点霉头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居然似乎没有听出别人的讥讽嘲笑似地，还是不依不饶：“所谓事有反常必有妖。敢问各位，事后没有发现敌方一具尸体可是实情？这卓不凡我......，我也是颇有耳闻，似乎并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即便不说他被我军所谓击败的事情，那日大战，依照部署本该全歼敌军，起码应可歼灭刘良佐部。又是如何让其逃脱的呢。”
场面忽然静寂下来，张献忠脸上的不快已经无法掩饰，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谋士所说正是事实，可是虽然没有全歼刘良佐部，但歼敌数万也是大胜不是，大华十几万大军被消灭三成，短期内再没有进犯的能力。是不是全歼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今各方流民争相来投，方圆百里皆成八大王势力。兵强日盛，粮饷物资充足，就连一些大华的官吏都开始暗中接洽，来押宝投注。只有这大王极为看重的谋士先生一个劲的泼冷水，而且这还是他自己的主意和策划，真让人想不通。难不成我们大王就不该称霸天下弹指江山不成？当然，没有人敢这么说，但是这种感觉不言自明。
“而且......。”，这先生还没完，继续梗着头说到：“西南转运的船队一部至今仍没有回转，水军搜遍大湖也未见踪影，此事实在是......。”
“够了！”，张献忠一声冷喝，怒道：“不就是几十条小船么，我水军如此规模，有何大碍。我看先生是操劳日久，力竭神疲。需要好好休养休养了。”，说完，居然一转身径自离去，将众人扔在了城楼之上。众人面面相觑，只得不欢而散，还没有离开城楼，对本来也巴结奉承的军师已经冷淡好多。
那谋士卓然而立，直到最后城楼上只剩下他自己孤独的身影，城楼下商队络绎不绝人声鼎沸，而阳光和繁华中的孤独身影却是那么落寞寂寥。
“哎，唯胜中窥败者方能败中求胜，无影之敌才是最可怕的。终究，我还是高估了你。”
第0218章 顽将
神龙山一片繁忙准备过年。
卓不凡回到神龙山也已经一个月，现在他已经可以四处走动，吃喝无碍精神日好。
自打回到神龙山后，雪儿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照顾卓不凡了，一个人卓不凡是有媳妇的，照顾他的责任自然落在傅宛娍的身上，对了，还有人家的‘妹子’小铃铛。雪儿倒是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她就顾不上伤心，因为，神隐营成了神龙山最忙碌的单位。
追击差点害死卓不凡的王洛这个大祸害，全面掌控张献忠部的动态，了解附近大华军的部署和动向，除此之外，还要加强安保以及全国情报网的工作。也幸亏神隐营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不然凭这几百号人，恐怕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雪儿忙得焦头烂额，卓不凡却是悠闲自在，养伤是他现在第一要务。可是，伤势好转，就有些饱暖思
淫
欲的苗头了。
这一日，卓不凡在房里下地小心活动了一下，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这次穿胸的伤不禁造成了大出血，还伤到了胸骨，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全好了。这些天真正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小心伺候了卓不凡多日的傅宛娍正整理着床铺。房间里火盆不熄，甚是温暖，穿着斜倚的傅宛娍跪在床铺上，骨感的肩头连带腰背下来甚是诱惑，到了臀部，却又显现出视觉上惊人的弹性和美妙圆润，衣衫自然垂下，更是凸显出女性腰背臀的奇妙之处。
卓不凡早已愣在那里，一脸猪哥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已经多日未见荤腥的馋猫看到如此一条鲜活可口的小鱼儿，如何能不馋。顿时间，也是身着亵衣的卓不凡体型发生了骇人的变化，腰腹下忽然奇怪增生隆起如帐篷一般，好不吓人。
可惜，正整理被褥的傅宛娍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这张大床可是特制，相当之大，需要不停挪动才行，如此一来，那美妙曲线扭动起来，更是用惊人弹性挑战视觉。
嗷呜一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床边的卓不凡一把抱住了傅宛娍，毫无悬念的将其从背后压在了床上。
突然袭击让傅宛娍惊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自然是自己夫君卓不凡在使坏。身后，一个火热厚重的身躯压了上来，顿时身子一软，失去了挣扎的气力。
卓不凡舒畅的闭了一下眼睛，身下，骨感美人吐气如兰，身子不知是兴奋还是惧怕在微微颤抖，腰背凹陷正被自己前胸腹部填满，那惊人弹力隆起，却正好顶住了自己骶骨，而那贲张的分身倒是会找地方，正好藏身于傅宛娍臀下凹陷处好不舒服。
“坏，坏蛋，你，你要干什么。”，傅宛娍被压的动弹不得，面色红润起来，明知故问道。
卓不凡低头轻吻上那瘦俏的肩头，一边用嘴和牙齿将亵衣一点点剥离，一边嘟囔道：“干什么？自然是做
爱
做的事情。”
洁白如玉的肌肤带着沐浴后的清香，这对现在的卓不凡来说是最美味的。用舌头细细的、一寸寸的品味着极品美味，卓不凡忽然想到，女人是不是每天都要洗好几次澡咧，为什么身上始终都是这么香咧？
卓不凡一边亲吻调情，一边还不老实的不停收缩身体让分身也活动起来。身下，隔着两人薄薄衣衫享受着惊人弹性按摩的小卓不凡顽皮的上下乱窜，忽然就碰到了一处极其绵软的所在，舒服的差点吐了。
嗷，卓不凡猛的吸气，立刻使用意念大
法
小小惩罚了一下不听指挥的分身，手底下却是忙碌起来，从傅宛娍颤抖的小腹抚摸而上，试图寻找那对小玉兔聊聊天，可是，因为两人共同的体重，很难得逞。
“别，别，你，你的伤......。”，傅宛娍声如蚊蚋，神色一阵迷糊，比起卓不凡，她更不能抵抗如此的刺激，嘴中的呢喃只是下意识罢了。
别就是赶紧来，不要就是快点做。卓不凡自然明白其中奥妙，当下抱住傅宛娍的腰肢一个翻身，将自己和媳妇都翻转过来，没成想，却是忽然哎呦疼呼了一声。
这一声立刻让傅宛娍警觉，睁开迷离的双眼，正看到卓不凡捂着胸口歪着嘴。
“哎呀，怎么了？”，傅宛娍一下爬了起来，扑过来仔细查看：“看看，不让你乱来你不听，伤筋动骨一百天，童姥说了，那凶器擦伤了胸骨，不好好调养的话会落下病根的。”
卓不凡按摩了几下胸口，说到：“没事没事，刚才就是有点酸痛，现在全都好了，老婆啊，来......。”，说着，就又去抱傅宛娍，没看见分身可是顽皮着呢，看样子今天不把它整吐了，是不得安生滴，小样，看我整不死你。
傅宛娍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一巴掌就把卓不凡的坏手给打了回来，怒道：“还顽皮！这么重的伤可不是小事！再来我可要生气了！”
呃，卓不凡顿时傻眼了，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刚才趁机偷袭乱了她的分寸还有机会拿下，如今有了主意还占着正理，那是不用想再攻占阵地了，人家已经严防死守没有机会咯。
“可是，真的很想要嘛，不然，我在下面，你来上面好不好？”，卓不凡色咪咪的说到，傅宛娍这方面比较保守，从来不愿意尝试别的姿势，即便是为止，那也是事后羞臊的不行。
没成想，傅宛娍却连忙跳下了床去，正色道：“夫君，你可知你之安危关系到多少人。神龙军乃至整个神龙山都在看着你依靠着你。我，我也更是如此。这次你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可知妾身有多么担心牵挂，暗地里哭了多少回。如果，如果......,我，我也不要活了。”，说着，居然垂首抹泪，伤心哭泣起来。
卓不凡本还想再努力一把，自己的伤自己知道，早已没有大碍，可是，看着面前垂泪的傅宛娍，心中感动，却是如何再好让她担忧伤心。连忙下得床来，上前轻拥入怀。
“好老婆，你的心意我知道，得，我听你的，不再乱来可好？哎呀，别哭了，都成小花猫咯，你现在可是堂堂科技部长，可是大官。让人看见，可要笑话死了。”，卓不凡逗弄着傅宛娍。
傅宛娍破涕为笑，也抱住了夫君。阳光透过床纸，照亮了相依相偎的两人，没有了
情
欲，这种温情关爱也是很美。
可是，只有这种温情关爱并不能让执拗的分身放弃邪恶的想法，顶住了傅宛娍小腹的坏东西让傅宛娍发痒，笑了起来。
“坏蛋，小坏蛋好像更坏了，夫君，再忍一忍，等你的伤全好了，你，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不好？”，傅宛娍轻声说到。
卓不凡闻言甚喜，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哇咔咔。”，不过，随即又是面色一苦，伤筋动骨一百天，天哪，还要两个多月啊。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秋菊的声音：“少爷，少奶奶，文化部李部长有要事求见。”
卓不凡一愣，李部长？哦，不就是小玉环么，最近倒是经常来请教艺术方面的事情，倒是让无聊的养伤生活多了许多色彩。偶尔，两人还趁着没人的时候温习一下高尚的考斯扑来之技艺。
傅宛娍闻听连忙穿上外衫，也帮助卓不凡整理好衣衫，可是，看着卓不凡的大帐篷哭笑不得，这可如何见人。还是卓不凡脑瓜聪明，搬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呃，其实这个可是卓不凡的拿手好戏，当年青春期，这一招可是避免过不少的尴尬。
小玉环进来后，傅宛娍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随即也就离去忙些自己的事情，经常有人来找卓不凡，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因为小玉环是女子，离去时也就开着房门，这也是一般避嫌的做法。
主客落座，卓不凡一直没有起来，倒是让小玉环有些奇怪，秋菊奉上茶水也告辞，房内只剩下卓不凡和小玉环两人。
“我说将军大人，今儿个怎么这么安生？倒是挺有些将军的样子咧，嘻嘻。”，没有了外人，经常考斯扑来摸摸掐掐的两人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虽为处子，但是颇多见识的小玉环连什么语气能够挑起男人兴致都是颇有研究，这就是当初在红楼中必然接触的女子媚功。特别是跟卓不凡单独说话的时候，更是不自然就用上了，或许也是恋奸情热吧。
卓不凡眼前一亮，身下又是跳了几跳，当即那股一直没有熄灭的邪火再次燃烧起来。
“玉环啊，最近听闻你演技日进，当是考斯扑来之技艺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嗯嗯，今日可敢让本将军好好考量一番？”，大灰狼露出了尖牙利齿。
小玉环闻言吃吃笑道：“有何不敢。”，说着就起身到了卓不凡面前，盈盈一个转身，香风扑面春风荡漾：“嘻嘻，只是怕将军您压不住火，不小心锁了腰带，嘻嘻。”
卓不凡闻言一指书桌上一把短刀，凌然正气说到：“大丈夫岂可一件事上跌三次跟头，再敢跟本将军作对，一刀咔嚓了它。”
小玉环笑得前仰后合，却是不敢放开声音，房门洞开，随时会有人进来，也正因为如此，倒是多了许多禁忌的刺激。此时，小玉环也是春心萌动满面红润，红唇舔过嘴唇和贝齿，轻声道：“那，今日将军考奴家何题？”
卓不凡身下又是弹了几弹，正色威严道：“车震！”
第0219章 急色
小玉环在卓不凡面前站定，妩媚的看着他，咬着嘴唇奇怪的问到：“车震？”
“然也。”，摇头晃脑的卓不凡坏笑道：“玉环啊，来，来，待本将军细细道来。”
说着，一伸手，将小玉环一把拉入了怀里，小玉环连忙看向门口，仔细听了听，害怕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偷情般的刺激，让她明显兴奋起来。
待到卓不凡咬着她的耳垂将所谓车震讲解一番后，小玉环吃惊的掩住了小嘴，惊讶说到：“啊，真，真有人如此？”，虽然她并不明白汽车是什么，但也想当然的将其与马车对号入座，而且，还是没有布帘的四面透马车。一辆这样的马车上，两人做那爱做的事情，随时都有被别人看到的危险，就好像现在，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一样。
只是想象一下，都让小玉环浑身发软站也站不起来，依偎在坐着的卓不凡怀里，小玉环仰起面颊，吐气如兰的呢喃说到：“将军，怎么，怎么奴家觉得，好像，好像很荒唐淫靡咧？还是，还是不要了吧？万一，万一让人看到，可是没法活了。”
“为了艺术而献身，是无比崇高的。”，卓不凡大义凛然，忍住身下几乎爆炸般的僵直分身：“考斯扑来的奥义，不正是通过追求模仿的究极形式从而发掘出艺术最朴素的美之精髓吗？你知道吗？真正为了艺术的人，甚至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区区颜面何足挂齿。”
小玉环强忍住笑，也是呼吸着让她意乱情迷的男子气息，轻抚卓不凡胸口的手儿向下滑去，呢喃道：“什么崇高人家不明白，可是你下面那坏东西可不老实。”
卓不凡忽然倒吸一口，身下那就要爆炸般的兄弟一下被一双柔软箍住，天哪，受不了了，救命啊。
心中大叫一声，卓不凡一口咬住了红唇，心中之急色已经势不可挡，这古时的袍衫确实方便，一掀一撩，火热已经对上潮湿。
小玉环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火热的家伙赤裸相接具有这么大的刺激，此时，正被自己腿根紧紧夹住的坏东西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最难过的，还正好烫着自己那已经羞态淋漓却还没有被开发过的最敏感最柔软的所在。一种天生的危险警觉悠然而生，那是一种即将永久失去什么的警告，一种面临侵入危险的自然恐惧。
卓不凡此时脑中只有一件事，要，要，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爆炸开来。那触手可及的温暖潮湿所在，每一次摩擦感觉到的湿滑柔软，都如电流一般刺激着自己的大脑，让自己只想要释放。
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的卓不凡将小玉环的身子向上一抬一放，血脉贲张的分身已然分开了最后的阻隔，直奔魔幻桃源而入，那紧紧包容的美妙温暖让他禁不住呻吟出声。
小玉环面色忽然煞白，连忙用双臂死死抱住了卓不凡的脖颈，怎奈浑身虚软，借助卓不凡的肩膀才总算停住了自己的身子，同时压低了声音哀求道：“别，别，不要，别在这里，别这样。”，她也是没想到，本以为还是往日般调闹一番而已，谁知现在居然要来真的，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现在可是大白天，房门还开着，那丫鬟和下人甚至傅宛娍都随时可能进来，天哪，他，他居然真想现在要了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卓不凡可是急色无比，先前已经经过了傅宛娍的一次欲求不满，如今怎能再松口。当下按了按小玉环的身子，却是没能得逞，不过，自己的双臂牢牢抱紧了小玉环的腰肢，小玉环也是无法摆脱这境地。推开了房门只差一步才能一探究竟，两人居然如此僵持下来。
看着额头满是冷汗紧张无比的小玉环，卓不凡清醒了一些，凑到小玉环耳畔低声说了两个字：“给我。”
只是这略显霸道带着温暖呼吸的两个字，让小玉环失去了所有抗拒的勇气，硬挺着的本已经酸麻的双腿一软，双臂一收，整个人向下一软坐了下来。
“哎呀~”，一声无法压抑的惨痛闷哼响起，小玉环整个身子瞬间紧绷起来，大颗汗珠从额头渗出，一口咬在了卓不凡的肩膀上。
急得嗷嗷叫的分身忽然得偿所愿，虽然有所阻隔，但加上小玉环自己的重量，依然势不可挡的一奔到底，顿时，温暖湿润紧握的感觉引发的快乐感受爆炸开来，因为过于紧窄而产生一丝痛苦也反而变成了另类的快感源泉。舒畅、满足和即将爆发的快乐交织在一起，让卓不凡死死抱紧了面前颤栗的柔软身体，似乎想要将她揉入自己身体一般。同时，身体自然地开始了渴望的进一步索求。
“呜呜，疼。”，小玉环极力压低的哀求让卓不凡睁开眼来，立刻看到了此刻忙头大汗的小玉环痛苦的表情。立时，卓不凡停下了进一步的动作，怜惜的吻去了小玉环额头的汗珠，不再动作，就这样抱紧她吻着。
即便如此，卓不凡依然能够感觉到下面痉挛般的抽搐刺激，使得自己的分身也在不停跳动着。
吻去小玉环眼角的泪花，卓不凡再次挑动红唇，紧密相连的两人深情拥吻着，同时，还在提防着那敞开的房门。
足足过了盏茶功夫，在终于突破最后防线的兴奋刺激以及时刻担心穿帮的偷情般的禁忌双重刺激下，轻吻渐渐热烈起来。此时，两人已经无需言语，任何轻微的动作和变化都能得到回应，这是一种高度融合的奇妙感受。对小玉环来说，痛楚渐渐远去，虽然始终未曾消失，但渐渐变得无关紧要起来。而卓不凡，分身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流，天哪，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给我，都给我！
阳光渐斜，从敞开的房门穿入厅堂，阳光中飞扬的灰尘清晰可见，给人一种静寂悠闲的感官享受。
可是，另一种急促的，分不清是愉悦还是痛楚的呻吟节奏在房间中响起，仿佛正在冲刺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无法抑制，终于，在一声闷在牙关里的闷哼尖叫声中，房间里，
跨
坐的小玉环面对依然坐在椅子上的卓不凡，将他的头深深拥入怀中，身子一挺，失神向后倒去。
紧紧相拥的两人抽搐颤栗着，不分彼此没有你我，抽搐、低吼、颤栗、失神。
第0220章 真情
良久，从失神中慢慢恢复过来的小玉环哎呀一声站起，却是又哎呦一声扶住了卓不凡，猛然的空虚让她腿儿一软。
“坏了，我，我，走不动了。”，小玉环一脸哀怨的看着卓不凡，两人相视，却是忽然笑了起来，其中有终究得逞所愿的满足和幸福，也有对两人之间居然以如此荒唐的方式发生了这件事而感到荒诞。
“哎呀。”，小玉环却又是一声惊呼，看着卓不凡的神色变得相当精彩：“流，流出来了。”
呃，卓不凡愕然，随即明白过来，却是面色一变，说到：“不好，我，我忘记在外面了。”
正手足无措想着办法的小玉环奇怪问到：“什么外面？”
卓不凡有些懊悔的说到：“就是，就那个射在外面了。我一时没有忍住，这下麻烦了，可能，可能会怀孕咧。”
小玉环愣了一下，低声问到：“你，你不想让我怀孕是吗？”
“是。”，看到小玉环面色一黯，卓不凡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到：“现在大局未定，今后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咱们还是不要考虑这个问题为好。”
小玉环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过来，说到：“哦，怪不得，傅姐姐这么久都没有身孕。原来，是你一直在外面？”
“可不是。”，两人脸上洋溢着倦怠的满足，相互帮忙整理着，卓不凡叹道：“自从小铃铛那件事，就是福庄那件事以后。我总是怕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不能保证给孩子一个幸福的未来，还是暂时不要让他们来这个世界上受苦。”
小玉环哑然，默默看着卓不凡，眼神中多了一种爱怜的感觉。原来，上次小铃铛的小产对卓不凡的打击这么大。张了张嘴，小玉环本想劝说一下，身为神龙山的统帅，神龙军的缔造者，完全不必有这么顾虑。可是，想了想，小玉环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又缓缓依偎在卓不凡怀中。
“放心吧，当初在红楼学过一种方法，奴家自有办法不会有事。”
卓不凡说到：“这就好，只是，却是委屈了你了。”
“有何委屈。我不会再离开神龙山，你也在这神龙山里，什么名分什么的有何关系，除非，除非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小玉环犹如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蹦了起来，站开两步，嘴角却是歪了歪，显然牵动了痛楚所在。
进来的正是当值的秋菊，对着小玉环和卓不凡请了个礼，说到：“少爷，时辰不早了，您是不是还去卫生部。”，原来，今日里卓不凡本来要去看看宋应星和周童，亲卫队早已等候多时。
小玉环闻言两忙告退，只是转身出门跨过门槛，脚步却是有些趔趄。
卓不凡本想让她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却是没有来得及，两人的事情还没有说破，倒是还要做些样子，这种感觉倒也颇为有趣。
不久，卓不凡出了将军府，今日里精神截然不同，显得神采奕奕，个中缘由，自然只有卓不凡自己知道。亲卫队再次跟上，现在的亲卫队已经不仅仅由那批老兵构成，总人数没有改变，但上次死在王洛手下的空缺全都由挑选出的神隐营高手填补上。同时，每个轮班都会保证有几名神隐营的高手在，看上去跟以前没啥两样，但是安全性已经今非昔比。
卓不凡环顾了一下，没有了贴身保镖周童，倒是感觉挺不习惯。
卫生部还在老地方，宋应星断肢重伤颇为眼中，现今虽然已无大碍，但是还卧在床上不能动弹，一个正常的汉子忽然失去了双腿和右臂，伤痛固然严重，如何去接受这个事实并去适应它才是最大的问题，那需要比死亡更大的勇气和信念。何况，宋应星虽未成家，但父母亲属已经全都失落在亳州城，而亳州城，早已经变成了鬼城。
卓不凡掀起宋应星病房的门帘，却是迎面听到女子咯咯的开心笑声，其间，夹杂着宋应星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宋大人，您说的故事真好听，您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听了您讲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事和人。”，一位身着洁白护士服的俏丽小护士眨巴着大眼睛，正托着下巴趴在宋应星的病床边，开心的笑着。
忽然看到了卓不凡走了进来，那小护士俏皮的伸了伸舌头，连忙起身给将军请安，随即端起了旁边堆满绷带的托盘，告退出了病房。
卓不凡走到床前，看着明显短了许多的洁白被褥有些黯然，他的神色落在宋应星眼里，宋应星却是笑道：“怎么一来就哭丧着脸，我都不在乎，怎么你比老子还在乎似地。”，凡是跟卓不凡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即便如宋应星这般的大儒，也都被传染上了卓不凡那种说纨绔不纨绔说流氓不流氓的特点。
卓不凡闻言大悦，笑道：“靠，你以为老子是可怜你老小子呢，我是在担心，你今后能不能给小姚性福的生活咧。”，说着，还真的掀起被褥，正儿八经的检查了一下。而小姚，正是刚才那个俏丽的小护士。
“呃，还算老天有眼，家伙安然无恙咧！”，卓不凡故作惊奇的说到，自然又引来宋应星一阵笑骂。
宋应星显然已经从身残的残酷事实中完全走了出来，笑骂过后，充满感激的说到：“小姚是个好姑娘，我这么久吃喝拉撒全都在床上，都是她一手操办，难为她了。至于这事，我可不想害了她，可不要再提起。”
卓不凡一瞪眼，说到：“这怎么成，实话告诉你，小姚就是组织上给你安排的生活秘书，等你全好了，她还会继续照顾你。再说了，你总是一大老爷们，人家啥都看了做了，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不是。”
宋应星摇头不语，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下半边床铺，这总是现实的困难，双腿已经从膝盖上方截去，右臂也是失去大半。
“这个你不用担心，童姥正在研究假肢，等你伤好了，虽然未必能让你恢复正常人能力，但是行走估计没什么问题，你就放心吧。”，卓不凡早就有了安排，可谓是细致周到。
宋应星闻言眼睛一亮，他自己也是奇巧技能的专家，自然知道卓不凡说言不会空穴来风，也是高兴起来。
“对了，不凡兄弟，上次你说的我很感兴趣，不知道你对木枭怎么看，有没有什么更具体的东西？”，宋应星始终忘不了卓不凡上次探视所说的事情，飞翔于九霄之上的诱惑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说着，卓不凡从怀中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叠纸张，那都是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
将资料放在宋应星枕边，卓不凡说到：“这是一些关于力的基础资料。还有一些浮力动力方面的。你有时间可以看看，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对了，嘿嘿，记着让小姚帮忙，啧啧，两首相蹙呼吸与共，啧啧，啧啧。”
宋应星用仅存的左臂抓起一卷棉布丢了过来，却是又迫不及待的将那叠资料取过，一张张翻看起来，这一看，立刻忘掉了卓不凡的存在。
卓不凡悄然起身，敬佩的看了看全部心神已经神游方外的宋应星，悄然走出了房间，喊过了小姚，叮嘱了一番，又看着小姚进去，温柔体贴开始帮助宋应星翻看那些资料，这才离开。
宋应星这样的人才是华夏的未来，以一部天工开物震惊几百年后现代社会的人，在自己的点拨帮助下，又会在这个属于宋应星自己的时代创造出怎样的辉煌呢。期待啊，真特么的期待。
宋应星今后是科技部总工的不二人选，卓不凡针对他已经做出了细致的安排，将会有大批的学生跟随宋应星，同时，随着今后的发展，科技部将会参照现代社会的一些方式方法在组织上进行一些改变，如科技总体五年规划十年大计、针对重点科研项目组建研究所或者项目部等。同时，这种组织上的改变还需要神龙山整体发展规划作为基础，只是，现在这种事情卓不凡还做不来，能够做这种全局规划和政策分析的人太少，老爸卓尹算是一个，但是有他自己思想上的局限，而且就是累死恐怕也忙不过来。
卓不凡现在已经开始考虑到长远的发展而必须的群体智库的筹建上来，人才啊，特么的人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有很多现实的事情要去做。卓不凡走入了另一间病房。
“不要，我不要，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一个孩童似的吵闹声冲入耳朵，不过，这声音却是浑厚响亮，几乎把房梁上的灰尘都给震落下来，怎么听也不像是个孩子的声音。
房间里，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周童正在床上吵闹，旁边的护士一筹莫展，想要制止他却又是不敢，那蒲扇般的大手跟铁扇子一般。
卓不凡走到跟前，周童看到卓不凡，光着脚开心的跳下了床，全力抱住了卓不凡生怕他跑了似地笑道：“哥，哥，你来了，想死我了。姐姐们不好，不给小童童买糖葫芦吃！”
卓不凡面色涨的通红，翻着白眼，眼看就要口吐白沫。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两个护士都躲得远远的。
第0221章 兄弟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犹如顽童一般，偏偏还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明明比卓不凡大了不少，却是小弟弟自居。
可是，卓不凡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因为，这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哥，哥给你买，快把哥放开，要憋死了！”，卓不凡连忙大叫道，身上犹如钢箍一般的臂膀一松，差点没有站住。
卓不凡二话不说，喊来亲卫，命令立刻弄十七八串糖葫芦过来，不管你怎么弄，半个时辰立刻送来。
“哥最好，嘻嘻，小童最喜欢哥哥。”，周童擦了擦鼻涕，总算是心满意足。
卓不凡拉着他坐下，让如释重负的护士们忙她们自己的去。童姥一会就会过来，今天也正是给周童拆线的日子，拆线后，外伤就没有问题了。
“老......，小童啊，伤好了，你想做什么咧？”，卓不凡摸着周童的大脑袋，真如对亲弟弟一般的说到。
“嗯......。”，周童眨了眨眼睛说到：“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要跟哥哥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
卓不凡默然，沉默了半晌，下定了决心说到：“好，哥就永远带着你，永远都不分开！”
周童开心的蹦了起来，没成想，落下来直接将床铺给拆了，他这么大的个子，以孩童的动作和心性运动起来，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卓不凡自然也是滚翻在地，随即同周童如两个小孩儿一般笑闹翻滚起来，只要周童高兴，卓不凡愿意做任何事情。
不多时，童姥果然按时而来，还是在卓不凡连哄带劝下，周童才苦着脸咧着嘴含着泪配合着童姥将头上的绷带一点点拆开。只见周童头上毛发已经全部剃净，横七竖八的伤疤犹如蚯蚓般布满整个头颅，加上蜈蚣般的针脚，可不是一般的骇人。看到此景，卓不凡更是心中悲伤和感动，即便是天灵被拍碎，周童依然是保护在自己前面巍立不倒，那是怎样一种信念和决心。
周童智力严重受损后，皮肤居然也渐渐变得跟孩童一般，越来越嫩滑，这拆下头上的绷带，看上去更是明显，整个头颅也是如此，奇大而嫩滑的光头倒是有些奇异。
童姥看着正好奇的摸着自己大头的周童对卓不凡说到：“颅脑的问题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是希望时日渐久，他的心智能够回复一二吧。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铁布衫居然好像有了很大突破！”
“啊？”，卓不凡惊奇道：“还有这样的事？”
“我也感到很奇怪，你看他的皮肤，是不是如婴孩般嫩滑。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突破了铁布衫传统意义上的境界。不要看如此嫩滑，恐怕一般的利器不能伤他分毫呢。”，童姥又把了周童的脉，点头道：“应该没错了，他现在体内真气的运转已经无需心神控制，形成了自然地周天通脉，就是说，他每时每刻都在练功，功力也只会越来越深厚。”
“靠，真的这么厉害？”，卓不凡愕然，如果这样，从武功上来说周童倒是因祸得福，不过，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绝不愿意周童得到现在这种结果，即便是天下无敌，那也是不值得的。
童姥笑了笑，忽然变戏法般取出一根针筒，这也是在卓不凡的资料帮助下制造的。童姥悄悄在周童臂膀上一戳，同时还用上了真力，钢针在真力的作用下依然没有戳进周童的皮肤，弯成了一个极大地角度，忽然蹦的一声直接断掉，断掉的针头直接钉入了墙里。周童奇怪的挠了挠自己的胳膊，好像赶走小虫子一般，又继续他的玩耍去了。
卓不凡吐了吐舌头，太牛叉了。以前周童的铁布衫已经很厉害，但是强弓依然可以刺破表皮，凭借肌肉的收缩才能夹住箭头。现如今，恐怕一般的弓弩也是无法伤他分毫了，对了，不知道神龙铳行不行。卓不凡连忙摇了摇头，抛开这个可怕的想法。
周童的事暂时只能这样，童姥正好看到卓不凡，想起一些事情，皱眉说到：“不凡，王洛还没有追到，二老一路追踪到塔里木，过了戈壁就失去了他的踪迹。现在他们还在塔里木附近搜索，只是那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除非他再次出现，恐怕很难再找到他。”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让他们都回来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要他还活着，总有收拾他的那一天。”，虽然这总是个隐患，但是总不能将大批的人手浪费在这个上面，卓不凡倒是有些担心被王洛抢走的神龙铳，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看来，这王洛恐怕找到了靠山。
卓不凡的伤已经没有问题，而针对张献忠的布置即将开始进入最后的阶段，现在表面上喜气洋洋准备过年的神龙山暗地里也一直没有松懈，卓不凡的目标是吃掉张献忠，这可不是轻松地事情。
卓不凡想要离开，却是再也摆脱不掉周童，周童现在的脑子里，已经牢牢记住了卓不凡刚才的保证。卓不凡说是这样说，也不是哄骗周童，可是，也没想到想在就要带着他，只好劝道：“小童啊，你看你的头刚好，咱们再修养几天，哥哥保证，一定来带着小童好不好？”
“哇~”，没想到周童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嚷道：“不嘛，不嘛。小童童现在就要跟着哥哥。小童力气大，保护哥哥。小童童的伤全都好了，不信你看。”，说着，周童忽然一头撞向了门旁的墙壁，一声巨响，烟尘四散，只见一头灰的周童已经站在房外，而灰石砌成的坚固墙壁，赫然一个大窟窿。
“我的妈咧。”，卓不凡连忙冲出去抱住周童，忙不迭的让护士取过清水，手忙脚乱的洗去周童满头的石灰，好么，不仅一点事没有，那大光头更显锃亮起来，连那针脚都看不清楚了。旁边的童姥也是咂舌摇头，铁布衫彪悍至此，当然的一绝了。
“哥，哥，小童童厉害不？”，抠着鼻孔中的石灰，周童昂着头骄傲的说到。
“厉害！太特么厉害了！小童！哥现在任命你为哥的贴身大保镖，专门保护哥哥！”，卓不凡眼角含泪，大声说到，心中却是暗道，此生，绝不会再让周童受到任何伤害。
“奥~~”，周童高兴地跳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孩童天性尽显。
第0222章 隐战
卓不凡虽然伤到了胸骨，但是这地方倒是不同于四肢骨节，童姥也认为只要不过量活动就没有问题。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跟小玉环水
乳
交融的缘故，原本的一丝酸痛也无影无踪了。[bsp; 将军府内，常委会再次召开，随着对张献忠的网越收越紧，需要提交常委会甚至卓不凡亲自审定的议题成倍上升，年关渐进，神龙山内部却是日渐紧张起来。
众人到齐，不过，这次却多了一个人，正是叼着一根大糖葫芦开心无比的周童，锃亮的还带着一些蜈蚣般针脚的大头赫然醒目。但没有人笑话周童，众人的眼神间只有敬佩，正是他拼去自己的身体才保住了神龙山。
孩子口中有着吃食倒是安静，卓不凡微笑着看了看周童，对卓尹说到：“老爹，小童从今天开始住在府里，就住在我旁边。”
卓尹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今后，他就是卓家的儿子。”
“不，我不是卓家儿子，我是哥哥的弟弟小童童，我，我还是哥哥的贴身大保镖！保护哥哥！我很厉害的哦。”，周童忽然冒出一句，倒是将众人逗乐了。
卓不凡笑着让周童自己玩，周童现在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别的任何人都不好使。
常委会进入正题，首先做通报的按照惯例还是卓尹，阶段性的大局状况，是常委们首先需要了解的。
“关外的局面不容乐观。”，卓尹首先通报的就是关外鞑子跟大华对峙的情况，因为关外战事是目前的头等大事，其结果影响实在巨大：“抽调十五万大军入关后，关宁锦防线名存实亡，实际上，洪将军现在是被困在了松山。因为鞑子骑兵已经出现在关外，我们能够了解到的情况仅限于此。但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关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而更严重的是，朝廷现在对此视若无睹。”
卓不凡皱着眉头，问到：“吴思剑不是正驻扎在海山关，此人虽然摇摆，但应会据实禀报，那糊涂蛋还不至于糊涂到如此地步吧。”，现在正是解决张献忠的关键时候，如果关外提前崩溃，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至于卓不凡所说的糊涂蛋，正是崇祯。
“问题不在朝廷知不知道关外的实情，而在于想不想知道，或者说想不想让皇上知道。”，卓尹虽然心冷辞官，但是依然还用着以前的称呼，“亲家现在也已经赋闲，再无人敢直言劝谏，朝中已经是皇党的天下，周子津还在撺掇皇上令洪将军与鞑子决战，哼，决战，也就是决死罢了。”
卓不凡摇摇头，说到：“这件事暂且放下，待此间事情一了，再做定夺，还是要想办法帮帮关外，起码让他们多坚持一段时间。”
随后，卓尹又将关内的形势大致通报了一下，李闯王部倒是没有大的动作，同关内驻军各部小有胜负，显然在积蓄力量，倒是不如刚刚大胜的张献忠部势头强劲。同时，朝廷开始从东南各省抽调驻军屯兵，组建军队，以期应对日渐失控的流民乱寇，不过，短时间内无法形成规模，反而由于海防日微，沿海又出现了海盗倭寇的踪迹。
卓不凡一一记录下来，这些自己都需要针对历史资料慢慢考量，随着神龙山对整个华夏局势的参与，需要关注的事情也越来越多。随即，会议进入主要议题，那就是张献忠部的事情。
随即，目前主打的神隐营由雪儿做了汇报。
按照先前的部署，除了追击王洛这件事之外，神隐营加强了同刘良佐部的通联，同时，跟围剿张献忠的洪将军部也取得了联系，目前，刘良佐部和洪将军部分别驻扎在南北两方，距离巢县百里之外，重整军备以图再进，值得一提的是，朝廷这次倒没有大肆惩戒，倒是崇祯下个了个罪己诏，同时令各部重整旗鼓以图雪耻建功罢了。朝廷对神龙军的事情只字未提，显然是选择性无视。
虽然刘良佐部已经跟神龙山协同行动，但现在卓不凡部还做不到协调各部统一行动，跟洪将军部也是通过刘良佐部进行联络罢了。现在的神龙山，在大华各大势力间还没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对了，天虎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卓不凡问雪儿道。
“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就是急得不行，说是整天藏在湖里都快变成水鸭子了。”
众人笑了起来，卓不凡也是笑道：“告诉天虎，这段时间辛苦了，让他们给老子沉住气，泄露了行踪老子让他真的当鸭子去。明儿个给他们送些酒肉过去，别整天吃鱼虾真的变成鸭子。”
雪儿领命，继续说到：“倒是黄得功那里没有进展，刘良佐刘将军前去商议也没有得到准信，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计划的进行。”
“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想是上次被打怕了，没关系，到时候有他没他都没有关系。倒是巢县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卓不凡说到。
“巢县一直在加固城防，同时大肆吸收各地流民草寇，总兵力已过十万，加上附近城镇的屯兵，张献忠部兵力约在十五万左右。至于那个军师的事情也已经有了进展，通过我们的眼线得知，张献忠好像跟那个军师不和，现在此人已经算是被软禁起来，对了，我们设法搞到了那人的画像。”
“哦？赶紧给我看看。”，卓不凡兴致大起，根据张献忠部打算长期驻守的迹象，既然此人如自己所料跟张献忠产生了矛盾，想必是在驻守的事情上有不同的意见，这也证明了此人确有过人之能，自己没有看错。
接过雪儿的锦帛，卓不凡却愣在了那里，默然良久，忽然说到：“离间计暂缓，明日，我要亲自去巢县。”
众人闻言大惊，此时巢县已经变成了一座兵营，孤身犯险如何使得。
没想到卓不凡却是执意如此，甚至要行使将军令，最后，童姥主动亲自保护卓不凡前往，众人这才无奈应允下来。即便如此，众人依然担心，那可是十万虎狼之兵，而且，即便有童姥的保护，又怎知张献忠身边没有高手，王洛不也是在重兵保护下还差点行凶得逞不是。何况，既然是探视敌营，还不能带着太多人，此中凶险实在可怕。一番面红耳赤的争论，最后给卓不凡定下了几条规矩这才作罢。一就是一切隐匿行事，但有不对决然撤离，二就是神龙军也要秘密藏匿城外尽可能近的地方，但有变故不惜一切代价抢出将军来，一切以卓不凡的安危为最高准则。当然，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后果已经不堪设想了。
雪儿却是为难道：“可是，那几人昨日已经出发，恐怕，此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停止了。”，雪儿所说的正是执行离间计的几名水中好手。
卓不凡闻言立刻坐不住了，急道：“一切事情日后再说，童姥，辛苦你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众人面面相觑，而卓不凡却是火烧火燎，不由分说命令全军整备。
于是乎，本来安安静静准备过年的神龙山忽然沸腾起来，三个时辰之后，神龙军已经奔驰在前往巢县的路上，连炮营都随队而行，甚至顾不得隐匿行踪。不过，他们并没有打出任何的旗号，倒是让人乍一看分不清是何方的队伍。而卓不凡不知道的是，此时，金发碧眼的小铃铛正站在山口，看着远去的神龙军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在她身后，一枝花也看着依稀可辨的卓不凡的背影，怅然相望。
等到天黑，神龙军已经进入张献忠部的势力范围，队伍不入村镇不声不响，直到了距巢县五十里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卓不凡跳下马来，上了一辆马车，周童也紧随其后雀跃而上。卓不凡本不想带着周童赴险，可是，自己亲封的贴身大保镖，却是找不到理由也根本无法摆脱。
一些人在整理着马车队，卓不凡将要假扮成商队进入巢县，这是目前最安全的方法。
看着一脸担心的白冰，卓不凡正色说到：“小白，我现在命令你，率队立刻回转，不得跟张献忠部有任何的冲突，你能做到吗？”
“啊？”，白冰惊到：“做不到！”
呃，卓不凡摇摇头，回答的真是干脆。
“我要保证你的安全，这是会上定下的，你也是答应了的。”，白冰有些气恼的说到，没想到到了这里，卓不凡却来了这一出。
“我不答应不是走不了么。”，卓不凡无奈的说到：“小白，你要明白，如果现在神龙军暴露实力，我们一切的布置就全都白费了。而且，现在张献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即便知道了，也未必放在他眼里。我现在其实是非常安全的。如果你执意冒着暴露的危险接近巢县，反而让我陷入危险的境地。你明不明白！”
白冰一想倒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还是有些犹豫。
“童姥的身手你不是不知道，真的要走，谁能拦得住我，小白，这是命令！你还当我是你的将军的话，马上执行我的命令！”
半个时辰之后，隆隆的马蹄消失在夜幕之中。
“好咧，好咧。这么多人一点都不好玩，现在好咧。哥，咱们去哪里玩？”，周童满心欢喜的问到。
卓不凡看了看巢县的方向，笑道：“哥带你去找个老相识。呵呵，没想到你在这里，特么的想死我了！”
第0223章 龙鱼
巢县，本来巢湖边的一座并不算繁华的小城，如今却因为乱贼反军的进驻而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城墙还在持续的改建，虽然没有大肆扩展城墙的范围，但是高度和厚度已经今非昔比。也正因为没有扩建，小小的县城容不下这么多的兵马，很多兵马都驻扎在城墙外围，在大华军临时挖出的小壕沟上，如今已经变成了纵横数里的永久性野外工事，中间有数条道路通往城门，从其间走过，旁边的刀枪林立枪炮闪亮，倒是如下马威般让人不敢妄动。
时值上午佳时，商队络绎不绝的从三方进入，也有不少商队出城回返，大部分是售卖了货物空车而回，也有捎带回一些巢湖特产的，如银鱼。
银鱼又名银梭鱼，也称‘白小’，是巢湖特有的鱼种。一般春秋两季是捕捞的旺季，不过，这个时候也是可以捕捉到，而且因为稀少而更加昂贵。自古，巢湖银鱼就名声在外，有‘鱼类皇后’的美称，两寸长，若是被捕获捞出水面，会立即变成白色，如玉似雪，成为水中珍品。唐代大诗人杜甫曾有《白小》诗说：“白小群分命，天然二寸鱼。细微沾水族，风俗当园蔬。人肆银花乱，倾箱雪片虚。生成犹舍卵，尽其义何如。”形象地道出了银鱼的特质。正如诗人所述，其清雅高洁的肉质是可与“园蔬”相媲美的。
此时，巢县西岸码头，已经有早出的小船返航，渔家从水仓中取出银鱼以、鲫鱼、鲢鱼，今日天气晴朗温和，收获自是不小。从码头上远眺，可以看到点点船帆，那是在附近捕鱼的船家。
忽然，不远处一艘十几步长的渔船摇晃起来，在这些悠闲自得的船儿中特别显眼，船上的几人好像很是激动，正在船边上蹿下跳，忽然，其中两人相继跃入了水里，顿时引起了附近船家的注意，要知道，这可已经入冬。随即，附近的船只纷纷聚拢过去。
“喂，苏三儿，你家搞毫事情，大冬天扑水，不要命咧？”，一艘船上的渔家显然认识对方，操着巢湖口音大声问到。
“不得了，不得了了，我家三儿抓到龙鱼咧！快来搭把手！”，原先那艘船上的一位女人家扯着嗓子喊到。
一听这话，周围的渔家们全都兴奋起来，龙鱼是巢湖里最大的鱼种，黑身修长，背上长有骨鳍，以其他鱼类为食，生性凶猛。而且，龙鱼数量稀少极少捕捉到，几十年也难得见到。传言龙鱼现，帝王出。同黄河的金鲤一样，都是吉祥的象征。
此时，一面挂在船边的渔网里，水花大溅，原先跳下的两人正极力想要收拢渔网，扑通通，又有几人跳下水去，潜入湖下，帮着将渔网兜底收了上来，如此，渔网两头收拢外在船帮上，里面的大家伙再也不可能溜走了。
下水的人纷纷爬上那苏三的船，奋力将渔网收起，足有一人长短的一条大鱼露出了水面，一旦离开了水，大鱼就失去了挣扎的力量，露出了真容。
“乖乖，真的是龙鱼咧，苏三，你家烧了高香咧，这下要发达咯。”，众人众船都聚拢过来，一边看着这还是从上辈人口中听说过的稀罕玩意，一边调侃起抓到龙鱼的正主起来。
那精壮的苏三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豪爽的喊道：“谢谢大家帮忙，等卖了钱财，咱请大家喝酒，一起乐呵！”
场面欢腾无比，不管有没有收获，哪还有心思捕鱼，十几艘船都靠向了岸边，春节临近，又碰到了这么新奇的好事，本就都相互亲熟的渔家们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这种场面早已引起了岸边人的注意，岸边也有很多人聚集，其中不乏收鱼的商贩，当然，也有管理码头收税维持秩序的官家，原本大华的渔官，此时自然变成了八大王的属下。
渔船靠岸，渔家们合力将大鱼拖上岸来，看到这条通体黑色，背有骨鳍，长嘴利齿的奇特大鱼，码头上立时沸腾起来。
“乖乖，这是什么家伙，从来没有见过咧。”
“没见识吧，这就是龙鱼，可是个好东西咧。”
一时间，七嘴八舌中，那些个商贩都活络起来，有个聪明的已经看准了正主，一把将苏三拉住，耳语起来。其他的商贩也不是傻子，纷纷涌了上来，顿时将那几名渔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要买这条龙鱼，却是听不清谁说什么，场面混乱无比，甚至有人被挤到了水里。
“吵什么，吵什么！全都散开，散开！八大王有令，扰乱秩序者重罚！”，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带着几名兵士挤了过来，高声喝到。八大王的名头一出，果然好使，场面立刻平静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官员很是满意，威严喝问到。
那苏三见到当兵的却是胆怯，还是旁边一个渔夫说到：“俺们村的苏三打到一条龙鱼，想卖点钱财，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要买，这才吵闹起来，实在不关咱们的事情。”
那官员闻言冷哼道：“不就是一条鱼吗，八大王体恤民生，减免税赋，鼓励自由商贸。你们理应自觉遵守大王的法令，买的人多还不好办，不是有现成的喊场？”
所谓喊场，正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买卖场，如有大笔的鱼货想要卖个好价钱，就可以在卖场公开交易，虽然要提交管家一笔费用，但却是解决买卖纠纷的好办法。何况，八大王减免税赋，卖场的税现在只要半成，比起以前大华的三成抽头，可说是合理多了。
“大人英明，对，去卖场！”，这个办法顿时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成，众人纷纷涌向了不远处的卖场，那官员得了夸赞，也是甚为高兴，同样入了卖场，算是主持买卖的公正。
所谓卖场，就是用木板搭成的一个不大的台子，鱼鲜货品抬上去所有人都一目了然，不多时，台旁已经是水泄不通。
当连着渔网抬上来的龙鱼上了台子，周围又是一阵惊奇赞叹，此时的龙鱼已经奄奄一息，但那修长的身形奇特的样貌让人惊叹。几名渔家陪着有些怯场的苏三上了台，对着台上的那官员躬身一礼，静待卖会的开始。而那官员此时细看到龙鱼，却是有了好奇，问到：“这龙鱼确实奇特，不知有何好处？”，这么多人要买，应是有它的道理才是。
“回大人。”，一名见过时间的渔家躬身说到：“这龙鱼乃是巢湖罕见之物，咱们也只是听老辈们说起过。听说这龙鱼柔嫩鲜美，实为难得的佳肴。而且，传言说龙鱼出、帝王现，乃是个大大的吉兆咧。”
“哦？”，那官员一听就后悔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哎呀，失算失算，早知道这龙鱼这么稀奇祥瑞，我应该自己黑下来献给大王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可是，自己有言在先，场面话都说足了，现在无论如何是不能出尔反尔的，惹起了民愤，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一时间，这官儿却是脸色连闪，后悔莫及愣在那里。
场下那些兴奋的商贩们可是等不及了，纷纷叫道：“开始吧，开始吧，时候可是不早了。”，现在买下，还来得及运到应天府去，那里富贾天下，弄不好，能大大的发上一笔。
那官员场子都悔青了，忽然心头一动，喊过一名手下低语了一番，随即，开口道：“自是难得的稀罕之物，自然更要公正，再等上一等，待到人多一些再开也不迟。”
过了盏茶时分，那官员看到手下已然悄悄返回，对了对脸色，随即大声道：“都静一静，龙鱼开卖，自由喊价，价高者得，但有扰乱秩序，空买无银者，定当严惩！开始！”
“五两！”
“十两！”
“十五两！”
......
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常，早已经摩拳擦掌半晌的商贩们大声喊价起来，而一条几十斤的大鱼，居然以五两的价码自然翻了上去，可谓是前所未有盛况空前的事情。
台上的渔家们目瞪口呆，而那苏三已经开始哆嗦起来，妈咧，咱知道这是个稀罕玩意，可哪里能想到值这么多银子，这可都亏了青天大老爷想到的喊场的主意啊，天哪，现在都到了五十两了！晕了晕了。
而那被称为青天大老爷的官吏此时却是脸色越来越青，他也是没想到这龙鱼的价码这么离谱，看了看自己喊来想买下龙鱼的亲信，此时已经是每次喊价都要看自己一眼，显然是颇为为难。
“一百两！”，一个滚肚溜圆肥头大耳一身绸缎的富商模样的人大声喊了出来，顿时，周围一片哗然。一条鱼，即便是龙鱼，一百两绝对已经是天价，要知道，那可是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一般人家恐怕一辈子也攒不到这么多钱，能买多少田地房产了已经。
此时，这件事已经在全城引起了轰动，看热闹的人已经将码头围成了人海，一些迟到的商贩想要挤进去已经是不可能，只能望台兴叹。远处的人听不到台上的话语，就从前面的人口中讲述，无数人自觉充当起了传声筒，将这件轰动的大事件迅速传播开来，及至后来，连八大王府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台上主持的官员瞪了一眼那富商，对自家亲信使了个眼色，只听一人喊道：“一百......零一两！”
周围一阵哄笑，台上的官员眼角也是跳了跳，没办法，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
那富商鄙夷的撇了撇嘴，高声喊道：“两百两！”，哇，又是一片哗然，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喊价了。
“哼，跟我抢，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那富商摇头晃脑，用拇指上的玉扳指刮了刮无须的下巴。
“两百零一两。”，忽然，远处一声大吼，只见人群一阵叫骂，纷纷骚动起来，有如鱼儿划破水面般，有人强行挤开了人群，来到了台前。几个被强挤到一边的商贩正要破口大骂，忽然看到面前出现一个大汉，彪悍威武，大光头，头上还横七竖八的几道疤痕，相当吓人。顿时，那几人将到了嘴边的骂词咽了回去。
那大汉瞪眼四处看了看，忽然闪到一旁，身后，一个带着一丝坏笑的年轻人挤到了台前，还有一位丰韵不减的中年女子，显然也是同行。
大汉一看看到了台上的龙鱼，一咧嘴，开心的叫到：“哥，哥，可大的一条鱼咧，不知道好不好吃咧？”，可不正是卓不凡一行。
周围顿时静了下来，感情这大汉还是个傻子，那富商看了看几人，斜眼道：“是你们喊得价？”
卓不凡闻言挠了挠脑袋，茫然说到：“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小童童，是你喊得？”
那富商鄙夷的说到：“哼，没有银子也敢乱喊，空价乱喊罚银五成，你买不起也要拿五十两银子作为赔偿！”
卓不凡大惊，忽然在周童脑袋上打了个爆栗，怒道：“靠，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一条鱼两百两，你是饿死鬼投胎咧？”
周童撅着嘴一脸委屈说到：“不是你......。”
卓不凡连忙接过话头，对那富商道：“不是吧，两百两，真心不多么，难道，没有人喊价咧？不会吧！”
周围人一阵哄笑，那富商鄙夷的吐了口唾沫，喊道：“两百一十两！大人，没人喊价了，赶紧定了吧！”，此时，卓不凡却是在周童耳旁一身耳语，周童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百一十一两！”
又是一声大吼，哇，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光头的傻大个，而那富商气得七窍冒烟，怒目而视。
卓不凡一抹脑门，竭斯底里的大叫道：“小童！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要是不好吃，你也要给我一口气吃完！”
呃，这下众人都听明白了，而那富商面色酱紫，差点吐出血来，感情，人家这是在玩自己咧。特么的，这事不一样了，不吃馒头蒸口气，咱丢不起这人。
“三百两！”，富商一声大吼。
此时，场内已经是静寂一片，好么，斗上气了，这热闹，看得值了。
“三百零一两！”，富商嗓门大，那傻大个嗓门更大。
富商全身颤抖起来，憋足了力气：“五，五，五......。”，等了半天，也没有五出个结果来。
周童却是急了，直接吼道：“五百零一两！”
“哇！”，众人的惊叹如海浪般涌起。
“扑~~”，富商忽然爆出一口血雾，仰天就倒，身后的家仆连忙扶住，挤出了人群。
“咕咚~~~”，台子忽然颤了一颤，却是那苏三，已经两眼翻白摔在台上。
“呃......，这就完了？”，卓不凡却好像傻了眼，似乎这价位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似地。
“喂，喂，那位胖兄弟哪里去了？回来啊。还有没有其他人出价？这可是龙鱼啊，龙鱼！”，卓不凡居然扯起嗓门喊了起来，似乎还在期待着别的买家，一时间让众人有了错觉，这人别真的是没钱捣乱的吧？
可惜，再也没有人出价，五百两，不，是五百零一两，比那龙鱼都重了许多，也不知道谁家的败家玩意，来这里用银子砸人玩。放在应天府可能不算啥，可这巢县小城，以及那些走乱世赚点小钱的小商贩，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五百两银子。
如此，在卓不凡极其不甘的情况下结束了喊场，按照卓不凡的本意，起码要一千两才够看。
当着众人的面，数了五百两银票加上一两小银锞子给了渔民。周童直接将龙鱼抱在了怀里，咧着嘴饶有兴致的上下细看起来，看那架势，似乎要咬上一口尝尝味道似地。此时，一队兵士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当中还护着几个当官的。
刚向渔民收了二十五两喊场费的那官吏忽然看到了那几人，忽然跪了下来，周围已经开始散去的人群又停来，好奇的观望起来。
也正在好奇观看龙鱼的卓不凡回身一看，眉毛一动，也是静立在旁，此时，那几个人已经走上了台，其中一名身穿战袍面色微黄约莫三四十岁不怒而威的长须汉子看向周童怀里的龙鱼，显然也是为了看稀奇而来。
“恭迎大王。”，那官吏战战兢兢唱到，此时，众人才知，此人就是八大王张献忠。
张献忠摆摆手，没有理那官吏，径自走到周童近旁仔细看了看，赞道：“果然乃天地奇物，想必这就是龙鱼吧？”
周童没有理他，而卓不凡躬身一礼，说到：“禀大王，此物正是龙鱼。”
张献忠看了看周童，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又看了看不卑不亢的卓不凡，忽然笑道：“阁下五百两喊得龙鱼，倒是够魄力。本王倒是好奇，你要这龙鱼何用，如此高价，恐怕也赚不了多少吧？”
卓不凡躬身道：“其实，这龙鱼对我也就是一条普通的鱼而已。龙鱼出、帝王现，草民喊下这条龙鱼，正是为了献给大王。”
“哦？”，张献忠闻言一缕胡须，不由得仔细端详起卓不凡来，半晌不语。周围的兵士已经围住了木台，皆是手扶刀柄杀气腾腾。
第0224章 高士
巢县西南一条小巷，朴素的小院，落了叶的老槐，一位方冠文士空对棋盘，默然不语。
一个身着布衣朗眉星目的年轻人端着茶盘悄然走上，恭敬的放下一盏热茶，周到的将茶盅盖子掀开一条缝隙，热气如释重负的冒出头来。[]
方冠文士被热气扰乱了思绪，看了看那年轻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那年轻人却并没有离去，站在一旁看了看空无一子的棋盘欲言又止。
文士开口道：“张生，来，陪我下一盘。”
那年轻人闻言一愣，眼中一喜，有些受宠若惊般的将茶盘轻放一旁，有些激动地坐了下来，却是正襟危坐，只坐了半个屁股，恭敬之意溢于言表。
文士看到此景，苦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落子，而是端起茶来细细品尝。
那年轻人看到文士的举动，神色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将身体放松下来坐了端正，很快，神色也平淡自然起来。
文士将茶盅放下，赞许的点了点头，也不言语，捻子示意，年轻人挽袖取子，轻放棋盘，乃是自家田地三四落子，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棋盘开动，有如战场起意，黑白落子清脆有声，渐渐地，一丝杀气纵横，连带着，原本的古院枯木也变得有了生气。
那年轻人开始尚能端然自若，渐渐地，随着棋局的进展情绪上也有了波动，或紧张或兴奋或苦思冥想，额头上也渐渐有了细密的汗珠。而那文士，却始终是一派从容淡雅。
终于，那年轻人陷入了长考，良久，叹了口气，抓了一把棋子投在棋盘之上。
“先生棋力实在高绝，学生望尘莫及。”，年轻人输了之后神色却是轻松许多，抹着额头的汗珠由衷钦佩。
方冠文士笑道：“你也不用自谦，你下的已然不错，差距未必有你想得那么大。”
那年轻人起身恭敬一礼，诚恳言道：“先生赞誉了，其实未到中盘学生已经难以支撑，先生的布局已然胜券在握，学生只是硬撑，希望能够多学一些。”
文士点头道：“你的悟性已然出众，那么，你且说说，为何未到中盘就觉得你已必败了呢？”
年轻人凝眉思索了一下，肯定的答道：“先生的布局初看并无新奇，然而一旦布局完成进入短兵相接，立刻显现出极大地威力，就如那战场厮杀，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对方陷入死地绝地，学生左撑右支，却终是徒劳，棋势的杀气有如枷锁越来越紧。这恐怕就是先生曾经说过的大势为先吧？”
文士赞许的点点头，说到：“你的悟性确实不错，或许，你真能得我衣钵。”，看了看面露喜色的张生，文士继续说到：“能够看透大势已经很好，但作为对手，不能被对方的大势所左右，你落败并不是棋力不济，而是不能勘破大势看透虚实，一旦落入对方的大势中，落败也是自然的了。”
张生闻言若有所思，忽然再次躬身一礼，朗声道：“求先生授我真知，学生此生愿敬先生为父，终身伺候左右。”
方冠文士闻言却是不语，好像有些犹豫，看到躬身不起的张生轻轻一叹，说到：“虽然你是行伍出身，但有此求知真心很好，而且悟性颇佳，传你衣钵未尝不可。只是，你姓张，乃是大王的远亲，又有战功，现今大王如日中天，如果跟着我这个失势的穷酸，恐怕未必是件好事。”
张生闻听此言，忽然扑通跪了下来，双膝抬起头看着文士的眼睛朗声说到：“大王待我不薄，此番也确实奉命伺候先生左右。可是，张生自小爱文不喜武功，只是乱世迫使，又因为亲眷关系不被朝廷所容，这才入了行伍。如今得见先生，惊佩先生之远见卓识，深感先生之大略才是治天下之真理。此生如能常伴先生左右学得先生一二已是学生大幸，明誓终身孝敬先生，求先生收下学生。”
方冠文士又是沉默半晌，双眉忽然一展，笑道：“我倒是有些过于思虑了，不管你今后如何对我，如能常记我的教诲即可，起来吧。”
张生闻言大喜，起身道：“请先生放心，不管今后发生什么，学生愿以性命保护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天地可鉴。”
文士不想再在这上面多说，摆摆手让张生坐下，一指那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槐树说到：“你看这老槐，有何感想？”
张生抬头仔细看了看这每天都看过无数遍的老树，思索了一下，说到：“落寞悲凉。”
文士点点头说到：“嗯，还有死寂，可是，要不了多久，入了春转了暖，这枝头上又是一片翠绿。你现在再看，有何感受？”
张生闻言再看，喃喃说到：“希望和生气！”
“然也。”，文士抚掌笑道：“你再看这棋盘。”
张生好像若有所觉，低头盯着棋盘沉思起来，良久，忽然哎呀一声叫到：“哎呀，我怎么会这么下的。”，说着，抬起头来，满面兴奋地看着文士，好像有满腹的话要说。
文士直接接口说到：“是不是在杀气中看到了生的希望。所谓大势，只是我想要你看到的大势而已，这棋盘，这世间哪有必杀之绝技。杀气和生气宛如世间之阴阳，杀气胜则生气生，胜势盛则败象存！”
张生宛如被什么击中一般，定在当场，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重复着文士的话。
文士却没有等待，继续以缓慢平和的语气说到：“世间万物一通百通，小如棋盘大到治理天下之道皆是如此，你阅历尚浅基础尚显不足，日后还要下足了苦功才是，只要你不怕苦累保持这求真知之心，自可明辨真理察苍生之不可察。到了那一天，我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张生此时已然是手舞足蹈，仿佛得到了苦求的玩意一般的孩童，忽然又扑通跪了下来，对着文士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而这次，文士却是微笑坦然承受。张生起得身来，师徒两人相视而笑，一时间，满园生机盎然，百情自然。
却在这时，听得院外西面远处嘈杂无比，好像颇为热闹。看到文士有些好奇，张生连忙奔出，没有多时又转了回来。
“先生，乃是码头在喊场，说是有人捕到了一条大龙鱼，连大王都被惊动去了码头。说是龙鱼出帝王现，有人花了千两白银买下龙鱼献给了大王，大王很是高兴。”，张生禀告道。
文士一愣，不禁摇头苦笑道：“如果吉兆能够得天下，那这世间倒是简单许多。龙鱼出帝王现，又怎知花落自家？”
张生也是一愣，连忙低声说到：“先生，此间尚颇多耳目，莫让......。”
文士闻言感慨，点头不再言语。
张生看到文士有些落寞，开口问到：“先生刚才的话学生颇有感悟，此次我军依照先生谋略纵横巢湖，事事皆不出先生算计，大败朝廷大军，斩杀数万。如今万民归降，就连一些官吏也都来暗中接洽，情势颇为顺利，一派大势已成的局面。但刚才学生思索先生的教诲，想到先生不顾得罪大王一力劝谏，这其中，难道颇有隐情？又或者，又或者......。”
文士笑道：“又或者我只是未雨绸缪或者说是臆测煞景？”
“学生不敢！”，张生连忙说到。
“不妨，既然你我已是师徒，自然要坦诚相待。”，文士抬头看向了老槐树，喃喃说到：“如我刚才所言，世间何来所谓必胜的大势，一切谋略筹划都要根据实际的情况进行调整甚至改进。其实，难的不是运筹帷幄，而是能在绝境中得窥生机，胜势中看到不足，特别是在自以为万无一失胜券在握的时候更是要做到居安思危。同时，自古以来，轻视任何的敌人都是兵家的大忌。”
张生闻言点头道：“只是，大王这人我知道，逆境之中不言败易进谏，但如今的情势下，恐怕未必能够听听得进去。先生不妨暂且隐忍一二。”
文士苦笑道：“张生啊，行天下有如行棋，但棋盘可以重整，这天下大事却没有重来的机会，一步错步步错，一招失那就是万骨枯！”
张生默然，此时将行棋一般的谋略同征战厮杀联系起来，不由得焕然大悟额头冒汗，是啊，一言错万骨枯，看似轻描淡写的后面都是血海尸山。
张生摇了摇头，散去心头恐惧，再次问到：“闻听先生刚才所言轻敌，难道这次有不明强敌？又有何人能够让先生如此重视？”，张生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人能让文士冒着得罪大王的风险一力劝谏，如今落得个软禁。
文士眼神看向了远方，却并没有回答张生，似自言自语道：“我自小苦学天下大道纵横之法，自觉可察常人之不觉。却无法看透此人，每每得与其交会，总有无力之感。但愿，这次真的是我多虑了吧。”
正在此时，一名红巾大刀的兵士疾步走进，对着两人躬身报到：“大王有令，传先生入府赴宴会客。”
第0225章 故交
不多时，稍作整理的文士在张生的陪伴下走向小院外一辆驴车，对于大王突然召唤文士和张生显然都有些奇怪，但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张生忽然抢先一步，在驴车前单膝一跪，而文士也没有犹豫，踩在张生的一膝上上了对他来说颇高的驴车，而张生很高兴的起身，随伴在车旁行去。
八大王府此时已经热闹非常，不时有官员模样的人匆匆赶到，经过门前亲卫队的搜身才得进入。文士的到来显然让很多人感到有些惊奇，看着文士踩着张生的膝盖下车就更是面露讶异。[]
很多人已经知道所谓何事，里外进出的人们脸上的喜气自然也表明气氛的轻松愉快，文士在张生陪伴下默然走向摆宴的大堂，他自然也猜到恐怕是那所谓龙鱼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八大王为何传唤自己这个失了宠软禁起来的人干嘛。
张生是不够资格的，只能留在外院等候。文士孤身入了大堂，已有不少人落座，此间乃是古色的摆设，一干人都是矮几两侧，上首空着的自然是大王的座席。众人看到多日未见的军师也来了，倒是不知道如何招呼，待到看到接引将文士引到了靠近上首的上席落座，这才纷纷招呼起来，仿佛都是多日未见的老友一般。文士也没有在意，纷纷拱手回礼。这些个人，尽皆是见风使舵的主。
不多时，人到的差不多了，只听后堂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那是八大王的出场招牌，没等众人起身恭迎，一大汉拉着一人咚咚走了出来。
“哈哈哈，好好，大家伙都来了。兄弟快快入席，今日好好陪老哥我喝上几杯！”，张献忠抚须大笑道。
“恭喜大王~”，此时，众人齐声躬身喝到，仿佛排练了多日一般整齐。只是，却是没有文士的声音，此时的他，刚起身半截，腿还没有伸直，却是前所未有的张着嘴呆在那里，看着陪伴在八大王身边的那人傻了。
“哈哈哈，好好，大家伙都坐下吧，今天本王高兴，都给我使劲喝，不醉不归。咦？军师，军师~~~”，张献忠果然情绪颇佳，一把将拉着的那人按在自己一旁的矮几入座，同时，却是看到了已经傻了的军师，一向处变不惊的军师何曾如此失态，自然醒目异常。
张献忠直喊了两声，那文士才反应过来，明显有些失措，连忙躬身说到：“恭喜大王~~”，此时别人家早已经齐声完毕，此时单薄的一声却是好笑，惹得众人纷纷哄笑起来。
张献忠心情颇好也不以为意，笑道：“军师乃是读书人，倒是总慢上好些。哈哈哈，坐下坐下，今日里不谈正事就是喝酒。”
文士总算找回来些魂魄，坐了下来却是好像又要站起，双眼直直看向了坐在八大王身边那人，表情复杂。
那人也不言语，坐在上首更是没有半分怯场，只是忽然看向文士，微不可查的嘴角一抬笑了一笑，却是让文士忽然哆嗦了一下。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文士嘴里嘟囔着，只是声音极小没有别人能听到。至于他嘴中的他，却不正是那变身富商的卓不凡！
此时，好酒好肉流水般端了上来，卓不凡也如自家般毫不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是让张献忠颇为高兴，而台下近旁那文士军师却明显有些如坐针毡，不时看着卓不凡目露惊异，又或者来回看着八大王和卓不凡两人，显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酒过几巡，张献忠抹了抹嘴巴，大声道：“今日里给大家伙引荐个朋友，这位卓兄弟千两白银夺下出水龙鱼献给本王，本王甚为高兴，特地摆下这酒宴，一则款待卓兄弟，二则也是跟大家同乐，奶奶的，几十年不见龙鱼，今儿个咱家到了这里就出了龙鱼，哈哈哈。”
顿时间，台下一片呼应，众人纷纷起身举杯高声恭贺，现在即便是还不明白的也已经知道了原委，自然是要表现一番。
卓不凡也端起酒杯起身大声说到：“这是大王的福分，龙鱼出帝王现，试问此间，不，整个大华，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得此龙鱼？在下也是借花献佛罢了。”
众人又是一番喝应，连带卓不凡也是猛夸，张献忠大笑狂饮，对他来说，此事自然也是一番喜庆吉兆，同时，卓不凡的做法也是非常重要的，借着龙鱼的事情传播开来，一则是天意天命的说法，二则是人人都应归顺喝应八大王，此番对八大王自身好处多多，对卓不凡，自然是要好好款待，让天下人都知道投我八大王只有好处。同时，对军师他还是颇有期待的，请军师前来也是让他看看别人怎么做的，别一个死脑筋让本王下不来台。
此时，已经喝开了的众人开始给八大王敬酒，人太多，轮不上的也开始互相敬酒。卓不凡表现的极为谦恭活络，端起酒碗跑了下来给各位官爷敬酒，他此刻在众人眼中是个极有眼色的商人，日后攀上了八大王这高枝飞黄腾达日进斗金还不是指日可待，众人倒也都给他面子。
不多时，卓不凡端着酒碗来到了军师面前，此时，卓不凡好像已经有些喝大了，摇晃着搂住了军师的肩膀，大着舌头说到：“久仰八大王手下高士，今日得见果然，果然文面，来，兄弟敬军师一杯。”
军师苦着脸端起了酒碗，没成想卓不凡一晃，搂住他简直要挂在他身上似地，害得他只能全力扛着。
“嘿嘿，老李啊老李，今日你我又见面咯，妈的说走就走，害我好找。”，忽然，军师耳旁一声蚊蚋般的话语，可不正是卓不凡咬起了耳朵。
军师一哆嗦，看了看八大王正在狂喝海饮，苦着脸压低了声音说到：“卓不凡，当日我已经言明，绝不会替你们卓家办事。”
“靠，李维生！我老子是我老子，我是我，亏我当日跟你一见如故兄弟相待，你不是瞧不起孔孟迂腐，怎么到了你自己的头上就他妈跟孔老夫子一般的德性！？”，卓不凡装作醉酒，口中却是不留情面，连珠炮说到。
这当日的李维生，今日的八大王军师，面露苦色，叹道：“我他妈也是那时候明白了知易行难！既然走了就走了，多说也是无益。先别说我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来这里。还跟八大王称兄道弟，你别以为他是个大老粗，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卓不凡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装作不满意军师婆婆妈妈，抓着他的酒碗就要灌他，同时低声说到：“放心吧，我自有万全之策！你可知，我此来皆是为了你个老小子。”
这时，卓不凡已经扯着李维生的领子将一碗酒灌了下去，惹得众人看着呛咳的军师哄堂大笑，气氛更是热络起来。李维生掩着嘴咳嗽着，面露痛苦，同时低声说到：“我既已辅佐此人，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此间不是叙话之所，我有一徒张生，会在府门对面转角等候。”，说着，就待坐下，却也似乎不胜酒力般的一晃，拉住了卓不凡低声说到：“可不要妄想行刺，他身边有个高手非比寻常！切记！”
卓不凡一愣，他倒本来也有这个想法，闻言细想也是明了，既然是李维生叮嘱的自然不是嘘头，这个时代自然也未必只有童姥是高手，反正这也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听李维生的意思，似乎还对这八大王颇多幻想，看来，还是要费一番周折。
此时，八大王忽然走下来，来到了两人面前，大笑道：“没想到卓兄弟也是海量，哈哈哈，军师可是很少饮酒，今日里居然被兄弟灌了一大碗，难得难得。”
卓不凡躬身说到：“这是军师给在下面子，哈哈，早就听说八大王有诸葛星相助，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今日得见高士，果然名不虚传！”
李维生此时有苦说不出，暗骂卓不凡故意使坏。而八大王果然面露不愉，他本来就有些担心军师功大不掉，被神话的只能有自己一人。此时，李维生只能皱眉拂面，告罪不胜酒力，而张献忠也不挽留，自放他离去。为了表明自己爱才重将，还亲自送李维生出了府门，只是亲眼看到张生跪举李维生，脸色却是更不好了。
送走了李维生，这酒宴气氛似乎更加热络，八大王好像也忘记了不快，满堂都是高唱天命似乎这天下已然在手。卓不凡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没来由的替李维生悲哀起来。共患难容易同富贵却难，这天下八字还没有一撇，李维生俨然已经成了多余的异类，往日艰难时刻宛若救星如今却成了别人眼中的刺。一个胸有大略指点天下的纵横大家最悲哀的莫过于此了。
酒宴直喝到日头偏西才算尽兴，张献忠对卓不凡颇为礼遇，留他在王府住下，同时给了他自由出入王府和巢县的特权。随即，酒宴散去，八大王自去歇息，而卓不凡一副喝高了兴致浓厚要在城里转转的架势出了府。
童姥和吃得满嘴流油的周童自然又陪伴在侧，而王府对面转角果有一人在等候，想必就是那张生。卓不凡带着童姥和周童接上了头，就向西走去。身后，跟着了一个尾巴，自然是八大王的人。
第0226章 浮屠
还是那棵老槐，树下，棋盘撤去，石桌上两盏青花瓷。石桌旁边，炭火小炉上，一提铜壶嘶嘶冒着热气。
随着日头偏西，阳关中的热量不再能抵御冬日的寒冷，李维生膝头搭上了一块毛毡，袖着手正盯着铜壶发呆。[]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李维生回过神来，用一块软布提起铜壶，斟上热茶。
面前，笑眯眯的卓不凡坐了下来，使劲嗅闻了一下空气中的茶香，连忙端起茶来，喝了不少酒，正是口渴。
“哇呀呀，好烫！”，心急喝不了热茶，卓不凡吸溜着凉气面露痛苦。
李维生不禁哑然失笑，倒是让旁边的张生有些惊奇，一向沉稳的先生甚少如此喜笑流于面。
卓不凡吹着热茶，看了看旁边的张生，没等李维生表示，张生已经告退。
“这人倒是机敏。”，卓不凡赞许的说到。
“是个好苗子，是张献忠的远亲，怕是奉命而来，不过，我看他倒是个可以信赖之人。”，李维生也端起茶盅边饮边随口说到。
卓不凡却是放下茶盅，盯着李维生问到：“先生识人定然不会错了，不知在先生眼中，我卓不凡是不是可以信赖的？”，此时卓不凡却是没有使用老小子的称呼。
李维生默然，并没有回答卓不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次大战，那个诈败后助大华军脱困的就是你吧。”
卓不凡眨了眨眼睛，反问到：“你说呢？”
李维生摇了摇头，不再追问，放下茶盅说到：“你这次真的不该来，张献忠远比你想象的厉害得多，而且，我既然已经辅佐八大王，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将你拿下。”，说完，李维生双目炯炯看着卓不凡，对他的大计来说，面前的卓不凡就是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个让他不惜跟八大王当面劝谏的意外，解决了卓不凡这个威胁自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卓不凡翻翻白眼说到：“切，老小子你别虚张声势了，要是想拿我，刚才在王府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翻脸。喂，老小子，跟我走吧，这里容不下你。”
一句容不下让李维生神色一黯，沉默了一会叹道：“事情尚未至不可为的地步，我军正是鼎盛，用不了多久就会形成气候，官兵不足为虑，大业尚有一搏。”
卓不凡闻言翘起了二郎腿，嘿嘿笑道：“老小子，你信不信，就这十万乱军，老子五千兵马就能让它烟消云散！”
李维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卓不凡，想要反驳却是有些心虚，不知怎么的，自己对这卓不凡却是总也看不透，一年多以前，这小子都敢用几千新兵追杀鞑子精锐骑兵，虽说当时情况特殊，但现在又过了一年多，谁知道这小子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卓不凡还没说完：“再说了，你现在说话真的管用？”
李维生不禁黯然，身为一个谋士，跟决策者不合或者失去信任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卓不凡，联想到此次他匪夷所思的出现，李维生忽然心生不安，失声道：“你，你做了什么？”
卓不凡笑了，站起身来说到：“没什么，不过你今晚最好做好脱身的准备，我会安排人在外面等候。”
顿时，强烈的无力感笼罩了李维生，看着正向外走的卓不凡哭笑不得，他一点都不怀疑面前这个年轻人说的话，在大势谋略上自己一向颇有自信，但是面对卓不凡，自己总是感觉有劲没处使。
张生走了进来，此时天色渐晚，院子里也渐渐寒冷起来，那个小火炉的热量渐渐不能驱散渐浓的寒气。
李维生裹了裹毛毡，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张生也没有多嘴，只是陪伴在先生身边，就那样站着。
天色黑了下来，月亮还未出现，星光洒落，清冷月光下的老槐更显落寞寂寥。掩入夜色中的李维生长叹了口气，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张生说到：“张生，你可有家眷？”
张生闻言一震，毫不犹豫的回答到：“学生卓然一身，并无牵挂。”
李维生点点头：“那么，你可愿随我亡命天涯？”
张生单膝一跪，坚定地说到：“学生得遇恩师才觉心中敞亮，不管师父去哪里，学生都誓死追随！”
李维生艰难的站起身来，顿了顿有些发麻的膝盖，欣慰的说到：“如此甚好，也不用准备什么了，出去看看，自有人接应，如无意外，你我今夜就离开此间罢了。”
张生正要依言而行，忽然城中传来一阵嘈杂，隐约还似乎有惨叫悲嘶，随即，一阵马蹄声传来，大队的人马直冲向这边。随即就是沉闷整齐的脚步声，显然是大队的步兵随行。也不知有多少人。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那大队骑兵已经冲到院外，张生轻拉开院门，旋即迅速关上，回头紧张的说到：“大王的亲卫！来意不善。”
李维生面色发白，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虽然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卓不凡做了什么手脚，但是直觉这次八大王恐怕要对自己不利。
张生也是面色微变，忽然飞速返回房中，又很快出来守护在李维生身边，手中多了一把红穗宝剑。
大队人马停在院外，显然正是奔着此间而来，对方也并不言语，倒是不清楚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少顷，张生喊出了一名小厮，乃是平日里做些粗活的仆役，命他出门探问来者何意。那小厮显然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并不情愿，但出门问个话想必没什么问题，被张生硬逼着打开了院门。
“你们是干什......。”，话音未落，一阵弓弦崩响，那小厮连惨哼都没有发出，就随着哆哆钉入门板的强弩倒翻入院，立时毙命。
张生一脚踢上门板，落了门杠，转身急道：“先生！”
李维生已经是面目煞白，好狠啊，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杀！”，院外是张献忠的亲卫，素以彪悍狠辣著名，在以前张献忠嗜杀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杀人无数血泊里泡出来的。此时，杀令一下，红巾大刀的兵士疯狂冲上。
“呜~~~”
一阵奇特的利刃划空声响起，星光中一片银芒闪过，外围掠阵的骑兵惨叫着跌落大片，而那银芒居然打着转掠过冲击院门的兵士，又带起大片血雾后飞回了后街的暗处。
这一下，背后突然遇袭的亲卫队连忙调转身，一片强弓蹦蹦射入黑暗，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星光下的街对面暗影中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一时间，诡异危险的感觉让冲击院落的兵士也都停下了脚步。
“嘶嘶~~”，又是一阵锐响，这次看不到银芒，但前排的兵士和骑兵又倒下了一片，惨叫悲嘶响起，几匹受惊的马儿也狂奔起来。马儿仿佛也能感受到街对面的诡异，居然向后冲入了人群，撞了个人仰马翻。
院门忽然打开，张生夹着一人直冲出来，手中宝剑翻飞砍翻数人，奋力一丢，将夹着的那人丢上了马背，宝剑刺中马臀，战马惨嘶狂奔而去。同时，张生拉住了另一匹无主的惊马，惊马嘶叫，居然无法挣脱看似文弱的张生掌控。
“不要管他！不要让马上的人跑了！放箭！放箭！”，亲卫队中忽然有人大叫，随即，一阵强弓利箭如雨一般笼罩而去，已经冲出几十步的马儿惨嘶着滚翻在地。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院中又冲出一人，张生一把将其托上马，同时跃上马背，两人一骑，剑光翻飞中冲翻了十数人直向街对面窄巷冲去。
“放箭！放箭！”，竭斯底里的大叫中，刚反应过来的弓弩手慢了半拍，弓弦崩响中，无数箭矢冲入夜色，而两人一骑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月光中，一条窄巷忽然冲出一匹怒马，马上张生双目圆睁，极力辨别着前面昏暗的道路，耳旁不断传来衣袂掠风的声响，同时，黑暗中不断有人出声提醒着自己的方向。
“前行！...左转...前行！”
身后，喊杀声紧追而来，很快陷入杂乱叫骂和惨嘶，不知道有多少人又是什么人在狙击追兵，张生此刻只能圆睁双眼护着胸前的先生暗夜狂奔。
初时还不时有箭矢掠过半空，很快，那些厮杀已经远远落在后方，张生眼前一亮，一蓬水气扑面而来，眼前，居然到了西城水岸边，正是巢县码头。
几个身影忽然掠过马旁，速度居然比奔马还快。
“不要停！随我来！”
一个蒙面人扭头对有些犹豫的张生喝道，随即当先向着通向水中的栈桥冲去。
张生一策马，马蹄敲打着木栈桥，急速冲了过去，栈桥另一头，一艘木船停靠，船上，卓不凡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怒马急停，张生双腿一弹，抱着李维生跳下马来，旁边的一名蒙面人手掌一抹，怒嘶的马儿忽然失去声息，倒毙在栈桥一侧。
卓不凡喜出望外，迎上前来，扶住李维生高兴地说到：“老小子，没事吧。没想到张献忠下手这么狠快，好在你没事！这就好这就好！”
李维生惊魂未定，哪里还顾得上问个究竟，转身感激的看了看张生，一拉张生的手就待上船。谁知，一拉却是没有拉动，张生紧紧握住李维生的手，紧闭的嘴角忽然一丝鲜血渗出。
“先生，学生，学生恐怕无此福分再追随先生了。”，随着开口说话，张生口中鲜血狂涌而出，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神也渐渐涣散起来：“明心智恩同再造。如有来生，待有来生，学生定然衔草结环......，还，还追随先生！”
“扑~~”，张生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直直向前扑倒。
李维生睚眦欲裂，拼尽全力抱住张生，而张生身后，七八枝箭矢赫然深入，鲜血，早已沁透了棉衫直下后摆。
第0227章 龙腾
又是一日黎明，巢湖水面浩淼如海，只是今日，大片水面被浓雾笼罩，飘渺的晨雾如同云罗一般。
寂静湖面传来水声轻响，一个黑影传出迷雾，无风帆未动，两枝长浆划破水面。[]
船头，一位方冠文士背向船头卓然而坐，面前，张生静静躺在那里，仿佛安详的睡去。
卓不凡站起身来，走到文士身边默默坐在船帮上，看着面前沉睡的张生叹了口气。大半箭矢都射中了要害，又勉力策马奔驰，童姥也是回天乏术。
“张生乃是真汉子，十八年后定又是一条好汉。先生不要太过悲伤。我会将他安葬在神龙山祭堂，他的勇敢坚强义气忠烈将会刻入碑典。今后会有无数人敬仰追思。”，卓不凡轻声劝道，虽然他恨不得能够保得所有人的周全，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神龙山忠烈堂的构想已经付诸实施。为神龙山做出贡献的人，不仅生要风光死后也要被万人敬仰世代缅怀。
李维生叹了口气，一夜间仿佛老了许多，实际上，他的年岁也并不大。叹了口气，李维生有些沙哑的说到：“我并不为他悲伤，你看，他走的多么安详，还在笑。生时有了顿悟明智，去的也是了无遗憾。我只是可惜，心痛啊。假以时日，此子成就不会在我之下。我华夏神邦，少了一条真龙啊。”
卓不凡谓然感叹，陪着李维生默然许久，终开口道：“少了一条真龙，还会有无数龙腾。我华夏只要此种精神不灭，定然会傲立四邦，龙啸寰宇！”
又是一阵浓雾飘绕而来，木船悄然滑入浓雾，消失在无边雾色之中，天空中一道金光破空而来，将雾色水烟镀上了一层璀璨金光。
此时的巢县一片萧杀景象，金色晨光也不能掩盖冲天杀气。大队的兵士布满大街小巷，无数的民宅店铺洞开，一队队兵士穿梭其中，经过一夜的搜捕，军师和那已经查明是大华探子的卓不凡都神奇的消失无踪。直到在水里发现马尸，弄得全城鸡飞狗跳的大搜捕才算停止。
卓不凡和李维生神奇失踪，可是更多的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从八大王府中运出了几十具尸首，据说都是八大王的厨子，而那紧邻巢县曾经捕到龙鱼的苏家渔村也被大军围住，再也没见到一个活人出来。
老百姓自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八大王部贴出告示，大华密探入城破坏，与城内奸细里应外合意图行刺大王，大王神功卓绝真命承天，挫败敌方全歼来犯等等。三日后城门再开，城内已然没有半分动乱痕迹，渐渐地，为了银子可以豁出命的商贾再次络绎而至，巢县恢复了往日的繁闹。只不过，本已经逃亡许多的本城原住户有不少悄然搬走，剩下的也被察觉的大军强令留下。少了许多住户，倒是给大军腾出了更多的地方。
神龙山，将军府后山忠烈堂，大块山石精妙构建的大殿巍然挺立，周围都是苍松翠柏，站在殿前，让人自然而生肃静崇拜之感。
大殿之内，身着那身白虎将军甲的卓不凡和已经换上锦缎素色棉衣的李维生肃然而立，看着面前宽大阶梯型香台上长长数排檀木灵牌。
“张生啊张生，来世，你我可为好友知交，把盏畅论天下！”，李维生看着面前那面崭新的灵牌轻声叹道。
卓不凡目光扫过这排灵牌，其中大部分是在海山关以性命掩护大队撤入关内的老兵营烈士，也有后来追击鞑子时跌下绝壁的新兵，更有为了保护卓不凡死在七星城和王洛手下的亲卫队老兵，而那宁死不说出卓不凡去向的儿童团长的灵位也在这里。今后，还会有多少牌位出现在这里，卓不凡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不管生死，自己都不能亏待了这些跟随自己追逐梦想的人们。
同李维生转身走出大殿，大殿外，一排宽大石碑已经平整完毕，几名工匠正在其中一面石碑上磕着碑文，那是忠烈祠内每一个灵位的注解，姓甚名谁，生于何时何地，卒于何处何时。其中情况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为了神龙山而逝。
李维生停下又默然看了一会，开口道：“你做的很好，生有所凭死得其所，此间数日，我观神龙山已有龙腾之相，放眼大华，此间正是我华夏希望之所。”
卓不凡高兴地说到：“老小子，你想通了？哈哈哈，我就说老子不会看走眼，只要你......。”
“慢着！”，李维生却是连忙摆手，说到：“我可没有说留下帮你！”
“不是吧！”，卓不凡急了，来了已有数日，可是李维生就是不松口，而且坚决不见卓尹，让自己毫无办法。
“老小子，老爹他说了当年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另有隐情，愿意当面向你赔罪，将当年的事情当面说清楚。你总要给个机会给我们卓家好不好！？不行！今儿个你是不去也得去，还不愿意留下我绝不为难你！走！”，说着，卓不凡不管三七二十一，强拉硬拽的拖着李维生就向将军府走去。李维生实在无奈，想想逃避也终究不是办法，最终只得就范。
年关将近，神龙山也有了浓厚的过年气氛，除去在外公干实在不能返回的，其他一干重要的人物都被卓不凡召集回来，这个年跟往日的不太一样。
将军府，已经成为常委会固定召开地点的将军府大堂，卓尹等人已经在座，大家现在都是大忙人，整天忙的要死，年关是难得的轻松时日。喝着上好的黄山毛峰，吃着李秋水巧手制作的南方甜美糕点，众人好不自在，高谈阔论笑声满堂。最难得的，其间还有几个大美女在座，傅宛娍是娇弱之美，娇弱中有着干练，双目闪烁这个时代女子少有的神采智慧；雪儿则是冷傲之美，让人自惭形愧之余却又想多看几眼，举手投足间显露身手不凡；小玉环则是娇媚之美，自从某日从某人房间扭捏走出后就变得越发娇媚迷人起来；欢跳而入时常捣乱一下现场的是小铃铛，年关的喜庆让她忘却了被‘哥哥’死管的不快，尽显顽闹天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个大美女看看足矣，不能也没有人去动歪脑筋，用卓不凡的话说就是都是老子的女人，不服咋滴，天下美女多的是，都特么自己想办法去。
座间言谈正欢，门外忽然撞进来两个人，李维生终于甩掉卓不凡的手，揉着手腕默然而立。
卓尹忽然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快步走过来颤声说到：“可是故人之后，李家传人？”
李维生闻言面色顿寒，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卓不凡忙打暖场，说到：“老爹，他正是李贽的孙儿，正是当年李家的后人。”
卓尹伸出颤抖的手来，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李维生的手，口中激动地说到：“好，好，苍天有眼，李家有后，老友啊，你可以瞑目了！”
“住口！”，李维生忽然一声大喝，闪了开来怒目而视：“老贼！莫要再玷污我李家清名！当日不是你，我李家如何会家破人亡！？”
卓尹一阵颤抖，面露痛苦之色，眼目间居然老泪闪现，一时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原本热闹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卓二等人面目愤怒之色，何曾有人敢如此对老爷子这样讲话，如果不是卓不凡看重于他，恐怕早都被打出去了。
李维生却是激动莫名，大声骂道：“老贼莫要再将世人当做猪狗！当年爷爷在朝主持阁部，对你恩重如山一力提拔重用，我父跟你情同兄弟，常说世有卓尹苍生之幸！我呸！就是这个手足兄弟，为了在在朝廷所谓清党屠逆之时表现忠心，亲手斩杀我父，爷爷也被你命人活埋，以此得到崇祯老儿的信任直步青云，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位！如此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猪狗不如！我恨不能亲手斩下你的狗头，剜心剖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放肆！”，“大胆！”
席间众人如何还能忍得，纷纷拍案而起，众人原本以为卓不凡一力推荐的能士可能对神龙山有些误会，没成想居然还有如此血海深仇，如果真是这样，就算他是诸葛再世也是断然不能留得。
卓尹一阵气喘，抚胸痛苦摇晃，一旁的李秋水连忙扶住，看卓尹急切却说不出话来，也是有些气恼，开声说到：“李家小儿，我且问你，为何你现在不拼死搏杀如此血海仇人？”
李维生忽然哑然，想要辩解却又难以启口似地，怒到：“当日我亲眼目睹父亲惨死这厮刀下，此事千真万确！”
卓尹又是一阵呛咳，面色极其痛苦，老泪早已纵横，李秋水叹了口气，放低声音问到：“你如此痛恨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却根本无法动手。我且问你，你父临行前对你说了什么？”
李维生忽然全身大震，吃惊的看着李秋水，右手无意识的举起，颤抖着说到：“你，你是，你是如何得知？”
第0228章 明志
李秋水眼中闪过一丝同情，轻声道：“你只知你父乃是死在卓尹手里，却不知这是你父所求。”
李维生又是一震，惊到：“不可能！莫要用如此胡言乱语耍弄我！”
“哎~”，李秋水叹息道：“我为何要骗你，当时我也在场。‘世代迂腐民心愚钝，大华之变革，唯有由上而下，今日吾将头颅交付与你，亦将重担推于你肩。自古多忠烈之士，却少有敢甘负千古骂名者。卓尹，委屈你了。’，李家的小子，这乃是你父的原话。”
李维生浑身颤抖，泪水狂涌而出，虽然他不愿相信，但是这段话仿佛惊雷回响在耳边，父亲的音容笑貌宛如就在眼前。
此时，卓尹也渐渐抑住激动，两行老泪垂落，双目依然出神，仿佛也看到了昔日老友之慷慨。
大堂中也是鸦雀无声，众人闻听如此激昂往事解释唏嘘不已，没想到往日那朝乱有如此的热血内幕，而往日，又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不为人知呢。
此时的李维生心中实际上已经明白了原委，忽然想起什么，大声说到：“可是，我爷爷呢？他早已经被冤罪入狱钦定永禁，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卓尹一愣，随即说到：“老师？他，他其实......。”
“其实没有死，一个简单的偷天换日而已。不过小卓啊，你也做的不咋样，怎么你儿子进了天牢就有好酒好菜，可把我馋死了！”，一个略显苍老但响亮有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一位花白长发扎着一根奇特马尾的老人大步走了进来，可不正是一直待在连云寨不愿过来的李贽。
李维生回过头来，疑惑的端详着李贽，忽然间，满面泪花的面堂上泛起红晕显然激动地不行，指着李贽惊到：“你，你......。”
“你个头！”，李贽大步走到李维生身边，一个大爆栗过去，居然把李维生打得抱头叫疼，同时怒到：“见了爷爷也不磕头，还敢指我！哼！”
众人不禁失笑，这爷孙两个仔细看来还颇有几分相像，几分神似。
此时，误会解除，场中的气氛已经是一个大回转，没有了怨恨，只剩下对逝者的敬仰和生者的敬佩。
李维生忽然跪了下来，给爷爷磕了三个响头，解除了心中禁锢的他精神也是焕然一新，卓尹挣扎起来，也走到李贽面前就要跪下，却被李贽一把拉住。
“吾儿走的倒是干脆，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李贽一反平日的不羁，感慨说到。
卓尹抹去老泪，激动地看着李贽说到：“比起慷慨逝者，苟延存活已是大幸。学生颇为快慰的是老师这么多年居然不甚见老，依然健硕。”
李贽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有秘方的咧，你我师徒今日重逢甚为欢喜，改日再教给你这延年秘方。”
卓不凡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一聊李贽的长胡子，笑道：“老疯子，这次总算请得你过来了，呦呵，倒是打扮的有些后现代艺术家的范儿，咋滴，难道是春心萌动想要再寻个另一半？”
卓尹一听此话一瞪眼，怒到：“不得放肆，还不快叫师爷爷！”
“呃，俺们可是兄弟的说。”，卓不凡一听哪能乐意，一下小了三辈！吃大亏了。
李贽却是笑道：“小卓不需如此，我跟不凡老弟乃是忘年之交，咱们各喊各的。”
别说卓尹，场中各人都是一阵头大，卓不凡是卓尹的儿子，卓尹是李贽的学生，卓不凡却喊李贽老哥，对李贽的孙子李维生又是正常平辈想称，乱，不是一般的乱。
李贽却是真如卓不凡大哥一般，一搂卓不凡肩膀，笑嘻嘻的道：“咋的？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凭你小子的眼光，定然不会差了。”
呃，众人特别是李维生同时抹了抹冷汗，连忙打岔招呼起来。这一番算是正式的引见，众人早已知道李贽但大多没有见过面，而李维生这才是第一次正式引见，按照卓不凡的表现，这李贽和李维生祖孙两人定然是要重用，自然免不了一番热络寒暄。
最高兴的就是卓不凡，除了老爹卓尹，对李贽和李维生他是最了解的，古今雨过天晴，李贽也终于离开了连云寨来到了神龙山，困扰已久的战略部人才问题眼看迎刃而解，今后，神龙山这条神龙就可以一跃龙腾，真正杀入这乱世风雨中。
没成想，李贽却还是不愿意担任任何的实际职务，这下可把卓不凡急坏了。
“哇呀呀，老疯子，气死我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会帮我的？”，卓不凡当即发飙。
李贽老神叨叨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直等咽了下去卓不凡就要上房揭瓦才慢腾腾的说到：“我也记得我说过，如果你不能真正消除顾虑决心问鼎天下，我是不会帮你的。”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卓不凡，这李贽不来则已，一来就直接命中主题。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神龙山众人很久了，为谁而战为何而战的问题其实始终是个问题，虽然神龙山初期的口号和目标都很明确，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为了华夏昌盛傲立四邦。可是这并不够，想要实现这个目标神龙山首先要傲立华夏，如此一来，就需要一个新的统治者，需要一个领袖。自然，众人的心中这个领袖非卓不凡莫属，卓二甚至童姥都曾旁敲侧击的提醒过卓不凡，这个事情还是早日明确为好。可是卓不凡始终不置可否，而且看起来对此还颇为抵触似地，可是愁坏了众人。
卓不凡也忽然沉默下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众人默然注视，李贽也笑眯眯的看着，不时吃一块糕点，仿佛心有成竹似地。
半晌，卓不凡站起身来，踱步到大堂中间，悠然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也承认这是一个日渐紧迫的问题。”，说着，卓不凡踱步起来，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纨绔之气，甚至脱去了少年的稚气。
“纵观华夏古今，有哪个朝代可以昌盛永世？远的不说，就说现今的大华，开国朱皇帝以来确有几个盛世，四方来贺我华夏神邦，东海、北蛮、南洋西番，万里江山叱咤，就连那远洋番国都不远万里冒死跋涉只求能瞻仰我华夏威仪！可是，这又过了多久？现如今，朝廷乌烟瘴气陈腐昏庸，内忧外患华夏危殆！还是朱家的王朝，还是一样的大华神邦，为什么会这样？”
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过世面学识渊博，思绪随着卓不凡的话扫过三百年大华，不禁皆谓然感慨，李维生陪着爷爷李贽坐在卓尹左近，此时也是捻须沉思。卓二在这里算不上文化人了，跟卓不凡也甚为亲近，忍不住开口说到：“还不是出了三个糊涂皇帝，一个不理朝政宦臣当道，一个就更离谱了，整天做木匠活，放着大好河山不闻不问。现在的皇上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疑神疑鬼的，有个好官就被他杀了！”
众人纷纷点头，但如李贽和李维生以及卓尹却是没有表示，只是看着卓不凡等待着。
卓不凡笑道：“呦呵，二子你现在也会动脑子分析形势了咧，倒是不简单。”，众人一阵哄笑，卓二拍了拍大肚子倒是颇为高兴似地。
卓不凡继续说到：“这倒是不错，糊涂皇帝自然会坏了江山，这点毫无疑问，从万历年间开始，这三个糊涂皇帝把咱们大华搞的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祖先打下的基业眼看都被他们败坏光了。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难道他们就不想保住这江山？难道他们就不想自己的子孙世代永享这荣华富贵？他们难道不怕别人推了江山砍了他们的脑袋？”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听卓不凡继续说到：“其实这些问题都不重要，咱们今天也不是给他们出主意保江山，自己坐下的孽让他们自己去还。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们要找到一个办法，让我们大华，不，我们华夏神邦能够永保昌盛世代永存！”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人已经张大了嘴巴，就连李贽都放下了糕点，看向卓不凡的眼神中神光闪烁，直觉中，这个毛头小子今日又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卓不凡忽然停下话头，转身取过茶盅，喝了起来，可把众人急坏了，直到有人开始抓耳挠腮的时候，这才老神叨叨的踱回来清了清嗓子。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结果，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皇帝的权力太大！”
李贽的眼睛顿时更亮了。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这皇帝的权力不就是应该大吗？天底下只有皇帝是真命天子，生杀予夺只是一句话。天下万物包括人，都是皇帝的，自古如此啊。
“皇帝是不是神？自然不是，开国朱皇帝原先是干什么的大家也许都知道。”，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太祖皇帝朱元璋原是个小沙弥，后来做了云游僧人，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也有人之弱点，就会犯错。听得进去劝谏还好，听不得的就很麻烦了。不管错对，高度集中的权力使得不管对错都会得到执行。刚才，我听到李叔叔就义前说的那番话很有感触，显然他已经明白了权力高度集中的问题，自上而下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可是，这样我觉得远远不够。真正的自上而下的改革方法，首先就要从皇帝老儿开始！那就是破除皇帝的终身世袭，还权与民，换句话说，就是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哇，一时间，大堂内轰然而动，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天下人之天下！不再要皇帝，不再有真命天子？这惊世骇俗的言辞一时间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的。
李贽皱起了眉头，沉思良久，开口说到：“不凡啊，你说的倒是很有意思，细细思量倒是让我耳目一新。可是你是否考虑到，我等饱学之士听闻尚且有惊世骇俗之感，甚至一时间无法接受。世袭皇权早已深入天下人之骨髓，天下人如何能够接受？如此一来，推行起来恐怕不会顺利。”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不错，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只是一个发展的方向，即便能够施行，那也还有大量的事情要做。我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皇权立世、宪法为先。”
众人今日里算是开了眼界，一向奇思妙想层出不穷的卓不凡今日里好像放开了话匣子，一个接一个的新鲜词汇摧残着众人的思维。
李贽正色道：“怎么个皇权立世宪法为先？”
卓不凡也是正色道：“所谓皇权立世就是依然沿袭以往的世袭皇权，这样一来，不会给百姓造成太多的困扰，皇族世袭神圣不可侵犯。”
李贽追问道：“那么，宪法为先才是关键所在吧？”
“然也。”，卓不凡点头道：“制定一部全面的宪法，这部宪法才是国之根本，其间既要明确皇权的地位，也要对国治做出根本的规划，如对这种治国方式本身的明确定义，明确国家的根本利益，明确军队以及各种机构的基本权利和义务等等，对了，还有每个民众享有的基本权利和义务。一旦推行，即便是皇族也要遵守，否则，就要受到宪法的惩治！皇帝在宪法规定的范围内享有超出普通民众的权力以及豁免，但是依然不能凌驾于宪法之上。”
即便是李贽，此时也是一阵头大，卓不凡连忙细细解释了一番，其实也就是自己使用的一些词汇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过于新潮了一点，比如权力义务以及豁免什么的。其实，这些个词汇本意对李贽等人来说并不陌生，很多方面，曾经深入最高统治阶层的他和李贽也是曾有思考，而且，大华本身也有非常详细的律法，比如大华宝典等等。
卓不凡看到李贽等人已经了解，继续说到：“当然，宪法只是国家的基本法，我们最终的目地，是在宪法的基础上建设一个法治的国家，其后还要根据宪法制定出涵盖各个方面的相应的法律法规，比如民法、刑法、贸易法、军役法等等等等。其中，又会引申出更加详细细致的法规。建立这些法的目地就是要建立一个有法可依违法必究的法制社会。”
李贽有些兴奋了，说到：“这些倒是不难理解，我大华律法本就极为详尽，可惜并不能很好的施行。”
卓不凡抚掌说到：“对，有了好的律法，还要能很好的去施行，这样就要求我们建立完善的执法和监督体系，比如层级设立的各级法院，比如自成体系的警察部门。他们要脱离目前的吏治模式，县官青天大老爷不能再有。除了唯一的特权阶层皇族，每个民众，每一位百姓，每一位华夏的公民，都享有同等的权力和义务，即便是皇族，也不能在违反法律的情况下侵犯公民的权力义务。”
李维生已经有些傻了，喃喃说到：“天哪，这，这该如何去做？”，虽然一个渐渐清晰地脉络已经浮现出来，凭借本身多年对纵横天下的思考，李维生实际上已经将自己本有的知识体系同卓不凡的奇思妙想开始进行自觉不自觉地融合，这其实就是限制了皇权提高民众地位的一种制度。只是，这可是相当于打破现有思维的重新整合，试着去想，试着去尝试按照卓不凡的思路建立这么一个国度已经让人头大三尺。
卓不凡忽然笑了起来：“这可就是你们的事情咧，哇咔咔。”
呃，李贽和李维生以及卓尹顿时傻了眼，一时间，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上了贼船了。
李维生忽然说到：“我明白了，你是想累死我们！”
众人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很好的理解卓不凡的意思，但是他描绘的美好前景让众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憧憬。谁曾想过还可以有这么一种方法来建立一个国家。不说别的，只是想想每个民众都有受保护的即便是皇族也不能侵犯的权力和义务就已经让人兴奋不已。如果真的能够按照卓不凡的设想去建立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家，不说别的，这个过程已经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李贽忽然一把拉住了卓尹的领口，叫到：“卓尹啊卓尹，你上辈子修来的什么福，居然生出个这么个儿子！”
卓尹已经乐得合不拢嘴，而李贽却是松开他对卓不凡问到：“那这个皇族你总是跑不了了吧？”
呃，还是脱不了身咧。卓不凡挠了挠头，环顾四周，众人都是一脸期待，这个时候总不能推脱了吧，不管能不能实现，现在都要确立一个能够服众的，在目前激励一般人为之效忠的对象。不禁要有服众的实力，还要有能神话的基础。
“很累人的好不好，我可不干！”，此时的卓不凡，又回归到了纨绔本色，他可是知道，这皇帝可不是好干的，累死你都是应该的。
众人急了，七嘴八舌劝谏起来，无奈卓不凡一旦顽固起来油盐不进，让众人徒呼奈何。
李贽转了转老眼，拉住卓不凡说到：“我看，皇族特权里还可以明确一条，就是为了保持皇族血脉，保有天下选妃的权力。”
卓不凡眼睛忽然亮了，喃喃道：“哇靠，这个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去死吧！~”，大堂中同时响起了几声娇喝。
第0229章 淫靡
万事都是如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是有了明确的目标，万众一心努力去做，再困难的事情也不怕。
李贽和李维生的去留自然不再是问题，别说走了，现在就是八匹马都拉不走李贽爷孙两人。卓尹终于算是解脱了，神龙山战略部正式成立，李维生是部长，原本的行政部部长仍然是卓尹，大量的工作已经移交给战略部，李贽却还是没有具体的职务，用李贽的话说，就是别想拴住自己，重要的事情自己可以出出主意，但是日常事务和众多繁琐的战略规划都是你们的事情。好么，居然学起了卓不凡，不过，李贽可是卓尹的老师，自然有这个底气。李维生倒是二话不说，主动承担起大量繁重的工作，同时，战略部也并不是只有这几个人，一些真才实学之士加入进来。目前发展状况分析、阶段性发展规划乃至还在设想中的未来皇权宪法制度都已经正式纳入战略部的工作中。一个神龙山的智库模型终于建立了起来。[]
卓不凡很是得意，君主立宪制自然是目前最适合的选择，最近，自己已经甚少去查阅手机中的资料，倒不是自己觉得太过变态不好意思什么的。而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锤炼，自己已经深切体会到只有群策群力才是发展的正确道路，同时体会到，自己只是凭借本身对现代社会的认知，已经足以发挥出无可比拟的作用。现在的卓不凡，现在的神龙山，算是真正明确了发展反向。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民主道路坚持改革开放这两个基本点，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为把华夏建设成为真正民主富强的现代化国家而奋斗。
有了明确的方向，又有威武将军卓不凡这个已经开始神话的主心骨，神龙山真的已经是万事俱备东风自起。
除了以前提到的全国情报网和神龙山制造基地的相关工作之外，采用新方法的全国范围的地图修订、全国乃至四邦的自然资源分布调查、基于现代观点的材料学基础研究、现代数学、物理基础理论的研究等等大量的工作陆续开展起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挖墙脚甚至威逼利诱，通过各种方式，神龙山形成了一只从人文地理到军事科技，涵盖方方面面的专家队伍，距离卓不凡最终的国家科学院这一最终智库的设想也越来越接近了。
书房内，卓不凡看了看当做装饰品摆放于一旁的金纺车，从怀中摸出手机，轻轻抚摸着，有些不舍的放在了金纺车一旁。
院外传来阵阵鞭炮的声响，这是1642年的春节。卓不凡听到小铃铛叽叽喳喳的欢快声音，连忙跑了出去。
距离神龙山两千多里之外的北方，京城依然是繁华如昔，关外尚在苦守的大华军队以及关内磨着利齿的各路反军似乎都不能影响到大华皇帝的好心情，崇祯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大华，仿佛还是那个昌盛如昔的华夏神邦。
而神龙山西南方百里之外，巢县同样在欢庆春节，八大王府山呼海应，依然在做着皇帝梦的张献忠接收着众人的拜贺。
神龙山，将军府前，遍地都是大地红，卓不凡捂着耳朵，这古代的鞭炮确实带劲，直能把人掀翻了开去。随后就是烟火，虽然比卓不凡见识过的烟火单调了些，基本上就是火树银花这一个品种，但是准备充足，直燃放了大半个时辰，甚为过瘾。
年三十的晚宴，自然是家庭晚宴。如同去年一样，这也是一个扩大的家庭晚宴。
卓尹和李秋水自然上坐，傅宛娍自然坐在卓不凡的旁边，目前她可是卓不凡唯一的发妻。当然，另一位妻子小铃铛也在，可是，依然没有恢复记忆的她还是卓不凡的干妹子。童姥和雪儿没有其他亲人，也来跟卓家一起过春节。小玉环是李秋水的徒儿，也是孤儿，自然也随同在座。除此之外，就只有周童在座了，现在的他看见鸡腿大肉绝对是心无旁骛，自从受了伤之后，周童的饭量直线上升，只他一个人就要准备十个人的饭菜才够。
这一来倒也有了一大桌子人，不过却是明显的阴盛阳衰。
卓尹看着围了一大桌各擅胜场的美女呵呵直乐，也不知道乐的什么。卓不凡更不用说了，饭菜香人更香，口水直流心如猫抓。身边香风拂过，四位俏媚婢女穿花上菜来回斟酒。几杯酒下肚，卓不凡只感此间只应天上有的美妙。
爱是什么，爱就是不管何时何地都想骚扰的冲动。卓不凡饮下一杯美酒，右手温柔的搭在了傅宛娍的腰肢上，他本来还想搂住小铃铛的，可是，众所周知的原因，让人徒呼奈何以头拾地的原因，他的左手动都没有动。傅宛娍纤细的腰肢让卓不凡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傅宛娍本人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夫君，虽是良辰，但神龙山万事初始，很多事真的一分半刻都耽搁不得。贱妾先行告退，此时的科技部，尚有各位同仁不眠不休忘却了时辰，贱妾去去就来。”，说完，傅宛娍居然起身离去，把卓不凡的手晾在了那里。
“不是吧？！”，卓不凡顿时傻了眼，可是，这才是开始。
卓尹和李秋水的离去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如此良辰，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凡啊，我也回去了，雪儿，走吧。”，你说童姥走就走了，居然还把雪儿也带走，没看见雪儿一脸的幽怨？天哪，罪过罪过哉。
谁知，这还没有完，小玉环站起身来，款款说到：“将军大人，玉环告退，明日初一，文化部还有节目要安排，时间紧迫，望将军海涵。”，说完，小玉环居然站起身来，腰肢款款，直出了房门。
呃，不是吧。卓不凡傻眼了，你个妮子，老子还想着今晚来个考斯扑来终极版咧，居然也放我鸽子。
如此一来，场中只剩了埋头大啃猪蹄的周童，直接无视。身边，还有自己的发妻小铃铛。
“哥，我也去休息了，哼，还以为晚上有什么好玩的，真无聊。”，小铃铛丢下几句话，起身消失在房门处。
卓不凡本来还想刺激下小铃铛的记忆，此时，只能张大了嘴看着门口发呆。
四位美婢穿花而上，卓不凡总算手有所托，可是，却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反抗：“哎呀，少爷，人家正忙着呢。”
咕咚，卓不凡咽下一口唾沫，老老实实缩回了手，起身背负双手，唉声叹气的走向后堂。
傅宛娍去忙活了，雪儿被童姥带走，小玉环回去准备明天的节目，小铃铛回去呼呼大睡，就连四位美婢，也在忙着收拾。
“呜呼哀哉，孤家寡人去深山楼~~~~采蘑菇~~~~咧~~~”，卓不凡徒呼奈何，向后堂走去。
还是那间卧室，垂纱帐粉红床，只是，空留满室余香却是孤家寡人。
缓缓坐在床边，卓不凡不禁回想起在傅宛娍家中闺房的刺激和悸动，傅红那丫头已经入了女兵队，而傅宛娍，如今却是难得亲近，徒呼哀哉，徒呼奈何！！！
只能一人勉力脱下长靴，卓不凡认命了，明日初一，神龙军却是就要出征，如今的神龙山，真正过了隐忍发展的时日，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老子忍辱负重求发展积攒实力，现在到了绽放光彩的时候了。神龙山初入正规，而卓不凡的认识却是此时正是释放激情的时候，这也许，就是他不同于普通人认知的奇特之处。
等到万事俱备，却往往就是万事休矣，是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些，神龙山，靠的从来不是隐忍负重，而是勇敢不羁。
忽然，房门咿呀打开，春兰出现在门口，那款款冬装下，是卓不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窈窕，又是空气一动，夏竹、秋菊、冬梅。四位美丽俊俏的婢女款款而入，关窗的关窗，铺被的铺被，挑亮灯蕊，宽衣解带。
呃，不错，是宽衣解带，在这烛光之下，秋菊解开了胸前的蝴蝶花，直接将那娇挺半露在卓不凡面前，偏生的，秋菊还是一副理所当然面如常色，走上前帮助卓不凡宽衣解带。
呜哇，卓不凡也不是煞景的主，虽然眼睛死死盯住那半露酥胸，试图在微风起伏或者裙摆轻荡间窥得春光无限，同时，却是乖乖的配合秋菊脱下了外衫。
今晚注定无眠。
又是香风拂动，傅宛娍瘦俏的身形居然也出现的房门，并没有言语，她款款走到卓不凡身边，接过了秋菊的活，服饰自己的夫君歇息。
特么的，歇息个屁啊。卓不凡心中一声狼嚎，一把抱住了傅宛娍，将自己的口鼻按在了酥胸之上，贪婪的嗅闻着。虽然已经是不止一次的跟四位婢女大被同眠，傅宛娍依然是无比的娇羞，想要用纤细的手掌推开坏老公，却是根本使不上力气。
四位婢女已经收拾好一切，或坐或立，或依偎或奔放，将卓不凡和傅宛娍围在了中间，只是，这还不是全部，房门咿呀，一人走了进来，又将房门掩上。
“玉，玉环？！”，卓不凡吃惊的开口言道。
来的可不是小玉环，媚眼轻飘，只是一瞥几乎就将卓不凡融化，小玉环款款也来到卓不凡身边，直接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卓不凡胸前，仿佛在倾听他的心跳一般。
“这，你......。”，卓不凡可不是淫乱不知天地的人，小玉环的出现早已点燃自己的欲望，可是看到傅宛娍在身边，依然是颇为顾虑傅宛娍的感受。
“你什么你，当真以为贱妾不知道你的心思。”，傅宛娍捏了捏卓不凡的鼻头，笑道：“那日妹妹出了房门，我可是就看在了眼里。哎，夫君啊，是女人都希望自己是夫君唯一的爱人，可是，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流露出一丝黯然，傅宛娍却是一整神态，开心的说到：“真要让贱妾一个人侍奉你，还真的是吃不消。丫头们也不行，我知道，玉环妹妹、雪儿妹妹还有白冰将军，可都是对夫君情意深厚咧。”
卓不凡顿时傻眼，连忙说到：“哪有的事情，玉环，玉环不一样，雪儿，雪儿也不一样，但是白冰我可是真的没有半分心思。她可是神龙军统领，玩笑不得。”
傅宛娍也不争辩，喃喃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凡，你是不是真的是天上星宿下凡？自从认识你，我就觉得这世界一天比一天小，觉得无论你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是应该的。甚至，觉得你无论喜欢多少女人，对我的爱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是不是我太傻？”
此时的卓不凡，看着周围围绕的美女，却是心中感动，抚摸着傅宛娍的秀发说到：“我对你的爱，本就是世间独一无二，爱没有理由也没有界限，我也不知道我这样是不是自私，可是，我对你们的爱都是世间独一无二，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对还是错，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一定是真实的。”
爱可以分享吗？包括卓不凡在内，包括傅宛娍和今晚鼓足了勇气侵入将军府卧房的小玉环，他们都无法做出判断。他们只知道，跟随自己的感觉走，就算是错了，也没有任何的遗憾。
“夫君，只是委屈了玉环妹妹。”，想必卓不凡，一向主见并且独立的傅宛娍却为小玉环说起话来。
小玉环早知卓不凡的心思，连忙说到：“姐姐，真心爱他，为何要有名分的顾虑，不凡的顾虑是对的，我也不会在乎这个，别说我会支持不凡现在的想法，就算是今生只能如此，我也心甘情愿。”
其他任何的言语都变得苍白，卓不凡一口咬住了小玉环的香唇，如何会有遗憾，我卓不凡的女人，今生只有快乐。
室内的温度立刻上升起来，渐渐地，炙热的木炭铜盆也变得相形见拙。
亲吻、爱抚、贪婪的吞食脂粉香风、疯狂、撕扯、颤栗的进入和抽动，此间的神龙山将军府将军卧房，就是神龙山淫靡的所在。
盘膝而坐环抱娇躯，在上下心悸的耸动抽
送中，卓不凡的面前，小玉环的娇媚、傅宛娍的娇羞、春夏秋冬各擅胜场的娇
吟轻哼，那各不相同的喘息和尖叫，让自己持续的、不可阻挡的、甘愿爆裂的攀上了快乐的巅峰。
淫靡之夜却有抖颤神魂的感动，占有、撕裂、喷薄、再次占有、再次撕裂、再次喷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攀上巅峰几回还，直到天光绽放，卓不凡才无比满足的沉沉睡去。
六位美娇
娘没有半分歇息，陪伴在沉睡的卓不凡身边，十二双娇美的手为沉睡中的人送去更甜美的梦境。
雄鸡初鸣叫，六位美娇
娘互相看了一眼，款款下得牙床，在小玉环的带领下，互相在腰肢上缓缓按摩，一股热流从胯下涌出，只有轻纱遮蔽的羞出缓缓流淌出粘稠的液体，沿着青春惊弹的内侧蜿蜒流下。
只要是卓不凡想要的，她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予，只要是卓不凡顾虑的，她们就不会流下困扰。每个人其实都希望给最心爱的男人奉献能够风险的最珍贵的礼物，可以，如同卓不凡所顾虑的，现在，她们不会给爱人任何的困扰。现在她们所希望的，就是给爱人最需要的。
几位美娇
娘取出柔软的棉布手帕，轻轻擦去羞人的粘稠，将这爱的印记收入怀中。傅宛娍将如婴孩般沉沉睡去的卓不凡搂入怀中，卓不凡真如孩童般张开了大嘴含住了娇挺樱桃，用力裹了裹，再次沉沉睡去。再次变得面色红润的傅宛娍看了看其他人，几位美娇
娘收拾妥当，知趣的纷纷散去，只留下房中将娇羞喂满饕餮大口的傅宛娍。
极其困倦的感觉袭来，傅宛娍终于沉沉睡去，怀中，如同婴孩一般的大男孩流着口水。
这是1642年的第一天，对于神龙山，这是崭新的一年，对于某人的小和尚，这是疲倦的一天。
正午前一个时辰，卓不凡睁开了双眼，口中香甜满口，让他忍不住吸吮
了几口。
嘤咛一声，傅宛娍睁开了疲倦的双眼，看了看仍然闭着双眼的卓不凡，再次睡去，太累了，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能弥补会丧失的大量体力。
卓不凡已经醒来，只是习惯性的偷懒。嘴中的柔滑甜美弹力鲜香，让他留恋不舍。晨勃的冲动，让他的分身早已经再次昂扬。
装作依然还在睡梦中，卓不凡缓缓吸吮着最甜美的早餐，散发热气的手掌覆盖上纤细的腰肢，缓缓滑下，揉捏着惊人弹性的美
臀。
“哦~”，傅宛娍困倦的双眼微微睁开，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做出更多的表示。
仿佛还在睡梦中，卓不凡分开傅宛娍紧闭的双腿，分身迅速而准确的找到了潮湿温暖的洞口，不由分说，直接挺入。
“哦~~~”，发自神魂深处的两声叹息，灵魂和肉体，再次交融在一起。
第0229章 除夕
万事都是如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是有了明确的目标，万众一心努力去做，再困难的事情也不怕。
李贽和李维生的去留自然不再是问题，别说走了，现在就是八匹马都拉不走李贽爷孙两人。卓尹终于算是解脱了，神龙山战略部正式成立，李维生是部长，原本的行政部部长仍然是卓尹，大量的工作已经移交给战略部，李贽却还是没有具体的职务，用李贽的话说，就是别想拴住自己，重要的事情自己可以出出主意，但是日常事务和众多繁琐的战略规划都是你们的事情。好么，居然学起了卓不凡，不过，李贽可是卓尹的老师，自然有这个底气。李维生倒是二话不说，主动承担起大量繁重的工作，同时，战略部也并不是只有这几个人，一些真才实学之士加入进来。目前发展状况分析、阶段性发展规划乃至还在设想中的未来皇权宪法制度都已经正式纳入战略部的工作中。一个神龙山的智库模型终于建立了起来。
卓不凡很是得意，君主立宪制自然是目前最适合的选择，最近，自己已经甚少去查阅手机中的资料，倒不是自己觉得太过变态不好意思什么的。而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锤炼，自己已经深切体会到只有群策群力才是发展的正确道路，同时体会到，自己只是凭借本身对现代社会的认知，已经足以发挥出无可比拟的作用。现在的卓不凡，现在的神龙山，算是真正明确了发展反向。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民主道路坚持改革开放这两个基本点，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为把华夏建设成为真正民主富强的现代化国家而奋斗。
有了明确的方向，又有威武将军卓不凡这个已经开始神话的主心骨，神龙山真的已经是万事俱备东风自起。
除了以前提到的全国情报网和神龙山制造基地的相关工作之外，采用新方法的全国范围的地图修订、全国乃至四邦的自然资源分布调查、基于现代观点的材料学基础研究、现代数学、物理基础理论的研究等等大量的工作陆续开展起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挖墙脚甚至威逼利诱，通过各种方式，神龙山形成了一只从人文地理到军事科技，涵盖方方面面的专家队伍，距离卓不凡最终的国家科学院这一最终智库的设想也越来越接近了。
书房内，卓不凡看了看当做装饰品摆放于一旁的金纺车，从怀中摸出手机，轻轻抚摸着，有些不舍的放在了金纺车一旁。
院外传来阵阵鞭炮的声响，这是1642年的春节。卓不凡听到小铃铛叽叽喳喳的欢快声音，连忙跑了出去。
距离神龙山两千多里之外的北方，京城依然是繁华如昔，关外尚在苦守的大华军队以及关内磨着利齿的各路反军似乎都不能影响到大华皇帝的好心情，崇祯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大华，仿佛还是那个昌盛如昔的华夏神邦。
而神龙山西南方百里之外，巢县同样在欢庆春节，八大王府山呼海应，依然在做着皇帝梦的张献忠接收着众人的拜贺。
神龙山，将军府前，遍地都是大地红，卓不凡捂着耳朵，这古代的鞭炮确实带劲，直能把人掀翻了开去。随后就是烟火，虽然比卓不凡见识过的烟火单调了些，基本上就是火树银花这一个品种，但是准备充足，直燃放了大半个时辰，甚为过瘾。
年三十的晚宴，自然是家庭晚宴。如同去年一样，这也是一个扩大的家庭晚宴。
卓尹和李秋水自然上坐，傅宛娍自然坐在卓不凡的旁边，目前她可是卓不凡唯一的发妻。当然，另一位妻子小铃铛也在，可是，依然没有恢复记忆的她还是卓不凡的干妹子。童姥和雪儿没有其他亲人，也来跟卓家一起过春节。小玉环是李秋水的徒儿，也是孤儿，自然也随同在座。除此之外，就只有周童在座了，现在的他看见鸡腿大肉绝对是心无旁骛，自从受了伤之后，周童的饭量直线上升，只他一个人就要准备十个人的饭菜才够。
这一来倒也有了一大桌子人，不过却是明显的阴盛阳衰。
卓尹看着围了一大桌各擅胜场的美女呵呵直乐，也不知道乐的什么。卓不凡更不用说了，饭菜香人更香，口水直流心如猫抓。身边香风拂过，四位俏媚婢女穿花上菜来回斟酒。几杯酒下肚，卓不凡只感此间只应天上有的美妙。
爱是什么，爱就是不管何时何地都想骚扰的冲动。卓不凡饮下一杯美酒，右手温柔的搭在了傅宛娍的腰肢上，他本来还想搂住小铃铛的，可是，众所周知的原因，让人徒呼奈何以头拾地的原因，他的左手动都没有动。傅宛娍纤细的腰肢让卓不凡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傅宛娍本人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夫君，虽是良辰，但神龙山万事初始，很多事真的一分半刻都耽搁不得。贱妾先行告退，此时的科技部，尚有各位同仁不眠不休忘却了时辰，贱妾去去就来。”，说完，傅宛娍居然起身离去，把卓不凡的手晾在了那里。
“不是吧？！”，卓不凡顿时傻了眼，可是，这才是开始。
卓尹和李秋水的离去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如此良辰，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凡啊，我也回去了，雪儿，走吧。”，你说童姥走就走了，居然还把雪儿也带走，没看见雪儿一脸的幽怨？天哪，罪过罪过哉。
谁知，这还没有完，小玉环站起身来，款款说到：“将军大人，玉环告退，明日初一，文化部还有节目要安排，时间紧迫，望将军海涵。”，说完，小玉环居然站起身来，腰肢款款，直出了房门。
呃，不是吧。卓不凡傻眼了，你个妮子，老子还想着今晚来个考斯扑来终极版咧，居然也放我鸽子。
如此一来，场中只剩了埋头大啃猪蹄的周童，直接无视。身边，还有自己的发妻小铃铛。
“哥，我也去休息了，哼，还以为晚上有什么好玩的，真无聊。”，小铃铛丢下几句话，起身消失在房门处。
卓不凡本来还想刺激下小铃铛的记忆，此时，只能张大了嘴看着门口发呆。
四位美婢穿花而上，卓不凡总算手有所托，可是，却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反抗：“哎呀，少爷，人家正忙着呢。”
咕咚，卓不凡咽下一口唾沫，老老实实缩回了手，起身背负双手，唉声叹气的走向后堂。
傅宛娍去忙活了，雪儿被童姥带走，小玉环回去准备明天的节目，小铃铛回去呼呼大睡，就连四位美婢，也在忙着收拾。
“呜呼哀哉，孤家寡人去深山楼~~~~采蘑菇~~~~咧~~~”，卓不凡徒呼奈何，向后堂走去。
还是那间卧室，垂纱帐粉红床，只是，空留满室余香却是孤家寡人。
缓缓坐在床边，卓不凡不禁回想起在傅宛娍家中闺房的刺激和悸动，傅红那丫头已经入了女兵队，而傅宛娍，如今却是难得亲近，徒呼哀哉，徒呼奈何！！！
只能一人勉力脱下长靴，卓不凡认命了，明日初一，神龙军却是就要出征，如今的神龙山，真正过了隐忍发展的时日，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老子忍辱负重求发展积攒实力，现在到了绽放光彩的时候了。神龙山初入正规，而卓不凡的认识却是此时正是释放激情的时候，这也许，就是他不同于普通人认知的奇特之处。
等到万事俱备，却往往就是万事休矣，是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些，神龙山，靠的从来不是隐忍负重，而是勇敢不羁。
忽然，房门咿呀打开，春兰出现在门口，那款款冬装下，是卓不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窈窕，又是空气一动，夏竹、秋菊、冬梅。四位美丽俊俏的婢女款款而入，关窗的关窗，铺被的铺被，挑亮灯蕊，宽衣解带。
呃，不错，是宽衣解带，在这烛光之下，秋菊解开了胸前的蝴蝶花，直接将那娇挺半露在卓不凡面前，偏生的，秋菊还是一副理所当然面如常色，走上前帮助卓不凡宽衣解带。
呜哇，卓不凡也不是煞景的主，虽然眼睛死死盯住那半露酥胸，试图在微风起伏或者裙摆轻荡间窥得春光无限，同时，却是乖乖的配合秋菊脱下了外衫。
今晚注定无眠。
又是香风拂动，傅宛娍瘦俏的身形居然也出现的房门，并没有言语，她款款走到卓不凡身边，接过了秋菊的活，服饰自己的夫君歇息。
特么的，歇息个屁啊。卓不凡心中一声狼嚎，一把抱住了傅宛娍，将自己的口鼻按在了酥胸之上，贪婪的嗅闻着。虽然已经是不止一次的跟四位婢女大被同眠，傅宛娍依然是无比的娇羞，想要用纤细的手掌推开坏老公，却是根本使不上力气。
四位婢女已经收拾好一切，或坐或立，或依偎或奔放，将卓不凡和傅宛娍围在了中间，只是，这还不是全部，房门咿呀，一人走了进来，又将房门掩上。
“玉，玉环？！”，卓不凡吃惊的开口言道。
来的可不是小玉环，媚眼轻飘，只是一瞥几乎就将卓不凡融化，小玉环款款也来到卓不凡身边，直接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卓不凡胸前，仿佛在倾听他的心跳一般。
“这，你......。”，卓不凡可不是淫乱不知天地的人，小玉环的出现早已点燃自己的欲望，可是看到傅宛娍在身边，依然是颇为顾虑傅宛娍的感受。
“你什么你，当真以为贱妾不知道你的心思。”，傅宛娍捏了捏卓不凡的鼻头，笑道：“那日妹妹出了房门，我可是就看在了眼里。哎，夫君啊，是女人都希望自己是夫君唯一的爱人，可是，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流露出一丝黯然，傅宛娍却是一整神态，开心的说到：“真要让贱妾一个人侍奉你，还真的是吃不消。丫头们也不行，我知道，玉环妹妹、雪儿妹妹还有白冰将军，可都是对夫君情意深厚咧。”
卓不凡顿时傻眼，连忙说到：“哪有的事情，玉环，玉环不一样，雪儿，雪儿也不一样，但是白冰我可是真的没有半分心思。她可是神龙军统领，玩笑不得。”
傅宛娍也不争辩，喃喃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凡，你是不是真的是天上星宿下凡？自从认识你，我就觉得这世界一天比一天小，觉得无论你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是应该的。甚至，觉得你无论喜欢多少女人，对我的爱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是不是我太傻？”
此时的卓不凡，看着周围围绕的美女，却是心中感动，抚摸着傅宛娍的秀发说到：“我对你的爱，本就是世间独一无二，爱没有理由也没有界限，我也不知道我这样是不是自私，可是，我对你们的爱都是世间独一无二，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对还是错，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一定是真实的。”
爱可以分享吗？包括卓不凡在内，包括傅宛娍和今晚鼓足了勇气侵入将军府卧房的小玉环，他们都无法做出判断。他们只知道，跟随自己的感觉走，就算是错了，也没有任何的遗憾。
“夫君，只是委屈了玉环妹妹。”，想必卓不凡，一向主见并且独立的傅宛娍却为小玉环说起话来。
小玉环早知卓不凡的心思，连忙说到：“姐姐，真心爱他，为何要有名分的顾虑，不凡的顾虑是对的，我也不会在乎这个，别说我会支持不凡现在的想法，就算是今生只能如此，我也心甘情愿。”
其他任何的言语都变得苍白，卓不凡一口咬住了小玉环的香唇，如何会有遗憾，我卓不凡的女人，今生只有快乐。
室内的温度立刻上升起来，渐渐地，炙热的木炭铜盆也变得相形见拙。
亲吻、爱抚、贪婪的吞食脂粉香风、疯狂、撕扯、颤栗的进入和抽动，此间的神龙山将军府将军卧房，就是神龙山淫靡的所在。
盘膝而坐环抱娇躯，在令人迷醉的上下耸动中，卓不凡的面前，小玉环的娇媚、傅宛娍的娇羞、春夏秋冬各擅胜场的娇
吟轻哼，那各不相同的喘息和尖叫，让自己持续的、不可阻挡的、甘愿爆裂的攀上了快乐的巅峰。
淫靡之夜却有抖颤神魂的感动，占有、撕裂、喷薄、再次占有、再次撕裂、再次喷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攀上巅峰几回还，直到天光绽放，卓不凡才无比满足的沉沉睡去。
六位美娇
娘没有半分歇息，陪伴在沉睡的卓不凡身边，十二双娇美的手为沉睡中的人送去更甜美的梦境。
雄鸡初鸣叫，六位美娇
娘互相看了一眼，款款下得牙床，在小玉环的带领下，互相在腰肢上缓缓按摩，一股热流从胯下涌出，只有轻纱遮蔽的羞出缓缓流淌出粘稠的液体，沿着青春惊弹的内侧蜿蜒流下。
只要是卓不凡想要的，她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予，只要是卓不凡顾虑的，她们就不会留下困扰。每个人其实都希望给最心爱的男人奉献能够奉献的最珍贵的礼物。但是，如同卓不凡所顾虑的，现在，她们不会给爱人任何的困扰。现在她们所希望的，就是给爱人最需要的。
几位美娇
娘取出柔软的棉布手帕，轻轻擦去羞人的粘稠，将这爱的印记收入怀中。傅宛娍将如婴孩般沉沉睡去的卓不凡搂入怀中，卓不凡真如孩童般张开了大嘴含住了娇挺樱桃，用力裹了裹，再次沉沉睡去。再次变得面色红润的傅宛娍看了看其他人，几位美娇
娘收拾妥当，知趣的纷纷散去，只留下房中将娇羞喂满饕餮大口的傅宛娍。
极其困倦的感觉袭来，傅宛娍终于沉沉睡去，怀中，如同婴孩一般的大男孩流着口水。
这是1642年的第一天，对于神龙山，这是崭新的一年，对于某人的小和尚，这是疲倦的一天。
正午前一个时辰，卓不凡睁开了双眼，口中香甜满口，让他忍不住吸吮
了几口。
嘤咛一声，傅宛娍睁开了疲倦的双眼，看了看仍然闭着双眼的卓不凡，再次睡去，太累了，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能弥补会丧失的大量体力。
卓不凡已经醒来，只是习惯性的偷懒。嘴中的柔滑甜美弹力鲜香，让他留恋不舍。晨勃的冲动，让他的分身早已经再次昂扬。
装作依然还在睡梦中，卓不凡缓缓吸吮着最甜美的早餐，散发热气的手掌覆盖上纤细的腰肢，缓缓滑下，揉捏着惊人弹性。
“哦~”，傅宛娍困倦的双眼微微睁开，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做出更多的表示。
仿佛还在睡梦中，卓不凡分开傅宛娍紧闭的双腿，分身迅速而准确的找到了潮湿温暖的所在，环抱温柔，用力收紧臂膀。
“哦~~~”，发自神魂深处的两声叹息，灵魂和肉体，再次交融在一起。
第0230章 战争之神
过了除夕，转眼就是元宵节，正是元宵节的夜，而远远望去，巢县已经变得更加宽大厚重的城墙在更远处水天的微光背景中压抑沉闷。原本应该灯火阑珊火树银花的庆典之夜，此时却是鸦雀无声。
卓不凡立于坡顶，这里正是上次围攻巢县，黄得功帅营所在的位置。[]
巢县距离神龙山并不远，神龙军早就隐藏在半汤山中，暗中调运军火，同时，同刘良佐部和北方洪承畴部之间的快马日夜穿梭，直到今日，南北两方的大军缓缓压到了二十里内，卓不凡才率领着神龙军直来到了这已经可以目视巢县城头的前沿。
大华大军的调动自然瞒不过张献忠，北方的洪承畴部这几天也打了几仗，拔除了张献忠外围几个村镇据点，一个方向十数万大军不求灭敌只求不乱的缓缓压上，没有歼灭任何一股敌军，但也把战线守护的严严实实，真的是一只鸟儿也飞不过去。
基本上没有大的损伤的张献忠外围部队在这几天都收缩回了巢县，而巢县城中大部分百姓也跑了出来，张献忠也没有怎么阻拦，大战将近，留着这些人在城里也没有用，放他们走还能省些粮食。此时的巢县，已经真正变成了一个军事堡垒，巢县西面码头，此时已经是大小船只密集，一些刀明甲亮的士兵正快速的登船。
城外东面土坡，卓不凡坐在马上，摸着下巴正端详着不远处的城墙，身后马蹄声响，白冰策马而来。
“将军，我军已经全部到位。北线洪将军部已经兵进十里，南线刘将军部也已经就位。只是，黄得功才刚过了半汤不久。”，白冰朗声报到。
卓不凡点头，看向了面前成品字形布好了阵势的神龙军。三个营的骑兵正好分成三块，最靠近自己的就是一营，炮营的十门神龙炮隐藏在骑兵阵列中，炮位已经就位，同时，每门炮后都堆起了大堆成箱的物资，大部分是炮弹，同时每门炮还备了三根炮管。北面是二营和炮营的二十门大炮，正处在巢县城墙东北方向，遥遥处在城头炮火射程之外，同时，卓不凡这边仍可以目视到。南方的三营和二十门大炮也是如此布置。
“很好，巢湖炮声就是进攻的号令，届时一切按计划开始。”，卓不凡好整以暇的说到：“特么的，这次银宝这小子再咋呼不过瘾老子抽死他。”
白冰面露激动，轻声说道：“将军，对方可是十万多兵力，咱们，咱们真的要自己干？”，白冰有如此担心实在不为过，那可是如狼似虎的十万乱民兵马，就是不还手杀都要杀多久啊。卓不凡还把兵力给分成了三块，犹如棋子般散开在东北、东和东南方向，对方如果不顾一切冲击过来，自己还真没有把握能够顶住。
卓不凡笑道：“自然！小白啊，咱们隐忍不发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今天，就是向天下展示我神龙军威势的日子。今日，你将会知道，什么是战争之神。今日，就是张献忠灰飞烟灭的日子，就用他来祭起我们神龙军的军旗吧。”
巢县城头之上，张献忠背着双手，也正在眺望着东面，身后，十几名军官簇拥着，而城墙上，大批的铜管火炮和铁木土炮已经就位，如同枝杈般伸出城头，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哼，凭这几个人也敢来攻城。”，张献忠口中冷笑道，而面露轻蔑的他其实已经在这里观望了许久，但还是没有看出对方弄的什么名堂。
身后一名幕僚似的文士凑上来媚颜道：“几千兵马还三足而立，这卓不凡还是什么威武将军，是不是被大王的威名吓傻了，也许是想要做个样子，然后投靠大王吧。”
周围一阵哄笑，阿谀奉承此起彼伏，战争临近的紧张因为面前这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威慑力的可怜兵马而轻松下来。
张献忠也是笑了笑，却是面露鄙夷，而这鄙夷，却是给身后这现任军师的。好东西都是失去了才觉得珍惜，张献忠不是傻子也不是莽夫，李维生神奇消失后，他更是深切的感觉到极度的惋惜。如果不是李维生，自己现在恐怕还在深山中躲来躲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大华军给围住，一旦不能像以前那样幸运脱逃，就送了性命。直到无意中得到了李维生的帮助，自己迅速壮大起来，如今，更是挺进这富庶的中原，声势日大兵强马壮。但是，时至今日，张献忠却并不是为自己想要杀了李维生而后悔，却是有些恼怒李维生不能审时度势，注意维护自己的权威，惋惜自己失去了这个助力。跟李维生比，身边这些谋士简直就是入不了眼的垃圾。
面前这几天兵马，已经探明是威武将军卓不凡的部队。正是那个年前被自己打的落花流水狼狈逃窜的家伙。可是，这人却也是李维生极其重视的人，正是因为这个卓不凡，自己才和李维生有了罅隙，直接导致后来的那次混乱之夜。龙鱼，哼，龙鱼出诸葛现。想起那次从龙鱼肚子中发现的金牌上这六个字，自己就极为恼火。李维生，你这个穷酸，当初不是被我收留，恐怕已经饿死了吧，这天下帝王位，哪里有你的一席之地。
卓不凡，龙鱼，帝王现，军师走。忽然，张献忠心中咯噔一下，面色大变，再次死死盯住了城外那聊聊几千兵马。今夜月朗星稀，清冷的原野中能够看出很远，但却看不清那极远处土坡上的人。
张献忠猛然转过身来，看向城西，问到：“八大营子出去了没有？”
身边一名军官躬身道：“适才回报，已经开始开拔，此时应该已经出了码头。”
码头上，此时大批的兵士已经全部登上了船，几百艘大大小小的木船已经起锚挂帆，冬日风小，许多士兵操起了木浆，整齐划一的划将起来。
忽然，极远处的湖面上闪过几道火光，随即，几道呼啸在远处传来的隐隐轰鸣声中划空而至，几艘木船忽然火光一闪，变成了四散的木屑纷飞而起，巨大的爆炸力量甚至将周围几艘小船掀翻，在一道腾起的巨大水花中，无数木屑和残肢纷纷洒落，染红了水面。旁边几艘没有被掀翻的稍大一些的木船上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而那些船上，船帮已经变得斑驳残缺，船帆上也出现无数孔洞，几个士兵浑身染血，踉踉跄跄跌入了水中，泛起一片血花。
远处再次腾起闪光，这次，闪光持续不断，间隔只是寥寥数息，空中死亡的呼啸接踵而至，尚未散开队形的船队顿时陷入了一片怒海汪洋。巨大的爆炸声中，不时腾起冲天的水柱，更多的，是木船被直接命中的爆炸火光。爆炸腾起的水柱和火焰仿佛长了眼睛般从南到北迅速耕犁了一遍，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小半船队中的船就变成了冲天的火炬，一些小点的船更是已经迅速沉默，只剩下桅杆探出了水面，水中，残肢尸身漂浮，更有士兵在挣扎扑腾。船上的士兵都是张献忠部的精锐，盔甲刀枪，此时都变成了索命无常的枷锁。
最外围几艘小一些的船躲过了这一轮轰击，拼命划着桨冲向湖里，忽然，一根细长的绳索在水中被拉紧露出了绳头，同时拉掉了船侧挂在水面之下的几颗黑乎乎东西上的什么物件。
“轰隆轰~~~”，这次并没有呼啸袭来，那几艘船船侧相继腾起巨大的水花，湖水从突然出现的大洞中奔涌而入，很快，这几艘船就以比那些燃烧的船更快的速度沉入了湖底。
远处的火光只停歇了一小会，忽然再次闪耀起来，这次，被沉船和火焰包围的船队中，腾起了大片绝望的呼喊。
城头上，张献忠面如土色，紧握的双拳在微微颤栗，城西码头那地狱一般的景象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痴呆，湖风带来的一丝炙热和隐约的惨厉呼喊，让人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全然感觉不到冬夜的阴寒。
张献忠此刻却是心如冰窟，忽然痉挛般的转过身来，死死盯住了城外的那几千兵马。
仿佛在奖励他的直觉，城外那三处兵马有了动作，向两边稍有散开，随即，中间部位腾起一片闪光。
隆隆炮声中，呼啸声接踵而至，几十步外的城头忽然一声巨响，无数碎石、烟尘瞬间笼罩过来，几名谋士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而张献忠的亲卫反应极快，飞扑而上护住了灰头土脸的张献忠，抢下了城头，但有阻碍的兵士，都被一刀砍落城墙。
城头上火光此起彼伏，巨大的爆炸声中，残肢、碎石和如同玩具般被抛起的火炮纷纷而落，好像末日来临。城头上残存的士兵点燃了唯一能够还击的火炮甚至土炮，可是，不管是弹丸还是实心炮弹打不到一半的距离就已经落在空荡的田地里。远处的闪光有条不紊的依次闪动着，将一道道死亡的呼啸按部就班的送上城头。一些呼啸没有命中城头掠过飞入了城中，带来了更大的破坏和杀伤。城中密密麻麻的军队根本不用瞄准，每次爆炸总能带起惨叫和残肢似地。被击中的房屋迅速燃起了火焰，顺着街道熊熊蔓延燃烧起来。
第0231章 杀杀杀杀杀杀杀
冬日间的民宅十分干燥，而近年来的冷冬更是少雨雪，巢县民居除了两条主街是砖瓦结构，其他的民宅大都是茅草全木结构。即便是那些砖瓦结构的富户宅邸，梁架和瓦底也都是木头的。不仅巢县，大华各地大都是如此。
风助火势，仿佛是因为码头方向传来的热风，城中被神龙炮点起的火头一发不可收拾，热风呼啦啦一过，全城顿时满是火光和浓烟。火势越大风也越大，热浪四处席卷，噼啪爆裂的干燥房木爆出大蓬的火星随风卷走。满城绝望的兵士在四处飞卷的火星中如热锅上的蚂蚁，炙热、焦臭、爆炸，全城都能听到恐惧的呼号。[]
东门内城下，张献忠被亲卫队团团护卫在城门左近，这里有一片空旷之地，同时又有高城的护卫可以阻挡炮弹，正是安全之地。一些可能引来大火的低矮城关草房，已经被士兵快速推倒，清理出更大的地方。
铁青着脸，张献忠看着满城的火光，耳中听着无数的惨叫悲嚎，终于意识到形式的严峻。但是，多年提着脑袋杀一个赚一个的玩命生活，此时反而激发起他狠辣的本色。只是，头顶的爆炸如雨点般，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不时有碎石灰屑纷飞而下，哪里能够发号施令稳住阵脚。此时，已经有大批陷入混乱失去指挥的乱兵从城中涌来，想是要离开这个已经变成火海的绝望之地，而城门近旁的张献忠首当其冲。亲卫队连忙列队阻挡，腾起一片刀光，斩杀了一批乱兵，可是，不远处又是一阵喧闹呼喊，黑压压如同洪流般的乱兵出现在视野，顿时，亲卫队和张献忠的脸色都变了。身为曾经镇压过无数次兵乱、屠城无数的他们，自然知道如果无法压住乱兵会有什么后果。
正在这时，头顶的爆炸声忽然停了下来，城外的炮击忽然停止了。
张献忠大喜，急令周围渐渐聚拢的将官们掌控部队，但有稍言不从者杀无赦。
逼得人发疯的死亡啸叫忽然停止，凶神恶煞般的亲卫队刀光闪耀，军官们竭斯底里的呼喊下，城内的局面渐渐控制下来。
城外，卓不凡站在土坡上，默默看着远处地狱火海般的巢县默默不语，耳中，那遥远城中的惨叫悲嚎如同炼狱中的呼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那是数万人陷入绝望的呼喊啊。
白冰策马从中路匆匆赶回，在卓不凡身边一个急停，勒住腾起的马儿焦急问到：“将军，为何下令停止炮击？”
卓不凡一愣，倒是被问住了，犹豫了一下，说到：“终究，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白冰当时就急了，连忙跃下马来，拉住卓不凡坐骑缰绳急切说到：“全城大火敌军混乱，正是火上浇油的好时机。现在敌人元气未伤，只需封住三门，炮火反复轰击，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卓不凡苦笑了一下，轻声叹道：“这些，可不是鞑子兵。”
白冰被卓不凡没来由的话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卓不凡这是心生不忍了。忍住心中的焦急，白冰也意识到，不管卓不凡已经体现出多么的不可思议的能力，他终究还是一个没有真正打过几仗的年轻人。面对鞑子没有什么顾虑，歼灭李闯王一万步兵那是必须为之，击溃西域兵马愤而屠城那是丧失理智。而现在，面对生杀在于自己一念间，似乎可杀可不杀的时候，就显现出情理当中的犹豫。
可是，战争如何可以有妇人之仁，一念之差就可能满盘皆输，说起来未免有些残酷，战场上，单从战斗胜负本身来说，只要对手没有放下武器，最好的选择就是杀了他。
“将军，妇人之仁不可有！敌军元气未伤，加上困兽犹斗有了拼出死地的斗志，此时，万万不能犹豫啊！”，白冰大声喝道。
周围的亲卫门面面相觑，按照一般的常识，下属如此喝问统帅是很不恰当地事情，一般人都不会高兴，影响上下级的感情是肯定的。可是，卓不凡却并没有任何气恼的表现，却是苦笑着摇摇头，显然依然难以做出决断。
忽然，远处的城门有了动静，原本形成一条黑色屏障般挡住城中火焰的城墙仿佛突现一个缺口。
“不好！”，白冰跃上马，眺望着远处的动静。
那缺口处的火光随即又消失了，可是，却是被人流阻断。有如蚁群般冲出的士兵发出震天的怒吼从打开的城门冲将出来，那吼声如潮人如潮，不管不顾，直向这边冲了过来。
白冰策马急速向中路一营冲去，大声喝令下，神龙军一营排成了三排高中低远程狙击队形，做好了狙击的准备。卓不凡依然没有下令开炮，白冰虽然心中焦急，但是没有卓不凡的命令也是不能擅自开炮。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犀利的单兵远程火器。
冲出的张献忠部的士兵已经被火烤了半晌，这一冲入城外
阴冷的田野中，仿佛被释放出笼子的野兽一般嗷嗷直叫。也不用什么阵势了，就是一起喊着壮胆猛冲。
很快，冲出了两里的张献忠部士兵就进入了神龙铳的射程，神龙军阵前，月光下爆出一排硝烟，将刚进入射程的一排敌军掀翻在地。
张献忠部的士兵仿佛真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悍，对己方的伤亡视若无睹，只是昂着头喊叫着冲杀，那股子狠劲，似乎就是要冲到阵前狠狠咬上一口。神龙军阵前丝毫不乱，一排排硝烟喷薄，在号令下整齐有序的放着排枪。一排有一排的敌人被击倒，可是，伤兵的惨嘶被掩入震天的怒吼中，城中持续不断的冲出似乎源源不绝的士兵。而战线，在一点一点的向神龙军逼近着。
只是短短的盏茶功夫，却好像过了千年万年，似乎堪堪能够利用犀利的火铳暂时抵挡着敌军的神龙军一营手中的神龙铳开始发烫了。他们面对的，是亡命狂奔的几万兵马啊。
忽然，两侧原野又出现了大批的敌军士兵，那是从南北两门悄然而出的两股兵马，他们居然没有直接从南北两侧突围，而是贴着城墙向东路汇聚，然后一起向卓不凡所在的土坡方向突击。他们并不是夺路而逃，居然是想要一举吃掉中路。
被激发了草莽本性的张献忠居然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再次登上了东门正城楼，一道道命令下去，城中大批的军队向着三个城门急速运动，最终，都是要汇聚成面前东向的一个大拳头。
张献忠看着面前已经聚拢的大拳头，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抽出腰刀，回身一刀将那个紧跟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军师砍成两段，舔了一口刀刃上冒着热气的鲜血，狂笑道：“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报予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城外，神龙军一营忽然感到面前压力陡增，原本艰难推进的敌军忽然暴增，弹幕仿佛被一举冲破一般，大批的敌军一下冲了过来。
这时，两侧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随即，隆隆马蹄从两侧冲来，拦腰冲向中路的敌军狂潮，那是神龙军二三营看到情况紧急，各自抽出了大半神龙骑，火速救援。
两侧骑射的密集火力就如拦腰砍上一斧子一般，顿时截断了拳锋，在神龙骑二三营士兵们娴熟迅捷的拉栓上膛中，弹壳从马队洒落飞溅有如落雨一般叮咚作响，枪口的火光迸射震耳欲聋，将死亡洒入敌群。而此时，一营士兵们手中的神龙铳已经发烫泛红。白冰一声令下，士兵们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神龙铳丢在一旁地面，火热的枪铳沾上有了寒露的泥土吱吱作响。
“刷！~”，雪亮的神龙刀在月光下闪耀，面前，二三营毫不减速左右直冲而过，拦腰将敌军从中截断。被切断的‘拳头’仍有数千的兵马，此时，一半依然狂冲过来，一半却是回身伺机给二三营造成杀伤。神龙军此时短兵冲杀，人数立刻显得太少了。
土坡上，卓不凡看到月光下闪亮的马刀忽然一震，大喝一声：“本该如此！”
忽然间卓不凡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为了杀人而杀，杀一人亦多。万众小家，天下大家，华夏神邦欲要鼎立，如何会一帆风顺和风万里？远有华夏堪危，近有平乱取江南安万民之需，自己以神龙军舍身抗敌，舍弃的不仅仅是一家性命，而是赌上了亿万百姓和华夏的希望，糊涂啊。
“小石头！”，一声大喝，随即，卓不凡一道道命令下达，每个传令兵带去一句命令转身就走。十数匹快马相继飞速奔出，奔向了三个方向。
此时，神龙军一营已经一声齐喝：“威武！”，马蹄奋起，白冰一马当先，带着身后的神龙骑，直冲向了面前的敌人。
短短百步，骑兵已经提到了可怕的速度，有如流星般冲入了狂奔而来的敌军中。
一阵沉闷撞击声中，夹杂着可怕的骨骼碎裂声，无数敌兵毫无悬念的被卷入马下，刀光飞舞，狭长奇特的神龙马刀划出美妙的弧线，在骑兵两侧来回翻飞，带起一蓬蓬的热血。不时也有神龙军士兵发出闷哼，身上溅起一蓬血花，可是，只要身下的坐骑还在奔跑，就没有一个人跌落马下。即使如此，依然有少数的神龙骑不幸被长矛集中攒刺，连人带马折断无数长矛颓然倒地。
留下了满地的敌尸和十几名神龙军挣扎的马尸，只是一个冲击，面前的几千敌兵已经被冲杀殆尽，二三营飞掠而过，后队依然回身提供着骑射的火力支援，前队远远兜出开始高速回转。
手持马刀全力冲杀的一营面前一空，随即，看到了面前数万敌军再度冲杀而来。
第0232章 神龙扬威
数万啊，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当你真正面对疯狂呐喊着同时冲过来的几万人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无力之感。那种万人凝结成的不比海潮逊色的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很难得，相当难得，却让人无论如何不会想面对第二次。
白冰勒住马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女子好听的喘息声中呼出白茫热气，身上白色的盔甲已经被不只是谁的鲜血渲染的杀气腾腾。马蹄声戛然而止，白冰的身旁两侧和身后传来更加粗重的喘息，这一段极限的冲杀，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体力，意图通过吸入清冷的空气尽快恢复过来。[]
白冰犹豫了一下，目光随即坚定起来，深呼吸，一抖手中的马刀，甩下一串血珠，大声喝道：“众位兄弟，退无可退！杀！”
是啊，除了自己这一千多人，身后，山坡上的卓不凡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屏障，一营的士兵们挺起了腰杆，一些人在马蹬上齐起了起身。随即，不安的战马在熟练地操控下重新列成了骑兵冲击队形，眼前，敌军已经冲入了两百步内。
“通通~~~”，忽然，身后传来急速的、清脆的炮弹出膛声，头顶一声呼啸，直接越过一营奔向了面前快速冲进已经看到胜利曙光的张献忠部。
霎那间，一排炸点准确的在敌军前沿绽放开来，在弥漫的硝烟笼罩之前，一营士兵甚至可以借助月光和爆炸的闪光清晰地看到敌方士兵被爆炸和弹片撕裂的景象，脆弱的人体在威力巨大的开花弹下是那么的脆弱。
南北两个方向的二三营原本的阵地上也腾起了闪光，炮弹出膛的声音掩没在爆炸中，三个阵地中共计五十门神龙炮再次发出了咆哮。
炮击显然经过了精妙的设计，中路的十门炮始终钉死着一条水平线的炸点，就那样在一营面前两百步的地方，形成了一道百步多长短的火线。冲击的张献忠部的士兵，只要进入这条火线，就会毫无悬念的被无数纷飞的弹片撕裂击倒。二三营兜转回来，看到炮兵终于开炮，很快改变了策略，远远的慢速拉开了距离，挡在了巢县和各自阵地的中间。
南北方阵地各有二十门火炮，直接使用了递进延伸急速射，由东向西，炸点冰雹一般就在敌军大队中深耕了一遍。
一营正面，拦阻射击的炮火打出了一道火墙，被炮火切断在一营面前的张献忠部士兵大约有千余人，身后一阵山崩地裂，让本来疯狂喊叫冲击的他们也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我的妈啊，顿时脚都软了。无数残肢断体肚肠皮肉噼里啪啦的飞溅而来，一些人直接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没有瘫软的士兵回过头来，再看到面前整齐列队的那一千神龙骑，看到他们手中整齐挺立的马刀，再也没有了任何斗志。手中的兵刃一丢，直接干脆的跪在了地上，抱头举手，大叫饶命。
城头上，张献忠居高临下一目了然，眼看着那长了眼睛一般的炮弹极其迅速的在自己这几万人马中扫过，原本密密麻麻斗志昂扬的密集战斗队形就变得稀稀拉拉，幸存的士兵全都趴在地上，一些人恐惧的嘶喊着用手扒着土，想要在这冬日坚硬地面中找到藏身之所，一些聪明的，已经躲进了弹坑中，再也不愿意出来。偶尔能看到愣愣站着的士兵，那是被爆炸和气浪打蒙了的，耳朵留着鲜血，有如行尸走肉一般。
在这一轮急速炮击下，张献忠部伤亡巨大，但是依然还剩下多半的人马，但却完全没有了斗志。还谈什么冲击中路直捣黄龙，已经没有可能了。此时，眼看完全压制住了张献忠部，神龙军炮兵再次停止了射击，但没有人怀疑，那追魂索命的炮弹随时会再次同头上落下。
张献忠疯了一般，大叫大嚷起来：“冲！都他妈起来啊，给我冲啊，杀了他们！杀光他们！杀！！”
周围却是没有人回应，亲卫队长，一名跟随张献忠征战近二十年，多次救过他的络腮胡须走上前来，低声说到：“大王，大势已去，走吧，留得青山，自会东山再起。”，此时，已有一名身材跟张献忠差不多的亲卫开始脱军服，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张献忠眼睛血红，一阵摇晃，手中的腰刀忽然毫无征兆的翻起，将亲卫队长一刀砍翻在地，看都不看一眼，冲到了城垛，一把夺过了火把，疯狂喊道：“胆敢后退半步者，杀！”，手中火把一压，按在了一门炮的火门上。
“咚~”，城头忽然绽放出一朵洁白硝烟，炮弹冲出炮膛，飞奔向前，直接落入了一群躲在弹坑中的己方士兵中。一阵惨叫，实心的炮弹直接将几人打成肉酱，残肢纷飞。一时间，所有士兵都愣了，回头看向了东门城楼子，那里，是统帅八大王张献忠。
“哈哈哈哈~”，张献忠的笑声清晰可辨，神龙军的炮击暂停，张献忠部也停止了冲击，战场忽然现出一番诡异的静寂。
张献忠一脚踢开旁边已经愣了的士兵，又点燃了一门铁木土炮，细碎的弹丸狂蜂般飞舞，城下，又是一阵惨叫哀嚎。
城中的大火燃烧更胜，还有几万的兵马没有出城，纷纷躲在了城墙内里，躲避着炙热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飞到头上的炮弹。噼啪燃烧热风呼啸的背景中，城内的士兵们同样能够听到张献忠的疯狂笑声。
“杀，杀！死，都死吧！这是我的王地，都陪着我！都不准走！”，一声巨响，又是一次炮击。
忽然，东面山坡上一朵烟花腾起，冲着城门方向缓缓落下，神龙军三个阵地几乎同时腾起闪光。
城下的张献忠部士兵们绝望的喊叫起来，抱紧了头颅，恨不能钻入地下。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
东门城门楼子忽然化作了一朵无比巨大的恶魔花，巨大的爆炸声中，硝烟汇聚成巨大的一朵蒸腾而起，直冲九霄。
只是一轮齐射，神龙炮再次停止了怒吼，神龙军一营已经回到了阵前，拾起了依然还热气腾腾的神龙铳，整装列队。
张献忠那疯狂的笑声在恶魔花绽放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城下数万士兵纷纷回过头来，看着那从没有见过的战争奇景默默不语。眼中，那纷飞而下的碎石木屑残肢断体都没有了声音，月光下翻腾的硝烟中，心中忽然一阵轻松。
“呜呜呜~~”，一整牛角号忽然响起，那是从远处北方传来的沉闷声响。随即，清亮的月光下，北方天际出现了一道黑影，速度缓慢但持续的压了过来。又是一阵号角声，南边也出现了一路兵马，同样是缓缓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顿时，张献忠残部慌乱起来。
东面土坡上，卓不凡笑了：“来的正好。”，同时，卓不凡看向了面前不远处的一营，他们已经整队完毕，身上的血污遍布盔甲残破，但依然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忽然，一营前面卓然而立的白冰摇晃了一下，一头栽下马来。
卓不凡大叫一声，策马飞冲而去，身后的亲卫队看到主帅一下冲下了山坡，大惊失色，随后狂奔而来。
还没有冲到跟前，卓不凡一拉马头，骏马人力而起，自己直接跳下马来，冲到了白冰身边。此时，一营长张思恩和几名士兵也已经跳下马来扶起了白冰。卓不凡推开众人，将白冰抱在怀里。
白冰面色惨白，眉头紧皱，表情极其痛苦。卓不凡拖住白冰腋下的手感觉甚为湿润，抬手一看，满是鲜血。
一把撕开轻甲，只见一条刃口正划开了内里衣衫，鲜血正从腋下肋部和上臂内里不断渗出，也不知是长矛还是短刃造成的。卓不凡却是松了口气，伤口可怕却是并不严重，显然是失血过多晕厥过去。
旁边一名神龙军士兵已经取出了三角包，卓不凡一把夺过，撕开来取出长卷绷带，却是愣了一下，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要想止血，就要撕开衣衫环胸绑缚，可是，白冰是个女人，而且是作战部队中唯一的女人。众人可不是卓不凡，他们心中，对女人贞操守节的观念还是相当顽固的。
卓不凡也只是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取过短刃，挑断轻甲绑绳子，随即腾出手，扯住了白冰的内衫，旁边张思恩以及兵士们连忙转过头去。
正待发力，却是手上一紧，可能是触动了白冰的伤口，白冰疼醒过来，一把抓住了卓不凡的手。此时的白冰，已经说不出话来，手上淋漓的鲜血染红了卓不凡的手腕。白冰定定的看着卓不凡，手却是一点点松开，轻轻点了点头。
不再犹豫，双手一用力，将白冰的内衫撕开直到肚腹，白冰一声轻哼，再次晕了过去。卓不凡低头一看，却是轻骂一声，已经显露大半春光的洁白胸口，居然还紧紧缠着一圈软布。摇了摇头，卓不凡只能试图挑起裹胸布，再用短刃割开。好在虽然绑的紧，但是白冰那里实在傲人，只需将手贴紧了凹陷处从下而上伸进去，就达到了目地。只不过这样一来，不该摸的全都摸到了。
也许是女性极其的敏感，白冰再次苏醒过来，正好赶到胸前一松，呼吸也畅快起来，随即，就清晰地感觉到胸前那只大手，那只正笨拙的将绷带缠绕包扎的火热大手。即便是白冰，此时也是无法面对卓不凡，紧紧闭起了双眼，任其施为。羞涩的想要再次昏过去却反而不能如愿，越羞涩感觉越清晰，越羞涩心中越是一触而动。
卓不凡此时却是满头大汗，哪里顾得上你羞涩，越急手越笨，撒上了药粉，好不容易将绷带缠绕过来，却是手一滑，布头消失无踪。
“靠啊~”，暗骂一声，卓不凡只能身手摸索着找到布头，用手压住了傲挺，低头咬住布头，另一只手拉紧绷带，终于完成了包扎。
急促呼吸的胸口歪七扭八的扎了几圈绷带，洁白的、被向旁边挤压的娇挺上，满是某人沾染鲜血的手抓印。
第0233章 当之无愧
“八大王死了？”
“八大王死了！”
这消息在张献忠军中飞快的传播开来，不死才怪，这次没有人相信曾经数次神奇逃脱的八大王张献忠还会逃出生天。东门城门楼子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塌陷的城门，能剩下一根毛就不错了。[]
南北缓缓而来的大军停在了五里外，西到巢湖东到神龙军防线，已经被严密封锁，插翅也难飞。此时，依然是东面神龙军阵地兵力单薄，可是却没有任何人生出突围的念头，就算是突围，他们宁愿冲击南北大军也不愿再冲击东路。
神龙军没有再开炮，而天色，也终于现出了一丝晨光。
号角声又起，东面又出现一路大军，直到此时，黄得功部才终于赶到。
黄得功急匆匆找到卓不凡帅营，因为已经听说刘良佐和洪承畴部已经赶到，害怕失败又担心丢功的他这才急匆匆率队而来。
此时，刘良佐和洪将军部的几名将军早已经到了东坡，坡上新搭起了一面帐篷，卓不凡一掀门帘走了出来，白冰已经没事了。
看到刘良佐等人，卓不凡笑着迎了上来，而刘良佐和那几名将军此时已经是心中震撼，简直说不出话来，天色已经放亮，面前，巢县一幅地狱的景象。
城中的大火已经转弱，黑烟腾空遮蔽半空，城墙上斑驳残缺，特别是东门，已经看不出城门的模样。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巢县城墙到东面山坡这里半路，大约两三里的地界，平整的天地和荒野上遍布弹坑，满是人和马匹的尸体，完整的、残缺的，有的还在抽搐挣扎。更多的，是一簇簇不知所措的敌军士兵，全都趴在地上、水沟或者弹坑中不敢乱动。此时，还不断有士兵从南北城门走出，只是看到面前的惨状，也都是茫然无措，呆在了城墙根越聚越多。
黄得功忽然急匆匆爬上坡来，看到面前的惨状也是愣在那里，就是傻子也看出敌军大势已去，而这边，还是锦旗招展大军压境。眼睛一转，黄得功忽然大喝一声：“将士听令，全军列队备战，一举全歼敌军！”
“我靠！”，卓不凡笑了，忽然大骂道：“黄鼠狼，丫的给我闭嘴。一边乖乖呆着去。”
黄得功一愣，随即面色涨得通红，怒道：“你，你一个小小家兵参将，居然如此无礼。我，我可是总指挥！”，黄得功没想到，上次还谦恭听话的卓家小子，这次居然当面呵斥自己。
“去你的总指挥。你要歼敌是吧？成，咱们把这功劳让给你，你不是也有十万兵马？都交给你来打好了。”，卓不凡笑骂着丢下一句话，领着众将军当先行到土坡西侧，查看起敌情来，虽然敌军大势已去，可是还剩下近十万的兵马，那张献忠也不是无能之辈，真要拼命，不用大炮可是够吃一壶的。
黄鼠狼跳脚，可是看了看面前巢县城边那黑压压的敌军，终于还是没有一拍胸脯抢下这功劳来。呆站了一会，这厮居然一抹脸，笑嘻嘻的又凑了过来。
众人没有理他，他自己腆着脸笑道：“刘将军，昨夜这仗打的不错，开门红啊。”
刘良佐忍住笑，却是摇头道：“我也是刚到不久，却是并没有和敌军接触。”
黄得功一愣，又向那几名将军拱手道：“洪将军真是名将手下无弱兵，镇北军拔得头筹，我自会给朝廷为各位大人请功褒奖！”，这意思就是你们打得不错，在我黄总指挥统一指挥下打得很好，功劳少不了你们的。
那几名将军拱手道：“谢过总指挥，不过我们也是刚到，并未同巢县敌军主力交战。”
啊？这下黄得功傻了，眼前这横尸遍野的战场，黑烟笼罩有如地狱般的巢城，那就像是被巨人拿着榔头从南到北敲了一边的城墙。这些到底是谁干的呢。自己是刚到，刘良佐也是，洪承畴的狼崽子们更不会谦让舍功，现场没有其他的队伍了，哦，对，还有卓不凡那点兵马，在这大军云集的战场上几乎可以忽略的几千私兵。总不会是卓不凡这几千人干下这么大场面吧，开玩笑。
刘良佐对卓不凡一拱手，感慨道：“威武将军名不虚传，纵观古今，今日一战恐怕是绝无仅有，刘某真是开了眼了。”
黄得功一阵发愣，却又看到洪承畴部那几位将军也是拱手躬身，由衷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等也算是经过了不少阵仗，海山关一役已是以为旷古烁今，没想到今日才真见识了卓将军少年英豪！”
黄得功一阵发晕。
卓不凡挠了挠头，显露出一丝少年本性，笑道：“这个，这个，嘿嘿，这个，我倒是当之无愧。”
众人一阵大笑，卓不凡的直率和少年的桀骜让他们这些带兵的人感觉很是亲近。
刘良佐看了看巢县方向，心情愉悦的说到：“卓将军，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敌方虽然尚有不少残兵，却没有了斗志，凭借大华已经合围的三路大军，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胜负已然注定。
黄得功眼前一亮，暗叫抢功劳抢功劳，就待回身下令整军出击，却是听到卓不凡说到：“不必了，两位将军压住阵脚就好。如我所料不差，敌酋应已枭首。”，如果张献忠还活着，巢县残兵应该不是这种状态，卓不凡直觉如此。如果真是这样，其实战争已经结束了。
根本不搭理黄得功，卓不凡上得马来，带着众亲卫居然冲出了营盘，直奔巢县而去。刘良佐和那几位将军一愣，随即也紧紧跟上，只留下黄得功孤零零站在那里，看着众人的背影直咬牙。
一营长张思恩急忙整出一个连缀在了卓不凡等人身后，远处，看到东面一队几百人的人马逼近，巢县城下那数万残兵居然慌乱起来。
目睹此景，卓不凡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奔到半路，停在了对方火炮射程之外，张思恩在卓不凡的授意下一马冲出，直冲到弓箭射程处才停了下来。
扯开嗓门，张思恩大喝道：“吾乃威武卓将军所部，尔等大势已去，速速弃械投降，我军保证善待你们！”
张献忠部前沿的士兵极其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弓箭手搭上弓箭，却是不敢探出头来，生怕那犀利的炮火再次肆虐。而后军大队也是一片静寂，居然没有人出来应话。其实，这也难怪，昨晚当卓不凡集火轰击城楼，一干高级将领全都在那上面，此时早已陪着张献忠殉葬，先进这十万残兵，居然找不到一个敢挑头的人出来。实际上，他们已经是一盘散沙。
卓不凡很无奈，看来张献忠应该是完了，只是，没有领头的倒也是麻烦，打不起来，收拢招降也是拢不起来。
“速速弃械投降，喂，有没有会喘气的出来应一声。”，张思恩策马来回倒脚，大声喝道。可是，任凭他如何喝问，对方就是没有人搭话，大华律例，造反者株连九族，当然，未必真的会将这十万人全都干掉，但是谁冒头谁倒霉，那些校尉参将级别的军官才不信自己全都没事。一些士兵悄然看向当官的，居然也将他们吓得不轻，有些已经在自己亲卫亲兵的掩护下脱去了军服。
卓不凡摇摇头，忽然抬起了手臂用力一挥。
一阵连珠炮响，差点把山坡上张望的黄得功吓得蹦起。只见神龙军三处阵地急速火光闪过，那已经深入张献忠部士兵骨髓的恐惧呼啸划空而过，在数万士兵惊呼失声中将一段城墙化成了飞烟。
脚下的大地在颤栗，城墙上再次腾起蘑菇云，如今天色大亮中更是看得清晰，碎石从半空中飞散而落，连带着那段城墙下的士兵也被炸飞不少。少顷，待硝烟散去，众人惊骇的发现，足有四五十步的一段城墙完全坍塌下来，甚至可以看到城中还在燃烧的残垣断壁。
不仅是黄得功目瞪口呆，刘良佐和那几位将军都是抹了抹冷汗，我的妈呀，这看上去苗条不中用的火炮怎么这么厉害，如此准确威力巨大，射程也是吓人，比之那笨重无比的红衣大炮也是毫不逊色吧。怪不得凭借几千兵马，卓不凡能够击破敌军。他们如果知道了神龙炮的射速，恐怕就更是如做梦一般了。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城下数万的残兵稀里哗啦丢了兵器，大叫着投降投降。在卓不凡的授意下，刘良佐部和洪承畴部派出大批兵马，南北一分，各自收了几万的俘虏，在卓不凡的特别交待下，倒是没有为难俘虏。实际上，都是大华的百姓，语言相通习俗相近，士兵与俘虏间也不乏老乡亲朋。只要不是上头下令，倒是没有多少人会为难他们。
黄得功没有捞到一个俘虏，倒不是卓不凡不给他汤喝，主要是他知道，如果落到黄得功手里，这些个俘虏怕是都要变成旗杆上的人头用来邀功请赏去了。黄得功狠得咬牙，却是不敢造次，老实了许多。一个原本在他眼里纨绔无能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看自己一眼自己都要抖颤半天的威武将军，最关键的，那几千兵马此时在他眼中已是完全不同。
眼看一切安排的差不多了，卓不凡又当了甩手掌柜，他也不要什么俘虏和战功，只是命令亲卫队亲自去查看东门楼子的废墟，找到张献忠的尸体才算是圆满。其他的事情交给了刘良佐他们，自然会操办好。
掀起布帘，卓不凡走入了帐篷，白冰失血过多，昏睡不醒，胸前被卓不凡胡乱包裹着，一些地方还能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紧急去神龙山调动女军医的队伍早已出发，此时还不能赶来。
这一松下来，卓不凡倒是感觉甚为疲累，坐在白冰身边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来，想起包扎时候的细节。
呃，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某些地方，卓不凡脑中浮现起那柔软惊弹，右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啧啧，如果不是昨晚裹伤，怕不是已经将白冰当兄弟看了呢。
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阿弥陀佛，这可是自己的战友，如此龌龊想法实在是不应该，趁人之危可不是咱的风格。不过，确实是很大很弹么。
第0234章 烈火重生
其实，大规模战斗结束后如有大量俘虏，甚少有人会真的去灭屠。因为人力就是最好的资源，特别是对军队，杀人最好的武器就是人。
不仅这次战斗让卓不凡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树立了近乎神奇的形象。而且，卓不凡这次对俘虏的处理方式也是让人大开眼界。从城中八大王府搜出了大批金银财宝，只纹银就有数十万两之多。卓不凡这时却是没有半分客气，珠宝等物充作军饷，全都收归神龙山，直接让三营运了回去。而那几十万两白银居然被他分了。[]
不是分给了刘良佐他们，而是分给了俘虏们。
分也不是乱分均分，而是将俘虏们集中起来，凡是愿意收编从军的，可以由刘良佐部和洪承畴部酌情收编。不愿意的，想回家的，每人五两银子当做路费。这一下，刘良佐等人固然吃惊，但却是依言照办，黄得功终于忍无可忍蹦了起来。
“卓不凡，你，你居然私放反贼，还，还私自处置缴获！我，我要上报朝廷！”，不说私放俘虏的事情，单是私自处置缴获战利已经是触犯了刑律。战利品必须由朝廷，也就是皇上发话，让你怎么办怎么办。黄得功以为抓住了卓不凡的把柄，自己又没有捞到半点好处，终于发难。
卓不凡轻蔑的笑了笑，周童一看有人凶自己哥哥，一瞪眼上来就要甩巴掌，那不再长毛的大光头和大个头委实吓人，还是卓不凡一把拉住才没有把黄得功当球踢。
卓不凡忽然笑嘻嘻的搂住有些后怕的黄得功，贴着他耳朵说到：“说吧，你要几成？”
黄得功勉力抗住卓不凡，大义凛然道：“身为朝廷命官，自不会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忽然一变脸，低声道：“卓将军果然是明白人，我也不废话。两成足矣。”，对黄得功来说，这已经是自己极大地让步，如果不是眼见自己要被排挤在外，发飙又没有本钱，如何肯吃了这大亏。
卓不凡点点头，回头大声说道：“听见没有，小童，黄大人要两成，还被给他备齐了！”
黄得功急得直摆手，可是看到忽然大喜的周童，顿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亲卫队忽然一个闪身，围成了一个圈，将黄得功和周童围在中间，外围的黄得功亲信一看不对，想要上前却是一缩脖子。只见那些面外的亲卫，腰间的马刀抽出了半截，怒目而视。
“哎呦~~哎呦~~救命啊~~~~”
周童爽朗的笑声和黄得功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半空，那些个黄得功的亲信缩着脖子，倒像是忽然集体变聋了一般。
银子的发放井然有序，大约一两万人自愿放弃路费加入大华军队，他们大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又或者是出了打仗其他什么也不会的人，当兵对他们来说倒是混饭吃的营生。本来他们更想要加入的是威武将军的队伍，可是卓不凡一个人也不要，只能作罢。剩下的大多数人，倒都是家有牵挂，很多人都是被强征来的。如今没有了强迫，又给路费，白花花的五两银子啊，省点用就是回四川也是够了。
黄得功什么时候走的卓不凡根本不关心，他回去后怎么编排自己更是无所谓。今日里，是神龙军扬威的日子，也是自己突破了心坎意识到家国之重要的日子。往日里但随本心的意愿只是少年心态，时至今日，他算是真正明白了为何李贽一直不愿答应辅佐自己的原因。人终究不是一个人活着，从他呱呱坠地直到长大成人，有亲人的生命传承，有爱人的关心牵挂。有了家，人生变得完整，有了爱，人生不再孤独。而将家看做个体，国看做大家，国之根本是为家，国之兴衰又关系到家的存亡。换言之，神龙山的道路正应遵循如此，强大的个体组成了战无不胜的神龙军，建立了强大的神龙山。有了强大的实力还不够，团结天下有识之士，利用民众的力量，从一山到一县，从一县到一省，进而建设强大的华夏神邦就是今后正确的道路。
刘良佐等人遵照卓不凡的意思，发放路费，但却安排士兵给每一个领到银子的人说清楚，正是威武将军卓不凡的恩赐，你等才得保全性命还能领银返乡，你等皆要记住威武将军的恩德才是。
用刘良佐的话说：“咱这真个是积德行善，但却不能白白舍了银子人家还不知道咱的好。”，卓不凡哭笑不得，却是明白这种做法甚有用处。
张献忠的尸身终于找到，亲卫队负责搜索的全都是灰头土脸，神龙炮轰击的城墙青石砖全都成了齑粉，动一动就是灰尘漫天。说是尸身，只是找到了一个头颅，一块弹片正切了脖颈，断口倒是齐整无比，比那鬼头刀行刑也不逊色。卓不凡看着曾有一面之缘的张献忠头颅倒是颇多感触，任你一世枭雄，死后一样的凄惨悲凉，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卓不凡本来还要葬了张献忠，但已然收了叛军处置了缴获，这贼首却是不好再没了。撒上了石灰，装入木盒，这张献忠的头颅交由了刘良佐和洪承畴部共同上报朝廷，自然是大功一件好处多多。
这般处置，足足弄了三四天才算完事，这一日又是清晨，卓不凡早早起身，走出厅堂，一眼就看到了那棵老槐。
这是巢县城内，正是以前李维生的居所，在大火中居然完好无损，卓不凡干脆将这里当做了自己临时的居所。信步在院子中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听到院外传来的嘈杂，有了出去转转的兴致。走到大门，看到门上依然醒目的几十个孔洞，其中一些还残存着箭簇，正是当日李维生突围时的留痕。
看到箭痕，卓不凡想起了张生，多么年轻俊朗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消失在这苍茫天地。而这段日子，又有多少生命化作了城外的一剖黄土。今后，必然还有无数的生命凋落，虽然明白了一些生死循环天地之情的道理，但依然让人新生惆怅。
院外，大批的大华士兵还有大批的百姓正在忙活着，清理废墟，掩埋尸首。城中除了八大王府那条街道以及这里的少数房屋，其他地方已经几乎全都变成了废墟。好在是冬日，尸身不至于快速腐烂，不然这城中定然是没办法住人了。既然是大华得胜，浇灭了反贼，大华原本的百姓自然陆续返还，虽然家园已经不在，但是只要留得性命，总可以重建。那些个大华军人，都是刘良佐的部下，洪承畴部已经得胜北上，等朝廷处置下来后，他们自然还是要尽快返回关外，关外的局势依然是不甚乐观。
城中一片废墟，卓不凡信步来到了西城岸边，水中的尸体已经全都打捞上来运出城外掩埋，如今残破的码头上，却是停泊这几艘大木船。
深呼吸了一口似乎还带着硝烟气味的清冷水汽，卓不凡信步走向一条木船，木船前部，赫然安置着两门神龙炮，此时，几名神龙军士兵正细心地擦拭着炮身，用一根包裹软布的圆木来回清理着炮筒内膛。
“将军！”，一人从船舱走出，正看到信步而来的卓不凡，惊喜呼喊着迎了上来，正是消失已久的邢天虎。
卓不凡上前锤了一下邢天虎宽厚的胸口，笑道：“干得不错，这几日忙着白将军和俘虏的事情，倒是没有来看你，等回到神龙山，老子给你庆功。”
邢天虎揉着胸口，笑道：“还不是将军你的好计谋，我哪有什么功劳。”
“呦呵，你这老实人也学会拍马屁了哦，嗯，有前途，有前途。”
这时，众位船上的神龙军士兵已经兴奋的围了上来，他们可真是憋坏了，在湖里呆的可不是一天两天，就是为了演练水上炮击，最终在决战中封锁水路码头，歼灭敌方水军，断敌后路。其中，还有十几位神隐营的水中好手，正是他们，事先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码头，在每艘船上安置了神龙雷，这才保证全歼敌人。
卓不凡饶有兴致的登上了木船，看了看水中残存的船体桅杆，咂了咂嘴，码头这一仗打的漂亮，一艘船都没有跑掉。
木船船头，两门神龙炮被嵌入那里。船板被切割开几条缝隙，神龙炮高大的轮子正好嵌入的牢固，借助炮架上可以左右小角度活动便于瞄准的装置，俨然成了一个固定的炮台，正是这种设计，保证了水上射击的稳定性。
卓不凡看得连连点头，可以看出邢天虎他们没有少下功夫。现在的神龙军，最厉害的并不是先进的武器和出众的个人素质，而是这种临机应变的能力和勤于动脑善于总结的习惯，这才是今后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站在船头，从湖中望向巢县县城，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过火的焦黑。不过，在这满目疮痍之上，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重整家园的行列，粗布汉服的灰色、大姑娘小媳妇的五彩以及大华士兵们的红缨遍布废墟之上。
巢县，正在烈火重生。
第0235章 火器时代
巢县距离京城甚远，消息来去即便是快马加鞭总也要半月以上，卓不凡并没有急着返回神龙山，而是一直留在了巢县城中。关于巢县的事情，他对刘良佐和洪承畴部的几位将军都有交代。
几天后，李维生也来到了巢县，目睹变了模样的县城也是颇多感触。不仅是李维生，战略规划部的一些人以及行政部的一些人也来到了巢县。[]
巢县的重建只是开始，面临着诸多的困难，可把临时客串重建总指挥的刘良佐给忙坏了。这不，就在卓不凡在院中老槐下煮茶迎接神龙山各位智库的时候，刘良佐满头大汗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将军，这差事可不好干，忒麻烦，可把我累坏了。”，抢过一杯茶，刘良佐先灌了下去，咋咋呼呼的说到。
卓不凡笑看刘良佐，这大华江南总兵，俨然已经是神龙山的人。卓不凡并不打算扩建神龙军，但是却意识到今后的征战，怕是少不了如刘良佐这样的助力。而如何扩展自己的势力，正是自己这次喊李维生等人前来的缘由。
“刘将军辛苦了，这样吧，等我寻思个人替了将军可好？”，卓不凡贼贼的笑道。
呃？刘良佐一愣，随即连连摆手，叫到：“没门，累是累了点，但是却是很有意思，我倒是干的起劲，可不是要推了差事。”
众人笑了起来，都看得出，虽然忙得满头大汗，但刘良佐却是精神抖擞。眼看着自己亲手建设起一个城池，习惯了破坏的大军体验一把建设的自豪感是很惬意的一件事，同时，这种调度指挥，其实对军队也有好处。
刘良佐也是不要意思的笑了笑，随即皱眉道：“将军，城中基本上都清理完了，特来回报，而且还有件棘手的事情请示将军。”
原来，城中的清理已经基本结束，但是原本的实木结构的大片城池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堪用的材料。而要重新砍伐木材重建房屋的话，一个是良木距离较远恐怕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同时，新砍下的木材并不能直接用于建筑。而现今正是冬日，夜间甚为寒冷，今后如有雨雪，那就更没有办法等待。
卓不凡点头道：“很好，刘将军辛苦了，全军休息，并且严令禁止私自重建房屋。”
“啊？”，不仅刘良佐，众人也都是惊讶，刘良佐连忙道：“我真的不是叫苦，弟兄们干劲大着呢，只要弄来了材料，保证十天内把房子都盖起来。”
卓不凡摇头道：“可不是不让你们重建，只是这如何重建，我倒是另有打算。”
刘良佐虽然只是最近才明确暗中归属神龙山节制，但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通俗的话说就是个明白人。闻言大悟，先是出了门布置了一番，严格遵照命令行事，这才按照卓不凡的吩咐又返回了小院。
欢迎茶会直接改成了战略规划会。卓不凡命人取出纸笔，众人也都找了些小板凳长条凳什么的，端着热茶围拢一圈，中间，就是铺着纸笔的石桌。
卓不凡先是皱眉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道：“既然要重建，咱就建一个别人见都没有见过的。你们先说说，这城池应该怎么建。”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奇怪，这城池还怎么建，不就是城墙城楼护城河，左三右三环环套么。众人苦思了一会，七嘴八舌的献策起来。这些人可都不是滥竽充数的假道学，他们可都是经过李维生李贽亲自选拔或者举荐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有的人对城墙提出了新颖的改进意见，有人对城区的规划说出了自己的见解，甚至有的人还提出了建设健全的地下排水系统。更有一个年轻的学士鼓足勇气说出了建设全城统一供水系统的想法，即解决了饮水问题方便民生，再发生大火也可以作为灭火使用。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一群学者开动起脑筋，互相借鉴互相补充，就连卓不凡也是大开眼界。
特么的，这才是我华夏神邦的力量，排水系统、自来水厂、消防设施、城区规划，要是给你们电，恐怕连电网都给老子设计好了。好，好，老子要的就是这个。不过，这些人的眼光依然局限在这个时代，这也是很正常的。
卓不凡先是点了几个人，就是那几个弄出了排水、消防系统的人，让他们各自专门考虑自己的课题，明日就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随后，卓不凡清了清嗓子，说到：“各位说的很好，卓某也是大开眼界。可是，你们所说的城池，依然是城墙城门护城河，这个，不是我想要的。”
众人鸦雀无声，静静听着，不要城墙，那还是城吗。只听卓不凡继续说到：“我问你们，为什么要城墙。”
“可以拒敌，利于防守。”
“环卫城区，便于治安。”
“挡风挡雨挡野兽。”
“插满了旗子，真好看！”
众人大笑起来，最后一句，正是啃着糖葫芦在一旁玩耍的周童喊出来的。
卓不凡点点头，继续说到：“那么，你们认为，在面对我们的神龙炮的时候，城墙还能够起到拒敌防守的作用吗？”
众人沉思起来，神龙炮的威力众人很了解，刘良佐更是亲眼目睹，在这种巨大威力和极远射程，同时射速又极快的火炮面前，城墙就跟纸糊的一般，不仅不能起到防御的作用，还极大限制了军力的调动。就像这次张献忠要塞化巢县县城一样，城中的大批兵力成了活靶子，只能任人宰割，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这还是卓不凡故意留守，否则，轰塌了三个城门，将大军困在城中，那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如果换成自己在城中，那……。刘良佐额头开始冒汗，那只有等死而已。
看到众人已经有些明白，卓不凡继续说到：“考虑这件事，应该结合现今实际的情况，今后，将会是一个火器的天下，几千年来冷兵作战即将变成历史，今后，不仅仅是火器最为主要的作战手段，甚至还会有更多的前所未有的作战手段出现。”
卓不凡要做的，正是要建立起众人对新的战争形式的认识，有了利器还要转变思想，这样，才能将战力充分发挥出来。拿着步枪和大炮，却还采用冷兵器的思维，显然是不行的。
“在新的火器面前，环城护墙不能拒敌又不利于兵力的调动，反而限制了己方战力的展开，同时，要想守住这样的环形城防，需要大量的兵力，难以长期保持防守的强度。从这次的战斗我们可以做出结论。华夏从古到今延续的环城护城河的防御方式，已经过时了。”，卓不凡一挥手，肯定的说到。
李维生点点头，还是有些疑惑的问到：“很有道理，可是，难道就不需要防卫吗？即便是咱们神龙军守城，不是也需要掩体吗？”，这正是众人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不用城墙又用什么呢？总不能挖几条壕沟垒几个土包当做永久的工事吧。
卓不凡早已胸有成竹，拿起纸笔，画了一个大大的方形，说到：“这就是新的城区。”，然后，又在方形的外围均匀的点布了一圈小圆点。每一边都是三个，合起来正好八个。然后说到：“这外围的圆点，就是我设想的新的城防，巢县县城不大，如此布置正能充分发挥咱们火器的效能。这些据点，皆用巨石和城砖打造，封闭如城堡，各方开有枪炮口，布置数门神龙炮，各点可以完全用火器封锁着整个城防。如此一来，整个巢县的城防只需要很少的兵力。整个城郊，整个城区都在火器的覆盖范围。诚然，没有了城墙敌军可以一突而入，可是，他们却不可能打下我们集中防守的据点，同时，敌军不管来多少兵马不管突入到什么地方，都在据点的打击之下。我军居高临下，敌人无处可逃，只能被我们一点点一口口的吃掉。”
众人看着白纸上简单的一个方形数个圆点的墨迹，脑海中却随着卓不凡的讲述浮现出一种新的攻防战的景象。敌军千军万马狂冲入城，周围坚固的据点喷吐出无数的火舌，神龙铳密集的火力下，又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至于敌方火炮的威胁，又有什么火炮比神龙炮更犀利呢？恐怕敌方只有打出一发炮弹的机会，随即就会被神龙炮连续的射击所覆盖。
看到众人皆露出兴奋地神色，卓不凡放下笔，笑道：“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攻代守，怎么样，老子这个堡垒防卫法如何？”
“好一个以攻代守。”，李维生不禁抚掌嗟叹：“卓不凡，你每每皆能察旁人之不察，每每妙计奇法迭出。事后琢磨，你的这些方法并不复杂，很简单却很有效。可是，为什么我们就是想不到呢。”
卓不凡嘿嘿一笑，挠着头心中暗道：“老子这都是投机取巧，别说这当年看抗日电影看到的鬼子这碉堡龟壳的法子，倒是很能发挥火器的优势咧。惭愧惭愧，你们是专家，老子是砖家，做不得数。”，自然，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别人也不懂。
这一下，这些战略部的人总算知道将军喊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了。说干就干，笔墨纸砚，资料书籍，设计房屋的、设计城区规划的、设计排水消防的，全都忙活起来。
这时，刘良佐忽然叫道：“哎呀，可是，这盖房子的材料还没有解决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材料怎么干。
卓不凡哈哈一笑，李维生也是面露微笑，代替卓不凡说到：“还没有明白啊，那城墙不就是大把的材料？”，巨大的城墙砖，可是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年才烧制完成，青灰色，一块一尺二，可是绝对的好东西。
“啊？”，没想到，刘良佐却是目瞪口呆，惊到：“拆，拆城墙？绝，绝对不行！”
第0236章 巢县人民政府
刘良佐为何如此坚决反对，自有他的道理。自古以来，城墙在军事中的作用无可比拟，曾经有多少名将功臣凭借一面城墙立下不世之功，远的不说，就说那袁崇焕将军，不正是凭借坚固的城池一战成名。故而，自古以来，这城墙就是极为重要的战备工事，朝廷也是极为重视。每每视察一地防务，但有城墙者都是最为重要的考量依据。而城墙的建设，也是极为不易的事情。
每每要建造一座城池，少则需要城砖百万，多则几亿块之多，诸如南京城，据传就用了三亿八千万块城砖。诸如南京城那样的大城，全民烧砖，也是用了近十年才完备。而这烧砖的过程也是极为讲究和严格，每块城砖上都刻有从组织到烧制知道最后质检的相关责任人的名号。到最后验收环节的时候，还要由两名士兵各自抱砖相击，不碎裂不掉皮方为合格。不合格的比率超过要求，就要根据砖头上的铭文追究问罪，重的，那就要砍掉脑袋的。这城砖做成了城墙，倒了的话，这铭文的人自然遗臭万年，不倒则流芳百世，此招可谓厉害。[]
巢县虽然比不上南京城那般，而且只有三面的围城，但也用了近千万的城砖，同南京城一样，也是严格按照烧制要求烧制的，没有南京城那般全民动员，所以前后足足用了二十多年的光景才算最终竣工。
正因为城墙如此重要，耗费的时日和金钱不可计量，朝廷对城墙的管理也是极为严格。不准毁损是自然地，一旦因为战争和风沙侵蚀有所损毁，地方都要及时的修补，任何拖延或者不报都会治罪。
保护都来不及，如今卓不凡居然要拆了城墙，这可了不得啊，掉脑袋是轻的，诛九族都够来回诛杀个几十次了。
刘良佐苦苦相劝：“将军，千万三思啊，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城池乃是朝廷直辖的战备，没有朝廷的许可，谁敢动啊。”，刘良佐知道卓不凡有向朝廷讨要巢县作为封地的打算，而且很有成功的希望，但即便是得了封地，这城池依然不是自家的玩意。
卓不凡却是不以为然，说到：“既然现今这城墙弊大于利，为何不能拆。朝廷，朝廷要城池干什么，又不能吃不能喝，他们要的不就是地方的长治久安。再说了，天高皇帝远，咱就说这城墙大战中大部崩塌，我们正抓紧筹备重建城池不就成了。”
刘良佐哑然，看着偷笑的卓不凡伸了伸大拇指，自己倒是忘了，威武将军可是有名的纨绔尖子，这种事情，那是信手拈来。
于是，巢县重建的军民难得的休整了一晚，第二日，卓不凡的重建指挥部正是挂牌，一干指挥带着图纸深入到一线，以大华军士为骨干，百姓为依托，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挖墙脚倒城砖的大业。
一批批的城砖被拆除码放整齐，城中的废墟也被清空，白石灰做线，依托原有的主干道规划处横平竖直的三横三纵的新城区，依托主干道的街巷也是规划齐整。至于街道旁的房屋，也有设计齐备的图纸作为统一标准，使用城墙砖作为主要材料，一溜建起了统一样式的齐脊砖瓦房。其实按照卓不凡开始的设想，还想弄一些多层的类似宿舍楼或者小区砖混楼的那种房屋，只是这时代没有混凝土，楼板什么的自然也不好制作，如果用大青石板又来不及，而且也不够安全。这才折中才用了这种设计。
即便如此，这用了城墙砖的砖房已经是极为优良，坚固结实，而且防火性很好，顶部的木质房梁和瓦板即便焚烧落下，这墙壁应也能挺立不倒。而且，这种城墙砖搭建的房屋冬暖夏凉，是最舒适的。
同时，一个完备的排水系统和给水系统也同步开工。巢县得天独厚的临水位置提供了极大地便利。战略规划部那位天才根据巢县的自然条件巧妙地设计了一套整合在一起的给排水系统。根据巢湖的水位，开挖了一套水渠，遍布全城，通过大街小巷。湖水自然流入通过全城，使用水位流到城东后，再折返入一套排水水渠，最后汇聚折返巢湖。同全城原本的各口水井配合，就完全解决了给排水的问题。
诸如此，战略规划部的聪明才智在巢县充分发挥出来，一个绝不同以往任何一个城市的城市雏形初现。卓不凡画的那几个小圆点，也就是巢县的防守核心据点，也同步的修建起来。有了城砖，据点的修建更是容易一些。
这般行动起来，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这一日傍晚，已经是半月后，李维生陪着卓不凡全城视察了一番，最后登上了已经封顶的临水一个据点顶，这里，向西望去就是夕阳下碧波荡漾一望无际的巢湖，向东，就是浴火重生的巢县新城。
李维生还是那特色的方冠，袖着手望着整齐干净的新城区感慨道：“卓不凡，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那个现代的城市？”，李维生一直如此称呼卓不凡，不喊将军，也不听卓不凡的喊他老弟啥的。
卓不凡点头又摇头道：“外观是很接近了，不过还差得远。现代的城市，那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入了夜也不是漆黑一片，而是华灯四射，亮如白昼一般。”，当然了，卓不凡还没有说的是还有那闪烁的霓虹和诱人犯罪的袒露。
李维生微张嘴巴，说到：“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京城岂不是如此这般？华灯四射有如白昼，这是不是夸张了一些？那要多少蜡烛风灯啊！”
卓不凡哑然失笑道：“那可不是京城的马车，那是，那是，这样说吧，那是铁皮的车子四个轮子，不用马拉也不用人拽，一踩油门自己就跑的飞快。那也不是蜡树风灯，而是电灯，要有电，只要一按电门，啧啧，马上就亮了。没有火苗也不会烧干，天亮了关上电门全都灭了。”，说到这个话题，卓不凡不禁有些出神，没有到这古代是体会不到现代社会的便利和先进的。
李维生嘴巴张的更大了，这就是自己为何只服气卓不凡的原因，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够轻描淡写的就让自己陷入痴呆，引以为豪的脑筋也颇有晦涩之感。
卓不凡原本居住的小院还保留着，但却被围入了一片更广阔的宅院中，这里就是设计中包含的县衙门，不过，卓不凡却不这样叫，他说，应该叫巢县人民政府。本来他是想叫革委会的，一出口才想起来叫不得，干脆就按照自己熟悉一些的建制来叫吧。今后，神龙山中央人民政府，中央军委等等都是要有的，一干部委也可以有。党政军，还差一个党，不过目前确是不太适合弄个什么党派出来，毕竟暂时还是君主立宪，自己这个皇党，暂且就顶上罢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做作的事情还很多，有了神龙山现在这些华夏精英，加上自己这个砖家，一切都会有的。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地面上响起，将陷入沉思的卓不凡和李维生惊醒。低头一看，一片花团锦簇聚拢在楼下，而锦簇之外，围了很多人。
定睛一看，卓不凡面露喜色道：“小玉环，她们怎么来了。“
连忙下了楼，此时据点外已经围满了人，那些个文化部的女兵和女演员们都兴奋地看着卓不凡，而外面围着更多的人兴奋地看着姑娘们。何曾见过这么多靓丽的姑娘，啧啧，你看你看，那穿着军服扎着腰带的，那身材，何曾在汉服姑娘家身上见过。那些个穿着漂亮衣衫的，那衣服不同于咱们的衣服，一样的好看显露出傲人的身材，天哪，这些难不成都是仙女？
亲卫队出马，很费了一番功夫驱散众人，卓不凡将文化部各位领导演员请入了已经可以投入使用的县衙安顿下来。招呼文化部正副部长等人落座喝茶，这才顾得上跟小玉环说上话。
“李部长，你们怎么过来了，我记得没有让你们来吧。”，卓不凡奇怪的问道。
小玉环侧身行礼，轻笑道：“将军，当初不是你说，我们文化部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用优秀的剧目丰富广大人民的文化生活，鼓舞士气振奋军心吗？我军巢县大捷，声名已经冠绝天下。我们文化部自然应该亲临一线，慰问演出。慰问神龙军各位辛苦的将士不是。这本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自然不用请示汇报。”
“呃……。”，卓不凡哑然，好么，这精神学习的透彻，自己是不能说半个不字，自然只能是点头称是，同时用眼睛狠狠地惩罚了拿自己话头的小玉环，自己已经吃素了多半月了啊，嘿嘿，乃如此岂不是羊入虎口？
小玉环自然感受到那燃烧着火焰仿佛已经精神力实体化的眼神，正经端坐的小玉环挺了挺腰杆，眼神恭敬目视前方，只是，香舌微露，舔了舔有些干涸的红唇。正端起茶盅掩饰心火的卓不凡手儿一个哆嗦，差点烫着自己。
第0237章 金三角
一轮清月浣神州，落光了细叶的老槐低头看着自己的月影顾影自怜，其实，只是试图让千年静心的自己不被旁边厢房中的动静坏了心境而已。只是，那只有老槐能够聆听到的细语呢喃和喘息激荡，却是让屹立千年的老槐在晚风中不由自主的进入沉醉，摇晃着随风轻舞。
文化部慰问演出果然效果非凡，不仅全城军民陷入轰动，就连咱们的卓将军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文化部第二日开始就在巢县城中，县政府面前的人民广场开始了历时一旬的演出。每日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吃过了晚饭，就会聚集到县政府前津津有味的观看演出。白毛女、威武灭鞑虏等剧目都获得了轰动，通过这些节目，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了神龙山，知道了曾经威震北国的威武将军卓不凡，知道了威武将军如今正在神龙山。近乎有些神话了的，特意突出卓不凡高大威武形象的演出起到了想要的效果。加上这次众人皆知的威武将军以五千神龙军剿灭张献忠十数万大军的事迹，卓不凡的声名在这巢县真的如日中天，无人能及。同时，小玉环的名头也是撒播四方，或妩媚妖娆或悲苦凄切，或英姿飒爽或青春娇艳，但有机会观看演出的，无不以能一睹大明星小玉环的风采而津津乐道。[]
不久，从神隐营遍布各地耳目反馈回的消息看，卓不凡的声名随着那些返乡的人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全大华。一时间，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大华威武将军卓不凡的声名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的名将。
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有了津津乐道的新话题，大华有了威武将军，什么关外鞑子什么闯王乱军，都是小孩家家的玩意，人传人话传话，到了最后，卓不凡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活着的神话人物，什么武神在世天狼星下凡二郎神转生洪武大帝私生子的都出来了，什么神都是就是不是人。
这些正是卓不凡要的效果，神龙山已经过了隐忍不发的时候，同时，这种舆情对自己想从朝廷得到想要的东西很有帮助。卓不凡的声名自然也很快传到了京城，此时的朝廷，却是正在为此事发愁。
崇祯很发愁，这本是大华正在期待的大胜，张献忠不是个好东西，扒俺们皇家的祖坟，真个是恨之入骨，如今终于被枭首正
法，受了大委屈的老祖宗们也可以瞑目了。为此，崇祯还专门跑到景山焚香跪天遥拜祖宗，总算是对祖宗有了个交代。按理说大华大胜，大仇得报，崇祯本应高兴而不应该发愁，可是，从掌握的实际情况看却是辞官的卓家和那个总不愿乖乖听话的卓不凡做的这件大事。而且，还是不可置信的以一己之力五千私兵包办，这主要的功劳跑都没跑。可是，这事情却是尴尬，大华几十万大军围剿都大败而回，人家卓不凡随便带着几千人就把祸害了大华几十年的八大王给灭了。要么，就是大华无能，要么就是朝廷不能识人用人，这么好的良材还辞官归隐了。犒赏吧，等于是自己打自己脸，不犒赏吧，今后如何还有人肯为朝廷效命。愁啊，愁。
还是周子津察言观色，正好黄得功也匆匆赶到了京城。周子津于是直接参了一本，数了卓不凡几大罪状，但是这些个罪状跟剿灭张献忠的功劳比起来可就是太没有分量了。恰在此时，参与围剿的大华军几位将军也到了京城，呈上了军报和张献忠的首级，其中，还有卓不凡的一纸奏章。
崇祯连忙将其他的事情都丢在一旁，直接就在接见功臣的御书房当场亲自拆看。看着看着就笑了，这个卓不凡，真的是个纨绔，捏不得捧不起，握住了还粉嫩溜滑，一不留神就没影了。
卓不凡的奏章很简单，用词造句也是颇有自己的特色，一看就出自他亲笔。其中大意就是，皇上啊，俺和俺老爹可不是你的官了，但俺还是大华子民，这次可是为了朝廷拼了性命干掉了张献忠，那首级可是抹了石灰送给你了，不带假的。这功劳够大吧，可是皇上您也不用昭告天下表彰我什么的，更不要给俺封官，这都是俺们大华子民应该做的不是。可是俺也知道，您是一国之君，赏罚分明，不让您赏点什么岂不是看不起您，岂不是让您被天下人耻笑么，这事不能干。这样吧，您就把俺打下来的巢县送给我得了，这地方离俺们老家不远，还能游湖饮酒，南国水乡美女也是个顶个的漂亮，俺很喜欢。咱按照每年朝贡纳银的双倍照样上缴财政，钱只多不少。奏章的最后，居然还特意再强调了一番，这是将巢县的自治权送给我，可不是封地封爵，皇上啊，您自然懂的。
懂，崇祯自然是懂。这是要好处不要麻烦，崇祯怒极反笑，可是这火还真的发不出来。何况，仔细想想，卓不凡也就是要当个不干事的县官而已，还愿意双倍上缴税银。至于什么自治管理什么的有什么要紧，朝廷任命了那么多县官，在他们管辖之下还不是差不多么。
心下，崇祯已经算是同意了卓不凡的要求，可是心中还是有些着恼卓不凡死活不愿意为朝廷效命这件事，五千私兵就可以击溃张献忠，要是肯受自己节制该有多好啊。至于刘良佐等人上报的五千私兵歼灭十几万大军的事情崇祯是不信的。
如此，朝廷的封赏很快下达，黄得功是名义上的总指挥，自然功劳最大，刘良佐官升一品，依然任江南总兵，佑护应天府南京以及江南富庶之地。洪承畴部参战将士皆有犒赏，休整半月，出关归队。如此种种，但凡参战将士有功之人全都厚赏。而整个犒赏诏书只字未提最大的功臣卓不凡，你不是不要名只要利吗，那我就当你不存在好了，崇祯的心里，这才算是有了些平衡。同时，崇祯依然不会讲一个不受自己管控的人提升到很高的高度，永远也不会。
如此，周子津等人将之看做了自己的胜利，卓不凡你不是厉害吗，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黄得功自鸣得意，别人的阿谀奉承很是受用，自然也看不到别人眼中深处的鄙夷。京城又是一片喜庆，朝廷在祖庙、皇城、午门举行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老百姓们也兴高采烈的喝应，街市上的免费胜利酒以及晚间的花灯诗会，就连红楼的姑娘们也面带喜色军人打折，一时间，比之刚过去的元宵节都要更热闹不少。
好像所有的人都很满意，除了本应是最大的功臣卓不凡，虽然军中一些人很是为卓不凡抱不平，但总没有直谏的勇气，最终也只能私下里说说罢了。
犒劳三军的特使月余后到了巢县，慰问善后的刘良佐部，特使还带来了崇祯的口谕，卓不凡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巢县将由卓不凡自治，拥有比之一般县令大得多的权利，当然，这口谕也只能给卓不凡一个人说。
卓不凡一点没有被故意忽视的懊恼，咱吃亏了吗，没有不是，老子要的就是巢县，这里，将成为神龙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治外根据地。合法的，甚至比一般的王侯封地拥有更大的自治权利。相比神龙山，背靠巢湖面向应天府和繁华富庶的江南，巢县真的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根据地，不然，张献忠也不会看上这里。至于只有口谕，卓不凡也是不以为意，实际上，这只是走个过场，说起来是朝廷封赏，其实是老子给你一个面子罢了。这巢县，老子是定下的。
值得一提的是，京城来的特使到了巢县，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栽下来，巢县的城墙呢，怎么一点都没有了，而满大街的整齐一致的高大青灰色房屋气派敞亮，宽阔的街道，堂前流水堂后潺潺。络绎不绝的商队不用入城检查，直接可以很方便的驶入城区，南来北往的货物和行人络绎不绝井然有序。
特使使劲揉了揉眼睛，甚至有种是不是马车一不留神出了大话地界的错觉。这，还是巢县吗，这还是大华的城府吗。
不过，现在的巢县已经是卓不凡的属地，只要他不误了上缴税赋，朝廷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了。而不管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子，土地总不能跑了，总还是大华的王土。得到崇祯面授机宜的特使只是默默记下所见所闻，一番官面上的客套礼仪都不再提。而多日后特使离开巢县返回京城述职，除了记下了需要回报的事情之外，还揣着了小玉环剧照画像，每每路途歇息或者打尖宿营都要取出偷偷端详一番，唏嘘感叹怀念惆怅。
巢县人民政府的牌子是挂出来了，不管朝廷最终是什么态度，神龙山的旗号也是打出来了，人民政府不只是一个牌子，不能只是一个喊口号的空架子。今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新城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外表光鲜特点鲜明，更需要的是如何在民生上给人们一个新的印象和希望。
房间内，卓不凡摊开面前的地图，这可是经过神龙山重新测绘的，比例尺、地标、资源分布等等一应俱全。提起笔来，笔尖划过神龙山、巢县和应天府，一个三角形出现在地图上。
“嗯，不错，倒正是规整，今后，这特么就是老子的金三角。呃，这名字，好像很是熟悉咧。”
第0238章 关外告急
巢县在大华城池中委实不算显眼，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真个要管理好方方面面可是不容易。好在卓不凡在建设神龙山的过程中积累了很多的经验，同时，李维生和他们战略规划部的人可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其中可是有不少原本就是大华地方官吏出身。卓不凡的新思想加上李维生他们的经验，这般建设起新巢县来倒也是顺风顺水。
随着亲自深入到巢县的建设中，卓不凡对如何建设自己设想中的理想国度有了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原本只是一个大致的设想，如今随着实践也渐渐形成了清晰地脉络。实践出真知，真个是有道理的。[]
卓不凡被这种建设激发起浓厚的兴致，李维生何尝不是如此。本来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这个时代的发展建设战略，现在却变得新鲜刺激起来。卓不凡可不仅仅使用一些新名词打动自己，而是真个有着对应的思路。比如发动广大人民群众参政议政、在村镇乡所试行民主选举等等等等。这些个动作虽小，其后引发的轰动和起到的效果可是不小，而且静下心来细细思量，这些个动作跟已经定下的未来政策方针遥相呼应。李维生每每设想到今后如果真有一天从上到下形成气候，这种新的治理国家的政策会发挥出多大的潜力的时候，自己都有点不敢想。
卓不凡兴致勃勃的参与了一个多月，忽然又犯了老毛病，对这件事没有兴趣了。当然，不是不想要再推行自己的设想，而是各项工作已经步入正轨，自己关于发展规划方面的思路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渐渐又是比较繁琐的日常事务，这个可是自己不乐意干的。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小玉环总不能老是在巢县慰问演出，半个月前已经恋恋不舍的离开巢县回了神龙山。这样一来，卓不凡又有些奈不住寂寞，他本来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这一日，卓不凡掀开被褥伸了个懒腰，昨晚居然难得的做了个春梦，梦中跟雪儿有了些少儿不宜的浪漫，可是舒坦。忽然，感觉身下有些不舒服，伸手一摸傻了眼。呃，不是吧，这下丢人咧。
放下怎么处理狼藉不提，卓不凡今日里见了李维生，直接说了一句话，这里你先管着吧，我先回山去也。巢县人民政府的相关选举和任命工作还没有完成，如此，李维生只能暂时兼职巢县人民政府主席，卓不凡有这个权力，他自己也很有兴趣，看着理论付诸实践，本就是让人激动的事情。
这次回山的路上，神龙军再次享受了一次万民拥戴的美妙。同上次打败鞑子从关外得胜回京不同，连卓不凡都能深切的体会到，一路上夹道拥军的百姓们除了赞美还多了一种敬畏。最明显的一种感受就是，能够体会到百姓们由衷的拥护，但却没有了上次那种视为自家子弟兵的亲切。百姓们的拥护和赞美是由衷的，但却不像上次那般敢于拦住队伍端茶塞鸡蛋，如今的神龙军，是已经快被神化了的神龙军。甚至有的百姓在路旁摆了香案，弄得卓不凡哭笑不得。
不怪百姓们愚昧盲从，并不是每个人都饱读诗书见多识广，百姓们分辨善恶判断是非的标准很简单。你够不够强大，你对百姓是好是坏，老百姓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而且，他们更愿意相信小道流传的消息而不是大华官府的告示。神龙军足够强大，也许打败鞑子的事情已经久远被人遗忘，但这次一己之力歼灭恶名在外的八大王十几万兵马可是已经风传大华，这已经足够神话的理由。神龙军是对老百姓好的队伍，没有过劣迹，还发给路费让被抓丁的叛军士兵返乡。对百姓好的，足够强大的神龙军，这正是老百姓们希望的欢迎的军队。只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却从未有实现过，如今神龙军正是给了他们这个希望。
回到神龙山后，卓不凡却并没有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能立刻好好休息一番，跟美女们增进一下感情的想法更是无法实现。即便是将金三角的事情都推给了行政部和战略规划部以及财政部也是无济于事。
因为，关外的快报到了。
如果不是知晓卓不凡在返回的路上，关外战报就直接送到巢县去了。十万火急，洪承畴撑不住了。
这次歼灭了八大王的大胜利，方而成了压垮关外大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被胜利鼓舞了的崇祯在周子津等人别有用心的阿谀奉承下再次失去了自己客观的判断。春节刚下过罪己诏，转眼间又变得盲目乐观起来。我大华屹立数百年，我朱家乃是真命的天子，岂是这些跳梁小丑可以颠覆的。困难只是暂时的，这不，猖狂一时的反贼张献忠不已经枭首示众了吗。这就是崇祯的真实想法，或许，愈是渴望能够保住基业重振大华天威，就越是容易被假象蒙蔽。
本来，在洪承畴以及朝廷中所剩不多的有识之士的努力下，好不容易让崇祯转变了对关外大军的态度，关外急需的粮饷物资正在紧张筹备，各地抽调的兵员也在进行着最后的训练，很快就都可以补充关外。同时，也可以藉这次大胜，将江南被牵制的大批兵力调往关外或者北上驻守。大军的调动需要很多时日，如果抓紧一点，还是来得及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崇祯忽然又是一道圣旨，口气回归了去年责令关外决战的态度。按照崇祯的看法，剿灭张献忠十几万大军不也是没有耗费多少时日，兵力也没有损失多少，这说明我大华军还是有战斗力的。我朝廷信任你洪承畴，给你数十万兵马，都是精兵强将，是我大华精锐的半数以上，比围剿张献忠的那些地方兵可要厉害多了吧。鞑子兵精锐不过十万余，不比张献忠的兵马多，你却打了一年还没有个结果，守在几座城池中就是不跟鞑子决战，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还要粮饷，还要兵员，没门，这年头，皇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圣旨的最后颇为严厉，甚至提到了某个忌讳的名字，意思是，再不决战，袁崇焕就是你的榜样。
江南的大胜却成了洪承畴的催命符，无奈之下，二月初，关外大军硬着头皮出城决战，结果被严阵以待的鞑子兵包围在松山外围，激战两日夜，鞑子精锐铁骑冲破防线，大华军大败，洪承畴杀出一条血路逃回松山，身后鞑子铁骑衔尾直追，为了保住城池，甚至将数千曾经跟随自己征战四方的部下关在了城外，被鞑子兵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好了，大败而归的关外大军兵力更显不足，勉强凭借大炮苟延残喘，刚从关内准备回归的兵马也是进退两难，此时增援松山有羊入虎口之感，很容易被各个击破。最好的选择就是重整大军，补充兵力后打通关宁锦。可是，大军的调动可不是一道命令就成，被崇祯一道圣旨压下的后备各部再重整出关也不知要多少时日。
如此，关外告急的文书一道接一道的送往朝廷，神龙山也及时的掌握了这个信息。
卓不凡听到战报，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最近忙于平定江南做自己的事情，倒是忽略了关外。当即，卓不凡就丢下众人回了房间，久已没有转动过的金纺车再次转动起来。良久，卓不凡放下了手机，看着屏幕上一行字入了神。
“1640年，崇祯帝派洪承畴带八路总兵率刚刚镇压中原起义的十三万大军出关援锦，在松山大战清军，是为“松锦大战”。1642年，明军大败，洪承畴投降。至此，除宁远外，辽东地区全数陷入后金统治下。”
如果在这次灭了张献忠之前看这资料，卓不凡恐怕会接受这个事实，尽量遵循历史的发展另作准备。但在这次成功剿灭张献忠，并且确认干掉了八大王本人。卓不凡有了不同的思量。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虽然明里暗里做了许多事，但是对于自己是否能够改变历史的进程始终还是不那么确定。虽然这并不是历史上的明朝而是叫大华，但许多事跟明朝的历史都有相似之处。通过这次灭杀张献忠，卓不凡终于确定，自己能够改变这个同明朝历史相似的时代进程。也许，是因为这并本就不是真正的明朝，也许，自己所做的正是这个历史本来的面目。这些自己无从弄清楚，也不必弄清楚。
如果自己不去干预关外的战事，也许真的会如历史所记载，洪承畴降清，成为了头号大汉奸，日后更是替满清，不，是替现今的建州鞑子征战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如果自己插上一脚呢。
根据自己对洪承畴的了解，此人的才能毋庸置疑，而且不像是一个能够死心投靠鞑子转而屠戮同胞的人。不亲身体验这段历史的人是不能切身感受到这个时代的魅力和真实的，就如同自己从那些从容赴死的草原汉子身上感受到的热血和悲凉一样，那些北蛮，也不只有野蛮和残忍。只凭借史书去推测揣摩一个人物的性格、感情，甚至想当然的去按照自己的感觉对号入座安排角色盖棺定论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可笑。没有人比我有发言权，因为，我就在这里。
那么，现在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呢？
松山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被攻陷怕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不管兵败后洪承畴是投降也好战死也罢，到了那时，恐怕一切都晚了。没有了大华势力变成鞑子天下的关外，就算是自己带上神龙军，除了硬对硬恐怕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如何做，才能保持大华在关外的存在呢。
第0239章 成长的烦恼
真是个难题，关外的大华军已经陷入绝境，除非出动神龙军，否则看不到解困的希望。可是，现今的关外正是天寒地冻，神龙军出关直面鞑子主力存在风险。神龙军火器在严寒中是否会有意想不到的问题，性命攸关的后勤保障能否跟上，如果数万鞑子骑兵高速突击神龙军是否能够顶住，等等等等，有着太多未知的情况下贸然出关作战不是好的选择。如今的卓不凡经过两年的磨练，对于战争有了更深入的认识，战争中不能心存侥幸，不能盲目自信，否则等待自己的往往就是失败，而且一旦失败就很难再有重来的机会，就如同张献忠一样，这是个现实的借鉴。
还是不够强大啊。本以为已经足够强大的神龙军此时看来却是不够用，精兵是必然的道路，可是在没有足够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兵力此时还是成为了神龙军最大的问题。就如自己那个时代的美国，凭借领先一代甚至几代的海空高科技兵器优势，凭借跨代的高科技战争优势，才使得低伤亡甚至零伤亡的战争成为可能。而与之对应的，是同样超出数倍的后勤保障代价和天文数字的经济代价。即便如此，当战争趋向传统方式如地面战争和占领模式的时候，伤亡依然不可避免。如今的神龙军相对这个时代其他的武装拥有很大的优势，这个优势体现在作战思想和相对先进的火器上，但还没有到具备压倒性优势的程度，诸如运输、能源、基础材料等基础科技上同样局限于这个时代的发展，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运输基本靠马，通讯基本靠吼，牲畜、人力依然是最大的依仗。神龙军可以在局部战斗中全面压制对手，一旦面对全面战争，就有了捉襟见肘的感觉。[]
真的很烦啊。卓不凡转身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稍显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让冷风提振自己的精神。自己原本是很讨厌没完没了的思考这些问题，可是，不愿孤独终老就要面对社会，不愿苟且偷生就要挑战自我。从开始的不愿束手待毙到后来的不愿受制于人，从几千新兵到现在的神龙山，就这样一步步走了过来。渐渐地，自己也从逃避和任性变得更加关爱家人珍视友情重视自己和更多人的未来。不知何时，自己的目光已经从个体和小家展放向更广阔的天地，责任感，对家庭、亲友、同胞的责任感不可阻挡的逐渐占据了更重要的位置，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可是，这成长真的很烦，自己的性格就是如此，难道，这就是成长的烦恼？
摇摇头，卓不凡命亲卫去找李贽和老爹卓尹，这件事需要先同他们商议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好办法。
半个时辰后，卓尹的书房。
李秋水亲自端上三杯热茶，上好的黄山毛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给这燃烧着火盆略显干燥的冬日室内带来了宜人的清新。李秋水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室内，李贽、卓尹和卓不凡围坐书案，面色严肃。
“是关外的事情吧？”，李贽端起清茶掀开茶盅盖，让热气拂过鼻尖，嗅闻着茶香开口问到。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不太好办。”，随即，卓不凡将情况简要重述了一遍，同时加上了自己的判断，如果不干预，关外必失。
卓尹皱眉道：“关外不能失。”，虽然关外相比大华关内河山并不起眼，但却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从关外可以直接威胁到鞑子的后方，是跟鞑子对峙的桥头堡。一旦鞑子彻底取得了关外的控制权，东达海滨，大华将再也无力对鞑子构成威胁。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鞑子，又获得了稳定的后方和大片的土地，假以时日，并不需要太久，就可以真正成长为能跟大华叫板的可怕力量。而且，一旦控制了北方关外，鞑子更是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西到玉门东到海山关，他们可以随时随地突入中原。上次兵临北京城下的耻辱并不久远。
李贽也是点头道：“从古到近，北方强牧一直是我大华最大的威胁，本朝开国皇帝定都顺天府也正是为了大华腹地的长治久安。平鞑虏则安天下，这是很有道理的，我朝对关外的控制正是能够稳定数百年基业的很重要的因素。无论从长远还是眼前，保住关外都是很有必要的。”
卓不凡点头称是，说到：“我也是这样看，只是目前的形式实在是不甚乐观，除了神龙军出关，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
李贽摇头道：“神龙军出关风险太大。”
卓尹也是抓起了胡须，皱眉道：“关外我们甚为生疏，我们的密探很难渗入鞑子内部，对鞑子的情况也是不甚了解。虽然我不懂军事，可是也觉得心里没底。而且从调动和准备上来说困难也是很明白的。即便是不管这些，时间上也未必来得及。”，即便是神龙军这样的精兵，全军动员加上辎重战备，没有一两个月也是不成的，何况还要同步运输到关外，其间战线过长，困难可想而知，要知道，关外可没有神龙军的补给基地。神龙军是希望所在，这么早就孤注一掷放手一搏，实在是不可取。
卓不凡又挠起了头，真是难办。
室内陷入沉默，卓尹和李贽出神的喝着茶，恐怕也没有心思品味，卓不凡更是没心情喝茶，脑海中浮现起冰天雪地中苦苦支撑的大华军人被重重铁骑包围苦守。
李贽喝了一口茶水，咀嚼着口中苦涩中带着甘甜的茶叶，苦苦思索着，却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这次却是难办。”，李贽口中不由说道：“难在对关外情况不甚了解，而这洪将军我也只闻其名未曾谋面。不知小尹你对他是否熟识？”
卓尹皱眉道：“此人从军多年，我与他官面上倒是打过多次交道，私交却是不多。此人带兵很有一套，而在朝中并不明确支持哪一方，在数次变故中皆能全身而退。在我辞官时，他已经是朝中不可缺少的军中栋梁，其部下主力为八部总兵所辖，皆是大华精兵战力不凡，曾多次击败叛军，差点生擒现如今声名大噪的李闯王。但是这些都是明面上所能了解的，对这人真实的品性等等，倒是不甚了解。”，其实，身为曾经的宰相，按理说应该对重兵在握的军中重臣了如指掌，可是卓尹这般回顾起来，却最终不能说了解此人，足以证明洪承畴是一个有主见善帷幄善于保护自己的人。
李贽也是接口说到：“既然我们想不出办法去破解这个难题，不妨设想一下城破兵败的结果。如果兵败，洪承畴不外乎三种可能，战死、被俘和投降。”
卓不凡明白了李贽的意思是从可能的后果来寻找突破口，点头道：“战死的话就很难办了，一盘散沙何以为聚。被俘倒是还有些希望，但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能够幸运留得性命，恐怕发挥的作用也很有限。”
李贽忽然皱起眉头道：“投降，如果真的投降了岂不是最坏的结果，这种情况也不能不考虑，听刚才小尹所言，此人倒是个能人，如果真的投靠了鞑子，真的是个祸害。”
“投降么......。”，卓不凡口中喃喃自语，忽然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却是正看到李贽双目炯炯有神，正看着自己。
卓尹奇怪的看着两人，忽然又看到两人看向了自己，直把自己瞪得毛骨悚然，提心吊胆的说到：“你们，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哈哈哈”，卓不凡和李贽忽然同时大笑起来，卓不凡开心的说到：“老爹啊，谢谢你。”
卓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是听李贽笑道：“看来小兄弟这次又和老夫想到一起了，小尹啊，倒是你当年的忍辱负重提醒了我们。事情尚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卓尹似乎有些明白了，犹豫着说到：“你是说......。”
“诈降！”，卓不凡和李贽争着说了出来，李贽倒是如年轻人一般。
既然神龙军不能出关，朝廷也是救援无力，那就只能从大华关外大军身上想办法，如果能够说服洪承畴假意归降鞑子，即便是受到鞑子的节制，相信也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实力。卓不凡实际上比李贽想的更为深入，因为根据他当年从多尔衮身上了解的一些信息，以及从历史资料中掌握的满清一些情况来看，自己那个时代的历史中，洪承畴投降满清后为满清入主中原发挥了极大地作用，说明其在满清后来的征战中是得到了信任委以重任的。卓不凡不相信人心善恶天生，那么为什么不能在投降这件事上想想办法，寻求一个新的天地呢。老爹当年不也是忍辱负重扛着背叛的恶名吗。
李贽和卓尹的思虑显然周全，此时体现了出来。他们很快给这件事定下了基调，那就是事有可为、有备无患。
首先，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谋事失败，洪承畴战死，神龙山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其次，就是要派出一个能够跟洪承畴谈这件事的得力之人，此人要够分量还要能取得洪承畴的信任，毕竟，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扛着卖国贼骂名被千夫所指的勇气。最后，还要加上一道保险，如果是不可为，洪承畴真有投降的打算，极力格杀。
初步的计划已经形成，这件事只能止于这间屋子，此事非同小可，即便是拿到常委会上去说也是非常冒险的事情。后续的详细计划如人选还需要仔细商量，但是本来无望的死局有了希望让三人轻松不少。
却在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三人立刻停止了话题，有些不快的看向房门，却看到李秋水面露急色闯了进来。没等众人询问，李秋水焦急的说到：“不好了，小铃铛不见了。”
第0240章 成长的痛苦
卓不凡有些没反应过来，奇怪的问到：“不见了？不是有一枝花跟着呢吗？是不是跑哪里去玩了？”
李秋水从来还没有流露过如此着急的神态，小铃铛可是神龙山众女眷眼中的一个宝，性格开朗活泼好动，没有大华女子的诸多顾忌和禁忌，很是让众人喜欢。同时，她本来卓不凡妻子的身份众人都知道，唯独丧失了记忆的她自己不知道，更是让人怜惜。[]
李秋水跺了跺脚，提高声音说到：“真的不见了，一枝花，一枝花，进来！”
当一脸惶恐不安的一枝花出现在卓不凡面前的时候，卓不凡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整个心就像被人一把揪住一般，特别难受。一枝花从来没有过如此的不安惶恐，看向卓不凡的眼神中包含内疚和焦虑，忽然，一枝花向前一步扑通跪在了卓不凡面前，这一跪，让卓不凡的心如坠冰窟。
一枝花本来辈分不低，严格说来算是和卓尹一个辈分，都是李贽的徒弟，在入了神龙山以后却是从来没有以长辈自居，同时，他对卓不凡始终抱有一些幻想，更是不愿意自抬身份给自己增加困扰，长此下来，渐渐融入了神龙山大家庭，对卓不凡的感觉反而日益强烈。即便如此，这一跪依然很是让人惊异，也让卓不凡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我。”，一枝花结结巴巴的说到：“上午我本来陪着小铃铛在后山玩，她忽然说要自己来找你，不让我跟着，恰好连云寨来人办事，我久已未见故人，又想她既然是来找你自然没有问题，就，就没有跟着。谁知，谁知......。”
卓不凡差点叫起来让一枝花赶紧都说出来，但他咬了咬嘴唇，忍住了心中的焦虑，反而上前扶起了一枝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枝花，眼中的焦虑说明了一切。目睹此景，一旁同样紧张的李贽暗暗点点头，这曾经只为本心青涩的年轻人，长大了。
一枝花看到卓不凡的眼神，咬着嘴唇说到：“谁知，我两个时辰前来找小铃铛，却得知她根本没有来过，我已经寻遍了前后山，没有找到，也没有人看到过她。”
卓不凡闻听抱着希望说到：“或许，她又耍小孩子脾气，故意躲在什么地方了。”
一枝花摇摇头，眼中已经显出湿润，低下头道：“如果她躲起来，我定然会找到。一个时辰前，我去找了雪儿妹妹，神隐营也已经搜寻了一个时辰，同样没有找到。而且，而且......，而且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卓不凡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知道，一枝花所言不差，如果她想要找一个人，恐怕没有人能够躲得过去。而小铃铛并不会武功，这顶多半日的时间，能够跑多远。如果骑马，那动静更大，绝不会没人看到。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情况才说的过去。
一枝花继续说到：“雪儿妹妹已经调查过了，今日出山的只有一些亲眷，都是步行，不可能带着小铃铛，除此之外，就只有神隐营的一辆马车出山公干，目的地是巢县。可是，雪儿妹妹调查时发现，出山的两个人本应缴库的两只神龙铳没有交还，弹药和雷神也没有交，甚为蹊跷。继续追查，发现科技部有两人遇害，大批技术资料失窃。”
卓不凡面色严峻，缓缓坐回座椅，开口问到：“神隐营的人？是什么人？什么背景。”
“乃是从天山一路追随童姥来到神龙山的人，一男一女乃是夫妻，男的叫岩十八，女的叫穆良子，皆是四十岁左右。更详细的就不清楚了。”，一枝花此时也是知道情况不妙，这两人看来不是什么好路数，杀人窃物，而小铃铛同时失踪，让人不能不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这两人都是武学高手，小铃铛如果真的落在他们手里，生死可是未知。想到这里，一枝花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无声落下，此时的一枝花不像是绝顶高手，倒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姑娘。
卓不凡心中忽然一阵焦虑，差点蹦了起来冲出去去找小铃铛，不用心存侥幸，小铃铛的失踪定然跟这两人有关，窃取武器和技术资料，这倒是像间谍的做法。而抓了小铃铛恐怕也是以防万一便于自己脱逃，甚为神隐营的人，自然知道小铃铛的底细，知道她在神龙上的分量。如果真的是这样，短时间内小铃铛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这里，卓不凡心中才稍稍安定一些。
一直在旁边思索的李贽忽然开口说到：“小铃铛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神隐营是不是已经追踪下去？可否请童姥前来，她应该知道这两人。”，弄明白对方的来路，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话音未落，童姥的声音已经传来：“我已经来了，这两人我知道。”
随即，童姥过门而入，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说到：“这两人是东瀛人。”
一语惊四座，卓不凡更是一惊，东瀛人，不就是小日本？呃，小日本的间谍？不是吧。
童姥在卓尹的谦让下在一旁坐下，继续说到：“雪儿已经带人紧追下去，很快会有消息。这两人是十多年前到我天池的，那时他们的汉话还很生硬，虽然身穿汉服，但兵器乃是一长一短两把倭刀，当时东海倭寇之害世人尚记忆犹新，甚少有倭人敢深入大华，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男的名叫山石十八，女的叫禾木良子，虽然刀法凶狠，出刀和收刀很有特点，但实力算是一般。记得当时据他们所言，乃是游历大华求武学真髓。他们败于道老之手，遵守约定留在了天池。十几年过去，倒是变得跟大华人一般，名字也改成了汉名，行事很是稳妥。哼，没想到，他们却是隐忍这么久，倒是我看走了眼。”
虽然童姥依然是面无表情，但卓不凡知道，喜怒不表的童姥心中已是愤怒。
童姥说完就不再言语，虽然如今这些高手编入了神隐营，但总是自己带过来的，神龙军几千弟兄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什么错漏，神隐营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心中如何不怒，要知道，那王洛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呢。而且，这两个败类不仅仅杀了人窃取了神龙山的秘密，居然还绑了卓不凡的妻子，失忆了的小铃铛。童姥同样很喜欢小铃铛，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饶了这两个奸细。
卓不凡脑海中却是浮现出雄鸡面前的那条小虫，同时回忆了一下有关的历史，这个时候，日本好像是幕府时期吧，上次听闻沿海又有倭寇活动的时候翻看过资料，这时期的日本，应该同样在遭受饥荒的折磨，经济上也是出了问题，进入了半锁国的时期。结合这次第一次发现日本在大华的活动，倒是证明，日本对大华的关注，乃是持续和深入的，恐怕乃是幕府有计划的战略行为。十几年前，或者更远一些，日本借助倭寇的活动和两国的商贸究竟向大华派出了多少密探不得而知，而最近沿海的倭寇活动，恐怕跟这种战略刺探有什么关联。
看来，今后尚要关注一下这个岛国，要知道，自己那个时代这个不起眼的岛国曾经带给华夏巨大的灾难。
这些事情可以今后再考虑，现如今，东瀛的这种活动却是直接触犯了神龙山，威胁到自己亲人的安全，如果小铃铛有什么意外，哼。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雪儿的声音触动了卓不凡的神经，卓不凡连忙起身，直接迎出门外。
雪儿和几名手下匆匆赶来，卓不凡心中一沉，小铃铛并没有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出现。
“不凡，对不起，没有找到他们。”，雪儿踌躇说到：“我们追到东南二十里外，发现了马车，上面什么都没有。那里到处是河道水岔，兄弟们已经分散搜寻，不过......。”，言下之意，恐怕很难再寻到踪迹。
卓不凡愣了一会，抬头看向东南天边，此时天色已晚，天空有些阴沉。从这里往东向南皆可到达海滨，河道密布四通八达，寻人真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默默返回屋内，有些失神的坐在了椅子上。雪儿等人也是入内，此时，傅宛城也是听到了消息匆匆赶回，众人齐聚书房，甚为拥挤。
童姥看到卓不凡的神色，叹道：“不凡，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将小铃铛找回来。神隐营可以调回大部，加上神龙军各部还有刘将军的人，江南很多府衙我们也有联系，如果他们要返回东瀛，定然要去往沿海，咱们兜转拦截，同时严查出海通道，定然会发现蛛丝马迹。”
旁边的李贽忽然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来，此时，卓不凡哪里还能顾及关外的事情。
此时的卓不凡，心中有如刀割，童姥所说不错，按照以往自己的脾气，此时应该已经策马出山，带领神龙军搜救小铃铛。可是，关外的大华军怎么办。失去了关外重地，今后会为此付出成千上万的生命代价。
那个有可能说服洪承畴的人选，这个计划最关键环节的人选，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而且，时间已然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
右拳紧攥，指甲深陷肉中，卓不凡用这种痛苦压制心中的焦躁，成长的痛苦，是这么的让人无法忍受。
第0241章 天南地北
又是一日清晨，一片果园，一颗硕大的梨树如同巢县那颗老槐一样，只剩下光秃的枝杈，梨树下，一层白霜的地面上一圈白霜覆盖的土包围绕着粗大的树干，在比较平坦的果园里很是奇怪。
忽然，其中一个土包动弹了一下，一个人伸出头来，头上同样满是白霜，看上去甚为狼狈。[]
伸手抹去眉毛上的水珠，卓不凡顺势用清冷的霜露擦了擦脸，整个人重新变得精神起来，不再贪恋睡袋的温暖，一骨碌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随即，一枝花从紧邻卓不凡的睡袋中爬出，此时，他已经换成了男装，依然很单薄的衣衫，却是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很快，旁边剩下的七个土包全都翻转过来，卓不凡本来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却是没有瞒过他们任何一个。
这些都是童姥亲自挑选出来的好手，跟随卓不凡北上，除了保护他的安全，还有更危险的任务。卓不凡环顾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这已经是北上的第二天，这些人一路上没有任何废话，自己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虽然自己不算是习武之人，但从他们麻利的动作中也能看出，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角色。其中，也有一个卓不凡认识的，正是那个初到天池曾经看到过用谭腿装卸木料的高手。
不用卓不凡吩咐，已经有人去整理旁边几棵树上栓着的马匹，二十匹快马，没人两匹还留有备份，正是马不停蹄的配备。当然，马不停蹄是不可能的，人受不了，马更受不了。卓不凡出发时就定下了赶路的节奏，三个时辰赶路休憩半个时辰，夜间如果有月光就继续赶路，子夜休息。如此，用了一天两夜，众人已经赶到了淮河北部地界，按照这个速度，十天后过京城，半月后出关，出关后还要多日才能赶到松山，时间，依然是非常紧迫，谁也不知道关外能否支撑二十天时间，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卓不凡抬起头，看着泛起亮光还没有日出的天空，心中默念：“老天保佑，小铃铛定然安然无恙。”，随即，看向了东南方向，默然不语。此时，童姥他们有没有进展了呢。小铃铛，你会不会怪我，怪我不亲自去寻你。
想到这里，卓不凡眼中一黯，当自己在众人面前以前所未有的冷静说出自己另有要事，不能亲自指挥营救小铃铛的行动的时候，众人眼中的惊异让自己心如刀绞。傅宛娍当时就叫了起来，毫不留情的骂自己薄情寡义，在她看来，能有什么事情比寻找自己的妻子更为重要，她想不通。小铃铛是她真正的姐妹，是跟她一起侍奉丈夫的姐妹，卓不凡能如此待小铃铛就会如此待自己，感同身受的她无法接受这件事。李秋水忙打圆场，让卓不凡解释一下，可是，卓不凡却不能说出来，此时太过重大，而且需要的保密期很长，不是不信任众人，而是因为卓不凡明白，一件事最好的保密手段就是烂在自己心里，这件事只能李贽、老爹和自己知道，三个人都明白这一点。
即便是暂时影响到跟众女的感情，自己也不能说。卓不凡并不知道，此时的他才是真正成熟起来。看到李贽欣慰和鼓励的眼神，自己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马匹已经准备妥当，一枝花走过来帮他穿上大氅，卓不凡一跃而上，简洁有力的蹦出两个字：“出发！”
马蹄骤响，一阵风卷出果园，身后卷起几片枯黄落叶，黑锦大氅飘飞着，消失在远方。
此时，南方水乡，一条乌篷船悄然滑过一个水镇，缓缓穿过一道石桥，石桥之上“南栅”两字龙飞凤舞，显然是出自某位江南才子之手。
江南的水镇，水道就是道路，大大小小的乌篷船小舢板来来回回穿梭，这是水镇的早集，甚是热闹。
乌篷船内，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透过厚棉布帘子的缝隙向外好奇的张望，这双眼睛居然是蔚蓝色，透过缝隙，还能看到姑娘金黄的发色，显然不是汉人。
“穆姐姐，快看，这里好热闹呢。”，金发姑娘开心的叫到。
“嘘。”，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子紧张的做出噤声的动作，虽然年纪稍大，但是依然能够看出她年轻时一定也是个让小伙魂牵梦绕的美人儿，此时她有些紧张的说到：“铃铛，不要出声，此地人多眼杂，要是被发现，你可就玩不成了。”
刚才的金发姑娘正是小铃铛，闻言撅了撅嘴巴，有些不开心的嘀咕道：“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回神龙山就是。老是这样躲躲藏藏，出去透透气都不成，那还不如不出来了。哼，吾不要这样。”
船舱中还有一位男子，跟那年长女子年岁差不多，闻言暗暗对那穆姓女子使了个眼色，那穆良子眼睛转了转，陪着笑脸劝慰道：“铃铛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再忍几天，等我们行的远了，姐姐保证让你玩个痛快。对了，你还没有看过海不是，到了海边，姐姐带你看海潮吃海鲜，如果你亲眼看到大海，一定会迷上它。蓝天白云跟大海连成一色，还有那成群的鸥鸟，跃出海面的飞鱼。哎，大海啊......。”
说着，穆良子有些出神，就连旁边的男子也有些怅然，好像都融入了那想象中的美景。
小铃铛果然被吸引，又变的开心起来，拉住穆良子的手臂有些羞涩的问到：“穆姐姐，我听你的，不过，你要再给我讲一遍那个服部正雄和苍井空的故事。”
穆良子回过神来，现出慈爱的神色，将小铃铛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金色秀发轻声说到：“好，姐姐给你再讲一遍。那是三十年前，东边有一座美丽的岛国，一位年轻的武士服部正雄爱上了主人家的女儿苍井空，后来，因为受人连累，武士一家被贬为贫民，身份的差异让他自惭形秽。为了能够再见到苍井空，服部正雄苦练武功，发誓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他来到东海，面对海浪苦练了十年拔刀，终于一朝顿悟，创立了拔刀流，天下再也无人能够击败他，与他对阵的人全都死去，只是一刀，从眉间到腹上三分，无一例外。一时间，服部正雄声名大起，再也无人敢于应战。他终于回到家乡，来到了以前的主人家，要带走心上人。可是，他没有看到心爱的姑娘，却只看到了飘飞的灵幡。”
船尾的摇橹咿呀，乌篷船缓缓穿过一道道石桥，船篷内，小铃铛托着下巴半趴在穆良子的怀里，聚精会神的听着，多么凄婉却如此美丽的故事，无论听多少遍，还是想听。旁边的男子偷偷看了看小铃铛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奸笑，转过头去，在船尾舱门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穆良子舔了舔嘴唇，看着虚空回忆着继续说到：“主人出来告诉服部正雄，三日前，苍井空突染重疾，已经辞世。服部正雄如五雷轰顶，整整在门前站立了三天三夜，须发全白。主人一家害怕他失控迁怒于自己，也是寝食难安又不敢惹怒他。到了第三日清晨，主人鼓起勇气出门想要劝他离开。此时朝阳初生，服部正雄面对朝阳，忽然拔刀出鞘，空斩向三丈外的柳树。这家主人被那刀光惊吓，立毙当场。服部半藏收刀入鞘，自此又创出了入刀流。他收刀入鞘，长叹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了一段话。在他走后，那环抱柳树轰然倒地，被横竖空斩成了四块。自此，服部半藏成了全国第一高手。而他留下的那些话，也在少男少女痴情男女间广为流传。”
说着，穆良子轻叹一声，缓缓说出了那句话，而小铃铛，也跟着默念道：“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小铃铛随着穆良子轻念出声，满怀憧憬看着棚顶默然良久，忽然开口说到：“如果有人对吾说这句话，吾就马上嫁给他。”
穆良子一愣，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说到：“将军不是对你很好？”
“哼，好什么啊。他就会管着吾，甚至不让吾跟男孩子说话。而且，他是吾的哥哥啊。等吾遇到了吾的服部正雄，就把自己嫁了，气死他，嘻嘻。”
穆良子和那男子愕然相视，悄然一笑，摇摇头。
此时，外面河道旁的狭窄街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一队人马呼啸而过，鸡飞狗跳，路人闪躲着怒骂，但看到那些人的模样都伸了伸舌头，赶紧躲了起来。而那些带刀拿枪的士兵根本不管众人，直接呼啸而去。
船内，男子紧张的注视着，松了口气，随即将布帘用木夹夹
紧，乌篷船不快不慢，顺着水流缓慢滑出了小镇，直向东南方而去。
北方，快马呼啸冲入了一个小镇，镇头石坊上，“符离集”三个字依稀可见，卓不凡鼻尖已经嗅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一声号令，马队急停，马上下来几个人，在一个散发着香气的摊位前丢下一锭银子，给马上每人丢了一只烧鸡和四个馒头，随即，马队再次呼啸而出。马上众人就在奔马上吃着继续赶路。
卓不凡口中胡乱塞着烧鸡和馒头，忽然却想到，不知小铃铛有没有找到，她现在有没有饿着。不知怎么的，鼻头一阵酸楚，眼睛也湿润起来。
马蹄滚滚，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离小铃铛越来越远。
第0242章 心急如焚
不知是对战况的焦虑，还是对小铃铛的思念，卓不凡一路上拼命赶路，就连一枝huā等人都开始有些担心了。要知道，他们都是高手，这点路程不算什么，而且还骑着马。但是卓不凡就不同了，虽然修炼了一段时间的xìng命养生功法，可是跟一枝huā等人比起来，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十天，只用了十天，京城已经被甩在了身后，海山关已经就在眼前。
只是这十天的路程，卓不凡仿佛已经变了个模样一般，胡须没有整理，整个人也ròu眼可辨的瘦了一圈，可是他的jing神反而更加饱满。双目中带上了一丝桀骜，炯炯有神，胡须点缀着被风刀变粗的脸颊，这时的卓不凡，已然脱去了少年的稚嫩。举手投足间，一种刚刚蜕变的成熟感觉让他整个人有了另一种不同的气质，这种气场，一枝huā也已经感觉到。除了多出一种敬畏，一枝huā的眼神中，还多了一种怜爱，同时，一枝huā的心中也更加的内疚，他知道，卓不凡的心中对小铃铛的担忧思念，随着北去而更加的强烈，那是怎样一种折磨，让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年纨绔有了如此的蜕变啊。
坐骑此时已经几乎是强弩之末，被驾驭的天xìng让它们即便随时可能倒bi也依然在奋蹄狂奔，每一匹马的鼻孔大张，粗重的喘息中喷出团团热气，抛在身后。
远处，一道平直的线条从嶙峋的山路上闪现出来，明显是人工的痕迹，海山关终于到了。
因为战事吃紧，此时的海山关城mén紧闭，早已经不允许闲杂出入关卡，即便是常年往来于关内外的客商，没有官府的铭牌通令，也是不允许进出的。此时，城mén守卫的一小队兵士正好奇地看着面前扶着tui喘息着的九个人。这些人，策马飞奔而来，到了关前跃下马来却直接双手扶膝，低头喘息起来，仿佛不是骑马而是一路奔跑而来似地。甚至有个最年轻的，居然一屁股坐在冻得冰冷坚硬的地上，看上去没有了半分力气。
士兵们也不询问，笑嘻嘻的看着众人，还没看过赶路赶的如此狼狈的家伙呢。哈哈哈，你看，那小子居然还躺了下来。不过，那个俊秀的随从长得可真是英俊，也是众人里面状态最好的一个，只是站住休息了一下，就过去扶起了那个死猪般的小子。
“不凡，快起来，躺在这里如果闪了汗，定然要落下病根。”，一枝huā认真的说到，拉着卓不凡的手，一下就将其拽了起来。
卓不凡连话也说不出了，tiǎn了tiǎn干涸的嘴chún，摇摇头，一把扶住一枝huā的肩头，喘息了半天才艰难的说到：“让，让我再歇会。靠，在，在马上还不觉得，怎么一下马，浑身跟散了架似地。”
一枝huā心疼的看着卓不凡，这是凭着一口气硬顶的结果，早就脱了力了。这时候，赶紧nòng碗姜汤，好好睡上一觉，才是最好的办法。
扶着卓不凡，一枝huā来到城mén前，对那领头的士兵说到：“开mén。”
众士兵一愣，忽然相视哈哈大笑起来，那领头的军士笑道：“你是哪路的货sè，这城mén岂是说开就开的。”
一枝huā一愣，眼中闪过怒sè，忍耐着说到：“我等是你家将爷的好朋友，速速开mén，我等有要事出关。”
那领头的军士又是哈哈大笑，邪笑着看着一枝huā说到：“当我傻啊，我家将爷的好朋友？要是网是我家将爷的好朋友，这还不luàn了套了。不过......。”，那军师眼中闪过yín邪之sè，看着一枝huājiān笑道：“不过你这相公，生的倒真是俊俏。如果乖乖陪咱家乐上一乐，倒不是不行。”
众军士哈哈大笑起来，这边关封闭已久，没有往来的营生，附近的村镇也是冷清了许多，别说红楼huā姐了，就是个村姑也难得一见。大华自古也有龙阳之癖，看到身着男装如此俊俏的一枝huā，居然点燃了这些士兵的邪火。
一枝huā大怒，偏生他就是个男儿种nv儿身的，如何能受了这种调戏。左手扶住卓不凡，右手一翻，一把绣huā针已然现身。正待灭了这些不知死的东西，手腕一紧，却是被卓不凡一把抓住。
此时，卓不凡总算已经缓过气来，用眼神安慰了一下就快气疯了的一枝huā，上前一巴掌将那军士chou了个头晕眼huā，怒喝道：“放肆的东西！老子是吴思剑的兄弟，还不速速通报！”，这些个兵痞，惹恼了一枝huā真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子这一巴掌算是救了你，老吴的手下，总不能刚来就干掉一批吧。
可是，卓不凡的好意这些士兵如何得知，领头的居然被打，当下一声唿哨，呼啦啦抄起兵刃围了上来。一枝huā等八人不紧不慢，身形一闪，将卓不凡护在中间，冷眼看向这些士兵。
换做平时，这些负责守卫内关狐假虎威惯了的士兵早就刀枪拳脚招呼了，可是今日居然是有些缩手缩脚，一个是卓不凡的气势让他们有些mo不着头脑，虽然这些人衣衫平常神态狼狈，但这小子发起怒来居然真的让人有些打怯。同时，其他那些人这么一站，居然让人心生寒气，仿佛只要手中的刀剑递出去，就会丢了自家xìng命一般。
眼看双方暂时僵持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卓不凡忽然深吸一口气，仰头放开嗓mén大叫起来：“吴思剑，你特么的在不在啊。再不出来，老子就要拿你这些兔崽子开涮了哦~~”，地道的京腔京韵和京骂，字正腔圆还难得的高亢有力，飘乎乎就过了城头入了内关。
众士兵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更是忐忑，难道真的是将爷的好朋友？如果不是，谁敢这么大呼小叫直呼将爷的名号，如此看来，恐怕真的是踩到马蜂窝了。那领头的军士抹抹冷汗，连忙上前一躬身，赔笑道：“小的眼拙，果真是将爷的好友还请稍后，小的前去通报，万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回。”，真个能守关的，都是平日里脑子活络心眼足的。
卓不凡点点头，不跟他计较，本就是救他们的xìng命不是，没看见，那一枝huā手里的钢针还不愿意收回去呢，再不去通报，老子也不敢拦了。
没成想，没等这军士前去通报，大mén忽然打开，一高大汉子蜂腰虎背，大步赶了出来，同时哈哈大笑道：“卓兄弟，哈哈哈，想死哥哥了。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哥哥定然前出十里迎接你这个贵客，哈哈哈。”
我的妈呀，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咱们将爷都要十里接驾。没等那军士反应过来，吴思剑一脚将其踹翻一边，怒道：“不长眼的东西，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说着，这才同卓不凡双臂相jiāo，好一番寒暄。
带着卓不凡入了城，一边走，吴思剑一边奇怪的问到：“看兄弟你风尘仆仆，定然是长途跋涉赶得很急，有何要事不成？”
卓不凡一边róu着酸疼的胳膊，一边正sè道：“兄弟确有要事，马上出关。你我好兄弟不说二话，借我几匹马，等办完了事情小弟再来好好谢谢哥哥。”
吴思剑一拍卓不凡的肩膀生气的说到：“再说客气话哥哥真的生气了。好马任你选，只要你开口，要什么都行。”，网到：“不过，如今关外战事正紧，我大华关外大军情况不妙，鞑子jing锐尽出，此时出关，着实危险的紧。”，吴思剑没有追问卓不凡何事，都是聪明人，既然卓不凡不说自有他的难处。
此时，众人来到了雄关中城，这里正是卓不凡一战成名的地方，曾经的血ròu地狱此时早已平复如初，代之以堆积如山的物资，几乎堆到了城墙一般高。粮草、火yào、军械，应有尽有，怕不是够几十万人取用的。
卓不凡看了几眼，随即停下脚步正sè说到：“这些我都知道，我自有分寸。此次多有失礼，还请哥哥莫怪。”
说着，一枝huā走上前来，轻声道：“不凡，咱们如此拼命赶路不是办法。还有几天的路程，不如在这里休息半日好好睡上一觉。兄弟们也都很疲累了。”，其实，一枝huā等人就算是再如此奔上半个月也是没事，需要休息的，正是卓不凡。
吴思剑闻言也是恳切的说到：“是啊，老弟你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我找些得力的人，到时候送你们一程。这几日鞑子的探子已经出现在关外，一切还是稳妥些好。”
听到一枝huā说睡觉，脑海中出现了那柔软舒适干燥温暖的chuáng铺，顿时，卓不凡更觉得浑身酸软，再听到吴思剑高兴的命人准备好酒好菜，不由得tiǎn了tiǎn嘴chún。看了看一枝huā等人。一枝huā等人非常配合的表现出疲倦之sè，卓不凡笑着点点头，自己，其实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酒菜没有吃上两口，卓不凡一歪身子，居然靠在一枝huā身上睡了过去，吴思剑不禁愕然，对卓不凡此行更是好奇。客人都睡了，吴思剑只得告退，起身去张罗卓不凡出关的事情。一枝huā让众人前去一旁房间休息，没有比这关城内更安全的地方了。
就这样抱着呼呼大睡发出轻微香甜鼾声的卓不凡，一枝huā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打断卓不凡这难得的酣睡。低头怔怔看着卓不凡，看着他此刻再次表lù出的少年神态，眼眶一红，一枝huā居然落下泪来。
“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想着铃铛妹妹，想的很苦。虽然我不知道咱们去做什么，但我知道一定是非常要紧非常危险的事情，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谁也不可能伤害你。我不再奢望什么，我只求能够跟着你，看到你。你高兴我也高兴，你伤心我也伤心。如果，如果偶尔能像这样抱抱你，我，我就满足了。”
轻声的，语无伦次的诉说着自己的心声，只是沉睡中的卓不凡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房间内温暖的炭火红彤彤的，mén外，北国的寒风带着哨音，而关外北国，更是风声呼啸如刀。
第0243章 千里一线牵
吴思剑安排的很是周到，派人守住了周边，不准任何人走动，为的就是给卓不凡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休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卓不凡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那种深入骨髓的疲累，让人看了都很担心。
一枝花就这样一直抱着卓不凡，给他提供最舒适的环境，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不知好歹闯进来，那一枝花右手一直暗扣的绣花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发射出去。[]
卓不凡发出香甜的鼾声，嘴角挂着一丝口水，就这样靠在一枝花用束胸束紧的胸前，不时还砸砸嘴巴。一枝花时而抹抹眼泪，时而看着卓不凡的痴呆睡相笑几声。
北国的冬天，寒风呼啸如刀，即便是在暖炉的房间里，只听这风声似乎都能感觉到寒意入骨。而江南的冬天就要舒服多了。即便这是最冷的时节，而且还是多年来最冷的一年，依然用不着穿着皮裘，只是薄薄的棉衣就可以抵御寒冷。
江南的水道真是四通八达，河流交汇又分开，留下众多的湖泊。乌篷船一路向着东南方向，过村镇过码头，一路甚少停靠，只是在荒野中也会临时停靠一下，那男子就趁着这时跋涉数里去买一些吃食用品。
已经过去多日，乌篷船的布帘几乎一直密闭着，一路上也多次遇到了搜寻的官兵，好在这些官兵只是在道路上设卡，倒是没有一条条搜寻数目众多的船只。乌篷船一路有惊无险，走出了数百里，再过几日，就可以抵达东南沿海。
就在卓不凡终于倒下睡着的时候，乌篷船又来到了一个水镇，江南的小镇城市，大多依水而建，因为水运是江南最重要的运输方式。
“哎呀，姐姐，吾受不了了，求求汝，让吾上岸走走吧！”，小铃铛终于受不了，看到又来到了一个镇子，大叫起来。
这一下可把穆良子吓坏了，一把捂住了小铃铛的嘴巴，低声哀求道：“我的小祖奶奶，求求你不要出声。您没看到一路上这么多人在找咱们？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不，你一定会被抓回去的。”
小铃铛推开穆良子的手，撅着嘴低头说到：“也许，也许吾这么做真的错了。哥哥一定很担心……。”，一路上看到的情景，让小铃铛意识到自己的出走给神龙山找了多大的麻烦，这么多人，这么多天，不但没有甩掉追兵，越靠近大海，反而感觉看到的士兵更多起来。甚至有数次看到了神龙山的骑兵，全都是一脸焦急四处奔驰搜寻。
穆良子闻言面色一变，连忙说到：“不会的，小铃铛。对了，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你这样做，今后他一定会更加重视你，不会再忽视你的感受。”
小铃铛抬起头来，怔怔看着布帘的缝隙，喃喃道：“其实，哥哥对我挺好的，他这么忙，还每天抽出时间来陪吾玩。可是，吾做了什么呢，吾不能像宛城姐姐那样帮他，也不像玉环姐姐那样多才多艺。吾只会给他添麻烦。”
穆良子哑然，偷偷同岩十八对视一眼。
小铃铛忽然咬了咬嘴唇，坚定的说到：“吾决定了，不能再给哥哥添麻烦。姐姐，靠岸吧，吾要回神龙山。”
穆良子愕然，结结巴巴的说到：“这，这怎么行，这镇子上一定有神龙山的人在的。只要你靠岸，就会被发现的。”
“正是要被他们发现，吾不想去海边玩了，吾要回神龙山。”，小铃铛坚定的说到，奇怪的看了看穆良子，随即伸手打开了布帘。
布帘一开，面前一亮，不远处，镇子水道的，赫然有人用小船挡住了水道，只留下中间狭窄的出口，许多士兵正在那里盘查过往船只，其中，居然还有几名身着黑斗篷，手持神龙铳的神龙山士兵。
小铃铛面色一喜，离家多日的她，现在看到神龙山的人，真的有种看到家人的喜悦。张口就待呼喊，忽然背心一麻，整个人瘫软下来，张开的口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岩十八收回右手，穆良子闪电般将布帘合拢，面色紧张的说到：“十八，怎么办，这妮子终究还是耐不住了。”
瘫倒在船板上的小铃铛面露惊讶，自己怎么了，怎么不能动了。而且，怎么穆良子姐姐说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叽哩哇啦的，完全不是自己了解的任何语言。
岩十八面色一狠，同样用日本话回答道：“干脆，把她做了。免得出什么纰漏。”
穆良子大惊，毫不犹豫的说到：“不行。”，自然而然的，穆良子本能反对这么做，随机，看到岩十八奇怪的神色，连忙解释道：“如果杀了她，咱们就没有了最大的依仗，万一被发现，无论如何逃不掉的。”
岩十八仔细看了看穆良子，终于同意了她的意见，掀起了船板露出一个暗格，又用破布堵住小铃铛的嘴，绑住手脚，将她放入了暗格。
小铃铛这时候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为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穆姐姐和岩哥哥原来是坏人，身下正是坚硬的神龙铳和其他一些铁疙瘩，格的自己很不舒服，这些，都是神龙山的东西。
穆良子看到小铃铛愤怒的双眼，轻身说了句：“对不起，小铃铛，姐姐有姐姐的苦衷。”，随机，轻轻盖上了船板。
陷入了黑暗的小铃铛心中惊惶，可是，浑身还是麻酥酥的动弹不得，而且，口中的破布紧绑的手脚，即便是能动也是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不多时，小铃铛听到岩十八讲船尾那个弄船的船家喊了进来，没说两句，就听见一声闷哼，随即，眼前一亮，船板掀起，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满脸鲜血额头一个大洞的恐怖人脸。如果没有被塞住嘴，小铃铛一定吓得大叫起来。更恐怖的，这尸体居然被丢了进来，正紧紧压在了自己半边，差点没把小铃铛吓晕过去。
脸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潮湿，有什么东西缓慢的滴落在自己面颊上，鼻中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明白了这潮湿是什么的小铃铛面色煞白，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快来救我，这些都是坏人，他们都是坏人。呜呜，哥哥，小铃铛再也不任性了，哥哥，快来把小铃铛带回去吧。哥哥，小铃铛想你。
卓不凡忽然猛的坐起，幸亏一枝花反应敏捷，不然恐怕要被他撞破鼻子。卓不凡呼呼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惶急的四下张望。很快，终于明白自己是在做梦，摇了摇头，却看到一块香巾递了过来。
“怎么了不凡，做梦了？擦擦汗，还早，你再睡一会吧。”，一枝花温柔体贴的说到。
卓不凡接过香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摇了摇头。刚才居然做梦听到小铃铛满脸鲜血在哭喊着，可把自己吓坏了，直到现在，耳旁似乎还回荡着那惶急的呼唤。这里是两千多里的关外啊。
忽然，卓不凡焦急的问到：“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一枝花轻声道：“没有多久，你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现在才是半下午。再休息一会吧。”
卓不凡用力摇摇头，甩去缠绕着自己的疲倦和耳旁小铃铛的呼唤，艰难起身，说到：“不用了，准备出发。”，自己为了这件大事，做出了痛苦的抉择，如果再把这事搞砸了，如何对得起小铃铛。
低下头整理衣物，忽然看到一枝花胸前的一大块水渍，随口问到：“咦？花儿，你那里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奶娃了？哇咔咔。”，为了舒缓自己的精神，卓不凡暂时回归本色，口无遮拦的笑道。
一枝花一愣，随机啐道：“去死啊！你才奶娃了呢。好心让你睡的舒服点，你不领情居然还取笑人家。哼，这也不知道是谁的口水，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卓不凡愕然，吃惊道：“额，老子的口水？不是吧！那，那……。”，他没有说出口的是，那自己的口水怎么会在那里，晕，自己睡着了不会是做了什么吧，额，大事不妙，不可再提。
随机，卓不凡打了两声哈哈，连忙走出了门外，一枝花愣愣看了看卓不凡的背影，轻叹一声，随即也起身收拾起来。卓不凡决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本想让他多睡一会，看来不可能了。真希望，能永远这样抱着他，看着他痴呆的睡相。面色一红，一枝花也连忙走出了房门。
只用一生轻咳，七位神隐营的高手立刻出现在旁边的房门，很快收拾妥当，聚拢过来。
卓不凡看了看同样一脸风霜的他们，轻声道：“各位辛苦了。可是，更艰难的还在后面。此行如果成功，你们都将是神龙山最大的功臣。而不管成功与否，任何人包括我都可能永远留在这关外，你们随时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我知道说这个有些多余，但是还是要提醒你们，不管有多苦多累，从今天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众人一凛，齐齐点了点头，而那谭腿高手轻声道：“将军，放心吧，我们知道怎么做。只要有我们在，就算只剩下一个人还有一口气，您就不会有危险。”
卓不凡看了看他，点点头，大步向北门楼阁走去，那里正是吴思剑的帅营。
第0244章 风雪如刀割断喉
对于谭腿高手的话，卓不凡并没有矫情。如果自己不能将自己的安危和大业交托给他们，他们也就没有意义了，卓不凡相信童姥的眼光，也相信自己这几日来的判断。也就是说，通过几天来自己的感受，卓不凡知道，这几个童姥精心挑选出来的人都是绝对可以信赖的，自己相信童姥的眼光，但依然要经过自己的考量，跟信任无关，实在是关系重大。
卓不凡这个点头，是对众人的肯定，也是将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众人。[]
吴思剑听闻卓不凡立刻要走，虽然惊讶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犹豫，马匹早已经准备妥当，不仅如此，干粮和护卫的队伍也已经准备妥当。这就是吴思剑这种聪明人的好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该做。卓不凡也没有再过多的客套，深深看了吴思剑几眼，拍了拍肩膀，如此而已。
虽然已经是临近傍晚，卓不凡一行依然义无反顾的冲入了冰雪寒风中。陪伴他们的，还有吴思剑精选出来的两百护卫。并不是人手不够，而是出了关，就是鞑子的天下。两万人的队伍恐怕比两百人更加的危险。身为镇守海山关的总兵，吴思剑手下近十万人，而这两百人，都是吴思剑嫡系手下，相当于神龙军镇西军老兵们的地位。
都是大华好男儿。这是吴思剑看到两百护卫的感受。没有神龙军士兵们的装备，但却一样的精神抖擞，自信桀骜。一行两百多人，迎着如刀的寒风，向北直插而去。
江南，一条平缓的水道，江南水道，大都是如此平缓随和，千年不变。乌篷船顺着水流缓缓而行，船尾的摇橹没有人操纵，在水中随波摆荡。
乌篷内，一对苍老的船夫老婢正相对而坐。
“十八，我总有些心慌慌的。”，那老妇忽然开口道。
另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闻言流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神色道：“良子，不要担心。咱们的易容术岂是这些中土人能看出破绽的。一路三个关卡，一点问题都没有，放心吧，明日，接应的人就到了，到时候，出口入海，就算是童姥，咱么也不用怕了。”
着两人，原来正是易容打扮的岩十八和穆良子两人，此时已经接近沿海，似乎已经可以嗅到海风的气息。
“可是，可是我还是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穆良子说着，掀开了船板，看向紧闭双眼的小铃铛，语气似乎也带着慈爱怜悯。
“你就是心软，要我说早干掉这个累赘才是正理。加快速度，冲关出海，那里是咱们的天下。”，岩十八不以为然的说道。
穆良子白了他一眼，喃喃道：“当初跟你背井离乡何曾有过怨言。可是，人之一生，岂是如此简单。我总觉这个卓不凡将军不简单，咱们跟他结下如此仇怨，到不知是祸是福。”
岩十八闻言一愣，也是凝眉思索了一下，说到：“此人确是难以看透，可是，良子，你别忘了，咱们背负的使命。你可记得，来之前主人对我们说的话，我国地域狭窄，若想自强于世，中土才是我们的目标。这片沃土才是自强勤勉的我们应该享有的天地！”
穆良子闻言却是露出忧郁的神色，低声用几乎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我明白。可是，绵羊只吃青草任人宰割，却未必是因为天性懒惰不思进取。真到了一口青草无法果腹的时分，未必就不会变成狮子。我总觉得，咱们是在挑弄一只熟睡的雄狮。”
岩十八闻言怒道：“绵羊永远是绵羊，如何会成为狮子。用他们的话说，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华是地大物博富饶广阔，可是你看看，除了内斗消耗，他们还会什么？如今他们北有鞑子强敌，内有乱民肆虐，正是咱们的好机会啊。整个东海已经是咱们的天下。你看，台湾被咱们的盟友荷兰蛮占据，整个海上没有大华的身影。而他们在做什么？禁止海关贸易，封存远洋船舶，他们却不知，如今已经是海洋天下，主人高瞻远瞩，半封海却重自强，只要挺过现在难关，我大和民族必将称雄中原，进而傲立于天下！”
穆良子楞了一会，无法反驳，只是喃喃道：“可是，你我熟知的卓不凡呢？”
岩十八闻言也是神色严肃起来，喃喃道：“此人终究是我们的劲敌，待回返了帝都。定然要禀明主人，想办法除去这个祸患才是。”
不知什么原因，这些话是用大华的语言，刚呼吸道新鲜的空气，神志清醒了一些的小铃铛正听到了这些话。此时，已经被囚禁多日的小铃铛没有流露出特别的神色，只是牙关紧咬，心中却是已经牢牢记住了这些话，只要不死，定当告诉哥哥，在那海天东际，还有强敌环伺。
穆良子看着微微翕动着鼻翼的小铃铛，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妹子不要怪姐姐，你我本就不是同根之人。妹子，不要担心，姐姐定然报你无恙，待到了日出之国，姐姐的家乡，如服部那样的好男儿比比皆是。”
小铃铛面色涨红，神色间流露出吃了苍蝇一般的神色。岩十八冷哼道：“师妹，做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等见到了荷兰人，第一件事就是除去这个祸害。”
“你敢。”，穆良子忽然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叛逆，怒道：“我良子本就是一妇人！山口十八，你要是敢动她，我就死给你看！”
“你！”，岩十八怒极，右手已经抬起，可是，却终究没有落下，懊恼的收回了手，愤而扭过头。难道是在大华生活太久，自己居然无论如何下不去手。这在男尊女卑的岛国，绝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小铃铛看向了穆良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却是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
穆良子叹了口气，再次将船板轻轻合上。此时，乌篷船正行在荒郊野外的河道，忽然一声冬日干枯芦苇折断的声响传来，虽然只是异常轻微的声响，穆良子和岩十八却同时半蹲而起，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两人相对而视，易容后苍老布满皱纹的额头立刻显现出细密的汗珠，在这荒郊野外，那种只有人踩断芦苇的声响来自何方？
北国，暴雪突飞，那被狂风催动的冰晶让人无法呼吸。一队规模不大的兵马艰难行进在暴风雪里。
一枝花靠近了卓不凡，扶住摇摇晃晃的卓不凡大声喊道：“将军，风雪太大，马已经撑不住了，咱们是不是停下来躲避一下，等风雪停了再走？”
卓不凡的眉毛都变成冰溜，用手遮住口鼻才能回答到：“不可！暴风雪正是给咱们的好时机，如此天气，鞑子是不会有大规模行动的。不能停，反而要加快速度！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
一枝花闻言点点头，对众人做出了一个前行的坚定手势，包括吴思剑那两百兵士在内，所有人都下了马，牵着马徒步跋涉起来，缓慢而坚定，一直向着北方。此时，有着皮裘护身的人们并没有太多的困扰，反而是那些汉马，却是不能适应如此严寒的天气。
忽然，风雪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领头的谭腿高手站住身，举起右臂，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人马踩踏积雪的声响立刻消失，只剩下如刀的风雪哨音和隐约的远处声响。
忽然，吴思剑两百护卫的首领抽出了佩刀，随机，所有的兵士都取出了冰刃，那哪里是风雪奔雷，而是战骑的轰鸣。
在这风雪的关外，荒郊野地，哪里有大队的兵马。除了鞑子的铁骑，再没有其他可能。
“将军！”，那领队拼命跑到卓不凡身边，大喊道：“速速前行！这里交给我们！”
没有什么废话，领队不等卓不凡回话，转身扑入了风雪，两百护卫，迅速集合起来，身边的马匹犹自在跟严寒抗争，如何还能骑乘。当远处风雪中出现一道连绵的黑影的时候，众军士不约而同将手中的冰刃扎向了坐骑，一阵悲嘶，马儿受痛，消失在无尽的风雪中，奔向了它们艰难行来的方向。
卓不凡回身注视，狠狠看了已经集结的众人一眼，转身一挥手，七位高手聚拢过来，同样放弃了坐骑，挽起卓不凡，提气向远处北方奔去。
大约奔出了里许，身后，漫天风雪和如刀寒风中，隐约传来了怒喝呐喊声，偶尔还能够听到兵刃交击的声响。卓不凡低着头，铁青着脸，这旁边众人的搀扶下憋着气向前狂奔，始终没有回头，可是，眼中的朦胧燃烧的热血如战鼓一般在自己耳旁鸣响。杀，杀！华夏的好儿郎，今日的热血烙印在心头，你们的热血和呐喊，都是大华崛起的号角。
风雪如屏障一般，迅速折断了身后所有的声响，漫天下只剩下能割裂皮裘的寒风和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冰雪，还有那一排深深的脚印。
隐约的，身后再次传来隆隆马蹄，回头望去，那一道黑线仿佛魔鬼的狞笑出现在天地交接的漫天雪白中。
第0245章 噬骨饮血七杀神
如果有人见过冰雪中追击猎物的狼群，就会发现现在的情景是多么的相似。不同的是，追击的狼群此刻却是数百之多，而猎物，却只是徒步疾行的九个人而已。
北方草原马此时已经换上冬季的鬃máo，不长但细密的máo发是马显得有些臃肿但却提供了南方马没有的低温环境下的耐久能力。数百骑兵，清一sè的草原马，呼喝着挥舞着弯刀追来。
凄厉的寒风夹带着冰晶让人窒息，却不能阻挡住追兵的脚步。
一枝huā驾着卓不凡，其他人也是健步如飞，可是，他们的轻功身法虽然可以短时间内超越奔马，但却决不能如此持久。眼看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其中一人忽然大喊道：“将军，先行一步！”。
不需要解释，卓不凡明白他们做出的选择，但是他依然一愣，刚出关不久，难道就要拼上老本不成。着急的张望，忽然发现远处有一道石隘口，那是两座小山中间一道狭口。那里并不显要，显得太过平缓宽大，但却是视线所及唯一可以依托的地势。
“一起走！前面据守！”，风雪中根本说不了几个字，卓不凡只是喊出这句话，便掩口喘息起来。
众人随即猛提气力，再次加速，冲向了那个隘口。
后面的追兵看到猎物根本无法走脱，好整以暇的缓慢但不可阻挡的跟了上来，甚至已经可以隐约听到鞑子那哇啦哇啦的话语声。
冲入了隘口，风雪被山势阻隔骤然小了许多，众人眼前一亮，却原来这里不只是一道隘口，而是在山后还有数座小山，连绵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并不险要但曲折婉转的浅长山谷。卓不凡迅速看了看地形，网到：“一枝huā带我前行！你等殿后拒敌，放十几人进来，一枝huā杀人夺马！”
一口气说完，很简单但很完整的一个阻敌夺马的计划形成。后面的追兵已经接近，甚至已经可以听到马儿的鼻息声。众人毫不犹豫，当即分散开来。一枝huā一提卓不凡，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前面的山谷转角处。七名高手也向内冲了半程，在最狭窄处一字排开，此时，才从各自紧缚在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了兵刃。弯钩、三节棍、琉璃铛、铁尺剑，全都是奇mén兵刃，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把达肩重剑和一个鸟笼，而那谭tui高手却取出了一副绑tui，绑在了小tui之上。
追击的狼群显然没有将猎物放在眼里，丝毫没有逢谷慎入的顾忌，只听一声吆喝，谷口一暗，当先十几个身穿翻máo皮裘，口中和坐骑都喷着白雾的鞑子冲了进来。
山谷中，七个人间隔相等卓然而立纹丝不动，恰好将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风雪越过山头变得平缓，雪huā落入山谷，被穿谷风一带，再次骤然翻转，经过七个人身边。这七个人仿佛已经在这里站立了很久，化作了山石，任何侵扰都无法扰动。
领先的鞑子也被这意料之外的情况镇住，勒住马头，遥遥大量起来。忽然，后面陆续冲入的鞑子中间有人出声叫嚷起来，同时指向了山谷内，那里，一道明显新生的痕迹在雪地上非常醒目。而面前这几个人同刚才追击的人数也不相同。
鞑子兵纷纷怒喝起来，原来这几个不知死的家伙是在掩护其他人逃走，那两个逃走的人一定是汉人重要的人物。
很快，怒马扬蹄，十几个最先冲入山谷的鞑子率先冲了过来，被戏nòng的愤怒和耻辱定然要用血来平息洗刷。
七人纹丝不动，鞑子策马冲锋，双方迅速接近，有如利箭就要钉入靶标。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鞑子兵面前忽然一空，迎面只有风雪滚面而来，仿佛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拦在那里。
马上的鞑子兵一愣，回身看去，惊异的发现那七个人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从来没有异动过。这时，后面的鞑子高声呼喝，这十几名鞑子本来开始减速，闻言再次策马加速循着地面的痕迹冲入了山谷，很快同样消失在转角处。
大队的鞑子人多势众，发一声喊，直接集体冲击过来，这七个不知好歹的汉人蛮子，直接踩成ròu酱吧。
这一次，七个人终于有了动作，忽然一声齐声长啸，奔在前面的几匹马骤然受惊急停然后人力而起，骑术高超的鞑子骑手居然如此也没有落下马来，死死抓住缰绳，但却有几人直接将马坠翻仰倒，重重砸入积雪中。
空中飘飞稠密挡人视线的雪huā被啸声jidàng倒飞，七个身影就在这翻飞的雪huā中直直迎面冲入了怒奔而来的马群。
弧形刀光一闪，那是双钩一侧一翻，应声两团黑乎乎的物件冲天而起，洒下无数鲜红的雪huā，那失去头颅的骑手依然还在策动着坐骑冲了过去。
一声风啸，一道闪电般的黑影拔地而起，一截三节棍就如同趴伏在路面上的蝎子发出致命的袭击，一个鞑子骑手一声闷哼，直接倒飞而起，仍在空中已经狂喷鲜血，仿佛体内的血液已经厌倦了终年循矩蹈规的约束，全都要出来透一口气。
琉璃铛所过之处，飞溅起的不仅是烟huā般的鲜血，还有大块的血ròu，直接被从肢体上撕离的新鲜血ròu，铁尺闪动间不见凶狠的刀光，每一次吞吐却都发出一声喉结碎裂的轻微声响。
比较奇特的就是那大的吓人的重剑和那看起来怎么都不像兵刃反而有些搞笑的鸟笼。
那重剑主人五短身材粗壮低矮，连他冲击的姿势都是非常奇特。居然是转着圈的，如同在跳一个奇特搞笑的舞蹈一般，从第一步冲击开始就是如此，而且，旁边的两位同伴居然也是跟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等冲入了马群，整个人已经变成了陀螺一般，不过这个陀螺却带着一圈可怕的寒光，那高过他肩头的，厚重可怕的重剑，此时已经化成了一圈刀光。所过之处，不管是人还是马，不管是圆木盾还是坚硬的兵刃都被这刀光一分而过，绝没有半分的阻隔。兵刃盔甲被抛开就变成了废铁，而人或者马被分开，出来了的就是热血、白骨和肚肠。
这下鞑子兵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重剑手的同伴也跟他拉开距离了，跟这样的对手相遇，谁都不想挡在那重剑的路上。可是，想要逃开却是看到了一个，鸟笼。正是鸟笼，这鸟笼忽然就化成了无数分身一般，仿佛无论从什么地方都会一头撞上去似地，不仅仅是人有这种错觉，就连那些马，也纷纷慢了下来，好像也被几乎就在眼前的旋转的鸟笼huā了眼。一些鞑子兵此时已经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变成了肝胆俱裂，有的人竭斯底里的发出一声喊，向着面前的鸟笼挥刀，但这仿佛幻影一般的鸟笼却不只是幻影，几声惨叫仿佛同时响起，几条手臂，抓着弯刀的手臂抛飞而起，远远地落在一旁的山坡上，然后裹着积雪缓缓滚下。
相比之下，谭tui高手反而是看来最弱的方向，手中空空的他似乎最没有威慑力。低着头，本就手无寸铁的他反而特意将自己最危险的头颅送来一般，双tui连蹬，闪电般冲入了马群。马上的鞑子兵看准了比练习骑砍的木桩还要醒目的头颅一刀就砍了下去。可是，没有等到刀砍入骨的快感，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只脚。一只穿着普通保暖皮靴，甚至可以清楚看到靴口那翻卷的白sè羊máo。
“啪！”，不是别的什么重击声响，就是那种一脚踢在一个西瓜上的那种脆响，带着瓜瓤散碎的那种脆响。鞑子兵没有砍到对方的头颅，自己的头颅却忽然变成了飞散的物件，这看似飘忽迅疾的一脚，效果居然如同百斤大椎一般。
七个人影，冲入马群的七个身影，仿佛拉成了七条直线的身影，带起的却是血雨腥风。漫天的风雪中，白茫茫的天地间，肆虐暴风雪中难得的温馨避风港中，忽然就变成了散播着血ròu之huā残虐着生命热血的修罗地狱。
本以为追到了可口的羔羊，没想到追的却是可怕的狮群，对，狮群，这些不是那些羸弱的大华汉民，而是西域草原可怕的西域狮，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不，他们一定是恶魔。这就是那名带着几名随从在谷口指挥的鞑子军官此时的感受。
山谷中忽然静寂下来，七个恶魔同时停下了手，身后，眼前，是已经被鲜血残肢和内脏染红的雪地，而在这血红泥浆之上，是七个浴血的杀神！
鞑子骑兵还在陆续涌入，可是全都被面前的场面震撼，不约而同的满了下来。忽然，那鞑子军官眼睛眯了起来，两侧明亮雪面的映照之中，七个恶魔的xiong口在剧烈起伏着。
不管是猎物的还是自己的鲜血，同样会ji起狼群的嗜血天xìng。草原狼也有自己的骄傲，面对强敌，即便是面对地狱杀神，即便拼掉自己的xìng命也要将自己的利齿咬入敌人的身体。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牺牲将会让同伴或者击杀强敌的机会。
绝少动用的牛角号终于鸣响，所有的鞑子骑兵仿佛忽然获得了神奇的力量，一声呼喊，张着几乎要撕裂的大口狂叫着冲向面前这七个人。
第0246章 装神弄鬼小凡仙
七位杀神对视了一眼，嘴角同时lù出一丝苦涩，武学高手其实最怕面对的就是军队，特别是不怕死的军队。他们是人不是什么神鬼，是人那么人力总有衰竭的时候，在这种不能后退的情况下更是必死的结局。原本为了尝试那万中存一的希望，希望能以可怕的杀吓阻敌人，如今看来已经无望。
本就是毫不留力的全力击杀，如今七人都已感到乏力，面对疯狂自杀的敌人，自己也无法预知能够撑多久，只希望，此时将军已经走远了吧。对那放过去的十几个人七人并不担心，一枝huā在神龙山可是仅次于童姥的存在。
那么，就战死吧。此生前半生痴mí武学，后半生却才燃起雄心壮志，虽然可惜时日太短，但已经见识过诸多以前无法想象的奇异和痛快，此生已经无憾。
又是一声齐声的长啸，七人面上忽然lù出笑容，再次相视一眼，身形一闪冲入了迎面而来的怒cháo之中。
杀！一生神功傲四方！
死！蛮夷岂敢现猖狂！
真如雄狮扑入狼群，雪huā伴着血huā，一个又一个身影拖着生命的哀嚎和留恋翻飞滚落，七头雄狮所过，无一合之敌。
没有保留、无惧生死，没有怜悯、无我无生。
人的惨叫哀嚎中，仿佛苍天才被撼动，寒风忽然骤增，锐利的呼啸越过山头冲过谷口，带出一声紧似一声的哨音。
不知过了多久，拼杀惨叫声戛然而止，寒风掠过吹去翻卷的成团的雪huā，显出了七个身影，七个似乎永远也不会倒下的身影。
喘息，剧烈的喘息，七人中有三人半跪在红sè的雪地里，身上的皮裘已经全被甩开，紧身的衣衫也已经支离破碎，狼群虽然无法直面雄狮，可是舍命的扑击终于奏效，给七人身上增添了不少的伤口。可是，伤口虽多染红了衣衫，但却并不严重，最严重的，是他们的体力。寒风呼啸中，七个人却皆是大汗淋漓，汗水甚至湿透了脊背和腋下，剧烈的喘息已经恢复了身体原始对空气的渴望，平日娴熟如呼吸般的内力调息此时已经成了奢望。
谷口的鞑子在重新聚集，很快又将发动下一次冲锋，虽然失去了小两百人战损了小半的兵力，但是此时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七个杀神已经是强弩之末。战争绝没有所谓仁义公平，需要的只是再次聚集足够的力量，杀了对方。能击杀大华这等高手，就算是拼光了也绝不算失败。
那鞑子的领队显然很明白这一点，眼看已经聚集起足够的兵力，忽然脱下了铁顶皮帽，对着面前不远处拼命喘息的七人在马上行了一个méng族礼，这是méng族战士对对手的敬意，一般只用在草原部落间光明磊落的决斗，这次却用在了不死不休的异族敌人身上。
鞑子头领戴回皮帽，高声命令下，鞑子骑兵迅速形成了整齐密集的队形，这是骑兵强攻严阵以待的敌方阵地的方式，凝聚起来的骑兵冲击力在这种方式下将会有可怕的提升，没有了那种疯狂的叫喊，但同样是决死不回的气势。
马队缓步起步，迅速加速，这是卓不凡曾经在海山关见到过的，在这个时代，这是战场上最有压迫xìng也是最可怕的战力，几乎无往不利。
七个人缓缓站起身来ting起xiong膛，手中紧握兵刃的手因为脱力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可是心中忽然却现出一片平静，一种轻松感涌遍全身。
那么，来吧。
马队缓缓冲击加速，对面，七个人的身影后，漫天的风雪中忽然传来一声鹰隼般的尖啸，“嘶～”，随着一道身影丽箭一般shè来，鞑子兵仿佛真的听到了箭矢穿空的呼啸声。
随即，鞑子兵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略显娇弱的身影，人的身影，居然真如鹰隼般从半空直飞过来。天哪，真的是飞啊。这，难道真的是神仙下凡，看这架势，恐怕多半是大华汉人的神仙。
一时间，鞑子的马队忽然出现了húnluàn，前面的先锋慢下了坐骑，后面的也没有来得及掌控速度，密集的骑兵冲击队形一旦出现húnluàn，后果也是相当严重。再加上那个鞑子领队也是看着空中的身影愣了神，没有及时号令指挥，马队终于陷入了不可逆转的húnluàn。
前后马匹极力躲避着能够危及xìng命的撞击，左右依靠娴熟骑术掌控的距离也失去控制，马蹄jiāo击，引起更大的húnluàn。
就在鞑子陷入一片húnluàn的时候，那飞掠而来的身影已经越过七人的上空，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降落在马队和七位大华高手之间，此时，那空中来人已经现出面目，正是去而复返的一枝huā。
一枝huā距地尚有一人高的时候，双手忽然左右一分，宛若天nv散huā一般，无数细小如牛máo的银亮疾奔入人群，在这漫天风雪中，如此细小的绣huā针根本无法察觉，就像是泼入池塘的一捧水一般，转瞬间消失无踪。
就在要落地的时候，一枝huā右脚尖一点，一面鞑子兵特有的圆木骑兵盾在他翻飞衣衫的掩护下悄然打入雪地，消失无踪。
忽然，鞑子兵一片húnluàn的前队诡异的平静下来，二十多鞑子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稍停了一会，身下的坐骑不安的躁动起来，这一来，扑通扑通，二十多鞑子前队骑兵直tingting的落在马下，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即便是被自己的坐骑踩踏，也是没有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一来，剩下的鞑子兵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手底死命勒住缰绳，场面也迅速的安静下来，没看到鲜血没听到惨叫，只是一扬手，二十多人就成了这个样子，看那情况，当是死了的。
一枝huā就如从天上缓步而下一般，轻柔落在了地面，正踩在打入地面的圆盾看不见的边缘之上，如此一来，就好像全身没有了丝毫重量一般，在这积雪地面上丝毫没有下陷，不仅如此，一丝光亮从身后透过，穿过鞋底，整个人就如同隔着薄薄的空气虚空站立似的。而且，虽然身着男装，但冷目轻视的一枝huā倾城的容貌如锦的肌肤，一双兰huā手jiāo叉xiong前，却哪有半点男儿神态，加上这匪夷所思的背景，顿时间，一种诡异妖冶的气氛油然而生，就连那一如既往的寒风冷雪，也似乎更加的幽寒yin冷起来。
鞑子兵们看到此景，再次打了个寒战，一些人的坐骑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后踱步，只因为没有头领的命令，军令在给他们提供着唯一的力量。
忽然，骑兵队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鞑子兵们回首一看，头领和几名手下已经冲出了谷口，狂奔而去。
哇！就好像油锅中滴落一滴水，鞑子兵们一声哄喊，纷纷勒转马头，一窝蜂冲向了谷口，不过几息的功夫，原本拥挤的谷口就已经空空如也，一匹失去主人的独马嘶鸣一声，也跟在大队之后，冲出了谷口。
遍地杂luàn的蹄印，延伸到谷中，洁白的雪地忽然变成红sè，然后，就是遍地仍在缓慢流淌着鲜血的尸体残肢。在这血红sè的雪地上，七个高手看着面前一枝huā的背影，只是艰难的说出了一声“谢谢”，就全都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任凭那挤出血水的地面将自己本就血红的衣衫染的更红。
一枝huā却是肩头一松，长松了一口气，下了盾牌，双足顿时陷入积雪没了脚掌，踏雪无痕据说是有的，不过就连一枝huā也做不到，恐怕能做到的也是半神了吧。如果不是那面盾牌，自己如何能够一掠长空而来，最后虚空的效果也是不错，但这个，就是那躲在山头那的jiān猾小子的主意了。
“哇咔咔～～”，说曹cào曹cào到，卓不凡从小山头后lù出头来，得意的手舞足蹈直奔下来，此时的他，又现出了少年天xìng，为自己的妙计欢庆。忽然，乐极生悲，下山又是雪地，脚步一滑，一个跟头翻了下来，头下脚上，一直冲到了山下来到了众人身边才停了下来，差点跟一位死不瞑目的鞑子亲个嘴。
哇呀呀跳将起来，七位高手早已经脱力自然无法前来救援，只能暗笑着开始调息。卓不凡对掩嘴轻笑的一枝huā翻了个白眼，很快又找回了得胜将军的jing神状态。山谷内，还躺着十几个鞑子的尸身，而那十几匹草原马将让今后的行程愉快很多。
有了马，卓不凡一行自然不再为行程发愁，而乌篷船内暗格中已经闷了多日的小铃铛就难捱了。船老大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可是船内的血污依然还在，自己的身上脸上的血污已经干了，很是难受，而且，血腥和臭味也是让人无法忍受。忽然间，两行泪水无声滚落，此时的小铃铛心中，是如此的想念限制自己自由管制自己的哥哥。
被船外芦苇从中的声响惊动的岩十八和穆良子两人戒备了半晌，却是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小心翼翼伸出头来，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又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已是傍晚，晚间他们是不行船的，因为那样就要点起灯火。将船扎在了岸边，岩十八和穆良子出了船舱，准备在船头水灶做些吃食，刚打着火头，船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全没有半点生息，正跟起身的两人面对面。
第0247章 孤注一掷
能够如此悄无声息接近到身边还不被两人发现的，天下间两人所知的只有一人。
岩十八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惊叫一声，向后扎手扎脚仰天摔倒在船板之上，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却好像手脚发软。穆良子的反应也是不慢，同样竭斯底里的尖叫一声，同岩十八抱在了一起，真如一对全然不会半点武功以船为家的老船家一般。
“鬼！鬼！~”，岩十八双目圆睁，老树皮一般的手掌茫然伸向半空，似乎想要推开空气中的恐怖，口中大叫着，苍老的声音毫无破绽。
童姥正站在船边，踩在一蓬干枯的芦苇杆上，随着芦苇上下轻微晃动着，看到两人的反应，眉头一皱，冷冷道：“你们不要怕。”
两位老者相互拥抱着瑟瑟发抖，闻听面前人影吐lù人言，总算是好了许多，没有被吓死。
好半晌，童姥都已经面lù不耐的时候，老翁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依然战战兢兢的问到：“你，你不是鬼？”
“废话！”，童姥面sè已显焦躁，有些不耐的说到：“我且问你们，可能见到过一位碧眼金发的西域nv子？”
听到果真不是鬼怪，老翁和老fù相视松了口气，同时抚了抚自己的xiong口，好像真的是被吓坏了，老fù还悄声嘀咕道：“这么吓人。不知人吓人吓死人么。”
老翁听到问话，却也是不敢怠慢，拉了拉老婆子的袖口，连连摇头说到：“这里可是大华，怎会有西域nv子？不过，我倒是见过白肤凹眼的西洋人，也是金发碧眼。客官可是要租船？租金便宜，稍微收拾一下就成。我跟你说，我们可是到过东海的，那里的......。”
真个是絮絮叨叨的老家伙，刚才差点被吓死，这一缓过神来，居然就开始唠叨上了，童姥终于不耐，身形一晃，只听芦苇一声轻响，居然消失无踪。
这一下，老船家夫fù再次张大了嘴巴，嘴chún哆嗦着，好半天才哀嚎道：“妈呀，果然是鬼啊！”
再也不敢在船外多待片刻，两人踉跄着抢入了船舱，放下了棉布帘子，身体还在哆嗦着，脸上却是一边，紧张的竖起了耳朵。
船舱外，只有凄冷夜风吹拂着枯萎的芦苇，偶尔响起什么小动物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穆良子松了口气，正要出去探望，却是被岩十八一把拉住。岩十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盘tui坐了起来，微微闭上了双目，穆良子看到他如此，也盘tui而坐，两人居然静静打坐起来，也不知道要再等待多久。月转星稀，时光就这样流淌而过，宛如这缓缓流水，永不回头。
北方关外，正是肆虐的风雪，寒风呼啸，气温极低，就连马和人的身侧都粘连了厚厚一层冰雪。十几匹耐寒的关东马也有些撑不住了，积雪越来越厚，粗壮的马蹄在雪中艰难的跋涉着，马儿的口鼻间已经冻结了大块的冰溜，被口鼻热气吹化，又再次凝结起来。
卓不凡等人用毡布连头裹住，只留下一双眼睛和鼻孔，蜷缩在马上，紧紧抱着马颈。众人靠的很近，一枝huā伸头看了看坐骑，侧身凑近了卓不凡耳边大声喊道：“不凡，马恐怕撑不住了。”，如此暴风雪的天气赶夜路，可不是一般人敢干的。好在众人都不是一般人，护卫着卓不凡倒也能够坚持，只是马可不是什么武学高手也没有皮裘保暖，一旦脱力，很快就会被冻死。
卓不凡闻言勒住了马头，抬头看了看只有风雪肆虐的前方，众人也都停了下来，将头背向风口，难得的喘息着，那些马也痛苦的摇着头，试图将口鼻的冰雪甩脱。
双tui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知觉，卓不凡吃力的踩了下马蹬，欠身活动一下，开口命令道：“下马歇息，天亮了再走吧。”
众人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一枝huā却是皱了皱眉头，说到：“可是，会不会误事？”，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此行的目地，卓不凡没有说，众人也不会问，能猜到恐怕跟关外形式有关，而且一定很急。
卓不凡已经开始尝试着下马，然而却是有些困难，口中说到：“没事，如此的风雪，别人也同样做不了什么。”，积极跟鲁莽也只是一线之差，卓不凡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此时，一枝huā已经连忙跃下马来，过来扶住卓不凡。卓不凡落在地面，却是差点没有站住，顿时让一枝huā眼中又是星光闪动，心疼地不行。
其他人怎会怠慢，用马上的圆盾三下五除二挖了一个大雪坑，而且凭借他们的身手，居然挖开雪层又向下挖开一尺坚硬的土层，让这个雪窝更是舒适了许多。
卓不凡等人其实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反而是鞑子战马上的东西帮了大忙，虽没有神龙军那种奢侈的软牛皮帐篷，但是粗糙的毡布也是很好的扎营材料。几块毡布一搭，寒风立刻被隔在外，加上几人的体温，很快，这个简陋但遮风挡雪的地窝子在这冰天雪地里是那么的温暖舒适。
众人全都挤在一起，一枝huā当然靠在最外，挤在卓不凡身边，鞑子马上居然还有ròu干，至于皮囊中的水，早已经变成了冰疙瘩，这也是众人没有经验，并不知道这皮囊鞑子们可都是揣在怀里的。但这点问题难不住他们，一枝huā运起功力，很快将皮囊恢复了原貌，众人分了些ròu干，就着清水吃喝起来。
卓不凡猛咬了几口，用尽气力才将ròu干咀嚼松散，这种ròu干是极好的野战食品，饥饿感很快消失。又咬了一口ròu干，用嘴中的湿润慢慢化着，卓不凡却看着毡布间缝隙闪过的点点冰雪有些发愣。一枝huā将毡布盖住自己和卓不凡的膝盖，皮裘也被掀开，用身体温暖着卓不凡，此时哪里还会有什么忌讳。看到卓不凡有些失神，一枝huā张了张口，有些犹豫，终究还是轻声说到：“不凡，不用担心了，有童姥在，小铃铛妹妹定然不会有事。”
卓不凡从失神中惊醒，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将口中的牛ròu干艰难咽下，转移话题说到：“各位，我想，现在应该给你们jiāo一点底了。”，这次的事情，没有这些人的协助是不可想象的，一些事情也要认真jiāo代一番。
众人立刻停止了咀嚼和低语，认真听着，他们知道，这些话一定很重要。
卓不凡思索了一下，正sè说到：“我们此去的目地就是松山。我先把情况说一下吧。大华军刚刚惨败，大军帅营现正被数万鞑子jing锐包围在松山，附近的几座城池自顾不暇，关内短时间内也不能救援，一旦松山城破，关外的大华军将会被鞑子一扫而空。”
顿了顿，卓不凡侧头看了看表情严肃的众人继续说到：“你们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保护我进入松山，见到洪承畴将军，再一个就是......。”
卓不凡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到：“再一个就是随时做好击杀洪承畴的准备。”
雪窝子里顿时更加沉寂，空气似乎也凝重起来，众人不约而同皱起眉来。千里迢迢只身赴险，这两个任务哪一个都不可小觑。众人并不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作为曾经痴mí武学天下游历的他们，经历过的危险太多太多。他们是为任务担心，其实也是为卓不凡的安全担心。冲入数万鞑子铁骑紧紧围困的孤城谈何容易，而且要保证卓不凡的安全。今日遇到的这只鞑子只是一个小部队，其战力和斗志都不可小觑，他们还只是纵掠外围的队伍，围困松山主战场上的鞑子才是jing锐。
这些其实也不重要，既然将军说了，就要想尽办法去完成，即便是拼了自己的xìng命也要保证将军的安全。重要的是第二个任务，随时做好击杀洪承畴的准备。难道千里迢迢只是为了击杀大华的统帅，不说这件事本身是否合理，只是卓不凡亲身犯险也是说不通，如果这样，不会武功的卓不凡根本不用冒险。既然如此，那就是以防万一的准备了。可是，这样就有了更大的难题，万一需要进行第二个任务的话，如何善后。击杀了洪承畴，定然不可能再获得大华军的帮助，那么将军如何从松山脱身呢。如此一来，恐怕要面对大华和鞑子两方面的危险。
卓不凡并没有说如果发生第二种情况后该怎么办，那就是说，如果真的发生这种状况，恐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就是气氛凝重的原因，众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给自己下了第三个任务，即便是舍去xìng命，也要保证卓不凡安然无恙。
“即便是舍去xìng命，也要完成任务！”，岩十八注视着穆良子，咬牙说道。此时已是深夜，童姥应该早已离去。此时，船板已经掀开，穆良子正捆扎着一些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图表的羊皮、宣纸，然后掀开外衫向身上绑缚。微弱的烛光下，小铃铛怒目圆睁。
穆良子看到一脸干涸血液显得有些狼狈凄惨的小铃铛，叹了口气，低声道：“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bi不得已，以后，妹妹你自会明白的。”
小铃铛怒目中显出一丝鄙夷，却听到岩十八恶狠狠地声音：“哼，没有以后了。”
说着，岩十八手腕一翻，手中寒匕闪现，毫不犹豫的刺向了目lù惊惶哀伤的小铃铛咽喉。
第0248章 善恶有报
乌篷船密闭的船舱内，只有岩十八和穆良子，无助的小铃铛眼中闪过恐惧和哀伤，刚才听到的声音很熟悉，正是哥哥极为推崇的童姥，无奈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眼睁睁听着童姥居然被这两个杀胚骗了过去，自己的心也如从峰顶跌落深渊，是那么的无力。救星离去，现在又有谁能救自己呢。
哥哥，对不起，直到如今，这个不听话的妹妹才明白你的关爱，可是，一切都晚了。来世，来世还做你的妹妹，不，来世我要做你最亲最近的人。
寒光闪烁，转眼已到眼前，小铃铛闭上双眼，面露忧伤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可是，却是没有等来那可怕的伤害却感觉到脸上滴落一点凉意。疑惑的睁开眼，惊异的发现那索命的寒光被一只纤细的手死死攥住，鲜血在雪白刀面上勾出几道鲜红，凝聚在刀尖变成艳红滴落。
“你！”，岩十八怒不可遏的低声喝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穆良子居然会不惜受伤阻止自己，此时自己进退两难，无论进退都只能给穆良子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我不许你伤害她！”，穆良子咬紧牙关，瞪着岩十八一字一字的说到。
岩十八闻言面色顿时涨红，好不容易控制住怒火，低声喝道：“童姥已经出现，咱们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杀了她全力潜行，凭我们的本事不难逃脱，眼看就到了海边了。”
穆良子闻言低下头，低声但是坚决的说到：“就是不能杀，反正已经快到了，出了海谁都追不上，为什么非要杀了她。”，说着，穆良子抬起头来，换成哀求的口气道：“十八，求求你，放过小铃铛吧。大不了不用解开她，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岩十八冷哼道：“妇人之仁，看这搜索的力度，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发现这艘船的怪异，如果从她口中知道我们的消息，恐怕我们真来不及逃脱。童姥的本事你难道不知道？”，岩十八忽然瞪着穆良子怒道：“你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忘记我们背井离乡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吗？哼，我看你是留恋这里吧，留恋神龙山？别忘了，你的家在东方，在那日升之地，不是这里！”
穆良子闻言一愣，但只是稍有飘忽随即咬了咬牙关说到：“不错，我是留恋，但我没有忘记家乡，也没有忘记我们的责任，不然我也不会跟你离开了。可是，这里是咱们的另一个家啊，十八，你想想，我们在这里有过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我们最美好的岁月是在这片土地上度过的。特别是这两年，在神龙山，所见所闻诸多精彩，更是几十年的见闻也不及。童姥，将军对我们也是不薄，在营里大家互相关爱宛如一家，自家的秘技也可以拿出来交流切磋，在外对敌并肩齐力甚至可以舍身相助。难道，你自己就一点都不留恋吗？”
穆良子的话让岩十八也静了下来，眼中的杀意逐渐消失，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们毕竟生在家乡，我们肩负的使命太过沉重。卓不凡此人真乃人中翘楚，甚至，我现在看他越来越觉可怕，今后，此人必然是我国的大敌。别忘了，咱们来的时候大人对我们说过什么。”
穆良子闻言也是叹了口气，喃喃道：“如何会忘，只是，难道只有侵入中原才是唯一的选择吗？难道，我们的未来就是无止尽的战争和杀戮吗？唉，这些都不说了，十八。大人对我们有再生之恩，你我，你我也夫妻恩爱多年。我决定跟你回去，只是希望你放过小铃铛，答应我，好不好？”
岩十八默然良久，终究长叹一声，缓缓松开了手，看了看还在流血的穆良子心疼的说到：“傻丫头，答应你便是。还不赶紧包扎一下。”
说着，岩十八掀起外衫撕下一条棉布，穆良子开心的早就忘记了手上的伤痛，满面幸福的看着岩十八小心取下匕首，仔细给自己包扎起来。
此时的岩十八和穆良子依然还是老翁老妇的打扮，岩十八此时的神态真如恩爱的老夫妻一样，气氛甜蜜温馨，包扎好了，还在穆良子的手上吹了一口气，逗得穆良子扑哧一笑。忽然，穆良子甜蜜的笑容瞬间凝住，眼中现出惊异，渐渐变成了无尽的哀伤，看着面前一脸慈爱关怀的岩十八。
收回点在穆良子胸腹的手，岩十八表情一变，狠狠说到：“做大事者决不能心慈手软，我们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我们是为了大人，为了国家的未来。你是被表象迷惑了心，忘记了根本，这就是个争斗比拼你死我活的世间，异邦异族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永远不会！”，说话间，岩十八避开了穆良子的目光，再次抄起了还染着穆良子鲜血的匕首，一咬牙，在穆良子和小铃铛绝望的目光中俯身刺下。
忽然间，所有人的耳中猛然一鼓，仿佛整个船舱的气流猛然炸开，随着一声仿佛回荡在四面八方的爆响，眼前一花，众人就看到了漫天星光。
只是短短的一瞬，乌篷船整个硕大的篷子已经化作大大小小的碎片四散翻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的岩十八反应极快，腰身一拧，仿佛滑跌一般，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向身后。
“找死！”，一声清喝，却是将岩十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匕首丝毫没有迟滞，已然刺出。
一个女性的柔白手掌在夜色中出现，似乎缓缓的直贴着匕首按在了岩十八的手腕之上，就在按时的瞬间，岩十八本势不可挡的突刺仿佛撞到了铁墙。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匕首拖着手臂倒撞而来，却又在岩十八胸前停住，就那样刀柄抵在胸前停了下来，岩十八也一动不动，表情木然的看向面前虚空，那里，一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缓步从虚空飘下，落在的面前。
穆良子此时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哀伤，两行清泪潺潺而下，面前曾是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至亲最爱，此刻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气息，虽然还站在那里，但已经永远也不可能回家了。
童姥再也不看岩十八，扫过动弹不得的穆良子一眼，随即俯身下来，小铃铛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如果不是被点了穴道堵住嘴巴，怕是早已经抱着童姥嚎啕大哭了。
看到满脸血污的小铃铛，童姥连忙点开穴道，同时用内力冲入小铃铛体内，化开淤塞的经脉同时也查看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刚取出小铃铛嘴巴的破布，童姥就被一把抱住，如八爪鱼一般的小铃铛吊在了童姥身上再也不肯松开，同时还果然嚎啕大哭起来，弄得童姥是哭笑不得，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极力安慰。
好半晌，小铃铛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童姥连忙放下她，袍袖轻拂，解开了穆良子的穴道。
脱困的穆良子毫不犹豫的跪在了童姥面前，前额触板，叩首不语。
“良子，我自问这么多年对你不坏，神龙山也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做出此等背信弃义的事情，枉我还自觉了解你，知你心地善良看待世间诸事颇有独到见解，也是甚为欣赏。你呢，你却做出此等事情，最不可饶恕的，居然绑了小铃铛。真是自寻死路，苍天不恕！”，童姥越说越气，真个动了真气，这在童姥身上可是非常少见的事情。可见穆良子叛逃这件事对她触动颇深，王洛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自己一向信任的部下又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说不定对整个神龙山都是震动颇大。
穆良子身体轻颤，眼泪早已泉涌滴落船板，依然以额触地，哀声道：“良子自知有罪，辜负仙姥关爱，只求一死。”
“哼，死！不死如何能洗去你的罪孽。”，想到那两个卓不凡颇为重视的年轻专家的死，童姥更是恼怒：“随我回山，就是死，你也要死在神龙山，死在大家和将军的面前。”
穆良子身体一颤，忽然对着童姥叩了三个头，抬起头来，依然跪着轻声说到：“良子无颜面对神龙山，只求姥姥赐死！”
童姥一愣，面色忽然平静下来，冷冷说到：“怎么，如果我不杀你，你是不是还是要出海？”
穆良子身体微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已然站立如石像一般的岩十八，咬咬牙低头说到：“是。”
童姥嘴角一抖，右掌一番，背上的龙泉已经入手，一声龙吟，只把人心抖颤。
“不要！”，小铃铛忽然冲上，死命抱住了童姥的手臂，急道：“不要杀良子姐姐，姥姥，求求汝，放了她把。”
这一下倒是出乎童姥和穆良子的预料，对着小铃铛的阻挡，童姥还真是无可奈何，只好强板着脸道：“小丫头不知好歹，这贱人异心已起，全不顾往日半点情份。放她去了东夷乃是极大的祸害。听话，让我取她性命！”
“不！”，小铃铛大叫道：“如果不是良子姐姐，吾早就被那个真正的坏蛋给害了。姥姥，有什么事情吾会跟哥哥说的，如果，如果你杀了良子姐姐，吾，吾就死给汝看。”
童姥不禁皱起眉头，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小铃铛如此维护绑架自己的穆良子，倒真是善恶有报，终究，还是穆良子心存的善良救了自己。
小铃铛虽然任性，人却是非常乖巧，看到童姥的神色，两忙对着不知所措的穆良子大叫道：“还不快走！走啊！”
穆良子又是一颤，表情复杂的看了看童姥和小铃铛，缓缓起身，轻声说到：“华夏神邦亦我家乡，此生恩德莫不敢忘。小铃铛，祝你和将军早日重圆，多子多孙福寿齐天。”，随即，穆良子又深深看了岩十八一眼，跳下船去，消失在漫湖草岸里。
“什么啊？”，小铃铛开心的抱住童姥的胳膊，却是奇怪的说到：“将军不就是哥哥？吾跟哥哥多子多孙？哎呀，良子姐姐胡说些什么啊。”
童姥再次愕然，收起手中宝刃，慈爱而又无奈的看了看小铃铛，摇摇头叹了口气。
第0249章 热情之火
童姥此时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一生杀伐果断，按照以往的脾气，怎么的也不可能放过敢于背叛自己和神龙山的穆良子，只是因为小铃铛的死命劝阻，自己居然就无计可施了。难道，就是因为小铃铛的特殊身份么。
摇摇头，童姥自嘲的笑了笑，自从认识了卓不凡，已不打算出天山决意终老天池的自己居然就下了山，成了神龙山的一员。这还不算，现在不用人说，自己就首先顾虑到别人的感受，不，其实是顾虑到卓不凡的感受，难道人生果有渊源，自己上辈子亏欠这小子的不成。
童姥不知道的是，恐怕有如此感受的天下还大有人在咧。
走了就走了吧，童姥弹指飞出烟花，很快，神隐营陆续有高手赶到，甚至有一个小队的神龙军一营的士兵也打马冲了过来。
被盗取的火铳和资料看来都在，神龙军护卫，高手前后保护，几天后，小铃铛终于在严密保护下回到了神龙山。
因为小铃铛的变故而全山戒严的神龙山终于松了口气。此时，却已经失去了卓不凡的消息好几天了。
“什么？哥哥不在？”，小铃铛本就因为几天都没有见到卓不凡有些闷闷不乐，本以为卓不凡事情忙在山里不能脱身，谁知却听到卓不凡带着一枝花早已经北上，而且还是在知晓了自己失踪的消息之后，顿时叫了起来。
别人都不知如何解释，傅宛娍更是也撅起了嘴吧，他们自然不知道卓不凡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心中对此也是有些不能理解。卓尹知道个中原委，却同卓不凡一样根本不能透露半点口风。
“这，不凡确实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卓尹此时算是知道了自己儿子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心情。
傅宛娍冷哼一声，拉着已经眼圈泛红的小铃铛入了内堂，时至今日，她依然还是不能原谅卓不凡如此的薄情。
小铃铛算是找回来了，可是回到了神龙山却又发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被盗取的资料在科技部的清点下发现少了一些。其中就有很重要的后装火铳的资料和部分的精锻工艺。这一下，熟知这些资料重要性的常委们坐不住了。
“这些都是核心机密，麻烦大了。”，科技部负责科研的副部长之一毕懋康急得来回走动。在座的还有科技部所有的领导以及神龙山其他常委，只有李维生不在，他还在巢县忙得焦头烂额呢。
童姥也在，有些懊恼的说到：“这，都怪我，一时心软放走了穆良子，没想到她居然还留了一手！哼。”，当时穆良子在内衣里已经绑缚了一些资料，童姥也没有想起来搜身，以她的身份，也是不屑于此。现如今那穆良子恐怕早已经出了海，再也寻不到了。至于实际上是因为小铃铛才导致的这个结果，童姥压根没有提。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回来，泄密是肯定的了，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但是只要联想一下东瀛这些年来与大华的交集就能够判断出，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倭寇之祸、大华和东瀛在高丽的壬辰战争、潜伏数十年的密探，这只是众人知道的情况，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什么龌龊事，这些都起码表明，这东瀛对华夏神邦不怀好意，而且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着长期的战略的。
可惜，卓不凡偏偏此时不在，众人顿时没有了主心骨，可是，难道就这样干等着，这样也不是个事。
“我看，应该在全山来一次大排查，每个人都要调查清楚身份、家世、来历，像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再发生！”，卓二忽然站了起来，气愤的大声说到，身为卓不凡事实上最亲近的属下，他是最不能接受这种背叛神龙山，背叛卓不凡的事情。
卓尹眉头一皱，一旁的李贽和童姥也是面露犹豫，而一营长张思恩已经大声附议，坚决支持卓二的意见。随即，神龙军各营营长以及其他部委较年轻的新近提拔的一些人都是相当的赞成。他们都是在神龙山才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正是满腔热情奔着理想飞奔的时候，对这种背叛的行为极为无法忍受。
卓尹终于忍不住说到：“此事还当从长计议，切莫冲动。”
“我也赞同卓部长的想法，咱们这也是为了神龙山的未来，弄清楚了对大家都有好处，有何不可？”，雪儿忽然站了起来，显然她也是极为赞同，旁边的童姥想要阻拦，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她对这些事情，总还是极为反感。
李贽面色严肃，眼前支持全山清查的占了大多数，一些本来犹豫的人因为怕被误解有二心也加入了卓二的阵营，这个架势，恐怕是不同意也不成的。叹了口气，李贽终究还是说到：“此事岂是如此简单，本是最容易失去控制造成严重后果的，自古有多少惨痛的教训啊。我不同意！”
这下，已经群情激昂的人们叫嚷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有骂李贽投降派、绥靖主义的，有说李贽老糊涂的，甚至有人质问李贽居心何在是不是叛山叛军的特务。
李贽铁青着脸，也不回击，就如同吃了秤砣的王八，始终三个字，“不同意！”
如果不是卓尹护着，怕不是当场有人要发飙，本来看似简单的一件事情，一旦提高到另一个层次，成为表面上的考量个人对神龙山对将军忠心的标准的时候，立刻就不一样了。身为年轻一派的卓二、张思恩等人认为这件事很简单，对神龙山忠诚就是唯一的标准，却全然没有意识到热情失去了理智的可怕后果。而卓尹、李贽以及童姥，包括几名经历过大华朝廷风雨的少数几人，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可是，他们也明白在这种已经点起火头的情况下少数派的危险。所以，几乎没有人力挺一反常态坚决反对的李贽，就连卓尹，最终也闭上了嘴巴，连连给李贽使眼色。
没想到，一向年纪与外貌不符，智慧与胡须同在的李贽今日居然也是极为激动，对这看似简单的提议反弹甚大，不管卓尹的眼色，高声喝道：“此事断不可为，尔等小儿不知厉害，要断送我神龙山大好基业！”
这一下，本来群情嘈杂的会场忽然静了下来，真是掉下一根针也能听到。因为自己的提议得到广大支持而满面红光兴奋不已的卓二闻言也是有些扛不住脸面，但李贽何等身份岂是真个能够发飙上脸的。当即。卓二冷下脸来，冷冷说到：“先生，既然如此。我提议，进行常委表决。”
李贽一愣，他尚不知何为表决，旁边的卓尹连忙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常委会上卓不凡定下的规矩。李贽一听脸色就变了，暗道不妙。
果然，常委会表决剔除了扩大的人员，剩下的表决一边倒。卓二、各营营长为代表的年轻实权派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本是卓二心血来潮的一个提议，现如今已经变成了通过表决的正式结果。
童姥忽然摇摇头，很不愉快的转身而去，众人知道她的脾气，而且也没人惹得起她，权当看不见。至于李贽，已经是急得直挠头，本来洒脱的马尾也被弄乱了。
卓二心中很是高兴，这些个老顽固就是瞻前顾后，自己做的没有错，全是为了神龙山，为了神龙山的事业和卓不凡，只要这件事计划的周全，做到公正合理，他们自然就闭上嘴巴了不是。
“我建议明天就成立整肃工作组，老爷事情很忙，诸位科技部、文化部的同事也都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工作组应该主要由作战部队牵头组成，当然还有政治部和监察司。此事宜早不宜迟。”，卓二两眼放光，肥肚子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干劲很大。
“明天？”，好不容易被卓尹安抚下来的李贽又急了，“这样的事情不认真规划流程考虑周全各种可能的情况，居然还这么匆忙！我问你，如果出现冤假错案怎么办，如何尽量避免误判错判，如何将行动造成的影响和损失降低到最小？真是开玩笑！”
卓尹也是有些不悦，对卓二说到：“二子，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即便真的要搞，也要思虑周全才是。”
卓尹说话，卓二不能不听，当下低下头连连称是，对卓尹的谦恭做不得假，毕竟，卓二实际上算是卓家的人。只是，这次前所未有的叛变事件的刺激实际上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有着既得利益热爱神龙山的人自然拼命想要维护神龙山，一些怕被误解想要极力表明自己态度的人也同样期待这个机会，或许，也不排除一些另有想法的人正希望这种变动，再经过卓二无意间的煽动，这种空前的热情燃烧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超出了控制和预料。
“从长计议，那些人都跑光了。”
“抓紧时间制定周密的方案就是，我们想得周全些不就成了。”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就连赵银宝也苦思冥想半天冒出这句话来。顿时被众人一阵笑骂。
张思恩怒道：“什么混账话，告诉你，你小子绝对不能进工作组！”
一时间，神龙山朝气蓬勃的年青一代群情激昂，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在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对神龙上事业的无限憧憬和未来的无限希望，仿佛现在他们已经肃清了队伍中混进来的所有败类，等待他们的，是一个纯净团结的神龙山。
李贽颤抖着站起身来，赵银宝一句玩笑话却是对他打击很大，瞬间，李贽仿佛老了许多，默默走出门去，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第0250章 生死存亡
关外这漫天的风雪仿佛无穷无尽，一刮就是好几天，就在这漫天风雪中，卓不凡一行艰难的行进着。这个年代的关外可不是卓不凡熟知的东北，一天下来，连个人影也是看不到，不过，这样倒是也没有再碰到鞑子兵。
不知道今年的冬天是不是特别冷，要不是上路前一枝huā特意取了几件鞑子的皮裘，卓不凡恐怕真扛不住。每天都是枯燥的赶路，赶路，跟着前面的脚印，一边赶路一边跟直刮入骨髓的严寒抗争。此时卓不凡的胡须已经两指多，再也看不出稚嫩而多了不少的英武之气，乃是不同于往常的男子成熟魅力。
开始卓不凡还能在休息的时候眺望南方，焦虑小铃铛的事情，到了后来，根本没有了想东西的jing神，行路时脑中只有面前的马屁股和深深的马蹄印记，休息时，直接一头栽倒，更是累的连梦都没有一个。
直到一枝huā惊喜的发现大队兵马活动的印记，这仿佛总也走不到头的艰难路途才终于结束。估算着路程，也差不多该到了松山。众人jing神一振，卓不凡随即下令，睡觉！
一股脑将所剩不多的干粮都分了吃下，众人躲在雪窝子里美美的睡了一天，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卓不凡才美美的伸着懒腰醒来，梦里，小铃铛安然无恙，还在撅着嘴撒娇，怪自己不去寻她，好不容易才哄她开心，而最让自己开心的，梦里不知怎么的，小铃铛终于恢复了记忆，huā好月圆美人在怀，可把自己乐坏了，自然，也少不了卿卿我我甜蜜/ròu麻。
旁边的一枝huā却是大睁双眼，美丽的大眼睛正偷偷看着卓不凡，脸儿红红的甚是奇特。看到卓不凡醒来，连忙转过脸去，装作还没有醒来。
卓不凡活动着有些酸麻的双臂肩膀，忽然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侧耳聆听了一会，一把拨开已经被积雪覆盖的头顶máo毡，瑟瑟而下的积雪过后，明亮晴朗的天空出现在眼前。肆虐了一路的暴风雪居然在众人抵达目的地后ting了。
靠，玩老子们涅。卓不凡骂道，可是心里却是很开心，没有经历过这种连续多天的暴风雪折磨的人是体会不到现在这种心情的。压抑的天空、永不停歇的风雪呼号、脚步极度的沉重感和走着路都能睡着的疲惫。都没有了，随着阳光的出现，都烟消云散了。
卓不凡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众人，在他起身后，所有人也都醒来，仿佛跟卓不凡之间有一根绳索拴着似地。
虽然卓不凡很想立刻冲出去在阳光下的雪地中撒撒欢，但当然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这里应该接近松山了，那里有数万的鞑子jing锐，将松山围得如水桶一般。自己这几个人如果被发现也是绝无幸存之理。
这里没有人商议，一切的行动全都是卓不凡进行规划。很快，一枝huā出了雪窝子，如同雪地里的雪狐灵猫一般迅速远去，迅捷而无声，打探敌情，她是最适合的了。
一枝huā走后，卓不凡却是从始终背在身上的一个包裹中取出了几块白布，这白布是那种土纺的粗布，然后经过浆染的，非常白还很柔和，比之遍地的白雪也是毫不逊sè。
这白布居然是对面折起的，两侧简单的缝合，折缝处开了个口子，口子一面居然还缝了一个布口袋。卓不凡直接给每人发了一件，不多不少，包裹里正好九件。
“将军，这，这是做什么的。”，众人自然是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
卓不凡笑而不语，直接示范。穿头过袖连头罩，一个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恍然大悟，依葫芦画瓢，八个雪人出现在雪地里，滑稽异常，众人不禁相视而笑。
没过多久，一枝huā探明了军情匆匆返回，却是惊骇的发现雪窝子这边脚步凌luàn，卓不凡和七位手下全都不见了。
一枝huā当即就máo了，总不能历经艰苦到了这里却出了幺蛾子，谁又有这么大本事让七位高手都撑不到自己回来。难道，鞑子军中还有武学高手不成，没听说过啊。
这人一急，脑子就luàn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匪夷所思的可能一股脑全都冒了出来，一枝huā也顾不上暴lù身形，奔上旁边一个布满积雪的小土坡上，焦急的四处张望，如同自己刚才看到的一样，出了极远处依稀的松山城池和小如馒头的鞑子帐篷，到处都是雪白，一眼能看出很远，哪里有半个人影。
眼看就要急得冲去松山城的一枝huā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雪窝子附近虽然脚步凌luàn，但向外延展一段后就全都消失了，卓不凡等人仿佛就是人间蒸发的一般。发现奇怪之处的一枝huā仔细循着印记看去，这仔细一看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洁白无瑕的雪地中出现了一个略微有一点点黄sè的一团物件，数了数，正是八个。
“气死我了！”，这个时候，惊失了sè的一枝huā才反应过来，关心则luàn，自己倒是被骗了过去。
哈哈哈一阵大笑，卓不凡一下跳了起来，白sè的罩头包身斗篷，怪异却是真的好使。就连一枝huā也是被骗过了一时。
放下一枝huā嗔怪追杀众人不提，松山的军情果然十分紧急。
这里距离城池已经不远，一枝huā适才也mo到了围城的鞑子军营，此时鞑子军中已经忙碌起来，正在整备大批的云梯、投石车等攻城器械，其中居然还有几mén样式奇特的铁炮。
“铁炮？”，卓不凡不禁奇怪道，众所周知，鞑子军不擅火器，相信快马骑shè的威力。曾经数次击败大华军的鞑子缴获火器并不少，偶尔也会拿来用用，但最终都没有列装，想其原因，恐怕一个是并不适合作为主要战力的草原骑兵的装备，再一个，就是鞑子并没有生产制造甚至维修火器的能力，甚至这种火铳使用的火yào，他们也并没有资源和技术。如此一来，列装火器在鞑子军中就成了不可想象的事情了。
一枝huā看到卓不凡非常重视这一点，连忙仔细描述了一番，这种铁炮不同于一枝huā所了解的一些大华的火炮，炮架比较低矮，跑身上似乎还有些奇特的huā纹，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
卓不凡摇摇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赶紧想办法入城才是要紧事，而一枝huā也看着众人身上奇特的雪人装笑道：“你们不会是准备就这样进城吧？”
卓不凡lù出今日难得的笑容道：“然也。”
一枝huā吓了一跳，连忙道：“不是吧，你以为鞑子都是瞎子？”，这种方法远看还真的很难发现，但近前仔细一看，还是很容易发现的。想要如此在万人眼下偷入城去，恐怕很难。
卓不凡并不在意，只是笑的很贼，摇头晃脑的问到：“现在是太阳公公当空照，等月亮姐姐出来，huā儿，你是不是还能这么容易的发现我们呢？”
一枝huā先是被卓不凡奇特的说法逗得huā枝luàn颤，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刚才能够很快发现，全是阳光下美丽的雪原冰晶容不得半粒沙子，到了晚上，即便是十五的月亮，恐怕也不能让人区分出这么细微的差别了。
如果能够如此穿越重兵把守巡逻的防线，到了城下，凭借一枝huā等人的本事，偷入城池就很简单了。
正在众人信心大增，只待夜晚大展身手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连天的喊杀声，其中通通通一阵闷雷般的响动，可不正是松山城方向。
卓不凡面sè一变，手掌紧攥了起来，没想到鞑子也是如此xìng急，看来也是因为暴风雪等待了多日，如今刚一放晴，居然立刻开始了攻城。自己千算万算，甚至提前准备了雪地游击队的神器，但还是要看天吃饭。
无论如何，松山城要撑过今天才成啊。
仿佛在回应卓不凡的担心，忽然又是几声不同的巨响，即便是如此远的距离仿佛都能感受到那骇人的震动。
“好！”，卓不凡再次展颜叫到，这正是自己在海山关听到过的红衣大炮的声音，shè程数里，威力惊人。开huā弹杀伤恐怖，即使使用实心弹或者散装铅弹，那也是一打一大片，正是大华凭以威震鞑虏的利器。
如此遥遥听着战场的声音，就如隔靴搔痒一般，让人难耐。看了看身上的雪地神器，卓不凡一声令下，实地检验。不多时，众人已经出现在松山南mén东南方向距离战场约莫三四里的一道土坎子后面，这里避开了正面避免可能的危险，同时能够清晰看到战场大部的状况，甚至可以看到城头的身影，同城外鞑子营盘又保持有一段距离，在雪地神器的掩护下，完全同雪地背景融入了一体。
此时，仍有白雪皑皑的城头城下却是已经陷入了残酷血腥的火热厮杀。
鞑子兵外围，数只钉袍尖盔的鞑子骑兵往来掠阵，一个个千人步兵方阵正按部就班的进入战场，进入冲锋攻城的路线。只听城下喊杀声震天，如狂涌蝼蚁般的鞑子兵夹带着云梯已经在抢城，数架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头，不时有人惨叫着从城头和云梯上倒栽而下，砸入城下密集的人群。
忽然间，城头几朵巨大的白sèhuā朵喷薄而生，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火光和炮声。果然不是珍贵的开huā弹，但是，巨大的弹丸在一个刚刚展开的方阵中撕开了几条可怕的豁口，倒下的何止百人。一mén红衣大炮的炮口附近正架上了一架云梯，此时，刚刚攀到城垛的鞑子正碰上大炮开火，顿时，更加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第0251章 危急
红衣大炮，又称红夷大炮，炮管超过一丈，重量一般都超过四千斤，射程远威力大，但是装填极慢，造价昂贵。整个大华也没有多少门，在这松山城池也只有聊聊数门。
红衣大炮每次发射后都会向后滑走，这时候要灌水入炮管熄灭炮膛内的火星，然后用木杠布塞清理擦干炮膛，再装填火药和弹丸才能再次发射，同时，还要推出炮位，重新瞄准。[]
此刻，这条云梯紧挨的城垛炮眼正推出一门标准的红衣大炮，炮身第一个突上显露的铭文表明还是一门从葡萄牙进口原装的。云梯上紧咬钢刀面目狰狞正待翻上城垛大开杀戒的鞑子兵忽然看到这黑黝黝吓人的东西就在身旁探出头来，不由得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就连钢刀掉落正砍中身下紧随同伴都顾不上了。
面前一道闪光，满眼亮到极限的白成为永恒静止的瞬间。
远处暗伏的卓不凡等人等看到此景，瞬间爆发的闪光火焰中，云梯应声而断，最上面的几名鞑子兵仿佛被孩童抛飞的布偶四散飞落，整条云梯上其他的鞑子兵也几乎全都滚落下去，根本无法抓住剧震的梯子。
外围掠阵的鞑子骑兵始终保持着距离，绝不进入红衣大炮的有效射程，任凭大华军的城头大炮挑衅肆孽。被大炮折损震慑后的步兵，气势大减，冲到城下后也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卓不凡松了口气，看来鞑子兵攻城还是没啥长进，如此的话，别说一天，大华守军凭借大炮的威力再撑个十天半月也是没有问题。
正待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卓不凡却是被一枝花一把拉住，在一枝花的指点下，卓不凡终于看到了先前一枝花所说的奇怪铁炮，此时，正在数里外的鞑子军后军部向前推进。可能是害怕被城头大华军发现，有着大批的步兵加上骑兵故意遮掩着，从城头很难发现，但是却躲不过侧后的卓不凡等人的眼睛。
卓不凡的眼力如何比得上一枝花，心中焦急，干脆在一枝花等人的掩护下再次向前摸去，借助几道天然的沟渠，卓不凡一直摸到了鞑子攻城主阵的侧边距离顶多一箭程的地方，不仅能够看清楚铁炮，连鞑子兵的胡子都能看个清楚。
这种铁炮真的很奇怪，全不像大华的设计，也不像西洋之物，倒像是两个的杂交货。此时，那七八门铁炮正停止了秘密的推进，在几名身穿奇特战甲的矮个子指挥下正在调整角度，搬运弹药。这几个人的战甲也是大华没有的奇怪样式，颜色暗红，特别是头盔，除了一般的圆顶尖刺之外，大大的直挂到肩膀的护耳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卓不凡心中一动，这几个士兵怎么让自己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死的，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卓不凡将注意力集中在这几名士兵身上，这时，一名士兵转过身来，露出腰间插入腰带而不是像鞑子兵那样挂在腰间的腰刀，长长的刀柄让卓不凡眼睛一亮，再仔细看去，果然，更接近汉人模样的容貌也表明这些人并不是鞑子军。
日本武士？正是日本武士，特么的，怎么会在这里发现日本人？哦，大华叫他们东瀛人。卓不凡紧皱眉头，苦思起来，即便是此时鞑子军铁炮的轰鸣和鞑子军如山的欢呼声也不能影响到他。
通过这两年偶尔获得的情报和沿海一些上报朝廷关于再次出现倭寇的报告，卓不凡此时已经知道，此时的日本也就是东瀛因为跟荷兰交好在火器上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再也不是那个在高丽被前朝大华军用火器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了。
因为台湾的事情，大华早已跟荷兰交恶，对外贸易也被废止，几乎进入了闭关锁国的状态。曾经震撼东南亚的宝船图纸被付之一炬，耗费无数白银打造的舰队也被封存随着岁月流逝腐烂。也就是说，现在的海洋，现在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大华已经几乎是一无所知。
卓不凡却是很清楚，此时的大航海已经进入末期，西欧的海上强国们将会开始一轮燃烧海洋的争霸，而在这之后，就是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和席卷全球的殖民浪潮。华夏，正是因为呼呼沉睡了两百年错过了这个大发展的好时期而引来了百年的耻辱。
老实说，这些卓不凡想过，但是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哪能活那么久，能够给子孙打下一个好的基础，起码不让华夏神龙真的睡去也就差不多了。自己相信，凭借华夏子女的聪明才智，再加上自己的帮助，断然不会再有那可悲可叹的屈辱百年。
可是，现今自己忽然在这关外，在这历史上著名的大华（明朝）同鞑子军决战的战场上看到了日本人的身影，这让自己怎么也不能淡定了。皱着眉头，卓不凡想到了百年屈辱中离自己的年代最近也是最让自己难以释怀的举国之痛。
三千万同胞亡魂之痛，四万万华夏儿女亡国之殇。
最让自己难以释怀的，在付出极大代价赶走侵略者之后，我们容忍大度表示历史如烟展望未来的友好表示却被看做了软弱卑贱，我们天性善良认为坏人只是少数日本人民还是渴盼和平友好善良的看法却被对方视为可笑天真。
我们自己呼喊和谐和平世界大同天下美好，别人却在磨刀霍霍一刻也没有停下。我们不愿意用历史的伤痛伤害彼此别人却公然将战犯供奉年年朝拜。
一个在全世界都垃圾垫底的保姆之国都敢公然挑战舞刀弄棒，而其中，居然也少不了这个倭民岛国的影子。
特么的，卓不凡忽然骂了一句，幸而此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没有暴露。咬了咬牙，卓不凡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此时，那几门倭寇铁炮已经开始开火。
炮击集中在南门城楼，这里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也是最坚固的地方，并不是鞑子主攻之地。这种铁炮同红衣大炮一样是前装炮，使用实心弹，倒也是颇有威力，设成也是不错。但是想要轰开城楼就算是打上半年恐怕也是不行。对于鞑子军来说，其象征意义大过实际作用。
果然，攻城的鞑子兵士气大振，他们早就看大华的大炮眼馋了，如今有了自己的火炮，虽然听起来没有城头的大炮嗓门大，但总算不是只能挨打挨炮不是。
前锋抢城更加激烈起来，城头终于出现了白刃战，喊杀阵阵惨呼不绝。显然，城头的大华军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并不落下风，虽然不时有红樱的大华士兵掉落城下，但被砍杀的鞑子兵更多，真如下饺子一般。
“好，即便深陷重围也是毫不示弱，洪将军果然厉害。”，卓不凡看得真切，不禁也是为大华军叫好，只要是还有斗志，大华军还是颇有战力的。而且，此时大华军有地利，鞑子兵最精锐的骑兵全无用武之地，如此一进一退，城池可保。
一枝花等人也是看得仔细，大华虽然大不如昔，但是一些真正善战的部队还是很有战力，而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的，如此看来，自然可以确保能够坚持到夜晚，好让他们完成保护卓不凡入城的任务，一路的辛劳也不至于白费。
城头激战，鞑子军伤亡惨重，而鞑子军后营却是好不慌乱紧张，仿佛那城头下饺子般被砍杀的都不是自己一方的兵士一般，只是用一个个千人队上去吸引大华军的火力，倒是让卓不凡有些奇怪。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攻城的鞑子步兵已经明显乏力，随队用弓箭掩护云梯的弓箭手也开始乏力，甚至无法将箭矢射上城头了。而鞑子军后面，遥遥数里之外，却是又出现了新的动向。
远远地，卓不凡只见又有一队兵马缓缓而来，其中居然颇多辎重，等那只队伍又推进了几里地，进入鞑子大阵后方的时候，卓不凡的心忽然就沉了下来。
只见，足有五六十辆四轮大车在大队鞑子骑兵的保护下缓缓行来，其中，清晰可见三十多辆大车上，赫然是卓不凡熟悉的红衣大炮的巨大炮管，而另外几十辆大车上，清晰可见满载的火药桶和成堆成箱的弹丸。
这一下，就连一枝花等人也感觉到情况不妙了，纷纷看向卓不凡，而卓不凡面露焦急，手中紧紧攥住的一把冰雪慢慢融化，从指间缓缓滴落。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日本人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鞑子又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红衣大炮，即便是可能从大华军手中缴获一些，但这关外的大华军全军恐怕也没有这么多，而这三十多门从哪里来的。
这下麻烦了，三十多门红衣大炮如果用开花弹用来攻城，别说坚持一天，松山能够坚持两个时辰都是极其幸运了。即便是用实心弹，轰塌城池也是指日可待毫不困难。
很快，这三十多门巨大的红衣大炮，这从未在鞑子军中真正使用过的可怕杀器不急不躁的摆好了真是，缓缓昂起头来，张开狰狞的大口，狞笑着看向了松山城。
第0252章 天赐良机
一种极强的挫败感涌上心头，自己为了华夏的未来不惜暂时抛却了儿女情长，将最关心的小铃铛的安危交托给童姥，交托给他人，而且经历了艰难困苦，经历了这半月地狱般的辛劳，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看着那已经渐渐扬起的炮口，卓不凡知道，用不了几轮齐射，大华军所剩无几的斗志就会被一扫而空，只要鞑子不惧怕伤亡，今日天黑前拿下松山全歼守军完全有可能。自己的心中忽然间不自信起来，难道，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还是不能改变这既往的历史吗，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消灭了八大王张献忠吗，面对现在的状况，我该怎么办，面对刀弓骑射本就占优现在又忽然间开始集中使用远程火力大炮的鞑子该如何应对，自己满怀憧憬的华夏未来，终究不能一帆风顺啊。
首领的情绪对部属的影响是巨大的，卓不凡的情绪显然也影响到了众人，一枝花等人相对而视，眼中也都显露出深深地沮丧失望。
卓不凡心灰意冷，回首忽然看到一枝花等人的目光，心中一动，警觉立生。自己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有此消极的想法，自己都丧失了信心，神龙山怎么办，一腔热血跟随自己的神龙山众怎么办，自己的女人、亲人又该怎么办。即便是此番无功而返，自己不还有傲然天下的神龙军，不还有数万团结一心的神龙山众吗。有着江南已经起势的基础，即便是最终要面对最坏的结果，面对鞑子和羽翼丰满的乱军，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倾天下之能啊。
暗骂了自己一句，卓不凡的表情忽然又晴朗起来，对着众人自嘲的笑了笑，说到：“特么的，看来老子是要白跑一趟了，不过，倒是了解到了第一手的情报，也算是不虚此行。花儿，各位兄弟，准备回去吧，将来，神龙山可以挑战任何的敌人面对任何的困难，就算是要挑战整个世界，咱们也要弄他个天翻地覆轰轰烈烈！”
一枝花愣愣看着卓不凡，眼中忽然现出一丝激动，忽然间她明白了困扰已久的一个疑惑。此时的卓不凡平淡语气中显露的自信和桀骜正是吸引了自己的地方，无乱面对什么情况，在他的脑海中，从来就没有失败颓废。从刚才看到卓不凡一时的失落而产生的担忧甚至恐惧，变成了欣慰和感动，这种感觉，让一枝花无比的幸福享受。
其他人同样再次恢复了斗志，在他们心中，卓不凡就是榜样和旗帜，是他们信心的源泉，就是这么简单。
众人正要返身，忽然被身后响起的牛角号吸引，再次附身看去，鞑子兵终于有了变化。遮挡炮阵地的鞑子骑兵向两侧奔去，这引人关注的庞大炮阵地显现在对战双方面前。
忽然间，鞑子军阵营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就连城下正在艰难攻城的鞑子步兵也停下来，挥舞着刀枪，对着城头示威般的狂喊起来。相对应的，是城头死一般的静寂，从城头可以清晰地看到鞑子的炮阵地，和那三十多门熟悉非常的红衣大炮。
此时，鞑子攻城的步兵已经听从军号迅速回撤，战场陷入一种奇异的静寂，仿佛都在期待着什么。
他们在期待有史以来鞑子和大华第一场炮战，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件。
忽然，鞑子后军阵营冲出一骑，看上去是个阶位不低的军官，手持一面三角黄旗，熟知两军交战的人都知道，这是进行阵前交涉的动作。可是，这人却并没有立刻奔向城池，而是停在远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卓不凡忽然没有了撤离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动作，用右手搓着自己多日未修剪的胡须耐心观望起来。
一阵山崩般的巨响，鞑子军炮阵爆出巨大的火光烟雾，他们居然来了一次齐射，看来，即便是他们的火炮操作也是意料之外的熟练。
一道隐隐的撕裂呼啸，松山城头忽然爆起大片火光，巨大的爆炸声中，碎石烟尘腾空炸开扑簌而下，其间还可以看到人被撕裂的身躯，听到隐约的惨叫惊惧。这一轮齐射，居然全都是开花弹，爆炸的威力将一大片城垛化为乌有，现出崩塌的城头和倒伏的尸身。
又是一阵海啸般的欢呼，鞑子兵锦旗招展士气冲天，大华赖以抗衡的火炮优势，在这一轮齐射后宣告结束，胜利就在眼前。
卓不凡的眼睛跳了跳，特么的，看来鞑子兵不仅仅有了大批的先进火炮，连大华军都极为匮乏的开花弹他们都很充足。这些还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弄明白鞑子为什么忽然间得到了如此的能力，那些日本武士又是怎么回事。
直等到硝烟散去，那鞑子的使者才再次向松山城缓缓驰去，手中的皇族三角旗成为战场上数万人的焦点，使者的胸膛似乎也挺得更高了。
卓不凡忽然现出一丝惊喜，眼中现出一丝希望。
那使者此时已经直奔到了城下，甚至到了一箭程的距离，停下马，昂头用吃奶的力气大喊道：“大华的儿郎，吾大清天聪汗仁爱天下，不忍无谓杀戮，特命吾前来给予尔等一条生路，明日日出前尔等开城纳降，大汗保你等留得性命。不然，尔等必将被我我大清神威大炮化为齑粉！”
喊完，也不待城头回话，径自昂头挺胸策马而回，神气异常，鞑子兵未必听得懂汉话，但也都猜个大概，自然又是一阵海啸般的欢呼，不用白白送上性命，谁不高兴啊。
这厮居然用的汉话，虽然略显生硬，倒也是咬字清晰，就连卓不凡等人也是隐约听个明白。
天助我也。卓不凡大喜，真想冲过去抱住那使者狠狠亲上一口，看似无望的局面，居然就这样又显出一线生机来。
这皇太极果然说话算话，居然果真不再攻打，只是将松山紧紧围困，而那几十门红衣大炮摆在那里不开火也在发挥着威力。
松山城里也没有了动静，城头的火炮也是不再开口，双方就这样安静了下来，鞑子兵虽然并没有放松警惕，来往奔驰的马队依然在严密戒备防止城中大华军孤注一掷突围。但是，能够真实地感觉到鞑子军中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氛，胜利，绝对是已经摆在面前只需身手轻拿的物件。
卓不凡等人不再观看，机会摆在眼前了，再抓不住也怪不了老天爷了。众人返回了远处隐蔽的雪窝子，开始准备起来。马儿早已处理掉了，将十几匹牲口留着可不是聪明的选择。同时，除了兵器，身上的其他物件甚至干粮水囊全都丢下，然后，一枝花等人抓紧时间调戏休息，力争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而卓不凡，居然又呼呼大睡起来，对于他的神经，一枝花等人也只能佩服不已。
入了夜的松山城宛如死城一般，城头上居然连一个火把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成为鞑子军练炮的靶子，一旦发现自己最依仗的杀器反而成为了敌方的优势，这种打击可是沉重致命的。而城外，鞑子军阵中就是另一番光景了，除了警戒的部队，其他人似乎已经开始了提前的欢庆，当然，还不至于吃喝跳舞，但是那燃起的篝火遍布整个松山外围，这在以往可是没有过的。现在他们不怕了，烧火怎么了，大华军还敢开炮吗，笑话。
如此一来，倒是给卓不凡等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鞑子军示威般的围城篝火居然没有一个死角。
就在东南方鞑子军的不远处，几个隆起的雪包丝毫不引人注目，卓不凡从头罩缝隙中无奈的看着面前篝火旁谈笑风生的鞑子兵无可奈何，即便是雪地斗篷在夜色火光中很难被发现，想要这样从那些人的身旁爬过去还是太冒险了，只能等。
百无聊赖中，卓不凡倒是得到了近距离观察鞑子的机会，虽然听不懂叽哩哇啦的鞑子话，但是从他们的神态中能够猜到，这些鞑子兵想必是在说家乡的一些事吧。十几个鞑子兵围着篝火，一包水囊在众人间传递，接到的就是仰头豪饮几口，也不知那是不是酒，想必，鞑子军中对酒的约束比大华军要宽松些吧。不久，几个鞑子兵坐着偷偷扭起腰肢来，看似是一种游牧民族的舞蹈，可能也是不能公然欢庆而在偷偷的放松，受到这几人的鼓舞，其他人小声哼唱起一种独特的曲调，那种发自喉咙深处，带着口腔共鸣和浓烈鼻音的优美旋律让卓不凡一愣，这不正是自己前世熟悉的那种草原古老的曲调么。
一时间，卓不凡眼中闪过一丝迷惘，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渐渐也形成了一种蛮夷非我族类势不两立的看法，在前世，这所谓的关外蛮夷，不也是华夏民族成员中的奇葩之一吗。而面前的这些看似粗莽的汉子，也是鲜活的人。
呃，想得有些远，卓不凡摇摇头，将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抛开，眼前先要想办法混进城去，而今后，自己也绝不会允许一个强大的北方王国的存在，绝不会再让那两百年愚昧的光阴重现。
从今往后，生存还是灭亡的选择题，绝不会由我华夏民族来做。
第0253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就这样干干等了两个时辰，忽然间，天空中再次飘起雪花来，对于卓不凡来说，这时候的风雪就是天公作美了。
而飘荡的风雪好像更加助兴，那些鞑子兵的动静也有些打了起来，这时，巡视的军官走了过来，叽哩哇啦的严厉说了一通，那些鞑子兵嘟囔着停止了笑闹，换班的换班，睡觉的睡觉，很快，那些篝火渐渐减弱熄灭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卓不凡微微一个手势，雪地中，漫天浪漫的雪花中，几团不起眼的雪包，缓慢持续的向着松山移动起来，有惊无险的经过了熄灭的篝火、经过了巡逻队的间隙，在空旷的城前空地里加快了速度。
此时，松山城中，一片压抑的死寂，城墙上下，不敢懈怠的大华军官兵默默蹲守在墙角旮旯里，甚少有人能够睡着，大多木木的看着面前飘落的雪花，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城中心，较为坚固阔大的一座建筑周围，警戒的士兵不同于城墙附近的官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严密的戒备，大门附近，栓着十几匹马，尚没有被新落雪花掩盖的马蹄印表明着这些马到来并没有多久。
堂屋之内，一位四十岁左右身着盔甲的男子当中上座，下首，是同样身着将军服的六位军官分坐。
“各位。”，开口的正是上座的洪承畴，此时，略显憔悴眉头紧锁的他早已没了当初出关时候的意气风发，声音也显得有些沙哑：“城是守不住了，本座今日召集各位兄弟，乃是想听听各位的想法，有什么说什么，这个时候，不要有其他的顾虑了。”
洪承畴说完后，室内却是再次陷入静寂，分坐下手的六位总兵官或苦思状，或怅然空视，皆是默然不语。
良久，一个白面无须也是四五十岁年纪的总兵开口说到：“总督大人，我军被围已经半年之久，粮草匮乏，兵力衰竭，幸而凭借松山存粮和大炮犀利才坚持至今，而今鞑子火炮居然犀利如此，如何还能拒守。”
洪承畴眉头一皱，不悦的说到：“适才本座已经言明，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直接了当，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底下众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位年轻一些的总兵开口道：“属下认为，目前之计，唯有全力突围，方有一线生机。”
这个话头一开，好像打开了其他人的话匣子，另一人接口反驳道：“敌军数倍于我，且鞑子骑兵犀利，行动迅疾，我军战马亏少，多已被宰杀充饥，如何逃脱。”
先前那人怒到：“不突围怎么办，难不成投降不成！”
另一人闻言大怒，起身拍案道：“你这是何意？我只是据实而言。你既然能够说出口，怕是有了如此的想法不成！”
“放屁！”，官阶都一样，先前那人毫不示弱，跳起大骂。
“住口！”，洪承畴忍无可忍，也是一拍案，这一下倒是镇住众人。
摇了摇头，洪承畴无奈说到：“敌未入己先乱，你们都是本座的左右臂，是统帅万兵的总兵，成何体统。”，顿了顿，放低了语气说到：“我等食朝廷俸禄自当为国效命，本座相信，各位都是大华的忠臣。目前的形势确实严峻，本座看来，不外乎突围和据守两个选择。突围，要面对鞑子骑兵，野战本我弱势，又不能带上辎重火炮，自然九死一生。据守，鞑子军突现大批火炮，恐怕也是难以支撑多久，哎......。”，此时，洪承畴也顾不上其他，说的都是实话，不管如何选择，看来皆是九死一生。
众人再次陷入沉寂，几个人看向不同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真倒是应了那句话，大难当头各自飞，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洪承畴目睹此景，心中又是重重一叹，平日里自己这个总督倒还好使，此时，自己本部大部入了关围剿乱贼不得还，如今只能依仗这些调配自己指挥的各路总兵，到了面临这生死境地的时候，却是甚感离心离德，指挥不动。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可以，自己还能再要求些什么呢。
又是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候，洪承畴重重一叹，只能明言道：“我就明说了吧，我以为，还是死守松山为好。东向为海，南方皆为鞑子大队阻断，舍弃辎重突围的希望实在渺茫，不如据城而守，或有一线生机。或许，用不了多少时候，关内就有大军来助！”
洪承畴开诚布公，六位总兵也是认真思考起来，其中一老将军叹道：“总督大人，此时境地，老夫也不再废话。我大军被围困几近半年，何曾见过一兵一卒来援，我看，如此境地，只能靠自己咯。老夫认为，突围倒是还有一线生机。”
“关内不是没有想要救援，不是没有成功么。”，洪承畴的底气却是不足，怎么算，这么久也足够调集几十万大军了，打败鞑子不好说，冲到松山解救众人脱离险境还是并不困难的。对于其中一些事情，比如朝廷中某些人的龌龊，洪承畴还是知晓一些的，只是这些事情，此时是万万说不得的。
眼看众人又环目四顾，洪承畴无奈的说到：“好吧，大家都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样吧，你们谁想要突围，谁愿意跟我据守。”
这一来说到了正题，众人全都正视起来，很快，结果就出来了，三位总兵力主突围，另外三位愿意守城待援，倒是平均。
洪承畴默然良久，满目酸楚的说到：“好吧，就这样办好了。三位带上自己的部属，还有松山辖地各部，天亮前突围。所有的马匹全都拨付给你们。祝你们突围成功。突围后，请务必上报朝廷火速来援，城中这一万弟兄的性命，还有我洪承畴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们了。”，拨付给突围的兵力足有两万余，而城中，只剩下一万多的兵力。
那三位总兵皆是有些年纪，皆属老奸巨猾之辈，闻言自然大喜，谢过了洪承畴，随即出门各自准备去了，至于突围后是否能够想着松山这些人，鬼才知道。
留下的洪承畴和三位年轻些的总兵，相顾默然良久，直到洪承畴叹了口气，那三位总兵才黯然离去，而洪承畴却是半天都没有动弹，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外面的风雪又大了一些，寒风再次吹起哨音，在这冰天雪地里，缺衣少粮缺少马匹的突围队伍能够逃过数万鞑子铁骑的追击恐怕真的要天神庇佑才行了。而就算是留守在这里，即便是突围部队能够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面对鞑子优势的火力自己又能坚持多久呢。哎，二十万意气风发的大华精锐如何会沦落到此等境地，是我军拙劣战力低下？又或是天命使然大华日落？再或者，天灾不及人祸外敌不如家贼？那傲立四邦数百年的巍巍大华今何在？想到此，洪承畴痛苦的低下头，双目紧闭，用托在扶手上的右手痛苦的揉着太阳穴。
忽然，燃烧着火盆封闭良好的室内飘起一阵寒气，仿佛室外的冰雪不合时宜的偷了进来，洪承畴无力的抬起头疼欲裂的头颅，随即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原本除了自己再无旁人的室内，多了一个奇特的大雪人，那同样白茫茫的大头上，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正扑簌扑簌的看着自己。
“什么人！”，行伍之人刀不离身，洪承畴起身、拔刀、怒劈，一把宝刀居然虎虎生风，显然手底下也是颇为硬朗。
此时，更加诡异的景象出现，那大雪人一抖，居然一分为二，一个娇小的雪人不躲反而闪身而上，手掌闪电般一托，势大力沉的一刀就定在了空中。此时，外面的亲卫已然听到了动静，大门冲入十几人，两侧紧闭的窗扉也是砰然掀起，跳入七八个身手矫健的士兵来。
“大人，是友非敌，切莫惊慌。”，那留在原地未动的雪人忽然掀开了头罩，现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人脸来，虽然容貌憔悴，但是可以看出年纪并不大，一双眼睛却是囧囧有神。
那些兵士并没有停下，飞扑过来，然而那小个雪人，此时却是紧挨着洪承畴，随时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目睹此景，那些冲到近前的士兵也只能停下了脚步。
洪承畴此时暗暗心惊，被架着的右手酸麻无比，别说动作了，整个半边的身体都是动弹不得，然而，他确实没有露出半点怯色，朗声喝道：“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那摘下了头套的雪人忽然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少年的稚气终于显露，笑嘻嘻说到：“上次出关只是在京城校场遥观大人的风采，想必大人并不识得在下。海山关一役后倒是多蒙大人关照，直到此时，才是有机会当面谢过大人。”
洪承畴闻言皱眉，忽然眉头一挑，惊喜道：“是你！？”
卓不凡点头笑道：“可不就是我。”
第0254章 从未见过面的朋友
这一下，已经冲入屋内的亲卫们都愣住了，感情原来是大人的朋友，不过，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自然还是紧张戒备着。
洪承畴居然也没有下令，只是按捺不住的惊喜道：“来了多少？”
这没头脑的话卓不凡却是明白，苦笑道：“连我九个。”
顿时，没有掩饰的失望从洪承畴眼中闪过，收回佩刀还入刀鞘，摆摆手。士兵们迅速的离去，被撞开的窗扉也被小心的合上，寒风突入的室内在火盆的作用下再次回暖，可是洪承畴却好像被这寒风吹透了身体，自顾自坐回了座椅。一枝花也没有阻拦，回到了卓不凡身边。
卓不凡全然不以为意，笑嘻嘻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洪承畴对面，翘起了二郎腿。
洪承畴看到全不当自己是外人的卓不凡，心情好像好了一些，摇头道：“洪某失了礼数，卓将军莫怪。久闻你的大名，倒是无缘相见，没想到今日里却在这松山死地得见。”
卓不凡笑道：“可不是，不凡也是久仰将军大名，老早就想拜会，只是今日才得机会。”
洪承畴闻言再次摇头：“这机会倒是有些不合时宜。”
没想到卓不凡却也是摇头道：“不不不，正是时候，正是时候。”
洪承畴闻言摇头不语，倒也是没有在意这听起来似乎有挖苦之意的话语，本来突然看到绝不可能出现的卓不凡出现在这里，还以为大华终有救兵来到，没想到却只有九个人，跟没有一样。神龙军自己也是一直关注的，他相信，如果全火器轻骑的神龙军全力以赴，不是没有可能逃出生天。只是，这些话如何好意思说出口，作为征战几十年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是份内什么是份外。
卓不凡看到若有所思的洪承畴，心中也猜到他一些想法，直接说到：“洪将军，我就直说好了，我神龙军出关不是不可以，但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卓不凡这是实话，身为火器军的神龙军有什么优势，仓促出关又有什么困难和危险，这些早已经分析过了，他相信，经验丰富的洪承畴自然也是能够明白。
洪承畴叹了口气，说到：“我明白，就算是有必胜的把握，如果我是你也不应该率军前来。”，如今，自己统带的也只有并不能同心同德的三万多残兵，为了这么点兵马冒险，其实并不值得。恐怕，这也是为何朝廷迟迟不来救援的原因吧。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没有两倍于鞑子的兵力是没有胜算的。
再次摇摇头，洪承畴岔开话题奇怪的问道：“卓将军为何孤身犯险？此地已成死地，随时有性命之忧。”
卓不凡收起了笑容，坐正正色道：“不凡此来，乃是为了我华夏的未来。”
洪承畴一愣，仔细看了看卓不凡的神色，随即问到：“但闻其详。”
没想到，卓不凡肩一松，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说到：“这个不急。不凡想先问问洪将军，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洪承畴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顿了顿，继续说到：“突围其实希望渺茫，而坚守也只是坐以待毙。此时此境，什么计谋策略都没有用了。唉，我洪某为大华鞠躬尽瘁二十多年，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此时回首，真有过往烟云之感。今日里为国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语尽又是一声长叹，尽显英雄落寞。
卓不凡盯着洪承畴的眼睛轻声说到：“或许，还有另一条康庄大道......。”
“嗯？”，洪承畴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到：“另一条路？你的意思是？”
卓不凡不紧不慢轻声细语的说到：“既不愿坐以待毙岂不是很简单，放下刀枪打开城门便可。”
忽然，洪承畴一把握住了刀柄，双目圆睁炯炯有神瞪住了面前的卓不凡，好像就要爆起砍杀过来。卓不凡丝毫不为所动，而一枝花，却是一只脚悄然蹬住了地面，手中也捻住了一枚钢针。
可是，犹如绷紧的弓弦一般的洪承畴终究没有发动，紧紧握住刀柄现出清白的手指也慢慢放松下来。看到如此的卓不凡却是好像反而紧张起来，一枝花也更是开始提起功力。
洪承畴忽然松开了刀柄，大笑起来：“威武将军卓不凡何时成了鞑子的说客？”
卓不凡眯起了眼睛，也是笑道：“这不重要，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重要的是大人你的打算。”
洪承畴再次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然而其中苍凉之意掩饰不住，良久才说到：“不凡兄弟，你我虽然从未谋面，不管你对洪某印象如何，但洪某却早已将你当做朋友。我大华能有你这样的少年英雄还有何惧。一个谈笑间歼灭鞑子重兵，一个为了属下可以百里奔袭的大华将军，如何会成了鞑子说客。我倒是宁愿相信铁树开花母猪上树可能还正常些。”，说着，却又是一声长叹，“不凡兄弟不用再试探洪某了，洪某现今只是求得死得其所而已。如果信不过我，现在可以动手了。”
卓不凡一愣，暗自点了点头，洪承畴居然看出了自己刚才的杀意，一番言语真诚恳切，做不得假。
如此，卓不凡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象，正色道：“洪兄严重了，不凡也是将洪兄视为朋友。不过，刚才不凡的话倒不是试探。”
任洪承畴思维缜密，这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疑惑的看向卓不凡，他知道，卓不凡后面自然有话。
卓不凡却是没有接着话头说，而是问到：“敢问洪兄，关外对我大华是否重要。”
洪承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自然重要，关外乃是我京城的屏障，守住关外，守住关宁防线，进可以威胁鞑子后方，退可以协守海山关，同时还切断了鞑子出海的通道。唉，可惜，此时大势已去，鞑子得了关外，日后必然壮大，我大华京城岌岌可危，关内一马平川鞑子可长驱直入。大华......。”
卓不凡点点头，此时才说到：“大势已去诚然不假，可是，事情倒还不是不可为。”
“哦？”，洪承畴闻言连忙说到：“兄弟此言何意？快快请讲。”
卓不凡凑近洪承畴，放低了声音，低声细细道来。
良久，洪承畴倒吸一口凉气，一下靠在了椅背上，面色忽晴忽暗，甚至额头也渗出一层细汗来，显然，内心中正经历这痛苦挣扎。
卓不凡也是靠在了椅背之上，默默看着面前正天人交战的洪承畴，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室内就这样陷入了沉寂之中，而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隐约的嘈杂混乱。
此时距离天亮不远，城中，大批的士兵在奔跑调动，渐渐汇集在东门处，经过了一番混乱的整队，好不容易汇聚了队形，一名骑马的将军一声令下，城门洞开。大批的兵马迅速向城外涌去，没有任何的火把照明，就这样摸着黑。其间甚至偶尔发生拥挤踩踏，争先恐后的唯恐落在了后面。
只是涌出了小半，突围的兵马就被鞑子发现，一时间，城外牛角号此起彼伏，黑暗中也看不见敌人在哪里，只听到隐约的牛角号从松山四面八方响起，渐渐向东门汇聚而来。这一下，突围的大华军开始慌乱起来，军官的喝令渐渐失去了效力，一大票人马直接向着东面牛角号稀少的方向狂奔而去，而那里不远就是东海海滨。
为了逃命，大华军倒是终于迸发出搏死的勇气，东面阻挡的几千鞑子居然被一冲而破，看到希望的大华军更是拼命狂奔，而身后两侧，已经可以隐约听到那可怕的沉闷马蹄声，那是成千上万战马才能汇聚成的索命鼓点。
奇怪的是，鞑子好像追的并不急，只是用此起彼伏的牛角号相互呼应着坠在大华军身后和两侧，但有掉队的大华士兵，只是一阵短促的惨叫哀鸣就再也没有了生息。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双方居然如此跑出了很远，当天色渐亮的时候，大华军面前一空，一阵清冷微腥的海风迎面而来，海浪波涛出现在面前。
骑马的将军早已不见踪影，残余的近两万大华军士兵看着面前的大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而身后，再次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牛角号。
很快，身后一直没有停歇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几面黄色三角旗之后，清一色的鞑子骑兵跃出地平线，漫天遍野，也不知道有多少，而同时，北面和南方，同样出现了大批的鞑子骑兵。跟鞑子军作战近两年的大华军士兵们知道，这是鞑子最精锐的部队，大清皇族直属的建宁铁骑。
所有的大华军士兵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一些人甚至惊恐的大叫起来，这是鞑子最精锐也是最残忍的军队。
一些后队的大华军绝望的丢下刀枪，跪在地上举起双臂大声喊叫着，只是祈求能够保住一条性命。但是，当那黄潮一般的铁骑毫不犹豫的淹没了他们的时候，剩下的大华士兵们绝望的哭喊起来，丢下刀枪，脱去了盔甲，狂奔过海滩，纷纷冲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潮之中。
第0255章 黄泉路上
冬日的海洋，洁白的浪花辽阔的视野，远远望去心旷神怡，虽然没有了成群的海鸟，但更有一种沉寂之美。
可是，这自然不是适合搏击浪花的日子，刺骨的海水，盏茶功夫就可以将人冻僵。成群扑入冰冷海水的大华士兵很快就感受到冬日海洋的残酷。
身后隆隆的马蹄将大部分士兵赶下了海，只是一个来回，海滩上就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大华军人。数千具尸体蜿蜒而出的血红将刚褪去海潮还是湿漉漉的海滩变成了暗红色。
海滩上放慢了马蹄缓缓穿梭的建州铁骑垂下了刀枪，歪着头冷冷看着海面，此时，朝阳缓缓升起，这是多日风雪后第一个晴日，依然清冷的阳光中，骑兵们的甲胄幽幽反射着冷光，而手中的刀枪甚至马蹄之上，沾染的鲜血在阳光中赫然醒目。
海中，绝望的哭喊震天而起，无数双手臂在海面上徒劳的激起朵朵白花，不熟水性的人已经开始下沉，紧绷如钩的双手在海面上只留下一朵涟漪，即便是熟识水性之人，在这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也绝不可能游出一里。一万多人的集体海葬，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却是比那血肉横飞更显凄凉悲壮。海滩上渐渐聚满了鞑子骑兵，都是如此默默看着水中的惨景，不笑闹怒骂，也没有伸手救援的意思，只是如此，冷冷的注视着。
一双又一双大华军人的手消失在海浪中，震天的哭喊怒骂诅咒的声音也渐渐减弱，直到最后只剩下潮水恒古不变的哼唱，鞑子骑兵冷冷的目光中，海面上只剩下寥寥几个黑点，那是水性最好的几个人在做垂死的挣扎。
终于，这最后的几个黑点也只剩下一个。闪过一个浪头，黑点再次顽强的露出海面，这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大华特色的阔边军帽早已不见，但即便是经过了围城饥饿以及亡命奔逃的考验，这顶多二十冒头的小伙子发簪依然紧扎发根齐整，不过，年轻的面容已经变成了青灰之色，双臂已经几乎无力挥动，而青灰面容上，一双年轻的，倒映着海滩上黑潮般的鞑子身影的双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挣扎着，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小伙子猛然跃出水面半个身子，仰天嘶喊道：“狗日的鞑子，爷爷我在阴曹地府候着你们......。”，随即，有如垂落的巨石，小伙子直直落下了水面，再也没有浮起。
海滩上一片静寂，只有海浪的声音和偶尔的马匹嘶鸣，鞑子兵依然那样冷冷看着海面，仿佛没有看到沉下去的人们也没有听到这最后的嘶喊。此时，海面上已经渐渐浮起了一具具尸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随着海浪的起伏，渐渐聚满了海湾，静静地，仿佛漂浮在海中睡着了一般。
悠扬的牛角号响起，同昨晚一样南北呼应，此起彼伏，数万鞑子骑兵依然是没有多少喧嚣吵闹，勒转了马头，向着各个方向打马而去，渐渐汇聚成滚滚闷雷，很快，原本拥挤的海滩上，就只剩下了无数蹄印和数千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鲜血融入海潮，渐渐汇聚成缕，如同蜿蜒柔软的手臂，深入了海中沉睡的无数身体中，缠绕着，抚慰着，诉说着往日的情谊和对生的留恋。
松山城，在突围的队伍出城后就紧闭的东城门再也没有打开过，即便是眼睁睁看着鞑子骑兵追砍着落后的大华士兵远去，也依然是紧闭不动。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面对鞑子大营方向的西门，却是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东面之后，悄然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人偷偷出城，一直往西，直到消失在鞑子前营之中。等到天色透出白光，这鬼祟的身影又悄然返回，无声的入了城。
天色渐亮，城中心的帅营内，洪承畴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就这样端坐沉思直到天亮。而洪承畴的对面，卓不凡靠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个柔软的丝缎枕头，居然在太师椅里睡着了，发着微微的鼾声，还很香甜。
被窗棂上的亮光扰动，洪承畴从沉思中惊醒，抬头看到依然神采奕奕的一枝花身边大睡的卓不凡不禁摇头苦笑，这威武将军卓不凡，果真非平常人可比。叹了口气，洪承畴疲惫失神的双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坚定，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酸涩的骨节响动。
卓不凡眼皮一动，打了个哈欠缓缓醒来，特么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中，自己靠着一枝花柔软的身体，犹如最近几日在雪窝子中一般。只是，雪窝子哪里有这里的温暖干燥，这一觉真特么舒服。
揉了揉眼睛，看到了面前的洪承畴，卓不凡精神一振，看来，不用再说什么了。
此时，城外，西门，满清大营，红衣大炮上的大块毡布已经取下，操炮手已经开始用同样的木杠布塞清理炮膛，而炮位前方，赫然是黑压压的鞑子整齐密集的方阵，不同颜色的三角军旗整齐有序，而炮位后方，是数个排成纵队的骑兵，其中，黄色旗帜的骑兵居于正中，仅仅黄旗之下的铁骑就有万骑之多。
牛角号响，万人齐动，步兵方阵前，齐身盾牌兵托起沉重的盾牌，在整齐的踏步声中向着依然耸立的城墙走去。身后，齐整的炮阵已经做好了准备，炮手手中的火把已经燃起，可是，直到步兵进入了箭程，依然没有开炮，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而更让人诧异的是，西门城头大华的火炮也好像哑了火。
终于，厚重紧闭的城门咿呀一声开启了一条缝隙，随即，迅速的开启，突然间，这严密防守，阻挡了清兵大军一年多的松山城就如此向着鞑子的大军敞开了怀抱。
城门中，迅速跑出一队臂扎白布的大华军士兵，将门前的拒马桩等杂物也都搬开，此时，通向松山城中的道路再也没有了阻隔。
一阵山崩海啸般的欢呼从鞑子军中冲天而起，鞑子步兵身后，各色军旗下的骑兵忽然加速冲了过来，很快超过了步兵，直奔城门。直到骑兵先锋冲入了城门，后方一座土坡上，一面飘飞的大大黄色三角旗下，垫着软厚皮毛的木撵之上，一位约莫四十多岁身穿黄袍的满人男子放下了西洋镜，松了口气，随即却剧烈的呛咳起来。
“你们，你们给我记住了，务需生擒洪承畴，压解盛京。”，男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呛咳，艰难的对一旁躬身静候的一大帮各色军官命令道，随即，表情复杂的看了看这松山城，轻声道：“此间事情已了，回京吧。”
随即，男子疲惫的靠在身后垫高的皮毛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此时，一名大将闪身而出，躬身恭敬的问到：“吾皇神威，尽歼大华精锐。不过，这松山城......。”
男子没有睁眼，默然了少顷，终于开口道：“拆了吧。”
飘飞的三角黄旗渐渐向北而去，随后的，是那始终没有出击的黄旗铁骑。一行浩浩荡荡绕过了松山城，消失在东北方向。
此时，松山城内，已经是杀声震天一片刀光血影。
在臂绑白巾的大华军人的带领下，率先冲入的鞑子大队骑兵兵分数路，很快突入了内城四面八方，一路上只是击溃拦路的大华队伍，并不停留，隐隐的向城中心包抄过来。随后，大批的鞑子步兵入了城，开始循着骑兵的路线清剿城邦，而这个时候，城中各处响起了哭喊惨叫。
城中的大华军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中，从鞑子攻城开始，帅营居然没有发出一条军令，而没有听到城头攻防的炮声，却忽然看到了满城的鞑子兵。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再也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偶尔有个别小队仓促应战，也被鞑子犀利的骑兵一冲而散，而鞑子军前面带路的，居然也是大华的兵马。
一些城中驻防的军队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在下意识的阻挡敌军冲击帅营，而城中心的帅营中，从紧闭了半夜的堂屋中，走出了一位提刀的中年将军和两个身着亲卫服装的年轻军士，其中一个军士，还颇为小巧俊俏。
站在院中，洪承畴手提宝刀，看着面前依托院墙紧张布置着最后防线的百余名亲卫们，已经换成大华军装的卓不凡和一枝花赤手空拳紧随在他身后。而身后不远，还有七个身着亲卫服但手持奇特兵器的人悄然而立，正是一直隐匿附近的七位神隐营高手。
不多时，一名满身浴血的校尉冲了进来，看到洪承畴飞扑而跪，哭喊道：“大人，完了。夏承德这狗东西已经投敌，邱大人战死，王大人、曹大人被俘，四门皆破，如今，鞑子正围向这里，大人！！”
洪承畴闻听此言，额头青筋闪动，手中宝刀轻颤，扫视了全都望着自己的众人一眼，一字一句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各位兄弟，今日，我等共赴黄泉，倒也不算寂寞！”
第0256章 留命看花草
说话间，鞑子极易分辨的嚣叫已经清晰可辨，甚至可以隐约感觉到，满城喧嚣的方向，都是这松山城中心。
“精忠报国志，一身几回还！杀！”，这句平日里洪家军的座右铭，此时由上百骁勇亲卫同声吼出，真的是一股让人盈泪的气势。[..com]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悄然站立在洪承畴后面的卓不凡轻身自语道。
洪承畴左手一把抓住了腰间的刀鞘，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变得发白，连卓不凡都能听到刀鞘发出痛苦的咯吱声。
转眼间，鞑子嚣张的马蹄声已经来到了院外，当刚才被校尉推开的院门出现第一批鞑子甩动的发辫的时候，院中的大华亲卫们发一声喊，直直冲了过去。
没有退让，更没有花巧，刀枪交击，血花飞溅，身体与身体的碰撞，牙齿对牙齿的撕咬。倒下一个人，补上去两个人，鞑子疯狂，大华士兵更加的疯狂。那位满身浴血冒死冲杀前来报信的校尉从地上蹦了起来，虎目圆睁，可是，手中却没有了兵刃，兵刃被遗留在一路冲杀来的路上，不知砍在了哪个鞑子的头颅中。校尉四处焦急张望，却是没有看到一把兵刃，忽然一声仰天大吼，居然就这样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大门处已经堆满了尸体，有掐着鞑子脖子死不瞑目的大华士兵，也有抽出短匕刺入大华士兵腰间却被砍去一半头颅的鞑子。倒下，热血，热血，尸体，周而复始，仿佛用不会停歇，生命，此时显得太过奢侈，死亡，此时也是一种解脱。
鞑子的兵马仿佛无穷无尽，可是，大华亲卫们在以触目惊心的速度倒下。
洪承畴眼角已经裂开，眼中的血丝可怕的蔓延，将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血红的模糊。脚步向前一迈，手臂却是一紧。洪承畴回头看去，看到卓不凡眼含热泪，轻轻摇了摇头。于是，这一步，再也无法迈出。同时，卓不凡及时伸出了右手，只是轻轻一摆，身后也已经缓步上前的七位高手也无奈的停下了脚步。此时此境，慷慨赴死只有慷慨激昂，隐忍不发却需要莫大的毅力，这种满心燃烧，几乎要将身体融化的感觉得不到宣泄，真的让人痛苦。
当院中只剩下洪承畴、卓不凡以及一枝花和七位高手的时候，洪承畴仰天长叹一声，忽然右手刀尖驻地，单膝一跪，最后挥动的一只手臂已经凝结在成堆的尸首中。
没有了任何的抵抗，只是稍微一停，大门处哗啦啦潮水般冲入了大批的士兵，看到单膝跪地的洪承畴和卓然而立的寥寥几人，立刻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多时，一些手臂绑着白巾的大华士兵也冲了进来，其中，还有一个身穿将服，年约三四十岁光景的大华军官。
洪承畴轻轻抬头，看到了那军官，忽然一声吼跳将起来，如果不是卓不凡死命拉住，定然是冲杀过去。那军官一个哆嗦，向后猛退，却是绊在一个鞑子兵的腿上，狼狈的摔了个乌龟朝天。大华士兵们连忙上前搀扶，而周围的鞑子兵却是忽然爆发出一阵爆笑来，鄙夷的看向那大华军官。即便是此时身为友军的鞑子兵们，也是最看不起这种叛变民族和国家的败类。
洪承畴一阵摇晃，嘶哑着嗓音大声吼道：“夏承德，千万弟兄在九泉之下，等着啃你的骨，喝你的血！”
夏成德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眼角瞥到周围鞑子们鄙夷的眼神，听到洪承畴的话语，忽然恼羞成怒，竭斯底里的大叫道：“去你
妈的，老子的命不是命？老子的兄弟不是兄弟？咱们被围了一年多，他妈的可曾见过朝廷的一兵一卒？弟兄们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这吃喝不愁的督爷知道吗？城里开始吃人了你知道吗？去你
妈的忠义，去
你
妈的国家民族，老子是明白了，这些他妈的大话都是他妈骗人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子要活，老子的兄弟也不能死！我管你其他人的死活！”
“你！”，洪承畴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生，要生的磊落，死，要死的光明，为一人活难千百人，百年之后，尔等为小利丧大义的卑鄙小人必将被千万人唾弃！遗臭万年！”
“我呸！”，夏成德犹如市井泼赖一般跳将起来，抓过一把刀，竭斯底里的叫嚷道：“人死了什么都他妈完了，兄弟们，砍了他，看看他还怎么嚣张！”
说话间，那些面目扭曲的大华士兵一声呼应，就待冲将上来。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有人用鞑子话吼了一声，顿时，院中的鞑子兵一个闪身，将大华士兵们挡住，刀枪及身，一时间，那些大华士兵面面相觑，再也不敢轻动。
此时，门外才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几个穿着华丽皮裘的鞑子军官来，夏成德一看，连忙上前，腰几乎对折过来，艳媚恭敬的说到：“吾皇神威，各位上官辛苦，此人正是洪承畴。”
那当中一约莫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的年轻人冬日里也没有穿戴皮帽头盔，半个脑门刮的干干净净，甚是精神。此时闻言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说到：“哦？好，好，父皇有令，务必活捉此人。对了，怎么刚才在院外听着你威风得紧呢，嗯，果然乃大华虎将。”
顿时，夏成德额头上的汗刷的就下来了，自己早就投诚，一心表现，此时还称呼他为大华虎将，如何了得。最难过的，是自己能看出此人地位极高，周围鞑子对其极为恭敬，可是自己却是全不知此人是谁，慢着，此人刚才说“父皇”，天哪，难不成是皇子不成。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道：“夏大人放心，此番开门献城，你可是大功一件。父皇有令，你等反戈义士即日里前往盛京，父皇将会亲自嘉奖。”，说完，不再理会夏成德，而是上前几步，饶有兴致的看向被团团包围处于刀林枪阵中的洪承畴等人。
放下惊喜若狂的夏成德不提，此时，洪承畴面对刀枪，却是全没有半点怯色，虎目圆睁，眼角一丝血泪，悲壮凄凉。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小兵，倒是显得有些害怕，瑟瑟发抖，幸好，身后还有紧靠严密防护的七个奇怪士兵，不然，恐怕都站不住了。
那年轻鞑子忽然一笑，用清晰悦耳的声音操着流利的大华话说到：“喂，那个大官，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
这一下，不仅洪承畴一愣，就连卓不凡也是再次仔细看了看此人，刚才听他言语机锋甚为厉害，没想到对自己这边一开口却是换了个人，顽童一般，倒是让人印象深刻。
洪承畴一愣，随即大怒，手中宝刀一摆，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今日战败只求一死，哪来这么多废话！”
“哎呦！”，那人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吓到了一般惊到：“没想到你这人眼睛瞪得大，嗓门更是不小。”，说话间，却是感觉自己有些不对，连忙清了清喉咙，朗声道：“死有啥好的，花花草草，蓝天白云可就都看不到了，再说了，你们大华不是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这大官肯定杀过不少人，下了地府，还不被烦死。”
呃......，这一下，不仅洪承畴再次傻眼，凡是听得懂大华话的都愣了，没想到，这年轻的小鞑子居然颇有口才，这么一想来，倒是万万死不得的，大家伙哪个不是一路砍杀过来的，烦死是轻的，啃骨吃肉倒是真的。
一时间，杀过人的都觉得这次保住性命是对的，没有杀孽的也觉得这天地更加美好，有着可怕炼狱做背景，想不美好都难。
卓不凡却是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起此人来，一枝花忽然凑到耳边说了什么，顿时，卓不凡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眼神更是生了钩子一般。
没想到，那年轻鞑子倒是甚为敏感，眼睛一下跟卓不凡瞪上了，卓不凡看似有些惧怕的一缩头，其实眼神却是一点都没有躲开，其中表情复杂，七扭八弯，其中都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一下那年轻鞑子居然脸红了起来，心中乱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脸上却是现出怒色，正要发作，却是又听到一声大吼。
“我洪承畴一生杀人无数，但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今日里居然被你一个黄口小儿取笑，哼，气死我也！”，说着，居然手腕一转，刀锋倒转，直接向脖子抹去。
这一下事出突然，那小鞑子一声惊叫颇为尖锐，此时却是没人注意。而此时洪承畴手里有刀，鞑子只是戒备，哪里有人能来得及阻拦。眼看就要刀光见血，一代名将陨落松山，那雪亮刀锋却是忽然顿住。
“滚开！小儿休得害我名声！”，洪承畴大吼道，怒骂用双臂死死抱住自己手臂的卓不凡。
卓不凡那里挣得过高大的洪承畴，脸都涨红了，一边喊叫着：“将军三思，留得青山......”之类的话，一边扭脸对着那还发愣的小鞑子大叫一声：“笨蛋，傻了你啊！”
呃，骂我？一时间，那面色英俊的小鞑子吃惊的张开了小嘴。
第0257章 北国
北国的冬天，更能显出北国独特的韵味，素衣银裹，满目纯净冷白中，口中呼出的热气显出生命的气息，让人不至于迷失在纯净却十足危险的冬日美景中。
蜿蜒的队伍行在北方旷野里，前后望不到头，不时有几匹快马从一旁掠过，那是前后通联的号兵。在旁边刀枪的俯视下，一队队没有了武器的大华士兵在雪地里艰难的行走着，但有掉队者立刻会得到一顿马鞭，如果无法行走，也就代表着生命的结束。
卓不凡袖着膀子跟在一辆囚车旁，而一枝花和七位高手也随同在侧。囚车里，洪承畴包裹着毛毡低着头窝在一角一动不动，任凭风吹起地上的雪穿过囚车木栅，在毛毡上攒下厚厚一层。
其实，这种有着阳光的冬日是北国难得的好天气，不过，对于走在队中的卓不凡来说还不如风雪低温。前路的人已经把积雪踩烂，夹着一层泥变成了冬日的泥泞，不像南方雨季那种泥泞只要光着脚就变成了享受，这里的泥泞，相当考验皮靴做工和脚力。卓不凡脚上还是那双从关内穿来的纳底棉靴，这种鞋子通气又轻盈，可是，比起鞑子们脚上那种连帮牛皮靴，坚固性就差得多了，再经过这么多天风餐露宿长途跋涉，早就不成样子。又是一脚踩入了一团泥泞，卓不凡摇摇头，用力一拔，只感觉脚底一阵难得的轻松，但也同时传来凉风透入的快感。
呃，卓不凡就这样抬着脚愣住，糟糕，难不成让我柔嫩的脚丫子裸奔不成。
“哈哈哈~~”，忽然，一阵悦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卓不凡闻声保持着金鸡**的高难动作扭头看去，只见那一身名贵皮裘的小鞑子正在一匹小母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这就叫现世报，居然骂本......少爷，现在得报应了吧。哈哈哈~”，小鞑子看着一脸窘态的卓不凡笑着说到。
靠，这小鞑子的汉话讲的是真不错，居然连现世报和报应都知道，奶奶的。
此时，一枝花连忙上前扶住卓不凡，可是，她也是毫无办法，一时间去哪里找靴子，那死尸遍地此时已经变成极远处一道黑烟的松山城中倒是遍地都是。
那小鞑子挥动马鞭，笑着向前松快奔去，显然心情不错，身后，一队黄盔护卫如影随形。
卓不凡抬起脚来，脚丫子在寒风中一个哆嗦，鞋底正式罢工，正窝在泥窝子里舒服的躺着。没办法，身后的谭腿高手上前背起了卓不凡，继续向前走去，只是，在这种冬日泥泞中背一个走路可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路途可是不近。
不多时，前面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却是那小鞑子策马而回，手一扬，一双样式粗陋但一看就坚固结实的牛皮靴子向卓不凡头上飞来。一枝花一抬手，将牛皮靴子接在手中，虽然特意放慢了速度，但那小鞑子却也是惊咦了一声，忍不住多看了看一枝花这俊俏大华小生几眼。
随即，那小鞑子邪恶的笑道：“小子，我可不会让你死在路上，等到了盛京，我再慢慢收拾你。不过，如果你现在跟我磕头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哼哼。”
卓不凡从一枝花手里接过皮靴，一边连忙套上脚一边却歪着脖子怒到：“大华男儿可杀不可辱，这靴子是你自己给的，可不是咱讨要而来。大不了，脱掉还你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却是跳下地，狠狠在地上的淤泥你踩了几脚，一双干净的牛皮靴立刻沾满污泥，不过，行走起来却是明显轻松许多。
“你！”，小鞑子眼睛一瞪，看着对方脚上变了样的靴子哭笑不得，好像恨不得立刻跳下马抽卓不凡几鞭子，却是看了看身后簇拥的人，没有再有动作。“哼，来日方长，谅你跑不出我的手心。”，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声，又狠狠瞪了卓不凡和一枝花两眼，打马而去。
本来卓不凡对小鞑子所说不会让自己死在路上不以为然，随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般的赶路赶路，终于明白了在这北国冬日长途跋涉的危险。当然，对有几大高手暗中护卫的卓不凡来说路途同样艰难却没有性命之忧，这种危险的感受，是从那些大华被俘士兵们身上而来。
这些大华的士兵，因为长期围困松山，本已是强弩之末，只经过一天的跋涉，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路边已经开始不断出现大华士兵衣衫褴褛的尸体。押送的鞑子骑兵根本不去理睬那些掉队倒卧的大华士兵，并没有尝试逼迫他们继续赶路或者反过来加上一刀，因为根本用不着。
洪承畴缩得更紧，整个脸埋在毛毡里，而跟在囚车旁的众人却能够清楚地听到手掌紧抓囚车木栅的咯吱声。卓不凡笑嘻嘻的面容消失了，就连那小鞑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策马回来都没有理睬，而那小鞑子倒是伶俐，好像知道了卓不凡等人的感受一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犹豫了一会，那小鞑子闷不声的再次跑开去。
“洪大哥，忍耐。”，卓不凡走到囚车跟前，低声说到。
过了好一会，洪承畴将毛毡掀开一角，双眼的血红在暮色中清晰可见，低沉嘶哑的声音说到：“心之痛，不如死。”
卓不凡叹了口气：“死很容易，倒是一种解脱。古往今来，慷慨赴死者众，卧薪尝胆者少。可受胯下之辱才是真英雄。”
囚车里也是一声长叹，此时，鞑子的喝骂声传来，洪承畴又掩入毛毡的阴影里。
却在此时，队伍停了下来，全军休整扎营。众人松了口气，摇摇欲坠的大华军士们倒在路旁雪地里再也动弹不得，卓不凡很是焦虑，如果这样下去，明早能够站起来的恐怕不多，只是，自己此时也是败军俘虏的身份，如何去呼喝众人提醒鼓劲。正在卓不凡焦急之时，马蹄声响起，一队彪悍骑兵从前队呼啸而来，看装扮，正是那小鞑子的卫队。
那队骑兵一边疾驰，一边丢下一阵听不懂的鞑子话，那些押解的鞑子兵立刻凶神恶煞的喝骂起来，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抽下，将大华降兵一个个抽了起来。随即，又从大华俘虏中分出一些士兵，由鞑子兵们看押着向不远处的树林走去。不多时，那些大华士兵哆哆嗦嗦的抱着一些木柴树枝转了回来，一些松枝上还有整齐的刃口，想必是鞑子兵就手砍下。一堆堆的篝火相继燃起，虽然潮湿多烟，但松枝一旦燃起，立刻成了冬日夜晚活命的救星。大话士兵们聚拢在火堆旁再次躺下，此时，却是不会再有冻僵的危险。
卓不凡松了口气，看着小鞑子先前消失的前队方向愣了一会，随即也在囚车旁的火堆处窝了下来。
一枝花悄然递给卓不凡一块肉干，这还是先前剩下的从鞑子兵身上抢来的干粮。鞑子兵们好像对囚车和卓不凡一行颇为照顾，虽然没有食水干粮，倒也是没有找他们的麻烦，连搜身都免了。
“我看，那小鞑子时看上你了。”，一枝花看着火堆，嘴中却是悄然说到。
“呃，这个，可不是我的错。嘎嘎。”，卓不凡挠了挠头，貌似无奈的说到，但是鬼都能看出来那心中的得意。
一枝花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往火堆里丢了根带着雪花的松枝，一阵浓烟立刻堵住了低声傻笑的卓不凡的喉咙。
“说正经的，不凡，你准备跟到什么时候？”，一枝花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围着火堆大吃大喝的鞑子兵，低声问到。
卓不凡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跟到弄明白的时候。”
“弄明白？”，一枝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说鞑子兵大炮的事情？”
“正是。”，卓不凡略显忧虑的回答道。
一枝花皱起眉头，疑惑不解道：“时间越久越是危险，不凡。看来我们是要被押去建州。那里可是鞑子的老窝。万一身份暴露，即便是我，加上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硬拼出来。”
卓不凡将肉干悄然塞入嘴中，用唾液慢慢软化石头一般的食物，也是皱起眉头说到：“这件事情不弄清楚绝对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花儿，放心，我们不会暴露的，即便是有人以前见过我，也未必能认出我来。”
一枝花看了看卓不凡，点点头。这倒是，现在的卓不凡哪里还有以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充其量也就比那些摇摇欲坠的大华士兵好一些，这些日子的奔波，倒是让一直养尊处优的他受了一回苦。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一枝花连忙掩饰心情的说到：“这件事情真的那么重要？我看就算是他们再多几十门大炮，也根本不是我们神龙军的对手。就算是他们取得了关外，充其量也只是麻烦了一些，我们神龙军也不怕死。”
卓不凡点点头，眉头间的忧色却是没有减退，是，万不得已，即便是付出代价自己也有把握击败鞑子，就是他们现在的红衣大炮比起神龙军一代的神龙炮也是不如，可是，这个时代的人，哪里明白这天下的状况。“花儿，你不懂。鞑子多了几十门大炮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些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看不见的敌人？”，一枝花疑惑的问到：“你是说，还有其他的敌人在暗中窥伺？”
卓不凡点头道：“正是。”，说着，卓不凡抬起头来，向着北方和东方的夜空望了一下，喃喃说到：“这世界，其实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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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8章 入建州
卓不凡口中的大世界自然不是一枝花能够理解的。既然卓不凡说必须深入敌营，她能够做的，也只有舍命相陪。
人的生命很脆弱，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摔倒了可能就永远不会再爬起来。而有的时候，生命却又是顽强的，这一个北国冬夜，因为有了守护生命的篝火，除了几名伤重的士兵，居然没有人冻死。此时的卓不凡心中，倒是对那小鞑子甚为感激。只是，看这阵势估算一下路途，只怕还有十天半月才能抵达目的地，没有食物，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同时，因为这个出乎意料的鞑子少有的非残虐的行为，卓不凡却又是想了很多，不由得沉思起来。
此时，正在拔营的前军鞑子大队中，几名鞑子军官正躬身面对小鞑子，神态恭敬。
“这，恐怕不妥吧？”，其中一名中年将军抬起头来，犹豫的说到：“分拨将士们的口粮给这些大华贱奴，这......。”
旁边一名年轻军官也是忿忿说到：“兀那蛮人手下，一年多不肯归降，我多少儿郎折损在松山城下，哼，给他们一条活路已然是莫大的恩典！”
“这个，确实是从未有过，恐怕。。。”，一名年老将军也是犹豫劝解。
小鞑子一瞪眼，怒道：“父皇命你们多学多想，看来都是白费。枉你们觐见时唯唯诺诺，实际却是一窍不通。也罢，我也不跟你们多讲，留下大华人的性命也是父皇的意思，你们照办就是。气死我了。”
说着，小鞑子居然果真一扭头走开，而这些个大将面面相觑一番却是果然不敢再言语，只能照办，原因无他，既然是大汗皇的意思，自然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面前这位主，说出来的话却也小觑不得。
出乎卓不凡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些个鞑子居然开始分发急需的食粮，有肉干，有在大华平常而在草原十分金贵的面食，虽然不多，但在这种状况下每一口食物都可能挽救回一条生命，这一下，就连卓不凡也是有些诧异。有了食粮，还可以砍柴取暖，这本是九死一生的押解之路变得不再那么可怕，可是卓不凡面上的表情，却是比面对随时可能射出的弓弩更加凝重的神色。看着那些面露感激之色的大华军士们，卓不凡心中警觉，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这鞑子。这一招确实厉害，要知道，这绝对可以称得上善待俘虏，即便是大华军清剿内乱饥民，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地步。不由得，卓不凡面带凝重的看了看依然毛毡蒙头的洪承畴，鞑子待降兵越好，洪承畴的压力越大，事到如今，就连自己，对今后的状况也是无法预料。
走一步看一步吧，卓不凡相信不管出现什么状况，自己都一定有办法应对，现成的例子就在身边，恐怕那些个史学家也想不到，历史上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大汉奸原来是这么回事。诚然，这里面自己发挥了很大作用，可是，谁又能保证，那一个自己熟知的历史中的其中缘由就一定是正确的呢。胜者王侯败者寇，历史，准确说官方正史，其实也只是胜利者的历史而已，某些真相要么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要么就变成了街头的野史流传。而所谓的史学研究，其实严格说来是一种跟时间和证据的讨价还价罢了。
这种创造历史的快感，也只有卓不凡一个人可以享受。
走走停停，这一走就是十多天，残虐闻名的鞑子兵也搞起了优待俘虏，少有开恩的鞑子兵做的生硬，摸不着头脑的大华士兵疑神疑鬼提心吊胆，但是起码这让这些投降的大华士兵们保住了性命。一路上从那些鞑子口中渐渐知道了突围那一路全军覆没浮尸东海的消息，这倒是让这些大华降兵们暗自庆幸不已，就连时有的喝骂和加身的马鞭好像都没有那么难捱了。当建州城出现在地平线，不管是押送者还是被押送者都松了一口气。
看到建州城再次让卓不凡吃了一惊，对鞑子都城有着各种想象，但依然没有想象到眼前的景象。不同于大华城池的圆形外城一样的雄伟，气势非凡，而且建筑也甚是精细，一改卓不凡设想的粗陋狂放的想象。每隔一段，城池上就有一座圆形尖顶的高塔，既给城池增添了异域特色，又大大加强了城池的防卫功能。而入了外城，映入眼帘的内城倒是很熟悉，居然是常见的大华方城的模样。中西合璧，各取所长，这是卓不凡的直接印象。
城内的布局也表明了建州城的特色，圆形外城与内城之间的广阔城区中多是非永久性的帐篷，其间有驻扎各处的鞑子军营，也有大量的牧民和商贩。看似杂乱难以区分开的布局实际上有着严格的区域划分，不过不明就里的汉人一般是看不明白的。内城中就是截然另一番景象，这里街道四通八达显然经过很好的规划，建筑整齐却各有特色，有大量的大华特色建筑，也有带着浓郁西域和北国风格的异域建筑。凭良心说，从城市的规划和管理来看，鞑子的建州城，虽然比京城相差甚远，但是比起一般的大华府城还要更好一些。
只是初始的印象，根本没有机会仔细体会，因为一早刚到建州城，洪承畴就变成焦点，相应的，作为洪承畴亲卫并且帮助鞑子阻止了洪承畴自杀殉国的卓不凡等人也成了焦点。
囚车以及随同的卓不凡等人被带到了一个院落中，这个院落乃是一所大宅子中的一个小院，猛一看去，倒颇似京城的四合院，灰瓦飞檐，木柱红墙，显露出浓郁的大华风格。一行人伴着囚车，在鞑子精兵的严密看管中。不断有人从外面进来，也不答话，就远远看着端详一番，然后又闷不吭声的转身离去。前前后后怕不有十几拨，有身着官服貌似文官大员，有身着盔甲前呼后拥的大将。如此如看稀罕玩意一般把看得众人心中忿忿，只有卓不凡例外。
你看我，我看你，老子不吃亏。卓不凡饶有趣味的看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在别人眼中千篇一律的异邦胡蛮，自己看来确是很有意思。比如那些鞑子大将所穿的盔甲，居然跟清剧中的颇为相似，高头红缨，过肩披耳，但绝不是电视剧中那种帆布铜钉的假冒产品，而是牛皮铜钉，泛着幽暗的油光，没有那么光鲜，却是暗含杀气。一件紧身鱼鳞甲护在宽大外袍里面，在肩头露出一点头来，在建州，这一件紧身小铠一定是非常金贵的玩意。而那些文官，却是跟电视剧中大不相同，多是皮袍胡服，也没有什么官阶标识，让卓不凡非常好奇他们如何区分官阶。
窥视和反窥视，百无聊赖的过了两三个时辰，忽然又有一拨人前呼后拥进得门来，居中一位鞑子负手走来，不怒自威，最奇特的，此人居然身着汉服，而周围的鞑子们神态极为恭敬，而那些看守也都躬身礼敬。卓不凡定神一看，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因为，这可是一位大熟人。这还是众人在建州这鞑子的大本营首次看到身着汉服的满人，而这满人，正是曾经只身脱逃的多尔衮。
卓不凡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多尔衮可是跟自己直面交锋过的，而且，想必恨极了自己，这点毋庸置疑。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好奇的惯例反窥视这个穿汉服的鞑子，包括一枝花等神隐营的人，压根没见过多尔衮。卓不凡可是清楚地记得，这多尔衮可是鞑子里的明白人，时间也不太久，只看他那眉头紧锁忧郁阴冷的模样，恐怕还没有从那次的失败中缓过来也说不定啊。当初只是硬着头皮就上去了，现在的卓不凡可是很清楚一万铁骑对鞑子意味着什么。
反正怎么想，这多尔衮都应对自己恨之入骨记忆犹新，有点不太妙。卓不凡总算还是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期望蒙混过关，自己现在的模样改变甚大，昨日在路旁积水端详自己都差点没认出来。
多尔衮很随意的直接走到了众人面前，先是看向了囚车中依然包裹着毛毡的洪承畴，而洪承畴居然似乎感觉到什么似地，第一次掀开了毛毡，好奇的迎上了多尔衮的目光。忽然，多尔衮眉毛一挑，双目神采闪现，而洪承畴也是浑身一震，涣散的眼神随即也变得炯炯有神，毫不退让的对视起来。
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瞬间安静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忽然，多尔衮露齿一笑。
“久仰洪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虽然话语生硬，但是多尔衮的汉话似乎又进步了许多。
洪承畴双目一敛，闷声道：“败军之将不言勇，洪某只求一死。”，说着，居然又拉上了毛毡，惹得周围鞑子兵将一阵怒喝。
多尔衮冷哼一声，一抬手，场中又是静寂，而多尔衮居然也不再理财洪承畴，随意看向了众人。
忽然，多尔衮的目光停在了半低头默立一旁的卓不凡身上，顿时间，卓不凡感到一丝寒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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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9章
“是你？”
咯噔一下，卓不凡的心脏一阵紧缩，随即又好像掉入深渊般的无力之感。不由得，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变化这么大还是被一眼认了出来。此时卓不凡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惧怕，只是很是懊恼，自己能不能脱出不说，如果影响到整个计划才是得不偿失。旁边一枝花已经悄然靠近，劫持多尔衮是目前的唯一选择。卓不凡的紧张落入多尔衮的眼帘。
“是你救了你们将军吧。嗯，你做的很好，定有重赏。”，多尔衮看到卓不凡明显放松下来同时嘴角也浮现一丝喜色，笑道：“不用怕，我们满人也是赏罚分明，只要今后用心办事，自有你的好处。”，说完，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转身大步离去。[]
卓不凡松了口气，不由得好笑，学什么不好，学会大喘气了。
有惊无险的过了多尔衮这一关，卓不凡知道自己算是安全了。而后面的事情更是让众人诧异，不仅有人拆了囚车将洪承畴放了出来，还来了八位大华女子，服饰着众人换了外衫稍作梳洗，随后更是撤出了院中的兵士，将整个四合院空了出来。四周房间收拾妥当，弄上了火盆，摆上了酒菜，卓不凡九人加上洪承畴正好十人，围着大圆桌子面面相觑。众人尚不明白鞑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满桌酒菜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卓不凡忽然笑了起来，抄起筷子就大吃大喝，而洪承畴居然随后跟上，一阵风卷残云。一老一少，深陷囚笼同样泰然自若，不过，两人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卓不凡是好整以暇，洪承畴倒是有些悲壮的豁达。
北国冬日的建州城，这个不起眼的四合院中，看似平静祥和的气氛中却透着悲凉寂寞。越过城头，越过刀枪林立的外围警戒，在这所大宅院的前院宅堂，外围的戒备更是森严，甚至超过了四合院。
此时，多尔衮眉头紧锁独自一人缓步走到了正堂门前，看到正门戒备的卫兵好像才猛然警觉，扶了扶裘皮帽，掀开厚厚的棉布帘子躬身走了进去。迎面的温暖迅速驱走了冰冷面皮上的寒气，面前，一人正负手看着正堂上的山水，闻声转过身来。
多尔衮一低头，作势要跪拜行礼，耳中却是听到：“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凡礼就不用了。”
多尔衮一愣，却是依然恭敬跪拜，叩首行礼这才起身恭立，那人摇头不语，坦然受礼，眼中却是颇为满意，而放眼天下，能让多尔衮如此恭敬的，只有当今大清国的天聪皇帝皇太极了。
“锦州之事，为兄对你的惩戒你可还有不满？”，皇太极看着面前躬身而立的多尔衮缓缓说道，虽然语气平缓近于和颜瑞色，但是其中却带着不重质疑的威严。
多尔衮闻言又是一怔，随即抬起头来，真诚的说到：“锦州围战懈怠之罪臣早已明了，围而不紧，让那祖大寿得以喘息，我数万将士劳而无功。按律乃是死罪，皇兄网开一面留得我的姓名，哪里还敢有何不满，每日里皆是苦思反悔，只求能够戴罪立功将功补过罢了。”
皇太极满意的点点头，眼中威严此时方才化去，摆手示意多尔衮落座，自己当先坐在铺着毛皮的太师椅中，此间摆设多为大华式样，但是一些裘皮弓马倒是又显出一些不一样的特色。多尔衮待皇太极落座，才坐在了一旁，只坐了一半椅面，恭敬异常。
皇太极从怀中摸出一面锦帕，捂着嘴呛咳了好一会，这才看向了多尔衮，眼中再没有半点皇威。
“你消极怠战，我免了你的亲王，这次松山大捷，这亲王之位我就还给你，今后，这两旗还是你来统领，本皇子弟里，终究只有你才是大将之才。”，皇太极此时的口气，是真正严兄对小弟的感觉。
多尔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及时的控制住了情绪，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皇太极继续说到：“我身居皇位，自然要赏罚分明，你也是明白人，想必很清楚，看来喇嘛庙你没有白待。这次来见你，是想看看你对这洪承畴感觉如何，能否为我所用？他的底细我早已知晓，就说说你的直觉好了。”
多尔衮闻言思索了一下说到：“虽然落魄狼狈，此人眼中却是坚毅倔强，恐难以驯服归顺。”
皇太极闻言抚摸着太师椅的红木把手，喃喃道：“难道，又是一个袁崇焕？”，语气中不甘意味明显，显然非常犹豫。
多尔衮闻言甚是明白皇太极的感受，也是喃喃道：“是啊，恐怕又是一个袁崇焕。大华腐朽没落，却是不乏良将，哎，良将啊，正是我大清所缺。”
皇太极捻动胡须，沉思良久，很快下定了决心，说到：“朕绝不甘再次失之交臂，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归顺我大清，什么代价都可以。”
多尔衮闻言惊动，随即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亦是思索良久言道：“汉人不同于我族，礼部尚书范文程乃是汉人，明日臣与他商议商议。”，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到：“皇兄，那东倭......。”
皇太极一摆手制止了多尔衮，说到：“这件事朕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虑，那东倭和荷兰人的心思我也明白，唯火器犀利我大清至今才得一二，少不得给他们点好处。火器制造我已经安排稳妥，大将军炮一旦试制成功，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便是。”
说着，皇太极和多尔衮相视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又牵动了气机，又是一阵好咳。
笑了一阵，多尔衮说到：“皇兄，用不了半年，这关外就全是我大清的地界，剑指中原指日可待。”
皇太极听闻此言甚为兴奋，抚须说到：“取北京如伐大树，先从两边砍，则大树自仆。现在明朝精兵已尽，我再四周纵掠，北京一定可得。”
多尔衮眼中现出敬畏，忽而想起什么，说到：“皇兄，大华可有一人不得不防。”
皇太极闻言一愣，看到多尔衮的神色，言道：“你可是说那卓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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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0章
第二日，多尔衮派人前来劝降，却是被洪承畴骂了出去。看到清廷想要劝降，洪承畴居然开始绝食，一连三日水米不进，真的是一副誓死忠义的样子。卓不凡却是一点都不着急，这一日正就着难得的太阳蹲猫猫晒太阳，却看到一位花枝招展的少女蝴蝶般飞了进来，倒是让他眼前一亮。
“喂，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女身后还跟着几名带刀随从，看到卓不凡直接问到，言语间倒似是早已经见过他似地。
卓不凡听到声音，眼睛眯了起来，可不正是那小鞑子，今日里居然不再乔装打扮，以本来面目出现。
没等卓不凡回答，少女却是闻到一股异味，低头一看，却看到两个脚丫子在阳光里舒服的伸着懒腰，少女一捂鼻子，叫到：“喂，本格格问你话呢，哎呀，真臭，快穿起来。”
说着，身后的一名护卫怒目而视，腰刀一闪露出一半，卓不凡两忙穿上牛皮靴子，口中却是疑惑道：“格格？”，格格不就是公主吗，这倒是没有想到，这小鞑子的身份居然如此尊贵，也难怪那些个鞑子对她是如此恭敬。
看到卓不凡的神色，小鞑子露出得意的笑容，笑道：“你这靴子还是我送你的呢，呵呵。想起来没有？”，语气里甚为得意。
卓不凡闻言眼睛一转，躬身拱手道：“在下卓...二，谢过格格大人的靴子，今日落难无以回报，改日有了鲤鱼大肉猪后腿什么的，一定送上。”
“呃？”，小鞑子闻言一愣，哪里知道卓不凡口中所说之物全是中原汉人结亲订婚的聘礼，口中说到：“什么鲤鱼大肉乱七八糟的。”
这满人的格格果然不同于汉人，此时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卓不凡面前低声问到：“喂，你们将军真的在绝食吗？”
卓不凡一苦脸说到：“可不是。三天不吃不喝了。哎，咱们当小兵的能有吃有喝保住性命就是烧高香了，将军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
“对极对极。”，小鞑子连连点头道：“就是这个理，你好好劝劝你们将军，皇阿爸可是好皇帝，归顺我们大清，保管比跟你们那个昏庸的皇帝好多了。”
卓不凡闻言无奈摇头道：“我可不敢劝，上次拼死阻拦，将军可还生我的气呢，再说了，这种事情，我们当小兵说的也不顶事啊。”
小鞑子闻言也是颇为沮丧，思索了良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叹了口气再次问到：“那个，卓二啊，你，你......。”，卓不凡看着面色忽然发红的小鞑子心中一动，暗道，正经事来了，呵呵，果然，即便是胡子拉碴面黄肌瘦也依然挡不住吾的风流倜傥，眼看着，又一段风流佳话就要诞生了。
小鞑子居然扭捏起来，手中纠结着手绢，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问到：“你，你那个同伴叫什么名字？”
卓不凡一愣，疑惑道：“同伴？什么同伴。”
“就是，就是那个，跟你在一起的，个子比你矮一点，模样比你俊秀的多的那个。”，情急之下，小鞑子也顾不上害臊了。
顿时间，卓不凡脸上无比的精彩，不知是苦还是笑，口中“一，一”了好几遍也是没有说出来。终于，在小鞑子满怀期待春光无限的目光中，卓不凡咬着舌头说到：“一，易中天，他叫易中天。”
“易中天，好帅气的名字啊。”，小鞑子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开心不已，心神也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做花痴状良久，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张信笺飞快的塞到了卓不凡手中，低声道：“你，你把这个给他。”，说完，脸儿已经红如苹果一般，转身逃也似的离去，留下瞠目结舌的卓不凡呆立在屋檐下。
此时，一枝花正端了茶水出来，看到小鞑子的背影一愣，将茶水递给卓不凡疑惑的问到：“这不是那个小鞑子吗？她来做什么？”
卓不凡愣愣的看着一枝花，忽然一咬牙叹道：“旺我纵横情场未尝败绩，今日里没想到栽到了家，红颜祸水啊，天妒英才啊！”
“呃......，不凡，你，怎么了，怎么胡言乱语的。”，说着，一枝花伸手想要试探卓不凡的额头，却是被卓不凡塞入手中一张信笺，耳中却是听卓不凡长吁短叹道：“好好看看，天降大任与你，本将军命你泡妞，泡不上军法从事。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
转眼间，洪承畴绝食到第五天，这一下，多尔衮等人终于坐不住了，这一日命吏部尚书范文程亲自前来劝解。
此时的洪承畴已经无精打采，看到汉人却身为异族高官的范文程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而那范文程也不着恼，只是陪伴左右赶也赶不走，待到洪承畴乏力坐下，就陪着坐下谈天说地绝口不提归降两字。这时，却正看到房梁上一块干裂泥巴落下正落在洪承畴的汉服袍子前摆。洪承畴伸手仔细将泥巴弹开，又小心将沾染的泥土拍净。目睹此景，范文程不作声色，很快起身告辞。
随后，范文程回到前堂，见到等候的多尔衮胸有成竹的说到：“王爷不必担忧，洪承畴不死也。他对一件破旧的袍子都那么爱惜，怎么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闻听此言，多尔衮回报皇太极，当下更是礼遇洪承畴小心伺候，又送过来十几个精挑细选的各族美女，而洪承畴虽然依然没有停止绝食，但也没有将这十几个美女赶出来。
到了夜间，四合院燃起了油盆，房间里也点起了儿臂烛火，十几名美女环伺左右，而洪承畴窝在太师椅里，依然是不吃不喝。
不知何时，房间里的丫鬟仆役全都不见了，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的洪承畴忽然闻到一阵香气，那是女人香，不由得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只见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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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1章
烛光摇曳，一时间，洪承畴有如身陷梦境，多日未进水米加上一直以来的精神抑郁，让他此时未免心神浮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女子一身华丽满族服饰，足底木屐样式奇特，走起路来款摇轻摆，带动左手绕指罗帕，真如杨柳一般。右手轻提一尊玉壶，入了烛光，竟是让黑暗中两双溜圆眼睛的主人倒吸一口凉气。
“靠，没想到啊，满人也有如此美女。”，一声感慨轻不可查，黑暗中，卓不凡和一枝花躲在帷幕中目不转睛。
一枝花也是深以为然，这几日也见过不少满族女子，侍奉洪承畴的女子中就有几个满人，虽然也有几分姿色，却几乎都是大脚粗腰皮肤粗糙，与中原女子甚是不同，多了几分草原的健美少了女子应有的妩媚，让卓不凡等人不以为然，以为北国无美女，即便是那小鞑子算是貌美，可也风风火火不比寻常，没想到今日里忽然见到面前这位女子，倒是比较之下更显美艳，一时间闪花了眼。
身处暗中可谓阅人无数的卓不凡都花了眼，直面女子的洪承畴更是迷迷糊糊，多日紧绷的面皮也松弛下来。
女子款摆婀娜，直走到洪承畴面前，请启朱唇，柔声说到：“久闻洪将军大名甚为仰慕，今日一见果真英雄本色。”
女子声音悦耳动听，偏又带着一丝暗哑，听入耳中，甚为撩动心弦。暗中，卓不凡不禁暗赞：“天生尤物，他们倒是舍得下本钱咧。”，一枝花不解，悄声问到：“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卓不凡笑道：“哪一出？色诱罢了，我看这老洪要糟糕。”，一枝花不信，言道：“洪将军意志甚坚，这几日硬是水米不进，那十几个侍女环伺左右也是视如不见，只怕这女子也是徒劳。”，卓不凡摇头暗笑道：“恐怕未必，这女子天生魅惑，而且你看那玉壶，其中可是大有奥妙。”，一枝花疑惑的看了看卓不凡，弄不明白卓不凡怎么就知道那玉壶的奥妙了，当下不再言语，定神细看。
只见洪承畴听到女子的话语，好像清醒了一些，冷哼一声扭头不看，让一枝花更是多了些信心。那女子却是毫不气馁，轻声言道：“洪将军，您对大明江山如此赤胆忠心，实在令人敬佩。将军即使绝食，难道就不喝口水而后就义吗？将军，您还是喝一口吧！”。
这女子绝口不提劝解之事，只是极尽宽慰夸赞，身体也不知什么时候依偎到了洪承畴的身边。闻着玉壶中诱人的香气，间杂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洪承畴神色更显柔和，虽然依然是不理不睬，但也绝没有推开美色的意思，身体本已无力此时更是成了心神失守的借口。不知不觉间，玉壶当口，洪承畴居然稀里糊涂的喝了一口。
顿时，鲜香肉汤带着一股特殊的清香从干裂的唇齿直下期盼已久的肚肠，一股热气从丹田油然而生，饥饿多日的肚肠几乎要欢呼起来。忍不住，又是几口鲜香入腹，洪承畴抬头望去，娇颜玉口吐气如兰，饥饿乏力的身体忽然从丹田处挑动跳跃，洪承畴的眼中一阵迷茫，随即迸发出熊熊的火焰。这火焰如此桀骜直白，直将那娇颜烧的粉面含春，回应的呼吸也变得火热。
忽然一阵疾风拂过，儿臂明蜡一闪而灭，暗室中一声娇呼，玉壶跌落地砖之上，碎裂声后，一股芬芳甜香弥漫房内，而那压抑呻吟持续缠绵起来。
室外的油盆依然熊熊，却是无法透过厚重的棉帘照亮昏暗的室内，只有一丝光亮透过同样用厚厚棉布遮挡的窗棂投入一丝微光。两个身影在太师椅前站立纠缠，高大的身影霸道冲动，瘦弱的身影抗拒无力，身影纠缠着搏斗着直到了正堂方桌，高大的身影毫不怜香惜玉的将瘦小按在了宽大木桌之上，一声娇呼，随即是被捂住压抑的呻吟哀叹，静寂的室内响起了让人血脉贲张的律动。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经过了几番压抑的高亢和叹息，一切渐渐归于平静。
少顷，厚重的棉布门帘被轻轻掀起，透入的明亮火光照亮娇俏的身影，刺目的强光让这身影踉跄了一下，随即迅速放下门帘，木屐脚步声快速离去。
又过了好一会，室内忽然亮起烛光，一枝花挑亮火烛，翻了个大白眼给一旁正整理衣衫的卓不凡，走到太师椅前，解开了一脸幽怨的洪承畴的穴道。
卓不凡一脸满足的咂咂嘴，仿佛在回味着什么，同时整理好衣衫走到了目露疑惑的洪承畴面前，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道：“抱歉抱歉，为我华夏大计，适才委屈老洪你了，不过，相信老哥一定不会责怪小弟越俎代庖吧。”，说着，卓不凡又是叹口气摇头道：“为了大计，小弟只能舍身就义吃点小亏罢了，这女人你可碰不得。”
洪承畴苦笑着摇摇头，怎么都没看出来吃了什么亏，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不凡兄弟，这样一来，是不是不用再行这苦肉之计？”
卓不凡笑道：“然也，如果不出意外，明日鞑子会有极其重要的人物过来，他们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怎么的也不能白忙活了。明日你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过，也不能一开始就给他们好脸色。”，说着，卓不凡又是细细交代一番，倒是让洪承畴轻松了许多。本就不是一心求死，饿了这么些天委实不太好受，不过，适才迷糊中见到的满人女子着实让人印象深刻，而且，此时的小腹依然火热，倒是让人有另种难耐。
卓不凡起身舒服的伸个懒腰，向内室走去，却是听到洪承畴忽然问到：“那女子究竟是何人？”，还有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为什么你小子碰得我就碰不得呢。
卓不凡一愣，哈哈笑道：“告诉你你可别吓一跳，那可是满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乖乖，果然跟书里.......一个样，这皇太极可真是舍得。奶奶的，今日里为我华夏边关女子报了仇，真乃幸事，大快人心也，哇咔咔。”，说着，已经闪身离去。
洪承畴愣了半晌，忽然一排扶手，低声叫到：“鞑子血海深仇，身为华夏男儿人人责无旁贷。臭小子，下次再抢咱家的功劳，哥哥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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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2章
卓不凡和一枝花回到了房间，七位神隐营的高手也在这里。身为阶下囚，现在他们只能数人挤在这里，谈不上什么舒适与否。在卓不凡的招呼下，众人围坐，有一枝花在，自不怕隔墙有耳。
今日，洪承畴的事情算是差不多了，如同卓不凡所知一般的发展，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相信依照自己的指点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现在，卓不凡要为自己深入敌营的主要目的细作打算。那就是弄清楚鞑子火器的来源以及鞑子同东瀛倭狗和那些西方洋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在卓不凡的认知里，并不知晓这种状况，历史上，并没有满清鞑子同东瀛以及洋人的牵扯。[]
“不凡，洪将军投靠鞑子后，咱们是不是该撤了？”，一枝花直接问到，目前这种状况对身负保护重责的他来说实在是压力甚大。
卓不凡摇摇头说到：“不行，必须弄清楚这件事，如果鞑子真的跟他们联合起来，是相当麻烦的事情。”，卓不凡无法细说的是，只有他才知道东瀛倭狗是如何的觊觎华夏江山，而那些荷兰人也不是好货，如果所记不差，这时的台湾差不多被荷兰人占据了近二十年了。而其中的背景，是荷兰人同西班牙、葡萄牙争霸东亚，再往后，就是西方列强世界殖民大发展渐渐将华夏抛在身后的时候了。待到工业革命的时期，那时的华夏已经只能任人宰割。
此时的卓不凡，眼光已经放在了更为广阔的天地，根据他自己的了解，无论怎么看，想要避免今后华夏的屈辱，在现在这个大华摇摇欲坠的时期着手都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此时的世界，大航海已经进入尾声，西方列强正在世界各地瓜分地盘，而西欧列强强大的海上舰队更是不可小觑。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拉起了神龙军，可是想要进入更广阔的天地，没有强大的海上力量等于是空谈。而强大的海军岂是一朝一夕可就。
想到这里，卓不凡倒是忽然想到，郑和下西洋不正是这个年代，自己已经知道现在的大华有了闭关锁国的态势，不允许自由贸易和出海。但是那些个传说中的宝船，千艘舰队远航的壮观场景中的那些个大船都在哪里？等回去后一定要开始留意这件事情才是。
这些一枝花他们自然是不得而知，卓不凡也不会说出来，还不是时候。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些个东洋鬼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而历史上英明神武的皇太极又在打什么算盘。想要弄明白这些，除非能接近满清高官，一般的高官还不行，最好是皇亲国戚。可是这又谈何容易，现在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跟着洪承畴找机会，但是这样一来势必耗时良久，鞑子一开始也不会如此信任洪承畴，卓不凡等不起。那么，就要想其他的办法才成。
卓不凡转向一枝花，笑嘻嘻的说到：“花儿啊，本将军交给你的任务咋样了？”
一枝花一愣，纳闷道：“什么,什么任务。”，面前的卓不凡笑的有点贼，好像还有点悻悻然的味道，甚是奇怪。
“不是吧，居然将本将军的命令当做儿戏，看我回去不打你屁股。什么任务，奉命泡妞的任务呗，哼。”，卓不凡没好气的说到，直到现在，他对自己输给一枝花的事情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一枝花恍然大悟，扑哧笑了出来，随即脸儿也有些红了起来，灿灿道：“那个，这个，挺好。”
“呃”，卓不凡郁闷的挠挠头，假装怒道：“挺好是个啥米意思？赶紧详细汇报给本将军，这是命令！”，这几日那小妮子可是没闲着，找着各种机会来骚扰一枝花，什么飞鸽传书、锦囊暗渡，当老子是瞎子，哼。这些鞑子的娘们也真是的，全没有华夏女儿家的羞涩，不知廉耻，可恨！
一枝花强忍住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到：“真的，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她说，要把，要把我要过去，做，做她的侍从，还，还问我愿不愿意。”
“呃”，卓不凡一愣，奶奶的，居然如此明目张胆，什么侍从，小情人才是吧，想到那日小鞑子羞涩的小脸蛋，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到卓不凡的神色，一枝花连忙说到：“我，我没答应他。”
卓不凡眼珠一转，大声道：“答应，为什么不答应，答应她。不过，你要把我们也带过去。”
一枝花点点头，犹豫道：“哦，可是，都过去不知道成不成，她也要求她父皇才成，我试试看。”
卓不凡翻了翻白眼，没哪里呢，就开始替她说话了，哼哼，要是她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模样，哇咔咔。当然，这只是卓不凡自己心中的一点点小龌龊，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命令一枝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执行，而自己，正是为了达到自己探听消息的目地。
仔细想了想，卓不凡又改变了计划，九个人一起过去显然不太可能，最终，卓不凡让一枝花保证自己能够跟随过去，其他人很有可能会依然配属给洪承畴，这样一来，分开行动恐怕避免不了。于是，卓不凡给每个人都定下了计划，在分开之后，跟随洪承畴的人里会找机会逃出两个回去神龙山。回报自己的动向和计划给神龙山也是必须的，不然，时间一长，神龙山肯定要出关，那样一来就都乱了。不管今后情况怎么变化，事先做好安排总是有备无患。
第二日，日过三竿，忽然有大队兵马围住了四合院，一队全甲兵士进入院中，仔细检查了一番站定。这时候，一队锦缎皮裘的达官显贵走进了院落。其中有卓不凡的老相识多尔衮，小鞑子居然也在里面。他们全都簇拥着一个人。
此人身着貂裘，面白略黄，背脊也有些弯曲，手中一面锦帕捂着口
不时轻咳两下。看似一个病夫，步履间却是沉稳从容，在周围众人恭敬神色的衬托下自有一番威严。此时，洪承畴等人已经被集结在外，而那人看到昂首傲立的洪承畴直接走了过来，直到在洪承畴面前站定。
卓不凡此时在暗暗端详，心中不禁感慨，谁曾想过，威震四方的天聪汗皇太极居然如华夏一个教书先生一般，而自己也是明白，这看似平凡的外表下是一颗怎样的雄心，巍巍几百年大华江山，正是灭在此人之手。卓不凡忽然又想到，即便是铁胆雄心雄才伟略，还不是**凡胎，如果不出意外，还有一年，这个一手打造了满清开国盛业的不世英才就将撒手人寰。一时间，卓不凡的心中倒是有些感慨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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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3章
卓不凡有了一种冲动，此时如果突然发难，凭借一枝花等人的身手，定可将皇太极甚至多尔衮一起干掉，没有了旗帜的满清定然大乱，对大华的威胁定然大减，甚至就此没落也说不定。可是，很快卓不凡就醒悟过来，大华的危难岂只是外敌而已，其弊在心乱在内，就算是满清一蹶不振，还有外敌强虏环伺，还有内乱纷纷。自己要的不是保大华一时的安危，而是华夏的富强民族的振兴，要的是民智自启傲立于世。忽然间，脑海中犹如一道明亮的光芒闪过，一丝微笑浮现嘴角，卓不凡躬身谨立，思维却发散壮大，直鼎立天地，就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少年将军的脑海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场中，皇太极与洪承畴对视一眼，两人间的气氛也是非常微妙，好似有交锋又好似只是神交已久的两个好朋友终于见面。此时，自有礼官高声宣告此乃大清皇帝陛下，洪承畴面色忽变，又侧眼看了看一旁的卓不凡，不过，其中意味别人自然并不知晓。忽然，皇太极解下身上的皮裘，上前一步亲自披在了衣衫单薄的洪承畴的身上，用标准的大华汉化说到：“将军可还身冷？”
洪承畴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上轻柔温暖的貂皮，然后低头怔怔看着身上华贵的皮衣良久，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附身跪下，高声道：“真是当今世上真命天子啊。”，当即磕头请降，卓不凡一使脸色，众人也都跪了下来，口中称降，不过，卓不凡口中嘟嘟囔囔，倒是没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众皆哗然，继而兴高采烈，自有众人前来恭贺皇太极，果真是真命天子，一解皮裘大华重将归附。及待众人剃发易服，换成了大清朝的打扮，皇太极大悦，当即封赏众大华降兵将，洪承畴封赏将军衔，统领镶黄旗汉军，一干归降俘虏之大华兵将，皆纳入其管辖之下。卓不凡等人也有去处，果不其然，卓不凡和一枝花被划入外府，其实就是听固伦公主的差遣，而这固伦公主，自然就是那小鞑子。
虽然洪承畴归降，并且名义上统带镶黄旗汉军，但皇太极却并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给了虚位给了宅子，却不许他随意出入宅院，相当于变相的软禁。可是，洪承畴的归降对关外局势的稳定起到了极大地作用，作为一个最好的宣传工具，他的归降被刻意在大华降兵中宣扬，使得相当一部分大华俘虏入了满清汉军。
过了一个多月，被编入汉军的其中两名神隐营高手趁夜悄然逃离了建州，没有羁绊的他们凭借自己的身手一路无惊无险直回了关内，路上还顺手救了一个监军的太监，三人马不停蹄，大半月后终于回到了京城，而此时的京城外关帝庙，一片肃穆庄重，白衣缟素。
那监军一问，却原来关外大华兵败，崇祯皇帝听闻洪承畴兵败身死，为了树立一个难得的典范楷模，诏令天下举国哀悼，又命工匠雕刻了洪承畴的雕像，供奉在城外关帝庙中。这一日，崇祯亲自率领文武百官来到关帝庙，全朝身着孝服共同哀悼。监军太监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赶到了祠堂，见到了崇祯皇帝，洪承畴已经降清，还被人家大清立为了劳动模范反/华/义士，如此一番诉说。这一下，崇祯气的差点吐血，当即摔落孝帽子灰溜溜回了皇宫。那雕刻的威武悲壮之雕像也被砸碎，丢在了茅坑里。
拜祭之事不了了之，自有无数大华民族义士声讨文缴大卖国贼洪承畴，而大华军受此打击元气大伤，连忙征调了大批兵力充实海山关，又提了吴思剑的官，将吴思剑一家老小接到了京城天子脚下好生安置。对于关外大好河山，却再也无力关顾。
就着关外事变，关内本来因为八大王被灭而有所收敛的乱民之乱再次兴起，游荡于山西陕西等地的李闯王部声势更为浩大，连克数城，渐渐成了气候，而曾经光芒一现的神龙军突然没了动静，让那些本来心存顾忌的各方势力渐渐松了口气。当然，并没有谁不长眼去骚扰南来北往的神龙山商队，不管是大华军还是李闯王等部都是如此，渐渐地，神龙山商队倒成了各方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而江南一线，居然在这风雨飘摇纷乱初现的年头，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日月轮转，转眼间已是夏末，关外建州东向小树林，一队轻骑奔驰而过，银铃般的笑声惊起一蓬雀鸟。
“花骨儿，二子，谁输了谁要去烤羊。”，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固伦公主对着身后扮了个鬼脸。
“呃。”，看着已经提前一鞭打马而去的公主，卓不凡挠了挠锃亮的脑门，对着一枝花苦笑一下，连忙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俨然已经是一身满人装扮的卓不凡和一枝花紧跟在固伦公主身后疾奔而去，一旁，威风凛凛的一堆护卫不紧不慢紧紧跟随，三人的青骢小马自然不能跟军马想比。
这里距离建州并不远，偶尔还能看到整齐的田地和田地间忙碌的农夫身影。拿下关外大好河山的皇太极鼓励农商，大力发展铸造等科技。如今，平定了朝鲜和关外各部族的大清朝已经渐渐羽翼丰满，比起依然是民不聊生的关内大华已经是此消彼长，迅速壮大起来。这些都不是卓不凡所担心的，因为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如今，凭借神隐营，卓不凡已经在这关外敌营建立起自己的隐秘战线，而他最关心的东瀛和荷兰洋人的事情也有了一些眉目，可以说颇为顺利。唯一让他有些郁闷的是，自己一时报上的假名字卓二被公主喊成了二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好在还有一枝花的新名字作为陪衬，倒是心里平衡许多。
花骨儿一枝花现在可是公主身边的红人，二子也成了陪衬，三人的比赛自然只能以‘卓二’垫底作为结束，于是乎，当日暮升起了火头，卓不凡也只能抹着一脸的油灰，暗骂着奸夫淫妇往香喷喷的烤野羊上涂抹着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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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4章
‘奸夫淫妇’正在不远处的草坡上窃窃私语，在她们的左前方，几顶金顶大帐安置在一条小河边，那里有更多的篝火和忙碌的身影。弓马骑射的满人，最中意的活动就是这种野外打猎和篝火晚会，身体并不好的皇太极每年也都要数次出游，每次自然也是拖家带口浩浩荡荡，而除了皇家侍卫，距此数里之外，还有皇家亲卫性质的整整一个万人铁骑照应着，自是万无一失。
“花骨儿，你看那天上的鸟儿，多么的自由自在。”，此时的固伦公主，一身男装打扮的小鞑子显得少有的安静文静。[]
一枝花摸了摸同样锃亮的脑门，看了看远处天边的鹞鹰点点头，时至今日，她还是不能适应少了一半头发的牺牲，每每摸着头皮都是心中懊恼。更让她郁闷的是身边的固伦公主，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对自己的好感，偏生自己还要奉令泡妞，这算是什么事啊。
“花骨儿。”，忽然，固伦公主压低了声音，有些紧张的说到：“你，你，你喜不喜欢我？”
郁闷摸着头皮的一枝花差点蹦了起来，拖了半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今日里，是公主第一次对自己表白，而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着的。
“这，这个，哈哈，你看，二子的大花脸，哈哈哈。”，一枝花顾左右而言它，只能打哈哈。忽然，一枝花的声音低了下来，看着面前眼中泪光闪现的公主愣住了。
“你，你，别哭啊，我......。”，一枝花倒是有些手忙脚乱，半年来的相处，一枝花也是对这个心地善良的假小子公主颇多喜欢，和卓不凡的隐秘工作也暗中从固伦公主这里得到了不小的帮助，身为女儿心的一枝花自然不会生出男女之情，但越是喜欢这个姐妹，心中就越多愧疚。
固伦今日里确实不同以往，男儿般的不羁豪爽消失不见，更多了女儿家的温柔柔弱。一低头，固伦公主抹去了眼角的泪花，蚊蚋般喃喃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说出来。你可知，我，我很快，就要走了。”
“呃？去哪里？”，一枝花明白，固伦口中的走了可是有所指。
“哎。”，固伦少有的叹了口气，说到：“父皇已经将我许配给达尔汗王，三天后，科尔沁迎亲的人就要到了。”
一时间，一枝花也沉默下来，一种极其难过的情绪油然而生，通过这半年来在大清大本营的生活，她已经了解到，皇廷巩固统治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就是联姻，这和大华的和亲差不多。皇家的儿女，是绝没有所谓的婚姻自由两情相悦的。这既是身为皇家子嗣的悲哀，也是他们的责任。
一阵烤羊的香气弥漫开来，一旁的侍卫用小刀片下最肥美的部分，卓不凡用银盘盛着端了过来，身为外府汉民，他们是绝对不允许携带兵刃的，特别是陪伴皇亲国戚的时候。
“哇咔咔，好香好香，尝尝咱的手艺。”，卓不凡放下银盘，用满服袍袖擦了擦脸上的油灰，却是让自己变成了大花脸。固伦和一枝花看着卓不凡笑了起来，原本沉闷的气氛好了许多。卓不凡早已刮了胡须，只是留下了两撇小胡子，这也是为了掩饰身份，好在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多尔衮，身为外府的两名汉人，哪里有见到多尔衮那般重臣的机会。现在的小胡子配上大花脸，确实让人忍俊不禁。
三人取了羊肉吃了起来，卓不凡很快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经过半年的相处，三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而今日，一枝花和固伦都显得有些安静。卓不凡很是怀疑的看了看一枝花，神色颇有意味，很快让一枝花招架不住，自然也很快知道了个中缘由。满人对男女之防并没有大华那般讲究，即便是公主，也可以跟两个汉人谈天说地言谈甚欢，但一旦论及婚嫁就变得很不同，也就意味着，三个抛却了种族地位的好朋友即将面临痛苦的分别。
又能怎么办呢，虽说现如今卓不凡和一枝花对固伦公主的感觉早已超越了族群和敌我的界限，更多的是三个年轻人之间的融洽欢乐。但现在面临这种状况还真是心生无力，对于皇族来说和亲只是小事，但对于平常百姓和当事人可是大事，即便满人对男女之防没有大华那般雷池般严谨，但像固伦公主此时说出的这般逃离，那也是羞辱脸面的严重事件，必然会招致严重的后果。
一枝花和卓不凡不约而同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怔怔看着面前很不淑女的狠狠咬了一口羊肉的固伦。
“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固伦公主好像决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卓不凡挠了挠光亮的脑门，一枝花低下头，没有固伦公主这棵大树，在建州的日子没有这么好过。通过半年的相处，固伦公主的天真活泼，善良纯真让卓不凡和一枝花都很感动，特别是卓不凡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有着满人的自然纯真又有着大华女子的善良的青春女孩，相比之下，卓不凡甚至感觉固伦的性格更贴近于前世里那些优秀女孩，跟自己性格有着天然的相近。可是，这终究是在几百年前的社会，不管是自己还是固伦，其实跟这个社会都是格格不入的，不同的是，自己凭借这一点叱咤风云指点山河，固伦却只能接受被社会规整的悲剧结局。
除非......，卓不凡心中一动，可是却有些犹豫，这样一来，眼看有了眉目的事情怕是要前功尽弃了，半年的辛劳怕是要白费。
“除非，逃。”，一枝花忽然开口道，说出了卓不凡心中的话。
卓不凡不由得面色一红，不免有些惭愧，一向不羁果断的自己，怎么这次却如此犹豫，自己不是想要随心而动的吗，不是要保护自己关心爱护的人不受伤害吗，固伦公主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为何却考虑到任务的达成而不是朋友的幸福安危呢。难道，自己也在不知不觉的被这个世界改变？不，这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固伦公主自然不知道卓不凡心中所想，此时露出开心幸福的笑容，卓不凡恍然大悟道：“固伦公主，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吧？”
固伦露出小虎牙，得意的笑了笑说到：“这才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大华话怎么说来着，嗯，今后，我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不要叫我固伦公主了，那是封号，我的名字是靖端，你们就叫我靖端好了。”
夜色渐深，宿营地连绵的帐篷边缘，在巡视的两队兵士刚刚闪过一条缝隙，三匹马儿好像信步游走一般缓慢悄然的出了营地，很快隐没在夜色之中。凭借一枝花的耳目，看似水桶般严密的警戒圈自然也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当靖端开心的窃笑声响起，三人已经骑在马上，在里许之外的矮坡上回望着篝火点缀静寂的营地。此时，靖端掩去了突破禁忌的兴奋，目光中流露出伤感。
“皇阿玛，皇额娘，靖端不孝，今日不辞而别，请您原谅我。”，眼中泪光闪动，终于掉落下来。
卓不凡叹了口气，虽然自己一定会选择这么做，但功亏一篑也是有些丧气，但是看到垂泪伤感却透着自由轻松的靖端就知道自己做的对。开口道：“不要伤心了，靖端，你还有那么多姐妹兄弟，你爸妈会理解你的。咦，那是什么？”
说话间，在这矮坡马背之上，卓不凡看到月光下，营地正东，大片青草无声的分开，在夜色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诡异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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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5章
一枝花眼中寒光闪现，轻声道：“高手。”，比之卓不凡，一枝花的眼力自然更是犀利，那低矮草丛间月光下急速无声的推进却丝毫没有露出半点身形，就好像一群无声的饿狼逼近了营地。都是高手，而且数量惊人，一枝花自然而然被激发了忾敌之心，整个人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有一种看不见得光芒从全身闪现，让一盘的靖端看得痴了。忽然，靖端反应过来，惊呼道：“啊，他们，他们要做什么。”，从一枝花的语气里靖端已经猜到了。
一枝花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卓不凡，而卓不凡皱起了眉头。不太好办，既然能够让一枝花提起精神，显然对方实力不凡。而且，既然他们敢偷袭皇太极戒备森严的营地，自然认为有一击而中的把握，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要杀皇太极呢，又有什么人能调集这么多的高手呢。[]
此时的关外已经是满清的天下，神龙山自然不会行次下策，而大华也没有这个能力，因为诸多的高手已经几乎全被笼络到自己的麾下。满清不乏勇士，却不会有这么多擅长隐匿袭杀的高手，究竟又是什么人想要皇太极的命。忽然，卓不凡心中一动，抬手示意静观其变。
此时，那闪动如毒蛇潜行的草浪已经接近了营地，而火光边缘巡逻的鞑子士兵还是一无所觉，从这里高处望去，那些推进的潜行中的杀手已经陆续就位。就在全都抵达的时候，几乎没有停顿，暗淡的火光中刀光闪现，迅疾的身影从草丛冲出，外围警戒的两队士兵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倒地身亡，尸首也被黑影敏捷的接住。随即，大队的蒙面黑衣人身影闪现，躬身、拖刀，碎步悄然掩入营地。
黑衣人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有照面的士兵就是刀光一闪，一直向着金顶帐篷冲过了小半路程，才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顿时间，营地里嘈然大动，皇太极训练有素的精英护卫迅速反应过来，应付敌袭正是他们最主要的训练内容，只是几息之间，大批的士兵冲出了营帐，悍不惧死的冲向了暗夜中的敌人，其他没有遇敌的士兵迅速在皇帐周围聚集起来，一层，两层，有如撒豆成兵一般建立起一道有一道的人体屏障。
可是，普通的士兵对上这些身手敏捷闷声不语的杀手几乎没有招架之力，而那些黑衣人配合起来几乎是天衣无缝，一人攻击被阻，侧方总会闪过一道刀光，将侥幸架住狭长刀锋的士兵劈成两段。黑衣人身形闪动交错之间，大批的士兵惨叫悲嘶，泼洒着鲜血倒地而亡。鞑子被伙伴的鲜血激发了血性，一个个悍不惧死舍身扑上，根本没有什么刀法计策，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拦如利箭般突进的刺客。有的士兵甚至丢弃了兵刃，张开了双臂直接用摔跤的姿态舍身扑上，只求用自己的生命羁绊住对方。
如此一来，那些刀法狠辣犀利、身形快如鬼魅的刺客居然被阻了一阻，而这时，一蓬焰火冲天而上，在夜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
看到此景，黑衣人后方忽然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啸，那些黑衣人闻声一顿，随即整齐的后退半步，手中寒光一闪，大蓬的银芒冲入蜂拥而上的人群，惨叫震天中，大队的士兵颓然倒地抽搐，好不容易用血肉之躯建立起来的防线烟消云散。黑衣人整齐如一人，一声怪叫，刀尖平举，直冲向金帐。
此时，靖端已经是一声惊呼，面色煞白，惊叫起来，即便是她也看出情况不妙，士兵在被屠戮，大批的兵士继续尝试用血肉构筑防线，却再也没能完全拦阻住敌人的脚步。
卓不凡连忙捂住靖端的嘴，这里距离营地并不远，甚是危险，同时转向一枝花，问到：“你有没有把握？”
一枝花一愣，随即答道：“自保无碍。”，以一枝花的身手如此说已经足以说明对方实力惊人，但自保无碍自然可以保证破坏对方的袭杀，只是一枝花却有些不太明白卓不凡为何有此想法，按理说，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悄然撤离，这是最好的机会。同时，不管是什么人要杀皇太极，对大华终究不是什么坏事。卓不凡却是郑重的再次问到：“能救下皇太极吗？”，一枝花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
此时，靖端已经挣脱开卓不凡的控制，闻声连忙说到：“花骨儿，快，快救救皇阿玛。”，此时情急的她却是没有想到，一向柔弱如女子般的花骨儿为何能有这样的把握。
卓不凡连忙又捂住靖端的嘴巴，思索了一下，沉声道：“花儿，去吧，自保第一，如果可以，保他一人即可。”，一枝花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身形一闪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匹空马不安的踱步，卓不凡的命令就是命令，让自己救下皇太极那就去救，有疑惑却绝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行动。
此时，营地中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大队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被屠虐，只是凭借数人悍不惧死的同时扑击才能给黑衣人造成一点伤亡。在付出了寥寥数人的代价之后，黑衣人已经逼近了金顶，甚至形成了包围之势，此时的皇家近卫甚至在人数上也已经不再占据优势。
黑衣人并没有因为大势已定而有任何的放松，三人一组依然在狠辣冲杀，此时，在旁边几组杀手的掩护下扯开了一道缝隙之后，一组杀手含身飞扑而上，手中锐利的刀光直指向人群中一点黄袍。
外围燃烧起来的蓬帐火光透过这一丝缝隙投入圈内，映出一张沉稳略显苍白的面容，皇太极默默看向面前如阴鬼狞笑的刀光，心中暗叹一声，耳中已经可以听到隐隐风雷，那是数里外万马疾奔的铁甲洪流，可是，即便是万马千军，却是丝毫不能改变眼前的结局。一生问天竭力驰骋天下据鼎中原的梦想，此刻终究还是要化作一梦黄粱。
心中一声叹息，皇太极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惧怕，带着一丝遗憾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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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6章
第一次，死亡是如此的近在眼前，甚至可以感觉到刀风寒气，生在帝王家的皇太极其实对死亡有着别人不一样的体悟，看似高高在上的生活，其实始终是在跟死亡打交道。从第一次体会到奢华生活下的暗流涌动开始，从第一次从兄弟手足眼中看到仇恨杀气开始，自己就已经开始在求生和抗争中跟死亡成了莫逆。那是一种无时无刻都不能放松警惕的非人生活，有着这种生活的皇太极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对死亡有着任何的恐惧。可是此时，面对着这现实中刀锋及体的死亡威胁，终究还是明白，这是一种更直接的死亡感悟，不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死亡更残酷，却更直接，更是一种直接剥夺所有希望的直接的残酷。
这个时候的皇太极，心中忽然闪过一些场景，那是无数次亲身体验的战争场面，有隆隆马蹄席卷草原、有炮火硝烟攻城拔寨，这时候他忽然明白，自己以往对战争和死亡的体验是那么的不真实，如同做游戏一般，如同一个操控棋盘的棋手，而现在他是真的明白了，那战场上每一个倒下的身体都跟自己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皇太极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远处暗中的土坡之上，也有一个人脑海中也闪过相似的画面，只不过卓不凡此时想到的是自己曾经的感悟回忆罢了。
战争是什么，死亡又是什么，真如有些人说的，战争是进步的阶梯，死亡是生命的轮回吗，这个问题本身会有答案吗。
不管脑海中有着什么样的感悟，随着那如夏花般灿烂的刀光，都会烟消云散，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这就是死亡的残酷。
风起，刀落，一蓬发丝飘散，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遗憾，皇太极缓缓睁开双眼，三个黑衣人僵直的摔落在面前脚下，锋利的刀尖甚至刨开了黄袍下摆，杀气纵横的场面忽然变得静寂，黑衣人闪开的缝隙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无声出现缓缓走来。
远处土坡之上，靖端吃惊的瞪圆了眼睛，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俊秀略带羞涩的柔弱花骨儿，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卓不凡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很久没见过一枝花出手了，想到第一次看到一枝花身手的时候自己那如见鬼魅般的吃惊震撼，不由得也是暗笑，这些个日本鬼子，真不知天朝的天高地厚啊，奶奶个熊的，如果不是判断出这是日本的那些个什么忍者，自己还真不一定让一枝花出手。
自己这半年来已经渐渐摸清了事情来龙去脉，皇太极为了击败大华坚城巨炮，同荷兰人和东瀛建立了联系，双方一拍即合互有所需。只不过，在利用荷兰和东瀛的技术铸造出第一门神武将军炮之后，皇太极立刻疏远了同盟者，答应提供的港口也寻找借口一拖再拖。从这一点上卓不凡还是很佩服皇太极的，他知道皇太极很清楚引狼入室的后果，而能够将日本鬼子和荷兰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也是大快人心，起码让卓不凡很舒服，这也是为什么要救皇太极的另一个原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很是熟悉啊。
黑衣人和士兵们都停住了手，没有人说话，只有士兵急促的喘息声。没有人看到三个杀手是怎么死的，但是都明白，定然跟这如同鬼魅般闪现的身影脱不了干系。
此时，远处的马蹄声渐渐清晰起来，隆隆马蹄渐渐如奔雷般从天边响起，要不了多久，那铁甲洪流就将如洪水般奔涌而至，那才是真正的死亡号角，没有任何高手可以无视的死亡号角。
鬼枭一般的尖叫再次从远处响起，黑衣人忽然蜂拥冲上，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刀光交叉闪过，那瘦小的身影如同被微风拂过的烛光一般，几下摇曳，淡淡散去。失去了目标的黑衣人忽然全体蹲伏下来，几乎全被草丛掩盖，此时，回过神的士兵们蜂拥到皇太极身边，再次用身体组成了围墙，将皇太极遮挡的看不见身影。
忽然，一片寒芒如飞花般卷过上空，叮叮几声脆响，一枝花在士兵的外围草丛中现出了身形，击落了冲向人群的梅花镖。
那些蹲伏的黑衣人第一次显得有些犹豫起来，此时马蹄声已经如同奔雷一般，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地面的颤动，很快，那鬼叫声再次急促的响了两声，所有的黑衣人突然消失在草丛中，一阵悉索响动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士兵们大口的喘着气，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可能的死亡，丝毫不敢放松，一枝花却是松了口气。这些人不简单，刚才趁乱击杀了三人，但是在击落梅花镖的时候，自己打出的三枚绣花针却是没有建功，如果僵持下去，自己还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护得了皇太极。真正赶走这些高手的，是那万马千军的滚滚铁骑。
卓不凡也是松了口气，看着紧张的快要晕过去的靖端笑了笑，却是忽然面色一变。
“靠，不是吧，这么倒霉，靖端，风紧，扯呼。”，卓不凡忽然怪叫一声，拉起靖端的缰绳，策马转身就跑，只见面前营地的方向，无数摇曳的草丛飞速撤离，而方向却正是这边。
还没有弄明白状况的靖端叫到：“等一下啊，二子，花骨儿，花骨儿还没有回来呢。”
卓不凡叫到：“别管了，花骨儿没有事，我们可是麻烦了。”，话音刚落，忽然面前一花，夜色中只来得及看到有什么东西劈头盖脸的飞了过来，哎呦一声，不，是两声之后，卓不凡和靖端已经在仰天看着天上的星星了。
不等靖端惊呼声落，几个黑影扑上来，靖端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卓不凡就感觉天旋地转，已经被人扛在了肩头。喉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看到地面上飞快闪过的草根，晃的人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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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7章
分不清方向，除了青草还是青草，就像是货物一般，卓不凡很郁闷的被人扛着一直在奔跑奔跑，只能凭着听到的动静在猜测。细微的喘息，轻微的脚步，数次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甚至有一次还被人埋进了挖开的坑里，只露出口鼻呼吸。也只是那一次，卓不凡才扫到了靖端一眼，好像失去了直觉，没有任何的动静，自己恐怕也是这般模样。
无法判断出什么，也不知换了几手，连那些人的脸都看不见，都是掩没在黑巾之下，但卓不凡判断出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隐匿的功夫实在出色，这也让自己很是担心，恐怕一枝花也很难迅速发现自己的行踪。
这样被人扛着赶路可不是舒服的事情，日升又落再又天明，中间被人硬塞了几口粉乎乎的吃食喂了几次水，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当卓不凡已经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阵海风扑面让他清醒了一些，同时，心也沉了下去。当被人像口袋一样丢入黑咕隆咚的船舱里，很快感觉到海浪摇曳的时候，卓不凡知道，一枝花再也不可能找到自己了。
船板打开，光线一亮，又一个人被丢了进来，砸在卓不凡的肚子上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好在这人不是很重，不然自己怕是要受伤。脖颈都无法转动，只能感觉到那人呼吸的热气在自己小腹渐渐积攒起潮湿，卓不凡不禁有些担心，怕别给对方憋坏了，同时，这个姿势倒是有些尴尬，因为卓不凡知道，那人恐怕就是靖端公主。
眼睛渐渐适应了暗处，借助从船板渗入的微光可以看到一些模糊地景象。身体随着船板缓慢起伏，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渐渐疲倦的卓不凡正要闭上眼睛，却听到了一声呻吟。卓不凡心中一动困意全消，手指忽然抽搐了一下，身上的禁制已经放松。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哎呀一声，卓不凡翻身坐了起来。直到此时，才感觉到双手麻痹，好像已经不存在一般，挣了一下，发现双手和双脚已经被捆缚的严严实实。没有感觉到动静，连忙低头看去，却发现靖端大大的眼睛正在昏暗中看着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没憋死。
勉力挪动麻痹的身体，卓不凡将靖端调整过来，已经憋得小脸通红的靖端喘着粗气，却没有开口，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卓不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到：“没事吧，靖端。”
靖端扑扇着大眼睛，瞪视着卓不凡半晌，直把卓不凡看得心里七上八下，刚要开口解释那是自然反应怪不得自己的时候，却听到靖端开口问到：“二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语气里带着强烈的不满和委屈，倒是让正要认罪伏法的卓不凡一愣，随即有些好笑，没想到靖端开口就是这件事：“这个，什么什么人，我们就是我们啊，二子和花骨儿，你没事吧，靖端。”
“哼。”，靖端不依不饶，怒道：“骗子！花骨儿那么厉害，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建州，为什么要留在建州，为什么甘愿当外府汉奴，为什么。。。。。。”，说到这里，靖端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为什么还要跟我做朋友，你们有什么目的。由此想到的可能让聪慧的靖端伤心不已，可是即便是她已经有了判断，却依然还是要问个明白，这就是标准的女儿家的心思了。
呃，如果双手能动，卓不凡定然是要狂挠光亮的脑门了。说到底就是在利用靖端，这点没有好抵赖的，一枝花大展神威被她看个正着。可是，小祖奶奶，现在咱们自身难保，好像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件事吧。深知女儿心海底针的卓不凡无奈的怂了怂肩膀，只能沉默下来，此时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如果能够逃出生天，今后有的是机会，如果不能，那就更不用解释了。
肚皮又是感觉到潮湿，靖端居然头枕自己肚皮哭了起来，哭吧哭吧，卓不凡叹了口气，自己又能如何，告诉他一枝花是男人却比女人更女人？算了，怀春少女感情上经历些挫折是件好事，保留一点美好的记忆也不赖，卓不凡很无耻的想到，同时开始默默行气运功，舒缓着麻痹的身体。奶奶的，早知道下点苦功学那么一招半式了，有童姥那样的高手指点，自己却畏难怕累，哎，人总是在用到的时候才后悔以前没有努力。
肚皮上靖端无声的抽噎，耳旁是隐约的海浪声，颠簸的倒是不怎么厉害，这船怕是不小，这是卓不凡能够做出的唯一判断。不知道什么时候，卓不凡头一歪沉沉睡去。
海浪，洁白的海浪，鸥鸟在飞翔歌唱，卓不凡躺在柔软的沙滩上，面前一群轻纱美女嬉笑跑过，傅宛娍、小铃铛、雪儿、小玉环、长平、白冰、一枝花，全都在，咦，怎么还有长平公主、白冰和一枝花咧？小腹一阵柔软骚动，低头一看，靖端返给自己一个妩媚的笑容，不是吧，你也在。看着靖端做出了一个自己绝对没有想到的动作，卓不凡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却是感到一阵难忍的焦渴，口里干渴的如同树皮一般，甚是难受。忽然，面前出现一瓶带着冰块冒着气泡的可乐，大喜过望的卓不凡伸手去拿，却总是也够不到，可把他急坏了。正在这时，耳中听到一阵狂笑和惊叫，扭头看去，一群自己的轻纱美女们正惊恐的看着一群......日本鬼子，仁丹胡、狗耳朵帽、三八大盖，正流着口水狂笑大叫着‘花姑娘的干活’。顿时一阵冲天怒火翻腾而起，妈了个巴子的，欺负到老子头上了，神龙军！老子的炮呢！给我轰死这些狗日的！杀，杀，一个不留！
“轰！”，一声巨响，卓不凡猛然惊醒，特么的，不是吧，真的打/炮了？先把老子救出去啊。猛然间，又是一声巨响，船板一阵剧烈的摇晃，同时，一阵叽哩哇啦的怪叫声在上方响起，可不是正是日本话。卓不凡这是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和靖端被那些小日本掳到了船上了吗。这炮声是怎么回事。此时，靖端也醒了过来，惊恐的问到：“二子，二子，怎么了，怎么了。”
卓不凡暗道，我也想知道怎么了啊，口中却是安慰道：“没事，没事，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妈的，台湾国/防/部的这句话就是好使，念出来自己都觉得没事了一般。此时，忽然眼前一亮，两个黑衣人掀开了头顶的船板闪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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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8章
前面那黑衣人非常粗鲁的将卷缩在卓不凡身上的靖端一把抓起，显得有些焦急。
靖端惨叫一声，却是被那人连着发根抓起，卓不凡大怒：“狗日的小鬼子，放开你的狗爪子！”
这一声怒喝倒是让那两人一愣，后面的黑衣人居然一个哆嗦，闪过身形看了卓不凡几眼。前面那人却是不懂大华语言，闻声下意识的哇啦了几句，卓不凡自然也是听不明白。
“鬼叫你妈啊鬼叫，老子让你松手，不然，我卓不凡扒了你的皮，把你们那几个鸟岛沉了你信不信！”，说着，看到对方全然不懂，怒骂道：“八格牙路！”，急怒之下，卓不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小看电影最熟悉的一句日本脏话脱口而出，倒是字正腔圆。
那人再次一愣，差点低头‘哈伊’去了，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大怒，将手中的靖端往旁边一丢，抽出倭刀就要上前。
忽然，已经举起倭刀的那人有如定格一般定在那里，口中荷荷连响，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只见一截刀刃穿出胸膛，雪亮的刀尖之上，鲜血毫不沾刃，顺着刀刃染红了胸襟。
一刃穿胸，直接过心而出，刀尖瞬间消失，黑衣人如一截败木一般倒地而亡。
卓不凡正懊恼此番要任人宰割，还是被小日本宰割，实在是有够倒霉的。此番出乎意料的情况，让他也是愣住。这时，后面那黑衣人还刀入鞘，忽然上前单膝一跪，开口道：“将军，罪人穆良子见过大人。”
这一下卓不凡大吃一惊，怎么日本人里也有知道本将军的，还称呼自己将军自称罪人，忽然间，卓不凡想起了过往的一件事，眼睛一亮，惊到：“你是......，神隐营？”，通过暗线也知道了小铃铛脱险的一些事情，其间关于小铃铛硬要放走穆良子的事情记忆犹新。小铃铛单纯善良，但是认准的事情跟卓不凡一样的执拗，既然是她要放的也就罢了，如果依着卓不凡的脾气，定然是不会让这居心叵测的日本间谍脱身。没想到，此时却是见到了那件事的正主，想到被杀的两名工程师，卓不凡现在还是很心疼，那些工程师和科学家，才是神龙山的精髓啊。
“哼！”，想到这里，卓不凡冷哼一声。穆良子闻声双膝跪下，取下了面巾，略显憔悴依然俊秀的脸上已是泪痕满布，哀声道：“将军大人，良子虽生在日本但大华也是我的家乡，从来没有为了日本杀害过大华人，十八是良子的夫君，良子愿以命相抵，请将军成全。”说着，手中抽出雪亮的倭刀，横端而上。
真是一把好刀，卓不凡看着面前雪亮的刀锋却是有点神游物外，这就是所谓的千层雪吧，日本手工打造的刀具在这个年代已经小有名气，可惜，这么好的刀不只是御敌强国，还沾染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当然，卓不凡这种感慨并不是针对着面前跪求一死的穆良子，对这个民族的了解，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得过他。
一旁的靖端已经完全呆了，本以为面临任人宰割的凄惨境地，没想到转眼间情况突变，倒闭而亡的黑衣人流淌的鲜血让封闭的船舱里弥漫了血腥之气，好在靖端见惯了阵仗，倒是没有多不自在。只是这时的靖端，已经看着卓不凡完全愣住了，本来以为了解的儿子前几日才知道不简单，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了新的发现，将军？什么将军？大华的将军？大华的将军为什么要来建州做汉奴？无数的疑问翻腾在靖端的心里。
卓不凡叹了口气，目光从刀刃上移开，看向打开的舱口投入的亮光，那里，已经有淡淡的黑烟流入。
“你有你的立场，我不怪你，你的丈夫已经偿命，你又对小铃铛多有关照，此事不用再提。终究，你不是大华儿女。”
听到卓不凡的话，穆良子却是没有半分得到原谅的解脱，目光中却是闪现悲凉和痛苦，卓不凡虽然原谅了她，却将她和大华分割开来，对于此时她复杂的心境来说，完全感觉不到解脱的轻松。迟疑了半晌，忽然又是一声巨响，隐约有几声惨叫传来，穆良子猛然惊醒，连忙说到：“将军，此地危险，请速随我来。”
卓不凡一愣，稍有犹豫，随即想到，在这大海之上倭寇手中，还有什么更危险的事情呢。随即再也没有犹豫，在穆良子的帮助下割开了绳索，带着靖端，跟在穆良子身后，悄然除了船舱。
除了船舱，此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天气很好，夕阳晚霞在大洋上甚是迷人，可是，此时没有任何人有这个闲情雅致欣赏风景。一枚炮弹呼啸而过，擦着帆索落在后方，腾起巨大的水幕。舱面之上一片混乱，黑衣人、身着武士服的倭寇、拼命操作帆索的水手，哪里有人注意到在杂物中间悄然潜行的卓不凡三人。
在穆良子的带领下，三人在腾飞的碎片硝烟中摸到了船尾，一艘小船拖在船后，一般远洋的大船都会携带数艘的小艇。远处，沉闷的轰鸣声中，几朵白烟腾起，随即就是弹丸呼啸而至，或击中船舱腾起硝烟带起惨叫，或落入海面激起冲天水幕。穆良子去拉小船，卓不凡趁机远远望去，只见一艘三桅大帆船在数里之外紧咬着卓不凡所在的这艘船，从刚才被惊醒开始，想必已经跟随追击了很久。卓不凡身在的这艘船也不小，但是明显不是像那艘三桅帆船那样专门用作海战的战船，虽然也带有火炮并且不时还击，可是根本够不上对方的射程。此时，那三桅帆船想必也是胜券在握，就这么保持着距离，不急不慢有条不紊的炮击，如此下去，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伤亡就会击沉这艘日本船。
此时，穆良子已经拉过了小船，再也没有时间迟疑，谁知道什么时候一枚炮弹报销了自己，那才是冤枉。卓不凡先跳下去，又接过了靖端，穆良子愣在那里，缓缓松开了手中的绳索。卓不凡伸出手去，却没有接到想象中的穆良子的手，抬头一看，却看到穆良子复杂的目光。
顿时，卓不凡明白了什么，自己的手还在半空，天空中炮弹呼啸而过，桅杆之上是绚丽的晚霞，穆良子的身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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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9章
就在这一瞬间，卓不凡眼中的穆良子完全没有了自己下意识加上的标签，那膏药旗、闪亮刺刀以及仁丹胡的标签。忽然，卓不凡不禁为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如此根深蒂固而有些吃惊，自己是怎么了，穆良子刚才对自己同胞透胸而入的刀尖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这种结果正是自己希望的最好的复仇方式，而且，自己还要光明正大的用这种方式彻底的永远的解除这个东方毒瘤。
卓不凡开心的笑了，轻声唤道：“如果你还是穆良子的话，就跳过来吧。”[]
霎那间，穆良子的眼睛湿润了，早已经期待多时的脚步轻点，如一片翻飞的叶片一般落在小船船头。
小船在穆良子熟练地操控下就着洋流借助大船的掩护向远处飘荡开去，惊险万分的脱离了弹幕区，渐渐的，远处喷薄的白烟和呼啸惨呼都渐渐远去，依稀可以看见又有几艘大小的船只加入了战团，也不知道是来了增援还是到了救兵，不过，这些现在跟卓不凡暂时都没有关系了。
靖端几乎是半抢过穆良子递过的干粮和清水，一阵狼吞虎咽直接干掉了一多半，把卓不凡和穆良子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没有来得及阻止。卓不凡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问到：“良子，还有没有？”，前世看过不少大海漂流求生的故事，卓不凡却是直接想到了接下来的生计。
看到穆良子摇了摇头，卓不凡忽然上前连抢带夺的抢过了干粮和皮水壶，直接用脚将意犹未尽的靖端踩在船帮上。
“我的公主大小姐啊，没过过穷日子咧，吃一顿不管下顿啊，败家玩意的。”，一边检视着手头所剩不多的干粮，一边痛心疾首的说到。
“我，我饿！”，靖端好不委屈，自己可不是娇宝宝，但也从没有受过这种苦，被人扛着跑了几天又在不见天日的船舱里晃荡了这么久，有一顿没一顿的，这种饥渴的感觉自己何曾体验过。这几天真是受了罪，那是真的饿得不行了哇。
“饿！谁不饿啊。可是这是大海，不是你家后院，没了吃的，就是你皇阿玛也只能等死。哼。”，卓不凡没好气的说到，细细查看手中的干粮食水，比想象的更严重，怕不是去了一多半。
没想到，也许是提到了靖端的家，加上这几口硬硬的干粮也根本没有解决问题，靖端公主脾气上来了，叫嚷道：“我不管！我饿！我渴！我要吃饭，我要喝水！”
“闭嘴！”，卓不凡一瞪眼，倒是将靖端吓了一跳，这样被人呵斥倒也是第一次，如果算上初次见面被卓不凡骂笨蛋的话，这样就是第二次吧。一时间，靖端倒是被骂愣了，还想嘴硬，看到卓不凡怒视的眼神，倒是一个哆嗦，软了下来。
卓不凡不再理她，看向穆良子，带着些希望的说到：“离大华有多远？”
穆良子皱起眉头说到：“很远，如果用这条小船，风向不变的话，大概要一个月吧。”
“啊！”，卓不凡和靖端同时叫了起来，同时看向了卓不凡手中的干粮，就算靖端没有吃，那些干粮别说一个月了，十天也难挨过。穆良子连忙解释道：“如果向东，大概三四天就能到岸。”
“向东？”，卓不凡疑惑的看向穆良子，心道，向东，岂不是到了日本，自己带着靖端人生地不熟而且身无长物，到了日本还不是任人宰割。心中疑惑刚起，却是听穆良子说到：“向东就是琉球，不过三五日。”
卓不凡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几日已然走了这么远，琉球？那不也是华夏一个伤痛么，虽然不比远东那么刻骨铭心，但卓不凡作为具有现代知识的人自然知道，如同锁钥一般的第一岛链对于华夏的未来有多么的重要。而同时他也知道，这个时期的大洋之上，已经遍布列强的战舰，而华夏，此时已经沦为一个拥有悠长海岸线的内陆国家。其实，华夏后来的耻辱，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啊。
一时间，卓不凡有些出神，神思里已经随着波浪放到了无尽的海洋之上，自己想要做的需要做的太多太多，出神间，卓不凡第一次感到了时间的紧迫和生命的无奈，这对于一向轻松写意，曾经立志随性而为快乐此生的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人生是不是就是如此，总有新的梦想和希望，这是人生的无奈还是生命的动力呢。忽然的，卓不凡又想到了那句已经很烂但却很有意思的话，生活就如同强奸，无法反抗就试着去享受。卓不凡想到的却是，特么的老子要强奸生活，那才是咱的性格，哇咔咔。
正思索着怎么才能更好地强奸生活这件大事，卓不凡却感觉脚底板一阵小心翼翼的反抗，低头一看，靖端面色涨红，想要发怒的味道却又有些不敢，而她仍然还被自己一脚踩着，有些可怜巴巴的顶在船帮之上。
呃，卓不凡面色一囧，倒不是因为忘记还踩着高贵的公主，而是自己那脚，偏生踩在公主的胸口，这一发现，才感觉脚底板怎么如此柔软有点弹。连忙收回脚丫子，卓不凡干脆也不道歉，拉过穆良子问起琉球的事情来。至于靖端，看到卓不凡当做没发生过一般也是无可奈何，难不成让一个姑娘家大喊，你踩着人家的...那里了？最可恨的，这坏东西明明看到了，却偏生还动了动脚丫子，仿佛在感觉脚感似的，甚是可恶。
穆良子明显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好像舒展了许多，正要将一些事情告诉卓不凡，却是被卓不凡摆手制止。
卓不凡坐在了船尾，看着穆良子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看得穆良子也有些忐忑起来。穆良子按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就是不知怎么的，只要面对卓不凡总是从内心里有种敬畏，以前在神龙山就是，现在这种感觉更是强烈。仿佛感觉这天下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面前这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年轻人，那双眼睛，仿佛洞察天地般的睿智让人自然而生敬畏，很奇怪但就是这么的感觉。
良久，卓不凡终于开口说到：“我知道，你救我只是心有愧疚。”，摆了摆手，卓不凡制止了情急想要争辩的穆良子，继续说到：“我不怀疑你的忠诚，但那只是仅限于江湖道义，我想要的，远不仅此。”
看着疑惑的穆良子，卓不凡缓缓说到：“我且问你，如果我命你与你族为敌，甚至杀戮自己的同胞，不是今天这样，而是针对日本，甚至面对你曾经的主人德川家，你还会如今日一般毫不犹豫吗？”
穆良子面露惊骇，面对少年将军，心中再次充满无力之感，瞠目结舌良久，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总要战争和杀戮？我游历大华半生，多见战乱困苦，我的家乡也是如此。德川家主不忘大华富庶，将军您也想要征战日本？难道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世代友好？”
卓不凡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幼稚的话题，而是仿佛不相干的说到：“良子，你可知这个世界有多大？”，不等穆良子回答，继续说到：“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为辽阔，不说日本，我们大华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小块地方而已，大华和日本所在的这片大陆叫亚洲。大华往西越过隔壁沙漠的万里之外，还有一个西面临海的大陆，那是欧洲，那里有众多强盛的国家，荷兰只是其中之一，西班牙、葡萄牙、英国、法国，都在那片大陆之上。他们科技发达，航海更是强盛。凭借他们犀利的火器和航海技术，他们疯狂的在全世界殖民，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已经被他们占据瓜分。”
穆良子仔细的听着，虽然自己也听过一些西洋的传言，但是如此的说法却是没有听过。
“他们用大炮和巨舰掠夺着这个世界的财富，如有反抗，就会被残酷的镇压屠杀。如今，世界上只剩下很少的地方他们还没有涉足，那就是这里，世界的东方。”，卓不凡指了指漫无边际的大海，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方向，就是个意思而已。
“将军，你是说，他们想要征服我们？他们不都是商人吗？”，穆良子还有些疑惑。
“你见过使用炮舰的商人吗？”，卓不凡指了指远方天际一缕黑烟，那是不知道什么船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摧毁燃烧的烟雾，“如果不能按照他们的希望开展有利的贸易，下一步就轮到他们的炮舰上场了。日本和大华都将面临这个结局，对了，几年前日本德川家颁布了锁国令是吧？如果我所料不差，今日里海战的恐怕是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吧。现在是西班牙和荷兰在争夺与日本的贸易权，总有一天，那些游荡在大洋上的强盗会直接开进长崎，用大炮让你们屈服，将日本变成他们又一个殖民地，而那之后，就轮到大华了。”
此时的穆良子已经彻底震惊了，据曾经身为神隐营一员的她所知，卓不凡从来没有出过海，神龙山也没有做过关于日本的功课，可是面前的威武将军却好像对海外的事情知之甚详，对日本国了如指掌，如此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实在骇人。
“那么，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穆良子下意识的问到。
卓不凡大手一挥，坚定的回答道：“想要不任人宰割，就要自强！用我们的实力告诉他们，大华和日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要自强，要应对这迫在眉睫的危机，唯有全世界无产者，不好意思，口误，是大华和日本要联合起来，共同创建一个强盛的未来！”
看着目露希冀的穆良子，卓不凡一字一句的说到：“我们要摒弃一切偏见，敢于付出任何的牺牲，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建设一个史无前例的、伟大的大
亚共荣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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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0章
更新时间：2012-08-08
“大/东/亚...共荣？”，穆良子自然不知道其中含义。
“对，大/东/亚共荣！”，卓不凡笑的有些鬼，正气凌然的说到：“黄皮肤黑眼睛，这是我们共同的特征，亚洲，黄种人，我们都是一家人。跟那些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不同，亚洲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决不允许外人染指。良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辽阔，我们的脚步不能仅限于有限的陆地，这辽阔的大洋就是取之不尽的财富。谁能够称霸海洋，谁就能掌控未来。现在，欧洲洋鬼子已经走在了前面，可悲的是，大华和日本还都在固步自封，闭关锁国，看似能求得一时的安宁，长此下去必将被列强抛在身后，到那时，就是我们的末日！”
穆良子吃惊的问到：“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为了我们亚洲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我们的目光不能局限于眼前。我们应该放眼未来，超越民族的仇恨和历史的恩怨，我们东亚，我们黄种人应该团结在一起，勇敢面对列强的挑战，敢于付出任何的牺牲，只有这样，伟大的东方才能永远屹立世界，在也不惧怕任何的威胁！世界属于我们，未来属于我们！”，卓不凡面向东方，高瞻远瞩慷慨激昂。一时间，穆良子听得痴了，一旁的靖端也痴了。何曾有过世界的概念，何曾想过各族大团结的美好景象，在她们的记忆里，从来都是民族间的杀戮和仇视。
“当然，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你们自然也了解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是，有希望就应该去拼搏，有梦想就应该去追寻。我，卓不凡可以抛弃民族仇怨，神龙山愿意知难而上，愿意付出任何的牺牲，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日本、大清、朝鲜，还有其他愿意加入的一切力量，让我们团结在一起，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奋斗终生！”，卓不凡看着穆良子的眼睛正色说到。
“可是......。”，穆良子本已亮起的眼神再次黯淡下来，大团结的美好愿景实在诱人，可是，自己了解的日本是否情愿加入这个疯狂的设想中，实在是有些希望渺茫。
“世上无难事，只看我们有没有决心，怕不怕牺牲！”，卓不凡斩钉截铁的说到：“这件事必然会触动一些人的既得利益，所以，定然会遇到极大地阻力，我们也不能寄希望于所有人都能理解和支持我们的想法。也不能寄望于和平的达到我们的目标。所以，定然会有冲突和牺牲。良子，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穆良子摇摇头，面前的卓不凡在她的眼中有了另一番的形象，那是远超过常人的高瞻远瞩的伟岸形象，不如原本的超人般的天才将军那么神一般的色彩，更加真实却更加伟岸。这是个就在自己身边的天才伟人，那些所谓的国家统治者还在为着一国之利绞尽脑汁阴谋暗算，他却将目光放在了世界，世界，他是这么说的，多么让人敬佩敬仰。最重要的，凭借自己对神龙山的认识，他有这个实力，有这个指点江山的资格。
卓不凡此时心中却是另一番味道，他承认对穆良子有一些愧疚，可是，自己说的却也不竟然胡扯欺骗。这不正是两百多年后扛着膏药旗的小鬼子打出的口号吗。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卓不凡认为最公平也是最解恨的复仇方式。当然，等待岛国的未必一定是毁灭杀戮，前提是你认同我的大一统观念，支持我的大/东/亚共荣，否则的话，哼哼。机会给你了，识相不识相就是你的事了。不错，这种和平的机会微乎其微，可是，你不能说俺没有给你不是，就是这样。
卓不凡认真的对穆良子说到：“为了实现我们的目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如同今日，你认同了我的观念，就要有付出牺牲的准备，当然，也包括你的同胞。我们的目地是崇高而光荣的，过程却有可能是残酷的，为了大义而牺牲小利，这也是必须的。为了我们的目标，需要你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同时带动你的同胞，让广大的人民群众投身到火热的东亚共荣运动中去，为了更广大人民的福祉，为了理想，为了未来，东亚共荣，前进！”
啪啪啪，伟大的演讲岂能没有观众，穆良子双目放光，靖端拼命地鼓着掌。卓不凡满意的点点头，差点说出谢谢大家来，低头一看，诧异道：“靖端，关你什么事？”，此时的靖端，好像比穆良子还要激动一些，面色激动地涨红，小手掌毫不吝惜的自残。
听到卓不凡的疑问，靖端一翻白眼，佯怒到：“怎么不管我的事，我们大清也是那个，那个东亚，我们也是黄皮肤黑眼睛，我们也要，那个什么来着，对，我们也要东亚共荣！”
呃，卓不凡挠了挠头，倒是没想到自己演讲的效果这么好，想想也是，开玩笑，这可是几百年后的东东，拿出来这个时代的人哪个能够抗住。虽然曾经以为这些话是那么的平凡甚至有些虚幻，此时换位想一想，那可是不同的高度不同眼界下的精髓，三百年后都能鼓动人心，拿来作为阴谋鬼作的伎俩，何况今天。嗯嗯，老子就是有才，这种感觉，很爽啊。
“好好好，都共荣，都共荣，都特么的共荣！”
茫茫的大海之上，缺粮少水的小船晃晃悠悠向着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飘去，欢声笑语之中，这寂寥的大海生机盎然。远处的黑烟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而更远的地方，千里万里之外，有无数的远帆在大洋中探索，大航海已经进入了尾声，这是人类探索未知突飞猛进的时代。牛顿将在明年也就是1943年的一月四日出生，一百年后，工业革命开始萌芽。而这个标志着世界大发展的转折时期，也是华夏脱离世界的轨道进入固步自封的时候。其实即便在此时，从国家的总体实力上来说，大华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1633年，已经日落西山的大华海军就曾在台湾海峡的料罗湾击败了精锐尽出的荷兰舰队，荷兰赔款，从此不敢骚扰大华海疆。经过两百年的锁国自弱之后，强大起来的英帝国才敲开了东方古国的大门，而当他们面对那时的华夏军队的时候，居然发现对手的武器和船只还不如两百年前的大华，实在可悲。
有了卓不凡的华夏大地，怎可再步入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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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1章 买一还二
更新时间：2012-09-01
“大海啊大海
是我生活的地方
海风吹海浪涌
随我飘流四方......”
卓不凡躺在船上，看着晴朗天空中的白云，耳听着海浪呼吸不由得就想起这首歌，哼唱出来。
“哇，太好听了！”
“咦？将军，您不是大华中原人吗？”
靖端和穆良子同时开口道。
卓不凡此时却是不想说话，只想唱歌。翻身坐起，干脆扯着喉咙放开了唱。
这绝不同一般的曲调，优美而又非常好懂，很容易就把人带入了歌的境界里。两女静静地听着，歌声却是戛然而止。
“陆地！”
远方地平线出现了不规则的突起，这就是如明珠般点缀在大华东海的琉球岛链。
卓不凡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吐了口唾沫入海，愤愤道：“钓/鱼/岛是中国的！”
。。。。。。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卓不凡简直有种错觉，自己不是在琉球国的都城，而是到了大华某个小城中。
满大街都是汉服，比之大华服饰，这里汉服更有古朴之风，遍布街道两侧的商铺牌匾也都是毛笔汉字，就连建筑也大都是大华风格。
想到自己所了解的日本和日本那利用汉字形成的文字及语言，卓不凡也就释然了，其实，日本也是中国的，哇咔咔。
当然，这里跟大华还是有所不同，偶尔也可见到穿着木屐和服的日本人，男子都是腰间长短两把倭刀，跟影视剧里见过的一模一样。卓不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穿着日本服饰的日本人，别说，天然就有一种厌恶感，如果是在大华，恐怕先让神龙军的兄弟们揍他们一顿再说话了。可是现在，除了穆良子，身边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人，这个残念只能留在以后了。
“将军，王府驿馆就在城中心，还有两条街。”，穆良子对这里还是有所了解，作为‘间谍’，这是基本的功课。
卓不凡点点头，示意带路，穆良子边走边说到：“将军，咱们还是要小心些，这里毕竟被萨摩暗中掌控。”
“嗯，到了驿馆就说我们是商人，遇到风浪沉船漂流至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卓不凡早有考虑，心中却是盘算着要顺便摸摸这里的路子。现如今已经是列强航海天下的时期了，琉球群岛的位置太好，北抵日本本岛，南至台湾，西近大华。如能善加利用，当是未来一大助力。
边走边盘算，刚穿过一条街，忽然听到一阵叽哩哇啦的鸟语，卓不凡一皱眉头，就看见街尾行来一群人。
“靠，狗日的日本人。”，卓不凡一翻眼骂道，随即醒悟过来，对良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歹势歹势，不是说你。”
穆良子好生郁闷，将军好像非常恨日本人，心生忐忑下更是小心翼翼起来。
一群日本浪人，清一色木屐和服，倭刀也是统一的插法，大摇大摆直走了过来，但有拦路者一脚踢去，好生蛮横。
“他们都是萨摩武士，天性好斗，身手都不错。”，穆良子非常称职的低声报到。
“哦？武士？你跟他们比如何？”
“将军，萨摩人从小习武，一刀流冠绝天下，而且个个悍不畏死，这几个人都是好手。我可稳胜两人，三人不得全身而退。那当先两人我也看不出深浅，应是高手。”，穆良子很肯定的说到。
“哦。”，卓不凡当下心中有数，看来这萨摩武士倒不简单，随便来几个都能抵上咱家这边。明白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卓不凡从来不吃眼前亏。
当下，卓不凡领两女退到一边，就让他们过去，可是麻烦往往是躲不掉的。
只见一个眼光流转不似好货的武士看到了靖端眼前一亮，当即走了过来，叽哩哇啦说了几句，穆良子手当即放在了刀柄上，气得呼呼喘气。
卓不凡眉毛一挑，明白这货说的怕不是好话，看到那人眼睛直在靖端领口前胸转悠，心中火起，骂道：“特么的贼眼往哪里看，信不信爷爷把你狗日的眼珠子挖出来当弹球玩。”，如果是自己受点委屈没啥，小不忍则乱大谋卓不凡还是懂的，可是看到身边的女人受辱，自己就是没有办法隐忍，咱天生就是这么个脾气。
“八嘎！哪里来的汉狗，死啦死啦滴。”，没想到那日本人居然听得懂汉话，当即大怒，就要拔刀。
“住手！”，对方阵营忽然一声娇吒，制止了那武士。
卓不凡眉毛又是一挑，没想到居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女武士，有意思。定神一看，虽然身着男装，但是并没有特意掩饰女性的特征，乖乖，眼熟得很。
“靠，胸大腰细屁股翘，偏生还一脸清纯，大明星是也。”，卓不凡心里嘀咕，当然没有说出口，至于为什么眼熟，接受过岛国海量影音教育的伢们都晓得滴。不由得，卓不凡上下端详起来，脑中难免有些纯洁无比的念头。
转念间，那女武士已经过来，对着那武士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说话间，另一名领头的一个高个武士也走了过来，神色间对那女武士甚是亲密，在卓不凡这情场高手一眼看去就明白定是在苦苦追求那女武士是也。这高个武士看到卓不凡的眼神，神色间现出一丝怒意，而卓不凡既然出头，也是毫不退让，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又是有些不同。穆良子神色间倒是有些焦急，不知道卓不凡为何忽然发怒，这倒不像是狡猾的，不，睿智的将军一贯的风范。
没说几句话，那女武士转而对卓不凡用一口流利的汉话说到：“这位小哥，不知道怎么称呼？”
卓不凡心中暗乐，还小哥，难道岛国丽质都是如此天赋异禀，喊得让人心痒？当下一本正经的回道：“问人姓名怎不自报名号，岂不失礼？”
那高个武士怒目而视，手也已经扶上刀柄，而那女子却是一愣，不由得仔细看了看卓不凡。穆良子闪身贴近卓不凡，短刀刀柄向前，已经准备拦击可能的袭击。
“咯咯咯。”，那女武士忽然掩口轻笑起来，胸前一阵波澜，让卓不凡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小哥倒是有种。好吧，远来是客，就依着你们的规矩，我乃萨摩一刀门门下，石原樱子是也，这是我的师兄，野田小狼。”，女武士轻笑道。
樱桃小丸子卓不凡倒是知道，樱子、小狼什么的他就不明白了，一边的穆良子眉头一皱，却是抢先问道：“石原？不知石原慎太郎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顿时，穆良子倒吸一口凉气，而对方数人神色间现出一丝骄傲。
“石原慎太郎乃是萨摩第一武士，一刀流冠绝天下，与日本第一武士服部正雄并列南北，号称北服部男石原。”
好么，居然还有这来头，哼，什么冠绝天下，别说童姥，就是跟一枝花比起来恐怕也不够看，可惜，一枝花不在身边，而人家有一大帮子人。
这时，野田小狼忽然开口道：“大华人，我师弟看上你的女伴，想要跟她亲近亲近，这是礼金。”，说着，丢过来一个小布包。
卓不凡接过来一看，闪亮的白银，倒是有个十几两。眉毛一挑，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野田小狼以为他嫌少，大声说到：“也不少了，过个几日，就让她回来。”，言语间倒像是很平常似地。
靖端此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气得小脸都红了，怒道：“二子，把他给我砍了！”，她何曾被人如此看轻，一时间气得糊涂，以为还在关外。
卓不凡神色如常，掂了掂钱袋，踌躇道：“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
“啊？”，靖端一时间傻了，神色间凄婉悲哀，泪花打转，这时候才醒过来已经不是自家地盘。
“不过，我这妹子胸平腿短姿色平平，这买卖怕是做不成。”，说着，卓不凡将钱袋丢了回去，“不过，我倒是有个好买卖给你。”
说着，从腰里好不容易翻出来一小块黄豆粒大的碎银子，丢给野田小狼说到：“看小狼大哥相貌不凡，想必你娘也是一大美人。不如把你娘也卖给我大半年，不知可否？”
野田小狼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看着手里亏得他练武眼神好也接到的黄豆银有些转不过弯来。
卓不凡却是带着两女走到一旁的推车旁，说到：“也不少了，我还要管吃管住管暖炕，末了还买一还二，送你个小弟弟耍，多少不是多啊。既然你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把你娘带来，咱可说好了，不漂亮老子可不要。”
这边小狼还没明白，旁边听得懂大华话的人已经笑出声来，连石原樱子看着头脑不灵便的小狼也掩口轻笑。
“八嘎！我要和你决斗！”
“还不跑等着人抓花姑娘啊！走咯！”，卓不凡一声大叫，将一车菠萝掀翻，顿时间满大街都是翻滚的水果，自己和两女转身就跑。
哗啦一片雪亮，一刀门众抽出长刀，哇呀呀踢开菠萝，紧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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