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关于本书的一些设定 本上东拉西扯看了点,对历史不是很有兴趣。大学专业是化学工程,毕业后,进入一家跨国公司,被派回中国大陆工作,两年中,由技术人员成长为大区经理,一次酒醉后,醒来发现回到1924年初的浙江,至于怎么回去的,主角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读者朋友可以自己设定。 本书跨度20年直到抗战胜利。 第一节 巧遇 投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投机者是一种危险的高风险职业,从事这个职业的人需要具备的业务素质远超其他任何行业。一个成功的投机者必须是: 战略布局高手,不为短期的蝇头小利所动,学学巴菲特买股票; 必须是一个心理分析大师,能准确把握周围各种角色的心里变化,至少要和陆小凤的鼻子一样灵; 必须具备侦探的本领,能从繁琐纷乱的信息中找出隐藏起来的真正线索,不过一定要小心,千万警惕左冷禅那样被骗自宫的凄惨结局; 要甘当绿得自己都快成疯子了;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投机者也要有底线并且要牢牢守住,人家韦小宝还知道去钓几年鱼,你总不能不如他吧。 翻遍二十四史,纵览欧美传奇,完全具备这些条件的投机者基本没有,或者根本没有记载,这是因为高超的投机者都把握到上面的要点。 浙西荞岭谷神寺远近闻名,据传成于唐武则天时代,距今已一千多年,虽历经战火,但香火依然鼎盛,每年开春周围十里八乡的乡民络绎不绝来寺中烧香拜佛,祈求风调雨盛、五谷丰登。岭下的云桥镇也要举行每年一度的闹谷神,各村都派出精壮汉子舞龙,俊俏姑娘扮船娘,沿途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闹到镇中,这是当地一大旅游特色,每年这时不少观光客甚至是从杭州上海赶来的。 初春已露,寒风依然刺骨,虽然香客不多,谷神殿依然香烟缭绕。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人虔诚的摇动签筒,“叭嗒”,签筒中跳出一只签,青年拾起签看看,转身向解签处走去。 “劳烦大师解签。”青年恭敬的把手上递给桌后的白胡子和尚,和尚接过签,眯眼看看,拿过桌上的一本书,翻开用手指在纸上划拉到目标,嘴里念道:“红尘路遥身是客,宝鞘难掩剑光寒,豪情本是书生志,白云深深是我家。”抬起头来熙首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所求何事。” “前路。”青年沉凝片刻。 念完,老和尚抬头看看青年,眼光稍稍一凝,开口道:“施主求问前路,恕不相瞒,此乃中下签。由签语所观,施主遭遇离奇,然志向远大,前途难以预料。阿弥陀佛,佛祖有云存善根求善果,施主莫以得失为念。阿弥陀佛。” “多谢大师。”青年从怀中掏出块银元放在桌上,然后身体微微前倾施礼。 出了山门,青年沿阶而下,山风徐徐扑面,枝头已然吐出新绿,然而他似乎无心欣赏这初春的山色,只是嘴里低低的念道:“红尘路遥身是客,身是客……,身是客,是啊,我算是这个时代的客人吧。可我这个客人却不能回去,这老天,真tmd的是个鸟老天。” “谷神,上帝,你们谁让我回去,我一定给你们重塑金身,一定做你们最虔诚的信徒,不再与那些小明星鬼混,不再腐蚀国家干部,一定老老实实做人,阿弥陀佛。” 慢慢的,年轻人走到镇上,云桥镇不算大,镇头镇尾一条街,间或几条小巷,镇中心有一个戏台,一年总有几拨跑江湖卖艺的戏班来此献艺,逢年过节镇上的几家大户宗族也常请他们来娱乐乡亲。 在此地有几个月了,以年轻人的眼光来看,这里的民风纯朴,人际关系单纯,若有事情,皆由大户或族长出面组织协调,在他在这里的几个月中就遇上两起这样的事情,其中一起就是他认父。 那是他醒来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是几个损友给他布的局,从刚开始的好笑,怀疑,麻木,确认,死心。他对救他的那对老夫妇充满感激,若不是他们,他不是被冻死就是像祥林嫂的儿子那样喂了狼,不过却不会有个女人到处说:“我真傻”。所以他最后决定认老夫妇为父母,那对膝下荒凉的老夫妇大喜,本不富裕的他们倾所有办了三四桌“豪华”宴席,请来族人邻居,他也当众给义父义母三叩首,成了这个叫庄来顺的儿子,并还入了庄氏族谱,改名为庄继华,继华是他在后世的名字,移民美国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中国人。 这种纯朴的风气让他不敢确认自己是否是在传说中的“民国”时代,因为在他看过的书里,这个时代应该混乱的,农民是悲惨的,地主是没有人性的,相反,他看到那些地主和农民的关系与书上或者某些电视剧里面的完全不一样,至少比前世的民工强,至少目前看来是。 青石板,翘角楼,缭绕的轻烟,扛竹棒的汉子,盘了髻子的小媳妇,留着刘海梳着长辫的大姑娘,穿旗袍的女子很少,偶尔走过一个,却绝非在后世影视剧中常见的那种高开衩的,顶破天开到小腿弯,飘逸的身姿却也养眼,小镇古朴纯净自然。 庄继华施施然走在街道上,不时打量两旁的店铺,却绝没有进去的意思。他在上山前把自己带到这个时代唯一有点贵重的值钱的东西——手表,送进当铺,换来360个大洋,老朝奉明白告诉他这表肯定不止这个数,但真要卖出价,只能到上海,南京那种大城市去,无奈之下也只能接受,这是他研究生毕业时父亲送他的礼物,就算在美国也要上万美元,而他带到这个世界的其他东西,手机信用卡人民币美元只能看看,刚开始他以为美元还算钱,正在高兴时,却看见美国先驱头像旁的series2002的字样,于是……,他只好承认自己是这个时代的穷光蛋。 不知不觉,他看见一个茶幌子在前面晃荡,这时他才感到有些口渴,出来多半天了,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穷晃荡了。酒肆茶楼,文人墨客笔下江湖消息的扩散地。 茶楼门口停着三具躺轿,几个轿夫歪歪斜斜的坐在一旁喝水闲聊。踏入茶楼,伙计殷勤的把他往楼上引,他也不说什么,自自然然的跟着上楼,找个临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盘桂花糕、一盘小苏饼、一壶云雾茶,趁伙计张罗的时刻开始打量楼上的客人。 或许是初春寒意未去,楼上的客人不多只有五桌,离他最远的是两个商人模样的人,而左侧是三个老人在下棋,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坐在中间的一桌人所吸引,这张桌子中间也是两碟点心,不过多了盘松子,周遭坐着三个人,中间的那人年级稍大,看上去有些瘦弱,穿着一蓝布长衫,脸上戴一副珐琅眼镜,歪靠在椅子上;左手之人穿灰布长衫,一脸严肃,不过他最惹眼的是——光头;右首之人看上去比较顺眼,留平头,国字脸,穿着本地很少见的西装,这两人共同之处都是腰挺得笔直。左右两桌显然是他们的随从,这也是吸引他注意的原因。 “学校开学在即,先生希望兄长能尽快回去主持一切。”西装的口音带有很重的广东味。 “多生,你也知道学校开学在即,可是要款没款,场地,器械,教员也都没有,学校如何办?那些烟鬼还不停的刁难,先生事务繁忙,无法照顾,我等受些委屈还没什么,但长此以往,学校怎么办下去,与其中途停办,惹人笑话,不如就此停办。”光头男的语带怨气的说道。 “我与兄已谈过数次,先生这次是下了大决心的,学校一定要办。至于其他事务,中开兄保证不让兄长操心,兄长只需操心教学即可。况且恶人亦承诺全力支持,后事谅无可虑。” “恶人?哼哼”光头哼哼两声“恶人不可信,彼以主义之名行掠夺之实。我决不信可与之始终合作,互策成功。先生坚持己见,将来难免为其所害。” “不然,我近来研究恶人之主义,其与先生之主张有共同之处,况先生已决定与之联合,我等自当尽力襄助,兄常自谓先生信徒,难道此时要背先生而去,若如此,兄何以对同仁,何以对天下。”光头男所言让西装有点激动,口气不免直接。 这时歪坐椅上的眼镜,伸手拿起一块小苏饼,“鸡石,多生,尝尝,这小苏饼松软适口,上这云雾茶,最是败火,尝一块。” 光头男对眼镜似乎很是尊重,遂闭口不言,拿起一颗松子喂进口中;西装却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鸡石…….”眼镜喝口茶后慢慢的说道。 第二节 报纸 三人谈话的声音并不大,不过一来庄继华这里离得比较近,二来他的听力一向比较好,听了几句两人的谈话,庄继华觉得好笑,这两人什么名字呀,鸡石,多生,还超生呢;另外也感到这样偷听不道德,况且他们的什么先生,恶人好人的,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于是掉头看看街面风景,眼光扫过,他立刻又扭头回来,这下直愣愣的盯着眼镜面前的一叠纸,他确定,不,是肯定,那绝对是报纸。 一个在信息爆炸时代成长起来的人,来到一个几乎完全没有信息的时代,最痛苦最悲惨的莫过于完全得不到信息,在他的那个时代,大小狗仔队满地跑,报纸、杂志、网络,这个星球上发生的只要有一点新闻价值的事,12小时内必然传遍网络,24小时内就会让全世界知道。 今天来镇上的主要目的就是找消息的,确切的说是找报纸,可惜镇上连邮局都没有,识字的人都不多,从他新认的父母那里他除了知道现在是民国十三年,其他的就是二十里范围以内的事情,东家的猪,西家的鸡,南家的媳妇,北家的儿等等,等等。天呀,民国十三年是公元那一年?这一年都发生了那些事,还会发生那些事,对一个从12岁就开始接受美国教育的人来说是一张白纸。 他一直试图向邻居向庄氏族人打听消息,在他放弃了世界,放弃了国家,放弃了省,放弃了市,放弃了县里后,见多识广的族长的儿子满仓和他谈了几句近年来乡里的见闻,最后,……。现在他终于看见了报纸,……,传说中的报纸。 他急忙低下头,端起茶碗,喝上几口茶,稳定一下情绪。见三人正说得热闹,他也不好立刻上前,于是专心品尝桂花糕和小苏饼;说来他也饿了,早晨出门前喝了两碗稀粥,这时早不知道到哪去了。庄家在村子里不算最穷的,可也只有三亩水田,由于没有劳动力也只能租种村里地主的地,其实按辈分算也是庄来顺的三叔,从他那里租了四亩,两亩水田两亩旱地,这也是庄三叔看在同族的份上才给的便宜,听到父母说“便宜”的时候,庄继华有些吃惊不解,那可是七成地租,义母解释说家里人少,缺劳力,又没有牛,东家会担心照顾不过来,象他们这种情况,一般只愿租两亩旱地,还是他三叔看在同宗的份上才肯的。即便有了这四亩田,家里一年也只有6-7石粮食的收入,再扣除租牛费,交税等等,家里也就能剩下4-5石粮。至于一石多少斤,义母瞪圆两眼,茫然不知。粮食不够,庄家只要没有下田这样的劳力活就以以稀饭为主,馒头?没有,以至于他每天早早的就饿了,也让他无比想念后世麦当劳肯德基的垃圾食品。 现在这两碟点心要放在后世恐怕很难吸引他的食欲,但现在嘛……一会儿就消失在肚子里了。喝上几口茶,感觉有几分饱了,又扭头看看那桌上的三人,眼镜正在谈本地的闹谷神,看了会,庄继华突然感到有些好笑,因为光头和西装显然对眼镜的话不感兴趣,而眼镜却似乎没有注意到,依然眉飞色舞,兴致甚高。 就这样过了会,眼镜似乎也意识到他是在唱独角戏,于是有些意兴阑珊的端起茶,机会来了,庄继华从来都是会抓机会的,要不他怎么短短两年时间就从产品经理升到公司大区的销售经理。他起身直接向三人走去,但立刻他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住,旁边的随从早就注意他了,这三人的随从警惕性很高,他的情形早就落入他们的眼中,所以他一靠近就被拦住了。庄继华有些愕然,他虽然看出这些人是三人的随从,但却没有想到他们会拦住自己,他认为自己的行动没有恶意,其实他不知道,正是没有恶意所以才仅仅只是拦住,否则让他更吃惊的事情还会发生。 三人见他自己的随从拦住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眼镜有点诧异,以自己的眼光来看这个人应该不是刺客杀手之类的人物,于是问道:“怎么啦?后生有么事?”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想向先生请教一事。不想惊动了您的….属下,实在抱歉,请您原谅。”庄继华觉得还是自己有些冒失,故语气很恭敬。 “哦,他们可不是我的属下,我可没那么大能耐。”眼镜揶揄的说道。“你要问么事?” “就是那张报纸,不知先生看完没有,若看完了能否转让给我。”庄继华指指桌上叠起的报纸,又加了句:“我愿意原价购买,两倍也行。” 呕…眼镜一口水差点呛到,西装一下子笑了,“静江先生好财气,别人是到处找生意,你喝茶的时候生意也能上门。”光头却依然一脸呆板。 庄继华见他们笑自己却也不生气,要知道若有人像他这样,他也会有同样的表示,只是他太想要那张报纸了,顾不得那么多了。“若先生没有看完,能否借我看看,我就在这里看,看完就还给先生。”庄继华一口一个先生,没有生气,见他如此三人也有些意外。 眼镜本爽快之人,拿起报纸正要给他,却忽然放下,突然说道:“你要找什么消息吗,对你很重要?” 他这样问庄继华却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会问,为何不去买,他也想好答词,转念一想,这人肯定知道这种乡镇的情况,于是坦率的说:“不找什么,只是想知道这几个月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 “哦!?”眼镜有些狐疑。 “我从美国回来不久,国内没有什么朋友,又因病卧床好几个月了,与外界断了消息,很想知道外面的事,而报纸是收集了解信息的最好渠道。” 他这样说到出乎三人意料之外,特别是他所说报纸是收集了解信息的最好渠道,这个观点有些新颖,想法奇特。 “有趣,有趣。”眼镜说着就把报纸递过来了。 “如此多谢先生。”庄继华接过报纸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翻开报纸,他终于知道自己正处在1924年,报上消息很多,孙中山联俄,声讨曹锟贿选,某名角将在上海大世界演出等等,版面不多,只有四版,字是繁体,不过这难不倒他,后世时他的一个邻居就是从台湾来的,他们两家处得还挺好,他从那里借来不少书籍,所以繁体字也很熟悉,不过他从来没想到这项本事居然在这里发挥作用。一版一版的仔细的看,看完一遍,又看了一遍,在广告版他发现一则广告让他吃惊不小: “黄埔军校招生简章 一、本校为养成革命军干部军官,完成国民革命起见,特招军校学生,施以军事教育。 二、入伍生期限一个月,期满后甄别及格者,升入本校为学生,修习军事学术,一年毕业。 三、投考者须于三月二十五日以前,持二寸半身相片三张,中学或与中学相当之学校毕业文凭,及党证或各地区党员之介绍书,分赴广州“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本校驻省办事处”,上海“中国国民党上海执行部”报名(党证报名时验发还,文凭试毕发还)。 四、投考者之资格如下: a、年龄: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内。 b、学历:旧制中学毕业及与中学相当程度之学校毕业。 c、身体:营养状态良好,强健耐劳,无眼疾、痔疾、肺病、花柳病等疾害。 d、思想:中国国民党党员,能了解国民革命速须完成之必要者,或具有接受本党主义之可能性,无抵触本党主义之思想,有本党党员之介绍者。 五、试验之种类: a、学历试验:按旧制中学修了之程度出题,求笔记之答案。 b、身体试验:准陆军体格检查之规定,分身长、体重等项。 c、性格试验:用口试法,观察对于三民主义了解之程度和性质,志趣、品格、常识、能力等项之推断,及将来有无发展之希望。 六、在广州投考者,无论从何地来试,录取与否,均不发给川资,在上海、开封取录者,则给与川资来粤。 七、入队后,服装、书籍、食费、零用,概由本校供给。 八、本简章之外,关于试验手续、课目调制、成绩等,另有细则。” 刚看到这个消息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黄埔军校,那是什么地方,未来党国将星的摇篮,国共两党多少巨头出身于此,先不要说那位蒋委员长,还有周公,就算起他的人也不得了。在后世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大学里学习只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建立自己的社会关系网,庄继华当然深得其中三味,黄埔…那是黄埔啊,若能得委员长或周公中任一的青睐,那以后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他的眼睛开始冒星星了,出现一种动物常见的光芒。 现在是三月五日,还有二十天,还来得及。 第三节 纵论天下事 合上报纸,挂着笑容,回到眼镜光头西装面前,这次没人拦他。 “多谢先生。”奉还报纸,虽然控制着情绪,但这三人都是阅人的老手,社会经历丰富,仍然看出他的情绪高涨。 “后生仔,外面的消息怎么样。”眼镜笑道。 “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笑着开了句玩笑,确定目标后,他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况且他从不怯场,而且有点自来熟,没办法性格如此。 “呵呵,谷神寺外有仙气,说得好,说得好,后生我们聊聊。”眼镜指指对面的椅子。 “如此晚辈就打扰了。”庄继华听出其中的揶揄,也不动声色,又回头招呼伙计重新上一壶茶。 眼镜似乎有意刁难庄继华,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还从没见过如此形容当今社会的。不过的确很精辟,后生,这个精彩怎么说?”脸上带笑,问题刁钻,语调却有些调侃轻蔑。 “您看北方曹锟贿选,全国声讨;南方孙中山先生改组国民党,联俄、容共,党内支持反对意见不一,无论南北都吵成一团。一叶知秋,民国正处于大变局的初期,我辈青年正当奋起作为。”庄继华心中渐渐有气,因此侃侃而谈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民国大变局!这话有点重了,你是从何得知。年轻人还是应该多做实事,切忌夸夸其谈。”西装见他大话连连,忍不住出言责难。 “作实事忌空谈,是正理,可我以为既要低头走路,也要抬头看路,顺势而为方能事半功倍。至于从何而知?”庄继华停了一下,故意卖个关子,拿起报纸,言道:“从报上得知。” “哦”,这下连眼镜都有些奇怪了,“从这张报纸上?说说看”,心说这我也看了,怎么就没看出大变局来,小子你要说不出道道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曹锟当总统,这一步直系其实走差了,以直系的实力,不管徐世昌还是黎元洪当总统,都是他们指挥棒下的木偶,贿选这步棋一走就要授人以柄,您看这里,奉张声言要维护法统,廓清政治;东北的张作霖开始磨刀了,浙江督军卢永祥也发表反对的声明,看来他不是直系的人,也不象是中山先生的人,估计是段祺瑞的人马,这说明皖系也开始谋求东山再起;不知道吴佩孚大帅的兵练好没有,不过…….不管他怎么练,我估计他难免要走麦城。” 这句话让三人有些惊讶。民国以来论兵威最盛的莫过于坐镇洛阳练兵的吴佩孚,他在洛阳练兵四年,实力剧增,连欧美都很称道,而这个年轻人却随口就说他要败,虽然三人都是吴佩孚的敌人,却决不敢小瞧吴佩孚,更不敢在战事尚未开始就言其必败。 “吴佩孚洛阳练兵已有四年之久,所部精锐,中外人士皆有称道,况且战事未开,何以言败。”光头忍不住插口。 “根据嘛…….,我认为无论直系,皖系,奉张,都是西方列强在中国的代理人,他的所行所为都要符合主子的需要。对列强而言,一个分裂的中国远好过一个统一的中国,分裂的中国更利于其掠夺,况且一旦中国统一,以中国的人力,国土面积,资源,必然雄视东方,到时列强不但不能掠夺中国,还要担心为其所报复,故而分裂中国是西方列强的藏箸于心的认识。若直系在此战中获胜,那么他就有可能占领东北,然后南下两广,数年之内就有可能统一中国,这与列强的利益不符,所以他一定会败,也必须败。至于怎么败,我不清楚,不过按照常识,无外乎内部反叛,粮饷断绝,或者列强直接出兵;各种方法都有可能。”这话庄继华剽窃了后世的资料,吴佩孚后来不是销声匿迹了吗,像这样的人物除了失败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他销声匿迹呢。 这个理由让三人更加难以相信,仅仅是列强不希望中国统一,就断言吴氏必败,三人面面相觑,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你却不好反驳。但很快庄继华就让他们变得更加目瞪口呆,不,也许说是震惊。 “不过这张报纸上最重要的消息却是黄埔军校招生。”庄继华翻到黄埔军校招生简章,指给三人看。三人都不是常人,愣怔片刻立刻苏醒,见他所指,不动声色的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眼镜反问道: “你从中又得知什么?” “这条消息再结合报纸上报道的其他几条消息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国民党将有大变化。这种变化可以从大小两个方面来说。从大的方面来说中山先生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国民党将走向兴旺,并将很快统一全国;小的方面来说,国民党将拥有一只完全忠于国民党的军事力量,若发展顺利的话,二十年后黄埔将执中**界牛耳。” 这下三人有点懵了,完全忠于国民党的军事力量,这三人完全同意。统一全国,二十年以后执中**界牛耳,这就完全出乎三人意料。统一全国自然是他们的愿望,可要知道现在的国民党实力却很弱,困居广东,说广东都夸大了,应该说是广州,甚至只是广州市的部分地区,这种情况下却放言说要很快统一全国,这未免匪夷所思。 “这报上头条可说了三大政策引起国民党内纷争,国民党看上去都要分裂了,国民党很快要统一全国,不知你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很快是多久。”眼镜故意问道。 “记者写稿难免夸大,”这可是后世新闻的一般现象,“这个多久取决于党内支持中山先生的力度,力度越大速度越快,同时也取决于国共联合的牢固程度以及它的发展状况。”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殊不知在三人看来他的话已经满的不能再满了。 “这样看来你是支持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的?”西装这时已经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当然,这是正确的策略,唯有这个策略才能引导中国革命的胜利。”庄继华“信心满满”,也才明白不是恶人是俄人。 “我看不见得,俄人狼子野心,其根本目的是在中国搞**实验,也没有放弃其沙皇式的扩张图谋。”光头插话道,听他这样说,西装眉头一皱,正要反驳。 “这话也对。”庄继华接口道,他这样一说,三人不免惊讶,西装脸色一变,正要出言嘲讽,却听庄继华继续说道:“从长远看苏联人的目的的确是想在中国搞**,也的确没有放弃扩张企图,比如,他就不会放弃对我国外蒙古的野心。不过这不妨碍目前我们与他们的合作,因为这种合作是基于利益而不是基于信仰。不知先生们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therearenoeverlastingfriendsnoreverlastingenemiesinthelyfriendsterest。用中国话来说就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目前我们完全可以与他们合作。” 西装有些不满,认为这个年轻人朝三暮四,有些生气:“年轻人应该有坚定的信仰,不要朝三暮四。”光头反而若有所思。 “先生错了,这决不是朝三暮四。国家之间的事情决不能用信仰来解决,必须要以利益解决,当利益冲突之时,即便信仰相同也一样会发生冲突甚至战争。”后世新中国建国以后打了几场战争,其中两场都是与同样信仰社会主义的国家打的,当利益发生冲突时信仰立刻见鬼去。 “你认为国民党与苏俄在那些利益上有共同之处呢?”眼镜不解的问道。 “应该是中国的政权,”见三人有些不解,庄继华思索一下,又解释道:“国民党自不待言,苏联人也需要中国的政权。当然这不是说苏联要把中国吞并了,他的目的是要扶持一个对苏联友好的政权,本来中国**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但目前中国**的实力太弱,根本无法**领导中国革命,更谈不上取得全国的政权了,只能列为苏联的备选对象或者,…,应该说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可决不是他们现在的选择。”这话一出口,光头眼睛一亮,西装似乎要说什么,嘴唇动动却又闭上。 “苏联作为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为资本主义国家所包围,在他看来这些资本主义国家无时无刻不在设法颠覆其政府,所以他的不安全感非常强烈,他最担心的是两线作战,他的经济人口中心在西线也就是苏联欧洲部分,故他的防御重点放在西线,但远东地区有其重要的出海口海参威,一旦丢失,其太平洋舰队就失去了基地,也就很难在太平洋立足。那么东线的安全怎么办呢?”庄继华自设一问,“换位思考,只要站在苏联政府的角度思考一下就会明白他的处理方法。东线与苏联接壤的主要是中国,只要中国不反苏,那么东线就没有大危险。让中国不反苏的最好办法是是在中国建立一个亲苏的政府,从长远来看这是代价最小收获最大的方式。可是目前中国国内的政治势力除了中山先生领导的国民党外,他好像没有其他选择。因此他们需要中山先生。” “回过头来再谈中山先生的利益,我不是说中山先生的私人利益,而是中山先生为之奋斗的理想,建立一个**的强大的民主的新中国,是这个利益。中山先生是国民党的缔造者和领袖,是中国革命的旗帜,在世人看来中山先生即国民党,国民党即中山先生,国民党的利益即中山先生的利益。”他舔舔嘴唇继续道:“在陈炯明叛变后,中山先生受到很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不仅仅来自实力,主要来自心理。中山先生曾经对陈炯明给予很高的希望,甚至一度把革命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可陈炯明却背叛了他,这让他无法再相信任何一个军阀,我以为这是陈炯明背叛带来的唯一好处。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依靠军阀打败军阀,于中山先生的理想而言无疑南辕北辙。中山先生反思的结果就是联俄容共扶助农工,我以为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是先生政治智慧的表现。但陈炯明的背叛毕竟严重打击了中山先生所掌握的实力,就算回到广州,实力也虚弱无比,宛如大病之中的病人,当病人自身造血功能衰弱时就需要输血,因此他迫切需要输血,可是除了苏联他找不到任何愿意援助他的国家,他需要苏联帮助他建立一支忠于三民主义,忠于国民党的军队;需要苏联提供资金支持他北伐建立全国政权,所以他需要苏联,苏联也需要中山先生,因为除了中山先生外,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扶持国民党,顺便帮帮中国小兄弟的发展,我以为正是基于这种认识才有孙越会谈,才会有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三大政策可以说是一个双赢的策略。” “至于有人反对,那也很正常,每一项政策都会有支持它的人和反对它的人,没有那才奇怪了。”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庄继华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碗狠狠地灌了一口。眼镜光头西装被惊得有点麻木了,他们亲身经历了党内政策的转变,亲耳听到孙中山的无数次演讲、谈话,却绝无如此清晰的认识,也绝没有从这些角度思考过三大政策,整个国民党能如此透彻理解三大政策的除了中山先生本人外恐怕也再无旁人。此时三人再不敢小瞧这个年轻人了。 “可是国民党内许多重要干部仍然反对三大政策,中山先生难道没有将他的想法告诉他们?”眼镜用探询的口气问道,他招呼庄继华的目的其实还是让庄继华来缓和气氛。三人中他与光头的关系最近,知道光头脾气倔强,虽然他也不赞成光头这次的举动,可是出于朋友之义,他还是要帮他,现下眼看两人谈僵,他心里正着急,庄继华冒冒失失的插入正好给他提供了机会。 “这个恐怕只有通过实事来教育,如果他们实在不能接受,除了放弃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放弃?怎么放弃?开除还是枪毙” “哪那行,内部分歧永远不要使用武力解决,应该强调说服教育。党内可以有不同意见,否则怎么说民主呢?我说的放弃是指把他从重要岗位上调离,使其不能干涉政策的推行就行。不过有不同意见可以,但不能搞破坏,如果你要搞破坏,那就可以按照党章处理,如果违反法律,那就按照法律处理。美国政界有句名言: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一个政治家必须学会妥协。” 第四节 牛人 “你多大了?”眼镜忽然问道。 “24,怎么啦?”庄继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64了。你的见解完全超越了你的年纪,恕我直言,这些真是你自己的思考吗?从这张报纸上得出的结论?” 眼镜这话一出,庄继华脑子翁的一下炸了,他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这些东西对二十一世纪的年青人来说并不困难,加上他在美国这样开放的国度,很多中国问题专家对这段历史有深刻的研究,甚至比国内还要详细完备。国内主要是受意识形态影响,改革开放以后,虽然在某些方面有松动,这方面的研究也只是在小范围内进行。在网络出现后,这种研究在网上以一种更松散的方式进行,比起传统的史学研究,民间的业余历史学家们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写。他在网上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不过现在玩笑开大了。 “关于苏联的那部分是我与别人探讨的结果,其他的则是我自己推测的。”庄继华脸不变色心不跳,反正你们也没办法证明我是剽窃的,除非你们也玩穿越。 “那人是谁。”光头插嘴问道,心理却认为大部分观点可能是这个人的。 “我在美国时的一个邻居,他叫普京是从苏联来的移民。” “你是从美国回来的,怎会到这里的?”西装不解的问道。 于是庄继华开始编造自己的生平历史,从美国xx大学毕业,父母去世后,奉父母之命送他们的骨灰回国,实现他们叶落归根的愿望,不想老家因战火毁灭,族人要么死要么走,本来人丁不旺,现在基本没人了。安葬父母后游历本地时为歹人袭击,若非现在的义父义母搭救,自己早已化为一堆黄土等等等等。一番说辞听不出什么破绽,加上他情深意切,就差落泪了,效果极佳,三人倒没有怀疑,甚至还有同情。 “那么老弟今后打算做什么呢?”眼镜看上去有些热心,脸上挂着明显的欣赏。 “我想去报考黄埔。家父一直支持中山先生,所以我也去考黄埔,为中山先生效劳。”庄继华心说,这是目前中国最大的冷门股,是投入一块钱,拿回100万稳赚不赔的。 “从时间上来说还来得及,不过我不认识国民党员,没有人推荐,不知行不行。反正去碰碰运气。”在他看来这是唯一的障碍 “我可以。”光头和西装几乎同时出声,待发觉,两人互相看看,同时一笑。坐了这么久两人这才第一次露出笑脸。庄继华发现两人笑起来很有特点,光头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微微抽动,好像是在作面部肌肉运动;西装却是满面笑容,双眼闪光,让人如沐春风。 “呵呵,二位意见一致,这可难得,伙计,拿纸笔来。”眼镜热心的招呼伙计拿来纸笔,催着二人写推荐书。 庄继华接过两人签名后的推荐书,前面没有什么,待看到推荐人时不由大吃一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蒋中正、邓演达。 他不由得咬咬嘴唇,一阵刺痛,的确,是这两个人,心说tmd,老天你玩我没个够呀,这民国人物虽多,也不能让我第一次出门就撞上这么大两个脑袋,那个眼镜估计来头也不小,什么鸡石超生的,肯定是介石择生。不过作为受美国教育长大的青年,美式教育的特点就是蔑视权威,从小就鼓励怀疑,人家那玩的是素质教育,而我们玩的是应试教育。他很快平定下来,忙站起来施礼:“蒋先生,邓先生,二位大名入雷贯耳,晚辈真是有眼无珠,班门弄斧,贻笑方家,惶恐惶恐。”嘴上说着惶恐,神态却一点不惶恐,眼中还流过一丝得意,但他低着头三人没有发现。 “惶恐什么。年轻人就应该胸有四海,假作谦虚的不过一庸才。”眼镜挥手似乎要挡回他的话。 “不知先生高姓大名,还请赐教。”庄继华继续保持谦恭,学句影视剧中的言语。来这里几个月了,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礼节很是注重,特别是长辈,在村里即便是对着穷长辈,富晚辈在礼节上也要保持尊重。 “我叫张静江,坐下,坐下。难不成还要我们仰望你。”张静江随口开了个玩笑:“中国人就是礼节太多,你在美国长大还这么多礼。”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庄继华还是有些吃惊,别人不知道张静江是什么人他可知道。张静江出身富豪家庭,南浔张家被当地人称为大象,可千万别以为这是贬抑的称呼,要当大象家财必须上千万,百万富翁只能作一小小黄狗。 在国内的历史书中张静江是以**反人民的面貌出现的,是4.12的主要帮凶之一。可是抛开政治的因素来看,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代奇人。在民国中张静江被称为民国奇人或民国吕不韦,与吕不韦相比他更加热心直率,这一点在他帮助孙中山的过程中就表现出来了。他在去法国的轮船上与孙邂逅,主动提出为其筹集经费,当时他的身份却是清政府驻法国大使的随员,孙中山起初完全不在意甚至还有担心,不想一年以后孙中山实在弄不到钱了,不知怎么的又想起这次邂逅,报着try一下的心态给张静江发了个电报,张静江竟然如数汇来。从此以后张静江充当起孙中山的钱袋子,先后赞助孙中山革命即达百万两白银之巨,这些钱可不是贪污的,都是他自己掏腰包。国民党定都南京后又为蒋介石募集军饷前后奔波,更奇的是在他当建设委员会委员长时,手上只有三十万元却想着要修一条200公里的铁路,在专家看来这点钱只配修一个城门,可谁都没想到居然让他办成了而且是修了三条铁路,连毛老人家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弄钱有办法。二十世纪末南浔政府重新修缮张家老宅,庄继华也曾去游览过,集中西家居建筑的精华,装饰典雅高贵,文化底蕴厚,后世明星们的豪宅与之相比就像暴发户与世家。 庄继华心里苦笑一下,这三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人精,老天还真照顾我。说实话在三人中他对张静江了解还多些,除了参观过张家老宅外,还在一些商业书籍中看到过对张静江的介绍。 “如此晚辈就放肆了。”他本对这些礼节就不感冒,尽然别人都不在乎,他还怕什么。 坐定之后,四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时庄继华已经不敢随便泄漏“天机”了,主要以倾听为主,不得不表达观点的时候就有保留的说些,但这也足以让三人称奇,比如对于经费问题,他没有直接表态,而是以思索的方式提出问题,“滇军桂军的目的是革命,还是以革命之名行割据之实。”,其他的他借口不了解实际情况,不好下结论为由推托了,殊不知他如此表演却给邓演达留下滑头意志不坚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受到不少“优待”。 不过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蒋介石以经费不能保证为由,辞去黄埔军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的职务跑回家来了,而黄埔军校的校长居然是孙中山,邓演达是奉孙中山的命令来劝蒋回去的。这让他感到有些惊讶,孙中山当校长!难道蒋介石没能当上黄埔军校校长?这不可能,自己这只蝴蝶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但他为什么辞职呢?庄继华断定这其中肯定有文章,打定主意在没看清楚前不介入。他可不敢小瞧这些人,按照后世的说法这些人都是时代精英,尽管两世为人也不代表他更高明。不过他也隐讳表示蒋介石应该回去,而且中山先生应该给蒋更大的担子,但蒋始终坚持不为所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晨出门还不知道未来在那里,现在居然结识民国三大牛人,捡到黄埔这样的美差,在他看来进黄埔完全不在话下,不过他的自信也有本钱,以他的学历见识在这个时代的青年中绝对名列前茅。送别三人,庄继华兴奋异常的往回走,连不习惯的田间小道都感到顺脚了,嘴里荒腔走板的唱着不知名的歌。 远方清风徐徐拂面,天边晚霞满天,映得一遍血红。 第一节 报名 广州,中国南大门,岭南经济政治中心。广州也是中国近代史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城市之一,虎门销烟、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东征北伐、1927年底年轻的中国**人在这里举行了最后一次大规模城市暴动,这座城市用鲜血记录了它的光荣和自豪。 自护国战争之后广州就成为孙中山领导中国革命的大本营,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北伐战争胜利。在1924年广州承担了中国所有有志之士的希望,无数青年从中国各地赶到广州,我们的主人翁也是其中一员。 庄继华是在报名截至前两天赶到的,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别人一般是成群的来,他是独自一人前来,这是因为别人都是经过初试后一齐过来,他没有参加任何初试,因为他不知道在哪里初试,后来他为此后悔不已,因为当时在上海主持初试的是后来的伟大领袖,虽然见一面不见得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可以混个脸熟。 那天回到家后,当天晚上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父母感到很惊讶,开始时以为他嫌家里穷,后经他再三说明,父母虽然明白了,但还是不同意,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观念已经在老实的父母的脑海里扎根了,庄来顺觉得他从花旗国回来,在上海找个稳当的活计应该没什么甚至问题,那几百大洋可以再买几亩水田,养上两头牛,剩下的把家里房子修修,得赶紧给他娶个媳妇,他的年纪不小了,村里象他这样大的人孩子都好几个了。这话让庄继华心里一阵感慨一阵悲哀,感慨父母的朴实,悲哀他们的短视。好在第二天父亲又答应,晚上不经意的时候听见母亲流着泪埋怨父亲,父亲只是说这孩子心气高,想法与别人不一样,这让他非常感动,如果说认父母,他有报恩的想法的话,现在这个破旧的房屋真正开始让他有一丝家的感觉。 一感动之下第二天就没走,想着帮家里做些事,最后变成添乱。因为农村里的活他根本不会,什么打柴,犁田,烧火煮饭,统统不会,唯一做好的事情是挑了一缸水,别人走两趟,他走五趟,不过来顺老两口见他如此也有些欣慰,虽然到末了主要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干。 离别父母后,首先赶往上海,这一路上他初步见识这个时候的中国社会。江浙被称为鱼米之乡,但沿途乞讨者卖儿卖女者见到不少。 上海,二十年代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后世回国后就在这里工作数年。他停下来试图寻找脑海中的熟悉,可是经过八十年的变迁,能辨认的只剩下钟楼和苏州河上那座著名的铁桥。江面上军舰穿梭,这些军舰挂着不同的国旗,但没有挂北洋的五色旗,也没有挂青天白日满地红的。 跨过铁桥就是传说中的租界,作为后世人只在书上和影视剧里见过,现在机会来了,报着游览一番的心情,他在租界里四处闲逛,在试图进入外滩公园时印度巡捕将他拦住,粗暴地将他驱赶到一旁,在他大声抗议中(用英文),那个黑壮的头上盘着一圈布条的印度人指指旁边的牌子,让他拿出不是中国人的证明,看着那块牌子,“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血涌上脑门脸色变得通红,耻辱,他转过身带着深深的耻辱慢慢离开。 在上海坐船赶到广州,找个旅馆住下,他离家时身上有整整100块大洋,本来他只想带40元走,不过到上海后才发现母亲又偷偷的在他的包袱里放了60块,就像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除去路上的费用还有80多块大洋,很充裕,所以他就挑了间看上去比较体面的旅馆,这是他从后世带来的习惯,在后世大多数跨国公司对住宿有规定,三星以下不让住,这也让他失去了与大多数考生接近的机会。 小南门,广州高等师范学校内,黄埔军校报名处就设在这里,报名处原设在黄埔军校筹备处所在地南堤2号,但来报名的人太多,以至于影响筹备处正常工作,于是就改在这里了。这几天人头汹涌,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都在这里报名,庄继华在报名的最后一天赶到的,不过他遇上点麻烦,按照规定他要出示学历文凭,这让他上哪里去找,好在他的推荐人厉害,开玩笑那是蒋介石邓演达,本身就是黄埔军校筹备委员会的人,是报名处军官的直接上司,于是这个军官很聪明的跑到廖仲恺那里请示,廖仲恺过来用英文与他聊了几句就让他报名了,庄继华见此很高兴认为国民政府还是很看重能力而不是区区一张纸;其实完全不是他所想,廖仲恺之所以来见他主要是因为邓演达回来后谈起过他,认为人才难得,对他非常看重。蒋介石给廖仲恺的信中也谈到他,认为这个年轻人经过磨砺后定能成为革命柱石。廖仲恺知道蒋介石与邓演达政治上有分歧,但这两个人一致推重这个年轻人,特别是在邓演达把庄继华对目前国内政局的分析以及对苏联的分析告诉他后,他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庄继华的才华太令人匪夷所思,等他来广州一定要见见,所以在报名处军官向他报告时,一说是庄继华他就亲自过来了,若是普通人那用得着他亲自过来。于是庄继华在不知不觉中创造了黄埔军校的一项历史,他是唯一一个没经过初试,没有学历证明,就直接参加复试的人。 庄继华很快填完一堆表格后,收表的军官让他去体检,他问在那家医院,医院?军官有些诧异,看看庄继华认真的样子,又以为这个年轻人有点背景还是不要得罪,指指旁边空地上站着的那群正在排队的人,告诉庄继华就在那里,体检就是几个军官看看你是否残疾,是否抽大烟,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问题,体检完了就发给准考证。庄继华这才恍然大悟,刚才来的时候也看到那个队列,只是不知道那是在做什么。 乖乖的排在队尾,很快他后面也站满人,而且那边在填表的人依然还很多,确如后世所说,热血青年涌向黄埔。他也看见体检是怎么进行的了,一排人站在那里,有个军官站在他们前面,挨个看,然后让他们走几步,不歪不跛,就算通过。体检很快,一会就完成几批,庄继华左看又望看风景,什么风景?当然是美女啦,师范学校有不少女生,白衣蓝裙白袜,虽然很难看出身材怎样,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风景正好时,却听见有人在大声叫道:“凭什么不准我革命!个子矮又怎么啦,拿破仑个子矮,也一样是法军统帅,中山先生个子也不高!凭什么个子矮就不准革命,革命难道还要分高矮胖瘦。” 他转眼一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个子,挥动手臂大声的冲一个军官嚷嚷,双眼红彤彤的,显然哭过,那军官正竭力安抚他,周围一群人正围着瞧热闹。 庄继华轻声问前排的人:“同学,那位仁兄怎么啦?” 那人头也没回说道:“好像是说他个子太矮,不能达到要求。” “的确有点矮,男儿有泪不轻弹,丢人,以为这是他家呀,哭哭啼啼的,丢咱们黄埔的脸,他叫什么?”庄继华估计小个子连1.6米都没有,他最看不起这种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男人。 “好像叫胡宗…南,浙江来的”,那人回头看看庄继华,随口调侃道:“江南人物多豪气,男儿有泪如涌泉,哈。” “切,你这打击面也…….,你说,他叫什么,胡宗南!”,庄继华猛然想起,胡宗南,蒋介石铁杆,国民党一级上将,手下曾掌数十万军队,先在陕北撵得老毛满山跑的,然后又被彭德怀从陕西撵到四川。怎么就这副德性,看着这个黑不溜秋双眼通红的小个子,实在难以将他与位高权重的国民党西北王联系在一起。 吃惊之下声音难免大了点,哭闹的胡宗南听见有人叫他,扭头往这边看,周围的人很配合的把目光投向庄继华,等庄继华反应过来已经暴露在众人之中,于是庄继华干脆走进场中。 “胡宗南同学,我支持你,你说得对,革命不应该分高低胖瘦”庄继华一副仗义的样子,后面的那位同学目瞪口呆,这小子变得也太快了。“长什么样是爸妈给的,老天定的,不能作为革命者的必要条件。” “对,中山先生倡导革命,你们却让热血青年报国无门。” “这位同学,身高在军校招生简章上有明确规定。况且身材矮了在战场上很吃亏的,这也是为这位同学作想。”那位军官解释道。 “身材矮在战场上吃亏?不知是哪家的军事观点。个子小的士兵目标小,从实战角度出发,目标越小被击中的概率越小,战场上生存的几率越大。所以胡宗南同学很可能比你我都要活得长。”庄继华郑重其事的反驳那位军官的话,一脸严肃,殊不知他却悄悄的忽略了招生条件。 “哗”,周围的人全乐了,包括几位正在检查身体的另外几名军官也都笑起来了,连胡宗南也噗哧一下笑出来了。 “个子小,手臂短,在拼刺刀时会非常吃亏。”军官笑着耐心解释道 “块头大的呆板,个子小的灵活,各有优势,况且拼刺刀主要是勇气和技术,与手臂长短无关。如果靠块头大小决定战斗胜负,那还打什么,大家比比个子高低就知道了,这个世界肯定少流很多血。”庄继华反驳道。日本人比中国人矮多了,但抗战初期一个日本士兵在刺杀战中可以对付三个中国士兵。 “哈哈,哈哈,高论,高论,看来我活得比你们都要长。”廖仲恺笑着从后面走进来,他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出来瞧瞧,不想正好听见庄继华的“高论”,他也是是个矮个子。几个军官忙向他敬礼,他看看胡宗南,对庄继华说:“早听择生说你眼光敏锐,见解独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看他,庄继华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廖仲恺亲自来见他,不觉为当初的冒失后悔。廖仲恺又对军官说道:“我看这位同学除了个子矮点,其他没什么,革命急需大批人才,只要身体健康,成绩好,都可以参加考试。我批准了。”,说完又写了个条子交给胡宗南,“以后有人说你矮,你就把这张条子交给他。” 廖仲恺的风度让在场的人折服不已,庄继华却在苦苦思索:廖仲恺是怎么死的呢?tmd,早知今日就把民国史背下来呀,书到用时方恨少,实在想不起来,摇摇头算了。 体检他很容易过关,说实话他的体质比这个时代大多数年轻人要好,为什么呢?因为营养不一样,在后世他每天好吃好喝的,比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地主资本家过得滋润,加上他经常锻炼,即便在这个时代有过卧床几十天的经历,也比绝大多数考生要强,体检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不过经过这么一出庄继华算是在黄埔崭露头角了,经在场的考生们一传,等到上黄埔岛时大多数考生都知道这么个“眼光敏锐”或者“伶牙俐齿”的庄继华,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打抱不平”的另外一个结果是他的体检也提前同时通过了,胡宗南很感激他这个“仗义”之人,一聊之下才知道彼此都是从浙江来的,胡宗南不由大喜,拉他一同去见浙江老乡。 中国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容易聚集在一起的是什么人?同乡,一般出远门也都是同乡邀约一起走,象庄继华这样一个人就跑来的很少见,考虑到他是在美国长大的也就不奇怪了。庄继华出于对黄埔的敬畏,也很希望见见这些“老乡”,当然主要是提升与这位未来委员长手下的头号大将的“感情”,去处自然是茶馆。 第二节 冒失的闯入者 小南门一带茶馆旅社不少,这些茶馆的主要客源就是学生或与学生有关的人。这个时候的年轻人不是爱泡吧而是爱泡茶馆。泡吧扭动的是身体,泡茶馆扭动的是思想,这二者难说谁更高明。没有酒吧迪吧的时代,年轻人交流思想促进感情的重要场所就是茶馆,这个地方除了成就才子佳人外,同时也是各种组织寻找目标发展成员宣传主张的最佳场所。广州为革命中心,革命气氛很浓,几乎每天都有革命活动,隔三岔五还有名人演讲,茶馆自然成为年轻人畅抒己见、品论时事的最佳场所,其言论自然也就难逃各路“伯乐”的眼睛。 除了一群浙江老乡外胡宗南还拉上同船而来的几位从湖南来的考生,报名之后一群人都显得有些兴奋,落座不久话题立刻转到革命和黄埔军校上来,每个人都很热情也都很投入,除了庄继华。 庄继华说话很少,他开始吸取“教训”了,不敢多说,怕泄漏“天机”,只是偶尔不疼不痒的插上两句。在这群人中他最看重的是俞济时和来自湖南的贺衷寒,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在后世听说过这两人,其他的则没有印象应该是无名之辈。 贺衷寒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与黑矮的胡宗南在一起形成宣明对比;俞济时相貌堂堂只是生有兔唇略有遗憾,但说话办事则很直接,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好恶。 庄继华对这两人比较重视还有一个原因,包括胡宗南在内的其他人都是出于对孙中山学生的敬仰和一腔热情来报考黄埔的,对革命却没有什么明确的见解,但这两人明显不一样,特别是贺衷寒,不仅对三民主义而且对**也有相当的认识,当胡宗南说他曾去过莫斯科时,庄继华更感到惊讶,贺衷寒其实也挺注意这个新来的同学,因为庄继华话虽不多,但都在点子上,其他人或许没有什么,但贺衷寒是什么呀,很快就注意到他,只是在座的没人知道庄继华的来历,胡宗南也只知道是报考黄埔的同乡。 见庄继华有些惊讶,贺衷寒心里有点小小的满足,就卖弄的说:“那是当年作为武汉学生代表去莫斯科参加民族解放团体大会。”这时候由于孙中山先生主张联俄容共,苏联公开支持广州革命政府,所以苏联在广州很有市场,民众对苏联充满好奇和向往,到过苏联的经历往往可以拿来炫耀一番。 随后贺衷寒就谈起在苏联见过那些领导人,更令庄继华吃惊的是贺衷寒居然对托洛茨基推重备至,认为托洛茨基是一个热情学识渊博的领导人。 庄继华插嘴问道:“不知贺兄见过斯大林没有?” 贺衷寒一愣,要知道当时斯大林虽然是苏共总书记但名声还没有那么大,共产国际主要在季诺维也夫、布哈林等人领导,另外托洛茨基的影响很大,斯大林在共产国际的影响力远不如这几人。 “他在会上讲过一次话,不过他比较刻板单调,远不如托洛茨基让人激情澎湃。”贺衷寒说完,话头一转又讲到:“现在很多人讲学习俄国,不过我却以为俄式革命不能在中国复制。”,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看大家,见众人大都不解,唯有庄继华点点头,心中更对庄继华更感到好奇,不知他是真理解还是装模做样。他每次谈这个问题都要看看周围人的反映,几乎每次都引起很大争论。 “为什么呢?不是连中山先生都主张学习俄国革命吗?”有人问道。 “我在俄国考察七个月,俄式革命造成大量破坏,人民生活极为贫困,包括莫斯科在内,俄国许多大城市都处于食品匮乏,冬天也缺少取暖的燃料,这与俄式革命过于暴力有关,俄国政府对工厂主地主富农进行以杀戮为目的的清算,破坏了社会生产,如此革命代价过重。”贺衷寒严肃地说,然后特意扫了庄继华一眼,这让庄继华感到莫名其妙。 俞济时接口道:“贺兄,在我看来俄式革命让工农当家,在世界历史前所未有,自俄共取得政权后,成功摆脱了帝国主义的控制,若我们要想摆脱帝国主义的侵略,俄国道路值得我们学习。” “对”,胡宗南插口道:“当初戊戌变法失败,而日本明治维新成功,使迅速赶上西方列强。无数革命先辈东渡日本求学,在此基础上才诞生同盟会,辛亥革命才能成功推翻清政府,达成民国。” 若非亲耳听到,庄继华真不敢相信,若非知道最后的结果,他现在怎么看这些人都怎么像是**的支持者呢?他忍不住盯着胡宗南瞧。胡宗南见他盯着自己,有些纳闷,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也没发现什么。有点不高兴的问道:“庄兄,你的看法呢?说来我们听听。” 见到胡宗南的反映,庄继华有点发窘,也有些为难了,说吧恐怕又要泄漏“天机”,不说吧好像也过不去,咬咬牙含糊的说道:“我没去过俄国,但我相信贺兄所说必然不假。至于是否走俄式革命道路,我以为要看俄式革命是否符合中国的实际情况才能确定。” “不然,俄式革命是无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革命放之四海皆准,中国为何不能走俄式革命的道路?”,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人,其中一人听见他的话后,显得很不满意,一边大声说话,一面大步走来,另一人忙拉住他,笑着对大家打拱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在下蒋先云,这是鄙友李之龙,他就是这急脾气,还请大家多多原谅。” “蒋先云!你就是蒋先云呀!”,贺衷寒首先反应过来,“我在湖南时听说过你的名字,一直无缘无缘识荆,不想在这里见到,赵恒惕在湖南通缉你,却不晓得你已经跑到广州来了。”,见见蒋先云含笑看着他,忙道:“我叫贺衷寒,湖南人岳阳人。”与贺衷寒同来的蒋伏生也大为兴奋,胡宗南、俞济时也多少听说过这个人,胡宗南悄悄给庄继华介绍。 “他是有名的**人,在湖南安源和常宁组织过罢工,湖南督军赵恒惕正在通缉他,没想到他也来广州了。” 听完胡宗南的话,庄继华心中一凛,常宁罢工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安源煤矿罢工他可是知道的,那是老毛的开山之作,在安源干过那肯定与老毛有关系。自己的历史不好,不过不要紧,只要和老毛有关系的,以后一定认真对待。 历史书没有这个人那是因为庄继华看的都是简史,对黄埔军校稍微有些了解的都知道黄埔三杰首推蒋先云,老毛和老蒋都把他视为得意弟子,仅此一条就说明其人的优秀。 后面的李之龙他是知道的,当年上学的时候还背过中山舰事件,现下还没有还给老师。 庄继华打点精神打算好好结交两位名人,却听蒋先云说道:“你就是贺衷寒。我看过你写的《黄庞案之真相》,真是刀刀见血,击中赵恒惕军阀政府的要害,实为不可多得的好文章。”,蒋先云又叹口气,“以那位赵督军的脾性,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贺衷寒一听不由大喜,顿时有知己的感觉,当初他冒了很大风险写成这篇文章,在社会上造成很大反响,也激怒了湖南军阀,以至差点死在狱中,家里四处托人好不容易才被保释出来。一想到这些,他眼中射出恨意,轻蔑的哼哼两声:“象赵恒惕这样的军阀早就应该被打倒,不打倒这样的军阀中国就没有希望。” “对,只有打倒军阀中国才有希望。向俄国学习,走俄国革命的道路,才是挽救中国的唯一道路。不知这位同学为何说俄国革命不适合中国?”李之龙身材魁梧,嗓门也大,直接冲庄继华而来。 第三节 跨越时空的见解 蒋先云一来就夺走所有人的眼光,几句话就成为众人中心,大家把刚才的茬都忘记了,没想到李之龙却没有打算放过庄继华。 “在田兄,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蒋先云无可奈何的向庄继华笑笑“这位同学你不要见怪。你们大慨也是来报考黄埔的吧,我和在田兄也是来报名的。以后大家都是同学,慢慢你们就了解在田这个人了。”中间一句却是冲贺衷寒等人说的。 “巫山,你别打岔,国民党内不少人明里赞成中山先生联俄容共的主张,暗里却反对。不敢明确提出自己的主张,偷偷下绊子,我最见不得这种偷偷摸摸的人。” 庄继华一听这话,心中怒气勃然而起,心说我没得罪你呀,不就是大家随便聊聊,至于这么激动吗。 “首先申明一点,虽然我不是国民党员,但我支持中山先生联俄容共的主张。可我也不赞成在中国完全复制俄式革命。为什么呢?”庄继华心说小样,跟我耍嘴皮子,伟大领袖早总结过了。“虽然中国**和苏联**一脉相承,但中国和俄国国情不同,历史不同,文化不同;这就决定了中国革命不能走俄式革命的道路,中国革命要取得胜利必须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否则不管理论多正确,不管你多努力,收获的肯定是失败。” 李之龙是**员,被组织上派到鲍罗廷身边担任翻译,与上层人物接触较多,对于国民党内的分歧有较多了解,知道国民党很多元老反对孙中山提出的三大政策,三大政策之所以在一月召开的国民党一届全会上通过全靠孙中山的个人威望,尽管如此那些反对者在暗地里也设置了不少障碍,致使三大政策的推行凭空增加许多困难,这些天他随鲍罗廷吃了不少暗亏,心中积攒的怒气正处于临界点中,今天正好与好友相聚后打算一起来休闲一下,没想到方进门就听见庄继华的“歪论”,也算庄继华倒霉正好打破他的“临界点”。 尽管蒋先云居中调和,但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庄继华,冷笑一声,“国情不同,好一个国情不同,不知道是工人受到的压迫不同,还是农民受到的剥削不同?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处境都一样。” “贵党都是这样看的?”庄继华转头问蒋先云,蒋先云点点头说:“在田说得没错,无产阶级受到的压迫是一样的,列宁也曾说无产阶级革命是世界性的,马克思理论放之四海皆准。” 庄继华这下有点明白老毛为什么伟大了,在这种状况下进行创新实在不容易。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老毛是党内人士,要打破这些已经形成的条条框框需要多大的勇气。 看着李之龙怒气勃发的样子,他不由得噗哧一笑,说道:“李之龙同学,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欠你钱,更不是军阀。弄不好以后在战场上你还得救我,搞得那样紧张做什么?喝茶,喝茶,这茶不错。”说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别转弯子,讲不出来道理喝水也没用。” 贺衷寒有点坐不住了,这本来是他发起的话题,现在却成为庄继华的难题了,他清清嗓子,正要说话,庄继华有点不快,你李之龙也太咄咄逼人了,真以为我怕你呀。放下茶碗,对李之龙说道:“虽然你是**员,可我看马克思的理论你恐怕读差了。”这话让所有人惊讶,蒋先云眉毛一抖,贺衷寒清完嗓子“啊”。 “哼哼,那么你是读懂了?”李之龙气得脸有些发白。 “李兄所说只是事物的普遍性,却忽略了事物的特殊性。对于这点马克思在他的论述中也曾提出过。”庄继华边回忆边说:“李兄所言工人受到压迫在全世界一样,全世界无产阶级都要进行革命,这是事务的普遍性,具体到中国就有其特殊性。对比中俄国情,俄国在革命前初步完成工业化,有比较成熟的产业链,人民受教育水平较高,工人阶级的力量比较强大,因此它可以完全依靠工人阶级夺取政权。而中国呢?中国目前工业十分薄弱,这就决定了工人阶级的力量很弱小,李兄,蒋兄都曾经参加工人运动,你们可以大致估计一下全国有多少工人,200万还是300万,但我们的总人口是多少呢?4万万5千万,工人的数目不到人口的百分之一,这样的力量不管怎么算都不能说强大吧。” “其次,俄国革命是城市走向农村,这是因为在俄国城市里资产阶级的力量相对弱小,因此可以首先夺取政权,然后把政权从城市推向全国。在中国可以复制吗?恐怕不行,中国的实际情况正好相反,在中国,革命的反对力量主要集中在城市,城市中的力量对比让工人很难依靠自身的力量夺取政权。相反农村的情况却不一样,中国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90%,敌人的统治力量却很薄弱,边远地方别说军队,就连政府官员都没有。” “中俄文化传统不一样,俄国是传统的欧洲国家,欧洲人自古以来信奉的是丛林法则,所谓丛林法则也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中国人遵守的是传统儒家文化,儒家文化在我看来缺少阳刚之气,讲究中庸,因此只要还有一口吃的,中国人绝不会起来造…革命。” “最后,俄国在革命以前是一个统一的主权国家,夺取政权以前可以不考虑外国的干涉,但中国不同,中国现在还是一盘散沙,主权沦丧,在夺取全国政权的过程中必须考虑列强出面干涉,这决不是恐吓,而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实际情况。”庄继华说道后面已经感到不对了,说得太多,他再度陷入后悔的情绪中。 这完全是导师级水平(废话,老毛邓公总结的,那不是导师是什么),不光李之龙,连蒋先云贺衷寒胡宗南的脸上都露出诧异震惊折服,他们原以为庄继华所说文化历史等等只是托词,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条条数下来,真有这么多不同,而且根本不容你反驳,也根本无从反驳,不管是逻辑上还是理论上。 在这个时代马克思理论在中国的传播主要靠几个几本杂志,最著名的当属陈独秀李大钊主持的《新青年》,系统研究过马克思理论的人还不多,看过《资本论》《辩证唯物主义》的更少,庄继华直接用马克思主义原理来论证中俄革命的异同更前所未有。象贺衷寒,包括蒋介石,这样认为不能走俄式革命道路的人主要是看到俄国革命带来的困难,却无法从理论上找到支持,现在庄继华不但从理论上也从实际情况上提供了这样的分析论证,绝对是一个独创。不过庄继华没想到,这也产生另外一个后果,在后来的孙文主义学会与青年军人联合会打嘴仗时,孙文主义研究会会员常常引用庄继华的话作为他们的理论依据。 “你是cp还是cy?”贺衷寒首先问道 “cp、cy?”庄继华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见庄继华的样子,蒋先云知道不是党内同志,于是解释道:“cp就是**员的英文缩写,cy就是共青团员的缩写。” 原来如此,庄继华笑着说:“哪都不是,我现在是无党派人士。”只要没人追问来历,他最怕的就这个,不过他估计错了。 “如此说来,我们只有等工人阶级的数量超过人口的50%后才能进行革命吗?这个道理不通。”李之龙感到在理论上无法驳倒对方,于是转换方向。 “当然不是,我反对的是忽视中国社会实际情况,照搬俄国经验。” “可是俄国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他们的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学习。”李之龙坚持道。 “俄国革命成功的地方是什么?是组织、策略、军队,而不是抽象的依靠工人阶级。这些不知李兄思考过没有。”庄继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现在急于结束这场争论,因此语气也就越发严厉、急促。 “俄国革命成功告诉我们,革命需要一个组织严密的组织,需要一支忠于革命的军队,需要执行正确的方针政策,这才是俄国革命的经验,是主要的,其他的都是枝节,需要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这也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所主张的。”那种感觉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心上,每说一句,就增加一分,他实在不想再说下去了。 “庄兄研究过马克思主义?不知是那所学校毕业的?”李之龙回复正常了,虽然他还是有点不服,但找不到反驳的依据,也只好暂时放弃正面进攻,打算侧翼迂回。 “在田这回终于碰上对手了,以后看你是否再敢小瞧天下英雄。”蒋先云一直认真倾听他们之间的争论,这时见李之龙退却了,便趁机圆场,结束这场讨论。 “蒋兄过誉,若非李兄苦苦相逼,小弟岂敢枉发议论。”庄继华见李之龙仍然等着他:“小弟是从美国xx大学毕业,几个月以前才回国。”(附注:这个身份是他早想好的,xx大学成立于190n年,于193n年关闭,庄前世偶然在美国教育史上看到过对这所大学的介绍) 众人似乎有些理解了,国内还没有系统介绍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书籍,美国自然是有的。 年轻人都是好奇的,庄继华的美国经历让众人有了话题,各种问题让他有点应接不暇,不过他却注意到蒋先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兴趣盎然的倾听。 逐渐众人全部被庄继华所吸引,特别是他的笑话,让每个人都找不到北。恐龙的故事让一楼的客人笑倒;骑白马的唐僧,让贺衷寒当场喷茶。 当然他的目的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别再纠缠他的往事,编故事实在不好受。 不过恐龙和唐僧的故事却提前几十年出现。 第四节 考试 送走庄继华他们,蒋先云与李之龙也一同离开。李之龙是总顾问鲍罗廷的翻译,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与鲍罗廷的联络员,负责与**广东区委联系。年少位高,意气风发,加之一向自认辩才超人,不想今天却吃了一个小小的鳖,不免有些气妥,蒋先云知道他的心思,可虽然他不赞成庄继华的观点,却也拿不出更好的证据。于是便劝慰道: “在田,看来黄埔中将聚集中国目前最优秀的人才,原以为贺衷寒已是出色的人物,没想到那个庄继华却更加出色。” “贺衷寒我以前在汉口时也听说过,文章写得好,庄继华却没听说过,他的那套理论与我党对中国革命的认识南辕北辙,却又让人很难反驳。”李之龙有点丧气。 “很难反驳说明我们自身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不够,在田,你我自投身革命以来,每日奔波,很少能静下来系统学习革命理论,我们必须加强学习,党外人士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解超过我们党员,那就不是被人笑话的问题了。”蒋先云认真的说。 “嗯,你说得对。”李之龙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不以为然。蒋先云看在眼里心中也只能叹息一声。 3月27日,广州的春天早,北方还在忍受北风的最后一吹时,广州已是繁花盛开。 小南门,广州高等师范学校门口竖起挂出一块横幅,国民革命陆军军官学校考场,旁边还张贴有《陆军军官学校考试委员会启示》,来自各地的考生陆续进入考场。第一天考的是作文、历史,第二天是数学、地理,最后一天是口试,口试由廖仲恺、邓演达、张申府主持,蒋介石还没回来,廖仲恺不得不将黄埔军校的事全数挑起。 “请你谈谈帝国主义与国民革命的关系。”庄继华进来后,廖仲凯看着这个受蒋介石和邓演达推许的考生,自那天以后,一直没机会与他再谈谈。因此出了个自认为比较难的题目。 “革命的目的就是要打倒军阀恢复国家主权,因此革命与帝国主义列强是天敌,二者之间的矛盾是必然的,无法回避,但列强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也有矛盾,同时他们的实力也有差别.,欧战之后,英法的实力下降,因此无法直接出兵干预国民革命,或者即便想干预也没有这个力量。威尔逊总统之后,美国奉行孤立主义,所以美国的实力虽然为世界第一,当他也不可能出兵干预中国的革命,而且美国奉行门户开放政策,对英法在其殖民地实行的不公平贸易早有不满,因此在特定情况下美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盟友。我们最危险的敌人是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一直奉行大陆扩张政策,欧战中日本没有受到损失,战后又接收了德国在远东的殖民地,实力有所增长,同时英法实力下降对日本而言是机会,所以我以为日本将加快侵略中国的步伐,在列强中未来唯一有可能出兵干涉国民革命的只有日本。…。” 庄继华从革命对列强在华利益的冲击,到欧战后国际政治演变,再由这种变化导致的对华政策变化进行了充分阐述,最后他还大致分析列强对国民革命的态度以及可能采取的对策。 人才,人才呀,廖仲凯越听越满意,他甚至想这个人不应该去黄埔,而应该去外交部。而在此之前一无所知的张申府的感觉更强烈,原以为本党的李之龙和蒋先云已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毫不逊色,甚至可能还强,也许也就还在法国的那个人可以压过他。 现在的人了解张申府的很少,此君也是民国奇人之一。他是现在活跃在中国政坛的三个政党的创始人:中国**、农工民主党、民盟。最后却是无党派人士;他是中国**两个巨人周恩来朱德的入党介绍人,却忽视了**(当年毛北漂时,他是毛的部门经理);一生反蒋,却在老蒋快完蛋时,发表文章主张划江而治,害得老婆也跑了;要说这样的话应该跟随老蒋去台湾,结果他却至死留在大陆。 “说得很好,你再谈谈对三民主义的认识。”张申府想再看看这个年轻人。 “三民主义即民族、民权、民生;我以为民族即国家的主权,民权即人民的民主权利,他包括结社,投票权等人民所享受的权利,民生即人民的生活状况。三民主义是革命的最终目标。…。”说实话庄继华对三民主义的认识主要来自近期看报和听贺衷寒胡宗南等人的谈话,张申府算是问道点子上了。 庄继华的回答虽然不差,但与刚才的出色相比平庸不少;廖仲凯觉得刚才的评价也许高了,至少这个年轻人还需要加强对三民主义的学习。 “你认为革命军队和军阀军队之间有什么区别?”一直陪太子攻书的邓演达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廖仲凯和张申府心中同时一笑,知道邓演达见猎心喜。 “革命军队是一支由革命理论武装起来的军队,是一支新型军队;军阀军队是一支封建军队,是注定被淘汰的旧军队,这是他们的本质区别。具体表现是,士兵作战目的不同,由革命理论武装起来的军队是为信仰为主义而战,封建军队是为长官的个人利益而战;因此革命军人更不怕死,士气更高,纪律更严,更受到民众的支持;军阀军队呢,士气是靠金钱维系的,忠诚也是靠金钱等利益维系的,军纪败坏,民众厌恶;在战时有利一涌而上,失败一哄而散。…。” 邓演达非常满意。庄继华不知道他大慨是唯一一个受到三个考官“盘问”的考生,又创造一个后世没有的黄埔记录。 “申府,这次的考生中人才不少呀,你看这篇文章。”廖仲凯把手上的试卷递给张申府。口试结束后,南堤2号“招生办”全力投入阅卷之中,历史、地理、数学就交给师范学校的老师,作文则是廖仲凯和张申府亲自批改,其实那三门只是陪衬,主要看的还是作文。作文的题目是《论中国贫弱的原因和救亡之道》。 “….,究其根源中国的贫弱在于帝国主义的掠夺,而具体执行的则是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代理人军阀,打倒军阀驱逐帝国主义是使中国贫弱走向富强的唯一方法,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发动和依靠千千万万的工农大众,……,” “好文章,掷地有声。”张申府不由大声叫好“蒋先云,果然名不虚传。” “申府知道这个考生。” “他和李之龙是我党青年一辈的佼佼者,曾在湖南领导过工运,是湖南工运领袖之一,赵恒惕还在通缉他。” “难怪如此年轻就能写出这样深刻又热情澎湃的文章。” “仲凯,你看看这篇文章,那个庄继华的。”过会张申府又递给廖仲凯一张考卷。这两人哪是在阅卷,是在赏文。 “我看看,难得介石和择生都很看好他。”廖仲凯接过来 “…,因此,中国贫弱的外在表现是军阀和帝国主义,内在原因却是愚昧和落后的封建文化,辛亥革命只是推翻了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却没有革掉民众头脑中的封建思想。…。” “……,中国富强之路在于发展科技,革新思想,对政治体制和社会文化进行革新。西方强大在于工业,工业的基础就在于教育科技。我中华欲复兴,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必须大力促进科技教育。要达成此目标首先要有一个有力的中央政府,以中央之力推广。……,由此观之,统一全国只是中国富强的第一步,…。” 庄继华的挽救之道是一篇长篇大论,分政治、经济、军事三部分;在政治策略中着重强调国共合作是推动革命发展的基础,提出建立国共合作为核心的反军阀统一战线,并以此团结社会各阶层人士,但也指出国共合作不牢固,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其中隐讳提到国共对社会改革方法的分歧,以及这种分歧可能导致的后果。他提出的解决办法是仿照美国民主共和两党的模式,两党平等发展,建立两党联席会议,指派专人联络,以利沟通。 在经济策略部分他提出进行土地改革,改革的方法是减租减息,同时对地主的地租征收高额赋税,高税收的目的是强迫地主把资金从土地转向工业,以弥补政府对工业投入的不足;对重工业采取国家控股的方式进行控制,开放轻工业。 在革命的军事策略一节中,他提出首先东征消灭陈炯明,整编广东军队使其完全革命化,以巩固广东根据地。然后挥师西进占领广西,达成扩大广东根据地的战略纵深建立西面屏障的战略目的,然后再以两广之力北伐中原。 廖仲恺看后沉默不语,他兼学中西,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不足有较高的认识,张申府同样也是融会中西的学者,这两人完全知道这篇文章的价值。可是文章的政治观点与目前两党内的主流意识有出入,军事策略也与中山先生的主张不同,但不可否认文中提到的经济策略和军事策略的可行性非常高,虽然不如蒋先云的慷慨激昂,却胜在论证充分。 廖仲恺轻轻叹口气“申府,你怎么看?” “文章自然是好文章,说实话有些问题我原只有模糊认识,现在有点茅塞顿开。这个庄继华居然还如此年轻,难得,难得。他是国民党员吗?” 廖仲恺知道张申府说的问题是**员加入国民党的事,张申府曾经对他说过不赞成这个决定。在革命方法上,国民党主张自上而下的革命,**主张自下而上;因此**员加入国民党在两党内都有反对意见,只是国民党有孙中山压住,**有共产国际决定,不容不执行。 见张申府问庄继华是否是国民党员,他知道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的回答道:“不是,不过是介石和择生介绍的。”说完,就将庄继华的卷子放进抽屉里。 庄继华其实也很矛盾,他不是不知道他在文中表露的观点与主流意识不同,刚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他很想按照主流意识去写。可是历史的发展证明这个意识是存在误差的。前世教科书中把大革命失败的原因完全推到国民党右派的分裂和右倾机会主义上,但这些右派主要是早期跟随孙中山的国民党元老,比如邹鲁、谢持、张静江、吴稚晖、戴季陶等,由于这些人处于反派角色中,在政治空气紧张期间,他们的脸谱是固定的,随着政治空气的松动,对这方面研究的增加,他们的脸谱才逐渐脱落,人们才知道这些人也有如此不平凡的经历。后世有人对这个时代的两党作了个简单的评论:**像国际主义者,国民党像民族主义者。 庄继华左右为难,他认为国共分裂是大革命失败的主要原因,**在遭受惨重损失后走上武装反抗夺取政权的道路;国民党明胜实败,从此陷入内部分裂之中,始终未能建立一个完全统一的国家,直到败离大陆也未能真正达到军政统一。作为这个时代最了解历史发展的人,他无法“歌颂”现在的主流意识,最后一咬牙,还是利用这次机会给高层提个醒,至于有什么后果他不管了。 4月军校招生放榜,蒋先云高居榜首,庄继华第二。 4月中旬蒋介石回到广州,比前世提前近十天。 5月3日孙中山辞去黄埔军校校长职务,改任军校总理,蒋介石正式就任黄埔军校校长,廖仲恺出任军校党代表。李济深任训练部主任,邓演达为教练部副主任何应钦为总教官。 5月5日――7日所有录取考生正式入校,编为1-4队接受入伍生教育,蒋先云、庄继华、贺衷寒编入学生一队,胡宗南编入学生四队,李之龙、俞济时入学生二队。 第五节 受罚与讹诈 初创的黄埔军校还是出乎庄继华的意料,这个意外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寒酸。宿舍是由原陆军小学宿舍改建的,这所小学早已停办,房屋荒废多年,当地乡政府便废物利用,用来堆放杂物,自然也就没有作什么维护之类的工作,把这块地方拨给军校后,广州大元帅大本营,注意是大元帅大本营不是国民政府,国民政府还要等一年才会成立,也曾拨出一笔钱用于修缮,问题是这笔钱太少,把门窗加全再堵个窟窿什么的基本就没有了,没办法就凑合着过吧。 住可以凑合,吃怎么办?军训是大体力活,吃不饱没法训练。每天馒头稀饭,馒头比旺仔小馒头大不了多少,至于稀饭,庄继华终于明白稀饭可以照出人影来是什么景象,书本知识只是理性认识,现在感性认识,照出人影来的稀饭怎么做的,一口大锅里放上那么几颗米,然后玩命加水,这样做出来的水里面能闻出点米味就不错了。到这个时候就能看出黄埔军校确实与其他军校不同,换个军校学生不是罢课就是找校长抗议,黄埔却不每到吃饭时全体教职员,自校长蒋介石以下,一个不落,全在食堂吃这个。 吃住过后自然是穿,穿自然是穿军装,应该说不错大家千里而来不就是想穿军装吗,不过军装只有一套,摸爬滚打,汗侵雨淋都是这套,好在广州的五月的太阳够大,气温够高,基本当天就能干。最让庄继华想不到的是鞋,居然是草鞋,看着这双鞋,呆半天,才拿起来对着脚比划,同队的宋希濂见他的样子不由笑起来。 “继华,你在美国没见过吧。” “是没见过,哎,你们说刘备卖的草鞋是不是这种?”庄继华边比划边问道。 “呵呵”周围一串笑声。 “你可别小看这草鞋,古时候又称芝鞋,有人还写过诗说,竹杖芝鞋轻胜马,一蓑风雨任平生,这草鞋当初可是风雅得很。”蒋先云笑着站起来,跺跺脚。 “竹杖芝鞋轻胜马,浪漫,绝对浪漫。脚呀,你真是三生有幸,能穿上芝鞋这种名牌,不枉生在下面一回。”庄继华摇头晃脑,突然对李之龙说道:“在田,你应该好好学习一下,这可关系到你的理想。” 李之龙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胡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庄继华站起来,走两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对蒋先云眨眼道:“在田兄,革命加自由恋爱,革命现在有了,爱情呢?就要多学学这种浪漫,想想看,斜阳西下,珠江岸边,在田兄手持竹杖,脚踏芝鞋,携美女漫步。多么浪漫的画面,想想都让人陶醉。”边说边夸张的作出持杖挎人的样子。 轰,周围的蒋先云、宋希廉等人不由笑得打跌,李之龙涨红了脸,大叫:“好你个庄继华,你给我站住。”说着就向庄继华扑过去,庄继华一下就闪到蒋先云身后,嚷道:“在田,别不识好人心,我这是为你好。巫山、萌国你们得说句公道话。” 庄继华在人群中左躲右闪,李之龙左扑右抓,周围众人笑闹不已。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呵斥,邓演达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光严厉:“吵吵嚷嚷,打打闹闹,还像一个革命军人吗!?” “你们是军校的第一批学生,要严格要求自己,举手投足都要注重军人仪表,从一丝一毫做起,才能成为真正的革命军人。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 “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我不处罚你们全体,但…,庄继华、李之龙。”邓演达提高嗓门大声叫道。 “到。”庄继华,李之龙大声到。 “别人可以原谅,但你们俩必须受到处罚。绕操场跑十圈。” 庄继华对李之龙一阵苦笑,感到有点对不起他,于是大声说:“报告,这事是我引起的,李之龙同学只是受我的连累,我愿意替他受处罚。” “哦!有点同学情意。李之龙你认为呢?”邓演达走到李之龙面前。 “报告,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受,不用他代替。”李之龙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说得好,我本打算罚你跑二十圈的,别不服气。庄继华没当过兵,不知道军中的规矩,但你不同,你原来当过兵,知道军中的纪律,所以应该加重处罚,不过念在你事出有因,只罚你十圈。” 李之龙本来有点不服的,这下心服口服。 “蒋先云监督。” 于是今天进校的所有学生都看到,两个倒霉蛋在那里绕着操场跑圈,远处蒋介石冷冷的注视着奔跑中的庄继华。 庄继华入校第一天就受到处罚,给他带来两个副作用,第一个是知名度高,加上他这人爱“串门”,谈吐幽默风雅,别人也愿意与他扎堆,岛上的日子本来就又苦又枯燥,只要他在笑声就不断,苦日子也就轻松许多,于是知名度又飕飕上窜一大截。 第二个副作用是每个教官都象与他有仇似的,逮着就是狠训,训练中别人一点小错纠正了就算完,他要犯错就要重复十遍才算数。入伍生教育其实就是新兵训练,主要是队列、体能、单兵战术等军人养成教育。刚开始庄继华还没注意,不过连续几个教官如此后,他开始警惕起来,同队的其他同学也看出来其中玄机,蒋先云甚至还与他交流过,但却都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邓演达。自在云桥镇认识庄继华后,邓演达就认定这是个人才,而且是很优秀的人才,他见过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但这个年轻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从溪口回来后,他经常想起庄继华的话,忍不住对中国与俄国、国民革命的发展等问题进行反思。在口试现场他再度认识了这个年轻人的才华,更坚定要把这个年轻人训练成坚强的战士。 在他的注视下,庄继华的一些毛病被发现了。庄继华有机会就努力争取出校,别的同学很穷,但他还有几十块大洋,因此抓住机会就去广州改善伙食,当然每次出去都不是穿芝鞋,而是他自己的皮鞋,等等,等等。在邓演达看来这些都是庄继华“娇气”,意志不坚定的表现,有必要严格要求。 于是在他有意无意的授意下,教官们自然不会放过庄继华。从空手跑到背包跑,当然包里装着五块鹅卵石,反正不让人舒坦,更让庄继华哭笑不得的是这个主意是他出的。 那天全副武装跑完五公里后休息时,宋希廉抱着木棍抱怨没有真枪(真枪黄埔只有三十支,除了哨兵站岗放哨用,其他只有在枪械科目时才拿出来,宝贝得很。学生们每人一把木枪,要求却是当真枪用,全副武装时就要带上),贺衷寒接茬说真枪更重,宋希廉嬉皮笑脸的就算重也踏实,当兵没有枪就像没有主心骨。从三队溜来的陈赓当即表示赞同,并认为缺少真枪与实战差距大,训练质量不能保证。庄继华很喜欢和陈赓聊天抬杠,这也是个喜欢“捣蛋”的人,于是贼嘻嘻的建议他背个包,包里塞上五个大鹅卵石,那重量就和枪差不多,以后跑步时背着它就行。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教官严重及时出现在后面,他的这个“合理化”建议当即就被采纳。 在同学们杀人的眼光中,他那个委屈呀,我是招谁惹谁了,他立刻找到一个转嫁目标——陈赓,可是这个目标的动作更快。陈赓很同情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建议他最好请在场的同学们去广州改善一下伙食(他改善伙食的行为很快被发现),否则他提建议的事一定会传遍全体同学,到时……,威胁,**裸的威胁,不得不接受的威胁。不过他提出陈赓要摊部分费用,因为他也有份,陈赓两手一摊,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不给,无耻,**裸的无耻,庄继华欲哭无泪。 第六节 耳光 学校每周周末都要组织会操,当过兵或者受过军训的都知道会操就是把这段时间班长教的内容拿来演示一下,或者在连里比试一番。一般整个新兵连的进度是一样的,但这时的黄埔不是,由于枪不够,所以枪械教育是错开的,所以会操内容各班不一样,会操结束时由学生总队长或值班教官进行讲评。 本着严格要求庄继华的原则,值班教官王柏龄要求庄继华与关麟征来次刺杀演练。听到点他的名字,庄继华有点傻眼,作为现代人看管了ak47的对轰,对于刺杀这种原始的技能天生就不屑一顾,所以刺杀训练时,庄继华只是装模做样的走走过场。可是他知道关麟征可不是走走过场,这个关西大汉自从进校后对自己的要求就非常严格,常以要做革命军人楷模自诩,加上这小子练过武,刺杀技术号称打遍三队无敌手,和他过招,庄继华自认不是对手,只好勉强提枪出列,脑子却在飞快转动。 两人对面站定,庄继华双手端枪满面春风似乎毫不在意,听到“开始”后,他朝关麟征一笑,关麟征稍微一愣以为他要说什么,庄继华却一个突刺直奔关麟征右肋,关麟征慌忙左闪,不想庄继华这一下是虚招,枪口一晃,直奔左胸,这才是庄继华杀招。关麟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心想你庄继华太不地道,居然耍诈。愤怒中,关麟征脚步不动扭腰奋力向右侧身,竖起枪往外一挂,就听见“碰”,一下就把庄继华的枪荡开,庄继华手腕一麻,枪差点就飞出去,感到不好下意识就往后退,关麟征挽回颓势,大吼一声,强步上前,趁庄继华阵脚不稳,长枪闪电般的奔向庄继华的小腹,庄继华奋力往下一压,准备来个下压刺,不想关麟征在两枪快要接触时,枪身突然上抬,反将庄继华的枪崩开,然后重重的刺在庄继华的胸口上,受这股大力的冲击,庄继华踉跄栽倒。 惨败,庄继华惨败,之前耍的一切花招在绝对实力面前是那样的可笑。 关麟征收枪上前扶起庄继华,低声说:“对不住,对不住,没收住手,不过你小子不地道,居然耍诈。” 庄继华拍拍身上的土,苦笑一下,悄声道:“就算这样不也没赢,用得着那么大劲吗!” 关麟征嘿嘿一笑。 王柏龄大步走到庄继华面前,“啪啪”,抬手就是两耳光,从小到大,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待遇,庄继华脑子嗡嗡作响,满脸血红。 王柏龄冷冷的大声骂道:“笨蛋!废物!除了小聪明外,你还有什么!蠢猪!关麟征认识你,战场上的敌人也认识你?投机取巧,蠢!整天嘀嘀咕咕,像个娘们,那管用吗?上战场就会象鸡一样给人宰了。” 庄继华脸色都变了,怒火腾地升到脑门。体罚,在这个时代的军营很正常,黄埔军校里也这样,但庄继华接受不了,前世的教育让他对这种处罚本能排斥,今天王柏龄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打他,到这个世界来以后,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之前无论蒋介石廖仲恺邓演达都不同程度表示对他的赏识,王柏龄的话对他的自尊心极大的打击。他用尽全力才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可是他不明白王柏龄为什么要这样。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王柏龄平时被同学们戏称为王和尚,他讲的课僵化呆板,被戏言为念经,王柏龄偶然知道后不仅大为气恼,决心为自己正名。为自己正名的最好方法是找个人狠狠的修理一下,当然这个不是随便找的,这个人首先要在学生们中有点名气,还要不被重视,看上去庄继华比较合适。首先他满足第一个条件,其次不受邓演达待见,也不受蒋校长重视,因为自从蒋校长回校后召见了好多个学生,比如那个蒋先云、李之龙、贺衷寒等,没见他问起过庄继华。于是庄继华不幸成为王柏龄选中的目标,不过很快王柏龄就发现他错了。 “关麟征为什么会胜,那是因为他平常严格要求自己,时时以革命军人楷模要求自己,认真学习军事技能。你们下去再好好想想,想想怎么才能不被杀死。” “我说两句,”严重从后面出来,他觉得刚才王柏龄有点过:“同学们,刺杀格斗是近战的重要手段,同学们一定要认真学习,勤加练习,上战场才能杀敌取胜,才能活下来。其实庄继华同学的战术还是很巧妙的,关麟征同学初始就上当了,取得一定效果,不过同学们一定要活学活用,不能生搬硬套。关麟征同学获得最后胜利,这也说明欺敌诈敌也要配合过过硬的本领。” 散操之后,庄继华的愤怒依然在燃烧,严重的话没有丝毫没有降低火苗高度,这个王柏龄算什么,老子没听说过。他在岩石之间走来走去,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思考怎么修理王柏龄。 “继华” 庄继华一看是蒋先云和李之龙,蒋先云笑着说:“继华,胜败乃兵家常事,跳海就不用了吧。” 李之龙也笑着说:“继华,这可不像你呀,不过你要跳海的话,把你的大洋留给我,我负责每年给你烧纸,要多少你先说个数。” 庄继华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信不过你李之龙,我怕你吃我这死人的回扣。” 蒋先云李之龙纳闷的问道:“回扣,回扣是什么?” 庄继华闷闷不乐的给他们解释了回扣是什么。李之龙故作恼怒的说道:“庄继华呀庄继华,你就是个捉狭鬼,死了都还要编排人。等你跳海后,我就在这里看,决不救你。” “说什么呢,谁说我要跳海,要跳你跳,老子还没活够呢。” 蒋先云李之龙闻言哈哈大笑,庄继华受到感染勉强笑笑。蒋先云正色地对庄继华说道:“继华,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别往心里去。” “这个王和尚,他说我学艺不精,我没话可说,可是他妈的干嘛侮辱我。”庄继华气急的说道。 蒋先云李之龙面面相窥,庄继华一向“温文尔雅”,虽然说话俏皮,还从没从他嘴里听到过这样的粗口,还有蒋介石在各种场合反复强调上下有别,尊卑有序,冒犯师长,是要关禁闭的。 李之龙急忙打断:“住嘴,当心让人听见,校长说过尊卑有序,冒犯师长,你想蹲禁闭呀。” 庄继华虽然很愤怒,还是保持理智,忙左右看看,见没人,不由松口气,不以为然地说道:“尊卑有序,嘿嘿,蒋校长尽想美事。” “这个王柏龄嘛,我看除了会拍校长的马屁以外,没什么真本事。”说完目视蒋先云。 “我不想谈王教官怎么样,我想说的是你庄继华,”蒋先云严肃的对他说:“继华,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从美国回来,不贪图富贵,投身革命,这让我很佩服。” 庄继华一听就明白了,心里慢慢琢磨。 “我发现你的理解能力很强,往往教官教一遍你就知道了,可我却感到你很少认真,没有将聪明才智充分发挥出来,只要过得去就行,说实话,你要认真训练,关麟征也不能赢你。” 庄继华实在佩服,蒋先云的确观察入微,有这份功力抓人心自然一抓一个准,难怪以后那么多人才离开老蒋,间接导致蒋介石丢掉大陆。 见庄继华不言声,蒋先云知道说中了,他想趁热打铁。 “继华,你的这种态度不仅我看出来了,估计教官们也看出来了,不然教官们怎么对你都那么严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却以为我们投身革命,不为钱财,不为升官,只为国家民族,为天下的劳苦大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苦不能吃,什么罪不能受。把你的聪明才智都发挥出来,让教官们看看。” 庄继华看着蒋先云坦诚的脸,心里有些感动,也不言声低头盘算。蒋先云也不催,李之龙等不及了。 “继华,说句话呀,你要老这样,成为先烈的可能性很大。” “哈”蒋先云噗哧笑出声来。 “你笑啥,难道不是这样。”李之龙有点着急。 “呵呵,真是近朱者赤,在田兄的玩笑也越来越有庄氏风格了。” 三人互相看看,同时哈哈大笑。 庄继华根据后世的影视剧小说杂志等,再结合这几个月的军事训练,整理出一套训练方法,这套方法主要是体能,力量,反应,射击。 这个训练方法也充分体现了庄继华特点,予训练于乐,比如说跑,不是正常跑,是赤足在沙地上玩,玩的方法是追逐,而且还是负重。沙地脚下没有借力,沙地上跑比正常跑要费力得多,体能消耗是正常情况下的三四倍。第二个方法蛙跳,沙滩负重跳,这个训练主要是针对腿部力量。第三个是打千层纸,把那种很粗糙的草纸绑在木桩上,然后对着他打,这个方法是他从一个侦察兵那里偷师的,这主要是训练爆发力。其他什么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等,林林总总我就不详细解释了。 依照庄继华的性子,这么好玩的事情自然不能独享,古人不是说了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拉上蒋先云李之龙宋希廉徐象谦(庄继华一直在怀疑他就是徐帅)曾扩情贺衷寒等人,这个游戏逐渐扩散到整个一区队,每天下操之后,一区队的同学就来到沙地玩,一个个玩得筋疲力尽。晚上就打草纸,草纸自然是庄继华大出血,自掏腰包。这些玩意让庄继华本有些下滑的“名气”又上涨了甚至更高。 学生玩得不予乐乎,教官们则不以为然,在他们眼里这群学生玩闹嬉戏不像样,不过这些学生是在课余时间,也没违反校规,教官们也不好强行压制。严重倒是问了问,蒋先云也说不出所以然,只好说你要玩过就知道了。严重也不好意思与学生玩这种游戏,只好作罢。渐渐的四队的陈赓加入进来,三队的胡宗南加入进来,当然也有象邓文仪那样不愿玩的。 一个月的入伍生教育很快过去,6月16日,晴空万里,操场上搭起台子,上面悬挂着蒋介石亲笔手书“亲爱精诚”,黄埔军校正式开学。 蒋介石廖仲恺率领全体师生于校门列队欢迎孙中山等在广州的国民党军政要员莅临黄埔岛。 在开学典礼上孙中山发表了长篇演讲,向全体师生阐述建立黄埔军校的目的,鼓励大家努力学习军事技术和军事理论,建立“不怕死的精神”,明确提出要以黄埔学生为基础创建革命军,以达成革命之目的。 今天黄埔岛上演民国名人大串烧,但庄继华已经患上名人免疫症,这段时间名人中周旋。周围的黄埔同学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没有“名人”意识,但对庄继华而言他们就是名人,杜聿明、关麟征、陈赓、左权、宋希濂等等,这些还未成名的名人走马灯似的出现在他面前,当然他还忽视了一些“名人”,毕竟他的历史不算好。 因此别人很兴奋,庄继华只是在表演,很努力的表演,大家欢呼他举臂,大家鼓掌,他拍手,大家鞠躬,他弯腰。 讲话,轮番上台那种;会餐,电视看过很多;阅兵,一套程序终于走完了,临了还闹出“三味煮鸡,萝卜大葱”的笑话。 事情的原委是胡汉民宣读总理训词,不想他的客家话味道太浓,以至外省同学被熏晕了,训词就变成菜谱,“三民主义,吾党所宗”就变成了“三味煮鸡,萝卜大葱”。笑话归笑话,总理训词还是不能含糊的,只好找人把训词写下来。 让庄继华感到迷惑不解的是政治部主任是戴季陶,副主任是张申府;黄埔军校大名鼎鼎的政治部主任、后来的共和国总理在哪里呢? 第七节 上书 开学的喧哗很快过去,黄埔军校正式开课,校长蒋介石把家搬到长州炮台,全力投入黄埔军校的工作中。要说蒋介石对黄埔军校还真没得说,在庄继华看来此时的蒋介石与后世的历史书中的形象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每天清晨,蒋介石必是第一个出现在操场的人,经常给学生讲话,强调军人作风、宣讲革命道理、军队等级观念、牺牲奉献精神,言必称苏俄,被新闻界称为红色将军,对任何违纪都决不留情,甚至顾祝同、刘峙几个教官有次早晨没出操,被他从被窝中抓出来,当作全校师生的面进行严厉的训斥和惩罚,威信在同学们中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不是了解历史,庄继华都不由得要崇拜他了。 庄继华不知道,他一直都在蒋介石眼中,邓演达对庄继华的“照顾”蒋介石也知道。 自开学后,蒋介石更频繁的找学生到校长办公室单独谈话,但还没找过庄继华,因为他想晾晾庄继华。还有一个原因,他拿不准庄继华,根据他的观察,庄继华很少介入关于两党的事务,甚至话题都不愿谈及,他不象蒋先云那样渊博善辩、处事沉稳,也不象李之龙那样慷慨激昂,更不是贺衷寒那样文笔如花,却在同学中的人气高于三人,两党的同学都愿意与他交往,甚至在受过几次处罚后还差点当选军校特别区执委,这让他很纳闷,于是他想在最近见见庄继华,与他谈谈,毕竟还是他推荐的人,更重要的是这是个人才。 想起这个特别区执委蒋介石就生气,黄埔是国民党创办的军官学校,是为国民党培养军事人才的,执委中却有四个**员,只有自己是国民党员,按照组织原则,凡是执委会不同意的决定就不能生效,虽然只是党务,长此以往,国民党的军官学校不就变成**的军官学校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埋怨孙中山为何要同意**员加入国民党,**明明是在借国民党的力量发展自己的组织,先生却看不到,还天真的替他们辩解,也不想想当年陈炯明不也是这样口腹蜜剑,革命这么多年还是这样轻信。 埋怨完孙中山又埋怨戴季陶,这么多年老朋友,也不肯帮我,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早知如此当年你与美智子的事就不帮你,让你家河东狮吼,本来我当校长,你以政治部主任的身份主持党务天经地义,你这一跑,兄弟我成了孤家寡人,自己又位卑言轻,先生虽然将军校交给自己,却不准自己插手党务,难道就这样看着本党被**逐渐吞噬,不行不能这样,这批学生中人才众多,网络到门下就是自己未来的资本。执委会又怎样,我蒋某人要做事还需要你们同意吗。 庄继华现在是党员了,入党很简单,没有仪式填张表就行,具体是上课前放张表在你桌上,不,是两张表,一张是自愿申请加入国民党,一张是自愿申请加入**。他拿着两张表左右看看,心里苦笑,看来必须找一个组织了,脸上却是一种思考的样子,有点像那个著名的雕像。李之龙动员他填**的表,贺衷寒劝他加入国民党,把另一张表扔掉。他当然不敢填**的表,这个主意早打定了,虽然他是在美国长大的,但党史上什么反*、肃反、整风、反右、文革这些著名事件还是知道的,他不敢保证自己加入后能不能躲过这么多运动,他不敢冒险,如果输了,代价他付不起,因为代价就是脑袋。 所以他最后以只加入一个政党为理由选择了国民党,依据是自己是追随中山先生才考入黄埔的,既然追随中山先生那么加入国民党是必然的选择。让他很怀疑是徐向前元帅的徐象谦同学也没有选择**,看到这个他立刻把这个人与徐帅的一切联想扔进大海。看着李之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有些心虚,不敢说一句话,他的这个举动却让蒋先云以为他只是认同三民主义,因此大度地表示没有什么,我们还是好朋友,随后送给他一本《**宣言》、一本《国家与革命》,拿着这两本书,他不由苦笑。 七月广州已经很热,黄埔岛上海风阵阵,晚上还是很凉爽,庄继华也逐渐习惯这没有空调的日子,晚上喜欢在夜色下散步,一方面享受夜里的寂静,另一方面也是躲避宿舍里的话题,那些话题在他看来这是比较危险的。 月光下他看见有两个人在哪里交谈,认出是蒋先云和三队的宣侠父。和他一样宣侠父也是一海归,是从日本归来的,他们还同是浙江老乡,他也很佩服宣侠父能毅然从军,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海归与后世的海归不一样,后世海归如过江之鲫,北京人有个笑话,街上掉个瓦片砸倒三人,两海归剩下一个准海归(就是正准备去的)。当然象方鸿渐那样的克莱登大学毕业的也有,但更多的是为求学和为国效力的目的,但回国后投身军旅的却很少,原因无他,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太少,他们无论是走实业路线还是进入地方政府都能很容易地找到一份报酬很好的工作,选择进入军队的很少。但庄继华认为宣侠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员,因此见到宣侠父和蒋先云在一起,他直觉认为他们是在谈他们党内的事情,就打算绕开。 “继华。”蒋先云也看见他便招呼他过去,庄继华走过去,蒋先云就低声说道:“剑魂想给校长上书,反对校长直接任命党小组长,和党小组长每周向他汇报的决定。” 庄继华看看宣侠父,后者点头示意,他沉默会问道:“为什么呢?” “总理有言,以党治国,以党治军,而不是相反,校长此举将开军人治党之先河,违犯总理建军之初衷,是错误的,所以我要上书反对。”宣侠父严肃的说。 庄继华没出声,他也是被任命的党小组长,他暗自称赞宣侠父眼光敏锐,但他不认为蒋介石只是简单的插手党务,他认为这是蒋介石控制黄埔学生的计划的一部分,同时这也是蒋介石为防范**采取的措施。 “巫山,你的看法呢?”庄继华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还在思考该如何措辞。 “剑魂说的有些道理,我以为上书是可以的,但不要把问题说得那么严重。”蒋先云又补充道:“校长也是委员会执委,既然是执委就有权利管党务,直接上书。”庄继华想好措辞,便直截了当地说。 “我赞成剑魂的观点,但反对上书。” “为什么?”蒋先云和宣侠父有些吃惊,既然赞成宣侠父的观点,却为何反对上书。 “因为上书不会有任何结果,很可能会带来反面效果。”庄继华又解释道:“校长在各种场合反复讲服从和上下尊卑,黄埔军校刚成立,他的权威还没有完全树立,此时上书发表反对意见,会被校长看成是对他的权威的挑战,因此他不但不会收回成命,很可能还会对剑魂施加惩罚。” 蒋先云宣侠父立刻明白庄继华的话是有道理的,蒋介石在各种场合中反复强调上下级观念,甚至写进了黄埔军校的校规,因此庄继华描述结果的很可能变成现实。宣侠父不甘心的说:“那么就任校长破坏总理的建军原则,廖政委也不干涉?” “剑魂,我估计没人会干涉,至少国民党中不会有人干涉,甚至还会在暗地里支持校长的做法。”庄继华悄声说道。 “为什么?” “你们想想看看,执委会中有几个**员,有几个国民党员就明白了。校长可以说此举是为了维护国民党的权益,只要校长提出这条理由,国民党内就不会管,甚至总理政委也会支持他。” 蒋先云彻底明白了,同时也对庄继华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他自认他自己就没有注意到这些情况,什么民主呀权威呀这些都是表象,深层原因还是国共两党关系的问题。他立刻表示:“剑魂,继华说得对,还是慎重些。” 宣侠父沉思片刻,毅然说道:“不,我还是要上书。我承认继华说得有些道理,可那我就更应该上书,这关系到国共合作的原则问题,不能有丝毫让步。巫山继华谢谢你们。”说完转身就走。 庄继华与蒋先云相对苦笑一下,蒋先云想想后对庄继华说道:“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写一写,至少可以给剑魂以支持。” 庄继华心说别拖我下水:“如果这样的话这事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你想想看,如果同时上书,造成群起反对校长的局势,恐怕我们都要被开除。如果我们不被处理,校长就有可能辞职。巫山,现在我们的问题如何把事情的结果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你就更不能写,你们两个都是**员,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事情就演变成,**向国民党发动进攻,企图篡夺军校领导权,再散布点谣言,那真要影响两党关系了。” 庄继华这话让蒋先云寒彻透骨,破坏两党关系这个罪名太大,一股冷汗顺脊梁流下,看来他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这个庄继华太不简单,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看得如此远,很多问题自己都没想到,这再次让他下决心把庄继华发展过来。 “巫山,你再去劝劝剑魂;如果实在要写,最好只说民主问题,其他的就不要谈,而且一定要按照组织程序办。” “好,我这就去。”蒋先云明白庄继华是想把事情控制下来,对于这种事他当然赞成,毕竟宣侠父是党内同志,自己去劝他责无旁贷,也是最好人选。 第二天宣侠父就把自己的报告上交给特别党部,蒋介石看后勃然大怒,立刻召见宣侠父。 蒋先云李之龙忐忑不安的看着宣侠父去校长办公室,除了庄继华之外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宣侠父上书的事,两人低声谈论事情的结果,蒋先云其实已不报任何希望,他已经完全相信庄继华的判断,李之龙也知道庄继华的判断,蒋先云已经告诉他了,但他还是抱一丝希望。两个小时后,宣侠父回来了,蒋先云和李之龙赶紧迎上去,李之龙性急,劈头就问:“怎么样,校长怎么说?” 宣侠父笑笑道:“没什么。” “你要急死我呀,快说。”李之龙抓住宣侠父的肩膀。 “真被继华说中了,校长说这是有人指使,又说我年轻不懂事,让我写悔过书,否则开除。” 蒋先云和李之龙闻言呆住了,他俩没想到蒋介石反响这么大,冷静下来,蒋先云忙让李之龙去找庄继华,自己拉宣侠父到海边等待。 第八节 离校 庄继华听宣侠父说完经过,特别是蒋介石讲的话后,蹲下用手上的树枝在沙地上画下一道道横线,心里却很清楚,蒋介石下狠手了,看上去给留下一条路,其实宣侠父根本无路可走,写悔过书就必须承认是受人指使,那么是受谁指使,只能是**,这样的话宣侠父可以留下来,但他在党内就完了;而且以后**的把柄就留在蒋介石手上,蒋介石不好好利用的话他就不是蒋介石了。但这话不能明讲,因为他们还没有这种认识。 见他沉默,蒋先云的心就往下沉,他们三人都是党内的优秀党员,无论文才武略都不低于庄继华,在校内的号召力蒋先云和李之龙也强于庄继华,论经历蒋先云领导过工人罢工,李之龙还当过鲍罗廷的翻译,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可是昨晚庄继华对事件发展的分析征服了他们,而且事情的结果也证明庄继华是正确的,因此这会他们下意识的希望庄继华能拿出主意来。 “巫山、在田,你们分别找找校长和政委,特别是政委,让他出面给校长做做工作,给剑魂一个警告或留校察看的处分看行不行。”庄继华站起来严肃的对蒋先云和李之龙说。 “在找几个同学去找找执委会的委员们,让他们出面求情。” “我去找找邓付主任。”庄继华说完掉头就走。 宣侠父开始以为庄继华会劝他写悔过书,可庄继华到走也没给他说一句话,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如果求情不下,就只有走人。 庄继华走后,李之龙愣愣的说:“这就完了,没有其他办法吗?他没说剑魂该怎么办。” 宣侠父倒没觉得什么,他拍拍双手:“在田,继华什么都没说,就是什么都说了。” 见李之龙不是很明白,蒋先云却点点头,心里说看来蒋先云是个明白人,以后的发展要超过李之龙。 “继华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我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靠你们了,悔过书不能写。” 李之龙看看蒋先云,见蒋先云点点头,这才恍然大悟。过一会他突然问道:“为什么不能写悔过书?认个错也没什么。” 蒋先云和宣侠父惊愕的看看他,他们俩没有细想为什么不能写悔过书,只是简单地认为应该坚持真理,不应该写违心之言。蒋先云转念一想,庄继华说给个警告或留校察看都可以接受,却绝口不提悔过书,说明在庄继华心中认定写悔过书的危害甚至大于被开除离校,为什么他有这样的判断呢?蒋先云边走边想庄继华昨天对整件事情的分析,突然他明白了,随后感到一阵阵恐惧。 他猛然站住喊道:“剑魂。” 宣侠父走在前面,听见蒋先云喊他,便回头,一看蒋先云的脸色便觉得不妙,问道:“巫山,什么事?” 蒋先云一字一句的对宣侠父说:“悔过书决不能写,即使开除离校也不能写,如果你写了,我将向上级报告此事,同时要求开除你**党员的资格,一切后果将由你个人承担。” 其实宣侠父根本没想过悔过书,他认定自己没错,是蒋介石错了,可是刚才李之龙的问题突然让他想起庄继华的话,但他还没想得那样深,现在见蒋先云如此郑重其事,而且提高到开除党籍的高度,猛然间他也想到点什么。 他点点头:“巫山放心,我宣侠父绝非反复无常的小人,决不会成为出卖组织的叛徒,无论此事的结果如何,我都会一力担之,悔过书,我从未想过。” 李之龙这时却没有说话,皱眉思索后说道:“组织上派我们考入黄埔,是为了让我等学习军事,剑魂若真被开除,如何向组织交代?” “在田,悔过书看似没什么,其实深藏祸心,…….,至于组织上,…,我来向组织报告。”蒋先云轻声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两人,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李之龙佩服的看着蒋先云:“还是巫山厉害,这些我根本没想到,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蒋先云自嘲地说:“我哪里厉害,是继华厉害,我是从他身上想到的。刚才他提都没提悔过书,说明那时他就想清楚了。”见李之龙一脸不信的样子:“不信?你问问剑魂。” 见宣侠父也点点头,李之龙这才将信将疑。 宣侠父却慢慢说道:“继华的政治嗅觉的确敏锐,才华也超人一筹,可是我总觉得他身上少点什么….,嗯,应该是献身精神,他太冷静,太计较得失。巫山,我觉得他很难成为一个革命者。” 蒋先云摇摇头说:“剑魂,人是可以改变的,我们慢慢影响他,我相信他会转变过来的。” 宣侠父张张嘴,却见蒋先云神色严肃,也就不再说什么。 庄继华找到邓演达,把事情告诉邓演达,希望邓演达能出面劝说蒋介石收回成命,邓演达满口答应。可是庄继华没想到蒋介石的态度是如此坚决,不管廖仲恺还是邓演达都没有打动他,甚至提出不处罚宣侠父他就辞职,当听到此言的时候庄继华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 三天后,宣侠父留下“大璞未完总是玉,精钢宁折不为钩”的诗句,飘然离开黄埔,全校学生一遍哗然。 “报告” “进来” 庄继华以标准的姿势走入校长办公室,在蒋介石桌前立正,大声道:“报告校长,学员庄继华奉命前来报道,请校长下命令。” 从庄继华进门开始,蒋介石就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很满意,庄继华的举手投足都充满军人的阳刚之气。 “继华,稍息,坐下,找你来没别的事,就是聊聊。”蒋介石满面笑容的说 庄继华端正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目直视,双手放在膝上,脊背笔直。 “放松点,今天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闲聊。” “校长说过军人应该在一切场合保持军人作风,学生不敢须臾或忘。”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 “好,不愧是我的学生,不过现在我不是校长,你不是学生,我们只是老乡,老乡见面聊聊天而已。”蒋介石很高兴,光头闪闪发亮。 “不过你庄继华有点不够朋友,进黄埔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要知道你还是我推荐的,非要我来找你。”蒋介石故意开个玩笑。 庄继华很配合的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子:“非学生忘记,只是校长公务繁忙,学生不好意思打扰,况且校长的子侄也在学校,也没见他们常来校长这里,可见校长对他们也是严格要求,绝无特殊,学生就更不敢随意叨扰。”庄继华所说的子侄是指蒋孝先,他是蒋介石的正宗族侄,也是蒋介石推荐报考黄埔的。这里庄继华暗地里捧了一下蒋介石,这让蒋介石更高兴了。蒋介石不是为严格要求高兴,而是为庄继华的吹捧高兴。 于是俩人虚情假意的闲聊,庄继华让蒋介石过足了师长的瘾,也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要知道蒋介石最担心的是学生不把他放在眼里,最高兴的是学生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后者说明学生们正逐渐入觳。 “继华,你还没有字吧。” “是的,校长。”庄继华不明白蒋介石为什么这么问 “嗯,中国人怎能没有字呢,我送你一个字,你可愿意。” 第九节 文革 庄继华心里高兴,周围同学中个个有字,虽然他没有觉得什么,可其他人却觉得有些不方便,同学之间都是以字称呼,名字很少提及,蒋先云贺衷寒等早建议他取个字。 “我看过你的考卷,你说中国贫弱的根本原因在于儒家文化,需要改良,这个观点我很赞成。现在有些学者认为儒家文化已经落伍,声称应抛弃儒家文化,全面引入西方文化。这纯粹胡说,儒家文化需要革新,并非抛弃,忠孝节义、礼义廉耻无论在现在还是在将来都是中国人的行为准则。比如你吧,身在西洋,心系祖国,不远万里投身革命,这就是中华文化感召的体现,文化革新需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来努力。所以我以为庄继华字文革,你以为如何?”蒋介石见庄继华不明白便解释道。 我靠,那文章只是考试,只是一篇文章,庄继华哭笑不得,不行无论如何不行。文革,这有点超前了。 “校长,这样的字,学生受不起呀。”庄继华一副惶恐的模样。 “受不起?是不满意吧。”蒋介石对庄继华是下了一番心思的,自回来后,他就始终关注庄继华,其实不单庄继华还包括蒋先云、李之龙、贺衷寒、胡宗南、关麟征、陈赓等,这些人是他认为黄埔同学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更严格地说他关注每一个黄埔学生,学校中的大小事情他都知道,后世人都知道蒋介石对黄埔一期同学是出了名的爱护,包括加入**的,其他人被抓住可以就地枪毙,黄埔学生被抓住了就一定要上报蒋介石才能处理。自云桥之后他就认定庄继华是个人才,进黄埔后,庄继华的一些言论,迫不得已发表的看法,更让他确信这个人必须为他所用,为此他特地想出一套方案专为收服庄继华。 “不,不,学生何人,才疏德浅,岂能担起革新文化的重担。” 这话让蒋介石心里很受用,庄继华拒绝也在他意料之中,如果能这样轻易收服的也就不是什么人才了。 “取字文革是希望年轻人参与到文化革新里来,表达的是一种志向,而非其他。”蒋介石耐心解释道,但这话的潜台词却是我知道你不可能担起革新文化的重担,这只是表示我对你的重视。 这下就说明政治人物说话是转弯抹角的,庄继华就差远了,这话他就没听懂,他只是觉得蒋介石在拉拢自己,当然自己也是愿意被拉拢的,既然决定不参加**,那么蒋介石这棵大树还是可以靠一靠的。可是文新这个字…。 “校长,学生不是不满,而是惶恐,学生以为革新中华文化这样的重担非总理、校长、政委这样的人,旁人无法担当,学生自当追随总理校长。” 这话在庄继华看来是推辞文革这个字,但在蒋介石耳里却变了,变成校长的情我领了。蒋介石心里大为高兴,他没想到庄继华如此上道,嘴上却说:“哪里哪里,所言过于夸大,总理自然是可以的,我蒋某人还没有这个能力。” 他那样子哪里瞒得过庄继华,不过庄继华有点奇怪,转念一想明白了,现在的蒋介石在国民党内的地位不高,孙中山过后是胡汉民、然后是汪精卫、廖仲恺,蒋介石还没排上号,甚至连许崇智都赶不上。 庄继华心里暗笑,脸上却很严肃:“总理自然是第一人,除此之外,我以为校长是不二人选,其他人迟早会居于校长之下。”见蒋介石面露疑问,便解释说:“拿破仑为什么能成为法国的骄傲,华盛顿为何能成为美国国父,二人唯一相同之处在于他们是军人,值此乱世,军人乃最强有力之人,即或较低,最终独占鳌头的必定是军人,而非政客。” 见蒋介石面露思索之色,便趁热打铁:“政委待人宽厚,雍容大度,这是他的优点和长处,也是他的缺点和短处。”见蒋介石不解,解释道:“当今中国需要强有力之人物来挽救国家,国人也希望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人物,为什么呢?因为自古中国政权即中央集权政体,明君清官思想在百姓心中扎根,同时国家要迅速强大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一个强有力的领袖,这样的领袖绝不会出自文人,必然出自军人。环顾今日中国,谁能但当?除校长以外无人能当。故我以为除总理之外,革新文化之人非校长不可。” 蒋介石越听越高兴,不是庄继华的话,而是庄继华的态度。他认为这是庄继华在向他表态,他知道庄继华没有加入**,虽然还有不少学生也没有加入**,但庄继华与蒋先云和李之龙的关系很要好,以他和蒋先云李之龙的关系却没有选择**,这就难得了。既然庄继华留在国民党,他不跟我就得跟廖仲恺或者汪精卫,至于胡汉民许崇智他根本没考虑,像这样的年轻人,根本看不上胡许这样的老朽,唯一可能要警惕的是邓演达。 蒋介石想到这里正要说话,忽然觉得不对,这庄继华怎么这么容易,不对,他不是糊弄我吧。于是他决定继续试探:“文革,黄埔现在只有这么区区几百学生,虽然我很看好这些同学,不过仅凭这点人要成就那样的事业是不可能。” 听见蒋介石意兴阑珊的话,庄继华心里直乐心说别蒙我,这道理你早知道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给你点明吧。 “校长,现在黄埔只有这么几百人,可是这是第一期,以后还有第二期,第三期。一期几百人,几期就是上千人,古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说,有了这几百干部,中国人这么多,先招一团,而后成师,然后成军,两年之内广东将由黄埔军执牛耳,十年之后中国将由黄埔军一统天下。” “呵呵,文革你太乐观了,当然乐观不是坏事,革命虽然艰苦,但我们革命者应该始终保持乐观向上的精神,文革你做得很好。”蒋介石终于笑了,当然庄继华说的那些他都知道,什么执牛耳一统天下他倒没想过,不过他也有这样的信心,北伐中原也是他的梦想,庄继华正好挠在他的痒处。 俩人斗心眼现在算告一段落,现场气氛很好,庄继华也只好悲哀的接受字文新。 “文革,有件事情我要批评你,你们在沙滩上玩,虽然是在休息时间,没影响学习,但军人要随时主意自己的言行。”蒋介石虽然是在批评,口气却很温和。 “校长,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在玩,我们是在训练。” “训练?有那么训练的?”蒋介石狐疑地看着庄继华。 于是庄继华便向他解释沙滩训练法的作用,游戏训练法的目的,见蒋介石还是有点疑问,便将健身理论灌输给蒋介石,什么二头肌,四头肌,胸肌等等,听得蒋介石有点头晕,不过他总算知道了,这是从美国传过来的训练方法,是先进技术。于是他不打算再谈论这个话题,似乎随意地说:“文革,宣侠父离校同学们都说些什么?” (注:取字文革是受《民国往事》启发,感谢惘然孤行兄。) 第十节 辩论赛 庄继华心中一凛,知道这才是今天找他来的正事,脑子立刻开始转动,宣侠父走后学生中反应强烈,支持宣侠父的占绝大多数,黄埔一期的学生大多数是报着热血报国的理想加入黄埔的,政治素质极高,而且血比一般的年轻人还热,属于真正的热血青年,象庄继华这样抱投机思想进来的很少。宣侠父的主张受到多数同学的支持也就不意外了,虽然恪于校规点名批评蒋介石的还没有,而象庄继华蒋先云李之龙这样的明白人却因各种原因不能或不愿说,所以批评的焦点集中在民主上。这些情况庄继华估计蒋介石知道,于是他决定实话实说。 “同学们说什么的都有,都为剑魂感到可惜,而且….,”说到这里,他偷偷望了蒋介石一眼,见蒋介石面沉似水,便停下来,蒋介石见他不说了,便大度地挥挥手,说道:“说嘛,有什么说什么。” “那….,学生便直说了,多数同学对校长有所指责,认为校长此举有违民主原则。” 蒋介石也很烦恼,他没有想到这事会引起学生们如此大的反应,有些担心这事处理不好会影响他在学生中的威信,心中暗骂娘希匹,他很怀疑是**指使的,可是他却没有证据,况且宣侠父是依照正规的组织程序上书,他也就很难指责**。他烦恼的站起来说:“他们不懂,他们在政治上是很幼稚的。你在政治上是比较成熟的,应该多帮助他们。”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蒋介石这是感到不好收场,既想维护他的权威,又不愿意自己出面,想拿自己当枪使。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帮蒋介石一把,一方面这样发展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另一方面可以加深蒋介石对自己的印象。 “同学们议论很多,学生以为这不可避免,其实从另一方面也说明校长领导有方,”明白蒋介石的意思后,庄继华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校长一再强调黄埔同学要团结,将亲爱精诚树为校训,宣侠父的事说明同学们开始互相关心,说明校长的训导已进入同学们的心中。” 这番话让蒋介石心里舒服点,可是转念一想,亲爱精诚是让同学们团结自己的周围,一致对外,而不是团结起来反对我,脸色又有些不快。 庄继华当然没有放过蒋介石的变化,他感到自己把握住蒋介石的想法,于是接着说:“校长,学生也想提点意见,不知…。” 蒋介石脸色立刻大变,但他很快稳定下来,冷冷的说:“你说,你说,文革,你有意见尽管提,我不是那种不接受批评的人。” “是,学生不是对校长有意见,学生是对政治部有意见。学生认为政治部工作不得力,应该加强。” 刚听到庄继华要提意见,他以为是针对他的,心里很生气,你庄继华太不识相,居然打上门来。可是庄继华说他对政治部有意见,蒋介石就感到奇怪了,于是皱眉说道:“有什么意见,你说说看,如果没有道理我也是要批评你的。” 庄继华心中大骂,刚说接受批评,转眼就要批评,tmd,你还有没有点信义。他压压火说道:“开学以来,政治部虽然邀请了几个党内领袖和社会名流来学校讲演,可是从整体上说学校政治工作死气沉沉,学生们中的相关活动基本没有,全凭学生自觉,缺少明确的目的,就算讲课也是照本宣科。” 蒋介石一听就知道庄继华说准了,他也觉得政治部工作不得力,现在的政治部主任邵元冲整天待在广州城里,每周来上两节课,满口之乎者也,下课就坐船走人,把政治部主任当官作,用邓演达的话来说就是一官僚,根本不适合担任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 “嗯,继续说。”蒋介石示意庄继华继续。 “总理说过黄埔军校的原则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可是政治部目前的工作可以说一分都没达到,我以为校长有必要插手政治部,要求他们改进。” 这让蒋介石有点为难,他知道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改进,于是他试探的说:“文革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这个意见很对,我也有同感,我批评过邵主任几次了,可是….,党内有些同志不明白政治工作的意义。” “其实校长可以暂时代替,具体可以从总理教导开始。”这下蒋介石有点懵了,从总理教导开始,他不明白又不好问,于是有点不高兴:“文革,你是我的好学生,有什么直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这变得也太快了,庄继华有点不适应,见蒋介石的样子,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总理曾说过,黄埔同学应不但要掌握军事技术,也要掌握革命理论,不但要承担军事斗争的担子也要承担发动群众,宣传革命思想的任务。然而宣传革命思想发动群众需要有好的口才,需要能言善辩,因此我以为应该加强同学们的辩论能力,如何才能加强呢?我建议举办一个辩论大赛,以各区队为单位,然后公开辩论,最后的冠军由校方发给锦旗以示表彰。” 蒋介石觉得这是一个办法,但又感到没什么用,迟疑的说:“这会不会造成同学们不团结,还有辩论什么呢?” “校长放心绝不会影响团结,至于题目就更好办就辩论同学们关心的话题,比如军队中讲究完全民主是对是错。最好每期题目都由校长指定。” 蒋介石这下完全明白了,敢情刚才自己要他出面作学生们的工作,他不愿意,说什么辩论大赛,这不是糊弄自己吗?想到这里,他有些生气。 “文革,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应该大胆工作?” 庄继华知道蒋介石误会了,没有明白自己的目的,他只好把话挑明:“校长误会了,灌输式的教育方法不如启发式。学生以为与其辩解校长的作为,不如让同学们自己认识。校长您想,反方同学为了赢得比赛,还有不努力认识吗?至于正方同学在辩论中也能受到影响。再说就这个题目而言正方同学很难赢,因为自古以来军无二帅,任何国家的军队都没有完全的民主。” 蒋介石这下完全明白了,只要一辩论这个题目,那么宣侠父事件自己就没有错,人心就一下子就挽回来了,而且自己完全不用出面。想明白了,蒋介石笑了,这个庄继华真是聪明过人,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很好,文革,你找几个同学来操办这事,所需要的费用找我报。”蒋介石满面笑容的说。 “校长,这事还是要告诉邵主任一声。” “不管他,不管他,有什么事找我。”给自己解决麻烦,蒋介石还是满热心的。 “校长,学生还有一个建议。”庄继华得寸进尺了。不过蒋介石很高兴,也不以为意,示意他说。 “据学生观察,同学中有很多擅长文艺的,学生以为可以把他们组织起来,搞一个剧社,既能宣传革命,也可以让大家忙起来,免得太闲。” 蒋介石开始有些犹豫,听到最后点点头,是不能让这些学生太闲了,闲下来就要生事。 “嗯,好,这事还是由你出面,找蒋先云贺衷寒他们商量,理出一个章程,交给我和政委。” “是,如果校长没有什么指示,学生就不打扰校长了。” “好,文革,你是我推荐的,一定要认真学习,不要丢我的脸。去吧”蒋介石满意的对庄继华说,今天他很满意,这个庄继华没有让他失望。 庄继华一转身就直撇嘴,老子给你出这么好的主意,临了还敲打我两句,靠。 接下来庄继华先把蒋先云、李之龙、贺衷寒找来,又把陈赓胡宗南等人找来商量举办辩论赛和组建剧社的事情。大家自然都表示赞成,军校里的生活太枯燥,有点活动当然让众人都很高兴。 众人商量后很快拿出比赛程序,比赛方式,组委会成员,评判人组成方式等初步意见,庄继华被推举为组委会干事负总责。 由于湘军干部学校已经并入黄埔,成为学生第五区队,从队数来说是单数,比赛在第一阶段采用淘汰复活赛,一队轮空直接进入第二轮,输的两队再进行一次复活赛,胜者进入第二轮;第二轮采用淘汰赛,两两相对,胜者进入决赛。 参赛队组成方式,每队由五人组成,分为主辩,第一副辩,第二副辩,三辩,支持人,支持人负责提供资料支持,不能发言。两场比赛之间可以更换人选,但必须是本队学生。 关于比赛方式是庄继华回忆后世的辩论赛(我这里就不再一一写明)中的方式,众人都认为很好,一致通过。众人对评判人提出不同人选,有人说请政委,有人说请校长,最后庄继华提出本校只请政委,另外的人选到校外去请。于是这事就让李之龙和贺衷寒(没办法谁让他们认识的人多)出面去请。 最后在主持人人选让庄继华哭笑不得,他推荐蒋先云或陈赓,但俩人一翻白眼,同时表示不干,他们还想上场参赛,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由他庄继华出任。庄继华只有苦笑,他还想上场去为蒋校长辩解一番,现在没机会了,只好希望蒋校长不要生出其他想法。 吵吵嚷嚷辩论赛的事办完了,关于剧团头绪太多,一时理不清楚,庄继华认为先把人选确定下来,大家先看看那些人愿意参加,那些人有文艺特长,先把人选确定下来。 经过几天的筹备,辩论大赛正式开场。 第十一节 《北伐》 辩论大赛,黄埔精英纷纷亮相,一队由蒋先云率领,贺衷寒、邓文仪、曾扩情、宋希廉组成;二队由李之龙领军,俞济时、黄蟹、许继慎、桂永清为队员;三队居然由曹渊领军,陈赓、杜聿明、关麟征、孙元良为队员;四队也让庄继华有些意外,领军是刘云,队员有胡宗南、范汉杰、宣铁吾、冷欣;五队由蔡申熙领军,队员有左权、李默庵、陈明仁、黄雍。 这五队人马在场上唇枪舌剑、引经据典,你来我往辨得不予乐夫,军校学员自然离不开军事套路,什么诱敌深入,穷追猛打,三十六计除了美人计外其他都有人尝试。庄继华的主持也风趣异常,常常引得观众哄然大笑,原来只是却不过情面的三位“专家”(廖仲恺因为太忙不能出席)也随着比赛的进行变得兴致勃勃。 蒋介石基本每场必到,刚开始听说庄继华不上场只是担任主持还有些不快,随着辩论会的进行他就发现不需要庄继华出场了,正如庄继华预料的那样反方同学已经把所有理由找出来了,宣侠父事件开始变淡。他在心中对庄继华称赞不已,兵不血刃解决“危机”,不动声色却让所有人成为他的棋子,还各方都不得罪,各方都要买他的好。如果说云桥还只是初步认识庄继华,那么现在庄继华已经排在他笼入袖中的第一人。 辩论大赛的成功不但让最佳辩手蒋先云在同学们中声名鹊起,也使蒋先云的嘴成为能言善辩的代名词。庄继华也不是没有收获,他的组织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同,以至于去找庄继华成为解决难题的最佳方案。 除了主持辩论大赛外,庄继华还投入相当精力组建剧团,这对他是个考验。辩论大赛好说自己还在后世参加过,可是剧团….,当初自己可不是演艺界人士,最后决定先找演员。没经验就是没经验,剧团要开张最重要的是剧本,就像导演一样,先确定演员再找剧本的肯定是克莱登大学肄业的。 选演员给组委们带来意外惊喜,居然挖掘出一个小型乐队,当然是以二胡为主,西洋乐器为辅,黄埔军校第一支乐队就由中西乐器合璧组成。意外归意外,惊喜归惊喜,演什么呢? 要说黄埔军校里面人才不少,舞文弄墨、宣传鼓动都能找不少高手,演出人才也不少,能拿出手的节目也不少,什么秦腔山东快板各种各样都有,讨论演出节目时,庄继华嘀咕道草台班子搭起,要是节目好,周日拉广州卖艺,赚点生活费。在场同学全部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苦涩。这时的黄埔军校就像杨白劳,典型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廖仲恺送来的钱稍晚一天,全校师生就得挨饿。廖仲恺当省长手上却没钱,广州的税收主要被滇桂军控制,每次都四处讨要,逼急了把夫人何香凝的嫁妆都拿去当了,可以想象学校生活的艰苦。 不过蒋先云却没有笑,思索以后提出建议,不演这些乱七八糟的节目,排演一出话剧。他的这个建议立刻得到贺衷寒的赞同,贺衷寒接着建议排演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李之龙立刻反对指出这种贵族戏卿卿我我反而影响学校士气,众人感觉也对。随后七嘴八舌的提出各种建议,蒋先云的提议无形中获得认可。 庄继华没说话好像在沉默的思考,其实他是在回忆。蒋先云首先注意到他的沉默,问他在想什么。庄继华说想到一个剧本,接着把那个著名的“堵枪眼”给端出来,当然改头换面,背景放在北伐。他还想到很多其他的故事,比如王成向我开炮,董存瑞炸碉堡,狼牙山五壮士等等,比来比去,还是这个合适;象炸碉堡,不知道**包是否出现。 在他讲述中,众人都被深深吸引,立刻决议让他写出来,就演这个。于是庄继华立刻开始写作,蒋先云贺衷寒开始着手挑选演员。 几天后庄继华交出剧本,当然这个剧本很粗糙,他本来也不是专业人士,好在大家都半斤八两也不在意,确定演员时又有麻烦了,这是因为谁都想上台“秀”一把,竞争异常激烈,每个角色都有三到四人竞争,唯一没人要的角色是主角的未婚妻,于是这个角色最先确定下来,被庄继华强行派给陈赓,可能平时他“得罪”的人太多,在众人起哄中陈赓“大度”的接受这个角色,随后又以李之龙的形象阳光为理由把主角分给他,好不容易把角色分配万完。排练中又修修改改闹出不少笑话,经过大家努力总算将各种问题解决。 正式演出那天,在黄埔军校操场搭起戏台,政委廖仲恺校长蒋介石均出席首演仪式,蒋介石原定不打算出席的,他对这方面的事不感兴趣,当初他同意组建剧团不过只是希望学生不再关注宣侠父事件,现在事件已经烟消云散,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不过当庄继华和蒋先云前来邀请下改变主意,同时也打算看看这个剧团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大幕拉开,主角在家中与同学未婚妻等人谈论中国黑暗的军阀统治以及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欺压掠夺,这时传来孙中山先生组建北伐军,将要进行北伐,主角等人表示要去参加北伐军,为挽救中国而战,但他的这个举动却遭到父母的阻拦,最后在未婚妻的支持和帮助下,主角和同学们一起离家出走前去参加北伐军。在北伐战场上主角英勇善战,建立不少功勋,在一次进攻中,敌人的一个暗堡阻拦连队的进攻,他主动前去炸碉堡,在三处负伤,弹药打光的情况下,主角高呼同志们打倒军阀,为了新中国前进,飞身堵住敌人的枪眼,为全军的胜利打开道路。当他牺牲的消息传回家中后,他的未婚妻在悲伤中毅然离家投身北伐战场。 全剧剧情简单,但台词极具鼓动性,李之龙表演得慷慨激昂,在音乐烘托下气氛悲壮,庄继华又将后世舞台剧的一些元素加入,所有观众都被深深吸引,演出结束后,全体观众起立鼓掌,高呼口号,廖仲恺当场挥毫写下“烈士之血,革命之花”。周围的人情绪激动,蒋介石也受到感染提议剧团取名血花剧团,并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声称革命就是要不怕牺牲,革命就是为主义而死,烈士在前面倒下,我们这些后来者要踏着烈士的足迹前进,我们的责任就是救国救民……。 《北伐》成为随后一段时间里黄埔岛上最热烈的话题,主题曲《北伐军人》(参看亮剑主题曲《中**人》)成为黄埔岛上的流行歌曲。蒋介石终于可以确定宣侠父事件完全烟消云散,而且由于辩论和剧团都是在蒋介石的直接指示下办起来的,蒋介石的威望在学生中不降反升,第二次执委选举中,居然高票当选。蝴蝶翅膀初次煽动,只是庄继华贫弱的历史知识让他没有意识到历史在这里悄然划过一道弧线。 演出成功让庄继华陷入一种兴奋中,他也没想到李之龙居然将角色把握得如此之妙,到最后他也是眼含热泪看完的。巨大的成功让廖仲恺产生让剧团走出去的想法,要知道黄埔犹如他们藏于深宅的孩子,现在孩子的成长出乎家长的意外,家长感到高兴之余也想让别人知道孩子的出色。想当初议立黄埔军校时不但滇桂军还有不少党内元老都不支持,杨希闵甚至当着蒋介石的面说那就是一群娃娃,一个排就能打垮。军校不但各种物资费用被挪用,而且还时时处在危险中,可说环岛皆敌,现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扩大黄埔的影响。 领受命令之后,剧团迅速分工,庄继华成为剧社的实际负责人,工作都由他来分派。李之龙带人联系海军军官学校,蒋先云带云南同学联系滇军干部学校,贺衷寒联系广州师范学校,庄继华寻思想与贺衷寒一起,在他看来与师范学校里的mm交流感情还是满合适的,没想到蒋先云却认为剧本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建议他留在学校中修改剧本,保证演出的成功,其他人都表示赞同,无奈下庄继华只好留下来,暂时放弃了解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女性的想法。 按照庄继华的估计会先在军校演出,没想到最先同意血花剧社演出的却是广州高等师范学校,其他军校却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对于师范学校庄继华并不陌生,当初报名考试就在这里,还在这里结识了胡宗南贺衷寒等人。可是如今大多数学生放暑假学校里空荡荡的,去还是不去庄继华没有把握,犹豫之后感到机会难得不能放弃。8月10日周日,剧团全体成员在校门口集合完毕准备前往广州,众人正说笑时传来一阵急促的军号,蒋先云与庄继华面面相窥,同时大喊:“紧急集合!”,其他人也立刻反应过来,不过却没有动作,庄继华急了大声喊道:“演出取消,立即归队。”说完立刻飞快朝操场跑去,众人这下明白过来飞快跟上。 等他跑到操场时,留在校内的同学也从四面八方赶到,几分钟之内所有在校学生整整齐齐站在操场上,邓演达全副武装站在最前面看看表满意地点点头,值日官大声报告完毕后,他回敬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走到队伍前面,大声说:“有不法商贩走私军械,大元帅府命令长州要塞和黄埔军校负责扣押,现在蒋校长已经率军舰前去查办,命令全体学员到长州要塞待命。一队在前,各队按序列跟上,出发。” 庄继华感到肯定要发生大事,便边走边回忆历史上要发生什么事,有没有记载,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只好暗骂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可好跟不上形势了,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扣押的全是军火,搬这些箱子让每个人都出了一身大汗,不过同学们却很兴奋,悄悄地低声讨论这些枪是否就留在军校,能不能每个人发一支,不过庄继华没有坑声,他本能地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报纸报道商团首领陈伯濂向大元帅府抗议,称被扣军械已领取进口许可证,政府扣押枪械纯属违法,宣称如果政府不发还被扣枪械,广东商会将在全省罢市。随后事情愈演愈烈,扣械事件成为黄埔学生议论中心,新成立的血花剧社也无心演出,不久黄埔岛宣布戒严,全校师生严禁外出,同时在校内开始布设防御工事。 这一系列命令让岛上空气骤然紧张,随后长州要塞戒严,学员开始挖战壕和野战训练,但严禁开枪。 随后传来消息,商团事件激化,商会罢市,出动数千团丁以请愿为名围攻大元帅府。手握重兵的滇桂军将领希望孙中山同意发还被扣枪械,同时粤军将领也不同意吊销许可证,湘赣豫军则袖手旁观。廖仲恺急调军校学生二队三队入广州城维持治安,同时宣讲扣械真相,现在孙中山手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军队就是还在受教的黄埔学生,而滇军司令杨希闵却已声称要派一连人上黄埔岛缴军校的械。 这个消息传来全校师生莫不愤慨,空气紧张到极点,孙中山愤怒之余明令商团限期复市,否则炮轰广州最繁华的西关,这道命令不但引起滇军的紧张,又引起香港当局的紧张,九艘英**舰驶入广州白水潭,英国总领事通告大元帅府,如果政府武力镇压,那么英国海军将进行干涉,孙中山更加愤怒,向英国政府发出外交照会,要求英政府说明是否与商团事件有关。英国政府又连忙出来否认,声称这是港英地方的越权行为,英国政府不会干涉中国内部事务。 9月5日,江浙战争爆发。庄继华在云桥“预言”的大变局拉开序幕。 第十二节 悬军 (昨天晚上突然发现我的这本书已经进入新人潜力榜了,糊涂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谢天,谢地,主要谢人。) (人品爆发,今天多更一节,恳请继续支持《民国投机者》,月票多多益善。) 李之龙费力的将沙包仍在墙角,虽然在滇军将领范石生廖行超的调停下,局面有所缓和,戒严令已经取消,可是工事依然没有撤,而且还在不断加固,当然对外是以土工作业训练的名义。 李之龙擦擦头上的汉,9月的阳光依然很毒,在这样的阳光下进行几个小时的土工作业训练,汗水早已经将灰色的军服湿透,俞济时在墙角接过沙包,使劲将它垒在几个沙包上,他也一样,浑身是汗,脸上还有几个几道沙痕。 他吐出一口痰,喘口气说道:“唉,光修工事没有枪,有什么用。敌人来了难道用木棍招呼。” “小声点,当心关禁闭。校长不是说了,这是党叫我们保管的,没有总理的命令,我们不能动。”话虽然这样说,俞济时脸上也挂满忧虑。 “唉,想来还是文革巫山他们舒服,这几天老跑校长那里,一去就是半天,不用在这么大太阳下搬沙包。” “我看你们俩也不错,校长也挺喜欢见你们的。”桂永清好心的提醒他。 “我哪能和文革巫山比,扣械以来文革和巫山去了校长那里多少次,至少每周一次。”俞济时的语气里不无嫉妒。 “哦,良幀,听上去有点酸呀。”李之龙嘿嘿笑道,又抬上一袋沙包。 “呵呵,”俞济时感到有点失态,最近庄继华和蒋先云频繁受蒋介石召见,对他触动很大,虽然也认为他们才华超人,眼看两人如此频繁的受校长召见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妒忌。 他不知道庄继华正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承受巨大的煎熬。 同时受到蒋介石召见的还有同队的贺衷寒杨其刚以及教官文素松,内容只有一个孙中山要进行北伐,大本营迁往韶关,军校决定派学生一队担任大元帅护卫队,由文素松担任队长,庄继华蒋先云贺衷寒杨其刚担任小队长。下命令时,还有政委廖仲恺也在场,蒋介石脸色阴沉的下达完命令后,廖仲恺补充强调总理安全的重要性,要求他们在任何时候首先保证总理的安全,同时要展现军校学生顽强的战斗精神。 廖仲恺说的什么庄继华基本没听进去,他已经被命令惊呆了。 北伐,不是蒋介石的总司令吗,怎么改成孙中山了,蒋介石居然不参与,而且还没有东征消灭陈炯明,这不对呀?到底哪里发生差错,难道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心情激荡之下完全失态。蒋介石立刻注意到他的情形,有些生气以为他听到上战场就害怕了: “庄继华,你怎么啦?害怕了?”还好没有骂出那句著名的三字,算是给庄继华留了面子。 庄继华还是沉侵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是没有听到。蒋介石这下就更生气了,大声道:“庄继华,你在想什么!” 蒋先云忙拉拉庄继华,庄继华这下回过神来,看到蒋介石生气的样子,以及大家不解的神情,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快大声报告:“对…对不起校长政委,学生走神了,请校长政委处罚。” 廖仲恺有些奇怪他也与庄继华谈过几次,虽然在他面前庄继华保持着学生对老师的尊敬,但谈话内容上看,庄继华应该算是毫无忌惮,怎么就突然变胆小了,即或就算胆小害怕,也不至于现在就怕成这样。他断定其中必有缘故,于是制止蒋介石进一步发火,反而温和的地问道:“文革,你在想什么?” 庄继华不敢回答,只是大声认错,他知道只要认错,蒋介石会骂他一顿就此作罢,相反如果推托的话,任何一个军人上司都要处罚他。不过现在是廖仲恺,因此他这招就错了。因为廖仲恺从来都不是军人。 廖仲恺见他不肯说,也不生气,他本来就不是军人,在黄埔的时间不多对军人风貌那套并不感兴趣,反而更和蔼。 “文革,你在黄埔的表现一向很好,军事技术考核也名列前茅,你创造的那套沙滩训练法校长考察后也认为很好,正打算在全校推广。我们以前也聊过,那时你口无遮拦,怎么现在真要上战场,却不敢说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温和的人一旦犯拧比倔强的人更难对付,庄继华一咬牙,豁出去了。 “报告,学生在想陈炯明的问题以至失神,愿受校规处罚,保证以后不再犯。” 听到陈炯明的时候,廖仲恺和蒋介石交换一下眼色,蒋介石的脸色立刻向正常方向转变。 “嗯,文革你的确思虑敏捷,不过陈炯明的问题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要做的是执行好交给你的任务。”廖仲恺正色的说完,然后又对蒋介石道:“介石,我讲个情,文革已经认识到错误,处罚就算了。” 廖仲恺的面子蒋介石不能不给,再说他也不愿意处罚庄继华,就顺水推舟的说:“既然政委说情就下不为例,不过,”声音转为严厉:“护卫总理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闪失,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总理安全为第一要务。听清了吗!!!” 学生们离开后,见办公室里没外人了,蒋介石站起来烦恼的说:“仲恺,不知先生是怎么想的,陈炯明卧榻于侧,却要以主力北伐,陈炯明打过来怎么办?” “介石,不要担心,先生已经决定与陈炯明议和。”廖仲恺知道蒋介石反对此时北伐,已经数次当面向孙中山称述意见。廖仲恺虽然嘴里劝蒋介石不要担心,实际上他也为此时北伐的后果担忧,不过既然孙中山已经决定,他就无条件支持。 “议和!”蒋介石有些震惊:“和叛逆议和!绝对不行,谁向先生建议的,当诛此人以谢国人。” 廖仲恺叹息一声说道:“是鲍罗廷建议的,认为将广东交给陈炯明可以换取他对北伐的支持,顾问团也制定了作战计划。” “娘西匹,鲍罗廷出的什么馊主意,放弃广东,也不想想杨希闵那些人会同意。俄国人就不干好事,他们是来支持我们的还是搞破坏的?”蒋介石更加愤怒了大声吼道。 “介石,先生之所以同意我感到其中还有先生对目前广东不生不死的局面有些灰心,想置之死地而后生,逼滇桂军与我们共同北伐。”廖仲恺心情沉重的说。 “放弃广州!”廖仲恺透露的这个信息太具震撼性,蒋介石几乎完全傻了,好一会才回复过来。 “不行,我要面见先生,决不能放弃广州,我要当面问鲍罗廷,他究竟有何居心,还要问问加仑,他作为军人怎么能进行这样的作战!娘西匹。”蒋介石快暴走了,他在党内的地位不高,这样重大的决策还没资格参与。 “介石冷静点,你冷静点。加仑并不赞成此时北伐,他对我明确说过。可是先生去年与段祺瑞张作霖达成协议,共同反对直系吴佩孚,先生认为有张作霖和卢永祥的牵制,此次北伐是有成功希望的。” 在廖仲恺的劝解下,蒋介石慢慢冷静下来:“仲恺,你的看法呢” “我也认为北伐时机不成熟,可是先生既然决定了,我们只能执行。” “不,仲恺,我以为我们还是要力劝。就算先生坚持,我们也要想办法保存部分力量。哼,这些顾问…。”蒋介石心中充满对鲍罗廷的怨恨,作为军事将领他认为现在北伐条件不成熟,但他又不敢明里埋怨孙中山,只好把怨恨转到鲍罗廷身上,不过他也的确没有冤枉鲍罗廷。俄国顾问本一力主张武力解决商团,但胡汉民许崇智等国民党实权派都反对,孙中山左右为难,为争取孙中山,在孙中山提出北伐时,鲍罗廷就全力支持,并且提出并促成与陈炯明的和解。 9月10日孙中山发表《告广东人民书》,随后大本营迁至韶关,筹备北伐。黄埔军校学生一队作为大元帅护卫队随大元帅孙中山来到韶关,并在韶关车站旁的一座山上进行了一次山地攻防战术演练。 第十三节 烦恼 奔跑,跳跃,翻滚,攀爬,把勇猛发挥到最高层次,让身体感到疼痛,让精神全面集中。庄继华在演练场上尽情发泄自己的恐惧,自从接受命令以后,他一直陷在自己编织的那个改变了历史的怪圈中,他贫瘠的历史知识没有告诉他孙中山组织了两次北伐,第一次北伐因为陈炯明叛变而失败,第二次北伐在回师镇压商团叛乱后无疾而终。 他始终以为是因为他的缘故北伐提前了,于是他进行了一番推演,结果让他深感恐惧,如果北伐就此成功,蒋介石必然不会上台成为独裁者,以后中国的历史就完全脱离轨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让他无法预判。一种莫名的恐惧始终笼罩着他,他在演练场上拼命的发泄,试图把这种恐惧排挤出去。 孙中山看完表演非常满意,亲自接见了表现突出的庄继华宋希廉(庄继华这段时间不太正常,宋小弟自然跟在身边)等人。在孙中山面前庄继华表现得很得体,敬礼干净利落,回答问题声音洪亮,条理分明。可是了解他的人,如蒋先云宋希廉等人都知道他心中有事,而且是大事。而其中只有蒋先云猜到可能与北伐有关,可无论他们怎么问庄继华都默不作声。 大元帅临时行营选在韶关城外的一处庄园,庄园的规模不大,黄埔学生护卫队百多号人就驻扎在庄园外,分成四队,两队入庄警戒,其余两队从前后两个方向拱卫行营,每日轮换。 庄继华和蒋先云在北上之前被提升为护卫队的副队长兼任小队长,文素松自己负责庄内警戒,让他们负责外围警戒。 影剧看多了,对潜入的手法了解也多,白天主要对出入庄园的人进行检查,特别是陌生面孔,不能有丝毫懈怠,庄继华还进行了三次对庄园的夜间攻击推演,因此庄园内外明哨暗哨密布。特别是夜晚,庄继华认为敌人最好的选择是深夜潜入,所以夜晚的布防常常是他亲自安排,暗哨地点随时改变。 心情压抑使庄继华的工作方法略显粗糙,周围同学明显感到这种变化,以前那个说话诙谐富有哲理的庄继华不见了,变成讥讽尖刻不留情面,稍微出错就要遭到严厉训斥,全靠蒋先云或宋希廉在一旁劝解才没闹出什么事来。 庄继华在庄外烦,另一个人孙中山在庄内烦,发表《告广东人民书》的原意是缓解内外压力,争取民众支持北伐,可是此举不但没有达到这个目的,反而激化党内外矛盾。**人蔡和森公开发表文章抨击他放弃广东是倒退,是向资产阶级退却,是将广东送给英帝国主义的走狗,连支持他的鲍罗廷也受到**中央的强烈批评,**甚至把这个态度上报共产国际远东局。党外如此,党内对北伐也是一遍反对,除廖仲恺外,连支持镇压商团的蒋介石也反对北伐,各军以各种借口或滞留广州或拖延进攻。本已同意发还被扣枪械,可商团以枪弹数目差距过大(已有部分发给北伐军各部),又在酝酿罢市。他想不明白自己奔波一生,一心为国,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只看到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国家民族的利益,自己的一番苦心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 晚饭时他简单的吃了两口就放下碗,夫人宋庆龄温婉的劝他再吃点,他摇摇头,然后轻轻的给她添上一碗汤。他温柔的注视着这个女子,自从嫁给自己后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以她的家世完全可以过上平静高贵的生活,可是她却义无反顾的陪伴自己,过上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唯一的孩子还在陈炯明的叛乱中失去,成为夫妻俩心中永远的痛。 宋庆龄也很快放下碗,温柔的对孙中山说:“陪我出去散步。” 孙中山点点头,他知道其实这是宋庆龄陪他散步,她永远这样善解人意。 文素松见总理要出门,悄悄示意卫士跟上,随后他抢先出门,跑去安排沿途警卫,不过他跑错了。 孙中山夫妇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悄悄出来,出门是一个小晒谷场,场上原有几堆麦草垛,行营入住后便被搬走了,出晒谷场便是水田,只是现在秋收已过,田里一遍空旷。 沿小径随意而行,两人兴致似乎很高,慢慢的接近树林,卫士长立刻上前提醒这里已经是警戒范围的外围,不能再往前了。孙中山只好歉意的对宋庆龄笑笑,宋庆龄毫不介意,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多次,她只是想让孙中山散散心。 孙中山却问道:“这里也是黄埔学生的警戒区?” “是的,先生。”卫士长回答道。 “他们在那?我们去看看。” 孙中山的意思是去看看这些心头肉,但卫士长理解错了,他以为孙中山想看看哨兵。卫士长走了这半天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么长的距离居然没有看见一个哨兵,若追查下来警卫松懈的责任恐怕难逃,心中不由埋怨,这个文队长大言不惭说什么除非强攻,潜入绝不可能,现在这样别说潜入,就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恐怕也没人知道,到底还是些娃娃,办事不牢呀。 抬头四处看看还是没有发现哨兵,便说:“恐怕他们在前门。” 孙中山便说:“哦,那我们到前门去看看他们。” 正在这时前面的卫士说:“文队长他们来了。”在注意到没有哨兵后,卫士长便示意两个卫士走在前面,前面的卫士正好看见。卫士长回头一看,文素松带着蒋先云庄继华正快步走来,卫士长忙迎上前,低声问道:“文队长,这里怎么没布哨?这也太松懈了。” 文素松没回话,只是笑笑,上前向孙中山敬礼,说道:“总理,这里是警戒范围的外围,再往前走出了那片树林就不是我们的警戒区了。为安全起见,总理还是请回吧。” 孙中山笑笑:“你也来提醒,刚才卫士长已经提醒过了。”说完便往回走,路过庄继华身边时说道:“我记得你,你叫庄文革,上次演练表现很出色。” 庄继华第二次面对这位伟人,心中依然有些激动:“是,总理教导学生时刻不敢忘”。孙中山是黄埔军校总理,故黄埔同学提及孙中山时均称总理自称学生。 孙中山点点头又说:“你叫蒋巫山,曾听仲恺提起过你,他很称赞你的。” “是,那是政委关爱,学生愧不敢当。”蒋先云是第一次面对孙中山,心情比庄继华有过之无不及。 对两人的表现孙中山很满意,示意他们跟在后面,边走边聊,庄继华蒋先云一问一答,很快平和下来。 卫士长和文素松走在后面,卫士长悄悄埋怨:“文队长,你们没有派哨吗?你交给我的布防图上这里是有哨的。” 文素松笑笑说:“排了的,不但这里,前面树林里也派得有,只是你没看到。” “老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我们俩的脑袋恐怕不够。”卫士长忧心忡忡的说。 “你们在后面嘀咕什么?说来听听。”两人在后面说话被孙中山听见了。 文素松笑着说:“卫士长没看见哨兵,以为我们没有派哨,我正在告诉他。” “哦,我也没看见,你们派在那?”孙中山四处望望,的确没有哨兵,但他相信文素松不会欺骗他。 文素松转身吹声口哨,从左右后不同距离站起三个穿得莫名其妙的人,远远看上去象三堆草。三人站起来向这边立正,文素松招招手让他们过来,三人来到面前,卫士长这才看清三人身上披着一件稀奇古怪的披风,上面挂满青草、稻草和树叶,头上戴一顶怪莫怪样的帽子,帽子上面也缀满稻草树叶,不由大奇,问道:“这穿的是什么?” “这是伪装服。刚开我也没觉得什么,可是一穿上,往地里一趴,你不从身边过根本看不出来,刚才他们不站起来,你就算有心也很难发现,对吧。” 文素松有些得意,接着说道:“这块地方我们还安排了一个游动哨,这个游动哨是给敌人发现和躲避用的。” 卫士长有些奇怪:“文队长,给敌人发现和躲避用的?这什么意思?” 文素松心中的得意劲更浓了,在总理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这是个心里问题,比方说敌人想潜入进来,如果这里没有哨兵,一定会感到奇怪,他们就不会行动,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一个游动哨,让他们发现,进而判断这里警戒松懈,大胆潜入,这就掉入我们的陷阱。我们测算过,这片地只要在那三个位置布上哨,无论从那个方位进来都能看到。” 卫士长上前摸摸那件奇怪的服装,其实就是一件网兜样的东西,把那些草呀树叶呀拿掉,就是一个网。这种网很常见无论韶关还是广州都有卖,可是这样处理后居然成为一件绝妙的伪装服,不由满口称赞。 孙中山也围着哨兵转转,然后关切的问:“你们一班岗要多长时间?” “报告总理,四个小时。” “就一直趴着,趴四个小时?” “是,总理。” “辛苦你们了。” “报告总理,不苦,保卫总理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心愿。” 孙中山满意的笑了,这时他感到对军校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蒋先云在一旁看着文素松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有些鄙夷,当初庄继华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文素松完全不明所以,若非庄继华再三坚持,并当场试验,三个人转了两小时居然没找到,这才完全相信。整个警戒方案几乎全部出自庄继华之手,现在文素松轻轻几句话就把全部功劳拿走。眼角一扫,见庄继华面色平静,好像很注意的听文素松的讲话,心中暗自称赞这就是庄文革,若换贺衷寒肯定不服。 第十四节 围歼 几人陪着孙中山往回走,孙中山受哨兵的影响兴致起来,边走边说:“若所有的军人都向黄埔学生这样列强何敢欺辱我中华,黄埔学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 “除朱培德外,各军正陆续启程赶往指定位置,刘震寰、杨希闵也表示将于近日出发。快了,就快打响了。上次北伐若不是陈炯明,我们可能已经饮马长江了。” “等各军到齐,让他们来看看,若他们有一成这样的精神,我们早打倒南昌了,有两成我们就能打到武汉南京。” “你们说这次我们能不能打到南京,把直系赶下台。”孙中山兴致勃勃的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若各军用命,打到南京问题不大吧。”文素松迟疑一下答道。现在江浙战争正在进行,江苏督军齐燮元的主力正在浙江进攻浙江督军卢永祥,吴佩孚正在北京聚集人马准备对付奉系张作霖。 “你们怎么看呢,黄埔双雄。” 庄继华和蒋先云互相看看没说话。 “年轻人当有胸怀四海,纵论天下的雄心,你们校长和政委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你们两个,说你们是黄埔精英,国家未来栋梁,怎么畏畏缩缩的,放开胆量。”孙中山见两人面露迟疑便鼓励道。 蒋先云迟疑的说:“学生以为此次北伐胜负难料。” 庄继华还是没说话。孙中山笑容一凝,他没想到这两个年青人也不看好这次北伐,但也赞赏这两人不迎合自己的骨气。随即笑道:“为什么?说说你的依据。” 蒋先云见孙中山的样子,受到鼓励便大胆的说:“学生没有什么依据,只是感到后有陈炯明商团捣乱,前有强敌,取胜恐怕不易。” 孙中山闻言,沉默会说:“我们将彻底离开广东,将广东还给广东人民,想来商团事件很快就会平息,至于陈炯明,他要得到广东自然要支持我们北伐。” “看来你也赞同他的观点?庄文革,别闷着,你也说说。” 庄继华为难了,他想了很久,这次北伐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其实是有的,只是他糟糕的历史…),但他参考已有的记忆,分析各种情况后得出一个很坏的结论,因此犹豫着是附和蒋先云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看到孙中山鼓励的眼光,狠狠心说道:“让总理失望了,学生更悲观些。” 孙中山还是没有生气:“那也说说看。” “学生以为商团事件恐怕还要起波折,陈炯明不可信。刘震寰、杨希闵也不可信。革命军内部不稳定,北伐引而不发好于小败,小败好于长驱直入。” 孙中山感到奇怪了,长驱直入居然是最差的结果,于是笑容没有了,但还是用疑问的眼神鼓励庄继华说下去。 庄继华咽口口水,感到还是不能太激烈,便小心的说道:“总理决定离开广东,在商团看来是他们的胜利,他们会不会得寸进尺?陈炯明会不会在北伐军主力深入江西时进攻广州,这些问题不解决,北伐难以进行。而所有问题的核心是商团,学生以为北伐前必须解决商团和…陈炯明,最差也要解决商团。” “嗯,看来你们俩的观点差不多,不过你们大慨不知道,政府已经同意分批发还被扣军械,解除对陈伯廉陈恭受的通缉。”在他们谈话时,宋庆龄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当听见两人都不看好北伐时,眼中划过一丝忧郁。 “学生以为政府作出让步,但商团是否接受还是个疑问,同时必须防止另外一种风险,就是商团与陈炯明勾结,一但这两种势力勾结起来,陈炯明有军队,商团有资金,他们结合的危害将远远大于单独作乱。” “你认为他们会勾结起来吗?”孙中山这下神色严肃的盯着庄继华。 “不知道,学生缺少必要的情报,只能作一个推测。” “如果你是陈廉伯,你会怎么作?”孙中山问道。 庄继华沉凝一会说道:“如果学生是陈廉伯,我会采取明暗两手,明面上顺水推舟支持北伐,甚至将被扣军械赠送给政府,甚至还可以捐助部分军饷。暗地里我联系陈炯明和吴佩孚,然后收买滇桂军中的留守将领,待北伐军打到南昌或者苏赣边界时,再与陈炯明里应外合夺取广州,然后挥师北上封锁粤赣边界,断绝北伐军的后勤补给。如果此时退到苏赣边界的江西军队再联合江苏湖北的直系军队进行反扑,那么北伐军只能困守江西中部,在饷弹两缺的情况下,内部必然动摇,此时再行收买,北伐军势必彻底分裂,然后再南北夹击坚定支持总理的部队,北伐军主力恐怕即便逃出江西也实力大损。” 庄继华的这个战略规划让孙中山越听越怕,脸色终于大变,文素松一个劲的递眼色,庄继华于是又转换口气道:“不过从目前陈廉伯的举措来看,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也许是商团内部组织松散让他无力实行这个战略。而且这也是学生的一家之言,总理可结合其他情报再行确定。” 孙中山脸色严肃徘徊思索会后决然的说:“不,这个构想就算可能性极低,可一旦实施,恐怕江西就是我等的葬身之地。” 庄继华一听肃然敬佩,孙中山这样的伟人能当面向他这样的小人物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且毫不作伪。 随后孙中山又说道:“有个情况你可能不知道,这次北伐其实年初就设想好的,我派叶恭绰与张作霖和段祺瑞谈好,三家联合反直。此刻张作霖卢永祥已经开始发动,我们不能不有所行动。” 庄继华知道孙中山有些动摇了,这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极为自豪,北伐是什么事,军国大计,三家联合反直,这些都是历史大事,自己以一个未毕业的学生居然能参与,还能发表意见,这撂谁身上也…。 庄继华强压心中的兴奋,可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喜悦。 “总理,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仲恺早说过你庄文革,才华过人,胆大过人。怎么现在变得畏畏缩缩了。” “是,学生就直说了。” “革命的目的是打倒军阀,重建中华。如果说北伐是为了三家反直,那么学生以为此次北伐目的与革命目的是相悖的。”庄继华随后解释道:“三家反直,看上去是为了打倒直系军阀,可是三家反直的结果呢?从军事上说存在三种结果:胜败和,败了自不待言,直系势力更强,打成平手,那么大家维持现状,胜利了呢?三家反直谁出力最大,自然是张作霖。北京距离东北近,直系一败,张作霖就会把军队开进华北,其势力很可能扩张到山东安徽,这时他就是中国最有势力的人,那么他会怎么处理北京政府?对我们而言最好的结果是总理担任总理或者总统,可是张作霖会干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不管是总理或总统都是随他摆弄的木偶,他不会遵守五权宪法,更不会支持三民主义。当初吴佩孚打着劳工万岁的旗子推翻皖系段祺瑞,可吴佩孚上台后的所作所为呢,与皖系有何区别?他们是军阀,张作霖作为军阀也不可能超越吴佩孚段祺瑞。所以三家反直成功后,我们可能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三家反奉了。” “无论江浙战争还是直奉战争本质上都是军阀混战,如果我们参与这场军阀混战,在政治上失去的会超过军事上获得的。” 孙中山默默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庄继华,心中不由得想起廖仲恺给他的一篇文章,对,就是这个庄继华写的,人才难得呀。可是你不知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冯玉祥胡景翼,这次吴佩孚必败。当庄继华说道张作霖要将军队开进华北,孙中山这才感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些简单了。 张作霖会不会遵守协定不进华北呢?如果他不遵守协定,坚持要将军队开进华北,冯玉祥和胡景翼能挡住他吗?张作霖手握雄兵数十万,冯玉祥胡景翼恐怕很难办到,如此一来张作霖必然把持北京政府,自己中央革命的计划就会落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放弃广东的决定又踌躇起来。 “文革,北方军阀混战,这种局面对我们是有利的,如果不进北伐岂不让国民的希望落空。”孙中山皱眉问道。 “总理,不进行军事北伐,这主要是我们的实力不够,特别是是广东根据地不稳。学生建议北伐伐又不伐,不伐又伐。” “北伐伐又不伐,不伐又伐。”孙中山有点奇怪也不太明白。 “对,不伐是不进行军事北伐,伐是指发动政治北伐。”庄继华解释道。 “政治北伐?” “对,政治北伐。主要手段是宣传,向国民明确指出这是一场军阀战争,只会给国家民族带来痛苦,在全国范围内掀起反对军阀的热潮,让反对军阀打倒军阀的思想深入人心,同时大力宣扬我党主张,指出只有按照三民主义建设中国,才能消除战乱,人民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如此为以后的军事北伐作政治和舆论准备;另外在军事上利用军阀无力干预广东的时机,彻底解决东江陈炯明,武力平定商团,整顿各军,建立以黄埔学生为骨干的新军。” “对于军阀而言和他讲信仰,讲国家,讲民族,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只相信实力,只有当你的拳头比他更硬时,他才会听你的,才会尊重你的追求。” 孙中山默默的听,边听边思索;蒋先云佩服的看着他,心中暗叹我不如他;文素松这下才明白为什么蒋介石和廖仲恺如此重视庄继华。 孙中山沉思会说:“文革,巫山,你们俩到我身边来,给我当副官怎么样?” 俩人一下愣住了,站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不愿意?” 庄继华愣愣的说:“不,不,只是…,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缺少思想准备。” 众人一愣,突然“轰”的一下一齐大笑,庄继华站在那里,他觉得没什么,有这么好笑吗,这是通俗语言。见他的样子,众人更乐了,蒋先云边笑边想,好你个庄文革,在总理面前也这么放肆。文素松好容易强忍着对庄继华说:“你这个庄继华呀,平常在学校里油嘴滑舌,在总理面前也这样放肆。” 孙中山笑着说道:“年青人嘛,就是放肆,这样才是年青人。” 蒋先云这时才说道:“总理要提拔我们,是我们的荣幸,可我们现在还是军校的学员,学业未完而骤然身居高位是否合适,还请总理考虑。” 孙中山也觉得蒋先云的话在理,想想说道:“你说得对,拔苗助长的事不能做。这样这段时间你们担任我的临时副官,护卫队的事也兼着,回广州后,你们再随队回校完成学业。” 后来文素松回校后向蒋介石汇报作了详细汇报,并详细解释了庄继华的构想,没想到被秘书传出去,传来传去,最后演变成:庄继华全歼北伐军,总理改决策先平商团。 第十五节 教导 作为副官自然要跟在长官身边,至少不能太远,要保证随叫随到。庄继华和蒋先云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孙中山只送给他们一人一堆书,包括国民党一大宣言、三民主义讲演、帝国主义侵华史等,然后就让他们读书,每天将读书心得交给他审阅,这下俩人明白了,孙中山这是亲自教导他们。蒋先云有些为难,庄继华知道他为何为难,只是这没法劝。他倒无所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信仰什么,每次就当写文章交上去,不过还是不知不觉的把前世的一些东西写出来了。 比如平均地权,他认为孙中山提出的核实全国地价的方法行不通,提出采取收入递增税的方法来平抑贫富差距。这对于后世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很新颖的。 对于这一点蒋先云却不同意,俩人当着孙中山的面争论起来。 蒋先云引用共产国际关于地主富农理论驳斥庄继华,认为这是对剥削者的让步,应该让剥削者把他们剥削劳动人民的财富归还给劳动人民。 庄继华则认为剥削是不可能被完全消灭的,而且强行平均财富是对私人财产的暴力侵犯,违**自由原则,况且大多数地主富农的财富来自自身勤劳持家,善于经营,恶霸地主是少数。 蒋先云讥讽的说善于经营实质就是巧取豪夺,财富的积累过程就是剥削过程,同时引用马克思关于资本的描述,说明这种积累本身就是犯罪。 庄继华同意马克思关于资本的描述,但却不认为剥削是犯罪,他解释道自商业诞生以来剥削就客观存在,资本家开工厂的一个基本目的就是赚钱,如果不为赚钱他还开什么工厂,同样农民有勤俭持家者,也有卯吃寅粮者,抛开其他的原因,一旦遇上天灾**,后者必然要借贷,可是谁也没有必须借给你的责任,付出代价是必然的,因此剥削并非犯罪,而是商业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要想彻底剥削就必须彻底消灭商业,而消灭商业是不可能。 蒋先云反驳说消灭剥削是可以的,苏俄就办到了。 庄继华有点为难,他总不能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时苏联彻底失败了。但他还是坚持认为苏联也没有办到,因为苏俄还存在商业交换,只是它的那种剥削还没有认识到。 孙中山开始很有兴趣的听他们俩的争论,最后忍不住也加入进来。他赞成庄继华关于大多数地主富农财富的观点,可是他认为庄继华的办法过于缓慢,另外很向往苏俄在革命后国力的迅速增强,认为这对中国有借鉴作用。 庄继华则说苏俄国力迅速增强中包含绝大危机,它是以牺牲轻工业和农业为代价,强力发展重工业,导致经济发展不平衡,是一个扭曲的经济,这种扭曲到一定程度将使国家经济崩溃。 这场由土地引发的关于剥削的讨论他们算打了个平手。 俩人关于革命的策略的观点却是一致的,都认为国共合作是取得革命胜利的基础。但在对外关系上却产生分歧,分歧的主要点就在主要敌对国家。蒋先云认为是英国,庄继华则毫不犹豫的选择日本。 庄继华认为英国在欧战后实力已经削弱,已经无力大规模干涉中国内部事务,但日本不一样,日本在欧战中没有丝毫损失,国家实力不降反升,而且日本自民治维新以来一直奉行对外扩张政策,而且它扩张的主要方向是中国。 蒋先云部分同意庄继华对日本的观点,但他认为英国在中国有重大利益,特别是长江中下游地区,革命首先会在发展到这一带,仅仅收回租界一条就会让英国人狗急跳墙。他举出商团事件的背后就是英国政府。 庄继华也同意收回租界会让英国政府感到很痛,可关键是英国没有实力派出大批陆军干预。最多派几艘军舰来示威,派出陆军绝不可能。 俩人争论多次,有时是在孙中山面前,有时是在俩人的房间里,时间就这样慢慢流过,孙中山也不再着急的催促各军北上,只是象征性的发一通电报,里面不疼不痒的批评几句,这反而让各军产生各自不同的理解,可是孙中山也不解释,已到韶关的朱培德几次来行营发牢骚,孙中山也只是简单的安慰几句,唯一了解的孙中山目的的却是蒋介石和廖仲恺,俩人接到孙中山秘密发来的命令,要他们做好一切武力镇压商团的准备。 这天孙中山又在审阅俩人的笔记,谈论几句后突然问道:“你们认为该怎么解决商团事件。” 庄继华和蒋先云同时反应过来,孙中山现在需要的是理由。在前期政府已经和商团达成协议,现在又要武力解决,如果没有好的理由,那么政府威望必然要受影响,在政治上陷入被动。 蒋先云首先说道:“学生建议在广州城外集结黄埔军校学生和工团军农团军,然后发动工人农民向政府请愿,要求政府解除商团武装。” 庄继华想想却说:“学生以为等就行了。” 等,孙中山和蒋先云有些纳闷,庄继华接着解释道:“商团人员都是由一些富家子弟组成,平时吓吓地痞流氓还可以,真上战场是不行的,用不着集结很多部队。至于….,你们知道吗,有钱人都有个坏毛病,就是爱惹事,这些人平时就趾高气扬的,现在吃了那么大的亏,早就想发泄发泄了。所以我们就等他们出来惹事,然后就该我们动手了。至于部队,学生建议不要从韶关调,只需悄悄的把黄埔学生和工团军武装起来就行,只要首战打掉它的指挥中心西关,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广州城,外地的商团武装可以传檄而定。” 孙中山听明白后,很生气地责备道:“等他们惹事?等他们惹出事来我们要死多少人?这些人难道不是我们的革命群众?就让他们白白牺牲?要是他们不惹事怎么办?你是不是要挑唆他们惹事?文革,革命不能只求目的不管手段,这样的手段只能得逞于一时。革命是正大光明的事业,不能通过阴暗的手段实现。” 庄继华一听脸色通红,他就是这个意思,他设想的是现在只缺一个理由,那么就寻找一个理由,或者制造一个理由,前世老美经常这样干,很容易的。 接着孙中山又说道:“商团其实不是一个坏组织,前些年对革命的贡献也不小,这些我都记着,只是现在他的领导人野心膨胀,就说他购买枪支吧,以他现有的武装完全可以保护商社,他买这么多枪要作什么?这些不能不让政府警惕,这也是我下决心解决商团的原因。” 庄继华满脸通红,向孙中山道歉道:“总理,我错了,是我急功近利,思虑不周。” 孙中山语重心长的说道:“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可是这种方法是错误的。唐太宗李世民曾说我以诚待人,则人必以诚待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成功比失败更可怕,长此以往,则革命将丧失其原本的立场。” 庄继华虽然道歉,但心里不以为然,政治本就是肮脏的,搞政治靠诚信,…,总理太理想主义。 蒋先云见庄继华很尴尬,有心解围,便问道:“那总理认为该解决呢?” 孙中山说:“商团自民国初年即存在,成员遍及广东各地,有比较广泛的影响,最好是政治解决,如果能把他们收编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么让他们暂时保持现状也不错。” 庄继华和蒋先云闻言大吃一惊,知道孙中山又从坚决镇压的立场上后退了。 孙中山仿佛知道他们的想法,接着说:“你们是不是要问,我的立场又改变了,不,我从没改变,文革有句话说得很对,商团战斗力不强,如果没有陈炯明,仅凭商团,无论是谁都无可作为,我们的心腹之患还是陈炯明,没有商团,陈炯明还是可以进攻广州,还是可以封锁赣粤边界,还是可以收买我们队伍中的不稳定份子,因此不解决陈炯明不能北伐。” 蒋先云还是不相信,问道:“可是….” 孙中山打断他的话:“可是我们停留在韶关,既不进也不退,是吗?这是因为我还要再看看…。” 庄继华和蒋先云明白孙中山说的看看,是看商团。 这次谈话后,俩人明显感到孙中山对他们的笔记批阅越来越详细,甚至一些小观点也批示大量文字。 然而事态的发展最终让孙中山失望了。 十月十日双十节,韶关各界举行大会庆祝国庆,孙中山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中心议题自然是北伐。 下午却传来商团向广州双十节游行群众开枪射击,打死二十余人,伤百余人的惨案,得到这个消息后,孙中山勃然大怒,对商团的一切幻想都被抛到脑后,立刻电令许崇智、廖仲恺、汪精卫、蒋介石、陈友仁、谭平山6人组成革命委员会,并担任全权委员,并命令该会用会长名义便宜行事,平定商团叛乱。 10月11日,又令胡汉民将广州商团机关一律解散并缴械,令韶关警卫军及北伐军一部回师广州,讨伐叛乱。同日下达“平定商团”手令,早准备好的蒋介石廖仲恺率领黄埔学生军、铁甲车队、农民自卫军于当晚迅速攻占西关,陈伯廉、陈恭受逃往香港。12日各地商团武装纷纷作鸟兽散,15日广州各商店一律开业。 消息传来大元帅行营一遍欢腾,护卫队的黄埔学生在高兴之余又有一些担忧,担心作为平叛主力的黄埔同学的伤亡,昨天传来的消息枪击事件中牺牲者就有黄埔学生。 庄继华不知道,由于他的介入,商团叛乱提前两天平定。蝴蝶翅膀煽起的风在逐步加强。 14日孙中山返回广州,绝口不提北伐之事,黄埔学生护卫队随之返回,不久奉命返校。 17日孙中山召集胡汉民廖仲恺汪精卫鲍罗廷开会商讨东征陈炯明。 然而,不久传来消息,吴佩孚战败,中国局势顿变。 10月22日冯玉祥带兵从前线返回北京囚禁总统曹锟,逼北京政府下停战令,宣布解除吴佩孚的职务。随后在天津杨村击溃吴佩孚指挥的直军,此举导致山海关直军主力崩溃,吴佩孚于塘沽仓皇乘军舰逃往南方。 北方吴佩孚忙于逃跑,张作霖忙于将部队开到平津一线,冯玉祥忙于联系各方准备应对来自奉系的威胁,段祺瑞忙于做梦,想东山再起。 然而,在南方南方,一支中国以前从未有过的军队正在慢慢组建,两年之后,这支军队将掀起一道狂潮,横扫半个中国。 第十六节 誓言 平定商团后,蒋介石虽然忙得团团转,但心情却很舒畅。在平定商团的战斗中,由黄埔军校学生组成的学生军初露锋芒,一举攻占西关商团总部,为彻底平定商团立下第一功,受到各方赞誉,再也没有人敢说派一个连就缴械的话。现在第二期学生已经入校,教导团也正在组建中,从江苏安徽招的士兵正陆续前来广州。最重要的是孙中山答应从苏俄援助的枪械和款项中拨出相当部分用于组建教导团而且教导团就在黄埔,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组建一支雄师征战疆场。 庄继华终于可以确定历史还是按照既定的路线发展,整个人又回到原来的模样,这反而让蒋先云等人更确定他是因为对当初北伐判断不佳产生情绪波动,特别是蒋先云有了孙中山临时副官的经历后,对庄继华的更是另眼相看;反过来庄继华对蒋先云也推崇备至,俩人虽然有一些观点不同,私交却越发好了。 10月23日冯玉祥电邀孙中山北上主持大计,10月27日孙中山在韶关发表通电响应。 北方局势的变化自然成为黄埔岛上军校学生们议论的中心话题,对冯玉祥的革命举动持赞赏态度居多,对孙中山北上持乐观态度居多。但庄继华在蒋介石面前却持相反态度,而蒋先云却截然相反。 “…,总理北上大可不必,冯玉祥邀请总理北上目的有二,其一,联合我们对付奉张和皖段,其二,是掩盖自己发动政变的真实原因,博取民众支持。受革命感召只是其中的次要原因,从他发表的善后处理办法我们就可以知道他没有什么政治主张。” “文革,你认为冯玉祥倒戈的真实原因是什么?”蒋介石温和的问。他现在很想听听庄继华的判断。在半年之前庄继华判断直奉战争将以直系败收场,当时虽然震惊却也没真的相信,没想到一语成谶,既然让他说中了。这样的判断,蒋介石自问自己做不出。 “他与吴佩孚的矛盾是利益分配不均,主要是上次直奉大战后,冯玉祥原希望得到河南的地盘,可是吴佩孚却把河南给了自己的亲信,更绝的是战前冯玉祥是陕西督军,战后吴佩孚连陕西督军也不给他了,冯玉祥只落得个检阅使,由此积累的矛盾在这次战争中形成总爆发。吴佩孚独掌直系大权,除曹锟外谁也不买账,因此在直系内部成功培养出反对派,今日也算自食其果。”庄继华在韶关看了些资料,历史知识丰富了。 “你对总理北上的结果怎么看?”蒋介石继续问道。 “学生以为不会取得任何结果。张作霖和段祺瑞绝不会让总理掌握政权,实现三民主义。目前北京局势取决与冯玉祥张作霖段祺瑞,其中任何俩人联手都能压倒其余一人,在政治上张作霖段祺瑞比较接近,而且他们的主子都是日本人,这两人联手的可能性较大。冯玉祥一旦退缩,总理在北京就缺少实力支持,要想有所作为根本不可能。”庄继华是坚决反对孙中山北上的,原因无他,参观中山陵时就知道孙中山死在北京,因此他把话说得很死,希望能鼓动蒋介石反对孙中山北上。 “校长,文革这个判断我以为是有道理的,但我还是认为总理应该北上。”蒋先云插话道:“目前北京是中国政局的中心,全国的目光都注视着北京,国民希望看到总理到北京处理善后,就算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但只要总理去了,就没有辜负国民的希望。” “可是不能取得任何结果的。”庄继华反驳道。 “不,至少可以取得一样结果,那就是揭露张作霖和段祺瑞军阀祸国的本质,让国民看清这伙家伙,进而更同情革命,支持革命。”蒋先云自信的说道。 “与其将时间精力浪费这上面,不如安心整顿广东,准备东征陈炯明。”庄继华不服气的嚷道。 蒋介石看着庄继华微微一笑,在这点上他实际认同蒋先云的判断,不过他感到有点抓住庄继华了。这个人精明过人,手段圆滑,但却非常实际,只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跑不出我的手心。他看看俩人,心力非常满意,这两人是一时瑜亮,**有蒋先云,我有庄继华,不,蒋先云我也要拉过来。 “文革,你别激动,这点上我支持巫山,总理北上利大于弊。” “可是校长,….,”庄继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孙中山去了就回不来了。 “如果总理此去能取得结果最好,不能也能达到巫山所说的效果,对革命是有利的。”蒋介石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找你们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这次平叛我们黄埔打出了威风,总理非常高兴,因此他提出由我们黄埔军校出面将广州的各个军校的青年联合起来。总理的这个想法很好,我想让你们俩来具体筹备,就由文革为主,巫山协助。” 庄继华还不死心,还在想怎样才能把蒋介石绕进去,让他去阻拦孙中山北上。其实这点上他高看蒋介石了,自从陈炯明叛变后,孙中山对军人掌权非常警惕,所以一直不让蒋介石插手党务政务,除了黄埔军校党部外,蒋介石基本不能干预校外事务,党内地位也就相当于一个候补委员。 “可是,校长,总理身体不好,此次北上事务繁杂,总理身体不知能否支持。”庄继华还想作最后的努力。 “文革,这事就不要说了,总理的身体是不好,可是总理一向以国为先,以身许国,这个理由是拦不住总理的。”蒋介石似乎明白庄继华想法,不过他也没想到孙中山此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文革,我刚才说以你为主,巫山协助,你有什么想法。” 庄继华心里暗叹一下,也认可蒋介石说的话,就算告诉孙中山此去会一去不复返,孙中山也会坚决北上。 他清理了一下思路,随后就感到有些不对,便说道:“校长,我以前没做过这样联合会,巫山以前领导过罢工,有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我给他跑腿吧。” 蒋先云笑道:“文革,不要谦虚,罢工和联合会可是两回事,我认为你完全能行。象上次辩论会和剧团,你不都做得很好吗。” “我那是低难度,你可是高难度,做的不好,可要砸咱们黄埔的牌子。” 蒋先云不由一笑,蒋介石也微微一笑,俩人都习惯庄继华的说话方式了。 蒋介石却不管了开始不讲理了:“谁负责都行,你们俩把这件事做起来,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总理失望。” 庄继华想想觉得还是多拉几个人,于是建议道:“校长干脆再抓几个壮丁,象李之龙、贺衷寒、曾扩情他们也抓来。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多拉几个,就顶好几个诸葛亮了。” 蒋介石终于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庄继华要这样,总是在想办法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而且他说的这些人国共都有,这也让他放心了。 “你们商量办。”他实际上也没太在意这样的联合会,只是孙中山的吩咐他不能不做,至少要做个样子。 庄继华无奈,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联合会会发生什么,但感觉不好。 蒋先云却很兴奋,他早就想成立一个这样的组织,只是进校以来一直没时间筹措,现在名正言顺了。 10月28日孙中山在广州召开军政会议讨论应对北方局势变化的政策方针。 11月3日孙中山发布大元帅令,命令大本营胡汉民留守广州,代行大元帅职权,建**总司令谭延闿驻守韶关。为配合孙中山北上,国民党中央向全党发出秘密通告,指出“总理此次北上,乃应北方各同志之要求,期于北方党务之进行,有所发展,并非轻与各派讲求妥协”。号召“凡我同志,当及时努力宣传组织,以期团体日固,势力日充。” 11月10日孙中山发表《北上宣言》,在这篇宣言中他全面阐述了自己北上的目的及正理立场,提出“国民革命的目的,在造成**自由之国家,以拥护国家及民众之利益。”对外要“取消一切不平等之条约及特权;变更外债之性质,使列强不能利用此种外债,以致中国坐困于次殖民地之地位”。对内要实现“以民族、民权、民生三主义为基本,而因应时势,列举救济方法,以为最少限度之政纲”。主张“召集国民会议,以谋中国之统一与建设”。 11月12日,孙中山出席广州各界欢送会并发表演说。鼓励大家把广东建设好,使之成为革命的策源地。这个演说与庄继华前世的演说出现较大的差别,最大的差别在于东征讨陈,而不是北伐。在这个演讲中,孙中山告诫全党东征讨陈是巩固广东根本之地的必然举措,要求广东同志积极努力达成此目的。 13日庄继华无可奈何的看着孙中山登上永丰舰北上,他首次感到无能为力,他找不到一丝办法来阻止。 永丰舰途径黄埔,黄埔师生全体列队于岸边,蒋介石登舰,请孙中山登岸与黄埔师生话别,孙中山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踏上黄埔。在胡汉民、汪精卫等人陪同下孙中山乘汽艇上岸,似乎知道自己很难再回到这个自己寄予最大希望的校园,他一一巡视了学员宿舍,教室,食堂,观看了学生表演的战术演习。 随后孙中山向全体学生发表了简短而热情的演讲。 “今天我要去北京了,因为北京发生政变,曹锟吴佩孚被推翻,这是我党北方同志运动影响的结果。但是革命是不是因此成功了呢?我要说没有。冯玉祥、胡景翼等通电说不过问政治,这是很危险的。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政治,是关系全国民众的大事,现在冯玉祥等发动于前,不问政治于后,任其发展,故此次北京革命,绝无成功希望。这次事变虽然不能取得中央革命的效果,但我还是要去,这是因为只有我去了,表明我党的态度,才能影响北方的人民,以后的革命才会进步。…,民国建立已经十三年了,国家依然纷乱,军阀横行,战火不休,其中而党内部分同志意志消沉,忙于追逐名利,在这些同志看来,革命就是开公司,投身革命就是入股,将来等着分红;可是我要说革命不是开公司,投身革命不是入股,不是为了分红,投身革命是为了挽救中国,挽救民众,因此唯有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革命才有成功之希望。” … “今天黄埔学生,能忍苦耐劳,努力奋斗如此,必能继承革命事业,必能继续我之生命,实行我之主义。凡人总有一死,只要死得其所……若二三年前余即不能死:今有学生诸君,可完成我未竟之志,则可以死矣!” 孙中山的厚望让在场师生无不热泪盈眶,热血沸腾。蒋介石廖仲恺随后发表讲话,告诫全体学员牢记总理训导,为革命努力奋斗。 庄继华上台代表全体学员接受孙中山授予的国民革命军教导团团旗。 随后蒋先云大步上台,立正,举起右手,握紧拳头,转身,面向孙中山。 全场近千人同时举起右拳,一字一句从胸腔中喷出:“我们向总理宣誓,牢记总理训导” “我们向总理宣誓,牢记总理训导” “坚决与军阀帝国主义斗争到底” “坚决与军阀帝国主义斗争到底” “愿为民族**解放流尽最后一滴血” “愿为民族**解放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们宣誓。” “我们宣誓。” 千个年轻的喉咙吼出的声音,高亢热烈。 “我们宣誓……” 千张年轻的面容,庄严激动。 “我们宣誓…” 千道坚毅的目光,闪烁着狂热。 “我们宣誓…” 千条挺直的身躯,耸立在猎猎军旗下,任狂风呼啸,任烈焰高涨,无畏无惧。 “我们宣誓…” …… ……. 他们在这个时代里受过较高的教育,在国家危亡,民族危机时,没有选择逃避,没有寻找僻静的港湾,无怨无悔的投入到黄浦,在今后二十余年里,他们的血将洒满中国大地,他们之中的多数人没有活到和平来临,可是,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救中国。 “**扬新令,千营共一呼;介石,你带的好兵!”孙中山兴奋的大声说道,左右随员却各有心思,刘震寰、杨希闵面色不豫,胡汉民汪精卫目光闪动,蒋介石志得意满。 永丰舰渐渐远去,载走了近代中国最伟大的人物。孙中山12月31日到达北京,1925年3月12日病逝,灵柩安厝于北京西山碧云寺内石塔中,直到1929年5月才由国民政府安葬于南京中山陵。 这是这个时代目前最让庄继华倾佩的人物,无数次的失败丝毫没有削弱他的勇气,每次他都以百倍的勇气重新站立起来,率领他的支持者们发起又一次进攻,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他甚至愿意为他献出所有“聪明才智”,愿意为他而战。在最后确定自己无以为力后,庄继华向蒋介石建议举办这样一场仪式,他希望能带给这位可敬的长者、民族解放的先驱些许慰藉。 (第二章完存稿快用完了,糊涂的写作速度有些慢,以后尽量争取每天两节。) 第一节 端倪(一)(修正) (由此本书进入轻度历史幻想中) 11月24日广州码头,科埃爵士号邮轮旁的码头工人敲响上船的钟声,在码头等候的人群开始陆续上船,邓演达提皮箱随着人流缓缓前行,检票的船员机械的查看着登船乘客递出的船票,侍者不时为登船的白人提行李领路。看着侍者卑微的笑脸,邓演达只是在心中微微叹息,没有侍者来搭理他,他只是一个四等仓的乘客,这些侍者伺候的是一二等仓的乘客。等邓演达找到自己的舱位时,已经有两人在船舱里整理自己的铺位了。把行礼放进船舱后,邓演达回到甲板,他没有依着船舷,而是笔直地站立在那里,虽然离开了军校,常年保持的军人作风已经在他身上刻下深深的印迹。 离开码头后,科埃爵士号沿着航道从长州炮台外侧绕过,邓演达遥望小岛,现在应该是早课时分了,他这样想着,渐渐的小岛愈来愈远,江面越来越宽,船的速度渐渐加快,视野里小岛渐渐模糊。 当宋希廉来告诉他邓演达离职的消息时,庄继华正在教室里看书,他没有与贺衷寒他们一起出去,实则因为他心里很乱,还有种突然间失去方向的混乱,孙中山回不来了,没当想起这个,心里就莫名的涌起一种哀伤,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邓主任辞职?胡说吧,别乱传小道消息,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包打听。”庄继华不耐烦的对宋希廉说。 “不是小道消息,布告栏里已经公布了,不信你去看。” 庄继华一听,连忙起身,快步向教室外走去。 走出室外,就看见布告栏前围着一群人,庄继华心里一沉,脚下加快。 “命令 为加强我党军事教育,原教练部代理主任、学生总队队长邓演达,奉大元帅府代理大元帅胡汉民命令赴欧洲考察德国、法国之军事教育,为不耽误军校教学,邓君于民国13年11月18日向黄埔军校政委廖仲恺、校长蒋中正提出辞职,经校党部研究后同意邓君辞去军校教练部代理主任,辞去学生总队队长,军校教练部代理主任暂由王柏龄兼任,任命严重担任学生总队队长。此令。 民国13年11月23日黄埔军校政委廖仲恺,校长蒋中正” 庄继华边看边听周围同学的议论。 “邓副主任怎么不去俄国呢?” “去俄国干什么,这么俄国顾问在,那不是多此一举。” “德国是战败国,他的军事有什么好考察的,还不如去日本。” “这下完了,空想理论家主掌教练部二期那些小子要倒霉了。” “就是,到时候还不知闹什么笑话呢。” “文革,你说呢,校长怎么会任命王柏龄来主管教练部?” “不知道,校长有校长的考虑,这事我们管不了。”庄继华说完分开众人就走了。 贺衷寒从后面快步赶上来,见庄继华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文革,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庄继华摇摇头,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脚下速度变慢,蒋先云、李之龙和宋希廉也赶上来了。见他的样子都有些惊讶,连声问怎么啦,庄继华困难的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一下。” 于是众人有陪着他回到宿舍,李之龙劝他上床躺一会,庄继华摇摇头,坐在椅子上,背对众人,慢慢的说道:“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想静一会。” 蒋先云见他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就招呼大家出去,让庄继华一个人留在宿舍里。 众人走后,庄继华松开风纪扣,然后把头埋在手臂上。“邓演达也走了,以后怎么办才好呀。”他低低的呻呤道,仿佛一条受伤狼,在悄悄的添着自己的伤口。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历史的。他根本不相信布告上说的屁话,邓演达离职肯定是受到蒋介石的排挤。 邓演达深受孙中山和廖仲恺的信任,蒋介石根本不敢明着对他下手。在军校教官中王柏龄跟蒋介石最紧,其次为顾祝同,而邓演达是少有可以顶撞蒋介石的人。但王柏龄却一直以教授部主任的身份干涉教练部的工作,在与邓演达的争执中,蒋介石常常有意无意的偏袒王柏龄。王柏龄的成功让顾祝同、刘峙等教授部教官很受鼓舞,纷纷插手教练部工作,而且常常是在蒋介石面前,以显示他们的能耐。这导致教练部与教授部纷争不断,教练部的工作受到很大干扰。 现在蒋介石得逞了,更让庄继华感到寒心的是刚才那些同学的议论,庄继华有一种无力感,他们几乎完全没有看到邓演达的离开是军校内制约蒋介石力量的一大损失。 庄继华首次开始怀疑当初加入黄埔的决定是否正确,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如果自己一直跟着蒋介石,那么4.12时自己的手上难免会沾上**人的血,而这却是他根本不能作的。如果跟着**走,自己躲得过那么多次的肃反吗?现在他感到加入黄埔可能是个错误,是一时冲动,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今后怎么办。庄继华想不出办法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习惯性地从枪架上将自己的枪取下来,将零件一一取下排好排好,然后拿起擦枪布逐一擦拭。这是他有枪以后养成的习惯,遇到难题就拿出枪来玩“肢解”,以掩盖自己的烦躁。 缓慢的机械的擦拭着。脑子里一遍混乱,一会是自己向游行群众开枪,一会是自己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 “砰”宿舍的门被推开了,一群人走进来,还边走边争论。庄继华依然在专心的玩“肢解”,甚至没有转身。 “文革,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庄继华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想什么呢?不舒服就休息,玩这个作什么。”肩上被轻轻的拍一把。 庄继华回头一看是宋希廉,后者正疑惑的看着他。 庄继华见他脸上的关注神色,心里有些感动便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很多了。” 见他看着自己桌上的零件,便解释道:“我只是闲着没事,练习一下分解组合。” “去,去,闭着眼睛都拿第一的人,还练这玩艺。你对那篇文章怎么看。”宋希廉放心了,便问道。 “那篇文章?”庄继华迷惑不解的问道。 宋希廉这才想起,庄继华还没读过那篇文章,便从邓文仪手中抓过一张报纸,递给他:“就是这篇。” 庄继华接过来一看,是《民国日报》,上面头版,标题:跨党者的党性。作者赫然写着谢持。 谢持在这篇文章中质疑**员加入国民党的目的,认为**员借加入国民党之际大力发展,国民党有被**从内部颠覆的危险,提出**员应该退出国民党或放弃**信仰。 “满嘴喷粪,管他干什么。”庄继华一目十行的快速扫描后,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把报纸丢过脑后。继续擦自己的枪。他本来对将来就有些悲观,这篇文章无疑又给他添堵了。 “哈哈,满嘴喷粪,太对了。”几个人轰然大笑。庄继华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回过头来一看,心里知道坏了。 蒋先云、杨其刚等人哈哈大笑,贺衷寒、邓文仪、曾扩情等人却脸色铁青。 “谢持是我党元老,也是党的中央监察委员,文革,我不同意你这样侮辱他。”邓文仪义正词严的说道。 见邓文仪的这个样子,庄继华知道自己无心之下的脱口而出有点伤人。其实在前世,这样语言已经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很严重的冒犯,这也许是进化的缘故。不过此时他却没有打算妥协,谁让这个谢持撞上老子心情不好呢。 “党国元老,监察委员,好大的官帽。如果他的见识就这么点,也就是个吃棺材本的货。” “你,…。”邓文仪气愤的指着庄继华,大声道:“你到底是国民党员还是**员,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本党元老。” “不管国民党员还是**员都要支持总理的三大政策,谢持这是在攻击总理的三大政策,我倒要问问你他谢持还算是总理的信徒吗?”杨其刚毫不含糊的反驳邓文仪。 “不能将反对跨党与反对三大政策等同起来,谢公并没有反对三大政策。”曾扩情辩解道。 “让**员退出国民党,或者放弃**信仰;这不是等于否定总理的联共政策吗?”刘仇西质问道 “当然不是,在党内合作之外还可以进行党外合作,跨党本身而言就是一个人有两种信仰。我倒想问问你的信仰究竟是什么。”贺衷寒也不客气,直指问题的核心。 “总理说过,三民主义与**不冲突。”刘仇西的回答有些软弱。 “可是却是两个政党,那么你发展党员时是为那个政党发展党员呢?”贺衷寒感到了这种软弱,立刻加强进攻。 “我们**员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说是帮助国民党发展就一定是帮助国民党发展,绝不会打作国民党的旗子发展自己的组织。”杨其刚立刻给贺衷寒顶回去了。 “哼哼,这话需要事实来证明,你能证明吗,你能证明贵党发展的党员是真心向着我们国民党的?恐怕不能吧。”贺衷寒讽刺道。 “你,你这是欲加之罪。”杨其刚愤怒的说,自从担任**黄埔特别支部的组织委员后,他对党内的事务有了更多的了解。自从与国民党合作之后,党组织的发展已经很缓慢了,这一年来党员数量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有下降的趋势,党内有些同志已经颇有微词。现在居然有人还怀疑本党的行为,他感到非常伤心和气愤。 “如果不是欲加之罪,那么你拿出证明来。”邓文仪得意的说。 这种事情怎么证明,杨其刚愤怒得不知如何回答。 “这种事情只能靠时间来检验,时间会证明我党的光明磊落,也会证明这些欲加之罪的荒谬。”蒋先云稳定的毫不激动的声音立刻把杨其刚的情绪稳定下来。蒋先云说完之后,看看大家,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后,又开口道:“君山说联共可以采取党外合作的方式,我认为这是可以的,可我又想总理难道没有考虑这种形式吗?显然不是,总理显然考虑过党外合作的方式,可是为什么总理没有采取这种形式呢?可见这种形式有其弊端,所以总理放弃了,转而采取党内合作的方式。所以谢持的这篇文章是非常错误的,我们应该坚决反对。” 精彩,绝对精彩,庄继华暗挑大拇指,这蒋先云要是去当律师的话绝对是金牌大律师,几句话就把化解了贺衷寒的攻势,把局面从被动中解脱出来,同时利用对总理的崇拜,以疑问巧妙的挑起听众的思索,让听众跟着他的思路走,最后自然赞同他的结论。 贺衷寒一时语塞无法反驳蒋先云的话,只好沉默的下来。邓文仪见贺衷寒不说话,自己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蒋先云,也就沉默下来,只是狠狠的盯了庄继华一眼,这让庄继华感到莫名其妙,其实他不知道,他现在在黄埔同学特别是那些国民党员同学中的地位很高,这些同学一致认为,蒋先云出手,只有庄继华能挡,反之亦然。今天邓文仪指责庄继华,那么肯定不能指望庄继华开口反驳蒋先云了。 第二节 端倪(二) (网通断网,修了近10个小时,垃圾) 看着贺衷寒邓文仪的样子,庄继华感到这些人还是挺可爱的,认输挺干脆,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 不成熟的政客?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现在这群黄埔学生应该还是一张白纸,至少还可以画上几笔,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给他们画上几笔,蒋介石的力量基础来自黄埔,如果能动摇这个基础,那么能否避免4.12事变呢?这个想法突然一下冒出来,立刻强烈的诱惑着他,要想退出黄埔已经不可能了,唯有避免最坏的结果。 “巫山,你这口才要不去当律师绝对是浪费人才,”庄继华先开个玩笑话,众人都笑起来,场面中气氛一下缓和过来。庄继华整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谢持这篇文章的错误在于,他指出的问题是他想象出来的,你们看整篇文章没有丝毫事实,全是凭空捏造,在论据不成立的情况下,提出的解决方法更是危及国共合作的基础。” “党内合作实则是总理要求的,而非**提出来的。其实这种合作方式对**而言是不公平的,于我党而言却是非常有利的。” “对**不公平?为什么?”贺衷寒不解的问道,蒋先云和杨其刚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公平的做法是党外合作,两党地位平等,平等的参与革命活动。”庄继华先没有说明为什么,而是先说明什么是公平,然后才说:“党内合作,在两党关系上就定死了,这就好比,**是小伙计,我党是掌柜的,而且小伙计永远不能争当掌柜。大家想想是不是这样?” “那么谁是东家呢?”杨其刚对这种比喻有些不满意。蒋先云却若有所思。 “人民呀,人民是东家。我们只是东家请的掌柜和伙计,伙计做得好,人民可以让伙计当掌柜,掌柜做得不好,掌柜可以降职为伙计。而现在却是伙计永远是伙计,掌柜永远是掌柜。” “所以我很奇怪这样占便宜的事情,为什么我党有些党员看不到,要我看来,**员反对才是正常的,我们国民党员应该坚决拥护。而不是相反。” “这好比拜菩萨,本来合十作揖即可,却非要三跪九叩,外带香油钱。这岂不是让和尚白白占了大便宜。” 众人会心一笑,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庄继华这是拿王柏龄开涮。连贺衷寒他们也乐了,尴尬的气氛一下子没有了。 “文革,你和巫山搭伙肯定打遍法庭无敌手,对方会三跪九叩求着接受你们的条件。”贺衷寒笑着说道。 “革命成功以后,文革,我去找你,我们合作开个律师行,到时候你可不能推托。”蒋先云虽然脸上挂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忧虑。 “行呀,到时候大家都来关照生意,有官司的要打,没有官司的,创造官司也要打。” 众人更是大笑。 “如果伙计想要成为掌柜,那怎么办呢?”蒋先云笑着问道,贺衷寒却警惕起来。 “那就只有修改游戏规则。”庄继华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大家一下安静下来,贺衷寒等人脸上挂满严肃。 “伙计就是伙计,怎么能当掌柜的。”邓文仪插口道。 “不,雪冰,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不想当掌柜的伙计不是好伙计。伙计想升职是人之常情。”庄继华正色的说到。 “修改游戏规则,怎么改?”贺衷寒问道。 “现在的规则是掌柜的就是掌柜的,伙计就是伙计;掌柜的干得再差也是掌柜的,伙计干得再好也只能是伙计。这个规则没有竞争性,不能调动掌柜和伙计的积极性,所以公平的方式是,掌柜的干得差可以降职为伙计,伙计干得好可以升职为掌柜的。前提条件是伙计是伙计,掌柜的是掌柜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伙计和掌柜的分开,那么和谢持有什么分别?也是喷粪?”邓文仪明白过来便讥讽道,贺衷寒有些诧异的看看他。 “当然不一样,我提出了规则,保住了店,而谢持却是要拆店。”庄继华立刻反击。 “这个规则是什么。你就明说吧,这里没外人。”宋希廉有些跟不上了,他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小,阅历最低的一个,到广州考黄埔都是受陈赓的蛊惑,进入一队后和庄继华混得很熟,两人已经由同学升级为朋友。 “就是店规,先定好店规,然后才能执行伙计掌柜的升降职,否则掌柜和伙计就会各做各的,到最后会把店给拆了,受害的只有东家。”庄继华还是不敢明言,他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人给蒋介石打小报告。 “店规?”杨其刚疑惑的问道。 “对,嗯,最好先成立一个董事会,由董事会制定店规。”庄继华想想说道。 成立董事会,这个董事会代表什么?这下连蒋先云也不太明白了。 “董事会就是由掌柜的、伙计和店里的其他人,比如账房,再加上东家的代表组成,他们制定店规,考核掌柜的业绩,掌柜的做得不好就把他撤了,重新选掌柜的,这样伙计也就有机会升职为掌柜的。”见大家不明白,庄继华便解释道。 众人面面相窥,还是不太明白,店规、董事会,跨度有些大,有些根本跟不上趟了。 “文革,你就直说吧,这个店规和董事会是什么?别打哑谜了。”刘仇西有些不耐烦了,这种猜谜似的对话让他很不习惯。 “对,文革,直说吧,董事会是什么?店规是什么?”宋希廉也凑合上来,他也费了好多脑子,还是没想明白。 庄继华想想决定还是说明白:“直说就是国民政府和宪法。” 国民政府和宪法,众人恍然大悟,但很快杨其刚就开口道:“文革,你走得太远了吧,总理去北京商谈新政府的事,你却在这里谈抛开北京政府成立国民政府,这合适吗?” “制定宪法,那么临时约法呢?”邓文仪也反对道 “对,文革,总理去北京商讨新政府事宜,现在提国民政府合适吗?还有,宪法的问题,民国以来,一直以临时约法为宪法,为了维护临时约法,本党也曾发起过护法战争;现在却要否定临时约法,我们如何向国民交代,而且党内维护临时约法的元老也有不少,他们肯定会反对的?”贺衷寒问道 “嗯,其实在革命取得进一步发展之后,比如打到南京之后。再谈成立国民政府、制定宪法也许会好些。可是现在的局势逼我们不得不考虑,先成立国民政府,制定宪法。”庄继华说道。 形势发展的逼迫,众人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听他的进一步说明。 “党内合作是总理制定的政策,很多人只是出于对总理的尊敬,才支持这项政策,但这不表示没有人反对,正是考虑这个,总理在一大之后进行了三民主义演讲,也曾专门撰文说明,可是这些人只是暂时偃旗息鼓,他们随时有可能再次攻击这项政策,谢持的文章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没什么,只要他们出来,我们就和他们斗争,直到把他们彻底打败。”杨其刚信心十足。 “彻底打败?杨兄,勇气可嘉。”邓文仪阴阳怪气的说道。 “如果这种争斗持续下去,革命阵营有可能分裂,看看杨兄和雪冰兄就知道了。”庄继华半真半假的开个玩笑:“即便革命阵营不会分裂,也会迟滞革命发展。” “你认为成立政府,制定宪法能弥合国共分歧?”蒋先云皱眉问道。他心里有些不赞成庄继华的观点,即便孙中山与**也有分歧,可见即便成立政府分歧照样存在。 “不能,可是可以对分歧和解决分歧的方式进行控制。”庄继华似乎明白蒋先云的想法:“要想完全没有分歧是不可能的,其实就算贵党党内也有分歧,可是为什么贵党没有因分歧而分裂呢?那是因为贵党有党章党纪,党章党纪就控制了分歧了,提供解决了分歧的方式,不是这样吗?” 蒋先云默默的思考,这时他有些被说动了,他是黄埔支部的支部书记,对党内分歧比杨其刚了解更多,他无法当面否认。庄继华接着说道: “对于国家而言宪法就是控制政党分歧,控制解决分歧方式的最佳手段。” “控制解决分歧方式?”蒋先云感到有点毛骨悚然,贺衷寒感到惊讶。 庄继华在暗示什么?一定是这样,蒋先云心中在想。难道他认为国民党会对**动武,可是现在国民党要依靠苏俄提供资金和武器,武力镇压**对国民党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如果不是,那么他是什么意思呢。蒋先云感到迷惑不解。 庄继华到底要说什么,控制政党分歧?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贺衷寒同样不敢小视庄继华,但庄继华这种天马行空的谈话方式,让他一时摸不清庄继华的真正想法。 庄继华把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知道该不该把话挑明,犹豫再三,决定还不干把话完全挑明,只好看看蒋先云希望他能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间蒋先云迷惑不解的样子,心中叹口气,转换话题:“其实我们不必争论,只要记住,国共合作是总理制定的策略,是革命发展的基石,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做到凡是不利于国共合作的话不说,凡是不利于国共合作的事不做。记住我们的誓言。” “说得好,”庄继华回头一看,政委廖仲恺校长蒋介石和几个军官从门外进来,带着袖章的执星官大声喊道:“立…正。” 宿舍里的同学立刻原位站好。 廖仲恺走到庄继华面前:“说得好,这两个凡是应该刻在每个革命者的脑子里。” 他们一行人走到门口时正好听见庄继华的最后半句话。 庄继华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怎么搞出个两个凡是,政委这可不能乱盖。 “同学们你们要记住国共合作是总理倡导的,反对国共合作就是反对总理。有人说**依靠国民党发展,那是一叶障目,我们国民党的发展他们就看不见,短视。”廖仲恺对谢持在报上公开要求**退出国民党非常生气,他认为谢持作为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未经党的允许就公开质疑党的政策,是对党的一大决议的挑战,应该严肃处理,为此他已经报请孙中山,给予谢持处分。 “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应该加强学习,跟你们说过多次,不要空谈政治。你们还年轻根本不懂。国家为什么这么乱,就是军人干政的结果,我不希望我教出的学生以后都去作军阀,明白吗?”蒋介石面沉似水有些生气的说道。 “是,校长。” 室内一遍寂静,这时的蒋介石在学生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他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比廖仲恺的话要管用。这些学生一见蒋介石生气,就不由紧张起来。 廖仲恺这时往旁边跨出一步,从身后露出一个年青的军官,介绍道:“同学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任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周主任。” 庄继华一阵眩晕,终于出现了,我怎么把他忘记了,历史还是没有改变,他仔细的看着周主任的脸,感到与前世的照片还是有些不同,还要瘦些,不如前世儒雅,现在的样子更像一把出鞘的利剑,至于周主任说些什么他根本没听清,只是盯着那张带着微笑的脸,这一刹那他感到未来好像不是那么悲观。 …. 第三节 汇报 周主任的到来不但让庄继华看到“前途”光明,同时也让蒋先云感到“前途”光明。**黄埔一期支部虽然已于8月成立,受广东区委直接领导。但党内对在军队中发展组织似乎并不热心,除了组织人员报考黄埔军校以外,广东区委对黄埔支部的指示也就是要求努力学习,团结同学,反击右派言论。 蒋先云甚至有时在想上级领导似乎并不看重军队工作,不愿在军队中发展组织。其实他的这种想法有些接近当时**高层的主流意识。 陈独秀曾经发表文章认为孙中山领导的革命之所以失败,在于过于注重军队,而忽视发动群众。这种认识成为当时党内的主流意见,在国共合作之后,**更是放弃了在军队中的发展,组织青年党员报考黄埔主要目的是在政治上支持孙中山改组国民党,党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宣传上面。 不但蒋先云有这种失落感,杨其刚李之龙等能接触党内高层的人也有。蒋先云不知道新来的政治部主任是什么态度,不过他感到周主任既然能来担任军校政治部主任,那么说明党对军队的工作开始转变,因此当天晚上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周主任汇报工作。 政治部在办公楼一楼东侧。以前政治部很少有人来,邵元冲担任政治部主任时,是住在广州城里,每天下课就坐船回城了,政治部干事有一个**的办公室,就在主任室的对门,秘书甘乃光很幸福的独自享用这个办公室,因为政治部的秘书兼干事兼政治教官只有他一个,当然他也没有住在这里。 一期都快毕业了,政治部几乎没有策划组织过任何活动,辩论赛、剧团都是学生自发组织的,负责宣传鼓动的政治部成为军校学生最不熟悉的部门。 蒋先云一丝一丝不苟的按照军校条例向周主任敬礼。后者正在灯光下看文件,边看边用笔在一张纸上作记录,抬头看见他,说道:“先云同志来了,随便坐,稍微等一会,我马上就完。” 蒋先云打量屋内,简单,这是他对办公室的第一印象。 空间被一副屏风隔成左右两个部分,右边大约占三分之二,显然这是周主任的办公区。办公区这边靠墙放着两张沙发,中间是小茶几上放着四五个茶杯,对面摆着两张藤椅。屏风后面隐约显示放着一张床,床头好像还有一张写字桌。 一会儿,周主任放下笔,站起来,见蒋先云坐在那里,便走过来,提起水瓶给蒋先云倒水,边倒边说:“对不起呀,你第一次来我这里,就让你等这么久。” “主任工作忙,我等会是应该的。我自己来。”蒋先云一面站起来,一面伸手要接过水瓶。 周主任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你坐,坐下,不用客气。” 放下水瓶,周主任坐在沙发上说道:“先云同志,我刚来对军校的情况不熟悉,虽然广东区委的同志介绍过一些,但很多细节他们也不清楚,你是黄埔第一期直属支部的书记,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周主任,今天我来就是向你汇报工作的。”蒋先云说道。 接着蒋先云便把黄埔支部自成立以来的工作一一向周主任作了汇报。包括血花剧社,青年军人代表会等等。 “先云同志,上级对黄埔支部还有过那些指示。”周主任平静的道。蒋先云从他的神态上看不出什么倾向。 “支部成立时曾指示我们努力学习,团结同学,反对右派,后来对血花剧社有过一些具体指示,节目要更有革命性,不但要在学校内部演,也要到其他学校和工农中去演,根据区委指示,李之龙带剧社到农讲所、师范学校、总工会去演出过。”蒋先云回答道。 “上级的指示是正确的,”周主任说道:“你对下一阶段的工作有哪些想法?” “关于下一阶段的工作,”蒋先云感到自从周主任担任广东区委委员长后,周主任对黄埔的态度明显与前任不同,不是重视而是非常重视。 “下一阶段我认为我们的工作中心应该围绕青年军人代表会展开,利用这个组织团结更多的同学,同时也可以扩大我党在军队中的影响。” “嗯,很好,这个思路正确,青年军人代表会应该成为我党的有力组织,必须把他牢牢掌握住。除此之外,还要办一个刊物作为代表会的机关刊物。” “你的工作主要放在青年军人联合会上,血花剧社的工作让李之龙负责,要多出些有宣明的革命思想的剧作,那个北伐我看就很好,很感人,是谁写的?” “那是庄文革写的,那是我们第一个节目,血花剧社就是因它而来。”蒋先云随后解释了剧社冠名的来历。 “呵呵,文革还有这份才力,不简单。”周主任问道。 “文革才华才华超群,他的政治态度我看算是中派,他一方面不赞成我党的一些政策,另一方面却坚决支持国共合作。”蒋先云仔细回忆庄继华的言谈,便讲述了将从茶馆开始到前些时候宿舍的一些言论。 “这些都是他说的!”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周主任很惊讶,很难相信这些话出自这样一个年轻人之口,这需要高深的理论修养和长期的具体实践才可能总结出这些东西。 周主任沉默的思索着,他心里隐隐感到这个庄继华的观点虽然与党内的认识不同,但却不像是恶意,不过如果认同这种观点,那么党的许多重大政策都要作出改变,他拿不准。 思索片刻,他慢慢的对蒋先云说:“他的这些观点我也不太清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有待于实践的检验,你要继续影响他,即便不能让他转变观点加入我党,也务必使他不至于滑向右派。” 停顿一下,周主任又说:“不过你的主要工作依然是青年军人代表会,尽快发行中**人报。另外,政治部缺人,我向蒋校长提出将你、李之龙、杨其刚、洪剑雄等同志抽调到政治部工作,担任见习干事,蒋校长已经同意了。” 听说要到政治部工作,蒋先云很兴奋,这位周主任是从法国归来的,据说还去过马克思的故乡德国,能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自己的提高肯定很快。兴奋过后,蒋先云突然想到庄继华的话,他心里又涌起一阵不安,犹豫要不要告诉周主任。 周主任注意到蒋先云的神态变化,便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到政治部只是暂时的。” “不是的,主任,”蒋先云最后决定还是讲出来,因为庄继华的判断一旦成立,那么党可以采取措施,于是蒋先云就把庄继华的话如实报告。 周主任眉毛一扬说道:“先云同志,看来你很相信庄继华的判断了。” 蒋先云一听这话愣了愣,随即醒悟过来,自己是不是太相信文革的判断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蒋先云回想起他与庄继华的交往,从宣侠父开始到商团、孙中山北上,文革的判断无一不准,政治敏锐更在自己之上,凭直觉他认为文革这么说决不是无的放矢。 周主任见他的神色变化,似乎知道他的心态变化,不过他也对庄继华产生浓厚的兴趣,这个人居然能对黄埔一期直属支部书记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便说到:“谈谈庄继华吧,看来他对你的影响很大。” 蒋先云默默的点头算是承认了,随后就从庄继华对宣侠父事件到最近的邓演达辞职以来的的分析判断、议论,以及每次的结果都详详细细的讲述一遍,最后说道:“以我对文革的了解,他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的,而且他说这些话时总是拿眼神提醒我,所以我认为他是在提醒我党。我没想明白的是他提醒我党什么。” 周主任这下明白蒋先云为什么对庄继华的话这样重视了,如果说中国革命道路的认识,还只是虚无缥缈的理论上的问题,那么这些准确的判断已经近乎神了,蒋先云不受影响那才奇怪。奇怪的是这样的人才区委在介绍情况时为什么没有提醒呢? “他想提醒我们什么呢?”这个问题同样留在了在周主任的脑海里。 “明天下午你与庄继华到政治部来,我们详细谈谈青年军人代表会的问题。” 随后周主任又问起学生们对目前政治课的反应,对政治部的工作有哪些要求,军校里的各种活动等等,周主任问得很细,也就是蒋先云平时留意,换个人来还真不好回答。 几乎与此同时,蒋介石住宅里也在进行一场谈话。 …. “校长,文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加入**了。” “不会,这是从美国人那里学的,美国实行的就是这种两党轮流执政的方式,他在美国长大自然要受到影响。”蒋介石相信自己的判断,庄继华是个实用主义者,绝不会相信虚无缥缈的**。 第四节 双雄三杰 第二天,天空阴沉沉的,风里的腥味更重了,蒋介石例行巡查完校园后,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遇上廖仲恺。廖仲恺虽然担任黄埔军校的政委,但他兼职太多在黄埔岛上的时间很有限,现在军校不像刚开张那会,那会他每两三天就要上岛送钱,现在苏俄援助的经费已经足够军校开支,因此他上岛的时间更有限了。 两人寒暄数句后便并排向办公楼走去,蒋介石问廖仲恺回校有什么事,廖仲恺叹息一声说道:“还不是那批俄械的事,朱培德、赵梁栋见天找我要,说什么同是总理的部队,要一视同仁,朱培德甚至说湘粤边界湖南赵恒惕的军队调动频繁,有进犯广东的嫌疑,他的部队装备不足,一旦打起来,将难以抵挡。” 蒋介石脸色阴沉,自从俄国援助到后,各军就像闻着血腥的苍蝇,纷纷盯上那数量达8000支的枪械,不但逼总理,也逼他蒋介石,现在又逼到廖仲恺那里去了。 “不行,总理走前说过这批枪械不能分配要全部用来装备新军,连许司令都不行,除非他们愿意整编军队,整编多少给多少。” “恐怕他们宁愿不要,不过他们这次要的不是上批的,这不第二批俄国援助的军械几天后就到,他们要的是这批。” “也不行,仲恺兄,决不能开这个口,一旦松口,其他各军也会蜂拥而上,到时候你给还是不给。再说这些军队良莠不齐,象刘震寰杨希闵之辈是不是真心革命还很难说。还是那句话不整编军队一枪一弹不给。”蒋介石毫无商量余地。 “这我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就是,”廖仲恺低声说道:“我听说有人想劫持这批军械,所以我想也交由你保管,其他人我不放心。” 蒋介石一听停下来,抓住廖仲恺的手说:“好,你放心,交给我的枪械一枪一弹都不会少,如若有失,我愿受党纪军纪严惩。” “我不放心你就不会交给你了,”廖仲恺说:“不过这只是传言,是不是真的还很难说。你只要小心点就行了。” “空穴来风,绝非无源;有人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我黄埔抢东西。”蒋介石话中流露一股狠辣。现在的黄埔再也没人敢说派一个连就能缴械的话了,虽然教导团形成战斗力的只有一营,但蒋介石信心十足。 随后蒋介石又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些人怎么知道俄械什么时候到。” 廖仲恺苦笑一下:“广州城里暗探还少吗?行营里恐怕也干净不了。” 蒋介石听后默默无言,看看廖仲恺,又看看跟在身后的廖仲恺的那个卫兵,似乎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办公楼门口,这时就见何应钦急匆匆从里面出来。何应钦见到蒋介石和廖仲恺,忙向两人敬礼,蒋介石问道:“敬之,你这是要去哪里?” “校长,我去看看三营驻地的房子搭起没有,士兵明天就要上岛了,昨天我去看三营的住房还没搭起,真不知道军需部在做什么。”何应钦没好气的说。 “这个周骏彦,你去见他,就说我说的,今天建不起来,叫他以后就不要上黄埔岛了。”蒋介石真生气了,何应钦答应一声就要离开,蒋介石又叫住他:“教导团的训练方案和军官名单你作好没有?” “出来前,已经交给张秘书了。”何应钦转身要走,忽然又回过身问道:“校长,听说政治部周主任把蒋先云、李之龙、杨其刚都要走了?” “对。” “那可不行,蒋先云我还想让他当连长呢?他们都在我要的名单内。” “你不要担心,那只是暂时的。”见何应钦有些着急,蒋介石安慰道。 “暂时的?肉进了狼嘴,还出得来。校长,教导团可是校军试点,最优秀的毕业生都应该分到教导团来。”何应钦不信,开始强调教导团的重要性了。 “这就是我烦心的地方。”蒋介石苦笑着对廖仲恺说道:“各部门都要人,而且都要最好的,一个蒋先云,一个庄继华,都抢着要,谁都不肯松手。” “每个人都提出一大堆理由,都说自己这里重要,都要求照顾。” 廖仲恺微笑道:“黄埔学生受欢迎你这个校长应该高兴呀,不过….,恐怕我也要烦你了。” 蒋介石不解的看着他:“你不会也要人吧。” 廖仲恺说道:“我不要人,我那里是省政府和工人部,暂时还不需要黄埔学生。”见蒋介石松口气,便接着说:“不过有人找我向你要人。” 蒋介石知道被捉弄了,何应钦笑道:“廖政委也学会作弄人了。” 廖仲恺笑道:“什么学会!我可不像你们校长整天扳着脸。” 蒋介石苦笑道:“都是那些人。”这些人真会找人,廖仲恺的面子他不能不给。 “主要是铁甲车队,吴铁城也说想从黄埔要些人去,另外还有就是施卜罗绮园,不过他们只是要求派人帮助训练。” “工人纠察队,农民自卫军?” “对。” “商团刚平定下来,又冒出两个,仲恺兄,军队应该掌握在政府手中。”蒋介石说道。 “这是**建的,与商团有本质的区别,再说,又不是军队,没什么大不了。”廖仲恺认真的说道,他知道蒋介石反对成立纠察队和自卫军。 “国之利器不可授之以人。”蒋介石也很认真的说道。 “国共合作建党建军,没有苏俄的武器装备,我们也不可能建立军校和校军。况且学生里不是也有**员吗。” “其他的我都支持,就是军队不行。” “都是一两百人的小武装,还是用不着因为这个损害两党关系。” “随你吧。”蒋介石见无法说服廖仲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校长,那几个人呢?”何应钦没有放弃。 “你就不能让我想想。”蒋介石思考一下便问:“你下午能不能回来?” “没有问题,我把校长的话告诉周骏彦就回来,校长的话他不敢不听。”何应钦见有希望了,赶紧答应。 “好,趁仲恺兄在下午我们开个会,把分配定下来,你们当面谈谈。”蒋介石又对廖仲恺说:“不过今天中午你就回不去了。” 蒋介石这样说是有原因的,黄埔建军是仿造苏联,规定没有政委的签署,蒋介石的命令一慨无效。 “回不去就不回去,还省心了。”廖仲恺挥挥手。 何应钦随后离开,他很有把握在开会的时候把想要的人都抓过来,谁让咱教导团是目前的重点呢。 下午毕业生分配会议结束后,已经是四点多了,参加会议的各部主任从会议室里出来就回各回办公室,脸上的神色却各不相同,最得意的莫过新任教导团长何应钦,最沮丧的莫过周骏彦,刚出门便开始发牢骚:“妈的,军需部就是后娘养的,要你干事时就来找你,恨不得眨眼功夫就给他变出来,有好处就不记得了,老子又没有三头六臂。” 严重心情也不好:“枕琴兄,你叫什么苦,你好歹还能维持,我呢,三期招生已经开始,马上就要进校了,你看吧,到时候没有区队长,我就要求从二期学生中抽调。” 何应钦心里很得意,但面上还是安慰严重:“立三兄,二期学生我决不会和你争,我这也是没办法,如果教导团带不好,上下我都不好交代。” “得,得,得了便宜还卖乖。”严重没好气的说:“蒋先云你要去也没什么,庄继华你就不能让给我呀;庄继华要了,关麟征给我留下也行呀。” “我不是没跟你抢陈赓吗?”何应钦乖巧的说。 “去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政委说话,你难道不抢?”严重立刻提醒他。 何应钦嘿嘿笑了,不再说什么了。王柏龄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事前他就分析过,他很悲哀的发现他主管的教官部没有任何优势,毕竟这些刚毕业的学生不可能立马就当教官,所以在会上他说话最少。 “还是周主任聪明动作快,昨天就向校长要人了,贺衷寒、李之龙,三杰就要了两个。”王柏龄想把严重的火引向周主任。 “那里,双雄三杰,三杰之上有双雄,那双雄不是去了教导团,严总队长那里不是也去了陈赓嘛。再说我这政治部说是一个部其实就我和甘乃光,我就是光杆主任,不向校长要人,我向谁要。”周主任不动声色的将王柏龄的话给挡了回去。 不过他想起刚才的会也有些好笑,当他交给蒋介石政治部名单时,何应钦一听蒋先云、庄继华、贺衷寒、李之龙、杨其刚、陈赓等人都在名单上,当场差点跳起来,直接嚷道双雄三杰你全要,绝对不行!那样子完全没有儒将的风度,其他人也非常惊讶,他有些不明白双雄三杰什么意思,还是严重向他解释双雄三杰的含义,什么李之龙的嘴,贺衷寒的笔,陈赓的腿等等。 黄埔有三杰, 口诛笔伐踢断肠, 过了三杰鬼门关, 三杰之上有双雄。 不知谁编的这个顺口溜,还挺押韵。不过能要到李之龙、杨其刚、贺衷寒也算能缓解一下政治部的人荒。 众人也知道周主任说的是实情,何应钦正要开口,蒋介石的秘书张静愚上来对何应钦说道:“何总教官,校长请你去他的办公室。” 周主任回到办公室前,正要开门,却看见蒋先云和庄继华在对面的办公室里与甘乃光聊天。就听见甘乃光说:“你庄文革又在耍什么花样。” 第五节 试探 “甘教官,我能耍什么花样,真是就想赚几个稿费花花。您给引见引见。” “《民国日报》是什么报,广东省党部的机关报,赚稿费不用上这里吧。国华报,越华报,七十二行,不行吗。” “那些都是小报,广东第一大报是谁,《民国日报》首当其冲,咱黄埔的人要上就上第一报,否则不是给咱黄埔丢人吗。” “你就那么肯定你的文章能发表。”甘乃光笑着问他 “嗯,当然啦,我的文笔连巫山都很佩服的。不信,你问他。” “是…吗?我怎么从不知道你写过什么呢?”那个是吗拖得老长。 “那….不能怪我,得怪巫山,君山他们,每次写好就被他们拿去了,然后….”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然后怎么啦?” “然后…就被镇压在两座大山下了,我是有苦难言呀。” 哈哈哈,蒋先云首先笑起来,甘乃光随后也大笑起来。 周主任也不禁莞尔,这个庄文革有些意思。 “那你就起来革命,推翻两座大山嘛”周主任笑着走进去。 见他进来,庄继华和蒋先云立刻站起来向他敬礼,同声说道:“报告,学员庄继华(蒋先云),奉命前来报道。” “坐,坐下,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周主任笑着问。 “呵呵,没什么,就是开玩笑,周主任,您刚来还不知道,只要庄文革在,就是想不热闹都不行。”甘乃光笑着解释道:“我不是在《民国日报》当过编辑吗,这小子,缠着我要我引荐一下《民国日报》的编辑,要写文章赚稿费。” “哦,那行呀,你就给他引荐一下嘛,不过稿费吗,当然要共产了。” “那当然好了,文革,你说是吧。”甘乃光揶揄道。 “周主任,长工还管吃管喝,您比地主老财还厉害,我投降还不行吗”庄继华抱拳求饶。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到我办公室去吧,就不打扰甘教官备课了。”周主任看看甘乃光桌上翻开的书本,知道他是在备课。 与此同时,在校长办公室里,蒋介石正拿着一份文件与何应钦谈教导团。 “敬之,我看过你的训练计划和军官配置,这个,需要作出些调整。”说完看看何应钦,何应钦老实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表示。 “二营的营长不变,还是陈继承,三营营长我看由刘峙担任。” “至于党代表,第二营茅延桢,三营蔡光举。”任命党代表本不是蒋介石职权范围之事,不过蒋介石没打算遵守。 “蔡光举?”何应钦有些惊讶,他当然知道这个人,这是他的贵州老乡,因为这层关系平时与他走得比较近,而且这次分配他也有心把这个老乡调到他的麾下,好好培养,将来也就是他的一个臂膀。但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让他担任营党代表,要知道现在总共才三个营,营长无一不是黄埔教官,蔡光举担任营党代表,那么他是黄埔学生中第一个担任营级职务的人。如果是庄继华或者蒋先云,他何应钦绝不会吃惊。 看到何应钦有些惊讶的表情,蒋介石有些得意,便说:“蔡光举我是了解的,虽然不如庄文革和蒋巫山,但也是黄埔一期的佼佼者,而且也是我们国民党中少有的擅长宣传的人才。哼”说到这里蒋介石鼻孔哼了一下:“我看并不是只有**才会宣传。” 何应钦这才有点明白蒋介石为什么破格使用蔡光举,但他还是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不用庄文革呢?校长是不是担心他是cp?” “不,文革绝不会参加cp的。文革我想让他去带兵,他是个带兵的料,你看看他搞的那个训练方法就知道了。另外,把庄文革与蒋先云分开使用,庄文革先让他当连长,蒋先云的宣传鼓动能力很强,让他当党代表是人尽其才。” “明白了,校长。”何应钦这下明白蒋介石的意图了,cp分子不能当军事主官,只能作党代表。这样既防止**掌握军权,也对各方面有所交代,让**无话可说。 “明白了?我看你是误会了,”蒋介石扫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cp擅长宣传鼓动,我们国民党员在这方面就是不如人家,党代表是发挥他们的长处。” 何应钦见蒋介石虚晃一枪又收回去了,心里知道这是蒋介石不愿落人口实,他的真实目的还是不让cp带兵。可是何应钦还是漏算了蒋介石的一个意图,那就是蔡光举的任命中还有一个目的是对何应钦的警告。 何应钦私下笼络学生的小动作,蒋介石洞若观火,但他不想制止,不过今天他要告诉何应钦,你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知道,你不是在笼络蔡光举吗,好,我就提拔他。我已经出价,下面就要看你的回报了,回报自然是忠诚,这样你和你笼络的人我都可以放手使用。 何应钦读懂了蒋介石的前半部分意思,却没有读懂后半部分。 蒋介石看看他,然后又说:“教导团的训练一定要抓紧,又有一批新兵快到了,我的意思是再编一个团,让王柏龄当团长,你们团的训练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为新团总结经验,你要边训练边总结。” 听到蒋介石说王柏龄将担任二团团长,何应钦嘴角轻蔑地一撇,空想理论家,他早知道学生们给王柏龄取的外号,不过他也摸清了蒋介石的意图,王柏龄就算什么都不是,但他对蒋介石忠诚,所以蒋一定要用他。 蒋介石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何应钦:“你拿回去修改一下。” “是,校长。” “今天请你们来,是我对青年军人代表会有几个想法,想和你们俩讨论一下,看能不能行。”周主任边给两人倒水边说。 确实如传说那样平易近人,庄继华想到前世的一些关于周主任的传说,连忙说:“我也是第一次搞这样的团体,没什么经验,其实巫山比我强。”说完看看蒋先云,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当时就对校长说,我给巫山跑腿,可是校长….” 其实庄继华是真不想搞这么个组织,在这方面他继承了前世的习性——不喜欢政治,平时学校里有什么政治性的话题,他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才发表那么几句。至于那些名人演讲,如果能不听,就决不去,不过他没躲过几次,不是蒋先云就是贺衷寒非要拉上他,在那些慷慨激昂的会场,他总激动不起来。最让他烦的是会后,话题总要被议论几天,有时他恶意的设想,是不是应该在黄埔开间迪吧,让这些精力旺盛的学生去那里消耗一下。所以他很愿意将这个青年军人代表会交给蒋先云来操作,反正他也喜欢。 “文革,你又来了,当初粤军讲武学校的章利民王桥生气势多高,要不是你舌战群雄,他们能这么快加入。你再说那话可就没意思了。”蒋先云说道。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我想听你们谈谈目前有哪些困难。”周主任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两人对面。 “我感到成员发展慢了。”蒋先云说。 “什么事都作什么事都没结果。”庄继华说道。 “对,问题找到了,那么你们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如何改变呢?” “轮值制。”庄继华说道:“目前我们采用的是各学校轮流主持,由于各校之间互不服气,上期未完成的事,下期不愿接着作,反而愿意另作一件,这样就成了事事都作,事事无成。” 庄继华分析过形成目前局面的原因,前世的公司里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问题,不过那可以用物质的方式解决,现在这种情况,他有点束手无策。 不过周主任这么说却让他起了些心思,青代会里有蒋先云,周主任不可能不了解情况,昨天晚上蒋先云很晚才回来,黄埔军校虽然不如前世军校管得那么严,晚上学生也是不能出校的,而杨其刚始终在寝室,中间李之龙和陈赓还来串了次门,那么蒋先云干什么去了,只能是找周主任来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泛出些许不舒服。 “我们宣传的力度不够,要加强宣传说服工作,现在的问题没有时间,也许毕业后就能多些时间。” “看来你们都清楚问题所在,不愧是黄埔双雄,昨晚你走后,我反复考虑很久才得出这两条。”周主任说道。 庄继华闻言心说名不虚传,自己这里刚有些不爽,周主任就看出来。其实他又想差了,周主任根本没打算瞒,因为他认为以庄继华的才干不可能猜不出蒋先云昨晚来找自己的事。今天他的目的是见见庄继华这个人。 “既然我们达成共识,那我提两条建议,你们斟酌。”周主任说的很客气。青代会是一个学生组织,目前还不属于政治部管辖,经费由校长办公费中特支。 “请周主任指示。”庄继华和蒋先云同时说。 “谈不上指示,我的想法是,既然有些人愿意加入,有些人不愿意加入,那么可以先吸收愿意加入的,不愿的转变态度后也可以;所以可以改目前整体加入的形式为个人加入。” “其次,轮值制既然不适合,那么是否可以改为常务制,比如成立一个常务机构,成员由会员推举。” 牛人就是牛人,一夜之间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庄继华大为叹服,这种折衷办法非常巧妙,原有的青代会只作了少量改变,但路却一下子通了。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转换观念,其实很多事情只要转换一下思路,或者说换个角度想问题,那么你会发现解决问题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是很多人喜欢一条道跑到黑。 蒋先云也立刻认识到新方式的优点,他很些兴奋,仿佛看到一个新世界的诞生。 “最后我认为青代会最好还是要有一个宣传喉舌,先云同志说要办一张中**人报,我看很好。” “这是我的几点意见,你们看能不能行。” “我看行。”庄继华没有丝毫犹豫,未来总理的指点岂有不行的道理。 蒋先云却说:“我建议干脆该青年军人代表会为青年军人联合会,代表是表示整体加入,联合则是表示自愿加入。” 庄继华想想觉得不错,代表自然是要代表某一组织或团体,改为个人加入,那么代表会显然不适合新的发展方式。 “我赞成。” 周主任满意的笑了,庄继华今天给他的印象不错。 “好了事情办完,我们说点题外话,文革,我听巫山同志说起过掌柜和伙计的故事,我有些好奇,想和你探讨一下。” 今天庄继华没说什么,而且很配合,但周主任不满意,他还想再深入了解庄继华,严格的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庄继华,但他相信蒋先云对庄继华是有些影响的,所以他决定继续谈下去。 “哦,”庄继华有些意外,蒋先云向周主任汇报这是在他意料之中,而且也是他希望的,但周主任现在就与他谈,他有些意外,他认为以周主任的谨慎,应该还要观察自己一段时间。 “那么不知周主任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庄继华决定先看看再说,他也想知道现在周主任的态度,进而窥视他们高层的态度。 第六节 接触 “在你看来掌柜和伙计不会最终会分道扬镳,所以你要成立董事会,还要制定店规,如此保证掌柜和伙计始终走在一起。是这样吗?”周主任问道。 庄继华想想这种说法没有误解自己的意思,便点点头。 “你认为他们散伙的原因是什么呢?” 庄继华沉默会说:“他们的经营观念不一样。” “可是现在虽然有些差别,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对,可是他们采取的手段不一样。” 周主任思考会说:“可是我们认为,伙计可以和掌柜的一起把店经营好,掌柜的身体虽然有些毛病,但还能治愈。” 庄继华想想说:“我曾经有个朋友,有一次他生病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但他拒绝了,他说他没病,可是他的确病了,我坚持送他去医院,所以最后我们争执起来,他打了我一拳后就走了,此后直到我离开,他也没来送我。” 周主任默默的思考一会说:“你的那位朋友可能有些糊涂了,掌柜的却是清醒的,他也认为他有病,所以他要伙计时常帮他。” “不一定吧,小病不治大病难防。” 这话一出口庄继华就意识到坏了,孙中山现在还没死呢。果然,周主任直视着他,似乎要将他的爱你管内心看穿。 “你认为掌柜的有可能会糊涂起来?” 庄继华没开腔,他选择了沉默。 周主任也不说话,房间里一时显得安静,窗外的树叶沙沙着响。 “起风了。”蒋先云看看窗外,起身去关窗户,他的步履沉重,他完全听懂了两人的哑谜,心情很沉重,也很惊讶,文革太大胆了,他竟然怀疑总理。 庄继华心知两人误会了,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看着蒋先云把窗户拉过来,灵机一动。 “我喜欢晴天,特别是广州的晴天,碧海云天,阳光灿烂,多好;雨天总是让我感到阴冷,可是谁也没办法让天空一直保持晴朗。” 周主任若有所思,他有些明白了。也就顺口接下去:“风雨可以洗涤尘埃。” “暴雨可能成灾。”庄继华立刻接口道。 “暴雨可以预防,正好可以因此修缮水渠、河道。” “有些雨可能来得很突然,是难以预防的。” “天气变化总有征兆。” 庄继华明白周主任听懂了他的话,蒋先云见两人又谈起天气变化,愣怔一下也明白过来,便说到:“天要下雨谁也阻止不了,况且雨后的空气不是更清新吗。” 天要下雨谁也阻止不了,庄继华沉默了,如果阻止不了,那么自己又该作何选择呢?所以…。 “如果让暴雨变成细雨不是更好吗,即可清新空气,也可以修缮水渠河道。” “不应该害怕暴风雨,应该象海燕那样迎接暴风雨。”蒋先云反驳道。 “可是暴风雨有可能把店给摧毁了,东家就要经受更多的痛苦。” “可是,文革,你想过没有,在你的设计中,店规是一个很重要的规则,但如何保证所有人遵守店规呢?现实是打破店规的行为很多。”周主任接着就提出一个问题,关于暴风雨的问题告一段落。 辛亥以来,临时约法屡屡被北洋政府破坏,而且中国几千年来的政治环境始终是实力说话,而非依靠法律,有实力者可以随便破坏法律,远的如李世民,近的张作霖、段祺瑞,所以周主任的问题就非常尖锐了。 庄继华思考片刻后说道:“应该首先解决董事会的问题,有了强大的董事会,店规自然能得到维护。” 周主任点点头:“那么董事会要是破坏店规呢?” “不会,”庄继华断然说道:“店规是由董事会制定的,董事会依靠它治店,如果他破坏店规,那么店就散了。” “可是掌柜认为他可以成立一个新董事会。” “不然,掌柜破坏旧董事会,那么也就有其他董事会成员破坏新董事会。” 周主任点点表示接受这个结论。这场哑谜下来,他感到这个庄继华在一些问题上确如蒋先云描述的那样思虑深远,在另一些问题上却有些片面,甚至有些理想化。 庄继华这时感到自己有些软弱,老人被牵着走,所以他决定改变这种状况,而且谈这么久,还没有摸清他们高层的看法。 “主任,其实还有个问题,”庄继华看看周主任:“伙计和伙计的朋友是否相信掌柜的病能好。” “当然,当前伙计和掌柜是朋友,伙计的朋友也认为掌柜的病能治好。”周主任不动声色地说道。 “恐怕是伙计的朋友下的结论吧。” “这是他们的共识。”周主任滴水不漏,心里却暗暗吃惊,他怎么知道本党内高层的分歧,难道是蒋先云告诉他的,他不由看了蒋先云一眼,却见蒋先云也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可是我不太相信伙计的朋友,他们的有些行为令人不解,而且他们并不了解店,也可能不了解掌柜的,可是却对店的经营和伙计与掌柜的关系指手画脚,我担心以后可能会因为他们导致伙计和掌柜的分手。”庄继华一下子抛出这个问题,让周主任和蒋先云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伙计和掌柜都认为朋友是可信的,而且这与掌柜目前的认识不同。”周主任严厉地说到。庄继华的话几乎让周主任立刻将庄继华划到右派的一边,而且是属于比较危险的那类。 “现在是这样,可我说的是将来,是下雨以后。我的意思是伙计应该尽快自己拿主意。毕竟这是店里的事,而朋友也有店,他的店也要经营,不可能完全为伙计的店而损害他的店的利益,甚至有可能为了他的店,而损害伙计的利益。”庄继华毫不退缩的看着周主任。现在已经大致知道**高层的认识,尽管有些失望,他还是决定提醒他们,然后结束这场谈话。 “我们不这样看,掌柜和伙计一致认为朋友是真诚的。” “那么今年6月北方发生的事是什么,就算伙计认为是正常的,那么掌柜认为正常吗?以后西北、东北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伙计该如何自处,掌柜会怎样判断。” 周主任和蒋先云同时闭口无言。24年6月外蒙古宣布**,苏联派兵进入蒙古,保护蒙古的**,另一方面又与北京政府签订《中俄解决悬案大纲协定》,这个条约是孙中山和国民党强烈反对下签署的,为此,孙中山与鲍罗廷发生激烈争吵,差点断送联俄的三大政策。但是**的态度却是支持签署条约,毫无疑问,这是共产国际为他作的决定。 “掌柜的手上有刀,那么伙计手上至少应该拿条棍子。” 这话又将他从右派中拉回到中派偏左中来。 庄继华和蒋先云离开后,周主任感到自己还是拿捏不准庄继华的政治态度,整场谈话庄继华只在最后时刻露出锋芒,其他时候都是在耐心的解释他的想法,应该说是很配合的,也一度使周主任认为已经掌握了他的政治态度,但他对苏俄的态度,以及建议**自己掌握武装力量的却让却又让人迷惑,前者是绝对的右派言论,后者是极端的左派,国民党明确表示不愿**染指军队,甚至连廖仲恺这样的著名左派也不愿**染指军队,工人纠察队和农民自卫队的人数都有明确规定,以前成立的工团军和农团军虽然在平定商团时立过功,但事后也全部解散。庄继华居然提出**要自己掌握军队。 晚饭后,不但庄继华没有说话的兴趣,蒋先云也没有兴趣,经过这样一场谈话后,谁都不想再说什么,他拿本书坐在桌前,也不知看进去没有,庄继华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与周主任的谈话。宿舍里显得比往常安静许多。 庄继华努力回忆历史,当初周不是也在广州,也在黄埔,可是中山舰事件依然发生,4.12**依然没有还手之力。想到这些,庄继华又一次感到不安,自己是不是对他寄予的希望太高,就算能说动他,他能决定**高层的决定吗?要知道蒋介石现在是还是一个“红色将军”,至少苏俄的顾问们是这样认为的。 4.12象块石头一样压在庄继华的心上,如果不对现状作出改变是不可能避免的。庄继华再度盘算能依靠和调度的力量,结果他发现他一无所有,同学?贺衷寒是国民党,蒋介石的支持者;蒋先云,**,党内合作的支持者;让他们支持自己,蒋先云那里就肯定不行,贺衷寒那里好像也作不到。 还是前世好,不用玩政治,庄继华在心里叹口气,泡吧、泡mm,上网小日子多舒坦,与现在比就是天堂了。想到上网,他不由想起自己在网上发起的话题《吊带裙下多少诱惑》,也不知道有多少板砖和鲜花。想到这个,他忽然想起个主意,我再这里也起楼呀,看看有多少跟帖。 殊不知,这个一时起意差点让他万劫不复。 (tmd,这节太难写了) 第七节 风暴 广州东校场西侧的小院内,绿树掩映着一座灰色的两层小楼,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总顾问鲍罗廷的住所,又被称为鲍公馆。鲍公馆是目前广州的政治心脏,这与小楼主人的地位是一致的,对国民党而言鲍罗廷是孙中山请来的总顾问,对**而言,鲍罗廷是共产国际的代表,因此这座公馆里每天都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按照鲍罗廷的习惯,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与**人和廖仲恺这样的国民党左派都在楼上的书房中商谈,其他人则是在楼下的办公室中。 “啪”鲍罗廷挥脸色铁青,将手中的报纸重重的拍在桌上,报纸上的大标题赫然写着《国民政府、宪法与国民革命》。鲍罗廷大声咆哮,一抹胡子在愤怒中战抖:“胡汉民今天问我,**员是不是要退出国民党,**是不是要放弃国共合作,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文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文章会严重影响我们和国民党的关系。我想知道这篇文章是谁写的。我还想知道你们对这篇文章的看法。杨,你们宣传部知道吗?” 宣传部秘书杨匏安是个清瘦青年人,梳着这个时代很常见的大背头,听完张太雷的翻译后说道:“这件事我们宣传部不知道,虽然在上个月将民国日报划归宣传部主管,实际上还是广东省党部在操作,报社中的人也是以前的那批人,因此具体恐怕要问陈秋霖。” “延年同志,这篇文章是我们党内同志写的吗?”张太雷问道,他是鲍罗廷的秘书兼翻译,经常作为鲍罗廷的代表出席广东区委的会议,将广东区委的决定报告给鲍罗廷同时也传达鲍罗廷的意见或命令。 他知道鲍罗廷生气的原因,上午代元帅胡汉民来到鲍公馆,直接就问**是否要退出国民党,然后拿出了那张报纸。 陈延年摇摇头:“我看不像,你看,‘没有政府即无法制定法律,无法对人民提供法律上的保障,工人农民往往只能通过罢工抗租等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在这过程中,由于缺少政府的引导和法律约束,时常显得简单或粗暴,其成果也无法得到保障;其过程更易引起部分人士对革命的恐惧。’,我党党员是绝不会这样认识工农运动的,这样的话与邹鲁谢持的观点是相吻合的。” 听完张太雷的翻译后,鲍罗廷这才冷静下来,仔细回味张太雷刚才给他念的内容,感到陈延年说得不错,这样的话不像是**员说的。 “‘北洋政府就像一个小姑娘,谁上台,谁就重新打扮她一下,但这种打扮只是表面上的,这些政府实质是一样的,无一不是以卖国为己任,争先恐后苦爹叫娘的扑进帝国主义的怀抱,签订一个个卖国条约。’,骂得痛快。”瞿秋白还没有看过这篇文章就被叫来开会,正抓紧时间看看究竟写了些什么让总顾问如此生气,看着看着文人习性上来了,忍不住对其中的文字叫好。 “总顾问,我倒认为这个改之提出的尽快建立国民政府,制定宪法还是可取的,北京的那个散发腐尸臭的北洋政府应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了,到了我们成立一个新政府的时候了。而且我认为他是同情我党的,两党地位平等,那不是意味着我党即可取得公开的合法地位。”陈延年对鲍罗廷的激动有些不以为然。总书记陈独秀一直反对与国民党进行党内合作,在这近一年中党内合作已经使党的发展受到制约,党员数量基本没有增加,有些地区还出现下降趋势,党内已经有同志开始抱怨。 “不,陈,你还没有认识到它的错误,这是打着法律的幌子来反对发展工农运动,以提高我党地位为诱饵,破坏联俄联共的三大政策,这个改之是比邹鲁谢持那样的右派更坏的反革命,他的用心极其险恶。”鲍罗廷不满的瞪了瞿秋白一眼,敲着桌子大声说道。 “总顾问说得对,用西方法学观点来诬蔑伟大的工农运动,说什么,引起部分人士的恐惧,部分人士是什么人,不就是资产阶级吗,工农革命他们当然要恐惧。”杨匏安插话道。 “也不象邹鲁谢持那样的人写的,‘三大政策已经成为革命发展的基础,但关于国共关系却有些不正常的言论,这种不正常言论实则是两党地位不平等造成的,部分国民党人将**看成国民党的附庸,之所以有这种认识,除了国民党长期占据国内第一大党的地位而养成的视其他党派为无物的惯性思维外,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保障各党地位平等的宪法。’,这显然与邹鲁谢持的主张背道而驰,这个改之更像主张党外合作。”瞿秋白这时看完整篇文章,提出了他的看法。 “党外合作,是不是陈独秀。”鲍罗廷马上想到陈独秀当初与自己激烈争论,坚决反对党内合作,要求保持**的**性。 “独秀同志主张没收一切土地,进行重新分配,这个改之却提出制定土地法,以规定最高地租的方式来改善农民的经济。与独秀同志的主张完全不同。”谭平山分析道。 今天在广州的**主要人物都被召集到鲍公馆中开会,现在除了新任广东区委委员长,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人周e来还没到外,其他人都到了。 “杨,你查一下,这个改之到底是谁?”鲍罗廷现在有些平静了,只要不是**员写的,那么国民党就无法拿它来攻击**。 “不用了,我知道,”随着话声,周e来从外面进来,看见他进来,瞿秋白站起来,拉过一把椅子:“e来,坐,你总算到了。” “没办法,我下课后才接到的通知,马上就过来了,”周e来坐下后解释道:“这篇文章是军校的一个学生写的,名叫庄继华。他不是我党党员,是国民党员。” 鲍罗廷这下明显松口气,随后警觉地问道:“他的政治态度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写这样一篇文章,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应该没有,庄继华在军校学生中威望很高,是学生领袖之一,是血花剧社的发起人,青年军人代表会的发起人之一;他与我党党员蒋先云共称为黄埔双雄,政治上应该属于中间派系,对我党比较同情,支持国共合作。”接下来周e来向与会者简单介绍了庄继华在黄埔的一些言论。 “从这篇文章来看,与庄继华平常的言论吻合,应该是他自己所为。” “e来同志,你要注意你的立场,写这样文章的人,对我党还比较同情?”张太雷对周e来对庄继华的判断极为不满:“这是典型的右派思想,是隐藏极深的右派,应该发动军校学生对他进行批判。” “太雷同志,据我了解他曾经当过孙中山的临时副官,深受廖仲恺和蒋介石的赏识,如果我们贸然发动对他的批判,会激化我党与国民党左派之间的矛盾。”周e来耐心的解释道。 周e来的话让鲍罗廷本要说的话又咽回去了。鲍罗廷犹豫了,他在几天前收到远东局书记维辛斯基的信,在信中维辛斯基告诉他,远东局对中国革命有一个新方案:北方方案。这个方案的重点是促成冯玉祥与孙中山联合反奉,因此接下来将大力增加对冯玉祥的支援力度,使其发动武装反奉,而他鲍罗廷在必要时要说服孙中山放弃广东,从海路将军队运至北方。 任务本身就极难完成,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庄继华跳出来说什么成立新的国民政府,还要两党平等,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庄继华怎么会这么巧,凭空给计划增加了难度。幸好他不是**员,否则孙中山会怎么想,只有天知道了。 如果庄继华知道共产国际有这么个计划,他肯定将这层楼给拆了,打死不当楼主。本意只想试探广州各政治团体对他的建议的反应,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 不过周e来的一番话却让鲍罗廷改变了主意,决定对这件事来个低调处理,但也要表态,于是鲍罗廷说道:“周,军校学生的思想工作要加强,在这场争夺学生的战斗中不能输给右派,你在军校中要批判这篇文章,但动作不要太大。杨,你们宣传部下的报纸要加强管理,民国日报中要有我党党员,《向导》也要发表几篇批判文章。我过几天就要北上了,在我不在广州期间,局面要保持稳定。” 相对于鲍罗廷的愤怒,国民党中央商务部部长伍朝枢却神情轻松地坐在院中香樟树下的石凳上与广州《民国日报》的副主编卢山鸣聊天,这时仆人引进一穿灰长衫的中年人,灰长衫看见两人,远远的招呼道: “云老,嵩皓老弟,外面风聚云涌,二位却在这里躲清闲,好逍遥呀。” “济远兄,管他外面什么风,云老这里有定风针,不用怕”卢山鸣似乎知道他所说何事。 济远走过来,一眼就看见石桌上的《民国日报》,嘲讽道:“嵩皓兄,民国日报什么时候改换门庭的,怎不请我去喝杯酒呀。” “哈哈,真要改换门庭我一定请你。”卢山鸣笑道。 伍朝枢端起茶壶,在各个茶杯上一一轻点,然后笑眯眯的招呼济远:“这是今年的毛峰,最是败火。” “我可没火,不过话要说在前面,明天的《广州群报》和这周的《香江周刊》都要和嵩皓打打擂台。” “好,算上我一个。”话声中进来一穿西装的老者,卢山鸣当然认识,正是中央监察委员谢持。 “铭三,来得正是时候,这茶刚好。”伍朝枢招呼来人。 “铭老。” “铭老。” 卢山鸣和济远站起来向来人抱拳施礼,谢持并不理会卢山鸣,反是走到济远面前:“我来之前就和泸生商量好了,待会他会把文章送到《民国日报》,嵩皓你这个副主编不会不让发表吧。” “哪能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卢山鸣笑道:“二位误会了,这事都是云老安排的。” “哦…。”谢持狐疑的看看卢山鸣和伍朝枢。 “呵呵,这事呀,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当初我拿着文章去找云老,云老看后就让我先出版,这不我今天也是来问问云老,到底是怎么想的。” 伍朝枢将茶杯端至嘴边,轻轻将茶水吸进嘴里,再将杯子轻轻放下,然后好整以暇的对三人说:“我就是要发表这篇文章,因为这篇文章是一个引子,可以引出一篇更大的文章。一大的时候我们还看不明白,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共党的企图就是借我党力量发展自己的组织,然后从内部颠覆我党。可是我们看明白了,不等于其他同志明白了,现在好了,有了这篇文章,可以让更多的同志警醒。” “改组本就是总理上了俄国人的当,尽管我们一再劝说,总理却始终没有醒悟,为什么呢?因为共党善于伪装,现在白纸黑字俱全,共党无可抵赖,这篇文章除了要平等地位外,其他的都是共党故意抛出来乱人耳目的,所以我们就抓住这点,攻击这点,打乱共党的阵脚。让总理和那些受共党蒙蔽的人清醒过来,认清苏俄和**的真面目。”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叫好。 “这下**可要荒了手脚,嵩皓干得漂亮,兄弟不知缘由,老弟不要见怪。”济远笑着向卢山鸣赔不是。 卢山鸣嘿嘿笑道:“我有什么功劳,这都是是云老筹划之功。” “嵩皓老弟这次你可立大功了,给老朽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篇文章的。”谢持问道。 “铭老,说来巧了,那天那个改之来报社找主编陈秋霖,正好陈秋霖出差,要等两天才回来,于是我就问他找陈主编什么事,他就拿出篇文章给我,当时我没注意,还与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是黄埔学生,是通过甘乃光来找陈主编的,因为有事耽误了一天,没想到陈主编就出差了。听他这么说我反留心了,甘乃光跑到黄埔去后尾巴翘上天,与共党打得火热,我想看看究竟是怎么文章,这一看才发现其中有玄机,于是我就去找云老,云老让我就这样发出去。” “不过,那个庄继华似乎不是**员。”卢山鸣犹豫一下说道。 “共党都是秘密党员,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济远决断地说。 “济远老弟说得对,他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由不得他。”伍朝枢斩钉截铁的说。 “黄埔是什么地方?廖仲恺蒋介石是什么人?都是些亲共分子,没有这些亲共分子,总理也不会被迷惑,没有他们,我党要干净得多。”谢持毫不客气地说。 “对,打倒他们。” …. 第八节 十问(修改) 江湖险恶呀,庄继华在书报阅览室里翻着手上的报纸,叹口气,还有几张报纸散乱的放在桌上。几天来他一直在翻报纸,查看回帖。他悲哀的发现都是板砖,没有顶。右派的板砖是扔向平等地位;**的板砖砸向限制工农。右派是以《民国日报》、《广州群报》,《香江周刊》为阵地,**则主要是《向导》。 这些板砖不但砸向他庄继华,也开始波及黄埔军校,《广州群报》就质问黄埔军校到底是国民党办的还是**办的,是为国民党培养人才还是为**培养人才;廖仲恺蒋介石究竟是国民党员还是**员。 《群报》点出黄埔军校后,在军校里产生一些议论,不过耐人寻味的是知道庄继华是作者改之的一期同学都保持沉默,蒋先云贺衷寒每天下课就往广州城里跑,不到晚上绝不回来,看来青军会发展迅速;李之龙每天排戏,与外校的关系突然好起来,连续出校演出。 庄继华正边看边想,有人从背后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曾扩情。曾扩情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张纸,左上竖排印着士兵之友四个大字,这是最近由政治部主持的一张油印小报,主编是杨其刚,这些庄继华也知道。 庄继华很庄重的拿起来那张纸,一副拜读的样子,自从《向导》开始拍砖之后,他就知道军校内部肯定有砖头飞过来,不过好几天没见反应,他还有些奇怪,现在终于来了。 《国共合作决不容动摇》作者陈浩,《改之究竟想要什么?》作者余洒度;这两人庄继华都认识,陈浩是一期的,余洒度是二期;庄继华在李之龙那里遇见他几次,这人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很冲,争着当主演,当不上就挑主演的刺,让李之龙很是头疼,不过他的口才和形象不错,李之龙又舍不得放弃他。 “看看学弟板砖的含金量如何。”庄继华咕哝一句,曾扩情在旁边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板砖?” 庄继华边看边摇头,唉,这个板砖没砸到要害呀:“唉,写得不错,满篇口号,充满激情。” 余洒度在文章中谴责庄继华企图利用政府压制工农革命,他认为建立国民政府的主要目的是发展并巩固国民革命的成果,而这两者都需要充分发动群众,庄打着保护工农的旗号实则是限制工农,讥笑庄继华被高涨的工农革命吓坏了,试图举起资产阶级的法统来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殊不知这件外衣只是纸做的,风一吹就破。文章最后号召要学习法国雅各宾派,坚决打击一切退缩和妥协的行为,将中国革命进行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看他的样子,曾扩情有些不满:“你还笑,笑啥子,瓜娃子都欺头上了。”着急下,四川口音脱口而出。 庄继华嘴角划过一丝戏噱:“扩大哥,着急有啥子用,难道能封住别人的嘴,让他们说去吧。” 他真不着急,也不害怕,他的心里素质早在前世就锻炼出来了,前世论坛上的板砖比这厉害多了,心理素质不好的早被拍晕了。所以呀,有心穿越的同仁,一定要多发帖。 尽管如此,庄继华还是以此为借口,不再管青军会的筹建,真心实意万般情愿的交给蒋先云和贺衷寒。 曾扩情看着他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说:“都打到面前了,你就没打算反击。” 这下庄继华明白他来做什么了,于是面不变色的问:“反击谁?是《向导》还是《群报》?” 曾扩情指指庄继华手中的油墨纸:“还能有谁,外面我们不管,这里还轮不到他们说话,他们以为黄埔双雄是吃素的。” 庄继华似笑非笑的说道:“哦,那就更不能了,校长说过要至爱精诚,要团结,我们一期要给后面的学弟树立榜样。” 然后小声的关心的样子劝曾扩情道:“扩大哥,最近这段时间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会把你牵连进来的,我现在就是个是非窝。” 曾扩情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庄文革呀,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患难见真情,还是扩大哥够义气够朋友。”庄继华“感动”的说。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闲扯,曾扩情打抱不平,庄继华东拉西扯绕圈子。 阅览室进来一群人,俩人也没在意,边看报边聊天,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那群人朝这边看看,认出庄继华,便低低的议论,一会从中走出一方脸膛,直接走到俩人面前:“庄文革,《国民政府、宪法和国民革命》是你写的?”。 庄继华抬头一看,心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便点点头:“是我。”顺口又问:“怎么没去排练,你们今天不时要排部新戏吗。” “这你别管,你看了我的文章吗?”见庄继华点头:“有什么感想?” “写得不错,很有激情。”庄继华对对方的无礼似乎视而不见,还顺口开玩笑:“在田他们正在排练,你要不去,我可就去抢主演了。” “演出不重要,”余洒度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我要和你辩论,你敢吗?” 庄继华心中奇怪,这个余洒度怎么啦。 他知道周主任为血花剧社写了出新戏《革命青年》,余洒度好不容易才抢到主演,现在居然不去排练,却跑来和自己辩论,这要求进步也太过。 原来余洒度在排练的时候不按剧本说台词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台词,而且在台上大搞“抢镜头”,遭到李之龙的批评,而邓文仪坚持要把他换下来,这本来与庄继华毫无关系,但怪就怪这两人在批评余洒度的时候一再引用“以前文革就说过….”等等,余洒度进而认为这是一期学生因为他发表了对庄继华的批评文章在对他进行报复,于是骄傲的他罢演了。 “有啥子不敢的,你以为你是哪个?”曾扩情大喜之下川音重现。 “辩论什么?”庄继华拿起报纸:“辩论这个。这有什么可辩论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保留各自的看法吧。”庄继华可不想被别人当枪使。 “哼,庄文革,别以为有人护着你,你就可以狂,我是点了你的名的。”余洒度对周主任将庄继华的名字从文章中删去非常不满,他认为庄继华是学校右派的一面旗帜,不打倒他就不能打退右派学生的进攻。 “哦,名字嘛,不是给人叫就是给人写,否则要名字做什么,你可以继续点。”庄继华这下知道政治部的那位主任对自己还是照顾的。 这时那群人已经围过来了,曾扩情一看全是二期学生。庄继华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余洒度感到自己受到轻视,因此就更生气了。 “庄文革你不是号称黄埔双雄吗,怎么不敢与我论战了?是徒有虚名还是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余洒度大声挑衅道 “别污了我们黄埔军校的名声,你这右派分子,我们向校长请愿,开除庄文革。”人群中有人叫道。 这边发生的事情把阅览室的其他人也吸引过来。 “开除文革,谁这么大口气。”从人群后面传出个声音,却没看见人,不过庄继华笑了,这是胡宗南的声音。 果然从后面走进来一个小个子:“请愿?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黄埔军校,别把地方学校的习性带到黄埔来。进校几个月了,还是老百姓的习惯,这几个月你们都在做些什么。”胡宗南一副老大哥的模样,他的年纪本来就比较大,在一期中也就范汉杰能和他比,曾扩情还比他小一岁。 一期学生对这几个“高龄”同学都很尊重,认为他们如此“高龄”还能投身黄埔,更别说人家范汉杰都当上团长了还要进黄埔从小兵做起,这本身就是值得尊重的。况且他们在军校中也的确努力,特别是胡宗南,有过报名的经历后,他进校后生怕被人瞧不起,于是处处争先,6个月下来,不管什么科目都名列前茅,平常在学校里他也就服俩人:庄继华和蒋先云。因为这俩人不管什么科目都压他一头。 现在看见庄继华被围攻,而且还是些二期的学弟,胡宗南忍不住就出面替庄继华抱不平。 “革命不分先后,端什么老大哥的架子。”余洒度不屑的漂了一眼胡宗南。 胡宗南大怒,正要发作,庄继华抬手制止住他,周围的一期学生一下就安定下来。余洒度这群人这下才清楚庄继华在一期中的分量。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能回答,我就与你论战,公开论战,你一个人上也行,你们一起上也行。”庄继华见事态有可能扩大,赶紧制止。 “这可是你说的。”余洒度毫不退让,而且充满信心。 “第一个问题:农民需要几亩地才能满足他们的基本需要?其中包括吃饭穿衣、生病、孩子上学等。” 余洒度心中一笑,自己出身农家岂有不知之理,正要开口回答。庄继华却紧接着提出下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工人工资最少多少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余洒度心中大安,心想就这,杨其刚把庄继华说得太邪乎,看来黄埔双雄也没什么。 “第三个问题:划分大中小地主的标准是什么?” 余洒度差点笑出来,这不是自己随便说了吗。 “第四个问题:推进生产技术发展的动力是什么?为什么?” 余洒度感到有点麻烦了。 “第五个问题:你的文章里说要做革命的雅各宾派,也就是说雅各宾派是最革命的,那么已经掌握政权的雅各宾派为什么会被推翻?” 余洒度头皮有些发麻,他只是从一些文章和党内文件中知道雅各宾派这个名词,雅各宾派还掌握国政权? “第六个问题:苏俄有没有法律,它制定法律的目的是什么?” 余洒度开始后悔了,开始相信杨其刚对他说说过的话,难怪一期只有陈浩写了篇不痛不痒的文章。 “第七个问题:2000年来我中华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可是为什么资产主义没有诞生在封建制度高度发达的中国,而是诞生在落后的欧洲。” “第八个问题:当今中国有哪些社会阶层,他们对革命的态度分别是什么?失去他们对革命有哪些影响?” 我应该回去排演节目。余洒度痛苦的想。 “第九个问题:苏俄为什么会与北洋政府签订条约,而不是与广州的大元帅府签定条约?这是否表示苏俄与帝国主义支持的北洋政府妥协?是否与他支持中国革命的表示矛盾。” “第十个问题:中国与苏俄有哪些不同的国情,这些不同对中国革命有哪些影响?” 余洒度完全傻了,他根本没想到庄继华会问这些,他以为庄继华只会就文章进行发问,他自认对庄继华的文章进行了充分的分析,可是没想到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针对文章来的,一时之间他有些措手不及。 庄继华看着他的样子,淡淡的说:“如果回答出来,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完,又看看余洒度,“好心”的说:“要不要我给你开张书单。”他心里却知道,余洒度根本不可能回答出来,这些问题涵盖了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历史学、法学。更要命的是有几个是几十年后才提出的,这时根本无解。 随后他分开众人,大摇大摆的向门外走去,留下余洒度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 余洒度不甘心的嚷道:“我也有十个问题,你能回答吗?” “拾人牙慧,毫无创造性;挑战的是你,你就要敢于应战。”庄继华头都没回。 第九节 局势 历史在1924年底出现一点偏差,在另一个时空孙中山北上之后,谭延恺担任北伐军总司令,继续北伐,而后在赣州战役中失败,东征之前与赣军纠缠在赣南,另一支稍早出发的军队则创造了奇迹,樊钟秀率领7000豫军,横行五省,转战2000余里,于万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到达豫南。但在这个时空,历史改变了运行轨迹。 平定商团之后,孙中山在广州部署东征陈炯明,可还未实施就北上了,谭延恺的赣军于是停留在韶关,对江西取防御态势,但樊钟秀却如另一时空那样率军北上了。 樊钟秀豫军皆是河南子弟,思乡情切,对停止北伐很不理解,军心动摇,迫于无奈樊钟秀向孙中山要求单独北伐,孤军北伐自然受到广州军政大员的反对,孙中山于是向樊钟秀保证一年之内消灭陈炯明,然后北伐。没想到孙中山北上之前,樊钟秀又来要求北上,并提出总理到北京,身边没有一支靠得住的军队是不行的,自己在河南,一旦北京有变,可旦夕而至。如此孙中山才同意樊钟秀北上。 孙中山决策改变,谭延恺停留在韶关和樊钟秀的北上却影响了徘徊在湘黔边界的川军熊克武和东江陈炯明,进而影响到第一次东征。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先说说熊克武。 熊克武是四川人老同盟会员,参加过广州起义,辛亥革命时组织蜀军政府,后参加二次革命,失败后逃亡,护国战争时在蔡锷部效力,后组建川军第五师,然后参加四川的军阀混战,1918年孙中山任命熊克武为四川督军,杨庶勘为四川省长,由于熊杨之间矛盾重重,熊克武对孙中山任命杨为省长大为不满,转而走向联省自治的道路,孙中山曾派蒋介石入川,但蒋介石走到夔门即被熊克武派人拦回。在时任广州大元帅府秘书长谢持的支持下,杨庶勘与川军国民党派系的石青阳、吕超等联合倒熊,熊克武则联合刘湘、刘存厚等川军进行抵抗,这场战争熊克武先败后胜,最终将国民党的其他派系彻底赶出四川,随后熊克武与刘湘又爆发战争,这次熊克武是先胜后败,最终败出四川,带兵退到滇黔边境,唐继尧和熊克武也有宿怨,也派有重兵监视熊部,熊克武彷徨无计之下派但懋辛到广州希望能参加北伐,同时把部队带到湘黔边界。孙中山表示欢迎,不过孙中山告诉但懋辛短期内不准备北伐,让熊克武把军队带到广州来,随后但懋辛随孙中山北上。 熊克武收到但懋辛的信后却犹豫了,直到25年初才开始率军向广东进发,当然这是后话。不过他这一耽误就没有能参加第一次东征和广州平叛,也成为庄继华为他罗织的一大罪状。 再说陈炯明。退回东江之后,陈炯明无时无刻不想重返广州,23年陈炯明曾经发动过一次反攻,打到广州城外时遭到樊钟秀豫军的反击,三个主力师被击溃,至今陈部官兵对樊部豫军还心有余悸。商团陈廉伯来与他联系时他还有些犹豫,现在孙中山北上,最有战斗力的樊钟秀豫军也北上了,这让他有了些底气,于是他从香港回到惠州,筹备西进重返广州。 前者的动作庄继华不知道,后者庄继华从报上得知。他不知道东征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从这些报道中他感到东征就快要开始了。自从他发出十问后,余洒度始终没来找过他,《士兵之友》对他的批评虽然还在继续,但调门下调八度,也再没有余洒度的文章。不过他暂时也没有心思却操这些心,他现在要参加的是毕业演习。 “敌人已经占领瘦狗岭至石牌地区,并前出至石龙一带,我军的任务是反击敌军,夺回瘦狗岭。”严重介绍完敌情后看看坐下的各分队长,然后说道:“这是你们在军校的最后一次演习也是你们的毕业演习,我虽然担任指挥官,但校长吩咐过了,行动都由你们执行,我只负责指挥协调。导演部设在珠村北帝庙,考评组成员和协调员将跟随每个小分队行动。行动方案由你们讨论后提出,我批准之后上报导演部。”(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否叫导演部,查了许多资料也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这里就借用现在的叫法。) 一听这话,下面的蒋先云、胡宗南、黄维、许继慎、陈赓、范汉杰等几个分队长立刻兴奋不已,要知道前几次演习,都是由上级制定好方案,他们只是执行而已,这次却几乎完全有他们作主,之所以说几乎,那只是他们提出的方案要经过严重的批准。 “对面有多少敌人?”黄维问道。 “大约两个营,教导团一营和二营,总数大约九百人。”严重答道。 “指挥官是谁?”蒋先云又问道。 “教导团参谋长朱棠。” “敌人是否已经占领石龙?” “不知道。” “敌人的兵力部署是什么?” “不知道。” 连续两个不知道,让众人情绪冷静下来,开始感到事情有些棘手。敌人总兵力近九百人,是他们的两倍,瘦狗岭属于白云山南麓是方圆几十里中地势最高的山头,以弱势兵力仰攻优势敌军,难度可想而知。 严重见众人不在言语,便提醒道:“你们的时间只有三天,出发地就是我们脚下的鱼珠炮台,三天内没有拿下瘦狗岭就算你们输。” 众人感到有些束手无策,敌情不清,谁也不敢提出作战方案。 “怎么样诸位,别哑巴,说话呀。”严重笑着问道。 “总队长,这导演部不给个方案也就算了,怎么敌情也不给呀。”胡宗南抱怨道。 “我看这样,派人侦察,查明情况。”蒋先云建议道。 “对,我去。”许继慎自告奋勇。 “文革,你怎么不说话,这可不像你。”严重知道庄继华最近的麻烦,但他是个纯粹的军人,不想也不愿介入政治;他欣赏庄继华,不希望他就此沉沦。 “你去不行,我建议陈赓去。”庄继华开口道,虽然他现在身陷麻烦中,但演习中还是担任一个分队的分队长。 “我怎么不行。”许继慎不服气的反问道,庄继华的十问虽然针对的余洒度,也让一些**员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的军人习性太明显,而且你的口音还有一些湖南味,容易引起怀疑。我可不想演习刚开始就失去一位分队长。”庄继华一点也不顾忌:“陈赓就不一样了,纯正的广东话,而且扮什么象什么,天生的演员。” 众人一下全乐了,陈赓笑道:“文革,你既然知道,当初为什么不让我演主角,非要我扮个女人,让李之龙捡个大便宜,害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名角是啥味。” “切,你还不便宜,那可是第一女主角,可别不拿女主角不当角呀。我可告诉你,当心我把你的这话告诉金慧淑,让她找你去。” “别,别,老兄,就当我没说。”陈赓脸色有些发白,连忙告饶。 这个金慧淑是广东法政学堂的学生,血花剧社在法政学堂演出后,金慧淑就找到李之龙要求转学到黄埔读书,李之龙刚一犹豫,立刻就被冠以歧视女性的罪名,接着从李之龙的思想根源查起,帽子一个接一个,把李之龙吓得面无人色;陈赓实在看不下去,在旁边接口说黄埔军校是不是招收女生要校长政委说了算,金慧淑立刻掉转枪口对准陈赓,而李之龙立马就跑,回校后陈赓脸色发白的大骂李之龙不够朋友。从此血花剧社成员谈金变色,视法政学堂为畏途。 “那可不行,在座的可都听见了,”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道,心里却想起当初陈赓害他请客的事情:“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陈赓脑筋一转就明白了:“好你个庄文革,这事还记着呀。” “当初我可损失十块大洋,那可是我四分之一的财产,今天怎么也得找一点回来。”庄继华嘿嘿奸笑两声。 “小心眼,小气鬼,典型的葛朗台。”陈赓怒骂道。 “你骂得越多我记忆力越好。”庄继华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蒋先云笑道:“对,到时候我给你作证。” 胡宗南有些莫名奇妙,他不知道金慧淑是何许人也,但三人的态度让他极为不满,他敲敲桌子,大声道:“这是在开战前会议,你们闲扯些什么。” 严重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三人在轻松的开玩笑,但他心里却赞赏不已:这是大将之才,其他人不如此三人。 临战能做到心中不慌的人才能担当重任,而只有心中有数有招的人才不会慌。 “别急呀,寿山大哥,等我和陈赓把帐算清楚了再说。”庄继华不慌不忙的说。 蒋先云笑道:“陈赓说句痛快话吧,行还是不行,大家可都等着的。” 陈赓不服气的说:“我不就说句女主角吗,况且我也没瞧不起女主角的意思呀。” “我们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哟。”庄继华和蒋先云互相挤挤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你们难道要…捏造….”陈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嘿嘿,庄继华和蒋先云同时奸笑,陈赓脸上一阵变色,终于妥协:“好吧,大不了请你们一顿。”然后不服气的说:“文革你可要小心点,我迟早要找回来。” 庄继华哈哈一笑:“我小心着呢,吃饭是小事,可别为这耽误侦察。” “去去,得了便宜还卖乖,大不了第一个月的饷就算没领。”陈赓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行,不过你打算去哪儿。”蒋先云问道。 “不是说石牌已经被占领了吗,我先去石岗,再去石牌。”陈赓说道。 “不,这样不行,你不能直接走石牌过去,而要从南面绕道走滩村,玉卉、杨村,石牌回来,回来路上要特别注意石岗的兵力情况。”庄继华说道。 “走这么远?来得及吗”郑洞国问道。 “我赞成,石牌的防范肯定很严,直接去哪里恐怕不行。”许继慎说道。 “我也赞成,但是只派陈赓一个人去恐怕不够,保险起见,再派两个组。”胡宗南补充道。 “对,寿山大哥说得有理,让仇西带人去,向石龙方向作战术侦察,由扩大哥带人向石牌以北作战术侦察,最好抓两个俘虏回来。”庄继华建议。 “可是这样我们也只清楚了石牌敌人的情况,那么瘦狗岭附近敌人的部署呢?” “陈赓多带几个人,在杨村分两路,一路向瘦狗岭方向侦察,一路走石牌方向。”蒋先云想想后说道。 “嗯,这样好,节约时间。”胡宗南点点头。 “陈赓,你可别冒险,总队长下个命令,陈赓必须走石牌方向。”庄继华看看陈赓,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他在打坏主意,便提醒道。 “好,这个命令我下。”严重说,他也看出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抓别人心思一抓一准。 “好,就这么定了。” “同意。” “同意。” “那么我就上报了。” 第十节 侦察 石牌村不算小,虽然比不上广州城边的芳村、浏村,但在这方圆十来里也算大村落了,况且这里是广州到西边的鱼珠炮台、虎门炮台的必经之路。 几百年来石牌村的村民们基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是这一年多出了些新鲜事,先是几十年的民团说散就散了,后来又来了帮人说什么农会,这个农会究竟是做什么的村民还不太清楚,有人说和以前的民团差不多,只是换了个主人,不久村里真的就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小子搞起了农会。不过这农会和以前的民团还真有点不一样,以前的民团整天喳喳呼呼的,可老百姓有难处时却没人管,现在这农会虽然也喳喳呼呼的,但有难处找他们还真管。 前两个月出现一批穿灰军装的当兵的,这年头兵匪如毛,什么样的兵没见过,以前沈大帅,莫督军,后来的陈督军,孙大元帅;这些兵打过来打过去,也没见他们减少,倒是自家的东西被抢走不少。村民们渐渐发现这些灰军装也有些不一样,因为他们买东西给钱,而且是照价给钱,就算在村头的莫寡妇那里喝碗茶水也给钱,真是怪事,以前那些兵谁给过;另外他们比那些兵精神,每次见他们都穿得很周正,不像那些兵歪歪倒倒的,走路都走不稳。后来农会的人说这是黄埔的学生兵,作孽呀,还都是些秀才,就被拉去当兵,这什么世道! 昨天这些学生仔又来村里了说什么要在这里演戏,演戏不去村里的戏台,却在村子四周这里挖个沟,哪里打个洞的,真不知这些学生仔是不是在队伍上被打坏脑筋了。 村民们心里怎么想教导团士兵们不知道,现在他们正忙着布置阵地,要是出点差错,哪个红脸堂的连长肯定饶不了他们,至少也得吃两鞭子。 午后从杨村方向过来一乘躺轿,跟着轿子的是一个黄脸堂瘦瘦的中年人,背一个包袱,不时向轿上的人陪上几句笑脸。 村口哨卡的士兵拦住了轿子,中年人忙上前点头哈腰的说:“长官好,长官辛苦。”顺手递上一包香烟。 士兵甲(龙套自然没名字)伸手拦住拿烟的手,问道:“你们从哪来,要到哪去?” “长官,我们从沙河镇来,去龙口村,我侄儿中邪了,请仙姑去驱邪呢。” “哦?”士兵抬眼看看坐在轿上的仙姑,仙姑穿一件翠绿的夹袄,虽然天气已经有些冷,下身却穿一件大红的裙子,头上插满花朵,面容雪白;见士兵正在打量她,仙姑朝士兵抛出一个媚眼,向士兵堆出个笑脸:“长官,奴家请神最灵验了,要不要奴家也给长官请个。”,说话间脸上的粉飕飕往下掉,士兵胃里一阵翻腾,心中恶寒,骂道:“去,去,你才中邪了呢。”,挥手让轿子赶紧走。 仙姑抬起身向士兵娇声道:“长官以后要请神的话,尽管到沙河找我何仙姑,奴家请的神灵验,以前叶长官中邪还是奴家请的神呢。”,说着眼睛滴溜转向正在搭建碉堡的地方和挖战壕的人群。 中年汉子连忙上前向仙姑道:“仙姑奶奶,您老人家就少说两句吧。还不快走”,催促轿夫赶路。 士兵甲看看随轿子一起一伏的那丛鲜花,狠狠的吐口口水:“妈的,晦气。” 士兵乙嘿嘿一笑:“要不让她来给你驱驱邪。” 士兵甲一瞪眼,骂道:“你小子才中邪了,赶两天上战场就中枪。” “嚷嚷啥,小心让连长听见。”说完,来人又问道:“刚才过去的是什么人。” “报告班长,一个神婆。” “哦,神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好好站岗。” 仙姑感到仙气有些受冒犯,因此有些不高兴,边走边向中年汉子嘀咕,在莫寡妇的茶水铺门口,仙姑停下来,非要喝口茶再走,中年人无可奈何也只有随了她的心意。 乡下人对仙姑很是敬怕,莫寡妇恭敬的将仙姑请进铺子,赶紧搬店里唯一的椅子,还用手中的帕子抹了两下,才请仙姑坐下。 仙姑坐下后,莫寡妇有拿来两个茶碗,殷勤的岛上茶水,给仙姑面前放上一碗,又给中年汉子端去一碗。 “这茶不错,待会我再给你画个符,你把它烧了,那你的茶不但茶好,还能包治百病。”仙姑说着端起茶碗。 莫寡妇说:“哪敢情好,不过小店本小,怕请不起仙姑的符。”又好心地说:“仙姑小心些。” 仙姑一愣,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莫寡妇,莫寡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那粉…。要不我给您换一碗。” 中年汉子突然露出很痛苦的样子,咬着嘴唇,一手捂着肚子,弯下腰,莫寡妇赶紧问道:“兄弟,怎么啦,那不舒服?” “没…,没….,没什么。”中年汉子低着头,艰难的摆摆手。 “我看他是中邪了。”仙姑冷冷的说。 “掌…掌柜的,你你们茅…茅房在哪?”中年汉子捂着肚子痛苦的问。莫寡妇赶紧说:“就在后面,小三,快来,领大叔上茅房。” 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领着中年汉子向后面去了。 这时走过一队巡逻的士兵,莫寡妇招呼道:“兄弟,要不要喝口水呀,不要钱。” 领头的士兵笑着回头:“不用,谢谢了,大婶。” “这些兵怎么这么客气,哪来的?”仙姑问道。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学生仔的兵。”旁边一个茶客插嘴道。 “学生仔?” “对呀,那些学生仔的兵与以前莫督军、杨司令的兵可不一样了,军纪严着呢,谁要乱吃乱拿,就要挨鞭子。” “奴家不信,天下就没这种兵。” “不信,昨天我还看见哪个脸堂黑红黑红的学生仔教训一个兵,要不是旁边有人劝着,哪个兵包保挨鞭子。” “是吗?”仙姑拉长了声音,他知道是谁了,全校就一个这样的脸膛。 “当然,我亲眼看到的。” 中年汉子从后面出来,神色好多了。恭敬的上前:“仙姑,我们该走了,我的小侄子还等着呢。” 仙姑冷冷地说:“把包袱拿来,我要补点粉。” 莫寡妇浑身一哆嗦,这么厚的粉,还补。 部队从鱼珠炮台移驻到珠村,严重布置好防御后就当起甩手掌柜,任手下的几个分队长发挥,他只是随时来检查,顺便打打分。 下午,严重把留在家的几个分队长叫道指挥部开会,导演部对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大为不满,已经几次询问情况,口气一次比一次严厉。不过敌情不明谁也不敢乱动,严重只好答复等侦察人员回来就开始行动。现在派出去的侦察人员都回来了,就等最重要的陈赓了。 蒋先云走到指挥部门口就看见哨兵拦住一个神婆,那个神婆却趾高气扬娇声娇气的大声嚷道:“奴家听说你们这里有人中邪了,我是来给他驱邪的。” 旁边的中年汉子站在一旁看见蒋先云过来,对着他一阵苦笑,蒋先云有些好笑:“这位仙姑,你一定搞错了,我们这里没人中邪,这里是军事指挥部,你赶紧走吧。” “怎么没有人,来找我的人说有个叫蒋先云的,还有个叫庄继华的,他们俩中邪了。我来给他们驱邪,至少二十块大洋。” “嗯?”蒋先云这下算明白了,又仔细看看仙姑,又看看中年汉子点点头,说道:“蒋先云没中邪,有个叫陈赓的和庄继华一齐中邪了,你给他们驱驱邪吧。” “谁说的。就是蒋先云和庄继华。” “胡闹,还不让她走。”胡宗南听见吵闹声,从屋里出来,一见门口的情形,气不打一处来。 “哦,那人还说,有个叫胡宗南的也处于癫狂状态,鬼魂已经上身了。” 仙姑边说边向里面走,哨兵试图拦住他,蒋先云却示意放行。 胡宗南一看仙姑居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不由大怒:“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敢乱闯,来人,把她赶出去。” “你把他赶出去,我们的戏恐怕就唱不成了。”蒋先云笑道。 “哦,巫山,这是”胡宗南这下注意到,蒋先云居然跟在仙姑的后面。 “进去吧,寿山,人到齐了。该我们出手了。”蒋先云笑着对胡宗南说道。 胡宗南看看蒋先云,又看看仙姑,恍然大悟:“好你个陈赓,现在还有精神搞怪。” “哈,哈…。”陈赓哈哈大笑 指挥部的严重李之龙庄继华等人看见陈赓、蒋先云和胡宗南进来的时候都有些呆了,至道陈赓大声宣布我回来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李之龙笑道:“刚看你进来,我还在想,巫山,寿山是不是太着急了,陈赓回不来到晚上我们也要发起进攻,用不着请神婆来跳大神呀。” 众人一阵大笑,陈赓扯掉头上的假发,笑着说:“我这神婆可不是驱邪的,是来驱人的。”然后走到屋角的水缸边舀出两瓢水倒在面盆里,把头埋在水盆里就是一阵紧搓,然后倒掉面盆里的水,又舀上两瓢,拿起肥皂,在脸上一阵涂抹。等他洗完脸,范汉杰端来一碗水:“辛苦,辛苦,先喝口水,其他的慢慢再说。” 中年汉子看见陈赓端起碗,就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一阵狂笑,李之龙不解的问:“荫国,怎么啦?” 宋希廉指着陈赓,笑得说不出话来:“哈,哈,他….哈,哈,他…。” 陈赓脸色发红,着急的对他说:“宋希廉,你要干说,我非….,非收拾你不可。” 众人这才知道,其中有隐衷,一阵追问,包括严重度充满好奇心。 宋希廉在狂笑中,断断续续的把莫寡妇茶水铺的事说了。 这下全屋的人都是狂笑,连稳重的蒋先云也伏在桌上不住抽动,李之龙抓着范汉杰的肩膀大笑,范汉杰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撑着肚子,庄继华站在那里笑完了腰,只有严重脸上挂笑,嘴里说道:“好…了,好了,宋希廉你去洗洗。” 陈赓开始是用发狠的眼光盯着宋希廉,不久也哈哈大笑起来。 庄继华好不容易止住,说道:“陈赓,你也不用搞得这样恶心呀。” 陈赓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想呀,对面那些小子谁不认识我,不恶心点,我回得来吗。” 众人又是大笑,庄继华笑着说:“鉴于陈赓同学的的牺牲,我们决定不在用他表示了,他的军饷保住了。” 哈哈…. 严重一看不行了,不能再闹了,忙止住大家,问道:“陈赓,你说说石牌的情况。” “石牌的敌军接近两百人左右,指挥官是关铁拳、张耀明,其中一个排大约五十人部署在石岗,杨村没有敌人,猎德涌上敌人架有一座浮桥,桥这边大约有一个排的敌军,河那边的情况,我派冷欣他们俩去了。” …. 陈赓边说,李之龙边在地图上作标记;陈赓说完,李之龙也就标完。 严重看看地图,然后说:“下面你们提方案吧。” 第十一节 圈套 胡宗南说道:“他们的兵力部署有点怪,关麟征所部孤军突出,我看这样,我们先吃掉关麟征,然后压向渡口,以一部兵力夺取浮桥,若能夺下就此突破猎德涌,然后转向瘦狗岭。” 李之龙摇摇头:“当我们拿下石牌时,我敢肯定渡口守军会缩回猎德涌对岸,烧掉浮桥。” 蒋先云皱眉道:“我们能拿下石牌吗?敌人修浮桥的目的就是当石牌受到攻击时,便于增援。我们全军只有他们的一半,当我们进攻时,敌人肯定增援,如果那样我们就会和敌人相持在石牌。” 庄继华狐疑的看着地图,指着石牌西北与猎德涌之间的石窟村一带问道:“陈赓,这片区域有没有敌人?” “没有,我们去过,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回来。” “那就奇怪了。这是一个找死的部署。兵力摆成一条线,两翼缺少掩护,如果我们夺下渡口,那么关麟征就被包围在石牌,他200来人,能坚持多久,最多半天。朱参谋长为什么选择这样的部署呢?不会是让我们吧。” 众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不信。 “我们能拿下渡口吗?”胡宗南有些疑问。 “肯定能,他们兵力不足以形成绵密的防线,我们有机会从对方的防线空隙穿插过去。”庄继华有把握的说。 蒋先云听庄继华这么说也感到不对劲,便问陈赓:“你们过来的时候,关麟征他们在做什么?” “修工事,两头都在修。” “村内呢?” “也在修,不过我们只是在大道上看了看。” 大家都不言语了,庄继华看着地图,还是没想明白。胡宗南看着那几乎一条线的代表敌军的旗帜,又瞄着这条线的上下说:“先不管这些,时间不等人,我们先就按照这个情况制定战斗部署。” 虽然存有疑义,可也没其他办法。 李之龙大手一指:“我建议先拿下石岗,然后从三面集中主力一举击溃关麟征。” 胡宗南首先表示支持,陈赓却不干:“石岗与石牌互为犄角,可以互相支援,攻击石岗就成为石岗石牌一齐进攻。” “对,石岗距离石牌只有800米左右,我们对石岗发动进攻,石牌的关麟征不可能没有动作,所以攻击石岗就成为与关麟征全军作战。”蒋先云表示支持陈赓。 “我倒有个提议,不打石牌。”蒋先云看看大家,然后说道:“我们以一部兵力牵制石牌关麟征,主力却绕过石牌,直接进攻渡口,渡口的兵力只有一个排,可以很轻松拿下。” “这样关麟征只好回援渡口,我们可以在路上击溃他。”庄继华接口道。 “对。”蒋先云看着庄继华微微一笑,庄继华对他点点头。 “如果我们在攻击渡口时,关麟征从后面来支援呢?还有对岸增援呢?” “那就先打关麟征,我们的兵力是关麟征的两倍多,用一个连攻击石牌,其余部队偷袭渡口,在渡口前摆上一个排阻击关麟征,关麟征要是来多了,石牌守不住,拿下石牌后就立刻追击,他会遭到两面夹击;关麟征人来少了,就不可能在我们拿下渡口前突破阻击线。”蒋先云信心满满的说道:“至于对岸的增援也没什么,对岸能有多少敌人,不会超过一个连,如果他们过河增援,那么我们就将他们歼灭在东岸,顺便拿下浮桥。所以我认为西岸更打得可能性是接应东岸守军退回西岸。” “那么歼灭关麟征以后呢?浮桥肯定被烧了,我们怎么过河。”李之龙问道。 “这个…”蒋先云一时没想好。 “有办法,我们可以借老乡的船。”宋希廉说道。 “都是些小船,能装几个人?要跑多少趟才能把全部人员运过去?”胡宗南怀疑的问道。 “有大船,我在石窟村一带的河面上看见有大船,一次至少能装二十人。”宋希廉说道。 “有多少这样的船?”李之龙有些兴奋的问。 “五六条吧,没细数。” “不错了,那一次就可以过去百人左右,四次就能把我们全部运过去。”胡宗南也挺高兴。 船的问题解决后众人大为兴奋,随后的意见很快统一。最后严重发布的作战命令是:1、由庄继华率本队及宋希廉、李之龙两个分队牵制石牌和石岗敌军,由蒋先云率其余部队绕过石牌,袭击渡口。 2、蒋先云部必须尽快占领渡口,如能完整夺得浮桥,则派出不下两个分队守住渡口西岸,主力依然放在东岸,若不能夺得浮桥,则不准强渡。 3、蒋先云部在夺取渡口,主力转向黄砂围,依据敌关麟征部的动向采取行动。 4、若关麟征部出援渡口,庄继华部必须尽快拿下石牌,然后对关部展开追击,协同蒋先云部在渡口至石牌一线歼灭关部。 5、歼灭关部后,由范汉杰部和李之龙部留守渡口并监视猎德涌下游敌军动向。 6、其余各部转向石窟村,收集渡船,偷渡猎德涌,若偷渡不成即改为强渡。 7、渡过猎德涌后,由蒋先云率陈赓部宋希廉部攻击渡口,接应范李两部过河,由庄继华率其余各部在梪村一线形成防线,阻敌增援。 8、在完成上述任务之后,我们将歼灭敌关麟征部二百人,渡口守军百余人。此时敌军的兵力为五百左右,人数依然超过我军,但我军训练、装备则强于敌军,双方实力将由敌强我弱,转为敌我相当。 9、根据目前掌握的猎德涌西岸敌情情况,指挥部决定在消灭渡口敌军,范李两部过河后,部队分兵两路,由陈赓率李之龙部伪装主力沿梪村、天河、沾衣村从瘦狗岭西侧发起进攻,目的是吸引敌军注意,要达成此目的,你部动作要迅速坚决勇猛。 10、蒋先云率其余各部经梪村、天河、粤秀、燕岭,从瘦狗岭东侧发起进攻。 11、作战发起时间,11月29日凌晨1点。 列席作战会议的军校参谋规矩的在记录本上记下:猎德涌东岸作战方案主策划人蒋先云;西岸作战计划主策划人胡宗南。然后将会议记录和作战命令一起上交导演部。 由于演戏规则的规定,虽然在同一个村,设在北帝庙的导演部即使有些着急,也没有干涉严重他们的行动。 蒋介石还陪着苏联顾问加仑在北帝庙游览,村民们说这北帝庙建于唐天宝年间,不过据对宗教涉猎颇深的王柏龄考证是建于明末清初,他的这种说法遭到陪同在一旁的潘文治的坚决反对。 珠村是潘文治的故乡,黄埔军校经常到珠村演练也是因为潘文治的原因,潘氏家族是珠村望族,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潘家一句话比大元帅府的命令管用。潘文治是海军练习舰队司令,当初筹建黄埔军校时,孙中山原意还要建设一间黄埔海军学校,但由于缺少教员和器械等原因,海军学校最终没有办成,潘文治出任虎门要塞司令,不过最近他辞职了,原因是他要回家发展农会。 蒋介石与潘文治的交情始于当年陈炯明叛乱,当初蒋介石是从上海千里赴难,潘文治却是海军将领,始终在孙中山身边战斗,俩人从那时起就互相推崇,潘对蒋千里赴难的勇气表示钦佩,蒋介石对潘文治的始终如一很是赞赏,几年下来俩人的交情愈发稳固。 当初蒋介石为黄埔学生寻找演练场所时首先想到的就是珠村潘文治,为此他特意给潘文治写信,请他出面疏导;潘文治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而且很快亲自从虎门回到珠村向村民和潘氏族人解释,当然以潘文治的在珠村和潘氏族中的地位,自然没有问题。蒋介石对此非常感激,作为回报,每次演练蒋介石都十分强调纪律,损坏的任何东西都照价赔偿,同时要求学生们在空闲时间帮助村民做农活,这让庄继华有些纳闷,前世时好像只有共军才这样作,不过如此以来,本有些怀疑的村民也开始真心支持黄埔学生的行动,军民关系愈加融洽。 王柏龄的考证让潘文治非常生气,明明是唐代的东西硬被考证为明末,凭空少了几百年历史,俩人就在大殿争论起来,当然王柏龄不是对手,就像潘文治说的那样王柏龄是佛教专家,北帝庙供奉的真武大帝是道教,佛道不相容,是有意贬低北帝庙的历史价值。 周主任在一旁也认为王柏龄欺人太甚,一个佛家弟子居然打上真武大殿,当着真武帝君的面否定真武大帝,真把我道教弟子视为无物呀。周主任的一席话让众人勃然大笑,一场纠葛在无形中化解。 指挥部设在北帝庙偏殿厢房中,此举让庙中道士很是感激,蒋介石他们回来的时候桌上多了两笼粉果,蒋介石就知道潘夫人来过了,便对潘文治说:“每次来珠村都要麻烦嫂子,真是过意不去。”潘文治笑道:“我那老婆也就这个拿得出手。加仑将军,周主任恐怕都是第一次来珠村,尝尝我那老婆子的手艺。” 王柏龄在一旁说:“周主任在广州可能吃过粉果,不过潘夫人做的粉果风味却别具一格,广州城里绝对吃不到。” 听他们这样说,周主任才留意,果然这粉果与广州城里的大不一样,盘中粉果粗看有些像北方的饺子,与饺子相比皮更薄更小,裹不住馅的颜色,馅不知是什么东西,可以看见的主要有三种颜色青红黄。整个果子如水晶般晶莹剔透,青翠欲滴,惹人食欲。周主任忍不住夹起一个,小心的咬开一角,吸出里面的油,然后再将果子整个放进嘴里咀嚼,正在品味时,对面加仑夹起一个果子就吃,结果果里的汁水四溅,幸好旁边人躲闪得快。加仑不好意思的叽里呱啦飚出一阵俄语,众人也只是笑笑毫不在意,蒋介石说:“将军,你这样不行,吃这种粉果要这样。”说完就夹起一个果子给加仑示范。 加仑满脸钦佩的表情:“瓦达力西蒋,你们中国人太神奇了,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能作得如此美丽,如此繁杂,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在吃上面我们可是世界的祖宗,不过我还是宁愿它简单点,我们呀就把心思花在这上面了,文治兄,这可不是说你。要是发展科学技术的心思也这样,那我们早就是世界强国了。”蒋介石阴郁的说。 这时参谋进来报告,东军作战计划送达,说完从文件夹中取出两张纸,送到蒋介石手上。蒋介石看后递给何应钦:“看来他们上当了。” 第十二节 破局 何应钦接过作战命令仔细看了看,就递给加仑,翻译张静愚忙接过来,然后拿着命令给加仑翻译。 何应钦见蒋介石脸色不豫,知他心情不舒畅便安慰道:“也许我们出的题太难,毕竟他们刚出校门,还未经历实战。” 周主任不懂作战,但看蒋介石和何应钦的样子,知道情况不妙:“何团长,他们的作战方案有问题?” 何应钦点点头:“照这个方案,能保住一半的兵力就算不错了。” 蒋介石叹口气:“看来他们还得在军中继续学习,军校只把他们转变成军人,讲授了军事理论,其他的还得他们自己去悟。” 这时加仑走来,叽里呱啦一大堆,蒋介石和何应钦望向张静愚,张静愚说道:“顾问说这个演习对黄埔这样的初级军校的学生来说太难了,就算在俄罗斯军校也是很难的,除非是伏龙芝军校的毕业考试,而且给他们的时间也太紧,胜利条件苛刻。就算选对了作战方案也很难在预定时间获胜。” 王柏龄见蒋介石有点不高兴,便说到:“要不这样,我们给他们提个醒。” 蒋介石一听生气了:“提什么醒,胡闹,哄谁呀。这里输了没什么,也算一种学习,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兵者诡道。” 随后蒋介石问道:“他们现在做什么?” “报告,东军正在吃饭,按照计划饭后休息,深夜一点出发,两点发起进攻。” 何应钦点点头:“嗯,不错,知道采取夜袭,不算莽撞。” 周主任还是不太明白,便问道:“何团长,你知道我虽然穿了身军装,可对作战还不懂,你能说说他们的计划有什么问题?让我也明白点。” 何应钦笑道:“周主任客气了,首先他们判断敌情有误,不错,摆在面前的关麟征部和渡口的敌情他们掌握了,可是河对岸的敌情却没有掌握就匆忙拟定计划,这必然造成计划不完善,存在漏洞。” “其次,他们判断关麟征部在渡口遭到攻击时会出兵救援,这未免有点一厢情愿了,要是关麟征不救渡口呢?而且渡口有浮桥,守军可通过浮桥快速回防西岸,然后烧掉浮桥,如此他们就要面对前有猎德涌后有关麟征的处境。” “如果强渡猎德涌,那么关麟征就会从后面杀出;相反攻击关麟征呢?就会面对两种情况,一、关麟征死守,关部有200人,有坚固的防御阵地,因此他至少能拖5-6小时,二、西岸的救援,他们注意到了石窟一带有大船,这些大船可以把他们的军队运过去,也可以把西军运过来,所以在攻击关麟征部的石牌时,西军必然从对岸过河增援。因此无论那种情况他们都将面临两面夹击的状况。” “最后一点就是他们的时间,就像顾问所说,他们的时间不够,就算他们发现增援的部队,迅速脱离战场,时间也没有了。所以这个题有点大了。” 周主任这下明白了,开始为严重他们担心起来,何应钦看着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深夜尽管已经知道结果,但导演部的所有人都没有睡,蒋介石、加仑、何应钦、周主任等都站在地图前,一边看参谋把一面面代表兵力的小旗插在相应的位置上,一边等最新的报告。 “报告,东军全军以偷袭的方式向石牌发动进攻,李之龙攻击石岗得手。” “怎么是全军进攻石牌,你没看错?”何应钦有些意外。 参谋看看手上传来的作战命令:“报告,没有,传来的作战命令上是这样写的。全军偷袭石牌,已经占领石岗。” 何应钦有点惊讶:“怎么会?不是由庄继华带三个分队吗?他们修改了作战命令。” 蒋介石接过传来的命令看后说:“看来是这样。可能他们发现什么了。” 演习就如一本侦探小说,知道结果的小说都索然无味,导演部的军官们虽然没睡觉,可积极性确实不高。现在战场上出现意外的变化,也让这些军官们有了些兴趣。 “报告,东军留下李之龙宋希廉部牵制石牌关麟征,其余各部越过石牌转向渡口。” 何应钦这下松口气,东军目前的行动还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这场演习西军的作战部署与其说是朱棠布置的,不如说是何应钦布置的。当初设计演习时他是想亲自率领西军的,可是校委会却任命他为参谋长,教导团是个新团,何应钦不想输掉演习进而影响教导团的士气,当他把担心报告给蒋介石后,蒋介石也认为他的担心有道理,因此同意他提出的由他布置作战方案,并把其中的要点详细告诉朱棠,由朱棠具体执行。所以如果西军败了至少也有一半要算在他何应钦身上。 “西军的动向呢?” “报告,西军动向还没送来。” 过了会,西军的行动也送来了,关麟征在丢掉石岗后,缩回石牌坚守,并向渡口发出受到敌人全军进攻的信号。 “关麟征的动作是正确的,西军全军进攻,他保不住石岗,退回石牌坚守村落可以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随后传来的消息是渡口受到东军三个分队的进攻,而东军剩下的八个分队在渡口和石牌之间游移。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东军的作战计划更改了,于是导演部军官们兴趣更浓了,连加仑也开始盘算东军在这里游移究竟是要做什么。 渡口西军在损失一半人后烧掉浮桥,在西岸部队的接应下退守西岸。东军留下一个分队监视,其余两个分队与主力汇合。 石窟村对岸西军开始向石窟村方向派出侦察小队。 东军全军向石牌方向返回,准备进攻石牌。 得到这个消息,何应钦长出一口气,还好一切都在计划内。 东军分兵两路,陈赓率两个分队从西面向石牌发起进攻,主力向北方前进。随后石牌东面李之龙宋希廉分队放弃石岗,绕道与陈赓所部汇合。此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到这时导演部所有人都在问,东军主力向北去干什么?难道发现西军在石窟的动作了?应该没有,否则战情通报里应该报告。 石牌战斗激烈,两军损失惨重,关麟征依然固守村落,东军没有攻进村庄。 西军开始在石窟村渡河,兵力一个加强营400余人。东军主力去向不明。 石牌战斗停止,东军后撤。西军增援部队全部过河。东军留下两个分队监视石牌,陈赓率另外两个分队向北进发,东军渡口监视分队炸掉渡口后撤离,方向东北。 何应钦感到不妙了,加仑说:“何团长的增援部队恐怕有危险了。” “增援部队有一个加强营400多人,和他们全军人数差不多了,要被吃掉恐怕很难。”何应钦说道,其他人却觉得这是他在给自己打气。 果然随后传来的战情通报是,西军增援部队在围塘遇伏,后卫连被歼。 何应钦有些意外,居然这么快就有一个连被歼,他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这么快?你是不是传错了。” “报告,没有,战斗一开始东军就由蒋先云率部突击西军,将其截为两段,后庄继华集中主力六个分队歼灭了后卫连。现正与西军剩余部队激战。” 三个小时后,西军援军全军被歼。何应钦有点懵了,他实在难以置信,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居然被全歼。他抓过战情通报,想看看是不是写错了。 加仑和蒋介石也有些意外,要知道这是演习,只能根据火力密度来计算,其他什么士气呀觉悟呀都没有算成战斗力的。 “西军在确定后卫连被歼后,决定向前突围,不过被胡宗南率领的一个加强分队所阻击,犹豫人数太少,防线面临被突破时,陈赓所部赶到,稳定了防线,胡宗南所部大部阵亡,但他们拖住了西军的突围,歼灭了后卫连的东军转身向西军的剩余部队发起进攻,随后郑洞国率部将西军再度截为两段,….,就这样西军增援部队被东军一口一口的吃掉了。”参谋介绍完战况后,站在一旁,等候指示。 “太妙了,实在太妙,就这个题目而言再也找不出比这更优秀的答案了。蒋,我要祝贺你,你有一群出色的、勇敢的学生。”俄国人的感情很是外露,立马就拥抱蒋介石。蒋介石身材只有1.69米,在中国人中也不算高,而加仑身材高大壮实,他的熊抱让蒋介石非常难受,连连闪避:“过奖了,过奖了,将军,过奖了。” “何,你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加仑松开蒋介石后对何应钦说道。 “对,以后就看朱棠的了。”何应钦无可奈何的说。然后又有些不服气的说:“围塘打得这么热闹,关麟征怎么就没有出援,监视他的宋希廉所部虽然有两个分队,也只有五十多人。” “没有用的,昨夜的战斗中关部在石岗损失50人,防御战中损失34人,关部现在还存有120人左右,如果他要增援,宋希廉率领的两个分队就由监视就变为阻击。而且渡口范汉杰分队没有参加围歼战,而是强行军到这里,”参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在这里既可增援主力围歼西军,也可增援宋希廉所部打阻击。”最后他说:“卑职认为这个计划环环相扣,十分严密,西军加强营进入围塘就完了。” 这时蒋介石却比较平静的问:“你们看东军下一步会怎么动?”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支部队输了,蒋介石都不高兴。 “当然是回军歼灭关麟征。”王柏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何应钦没说话,这是最容易的想法,但他却感到不对,不错关麟征现在是真正的孤军,歼灭他扫清后方,然后渡河,否则在渡河的时候,关麟征从后面杀来,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就此回军却未能发挥围塘歼灭战的最大功效。今天何应钦受到的打击有些大,他脑子有些乱。 加仑却说:“现在是将军和元帅的区别。” 蒋介石不解的问道:“加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加仑说:“诸位将军,现在的兵力对比是,东军还剩大约300来人,西军被歼500人左右,剩下的在石牌有120人,西岸有300左右,不过这300人分布在渡口到瘦狗岭的广大区域中,东军人数虽少,但兵力集中,如果趁势过河,截断瘦狗岭和其余部队的联系,在任何局部都能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所以过河是我的选择,也应该是未来元帅的选择。” 蒋介石仔细研究了地图后点点头说:“您说得对,不过就此判断元帅还是将军恐怕过于简单。”蒋介石要为部下挽回些颜面。 加仑摇摇头:“不、不,达瓦力西蒋,以他们刚出学校即能对战场作出这样的判断和掌握,那么二十年后,一定能成为元帅。” 第十三节 无声 (书友们要求加快更新,可是说实在的我不是个文思敏捷的人,我写文章往往要反复考虑,写好后还要反复通读修改,以至最后上传的与初写的往往成两篇文章;不过书友的意见得听,所以我尝试一下每天多更新一节,如果大家认为质量还可以,我就尽量保持每天两节。还有就是请多多投票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有点老套:)) 随后战事的发展向加仑希望的那样却又不完全一样。宋希廉率监视石牌的的两个分队后撤与范汉杰分队汇合后,到石窟村与主力汇合,石窟的西军在得到围塘之战的情况后立刻撤退,但被东军夺得两条大船和七条小船。随后东军主力进入石窟休整,经过三个小时的休整,在吃过晚饭后,东军大张旗鼓、火把通明的在石窟准备过河。关麟征得到消息后秘密率军出发,悄悄隐蔽在石窟南方。 这时第一阶段详细汇报和会议记录报到导演部,蒋介石、加仑、何应钦等人这才完全清楚战局是如何演变的。 战局变化始于在向石牌进军的路上,出于庄继华对西军布阵的怀疑,同时对猎德涌对岸敌情的担心,在庄继华坚持之下召开一个作战会议,在会议上庄继华说服大家采取更稳妥的方式进攻,即在进攻开始就坚决拿下石岗,威慑石牌的关麟征,使其不敢轻动。随后主力越过石牌,用三个分队而不是全军进攻渡口,主力滞留渡口与石牌之间,同时向猎德涌南北方向派出侦察小组,特别是北方石窟村一带,因为那一带有大船。当西军开始从对岸向石窟村派出侦察小组的时候就被发现,这下西军的作战企图就完全暴露,于是才有了后面的围塘歼灭战。东军的战斗策划和部署上赫然写着庄继华。 随着东军渡河开始,关麟征开始悄悄向石窟出发,在东军过去三分之二时,关麟征向石窟发起进攻了,很快攻入石窟,但随后被东军包围在石窟村南部的一个狭小的区域中,原来东军主力根本没有渡河,就隐蔽在石窟村中,只有一个分队在河上划来划去,目的就是引诱关麟征,进而歼灭关部。下面就简单了,在三倍兵力的围攻下,经过一小时战斗,关麟征部被全歼。 与此同时,渡口的守军却在何绍周率领下放弃猎德涌向瘦狗岭撤退,在围塘歼灭战时何部在没有命令,情况不明之下,一支不敢出动,得知围塘之战后,上报瘦狗岭的西军指挥部,然后就撤退了。然而此举遭到何应钦的批评。 何应钦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他对何绍周部的行动他大加指责,认为何绍周应该立刻赶到石窟对岸,阻击东军渡河,配合关麟征部作战,而不是向安全的瘦狗岭撤退。他的批评受到加仑的支持。同时加仑批评东军应该立即渡河,不该因为担心关麟征而一定要歼灭关部,耽误渡河时间,如果何绍周撤到瘦狗岭,则西军瘦狗岭兵力大增,东军反而有可能失败。 深夜,东军渡河,然后以急行军方式向瘦狗岭前进,而西军何绍周部却在瘦狗岭南的范苑停下休息,此举不但何应钦大摇头,连王柏龄也明确的认为失策,应该尽快撤到瘦狗岭,瘦狗岭西军总指挥朱棠收到围塘失败的报告后,立刻派人寻找何绍周,让他立刻撤到瘦狗岭,但由于夜晚,命令未能传到何绍周手中。 天亮以后东军找到何部,何部被歼。但何部灭亡前顽强抵抗两个小时,让东军损失不小,也使他们疲惫不堪,东军被迫休整两小时,此时已经是演习最后一天的正午。 导演部清点双方兵力,东军剩下230余人,西军关麟征部、何绍周部被歼,损失近300人,现在西军还剩下瘦狗岭180人左右,由于西军占据底里,东军能否攻克还是个疑问。 此时,最后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场演习人数虽然不多,却在方圆十几个平方公里重上演了,村落攻坚战、伏击战,双方进退调度有模有样,人数不多却有大兵团作战的韵味。战斗发展到此,虽然略有瑕疵,总体上蒋介石极为满意,这批学生中冒出的庄继华、蒋先云、陈赓、胡宗南、李之龙、关麟征、宋希廉、何绍周在这场演习都展现了才华,特别是庄继华,东军后面的行动基本都是他在策划下展开的。 蒋介石更进一步肯定了庄继华是个带兵的将才,一想到庄继华就不由想起最近他身上的麻烦,这让他有些烦恼,虽然庄继华受到**的批评让他高兴,可是他提出的两党平等也让不少国民党元老反对,连带自己也被称为红色将军,虽然这个名称现在好像还不坏,演习后得与他谈谈了。蒋介石心里这样想着。 最后东军兵分两路攻击瘦狗岭,西军剩下的兵力在沈应时的带领下奋勇抵抗,双方在瘦狗岭打成一团,演习结束时,西军被团团包围在峰顶,但却没有让东军获得完全的胜利。 演习结束后,蒋介石携顾问加仑总参谋长何应钦政治部周主任等人检阅了参加演习的全体人员,蒋介石向全体参演人员发表演说: “对你们的表现我很高兴,你们只接受了六个月的军校教育,在六个月里你们完成了日本人需要三年、苏联需要两年才能完成的军事教育,今天是对你们六个月教育的考核,你们让我、让顾问团都很吃惊,不管是在夜战、攻坚战中你们都充分运用了军校中学到的知识,这个,体现了革命军人勇敢机智,说明本校的教育是成功的。不过你们不要骄傲,演习中暴露了不少问题,你们下去要好生总结,还有带兵的问题你们还没有遇上,你们带的士兵都是军校出来的学生,不是你们训练的,你们中的一部分人将去教导团,我们还将成立一个新团,下级军官也要从你们中抽调,到时你们要好好练兵,国家处于危机之中,你们要担负其救国救民的担子。” “最近有人在说要**员退出国民党,在这里本校长”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庄继华,见他很平静,脸上神色丝毫不动:“要说的是,本校的**员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是热血青年,将这样的热血青年吸引到革命中来,是总理的英明决策,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是不容更改的,任何反对这个政策的人,反对**的人都是本校长的敌人,你们要你们要坚决反对他们。…。” 听着蒋介石的讲话庄继华心中苦笑连连,这个蒋介石还真会讲,说大话不交税,骗死人不偿命。不由看看站在蒋介石旁边的周主任,却见周主任也在看他,他又将眼光移开,他不知道周主任怎么想的,但他肯定他上当了。 “教导团的官兵也使好样的,你们进入军营最多的也才三个月,最少的才一个多月,在演习中你们也表现了顽强的斗志和服从命令不怕牺牲的革命气概,这就很好,你们加入革命军队成为革命的一员,…,要知道你们虽然打了几场败仗,但是你们对手是经过6个月训练的军校学生,而且他们的装备比你们好,可是就算这样,你们也造成他们一半以上的伤亡,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西军虽然失利,但蒋介石感到不能打击教导团的士气,要给他们鼓劲。 作为演习中表现最出色的学生,庄继华接受了蒋介石和加仑的表彰,发给他一张奖状和奖金。加仑更是热情,当面告诉他,你有成为元帅的潜质,同时也问他,为什么不立刻渡河,然后将渡船毁去,把关麟征晾在东岸,这样选择是不是更好些。顾问以这种平等的态度与学生交流,庄继华还是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俄国顾问一半是很自大的,而且中西文化不同,有意见就直接提,因此经常让一些教官下不来台。庄继华向加仑表示自己是担心关麟征在渡河时来添乱,所以想先歼灭关部,事后才想到的确可以把关部晾在东岸。 轰轰烈烈的演习结束了,黄埔一期学生开始离校,庄继华这时就感到自己像搬家公司的专职搬家工人,只是顾客的东西大同小异,一个背包,然后就是书,有人多些,有人少些,有人没有。送蒋先云、曾扩情、胡宗南下连队,送贺衷寒、邓文仪、杨其刚、李之龙去政治部,送陈赓去学生队,转回来又送许继慎、刘仇西去刚成立的教导二团,每次都是一样,说着差不多的话,不过他们也都有些奇怪,因为根据消息灵通人士的传达庄继华是去教导一团而且是当连长,可是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消息,且一团各连的连长都已任命了,许继慎劝庄继华说他可能是去二团,要不然就像俞济时一样是给校长当侍从秘书。庄继华心里知道他们在安慰自己,现在全校都知道自己就是改之,这两位虽说共党嫌疑很大,但却有意没把事情往哪上面扯,他也乐得不说这件事,打哈哈说我是革命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 送走所有人后宿舍就剩下他一个了,记得前世看过一部电视剧说一个士兵守军营的故事,庄继华感到自己就有点像那个士兵,现在他每天轻松,早晨跑跑步,然后就去阅览室看书看报,现在报上仍然热闹,庄继华不出声,但两派几乎都没放过他,都有痛打“落水狗”的嫌疑,但校内却平静了,《士兵之友》连续发表支持维护国共合作反对分裂的文章,庄继华对这类文章倒是很欢迎,不过他也不能发表看法,一些二期同学仍然盯着他,盼着他出招。 就这样晃荡十来天后,蒋校长似乎对他不务正业也看不下去了,派俞济时来找他,事情就一个——请他吃饭。 第十四节 家宴 由于黄埔军校住宿紧张,蒋介石没有把家安在军校内而是安置在长州要塞西侧山拗边的一座两层别墅式小楼中,距离军校也就7、8分钟的路程。第二天午饭前庄继华来到蒋介石家中,给他开门的家中的女工邬嫂,邬嫂是本地人,蒋介石把家安在这里后才请的。邬嫂把庄继华领进来时,蒋介石正在客厅前的帆布躺椅上看报,见庄继华进来,蒋介石放下报纸站起来,庄继华赶紧上前行礼,蒋介石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件青色长衫,见庄继华的样子当头便说:“你庄文革的时间算得准,是卡着饭点来的,进来吧。” 庄继华是有意这样的,他现在有些丧气,或者说是因为找不到办法而灰心,蒋介石请他吃饭是为什么,他已经猜了**不离十,可是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就算军校给他个处分,甚至开除也没什么,早点脱离这个是非窝。 “校长事务繁忙,学生不敢来过早打扰校长。”庄继华的回答冠冕堂皇。 “哦,你想得还挺周到。”蒋介石不置可否,转身走进客厅。 客厅的陈设很简单也很传统,两排榆木椅子,椅子中间是雕花的榆木茶几,不过看得出来有些陈旧。 蒋介石进来后也没去上座,就在左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指指对面的椅子说:“坐。” 庄继华也没客气答应一声,就坐下了。 “你最近很清闲嘛,别的同学都在为革命奋斗,你在旁边看热闹,感觉如何?”蒋介石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报告校长,学生惭愧,愧对校长教诲。”庄继华心说是你不给我活,却在这里装腔作势,切…。 “惭愧?恐怕没有,不服气却是肯定的,你心里在想是你不给我事作,不是我不作,是这样吧。”蒋介石似乎看透了庄继华的心思:“整个黄埔一期就你没有安排工作,在国家如此需要人才,你却没安排工作,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捅了大娄子,如果你只得罪了一边还好说,结果你得罪了两边,你想走在中间,结果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你说是不是。” 庄继华无可奈何的承认蒋介石说得对,而且这些他也看到了,不过蒋介石找他来就为对他说这些?庄继华决定还是等等看。 “校长说得对,学生想法还是太幼稚了。”庄继华“惭愧的”说。 “明白就好,苏俄大胡子连我有时都不得不看他们的脸色,你就去招惹他们,吃些苦头是自然,”蒋介石说的这里,特意看看庄继华,他今天对庄继华采取的策略是单刀直入,加点“开诚布公”,见庄继华在他提到苏俄时有些迷惑,心中有些满意,看来他还不知道风潮是从哪里来的。便接着说:“你不知道吧,你的文章让鲍罗廷非常生气,所以他召集了**在广州的所有领导人追查作者,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庄继华这下反而有些糊涂了,鲍罗廷对自己的文章反应这么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的指责他已经想明白其中原因。历史上**一直采取的左的做法甚至是极左,李立三和王明是一个高峰,文化大革命是另一个高峰,直到邓公上台后,**治国之策才回到正常的方式。 不过今天蒋介石提到鲍罗廷,却让他想到另外一个可能,现在**的左和后面的右是不是共产国际在故意引导的?庄继华想到这里不由问道:“为什么?” 庄继华的反应让蒋介石有些满意:“为什么?你的文章肯定戳到大胡子的痛处了,至于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古人说关心则乱,他们既然有这么大反应,那就肯定有原因。” 蒋介石一开口庄继华就知道蒋介石误会了,不过他也就将错就错听听蒋介石说些什么。蒋介石今天的策略是不说套话,他认为像庄继华这样的“聪明”人不能像对王柏龄那样。王柏龄只要许一个官什么的,他就感动得屁颠屁颠的送上忠心,这一套对庄继华没用,你看庄继华这几天不急不火,如果自己不找他,恐怕他还愿意就这样逍遥下去。对庄继华你就得逼他选择,而自己则要给他安排最实际的路,同时把他的其他堵死。现在**和右派帮了他的忙,把庄继华的其他路给堵死了,他不走自己安排的路就不行。 俩人正说着,陈洁如从后面进来了,庄继华忙站起向她问好:“师母好。”他不是第一次见陈洁如,不过却是第一次这么近。 “坐下,坐下,别客气,这是你们校长的家,也就是你们的家。”陈洁如留着一溜长长的留海,穿着一件中式宽袖女装露出小半截手臂,下面是半截短裙和半高跟皮鞋。她是宁波人,在上海长大,有着上海姑娘特有的洋味,在庄继华看来就是那种小资味。 “客人来了,那就开饭吧,什么事吃完饭再说。”陈洁如柔声对蒋介石说道。 “嗯,那就先吃饭。”蒋介石站起来向饭厅径直走去,庄继华让陈洁如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 饭厅不大,中间是张圆桌,上面放着呈梅花状的六个盘子一个碗,中间哪个里面是条鱼,其他有盘干菜炒肉,另外炒蛋和两个寻常的蔬菜,碗里是鱼头豆腐汤,不过庄继华注意到桌上没有酒。 蒋介石还是客气的说:“请坐。”庄继华那里就敢这样坐下忙谦让道:“校长您坐,师母坐。”陈洁如笑道:“文革,别客气,我常听你们校长说起你,说你胆大,前些天还听他说你打仗厉害,连顾问都很称赞。” “那是校长过奖了。”庄继华脸色一红,他自家知道,那天他用的战术来自老前辈,在另一个世界他的脸皮已经锻炼的很厚了(没办法,工作需要),来这个世界后脸皮的厚度又增加不少,用城墙来比喻估计差不了,没想到这个年青师母的夸奖居然让他脸红了。 “尝尝这个,介石最喜欢吃的黄埔蛋,你们学校的饭食差,今天多吃点。”陈洁如见庄继华狼吞虎咽甩开膀子开干,便高兴的替他加了块炒蛋。虽然蒋介石对陈洁如很是爱护,可是这黄埔岛上女人很少,黄埔军校中军官家眷要么像何应钦、王柏龄和先前的邓演达那样把家眷仍在原籍,要么像廖仲恺一样把家安在广州城里,也只有蒋介石把家安在黄埔岛上,陈洁如几乎没有社交活动,蒋介石也只是空闲时才陪陪她,而蒋的空闲时间却又实在太少,家里很少有客人,请客吃饭就更少了。今天庄继华又缺少紧张拘谨的觉悟,用赵本山的话说是放开了造,这种放任自如让陈洁如很感兴趣,也让后来的宋美龄感到他与众不同。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的条件已经够好了,每月有8块的伙食费,比士兵强多了,比我当年当兵时更不知好到哪里去了,当年我在日本每顿饭只有一小盒冷饭,菜只有两三块咸菜,没有一天是吃饱了的。”蒋介石说道。 “真的呀,那日本士兵不是都吃不饱吗,怎么打仗呢。”陈洁如有些惊讶,看来她也使第一次知道蒋介石在日本留学时的事。 “打仗是靠勇气和毅力,也就是中国士兵才讲究军饷、饭食。日本人视为国打仗为光荣,不讲究这些。所以我要讲革命首先就是要吃苦,少讲条件,要讲精神,精神从哪里来,就从主义中来,所以要给士兵讲主义,他们明白了就能勇敢善战。”蒋介石说道。 “校长说得对,学生若有机会带兵一定按照校长的教导办。”庄继华当然明白蒋介石说得对,红军八路哪个不苦,可是军队却没有垮,而且照样发展。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蒋介石也清楚,这与前世反应的差距可有点大。 “带兵肯定是有机会的,这个你不要灰心。先吃饱了,我们慢慢再说。”蒋介石吃饭虽然很快却讲究食不语,饭桌上很少说话。 说话间蒋介石已经吃完放下碗,于是庄继华又是一整猛造,陈洁如食量不大吃完一小碗后就放下不吃了,夫妻俩就在那里看庄继华表演饕餮。 在两双眼睛注视下,庄继华脸皮就是再厚也不好意思了,于是匆忙刨完碗中的饭粒,放下碗,表示吃完了。 “吃饱了?要不要吃一碗?”陈洁如关心的问。 “谢谢师母,我已经吃饱了。”庄继华心说你们俩看我吃,吃得下的那是怪物。 “昔日康熙评价大儒方苞说他心宽体壮,属于那种放开肚皮吃饭,立定脚跟做人的人;文革,我看你就有这么点意思。”回到客厅后,蒋介石似乎还在回味庄继华的饕餮。 “方苞?”庄继华不知道蒋介石说的是谁。 “方苞是桐城才子,康熙年间有名的大儒,以布衣身份行走上书房。”蒋介石见庄继华的样子知道他不明白方苞是谁,便简单的给他介绍了一下。 “你在美国长大,对中国历史不了解,所以不知道,不过这个方苞是很有名的,晚清时湘军领袖曾国藩就是在他的学术上创立的湘乡派。”蒋介石这样一说,庄继华就更不明白了,曾国藩他知道,湘军领袖,镇压国太平天国,还有李鸿章他知道,签订国马关条约,湘乡派是什么玩艺,他就不知道了。 蒋介石看看他说:“看来你还要多学习些中国文化,中国文化中虽然有些糟粕,可是还是有好的、优秀的,特别是兵法,比如:孙子兵法,曾胡治兵语录,这两本你一定要看。” 庄继华点头答应:“孙子兵法,学生已经看过,曾胡治兵语录还没有看,校长既然说了,学生回去一定找来认真研读。” 蒋介石点点头说:“那就好,世人皆以为曾国藩胡林翼只是文人,却不知其在治兵上愈有独到之处,蔡松坡将军整理编撰二人治兵之语,方有此书,后来松坡将军在云南练兵,护国讨袁皆依据此书。你等会,我送你一套。” 庄继华这才明白松坡将军就是蔡鄂,曾胡治兵语录是他编撰的,他还以为是蒋介石编写的,蒋介石从书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套书籍,递给庄继华,然后说:“我近来考察这治兵之言,又增补《治心》一章,专讲如何培养士兵的战斗精神,你拿回去看看吧。” 庄继华接过来大声说:“是,学生一定不辜负校长的训诫。” 他以为到此就算结束了,自己可以回去了,没想到,蒋介石指指他身后的椅子,说道:“坐下吧,老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以后看你们在战场上怎么使用军校中学到的知识了。” 然后蒋介石又把话题转到庄继华目前的处境上了。 第十五节 脱困 (终于赶出来了,只是有点晚,勉强算没有食言。) 蒋介石今天也不是就要庄继华表明心意,他只是要庄继华明白谁真正对他好,真正对他有利,只要让庄继华明白这个,蒋介石就能肯定庄继华一定跟他走。 “你最近做得挺好,没有再写文章分辨解释,这样最好,过一阵子那些人自然就没声了。” “是,校长说的是。只是学生不是不想分辨只是不知如何说起,学生至今不认为学生错了。”庄继华小心的说,他想试探一蒋介石的态度。 “况且他们也没抓住学生的中心观点,可以说是一人抗了一半跑,各取所需了。”庄继华笑道。 “呵呵,一人一半,各取所需,有点形象。”蒋介石有些好笑,却也感到庄继华说得形象:“你这个态度,我就不放心了,这些人巴不得你与他们吵,只要你吵上了,他们就成功一半。所以你一定不要与他们理论,这毫无用处。”蒋介石诚恳的劝庄继华。 “校长说的是,学生一定牢记。”庄继华明白蒋介石说得对,前世这种人更多,只是不是为什么理论信仰,而是为自己的点击率。 “你记住就好,这两天你就在家好好读书,不要乱跑,其他的你不要管,由我去处理,本校长不会看着自己的学生受欺负不管。”蒋介石说这话时,拿眼漂了一下庄继华的反应。 庄继华的表现恰如其分,脸上没有过于激动的表现,眼中却包含感激,心理却对前世没去当演员感到后悔:“学生给校长添麻烦了。学生不但连累了校长,还让校长为学生…,谢谢校长。” “不要这样说,你是我的学生,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其他的我不能保证,一个连长还是给你留着的。”蒋介石感到自己今天的一遍苦心没有白费,便抛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禄位,这是他目前能拿出的最大好处,要知道黄埔一期中现在就当上连长的还没有,当然党代表不在其内,不过党代表不带兵:“不过你要吸取教训,政治这个东西还是不要涉及,你们还太年轻,管好部队就行,明白吗。” “是,学生明白。”不过庄继华却感到蒋介石今天好像说的是真话。 庄继华离开后,陈洁如给蒋介石端来一杯茶,这是蒋介石的习惯,然后静静地站在蒋介石的身后,边捏拿蒋的双肩边说:“你这个学生很有意思。” “哦,他那里有意思呀。”蒋介石很享受的将头靠在她的怀里。 “嗯,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与其他的学生不一样。”陈洁如感到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哦,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看他的吃饭的样子就知道了,其他人哪敢这样的。” “呵呵,从吃饭上看出来的,这倒是一大发明。”蒋介石笑道。 “嗯,你别笑,”陈洁如有些撒娇的说,蒋介石的年纪比他大太多,对他很是宠爱,只有俩人的时候,蒋介石都让着她。可是外面陈洁如却从不让蒋介石为难,这也是蒋介石始终把她带在身边的原因。 “本来就是嘛,像上次来的那个胡宗南,连站都差点站不稳,更别说吃饭了。” “这倒也是,就胆量而言,文革在这方面比胡宗南强。”蒋介石说道。 “岂止胡宗南,那个贺衷寒不也一样,我跟他说话,他都答不清楚。” “呵呵,那是我的洁如的魅力,把他们吓着了。”蒋介石笑道。 “去,有你这么说你老婆的吗,还校长呢。”陈洁如轻轻捏了一下蒋介石的耳朵。 “我有个漂亮的太太,这不是秘密。”蒋介石今天很高兴,也很有兴趣的打趣陈洁如。 “不跟你说了,对了,介石,以前你招待学生从没有这样的慎重,这个庄继华有什么特别吗?” “当然,你不是也说他与别人不一样吗?” “我说的是正事。我一个女人家,也不知道怎么看人,你就给我说说吧。以后我也好帮你。”陈洁如说道。 “嗯,这样说吧,其他人可以成为我的关张赵,这个人却可以成为我的韩信。”蒋介石想想后认真的说道。 “哦。”与蒋介石在一起久了也明白关张赵和韩信的区别了,前者是冲锋陷阵的将领,后者是坐天下的保证。 庄继华回去后继续逍遥,他遵守与蒋介石的约定,乖乖的待在军校内看书,也不参加什么活动,什么演讲呀,演出呀,辩论呀等等统统不管,李之龙来找他几次,要他去看看他们的新剧,他也不去。 贺衷寒曾扩情邓文仪也来找过他,向他抱怨政治部被**把持了,他们写的文章杨其刚居然不让在《士兵之友》上发表,现在邓文仪提起杨其刚就生气,贺衷寒虽然没有那么激动,但看得出来贺衷寒也不舒服,只是一贯凭借一贯的修养在控制,庄继华最后有些不耐烦了,毛躁的说不让发表要么就忍了,要么自己去搞本刊物自己发表,谁还能禁止吗。此言一出贺衷寒面露喜色,庄继华知道坏了,出馊主意了,于是赶紧回收。 “校长常说要精诚团结,所以你们还是要与其他同学搞好团结,最好不要新起炉灶。” “团结不是单方面的,是双方的。”贺衷寒毫不含糊的答道。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庄继华诱惑道,贺衷寒和曾扩情露出关心的神情:“与杨其刚谈判,如果他不同意,就直接找周主任,要求改组《士兵之友》编委会,可以这样,嗯,比如,”庄继华边思考前世的一些做法边回答:“比如,嗯,组成一个国共双方都有党员的编委会,成员为四个,只要有两个同意,文章就可以发表。” “还是新办一个刊物比较好。”邓文仪答道。 “新办刊物不是需要用钱吗?学校经费虽然不像刚进校那会那样紧张,可我们还是要本着节约的精神办事,而且校长才说了要团结**员,你们这样不是与校长唱对台戏吗。”庄继华用蒋介石恐吓他们,他可不希望国共对立,而且最后自己还成为“黑手”。 “我看行。”曾扩情表示支持,庄继华说的没错,蒋介石至少现在不希望军校里国共对立情绪升温。 “可是,文章多,版面有限。”看来邓文仪受到过这种待遇。 “嗯,这也是个问题。”庄继华正在想如何解决,旁边的贺衷寒却说道:“这好办,可以发增刊,也可以放在下期优先发表。” “不过文革我还是希望你能出来做点事,整天这样也不是办法。”贺衷寒对庄继华缩在后面有些不满。 “君山,不是我不想做事,而是…,你知道我这次惹的麻烦,好像有点大,等这阵风过了再说吧。”庄继华推托了。 “还要等多久。”邓文仪问道。 “快了,我整天看报就是要了解情况。那些人已经开始自己干仗了,很快他们就会把我忘了。” “对了,文革,下周谢持来校演讲,你去不去。”邓文仪傻乎乎的问道,曾扩情在旁边拉拉他的衣服,贺衷寒则差点喷口而出。庄继华今天这样不就是有谢持的一份功劳吗,你还让他去,没脑子。 “我去干什么,听骂呀。”庄继华没好气的答道。 贺衷寒他们刚走不久,李之龙又来了,庄继华一见他就抱着头说:“老兄,你饶了我吧,让我安静一会好不好。” “你这还不安静,这么大个屋就你一个人住,够奢侈的。下个月三期同学就进校了,我看往你这屋塞几个,那时你就安静了。”李之龙笑道。 “切,能享受几天算几天。只要你不来烦我就行。”庄继华没好气的说。 “切,”李之龙学了句庄继华的口头禅:“别好心没好报,我看你明天就安静不下来了。” “怎么,潘小姐打算搬进来?”庄继华笑道。 “找揍是不是,我八字就差一撇了,你还敢做这样的梦。”李之龙笑着上前卡住庄继华的脖子。潘小姐是师范学校的学生叫潘慧勤,是李之龙正在热情追求的对象。 “松手,松手,想差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潘小姐要是搬进来,我就搬出去,给你腾新房。学校宿舍不是紧张吗,总不能让你们去操场搭帐篷吧,我这是好心。”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 李之龙刚开始还满意,听到操场搭帐篷,知道又被调戏了,作势上前要打,庄继华连忙讨饶,俩人说笑完后,李之龙正色的说:“我是来通知你,立刻去校长办公室,政委校长在那里等你。” “怎么不早说,居然还在这里开玩笑,看来你还得在军校里重新学习条例。”庄继华埋怨道。 “去你的,还不是你逗的。” 对校长办公室庄继华可是熟门熟路,不过现在校长办公室外面坐了个熟人俞济时。庄继华跟他打个招呼就要进去,俞济时却拦住他,示意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悄声说:“规矩变了,你先等会,我进去通报。”说完推门进去。 不过立刻就出来了,对庄继华说:“校长让你进去。” 庄继华大声报告,蒋介石在里面喊道:“进来。” 庄继华端正帽子,整理衣服后,推门进去了。 进去后,庄继华见屋里蒋介石还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廖仲恺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向前两步后立正:“报告校长政委,一期学员庄继华前来报道,请下命令。” “稍息,还不错,这两天过得怎么样。”蒋介石问道。 “报告校长,还好。”庄继华也不含糊。 “还好?”蒋介石瞪眼他一眼,然后对廖仲恺说:“看来我们是百忙乎了。” “呵呵,他挺想得开,这样也好,你继续好去。我们呢也继续忙我们的事,这样好不好。”廖仲恺与庄继华也是玩笑管了。 “别,政委,说实话心理憋得慌。”庄继华这话半真半假,一方面想出去,一方面又不想出去,准确的说他也不知道。 “嗯,看来是实话,不过宣读命令之前,我要告诉你,以后不要再乱写文章了。这次要不是总理开口,恐怕你要过关很难呀。你先看看吧。”廖仲恺说完递给庄继华一张电报纸。 庄继华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文虽有错,人才难得,教育即可。”落款孙文。 庄继华这下真有点惊讶了,这事还闹到孙中山那里去了!廖仲恺看着他,对他说:“现在你知道你惹的麻烦有多大了吧。还是总理保了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小心了。” 廖仲恺说话时,庄继华背心直冒冷汗,这样一篇文章居然被捅到总理哪里,要知道总理现在还在日本,这些人要花多少心思,自己还以为只是报上争论一番,没想到真正的杀手在这里,这个局自己就完全没想到,而且自己还自得其乐。庄继华首次感到自己愚蠢,首次感到民国政治人物的厉害。 看见庄继华的反应,廖仲恺和蒋介石互相看看,点点头,蒋介石拿出一张纸宣读:“命令,黄埔一期毕业生庄继华担任黄埔校军教导二团三营一连连长,克日报道。此令,黄埔军校校长蒋中正,政委廖仲恺。” 第十六节 新兵连(一) 校军教导二团是12月初刚组建的,王柏龄担任团长,三个营长和党代表均是黄埔教官出身,一营营长三营营长王俊原是军校教官,党代表是老熟人郑洞国,其他两营分别是一营营长顾祝同,党代表金佛庄,二营营长林鼎祺,党代表季方; 二团三营是最后组建的部队之一,驻地距离军校最远,营部和二连在西坊,七连的驻地在西坊以东的览潮台。览潮台原叫铁冠庙,相传是明初铁冠道人曾在此观潮九天始而悟道,也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反正后来当地人在此建了铁冠庙,但一连来的时候这个庙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基,铁冠庙也就变成览潮台。 庄继华来到七连驻地的时候,连队正在操练,值班哨兵拦住庄继华,问他来做什么,庄继华把兜里的任命书给他看,哨兵拿着一张纸颠来倒去看了一会,然后说:“长官,我看不懂,你说说上面写的啥。”庄继华一听不由乐了,笑骂道:“看不懂你还看,我给你说,我要乱说,你信吗?” 哨兵个头不大,也就1米6、7的样子,年纪也就十**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黑,见他这样说,有些犹豫,随后又上下打量他一会说:“你的样子和排长来的时候差不多,应该不是奸细,你说吧,我想想。” 庄继华哈哈大笑:“好,我到你们这里来是来给你们当连长的。” “不信是吧,拿来,我教你。”庄继华见哨兵将信将疑的样子便拿过命令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的念给他听:“这上面写的是:命令,黄埔军校一期毕业生庄继华担任校军教导二团三营七连连长,克日报道,校长蒋中正,政委廖仲恺。” 哨兵还是不懂,不过却明白这个看上去乐呵呵的人是来当连长的,当兵几天他也知道,连长比排长要大。于是他就领着庄继华去连部。 庄继华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小鬼。”小鬼两个字出口让庄继华有了点首长的感觉。 “狗蛋。” “我说的是大名,不是网小名。”怎么像网名,庄继华有些无语。 “我没有大名,打小就叫狗蛋。” “那你姓什么?就是百家姓中的姓什么。明白吗?”庄继华知道遇上文盲了,生怕他不懂姓是什么。 “我明白,我姓赵,赵狗蛋,排长也是这么叫我的。”赵狗蛋有点委屈的对庄继华说,感到这个连长怎么小瞧人。 “赵狗蛋,这个名字不好。”庄继华张口说,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跟人说话不用打埋伏,猜心思,庄继华有些高兴。 “咋不好,我们村里面好几个都叫狗蛋。”士兵赵狗蛋对庄继华的诬蔑有些不满。 “狗蛋就是狗下的蛋,你见过狗下蛋吗?”庄继华问他。赵狗蛋摇摇头,狗怎么可能下蛋,狗都是生小狗的,只有鸡鸭才下蛋。 “我给你取个名字行不行。”庄继华热心的说。 “不好,我爸妈都叫我狗蛋。”赵狗蛋感到这人上来就给人改名,像是不怀好意。 “狗蛋是小名,我给你取个大名。”庄继华开始诱惑狗蛋同志。 “哦,那你说说。”赵狗蛋有些动要了,庄稼人有个好听的大名不容易,三叔请村里的秀才给小孙子取名还送了十个鸡蛋。 “你是哪人?” “赵庄。”庄继华又开始郁闷了。 “我说的是哪个省?”“苏北赵庄。” “哦,有了,”庄继华走了两步说道:“赵汉杰怎么样。” 狗蛋同志眨巴眼问道:“连长,有啥讲究吗。” “小鬼还挺聪明的,当然有,你是苏北人,从苏北到广州来参加革命,是条好汉,算个豪杰。所以就叫汉杰。怎么样,哥们,这名字不错吧。”看到自己连长身份开始被接受,庄继华有些鼓舞。 “行,那我以后就叫赵汉杰了。”狗蛋,不现在叫汉杰同志盘算一阵后觉得豪杰好汉都是好字眼:“连长,哥们是什么?” “哦,哥们就是兄弟的意思。”庄继华这下才想到,这哥们应该是五六十年以后才有的。 俩人边走边聊,路过一群正在练队列的士兵时,突然听见有人叫他:“文革,文革。” 庄继华抬头一看,一个矮个子正满脸笑容的向他快步走来,哨兵见到矮个子便立正:“报告排长,这位长官说他是我们连长,我正领他去连部。” “知道了,你回哨位吧,我领他去。” “寿山,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一团吗。”庄继华有些纳闷,胡宗南是他送到连队的。 “本来我在一团干得好好的,二团成立时,上面说要让二团尽快形成战斗力,所以从一团抽调了一批人到二团来,我就被抽来了,这个连的排长全是一团抽调来的,你也熟悉,就是光亭和萌国。”胡宗南说道,不过他没说全,他一过来就提升一级,由排长升为副连长,连长一直没到任,他以为上级会把他扶正,没想到却是把庄继华派来担任连长。 “光亭和萌国,”这可是意外的惊喜,蒋介石对自己还不错,把党国将才都派在麾下了,庄继华心理一阵得意。 “党代表呢?” “溥泉可能正在连部,都是咱们一期的。”胡宗南伸手就要拿行礼,庄继华赶紧抓过来,说道:“还是我自己来,没几步了。” “别客气,我也是看没几步才拎的。”胡宗南面不改色的说,这帮子人都被庄继华训练出来了。 “够假的,”庄继华笑了笑,也就不再拦了。 “你们训练多久了?”走了几步,庄继华随口问道。 “能有多久,四天。” “嗯,看上去有点模样了。”完全是随口表扬。 “这些人笨死了,哦,你少打点官腔。”胡宗南感到有些不对味,不过他与庄继华很熟,说话也随便,知道庄继华的习惯。 “听出来了。”胡宗南白他一眼,显然是废话。 “嘻,那以后就不打了。”庄继华嘻嘻一笑。 来到连部,党代表曹渊一手拎桶一手拿刷子,正在一块刷一块木板,边刷还边看。 庄继华对胡宗南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曹渊后面,然后静静的在那看。 曹渊停下来正要后退两步观察时,后面传来:“一看就是业余的,左边还要添两笔。” 他头也不回的说:“你庄文革什么时候干过漆匠。”说完在左边添上两刷。 庄继华笑道:“专业漆匠没干过,业余刷墙工干过。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种油腔滑调的声音,全校除了你以外还有谁?” “啊。”庄继华转头看看胡宗南,不满的说:“怎么是油腔滑调,应该是诙谐幽默。你说是不是寿山。” “嗯,这点上我比较赞同溥泉的观点。按照条例,长官问话我必须说真话。”胡宗南考虑一下,然后歉意的对庄继华说。 “切,这还不是假话。我看你们两呀,一个呆板木头,一个伪装老成,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庄继华报复道。 “不管是呆板木头也好,还是伪装老成也罢,欢迎你来七连当连长。”曹渊放下漆桶,转身与庄继华握手,庄继华顺手握住他的手,马上发现上当,曹渊双手沾满漆黑的漆,这一握之下,庄继华的手自然也就变黑了,胡宗南和曹渊看庄继华目瞪口呆的瞪眼盯着漆黑的双手同时哈哈大笑。庄继华看着俩人也不由的哈哈大笑。 然后庄继华有点苦恼的问那里汽油,曹渊不解的问要汽油作什么? 庄继华纳闷的说:“你这几天是怎么洗手的?油漆要用汽油才能洗掉。” 曹渊和胡宗南同时同情的看看他:“唉,富家子弟呀,这哪里是油漆,我们也找不到油漆,这是锅底灰调的,用水一洗就没有了。” 安顿以后,曹渊叫传令兵把杜聿明和宋希廉也叫到连部来,庄继华把命令给众人宣读后,正式就任连长。不过庄继华没有让他们把全连人集合起来专门搞个就职仪式,只是要了训练计划后,就让三个排长去继续操练部队,曹渊也继续刷黑板,他则坐在那里看训练计划和近期工作安排。 晚饭时,七连全连在炊事班前集合,庄继华借这个机会发表就职演说。 “弟兄们,我叫庄继华,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连长,以后我们就在一口锅里吃饭了;你们记住,我将训练你们,带领你们上战场,带领你们活着离开战场。完了。”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啃声。 连个掌声都没有,庄继华那个郁闷,这段话虽然短,却是他从接到命令就开始冥思苦想的结果,现在居然没反应,失败…。 第十七节 新兵连(二) 全连最后还是在党代表和三个排长带领下给庄继华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这掌声庄继华怎么听怎么像不是受到鼓舞而是赏赐。 随后开饭,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几盘,随后伙夫又端出满满两桶米饭和两盆堆得冒尖的菜,士兵们排队打饭。 胡宗南把庄继华带到桌前,见庄继华面露疑问,便说:“连长今天有些匆忙,简单了点。” 庄继华还是不开口,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排队的士兵,杜聿明见状就补充说:“文革,连队新组建,桌子一时还没配齐,除了连部,全连就两张桌子,一张当饭桌,一张派饭桌。” 曹渊却没有说话,只是嘴唇泯得紧紧的,看来他们以前就讨论过这个事情。庄继华点点头说:“先吃饭,以后的事情明天再说。” 曹渊最终还是没憋住,有些不满的说:“文革,我要求从明天开始军官和士兵一齐吃饭,你是连长你说句话。” 庄继华转头问胡宗南三人:“你们怎么看?” 胡宗南说:“以前我就反对,现在我还是反对。军官和士兵是两个阶层,军官要有军官的威严。” “你们呢?”庄继华问杜聿明和宋希廉。 “我认为寿山兄说得有理,军官和士兵必须要有距离,才能有威严。”宋希廉嘴快,抢先回答。 “如果桌子够的话我倒不介意排队。”杜聿明说道。 “你们的意见我都知道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当初我们进校的时候,校长和政委是在哪里吃饭的?当初他们是那个阶层,我们是那个阶层?他们吃的是什么?我们吃的是什么?” 桌上的人同时沉默了,当初学校里清汤稀饭加旺仔馒头的事大家都还没忘记,当时无论校长蒋介石还是政委廖仲恺都在食堂与同学们一齐吃饭,绝没有任何特殊,此时庄继华提出来绝对是批评的含义,胡宗南和杜聿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是校长也说军队中要有上下之分,阶层之分。”宋希廉争辩道。 “阶层之分在于明确责任,便于指挥,而不是在生活上特殊。” “可是如果军官与士兵一样,军官的威严如何建立呢?”胡宗南有些不服气。 “最近我看曾胡治兵语录上说,治军之要,尤在赏罚严明。所以军官威严的建立在于赏罚分明,不在于特意强调军官的特殊。”对于这些悍将,庄继华拉起蒋介石的大旗来压他们。 他今天看了看连队的训练,说实话他是不太满意的,而且他认为训练计划也不妥当。 “我听说你们三个排长是单独住在一齐的?”庄继华问道,见三人点点头:“我要求你们,不,不是要求,是命令,我命令你们住到排里去,与自己的部队住在一齐,如此晚上发生什么状况,才能在第一时间处理。” 随后庄继华又说:“我是连长,但我一个人不可能把部队带好,我需要上下同心,以军官为核心,把整个连队结成一个整体。” “下午我看了训练计划,我认为这个计划不妥。”庄继华本没打算谈训练计划,可是忍不住又谈起来了。 “哦,哪里不妥?”计划是胡宗南制定的,所以他有些不服气。 “寿山兄,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个计划也没什么不妥,不过现在我们可能要在非正常情况下,要在最短时间的内把这批新兵训练出来。” “哦,校长是不是给你透露了什么小道消息?”宋希廉问道。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要打陈炯明?”胡宗南问道,他是学校里有名的预言家,曾经预言十年内中国和日本将打起来,并为此与同学争论很久,当时庄继华是完全支持他的观点。 曹渊和杜聿明则热切的看着他,他们都相信庄继华的判断,庄继华看看左右小声说:“校长什么也没说,不过我分析,一个月,最多一个半月,我们可能要东征,否则陈炯明就会来打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训练进度,增加训练力度。否则….,我可不想带一帮没经过训练的士兵上战场。” 曹渊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庄继华这种说话风格:“文革,你又来了,现在你可是连长。” 庄继华一愣,随即明白,如果他要开玩笑的话,那么刚才下的命令这三人就可能就玩笑过去。毕竟从三人间搬到二十人间去住还是很不舒服的。 “明天我会拟定一个新的训练计划,我们要在这一个月内完成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好了吃饭吧,不过明天开始你们也要下到排里面去吃,连部的桌子上只有我,党代表,文书、传令兵,号兵。饭菜只有我们五个人的。” 听说有仗打,这几个人都很兴奋,吃饭也狼吞虎咽,除了庄继华,他是不想上战场的,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发展与他当初的目的的差距越来越大,现在还有可能上战场,要知道上战场可是要死人的。 庄继华稍一愣神的功夫,桌上的菜就消失大半,回过神来,庄继华立马补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嘴里塞。 晚上,庄继华把司务长叫到连部,然后交给他二十块银元,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流动资金了,让他去买九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四条长凳,然后再多买几个盛菜的盆,最后庄继华对他说:“每周必须把账目交代清楚,包括本月收到多少钱,用了多少钱,还剩多少钱,这些钱怎么用的,每天买多少菜,多少肉,多少米,这些菜、肉、米,多少钱一斤,你都要写清楚,如有差错。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司务长冷汗连连,连声说连长放心,卑职决不敢贪污弟兄们的钱粮,庄继华淡淡地告诉他不是要他放心,是让全连放心,你报上来的开销,我要在全连公示,就贴在连部外面的墙上,让全连士兵都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用的。还有以后军官的伙食不要单作,与士兵一样。 司务长是从粤军中调来的,他没见过这种军官,心想这个连长看上去笑嘻嘻的,怎么精得跟鬼似的。不对,好像也不太精明,居然自己掏二十块银元给连里买东西,少见。也许自己遇上一个好官。 在这个时代军队的军饷都不足,以现在广州的军队而论,最富的是滇军,他们占据了广州最富有的商业区,每月几十万各种税收,其次是粤军,粤军在广州城里也占有地盘,另外控制的佛山等地也比较富裕,因此日子比较好过,剩下的朱培德的滇军、谭延恺的赣军、海军等就比较穷了。不过即使最富有的滇军也不会把饷发全了,而是只发生活费,因为要是把饷发全了,士兵拿了钱就有可能逃跑,欠着军饷,士兵就会一直盼着拿饷,也就一直待在部队里,这和前世套银行的钱的道理相同,你欠银行的钱越多银行就越要给你钱,生怕你跨了。故一般军队只在上战场前发饷,注意不要发完,只发一部分,一小部分,而士兵拿到饷就知道要上战场了,就赶紧把钱用了或者寄给家人。然后又等着下次上战场。 司务长走后,庄继华就开始拟定训练计划,其实他也不是拟定而是回忆,回忆前世影视剧里面的那些训练,像《兄弟连》他可是看了几遍,还有《阿甘正传》这些片子都有怎样训练,不过好像没有速成法。他慢慢的想,直到曹渊从外面拎着马灯从外面回来,他才有个初步的想法。 曹渊和他聊了几句后就去睡觉了,庄继华就着昏暗的马灯,写作他的计划书。 第十八节 新兵连(三) 看过庄继华的训练计划后,胡宗南、杜聿明、宋希廉头皮有些发麻,见过疯狂的,没见过如此疯狂的。 庄继华的计划由四个部分组成:军人养成、体能训练、个人战术、团队配合;其中体能训练和团队配合为核心,这两条将贯穿于整个训练中。 这是庄继华思索半宿的结果,一直以来他对这个时代的训练方法有些看不上,包括苏俄教官的,在军校时不敢提也不敢变,现在他能做主了,所以他就要变。 昨夜他开始是想从影视剧中寻找,可是想了半天影视剧也没有给他提供合适的训练方法,而且哪上面的有些训练方法在他经过军校的实践后,已经看出太假或者没有条件实现;况且这是要在一个半月里完成应该在三个月或者更长时间里完成的训练,有些东西就必须舍去。 不过回忆这些影视剧也给他来了点提示,不管在那部剧中,士兵训练都是很艰苦的,现在他想明白了那些艰苦其实就是锻炼意志,所以体能训练的目的不只是增强体能更主要的是训练意志,所以这些训练必须要设计得很艰苦;一个半月里把这些人培养成各种军事技能纯熟的精兵,他没有把握,最后他从以前的销售团队中得到启发,既然不能把他们培养成精兵,那么就把他们练成一个个配合熟练的小团队。 依据这个想法,他设计的体能训练是每天十公里长跑早晚两次,第一周是徒手跑,第二周负重三公斤,第三周负重五公斤,第四周负重十公斤,惩罚,庄继华的计划中每个训练都有相应的惩罚,每天早晨十公里跑最后一个班没有早饭,该班的排长也没有早饭,成绩计算以班的最后一名的成绩作为班的成绩,第一名的班有加菜。每天下午有一次5000米跑,这个没有惩罚。一个半月后十公里长跑要求达到全副武装五十分钟内完成。 每周末进行会操,会操以班为单位进行对抗,由连长和党代表进行评定,惩罚为最后三名,倒数第一名负责打扫下周的厕所,第二名负责打扫全连的公共场地,第三名则被惩罚一次5000米长跑;奖励是第一名在第二天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但晨跑必须参加。 除了长跑外,还有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第一周必须达到俯卧撑80个、仰卧起坐必须达到150个,第二周俯卧撑必须达到120个,仰卧起坐必须达到200个,一个半月后俯卧撑要求达到300个,仰卧起坐要求达到400个,…… 后面接着就是武器训练,包括枪械知识,武器使用和保养,时间为一周。 单兵战术:包括地形识别和利用,在各种地形条件下如何合理使用武器,在这一部分主要结合实战。 班、排战术,各种地形条件下的班排战术运用,单兵在班排战术中的作用。 最后一项居然是文化教育,要求是一个半月后,每个士兵要认识八十个字,一年以后士兵要能读简单的新闻,任务由党代表和文书完成。这是个创举,在这个时代中教士兵识字绝对是个创举,甚至整个黄埔校军中也还没有人这样干过。 胡宗南看完后担心的问:“这个训练量是不是太大了。还有你不是说我们只有一个半月,能完成这么多训练吗?” “这就要我们共同想办法,不过话也要说在前头,虽然时间紧,但是你们要更耐心细心,简单粗暴绝对不行,决不准对士兵进行体罚。”庄继华担心这些人为了完成训练计划,采取简单的逼迫士兵的方法,最后有可能适得其反,他对这个时代的士兵或者说农民了解不多,所以在这方面他借鉴了前世八路的做法。 “不行,这绝对不行。”宋希廉一听这个立马摇头,这几天里,他与这些士兵朝夕相处,对他们的了解多些,有些士兵的接受能力很差,每次训练都让他发火,开始他也看不惯那些班长打人,几天下来他也忍不住想打人了。 “文革,你不知道,有些士兵太笨,属于那种赶着不走打着才走的货。”杜聿明也解释道,杜聿明看上去有些瘦弱,性格也文静,在黄埔一期中并不显眼,前世分配时,他也仅仅是分到一团中担任见习官和军需上士,属于混得比较差的一类。若非穿越一族,恐怕很难知道此君以后会成为党国重将。 庄继华看看曹渊,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曹渊想想说:“打骂士兵我肯定反对,不过训练场上我不干涉。” 曹渊本身坚决对打骂士兵,几天里他已经查处多起打骂士兵的事件,庄继华来之前也和胡宗南他们发生几次争论,但始终不能说服他们,他正想向政治部报告要求团里面正式下达禁止打骂士兵的行为的命令。不过看到庄继华拿出的训练计划后,曹渊决定让步。因为这个计划让曹渊也很吃惊,学校里庄继华搞的那个训练方法也是循速渐进的,没想到今天拿出来的居然如此强烈,看来庄继华对连队要上战场的判断很有信心。既然如此,提高士兵的军事技能就成为第一位的了。 见曹渊不反对,庄继华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重申,只能在训练场上,其他时候坚决禁止,违者关禁闭。 随后庄继华告诉曹渊,他们俩的分工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还有思想教育的时间恐怕只能在晚上了。曹渊则说给训练让路没有问题。 不过,对于教士兵识字宋希廉有些不太理解,没想到杜聿明却很赞成,认为士兵识字能提高对革命的认识,胡宗南也不反对,他的想法是这是党代表的事,曹渊不反对就行,曹渊当然没有问题了。 三个排长训练去了,庄继华则找来文书李安国,让他把本周的训练科目和要求达到的标准、周末会操的奖惩办法抄录下来,然后贴在连部外面的告示牌上。李安国心理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了。李安国并非黄埔出身,而是教导团成立之初在广州招收的学生兵,他的学历不高,只有初级中学的水平,不过也是个热血青年,报考过黄埔两次都没有考上,这次看见黄埔教导团招兵,立马就来报名了。 李安国对新来的连长很感兴趣,到连里这么多天,几个长官看上去都是黄埔同学,可是据他观察他们之间也有明争暗斗,三个排长互不服气,排长和党代表之间也常争吵,他一度认为胡宗南会担任连长,没想到派来个新连长,而这个新连长才一天就把三个排长压下去了,昨天饭桌上就直接把三个排长给赶到排里吃饭,晚上又把排长们从三人间里给轰去二十人间,三个排长居然一声不吭地就执行了,要是党代表下这样的命令,早吵起来了。现在又让自己抄写训练计划,还要把它公布出来,他也有些纳闷,他正在琢磨是不是问一下连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庄继华已经看出来他的疑问了。 “为什么要贴出去?你在想这个问题是吧?” “是,连长。一般是把计划交给排长和班长,由排长和班长执行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贴出去?”李安国老老实实的答道。 “贴出去自然是让全体士兵都知道,对了,大部分士兵不识字,到时候你还要念给他们听。”庄继华说。 “为什么要让士兵们都知道呢?” “我喜欢这样,我喜欢让所有人都明白任务是什么,必须要做到那种程度。”庄继华想起以前带团队时,给每个成员分配任务,明确指标。 “就以你而言吧,如果知道本周科目是什么,要求是什么,是不是训练就更明确,目的性更强,知道最后的奖惩,训练的动力会不会更强。”庄继华几个问题问过来,李安国没有感到什么明确、什么动力,只感到这个连长好阴险。 第十八节 新兵连(四) 从连部出来,庄继华就去操场看看他们练兵究竟是怎么练的。其实说是操场不如说是一块比较平整的沙地,士兵以班为单位分散开来,正在进行队列训练行进训练。 教导团的编制是学苏俄军队的编制,实行三三制编制,七连三个排,每排三个班,每班12人,班设班长一人,排设排长副排长各一人,全排37人,三个排111人,炊事班五人,连部设连长副连长一人,党代表一人,文书、传令兵、号兵各一人,总兵力126人。不过现在副连长由胡宗南兼任,各派的副排长还没有到任,没办法谁让成立时间晚呢。别看七连是三营七连,按序列还排在三营连队序列的最前面,但七连却是整个教导二团三个营中最晚成立的连队,当然他不是整个党军最晚成立的部队,后面还成立了炮兵营,**营等部队。七连之所以成立晚,就是因为庄继华这个主官来得晚。 教导团的士兵是从江浙安徽一带招收,通过上海送来,为了把这些兵送到广州,负责招兵的陈果夫可是绞尽脑汁,什么上工,买卖等办法用尽了,好不容易才能过来,而且还不能让这些士兵自己上路,还必须有人押送,否则肯定跑了。每次多则百来人,少则十几人,到了广州也不安全,各军都盯着的,滇军杨希闵就曾截留了近百人,蒋介石去要也只要回来二十几人,所以每到一批就由连队主官来领一批,七连没主官,胡宗南低人一级说话不管用,直到其他连都满了,才轮到七连。 庄继华就在操场周围踱步观察各班的训练,曹渊将昨天漆好木板放在连部外面继续让风吹干,然后也到操场边与庄继华一齐踱步聊天。 “溥泉,你是怎么做思想工作的?”前世**作思想工作非常厉害,因此庄继华突然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跟学校里差不多。”曹渊有些沉闷。 “那应该不错呀,学校里的政治工作我看就做得很好,特别是周主任来了以后。” “好什么,这些人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昨天晚上我在二排给他们讲反对帝国主义,有个士兵居然问我帝国主义是谁?名字咋这样怪。唉”曹渊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就哀叹一声。 “噗哧,”庄继华闻言一下没憋住:“兄弟,那你就给他解释呀。” “我解释了呀,我说帝国主义就是那些侵略我们的英国人、法国人、日本人。” “他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他们说就是洋人,何必说得那么邪乎。”曹渊有点苦不堪言的味道。庄继华正要发笑。“狗日的,你他妈的什么脑子。”操场上传来一阵暴骂:“你个猪脑子,笨蛋,驴教三遍都会转圈了,你他妈的怎么就教不会。” 俩人扭头一看,见一个班长正气急败坏的怒骂一个新兵,骂着骂着抬腿就是一脚,那个新兵低着头没注意,一下就被踢倒在地,士兵不敢爬起来,在地上将身子卷缩成一团,班长看着他的样子气得上前又是一脚,“你给老子站起来,妈的,站起来。” 曹渊看到这里身子一动就要上去,庄继华拉住他:“你说过的训练场你不管,而且就算你要管,现在也不能去。走,我们换个地方聊。” 曹渊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刚答应不再管训练场上的暴力,也只好随庄继华转过身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庄继华却感到自己有个疏忽,那就是疏忽了班长。排长们固然明白和支持自己的训练计划,可是班长才是具体执行的人,而且班长是连队的重要一环,一个连队的战斗力与这些班长们的能力有很大关系。 “这些班长好像都是老兵,是哪里来的?”庄继华问道。 “有些粤军第二师,有些是滇军朱培德部调来的。其他连还有从大元帅警卫营调来的。”曹渊解释后,又轻蔑的说:“都是些老兵油子。” 老兵油子就是那种军事技术好,见好处就上,见难处就躲,熟悉军中各种规则,你想处罚他还处罚不了的那类人。 “哦,”庄继华想想说:“那我更应该与他们聊聊了,班长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 “对了文革,刚才你为什么说就是想管现在也不能管。”曹渊想起刚才的情形便问道。 “你要是管了,那个班今天就别想教了,除非换个人,而且其他班的训练也会大打折扣。”庄继华说:“溥泉,我知道你看不惯打骂士兵,我也反对,可是刚才胡宗南他们说得对,训练场上有时间就是要打骂几下,那不是害他们,而是爱他们。” “爱他们?”曹渊不解的看着庄继华。 “严师出高徒,其他行业师父教得不好,徒弟最多也就是挨点饿,军队中的严师可就不一样了,他可以让你保住一条命。你想想军事技能好的士兵伤亡大还是差的大。所以宁可让他们挨点打流点泪,也总比丢命强,你说是吧。这就叫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庄继华循循善诱道。 “嗯,你这话算没说错,不过我是党代表,这些行为我看见了就该管。”曹渊觉得庄继华说得没错,可是自己的职责却不能放任这种行为,他有些矛盾。 “呵呵,这还不好办,你就不要上训练场,训练场下有人这样作,你就抓几个典型好好处理。这样你党代表的威信建立起来了,风气慢慢也会转过来。” 曹渊慢慢点点头,算是认可这种做法。 “其实,还有一种做法,”庄继华侧头对曹渊说,见曹渊有些讶然的样子,便说:“不过这种方法见效很慢,目前不好采用,以后有时间再试试。”他现在对党的政治思想工作超强的看法有些动摇,感到与前世传闻不太一样。 曹渊闻言有点好奇的问:“先说说,什么办法。” 庄继华笑道:“文化教育,教士兵读书识字,有了文化就能懂革命道理,懂得革命道理士兵的积极性就会调动起来,你看我们黄埔学生与这些士兵有什么区别,我看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比他们有文化些。” 曹渊点点头:“嗯,看来是这样。原来你让教士兵识字还存了这个心思。” 的确如此,虽然庄继华不清楚历史,他只知道没有知识的士兵不可能成为优秀的士兵。可是历史却给出了准确的答案,前世抗战期间,在十万青年十万兵的号召下参军的知识青年组成的青年军无论在抗日前线还是在内战前线都是战斗意志最顽强的的部队之一。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辽沈战役后期,经过锦州战败,廖耀湘兵团被歼,长春守军投降,国民党在东北的军队望风而降,这股投降风中只有守卫沈阳郊区的青年军207师坚决不投降,死战到底。 庄继华点点头又说:“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立刻办。”他看看曹渊,见他很注意的在听:“一个班长只有一个班长,还可以有一个副班长,这个副班长我们可以让士兵来选,我们不干涉,让士兵们自己选他们信任的人。” 曹渊一听兴奋得立马给庄继华一拳:“好呀,好主意,我则没想到呢。这些副班长过一段时间后就能成为班长的候选人,这样就可以代替那些老兵油子。好,今天就办。” 庄继华挨了一拳,作出呲牙咧嘴的样子,对曹渊叫到:“狗日的,党代表也打人,严重违反政治工作条例,我要上告。” 曹渊眼睛一瞪:“呵呵,行呀,谁作证,有没有伤。” 晚上跑完十公里后,士兵们都东倒西歪的躺在操场上,庄继华赶紧招呼军官和几个看上去体力还不错的人,把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然后俩人一组扶着他们走一阵,炊事班把烧好的开水送上来,士兵们又挤在一块喝水。 这种空手的十公里越野对庄继华和曹渊他们这样的军校生来说本不算什么,不过士兵跑十公里,庄继华作为连长就要跑十一公里的样子,要不停的跑前跑后,还要不停的给士兵打气,因此比单纯的跑要费力多了。 休息一阵后全连集合庄继华开始对全连官兵讲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宣布他的一些改革,什么会操、奖惩,还有就是选副班长的事,这事下午已经告诉胡宗南他们三个排长了,虽然他们对由士兵选有些不理解,但以庄继华的口才很轻松搞定他们。 然后庄继华把班长们留下来了,他打算和他们交流交流。 第十九节 兵油子(一) 班长们被留下之后,庄继华感到他们的目光中突然之间多了点敬畏,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奇怪,可的确是那样,他记得当初他当上大区经理后终于拿下一块公司垂涎已久的目标时,那些原本有些不服气的下属对他就发出了这样的目光。可是现在他绝对想不出自己作了什么让这些老兵油子敬畏的事情。 庄继华看看对面的九个人,他们其实也都很年青,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六七岁,不过他估计当兵的年月恐怕有十来年了。在与他们的眼光接触之间,庄继华想明白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兵油子是在担心拿他们开刀。庄继华心理笑了,好,有害怕就行,慑之以威,怀之以恩;这个道理他在前世就明白了。 “把你们留下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和大家聊聊。”想明白后,庄继华以拉家常的方式开始他的讲话。“我知道你们大都在军队中待了很多年,比我的军龄要长多了,军队中的事情你们比我清楚,我这个连长在很多地方要仰仗各位的帮助。拿破仑说过班长是军中之母,为什么呢?接触士兵最多的是班长,所以你们的官虽然小,却是连队中最重要的一级长官,部队有没有战斗力其中一半要看你们。” 新连长的低调让这些老兵有些意外,几个人互相看看眼中均露出疑问,有人张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就闭上了。 “我们先认识一下,我看了花名册,可人还对不上号。我先点名,然后你们在回答的时候,顺便说说当兵多少年,擅长什么,就是什么最拿手。”下面还是一阵沉默。 “李国柱。”“到。当兵六年,最拿手的是打架。”李国柱长得又黑又壮,拳头可能有馒头大,庄继华脸上笑着点点头。 “章力。”“到。当兵5年,最拿手的是射击。”这人声音有些嘶哑,说话时两眼提溜乱转。 “王小山。”“到。当兵十年,刺刀。”王小山声音平和,看上去和庄继华也就差不多大,没想到却已经当兵十年了。 “刘长庚。”“到。当兵3年,拿手的是射击。”刘长庚说话瓮声瓮气,好像声道不畅,人很敦实。 “王满仓。”“到。5年,刺杀。”看来这是个实在人。 “孙大志。”“到。当兵4年,最拿手的是手榴弹。”这是目前为止嗓门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有军人风度的一个。 “李小满。”“到。当兵七年,最拿手的是练兵。”李小满谄谀的堆上笑脸,听到他说最拿手的是练兵,庄继华心中有些惊讶。 “伍子牛。”“到。当兵5年,什么都会点。”伍子牛的话里带有一丝满不在乎,手里拿根草在玩,他就是下午操场上打士兵的那个。 “花春。”“到。当兵3年,最拿手的是”小伙子说到这里有些犹豫,这人二十一、二长得很是英俊潇洒,声音带些磁性,放在前世去歌坛发展肯定有前途。 “当然是搞女人啦。”伍子牛懒洋洋的说道。 “连长说的是队伍上的,不是这个,我对射击比较在行。”花春辩解道。 伍子牛只是笑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泡mm,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也是一种本事。”庄继华笑道,他前世泡的mm可不少,上海mm好泡,特别是庄继华这种有美籍华人身份的,几乎无往不利。 听到庄继华这么说,花春立刻生出知己的感觉,不过也有些不解。 “长官,泡mm是什么意思,mm是什么东西?”花春问道。 庄继华一下又有些语塞,想想便说:“mm嘛,就是漂亮姑娘的缩写。泡mm就是与漂亮姑娘交往。” 花春这下明白了,接着问了句差点让庄继华喷出来的话:“那要是恐龙呢?” “恐龙?!”庄继华看看他,想起当初自己关于恐龙的故事,这个故事已经被报纸当作幽默故事登载了,恐龙已经提前成为一种女孩的专有名词了,便笑骂道:“看见恐龙你不知道跑呀,蠢猪,还要往上凑。”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孙大志的嗓门更是力压全场,原本还有的一点点拘谨立刻松弛下来,这些人感到这个新连长有些可亲。 “不过,花春,泡mm可以,但不许用强。你们都是老兵,军纪是什么肯定知道,可是我还是要强调一点,我们这支部队是新式军队,军纪比你们以前待的部队要严厉很多,我不希望你们犯纪,因为我不愿意枪毙自己的部下。” “长官,没事,大不了我们把小春子煽了。”章力笑道,他和伍子牛以前与花春一个部队,对花春了解最多。 “章猴子,别吃不着葡萄就毁架,就你那样,恐怕只有找恐龙了。”花春对章力的嗤之以鼻。 “我章猴子要不找就算了,要找就找个那皮肤水滑,嫩的。不像你那样,看见一个就往上凑,也不管恐龙还是靓妞。”章力毫不在意的说。 “我看你们两都是一路货,该煽的货。”李小满笑嘻嘻的嚷道。 “别闹了,长官说正事呢。长官,我听了你的那个训练计划,长官,这么猛的训练能行吗?”王小山喝住大伙问道。 “能不能行,不看我,看你们。”看来王小山在众人中威信还比较大。 “长官的意思….”王小山怀疑的看着庄继华。 “全连一百多号人,我一个人训也训不过来,主要靠你们,我不是说了吗,班长是士兵之母,我制定计划,你们来执行,我主要通过你们练兵。”庄继华毫不含糊的告诉他们,自己对他们的依靠,这些兵有些疑惑了,还没有那个长官如此明确的告诉他们这些,像花春,刘长庚这样只当三四年兵的人还没悟到这一层,不过王小山这种有十年军龄的老兵是悟到这层了。 庄继华明确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反而心里嘀咕,这个连长是什么意思呢? “长官,你要我们作什么,你就直说,弟兄们保证听你的。”王小山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他知道在军队中不听上司的,恐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们虽然被称为兵油子,就是捂透了这一点,从不公开与上司冲突,最多也就是暗中耍点手段,以让上司重视他或他的意见为目的。 庄继华看看他,明白他在这群人中说话有份量,便笑着说:“老王,你坐下,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今天就是与大家聊聊训练的事,我的计划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这些人一下就安静了,都有些奇怪的望着他,要知道他们这种人在军中要说有地位也有地位,要说没有就连个屁都不是。以前不管在那支部队都没有长官与他们商量什么训练计划的事,还有就是这个时候是没有真正的新兵连的,每次招来或抓来新兵就直接送进连队,然后大家一齐训练,如果战事紧张根本不用练,直接上前线。不会开枪不要紧,给你把大刀或者红缨枪拿着,反正枪也不够。 “长官,我们其实也没真正搞过什么新兵训练,以前的部队新兵都是直接分到连队,然后大伙一齐练,老兵教教就行。不过长官放心,您这么看得起我们弟兄,弟兄已经很感激了,我们一定尽力,那帮兔崽子不好好练,老子打得他满地找牙。”伍子牛大声叫道。 “嗯,那就好。”庄继华心理知道单凭这番话不可能让这帮人真心实意的,要让这帮老油子真心卖力,还想点其他法子。 “不过,我还是要再次强调,我们是新军,与你们以前的军队几乎完全不一样,不但军纪严,还有宣传革命道理,学习文化知识,这些你们慢慢就明白了。至于我是什么人,今后大家慢慢也会明白。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早晨还有十公里越野,大家早些休息吧。” (抱歉,今天有事耽误了,只有一更。找个机会补上。) 第二十节 兵油子(二) 曹渊那边的副班长选举却也不顺利,这些刚穿上军装本质上还是老实守旧的农民的士兵对推选副班长将信将疑,对当副班长则唯恐避之不急;曹渊是好话说尽,口水流干,三个排长是又哄又骗好不容易才把九个副班长选出来。 曹渊回到连部对庄继华抱怨,庄继华也有些沮丧,他本来想通过选副班长的事把士兵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不过他也有些纳闷,便问他们为什么不愿当副班长?要知道副班长大小也是匹官,是士兵的头,曹渊恨恨的说还有什么,就是不愿出头,农民就是这样,啥事都不出头,出事就指望你给他出头。这下庄继华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与前世的人的区别了,前世再小的官都有人去争去抢,现代的这些人却抱着枪打出头鸟,遇事不出头的思维。 庄继华也没有办法,这种观念也只有通过教育才能转变,他有些苦涩的对曹渊说看来你的工作很重呀。曹渊面色冷峻的对庄继华说你说得对,让士兵学文化是提高觉悟的根本办法,不过这是个慢法子。庄继华安慰他说总会找到办法的,别急。 第二天早晨的十公里越野庄继华就不再跑前跑后了,而是一直在前面,后面是由曹渊负责收尾,还没到一半,全连的队形就散了,体力好的与庄继华一起跑在第一集团的大约有十来个,后面稀稀落落的拉得老长,胡宗南、宋希廉、杜聿明则跑前跑后给自己的士兵鼓劲,要知道按照规定最后一名所在的排长也没有早饭。 等到最后一名士兵回到操场,第一批随庄继华回来的已经休息十分钟了,炊事班只摆了九张桌子,最后的一名居然是二排四班,自然他们就只有看的份,让庄继华有点意外的是看上去不是很强壮的连部文书李安国居然是在第一集团中回来的。 四班长伍子牛那个气呀,他是第一个冲进操场的,现在居然没饭吃,看看三班长李小满举着馒头对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他的火就往顶门冲,对着最后到的士兵就挥拳,开始pk,其他人也把怨气转那名士兵身上,几个火气大的士兵就旁边骂,那名士兵也不敢躲,只是在哪里哭。 “伍子牛,住手。”曹渊很生气,赶紧跑过去。他已经一再强调不准打骂士兵,今天伍子牛居然当着全连人的面这样做,他要不管,以后就没法再干。 “伍子牛,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打骂士兵,你居然还这样干,我要关你的禁闭。”曹渊脸色通红气愤的大声呵斥道。 “党代表,这小子不好好训练,老子跑第一,却被没饭吃,全班其他兄弟也吃不上饭,连累全班兄弟挨饿,排长你说该不该教训。”伍子牛不满的向排长宋希廉抱怨。 “胡说。”庄继华过来了,听见伍子牛的抱怨,他赶在宋希廉说话之前,大声喝道。 伍子牛看见庄继华过来,忙站起来,昨天晚上庄继华走后,他和几个班长一起合计了一下,王小山说这个连长做事有些奇怪,要大家小心点。别看他脾气暴,但他对王小山一向有些服气,没别的原因,就是脑子比他好使,要不然在这时代当一个普通士兵能活十年? 庄继华过来看着伍子牛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冷哼一声:“四班长,你觉得委屈是不是?你跑在前面,就是因为他,”曹渊把那个士兵扶起来,那个士兵站在一旁抹眼泪。庄继华一看也不由有些火:“所以你吃不上饭,是吗?” 伍子牛气冲冲的说:“对,这兔崽子不好好跑,连累弟兄们。” 庄继华看看周围的四班士兵问道:“你们也这样认为?” 那些士兵大着担子说道:“是,要不是他我们就不会饿肚子。” 庄继华点点头对宋希廉说:“全连集合。”他总算找到训练的第一步了。 很快全连士兵在庄继华面前集合完毕,庄继华站在队列前大声说道:“耽误大家吃早饭,是因为有些事情要与大家聊聊,聊完了,大家回去继续吃早饭。” “四班今天落在最后,按照规定他们没有早饭,四班长伍子牛认为是四班士兵张阿水不出力连累了他,所以他要教训张阿水,所以他可以违反党代表的命令打张阿水,四班其他同志也认为是张阿水导致他们饿饭。可是我不这样看,我是看着张阿水回来的,他回来以后站度站不稳了,是我扶着他走了好几圈,他才恢复体力,这说明他是尽了全力的。你们说是不是。”随后又把伍子牛叫出来问他:“是不是这样。” “是。”伍子牛想想后答道。 “他也知道跑在最后没有饭吃,他也想跑在前面,可是他的体能差,跑不到前面,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这就是四班长的问题了。” 说到这里,下面士兵发出一阵嗡嗡声,伍子牛一脸不服气,庄继华也不看他大声说道:“为什么呢?不错,伍子牛是跑在前面,是全连第一个跑回来的,就他个人而言他是完成了,而且完成得很好,应该表扬,可是他忘记了,他是班长,他不但要对他个人行动负责,还要为全班的行动负责。所以今天四班落在最后,吃不上饭,最大的责任人是四班长伍子牛。” “四班长你不要委屈,现在我做个设定,敌人在十五公里以外,上级命令四班在十公里的地方阻击敌人,伍子牛就一个人往前冲,他到了,可是他一个人到了有用吗?没有,他一个人能挡不住敌人,只有四班全体到了才能挡住敌人。四班长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伍子牛有些垂头丧气,但又有些不服气:“可是张阿水的体能太差,我也没办法。” “不对,你是每想办法。”庄继华严厉的说:“其实你们也都没想办法。”他指指几个班长。 “我之所以规定每个班的成绩按最后一名的成绩算,目的就是要你们几个班长算计好,怎样把全班作为一个整体带回来,但看看你们,谁不是自己管自己,有哪一个班是整体回来的?有哪一个班不是稀稀落落的回来的?” “你们跑之前有没有制定战术,有没有安排如何帮助体能差的同志?谁作了,举个手,我向他敬礼。” “每个班是一个整体,三个这样的整体组成一个排,十个这样的整体组成一个连。我是全连的连长,不是你们九个班长加三个排长的连长,所以我对全连每个士兵都要负责,你是排长就要对全排三十六个士兵负责,你是班长就要对十一名士兵负责,一个班的士兵要共同进退,一个士兵的行为影响的是你们全班。” “举个例子吧,你们全班潜伏在敌人阵地前,如果有一个人暴露,那么暴露的将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你们全班;死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你们全班的弟兄;同样如果潜伏的是一个连,死的就是全连的弟兄。所以你们全班弟兄生死与共,荣辱与共,挨饿也与共,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没做好。” “现在你明白了吗?四班长。” “明白了,不过…”伍子牛眨巴眼睛,想想又问道:“连长,这跑步也有战术?” “当然,”庄继华笑笑对大家说:“跑步也有战术,比如,你们四班,你可以把体能最好的放在最后,体能稍差的放在最前面领跑,让他们注意压住脚步,平均分配体能,而体能最差的放在中间,在最后冲刺时,要是有人跑不动了,体能好的可以俩人一个架着他们跑,要知道争第一没有用,要争不当最后一名,这样你才能吃上饭。” “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就好,我希望你们把整体这个念头牢牢记住,不但在训练中而且在生活中都要记住。你们全班是一个整体,一人受辱,全班受辱;一人立功全班立功,就算打架也要全班一起上。明白吗!” “是。”吼声如雷。 “其他人回去吃饭,伍子牛禁闭半天。解散。” “是…,不…,连长,为啥要关我禁闭?”听到这个决定,全连人都很纳闷,站在那里没动,宋希廉正要问,伍子牛却很不服气的抢先问道。 “刚才党代表不是说了,要关你禁闭吗?”庄继华很严肃的说:“我支持党代表的决定。我的连队里不准体罚士兵。”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训练场下就是不准殴打士兵。凡是殴打士兵的一律禁闭一天。今天你初犯,减半。” 庄继华正要走,突然想起来,转头又大声说道:“张阿水,以后不准掉眼泪,当兵打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军人流血不流泪,以后谁要再哭哭啼啼的,我处分谁。” 第二十一节 逃兵(一) 当天上午四班长伍子牛就在禁闭室里渡过,庄继华在训练场上监督训练一天,每次休息时在不同的班与士兵聊天吹牛侃大山,在这些聊天吹牛侃大山中灌输他的军人意识、家国意识、整体意识。 曹渊在一旁有些妒忌的看庄继华和士兵聊些黄色笑话,哼两句下流小调,士兵居然很喜欢,而且士兵对庄继华的认可居然比他这个负责政治思想工作的还强。 庄继华的馊主意还很多,花春下午和他聊泡mm,庄继华很看不起花春的手法,庄继华告诉花春手法要改进,要根据不同敌情使用不同手法,比如对喜欢浪漫的,你就要送玫瑰,最好是晚上带他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用点燃的蜡烛排个心型,那时候那女孩跟他去跳楼的心都有;对喜欢虚荣的,你就只有用钱砸,你要没钱就只有作弊,比如吃饭买衣服,要先给守门的或伙计钱,让他们在你带女孩去的时候说客满了和衣服已经卖了。林林总总,花样翻新,让花春佩服不已,让曹渊不由怀疑庄继华以前就是个花花公子,否则那懂那么多。 李小满不耐烦的说费那心,直接上,管她愿意不愿意,手上有枪怕什么;伍子牛冷冷的说那是强奸,要枪毙的。庄继华这时不知那根筋拧了,说强奸也没什么,也是士兵解决生理需要的一种手段,然后解释了什么是生理需要,最后说男人想那玩意是正常的,不想的只有太监,不过强奸这种事情只要不在自己的国土上就行。李小满很感兴趣的问在哪里行,庄继华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敌人的土地上,你怎么奸怎么抢都行。李小满满意的说好,庄继华一看不对,又解释说我说的是敌国的国土上,也就是说不管陈炯明还是吴佩孚的土地上都不行。李小满有些失望的问那敌国是哪国?庄继华笑说比如英国美国法国日本,李小满沮丧的说那不等于还是不行,众人哈哈大笑。 不过庄继华没想到二十年后他带着伍子牛进入东京之后,伍子牛这小子居然真的强奸了个日本女人,还被美国宪兵抓住了,当伍子牛送到他面前时还振振有词说是他说的,在敌国里怎么奸都行,让庄继华纳闷很久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伍子牛确实也找不出证人来,因为听到过这话的人已经全死了。不过伍子牛的一句为什么只准美国人奸,不准老子奸,老子也是战胜国,让全场的高级军官当时就喷出来了。 晚上十公里越野时,庄继华很满意的看见各班开始安排战术了,从头到尾各班序列基本整齐,回到操场前后时间差距不大,他的整体观念开始被士兵接受。 深夜时庄继华和曹渊在连部睡下不久,外面就传来胡宗南的打门声。 “连长、连长,出事了。” 庄继华忙把门打开,当头就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有人跑了。”胡宗南焦急的说。 庄继华一听脑子没转过来,跑了,什么跑了?胡宗南见他的样子又补充道:“我们排的两个韩文生赵狗蛋逃跑了。” 庄继华这才明白,自己碰上逃兵了,曹渊一听也急了,忙问:“什么时候发现的?跑了有多长时间?带枪没有?” “不知道,我刚发现的,他们被窝已经冷了,枪还在。”胡宗南急促的说。 “别急,你去把你们排的士兵都叫起来,我们找去。”庄继华无所谓的说,他已经想清楚了,这是在黄埔岛上,晚上没船,他们能去哪里,只能在岛上转悠,明天天亮以后要么去东边的莲花村,要么去西边的江嘴找船。而这两个地方晚上是没有船出海的,只要在天亮前赶到就能把他们抓回来。 随后他和胡宗南各领一队人向不同方向追去,班长王小山则领着几个人向北方追去,曹渊留守连队,负责通报消息并主持明天的训练。 果不其然,早晨的时候,胡宗南在莲花村把两人抓住了,这两人还是动了点脑筋的,知道江嘴是个镇,害怕有宪兵巡查。 庄继华回到连队的时候,连里面的士兵已经都知道这两人逃跑被抓回来了,也没法不知道,两人就被绑在两根操场边的柱子上,班长们正借此教训手下的新兵们。 “看看吧,这就是逃兵的下场。” “班长,他们真的要被枪毙吗?” “废话,逃兵岂有不死的。” “就算不死,少说也有五十鞭。” “我当新兵那年也有人跑,抓回来就砍了,我们全团人观刑,这叫杀一儆百。” “别看了,回去训练,等连长回来就知道了。” 听见庄继华的脚步声,两人抬起头,庄继华一看两人脸上明显有被打过的痕迹,衣服也被扯破了,两人看见庄继华几乎同时出声哀求道:“连长饶了我吧。”“连长,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哭什么,不许哭。”庄继华烦躁的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他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刚开始听到两人逃跑,他心里的火也很大,可是等到他带队出发时,就已经冷静下来了,开始想抓回来以后如何处理了,其实跑了到简单了,他上报自请处分就行,抓回来倒麻烦了。他不想杀这两人,可是不杀又怕别的新兵受此鼓励,也来这么一手,那谁受得了。 庄继华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对两人既生气又可怜,冷哼一声就回连部了。随后三个排长被叫进连部,操场上的士兵心情复杂的望着连部方向。 “人抓回来了,怎么处理吧,大家拿个意见。”庄继华心情沉重的对四人说。 “还用说,杀一儆百,枪毙。”胡宗南杀气腾腾的说道,两人都是他的排里,这让他感到非常丢人,强烈的自尊心促使他下决心清除毒瘤。 “杀了恐怕不妥,我建议每人五十皮鞭。”杜聿明这次没有沉默,往常他的话要少得多。 “杀,逃兵不杀,以后上战场这些人还不都跑了。”宋希廉也建议杀。 “溥泉,你呢?你是党代表也拿个意见出来。”庄继华见曹渊沉默不语。 “我在想他们为什么要跑?”曹渊思索着说:“你们走后我就在想这个问题,这些兵不是被抓来的,而是被招来的,既然当初没人强迫,可他们来了为什么要跑?” 庄继华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前世时听说国民党的兵都是抓壮丁抓来的,可这些兵不是抓来的,为什么还是要跑。 “为什么要跑,怕死呗,当兵打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种兵就是怕死鬼。”宋希廉气愤的大声喊道,明摆着的事情,还想什么。 “我不赞成处死他们,我建议上报团政治部。”曹渊下决心了。枪毙逃兵是必须上报的,所以三个排长也同意上报,但处理意见却又不能取得一致。 曹渊认为才宣布不准体罚士兵,因此不能处以鞭刑,也不赞成处死两人;杜聿明不赞成处死,但赞成鞭刑,胡宗南宋希廉则力主处死,杀一儆百,胡宗南并警告庄继华,如果不这样,未来东征战场上这些兵就有可能都跑。 胡宗南的话让庄继华心里一动,但前世的生命重于一切的教育又让他犹豫了,他向宋希廉要了一支烟,以前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抽烟,但今天他破戒了。 其他见他要烟抽,知道他的犹豫,便不再打扰他,各自坐在那里,默默的想着各自的心思。 庄继华把烟点燃,也没真吸,只是在嘴里过一趟,就吐出来。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他从没想过自己一言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杀,两条生命就没了;不杀,别人效仿;没上战场部队就跨了。猛然间,一口烟窜进嗓子眼里,引起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把烟灭了,叫人把两人押进禁闭室,同时告诉哨兵小心看管,别让两人再跑了。然后让人把班长王小山找来。 王小山进来后,庄继华直接就问他,这两人平时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牢骚? 王小山想想后说:“两人平时也没什么,韩文生和赵狗蛋两人是老乡,平时就在一起嘀咕,那是我就在怀疑他们想跑,可没想到他们就真跑了。” “胡说,来的路上他们怎么没跑,到这岛上了反而要跑了,这不合常理,是不是你欺负他们了。”庄继华的话又急又快。 第二十二节 逃兵(二) (别人一节1-2千字,本节4千多字,拜票呀。) 王小山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色彩,他平静的说:“报告长官,卑职没打过他们,长官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班里的弟兄。”停顿一下后又说:“到这里以后无论是训练场上还是训练场下,卑职从没有打过士兵,若长官不信也可以问问胡排长。” 庄继华听到这里看看胡宗南,胡宗南点点头说:“对,我从没见王班长打过士兵。文革,恐怕你想差了。” “嗯,那就好,你说他们平时在一起嘀咕,都嘀咕些什么?” “他们很小心,总是背着人嘀咕,有次我听见他们在说家里什么的,卑职想恐怕与他们家里有什么关系。”王小山说道。 “哦!”庄继华这时想起前世的一些做法,他好像有点主意了。于是对胡宗南说:“寿山兄,你和王班长把班里的士兵召集起来开个会,问问他们,问问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有这两人平时都说些什么。” 胡宗南答应一声便带王小山走了,庄继华又对宋希廉和杜聿明说:“你们回去继续训练,要特别注意士兵的思想情况,告诉他们不要乱想。” “是。”两人也走了,宋希廉临走吞吞吐吐想要说什么,杜聿明见状拉他就走。 几个人一走连部就空了,只剩下庄继华和曹渊,文书李安国很有眼力劲早跑出去了。 曹渊找了张凳子坐下,然后问庄继华:“文革,你不是正要杀一儆百吧。” “当然不,我再想怎么把坏事变成好事,打开目前死气沉沉的局面。”庄继华思索着说。 “死气沉沉?这两天连里气氛不错呀,训练也上来了,怎么是死气沉沉呢?”曹渊不解的问道。 “哼,什么不错?差得远,你没看见他们只是被动的在接受吗?连里除了训练还有其他吗?士兵不是机器,他们也有思想,可是你看看他们现在……。” “你这是在批评我,不过,你没批评错,思想工作我没做好,是我的责任。” 对于思想工作,曹渊其实已经想了不少办法,每天晚上给士兵上课,讲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军阀,正在准备办黑板报,可问题是这些工作的效果好像不怎么样,士兵们没什么反应,甚至有时他发现他在台上讲,下面有不少士兵在打瞌睡。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在军校时,讲同样的内容,他们这些学员在下面总能引起共鸣,总能激发起他们的革命热情。 “我不是在说谁的责任。”庄继华打断曹渊的话:“我是在想怎么利用这个事件把思想工作局面打开。” “利用这个事件把思想工作局面打开?”曹渊有些怀疑,这个事件有什么可以利用的,逃兵,最好的希望也就是关禁闭。教导一团一营刚组建时是驻扎在岛外的,就是因为出现逃兵才移驻岛内,他们抓回来的逃兵是被枪毙了的。随着部队陆续组建各部都发生过士兵逃跑的事情,处理强度也降低不少,但最低的也是鞭刑。 “对,你看着吧。”庄继华蛮有把握的,前世的老前辈早就做过了,不过现在的…好像还不行,看来也是总结出来的。 随后庄继华命令炊事班给两人准备点饭菜,而且特别嘱咐要有肉。炊事班牛班长面色沉重的接受了任务;回到班里就让人买肉买酒准备“杀头饭”,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班长借机再次教训士兵,士兵则面带恐惧。庄继华忘记了,这个时代杀头前是要给点好吃的,而且要有酒有肉,这是规矩,传了好几百年了。 等到牛班长把“杀头饭”端进连部时,庄继华有些意外的发现有酒,便问牛班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酒?” 牛班长老老实实的说:“连长,有酒有肉呀,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庄继华奇怪了,曹渊也有些糊涂了。 “杀头饭的规矩呀,上路前吃好喝好,做个饱死鬼。” “我倒,”庄继华脱口而出,他这下明白牛班长说的什么了,再不明白就成傻子了:“狗日的,谁说要杀他们了。滚,滚,滚滚。”庄继华正烦心呢,这小子又来添堵。看着牛班长“忠厚”的面容,庄继华恨不得一脚将他揣出去。 传令兵端着“杀头饭”走进禁闭室后,韩文生赵狗蛋脸色如土,这顿饭是很丰盛的,与传说中的杀头饭何其相似。随后庄继华进来让人将他们解开。 “坐下吃吧,跑了一夜也该饿了。”庄继华面色沉静,声音不带一丝色彩。 两人哆嗦着坐在桌前,连筷子都拿不稳,突然韩文生翻身跪倒,捣头如蒜:“连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赵狗蛋不赵汉杰也依葫芦画瓢,连话都差不多。庄继华感到有些心酸,不过想想还是先吓吓他们,于是淡淡的说:“怎么,敢当逃兵,就不敢吃饭了。” “连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连长我上有八十老母,….,” 庄继华打断他们的话,怒骂道:“日xx,连台词也不改。” 说完在桌上猛地一巴掌,站起来,两人吓得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把狗尿擦了,妈的,哭天抹泪的,还是个男人吗?”庄继华大吼道:“坐下。” 两人赶紧坐下。 “吃饭。” 抓起筷子往嘴里就往塞。 “别噎着了,慢点。”曹渊这时进来了,他在外面听到庄继华的怒吼,赶紧进来看看,见两人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两人端着碗,往嘴里刨,也不敢放下,只拿眼看着庄继华。 “想噎死呀,可没那么便宜。”庄继华冷冷的说。 两人更害怕了,把碗放下,可怜兮兮的看着庄继华,又要下跪。曹渊见他们的样子,心中好笑又好气,说道:“坐好,动不动就下跪,没骨头呀。” “你们犯的就是死罪,下跪就能饶了你们呀。没脑子。”庄继华继续恐吓他们。 两人现在哭也不敢哭,跪也不敢跪,坐在那里发呆。 “连长,事已经作了,你杀我吧,留狗蛋一条命。”韩文生突然说道。 “喝,还是有好汉呀。”庄继华讽刺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和狗蛋是一个村的,逃跑是我鼓动的。” “你为什么要鼓动逃跑?”庄继华问道,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不过韩文生主动跳出来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原意是先吓吓两人,然后再松一松,和他们谈谈心,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 “也没别的意思,我们出来当兵,也就是想给家里挣几个钱,来广州后听人说有卖猪仔去花旗国的,那花旗国到处是黄金,我就动心了,想卖猪仔去花旗国,我们俩是一起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家里老人说要走在一起,我就劝他和我一起走。”韩文生说完之后平静下来也不再发抖了。 庄继华无语了,那花旗国就是美国,卖猪仔去花旗国,花旗国遍地是黄金,真是想得出来,居然还有人真信。 “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曹渊问道,他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为这个逃跑。 “我家里还有一个哥,两弟弟,狗蛋家里他是老大,还有两妹妹,一弟弟。”韩文生答道。 “你们为什么当兵?”庄继华问道。 “家里揭不开锅了,八月(旧历)的时候发秋汛,把地给淹了,又要缴租缴税,我家本来有两亩薄田,这下我哥要卖地,我爹不让,我想地卖了,明年怎么办,正好你们来我们哪招兵,有二十块钱安家费,我一咬牙就到这里了。” “狗蛋他们家更差,根本没地,他爹想把他妹妹卖了,可那狗日的人贩子只给五块大洋,十四岁的闺女,只给五块大洋。狗蛋死活把妹妹给抢回来了,自己跑来当兵,把安家费给家里留下了。” 韩文生抹把眼泪,狗蛋坐在那里更是泪如雨下,庄继华的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自己一块表卖了三百多大洋,可以买六十个这样的小姑娘。 人命如纸,人不如狗。 “连长,你们杀我吧,我家里还有个哥,狗蛋家全靠他了。” “连长,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跑了。文生哥,是好人…。” “你们吃吧,我一个也不杀。”庄继华再也忍不住了,丢下句话,推门就出去了,他怕自己会当场落泪。 曹渊眼睛有些发红的对他们说:“本来就没想杀你们,连长只是吓吓你们,安心吃饭吧。” 回到连部,庄继华躺在自己的床上,两人的话让他很难受,来到这个时代他并没有真正了解这个社会,走马观花的看到一点皮毛,剽窃前人的成果,还感到很得意,其实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庄继华才平静下来。午饭时,全连人都很沉默,平时有点咋呼的花春刚说两句,就被庄继华怒骂,于是其他人也不敢再大声说话,连抢菜的动作也放轻了。 曹渊也阴着脸,只管低头吃饭,同桌的文书、传令兵、号兵等本来就没习惯与长官同桌吃饭,现在就更小心翼翼了,生怕咀嚼的声音大了引来庄继华的怒火。 午后,庄继华把韩文生和赵狗蛋带到全连的面前,让韩文生把上午说的为什么当兵再说一遍,韩文生说完之后,他注意到全连大部分士兵包括班长都低下了头,他大声问:“现在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为什么当兵?” 沉默。过了会。 “我也是,家里没办法了,….,” “……,能活下去,谁会出来当兵。…” “……,我要养活我娘。” “反正是死,饿死不如打死!” …。 …。 “你们都是活不下去才出来当兵的,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们会活不下去。”庄继华大声问道。沉默…. “你们也许会认为是因为天灾,水灾、旱灾;是老天爷,不,不对,不是天灾是**;是地主们收的租子太重,是政府收的税收太重;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租子这么重的税收呢?我告诉你们是军阀们需要、是洋人、是帝国主义需要。” “我们中国物产丰富,洋人眼红了,所以他们来抢来夺,而军阀是他们的走狗,他们残酷收税,不管百姓死活,收来的租子、税收,他们又通过各种方式交到帝国主义手中,所以我们才会这么穷,所以我们才会活不下去。” “韩文生赵狗蛋他们想卖猪仔去花旗国,我要告诉你们,花旗国不是天堂,我,就是从花旗国回来的,我比你们所有人都了解花旗国。花旗国又叫美国,在美国,中国人依然从事最低贱最危险的工作,拿的却是最低等的工资。我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花旗国有一条横穿国内东西的铁路,这条铁路有几万公里长,但这条铁路的每根枕木下面都有一条中国人的冤魂。” “卖猪仔,猪仔是什么,不是人,是畜牲,弟兄们,我们是人,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被当作畜牲卖,为什么我们变得如此下贱,变得如此卑劣,就是因为帝国主义、军阀、封建主义,就是因为这三座大山压在我们头上,不把它推翻,我们就永远只能当猪当狗。” “怎么才能推翻这三座大山,只有一条路,拿起枪,和他们拼。我们当兵,就要上战场,就有可能死,可是我们死得值,我们是为我们的儿子孙子不再被当畜牲卖而死,我们是为我们的女儿孙女不再被卖掉而死,所以我们值得。”庄继华的情绪越发激动。 “也许有人说,让别人去拼,让别人去死;对,你可以躲开,可以不管;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这样,那么我们的儿子还会被当作畜牲卖,我们以后还是会因为活不下去为五块钱卖掉自己的女儿,我们的孙子也还会被当畜牲卖,我们的儿子也还会为五块钱卖掉他的女儿。也许我们子子孙孙都会重复这出悲剧,弟兄们,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所有士兵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所有士兵满脸通红、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不愿意。” “对,我们要改变这种状况,怎么改变。”庄继华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枪,用力将他举起来:“那就是拿起枪,去战斗,向军阀,向帝国主义开枪!” 曹渊振臂大声高呼:“打倒帝国主义。” “打倒帝国主义!” “打倒军阀!” “打倒军阀!” “我们决不作奴隶!” “我们决不作奴隶!” 第二十三节 风波(一) 在震耳的口号声中曹渊又走到全连的面前,他看着面前激动的士兵,心说文革没说错,这件坏事变成了好事,士兵们总算开始起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麻木了。他决定再接再厉。 “弟兄们,连长刚才说得好,帝国主义、军阀、地主老财是压在我们身上的三座大山,不把他们推翻我们就过不上好日子。我们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整年辛苦耕作,最后却吃不饱,我们整年纺织,却穿不暖;而那些地主、军阀,天天游手好闲,却山珍海味吃不完,绫罗绸缎穿不尽。这公平吗?” “不公平。”士兵们大声呼喊。 “对,不公平。以前他们有枪,有军队,有警察,有政权,他们用这些东西来维护他们的统治,压迫我们,抢我们的粮食,抢我们土地,逼我们卖儿卖女;现在我们手里也有枪,我们也是军队,我们就要跟他们干,把我们的粮食抢回来,把我们的土地抢回来,把帝国主义赶出中国,把陈炯明、吴佩孚这样的军阀打倒,由我们自己来掌握印把子,掌握政权。让我们父母亲人不再挨饿,不再受冻。对不对。” “对。” “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作呢?就是加强训练,只有练好本事,才能在战场上多杀敌人,才能更快的推翻压在我们身上的三座大山。” … 曹渊讲完后,庄继华又让士兵来讲。他没想到首先出列的居然是伍子牛。伍子牛站在队伍前讲述了他为什么参军。其实他家本不穷,有二十来亩良田,但邻村有个地主仗着自己家中有个儿子在赵恒惕湘军中当团长,强占了他们家的地,他爹气不过上县里打官司,结果被地主勾结县长把他爹给害死了,他娘也上吊了,他一跺脚就跑广东来参加了粤军,他做梦都想打回去,找那地主老财算账。平时粗豪的伍子牛在队伍前咬牙切齿,泪流满面;让所有人心酸。 随后王小山、花春等班长也纷纷出列,讲述自己的参军史。在这些人的讲述中庄继华总算对这个时代的兵源有些了解了。 这个时代的兵要么是破产农民,要么是破产的手工业者;但无一例外都是活不下去了才参军。这些农民的想法很简单,军饷、报仇;二者十有其九。庄继华心中叹口气,当初老前辈为什么打不垮、杀不绝,这就是原因。 庄继华不知道他在无形中完成了一次初级三查整军运动,整个控诉会直到晚饭前才结束。 最后庄继华宣布韩文生和赵汉杰(他说明赵狗蛋改名赵汉杰)禁闭三天,然后庄继华严厉的说,以后再有人逃跑一定严惩不贷。 晚上,曹渊兴奋的告诉庄继华这个会开得太好了,士兵发动起来,他要趁热打铁,进一步向他们宣讲革命道理,提高他们的觉悟。 庄继华笑笑表示赞成,同时也提醒他革命道理不要太大,太远,士兵大都是文盲,你讲大了讲远了他们不懂。要与他们的切身利益相关他们就懂了。 胡宗南、杜聿明、宋希廉也跑到连部来闲扯,只是胡宗南对曹渊利用机会趁机宣讲gcd的主张稍微有些不满。几个长官都很兴奋,这点小事也没在意。庄继华顺势召开一个思想工作会议,还让文书李安国也参加了这个会议。在会上庄继华提出思想工作不能指望一次会议一次讲话就完成,思想工作必须贯彻在日常工作中,训练、学习、生活中都要注意,要从细节做起;对此他以识字为例,你可以从三字经开始,也可以从认识三民主义、帝国主义开始;前者就是单纯的识字,后者则是一边识字一边接受革命道理。训练中也是一样,比如十公里跑,告诉士兵前面就是军阀,我们追上去就能把他们消灭,追不上,他们就会继续欺压我们。以后的射击、刺杀等以此类推。 会后胡宗南开玩笑的说:“文革,你脑子怎么长的,这些点子一个接一个的,都倒出来,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我这脑子里面的东西多了,要都倒出来能把你们吓死,还是留点的好。” 不过出了逃兵事件还是必须上报的,庄继华写了关于这次逃兵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处理方法和结果,准备派人送到营长王俊那里,但胡宗南阻止了他。胡宗南告诉庄继华,他必须亲自去营部向营长和营党代表解释,因为实际上在处理逃兵时,连里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处置权,你当时激动之下进行处置,本没有什么,但后面不亲自到营里团里解释,只是送一纸公文,营长团长会怎么想? 胡宗南的提醒来的很及时,庄继华的脑子一下清醒过来,胡宗南没说错,连里只有建议权和执行权没有处置决定权;按照程序,逃兵抓回来后,连里上报营部并附上连里的处理建议,当然这个建议将起很大作用;营部接到连里的报告后,调查之后,再上报团部,团部根据情况作出决定,然后再走营连程序,最后在连里执行。 庄继华实际上已经越权了,他现在要做的是让上级追加承认,简单的送去一纸报告,上级有可能会感到受到轻视,要么追加处罚,要么在以后给他小鞋穿;而两者他都不愿意。 想清楚后,庄继华又把报告拿出来仔细看看,感到不妥,又重新写了一份报告,其中重点讲述了对士兵逃跑原因的分析,以及如何利用这件事在全连进行思想教育,进而提高士兵的觉悟,同时对士兵觉悟提高后对训练的帮助进行了评估,最后请求上级追加认可自己的处理,然后又对自己的越权行为进行了自我批评。 庄继华又反复认真读了自己的报告,感到很满意,他认为上级应该认同自己的做法,所以收拾收拾后就去了营部,不过他没想到,他的风头太甚,暗中等着他犯错误的人等来了机会。 第二十四节 风波(二) 西坊是个小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八连与三营营部都驻扎在这里,营部在村里,八连住在村外扎的的葵棚中,杜聿明的堂兄杜聿昌和许继慎就在八连当排长。营长王俊是黄埔军校地形教官,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是王柏龄的老部下。 庄继华到营部时,郑洞国带着两个士兵从里面出来,这两个士兵一个拎桶油漆,一个扛着长凳,一看就知道是去刷标语的。 庄继华不敢怠慢先给郑洞国敬个礼,然后笑着说:“党代表亲自刷漆呀,够辛苦的。” 看见庄继华来,郑洞国很高兴,他是个老实人不在乎庄继华的玩笑,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庄继华,因此就没接这个话茬,只是上前冲着庄继华的肩膀就是一拳,然后才笑着问道:“文革,你怎么来了,前天你们报上来的训练计划把王教官吓了一跳,还好是你庄文革,要是别人,教官肯定不会批准。” “你轻点,打伤了我,咱们三营还没上战场,可就减员一连长。”庄继华笑着说。 “去,去,你庄继华是纸糊的,说说看,你怎么想出这么个计划?” 庄继华一脸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逼出来的。” “逼出来的?谁逼的?”郑洞国疑惑的问。 庄继华看看两个士兵,没有说话。郑洞国忙让两个士兵把东西先拿到八连去,自己随后就到。 等两个士兵走远了,庄继华把郑洞国拉到一个角落,悄悄把自己要上战场的判断告诉了他。郑洞国听后有些惊讶的问:“校长对你说的?” “不是,校长会对我说这个吗?是我自己判断的,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传,这只是我的判断,要是不准,我丢人还是小事,乱了军心可是大事。”庄继华对郑洞国还是比较放心的,据他在学校的观察,这人说话办事很稳重,他相信他不会乱传。 “那是当然。”郑洞国点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信:“你真的认为我们这么快就要上战场?”庄继华低声说:“我有八成把握,不信我们走着瞧。” 郑洞国对庄继华还是很有信心的,其他的不说,毕业演习时指挥不足五百人打败教导一团两个营,就足以让他信任了,而事后传出一团的作战计划居然是总教官何应钦亲自拟定的,这就更让所有一期学生骄傲了。 “那你今天来作什么?向王教官建议在全营推广你的训练方法?”郑洞国问道。 “我是来请求处分的。”庄继华心说我有那么狂妄吗?向上司说他们的计划不行,按我的这个来,那不是找抽吗。“我们连出了件事,有两个兵逃跑被抓回来了,我没报告就处理了。” “枪毙了!?”郑洞国担心的问,这也是他必须过问的事,所以他也有点紧张。 “没有,关三天禁闭。”庄继华这时似乎意识到郑洞国的党代表身份,忙把自己写的报告掏出来交给他。 郑洞国接过来仔细看后,思索下问:“你确认这种方法有效?” “已经见效了。现在全连士兵都动员起来了,训练极其自觉,文化学习也很认真。用萌国的话来说,原来三脚踢不出个屁的现在好像也开窍了。” “哦!那太好了,那天我到你们连队去看看,如果效果好就在全营推广。你不知道,全营思想工作的开展都很难,学校里的那套好像行不通。”郑洞国也面临曹渊同样的问题,士兵素质低,军校里的那套他们不懂。所以在得知七连的思想工作有效果,他立刻有种意外的惊喜。 “不过你擅自处理逃兵的事还是好好和王教官说说,这样,我们一起去。” “别,我先进去,你把你的事忙完再过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 “那好,我先忙去了,走之前一定要过来和我打个招呼。”郑洞国也觉得没什么,以文革在校长心目中的地位,王俊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给校长两分面子。 不过事情总有意外,王俊看过庄继华的报告后气得满脸通红,心说好哇,你庄继华都处理了才想起向我报告,你把我看成什么了,现在就这样,以后我还怎么指挥你?所以他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过味。他把庄继华的报告往桌上狠狠一扔,大声道:“庄连长,我想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告?你把我这个上司放在那里了!你把团长放在那里了!你说!” 庄继华知道王俊会有些不舒服,所以他打算先让王俊出气,低声下气的道歉,请求处分;然后在详细解释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这样来说服他;可是没想到王俊一上来就发这么大的火,他的声音震得屋顶的草都在发抖。 庄继华心知不妙,今天要比想象的难过。 “报告营长,卑职当时正在气头上,所以就处理了,事后想到这是违反军纪的,所以卑职请求处分。” “哼哼,啪,”王俊从鼻孔里喷出两声,然后在桌子上猛拍一掌:“你还知道请求处分,你看看这个报告,是请求处分的报告?你这是在表功。你是不是在想我应该向上司为你请功呀,啊!” 王俊走到庄继华面前,盯着庄继华道:“你庄继华很了不起呀,校长的训导,军队的纪律,你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作,是不是这样?” “逃兵我都没权力处置,你就敢处置了,你比我强,这个营长应该你来作,不,这个团的团长应该你来做。” 庄继华不敢接声了,现在他知道麻烦大了。 第二十五节 风波(三) “军校学习不光是让你们学会军事技术,更重要的是让你们学会遵守军纪。你这六个月都学到那里去了….” “自请处分?你就是不请处分我也要处分你!”王俊的怒火在营部燃烧,营部里的其他人悄悄往外溜,实在溜不出去的也放慢动作,唯恐惊动正在暴走中的营长,把自己烧着。 “校长赏识你,政委赏识你,让你当连长,你就尾巴翘上天了,以后要是当了营长团长,是不是就要翻天了。” “如果你认为我这个营长才能不足指挥不了你,你可以向校长提出来,可以调到其他连队去,我绝不挽留。” “营长,我可不敢这样想,我当时就只想到可以用这件事教育士兵,老天作证,我绝没有别的想法。”庄继华赶紧声明,这个话太重,要知道王俊不但是营长而且还是军校教官,比任何黄埔学生要高一等,这也是黄埔军校中一直倡导的。以军统的恐怖,戴笠在黄埔老师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特别是黄埔初期的那几个老师。 王俊怒骂了三十几分钟,庄继华偶尔接两句也是低三下气认罪。王俊想就这样处理庄继华也不行,庄继华是连长而且是蒋校长很赏识的连长,真要处理他王俊也得想想。 听说王俊在营部发火,郑洞国标语也不刷了,急忙回来,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听了听里面的情况,决定暂时不进去,等王俊把火发完了再进去。其实他也没有多少办法,要知道军队有军队的传统,你是他带过的兵,那么在他面前你就永远低一头,终身抹不掉。流传甚广的56年授衔时上将向中将敬礼就是这个原因,谁让中将在几十年前是上将的班长,那么别说上将了就是当元帅也是他的兵,在这点上中外军队都是一样。 王俊是黄埔教官是这些一期学生的老师,且不要说那个时代讲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句题外话,这是种很坏的习惯,值得庆幸的是通过文化大革命和教育产业化后,我们成功将他颠覆,不过我为难的是要是对教学质量不满该找教育部还是该找工商局,因为产品质量不合格好像是归工商局管。),就是当兵这一条,郑洞国这个党代表在王俊面前说话底气就有点不足。 等王俊的气泄得差不多了,郑洞国才进来劝解,顺着王俊的话严厉批评庄继华几句,王俊也就势下台,让庄继华滚蛋,回连队反省等候处理。 庄继华一溜烟走了,王俊也有些累,骂了这么久嗓子眼也开始冒烟了,端起杯子就要喝水,没想到杯子早空了,他把杯子重重放下,郑洞国一看就拿过水瓶,给他倒上。这倒水也有讲究,你不能倒多,也不能倒少,最好就是三分之二的样子,倒多了,怎么我连水都没喝过,倒少了,连水都不给我喝呀,所以三分之二刚好。 把水给王俊端过来后,郑洞国笑着说:“营长,别生气,文革这人就这样,高兴起来就忘乎所以,其实他还真没什么其他心思。” “谁知道他有什么心思。校长也是,非要把这个连长留给他。” 当初二团的十二个个连长(包括团部直属的特务连、机枪连、炮兵连)中的十一个很快就任命了,但三营七连的连长就是出不来,王俊向王柏龄反应几次,请求尽快任命七连连长,可是王柏龄也没办法,蒋介石就是拖着不办,还让他们别急,一定给他们派个好连长来。等庄继华来报道,王俊才知道原来这个位置是给他留着的,由此二团上下都知道庄继华这个连长后台很硬,不过却没人怀疑庄继华的能力,毕竟庄继华的成绩摆在那。 后台硬,能力强;庄继华真要甩开脸给王俊找麻烦,暗中下点什么绊子。王俊恐怕还真只有吃瘪的份,今天庄继华顺着王俊一个劲猛认错,也挺给王俊面子,所以郑洞国一劝就成了。 “校长赏识文革这谁都知道,不过文革也确实没让校长失望过。教官,文革怎么说也是你的学生,不可能不听您的。再说他的那个方法要是真的管用,不也是我们三营的一大创举,也给您脸上添光不是。” “哼,还添光。桂庭,你别尽想好事,庄文革这样的人是很能干,但这种人又特别容易持才傲物,小事情则罢了,要是闯出大祸来,你怎么收拾?上次他闯的祸不就是个例子吗,连校长和政委都收拾不住。他要在咱们三营闯祸,我收拾得了?你收拾得了?”像庄继华这样的人,不闯祸则已,一闯保证是大祸,他王俊可没信心堵得住。 “这个…。营长放心,文革心里还是有分寸的。”虽然这么说,可郑洞国心里也不住犹疑。 “算了,还是交给团长处理吧。不过这七连我们可好多天没去了,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王俊这下想起庄继华来后他还没去过七连,这似乎有点不应该。 “好。” 庄继华走出营部抹把脸上的水就恢复正常了,在营部的小兵眼力这个连长狂,让营长骂半天,居然一点没往心里去,跟个没事人似的。其实这是庄继华的真实心态,不知怎么的,庄继华对军校中的少数几个人很是敬重或者说是慎重,比如蒋介石、廖仲恺、何应钦、周主任、还有他特意疏远的教授部副主任前世大名鼎鼎的叶帅,甚至包括学生中的胡宗南、杜聿明、关麟征、陈赓等等,凡是他知道名字的,他都很慎重,对其他人,比如营长王俊、团长王柏龄,他就是提不起心来,也就是没有敬畏之心;所以什么事他想作也就作了。 回连以前,庄继华又去八连看了看许继慎等同学,几个人见面后很高兴的聊会天,不过他们也正忙着练兵,也没时间多聊会,留庄继华吃午饭吧,可离武汉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所以庄继华也就推辞了。 第二天,王俊的报告也交到团长王柏龄手中。王柏龄一看鼻子差点气歪,别的连队也不是没出现过逃兵,但像庄继华这样自己就处理了的还没有,事后居然就不疼不痒的交个报告就想缴差,这简直就是目无上级。而且王柏龄在学校中就感到庄继华对自己不是很尊重,虽然每次见面庄继华的态度很好,但从他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缺少别的学生那种尊敬,甚至是…有点轻视。 王柏龄可不是王俊,再怎么说他也是蒋校长保定军校和日本振武军校的同学,辛亥时还跟着蒋校长一起玩过一段恐怖分子,又是蒋校长亲自从云南讲武学堂挖来的高级人才,所以他一纸以庄继华藐视上司为名,要求免去庄继华连长职务的报告就送到蒋介石面前。 第二十六节 视察(一) 蒋介石收到王柏龄报告的报告后也不由得对庄继华产生一丝埋怨,刚下部队就闹出藐视上官的事来,这上下不合历来为军中大忌。这个庄继华呀真是个不安分的人,蒋介石柔柔太阳穴有些头疼,一个是铁杆老朋友,一个是最欣赏的学生,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还真是不好处理。 他放下王柏龄的报告又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情报通报,这是关于陈炯明动向的通报,自从孙中山决定东征讨陈之后,大元帅行营加强了对东江的侦察,每段时间就要向广州的高级军官通报东江军情。 陈炯明近期从香港回到惠州,连续召开军事会议,会议内容只有一个进攻广州,但陈的部下意见似乎不统一,对进攻广州信心不足,另外商团首领陈廉伯也出现在惠州。 看到陈廉伯的名字时,突然他想起什么,又把王柏龄的报告拿起来,直接看落款,不错只有王柏龄的署名,没有二团党代表张静愚的署名。看到这个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也许自己该去二团巡视一遍了。 这时俞济时轻轻敲门进来,他进门两步后说道:“校长,政治部周主任请见。” “请他进来。” “e来,看你的样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蒋介石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自从这位新任政治部主任到任后,政治部的工作终于有了很大变化,学校里气氛变得更加昂扬向上。蒋介石对这位年青的gcd人有种发自内心的赏识。因此每次他来蒋介石总是很客气。现在周e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进来,脸上却挂着高兴的神情,他知道准是有好事。 “呵呵,校长工作繁忙,无事不敢打扰呀。”周主任笑着说,他对蒋介石在门外放个侍从秘书很不感冒,让他更感到难以接受的是见面还要通报,这显然是封建**首领的做派,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认为蒋介石这个人身上还有很多旧军人的习气,麻烦的是他性格强硬,直言指出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在话里委婉批评。 “那里,那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告诉他们不用通报。”蒋介石很是敏感,立刻捕捉到周主任话里面包含的信息。立刻叫俞济时进来,告诉他以后周主任来了,不用通报,可以直接进来。俞济时答应后又给两人倒上水,然后再轻轻的拉上门。 “校长不用如此,校长定的制度我也应该遵守。”周主任说道。 “要的,要的;”蒋介石摇头道:“你当政治部主任后,政治部的变化是有目共睹,e来呀,你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蒋介石笼络人还是肯下大功夫的,而且会给人感觉他很真诚。 周e来一笑,便转换话题到:“校长,这次我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说完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蒋介石。 “哦,是什么好东西?”蒋介石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如何开展士兵思想工作》作者:曹渊。 蒋介石一看标题就被吸引住了,教导团组建后,士兵的思想工作开展一直不顺利,军校里和教导团里几乎是两重天。 走进教导团的驻地,标语、黑板报跟军校里一模一样,可是士兵的精神面貌却完全不一样,与旧军队的士兵区别不大。蒋介石也与毕业的学生们谈过这个问题,他们也不太明白。只有蔡文举告诉他原因,士兵文化太低听不懂他们讲的革命道理。可是蔡文举知道了问题所在,却也没办法解决。 蒋介石也为此苦恼,他找到周主任希望他能找出办法,没想到今天周主任就给他推荐了这篇文章。蒋介石仔细看后,再结合王柏龄的报告,他基本上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两个士兵逃跑被抓回来,然后七连利用这件事,通过逃跑士兵的现身说法进行了一场思想教育,把士兵发动起来了,但庄继华没上报就自行处理了。团长王柏龄认为这是冒犯他的权力,所以给庄继华扣上藐视上官的罪名。庄继华虽然是无心之过,不过也有点持宠而骄没把上司放在心里。王柏龄仗着资格老要处理庄继华,庄继华仗着自己的宠信也不怎么卖王柏龄的帐,这两人都是自己的人,要是斗起来对自己可不是件好事。 转过头又想起曹渊的文章,他有有些感兴趣,这个曹渊也是个人才,不过他好像是gcd的人,他提出的办法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 “e来,这个真的有效?”蒋介石有些怀疑。 “这是他们的总结,应该是见效了的。”周主任答道。 “不、不,眼见为实。”蒋介石若有所思的说:“下面的人有些时候急于立功,有可能夸大,嗯,这样,明天,不,马上,我们一起去二团,叫上王柏龄到七连去看看。” “好,我去政治部打个招呼。”周主任也想立刻去看看,七连的政治工作究竟做得怎么样。 蒋介石、周主任他们一行将到七连的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远远就听到一阵歌声。 …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哨兵把蒋校长一行拦住了,蒋介石很是意外,因为他去其他连队时,没有一次被哨兵拦住过。 不过哨兵很有礼貌,先抬手敬礼,然后才问他们是谁。周主任有心考校一番,便打趣问他看他们像什么?哨兵严肃的说对不起,我的职责是检查要进入军营的人的身份,你们不说出你们的身份,我不能放你们进去。 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对哨兵刮目相看,蒋介石也立马感兴趣了。职责,这个哨兵居然懂得职责。 “胡闹,你懂什么是职责?”王柏龄问。 哨兵显然不认识王柏龄,不服气的说:“我当然懂,我们连长说过。” “你们连长怎么说的?”蒋介石问道。 “职责就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哦,那些事情是该你作的?”周主任问。 “我现在站岗,我该做的就是盘查所有想进入军营的人的身份;将来我打仗,我的职责就是推翻军阀,打到底国主义。”哨兵义正词严的说,心里缺有点烦,这些长官怎么啦,一个一个的来问,应该是我盘问他们呀,不对,这里面可能有帝国主义,不,连长说帝国主义是洋鬼子,那…应该是军阀。想到这里哨兵警惕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看我们像什么人?”这次是蒋介石问的。 “不知道。” “你认识我们穿的衣服吗?”王柏龄有些不耐烦了。 “认识,是长官的衣服,”众人正以为他要放行,不过哨兵下一句把几人说的哭笑不得:“连长说过,衣服可以借,也可以偷,不能只认衣服,要认证件,就是我们连长和党代表的那种小本。你们有吗?” “你们连长还说过什么?”周主任问。 “多了。”哨兵似乎不想再和他们闲聊了:“退后,不要挡我放哨。” “呵呵,好,不挡你放哨。”周主任笑道,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交给哨兵,哨兵打开看了看照片,又看看周主任,然后把证件交回给周主任,说:“长官请进。” “你认识上面写的什么吗?”周主任问。 “不认识。”“那你怎么放我们进去。” “报告长官,上面那个党徽我认识,还有上面那个像是你。”哨兵声音洪亮的说。 王柏龄抬脚就要走,蒋介石皱着眉头说:“等等,我们再聊会。”然后把哨兵叫道跟前问道:“他们正在作什么?” “报告长官,连长正在教大家唱歌。” “你知道是什么歌吗?” “知道,连长说是岳武穆写的歌,讲精忠报国。” “你会唱吗?”这是周主任在问。 “报告,我没学完,只会唱几句。” “为什么没训练?”王柏龄话语中有些严厉。 “报告长官,现在是正在休息,还有…半袋烟的功夫。”哨兵算算时间后说。 “长官要不要我进去通报?” “不用,我们自己进去。” 第二十七节 视察(二) 庄继华看见蒋介石一行人时,他正划动手臂指挥大家唱歌呢;这首《满江红》还是前世时陪几个军人出身的客户k歌时学会的,这样的歌他还会好几首,他准备整理整理后再教。 蒋介石他们进来后感觉就更不一样了,连队里看上去与其他连队没什么两样,相似的标语,相似的黑板报,唯一不相似的是人,是士兵,是士兵的精神状态。这里的士兵乐观积极而非其他连队中的那种呆板麻木。 蒋介石没有直接去连部,而是先查看了士兵宿舍,宿舍里所有东西摆放都整整齐齐,被子都叠成豆腐块,杯子、水瓶也摆放整齐,每间宿舍的墙上还贴有《七连内务暂行规定》、《个人卫生暂行规定》等。 蒋介石边看边问,庄继华曹渊一一作答;这些规定都是几个军官一齐制定的,士兵不识字就由排长每天教两条,直到他们全部背下来。说实话这些规定出来后,把几个军官累得够呛,士兵不识字,记忆力参差不齐,每天都得盯着,仅叠被子都是几个军官手把手的教,那些班长根本没受过这样的训练,不过他们的接受能力挺强,很快成为几个军官的帮手。 蒋介石甚至连厕所都进去看了,他越看越满意,他对当初坚持让庄继华带兵,并坚决给他留个连长职位的决定感到英明。 连部外,一行人又停下来了,他们对张贴在连部外面的连队财务公示和训练奖惩细则很感兴趣,蒋介石注意到这上面的惩罚很少针对个人,几乎都是一人犯错全班受罚,有的惩罚甚至牵连到排长,同样奖励也如此。 蒋介石发现这点后,便询问为什么;庄继华解释了自己的整体慨念,然后再说士兵的文化素质差,说教不如在训练和生活中进行培养,让他们时刻记住自己是一个集体中的一员,一言一行度会影响到整个集体;反之,集体中的成员也会注意到其他人的行为,有利于培养士兵互相帮助,互相支持的集体精神。听了庄继华的说明后,蒋介石和周主任都大为赞赏,认为这个方法可以在校军中推广,而王柏龄则脸上阴晴不定,自从到了军营门口,蒋介石就没给他好脸。 在连部里,蒋介石便开始询问庄继华关于擅自处理逃兵的问题,庄继华这才知道蒋介石一行人来的真实目的,便再次解释了自己当初的做法和目的,然后再次请求处分。曹渊然后补充说庄连长机会抓得很好,现在士兵士气高昂,训练热情高涨,这说明当初的目的完全达到了。蒋介石和周主任这下才知道原来事情是庄继华首先做出来的,曹渊只是作了总结。 但王柏龄立刻展开攻击,他对庄继华擅自处理逃兵,并且强调对逃兵处理太轻,放在其他连队最少也是五十皮鞭。庄继华辩解说连里有规定不准体罚士兵,所以才改为关禁闭的。 王柏龄大怒质问道:“谁给你的权力更改处罚方式?” 庄继华奇怪的问:“团里没有明确的关于逃兵的处罚规定,所以我认为对逃兵实行关禁闭的处罚是合适的。” 王柏龄冷笑道:“仅仅关禁闭就能让士兵不再逃跑吗?必须对逃兵进行严厉惩罚才能使他们不敢再逃。” 曹渊这时插嘴道:“团长,仅仅关禁闭当然不能禁绝逃兵,不过逃兵最主要的是思想问题,只要解决他们的思想问题他们就不会再逃。” “哈,哈,”王柏龄怪笑两声,讽刺道:“庄连长,战场上可没有思想,只有生死,你能保证你的士兵在战场上不逃跑?” 庄继华想都没想就说:“不能,可是体罚也不能保证士兵在战场上不逃跑。” 王柏龄涨红了脸,大声怒喝道:“庄连长,现在我宣布对逃兵处以鞭刑一百。” 这次庄继华不让步了,他不卑不亢的说:“报告团长,卑职要求向上级申诉。” 蒋介石沉着脸问:“你要向那里申诉?” 庄继华立刻说道:“卑职要向校长申诉,逃兵已经处罚过了,不应该再进行第二次处罚,如果团长认为我处罚不妥,可以处罚我,但不能处罚以及国内受过罚的士兵。” “你认为你们团长的命令你可以不执行?”蒋介石厉声问道。 “不,但按照校规,我有申诉的权利。”庄继华毫不退缩。 “如果我也要你执行你们团长的命令呢?”蒋介石冷冷的说。 庄继华一愣,随后他解下了皮带,双手奉上,平静地说:“如果校长一定要这样,学生只有向校长辞职一途。” 王柏龄又惊又怒,对蒋介石说:“狂妄,狂妄。庄继华,你当你是谁,你只是个小小的连长,别以为离了你我们二团就垮了。” 蒋介石却一直盯着庄继华,似乎想看穿他的真实意图。 庄继华没理王柏龄,继续说道:“兵法上说将无威信则令不行,前日我刚宣布处罚,今日即被推翻,士兵还会信任我吗?既然士兵不再信任我,我又如何能指挥他们作战。所以学生请求校长免去学生所有职务。” 曹渊急了上前说道:“校长、团长,当初连里的工作局面确实很沉闷,连长是急于想把士兵发动起来,因而有所疏忽,但确实不是有意的。而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我的思想工作没做好。” 周主任冷静的看看蒋介石,似乎要劝解,却最终又没说话。他感到蒋介石似乎不是要处罚庄继华,而是有其它目的。 蒋介石站起来,走到庄继华面前,冷冷地说:“我给你的曾胡治兵语录,你看了吗?” “报告校长,学生看了。”庄继华回到道。 “看懂了吗?” “有些懂,有些不懂;学生古文比较差。”庄继华坦率的说 “嗯,那我问你,用兵久则骄惰自生,骄惰则未有不败者。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学生明白,他的意思是骄兵必败,所以要时刻警惕勿以自满。”庄继华立刻回答道。 “你还没明白,不但骄兵必败,骄将也必败。毕业演习,你取得优秀的成绩,那么你现在有没有自满之心?若没有,你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疏忽?”蒋介石这话直刺庄继华的内心。 庄继华脸色涨红,没有接话。蒋介石继续说:“第九章第四条说治军之道,以勤字为先;可是不但治军之道如此,治身之道也是如此;日三省吾身,对自身松弛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国家干才的。你明白吗?” “是,校长教导,学生必牢记于心,再不敢有丝毫疏忽。”庄继华背心直冒冷汗,tmd的谁说蒋介石蠢,前世那些导演编剧是不是都tmd的是一帮傻子。 周主任却发现蒋介石的眼光不引人注意的扫了王柏龄一眼,后者正有些解气的看着庄继华。蒋介石微微皱皱眉,接着说:“为将之道,无外忠、信、勇、廉四字,这四个字说难不难,难的是持之以恒。你以为你辞职一走了之,就是维护了作为长官的信,但你却放弃了忠,这却是为将者最大的错误,唯有以天下为己任,不惧世人之不理解,不惧世人之唾骂,坚定保持自己信念的人才能担国之重任。” “今天我本来是想重重处罚你的,但我来这里后却改变了主意,因为你把连队带得的确很好,乃整个二团的表率,”说到这里,蒋介石看到庄继华的脸上又松缓下来,声音便转为严厉:“不过你不要得意,二团的表率是不够的,要成为整个校军的表率,而且你们还通过战场检验,只有在战场才能说谁好谁差。” 庄继华闻言立刻又严肃起来,蒋介石看到他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脸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不过我还是要处罚你。” 庄继华连忙说道:“是,学生原意接受处罚。” “那好,第一、你要写篇检讨交给王团长,一定要认真检讨,不得敷衍了事。” “是。” “第二、我们走后,你在操场上立正两小时。” “是。” “第三,要在全团对你进行通报批评。你明白没有。” “是,学生明白,学生一定认真检讨,执行处罚,决不敢再犯。”庄继华大声说。 “文革,校长这是责之深,爱之切。你要明白校长的苦心。”周主任旁边插话道。他发现蒋介石已经完全把庄继华当成自己人在训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周主任脑筋转转立刻就明白蒋介石的用意了,蒋介石这是在告诉他,庄继华已经是我的人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配合你一下吧。周主任说完就把庄继华捧着的武装带取下来,给他重新穿上。 周主任又笑着说:“你们这个思想工作的方法可是一大创举呀,不但能防范逃兵,更重要的是可以提高士兵的觉悟,促进他们革命的主动性。” 庄继华苦笑道:“主任,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听士兵说起感到很悲惨的,所以我让他们上去讲讲,没想到一下引起全连士兵的共鸣。在经过溥泉的引导和总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曹渊心里纳闷,明明是你庄文革提出的并实施的,现在怎么成了我的功劳了呢?他正要说话,却看见庄继华递来的眼色,便闭口不言了。 “文革,防范逃兵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不要让他们手里有钱,他们没钱就没法跑,所以以后军饷就不能直接发给士兵,由学校统一给他们寄回去。”蒋介石开始传授如何防范士兵逃亡的经验了,这一套周主任已经听过好几次了。 “学生明白了,一方面从经济上防范,另一方面从思想上防范;二者相互配合,就能彻底解决士兵逃跑的问题。”庄继华回答道。 “看来你是明白了。”蒋介石不满的看了下王柏龄,后者显然没有听进去。 “你集合部队,我要给他们训话。”蒋介石说。 第二十八节 舒心 蒋介石一行人走后,庄继华老老实实的在操场上罚站两小时,他不惜辞职也要顶住团长要重新处罚韩文生和赵汉杰的事情传出来后,他在全连士兵心目中的威望立刻涨停板,特别是那些兵油子,他们感到跟对了人。要知道战争年代士兵最重要的就是跟对长官,最好的长官是既会打仗又爱护部下;当然会打仗占第一位,跟着会打仗的长官部队伤亡少,立功大,那就是一种幸福,不让你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你要打仗差点,那么爱护士兵也行,至少平时你不会让士兵吃亏。 庄继华在演习中的表现已经被兵油子们侦知,现在他又为两个严重违反军纪的士兵出头,兵油子们立刻认识到,他们跟上一个好长官。经兵油子们一解释,新兵们简直就是用崇拜的眼光在看庄继华,这让庄继华有些莫名奇妙,在一段时间里非常不习惯。 警报解除,庄继华也就再也没有心理负担,他开始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调理部队。但他也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强敌——团长王柏龄。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是营里的上司王俊郑洞国还是团里的长官王柏龄张静愚都常来七连,连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与前段时间无人过问形成巨大反差,这让庄继华和曹渊有些受宠若惊,后来才从郑洞国那里知道,当天离开七连之后,蒋介石又去了西坊三营营部,并查看了八连的训练,就是这里王柏龄被爆发的蒋介石结结实实的训了一顿,差点被撤职。 从七连出来,蒋介石绕了个弯去了三营营部,顺便也看看八连;在八连王柏龄再次暴露对部队情况的不了解,回到三营营部,蒋介石开始训斥王柏龄,问他二团十二个连去过几个,对部队了解多少,各连的训练计划、训练进度你掌握了吗?庄继华虽然犯错,但他的部队带得很好,训练抓得很紧,你王柏龄除了念佛以外还作了什么?我让你带的是兵不是和尚。蒋介石在怒火之下差点当场把王柏龄撤掉,还好周主任在一旁劝解,其实周主任也看出来了,蒋介石并不是真的想撤王柏龄,否则就不会在回到营部才训斥王柏龄。 曹渊对庄继华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下午休息的时候,一排和二排的士兵打群架,报到连部的时候,曹渊急得不得了,庄继华却拉住他,不让他立刻去处理,而是等他们打上一段时间后才去。处理的方式更是让曹渊目瞪口呆。 谁对谁错,庄继华根本不问,他把士兵分成三部份,打赢了的,罚跑3000米,打输了的罚跑5000米,两个排中没参加打架的跟着他跑十公里。庄继华还解释了一下,打架是违反军纪的,所以参加打架的都要受处罚,不过当兵的打架就要打赢,打输了就是罪,所以打赢了的跑3000米,打输了的跑5000米。庄继华同时还宣布凡是与友军打架的都将被关禁闭,打赢了禁闭一天,打输了禁闭三天。没参与打架的士兵不干了,问他我们没打怎么也受处罚,庄继华眼睛一瞪骂道,看到自己排里的弟兄挨打不帮忙,还有理了;我这个连长没把没把你们教好,所以我和你们一起受罚。 事后曹渊骂他没有是非观点,鼓动士兵打架;庄继华解释说军营就是要有杀气,士兵有火气敢打,说明他们身上有杀气了,没有杀气的士兵不是士兵是群绵羊;况且他也没鼓动士兵打架,你没看见凡是打架的都被处罚。 从此以后,七连的士兵牢记一个教训是,打架要打赢,要打就一起上;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其他连队没人敢惹七连的兵;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凡七连出身的军官不管在哪里都保持了这个传统。用胡宗南的话说就是七连出来的都是一群狼,你就是一只羊进了七连,庄继华也能把你变成狼。 年底的时候军饷发下来了,庄继华没有客气,不但收了自己的钱,还把曹渊、胡宗南、宋希廉、杜聿明以及刚分来的三个副排长和副党代表的钱都收了,美其名曰为军营添砖加瓦。那四个新来的老二才冤,早知道晚两天来报道了。没两天,一群木匠和泥瓦匠开进军营,三天后一个崭新的训练场出现在七连的营地中。 这个新训练场包括攀爬、障碍、铁丝网、战壕、独木桥等等;反正庄继华在前世看到过的都有。不过新训练场带来新的问题,有些项目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作。于是庄继华带着几个军官和班长,先开始练,边练边总结。居然让他们总结出一套训练方法。至于是否科学合理庄继华没管,反正是咱原创,以后谁有心谁去纠正。 过年以后文书李安国从营部领回来的报纸又多了一份,除原来的《士兵之友》外,又多了份油印小报《革命青年》,主编贺衷寒。看着这份小报,庄继华知道贺衷寒最终还是与杨其刚谈崩了,他只有叹息一声,然后更不愿回校,也不准手下的军官出去,全待在连里狠抓训练。 庄继华也越来越喜欢与这些士兵在一起了,在这里他不用耍什么心眼,过着种想唱就唱,想骂就骂的生活。 训练量越来越大,身体差的士兵时有晕倒在训练场的,这下庄继华没办法了,只好逼牛班长去找些好吃的,把饭食做好点,牛班长也没什么办法,钱只有这么多,要吃好的钱就不够。庄继华也不知道怎么办,随他出去一圈,从市场买回来一大堆老鼠鱼,这种鱼个头小肉少,卖不出去,当地人主要用来喂猫,可庄继华知道前世饭店里这种鱼要卖几十块,于是七连的特色菜红烧耗儿鱼诞生,后来王俊郑洞国吃后,把营部的伙夫派来学习,然后就成为三营的特色菜,二团的特色菜。 新年之后,蒋介石在二团搞了次会操,不比不知道,七连拉到操场后明显与其他连队不同。同样是站,七连士兵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其他连刚开始还行,时间稍长就有人悄悄动脖子动脚;队列行进,七连从头到尾就像一个人在动;散兵攻击,七连的战术动作快但规范稍差,不过依然是全团第一;简而言之,七连囊括了会操的全部第一。蒋介石下令奖励500元,提升十名士兵军衔,二等兵的提升为一等兵,一等兵升下士,下士升中士,名单由七连自行申报。 不过庄继华还是向蒋介石建议可以将士兵中的有功之人保送黄埔军校学习,并以王小山、伍子牛为例,这两人战斗经验丰富,只是文化稍差,对军人而言文化虽然重要,但战斗经验更重要,进校后可以先补习文化,考试通过后才成为正式的军校学生。庄继华的建议受到顾问加仑的支持,加仑称红军中早就实行了这个制度。蒋介石听加仑赞成也就欣然采纳,让政治部和入伍生部共同制定实行办法。 第二十九节 痴狂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庄继华在黄埔岛上练兵自娱,而广州之外随着孙中山在北京患病住院的消息传开,以广州为中心的南中国局势开始进入加速变化的轨道。 1924年12月31日,孙中山带病从天津赴北京,旋即入协和医院就诊,经协和医院会诊确认为肝癌晚期。此时冯玉祥已经退住张家口,就任西北边防督办,北京政局为张作霖、段祺瑞控制。在孙中山进京前,成立了由奉皖控制的临时执政府,由段祺瑞担任总执政。皖系的军事实力在三次战争中已经消耗殆尽,深知军队重要的段祺瑞便希望能掌握一部分军权,于是在12月初突然宣布皖系嫡系大将卢永祥担任直隶军务督办、杨以德担任省长。 张作霖一看不干了,不过张作霖虽然出身草莽,文化层次很低,但脑筋好使;眼珠一转使出东北特有的大忽悠,信誓旦旦要帮助卢永祥恢复江浙地盘,段祺瑞快六十的人了,那经得住他的忽悠,只一会便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于是同意将直隶交给张作霖的部下李景林,由张作霖派军护送卢永祥去恢复江浙地盘。 要说东北人耿直呢,张大忽悠拍胸脯保证了的,当然就要作,要不然怎么说咱东北都是“活雷锋”呢?马上派十万大军下江南,前锋就是民国著名的不知兵多少、不知老婆多少、不知钱多少的三不知将军张宗昌;张宗昌拿下江苏后,浙江的孙传芳害怕了,连忙把张宗昌请进上海,每天小酒喝着,小美人陪着,小温暖泡着;让张宗昌乐得拉上孙传芳就拜把子。 在北京张大忽悠继续接着忽悠,对段祺瑞说江苏给了卢永祥,可是张宗昌立功了却没有地盘,你看是不是把郑士琦山东军务督办的位置让给他呀,段祺瑞一想,江苏比山东可富多了,如果张宗昌留在江苏,卢永祥有可能坐不稳,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张大忽悠开始给卢永祥穿小鞋了,小鞋夹脚,卢永祥被夹了几个月就受不了,辞职而去,同样的还有皖系大将安徽督办后来的汉奸王揖唐。这下张大忽悠满意了,段老头晕菜了。 不过张大忽悠接下来犯了两个小错,这两个小错后来演变成两件很大的事。这两个错误的主角就是郭松龄和孙传芳。 孙中山病危也让躲在云南的唐继尧突然间人品爆发。在1924年时孙中山出任大元帅,曾任命唐继尧为副元帅,但唐继尧当时没有进步心,喜欢猫在云南那角落。现在孙中山病危,唐继尧感到自己应该为中国革命多做些贡献,因此他想出来到广州就任副元帅,不过他不知道广州人民是否欢迎他,所以他发表了一个通电,也就是起层楼,然后根据板砖和鲜花的数量决定是带一个卫队来上任还是带十万大军来增强广东的革命力量。 不过广东和云南之间还隔着个广西,那时候空军又比较差,所以他派人与广西两强:沈鸿英和李宗仁、白崇禧、黄绍弘商量借道;要说还是老人够交情,沈鸿英不但答应借道还答应和他一起去广东发展革命;可是李、白、黄三个小青年居然就是不答应。这让唐继尧的老脸有些下不来,于是他决定先帮广西发展革命。还是联系沈鸿英打头阵,这位大哥也起了层楼,宣布就任建国桂军总司令,要说没素质就是没素质,你起楼后得看看反应呀,板砖还是鲜花,你得看看再说呀。他不,起楼后就派兵进攻了。 其实送给唐继尧的鲜花还有不少,比如广州桂军总司令刘震寰、粤南的粤军邓本殷、申葆藩,还有就是东江的陈炯明。 形势的发展终于让陈炯明决定从幕后走到台前,不过根据中国的传统,上台之前还是表演一番的。 于是按照剧本的要求,11月在汕头召开了救粤大会,史载此次会议盛况空前,人满为患。在会上有人提出请陈竞存复职;然后派出代表到汕头林家祠堂陈炯明的临时行辕请求陈炯明复职,担负起救广东的责任;陈炯明又推诿一番,然后约法n章,终于在12月16日陈炯明宣布在各方代表的请求下,重新出任救粤军总司令。复职之后,按照民国惯例,陈炯明先先发表一个声明,说自己是应百姓之邀,为乡梓的幸福而复职的等等。然后就是整日与各方代表商讨如何恢复广州人民的幸福生活,在军事上他反而不是很担心。 在他看来这几年虽然粤军没有打进广州,但那是由于他这个总司令没有出面,各军在关键时刻行动不一,而招致的失败。这次进攻以自己的威望指挥各军行动当无可虑,况且自己还准备有杀手锏,到时候像上次豫军突然出现的情况恐怕就要改写了。 汕头,林家祠堂陈炯明临时行辕,前几日的与高朋满座,喧哗不绝不同,今天这里戒备森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 行辕里,陈炯明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与各方代表的慷慨激昂不同,军事会议上各将领却脸色沉重,出言谨慎。 “竞帅,我以为我们目前应该采取守势,目前广州在苏俄援助下实力增长很快,我们兵力本来就少,我们的优势在于士兵训练好装备强,我建议等他们来进攻,与他们进行野战。”会上,林虎细声细气的说,光看名字的话你会以为这是个满脸胡须粗豪的行伍大汉,其实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儒将,目前他手下有两万多人,是陈炯明各将领中实力最雄厚的。他的话让陈炯明心里有些发凉。 “隐青,如果他们不来进攻呢?”陈炯明手下的头号大将叶举问,没等林虎回答,便又说:“正如你所说,我们的优势在训练好装备强,可是现在苏俄正在帮助孙中山,已经有几批武器在广州上岸了,广州每个军都有苏俄顾问帮助训练,我们的优势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劣势。” “我也认为我们应该发动了,邓参谋长的仇还没报,孙大炮又在广州杀人焚城,我们身为广东军人岂能袖手旁观!竞帅,干吧!”洪兆麟大声说,他是行伍出身,从辛亥时就跟随陈炯明和邓铿,作战勇猛彪悍,他一直认为邓铿是孙中山派人暗杀的,因此一直想为邓铿报仇。 “对,隐青,你看今日汕头,竞帅登高一呼,不是应者云集吗。”说话的是陈炯明的参谋叶远秋,他是在漳州时就开始追随陈炯明的,与陈系将领都很熟悉。 “可是唐继尧远在云南,江西方本仁会不会配合我们行动还未为可知,邓本殷首鼠两端之辈岂可指望。竞帅,我对他们…。”林虎怀疑的说。 “对,竞帅,这些人不可靠,指望他们不如靠我们自己。”谢文炳插嘴说道,他的资历比不上前面几位,但他对立刻动手也心存疑虑,便表态支持林虎。 “大哥,我们枪弹不足,一年前打到广州城下,部队却没了子弹。现在的情况还不如去年。”陈炯明的堂弟陈炯光也有些疑惑,特别担心部队的弹药不足,去年都打到石牌了,却因为没弹药而失败。 “各位,隐青说得对,不过我是这样看他们的,唐继尧在云南我估计我们指望不上,不过方本仁和邓本殷则不然;我们败了自然什么都不说了;可是如果我们胜了,哪怕就是一场稍微重大点的胜利,那么这两人都有可能发动。”对手下将领的疑惑,陈炯明感到不能不说些鼓励士气的话了。陈炯明对孙中山一直采取的是隐忍策略。孙中山作为民国缔造者,威望太高,与之为敌在政治上是不可取的,当年要不是孙逼他太狠,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到时候,不但有邓本殷,方本仁,还有其他人会和我们一起作战。广州这次我们拿定了。”陈炯明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心中却在咆哮:孙中山你在北京等死吧,我要在你死之前把国民党彻底赶出广州,什么联俄联共,全是他妈的胡扯。 “至于军饷,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在香港募集了八百万港纸,其中四百万购买了军火,正在运来汕头的途中。这次不会出现去年那种情况了。”陈炯明话声刚落,参加会议的将领面露喜色,交头接耳,会场上顿时响起一遍嗡嗡声。 “那还怕什么,竞帅,你说,我们怎么打?”洪兆磷大声说。 众将也都站起来,大声说:“愿听竞帅将令。” 陈炯明满意的摸摸八撇胡,然后示意众人坐下,拿起指挥棒,叶远秋拉开遮住的军事地图。陈炯明指着标注好的形势图说。 第三十节 军议 唐继尧和陈炯明的通电让广州形势顿时紧张起来,对前者无论是胡汉民还是廖仲恺都深为厌恶,更不肖说gcd和苏俄顾问了;但军队中态度暧昧者则大有人在,当然也不乏态度坚决的,比如滇军的范石生、朱培德、粤军的李济深、湘军谭延恺;可是真正掌握广州市的滇军杨希闵和桂军刘震寰的态度却捉摸不定。 “……,广西的情况就是这些。下面我介绍一下陈炯明的动态。 根据情报,陈军兵分三路,第一路由林虎部,目前集中于博罗,兵力估计为2万-2万5千;第二路洪兆磷部目前集结于石龙、石滩地区,兵力估计为1万-1万2千;第三路叶举部,目前在惠州、淡水、东莞,兵力估计6千-8千。另外,陈炯光部7千人前出到吕田,粮口一带。 ……。” 蒋介石介绍完情况之后后目无表情的走回会议桌边坐下,代元帅胡汉民看看在座的杨希闵、刘震寰、许崇智、谭延恺、朱培德、廖仲恺、还有就是总顾问加仑等人,心中很是无奈。孙中山北上以前就开始布置东征,但内定东征主力的滇军和桂军百般推诿,军事会议也开了几次,部署几次调整,杨希闵和刘震寰先是以装备不足向大元帅府要装备,目的就是要苏俄援助的武器,然后就是要军饷,把胡汉民气得差点吐血,滇桂军霸占了广州最富庶地区,是各军中最富有的,居然还向大元帅府要军饷。 “现在陈炯明打过来了,不打恐怕不行了,我不懂打仗,你们说说怎么办吧。”胡汉民对众人说。 会场上一遍沉默,杨希闵和刘震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谭延恺和朱培德则有些无可奈何,他们面对的是湖南赵恒惕和江西方本仁;许崇智也没多少主意,粤军实力虽然不弱,可是却分散在广州各地,李济深在西江、梁鸿慨在开平;广西李宗仁已经发来求援电报,大元帅府不能不管,若任由李宗仁失败,则唐继尧和沈鸿英顺流而下,与陈炯明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广州就危如累卵。 “先谈广西吧,李宗仁表示坚决服从大元帅府的命令,阻击唐继尧,但他要求援助,唐沈连兵不是他们的实力能抵抗的。”胡汉民将大家不开口就先捡相对容易的处理。 “那还用说,派兵支援。如果没人愿去的话,我去。”说话的是滇军第二军军长范石生,当年他随顾品珍倒唐,后来唐继尧复辟成功,他的不少同学好友被唐杀掉,他一直念念不忘打回云南,找唐继尧算账。 “就你那点人?”桂军总司令刘震寰冷笑道,虽然对外滇桂军是一体,但内里还是要分亲疏的,这个范石生与他就不大合得来:“老弟,恐怕不行吧,除非加上我们桂军,也许能把唐继尧挡住。” “刘司令去哪行,东征不能缺了刘司令,还是让我与小泉兄一起去吧,”这是粤军第一师师长李济深,李济深留了一缕山羊胡子,看上去不像军人,倒像个学究。 李济深知道刘震寰是怎么想的,孙中山任命他为桂军总司令后,刘震寰就想回广西,可是广西的地方军队无一欢迎他,就算支持广州大元帅府的李宗仁、白崇禧、黄绍弘也一样。刘震寰一度想打回去,但西江是自己的防区,而自己与李白黄有约,决不让刘震寰抄他们的后路。现在刘震寰想借这个机会回广西,李济深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那好,就由滇军第二军和粤军第一师组成援桂军支援李宗仁。刘司令的部队还是留下来对付陈炯明吧,这边更要紧。”胡汉民也不愿意刘震寰去广西,他曾经向李宗仁的代表保证过不派刘震寰进广西,所以李济深一出头他立刻作出决定。刘震寰只好恨恨的看了李济深一眼。 胡汉民不管这些,目前最直接的威胁来自陈炯明,要东征,少了兵力雄厚的桂军很难办到。随后他问道:“杨司令,你看怎么打。” “代帅,没什么可担心的,兵来将挡,我们先守,谭老哥的湘军守北边联合、龙眼、白云山一线,挡住林虎,显臣兄守中间石牌,挡住洪兆磷,我守南边的乌涌、南岗,挡住叶举,等他们师老兵疲,我们再大举反攻,彻底灭了陈炯明。”杨希闵大大咧咧的说。 众人听后心中无不大骂,滇军兵力最多,而叶举所部是明显的防御部署,南线只要不进攻,几乎无仗可打。谭延恺统帅的湘赣军虽然有2万人,但是他还要面对江西方本仁,而且陈炯光的7000人显然是冲他去的。 “不、不,杨将军,这个战略过于消极,我们应该采取更积极的进攻策略。”加仑听完杨希闵的部署后摇头说。 “顾问先生有何高见?”胡汉民虽然不懂军事,但众人的反应却看在眼里,知道这个部署不妥,此时见加仑出面反对,心中当然高兴,要知道杨希闵狂妄自大,心胸狭小,容不得不同意见。 “陈炯明的部署显然是在北路和中路采取攻势,南路取守势;所以我们应该根据他们的部署采取攻势防御的策略。具体应该是滇军守北线,桂军守中线,南面却是我们反击的方向。”加仑说道。 “敌兵初来,士气正高,兵法上说一而衰,再而竭,三而败;所以我们先守住,待其士气衰落后再进行反攻。”杨希闵说道,要不是看对方顾问的身份,他早啪桌子了。 “不,杨将军,谭将军既要防守韶关又要防守广州,这超过他的力量。”加仑又指出一道缺陷。 “可以从汝为兄的部队里调两个师过来。”杨希闵毫不客气的说。 “粤军第一师要去广西,第二军驻防开平、恩平防御邓本殷,第二、三两师和朱培德部驻防连州看着赵恒惕,根本无法调出人来。”蒋介石这时插嘴道。他不但是大元帅府参谋长也是粤军参谋长,因此对各部实力了解非常清楚,其他什么李福林、黄明堂的部队加起来也才不到四千人,杨希闵这个方略保存自己是一个方面,但他更担心杨希闵别有用心。前段时间杨希闵派人回云南招兵,唐继尧居然没有阻拦,反而采取了配合的姿态,这就很不正常。蒋介石怀疑杨希闵与唐继尧暗中有约定,而唐继尧与陈炯明在政治上是盟友,当年陈炯明叛乱后,国民党中只有唐继尧公开为陈炯明辩护。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希闵的这个部署就有坐山观虎斗的嫌疑,但更可怕的是如果战事稍有不顺时,杨希闵发动叛乱,蒋介石想到这里,心中不寒而栗。 “我建议由滇军防守北线,桂军防守中线,粤军第二师和我们黄埔校军防守南线。”蒋介石决定不让杨希闵躲在一旁,把他推上第一线。 蒋介石的建议立刻得到谭延恺、许崇智和朱培德等人的支持,杨希闵一脸不肖的说:“黄埔校军?你们那就是一群新兵蛋子,能用吗?这可是上战场,是真刀真枪,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的。” 蒋介石脸色刷地一下就涨红了,大声道:“我们不怕牺牲。我们校军虽然训练时间短,但士兵们的士气和革命精神却很高涨,他们委托我向代帅请战。” “呵,还请战,你们都是总理的宝贝疙瘩,也就是个金宝蛋,中看不中用。”刘震寰轻蔑的说。 “蒋将军不要激动,我们继续讨论。”加仑见会议有些跑题,便把议题给拉回来。“只有粤军第二师我看还是不好,最好再抽调一到两个旅,加入南线作战,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南线以优势兵力发起攻击,进而打乱陈炯明的部署,摧毁他的进攻。”加仑坚持要以攻代守。 随后谭延恺表示支持这个战略,许崇智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从那支部队抽调部队,还是李济深让他下决心了,李济深建议从第一师中抽调一个旅,援桂军中少一个旅不算什么,只要东征打得快,唐继尧是来不及打开通往广州的路的。 …. 吵嚷几个小时,杨希闵最终还是没能如愿。按照加仑制定的部署,滇军负责防守北线,桂军加滇军胡思舜师防守中线,谭延恺部湘军派出一个师前出坝仔、翁源一线,牵制陈炯光部;粤军第二师张张民达师和粤军第一师许济旅在南线发动进攻,先肃清广九线,然后进攻淡水,惠州。黄埔校军训练时间太短,此次东征不参战。 第三十一节 请战 (感谢编辑部的编辑帮我作了个封面。谢谢!) 蒋介石从来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小时候他就看过华盛顿传、拿破仑传,指挥千军万马征战疆场从那时起就成为他的梦想,并为这个梦想努力了二十年。东征讨陈、北伐中原一直是他的两大心愿,是他建立不朽功勋的战场。军委会的决定使他成为这场大战的旁观者,这让他感到万分失望。 失望之中蒋介石甚至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直奔教导团一营驻地,他命令一营长沈应时立刻进行一场战术演练。看着演练场上拼杀的官兵,蒋介石更感到参加东征的必要,军校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除非有大的变化,否则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军校不可能有大的变化,两团编制恐怕是一个军校所能容纳的极限,况且坚决支持发展军校的总理去世后军校还能得到胡汉民的支持?蒋介石几乎完全没把握,必须参加东征,为自己也为黄埔军校。 演练结束之后,蒋介石召集全体军官讲话,蒋介石很是激动,他要把军委会的决定告诉这些军官,他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今天军委会决定进行东征讨陈。”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均面露喜色,要不是蒋介石在恐怕有人立刻就要高声欢呼了。这些年青军官从进校的第一天起就接受东征平叛、北伐中原、打倒军阀的教育,现在马上要去东征,去实现第一个理想了,可是蒋介石接下来的话让他们从喜悦中落到了失望。 “军委会决定黄埔校军不参加此次东征。”蒋介石说完停下来看看下面的军官。 底下的军官们一愣,很快表情就从喜悦转为失望进而转为愤怒。 “为什么?校长,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东征?”说话的是关麟征,他脸色通红,显然在极力克制。 “校长,您不是教导我们要为革命牺牲吗?现在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战斗?”何绍周瞪圆了双眼大声问道。 “校长,我们要求参加东征,打倒陈炯明。” “向军委会请愿,我们要上战场。” “对,向军委会请愿。” 这时沈应时站出来庄严的向蒋介石行了一个军礼,但他没有把手放下来:“校长,我们加入黄埔军校的目的就是要打倒军阀,为民族解放献身;今天,我,代表一营全体官兵向校长请战,我们坚决要求上东征的最前线,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请校长批准我们的请求。” 蒋介石也庄严的向沈应时回了个军礼,他也没放下手。 “我知道你们的心愿,作为你们的校长我很高兴,但是军委会作出了决定,我个人无权更改,如要更改除非总理下令,所以你们如果愿意话,可以向总理请战,我愿意负责转交代元帅,并请他上报总理。” “是,校长。”沈应时大声答应,然后转身对全体军官说:“我负责起草一份请战书,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在上面签名。拿纸来。” “我。”第一个出来签名的是营党代表胡公冕 “我。”关麟征随后大步出列,在白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 … 第二天早晨,蒋介石的桌上就放着十几张签满名字的纸,包括一团团长何应钦、政委王登云、二团团长王柏龄、政委张静愚,蒋介石翻看这些人名,上面有教导团两个团所有排级以上军官的签名,还有一张居然是二团七连士兵打的手印;后面蒋介石又发现军校老师和二期学生的签名,蒋介石明白,这肯定是一营的军官们连夜跑遍了两个团的所有连队,串联了校军所有军官和军校在校师生,这其中肯定有违反校规和军规的行为,不过他不打算处罚他们。 蒋介石拿起这些签名就去了大元帅府找到代元帅胡汉民,郑重的把这些签名交给他,同时当着他的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黄埔军校校长蒋中正。 翻着这些签名,想起昨天军委会上杨希闵和刘震寰的表现,胡汉民也有些感动,他向蒋介石保证将把黄埔军校师生和教导团官兵的请战书发给北京的总理,请总理定夺,同时也保证向总理进言,希望他能看在官兵们的革命热情上同意你们参战。 蒋介石向胡汉民表示感谢,然后就说我就在这里等。胡汉民劝他回去,蒋介石拒绝了胡汉民的好意,他对胡汉民说:“我带着黄埔军校全体师生和校军全体官兵的希望来请战的,如果得不到满意的回答,我无脸回校。”胡汉民清楚了,蒋介石这是赌了,如果总理不答应他的请战,蒋介石可能就要当场辞职。 孙中山带有电台进京,所以不用通过民用电台转发,蒋介石的请战书很快就传到孙中山病榻前,孙中山已经拿不起电报纸了,疼痛已经消耗掉他最后的体力,放射性治疗的严重后遗症正迅速摧毁他的身体机能。 他示意旁边的汪精卫读给他听,汪精卫拿起电报纸看了看后说:“总理,您还是休息吧,这件事就让展堂兄处理吧。” 孙中山艰难的摆动了一下头,低声说:“展堂,已经不能…处理了,所以才…” 汪精卫赶紧说:“我明白了,展堂兄把电报发来说明他已经无力处理好这件事了,我这就念给先生听。” 孙中山听见汪精卫说完后,把眼睛闭上又睁开,表示他说得对。汪精卫看着孙中山的样子,心中悲苦,语带悲声的念道:“请战书,东征平叛是我们黄埔军校全体学生的愿望,虽然军委会出于好意不让我等参战,然职等自入校以来即受总理的教导,以救国为我等之责任,…,为革命当奋勇争先,为革命当不顾身死,为革命在中华成功,为主义之花在中华盛开,为中华的全体人民,我们特向总理请战,我们要求参加东征,我们要求到东征的最前线,我们要求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 “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政委廖仲恺。” “军校政治部主任周e来,….,” “教导团一团团长何应钦,党代表王登云;二团团长王柏龄、党代表张静愚。” “以下是教导团全体军官的签名,军校师生的签名。要不要念。”汪精卫问道。 孙中山奋力挣扎起来,汪精卫和宋庆龄连忙把他扶起来,然后宋庆龄又拿过两个枕头垫在孙中山的腰部。 汪精卫将电报纸一页一页的放在他的面前,孙中山的眼光在一张一张的纸上留恋。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名字:蒋介石、廖仲恺、何应钦、周e来、….、蒋先云、庄继华、杨其刚、贺衷寒、李之龙、陈赓、曾扩情、俞济时、宋希廉、杜聿明、邓文仪、徐象谦、左权、郑洞国、蔡文举、…;革命的希望呀,我不会死,他们会继承我的事业,我的理想。 “这….是我…们…革命….的希望,兆铭,这…就是….我…们…革命…的希望呀。”孙中山颤抖的对汪精卫说。汪精卫红着眼眶用力的点点头,梗声道:“明白,兆铭明白,先生,兆铭明白了。” 看了一会,孙中山示意汪精卫把笔拿来,艰难的,用尽全身力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 “同意参战。孙文” 第三十二节 路遇(一) 接到孙中山的电报后,胡汉民当即找来军事部长许崇智和顾问加仑四人一起商议黄埔校军参战的问题。许崇智一向看重蒋介石的才干,蒋介石是他亲手提拔为粤军参谋长,所以许崇智力主黄埔校军参加南线战斗,由蒋介石担任南线总指挥,统一指挥粤军张民达师、许济旅和黄埔校军,在南线展开进攻;加仑也认为应该加强南线的进攻力量,校军加入南线作战是理所应当,这两人的态度让蒋介石非常高兴,北线和中线都是给他人作陪衬,无论杨希闵还是刘震寰都不会让他指挥他们的军队的。 商议已定,胡汉民以代元帅的名义下达命令:黄埔校军教导一团、教导二团、军校在校生组成学生大队加入南线作战,任命蒋介石为南线总司令,南线参战部队均受其辖制,军事总顾问加仑随南线部队作战。 出了会议室,蒋介石这才长长出口气,在接到孙中山的回电前,蒋介石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的,当他交上请战书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就没退路了,如果孙中山依然不接受黄埔师生的请战,他唯有辞职一途方可维护自己在黄埔师生中的声望。 俞济时在胡汉民的办公室外等候,看到许崇智和加仑被叫进去时,他就已经猜到黄埔师生请战的要求已经被批准,他的心理也很高兴,不过作为蒋介石的侍从秘书直接上战场的可能性太小,所以他稍微又有些失望。 蒋介石出来之后,俞济时立刻迎上去把拿在手里的黑色披风替他披上,许崇智随后过来对蒋介石说:“三弟,你放手指挥,粤军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们打招呼,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许崇智和蒋介石是结义兄弟,私下里两人一直以兄弟相称,许崇智是大哥、蒋介石是三弟、二哥就是张静江。 蒋介石对许崇智说:“多谢大哥关照。”然后拱手向许崇智道别。 卫士长王世和在楼门口等候,见蒋介石下来了,立刻把车叫过来,然后打开车门。待蒋介石上车之后,俞济时便从另一边上车,王世和则坐在车的前排,轿车前门两侧跳上两个卫兵,其余的卫士则坐在另一辆轿车上。 出了大元帅府的大门后,俞济时便问:“校长,我们去哪?” “南堤。”俞济时知道蒋介石说的是南堤2号黄埔军校驻广州办事处,便对司机说:“南堤2号,办事处。” 离南堤还有几条街时,轿车被从对面过来一队打着标语的游行人群挡住了,其中不少是穿着各种军装的年轻军人,灰色的粤军军服、土黄色的桂军军服、蓝绿色的滇军军服,远远地甚好分辨。 司机猛按喇叭,一脸焦急,王世和则紧张的东张西望,手枪的套子都打开了。蒋介石有些纳闷的问俞济时:“这是这么回事?这些士兵怎么上街游行了?” 自从国共联合后,广州游行很是普遍,一个月总有那么几趟,但这么多士兵游行,而且还是各军都有的恐怕是破天荒第一次。 俞济时想想突然笑了,对蒋介石说:“校长,您忘了,今天是青年军人联合会成立的日子。巫山他们在广东大学召开成立大会,估计是会后游行。” 蒋介石这才想起,前两天贺衷寒给自己送过请柬,邀请自己出席,不过请战的事一出,自己倒忘记了。 “哦,忘记了。”蒋介石拍拍脑门:“不该呀。当初文革和巫山组织代表会我没出席,这次联合会应该去的。” “这事不怪校长,要怪就怪军委会,他们直接让我们参战,校长不就可以去出席他们的成立大会了。”俞济时间蒋介石有点懊恼,便替他分辨道。 “嗯,文革最近在做什么?”蒋介石突然想起七连的那张满是指印的纸。 “文革不知最近在想什么,窝在七连不挪窝。前天寿山兄对我说,文革和巫山两人在七连吵了一架。” “哦。”蒋介石这下有点奇怪了,黄埔双雄吵起来了?进校以来,他们两人虽然不同党派,但交情一直很好,这次庄继华闯祸,蒋先云也没有出面攻击,而是躲得远远的,是什么让他们吵起来的呀?蒋介石一下子有兴趣了。 “为什么呢?” “好像就是为青年军人联合会的事。文革当初出面奔走这事,后来淡出交给巫山和君山;巫山这次请他出席联合会的成立大会,可是没想到文革居然拒绝了,而且拒绝参加联合会,巫山一气之下,两人就吵起来了,要不是溥泉和寿山他们拉住,两人弄不好还会打起来。” “文革为什么不参加联合会?”蒋介石奇怪的问。这个联合会是从代表会中孵化出来的,庄继华当初可是代表会的发起人,淡出联合会的组织工作,蒋介石可以理解,毕竟当初惹的大麻烦了,怎么连参加都不肯了。况且,蒋先云多稳重的人,竟然要打架。蒋介石想到这里摇摇头。 “不清楚,寿山说他们吵起来的时候他不在连部。”俞济时解释道。 这时对面的游行人群走过来了,阵阵口号声传进车内。 “东征必胜!” “打倒陈炯明!” “打倒帝国主义!” “打倒北洋军阀!” “劳工万岁!” …. “蒋先云,….,贺衷寒,….,那是周主任。”王世和在报看见的一个个黄埔同学。 司机早把车停在路边了,不过蒋介石的这辆雪铁龙,黄埔军校同学没有不认识的,游行队伍中有人向这边挤过来,俞济时一看这要被围住那还走得了,忙从车里出来,向人群摇摇手示意不要过来。 王世和也看见这种情况,请示蒋介石要不要下车不行去南堤,反正也不远了,蒋介石淡淡的说不用。坐在后面车中的卫士早就下车站在周围,不引人注意的组成警戒圈,也是因为这个年头带枪的人太多,观看游行的市民只是看了两眼就不再注意他们了。 俞济时在车外东张西望一会,忽然看见庄继华与宋希廉带着两个士兵站在斜对面的街口与李之龙、陈赓、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女青年在那说什么。 看到这个情况,他钻进车内的蒋介石说:“庄继华还是来了的,和宋希廉在一起,在那,那…”边说边指给蒋介石看,车内高度不够,只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 蒋介石下车往俞济时指的方向看过去,透过无数色彩斑斓的小旗,确实是庄继华和宋希廉在与李之龙等人。引起蒋介石注意的是其中的三个姑娘,庄继华好像说了什么引得其中两个花枝乱颤,蒋介石有些不高兴,在大街上与女人谈天说地,还…,对俞济时说:“你去看看,他们在作什么?” 俞济时答应一声就从游行中奋力挤过,走近了他才发现庄继华他们中的女人有两个居然认识:潘慧勤和金慧淑,他心里暗暗叫苦,这金慧淑给太多血花剧社成员留下深刻印象了。不过另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他却不认识。还差几步时宋希廉已经看见他了。 (新人登场,票票拿来。) 第三十三节 路遇(二) “嘿,良桢,你怎么在这里?”宋希廉的话让正在说话的庄继华等人转过头来,发现俞济时,庄继华满脸笑容,立刻上前把俞济时拉过去,然后郑重其事的给三个女孩介绍说:“这是我们校长的秘书,俞济时俞秘书,他是离校长最近的人,我校现在的情况、过去的情况、将来的情况,包括,校长的秘密、政委的**,他都清楚,你们有任何问题他都可以回答,不过你们的时间有限。” 俞济时有些窘迫,对几个女孩说:“庄文革这张嘴,骗死人不偿命,你们要信他,绝对是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没等女孩说话,李之龙抢先问道:“那事有结果没有?”俞济时故意卖关子:“啥事?” 李之龙在他腰上轻轻一拳:“还用说,快说吧。” 俞济时笑着说:“最好的结果。”李之龙、宋希廉闻言立刻兴奋起来。俞济时看着李之龙又说:“不过,你可能没戏。” “为什么?”李之龙一愣后,又问道:“凭什么?” “嘿嘿,不凭什么?想想看你现在在那?”这李之龙最近有点狂,与贺衷寒、邓文仪闹得不可开交交,所以俞济时故意想逗逗他。 李之龙一下子有些语塞,然后有些不服气的说:“这不行,我去找校长。” “我能行吗?”陈赓在一旁插嘴道。 “你恐怕也有些困难,不过也可能行。”陈赓在学生队,俞济时不清楚学生队会不会参加,所以不敢说实。陈赓做个鬼脸笑道:“要不行的话,在田,我和你一起去。” “你们在说什么呀?”别看潘慧勤性格刚烈,但声音却是很好听,总是那样软软的让人舒心。 “男人的秘密。”庄继华笑着说。金慧淑粹了一口,对潘慧勤说:“大男人有了小秘密,我们小女子不可与闻。”口气酸酸的。 “慧淑姐说的对,李大主演什么时候学会说偈语了,该不会是要改行当和尚吧,要是那样我们慧勤姐可会伤心的。”那齐耳短发女孩说完就格格的笑起来。这女孩俞济时刚过来就注意到了,现在听她这样所说,心中暗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又是一厉害的主。 “死丫头,胡说什么?他当和尚与我有什么关系。”潘慧勤脸色微红,拿起手上的小旗欲打。女孩笑着闪开。李之龙笑笑,似乎已经习惯齐耳短发的作弄了。 “良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宫秀画同学。”庄继华见俞济时注意齐耳短发。宫秀画很大方的伸出手来说:“你好,俞济时同学。”俞济时有些意外的迟疑一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女孩的手感觉温润细腻,俞济时不敢握久,只是轻轻一触就把手收回来了,宫秀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俞同学,我们也想参加东征,你说行吗?”宫秀画问得很是直接。 俞济时这下有些为难了,他看看李之龙,李之龙对他露出一个苦笑,又看看金慧淑,见她也正盯着他,只是那神情让他有些担心,万一自己的回答让她不满意,这个女人会不会立刻就会扑过来。 庄继华看着俞济时突然笑了,对宫秀画说:“这个问题良幀兄说了不算,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不过我可不白出。” 金慧淑鄙夷的说:“庄继华,你还是不是男人,出个主意也要算账。” 宫秀画却毫不在意的说:“没事,你说吧,要怎么样?” 庄继华点点头:“还是宫同学实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管用,你们在聚贤德请我们吃一顿龙虎斗就行。” “行,没问题。”宫秀画一口答应。庄继华不仅有点诧异,要知道聚贤德的龙虎斗是广州的名菜,可不便宜,这么些人,庄继华估计怎么也要自己一个月军饷。 庄继华正要说话,这时从游行队伍中传来个声音。 “潘慧勤,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跟上。”游行的人群中有个戴眼镜的青年向这边喊道。 “好,马上就来。”潘慧勤答应一声,然后对庄继华说:“聚贤德就聚贤德,快说。” “你们可以组织一个东征宣传队,然后去找在田兄就可以了。”见有人催她们,庄继华不再卖关子了。 “找他?”宫秀画有些怀疑,李之龙也莫名奇妙,自己还没着落呢。陈赓眨巴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 金慧淑也一脸不相信:“哼,就这主意呀,李之龙能行还要你说。”说完一拉潘慧勤就回游行队伍了。 “秀画,快点。”潘慧勤向宫秀画喊道。李之龙随后也跟过去了。 宫秀画却待着没动,眨眨她那很秀气的眼睛,怀疑的问庄继华:“李之龙?他能行?” 庄继华看看逐渐走远的几人,对宫秀画说:“在田当然不行,不过在田的上级能行。”陈赓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对宫秀画说:“文革的主意我知道了,待会我告诉你,走吧,他们要走远了。” 几人走后,庄继华这才问俞济时:“良幀,校长在这里?” “嗯,文革,校长让我问你,你在这里作什么?”俞济时点点头。 “前些天,连里定了些东西,今天是来取的。”庄继华回答道。 “哦,就是那些小铁铲?”俞济时用下颌指指,两个士兵脚边的担子。 “对。130把,连里每个士兵一把。” “做这个干什么?你哪来的钱呢?”俞济时有些不解。 “这个叫工兵铲,用来挖野战战壕的。我以前的邻居中有个退伍军人,我在他那里见过。”这可不是庄继华在前世见过的,而是在这时代发现的。 七连士兵进行野战训练时,发现没有挖战壕的工具,还是从老百姓那里借的,后来庄继华想到战场上哪来的工具,除非给每个士兵配一个能随身携带的。有一天庄继华在海边看见几个小孩拿着小铲在沙滩上挖海蚯蚓,这让他受到启发,于是来广州订造了这样一批放大了的小铲。 宋希廉没精打采的说:“对,工兵铲,文革的又一项发明。可以算进校记录了。” 俞济时看看宋希廉一下明白了:“萌国,是不是又没拿到军饷。” “拿到了的,转眼就被人全骗了。连烟钱都没给我留下。”宋希廉想起庄继华当初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 “谁骗你了,寿山兄,不是全捐了吗?”庄继华不满的说。 “良幀,文革跑来对我说寿山全捐了,然后跑去对寿山说我宋希廉全捐了,最后跑去对光亭说我和寿山全捐了。” 俞济时听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结果你们真的就全捐了。”宋希廉无奈的点点头。 “那他没骗你呀。” “可是我们当时都没捐。” “那你问问寿山不就全知道了。” “所以这个庄文革没安好心,他从一开始就给我和寿山设了圈套。”宋希廉气恼的说。 俞济时这下想起来了,当初宋希廉的二排与胡宗南的一排打架,庄继华根本不问对错的处理方式,这种方式最终挑起一排和二排之间的竞争,以至于两个排长也身不由己的争上了。七连的训练之所以提高这样快,与几个排之间的竞争有很大关系。 不过没想到的是庄继华居然还从中捞得这样的“好处”。 (新人登场,票票拿来。) 第三十四节 宣传队 庄继华其实很佩服现在的广州市民,战争机器已经开动,可是广州市民仍然按照自己的轨迹在生活,丝毫看不出战争的影响;前世9.11后,弥漫全美的歇斯底里与现在广州市民的安然自若形成鲜明对照,或许这就是长期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与长期生活在战乱中的人对战争的不同态度,前者对战争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后者则把战争视为生活的一部分,早已学会应对的技巧。 陈赓与宫秀画很快追上潘慧勤和金慧淑他们,刚才喊他们的那个眼镜青年也在,几个人在游行队伍中不时举臂高呼口号,这样走了几步后,宫秀画终于忍不住了。 “陈同学,你说那个庄继华的主意能行吗?李之龙能行吗?” “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不过我看至少有八成希望。他让你们找的不时李之龙。”陈赓边说边举手。“他的真正目的是让你们找周主任,就是今天在会上发言的政治部周主任。” “那,周主任会同意我们参加战斗吗?” “参加战斗?你们没受过训练,没人敢同意,文革不是说让你们组织一个宣传队吗?我看做做宣传,发动群众,鼓舞士气也很好,也是参加东征。” 宫秀画想想似乎可以接受,游行队伍又转过一条街,喊了一阵口号后,似乎众人都感到有些累,队伍里一时有些安静。李之龙和眼镜不知何时走到陈赓的旁边,三个女孩却又走到一起。现在的情况是眼镜在最左边、然后是李之龙、陈赓,过了就是宫秀画、潘慧勤、金慧淑,六个人走成一排。 “刚才我忘了问文革了,他为什么不参加我们联合会?”李之龙突然对陈赓说。 “这事我也纳闷,要不是刚才金同学,”说道这里陈赓不由看看旁边,见没引起三个女孩的注意,便压低声音说:“打岔,我也要问问他。” “文革这人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吧让人认为他赞成我党主张,有时候吧又让人感到他反对我党的主张。” “那就是反革命,对这样的人应该坚决斗争。”眼镜突然听见有人反对党的主张,便插口道。 “正德,不能这样简单的看,你不了解文革,其实这青年军人联合会刚开始时就是文革和巫山在搞,只是去年底文革出了点事,他就没再插手了,说句实话,若无文革,这青军会恐怕没这么快建立起来。” “就是,正德,你一向自诩辩才过人,什么时候见见文革的口才,你就知道山外有山了。”陈赓接过李之龙的话题向眼镜吹嘘庄继华的口才。正德是眼镜的字,他的名字叫李浩一,是中山大学文学院的学生,在学校里以词锋犀利著称,常在《新青年》、《向导》上发表文章,现在已经是共青团员了。 “他有那么厉害?”李浩一有些不相信,他的文章常常受到上级的表扬,在组织上组织的各种演讲辩论中他也经常把对手弄得狼狈不堪,引起听众的阵阵共鸣。前段时间他连续在《新青年》、《向导》上发表文章,驳斥改之的反革命论点,正当他踌躇满志的准备与改之好好论战一番时,没想到,改之发表了那篇文章后就再也没消息了,改之不应战,他只好掉转枪口对准谢持这样的国民党右派。 “我听说那个改之是你们黄埔军校的?上次我写了几篇文章批判他,没想到这个胆小鬼居然不敢应战,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李浩一问道。 “在《新青年》上?笔名是不是叫启帆。”陈赓问道 “对,你们读过?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写得很好。”李之龙平淡的说。刚听到李浩一提起改之的时候,他就和陈赓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默契的把改之是谁给废了。不过李之龙感到李浩一的那几篇文章的见解不比余洒度高明。 “改之的文章我看过,我父亲说他的有些观点很好的。”没想到宫秀画却替改之说话。 “那些观点?”陈赓问。 “比如,成立国民政府、宪法、两党平等。在国民政府之下实行以法治国,岂不比以党治国强。” “你父亲是个资本家,秀画,你可要小心,怎么能用资本家的观点来解释无产阶级革命呢。”李浩一不满的提醒宫秀画。 “可两党平等应该不算资产阶级的观点吧。”潘慧勤不解的问,她也看过改之的那篇文章。 “所以说那个改之用心险恶,那是故意抛出来的诱饵,引诱我们放弃发动工农起来革命。”李浩一觉得这些人没有识破改之的阴谋,自己有必要帮助他们。 “改之的目的是要我们放弃工农革命,转入议会革命,让我们在资产阶级划定的圈子里革命,他的目的就是为资产阶级服务,打击工农运动。”李浩一向他们解释说。 听到这里,李之龙和陈赓感到这个李浩一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并非夸夸其谈之辈。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宫秀画想想后接受了李浩一的观点。 李浩一有些得意,便接着说:“总顾问鲍罗廷同志说过改之是个比右派更坏的反革命,你们黄埔军校应该开除改之,把黄埔建设一个革命的黄埔。我们还应该把所有地主的土地都没收了,把他们分给农民;把资本家的工厂也没收了,把它交给工友。秀画,到时你们家的工厂也会被没收的,你可要正确对待。” “好啊,我支持,我有一双手能养活自己。”宫秀画笑着说。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游行队伍又开始高呼口号,游行进入一个新**。 游行一结束,宫秀画就拉着潘慧勤和金慧淑组建东征宣传队,几个女孩子神通广大,只一天功夫就在女子师范和女校召集了五六百人,李浩一向广东大学党组织汇报后,学校党组织也认为这事好主意,于是也在广东各大学宣传组建东征宣传队,也拉了近千人。请战书通过李之龙交到政治部周主任手中,周主任拿着请战书好生为难,一方面为学生们的革命热情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感到这人数太多,整个黄埔军校才3000多人参加东征,宣传队就1千5、6百人,这肯定不行;于是周主任通过广东区委给学生们做工作,最后批准其中的三百人参加东征宣传队,李浩一、宫秀画、潘慧勤、金慧淑均入选。25日,东征宣传队在黄埔军校集中进行集训。 1月26日,蒋介石下令由教导一团、教导二团、军校二期在校生组建学兵营,共同组成黄埔校军,参加东征。 1月29日,黄埔军校举行东征誓师大会,蒋介石在会上宣布了革命军人连坐法,规定:战场上一班退,杀班长;一排退,杀排长;一连退,杀连长;一营退,杀营长;一团退杀团长;全团退至团长阵亡,杀各营营长;全营退至营长阵亡,杀各连连长;全连退至连长阵亡,杀各排排长;全排退至排长阵亡,杀各班班长,全班退至班长阵亡,士兵全部枪毙。同时宣布成立军法处,任命政治部主任周e来担任军法处处长。蒋介石杀气腾腾的声音中全体出征将士肃然心惊。 1月30日,黄埔校校军由黄埔岛出发,分水陆向虎门、东莞集中;31日,粤军张明达师,许济旅则由燕堂出发,向石龙前进。 2月1日,蒋介石在虎门下达对了东莞的攻击令。同日政治部特别官佐李之龙率东征宣传队向虎门出发。 (人物李浩一系书友蕉窗聆雨提供,糊涂在此表示感谢,本书还有好几个人物,希望打架踊跃提供。) (顺便求票) 第三十五节 战东莞(一) (速度与质量真是一个矛盾,最近速度提高,但却发现留下不少硬伤,比如,孙文主义学会的萌芽就没交代,军事部署中有些交代不清楚,这些都得在后面想办法补上。) 东江地区河流纵横,丘陵起伏,利于防守。从广州出征东江有两条路,一条是北线经博罗——河源——五华;另一条是南线经九龙——淡水——平山——海丰——汕头;这两条道路是进攻的东江的最佳途径。 大本营军事委员会制定的北中南三线作战,其实是两线,原因是中线和南线就在东莞分路,中线桂军经东莞,进攻惠州;南线粤军和校军经东莞、沿广九线进攻直到深圳,然后掉头东进淡水(现改为惠阳),一方面从南面威胁惠州,另一方面可东进平山(现改名惠东)、海丰、陆丰;中线和南线的出发点都在东莞。夺取东莞就是东征第一仗。 对东莞的进攻蒋介石的部署是先由粤军张明达师在石龙石滩一线开始,吸引东莞南方陈军的增援,然后利用我军水上优势,由校军在虎门寨一带展开登陆,从南方对东莞实行两面夹击。 果然东莞守军主力被吸引到张达民师正面,教导二团趁机在30日在白沙附近登陆,随后教导一团又在北栅登陆。庄继华连作为校军第一支登陆部队,迅速抢占白沙,并在白沙镇外的牛头岭构筑了防御阵地,整个过程一枪没放。随后二团各部陆续进驻白沙四周。 31日王柏龄在白沙召开连以上军官参加的作战会议。军官们见面以后都很兴奋,这次登陆作战出乎意外的顺利,让众人信心陡然升高,对蒋介石的佩服溢于言表。 庄继华虽然也与大家一样,但他是小子辈,除了二营五连的李安定以外其他都是原军校中的区队长,所以他们两个习惯性地聚在一起,李安定也不停的夸奖校长的英明,庄继华随口“赞扬”,其实刚听到这个部署时庄继华心里想的却是小时候看的那个著名的拉兄弟一把电影,好像也是南北夹击。他对这部署是有看法的,根据敌情通报,东莞的敌人不多,最多一个团,校军登陆之后不如直接插向寮步、常平,切断东莞守军的退路。这个部署虽然巧妙,但太慎重达不到聚歼东莞守军的目的。 当然他不会说出来,现在在他看来这个部署对他是有好处的,因为他已经感到来自王柏龄的威胁。自从出发后七连一直是二团的前锋,第一支登船的部队,第一支到达集结地白沙的部队,很有可能又是第一支向东莞发起进攻的部队。 果然,王柏龄宣布教导二团的攻击线路是经白濠、五桥、赤旺铺、番仔塘。攻击序列是三营在最前面,二营在右翼掩护,团部与一营随后跟进,七连为全团先锋。说完之后,王柏龄为表示自己的公平,还特意强调七连的训练是全团第一,把最强的连队放在刀尖上,希望七连为全团作出表率。庄继华自然要表示决不辜负团长的期望,坚决打好第一仗,不但消灭敌人还要打出我校的威风,拿下东莞。其实他心里判断,这一路根本没什么硬仗,弄不好是个零伤亡,这个王柏龄不通战略,想整人都不行。 营长王俊生怕庄继华有情绪,回来的路上与郑洞国一个劲的给庄继华宽心,庄继华却毫不在意的对王俊说我很高兴能打前锋,请营长放心,我保证给您带回来一连串的捷报。回到连队,庄继华安排的攻击序列是胡宗南排打头,宋希廉其次,杜聿明结尾。连部随宋希廉排前进。 果不其然,还是一枪不放,我部占领白濠;没有发现敌军;一个小时后,我部占领五桥,没有发现敌军;庄继华连的捷报一张一张传向营部,传向团部。营长王俊这才明白,为什么庄继华会说保证传来一连串捷报,敢情这一路都没敌人呀。不过庄继华的速度也太快了,王俊不由催促跟在后面的八连加快行军速度。 在龙旺埠外,七连第一次遇上陈军的阻击阵地。听到胡宗南的报告后,庄继华从后面很快跑到前面,胡宗南排已经散开,隐蔽在一个小土丘后面,庄继华趴在土丘上向对面望去,对面的山丘上有六七十人,看来对方已经发现他们了,庄继华观察了一会,便把三个排长叫过来,说出他的安排,胡宗南排从正面进攻,宋希廉排从左侧发起攻进,杜聿明排待命,机枪随胡宗南排行动。杜聿明心里老大不高兴,但他是个有心机的人,脸上却也不表示出来。 (在这里我不得不补充一下教导团各连的装备。教导团中配有轻重机枪个四挺的机枪连还有一个有三门迫击炮的炮兵连。连里面有一挺机枪,这挺机枪可是宝贝,归连长指挥,连长以及连以下军官均配备驳壳枪,也就是二十响,以补充火力不足。另外每个连还配有由石井兵工厂出产的花机关数支,这个花机关在庄继华看来就是后来的冲锋枪,或者是他的原型,不过前世他不是军迷,他也不认识。但这种花机关的射程很短,只有300-400米,远不如步枪的1000米,但近战却是个好东西。) 待部队运动到位后,庄继华向天上放了一枪,杜小山吹响了冲锋号,曹渊站起来,挥动驳壳枪大吼道:“同志们,冲啊!”然后就冲了出去,胡宗南随后也大叫道:“弟兄们,跟我来。” 在两人的带动下,士兵们纷纷向前发起冲锋,庄继华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哪里观察队伍冲锋的状况,这时左边也发出一阵呐喊,宋希廉也带头发起冲锋。 “光亭,你看看,发现有什么问题没有?”庄继华问旁边杜聿明。 杜聿明仔细看了会说:“好像与训练时的攻击队形不一样,有点乱。” “妈的,岂止是有点乱,根本就是一团乱麻,你看得出攻击队形吗?”庄继华有些气恼的说:“还有胡宗南勇敢到是勇敢,可是派给他的机枪呢?用在哪了?那个宋希廉也一样,火力没组织好就知道往上冲。” “还有,我们的进攻出发地太远,应该再近点。” “要不我带人上去吧。”杜聿明立刻建议道。 “手痒了?”庄继华斜他一眼:“你那点想法我还不知道,先看会吧,他们犯了哪些错误,你好好总结一下,派你上的时候,你再给我这样乱糟糟的往上冲,你就去当个士兵吧。” 对面响起一阵排枪,庄继华心里一紧,看看冲在前面的曹渊和胡宗南立刻趴下,随后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宋希廉那边也一样,进攻受阻。 庄继华看了会,拉过杜聿明说:“我上去,你听着,把火力组织好,从右边的水田上去,他们的兵力被吸引到正面和左边了。你记住他们两是诱饵,你才是杀手锏。” 说完之后,庄继华猫腰向前跑去,几个翻滚就到了机枪手的身边,对喊道:“跟我来。” 机枪手收起枪随庄继华把阵地迁到右侧的一个土坎,然后架起枪就打,庄继华在一旁指挥。这个射击位置是他在后面就瞄好的,关键是他可以掩护杜聿明的行动。机枪再次响起,敌军的火力被压下去了。 这时杜聿明率部从右侧发起进攻,发现遭到三面进攻,敌军阵地出现一阵慌乱,曹渊在前面看得清楚,大叫道:“打手榴弹。” 随后一排扔出十来颗手榴弹,趁着手榴弹爆炸烟雾,曹渊再度跃起,大叫:“冲啊!” 有十来个士兵跟着就往上冲,庄继华一看其他人还趴在那里,不由急了,上去就是一脚,“窝囊废,起来,冲!”,然后冲着趴在那里的士兵喊道:“弟兄们,跟着我,冲啊!”,杜小山也吹起冲锋号。 看到连长带头冲锋,于是更多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冲锋,然后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冲锋。这下敌人阵地上的混乱更大了。少数人开始向后跑,接着更多的敌人向后跑。 庄继华冲上敌军阵地时,杜聿明也从侧面杀过来了,溃退的敌人遭到他的侧翼打击,崩溃更快。冲上敌人阵地后,庄继华停下脚步,曹渊、胡宗南带着人继续追击敌人,左侧的宋希廉也没有停下。 庄继华观察一会,见敌人向村子里溃退,溃兵快要进村时,从村里出来十几个敌人,把溃兵拦住了,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指挥退到村口的敌人,进行防御。 庄继华心里有点不明白,怎么这个时候才跑出来指挥,这不是太晚了吗。随后又向四周看看,没看出敌人有埋伏,于是下令杜小山吹号,命令部队继续进攻。 敌军军官的努力在庄继华连持续不断的打击下很快崩溃,宋希廉杀得兴起,追着对方跑出去四五里,才押着七八个跑不动了的俘虏回来。 检点战果,阵地上敌人留下七八具尸体,沿途留下四五具,村子里有五六具,共击毙敌人十八人,俘虏二十一人,庄继华心里算了一下,歼敌一半。战果还算不错。不过他对敌人的战斗精神很不以为然,阵地上才死七八个人,阵地就崩溃了,这也太差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点没怕,定下神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和血迹,他才感到有些恶心。于是快步离开。 清点完战果,然后检查自己部队的伤亡,一排阵亡一人,伤一人,二排伤三人,没有阵亡,三排伤亡皆无。庄继华去看了看伤兵,还好伤的四人中有三个是轻伤,伍子牛告诉他,这种伤养几天就好了,不过那个重伤需要送回后方修养。 庄继华这下有些不明白了,传说陈炯明的粤军不是很能打吗?怎么有些见面不如闻名呀。 带着疑问庄继华审问了几个俘虏,原来这里的部队本来是要撤走的,但是由于庄继华连队的进军速度太快,没来得及。村里的长官是他们营长,营长是本地人,撤退前顺便送点东西回家。庄继华心里那个气呀,妈的,要撤早点撤呀,非要等老子来了才肯走。一气之下,他甩手走了,留下曹渊独自在那开展俘虏教育工作。 后续部队赶到的时候,庄继华已经带着他的连在村里休息了,连部就放在营长家,他和几个排长在这里搞总结。成绩就算了,主要是总结缺点,几个排长开始回忆自己在进攻发起时的安排,杜聿明还能说点什么,胡宗南和宋希廉发现自己什么都没作,唯一作了的就是向前进攻,其他的…。庄继华没责怪他们,只是要他们吸取教训,当然他自己也在吸取教训,以后带头冲锋这种事还是不要干了,危险性太大。 这时曹渊回来了,告诉他一个情况,也就是这个情况最终改变了东征的进程。 第三十六节 战东莞(二) 曹渊带来的情况是东莞城内目前只有袁遐九团一个营的兵力,该团主力在石龙、石滩地区与粤军张明达师交战。 尽管猜到东莞城内兵力不多,但只有一个营?还是让庄继华有些意外,胡宗南、宋希廉和杜聿明却很兴奋,拿下东莞完全没有问题。 庄继华随后打开地图开始思考,为了保证成功攻克东莞,除了教导二团以外,还安排了教导一团沿大岭山东麓,经下山门、牛头进攻东莞;还有就是粤军张我东团从石鼓方向进攻;原驻防虎门的桂军林树魏师则在后街、太平一线向南展开防御,并随时准备北上,加入中线战场。如此庞大的部署只歼敌一个营。想到这里,庄继华不由自言自语:“牛刀杀鸡,应该是大炮打蚊子。” “文革,你说什么?”曹渊没听清楚庄继华的话。 “你们来看。”把四人召集过来后,庄继华指着地图对四人谈了我方部署后,说:“这么庞大的部署却只能歼敌一个营,让人有些不甘心呀。” 胡宗南等人这才知道为攻克东莞原来调动了这么多兵力,也不由有些失望。曹渊建议把敌情向上级报告,并建议修改作战计划。庄继华点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庄继华写了份报告,让曹渊送俘虏和伤兵去营部时交给营长王俊,并让曹渊向王俊建议把敌情向团部报告的同时也向校本部报告。在这里庄继华耍了个心眼,自己躲在后面,由曹渊提建议,让王俊出面,这样可以最大可能的避免王柏龄的压制。 王俊在看了庄继华的报告和曹渊的说明后,又亲自审问了俘虏,确信情报不会有错之后,向校本部和团部提交了敌情通报;他也不傻,庄继华虽然不出面,他也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他虽然理解,但却不愿当这个出头鸟,所以他只向上面报告了敌情,至于其他由上面自行决定。 王柏龄接到报告后没说什么,归档了事;但蒋介石和加仑却不是王柏龄。 蒋介石在向龙旺埠前进的路上接到这个报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拿到报告后他就在怀疑中咒骂,娘西匹,一个营,我调动了5000多人马就为这一个营,他站在你那里用马鞭使劲抽树干上抽了一鞭;对俞济时说:“去把加仑顾问请来,还有告诉电台问问张达民,他那里有多少敌人。” 很快张达民回电报告,他面对的敌人估计有800人左右,同时报告已经击溃敌军,正向横沥前进。加仑过来后,蒋介石面无表情的把收到的报告递给加仑,加仑听完翻译的话后,细细盘算片刻后说:“粤军张达民师报告说石龙石滩地区敌人有近800人,这个情报很可能是准确的。” 然后他拿过地图,蒋介石也凑过来,两人心里明白,既然东莞只有一个营,那么变更作战部署就成为必然。加仑把各团的位置标好后,又仔细盘算一下后对蒋介石说:“将军,我看可以让一团和二团放弃进攻东莞城;一团经寮步向常平前进,二团经上山门、大岭、水围向樟木头攻击前进。” “二团的攻击距离是不是太远了?”蒋介石疑惑的问道。 “二团的距离是有些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您看。”加仑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这条线弯弯曲曲的经寮步、东坑,常平、樟木头到深圳。 “蒋将军,东莞的敌军若要逃走只有两条线路,一条是沿广九线南逃,另一条是沿这条线南逃,常平和樟木头都是关键点;另外敌人若要增援东莞,那么也必然会沿樟木头、常平而来。” “一团去常平,如果一团能在常平拦住敌人,那么二团就能在樟木头阻敌增援;若敌人在常平固守,那么二团就成为插进敌人后方的匕首。” 听完加仑的话,蒋介石还是有些不放心:“二团能按时赶到吗?”。 “计划能否实现就看二团能不能按时赶到樟木头。” “如果一团没能拦住敌人,而敌人又不守常平呢?” “如果那样只能算他们幸运。” 蒋介石想想后下决心了,命令变更作战部署: 情报表明东莞守军不足一营,敌主力在石龙石滩地区为我粤军张明达师击溃,东莞守军有经寮步南逃常平之迹象,故我部作战计划变更如下: 1、教导一团由现地经寮步转向常平。力争抢在敌人前面占领常平;若常平为敌所占,则会同粤军张达民师攻击常平。 2、教导二团由现地经上山门、大岭、水围向樟木头攻击前进;限两天内赶到樟木头 3、粤军张我东团负责进攻东莞,务必于明日攻克东莞。 4、桂军林树魏师继续警戒宝安方向之敌军。 一团接到命令时,距离规定的进攻出发地牛山已经不远了,从牛山到寮步有十几公里,团长何应钦立刻下令转兵东进,一团迅速向寮步进发,蒋先云为党代表的二营四连成为全团的前锋。 听说东莞守敌动摇即将南逃,全团士气大增,以强行军速度向寮步进发,十几公里的路,两个小时就赶到了。 赶到寮步时,尖兵组发现寮步镇内,鸡飞狗跳,一遍嘈杂,还不时有人从镇里往外逃,尖兵组班长立刻带队隐蔽在镇外的小树林中,然后立刻报告连长罗开平,寮步有敌情。 接到尖兵组的报告,连长罗开平和党代表蒋先云立刻赶过来,部队也立刻进入战斗准备。罗开平正在观察时,尖兵班长带过来一个三十来岁带着个七八岁小孩的老乡,老乡告诉罗开平,镇里面来了群士兵,正在抢东西;罗开平立刻意识到有可能是从东莞退下来的,他马上问老乡是否知道这股士兵是从哪里来的?有多少人?老乡说是从北面进镇的,大约有百来人。 这下罗开平完全可以肯定敌人这股敌人是从东莞下来的。敌人的动作好快,要说蒋介石的应变已经很快了,可是敌人居然与他们几乎同时赶到寮步。 罗开平决定打,这股敌人是群惊慌之鸟,根本不可能有战斗的决心。“打吧。”蒋先云非常痛恨这种残害百姓的军队,他到连队后的政治教育主要就是讲爱民,对骚扰百姓的行为处理很重,四连的军纪是校军中最好的几个连之一。 罗开平点点头,坚决的说:“打。”随后把三个排长叫来,下令二排、三排向镇中发起进攻,以一排向前警戒。罗开平提醒一排长王公亮,敌人这里只有百来人,东莞出来的敌军有一个营,其他的敌人估计还在后面,所以你们警戒阵地一定要选好,否则我们可能不但堵不住敌人,还可能遭到敌人的两面夹击。王公亮大声保证不让镇外的敌人进镇。 随后罗开平带领二、三排悄悄向镇里摸过去,这股敌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教导团,而且由于后面还有他们的部队,所以连岗哨都没放一个。士兵散布在镇内阁各处,军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进镇之后,罗开平和蒋先云兵分两路,各带一个排,从左右两侧同时发动,蒋先云带三排走右边,罗开平带二排走左边,两人都是毫不在意的拎着驳壳枪走在队伍的前面。 走了不远,就看见两个士兵坐在墙角下休息,听到这边有动静,其中一个睁开眼一看,却是一群带着红飘带的士兵正向他走来,为首的那个军官正瞪着他,本能的就抓枪,手臂却被拉住,然后就听见旁边有人喊道:“长官饶命。”,这下他立刻醒悟,要不是同伴拉住他,他恐怕已经见阎王了。他也就噗通跪下,把枪举过头顶,叫道:“长官饶命。” 就在这时对面枪响了,两人身上一哆嗦,过了会才发现没事,是几个从巷子里出来的士兵被打死了,从这几声枪响开始,镇子里枪声响成一遍。 罗开平抓起正在磕头的士兵,大声问:“你们长官呢?”士兵哆哆嗦嗦的指指前面的茶楼,罗开平仍下这人后,一挥手二排长李仙洲带队成扇形向茶楼围过去,从二楼的窗户射下几颗子弹,有两名士兵立刻倒下,其他人立刻隐蔽起来。罗开平叫道:“机枪。”机枪手短期机枪就对准二楼就是一梭子,然后李仙洲指挥士兵就往上冲。 蒋先云在右边也打响了,敌军士兵从各处涌出来,被打散后,就乱纷纷的向镇外逃去,毫无还手之力。 李仙洲把敌连长押下来不久,从后面传一阵枪声,罗开平心知一排在外面打响了,他看看镇内,估计敌人已经组织不起有效抵抗了。便对李仙洲说:“我带一个班和机枪去一排,你们抓紧时间清扫镇里面的敌人。”说完罗开平带着机枪和一班人就向镇外跑去。 罗开平的判断很准确,东莞逃敌的后续部队赶到了,正与一排在镇*火。敌人攻势有些凌乱,对射一会后就退下去了,罗开平找到王公亮,他正趴在坟包侧面向后退的敌人射击。 “一排长,怎么样,有多少敌人?” “大约一百七八。还好,他们冲不过来。连长,镇里怎么样?”王公亮一看是罗开平,便大声答道。 “镇里的敌人已经成了一盘散沙,巫山很快就能解决战斗。”罗开平说完,转身叫机枪手把机枪架在坟顶。说实话王公亮找的这块阵地还真不错,正好可以封锁入镇的道路。 很快对面的敌人在军官的组织下有冲上来了,这次敌人的决心似乎很大,待敌人冲到百米左右的时候,罗开平举起枪瞄准一个士兵开枪,就看见那个士兵趔翘一下就栽倒在地,他不喜欢驳壳枪,这种枪抖动太大,很难瞄准,不过这次他的运气显然不错。 机枪手立刻开始射击,敌人似乎没想到突然有机枪,一下子慌起来,几个人立刻转身向后跑,但很快,跑前面的人就被军官打死了。军官挥动手枪大声怒吼,这下本已经动摇的敌人又鼓起勇气向这边冲来。 战士的排枪又打死两个,敌人又趴在那里不动了,后面的军官继续大声的鼓动士气,罗开平有些生气,把旁边士兵的枪抓过来,估算一下距离后,他把标尺向后挪动两格,然后瞄准,屏住呼吸,轻扣板机,随着清脆的枪声那个军官也倒下了。 “狗日的,算你运气。”罗开平知道自己这枪没能杀死那个军官,他只是受了伤。 军官的叫声消失后,机枪的嗒嗒声就更让那些士兵恐惧了,更不敢进攻了。 镇里的枪声逐渐减小,也逐渐向更远的地方而去,对面的士兵几乎绝望了,但就在这时,让更绝望的声音从侧后传来。 “嘟…”急促的冲锋号,从敌军的侧后传来,随后是一遍杀声,一大群系着红飘带的士兵,端着雪亮刺刀冲过来。 2月1日东莞守军在寮步被全歼。 第三十七节 战东莞(三) 2月1日,粤军张我东团进入东莞,下午蒋介石帅与加仑率校本部进驻东莞。 就在东莞守军在寮步覆灭的时候庄继华带着七连正在赶往樟木头的路上,二团转向比一团更麻烦,更不可思议的是,七连仍然是前锋,这下全团都知道王柏龄在整庄继华。因为换一个正常的指挥官,全团掉头,七连应该是最尾。作出这样的安排的时候,参谋长郭大荣提出异议,但王柏龄的理由还是七连是前全团训练最好的连队,这次任务很紧,必须把最好的部队放在刀尖上。 但三营营长王俊却非常愤怒,这是拿军国大事泄私愤,他找到党代表张静愚,表示这样的安排完全不符合作战常识,张静愚原是校长的翻译,不通军事,平日里也常听蒋介石说起庄继华,因此反而支持王柏龄,反过来还劝王俊不要只看三营,要看全团,把王俊气得差点吐血;于是王俊私下里打定主意要告王柏龄的状。不过这次行动也让二团上下见识了七连的强悍,连续强行军,把二团其他部队拖得够呛,与七连的距离渐渐拉大。 东征军的行动没有瞒住汕头的陈炯明,粤军在石龙展开攻击时,陈炯明的判断曾出现失误,认为东征军的目的是攻克石龙后,继续西进经博罗进攻惠州,然后转道海丰、陆丰。但黄埔校军出现在广九路时,他意识到判断有误,因此作出调整,命令尚在宝安的孟献祥部立刻北上支援袁遐九,同时命令淡水守将练演雄派出部分兵力支援。 练演雄拿着陈炯明的电报,眉头紧皱,他也是从辛亥年间就开始追随陈炯明的陈部老人,这些年跟着陈炯明从广东到漳州,又从漳州到打回广州,再从广州退回东江,几乎无役不参加,他也从小兵打成了师长,只是心打疲了也打硬了。 长期战争让他在东征军开始后进攻后就感到局势发展中蕴含的危险,陈军南线兵力不足,敌军从这里发起进攻正好击中陈军的软肋,惠州是东江前沿的支撑点,淡水又是惠州的南大门,若淡水失守,惠州就危在旦夕。 他把电报递给一旁的参谋长栾葆书,栾葆书看后摇摇头说:“师座,我们只有两个团,总兵力也就2000人,根本没有出兵的实力,我看还是回了吧。” “我何尝不知,只是竞帅直接把电报发到我这里了,连叶帅都转达都没有,可知竞帅之决心。” “可是我们目前的兵力很难做到既保淡水,又援东莞。”栾葆书当然清楚练演雄对陈炯明叶举的感情,当初练演雄反对围攻总统府,可是叶举决定了,他也就服从了。 练演雄十分为难,犹豫之下,把两个团长叫来,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张立国和江叶是他一手提起来的,就像当初陈炯明提升他一样。张立国打仗勇猛,但性子急躁,看了电文就嚷嚷道:“师座,这怎么能行,就这点人收淡水还不够,还去什么东莞。” 练演雄没说话,只是看着江叶,江叶一向谨慎稳重,两个团长中,他很看重他的话。江叶缓缓的说:“如果马雄韬还在,我就和立国兄一齐去也无妨,现在,….,师座,恕我直言,我们十二师是空架子,东莞不能去。” 马雄韬旅不是练演雄的嫡系部队,只是放在他的十二师的序列中,前些日子也奉命划归陈炯光了。 练演雄点点头,但又为难的说:“你说的没错,不过竞帅亲自发电报来,我开得了这个口。” “不要师座开口,”江叶已经想好办法了:“我们现在归叶帅指挥,要出兵就必须报叶帅知道,我们向叶帅报告,让叶帅与竞帅交涉。”练演雄点点头,这个江叶总能照出好办法。 叶举在惠州接到练演雄的电报后,也感到不对,便给陈炯明去电详细说明了练演雄的兵力状况,提出收缩兵力,把不但不派兵支援,反把孟献祥和袁遐九部撤回淡水。电报发出后,叶举就在电报室外等候,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陈炯明给他回了一封长长的电报。在这份电报中,陈炯明详细说明了他的部署以及为何要增援东莞。至此叶举才完全了解陈炯明的全盘战略。 陈炯明在电报中告诉他自己已经派人联系江西方本仁、湖南赵恒惕和粤南邓本殷,其中方本仁已经答应出兵,赵恒惕和邓本殷正在犹豫观望,不过态度已经松动,所以目前我们必须将战线稳住,最好能打个胜仗,以坚定他们的信心,促使他们尽快出兵。所以东莞得失虽小,但影响较大,因此必须救援,练演雄部兵力不足我也知道,我已经下令从洪兆磷部中抽调部队,前往淡水支持,因此可令练演雄放心出兵。 叶举见此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将陈炯明的电报的增兵淡水的部分转告练演雄,练演雄也只好派张立国团增援东莞。 可是袁遐九在张立国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放弃了东莞退守横沥,张明达师和许济旅毫不放松继续进攻,袁遐九兵力太少根本挡不住,只得又退往常平,在常平得到孟献祥部的增援,不过孟献祥部只有千余人。 袁遐九与孟献祥商议后退入常平关隘,打算依托常平隘口阻击粤军攻势。粤军张明达部攻克横沥。同日,大本营下令调铁甲车队参加广九路战斗;同日,由淡水出发的张立国团赶到大利圩,也是同日,教导二团向樟木头疾进,庄继华连一马当先。 常平依托寒溪靠山而立,地形上易守难攻,但从东莞退下来的袁遐九部士气低落,也影响到孟献祥部。 第二天首先赶到常平的是教导一团,教导一团在寮步歼灭从东莞退出的陈军一营后,算是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但寮步战斗也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随后张明达师和许济旅也赶到了;三军汇合之后士气振奋,何应钦建议利用高涨的士气立刻发起进攻,张明达和许济岂有不同意之理,就在准备进攻时,从广州出发的铁甲车队也赶到。 铁甲车队是一支新部队,由五节增加车厢组成,装备数挺轻重机枪,最后一节车厢上安装有一个旋转炮台,人员一百多人,士兵全部配备的是日制三八式步枪。 这下还说什么呢?三支部队拉开架势,从左中右三路直扑常平,铁甲车队也发炮轰击常平陈军阵地;袁遐九和孟献祥勉强抵挡一会就向樟木头溃逃,教导一团和张明达师在后面紧追不舍。 庄继华感到自己就要倒下了,他现在帽子已经歪了,风纪扣也松了,而且他还越来越埋怨脚下的这双皮靴,太重了,应该换双休闲鞋。 从早晨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快四个小时了,这可不是散步,而是接近强行军的速度;连强悍的伍子牛的脚步看上都像灌了铅,可庄继华偏偏知道这时还不能停只能坚持,只要停下,那就不是几分钟能爬起来的。 曹渊背着两支枪,步履沉重的往前走,还不时向士兵喊话,鼓动士气,不过他的声音已经沙哑。掉队的士兵逐渐增多,三排排长杜聿明在后面负责收容。 庄继华看着逐渐拉长的队伍,心中着急,大声喊道:“弟兄们,加把劲,樟木头就快到了。”他以为他的声音很洪亮,其实他现在的声音就如没充气的皮球跳动时发出的那种破破声。 “文…革,….休息….一会吧。”宋希廉一脸苍白的对庄继华说。今天的行军序列还是一排居前,三排断后。 “放屁,现在…喝喝停下…喝….就等于….喝…前功尽弃。”庄继华喘着粗气、短促严厉的说:“走。坚持。” 宋希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心疼的看看队伍里的士兵,这些士兵目光呆滞,麻木的跟着向前走。 庄继华连赶到樟木头时,后续连队还在十多里以外,袁遐九和孟献祥距离樟木头还有两里,东南面过来的王立国团距离樟木头只有七里地。 (真不好意思,近的更新晚了,可是我还是弱弱的求票,点击和推荐的差距太大。) 第三十八节 战东莞(四) 樟木头是个群山环绕的小镇,广九铁路撕开前面的山后,又穿过樟木头镇向九龙而去。樟木头没有陈军,只有几十个警察,看见七连这些警察就跑了。七连的人也没有力气去追,他们已经累得象条狗一样在喘气,最想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庄继华带人冲进镇里的火车站后,火车站里的人立刻惊慌失措的四散而去,七连的士兵也不管,各支找张椅子就躺下了,后面的士兵就随意的坐在地上。休息会后,庄继华感到又有些力气了,站起来喊道:“各排清点人数。快点。” 不一会,各派排长跑来报告,三排排长杜聿明还没到,前来报告的是副排长唐其俊。庄继华心里默默计算了下,全连只到了八十九人,还有大约三十人在路上。 不知道常平的情况怎么样了?最好是敌人在常平被歼,老子就不用玩命了。尽管心里这么期盼着,但却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随后庄继华拿出地图,与几个排长商议布防。庄继华决定把主力放在镇里,镇外的山上由胡宗南带一个排防守。随后胡宗南带人上山,庄继华在镇里布置防御工事。 火车站的工人看到这群系着红飘带的军人开始忙着垒沙包,其中一个工人跑来问他们是不是东征军,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工人就笑着跑了。让答话的副排长唐其俊纳闷不已,过了一会那个工人带来一个面色微黑的青年人,青年人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樟木头工会主席,想见这支部队的最高长官。 青年人很快被带到庄继华的面前,庄继华和曹渊正在镇口布置工事,青年人过来后就自我介绍说:“我叫黄民诚,是樟木头的铁路工会的主席。组织上已经转来通知,说要东征讨陈,我们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庄继华和曹渊听说后立刻高兴起来,庄继华问他:“你现在人调动多少人?” “你需要多少人?”黄明诚没有丝毫思考。 “当然是越多越好。”庄继华也不客气。 “同志,我们的人还没到齐,士兵们也很疲劳,对镇里的情况也不熟悉。”同志出口,黄明诚知道这是党内同志,看向曹渊的眼神多了几分亲热。“你多找些人来帮我们修工事。还有给我们介绍下镇里的情况。” “没有问题。”黄明诚看看周围忙碌的士兵:“阿水,你去找人,把工会农会的人都找来,快点。” 阿山答应一声就要跑,庄继华忙喊住他:“还有,派几个人到南和东南面去看看,有没有敌人。”阿水答应着就跑了,庄继华不放心的冲他的背影喊道:“一定要派人,记住,是南面和东南面。” 黄明诚等庄继华喊完后,笑着说:“放心吧。不会误事的。”处于这才想起还没给人家作介绍。 “明诚同志,这位是我们连长庄继华,国民党员,我是党代表曹渊,**员。” 黄明诚立刻满脸笑容的伸出双手握住曹渊的手,然后才与庄继华握手,说你不停地说:“太好了。”黄明诚的样子让庄继华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工会的工人还没到,前面跑来一个士兵报告说有情况。庄继华和曹渊立刻向镇口跑去,到了镇口,庄继华蹲在一个角落向外看去,之间对面乱糟糟的过来百多人,走在最前面的人还打着一面旗帜,那旗帜很怪,长方形的,上面绣了老大一个孟字。后面的队伍拉得很长,看对方急匆匆赶路的样子,估计对方还不知道樟木头已经被卡断了。 庄继华示意隐蔽,然后低声说:“没有命令不准开枪。”所有士兵都压低身子,机枪手大牛轻轻拉上膛,敌人越走越近,气氛越来越紧张,伍子牛将握住枪的手松松,然后又抓紧。他现在有些佩服这个年青的连长了,没想到连长这么沉得住气,快五十米了还不下令射击。 “别急,别急。”旁边传来庄继华低低的声音。等到敌人都到三十米了,连对面人的眉毛都能看清了,伍子牛有些着急了。 “啪”,掌旗兵一下就栽倒在地,枪声就是信号,大牛的机枪噼啪啪的爆响,七连士兵全部现身,敌人立刻倒下一遍,庄继华大吼道:“吹冲锋号。冲啊!”强烈的冲锋号声中,曹渊在左宋希廉在右大吼着跃出工事向敌人冲过去。 “冲啊!”“杀呀!”七连士兵跟在两人后面就杀过去了,敌人被这一阵乱枪给打蒙了,只听到一遍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杀过来,转身就跑,七连紧追不舍。庄继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跟着冲锋,而是爬上房顶,向远处张望。见追着追着,从侧翼又杀出一股人,拦腰向敌人发起猛攻,受到这股人的打击后,敌人更乱了,不少人丢下枪,举手就跪在道旁,这股人马将敌人的后卫部队给截断了,被包围的敌人几乎没经过什么战斗就投降了。前面的敌人却趁机跑远了。看到这里庄继华知道这第一仗算是赢了,再打也占不了便宜。便对哨兵说:“吹号,叫他们回来。” 初战告捷,毙敌二十多,俘虏三十四人,缴枪居然有七十多支,其中包括一挺机枪,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庄继华却毫无笑意。 俘虏一押回来他就去审问了,结果让他些心惊。面前的敌人不但有石龙退下来的袁遐九部,还有前去增援的孟献祥部,总兵力居然有1200多人。 从侧翼杀出来的是再后面收容掉队士兵的杜聿明,他在靠近樟木头的时候发现了敌人,他当即隐蔽起来,等到这边枪声一响,他就从侧翼发起进攻。 庄继华把曹渊、宋希廉、杜聿明叫道一边,把刚得到的情况告诉他们,庄继华却发现这三人居然一点不担心,而是很兴奋,宋希廉说:“好,老子没白跑这一趟,累死累活终于把他们堵住了。” 庄继华说:“堵是堵住了,可是我们只有120多人,敌人却有1100多人,是我们的十倍。刚才是我们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要是团主力不能按时赶到,我们能挡多久。”听庄继华这么说三人才感到有些棘手。 “溥泉,我们去找那个黄主席,有些事我想和他商量一下。”庄继华拉上曹渊就去找黄明诚。 黄明诚刚看了一场精彩的伏击站,还在激动中,见两位长官过来,便迎上前,嘴里念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庄继华含笑问他:“你想不想痛快一下?”黄明诚一愣,笑容有些僵:“庄连长的话里有话呀。” 庄继华也不客气,把情况详细的告诉他了,黄明诚疑惑的问:“庄连长,你要我们作什么尽管说,我们决不推辞。” 庄继华心里很有把握,曹渊在这里,你想推辞也不行。 “我们缴获了七十多条枪,我想用这些枪把工友们武装起来,当然我们死完以前不会让你们参加战斗的,不过我们死完了,我希望你们能接着把敌人挡在这里,坚持到主力到来。” 曹渊这下明白了,庄继华打的什么主意,却不由暗自叫好,如果黄主席答应,那么七连凭空增加两个排的兵力,至少能多坚持一会。 黄明诚想想后问:“仗打完了,这些枪是不是都留给我们?” “当然没问题,打完了,我可以再给你们一百支,一百支不够那就两百支、三百支。”庄继华毫不在乎的说;曹渊忍不住插口道:“文革,别乱许愿,哪有那么多枪。” “对,我们没有,敌人有,他们有1200支。”庄继华狡诈的对曹渊眨眨眼。曹渊恍然大悟的笑了:“文革,你小子够精的。” 黄明诚不在乎是谁的枪,只要是枪就行。庄继华一答应,他就立马去召集人手,庄继华让杜聿明带两个人对工人进行紧急训练,关键是教他们打枪和扔手榴弹。 敌人很快又发起进攻了,敌人小心翼翼的以散兵队形进攻,庄继华也没等敌人靠近,等他们进到百米距离的时候就下令射击。这次陈军表现出一定的顽强,七连开始出现伤亡。 第三十九节 战东莞(五) 加上刚才的伏击,庄继华算与陈军交手两次了,一次进攻一次伏击,陈军的表现让庄继华感到有些见面不如闻名,不过这次进攻让庄继华认识到陈军的战斗力的确不弱。 陈军士兵比较善于利用地形,在军官的指挥下,沿着地形或翻滚或匍匐,慢慢的前进到距离七连阵地七八十米的地方。 七连的士兵本质上是新兵,前两仗都是顺风仗,一冲就完,还没来得及感受恐惧,仗就打完了,现在僵持起来就有些慌,枪打得就没有那么准了。敌人慢慢逼进到五十多米的地方,子弹打在工事上发出溅起一阵烟雾,七连士兵开始出现一阵轻微的骚动,曹渊感到士兵的恐惧,他在阵地上四处走动鼓舞士气。 庄继华也发现了士兵的不安,他却没动,只是大声的对士兵嚷道:“刚才狗日的跑了,老子还没过瘾,这下好了,狗日的送上门来了。弟兄们,仔细点,争取一枪送他们回老家,要不然就又跑了,老子可没力气追了。” 有个士兵叫道:“连长,你看好吧,保证一枪一个,送他们回老家。” “张三娃,你狗日的别吹,想忽悠老子,没门。一枪不行,两枪,两枪不行三枪。只有一条不准让他们跑了。”庄继华笑着说。 张三娃也不答话,瞄了一下,“碰”,对面一个敌人挣扎两下就不动了,张三娃拉动枪栓,退弹,放弹,上膛,又是一枪,对面又一个敌人趴下了。“又一个。”旁边的士兵帮着张三娃计数。 “三个。”“四个”,张三娃连放五枪对面倒下五个人,他旁边的两个士兵都不射击了,帮他计数和指示目标。 嘿,这小子还是个神枪手,庄继华感到有些意外,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训练时,这些士兵也就打过三次靶,总共才十二发子弹,第一次打靶全连成绩最好的十个士兵里面根本没张三娃的名字,第三次时张三娃的成绩进了前五,也不是最好的。没想到这小子今天爆发了。 “好样的,狗日的,打得好,回去我给你请功。”庄继华大喊道。 庄继华的笑骂和张三娃的神枪让士兵又镇定下来,继续与敌人对射。陈军士兵大都是老兵,见七连的子弹又密集起来,便后撤了。 庄继华见这边的阵地稳定下来,便对曹渊说:“我去二排阵地看看。”说完带着传令兵就跑到右翼,宋希廉正指挥士兵搭工事,看到庄继华来就迎上来。 “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庄继华没时间说废话。 “还好,就是人少了点。”宋希廉陪着庄继华边走边说。 “伤亡呢?”“阵亡一人,伤六人,都是轻伤。” 二排的阵地不大,庄继华沿着阵地走一圈没花多少时间,他看着外面,对宋希廉说:“你要注意侧翼,对面都是些老油子,正面不行,肯定会走侧翼,那边靠山,胡宗南可以提供掩护,刚才山上没响枪,胡宗南沉得住气,做得好。你这边也有山,但我们没兵了,注意,敌人很可能沿山腰摸过来,别以为有段空地就有时间布置,仗打激烈了,你顾不上的。” “人手,现在还没有,待会就看黄明诚能找来多少人。等有了我首先给你。” “你看,可以在那座屋顶放两个监视哨。”庄继华指指镇边的一座木屋,那座木屋正好可以监视二排侧翼的一段山腰。 两人正商量着,突然听见一个拖得长长的“咻”,随后听到爆炸声,两人互相看看,突然同时说:“他们有炮。” “隐蔽。隐蔽。”宋希廉大声叫道。 庄继华一溜烟就往右翼跑,三排排长杜聿明被他派去训练工友了,他只有代替他指挥。杜聿明很不愿去,但庄继华坚决不让他留下,其实庄继华心里也在担心,要是在这仗里把三个**名将打没了,这怎么交代,怎么也要保留一个下来。 他跑到三排时,曹渊已经指挥三排疏散了,敌人炮击时向后疏散防炮是庄继华向前世学的,训练时就加上去了,留下几个人在前面观察敌情。敌人的炮在前沿阵地掀起一阵烟雾,打垮了两个工事后就停止了,没有延伸射击。 “敌人上来了。”观察哨叫道。三排士兵立刻涌上前沿阵地。这时黄明诚带人跑上来了。 “你跑来做什么?下去!”庄继华对他大吼道。 “我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黄明诚说。 “没有了,我没人保护你。”庄继华没好气的说道,忽然又想问:“找了多少人?” “八十二人,正在后面接受训练。”黄明诚也不以为意。“我派人去找农会的同志了,让他们也过来。” “好。打”庄继华这时已经顾不上了,敌人这次动真格的了,对面黑压压一遍,足有三四百人向这边涌来。这次庄继华在敌人距离大约200米的时候就下令开枪。 一排排枪后,对面倒下五六个人;不过这次敌人没有停留,快速的向前跑,很快就到了150米,100米,进入100米后,七连士兵射击的准确性提高了,每次排枪都能打倒十几个敌人,机枪的威胁也更大了,敌人纷纷卧倒与七连展开对射,敌军官在队伍中大声叫嚷鼓动士气。 在军官的威逼下敌人士兵又开始向前进攻,70米,50米,打过来的子弹也逐渐增多,准确度也增高了,不时有子弹从身边飕飕飞过,庄继华叫道:“手榴弹准备。”士兵都掏出手榴弹。 “打手榴弹。”庄继华率先扔出一颗手榴弹,接着是几十颗手榴弹扔进敌群,爆炸激起一大遍烟雾,近处的敌人受到很大伤亡,不得不向后退却,敌人军官大声叫嚷,后面的督战队开枪打死几个跑在前面的士兵后,敌军士兵又开始向七连冲过来。 “张三娃,”庄继华跑到张三娃的身边对他说:“先打他们的军官。”“是。连长。”张三娃答应一声,就在敌群中寻找敌军官的身影。 仗打到现在七连的伤亡不是很大,庄继华发现敌人在进入150米前很少开枪,100米距离上准头一般,但在五六十米时就打得很凶。 根据这个发现,庄继华200米时就开始组织是张三娃这样的神枪手射击,他们两百米内几乎是枪枪不落,对敌人的杀伤反而大于排枪。 几个军官被击毙后,敌人停在150米的距离上,看见攻击又停顿下来,从敌人阵地上冲出一个军官,他以蛇形路线冲到敌群中,从掌旗兵手中抓过军旗,大吼着向七连冲来,在他的带动下,陈军士兵呐喊着发起冲锋。 “手榴弹”,又是几十颗手榴弹扔出去,强烈的爆炸把敌人逼退,烟雾消失后,敌军官举起旗帜,再次发起进攻,但这次他没那么幸运了,几颗子弹几乎同时击中他。 陈军士兵的攻击势头暂时被压制住,就在这时左侧传来枪声,一股陈军从侧翼运动过来,遭到山上胡宗南排的打击,这时陈军吹响了冲锋号,从陈军阵地上又涌出百多人。 这股陈军与阵地前的陈军汇合后一齐向七连压过来。“手榴弹!手榴弹!”,庄继华有些急了,七连士兵拼命的扔手榴弹,阵阵爆炸又阻滞了敌人的冲锋。但敌人没有退下去,而是就地卧倒待硝烟散去后又冲上来了。 “上刺刀”,曹渊大吼一声,庄继华闻言恼怒的瞪了曹渊一眼,但却不能更改曹渊的命令,因为此时更改命令,有可能造成士兵的混乱。 庄继华不想拼刺刀,敌人是他们的十倍,拼刺刀人员损失会很大,拼上几次,七连就没人了。 七连士兵上好刺刀,曹渊一声杀,率先冲出工事,迎头与陈军撞在一齐,庄继华举起驳壳枪边冲边打,撞上的敌人都没拼刺的机会,跟着他的几个士兵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 七连士兵挺着雪亮的刺刀杀进敌群中,教导团军官人手一把的驳壳枪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瞬息之间陈军倒下十多人。七连的刺杀不讲究一对一的单人拼杀,而是团队刺杀,两三个或三五个士兵自动结成一个小团队,即使面对人数超过他们的对手也能战胜。庄继华强调的团队战斗发挥了威力,陈军即便要杀死两个七连战士组成的团队,也要付出两三个人的代价,对上三五人的小团队时,死伤七八个人还不一定能把这个小团队摧垮。 陈军越拼越寒心,七连信心越拼越足,战场上居然形成了六七十人压着两三百人打,一个陈军军官愤怒了,舍命杀散两个七连团队,但他立刻就被唐其俊盯上了,唐其俊冲着他就是两枪,那个军官不甘心的瞪着唐其俊就倒下了,跟着军官的几个士兵立刻冲向唐其俊,唐其俊再开枪时就听见一声空响,子弹打完了,他刚把指挥刀抽出来,一把刺刀已经杀到胸前,旁边的士兵帮他挡开刺刀,另一个敌人却趁机刺向士兵,却被另一把刺刀拦住,唐其俊稳稳心神,双手握刀,趁敌人枪被崩开,枪步上前,一刀就劈开敌人的头颅,随后掉转刀口又砍翻一个,以唐其俊为中心又形成一个小团队。 陈军士兵终于撑不住了,慢慢由后退转为逃跑,勇敢的军官已经战死,不勇敢的则跑在士兵的前面。 庄继华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趁好就收,这次冲锋七连战死十多个人,敌人则丢下百多具尸体,尽管战损比例高达1:10,但庄继华还是赔不起。因此他赶快收拢部队,又退回镇里。 第四十节 战东莞(六) 这一战让陈军的气势为之一沮,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中陈军没有发动进攻。七连士兵赶紧加固工事,抓紧时间吃饭,庄继华检查完阵地后,又来到杜聿明那里,看看工友们训练得怎么样了。 黄明诚这时对庄继华的看法大为改观,第一次交锋时,庄继华没有加入战斗,让他认为这个连长是个胆小鬼,随后见庄继华满嘴粗话,心里还诧异,简直就是个兵痞子,那点象是在黄埔受过革命教育的军官,战斗的间歇中他曾悄悄问曹渊庄连长是不是行伍出身;曹渊愣怔片刻后笑着告诉他庄连长不但是黄埔军校毕业而且还在美国念过大学,受总理的感召回国参加革命的。这让黄明诚奇怪之余又有些佩服。 见庄继华过来,他就要迎上去,但被杜聿明制止,他怔了下还是服从命令回到队列中,庄继华来到队列前,他面对着八十二个工友,八十二张朴实的脸,八十二双眼睛里透出不同的眼神。 “我们面对的是一千多敌人,他们是从常平退下来的,我们的部队在后面追赶他们,他们必须击败我们才能逃出去。我们的任务是在这里阻击他们,直到追击部队上来。这一点他们也知道,所以接下来他们会不要命的进攻,战斗会很苦,会有很多人死。” 庄继华说道这里停了下,看看面前的八十二个人,果然人群里传出一遍嗡嗡声。 “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我们要守多久?” “我们会不会死?”有人紧张的问,人群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庄继华沉默会说:“后续部队什么时候到,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告诉大家的是,所有参加战斗的人都有可能死,而且死亡的几率可能会很高。”工友们不懂几率是什么意思,但却猜到不是什么好词。 “我….我不强求大家参加,而且我也希望你们有老婆孩子的不要参加,把枪放下,回家去。”庄继华终于还是不能狠心把这些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投入战场。黄明诚听庄继华这么说,有些错愕,然后就要说话。 “黄主席,请等一会。”庄继华制止了他,他有些沉重的说:“革命的路很长,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如果你们在这时死了,你们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革命,要成功还要等二十多年;前世倡导的尊重生命在他脑子里划下很深的痕迹,历史上的大革命以失败告终,这些人在这个时候投入战场算不算虚掷生命,庄继华脑子乱轰轰的。 “庄连长,”黄明诚非常不满的叫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守着。” “我们是军人,你们不是。”庄继华严厉的盯着黄明诚。 “我们是革命者,我们有责任消灭反革命,我们不怕死。”黄明诚毫不示弱的反驳道:“工友们,你们怕死吗?” “不怕。”声音有些迟疑。 “工友们,这些年我们受铁路上洋人的欺压,受林场资本家的欺压,受护路队的欺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牛马一样的日子;要想过上好日子,只有赶跑陈炯明这样的军阀、赶跑洋人,我们自己当家作主。我们有人会牺牲,但是工会还存在,工会会照顾你们的家人。”黄明诚越说越激动,他举枪大吼道:“天下工人是一家,要想翻身做主人,工友们,战斗!” “战斗!战斗!”黄明诚的话很有鼓动性,工友们全都激动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喊道。 “庄连长,你下命令吧。”黄明诚又转身对庄继华说道,庄继华无可奈何。 他等工友们平静下来后,指着一个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面色黝黑的中年人问:“你家里还有那些人?” “老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中年人回答道。 “你回去吧,杜排长下了他的枪。” 然后他对黄明诚说:“一、给你们工会保留些种子;二、他活着不仅要照顾自己的家人,还要照顾其他人的家属。我没时间和你讨论;杜排长按照我说的做。” 黄明诚张张嘴又闭上了。随后庄继华又挑出几个他认为年纪大的,还有两个显然未满18岁的少年,其人就交给杜聿明接着训练。临走时告诉杜聿明和黄明诚,他们的训练必须加快,可能很快就会要他们上了。 庄继华还没回到连里,炮弹呼啸而下,陈军再次展开进攻,这次炮击的时间明显要长得多,足足打了七八分钟,然后就是黑压压一遍敌军冲过来,居然很快就冲进百米之内。 七连打出一排排排枪,对面的陈军士兵一排排倒下,但活作的仍然往前冲,“手榴弹”,庄继华大喊,士兵们纷纷扔出手榴弹,一连串爆炸压制住了陈军进攻的势头,随后双方转入对射中,陈军在对面的一个土丘上架起两挺机枪,向七连疯狂扫射,在机枪掩护下陈军士兵又逐渐向前爬进,庄继华赶紧叫张三娃把敌人的机枪打掉,张三娃领受命令后找了个角落,啪啪两枪,就让陈军机枪哑火了。 刚刚有些勇气的陈军士兵又沉默了,不过陈军机枪很快又响起了,而且张三娃也被发现了,一挺机枪专门压制他,机枪的压制下,张三娃无法抬头,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的石硝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接着陈军又调上来几挺机枪,七连的火力完全被压制住了。 七连火力弱下来,陈军士兵趁机呐喊着冲过来,“手榴弹!”庄继华疯狂的往外扔手榴弹,七连扔出的手榴弹就在阵地前爆出一道烟雾,“继续。不要挺”,七连的手榴弹不停的向外,阵地前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冒险冲击的陈军士兵伤亡惨重,剩下的就往后退,结果没退两步就被督战队打死,剩下的人又硬着头皮往上冲。 “嘟”陈军吹响了冲锋号,在七挺机枪的掩护下,陈军士兵迅速冲过剩下的四五十米距离杀进镇里,七连士兵一步不退,顽强应战,庄继华一手提刀一手拿枪,近砍远射,带着几个士兵在阵前来回冲杀,唐其俊带着三个士兵堵在突破口上,一群敌人把他们包围起来,曹渊急了带人就去接应,但被另一群敌人死死缠住。双方在突破口舍生忘死的拼斗起来。 唐其俊已经三处负伤了,但他没有时间包扎伤口,只有任凭鲜血往下流,跟着他的是三个士兵已经牺牲两个,不过敌人倒下了七八个了,他和另一个士兵背靠背的对付包围他们的六七个敌人,指挥刀已经砍出了两处缺口,鲜血顺着刀锋往下滴,伤口又传来一阵疼痛,他疼得直咧嘴,正面的敌人看出他的不适,一枪就向他小腹刺来,轻轻一磕,果然是虚招,然后侧步避开来自右侧的刺刀,顺势一刀砍在右侧敌兵的头上,而后退步与身后的士兵保持阵形。剩下的敌人看出这个军官尽管受伤,还是不好对付,就用两把刺刀缠住唐其俊,其他人一意对付那个士兵,一时把那个士兵杀得手忙脚乱。 唐其俊看出敌人的意图,对身后喊道:“跟着我。”然后主动发起进攻,他一刀就劈向正面的敌兵,敌兵举枪就挡,但他不等刀落实,轻轻一转刀光掠过左侧敌兵的喉咙,那个士兵扔下枪,捂住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脚下一软就跪下了。 身后的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唐其俊回头一看,士兵嘴里冒血,身上喷出两股血箭,倒在他的脚边。唐其俊来不及悲伤,两把刺刀已经刺到他的面前,左右开弓挡开两枪后,扭身让过正面的突刺,而后一刀砍下敌兵的头,这时他感到腰间一阵疼痛,一点刀尖从他的腹部冲出,鲜血淋漓,他扭头看见敌兵脸色狰狞正用尽全身力气把刺刀向前推,剧烈的疼痛下,唐其俊倒转刀锋,反手握刀,一刀捅进敌兵的身体,随后又是两把刺刀插进他的胸膛。 七连三排副排长黄埔一期毕业生唐其俊于樟木头阻击战中阵亡。 突破口扩大了,陈军涌进七连的阵地,七连阵地摇摇欲坠。 (拜票呀拜票,越多越动力越足) 第四十一节 战东莞(七) 随着又一批敌人涌进来,七连被逼得节节后退,这时镇里传来一阵杀声,杜聿明、黄明诚带着工友队前来支援,这些工友一加入战团,七连的压力顿时一轻,被打散的士兵互相靠拢,结成新的阵形,稳住了被动的局势。 庄继华立刻从战团中抽身出来,冲着大牛吼道:“封锁后续部队。”话音未落几个敌人就冲他杀来,传令兵立刻挡在他的身前,几乎立刻就被刺死,就这一瞬间,两个士兵从庄继华身边冲上去,与敌人杀成一团,庄继华没有上去,他把刀插在身前,抽出驳壳枪,取下弹夹,一粒一粒把子弹压进去,然后装上弹夹,扣上板机,一枪一个。 一群人呼啸着穿过庄继华的身边,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的胡宗南。 守在樟木头左侧小山上的胡宗南感到压力不大,虽然有近百名敌军向他发动进攻,但敌人的攻击意志并不顽强,胡宗南很轻松的就打退了敌人两次进攻;但敌人没有完全退下去,而是在山腰上与他们展开对射。胡宗南感到不对劲,这时就发现镇里枪声小了,有敌人冲进镇里了,胡宗南当机立断,把阵地交给副排长,自己带两个班前来支援。 别看胡宗南个子小,他在刺杀上下了苦功的,当初报名时,别人说他个子小拼刺刀吃亏,这话他当时就记住了,刺杀训练时他特别用工,别人练一小时,他练两小时,晚上还加练,功夫不负有心人,整个一期中他的刺杀技术可以排进前五。 七连训练中他在一排对刺杀也抓得很紧,一排的刺杀在三个排中排第一。他这二十来人一冲进去,立刻将敌人压退回突破口,庄继华这下能够完全腾出手来,在后面组织人封锁敌人的后续部队。 但在这时从右侧又传出一阵杀声,原来一股敌人沿着右翼的山梁突进镇里,宋希廉大急,这个空当正是当初庄继华已经给他指出过,他也安排了两个观察哨,没想到这两个人被正面的敌情吸引过去了,因此被敌人偷袭成功。 二排阵地立刻陷入一遍混乱,宋希廉羞怒之余带人拼命阻击,决不让这股敌人冲击连队侧翼。二排伤亡虽然大,但为庄继华赢得了时间。 庄继华看见二排的混乱,这次他没有立刻往上冲,他先观察了一下正面,正面的敌人被控制在突破口,然后他让大牛封锁住敌人的后续部队,让张三娃掩护大牛,对付敌人的机枪;最后再组织人手增援二排。 当庄继华赶到二排时,二排的阵地濒临崩溃,宋希廉被三个敌人位在当中,左支右绌的闪避敌人的刺刀。及时的增援让二排又稳住阵地,不过二排已经散了,墙角屋边到处是扭打在一起的士兵,不时传来低沉的惨叫和怒骂。 杜聿明带着工友队又增援上来,他的枪瞬间打开一个缺口,工友队的工友呐喊着冲进敌群,别看这些工友没受过什么训练,不过打架斗殴谁没干过,让他们规规矩矩的对射,或者排列整齐的一对一刺杀,他们可能不行,但这种混战他们不怕,有几个工友甚至根本没拿枪,扛着把大刀、铡刀就冲上去了,工友队几十人往上冲,把敌人冲退一大截。 正面的敌人终于崩溃,刚才还拼死冲杀的敌人纷纷转身逃跑,曹渊制止住士兵的追赶**,让胡宗南指挥正面防御,自己带人赶往二排阵地,可就在这时从镇南匆匆跑来两个工友,他们气喘吁吁的报告说南面有一股陈军正向樟木头过来,距离这里只有两公里了。曹渊当时就惊呆了。 他赶紧找到庄继华,庄继华得到这个情报后,有些傻了,南面又有一股陈军,他赶紧问有多少人,工友答道大约有千来人,这下让他感到这次凶多吉少,他首次觉得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看看仍在拼杀中的士兵,心里紧张的盘算兵力,这次肉搏七连伤亡大约一个多排,剩下的兵力加上工友队也只有130来人,还要扣除小山上防御的一个班,能投入战斗的只有120人左右,两面阻击…,有点找死的感觉。如果就此退却,剩下的兵力肯定能保住,但敌人也跑了,弟兄们就白牺牲了,而且也违反自己接到的命令。打,庄继华想想后决定还是打。自己给七连灌输的是命令高于一切,就算牺牲生命也必须执行命令,如果自己就此退却,那么七连就会丢掉军魂,在以后的战斗中会成为什么样子就很难保证了。现在的关键是后续部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庄继华让曹渊带一班人和两个工友一齐去镇南布置阵地和监视敌人,自己率领其余的人扑进二排阵地,庄继华的到来让二排阵地上的敌人更感惊慌,对手源源不断的增援,说明正面已经溃败,敌人军心动摇,迅速败退下去。 宋希廉满脸通红的到庄继华面前请求处分,庄继华摇摇头,只是叫大家赶紧准备抗击敌人的下次进攻。然后把宋希廉、胡宗南、杜聿明叫道一边,把刚才的情报告诉他们。 听到南面又来了近千敌人,三人有些傻了,胡宗南最后建议:“连长,我们把部队撤到小山上,以小山为阻击阵地。” 庄继华看看他,冷笑道:“胡排长,你想骗谁呀,撤到小山上前面的敌人不就从镇里跑了。”庄继华这话看上去没什么,但实际上很严厉。平日里他称呼胡宗南要么是寿山兄要么是老胡,只有下命令才用胡排长这个称谓,三人对此都很清楚。 “可是我们没有力量挡住两面的敌人。”胡宗南脸色微微有些红。 “挡不住也要挡。”庄继华正色的说:“寿山、萌国、光亭;你们知道一支部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三人有些疑惑的互相看看。 “一支部队最重要的不是枪打得多准,刺杀多厉害,而是是魂,是这支部队的军魂;一支军队的魂是用铁和血,是用意志铸成的。那么这个魂是什么呢?是顽强,是勇猛,是坚决执行命令,是对胜利的渴望,是对荣誉的追求。七连是支新部队,严格的说这是我们的第一仗,如果我们在这一仗中退缩了,那这支部队的魂再想找回来就难如登天。” “消灭陈炯明革命就完成了?没有,我们还没有北伐,还没有抗把帝国主义赶出中国,而且就算这些都作到了,这支部队还要留下来保卫国家。所以他的魂不能散。” “我们有没有可能完成任务呢?我看可以,八连、九连就在我们后面,我们已经打了这么久了,他们应该快到了,我们只要能再坚守两小时,他们就算爬也应该爬到了。” “常平下来的敌人经过这两次打击胆气已寒,他们这次进攻如此疯狂,说明在他们后面追赶的我军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我们完全有可能完成任务。”庄继华越说越有信心,三个排长的眼光也越来越明亮;庄继华对敌情、我情、友军的推理判断合情合理,这三个人想,两小时,恐怕一个小时就够了。 随后庄继华就开始布置,他让宋希廉指挥正面防守,让杜聿明带工人队协助;他与胡宗南带一、二排和一挺机枪去南面镇口阻击南面敌军。 安排定了后,他带着人就来到南镇口,南镇口的地形较北面开阔,利于敌军展开攻击队形,庄继华带来的人说是两个排实际只有四十来人,因此无法组成绵密的防线。 于是庄继华决定采取小分队作战,他把士兵分成五个小队,其中两个排中枪法最好的八个士兵单独组成一队,庄继华给他们的任务就是远距离射杀的敌人的军官,近距离则首先射杀敌人的机枪手。他把剩下的分成两组四队,每队防守一个点,用点来控制面。唯一的机枪被他放在镇口,同时他又选定了三个备用位置,让机枪手大牛灵活掌握。另外他的传令兵战死了,他把赵汉杰要来当他的传令兵。这小子冲杀两场,居然还没受伤,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技术好。 等布置完了,敌人还没出现,这让庄继华有些纳闷,他不知道,练演雄让张立国一路上谨慎小心,所以张立国一路小心翼翼,前进速度很慢。 北面的袁遐九和孟献祥又发动进攻了,北面就剩下二排和一队工友,庄继华见南面的敌人还没到,就让曹渊指挥南面,他又跑到北面查看战情。 陈军这次进攻没有开炮,士兵的攻击意志更加薄弱,在150米上就趴下不愿向前,军官的喝骂也不管用了,不过勇敢的军官大慨战死了,这些军官都是趴在哪里骂,没有一个敢站起来的。 庄继华看见这个样子,知道敌军胆已寒,威胁绝没有前两次大,但又有些奇怪,为什么前后差距这样大。杜聿明见他的样子,便对他说,没什么奇怪的,他审问过俘虏,前两次进攻是孟献祥和袁遐九的联合进攻,特别是最后一次带头冲锋的是他们的警卫连和特务连,这两个连装备最好,军饷又高又足,士兵战斗经验丰富,不到万不得已孟献祥和袁遐九绝不会拿这两个连来冲锋,而只要这两个连冲锋绝没有攻不破的阵地。现在这两连都被他们打垮了,其他连队自然胆寒。 庄继华恍然大悟,难怪这次进攻和上次进攻差距这么大。他眼珠一转,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加上点料,他按照南边的做法,把枪法好的士兵挑出来,组成一个神枪队,你不是胆寒了吗,我就专打你的军官,将为兵之胆,打掉你的军官,看你拿什么驱使士兵进攻。 然后他把北面交给宋希廉,自己带着赵汉杰又匆匆跑到南面了。 (庄继华大声说:“兄弟们,票越多打得越好!!!”) 第四十二节 战东莞(八) 北面传来的枪声让张立国停下了脚步,他在距离樟木头一公里的地方停下来,抓起望远镜向樟木头观察,镇口似乎很平静,但多年的军旅让他感到这种平静是一种不正常的平静,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嘴角露出冷笑,他已经在好几个地方发现了破绽,镇口肯定有埋伏。他又向两侧看看,山坡上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他派出一个排进行试探进攻。 这个排很快被打回来了,排长阵亡,士兵伤亡三分之一,这让他有些警觉,他感到面前的敌人不好对付。经过之后准备他又派出了一个连,这次队伍散得更开,在200米时对面就响起枪声,枪声并不密集,稀稀落落的,但张立国注意到,几乎每次响枪都有一名士兵倒下,冲到百米左右的时候对方的机枪响了,自己这方的机枪也架起来了,却没开几枪机枪手就被击毙,接替的副机枪手很快也被击毙。 这个连退下来后,连长重伤,排长全部阵亡,士兵伤亡四份之一,唯一的机枪遗留在阵地上。张立国的头皮发麻,其实他已经发现对方的人数不多,但组织很好,士兵训练有素,要想攻下这个镇子,恐怕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北面的枪声更激烈了,不时传来阵阵手榴弹的爆炸声,看来袁遐九和孟献祥正在拼命突围,他决心再攻一下,他把攻击连的连长叫来,告诉他对方可能有神枪手专打军官和机枪射手,对手的弱点在于兵力不足,因此用一部分兵力吸引对方的火力,剩下的则趁机从对方的火力薄弱之处突进去。 这次进攻开始很顺利,很快就攻到五十米的距离上,但在这里受到对方手榴弹的轰击,进攻陷于停顿,而且对方的火力转换很快,突进企图一被发现,立刻遭到火力的封锁。不过张立国又发现对手的第二个弱点,那就是在正面受到攻击时,侧翼的保护不足,他相信对方指挥官不时没注意到,但他们的人太少,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是他们能排出的最好防御方式,张立国对这个指挥官很是佩服,自己行伍多少年了,闯过多少枪林弹雨,打过多少冲锋,组织过多少次防御,但对面的对手组织的防御却是他见过中最好的,将火力发挥到了极致。不过你的人太少了,所以失败是注定的。 他转身命令警卫连做好进攻准备,警卫连长跟随他五年,曾经两次救下他的命,而他的回报是把他从卫士一步一步提升到连长,并把最精锐的警卫连交给他。 他正要告诉连长进攻部署,这时从北面传来一阵更猛烈的枪声,枪声中还隐约夹杂着军号。对面的敌人突然发出欢呼声,张立国仔细听了会,脸色终于大变。 军号声把张立国打回去了,也把袁遐九和孟献祥打入深渊,对七连来说却如同一剂兴奋剂,期盼已久的援兵终于赶到,军号声中袁孟两部崩溃了,袁遐九和孟献祥在卫士的护卫下向山上逃去,逃入观音山,士兵则跑得满山遍野,二排和工友队冲出镇里,追赶逃兵,从敌人后面杀出的却是一支穿着广州灰的粤军,他们打着绣有卫字的旗帜冲撕开敌军后卫防线,杀进战场。 庄继华在军号响起后立刻从南面赶到北面,等他赶到北面的时候敌人已经崩溃了,宋希廉已经带人出击了,但他却看到杜聿明歪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庄继华神色剧变,党国名将就在这里陨落了?? 等他赶到杜聿明的身边时,杜聿明睁开眼睛,看着庄继华艰难的笑了。 “文革,我们赢了。” “伤在哪里?要紧吗?”庄继华紧张的问。 “不要紧,”杜聿明挣扎着要起来,庄继华按住他:“坐下,别起来。” “妈的,真不走运。”杜聿明没再挣扎。他是在打退敌人最后一次进攻时受伤的,就打在他的肩上。 庄继华看看他的伤后,心里有底了,安慰他说:“没事,回去养一段时间就行了。”心情舒畅之下他站起来对周围负伤的士兵说道:“你们知道吗?伤疤是什么?是一个军人的勋功章,这个时代的军人,身上没有那么两块伤疤,算不得好军人。” “今后儿孙满堂时,告诉他们这些伤疤的故事。” 庄继华顺着伤员边走边看,他现在一点不担心南面的敌人,那个指挥官要不跑就一定是个傻瓜,傻瓜能活到现在? “弟兄们,不用担心,很快就会送你们回后方医院,在那里有医生给你们治疗,过几天,你们又会活蹦乱跳的了。” “连长,我会不会残废?”一个士兵哭丧着脸问。 庄继华看看他的伤,士兵的伤在手上,笑道:“残废?不会,你这伤最多一个月。” “连长,我要死了吗?”这时个重伤号,他的肚子上密密麻麻的包扎着一圈圈白色的绷带。 庄继华仔细看看,心情沉重,前世这种伤是死不了的,但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于是他故着轻松的说:“没事,到医院缝上就没事了,放心吧。” … 追击还在继续,从左翼又冲出来一支部队,打的旗帜却是庄继华熟悉的校军旗帜,这下庄继华彻底放心了。 一匹黑马飞快的奔到镇口,马上的军官跳下马大声笑道:“好,狗日的,没跑掉,你们打得好。” 庄继华看到他的军衔:“报告长官,我是校军教导二团三营七连连长庄继华,奉命在此阻击敌人,请问长官是那支部队?” 那个军官面堂微黑,说话声音很响亮:“粤军第七旅一团团长卫立煌。” 说完上前抓住庄继华的手说:“老弟,干得漂亮,要不是你们,袁遐九和孟献祥就跑了。” 庄继华却没想和他套交情,他心里还想着南面呢。 “卫团长想不想立场更大的功劳?”庄继华笑着问道。 “更大的功劳?”卫立煌有些愕然。 “对。” “哦,老弟痛快点,直说吧。”他是行伍出身,喜欢直来直去。 “南面还有大约一个团的敌人,他们已经知道我军援军已到,正在撤退。卫团长若带队追上去咬住他们,待后续部队一到,就能全歼这股敌人,至少也能歼其大部。卫团长你说这个功劳大不大?”庄继华淡淡的说。 “真的?”卫立煌闻言大喜过望,要知道歼灭袁遐九和孟献祥的功劳肯定是七连的,他们最多只能排第二,但如果能追上南面的敌人并歼灭之,那首功非他莫属。 庄继华点点头,卫立煌立刻下令,让三营立刻越过樟木头镇,向南追击,二营和一营立刻收拢。三营长接过命令,率部向镇南追去。 卫立煌惊喜过后对庄继华更是另眼相看,在兵力相差二十倍的情况下,敢以一个连的部队南阻援敌北挡逃敌,并取得胜利,其中的艰险他是完全能想象的,象这样的仗别说取胜了,能不能打他都得掂量掂量。 其实他也想错了,南面的张立国团比他们早到也就近一个小时,由于张立国进攻决心不坚决才给了庄继华机会,如果张立国团早到两小时,恐怕庄继华就会采纳胡宗南的建议,避开敌人的正面。 七连在樟木头的仗算打完了,剩下的就是缴获、俘虏;庄继华不管这些,把这些交给宋希廉后,他就在战场上四处漫步,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还没有消散,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看着这些尸体心里却无法高兴起来,要是自己没来到这个世界,这些人是不是就可以活下去呢?庄继华不知道,杀人真不是件好玩的事,他在心里默默叹息道。 “连长,营长来了。”新任传令兵赵汉杰看见王俊向这边走来,百人提醒庄继华道。 庄继华抬头看看正满面春风走过来的王俊和郑洞国,忙迎上前去。 王俊心情非常高兴,他们在半路上走错了路耽误了时间,他心急若焚,不但担心七连的安危,还担心七连不能完成任务;所以他逼着部队拼命赶路,即便如此也只赶上收管战。 现在七连不但完成任务,而且还完成得很漂亮,他也顾不得上官的威严,刚来见见这个立下大功的下属。 几句话寒暄后,庄继华立刻向他报告了南面的敌情一急卫立煌团已经前去追击的情况,王俊沉凝片刻后说:“我们先把这边的敌人收拾干净,南面的敌人先让卫立煌拖着,等大部队上来了,我们再一起过去。文革,你们连这次立了大功,但伤亡恐怕也不小,你们休息,打扫收拾这些溃兵就交给八连和九连。” 庄继华当然答应,他把派人把宋希廉和黄明诚都叫回来,打扫战场,把枪特别是机枪都收回去,另外他想到敌人不是有炮吗,于是又派专人去找敌人的炮。 回到镇里,曹渊带着二三排也过来了,剩下的七连士兵集合后,只剩下五十四人,另外还有轻重伤员二十七人,全连阵亡超过四十人。 黄明诚的工友队投入战斗八十二人,现在剩下四十七人,另有伤员十一人,阵亡二十四人。 庄继华看着站在面前的士兵和工友,他们衣衫缕烂、疲惫不堪、满身肮脏、血迹斑斑,可是他们笔直的站在那里,眼睛里放射出来的是勇气和信心。 “弟兄们,工友们,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战胜了人数超过你们二十倍的敌人,你们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落荒而逃;从今天起你们就成了他们的恶梦,挥之不去的恶梦;你们为七连争得了荣誉,为自己争得了光荣。你们的事迹将载入史册,为后世景仰。” 第四十三节 袭淡水(一) 张立国最后还是逃回了淡水,不过他只带了几个人回去,他的团在樟木头西南的野鸭围被全歼。卫立煌带队死死咬住他,尽管沿途先后丢下两个连,喂给卫立煌,但均不为所动,直到教导一团和张达民师赶上来将其全歼。野鸭围与樟木头的两场歼灭战在国民革命军战史中统称为樟木头战役。 东征军各部追击张立国的时候,七连在樟木头优哉游哉的休息。庄继华忙于清点缴获物质,将伤员转送后方野战医院,黄明诚找到他向他要战前答应的武器,庄继华满不在乎的指指堆积的战利品,让他自己去拿,除了机枪,其他的要多少拿多少,就算全拿走,他也不心疼。 陈军的武器大部分是老旧的老套筒和日制村田式步枪,而且由于使用时间过长,枪的磨损很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陈军一定要进到百米之内才开枪的原因,七连还缴获了两门迫击炮,对于这两门迫击炮庄继华根本不提,黄明诚也不会拿,因为他们不但不会使,而且也没炮弹。 待黄明诚兴高采烈的走后,胡宗南在一旁悄悄提醒他,这样做是否合适。庄继华毫不在意的说当初说好战后缴获的武器中有他们的一份就有他们的一份,不能让他们说我们黄埔校军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这有损我们黄埔的名誉,也有损我庄继华的名誉。胡宗南闻言不由一阵苦笑。 2月3日,蒋介石率领东征军右翼指挥部到达樟木头,下车之后他就与顾问加仑、政治部周主任一齐到七连视察。 在七连,庄继华向蒋介石讲述了七连的战斗过程,蒋介石听得非常仔细,但他心里却非常高兴。东征之前,他的心里其实也没底,校军训练不足,军校毕业生没有实战经验,这些都是校军的弱点,东征军其余各部心如明镜,都等着看校军的笑话,同时由于孙中山对军校的全力支持,在资金和武器装备上的倾斜,让其余各军很是眼红,对军校心生不满。因此校军不能败,否则以前积累的矛盾就会总爆发。由此而见七连的胜利尤其珍贵,不但让蒋介石增强了信心,也让所有准备看黄埔校军笑话的人暂时失声。 蒋介石高兴之余当场下令奖励七连大洋500元。庄继华脸上表示感激,心里对这种奖励很是不以为然,军队不能建立在金钱上,而应该建立在荣誉上,如果蒋介石奖励个锦旗之内的东西,他倒是会很高兴的接受。 陪在一旁的王柏龄却向蒋介石告状,指责庄继华私分战利品,应受军法惩戒。蒋介石闻言便问庄继华是否有这么回事,庄继华面不改色的说他从没有私分战利品,也不知道王团长的指责从何而来;如果是指工友队拿去的武器装备,那是他们自己缴获的,我无权干涉;而且这次战斗没有工友队的参加,我们肯定失败。 蒋介石闻言皱皱眉头,心里对王柏龄的指责很是不以为然。他清楚当初情况危急,庄继华为了让工友队参加战斗,肯定对其有所承诺,这个承诺估计就是战后的武器装备;但这是次要的,胜利才是主要的,因此庄继华做得没有错,结果也证明庄继华做的很及时很有预见性。这场胜利除了战果巨大以外,对校军建立信心和缓解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作为团长、作为军校的高级军官,这个王柏龄连这点都不明白;他在心里对王柏龄的评价又下调一等。 加仑顾问却对庄继华的战术评价很高,他以赞赏的口气对蒋介石说庄连长的战术灵活,而且非常有创造性,值得在全军推广。 在了解整个作战过程之后,蒋介石对王柏龄的不满进一步加深了,教导二团在这次战斗中,除了七连出彩以外,三营勉强算是达到要求,其余各部行动迟缓,待他们赶到战场时,战斗已经全部结束,连战场都打扫干净了;而且王柏龄以部队疲劳为理由拒绝追击张立国团。相对照的是何应钦却二话没说,带着部队就追下去了。 朽木难成栋梁,蒋介石再次感到身边缺少人才,除了何应钦外,还没有谁人独当一面。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漂了一眼身边的周主任,这也是个难得的人才。 周主任在刚才王柏龄告状时一声不吭,由于事涉两党关系,他一时不好说话;况且庄继华解释得很好很清楚,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了,更进一步的是,他想看看蒋介石如何处理。 出了七连,蒋介石看见旁边停了顶蓝色小轿,他也没在意,领头就向指挥部走去,没成想轿子居然跟着他们前进,这下让蒋介石留心了,刚开始他以为这是粤军某个将领的轿子,但现在在场的人中没有粤军将领,于是他走到轿子面前,问抬轿的士兵是那个部队的,士兵答道教导二团,蒋介石大怒,抬脚就把轿子揣翻,然后转身对身边的军官说:“黄埔培养的是革命军人,校军里要的也是革命军人,不是官场老爷,坐轿子上战场是旧军队的做法,在我们黄埔决不允许,以后谁要坐轿子,那就回家去坐,别在我校军里干。” 王柏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周主任明白蒋介石这是对王柏龄的行为深为不满,不但为他对部队的指挥,也为刚才的告状;可是蒋介石却也没有当众点名,又为王柏龄留了面子。 第二天下午,许崇智、胡汉民和廖仲恺赶到樟木头,在列车上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右翼军下一步作计划,蒋介石在会上介绍了目前的作战态势。 “继敌袁遐九部和孟献祥部在樟木头被歼后,昨日敌张立国团已在野鸭围被歼,广九路南段已无大股敌军,上午接到铁甲车队从深圳的报告,深圳已无敌踪,粤军第二师的搜索部队在龙岗墟也没有发现敌人,故可以断定敌人已经逃向淡水。” “根据俘虏的张立国团官兵的口供,那是守敌为敌练演雄所部,练部所辖之马雄韬旅已经北上,剩下的张立国团被歼,目前淡水守军仅为江叶一个团。但陈炯明已经从敌洪兆磷部调兵支援淡水。” “我军各部在樟木头和野鸭围两战之后,士气极高,而敌人经此打击士气低落,故而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向淡水进军,攻克淡水,打开通往惠州和海、陆丰的大门。” 广九路战斗的顺利让许崇智、胡汉民、廖仲恺出乎意外,连续歼敌让三人感到极其兴奋,特别是廖仲恺,樟木头一战,打出了校军的威风,让他这个政委也感到非常光彩。 “介石,校军打得漂亮,没想到呀,你们校军只经过这么短的时间训练就能打得如此漂亮,这下杨希闵之辈恐怕再也不敢小瞧你了。”许崇智哈哈大笑着说,他是真心为这位三弟高兴,他知道蒋介石这些年来一直盼望什么。 “没有你们粤军的协助,这场战斗不可能这么顺利,张明达师长和许济旅长功不可没。”蒋介石满面容光,也吹捧了几句许崇智的部下。 “不能和你比,说实话与陈炯明交手这么多年,全歼陈家军团级部队的仗几乎没有,介石,你一出手就是三个,可谓出手不凡。” “这个消息早日电告总理,让他也高兴高兴。”廖仲恺笑着说道。 “对,对。”胡汉民捏捏胡须表示赞成。 互相吹捧完毕,开始商讨下一步作战行动,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广九路已经没有敌人了,作战目标当然是淡水,不过蒋介石提出希望许崇智能亲自领军,许崇智开始还推辞,但蒋介石委婉的告诉他,粤军将领有些不服从命令,许崇智这才答应,不过他也声明,作战指挥还是蒋介石,他只挂名。 会后,蒋介石以许崇智的名义下达作战命令: 经樟木头和野鸭围歼灭战后,敌广九路守军已逃向淡水,广九路南段已无大的战事,东征军指挥部决定,右翼各部应尽快攻克淡水。目前淡水守军仅为敌练演雄部一个团,但陈炯明已从洪兆磷部抽调军队增援淡水,为赶在敌援军到达以前攻克淡水,指挥部命令: 一、教导一团由现驻地出发,从樟树坪渡河,向大拗地攻击前进,另以一部沿淡水右岸向上土壕方向前进,战斗区域为上土壕以南地区,左翼与教导二团确保联络。 二、教导二团由新僚渡河,攻击下土壕地区,作战区域为上土壕以北地区,右翼与教导一团保持联系,左翼与粤军第二师保持联系。 三、粤军第二师张明达部由新团向淡水西北前进,……。 四、粤军许济旅由约杨圩向淡水东北前进,……。 五、粤军张我东团与铁甲车队继续扫荡广九路南段,以确保我军后路的安全。 六、各部须于2月7日以前到达制定位置。 七、右翼军指挥部随校军教导二团行动,右翼各军统由蒋介石指挥。 2月4日,在樟木头附近休整的东征军各部开始转向淡水。庄继华连因损失惨重在樟木头休整补充。 (昨晚写好已经三点多了,就没往上传,早晨才发现,这让我很是感动,感谢各上还有地方让我发表,本书就不会tj。顺便,请多投票支持。) 第四十四节 袭淡水(二) 乌蒙蒙的天空飘着雨,一队带着斗笠的士兵正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跋涉,偶尔有士兵摔倒后又迅速爬起来,士兵胸前的红飘带已经被染成污秽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蒋先云肩上扛着两支步枪,在队伍中一歪一斜的前进,脚上的马靴越来越重,在泥泞的路上沾满泥土,让他很是怀念当学生时的草鞋。 “党代表,党代表。” 蒋先云回头一看是三排长王家修,他从后面一步一滑的努力赶来。蒋先云抹了把脸上雨水,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巫山,是不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样下去,弟兄们非感冒不可。”王家修气喘吁吁的压低声音说。由于四连连长罗开平在野鸭围歼灭战中受伤,现在是党代表蒋先云暂时代理连长职务。 教导一团出发后,开始还小心翼翼的,随后发现沿途敌人踪迹全无,因此部队的进军速度很快,只一天时间便在樟树坪渡过淡水,过河后何应钦的部署就更大胆了,他兵分两路以一营为前锋向大拗地攻击前进,以三营八连向上土壕搜索前进,这一路以一营营长沈应时指挥,另一路包括二营和三营七连、九连,沿大岭下、塘尾、峤撵岭、企岭下、向石鼓拗攻击前进。 第二天中午部队占领企岭,随后以三营九连为前锋向石鼓攻击,四连的任务是向东北方向搜索前进,终止线为大杨墟。 部队出发后不久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毛毛细雨,深冬的雨飘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然而对于正在行军的战士来说,这样的雨恰到好处。二月时,广州逐渐已有暖意,并不是江南那样寒风凛冽,在这样的雨中行军可以品味到一丝清新,一丝凉意,正好可以洗刷身体的疲惫。 雨渐渐增大,道路变得泥泞,清新和品位消失了,烦躁悄悄在队伍中诞生,但谁也没开口,因为蒋先云不但与他们同样在行军,身上还多了两支步枪。 听了王家修的话后,蒋先云抬头看看天,天空依旧阴晦,蒋先云摇摇头说:“不行,野外休息,让冷风一吹,得病倒一大半,到前面找个村子再休息。” 王家修一想觉得是这个理,正要说话,却听蒋先云又说道:“告诉同志们,加快速度,我们还没有到达团部指定的位置。” “好。”王家修答道。 前面的村子似乎很遥远,天已经完全黑了,四连还没找到一个可以休息大的地方,蒋先云很是纳闷,便快步感到前面,一排长王公亮已经摔了几个跟斗了,身上满是泥浆,他也纳闷,怎么这一路村子就不见了,按照地图上的标注,至少应该有两个村子,他们在地图上找来找去,就不能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蒋先云只好依靠感觉了。 昏昏谔谔的走了半个小时,四连的人终于确定自己迷路了,传说解决这个的问题方法是依靠指南针或者指北针,抱歉苏俄还没有运来,所以蒋先云同志没有;其次是看星星,天上的北斗星总是在北面的,可惜今天北斗星君休假没出来溜达。 几个军官聚在一齐商量了会,二排长李仙洲是山东人,北方人方向感要强很多,他坚定的指着左前方说那个方向是北面,蒋先云是湖南人,王家修是安徽人,王公亮是四川人,北方人就是抱团,王家修(以长江为界)和李仙洲指的方向是一样的。 顺着李仙洲的方向又走了两个小时,这下谁都知道不对了,部队又累又冷又饿,只好就在雨地里休息,做饭就没办法了。 休息一会后,雨停了,风打在身上更冷了,蒋先云决定继续上路,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于是四连缓满的,跌跌撞撞的走了约四五里,“有灯光。”一个士兵叫起来,“那儿,那儿”,周围几个士兵忙问。 “那儿。”士兵用手指着对面,众人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光亮,当士兵坚持认为有,蒋先云决定试试,他让李仙洲带两个去看看,过了会,李仙洲高兴地跑回说,是有个村子。 众人发出一阵轻微的欢呼声,蒋先云定定神没有马上发布命令,他问李仙洲村里有没有敌情,李仙洲一愣,尴尬的说没看见村口有哨兵,蒋先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把三个排长叫过来,蒋先云对排长们再次强调群众纪律,进村后保持安静严禁大声喧哗以防惊吓群众同时也防止敌情;如果群众不准我们进屋,绝对禁止强行进屋;非经百姓同意绝对禁止拿老百姓的东西生火取暖;最后他严厉的说如有违反将按照军纪严惩。他告诉排长们,要向士兵讲清楚,我们是革命军不是军阀的部队,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何来革命。 村子里静悄悄的,四连靠近村子时,村口的狗发出一阵乱吼,他们也没在意,在村口时四连停下来了。 住在村口的夏伯听见村里狗的叫声有些紧张,他摸索着点燃油灯,床上的老伴也被惊醒,睡眼朦胧的嘟囔道什么事,夏伯也不答话,提起灯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外面在叫。 “老伯,老伯。”院门外有人叫他。 “谁呀?”夏伯举起手里的灯往外看。 “老伯,别害怕,开开门,我们决不多耽误。”蒋先云低声叫道。 夏伯战战兢兢的把门打开,他知道这门不怎么结实,挡不住这些人。蒋先云走进小院,未语先笑:“老伯,别害怕,我们是黄埔校军,是来打陈炯明的,不会祸害老百姓的。” 夏伯看见一个年青的军官走进来,当时就有点哆嗦,这个时候来的军队,好点的就拿点粮食,抢点东西,差点的要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看见老人害怕的样子,蒋先云把语气放得更温和:“老伯,别害怕,我们迷路了,想向老伯打听一下,这村子叫什么?” 夏伯见军人好像没什么恶意,胆子稍微回来点:“长官,这里是水田墟。” “水田墟?”蒋先云把地图拿出来就着灯光在图上找,李仙洲也凑过来,夏伯这时看清了,门外还有好多士兵,但都是站在门外,对面的屋檐下也隐约站了不少士兵。 “妈的,走过了。”李仙洲恨恨的骂了一句,夏伯没听清他夹有山东口音的话。 “老伯,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蒋先云收起地图后问道,他们现在跑到淡水东面来了,超出他们的搜索终止线西北方有十多里。 “来了。”夏伯痛苦的想,这些当兵的…。 “长官,我家地方小,若是长官要住倒也住得下,只是外面还有这么多兄弟….” “老人家误会了,我问有没有大点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全部人住进去的地方,我们可以给钱。”蒋先云忙解释道。 “有倒是有,就是夏家祠堂,只是已经有长官住进去了。”夏伯解释道:“不过,你们可以到村里夏….” “有人住进去了?什么时候住进去的?”蒋先云一下就打断夏伯的话。他与李仙洲交换了一下眼神,李仙洲转身就往外走。 “天黑的时候,过来一队队伍,他们住进去了。”夏伯没有感到蒋先云的话里有些紧张。 “老伯,能带我们去祠堂吗?”蒋先云低声问道。 “行。”只要不祸害我家就行。 (蒋先云痛苦的说,我又累又饿又冷,给点票暖暖身子吧。) 第四十五节 袭淡水(三) 祠堂在村西北角,快靠近祠堂时,四连已经悄悄散开,呈扇形向祠堂围过去,蒋先云边走边问,来的长官有多少人?祠堂有多大?有没有后门?不知不觉中把敌情和周围环境都问明白了。 祠堂门口没有哨兵,不,有两个哨兵,坐在门边打瞌睡,夏伯正要走出去,蒋先云一把拉住他,同时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别害怕。”然后对后面一摆头,从后面悄悄窜出三个士兵,沿着墙角向祠堂门口摸去。 夏伯这才发现这些长官似乎和前面的长官似乎不是一路的,他惊恐的看到门口打盹的两个士兵被悄无声息的杀掉。 蒋先云缓缓松开捂住夏伯的手,低声说:“老伯,别害怕,也别出声,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就完。” 四连士兵慢慢推开门,祠堂的空间挺大,中间是个天井,围着天井的回廊里点燃了两堆火,不过火已经快熄了,只剩下一些星星点点的火苗,围着火堆横七竖八的躺满人。这些人睡得很香,发出阵阵鼾声。 四连战士静悄悄的走进祠堂,一声不吭的,寻找其中的军官,蒋先云走进祠堂的正殿,里面没人,王公亮把几个从人丛中抓出来的军官,带进祠堂。 这时部分陈军士兵被惊醒了,发现四周的校军,随即惊恐的大叫起来,祠堂里发生一阵骚乱,王公亮迅即弹压,枪口之下,还是有不是陈军士兵本能地抓着手中的枪。 蒋先云走出正殿,站在殿门口大声对陈军士兵说:“陈军弟兄们,我们是孙总理领导下的黄埔革命军,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我们优待俘虏;以后你们当中有愿意参加革命的,我们欢迎,愿意回家的,我们发给路费,决不勉强。” 这时从蒋先云后面出来个少尉,他沉声叫道:“弟兄们,把枪放下,不要作无为的牺牲。” 听到他们的话后,陈军士兵纷纷缴枪,但还是有少数士兵有些迟疑,蒋先云却似乎没有看见,只是严厉的王公亮说:“王营长,告诉同志们,要严格遵守纪律,对俘虏,不许搜身,不许打骂,听见没有。”王公亮一愣,随后看见蒋先云的眼色,他灵机一动:“是,团长。”陈军官兵这下完全绝望了。 然后蒋先云问那个少尉:“你叫什么名字?”“报告长官,救粤军第三军二支队少尉排长谈少辉。” “谈排长,你们的指挥官呢?” “连长没住在这里,他住在夏族长家。”夏族长是夏氏一族的族长,也是是村里的首富。 蒋先云让李营长去夏族长家抓人,然后继续审问谈少辉。 他们连是海丰赶来增援淡水,后面是第三军尹骥的主力,这个军本来是要去博罗的,半路上接到命令改为增援淡水。按照命令他们应该在昨天赶到淡水,只是因下雨耽误了行程才在此过夜,准备明天再赶往淡水。 不过谈少辉只是一个少尉,知道的情况不多,蒋先云问完之后,安慰谈少辉几句,便把与另外几个军官关在一起。不久,李仙洲把该部连长也抓来了,审问后得到的情报与谈少辉所说大同小异,不过却有一个重要补充,后续部队距离他们有三到五里路,这还是因为下雨把部队行军速度和前后距离拉开了的缘故。 在四连士兵终于可以休息了,炊事班抓紧时间烧水做饭,士兵们则围在火堆边烤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蒋先云拿着地图在仔细研究。 李仙洲抓捕行动理所当然的惊动了夏家,夏族长担心之下,便到祠堂来看看,了解一下新来的部队的情况。 他拄着拐杖在几个家人的陪同下来到祠堂,进门之后先报名施礼,满口贵军到此,有失远迎,…,等等。水田墟正位于惠州到淡水的道路上,常年有军队经过,迎来送往都是这套礼节,族长先生早已经操练得很熟练了。 蒋先云当然不会说什么,他平静的告诉夏族长,我们黄埔校军是来消灭陈炯明的,不是来祸害老百姓的,请夏族长放心,本军不会骚扰地方。 夏族长闻言将信将疑,不过这一路走来,的确没有看见这些士兵有进入村民家中,就是进自己家也只是把住在那里的军官抓走就完了,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带队的那个年轻军官还很有礼貌。 夏族长称赞完仁义之师后,便小心的问:“不知长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蒋先云没开口,而是先把夏族长扶到椅子上坐下后才说:“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希望夏族长能给我们熟悉道路的向导。” “好,没有问题,天一亮我就派人给贵军带路。”夏族长自然满口答应,这点要求简直太简单了。 “不是天亮,而是现在。”蒋先云微笑着说。 “现在?”夏族长有些惊讶,这黑灯瞎火的还要去哪里。 “对,军情紧急,我们休息一会就走,还望夏老先生尽快给我们派个向导,当然我们会付给一定的费用。”蒋先云的态度很诚恳。蒋先云不但让夏族长吃惊,也让一旁的王公亮和李仙洲有些吃惊,他们都想问问是真是假,但蒋先云严厉的眼神下又把话咽下去了。 夏族长随后就要去找人,这时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这时我家的祠堂,为什么不让我进,你们还是革命军吗?” 蒋先云正要问是谁,夏族长面露惶急的说道:“长官勿怪,这是小儿阳林,不知天高地厚,冲撞贵军,还请长官原谅。” 蒋先云哈哈笑道:“这里本来就是你家祠堂,我们只是在这里暂住。”说着便让人去门口放夏阳林进来。 夏阳林十**的样子,穿着一套蓝色的学生装,进来就问:“你们是黄埔军校的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夏阳林大喜:“我要参加你们,和你们一起去打陈炯明。” 蒋先云看他的样子,不由一乐,王公亮和李仙洲也都笑了。夏族长生气的呵斥道:“你来这里作什么,长官们作的是军国大事,岂是尔等学生能参与的,还不滚回家去,别打扰长官。” “不,夏先生,夏同学没有打扰我们。夏同学回家去吧,别让你父亲生气。”蒋先云笑着劝到。 “回家?同志,您别听我爸的,去年的时候我就想考黄埔,他死活不让,今年我想留在学校参加东征,他派人来学校说他病了,你看他象病了的样子吗?结果我回来就把我关在家里,不准出去;今晚你们到我家来,我才找着空当偷跑出来。”夏阳林愤怒的说。 “哦,”蒋先云很同情的看看夏阳林,他以前在安源和水口山也曾遇见过这种情况,年轻人要革命,长辈拼命阻拦;以前他总是作长辈的工作,但今天不行。 夏阳林很是机警,他从蒋先云的神色看出他似乎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便不等蒋先云开口,抢先套交情:“其实我也认识你们黄埔军校的人,你们血花剧社来我们学校演出好几次了。李之龙,你认识吗?”蒋先云和王公亮、李仙洲都笑了。 夏阳林受到鼓舞:“我和李之龙很熟悉,第一次来我们学校演出还是我帮忙联系的。” “你们学校是….?”李仙洲开口问道。 “广州商科学校,离女子法政学院不远。你们血花剧社的《北伐》、《革命青年》我都看过。”夏阳林急切的说。他在学校也是一个风云人物,经常参加各种游行、演讲,不过夏家在广州有商铺,夏族长与学校的董事关系很铁,他在学校的行为夏族长都知道,所以每次他打算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时,总被及时出现的夏族长给拦住。像这次他想参加东征宣传队,就被夏族长用病骗回。 蒋先云劝他说:“我们这是军队,不能随便吸收人的,而且你也没收过训练….” “革命,不分先后,革命,不分身份;这是《北伐》里的话。我们要勇于打破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这是《革命青年》里的话。”夏阳林打断他的话,质问道:“这些话,你们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蒋先云心想这不是我说的,前者是庄文革说的,后者是周主任说的。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加革命,不让我参加战斗。”夏阳林的口气咄咄逼人。 蒋先云不怒反笑,他有些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夏同学你对革命的理解有些片面;革命是有分工的,比如我们的任务就是战斗,消灭敌人,你的任务是发动群众,宣传革命。” “发动群众?”夏阳林不解的问。 “对,向群众宣传革命道理,然后把群众组织起来,比如在这里组织工会,组织农会。”蒋先云很耐心的解释道。 夏族长一听,敢情这位不抢东西抢人呀。自己的儿子去广州读书后,接触了一些思想变得十分出格,整天就是革命革命,革命有那么容易的,孙中山搞了几十年革命也没见他搞出什么东西,乱兵还是乱兵,洋人还是洋人,中国人受罪还是受罪。故而他坚决反对儿子搞什么革命,安静的念完书然后继承家业,这不挺好,干嘛要去搞那个革命。 见蒋先云要给儿子讲什么革命道理,他赶紧插话:“阳林,你先回去,不要耽误长官休息,待会他们还要赶路。”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那儿?”夏阳林没理他父亲,只是不解的问蒋先云。 蒋先云不好告诉他们细节,只是模棱两可的以任务代替。 夏阳林眼珠转了转,然后说:“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这一带我都熟。” 夏族长一听有些慌了,连忙说:“儿子,长官是去打仗,你去凑什么热闹。” “吧,怎么是凑热闹呢?这么晚了,他们根本不熟悉这一带,不需要人带路吗?”夏阳林叫道。好聪明的小伙子,蒋先云心里赞叹道。 “你对这一带很熟悉?晚上也不会迷路?”“当然,我七八岁就在这一带跑,从淡水到惠州,无论大路小路我都知道,别说晚上,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路。”夏阳林毫不客气的说。 蒋先云有些怀疑他在吹牛,见蒋先云不相信,夏阳林有些急了,他扳着手指头介绍从这里到淡水有那些路可走,要注意些什么;然后又说到惠州的…。 夏族长无可奈何,要说熟悉道路,夏阳林确实很熟悉,家里在淡水惠州都有铺子,他又是个坐不住的人,隔上两天就去一趟,完了就回来,也不管早晚。 蒋先云这下放心了,他转而开始做夏族长的工作,他向他保证不让夏阳林参加战斗,一定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家,夏族长这下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不过他还是派了两个人跟着。 送走夏族长后,王公亮和李仙洲王家修立刻把蒋先云围住,问他究竟要做什么?蒋先云把地图摊开,指着地图说:“你们看,淡水是惠州的门户,敌人一定会死守淡水,这是我们的位置水田墟,距离淡水只有大约八里,强行军只要三、四十分钟左右就能赶到,敌人援军主力在我们后面,估计应该是在…,这里,中鼓围,因为这一带没有别的地方可供他们避雨休息。离我们也就五里地,既然他们是增援淡水,说明淡水守敌兵力空虚,如果我们等到明天,那么敌人的援兵很可能就会先赶到淡水,要知道洪兆磷从博罗、叶举从惠州都在增援淡水,如果我军今夜袭击淡水,只要能拿下一个城门,明天胜利的把握就会更大,部队的伤亡就会减少。” “要是袭击失败,被敌人发觉了呢?”李仙洲问。 “完全有这种可能,不过,这样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很大,我们只要退走就行了,敌人不敢在夜间进行追击。”蒋先云很有信心。 随后几个人有进行了讨论,他们又详细询问了夏阳林淡水的城高,护城河等情况。 凌晨三点,教导一团二营四连离开水田墟,夜色下悄悄向淡水开去。 (夏阳林怒目圆睁:拉票了,俺新人登场,有票的帮个票场,没票的快快收藏。) 第四十六节 袭淡水(四) 出发不久天空中又飘下小雨,八里地,一小时二十分钟赶到,黑暗中四连摸到淡水城下。王公亮带领一个班悄悄在护城河上架起一道桥梁;夏阳林估计淡水城的城壕有三米宽,蒋先云感到不保险,因此做了一架四米多长的竹梯,此时铺在城壕上就成了一座简易桥梁。 蒋先云向李仙洲交代一句我们若回不来,你带部队向西南方向撤,就率领一排剩下的两个班扛着登城梯悄然来到城墙下,竖起登城梯,蒋先云第一个爬上去,爬到顶才发现登城梯不够长,离垛口还有近1米的距离,他听听城上的动静,双手抓住城缘,用力跃上城,然躲在城墙边,随后王公亮也登上城。在两位长官的带领下,一排士兵悄悄登城。 不等士兵全部登城,蒋先云与王公亮各带一股人向两边城楼摸去。城楼虚掩的门中透出火光。凌晨四点多正式睡意最浓的时候,唯一的哨兵在楼檐下躲雨打瞌睡,只是偶尔抬头向四处张望一下,心里诅咒这鬼天气,在他看来东征军还远,离淡水还有二十多里,况且这是东门,不是南门和西门。等他再次抬头张望的时候,就看见一把手枪顶在他的胸膛上,他下意识的张嘴要叫,手枪主人伸手就捂住他的嘴。 将城门楼里驻的一个班的陈军控制住后,蒋先云悄悄下城迅速向城门摸去,没有任何意外,守城门的士兵都躲在城门洞里,上面有人看着,城门是关着的,能有什么事。 卫士坐在角落里瞌睡,练演雄还在看地图,自从张立国出兵后,他就住进指挥部再也没回过家,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陈炯明答应的援军迟迟未到,淡水几乎就是一座空城;洪兆麟一再声称他当面的滇军兵力雄厚,无法派兵增援,其实洪兆磷的心思他明白,他就是想看叶举的笑话;几天后,张立国就回来了,练演雄得知广九路守军全军覆灭后,向叶举和陈炯明发出紧急求援,这下不但陈炯明慌了,洪兆麟、叶举也都慌了,出不来的兵立刻出来了。 几千人马两战就全军覆灭,袁遐九和孟献祥死活不知,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练演雄感到这次孙中山的东征与以往不一样,两年前的东征,孙中山的兵虽然多,但绝没此种坚决,大家在战场上过手,彼此还留一丝余地,不像现在上来就是你死我活,樟木头的黄埔校军一个连,北阻南挡,以前滇桂军中谁敢这样打。 反观本军,到东江以后也不象从前了,将领之间矛盾重重,洪兆麟想要在惠州分一杯羹,叶举明阻暗推,以至于现在淡水危机洪兆麟也不肯发兵救援,但话又说回来,东江贫瘠谁肯把到嘴的肥肉再让出来。 恐怕明天东征军就要攻抵城垣了,要是援军还不到,淡水失守几乎是肯定的。他正想着,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外刮进一阵冷风,几个人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太放肆了,练演雄愤怒的抬头却看见几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自己,另外两支这对准了惊醒的卫士。一个穿着自己军队制服的年轻军官对他笑了笑说:“我们是黄埔校军,你被俘了,交出武器。” 蒋先云制住城门的守军后,又以同样手法摸进住在城门附近的守军营地,一枪不放解决了东门的全部守军。通过东门守军连长查知淡水守军指挥部,然后留下李仙洲排守卫,其余各部随他立刻偷袭指挥部,为了应付路上可能遇上的敌军,他们还换上了敌军的军服,谁知完全多此一举,城里敌军的戒备更松,路上竟然没有碰上巡逻的敌军就到了指挥部,接下来就如同演戏一般,门口的卫兵被轻松解决,蒋先云带一个班直扑练演雄的房间,王家修带一个班则负责解决卫士班,王公亮负责解决其余人等。 “你们怎么进来的?”尽管已经缴械了,练演雄还是没想明白,这些人是这么进城的。 蒋先云没有捆他,只是派了两个士兵看住他,自己转身就出去了,练演雄知道这是解决指挥部里其他人去了,过了会,蒋先云又回来了。 “我们怎么进来的我们待会再来讨论,练师长,现在帮我个忙好吗?打电话让各营营连长来开会,守东门的厉连长不用了,还有这里的也不用了。”计划进行很顺利,蒋先云心里高兴,不由自主的学上了庄继华的说话方式。 练演雄无可奈何的拿起电话,连续给打了几个电话,叫各营连长来团部开会,结果自然是来一个收拾一个。随后蒋先云和王公亮押着南门守军营长去了南门,南门守军住得分散,蒋先云在营长的带领下一个连接一个连的干,半个小时南门被控制在手中,然后立刻派王公亮带人骑马向团部求援,那个夏阳林混在李仙洲的部队中也跟进城了,这次报信他又自告奋勇要求带路。 王公亮以前没骑过马,可是没办法只有硬上了。他紧握缰绳拼命打马往前赶,别看现在四连进展很顺利,接下来还有两个门没有控制住,而且就算控制住了,明天敌人援军一到,四连面临的就是一场苦战。 一匹马从旁边跑过,王公亮诧异的看见夏阳林在马上挥洒自如,狗日的,这小子的骑术还不差。当然不差了,夏家好几匹马,夏阳林从小就喜欢骑马,他跑东跑西都是骑马去的,你当他走路呀。 “你把缰绳松一点,两腿夹紧,马就能跑得快些。”夏阳林跑了段距离后停下来等王公亮上来对他大声说,然后又自顾自的跑走了,把王公亮气得牙痒痒。 在石鼓前的一个小村夏阳林被哨兵拦住了,他一身陈军军装让哨兵认为他就是奸细,幸亏是夜里,不然哨兵老远就会开枪。 三营营长刘峙说什么也不相信四连把淡水给夺下来了,校长定下的四路围攻,竟然让蒋先云一个连就给拿下来了,他非常怀疑这是对方的死士,但看这个年轻人激动的样子又不象,正在犹豫不绝时,王公亮赶到了。 三营紧急动员,随后就是整个一团,何应钦高兴呀,蒋先云这个功劳太及时了,王柏龄那个空想理论家靠庄继华打了个漂亮仗,上次开会时瞧他得意劲,就差把眼睛顶到脑门上了,这下看你还得意什么,你二团有庄继华我一团也有蒋先云。 刘峙赶到淡水时,蒋先云与敌人正在北门附近对峙,他们在偷袭西门时被一个早起的士兵发现,被迫开枪,不过西门的守军发现太晚,很快被四连消灭,但北门守敌却有了准备,蒋先云只好展开强攻,不过由于兵力太少,攻击失败形成对峙。 刘峙来的正是时候,敌人刚整合好正准备发动反攻,由于高级点的军官都被俘虏,剩下的下级军官各自有些不服气,打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样各自为战行不通,不得已才推举出一个总指挥来负责指挥各部。 刘峙一到就吹响冲锋号,发起进攻,陈军发现城里校军援军已到,立刻弃城而逃,刘峙也不追赶,把城门一关守在里面,其他等何应钦来了再说。 从海丰赶来的尹骥所部在中午才走到淡水,原因是蒋先云在水田墟自承团长,把尹部先头团给吓住了(情报来自水田墟解救的先头连),因此沿途小心翼翼,更是等后续部队上来后才开始行动。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不但教导一团在城里了,蒋介石和加仑随教导二团也已经进城了,粤军第二师张明达部主力已经到达淡水河西岸的象山下,另有一部已过河逼近淡水;粤军第七旅许济部到达水洋塘。 尹骥见事不可违,遂向北方的常山口和仙人石方向退去。 淡水终于拿在手里了,惠州的南大门洞开。 可是洪兆麟从博罗,杨坤如从惠州来援的增援部队距离淡水也不过几十里,前锋已经抵达望牛岗。 尹骥在望牛岗与常山口之间的老坡角遇上洪兆麟和杨坤如第四旅旅长李克诚,二人得知淡水已失,遂停止前进,向陈炯明请示下一步行动方案,陈炯明回电命令他们立刻夺回淡水。三人商议后,决定以洪兆麟所部为主力从沙坑方向进攻淡水,尹骥部出望牛岗攻击淡水北面,李克诚沿黄沙围、果岭布防,以掩护洪尹两部之侧翼。 蒋介石进淡水不久即得到陈军援军在洪兆麟、尹骥的率领下赶到淡水以北区域,经过与加仑的商议后,下令,教导二团沿沙坑布防,粤军第七旅许济部与粤军第二师之一部沿望牛岗向北进攻,粤军第二师主力则由象山下出发,以一部对北警戒,主力经山坑过河,向果岭方向攻击前进。 两军在淡水以北迎头相撞,展开第一次东征的第一场决战。 (蒋介石潇洒的说:没有书友的支持那能打胜仗,票啊!越多越好越,那就是我们的子弹。) 介绍朋友的书: 反腐奇才重生大唐,门阀之战,官场风流。权术在手,美女环侍,打造大唐第一门阀世族! 尽在《大唐腹黑录》(书号1032697) 第四十七节 萌芽 淡水城下战火纷飞,庄继华却在樟木头整训俘虏,樟木头一战共俘虏敌军官兵1000多人,这还不算那些受伤的。这个活庄继华也没想到周主任会派给他,这还要从那五百大洋的赏金说起。 蒋介石的五百大洋让庄继华感到有些烫手,最简单的就是分下去,全连每人都分点,可他感到不妥,思前想后,最后决定把这笔钱分成三部分,首先给黄明诚送去两百大洋,明确告诉,这不是给他的这还是给阵亡工友的抚恤金,虽然钱少,但这是他们应得的;其余的三百大洋,他拿出五十元改善连队士兵的生活,剩下的他全部给阵亡士兵,连同他们的抚恤金一起寄给他们的家人,当他在连里宣布这个分配方案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这让他有些奇怪,后来还是赵汉杰告诉他,弟兄们不但没意见而且还更愿意跟着他,没别的,连长连死人都没忘记更何况活人。 蒋介石率总部向淡水进发的前夕,周主任却找来了让他帮着整训俘虏,在这个时代,俘虏要么是打散直接分进部队中,要么是遣散;所谓遣散其实就是把枪缴了,然后把人拉到控制区的边缘,然后让你走人,路费?好点的给两个馒头,差点的就没有了;杀害战俘的事还是很少,特别是将领,对他们一般是好吃好喝招待一番然后送他们走人或交换己方被俘的将领,除非是私仇才杀。这已经成了民**阀混战时的一个习惯性做法,也就是因为这个习惯,后来的孙传芳发动反奉战争时,把抓住的奉系将领施从滨给杀了,招致全国各派军方将领的反对,包括他的部下,也为日后他自己埋下杀身之祸。 蒋介石没打算遣散战俘,更确切的说是许崇智没打算遣散这些战俘,这些战俘绝大部分是广东人,许崇智想把他们编进自己的粤军中,但现在是在对陈炯明作战,这些原陈炯明的部下当然不能直接带上东征战场。 庄继华推脱不掉也根本无从推托,只好接受这个任务,七连暂时成为战俘营看守。总部开拔后,庄继华就与管理战俘的政治部科员贺衷寒、杨其刚一起开始进行战俘的整顿和教育。 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他准备的措施,什么忆苦思甜、宣扬革命道理等等,都没用上。有个士兵站出来问有没有军饷,军饷能不能按时发放,这当然毫无疑问,庄继华据实回答后,这些俘虏就纷纷要求参加东征军,这下庄继华明白了,敢情这个时代当兵只是种谋生手段,至于为谁打仗,为什么打仗,这些士兵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最怕的反而是遣散,因为当兵打仗贯了,再回去种地做工反吃不下那个苦了。 庄继华却不敢这样收了,这样的兵能打仗?也许能,但绝对不能打恶战;不过就这样放过他们庄继华却是不愿意,既然成了买方市场,那诸位俘虏就要有接受挑选的心里准备。 接下来庄继华宣布要想参加东征军必须满足下面几个条件:首先不能抽鸦片;第二身体强壮,标准为五公里跑三十分钟,特别说明这个标准是放宽了的;第三必须识字,标准是五十个;第四必须懂得革命道理,至于什么是革命道理,就是邓文仪和杨其刚讲的课,要记到心里,记到脑子里。 这些俘虏一下就炸了,第一、二条没什么,很多军队都不收抽鸦片的,陈炯明的部队刚开始也不收抽鸦片的,只是最近两年混了些鸦片鬼进来,因此第一条他们大部分都满足,至于第二条,当兵自然要身体强壮的,这无话可说;问题是第三和第四条。这些士兵几乎全是文盲,斗大的字认不到一箩筐,更谈不上革命道理了。 等他们闹嚷过后,庄继华才说话:“我们不是那种军阀的军队,为长官抢地盘打仗,为长官抢钱抢女人打仗;我们不打这样的仗,我们只为信仰打仗,为国家打仗,为老百姓打仗;这就是革命军队与军阀军队的不同,只有明白革命道理的人才能参加革命军队。至于什么是信仰,什么是革命,待会邓教官和杨教官会告诉你们的。” “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意;可以,等东征结束了,我们就送他回家。”庄继华口气强硬,这些人是俘虏也是一帮兵油子,开始时决不能对他们客气。 于是战俘营变成了新兵营,大部分战俘变成了新兵,只有少部分人想回家,他们便单独成一营,每天干活,待遇当然要比新兵营差。 “新兵”开始上课,贺衷寒和杨其刚负责喷口水,庄继华听了一阵后,发现两人讲的不完全一样,甚至互相批判。杨其刚是讲**,批评贺衷寒是右倾,邓文仪是讲三民主义,攻击杨其刚是左倾;庄继华一看这样不行,把两人拉到一起,希望商量个统一的教材出来,谁知道两人一下就吵起来了。 贺衷寒指责杨其刚宣传赤化,打着国民党的旗号宣传**;杨其刚则认为贺衷寒故意扰乱视听,一贯右倾,正在滑向反革命的阵营。贺衷寒认为自己讲的是三民主义,是总理宣讲的,怎么是是右倾;杨其刚则反驳说邓文仪讲的内容不是总理的观点,是右派观点,是打着总理的旗帜反总理。 随后两人又吵到学校里的事情,杨其刚指责贺衷寒发行《革命青年》目的是分裂黄埔,分裂青年;贺衷寒反驳说杨其刚垄断《士兵之友》是宣扬**,凡是与**不同意见的便不准发表,然后向庄继华解释说我和雪冰听了你的意见与他们商量成立一个编委会,结果编委会是成立了,成员五人,三名**员,只有两名国民党员,发表文章却必须要三名编委会成员同意才行,这使成立编委会的目的完全落空,迫不得已他和邓文仪才另辟其径。 杨其刚这才知道原来两人要求成立编委会是庄继华出的主意,不由得对庄继华也产生怀疑。 接着贺衷寒告诉庄继华,他和邓文仪、曾扩情正在筹划成立一个孙文主义学会,在青年中推广总理的学说,他希望庄继华也参加。庄继华越听越不是滋味,杨其刚则在一旁不住冷笑,似乎对他们毫不在意。 听完贺衷寒的话后,庄继华对贺衷寒说:“君山,我不赞成你们成立什么学会,你们完全可以依托青年军人联合会进行这样的宣传,我想巫山他们是不会反对的,而且你还是青军会的总干事。” “不会?我不相信,青军会执委中四名**党员,我们国民党员只有三人,再来搞个必须四人赞成,那我们不就是摆设吗?” “你本来就包藏祸心,对于你这种搞分裂的破坏分子,我们当然要坚决斗争。”杨其刚鄙夷的说。 “其刚,我不赞成你这样评价君山,我认为设身处地的想君山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说明他们的担忧。”庄继华开始和稀泥了。 “有什么担忧的,他们担忧的是革命力量发展了。庄继华,我看你就是个两面派,你为什么不参加青军会,为什么要给给他们出主意?你的立场有问题。我看巫山就是对你太迁就,但我不会迁就你,你要是右派,我也一样和你斗。”听到庄继华说贺衷寒的担忧有道理,不由怒从心起,把矛头又指向庄继华。 庄继华心里苦笑一下,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不是东就是西。两面派就两面派吧。见杨其刚指责庄继华,贺衷寒可高兴了,他早想把庄继华拉进他们圈子,每次试探庄继华都是绕个圈就滑走了,上次余洒度没让他们达到目的,现在杨其刚又来了,好,我再加一把火。 “两面派,这个帽子可不好戴,你那篇文章的风波可还没完全过去,说不定过两天就成了右派了,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是右派。”贺衷寒冷笑道。 “右派不右派不是我说的,而是你做的。”杨其刚毫不退让。 “也就是说除非宣传**的主张,其他行为都是右派行为。”贺衷寒开始准备给杨其刚设套了,一期同学中除了蒋先云和庄继华,贺衷寒辩论不促任何人,包括李之龙。 “胡说,分裂国共合作,反对总理的三大政策的行为才是右派行为。”杨其刚敏锐的察觉贺衷寒的阴谋。 “那么我问你,文革的那篇文章有什么错?你们和右派要群起攻之。”贺衷寒质问道。 “限制工农运动就是错误的。”杨其刚上当了,但他马上意识到了:“总理不也说他有小错吗?难道总理也说错了。” 贺衷寒这下没办法反驳了,庄继华无奈的看着两人。 “你们要这样才是真的要分裂。团结,什么团结?就是求同存异。”他想起前世的名言:“你们两个在学校国共两党同学中的影响力很高,如果你们都不能团结,那么其他同学分裂的可能性不是就更大了。团结首先是要团结身边的人,如果连朝夕相处的同学都不能团结,何谈其他人。” “君山,你们那个学会我不赞成,所以我不会加入;另外,君山,其刚,我建议你们好好想想如何团结同学,而不是只采用疾风暴雨式的批判。另外我还想说一点,我们不是讲过民主吗?民主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让人说话。” 说完,庄继华感到很疲倦,他不打算再谈下去了,他不可能将两人强行捏合在一齐,他们都不是盲从者,都是思想敏锐、见识超绝之人。 “哈,你们都在这里呀。” 三人扭头一看,李之龙正兴高采烈的向他们打招呼,身边是穿着军装扎着武装带笑面如花的潘慧勤和宫绣画。 李之龙大声说:“推荐票,plmm出场,我要推荐票。” 推荐朋友的书: 超级黑客(书号1031857):一个未来顶尖黑客因祸得福,死后重生在21世纪一名懦弱无能的少年人身上,然而他发现,自己拥有的一切超前知识高于现实,为了继续自己脚下的路,他利用左脑废存的空间,打造出能运行种种变态程序的超级系统,以此,实现了他未曾完成的梦。 第四十八节 诤友 三人看见李之龙旁边的潘慧勤,便同时皱眉,向李之龙的身后张望,李之龙看他们的样子,哈哈笑道:“别担心,金慧淑同学没来。”潘慧勤和宫绣画同时笑了,两个女孩的笑容是各有特色,潘慧勤是抿嘴一乐,宫绣画则是则是大方的咯咯直笑,白皙的脸上透出一股顽皮,“早知道你们这样怕她,我就一定把她拉来。”说完又咯咯直笑。 “那我们打败仗你就要负责。”庄继华顺口开个玩笑,他倒并不怕金慧淑,在他看来金慧淑只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充其量也就是口头上宣扬,前世他在美国大学里曾经接触过几个女权主义者,她们给他的感觉是上帝应该把子宫造在男人的身体里,这个金慧淑与他们差远了,最多也就是在口头上显得咄咄逼人,他烦的是有这么个人在一旁就什么事都作不了。 贺衷寒和杨其刚却没有感到好笑,两人都是一脸寒霜,明显刚吵过,李之龙马上发现三人气氛不对,于是便问:“怎么啦,其刚,出什么事了?”杨其刚不客气的说:“李之龙同志,这是在前线,注意点影响。”说完转身就走。 李之龙先是莫名奇妙,而后脸色渐渐泛红,勃起一股怒色,潘慧勤也有些尴尬,气氛一下又落下来。宫绣画眉毛一扬,冲着杨其刚的背影喊道:“我们就是来上战场的,神气什么,还革命军人呢,最好先革革你脑子里的封建思想。” 贺衷寒向庄继华打声招呼也要走,庄继华不解的说:“在田来了正好聊聊,干嘛…。”贺衷寒打断他的话:“我与他没什么好聊的。”李之龙也不客气的说:“文革,我听说你在这,来看看你的,与其他人无关。”贺衷寒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就走了。 庄继华看着李之龙心里直摇头,当学生时他们关系没这么紧张,怎么毕业后会搞成了这样,国共纷争难道就是这样开始的?李之龙的悲剧就是这样开始的?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庄继华脑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但立刻又被否决了,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他还没有把自己看得那样高,跟着老蒋是先甜后苦,跟着老毛是先苦…以后好像也不怎么甜。唉,以后再说吧。 “我说不来战俘营吧,你非要来,看受批评了吧。”潘慧勤埋怨李之龙。 听到恋人这么说,李之龙更感到不舒服了。 “有什么,他是多管闲事,我们是宣传队,来这里向战俘宣传革命的。”李之龙强辩道,额上的青筋却在抖动。 “你还说。”潘慧勤委屈得眼圈有些红了。 庄继华心里有点慌,这潘慧勤平时不是这样的呀,挺豪爽的女孩,怎么说哭就要哭呀,这可不是哭的地方。 “在田没说错,向战俘宣传革命道理也是你们宣传队的任务,只是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要早知道,我会去请你们的。”庄继华急忙劝到。 “让我们给俘虏宣传革命,好呀。”宫绣画高兴起来,转眼又有些发愁。 “可我们该怎么作呢?慧勤姐,也是刷标语,演讲?” “可以考虑换个方式,在田,干你的老本行。”庄继华对李之龙说。 “老本行,演戏?这是宣传队,剧团没来。”李之龙没好气的说。 “死脑筋,潘同学怎么会看上你。”庄继华笑骂道:“你们宣传队可以组织一些小节目,比如唱歌,小品,舞蹈,这些节目中把革命道理放进去,这样不就达到宣传的目的了。” 这个时代,劳军虽然很少却也不是没有,但那是单纯的慰劳性质。在慰劳中加入宣传成分估计是**独创,在各**队中只有**的军队有艺术团、歌舞团这样的编制,其他国家好像没有,至少笔者没发现。 李之龙有些明白了,想想后又有些发愁:“小品可以排上一个,可是这舞蹈和歌曲那里去找?我说的是有革命道理的舞蹈和歌曲。” 这下庄继华也有些发愁了,其实前世他也会唱一些革命传统歌曲,他的客户中有几个是军人出身,卡厅k歌时常陪他们唱,也就学会了一些。但这些歌曲好像不太适合,除了党派色彩太明显,而且还有些超出时代,象东方红、北京的金山上等等能拿出来唱? “问问百灵鸟,看她知道不。”宫绣画说道。然后给庄继华解释百灵鸟是宣传队的队员阿英。 庄继华这才知道这支宣传队成员不仅仅是在校学生,还有工人店员等工会积极分子。广东区委为了支援东征,在全市的**员、共青团员、积极分子进行了动员,不但组建了宣传队,还组建了支前队为前线运送给养。这个阿英就是顺昌纺织厂工会的积极分子,是宣传队里最会唱歌的,被称为宣传队里的百灵鸟。 李之龙把庄继华强拉到宣传队的宿营地,让他帮忙选歌。庄继华开始也没怎么,前世听的歌多了,想想那百灵鸟的歌也不太可能引起他的意外。 宫绣画把阿英拉来的时候,庄继华也没太在意,只是微微打量一下,阿英看上去很普通,前额留着留海,脑后梳着一条辫子,十**岁的样子,相貌不算出色只能说是端正,眼睛挺大,皮肤微微有些粗糙,这是常年做工留下的痕迹,见到庄继华也不害羞,只是安静地听他讲对歌曲的要求。 随后阿英唱了首《寻亲泪》,这是首粤南小曲,说的是一个闯南洋回来的人寻找自己亲人的歌。阿英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带着一丝悲伤、一丝愁绪、一丝缥缈,伴随哀怨的笑容,让人心粹,催人泪下。庄继华心说乖乖这要是放在前世最差也算个情歌天后,粉丝不海了去了。 成了,庄继华对李之龙说,再找两首工人泪农民泪的歌就成了,到时候我就让那些俘虏们哭去吧,然后他们就知道为什么要革命了。 第二天,庄继华又邀请了黄明诚的工人纠察队参加宣传会,怎么说也是一齐拼过命的,他让曹渊在前面陪着黄明诚,自己却把李之龙拉到队伍的后边,他打算与李之龙谈谈,提醒他谨慎些,中山舰事件他可是主角。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李之龙性格中不拘小节、得意时有些目中无人的缺点被他抓住了。 随着节目的进行,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好,李之龙又有些得意了,庄继华冷眼旁观见他兴致很高,便开始给他泼冷水了。 “在田,有句化我想劝劝你,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庄继华平静的说。 “什么事呀,吞吞吐吐的,文革,你这可不好,我早想说说你了,你战场都上了,英雄也当了,怎么还是这样畏畏缩缩的。”李之龙毫不在意的批评道,他对庄继华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方式说话方式,老早就不满意了,在他看来革命者就应该光明磊落,有什么说什么。 “那我可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哦,对我有意见,那就提吧,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李之龙见庄继华这样说,知道他要对自己放炮了。不过说实在的,李之龙也挺佩服庄继华的,同学这么久好像就没看见庄继华被什么事难住过,就算上次的文章事件,那么大的事,要换他李之龙的话,早就与人争吵起来,至少余洒度就不能轻易过去,但庄继华好像没真正往心里去,学校里的议论,报上的文章,他都无动于衷,除了送上门的余洒度以外。 “在田,其刚提意见的场合虽然不好,但他的意见却是对的。”庄继华委婉的说:“你与潘慧勤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在其他场合我相信其刚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但这是在战场,别人在拼命,你呢?” 李之龙正要反驳,庄继华制止了他。 “知道的说你是率领宣传队干革命,不知道的呢,说你是以公谋私,甚至更难听的话也有;如果有人对你心怀不满,暗中向你在党内的上级报告。这后果…”庄继华闭口不言,李之龙是个聪明人用不着在说下去了。 这番话让李之龙背心冒汗,其实如此张扬本不是他的本意,在他知道自己要带宣传队时,他找过周主任提出下部队或者跟着政治部行动,不愿带宣传队,没想到却受到周主任的严厉批评,他感到宣传队根本没什么事,不就是刷几条标语,发表演说吗,还不是手到擒来;因此有些怀才不遇,这才整日与潘慧勤形影不离。 “你知道你与巫山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吗?是稳重。巫山做事前后想得很仔细,几乎要考虑每个细节,你对人对事热情很高,却易疏忽细节;任何事情都是由细节组成的,因此西方有句谚语叫细节决定成败。”庄继华见李之龙听的很认真:“在田,我们是朋友,所以我说了这么多,如果你认为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就一定要记住细节决定成败。” 李之龙有些感动,这的确是肺腑之言,只有朋友才能说得出的话。 “文革,你的批评我接受,以后我一定注意,东征没结束前,我决不再与慧勤或其他任何女同志单独在一起,把宣传队的工作真正搞好。” 殊不知,他这话让庄继华更感失望,但庄继华已无法再说什么了;李之龙直到一年以后才明白庄继华所说的细节决定成败的意义,不过他那时已经被囚禁在虎门炮台中了。 宣传队的工作很有效,他们的节目触动了俘虏们已经麻木的内心世界,接下来的几天庄继华让曹渊讲课,让杨其刚和贺衷寒观摩,让七连士兵与俘虏们交流,俘虏们的思想开始活跃。 好事成双,庄继华对俘虏营的整顿有些满意的时候,前方又传来一个捷报。 洪兆麟与尹骥向淡水发起反攻时,东征军的部署尚未调整到位,第七旅在距望牛岗三里的深木墟一线与尹骥部展开激烈战斗;教导二团也在新铺与从沙坑而来的洪兆麟所部遭遇。二团在洪部的冲击下连连后退,王柏龄慌了手脚,自己亲自跑到城里向蒋介石求援。上行下效,二营五连连长孙良也丢下部队也逃进城里,五连士兵立刻向后溃散,洪兆麟从五连的缺口中杀进来,二团被迫向淡水城退却,蒋介石大怒之下,枪决了孙良,震慑部队,同时从许济七旅中调卫立煌团支援二团,这才稳住二团阵地,但七旅的攻势也因此减弱,被尹骥挡在望牛岗,当天淡水城以北全线激战,直至夜幕降临。 第二天蒋介石只留下一个营守卫淡水城,教导一团全团出击洪兆麟,经过五小时激战,洪兆麟终于支撑不住,向常山口和仙人台退却,企图依靠仙人台的地势阻击东征军的追击,没想到的是,粤军第二师在张明达率领下渡过淡水,击破果岭李克诚部的阻击,向仙人台后方的萧楼、老河口发起进攻,这让洪兆麟尹骥急忙从仙人台后撤,校军和粤军第七旅穷追猛打,洪兆麟和尹骥付出惨重代价后得以退往平山,淡水之战以东征军大获全胜告终。 随同捷报而来的是一道命令,庄继华升官了,他被任命为三营营长,接替王俊的职务;七连连长由胡宗南接任,副连长由宋希廉兼任,一排副排长李铁军接任一排长,二排副排长王敬久调三排任副排长,在排长杜聿明归队前主持三排工作。随后命令七连立刻从战俘中挑选士兵补充部队,将俘虏营交给护送支前队的粤军,庄继华率七连护送支前队尽快赶往前线。 第四十九节 破竹 淡水大捷之后东征军势如破竹攻克平山、白茫花;洪兆麟尹骥原欲利用白茫花的地形条件阻击东征军,但军无战心、士气低落,被粤军张明达师绕过白茫花,攻击其侧后于是洪尹二部纷纷夺路而逃,尹骥部彻底溃散,洪兆麟仅率三千余人逃往潮汕地区,至此南线敌军几无抵抗。 攻克白茫花后,东征军总部在白茫花召开会议,许崇智、蒋介石、加仑等前线高级将领均参加,讨论下一步作战方向。 此时纵观整个战局,北线滇军主力与林虎对峙于河源、博罗以北地区,谭延恺部与陈炯光部在连平相持,整个北线处于相持状态;中线桂军与滇军第三军胡思舜、粤军陈铭枢旅包围惠州;由校军和粤军组成的南线部队却连战连捷,陈炯明的家乡海丰已在刀口之下。 南线部队士气高涨相对应的是高级将领却很冷静,许崇智带来的消息表明北线滇军与林虎在打一场“静坐”战争,双方很默契的均保持守势,更为可虑的是杨希闵、刘震寰不久前发表通电主张南北议和,实现国内和平,而后杨希闵竟然丢下部队去香港了,林虎居然仍然不发动进攻,这其中的隐情令人深思。 摆在东征军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北上攻取惠州;一是东进攻取海陆丰、潮汕地区。前者的有利之处在于惠州是陈炯明军的支撑点,拔掉这棵钉子,便于彻底摧毁陈炯明在东江的势力;不利的地方在于惠州城高墙厚,又经陈军长期经营防守体系严密,滇桂军曾经围城数月不下,如果取惠州迁延日久,必然给陈军以喘息之机,而且杨希闵的动态令人生疑,一旦滇桂军有变,不但目前的成果会损失殆尽,而且屯兵坚城之下的东征军必受到敌人的两面夹击。东进潮汕的好处是目前当面之敌洪兆麟部已经无力再战,敌军兵力空虚,可以趁杨希闵态度未明朗之机拿下潮汕,将洪兆麟部歼灭或驱赶到福建境内;不利之处在于东进是孤军深入,供应线从广州到前线至少400里,而且杨希闵一旦生变,后路有被完全切断的可能。 两种方案各有利弊,参加会议的各军将领争论激烈,不过加仑、张明达力主东进,许崇智、蒋介石有些犹豫,许济则力主北上攻取惠州,他认为目前东征军经连场大战,兵力消耗较大,继续东进风险很大,如果东进他要求休息一段时间,以整补部队。 加仑表示反对,现在敌人是惊弓之鸟,如果我们休整敌人也就任喘口气,我们休整完毕,敌人的整顿也完成了,那时我们再要进攻困难将是目前的数倍。 加仑这话没有说服许济却让蒋介石下了决心,他决定东进,他的决定影响了许崇智,许崇智决定调粤军陈铭枢旅加入南线作战,同时向大本营要求增调吴铁城的警卫军也加入南线作战,依然由蒋介石担任南线总指挥。 具体部署是全军兵分两路,左翼由蒋介石率领校军出梅龙圩进攻海丰;右翼由许崇智亲自率领沿西枝江左岸取道三多祝进攻海丰。 南线的溃败让陈炯明又惊又怒,他完全没想到南线败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仅仅多了两个团的黄埔校军,许崇智粤军的变化就如此之大,他想不明白,故而他把原因归结为部下不听指挥,如果洪兆麟能够早两天出动,淡水就不会被人乘虚袭取。林虎在北线按兵不动,没有按照命令出击谭延恺的侧翼。陈炯明感到自己这次出山对部下的控制力下降很多,两年来这些人在东江挣扎求存,彼此间积累的矛盾在这一战中爆发。不过他感到还有机会,叶远秋正在香港与杨希闵商议,邓本殷的态度也松缓下来,只要能打一场胜仗,这些在中间摇摆的势力就会投向自己,就能把整个局势翻过来。陈炯明定下心神,给林虎发去一个长长的电报:已与滇军达成密约,彼不会向我进攻,留少量兵力监视之即可,主力自河源南下,经紫金、河婆、锦湖攻击南线粤军的侧翼,将其一举歼灭,最后陈炯明以悲伤的口气告诉林虎此战关系全军存亡,唯有你能力挽狂澜,你若失败,则本军将不复存在。 庄继华是在海丰追上部队的,部队的进展太快,支前队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也没能在平山赶上部队。洪兆麟在三祝多得到自北线调来的马雄韬旅的支援,但当夜就遭到张明达师和许济旅的袭击,全军再次崩溃,马雄韬部大部分投降,洪兆麟率残部两千余人放弃海丰、陆丰,一路向潮汕狂退。蒋介石率领的左翼军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却还是在粤军第二师之后抵达海丰。 庄继华率七连和支前队进入海丰,到军需部与军需主任办好交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经过城门口时,他看见宫绣画与百灵鸟阿英在那里向一群农民宣传,旁边还有几个系着红飘带的农民装束的人。 他扭头就走,没想到宫绣画一下就瞧见他了,他们这行人也太扎眼了,大车小车堆满物资,推车的各种着装都有,不过宫绣画眼力还是很好,一下就在人丛中发现他了。 她从人群中挤出来,向庄继华跑来,边跑边喊:“庄连长,庄文革。” 庄继华无可奈何的站住,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喜欢参与政治的女孩,更何况她是倾向gcd的。宫绣画跑到他面前,脸上红扑扑的,胸口微微起伏,庄继华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说:“绣画是个很文雅的名字,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很野,像个男孩,是吗?”宫绣画白他一眼。 “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配不上你。”庄继华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论,他还要去问军需部在那里,没必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我爸妈就想我待在家里,学什么绣花绣草的,以后嫁个有钱的男人,我才不会如他们所愿。”宫绣画冷哼一声。 “那你不好好作你的宣传,叫我作什么?”庄继华前世见过这种叛逆女孩,总想挣开家人的束缚走条自己的路,但他们大多数很快被困难吓回去了,只有很少部分人坚持下来;当然前者也不见得是坏事。 “你好像不欢迎我?”宫绣画眨眨眼心中有些憋屈,她对这个人有些好感,上次游行中第一次碰到他,事后李之龙和陈赓对他的评价很高,但他却很少参加他们的活动,甚至连青军会也没参加;他的主意让她参加了东征,如果表现好的话,还很可能加入cy,这是团支部书记李浩一告诉她的;还是这个人在樟木头组织她们演出,结果她们每到一地都受到将士们的欢迎;也受到上级的表扬,政治部周主任还亲自到他们队里来看望过他们;李之龙也不象刚出发那会有些消沉,变得信心十足。 第五十节 暗敌 “那里,我看你们忙,不好意思打搅,再说,你看,”庄继华向她示意身边经过的车队:“我还要赶着去找军需部,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 “哼哼,托词。”宫绣画撇嘴说道,不过她的心里好受些了。 “那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庄继华试探的问道。 “当然,是…。”宫绣画一时忘了找他什么事了,这时阿英也过来了,她一把拉过阿英,说道:“阿英有事问你。” 庄继华有些奇怪的,他怀疑的看着阿英,阿英被宫绣画这一拉,脸上一下染出一遍嫣红。 她诺诺的问:“庄连长,你在支前队看到阿水了吗?”听到阿水这个名字,庄继华脑子里出现一个精干的年轻人,支前队的人都称他阿水,这个年轻人很能干也很热情,他也很喜欢唱歌,休息时大家都喜欢听他唱那么两句。 庄继华点点头:“他就在后面,就快进城了。他是你的…。” “是她的未婚夫。”宫绣画没好气的说,她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啦。 “哦,他就在后面,等会就能看到他。”庄继华笑着对阿英说:“他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阿英很有眼光。宫绣画同学,你要向她学习。” 庄继华忍不住开起宫绣画的玩笑了,在这个时代他最不习惯的就不好跟女孩开玩笑,这已经让他憋了好久,今天送上门来的叛逆女孩(以他的经验这种女孩气量一般比较大),不说上几句实在有点对不住自己。 阿英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宫绣画撇嘴道:“哟,老气横秋的,你不就是一个小连长,也不比我们大几岁。” 庄继华无语,赵汉杰在后面插话道:“是营长,我们连长升营长了。” “哦,难怪,好大的官,营长啊!”宫绣画故作惊讶的道。 “去,没你的事,瞎起哄。”庄继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赵汉杰喝退,赵汉杰嘟囔着说:“本来就是嘛。” “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别听他瞎说。”庄继华心里其实还是挺满意的,不过不是赵汉杰想的那样,而是营长至少比连长拼刺刀的时候要少,挨枪子的慨率也要小一些。 “你们找我就为这事?”庄继华问道。 “当然不是啦,我刚才忘记了。我们学校的校刊想让我写些战地报到,我想到你们连去,随你们一起行动。”宫绣画说完有些担心的看看庄继华,其实她们学校只是希望她写些东征见闻。 战地记者;这女孩倒挺大胆,不过主意不错,现在还没有反映战场的直接报到,有的只是一些简单的电报消息。 “这是个好主意,也是件好事。”听到庄继华的话,宫绣画脸上露出笑容,庄继华看着他的样子说道:“不过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呢?”宫绣画的笑容还没消失,立刻就转到失望:“你不是营长吗?” “别说营长,就是团长也没权力答应你的要求。”宫绣画的失望越来越浓,过了会,庄继华才好整以暇的说:“不过,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了。” “什么办法?”宫绣画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她已经找过李之龙、找过周主任,他们都不同意。 “你去找政治部周主任,他同意就行。”庄继华的话刚说完,宫绣画就失望的摇摇头。 “我已经找过周主任了,他也不同意。” “哦,还有个办法,”宫绣画心里又涌希望,可怜兮兮的望着庄继华:“不过这个办法比较损,有点影响你的形象。” “只要能随部队行动就行。” “你去找周主任,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哭,在他办公室里哭,当着他的面哭,人越多越要哭,同时你要哭诉你的报道的重要意义,这点尤其重要,哭诉他不准你革命以及他重男轻女的思想,一定要充分发挥,让周主任感到不让你随部队报道是件天大的罪过。不过你要哭象那么回事,要不要让李之龙教你点演戏的经验。”庄继华说得一本正经,赵汉杰听得目瞪口呆,阿英听得瞠目结舌,宫绣画初时皱眉后来却是笑面如花。 “好,没问题,哭我拿手,大不了手里藏两块洋葱。”宫绣画眉飞色舞的说,庄继华忍不住笑了。阿英有些发呆的看着两人在这里算计周主任这样的大官。 “绣画,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李浩一突然从旁边过来,看见宫绣画高兴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庄继华在樟木头时就认识李浩一,不过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怎么样,总感到他说话办事愤青色彩太浓,张口就是我党、革命之类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员是的。 “正德,没什么,闲聊吧。”庄继华笑着说,他也不想得罪这个人:“你来得正好,这两位女士我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找军需部办交割。” 李浩一自从当上团支部书记,工作就更积极了,本来这次宣传队没他的,是他向组织上反复申请才得以成行,不过在宣传队里他只当个副队长,但队长李之龙不但是黄埔生,也是cp,更当过鲍罗廷的翻译,这资历他比不了。 庄继华没注意到,宫绣画看见李浩一时,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就说:“李副队长,您怎么来了,检查我们工作?” 庄继华闻言有些诧异,宫绣画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好像对李浩一很是排斥。 “检查什么工作,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要不要帮忙。没想到庄连长也在。”李浩一有些尴尬。 “帮忙?用不着,我们的事自己能做好。”宫绣画说完一拉阿英,向庄继华说:“庄营长,谢谢你啊,如果能行,回广州我请你吃龙虎斗。” “啊!那就两顿了!”庄继华叫道,宫绣画做个鬼脸,娇声说:“两顿呀,太贵了,一齐算好了。”说完笑着拉阿英就走。 “阿英,阿英。我在这里。”阿水在一群小车中剧烈的挥动着手臂,阿英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向他跑去。 宫绣画和阿英离开后,庄继华向李浩一道别后带着赵汉杰离开了,他没有注意到背后射来的两道忌恨交织的眼光。 宫绣画:我都要表演苦情戏了,捧个票场吧。555555 ps:绝鼎巅峰,书号:1024633 第五十一节 遭遇战(一) 海丰是广东最古老的县城之一,成县于东晋年间。庄继华沿途观察,城内建筑以木屋为主,间或有砖屋,砖屋之后必有院落,显是富裕之家。庄继华没有看到战争的痕迹,也许唯一的痕迹就是街上行人稀少;尽管东征军军纪严明,但人的本能驱使他们躲在家中。 胡宗南跑来向他报告,军需部找到了。军需库设在城内最气派的建筑——孔庙中,这孔庙说是庙,可不是仅仅是只有一个大雄宝殿那样的庙,而是占地近百亩的庞大建筑群,东征军占用了其中一小部分当军需仓库。 庄继华交割物资后带七连到城外二团营地马兜围,到了马兜围才知道二团团长已经是钱大均,原团长王柏龄被调回军校担任教育长,同时被调走的还有三营营长王俊。 庄继华感到有些奇怪,王俊被调回军校显然是一种贬斥,他不好问王柏龄的情况,便打听王俊为何被调走,钱大均告诉他王俊是因为指挥失当,应对淡水城外二团战败负责。钱大均对庄继华还不错,三营的其他两个连长都市黄埔教官出身,钱大均担心他压不住两人,因此与党代表张静愚一起陪他上任,到营里宣布对庄继华的任命,三营八连连长方劲、九连连长原维泰,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没话可说,二团到目前为止打的唯一的胜仗就是庄继华在樟木头打的,而且这仗打得还谁都服气,他们淡水城下虽然奋勇作战,可还是败了。 临走之前,钱大均告诉庄继华三营因为淡水战败现在士气不高,庄继华的首要任务是恢复士气。 送走钱大均和张静愚走后,郑洞国才悄悄告诉庄继华,淡水之战,王柏龄名虽求援实则逃跑,二团战败需要有人负责,这个替罪羊就落在王俊身上,原因是最先丢掉阵地的是三营,不过好在王俊没有逃跑,最危急时依然战斗在第一线,所以才是调职,否则也是要枪毙的。不过王柏龄的行为也让他以后不能再待在二团了,这才调一团一营营长沈应时担任二团团长,不过沈应时在淡水城下负伤,钱大均暂时代任。 庄继华听了郑洞国的话心里苦笑,看来蒋介石对王柏龄还是很袒护的,即使不用他带兵也要用他护院,看来以后还要与他打交道。 庄继华在三营巡视一遍后发现问题确实如钱大均所说,除七连外,其他两个连的士气都不高,庄继华一时也没办法,没过多久命令又下来了,全军向潮汕出发。 东征军连续作战,行程两百余里,部队有些疲劳,因此指挥部原意是在海丰休整几天,但刚休整两天,就接到海丰农民协会的报告,洪兆麟所部军心絮乱,士气颓废,乱兵沿途抢劫,引起各地民军、乡团的愤怒,主动攻击溃乱的陈军,而陈军居然毫无反抗,一击即走。 得到这个情报,蒋介石与加仑、许崇智商议后拟定的潮汕攻击计划是:全军分为三路,左路由七旅与校军担任,沿海丰-河婆墟-棉湖-普宁道前进;中路由粤军第二师主力担任,沿海丰-陆丰-葵潭墟-揭阳前进;右路有第二师一部担任,由汕尾乘船,直攻潮汕。已进至淡水粤军陈铭枢旅随后跟进。 校军在淡水和樟木头一战中受到较大的损失,让蒋介石心疼不已,因此在这个作战计划中蒋介石包藏了私心,第二师走中路直扑潮汕,七旅和校军走左翼也就是北路,绕攻敌军侧翼。蒋介石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认为洪兆麟要阻击的话肯定是阻击中路,七旅和校军既能立功,又不损失兵力;如果没有阻击的话,那就皆大欢喜。可是他没想到洪兆麟也有他的计划。 洪兆麟退到揭阳得到熊略部下李云复和钟邵斌近四千人马的支援。熊略所部本在陈炯光率领下与谭延恺的湘军对峙,但南线战局的恶化让陈炯明顾不得北线了,林虎调不动,只好从陈炯光那里调兵,陈炯光本身只有不到八千人马,与谭延恺的两个师相持本就吃力,这一下走了一半人马,还不被谭延恺狠揍,陈炯光向湘赣边界败退,谭延恺逼近林虎老巢兴宁,逼得林虎不得不出兵对付谭延恺,这又耽误了南下战略。 洪兆麟得到增援后没有打算死守揭阳,他的想法是北上与林虎结成一线,集中兵力共同对付攻势越来越凶的粤军和校军。洪兆麟弃揭阳北上在鲤湖墟以西与右翼军迎头相遇。 洪兆麟发现东征军后,立刻抢占鲤湖墟地区的制高点花鼓岩,东征军前锋卫立煌团一部被击溃,卫立煌勃然大怒,枪决溃退的两个连长,然后亲自带后续部队发起反冲锋,挡住敌军的进攻,为后续部队展开赢得时间。 这是一场双方都没想到的遭遇战,蒋介石与加仑认为洪兆麟即使不守揭阳,也要往潮汕退,否则潮汕就几乎是空城,只剩下一个战斗力可以忽略的潮梅第一支队。洪兆麟认为自己把揭阳甚至潮汕都放弃了,东征军自然应该去取,来截击我干什么。 卫立煌的力战使东征军挽回危局,七旅和教导一团主力先后投入战斗,洪兆麟部的攻势逐渐衰竭,随后蒋介石率领二团赶到,调整部署,以许济旅为右翼向军坡发起进攻、教导一团为中路直扑花鼓岩,二团为左翼攻击花鼓岩的左侧之鱼洞岭,得手后插向花鼓岩的后方,二团三营为预备队向洪兆麟发起猛攻。 战斗立刻进入激烈状态,洪兆麟拼死抵抗,粤军在军坡一线受到李云复的顽强阻击,许济亲自督战亦无任何进展,守卫花鼓岩的洪部在洪兆麟的亲自督战下连续打退一团两次冲锋,左翼也呈现胶着状态。 蒋介石见仗打得不顺手,心情焦躁起来,在指挥部大骂娘西匹,这时加仑与许崇智还在海丰,没有随部队行动,在身边的苏俄顾问只有军校顾问亚列潘诺夫,蒋介石冲出指挥部跑到一团,见到何应钦劈头就问:“你什么时候能拿下花鼓岩?” 何应钦面露难色:“校长,敌人兵力很多,地形也于我们不利,部队仰攻很困难。”然后他左右看看,示意其他人退出去后,上前*近蒋介石压低声音说:“校军是校长的心血,强行进攻必然导致部队伤亡过大,如此一来校长的一番心血就要消耗在这里。” 蒋介石听到这里,冷静下来:“那你说怎么办?” 何应钦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着上面的形势分析道:“我们正面的敌人是洪兆麟的主力,右翼许济面前的敌人也不少,要想从这两面突破很困难,卑职以为要想打开突破口只有从左翼鱼洞岭方向着手。我建议把预备队调到左翼,从鱼洞岭打开突破口,只要鱼洞岭一破,敌人就会全线崩溃。” 蒋介石盯着地图看了会,心里盘算三营在淡水受挫后,士气不高,不过现在庄继华回来了。 “好,把庄继华叫来。”蒋介石下决心了。 第五十二节 遭遇战(二) 这些天庄继华沿途行军都在了解士兵,鼓动士气,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士兵的反映显然不好。庄继华明白三营必须要打一场胜仗才能挽回士气,不过他却不想打仗,如果需要他愿意就这样走完东征剩下的路程,至于士气以后自然有机会。 鲤湖墟战斗刚开始时,庄继华还有些满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前面战况不利,他感到三营参加战斗是早晚的事,于是他把全营集合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三百多人,庄继华神色冷峻的大声说:“我知道,我们营在淡水没有打好,王营长也因此被调走了,友军也嘲笑我们,大家心里憋屈,这我理解;可是我们毕竟打了败仗,挨骂是活该,要想不挨骂,怎么办!?”庄继华大声问:“那就是打胜仗,打一个漂亮仗给他们看看,我们三营的人个顶个都是汉子,都是长了xx的汉子,摸摸你们下边,你们长了没有?” 没人说话,一遍沉默,郑洞国和两个连长互相看看,有些诧异庄继华为何问得如此粗俗。郑洞国还没有来得及插嘴,庄继华又严厉的问道:“你们长了没有?都他妈的是娘们吗?” “长了!”七连轰然答道,胡宗南毫无不满,庄继华再次大声问:“我没听见!” “长了!”这次是全营的声音。 “像个娘们,我没听见!” “长了。”吼声如雷。 “好,是男人,是真汉子还是假汉子,要到战场上验一下才知道,打得不好的,怕死的不要在我手下混,我的手下只要真男人,不要假汉子。明白吗?” “明白,作真男人,不作假汉子。” “大声点,没吃饭呀。”庄继华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作真男人,不作假汉子。”三百多人狂吼。 南方的山钟灵秀气有余,高大雄峻不足,鱼洞岭就是这样典型的南方丘陵,山峦起伏,由一连串的山丘组成,形是一条横卧的鲤鱼。二团的攻击开始还顺利,吃下鱼尾后,在攻进鱼脊时,遇到敌人的强力抵抗,一营连续发起几次进攻都被敌人打下来了,庄继华带部赶到时,钱大均正在前沿鱼尾观察敌情,他非常想打好这一仗,希望能借此机会把团长前的那个代字拿掉。 看到庄继华来报到,钱大均心里轻松了些,把手上的望远镜递给庄继华,让他先观察一下敌情,这种望远镜是苏制望远镜,目前只配发到团级。 一营的人正在山腰与敌人展开对射,不过由于地势不利,很是吃亏,二营在向鱼头进攻,也被敌人利用地势压制住。 “你看看一营左侧的那个小土包。”庄继华把望远镜转向钱大均指的方向。那是山腰上的一个小凸起,犹如鱼脊上斜伸出的一粒小刺,距敌人的阵地有大约六十米远,这个小刺上有大约一个班的敌人和一挺机枪,看上去并不多,但你却只能对他发起正面进攻,左右两侧会受到来自正面和侧翼的保护。如果不管它,那么正面进攻的部队就会受到他的侧翼打击。 “如果能拿下这个山包,我们就有了立足点,也就能动摇敌人的阵地。” “是,保证拿下。”庄继华放下望远镜对钱大均说。 “那里打算怎么打?” “用两个连实施正面进攻,牵制敌人的火力,我带七连两个排攻击小土丘正面,一个排从侧翼进攻。” “好,一营士气已衰,我让他们退下来休整,你们上,能不能成就看你们的了。我让炮兵连掩护你们。”钱大均觉得不错。 “是。” 庄继华回到营里下令由郑洞国率领八连和九连正面进攻牵制敌人火力,他亲自率领七连进攻小土丘。按照老办法把连里的优秀射手抽调出来,组成射击队,专门提供火力掩护,又让宋希廉率领二排混在正面进攻的部队里,从侧翼攻击小土丘。 炮击时,庄继华把部队运动到距敌阵地两百的距离,这是一个很大胆的举动,按照军校的教材攻击发起地在距离地方阵地千米左右,不过庄继华在樟木头作战时发现陈军的武器在两百米以外准头很差,因此他大胆的把攻击发起地前出到200米的距离,当然这也有风险,炮击时最近的一颗炮弹就在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 短暂的炮击后,三营发动进攻了,各连连长党代表都冲在前面,胡宗南带着七连直扑小山丘,很快就到达距离小丘七十米的地方,这时敌人的射击猛烈了,部队被迫卧倒与敌人展开对射,庄继华没有在前面冲锋,该在后面压阵,敌人的子弹不时激起一阵尘土,已经几个士兵受伤,但受伤的士兵都不啃声,包扎好伤口后继续战斗。 神枪手把敌人的机枪打哑后,胡宗南把机枪架起,对着山丘就是一阵猛烈的射击,把敌人的火力压了下去,曹渊大吼:“冲啊!”带头冲锋。,跑过一段距离,敌人的机枪又响起来,部队再次伏下,几个闪避不及的士兵当场战死。这样冲冲停停,半个小时后冲到距离山丘四十米的地方。 这就显示出七连与其他连队不一样的地方,其他连队越近越谨慎,有了伤亡之后就更谨慎,一个连一旦有十来个人伤亡后,部队就几乎完全停止冲锋;七连不是这样,七连是越近越敢冲,别说伤亡十几个,在樟木头部队伤亡一半仍然没有丝毫退缩。 胡宗南大声命令:“手榴弹。”即使颗手榴弹在土丘上下左右爆炸,七连士兵一跃而起,迅速冲过爆炸的硝烟,攻占土丘。 钱大均在后面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大叫:“好,攻上去了,攻上去了。” 望远镜里,七连占领土丘后,没有停顿继续进攻。同时七连的成功也让八连和九连士气大振,两个连都奋力前冲。 这时敌人的阵地后面响起一阵接一阵的猛烈爆炸,间或还有呐喊声传来。鱼洞岭敌人阵地出现一阵慌乱,庄继华及时发现敌人的慌乱,下令吹起冲锋号,三营士兵吼叫着冲进敌人阵地,与敌人展开肉搏,但敌人似乎并无战心,很快就败退下去。 庄继华不明白敌人后面出现的爆炸声是什么原因,因此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停下来守住现有阵地,过了会,方劲领来个瘦瘦的、皮肤黝黑、打着赤足的年轻人,方劲尚未说话,年轻人就自我介绍:“同志,我叫彭分田,是鲤湖农会的负责人,我率领农军前来协助革命军。”庄继华这下明白了。 “刚才就是你们在敌人后方发起进攻的?” “是。” 庄继华闻言一拳打在战壕壁上,大声咒骂道:“该死。他妈的该死,笨蛋、蠢猪。”见彭分田有些木然的看着他,又气恼的解释道:“不是说你,是说我,我他妈的该死。” 转身对赵汉杰说:“你送彭同志去团部,告诉团长我追敌人去了。” 然后又下命令说:“全营立刻追击,马上,动作要快。” 庄继华非常后悔,自己太谨慎了,早知道农会的人在后面进攻,自己就该全力追击,这股敌人就完全有可能全歼在这里。 鲤湖农会组织了近万群众前来参战,虽然武器落后,但声势浩大,造成敌人的恐慌,鱼洞岭一线的放弃阵地向后退却,钱大均率领二团直插花鼓岩侧后,花鼓岩的洪兆麟大惊之下丢下部队就跑,有样学样,洪兆麟如此,下面的高级军官也就照办。**战史记载师级以上军官全部遁逃,部队瓦解,遂成流寇。后来洪兆麟在梅县收集部分残部,退到福建去了。 右翼李云复部翁腾辉支队向校军投降,钟邵斌退到灰坑被庄继华追上,钟邵斌仅带百余人逃走,余部近千人被俘。 这场战斗的结果引起潮汕敌军的哗变,潮梅第一支队司令周潜宣布**,从揭阳败退下去的陈军均被缴械,潮汕几乎成为空城,陈炯明凄凉的巡查汕头市区后,登上海筹舰撤往厦门,他走后不到一天,粤军第二师一部在汕头登陆,占领汕头。 随后粤军第二师张明达进驻汕头,许济旅占领潮安。蒋介石率领校军驻留揭阳。 第五十三 农村(一) 攻克潮汕让留守广州的胡汉民和廖仲恺大喜之下,决定由廖仲恺、彭拜等人到前线慰问;就在这时,江西方本仁出兵越过赣粤边界进攻韶关,谭延恺大惊之下从兴宁前线撤军,赶回韶关;林虎趁机追击,在连平琛墟击败湘军后卫。 揭阳休整让庄继华有时间整顿部队,特别是**两个连,他把七连的政治教育和训练模式推广到这两个连,同时也开始对这两次的作战进行反思,这是他前世养成的工作习惯。 二团驻扎在揭阳城内,其他部队每天只是例行操练,只有三营每天操练的时间不但长而且结束之后还要进行政治教育和文化学习。这让那些士兵非常羡慕一二营的同僚。 揭阳攻克后,当地农*动迅速发展,2月27日揭阳县农会在城里举行城里大会,会后要举行游行,钱大均派三营维持会场纪律。 会场定在揭阳县育德学校操场,庄继华一早就来到会场布置警戒,育德学校操场并不是很大,只能容纳千余人,他把七连安排在会场里,其余两个连分布在会场四周。 李之龙带领宣传队也在会场,他们与农协的人在一起布置会场,主席台上挂上一幅巨大的农会旗帜,这个会旗让庄继华愣了好久,他没想到会旗是这样的。 旗帜由两部分组成,上面是一个绣有镰刀斧头的小红旗,这个庄继华明白代表的上gcd,下面是一幅大红旗,旗的中央却绣有一个白色的犁,庄继华看了半天不明白为什么要绣犁而不是镰刀或者锄头。 “喂,你在这里看什么呢?”正想得出神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后面响起。 庄继华一哆嗦,转头看却是宫绣画和彭分田,两人都还是那副打扮,宫绣画是布鞋军装,彭分田还是赤足穿着粗布制的农装。 “拜托,小姐,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庄继华没好气的说。 “哈,你庄文革要被小女子吓死了,那小女子可就天下闻名了。”宫绣画狡捷的说。 “那当然啦,能吓死男人的女人只有一种…。”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哪种?”宫绣画忍不住问。 “小倩那种。”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他本想说贞子的,转念间想到贞子的故事现在还没有。 “小倩那种?那是哪种?”宫绣画怀疑的问。庄继华没有回答,当没听见。 彭分田在一旁含笑的看着两人斗嘴,他只见过庄继华一面,鱼洞岭战场上庄继华只问了他两句话就带人匆匆追敌去了,连庄继华的名字也是刚才听宫绣画叫出来才知道。不过他对这个年青的军官却很有好感,看着他就不由回想起当初他狠砸战壕壁一拳的那一幕。后来听说这个年青的营长俘虏了上千名敌兵,他更是好感倍增,不过当时并不知道庄文革就是他。 看着宫绣画的样子,彭分田忍不住笑了,这个庄文革太有趣了,绕了这么大个弯来骂人。 “你笑什么?帮我想想,小倩是什么人。李之龙说这个庄文革说话绕弯,这下我信了。”宫绣画见彭分田笑起来便恨恨的说。 “小倩的原名是聂小倩,是蒲松龄聊斋中的一个美丽的女孩。”彭分田忍不住给宫绣画解释道。 “美丽的女孩?他有这么好心?”宫绣画实在不相信,忍不住看看庄继华,又看看彭分田;两人都是面带微笑,她还不懂这种笑的含义,这是一种欣赏的笑。 庄继华噗哧一笑,彭分田则是哈哈大笑,边笑还边说:“你没看过聊斋呀。” “看过一些,净是些鬼故事,没看完,书就被我妈收了。”宫绣画苦恼的说:“你快说他什么意思?” 彭分田收敛笑容,慢慢的说:“你不是说鬼故事吗。”宫绣画恍然大悟:“聂小倩是个女鬼,他骂我是女鬼。” “要不然你怎么能吓死他呢。”彭分田笑道。 “女鬼就女鬼,只要能吓死他就行,何况还是个美丽的女鬼。”宫绣画皱皱鼻子,满不在乎的说。这一瞬间,庄继华突然觉得她还是挺可爱的,抛开她身上的政治色彩,这是个很吸引人的女孩,单纯、乐观、美丽。 宫绣画的转变,庄继华和彭分田同时一愣,然后相视一笑。 “我叫庄继华,字文革。”庄继华向彭分田伸出手:“上次鱼洞岭匆匆一别,还没来得及谢你。” “都是为革命,不用谢。我叫彭分田,字为民。”彭分田握住庄继华的手。两人的手用力的握在一起。 “为民兄,是来参加农协城里大会的吧。”彭分田点点头,庄继华又问道:“农协的旗帜是什么意思?怎么不伦不类的。” “怎么是不伦不类呢?上面的那个镰刀斧头的红旗代表gcd,下面那面旗帜上犁,代表农民,红色象征革命的火焰,白色象征纯洁无邪。这么简单都看不懂,没见识。”宫绣画有些得意的说,能赢庄继华一局让她很高兴。 “那为什么不选锄头或者镰刀呢?那样不也能代表农民。” “这…”宫绣画无语。 “犁,是几千年来中国农民必用的工具,离开犁,农民就不能翻耕土地,无法插秧种田,因此只有犁才能代表农民。”彭分田认真的解释道。 庄继华点点头,这个彭分田明显比宫绣画更了解农民。 “为民兄好像读过很多书?”庄继华看看彭分田的打扮,有些不解。 “哼,你不知道他,他是海丰彭家的少爷,在日本留过学的。”宫绣画向他介绍道。 庄继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海丰彭家他就知道一个彭湃,他试探的问:“你和彭湃彭部长是….?” “他是我叔叔,是他领我走上革命道路的。”彭分田毫不介意透露自己的gcd身份。 “你是党员?” “还不是,是青年团员。” “你这是学的你叔叔吧?”庄继华笑道,彭湃就是这样打扮,进广州后依然是草鞋+粗布衣,除了气质外,其他就像个农民。 彭分田挠挠脑袋点点头:“我认为叔叔说得对,要接近农民,首先在生活习惯上就要与农民接近。我刚开始时穿皮鞋长衫去接近农民,结果他们认为我是去收绢的,直给我磕头。我说我是彭湃的侄子,他们指着我的穿着打扮说与我叔叔不一样,后来我改了他们才接受我。” 庄继华闻言不由苦笑,问道:“难道非要与他们的穿着打扮,甚至生活习惯一样才行吗?” 彭分田肯定的点点头,庄继华却摇摇头说:“我不这样看,我以为现在的农民是愚昧的,他们的很多生活习惯是落后的,如果你向他们*拢,不时由文明走向愚昧,由先进走向落后吗?” “不对,农民的愚昧与落后是因为地主豪绅的压榨,只有把农民发动起来,推翻地主豪绅的统治,才能让农民由落后走向先进,由愚昧走向文明。”彭分田反驳说。 宫绣画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她不明白庄继华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显然与她最近接受的教育不一样。 “为民兄,你和令叔能做到这样,很是让我佩服;可是我认为要让每个革命者都作到你们这样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你们的做法虽然高尚,但很难大规模推广,”庄继华说道这里摆手止住彭分田的插话,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首先你们不能让每个地主都象你们这样把自己的土地拿出来分给农民;其次你们也不可能让每个革命者都象你们这样穿着生活与农民一样;最后你们也不可能让革命者一生一世,再加上下一代也像你们这样。你说是这样吗?” 彭分田感到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宫绣画插口道:“不能做到这样的人算不得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就不能吸收到组织里来。” 第五十四节 农村(二) 庄继华皱皱眉说:“宫同学,你这样说是不是太绝对了。” 彭分田看看庄继华,他感到面前这个人对农村虽然不了解,但却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是因为谨慎而不愿意说出来。 “一生一世,甚至下一代也这样,我估计做不到。但我不认为我现在做的没有意义,我个人的体会是要解决农村问题首先就是要解决农民的经济问题,改善他们的经济条件,所以要发动农民起来争取他们的权利。而发动农民就一定要让他们认同你,作出这点牺牲我认为是值得的。” 彭分田停顿一下,咽咽唾液,然后又说:“大多数农民愚昧和落后这两点我都承认,要改变他们的这种状况,就更要发动农民,只有让他们自身认识到愚昧和落后,他们才有可能进行改变;而只有让他们认同你,接受你;你说的话他才会相信,才会接受。这是我的切身体会。” 到底是作实际工作的,不象那些学生尽是些空洞的口号和天真的想法;让庄继华更佩服的是彭分田说这番话时的态度,诚恳、毫不作伪;丝毫没有说教,更不是什么说教。这是一个殉道者,象中世纪的苦修士,为信仰执着、坚持。 庄继华默然,他从来都很佩服这样的人,不管他是坚持信仰还是坚守道德,不因身份、金钱、环境的变化而改变,始终坚守自己的坚持;在前世他也遇见过这样的人,对这样的人,他只有一个字——服。 “文革兄对农村好像也有想法,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彭分田问道。 庄继华淡淡的说:“那里,我对农村了解不多,说不上什么的。” “我在作农运时感到一些困惑的问题;农村中宗族之间的矛盾很多,有些矛盾甚至发展到宗族械斗的程度;另外还有些问题,比如农民起来后,有些人就会以报复为目的,这些都让人头疼。” 庄继华这才明白彭分田是真心想与他探讨问题,而不是宣传。 “这些问题是必然的,群众有些时候也是盲目的,所以要引导要教育也要限制。”庄继华谨慎的,尽量用委婉的口气说:“譬如吃饭,不吃要饿死,吃多了就要撑死。所以我以为发动农民的速度不要过快,以农村干部的数量决定发展的速度。同时以法律法规的方式指导和限制其中的过火行为。” “可是目前没有指导农运的法律法规?”宫绣画再次插口说道,彭分田则若有所思。 “没有可以制定,这就是政府和政党的作用,贵党可以推动制定一个法律或者法规;更重要的是尽快培养一批懂法理解政策的干部。” “我发现你的观点和那个改之差不多呀,不是受他的影响吧。”宫绣画怀疑的问。 “什么受他的影响,这就是我的观点。”庄继华刚涌起的对她的一些好感快消失完了,语气带有一丝不耐烦。 “哦,明白了,你就是改之。” “怎么打算群起而攻之。”庄继华满不在乎的问。 “呵呵,看,心虚了吧;放心吧,我不会攻击你的,我还要采访你和你们营。”宫绣画一副找到秘密的得意样。 “采访我?”庄继华有些不解,随即就明白了:“周主任同意了?” “当然,本姑娘的眼泪刚掉两滴,他就投降了;不过不准我去最前沿,最多到营一级。”得意中又有些失落。 庄继华心想你那样子去最前沿,恐怕要吓出真眼泪了。 “那是为你好。” 三人正说着,李之龙看见他们在这里,便过来,他一来话题立刻走向今天的大会。庄继华这才知道,今天参加会议的不但有揭阳各乡的农民代表,还有从海陆丰来的代表,以及昨天到的廖仲恺和彭湃,连蒋介石都要出席这次大会。 这倒让他慎重起来,原以为只是简单的维持一下次序,这下要提高到警戒的水平,想到这里心里埋怨钱大均,怎么这么重要的情况都不通报给呢?于是便向几人告辞,重新去检查警戒部署。 检查过程中钱大均才匆匆赶来告诉他蒋介石、廖仲恺、彭湃都要出席这次大会,要他加强警戒,他没好气的抱怨怎么现在通知,我们负责警卫的却最后才知道,上面究竟在想些什么。钱大均也没法,他也刚知道,这显然是上面的人安排出错了,他也只能安慰庄继华几句,然后与庄继华一起重新检查一遍周围的安全警戒。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会场,会场上彩旗飘扬,人声鼎沸。蒋介石、廖仲恺、彭湃和几个穿长衫的坐在主席台,还有及时彭分田。 大会司仪宣布开会,会场上鼓乐齐鸣,口号震天,夹杂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响,好不热闹。 廖仲恺代表大元帅行营和国民党中央党部宣布揭阳农会成立了,并致贺信。贺信中说农民问题是中国国革命的首要问题,在农村我党主张实行耕者有其田,以解决民生困苦,故而我党支持成立农会,希望揭阳农友在农会带领下实行反帝反封建的斗争,推进革命的发展。农会成立之后,没收揭阳之逆产半数归农会,十分之三归工会,十分之二归学校,大本营及我党分文不取;…。廖仲恺的讲话激起阵阵掌声和口号。 蒋介石的讲话让庄继华有些吃惊,蒋介石一身戎装,看上去英武之极,其实庄继华见到蒋介石之后就发现,蒋介石的相貌还是很英俊潇洒的,并非某些传说那样丑陋不堪。 “…本军是总理亲手缔造的部队,当坚决实行三民主义,救国救民;本校长也是出身农家,深知农民的艰苦,故而更希望农友组织起来,厉行革命,鲤湖的胜利就有你们功劳;所以我决定送给农会枪100支,子弹5万发,以供农会武装。…。” 蒋介石很大方,一下就送出去100支枪,5万发子弹,这才是让庄继华意外的地方。但他又注意到蒋介石的讲话下面的反应不怎么好,他悄悄的问旁边的一个农民,那个农民见是个军官问话,自然如实相告,原来蒋介石的浙江口音听来很费劲,好多都没听懂,这反应自然….,这让庄继华啼笑皆非。 随后彭湃的讲话有别出一格,彭湃首先问:“农友们!我们怎么样才能过上好日子?” “让彭菩萨当皇帝。”下面的群众大声叫道。庄继华有些发呆,彭湃在东江地区农村的威望很高,被当地农民称为彭菩萨,但没想到已经高到这种地步。彭湃宽容的一笑:“我们现在没有皇帝,也不需要皇帝;我们农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要起来斗争,自己当家做主人,今天我们成立农会就是要把我们农友的力量集中起来,向土豪劣绅宣战,同心同力,实行减租减息……。” 蒋介石在大会快要结束时离开的,在学校门口他看见庄继华在安排对随后的游行的护卫,他把庄继华叫过去,问他怎么看今天的大会。庄继华简单的说:“成立农会很必要也很好,但对农会要引导也要约束。”蒋介石听后不置一词。 第二天许崇智率第七旅从潮安回到揭阳,下午东征军总部在揭阳召开军事会议。 彭分田:打土豪,分田地;快把票交出来。 第五十五节 棉湖(一) 一万粤军和校军组成的南线部队长驱直入,直下潮汕,更重要的是这支军队是在党的绝对控制下;各地工农运动蓬勃发展,大元帅行营的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革命形势的发展从未如此好过,前途从未如此光明。 军事会议开始前,许崇智、张明达、许济谈笑风生,蒋介石与周主任也在轻松的闲聊;以周主任的职务而言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不过今天是把他当作**方面的代表看待的。 会议开始后,廖仲恺的神色严峻,他首先介绍目前广州的政治局势。 “为了不影响前线作战,有些情况没有通报你们,这次我受中央委员委员会委托一并报告诸位。总理在北京病危后,唐继尧宣布就任副元帅之职,这时你们知道的,你们不知道的是最近滇军前锋龙云所部已经进入广西,占领南宁,前锋已接近宾阳,龙云在这里等候另一路唐继虞进攻柳州。李白黄在桂林、柳州歼灭沈鸿英主力,目前陈兵桂平、贵县一带;滇军第二军范石生所部已经入桂,正在赶往桂平;李济深所部驻守梧州。这时广西方面的情况。” “广州的情况更复杂些,杨希闵到香港去后,我们得到的情报表明,他与段祺瑞、陈炯明、唐继尧的代表都有会面,前几天他突然与部下胡思舜、赵成梁等联合致电北京,要求总理和段祺瑞提出和平统一、消弭战祸、解黎民之倒悬等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江西方本仁突然出兵进攻韶关,导致谭延恺的失败,估计就是这个有关。诸位同志东征目前进展虽然顺利,但革命隐忧不少。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请诸位商议。” 廖仲恺在介绍完广州和广西的情况后,他的任务就基本完成,军事不是他所擅长的,他就干脆不提意见,让军事将领自行决定,以后他就留在东征军中担任校军和东征军总政委。 廖仲恺说完之后,东征军参谋长蒋介石紧接着站起来开始介绍敌情:“根据揭阳农会的情报,林虎部在击败谭延恺湘军之后,已经掉头南下,其军兵分两路,一路进攻海丰,目的是切断我军退路;另一路出河婆进攻揭阳,前锋抵达横队渡,另外罗经坝也出现敌军。估计敌军会沿棉湖、鲤湖进攻揭阳,兵力估计在万人以上。我军目前比较分散,除校军在揭阳以外,第七旅大部还在返回揭阳的路上,第二师分散在潮州至闽边地区。” 蒋介石说完之后,会场上暂时出现冷场,敌情的确很严重,揭阳只有两个团,敌军上万人。 “如果校军能守住揭阳,两天内七旅能全部到达揭阳,不过就算七旅全军到达,林虎的兵力也比我们多得多,我看还是要调第二师回来。”许济对林虎的兵力优势很是担忧。 “陈炯明残部退到福建后,周荫人划出诏安、云霄、平和数县给陈炯明,海军温树德驻守厦门,目前周荫人迫于我军声威,不敢出兵帮助陈炯明,如果我军全军集中揭阳,潮州势必成为空城,这会不会引起周荫人的野心,继而出兵潮州。”张明达提出他的疑虑。 蒋介石这时站出来,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说:“张师长所虑极是,退到闽边的主要是洪兆麟所部,该部敌人经过我军数次打击,已成惊弓之鸟,短时间内无力反攻,唯一要考虑的是周荫人,如果周荫人与其联合行动,则反攻的可能性会增大,所以我建议第二师留守潮汕,监视闽边的陈军残部和闽军的行动。” “迎击林虎由校军与第七旅共同执行。在兵力对比上我部虽然居于弱势,但我军连战连捷,士气正高,而林虎所部长途行军,兵疲将惰,以我之锋锐击敌之疲兵,自当一战而胜。” 蒋介石对许济和张明达的谨慎很是瞧不上,东征以来校军的优异表现让他信心十足。他越说声音越高:“现在林虎给我们机会,歼灭他的机会,诸位看…”蒋介石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说:“陈铭枢旅和吴铁城部已经到达陆丰,可以命令两部不再前来揭阳汇合,而是转道经和田,向河婆(今揭西县河婆)进攻,截断林虎的退路。” “我三千校军驻守揭阳,七旅若在两日内赶回,则此战必胜。” 加仑见蒋介石说完,补充道:“我赞同蒋将军的计划,我还是要补充一点,如果这一仗我们获胜,福建军阀就不会出兵,如果失败,那么他们还是会出兵,所以第二师不用全师留在潮州,可以从中抽调大部分部队向北运动,”加仑站起来,指着地图上的韩江上游地区说:“到这里,造出威胁兴宁、五华的态势,如此敌人就不可能再增兵揭阳战场。” 加仑的话无人反对,此前所有军事行动的计划都是加仑审定后才执行,东征军连战连捷也增强了他的权威。得到加仑的支持,蒋介石露出一丝不引人注意的得意,张明达和许济总是看不大起他,本来许崇智打算把南线的全部指挥权交给蒋介石,自己留在广州遥控,就是这两人反对,许崇智才不得不亲自出面担任总指挥,这下蒋介石算是小出一口气。 许崇智最后下达的命令是:一、粤军张明达师驻守潮汕防备闽军和洪兆麟残部,同时清剿流窜各地的陈军残部,并派出有力之一部出击韩江上游,以牵制五华、兴宁之敌,使其不能增援揭阳战场; 二、由校军一团、二团驻防揭阳。 三、第七旅许济部必须在两日内全军返回揭阳。揭阳战场之我军由蒋介石指挥。 四、粤军陈铭枢旅与警卫军吴铁城部放弃来揭阳汇合的计划,由和田地区北上,向河婆进攻,截断进攻揭阳之林虎军的退路。 五、东征军总指挥部迁往潮州。 蒋介石随后下令对林虎取防御态势,教导一团派出一营在林兜附近构筑工事,二团在锡场、林铺构筑工事,一团主力和学生队、入伍生队均集结城内。 随着命令的下达,揭阳城中战争空气立刻浓厚起来,士兵在城墙和街道上构筑工事,城外也在构筑工事,彭分田率领的农军当仁不让的也加入进来。 两天后,七旅已经全部开入揭阳,但已经占领河婆的林虎军刘志陆、王定华、黄任寰三部却毫无动静,丝毫没有看出要来进攻的企图。蒋介石正迷惑不解时,接到许崇智的电报,陈铭枢旅和吴铁城部已经到达和田,正向河婆开进。蒋介石与加仑商议后,认为林虎有可能发现了陈吴两部的行动,因此下达了出击河婆的命令。 三月四日晨,蒋介石率军离开揭阳,向普宁进发。蒋介石的部署是兵分两路,校军为左翼,七旅为右翼,他为林虎安排了一个陷阱,七旅走左翼奔狗肚,如此则形成校军吸引林军于正面,七旅迂回袭击林军侧翼的局面。 行军路上蒋介石又接到农会传来的情报,河婆林军出动,也是兵分两路,一路出棉湖,一路走鲤湖。这下蒋介石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迎上去,一是退回揭阳坚守,直到陈吴两部攻克河婆。蒋介石拿不定主意便与加仑商议,加仑力主迎上去,蒋介石也认为退回去虽然稳妥,但军令朝夕变动,士气难免受影响,更何况其中还有自己的颜面。 到达普宁时,蒋介石再次分兵,教导一团向棉湖前进,教导二团向鲤湖前进。下午当晚教导一团抵达棉湖,教导二团宿营湖尾。这时一丝阴影落入东征军中,七旅不知所踪,失去联系。蒋介石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派人寻找七旅,他非常不安,在指挥部中整夜不眠。 七旅没消息,林虎的消息却先传来,凌晨一点左右时,侦察队带回情报,王定华所部已经抵达上栅、刘志陆到达鲤湖。 第五十六节 棉湖(二) (对早晨发的一节进行部分修改,主要是对棉湖战场的交代不够清楚,没想到会被看成假更,我怨呀,比窦娥还怨。) 五日凌晨三时,廖仲恺由普宁赶到棉湖,看见指挥部的灯光居然还亮着,心中有些奇怪,便信步向指挥部走去,门外站岗的卫兵正要开口,廖仲恺举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卫兵便悄然敬礼,听任他推开房门。 蒋介石听见有人进来,没有回身,只是问:“七旅找到没有,他们现在在哪里?” “介石,你怎么还没休息?” 蒋介石回头见是廖仲恺,忍不住笑了,廖仲恺莫名奇妙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没什么呀,草鞋、军装、红飘带,很正常。 蒋介石笑着说:“仲恺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军装,你这身军装穿得可不伦不类。” 廖仲恺上下看看,摊开双手说:“那里不对了,不全是这样吗?” 蒋介石收敛笑容说道:“你这军服是军官的军服,但你却没穿军官的马靴,而是穿的草鞋,幸好我们校军都认识你,换个部队很可能把你当奸细抓起来。” 廖仲恺看看自己又看看蒋介石,不由呵呵大笑,蒋介石笑着又说:“你呀,还是穿西装顺眼。”然后又问:“仲恺兄,你怎么到前线来了?” “我是校军党代表,不来前线,去哪里?”廖仲恺微笑着说,见蒋介石皱眉似要说话,便抢先说:“校军几次战斗我这个党代表都不在场,未免辜负党代表的的名字,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参加;介石不要劝我,另外,你放心,我绝不干涉你的指挥,我就干我能干的工作,给战士们鼓劲、运弹药。” 蒋介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廖仲恺的话把他想说的全堵死了,与廖仲恺认识这么久了,他也知道这个人一旦下决心,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于是他也就放弃劝他回去的打算,向门外叫道:“卫兵。” 门外的卫兵进来,蒋介石命令道:“把我的房间让给党代表。” 廖仲恺连忙阻拦:“这可不行,介石,你休息不好怎么指挥打仗。房间你留着,我随便找个地方睡会就行。” “那怎么行,你从揭阳赶到普宁,又从普宁到这里,来来回回跑了几百里,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行军。再说,我也睡不了。”蒋介石说到这里面现忧色。 “怎么情况不好?敌人很多?”廖仲恺见蒋介石神色忧郁。 “没什么,敌人不算多,与我军大致相同,只是七旅失去联系,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正在等他们的消息。”蒋介石故作轻松的说。 “你还是去睡会吧,明天很可能就会碰上敌人,我还要想想。” 廖仲恺见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作用,便答应了。 送走廖仲恺,蒋介石又回到桌边,拿起地图仔细研究,边看便盘算,过了会,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你怎么还不休息?”蒋介石回头,却是加仑来了。蒋介石忙请加仑坐下,又亲自给加仑倒上水。然后才说: “加仑顾问,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是不是关于七旅迂回的事情。”加仑问道。 蒋介石一愣,转眼明白,敢情加仑也是一夜未眠。 “对,顾问,”蒋介石见加仑也提到这个问题,对自己的判断更有把握了。他把地图拉到加仑面前。 “您看,总兵力对比我军虽略占优势,但由于七旅要迂回塔头埠(距离棉湖十余公里),因此我军正面就只有两个团,兵力对比为6000对3000,我军兵力只有对方一半,我军虽然士气高昂,可毕竟久战疲惫,正面能否守住?如果正面被击破,七旅的迂回就毫无意义。” “您说对,我来也正是这个原因,正面我军兵力较为单薄。所以我们要调整部署,不过放弃迂回不可取,但我们可以调整迂回的兵力,让许将军调一个团回来,加强正面。”加仑毫不犹豫的说。 两人的判断基本相同,就用不着再讨论论证了,蒋介石立刻写好三张纸条,然后叫来三个参谋,让他们各带一组人,分别去狗肚、铜坑、鹿子洋寻找七旅,同时命令他们如果遇上敌人,首先销毁命令。 凌晨五点三十,天还没有完全亮,教导一团离开宿营地,开始向青屿搜索前进,一营担任前卫,二营在右翼机动,学生队在左翼,三营为预备队。 部队在晨曦中出发了,士兵们一队队向村外开去,寂静中只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士兵间偶尔的低声说笑,路边草丛树叶上的露珠打湿了士兵们的草鞋、绑腿和肩头。 何应钦骑着小黄马站在村口外的一处麦草垛旁,静静地看着出发的部队,蒋介石已经把调整部署的事情通报他了,同时通报他的还有今天可能会与林军相遇,前卫必须小心。 一团的行动非常谨慎,前锋一营以一连、二连在前三连在后,以倒三角形向前搜索前进,两个多小时下来,才走七八里地。 距离情报所说敌人的宿营地上栅越来越近,蒋介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昨晚派出的人是否找到七旅,七旅能否及时赶回来,情报是否属实;二团能否击破当面的敌人……,怎么还没发现敌人。蒋介石不由有些烦躁。 廖仲恺、周主任随支前队走在一起,部队的行进速度不快,所以支前队很是轻松,一路都有人说笑,队伍中不是传出低低的笑声。 宫绣画当上“战地记者”后就离开了宣传队到部队中走来窜去,现在她与政治部走在一起,边走边与贺衷寒、邓文仪聊天,想套出一些庄继华的情况,在揭阳庄继华又一次拒绝了她的采访,这让她又生气又好奇。 上栅,天已经大亮,林虎的部队也开始向棉湖出发,林虎的心情很好,他的目的就快实现了,洪兆麟完了,昨天他收到报告已经攻克海丰,现在东征军的后路已经被他截断,只要击败前面的黄埔校军,东江就是他的了,不,广东就是他的了。 他的代表与杨希闵和刘震寰已经谈好,由他取代陈炯明主政东江,然后三家联手拥戴段祺瑞,把孙中山的大元帅府赶出广州,取缔**。当然这只是他的第一步计划。而后他要支持滇桂军打回云南和广西,这样广东就是他的了。 林虎轻松的看看身边的黄任寰、黄兴业、王定华,两人态度恭敬的侍立一旁,周围更是一大群参谋卫士。林虎笑道:“黄埔校军,不过一帮学生仔,洪兆麟这个笨蛋,连一帮学生都对付不了,现在我们不得不给他擦屁股。” “司令,校军连战连捷,士气正高,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黄任寰是林虎的亲信,是林虎的同乡,作战一向谨慎,与林虎的作战风格迥异,不过林虎正是因为这点欣赏他。 “任寰,你太小心了,我这里有一万多人,黄埔校军有多少人,两个团,顶破天不过四千人。已经很看得起他们了,你们说是不是。”林虎大大咧咧的问周围的参谋们。参谋们当然一致赞同。 林虎走到自己的轿子面前,这是顶绿尼大轿,里面可同时坐两个人,由八个强壮的士兵负责抬轿,轿后副官牵着匹白马,有些场合林大帅也需要骑马的。林虎钻进轿内,掀开轿帘,对黄任寰说:“告诉弟兄们,打败黄埔校军,每人赏大洋十块,伤者加倍。” “是,司令。”黄任寰大声答道,随后也坐上自己的轿子。 曾塘村,关麟征带部正缓缓向前搜索,这一带的地形有些奇怪,右侧除了一两个高地外,其余都是平坦的水田,左翼却是一连串长满小树的土丘,水田里杂草茂密,有点影响视线。尖兵组的尖兵弯着身子跑回来,低声报告前面二百米左右发现敌人,大约四五百人。关麟征立刻派人向连部报告,同时将部队收拢过来,组成三排,悄悄向前摸去。 果然没走几步,前面的敌人就过来了,敌人也是呈散兵队形,以搜索的方式前进,关排士兵都把身子蹲下,悄悄隐蔽起来,关麟征待敌人进到六七十米时,沉声喝道:“打。” 五日上午八时四十分,关麟征排打响棉湖血战第一枪。 推荐: 异世歌神,书号:1042149 简介:一代歌神云飞本想借助数十万歌迷的力量穿越时空回到三年前,却不想世事难料,居然穿越到了异界。 在这魔法与斗气,魔兽与兽人的世界里,云飞以他嘹亮的歌喉,唱出惊世豪歌…… 第五十七节 棉湖(三) 枪声就是命令,一营长蒋鼎文立刻命令一连抢占侧后的小高地,亲自带领三连向前增援二连。右翼的二营听见枪响后,副营长杨必成立刻率领六连立刻抢占左前方高地(为便于读者理解,我姑且以字母代替,称之c高地),营长陈继承命令四连抢占了右前方高地(以e高地称之)。自己率领五连和机枪在两连中间的后方建立阵地。 一营当面敌人受到打击之后,迅速整顿,然后大约七八百人向二连、三连扑来;蒋鼎文指挥部队拼命放枪也没能把林军压制住,二三连顷刻之间就出现十几个人伤亡,这时敌军突然分出一股向一营左翼迂回,蒋鼎文察觉敌人犯了错误,他带领二三连向正面敌人发起反冲锋,以猛烈的排枪和手榴弹打退了正面敌人的进攻。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何应钦接到蒋鼎文的报告,他立刻作出反应,命令炮兵连在曾塘村右后侧高地(姑称d高地)建立阵地,团部设在曾塘村;命令左翼的学兵连(即入伍生队,已经进至曾塘村东北约三公里)立刻向曾塘村靠拢。 蒋介石把总部设在d高地与炮兵连在一起,在这里蒋介石可以观察到战场的大部分地区。 何应钦发布完命令,就立刻接到二营受到敌人攻击的报告,他计算了一下感到不对,敌人的数量好像不是三四千人的样子,第一线部队当面的敌人已经有一千五六百人了,敌人第一次进攻就投入近半的力量?何应钦想到这里头皮有些发麻,他立刻派人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蒋介石,并说出自己的判断——情报有误,敌人远不止三四千人。不过不管敌人是多少,现在一团已经与敌人交织在一起,退是不可能往下退了。何应钦定定心神,赶到村口观察敌情。 一连抢先占领的高地很好的掩护了二三连的侧翼,敌人的迂回被阻止了,正面的敌人退缩下去,蒋鼎文见机立刻率领二三连向一连靠拢,依托高地建立防御阵地。 此刻二营受到的压力较小,何应钦当机立断命令二营向敌发起进攻,击破当面之敌,然后向和顺攻击。 蒋先云率领四连冲下e高地,迅速攻占高地前的小山丘,随即就遭到四五百敌人的攻击,六连在向前推进的过程中也受到优势敌军的反冲锋,二营长陈继承赶到后,立刻命令五连三排掩护机枪冲上e高地,其余部队增援至六连,二营的反攻被压制。 蒋介石接到何应钦的报告后,心中又惊又怒,但此刻他也没有退路,只能寄希望于部队的勇敢。蒋介石下令重申革命军人连坐法,立功者赏、后退者杀。随后他走出指挥部在高地上观察敌情,发现对面高地右侧有大约七八百敌人正准备向三营七连的阵地进攻,他立刻命令炮兵向这股敌人射击。 二营受到优势敌人的阻击陷于苦战中,一营则已经陷于危急中。 正面敌人被击退后不久,随后就组织起大约一个团的兵力向一营进攻,付出大量伤亡后将一营一连和二三连割裂,二三连被包围,双方进入惨烈的白刃格斗中。一营求援,何应钦找来三营长刘峙,命令他率领最后的预备队三营七连增援一营。开战到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预备队就没有了。 关麟征浑身是血如同一头暴虎在防线上左冲右突,他已经连续刺死四个敌人,他率领全排在防线上死战不退;敌人冲击的人浪到这里就如同遇上一块坚硬的岩石而被击碎。阵地内蒋鼎文也亲自操起步枪与敌人肉搏,但敌人仍然从右侧缺口源源涌入。 刘峙的增援来得很及时,他没有立刻杀入战团,而是先在外围向后续敌人射击,遮断敌人的后援,然后才率领两个排杀入战团。 林虎对战势的发展很不满意,上午进攻已经打了两个多小时,战况依然胶着,他下令从预备队中抽调一个团增援王定华,同时命令王定华从右翼迂回攻击曾塘村的侧后。随着敌军援军的到来,战事再度激烈。 王定华的行动被前线的刘峙察觉,报告到团部后,何应钦咬咬牙把学兵连连长曹石泉叫来,他指着地图对曹友闻说:“你们沿三营七连阵地的后方向敌人右翼侧后运动,包抄敌人的右翼,你要记住,千万不能与敌人正面硬顶,不要一次就把全连投入战斗,要逐次投入,以持续不断的打击压迫敌人。” 学兵连是由黄埔二期和三期学生中的优秀学生组成,平时只是守卫指挥部,只是在顺利时用来追追敌人,象淡水城北作战时二团几近崩溃的局面下,蒋介石都舍不得把学兵连投入战斗,但今天何应钦没办法了,他只有把学兵连投入作最后一搏。 曹石泉接受命令后,率领刚回到团部的学兵连再度,向左翼出击。他门沿着三营七连阵地的右侧向敌人左翼运动,沿途连续遇上两股敌人,他留下一二排与敌人对峙,他率领三排继续迂回。敌人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校军依然敢采取迂回包抄,曹石泉绕到敌人后方发起攻击,正面的两个排趁势发动白刃进攻,敌人在慌乱之下纷纷后退,学兵连趁机尾随敌人杀入上北湖村,敌人抵抗不住,学兵连一直冲到村的西端。 学兵连的反击使王定华在右翼的进攻遭到失败,也使他大为恼怒,他枪毙了一名后退的营长,随后调集部队,从左右两翼向上北湖村包围过来。曹石泉查知敌人的行动,立刻放弃上北湖村,后退到村外的高地坚守,此刻学兵连已经伤亡超过三分之一,他不得不向何应钦求援了。 此刻何应钦手上还有二十几个特务连士兵和一挺机枪,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兵力了。但特务连已经参加几次战斗,这二十几人中还有五六个轻伤员,特务连连长陈子厚间何应钦在犹豫,他知道现在除了自己外团部已经没有兵力了,便主动向何应钦请战,何应钦没有办法只得应允。 和顺村,林军指挥部。 林虎要暴走了,面前的敌人已经查明是学生军一团,只有千多人,而他已经投入四千多兵力了,接近当面学生军的三倍,但却被学生军反击,一度占领上北湖村。他在指挥部里大骂王定华笨蛋,狂怒中他下令从鲤湖调回来的刘志陆部4000人全部投入战斗,黄任寰力劝他谨慎,最好留下足够的预备队。他暴跳如雷的说:“老子手上还有2000人的预备队,还不谨慎!!8000人进攻,压也压死他了。”随后抓过地图对刘志陆吼道:“你别管王定华,他打右边,你从左边绕过去,一定要走左边,逼狗日的把战线拉长,你有四千人,你正面的学生军最多不过五百,打不进去,你就不要回来了。” 黄任寰见他的部署,心里放心了,司令还没有失去理智。 随着刘志陆的参战,一团面临空前的危急。 第五十八节 棉湖(四)(修改) 四连已经从小高地上退回e高地,面对蜂拥而至的敌军,营长陈继承亲自操起机枪,发疯的射击,依然无法阻止敌人的前进。此刻高地上的部队只有不足百人,包括轻伤员在内都在战斗,“手榴弹,”蒋先云喊道。随着他的喊声,几颗稀稀落落的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蒋先云伸手再模时,却发现手榴弹没有了。 “上——刺刀。” “杀。” 四连迎着冲上来的敌人杀去,两团灰色军装撞击在一起。刺刀的撞击,咒骂、惨叫立刻在高地上响起。陈继承大叫:“吹号,增援,吹号…。” 与此同时六连也响起求援的号声。 四连与六连同时求援让何应钦几乎崩溃,没有兵了!参谋长朱棠见状向何应钦说:“把炊事班武装起来,我带他们增援四连。从九连中抽调一个排增援六连。” 何应钦点头答应,朱棠走后,他下令将团部的参谋卫兵,所有人能动的人都组织起来,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冲上去。 朱棠冲上e高地,看见王家修正坐在地上裹伤,他的腰上被扎了一刀,血咕咕的往外冒,朱棠看见他的样子,冲他叫到:“你下去,赶紧下去。”王家修咬着牙摇头,朱棠已经顾不上了,四连阵地完全陷入混战中,士兵们往往是一个对付两个甚至三个敌人,朱棠拎枪就打,他没注意,王家修包好伤口后,端起枪又冲进敌群,他刺死一个敌人,随后被三个敌人包围,三把刺刀几乎同时刺进他的身体。 没有了四连六连的掩护,敌人冲过两连之间的防线,**百敌人直接冲向曾塘村一团团部,守卫团部的只有三营九连的两个排,面对绝对优势的敌人,九连打得非常顽强,何应钦把所有人都派上一线,自己身边只留下一个号兵。 蒋介石发现曾塘村的危急,他立即下令开炮,支援曾塘村。但炮始终没有打响,蒋介石急了,俞济时回来报告:“陈连长说炮筒打红了,炮打不了了。”蒋介石急得团团转,下令王世和率卫士排增援村里。 周主任悄悄走出指挥部,找到杨其刚,以非常严肃的口气说:“我以**广东区委的名义下达命令,每个**员、共青团员,必须做好模范带头作用,要毫不动摇的坚持战斗,任何动摇、畏缩,都将受到党纪的严惩。”杨其刚答道:“是。”周主任又说:“你要把传达给每个党员团员。”“是。” “政治部的所有人都组织起来,在关键时刻也要投入战斗。” 王世和的增援暂时缓解了一线的压力,但敌人随后又发起新一波攻势,村口的防线摇摇欲坠,何应钦急中生智,下令号兵吹冲锋号,一直不停的吹。敌人被突如其来的冲锋号吓住了,守军立刻转入反击,又把敌人打退了。 刘志陆的迂回终于绕过曾塘村,开始向三营八连的守卫的曾塘村左后侧的高地发起进攻,同时大约四五百人向蒋介石总部所在高地进攻,不过显然敌人没有发现这里是东征军总部,因为同时向八连发动进攻的人有七八百人。 此时蒋介石也不得不亲自参加战斗了,顾问加仑跳进战壕,端起机枪向敌人扫射,周主任率领杨其刚、贺衷寒、邓文仪等政治部科员也加入战斗,情况万分危急之下,廖仲恺带领支前队也顶到一线。蒋介石在射击空闲中,发现廖仲恺也在战壕中,不由大急,命令俞济时把廖仲恺拉下去,廖仲恺边放枪边说:“没事,介石,我也会打枪。”蒋介石看着他的样子哭笑不得,这是打枪吗,打鸟都不象。一颗子弹擦着廖仲恺的身子打在后面的土壁上,蒋介石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怒吼道:“俞济时,把他拉下去,快。”俞济时强行把廖仲恺拉到后面,廖仲恺挣扎着还要上,俞济时赶紧劝道:“党代表,在这里组织好支前队也行呀,前面您不擅长,后面是您的长处呀。”廖仲恺感到俞济时说得有理,便转而组织支前队向前面运送弹药。 敌人没有想到这个高地上的火力这么强大,机枪就有七八挺,其他还有连发的花机枪和驳壳枪,付出几十条人命后退下去了。 蒋介石待敌人一退下去,就跑到炮兵连,见到炮兵连长陈诚,劈头就问:“炮为什么还打不响?”陈诚也急得满头是汗,他刚才什么办法都了用,停炮、撒尿都用尽了,就是不行。 “你就不能再试试?再试试。”蒋介石在日本学的也是炮兵,知道炮筒打热后,撞针会发软,就不能再打了。但现在他也没办法了,属于病急即乱投医。 陈诚二话不说,跑到一门山炮前,调试一下后,放进去一枚炮弹,然后亲自发射,没想到,炮弹应声飞出炮口,正好落在向曾塘村进攻的敌群中,蒋介石和陈诚不由大喜,陈诚又是两发,都准确落在敌人的攻击群中,曾塘村的敌人受到炮击后,立刻又退下去了。 随后陈诚调整方向,向正在向八连进攻的敌人开炮。 在炮兵的支援下,曾塘村和八连的情况好转,但整个一团依然处在危机中。全线都在激战,一营、二营、三营、曾塘村团部、高地上蒋介石的指挥部、都在激战中。蒋介石在指挥部督战,何应钦在曾塘村一线督战、参谋长朱棠在四连高地督战;顾问加仑当上机枪手,廖仲恺扛起弹药箱,周主任成战壕里的一小兵。各级官佐都在一线,军校学生全部死战不退,士兵在军官的带动下也都奋勇作战无一人脱逃。 刘志陆强攻之下伤亡也很大,他打算停下来整顿之后,再发起进攻,在他看来学生军已经完了,左翼基本被分割包围,对面的高地上不但有炮兵阵地,而且部署了很强的火力,他判断这是学生军的指挥部,至少是个重要阵地,因此他打算以一部分兵力牵制当面高地的学生军,主力直接攻击对面高地。 一阵强烈的冲锋号从远处传来,刘志陆听到这个号声浑身一哆嗦,凭直觉就认为这不可能是他们的部队,他抓起望远镜观察,果然,从侧翼杀出一队人马,旗帜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卫字。第七旅派回来的部队终于赶到了。 昨天七旅没有能够按时赶到预定宿营地鹿子洋,而是在铜坑宿营,第二天部队在行军途中才接到蒋介石调整部署的命令,许济这才派卫立煌团转向棉湖,但由于地图不准,卫立煌沿途找路耽误了时间,直到此时才赶到。 卫立煌指挥部队从王定华部的侧翼发起进攻,正面校军一营趁机发起反攻;王定华部从早晨打到现在已经是疲倦不堪,几乎一下就崩溃了。 绝处逢生,绝处逢生,蒋介石兴奋得直接下令,反攻,全线反攻。 王定华部崩溃,刘志陆慌忙率领部队向后撤退,向北栅撤退,二营伤亡惨重,依然振作的对刘志陆部进行了拦截射击。一营却与卫立煌团一起追击王定华,杀向和顺。 面对崩溃的王定华部,林虎疯狂了,八千人攻击了整整两个小时,眼见胜利即将到手,却突然崩溃,强烈的失落感让他愤怒。林虎下令督战队向溃兵开枪,随后砍下一个团长两个营长的脑袋,挂在和顺村口。然后宣布击毙学生军一人者赏大洋十块,击毙军官者赏大洋五十,重赏之下军心为之一振,林虎见士气起来了,命令预备队全军出动发起反攻。 林虎的一番整顿立刻收效,尾随攻击的卫立煌团、一营和随后赶来的三营被阻击在和顺外围的两个小村子中,刘志陆带部队赶回来,也立刻加入对追兵的攻击中。 敌人的突然的反攻打了卫立煌和蒋鼎文措手不及,追在前面的二连连长余海滨身中两枪而亡,三连连长郭俊负伤,蒋鼎文命令关麟征代理二连连长就地组织防御,挡在村口。随后跟进的三营在刘峙带领下也赶到了。两人一合计决定分段把守。卫立煌则带人守在另一个村子中。 敌人全军围上来,一营、三营数度发起白刃战,以意志和勇气把冲入村里的敌人赶出去了。相邻的卫立煌却支持不住了,放弃村落向后方退去,在路上得到二营的支持才稳住阵线。 蒋介石闻知一三营再度被包围,焦急异常,从高地赶到团部,学兵连又被集合起来,此时的学兵连只有不到一半人了,支援曹石泉的特务连也损失殆尽,连长陈子厚牺牲。 蒋介石让加仑和一团参谋长朱棠留守团部,自己带着学兵连向前沿赶去,此刻他不但担心一营三营,也担心始终没有消息的教导二团。 二团在哪里?刘志陆既然在这里,鲤湖的敌人是那一部分?兵力多少?战况如何?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 蒋介石不知道,其实胜利女神已经在向他微笑了。 教导二团正隐蔽在距离和顺大约四里远的一个高地上,之所以现在还没出击,是因为团长钱大均采纳了庄继华的建议——暂时不要出击。 蒋介石:胜利在招手,票票拿来。 帮朋友做个推荐: 原住民,游小说。一个穿越者在虚拟游戏世界的传奇故事,在魔法世界里寻找丢失的武功和回家的路。 第五十八节 棉湖(五) 架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没更新就有两张月票;乎无语,感动的。 糊涂很感谢书友爱看我的书,我不能保证其他,只能保证自己尽心写作,写出大家满意的文字,至于tj, 二团比一团出发时间稍晚,按照部署二团的进攻线路是一部由下洞、安仁向鲤湖前进,团主力则由京北镇、松柏山、白坑从左翼迂回攻击鲤湖之敌。 战争之中计划总是伴随意外进行的。 二团按照计划分兵两路向鲤湖前进,以二营刘尧宸(原营长林鼎在淡水之战后调任军校管理处主任)为右翼走下洞;团长钱大均自率一营三营走京北镇。 庄继华带领三营随团部行动,部队在安静的进入松柏山。松柏山虽被称为山,其实就是一个三四百米的小高地,这段地区竹林密布延绵数里,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行军,部队异常谨慎。 绣林摸索前进时,远方隐隐传来炮声,二团上下均知道这是一团在棉湖打响了,竹林宁静的气氛顿时染上一层紧张,前锋一营长顾祝同下令以战斗队列行军,在竹林中分散那个战斗队列,部队的行动更慢了。 要命的是出了竹林后,才发现不但走错了方向,团**连和辎重队还没跟上来;钱大均一面等待**连,一面派特务连寻找道路;等找到路,**连和辎重队也跟上了,时间已经耽误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在这一个半小时里。刘志陆从鲤湖撤离转向棉湖。 离鲤湖越近炮声越清晰。但二团始终没有遇上敌人,钱大均感到非常纳闷,根据情报这里应该有二千左右的敌军(实际上刘志陆部有四千人。二团没遇上算他们幸运。),走到鲤湖前的潮村时遇上二营派来地联络官,联络官向钱大均报告鲤湖没有敌人。 钱大均在鲤湖召集各营营长开会,商讨二团下一步行动方案。二营长刘宸力主向枪声前进,向棉湖进军,顾祝同认为应该先派人联系一团。再确定下一步行动方案,庄继华则沉默不语;钱大均拿不定主意,参谋长郭大荣赞同顾祝同地意见。 刘尧宸是保定军校毕业,今年三十岁,二十六岁就担任粤军团长,蒋介石开办军校后,由邓演达举荐入校任教官。刘尧宸见钱大均犹豫不决,他唰地站起来。对钱大均说:“如果团长认为不妥,刘某愿帅二营单独行动,如果失漏,刘某一力担之。” 钱大均心中恼怒。他面色阴沉语带怒气的说:“刘营长,现在情况不明。你不要太着急了,我要对全团负责。”二营党代表季方忙拉住刘宸,顾祝同见场上火药味有点浓,便问:“庄营长,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作。”他这么问一方面要转移场上的注意,另一方面也有考校庄继华地意思。 庄继华一直没说话,在座的人中,他和郑洞国是小字辈,一开始不便发表意见,现在见钱大均与刘尧宸要起冲突,就是顾祝同不问,他也要说了。 “根据情报鲤湖有敌人两千左右,这个情报应该是准确的,鲤湖农协也报告说我们到之前这里有大批敌军,不过后来他们走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这股敌人去哪里了?”庄继华走到桌前,指着地图说:“在没有准确的情报下,我们只能推测,这股敌人有四个去向,一、转向棉湖,参加对一团的进攻;二、发现我军后,撤到马石岭、石排岭,建立防线;三、与我军擦身而过,到湖尾去,企图从后面包抄我军。最后一种可能是敌人撤向南面,并隐蔽在哪里,等我军经过之后,尾随我军从后方现我军发起突然进攻。” “这三个去向,我认为去棉湖地可能性最大。敌人的目的本来就是向我们进攻的,没有道理还没打就撤退。与我军擦身而过的情况也不太可能,因为我军沿途搜索范围很大,他经过时不可能不惊动我军。” “撤向南面,这种可能存在,但违反军事常识,因为如果我们留下部分兵力阻击敌人,其余各部转向棉湖,就等于包抄了敌人后方;他有把握在我军击败棉湖之敌之前击垮我阻击部队吗?”庄继华分析了鲤湖敌人的去向后,然后接着说: “鲤湖的敌人全部压向一团,那么一团面对的敌人估计有五千左右,兵力差距太大,一团地处境必然十分险恶,所以我们应该转向棉湖战场。” “当我们走哪条路去棉湖呢?”庄继华自设一问,而后便解答说:“我建议我们渡过南溪河,沿南溪河西岸向和顺进发。”庄继华说完用手在地图上画出一道弧线。 “和顺?你要包抄敌人的后路。”钱大均问。 “不是包抄后路,是找林虎去。”庄继华对林虎把司令部设在和顺至少有七分把握。 “我们在路上听到炮声的时间是九点左右,一团昨晚住在棉湖,今天早晨从棉湖出发,如果六点或者七点出发,你们看两个小时他 多远?战场应该在哪里?曾塘村、姑子坟,不出这两两者,和顺都是林虎设置司令部和物资供给站的最恰当地点,攻击和顺,最差也能捣毁敌人地物资站。” 庄继华的分析让在场所有人都同意,找不到漏洞,钱大均下令向转向和顺,不过他还是把**连派到南面搜索,对钱大均地这个安排,庄继华和顾祝同没有任何表示,刘尧宸却鄙夷的撇撇嘴。 — 二团渡河后,向和顺开进,三营依然与团部一起行动,钱大均还是把二营派在前面,他认为刘尧宸虽然冲动,但毕竟有长期军旅生涯经验丰富。 从鲤湖到和顺大约十一、二公里。走了两公里左右时。刘宸派人来报告,前面没路了。钱大均接到报告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没路了?来报告的是一营的特别官佐一期毕业生宣铁吾。 面对钱大均严厉地质问。宣铁吾有些委屈,刘营长是这么说地,也是让他这么报告的。 宣铁吾只好解释说:“是没路了,前面是湖泊,周围根本没路,尽是草丛和芦苇;营长说地图错了。”钱大均这才明白。可以想象本来就心急如焚的刘尧宸在前面怎么发火。 郭大荣拿出地图,地图显示这里是有条路通向和顺,从地图上看路还挺不错,标注地不是那种临时小路。看着脚下的路,钱大均苦笑了。没办法后队变前队,继续走吧。 庄继华不干了,这不是瞎转吗,他找到钱大均建议停下来。派人探路,同时派人找周围的乡民当向导。 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停止前进,派人回到鲤湖找当地农会的人来带路。当地农会负责人很快赶来带路。二团沿途小心翼翼,特别是经过马石岭时。全团走走停停,万分小心,然而让钱大均和庄继华吃惊的是这两个地方居然空无一人。 “敌人在做什么?这里怎么会没人?”钱大均忍不住问参谋长郭大荣。 “团长,我看敌人是到和顺去了,他们疯了,侧翼保护都没有。”郭大荣见钱大均的样子,知道他地心思,作为参谋长他必须帮助主帅解答疑难。 钱大均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告诉他,不但马石岭没有,连石排岭也没有敌人的一兵一卒。 二团最终在午后三点时赶到距离和顺四里远的高地附近隐蔽下来。 刘尧宸立刻就要对和顺发起进攻,顾祝同也支持刘尧宸,但庄继华坚决反对。 庄继华的理由是一团和粤军还能支持,敌军还有预备队,部队应该再等等,等敌人精疲力竭时再发起进攻。庄继华心里还在庆幸,幸亏走在前面的是老成的顾祝同,要是刘尧宸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钱大均有些犹豫的问:“一团从早晨打到现在,他们还能支撑吗?” 在场的没有人怀疑庄继华是畏战,庄继华在樟木头和鱼洞岭已经证明了他地勇气。 “能。”庄继华很有信心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他们不能,战场应该在曾塘村附近,敌人呈现围攻我军的态势。现在战场在北栅,敌人虽然也是在围攻,但曾塘村却很平静,而且军也稳住了阵脚;战场上我军虽然危险,却是个相持地态势。” 参谋长郭大荣赞赏的眼光看了庄继华一眼,说道:“团长,我看可以,一团和粤军还能支持,敌人也能支持,我们现在出去,最多挽回局面,与敌人继续僵持,我们再等等地话就能完全击溃敌人,获得全胜。” “那一团不是要付出更大代价。”顾祝同迟疑的说,郭大荣的话让他心动,但却有些不忍。 “慈不掌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能再这里击溃林虎,彻底打垮他们的信心,以后我们恐怕要付出更多的牺牲。这也是对士兵的爱护。”庄继华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刘尧宸看看庄继华和郭大荣,似乎不相信这是他们说的话。庄继华说的道理是对,但这必然建立在一团付出惨重代价上。他正要说话,但钱大均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全团隐蔽待命,谁也不能暴露,违令者就地处决。”钱大均说完有意漂眼刘尧宸,刘尧宸心中有气,正要动作,旁边的季方又拉住他,他回头瞪眼季方,季方却像没看见,对钱大均说:“是,团长,二营保证隐蔽好,绝不会暴露目标。” 和顺村外的激战还在进行,一营三营伤亡惨重,一营营长蒋鼎文重伤,三营副营长杨厚卿牺牲,其余连长排长亦牺牲数人。而在距离村子两里的地方,蒋介石、何应钦都在一线督战。蒋介石组织二营与卫立煌团进行数次突击,都被优势敌人挡回来了,看着前面的村子,蒋介石心急如焚,没有办法打通道路的情况下,他突然想起个办法,于是转身对俞济时说:“把陈诚叫来。 第五十八节 棉湖(六) 鼎文负伤后,刘峙担负起指挥两个营的担子,不过说人数还不400,~ 刘峙趁着敌人刚退下,帮助关麟征把被冲散的二连又组织起来,让他们在村子中心休整,担任预备队。随后刘峙又到村口看看,三营党代表蔡文举率领八连一直守在村口,蔡文举衣衫褴缕,身上血迹斑斑,左臂和头上都包着绷带,白色的绷带沾着血和泥土。刘峙见他的样子关切的问:“怎么样,还能行吗?你下去,这里换…。” “下去?”蔡文举毫不客气的打断刘峙的话:“我是党代表,我的位置就在这死也要死在这里。你是营长,你应该在后面指挥。” 刘峙没有在意他的无礼,依然用相同的口气问:“你已经负伤了,就不要和我争了。” “擦破点皮而已,这些血都是敌人的。”蔡文举指指身上的血迹。七连打得极为艰苦,村口是敌人突破的重点,他们已经连续三次白刃战,如果这个时候下去,他担心七连的军心动摇。 “你们还有多少人?要不要增援。”见蔡文举的态度极为坚决,刘峙便不再劝说。 “没事,照这种消耗,我们至少还能打退敌人四次进攻,营长,你放心吧。”蔡文举感到刚才有些失礼,口气中带有一丝歉意。 “必成,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需要增援就说话。我还有三十几个人的预备队。”刘峙这是指在刚整顿好。正在村里休息地关麟征连。蔡文举知道刘峙说地是实情,便点点说:“我说的是实话。我们能守住。” 说话间,空中传来一声尖啸。两人赶忙卧倒,林军又开始发动新一轮进攻。 连续的失败把林虎彻底激怒,这次他亲临一线,和他一起来地还有几十口箱子,他当着敢死队的面把箱子打开,白花花的光芒让人不由一咪眼睛。全师大洋,几十箱大洋,林虎站在箱子旁,对敢死队大声叫道:“敢死队每人赏大洋十块,杀死一个学生军士兵赏大洋十块,杀死军官赏大洋五十;消灭学生军每人再赏大洋二十;本司令决不失言。”随后又一挥手,两个督战队员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军官推到林虎面前,那军官边走边叫:“司令。饶命,司令,我跟着您七年了,鞍前马后。…司令,饶我这次吧。”两个督战队员把他摁在地上。另一个队员则拿着大刀站在他身后。林虎面无表情的一挥手,督战队员一刀就砍下军官的脑袋,汹涌喷出地血把脑袋冲出几丈远。紧接着有人把脑袋挂在旁边的旗杆上,旗杆上已经有十几颗脑袋了。 几个军官站在旗杆下大洋旁挥动指挥刀大声叫道: “弟兄们!司令有令,杀敌一人赏十块大洋,杀军官赏一百块大洋,弟兄们,杀敌领赏呀!” “弟兄们,前进有赏,后退者杀。” ……。 白花花的大洋和血淋淋的脑袋,让林军士兵变得有些疯狂。 炮击停止后,蔡文举从尘土中爬起来,大声叫道:“准备战斗。”八连战士纷纷从隐蔽处爬出来,跑上前线。 七八百敌人从对面的阵地上冲出来,形成一股灰色的人浪,向村口涌来,这时天空中又传来尖啸声,蔡文举心中一抖,却看见几颗炮弹在敌人的人群中爆炸,强烈的冲击波把两个敌人掀到半空中。 “是我们地炮。”蔡文举大叫到,阵地上传来一振兴奋的叫声。 他们不知道,为了这几发炮弹,炮兵连把炮都快推到一线了,炮兵阵地距离一线就二十几米,炮兵观察点却设在七八十米后的小山上,通过旗语在指挥射击。 这几发炮弹把林军打蒙了,前面的士兵就要往后退,后面地指挥官一声令下,督战队的机枪“吐吐”地喷出一串火焰,把退在前面的几个士兵当场击毙,剩下的士兵又一窝蜂向前面奔去,炮兵连的炮毕竟太少,无法完全封锁,林军亡命冲过百米后就不敢再开炮了。 左右两翼的林军也开始进攻,陈诚又掉转炮口又开始向左右两翼的敌人射击。 敌人很快发现这个炮兵阵地,敌人的炮兵开始向这边射击,同时一股灰色的人浪向这边涌来。 持续**个小时的恶战让四连上下疲惫不堪,战壕里士兵们或坐或靠的休息,“准备战斗。”炮声一响,蒋先云沙哑着声音在阵地上吼。 没有炮兵掩护,他们已经被敌人牵制住了,灰色人浪很快涌进百米以内,四连左右响起阵阵排枪,蒋先云却没有下令射击,80,“打。”四连阵地上喷出一道火墙,冲在前面的灰浪倒下一片,浪头立刻就落下去了。 蒋先云已经看出敌人的弱点,别看敌人冲得凶,但敌人不喜欢白刃战,甚至有些惧怕白刃战,所以他打算把敌人尽量放近些,用白刃战把敌人赶回去,然后借追击的机会杀进村子,为一三营解围。 他把这个计划向陈继承报告后,陈继承感到是个办法,又向何应钦报告,何应钦立刻把手上的预备队学兵连派到四连,蒋先云把他们隐蔽在阵地后面。 枪声噼噼啪啪的响起来,敌人就停在五六十米的地方不再前进,这反倒让蒋先云有些后悔,开枪太早了,应该让敌人再近点。 蒋先云盼着打白刃战,守在村口的蔡文举却已经与敌人肉搏了。林虎付出几十箱白花花的大洋和一个团长的脑袋,终于没有让他失望,敢死队在付出近半的伤亡后,最终冲进村子,蔡文举领着八连残部就迎上去,双方就在村口展开一场身死搏杀。 没有呐喊。也没有狂吼。只有刺刀的碰击声,和偶尔发出的惨叫和闷哼。 蔡文举连杀两人,很快又有两个敌人冲到他面前。这两个敌人地配合很不错,两把刀一左一右,让他疲于招架,他感到臂上地伤越来越痛,手中的刀也越来越沉,汗水一道道沿两腮淌下。左边的敌人似乎看出他地虚弱,与右边的敌人交换一下眼色,突然一刀刺向蔡文举的胸膛,蔡文举脚步移动,却慢了半拍,被敌人的刺刀在肩膀上画出条口子,疼痛又激出一点力量,他猛地旋身。躲开来自右面的刺刀,随后趁敌人力量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强步上前。一刀砍断敌人的手臂,敌人随即发出一声惨叫。蔡文举迅速转身,面对左侧地敌人,这个敌人的刺杀技术很不错,连续挡开蔡文举数刀,就在此时,右侧突然冲来一个敌人,一刀就刺向蔡文举的胸膛,蔡文举来不及躲避,只好用刀格挡,左侧的敌人趁机一刀刺进他的小腹,刀尖穿透他的身体,又是一把刺刀从他的后背狠狠的插进。 蔡文举地牺牲,没有击垮八连,反激起他们的凶狠,“为党代表报仇。”八连士兵变得更加疯狂。一个士兵靠在墙壁上喘气,他的肚子被扎了一刀, 的往外冒,他已尽无力站起来了,看着又有几个战友倒,他忍不住抬手,随后又无力地放下,他看见几米远处有颗沾满脑浆的手榴弹,他艰难地爬过去,青紫色的肠子从伤口涌出,他抓着那可手榴弹,然后用力扯断导火索,抱着滚进敌群中,“轰”,他的周围倒下一圈敌人。 英雄的模范行动总是有人效仿,有人追随;又有几个伤员抓起手榴弹冲进敌群。轰、轰,连续的爆炸,每一声爆炸都代表一个八连士兵换走几个敢死队员。敢死队惊呆了,谁说敢死队就是来死的,大洋也要有命才能花。看着冒着烟的手榴弹迅速向自己靠近,敢死队员转身就跑。这是一群疯子,他们边跑边想。 “冲啊!”一阵白刃战后,敌人又往下退,蒋先云没有象前两次那样任其退走,而是带头追击,四连学兵连跟着他就追出阵地。 对他们的追击敌人似乎准备不足,一时没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蒋先云他们一直冲到村边,防守在这里的一营三连,见状立刻发起冲锋,两相夹击,四连与学兵连终于冲进村子。 林虎感到深深的无力,敢死队也败下来了,以往战无不胜的战术,今天毫无作用,他已经没有力量再生气了。望远镜里,士兵们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趴在五六十米远的地方射击。无论军官怎么逼,也不肯挪动地方。 士气已坠,胆气已寒,不能在打下下去了。林虎心中长叹一声,可他实在不甘心,又抓起望远镜向村子观望。 天空中传来一阵尖啸声,旁边的副官一下将他扑到,一颗炮弹在他不远的地方爆炸。林虎站起来大声问:“哪里打炮,哪里来的。”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副官抓住他的胳膊:“危险,司令快走。”几个卫士一涌而上,林虎愤怒的挣扎出来:“参谋长!参谋长!”参谋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惶急的叫道:“司令。” “哪里打炮?他们从哪里转出来的。” — 参谋长哭丧着脸:“好像在我们后面,我立刻派人去查。”说完急急忙忙的跑向村后,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立刻判断出炮击的大致方向,村子的西南方。 我们的后方,这个判断让他不寒而栗。 炮声未停,嘹亮的冲锋号从右后方传来,硝烟散去,参谋长在村口看见一面军旗引导着一道人浪向村子扑来。 教导二团终于等到出击的时刻了。 来自后面的打击让林虎军立刻陷入混乱,林虎在卫队保护下向北方逃去,参谋长在村后组织了一道简单的防线,但这道防线似乎没起作用,二团一下就冲进村子里。 刘尧宸一马当先冲进村子,随后指挥部队向村口杀去,庄继华绕向村子的北端,顾祝同从村子的南面杀进。**连和特务连被派去冲击正在卫立煌团进攻的刘志陆部的后方,钱大均没有留预备队,他要在第一波攻击中就彻底击垮林虎。 看到二团的战旗,蒋介石简单的对何应钦说:“是钱大均,进攻吧。”说完他一下就坐在地上。赢了,终于胜利了;蒋介石感到异常疲倦,不由闭上眼睛,俞济时把披风轻轻给围在他的身上,然后悄悄退到一旁,与王世和一齐守在蒋介石的身边。 一团和卫立煌团全线反击,林虎军迅速崩溃。庄继华还没赶到北端,就发现从村里冲出一群战马,这群战马护卫着中间的一匹白马向北方奔驰,他立刻下令射击,一阵乱枪后,从马上摔下来几个人,白马上的人只是晃晃,而后有抓紧缰绳,向北方跑去,庄继华心中直叫可惜,凭直觉他就感到这个白马肯定是个大官。 随后从村子里又涌出大队人马,庄继华立刻把刚才的遗憾抛到脑后,他下令七连留着预备队,让**两个连一字排开,向敌人压过去。 兵败如山倒,敌人根本无心抵抗,钻空子往北跑,跑不过去就往东跑,总之就是那儿有空往那跑。 敌人象赶鸭子一样到处跑,几千人向外跑,两个连根本堵不住,胡宗南、曹渊、宋希廉急得团团转,但庄继华就是不开腔。 从和顺村中冲出来七八十人,这股敌人看上去还保持着比较完整的建制,他们迅速冲开八连稀疏的防线。庄继华这时才说话“跟我来。” 其实庄继华看到这个局面,感到何其相似,鱼洞岭上好像也是这样。在鱼洞岭,他留下预备队,准备冲击敌人的抵抗;现在他又留下预备队,还是准备击破敌人的垂死挣扎;事实再次告诉他,他错了,敌人完全没有反抗。 庄继华带着七连从斜刺里截击那股逃跑的敌人,那股敌人显然也发现了七连,但一方养精蓄锐多时,一方是久战溃兵;结果自然不言而寓。七连截住了这股敌人,被截住之后,敌人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坐在原地喘气,庄继华派人在阵前喊话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敌人犹豫片刻派人打着白旗过来,来人被带到庄继华面前。庄继华看对方的军衔是个少校,知道自己网住一条大鱼。 “少校先生,你是来接洽投降的吗?”庄继华面无表情的问。 “我的长官派我来与贵军联系,想请教一下,贵军是哪个部分?如果我军投降,会得到什么待遇。”少校心中悲凉,口气中充满恳求。 “我们是黄埔校军教导二团三营,我是营长庄继华;至于你们的待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士兵原意留下当兵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的,给路费回家;低级军官照此办理,高级军官我无权处置,必须禀告上级。”庄继华没打算瞒对方,他也不怕对方不接受。 “请问您所说的高级军官的范围是指……”少校沉默会问。 “你这样的少校肯定不在其中。”庄继华笑着安慰对方,少校苦笑一下,其他条件都不错,弟兄们至少可以留下一条命。不过师长肯定应该算高级军官了。少校向庄继华敬礼后,转身离开。 待少校走远了,庄继华才高兴的对郑洞国和胡宗南、曹渊说:“桂庭,看见没有,来联系的都是少校了,待会的俘虏少说也是少将。” 郑洞国、胡宗南等人一阵乐呵呵的傻笑。曹渊却问:“他们会投降吗?” “会,当然会,我给他们的条件不低了,这个少校回去后,就算将官想打,下面的士兵也不想打了。” 果然,一会后,对面的敌人把枪架好,空手过来,领头的军官挂着中将的肩章,走到庄继华面前,向庄继华敬礼后说:“救粤军中将师长黄任寰率部下向贵军投降。” 第五十九节 遗嘱 ……,林逆仓皇逃回兴宁。斯役,我校军以千人抵击毙敌00余人,俘敌师旅长各一名、|:.2814名,缴获大炮二十门、机枪六十七~…。” 北京铁狮子胡同11号孙中山行辕,汪精卫声音洪亮的念报,病床上的孙中山双眉紧皱,却又面带微笑,他示意一旁的宋庆龄他要坐起来,宋庆龄与何香凝忙把他扶起来,然后把厚厚的枕头垫在床头,再把孙中山的身子轻轻放下,这一套动作,他们做得很熟练。 不过这番折腾也已经让孙中山感到有些疲倦,他靠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会。 孙中山的房间里除了汪精卫、宋庆龄、何香凝外,还有几个人也坐在一旁,其中就有庄继华在云桥见过的张静江。 “大捷,大捷。”张静江的腿脚不便,他坐在摇头晃脑的说:“这一仗之后,东江就拿下来了。破淡水、收潮、战棉湖,一万兵破敌六万,好、好,介石没有辜负先生的厚望。” 汪精卫闻言略微皱眉,他对张静江为蒋介石摆好有些不以为然,但他却不想节外生枝。邹鲁却有些不高兴,他接过张静江的话题说:“许总司令指挥有方,蒋校长勇略过人,不过我以为还是先生远见卓识,建立黄埔军校,至有今日之大胜。” 邹鲁的意思就是告诉张静江,东征军司令是许崇智,蒋介石只是许崇智的部将。张静江爽快地笑道:“对。许司令地功劳是谁也无法抹杀的。介石与许司令两人联手可谓珠联璧合。” 汪精卫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党内高层谁不知道许崇智、张静江、蒋介石是结盟的三兄弟,邹鲁真是老糊涂了。想用许崇智来压蒋介石,这不是想让刘备与关、张反目吗?果然,邹鲁听到张静江地话后,顿时默不作声。 孙中山睁开眼睛,汪精卫见他要说话,上前两步。把头凑近孙中山的嘴边。 “转告前线将士,我心甚慰,希望他们再接再厉,拿下兴宁、五华,彻底消灭陈炯明。”汪精卫点点称是,孙中山又虚弱的说:“告诉将士们,要爱护百姓,勿要扰民。”随后似乎有些兴奋。脸上涌出一遍潮红,接着爆发一阵猛烈的咳嗽,宋庆龄忙上前在孙中山胸膛轻轻的柔弄,孙中山努力吐出口痰。何香凝端来茶杯,孙中山漱口之后感到好多了。说话的声音大了些。 “东征胜利指日可待,校军劳苦功高;黄埔军校算是办对了;不过校军地规模太小,还要扩大,以往我们的失败就是因为没有一支信的过的军队,这是教训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 “打败陈炯明之后,去年我们商议的成立国民政府的事就可以作了,你们要好好商议。”说完这几句后,孙中山喘气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汪精卫梗咽的说:“先生,您不要…。” “不用这样伤心,兆铭,几十年革命,多少同志在我前面牺牲了,我知道我快去与他们团聚了,但今天能知道黄埔建功,革命有望,我心里高兴,虽死无憾。” “先生,难道您就不想给党内同志说点什么吗?”一个胖胖地戴眼镜的中年人语带哭声的说,说完后他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掉眼中的泪水。 孙中山这时却沉默不语,汪精卫见状便轻轻地说:“先生,您若能好起来,自是我党大幸,国家大幸,可是,万一….;党内分歧您也知道,没有您的话,恐怕党内就此纷争不断,您趁清醒给我们留几句话吧。” “你们想让我说什么呢?”孙中山闭目想了会说:“你们太软弱,太不坚定;我能躲过这一劫自不待言,若不能…,有人会不停地诱惑你,蛊惑你,你坚持不了的…。” 宋庆龄见孙中山有些累了,便示意大家离开,让孙中山休息。这一个多月来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孙中山,显得非常憔悴和疲惫。 出了房间后,众人到前厅,刚坐下,邹鲁就说:“兆铭,我们还是要劝总理写份遗嘱,对国家,对党,对同志也算是一个交代。” 邹鲁自从从同盟会就跟随孙中山革命,二十年来几番出生入死,始终没有动摇,甚至二次革命后黄兴、柏文慰、陈炯明等同盟会高级干部拒绝参加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党时,依然追随,近年来他不赞成三大政策,但却始终仅限于当面劝谏,而非公开反目。而孙中山对他这样元勋也尊重有加,尽管政治上有分歧,仍然派他担任中山大学校长。 现在孙中山要走了,他心中悲痛之余,却希望孙中山能明确指定胡汉民接替大元帅,因为胡汉民与他的政治主张相同。 “海滨兄说得对,先生去后若无留言,党内目前的局面谁能压住?”说话的是戴季陶。戴季陶粗眉大眼,气 ,他知道邹鲁的想法,因而对党内局势今后的发展很 汪精卫叹口气说:“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先生不愿说什么。要不庸字、子文、哲生,你们再进去劝劝。” 孙科摇摇头说:“这事我就不参与了,还是孔先生和宋先生去吧。”孙科同样不赞成孙中山的三大政策,为此孙中山曾亲自动笔把他从一届中央委员提名中划去;虽然最近几个月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但如果他去提遗嘱的事,他怕孙中山会有别样想法。 “这,我看还是待会再去吧,刚才在先生有些激动,二姐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宋子文边擦眼镜边说。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自从年回国后先担任孙中山的秘书。现在是新建的中央银行总裁。对孙中山走后党内地局势发展他有自己地想法。不过特也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他们都希望孙中山能在遗嘱上支持本派,不过这种想法在他看来是有些异想天开。 庸之就是刚才在孙中山病房里说话的胖胖地中年人孔祥熙。严格的说他是孙中山的姐夫,不过他正在想刚才孙中山说的成立国民政府一事,没有注意庭中众人的谈话,听到提起他的名字,他才留心,听见宋子文地话。点头说:“子文说的对,现在就去难免有迫不及待之嫌,还是等等吧。不过我有个想法,”孔祥熙说到这里抬头看看厅中诸人,见众人都很注意的在听,便接着说:“我在想先生为何不愿留下遗嘱,我看有两个原因,其一。先生还是希望自己能挺过这一关,逐步好起来;另外就是有些话先生不愿写或者是不能写在遗嘱上。但我们不能希望寄托在前一点上,至于后一点,先生现在不愿写。那么弥留之际又无力写;我们现在写一个遗嘱,在先生弥留之际请先生签字认可。如此到时候我们也不用慌乱。” 孔祥熙的话得到在坐所有人的赞同。在坐人中只有汪精卫在党内地位最高,跟随孙中山最久,还是国民党创党的主要人物,于是公推汪精卫执笔起草孙中山遗嘱。 随后几天里孙中山的精神越发见好,以前只能喝点汤,现在已经能吃点稀粥了;众人见状却没人高兴起来,回光返照,所有人都清楚,孙中山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 10日广州传来电报,惠州军队在骆凤翔的率领下倒戈,香港;东征军攻克兴宁、五华;林虎军队向江西逃窜,东征军正乘胜追击。接到电报后,孙中山大笑,晚餐时还特意要酒喝,何香凝坚决不给,为此孙中山还发了脾气,宋庆龄得知后,给孙中山倒上一小杯葡萄酒;何香凝不解地问宋庆龄为何还要让他喝酒,宋庆龄悲痛的说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喝酒了。当晚孙中山病情激变,陷入深度昏迷中。 — 第二天,孙中山苏醒之后,汪精卫与宋子文、孔祥熙、孙科一齐来到孙中山的病榻前,汪精卫含泪对孙中山说:“希望总理留下一些话,好让我们去做。我们恳请总理生前留下遗嘱。”宋子文和孔祥熙也说:“汪先生是代表在京的政治委员提出这个意见地。” 孙科泪流满面的说:“父亲,国事家事您都不交代,您让我们以后怎么作呢?” 孙中山艰难地问:“我还能说什么呢?” 汪精卫低声在孙中山耳边说:“先生,我们预备好了几句话,先生若是同意就在上面签字,若是不同意,就请先生另外再说,我负责记录。” 孙中山微微点头,表示赞成。 汪精卫拿出准备好的遗嘱念道:“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积四十年之经验,深知欲达此目的,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须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最近主张开国民会议及废除不平等条约,尤须于最短期间,促其实现。是所至嘱!” 这个遗嘱是汪精卫数易其稿,而后又与众人反复商议而成,讨论中汪精卫没有与人争议,只是综合大家的意见,他很清楚,无论遗嘱怎么写,以后都会记下遗嘱执笔人汪精卫三个字,这才是最大的好处。 孙中山听后点点头,表示赞成,宋庆龄压抑着悲痛,扶起他的手,在纸上歪歪扭扭的签下孙中山三个字;随后在场的所有人作为见证人一一签字。 12日孙中山溘然长逝,段瑞执政府宣布为孙中山举行 翌日,东征军追至赣粤边境,将林虎彻底逐出广东。 第六十节 心思 中山去世的消息是13日传到兴宁的,其时东征已无大下兴宁后校军进入休整之中,追击林虎的任务由粤军陈铭枢旅和警卫军吴铁城旅进行。 棉湖兵败后,林军见校军旗帜则走,林虎本欲坚守兴宁,等待时局变化,蒋介石采用围三阙一的方式,集中兵力三面进攻,本以为会有场恶战,结果一个小时进城,东征军伤亡不到百人,却缴获大量林虎储存在兴宁的武器弹药。 14日,兴宁北门外大刁屋坝,坝的北方搭起一座简单的顶端的横幅是“追悼孙总理暨东征阵亡将士公祭大会”,横幅四周松柏环绕,白花点点;台上正中央挂着孙中山的大幅照片,照片正上方是一朵巨大的白花,白花两侧悬垂两条黑纱缠绕相框,白花之上悬挂横幅“高明配天,博学配地”,相框两侧的挽联是“主义扬中外,精灵炳日月”。阵亡将士的挽联是:“讨逆立功先我死;冲锋摧敌世尽惊。”横额为:“主义之花”。整个会场庄严肃穆。八名校军教导团战士分列左右持枪护祭。大坝上集满参加公祭的各界群众,人人臂上都带黑纱胸前配白花。 庄继华双目含泪,与郑洞国并立在全营之前,不过就算他身边的郑洞国也不知道他并不是真正悲伤孙中山,因为自孙中山北上之后他就当孙中山已经死了,今天他的悲伤主要还是来自对阵亡将士的伤痛。 东征以来,几次重大战役均由校军发起或为主力,特别是棉湖一战。教导一团伤亡惨重。包括三营党代表蔡文举在内地官兵阵亡接近一半,其中刘峙地三营赏格连长阵亡两个,九个排长阵亡七个。战后蒋介石巡视战场。心疼得差点当场落泪。俄国顾问也一改往日的轻视,加仑告诉全军官兵,苏联红军以勇敢闻名,但棉湖这样的仗,红军也很难打下来,并当场解下自己地佩剑送给何应钦。 会场上校军上下被悲痛笼罩。三千兵马出黄埔,现在伤亡即达三分之一,其中不乏好友,一个多月前还在一起训练,一起讨论革命,讲述理想,现在却已经天人两隔,战斗时让他们无暇思考。现在悲伤难以压抑的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不是其中的人很难体会到。 蒋介石主祭,宣读祭词: “维中华民国14年314,弟子蒋中正致祭于总理孙先生之灵前日:呜呼.|:托命耶别北上,以军校既成、继起有人、主义能行、虽死无憾之语语中正,而于昔年蒙难之地,留此明教以为纪念,岂两之奠早梦见于吾师耶,…。” 在庄继华看来蒋介石的祭文中最重要的是“继起有人、主义能行、虽死无憾”,蒋介石什么意思呢,这是对大家说,总理将后事委托给我了,什么后事呢?推行主义,那么怎么才能推行主义呢?军校校长的身份肯定不行。 庄继华心中赞叹蒋介石要官地手段比起前世的很多人高明多了,这篇祭文肯定要发给广州的国民党胡汉民,北京的中央委员们,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 当然庄继华这是瞎担心了,有人看懂了的,而且不止一个。 蒋介石宣读祭词后,带领全体校军官兵向总理宣誓:“我陆军军官学校全体党员,敬遵总理遗嘱,继承总理之志,实行国民革命,至死不渝。谨誓。” 林虎逃离广东后,洪兆麟部在福建督军周荫人的支持下,开始对闽边界展开骚扰,粤军第二师在大浦、茶阳、松柏关一线还有小规模战斗外,其余各地的战斗都已平息。 公祭的第二天,蒋介石在水口乘小火轮前往头与许崇智商议东江地善后事宜。过了坑之后,沿途见不少士兵把守河道,检查过往船只,俞济时靠近蒋介石低声说:“这是粤军第二师在搜查林虎部队的流散官兵。”蒋介石冷冷的反问道:“是吗?” 俞济时蛮有把握的说:“是地,我军进展太快,很多小股林军来不及退走,在这一带流窜。”蒋介石听后不置可否,俞济时看看天色,提醒到:“校长回舱吧,就要下雨了。”蒋介石摇摇头,其时船舷处是淋不到雨的,俞济时主要还是担心安全,这一带地林军还未清剿干净,留在舱面很危险。 见蒋介石不肯回舱,俞济时给一旁的王世和递个眼色,王心领神会转身就去安排警戒。 天空中轻轻扬扬飘下丝丝细雨在水面击在水面,荡点涟漪,细雨中不时漂过一两艘小舟,在小火轮激起的波浪中起伏。 雨水洗刷了空气中的尘埃,和军人身上的硝烟;雨水也同样驱走了喧嚣,只剩下旷野中的宁静。 蒋介石很享受的在船上欣赏两岸风光,不时与俞济时王世和说笑两句,卫士 介石兴趣盎然,也都一脸轻松。 快到梅县时,俞济时向蒋介石请示要不要在梅县停靠,蒋介石没有丝毫考虑就否决了,这让俞济时心中有丝不安,梅县是粤军第二师师部所在,第二师依然在蒋介石的指挥序列之下,如今过门不访,张师长心中会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决定不在梅县停靠后,蒋介石就回船舱休息去了,卫士们就更放松了,除了站岗的外,都聚在一起说闹,声音难免有点大。 不一会船舱里就传出蒋介石烦躁的骂声:“娘西匹,闹什么,还让不让我休息了。”俞济时赶紧过去让他们小声点,然后又静静的守在蒋介石的舱门外。 俞济时当了一段时间地侍从副官对蒋介石地脾气有所了解,他知道蒋介石这是有心事了。但他不敢问。也不能问。 第二天午后船到头,蒋介石下船后就直接去了许崇智的总司令行辕,许崇智行辕就设在原陈炯明行辕林家祠中。 — 进入行辕后。蒋介石就向许崇智的办公室去,在许崇智办公室门外坐着一个年青地军官,那军官看见蒋介石过来,便站起来向蒋介石敬礼,蒋介石也没回礼,便要推门。“蒋校长,许司令不在。” 蒋介石开始也不以为意,让他奇怪的是他问许崇智去哪里了,军官却支支吾吾的神色尴尬,原来许崇智去了头有名的妓院海上花;如果换个人问,军官肯定不会,但蒋介石是许崇智的盟兄弟,与许崇智关系密切。而且蒋介石是从兴宁来的说不定有什么大事,他不敢隐瞒。 蒋介石闻言发了阵呆,然后转身离开,他没有去找许崇智。而是带着俞济时王世和在行辕外找了个旅社住下。 海上花是头最大地妓院,在这里可以欣赏韩江、榕江、练江三江入海。除了主楼外,还有一个占地几十亩的院子,院里仿造苏州园林修了不少假山亭台,一条小溪从院子里蜿蜒流过,姑娘们的房间就隐藏在小溪两岸的翠竹繁花之中,冷不丁进来还以为是进了大观园,而不是妓院。院里的姑娘主要来自江南,小部分来自湖南;江浙姑娘白嫩娇媚,湘女则以多情闻名,再加以调教,一颦一笑无不勾人魂魄,当然这些姑娘是用来接待高官富商的,一夜床头之金,普通人要忙乎半年。至于本地的那些又黑又瘦的姑娘则留在楼上招待普通客人。 就在蒋介石进行辕地时候,海上花当家花魁小貂蝉的房间里,许崇智与一个中年人躺在睡榻上吞云吐雾,小貂蝉坐在许崇智旁边不是点烟就是端茶,偶尔还用那白嫩的小手在许崇智腿上轻轻捏把两下。 许崇智感到烟瘾差不多了,便把烟枪往床上的茶几上一放,小貂蝉很乖巧地把就把茶杯递到他的嘴边,许崇智就着小貂蝉地手上喝了两口,然后对中年人说:“亚龙兄,你回去给他们讲,我们粤军要团结,前几年竞存与总理闹翻,责任不在他们,只要他们肯定回来,我许崇智一定欢迎。” 亚龙将烟枪放在茶几上,然后坐起来,接过身边姑娘递来的茶杯,顺手又摸摸姑娘小手,然后才说:“许司令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其时,洪司令和谢军长派我回来就有这么个意思,大家都听许司令的号令,有钱大家赚,有烟大家抽,何必打来打去的。” “这就对了,只要我们粤军团结起来,实现大联合,什么军桂军,还不是一堆狗屎。”许崇智笑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我们广东本来人杰地灵,这些年被那些外省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亚龙说完,在姑娘脸上拧了一把,姑娘娇笑道:“讨厌,人家不也是外省人。” “哈哈,你这样的外省人,爷喜欢。”亚龙哈哈大笑着说。 许崇智笑嘻嘻的看着亚龙的样子,忍不住把收放在小貂蝉的大腿上柔模两把,然后又问:“洪兄、谢兄他们有什么要求没有?” “嗯,洪司令希望回潮就行,谢军长的意思也是这样,不过林虎哪里他们还没联系好,要等我回去再说。”亚龙的手已经伸进姑娘的怀里了。 “好说,福建那个地方我待过,穷山恶水,别说军饷了,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有这里好。”许崇智终于忍不住把小貂蝉也楼进怀里。 “不过许司令,在军饷、装备方面大元帅行营要一视同仁,而且不能追究以前的事。” “放心吧,总理已经死了,广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许崇智说话还是管用的。亚龙兄,难道还信不过我” “那里,那里,现在天下谁不知道许司令的虎威,麾下校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孙先生是为司令作了嫁衣裳了。”亚龙嘿嘿的笑着恭维,眼中却闪过一道得意之色。 第六十一节 裂痕 到第二天许崇智才回到行辕,看见蒋介石在行辕等候班参谋骂一顿,然后才和蒋介石一起到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许崇智才问:“三弟,怎么不发个电报就来了,我也好去接你。” “路上电报不通,再说也没什么大事,我来就想和大哥谈谈东江的善后。”蒋介石好像对许崇智一天不在行辕没怎么在意。 “这个我还没想过,算了,等打完仗再说吧。”许崇智显然没想到蒋介石会提这个问题,便搪塞道。 蒋介石知道他是指张明达在粤闽边界与小股陈军的交火,便冷笑道:“大哥,陈炯明的部队不是跑福建就是跑江西,东江哪里还有什么大的战事,张明达这是养贼自重;来的路上我就看到他设了不少卡子,以搜查林虎余部为民,实则以收税为目的,大哥我可提醒你,你对他可要防着点,以免尾大难治。” “三弟,你多虑了,明达跟随我多年断不致于背我,而且他也不是养贼自重。”许崇智脸色阴沉的从桌上拿出一份情报递给蒋介石:“你看看吧。” 蒋介石接过来放开一看,是关于福建和江西军事动态的情报通报: 南军务督办方本仁划龙南、定南、全南三县予林虎军队驻扎,福建督军周荫人与陈炯明达成协议,划诏安、平和、云霄数县予洪兆麟部驻扎;周荫人有意派闽军协助陈炯明部反攻东江,目前闽军张毅师已开赴漳浦,长汀的李鸣皋部开赴大浦。 许崇智见蒋介石看完后。又说道:“三弟。明达在前方不轻松,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误会,但你是我的三弟。他也是跟随我地老部下,你们之间还是精诚团结。” 蒋介石闻言慨然说道:“大哥这是哪里话,我与明达只是公事纷争,对他地为人中正还是很佩服的,我蒋某人断不会因私费公。”蒋介石停顿一下后,又说:“大哥。张师长的防区比较大,兵力单薄,这样我校军进驻梅县,为张师长之后盾,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校军伤亡很大,元气未复,这就进驻前线,三弟。你可要想清楚,这都是你未来地本钱。”许崇智对蒋介石的热心感到有些突然,他可是知道蒋介石的,当初他奉孙中山的命令去溪口劝蒋介石回来时。就替蒋介石分析得很清楚,这近一年中。蒋介石也正是按照当初说的那样做的,而且似乎做得更好。而且军校学生在这次东征中也确涌现出几个人才,这几个人才在他看来都市千里挑一地,只要蒋介石把黄埔把握住,异日成就恐怕不可限量。 蒋介石心中念头转得飞快,嘴上却很爽快的说:“没什么,梅县只是第二线,洪兆麟在东征中损失惨重,”说到这里,他心中恍然大悟,上当了。 洪兆麟损失惨重好不容易逃到福建,没有一年半载不可能恢复元气,东征胜利,粤军校军士气正高,周荫人怎么可能为陈炯明火中取栗。周荫人此举可以说是反攻东江,也可以说是防备东征军入闽,更多的恐怕还是防备陈炯明军作乱闽西。福建的目的可能瞒过广州的胡汉民,但不可能瞒过许崇智。蒋介石清楚他的这个大哥虽然喜欢抽大烟玩女人,但绝非糊涂之辈。他肯定早就断定周荫人是雷声大雨点小,所以根本不以为意,甚至连情报都没转给自己,要不是他指责张明达,许崇智绝不会拿出来,那么张明达的行为肯定与许崇智有关。 虽然瞬息之间脑中转过这么多念头,蒋介石嘴上却丝毫没停:“一时半会无法也反攻东江,如果大哥没什么事,下午我就回广州,军校里还有一批补充兵,可以立刻补充进部队。”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三弟,今晚大哥在海上花给你摆酒洗尘,棉湖大捷,哥哥我还没为你摆庆功酒呢!哈哈”许崇智心情十分舒畅。 蒋介石这时板起脸劝到:“大哥,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你才从哪里回来,晚间又去,…。”蒋介石说到这里摇摇头:“我怕有人非议,于大哥名声有损,还是算了,况且你我兄弟也不在乎这杯酒。” 许崇智闻言有点尴尬,他没想到蒋介石当上黄埔军校校长之后,居然真地绝迹***,当初在上海认识他时,那时的蒋介石可是风流倜傥、欢场豪杰。 “得,你不喜欢去那里我们就不去,只是晚上这杯酒还是要喝,头可不是只有一个海上花。” 蒋介石闻言又要推辞,许崇智大手一挥,叫来副官,让他去头最好的酒楼听涛阁订一桌全鱼宴。 第二天蒋介石离开头回广州。 同日黄埔校军离开兴宁移驻梅县。 自从当上营长后,庄继华感到比当连长要 了,他现在每周制定一个训练计划,然后把计划交给由他们负责执行,他只要检查就行。不过入住梅县后,庄继华判断部队有可能要开往粤闽边界,所以他开始对部队进行山地作战训练。 于是三营每天拉出城外,在梅县四周的山上进行山地行军、攻防演练,庄继华地训练计划经常调整,因为他也不知道山地作战训练该怎么练,只好摸着石头过河,边练边总结。 不过他的这一举动让三营上下叫苦不迭,别地营在城里只是简单的休整训练,每天练练队列,举起刺刀来那么两下就行,他们却整天在山上山下来回奔波,辛苦不堪,甚至七连里也有人开始抱怨,郑洞国不得不出面劝解庄继华,训练不要绷得太紧。 庄继华没有与郑洞国争辩而是让全营集合,面对全营官兵庄继华首先从东征开始讲,历数自己参加的东征的每次战斗,每次伤亡的士兵,然后问大家,东征结束是不是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我们为什么会调到梅县来,无论闽西还是赣南都是多山地区,如果不知道在山区的作战方法,一旦开赴前线,我们就不得不用生命来弥补今天的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就是这样。 — 有士兵问是不是要开赴福建作战?庄继华的部队特点就是这样,士兵可以在长官说话之后,在许可的情况下提问,他的这个规定不但让方劲和原维泰感到不适,就连来检查的团长钱大均也感到别扭;不过庄继华坚持执行这个规定,他认为士兵有权利知道他们要去死的原因,长官有责任解答他们的问题。 对这个士兵的问题庄继华的回答是他不知道,然后反问他是否不去福建就不用练山地作战了?能不能肯定以后的作战就不会在山区。 随后又有人问为什么别的部队不练,只有他们练。庄继华反问他有没有看见别的部队的伤亡,他们不练一旦上战场就要拿血拿命来补偿,你也愿意这样? 这话引得士兵一阵哄笑,郑洞国不明白这些士兵在队列也可以跟庄继华随意说话,在其他部队会被看成对长官权威的冒犯,而庄继华却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有时候还故意与士兵这样开玩笑;他不明白的是这为何丝毫没有影响庄继华威望的增长。 很显然庄继华又赢了,因为士兵在随后的训练中怨言少了,动力更足了。三营热火朝天的训练,引起何应钦的关注。蒋介石不在的情况下,何应钦是校军的最高指挥,他把庄继华叫到校本部询问。校军的指挥部不叫司令部而是称为校本部,以显示这是隶属于黄埔军校的部队。 庄继华向何应钦报告说他认为部队很有可能向粤闽边界甚至闽西出击,所以要加强部队山地作战训练。庄继华对部队未来作战方向的判断与何应钦基本相同,而且何应钦知道的情况比他更多。但何应钦不可能把这些情况向庄继华和盘托出,因此只是提醒庄继华要注意部队的情绪,庄继华见何应钦有支持自己的意思,一时高兴便大咧咧的说部队的情绪没问题,他已经做好部队的思想工作。何应钦见他的样子知道他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想还是算了自己来安排他们休整吧,便命令由三营担任明天梅县的执法队,庄继华担任执星官。对这个命令,庄继华有些不解。 “总教官,”庄继华还是习惯性的称何应钦在军校的职务:“执星官用不着我这个营长担任吧。” 执法队其实就是以后的宪兵,庄继华第一次见时差点摔倒,执星官领着一队士兵在街上巡查,打头的手上举块戏台上的那种令牌,上面写有一个大大的“令”,活像戏台上的戏子。不过现在别说黄埔了,整个中国都还没有宪兵一说,都是执法队,庄继华也就懒得进言,入乡随俗吧。 不过明天让他去演戏,他可不愿,立刻想办法推托。何应钦见他的样子肚子里暗笑,故意揶揄道:“怎么营长就不能演戏了。” 庄继华没想到何应钦也知道他对执法队的评价,只好陪笑脸说:“那是,咱好歹是个营长,要不,我派个连长,再不然让郑洞国担任也行。” 何应钦脸一扳说:“不行,明天政治部组织和梅县各界联欢,各部主要军官都要参加,因此要特别注意军纪,再说营长说话比连长管用,是不是?” 庄继华愁眉苦脸的离开校本部,还没走出多远就被贺衷寒拉住了。 第六十二节 偷梁换柱 是贺衷寒,庄继华也不好就这样走了,上次在一起聊棉湖战后,庄继华去野战医院看负伤的邓文仪关麟征时遇上的。到梅县后,庄继华忙于训练,对贺衷寒他们在作什么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他们要搞的哪个孙文研究会怎么样了,只是有两次见他来三营找胡宗南他们,他也故意装作没看见,贺衷寒也没找他。 “君山,中午就喝酒,可要小心别被周主任知道。”见贺衷寒满嘴酒气,庄继华“好心”的提醒他。 “放心吧,周主任去头了,你不知道?”贺衷寒有点意外的反问道 “我这段时间忙得要命,谁知道这些长官去哪里了。”些不好意思,随即笑道:“难怪你敢在中午喝酒,原来城隍不在,你们这帮小鬼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去、去,我们还不是好不容易轻松一下。既然撞上了,一齐喝两杯。” “这,….,”庄继华有些为难。 见庄继华犹豫不决,贺衷寒心里有些不高兴,脸上就带出来了,冷笑着打断庄继华的话:“这什么这,当个营长就连酒都不敢喝,以后当上团长、师长,我们恐怕度不敢见你了。” “团长、师长,我可不敢想,…,行,喝就喝吧。” “这就对了,走吧,扩大哥他们都在。”贺衷寒这才笑了,领着庄继华走进酒店。 还没进雅间的门,庄继华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喧哗声,进门就见李安定对曾扩情嚷道:“喝。喝。快喝。”曾扩情看见庄继华他们进来,趁机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说:“文革。你来得正好,替我喝两杯,我可不行了。” 冷欣却起哄道:“不行,不行,文革不能代酒,扩大哥。八两将就,一斤不倒;这才多少,顶多半斤。” “对,对,喝。”旁边一阵起哄,曾扩情无奈只好把酒喝了。随后嚷道:“文革来了,你们找他去,我可不行了。” “不行。扩大哥,你现在最多喝了三两,离八两还差得远。”冷欣不依不饶。 “这酒我喝不惯,要喝就喝我们四川酒。”曾扩情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轰。众人一阵大笑。庄继华也笑了,知道曾扩情肯定自吹自擂。惹得众人不肯放过他。贺衷寒见曾扩情好像不是说假话,便转移目标,要喝庄继华地升官酒,众人又是一阵起哄,庄继华当然不敢说什么升官酒,要这样今天恐怕就得让他们抬回去了:“别,喝酒就喝酒,别提升官。” “怎么不可以,大家说说,文革是我们黄埔同学中第一个担任营职军官的,今后必然成为我黄埔同学中的领军人物,大家说该不该祝贺。”李安定笑着说。 “对,对,理该祝贺。”周围众人地赞成声却有些低沉,庄继华感到不舒服:“这杯酒我可不敢喝。于一兄,让我当营长是校长栽培,泉、寿山、光亭、萌国他们支持,至于领军人物,除了校长以外,我看不出还有谁能担当。”庄继华不声不响把李安定的话给挡回去了,这话要传到蒋介石耳中还不知道会引起他的什么想法。 “废话说那么多干什么,喝酒,不为别的,东征胜利,打垮陈炯明,喝。” “好,为这个喝一杯。”庄继华首先表示赞成。 接下来,你一杯我一杯,桌上觥筹交错,庄继华一会就喝了七八杯。这种酒是梅县土酿的,度数不算高,带点甜味,庄继华知道一般这种酒喝时没什么,但后劲较大,自己是空腹,几杯之后就赶紧吃菜,先填个半饱。 “对了,扩大哥,我问你件事,杜光亭是不是不回来了?”庄继华突然想起前几天团部正式任命王敬久为七连三排排长。 “你不知道?光亭被派到河南去了。” “河南?去干什么?”庄继华有点纳闷。 “国民二军胡林翼想办个军校,廖政委就从黄埔派了些同学过去。” “那还有谁?” “都是些北方来地同学,象徐象谦、阎要、张耀明这些陕西山西籍同学。” 听说杜聿明去了北方,庄继华有点遗憾,另外他一直没搞清楚的是不是徐帅的徐象谦也去了,就更让他遗憾了。要是的话,国民二军就有了来自国共的两员大将了。 “我说文革,一到梅县,你就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为练兵忙;不但自己把自己累得要死,连带宗南他们也被你逼得够呛。” “我可没你们政治部的人轻松,我手下三百多号人,吃饭训练打仗那样不操心,不信问问于一。怎么寿山他们向你们抱怨了,那好,明天我就给他们放假。”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们 我们是背个名,每天扯皮的事不断,烦都烦死了。队带兵打仗。”贺衷寒一脸愤然。 “怎么,你和在田还在闹。”庄继华问道。 “和他闹,他也配?”贺衷寒没好气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他的样子,校长和周主任表扬几句,看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呸。” “现在宣传队解散了,回到政治部,一天到晚指责这个指责那个,动不动就是什么青军会的,好像整个青军会中就他李之龙革命似地。也不想想我还是青军会的总干事,他只不过是个委员而已。” “对,他就是仗着**得势,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让他会翻天地。”潘佑强提起李之龙就生气。 — 庄继华见他们的样子,心中暗自忧虑,李之龙怎么一下就得罪这么多人。他还没说话,曾扩情又说:“与**相比。我们国民党同学就是一盘散沙。他们通过青军会组织起来,我们搞个孙文主义学会,也组织起来。他们有周主任的支持,我们也有王和尚的支持,大家比比看。” (作者注:孙文主义学会创始之初称为中山主义会,25底改名并正式成立孙文主义学会。本书为小说,就直接进入孙文主义学会。) 贺衷寒见庄继华不开口,便把事情说开了:“文革。我知道你不赞成我们成立这个学会,可是,文革,你想过没有,目前地确存在国共之争,躲是躲不开地。你知道吗?我们在前面打仗,后面**就在接收政权,海丰、陆丰、潮、兴宁这些地方的县党部都被**占据了。他们打着国民党的旗号推广**地主张。长此以往,我们国民党不亡于军阀帝国主义就亡于**。” “君山说得对,学校里他们把持了政治部,刊物有《士兵之友》。学校外面,他们把持了青军会。各个大学里他们还有青年团,我们如果再不组织起来,两到三年之后,党将不党,国民党就名存实亡了。”冷欣神情很是激动。 “文革,我们商量好了,首先在军校里成立,然后再推广到广州各学校中去。同时向上海北直的学校发展,首先在青年中推广三民主义。”曾扩情说道。 庄继华没说话,拿起桌上的酒杯在手里把玩,李安定冷冷的说:“文革,你没有参加青军会,说明你对**是有看法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与我们一起反对**呢?” 庄继华心里对他们的敏锐很是称道,二十多年后,**会在全国取得胜利,这是历史发展地结果。只是他想知道是不是蒋介石授意他们组织这样一个组织的。于是他试探的问:“校长知道你们成立这个组织吗?” “等我们成立之后再告诉校长和廖党代表。”贺衷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冷欣就抢着答复道。 蒋介石居然不知道,庄继华眉头深皱,难道不是他授意的?贺衷寒瞪了冷欣一眼,心中恨其乱说话,便婉言解释道:“校长肯定支持,没有校长的支持,王和尚绝不会表态支持我们的。况且我们这也是为党出力,并非为个人谋利。” 庄继华心里赞成贺衷寒的判断,只是贺衷寒误会他了,但他也不想解释,让他误会去。 “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是总理提出地,现在总理刚去世,你们就想改变这三大政策,这合适吗?”庄继华想想后提出他的问题。 “我们不是要反对总理的三大政策,只是想促进本党的发展。”贺衷寒说。 “可是看你们刚才地态度,成立孙文主义学会的目地就是和**,更直接点就是和巫山他们斗。”庄继华说得很慢,但语言如剑,直刺问题的核心。 冷欣、李安定有些答不上来。贺衷寒却说:“不是我们要和他们斗,而是他们要从内部颠覆我们国民党,我们不得不和他们斗。”然后他叹口气又接着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你的那篇文章,文革,恐怕当初你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否则为什么你会主张党外合作,反对跨党。” “君山,我承认,我反对党内合作,但我不反对国共合作,而且我坚决支持国共合作,反对任何破坏国共合作的事情和行为,东征过程中,我们在很多地方都得到民众的支持,在樟木头、鱼洞岭;没有**组织的工会、农会我都无法取得胜利。这些都是事实。”庄继华的态度很诚恳。 “可是他们掌握各地党部,掏空我们国民党也是事实。”李安定不为所动。 “可是大部分县党部是**员组建起来的,这就有个问题让我们思考,为什么**员能够组建国民党的县党部,反而我们国民党员,却不能组建国民党县党部。还有 员能打着国民党的旗号下乡发动群众,而从未见国民民党的旗帜下乡发动群众。”庄继华顿了下接着说:“鱼洞岭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农会负责人彭分田,他是日本留学回来的,家里是海丰地区的大富翁。但。于一,你是过这个人地,你说说他地打扮是什么。完全就是一个农民。” “这是装模做样。他们就靠这套蛊惑人心。”桂永清不服气的说。 “不要否认别人的优点,率真兄,要和别人斗就不要否认别人地优点。蛊惑人心?人心既然能被蛊惑,说明人心思变。”庄继华尖锐的反驳道:“既然**能这样蛊惑人心,为什么我们国民党不能这样呢?” 庄继华不等其他人说话,又接着说:“我们国民党的缺点就是太浮夸。我们太缺少象彭分田这样的干部,党内同志就喜欢高层斗争,不喜欢深入基层,与普通群众一起,认为拿着书本,写两篇文章就是宣传革命了,如果孙文主义学会也这样,我可以断言。依然不如巫山他们。”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党被架空。”贺衷寒有些丧气,庄继华提的问题他都承认,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成立组织总要有纲领吧,把下基层与普通群众结合在一起写进你们的纲领中。最好上书中央组织部,各县党部要有一半地人是纯粹的国民党员。而不是跨党党员。” “第二要提出你们的工运主张和农运主张。第三、要旗帜鲜明的支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 庄继华忍不住替他们出主意,然后又补充道:“我不参加你们的组织,是因为那件事情还没过去。” 冷欣听到庄继华说不参加他们的组织,有些生气,便站起来说:“文革,战场上你是个好汉,怎么这就变孬种了。” 庄继华没管他,贺衷寒却替庄继华说话了:“容庵兄,文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随后庄继华就不再说什么了,过了会,他就告辞离开,贺衷寒还要留他,他以要准备明天执法队为名坚持走了。 庄继华走后,李安定忍不住说:“君山,为什么你一定要劝庄继华参加,他不参加我们地组织就不成立了?” 贺衷寒却笑着摇摇头说:“于一兄,你还是不明白文革,我今天终于清楚了,文革为什么不参加我们的组织了。” “为什么?”桂永清也没从庄继华的话里听出什么。 “为什么?因为文革所图甚大,令人佩服。”贺衷寒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杯酒喝下:“文革担心地是我们如果仅仅局限于与巫山他们青军会争论,如果是这样那么文革永远不会加入我们,文革想对付的是整个**,你看看他说地,提出我们的工运和农运主张,各县党部要有一半的人是纯粹的国民党员。这就从根上砍断了**对国民党的颠覆,保证了我党发展,而且还不破坏三大政策。厉害吧。” “那他为什么不参加我们的组织呢?”曾扩情对这个有点不理解。 “还不是容庵兄说错话了。”贺衷寒叹息的说。 “我说错什么了。”冷欣有点不明所以。 “文革问校长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说的。你说成立后再告诉校长和廖政委。”贺衷寒解释道:“于是庄继华知道校长不知道这件事,我们是背着校长作的,他当然不会参加。不过他还是支持我们的,所以他才给我们出了那么几个主意。另外他不参加恐怕还真顾虑那篇文章的后遗症,你们想想中央组织部现在是由几个**员在主事,他时那篇文章的作者,虽然我们没往外说,但你能肯定巫山他们也不说?” 庄继华要是听到贺衷寒的解释,肯定会拥抱亲吻贺衷寒,他的解释太完美了,离他的本意差距没有十万八千里也有十万里了。 他的主意从根本上来说是维护国共合作,阻止这个组织与青军会的争斗,他无法阻止这个组织的成立,那么就从开始影响它改变它,只要维护国共合作写进它的纲领中,那么组织中人就必须维护国共合作,至少可以减少其在暗中搞破坏的可能性,提出工运主张和农运主张可以缓减国共之间的矛盾,国民党还没有明确的工运和农运策略,**的工运和农运策略来自莫斯科,而这恰恰是庄继华最担心的,如果孙文主义学会提出工运和农运主张,那么很可能会成为国民党全党的主张,自己再施加影响,把前世的经验拿过来就能极大的弥合两党分歧,降低国共破裂的危险。 第六十三节 群殴 法队的工作就相当于宪兵,有时也管管抢劫、强奸之件。不过梅县的治安好像不错,校军进驻以来还没发生过抢劫之类的恶性案件。 巡逻的时间是从早晨7:00到第二0,+ 校军在梅县一般放三个执法队,两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人数为每个执法队一个班的兵力。庄继华本想去城外,但方劲和原维泰跟他抢城外的路线,这两人想得很简单,城外没人管可以很随便的边走边休息,城内则不一样随时随地都要保持严整的军容风纪,两人提出县城情况复杂理该由长官亲自执法,庄继华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第二天九点时,庄继华与胡宗南换班,开始在县城执法。 今天在梅县中学召开军民联欢会,四周乡里进城的人很多,这时候络绎不绝的人群向中学去;偶尔也有排成队的队伍拿着小旗,唱着歌从街上走过,人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好奇,军民联欢,在前世很普通,在这个时候还是个新鲜事,也只有黄埔校军才作。 庄继华他们的执法队从从街上走过,前去开会的人群看见他们,流露出尊重和友善,不时还有小学生故意与他们打招呼,让庄继华感到自己有点象“解放军叔叔”,执法好像也不那么难堪。 路过学校时,庄继华听见里面口号震天,他在校门口看见操场上沾满了人,估计有四五千人。扩音器里传出的是李之龙那慷慨激昂的声音。他心里暗笑李之龙又该发挥了,这种场面是李之龙最擅长地。 在梅县逛街,让庄继华对梅县县城有更多了解。这应该是个很美丽地县城,县城建筑大部分是晚清建筑风格,梅县人很喜欢梅花,堂前屋后几乎家家栽有梅树,梅花绽开时节定是满城梅花香。县城紧靠梅江,县城码头是广东东北地区最大的码头。也是这一带的货物集散地。 庄继华他们地执法重点就是码头一带,码头上有几个穿着黑色连襟衣的人显然是帮会中人,本地帮会在校军进驻后行为十分收敛,新上任的县政府在码头也安排有警察,不过这些警察都是当地人,能不能做到执法严明只有天知道了。 庄继华在码头待了会,见没什么事,看看时间快到十点半了。他算算现在往回走,走慢点,十一点正好到营房。 离学校还有两条街,就见从学校那边慌慌张张跑来一群人。庄继华感到不对,拉住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中年人气喘吁吁的指着学校说:“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庄继华有点纳闷。谁这么大胆子,敢到梅县来挑场子,不过怎么没听到枪声。 庄继华向后一挥手,大声叫到:“准备战斗。”然后率先向学校跑去,边跑心里还边骂:“***,谁这么大胆,敢打家里来了。妈地,活得不耐烦了。” 到学校门口,庄继华感到不对劲了,学校操场四周挤满了人,一个个满脸兴奋,嘴里还不停的叫到:“好,使劲。” “小心后面 “没想到,这些学生看上去文绉绉的,打架还这样厉害。” “你这不是废话吗?黄埔学生军骁勇善战,林虎厉害吧,不是被他们打跑了,打仗都这么利害打架自然是小菜一碟。” “难怪说黄埔军打仗厉害,你看人家这架打得….,好!再来一下!” … 听到这些议论,庄继华莫名奇妙,这些人看见他们来,自动让开一条路,一边还低声说:“又来一群,不知道是帮谁的。” 庄继华带着执法队跑进去一看,里面几十人正打得热闹非凡,庄继华仔细看却没找着外人,都是黄埔军校的。庄继华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操场上李之龙和贺衷寒扭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蒋先云与曾扩情在练习摔跤,那边是李安定与许继慎练习拳击,杨其刚则骑在冷欣身上饱以老拳,隔得远些的打成一团,庄继华还没看清都是那些人。 场上是桌椅板凳乱飞,尘土旗杆齐舞;好一通乱战。 操场四周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兴高采烈的拍照记录。有这样一出全武行狗仔队当然高兴了。 庄继华和执法队全体目瞪口呆, 钟过后,庄继华反应过来,大声叫到:“把他们分开员迟疑一下就要上前,庄继华又叫到:“等等。”这些人打红了眼,执法队就这样上去,也会被照打无误,关键是执法队地人数也不占优势。 庄继华想想,拔出手枪,向天上“啪、啪”就是两枪。 枪声让校门口看热闹的群众一轰而散,枪声也让操场上打架的人一下清醒过来,他们战术动作熟练的躲向旁边,同时手伸向腰间拔枪,眼睛却向四处张望,查看枪声地来源,不过很明显政治部的人动作要缓慢和僵化一些。 李之龙和贺衷寒分开后愣了下才想到躲避,冷欣却趁杨其刚发愣地时候,一翻身把杨其刚推翻在地。随后拔枪,杨其刚大惊,迅速扑到冷欣身上,抓住冷欣的手,两人正在厮打,却听到很多人齐声吼道:“全体立正。” 操场上安静下来,在场所有校军官兵全部站起来,李之龙见是庄继华,边叫到:“文革。” 庄继华面无表情的大声说:“李之龙,立….正!” 李之龙愕然站住,随后看见庄继华身边士兵的举着的“令”牌,然后看看左右,心中暗自叫苦。 “集合,全体到我面前集合。” — 众人站在那里没动,庄继华又大声叫道:“全体集合。” 蒋先云首先走到庄继华面前站好,随后贺衷寒、曾扩情、许继慎、冷欣…。 一个个走到庄继华面前站好,庄继华脸色铁青,他一个个看过去,毫不掩饰眼光中的愤怒和失望。 “下了他们的枪。”没有丝毫感情,冷得让人心寒。 执法队员上前一个一个地缴枪,李安定、许继慎几人还想阻拦。 “怎么还想对抗执法队,罪加一等?”庄继华的声音越发冷了。 等枪收完后,庄继华又说:“整理军容。” 这些人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战斗痕迹,尘土满身、额头青紫,嘴角血丝,头发。 “丢了东西的,去找回来。”几乎所有人的帽子都被打飞了,这些人似乎被庄继华的愤怒震住了,立刻四处寻找军帽,有两个马靴被扯掉的也赶紧去找。 等所有人都装备齐整的回到庄继华面前后,庄继华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好,很好,这才象黄埔军人,你们四周看看,看见没有,那里有记者,还有本地的老百姓,他们是来参加军民联欢会的,你们就是这样联欢的!!!真是很有创意!” “你们真厉害,你们敢当作梅县数千百姓的面,上演一场真实的训练科目,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这样认为。”庄继华讽刺道。 “总理说国共合作,校长说精诚团结,你们全当放屁了。” “文革,这事不…。”李之龙在队伍中说道。 “庄文革,你不能偏袒….”李安定也叫到。 “你闭嘴,你也闭嘴,没让你们说话。你们想说你们是无辜的?是吗?”庄继华严厉的说:“我没看到,我只看见你们在打架,严重违反军纪。不但你李之龙,李安定;还有蒋先云、贺衷寒,你们所有的人。你们是不是有罪,不是我定,由军事法庭定,由校长定,由军法处周处长定。” “你们在军校里学的就是用来打架的!…。” 庄继华满腔愤怒,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好长时间,最后他无力的说:“把他们押到团部。” “不用,押到你们哪里,每人禁闭十天。等校长回来再处理。” 庄继华回头一看,何应钦脸色铁青从后面走过来。 这边一开打就有人跑去团部报告,何应钦闻讯大惊,急忙往学校赶,中途听到两声枪响,以为双方火并,就更着急了,待赶到学校,发现庄继华已经控制住局势,便没急着进来,先看看庄继华作何处理。 庄继华的处理让他挺满意,既没偏袒谁,也没放过谁,基本公正。直到听到庄继华说要把几十号人往团部送,团部也没这么大的地方关押,何应钦干脆就把他们关在三营,让庄继华看守。 第六十三节 协调会 营营房在县城东南的原林虎部队的营房,营房是个独筑带较强的闽西土楼风格,沿小院四周一圈两层木质楼房,中间形成小块空地,院内有一口水井,楼上是营部和武器库,七连,楼下住着八连九连,另外还有伙房等等。从军事上来说,这样的建筑防御能力很强,没有炮兵要攻破这里,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小楼看上去是两层,其实还隐藏着第三层,第三层是个望楼,在望楼上架上两挺机枪可以封锁不到50米外的东城门。 庄继华把蒋先云贺衷寒他们押到驻地时,营里留守的郑洞国胡宗南等人已经得到消息,正匆忙的对营房作出调整,这样大规模的禁闭在黄埔军校开校以来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也只腾出七八间房作为禁闭室。 单独禁闭肯定不行,庄继华也不管每间塞进去四、五个,安排时他留了个心眼,每间禁闭室里两派人员都有,他也不怕他们在里面打起来,每间门外都加派岗哨,而且他特意把蒋先云、贺衷寒、李之龙、曾扩情关在一起。然后让人找来医生给他们看看伤口。 处理完后,庄继华才下令吃饭,出了这么大的事,三营这顿饭也沉闷不已,人人都小心谨慎,不敢发出大声响,同时也在猜测这些人为什么打架。饭后胡宗南小心的问庄继华他们这是为什么,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不知道,不过有一定可以肯定,与国共争端有关。 庄继华怀疑三营也有人参与特别是胡宗南、郑洞国、宋希廉。当然他也没有证据。所凭借的是这三人在前世地名气,他认为他们只是今天临时有任务才没赶上。基于这个判断庄继华下午就没再出去巡逻,而是留在营里。 整个下午庄继华心情十分烦躁。他对自己昨天地想法萌生怀疑起来,自己真的能影响这些人?昨天才说要维护国共合作,今天就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他有些灰心;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其他办法吗?他还真地看不出。影响蒋介石?他想都没敢往那方面想。 晚饭前,庄继华走进蒋先云他们的禁闭室,他打算与他们好好谈谈。 走进禁闭室。里面四个人躺在通铺上,一头两人,泾渭分明。四人见庄继华进来,蒋先云、贺衷寒和曾扩情就从铺上下来,李之龙躺着那,翘着腿没动。 贺衷寒左腮还红红的,神态尴尬的对庄继华说:“文革,我们今天…。” 庄继华截断他的话题说:“算了。君山,今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事情已经发生,结果是什么校长回来自然知道。” 蒋先云还没说话;李之龙懒洋洋地说:“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以后就没这么便宜了。” “要不要我给你把机枪。以后你看见君山他们就用机枪吐吐了。”庄继华尖刻的说。 “吐吐了?倒不至于,不过肯定不会让他们象今天这样便宜。”李之龙毫不退缩说。 “有豪气。也有志气。你李之龙真能干,是个英雄,黄埔军校培养的第一英雄。我们应该给你发个锦旗,再在报上给你来个大幅照片,旁边配上一行字:黄埔军校内斗第一高手。你看这样行不行?”庄继华心里一直提醒自己要克制,但嘴上却越发尖酸刻薄。 “在田,起来,别在那斗气了。文革,别管他,他就那样。”蒋先云终于忍不住了。 “斗气?今天的事怪我吗?”李之龙翻身爬起来,他额头上贴着块膏药,愤愤不平的叫到。 “李之龙,你以为你口才好?站在那里一说就两个多小时,也不考虑后面演说的同志。你把时间耗完了,后面的同志作什么?”贺衷寒责问道。 “还有君山演说时,你们为什么在下面喝倒彩?这不是调拨我们和群众的关系吗?”曾扩情提起上午地事情还愤愤不平,他的眉角处贴着快纱布,身上还有不少血迹。 “按照讲话顺序,我是排在你们前面的,我讲完了才轮到你们,你们上台仗着人多,抢话筒,是你们首先挑起事端,你们才应该被禁闭。” “在田说的没错,在田演说后,时间虽然紧点,但不是不能发表演说,你们强行把在田架走,难道不是你们首先挑起事端吗?”蒋先云问道。 庄继华先让门外地赵汉杰去他那里拿套军服,然后沉声说:“巫山、君山,我不是想和你们谈论这次事件谁对谁错,” “巫山、在田、君山、扩大哥、明天,广州乃至全国的报纸都会恐怕都会有这么一条,黄埔校军军纪废弛,众多学生当街斗殴;他们不会提你们当中谁地名字,只会提黄埔校军,只会提国民党**,你们认为这是给军校添光彩还是给国民党和 添光彩?” 李之龙沉默了,他翻身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蒋先云、贺衷寒和曾扩情也都把头低下。蒋先云沉默会说:“这事是我们操之过急,不够冷静…。” 庄继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巫山,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这是**同学和国民党同学之间互不信任造成的。” 说完,庄继华看看四人,见他们有所触动,便接着说:“今天你们可以打架,明天呢?是不是可以开枪?后天是不是国共合作就该破裂了?” 庄继华的问题很尖锐。李之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蒋先云反驳道:“我不这样认为,他们首先挑起事端,在田并非故意如此。要说不信任,那么是他们不信任我们。” 贺衷寒也不客气:“李之龙的行为不是故意的?我在下面给他做过几个手势了,可他是怎么做地。” “群众对我地演说反应很好,我为什么不能多说几句。”李之龙反问道。 庄继华无奈地找张凳子坐下。听他们辩论。 贺衷寒讽刺说:“反应很好?恐怕不是吧。我看你在上面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只猴子。” — “猴子也比猴急强呀。”李之龙也不生气。 庄继华见这样下去什么也谈不了,便打断他们的话:“巫山、君山、在田、扩大哥;我来是想和你们谈谈如何维护国共两党同学之间团结地。你们在国共两党同学中很有影响力,如果你们能作出表率。那么以后这样的摩擦就不会发生了。你们说是不是?” 蒋先云和贺衷寒互相看看,都不说话。庄继华无法,只好继续说:“革命的目的是什么?我以为无论**还是三民主义,现阶段的目标都是打倒军阀,实现国家**和富强。” “如何才能实现这个目标呢?总理提出的三大政策是途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可是既然是联合,那么维护这个联合阵线就是国共双方地责任,你们说对不对?” 四人没说话,不过可以看出他们是赞成的,庄继华占着道理,谁也没办法反对,不过几人心思却各不一样。蒋先云敏锐感到这是庄继华首次完全表露他的政治思想,以前他与庄继华谈过几次。但庄继华都躲藏过去了,不过他又在想今天庄继华为什么要主动表露呢? 贺衷寒与蒋先云的想法大同小异,不过却认为庄继华还是在通过另一种方式维护国民党的利益。李之龙和曾扩情的想法又不一样,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庄继华这是劝说他们放弃争斗。和平共处。 “如何维护国共合作,具体落实到我们。就是相忍为国,容人克己。你们说如果连朝夕相处的同学都不能团结,我们还能团结其他什么人?” “相忍为国,容人克己。”蒋先云默默念道:“文革,你这八个字说得好。看来就算打仗你也没误学习。” 他这话让庄继华脸色微红。庄继华由于对中国古代文学不是很了解,对蒋先云和贺衷寒他们谈地一些典故不明所以,经常需要他们解释,像这样精辟和富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总结根本不可能提出来。不过蒋先云也误会了,庄继华根本是剽窃前世的。 贺衷寒却又有点不明白了,相忍为国,容人克己,**已经步步紧逼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曾扩情想想后说:“文革,你说这些我都赞成,可是我们做到这些,他们能行吗?我们的意见与他们不同,就被扣上右倾地帽子。” “像你这样的老,就应该被批判,被打倒。”李之龙跳下床,站在屋子中间,面带轻蔑地对曾扩情说。曾扩情一下被激怒了。 庄继华闻言心中也很生气,自己好不容易把他们说动了,李之龙却来火上浇油。因此他没等曾扩情说话,就立刻开口说:“对于贵党的左中右三派的划分,我是不赞成的。左派就是最革命的?就是反动的?恐怕不是吧。” “首先贵党划分的标准是以贵党的主张为标准,赞成的左派,沉默的中间派,反对的;这个标准太简单了,而且贵党的主张就一定正确吗?就一直正确下去吗?古代帝王还知道朝中有几个反对者能让他们保持清醒,叫什么国有…” “国有铮臣不亡其国,家有铮子不败其家。”贺衷寒补充道。 “对,君山说得对。”庄继华丝毫不惭愧的说:“简单的划分,简单的政策,简单的行动;这样会把大批原本只是有意见或不理解的人给推到我们反对者的阵营中,凭空为我们的敌人增加力量。” “你这是对我党的诬蔑。”李之龙有些生气,他崇拜共产国际,对**宣言中描述的世界衷心 “**是最革命的党,反对我党的就是破坏国共合国革命。” 蒋先云对庄继华的话却毫不惊讶,以前在周主任那里就听到过类似的观点,他面色平静,心里却对李之龙有意见,要不是他的那句话,庄继华也不会这样。 庄继华冷笑道:“最革命的?那么我问你。棉湖大战倒下地是不是只有你们**员。没有国民党员?牺牲地蔡文举、王家修他们是不是国民党员?是不是革命的?樟木头牺牲的唐其俊是不是革命地?现在躺在医院的邓文仪、杜聿明是不是革命的?同样在阵地上厮杀拼命的胡宗南、君山、扩大哥是不是革命的?” 李之龙无言以对,屋里的人想起牺牲地、以及在医院生死不明的同学都心情沉重。 “革命热情不代表革命策略正确,你去翻翻俄国革命史。看看俄国**革命之初犯过多少错误,以及他们为什么会犯这些错误,你就会明白对革命的认识就算那些领袖也一样会犯错误。” “右代表保守,但也可以说是稳重,左呢,也可说是激进。保守可能错过机会;激进也可能是在冒险。一旦失误,就会付出极大代价,将以前的成果全部丧失。” “在田,总理提出的三大政策,对我们国民党而言是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对你们**呢?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联合国民党,团结一切反对军阀反对帝国主义的中国人呢?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排斥在革命队伍之外呢?” 李之龙的气势完全被压制住了,蒋先云感到自己有责任扳回目前的局面,他接口道:“文革,我党支持总理地三大政策。但国民党内有不少人反对与我党联合,总理在时还只敢在暗地里使用手段。现在总理不在了,他们开始大张旗鼓的反对三大政策,这总是事实吧。” 庄继华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是事实。所以我才一再说要团结,不要分裂。团结从那里做起,从我们自己做起。对明目张胆反对三大政策的人要坚决反对。” 蒋先云表示赞成:“说得好,从我们自己做起,不过君山,你们组织孙文主义学会的目地是什么,有青年军人联合会为什么还要组织孙文主义学会?” 贺衷寒辩解道:“这是两个不同的组织,青年军人联合会是统一阵线,孙文主义学会是国民党内地组织。就像你们有**也有共青团一样。” 蒋先云微微冷笑,他现在更加确定孙文主义学会是与我党争夺青年的:“那你们为什么不接受跨党党员?” “这是成立之初大家讨论的规定,学会只接受纯粹的国民党员。因为只有纯粹的党员才能纯粹的研究总理的思想。” 庄继华听到这里心中笼罩巨大的阴影,自己失算了。孙文主义学会只接受纯粹的国民党员,那么就难怪蒋先云他们怀疑了,既然存在疑虑,那么信任就很难;不过现在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巫山,我认为这没什么。只要孙文主义学会与你们青年军人联合会协调行动也一样能达到团结的目的。”庄继华初步抛出今天他来的目的。 “协调行动?怎么协调?”蒋先云问,李之龙也怀疑的看着庄继华。贺衷寒也很不明白庄继华想要作什么。 “我建议你们成立一个协调委员会,以后有什么行动事先互相通知。” “协调委员会?”四人都在思考这个新机构的利弊。 “由那些人组成?”贺衷寒首先问道。 “孙文主义学会和青军会的领导者组成。具体的人选你们可以商议。”随后庄继华解释协调会的作用,按照庄继华的设想,这个协调会主要协调两个组织的行动和解决成员之间的冲突。协调会可以由每方派出三人组成,协调会定了的事情,两个组织都必须遵守,不能违背。 庄继华举例说:“比如集会演讲,可以这样确定,两会人员互相间隔,上一个青军会,下一个孙文学会,反之亦然;然后给每个人规定时间,演讲人事先准备好相应长度的演讲内容,矛盾不就解决了。” 蒋先云、贺衷寒、曾扩情感到这个建议不错,李之龙还有些不服气,但见蒋先云赞成了,也就只好赞成。 庄继华与他们一起讨论具体细节,最终决定协调会每周举行一次会议,通报彼此下周的行动;若共同行动,比如共同组织游行,召开集会;则行动细节由双方商定;协调会成员每方各派三人为代表,会议主持人轮流担任。 第六十四节 副官 县中学里的斗殴让校军领导大为震惊,何应钦担心引应,因此下令未经校本部部批准不准再召开任何集会,同时开始在全团内加强山地作战训练,他让庄继华把三营的训练计划和总结交到团部,略微修改后就发到各营,修改的就是训练量,他把庄继华本就定得比较高的训练量又涨了三分之一,而且校本部的军官全部参加,这下让整个校军都叫苦不迭。 蒋介石和周主任一后一前分别从头和潮州回来,周主任是在潮州从报上看到这件事的报道的,他当时就大为震惊,立刻赶回梅县,一回来就到三营对所有犯事军官进行调查,这些人也很光棍也不推诿,作了什么就承认什么。 调查完后,周主任心里略微有些安慰,事情不是青军会首先挑起的,但他对蒋先云和李之龙、杨其刚非常不满。在三营营部,周主任发了担任政治部主任后的第一次火: “成立青军会的目的是团结同学,团结青年;不是黑社会帮会,不是用来打架斗殴的。” “蒋先云你是特支书记,李之龙、杨其刚你们是特支委员,更应该起带头作用;你们怎么的?带头打架,带头违反军纪,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想不想知道潮州的报纸是怎么报道的,黄埔校军大规模内斗,这还是好的,还有,….,你们自己看!”说完把一叠报纸扔在三人面前。 营部里现在没有外人,三营军官包括庄继华在内已经全部回避。蒋先云三人不敢去拿那叠报纸,也不敢申辩。笔直的站在那里。周主任发过一通火后。稍为平静了。蒋先云这才说:“我是特支书记,应负主要责任,我请求组织处分。” “处分是跑不了的。还必须挽回影响。”说到挽回影响,周主任尤其生气。他早就知道贺衷寒等国民党学生在酝酿成立孙文主义学会,故试图通过说服贺衷寒、曾扩情达到把学会置于青军会内部,并进而影响它,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以前地工作可能要重新做了。 “相忍为国、容人克己。说得多好。我看你们地觉悟还不如党外同志。”周主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听了蒋先云的报告后,周主任对庄继华地想法深表赞同,对庄继华提出的协调会,更是大力支持,他感到这或许是又一个机会。同时他对庄继华好像很轻松的说服贺衷寒和曾扩情也很赞许。 “协调会你们要尽快建立起来,记住这八个字,记住团结同学、团结青年是你们的主要任务。” “是。” “要记住,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其他的都可以让步。绝对不能动手打架。” “是,我们记住了。”三人同时回答道。 蒋介石回来后,周主任已经把调查报告和处理意见准备好了,在他的提议中。为首地李之龙、贺衷寒的处理是开除留用,调回广州工作以观后效。蒋先云、杨其刚严重警告处分并撤销一切职务,曾扩情、许继慎严重警告处分,…。 蒋介石也是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气得当时就把手上的杯子摔在地上,连骂十几声娘西匹,等回到梅县后,他的气已经平了;现在看到周主任提出的处理意见,又有些心痛舍不得了。 “e来,这是不是太重了,年轻人,血气方刚,都有冲动的时候。”蒋介石犹豫的说。 “校长,这件事地影响太恶劣了,要不是考虑他们年青,首犯就应该枪毙。”周主任面色严峻。 “e来,这些都是有用之才,可以再给他们个机会,我不能同意。”蒋介石不同意,按照这个意见处理,三杰之二几年之内翻不起来,双雄之一的蒋先云、政治部的后起之秀杨其刚也逃不掉,蒋介石有些心痛。 “校长不这样就不能整肃军纪,不能让他们吸取教训。” “不,我还是不能同意,这太重了,要给他们机会。”蒋介石想想后说:“这样,贺衷寒是引发这次事件的首要人物,撤销一切职务,李之龙以错对错,给以警告处分,调回军校,其他都给个通报批评就行了。” “只把李之龙调回军校?”周主任有些意外,既然蒋介石说要从轻处理,怎么又把李之龙调回去呢。 “e来,你不知道,海军局地斯美洛夫向仲恺兄要人去组建海军政治部,仲恺兄耳根软,经不起磨,就同意了。可我们黄埔哪有海军专业,我思前想后只有李之龙,他以前在青岛海军学校学习过,也算是个懂海军的。这次既算处罚他,也算给他调动工作了。一举两得,这事你私下告诉他就行了,不要往外传。”蒋介石嘿嘿笑道。 “好,不过,校长,你这可是护短。”周主任这才放心,表面上却又提醒他。 “护短就护短,他们是我地学生,学生犯错,我们当老师的是应该教育为主,处罚为辅。再说庄继华不是说了吗,军队中就是要有杀气,士兵就是要有血性,他们这也算。就这样,你去办。”蒋介石毫不回避的承认护短。周主任见蒋介石为开脱他们居然找到庄继华的话来作为理由,心中不由暗自好笑。 出了蒋介石的办公室,周主任才长长出口气,要是蒋介石真的照他的意见办,那才是真的糟糕。周主任与蒋介石交往虽然只有几个月,可却已经摸清楚蒋介石的脾气,要是提的处理意见轻了,蒋介石肯定重处;要是重的话,肯定会从轻发落;为了保险,周主任特意把所有学生名字都列在上面,让蒋介石看后心痛。 第二天,蒋介石召集所有排级以上军官开会,宣布对这次事件的处理。 当作全体军官。蒋介石把领头的贺衷寒和李之龙叫到队列前。声色俱厉地训斥: “….,你们地行为是给黄埔丢脸,是给我们校军脸上抹黑。所以我要严厉的处理你们,给所有人做个榜样,是坏的榜样。我们校军是总理创办地,我 总理的学生,你们的行为对得起总理在天之灵吗?我以来,百姓对我们赞誉有加。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现在他们会怎么看。我要严厉的处理你们,你们是军官,军官如此,士兵怎么作?” 庄继华在队列里见蒋介石大发雷霆,贺李二人在前面站着虽看不见脸色,却也能感到他们所承受的压力。没成想蒋介石却突然转变化话题。 “你们以为陈炯明退到福建就万事大吉了。革命成功了,糊涂,鼠目寸光,”蒋介石把手举起来然后往下狠狠一劈:“现在有人在说总理去世了没人领导我们了。不对,总理走了。我们还有鲍顾问,鲍顾问照样可以领导我们进行国民革命,革命照样能取得胜利。” 说道这里蒋介石停下来,看看大家,下面响起一阵犹疑的掌声。庄继华边拍手边想,蒋介石这个有人说地谁?为什么会提到鲍罗廷,他在想什么?难道广州情况有变? “有人说**不适合中国,党内有些同志以此反对**,我看他们要么糊涂了,要么就是忘记了,总理说过的话,**就是民生主义,与三民主义并不矛盾;本校长是支持联俄联共的,谁反对**本校长就反对谁;我要求我率领的校军要成为这方面的模范。” “这次东征,沿途民众踊跃支持,这就是**的发动之功,军中的**员也都英勇善战,表现优秀,我们国民党有什么理由反对他们,我要求你们要牢记总理的教导,执行三大政策,维护国共合作,反对分裂。” 下面爆发出如雷地掌声,蒋先云、杨其刚等**员更是拼命的鼓掌欢迎,与之对照的是李安定等人虽然鼓掌欢迎,但神态却更是游移不定。庄继华心中判断,蒋介石肯定是要作什么了,不让他不会突然变成亲共分子。 “这就是今天我要严厉处分他们的另一个原因。” 蒋介石说完后宣布了对两人地处理决定,庄继华听后不由心中偷着乐,但他心里也完全放心了。这个真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似严厉,其实也就是对贺衷寒的处分稍微严厉一点,贺衷寒虽然被剥夺职务,以后再升回来就是,根本不用操心。 — 让庄继华警惕地是蒋介石后面的那番话,他的判断是广州政局有变,蒋介石可能需要**的帮助。 散会之后,庄继华就要离开,却被俞济时拦住,蒋介石要见他。 蒋介石的办公室很宽敞陈设却很简单,一张办公桌,前面有两张单人沙发。 庄继华进来后,蒋介石的神态与刚才截然相反很是亲切:“坐,文革坐下说。”庄继华也不是第一次被蒋介石召见,便端端正正的坐下。 “放松点,你这样我也有点不习惯。”蒋介石笑着开了个庄继华式的玩笑。 庄继华嘿嘿笑道:“校长今天雷霆大怒,学生还在诚惶诚恐中。” 蒋介石脸色一扳,严肃的说:“那是批评他们,他们要和你一样,我要少操多少心。” 庄继华不开腔了,这个话不好接。 “文革,今天找你来是,我身边缺个副官,联络副官,我想让你来担任这个职务。”蒋介石抛出找他的目的。不过话说得很客气。 庄继华为难了,这是个他躲都躲不赢的工作,原以为升营长后就躲过去了,没想到蒋介石还是提出来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蒋介石见他神色犹豫,有些不解:“怎么你不愿意?” 庄继华只好推托说:“校长赏识我,我很感激,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作好,我这性格校长也知道,张扬,不知上下,平时全靠校长和各位师长宽容;若为副官,必然接触的都是高级长官,万一冒犯了他们,这不是给校长添麻烦吗。” 蒋介石这下放心了,心里也赞成庄继华对自己的评价,不过他认为庄继华可堪大用,放在身边再观察培养下,就可以放手使用了。 “没什么,接待工作主要有俞济时来做,你呢主要负责送交公文信件,还有就是在我不方便时代表我与一些人联系。”蒋介石说道这里目光炯炯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当然明白这事蒋介石要把他拉进他的核心***,但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推辞。 庄继华迟疑会说:“那三营怎么办?” “你认为交给谁?”蒋介石问。 “在我看,交给胡宗南最好,不过那样的话,胡宗南提升过速,方劲和原维泰肯定会有想法,不利于胡宗南开展工作。而他们两人….,其实我还是希望交给胡宗南,这样可以把七连的传统保持下来。”庄继华最后还是向蒋介石推荐了胡宗南。 “传统?”蒋介石不是明白,为何胡宗南就可以保持传统。 “对,传统,七连现在是三营最强的部队,无论战斗意志还是战斗作风都比其他两个连要强很多。学生在七连带兵时就很注意培养的七连士兵的荣誉感和责任感,学生认为应该把这种荣誉感和责任感形成传统,在七连甚至三营呆呆传承下去,我与胡宗南交流过多次,他明白我的目的,所以他是最合适的,这样经过两到三任主官后,传统自然就形成了。不过这种传统一旦改变或打断,再想重建就要花费当初的十倍力量。”庄继华解释得很详细,蒋介石也明白了,他低头沉思片刻说:“那就让胡宗南担任三营营长,方劲和原维泰可以调到新成立的三团担任连长。” 庄继华无可奈何,只好接受蒋介石的安排,郁闷的与胡宗南办好交接,自己去担任蒋介石的联络副官,不过他也算升官了,由上尉升为少校。 第六十五节 说和 继华的调令和胡宗南的任职令在第二天午后就到了三继华调职却是胡宗南接替营长职务后,方劲和原维泰心中很是失望,勉强向庄继华表示祝贺后就离开了。 宋希廉等三营的同学却一涌而上围住庄继华,纷纷要他请客,庄继华扳着脸学着陈的腔调说请客没钱,你宋希廉升连长不请客,却要我请客,没门。众人闻言一阵起哄,要庄继华、胡宗南、宋希廉一起请客。 胡宗南却插嘴说请客就算了,不过给庄继华饯行还是要的。八连九连的同学见七连的胡宗南、宋希廉全部升官,特别是胡宗南毕业不到半年,就由排长升到营长;同样参加东征,别人很快提升,自己却在原地踏步,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郑洞国察觉到他们的情绪,便用眼神提醒庄继华。庄继华立刻注意到,本来他的情绪就不高,这下就更不愿参加什么饯行了,他有些郁闷的对胡宗南说:“别,寿山,千万不要,校本部也不远,咱们随时都能见着,还饯啥行。再说这样作传出去不好听。” 胡宗南和郑洞国明白了庄继华的顾虑,宋希廉却毫不在意,依然坚持,庄继华脸色开始有些严肃了,郑洞国见庄继华要发火,抢先转移话题:“萌国,你接手七连,七连在文革和寿山手上可都是响当当的,以后怎么作,你可要想清楚。别砸在你手上。” 宋希廉把胸口一拍,嚷嚷道:“放心吧,我萧规曹随,文革寿山怎么做,我以后就怎么作。” “我随你去七连看看,大伙也都散了吧。校长现在调文革去他身边,肯定有急事要文革去办,我们就不要耽误文革地时间了。”说完就推了宋希廉一下,宋希廉还没明白,不过他知道郑洞国是不会轻易这样的,便连连称是,随着郑洞国出门后才问,郑洞国这才说:“文革是真不高兴。他不愿意去校本部,你们还要他请客,这不是给他添乱吗。”宋希廉不解的问:“校长身边还不好,文革到底想什么?”“谁知道呢,文革的想法就是与旁人不一样。” 屋里胡宗南也在问庄继华这个问题,庄继华叹息的说:“寿山,在校长身边自然荣耀光彩,可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大人物身边必须谨小慎微,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稍有不注意就回惹来大祸;这个不但是校长。所有的大人物身边工作都要面临同样地问题。远不如在三营待着舒服,弟兄们在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作什么就作什么。” 胡宗南想想承认庄继华说得没错,不过他随即笑道你又想舒坦,又要升官。好事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庄继华勉强笑了笑,胡宗南随后还是安慰他,认为过不了多久,校长仍然会放他出来带兵的,在他看来庄继华是一期同学里最会带兵的。 联络副官,庄继华认为就是送送信或者命令什么的,报道后才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庄继华办妥三营的一切后,就到校本部报到。他调任校长副官的消息早就在校本部传开了,负责后勤的军需官很殷勤的帮他办妥一切,新发两套校官服,见他地被子有些脏。又赶紧给他换套被子。经过一番整理,庄继华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庄继华对着镜子上下看看,还是很满意,后勤军官然后才抱歉的说现在房间紧张,只有校长才有单间,其他都是将就挤,所以他住的房间就是办公室。 俞济时很欢迎庄继华的到来,蒋介石让他带庄继华熟悉工作,他很热心也很尽职的给庄继华抱来两大堆文件,庄继华看看堆在桌上的文件,怀疑的看着俞济时:“良幀兄,你是不是把该你作的活交给我了?” 俞济时差点大笑起来:“哪里,我敢这样吗?这里的你尽快看完,后面还有。校长副官就我一个,整天跟着校长到处跑,王世和要负责警卫,原来的秘书王登云和张静愚当党代表去了,这些文件根本没人处理,现在你来了,就交给你了。” “校长说地熟悉工作,就是把这些分类就行了吧?”庄继华带点侥幸的语气问。 “怎么可能,”俞济时看着庄继华的样子,有点憋不住了:“文革,校长可是很看重你的,你挂的虽然是联络副官的名,校长却不会让作那些事地,让你庄继华送信传达命令这不是屈才吗?你要做的是看这些文件,然后写出分析报告交给校长,记住只能交给校长。”俞济时说最后两句话时却很严肃,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庄继华大致明白自己要做的活了,简单的说就是战略分析,可能还有情报分析,这些都是高度敏感高度机密的事,绝对不能外传的。 等俞济时走后,庄继华把桌上的两大堆文件,收进旁边地柜子里。他没有急于开始工作,反是躺在床上。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庄继华也没脱衣服,就这样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蒋介石从广州回来后亲共腔调突然明显提高,与往常的持平言论有明显差距,他究竟要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解除自己的兵权?真地是提拔自己还是有其它目的? 打架事件就这么结束了,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 这些天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首先想的是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蒋介石解除自己兵权的原因。自己的话很中性,可以说是目前的宣传的主流思想,军校里持这种观点的教官同学占绝大多数。蒋介石自己也是这样说 :庄继华否定了蒋介石是因为自己在禁闭室里的话和以后协助建立协调会的行动导致蒋介石突然解除自己兵权,那么就是后一种可能,蒋介石是真要提拔自己了,不过这个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检验。 他暂时放下蒋介石突然亲共的原因的分析,这更需要与蒋介石接触以及分析那些文件才能得出结论。 — 跑进他脑子里地是昨天蒋介石召见后回到营里。胡宗南和宋希廉、郑洞国的争论。胡宗南认为校长对贺衷寒的处理过重,对李之龙的处理过轻;宋希廉与郑洞国的看法恰好与他相反,认为对贺衷寒的处理是恰当的,不该把李之龙调回学校。 双方争论逐渐由贺衷寒李之龙延伸到国共关系,庄继华在门外听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宋希廉和郑洞国的观点居然比较亲共。虽然他立刻出面制止了双方地继续争论,不过却也让他明白了这时的党国干将们并不反对**,但对于国共合作中蕴含的风险却缺少认识。在国共之间产生矛盾时,都以简单的彻底打倒对方为目的。 在军校里国共之间裂痕在扩大,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想到这里,庄继华翻身起来,拧亮台灯,抽出笔,写出他的第二篇文章——如何维护国共合作。 “….,总理去世了,但他倡导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却保证了国民革命的成功。 东征的胜利首先是政治胜利,其次才是军事胜利。政治上犹豫我们坚决执行了总理地三大政策。所以我们才能团结社会各阶层国民,东征军所到之处百姓赢粮景从,敌军部署调动,我军无不预先知道;更有甚者,樟木头之战、鱼洞岭之战农会工会主动参战,成为我军胜利的一大保障。 军事上。我军仿苏俄的建军方式设立党代表制度,加强军官士兵的思想工作,故而能棉湖面对十倍之敌军,虽伤亡过半,但官兵人人坚持力战,毫不退缩;试问今日之中国哪家军阀的军队能在如此大的伤亡下而不败逃,…。 有人认为,离开**或者离开国民党。国民革命照样能取胜,我以为这是一叶障目,狂妄自大。国共两党优劣互补,我们国民党自清末即开始革命活动。乡间无知匹夫均知总理地名号,很多**员下乡发动群众,说他们是**,百姓即不认同,说他们是国民党即欣然接受,由此可知国民党的影响力在短期内**是无法赶上的。 **呢,其组织严密,党员均能任劳任怨、吃苦耐劳。我在海丰认识一位**员,他常年累月赤脚走在乡间田坎,睡在稻草堆中,同农民一起吃糠咽菜;农民由不认识他到认为他是朋友,进而接受他的思想;我以为这是他辛苦工作所得到的回报。 我很遗憾的是很多国民党员认识不到这点,认为他们仅仅是靠宣传鼓动,却对他们在背后付出的艰苦努力视而不见。没有他们的这种努力,东征绝不会如此顺利,国民革命绝不可能发展如此迅速。 国共理论有差异,这些我们应该承认;**并非完美我们也应该承认,有人却刻意夸大**地缺点,这是极端错误的,这是因为他们一方面不愿意放下面子去作群众工作;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让贤,让别人去作这方面的工作,因为这大小也是匹官,能从大元帅府拿到薪水的,所以他们就拼命说别人地缺点和错误,要知道不干事是不会犯错误的,做事越多错误越多,自古如此。那么我们是要作前者呢,还是作后者,我更愿意要后者。因为今日之中国需要变,需要做事的人。 我呼吁国民党员同志应该看到**员的长处,学习他们的优点,踏踏实实做事,深入乡间工厂,与工农交朋友,了解他们想什么,要什么,这才能提高我们的工作,才能促进革命的发展。 东征胜利只是革命道路上的一小步,广东境内还有军阀,北方还有更多的军阀。与军阀的力量相比,革命的力量还很弱小;我们经不起分裂,我们必须要巩固国共合作。巩固国共合作就必须正确认识革命发展中的各种矛盾。 这些矛盾有党内(包括**的内部)矛盾和两党之间的矛盾,对革命危害最大的是两党之间的,因此正确认识和处理两党之间的矛盾就能促进革命的发展。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国共之间存在矛盾,在如何对待工农上面,在如何对待地主和资本家上面,我们都存在矛盾。不过我要问的是这些矛盾是根本对立的吗?不是,只是解决的方法不同而已,既然不是根本对立的,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寻找到其中的共同点,先搁置分歧,把相同的部分处理了呢?对于分歧呢?我们刻意先搁置起来,留待以后再解决,这是完全可行的。所以我认为两党矛盾完全可以本着求同存异的方式,分阶段解决。 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我提议不管国民党员还是**员都应该本着相忍为国、容人克己的态度相处,而不是一言不合即挥拳相向;要知道这一拳打出去,你痛快了,但国民革命的基础——国共合作的基石却被抽去一块砖,挖去一捧土;今日一块砖、明日一捧土,日积月累,国共合作就会轰然倒塌,三大政策就不复存在,国民革命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第六十六节 纲领 完之后,庄继华又仔细读了两遍,确信没什么问题后门,楼道里静悄悄的,办公室的门紧闭,两侧的壁灯发出昏暗的灯光,照得走廊阴森森的。 政治部在一楼最里边的三间房,门都开着,最外间上面挂的牌子写着政治部主任,庄继华没有刻意向里面张望,也没有刻意回避。周主任正与一个穿军装的人在谈话,那人背对着门,声音却很陌生。 里面两间,贺衷寒和曾扩情在左面房间里正全神贯注写什么东西,对面房间里的杨其刚和黄蟹正合力对付油印机。杨其刚负责添纸,黄蟹负责推油滚子。 庄继华先在贺衷寒和曾扩情房间的门上敲敲,然后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长官,我可以进来吗?”贺衷寒根本没抬头,曾扩情顺口答句进来,然后抬头见是庄继华,便放下笔,站起来笑道:“我倒是谁,怎么像个太监。文革,你到校长身边了还这样不正经。” 听到曾扩情的话,贺衷寒抬头看到庄继华,有些高兴的说:“文革,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庄继华边走边说:“你又不是校长。扩大哥、君山,在忙什么呢?” 贺衷寒把庄继华让到椅子上,曾扩情端来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文革,我正在写学会的工运农运纲领,还没有写完,你先看看。”说完。贺衷寒把桌上地文稿拿过来递给庄继华。 “呵,我正要找你指点,你却先下手了。”听到贺衷寒话,庄继华心里挺高兴的接过贺衷寒递来的文稿。随手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文章,递给贺衷寒:“我们交流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在《革命青年》上发表。” 贺衷寒有些意外的接过庄继华递来的文章问道:“怎么。不担心有人群起而攻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写文章了” 庄继华淡淡地说:“谁说的,这次要是有人反对,我是打算与他们论战到底的。” 贺衷寒和曾扩情对庄继华的坚决更感意外,两人拿起文章就到一边去看了。庄继华则认真的研究贺衷寒写的纲领。 纲领不长庄继华很快就看完了这两份纲领没有超出甚至是照搬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演讲中的内容,不但没有新意,也没有提出什么具体地行动策略。 贺衷寒看完庄继华的文章后,有些不舒服的:“文革,别人都不追究了。你干嘛还抓住我的事不放。”他们俩跟庄继华很熟,有什么也不藏着。 庄继华摇摇头:“虽然提了打架,但绝不是针对你的。君山,你认为这个事件就这样就结束了?对你和扩大哥来说是结束了,可是其他人来说还没有。在他们看来这次是一部分人的义气之争,却没有认识到这种义气之争对国共合作的危害。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进行这方面的教育,以后不是**员就是我们国民党员都有可能再次引发这样的争端。到那时我们再想堵住这个口子就难上加难了。” 贺衷寒还是不能接受:“可是你提打架,别人会认为你还是冲我来的。”庄继华想想,感到贺衷寒地担心还是有道理的。便接过文章将“挥拳相向”改为“恶言相向,全无讨论的态度;这一骂你痛快了,。” 贺衷寒很高兴的接过文章:“这期就发,文革,干脆你就给我们作撰稿人吧,或者评论员。” 庄继华心说那不是自己把自己摆在火上烤吗。赶紧说:“恐怕不行,我现在校长副官,校长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看东征后校长广州头梅县几个地方跑,我能在梅县多久;另外我这个副官要参与进来,会不会被认为是校长指使的?” 庄继华这话给贺衷寒兜头一盆冷水,他迅速冷静下来,承认庄继华的顾虑很对。便不再提这件事了。 “文革,你看我们拟定地这个纲领怎么样?”曾扩情问。 “我也正想和你们谈这个,”庄继华语气很诚恳:“君山、扩大哥;这份纲领与总理的三民主义讲义差不了多少吧。” 贺衷寒脸色微红的点点头:“我是按照总理的讲话整理出来的。” “那就对了,如果学会的纲领照搬三民主义。那何必成立这样一个学会,你们说是不是。” “总理提出的三民主义是我们建国的最高目标,不过这个目标要一下子实现恐怕很困难,总理在《建国大纲》中将国家建设分为军政、训政、宪政,三个阶段,但这三个阶段所要采用地政策是不同的。” “但总理没有具体说明这些阶段在工农运动上应该采取那些政策,这就需要学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庄继华说完看看两人的反应,贺衷寒和曾扩情都沉默不语,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个纲领不是很合适,但又找不到其他办法。今天庄继华不来,明天贺衷寒也要找他去。现在庄继华明确反对这份纲领,两人又不知道该这么办了,想直言请教有抹不下面子。 庄继华看两 反应,而且也不说话,有些明白了,不过他不打算直想法。 “我在樟木头和海丰县时与两个**员有过接触,他们正好是负责工运和农运工作地,他们目前采纳的都是苏俄的那套,在城市主张没收工厂主的工厂,在农村主张没收地主富农的土地。由于我们国民党反对,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于是只好要求增加工资、降低地租,减少高利贷的利息。你们对他们的方式有什么看法?不要带成见,就说说他们的方式对农民工人。以及地主富农商人地社会各阶层的影响。” “要说在他们在农村搞这套的话,对农民的吸引力很大。”曾扩情家里没有土地的,典型的贫雇农出身,对农村穷人地想法比较清楚。 “对地方士绅的打击很大,同时商人也不会赞成的。”贺衷寒家里却是当地富户,对富裕和较富裕阶层的了解很多。 — “你们认为他们的策略的缺点在那里?”庄继华又问。 “没收财产。”曾扩情说。贺衷寒想想后又增加了句:“减租降息。” “现在我们再看看农民和工人最需要什么?”庄继华一步一步启发到。 贺衷寒开始察觉了:“文革。别藏着噎着了,你就直说你的想法吧。” 说完,贺衷寒走过去要把门关上。“别关,君山,就这样。”庄继华连忙阻止,贺衷寒有点奇怪的看看他,见庄继华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心里知道庄继华这是要作个光明正大地样子。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照办了。 “我说说我的想法,你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提出来。”庄继华先打预防针。 “如果把广州看成一个国家,大元帅府看作政府的话,我们国民党是执政党,他们**是在野党。你们知道执政党与在野党的区别在那里吗?那就是执政党必须从社会稳定的角度考虑问题,在野党只需从党派的利益考虑问题。这就决定了两者对同一件事的处理方法不同。” “举个例子,罢工。在野党会支持罢工,甚至会鼓动罢工,因为一旦罢工他就有帮助罢工工人的机会,就可以推广他们的主张。在美国呢就是拉选票、攻击执政党的机会;但执政党会希望罢工之类地社会问题越少越好,因为这样他的管理才会稳定,有序。老百姓最怕的是什么,是动乱,是没有安定的生活。所以罢工越多执政党的声誉越差,拉选票的能力也就越差。” “老百姓既然怕动乱。想安定,为何又要搞罢工呢?我认为这是老百姓被迫在生存和安定之间作出选择。当生存成为不可能时,他们就只能选择动乱。”庄继华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杯已空,便给自己倒杯水。 “要提出纲领首先要明白当前工人和农民地生存状况,了解他们需要什么。” 贺衷寒听到这里很是疑惑:“那不就成了苏俄的做法了,分田分地,或者减租降息,再不然就是没收工厂。消灭剥削。” 庄继华嘿嘿笑了,他知道他们会有这么问,他把杯子捧在手里,感受那份灼热。 “无论在野党还是执政党。面对的都是同样的社会问题。问题不会改变,变的是解决的方式方法。” 庄继华在屋里来回踱步,思考如何措辞。 “在野党可以通过发动罢工、没收劳动工具这样的手段来推动改变工人的生存条件。执政党是不能这样做地。执政党的他的执政属性就要求他通过合法的方式平稳地推动社会变革,其中就包括改善工人的生存条件。” “面对同样的生存条件恶化,执政党应该做的是什么呢。通过立法的方式,改善工人的生存条件,然后建立相应的监督和促进机构。” 贺衷寒和曾扩情听到这里逐渐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了,**喜欢罢工,那么三民主义学会就应该推动立法,推动法律的执行。 “对于剥削,完全消灭是做不到的,我们消灭不了剥削,当我们可以消灭残酷剥削。现在这种残酷剥削在中国城市和农村普遍存在;城市里工人的工作时间普遍在十个小时以上,工资却很低廉;农村呢,地租普遍在七成以上,借贷利率呢,普遍达到50%,甚至是100%。扩大哥,你来自农村,我说的这些应该不假吧。” 曾扩情点头称是,贺衷寒虽然出身富家,但对农村里的事也比较清楚。 “这种残酷剥削最终造成农民普遍破产,这些破产农民就成为社会动乱的根源,很多人指责说是**造成社会动乱,其实他们看只是看到表面,因为就算没有**也会有其他政党来领导农民和工人起来斗争。来改善他们地生存条件。” “在他们看来是因为有了**的组织,农民和工人才起来的,其实这是误觉,是因果颠倒。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记载了无数次这种事情了,只不过把他记录成了农民造反而已。” 庄继华说到这里心中对自己都有些佩服了,这样解释历史上的农民起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 “历朝历代农民造反无不是因为大量农民破产。活不下去,迫切需要进行社会变革,拒绝这种变革就必然导致革命。所以简单的把问题归结到**地身上就是因为他不愿承认当前农村的现实,农村中有很多农民挣扎在贫困线上,处于破产的边缘。” “用没收的方式来解决可以吗?当然不行,这是以国家的名义行抢劫之实,政府不但不能没收,反而应该保护私有财产。除了对恶霸地主进行打击外,对凡是依靠自己勤劳致富的都应该保护。社会公平不是指社会财富平均,而是指机会公平,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国民有相同的受教育机会,发展机会等是公平。” “宰相地儿子和农民的儿子他们会一样吗?当然不一样,他们出生和成长的环境是不一样的,可这是先天造成的,是老天爷定的,你没有办法改变。唯一能做的是,让农民的儿子与宰相的儿子有相同的受教育机会,有通过自身努力改变环境地机会。否则就算你强行平均财富,几十年后新的不平等还是会产生。”庄继华想起前世的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不由多说了几句。 “所以学会的纲领既要针对当前社会现实,又要符合三民主义。还要与**不同,还要符合执政党的身份。这就要看你们俩地智慧了。”庄继华说道这里不由笑了,贺衷寒和曾扩情互相交换一下眼色,贺衷寒说道: “文革,干脆你来起草,我们润色,再拿到学会里讨论。” “我说了这么多,就已经是帮你们了。再说你们的纲领让外人来起草,传出去可不好。”庄继华说完向对面房间漂了眼,杨其刚和黄蟹仍然在忙,似乎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贺衷寒闻言却知道又被他滑过去了。只好叹口气说: “好吧,文革,不过….,算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写好之后,我再请你看看。” “没有问题,随时听从调遣。”庄继华知道贺衷寒这是顾虑他的副官身份,进而猜想这是不想把蒋介石牵连进来。 这边的事情做完,庄继华又走进杨其刚的房间,普一进门,杨其刚就问:“那边的事情做完了?” 庄继华也不在意,他也根本没想瞒谁,点头说:“他们那边简单,你们这是在印这期的《士兵之友》?” “嗯。”黄蟹点点头,手上用力把滚子向前推,然后掀起压板,杨其刚把印好地纸拿出来,黄蟹把压板压下,用力推一下,整个过程很熟练。 “杨大编撰,我写了篇文章,想在《士兵之友》上发表,你看行不行。”庄继华知道他们冷落自己的原因,也不在意。 “哦!文革,这可难得呀。”杨其刚有些意外,刚才对面隐隐有农民工人的话传来,让他心里产生些异样想法,没想到庄继华过来却是开口就是要在《士兵之友》上发表文章。 “怎么他们不让发表?”黄蟹问。 “什么他们你们,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伙的,政治部地政客。”庄继华心里不舒服,话里就带上刺了。 杨其刚呵呵笑了,房内的气氛一下就缓和了:“我们要是政客,你庄文革是什么?不也是个政客。” “我可是军人,没看我是副官,与政治不沾边。”庄继华面不改色继续他的花活。 “其刚,你跟文革斗嘴恐怕不行,他的脸皮比城墙的拐角还厚。”黄蟹嘴上说,手里的活也没停。 “歇下吧,”杨其刚对黄蟹说。 “几下就完了,你看我这手,”黄蟹举起双手,那双手上沾满墨汁:“这怎么歇。” 杨其刚为难的看了庄继华一下;庄继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说:“你们作吧,我等你们做完,再说。” “那好,那边有报纸,也有水,你自己动手。” 庄继华从书报架上取下报纸夹,挨着翻这些天的报纸,报纸很杂,没有按照报社分类,而是所有的报纸都夹在一起的。 开始时他还是有手无心的随意乱翻,过了会,他被报上的消息吸引。 “军司令杨希闵通电支持唐继尧就任大元帅” “桂军司令刘震寰指责中执委讨唐通电不当” “杨希闵下令前线各军不准回广州,军于各处设卡” “大本营任命东征英雄蒋介石担任潮梅八属善后督办” “东江各地农协纷纷成立” “永福舰被北京政府海军劫持,黄埔军校两连官兵被扣厦门” “东征英雄粤军张明达师长溺水失踪” “总理善后事毕,汪精卫先生本日离开北京” “许崇智司令致电闽督周荫人要求归还永福舰”…… 第六十七节 争论 县没有报纸,这些报纸有些是广州的,也有潮州,来天前的;有最近几天的;庄继华看到这些有点坐不住了,他感到广州的局势有可能要大变,说不定杨希闵和刘震寰就会叛变,另外蒋介石态度变化也肯定与广州局势变化有关,他不由想起柜子里的那堆文件,心里有些急切的想打开看看。 他抬头看看杨其刚和黄蟹,两人身边已经摞起老高几叠印好的纸,他又沉静下来继续等待两人。 又等了十几分钟后,杨其刚和黄蟹终于印完所有报纸,待杨其刚洗完手后,庄继华把自己的文章递给他。 “文革,你在文章中说**并非完美,这是什么意思?”杨其刚看完庄继华的文章后问道。 “这世界有完美的政党吗?”庄继华没有正面回答。 杨其刚一失语塞,黄蟹边擦手边接口道:“没有,就算有完美的政策,也要看执行政策的人。不过,文革,我党虽不完美,但仍然是目前国内最有远大理想的党。” 说完端起乌黑的脸盆,就要出房。 “远大理想不等于现实,马克思不是说过,道路是曲折的。”庄继华玩笑的口吻说道。 “前途也是光明的。”黄蟹回敬道,他始终不习惯庄继华这种玩笑的腔调。说完端起脸盆出门倒水去了。 “《革命青年》不发表吗?”杨其刚问。 “发。刚与君山谈了,他们这期发。” “他们这期,这…。”杨其刚脸上露出为难地神态。 “其刚;你们之间打架虽然处理了,但后遗症还在,很多同学还是把他归结为同学之间的义气之争,对他的危害没有认识清楚。我希望你们两家都发表这篇文章,以造成一种促进团结,维护国共合作的声势。”庄继华很坦率的和盘托出自己的真实目地。 “可是,你看我们刚印完这期,下期要等一周以后,《革命青年》明后两天就要发表,那时我们再发表时间上已经落后太多。”杨其刚说出自己的顾虑。 “这….想放弃。 “要不你再另写一篇,中心思想相同就行。”杨其刚提出一个折衷方案。 “可是刚当校长副官,事情不少,有没有时间还很难说。”庄继华也感到为难,他想到刚看到的消息和屋里的文件。 两人同时沉默了,黄蟹端盆清水又回来了,见两人沉默,问明情况后,他也感到不好安排。 庄继华感到他们的确不好处理,便让步说:“好吧。我再写一篇。” 杨其刚和黄蟹都以为庄继华会回去写,没想到他拉过一把椅子将就杨其刚的桌子和纸,只一会就完成了。 杨其刚接过来一看,标题是《维护国共合作是每个革命者的责任》。 “……,当前革命形势发展很快,所以有些同志信心爆棚;眼睛里开始容不下不同意见了。对同一阵营不同党派地同志更缺少耐心和团结之心,在他们看来革命阵营分裂也没什么,因为更纯洁了。他们忘记了,革命形势能有今天这样的发展与总理确定的三大政策是休戚相关的。 三大政策的核心是国共合作,为什么呢?没有国共合作,就谈不上联俄,苏俄也不会支持中国革命;扶助农工,国民党十多年的历史中重来没有干过群众运动。而**自他成立之日起就以群众运动为己任,有众多作群众运动的干部。 我们东征收复东江,赶跑陈炯明,这只是我们革命道路上的一小步。如果这一小步就骄傲了,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这是很渺小的;被北方还有大量军阀瞪着我们去消灭,还有大量卖国条约没有废除,还有大量租界没有收回;革命力量现在不是强大而是弱小,国共合作就是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是实现振兴中华地捷径。 投身黄埔,投身革命,就是以身许国,既已许国,为何不能放弃个人意气,一切以国家为念,以国家为先。 东征以来,倒在敌人枪口下的不但有国民党员也有**员。想起这些走在前面的烈士,我们还在闹小团体情绪,争党派利益,置国家利益、民族大义于不顾,宁不惭愧吗? 总理的决策,校长的教导,烈士的鲜血;无不提醒我们,维护国共合作,巩固国共合作每一个黄埔同学应尽地责任。 如何维护国共合作?首先是注意我们的一言一行,凡涉及国共合作的事无小事,对待不同党派的同学要有耐心,有恒心;不可恶言相向…。” 按照庄继华的设想只要两派宣传喉舌同时发出维护国共合作的声音,再由各级党代表推波助澜自然可以形成一股维护国共合作的风潮。 没想到杨其刚看完后陷入沉默,过了会才迟疑的说:“文革,我怎么感到你这是在号召向妥协呀,这样地文章如果发表出去会影响革命斗志的。”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杨其刚这是压根不想发表这方面的文章。庄继华心中生气,难怪贺衷寒和他们闹翻,转念又想,不对呀,按说蒋先云应该做过他的思想工作地,杨其刚这时怎么啦。 “向妥协?你能说说那些话是这样说的?”庄继华问。 “‘在他们看来革命阵营分裂也没什么,因为更纯洁了’,这句话是错误的,纯洁的革命队伍战斗力才更强。” “还有这句。”黄蟹指着上面的一段话:“‘我们还在闹小团体情绪。争党派利益,置国家利益、民族大义于不顾,’,你地意思是我们和的矛盾是小团体的 是为了党派利益?这完全是错误的。” “君山他们是吗?你们划分的标准是什么?”这句话心里很反感这个提法,这让他想起他爷爷告诉他的反右运动,他地一个叔爷就被划成了。被监督劳动了二十来年,直到八十年代初才回来。 “标准,的标准就是反对总理的联俄联共。贺衷寒他们就是。”杨其刚毫不含糊。 “嗯,那么你们和君山他们的矛盾是因为君山他们反对联俄联共,还是意气之争?”庄继华问。 “当然是因为他们反对联俄联共,我们和他们是原则斗争,绝非个人的意气之争。”杨其刚毫不退让。 “他们有什么具体的行为吗?”庄继华又问。 “他们组织孙文主义学会,分裂青年。还不是明证吗?”黄蟹尖锐的问。 — “不是,孙文主义学会是国民党同学组织学习总理思想的组织,更谈不上分裂青年。如果你要这样说,他们是不是可以以同样地理由指责青军会。” 杨其刚冷笑一声说:“文革,我还以为你仅仅是被他们蒙蔽了,看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庄继华心里冒火,他努力克制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讽刺道:“看来我也快成为了。其刚、昭君,我看你们划分的标准就是是否赞成你们的观点;赞成者左派,反对者。是这样吧,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能肯定自己是对的吗?” “我们是按照党的指示办的。”杨其刚极其自信,根本没想过自己会错。 “不要这样说,贵党不会为贺衷寒或者刚成立的孙文主义学会发指示,至少现在不会。相反,我认为贵党给你的指示是团结同学,团结青年,你认为这样的工作思路能完成贵党交给你地任务?”庄继华“好心”的提醒杨其刚,孙文主义学会成立不过十来天,广东区委不可能就此专门发指示,相反团结青年的指示是肯定有的,那才是青军会的主要任务。 杨其刚有些疑惑的看着庄继华。心里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区委地指示,难道…。 “别想东想西的,我们带兵的,判断敌情是第一要点。君山他们成立孙文主义学会才多久。贵党怎么可能会为这样的组织发指示,他们除了和你们打过架外,还作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庄继华见杨其刚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些鄙夷,军校学习除了增加点政治热情外,其他的好像都还给老师了,象蒋先云那样的还是太少了。 “他们组织孙文主义学会就是不对,就是分裂青年。”杨其刚强硬地坚持。 庄继华心中更是不满,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其刚,我记得你以前口口声声谈民主,怎么到自己的时候就不民主了?” “这不是民主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杨其刚大声说。 “奇怪,青军会是什么时候变成贵党的了,君山还是青军会地总干事,他可不是**员。” “《士兵之友》不是青军会的出版物,与青军会无关。”黄蟹好不容易抓住庄继华的一个错误。 “哦,黄埔军校政治部主办的,可是黄埔军校好像是国民党办的,贵党只是协助,为什么我这篇呼吁维护国共合作的文章不能发表,非要赞成分裂的文章才能发表?其刚,昭君,你们是支持国共合作还是反对国共合作,主张**单干?”庄继华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当然是支持国共合作。”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周主任从门外进来。 “文革同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咄咄逼人。”周主任呵呵笑道,看见周主任,庄继华心中一下就软了。 “其刚他们逼近我的底线,也就是原则,我不得不如此。” “你的原则?你还有原则?”杨其刚怒斥道。 刚才杨其刚的话声太大,周主任当心这边又出事,赶紧过来瞧瞧。周主任这边进来,贺衷寒和曾扩情也过来了,他们是担心庄继华吃亏的。 “其刚同志,说话要有依据,”周主任严肃的批评道,杨其刚一愣,周主任伸手拿起桌上的文章,看了会问:“这是谁的文章,文革,是你的。”庄继华点点头 “好文章,说得好,”周主任对庄继华的敏锐非常欣慰,这段时间他也在考虑怎么消除打架事件的后遗症,他也不认为蒋介石处理了,事情就结束了。 “贺衷寒,《革命青年》也可以刊载。”周主任顺手又递给贺衷寒,贺衷寒接过来看后,很恭敬的说:“文革,已经给我们了一篇文章,中心思想也是维护三大政策,巩固国共合作。我们准备在这期发表。” “哦,那《士兵之友》可以出份增刊,一篇文章看来不够,我再写篇文章,其刚,你找蒋先云也写篇文章,你也要写。”周主任一听庄继华在《革命青年》上也有篇文章,立刻知道庄继华想作什么了,他当然支持庄继华的想法,并且立刻添柴加火。 “文革,你看这样怎么样?”周主任蛮有意思的问庄继华。 庄继华微涩的笑道:“周主任,你老火眼金睛,我想作什么你不都知道了,主任的安排正是我的缺陷,君山、扩大哥,你们也应该该写点东西,我一个人的声音还是太小。” 贺衷寒和曾扩情当然答应了,见他们的样子,周主任欣慰的笑了。 等庄继华他们走后,周主任转身对杨其刚他们叹息道:“你们呀,要加强学习。” 第六十八节 情报 随后几天庄继华都在看文件,这些文件有广州大元帅府的命令、情况通报和来往电报底稿,蒋介石平时有什么事也只吩咐俞济时去做,出去视察部队,参加集会也只带俞济时,搞得俞济时每次见庄继华都要“羡慕”他的“清闲”,最后干脆自称大内总管。庄继华也知道俞济时的想法,俞济时毕业之后到蒋介石身边,他却很想下部队带兵,但蒋介石就是不放他。 校本部内的不少人也感到奇怪,原以为庄继华升任校长副官后,必然时时跟随在蒋介石身边,要么以“钦差”身份到各处“宣旨”,大人物身边的副官秘书都是很荣耀的职位。 庄继华综合分析这些文件后,写了两份分析报告:《桂军动态分析》、《广州及广东周边局势分析》;还有两份建议:《建议成立军事情报处》、《关于扩大参谋部工作的建议》。其中后面两份建议,庄继华花费了很多心血。 黄埔校军现在没有情报部,庄继华能写出这两份分析报告,完全是因为现在的军阀做事毫无顾忌,杨希闵不但公开通电支持唐继尧,而且军事调动也是明目张胆,完全没把大元帅府放在眼里,报纸上面都有公开报道。同样动作地还有福建周荫人江西方本仁。浙江的孙传芳。 庄继华的分析报告中很多依据来自报纸,这让他有些没把握,他迫切感到缺少准确的情报苦恼,不但是桂军还有周边的各省的军事政治情报。这让他想起前世美国地中央情报局,苏联的克格勃,如果现在着手建立情报单位。无疑对将来的北伐有极大的帮助,长远的说对抗战也有帮助。 庄继华在建议中对军事情报处的功能和组织进行了详细说明,为此他还专门询问了苏俄顾问关于契卡的组织问题,但这些苏俄顾问却讳莫如深,庄继华很失望的一无所获。 得不到克格勃地情况,庄继华只好去想中央情报局了,他前世既不是军迷也不是情报迷只能依靠一知半解的了解来提出这个组织的组织架构。 “情报处的功能和作用(略)” “情报处的组成: 一、情报处下设两广情报科,两湖情报科、长江下游情报科、北方情报科、外军情报科。 二、各科的地域划分: 1、两广情报科负责广东广西和福建 2两湖情报科负责湖南湖北江西 3长江下游情报科负责江苏浙江上海安徽 4北方情报科负责山东河南直隶等黄河以北地区 5外军情报负责收集英美法日的军事政治经济情报 三、情报处人员构成: 情报处设处长一名。科设科长一名;每科设情报分析师数名。每个地域设情报小组数个,人员构成不等。 四、情报小组人员构成: 每个情报小组设组长一名负责指挥情报员活动,下设情报员、情报支持员、联络员,人数不等。 五、情报小组人员的作用划分 情报小组组长负责指挥整个情报小组,情报员负责获取情报,支持员负责提供装备支持,平时也要负责隐蔽装备,联络员负责传递情报。 六、情报内容 情报分军事情报、政治情报、经济情报。 1、军事情报包括部队调动、组成、指挥员、装备、士气、作战部署等情报。 2政治情报包括…. 3经济情报,包括税收、财政支出,军饷、官员是否贪污等等。 4外军情报同样包括军事、政治、经济、科技(庄继华说得更详细)。这一部分庄继华详细说明了经济对外国政府的决策的影响,西方政府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军事,他甚至分析了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地经济原因。 对于科技情报,庄继华估计这个时代的人对此基本没有认识,因此他说得更详细。他历数科技引发的生产和军事装备的巨大提升。对军队战斗力的促进,以及对战略战术发展的促进作用。 “机枪和重炮地出现使各国完全抛弃拿破仑的士兵集团冲锋战术,对科技情报的收集可以促进我军军事装备的发展。” “科技情报可以缩短我事装备的研发过程,民用方面也可以促进我国科技发展,因此收集此类情报有百利而无一害。” ……。 另一份改进参谋部工作的建议中,庄继华暗中把现在校军参谋部进行扩编,现在的校军参谋部只是一个师参谋部的规模,庄继华把他扩编为总参谋部。为此他在现有地基础上增设了两个部门:后勤部、训练部。 对于训练部,他提出训练部的工作就是制定并检查全军训练标准,同时提出一份全军训练达标手册,这个手册是根据七连的训练总结出来的。完全没有前世地经验。 在手册中他规定了训练要求,包括行军、 术、班排战术、刺杀、射击达标成绩、手榴弹投掷距明确规定。另外还有山地作战训练手册,这是对前段时间三营训练的总结。 对于后勤部,庄继华只是想把他纳入参谋本部的管辖范围之中,对现有的后勤处的工作进行调整。现有的校军后勤处主要是负责把军需物资运到前线,不过庄继华又把医院、军工厂的管理纳入后勤处中。在其中增加军事装备科和交通科,同时要求后勤处在战时也要承担组织支前队地工作。 原本庄继华还想把预备役写进计划中,可实行预备役必须有政府行政部门的配合,对现在的黄埔来说,或者是对蒋介石来说超越了他的能力,因此庄继华也就放弃了。 写完这几份文件之后。庄继华又感到后怕,蒋介石喜欢搞特务统治的说法浮现在脑海,这让他又想撕掉关于情报处的建议,可是如果有情报处对国家地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让庄继华难以取舍,几番思想斗争之后,庄继华叹口气,还是把文件放进文件夹中。 他来到蒋介石门外时,俞济时拦住他告诉何应钦和周主任在里面。让他等会再来,庄继华顺手把文件放在俞济时的桌上,让他交给蒋介石,自己回去休息。俞济时也没有拒绝。 妈的,庄继华感到自己怎么象那种躲在黑暗角落专门策划阴谋的人,心中有些闷闷不乐,回到房间,就往床上一躺不管不顾的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敲门声把庄继华惊醒,开门见是俞济时。庄继华睡眼朦胧的问他要做什么,俞济时责备道你怎么睡着了,校长正等你。庄继华咕哝说你拿两天不睡觉试试。 随后洗把脸,又对着镜子整理一番才随俞济时去见蒋介石。庄继华作这番动作时,俞济时很理解地在一旁等候,蒋介石是非常注重军容的人。不管是谁,衣衫不整去见他都要被训斥。 “文革,你以后的报告要直接交给我,不要让俞济时转交;俞济时你也要记住,你不能看他的报告。” — 庄继华进屋后,蒋介石把俞济时也同时叫进去,他们俩没想到蒋介石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两人来不及思考同声答应。然后蒋介石让俞济时出去守在门口。这段时间他不见任何人。 等俞济时出去后,蒋介石才露出一丝笑容,对庄继华说:“你坐。”“是”庄继华说完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又补充说:“现在就稍息了。”蒋介石闻言也是一笑。 “你认为情报处首先应该从那里开始?”蒋介石问。 “学生认为。欲治兵先选将,首先确定情报处长,然后招募情报员。”庄继华心中一沉,心说看来传言不差,你还真喜欢玩特务。 “这个先不忙谈,先谈地区,先从那个地区开始。” “两广,目前广州局势复杂,未来广西局势走向不好确定,陈炯明逃到福建后,福建的实际控制者孙传芳态度不明,未来几个月里,这些地方的变化将对革命产生重大影响。”庄继华思索着自己对桂军的分析。 “学生认为桂军在未来几个月中件发生叛乱,参谋处应该进行平叛的战场推演,部队也应该进行平叛地政治动员,并进行一定的兵力部署。” “嗯,你接着说。”蒋介石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现在开始筹划收集桂军在广州的军事部署,从时间上来说已经很紧了,但难度却不是很大,因为杨希闵过于狂妄,一切行动几乎都是公开进行,情报收集只是从微观上验证,不过这正好给情报处时间和学习的机会。” “等平定杨希闵后,情报处的主要工作应该放在上海和武汉,从黄埔军校和广州各大学中挑选情报指挥员,进行短期培训后送到上海、南京、武汉;设法让他们进入各地军阀的上层中进行活动,在敌人地内部发展情报员,如此1-2年后,我们::对将来北伐将产生巨大的帮助。” “文革,你在《士兵之友》和《革命青年》上发表的文章我都看过了。”庄继华很诧异蒋介石为何突然转换话题,他摸不清蒋介石究竟想说什么。 “你对革命阵营内部斗争的怎么看?”蒋介石慢吞吞的说,眼睛微闭,似乎很随意。 庄继华背上的汗却顺着脊梁往下流,但他还是坚持说:“学生认为,国共合作是国民革命的基础,不容破坏,革命阵营内部矛盾应该政治解决,而不是采用武力。” “我不是说地**。” 庄继华心中一惊。不是**是其他人,自己想错了,那会是谁?庄继华脑中迅速回忆看过的文件,杨希闵、不会是他,如果是他蒋介石绝不会如此吞吞吐吐,应该是国民党内的。胡汉民?不管军只管政,与蒋介石厉害冲突不大;那么谁呢?突然庄继华想到胡汉民以代大元帅的资格任命蒋介石为潮梅八县善后督办地事,蒋介石到现在也宣布就任,难道是许崇智?可是许崇智与蒋介石的关系是铁哥们,虽然政治 脸比翻书还快,但之前没迹象蒋介石与许崇智产生如歧。 “校长说的是….许…司令?”庄继华低声试探的问,见蒋介石没否认,便有些放心了。 “许司令跟随总理很长时间。与校长也有很深的关系;而且粤军实力雄厚,没有合适的借…理由恐怕不能轻率处置。”庄继华斟酌道。 “不是我要对付他,是他要对付我。”蒋介石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你看看吧。” 庄继华拿过来取出信纸,见上面写着:“介石吾弟:闻弟得潮梅八县,兄不胜高兴。东征以来,我军将士奋勇作战,始驱逐陈逆,恢复东江,弟志高远,兄愧不及也;昔日吾与弟无话不可言及。事无巨细未与相瞒,今弟宏图欲展,兄自当助力,潮梅八县,弟自取去,兄不敢与闻。…。” 话说得很客气,却包含愤慨和讽刺,字里行间暗指蒋介石谋夺潮梅八县,是对许崇智的背叛。不过在庄继华看来这封信最多也是发泄怨气,还没到决裂的程度,蒋介石如此紧张却让他不解。 “学生看来许司令这封信说明他对任命校长担任潮梅八县善后督办不满,但没有到要对付校长的程度。”庄继华说。 “文革,你不了解许司令。我这位大哥要对付某个人地话,肯定是一切都安排好了才动手。不能冒险,我要事先有所准备。”蒋介石坐直身体冷静的向庄继华解释道。 庄继华思考片刻后才说:“校长,桂军叛乱在即。许司令多少算是革命阵营内的人,没有明显反迹,现在动手条件不成熟,不能现在动手,但可以预作部署。” 蒋介石点点头,算是赞同庄继华的话。 “学生建议,最好是校长当面与许司令说清楚,这潮梅八县是胡汉民任命的,不是您要的;其实在学生看来这潮梅八县也就是块鸡肋,校长的目标岂能局限于此。许司令想要什么,校长尽可以答应。” “他会要什么?”蒋介石皱眉问道。 “当然是税收,”庄继华想都没想,然后又用嘲笑的口吻说:“也许还有县级官员,校长都可以答应。许司令的思想还停留地盘、军队,更大的地盘、养更多地军队上,殊不知现在广东已经变了,学生认为平定杨希闵后,广东的政治局面可能要变。” “你认为会怎么变?”蒋介石刚听到庄继华说把税收和地方官都让给许崇智,心里一阵肉痛,他也险要这些税,黄埔校军的经费实际上还是很困难的,棉湖大战,取得这样大的胜利,廖仲恺代表大元帅行辕的犒赏居然每个团只有1000大洋,平均每>:换支部队,后面地仗就不要打了。 蒋介石从那时起就非常想有块地盘,至少部队不会这样窘迫。所以这次回广州就通过廖仲恺谋得潮梅八县的善后督办,他当然知道许崇智是非常想要这八个县的,但他也要,只有不管这位许大哥了。没想到许崇智居然给他写来这么封信,这让他又有些担心,要是许崇智与胡汉民联手对付他和廖仲恺,恐怕他也只有再回奉化了。 “总理去世了,谁来继承总理的位置呢?还有平定杨希闵后,再南征;广东就基本安定了,我以为应该成立国民政府了,国民政府成立后,各地税收恐怕就要由政府收回,到时候潮梅八县的税收也一样要交回政府,所以校长不用与他争,他要就给他,一方面可以让他松懈下来,另一方面可以让外人知道,您和许司令还是一条心。” 庄继华后面的话彻底解开了蒋介石的心中的犹疑。蒋介石心中豁然开朗,广州政局肯定要变,不管是成立国民政府还是重组大元帅府,自己都有可能向上走一步,这一步有多大,到时候恐怕还要靠许崇智为他说话。 “好,就照你说地办,明天我们去头,见见许司令。”解开这个疙瘩后,蒋介石心情好多了:“文革,你说情报处的处长由谁来担任?” “这个,最好由校长定,学生不敢多言。” “没什么,你说吧。”蒋介石现在很轻松,他们俩似乎都没把桂军放在眼里。 “校长,这事不该学生多嘴。情报处长职位虽小,但关系重大,不但要才智超人,而且还要坚强忠诚。”庄继华心里不是没有人选,周主任就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他不敢提。 “呵呵,你说得对,不过我有一个人选。”蒋介石笑着说。 “那就好,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去睡觉了,为了写这些文件,我快两天没合眼了。”庄继华很放肆的打个哈欠。 “你不想知道那个人选是谁吗?”蒋介石饶有兴趣地问。 “反正不是我,让那个人去烦心去。” “错了,我的人选就是你。” 庄继华莫名奇妙的看着蒋介石,心说不是吧,我干了,戴笠以后干什么。 第六十九节 拉拢(一) 介石居然会让他来筹建情报处,这实在让庄继华意外可是以后的国家情报局,未来的军统或者中统。这种秘密机关权力虽然巨大,可也危险,庄继华从来没寄希望蒋介石搞民主,独裁者的秘密机关掌握者多半下场凄凉。 “校长,我不太适合作这种工作,我这人的缺点是太容易相信人,是这行的大忌,而且我也不够心狠手辣,干不了这行。”詹姆士邦德、伯恩这样的人,那个不是是心黑手狠;自己这样的善良人还是离这行远点。 “行不行你都要你先把这个情报处筹备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蒋介石也感到庄继华不是个很好的人选,根据他的观察,庄继华太注重情谊,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为圆滑,比如杨其刚和邓文仪,庄继华与他们的交情并不好,可是在很多场合,他却在维护他们。蒋介石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现在要他去调查这两人,庄继华给他的报告多半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个位置必须是最可靠的人,更确切的说是岑春炫那样的忠狗才行。 蒋介石再度感到手下的人才太少,军校中冒出来的庄继华、蒋先云、李之龙、胡宗南、贺衷寒,这些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可是其中的**员占了一半,这些人必须控制使用,国民党内的还只有庄继华能独当一面,其他的还需要磨炼。 “别说了。我也不会让你始终待在这个位置上,你先干着,有了合适地人选再交给他。”蒋介石见庄继华还有推辞,便以下决定的口吻说。停了下,又补充道:“不过,文革。我知道你对**有好感,但情报处中的成员只能是纯国民党员。” 庄继华心里清楚了,蒋介石对**还是深有戒心,这种关键部门决不愿被**渗透。他假意问:“校长,您要不提我正想向您推荐陈,他其实是很适合担任情报指挥的。” 蒋介石对他笑笑:“我不是对**有偏见,只是现在有些人太狂妄,以为离了他们。我们国民党就不行了,我们必须防着点。” 蒋介石这一笑,庄继华明白了,自己那点心思已经被蒋介石看穿了,只好尴尬的说:“学生明白了,只是**员多数都是秘密身份,我也不知道那些是,那些不是。” 庄继华心想先下点药,到时候给你加点塞。没想到,蒋介石似乎早有预防:“你可以先在贺衷寒他们的学会中找人。凡加入地都要严格审查,审查期间不能进行核心工作,另外情报处人员发展程序必须由我批准后才能实行。”蒋介石的声音转为严厉,庄继华明白蒋介石的决心已下,不过其中具体执行中还是有很多空子可钻的。 情报处的事情谈完后,蒋介石很兴奋的谈起训练标准。蒋介石早在日本学习的时候就很羡慕日军中推行的《士兵操典》。黄埔军校成立后他就想搞个类似地手册,一直没机会,没成想庄继华现在总结出来了,他唯一怀疑的是这个标准是否可行,庄继华当然不敢保证标准肯定能行,因此建议是以这个标准为草案召集全军营以上军事主官,加上苏俄顾问,共同制定一个训练标准。蒋介石欣然采纳。 第二天上午蒋介石把整理训练标准的事交给何应钦、钱大均等人后,下午就去头,庄继华俞济时等人随行。 在春天的阳光下坐船是一件很遐意的事情,沿江两岸一遍翠绿。小火轮划过江面,将江水分成两行,激起阵阵浪花向岸边拍去,岸上绿荫中不时闪过一两个扛着锄头或背着背篓的农民,偶尔一群鸭子在浪花中嘎嘎的扑腾。 庄继华搬把椅子坐在船首舱面上,松开军装,任由江风吹拂身躯,昨天与蒋介石的谈话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建立情报处,不过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情报处的特性决定了不可能公开招募人员,更何况蒋介石的意思不管现在还是将来这个情报处都只能由他控制,这给庄继华制造了很大障碍,他只能在黄埔军校学生中招人,对二期学生他不熟悉,一期同学他虽然熟悉,可是一期同学中好像没有搞过情报地,至少在他的记忆中没有。 因此沿途他都在脑海中对一期同学进行过滤,最后他选定了一个人:范汉杰,范汉杰本身是广东人,考入黄埔前是桂军中的上校支队长,相当于团长,毕业后在教导一团担任党代表;范汉杰的优势在于在桂军中有比较广的人脉,与粤军中将领也有较多的关系,这些社会关系让他比较容易开展工作。 船快到头时,庄继华 汉杰到情报处地请求包给蒋介石,蒋介石略加思索就后用电报发给梅县校本部,命令范汉杰立刻到头蒋介石处报到,所遗职务由何应钦另外任命。 蒋介石这次运气比较好,他到林家祠堂时许崇智正在行辕中,许崇智的副官让蒋介石在客厅等候,自己进去通报。 蒋介石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客厅里,但俞济时却感到很不舒服,因为这以前都是不用通报的,蒋介石可以随时进许崇智的办公室,但蒋介石没开口也只好忍气吞声。过了好一会,许崇智才出来接见蒋介石。 庄继华没进客厅,他就待在行辕的院子里。林家祠堂的建筑结构与广东的很多祠堂一样,不过更宽大恢弘,整个祠堂分为前后两进,前院原为林氏宗学,林家子弟都要在此启蒙读书,后来科举废除,学校盛行后才逐渐废止。行辕占据地也只是前院,后院乃林家祭祀祖先的场所,供有林家历代祖先牌位,这种场所自然是不容侵犯的。 行辕里不时有来办事的粤军军官,偶尔几个相熟地遇见还要一起谈论几句,他们对站一旁的庄继华等人几乎都视而不见,行辕里负责接待的也没过来招呼他们。 这种情况庄继华还能保持平静心态,前世就遇见过,其他几个卫士就有些不舒服了,几个卫士互相交换眼色后,凑在一起低声商量对策,庄继华发觉后赶紧制止,他把几个卫士叫到身边低声命令他们忍耐,任何情况下不许闹事,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庄继华名义上是蒋介石的副官,但卫士们都看出来了,他的地位还在俞济时之上,也不敢不听他的。 过了会,从军需处出来个上校,上校满脸愤怒的向许崇智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还边嚷嚷:“我要见总司令,总司令得给我主持公道。” — 从军需处里追出来个少校,拉住上校的胳膊,劝解道:“俊如兄,冷静点,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上面就给我这么多,你叫我怎么办。”庄继华这下认出愤怒中的上校是第一支赶到樟木头的粤军七旅团长卫立煌。 卫立煌挣脱少校的拉扯,胀红着脸说:“这太欺负人了,我一个团2000多人,军饷延误也就算了,可这伙5000大洋,你叫弟兄们喝西北风呀!” 少校激道:“军费不足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俊如兄、卫团长,你先把钱拿去,不足的部分我们以后慢慢补。” “慢慢补?上个月还少我们团2000洋的伙食费,现在还没补,军费不足,那为何莫雄他们的伙食费发足了的?七旅就我们团伙食费是5000,其他团都是10000,你怎么说?”卫立煌怒目圆睁脖子抖。 “怎么分派是章处长定的,我有什么办法?” “章处长?哼,他是怎么定的,打仗的时候我们冲在最前面,不打仗了,我们就没用了,是不是?” 卫立煌和少校在院子中争吵,四周站满看热闹的官兵,这些人边看便低声议论,庄继华悄悄向人群靠拢,想听听他们议论些什么。 “这卫胡子又来闹了,每个月一次,每次结果都一样。” “这外乡佬也是,傻不拉肌的,其他几个团的团长都是那里人。” “要说也是,不能老克扣他一个人呀。” “屁,谁说他一个人,还有王懋功。” “王懋功不是走了吗?” “所以他聪明,卫胡子傻呀,人家就明白外乡人在我们粤军中是混不出头的。” … 庄继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卫立煌为什么要闹了,但也为卫立煌感到悲哀,无论是在樟木头还是在棉湖,卫立煌都证明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军人,可是在现在这个畸形的按地域划分的军队组织中,居然没有前途,居然有人在处心积虑的想把他赶走。可悲! 卫立煌的声音惊动了办公室里的许崇智和蒋介石,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见院里的情况,许崇智脸色阴沉,蒋介石先开口喝止:“看什么看,这里是总司令行辕,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院里的军官们见许崇智脸上神情不好,赶紧散去,等人都走光了,许崇智脸色才松缓下来,他招呼卫立煌道:“俊如,有什么事进来说,别在院里吵,这成何体统。” 卫立煌一听差点没憋过去,闹半天还是我在无礼取闹。 第六十九节 拉拢(二) 俊如,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也是堂堂上校了,怎么样,动不动就大吵大闹,让下面的人看笑话。”进屋后,许崇智有些生气的责备卫立煌。 卫立煌感到很委屈,他争辩到:“司令,不是我想这样,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上个月弟兄们喝了七八天稀饭,当时许旅长说了这个的伙食费优先满足我们,谁知道,这个月比上个月还少800我找许旅长,他说司令部发的经费比上月要少,我不信,到司令部来打听,这个月我们旅比上个月多了7000,我回去就找许旅长>|打仗的时候我们团是冲在前面,退在后面,可现在…,您说,我回去怎么给弟兄们交代,这兵我还怎么带。” 许崇智心里明白,这肯定是许济的小动作。许济已经几次向他建议解除卫立煌的兵权,可是他考虑到卫立煌是孙中山推荐来的,另外这个人打仗确是把好手,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如果是广东人的话,最差也是旅长了。 “哦,是这样,俊如,你不知道,你们旅要扩编成师,增加部分是用来招兵的。”许崇智替许济开脱,但又感到不能不安慰这员虎将:“这样吧,我先给你批1000大洋,许旅1000,把这个月的给足。” “是,谢谢司令。”卫立煌脚跟一碰。面无表情地说。 许崇智写好条子,然后端起大印小心的盖上,见蒋介石一直在看他,又感到卫立煌的这番吵闹让他有些丢面子,便自我解嘲的说:“介石,你看。我当这个家也难呀,你把潮梅八县的税收让给我,老哥哥我要谢谢你,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大哥这话见外了,潮梅八县本就应该大哥来管,代帅地任命我本不赞成,可任命既然来了,我也必须奉命。以维护大元帅府的威望。不过其中也可以变通,比如八县税收,我一向主张税收应由省政府统一征收,因此八县税收我本想请仲恺兄的省政府来收,不过大哥既然有难处,交给大哥也没什么。”听许崇智这么说,蒋介石自然把调门拔高,顺便给胡汉民下点药。 “兄弟这话让大哥惭愧,我知道你也难,不过你有苏俄顾问撑着。军费不缺,哥哥我就不一样了,没有这八县税收,部队扩编、收编陈炯明余部实现粤军大团结就很难实现。”许崇智见蒋介石把调门唱高了,相衬下自己谋夺八县税收显得有些不地道,便再次辩解。 说完。许崇智把手令交给卫立煌,他没注意到他们说话时,一旁的卫立煌的眼中流露出的复杂眼色,那是嘲讽和赞赏交织。 “谢谢司令。”卫立煌接过手令,向许崇智和蒋介石敬礼后就离开了。 蒋介石等卫立煌走后,把庄继华叫进屋里,对许崇智说:“大哥,他叫庄继华。是我新提拔的联络副官,我把他留在头,负责你我之间的联系,你看可好?” 许崇智上下打量庄继华后问:“樟木头地庄文革?” “是。”庄继华的声音洪亮。 “嗯。不错,气宇轩昂,是个人才。”许崇智见庄继华仪表堂堂,举止应对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心中喜欢,忍不住称赞道。 “许司令过奖了,樟木头之功,刚才出去的卫团长至少要占一半,若非他及时赶到,卑职恐怕没有机会在此聆听司令教诲。”庄继华这话说得毫不造作,仿佛本就应该如此似的。 “好,胜不骄、败不馁,介石,你的这个校军里面是藏龙卧虎哇,十年之后,这天下就是你们的了。” “这还需要大哥来带领我们奋斗,以实现总理遗愿。”蒋介石口风丝毫不落,句句奉承许崇智。 “三弟过谦了,樟木头、棉湖两战之后,今世谁敢小瞧校军。”许崇智今天特高兴,蒋介石把八县的税收让给他虽然让他高兴,不过他更高兴的是蒋介石没有和他生出嫌隙。 两人说说笑笑就把庄继华的工作安排了,庄继华留在头组建一个联络处,专门负责校军与粤军之间的联系。 蒋介石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庄继华对为何把他留在头心知肚明。第二天晚上范汉杰赶到头向蒋介石报到时,蒋介石正在房间里看文件,听说他来了,便叫他进去。 “汉杰,你是广东大浦人吧,”范汉杰点点头:“梅县离大浦很近,你有没有回家去看看,家里还好吧。”蒋介石关切地问。 “报告校长,学生回家去住了两天,家里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你离家这么多年,陈炯明盘踞东江,害你连家也回不了,先在好了,你可以经常回家看看,孝敬父母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你要记住父母的言语之恩。” “是,校长。” “我应该去你家里看看,听说你 了个学校。” “是,叫梓里公学,为了这个学校,家父把家里的田卖了,再加上向乡邻筹集的钱才办起来的。” “难得啊,难得,老先生深知教育为一国之本,这是毁家为国呀。有老先生这样地人在,我们民族最终会强大起来的。”蒋介石听说后对范汉杰的父亲赞不绝口,当即叫俞济时给梓里公学提供500洋的办学经费,范汉杰想起父亲办学的艰难,非常感动,代父亲向蒋介石致谢。 随后蒋介石又勉励他几句,然后让他去休息。范汉杰有些奇怪电报上是十万火急的招他来,他也连夜赶路。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简单几句话,难不成把他从梅县叫来就是为给梓里公学500洋? 范汉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退出蒋介石的房间,俞济时把他交给了庄继华。庄继华领着他到给他安排地房间。 “汉杰兄,吃饭没有?”庄继华见范汉杰疲惫的样子,便关切的问。 “路上吃了点,不过现在也有些饿了。”庄继华一问。范汉杰才感到自己还真有些饿了。 — “哦。那我们尽快谈,谈完了我请你吃饭,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爱西干面不错,配上牛肉丸可是一绝,能让你把舌头吞下去。”庄继华说得是玩笑,脸上却绝没有玩笑地意思。 范汉杰这才知道原来庄继华才是真正要和他谈事的人,不过为什么不是蒋介石与他谈呢?他心中又升起一股怀疑。 “汉杰兄,你在桂军中做过支队长。对桂军的情况应该比较熟悉,因此校长想让你回广州,去桂军军官学校任职。”庄继华装作没看见范汉杰的眼中透出的怀疑神色。 “桂军军官学校?”范汉杰有些不相信。 “对。” “为什么?” “种种迹象表明,桂军有可能发动叛乱,你在桂军中当过支队长,在桂军中有很多旧部,同事,朋友;校长的意思是你要利用这些关系,搞清楚桂军上层人物的动态,以及他们的军事部署。”庄继华解开谜底。范汉杰这才明白这是要自己去当特工,这让他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地是这是立大功的机会,失落的是自己恐怕不得不欺骗以前的朋友了;这让他心里又产生很大的排斥。 他想想后问:“桂军军官学校的教育长是张治中,而且军校中也有苏俄顾问和党代表,为何不能通过他们。” “这点校长考虑过了,张治中已经到黄埔任职了。担任学生总队付总队长,代理总队长,而且由于他加入桂军时间较短,还根本没能进入桂军核心层;同时他的政治态度太鲜明,别人也会防着他。但你不同,你回桂军任职,将以一种被贬职的姿态回去,你利用这个姿态开展工作。我们认为是可以取得他们信任的。” “校长也同意了?”听到庄继华说的是“我们”,范汉杰心里知道这必然是蒋介石同意了地,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问。 “汉杰兄,校长不同意的话。你不会到这里来,我也不会与你谈这些话。”庄继华正色的说。 “既然如此,我服从命令。” “汉杰兄,你还要履行一个手续。”庄继华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张表,随后又掏出笔,递给范汉杰。 范汉杰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情报处情报员入职表》,下面除了姓名住址以外,还有详细的履历、政治面貌、社会关系等。对履历地要求非常严格,从高小开始填起,后面还有证明人。 “情报处?这是个什么机构?”范汉杰以前没听说过。 “新成立的,你把表填了,情报处就有两个人了,你和我。”庄继华自嘲的笑着说。 范汉杰闻言一笑,拿起笔就要填,庄继华提醒道:“履历必须完整、真实。” “我明白。”范汉杰头也不抬挥笔刷刷的几下就填完了,然后问:“我怎么回去?” “你拿这封信回广州找廖党代表,他会安排的。不过廖党代表看完信后,你要提醒他,让他严厉的批评你,然后再安排你进桂军军官学校。”随后庄继华又从包里拿出封信递给范汉杰,信封上什么也没写。 等范汉杰把信收好,庄继华把自己制定的保密纪律交给范汉杰,然后很严肃的说:“这是情报处地纪律,你记住后把它烧掉。另外情报处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党代表了。这个情报处只对校长负责。” 范汉杰闻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得到情报后,我交给谁?” “情报处现在只有你我两个,联络人还要另外派,人选我已经有了,你先去把工作开展起来,人,我随后给你派来。” 第二天范汉杰就去了广州,庄继华的情报处开始运转 第六十九节 拉拢(三) 走范汉杰后,庄继华没有回旅舍,而是就在码头上叫沿江而上去了北面的翠西围。头的地理情况有点像江南,河流纵横,交通很大程度上依靠这种小舢板。 为庄继华摇橹划舟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常年的水上生活把他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刚才这个年青军官要船时,他还有些犹豫,担心到地方后拿不到钱,没想到军官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立刻抛给他两块小洋,这要换以前的军队立刻就要挨枪托,现在这支军队就是比洪兆麟的部队要强。 庄继华边走边与船夫聊天倒也不寂寞,船夫的地方口音很重,让他听起来有些吃力,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很愉快,这个船夫的家就在翠西围附近,听他说目前驻扎在翠西围的军队军纪很严,不像裕第的部队时常强买强卖。 裕第,应该是粤军谭曙卿旅的部队,这个谭曙卿也不是广东人;庄继华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一丝笑容,这个许崇智不知怎么想的,部队里这么多非广东籍将领,却要搞排外,这不是逼人家跟你离心离德吗。 庄继华不知道,许崇智这也是无奈,许崇智的部队出自粤军陈炯明部,属于陈炯明粤军的旁系,当初孙中山视陈炯明为依靠,把信得过的军事人才都推荐给陈炯明,陈炯明就把这些人排进许崇智的部队中,卫立煌就是一个典型地例子。 在广州时。由于桂军的缘故,许崇智的嫡系粤军没有发展的空间,虽然有这些流言,许崇智还压得住;现在收复东江后,许部快速发展,旅扩编为师。团扩编为旅,多少人盯着这些师长旅长的位置,一些人合计要是把外省人都赶出粤军竞争不久小很多,更由于许崇智想收编陈炯明余部,大力推行粤军大团结,这种流言就越发流行,连带许济这样核心军官也逐步倾向这种观念。 外省籍军官在粤军内部排外的情况下出现两种变化,王懋功那样有去处地就干脆辞去粤军军职。去黄埔了,卫立煌这样不可能出走的,就逐步抱成团,以互相支持。当庄继华到达翠西围时,谭曙卿正在卫立煌这里作客。 听到卫兵报告说庄继华前来拜访,卫立煌有些纳闷,也不知道庄继华的来意;谭曙卿在旁问他与蒋校长是否有联系?卫立煌摇头说没有,说完就出来迎接。他不敢小瞧这个人,在樟木头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气质,不让任何人小瞧他的气质。 “卫团长。小弟今天特来向您和贵团上下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的。”看见卫立煌出来,庄继华老远就抱拳行礼。 “老弟,你这话是何意?”卫立煌不解的问。 “您忘记了,在樟木头,您可救了我们全连上下几十弟兄的命。”庄继华笑着说。 “老弟,这话我可不敢当。樟木头是你打得漂亮,要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你们把袁遐九打残了,我捡便宜不说,还立了个大功。”卫立煌没想到庄继华是为这件事来地,庄继华说他救了七连全连的命,他可没这么想过。在他看来战场上互相配合是应该的,不存在谁救谁的事。 “卫团长,您恐怕没想过,您要晚到两小时。我们几十号弟兄恐怕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庄继华郑重其事的说。 “老弟,你要这么说,我可惭愧了,我应该早到两小时。”卫立煌坚决不肯认这救命之恩。 “团长,还是请庄少校到团部里说话吧。”旁边的参谋长见卫立煌站在团部门口就和庄继华推让起来,便提醒卫立煌。 “对,对,请,庄….少校。”卫立煌侧身作个请的手势。 “卫团长,你就叫我文革吧。” “好,你也别叫我什么团长了,你叫我卫俊如吧,娘的,什么团长,我都快三十了,要不是在樟木头捡个便宜,现在还是中校,与你老弟比起来,我是自愧不如。”卫立煌这才注意到庄继华已经是少校了,看看庄继华的年级也不过二十五六,看这付光景再过两年恐怕就追上自己了,心中涌出些失落。 “我这是校长栽培,哪能跟俊如兄你比,你这上校可是不靠天不靠地,全靠自己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庄继华边说便向前走,好像是在恭维。 可这话在卫立煌心中顿时引起共鸣,也泛起丝丝酸楚。从九年前投入广东省防军开始,自己从小 ,一步一个血印,没人帮没人助,走到今天全靠自己来地。可现在有人却想把他排挤出军,王懋功可以去黄埔,因为他是保定军校毕业的,有同学帮忙,自己呢,没有,离了粤军还真不知道去哪里。 两人边说边走,到团部后,卫立煌向庄继华介绍了身边的几个人,参谋长刘致远,营长方靖,还有就是谭曙卿。庄继华见谭曙卿也在心中暗喜,心说既然在这里见到你,就用不着我再专程去找你了。 几人寒暄后,庄继华掏出一张支票双手摆在卫立煌面前,卫立煌不解其意,庄继华解释道:“俊如兄,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樟木头你救了我,校长奖励1000大洋,小弟分给共|:)下300,500全连弟兄委托我转交给贵团弟兄地,您不要推迟,以来这份奖赏里面有贵团的功劳,另外也是弟兄们表示感激之情。”庄继华很诚恳的说。按照蒋介石的意思是给5000大洋,不过庄继华感到一次就给这么多,肯定会让人起疑心,以至欲速而不达,因此建议少给,500够了,反正现在只是摸清他的态度,不是马上就要行动。 看到面前的支票,卫立煌脸色通红,心里火辣辣的。他非常生气,甚至有些愤怒: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钱我不能要,我要要了这钱,我的良心就被狗吃了,生儿子没屁眼。”说完就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庄继华。 庄继华有些愕然,他没想到卫立煌会这么生气,赶紧解释道:“俊如兄,我是真心实意地,当初我们在樟木头盼援兵那份心,你应该懂的,援兵来了,原以为是我们团的,没想到会是你们,你知道吗,战后全连弟兄都差点落泪。”庄继华越说越沉重,想起在樟木头牺牲的弟兄,他心里就不好受。 “我懂,所以我不能收这钱,这是你们弟兄们用命换来地,心意我收下,钱,你带回去。”卫立煌听完庄继华的话后,声音和缓下来。 “俊如兄,…,” 见庄继华还是要让,参谋长刘致远赶紧打断他的话,他知道卫立煌的脾气,这种钱,以卫立煌的性格是绝不会收的,再让下去,说不定卫立煌会当场翻脸。 — “文革,我们团长说的是真心话,这钱不但团长不会收,我们也不会收,你要把团长当朋友就把钱收回去。” 庄继华见刘致远说得很是慎重,也很真诚,心中明白,到极限了。便收回支票说:“既然如此,钱我收回,俊如兄这朋友我交了。明天校长要走,我没时间,后天我在头潮涌阁请各位喝酒,不知各位是否赏脸。” “用得着后天吗?今天就喝,老弟,你这朋友我也交了,俊如,镇上的八仙醉还不错,今天我请客。”谭曙卿豪气的嚷道,刚才他一直冷眼旁观,当庄继华刚拿出钱来的是否,他本能的认为庄继华有其他目的,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说只有500,少,感激?难道真是感激?他心中怀疑,但他不露声色的观察,在樟木头他的部队到得最晚,没捞到功劳,有些情况他却知道,比如樟木头工友团拿到200洋的奖赏。 不过他很快知道,这是个机会,只要交上庄继华这个朋友,以后自己至少能多条路,现在粤军内的这种排外情绪说不定那天就烧到他身上,如果能通过庄继华搭上蒋介石这条线,离开粤军还可以转投蒋介石,所以这顿酒太值得了。 “曙卿兄,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怎能让你请客,八仙醉,我请。”庄继华收回支票后,卫立煌又感到自己的话有些太重,没成想庄继华毫不生气,居然很干脆就收回支票,这让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谭曙卿的提议正和他意。 “行,不过改天我请,你可要来。”谭曙卿立刻答应,卫立煌是好面子的人,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和他争。庄继华当然求之不得,按照他的经验,只要能与他们在酒桌上喝好,那么这第一步就算成功了。于是刘致远带头,方靖又去把另外两个营长叫来,卫立煌、谭曙卿、庄继华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八仙醉。 第六十九节 拉拢(四) 许崇智企图以粤军大联合为号召,收编陈炯明余部,无形中导致粤军内部矛盾上升,现粤军中广东籍军官借此对外省籍军官进行打压,具体方式是在军队扩编,军饷,装备向广东籍军官之部队倾斜,导致外省籍军官严重不满;如果许崇智不改弦更张,这种不满会随着时间推移迅速增加,两派军官的争斗会更加激烈。许部的外省籍军官虽少,几个主要的代表却在旅团级,是实际掌握部队的人,谭曙卿和卫立煌是他们的代表。学生建议对许部的工作从这两人入手。” 当天晚上庄继华回到旅舍,回想酒桌上的细节,谭曙卿对他是刻意奉承,甚至有些不惜降低少将的身份,他的那些话带有一定的暗示。庄继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想通过自己搭上蒋介石的船。 “谭曙卿,身为外省籍军官的为粤军第二师旅长,受到的冲击本不大,但据学生观察,其人性格犹疑但大局观强,对目前局势发展有担心,有兔死狐悲之感;其寻找靠山之意较坚决,若校长刻意拉拢,其人必然为校长所用。” 与谭曙卿相反,卫立煌却是绝口不言粤军内部之事,他不提,庄继华也不开这个话题,只是闲聊东征,聊总理当年的北伐;最后又是谭曙卿帮了他的忙,对他一通褒扬后,谈起粤军内部的事,庄继华和卫立煌都很小心地没接口。但方靖等三个营长却面露不平之色,酒酣耳热之后,嘴上就没把门的了,卫立煌立刻喝止住他们,三人居然乖乖的就住口不言了,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卫立煌。是目前受到冲击最大的人,其人性格刚强果断,在粤军中属善战之将,战功高,在部下中的威望亦高,也正因为如此,成为军中排外之人的首要目标。然其人不爱财,亦不好色。因此不能以平常手段收买,与其交谈提及总理,其悲痛之心溢于言表。故学生认为他地弱点似乎是对总理的崇拜,是否真是如此,还有待学生进一步观察。” 庄继华第二天把这份报告交给蒋介石,蒋介石边看边思索,名义上他现在还是粤军参谋长,只是对粤军的事关注少多了,不过一些基本情况他是了解的,粤军内部并非一块铁板。许崇智对粤军的控制有限,比如现在西江的李济深,名义上是许崇智的部下,但许崇智一般情况下根本调不动他。 卫立煌他是知道的,这个人行伍出身,骁勇善战。性格刚直,当过孙中山地卫士,当初他在孙中山的身边时两人有过接触。当时这个卫立煌就曾托他向孙中山说情,要去部队带兵,自己当初还批评过他,后来自己回奉化了,待陈炯明叛乱时,自己赶到永丰舰赴难时。他已经去了许崇智的部队了。 谭曙卿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聪明人,也是粤军中的老人,从连长、营长、一直干到现在的旅长,这个人打仗也有一套。虽没有卫立煌的刚勇,却比卫立煌更圆滑,胜,打得赢的仗;败,打不赢的仗;在陈炯明叛乱时,立场还算坚定,随许崇智走江西转福建,又杀回广州。算是共患难过,在许崇智嫡系第二师里担任旅长,也应该算嫡系了,没想到现在他也动摇了,这让蒋介石信心大增。别看蒋介石话说得满满的,其实真对付许崇智他也没把握,现在连许崇智嫡系也开始对他不满了,蒋介石地信心增强不少。 由此看来许崇智最近倡导的粤军大联合,对他而言是个败笔,陈炯明的余部会不会真心听他的还很难说,他自己的部队首先乱起来了。 想清楚后,蒋介石对庄继华说:“好,继续与他们交往,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落下什么把柄。” “是。校长,学生还有个请求。” “你说吧。”蒋介石没感到意外。 “我要人,范汉杰已经去了广州,还需要派个联系人,同时军校内部应该安排台专用电报。还有,联络处不能只有学生一人吧,多少还是给学生派两兵吧。”庄继华说到最后,口气中带点埋怨,蒋介石听出来后,忍不住笑了。 “联系人你派出去就行,军校那边我会通知王柏龄,让他安排,联络主任是你,人员名单由你定。” “是。”庄继华干净利落的答应。 转身就从兜里掏出一张名单,送到蒋介石面前。蒋介石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四个人地名字:联络人王小山,联络处人员伍子牛、花春、赵汉杰。 “这些人是学生在七连时的部下,学生不敢调军校中的同学,只好在七连士兵中选择,学生可以保证他们只是单纯的士兵。”庄继华随后向蒋介石解释道。 “嗯。”蒋介石点点头,对庄继华的谨慎很满意,拿笔批个同意,然后叫进俞济时,让他立刻发往梅县,让这几个人来头听从庄继华调遣。 “还有就是二期同学即将毕业,学生想从中挑选几个充实到情报处来,另外学生想看看他们履历,如果有合适的现在就以分配的名义安插出去,这样痕迹较小,不容易引人注意。” 蒋介石闻言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主意,庄继华这是在 部安插情报员。这种方式很容易成功,因为这时的有分配一说,学生毕业之后,学生从那里来地回那省,至于能不能投军看他们自己。黄埔校军现在容纳不下这么多毕业生,往外分一些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借此机会安插些情报员…。 蒋介石精神一振立刻同意:“好,我让王柏龄把军校学生的简历送到头交给你。你来定人,至于是不是吸收进情报处,你看着办。” 最后,庄继华掏出那张支票,放到桌上:“校长,支票卫立煌没收。” “你留下。”蒋介石看都没看支票一眼。 “我留下!?”庄继华感到不妥。 — 见庄继华地样子。蒋介石露出一丝微笑:“留着,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另外地钱了,与他们打交道你的那点薪水是不够的。” 庄继华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就感到吃亏了,这五百大洋包括了联络处的办事经费、房租、交际费等,他不知道够不够用。 “校长,这是一个月的吧。”庄继华试探地问。 “一个月那用得了这么多,三个月。”见庄继华的样子。蒋介石心中好笑,脸上却很严肃。 “欧,是。”庄继华的情绪一下就落下去了。他的情绪落下去了,蒋介石的情绪高起来了。 “文革,我们校军就要扩编了,要编成一个旅。”蒋介石有些得意的说:“三个团,5000人。” “哦,这倒是好消息。”庄继华心说八个团也与自己没关系,面上还不得不露出高兴的样子。 “是呀,多亏了廖政委。要不是他力争,校军扩编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同学们都说政委是我们黄埔之母,没有他就没有我们黄埔。”这话蒋介石也听说过,不过后面半句是庄继华加上去的。 “看来公道自在人心,黄埔之母,廖政委当之无愧。没有他就没有黄埔。”蒋介石闻言点头称是,这倒让庄继华有些意外,随即就明白了,廖仲恺既然是黄埔之母了,那他蒋介石当然就是黄埔之父了。 王小山他们四个在蒋介石离开两天后来到头,见到他四人都很高兴,特别是赵汉杰,庄继华走后。他还是留在三营营部,胡宗南好像知道庄继华迟早要把他带走,也没给他安排什么特殊地工作,而是让他给营部的文书当助手。赵汉杰不怎么识字,干得挺别扭。文书见他难受的样子,就每天教他识字,还没识几个,庄继华的一封电报又把他调到头来了。 伍子牛和王小山对到头倒没什么特别的,花春却很高兴,至少可以不用每天训练了。 庄继华安排伍子牛担任卫士,赵汉杰干接待,花春识字干文书。然后让三人去房间收拾,自己带王小山去办公室。 在庄继华看来联络员首要是心理素质过硬,遇事沉着不慌张,还要胆大心细。具备这两条,而又是他了解的,只由一个王小山,这个有十年兵龄的老兵,在生死中练就了超过常人的沉着。 在办公室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王小山开口,交代任务,毕竟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甚至比战场上还危险。倒是王小山看出他的难处,首先开口说:“营长,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决不含糊。” 听到这话庄继华倒有些意外:“为什么?” “你是好长官,作什么都没忘记弟兄们,跟着你我放心。”王小山很平静地说。 庄继华心中感慨,自己是没做什么,没想到…,他沉默会说:“这个任务要说危险也危险,如果做得好,危险也不大。” 王小山没出声,只是静静的听他讲。 “你了解目前广州的形势吗?”庄继华问,见王小山摇头。便把桂军可能要叛乱的事情告诉他,然后说:“我们派了一个情报员进桂军内部,你的任务是充当他的联络人,把他收集地情报转交给黄埔军校里的联系人。” “这个任务的残酷在于你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情报员的安全,必要时甚至有可能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你明白吗?” “明白,我可以死,他不可以死。”王小山平静的说。 庄继华沉重的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走?”王小山问。 “明天。”庄继华心中一软,把时间推后了一天:“记住,你的工作是绝密,除了我以外,还有就是军校里地两个人知道你的身份,另外他们也不知道情报员的身份。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向外人透露。” “是。” 第二天花春没有看见王小山干到有些奇怪,遇见庄继华就问,庄继华淡淡的告诉他,王小山另有任务,不是联络处地人。 花春还要问,伍子牛拉住他。伍子牛昨天分配工作的时候就发现只由三个人的工作,王小山从办公室出来后没有与他们住在一起,他当时就猜到王小山恐怕不会和他们在一起。 第七十节 劫持 介石就任潮梅八县善后督办后,打算在潮州开办黄埔东征的二期同学学业耽误太多,需要重新学习,另外蒋介石考虑到自己以后留在黄埔的时间也许不会很多,可军校他又不愿意放手,因此在潮州办个分校也便于自己控制黄埔。 所以他这次回广州后就与廖仲恺谈妥潮分校的事,以后军校的学兵连就在潮州进行入伍生教育,完成之后再回黄埔,而毕业生实习也在潮州的校军中进行。 庄继华联络处开张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这次过来的学兵连、宪兵连以及教官准备食宿。 这天庄继华大清早就在码头等待永福舰,这批军校人员都由永福舰运送;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粤军军需处的一个林姓少校,永福舰不但载有黄埔学生还有一批军饷和武器装备。 永福舰还看不见影子,左右又无事,庄继华和林少校两人闲聊。听说永福舰这次还有五万大洋和一批苏制武器,庄继华就笑了。 “这下卫团长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上次见你时,就是他在司令部闹腾军饷的事。” 林少校叹息一声,苦笑下说道:“恐怕还回来的,这笔钱已经有去处了,没他的。” 庄继华正抬头向远处张望,闻听此言,便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林少校:“怎么?又没他的,老兄,这可有点欺负人了,我这外人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老弟。你不懂,我知道他在樟木头帮过你,你替他说话,可我有什么办法,这都是上面定地。”林少校无可奈何的说,说完从兜里掏出香烟。从中抽出一支刁在嘴上,他知道庄继华不抽烟,所以也没跟庄继华客气。 “你们上峰尽欺负老实人,这会让将士寒心的。”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他越这样半公开的替卫立煌说好话,越没人怀疑他的目地;当然庄继华也不只替卫立煌说好话,他几乎恭维每个人,为每个人主持“公道”。只是都停留在嘴上。 在西方有个著名的论断:若想藏起一片树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树叶藏在树林中;想藏起一粒沙子,最好把是沙子藏在沙滩上。庄继华处处留情,结果就成了处处无情,只在有心人的心里留下一粒种子,等待它开花发芽。 “将士寒心?要的就是将士寒心。”林少校意味深长的说。 “嗯?什么意思?”庄继华故作不解的问。林少校只是笑笑,弹弹烟灰,掉头又向远处观望。 这个码头是军用码头,民用船只不敢在这里停靠,只是原停靠在这里的军舰都随陈炯明退到福建去了。码头上空荡安静,只有偶尔飞过地海鸥发出鸣叫,还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除了庄继华和林少校外,还有一连的粤军士兵在外面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码头上的人越来越不耐烦了。 “老弟,什么时候了?” “快十点了。”庄继华抬手看看手上的表。 “怎么还没到。该不会今天不来了吧。”林少校有些怀疑的问。 “不是吧,前天的电报说今天早晨到,我可是连宿舍带午饭都联系好了的。”庄继华也感到纳闷,把身上的电报掏出来看看,没错,日期是今天。 林少校不耐烦地发起牢骚:“妈的,这破军舰该不会在半路沉了吧。海军局的白痴除了知道走私外,还知道什么。” “军舰走私??”庄继华已经让有些意外了。更意外的是这个林少校居然也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同村的,就在海军中,他告诉我的。他说海军地所有军舰都参与走私,在海军中是公开的。上上下下都有份,那些海军军官就靠这个富得流油。” 庄继华闻言不仅愕然,虽然对这个世界的怪相有很多心里准备,但军舰走私,而且是大规模走私,这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老弟,你年轻,没见过军舰走私吧,待会永福舰到了,你就看吧。”林少校见庄继华的样子,心中有些同情,这些黄埔学生打仗没说的,就是太单纯,除了一腔热血外好像没别的了。 庄继华沉默了,只是默默的往远处看,他只希望永福舰走私的事情不要让学兵连地学弟们发现。 又过了会,一个穿着海军制服挂着少尉军衔的军官急匆匆跑来,庄继华看到他脸上焦急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出事了,三个字立刻在脑海中冒出来。 “接到永福舰的电报,它在港口外遇上海筹舰,现被迫驶往厦门。” 虽然庄继华没听明白,不过也知道永福舰出事了,他冷静地说:“别急,说清楚,被迫驶往厦门?什么意思?” “应该是被俘虏了。”少尉喘口气说。 “被俘虏了?怎么会被俘虏了?我们没听见炮声呀”林少校有些激动的问,没听到一声炮响,就这么被俘虏了。庄继华也有些纳闷,他们在这里等了几个钟头。 庄继华皱眉问道:“海筹舰是怎么回事?”庄继华心里也很焦急,不过他还在努力保持冷静,同时心里迅速计算,这件事情的影响。 “两位长官可能不知,海筹舰是艘装甲巡洋舰,舰上有三门150mm的主炮,其他各种炮还有十几门;永福舰是艘装甲运输舰,舰上根 ,只有几挺机枪,这根本没法打。就算跑也跑不赢的航速能达到19节,永福舰….”少尉见两人不明白为何没听见:.舰就被俘虏了,便解释道。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海上作战不看人多。只看炮地口径和船速,他立刻打断少尉的话问:“永福舰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你们向海军局报告没有?” “报了,永福舰肯定也向广州报告了的。” “许司令那里呢?”庄继华接着问。 “还没有。”少尉擦擦脸上的汗。 “你立刻回去用电话向许司令报告,林兄,我们回去。”庄继华说完就向码头外走,林少校愣了下。也就跟着庄继华向外走。 庄继华他们急匆匆赶回林家祠堂时,许崇智已经得到消息,脸色阴沉的召集人商量对策,司令部里气氛紧张,来往军官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和骄狂。 林少校向许崇智报告后,许崇智没言声只是烦躁地挥手让他退下,这事他没什么责任。庄继华却没有走,而是留在会议室中。他想知道许崇智会作出什么决定,然后向蒋介石报告,毕竟黄埔军校还有百多人在上面,蒋介石知道后还不知怎么着急呢。 — 许崇智见庄继华不走,而是站在那里等候他的命令,便说:“庄少校,你坐吧,听听也好。”他知道庄继华留下来的原因,当然他要赶庄继华出去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过他不想这么做。一个是因为蒋介石,另外其实是因为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从樟木头之战后庄继华就进入了他的视线,后来他又陆续了解了庄继华的一些事情,就象蒋介石与他的部下有千丝万缕地联系一眼,黄埔教官中与他有关系的也不少,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他就更欣赏他了。 “你们接着说。”许崇智阴沉的看看屋里的人。 庄继华知道在他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开始讨论了。 会议室里的人不是很多,主要是新任四师师长许济、作战科长等六七人。庄继华听了会,知道他们的意见主要是两个:进兵福建威胁福建督军周荫人,逼其放回永福舰和舰上的人员物资;联系洪兆麟等陈炯明余部,让他们出面撮合。 庄继华心里盘算,单纯看这两个策略都不错,可是又都有不稳当。对第一种策略。要是周荫人不妥协怎么办?还有周荫人为什么要这么作,庄继华更进一步想,周荫人是孙传芳的部下,如果周荫人这么作了。肯定是孙传芳授意的,那么孙传芳又为什么要这么作?难道孙传芳要挑起闽粤战争?不对,庄继华几乎立刻否定了。 他迅速想到这段时间从报上得来地消息,孙传芳与奉系签订合约互不侵犯条约,划定上海为永不驻军及设置军事机关地区,孙军自上海撤军,而奉系却未遵约撤军,为此孙传芳指责奉方不守合约,同时指责奉方将军队源源不断调进江南,破坏江南的稳定。应该说孙传芳承受了奉系很大的压力,这个时候再挑起闽粤战争?孙传芳不会这样蠢。庄继华因此断定这不是周荫人挑起的。 那么是谁挑起的呢?海军司令杨树庄?他为什么要挑起这个事端?周荫人不可能能指挥他,那么是陈炯明了;陈炯明也指挥不动杨树庄呀,只有北京才能指挥杨树庄。 北京这个词蹦进庄继华的脑海后,庄继华脑海中赫然开朗,对,这肯定是北京干地,但北京为什么要这么干,只有一种解释,北京想要广东进攻福建。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这是许崇智开会的习惯,每个人都可以谈出自己的观点,供许崇智分析考虑,许崇智有时会当场作出决定,有时则不会。众人都在等待许崇智的决定,但许崇智却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幕僚的分析建议他都听见了,可他认为这不够,老于世故的已经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只是他还没想清楚敌人地目的是什么,这个目的还躲在层层迷雾的后面,如果看不清楚他宁可什么都不作。 “大哥,究竟该怎么做?你倒是说个话呀。”许济有些不耐烦了,福建目前兵力空虚,活动在闽北地张贞等民军已经派出代表表示同意服从军指挥,愿意协助粤军进攻福建。因此在许济看来只要进攻,拿下半个福建应该没有问题。 许崇智瞪了许济一眼,话到嘴边。却突然转口。 “庄少校,常听你们校长和政委提起你,你说说看应该怎么作。” 许济没想到许崇智突然问起庄继华来了,他有些生气地哼了一声,毫不隐瞒的流露出不满。在他看来,庄继华不过是个小小的少校。毛还没长全,在场中人打过的仗比他走过的路还多,他能有什么主意。 庄继华却没有理会许济的态度,而是站起来就要到前面去,许崇智挥手示意他坐下,就在位置上说。庄继华地动作让众人心中又平添些许轻蔑。 “卑职认为这是个阴谋。” 庄继华开口后,许济不由哈了一声,不客气的插嘴道:“这不奇怪。谁都知道。”庄继华不以为意的点头说:“许师长说得对,不过既然是阴谋,那么就存在目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许济一时语塞,作战科的关 话道:“自然是截夺永福舰上的物资,装备陈炯明残 “那他不会不知道,这肯定要引起我军地反应,甚至引起我军进攻福建。” “闽军主力依然留在浙江,没有返回福建,我军进攻福建。可以轻松拿下福州。”许济插话,他没注意许崇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庄继华虽然只说了两句,却已经引起许崇智的共鸣,他对许济一再打断庄继华的话感到不耐烦了。 “那就更让人不解了,周荫人难道不知道这个情况?”庄继华现在已经想通了,他还是按照自己在三营中的方式在进行这场讨论。 “嗯。….,有话你就直说,别像…。” “闭嘴,你这样让文革怎么说?”许崇智含怒打断许济的话,然后对庄继华说:“文革,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樟木头那样的仗你都敢打。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万事我做主。” 庄继华注意到,许崇智对自己地称呼变了,不再是庄少校了。而是更为亲热的称呼自己的字了。 “谢谢司令,卑职的看法是,这是段瑞项庄舞剑,意在广州。”庄继华不在绕弯子了,先抛出自己的结论,把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震住。 “永福舰事件,卑职以为必须放在整个广东的战略上才能看清整个事件地全貌,才能分析出敌人的目的,以及我军应该采取的对策。”庄继华按照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谈。 “首先我提出一个问题请大家思考,永福舰遇上海筹舰,是巧合还是有预谋?如果是后者,那么谁给他们提供的情报?” “周荫人指挥不了杨树庄,就算孙传芳也不行;那么杨树庄是奉谁的命令派海筹舰到头来?陈炯明吗?” “福建兵力不足,若此举引发我军进攻福建,那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庄继华抽茧拨丝,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这些问题其实也不是没人想到,只是谁也没把这些问题放在一起考虑。 “我们先考虑这个问题,杨树庄听谁地?陈炯明吗?我军东征中陈炯明败得很惨,杨树庄不可能为他火中取栗,故而卑职认为,只能是段瑞,不可能是其他人,那么段瑞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一方面福建空虚,另一方面却又挑拨我军,所以我的结论是段瑞想要我军进攻福建,那么我军进攻福建会形成什么样地局面呢?一个明显的结论是,孙传芳不可能泛起福建,我军若进攻福建,那么孙传芳必然从浙江调回大批部队,与我军争夺福建。那时以我东征军目前的兵力是不够的,因此必须从广州增兵,若桂军拒绝参战,那么就只能从北江、西江调兵,如此广州就只剩下桂军了。” 庄继华抛出这个结论后,许崇智有些明白了,廖仲恺和胡汉民都曾经给他来过电报,告诉他桂军有不稳的迹象,他几乎立刻断定,桂军肯定不会参战,大元帅府只能调北江的谭延恺和朱培德。 “回过头来我们再谈永福舰遇上海筹舰,是巧合还是有预谋?卑职倾向于后者。据卑职所知,永福舰是凌晨出海,预定今天早晨到,那么海筹舰要截住永福舰,也必须在昨夜出海,才能正好在港口外截住永福舰。”这个细节是庄继华突然想到的。以永福舰的船速,从广州到头要走三四个小时,那么永福舰必须是晚上出发,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何海军局没有派护航军舰,因为这本就是次秘密运送。 “所以永福舰被劫是有人向敌人泄密的结果。”庄继华说道这里对自己的分析越来越有把握了,语气也就越来越肯定了。 “综合分析这几条,卑职认为,这是段瑞有意引我军进攻福建,为有人在广州的行动提供机会。” 庄继华说完后,会议室里一遍安静,几乎所有人都认同庄继华的分析,庄继华提出的大多数问题,这些人都考虑到的,他们与庄继华的区别在于一个是从全局看问题,一个只在局部纠缠。 许济这时已经不再想什么打仗走路的问题了,他皱眉问:“声东击西,广州?谁?杨希闵?” “只能是他,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关科长补充道。 “应该是他,”许崇智这时开口了:“代帅和仲恺兄早有电报通告我,杨希闵有不稳的迹象,军的赵成梁部已经从韶关调回广州了。” 说完之后,许崇智转头问庄继华:“文革,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将诸位长官刚才的提议稍微修改一下就行。”庄继华也没有全盘否定刚才众人提出的建议,这让在场的众人稍微松口气,总算没有完全丢脸…… 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许崇智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怎么修改呢?” 庄继华有些为难了,他感到今天自己锋芒太露,要引起许崇智的警觉,对自己将来的工作反而不利。 “卑职认为,如何处理这事涉及全局,卑职目前还没考虑好。”庄继华决定示弱,既然知道对方的目的,许崇智就不可能再上当了,况且还有蒋介石呢。 第七十一节 密商 天后面对蒋介石同样的问题,庄继华的回答是将计就西。 庄继华详细解释了他的计划:“首先大张旗鼓的向东江集结军队和物资,派出小股部队向福建境内进行骚扰,逼孙传芳在调兵南下,冒丢失浙江的风险和永福舰之间作出选择;声势造成后,再由大元帅府出面要求福建归还永福舰,放回被虏人员。同时主力部队秘密向五华、兴宁方向移动,待杨希闵叛乱形迹暴露后,立刻回师广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灭叛乱。” “孙传芳虽然指挥不动杨树庄,但杨树庄的舰队毕竟是驻扎在福建境内,与福建地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不触动孙传芳的根本利益的情况下,孙传芳可以容忍杨树庄听从段瑞的命令,利用福建作些骚扰广东的事情,可是如果这种骚扰达到引发闽粤之间爆发战争的程度,特别是在奉系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孙传芳还愿不愿意呢?我想结论是肯定的,因此他必然会逼杨树庄作出某种和缓姿态,比如放回永福舰和被虏人员,这也就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庄继华在见蒋介石前就在怀疑蒋介石是不是已有应对方案了,否则蒋介石为何在两天后才赶到头,当初梅县青军会与孙文主义学会打架,蒋介石几乎是在得知情况后立刻就赶回梅县的。 果然,蒋介石听完他地分析后。满意的笑了,庄继华的对策与他所想非常接近。看见蒋介石的笑容,庄继华感到自己十有**猜中了。他试探的说: “这是学生的一点浅见,供校长参考。” “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出乎我地意料了,文革。你没辜负我的期望,不过我还要考考你,怎么样对福建施加压力?具体如何作?”庄继华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在心里他对庄继华越来越满意了。接到庄继华的电报时,庄继华只提出了对事件的分析,没有提供应对策略,他与周主任等人商议后才得出的应对之策,没想到庄继华提出的应对之策居然与他们地大同小异。 “学生以为可以向永定。龙岩方向发动小规模进攻,南面可以出松柏关向下寨方向进行试探。”庄继华还真没想过具体怎么作,因此想了会才提出方案。 “嗯,如果我们进攻受挫呢?要知道这一带的敌人不但有周荫人的部队,洪兆麟的部队也不少,敌军兵力雄厚。”蒋介石不动声色的否定了庄继华的建议。 庄继华承认蒋介石说得对,低头思考会又说:“那就只有从蕉岭大坝向方向上杭出击了。” 蒋介石微微摇头:“还是太落形迹,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力量,要知道我们部队一旦派出去,不论多少。段瑞都算达到目的。” 听到蒋介石的话,庄继华突然想到前世美苏争霸,双方基本上都不直接交手,都是通过代理人交锋;看来蒋介石是想通过其他力量对孙传芳施加压力,庄继华脑筋急速运转,思考有哪些力量可以借用。衡量周围各方势力后,他想起了,许崇智曾经提过的福建民军。 “校长地意思是不是借助福建民军的力量?”庄继华问。 蒋介石满意的点头:“对,我们派部队去福建,规模不好控制,胜了还好说,要是败了,会助长周荫人和陈炯明的野心。支持民军去做不但能拉住一批支持我们的人。也可以让对方产生民军是我们的先导地错觉,这样也能达到威胁福建的目的。” 不能不说蒋介石的这个对策更高明,一箭双雕,甚至是一箭三雕。不过庄继华却立刻想到蒋介石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想在他面前显示高明?庄继华心里怀疑,却以佩服的语气说出句经典台词:“校长英明。” 蒋介石心里有些得意,的确,他对庄继华说这些,就是想在庄继华面前显摆显摆,不过这主意不完全是他的,而是众人商量的结果。接到庄继华地分析后,他召集部属商议,会上认同了庄继华的判断,却对派多少部队出击福建发生分歧,不管多少都不妥当,最后还是周主任建议能不能在福建民军上想想办法,这个建议打开了大家的思路,一番讨论后才有了这样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不过总地来说蒋介石对庄继华的工作很满意,不但找到许崇智的弱点,对许部的工作进展顺利,而且对这样的突发事件的处理也非常妥当。 不过庄继华却从这件事上看到一个隐患,那就是情报匮乏,若非有报纸的报到,他根本无从寻找孙传芳的情报,延伸到以后江西、武汉、还有北方,都没有缺少及时的情报;整个情报系统尚未建立,至少校军中没有,而且从永福舰事件来看,大元帅府也没有专业的情报系统,从长远来看建立情报系统是当务之急。 庄继华念及于此,面色又有些焦虑,蒋介石马上注意到:“文革,你又在想什么?” “学生在想情报处的事情,永福舰事件再次提醒情报的重要性,学生这次推断的依据全师根据报纸上的消息得来的,没有确实的情报,特别是关于孙传芳的情报,校长,必须立刻着手在江南建立情报系统。” “嗯,是的,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没有?”蒋介石认同庄继华的看法。 “关键是人,能进入浙江上层的人。可学生对这方面的人了解不多,虽有想法却有力无处使。” “你不要急,慢慢来。”蒋介石也感到这个问题不好解决,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想征求一个人的意见,只是这个人目前还在上海。 “不急不行呀。校长将这样重地人物交给我, 不好,岂不是愧对校长的信任。要是君山在就好了,的人比我多。”庄继华拍拍蒋介石的马屁。 “哈,闹半天你是为贺衷寒求情呀。”蒋介石笑了:“行,我把他调来。给你担任助手,也可以立功赎罪。” — “是,多谢校长。”蒋介石认为庄继华这时顾及与贺衷寒的交情,才为贺衷寒求情,其实庄继华想要贺衷寒来却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永福舰被劫引起大元帅府地震惊,胡汉民发表通电,要求北京段瑞命令杨树庄归还被劫军舰和人员装备,以维护先总理倡导的反直联盟。而身处东江的许崇智和蒋介石却杀气腾腾的电告福建督军周荫人。立刻归还被劫的一切装备和人员,否则东征军将自行来福建取回。 4底,许崇智在头召集福建民军宋渊源、张贞等召开闽革命军联盟大会,宋渊源、张贞等民军将领表示遵从广州大元帅府号令,继续东征讨逆。 会后许崇智向代理大元帅胡汉民提出增调军、桂军、湘军、粤军第一师到东江,同时增拨军费100,各种弹药300的开支。同时任命方声涛为闽军总司令,宋渊源部在闽南,张贞部在闽西北都增强活动。军第二师击溃大浦的闽军赖世煌所部,所部王若周旅陈兵柏松关。随时准备出击福建。 闽粤边界战云密布,粤军大兵压境,周荫人一天数封电报发往杭州,催促孙传芳将调往杭州的闽军两个师调回福建;孙传芳收到电报后不由大骂周荫人不晓事理,浙江面临地奉系压力越来越大,调兵回福建?笑话。调回去了,浙江怎么办?三个福建也赶不上浙江。 可不到万不得已,福建也不能丢。孙传芳有些犯愁了,自从吴大帅兵败后,直系的势力越发衰微了,原以为抛弃齐元后,奉系应该满意了,虽然与他们签订和平协议。可这年头的协议有用吗?自己遵守协议退出上海,可奉军根本没挪窝,看来奉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必须整军备战。 孙传芳不明白的是。从前面的得到的消息来看,广州的目的只是消灭陈炯明,收复东江;并没有乘胜进攻福建的打算,现在事情开始发生变化,这一切都是该死地海筹舰,所以他发给周荫人电报,让他告诉杨树庄把永福舰还给广东,否则就让他们离开福建;另外告诉陈炯明让他的军队克制点,现在不是惹麻烦的时候。 周荫人接到电报后,他不敢违抗孙传芳的命令,可是他也没有实力控制厦门的杨树庄和闽粤边界的陈炯明。 香港皇后酒店地一间房间里,段瑞的代表李彦国抽着雪茄,正以一种得意的口吻说道: “杨司令,执政为你设想得很周到,现在广州周边只剩下桂军了,只要二位在广州一举义旗,必定马到成功。”然后又压低声音说:“执政同意,事后委任杨司令为广东军务督办;刘司令为广西军务督办兼广西省长。杨司令这下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杨希闵摸摸唇上的两撇胡须,眼中装满轻蔑,用不屑的口吻说道:“举旗没有问题,用不着闹那么大动静,我有三万雄军在手,哼,大元帅府,我承认他才是大元帅府,老子不承认它就是个球。李老弟你我是信得过的,段执政我也信得过,不过唐大帅那边呢?他老人家要是不承认,我不球瞎忙吗?” 李彦国没有在意杨希闵的粗鲁,这些年他周旋在军阀中,对这些军阀的习性已经很了解了。不过他对杨希闵地狂妄却不认同,大元帅府控制的武力实力不弱,特别是黄埔校军;据说这是支新部队,是孙文学苏俄的建军方式建设的,在开战前谁都没把这支部队看在眼里,不过让人意外地是,就是这支部队将雄踞岭南八年的陈家军打垮了,他在厦门见陈炯明时,也见到洪兆麟。洪兆麟虽然还是那样趾高气扬,他却敏锐的注意他的失落,而他的部下提起学生军依然胆战心惊。 至于杨希闵流露的对段瑞的轻蔑,他是不赞成。看来杨希闵也就是一个武夫,根本不懂政治的奥妙,不足以成大事。想到这里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轻蔑,但他马上意识到不妥,赶紧喷出一口雪茄,用缭绕的烟雾掩饰自己的神情:“司令若不信,唐司令的代表明天就到,杨司令可以当面问他。” “好,只要唐帅不反对,这笔买卖老子作了。” “不过刘司令没来,他的意思呢?”李彦国把雪茄在烟灰缸上弹了弹,他很喜欢作这个动作,这是他从原大总统徐世昌那里学来的,不过他总觉好像缺少点什么,始终没有别人的那种气度。 “老弟,你放心,刘司令和我是穿一条裤衩的兄弟,我的话就是他的话,他的话也是我的话。” “那就好,不过杨司令,竞存的要求,你看…?” “没什么,东江本就是他的,还给他就行,我只要广州和西江、北江;显臣只要广西,广东一寸地盘他都不要。” “好,”李彦国放下雪茄,打开酒厨,拿出瓶红酒,撬开瓶塞,在两个杯子里倒上半杯,然后端起一杯:“杨司令,我先预祝您马到成功。” 叮,两个杯子碰到一起,李彦国心里满心欢喜,可他没想到这趟香港之行居然这样顺利;只要杨希闵在广州起事,不管成与不成,他的第一个任务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去广州看看,看看这个被赤化了的城市。 第七十二节 恐吓 天后就在这个酒店,杨希闵与唐继尧、陈炯明、邓本表共商广东局势。各方代表不约而同的大力恭维杨希闵,唐继尧的代表当众宣称事成之后,广州的交由杨希闵管理,无论人事税收,唐继尧均不插手,代表港英的史密斯爵士表示英方愿意支持杨希闵价值一百万的弹药,陈炯明的代表则表示陈军将听从杨希闵的号令。陈廉伯也表示商会愿意资助二十万元军费。杨希闵乐得红光满面,特别是听到史密斯的百万和陈廉伯的二十万军费后,更令他喜上加喜。可是谈到如何合作时,会议就显得不那么和谐了。 “杨司令,我不瞒您,东江之战后,我救粤军损失很大,目前洪帅的部队在福建,林帅的部队在江西,都是元气未复,不过竞帅让我转告司令,我军可以在闽粤边界发动一些攻势,希望能牵制住许崇智的部队。”陈炯明的代表很诚恳的说,杨希闵点点头算是接受,陈炯明的部队在东征中被打得很惨,这些他都清楚,陈炯明能作出这样的承诺已经很不容易了。 “杨司令,大帅让我转告您,我军已经在广西发动进攻,捷报不日将到,决不会让广西的调一兵一卒去广州。”唐继尧的实力很强,他的代表说话也很冲。 “如此我多谢大帅了。”杨希闵对唐继尧的代表很客气,毕竟他的借口拥护唐继尧继任大元帅。但是邓本殷地代表却很为难的。会上众人都看着他,等他表态,可看着杨希闵捞到这么多好处,自家司令却没有一丝,内心有些不平衡,于是便不急不躁的说: “邓司令让我转告杨司令。愿意听从杨司令的命令,不过我们八属联军实力有限,还请杨司令多体谅。” 这让原本有些热烈的气氛一下降低许多,本来唐继尧离得太远,陈炯明元气未复,能帮得上忙的就算邓本殷了,原在西江防御邓本殷地粤军梁鸿慨部主力李济深师已经调到广西梧州,挡在邓本殷面前的部队只有一个旅和李福林部。李福林部说是一个军,其实连五千人都没有,而邓本殷的地盘横跨粤桂两省,无论是支持唐继尧还是杨希闵都能办到。 “杨司令在广州发动时,邓司令可以北上进攻开平、高要,以为策应。”陈炯明的代表建议道,邓本殷本事陈炯明的部下,在退守粤南之后逐渐脱离陈炯明系统自成一系,不过既然曾经同属一系,陈代表的口吻便没有那么多顾忌。 “唉。竞帅不知道,我八属联军虽然占领的地盘不小,可都是贫瘠之地,弹饷两缺,邓司令也是有力使不上呀。” “实业银行还没钱吗?”唐继尧的代表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个实业银行是邓本殷组建的。他在所控制的地盘上发行一种被称为洋券的纸币,分为大洋券,毫洋券两种;为邓本殷聚敛了不少财富。 “现在大洋券和毫洋券比贬值都快到一半了,为此邓司令已经好几个月吃不香睡不好了。不信,你们可以问陈会长。” 陈廉伯见对方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心中暗骂,但却不敢得罪,只好装模做样叹口气。这下恰到好处。两方都不得罪。 “算了,没有张屠夫还吃带毛猪了。”杨希闵不耐烦的说道,他实际上根本没看重这些人的那点实力,学生军被传得神乎其神。可他根本没看在眼里,当初的陈炯明不也是这样吗?广州不照样被老子拿下来了。他心中冷笑一下,学生军,一帮毛头小子,当初老子一个排就能缴他们的械,陈炯明这两年在香港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不会打仗了吧。 “我看就这样,广州的事我军独力承担,到时候请大家到广州聚贤德喝酒。” “好,到时候我一定到广州恭贺司令就任广东督军。”李彦国立刻兴奋的说道,然后又顺便拍拍杨希闵地马屁:“我请段公邀请各国公使派代表参加,那杨司令的职仪式就是近十年来广州最盛大的典礼。” 这话让杨希闵又兴奋起来,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骑着白马,在仪仗队的护卫下接受万民欢呼,各方代表如众星捧月般的围着自己,称颂自己的丰功伟绩,其中当然包括高鼻子地洋人,这样的场景想想都让人激动万分。 “对,上酒,我们预祝杨司令马到成功。”众人纷纷站起来,立刻预演一番众星捧月的表演,举杯向杨希闵表示祝贺。 回到自己房间后,当房门关上后李彦国脸上的兴奋一下消失殆尽,他坐在桌边,手指在桌上缓慢的轻轻敲击,好一会后,他拿出纸提笔写下一行字:“杨刘骄狂,竞存疲弱,唐远邓首鼠两端,事可举恐不可成;公应早作他谋。”然后叫进随从,让他立刻发往北京。 广州的情况已经越来越明朗,在庄继华看来杨希闵搞了场宋襄公似的堂堂之叛,除了通电拥唐之外,还把赵成梁师调回广州,而后从胡思舜的第三军中抽调部队驻防白云山,再命令胡思舜守住惠州,不准东征各军回广州。 要说军因为地域关系拥唐在部队中还有市场地话,那么桂军中对拥唐却有分歧,高级将领愿意拥唐,低级军官中反对拥唐的还不少,为了获得这些军官的支持,刘震寰几乎是在全军公开了与唐继尧的合作条件。 这让范汉杰获取情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情报之容易以至于让庄继华怀疑情报地真实性,贺衷寒调来后不久庄继华就报请蒋介石批准让他参与情报处的工作,贺衷寒这才知道让他到头的真实原因,这让他对庄继华感激不已。他原以为头联络处是个闲职,自己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蒋介石要庄继华去他地身边,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情报处现在虽然只有广州一地的情报,但其重要性他完全能够明白,庄继华把他要来。不单是挽救了的政治生命,而且为他打开了一条快速上升的道路,因此他干格外买力。 “君山,你说这是不是太容易了,这情报准吗?”庄继华又一次问贺衷寒。看着庄继华的样子,贺衷寒忍不住乐了。 我看你呀,就是个劳碌命,没情报时着急。有情报了心那的。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庄继华苦笑下,前世里地影视剧里获取情报之艰难让他记忆深刻,什么特务风云、碟中谍,那个不是波云诡谀,哪有这么容易的。 “这搞情报是个技术活,间谍大师更称得上艺术家,君山,不是我说,你我都不是那块料,只是校长现在缺人才让我们来顶一下。以后我还是想去带兵。” “我看没什么难的,你看范大哥不是干得很好吗。”贺衷寒不以为然的说。 见他的样子,庄继华决定炫耀一下:“搞情报是非常难的,情报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其惨烈程度丝毫不下战场上面对面交锋,就以获取情报的方式来说吧。有直接盗取地,也有派人打入获取的,还有一种就是电讯情报,就是破译对方的密码,所以各种情报中密码情报属于高级情报。” “再说间谍,有派入的情报员,比如范大哥这样的;还有就是策反对方高级将领充当情报员。间谍的首要素质是信仰,必须要有坚定的信仰。其次是意志;因为情报员长期生活在敌方阵营中,他要欺骗周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的妻子儿女,这不是一年两年。有可能是几十年,或者是一辈子。” “间谍战的方式多种多样,比如抓获地敌方情报员,怎么处理就是一种艺术,枪毙是最简单的,高级的是利用他来传递假情报,误导敌方。还有情报员的部署,情报战是长期作战,情报人员就需要长期潜伏,因此情报人员不能急功近利的使用,最好不要让他们冒险,比如我们派遣情报人员进入敌人的阵营,开始时他地位置可能不够高,获取的情报有可能是低级情报,可是如果他在敌人阵营的事件足够长,就有可能升到高层,有时有可能需要我们去创造条件让他立功,以便升到更高一层。” “还有间谍战的关键是保密,间谍战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对情报员的保护不但要在敌方阵营中也要在我们自己这边,因为你不知道敌人是不是在你身边安插了间谍,所以搞情报的人首要条件是怀疑,不相信任何人。君山,你能做到几十年不相信任何人吗?” 贺衷寒开始还将信将疑,后来却有些胆战心惊,几十年不相信任何人,他自问做不到,他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 “间谍战是对人性的摧残,看不见血腥却是最血腥的,听不见枪炮声却可以杀人如麻,打间谍战同时也是高级智慧地较量,搞间谍的人都是最聪明、最坚定的人。”庄继华见贺衷寒的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不过他不想他离开这个职位之后,就由他来接替,还是留给戴笠吧。 “还是说眼前吧,君山,你说杨希闵和刘震寰这不是儿戏吗,这么重要地事情居然满世界宣扬,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们没脑子吗,不知道大元帅府可以下令平叛吗?” 贺衷寒呆呆的没反应,庄继华有些奇怪,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啦?” 贺衷寒这次回复过来,有些茫然的说:“哦,我看没什么。” “不会是被我吓住了吧。”庄继华笑道。 “胡说,面对面的拼刺刀我都不怕,还怕这个,”贺衷寒争辩道,他抓过庄继华手上的情报看看:“我看没问题,文革,其实这是你不了解杨希闵这样的军阀,你在美国太久了,不知道中国的军阀,这些军阀只要手里有兵,他就谁都不怕,谁都不放在眼里。你看看现在广州周围有没有我们的部队,没有吧,所以大元帅府就算知道他要叛乱,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可以调我们回去平叛,另外还有支持大元帅府的湘军、粤军。” “对,可是他们都不在广州,如果要调回去,先不说我们,先看看桂军的实力,桂军加起来有五万多人吧,这几乎占了广东军队的一半,除我们校军外,军的装备一向强于其他各军,在我们校军之前,军一向是总理依靠的主力部队,长期严惩的骄狂心里让他没把其余各军放在眼里,更何况,杨希闵认为广西的李宗仁黄绍弘挡不住唐继尧,唐继最快半个月,最慢三十天就能打到广东;所以杨希闵认为大元帅府拿他根本没办法。”贺衷寒毕竟比这几乎更了解军阀,对杨希闵的心态的把握更准确。 “嘿,骄兵必败,杨希闵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庄继华只好解嘲的一笑。 “要活还不简单,你看那次打败仗军阀死了的,打败了,发个通电,往租界一躲,就没事了。”贺衷寒恨恨不平的说。 “报告。”庄继华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进来。”庄继华叫道。 花春进来,向庄继华行礼后大声说:“报告长官,许司令派人来,要见你。” 庄继华有些奇怪,示意贺衷寒把情报收起来,然后才说:“请他进来。” 花春出去后,一会外面又传来一声报告,庄继华让他进来,从门外进来年轻的中尉军官,他进门后向庄继华先向庄继华行礼,然后才说:“卑职奉命向庄少校递送一份通知。”说完打开皮包,从中拿出一份公函,双手递给庄继华。 庄继华接过来看看,上写着:“迎接汪兆铭先生及夫人通知”。他不由有些纳闷,这种通知一般派个传令兵来或者打个电话就行,何必非要派专人,而且还非要面见自己呢不可呢? “我们处长说这个通知写得不清楚,要我当面向长官讲,有什么疑问,长官可以当面问我。”中尉见庄继华不解的样子,便解释道。 没想到,他这一解释,庄继华到注意上他了。 第七十三节 无语 尉年龄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脸型瘦削,眼窝深陷闭,形成一个微微向下的弧线,为他平添了一分傲气。 庄继华随意的问:“王处长认为那些地方不清楚呢?” “永福舰之后,广州到头的船时间不稳定,所以明天汪先生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还有就是明天在码头还的简短欢迎仪式之后,许司令将在观潮阁为汪先生洗尘,内定的发言人中有校军代表,许司令的意思是请庄少校代表校军发言。”中尉平静的说出将明天的安排,这两条通知上面都没有。 庄继华点点头:“多谢你费心了,不知你该如何称呼?” “卑职宋云飞字汉翔,现任总司令部联络处干事。”的回答道。 “我在王处长那里没见过你。” “我是昨天才进联络处的。” “哦,那就难怪了,宋中尉以前在哪个部队?” “卑职在七旅二团担任侦察队长。” “侦察队长?你当兵多少年了?”庄继华知道侦察队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手底下没两下子是干不下的。 “卑职十七岁兵,至今已经七年了。” “老兵了,让你来当联络处干事,可谓屈才了。”庄继华不由叹息道,冯诡却默不作声,没有接话。 “宋中尉多谢你了。我欠你一个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地请尽管开口。”庄继华也没再说什么。 “不谢,这是卑职应该做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卑职告辞。”见庄继华没有其他吩咐了,宋云飞冯诡就要向庄继华和贺衷寒敬礼。庄继华却抢先伸出手,冯诡手微微一动,却又停下任庄继华抓住。 庄继华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宋兄,你我不属同一系统,用不着以下属自居。” “庄少校高抬我了,我只是一个中尉。”没有松手,也没有挣扎。 “那里。以后我们还要经常打交道,麻烦你的地方还多。”庄继华松开手要送他,冯诡连忙请他留步,庄继华却坚持,于是宋云飞在前庄继华在后走到门前时,庄继华忽然发现冯诡的肩上有些许灰尘,便伸手去拂,没想到他地手掌却落空了,就在他的手掌要落在肩上时,宋云飞已经迅速向外侧移动。本拂向肩膀的手,变成顺着宋云飞的手臂滑下,庄继华重心前倾,身子就向前倒,宋云飞却已转身托住他的手说道:“长官请留步。” 庄继华的身体顿时止住,这让庄继华有些诧异。他不清楚宋云飞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向宋云飞示意肩上不够整洁,宋云飞流露一丝歉意,在自己肩上拍了几下,向庄继华说:“对不住,庄兄,…。明天见。”说完之后也不管庄继华听没听懂,转身就走,而庄继华则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文革,怎么啦?”冯诡出去后。贺衷寒见庄继华还站在门口,望着宋云飞的背影发呆。 “君山,你发觉没有,这个宋云飞不简单呀。”庄继华把门关上后,回到屋中对贺衷寒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地?”贺衷寒略微有些好奇的问。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进门的时候他首先打量的是房间四周,然后才进门的;其次我注意到他的手指骨节粗大,这种粗大好像不是因为长期拿枪造成的,王小山和伍子牛的都没他那样粗大;所以我故意和他握手,虽然他没有用力,不过我知道我的手劲肯定没他大,我送他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他肩上地灰尘,想伸手替他拂去,没想到却拂空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伸手的动作,反正他一下就转过身来托住我的手,动作好快。” 贺衷寒没注意庄继华他们刚才的动作,听庄继华的描述,才清楚刚才的情形,他没想到就这么会当着他地面发生这么多事,不禁有些咂舌。 “另外,他说王处长说这份通知没说清楚,如果真是王处长说的,完全可以重新拟定一份通知,用不着他当面传话,所以我更愿意判断是他发现通知的不妥,所以想当面提醒我们。” 贺衷寒想想后认为应该是这样,不过他也提出个疑问:“那他是为什么呢?想投入我们校军?”庄继华已经把针对许崇智的工作给他交代了,贺衷寒虽然感到有些阴暗,却也没反对与那些粤军司令部的军官们联络感情。 庄继华想说是他向我们示好,感觉又不像,所以他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想了会,还是不得要领,按照宋云飞的说法他是原七旅的侦察队长,侦察队是个危险性很高的单位,而且是属于基层单位,总司令部联络处是个很清闲地衙门,油水虽然不多,却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地方,综合相比应该比侦察队好些,可以算是提升了,所以他也拿不准这个宋云飞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也拿不准,以后再说吧,只要他有目的就还会在我 出现,慢慢的真相就会露出水面。” 两人谈完宋云飞,庄继华又问贺衷寒对这份通知怎么看?贺衷寒没明白庄继华地意思,有些兴奋的说:“我早就听说过汪先生的风采,只是没见过,当年他行刺前清摄政王载沣被捕,写下的‘慷慨篇’全国传诵,激励了许多青年人投身投身同盟会,推翻满清,直到现在依然在激励青年献身革命。” “慷慨篇?”庄继华根本不知道汪精卫的什么慷慨篇,只知道这个人最后成为当代中国最大地汉奸。被国共双方同时列为第一号汉奸。 “你不知道,这么有名的诗篇,你居然不知道?”贺衷寒非常惊讶,庄继华却毫无愧意。 “你那里有没有,能不能给我看看。” — “我背给你听。”贺衷寒说完就背诵起来:“ 街石成痴绝,沧波万里愁。 孤飞终不倦。羞逐海浪浮。 诧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 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痕斑。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 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庄继华喃喃低语道,他虽然不懂诗,但却也被诗中透露出来的潇洒豪迈,以及那种宁为玉碎.全,虽千万人吾往也的气势所触动:“这是他写的?”庄继华有些不信,能写出这样诗篇的人,怎么会成为汉奸,而且还是天字一号汉奸。 “当然。”贺衷寒有些不满地说,他不明白庄继华为什么听了这首诗后居然不为所动,要知道当初他读到这首诗时是热血沸腾。有种恨不得立刻上刑场引刀一快的冲动。 “你确定是他写的?不是抄别人的?”庄继华还是不相信,他怀疑的问。 “文革,你太过分了,这首诗全国传诵,当年我只有十岁,《申报》《民报》都有刊载。岂能蒙人?而且汪先生还是同盟会和国民党创始人之一,你这种态度…”贺衷寒气得说不下去了。两人关系好,所以平时没外人的时候就没管什么上下级关系。 见他的样子,庄继华有些不好意思了,倒不是为“怀疑”汪精卫,而是为怀疑贺衷寒。 “君山,别生气,别生气。你知道我的,对这些古体诗既不了解,也不会作;要不什么时候你教教我。” 贺衷寒闻言嗤之以鼻,知道庄继华又以他地美国经历为借口。看他的样子,庄继华采用这种“无赖”做法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不过君山,照你这么说汪精卫的名气应该很大,可为何这两年却没听说他。” “这就是汪先生的气节了,汪先生当年曾说革命成功后不做官、不做议员、不嫖、不赌、不纳妾、不吸鸦片,辛亥革命成功后,他就去欧洲了。至于后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两年他一直担任宣传部部长的职务。”贺衷寒也不明白汪精卫这两年在哪里。 “宣传部部长?咱们黄埔军校怎么没邀请他来演讲?”庄继华又问道。 贺衷寒为难了,他不知道庄继华今天怎么了,有点钻牛角尖了。于是他没好气的说: “我怎么知道,邀请人来演讲是政治部的事情,政治部在周主任上任以前做过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戴季陶和邵元冲两任政治部主任都是无为而治,自然没人来演讲。他想了想便说:“明天我们校军要在欢迎会上讲话,我说些什么呢?”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了解的汪精卫是汉奸汪精卫,想想有点烦。 “看你这么崇拜他,我就给你个表达的机会,你写份发言稿吧,倒是我上去念就行。”庄继华“好心”地替贺衷寒作想,贺衷寒翻翻白眼,心说你想偷懒可没门。 “你这好心恐怕包含歹意吧,你庄文革还需要发言稿,你不是一向张嘴就来,到时候临场发挥就行。”贺衷寒立刻识破庄继华的用心,但他心里却存在一个疑问,为何他对汪精卫这么不在意,要知道现在的黄埔学生哪怕是**学生,也大都对汪精卫充满景仰。 “别不识好人心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以后你想表达可没这机会了。”庄继华一副被误会的委屈样子。 “文革,你对汪先生有看法?”贺衷寒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只是不了解他,所以写不出来。”庄继华一口否认。看来汪精卫现在的声望不低,自己难不成告诉他十几年后这个人将成为中国第一号汉奸,那才是疯子,于是随便找了个托词。 贺衷寒怀疑地看着庄继华。显然不认可他地托词,庄继华只好“明说”了: “君山,看来我不得不提醒你,没人的时候,你可以显露这种情绪,不过有外人在时可千万别这样。特别是在校长面前,原因我就不 庄继华的话如在贺衷寒耳边打响一个晴天霹雳,蒋介石与汪精卫不合?可是他从没听说蒋介石发表过对汪精卫的任何不满言论,也没听说过汪精卫说过蒋介石什么坏话,但庄继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因此他盯着庄继华低声问:“文革你怎么这样想,是不是校长说过什么?” “没有,我只是奇怪,刚才我才想到的。”庄继华平静地说:“君山你想想。汪精卫来头不可能只通知许崇智,而不通知校长。如果通知了校长,为什么校长没来,潮州到头,下水只要一天时间就能到,为何校长没来?而且更可疑的是,校长连封电报都没发给我们,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我们必须小心。所以有些话,你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 贺衷寒思考片刻后。感到庄继华说得没错,蒋介石现在在党内的地位虽然不高,可是他是黄埔军校地校长,党军的指挥员,除许崇智外国民党内的军事第一人,此次东征又立下莫大功劳。不管怎么说都应该通知他,如果没有通知他,那就是汪精卫没把他看在眼里;反之,就更耐人寻味了。但不管怎么样,结果都不好。 贺衷寒想到这里,心里一遍冰凉,心念转动之下,又想起刚才庄继华说的。自己不是搞间谍战地材料;当时嘴上虽没说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地,没想到马上就证明了。庄继华能从一份通知中读懂这么多内容,汪蒋关系,自己应该采取的动作。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种反应能力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可怕,想到这两个字,贺衷寒又不禁看看庄继华,庄继华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有些意外。 “你怎么啦?不舒服?”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头晕。”贺衷寒心里想的却是,庄继华的心思居然如此细密,如果他要对付我,恐怕…。与他作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决不与庄继华为敌,这个念头从此在他心里扎根。 “这样吧,你去休息一下,有事情我再叫你。”庄继华见贺衷寒的脸色始终不好,对自己刚才的“恐吓”又有些歉意。 许崇智为欢迎汪精卫还是很花费了一番心思,第二天码头上不但有军各部代表,还有数百名头地方工商界代表,当地学校还组织了数百名青年学生前来,这些学生的情绪更高,除了准备的大幅横幅,还向在场地代表们分发各色小旗,原本有些寂寞的码头顿时彩旗飘扬,平添几分喜庆。 汪精卫来头除了夫人陈壁君和秘书外,再有就是四个卫士。船尚未靠岸,汪精卫就频频挥动手里的礼帽,向等待的人群示意,他一身白色的西装在人群中很是显眼,身边的陈壁君穿着一套暗绿色地细花西洋长裙,打着把小洋伞紧靠在汪精卫的身边。 在欢迎人群的最前面是地方上的头面人物、许崇智的高级幕僚、粤军高级军官,庄继华就在这群人中,他的军衔是这群中人最小的,不过许崇智挺看得起他,特意嘱咐让他站在这里,这群人无不军装笔挺,将星闪烁、腰佩指挥刀,马靴铮亮,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们却显得有些安静。 鼓乐声中,汪精卫顺着舷梯下来,许崇智迎上前,两人寒暄几句后,许崇智把汪精卫带到迎候在前面地那群人面前向他一一介绍,到庄继华时,庄继华双脚一并,先向汪精卫许崇智行礼。 “这是党军代表,党军头联络处主任庄继华。” “校长让我代他向汪先生致歉,由于陈逆余部在闽粤边界频频挑衅,校长不能自前来迎候汪先生,校长非常抱歉,请汪先生原谅。” “蒋校长言重了,他为党守边,岂能轻离。请转告蒋校长,过几日我去看他。”汪精卫笑容满面的与庄继华握手。 “兆铭兄,你别看庄少校年青,他可是黄埔一期的优秀毕业生,蒋校长的得意高徒,樟木头之战地英雄,棉湖战役中生擒黄任寰,是党军中涌现出的青年俊杰,介石可是非常看重他的。”许崇智注意到陈壁君在身后低低的哼了声,便又着重介绍了下庄继华。 汪精卫明白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这个年青人只是个少校就小瞧他,他突然感到庄继华这个名字好熟悉,不知在哪听说过,一时半会之间有想不起来。 “哦,生擒黄任寰的就是你呀,了不起,了不起。”汪精卫放下思绪,上下打量庄继华后赞叹道。 “那是校长指挥有方,卑职只是运气好而已。”庄继华不卑不亢的说。 “精卫,大家还等着的呢,以后还有机会再聊的。”陈壁君在后面提醒许崇智,不要在这里耽误太久。 帮朋友做个推荐: 《原住民》,游,不一样的经历。 第七十四节 解惑 悉陈壁君的汪精卫明白,陈壁君已经不耐烦了,蒋介有些失望,又不便发火,故而牵连到庄继华身上,更何况他还仅仅是个少校。汪精卫虽然感到不妥,可陈壁君的话他还是不能不停听,他略微歉意的向庄继华笑笑,没成想却在庄继华的眼中却看到一丝善意的理解,“难道他听懂了陈壁君的话?”,汪精卫心中微惊,他带着这个疑问,走向欢迎人群。 许崇智的欢迎仪式并不繁琐,汪精卫在码头发表了简短的讲话,主要意思是他来头是向东江地区**告总理治丧的经过,并完成总理的遗愿——向东征将士表示慰问;另外就是很感激许司令组织的欢迎仪式,这让他受宠若惊又受之有愧,表示他完全明白对他的欢迎是潮人民在表达对总理的悼念。 在庄继华看来汪精卫的演讲内容非常低调,丝毫没提及他个人,他讨好了现场的几乎所有人,除了他自己;加上他的个人形象非常好,儒雅谦和,风度翩翩,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因此他的演讲获得如潮水般的掌声。 在观潮阁的宴会上,汪精卫再次发表演说,他依然保持着低调,演说依然获得成功;庄继华也代表党军致辞,他在致辞中当然要拔高汪精卫,什么“汪先生长期追随总理,是我们党的创建者,是革命前辈,是我们青年的学习榜样…。”等等。就是一条,汪精卫最想听地话他没说,那就是总理的学生。 蒋介石在学校里对学生们讲话时常常自诩为总理的学生,昨夜庄继华起草演说稿时,写到这段时,忽然想起。要是把汪精卫说成是总理的学生,那蒋介石会怎么想?出于慎重,庄继华没有提总理学生的茬,只把他当作革命前辈,青年楷模来赞扬。反正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糊弄下就完。 不过在宴会上庄继华却意外的与联络处地王处长坐在一桌,严格的说这不是意外,到场的军人中军衔最低的就是庄继华。过了就是王处长的中校军衔。庄继华借此机会向他打听宋云飞的事情,王处长刚开始还以为宋云飞送信时冒犯了庄继华,表示回去为庄继华“出气”,庄继华连忙否认,表示自己只是好奇,怎么会让一个侦察队长来干联络干事。听到庄继华的问话,王处长不由叹口气,悄悄说这小子平日里仗着有几分功夫,谁都不放在眼里,只是他手底下太硬。没人愿搭理他,不过这次他不知为什么把一个营长打断四根肋骨,事情闹大了,在七旅混不下去了,上面把他调到我这里来也是想压压他的傲气。说完后,王处长又叹口气说道。上面也真会给我找麻烦,他这样地脾气怎么能干联络呢,联络处讲究的和气生财,象他这样莽撞迟早还要闯祸。庄继华明白了,但对宋云飞为何要向自己卖好还是不清楚,但却不能问,不过至少明白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回到联络处后,庄继华立刻让贺衷寒给军校发电报。让伤愈后回校担任学生队长的邓文仪设法查明大元帅府是否要出台什么重大举措,或者有什么重大的人事变动。邓文仪还没有被吸收加入情报处,不过情报转递的枢纽设在军校内,所以军校内必须有情报处的人。庄继华向蒋介石提出吸纳邓文仪的时候,蒋介石犹豫后表示可疑把他当作外围人员,目前不宜吸纳,军校内部人员,蒋介石提出让王柏龄负责,庄继华表示自己可能指挥不动他,最后蒋介石选择了同样因伤回校任职的萧赞育负责,让邓文仪负责外围。 贺衷寒也没问为什么,立刻去办;随后庄继华又把伍子牛叫来,问他在军七旅中有没有熟悉的人,伍子牛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有了,于是庄继华就让他去打听七旅二团的侦察队队长宋云飞地情况。 两天后伍子牛把宋云飞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宋云飞,为人孤傲,且脾气暴躁,与同僚关系紧张,不过枪法拳脚都极其厉害,在二团无人能比,前些日子因故将旅部军需科的科长肋骨打断,而且还强行抢走一批物资,本来是要被枪毙的,也许是念及他曾经立过大功,许崇智只是将他的军衔下掉一级,调到联络处当干事。 听完伍子牛的话,庄继华对这个宋云飞更感兴趣了:“他立过什么大功。”要知道抢劫军需在军队中可是重罪,战时也许还可以理解,其他时候却是绝对不能容忍地。 “陈炯明叛变后,许司令在韶关兵败,向福建转移过程中,方本仁准备伏击我军,是他发现了敌人的埋伏,在来不及通知部队的情况下,带着八个人,闯进敌人的指挥部,控制住了敌人的指挥官,挽救了全军。也就是从这场功劳才被提升为军官。” 这完全是天生 ,天生的特种兵,听完伍子牛的介绍后,庄继华心里挖过来,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出现。不过最后庄继华还是强制性的压下心中的诱惑,许崇智对宋云飞多少有知遇之情,这次又把他保下来,谁知道宋云飞会不会念及旧情,自己正在设法对付许崇智,其中任何一点泄漏,不但自己会赔进去,恐怕还会连累蒋介石,说不定连整个党军都要赔进去,这个险不能冒。 宋云飞的情况打探清楚了,但邓文仪那边却没有什么进展,广州目前传得最多地还是杨希闵继续将部队调回广州,叛乱已经箭在弦上,城内的重要人物陆续向大元帅府和黄埔军校转移,军校内外松内紧,枪弹已经下发到所有学员手中,学校的正常上课程序已经停止。提前进入战斗技能训练。 没有汪精卫在广州地情报,庄继华只好勉强写了份关于汪精卫在头的报告报给蒋介石,在这份报告中庄继华没有对汪精卫来头的目的下结论,而是提出几个种可能,供蒋介石参考。 庄继华认为汪精卫此来的目的有几种可能,首先是为自己正名。表示自己是总理地学生,以谋求将来的政治利益;其次广州在平叛后大元帅府有可能要进行人事变动,更大胆的猜测是胡汉民毕竟是代理大元帅,广州平定后,必定重选大元帅,汪精卫有可能是为此事来的;最后一个判断是,为平定刘杨叛乱而来,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吃完之后。庄继华又想起码头上的情形,便又在后面又加上句话,另:陈壁君骄横,汪有妻管严之嫌。 电报刚发出去后不久,许崇智派人请他去,到了林家祠堂,许崇智和汪精卫都在坐,许崇智告诉他汪先生明日要去潮州,他已经通知了蒋介石,蒋介石让他陪同汪先生一起去。而且还指定他负责沿途的保卫工作。保卫工作?庄继华有点发愁了,他的联络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调不出来,这个蒋介石真会出难题。 “许司令,您是知道我这个联络处的,总共只有七个人。有战斗经验地只有三个,这让我如何作。”庄继华为难的对许崇智说。头到潮州走水路,由于是逆水行舟,需要一天多点的时间,这段水路并是很不太平,被打散的陈炯明余部已沦落为匪,以抢劫水旱两路行商为生,东征军也派部队清剿过。大股土匪已经被剿灭或收编,不过还有少数溃兵是当地人,他们回家后,由于当兵惯了。不愿意再下地干活,于是军队来了就化身为民,军队走了,就出来为匪。与东征军打起游击战来,让清剿军很是头疼。到目前为止,虽然他们还没劫过挂有军队标志的船,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突然来了勇气,要“秀”一把,那娄子可就大了。 — “嗯,这样吧,我给你派人,你负责就行。”许崇智想想也是,党军联络处就那么几个人,让他负责保卫总要给他派几个人吧。 许崇智转头对副官说:“把许楚叫来。”“是。”副官转身要走,许崇智又补充道:“还有那个宋云飞,也叫来。”许楚是许崇智的堂弟,目前担任司令部警卫营营长。 很快许楚和宋云飞就来到屋里,许崇智指着庄继华说:“许营长,从你的警卫营里调一个班交给庄少校指挥,负责汪先生到潮州沿途的保卫工作;宋干事,你负责协助庄少校,等到潮州后,你再把这个班带回来。”“是。”两人齐声答道。 许崇智派出的船是他地司令专用船,原来是洪兆麟的专用船,船上的生活设施很舒适,不用安排就知道汪精卫夫妇应该住在那里,副官卫兵应该住在那里。有了这个班,更准确的说是有了宋云飞后,庄继华没从联络处带任何人就上船了。到船上庄继华才发现许楚还给配上了一挺机枪,在这个时候机枪可是强火力的标志,有了这挺机枪等闲百八十人也不可能靠拢。 陈壁君对汪精卫决定去潮州有些不理解,在她看来应该是蒋介石来头见汪精卫,而不是相反。尽管这两天汪精卫一直在向她解释,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抱怨。 “这个蒋介石不就是个军校校长吗,我们有必要去潮州吗?你不是已经和许汝(即许崇智,字汝为)为谈妥了吗?” “许汝为支持我是因为他与胡汉民有过节,当年许汝为反攻广州失败,遭到总理的批评,汝为怀疑就是胡汉民在总理面前告状地结果。汝为支持我,不代表蒋介石也支持我,这个汝为对我说了,他不能左右他的他这个盟弟。”面对抱怨的陈壁君,汪精卫不得不又一次解释。 “蒋介石不就是个候补委员吗?”陈壁君还是不依不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 卫要降尊纡贵,去屈就那个赳赳武夫。 “君,蒋介石虽然只是一个校长,可他是黄埔军校的校长,我在广州与鲍罗廷、谭平山等**方面的人谈过,他们对蒋介石很是欣赏。认为他是个难得地坚决支持革命的军人,所以蒋介石以后在党内的地位将会上升。还有汝为虽然宽和,可是**方面对他没有好感,他能不能当上军事部部长还不知道,如果他当不上蒋介石就很可能当上。” “他?不可能吧,以他地资历出任军事部长?”陈壁君不相信的打断汪精卫的话:“你昨天不是还说许汝为担任军事部长没有问题吗?” “许汝为地生活太腐化了。抽鸦片、玩女人;虽然他很谨慎没说什么让**方面不放心地话,可他的作风完全与军阀相同,你说鲍罗廷会支持他吗?这些也是我刚才想通的,你看他对我们很热情未尝不是知道自己的弱点,希望获得我的支持。”说到这里,汪精卫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所以**方面就会把蒋介石推上台?”陈壁君问,汪精卫点点头:“唉,这个暴发户。真是好运气。”陈壁君口气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对了,君,你还记得改之吗?”汪精卫忽然看见庄继华在甲板上与宋云飞聊天,他想起昨天与许崇智谈完国民政府的事情后,想起那篇受到孙中山称赞为有远见地文章的作者,改之,后来他想起伍朝枢发来的电报中提到那个作者改之,好像就是黄埔军校的学生,好像就是叫庄继华。 “改之?” “对,就是那篇《国民政府和国民革命》的作者。”汪精卫提醒道。 “哦。怎么啦?”陈壁君想起来了,当初她也看了这篇文章,没感到有什么出奇的,成立国民政府的问题以前也不是没有讨论过,只是她没想到最后闹出那么大动静。 “我记得伍朝枢的电报上说作者好像就叫庄继华。” “你的意思是说,就是他?这个少校?”陈壁君下颌微微向庄继华一点。明白她所指的汪精卫点点头。 “我没感到那篇文章有什么出奇地?为什么总理会那么看重这篇文章,还专门和你们讨论。最后总理不是回电说文有小错吗?”当孙中山看过文章后,就和汪精卫、戴季陶、蒋作宾等人关上门讨论,汪精卫回来后只告诉她讨论的是那篇文章和结论。 “那是时机不成熟,总理想保护他,其实总理很看重这篇文章所提出的想法,就是用法律梳理国共之间的矛盾。”这话庄继华没有听见,若在场的话肯定会非常感激。到今天为止,只有汪精卫看到他的目地。 “哈,用法律梳理国共矛盾?我怎么听说的是**不满意,我党内也有人不满意。他成了进风箱的老鼠,两面不讨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壁君笑道。 “君,你太小瞧我了,虽然他在文章中提了很多东西,什么国民政府、什么劳资纠纷、什么保护劳工,其实这些落到实处就是一条,解决国共矛盾。我写了这么多年文章还不明白他这个。”汪精卫轻松的笑笑,陈壁君也笑了,她知道汪精卫现在这个样子是故意的,那么多人都没看出来,被他看出来了,他当然得意了,只是他已经习惯把这种得意隐藏在外在的谦和中,就算只有他们夫妇两人时也这样。 现在汪精卫夫妇的谈话已经没有那丝委屈,变得轻松自然。甲板上庄继华和宋云飞地聊天也轻松写意。 当许崇智提出派宋云飞同行的时候,庄继华好不容易压下的诱惑,重新挣脱出来,在他心里燃烧,在开船后不久,庄继华终于还是决定试试,看看宋云飞到底想要作什么。 “宋干事,上次的事还没有来得及感谢,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长官客气了,这次是许司令地命令,也是我的任务。”宋云飞的意思很明白,这次你不用谢我。 “我不明白的是上次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庄继华单刀直入,他没什么顾虑的,就算宋云飞拒绝他,他也没什么损失的,就算许崇智知道了,也没什么,现在的广州军界“跳槽”经常发生,比如东征前,粤军中的王懋功和桂军中的张治中就“跳槽”到黄埔来了。 “没什么,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宋云飞淡淡的说。路见不平,只是这样?庄继华心里不相信,要知道这是两个系统中的事,自己与他并非同僚,路见不平就跑来提醒我,这世界真有大侠!不过宋云飞把话封死了,轻轻巧巧的躲过庄继华的词锋。 第七十五节 无名 其实我是知道你的。”庄继华还在想该如何把这场的时候,宋云飞却主动出击。他的话让庄继华有些奇怪,知道自己,怎么个知道法? “你让人摸过我的底。”宋云飞的话让庄继华有些为情,本以为做得很隐秘的事情突然发现原来人家早已清楚,没揭破只是想看你接下来如何表演,庄继华心里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对,我是派人打听过你,你的好心让我很好奇,你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既然挑破了,庄继华也就不再绕弯子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呀,心里的弯弯绕真多,你完全可以直接问我。”宋云飞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庄继华怎么看都象是在冷笑或嘲讽。 “多想点总比少想或者不想要好,”庄继华现在冷静下来了,他发现这个宋云飞并非想象的那种莽撞的武夫,至少现在看来是很精明的。庄继华忘记了,莽撞的人怎么可能当上侦察队长。 “你派人摸我的底之前我就知道你了,有人告诉过我你的事。”宋云飞淡淡的说。 有人,庄继华在心里飞快的思考这个人是谁。 “伍子牛,你认识伍子牛。”庄继华心里哀叹,只能是伍子牛,伍子牛是粤军调来的,自己没打听他以前在粤军那支部队的就派他出去做事,太冒失了。 “你这不是把他卖了吗?这可有点对不起朋友。”庄继华饶有兴趣的问,他开始感到有些意思了。 “哈。卖了?”宋云飞轻松地笑笑:“你会枪毙他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庄继华反问道。 “那就是他招子不够亮,活该。”宋云飞淡淡的说,然后看看庄继华又说:“其实他不是二五仔,他来找我,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你。于是我就知道,你在摸我的底。” “看来你们很熟悉。” “他那几下子都是我教的,你说熟吗。”宋云飞笑道:“当初他还是新兵时,就是我带的他。” “明白了。难怪他会瞒着我去找你。”庄继华点点头。这种军队中士兵之间的友谊很难切割。在这个时代士兵之间的友谊一旦形成,那就是过命的交情,因为这种友谊本身就是士兵自我保护地方式。 “你是那里学地功夫?”庄继华感到自从宋云飞抖出摸底地事后,自己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心里有些不甘心,想把主动权给夺回来,让谈话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 “师父教的。”庄继华注意到,宋云飞提到他师父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尊重和爱戴的神情:“我师父是我爸的师弟,我爸死后,我就跟着师父学武艺,一学就是十二年。” “令尊已经去世了,真是抱歉。”庄继华按照西方的传统表示歉意,宋云飞却有些不明白地看看。 “你又什么可抱歉的。”宋云飞疑惑的问。庄继华不知该如何解释。随后宋云飞又说:“我爸就是因为这条潮铁路死的。” “为这条铁路死的?为什么?”庄继华对潮铁路的历史不清楚,现在潮铁路由于洪兆麟所部在败退时炸毁了几座桥,所以铁路现在还没通车。要不然他们会乘火车而不是坐轮船。 “当年修铁路时,百姓们不愿卖地,鬼子浪人就来捣乱,我爸出手教训了他们几次,他们明的打不赢我爸,就悄悄的打我爸黑枪。我爸死后,我妈带着我投奔了爸地师弟,就是我师父。”宋云飞叙述这段往事时,语调平淡,面无表情,庄继华周身却感到一阵凉意。 “那你师父呢?他没为你爸报仇?” “报了,他砍下了十四个小鬼子地脑袋,祭奠我爸。”宋云飞突然笑了:“最好笑的是,广东巡抚衙门找不到凶手,又扛不住小鬼子的威胁,只好从牢里找了几个死囚顶数。” 庄继华没有笑,他再度为这个时代地中国悲哀,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只要不是中国人都可以在中国横行;他又想起在上海租界看到的“中国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国家贫弱让他的人民无路可逃,只能承受这种奇耻大辱。中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外国人谋杀,却无处申冤,相反外国凶手被处死后,却必须要有中国人为他偿命,这是个颠倒黑白的世界。 庄继华本质上接受的是欧美教育,自由、人权、平等观念已经扎根于他的意识中,也曾经拜倒在这种观念下,即便是到了这个时代,这种意识也有意无意的在影响他的处事方式,产生深刻的怀疑;自由,他们在中国是自由的,自由到可以随便杀死中国人;人权,外国人在中国是有权力的,但中国人嘛,给你一根骨头就行了;平等,贱民是没有平等的。 他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前世每当中国取得成绩的时候,总有那么多人出来指责,那是因为他们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可以在中国随意横行了,因为他们感到自己再也不比中国人要高一等了,这让他们失落,让他们害怕。 “那你怎么会参军的呢?”庄继华稳定思绪后又问。 “我师父告诉我们,要想不被洋鬼子欺负就要有个国家来为老百姓作主,我十七岁时,师父带着大师兄去了旧金山,临走前让我们师兄弟三个参加了孙先生的粤军。”宋云飞停了停又说:“几年下来就剩我一个了,我的两个师兄都战死了,可我还是没看到国家在那里。”说完后他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迷茫。 “你师傅是个了不起的人。”庄继华心中叹息,真正强大的国家还要等上几十年。而在这几十年中像这样毁家为国地志士。壮烈成仁的豪杰不知还有多少,除了亲人外,他们名字无人所知,可正是他 赴后继,才把中国一次次从危亡的边缘拉回来。 “庄长官,伍兄弟说你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我想请教您一下,国家会有吗?洋人会被赶出去吗?”宋云飞诚恳的问道。 “会。都会。”庄继华斩钉截铁的说:“我们的国家一直存在。只是他太贫穷。太弱小,无力保护他地百姓,才会被洋人欺负到家来。” “我们地国家就是中国,他有五千年地历史;我们的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当洋人还是野人时,还在茹毛饮血时,我们就已经创造出灿烂的文明;洋鬼子那只有几百年的文化和我们比起来就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宋兄,国家最主要的代表是政府,政府代表人民处理国家事务,而今日的中国实际上是没有政府地,各省都由大大小小的军阀把持,这些军阀在他们的防区里随意征税盘剥百姓,而这种情况的出现有我们自己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洋人有意促成的。他们提供金钱武器给军阀。唆使他们对抗中央政府;中国分裂了,就无法一致对外,洋人就可以分而治之。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中国横行,就可以一直掠夺中国的财富,欺压中国百姓。所以要建立国家,赶走洋人,首先就要打倒军阀。” 宋云飞有些话没听懂,什么文明呀这些地,他不懂,不过有些话他听懂了,没有国家,是因为军阀,军阀是洋人支持地,所以干掉军阀才能建立国家,建立国家才能赶跑洋人。 “宋兄,你读过书吗?”庄继华感到宋云飞不象是完全不识字的人,有些话问得很有道理,说话也比较有条理。 “读过两年私塾,我们那里没有西洋学堂,也认得几个字,好些东西不明白。”宋云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呵,恐怕是你喜欢练武超过读书识字吧。”庄继华笑道,宋云飞尴尬地嘿嘿笑了。 “也不是,我只是拿起书本就犯困,就想睡觉,为这个挨了老师好多板子。”宋云飞笑着分辨道,庄继华用怀疑的眼光看看他。 “真的,我不骗你。” “不是不相信,而是怀疑你那老师打得疼你。你这皮糙肉厚的,他那板子打打平常的孩子也就罢了,你恐怕不行。” 说完后,两人互相看看,同时哈哈大笑。 “你说得没错,平常练武,稍微错点师父就的鞭子就落下来了,师父的鞭子是又快又急又狠,比老夫子的板子重多了。” “所以挨惯了师父的鞭子,老师的板子就当没来,是不是。”庄继华打断宋云飞的话,两人又笑起来了,抛开了沉重的话题,气氛变得轻松许多,彼此之间的距离好像也接近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庄继华转身一看却是汪精卫挽着陈壁君过来了,汪精卫自从想起改之就是庄继华后就想和他聊聊,同时也想摸摸蒋介石的态度,凭直觉他认为蒋介石把庄继华放在头是有目的的。因此在安抚了陈壁君后,他就想找庄继华谈谈;而陈壁君虽然高傲,可这船上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又不愿意就此回舱,也就跟了过来。 “汪先生,汪夫人。” “汪先生。” 两人几乎同时问候汪精卫夫妇,只是庄继华多了个汪夫人,不过这三个字可没白多,陈壁君心里对庄继华的好感就增加一分,对宋云飞几乎都不愿意搭理。 “文革,我还是叫你文革吧,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汪精卫又问。 “嘿,”庄继华笑笑,瞟了眼宋云飞,说道:“也没什么,我向汉翔打听一下潮州的名胜古迹和风味小吃。” “哦,你没去过潮州?”汪精卫笑着问,见庄继华点点头,便接着说:“潮州的名胜古迹很多,古迹一定要看两个地方,一个是开元寺,另一个是葫芦山的摩崖石刻。开元寺建于唐开元年间,是粤东第一名刹,素有‘百万人家福地,三千世界丛林’的美誉,我在日本游历过日本的东大寺,这个东大寺就是仿造的开元寺。开元寺里不但有唐代建筑还有宋元明清的各代建筑,可谓集古代中国佛教建筑之大成,所以文革你一定要去看看。” “葫芦山的摩崖石刻则留有各代名家的笔墨书法,最早的是唐德宗年间的李公亭,唐代韩愈《白鹦鹉赋》,宋代俞献卿的《葬妻文》、苏轼的《潮州昌黎伯韩文公庙碑》,还有元明清的各代名家书法。” 庄继华看着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的汪精卫,对他的博学强记折服之余,也深为惋惜,这个人不应该搞政治,应该去大学当教授,他干错行了。 “这两处古迹浓缩了中国古代的建筑和文学发展,文革,到潮州,别的也就罢了,开元寺和摩崖石刻一定要去看看,这是中国古代文化的缩影。若我有时间也一定再游览一番,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闻听此言,庄继华心中也不由一热。 “听汪先生这么说,卑职恨不得现在就去,唐宋元明清,各朝各代都有了,用不着再跑别的地方了。” “煌煌大唐,万邦来朝的气度与清代的简洁明快在同一个庙里,这本身就是非常有趣的。”汪精卫笑着说。 “汪先生真是博学,卑职佩服之极。不过我恐怕可看不出来这么多内容。” 陈壁君见汪精卫谈兴很浓,便转身招呼卫士搬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到甲板来,宋云飞见状趁机自告奋勇去操持,他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那个摩崖石刻他也见过,不就是在石头上刻了些字,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七十五节 东方式谦虚 精卫依然兴致勃勃的谈论葫芦山摩岩石刻中有哪些名以及其中的历史传说,对于这些,庄继华可是一点都插不上嘴,他只好扮演忠实的听众,不可否认汪精卫是个不错的老师,这些枯燥的东西在他的描述中变得非常生动有趣。 “这摩岩石刻中分草书、篆书、行书,很多书法名家都来此揣摩品评,本党内书法名家于右任老先生就曾专程来潮州观赏,陈竞存窃据东江后,于老先生还专门写信给他,要他一定要保护好葫芦山摩岩石刻,我还记得于老先生是这样说的,‘人生得失仅为一世,摩岩石刻历千年沧桑,为先人留予我等,我辈亦有责任留予后人,公据潮州,当尽保护之责,使之免于战火’,竞存其他的我不说什么,单就这摩岩石刻而言,他是尽到责任的。” 这下庄继华有些好奇了,陈炯明还保护过摩岩石刻:“陈炯明保护过摩岩石刻,这是怎么回事?” “前两年有个日本商人异想天开,想把这些石刻给愿出资数十万要买下摩岩石刻和开元寺,洪兆麟贪财,就答应了,潮州士绅群情激昂,坚决反对,可洪兆麟是个丘八,根本不管这些,强行要卖,最后还是陈竞存出面把否决了。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在全国都引起很大反响,你不知道?”汪精卫有些诧异,当初孙中山没有向他们介绍庄继华的详细情况,汪精卫不清楚他地美国经历。(注:这段历史并非正史。出于野史,千万别当真。) 宋云飞和秘书白思同很快就布置好茶几、茶水,而后宋云飞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汪精卫招呼白思闻一同坐下。 “不知道。”庄继华心说前两年老子在前世活得好好的,谁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文革以前在那个学校就学?”白思同对汪精卫,特别是陈壁君很了解,他知道陈壁君是个很自傲的女人,要想她与你坐在一起闲聊。除了有地位外。还要有学识。可陈壁君本身学识不高,所以她看人有没有学识,首先看你是不是“名校”毕业;“名校”的排列顺序首先是欧美、然后是日本,最后才是国内。所以他对汪精卫陈壁君居然与庄继华谈得津津有味有些奇怪,他怎么看庄继华也只是个一般的军官。 “我是美国xx学毕业的,去年回国。”庄继华还没有忘记自己杜撰的经历,只是他不喜欢别人问这个。当白思闻问起时,庄继华心中就一阵不舒服,知道又要开始了。 果然,当庄继华说起自己是美国xx大学毕业生后,陈壁君地态度变了,至少那种时不时闪过地轻蔑没有了。她很热烈地问起庄继华的情况,庄继华则很痛苦的又陈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最后他说: “我对中国古典诗词了解甚少,校长老批评我。说我不能忘记民族传统。让我补习传统文化,可是部队的事情又非常繁琐,哪有时间;另外就是古文中的之乎者也太多。有些我根本看不懂,所以我先找了些诗词来看,说句老实话,我就是想背上几句,能应付校长就行。”听到庄继华最后这句,汪精卫不禁莞而,陈壁君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待陈壁君笑毕后,白思同又问: “那么庄兄最近看了那些诗词?” “嗯,也没看多少,前两天看了谭嗣同地几首诗,”说到这里,庄继华略微有些尴尬的看看三人:“前面的记不住了,就记得最后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随后他想恭维汪精卫两句,便又补充道:“还有就是汪先生的诗,‘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些诗句读起来令人热血沸腾。” 没想到,汪精卫脸上划过一抹羞涩,他赶紧说:“我这诗算什么,不能与前辈相比。”无论国民党还是**对慷慨就义的谭嗣同的评价都很高,都把他视为先烈。 陈壁君不满的看眼汪精卫说道:“我也认为这诗写得好。” 庄继华立刻支持:“夫人说得对,汪先生的这首诗可是激励了很多青年投身革命,他地力量至少能顶一个师。” “我看文革说得对,革命不一定非要靠军队。”陈壁君对庄继华地识货大为赞赏。不过庄继华看汪精卫的神情不象是假谦虚,心中更感叹息。 “在这点上,中国人和美国人就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换作美国人地话,他会说,no着庄继华模仿美国人不满的样子,又伸出三个手指头,这下连汪精卫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这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不能说谁更好,只能说看各自的取舍,在某些事情上我们就应该学学西方人,比如说吧,美国人竞选议员,候选人会对选民说,选我吧,我有能力保护你们的利益,有能力领导国家,监督政府。我们设想一下这个候选人以东方式的谦虚对他的选民说,我还很不足,我还要学习,选民们会这样想,你既然自己都承认不足,需要学习了,那你赶紧学习去,别来竞选了。”庄继华模仿美国人的样子惟妙惟肖,逗得白斯同哈哈大笑,但汪精卫和陈壁君虽然也在笑,那笑容可就有点奇怪了。 庄继华的玩笑,汪精卫听来却有些异味,他此行的目的并非什么向东征诸将交代总理后事,他此来是为了成立国民政府之事。 孙中山去世前曾说过,赶跑陈炯明后就可以成立国民政府了,听到这话的不但有他还有孙夫人 ,廖夫人何香凝、以及宋子文、孙科等人;但听到这在广东地就只有他一个。孙夫人宋庆龄在治丧完毕后就病倒了,何香凝和宋子文留在上海照顾她,他回到广州后,杨希闵刘震寰叛乱迹象已越发明显,成立国民政府之事他就没提。 对于军事他不太懂,可是在刘杨叛乱初显时,他问过蒋作宾,如果刘杨叛乱。大元帅府能不能平定叛乱。蒋作宾毫不犹豫的告诉他肯定能。刘杨的军事实力不比陈炯明强,东征军加上谭延恺的湘军、朱培德的军,军事实力在刘杨之上,特别是蒋介石的校军,从东征来看,校军的战斗远超其他各军,以校军为主力。辅以粤军和湘军就完全能够平定叛乱。正是由于蒋作宾的判断,汪精卫才不惜降尊纡贵,到潮州见蒋介石。 如果真地能顺利平定叛乱,那么成立国民政府就顺理成章,而国民政府地首脑由谁来担任呢?国民党内公认地孙中山的接班人是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胡汉民排在第一位,他汪精卫排在第二位,他要想作国民政府的首脑就必须取得中央委员们的支持,压倒胡汉民。因此争取许崇智与蒋介石。这才是他潮之行的目的,当然这个目的只能意会不能明说。 在头许崇智给他地感觉很好,许崇智身子明确说支持他担任新的大元帅。而他当时的表现就象庄继华所说的那样很谦虚的推辞了,当然这是一种中国式的场面话,许崇智也没当真,不过今天庄继华的玩笑,让他感到好像是讽刺他的。 “庄学生你可真会说,不过你说这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倒是没说错,欧美人就是这样,看上去很嚣张,其实多数时候是自我信心地表现。”白斯同表示认同庄继华地观点。 “白秘书也是欧美留学?”庄继华故伎重施,打算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我可不行,我是在新加坡读的书,回国念的大学。”当过一段时间汪精卫地秘书后,白斯同才知道如果没有新加坡那段经历,陈壁君根本不认同自己,也不会同意自己担任汪精卫的秘书。 “不知是那所大学毕业的?” “北京大学。” “您这么年青就能到汪先生身边工作,白秘书真是年轻有为呀。”庄继华不敢去搅汪精卫和陈壁君,白斯同自然就是他的目标。 “那里,全是老师大钊先生的推荐和汪先生的赏识,不象你….” “大钊先生?是不是李大钊先生?”庄继华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的,怎么啦?”白斯同对庄继华的反应有些奇怪。 “哦,没什么,我听说过大钊先生的名字,有多人说他是位杰出的人物,总理推行三大政策与大钊先生的襄助不无关系,可惜我从没见过他。”庄继华连忙掩饰,对白斯同的身份却有些明白了,李大钊的学生,八成是**,说话要小心了:“白秘书谦虚了,既然是大钊先生的学生,自然是名师高徒,再说汪先生也不会收留一个酒囊饭袋在身边。” 扑,正在喝茶的陈壁君将一口茶喷到地上,她赶紧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汪精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陈壁君边笑边接过来擦擦嘴。 “文革,呵,你,…这张嘴,真会把人逗死。”陈壁君擦完后,将手帕放在茶几上,手抚胸口,边笑边说:“小白,你这可落了形迹了,文革刚才说了,东方式的谦虚,虚伪啊。” 白斯同本有些尴尬,听了陈壁君的话后,想想后也不由一笑: “庄少校,你要是去骂人的话,脑筋慢点的,恐怕被你骂了,还不知道被骂在什么地方。”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说话太不注意,在学校时就曾经与同学发生国争执,不过我真是夸你的。”庄继华诚惶诚恐的道歉,刚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对白斯同有些讽刺,他前世就是这种风格,从没有人因此生气,不过刚进黄埔时倒引起过几次不快,后来他就注意不在这样了,没想到今天又….,所以说本性难移呀。 “文革,我看你也是文武双全,你在蒋校长身边必然是他的好助手。”汪精卫接口道。庄继华猛然警觉,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做的那些事? “汪先生此话我可当不起,校长身边有何旅长、周主任他们,我算什么,不值一提。” “东方式的谦虚,”汪精卫笑着用手指指庄继华,陈壁君和白斯同也都笑了,不过只有陈壁君知道汪精卫下面要说什么:“我看过你写的一篇文章。” 庄继华闻言不解的看看汪精卫,他写的文章? “那篇《国民革命和国民政府》,是你写的吧?”汪精卫提醒他。 庄继华心中一阵烦躁,怎么这事还没完呀,总理不是已经下结论了吗,人死了就不算了?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庄继华苦笑一下说: “那是小子年青,不懂世道艰难,胡言乱语,总理、校长和政委都批评过我了。” 汪精卫摇摇头,轻轻的说:“如果你这样理解总理的话,那你就辜负总理的厚望了。” 庄继华闻言悚然一惊,总理那话不是批评我?文虽有错,人才难得,教育即可,十二个字立刻浮现在眼前,难道不是批评?不对呀,如果不是,蒋介石自然会告诉我的,想到这里,他抬头望着汪精卫,茫然不解。 第七十六节 国民政府 精卫看着他郑重的说:“当初东征在即,而总理又不了避免广州政局出现动荡,总理才那样说的;其实总理对你的提议很欣赏,当时他就说这是个很有远见的提议,而且在他老人家去世前还对我说赶跑陈炯明后,就可以成立国民政府了。” 庄继华心中恍然大悟汪精卫此来是为什么了,以杨希闵的作为,广州的大元帅府肯定明白叛乱就在眼前,汪精卫的思虑要远点,他想的是平叛之后成立国民政府的事,他立刻又想起汪精卫和陈壁君刚才奇怪的笑容了,他心里感到一阵好笑,绕了这么大个***,原来是给自己拉选票来了,还让自己手忙脚乱一番,真是不值得。 找到答案后庄继华的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不过他又很快掩藏起来,但却没有逃过一直注意他的白斯同,白斯同对这件事有些了解,他还不清楚党内对这篇文章的看法,因此他现在还没有多少顾忌。 “汪先生,您是不是打算向中央建议成立国民政府?”白斯同问道。 “这个问题恐怕不是建议了,革命的发展已经到了需要我们成立国民政府的时候了。怎么,慎之,你不赞成?”陈壁君平静的问,汪精卫这次瞒得很死,除了陈壁君外,连他的秘书都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 “不,夫人,我不反对成立新政府,只是感到我们的力量小了点,要是能把广西和福建拿下来就好了。鲍顾问会支持吗?”白斯同解释道。作为汪精卫地秘书,在北京他经常与鲍罗廷见面,没有听到他关于成立国民政府的话。而鲍罗廷作为大元帅府的政治总顾问,这种事情不可能不征求他的意见。 这时江上刮过一阵风,陈壁君不由缩缩身子,感到有些冷,汪精卫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陈壁君摇摇头说:“你穿上。你身子还不如我。别再病着了。”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卫士说:“你去房间。我的箱子里有件暗红色的外套,给我拿来,还有左边那口箱子里有件黑色斜纹大衣,也拿来。” 卫士答应一声就离开了,然后她才说:“先别管鲍顾问,我们自己要先有主意才行。我们地地盘虽然小,可我们地力量不小。已经有大半个广东了,当初总理担任非常大总统时,还没有这么大地地盘。” “文革,你是怎么看的?”汪精卫见庄继华没有说话,便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当然主张成立成立政府。” 其实汪精卫问的是力量大小的问题,而不是该不该成立的问题;庄继华偷换慨念了。他在想通了汪精卫此行的目地后,对这场谈话的兴趣已经大为降低,不过汪精卫找上门来。他也只好应付一句。 “我是问慎之所说的。是不是应当拿下广西和福建后再建立政府?”汪精卫略微皱眉的,显然他对庄继华的话有些不满。陈壁君却扬眉说道: “文革,不要一朝被蛇咬。就当缩头乌龟了;那可不是男子汉的行为。” 庄继华闻言心中不由苦笑一下,这个陈壁君说话也太直爽了,整个一男人做派,难怪汪精卫有妻管严呢。 “夫人说的是,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这也是没办法。” 陈壁君不屑的哼了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谗言吗,连这都怕,还革什么命,趁早回家,老死床上。” “汪夫人真是女中英杰,豪气不让须眉,佩服。” 听到庄继华地话,看着陈壁君地样子,汪精卫轻轻一笑,心中一阵温暖,仿佛又看到那个当众把护照撕得稀烂的姑娘。 “嗯,以我们目前的力量成立政府绰绰有余,广西其实可以算已经拿下来了,李宗仁、黄绍弘已经表示服从大元帅府地指挥,有了李黄的协助,广西平定指日可待;至于福建,现在机会没到,暂时还是不要碰它,因为福建是孙传芳的地盘,孙传芳据有福建浙江两省,打福建必然引发孙传芳的全力应战,反而化解了他与奉系的矛盾,对我们而言这得不偿失。” 这时卫士把衣服拿来了,庄继华停下来,卫士说:“夫人,您看是这两件吗?”陈壁君点点头,然后站起来,从卫士手上先拿起大衣给汪精卫披上,然后才拿起外套,也不穿上,只是披在身上。 “成立政府主要是在政治上的需要,全国各阶层人民对北洋政府失望之极,他们早想推翻这个政府了,渴望有一个新的,能挽救中国于危险之中的政府,我们成立政府就是告诉人民,我们将承担起这个责任。然后我们再在广东实行社会改革,革新广东社会,如此在人心的竞争中我们自然会取胜,而后就是把这种政治胜利转化为军事胜利。” “其次成立政府可以在经济和外交上给北洋政府施加压力,比如,我们可以通告各国大使,自本政府成立之后,凡北洋政府所借外债,本政府皆不承认;如此列强要想借钱给北洋政府就要考虑能不能收回了,北洋政府要想借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后就是成立政府可以解决很多目前体制下不能解决的问题,因为大元帅府是不能制定法律的,而政府却是必须要制定法律的,所以我们可以用法律来解决目前的一些问题。” 这些话并不出奇,有些观点他在文章已经阐述过了,此时不过重复一下,有些却不是,最后虽然庄继华没有明确说明目前的问题是些什么问题,不过汪精卫是明白的,陈壁君也是明白的,但白斯同却不明白。 “ 在的问题?庄少校认为目前有哪些问题需要用法律来 庄继华有些为难了,考虑到白斯同地身份。这个问题不好直接回答。他不由看看汪精卫和陈壁君,却见两人也饶有兴趣的在看着他,他心中不由一动,如果汪精卫能听进去一些,如果以后他在政府中地位够高,那么可不可以由他出面去制定法律呢?有没有这种可能呢?庄继华决定试试。 “白兄是跨党党员吧?”庄继华不打算回避了。 白斯同心中一愣,随即明白,庄继华所说的问题必然与两党关系有关。他的神情变得凝重了。他没有否认。这事汪精卫夫妇都知道。 听到庄继华的问话。汪精卫和陈壁君交换一下眼色,两人会意的一笑,陈壁君的眼中闪过些许赞赏。 “现在国民党和**存在一些矛盾,主要体现在如何对待工农运动上;具体的说就是城市里是工人待遇,农村里是土地问题;依照苏俄地经验,农村中应该没收地主富农地土地,然后再分给失地少地地农民;城市里呢。则应该将工厂收归国有。这与国民党的主张就产生了矛盾。” “可是**方面并没有坚持要实行这种策略。”白斯同辩解道,随后又有些激动的说:“苏俄采取这种方式不是很快由弱国转变成强国了吗?难道这不是事实,总理说过以俄为师,我们当然可以实行俄法。”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庄继华示意他别激动:“我不能说那种方式更好,现在的问题是国共之间有分歧,而且随着革命的发展,这种分歧会越来越大。这必然会给两党的合作带来不好的影响。如果我们现在不想办法解决这个矛盾,那么矛盾会越集越多,最终我担心会使国共合作彻底破裂。” “不会。对那些分子,我们可以与他们进行斗争,把他们彻底赶出革命阵营,我相信大多数国民党是赞同地。”白斯同显然不认同庄继华描绘的前景。 “白兄,这种分歧的根源是两党理论的不同,不是人的问题,你想完全消灭这种分歧,除非把三民主义理论和**理论合二为一,你能做到吗?”庄继华反问道。 “总理说过,三民主义与**不矛盾。”白斯同没有轻易认输,但汪精卫和陈壁君却知道他这是在强辩,因为不矛盾不等没有差异。 果然,庄继华平静的说“相似与一样毕竟有差别,白兄,我不是与你讨论那种主义好,我没那能耐,我说的只是事实,事实上是存在差异,而且正是这种差异导致了很多矛盾。” 庄继华咽口口水,又说道:“比如,工人罢工,农民抗租抗税;对这种事情两党的认识就不一样,白兄,不用我再说他们认识上地差别了吧。” “既然如此,那么怎么解决呢?我以为用法律解决,比如,**可以推动政府制定一个法律,保护工人,也可以推动制定法律保护农民;有人反对罢工,认为罢工多了会影响财政收入,那么好吧,可以制定一个罢工管理条例,比如批准你罢工你才能罢工,否则罢工就违法。” 听到这话,三人象看个怪物一样看着庄继华,批准罢工才能罢工,谁会批准罢工?白斯同嘲弄地说: “庄兄,这未免有点匪夷所思了,批准罢工,我要是一直都不批准呢?是不是就一直不罢工了。” “我只是举这样一个例子,其实只要制度设计得好,不批准是不可能的。”庄继华没有理会白斯同的嘲笑:“比如,政府不批准罢工,那么政府就必须派人进行调节,如果在规定时间里调节失败,罢工就自动获得批准,不再另外申请;如此工人照样可以进行罢工。你说是不是呢?” 此言一出,三人地笑容同时凝固了,但庄继华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 “作为政府有责任保护每个国民的财产,你不能说他是地主就可以随意没收他的财产,因为今天你可以随意没收地主的财产,那么将来你也可以随意没收农民的财产;这让所有人都不会有安全感。那么如何帮助农村的农民呢?我以为用法律规定一个最高地租是可行的,其实这个方法贵党领袖彭湃在海陆丰就曾经推行过。高利贷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对付。” “最高地租?高到什么程度合适呢?”汪精卫问道,他出身书香门第,对农民不是很了解。 “我估计四成到五成比较合适,具体多少需要调查。” 汪精卫听后若有所思,他长期在党的中枢工作对目前国民党与**之间的分歧有清醒的认识,国民党需要苏俄的资金和武器装备,因此虽然对广州频繁爆发的罢工很反感,不过由于知道这是**在后面推动的,他们也不得不容忍,象廖仲恺就曾经很无奈的告诉他,省政府门前几乎每天都有罢工工人来示威。但这种容忍在国民党内引起的争论越来越大,胡汉民就是明显的例子,原来他是赞成三大政策的,支持总理对国民党进行改组的,可现在他的立场也已经转变了,党内还有很多人与他相同,象戴季陶、吴稚珲等等,这未尝不是这个原因。庄继华所说之法不知有没有效果,如果自己能顺利当选,也许可以试试。 第七十七节 平叛(一) 州士敏土厂,大元帅行辕内。 “啪”“欺人太甚。”胡汉民在桌上重重的猛拍一掌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 “海滨兄,他真这么说的?”说话的是胡汉民的堂兄胡毅生,他脸上还留着诧异的神情。 “嗯,他的原话是请代帅下令,让学生军先打三日,三日内我不还手。”邹鲁苦笑一下,本来他是不赞成武力平叛的,所以当胡汉民表示希望他去香港说服杨希闵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在他看来,胡汉民是很有诚意的,而且许下的利益不低,只要杨希闵不叛,胡汉民可以按照他的意愿改组大本营,以这样的条件,杨希闵不但不接受还口出狂言,现在他的使命完全失败,武力平叛已经无法回避了。 “展堂,我说不用派人去吧,这是自取其辱。”廖仲恺冷冷的说。杨希闵叛迹初露时他就力主调东征军回军平叛,可是胡汉民却左右推辞,希望能说服杨希闵,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廖仲恺让胡汉民更感惭愧,他心情复杂的坐在那里,恼怒,悔恨,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胡毅生见胡汉民有些尴尬,便岔开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说说以后怎么办吧。” “我还是那句话,调介石和汝为回来平叛,彻底解决桂军。”廖仲恺很生气,东征各军现在已经休整完毕,士气高昂,完全能够解决桂军。彻底消除这个颗毒瘤。 “桂军?同时解决,是不是可以分开解决,刘震寰与杨希闵还是有区别的。”邹鲁与刘震寰地交情不错,特别是两年前邹鲁主掌中山大学时,缺少经费,省政府束手无策,还是刘震寰让出几路税收,才让邹鲁渡过难关;现在看到廖仲恺连刘震寰也要一齐平了。邹鲁便想替他求求情。 “都是一丘之貉。一齐平了。”廖仲恺坚持说。他不打算再退让了。自从桂军进驻广州后包娼包赌、贩卖鸦片,搅乱财政,广州市民对他们早已经深恶痛决,特别是他们截收税金,现在广东财税局基本就是个空架子,现在他们借口大本营有苏俄援助,更进一步侵吞本属财税局的税款。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了。 胡汉民感到邹鲁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特别是自己主张的妥协方案失败后,更不能完全采用廖仲恺的主张,否则对自己的威信是个极大的打击。 “仲恺,我看海滨说得有道理,可以先把刘震寰放在一边,先打掉杨希闵。” 廖仲恺有些激动地看着胡汉民,他不明白胡汉民是怎么了。邹鲁是个书生。只看到刘震寰对他好,没看到刘震寰对广州地坏,可胡汉民不应该这样啊。 “展堂。刘震寰与杨希闵一样坏,把他们一齐平了,广州不是更干净吗?这有什么可犹豫地。” “分别处理,不是减少阻力,增加胜利的把握吗?我这样也是为整个大局作想。”胡汉民还是坚持。 “展堂,我不想再说什么了,现在平定叛乱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再拖了,我建议召开中央会议,由会议决定。”廖仲恺感到这样争论下去不会有结果,干脆开会,他有把握在会上争取大多数人的支持。 “好吧,我同意,明天就开。”胡汉民也感到再争下去没什么意思,杨希闵还会给他们多少时间这谁也不知道,还是让会议作决定吧。 为了讨好蒋介石,汪精卫在蒋介石督办公署会上,甚至把总理的临终遗言给改了,说什么总理临终还在念道:“黄埔、黄埔。”可在坐的早从报上了解到总理临终说的是“和平、奋斗、救中国。”即便如此蒋介石还是很感激汪精卫的推崇,投桃报李,他也抽出时间陪汪精卫在潮州地名胜古迹游览一番,整个过程中两人言笑晏晏,相处甚欢。 不过蒋介石对汪精卫的目的也比较清楚了,庄继华到后就把自己对汪精卫来潮州的目的的判断报告蒋介石了,经过两天的观察,蒋介石肯定了庄继华的判断,但他也同时确定汪精卫上去比胡汉民对自己更有利。 汪精卫与胡汉民最大地不同是,汪精卫底子更薄,胡汉民长期担任孙中山地副手,手下已经有一帮人了,而汪精卫在辛亥国民成功之后去了法国,更有一段时间游历在国民党的核心圈之外,更重要的是汪精卫从来没有与军队打过交道,胡汉民有粤军中地部分人支持,但汪精卫没有,他上台要想拉住军队,舍自己外几乎无人能选。 晚上回到行署后,庄继华交给他一份最新的广州局势通报,鉴于广州目前的局势,庄继华要求设在黄埔的电台每天都要发一份情况通报过来,以便蒋介石能及时了解广州局势 “你怎么看?”蒋介石看完情况通报后问庄继华。 “平叛令可能很快就要下达了,我们可以作准备了。”邓文仪成功的在士敏土厂发展了一个情报员,这个情报员的层次还不算高,只是在邹鲁回来后才知道和谈失败的消息。 庄继华随即拿出一份地图,摊开放在蒋介石的面前,今天他没有随蒋介石出去就是留在督署摆弄这份地图。 “校长,这是桂军最新的兵力布置图。” 蒋介石点点头,看着看着脸色逐渐变得有些惊讶了:“文革,你确定没错?这些应该都是机密情报,你怎么弄到的?” “杨希闵太嚣张,可他没想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象他这样有信心,范汉杰收买了他的总司令部中的作战参谋,很轻松的就拿到他的作战部署,经过调查,完全属实。”庄继华想想又笑了:“校长,人家杨希闵根本不怕泄密,你还替他操什么心。” 蒋介石没有理会庄继华的玩笑,而是摇头叹息道:“杨希闵从云南打到广东,也算一时之雄了,这次他算完了。”庄继华嘴角一撇,这算什么英雄,一个莽撞的武夫。蒋介石抬起头来,庄继华忙端正面容。 “说说看,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打?” 蒋介石的这话有些出乎庄继华的意料,蒋介石以前征询过他的意见,不过主要是政略,少数战略,从来没有问过他具体战术的东西,他也没打算在这行作出贡献;政略战略这些东西,有前世的结果在那,自己再想想也就**不离十了,用不着费很多脑筋。 现在具体战术,庄继华没有想过,于是他老实的说:“学生没想过。”蒋介石淡淡的说:“那就现在想。” 庄继华无奈,桂军的布防他已经了如指掌,根本不用看地图,他在脑海里迅速寻找桂军的防守漏洞。 杨希闵很清楚他能否成功全在于能否打败回师的东征军,所以他把主力赵成梁师布置在石龙石滩一线,并在瘦狗岭构筑主阵地;对北江的谭延恺和西江的李济深采取了收缩防御的策略,依托观音山实施防御,主要由战斗力相对较弱的桂军刘震寰部执行。 杨希闵的第三军胡思舜部还停留在惠州一线,没有及时收缩回广州,所以他的兵力有些不足,整个部署前重后轻,广州市内的兵力薄弱。 “这是个前重后轻的部署。老子就打你轻的地方。可是兵力从哪里来呢?这个杨希闵怎么和蒋介石一样喜欢把石龙石滩瘦狗岭当战场呢?又是一场毕业演习,tmd。”想毕业演习,庄继华眼中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如果是我打的话,我就以主力在石龙石滩地区吸引敌人的主力,然后出奇兵在猎德炮台附近登陆,攻击敌人后方石牌,如此其正面必然崩溃,然后分兵两路,主力攻击瘦狗岭,另一路绕道市区攻击观音山。” 听完庄继华的话后,蒋介石心中满意,可是口气依然严厉:“出奇兵?兵力从那里来?” “军校中有三期同学1300人左右,同学400人,总兵力有1800左右,而且我们现在还可以以学生回校的名义向军校调兵回去,这样我们可以在军校聚集三千人左右的兵力,到时这三千人就可以如一把刀插进杨希闵的心脏。” 听完庄继华的作战部署,蒋介石终于忍不住笑了:“很好,文革,我看你完全可以带一个团了。” 在士敏土厂里举行的大本营会议上,廖仲恺与胡汉民进行了激烈的争论,他明确告诉胡汉民不要对刘震寰寄予希望,他们是一条船上的,没有刘震寰的支持,杨希闵就算会叛乱,也不干如此嚣张;廖仲恺的主张得到谭平山为首的**员的支持,对广州的局势,**广州区委也感到担忧,经过数次讨论后决定推动国民党进行平叛,同时在党内进行秘密动员,随时准备策应平叛战斗。 真正作出决定的是鲍罗廷,孙中山去世后鲍罗廷在大本营的地位不降反升,大本营的决议没有他的支持就很难通过。促成鲍罗廷下决心的是加仑,加仑在经过东征之后,对原校军现党军有极高的信心,他力证以党军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击败杨希闵的双枪兵。 在军事上鲍罗廷是相信加仑的判断的,既然能打赢,那么为什么还要留这么祸患呢?所以会议决定,廖仲恺与加仑以永福舰被劫,部署攻闽的名义赴头,与蒋介石许崇智商议回师广州,平定刘杨。 第七十七节 平叛(二) 后第二天廖仲恺与加仑即乘坐永丰舰到头,廖仲恺日,蒋介石与汪精卫就赶到头,为了保密会议地址不是设在粤军总司令部林家祠堂,而是在城外的金园中。 对于平叛,参加会议者的意见惊人的一致,坚决支持,而且是同时针对桂军行动,蒋介石甚至提出了具体的作战计划,即由他率领党军第一旅、粤军陈铭枢旅、粤军第四师许济部、警卫军吴铁城部组成东线平叛部队,许崇智率粤军第二师留守潮。平叛部队经淡水沿广九路进攻驻守石龙石滩的军赵成梁部;现在北江的谭延恺湘军,朱培德军、程潜建组成北线,由谭延恺指挥沿粤汉铁路南下,进攻广州;现在梧州的粤军李济深部组成西线沿广三路向东进攻。 军事总顾问加仑经过仔细思考后认为参加平叛的军队总数为五万人,而桂军的总兵力不到四万人。更重要的是军第三军胡思舜部主力还停留在惠州,没有向广州靠拢,因此我们如果能秘密回军,胡思舜将来不及赶回广州参战。因此加仑建议,许崇智留守头时,公开发表一些针对福建的言论,越强硬越好,战争气氛越浓越好,最好能派出小股部队对福建进行骚扰。 许崇智闻言哈哈大笑,他心里非常高兴,桂军把持广州早已经引起他的不满,只是自身实力为逮,不得不忍气吞声;东征胜利让他信心大增。赶走桂军独占广州在他脑海里已经盘算了好一阵子,本来他打算收编陈炯明余部,实现粤军大团结后再想办法动手,没成想杨希闵居然会这样愚蠢的把机会送到手上来,他满面红光地大声告诉加仑,唬人他最拿手,你们放心平叛,只要我在东江。东江就不会出问题。 会后廖仲恺放回广州。争取稳住杨希闵为东征军回师赢得时间。蒋介石则赶往梅县对部队进行动员。临走前他委婉的提醒许崇智。收编陈炯明余部一定要小心,这帮人今天能背叛陈炯明,明天也能背叛你,许崇智不以为意。许崇智第二天就召集记者发表了一篇杀气腾腾的演讲,要求福建方面立刻归还永福舰,否则东征军自己到福建去取。 随着许崇智的讲话,粤军开始频频向闽粤边界移动。福建境内的民军空前活跃,周荫人非常恐慌,连电孙传芳要求增兵福建,孙传芳回电大骂周荫人,要他立刻与杨树庄联系,放回永福舰,目前江浙局势晦暗不明,浙江的兵力决不能南调。 周荫人左思右想。最后想出个馊主意。他派人在厦门散布流言,说广东海军将进攻厦门,以报复北洋海军。闻此谣言。厦门居民一夕三惊,惶恐中厦门居民集体向杨树庄请愿,要求送还永福舰,不要让厦门毁于战火中。杨树庄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许崇智没想到永福舰居然这么容易的就回来了,愣怔之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把心思放在收编陈炯明余部的谈判中,闽粤边界地紧张情势也缓和下来。这期间,蒋介石已经率领平叛军回师广州了。 在平山蒋介石向党军和警卫军发表题为《夺回广州根据地》地演说,“警卫军、党军,大家都是革命军,都是孙大元帅地部下,现在因为孙大元帅死后,大元帅几十年辛苦建设的革命政府根据地广州,将被反革命的军阀唐继尧、北洋军阀吴佩孚和广东省城里假革命的军阀杨希闵、刘振寰等勾结危害,我们不得不起来拥护孙大元帅所建设的革命政府。孙大元帅建设的革命政府根据地,就如同我们祖先遗下来的产业一样,我们祖先千辛万苦遗下来地产业,无故被强盗夺去,这不是我们做子孙的耻辱.打倒阻碍我们实行主义的叛逆,保就我们革命根据地。如果不同他们拼死一战,夺回广州,我们革命军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我们就不能实行主义了,我们还能对得起已死的大元帅吗.一定可以打胜的,因为省城人民非常痛恨桂军,天天希望我们回去,天天运动反对桂军,他们一听到我们回去,个个预备欢迎,所以我们很有把握,一定能够成功……” 平叛军到达平山后,回师广州的目的就已经无法隐瞒,杨希闵决定先下手为强,下令 区内地广州财税局,警察局,中央党部等地;胡汉民地部署,下达平叛令。市区内的国民党中央委员、苏俄顾问,省党部等要员纷纷转移到大本营行辕士敏土厂和黄埔军校内,同时黄埔岛宣布戒严,已经返校的二期学生和三期学生共两千余人编成一个突击总队,由学生总队长张治中担任总指挥,代理政治部主任包惠僧任党代表,契齐班若夫为顾问,负责守卫黄埔岛。 杨希闵打算先赶走大本营,所以他派兵进攻士敏土厂,不过这时他发现,所有打点地船都找不到开船的工人了,广州工人在**的号召下举行了总罢工,无论是轮船还是火车全部趴下,动不了了,能动的全部被搜罗到南岸,杨希闵没法,只好在收集了些小舢板,准备依靠这些板渡河,可是支持大本营的海军派出永丰舰,江筹舰等军舰在河上巡航,这些小舢板根本不敢下河,杨希闵只好留下部分军队监视,将注意力转到广州外围战场。 这次回军庄继华一直随蒋介石行动,蒋介石沿途都在发火,在淡水是因为部队出现逃兵,在樟木头时他又把参谋部骂了狗血喷头,原因是参谋部居然把通讯处落在了后面,蒋介石到了樟木头后无法与各军联系;这件事让蒋介石既生气又失望,于是他又把庄继华调到参谋处兼任机要参谋,其实就是他的代表,监督参谋部的工作。 参谋部的参谋们虽然对此很不满意,他们不敢抱怨蒋介石,只好把气撒在庄继华身上,可庄继华是什么人,半天下来就清楚了这些人对他冷淡的原因,不管他没生气,也没向蒋介石抱怨,只是默默的等待机会。让他很失望的是在樟木头没有见到黄明诚,他已经调到广东区委工作了,新任工会委员长姓路,也是当初工友团的工友,对庄继华非常热情,庄继华就请他组织个支前队,路委员长哈哈笑着说早准备好了,广东区委已有命令,各地工会农会都要支持平叛,因此他们不但组织了支前队,还组织了工友平叛队,和当初打陈炯明一样,然后低声问缴获的战利品是不是也能象当初一样,他们缴获的归他们?庄继华看他的样子乐了,对他说这个问题你的问蒋校长,不过他估计应该没有这种可能,上次缴获的枪能给他们只是因缘巧合,因为还有很多部队武器装备还不全。庄继华看着路委员长有些失望的脸问是不是没有枪就没有支前队了;路委员长眼一瞪,怒道谁说的,不但有支前队,也有工友队,这是组织上的命令,随后又说,当然要是有就更好了,说完之后,两人哈哈大笑。 在庄继华心中其实很看不起桂军的,在他看来这种双枪兵的战斗力简直不值一提,可是没想到,仗一打起来,才知道双枪兵也是很有战斗力的。 石龙的敌军没有作多少抵抗就退走了,何应钦指挥第一旅很轻松的就占领了石龙,随后顺利的攻占石滩;桂军主力退到龙眼洞,依托地利进行抵抗。 龙眼洞的战斗打得很激烈,何应钦指挥第一旅连续发动几次冲锋都被打下来了,蒋介石在指挥部里大骂娘西匹,骂着骂着自己就要去前线,庄继华连忙拦住,说让他去前面看看究竟问题在什么地方。 党军参谋长是原三营营长王俊,也是庄继华的顶头上司,当初他被撤职后,调回军校任职,蒋介石当然清楚自己冤枉了他,所以在一次闲聊时,庄继华趁机为王俊打抱不平,说淡水城北之败不怪王营长,主要王柏龄的责任,蒋介石也就顺势下台,在组建党军第一旅时就委派他担任旅参谋长,由于原二团代理团长钱大均在棉湖、兴宁都打得很好,所以在沈应时伤好归队之后,钱大均就担任了三团团长之职。 庄继华到一旅时,王俊有些诧异,问他不在校长身边待着,跑前线来做什么?而何应钦正在电话里冲一团团长刘峙嚷道:“老子枪毙你。” 庄继华挥舞手枪叫道:“打劫,月票、更新票、催更票,统统拿来。” 友情推荐: 国商,书号: 作者 不一般的商人尽在国商!! 第七十七节 平叛(三) 到何应钦的粗口,庄继华不由一愣,何应钦一向以儒识渊博,待人随和,很受黄埔同学敬重,现在居然也骂粗口了,前线情形看样子很不乐观。 “校长派我来看看前线的情况。”庄继华对王俊交代了蒋介石派他来的目的,然后又解释性的补充了句:“本来校长要亲自来,被我们拦住了。” 王俊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前面打得不顺手,一团已经连续发起四次冲锋,连蒋巫山都被打下来了,你看旅长也正在着急。” 蒋先云都被打下来了?庄继华有些诧异,他不明白这些双枪兵怎么突然有这么顽强的战斗力了。要知道一团是最早组建的部队,而且是何应钦亲手训练出来的团,下级军官更经历过棉湖血战的洗礼,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在三个团中是最强的,这次平叛何应钦拿他当前锋,未尝没有希望他再立新功,为自己脸上添光的意思,可是没想到…。 “巫山都被打下来了!军不都是双枪兵吗,战斗力怎么会这样强?” 王俊摇摇头表示不赞成庄继华的话: “是呀,当初我们也是因为这点才断定他们的战斗力不强的。可是没想到….,还是旅长对他们了解更多些。沈团长也曾经这样说过,当时旅长就说别小看双枪兵,这些双枪兵其实是很能打仗的,特别是防守。” “早告诉他们不要轻敌,不要轻敌。总以为双枪兵战斗力就差,可就没想过正面的敌人是杨希闵地主力中的主力,是他的警卫团,军官和士兵几乎都是跟着他参加过讨袁护国、四川混战、讨伐唐继尧的老兵,别看他们一手烟枪,一手步枪,他们可以边抽烟便射击。”何应钦冷着对两人说,他放下电话后。听见他们俩的话。心中忍不住又要发火。当初布置时他就再三强调不要轻敌。不要轻敌,可结果还是打得一团糟。 “边抽烟边射击?他们怎么做到的?”庄继华有些惊讶也有些纳闷,抽鸦片可不是抽香烟,鸦片对神经有麻痹作用,这就是为什么抽鸦片总是躺着抽,因为过完瘾后那种飘飘然和腾云驾雾的感觉是不适合干任何事的。 “不知道,当年我讨袁时我曾听下面地军官说过。当时没细问。”何应钦皱着眉说。庄继华想想还是去前面看看,留在这里没有丝毫益处。于是他向何应钦和王俊告辞:“何旅长,王参谋长,我去前面看看,这里我只能给你们添乱。” 庄继华赶到到团指挥部时,一团地第五次冲锋已经开始了,他没有与团长刘峙打招呼,而是找个望远镜观察交战地情况。 一团的攻击方向并非龙眼洞主峰。而是其左侧的高地。目的是攻下该地然后向龙眼洞进攻,攻击部队越过半山腰后,敌人的射击变得凶猛。在据敌阵地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双方展开对射,敌人居高临下,一团十分吃亏,而且敌人主要是老兵,枪法比一团的士兵还要好,对射一阵后,攻击部队抵抗不住又纷纷往下退。 等攻击部队退下来后,庄继华在望远镜里真地看见这些军士兵真的把枪放下就在阵地上开始吞云吐雾了,他立刻冲进团指挥所。 刘峙已经得到旅部通知,知道庄继华蒋介石派来前线看看的,这个看看里面的意思可大可小,刘峙当然要把它往大的地方想,不过他一直没看见庄继华,刚才战斗紧张,就把他忘记了,这时他却突然出现了。 “刘团长,你看看那。”庄继华指着敌人的阵地说道。 刘峙抓起望远镜往对面观察,见敌军阵地上的军士兵正在抽鸦片,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他想想以后明白了,肯定是庄继华没见过在战斗间歇抽鸦片地事情。 “文革,不要奇怪,他们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派人上去,他们就会放下烟枪,接着打。我们试过地。”刘峙闷闷的说。庄继华闻言不禁有些失望,他以为这是敌人的烟瘾发作,正在过瘾,现在上去正是机会。 刘峙说完之后,没有放下望远镜,叫道:“参谋长,向旅部报告,我团第五次进攻又告失败,正在组织第六次进攻。” 庄继华失望之余,也拿起望远镜向对面观察,不过他心里始终有个疑问,鸦片瘾是毒瘾,总有发作时间吧,何应钦所说地边打边抽,应该就是这种在战斗的间歇抽,不可能是打一枪抽一口,如果攻击持续时间够长,总能熬到敌人烟瘾上来,那时候敌人就是纸糊的,别说打仗了。可是如何才能让攻击时间够长呢,而且还能让我方保持战斗精神。 想了会,庄继华有了主意,他放下望远镜,问刘峙:“刘团长,烟瘾的发作时间一般要多长?” 刘峙愣了下,很快明白,但随即又摇头道:“你想一直进攻,直到他们的烟瘾发作?”见庄继华点点头承认了。 “如果要这样 就必须给他们持续的压力,可是没有那个连队能做到后,新兵太多,战斗力下降很厉害,特别是战斗意志。” “我是这样想的,”庄继华解释道:“可以组织四到五个连,每个连上去打一阵,然后另一个连接替他们,让他们下去休息,如此轮流替换,每个连打一个小时,五个连就是五个小时,我不信他们可以五个小时不抽烟。” 刘峙眼前一亮,想想说:“也许这是个好办法,管他的,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试试看吧。”然后转身命令参谋长刘秉粹,把一营长蒋鼎文和二营长陈继承叫来。二营是正在进攻的部队,一营是他留下地预备队。三营正在左翼进攻,目前也是进展缓慢。 刘秉粹也听到庄继华的话,他是接替朱棠担任一团参谋长的,朱棠在东征之后向蒋介石表示自己还是想回校教书培养人才,于是蒋介石借这次党军成立之时调整人事,用刘秉粹接替了朱棠,朱棠则带二期学生回校了。 刘秉粹立刻在心里对这个方案进行评估,感到这个方案可行性非常高。撤下来的部队可进行休整。士兵知道只要打一阵后就可以撤下去休整。作战时必然尽力,休整时还可以防御敌人的反冲锋。 蒋鼎文和陈继承来后,刘峙把庄继华的方案告诉他们,他们也表示赞同,于是,军士兵很头疼的发现,一团就像一块甩不掉的橡皮糖。粘在身上了,打上那么个把小时就走了,不过走一批又上来批接着打,连续几个小时,自己这边火力稍微弱点,他们就趁机前进一段距离,几个小时下来,敌人居然在五十米左右地距离上站稳了。 刚开始军指挥官没有发觉党军这么打地目地。时间长了就感到不对了。敌人一拨一拨的换,换上来的士兵都是生力军,而自己的士兵作战时间很长了。已经显露出疲态,少数士兵是已经不管不顾的停止射击,专心抽起鸦片来了,长官发现后不管是命令还是威胁都不起作用,最后只好不管,可是这种情况不能继续下去,现在还是少部分,如果大多数士兵都这样,想到这里他明白敌人的目的了,敌人这是在拖时间,就等他们烟瘾发作时再发起最后一击。他妈地,谁想出这个馊主意的,可是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已经让他陷于困境。怎么办?只有把敌人赶走,至少赶远点,让弟兄们可以休息一下,抽口鸦片。于是他趁敌人枪声稍弱,士气下降时,新轮换的部队还没到时,下令发起反冲锋。 看到军发起反冲锋,庄继华知道这个山头拿下来了,刘峙和刘秉粹也高兴的笑了,山上的敌人估计不过为两个连,刘峙派出了六个连进行轮换进攻,每次上去两个连,由一个营级军官率领,另外四个连中,下来的两个连防御,另外两个连则准备下轮进攻。 果然军的反冲锋被引到山下,遭到一团优势火力的打击,而且一营地两个连从侧翼迅速向山上发起进攻,发现这个情况后,军指挥官有些慌了,率领部队就往山上退,可是士兵已经跨了,只有少数人随他退回山上,他还没站稳脚跟,正面陈继承和蒋先云率部就冲进阵地,一瞬间,阵地就崩溃了。 看到部队冲进敌人阵地后,庄继华就向刘峙告辞了,他也没回旅部,而是直接回蒋介石地总指挥部。 “文革,回来了,前面怎么样?”蒋介石看到庄继华就问。 “报告校长,前面很顺利,我走的时候已经拿下了龙眼洞侧翼阵地。”庄继华双脚一并报告道。 “听说是你刚发明的一种无赖战法,夺下来地。”蒋介石忍不住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刚才在电话里何应钦笑着向他说了庄继华的战法,并且说被俘的军营长大骂党军战法无赖。一团把这个战法报告给何应钦后,何应钦立刻把他推广了,二团利用这个战法也攻下敌人的两处阵地。 庄继华嘿嘿笑了:“什么无赖,战场上没有无赖,只有胜利。再说又不是我让他们抽鸦片的。” “对,这话对,我支持,战场上没有无赖,只有胜利。”周总理在一旁也笑着插话道:“我们可不是宋襄公,不摆堂堂之阵。不过,校长,这种战法的最大缺点就是花的时间太长,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目前夺下的基本上是敌人的前哨阵地,敌人兵力不多,而主阵地上低了兵力雄厚,再使用这种方法恐怕不行了。” “周主任说得对,现在只是打开僵持局面,真正扭转局,给敌人的那致命一击,校长已经准备好了。”庄继华说道。周主任“哦”了声,转头对蒋介石说:“原来校长胸有成竹,只是不知何时图穷匕现。” 第七十七节 平叛(四) 晨,天边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刺破黑暗笼罩的天空炮声中紧张等待的人们新的一天来领。往日繁忙的江面现在变得十分安宁,在空旷的江面上来往的只有几艘孤独的军舰,冰凉的江水拍打在冰凉的钢铁上,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似如对大海的渴望,却被船舱里机器巨大的轰鸣声所掩盖。 两千多名黄埔军校师生组成的突击队在一队军舰的护送下悄无声息的在猎德炮台附近上岸,随即就向北发起进攻。军在这一带的守军不多,很快便被击溃,战斗迅速向石牌方向扩展,根据情报军强敌总指挥部就设在石牌。在石牌附近突击队遇到敌人的顽强抵抗,战事一时呈胶着状态。 “飞鹰舰到没有?”说话的是个挂少将军衔,面容清瘦带眼镜的中年人,急促的语速显示他已经很着急了。 “文白,别着急,快了。”这也是是个眼镜,虽然穿着军装,可是还是遮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浓浓的书卷气。 张治中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抓起望远镜向对面看去,很显然对面的敌人是匆匆赶来的,明显没有防御工事,只是依托现存的土坎,房舍进行抵抗,不过敌人的火力很猛,几次进攻都被打回来了。如果要是有火炮,这股敌人可以很轻易的打退,张治中忍不住又想埋怨契齐班若夫了。 蒋介石把登陆作战的计划发给王柏龄后,王柏龄秘密将任务交给张治中。其后地作战计划完全是张治中与俄国顾问契齐班若夫拟定,由王柏龄转报蒋介石批准。在昨天,一直担心火力不够的契齐班若夫,突然想到正在维修的海军军舰飞鹰舰,飞鹰舰虽然不能航行,不过可以把它拖到登陆点附近当固定炮台,飞鹰舰是与永丰舰同级别的驱逐舰,舰上火炮几十门。而且都是重炮(按照陆军标准)。契齐班若夫把它的想法一说出来。张治中立刻赞成。而且就让契齐班若夫负责,军舰上的炮只有他会打,又把炮兵科学生调给他,不过他也只有一晚上时间训练他的人。 张治中的焦急也就是一会儿地事情,这一带对黄埔军校地学生来说是在太熟悉了,每次野外演习都选在这一带,一期学生地毕业演习内容与今日的战斗有惊人的相似。而现在突击队的小队长就是由陈、左权、关麟征、邓文仪这些原本留在学校和伤愈后留在学校的学生在率领。 突击队再次发起进攻,一阵并不猛烈但却十分准确的炮击打掉几个敌人的火力点,灰色军装在军校旗帜地引导下向敌人阵地涌去,失去火力点支持的敌人在猛烈的进攻下显得非常慌乱,灰色人浪迅速突进敌人阵地,一阵短暂的肉搏后,敌人丢下数十具尸体向后狂奔,突击队没有停留。紧追不舍。 大牛围是石牌外围防线的前沿支撑点。陈率部追到这里后遭到敌人猛烈阻击,他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后续部队,可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个尖锐的呼啸声。 “卧倒。”陈大叫一声,随后就趴下,他刚趴下,猛烈的爆炸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生,掀起地泥土劈里啪啦地落在他们身上。 “***,打得还挺准,差点就要老子的命。”陈抬头看看前面不地大坑,摇头抖落头上的泥土,张口就骂道。然后又命令道:“散开,散开,别聚在一起。” 他刚吩咐完,尖啸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爆炸却发生在大牛围外侧。陈不由有些纳闷,敌人的炮是怎么打的。 “好像是我们的炮。”有人怀疑的咕哝道。 “什么好像,就是。”陈已经判断出来了:“妈的,炮科的这帮小子是作什么吃的。啥眼神。”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还在纳闷,这么大口径的炮是从哪来的。 炮击还在继续,不过落弹点却是忽前忽后,很不稳定,有几颗炮弹甚至都不知道打到拿去了,只听见爆炸声从远处传来。 “撤退,后撤五十米。”陈命令道。 “队长,是我们的炮?”有人不理解的为什么要撤退。 “我知道,你没看见这弹着点,我们留在这太不靠谱,要是一颗炮弹偏了,遭殃的可就是我们。妈的,对面那帮小子,看见我们被自己的炮弹打退了,还不知道怎么乐呢。”陈恨恨 他没能够参加第一次东征,心里憋屈了好久,知道能他坚决要求打前锋,好不容易才捞到打前锋的待遇,没想到被自己的炮弹给打退了。 好像为了印证陈的话似的,又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陈率领部队匆匆忙忙向后退去。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杨希闵的预计了,大本营下达平叛令后,原本不团结的大本营部队,突然团结一致起来,一齐向广州发起进攻,北江湘军将该地的军一个团缴械后,分三路沿粤汉铁路南下;李济深的军第一师从广西回军;蒋介石率领东征军迅速回师;与敌人的迅速统一相比,自己的将领却是行动迟缓步调不一,胡思舜贪恋惠州的财税,导致第三军滞留惠州直到现在也没有赶到广州,杨池生、杨轩如更是不听命令,竟然擅自向增城方向撤退,而不是按照命令撤到广州。 开战以来,连续丢失石龙石滩,现在以主力防守的龙眼洞阵地也岌岌可危,前线战况不利,杨希闵决定到前面督战。 前敌总指挥赵成梁将杨希闵迎进自己设在石牌车站的指挥部,他面色忧郁,凌晨在猎德炮台登陆的黄埔学生军现在已经冲到附近,预备队顶上去后还是制止不住敌人的攻势,不得已他又把指挥部警卫队增援上去了。现在虽然阻止了学生军的进攻,可要是敌人继续增兵就很难说了。这边的危机刚缓解,龙眼洞前线又要求增援,而他已经无兵可派。 杨希闵见他兴致不高,便给他打气:“老弟,这些学生娃打仗就是一股劲,顶过他这股劲就有希望了。当年在四川就是这样的,北洋军不但比我们人多,枪也多,结果呢。” 赵成梁闻言苦笑下,当初是是什么状况,现在是什么状况,当初血气方刚,拼死革命,现在呢?以下面的军官为例,当初饥兵东下讨陈,人人身无分文,士兵更是连顿饱饭都难,提出口号就是打到广州吃肉,现在连个营长都家财万贯,指望他们象当初那样卖命,难。可这话能说么! 赵成梁把杨希闵引进指挥部,然后吩咐下面准备开饭,杨希闵拦住说:“先不忙,你先说说战况。” “是,总司令。”赵成梁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说:“总司令,情况不好,学生军的战斗力超过我们想象,更主要的是,今天凌晨,他们在猎德炮台附近登陆,人数大约有两千多人,后续部队有多少还不知道。上岸之后,学生军就向石牌方向进攻,目前战斗发生在这里、和这里”他用指挥棒指指地图上的两个地方,“这一招出乎我们意料,我们在这一带只有少数监视部队,所以我不得不把预备队102和警卫营全顶上去了。龙眼洞战场战斗激烈,学生军攻势很猛,前沿阵地几乎全部丢失,目前敌人正向主峰发起进攻。刘团长请求增援,可我没兵了。” 说到这里赵成梁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杨希闵明白战局恶化已经超过他的想象了,他没有说话,脑子在急速旋转,思考解围的方法,不过他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好方法,增援,外围打响后,缩在士敏土厂的李福林也蠢蠢欲动,广州市内有限的兵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现在要解这个危局,只有等胡思舜的第三军回来。 远远传来一阵炮声,在屋顶上抖落一阵灰尘,杨希闵故松开眉头作轻松的笑道:“老弟,大风大浪经多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先吃饭,边吃边聊。” 碗筷陆续摆上桌子,趁这个功夫,杨希闵又仔细查看了会地图,赵成梁叫道:“司令,…。” 就在这时,一阵短暂的尖啸划过,“炮击。”,两个字一下子划过杨希闵脑海,他几乎本能的翻身就趴在地上,身子尚未趴稳,就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浓烟迅速灌进屋里,等烟雾散去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屋里弥漫,“赵师长死了。”,听到喊声,杨希闵赶紧站起来,赵成梁已经被削成两节,旁边还有两个军官也倒在血泊之中。 “司令快走。”两个卫士冲过来架起杨希闵就往外跑。求票,月票,推荐票,催更票,越多越好。 第七十七节 平叛(五) 争中总有意外发生,飞鹰舰上的黄埔炮兵完美复制了中那枚偏离目标的炮弹,那枚炮弹偏离目标,却无意中击中德军的弹药储存库,引暴数万枚炮弹,结果导致德军在凡尔登战场的失败。在军舰上开炮与在陆地上开炮是完全不同的,军舰上每开一炮都会引起舰身的波动,每炮都需要重新调校,这就算契齐班若夫也没明白,所以飞鹰舰上的炮兵尽管很努力,但他们杂乱无章的弹着点逼退了陈,也偶然性的将一枚炮弹送进石牌军前敌指挥部,更巧的是爆炸后的弹片恰恰将前敌总指挥赵成梁击毙,倒在他身边的两个军官也只是负重伤,屋里的其他人毫发无伤。 但造成的惊慌和混乱很快蔓延,杨希闵被架出指挥部后,海上的风让他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他猛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卫士松开双手,然后很警惕的向四周戒备,杨希闵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样一走下面的人就会一轰而散,总指挥部崩溃了,那么龙眼洞的命运就可想而知。 “参谋长,参谋长!”杨希闵摇摇头把一些杂念脑子里排出去,他感到有些疲惫,可还是努力振作,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参谋长边跑便拍打身上的尘土,他的帽子已经丢掉,露出微微有些秃顶的脑袋,杨希闵等他过来,也没管他的礼节。便用急促地口气说:“守住龙眼洞,最差也要守住瘦狗岭,一定要守住。我回城给你调援兵。” “是。” 杨希闵说完转身上轿,在卫队的簇拥下匆忙向广州走去。没走两步,队伍又停下来,杨希闵吩咐卫士把赵成梁的尸体带上。 参谋长看着远去的杨希闵,转身又看到混乱的指挥部心中有些绝望,守住。怎么守。他的脑子里一遍混乱。 杨希闵回到广州。他没有回总司令部八旗会馆,而是先到省议会把赵成梁的尸身装殓,没等封棺他就匆匆离开,时已近黄昏,沿途人迹渺然,广州市民们都躲在家里,等待战争的结束。 街面上偶尔能看到三三五五地士兵。这些士兵明显是前线退下来地败兵,他们面色惊慌,双手空空,两眼紧张地向四处张望,看见杨希闵的卫队便迅速躲进小巷中。 总司令部里人心惶惶,更让他失望的是留守司令部的参谋长对前线情况毫不知情,所有电话都不通,停电停水。火车停了。汽车停了,派出去联系的人现在还没回来。 听了参谋长的报告后,杨希闵心中又气又急。他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暴跳如雷地吼道:“把他们抓起来,抓起来,枪毙,枪毙,这些赤匪,刁民。”屋里没有人动弹,人家早躲起来了,上那去抓。 “周自得呢?周自得在那?他跑哪去了?”杨希闵转了几个圈以后又问道,周自得是他的亲信,是他任命的广州卫戍司令。现在他在司令没看到这个卫戍司令。 参谋长为难的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临走时说是去检查城防了。我派人去找过,可没找到。” 杨希闵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下来,周自得很有可能是逃跑了,从枪声判断,战斗已接近广州城,西关有廖行超、北面是刘震寰、东面的炮声在瘦狗岭一带响起,周自得原是军干部学校的校长,虽然是卫戍司令可手下没什么兵,只有干部学校地千多名学生,学生?杨希闵顿时生出一丝希望,把这千多名学生组织起来,也是一支战斗力量,在危急时刻可以增援瘦狗岭,在他心中龙眼洞是守不住地。 杨希闵原没有指望这些学生们上前线,只希望他们能维持好战时广州治安就行,而现在他们却成了他最后的力量。 “干部学校的那些学生娃呢?他们没跑吧。”杨希闵报着希望问道。 “没有,他们还在学校里,”杨希闵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参谋长接下来地话立刻让他如坠冰窟:“不过,他们发表了一个声明表示支持大本营,反对总司令;刘司令的桂军军官学校中的学生也一样。” “什么?”杨希闵不由瞪大眼睛,他不明白自己对这些学生不薄,待遇比黄埔军校的学生强多了,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反对他,怒火随即湮灭了他的理智:“我们养了一群白眼狼!白眼狼!脑子调一个团回来,先剿了他们。这群白眼狼。”杨希闵暴跳如雷,现在不但不能成为他的力量,还要调兵来防御他们,以免他们与大本营里应外合。 “司令,冷静,冷静,他们全是青军会的成员。总司令,我们上了人家的当。”当初青年军人联合会来军干部学校发展成员时,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们都没在意,认为 一群娃娃在一起凑热闹而已,没想到…,现在后悔了。 “司令我们不调兵去他们还可能只停留在口头上支持,最多也就是武装中立,再说我们能从那条线上调兵。” 杨希闵无奈的叹口气,他知道参谋长说的对,别说一个团了,就是一个营一个连也不可能调下来。 失败,下野,交替出现在他的脑海,下野吧没希望了,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仿佛说到。可一想到下野后的那种滋味,他又不甘心,从辛亥到现在,十多年的南征北战,一腔心血,现在要全部付之东流,他又深深的不甘心。 沉默会杨希闵抬头对参谋长说:“不能就这样完了,我估计龙眼洞守不住了,你组织力量增援瘦狗岭,一定要守住瘦狗岭和白云山。我去西关找廖行超,看看他那里的情况,我就不信一群学生娃就能把我打倒。” “是。”参谋长答应道,可他的语气和神态都表示,他没有信心。 杨希闵登上他的雪铁龙轿车,在卫队的护卫下向西关奔去,沿途败兵越来越多,到西关廖行超的指挥部发现,指挥部已经空无一人,文件地图扔满地都是,桌翻椅倒一遍狼藉。 杨希闵见状长叹一声,树倒猢狲散,我这树还没倒,猢狲就已经散了。恍然间他象老了十年,蹒跚的回到车上,卫队长问他去哪里。杨希闵一阵迷糊,还能去哪里呢?沙面,他喃喃的说。 杨希闵走后不久龙眼洞即告失守,几乎同时登陆的突击总队也攻到石牌,石牌敌军立刻退往沙河。蒋介石立刻兵进沙河,军在沙河没能组织起有效防线,半小时战斗后平叛军即全线突破沙河,军又退往瘦狗岭最后的防线. 蒋介石分三路进攻瘦狗岭,北路为粤军陈铭枢部,中路为警卫军吴铁城部,主力却是放在南路的党军和突击队。可是蒋介石的一番心血白费了,军已经完全崩溃,瘦狗岭的抵抗只是象征性的,高级军官争先恐后的逃进沙面租界,低级军官找不到高级军官的情况,也迅速自谋生路,士兵则丢下笨重的一窝蜂的逃进广州城,然后就在广州城内到处乱窜,党军跟踪追击,从惠爱东路杀进广州,直奔八旗会馆杨希闵总司令部。 谁也没想到,曾经称雄广东的桂军开战仅三天就彻底完蛋,除了高级军官逃进沙面租界外,其余近三万人马全部被俘,其中包括第三军军长胡思舜。胡思舜的被俘就如同一场充满意外元素的喜剧。 胡思舜确如杨希闵所想的那样贪恋惠州财税,没有及时回军广州,不过应该说他不是故意的,按照他的计算,如果党军回师他还是有充足的时间从惠州撤离的,因为惠州比潮州远很多,可他没想到,党军秘密回师,直到淡水才被发现,而后他的撤军又被罢工耽误,铁路不通,轮船不通,一路只能缓缓而行,等到广州之时广州的枪声已经平息一整天了,可他不知道,没人通知他。 当胡思舜的部队没做任何战斗准备就从白云山下山时,广州城内的平叛军正在休整,除了俘虏营的管理者外,几乎全军放假,官兵们有在河里泡澡的,有上街闲逛的;可是有一个人没有出营门,他就是在棉湖战役中立过功的陈诚,陈诚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从营房向外张望,看看近处营门走过的人,远处的山,这让他很有满足感。 可是这天他发现白云山上有旗帜在摇晃,好像有部队在行军,所以他就派个人去看看,要是大人物的话他就去迎一下,没想到派去的人很快回来报告说是叛军,正向广州开来,他倒吸一口冷气,报告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命令自己的下属准备战斗,随后他亲自操炮,第一炮就击中了敌人军旗,随后各炮手发射的炮弹在敌人队列里爆炸。 胡思舜有些懵了,怎么自己人也开炮呀,他命令联络兵向山下发旗语,告诉他们是自己人,可山下的回答是一颗颗炮弹。 随后枪声大作,休整中的平叛军没有集结,而是自动的向胡思舜步发起进攻,人数或是两三人,或是五六十人,从四面八方向白云山冲来,胡思舜部迅速瓦解,全军被俘。 平定刘杨叛乱后,军委会任命蒋介石为广州卫戍司令,蒋介石在广州成立卫戍司令部,任命张治中为参谋长,庄继华也就转为司令副官,随后蒋介石又把平叛中表现突出的陈调到身边担任司令部参谋。 庄继华不知道的是刘杨叛乱比前世历史记载提前十多天平定,亚马逊河上蝴蝶煽起的风正越来越强。 第七十八节 大风起 桂军三天即告烟消云散,让从北京到香港,从云南到势力下巴掉了一地,收复广州让留在头的许崇智坐不住了,之前桂军把持广州最富有的地盘,现在桂军消失,留下来的收入让各方势力眼红,许崇智立刻电令粤军杨锦龙部、谭曙卿部、许济部一部相继开进广州,随后他匆忙与陈炯明余部达成协议,委任杨坤如为粤军第六军军长,将惠州化为其防地,熊略为第五军军长,指定梅县为其防地,最后干脆出个布告,宣布将潮交给林虎、洪兆麟、叶举所部粤军,同时释放所有东征时被俘的陈部军官,然后匆忙返回到广州。 但他没想到,杨坤如回惠州却受到原杨坤如旧部骆凤翔的坚决反对,原惠州守军投降之后,大本营遵照投降时的条件将其整编为两个师:第八师,师长骆凤翔;第九师,师长钟子廷。骆凤翔得知许崇智允许杨坤如回惠州之后立刻向胡汉民、廖仲恺和许崇智发电称坚决不与杨坤如共事,反对杨坤如回惠。 许崇智接到骆凤翔的电报后不由大怒,他命令莫雄和梁士峰带部队护送杨坤如回惠州,骆凤翔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率领他的部队离开惠州,迁移到石龙,临走前他还在动员钟子廷与他一起走,可钟子廷认为自己虽然背叛国杨坤如,可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杨坤如应该可以原谅他们,而且全军迁移到石龙哪里有吃的。骆凤翔走后。钟子廷通电欢迎杨坤如,表示愿意接受杨坤如地指挥。护送杨坤如回到惠州之后,许崇智又命令莫雄部移驻东莞。 在许崇智的强势面前,原本有意进广州分杯羹的李福林、朱培德、谭延恺纷纷退缩,撤军回到原防地,只有李济深不信邪,坚持把军队派进广州,许崇智回到广州之后在军委会上对李济深此举大加指责。也就在这时。广西传来范石生兵败的消息。许崇智立刻提议由李济深率军再度入桂,同时广西李宗仁也来电请求大本营派李济深增援,私下里李宗仁给李济深的电报却表示只相信李济深,其他各军均不时很信任,迫于内外压力李济深只好率军撤离广州进驻广西梧州。许崇智为了表示“歉意”将李济深部的陈铭枢旅留在广州西郊。 五月三十日,也就是许崇智回到广州的第三天,北江连山县城。一支部队正在城外等候入城,很显然这支部队经过长途行军,官兵们身上挂满风尘,疲惫的身躯由褴褛地军装包裹,部分军官还带着女人和孩子,看他们地样子,就算不懂军事地连山百姓也知道这是一支陷入困境的部队。 守候在城门口的是两个年青的军官,一个挂少校军衔。一个挂上尉军衔。少校向站在他面前的挂上将军衔的中年人大声说:“卑职庄继华奉大本营的命令在此迎候熊上将军,并欢迎建国川军到达广东。”庄继华说完之后,上尉接着说:“卑职杨剑峰。奉建朱培德总司令地命令在此迎候熊上将军,并欢迎建国川军入城。” 熊克武看着眼前的两个年青人,心中不由涌起阵阵悲凉,自己堂堂上将曾几何时沦落到如此地步,迎接自己的居然只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军官,当年自己督军四川带甲数十万,所到之处无不前呼后拥,而如今的场面…。 看看身后的部队,熊克武心情复杂的向庄继华和杨剑峰说:“多谢大本营诸公,也多谢朱司令。”然后向身边的副官说:“进城吧。” 熊克武在接到孙中山地信后,在两省交界处犹豫了很久,到广州就意味着寄人篱下,需要看人脸色,可是不到广州,云南唐继尧屯驻重兵于边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嘴馋就把自己这点人马给吞了。再说就算他不吞,贵州贫瘠,根本不可能养活这么多人。 随着孙中山在北京病重,唐继尧通电宣称有意下广州接任大元帅,熊克武立刻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唐继尧下广州肯定不会留下自己这支部队窥视他的老巢,所以走之前必定先拿自己开刀,他当机立断率领部队离开边界,沿桂边界经湖南南部进入广东。 在进入广东前,熊克武再次犹豫,孙中山已经死了,现在的大本营是否还会接纳自己呢?他拿不定主意,所以他派喻培隶到广州,可时逢刘杨叛迹已露,廖仲恺本着多分力量胜利把握更大地打算,热情接待了喻培隶,请他回去告诉熊克武,请他立刻出兵,与朱培德合兵一处,参加平叛,喻培隶回去向熊克武报告后,熊克武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在他看来军的战斗力不弱,大本营要平定杨希闵代价肯定不小,如果等他们两败俱伤时,自己再择优加入,获得利益岂不是更大,可他没想到,仅仅三天杨希闵就完了,数万雄师灰飞烟灭,而他也落得鸡飞蛋打。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痛痛快快的加入平叛,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冷清,熊克武不禁在心里埋怨自己。可谁知道杨希闵会败得这么快,这还是自己知道的那个杨希闵吗?当初在四川和自己率领的川军打得难分难解,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赶回云南,怎么才几年功夫就变成窝囊废了。唉,人算不如天算,是天不助我呀;熊克武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熊克武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下进入广东连山。他没注意到,在城门迎接自己的那个年青的少校一直在观察他和他的幕僚、他的军队。 庄继华来连山是奉蒋介石和廖仲恺的命令来的,目的就是观察熊克武,同时与熊部官佐接洽,看看他们有什么反映,特别是思想动态。之所以派庄继华来。是因为蒋介石对熊克武来广东的目地非常怀疑。 东征攻克兴宁时,在 司令部查获熊克武的副手但懋辛写给林虎的信,平定时,在杨希闵的司令部又查获熊克武写给杨希闵的信,同时据埋在杨希闵司令部的内线的情报,杨希闵叛乱前,熊克武地代表喻培隶曾经与他进行数次密谈,具体内容不知。 掌握这些迹象地蒋介石本力主拒绝接纳熊克武。可廖仲恺认为当初总理已经同意接纳熊克武。熊克武才率部前来广东。查获地两封信虽然言语喛昧,却难以以此作为罪证,还是应该接纳熊克武,在他来了之后我们再查其言观其行。蒋介石最后妥协了,不过他推荐庄继华为大本营代表,前去迎接,廖仲恺开始还感到有些轻慢。可是重要的军衔高的人物都不愿在这个时候离开广州,不重要的军衔低的人物,他们又不相信他的判断,想来想去,廖仲恺最后还是选择了庄继华的能力。由于连山是朱培德地防区,按照惯例他也应该派出代表,可他正努力争取能在广州分杯羹,没心思应付。干脆就命令驻连山的部队最高长官当他的代表。 熊克武进入连山时。大本营行辕里,孙夫人宋庆龄回到广州依然居住在这里,今天在广州的国民党中央委员们齐聚一堂。宋庆龄还没从孙中山去世的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她平静的看着坐在前面的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许崇智、蒋介石、宋子文等人。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一个女人对国家大事也不是很明白,加上先生走后,我身体一直不好,我还是休息一段时间为好,你们都是先生地左膀右臂,先生走了,该怎么作他以前也说过,列明了商量办吧。” “总理没有指定继承人,本来展堂是代理大元帅,总理去世应该由他接任,可党内同志有不同意见。” 屋里气氛凝重,宋庆龄也不敢轻易表达意见,轻轻的说:“有党章在,应该按照党章办。” “夫人说得对,总理创建了这个党,制定了党章,我们作为总理的学生就应该按照党章办。”蒋介石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为难,他明白不管怎么样,现在还轮不到他来接替孙中山地位置。 “总理去世前对成立国民政府有什么具体指示没有?”胡汉民问道,他的心中有些不满,本来他是代理大元帅,孙中山去世后,自然应该由他接位,可没想到,汪精卫、廖仲恺、许崇智等人就是不提这个,邹鲁、伍朝枢虽然有心帮忙,可是他们的力量太小了。 收复广州后,宋庆龄回来前已经开过两次会了,可是接任总理的人选始终不能确定下来,邹鲁提出由胡汉民接替大元帅,可是在中央全会上表决时就是通不过,所以胡汉民头上的代字始终拿不下来。 国民党上下都知道孙中山的接班人不出三个人之外: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特别是前两人,胡汉民和汪精卫都是国民党的创始人之一,胡汉民在孙中山北上时出任代理大元帅,在任期间领导了东征和平叛;而汪精卫呢,是总理遗嘱的起草人,也是很多青年人心目的偶像;二人资历难分上下;二人唯一的差别在两人的政治观点大相径庭,汪精卫对三大政策是鼎力支持;胡汉民却**颇有微词,对**戒心颇重。 广州城内三大焦点:桂军留下的财税、成立国民政府、孙中山的接班人;吸引了广州各派的全部注意力,相比之下第一问题还好说,谁的兵在广州谁就拿桂军留下的财税;而另外两个问题才是广州目前的焦点。奔走联络,暗室交易,广州的政治生活顿时丰富起来。 也就是同一天,英国巡捕爱伏生摸摸嘴上的两撇胡子,褐色的眼珠冷冷的看着巡捕房门外千多抗议者,“一群肮脏的猪。”盎格鲁撒克逊人创造的世界次序是不容挑战的,对这些野蛮人只能用一种方法才能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爱伏生离开窗前,抓起电话,“yes.sir,yes。我会给他们个教训的。”话,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拿起帽子盖在他几乎已经秃顶的脑袋上,然后整整警服,带着惯有的骄傲出门走出他的办公室。 巡捕房门口头上裹着厚厚头巾的印度巡警正紧张的举枪瞄准门外的示威者,爱伏生走到这些印度人身后一股浓烈的酸味通过嗅觉系统闯进他的大脑,可是极度兴奋的脑神经没有发出以往的那个厌恶信号,发出的是另一种信号,嗜血。就像非洲草原的上的豺狗、秃鹫,一种生来对血腥的向往。 “ready,”所有枪口向上抬起。 “fir 火焰从枪口喷出,抗议人群倒下一遍,剩下的人在惊慌中四散而逃。 爱伏生冷冷的笑了。 这才是与这些下等人的对话方式。 让他们记住这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世界。 朊脏的野蛮人就应该接受高贵的白人的统治。 血会告诉他们,血会让他们明白,大英帝国的利益不容侵犯。 可是爱伏生不知道,所有西方人都不知道,中国人从来不怕死,中国人信仰的是舍生取义,中国人信仰的是留取丹心照汗青,中国人信仰的是虽千万人吾往也;百年屈辱在中国的土地上早已经是遍地干柴。 黄浦江畔的枪声迅速传遍全中国,血没有吓到中国人,更多的中国人站了出来,大革命的风潮席卷中华大地。第三章完,更多精彩在第四章《大革命风云》 第一节 夺军(一) 海的抗争震动了国人本已有些麻木的心,广州率先发工人、学生的运动,在**广东区委领导下,广州各工厂发起支持上海工人、抵制英国产品的运动,中山大学,广州师范学校、广州政法大学等学校学生相继走上街头举行示威游行,广州工人经过酝酿之后,发起支持上海的工人的罢工,华资工厂罢工一天,英资工厂则是持续罢工,于上海罢工同步。 抵制英国商品和英资工厂罢工使英方恼怒万分,向大本营发出外交照会,要求大本营制止目前的广东的反英行为,否则大英帝国不会容忍此等事件的蔓延。随着外交照会到来的是二十余艘英法美军舰,这些军舰就停泊在白鹅潭,炮口直指广州城。 英国照会送到大本营负责外交的陈友仁手中,回复这样的照会按照常理应该由最高负责人亲自定夺,可是现在胡汉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态的发展使国民党中央有些准备不足,本以为数千里之外上海发生的事情在广州引起些反应是正常的,没想到抗议的规模越来越大,走上街头的人数也越来越多,甚至有商家主动互相串联准备罢市。 面对这样的情况胡汉民决不敢轻易下令接受英国的要求,但白鹅潭的军舰又是现实的威胁,他也不敢轻易拒绝。 “友仁,你是负责外交的,你对这个照会怎么看”胡汉民思前想后感到不好办,于是先征询陈友仁的意见。 “威胁。讹诈;这是英国地威胁和讹诈,应该予以拒绝。”陈友仁毫不含糊的回答道,他是在1918年才:l国际事务的熟悉很快就曾孙中山的重要助手,不但代表孙中山参加了巴黎和会,还参与了孙越会谈,成为孙中山在外交上的重要助手,孙中山的致苏俄遗书也是他起草的。 前世在孙中山去世后。陈友仁还留在北京一段时间。不过你是有了些微改变。陈友仁地人生旅途也有些微改变。孙中山去世后,他在北京《民国日报》上发表了几篇反对奉系媚日和穷兵黩武地文章,让张作霖大为气恼,被迫回到广州,回到广州就被一致推举为外交事务地负责人。 “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开炮。”威胁,讹诈,胡汉民当然知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英国人会不会发动进攻。 “这,不好说,不过不管他们开不开炮,我们都应该拒绝这个照会,这涉及国家最基本的权力。”陈友仁答道。 胡汉民感到很失望,他对外交不熟悉,对国际法更是陌生。 看到胡汉民的样子,陈友仁感到有必须要解释一下什么是国家的基本权力。 “国家的基本权力是保障国民的安全。**处理国内事务;此次事件是由于上海巡捕枪杀我国国民导致地。因此能否解决,完全要看上海事件的解决,上海解决了。广州也就解决了。” “那如何回复呢?” “当然是拒绝。” 胡汉民摇摇头,感到就这样回复不妥,他想想还是不要只听陈友仁的意见,于是他叫进秘书,让通知汪精卫、廖仲恺、邹鲁、伍朝枢、谭平山下午开会,讨论如何回复英国照会;犹豫片刻又加上军事部长许崇智和卫戍区司令蒋介石,要真的打起来,军人会怎么说。 庄继华与熊克武、喻培棣、余际唐一行人刚回到广州,进城就遇见一群群游行队伍,在游行的人群中庄继华发现了一些熟悉的朋友,象久违的黄明诚、宫绣画、彭分田、李浩一等人。他们也看到他了,不过见他身边的人就知道他有公务,便远远示意,算是打招呼。 熊克武他们也站在路边观察,见庄继华不时与游行中地人示意,知道是他地朋友。十多天来,熊克武已经很欣赏这个年青人了。刚进连山时,川军高级军官对大本营的轻慢非常恼火,在言语上便有些夹枪带棒,甚至有个军官还想出手教训庄继华,可是面对川军上下的挑衅,庄继华始终不卑不亢,不怒不火。当然庄继华也不是空手去迎接熊克武地,他随身带着五万大洋,他把五万大洋当场交给了熊克武,而且还很细心的告诉川军军官,在广州要注意那些事情,特别是语言,四川人根本听不懂广东话,他建议从军朱培德的部队中抽调一些懂四川话和广东话的士兵来川军当翻译,低级军官不懂,熊克武和他的那些高级军官可是知道的,当初他在广州参加广州起义(即黄花岗起义 潜入广州作准备时,就吃过不少语言不通的亏,失败因为语言不通被抓住。 庄继华也解释了为什么派他这个少校来迎接川军,他坦言他的军衔是低了,以熊克武的资历最差来迎接的也应该是少将,甚至军事部长许崇智来迎接不为过,不过刘杨叛乱初定,广州事务繁杂,无法脱身,只好派他来代表。庄继华的“低三下四”让川军军官们的气消了不少。 后来的酒桌之上庄继华拿出前世修炼的酒量,与军官们一通海喝,当然他当场“壮烈”,被两个随从扶回旅舍,可随后发生的事情让熊克武开始重视庄继华了。酒宴结束后,结账的却是庄继华的一个随从,那个姓赵的士兵说庄继华喝酒以前就吩咐了,如果他醉了,就由他来付账,务必让将军们喝好。这让熊克武本来已经作好出钱消气的准备意外,随后又从赵姓士兵那里知道庄继华原是蒋司令的联络处主任。 听说了是联络处主任,熊克武心中刚有些不以为然,认为又是一个纨绔,到军中混日子的,他就没有再理赵士兵了。但这个士兵付账之后却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陪同他们,不管他们作什么,他都抢先付账。这又让熊克武产生好奇,于是又派套他的话,却只套出庄继华是从野战部队调出来的,其他一慨不知,赵士兵很诚实,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逼急了就红着脸承认是粗人,没听连长的话,好好识字。 套话的贴身卫士后来告诉熊克武,这个士兵上过战场,而且是那种不生即死的战斗。熊克武相信卫士的话,这种战斗卫士已经打过好几场了,也只有经历过这种战斗的人才能认出这样的人。既然有这种士兵那说明庄继华不是那种纨绔,混日子的人,而是特意提拔的,说明他来迎接川军是有意安排的。尽管得出这样的判断,熊克武依然不以为意,没有把庄继华放在心上,随后他立刻尝到庄继华的厉害。 随后几天,庄继华走访川军上下,却没有催促熊克武尽快去广州,虽然 川军入粤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到广州由高层商议解决,比如部队驻地,军饷,弹药补给等等,这些都需要到广州决定才能。在酒醒之后的第二天,庄继华来司令部问过熊克武什么时候去广州,被熊克武以部队刚到,还没安置好,推托之后,庄继华就再也没问什么时候去广州的问题,熊克武也不提,两人就这样打哑谜。 熊克武不问的原因是先看看大本营接下来的动作,也就是会不会再派个分量更重的人来迎接自己,这倒不是嫌庄继华的军衔低了,而是有更深的用意。 如果大本营派了,那么说明广州大本营很需要自己这支队伍,川军待遇方面自然可以开价高点;如果没有…。 庄继华不提是因为他已经看出熊克武的想法,既然你都不急我作什么急,他在心里冷笑,都穷途末路了,还念念不忘东山再起;所以他给蒋介石的报告上写的是:“…,熊克武希望要高价,是否给高价,校长当根据广州的局势考虑。” 在报告中他提都没提军事部长许崇智和代帅胡汉民,也丝毫没有考虑蒋介石只是广州的卫戍司令,还没有权力决定川军的未来。 相持几天之后,熊克武感到不对了,可庄继华始终不问,每天只恭谨的来他的司令部报道,然后就下部队,当然熊克武也派他的副官陪同,同时也命令各部指挥官不要轻易让广州来人把部队虚实摸清了。 可是陪同副官的报告却是,庄继华在部队与士兵谈的都是生活问题,其他的根本不管,吃饭吃得饱不,晚上睡得好不好,天气适应不,等等;军事上的事一句不问,最后庄继华甚至连医务队也去了,随后就给医务队要来一批药品,这让川军官兵感激不已。 这样相持十来天后,熊克武终于明白自己小瞧这个年青人了,这个年青人可能年纪不大,但行事绝对老辣,自己稳坐钓鱼台的心思已经被人看破,而且还利用这段时间走访部队,虽然不谈军事,可部队在经济上窘迫不就全清楚了。至于军事,屡战屡败,长期行军的部队就算不看,从作战部队出来的人也清楚。 熊克武想通了这点之后,他决定立刻去广州,而且不是他一个人去,大部分高级军官都去。 第一节 夺军(二) 时的广州让熊克武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与十多年前馆赌档林立,妓院娼寮遍街;不一样的是五颜六色的革命标语贴满大街小巷,到处可以看到悬挂的大幅横幅,上面无不是写着“打倒帝国主义”这样的口号。大街上,不时可以遇见正在对市民演讲的青年,这些青年要么身穿中山装,要么是系着红色飘带的士兵,这种浓烈的革命气氛是他参加国民党几十年所未见过的。 “看报,看报,上海总商会提出五惨案善后办法,**发表再告民众书,国民党中央发表目前时局的宣言,公使团拒绝北京政府抗议,…。”沿街叫卖的报童吸引了庄继华的注意,对庄继华来说他也没意识到上海事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可怜的历史记忆中这段历史几乎是张白纸,他立刻叫住报童,买了一份报纸。 “给我也来一份。”熊克武低沉的说道,随后喻培棣、余际唐、张冲等人也各买一份。报童很利落的将报纸递给他们后,又沿街叫道:“看报,看报,看最新消息…。”路旁观看游行的市民又围住报童,买了报纸的市民纷纷驻足,迫不及待的了解上面的最新报道。 庄继华很快看完报纸的内容,上面不但报道了上海总商会递出的十三条善后处理办法,也报道了各地对上海事件的支持,南京、北京、杭州、镇江,武汉、天津、九江纷纷爆发。英军在汉口再度向游行群众开枪,北京的北洋政府向各国公使团提出抗议,却为公使团所拒绝。 路边地行人边看边摇头,无不神情激愤。作为一方军事领袖,熊克武不象那些市民那样将情绪带到脸上,他很平静的看完报道,身边的川军诸将也默默无声,良久才听到喻培棣的一声叹息。 “唉。革命这么多年。国家还是这样懦弱。我辈愧对国人。”当初他们兄弟俩参加黄花岗起义,哥哥胸前挂着**筐冲锋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当初的热血已经在这些年的战争消磨光了,今天的情形似乎又唤醒了残留在内心深处地那点记忆。 他地叹息也仅仅停留在叹息中,熊克武心中对这类群众运动有些不以为然,当初二次革命时也是这样,很多人上街游行。结果又如何呢。袁世凯都没能对付过去,外国人更难。不过他却注意到庄继华没有象其他人那样激愤,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街上的人群。 “广州这样的游行很多吗?庄少校。”熊克武似乎不在意的问。庄继华顺口答道:“以前不多,最近应该不少,上海的事情影响太大了。”庄继华已经隐隐感到连山之行让他错过了机会,一个很重要的机会,可是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想清楚。 熊克武对庄继华的反应有些意外。对他地平静更是意外。在他看来,黄埔军校是一所由苏俄出资创办的军校,蒋介石又是一个红色将军。他的心腹自然应该是那种热血青年,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平静。 “熊公对五惨案如何看待?”庄继华问道,这时游行队伍已经渐进尾声,庄继华看见李之龙和潘慧勤,他向他们挥挥手,这个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响应游行群众的口号似的,不过李之龙潘慧勤却知道是向他们打招呼,两人举起手中的旗帜向这边摇摇。 “你认识的朋友不少呀?”熊克武没有回答庄继华的话,反是对庄继华认识人多感兴趣。 “我地社交***不宽,主要是黄埔和其他军校地同学,还有就是是在东征时认识的熟人,还算不上朋友。”庄继华老老实实的说,地确,庄继华来到这个世界后,主要活动局限在黄埔军校内,参加筹建青年军人代表会让他的社交***有所扩大,不过黄埔军校的学习很重,占用了他大部分时间,加之后来淡出青军会,与大部分外校同学的联系就断了,加上他为躲避党争,有意识的藏在部队中,社交***就更小了。不过他有些无可奈何的是他的朋友无一不是热衷政治的人,这次游行来了个大暴露,所以看上去熟人挺多。 “熊公是军界前辈,晚辈有个问题还想请教,还请指点一二。”庄继华很客气的问。 “指点不敢当;长江后浪推前浪,有你们这样的年青人,我不服老不行呀。”熊克武半真半假的说,这次广州相持到最后还是庄继华赢了,熊克武想起这个心中就像吃了块老姜那样火辣辣的。 “熊公不用客气,晚辈是真心请教。”庄继华知道熊克武说话中所指,所以语气就更恭谨了。见熊克武并没有真心拒绝,他就问道:“此次五惨案,是由英国人和日本人造成的,与其他列强无关,以熊公的经验看列强的联合行动能维持多久?还有北洋政府能否办好交涉?” 庄继华的问题再度让熊克武对他刮目相看,以熊克武 经验知道,庄继华的意思是能不能分裂目前列强的团强干涉的可能性。后一个问题更说明庄继华已经意识到要解决问题还是必须靠政府,能在万民激动之下有如此清醒的思考,不简单呀不简单。熊克武在心中暗暗称赞,没想到黄埔居然出了如此人物,看来黄埔军校今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能不能瓦解列强的行动,这个我不清楚,如果能把打击的重点放在英国人和日本人身上,还是有可能的。不过北洋政府肯定不行,发几个照会已经是段瑞所能作的极限了。如果由北洋政府来引导估计最后不会有结果,好的话不了了之,坏的话,就不好说了。” 庄继华心中暗赞。姜还是老的辣,他是根据前世地经验,前世这段时间好像没有出现大规模武装入侵的事,说明这个事件是解决了的,但怎么解决的他不知道,他只能依靠一些相关的信息推断;而熊克武却是依据经验立刻判断出最后的结局,与他相比自己还嫩的很。 “我送熊公到珠江大酒店后我的使命就算结束了,不知熊公还有那些要求。我好转告廖先生。也好早些解决。” “其他地没有。我希望能尽快见到廖先生和胡先生,还有汪先生。”熊克武想要地当然是军饷和装备,不过这些和庄继华说没用,只能与胡汉民、廖仲恺他们谈。至于其他要求,无非是生活上地事情,这些他们能应付,熊克武也不愿让眼前这个年青人小瞧了。 卫戍司令部设置原军总司令部八旗会馆。把熊克武一行人安置好后,庄继华就返回八旗会馆,他没有去中央党部找廖仲恺,而是先向蒋介石汇报再说。 “川军目前很困难,士兵已经快一年没拿到军饷了,到广州前甚至连饭都吃不饱;而且部队弹药奇缺,就目前来看前段时间熊克武玩的是两边下注,谁赢他就与谁打交道。这样为部队保留一条出路。并非真心与陈炯明和杨希闵联合。”庄继华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向蒋介石汇报说。 “你这么确定?”蒋介石不动声色的问。 “可以确定,他们没本钱。”庄继华很有信心的说。 蒋介石摇摇头表示不赞成他的判断:“文革,你错了。当初桂军东下广州时,还不是一样缺饷缺弹药,结果呢,照样赶跑陈炯明,独占广州。” 庄继华明白蒋介石的意思,处于绝境地部队为求生路可能会并发更大的战斗力。 “你不要小看了熊克武的川军,这支部队是很有战斗力的,你不是常说一个老兵的作用超过十个新兵吗,熊克武这支部队里老兵比例很大,很多人从辛亥年间就开始跟他了,在四川打了这么多年,他被赶出四川主要是轻敌,以为刘湘已经被打死了,没想到刘湘败而不死,最后翻盘了。”蒋介石又接着说,这两天事情虽然多,可他还是抽时间了解了熊克武败出四川的原因。 “是,学生疏忽了。”庄继华也没争辩,承认自己有些看轻川军。不过他还是不认为川军会有很大的威胁,主要是目前广东的政治环境,东征胜利、平叛胜利,使大本营建立起了一定地威望,特别是党军地善战威名,足以震慑广东境内的各路诸侯。 “广东并不太平,有桂军和没桂军有什么区别。”蒋介石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他地神色看上去有些焦虑。庄继华立刻猜到蒋介石这是在表示对粤军不满,但他没接话,他在等蒋介石的问话。 蒋介石的办公室是原军司令杨希闵的办公室,办公室装潢很漂亮,沙发是真皮的,办公桌很宽大,材料是楠木的,地上铺着猩红色的漂亮的波斯地毯。蒋介石显然没有让庄继华离开的打算,他在屋里转了两圈,见庄继华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便淡淡的说:“你坐。” 又过了会,蒋介石才吞吞吐吐的问:“你刚回来,可我还是想问问你对目前的时局的看法?” “报告校长,我了解一些,不过….不全面,学生担心….,”说到这里庄继华抬眼看看蒋介石,蒋介石呆板着脸挥手说:“不要紧,你说说看。” “学生认为,英国人这枪开得好,开得正是时候。”庄继华一开口就让蒋介石有些糊涂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全国民众都在等,在看,看如何解决,可解决这个事件学生必然要依靠政府,光靠社会团体是不行的;可是北洋政府人解决这份个问题吗?学生以为不能,既然不能,民众就必然对他们失望,如果这个时候能尽快成立国民政府,那么全国民众就会把希望寄托在国民政府身上,如果新政府能在这件事情中出力,那么新政府的威信就能很快建立起来,北洋政府就会被全国民众所抛弃。”庄继华先就说这么多,其实他感到这是个好机会 作篇大文章。不过这个文章怎么做,他还没想清楚。点,这篇文章将涉及军事、两党关系、财政、甚至青军会和孙学会,工会和农会,等等,可以把目前广东所有政治团体卷进去。可是如何作,他没想好,头绪太多。一条一条的。都交织一起了。 院里突然热闹起来。蒋介石和庄继华走到窗前一看,原来是参加游行地军官们回来了,贺衷寒、陈他们正热烈争论什么,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难免有点大。蒋介石重重哼了声,骂道:“娘西匹,成何体统。” 庄继华忙推开窗户。他正要开口,却见司令部执星官出来制止众人的争论,庄继华也就悄悄把窗户关上,不过贺衷寒和陈都已经看见他和旁边的脸色阴沉的蒋介石了,院子的军官们于是悄悄的各回办公室了。 “如果继续强硬下去,英国人会不会向广州发起进攻?”庄继华虽然说了一大堆政治上的好处,可蒋介石最关心的军事问题却一个字没提,蒋介石只好直接问了。广州距离香港太近。而且广州市里还有个沙面租界。虽然两地地英军不多,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英国人不会从其他地方调兵来。 这个问题其实庄继华没想好,不过庄继华可以肯定地是。民国以后英国人没有向中国境内派出过正规部队,更没有完全占领过一座城市。 “学生以为不会。”庄继华一副思考后得出结论地样子说道:“广州不是上海,上海事关各国利益,而广州除了英国人有利益外,其他各国都没有利益,所以要出兵就只有英国单独出兵,但英国能派多少人来呢?一万人还是两万人,占领广州能不能结束这场运动?恐怕不能,这是民众发起的抗争,不是政府发起的,占领广州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反而会给我们打击他的机会,现在他躲在海上,我们几乎打不着他,要是上岸了,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庄继华越说越有信心,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走动:“列强虽然一致行动,但这种行动应该是有保留的,估计应该是限制在租界内,超过租界,列强就不会与英国人合作了,我们只要把行动限制在租界外,租界内只进行以罢工罢市为主的和平抗议,而在租界外面则进行武装封锁,把军队换上便衣,封锁租界物资,彻底驱逐英国商品,把焦点直接对准英国,那么我们获胜地希望估计可以增加三成。另外我们还可以趁机整顿军队……。” 说道这里庄继华停下来了,他脑筋里突然划过一道火花,他开始抓住他刚才思索的大文章的线索了。 蒋介石见庄继华突然停下来了,正要问话,却见庄继华站在哪里拧眉思索,他想问问他在想什么,随后又放弃了,反而起身悄悄回到办公位置,厚实的地毯掩盖了他的脚步声,正在思考的庄继华没有发觉蒋介石已经离开了沙发了。 文德楼是幢不起眼的三层小楼,这棟小楼与广州其他楼房没有任何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来这棟楼地人很多,身份也很复杂,有穿马靴地军官、赤脚的农民都在这里进进出出。不过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是**广东区委所在地,虽然没有挂牌子却是**在全国唯一公开活动地场所。 游行结束之后,黄明诚回到区委,在游行之前邓中夏就通知他游行结束之后区委书记陈延年要召集他们开会。樟木头之战后不久他就离开樟木头总工会,调到广东区委工人运动委员会工作,在协助召开第二次全国劳动者大会后,就留在总工会中负责协助总工会秘书长邓中夏工作。 黄明诚匆匆走上二楼,推开陈延年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有六个人在座了,黄明诚一看都认识,除了区委书记陈延年外,还有总工会秘书长邓中夏,香港海员工会主席苏兆政,工人运动委员会中的杨殷、施卜,总工会中的冯菊坡。陈延年还在伏案急书,等候在旁的人也没说话。黄明诚赶紧进屋,边道歉边搬根凳子坐下,其实大家都知道今天他做什么去了,谁也没怪他。 听到黄明诚的声音,抬头看看,然后又急书几笔才放下笔站起来。他今天穿的是件有点褪色的白线衫,下身穿件白色的短裤,裸露在外的肌肉显示出他健壮的体格,这得益于年青时在工厂中的高强度劳动。 “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陈延年说完之后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屋里众人:“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上海的资产阶级企图与帝国主义者妥协,但是工人们不答应,我们必须采取行动,给英帝国主义者更直接的打击,更直接的支持上海工人的行动,增强全国人民的信心。打击点在哪里呢?香港。” 第一节 夺军(三) 延年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平投下一枚炸弹,参加会议愣,继而激动,直接打击帝国主义,没有什么比这更有吸引力了。屋里顿时响起一遍议论声,陈延年没有制止,而是让大家自由谈论,激动过后,众人感到其中的困难。 “陈书记,罢工的规模要达到那种程度?”杨殷首先问道。 “最好能让全香港的工人都参加。”邓中夏接口道,刚才众人议论时,他没有参加,而是与陈延年互相交换一下眼色,显然陈延年事先与他讨论过。 邓中夏的话让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全港工人参加,参加的工人无疑将达到几十万之众,这在香港历史上是没有过的,就是世界工人运动史上也从未见过。 屋里一时陷入沉默,陈延年见状笑笑说:“怎么啦?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让大家集思广益,有意见就大胆提。” 过了会,冯菊坡说道:“陈书记,在香港发动罢工我赞成,不过,按照以往经验,参加罢工的工人都要回内地,这几十万工人回内地,如何安排他们的生活?还有香港工会中我们能控制多少?其他工会会不会参加?这些问题必须在发动之前搞清楚。” “对,这可不是几万人的问题,其中很可能还有他们的家属,人数很可能高达三四十万人,这么多人的吃饭穿衣问题,需要多少钱?”杨殷也感到这个问题十分棘手。这时候苏俄的援助主要是针对广东政府。也就是国民党,而且钱也不是很多,前后总共只有几百万,给中国**地经费根本不值一提。 陈延年点点头,这个问题他也很头痛,他与邓中夏讨论发动香港罢工时就曾经谈到这个问题,当时也没有能找到解决办法。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其他同志还有什么问题?”陈延年决定先放一下。先把其他问题解决了再说:“黄明诚同志。你有什么想法?” 黄明诚在东征时的表现引起区委同志的注意,特别是担任军委书记的周en来同志的注意,周en来对黄明诚在樟木头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广东区委在随后的调查中发现即使在陈炯明统治下,樟木头地工人运动发展非常迅速,90%地工人参加了工会,党在工人中地高。更重要的是黄明诚不但发展了工会,还发展了农会,他成功的在樟木头周围四个乡组建了农会,正是有了这个基础,樟木头之战中黄明诚才能组织起工友团参战。工友团的参战在战后受到东征司令部的高度评价,进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蒋介石和许崇智对在收复地区发展工农运动的态度。陈延年由此非常欣赏黄明诚,他力主把黄明诚调到广东区委工作,随后又派他在全国总工会协助邓中夏的工作。并且准备不久之后再让他去北江地区负责那里地农动。今天的会也是他提出让黄明诚参加的。 陈延年点名让黄明诚发言,却给黄明诚出了个难题。黄明诚从心底里赞成在香港发动罢工,而且他不认为经费的问题很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发动起这么大规模的罢工。 “陈书记,我认为经费是可以解决的,关键是要把罢工发动起来,可我对香港工会的情况不了解,还有我党在工人中有多少党员?能控制多少工会?这些情况我都不了解。” 陈延年这下感到自己地疏忽,其实不但黄明诚不了解香港工会地情况,在座的除了香港海员工会的苏兆征外,其他人中对香港工会最了解地恐怕是邓中夏,但邓中夏也只是在前段时间开会时了解了些,真实情况恐怕不是很细。 “是我疏忽了,这样吧,苏兆征同志,你给同志们介绍一下香港工会的情况。” 苏兆征是个新党员,党龄还没有半年,不过他的资历却很深,参加过同盟会,后来又加入了国民党,领导过香港海员罢工,是香港海员工会的负责人。他面孔黝黑,说话孔武有力。 “好,我给同志们介绍一下香港工会的情况。香港工会组织很多,总数有百多个,主要是行业工会,分为三大派;最大的是工团总会派,包含七十几个工会,多属手工业,就海员工会为一大产业工会;其次是华工总会派,包含三十个工会,亦属手工业,重要的只电车工会;剩下的大约有二十几个工会,他们没有组成派别,不过他们却多是大工会,如机器、起落货、煤炭、洋务等工会。” “香港工人中党员数量不多,不足十人,多为码头工人,除海员工会外,都没有领导权;其实就算海员工会,他的会长也不是我党党员,只是我党的影响力比较强。” 苏兆征介绍完后,原本还有些乐观的情绪完全消失 两年内地的罢工都是在党的力量比较强的地区发动的少党组织基础的…,能不能鼓动工人罢工大家感到完全没有把握。 陈延年见大家的情绪有些低落,便问苏兆征:“你看能不能在香港组织起罢工?” “当然能。”苏兆征毫不犹豫的大声说:“海员大罢工时我们就组织了总同盟罢工,参加罢工的工人高达十万人。海员大罢工胜利后,工人都认识到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改善工人的生活条件,我党人数虽少,可是我党的威信很高,特别是目前席卷全国的反对帝国主义浪潮,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我有信心把罢工发动起来。” “说得好,同志们,我们不能只看到困难,不看现在的政治气候。”邓中夏激动的站起来说:“五事件以来,各地风起云涌的抗议显示革命的**即将来临,我们必须抓住时机,我们不能孤立的看待香港大罢工,应该把它看成全国反帝运动的一部分,我党应该勇敢的站出来领导这次革命,香港大罢工可以加强我党的领导地位。” 邓中夏激动的用力把手向下一挥:“同志们,我知道在香港我党力量很弱,可是香港工人有勇于斗争的传统,我相信大罢工能发动起来,而且最后也一定能取得胜利。” “对,经费我们可以请求省政府提供部分,另外还可以组织内地工人支援部分,我们再自己设法解决部分。”黄明诚受到感染也站起来说道。 黄明诚的提议让陈延年眼前一亮,施卜也表示说可以组织部分工人到广州工厂中做工,杨殷提出在广州建立罢工总指挥部,负责协调各工会的行动。 解决了几个主要问题后,会议迅速转入对细节的磋商。 邵力子进屋的声音打断了庄继华的“神游”,邵力子是新任命的军校校长秘书长,与庄继华不是很熟悉,进门后他见庄继华站在那里背对着蒋介石,而蒋介石居然毫不生气,不禁有些愕然。 庄继华先向邵力子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转身对蒋介石说:“校长,我大致想清楚了。” “好,尽快给我份报告。”蒋介石停顿一下又说:“你先去政治部,那里有一份你的任命。” 庄继华有些意外,新任命,怎么不要我作副官了,让我做什么呢? 带着满肚子疑问,庄继华来到政治部,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一遍嘈杂声,推门一看,人到不少,曾扩情、胡宗南、蒋先云、陈、黄蟹、李默庵等人都在,看见胡宗南让他不由有些意外。 这些人见进来的是庄继华,全都有些意外,陈首先跳过来,抓住他的手说:“文革,辛苦辛苦,进来坐。”说着把庄继华拉进办公室,然后摁在椅子上,然后笑着对大家说:“同学们,我们首先祝贺庄文革同学荣升;”他故意停了下,然后才拖长口音说:“成为本校第一位大特务。” 陈的话音刚落,庄继华就差点跳起来,大特务?情报工作是自己在主持,陈怎么知道的。轰,蒋先云、胡宗南等人立刻大笑起来。好像没有恶意呀,庄继华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看他们。他心中有鬼,脸上便有些愠怒:“陈,你说什么呢?我是大特务,我看你才是大特务。贼眉鼠眼的,都不用化妆,完全反派。” 陈哈哈笑道:“我这样玉树临风的人,走在大街上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人有学问,为什么呢?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就算是特务,绝对是文化特务,不象文革,看上去老实,其实满肚子坏水。” 庄继华有些挂不住了,今天陈的话怎么处处对着他的隐秘来呀,蒋先云边笑边对庄继华说:“你来找周主任?”庄继华点点头,蒋先云笑着说:“周主任在对面,是不是找周主任要人呀?” 庄继华有些摸不清头脑,要人,要什么人?见庄继华的样子不象装假,蒋先云问:“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被任命为司令部情报科长,负责组建情报科。” 庄继华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不明白了,蒋介石这是什么意思?当初的情报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亮明招牌呢?自己这下的活动可就麻烦了。 庄继华稳定一下情绪,看看陈,严肃的说:“嗯,我要打个报告,把陈调进情报科。”说完之后他就一扭一扭的向门边走去,捏着嗓子道:“各位长官,本仙姑给你们请大神。” 说完庄继华拉开房门迅速离开,安静片刻,随后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第一节 夺军(四) 周主任那里庄继华总算得到确实消息,蒋介石在卫戍成立情报科,任命他为科长,还把他的军衔长了一级。副科长有两个,一个依然是贺衷寒,另一个是从二团调来李安定。其他就是庄继华在头联络组中的人,花春、伍子牛、赵汉杰等人,当然蒋介石还没有把王小山和范汉杰弄来亮相,邓文仪则正式脱离情报科。 拿着这个任命,庄继华心中涌出强烈的不安,周主任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以为他担心情报科的工作,便告诉他需要什么人可以找他,蒋校长吩咐过情报科的人员配备可以优先,庄继华心中苦笑一下,优先?情报人员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阳光下讨论了,而且蒋介石早有吩咐。 话到嘴边,周主任桌上的电话响了,周主任拿起电话听到刚听两句便示意他等会,庄继华顺势改口道周主任您忙,我先去科里看看。 走到门边时,他听见周主任说道:“太雷同志,会议主要讨论什么问题,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鲍罗廷从北京回来后仍然住在靠近东校场的别墅中,孙中山去世后,他在广州的政治地位不降反升,家里经常人满为患,周en来到别墅后依然等了半小时才见到鲍罗廷,与他一同接见的还有谭平山、陈延年、林祖涵、邓中夏等人。 进了小书房,众人才看见加仑也在书房中,显然他也要参加这次会议。这让大家更感到非同寻常。加仑是广东政府的军事总顾问,只负责军事问题,鲍罗廷是政治总顾问,不过仿造苏俄党指挥枪地原则,鲍罗廷在顾问团的地位要高于加仑。孙中山吃过军人专权太多的亏,对军人干政持有戒心,故而加仑在广州一般不参与政治问题,只专注于军事。 待众人落座之后。鲍罗廷从书桌后面站起来。他今天穿着一件俄罗斯样式的衬衣。被遭手慢慢从桌后踱出来。 “同志们,今天请大家来是要给大家通报一件事。”在座的都注意到鲍罗廷用的是通报,而不是讨论。 “汪精卫同志提出的成立国民政府的事情,经过我与廖仲恺、胡汉民、许崇智地讨论,我们认为成立国民政府地时机已经到了,几天以后将召开国民党地中央常委会,在这个会上将讨论国民政府的组织条例。顺便说一下,这个纲领将由廖仲恺同志委托陈公博同志起草的。” 鲍罗廷的话在众人中没有引起什么波动,在座的都是广州的**高级干部,大多数也在国民党中也担任高级干部,鲍罗廷他们小范围内的讨论早就泄露出来了。鲍罗廷见没什么反应,心中明白他们已经知道了,于是便不在废话,直奔主题。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地主要问题是。今后的工作方向以及国民政府中的人事。国民政府拟采取主席制。下设三个部,外交部、财政部、军事部。另外还要成立军事委员以便对军队实行领导。” 军事委员会也是仿造苏俄制度,在体制上保证党指挥枪。对于这点在座的人都明白。不需要鲍罗廷再解释什么,大家都在等鲍罗廷说明会议的议题。 “我请大家来讨论的是我党是否要参加国民政府,另外就是军队整顿的问题。” 鲍罗廷的话说完之后,周en来就明白了,鲍罗廷真正要讨论地是军事委员人选,更确切地说这是在考虑要扶持谁的问题。按照苏俄制度,党的主席是军事委员会主席地当然人选,其他的这是重要的政治军事领导人,目前广州的政治领导主要是三个: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军事领导人则主要是:许崇智、谭延恺、蒋作宾;其他的朱培德、程潜、蒋介石算是次一等的,过了就要算柏文慰、李济深、李福林等人。可是按照地域划分就复杂了,代表粤军的许崇智,代表军的朱培德,代表湘军的谭延恺、程潜,代表党军的蒋介石。以实力论广东军队实力首推许崇智,许崇智收编了大批陈炯明余部,使粤军实力迅速跃升为各军之冠;其次要数谭延恺的湘军;再下来就要数蒋介石的党军,党军主要是成军时间太短,平定刘杨后蒋介石收编军俘虏成立了第四团,党军的优势主要体现在政治上,他的中下级军官全是黄埔军校出身,政治觉悟高,部队战斗力强。 “我党当然应该参加政府。这事还用得着讨论吗?”周主任正想着,就听见谭平山有些奇怪的问。 听到他的话,周主任心中摇头,谭平山太老实了,鲍罗廷这么问肯定是因为国民党方面不希望**参加政府,国民党想**执政。 果然,陈延年皱眉问道:“难道国民党不希望我们参加政府?”鲍罗廷点点头。 “胡汉民告诉我,目前局势下**员参加政府容易受人指责,引起不必须要的麻烦,再说国民政府是在国民党的指导下进行工作,**员参加国民党中央就行了,用不着非要参加政府。” 鲍罗廷的话让众人有些意外,邓中夏生气的站起来质问道:“国共合作是总理身前制定的,怎么总理尸骨未寒他们就要否定国共合作?” “邓,不要激动,他们目前还没有形成决议,只是私下里与我讨论,应该是想看看我们的态度再作决定。”鲍罗廷安抚邓中夏道。 “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国民政府内应该有我党的一席之地,否则国共合作从何谈起。”林祖涵也不赞成。 “鲍顾问,我党可以不派人加入政府,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传话的目地是什么?是试探还是”陈延年问。 “是这一届还是以后也这样?”周主任补充了句。 鲍罗廷没想到在广州的**干部都不赞成不加入政府的提法,他有些后悔把这个问题拿出来讨论。应该与上海的陈独秀商量,他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这个还说不清楚,不过我认为应该是这一届的问题。”鲍罗廷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撂下,暂时不忙作出决定。 但鲍罗廷这话让参加会议的人大为不满,这种事情怎么能用不清楚来搪塞呢? 陈延年很快对鲍罗廷地话作出反应。 “我认为我党应该坚决反对这种提法,应该坚决争取在政府内地职位。就算部长职位不能争取到,部长下面地秘书职位也可以。” “这是明显的言论,冯自由等人走后。胡汉民就成了广州的头子。”邓中夏火气很大。这种问题应该当场反击。怎么还能拿到党的会议上讨论呢?他对鲍罗廷的偏向国民党的做法很不满意。 “我也认为这样做不妥,国共合作,怎么体现国共合作;当初总理改组国民党,我党是参与了的,现在国民党中央就有我们地同志在工作,组建政府我党也应该参与,这才能体现国共合作。”谭平山这时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鲍罗廷没想到自己的搪塞反激起他们的不满。连忙补救道:“我认为他们的意思是仅仅是这届政府**方面就不派人参加了,主要是成立的三个部均非**同志所擅长,待以后成立其他部门时,**再派人参加。” 鲍罗廷的这番话让众人将信将疑,因为刚才鲍罗廷明确说他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又转变了。趁着众人还没考虑清楚该怎么表示自己的疑问地时候,鲍罗廷立刻抛出会议地第二项议题。 “国民政府成立后下一步就要进行军队整顿,我的设想是以一支部队为核心。依靠它对广东军队进行整顿。我先听听你们的意见,选择那支部队为核心。” 所有中国人都沉默地看着加仑,加仑是军事总顾问。对广东的军队他最了解,在这个问题上最有发言权。 加仑刚才一直没说话,按照分工政治问题由鲍罗廷负责,他只管军事。对于军队鲍罗廷是很重视的,他认为广东的有些军队还不是革命军队,还停留在雇佣军的阶段,有必要对广东军队进行整理。可整理需要一支部队为核心,他与鲍罗廷的分歧就在这里。他认为粤军实力强大,以它为核心可以减少很多阻力;可鲍罗廷认为许崇智是一个旧思想很重的军人,以粤军为核心,恐怕达不到将军队革命化的目的。他们之间已经争论几次,始终无法统一认识,两人都通过各自的渠道向莫斯科反映,现在正等待莫斯科的回答。 加仑认为这样的会议根本没有意义,只要等莫斯科的电报就行,可此刻见众人都看着他,加仑也只好表明他的观点。 “在广东各军中许崇智将军的部队实力最雄厚,若以他为核心,再加上蒋介石将军的部队,广东的军队中就有超过一半得到整顿,这样可以缩短整顿部队的时间,减少不必要的干扰。” “我有不同意。”周主任立刻站起来说道。在场的中国人中只有他在军队中工作,在这个问题上最有发言权:“许崇智的粤军距离革命军队的距离还很远,在广东各军中最有革命精神的是党军,所以我认为应该大力加强党军,以党军为核心。” “en来,整顿军队风险很大,稍不留意就会引发叛乱,许崇智的粤军实力最强,以他为核心可以威慑其他诸军,我认为加仑将军的意见是正确的。”让周主任没想到的是首先反对的是谭平山。 “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以粤军为核心,平山同志,整顿军队的目的是什么?是让军队革命化。军人数虽多,但有战斗力的部队其实有限,而且平定刘杨以来,粤军劫持广州财源,包烟包赌包娼,与刘杨军队有何差别,这样的军队不但不能成为核心,还应该改造。”周主任停顿一下,又说: “而黄埔毕业生为主的党军就不同了,党军中下级军官都是在黄埔中接受过革命思想教育的青年,他们朝气蓬勃,以铲除军阀,打倒帝国主义为己任,部队革命性很强;如果这样的军队不能成为核心,我不知道当今中国那支部队能成为革命军队的核心。” 周主任话引起在座的其他人的共鸣,陈延年也表示,平定刘杨之后军的表现实在不能称为革命军队,以他为核心恐怕不妥。 邓中夏干脆认为许崇智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根本不配称为革命军人,更不能担任革命军队的领导人,即便要以粤军为核心也应该先撤掉许崇智。 随后周主任再度表示:“建立黄埔的目的就是为革命培养一批青年军官,再以这批军官为核心建立一支新型军队,现在要排除黄埔改以粤军为核心,恐怕廖仲恺先生首先就不会赞成,汪精卫会不会赞成也值得斟酌。加仑同志,党军在东征时的表现您也看见了,这样的军队不值得大力发展吗?” 鲍罗廷别墅的讨论进行的激烈之时,庄继华正在办公室里伏案急书,海风从窗外吹入,这个没有空调没有电扇的晚间,让他汗流浃背,窗户大开着,海风从窗外灌入,吹散了桌上已经写满文字的纸,飘落的纸上赫然写着《川军改造计划》。 第一节 夺军(五) 继华到情报科时,贺衷寒已经准备好了几分情况通报里看见庄继华在蒋介石的办公室中,回到科里就让花春把最近收集的情报整理出来,加上他做的两份工作计划一起放在庄继华的办公桌上。 在到情报科的路上庄继华的脑子里老是在盘旋那个问题,蒋介石为什么要公开让他担任情报科长,一路上他想到很多理由,情报工作需要加强,目前的局势,粤军,许崇智等等,可这些理由好像都不充分。因此当到情报科时,贺衷寒看到的是心事重重的庄继华。 庄继华的情绪不好,科里的老部下们很快就察觉了,很知趣的躲开了。虽然庄继华对他们很宽厚,可情绪不好时却也很可怕,甚至就连贺衷寒也不愿在这个时候打搅他。花春把庄继华带到他的办公室前就想离开,可庄继华进屋后看到办公桌上的文件时却有些生气,他把科里所有人叫过来,指着办公桌上的文件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放文件?花春解释说知道他回来所以提前把文件准备好。 庄继华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是情报科,情报科的第一要务是保密,你能保证进这个屋里的人都是忠诚的吗?至少我不敢保证。”这下谁都不再开腔,贺衷寒也感到不安,花春是根据他的命令准备的,责任应该由他来承担。庄继华看看他们,心中又有些不忍拿他们立威。便对贺衷寒说:“今天是初犯就算了,不过没有下次,下次谁再犯这样的错误,谁就滚蛋。君山,你负责起草一份保密条例,情报科内地每个人都必须背熟,以后凡是进的新人,首先要进行保密培训。” “是。科长”贺衷寒双脚一并答应道。 “现在花春、伍子牛。你们俩人去找报纸。把所有关于五事件的消息按照国内,国外分别整理归类。其他事情交给赵汉杰。君山留下,其他去做事吧。” “君山,校长要我写份报告,这两天科里的工作你先负责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来打搅我。”等众人出去后,庄继华对贺衷寒说。贺衷寒没有问是什么报告,但既然庄继华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份很重要的报告。 贺衷寒走后,庄继华沉思很久,他现在已经不再想蒋介石为什么要把他放在阳光下了,脑中只有将要写的报告,想了一会,他决定先写关于川军的报告。对五事件地分析报告放在后面。 他从部队状况、官兵思想、川军将领开始对川军进行分析。最后对改编川军地可行性作出结论,并提出相应计划。 “一、部队状况 川军目前处境十分困难,士兵已经快一年没有发饷了。军官欠饷也达三个月之久,这已经影响到随军眷属地生活。 部队武器弹药也十分不足,大约三分之一的士兵没有枪,有的连队平均每支枪只有四发子弹。而子弹的补给也十分困难。这是因为川军装备的大都是成都兵工厂生产的老式步枪,与目前广东兵工厂的弹药不配套,弹药补给十分困难,熊克武曾提出希望大本营能为他们替换部分枪械。 由于经费困难,士兵至今还穿着冬季服装,即便如此,这些服装也比街上地乞丐好不了多少。 ……” “二、官兵思想状况 败出四川之后,军队中一些重要人物的脱离对下级军官的影响很大,在部队中造成一定的思想混乱,曾经让部队的很多中下级军官感到前途渺茫,这种状况直到进入广东后才开始好转。目前下级军官和士兵对前途乐观,但这种乐观是建立在广东接纳他们的基础上。 应该说熊克武在川军进行了一定的政治思想教育,军中大部分中下级军官认同总理,注意是认同总理并非三民主义;熊克武本人在政治上赞同联省自治,故对部队的教育灌输地是共和、民主思想而非三民主义思想,即便如此这支部队地政治思想要强于其他军阀部队。 这支部队的创始人大都是同盟会的老会员,早期国民党党员,大部分中高级将领参加过辛亥革命、讨袁护国、护法战争;在这些战争中他们都是在总理地旗帜下战斗,故而对国民党的认同感很强。正是这一点让我认为我们可以改造这支部队,使之成为真正的一支革命力量。 ….” “三、川军将领 目前入粤川军分为两个军,学生认为他们没有宣称的三万人,估计在两万上下,川军将领对部队人数很保密,准确数目学生没有查到。 这两个军的军长分别是余际唐、汤子模;其他重要人物是第一师师长喻培棣、第二混成旅旅长张冲…, 在高级将领中对前途的担心始终存在,他们存在患得患失的两个顾虑,其一是担心失去手中的兵权;其二担心部队的给养。 这些高级将领是军权的直接获益 是让他们放弃军权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除了上面两个顾虑外还有一个恐惧,那就是广东大本营拒绝接受他的效忠,在他们来广东之前,曾经与云南唐继尧、湖南赵恒惕联系过,均被拒绝,他们从贵州到广东沿途因伤病饥饿损失近六千人,如果广东再拒绝他们,他们恐怕真只有解散回家了。如果能作通高级将领的思想,同时给他们安排恰当的位置,学生认为他们是有可能的接受改编的。” 庄继华想想后,有添加一节关于熊克武的评价。 “四、熊克武在部队中的地位。 由于在四川地失败,熊克武在部队的权威受到一定的质疑。对部队的控制有所削弱,虽然如此,可这支部队是熊克武的老部队,对其忠诚的军官还很多,在没有找到新的信仰之前,他们对熊克武的忠诚不会动摇,如果我们能给他们提供新地信仰,那么这支部队地转变是可能地。” 最后庄继华给出的提出的改造计划是: “川军改编应首先从政治上入手。继而以军事威胁为辅。双管齐下。具体步骤如下: 一、首先检讨川军失败的原因。必须指出这种失败首先是政治上的失败,其次才是军事上的失败;而没有坚持总理的三民主义,川军领导人提倡地联省自治道路是其失败的政治原因,熊克武应承担主要责任。 二、政治原因检讨之后,川军高级将领必须分步骤全部调离,分配其他职务,中低级将领必须分批进黄埔洗脑(即重新学习)。而后对部队进行思想整训。仿造党军在部队建立党代表制度。 三、从黄埔军校中挑选部分毕业生担任部队中下级指挥官,考虑士兵的接受性,可以选派四川籍同学担任。”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取得川军中的将领的配合,学生认为可以争取三个人的配合:喻培棣、张冲、熊克武。 喻培棣是熊克武九人团中的成员,也是川军中地第三号人物,在川军上下地威望很高,其兄喻培伦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喻培棣对川军失败的反思较多,倾向广东国民政府。他有争取过来的可能。 张冲也是九人团成员之一。其麾下地第二混成旅曾是熊克武部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但在四川失败时,其部下十多个连逃离。部队损失很大,其人失败主义情绪很重;弱点是贪财,因此可以收买。 最后是熊克武,熊克武是老同盟会员,国民党老党员,也是这支部队的创始人,在部队中有很高的威望。应该说在辛亥、护国战争中他是忠实于总理的,但随着他在四川的地位的提高,他逐步与总理分道扬镳,现在他虽然重新回到总理的旗帜下,但四川的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他有重振之心,却无重振之法,正是因为无法他才率领部队到广东,两万川军是他的力量也是他的负担,故我们可以利用政治大环境逼其就范。” 庄继华写完之后,把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纸捡起来,又仔细推敲一遍,从几方面论证这份计划的可行性,作了些调整后,报告就算完成了。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进来的是赵汉杰,庄继华正要问他什么事,却看见他手上端着一个饭盒,庄继华这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 赵汉杰把饭盒放下后,迟迟疑疑的不想走,庄继华有些纳闷的问他有什么事,赵汉杰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他想回部队,回七连。 庄继华有些不明白的问他为什么?赵汉杰说他不识字,留在这里不知道该做什么,看到伍子牛他们忙,自己却很清闲,心里不好受。对于这份工作伍子牛和赵汉杰各有不同感受,伍子牛多少还识字,赵汉杰基本是文盲;因此赵汉杰的情绪一直不高,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这份差事,回七连的想法在头就有了。 庄继华听到这里有些好笑:“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光拿薪水不干活,这种美事那里去找。” 可是赵汉杰却说:“我知道长官为我好,可…可我心里不踏实。” 伍子牛和赵汉杰是庄继华最喜欢带在身边的两个人,前者军事技术过硬,是个很好的保镖,后者老实忠厚,让人放心。现在这个让人放心的人想走,庄继华那里会放。 庄继华想想感到这个事情不好办,可又不愿放弃这个人,便说:“你先别急,等我忙完这两天,我们再讨论你的事情,好不好?” 长官都这样说了,赵汉杰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答应。他离开后,庄继华几口刨完晚饭,然后提笔开始写第二份分析报告:《当前局势的研判以及我们应该采取的对策》。 第一节 夺军(六) 继华写完之后,把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纸捡起来,又遍,从几方面论证这份计划的可行性,作了些调整后,报告就算完成了。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进来的是赵汉杰,庄继华正要问他什么事,却看见他手上端着一个饭盒,庄继华这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 赵汉杰把饭盒放下后,迟迟疑疑的不想走,庄继华有些纳闷的问他有什么事,赵汉杰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他想回部队,回七连。 庄继华有些不明白的问他为什么?赵汉杰说他不识字,留在这里不知道该做什么,看到伍子牛他们忙,自己却很清闲,心里不好受。对于这份工作伍子牛和赵汉杰各有不同感受,伍子牛多少还识字,赵汉杰基本是文盲;因此赵汉杰的情绪一直不高,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这份差事,回七连的想法在头就有了。 庄继华听到这里有些好笑:“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光拿薪水不干活,这种美事那里去找。” 可是赵汉杰却说:“我知道长官为我好,可…可我心里不踏实。” 伍子牛和赵汉杰是庄继华最喜欢带在身边的两个人,前者军事技术过硬,是个很好的保镖,后者老实忠厚,让人放心。现在这个让人放心的人想走,庄继华那里会放。 庄继华想想感到这个事情不好办,可又不愿放弃这个人。便说:“你先别急,等我忙完这两天,我们再讨论你的事情,好不好?” 长官都这样说了,赵汉杰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答应。他离开后,庄继华几口刨完晚饭,然后提笔开始写第二份分析报告:《当前局势地研判以及我们应该采取的对策》 庄继华刚开始想到的是国有内忧必攻强敌。刻意夸大目前所面临的军事威胁。以此整顿军队。在与蒋介石的谈话中,他的思维发生跳跃,为什么只看到军队呢?还有很多事情可以通过这个威胁来实现,比如国共合作的问题,比如国民政府的问题,比如党地建设地问题等等,前世有句话叫以改革来解决改革中出现地问题。那么现在为何不能以革命来解决革命中出现的问题呢? 当前的广州革命的发展庄继华是有看法的,在他看来目前的革命只表现在少部分军队,少部分农村。社会绝大多数成员还没有从革命中获得利益,而社会动荡却加剧了,罢工几乎天天有;国共两党争端已经开始扩大,特别是庄继华一直警惕的苏俄地影响力增加更快;新成立的国民党党部基本是跨党的**员在主持,在发挥主要作用,而国民党员呢。除了抱怨还是抱怨。既不愿意**员主持国民党部,这会让他们失去当官的机会,自己动手又无法组建出有战斗力的党部。基层国民党组织的这种涣散。使国民党作为政治组织的整体战斗力极弱,必须改造,改造的方法是引入新血,引入青年。 庄继华地报告首先分析了目前地政治局势。 “五事件是由顾正红事件引起的,顾正红事件表面看是一起意外,实质是国人对帝国主义野蛮侵略的不满地积蓄总爆发,以英国为代表的帝国主义者错误估计了中国人民的力量,采取更野蛮的镇压方式,引发了全国的抗议浪潮,由于有**的引导这股浪潮不会简单的平息下去,但这股浪潮的最终发展必然以谈判结束,而**由于其激进的策略使其丧失了在谈判中领导的能力,这就是为何是由上海工商界出面与租界当局谈判,而不是**出面的原因。那么我党应该采取的策略是拖延这次谈判,甚至可以考虑破坏这次谈判,务必使谈判破裂。 拖延是要达到以下几个目的: 首先,在广东地区实行军政党务改革,在外有强敌的情况下可以更容易使国内民众团结,减少党内军内对改革的阻力。此为最重要的一点。如何改革学生将在后面详细谈之。 其次是将我党的影响推广到工人中间,使之认同我党;长期以来我党的主要支持来自知识分子,在工人和农民中影响很小,如果能利用这次事件将党的影响推广到工人中间,并建立受我党控制或影响的工会,则对党的长期发展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第三由我党接管谈判,可以建立我党在国民心中的地位,也能让列强重新认识我党;特别是可以掌握结束抗议浪潮的时间。 如何进行党务军务政务的改革呢?学生以为改革的重中之重是党务的改革。 目前我党党员腐化堕落的很多,居高位、无能力的比比皆是,与**相比缺少革命热情,因此必须改革,学生窃以为总理引入**员只是改革党的第一步,必须进行下一步改革。 对党的改革应首先从引入新血开始,所谓新血即青年,青年人如早晨点钟的太阳,潮气蓬勃,与旧派党员的墨守成规、坐而论道相比他们更热情,敢于挑战传统,敢于深入实践。 不过青年入党之后很容易被当前的风气所影响,因此必须让他们深入农村、深入工厂,去了解工人农民,去参加基层工作,所以党务改革的第二点是组织改革。 目前我们的基层组织一般为县党部,但县并非中国的最小行政单位,中国最小的自然单位是村,所以应该在乡村建立党支部;在城市中应该在每个工厂建立党支部,每个区建立党支部,以此控制整个工厂和农村。 干部的升迁也应该改革,干部升迁先决条件是必须在基层干满三年以上,并作出成绩的才能参加高一级干部岗位竞选;升迁地办法应该改为竞选制而不 的任命制;任命制的弊端在于只为上。不为下;如方能容易上传,也使高层不能也不敢忽视来自低层的意见。……。 其次是改革财政。广东财政收入每年有数千万,可是真正收入国库有多少?只有区区数百万,主要财富被军队私自截收了,也就是主要被军队中的少数高级将领截收了,这种军人收取财税的做法是军阀做法,必须坚决铲除,财税必须统一在政府手中。由政府集中使用。 广州的财税名目繁多。国民不堪其苦。这种状况必须改变,必须废除部分不合理地税收,坚决禁止提前收税,还利于民。 减少税收必然导致政府财政收入下降,这可以通过两方面来弥补,首先收回海关,借此次抗议浪潮。收回广东各海关。 收回广东海关必然引起帝国主义地不满,不过在中国南部,列强在此有利益地主要是英国,其他国家有利益者极少,因此所有的矛盾将是广东政府与英国政府之间的矛盾,英国政府外强中干,派兵宣战的可能性极低,其实就算真的宣战也不怕。以广东广西两省之力对抗十万英军是可以做到的。 除了收回海关之外。还可以加收鸦片消费税(可以设定为目前税收的五到十倍)。鸦片是毒品,国人无不深恨之,既然政府现在无力消灭鸦片。那么可以对鸦片收取高额税收,使穷人再也无力抽鸦片,富人既然有钱抽鸦片,那么为国家做点贡献也无不可。 还可以征收地是奢侈品消费税。奢侈品顾名思义为富人所享用,富人有钱则多为国家贡献,也有利于提倡勤俭持家,艰苦朴素的社会风气。 学生认为有这三条可以弥补,至少可以部分弥补财政收入的减少。……。 第三改革军队。目前广东的军队近十万,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革命军队学生认为只有党军,其他军队多少带有封建军队残余,军队改编的手段是政治为先,体制其次,人员调动第三,最后是混编。 所谓政治为先是指对军队的政治教育,政治教育首先针对军官,在各军建立教育大队,对军官实行分批轮训,特别是中下级军官,以提高他们的政治觉悟为目地,政治觉悟不达标者要逐步调离军队系统。 各军在广州均办有军校,这些军校应该全部合并到黄埔军校中,以后各军军官必须是军校毕业生,同时允许各军军官报考黄埔。 对各军进行整顿,目前广州各军番号很多,可是部队战斗力参差不齐,很多部队武器都不足,所以对军队进行点编至为必要,一方面淘汰老弱,另一方面控制军费支出,这样虽然人数下降了军队地战斗力却不会下降。…。 第四成立国民政府是当务之急。 此时无论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都已到必须成立国民政府的时机了,此事已经不能再行拖延。 政治上,国民希望能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为他们依靠;军事上,整顿军队必须以政府地名义实行;经济上,统一财政也只能在政府之下实行。 故而当前必须马上要进行的是两件事,一是派人赴上海接管谈判,另一件即是立刻成立国民政府。……。 最后针对列强的策略。 上海事关各国列强的利益,故而在上海他们能统一行动,但列强并非铁板一块,可以分而治之。 在列强之中英国日本为此次事件的直接发动者,我们的矛头可以直接针对此二者,其中英国是最顽固者,应该是我们打击的重点,打击的方式应该采取和平方式,即以罢工,拒绝英国商品,停止与英国的金融交易,拒绝英国在华投资为主,将部分与英国谈判的项目转交给其他各国,如此必可分化列强,使其向英国施压,逼英国让步。 在广东除英国之外,其他列强均无重大利益,所以广东的行动不会招致列强的统一干涉,即便有干涉也是局部的,暂时的,只要我们策略得当,比如针对英国船封锁港口,除英国船外其他船只均可进入广州。 英国必然进行武力威胁,则此种威胁又可以增强我们党政军的团结,有利于我们的整军整党。 …。” 两天后,当庄继华把报告写好之后,按照习惯他重新通读一遍全部报告,他被自己的大胆吓住了,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烧掉这份报告。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就消失了,因为一方面蒋介石已经知道他要交一份报告,另一方面他隐约感到如果真的完全实现报告中的计划,那么两党争端就可以在法律下调节,避4.12不是不可能。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把报告交给蒋介石。 不但庄继华被吓住了,蒋介石看完报告后也被吓住了,他柔柔太阳穴,心说这个庄继华真是太大胆了,我都还没有力量干涉党权政权,他就敢提出这样的报告,不,应该是计划。 看看房间里没人,蒋介石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语的说:“娘西匹,有什么,不就是一份报告吗?” 随后蒋介石又拿起计划书仔细看起来。复读之后,蒋介石神色凝重的思考片刻,他拿起电话。 “仲恺兄吗?今天有没有时间,我有点东西给你看,最好是你过来,….,好,我去见你。” 放下电话,蒋介石又把邵力子叫进来,把庄继华的报告交给,让他亲自写,不能交给其他人。 于是庄继华再次把自己扔进风口浪尖,更严格的说是暗流漩涡之中。 第一节 夺军(七) 东**高层的一致反对,使鲍罗廷也不能一意孤行也不是轻易让步的人,在广东区委碰壁后,他转而说服上海的**中央,他在给陈独秀、彭述之的信里明确表示希望**能让步,可以接受不参加这一届国民政府的要求。 **中央在租界的一栋灰色小楼里召开临时会议讨论鲍罗廷的建议,陈独秀对参加政府更是不以为然,他毫不在意的嘲讽道:“中国社会主义革命的时机还没有到,这就急急忙忙的想当官了。”彭述之也赞同不参加:“仲甫说得对,政府的事就让国民党去搞,我们用不着去当那个官,真当了官恐怕很快就会脱离群众,变成官僚。” 生病刚好的张国焘感到有些不妥,这毕竟是鲍罗廷的一家之言,便委婉的说道:“仲甫同志,我们是不是征求一下广东区委的意见,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看他们是在广东过得太舒服了,广东的工人运动发展始终不如人意,农民协会呢,除了彭湃在海陆丰搞了几个,其他地方的农协还没有建立。那么好的条件,却…,告诉他们踏踏实实的做点事情,不要老想着进政府。”陈独秀冷着脸说道。 “进不进政府我都没意见,我想谈谈五运动以来,我党暴露的一些问题,”蔡和森说着又用力咳嗽两声。陈独秀看他难受的样子,关切地说:“和森同志。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别太劳累了。”蔡和森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五运动以来,我党组织在初期作了些工作,可是随着运动的深入,我党对运动的领导明显不足,党的干部整天瞎忙,没有抓住重点,现在我感到不是我们在领导运动。而是运动推着我们前进。这是我们工作的一大失误。” 蔡和森的话十分尖锐。会议中一阵沉默,李立三感到有些委屈,他是上海总工会委员长,是党派去领导五运动的。蔡和森这话无疑在指责他对运动领导不力。但蔡和森的批评他却无法反驳,总工会提出地十七条被总商会修改为十三条,但这十三条遭到各工会代表地反对,认为让步太大。而接受十三条地李立三更差点被轰下台。 “和森同志的批评是事实,可是我党领导五运动的主要阵地是上海总工会,总工会职员数百,下属工会就有一百多个,事务太多,干部太少,根本不够用。” 与李立三有同样感受的还有张国焘,张国焘是受中央委派负责指导上海工运的。他接过李立三的话说道:“立三同志的话没错。问题地根本还是我党力量太弱,整个上海我党能动用的力量全部投入到总工会中了,可尽管这样。还是捉襟见肘。” “我没有指责立三同志和国焘同志的意思,我的看法与他们相同,我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是希望中央能重新考虑与国民党的合作方式,目前这种合作方式已经严重制约我党发展;仲甫刚才说道广东那么好的条件,可为什么没有发展起来呢?我认为还是受党内合作地影响,所以我郑重向中央提出修改目前地合作方式,由党内合作改为党外合作。” 蔡和森的话终于不可逆转的改变了会议地议题,对于党内合作从一开始**高层就存在不同意意见,陈独秀、张国焘、蔡和森当初都反对党内合作,而主张与国民党建立联合统一战线,但当时共产国际派到中国的代表马林坚决要求采取这一形式,李大钊也支持马林的意见。观点分歧在第三次党代会上总爆发,张国焘、蔡和森、太祖与马林、瞿秋白、张太雷进行了长达两周的激烈辩论,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马林共产国际代表的身份起了重要作用,使**最终同意采取党内合作的方式,张国焘甚至被排挤中央。 经过一年多的实践,现在党内合作的弊端已现端倪,党员数量与前两年相比没有大的变化,党的基层干部忙于建立国民党党部,忽视了**党组织的发展,上海是**中央所在地,但上海的党组织却发展缓慢,一个五运动把上海党组织的全部人力投入进去都还不够。 陈独秀很是为难,蔡和森提出的问题他不是没考虑,可是要改变这个决策必须要得到共产国际的同意,**中央无权对这样重大的决策进行修改,但共产国际是绝不可能同意修改这个决策的。 “党内合作是共产国际决定的,我们作为共产国际的下属组织必须遵守国际的决定,这是党的组织纪律。”陈独秀软弱的辩解道。 “我不同意和森同志的意见。”李立三说道:“从这次运动来看中国工人阶级的力量还很弱小,还不能领导中国革命,因此坚持国共合作是必要的,采取党内发展的方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各地党员热衷于发展国民党党部,而忽视了我党的发展,是他们的指导思想错误,我认为应该由中央出面提醒他们要注意,在发展国民党的同时不能忽视我党的发展。” “我也不同意和森同志的意见,国共合作之后广东的形势发展很好,我党的影响发展很快,况且,党内合作还有个目的是改造国民党,党外合作能达到这个目的吗?显然不能,我们不能被暂时的困难吓倒,要有信心,随着革命的发展,发展党组织,改造国民党,这两个目的都能办到。”瞿秋白也不赞成蔡和森的意见。 “当初我反对党内合作是因为担心丧失我党的**性,现在看来党内合作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却束缚了党的发展。这是我没有想到地,对如何在党内合作的情况下发展我党组织,中央应该提出一些建议,以免地方上的同志出现思想混乱。”张国焘委婉的表示赞同李立三的意见。 蔡和森正要发言胸口突然涌出一股烦闷,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坐在他旁边的李立三立刻走 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看着蔡和森地样子,陈独秀再院看看。 “参加国民政府地事就这样吧。至于其他问题。等等看吧。”陈独秀对是否更改党内合作也看不清。不过有一点,这个决策是经过共产国际决定地,没有他们的同意是不可能更改的,而要说服他们更难上加难。 年青的**人,他们中的精英已经察觉党的主要策略发生偏差,但却缺少挑战权威的力量,使他们丧失了主动修正地机会。直到一年以后的整理党务案。 历史带着巨大的遗憾向前滚滚而行,历史也顽强的将被偏离的轨迹,扭转到正确的时间轨道。 庄继华冒着巨大风险提出的对策,被蒋介石和廖仲恺部分否决了。 廖仲恺一口气看完蒋介石带来的《当前局势地研判以及我们应该采取地对策》,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甚至比当初孙中山告诉他要改组国民党的震撼还要大,他完全可以想到如果完全采用这个策略在党内要引起多大地风波,不但党内。就是**也要受到影响。 放下文件。廖仲恺看看蒋介石,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蒋介石一进门就把其他人赶出房间的原因了。而且蒋介石很可能赞同庄继华的策略,不然他不会把文件拿给他看。想想之后。廖仲恺叹口气道:“介石,看来你是赞同他的计划的。” “我不完全赞同。顽固还是太年轻了。”蒋介石沉声说:“他太小看列强,而且他对我党的估计也太高了。不过整顿财政和整顿军队的计划是可行的。” 廖仲恺点点头,庄继华对国民党的真实实力并不清楚,基层国民党组织一向涣散,甚至很多地方可说没有,以北京为例,全国首都,但在总理北上之前是没有党部的,广东算是国民党实力最强的地区,可是很多县的县党部还没有建立,而庄继华提出的要在乡、村建立党部无疑是不现实的。 “不过他对党内的某些弊病的分析还是正确的,发展青年入党也是很正确的构想。”廖仲恺又舍不得完全放弃这份策划,国民党成立多少年了,还没人拟定出这么全面的发展计划。这些年来总理一直根据局势策划不同的策略,虽然提出了党的长远目标,却一直没有明确党的行动纲领,整个党的建设处于停滞状态,以至不得不引入**的理论和人员。现在庄继华提出的对策不但可行,而且扩充之下可以成为党的建设、军队建设的工作方针,他的价值国民党而言无论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沉凝片刻,廖仲恺又对蒋介石说:“完全实行是不可能的,首先接管五运动就不太可能,而且**还要在香港发起大罢工。” 蒋介石一听香港罢工,忍不住打断廖仲恺的话问道:“在香港发起罢工?那不是我们就必然要承担英国人的全部压力,而且一旦罢工工人回到内地,那么多人的吃饭穿衣住宿,怎么解决?要花多少钱?” “是呀,邓中夏来找我,我答应给他们每月一万大洋的费用,就这一万大洋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国民政府一旦成立,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到时候怎么办哟。”廖仲恺想想就感到愁。 “我看只有统一财政,按照文革的说法,统一财政不但能使政府有钱,也能防止出现新军阀。”成立国民政府对庄继华这样的低级官员来说还是秘密,可对于蒋介石廖仲恺这样的高级官员来说就是公开的。成立国民政府已经进入加速轨道,如不是鲍罗廷还在犹豫,恐怕已经开始讨论国民政府的人事安排了。 “是的,谭延恺、朱培德他们,甚至李任潮都对汝为独占广州税收都已经表示不满,收归政府之后,这些矛盾就不存在了。”廖仲恺说的这些蒋介石也曾听说过,不过此时得到廖仲恺的亲口证实,他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高兴。枪打出头鸟,许大哥,就先让你得意一会吧。 但蒋介石却没有开口,廖仲恺知道蒋介石与许崇智的关系,他希望能通过蒋介石的嘴让他转告许崇智分出部分利益,平衡一下各军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蒋介石根本不接这个话题,他只好把想好的话咽下去,心中不免有些责怪蒋介石只顾兄弟情谊,不顾政府的难处。他那知道许崇智在火上烤,正是他求之不得之事。 “说到这个,仲恺兄,我们党军扩编为师,可是军费来源怎么办?”蒋介石虽然高兴,但党军扩编之后,经费来源却没有定下来,经费来源其实就是税收。 广东各军都截留税收以充军饷,截留财税的前提是要有地盘,党军没有地盘就无法截留税收。 蒋介石的话的意思就是让廖仲恺想办法帮党军弄块地盘,好收点税。 “还用你说,党军的事就是我的事,别忘了我还是黄埔的政委,我正与汝为商量,请他让点税出来。”廖仲恺明白蒋介石的意思,不过他没说的是许崇智根本不想让,许崇智提出的是党军的经费由苏俄包办,可是苏俄提供的经费管现在的黄埔军校都够呛,何况整个党军。 但蒋介石却听懂了廖仲恺的话,猜到许崇智不肯,心中不由有些恼怒。但他的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那就好,不然下个月我们恐怕又要喝稀饭了。” “怎么会,现在与当初不一样了,你放心吧,绝不会让党军喝清汤稀饭的。”廖仲恺见蒋介石提到当初黄埔建校时的窘境,便笑着安慰他。 “对了,介石,文革回来后报告川军的情况没有?”廖仲恺突然想到派庄继华去连山的目的。 “谈了,他提出改编川军,具体计划在这里。”说着蒋介石从随身的皮包中拿出《川军改造计划》递给廖仲恺。 第一节 夺军(八) 你认为这个计划可行吗?”廖仲恺看完之后问道。 是否可行,说实话,蒋介石也拿不准,以前改编军队是武力收编,而庄继华的计划却首先是政治围攻,先在政治上逼熊克武接受改编;但庄继华又不完全只采用政治手段,其中又掺杂了策反,策反熊克武集团的核心人员,他选择的目标是喻培棣和张冲,如果真能实现,熊克武必然束手就擒,这近两万善战之士就能顺利收入囊中。可其中的风险却也超过单纯的武力收编,首先政治围攻,熊克武拒不就范怎么办?策反失败怎么办?请客容易送客难,两万川军在北江反叛怎么办?这是一个不好下注的赌博。蒋介石想想感到难以回答廖仲恺的问题。 “要不,我先摸摸熊克武的底。”廖仲恺见蒋介石犹豫不决的样子,便提出一个折衷方案。 “绝对不行。”蒋介石立刻反对,他感到有些好笑,熊克武什么人,要是现在就打草惊蛇,他还不跑了:“仲恺兄,这绝对不行,熊克武机警过人,稍不留意就会被他觉察我们的意图。” “前两天熊克武来见我,提出给他划定防区,另外还要求大本营再拨给他十万大洋和一批武器;”廖仲恺叹口气说:“虽然都是难办的事,可也不是办不了。地盘可以和谭延恺和朱培德商议;十万大洋挤一挤也能拿出来,可川军嫌疑没去,我怎么可能办。” 蒋介石呆呆的望着窗外。窗外猛烈地阳光直射到地上,再反射过来,白花花的晃得人睁不直眼,空气中蕴含灼热,院中的几株白兰树在阳光下有气无力的耷拉着,树叶上积满厚厚的尘土。 “谭祖安会不会支持我们解决熊克武?”蒋介石突然问,目前熊克武川军不稳的秘密还只在党军的小范围内通报,包括胡汉民、许崇智均不知道。但要解决熊克武就必须获得他们的支持。谭延恺和许崇智是目前广东两大军事集团地首领。至少要得到他们其中之一地支持。 蒋介石地话提醒了廖仲恺,廖仲恺想想认为谭延恺的态度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孙中山去世之后,谭延恺坚决主张按照孙中山身前制定的策略行事,如果把熊克武通陈炯明的信件拿出来,获得谭延恺的支持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许崇智就不好说了,许崇智在东征之后大力扩张实力。收复广州之后就急忙回到广州抢夺地盘,致使东江地区重新落入陈炯明余部手中,虽然洪兆麟等人现在还没有公开打出反对大本营的旗号,可是已经有迹象表明,他们并不是真心拥护大本营。为此廖仲恺和汪精卫都曾警告许崇智,要他注意东江陈炯明余部的活动,蒋介石更是坚决反对把惠州交给杨坤如,但许崇智依然一意孤行。在许崇智看来既然陈炯明地部下都没什么。那么熊克武给陈炯明几封信就更算不了什么了。 蒋介石只提谭延恺。说明他对许崇智不抱希望。廖仲恺想到这点又有些意外,但他没问,只说自己的看法:“祖安应该没什么。汝为可能…。” 蒋介石摆摆手说:“不提他,不提他,我这位大哥,最近有些利令智昏。”蒋介石说完之后才自己感到失言了,他担心的看看廖仲恺,好在廖仲恺没有想到更多,只是顺着蒋介石的话说:“汝为最近却是让人失望。要不这样吧,我先找谭祖安谈谈,看看他的态度。” 蒋介石表示同意:“在这之前,川军的驻地必须确定下来,还有他们要的防区也要定下来。” “介石,驻地和防区定在那里?” “我看都定在清新、清远两个县中,这两个县处于广州,北江,西江的包围中,以后不管是和平改编还是武力收编,熊克武都跑不掉。只是目前,清新属于李济深地防区,清远属于谭祖安地防区,仲恺,你需要说服他们。” “这个应该问题不大。”廖仲恺认为李济深和谭延恺对大本营的工作都很支持,说服他们还是有把握的。 蒋介石见廖仲恺很有信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沉默一会,廖仲恺对庄继华地计划还是不死心,他拿起《对策》对蒋介石说:“介石,你看文革提出的这个计划,虽然要全面实施很困难,可是部分实施是可以的。” 蒋介石看看廖仲恺的样子,笑道:“你还是不死心呀,说实话,我第一次看他的这个计划时的感觉是他很疯狂,后来慢慢琢磨,有感到他的计划有可行之处。” “是呀,这么好的计划,如果完全不用实在太可惜了。”廖仲恺惋惜的说 看是不是这样,发展青年入党的事可以让贺衷寒他们孙文主义学会去做,让他们先做起来,看看效果。” 蒋介石眼前一亮,廖仲恺的建议打开了他的思路。他有些兴奋的说: “还是仲恺兄思虑周详,让孙学会去做,先做不说,免得那些人说三道四的。另外,待国民政府成立之后,我来提统一财政的提案,你在政府里呼应;等统一财政后,再提整顿军队的议案,把这份计划分步骤落实。” “这样好,阻力要小些,也没人说什么国民党**的了。看来你也舍不得这份计划呀。” 蒋介石闻言咯咯笑道:“彼此彼此。” 廖仲恺也不由大笑起来。 庄继华熬了两天两夜,把报告交上去后再也挺不住了,立刻回宿舍睡觉了。也不知谁料多久,咚咚咚的敲门声把他叫醒,他睡眼朦胧的打开门,伍子牛正砸得欢,没料到庄继华悄没声的打开门,差点就砸在庄继华的身上。 见是伍子牛,庄继华以为蒋介石叫他,问他什么事,伍子牛说有人在司令部门口找他,庄继华一听,把门一摔,转身就走,伍子牛连忙追进来,嘴里说:“科长,真有人在司令部门口找你。” “只要不是上帝就行,妈的,伍子牛,你***以后再砸我的门,老子先打二十军棍。”庄继华着咕哝就往床上倒。他太困了,那两份报告,特别是第二份报告,涉及的层面太多,每个步骤所涉及的政治军事经济都要考虑,要从各方面推敲,等他写完之后,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然而生,松弛下来就立刻感到身心俱疲,现在没睡几个小时,又被伍子牛吵醒,他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长醒醒吧,你都睡了快三个时辰了,还睡呀。”伍子牛着急的上前把庄继华拉起来,也是庄继华平时太随和,加上伍子牛也确实急了。 “三个时辰?才三个小时,老子可是两天没睡了。”庄继华把伍子牛的手推开,还是倒下去了。 伍子牛这才想起,这位科长不知道时辰与小时的差别,连忙喊道:“科长,不是三个小时,是六个小时。你再不起来,人家可就走了。” 庄继华这下听清除了,他摇摇头,感到还是到有点晕乎乎的,他把双手放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漫不经心的问道:“谁要走?赵汉杰还是花春?要不然就是你了。” “不是,是宋云飞。”伍子牛叫道,庄继华一时没想起宋云飞是谁,随口就说:“哦,宋云飞呀,走就走吧,他是那个科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伍子牛没好气的说:“那个科都不是,是头那个宋云飞,与我们一起送汪精卫那个。” “哦,走就….,”庄继华猛然翻身起来,连声问道:“宋云飞,宋云飞要回那里去?” “回家,回老家。”庄继华清醒过来,伍子牛知道事情有转机了。 “给我打盆水来,我洗洗脸。”庄继华有些清醒了,宋云飞那略微有些傲气的脸浮现在脑海,回广州,就没见过宋云飞,没成想今天却听说他要走了,而且还是解甲归田,这让他有些纳闷。 伍子牛很快就端了盆水进来,左右看看将它放在凳子上,庄继华走过去,蹲在盆前,把头埋进水里,夏日的高温使水有些微热,洗脸正合适。洗过脸之后,庄继华的脑筋清醒过来。 “你说说,宋云飞究竟怎么回事?”庄继华边穿衣服边问伍子牛。 “你知道他和他们长官闹翻了,在头时他就想解甲归田,不过当时许司令不让,现在许司令同意他走了,他走之前找我喝酒,我就劝他干脆到我们这里来,好歹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到我们这里来?”庄继华皱眉问道,这个伍子牛胆子太大,情报科是什么地方,是能随便进人的。 伍子牛见庄继华脸色不对,也知道自己有些心虚的说:“科长,您不是说他是个人才吗,你不是说人才最贵吗,我这不是帮科里拉一个人才吗。” 庄继华没管伍子牛的狡辩,他冷着脸对伍子牛说:“你再广州怎么与他联系上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代清楚,不许有丝毫遗漏。” 伍子牛见庄继华神色严峻,不象是与他开玩笑,可他又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便老老实实详细的把回广州后与宋云飞的来往告诉庄继华。 第一节 夺军(九) 崇智回广州后,宋云飞留在头,依然待在联络处干飞本身就对粤军感到失望,这下就更绝望了,于是他就向上司打报告,要求解甲归田,这个报告层层上传,最后交到许崇智手中,许崇智也感到把这样一个人留在头不妥,就把他调到广州,可他的凶名在粤军中已经传开,谁也不愿要这样一个会打上司的主,许崇智安排不下去,于是还是把他放在联络处。宋云飞不是广东人,在粤军司令部里也受到排挤,于是宋云飞的去意就更加坚决了。 宋云飞来卫戍司令部送信,遇上从连山回来的伍子牛,正好伍子牛由上士升为少尉,便请他吃饭,在席间宋云飞便透露解甲归田的想法,伍子牛当然不愿曾经的师友就这样失意而去,便力邀他加入党军,同时告诉他,庄继华很欣赏他,曾经流露过“挖角”的想法,但宋云飞对粤军的失望也影响了他对党军的看法,不过宋云飞毕竟曾对党军有好感,答应回去想想,后来就在今天,宋云飞来向他辞行,并告诉他,他已经从军离职了,打算离开广东回湖南老家。伍子牛便力劝他留下来,至少与庄继华谈谈再走。 听完伍子牛的话后,庄继华陷入沉思,宋云飞在这个时候跳槽,是真是假?对粤军的工作还在进行,解决许崇智还要等段时间,会不会是许崇智闻到什么味,派他来卧底的。 “你对他说过你地工作没有?”庄继华问伍子牛。 “没有。绝对没有,保密条例我都记得,我长几个脑袋敢泄密。”伍子牛急忙分辨,他这下意识到庄继华为什么会这样严厉,脸上不仅流露出一丝紧张。 “没有就好,你紧张什么?”庄继华淡淡的说。他感到还是与宋云飞见面谈谈再说。 “哦,科长,老实说。你要一严肃。我就紧张。就害怕。”伍子牛心有余悸的对庄继华说。说来也怪,庄继华没什么架子,对他也比以前他的所有长官都好,除了上次在新兵营批评过他殴打士兵以外,还从没有严厉的批评过他,更没有打过他,好像谁都没打过。可是特别是最近庄继华一严肃,他就紧张,他不知道要是自己犯错,庄继华会怎样收拾他,但他知道肯定会让他永远难忘。 “呵呵,你伍子牛也会害怕,这倒是奇闻了。”庄继华淡淡的一笑,接着便让伍子牛有些心虚了:“嗯。这样。我先与宋云飞谈谈,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同时也调查一下。你泄密没有,如果有,保密条例在那,该受什么处分,你应该知道。” “是。我这就去带他来。” “你去干什么,想串供呀,他在那,我自己去。”庄继华喊住伍子牛。 “他在司令部门口的会客室。” “你怎么没带他进来?”庄继华有些奇怪。 “他不肯,他说他就在那里等你。”伍子牛的脸膛上微微泛红,不过由于他黑脸膛,庄继华没有察觉。 司令部地军官们在会客室门外来来往往,谁都没正眼看看这个满腹心事,眼光迷茫,穿着一身摘掉肩章地灰色军装地青年。宋云飞也没理会从门外飘进来的眼光,这些眼光的主人与粤军司令部的那些人穿着都差不多,整洁,干练,威武,可以宋云飞的眼光来看,他们二者之间是有差别的,不过他明白的事这种差别是什么。 宋云飞其实在头时就想投奔党军,不让他也不会故意向庄继华示好了,可是他又犹豫,自己不时科班出身,党军里地这些军官都是黄埔出身,他们会怎么看自己。可是就这样走他心里不甘心,师父临走时的话,两个师兄冰凉的尸体,都让他感到愧疚,与其说是伍子牛不如说是他的愧疚让他来到这里,他想与庄继华谈谈,这么多年来,只有庄继华在船上对他讲的国家,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想与他谈谈,希望他能为自己解答心中的迷惑。 “云飞兄,抱歉抱歉,兄弟我来迟了,牢你久候。”庄继华进门就伸出双手,连声抱歉。 宋云飞唰第一下站起来,习惯性第双脚一并,这一并之下才发觉自己穿的是一双布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军人了。他有些尴尬的看看庄继华,没成想庄继华也正捉狭地看着他,俩人几乎同时笑起来。 “不好,还是穿军装顺眼。”庄继华上下打量宋云飞后啧啧摇头说道。 宋云飞苦笑一下,这个庄继华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他叹口气说:“庄兄,何必戏弄我这落魄之人呢?” “ 魄了,没关系,秦琼能卖马,关公也会麦城,你老兄什么,不过,老兄,你是秦琼卖马呢?还是关二爷走麦城呢?”庄继华笑道。 “有区别吗?”宋云飞眉毛一扬,沉声问道。 “当然有,秦琼卖马只是一时落魄,再起还有机会;关二爷走麦城,那是穷途末路,再也没有翻身地机会了。” 宋云飞一下就愣住了,自己这一走恐怕就真地是关公走麦城了,再起的机会就没有了。他缓缓坐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庄继华看他的样子,知道被自己击中要害了,这个宋云飞不是真地想走,他心有不甘。 “云飞兄,你的情形,伍子牛已经给我说过了,不过这里不时谈话的地方,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你说怎么样?” 宋云飞点头答应,他本来就没想在这里谈。 从八旗会馆出来沿八旗二马路走就到天字码头,在清代这是朝廷官员的专用码头,否则为何叫天字码头呢。民国以后天字码头被辟为轮渡码头,随着轮渡的兴起,来往的人流增多,各种楼堂馆舍也随之而起,沿路的饭店茶楼不少。 庄继华其实很少进这一带的饭店茶楼,因此也不知道那个好,就挑了个看上比较高档比较清静的茶馆,进去后庄继华就叫伙计安排一个清静的包间,然后丢给他一个毫洋,伙计立刻满脸堆笑的把他们带到楼上的包间。 “时鲜瓜果随便来两碟,你喝什么茶?”庄继华坐下后就问宋云飞。 “随便。” “那好,来壶红茶吧。”都不是来喝茶的,什么茶都无所谓。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喝茶,在学校喜欢喝可乐,工作后喜欢喝咖啡。到这时代才对茶有了些兴趣。 很快伙计就把茶端来了,随之一起还有几碟糕点,红茶糕、龙眼荔枝、粉果,花生摆了几盘,伙计很快就离开了,走时还替他们把门给关上了。 “云飞兄,你坐了那么久,我就以茶代酒表示赔罪了。”庄继华说着端起茶杯,小心的泯了口,宋云飞却没动。 “庄兄,你知道吗?我在你们司令部坐了这么久,我发现你们这里的人与我们那里的人都差不多。”宋云飞呆板的说道。 “哦,差不多,那就是还有差别,云飞兄,那点微小的差别是什么呢?”庄继华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宋云飞问道。 宋云飞想想后说道:“我说不上来,应该是一样吧。” “看来云飞兄是不愿接受我的道歉了,”庄继华见宋云飞没有喝茶,便故意开玩笑道:“那好,我就告诉你差别在哪里,如果说对了,就算是我道歉了。” “你不欠我什么,何来道歉一说。”宋云飞摇头道。今天庄继华对他太客气,他感到这不象是好兆头。 “嗯,道歉还是要的,伍子牛那小子不懂事,把你扔在会客室就自己跑了,连口水都没得喝,我是他的长官,自然该我替他道歉。” 庄继华此言一出,宋云飞脸色一下就变了。他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站起来,抱拳说道:“兄弟今天来得鲁莽,给庄长官添麻烦了,实在抱歉,山高水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要走。 庄继华慢悠悠的开口道:“云飞兄,你这一走可就是走麦城了,不再是卖马了。” 宋云飞一愣,已经抓住门的手就没劲了,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宋云飞的身后,说道:“云飞兄,你心中苦闷,我在头就看明白了,今天你来找我,不是为投奔我来,而是想解你心头迷惑,我说得对吧?” 从头到尾,庄继华都在观察宋云飞,宋云飞没有那种“面试”的紧张或者喜悦,神态中始终包含淡淡的茫然,联想头的那番交谈,他大约把握到宋云飞此时的真正想法,要说宋云飞也是个武勇汉子,面对正面的敌人毫不畏缩,但对同一阵营的朋友,却很少能藏住自己的心事的。 “坐下,”庄继华这时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宋云飞慢慢的回到座位。庄继华也走回自己的位置。 “喝茶。” 宋云飞这次端起茶杯,喝了口,却没想到,杯子已经空了。庄继华看着空杯子,不由一笑。 “你好歹还当过侦察队长,怎么这就失魂落魄了,这要在战场上,就算有八条命也丢干净了。” 第一节 夺军(十) 庄继华提到侦察队长时,宋云飞的神态似乎有那么些仅仅一会又消失了。 “你说得没错,”宋云飞慢慢给自己倒上茶,他定了定神后说:“我本想一走了之,我在广州的朋友不多,伍子牛算一个,他提醒了我,与你谈谈。上次你说消灭军阀就能重建国家,就可以把洋人赶出去;原先我以为粤军可以实现这个希望,所以我们师兄弟奋勇拼杀,可事实证明我们错了。他们与桂军是一丘之貉。” 位卑未敢忘忧国,庄继华想起前不久看到的这句诗,宋云飞师兄弟正是它的真实写照,看着宋云飞那张失望的脸,庄继华在心中叹息。 “所以你要逃避,是这样吗?”庄继华问道,宋云飞沉默着:“我不是老师,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洋人赶跑,什么时候国家才能结束混乱。” 庄继华略微停顿后又说“不过,我知道一点,逃避不是办法,只有战斗才能找到挽救国家的方法。你想一走了之,可你走得了吗?你能抛下心中的理想吗?不能吧。” 宋云飞沉默的点头,庄继华随后又说:“你对粤军失望,可是粤军只是广东军队的一部分,我们还有党军,还有湘军,还有军,更主要的是我们还有总理的三民主义三大政策;你再看看,上海的五事件后全国风起云涌的抗议浪潮,这说明什么?说明国人觉醒了,他们不再麻木。不再沉默,他们愿意战斗,愿意牺牲。而这一切将汇聚成一股洪流,所有企图阻挡他前进的人和势力,都将被碾得粉粹。” 宋云飞抬头奇怪地看着正激情演讲的庄继华,突然问道:“你认为这些老百姓的抗议会有效?那些洋人可是有枪有炮的。” 庄继华严肃的说:“当然有效,这些抗议虽然不可能直接将洋人赶出中国,不过。他们代表了一种力量。一种不屈的力量。五事件后。你别看洋人到处开枪杀人,可是他们也不得不坐下来谈判,日本人也不得不赔偿死亡劳工的损失;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害怕,他们害怕这股力量。” 庄继华感到自己像个布道者,他有些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觉悟了,妈地,再发展下去。老子就要成为**员了。看着宋云飞热诚地样子,庄继华首次感到羞愧。他连忙转换话题,开始直接招揽。 “云飞兄,我看这样吧,你呢,也别回家了,到我们党军来干段时间,看看我们是怎么革命地。” 提到革命二字时。庄继华的脸上火辣辣的。他连忙掩饰性的端起茶杯喝茶。宋云飞想想后说:“庄兄,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你说。” “三民主义和**究竟谁好些?” 庄继华的头顿时有些大,这谁能说清楚。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不管什么主义,他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实现国家**为国民谋求幸福。现在我相信的是三民主义,**吗,我感到他描绘的世界是很好,可是要实现恐怕很难。” 既然宋云飞同意来党军,庄继华就要告诉他一些事情,特别是现在庄继华还不是很信任他。 “云飞兄,有些事情我要先交代清楚。”宋云飞有些迷惑地看着庄继华,不知道他要交代什么。 “我是情报科科长,我可以招人,但任何人都必须从低层开始干起,你在粤军是中尉军衔,过来就只能从少尉开始,不知你有没有意见。”说完庄继华有些不安的看着宋云飞,谁曾想宋云飞摆摆手说:“这没什么,我本来就不是冲当官来的。” 庄继华感到自己占大便宜了,这么个人才,还降职降薪投奔过来,太划算了。 回到科里,庄继华就给蒋介石打报告,要求情报科增加人手,蒋介石看都没看,大笔一挥让他自己搞定。 但对宋云飞的工作安排,李安定提出不同意见,他不同意安排宋云飞去做粤军工作,理由是宋云飞刚过来,是否忠诚还必须接受考核,粤军工作是目前最核心的机密,不适宜宋云飞去做。对于李安定的意见庄继华无法反驳,他想想后决定让宋云飞去监视熊克武一行。 熊克武到广州后,拜会了廖仲恺,胡汉民,汪精卫,许崇智等目前在广州的大佬,可是这些人对他提出的防区和十万大洋,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一说到这个话题就顾左而言他。熊克武心中很是失望,可是他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继续与他们 蒋介石从廖仲恺那里回来后就把贺衷寒、曾扩情、廖斌、庄继华等人叫道他地办公室,把他与廖仲恺商议地由孙文主义学会出面发动青年的想法告诉他们,让他们商量着拿出个办法来。最后蒋介石特别吩咐,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是庄继华和贺衷寒;这让庄继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不是孙学会地会员,却要负责孙学会的行动,蒋校长有点乱点鸳鸯谱的味道。 按照区委的部署,邓中夏、苏兆征、杨殷、黄明诚等人组成罢工发动小组到香港发动罢工。到香港之后,他们首先找到香港支部书记黄平,召开党团员联席会议,在会上邓中夏首先介绍了五之后中国国内的抗议浪潮,以及广东区委的直接打击英帝国主义的决定。 “…,广东区委决定在香港发动大罢工。直接打击英帝国主义,宣示我们工人的力量。” 邓中夏的讲话结束之后,香港支部的同志面面相窥,都不作声,看到这个情况邓中夏的心中一沉,他笑着问:“怎么啦,同志们,有什么困难吗?” “中夏同志,发动罢工我们没意见,可是,就我们这十几个人能鼓动起罢工吗?要知道这不是一两个工会,是所有工会都要参加的几十万人的大罢工。”黄平的信心明显不足。 “是这样,我们只控制了海员、电车、华洋排字、洋务这几个工会,其他工会都控制在买办、黑社会手中,他们会跟我们走?”一个工人装束的同志也表示怀疑。 “我看是完全可以的,”那么多工会参加呢?因为参加罢工那些人能获得支持工人的、爱国的名,又能得到罢工经费的利,更主要的是香港工人仇恨英帝国主义者,他们有斗争的传统,如果这些人不参加罢工,工人们就回跟我们走,那时他们就要落得人财两空。” “对,杨殷同志说得对,五惨案在内地引起的全国性抗议浪潮,对香港工人不可能没有触动,他们的心早就随着国内工人的心而动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人去点燃这堆火,现在我们就是要去点燃这堆火。”黄明诚立刻表示支持。 “这堆火一旦点燃,就会燃烧起冲天大火,把香港烧成灰烬。我们现在要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是上层路线,说服各工会组织的头面人物;另一方面是在工人中宣传发动罢工。” 邓中夏他们的分析说服了参加联席会议的香港支部党团员,随后邓中夏进行分工,他和苏兆征、杨殷负责联系工会上层人物;黄平和黄明诚等人负责发动工人。 黄平和黄明诚带着几个学生去买纸,准备开始印刷传单。邓中夏、杨殷和苏兆征则去拜会工团总会会长黄金源。 香港工团总会是由七十多个工会组成的工会总会,工会数量占香港工会总数的一半,总会长黄金源是社团,也就是黑社会头子。不过杨殷在香港工作期间曾与他交上朋友,他也比较佩服杨殷,在杨殷的带领下邓中夏顺利见到黄金源。 杨殷向黄金源介绍了邓中夏,黄金源随意的寒暄两句,就请俩人坐下,然后问杨殷:“老弟,恐怕不是来喝茶的,说吧有什么事要老哥我帮忙。” 杨殷嘻嘻一笑,没有开口,而是转头看看邓中夏,他这是向黄金源表示今天谈话的主角是邓中夏。 “我们今天来是想和黄先生谈谈组织罢工的事情。”邓中夏说道。 “罢工?这可不是小事,老弟。”黄金源不动声色的说道,杨殷的来意他猜到一些,国内闹得沸沸扬扬的五事件在香港也早有传闻,他也猜到国内会有人来香港,不过他开始以为的是捐款。邓中夏一提罢工他就迅速开始盘算了。 现在罢工,风险很大,港督司徒拔曾经让辅政司施勋爵士通过华人机器会会长韩文惠约见他们几大工会的头面人物,施勋在见面时曾要求他们保持香港的稳定,上海的事情让上海去处理,与我们香港无关。他们几大工会也曾答应尽量稳住工人,不发动罢工,当他们也提出向困难工人发放一笔救济款,可是这英国人就是一帮守财奴,一毛不拔,前几天与韩文惠见面,他们几个还在嘲讽英国人。 “当然不是小事,所以特地来拜会黄会长,期望与黄会长共襄盛举,一展我中华工人雄风。” 第一节 夺军(十一) 金源能在十几年时间里由一个小工混到掌控香港一半工团总会会长,当然不会被邓中夏的几句话就说动,他也在迅速思索参加与不参加的厉害关系。参加吧,这边刚与港督方面有约,这么快就反悔,以后见面不好说话。可转念一想,不参加的后果好像更坏。首先是名声毁了,孙中山死后,广东的革命发展更快了,那么厉害的桂军说完就完了,广东政府在香港百姓中的声望更高了,广州的一切政治活动都能很快在香港的中国人中获得共鸣,没有合适的理由就不参加罢工将肯定被骂作英国人的走狗,人心就散了,队伍也就不好带了。再说英国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犯不着为他们受累。 想清楚后,黄金源就问邓中夏:“罢工,为工人兄弟谋福利,兄弟当然支持,不过老弟,你的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也好向下面的弟兄交代。” 邓中夏与杨殷似乎早知道他会这么问,俩人交换一下眼色后,邓中夏沉稳的说:“黄会长,国内局势的发展您是知道的,英国人不但在上海进行屠杀,还在汉口、九江、南京进行屠杀,他们把我们中国人视为猪狗,任意宰杀,所以我们罢工的目的一为宣示我们中国人团结一心,不惧列强,把斗争进行到底的决心;二来,中国人在香港从来没有政治地位,英国人的居住地从来不准中国人去住,同样犯法英国人和中国人地处罚就不一样。所以我们罢工不但是支持国内工人的反抗,也是为我们在香港的中国人争取民主自由。” 杨殷接着说:“我们的想法是发动香港所有工人起来罢工,不但有工团总,还有洋务、电车、机器等,所有工人都参加的大罢工,把香港变成死港、臭港。…。” 黄金源听完倒吸一口凉气,这可不是几万人的事,而是几十万人。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点上。重重的吸了口。稳定一下情绪,然后才发现邓中夏和杨殷正看着他,他把烟盒递给俩人,邓中夏和杨殷也各自点上。 “好大的气魄。老弟,这恐怕有几十万人参加。” “对,几十万工人都要参加,以此向英帝国主义者宣示我们地决心。” “罢工以后工人还是回内地?” “对。回广州,我们将在广州建立罢工总指挥部,工人分散到各地港口,封锁香港。”邓中夏说。 黄金源随即意识到,几十万工人参加地罢工,每天地伙食费就有几万,再加上其他开销,每天就要有十万才足以应付。这是一笔庞大的资金。 “那要多少钱才行。你们有那么多钱吗?” “资金方面,广东大本营答应支持部分,其他的。我们可以组织募捐,发动全国工人和华侨支持我们。”杨殷说道。 “另外部分工人还可以安排上工,廖仲恺先生曾说过,大本营有个筑路计划,需要部分工人。”邓中夏补充道。 “总指挥部由那些人组成呢?”黄金源问 “总指挥部的组成成员由各工会推选。”邓中夏答道。 “好,我干。”黄金源这下再没怀疑,各工会推选,他掌握香港一半工会,罢工委员长自然非他莫属,每天的十万资金,到时候他也不多要,1%就足够了,这种有名有利的事情不干的是傻子。 听到黄金源答应加入,邓中夏和杨殷总算松口气,拿下工团总会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而在他们与黄金源谈判之时,黄明诚则带着两个人在工场门口散发传单,许多看不懂传单地工人则围住他们,听他们宣讲罢工的意义。 广州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公墓,十四年前在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中阵亡的烈士们安息之地。 苍松翠柏环绕,自由女神高举火炬,燃烧着不屈的灵魂;浩气长存铭刻,满园黄花辉映;墓地庄严肃穆。 庄继华陪着喻培棣向七十二烈士墓献花,随后俩人又沿着墓道瞻仰纪功坊刻录的烈士事迹,喻培棣手上还捧着一束鲜花,俩人都没说话,待走到一块墓碑时,喻培棣把手上的鲜花放在碑下,庄继华见上面刻的名字是喻培伦。 “你亲人?”庄继华轻声问。 喻培棣沉默地三鞠躬,眼眶微微发红,过了好一会才说:“。” 熊克武一行到广州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人都是同进同出,这让庄继华很难找到机会与他们之中地单独谈谈。直到昨天庄继华才得到报告,喻培棣今天要到黄花岗拜祭七十二烈士,熊克武和张冲则要去军司令部拜会许崇智,也就是说今天是喻培棣落单之时,这个机会庄继华一定要抓住。因此今天庄继华很凑巧的遇上喻培棣,顺便就陪他来黄花岗。 听说是喻培棣的哥哥,庄继华连忙也补上三鞠躬。 喻培棣轻声说:“谢谢。” “不谢,这是我对先辈地敬意,并非因为他是您的哥哥。”庄继华说。 出了纪功坊,俩人就在墓地散布,七十二烈士墓的维护显然很好,青松翠柏下,灼热的阳光也不那么灼人。 庄继华还是第一次来七十二烈士墓,黄花岗起义他在前世就知道,只不过与其他民国的事件一样,只知道个名词,更详细的就不明所以了。 “真没想到,令兄还参加了黄花岗起义。”庄继华叹息道,他对自己的情报工作太失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才知道,要早知道,完全可以打打感情牌,虽然不可能将喻培棣就这样拉过来,但感情分是肯定可以拿几分的。 “不但我哥哥,还有我,锦公(熊克武,作者注)、怒刚兄(即但辛)。我们都参加了。”喻培淡淡的看了眼庄继华说。 “锦公今天为何没来?”庄继华明知故问。但他的心却在下沉,喻培与熊克武居然还有这层关系,那他还能拉过来吗?庄继华首次感到自己的计划有可能失败。 “锦公太忙,川军数万弟兄都压在他身上,他不轻松呀。”喻培棣叹息道。 庄继华一时沉默了,喻培棣这时却打开了话匣子,会议起当年黄花岗起义的情形。 “当年河口起义失败后,我就要随黄兴将军去日本,没想到我在新加坡病倒了,当时穷呀,连治病的钱都没有,又不敢写信回家,只好写给树人兄(即**元老吴玉章),想让他找我家里要点钱,没想到树人兄担心我家里人着急,就在四川同盟会的同仁那里募集了三百元给我寄来,我就靠这三百元救了条命。” 喻培棣淡淡的诉说着往事。 “我十六随跟着哥哥去日本,我哥哥比我老实,他一心想走工业救国的路,我呢喜欢凑热闹,很快就由黄兴将军介绍参加了同盟会,后来我哥哥也由树人兄介绍参加同盟会,他是读工业的,技术很好,会里同仁称他为炸弹大王,汪精卫去北京刺杀摄政王载沣用的炸弹就是我哥哥制造的。广州起义的时候他带着一筐炸弹,我就在他身边,负责给他递炸弹,我们两兄弟都参加起义,他总让我跟着他,总挡在我前面。” ……。 ……。 庄继华听着喻培棣亲口诉说当时的情形,心中有股怪异的感觉,前世他从不关心这些,历史如过眼云烟,活在历史中不如活在现实中,做一个快乐的猪,远比做一个痛苦的哲学家强。没想到世事不公,现在他必须要参与历史了,后世的人会怎么评价他呢? “没有黄花岗起义就没有武昌起义,就没有民国,先辈的努力没有白费。”庄继华抬眼看着记功坊上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 “自由引导人民,说得真好。可回过头来看,我们为之拼杀,为之流血的共和、民国,现在还不是军阀肆虐,人民流离失所,帝国主义依然在中国横行。午夜回首,当年我们流的血值得吗?”喻培棣眼神中透露出寂寞。 庄继华立刻感到喻培棣的思想在发生变化,可他马上又想到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一时的苦闷还是真的有新想法。 “喻师长,您错了,您哥哥和这里躺着的烈士,以及躺在其他地方的烈士,他们的血都没白流。不错你们千辛万苦、流血牺牲拼杀出来的民国现在还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但这决不是辛亥革命本身的错,而是革命以后的错。严格的说这个错误,也包括您。” 喻培棣有些诧异的看着庄继华,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 第一节 夺军(十二) 到庄继华的话,喻培棣虽然不愿承认却也没生气。喻培对广州产生了很大的困惑。这座古老的城市在市容市貌上是有变化,可也决没有想象的大,而且沿街的乞丐、鸦片烟馆依然如旧,沙面租界里的印度警察依然拿着警棒对国人耀武扬威,街上几乎每天都有人游行示威,社会秩序混乱。但你深入后又会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里的人对未来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有信心,大多数人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而不是那种麻木呆滞。街上经常能看到对市民演讲的学生,沿途也看到收税的军人,可青年军官关心的却是北伐,谈论的是如何消灭军阀;他们厌恶鸦片,视之为革命大敌。 他们真像当初的自己,喻培棣有时这样想到,当初自己何尝不是热血沸腾,认为推翻清廷,实现共和就能使国家强大,就能赶走洋人,就能让人民安居乐业,可共和已经十四年了,国家四分五裂,连年战争,国家人民的状况比之满清时期还不如。 世事无常,当初自己指斥康梁一党与今天的青年指斥自己是何其相似,喻培棣没有分辨,也没有要求说明,只是轻声叹口气。 “我说也有您的原因并非是对前辈的不尊重,只是我个人对当今中国的局面形成的一些看法。”庄继华冷眼旁边,见喻培棣无动于衷,便继续说道:“我所说的有您地错误,其实不是专指您个人。而是指很多人,包括一些参加辛亥革命的老同盟会员,国家今天四分五裂的局面就是由他们造成的。在辛革命之后,很多国民党员认为推翻帝制革命就完成了,于是他们转向争权夺利,他们逐步沦落为打着革命旗帜的军阀、政客,为小团体的利益争斗,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抛到脑后。” “以川军为例。”庄继华见喻培棣始终不动声色。也不由佩服其沉得住气。便决定加大打击力度,果然,庄继华说道川军时,喻培棣的神情严肃起来:“18年在四川,锦公任四川督军,杨庶堪先他们都是国民党人。四川当时为全国少有地几个我党掌握政权地省份,可是随后发生什么呢?锦公与杨庶堪反目,随后我党失去四川,再后来,22年时,锦公几乎独掌四川,可我认为此时地锦公已经革命者了。” 喻培棣的神色终于变了,他有些愤怒的对庄继华说:“年青人说话不要太狂。你知道多少。革命不革命非你所能判断。” “喻将军稍安勿躁,您听我把话说完。”喻培棣生气了,庄继华却沉静下来:“革命不革命不能光靠我说。也不能靠你自己说,我以为观其言,还要察其行。锦公在18年后就提倡联省自知,他为何要提倡联省自知?还不是因为他与广州大元帅府反目,所以他要在政治寻找到一个支持,所以他要提倡联省自治,进一步分析锦公为何与大元帅府反目,其中我们就能看到利益的争夺,主要是杨庶堪与锦公在四川的内部权力争夺;可惜他们在争夺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是国民党员,一个党员不管你居于何种地位,都必须遵守党的纪律,执行党地决定,但锦公没有,在中央作出对他不利的决定时,他走上了利用手中实力对抗的道路,这无疑是他走上军阀道路的第一步。” 庄继华说到这里,喻培棣感到心中阵阵发冷,他没有想到庄继华对川军的了解如此之多,剖析精深,鞭辟入骨三分。 “从此之后锦公就脱离了我党的队伍,直到22年时,他于困境,才于重新回到总理麾下,锦公唯一没做的是投靠北洋政府,其他赵恒惕做过的他全做过。这一时期地锦公无论如何不能算作革命者吧。” 喻培棣停下脚步,稍后才叹息道:“哪能全怪锦公吗?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事地渊源。这事说起来长了。在同盟会时就有黄兴派和孙文派之别;我们四川军人大部分是黄兴将军的追随者,二次革命失败后,黄兴将军反对组建革命党,从那时起,黄兴派在党内就受到排挤,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借口,很多人都是用这样的借口,都是不得已,所以今天地中国四分五裂都是源以不得已三字。”庄继华尖刻的说。 面对庄继华的讽刺,喻培棣无言以对。但庄继华还没完,他接着说:“在西方列强的历史上,也有很多诸侯遇上这种不得已,可是看看人家怎么作的。我们的这种不得已说穿了还是小团体利益,更主要的是辛过后,很多掌握权力的同盟会员开始变质,由热血青年转变为为向往权力的官僚。” “这是一种堕落。”庄继华最后说到。喻培完全找不出 自己和川军辩护,她只好沉默,不过打击他不是庄继目的。 “喻将军,到广州已经好多天了,不知对今日的广州有何观感?”庄继华转换一个话题。 喻培棣还没从沮丧中恢复过来,他沉默半响才说:“广州让我迷惑,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哦,”庄继华颇感兴趣的问:“不知那些熟悉,那些陌生呢?” “不知文革你对目前国共合作怎么看?”喻培棣没有回答庄继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庄继华微微沉凝一下就说:“要想尽快结束中国目前混乱的情况,国共合作是一条捷径。” “可我却听说国共合作是苏俄的一个阴谋,**要从内部颠覆国民党。”喻培说到。 “呵呵,我也听说了,我对这种谣言一向不放在心上。”庄继华闻言笑笑。 “谣言?你就一点不担心?”喻培棣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党力量比**力量的十倍以上,我党掌握政权,掌握军队,国民对国民党的认同远远强于**,如果这样都输给**,那只能是我党执行了错误的政策方针,失去民心。”庄继华轻松的说:“如果国民不要我们国民党了,那么击败我们的不是**,就是共和党,或者其他什么党。关键还是在于我们自己,自己不争气就怨不得别人。” 随后庄继华又加重语气说:“但就总理实行国共合作以后来看,革命事业的发展有目共睹,因此我认为国共合作是革命成功的最快捷径。” 喻培棣没想到庄继华会这样说,不过仔细想想庄继华也没说错,哪有天生的领导者。 “我听说就要成立国民政府了,你认为谁能当上国民政府的主席?”喻培棣又问。 “这我不知道,不过要我选的话,我当然选廖仲恺先生,不过我没有投票权。”庄继华笑道。随后他就问道。 “喻师长对川军以后怎么看?” 喻培棣心里有些警惕,对今天与庄继华的巧遇,他本来就心存怀疑,因此他一直与庄继华兜***,想摸清庄继华的来意。 大本营军政两界的人对他们的要求既不答应也不拒绝,熊克武与他们私下商议几次,一直不清楚大本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也提出过几种设想,不过他们的想法都是从大本营对他们的安排的角度出发的,绝对没想到是要完全改编川军,而且改编计划就是眼前这个年青人提出的。 之所以没想到完全改编是因为民国以来,完全改编的例子还没有,而且广东境内还有湘军、军、福军、粤军等等,这些军队的组织状况与川军完全相同。 “川军今后自然是遵照大本营的命令,参加革命,不过川军长途行军,叠经苦战,急需休整。可这几天我们与胡展堂、汪精卫、廖仲恺、许崇智诸位先生相商,休整地一直没有确定,而且军饷也没有确定。锦公为此你也忧心。文革你可知道大本营诸公究竟是怎么想的?” 庄继华心说我当然知道,不过不能告诉你,而且还需要你配合。 “其实不用急,现在大本营正在谋求成立国民政府,川军之事自然压后。” “为何?”喻培棣不解的问。 “据我所知,成立国民政府之后,就要整顿全省财政和部队,所有军队都不准再私截税收,您说现在给你们防区和税权,过两天再收回去,这合适吗?”庄继华开导的说道。 喻培棣完全没想到庄继华立刻给他透露了这么大个秘密,而且看庄继华的样子这个消息十拿九稳,他们一行人到广州后,也联系了在广州的川籍中央委员,从他们口里也只了解了成立国民政府的消息,可这个庄继华不但直到成立国民政府而且还知道成立国民政府之后要采取的动作,他不仅对庄继华的身份大为怀疑。 庄继华没料到他的几句话让喻培棣对他起了疑心,他依然在继续说:“新政府自然要有新气象,收回财政是必然的,喻师长你们来得不巧呀,正赶上这当口。” “收回财税,那以后军队给养的怎么办?”喻培棣问。 “自然由国民政府拔给。”庄继华说。 “国民政府能负担这么多军队?”喻培棣怀疑的问。加上川军目前广东有军队近十万,这还仅仅是支持大本营的军队,其他还有邓本殷的八属军队,陈炯明余部等,更主要的是这两支军队防区的财政是收不回来的。“当然不行,所以要整军。”庄继华笃定的说。 第一节 夺军(十三) 整军?” “对整军,”庄继华说道:“整军是必须的,一来养不活这么多军队,二来军队必须革命化。总理曾经总结说十余年来革命之所以处处遭遇挫折,皆因没有一支革命的军队。这是用血总结出来的教训,总理曾经寄希望于陆荣庭,又寄希望于陈炯明,可结果呢。以军阀打军阀无疑缘木求鱼。所以我认为广东的所有军队都要整顿。” “难道党军也要整顿?”喻培棣有些诧异的问,这个时代整军可是个危险系数极高的动作,当初熊克武走下坡路的起因也是整军,结果导致邓锡侯、田颂尧等人的叛乱,最终使本已失败的刘湘东山再起。现在广州政府也要整军,弄不好也是混乱混战。 “党军恐怕是个例外。原因很简单,党军本身的建立就是仿造苏俄军队的方式建立的,整军就是要按照苏俄方式整顿军队,建立党代表制,从连级开始委任党代表,党代表有最后决定权。”这时庄继华心里有种别扭,他是来摸喻培棣的底的,可现在他感到变成喻培棣在利用他探听消息。老狐狸,庄继华心中暗骂道。 “喻师长,不知你对整军有什么看法?”庄继华决定主动出击,逼喻培表态。 “如果真是这样,整军就是一大好事。也是件很繁杂的事,事先必须规划好。条件不成熟的话最好先放放。”喻培想想说。 “嗯,还请喻师长多多指点。”庄继华很诚恳的说。 “怎么文革也要…。”喻培有些意外地问。一个小小的中校还能过问整军这样的大事。他不仅对庄继华更感兴趣了。 “这么大的事那能到我这小小的中校插嘴的。不过我估计校长恐怕会参加,若校长征询我也可以借花献佛。” 喻培棣却没有这样想,借花献佛,广州要员这么多,学识渊博的不知多少,要征询策略蒋介石身边、汪精卫身边、廖仲恺身边岂会无人,轮得到你庄继华,除非你庄继华一开始就参与进去。可他一个小小的中校。能参与这样地大事。喻培不由又怀疑。 可随即喻培棣又想,要是庄继华还暗地里担任着更重要地工作,那么对他也许是个好事,毕竟从自己与他地交往来看,这个年青人还是个热血青年,还没有那么阴险。 于是喻培棣说道:“整军最大的问题是士兵出路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好。整顿出去的士兵就会沦落为盗匪,反留下隐患;其实这还不是最差的,最差的是士兵知道没有出路,他们会在有心人的挑拨下起来作乱。” “作乱估计不会,喻师长可能不知道,受革命形势发展的影响,广东军队地革命觉悟普遍高于外省军队。特别是最近的反帝抗议运动高涨,广东无论军人还是平民都热情参与。都受到一次思想教育。” 喻培棣点点头。他同意这个说法,广州参加游行的人中有各种身份,但他对思想觉悟就能阻止动乱。不太认同。 “思想觉悟还能有这种作用?”喻培棣怀疑的问。 “当然,您看,”庄继华指指矗立的墓碑:“当初你们自由几百人就敢于向清政府发起进攻,人人冲锋在前,不惧牺牲,给敌人造成重大损伤,从军事角度上可以说是战斗力惊人,可你们的战斗力是从那来的呢?你们的武器比敌人好,还是人数比敌人多?都不是,而是你们地思想比他们强大,如果现在广东军队能有当初烈士们地觉悟,这支军队就能横扫天下。” 喻培棣静静的看着墓碑,七十二烈士之墓,不仅思绪联翩。当年那些年青的、热血地、音容笑貌,又在眼前浮现。二十年的血雨腥风,换来的是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为什么会这样,午夜回首,愁绪万分。或许这个年青人说得没错,多点公心,少点私利,国家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 庄继华假装没注意喻培棣的神态,专注的看着记功坊上的自由女神像,女神左手挟书,右手举槌,裙袂飘飘。庄继华有些纳闷,法国的自由女神是手拿钢枪,引导人民;美国的女神是手持火炬,这个怎么拿根棒槌。庄继华有些好笑,却没时间去细想。 “刚才我说贵军来得不巧,其实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政府新立,必然牵扯众多的人事变更,以熊锦公的资历能力,恐怕政府不会让他仅仅担任川军司令。” 喻培棣听到庄继华的话,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异样,这一年多的颠沛流离,对川军上下的打击非常大,不但在低级军官,就算高级军官中失败倾向也很严重,熊克武赖以起家的九人团成员现在也不过就剩下他、但辛、张冲、余际唐,川军的支柱之一原参谋长李蔚如都因绝望而离开了部队。 也许这也是一条路,只要能给两万多川军将士找到条生路,整编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真的这样,川军整编也是件好事。”喻培棣想清楚后,决定通过庄继华向大本营高层透个信,表示自己支持整编,他认为熊克武也会赞成的。 “如果?喻师长这是何意?”庄继华听到喻培棣表态并没有立刻接受,而是敏锐感到喻培棣话里的异味。 “我们从四川到广东,沿途吃了多少苦,目的就是想继续革命,文革,即便依照你的条件,我们川军将士的觉悟也不低,愿意继续革命的都留在这,不愿意的早走了。”喻培棣落寂的说。 庄继华这下总算把握到喻培棣的心思了,喻培棣现在是左右为难,继续干下去,前途看不见。走吧,川军数万人是他们从四川带出来的,跟随他们多年,把他们扔下自己逃了,以后恐怕都不敢回四川。更深层地因素恐怕还有躺在这里的喻培伦,七十二烈士中最有名的就是他和林觉民。冲着喻培伦的名声,喻培就算不想干也要硬撑下去。看来名人的亲属也不好干呀,庄继华看看喻培棣。眼光中隐藏了一丝怜悯。 回到司令部。庄继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贺衷寒就冲进他的办公室。 “文革,你可算回来了。”贺衷寒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庄继华:“有两件事需要立刻决定;第一,范汉杰是留在粤军还是回党军;第二、发展青年的章程要定下来交给校长。” 桂军覆灭,范汉杰地使命就算结束了,他本人已经几次提出回党军,可庄继华就是不答复,把范汉杰憋得难受。现在陈铭枢找到范汉杰。表示希望他能去他地部队,而且一去就给个团长地职务,范汉杰立刻就报告了,但表示自己不想去,而是想回来。可由于不知道庄继华的想法,他也没拒绝陈铭枢,可陈铭枢希望他能尽快决定。 “呵,还有这样的好事。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庄继华笑了。范汉杰的事他一直在犹豫,党军扩编需要人才,把他调回来也是个办法。不过就这样调回来,庄继华又有些不甘心,他认为范汉杰还可以有更大的作用,现在陈铭枢送上了机会,庄继华立刻决定让范汉杰继续在粤军中潜伏。 “告诉范汉杰,接受陈铭枢的邀请,继续留在粤军中。”庄继华对贺衷寒说道。贺衷寒点头答应,其实他也是这个意思。 “你早知道陈铭枢会要范汉杰?”贺衷寒问。在陈铭枢邀请之前,他认为范汉杰的任务已经完成,建议把他调回来,他不明白庄继华为什么要犹豫,但现在看来,庄继华地犹豫是有道理的。 “不知道。”庄继华摇头说道:“不过范大哥的经历特殊,在其他军队中有很好的人脉关系。应该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一旦调回来,所有变化都没有。这才是我犹豫的原因。” “陈铭枢为什么还要老范?”这对陈铭枢的动作不理解,要知道范汉杰在桂军叛乱时,带领桂军学校的学生旗帜鲜明地支持大本营,黄埔色彩很浓了。 “这里就要问陈铭枢了。”庄继华笑笑说:“大慨他认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范大哥还留在军校中,没有回党军,说明范大哥只是基于觉悟自发地行动。想想看,这也合理,如果在黄埔军校受训这么久,刘震寰一叛,范大哥就参加,那才不正常。” “告诉范大哥,让他作好长期潜伏的准备,他这颗棋子,恐怕要过很多年才能起作用。”庄继华想想又补充道。 “好,老范的事就这样,发展青年地章程怎么作?”贺衷寒问。 说道这事,庄继华心里挺烦,发展青年入党是他的建议,可他万万没想到,会让孙学会主持,而且还让他这个不是孙学会的成员主持。 “校长不知怎么想的,我都不是学会成员,”庄继华说到这里,又停下来,看看贺衷寒,心里有了主意。 “君山,这样好不好,我们分分工,校长的命令也说是我们俩负责,你知道我现在多少事要做,没有那么多精力,你帮我好不好。”庄继华见贺衷寒要开口推辞,便赶紧堵上他的嘴。 贺衷寒心里其实求之不得,不过他不敢先提出来,而且庄继华提出来他还要推迟一番。孙学会是在他手里发展起来的,现在仅广州就有上万会员,不但有黄埔军校学员,还有海军、粤军讲武堂,中山大学、师范学校等军内外成员,发展速度远远超过青年军人联合会。 贺衷寒组织孙学会当然希望能依靠这个组织使仕途更平坦,现在组织发展了,就要发挥作用了,可没想到蒋介石居然塞进个庄继华,而且让庄继华负责,这让他有些不甘心,但却根本不敢表示出来。庄继华的眼光和手段,他也见识过,自认远远不足。 现在庄继华主动提出分工,让他独当一面,这正中他的下怀,不过面子上他还是要表示一下。 “分工我没意见,不过校长那里?” “校长那里我去说,”庄继华毫不在乎的说:“君山,以你的才干,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你做,校长让我参加进来,我想他的意思恐怕是让我在一旁提醒你们一下,并不是要我插手具体工作。” 听到这话贺衷寒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庄继华也感到这话说得太白,有伤贺衷寒自尊心,便补充说:“君山,其实这事是我惹起的…。”说着便把自己的那份报告的部分内容告诉了贺衷寒。 “不过我不知道的是校长居然会让孙学会来做发展青年入党的事,这也许是支奇兵。”贺衷寒对庄继华话没有丝毫怀疑,前几天庄继华夜以继日的在写文件,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在设计这么大的动作,但这已经不能让他惊讶了,庄继华让他惊讶的地方已经太多发。不过他也总算明白蒋介石让庄继华参加进来的目的,那就是让庄继华来保证工作方向不发生偏差。 “好,既然这样,文革,你说说怎么分工吧。”明白过来的贺衷寒也不再谦虚了。 “你负责具体工作,我呢只管政策方向,你看怎么样。”庄继华说。 “好,我没意见。” “那好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庄继华说:“首先不能为入党而入党,因此先挑选孙学会中的积极分子入党;其次,要解决入党后的工作,不能让他们有那种入党就什么都有的感觉;还记得我们梅县时谈过的问题吗?” 贺衷寒在脑子里仔细回忆,当初在梅县庄继华与他们的谈话,他想起那天晚上庄继华拿着一篇文章走进他和曾扩情的办公室,后来跟他们说工厂农村。 “工厂和农村,工人和农民,有人说**组织工会,把工人都网络过去了;组织农会,把农民都网络过去了。这是废话,你不组织,人家组织,人当然跟着人家跑了。所以工会农会是我党工作空白,我们必须把它补上。” 第一节 夺军(十四) 文革,工会和农会一直都是**在干,我们没什么过他们吗?”贺衷寒感到有些为难。 “争不争得过另说,不去争怎么…。”庄继华说到这里,“一肚子坏水。”陈的话吐纳起来蹦进脑子里,突然之间他想明白了,蒋介石这是逼他与**对抗,什么情报科长孙学会负责,都是一个目的,让他走上前台,与**公开对抗。 “蒋校长呀蒋校长,你这想法不可谓不毒呀。”明白归明白,可具体怎么办,这计划还没想明白。 “君山,你们和青军会的协调会还开吗?”庄继华问。 “回广州后就没开过。”贺衷寒叹息一声说:“不过据我所知,军校里我们的人与青军会的关系紧张,两方见面不是吵就是打。难办呀。” “唉,这些人怎么啦?吵架打架,这事泼妇、地痞干的事,有哪些精力,不如搞点社会调查。”庄继华郁闷的说。言者无意,闻者有心,贺衷寒立刻表示了兴趣。 “社会调查?好主意,让他们去作,可以由学会出面组织,到北江、西江、佛山等地去调查农村,工厂。”贺衷寒越说越兴奋:“每个人都写调查报告,在《革命青年》上发表。” “《革命青年》上发表?”庄继华有些疑惑,《革命青年》是孙文学会的机关刊物不假,可是他是一份针对军队的刊物,而且是手工印刷。每期不过过百多份,就这军校总务还在叫太多,这要搞到社会上去…。 贺衷寒也立刻感到不妥,皱眉想了会说:“要不这样,我们找《民国日报》,让他们帮我们印,我们出部分钱。” “不好,”庄继华摇头:“最好是自己有一家印刷厂。免得受制于人。” 贺衷寒明白地点点头:“说的对。宣传部对《民国日报》的控制比以前严格多了。现在的周佛海就是原来的**,据说还要来个**,还是我的老乡,在湖南很有名的,叫毛…ze东。 庄继华一听就明白老毛要来了,不过他不明白,老毛是搞农动的高手。怎么到宣传部来了,想想也没抓住头绪,只好接着贺衷寒地话说: “倒不是担心宣传部,别人有别人地事,主要是我们自己有地话,有些时候出个增刊什么的,方便。” 贺衷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没钱。想买也买不起呀。 “这样吧。先让人打听一下,看看需要多少钱,其他的以后再说。君山。你把我们讨论的东西整理一下,然后召集大家开会。”随后抬手做个扩胸,边动边说:“这两天真把我累死了,这川军的事,情报科的工作部署,这些都还没o,,,才能睡到自然醒,那可是人生最大享受呀。” 贺衷寒略一转念就明白了,他笑道:“最高享受,你这要求也太低了。” “这棵不是低了,而是搞了。”庄继华正色的说:“你想想,能睡到自然醒地人,必须具备几个条件,第一不愁明天的生活,第二不愁后天的生活,第三不愁大后天的生活,第四,不愁大大后天的生活。” 说着庄继华与贺衷寒哈哈大笑。 喻培棣回到珠江大酒店时,熊克武他们已经回来了,从他们的脸上喻培就知道今天又是没有结果的一天。 熊克武他们见他回来,也都上前安慰几句,随后几人就在客厅里闲聊,没几句话题就扯到防区上了。 “锦公,他们究竟什么啥子意思嘛?既不拒绝又不答应,你要翻脸他还很热情,搞得老子不晓得郎个办。”余际唐郁闷的说。 “我看干脆把弟兄们拉走得了,狗日地瓜娃子狗眼看人低。”张冲想起这些天地情形,便有些愤愤不平。 喻培棣看看俩人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原来都是斯文人,十来年军旅下来,就变得粗话满口了。 熊克武叹息一声说到:“能到哪里去?有地方去,我们来这里作啥看这些人的脸色?” 要说最不是滋味地是就算他了,当年他当四川督军,党内就连孙中山都要让他三分,汪精卫、胡汉民谁不得恭恭敬敬的,至于廖仲恺、许崇智、蒋介石这些晚辈,连话都说不上。特别是那个蒋介石,当年大洋就把他打法出川了,现在也人五人六的在他面前摆谱。唉,世道变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熊克武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可是为了给部队找条出路,他也不得不低头。 “锦公,我今天到得到个消息。”喻培棣看看四周,见没有外人,便把从庄继华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众人。熊克武听完后想想便问:“这消息是从哪来的?” “庄文革,就是那个到连山迎接我们的大本营代表。”喻培棣说。 “他一个小少校能郎个晓得愣个多?格老子的是不是骗老子的哟。”张冲有些不信。 “对头,你郎个遇到他的?”余际唐也问。 于是喻培棣又把俩 的情形说给大家,并说出自己的判断:“我认为他是的,不过我认为他的消息可能是真的目的是探探我们的底,也可能是顺便透露些消息给我们,让我们不要太急。” “恐怕还有一个可能,”熊克武一脸严肃,语气冰冷的说:“那就是军队整编第一刀就砍在川军身上。” 庄继华的话能骗过喻培棣,却没有瞒过熊克武这样的老油子,喻培就恍然大悟,难怪庄继华今天陪了他这么久,目的就是想知道如果整编川军。他们高层将领地态度。 熊克武的话让客厅里所有人都沉默了,整编军队意味着什么,他们都知道。 “他一个小小的少校,能知道这么多?”张冲还是不信。 “人家这是扮猪吃虎,当初他来连山,我们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可人家在那个时候就把咱们上上下下摸了个一清二楚,咱们还都蒙在鼓里。恐怕那个时候他们就有意识要整编川军。这个庄文革不简单呀。”熊克武叹息的说。 “这就应了那句老话。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喻培心头涌出一些无名的伤感。 “你还不到四十岁就老了!”熊克武淡淡一笑:“既然知道了,我们就可以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该怎么整编。” 文德楼,工作一整天的陈延年还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这份文件刚送来不久,他浓密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周主任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悠闲地喝着茶,他知道那份文件上写了些什么。因为这份文件本就是他带来地。 “en来,你对这份文件怎么看?”陈延年看完后问道。 “是非常有远见和魄力地计划,国民党如果真能按照这个计划进行改革,国民党必然强大起来。”周主任好整以暇的说。 “嗯,你说说看。”陈延年感到有些有趣了。 “拖延五解决时间,由国民党接管谈判。我以为他们是可以办到的;国民党对上海工商界有较强的影响力,虞洽卿与蒋介石和张静江的关系极为密切。这个计划更高明的地方在于他所有目的都是对内地,以外制内。让运动进一步发展。从而形成广泛的政治压力,以这种压力逼军队将领让步,以达到和平整顿军队和财政的目的。这个拖延。一箭数雕,真是难为他想得出来。”周主任平静的说出的自己的观点。 “是呀,真是难为他了,这个计划是谁拟定的?”陈延年地语气中饱含一丝惋惜。 “庄继华。” “庄继华?”陈延年感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那里听到过。 “就是那个改之,黄埔一期,写《国民革命和国民政府》地那个。”周主任提醒他说。 “是他!”陈延年想起来了,随后又有些可惜的说:“人才难得呀,可惜国民党是不会执行这个计划的。” “对,五运动地发展已经让他们有些害怕了,否则上海工商界也不会提出什么十三条了。不过我认为整军和整顿财政,他们还是要做的,不过没有了五的助力,效果没这么好。”周主任说。 陈延年苦笑一下:“世事难料呀,en来,你不知道中夏同志、杨殷同志,他们去香港发动大罢工了,昨天来信说,发展顺利,这几天就要发动了,到时候广东面临的威胁恐怕更大,更直接。” 周主任闻言不由愣了下,他没想到,上海的五事件正在逐步平息,香港又要起来了,这下计划中的外部威胁就更强了。 “国民党没有这份魄力,特别是接管海关,虽然庄继华在计划中说明英国人的威胁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但国民党还是不敢的。” 陈延年点点头,算是承认周主任说得有道理,然后又问:“你对他所说的改革党务怎么看?” “行不通,从这个计划中可以看出,庄文革对老牌国民党人很是失望,所以他寄希望于发展青年入党,然后用青年来逐步代替老人,可是那些老人干吗?失去权力和地位,那些人不拼死相争才怪。退一步说,就算青年入党了,可是整个国民党传统上就没做过工人和农动,因此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工人农民打交道。而且国民党毕竟是个资产阶级政党,他的主要成员不是地主就是城市里的中小资本家,搞工人运动或农动,岂不是要损害他们自身的利益,到时候恐怕他们自己党内就有人起来反对。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他们这样干,真这样干,则必然是由左派出面执行,那么左派的实力就会大增,这对我党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这一条反而是最不用担心的。”周主任用结论性的口气说道。 “嗯,这一点我们看法相同。”陈延年点头称是,沉默的思考片刻后,他用缓慢的语气问:“这个庄继华的很多观点与我党相近,你看能不能把他发展过来?” 第一节 夺军(十五) 主任没有回答,到黄埔军校后,周主任就在观察庄继到现在他也没看明白。要说他反对**吧,可庄继华很多做法与党的主张相同,比如这份计划中的深入工农,要说赞成**的主张吧,可他的言语中却透露出对苏俄的不信任和反对党的某些政策。 “我看很难,庄继华对**理论了解很深,甚至比我党绝大多数党员的了解还深,蒋先云曾经与他关系很好,私底下蒋先云曾经做过试探,不过被他拒绝了,据蒋先云的汇报,他的理由是他不想跨党。不过我不这样看,我认为他是因为不赞同我党的某些政策才拒绝的,而这些政策很可能涉及我党的很多根本策略。” “这是蒋先云的说的?”陈延年惊讶的问。 “不是,是我的判断。”周主任说。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陈延年想想后问。 “比如,他对苏俄非常警惕,曾经说过中国**应该尽快**,脱离第三国际;还有马列主义应该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走苏俄的道路是不能在中国取得成功的。还有,他认为我党应该加强军事工作,最好能**掌握军队,还有两党合作应该采取党外合作而不是党内合作。等等,这些主张与我党现行的政策是矛盾的。” “原这样,他的思想不能转变吗?”陈延年明白了。 “放在其他人身上转变是可能的,庄继华嘛恐怕就很难。因为他地世界观和方法论已经成型。转变…,我不抱希望。”周主任十分惋惜的说。 陈延年思考片刻后点头称是。思想教育对世界观没成型的人是有效的,对成型的人效果极其微小,庄继华理论上既然有一套,那么空洞的鼓动对他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而且你提出的一般地计划或者方法与他地理论不吻合地话,也不会得到他的赞同,作这样人的思想工作几乎对牛弹琴。 “中央决定我党不参加这届国民政府。”陈延年放开这个话题。开始谈今天找周主任来的主要问题。 周主任闻言不由皱起眉头。不解的问:“为什么?” “中央认为我们基础太薄。现在不应该急于加入政府,而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发动工农上。”陈延年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主任,周主任接过来,快速翻看。文件列举了五以来各地发生的种种事情,指出现在运动已经脱离了党的控制,党现在被民众推着往前走,究其原因还是我党力量太弱。因此现阶段地工作还是应该发展组织,而不是急于参加政府…。 “中央只看到一面,参加政府不是可以更好的发展组织吗?”周主任对中央的决定有些不理解。 “我也是这样想,老头子有些糊涂了。”陈延年叹息的说。因为力量小就不参加政府,这真是滑稽。 “彭分田对我说,现在老百姓正统观念很强,不是政府的人开展工作非常困难;我们在广东各地组建农会,说**老百姓根本不懂。说是大本营、国民党。人家立刻就能明白。这说明什么,名不正言不顺,老百姓认这个。”陈延年想想就感到生气。中央远在上海,可**革命的重心已经南移到广州,这种脱离中心的做法已经引起很多问题,他向上面报告时提到过这个问题,可中央就是不肯迁到广州来,真不是他们是怎么想的。 “延年同志,中央地决定我们必须执行。”周主任提醒他说。 “我知道,我只是生气,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样地退让。”陈延年气恼的说,周主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会,他才又说:“en来,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我有个想法,我想你们在政府中的人要发挥更大作用。” “那当然好,不过怎么作呢?”周主任问。 “你现在是党军第一师政委,你要充分利用这个身份,多组织党军官兵参加政治活动,在军中地我党同志要放手支持工农运动,同时还要尽量扩大我党在军队中的影响。”陈延年说。 “好,这没问题。”周主任不假思索的满口答应。随即他想到当初庄继华所说木棍,便趁机提议到:“延年同志,我想我党也应该掌握一支军队。” “你说说你的想法。”陈延年犹豫了下问道,当初孙中山不愿意**掌握武装,中央同意不掌握武装,陈延年刚开始也赞同中央的建议,不过周en来一直在鼓动组建一支完全由我党控制的武装部队,并且正式向中央打了报告,而中央却一直没有回话。新调来的黄明诚同志也赞同成立一支这样的部队,在他们的影响下陈延年的态度有些松动了。 见陈延年的态度松动,周主任有些兴奋的说:“现在黄埔学生中我党党员不少,这样 有了基层军官,听说叶挺同志将要回国,他曾经担任警卫营营长,由他出任指挥官,想来国民党那边也不会反对,如此我党就有了一支完全由我党控制的军队。” “如果能行,我们就试试吧。”陈延年想想感到周主任说得不错,这事很可能能成。 “说了这么多国民政府,这国民政府什么时候能成立?”周主任问见陈延年同意了,神情有些兴奋,感到不参加政府也没什么。 “应该快了,上次去见鲍顾问,他透露说人事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人事问题解决了,其他都好办。”陈延年说。 “主席是汪精卫吧。”周主任问。 “估计如此。廖先生不肯当就只有他了。”陈延年惋惜的说,有资格当主席的只有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三人。不过廖仲恺和胡汉民反对者比较多,反对了廖仲恺的是伍朝枢、孙科那帮人;反对胡汉民的是鲍罗廷、谭平山等人。因此为了避免最坏结果,双方都可能推举汪精卫,在伍朝枢、孙科看来汪精卫长期跟随孙中山,是国民党的元老,不可能跟**走,在鲍罗廷等人看来,汪精卫是国民党左派,虽然他对**不如廖仲恺那样支持,却是个完全可以接受的人选。因此汪精卫当选几乎是板上定钉。 “你们司令可能要高升,”陈延年笑着说。 “升到那里?”周主任问。 “军事委员会,兼任广州卫戍司令部司令。”陈延年答道。 “嗯,我看很好,蒋校长是革命的左派,应该给他更重要的工作。”周主任点头称是。 “这份计划就留在我这里,过两天我去鲍顾问那里,拿给他看看。”陈延年指指桌上的计划说。 “好。听他怎么说。” 庄继华感到这几天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川军将领接二连三的到卫戍司令部办事,更主要的是都是单独来的,于是他几乎和每个将领都单独交流了思想,尽管这些人都极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却还是被他发现了些东西。 除喻培棣外,张冲、龙光、余际唐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赞成改编的意思,却也同时含蓄的表示希望改编后自己的环境能有所变化。刚开始庄继华还有点高兴,虽然他出于谨慎只是含蓄的表示,他只是听到传闻,究竟有没有这事还要等上面作出决定,自己只是卫戍司令部一个小中校。 可接触的多了,庄继华开始警惕了,两天之内除熊克武外其他人都有机会单独与他谈,而这些事全部发生在与喻培棣交谈之后,这句不是偶然的,庄继华断定肯定是喻培棣回去后与熊克武商议的结果,目的是什么暂时还不能肯定,但这些人说的肯定不是真话。想到这些,他心里埋怨自己太急,与喻培棣说得太多,让他们警觉起来了。 没有办法,庄继华只好把自己的失误报告给蒋介石。 “现在你知道天外有天了吧,小狐狸遇上老狐狸,到底被老狐狸蒙了。”蒋介石笑道,最近他的心情不错,许崇智和廖仲恺都告诉他,国民政府成立后,他就进军事委员会,排名在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之后,位列许崇智之前,考虑前三个其实都是文人,广东的军事将领中他已经排第一。 “校长,对不起,我没把事情作好。”庄继华有些惭愧。 “没什么,吃一堑长一智,你主要是太轻敌了,这些人在政界军界呼风唤雨时,你还是学校念书呢。不过也没什么,这事最坏就是他们扯旗造反,他们那点人马想扯旗造反也不可能,所以,最坏就是离开广东。”蒋介石淡淡的安慰他。蒋介石对改编川军所抱的态度始终是清除隐患,所以只要隐患消除,究竟是武力改编还是和平改编都行,要不然武力驱逐也行。 庄继华想想这几天来自己对他们的说的话,他感到这些人没有拿到超过喻培棣以外的内容,相反张冲和龙光被他掏出了一些东西。 “校长,学生认为还是和平改编为好,学生的想法是,随着革命发展,以后这样来投靠的军阀部队会越来越多,如果我们能创造出一个和平改编的例子,或者为以后和平改编那些军阀部队积累一些经验,那么这次也应该尝试下去。” 蒋介石听到庄继华的这话,有些动容,他没想到庄继华之所以坚持要进行和平改编,目的居然是这个。 “嗯,不愧是我的好学生,你想得很远,也很对,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不管出什么事,我都替你作主,你大胆工作,不要有什么顾忌。”“谢谢校长。”庄继华向蒋介石敬礼后转身离开。 第二节 沙基(一) 港总督司徒拔很快就收到大罢工的消息,英国人惯有派出辅政司施勋出面与工会领袖协商,而不是亲自出面,他认为这已经很给这些中国人面子了。 可惜中国人没给施勋面子,工会代表拒绝了施勋提出的要求,反而提出了六项条件,并要求总督府在两天内答复。 这些低贱的黄皮猪、东亚病夫居然想取得与高贵的白种人同样的权力,简直是异想天开,“这是对大英帝国权威的挑战,是侮辱,”司徒拔怒吼道:“应该把这些乱民都送到监狱里去。” “阁下,白厅有指示,目前我们应该克制,不宜扩大事端。”施勋赶紧劝阻。他对司徒拔的举动很是不以为然,帝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帝国了,欧战让大英帝国疲惫不堪,欧战之后各殖民地的反抗加剧,大英帝国已经不堪重负,急需时间喘息。而在这个时候上海工部局居然把本是日本商人与中国人的冲突引到自己身上,这不能不说愚蠢之极,现在中国国内抗议浪潮持续扩大,矛头直指英国,这已经严重影响帝国的在华日益。 “愚蠢的命令,白厅的老爷们的愚蠢的命令,他们不知道对这些地痞流氓就应该狠狠的教训,不让他就会爬到你头上来的。”司徒拔愤怒的把条件撕得粉粹。大喊到:“我决不向地痞流氓让步,决不。大英帝国的威严决不能在我地手里丢掉。决不。” 619日香港海员、印刷、电车工会首先举行罢工,随后香港各工会群起响应。司徒拔下令戒严。宣布禁止粮食出口令,宣布禁止金银圆块纸币出口令,海军陆战队全体登陆,军舰升火往来海面巡逻,香港顿时陷入战时状态。 按照事先的计划,参加罢工的工人纷纷返回国内,前后即达二十余万,随后沙面租界洋务工人也宣布罢工。香港沙面顿时瘫痪。数百艘船只滞留港口。街上垃圾成堆。在夏日烈日的暴晒下发出阵阵恶臭。 在充斥罢工消息的报纸中,夹杂了一篇标题为《从川军失败看军队国家化的必要》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作者伍人分析了国民党在四川失败的原因,指出正是由于川军领导人地堕落,致使川军由一支革命军队转变为军阀军队,丧失革命立场,并最终丢失四川。因此国民党在四川地失败军事失败致使外在原因。深层次地原因在于政治失败,其领导人熊克武在1918年提出联省自治时,就为>:| 这篇文章在国民党高层和军界引起相当大的震动,不但在于文章点了川军总司令熊克武的名,还在于其及其大胆的断言熊克武为军阀。 熊克武虽然刚到广东,可是作为川军总司令,黄花岗起义的参加者,国民党元老。他在党内的威望还是比较高地。虽然在以前与大本营有嫌隙,可大多数人还是把那看成党内的派系斗争,并没有把他划入反革命的军阀阵营中。现在伍人公开宣称熊克武名为革命者。实为军阀,这无疑是在广东军界扔下一枚重磅炸弹。军中将领纷纷打听伍人是何人。 别人不知道伍人是何人,喻培棣却是知道的,因为这篇文章中的某些观点与庄继华在烈士墓前的谈话完全相同,但喻培棣不清楚为何庄继华要在此时发表这样的文章,这不是明摆着要逼反熊克武吗?带着这个问题,他走进聚贤德的三楼包房。 今天广州各界在东校场举行援助沪案示威运动大会,大多数商店饭馆都没有开门,聚贤德地部分伙计也去参加大会了,虽然是饭点时间了,饭店里客人很少,店内显得空荡荡地,三楼包房也只有庄继华定的一间有客人。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喻培棣把报纸放在庄继华面前问。 庄继华接过报纸,扫了眼上面的标题,顺手丢在旁边,然后朝喻培淡淡地说:“这才一篇熊将军就坐不住了,后面还有,今天的报纸上还有两篇,后面民国日报,新青年都要就革命者的蜕变这个问题发表文章。” 喻培棣当即有点傻了,他不由有些恼怒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呢?庄继华这两天一直在检讨自己的工作,他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对喻培棣的“觉悟”寄予了过高的希望,幻想单纯的依靠说服来策反他,违反自己当初制定的政治围攻为主的策略。因此他召集贺衷寒蒋先云等人,把围攻熊克武的计划和具体部署告诉了他们。贺衷寒和蒋先云自然支持,于是由庄继华领头,青军会孙学会随后,形成声势浩 论攻势,以此震慑熊克武集团。 “没什么,只讨论一下,军阀与革命者的区别。”庄继华冷淡的说。 “革命者,”喻培棣冷笑一声:“锦公和我参加革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论革命?” “我承认你们参加革命的时间很早,”庄继华毫不动气,他只是冷静的看着愤怒的喻培棣:“可是你们变质了,锦公,还有你,你们被权力腐蚀了。正如我说过的那样,无论是川人治川,还是联省自治,都是你们为了保住手中权力玩的把戏,你们分裂了党。” “哪能全怪我们吗?谢持联合杨庶勘、吕青阳他们先对我们下手,总理却不管。”喻培想起当年的事就感到委屈。 “所以你们就造反了。”庄继华问。 “我们不自保,能怎么办?任人宰割?”喻培棣反问道。 “那最近几天是怎么回事?也是别人迫害你们?”庄继华语气冰冷,直刺喻培棣的内心。 喻培棣霎时明白,庄继华已经察觉他们的目的了。那天他们商议后认定庄继华是了解大本营核心机密的人,于是他们轮流去套庄继华的话,然后根据庄继华透露出来的消息决定今后的行止。没想到庄继华如此机警,竟然很快发现他们的目的,转而采取更凶狠的进攻方式。 “我知道你要说那也是自保,但没人迫害你们。”庄继华没有给喻培辩解的时间,而是继续说:“整编军队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军队国家化,而不是私人化,小集团化。只有军队国家化才能消灭旧军阀,避免诞生新军阀。”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阵口号声,庄继华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游行队伍,正从楼外经过。 “看看,上海、南京、汉口;洋人在到处杀人,杀中国人,我们却无能为力,这是我们军人的耻辱,是国家领导者的耻辱。” 从楼上往下看,长长的游行队伍络绎不绝的从楼外的马路上经过,庄继华看见周主任和一些黄埔学生走在前面,后面是工人、农民、学生、军人,两侧有部分军人持枪维护秩序。喻培棣默默的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走过的人群,五在川军中也引起很大反响,部分青年军官更激进的提出收回沙面租界的建议。 “民国建立十四年了,国家还是这样四分五裂,整编军队是统一国家的必须步骤,要是整编过程中,你们被调级,或者被安排到其他部门工作,你们是不是也要造反?”庄继华问。 喻培棣无言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整编军队必然要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就算他们这些上层将领也避免不了。如果真的让他们离开军队或者其他,熊克武会不会带领部队出走,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否则也没必要三番五次的照庄继华探听消息了。 “刘杨叛乱时,你与杨希闵都谈了些什么?”庄继华突然问道。 然而这话无疑在喻培棣耳边引爆了一枚炸弹,震得喻培棣脑子里嗡嗡直响,在盛夏的酷热中,他感到心里的阵阵凉意。难怪大本营对他们始终不冷不热,原来自己与杨希闵的联系早已经被他们知道,所以才会派人来试探他们,所以才会首先整编川军。 “我们….,”喻培棣诺诺的说。 “多条路,是吗?只要多条路就行。”庄继华淡淡的帮他解释说:“所以你们可以不管他是不是军阀,所以你们不管什么革命与反革命,所以你们不管大本营是总理创建的,对吗?”庄继华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们能怎么办呢?”喻培棣软弱的辩解道。部队从四川走到广东,光减员就达到6000,金钱损失更大[:+往回走了。 庄继华没有丝毫怜悯的看看喻培棣:“您的哥哥喻培伦烈士,为了推翻帝制建立民国,流血牺牲。如今这幅样子,不知他在九泉之下是否安心。” 游行队伍已经过去,向沙面方向前进,街面上又恢复那空荡荡的一幕。庄继华没有关窗,走到桌前,给自己和喻培棣各倒上一杯女儿红。庄继华的话却让喻培棣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当初那个身挎炸弹,誓死奋战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他默默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喻培棣红着眼睛就要说话,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猛烈的枪声,间或夹杂炮弹的爆炸声。庄继华脸色大变。 第二节 沙基(二) 灵鸟阿英没有和工厂的姐妹们走在一起,而是和阿水们把婚期定在7月1日,与党的生日一起庆祝。虽然钱不多,不过他们相信随着革命的发展,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周主任与一些黄埔军校的同学走在最前面,出于安全考虑,负责维持秩序的蒋先云曾经要求他不要参加或者走在后面,但被周主任拒绝了,于是蒋先云安排曹石泉带几个人走在他的身边以便保护他的安全。 游行队伍经过西濠口到达沙基,沙基对岸就是沙面租界,站在江边可以清楚的看到租界内的域多利酒店的大门,连接沙面与沙基的两座桥已经关闭,租界警察和英军在桥的对面筑起工事,警惕的看着从对面桥头经过的游行队伍。 域多利酒店楼顶上的英军士兵居高临下的看着对岸的人群,他们举着横幅,拿着小旗,高呼口号,不过这些士兵却不是很紧张,因为这些人没有冲过大桥的企图。可就在他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时,耳边传来命令。 “ready!” 士兵们本能的抓起武器相对岸瞄准。 “fire!” 域多利酒店楼顶的喷出十几道火焰,江岸边、桥头,也同时响起清脆的枪声。对岸的人群霎时倒下一遍,人群立刻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 惊恐的人本能的向后面逃去,可是游行的人太多。后面地人还不清楚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仍然继续向前走来,前面的人转身要跑,两边立刻在街道中间拥堵起来。 混乱的人群将阿英和阿水分开了,阿水在人群中拼命的叫喊阿英的名字,他心急如焚,顾不得对面射来的子弹,向阿英的方向奋力挤过去。慌张中阿英想起东征前受训时教官告诉她们的。听到枪响要立刻卧倒。她趴在地上。惊恐万分。两个人就倒在她地旁边,鲜血从他们地身上流出,灰尘小溪迅速逼近阿英,浓烈地味道,让她几乎呕吐,这时她听到阿水的叫声,她抬头看见阿水在紧张的找他。 “我在这。阿水,我在这。”阿英叫道,可是阿水在混乱中没有听到她的叫声,她从地上爬起来,向阿水跑去。她看见阿水也看见她了,阿水在向她跑来。一个热腾腾的东西钻进她的身体,她继续向前跑了两步,脚下一软就要栽倒。阿水抱住了她。 “阿水。我有点……。” 美丽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纯净的天空。 “阿英!” 阿水快要疯了,他抱起阿英转身就跑,两颗子弹追上了他。他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双手仍然死死的抱住阿英。 “阿英,…。” 从嘴里冒出的血,顺着下颌滴在阿英的肩上。 还差七天,七天,生命终止于幸福来领前的七天。 六月的太阳冷漠的看着大地上地罪恶。 屠杀还在继续。 “打倒帝国主义!”一个青年学生愤怒地冲到江边,向对岸挥舞起拳头。很快他就被对岸的子弹射倒,鲜血染红了珠江河水。 也许是上帝的意思,第一波子弹射中了周主任身边地曹石泉,周主任立刻卧倒。随后他迅速转进旁边的小巷。躲在小巷边,他看着混乱的人群,焦急的对人群喊道:“趴下!趴下!快趴下!”身边的卫士也焦急的冲他喊道:“快走,这里太危险!快走!” “群众!快点。”周主任焦急的指着街上的人群:“你们和我一起喊。” “没时间了,敌人的军舰就要开炮了,这里太危险,周主任,您快撤退。我去。”文起代冲过来对周主任喊道:“你们把周主任架走。” 说完文起代冲出小巷,向人群冲过去。卫士架起周主任就向后街跑。 文起代跑到街边,躲在一个柱子后面,向街面上乱跑的群众大声喊道:“趴下,趴下!” 一个学生茫然的站在街面,文起代猛地从柱子后面冲出来,扑到学生身上,把他按倒在地,当他再度起身时,两粒子弹打进他的背心。 枪响之时,蒋先云正在队伍后面,他听到枪声,迅速带部队向前运动,边走边疏散人群,等他冲到沙基江岸边时,沿江堤岸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愤怒的士兵举枪就要向对面射击,蒋先云连忙下令:“不准开枪,不准开枪。” 对岸的子弹依然疯狂肆虐,不是打 隐蔽的木柱上,发出噗噗的响声。 “营长,怎么办?”士兵们大声问蒋先云。 “隐蔽,不许开枪。”蒋先云坚决的说。 “放你妈的屁,还击!” 蒋先云猛地回头,却是庄继华红着眼睛在骂。 庄继华听到枪声就判断是从沙基方向传来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沙面租界的英军向游行队伍开枪了。他的脑子当即嗡的一下,向游行队伍开枪,那是多少人呀,几十万,要死多少人?那种场面他简直不敢想。 匆忙中他冲出包房,只来得及喊了声:“跟我来。”宋云飞和伍子牛从旁边的房间冲出来,跟着他向沙基方向跑去。他们俩人的任务是在旁边的房间招待喻培棣的副官和卫士。 让庄继华意外的是喻培棣也跟着他冲到沙基,看着倒在江岸街道上群众,庄继华的眼都红了。这是屠杀,是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的屠杀,是明目张胆的屠杀,是肆无忌惮的屠杀。血淋淋的事实让庄继华抛弃了对西方的那丝幻想;前世的教育,今生的现实,极端的矛盾。 庄继华看着身后的喻培棣,他指着血流成河的街面大声叫道:“看看吧,他们是怎么杀我们的,他们为什么敢一再进行这样的屠杀。为什么敢这样肆无忌惮!” 庄继华凶狠的盯着喻培棣:“没有国家,谁来保护人民?没有国家,这就是洋人给我们的回答。” “你还认为整编军队是没有必要?你还要为你们那点利益,让这样的事情重演几次?” 血,染红了街面;子弹,还在肆虐;珠江水依然在静静的流淌,他心中的那点坚持却已经崩溃。 这时庄继华听到蒋先云的命令,他不由大怒,张嘴就骂。 蒋先云见是庄继华,也来不急细想他为何到这里来了。趁敌人射击的间歇,冲到庄继华的身边。 “不能莽撞。”蒋先云对庄继华说。 “莽撞?我们是军人,不能保卫人民是我们的耻辱。”庄继华冲着蒋先云咆哮道。 “文革,”蒋先云急了,大声叫道:“你知道,白鹅潭停着十几艘外舰,我们要是一打,就会给他们提供借口。” “放屁,他们还需要借口吗?你看看,”庄继华指着街上的尸体:“他们什么时候找了借口?” “不行,文革,你冷静点,广州可有上百万人。敌人要是炮击,那要死更多的人。”蒋先云着急的说。 “出事我担着,与你无关。”庄继华坚决的说。 “你,你担得起吗?你这是蛮干。”蒋先云也非常坚决的说。 “我的军衔是中校,你只是少校,你必须听我的指挥。”庄继华怒吼道。 “不行,我是一团的营长,你是情报科长,要指挥我你必须取得上级的同意。”蒋先云毫不让步。 “现在找不到上级,按照条例上级不在的情况下,军衔最高的担任指挥官。”庄继华坚持要蒋先云听他的。 蒋先云这下没办法了,转眼看见喻培棣,他立刻说道:“这里军衔最高的是喻师长,他是中将,我们应该服从他的指挥。” “他的军衔是北洋政府给的,我们暂时还没承认,所以这里军衔最高的还是我,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庄继华的那支反应也很快。 喻培棣看着俩人争论,他再次感到黄埔军校的这群年青人的出色,前者能迅速分析大势局面,坚决忍住;否则却坚决要求还击。更厉害的是,俩人争夺指挥权,却绝不是什么我的部队,你的部队,而是根据军队的规章制度在争。 “文革,我认为,少校同志说得没错,我们要还击敌人军舰肯定开炮,我们的损失会更大。”喻培劝庄继华,他也认为庄继华被鲜血蒙蔽了理智。 “我知道,所以才要开枪还击,”庄继华不耐烦的回答了喻培棣后,语气严厉的对蒋先云说:“蒋先云少校,根据条例,如果你不服从命令,我有权解除你的指挥权,你现在立刻回答我,你是否执行命令。” 蒋先云看看庄继华,想想后神色坚决的说:“我不能执行这个命令。” 他的话还没说完,庄继华就叫道:“云飞,下了他的抢。” 第二节 沙基(三) 云飞上前就要下蒋先云的枪,蒋先云的两个部下立刻的面前,也没见宋云飞作什么动作,两个士兵就被他扔在身后,冲到蒋先云身前,立刻他的面前就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庄继华身后的伍子牛也立即拔枪指着蒋先云,随后更多的士兵则瞄准了庄继华。场中空气立刻匆忙火药味。 喻培棣大惊,连忙叫道:“诸位,诸位,千万别,大敌当前,应该一致对外,千万别…。” 庄继华拔开挡在身前的伍子牛,声音略有点嘶哑的吼道:“把枪收起来。”然后对蒋先云说:“蒋先云少校,你可以保留你的看法,但命令必须执行,否则就只好送你上军事法庭。” 蒋先云生气的看看左右:“你们要做什么!混蛋,把枪收起来,我们不是军阀,收起来。” 枪口缓缓下垂,士兵们依然警惕的看着宋云飞和伍子牛。宋云飞毫不在意的站在蒋先云面前:“少校,交出你的武器。” 蒋先云瞪眼看看他,无奈的伸手取下手枪…。 “等等,”对岸机枪的间歇中,庄继华快步上前,一脚踹开旁边的店铺,随后冲进商店中,蒋先云和喻培棣等人随后蜂拥而入。 “文革,我可以交枪,但你必须清楚,你在做什么。”蒋先云进门后大声对庄继华说。 “我可以不下你的枪,但必须服从命令。”庄继华也不解释,只要求蒋先云立刻还击。 “好吧。我服从,可是我保留意见。”庄继华强硬之下,蒋先云也只好服从。 “云飞,伍子牛,你们枪法好,去,干掉对方的机枪和指挥官。” “巫山,你立刻联系海军。海防各炮台。严密监视白鹅潭敌舰。特别注意那些没有开炮地都是那些国家的军舰。” “其他人立刻组织起来,准备还击,注意,没有明确命令,绝对禁止进入租界。” 蒋先云答应服从指挥后,庄继华立刻下达了一连串命令。听到禁止进入租界的命令后,蒋先云算松了口气。“文革总算还没丧失理智。”他在门边瞅瞅外面的情况,立刻窜出店铺,向街后的酒店冲去。 喻培棣等庄继华说完之后,有些担心又有些痛快的说:“文革,我的这几个副官和卫士枪法也很好,你也给他们派点任务吧。” 庄继华看看喻培棣,便对副官和卫士说:“那好你们和我们一齐上楼,喻师长。你就留在这里。”说完就向楼上走去。 副官和卫士从士兵手上接过步枪。跟着庄继华就向楼上走去。 庄继华带人上了楼顶,伍子牛带人进入旁边的一栋小楼。庄继华在楼顶向对案观察,英军士兵现在放肆。大多数士兵都没有掩蔽地向这边射击,指挥官地大半个身体暴露在外,正抓着望远镜向这边观察。 “第一枪就要打掉那个军官。”庄继华冷冷地说。 “没问题。”宋云飞的语气凉飕飕的,没有一丝感情。 “打。” 随着几声枪响,英军指挥官仰身栽倒,英军机枪立刻哑了。没有想到会受到还击的英军士兵乱作一团,纷纷寻找掩体躲避,一时之间忘记还击。 中队枪声大作,子弹在英军掩体上激起道道烟尘,随后中队的机枪也开始向对岸猛烈扫射。 经过最初的慌乱,英军开始组织起一些还击,在新机枪手的操作下,机枪又开始向这边扫射,不过没两枪,机枪手再度被宋云飞射杀。在宋云飞这样地特等射手的狙击下,英军士兵的伤亡很快上升。 “转移阵地。”庄继华说完转身就走。 趁着英力弱小的时候,庄继华他们穿过小巷又转移到另一座楼房,这所房子靠近横跨两岸的东桥,桥的这边有一队党军士兵正在向对岸射击,庄继华命令宋云飞上房顶,自己却跑向正在射击的士兵。 “萌国,情况怎么样?”庄继华跑近了才发现这是二团三营七连。 胡宗南升任三营营长之后,七连连长就由宋希廉担任。 “不好,***工事比我们好。”宋希廉看见庄继华心里虽然高兴,可说出地却在抱怨:“文革,我们冲过去吧,他们地人数也不多,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 庄继华看看各自分散在江岸边的士兵,由于没有掩体,已经有七八个士兵牺牲了。 “撤退。” “撤退?”宋希廉无法理解,他当即就要发火。 庄继华抬手制止,大声喊道:“这里地形太差,立刻撤退。” 宋希廉没有反应,庄继华急了,直接下令:“所有人撤退,退进小巷中。宋希廉,你***在干什么?” “你怕了,是不是?”宋希廉火冒三丈,指着街上死伤地群众,大声质问:“ 他们就白死了?”说着是那些就要站起来。 庄继华猛地扑倒宋希廉,一粒子弹擦着庄继华的后背飞过。 他用胳膊死死压住宋希廉,脸色铁青的说:“不用你教我怎么打仗。我没有要你们退出战斗,而是转换到地形更好的位置。听明白没有,不能让弟兄们在这里白白牺牲。” 宋希廉闻言艰难的“晤”了两声,庄继华的手稍微松了些,宋希廉猛地把庄继华掀翻,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差点把我憋死。***。”宋希廉恨恨的怒骂一声,然后对部下大声叫道:“撤退,三二一,交替掩护撤进小港。动作快点。” 白鹅潭的英舰开始向这边开炮,中国炮台也不甘示弱的开炮还击,战况急剧升温。白鹅潭上停泊的美日等舰却驶离白鹅潭,只剩下三艘英舰还在与中国炮台激烈对战。 海上的战斗激烈起来,沙基的枪声却逐渐平息。在中队的还击下,英军伤亡增大,已经力不能支,英国沙面租界领事杰弥逊担心中队趁机攻入租界,急忙与广东政府联系,要求双方停火,进行谈判。广东政府正担心这起由下级军官引起的战火蔓延,造成广州城更大的损失,立刻忙不迭的答应停火。于是沙基的枪声在交火两小时后平息下来,不久海上的炮声也平息下来。 战火平息后双方均开始清点损失,中国方面阵亡军民六十多人,伤一百八十多人,车歪炮台被击毁大炮两座;其中普通百姓死亡三十七人,伤一百四十三人;军人,包括黄埔学生在内阵亡二十四人,伤四十六人。 英军阵亡二十三人,伤三十一人,其中包括中尉指挥官两人阵亡,少尉三人阵亡;英舰中弹三发,阵亡水兵一人,伤三人。 战火刚结束,杰弥逊的抗议照会交到广东大本营,英国在照会中愤怒谴责中国方面首先开枪袭击英军,致使英军招收重大伤亡,要求广东方面严惩肇事的中方指挥官,向英军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否则大英帝国决不坐视。 随后香港报纸报道港督司徒拔电请伦敦发兵平定广州的过激政府。驻港英军司令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声称将坚决还击来自广州的任何挑衅。沙面香港全岛戒严,英国新加坡、印度等地总督纷纷发表评论称这是亲苏俄的广州政府在苏俄的指挥向自由世界发起的挑战,呼吁西方国家团结起来共同对付苏俄在中国的代理人。英国人开始从印度向香港增调部队。英国公使向北京政府递交正式的外交抗议,要求北京政府制止广东政府的反英行为。 然而中国民众却如久旱逢甘霖,沙基枪声的第二天,全国各大报均以头版报道广东军民奋起抵抗英军。 “6月23,英军再次对广州无辜民众开枪,致使大量民众伤亡,英人以为广州亦入上海、汉口等地一样,我军队不会反击,不料我广东军队为英军暴行激愤,奋起抵抗,予英军大量杀伤……。” 北京京报:《广东军民奋勇抗英》 “…….,据外电报道,此次沙基交战,黄埔党军奋勇抗击,英人伤亡惨重,被迫要求停火……。” 上海申报:《予英军大量杀伤,黄埔党军痛击英夷》 “前有林则徐君虎门硝烟,今有党军沙基拒敌,再展我国民士气……。” 北京晨报:《洗百年国耻,再现虎门雄风》 “五以来,洋人在我中华任意射杀我国人,各地军队均束手旁观,唯广东反击,以此可知何人为国,何人为民……。” 上海民报:《五以来唯广东还击》 “政府若不能保护其国民则政府应该下台,广东政府的行为当为北京政府鉴,若执政府不敢得罪洋人,则可让贤党人…。”政治上一向支持北京政府的北京日报如此报道。 …… …… …… 北京、天津、南京、武汉等地相继发生大规模群众游行,支持广东政府,要求北京政府拒绝英国抗议,为广东提供切实的支援。 各地表示支持的电报纷纷飞向广州,飞向大本营,其中各地实力派也纷纷表态。湖南赵恒惕通电表示如果英人攻击广东,则湖南以全省军政支持;云南唐继尧也表示若英人攻击,他愿服从广东大本营指挥; 浙江孙传芳通电表示若广东战起,他愿帅闽浙健儿为广东后盾。 北京冯玉祥呼吁,若英人攻击广东,则举国上下一体应战,北京应与英国断交,没收英人在华资产,上海、汉口、九江等地则收回租界…。 第二节 沙基(四) 沙基事件虽然在广东掀起了新的反英**,但英国政令人忧虑,如果英国政府真的决定派兵进攻广州,广东政府的军事实力还不足以对抗这种侵略,广州会很快失守。并且进而导致广东军事力量的分裂,广东政府的失败。如果坐视广东政府失败会对我们正在中国的事业产生严重的影响,将使中国人不再相信我们,因此我们必须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必须增强广州的军事实力,更确切的说增强支持我们事业的军方领导人的实力。目前可以绝对相信的军事力量只有蒋介石将军率领的党军,其他军队都有变节的可能,因此我建议立即增强蒋介石将军的实力,扩大他率领的军队的数量,使他统帅的军队达到五万到十万人,要达到这个数量,必须将五到十万支步枪,两百到三百挺机枪,一百到两百门大炮,以及相应的弹药尽快运抵广州。另外还需要大约五百万卢布的资金。考虑到英国一旦作出对广东政府开战的决定就必然封锁广东各港口,因此这批物资必须尽快从海参威启运……。” 鲍罗廷在沙基事件之后很快对事件的发展作出判断,并立刻向莫斯科发出警报,广州政府有可能被英国推翻。 蒋介石接到庄继华和蒋先云在沙基反击英国人的报告后,顿时呆若木鸡,反应过来的他立刻命令各炮台进入战时状态,同时命令党军一团增援沙基。不过他地命令下晚了。车歪炮台已经自主开炮还击了,但接到命令虎门、猎德、长州等炮台立刻转入战时状态。 不过等庄继华和蒋先云回到司令部时,蒋介石的雷霆之怒立刻爆发,庄继华和蒋先云均被停职,他们的职务由贺衷寒和惠东升代替。蒋先云没有分辨,庄继华却替蒋先云抱不平,认为命令是自己下的,蒋先云只是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因此事情与蒋先云无关。要撤职就撤他的。蒋介石一听庄继华居然还在打抱不平。更生气了,一怒之下把他们轰出了办公室。 几天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有喜有忧,国内一遍支持,广东政府威望空前高涨;国外则是战云密布,英国人磨刀赫赫。大本营各派领袖也彷徨不安,争夺即将成立的国民政府位置地斗争却也平息下来,大家都把注意力转到英国人是否派兵地问题上了。 广州市面上一夕三惊。各种流言纷纷流传。大本营紧急命令各军作好战争准备,进入广西地李济深部主力被调回西江,川军被调到清远、清新,谭延恺湘军主力调至英德;粤军主力调到东莞;广西李宗仁黄绍弘所部迅速攻占南宁,陆荣庭通电下野,随后李黄二部不待休整立刻分兵扫荡韩彩凤、蒙仁潜、陆福祥等陆部残兵,广西形成李、黄与沈鸿英两雄对峙的局面。 大本营对党军擅自挑起战端非常震怒,胡汉民、伍朝枢、邓泽如等人纷纷要求惩办挑起擅自行动的庄继华和蒋先云。廖仲恺坚决反对。 “如果惩办庄继华和蒋先云那么就承认错在我方。就会被英国人抓住小辫,不利于外交交涉。”廖仲恺在会上大声疾呼。 廖仲恺的意见得到陈友仁、谭平山等人的支持,许崇智对庄继华也有好感。因此也反对惩办庄继华。汪精卫借机调停,作出视事件的发展再作处理的决定。 不过廖仲恺虽然反对惩办庄继华却也对他不识大体地举动非常生气,会议结束后,他就到卫戍司令部,与蒋介石共同“审理”庄继华和蒋先云,他想问问庄继华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你说说吧,为什么不顾蒋先云的反对要坚持开枪?”蒋介石这两天查清了事情的全过程,知道事先蒋先云坚决劝阻过庄继华。 “无关,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为什么会作出这种冲动的事呢?”为了避嫌,廖仲恺也邀请了政治部周主任来参加询问。 “校长、政委,不能全怪文革,这事我也有责任。”蒋先云不愿让庄继华一个人承担责任。因此抢在庄继华前面说话。 这些天司令部上下议论纷纷,年轻军官多半兴奋,视庄继华和蒋先云为楷模;年长点的军官却为他们捏把汉,还有部分对庄继华不满的人则兴高采烈,认为他肯定要倒大霉了,其中尤以王柏龄为甚,他四处宣扬,说他早看出庄继华迟早要闯大祸,这下应了他的话了。 不过面对三大巨头地“审查”,庄继华却没有丝毫担心,他一开口就让三人吃惊: “我没有冲动,我是故意地。” 故意的,三巨头面面相窥,蒋介石脸色唰地一下通 仲恺也失去平静的心态,有些恼怒地站起来问:“故为什么要故意引起这起事端?” 庄继华双眼平视前方,声音洪亮的说:“因为我们至少能打成平手。要不是大本营下的命令太早,我可能就打进沙面租界了。” 蒋介石怒极而笑:“呵呵,了不起呀,了不起。看来大本营还阻碍你建立丰功伟业了。” 周主任皱眉想想,感到事情不是这样简单,这个庄继华绝对不是冲动的人,那么之所以这样,必定是有所发现,说不定情报科掌握了什么情报:“你是不是掌握有什么情报?” 周主任的话一出口,蒋介石立刻警觉起来,如果庄继华掌握什么情报,没有报告就擅自行动,那绝对是不能容忍的,因此他死死盯住庄继华,看他怎么回答。 “没有,情报科成立的时间太短,情报工作才刚刚开始,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对英国的情报搜集。”庄继华老老实实的说。 周主任这下也不知道庄继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我说我是故意的,是因为我对当时的局势有个基本判断,就是即便我们还击,英国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庄继华说。 “为什么?你怎么得出这样的判断的?”廖仲恺有些意外,即便是他也不敢下这样的判断。 “英国自从欧战之后,国力大幅下降,已经不再是世界第一强国,美国接替了它;英国的国力下降,对殖民地的控制能力就减弱了,殖民地人民的反抗增强了,比如印度,自从印度国大党成立之后,印度人民要求**的愿望越来越强,英国被迫在印度驻扎重兵,中东的埃及,伊拉克等国的**运动也十分强烈,他们与印度的不同在于,印度是采取和平的不合作方式,这些国家采取的却是武装斗争方式,英国必须在这些国家又驻扎重兵,维持这些兵力的经费会象海绵那样慢慢吸干英国政府的血。” “欧战之后,美国、日本等新兴帝国主义国家兴起,他们对英国独霸殖民地的资源和市场非常不满,英国在世界范围内受到他们的挑战,因此世界战略格局由英国主导转变为美国苏联主导,其次才是英国法国日本等国。” “欧战中,英国的经济受到严重打击,欧战结束才七年,它的经济还远未恢复,我估计他连派兵来的军费都没有。别看他在中国四处杀人,其实他害怕得很,属于那种…纸老虎,一戳就破,只是那些军阀害怕洋人不敢去戳而已。”庄继华侃侃而谈,说到纸老虎时,一脸不肖。 “你就那么有把握?”廖仲恺惊讶片刻后问。 庄继华与这个时代的人的最大的不同在于他的信心。他是前世来的,前世的中国人民族自信心比现在的中国人强大太多,英国根本没放在眼里。不信读者可以自行在大街上做个调查,题目就是与中英单独交战的结果,我相信包括英国人在内,选择中国胜的占80%。没有这种实力,没有这种信心,撒切尔夫人就那么容易答应让香港回归? “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还是有的。”庄继华说。 “百分之八十?你好大的口气,要是英国人派兵进攻广州呢?”蒋介石问,不过他的口气已经缓和下来了。 “那就把广州让给他们。”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 “让给他们?你说得真轻巧。”蒋介石这下已经生气不起来了。 “让给他们不等于他们就打赢了战争。”庄继华解释道:“把广州让给他们,是因为如果选择广州城为战场,他们能得到海力的支持,而我们没有海军,不能压制敌人的海力,我们的损失会非常大,所以我们向北撤退,诱敌深入,等他们脱离了海力支持的范围,再与他们交战。其实我现在很希望他们派兵来,看看地图,英国人的运输线有几万公里,来回一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只消拖上一年,英国的财政就得破产,那个时候他就是想撤也要经过我们同意。” 庄继华的话让三巨头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廖仲恺才问:“如果英国政府坚持发兵,你认为他们能派出多少部队?” “不会超过十万。”庄继华在心里计算一下说道。英国能派多少部队来,其实他也不知道,不过为了增强自己上面那番话,他才故意说了这么个数字。“十万。”蒋介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第二节 沙基(五) 继华见蒋介石的样子心知坏了,敌人的的数量说多了了,摆了赶紧补救:“英国地盘没有广东大,人口没有广东多,十万人只是我得一个估计,是从英国能派出的最大数量,实际上我认为,英国政府恐怕脸一半都派不出来。” 说着给周主任递个眼色,周主任会意,故作思索的说:“文革,看来你对英国的了解不多呀,欧战开战之初,英国向法国派出的远征军也不过十万人,还必须由法国提供部分后勤,由此可见真要派兵到广东来,三万顶天了。” “对,对,周主任在欧洲留学过,对英国的事情了解多些,学生的估计太离谱。其实考虑后勤和财政方面的因素,这个数字应该还高了。”庄继华立刻顺杆上爬给蒋介石宽心。 两人一唱一和,渐渐的把英国人的数量变成了一万,这个数字让蒋介石感到不是那么可怕了,便开始为刚才的失态找回面子。 “不管他来一万还是十万,都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广大工农,还有苏俄为后盾,定能取得胜利。”蒋介石整理一下思路后又说:“不过,文革,除了派兵外,英国还会有什么阴谋?” “校长提醒得对,如果派兵不成,英国人肯定会把目光转向我们内部,这有两个层面;一是革命阵营内部;另外就是中国内部。可不管是那个层面他的办法无外收买,鼓动两手。收买革命阵营内部地不稳定分子。鼓动国内的军阀。因此学生建议下一步是整顿内部,主要是整顿财政和军队。具体的在学生在报告里已经向校长作了详细说明。” “嗯。”蒋介石点点头:“川军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喻培棣已经表态,他将支持整顿川军。其他的,…,”庄继华说到这里犹豫了下,他看看蒋介石,见蒋介石正盯着他,只要说道:“学生停职后。工作就移交给贺衷寒了。现在的发展。学生不知道。” “这不行,贺衷寒不了解川军的情况,他来接手会严重影响工作进度,川军的工作还是由你负责,你不要躲清闲。”蒋介石扳着脸说。 庄继华心中大骂停老子地职是你做地,现在来说我躲清闲,操。 “贺衷寒哪里我给他打招呼。你地情报科长职务虽然暂时停了,但具体的川军工作还是由你负责。蒋先云也一样,营里的还是要关心,别以为这是给你们放假。”蒋介石说道最后语气严厉。停职之后,蒋先云还在青军会和**组织内继续工作,庄继华则一副享受假期的模样,整天四处闲逛,宿舍里根本看不见人。 “是。”庄继华和蒋先云同时答道。 “文革。照你估计整顿川军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廖仲恺问。 “沙基之后。政治形势于我有利,学生以为可以加快进度,不过与熊克武摊牌的时候。最好是以国民政府的名义摊牌。”庄继华说。 “嗯,那就快了。”要不是沙基惨案,国民政府的人事就已经确定,剩下地就是正式宣布了。 “你的报告中有整顿川军的步骤,可你想过整顿的方式没有?”廖仲恺又问。 “学生想过,整顿川军主要是思想整顿;初期要向每个团派出工作组,工作组的成员主要由擅长思想工作的同志组成,待士兵的的思想整顿完成之后,再派入部分军事干部,加上留用地原川军干部,组成新地指挥体系。”在原来的方案中没有如何整编的计划,因为当时还不知道能否和平整编,庄继华也就没有把这部分详细列出来,只是略微提到。 “工作队?你有没有具体人选?”蒋介石想想后问。 “没有。”庄继华立刻答道。 “没有?”庄继华地回到让廖仲恺有些意外:“不要有什么顾虑,大胆的说,再说你说的我们也只是参考。” “真没有,这不是学生应该操心的事。不过按照学生的计划,川军主要是思想整顿,因此工作队员必须擅长思想工作。”庄继华没有松口,只是他的暗示非常明确,黄埔军校中最擅长作政治思想工作的非周主任莫属。 周主任心中暗赞庄继华懂得藏拙,嘴里却说: “原来文革这段时间在忙这个,我说为何这几天报上批评熊克武的文章不少。做得好,我看文革作思想工作是很有一套的。”庄继华作川军工作是蒋介石和廖仲恺秘密安排的,今天要不是蒋介石提出来,周主任根本不知道。不过他们的谈话加上猜想已经让周主任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再联想到这两天报上的批判熊克武 想的文章,周主任明白熊克武就范只是时间问题。 “你不要夸他,en来,文革性情太躁,你这一夸,下次他不知道闯出什么祸来。”蒋介石嘴上批评,脸上爱惜之情流露无疑。 “周主任是我们黄埔最会作思想工作的人,可惜,党军还要扩编,党军是我们的根本,因此周主任是不会参加这个工作。蒋介石想想后说:“这个任务的人选我心里已经定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回去吧。” “是。”庄继华和蒋先云向三巨头敬礼后转身离去。 等两人出去之后,蒋介石向廖仲恺和周主任说:“你们看到时候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俩怎么样?” “我看可以。”廖仲恺立刻赞同。 “让他们俩搭档。”周主任感到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蒋介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庄继华最近这段时间风头太盛,沙基时甚至要下蒋先云的枪,而且蒋先云的军阶低一级,因此必然是以庄继华为主,蒋先云就很难开展工作。 “嗯,庄继华胜在多智,蒋先云胜在稳重,让庄继华当队长,蒋先云当党代表来制约庄继华,别再闯出什么祸来。”蒋介石这么说。周主任完全找不出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因此他也表示赞同。 沙基事件余波未熄,不过除了珠江口增加了两艘巡航的军舰、香港增加了一团穿裙子的苏格兰士兵外,英国人的色厉内荏已表露无遗。 对英国政府的照会,大本营在商讨回应时,廖仲恺力主以强硬应对,鲍罗廷适时宣布,苏联政府将向广东政府提供五万支步枪,两百挺机枪、七十门大炮,以及相应的弹药,这批物资已经在海参威启运,不日将抵达广州,同时宣布的还有苏联将向广东政府提供三百万卢布的经济援助,以帮助广东政府稳定财政,另外苏联总工会还向省港大罢工提供五十万卢布的援助金。在宣读完一连串数据之后,鲍罗廷补充说这批军械和资金将优先保障党军的扩编。这让蒋介石喜出望外,却也引起其他各军的眼红。 最后大本营决定以强硬态度拒绝英国照会,同时向英国政府提出抗议,要求英国政府严惩沙基肇事者,撤退军舰,赔偿沙基死难国人的经济损失。 广东政府的态度在国内再次受到国人的高度赞扬,陈独秀在新一期《新青年》中发表文章,号召青年到广东去,参加反抗帝国主义的大战,为争取民族**,为国民革命奋战。 大批热血青年从华北、从西北、从西南、从华东、从华中,涌向广东,涌向黄埔。 国民党的领袖们忽然发现,国民党在国内民众中的威望空前高涨,北京执政府声名狼藉;大多数人认为国民党应该取代北京执政府,并对这个政府表现出强烈的信心。省港军民更是信心倍增,香港罢工持续扩大,到六月底向所有行业全部罢工,同时香港华人商社宣布为抗议英方制造沙基惨案,香港商人联合会从即日起罢市。 香港彻底瘫痪了。 省港罢工委员会在广州成立,苏兆征当选为罢工委员会委员长。罢工委员会发出呼吁,呼吁封锁香港,不要向香港卖出大米食盐布匹等生活用品,这个呼吁很快得到广东政府的支持。 廖仲恺适时上书中央,建议立刻组建国民政府,这个建议得到大多数中央委员的赞同。 在这个背景下,庄继华对川军的工作进展更加顺利,报纸上连篇累犊的讨论,让最不关心的政治的军人也感到川军已是山雨欲来,高级将领普遍丧失信心。庄继华与川军将领的交往更加频繁顺利,喻培棣的态度更加坚定,张冲则暗示只要“价钱”合适,他完全支持整编,龙光信心丧失,认为部队交给国民政府比再次流窜要强得多。熊克武想反击却不得要领,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如果反击,那么军阀的罪名落实;如果任其发展,部队军心必然垮掉。他对高级将领的思想动态有所了解,为了防止高级干部的背叛,他开始采取措施团结中低层干部;可是一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二来部队在广东浓烈的革命氛围影响下,思想已经发生变化,不再象以前那样盲目忠于他了。 七月一日,国民政府宣布成立,汪精卫担任国民政府主席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主席,胡汉民担任外交部长,廖仲恺担任财政部长。蒋介石荣升军事委员会委员,位列汪、胡、廖之后。 第三节 整编(一) 民政府成立之后,熊克武也进入了军事委员会,成为委员,可他却心事不宁,最近报上关于国民党四川失败的分析讨论已经越来越激烈,结论也越发明确。面对这样的结论,熊克武却无法分辩,因为分辩就必然要指责孙中山,而指责孙中山又反过来坐实了军阀之名。如果沙基枪响之前他还能找到一点办法的话,沙基之后,军心民气都在国民政府一边,他彻夜难眠,不知道该如何化解目前的局面。他隐隐感到川军整编已成大势所趋。 沙基反击,尽管知道内情的高级将领知道这是党军中的几个下级军官的擅自行动,可宣传口径上却统一为党军,因此作为党军司令的蒋介石在国人眼中几成民族英雄,并成功超越前上司许崇智,成为在新一届军事委员会中与汪精卫和谭延恺并列的三个常务委员,直接参与了沙基的喻培棣却湮没无名,对这种情况熊克武却无法指责。 沙基之后喻培棣向他报告过当时的情况,他认为英国人肯定要报复,因此指示喻培棣不要声张,没成想沙基反击在全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抵抗的党军成为国民心中军队的楷模。要是当初挂上川军,对他摆脱目前窘境将产生莫大帮助。 国民政府成立之后,报上炒作的英国威胁越来越大,为此蒋介石连续提出两道议案,整顿财政、整顿军队;这两条议案立刻在政府和军队内掀起轩然大波。 整顿财政的核心是全省财政权收归国民政府,各军不再管收税。各军军饷由国民政府发放。各军对这个议案态度不一,税收少地谭延恺、朱培德、熊克武都表示赞成,李福林、李济深税收稍微多些,还在犹豫。许崇智税收最多,坚决反对。 整顿军队的核心在于点编人枪,按照苏俄方式建军。军队将领对此将信将疑,在会上均不表态支持,甚至连谭延恺也默不作声。任凭军委会主席汪精卫和廖仲恺口水说干。会场依然沉默。 会后汪精卫、蒋介石请熊克武到汪精卫的办公室谈话。熊克武知道决定川军命运或者决定他本人命运的时刻来到了。 “锦公。你是同盟会和国民党的老同志了,我们希望您能带头,支持整军方案。”在汪精卫的办公室里蒋介石开门见山的对熊克武说。 “介石你没看见报上怎么说的,我可是军阀。”尽管熊克武心里有了准备,可他仍然忍不住发牢骚。 “我看了最近地报纸,有些说法确实过火。”汪精卫笑着从白斯同地手里结果茶杯,放在熊克武地面前。然后挥手让白斯同出去。 “过火?那是问罪。”熊克武没好气的说,不过他还不清楚他们究竟要自己作什么,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他们会把自己怎么样。 “锦公,您就不要与这些小孩子怄气了,别人不清楚当年的事,我们还是清楚的。”汪精卫这话差点让熊克武落泪。 “当年的事情能全怪我吗?况且四川失败也是在与总理和解之后发生的,总理也应该承担一半责任。”熊克武负气说道。 “过去地就让他过去吧。锦公能来广东说明锦公还是心向革命的。”汪精卫避开对当年事情的追究。把话题拉回到今天谈话的主要目的。 “对,兆铭说得不错,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还是谈谈整军的事情吧。” 熊克武平复心境,淡淡的说:“二位是国民政府和军事委员地主要领导,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还是那句话,希望锦公能带头整军。” “带头?我怎么带头?”熊克武明知故问。 “我们希望你能在会上表态支持整军,并首先整顿川军。”石说。 “看来你们还是信不过我熊克武。”熊克武哀叹一声:“汪主席,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么我们就另找别人。”则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看着熊克武。 “为什么要先整顿川军?”熊克武冷冷的问。 “选择川军是因为川军人数众多,影响大,川军整编成功,给各军树立典范。接下来就是军、湘军和福军,最后是粤军。”释道。 “我不同意你会找谁呢?”熊克武神情冷漠。 “如果这样那就太遗憾了,我只有找朱培德将军或者谭延恺将军要不然就是李济深将军谈谈,看看他们愿不愿意首先整编。不过军队必须进行整编。”.武心中却阵阵发冷,川军现在驻扎在清远和清新,正处于谭延恺、朱培德、李济深和广州城地包围之中。 “你们整编军队总要有个具体方案吧,我想知道具体方案是什么?”熊克武想想后问。 “嗯,当然有,你看看吧。”汪精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熊克武。当决定摊牌后,庄继华奉命起草了整编方案,经过与蒋介石、廖仲恺、周主任的讨论修改,昨天才交给汪精卫。 整编计划还是按照庄继华的思想整编,军官调换的方式进行。主要是熊克武等高级军官必须离开部队,军队中只留下喻培棣。熊克武出任即将组建的国防部副部长,但懋辛出任副总参谋长,张冲、龙光将分别在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担任参议。余际唐、汤子模也分别任用。 其他中级军官进入黄埔高级指挥队学习,低级军官则分批入校随三期学员学习。士兵汰弱留强,被整编出军队的也不遣散,统一编为工程部队。军饷与以前相同,全军按照苏俄方式组建为八到十个团总人数12000- 熊克武看后愣了半响,“真毒呀”,按照这个计划,熊克武以后要想掌握川军 能了。 “其他部队也按照这种方式整编?”熊克武问。 “大致是这样,不过也会有小地差别,毕竟部队不同,情况也不同。”: 熊克武艰难的张张嘴。可他就是说不出同意这两个字。从反袁到护法,自己在这支部队上花了多少心血,如今都付诸东流,为他人作嫁衣裳了。一股苦涩油然而生。 “锦公,我知道你为这支部队呕心沥血,可是认真想想,当初锦公抛头颅洒热血。推翻满清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这个国家吗?当年命都能舍,今天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汪精卫心有不忍的劝解道。 “可你们这是要把我们川籍将领全数赶出军中。”熊克武沙哑着嗓子说。 蒋介石和汪精卫谁都没有说话,这个计划的目的确实如此。 “难为你们费了这么久的心,这个计划是谁制定地?”熊克武嘲讽而又不甘地问。 “这是军事…。”汪精卫正要托词说这是军事委员会商定地。但蒋介石打断了他的话。 “锦公认识的。” “我认识?”熊克武不解的看看蒋介石:“谁,我想见见他。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这样狠。” 蒋介石叹口气向门外喊道:“庄继华。” 蒋介石今天特意把庄继华带在身边,以便随时征询对策,现在熊克武快垮了,让他见见庄继华也无妨。 “锦公要见见你。”庄继华进来后。蒋介石淡淡的对庄继华说。 “是。”庄继华转身向熊克武敬礼。然后问:“不知锦公有何吩咐?” “是你。”熊克武有些不相信的看看庄继华又看看蒋介石和汪精卫。他完全没想到把他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居然就是这个当初在连山迎接他地小少校。 “真难为你了。跑连山来迎接我。这么远的路。”熊克武语气凄凉。 庄继华沉默会说:“卑职这是为革命,也为锦公,更为川军近两万将士作想。” “在连山你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吧。真是处心积虑。”熊克武问。 “是的。”庄继华没有丝毫感情的说 “为什么?我千里迢迢到广东。不是总理让我来的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熊克武有些愤怒的问。 蒋介石正要回答,庄继华却抢先答道: “这就要问您自己了。” “问我?我作了什么?”熊克武问。 “攻克兴宁,我们在林虎的司令部里缴获了但懋辛给林虎地一封信,刘杨叛乱之初,喻培棣将军曾与杨希闵闭门长谈,他们些什么?说得更远点,总理给您地邀请是北上以前,为什么您直到五月才到广东,您在边界犹豫什么?这些都不能不让人怀疑。”庄继华一一点出他们掌握的情况。 随着庄继华的话,熊克武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白。 “你们这是欲加之罪,是莫须有。”熊克武反驳道:“要是我与他们同污,我就不会在五月才到广东,而是会在你们东征之时,或者刘杨叛乱之时。” “如果那样的话,您进不了广东。”庄继华依然那样平静:“正是由于您没有那样做,所以国民政府才会继续给您机会,给您证明自己的机会。” “您认为这份计划排挤川籍将领,我承认,不过只承认一半,川籍将领以后还是可以领兵的,但不会统领川军,他们可以统领粤军,也可以统领党军。”庄继华继续说道。 “是吗?”熊克武嘲讽的问。 “也许您不相信,不过您可以问问汪主席和蒋校长,他们可以证实我说的话。其实您心中的愤怒也正好表明,我指责您的军阀思想是有道理的。您把这支军队看作您自己的部队了。” 熊克武不服气的嚷道:“那是我一手创建的部队。” “所以您把他看作私人部队,是这样吗?”庄继华问。 “谁对谁错,天知道。不过我还想知道,如果我不同意,你们是不是还有份计划,围攻或者缴械?”熊克武的情绪平静下来了。 庄继华心中暗赞,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这么快就平静下来。 “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计划。我们的计划是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么就请你带兵离开广东。” “你那么宽容?”熊克武当然不信。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其实广东多不多这两万川军都无所谓,当初您要求入境,总部的争论就很大,大部分将领都反对,若不是廖政委和校长力争,你们是进不来的。”庄继华叹息道。 “为什么?”熊克武这下倒有些诧异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川军还是我们国民党的部队,哪怕是名义上的。”庄继华冷冷的说。 这话击溃了熊克武的心里防线,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川军,没想到别人根本看不上,只是出于政治目的才接纳他们,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宁可相信庄继华是在骗他。 现在人家摆明,要留下就要接受改编,不然就请带部队走,留下不接受改编,那就只有打了,熊克武就算用脚趾头也知道打的后果是什么;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就算走他也带不走多少部队了,喻培棣、张冲、龙光已经同意接受国民政府改编,如果熊克武要带兵走,那么这些人就会脱离熊克武,宣布接受国民政府指挥。 今天蒋介石费这么大的劲,无非就是要达到庄继华所说的给后面的军阀树个榜样。 熊克武颓然发呆,半响过后才说:“好吧,我同意改编。” 第三节 整编(二) 好。锦公高风亮节,胸怀宽广,真是我辈楷模。”刚出口,汪精卫立刻给熊克武带上一顶高帽,似乎浑然不知刚才熊克武无望的挣扎。接下来汪精卫的话就让蒋介石和庄继华目瞪口呆。 汪精卫站起来走到熊克武身边,紧紧握住熊克武的手说:“锦公放心,国民政府绝不会亏待川军将士的,我要亲自过问川军整编的事,文革,你要亲自向我汇报整编的情况,不管什么时候锦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会认真考虑的。” 汪精卫轻飘飘几句话就把庄继华和蒋介石几个月的心血成果接管了,高,真***的高。蒋介石脸色顿时黑下来,可他还真无话可说,汪精卫毕竟是国民政府主席和军事委员会主席,他这样说天经地义,任何人都无法指责。 蒋介石阴沉着脸登上雪铁龙,好半响才蹦出句国骂,“娘西匹。”庄继华坐在他身边,心里也憋得难受,走了好长一段路,他才说:“汇报就汇报,反正人是我们黄埔的人。” 坐在前面的俞济时听见庄继华的话,不明白庄继华是什么意思,便问:“文革,你说什么呢?” “没你的事。”蒋介石立刻呵斥道,庄继华虽然让他感到有些宽慰,可汪精卫这样横插一杠毕竟然让他不舒服。俞济时也是见蒋介石脸色不好,知道今天事情可能不顺,本想寻机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受到呵斥,他立刻默不作声,在不敢轻易插话。 又过了会,蒋介石才重重的叹口气道:“文革,人员方面你有哪些人选?” 庄继华心中已经有大致地人选:“川军士兵大都是打过好多年仗的老兵,因此这次整编主要是思想整顿,队伍重编,我想从党军和军校中抽调部分擅长思想工作的人。川军有近两万人。点编后是十个团。每个团派驻一个工作队。每个工作队需要二十四人,这样每个连就能派两人,如此总共需要二百四十人。学生认为这是最少数量,党军无法提供这么多人选,加上黄埔也无法提供这么多人。还有就是要不要配卫兵?” 蒋介石听到这里也感为难,的确党军加黄埔都无法提供这么多干部,一期总共毕业四百九十多人。除了东征平叛和沙基阵亡的学生外,剩下的分散在党军、军校、铁甲车队、工人纠察队、甚至海军还去了几个,另外鲍罗廷还建议送批人去苏俄留学。 人才不足呀,蒋介石沉默会问:“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蒋介石有这一问是因为庄继华一向主意多,至少到现在,庄继华还没让蒋介石失望过。果然,庄继华回答说:“学生有个主意,只是…。” “你说吧。又是什么鬼主意。”每次庄继华这样。后面出的主意总是出人意料,蒋介石也已经习惯了。 “二期同学入校已经快一年了,虽然经过东征和平叛。不过算下来也该进行毕业实习了,可不可以把他们的毕业实习放在……。” 庄继华没说完蒋介石就知道这是个好主意,既解决了人手不足地问题,也不耽误二期学生地毕业。 “嗯,好,这二个主意不错。二期也有四百多名同学毕业,全给你……恐怕不行,一来党军扩编也需要人,二来他们地经验还是太少,最好是一个一期同学带两个二期同学。这样就只需要一百二十名一期同学和二百四十名二期同学。还有卫兵还是要的,至少要派部分宪兵。”蒋介石想想后说道。 “明白了,名单什么时候给我?这样工作队可以开始做些准备工作。”庄继华问。 “党军中需要抽调的名单你去司令部与周党代表商量,军校中需要抽调的名单你去找军校教育长王柏龄商量。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事情作好。别让人说闲话。”蒋介石淡淡的说。党军成立后原军校政治部主任周en来出任党军党代表。 “请校长放心,我一定不让别人说闲话。”庄继华知道这个别人说的是谁。 回到司令部,庄继华就到党军党代表办公室找周主任,还好周主任今天没出去,正在办公室里,问清庄继华的来意后,周主任既高兴又犯愁,高兴地是川军整编终于以不流血的方式实现,犯愁的是庄继华要的人太多,而且庄继华指明要有经验的,工作成绩出色的。周en来想了半天还是为难的说:“一期同学中擅长政治思想工作的 担任着部队地党代表,把他们全抽走党军地工作怎么 “老部队官兵的思想觉悟高些,让一些新同学接手,即使出点小错也没什么,可新部队就不同,整编刚开始时,士兵情绪肯定有波动,思想起伏大,这个时候经验就有很大帮助。”庄继华说。 周en来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这是庄继华环视左右无人,低声快速地说:“找根棍子的时候到了。” 周主任身躯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却扭头他视,周主任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庄继华的内心世界,庄继华虽然扭头,不敢正视周主任的目光,心里却怦怦直跳,这个主意是他在知道由自己主持川军整编后想到的。他的想法是趁早为**寻找一支武装,这样蒋介石在发动中山舰时就不能不有所顾忌,如果应对得当,中山舰事件就可能不会发生。没有了中山舰,也许就能避过以后4. “我什么也没说。”庄继华又低声咕哝了句。 周主任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庄继华这是说你周主任心里明白就行,不要外传,否则我是不会承认的。这又让周主任感到迷惑,他不知道庄继华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告发他,不可能呀,要是担心这个,庄继华就不会对他说这个了。那就只能是担心自己在党内说出来,党内有人会去告发他或者四处宣扬。 “你刚才说什么?”周主任问。 “哦,没什么,我是说周主任您大人大量,帮我一把,别尽给我些毛头小子,到时尽给我添乱。” “好吧,川军整编是一件大事,不但能为革命增力量,也能为以后整编其他军阀队伍积累经验。” “多谢周主任,哦,不,是周党代表。”庄继华笑嘻嘻的说。 随后庄继华要走了党军几乎所有连级党代表和大部分人营级党代表,党军政治部和卫戍司令部政治部的近半工作人员。周主任还从铁甲车队和工人纠察队中抽调了几个人,最后总算给庄继华凑够了四十九人。 最后周主任两手一摊对庄继华说:“我再也抽不出人来了。” “多谢,多谢。我再去军校榨榨王和尚的油。”庄继华也明白周主任已经尽了最大力量,再也榨不出油了。 “是吗?这么说,你这是在榨我的油了。”周主任似笑非笑的问。 “党代表这么瘦,估计也没二两油。”庄继华仍然没大没小的开玩笑。 “这份名单我还需要考虑一下,有几个人选好像不合适。”周主任说着就伸手去拿桌上的名单。 庄继华快如灵猫的把名单抢到手,赶紧揣在兜里。然后才求饶的说:“主任,合适的,合适的,下次您榨我的油不行吗?”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下次我就把你榨成人干。” “行,清蒸,油炸随您。大不了我为革命作贡献了。”庄继华笑着向周主任敬礼:“我走了”。 庄继华走后很久,周主任坐在哪里一动不动,你至少该拿根棍子。”庄继华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他要为我党找根棍子,这次周主任毫不怀疑庄继华能做到,而且还不让任何人怀疑。可他又感到十分困惑,庄继华到底想作什么?无论自己还是蒋先云找他谈话,他都滴水不漏,坚决拒绝参加**,在政治上就算最右倾的王柏龄也不能指责他左倾,可暗地里庄继华已经几次帮助军校内的党组织,如果不是庄继华的斡旋,党军内孙学会和青军会的关系会紧张很多;在樟木头,他又明目张胆的分给工友武器,虽然他有说词,可要换一个人,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周主任感到庄继华的身上笼罩着层层迷雾。 离开黄埔岛后,庄继华和蒋先云还是第一次重回黄埔,半年过去了,军校与他们离开时有了些变化,新修了几栋教室和宿舍,训练场也重新平整过,显得更干净整洁;学校里的人也更多了,在操场上训练的新生就这么一眼瞧过去就比他们当初全部人都多。 庄继华和蒋先云两人边走边闲聊,他们没有立刻去找王柏龄,而是想先去找黄蟹和邓文仪,刚靠近办公区,他们就听到树荫里发出一阵吵嚷声。 第三节 整编(三) 继华听声音熟悉便有些好奇,过去一看原来是是两帮邓文仪和一个面目依稀熟悉的人正激烈对骂。 庄继华早就听说军校里两会关系紧张,没想到刚踏进校门就碰上了,便不打算插手,可身边的蒋先云却已经开口了。 “余洒度,你们不上课在这里吵什么?” 庄继华这才认出那就是还没回答自己十问的那个余洒度,看他的样子已经从那次打击中恢复过来了,积极性又提高了。两边的人这才骤然见到两人,顿时都默不作声了,场上立刻安静下来,过了会邓文仪才开口道: “文革,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看见他们争吵,庄继华就烦,两会的问题,他已经作了不少工作了,可是争吵还时不时发生,党军之中庄继华通过贺衷寒压住了孙学会,周主任和蒋先云压住了青军会,因此两会关系还控制在可接受的争论范围内。 “怎么,这才回校没两天,雪冰兄就不认识巫山了?”蒋先云语气带着责备,庄继华的语气却带着嘲讽。可是两边谁都没人生气,好像他们有资格这样作。东征之中庄继华阻敌樟木头,蒋先云夜袭淡水;东征之后两人又联手沙基抗敌,王柏龄到处“宣传”,两人在黄埔学生特别是那些低年级同学中早已经红得发紫。 邓文仪略有些尴尬,却还是坚持不向蒋先云打招呼。旁边有人说:“是他们先挑起的。” “所以你们就吵?”庄继华努力压住心中地火,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有事说事。有理说理。你们是黄埔学生,革命军人,不要丢了你们的身份。骂大街,那是泼妇作的事。” 最后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无地自容,余洒度身边一人怒声道:“你骂谁?谁是泼妇?” “你们刚才这样不是在骂大街是什么?陈公达,你还好意思问。”蒋先云立刻严厉制止: “青军会成立的目的是团结广大青年军人,你们这样作能团结同学吗?” 青军会成立的目地是团结青年军人,这也是广东区委给军校党支部地任务。可现在青军会和孙学会见面就吵。而且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但让学校头疼,反应到区委,陈延年、周主任也同样不满意。蒋先云和杨其刚两任军校支部书记都曾经因为这个受到批评。 庄继华和蒋先云先后表态,让在场众人都不敢再分辩了,过了一会,庄继华才说:“都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吵架则会功夫可以作好多事了。” 庄继华这是有感而发,他目前虽然情报科长地职务暂停了,可不知贺衷寒确实不是搞情报的料,还是他有意向庄继华卖好,情报科的好多事还都要庄继华同意了他才作,把庄继华忙得团团转。 “文革、巫山,你们俩一起上黄埔岛肯定有事。快说说。究竟是什么事?”等众人散开后,邓文仪身后的萧赞育走到庄继华和蒋先云的面前问道。他也是黄埔一期,棉湖大战中受重伤。伤愈后也回黄埔军校政治部任职。 “当然有事,而且很可能与你们有关。”庄继华故意买个关子。 这下让所有人都警觉的竖起耳朵,连急于离去的余洒度也放缓了步子。 “哦,文革,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到底什么事?”萧赞育急切地问道。 “那你要先说说,愿不愿意离开黄埔岛?”庄继华还是不说。这下邓文仪也凑上来了,军校虽然好,可是工作却相对沉闷,无法满足青年人的功业心,而在部队里更容易建功立业,因此党军扩编,留在军校里的这些一期同学心里急得猫抓一样,早想找机会到部队里去了。 蒋先云笑道:“文革逗你们呢,具体什么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过几天才能宣布。不过你们都要作好走的准备。” 蒋先云说的是实话,党军中挑选出四十九人,其余的只能在军校里挑,萧赞育和邓文仪都是政治部的,属于思想工作者,有优先的权利。萧赞育和邓文仪大喜,正在高兴,庄继华笑着问:“雪冰兄,政治部现在谁是主任?” “没主任,”邓文仪正在高兴,闻言后没好气地说。 “原来周主任走后,任命包惠僧来当主任,可没几天,党军扩编,包主任就被调到新成立地四团当党代表去了,汪主席来当了两天主任,现在政治部主任一职空闲,暂时由鲁易负责。”萧赞育补充道。 “我们还是先找王教育长吧。”蒋先云对庄继华说,庄继华点点头,然后对邓文仪和萧赞育说:“我们先去办事,等会再来找你们。” 王柏龄事先接到过蒋介石的电话,也许是知道他与庄继华的关系,蒋介石在电话里口气很严厉,要他完全配合庄继华地工作,不能有丝毫差错。因此庄继华和蒋先云一到,王柏龄就把鲁易叫到办公室,四个人关门来研究人选,最终把无论是在学生队担任区队长的关麟征,还是在科室担任干事的邓文仪萧赞育,留在军校的一期同学几乎被庄继华搜罗一空,可就这样也才凑够六十二人。对于二期同学,王柏龄大笔一挥直接划给庄继华二百六十人,接着鲁易把在辩论赛中表现出色的同学在名单上一一标出,庄继华也不得不佩服他平时工作的细致和出色的记忆力。 那天熊克武本以为会后自己要么受到软禁要么受到监视,可没想到,会后根本没人管他,汪精卫还告诉他让他尽快回部队安排一下,作好部队的思想工作,避免部队出现混乱。 回到清新,熊克武立刻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在会上他通报情况后,张冲、龙光立刻表态赞成整编,随后喻培棣发表长篇讲话,在讲话中,喻培回顾了川军这几年的风风雨雨,表示报上的指责虽然有些过火,可是部队的确存在军阀思想,需要整编,川军除了接受整编外,没有其他出路。 喻培棣等人这一表态,彻底击垮了熊克武,他这才知道庄继华已经挖空了他的将领。喻培三人是九人团的核心,特别是喻培棣和张冲,前者掌握着熊克武的基本部队川军第一师,否则掌握着熊系的第二大主力——第二混成旅。两人手中掌握着整个川军兵力的一半。喻培三人的态度影响了川军第二军军长汤子模。 汤子模并非熊克武留日九人团的核心成员,1912熊克武出任川军第五师师长时,他还是只是第五师的一个排长,二次革命熊克武反袁失败,他收集了溃散的第五师部分士兵,上山当土匪去了,说好听点也可以是打游击。护国战争时又参与讨袁战争,不过那时他已经站到熊克武的政敌实业团的旗帜下,直到22年四川讨贼护法战争才重新麾下。 喻培棣三人的态度表明,如果拒绝整编,这三人就将单独宣布接受国民政府整编,川军就会公开分裂,分裂的结果必然是拒绝整编的军队被消灭。第二军虽然号称一个军,可要真打起来恐怕连喻培棣都打不过。汤子模也不得不含泪同意接受整编。 汤子模一答应,其他人再无异议。川军高级将领会议的最终结果是接受国民政府整编。 几天以后,熊克武按照约定在军委会会议上表示川军愿意率先整编以为各军表率,汪精卫对他的话表示热烈欢迎,对他宽广胸怀表示赞赏,号召所有将领向熊克武学习。廖仲恺也发表了类似的讲话。其他将领震骇的同时,也对蒋介石产生些许戒心。随后汪精卫宣布授权蒋介石组建整编工作队,工作队直接向军委会负责。整编地点选在清新,川军全军在清新集中,等候整编工作队的到来。 接到蒋介石的电话后,庄继华就按照已经准备好的名单向所有工作队成员发出通知,通知他们到卫戍司令部报到。 在卫戍司令部蒋介石当众宣布任命庄继华为工作队队长,蒋先云为党代表,随后他向全体工作队员发表了讲话: “…..务,你们必须完成这个任务,为以后的其他整编军阀部队总结经验教训,这也是一场战斗,比得上棉湖大战的战斗。你们中还有很多是二期同学,没什么经验,但革命需要你们现在就走上工作岗位,挑起担子,你们…..。” 包括蒋介石在内所有人都没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庄继华就成了为所有黄埔军校学生所承认的学生领袖,这个印机甚至带有蒋介石承认的烙印,1936年,蒋介石被扣西安,宋美龄<:.服了蠢蠢欲动的蓝衣社,震住贺衷寒、邓文仪,威慑何应钦,最终稳住了南京局面。 第三节 整编(四) 新,川军司令部,熊克武、喻培棣等川军高级将领与先云等工作队主要领导一齐召开整编大会,参加会议的包括川军连以上干部。熊克武刚宣布会议议题,会场上登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中下级军官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的造成的震撼,下面顿时一遍嗡嗡低语。 “静一静,下面我们请整编工作队队长庄继华中校讲话。”主持会议的喻培棣站起来制止下面的交头接耳。 等会场安静之后,庄继华才站到主席台前,他扫扫视下面忐忑不安的军官们,清清嗓子大声说: “同志们,自辛亥革命以来,国内连年混战,国家山河破粹,人民流离失所,究其原因就是军人擅权,将领视军队为私人军队,士兵为将领的私利而战,这是形成军阀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种状况不能在国民政府下重现,因此国民政府下决对军队进行整编,川军整编只是广东军队整编的第一步,以后湘军、军、粤军都要整编。使之成为统一的国家军队,而非小集团或高级将领的军队,将军阀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 熊克武将军、余际唐军长、汤子模军长、喻培棣师长等川军将领为我们作出了表率,他们坚决支持国民政府,支持川军整编,他们当是我辈楷模。我代表国民政府向他们表示敬意。”说着庄继华转身向熊克武等人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下面我宣布川军具体方式。 ……。 同志们,国民政府下了很大地决心。不但从财政中拔出专款安置被整编的官兵,甚至还修改经济建设方案以配合军队整编。 被整编出军队的官兵愿意回家的,国民政府发给遣散费和安家费,不愿意回家的,国民政府将成立一支新的军队,这支部队叫工程部队,负责修建道路交通等军事民用建筑。 这两者都不愿意的,国民政府还可以推荐到一些厂矿企业工作。总之。决不让大家没有饭吃。 对于团级以上的军官。将进入黄埔军校高级班学习,低级军官将进入黄埔军校三期学习。毕业之后在分配到部队中工作。 总之一句话,就是要让所有官兵满意。 …….。 ” 庄继华说得很细,不但说了整编地政治意义,也详细解释了整编地方法步骤,以及被整编出军队地官兵的出路。可他还没说完,就有人站起来大声问道:“把所有军官调走。这是大换血,是吞并?” 会场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庄继华淡淡一笑。 “对,你没说错,这是吞并。”会场一遍哗然,立刻又有几个人站出来大声质询。 “我们不接受吞并。” “整编可以,必须是我们川军自己整编。” …..。 等军官们的话都说完了,庄继华才严肃的说:“这是吞并,可这次的吞并不是军阀对军阀的吞并。是国民政府地吞并。这二者有本质的区别。军阀吞并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国民政府吞并是为了建立一支国家军队,前者为小团体。后者为国家;前者为私,后者为公。”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自己整编,是不是因为报上说的,我们是军阀的部队?”又有人站起来质问道。这个问题让会议场上的军官们又激动起来。 “整顿军队,就是要把旧军队中的陋习整顿掉,使之成为一支完全忠于革命的新式军队。川军是一支旧军队,整顿川军地目地是要把川军变成一支新式军队,而这个目的靠你们自身是无法达到的。至于说你们是军阀,….,恕我直言,应该说所有旧军队都带有多多少少地军阀军队的习气,而且报上对你们的指责主要是指你们在前几年犯的错误,并非说你们现在。” “呵,这么说接受整编就不是军阀了,不接受就是军阀了。军阀不军阀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有人大声喊道。 “军阀不军阀不是我说了算的,也不是报上说了算的;”庄继华还是很平静,他预料到今天的会上会有人站出来质询,甚至制造混乱:“而是你们,你们的作为。国民政府是什么?国民政府是代表国家的政府,不是某个私人的政府,因此接受国民政府的命令,对革命军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违抗国民政府的命令的行为是什么?只能是军阀!”庄继华最后高声喊道。 “为什么要到黄埔军校受训?格老子的,老子打了十几年的仗,还学个锤子。”有人怒骂道。 “对头,那个黄埔只配给老子洗脚,想训老子,没得那个撇妥。”很显然这个军官出身行伍,张嘴就骂。 “进黄埔军校学习是去学习革命道理,技战 次要的。我知道在坐的很多人打过仗的比我庄继华多也比我长很多,技战术水平也比我高,我在你们面前也就是一晚辈,可我敢肯定你们的革命道理没有我懂得多。”庄继华毫不含糊的对着台下坐着的数百名川军军官说道。 …….. …….. …….. 面对川军军官的狂轰滥炸,庄继华沉着笃定一一化解,熊克武开始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袖手旁观,可是随着会议的进行,他越来越惊讶,无论川军军官们怎么骂,怎么刁难,庄继华都毫不动怒,语气时而高声,时而和缓,却决无侮辱,讥讽,傲慢。“输得不冤呀。”熊克武低声叹息到,看着庄继华高瘦的背影,他咬咬牙猛地站起来啪地一巴掌猛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乒砰乱响。 “你们这是干什么!”全场顿时一遍肃静,熊克武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然后才冷冷的说:“看看你们还象个军人吗?我们到广东来干什么?我们是来革命的,整编部队是国民政府的命令,我们就应该执行。不愿干的,可以滚,我熊克武决不阻拦。” 在熊克武长年的积威下,军官们都低下了头,熊克武正要坐下,突然有个军官站起来,几步冲到主席台前跪下,大哭道:“司令,不能呀,这是您亲手拉起来的部队,不能就这样完了呀。司令!!!” “对,司令,我们辛辛苦苦走到广东来,不是来给他们当鱼肉的。”一个军官站起来大声吼道。 “干掉他们,反出广东!!!” “对,干掉他们。” 几个年青军官抽出手枪在空中挥舞。 “来人!”熊克武陡然色变大喊道,从门外冲进两派士兵,熊克武指着那几个军官命令道:“下了他们的枪,押起来,听候处置。” 士兵立刻把几个军官手中的枪缴了,几个军官丝毫不怕的转身就向外走去。 “刘长青,什么完了,整编你们就完了,就不能革命了?放屁。”熊克武继续对跪在地上的军官骂道。 “忠于个人,罔顾国家;这不是军阀作为是什么?”喻培棣大声问。 “整编部队势在必行,谁也不能有二话,谁也不能搬弄是非,必须严格执行命令。”喻培接着说道。两个部队核心的讲话使原本跃跃欲试的部分人顿时偃旗息鼓。 庄继华心中暗暗庆幸,幸亏昨天在汪精卫和蒋介石面前坚持要熊克武参加会议,否则这群桀骜不驯的百战之将还真可能不顾一切挑起事端,那样的话不但意味着整编计划的全面失败,也意味着川军的彻底覆灭。 可他也没想到,他和蒋先云在这些人闹事时,两人神色平静毫不担心,随他们来的宋云飞伍子牛等几个卫士站在一边毫无动静,仿佛受到威胁的根本不是他们的长官。他们的表现让川军将领们佩服之余,也愈发认定国民政府已经准备完全,一旦作乱,国民政府的军队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杀到。 “最后我补充一点,并非所有军官都会进黄埔,还有部分军官会留下差价整编。我和党代表蒋先云同志就住在司令部,你们任何时候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找我。”庄继华说完举手行礼。 随后熊克武和喻培棣先后上前发表讲话,要求川军官兵遵守军纪服从命令,认真整编。 会后,庄继华又召开工作队全体人员开会。 广州东山是广州权贵区,也是别墅区。这些别墅几乎都是西式建筑,以英式最多,别墅里分别种着各种树木花草,配上门内的草坪和门外宽敝的马路,区域显得干净而高贵,新成立的国民政府首脑大都居住在此,胡汉民的住所就在这里的一栋二层青色小楼,与他相邻不远的就是新任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的官邸。 自从大本营撤销,成立国民政府后,胡汉民的家里客人就渐渐减少,不过还是有些人是他家的固定访客。 “川军整编,高明呀,蒋介石、廖仲恺高明呀,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把两万多部队拿在手里了。”说话的是粤军师长魏邦平,他是广东人,早年留学日本,讨贼战争时担任过总司令。 “熊克武***的熊,就这么拱手投降了!”林直勉有些不理解又有些不可思议。 “绍轩老弟,熊锦帆能怎么样,人家早把他的家底掏空了,他有得跑。”胡汉民悠悠然吐出口烟圈,然后有些茫然的盯着那个渐渐扩大的***,看着他在空中慢慢消散。 第四节 谋杀(一) 从决定成立国民政府之后,胡汉民就感到事事不顺,元帅升任国民政府主席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他还有一半广东籍的中央委员和军将领支持,可没想到汪精卫在廖仲恺、现在和蒋介石、以及鲍罗廷的支持下后来居上,夺得了主席之位。没有当上主席,已经让他窝火了,可另一重要职务——财政部长也被廖仲恺夺去,他只落下一个外交部长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还带有很大的安慰性。 胡汉民不懂外交,汪精卫和廖仲恺时常插手外交,手下的次长陈友仁又精通外交事务,若非沙基事件和省港罢工,外交部就几乎无事可作。更主要的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国家承认国民政府。他曾与鲍罗廷商谈,希望苏俄政府能率先承认国民政府,可是鲍罗廷却说什么,承认国民政府现在还不到时机,待时机到来苏俄政府自然会承认国民政府。但苏俄将一如既往的支持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 “怎么,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林直勉问道。 胡汉民轻蔑的撇撇嘴,似乎对林直勉的无知感到可笑:“废话,蒋介石早把熊克武的重将喻培棣、张冲拉过去了。熊克武同意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喻培、张冲就会径直宣布接受国民政府整编。” 林直勉,魏帮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过了好一会,魏帮平才喃喃道:“我说熊克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窝囊了。原来如此。” “这蒋介石究竟是怎么把他们拉过去的?喻培棣可是熊克武地嫡系,同盟会时就跟着熊克武的。”林直勉还是想不通。 “要不怎么说蒋介石厉害呀。”魏帮平插口道,胡汉民却默默的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雪茄猛吸一口。 “先生,这里面究竟都有些杀玄机,你给我们说说。”林直继续勉刨根问底。 “有人帮蒋介石把喻培棣和张冲拉过去了。”胡汉民勉强吐出一句话。 “谁呀,有这么大本事?杨庶勘?”林直勉问。 “杨庶勘哪有这本事,是庄继华。”胡汉民轻蔑的说。说完之后他站起来。走到客厅一脚的留声机前。抓住留声机的摇柄,猛地摇了几下,然后把唱针轻轻放在转动的唱片上,随即一阵轻柔的女声在客厅回荡。 “庄继华?”林直勉努力回忆这个有些熟悉地名字:“是不是那个在沙基下令还击地军官?” 胡汉民点点头,林直勉和魏帮平不由愕然,过了好一会,林直勉才纳闷地说:“这个庄继华是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庄继华去。”胡汉民简单的答道,然后把身体往后一抑,靠在沙发上。 “要说这庄继华运气可真好,在沙基把英国人打了,到现在英国人也没敢作啥。”魏帮平摇头叹息道。沙基事件发生后,广东军界顿时紧张,生怕英国人回来报复,梁鸿慨、李福林公开要求严惩庄继华。谭延恺、朱培德、李济深则默不作声。但态度显然不满,许崇智也只是出于私人因素才反对;可谁都没想到,英国人挨打之后居然只是发通抗议就完了。什么是否英国人变得这样老实了。 “运气?”胡汉民冷冷的叹息道:“你们呀!那个庄继华可不简单。” 说完,胡汉民站起来走出客厅,林直勉和魏帮平面面相窥不知道胡汉民为何这样,过了会,胡汉民回来了,手里拿着叠纸,胡汉民把这叠纸扔在茶几上。 “你们看看吧,然后就知道人家运气是怎么来的。” 林直勉将信将疑的正要伸手去拿,不想魏帮平手更快,一把就把那叠纸抓在手里,然后仔细的看起来。 等两人看完了,胡汉民才悠悠地说:“看到没有,人家是看准了才下的注。” “这么说,他事先就断定英国人不会派兵报复。”魏帮平满脸懊悔,早知道他就下令开枪还击了,他的部队的驻地离沙面不远,沙基响枪之后,他严令部队不准开枪,官兵禁止出营门。 “这不是废话吗,你看看,‘英国政府直接派兵的可能性极低’,这时一场赌博,投入一块钱,拿到一百万的赌博。”林直勉苦笑着说。 “你们….。”胡汉民正要什么,这时门铃响了,家里的仆人打开房门,门外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进门就大声嚷嚷道: “妈的,这廖仲恺也欺人太甚。”留着络腮胡子地身形魁梧地朱卓文还没进客厅就大骂道。 胡汉民闻言一皱眉,这个朱卓文原也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可自从开 军之后就变得粗旷起来,张嘴闭嘴就妈的。 “卓文,我说你这脾气是不是要改改,现在不是搞民军了,你现在也是堂堂县长大人了。”林直勉不满地说道。 “县个屁长,还县长。”朱卓文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从他身上传来一股浓烈的酒味。 “毅生,怎么啦?”胡汉民问道,他与朱卓文在同盟会时就有了交往,反袁失败后又一起参加了革命党,是现国民党最早的几个党员之一。 “卓文的县长丢了,廖仲恺把他免了。”胡毅生苦笑一说道。 “为什么?这种有个原因吧。”林直勉不满的问。 “两个原因,贪污和妨碍工农运动。”胡毅生答道。 “贪污?”胡汉民有些诧异,他的印象中朱卓文不是那种爱财的人,怎么可能贪污呢。 “还不是欲加之罪,卓文兄原来的老部下,讨贼军的,因为部队缺饷,士兵要哗变,找他想办法,卓文兄就批给他一笔钱救急,没成想就让人抓住把柄了。”胡毅生苦笑一下解释道。 原来如此,胡汉民重重叹口气,林直勉却尖锐的说:“我看主要还是妨碍工农运动吧。” “这廖仲恺真是越来越红了,简直比**还**。”魏帮平也愤愤不平的说。 “展堂,我知道你现在也难,可是我想不通呀,当初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总理革命,没想到今天却…..。展堂,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朱卓文红着眼睛大声说。 胡汉民无言以对,心中充满悲凉。国民政府成立过程中的领袖争夺战中就他输得最惨,汪精卫就不说了,廖仲恺除了担任财政部长还担任广东省长,都是实权,他除了担任空头外交部长外,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过了好半响,胡汉民才苦涩的说:“我找仲恺谈谈,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不去,老子死过几回了,一个屁大的县长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朱卓文大声嚷嚷道。 “说得对,一个县长算什么,不过老实说,这**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到处建农会,稍有不同意见就到处宣扬,说你反对革命,是。老实说我对我党前途很是担心。”林直勉说道。 “这些共党分子最是可恶,越来越嚣张了,都应该枪毙。”魏帮平粗声粗气的说。 “好厉害,好胆量,这是谁写的?”由自主的拿起来就看,看完之后不由自主的称赞道。 “庄继华”林直勉说。 “庄继华?沙基反击的那个英雄?”胡毅生诧异的问,林直勉点点头。 “难怪他敢开枪,了不起。”胡毅生毫不在意林直勉生气的目光,依然摇头晃脑的赞道。 “是了不起,你看整军,整顿财务,廖仲恺和蒋介石正一步一步来,这次是川军,下次该轮到谁了,帮品兄,不会是你吧。”林直勉冷笑道。 “鸟,要整编也是老子自己来,要他狗拿耗子。”魏帮平怒声骂道。 “两万川军一整编,蒋介石的实力势必大涨,以后恐怕我们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了,到时候恐怕你不想干也不行。”胡毅生不为所动,继续刺激魏帮平。 魏帮平想想也有些泄气的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我们挚友团结起来才能与他们斗。”胡毅生见众人被自己的话吸引过来,不绝高兴的扫胡汉民一眼,却见胡汉民依然呆着脸,好像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你们看,帮平兄的第三师、梁鸿慨的第一军,加上李福林的福军,总共也有三四万人,虽然不占优势,但至少也可以周旋一二,可要是依然按照目前这样大家各行其是,必然被他们各个击破,最后大家一起玩完。” “那怎么组织呢?”林直勉问道,这时胡汉民站起来,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离开了客厅。 “我们成立一个组织,宗旨就是,其他人只要就可以参加我们的组织。然后在组织的协调下,大家共同。”胡毅生提出了他的想法。 “我看行。”林直勉首先响应。 “好,老子现在就报名。”朱卓文大声嚷嚷道。 “算我一个。”魏帮平挥手叫道。 第四节 谋杀(二) 堤二马路博爱医院旁有一名小憩的小别墅,这是孙科过孙科不常在这里住,不过最近博爱医院的医生护士经常看见一些穿军装或长衫的人在此进出,没两天一块文华堂俱乐部的牌子立在别墅门口。 “我看干脆买人干掉这些人。”朱卓文在客厅里大声嚷嚷道。 “大声佬,你别瞎嚷嚷,你那是老办法了,现在不行。”孙科立刻制止朱卓文的提议:“倒廖我同意,但决不能采用暗杀的方法。” 成立国民政府后,孙科原以为自己作为总理的儿子就算不能继承总理的位置,一个部长怎么也跑不掉,没想到最后只落下一个国民政府委员和军事委员会委员,全是虚职,由此他对鲍罗廷非常不满,他认为要不是鲍罗廷从中作梗,财政部长或者广东省长他必有其一。 “公子说得对,现在已经是国民政府了,不能再用那种暗杀的方式了,只能采取政治手段。”伍朝枢也表示反对,看看客厅的众人,然后才慢吞吞的说:“其实现在对我党威胁最大的不是廖仲恺,而是蒋介石。” “蒋介石算个屁,他能作什么?”杨锦龙说,他是粤军第一军的一名旅长,是军长梁鸿楷的心腹。 “蒋介石没什么吧,他的党军第一师还不到一万人。”张国怀疑的问。 “不到一万人?”伍朝枢冷笑一声:“清新不是有两万人正在整编吗?两个月后,这批人就会成为蒋介石的部队。那时他就有近三万人,再装备苏俄运来地快抢和大炮,那时恐怕他就是广东最有实力的军人。” 伍朝枢这话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装备精良的三万人马,现在粤军号称十万,其实张国心里清楚,真实数字恐怕最多不过六万,其中还有不少是徒手或者土枪部队。他的第四军有七千多人。大约有两千人是徒手部队。这六万人中还有一部分名义上属于粤军,其实并不听许崇智指挥,比如李济深部。 “更主要的是,蒋介石手下的那批学生,藏龙卧虎,前景不可限量。”伍朝枢又补充道:“比如那个庄继华,沙基敢开枪。熊克武老奸巨猾,当初总理都拿他没办法,却被他吃得死死的,毫无反抗的交出部队,敢问诸位,在座地谁能做到?黄埔双雄三杰,这才一个庄继华,其他一雄三杰还藏在水面下。这才一期。后面还有二期,三期。想想都觉得可怕。” “一人兴邦,蒋介石羽翼渐丰。再不制止,恐怕以后无人能制。”邹鲁喃喃道。 “那就趁早,先干掉他。”朱卓文又大声嚷嚷起来。张国和杨锦龙却互相交换一个眼色,没有说话。他们俩都是奉命来听地,回去都要向上面报告,这样地事情他们是不敢表态的。 庄继华和蒋先云这两天到处灭火,整编刚开始不到一周就发生六起事件。最严重的是二军四团三连,部分士兵居然鼓噪起来,把派去整编的工作队给包围了。 庄继华接到报告后心急火燎的赶到三连,刚进营地就看到许多士兵包围了连部,不少士兵大喊着“工作队滚出去。”“川人治军,外省人滚开。” 看到这幅情况庄继华心里稍微有些安慰,还好没有出人命。到了连部门口,拉住缰绳。因为工作需要,本来应该给他配车,可是国民政府没有这么多车,只好配了顶轿子,轿子还不错,是熊克武的那顶,可是被他以军人乘马不坐轿为由拒绝了,于是便给他配了匹马。庄继华以前骑过马,他在美国时参加过一个骑马俱乐部,骑术不算高明也还凑合。 还没下马,士兵立刻围了过来,不过军队森严的纪律也让大部分人停下了脚步,站在外围同时向四处观望。庄继华面容严肃地看着围住自己狂喊的士兵,他一手拉住马缰绳,一手不停的示意停止吵闹。 过了好一会,吵闹声才渐渐停止,庄继华没有下马,在马上直起身子大声对士兵们说: “我刚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不过我向你们保证,你们一定有说话的机会,我一定秉公处置。”停顿一下,他看看士兵:“现在我命令你们集合。” 士兵们没有动,仍然围住他,人群中有人叫道:“他带兵了,部队都在外面。放了他,外面的军队就要来杀我们。” 士兵们一阵骚动,更紧张的握住手中的木棍或者匕首(因为整训所有枪支收缴,在军部保管。)。 庄继华大声笑道:“这么没胆量,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就三个,外面没人了。”说着他指指身后的宋云飞和伍子牛:“你们要不信,可以派人出去瞧瞧。 他地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个士兵向营门跑去,过了一段时间,这几个士兵回来了。 “没人,没有部队。” 庄继华此时已经坐在连部门口地大石上,宋云飞和伍子牛则紧跟在他的身后。 听到出去查看的兄弟地回话,士兵总算安静下来,庄继华拍拍屁股站起来。 “现在我命令,按照班排队列集合,立刻!” 士兵左右看看,外围的人开始移动到自己的位置上了。庄继华间还有很多人没动,口气陡然严厉:“怎么没听懂我的话,当兵当老了的人,还要我教你们怎么集合?” 在他凌厉的眼神下,更多的士兵开始走向队列,只有少数顽固依然紧紧的包围住他,有人大叫道:“弟兄们,不能听他的,他们广东人就欺负我们四川人。” “什么广东人,四川人,你们都是中国人。”庄继华严厉的呵斥道。 “你们必须给我们个交代,否则我们不服。” “集合就是要给你们个交代,这里军队,不是菜市场。”庄继华大声说道。 “好,先集合,看他怎么说。去吧麻幺娃抬出来。”有人提议道,很快有人从营房里抬出个人来,庄继华分开围住自己的士兵,快步走到那个士兵面前,摸摸他的脉络,还好人只是受伤。 “伍子牛,带两个人,立刻送医院。***,为什么不送医院,你们要他死呀。”两个抬着麻幺娃的士兵脸色通红。 随后庄继华火冒三丈的走到连部门口大声命令道:“关麟征,滚出来。” 听见外面的安静下来,连部的门慢慢打开,关麟征一身戎装,手拎机头大张的手枪走出连部。庄继华看见居然他还拎着手枪,不由大怒:“下了他的枪。” 宋云飞立刻冲到关麟征的面前,关麟征有些意外的叫了声:“文革….。” “下了他的枪。”庄继华厉声打断关麟征的话。关麟征不敢再说话,只好把手上的枪交给宋云飞。 “来之前工作队都有哪些纪律,你先想,想好了,待会我再问你。”庄继华说完转身回到队列前,关麟征心中叫苦,脸色大变。 整编开始前庄继华就对工作队规定了几条纪律,首先是不准打骂士兵,其次川军军官有怨气,工作中遇上对方不配合或者打骂,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三任何异常都要向指挥部报告,严禁擅自采取行动。庄继华再三声明这三条是铁律,不许有任何人违犯。 随后庄继华对士兵们说:“现在我想听听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两个军官匆匆忙忙赶到,到队列前就向庄继华敬礼。 “报告,建国川军第二军四团三连协助整编官中尉(少尉)罗丙(战一飞)向长官报到。” 庄继华冷冷的向两人回礼,然后问:“刚才你们到哪里去了?” “报告长官,刚才我们在后面照顾麻幺娃。”战一飞答道。 “为什么没有制止士兵的胡闹?”庄继华厉声问道。 两个军官没有说话,下面的士兵大哗。 “我们不是胡闹。” “凭什么打人!你们广东人就该打人了。” ….. 庄继华转身大喝道:“住嘴!” 士兵一时被震住了,庄继华趁机继续施压:“你们都是老兵了,在军中围攻连部算什么行为?你们自己说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士兵们面如土色,他们当中谁不知道这种行为算叛乱。 “你们俩呢?该承担什么责任?”庄继华冷冷的问两个军官,罗丙和战一飞脸色大变,纵容士兵哗变的罪名也是杀头。 过了会,有人叫道:“弟兄们,反正是个死,跟他们拼了。” 队列里的士兵开始有些轻微骚动,士兵们互相交流眼色,拿不定主意是否就此开始后拼命,也有人向营门口张望,看看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军队出来。 “谁?谁在胡说?”庄继华严厉制止住情绪开始波动的士兵:“我说了你们是哗变吗?我说了你们是叛乱吗?” 这些人这才想起,庄继华说的是胡闹,军中胡闹怎么处置呢?这些老兵开始想了。 “现在我想听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庄继华见士兵的开始稳住了,便开始着手调查事件的原因,虽然他心中对此已有七八分把握了。 “怎么敢作不敢说了!”过了会,庄继华见没人出面讲话,便冷冷的讥讽道。 第四节 谋杀(三) 个士兵受了不了庄继华的急,先后出列报告关麟征为怒,他们的报告与庄继华的估计基本相同。 关麟征性如烈火、脾气暴躁,四川人特别是熊克武部大多是重庆人,重庆人也是桀骜不驯,两者必然冲突。 原川军也有政治教育,提出的主要口号主要是川人治川,其他的还是有什么维护共和,反对北洋军阀等等,这些口号虽然模糊,也没有什么明确的实施方略,可是在数年教育下,这些口号已经根植与川军士兵的思想中了,关麟征解释不了这个口号错在哪里 因此关麟征来三连的第一天就与士兵发生冲突,在他讲课时,士兵听不懂,就有人拿出这些口号问错在那里,关麟征被问住了,随后士兵就起哄,关麟征脸上挂不住了,他采取了简单的压制,结果自然清楚了,士兵暂时服从,心里却不服。 接下来关麟征连续与士兵冲突,而且也与留下的原川军军官发生冲突,六天里关麟征打过四次人,最严重的是今天,关麟征动手把麻幺娃打的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士兵积压的怨气顿时爆发,几个麻幺娃的老乡当场就和关麟征动手了,说来关麟征也厉害,他把那几个老乡也打了,可随后全连士兵一起往上涌,关麟征仓皇败退连部,紧闭大门,再也不敢出来。直到庄继华来叫他。 调查清楚之后,庄继华当着全体士兵的面问关麟征是不是这么回事。关麟征倔强地答道是,随后他分辩说这些人纯属无理取闹,挑战长官的威信。 “威信?以威取信还是以信取威?”庄继华严肃的问,关麟征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庄继华当着全连士兵的面宣布关麟征禁闭三天,三天之后就在三连向全连士兵作出检查,视其认识程度再决定最后处分,在此期间三连的整编由郑介民主持。 郑介民没想到庄继华会让他主持。可当着全连官兵的面他无法推辞。只好答应下来。随后关麟征立刻就被押走执行禁闭。 处理了关麟征,庄继华接下来开始处理闹事士兵了。军队中发生这种事情必须处罚,不处罚以后谁来也带不好这个连了。 “按照军规围攻连部也应该进行处罚。”庄继华在队列前来回踱步,士兵们紧张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机灵点地开始四处寻觅,有哪些可以逃走。 “现在带头冲击连部地自己出列,”庄继华想妥了如何处罚这些士兵了。 队列里谁也没动。这些都是老兵,冲击连部该怎么处置他们都知道,轻点地五十鞭,重则杀头。 “敢作敢当才是好汉。”庄继华见没人承认,又开始使出激将法。可让他失望的是这次激将不灵了,老兵们谁也不挪窝。 “罗丙,战一飞。” “到。”罗丙和战一飞双双答道。 “那些人是领头的?” 罗丙和战一飞互相看看,从对方眼睛里两人看懂了答案。 “报告长官。我不知道。” “不知道?够义气。不过,要想当好汉就要付出代价。你们可要想清楚。”庄继华冷笑一声威胁道。 罗丙和战一飞咬咬牙,依然坚持道:“报告长官。我真不知道,事情发生时,我不在场。” “好,是条汉子,来人。”庄继华大声叫道,随着命令过来两个士兵。 “罗丙,战一飞,玩忽职守,疏于训导,罚禁闭两天,立刻执行。” 听到只是禁闭两天,罗丙和战一飞同时松口气,士兵们也松了口气,部分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现场气氛仍然紧张,庄继华也在思索如何把领头的士兵找出来。 “看来你们还是不够好汉,对军规还有恐惧,这样也好。不过处罚还是有的。”庄继华继续说道:“没人承认,我就只有处罚全连。” “我又没干,为什么要处罚我。”立刻有人不服了。 “我知道有人没参加,只是在旁边看热闹,我也知道你们肯定知道那些是领头的,可我不想问你们,我想那些领头地自己出来。证明你们是条汉子。” “你们不出来说明你们也知道,冲击连部是一项很严重的错误,必须受到处罚,否则三连的军纪将荡然无存,没有军纪的军队那就不是军队了,是土匪。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领头的自己出来接受处罚,否则我就处罚全连;如果你们认为法不责众,那就错了,我宁可遣散三连,也要处罚你们。每人十块大洋的遣散费,自己回四川,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庄继华的态度非常坚决。 郑介民非常紧张,他其实知道那些人是领头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庄继华从头到尾没问他,他向庄继华递过眼色,可是只换来庄继华狠狠地一瞪,又把他吓回去了。更让他不理解地是庄继华的处理从头到尾都是公开的,而且没与任何人商量。他不知道这些领头地士兵要真不出来,庄继华是不是真的要处罚全连,是不是真的要遣散全连。 “义气是个说不清楚的东西,有些时候好,有些时候不好。战场上义气可以帮助部队凝聚战斗力,可如果用来对抗军纪,义气就不值得提倡,那会破坏军队的纪律,军队的战斗力靠的就是严明的纪律。现在你们就在把义气用在对抗军纪上,那我就只有下重手了。”庄继 很平静,就像在聊天一样,可他越这样越让这些士兵 “弟兄们对你讲义气,你也应该对弟兄们讲义气,不要连累他们。自己出来领罚。” 在庄继华喋喋不休的“闲聊”中,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妈地x,.兵骂骂咧咧的走出队列,满不在乎的看着庄继华。 “好,第一个,叫什么名字。”庄继华没再乎他的态度。 “老子叫段鲲鹏,说吧。杀头还是枪毙。”段鹏满不在乎的说。庄继华阴森森的一笑。 “还有谁。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庄继华高声问道。 过了会。又有两个士兵骂骂咧咧地走到前面。 “没有了吗?查出来可要从重处罚。”庄继华再次大声问。 这下再没人出来了。 “我最后给你们一分钟时间,现在出来还为时不晚。” 一分钟很快过去,庄继华脸色冷肃:“郑介民。” “到。”郑介民快步上前。 “你说还有没有?” “有,他、他、他…”郑介民迅速指出四人。 “好,下去吧。”庄继华对点到名地四人说:“你们出来。”四人战战兢兢地走到前面。 “没有冤枉你们吧。大家说有没有冤枉他们。” “长官….饶命。”四人害怕的叫道。 “停、停…。我不会杀你们。”庄继华挥手制止他们求饶:“不过我最看不起敢做不敢当的人。” 四个人听到不会杀他们,心里倒稍微安定下来。 “你们三个”庄继华对自己出来的三人说:“处罚如下,禁闭三日。深刻检查,立刻执行。” 三人傻了,本以为最差也是几十皮鞭,没想到就这么简单,不过很快又纳闷起来,检查是什么? “长…长官,这就完了?”段鲲鹏结结巴巴的问。 “对,这就是处罚。你还想要什么。皮鞭还是枪毙,后者我可以满足你,前者不行。我的部队不允许体罚。”庄继华好整以暇的说。 “轰”下面地士兵忍不住全笑了,有人怪叫到:“段疤子,你***撇妥老。” “长官给他五十鞭。” ……. “长….长官,”士兵们的起哄中,段鲲鹏更结巴了:“那….那个检查是啥子嘛。” 庄继华这才想起,士兵的文化程度很低,写检查恐怕很难。 “写检查就是把你对这件事的认识写出来,错在哪里,以后还犯不犯,这些写出来。” 段鲲鹏三人同时哭丧着脸:“长官,我们不识字呀,换个处罚要不要得?” “那怎么行,军令如山,”庄继华摇头否决了:“这样吧,到时候你们当作全连弟兄的面说说你们的认识就行。” 段鲲鹏这下更急了,他是三连中的袍哥龙头,让他在全连面前检查,这脸往那里搁。 袍哥是四川地帮会组织,起于明末清初,在清朝末年时同盟会利用各地帮会反清,熊克武也不例外,他地部队也吸收了不少袍哥。民国时四川社会各阶层都有人参加袍哥,各村各乡都有袍哥组织,袍哥成军的也不少,最有名的当属哈儿军长范绍增。 庄继华不知道也不想管这个,他见段鲲鹏还想讲价钱,把眼一瞪,厉声说:“闭嘴,这时军法,没有价钱可讲。” 段鲲鹏无可奈何,然后庄继华看看后面地四人,直把把这四人看得毛骨悚然,他们心中那个后悔呀,早知道处罚就是这样,自己早出来了,好一会庄继华才说:“他们三人虽然犯了军法,可是他们敢作敢当,是条好汉,我喜欢;你们呢,敢做不敢当,属于懦夫,这样的人我的部队不要。” 说完,庄继华大声宣布:“他们四人每人发十块大洋的遣散费,逐出军营。” 士兵们顿时肃然,他们没想到庄继华说到做到,就这样简单的就把四个人赶出去了。 民国时期士兵当兵都是不得已,这个不得已主要是贫困,也许有人会说抓壮丁,其实这个时候地方部队抓壮丁还很少,抓壮丁主要发生在抗战和之后的内战中,由于军队消耗太大太快,靠招兵已经不能满足需要,国民政府被迫采用这种极端的新兵补充方法。 熊克武部队的这些士兵主要还是招兵招来的,他们其实是愿意当兵的,当兵除了打仗外,至少吃饭不愁,而且十块大洋,要回四川,是不可能的。因此庄继华的惩处是非常严厉的。 四人面色如土,却又无可奈何,旁边宋云飞立刻拿出四十块大洋,往每人手里塞了十块,然后撕下他们肩上臂上的徽章,把他们赶出了营房。 最后,庄继华对所有士兵说:“领头的处理了,可是你们也有错,你们都是老兵知道军纪。我对你们的处罚是站军姿,所有人立…正!全连站军姿两小时。” “整编工作队队长庄继华督导不严,未能及时发现部下的错误,属于工作疏忽,处罚站军姿两小时。所有处罚由副官宋云飞监督执行。” 蒋先云听说三连出事后,赶到三连时,三连全体人员,包括郑介民等人全部在晒谷场上老老实实的站军姿。 第四节 谋杀(四) 问题很多,看来我们开始时没有把问题讲通讲透,主在你我。”庄继华苦笑着对蒋先云和俞济时说。 干部不够,蒋介石最后把自己的卫士蒋孝先和侍从秘书俞济时都派来了,蒋孝先下了连队,俞济时被庄继华留在总队部,成为整编的第三把手,本来蒋介石还想把贺衷寒调来,庄继华认为粤军工作贺衷寒很熟悉,李安定要去上海,情报科其他人无法接手。 派人去上海建立情报网,在潮时庄继华就有这个想法了,可当时缺少人手,现在李安定来了,庄继华就存了这个心思,本来还想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李安定的能力,可现在自己要去整编部队,庄继华就把自己对情报科的工作构想向蒋介石和盘托出。 “去上海的目的有二,其一促成孙传芳与奉系反目,减轻广东面临的压力;其二借机打入孙传芳的高层决策圈,或者影响孙传芳的重要幕僚,在必要时误导他们的战略方向。” 前世美国人就是这样作的,利用专家学者误导中国领导人的决策,让中国吃了大亏,等醒悟过来,亏已经吃了,专家学者们还振振有词,让你有苦说不出。 “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派到北京去,目的是探清奉系和国民军的内部情况,找机会做点文章,让他们乱起来,这样我们在广东的整顿就会获得以比较安定的周边环境。” 于是蒋介石留下贺衷寒主持情报科,李安定被派到上海建立情报网。走之前,蒋介石让他专程到清新向庄继华请教上海地工作方略。庄继华也抽出半天的时间专门与他谈上海工作。 俞济时来了之后本想下连队,可庄继华却告诉他他没有带连队的经验,因此不适合下连队,可他在校长身边学习了把握全局的方法,所以最好还是留在总队部,出任副总队长。俞济时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此刻面对接二连三的违纪事件他再次感到缺少基层工作经验是自己的致命缺憾,他可以处罚这些事件的责任人。可却找不到防止再度发生的有效办法。 “再度重申纪律。严惩关麟征。以儆效尤。”蒋先云提出个办法。 “我不同意,关麟征是个优秀地军事干部而不是政工干部,他来作思想工作本身就是勉为其难,重惩会影响地他地前途。”庄继华表示反对,蒋先云想想关麟征的一贯表现也认同的点点头。 “那该怎么办呢?”俞济时感到是个两难的问题,解决问题的同时又要保护干部。 “我建议把士兵发动起来,苏俄军队早期曾经成立过一个叫士兵委员会的组织。目的是监督军官,我们可以在士兵中成立个这样地组织,目的是监督军官的违纪行为。”庄继华提出了他的解决办法。 “呵,文革,我可知道立在七连可允许军官在操场打人的。”俞济时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况且可以规定训练场上的纪律不禁止打骂士兵嘛。”庄继华辩解道。 “那怎么行,打骂士兵要坚决禁止。”蒋先云不赞成庄继华的辩解。 “军事干部脾气都比较暴。可以理解。你不能要求个个都是儒将,校长也发过脾气的。”俞济时支持庄继华。 “对,对。还是先把士兵委员会建立起来吧。”庄继华立刻插话,赶紧堵住蒋先云说话地机会。蒋先云无奈地看看两人,知道再说也没用。 “士兵委员会我先在三连搞一个,总结点经验。你们俩回去,把近段事件查出来的违纪事件做个通报,每个小队发一份,另外巫山,最好再搞个刊物,这个不能是青军会或者孙学会的刊物,这样才不会引起两会地冲突,否则就得整天去处理青军会和孙学会打架吵架,啥事都别干了,编委可以让曾扩情、邓文仪、你、杨其刚组成,内容就是整编中的事迹,好的事迹。良幀,你把那些查出来的烟鬼集中起来,找个地方让他们戒烟。”庄继华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人,两人自然不会反对。 “巫山,千万压住青军会,良幀,你与扩大哥说清楚,一定要压住孙学会,这两会要是冲突起来影响太坏了。”庄继华忧心忡忡的说。 “放心吧,青军会我负责,谁要闯祸纪律严惩,我党员的还可用党纪处分。”蒋先云首先表态,庄继华不提他还没想到两会问题,庄继华这一说他才感到真要是冲突起来,将在士兵中造成极大的思想混乱,整编势必事倍功半。 青军会可以用蒋先云压住,俞济时可压不住孙学会。俞济时自己很少参与孙学会的活动,对曾扩情信心不足,他有些为难的说:“我和孙学会的不是很熟悉,扩大哥压得住他们吗?” 庄继华点头表示清楚他的意思,心里道要是贺衷寒在就好了,可惜………。 “这样让扩大哥和雪冰一起出面,告诉他们,谁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麻烦,轻的赶出整编工作队,重的扒下军装,滚出军队,我庄继华说到做到,绝无例外。良幀你先把这话带到,等我从广州回来再亲自找他们谈。”庄继华只好以最严厉的处置相威胁 “你要回广州?”俞济时有些意外。 “已经整编七天了,我再在三连几天,怎么也要回去汇报一下,让校长和汪主席了解一下整编的情况,再听听他们有什么指示。”庄继华哀叹到。蒋先云和俞济时同时笑了,不过他们的想法却不一样,蒋先云是知道庄继华是真的 去,俞济时却认为庄继华这是故意矫情。不过庄继刚才提到的青军会和孙学会地事情还是让他害怕,真要发生梅县那样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回广州找周主任和蒋介石,以军法和党纪压住两会。 两人走后,郑介民悄悄走到庄继华身前,提醒他士兵闹事后面很可能有人指使,庄继华点头表示知道,思考片刻后他让郑介民密切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刚开始士兵们对士兵委员会这种东西心存疑虑。迟疑不敢出面。庄继华再三解释后,士兵们开始踊跃参加,最后得票最多的三人中居然有正待在禁闭室的段鲲鹏,这让庄继华有些意外。 他在士兵中了解了一下,对段鲲鹏的袍哥大爷的身份已经清楚,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守法青年,他对这种黑社会帮会深恶痛绝。本想找个机会把他赶走,可没想到段鲲鹏在士兵中的威信居然这么高,这倒让他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三连地驻地是原粤军地营房,设施比较完善,连队禁闭室设在后面地杂物间旁边,不过这次关禁闭的人太多,杂物间也被占用,当禁闭室了。段鹏他们三个就被关在这里。 庄继华走进禁闭室时段鲲鹏三人正东倒西歪的在那里无聊着。看见庄继华进来。三人故意过了好一会才站起来。庄继华也不生气,只是耐心的等他们。 “你是三连的龙头大爷?”庄继华开始就点出段鲲鹏的另一个身份,段鲲鹏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蒙哥几个看得起。”段鹏有些傲慢地答道。 “袍哥?应该算个黑社会组织。党军里面不允许存在黑社会,我本打算让你离开军队的。” 段鲲鹏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居然这样说,他原是袍哥中一小头目,平素好抱不平,为此曾与帮中另一头目斗殴打死了帮中大佬的儿子,帮中大佬拒绝调停,非要他抵命,为避祸才加入军队的,在军中他仍然不改这个习性,刚开始吃了不少苦头,有几次还差点被当官的阴死,全靠武艺高强,军中的袍哥弟兄帮持才化险为夷,随着时间推移,他在连里的威信也越来越高,到后来就变成了军官怕他了,他也成了三连乃至全团的龙头大哥。对于整编他无所谓,为谁打仗还不是一样打仗,可没想到庄继华开门见山就告诉他自己没把他地龙头老大放在眼里。 段鲲鹏一翻白眼根本不相信庄继华敢这样对待他,懒洋洋地说:“那是,你是长官,你说了算。” 庄继华淡淡一笑:“袍哥这种黑社会看起来很强大,可相对于军队来说其实很弱小,这个道理你懂,要不然你也不会跑到军队里来了。” 段鲲鹏脸色一下严肃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底被庄继华掌握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有什么大不了的。”段鲲鹏依然不服气。 “嗯,可惜了,在这乱世,以你地身手本应该大有作为,为何一定要陷在袍哥这种泥潭中呢?”庄继华叹息道。 “袍哥弟兄讲义气,重情义,…。” “讲义气,重情义?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何还要跑到军队来?”庄继华打断段鲲鹏的话反问道,段鲲鹏被哽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庄继华接着又问:“袍哥是让你的亲朋好友的日子过好了还是让他们的生活安定了,不受欺负了?没有,他们不是一样受军阀的欺辱,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稍有变故,一样得去卖儿卖女。” “不对,我们袍哥弟兄一家有难四方支持,不但龙头大爷要帮持,帮中弟兄也要帮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段鲲鹏驳斥庄继华对袍哥的“偏见”。 “有时候也许会有这样的事,不过这样的事肯定是少数,为什么呢?说到底,袍哥中一样有阶层,有大爷,有小弟,他们要生存要维护自身的权威就要有钱有粮,这些从哪里来?要不是巧取豪夺,就是欺行霸市,这些行为最终的受害者就是普通老百姓。你认真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段鲲鹏无言以对,这些年走南闯北,他也知道一些道理,虽然不认为袍哥就是坏人,可是他也无法反驳庄继华的话。 “今天我不是来和你讨论袍哥的正义与非正义,我来是告诉你,连里的弟兄们选你当士兵委员会的委员,你可以依据军法为士兵出头,切记不要倚仗袍哥组织与军令对抗,否则我就只有重惩了。” 对于选择一个袍哥当委员会委员,郑介民等人很不理解,极力劝说庄继华重新选举,可庄继华不想这样,他认为既然是士兵选的,就应该接受,否则军官的威信在士兵中会一落千丈。可他又不放心,担心段鲲鹏会更加得意,出来后更加嚣张的与上司对抗,所以他今天的目的是警告他。 随后他又与关麟征谈了谈,关麟征惹出这么大的事知道自己肯定要受处分,没想到庄继华只是将他的组长职务拿下,其他丝毫没动,关麟征不由感激万分,表示自己一定认真检查,决不再犯。 对罗丙和战一飞,庄继华没理他们,他已经把他们划入离开部队的范围了,对这种故意放弃职责,而后又包庇士兵的军官,他决不宽容。两天后罗丙和战一飞一出禁闭,庄继华就向他们宣布了遣散通知,每人三十大洋的遣散费。 第四节 谋杀(五) 驾,驾。”趁着路上没人没车,庄继华快马飞鞭,黄色尘土,在碧蓝的天空染上一片黄色。广东的道路交通还算不错,至少每个县都通了公路,当然这个公路不是前世那种高等级公路,而是两车道的泥路,晴天一路土,雨天一路泥。 庄继华本打算三连的士兵委员会走上正轨就回广州一次,可最终还是拖延了。三连工作组主官变成了郑介民,关麟征出监后,在全连士兵面前作了检查,庄继华让他在那里跌到就在那里爬起来,继续留在三连,不过职务却在郑介民之下。 庄继华担心郑介民缺少工作经验,因此又在三连停留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他为工作组上了两堂示范课,这两堂课也让关麟征也认识到庄继华比他强在那里了,当初川人治川他就没法解释,只好说简单的归于军阀宣传;同样的问题庄继华却解释得很清楚:“谁治川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让四川人民过上安定富庶的生活,如果川人治川能做到这一点当然好,事实上四川至今依然战祸连年,仅就赋税收到民国说明川人也没治好川,为什么呢?还是因为军阀,帝国主义,…….。” 顺着这个道理庄继华又解释了为什么整编川军,前川军领导人的错误在那,以及建立国家军队的必要性,他的课结合实际浅显易懂,没有文化的士兵也能毫不费力地听懂。 等三连的整训走上正轨之后。庄继华又把三连的经验作了总结,发表在曾扩情主持的《战斗报》上,蒋先云很及时的要求各连按照三连的模式进行整顿。 就要回广州了,喻培棣又找上门来了。整训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喻培的作用非同小可,他的存在稳定了川军士兵地思想,而且他也很好地起到沟通桥梁地作用,使工作队能及时掌握士兵的思想动态。当然喻培也不是万能的。在军官中就弥漫严重的失落情绪。特别是庄继华坚持遣散罗丙和战一飞后。留守的军官联合找到喻培棣请他出面说情,面对气势汹汹的军官们,喻培棣无法拒绝。 喻培棣带着几个军官找到庄继华要求重新考虑对两人的处理,庄继华拒绝了。庄继华告诉那些军官,有怨气要发,可以,就在我庄某人面前骂娘都可以。但不能用放任士兵闹事地方式,这种方式极端危险,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演变为兵变,因此一旦发现这种军官,有一个遣散一个。喻培被庄继华说服了,但同来的军官却愤愤不平。 “头,到前面休息一下吧,一口气赶了几十里。”伍子牛叫道。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改口叫庄继华为头了。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庄继华笑道。 “不是,马受不了了。”伍子牛强辩道,他才学会骑马。还不习惯在马背上颠簸。 “好,到前面的镇子里歇息。”庄继华也不揭穿,用鞭子指指前面的小镇说道,随后一打马,又向前奔去。宋云飞笑笑,突然用马鞭在伍子牛的马屁股上“狠狠”一鞭,在伍子牛的惊呼中快步向前飞奔。 到镇子里,庄继华三人找了个茶水铺,要了一壶凉茶,伍子牛一边咒骂酷热的天气,一边用茶漱口。 “少骂老天爷,快喝吧,夏天和凉茶,人生一大享受。”庄继华也松开风纪扣,拿着帽子当扇子,边说边煽风。 “我说头,你也真是,坐船有什么不好,非要骑马,耽误事不说,颠得人难受。”伍子牛抱怨道,庄继华笑笑没有回答,看上去他很轻松,其实他现在浑身象散了架一样,好像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疼,他已经后悔到脚后跟去了。前世看电影,感到那些骑士骑马奔驰地样子很威风,那个时代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他就想尝试一下,没想到骑马远不是电影上看着地那样潇洒,不但吃了一嘴土,还把人颠得快散架了。 伍子牛那张嘴仍然骂骂咧咧的,庄继华终于忍不住大骂道:“伍子牛你***闭嘴,你以为老子想这样啊,你颠得厉害,老子不一样快散架了,早知道骑马这样难受,鬼才愿意骑马。” 宋云飞和伍子牛不知道庄继华为何这样说,当初庄继华决定骑马去广州时,宋云飞、蒋先云、俞济时都劝过,庄继华就是不听,非要骑马。伍子牛试探地问:“那当初为 庄继华不耐烦的说:“那样不是威风嘛。” 宋云飞和伍子牛面面相窥,同时哈哈大笑,庄继华起初还有些尴尬,后来也不由笑了。 宋云飞笑着说:“长官要想走水路也行,我们可以在这里转水路,马可以存在这里,回来时再取。” 庄继华初时还高兴,但一转念又苦着脸说:“那回来不是还要在这里上岸,再骑上几十里路?” “我来取就行了,你不用来。”宋云飞笑道,到庄继华身边后,看到的庄继华一直是那种从容不迫,杀伐果断的形象,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一个童心未泯的庄继华。想起出发时,庄继华坚持骑马,却又说不出多少理由的样子,他心中忍不住涌出股要照顾小兄弟的情绪。 很快伍子牛就联系好一艘货船,宋云飞也把马存在镇上的一个货栈里,三人这才轻松上船。 到广州时天已经快黑了,庄继华他们在路边胡乱吃了点东西,就直奔卫戍司令部,靠近司令部时,宋云飞突然放缓脚步低声说了句:“情况不对。”说着打开了枪套。 庄继华停下来看看四周也发现有异常,平时这里人来人往,小贩叫卖络绎不绝,现在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左右商店纷纷关门,路口还有士兵站岗,这些士兵看着装是党军的,可三人一个都不认识。 看见三人站在那里,站岗的士兵警惕的望着这边,很快有个上士过来查看他们的证件,待上士看过他们的证件后,庄继华问他是哪个部分的,上士很恭敬的答道党军一团,庄继华心知不妙,一团进城肯定是出事了。在确认司令部没出什么事后,他立刻加快脚步向司令部赶去。 刚到司令部门口,就看见钱大均从楼里出来,庄继华连忙上前拦住他。 “校长遇刺。” 庄继华浑身打个哆嗦,不过又很快镇定下来了,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啦,瞎担心,蒋介石肯定没事,历史已经证明了。平静下来后,他问钱大均:“知道谁干的吗?” “杨锦龙,不过真正是谁还不清楚。”钱大均见庄继华这么快就镇定下来,心中也佩服他的养气功夫。 “这怎么说?”庄继华奇怪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这样说。 钱大均这才向庄继华讲了蒋介石遇刺的详细经过。 今天蒋介石从北校场三期入伍生队回南堤军校联络处,蒋介石出行一直是两部车,他一部,卫士一部,他坐的那部要好些,车前还有一面党旗,卫士的车要差些,车头也没有小旗。在北校场时,蒋介石的车发动不起来了,蒋介石等了半小时,不耐烦了,坐上卫士的车先走了,留下几个卫士等车修好再走。 蒋介石走后不久车修好了,几个卫士坐着车回南堤,在经过东坡楼附近时,却突然遭到当地驻军的一阵猛烈射击,车上的卫士们死的死,伤的伤。一位侥幸逃生的卫士排长回来报告,蒋介石大惊之下,下令党军一团和四团进城,同时命令城外的何应钦和黄埔军校进入战备状态。 说完之后,钱大均有些奇怪的上下看看庄继华,庄继华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团长,你怎么啦?”庄继华奇怪的问。 “你们怎么回来的?路上没遇上什么事吗?”钱大均问。 “没有呀,很顺利呀。”庄继华答道。 “你们走的哪条路?”钱大均问。 庄继华一时有些语塞,过了会才说:“刚开始骑马,后来我这个卫士骑不惯,就改坐船了。” 宋云飞在后面暗笑,伍子牛却作了个鬼脸,钱大均看看两人的表情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他也不好追问了。 “好运气呀,好运气。”钱大均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见庄继华不解的样子,钱大均才解释说:“下午,蒋先云打来电话,说他得到密报,川军中有人策划在你回广州的路上杀你。校长一急之下,派王世和带人去接你了。说起来校长对你真没说的,我还重来没见校长这么着急过。” 庄继华、宋云飞和伍子牛闻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月票,催更票,推荐票,我全要....... 第四节 谋杀(六) 于暗杀,庄继华打内心排斥这种做法,在他受的教育制造麻烦外,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因此庄继华完从来没有想过采取这种手段对付明处的或者暗处的敌人。此刻猛然听说自己居然成为别人的目标,他不仅有些目瞪口呆,他在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时代暗杀是一种重要的非常有效的手段。 了解情况后庄继华匆匆与钱大均告别,他几乎是冲进情报科办公室,甚至来不及对有些惊讶的贺衷寒打招呼就抓起办公室的电话,拔通蒋先云的电话。 “巫山,那些人你动了没有?”庄继华急促的问。 “还没有,我打算等他们派出去的人回来后动手。”电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晰,蒋先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暂时不要动他们,暗中监视,收集证据,记住一定要充分,无可分辩。等我回来后再作处理。”庄继华说道。 “为什么?”蒋先云问。 “整编刚开始,川军上下的疑虑还存在,这个时候动手抓人不但会引起下级士兵的思想波动,也会引起喻培棣这样原本支持我们的人的反感,对以后的工作不利。”庄继华简单的解释了下。 “嗯,好,先不动他们。”蒋先云答道。 “外松内紧,他们杀我不成,有可能会把目标转到你们身上,你们一定要加强警卫,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庄继华脸色凝重的说。 “明白,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地。” 当下电话,庄继华抬眼看见贺衷寒正忧虑的看着他,他向贺衷寒笑笑:“没什么,自古以来暗杀都只能造成一些恐慌,成不了大事。” 贺衷寒摇摇头:“是成不了大事,不过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两万川军,几百名军官。若有十分之一要杀你。那就是两千士兵。几十名军官,文革,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出意外。” 看着贺衷寒的样子,庄继华心里有些感动:“没事,君山,暗杀搞成明杀。还能成吗?放心吧。” 贺衷寒想想又说:“你外出还是只带宋云飞和伍子牛两人?”见庄继华点头,贺衷寒劝到:“太少了,虽然他们身手很好,不过好汉难当狼多,以后出门多带几个卫士。” 庄继华哈哈笑道:“嗯,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既然老天爷让老子到这个世界来了。那老子就要活得精彩。想黑我,没门。” 贺衷寒这番话让庄继华一直记在心里,西安事变后。贺衷寒不听庄继华劝解,一意发动武力平乱,待蒋介石回南京后,本想重处贺衷寒,庄继华一力担保,方才保住他的性命。 天色已黑,庄继华走进蒋介石地办公室时却发现办公室里却集中了司令部地几大重将,党军师长何应钦、司令部参谋长张治中,卫戍司令部政治部主任兼党军党代表周主任,蒋介石秘书长邵力子,军校政委廖仲恺。 见庄继华进来,蒋介石愤怒地脸上出现几分欣慰,庄继华仍然按照军队条例向各位长官敬礼,然后才对蒋介石说: “学生刚回来,听说校长遇险,特来请示方略。” “晤,你坐,我没什么,蒋先云报告说有人要对你下手吗,路上还顺利吗?”蒋介石问。 “报告校长,刚才在楼下听钱团长说了,我在情报科打电话问了巫山,情况了解些,…,不过我没遇上杀手,我在中途换乘船了,可能因此错过。”庄继华把从蒋先云那里了解的情况,和自己的处置以及采取这样处置的理由都向蒋介石报告了。 蒋介石挺满意,放长线钓大鱼,一网打尽;关键是这样不会影响整编大局,庄继华的处置没错。 “文革,你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安全第一。”廖仲恺关切的说。 “多谢政委关心,学生记住了。”庄继华答道。 “你的卫士呢?叫进来,我见见。”蒋介石问。 “是。”庄继华把宋云飞和伍子牛叫进来,两人也没紧张,在司令部这么多月,这些人多多少少接触过。 “庄中校担负重大使命,现在川军中有人要暗杀他,你们地责任就是保护好他,不能出丝毫意外,你们记住他若有失,你们提头来见。”蒋介石严肃的对宋云飞和伍子牛说。 “是,司令,绝不会让长官出现任何意外,除非我们死了。”宋云飞和伍子牛齐声答道。 “校长,没事,那些人脑子锈逗了,杀我有什么用,杀了我,国民政府不过换一个人去主持整编而已。”庄继华想不通这些人怎么那么蠢,杀了他整编还是要搞,那杀他有什么用。 周主任不由摇头,庄继华不知道自从他的那篇《对策》流传出去后,而后发生的事实证明,《对策》的眼光极其准 介石和廖仲恺先后提出的整军和整顿财务,说明黄埔步的按照《对策》中指明的方略行动,于是他被一些人看作蒋介石手中最锋利地刀,是黄埔系地重要人物、核心人物之一,杀他等于折断蒋介石的翅膀和刀尖,甚至有人已经在宣称,庄继华比何应钦更厉害。现在庄继华居然没有身为核心的觉悟,还把自己看作刚出校门地学生,不过想想看,他也确实出校门还不到一年。 “这话说错了,文革,杀掉你可以达到很多目的,首先可以破坏整编;其次可以打击校长;再次可以警告政委。”周主任提醒庄继华他忽略了部分东西:“不过你的处置还是对的,这究竟只是川军中部分军官的行为,还是另外有人插手,这些都还需要调查。” “周主任说得对,别人这是一箭双雕,你还警惕点好。不过文革,你也挺机灵的,怎么想起中途换船了呢?是否事前有所感?”张治中问。 庄继华有些尴尬的看看站在屋中央的宋云飞和伍子牛,又要把“责任”推到伍子牛身上,宋云飞突然开口说:“司令,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到外面等候长官。” “嗯。”蒋介石点点头让他们出去了。等他们出去后,庄继华才把那个理由又拿出去搪塞一番。 “真是这样?”周主任感到其中有诈,张治中和蒋介石随后一想也感到不对,坐船不但舒服而且下水也要快很多,庄继华怎么会骑马呢? 廖仲恺是个老实人,没想这么多:“多亏伍子牛骑术不精,否则……。” 何应钦笑道:“政委,恐怕骑术不精的不是伍子牛吧。” 廖仲恺有些愕然的看看何应钦,又看看扭扭捏捏的庄继华,恍然大悟,不由笑了,继而众人都爆发出一阵大笑,庄继华求饶的说:“诸位长官,诸位老师,我承认是我骑术不精,是我想耍威风,我错了,好不。” 这一通大笑将屋里本很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蒋介石收住笑容,怜惜的说:“你呀,总是出人意料,连躲暗杀也出人意料。” 蒋介石的话在屋里又掀起一阵狂笑,庄继华想想也不由感到好笑。 “文革,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廖仲恺大致向庄继华介绍了蒋介石遇刺的情况后问道。 廖仲恺介绍的情况与钱大均所说基本一致,庄继华想想后说:“学生以为此时宜静不宜动。” 何应钦问:“这话怎么说?” “这次暗杀到底是粤军中下级军官自作主张还是高层授意,学生更属意前者;不过学生也认为粤军高层是知道这件事的,高层的目的是如果能杀死校长是最好,如果不能,就当给校长一个警告。所以这件事情的处理必须慎重。”庄继华立刻说出自己的判断,他不认为立刻反击是好办法,可这话不能直说。 刚才在情报科庄继华快速浏览了这段时间的粤军情报。粤军上下对整军和整顿税收非常不满,认为这是针对他们来的,在粤军中低级军官中流传倒蒋传言,不能让一个外省人占据广州卫戍司令的位置。只是现在情报科还没有查到这个传言的出处。 “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虽然庄继华没直说,可众人还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何应钦冷冷的问。 刚才他们就这个问题争论了许久,何应钦和周主任认为应该立刻解除杨锦龙旅的武装,追查主使者,廖仲恺和邵力子建议由军事委员会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张治中主张让许崇智出面查清真相。蒋介石则犹豫不定。可谁都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会提出算了。何应钦真想告诉他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以重来的。 面对这个问题,庄继华为难的看看蒋介石,见蒋介石面如寒霜,只是盯着桌面,谁也不看。 “学生建议,校长可以把这次事件交给梁鸿楷,让他去调查,然后再与许部长谈谈,消除误会。”庄继华咬咬牙,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 “交给梁鸿楷?哼,那还能查出来吗?”邵力子轻轻哼了声,对庄继华企图大事化了的做法表示不满。 “杨锦龙就是梁鸿楷的部下,他会去认真查?”周主任也认为不可能,他认为这是扩大革命力量的好机会,暗杀事件已经使黄埔系在政治获得主动,既然如此,那就应该趁机出击,击溃敌人。 “他当然不会认真查,他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治中说。 “校长,各位老师,交给梁鸿楷查就是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庄继华这话一出口,蒋介石脸上的怒气更盛。 第四节 谋杀(七) 继华顾不得蒋介石生气,在他看来此刻局势非常危险石不顾一切追查主使者,整个黄埔系统将不可避免的陷入危险之中:“校长遇刺,学生也深感愤怒,不过仔细思考后,学生认为目前我们没有实力追查这一事件。”庄继华在说道实力两字时加重了语气。 “我们现在不清楚粤军高级将领卷入的程度有多深,如果是他们直接指使的,那么我们要对抗的是整个粤军,我们目前没有那个实力,相反,我们不查这件事情,那么有人会认为警告校长的目的已经达到,后续手段恐怕会暂时放弃,于是我们就赢得了时间。三个月,只需要三个月,两个月也行,只要川军整编完成,我们就足够的实力对抗整个粤军,而且,”说到这里庄继华拿眼看看蒋介石:“其他工作也更有把握。我们准备好了,在以国民政府的名义整顿税收,到时粤军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庄继华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他们从庄继华的话里嗅到一丝危险,察觉他们忽略的的东西,他们只看到梁鸿楷,忽略了许崇智。 许崇智是粤军总司令,梁鸿楷是他的部下,杨锦龙的行为他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授意,如果是他的授意…..,蒋介石不敢再想下去了。军现在号称十万,实际兵力六万有余加上东江陈炯明余部,接受许崇智指挥的部队达到八万人。党军只有万余人,实力对比差距太大。庄继华说地其他工作,蒋介石也听懂了,策反卫立煌和谭曙卿还没有成功。 看到蒋介石的脸色阴转晴,庄继华发出了的最后一击:“校长遇刺迄今已有三个多小时了,许司令有没有来过电话,或者其他什么方式,对校长进行慰问。梁鸿楷呢?” 蒋介石乌云满面颓然地靠在高背椅上。张治中、何应钦、周主任等人也明白了。屋里的空顿时沉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许崇智要对付我?”蒋介石沙哑着声音沉重的问。 “不能确定。许司令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庄继华毫不含糊的给许崇智作了结论,此刻却没有人反对这个结论:“我更倾向于许司令事先不知道这事,可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表态,说明他也受到粤军内部地压力,正左右为难。因此我军地态度就至关重要了,我们退一步,许崇智就有理由压住粤军中地反对者。反之,他可能被迫于我军作对。梁鸿楷也一样。” “你凭什么作出这样的判断?”何应钦问,虽然他开始倾向于赞同庄继华的判断,可是还是拿不准,这事实在太大,稍有失误,就是灭顶之灾。 “所有政变都要有军事行动为后着,暗杀校长也一样。”庄继华冷静而严厉的说:“不管成不成功。都必然受到党军凶狠报复。可大家看看军直到现在还没有大规模调动迹象,说明许崇智和梁鸿楷都在犹豫。” 政治是相互的,卫戍司令部***通明。粤军各部何尝不会枕戈待旦,没有人会束手就擒。只抓杨锦龙这样的小角色,根本没有意义;可追查一旦越过杨锦龙,那么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的危险就会大增。明白这点,蒋介石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军长吗?”蒋介石抓起电话打给梁鸿楷,听到对方肯定答复:“我是蒋介石,今天下午我地汽车在东坡楼遭到当地驻军杨锦龙部的攻击,有三个同志牺牲,只逃出来一个排长,我要你调查一下,明天给我答复。” 等蒋介石放下电话,庄继华又说:“校长,以后你的安全保卫工作要更加细致,行车路线要随时改变,最好是临时决定,每天走的路线不要重复,尽量少在公众场合出现。” “嗯。”蒋介石点头表示接受。 “党代表也一样,党代表的卫士要增加,也要尽量减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庄继华又对廖仲恺说。 “那怎么行,我每天都要去工会,农会开会,不行,不行。”廖仲恺摇头说:“如果那样,我还怎么工作,不行,绝对不行。” 庄继华有点着急了,他始终没有想起廖仲恺是怎么死的,在他的记忆中,中山舰时,好像就没提廖仲恺,那么说那时他就死了,可中山舰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廖仲恺会不会就是死于暗杀呢? 庄继华再三苦劝,周主任、蒋介石和张治中也纷纷相劝,廖仲恺坚决不干:“害怕暗杀就不革命了?不,他们要杀我,防是防不住地,只要你们把军队掌握好,我就是安全地。” 梁鸿楷放下电话,擦擦额头上的汗,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看看屋里的十几个军官:“好了,没事了。”随后又指着杨锦龙骂道:“杨锦龙,你他妈地以后要做这种事,先打个招呼,别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军官们面面相窥,不知道电话里都说了什么,让梁鸿楷既如释重负 三丈。 “军长,谁的电话?”参谋长问。 “还有谁,蒋介石。”梁鸿楷没好气的说。 军官们一惊,他们没想到蒋介石居然在这个时候给梁鸿楷打电话,按照他们的设想,蒋介石应该调军进攻了。 “他怎么说?”参谋长又问,下午杨锦龙来报告说袭击了蒋介石的坐车后,军部就笼罩在一遍紧张之中,军官们要求先发制人,不能坐以待毙。梁鸿楷把情况报告许崇智后,许崇智先是大骂,最后才命令他们外松内紧,等待命令。 “他让我调查这件事,然后给他汇报。”梁鸿楷说,既然把事情交给他查,说明蒋介石不想大动干戈。先前的紧张不过是一场虚惊。 “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参谋长也长吐一口气,这些年青军官呀,只知道粤军人比党军多,可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很难说。粤军虽然人多,可是太分散,广州、东莞、佛山、东江到处都是。广州城内并没有绝对优势。党军人少战斗力却很强。一旦僵持起来,军和湘军地态度就至关重要,可毕竟自己这方暗杀在前,道理上就站不住脚,更主要的是湘军和军早眼红广州的税收了,如果能把粤军赶出广州,他们肯定愿意。 “那还能怎样。”梁鸿楷不置可否。然后站起来对屋里的军官们高声说道:“这次人家给了面子,以后谁在乱来,背着我搞这些动作,不用人家查,我先枪毙他,听清楚没有。” “是。”众人齐声答道。梁鸿楷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没走两步,参谋长又叫住大家。 “军长。还是谨慎点。暂时不要解除战备状态。” 梁鸿楷点点头说:“你安排吧。”,然后拿起电话:“接许司令家。” 第二天的广州市依然艳阳高照,市民们依旧踏着往日的节奏出门。街上依旧车水马龙,商店依旧照常营业,丝毫没有意识到广州昨日与战争擦肩而过,其实稍稍留心一下还是可以发现些许蛛丝马迹,街上的士兵的神情虽然轻松些,可数量依然很多,各政府机关却官迹疏少,到正午之时才有不少人从家里匆匆赶来。 林树巍急匆匆走进东山区麦栏街地一个别墅式小院,别墅是栋英式建筑,外围树着一圈木栅栏,拱形正门上有苍劲地隶书写就:慰庐,栅栏与别墅正门中有块小草坪,中间由青石铺出条小路,草坪中种有几株白兰。小楼前有几株高大地紫薇树,浓密的树叶遮挡了强烈的阳光,夏日下庭院中一遍绿意,让人踏入小院即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林树巍却顾不得品味院中凉意,几步跨过小院,到门口用力摁响门铃,很快有人打开门,林树巍闪身而入。 “完了,蒋介石没有动。”林树巍进门即叫道。 听到他的话,正在客厅里打麻将的几个人都不由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蒋介石没动?他没有追查?”朱卓文不相信的大声叫道。 “林师长,你先喝口水,慢慢说。”林直勉赶紧给林树巍倒上一杯茶,林树巍接过一口喝干,喘了口气才说:“蒋介石让梁鸿楷追查这事,梁鸿楷把责任归到东坡楼驻防的连长身上了。” “蒋介石接受了?”朱卓文不相信地问。 林树巍点点头:“妈的,我们白费心思了,蒋介石只要求把杨锦龙部调出广州城,梁军长没有理由反对,我们已经解除战备。党军也开始回城外的营地了。” 众人不由跌坐椅中,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怎么都不会失败的计划,怎么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过了好久,林直勉才勉强笑道:“这次算蒋介石运气好,诸位,不用灰心,我们并没什么损失,以后还有机会。” “啪”朱卓文愤怒的将手中的杯子甩在地上,在与地板的碰撞中,茶杯发出一声清脆地响声后,四分五裂。 一直冷眼旁观地伍朝枢却感到一股寒意从头顶直渗脚底,看看左右的人,他不由在心底暗骂还在白日做梦,蒋介石以后再不会给你们机会了。不过就他本人而言是不赞成暗杀蒋介石的,在他看来蒋介石整顿税收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实则是为他地党军寻找军费,如果许崇智稍微让点给蒋介石,未尝不能把蒋介石拉过来,可惜粤军上下一毛不拔,居然想出这么冒险的计划,蒋介石现在放过他们,安知不会秋后算账。想到这些,伍朝枢决定以后少来慰庐,与他们保持距离。 在慰庐诸人正在失望沮丧的时,庄继华正在汪精卫的办公室里拉着廖仲恺狂笑,因为汪精卫刚告诉他一个消息:广东海关宣布闭关。 第五节 海关(一) 辛丑条约之后,中国海关就掌握在外国人手中,广东此,海关关长一直掌握在英国人手中。省港大罢工后,罢工工人组织了纠察队负责封锁香港,凡是驶往香港的船只均要接受检查,一旦查出违禁物品,如粮食、布匹、药品等一慨扣押。如此连续扣押了七八艘船,广州海关宣布纠察队的搜查干扰了海关的正常秩序,海关不能接受这样的干扰,因此宣布停关。 蒋介石决定采纳庄继华的意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后,庄继华就当着党军全体巨头的面汇报了川军整编的情况,以及下一步工作设想。蒋介石听后又询问了一些情况,他问得很细,不但有士兵的思想生活,甚至连讲课讲那些,士兵几天吃一次肉都问;周主任和廖仲恺也不时插话,幸亏庄继华几乎每天都在下面跑,每次事件都亲自处理,对部队的情况非常熟悉,要不然还真被蒋介石问着了,不过他也有些纳闷,蒋介石怎么对部队的情况了解这么多。 最后庄继华郑重提出个要求,他希望蒋介石、廖仲恺和周主任抽时间去清新一趟,他把自己对青军会和孙学会的忧虑告诉了他们,也讲了自己采取的预防措施,可是他担心无论蒋先云还是曾扩情都可能压不住他们,因此他只能寄希望高层的支持。 “你希望我们怎么支持你?”周主任眉头紧锁,两会冲突在区委受到很多批评。党军里面被他压制住了,可是军校里面却愈演愈烈,梅县那样的打架暗地里已发生好几起了。 “嗯,你连这个都考虑到了,我可以放心了。”通过刚才对庄继华地盘问,蒋介石对自己当初破格使用庄继华的决定更感正确:“说吧,需要我们作什么。” 蒋介石心里窝着火,尽管他同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种明显针对自己的暗杀却不能追查。主使者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这让他感到一种屈辱,也让他更深切的希望能尽快增强自己的实力,而川军整编是快速提高实力的捷径,他瞬间就决定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这个整编。 “我想请校长和党代表向国民党员宣布,凡是整编期间挑动国共矛盾,致使发生梅县斗殴那样严重事情的人。一律开除党籍军籍。”庄继华郑重的向蒋介石和廖仲恺提出了他地想法。 “乱世用重典,好,我赞成。”蒋介石当即表态支持,廖仲恺看看蒋介石,有些疑惑地问:“文革,有必要处这么重吗?应该允许争论。” 何应钦也插话道:“是呀,文革,你刚才还说缺少干部。现在就规定这么重地处罚。那不是干部更少了吗?” “党代表,总,…。师长,为将之道,先正己后正人,整编川军主要是思想整编,就更要求先正己后正人,如果让士兵们看见数百教官打群架,以后那些教官还再教士兵吗。” “这事我看就这样,仲恺兄,敬之,我看没什么,当初成立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团结同学,现在不但没能团结同学,反而在分裂同学,况且,先把处罚公布出来,也算是一个警告。整编是头等大事,其他任何事都要让路。”蒋介石坚决的说,他连追查凶手都放弃了,还有其他什么事不能放弃的。 廖仲恺想想也对,整编是目前的头等大事,无论如何不能出意外,于是他也点头表示赞成。何应钦目光闪烁,又是妒忌又是羡慕,庄继华起得太快了,出校门不到一年,居然就督率两万人整编,这整编一结束,那他不就是师长,军长了,超越许多黄埔教官,和自己平起平坐了,再过上几年,恐怕自己都要屈居其下了。 “周主任,我也想请您对贵党同学宣布同样的决定。”庄继华转头又对周主任说。 周主任想想后才说:“我没有权力宣布这样地处罚,只有区委才有这个权力,不过我赞成你的主张,我去和区委的同志交涉,由区委发布这样一个决定。” 蒋介石坚决的态度让周主任无法推辞,如果周主任在这时有任何反对或退缩的意思,那么将来发生什么事,蒋介石必定归罪于**的挑衅。不过周主任也有把握推动广东区委作出这样的决定,共产国际已经作出决定,要大力增强蒋介石的力量,推动蒋介石继续坚持反帝。 第二天庄继华就到国民政府向汪精卫汇报工作,没想到汪精卫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庄继华在办公室外等了两个多钟头,汪精卫才与廖仲恺从会议室出来,两人边说边向办公室走去。 在办公室门外,汪精卫看见庄继华等在那里,匆匆向他打个招呼,推开门就进去,廖仲恺跟在后面,正要进去,却忽然侧身,招呼庄继华一同进去,庄继华也没在意,便跟着廖仲恺走近汪精卫地办公室。 “仲恺兄,财政方面还有那些难处,你与子文再谈谈,一年就要少百多万,那些地方可以省,就先省省,那些可以缓办地,就先缓缓。”汪 对着廖仲恺,自顾自的边走边说。等他转过身来,也进了办公室,不由愣了下,随即就笑着说:“文革,你也来了,坐,坐下说。” 廖仲恺没有坐,站在汪精卫办公室桌前:“支持省港罢工(作者注,由于沙面租界加入罢工,因此不在只是香港罢工了。)工人的费用,修路地费用,扩建石井兵工厂的费用,这些都不能省,党军扩建是苏俄提供的经费,政府倒用不着出多少钱,要省只能从其他方面省。” “仲恺兄,刚才同志们也提了,修路就真的不能缓缓?”汪精卫提起水瓶为廖仲恺倒了一杯水。随后又向庄继华走来,庄继华赶紧站起来,要从汪精卫手中接过水瓶,汪精卫轻轻摆手,示意他别动。 “这个不能省,伍朝枢、邹鲁只看到修路费钱,却没看到它更是为罢工工人提供就业机会,让他们有个挣钱养家地工作。省下这个对罢工会造成极大的影响。”廖仲恺坚决不同意。 “唉。吵了几个小时。什么结果也没有。省教育费,皱海滨(即邹鲁)要跟我拼命,省军费吧,各军都在叫苦,借钱吧,宋子文却说银根紧张,无钱可借。你这里又省不下来。你让我怎么办。”汪精卫哀叹道。 “还是只有统一税收。只有税收统一了,政府收入才能增加,才有钱。兆铭,你应该下决心了,没有其他办法。”廖仲恺坚持他的观点。 庄继华听了半天,除了知道国民政府财政困难没钱外,其他一点摸不着头脑。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听两个大佬在那里争论。 “仲恺兄,你是知道的。我是支持统一税收的。可这事急不得,你得容汝为(即许崇智)想想。”汪精卫劝到,可他英俊的脸上也流露出无可奈何。 “唉。你呀,就是优柔寡断。”廖仲恺急了,他双眉紧皱,语气急促:“现在是政府没钱,就算不修路,也维持不了几个月。英国人就是看准了这个,所以才停关,他们这是在逼我们向他们投降。” 汪精卫靠在椅子上,哀叹道:“统一税收又能怎么样,你是财政部长,应该知道,罢工之后,商税也减少很多,你看看外面,还有多少船来广州,他们停不停关其实都一样。” “那怎么会一样,关余还有上千万,足够我们维持一年了。”看着汪精卫的样子,廖仲恺有些无可奈何,走到庄继华对面地沙发上坐下,有些丧气地靠在靠背上,用手按住两侧地太阳穴,随意的说:“文革,你说不是。” 汪精卫似乎这才想起庄继华也在这里,他挺起身问道:“文革,你有什么事吗?” 庄继华站起来说:“报告汪主席,卑职是来汇报川军整编工作的。” “哦,”汪精卫这才想起,整编川军是由军事委员会负责,庄继华只是负责执行。想起川军整编,他不由又哀叹一声:“还有川军,这个整编费也不能省。” “是呀。两万人,一个月就要几十万,我上那去找这笔钱。”廖仲恺的手依然在太阳穴上柔动。 “汪主席,党代表,究竟是发生什么事?让你们这样为难?”庄继华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没钱了。”廖仲恺咕哝道。 “你给他说说吧,年青人脑子活,也许有办法。我的牙好像又疼起来了。”汪精卫说着吸了口气,他感到牙疼是不是又要发作了。 廖仲恺叹口气把海关宣布停关的事情告诉了庄继华,庄继华不解地问海关不在我们手上,他宣布停关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廖仲恺摇头说:“关系大了,海关关税扣除每年规定要偿还辛丑条约规定的赔款外,剩下的称为关余,这些关余由广州海关移交国民政府,现在他宣布停关,这些关余就不会在移交国民政府了。而关余占国民政府财政收入的五成左右。” 庄继华这才明白,少了近五成财政收入,恐怕哪国的财政部长都要头疼。他想想后问:“我们可不可以现在就收回海关?” “难度很大,省港罢工只针对英国,收回海关就是针对整个列强,总理当初就想强行收回海关,结果各国列强纷纷干涉,到最后总理也只好放弃了。”廖仲恺说的是23年24年孙中山因关余事件强行收回海关结果列强派来几十艘军舰,孙中山最后被不得不放弃。 庄继华沉思片刻后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廖仲恺和汪精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笑。 “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儿童给英国人出地这个主意,国民政府应该给他发一个一顿重地奖章。” 汪精卫和廖仲恺不由愕然。 作者注:真实历史中,广东海关停关是在26年2,不过由于蝴蝶翅膀的原因,提前了。 第五节 海关(二) 庄继华看来海关的基本作用是收税,其他什么管理出民族工商业等等,都只有在主权国家中才有效,现在的中国主权沦丧,出入境管理等同虚设,至于保护民族工商业更无从谈起。 既然不曾拥有,那就不怕失去。 庄继华见汪精卫和廖仲恺瞪眼看着自己,才感到自己太放肆,他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 汪精卫俊脸严峻正要开口,廖仲恺却抢先说道:“是不是有好主意了,有就快说,没有就出去领罚。” 庄继华差点被噎住,廖仲恺什么时候变风趣了,汪精卫却来了兴趣了:“快说,什么主意。” 庄继华先整理一下思路,然后又清清嗓子:“汪主席,党代表,海关不就是个收钱的机关吗,既然他停了,我们再立一个就行了。” 汪精卫和廖仲恺本热切的盼望庄继华能出个好主意,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不仅大为失望。要是能立一个,那还不如收回海关来得便当。廖仲恺当时就又开在沙发上了,汪精卫的俊脸再度阴沉。 “我们立一个并不是立海关,”庄继华不管两人的神情怎么变化,依旧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鉴于海关停关,为了….”说到这里庄继华不由停住,想了想,最后干脆蛮横的说:“反正随便找个理由,防止坏人打劫也好,或为便于洋人治病也罢;反正我们成立一个公司。这个公司为外来商品服务,提供各种服务,至于服务项目可以参考海关检查项目,既然提供了服务,那么自然要收取费用,这个费用是多少,也请参考海关关税收费。如此我们名义上没有收回海关,实际上收回了海关。至少我们把钱收到腰包里了。列强还无话可说。谁让他们擅自宣布停关的。” 本已经不抱希望地汪精卫和廖仲恺渐渐被他的设想所吸引,等庄继华说完之后,汪精卫皱眉说:“这恐怕骗不过列强吧。” “本来就没指望骗过他们,”庄继华笑道:“这是一个悖论,说我们是海关,可我们没有完全履行海关的职责,也不是政府行为;要说我们不是海关。可我们的收费与海关一样,而且没有我们同意,他还进不来。于是这中间就存在一个认定。列强肯定说是海关,可我们可以说不是海关,比如我们没有检查入境人员的护照,我们也没使用海关的工作场所。这只是一种商业服务,他们享受了服务,当然就应该付钱。天经地义。” 这种方式收钱。二十一世纪的地痞流氓都会。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居然可以这样,汪精卫有点傻了。 “啊,算是吧。”庄继华实话实说。非常诚实。 廖仲恺看着庄继华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哈哈哈,文革,你呀!你….”说着用手指着庄继华。 汪精卫感到太匪夷所思,国家大事怎能如此儿戏。 “不过这之前,我们还要耍点流氓。”虽然说耍流氓地事,可面子上庄继华还是一本正经。 廖仲恺好不容易止住笑,听见庄继华要耍流氓,忍不住又想笑,这可是国民政府主席办公室。 “文…革,你也太直白了吧,要文明。”廖仲恺“责备”道。 “是,党代表,学生知错,我换种说法吧,之前我们还要发动群众抗议海关擅自停关,不过抗议中,可能有什么砖头,瓦片、匕首之类危险物品飞进他们地家里,发生这种事国民政府当然很遗憾,所以保证追查闹事者,不过由于群众情绪不好控制,万一造成他们人身伤害就太遗憾了,所以请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到广东境内来。至于什么时候来,那就看汪主席和廖部长什么时候不缺钱了,或者大家谈判有结果了,他们再来。” 庄继华说完之后,廖仲恺也不笑了,而是若有所思地问:“文革,这法子怎么地痞味那么浓。” “您看出来了?”庄继华笑着说:“本来就是跟地痞学的,美国黑帮就曾玩过这一手。对付列强这些流氓就要用流氓的手段,与谈什么国际法,什么道理,没用。凭什么一个外国人可以掌握中国的海关,凭什么一个外国人可以宣布中国海关停关,海关是什么?”庄继华本来还挺高兴的,可现在他越说越激动:“是一个国家主权的象征,凭什么由他们掌控,在我们的国家任意践踏我们地主权,杀戮我们的人民,人家流氓拿了钱,还要 的安全,我看他们比流氓还不如。既然他们流氓,流氓一次给他们看!” “可要引来列强干涉怎么办?”汪精卫还是不敢决定,他神情凝重的问。 “不就是派几艘军舰来吗?其实,我们还可以分化列强。”庄继华又说:“粤南为英国人的势力范围,可是美国、日本等国早就想进入这块地区,只是英国人防范很严,他们才没机会,现在全国反英,对他们来说正是一个机会。而且还可以抛根骨头给他们。” “什么骨头?”廖仲恺精神一振,如果能分化列强,只剩下英国,那么这个策略就可行。当然这主要还是沙基事件给了他信心。 “广九铁路和粤汉铁路。”庄继华稳稳的抛出自己的设想的骨头:“把这两条铁路连起来,不仅有利于广东经济开发,也有利于军事调度。我们公开招标,明说拒绝英国公司投标,您说来地回事那些人?不管是那些人,来地肯定是大财团,在国外,这些大财团对政府都有很大的影响,我们要求他们向他们国家的政府施加影响,要求他们不要与英国人搅合到一起。有这两条,我估计服务公司有八成把握可以办下去而不引来列强地干涉。” 汪精卫忽然拿起桌上的电话说道:“接外交部胡部长。” 庄继华一惊,立刻说道:“千万别。” 汪精卫纳闷的问:“什么?” “胡部长身边的人可能泄密,如果英国人知道了,公司就没有了。”庄继华说道。 “兆铭,文革说得对,这事还真不能让胡展堂知道,不是他的问题,是他身边的人的问题。”廖仲恺站起来走到汪精卫桌前。 “可是我必须找外交部商议,不能就这样轻率作出决定。而且也让外交部有所准备。”汪精卫辩解道。 庄继华在心中直摇头,这个汪精卫难怪斗不过蒋介石,白面书生呀,做事优柔寡断,相比蒋介石一旦发现对有利,立刻就断然决策,老汪啊,你还是当你的汉奸吧。 “把陈友仁找来,他精通外交事务。”廖仲恺建议道。 汪精卫恍然醒悟,胡汉民当外交部部长本就是安慰性的,真正精通外交事务的是陈友仁。 他又拿起电话,想想又放下了,过了会,他抓起电话:“白秘书,你过来下。” 廖仲恺和庄继华在旁边莫名其妙的看着汪精卫拿起又放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现在他又把白斯同叫进来,两人更有些糊涂了。 白斯同很快进来,汪精卫对他说:“你去外交部,让陈次长立刻到我这里来。如果胡部长问,你就说我决定先向公使团抗议,让陈次长过来商议。” 白斯同走后,汪精卫还是忧心仲仲的,庄继华有点不耐烦了,他极力控制自己,廖仲恺发现庄继华的情绪,便故意转换话题,让庄继华先汇报整编的情况。 庄继华于是就把昨天在蒋介石那里说的话掐头去尾重新说了遍,汪精卫听得还挺满意,可廖仲恺昨天是听过的,他立刻发觉庄继华是敷衍汪精卫,但没有立刻点破,只拿眼瞪着庄继华,庄继华假装没看到,这让廖仲恺有些生气,决定事后找机会与找机会谈谈,不能对国民政府主席这样不尊重。 对于下一步工作,汪精卫也不知道该怎么作,他说了些在庄继华看来今世些虚的大话套话;不过庄继华掩饰得很好,庄继华讲话时他一直毕恭毕敬,满脸虔诚,时不时还捧汪精卫两句,廖仲恺在一旁直纳闷,这庄继华什么时候学会演戏的,以后得小心点,不要被他骗了。 陈友仁年近五十岁看上去象只有四十来岁,留有这个时代很有流行的小胡子,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庄继华把他的计划又向陈友仁陈述一遍后,陈友仁很是惊讶,他从1918年就追随孙中山,参加过巴黎和会~未听说过,如此处理外交纠纷的,在他看来停关事件是个外交事件,应该通过外交途径解决,庄继华的手段无疑是在耍无赖,其中更有些手段称得上是流氓手段了,一旦揭穿,必然导致国民政府威信大跌。 “不行,这是无赖,绝对不行,政府不能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到流氓无赖的程度。”陈友仁情绪激动,坚决反对。 第五节 海关(三) 对激动的陈友仁,庄继华只有无奈的笑笑,外交还讲真,前世老美为了出兵伊拉克,什么招数没使,造谣,抹黑,强词夺理,地痞流氓的招全用上了。可没想到他的笑又引来陈友仁的愤怒。 刚见到庄继华时,陈友仁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他对这个敢于还击英队的青年军官很是欣赏,特别是看了他对英国的分析后就更赏识了,一度找到汪精卫和蒋介石要求把庄继华调到外交部,当然这个要求被蒋介石坚决拒绝了,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庄继华中校,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拿国家的命运开玩笑,这是儿戏,是胡闹。”陈友仁怒斥道,他现在越看庄继华越别扭。 庄继华还没生气,廖仲恺却不高兴了,廖仲恺认为找你陈友仁来是为了商议列强的反应,不是讨论方案时候合符道德,同时又担心庄继华受不了,因此他立刻插话道:“友仁你这就不对了,文革的策略我们还在讨论,儿戏还是妙招,现在还不好说。” “仲恺,你……。”陈友仁指着廖仲恺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次长请不要激动,”庄继华站起来,他作了个手势:“在上海,英国人说他们巡捕受到学生的威胁,所以开枪;在汉口,英国人说他们的水兵受到工人和市民的威胁,所以才开枪,在沙基,他们说游行群众先开枪;在九江,在青岛。他们装备精良的军队都受到中国和平市民地威胁;再远点,辛丑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可他们的历史书上记载却是,西方帮助中国走进文明,类似的还有1840的鸦片战争,这世界还有比这更无赖更流氓的吗?没有,陈先生。外交家就是要用最华丽的词藻。为最卑劣的手段辩解。达到最有利的目地。如果所有国家都守道德,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战争。” 说道这里,庄继华直视陈友仁:“没有我们地同意他们凭什么他们说停关就停关,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下没这么好地事,”然后又换种口气说道:“其实我也考虑了,规避列强共同干预的风险。我认为只要我们对列强区别对待。列强中的日本、美国是很乐意看到英国在粤南吃瘪的。现在汪主席需要你从专业角度分析此事发生后列强可能采取的对策。” “对,友仁,收回海关也是总理的愿望。”廖仲恺也劝到,他走到陈友仁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国家贫弱,我们无法用武力收回,变通一下,手段虽然不够光明正大。可只要能收回海关。下三烂也无妨。” “嗯,我看没什么,文革说得对。我们地目的是高尚的,是为国家民族,被点恶名也算不得什么。”汪精卫面带微笑大义凛然的说。 陈友仁叹息一声,知道廖仲恺决心已下,汪精卫已经动摇,自己再反对也无用,他开始仔细分析列强将来的反应,却发现对庄继华的无赖,英国人好像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以公司名义接收海关的部分权力,固然是掩耳盗铃,可关键是停关是你自行宣布的,停关之后商业还在继续,原本由海关提供地服务现在被公司代替,收费理所当然,国民政府又没出面。想到这些他不由苦笑了,总理争了数载没有争到地海关很可能就这样被这个下三烂招数给弄回来了,真是一大讽刺。 想清楚后,陈友仁抬头看看廖仲恺和汪精卫:“列强会提出抗议,也可能派兵舰威胁,如果能区别对待列强,威胁不会大,也就是说外交上风险有,但不大。” 陈友仁的判断无疑宣布庄继华此策可行,庄继华心中石头总算落地了,汪精卫也倍感兴奋,廖仲恺高兴的笑了,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还有件麻烦事。”廖仲恺面带愁容地,庄继华和汪精卫闻言不解的看着他,廖仲恺叹息道:“省港罢工委员会宣布,封锁香港,所有洋货均不得输入。” 庄继华奇道:“所有洋货均不得输入?为什么?” 廖仲恺正色的说:“反对一切帝国主义,洋货是帝国主义侵略中的工具,因此要禁止一切洋货,而且洋货主要是从香港进来的。” 看着廖仲恺的样子,庄继华哭笑不得,他完全没想到以廖仲恺的阅历见识居然也赞同这种幼稚的行为,没办法只好再费一番口舌。 “党代表,我的好老师,我们是封锁香港不是封锁自己。封锁一切洋货等于断绝国家外贸, 业是不利的,广东的农产品也要往外输出,所以对农的,这两不利必然引起农民和商人对罢工的不满,进而导致反对罢工,缺了他们的支持罢工还能坚持多久?” “其次,禁止一切洋货输入对广东发展更不利,香港本身没什么工厂,也没什么农业,他的收入主要来自转口贸易,我们现在封锁香港,外商必然从香港搬到广州,广州外贸必然繁荣,外贸繁荣了,政府的税收自然水涨船高。” “最后是政治上不利,不利于分化瓦解列强,这我就不多说了,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党代表,现在您必须说服罢工委员会,规矩改改,只针对英国和香港,其他的不禁止。” 最后庄继华小心的提醒道:“汪主席,党代表,您们不觉得罢工委员会的权力太大了吗?” 廖仲恺正在琢磨如何说服罢工委员会呢,猛然听到庄继华的话,不觉有些迷惑:“文革,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罢工有脱离政府控制的可能,”庄继华诺诺的低声道:“群众运动必须控制,否则很可能会变得偏激。” “文革,你不要再说了,群众的革命热情应该支持,况且气可鼓不可泄,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廖仲恺委婉的批评道。 “对,我们能有目前的局面全是群众发动之功,即便有些过激,也是可以理解的。”汪精卫也支持廖仲恺,庄继华却感到很别扭。 就在这时,白斯同推门进来报告说:“汪主席,陈先生来了。” “好,请他进来。” 庄继华趁机对汪精卫说:“汪主席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回去了。” 汪精卫点点头:“本来想留你吃顿饭,知道你那里忙,下次吧,”然后亲热走到庄继华的身前,握住庄继华的手说:“川军整编很多人都盯着,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事成之后国民政府绝不会辜负你的。” 庄继华当然知道这是汪精卫向他示好,他也假作激动的保证:“请汪主席放心,卑职一定不负重托。” 廖仲恺本想与他一起走,可汪精卫却把他留下了:“仲恺,公博与你也是老熟人了,一起听听他拟定的国民政府组织法。” 庄继华出门后就感到一阵疲倦,汇报工作却没想到又扯出海关一挡子事,宋云飞见他脸色不好便问他怎么啦是不是病了,庄继华摆手说没事,就是感到累。想想看,到天下安定还有二十多年,前途凶险万分,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国,那有老前辈们去忙,为己,自己好像没得到什么好处,他有时还真感到迷惑,这样穷忙到底值不值得。 “我真该去经商。”庄继华低声咕哝道,宋云飞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是感到庄继华心思很重。 庄继华正要上马,却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文革!” 扭头一看却是李之龙,这可太出乎意料了,庄继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李之龙。 梅县之后,李之龙被调回黄埔,从此再没与庄继华联系过,平定刘杨后,庄继华也打听过李之龙的消息,只听说他去了海军局,连蒋先云也不清楚李之龙在海军局作什么,庄继华估计杨其刚知道,可他问杨其刚时,杨其刚却不愿意说,甚至对李之龙三个字都有点反感,这让庄继华纳闷不已。 李之龙冲上来就给庄继华一个熊抱,对这种热情庄继华有点吃不消,可他也真切感到朋友的真情。熊抱之后,庄继华笑骂道:“在田,你小子不能轻点,我可不是潘小姐,不用这么热情吧。” 李之龙哈哈笑道:“还是这样贫嘴。” 庄继华这才仔细打量李之龙,分开几个月,李之龙黑了,强壮了,一身海军军装让他更显英武。 “嗯,不错,不错。”庄继华啧啧称赞:“更英俊,更潇洒,更漂亮了,看来潘mm是逃不出你的手心了,我是没什么希望了。”说完,脸上挂满失望。 “那是.”李之龙顺口答道,却猛地反应过来,作势欲打:“好小子,找死呀。” 庄继华笑着拦住李之龙:“走,找个地方聊聊,说说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第六节 祸根(一) 民政府成立之后就由士敏土厂迁至广州市区的原两广继华和李之龙都带着卫士,一群人沿着司后街一路寻来。司后街位于广州的中心地带,沿途商店酒楼都是比较讲究的,他几次欲入都被李之龙拉住了。 “你如今已经是中校了,我也是堂堂上校,怎么也得去一个符合身份的地方,你跟我走就行了。” 庄继华对李之龙的话非常惊讶,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的跟着李之龙往前走,走了一段后,在一家外表富丽堂皇的酒楼前李之龙对庄继华说:“文革,馥香阁的海鲜是广州一绝,你恐怕没尝过。” 庄继华抬头看看镶着金边的馥香阁三字,又看看门边穿着靓丽旗袍的迎宾小姐,知道这家酒楼肯定不错,在前世这种迎宾小姐或者女招待很常见,可在这个时代用女招待和女迎宾的很少,非上了一定档次的酒楼饭店不用。 “我哪有时间关心这些,在田,这里消费恐怕不低吧。”庄继华淡淡的问。 “也不算贵,你操心这个作什么,今天我请。进去吧。”李之龙豪爽的笑道,说完径直向里面走。 对庄继华来说,富丽堂皇的酒店饭庄他见多了,这个时代的酒楼怎么可能赶上前世,可他不明白李之龙怎么学会了这套,身份地位,这才几个月时间,暗自摇头下,他跟着李之龙走进馥香阁。 进门之后,李之龙熟门熟路的径直上楼上雅间,边走边问领路的领班:“松涛有人没有。” “刚空出来。”领班脆生生的答道,却用迷惑的眼光瞟了眼宋云飞他们,别的长官地卫士都在楼外等候的。 “这里的包房中,松涛雅韵是最好的。”边向上走李之龙边向庄继华介绍道。 “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了?”庄继华平静的问。 “嘿嘿。我也就来过几次,还是欧阳他们请客,我也是第一次单独来这里。”李之龙嘿嘿干笑两声。 松涛雅韵果然不错,包间分前后两进,中间是竹栅栏隔开,外面是摆放着沙发和衣帽架,应该是给年休息用的,里间正中摆放一张圆桌,屋角还摆放有盆栽,整个房间绿油油的。仔细看才知房间的墙壁包括楼顶都由竹片覆盖,迎面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整个房间活脱脱一家农家小屋。 “农家乐搬到都市里了,有创意。”庄继华心中赞道,这个老板看来也是个深懂经商之道的人物。 “喜欢吃什么?自己点。”李之龙翻了翻菜单后,就把菜单扔给了庄继华。 “客随主便,这地方是你找地,你点。”庄继华不知道这里要多少钱,反正打定主意要李之龙请客。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李之龙也不相让。拿起菜单就向旁边的招待报菜名。 “一式两份,给他们也同样开一桌。老弟,不够自己点。”最后李之龙对宋云飞说,庄继华眉角一跳。最终没有说话,只是对宋云飞点点头,让他们去外间吃饭,自己也有些话要与李之龙谈谈。 中山舰事件也许是他记得最清楚的这个时代发生的重要事件。就算没记住时间,也记住了主要人物。因此他本就想找机会与李之龙认真谈谈,今天看到李之龙的做派之后。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更想与他谈谈了。 “在田。你现在海军里作什么工作?”庄继华等房间力只剩下他和李之龙两人之后,开口问道。 “中山舰党代表。怎么啦?”李之龙反问道,今天他带庄继华来这里也有一丝炫耀的成分,在黄埔时他被称为三杰之一,可这三杰是庄继华蒋先云之下的三杰;入校时全校学生中他的地位可以说是最高的,他是鲍罗廷的翻译,其他人谁有这样显赫地地位;屈居三杰倒罢了,东征之时却让他带宣传队,庄继华和蒋先云先后立功,先后升职少校,而他呢,带个宣传队劳苦奔波,杨其刚之辈还说三道四,梅县与贺衷寒打架,周主任还批评他,最后被调离东征军,这一切都让他心里充满失落。不过随着离开黄埔,他也时来运转,现在已经是国民政府海军最重要的军舰——中山舰的党代表了,军衔也跃升上校,活生生高出庄继华一级。 “中山舰,”庄继华心中暗叹,历史还是不可避免的把李之龙送到漩涡中间。 “就是原来地永丰舰。”李之龙见庄继华在沉默,以为他不知道永丰舰改名中山舰的事情。 庄继华点点头,他忽然 知该怎么与李之龙谈,上次在樟木头时,他已经委婉他,虽然***绕得有些远,可现在李之龙距离危险又近了一步,该怎么提醒他呢?总不能说,要是有人让你把中山舰开到黄埔去时,千万不要去。庄继华无计可施。 “你在哪边整川军,过段时间我也要整整海军。”李之龙见庄继华有些发呆,便自顾自的打开话题。 “哦,海军出什么事了?”庄继华心不在焉地问。 “事情其实上下都知道,只是谁也不去管。”李之龙叹息道。 庄继华正要开口,包间门被推开,几个招待端着菜进来了。 “尝尝这个,清蒸平鱼,还有这个蟹肉卷。”李之龙热情的给庄继华添菜。 “别,别客气,我自己来。”庄继华连忙推辞:“在田,我自己来。嗯,不错,味道不错。” 庄继华边吃边称赞道,前世吃过很多名菜,这里的菜丝毫不比前世差,甚至还强,看来做菜与时代无关。 两人狼吞虎咽毫不顾及形象,只一会就杯盘狼藉,只是没喝酒,大家待会都还有事。 酒足饭饱后,庄继华才问道:“刚才你说海军地事上下都知道,只是没人贯,海军都有什么事呀?” 李之龙看看庄继华压低声音说:“走私。海军上下,每艘军舰,每个炮台,都走私。以中山舰为例,舰长欧阳铬勾连大副水手长,一齐走私,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他们地罪证我已经掌握了,那些人参加我也调查清楚了,到时候一网打尽。” “都查清了吗?”庄继华皱眉道,他感到李之龙太急了,在一个完全没有根基地地方,而且一动手打击面就这样大…。 “当然,我打算先动欧阳铬,然后是陈策,只要打掉这两只老虎,走私风就能杀灭大半,等军舰上的走私查办后,再查各炮台地走私。”李之龙的决心很大。 “在田,你与我不一样,我整编川军有一大帮同学帮我,你在海军你孤身一人,应当步步小心,有时宁可慢点,也不要急。”庄继华委婉的提醒道。 “我才不怕这些蛀虫,”李之龙毫不在意的说:“再说有汪主席和斯美洛夫局长为我撑腰,我有尚方宝剑,放心吧。”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吗?”庄继华提醒他:“细节决定成败。” “记得,”是我的朋友,也只有你理解我。我真不明白,我和慧勤的事碍着谁了,谁都来说两句。” “其刚还是巫山?”庄继华轻声问。 李之龙长叹一声,眼眶微红,没有说话。庄继华心里明白了,蒋先云和杨其刚都曾对李之龙提出过批评。 “巫山不是不知道立在海军局作什么吗?”庄继华纳闷的问,难道蒋先云对他撒谎了。 “他是以前,我到海军局以后,与他联系少了。”李之龙解释道:“我现在在海上跑,上岸的时间越来越少,与慧勤有时一周还见不上一面,可就这样杨其刚还在说三道四。” “唉。”李之龙谈到**内的事情,庄继华不好开口,只好委婉的劝到:“凡事小心,注意就行。” “我不怕他,我行得正坐得直。”李之龙坚决的说。 “你最近见过校长没有?”庄继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把话题扯回来了。 “没有。”李之龙说道 “我们回广州后你见过校长没有?”庄继华决定从这里寻找突破口。 “没有,我先在和校长不是一个系统,没事见他干什么。”李之龙不满的说。他心里对蒋介石有些不满,当初把他调离党军,却把贺衷寒留下了,他感到不公。 庄继华有些愕然,想想后,他才明白李之龙的不满从哪里来。 “在田,这我要劝劝你了,不管你对校长有那些怨气,可他毕竟是我们的校长,于情于理你都该去见见他,与他谈谈。况且,校长是卫戍司令部司令,长州要塞司令,军事委员会成员,这些职务对你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庄继华劝到,他感到如果能让李之龙与蒋介石经常交流,那么误会可以化解,如果李之龙能取得蒋介石的信任,至少蒋介石不会拿李之龙开刀。 第六节 祸根(二) 到庄继华报出的一连串职务,李之龙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需要借助蒋介石的地方,总认为自己是海军,与陆军毫无关系,有汪精卫的支持就足够了,现在想来与蒋介石还是有些关系的,至少广州卫戍司令的职务可以管到虎门要塞等炮台。 “嗯,你说得对,我找时间去看看校长。”李之龙点头答应。庄继华看他不情愿的样子,恨不得抽他两耳光,然后拎着他的耳朵对他大叫。 “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校长昨天遇刺,你作为校长的学生难道不应该去看看”庄继华不耐烦的说。 李之龙吐出口烟,不情愿的说:“我还有事。” “什么事都没这事重要,我们一齐去,我也顺便向校长道别。”庄继华决绝的站起来,拉着李之龙就向门外走。 “文革,文革,我下午真有事。”李之龙求饶式的向庄继华哀求道,潘慧勤吵着要上军舰去参观,今天下午约好去接她。 “在田,今天你要不去,以后就没我庄继华这个朋友了。”庄继华非常严肃的对李之龙说,他下决心今天必须把李之龙拉去,今天去要比以后李之龙有事再去的效果要好上百倍,这在蒋介石看来有雪中送炭的意思。 看到庄继华不惜以断交相威胁,李之龙真有些害怕了,他现在很在乎庄继华这个朋友:“好,好,去就去。你别急嘛。” 蒋介石见到李之龙和庄继华连裾而回很是高兴,特别是李之龙回来,自从离开党军后就没回来看过,没想到自己昨天才遇刺。今天李之龙就回来了,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他满面笑容亲自给李之龙倒茶,又嘘寒问暖,还特别提到潘慧勤,问李之龙什么时候结婚,倒把李之龙问了个大红脸,末了又打趣庄继华,要他向李之龙学习,最后他才问庄继华今天汪主席对整编有什么意见,庄继华如实向蒋介石汇报了汪精卫的反应。又把自己关余海关的构想向蒋介石和盘托出,蒋介石听后不由哈哈大笑,连声说好。 看到蒋介石的样子,庄继华知道今天把李之龙拉来是作对了,蒋介石从来没在学生面前这样笑过。李之龙见蒋介石很高兴,也自己关于整顿海军禁绝走私的一些构想提出来了。 “晤,文革,你说说看,在田地想法怎么样。”蒋介石笑着问庄继华。 “学生以为想法是很不错,可是执行必须谨慎。海军中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触一发而动全身,在田孤身入海军,如孤虎入群狼,稍不留意就会被群狼吞噬。”庄继华严肃的说。 “我正大光明。查禁走私,天经地义,有什么可怕的。”李之龙辩解道。 蒋介石心中暗道,李之龙还是年轻气盛。远不如庄继华稳重。 “海军中走私的原因很多,有中饱私囊的,也有补充军费不足的。要小心查证。区别对待。不要一味打击。”蒋介石用开导的口气对李之龙说:“现在海军中很多将领在陈炯明背叛时保护过总理,是立过功的人。而且我们缺少海军人才,所以既要整顿也要保护。” 庄继华闻言心中大为佩服,蒋介石这话公平合理,并没有偏袒,而且还有相当的远见。没想到李之龙却钻进牛角尖。 “校长,学生认为,乱世用重典,海军走私已成泛滥之势,据学生调查,多数是将领四人走私,何来补充军费之说,况且汪主席也认为,应该戳力整顿。” 庄继华知道坏了,心中暗暗道苦,李之龙你有不同意见就说你的意见吧,干嘛要把汪精卫给扯进来,这不是用汪精卫来压蒋介石吗。 果然蒋介石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微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你放手去做,我支持你。” “多谢校长。”李之龙不卑不亢地说道。 “校长,学生等会就回清新,不知校长还有那些吩咐。”庄继华无奈的向蒋介石告辞了,他真后悔没早点走。 “没什么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文革,你们做得很好,路上要小心。”蒋介石淡淡的说,却丝毫没有提李之龙。 两人向蒋介石敬礼后转身离开办公室,蒋介石盯着李之龙的背影,陷入沉思,汪精卫的手伸得可真快。 下楼之后,庄继华直愣愣的盯着李之龙看,把李之龙看得发毛。李之龙丈二和 着头脑,傻傻的问:“怎么啦?你看什么?” “我今天真不应该把你拉来。”明白,他也不能点破:“在田,听我一句话,你最好每个月,不,半个月,每半个月,来这里见校长一次,好吗?” 李之龙见庄继华的样子不象与他开玩笑,可他不知道哪不对了,他感到今天与蒋介石谈得不错,刚才庄继华是谈笑风生,没想到出门后,庄继华即判若两人。 “那不对吗?”李之龙纳闷的问。 庄继华不知该怎么说,知道历史结果,却无法挽救,那种滋味真是让人痛苦。庄继华张张嘴,最终长叹道:“在田,记住我地话,好自为之。” 说完,庄继华转身向情报科而去,李之龙郁闷的在那站了会,才看看表,见时间已过四点,赶紧带着两个卫士,直奔法政学堂。 赵汉杰看到庄继华进门,很高兴的叫了声“科长”,花春正埋头整理文件,听到赵汉杰的叫声,先以为是贺衷寒,抬眼看却是庄继华,正想开口问好,却见庄继华脸色阴沉,赶紧低头闷声做事,作为庄继华地老部下,早知道庄继华的习性,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君山,”庄继华走进贺衷寒的办公室:“我有个想法。” “你真吓我一跳,以后声音小点行不行。”贺衷寒不满的说,他正摊开一个卷宗,对着里面地一张写满字的纸冥思苦想,庄继华的声音打断了他地思路。 “哦,对不起。”庄继华这才注意自己干扰了贺衷寒地工作,忙道歉,口气却根本没有道歉地诚意:“校长遇刺,说明情报科的工作有重大缺陷,必须要改进。” 贺衷寒放下手中地卷宗,站起来说:“是,这是我们的失误,如何改进,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你说说你的想法。” “两方面,一方面自我防护;另一方面走出去。”庄继华坚决的说:“自我防护是加强校长和党代表的护卫,这个自不待言;走出去,是大力发展情报工作,扩充人员,对要把我们的人派到一些目标周围,探听他们的动向。” 贺衷寒迷惑不解的问:“文革,把我们的人派到一些目标的周围,什么意思?” “就是那些身边。”庄继华咬牙切齿的说:“校长遇刺肯定与他们有关,可下一个他们的目标是谁?校长还是党代表?所以我们必须把他们监视起来。” 贺衷寒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他连忙把门关上:“你疯了,那些是什么人,不是中央委员,就是军长师长的,是我们可以随便监视的?不行,不行。” “君山,你知道吗?校长和党代表是撑起黄埔这座大厦的两根柱子,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出了意外,这座大厦还立得起来吗?”庄继华严肃的说:“其实我最担心的还不是校长,校长毕竟是军人,经常出入的地方不是军校就是军营;党代表就不同了,经常出入的地方三教九流,各种人物都有,万一发生什么,你我悔之莫及。” 这两天,庄继华一直在回忆历史,除了中山舰之外,就是北伐,和4.12,,时应该已死,既然如此,廖仲恺就会死在这半年之内,可廖仲恺既没有生病的样子,那么他的死就应该是非正常死亡,结合对蒋介石的暗杀,他有六分把握廖仲恺死于暗杀。 贺衷寒想想后说道:“文革,你说得没错,可情报科有多少人你是知道的,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 “我想过了,我们以前一直是在黄埔军校内寻找人选,这个方法虽然稳妥,可也妨碍了情报科的迅速壮大,因此我认为可以把挑选范围扩大,扩大到孙学会,只要是孙学会的人都可以接受挑选,不管他是不是军人。” 说着,庄继华从口袋掏出一份名单,这是他昨晚拟就的。 “你看看这份名单,我认为我们应该把他们都控制起来。” 贺衷寒接过名单一看,苍白的脸色变得雪白,嘴里喃喃道:“疯了,你完全疯了。” 第七节 误判 单上的第一位赫然列着胡汉民,其他孙科、伍朝枢、崇智、梁鸿楷、邹鲁、林森等不是中央委员就是军方大将。良久,贺衷寒才苦涩的说:“不行,没有校长的同意,我们决不能这样干。” 庄继华冷冷的说:“不能让校长知道。” 面对愕然的贺衷寒,庄继华进一步解释道:“正因为这事犯忌讳,所以要瞒着校长;一旦曝光,可以说是我们擅自行动,与校长无关。简单的说,这事成,则校长收攻,败,则我们担责任。” 贺衷寒大震,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庄继华,他突然明白,庄继华这是把他抛到了一个危险关口,成则罢了,败呢?庄继华不会担什么责任,他正在清新整编川军,情报科是他贺衷寒在主管,他不当替罪羊谁当。 想通这点,贺衷寒心中充满苦涩,他没想到庄继华会牺牲他。可他不知道的是,庄继华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他知道蒋介石垮不了,这事即便败了,最多也就是贬斥几个月,以后蒋介石位置稳了,回报之丰厚,无法想象。这也是看在贺衷寒这个真正的黄埔俊才一直对他言听计从,送给他的礼物。 不过贺衷寒毕竟也是才思敏捷之辈,他很快找到应对之法。 “文革,这个计划虽然很好,可是真要执行恐怕很难。”贺衷寒字斟字酌的说,他不敢直接拒绝,否则一旦传到蒋介石的耳中,必被看作不忠,至少也是个不敢担当的评价,为以后的发展留下隐患:“这些都是我党元老,他们有长期斗争经验。身边的人无一不是经过考察的,一时之间我们很难进入他们身边。不过我倒有个想法,你先看看这个。” 说完贺衷寒回到桌边,把庄继华进来时自己在看地那卷宗拿给庄继华。庄继华感到贺衷寒说得有些道理,短期内不可能打入到这些人的身边。 翻开卷宗,庄继华看这事一份关于文华堂俱乐部的情报,这份情报介绍了文华堂俱乐部的政治目的,成员,经常举办的活动场所,主要刊物等等。 “文华堂俱乐部公开声称!”庄继华感到这个俱乐部有些不同寻常。俱乐部成员包括孙科、伍朝枢、邹鲁等被称为的国民党中央委员,成员名单中庄继华甚至没找到一个左派或者中间派。 “你的意思是…?”庄继华问贺衷寒。 “把人派到他们身边很难,不过派到他们经常去的俱乐部就要容易多了,而且就算曝光也可以推托。”贺衷寒坦白了他的计划。 “如果有下一次暗杀,他们会在俱乐部这样地地方商议吗?”庄继华反问道,他感到不稳妥。 贺衷寒被问住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谁会把暗杀计划拿到俱乐部这种公众场合讨论,除非他疯了。 “至少我们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良久贺衷寒才争辩道:“况且,我们不是一时半会无法打进他们身边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权益之计。” “嗯。也行,两手抓,一方面派人进俱乐部,一方面设法进入他们的家庭。仆人,厨师,花匠,都行。我就不信他们家里天衣无缝,最好是收买现成的也行。”庄继华恨恨的说,他有种急迫感。 “好。就这样办。”贺衷寒点头答应。不过心里却惶恐不安。 庄继华走后。贺衷寒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干,肯定有风险;不干,校长和党代表万一…。左右为难,最后他决定去探探蒋介石的口风。 想清楚后,贺衷寒整理了一下关于文华堂俱乐部的资料,然后拨通了蒋介石的电话。 “报告校长,有些东西我想向您单独汇报。” “是什么?”蒋介石在电话里问。 “关于情报科工作的一些设想。”贺衷寒不敢在电话里透露半个字,电话不保密,庄继华曾经再三强调,情报科地保密手册里也禁止在电话里谈论任何工作。 电话那边蒋介石明显在犹豫,过了好一会,蒋介石才有些勉强的说:“好吧,你过来吧。” 听完贺衷寒关于文华堂俱乐部的汇报后,蒋介石皱眉问道:“这个俱乐部忧色特别的吗?” “学生认为,他们与东坡楼事件有关。”贺衷寒严肃地答道:“理由有二,文华堂俱乐部以为号召,而校长支持容共政策;其二,文华堂中粤军军官很多,他们反对校长提出的整军整顿财政。他们中很多人都曾搞过民军,这些人擅长以暗杀对付政敌。” 蒋介石沉凝片刻后又问:“那么你打算怎么作?” “学生打算把他们监视起来。”贺衷寒说。 “你要怎么监视?”蒋介石警觉起来,他嗅出一丝异样味道。 “监视他们的活动场所,另外…”贺衷寒有些结巴。 “另外什么?”蒋介石平静的问。 “监视其家庭,这是文革地建议。”贺衷寒没有信心,把庄继华拿来充实底气。 听到这里,蒋介石冷峻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庄继华胆子好大,连中央委员也敢擅自监视,简直胆大妄为。”说着,蒋介石一掌拍在桌上,满面怒容的站起来:“无法无天,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我要处分他!我要重重地处分他。…。” 面对愤怒地蒋介石,贺衷寒不敢插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此时他感到庆幸,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 自认为拿到蒋介石的真实想法地贺衷寒心情轻松的回到情报科,开始布置如何潜入俱乐部;他没告诉庄继华,因为他感到庄继华不太可能再回情报科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蒋介石在他走后却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人才呀,象庄继华这样的人才何其稀缺。 此后以后的岁月里,每当贺衷寒回想起今天的事。都在痛骂自己是头猪。 与此同时,汪精卫、廖仲恺和陈友仁来到国民政府总顾问鲍罗廷地官邸,先后到达的还有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和罢工总指挥苏兆征、顾问邓中夏。 在听完汪精卫关于公司代替海关的构想后,鲍罗廷沉默良久才感叹道:“不可思议,你们东方人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本以为鲍罗廷会反对的廖仲恺 松了口气,陈友仁却明显有些诧异,他没想到鲍罗廷此评价这样的伎俩,苏兆征和邓中夏却有些不理解,因为罢工委员会提出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方式就是禁绝洋货。如此一来,禁绝洋货不就落空了。 “达瓦力西苏,达瓦力西邓,反对帝国主义也要讲究策略,要有灵活的,智慧地策略,特别是帝国主义力量还很强大时。”鲍罗廷向苏兆征和邓中夏解释道:“分化瓦解敌人就能把强大的敌人变得弱小,区别对待西方列强就能分化帝国主义者,孤立英国,这种策略将使我们的胜利增加几分保障。” 鲍罗廷一锤定音。国共两党迅速达成共识。几天后抗议海关停关的风潮迅速在广东蔓延,广州、潮、东莞等地海关楼外出现接二连三的游行示威者,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中不时夹杂一些砖头飞进海关大楼,海关官员的住所外也被贴满标语。英籍海关官长迅速带着家眷住进沙面租界,于是更多的外籍海关人员迅速跟上,三四天里,广东海关外籍人员一跑而光。声明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在抗议风潮中一家进出口服务公司悄悄成立。这家公司迅速在广东各地成立了办事机构,无巧不巧的是,这家公司的办事机构一般都在海关地附近。有家甚至就在海关对面。 就在外籍人员逃离广州后。国民政府宣布区别除英国货、英国船和在香港停靠过的船只不能来粤外。其他国家的船和货均可来粤。 第一批闻讯赶来的是前世地经济动物——日本。福田丸号货轮载着几千件棉布在广州靠岸,很快就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到船上自称是广东进出口公司的职员。要帮助他们办理进出口事务,当然这个要求被船长远间和货主拒绝了,他们不需要这样的帮助,日之满株式会社地职员早已安排妥当了,可没想到气喘吁吁赶来的职员却很殷勤的接受了进出口公司地帮助,等这些人走后,职员才告诉船长,没有这家公司地帮助,公司地货在广州根本卖不出去,甚至连船都下不了,他们收费多少,商人关心的是成本,是费用,不多,原来海关收多少,他们收多少,职员苦笑着告诉他们。船长货主这才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地还有英国人,还有他们掌握的海关,于是粤海关关长向北京总关长报告了广东发生的事情,总关长向列强通报后,向北京政府提出抗议,指责中国政府强行收回海关是对辛丑条约的否认,是对各国在华利益的侵犯,是对国际法的践踏,是对世界文明的挑战,是道德的沦丧,是无耻的行径,是罪恶的行为……,呼吁各国采取行动制止广东政府的卑劣行为,让世界回到文明法则之下。 北京总海关同时命令粤海关外籍人员全部回到广东准备复关,没想到这些外籍人员刚踏上广东的土地,就受到鸡蛋,西红柿的迎接,上万抗议群众围着他们高呼抗议口号,让他们寸步难行,最后广东政府出面保护他们再次回到沙面租界。 北京公使团向广东发出外交声明,指出广东政府强行收回海关的做法违背了辛丑条约的相关规定,要求广东政府尽快恢复海关的正常作业。 陈友仁代表国民政府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在会上他以公开声明的方式回答了北京公使团的声明。 “首先我要声明的是,国民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北京政府是非法的,他不能代表中国人民;其次此次停关事件是列强蓄意挑起的,海关在没有取得国民政府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宣布停关,并很快离开广东,回到沙面租界或者香港,其事前事后都没有通报国民政府,故国民政府不能对停关事件负责,同时国民政府对粤海关擅自停关提出抗议。” “粤海关停关的目的是想从经济上打击我国,民众抗议理所当然,海关却擅离职守,这是海关内部之事,与国民政府无关,至于说到强行收回海关,诸位记者只要去看看海关大楼就知道了,海关依然停关,海关大楼依然紧闭。” “我要正告某些帝国主义者,我们不怕没有海关,海关没有了,各国商人依然可以来华进行贸易,没有了关税,货物的价格还可以下跌不少,这对商人是有好处的,我要告诉各国商人,国民政府欢迎他们来华贸易。” “同时我还要提醒诸位的是,由于粤海关擅自停关,给国民政府造成巨大损失,海关必须赔偿,否则我们宁为玉粹,不为瓦全,宁可永远停关。” “有人说进出口公司,那是民间的商业活动,市场经济,政府不便干预,各国商人完全可以不接受他们的服务。” 当然不接受是不可能的,进出口公司继续收着他们的费用。很快市面上又出现两家进出口公司,中外商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他们收费是完一样的。当然也有人想申请成立一家这样的公司,可他们的申请根本没有下文。 公使团傻眼了,他们是绅士从来遇见过这种事情,当然有人暗暗高兴,比如日本、美国、德国等国公使。对于英国要求共同干预广东的提议,就在公使团进行讨论时,国民政府宣布,国民政府重启粤汉铁路和广九铁路并轨工程,同时有宣布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经济振兴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国民政府将投资修建港口,公路,水电站,还将修建广州到南宁的铁路。 “他们那来这么多钱?”美国公使在接到美国公司要求他帮助夺标的代表时诧异的问。 “现在广东海关的关税全归他们,他们当然有钱了。”代表苦笑着说。 “狡诈的东方人,愚蠢的英国人。”公使明白了,低声咒骂道:“那点钱能修这么多工程么?” “恐怕不能,不过他们说了这是计划,五年计划。大使先生,照这样发展下去,我看北京政府维持不了几年了。”代表弹弹手中的烟灰:“广东有一个新的中国正冉冉升起。” 第八节 刺廖(一) 天之后,庄继华接到周主任的通知,他们近期要来清中的川军,接到电话的当天晚上,庄继华秘密叫来胡启儒和郑介民,然后根据两人提供的名单,只一天就把川军中的反对军官连根拔出,全部三十一名军官,军衔最高者中校,最低者少尉,无一漏网。 随后庄继华就把郑介民从三连提拔出来担任主审军法官,胡启儒担任副审,专门负责审理这三十一名军官,为示公正,他请喻培棣任命一名副审,一名监察。喻培震惊之余也敢怠慢,立刻下令川军第二军的团长萧毅肃担任监察,自己的卫士长张国梁派来担任副审。 关在临时监狱的军官们,看到参与者全部被捕,无一漏网,心中绝望了,郑介民和胡启儒又一一点出他们在哪里聚会,参加的人有哪些,谁这么说的,最后出示的却是他们拟定的行动计划和签名,面对这样的证据,大多数人承认,几个策划暗杀的阴谋者也绝望的承认。 拿到证据和口供的喻培棣气得浑身直哆嗦,这群混蛋,不识大体,喻培在心里骂道,骂归骂,可他不能不管他们,这些人大都是他的老部下,跟着他们从四川走到广东,其中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这份情义他不可能丢得下的,熊克武也不可能丢得下的。 庄继华这边一抓人,喻培棣就通知了熊克武,熊克武让他随时把进展告诉他,拿到结果他立刻通报了熊克武,熊克武听说证据确凿,审讯期间也没屈打成招的事,他沉默了。知道事情难办了。 喻培棣放下电话就去找庄继华,可见到庄继华后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庄继华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在前世他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这种情感,当时他很不理解,现在明白了,这是一种血肉交织的感情。 庄继华沉重的对喻培棣说:“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不管,不过请将军放心,我庄继华不是滥杀之辈,我争取一个不杀。而且尽量给他们找条出路。” 喻培棣将信将疑,庄继华见他不信,便把话给他说明了。 “您也许知道,军委会将成立工程部队,这支部队不拿枪,只搞建设,我可以把他们全部送到这支部队中。”喻培棣闻言又惊又喜,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就这样轻轻放过。 “那蒋司令哪里…?”喻培棣犹豫着问。 “放心,我去说。”庄继华淡淡的说:“不过他们要受点苦。”喻培意外地看看庄继华,不知他是何意。 “在整编完成以前。他们不可能再出来。” “那是自然。”喻培当然明白,如果是他们整编其他部队,这批人能活出来一半就不错了。 喻培棣转身就把庄继华的话告诉了熊克武,熊克武也没想到。庄继华气量如此之大,在电话里他只长叹一声:“黄埔当兴呀,有这个庄继华黄埔必兴,你与他相交最好以诚相待。” 随后庄继华又开始一个大动作:重编部队。他的计划是先从各军抽调最优秀的人员,组成一个团,然后把这个团裂变成两个团。又从各军抽调次优秀人员补充这两个团。然后在裂变成四个团。周而复始,最后剩下的就去工程部队。 蒋介石和周主任来的时候。第一团已经组建完毕,蒋介石检阅第一团后,感到很满意,周主任问庄继华:“挑选士兵的首要看军事还是政治?” “政治思想。”庄继华毫不含糊的答道。 “哦,我可听说你在七连可只看军事。”蒋介石淡淡的说。 “七连不一样,”庄继华解释道:“七连是从农民转变成士兵,所以军事优先;这里是从士兵转变成革命士兵,因此军事优先。” 蒋介石和周主任同时点头,承认庄继华说的有理。随后庄继华把关于那些密谋军官地处理想法向蒋介石汇报了。 “你要全部饶恕他们?”蒋介石非常吃惊,周主任也感到意外,看着庄继华,蒋介石的眼色渐渐严厉起来:“为什么?” “报告校长,学生是这样想的。”庄继华老老实实的答道:“这些军官只是旧思想在作怪,这种思想就是帮派思想,军阀思想;其实我认为他们大都是可以转变过来的,只是现在没时间,杀掉他们很简单,一人一颗子弹,总共才三十一颗,可是这会留下很坏的后遗症,对以后整编其他部队不利,而且这些人在川军多年,从四川到广东,军中好友部属甚多,杀掉,对军心不利。” “ 暗杀你的也放掉?”蒋介石疑惑的问。熊克武已经些人求情,希望能放他们回家,蒋介石却不过熊克武的情面,也答应尽量从轻,但这不包括那几个下手暗杀庄继华的。 “是,杀他们没意思,要放就全放。不过只此一次,下次我就不抓人了。”庄继华很平静地答道,可话里却包含了强大的信心。 “好,你既有此豪气,我看可以。”周主任首先表态支持,看着庄继华的眼光既有欣赏,又有惋惜。 周主任如此一说,蒋介石当然不能没自己的学生地豪气,他当即笑道:“哈哈,文革,你现在越来越懂带兵之道了。好,义释严颜,我们也来此一出。熊克武肯定没想到,文革会有如此胆色。” “我有什么气,要有也是狐假虎威,没有校长、国民政府在后面给我撑腰,这乱世我也只有躲到某个角落喘气的份。”庄继华淡淡的说。 吃过晚饭后,周主任就悄然离去,蒋介石和庄继华都知道,周主任召集**员开会去了,蒋介石拍拍庄继华的肩膀:“文革,这次我和周主任是来给你定军心地,你放心大胆的干,谁不听话,严惩不贷。” 庄继华重重的松口气,蒋介石总算没有忘记自己地要求,青军会和孙学会已经开始出现闹事地苗头,孙学会指责青军会趁整编宣传**主张,青军会反过来指责孙学会右倾,反对总理地三大政策。公开争论已经发生几次,只是由于蒋先云和邓文仪早有吩咐在前,才没酿出更大的事端。庄继华是整天揣揣不安,他每次下部队都要对各部强调团结,强调求同存异。 第二天蒋介石以书面命令形式下令,整编期间暂时停止青军会和孙学会地活动,打架斗殴事件的当事人,不问情由一律开除军籍。其中国民党员报请国民党党部开除其党籍,**员将建议**广东区委开除其党籍。 这道命令一下,参加两会的军官无不迥然,而其中的**员更是噤若寒蝉,因为昨天周主任已经向他们宣布了广东区委的命令,凡**员在整编期间挑起两会矛盾,对整编造成重大影响的,一律开除党籍。 随后蒋介石发表了严厉的讲话。 “亲诚团结是我们黄埔校训,可是自从两会成立之后,两会同学吵架打架已成家常便饭,把校训抛到脑后,成立两会的目的是团结青年,宣传革命,可结果却与之相反,变成分裂青年,分裂革命阵营,如果这样,两会还不如取消。你们是我的学生,我没把你们教好,我很痛心,可亡羊补牢未为晚已,把一些害群之马赶出革命队伍,革命队伍更纯洁了,革命照样能进行下去。…。” 送走蒋介石周主任一行人,庄继华总算松口气,有这道尚方宝剑在,谁也不敢闹事,这些人即便不怕军法也怕党纪。 不过庄继华没想到的是,蒋介石走后没两天,汪精卫、廖仲恺和熊克武又来了,与蒋介石不同的是,汪精卫一行人没有巡查营房,却看了一团的操演。 这些士兵本就是老兵,有是各军中挑出来的政治表现好的,操演自然让汪精卫感到非常满意。汪精卫和廖仲恺都是外行,熊克武可是内行,而且他对自己的部队是非常熟悉的,可他也没想到,这些士兵经过庄继华这一训练,变化居然这么大。无论是编队,还是越野战术,士兵动作矫健敏捷,精神十足,军营里无论走、站、坐,都与以前大不相同。他悄悄问喻培,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喻培轻轻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奇妙的,就是思想教育,用庄继华的话来说,让士兵知道是为他们自己打仗。熊克武顿时愕然。 见熊克武神色有些不对,汪精卫笑着问:“锦帆,我不懂兵,你看这部队怎么样。”熊克武苦笑着说:“我带兵十几年,从没练出这样的军队,后生可畏呀,今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说完神态萧索。 就在廖仲恺陪同汪精卫在清新巡查川军整编之时,广州的阴谋又在酝酿。 第八节 刺廖(二) 日里来自南太平洋的季风轻柔的吹拂着广州城,吹散吹散了笼罩在消息灵通人士心中的乌云,慰园又迎来车水马龙。 夜色朦胧中,朱卓文快步走进慰园,与往常一样,他对丝毫没有留意庭院的匠心独运,他一进门就大声叫道:“妈的,廖仲恺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他好过。” 正在打牌的胡毅生,手里拽着一张东风,正思考着要不要打出去,上家门前已经摆着南风和北风了,明显他是在作大三元,听到朱卓文的话,胡毅生顺口说到:“他又怎么你了?” 说着就把手里的牌放在桌上,“碰。”上家立刻叫道。 “老胡,这个时候还打东风!”坐对家的魏邦平叫道。 胡毅生这才发觉自己无意中把东风打出了,心知打错了,嘴里却不肯服软:“不就是大三元吗,就把你魏师长吓着了。” 说着又伸手摸牌,用手轻捏,然后失望的往桌上一扔:“五条。” “吃,”下家笑着说:“大声佬,你早该来了” “老子想开家进出口公司,***居然不答应。”朱卓文恨恨道。 胡毅生哈哈大笑:“我说大声佬,那进出口公司可不是谁想成立就能成立的。那就是海关收关税。” 朱卓文闻言一愣,纳闷的问道:“怎么是海关啦,明明是公司嘛。” 胡毅生见朱卓文的样子,得意的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是海关。洋人会抗议地。说成公司,洋人想抗议也无从提起,谁让他们自己宣布停关地呢。九条。” “别说是你,就算汪精卫他小舅子也办不了,只能国民政府办。碰”下家打出一张二万,胡毅生连忙叫道。 “哦,”朱卓文愤恨之色稍去。不过很快他又想起另一桩事情:“妈的,那中山县的税收呢?为什么不让我承包。***,还是该死。” “我说大声佬。你别整天喊打喊杀的。上次吴铁城已经留面子了,你还是稍停一会吧。”林直勉不满的瞪了眼朱卓文。 朱卓文闻言低下了头,他知道林直勉所说何事。上次他们打听到汪精卫、蒋介石、日子里、加仑每天都要去鲍罗廷哪里开会。便计划在路上伏击,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这事不知怎么被吴铁城知道了,幸亏吴铁城是太子孙科的人,他不想举报。也不想他们得逞,便以调查地名义。打电话询问胡毅生,暗示他们若不停止活动,他将向军事委员会报告。胡毅生当即就停止了一切活动,甚至连文华堂俱乐部也解散了。 可到底是谁泄密的呢?胡毅生他们反复思索,最后有人提出个推测,认为是朱卓文大大咧咧的无意间泄密地。这个说法最后连朱卓文自己都感到有可能,因为他一向毫无顾忌,说话嗓门又大。 “算了,老朱,你来打几圈。”魏邦平站起来招呼到。 “你打吧,我现在穷得叮当响。”朱卓文没好气地说,然后坐在一边抽闷烟。 “我说大声佬,要钱你就说话,一两万我拿不出来,千八百的还没问题,谁让我们一起滚了这么多年。”魏邦平大声说到,在座的都知道,国民党改组之后,朱卓文混得一天不如一天,孙中山在时还念着他往日地功劳,给他安排个官职,现在的廖仲恺、汪精卫等人则根本不顾及这些,胡汉民又保不住他,现在他是官也没了,钱也没有,生活窘迫。 朱卓文没接这个茬,阴沉着脸坐在那一口一口的猛抽,他很快就隐身在缭绕的烟雾中了。众人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心情很坏,便不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娱乐。 朱卓文一直坐在那里,脸色阴沉,目光闪烁,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良久他终于站起来走到麻将桌前,把自己的礼帽往桌上一扔,沉声说:“兄弟最近手紧,急需要钱,请诸位援手,千八百不嫌多,十块八块不嫌少。” “没有问题。”魏邦平把身前地钱全放进礼帽中,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也扔进礼帽中。 “老兄,你要做什么?”胡毅生有点意外的问。 “你别问,是兄弟,给钱就行。”朱卓文不耐烦的说。 胡毅生见他眼露凶光,心中就有些犹豫,但随着 陆续把钱放进帽中,他也就不再犹豫。 朱卓文把帽里的钱揣进兜里,向众人打个拱说:“多谢。”然后转身就走。 “他这是要做什么?”胡毅生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管他的,打牌吧。”林直勉拍拍胡毅生的肩膀,从内心来说他看不起这些搞民军出身的将领,这些人举止言谈粗俗不堪,做事只凭热情义气。只是现在这些人多少还有点兵权,他们这些文人,手下无一兵一卒。 在一股不安的气氛客厅中人暂时停止了喧哗,只剩下单调的骨牌碰撞声,随着不时响起的“吃”“碰”“和”声,那丝不安逐渐消散。 一个传言在广州街头巷尾流传,香港有人出资几十万买廖仲恺的人头,这个消息让贺衷寒感到万分紧张,可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表明,手握军权的梁鸿楷、魏邦平、林树巍很安静,胡毅生、林直勉等人整日在慰园打牌,除了朱卓文前几天慰园募集了一些钱外,其他就是几句牢骚,没有什么异常。 可无风不起浪,谣言从何而来呢?贺衷寒派人追查了几天,都没查到源头,犹豫再三,他决定采取最后一个措施,向蒋介石报告要求增加蒋介石和廖仲恺的卫士,减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上个月是胡汉民对汪精卫不满,前几天是许崇智要对汪精卫下手;这种每月都有的谣言,值得大惊小怪吗?”蒋介石怀疑的问。他不是没有听到这个谣言,可这样的谣言太多,也就没往心里去。 “校长,学生认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谨慎一些好些。”贺衷寒解释道,他没有提庄继华关于黄埔两根支柱的话。 “嗯,小心总无错,这样也好,你去找党代表,与他商量一下。我就不用了,我这里的警卫已经够多了。”蒋介石点点头,回到广州后,他又一次遇刺,不过两个刺客一死一伤,被捕的刺客供认,是前商团首领陈廉伯指使。 但贺衷寒在廖仲恺那里却碰了个钉子,廖仲恺不但不同意增加卫士,更不同意减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时间。 “贺衷寒,你不要被几句谣言就吓倒了,几个月前就有这样的传闻了,上次传闻是什么?好像是机枪吧,这次是几十万,下次估计就是大炮了。”廖仲恺儒雅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烦恼。上午开会时,汪精卫递给他一张条子,也是说的这个事,他当时一笑置之,回家后,夫人何香凝也提到这事,也是要他注意安全,现在贺衷寒又来了,他感到不厌其烦。 “再说,我的安全由警卫部门负责,情报科操什么心。”不容贺衷寒分辩,廖仲恺又生气的指责道。 “党代表是我们黄埔军校的党代表,党代表的安危黄埔军校自然要关心。”黄埔学生称呼廖仲恺就像称呼蒋介石校长一样,永远是党代表。贺衷寒没有因此退缩,仍然耐心的劝说道。 “贺衷寒,流言止于智者,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怎么就想不通这个道理呢!还有,不要一天到晚黄埔,黄埔的,不要拉小帮派!”很少训人的廖仲恺真生气了。 “党代表,您的安全不但对黄埔至关重要,对国民政府也一样至关重要…。”贺衷寒还要继续劝说,却被廖仲恺打断了。 “如果不能与群众接触,我就会变成行尸走肉,我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廖仲恺反问道:“君山,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还要去罢工委员会,我们下次再谈吧。” 说完廖仲恺甩袖就走,留下贺衷寒在办公室里怔怔发呆。 庄继华在营门看到宫绣画时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以往的小姐,大家闺秀,现在一身农家女打扮,宽袖宽裤脚黑布鞋大辫子,除了暴露在外的手臂稍显白嫩外,其他与田野中的村姑毫无二致。她在营门口来回走动,引得哨兵眼珠子跟着她的身影转,她却似乎毫不知情,还不时用手里的小斗笠轻拍胸前,以驱赶夏日的炎热。 庄继华有些纳闷,这大小姐是要作什么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第八节 刺廖(三) 我说大小姐,你这是演戏呢还是被劫了?”上下打量庄继华笑着问。 “什么演戏被劫?”宫绣画初时莫名奇妙,继而发现庄继华眼中的戏虐的笑意才恍然大悟:“我这是作农动。” 这下轮到庄继华莫名其妙了,农动为何要穿成这样,愣了好久才想起彭分田说过要让农民相信你,首先穿着打扮要象农民。 “哈,哈,哈…。”庄继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实在无法想象,宫绣画这种小姐挖土插秧,扶犁耕田的样子。 “笑什么笑,人家是认真的。”宫绣画急得直跺脚,她这一撒娇,哨兵的眼珠子差点滚出来,不约而同萌生出把那个嬉皮笑脸的总队长一脚踢开的念头。 “他们相信你了。”庄继华依旧笑着问。 “当然…,”看看庄继华,声音顿时下调八度:“当然没有。” 庄继华这时发现哨兵的神色不太对劲,周围也有几个路人在注视他们俩,赶紧收敛笑容,正色的对宫绣画说:“到队部去说吧,正好巫山没出去。” “好呀,太好了。”宫竹画高兴起来,跟着庄继华就往队部走。 这一路走来,庄继华发现宫绣画在黄埔还认识不少人,沿途就有好几个军官与她打招呼,不过个个都面带诧异,庄继华感叹的说:“你认识的人真不少,比整编以前的我还多。”这倒不是假话,整编以前。庄继华就熟悉一期同学。二期还认识几个,三期的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他们都是,艾,你慢点。”庄继华不知不觉地就把速度提高到平常走路地步幅,宫绣画要走两步跑两步才能跟上,这让她极端不满:“又没人追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庄继华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便歉意的说:“哦,对不起。我在军营都是这样的。抱歉报歉。” 说着压下脚步慢慢前行,宫绣画快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他们有得是血花剧社的。有的是白花剧社的,都到我们学校来演出过。一个学校两个剧社,也就你们黄埔军校做得出。” 庄继华闻言苦笑,白花剧社是孙学会办的,孙学会地人从青军会退出去后。本想把血花剧社也搬过去,不过青军会不干。双方为此还干了仗,最后孙学会很有骨气的成立了一家白花剧社,专与青军会唱对台戏,青军会去那联系他们也去那联系,反过来青军会也如法炮制,就为这个两会也悄悄干了不少架。 到队部后,蒋先云先也被宫绣画的装扮吓一跳,不过等听说宫绣画是为了走进农民才这样地,蒋先云连声叫好,庄继华笑道:“可惜她白费心机,她再打扮成什么样也是个大家闺秀,冒牌村姑。” 蒋先云看看宫绣画也笑着说:“没错,是这样。” 宫绣画俏颜愁苦地叹口气说:“唉,我也不知道那不对了,他们对我和分田大哥就不一样,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对分田他们就亲热得很。” “我看没什么,日久见人心,这样挺好。”庄继华笑着说,他心里知道原因在那,试想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中,穿着打扮都是精心挑选,从小举手投足都有严格要求的家庭中长大地孩子,在这些中所形成的气质,岂是那些乡下田头生长起来的村姑所能比的。不过庄继华并认为宫绣画应该向那些村姑学习,应该是反过来。 文明不应该向愚昧学习,宫绣画的文化气质代表一种进步,村姑做派虽然朴实,可却是落后蒙昧地代表。 “这样还好?”庄继华的话让宫绣画很是意外,在村子里,不管她说什么,乡亲们都不相信,可彭分田不管说什么,乡亲们都相信。这让这个要强地姑娘感到非常没面子,也感到非常不解,她换下了那身洋学生装,换上这身村姑装,可还是一样。 她认真学习党的文件,阅读《新青年》上的领袖文章,仔细领会其中的精神,她认为中央领导说得对,要革命就是要发动群众,只有把群众发动起来中国革命才能取得胜利。可发动群众怎么这么难,彭分田给她说的那些她都作了,可……。 “不,文革,这你就说错了,她还需要向劳动人民学习,她身上这层娇气还没去掉。”蒋先云呵呵笑着反驳道。 “哦,向劳动人民学习,学什么呢?”庄继 的反问道。 “自然是劳动人民的朴实,真诚…。” “还有懦弱,愚昧,胆小怕事,封建迷信,不讲卫生。”庄继华面带戏虐,语气却毫不含糊。他想起了父母对他说过的那些知青的事,这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上山下乡,文明向落后退却,知识向蒙昧让步。 “文革你怎么这样说,帝国主义者也是这样说中国人民的。”蒋先云没想到庄继华会这样评价农民的。 “正是我们存在这种缺点,帝国主义者才会这样说,当然他们是为他们的侵略中国找借口;可我们自己也要认识到这一点,只有认识到才能改变,单纯的理想不能让中国强大。”庄继华冷静的说。 “不错,我承认我们的人民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可是要改变这一切,首先就得发动群公众,群公众发动起来后,才能告诉他们这些,他们也才相信这些。而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是发动群众的代价。”与庄继华无数次交流,已经让蒋先云明白单凭热情、理想,是不可能说服庄继华的,因此他首先承认事实,然后才讲革命道理。 “真是欲练神功…。”庄继华恶毒的想,嘴角不由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其实还有另一种更好的方法,比如首先进行教育,比如宫同学,她可以先组织那些妇女学习。” “可她们都不相信她。”蒋先云打断庄继华的说道。 “是不相信你们,”庄继华冷冷的打出一几重拳,农村的情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孙中山和国民党的牌子在农村还是管用。蒋先云顿时语塞。 “为什么不能用我们国民党的名义呢?让县党部出面,组织农民普及文化,学习我党制定的法律法规,如此才能真正把农村纳入政府管辖范围,才能真正把农村组织起来。”庄继华接着说道,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孙学会那些下乡搞调查的人不知做得怎么样了。 “还是一样,国民党在农民心中的信誉也不高,不错,农民知道国民党的比知道**的多,但前些年,总理策略错误,造成农村农民负担加重,农民对国民党和政府都不相信。”蒋先云几句话就击粹了庄继华的设想,庄继华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自己设计的改革思路居然就这样破产了。 “革命总是需要牺牲的,我们投身黄埔,流血牺牲,是为革命;宫同学向农民靠拢也是一种牺牲,也是为革命。革命是条艰难的路,这条路必然荆棘满地,血流成河。” 蒋先云说得太沉重了,庄继华却没有反对,反而对蒋先云的清醒感到庆幸。宫竹画不明所以,她还没说今天来找他们是什么事,没想到两人却先争论一场,可这两人的争论让她开眼界了,她在心里暗暗称道难怪李之龙和陈说庄继华口才无双,不过今天好像输给蒋先云了。 “得,得,你们也别争了,”宫绣画站起来说道:“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有事情请你们帮忙的。” “哦,什么事呢,还要宫大小姐亲自出面。”庄继华打着哈哈,心里却暗自叫苦,这个丫头的事肯定不是小事,要不然绝不会眼巴巴的跑这么远。 “支持工农运动是我们革命军应该做的事。”蒋先云立刻表态支持。 “先别忙,宫同学先说说什么事,这军队可不是我们俩的。”庄继华立刻收回蒋先云的话,要出动军队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瞧把你吓得,没胆鬼。”宫竹画鄙夷的斜视了庄继华一眼,然后对蒋先云说:“我们在刘塘镇发动农民抗租抗息,那里的地主武装反抗,对这种反革命行动革命军不该进行反击吗?” “有那么简单吗?”庄继华嗤之以鼻,驻军出动,事情必定闹大,稍有不慎 “我看可以。”蒋先云毫不犹豫,支持工农运动,是革命军队的任务:“文革,你不要犹豫了,我们可以向周主任请示一下。” 庄继华心说向他请示结果还用说,他考虑了一下对蒋先云说:“我看这事先不忙请示,先找大家来商议一下。” 他心里涌出一个想法,他想通过这件事情,把士兵彻底转变过来,也让孙学会的同学看看怎么作农村工作。 第八节 刺廖(四) 塘镇是清新县内的一个大镇,刘震恩是镇里的首富,有上千亩,另外还有染坊、货栈、砖厂。宫绣画介绍说刘震恩早年追随总理参加过同盟会,辛亥革命后,刘震恩回到家乡继承祖业,现有两子一女,长子在美国念书,二儿子在家,女儿在广州师范大学读书。刘震恩家中有护庄队,人数有七八十人,有长枪五六十支,短枪七八支。农会成立之后,夏收之后刘震恩即派人来收租收高利贷,农会领导农民进行抗租抗息,护庄队与农会组织的农团军在村子里形成对峙,不过农团军人少枪少,处于下风。 庄继华召集在队部的俞济时、曾扩情、杨其刚、邓文仪等人商议,在宫竹画介绍完之后,曾扩情立刻激动的站起来,嘴里四川话还骂骂咧咧的:“***土老财,不整一下,不晓得马王爷长几只眼。文革,不用你出面,我去。” 不过杨其刚表示应该慎重,向上级请示,俞济时和邓文仪当即表示赞同,蒋先云却坚决支持曾扩情。这下让庄继华为难了,向上级请示固然不错,可要是蒋介石不同意出兵怎么办?最后庄继华还是采纳了杨其刚的建议,把电话打到蒋介石的办公室,没成想蒋介石不在。 “你们怎么婆婆妈妈的,像个男子汉吗?”宫绣画站起来指责庄继华:“不就是出去走一趟吗,难道那刘震恩还敢向你们开枪不成。” 一语惊醒梦中人,庄继华心中赫然开朗,宫绣画说得没错。军队只要开过去。就表明了态度,刘震恩不时傻子,他是决不敢向军队开枪的。 “一语中的,宫同学真乃女诸葛也。”庄继华高兴地掉句文:“巫山,我看这样,我率队搞一次野营拉练,路线是…。” “好到是好。不过还是我去吧。”蒋先云知道庄继华是担心事后有人追查擅自调兵,故而用野营拉练地名义,他去实则是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你不能去。你还要留在队部。草拟新编二团的干部配备名单,那可是你党代表的事情,想推给我吗。那可不行。还是我和扩大哥去。”庄继华笑着说,却向蒋先云递出一道眼色。蒋先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庄继华其中必有深意,遂不再坚持。 “扩大哥,你去一团找胡宗南。就说调刘勘连执行这次野营拉练。”一团还没有任命团长,由胡宗南以副团长兼一营营长身份管理三个团的日常训练。曾扩情心花怒放立刻出门找胡宗南。 “好了。就这样,诸位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宫同学,你也去休息一下,三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蒋先云才问:“文革,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种美女面前露脸的机会,我当然要抓住不放了。”庄继华狡猾的一笑。 “说真话。”蒋先云不高兴的说,他还是不喜欢庄继华拿这种严肃地事开玩笑。 “好,真话是……”庄继华靠近蒋先云低声说道:“你没发现宫绣画很漂亮,你说这次我能不能在……” 话还没说完,蒋先云眼一瞪,扬手就要打。说”有,也不知道配合一下。” 说完脸色严肃的说:“你地身份决定了你不能去,只有我去才是最合适地。”蒋先云闻言细想,这才发现庄继华调的部队军官全是国民党员,一个**员都没有,刘勘连的三个排长钟彬、邱清泉、杨引之都是一、二期中地孙学会积极分子。蒋先云明白了,庄继华这是为了防止以后有人借此攻击**,想通之后,不由为庄继华的煞费苦心而感动,也更加不理解庄继华为何对**有成见。 “另外周主任让我配合你的工作,二团干部人选你要尽快拟定。”庄继华似乎毫不在意的说道,说完之后,庄继华就快步的离开了会议室。 蒋先云看着他离去地背影,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脑中在不停的叫道,他察觉了?还是仅仅是试探? 临行前,周主任突然把蒋先云叫道广州区委军委办公室,在摒弃左右之后,周主任秘密交给他一个任务,整编中要有一到两个团地干部全部安排为**员或者共青团员,要么就是青军会的积极分子。因此在新一团中蒋先云只安排了左权、许继慎等少数几个**员,作为将来的营连长储备。 蒋先云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配备 是不能控制团长人选,团长要由蒋介石亲自任命,而他也认为目前黄埔一期学生中除了庄继华外,其他人的才能尚不足以担任团长职务,就是他自己也只是勉强。 二团干部人选本来就是他的工作范围,庄继华为什么要提到周主任,还说要配合他的工作,难道周主任对他有所交代?不能呀,庄继华不是**员,而且对我党还抱有成见,这么重要的事情,周主任不可能不向他保密。 蒋先云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由想向周主任问个明白,可转念一想,庄继华虽然对**抱有成见,却从未见他说过反对**的话,更不肖说反对**的事,反是处处维护**,而且还曾向周主任提出过木棍说,想到这里,蒋先云眼前不由赫然一亮,难道庄继华与周主任有默契。 只能如此,蒋先云感到心里有底了。 越秀南路89号的惠州会馆是一栋两层砖木结构的西式洋.央党部迁入这里后,洋房前的草坪被夷平,马路在这里被拓宽了,门前还修了几级台阶,台阶的角落里几个车夫闲散的坐在那里等客,两个卫兵麻木的站在门前,呆板的看着进出的官员们。 朱卓文从人力车上下来随手扔给车夫一张钞票,左右看看,然后低头走进中央党部的大门。 他推开二楼的一扇门,进门就大声叫道:“远秋兄,老弟又来麻烦你了。” 听见朱卓文那特色的嗓门,邓泽如无可奈何的抬起头:“大声佬,你这嗓门就不能小点,这里是中央党部,不是慰园。” 说完叫卫士给朱卓文倒水,朱卓文把帽子朝邓泽如桌上一扔,大大咧咧的坐在邓泽如对面的椅子上说道:“我说邓老弟,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还怕这一嗓子。你们这些文人呀。” 邓泽如眨眨眼,然后摇摇头说:“大声佬,你呀,今天找我什么事。” “这才对,你也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朱卓文一拍大腿站起来在屋里巡视,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孙中山的画像,两边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办公室里还有两个科员在朱卓文进屋时抬头看看这个广州最有特色的嗓门,然后依然作自己的事。 朱卓文在屋里转了两圈才说:“老兄,上次我说的那个包税的事,还有希望吗?” “老弟,明天廖先生要来这里开会,你自己问他吧,”邓泽如淡淡的说,过了会又补充道:“不过,….,上次我问廖先生的时,廖先生坚持要公开招标。” 朱卓文点点头,脸色阴沉的说:“哦,那我回去准备标书。”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塘镇刘家大院,庄继华、曾扩情、彭分田、宫绣画、还有个穿学生装的年青人与刘震恩坐在大院的大厅里,刘震恩捏着胡须冷冷的看着四人,二儿子刘虎双手叉腰怒气冲天的站在他的身边。大厅外教头带着一群家丁正摩拳擦掌,只等厅里老爷一声招呼。而更外面的庄门外是刘勘带着士兵与更多拿着镰刀锄头的农民。 与院里院外的紧张相比,客厅里却比较轻松,庄继华很平静的喝着茶,毫不在意刘虎的怒火,彭分田也不在乎的喝茶,不过他与庄继华不同,庄继华喝茶是因为口渴,彭分田却是在品茶。 “刘老爷,好茶呀。”彭分田赞道:“这是地道的老荫茶,开胃解渴。” 刘虎气得脸色通红喝道:“喝完茶就赶紧滚,别以为带几个兵来,就能吓住谁,刘家不是被吓大的。” “我们只是来和刘老爷讲道理。”宫绣画用手绢擦擦脸上的汗:“外面的农民他们劳苦一年,刘老爷的租子和高利贷一收,他们就颗粒无收,你让他们怎么活。” “种我们家的地,自然要交租,不然白给他们种啊!”刘虎大声叫道:“借我们家的钱就不还了?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学生装嗖地站起来走到客厅中间:“刘老爷,这话我不爱听,我听说刘老爷也曾追随总理,为革命流过血,拼过命,自然是三民主义的信徒,平均地权是民生主义的核心。刘老爷的租子收到七成,高利贷利息高达60%,这合理吗?” 庄继华面带微笑的看着学生装,如果蒋先云来就会立刻认出这是水田墟夏族长的儿子夏阳林。 第八节 刺廖(五) 关你屁事,”刘虎气哼哼的走到夏阳林面前,指着夏“不愿交可以不租,也可以不借,谁也没强逼谁。” “你,…。”夏阳林气得攥紧拳头,牛脾气上来了:“老子就不交,你要怎么地。” “老子就不给你种,你能把我怎么地。” “没门,老子就种,还不缴租。” …… …… 两个人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象两只好斗的公鸡一样,谁也不让谁。 “刘老爷,农会是农民自己的组织,也是国民政府同意的。”彭分田没管夏阳林和刘虎,而是直接对刘震恩说道:“乡亲们种你的地应该缴租,借你的钱也应该给利息。不过这租子和利息也应该合理。” “怎么个合理法?”刘震恩冷冷的问,刘虎大叫道:“阿爸,用不着给他们废话。让他们滚。” “住嘴,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没用的东西。”刘震恩呵斥道,刘虎不服气的还要嚷嚷,刘震恩脸色一变,冷冷的哼了一声,刘虎不敢再开腔,怒气冲冲的又退到刘震恩的身后。 “租子交两成,年利息不超过一成半。” “哈哈,”刘震恩仰天大笑,一缕长须在笑声中抖动:“这就是你们的民生主义?若老夫不答应,是不是就该庄长官动手了?” “那哪能。”庄继华放下茶杯,笑道:“我部今天只是适逢其会,路过贵地。进来讨杯茶喝而已。云飞。去叫刘连长他们进来。” “是。”宋云飞转身出去,刘虎把手一挥对庄继华叫道:“怎么还要你丘八叫进来,吓唬谁呀。” 刘震恩在桌上猛拍一掌:“住嘴,吴伯,去把大门打开。叫于教头他们散了。” “好,沉得住气,不动如山。不愧有前辈的气度;小伙子,你得跟你父亲多学学,就那扇门防得住什么。什么也防不住。”庄继华毫不在意的笑笑。顺便帮刘老爷子教训一下儿子。 “你….,”刘虎被耶住了。 “听见没有,庄长官是个有见识地人。”刘老爷子淡淡地说。知道庄继华看破了他的用意。 很快刘勘等人进来,刘震恩淡淡的说:“请长官们坐,给几位长官上茶。” 几个丫环端来椅子,刘勘等人看看庄继华,见庄继华点头示意。便坐在椅子上,接过丫环端上的茶。 “好了。人到齐了,庄先生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刘震恩淡淡的说。 “好,多谢老前辈。”庄继华也不客气,站起来走到客厅中间:“按理主佃之间的事情是不应该我们军人多嘴的,可军队也是由人组成地,士兵大都是农民转变而来,这些年我在部队里听士兵说了很多,对农村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庄继华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扫视一下厅中的人,继续说道:“现在一亩好地年400500粮食,差地年产200-300斤。那么一个人一年要吃多少斤粮食呢?士兵每天要吃一斤半米,农民一天要吃多少呢?按照最低最低地计算,每天他们也要吃半斤,一年要多少?180多斤,记住这是一个人的分量,加上他们的家人,要多少?再加上其他,油盐酱醋、穿衣,孩子上学,他们一年最少需要多少粮食才能满足他们地最低生活需求?” 刘震恩没想到庄继华会这样说,不过他虽然意外,却也没有妄动,他想听听庄继华往下要说些什么。 “租子收七成,再加上高利贷,农民忙碌一年,结果呢?我听说一个歌谣‘农民收了谷,家中无粒,田土家里堆满屋’,这说明什么呢?为富不仁,也许刘老爷子部长不赞成我这样说您,您要说您平常造桥铺路,荒年还设粥棚什么的,其实那是小玩意,我要掠夺了一万块钱,再拿出五十块来作所谓的善事,我也愿意。” “哼,那是不是要学**,那还是三民主义吗?”刘震恩嘲笑的说。 “谁说我们要学**,我是堂堂国民党党员,三民主义信徒。”夏阳林都会刘震恩不满的叫道,庄继华转身看着,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与彭分田一起搞农会地年青人居然是国民党员。 夏阳林见庄继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就解释道:“我不是**员,是国民党员,也是学校孙文主义学会会员,学会号召我们青年到农村去作调查,我就来清新了,没想到却碰上这挡子事。” 夏阳林不敢回水田墟去做这样地调查,他怕他父亲又把他关起来。要再被关起来,要想出来就难了。 “好,你做得对。”庄继华心中不由大喜,看来孙学会的号召还是管用的,真有青年下乡搞调查了。 “**那套当然也不对,完全消灭剥削是不可能;不过,我虽然不反对剥削,却反对残酷剥削。”庄继华转身又对刘震恩说:“合理的剥削是可以容忍,残 却造成社会矛盾尖锐,贫富对立加剧,这种对立积累就必然爆发革命,那就会玉石俱焚。” “那你怎么确定残酷剥削呢?”刘震恩平静的问。 “打个比方吧,刘老前辈开有染坊,县城里还有布庄,一般到布厂进货,厂方都会给商家留下点利润,总经销商也要给零售商留下点利,您说是这样吗?社会其实也是这样,作为东家不该给佃户留点利吗?” “庄长官的理由好生奇怪,”刘震恩说道:“老夫闻所未闻;还请庄长官解释一下。” “很简单,残酷剥削就好比厂方把所有利润都留给自己,结果就是他的货卖不出去;地主的残酷剥削就是尽可能多地收田租,结果就是农民活不下去。就是官逼民反。其实历朝历代都是这样。饿死不如杀死,走投无路就铤而走险,于刀枪之中寻觅一条生路。那些历史学家把责任归于皇帝,认为是皇帝荒淫无道,可那些地主呢?他们难道就不是帮凶。”庄继华感慨地说。 “也许你要说,还有军队,可刘老前辈想过没有。军队不是你家的,不可能总待在你家里吧,看看吧。今天外面来了多少人。那么多人想冲进来,想杀死你,想抢你的家产。你不害怕吗?你还敢走出这个家门吗?”在庄继华阴森森的话声中,刘虎浑身打个冷抖:“我们今天碰巧路过,算是保护你们,我们走后呢?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减租减息。大家都平平安安。” 刘震恩看看刘虎叹息一声,站起来说:“减租减息。可以!不就是钱吗!不过这个农会必须由老夫来领导。” “阿爸!”刘虎叫道。刘震恩没有理他。 庄继华没说话,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彭分田站起来说道:“农会领导人的不是由谁决定的,是农民选地,我们不能代替农民作决定。” “不行,”刘震恩手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一几:“老夫不能花钱替别人买好。” “刘先生,你怎么不讲理呢?农会领导人的选举是有规则地。”宫竹画杨声指责道 “呵呵,奇哉怪谈,你们闯进我家,要减我地租,减我的息,还说我不讲理。”刘震恩怒极而笑。 “减租减息是农民的合理要求。”彭分田说 “我这也是合理要求,我地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是一分一粒挣来的,我也要入农会,还要当农会领导人。”刘震恩毫不退让坚持说。 “彭兄,听我一言。”庄继华当然不会让谈判破裂:“我以为刘老爷子的要求是合理的。” “庄文革,你说什么?”宫绣画叫道,她很意外:“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看可以,”夏阳林站起来支持庄继华:“刘老先生也应该算农民,只不过是土地比较多地农民而已。” “文革,这是原则问题,没有讨论的余地。”彭分田态度坚决,不吸收地主老财加入农会是党地决定。 庄继华摇摇头:“彭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没有什么不可以讨论的。有句话,不知彭兄听说过没有,政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 “那是政治,我们是为农民减轻负担。你要分清楚。”宫竹画不满的说,他对庄继华临阵背叛非常生气。 “这就是政治。彭兄,你说是不是。”庄继华毫不动气,彭分田没有分辩,算是默认了:“我以为刘老前辈是可以加入农会的,但刘老前辈能不能当上农会领导,还是要经过选举。” “不行,文革,地主不能加入农会。”彭分田坚决的说。 “为什么?”庄继华有些诧异了,随即问道:“是不是农会有这方面的规定?” “没有这种规定。”夏阳林插话道。 “那就是贵党有这个规定?”庄继华问道,彭分田缓缓点头。 “那,这就是贵党的规定不合理了。”庄继华毫不含糊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反对**,反对总理的三大政策!”宫绣画也站起来,指责庄继华道,她现在非常后悔让庄继华来,早知道应该请蒋先云来。 “这个帽子太大,宫同学,我戴不了。”庄继华哭笑不得,这个时代的人怎么都喜欢偏激:“谁都不是圣贤,不可能不犯错误。况且,农会也是在国民党农民部领导下开展工作,我党并没有说过不准地主入会。” “这…”宫绣画顿时愣住了,一向以来,农会都是由**在办,他们都忽视了农会名义上的领导者是国民党。而且大多数国民党员也没有认识到这点,他们总认为国民党搞农动是外行,很慷慨的就把这个权力交给了**。 第八节 刺廖(六) 对,没有规定说地主不可以加入农会。”彭分田毕刻转变态度:“不过,能不能当领导者,必须经过全体会员选举。” “这点我同意。”庄继华点头表示赞成,然后转身对刘震恩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农会也有农会的规则,老前辈要想….领导农会就必须经过农会会员的选举。” 刘震恩想想后缓缓点头,刘虎急了:“阿爸,不能这样便宜他们。” 庄继华笑笑又微微摇头,这个刘虎和他老爸比起来差得太远,刘震恩非常精明,知道今天不答应减租减息是不可能的,既然必须答应,那么趁机谋求些许好处,而且他谋得的这个好处还是非常大的。 “胡说,庄长官刚才说得明白,减租减息为乡梓造福,有什么那么不好。”刘震恩淡淡的呵斥了刘虎。 “老前辈大义,庄某深感佩服。”这话半真半假,虽然认识的时间极短,庄继华对这个刘震恩的老辣灵活还是非常赞赏,不过他接下来要采取什么手段,还需要观察。 “庄文革,你为什么要接受这些地主入会。”宫绣画依然非常生气,她粉脸带霜,眼神凌厉。 “宫同学,我要反过来问一句,为什么不能接受地主入会?”庄继华反问道。 “地主不会真正赞成农动,他们入会的目的就是破坏农动。”宫竹画直截了当的点出了刘震恩的目的,彭分田却没有说话,只是冷静的观察庄继华。 “嗯,”庄继华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也认为刘老前辈入会对农动发展有一定阻碍,但我不认为这就是坏事。”他抬手制止了宫竹画,后者面容激动的准备反驳:“请听我说,中国要强大,社会必须改造,农民的负担必须降低。可怎么改造社会。疾风暴雨式,循速渐进式,究竟那种好?” 说到这里庄继华看看客厅中的众人,彭分田问道:“何为疾风暴雨式,何为循速渐进式?” “疾风暴雨就是打倒一切,扫除一切。社会改造就是社会利益的重新分配,以达到一个合理的平衡。五四以来,国民一直在提倡民主。可从来没人意识到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怎么作才是民主,其实民主很简单,就是在规则允许下,允许各方维护自己地利益。以农会为例。不让地主加入农会,是担心其利用在地方上的传统权力夺取农会领导权,以达到维护自己利益的目的。其实这种担心是错误的,拒绝地主入会更是**的。民主的实质是制衡。用规则,用组织架构、用选举来制衡。比如说刘老前辈,他入会后,不但不减租减息。反要增加租税,你说会员会答应吗?还会让他担任领导职务吗?” 庄继华在客厅侃侃而谈,客厅外面一双秀丽的眼睛跟着他地身影在客厅里流转。 “如果会长就能决定一切。那就是组织结构不合理。因为不管是彭兄还是刘老前辈都可能犯错误。不让地主入会是错误的。地主入会后维护利益是天经地义的,农民争取利益也是天经地义的。二者达到平衡,妥协,社会就能缓缓进步。” “缓缓进步?中国需要地是快速进步。”宫绣画提出异议。 “社会改造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们都在追求中国强大,可中国能在一夜之间强大起来吗?急于求成,可能会适得其反。况且群众运动也需要制约,因为群众在很多时候是盲目的,在海丰时,我听见那些农民喊彭湃当皇帝,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庄继华说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国际歌里有句话,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所以宫同学,你也不是什么救世主,也当不了救世主。可群众却喜欢有个救世主,比如海丰农民,他们就把彭湃当作救世主。” “所以你认为地主进入农会可以制约农民,也就是你说的盲目。”彭分田插话道,他感到自己抓住了庄继华地中心思想。 “对。”庄继华承认。 “可是地主在地方上拥有传统权力,很多农民怕他们,他们能很快取得领导权。如此农会的性质就可能改变。”彭分田点出问题的关键。 刘虎这才明白他阿爸的想法,可现在已经被别人瞧破了,那还行吗?他不由又把目光寄托在庄继华身上,希望他能顶住。 “彭兄这个问题问得好。听我慢慢说。”庄继华感到彭分田地问题说明**内部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而他的真实目地是要制约**内地过激派:“改造社会是个庞大地工程,中国有多大,合贵 都没有足够的干部,怎么办呢?团结。革命不是简是吸收。既然可以把农民吸收到革命阵营中来,也可以把地主吸收进革命阵营中来;干部可以从农民中来,也可以从开明地主中来,只要他们接受现行规则。彭兄的担心,其实也正是贵党的担心,其实大可不必,可以通过组织架构来制约。” 彭分田这下倒感兴趣了,广东农村刘家这样的大地主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中小地主和富农,富农一般是自己种一部分,出租一部分,按照党的规定,这部分人也是不能加入农会的;可这些人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却很大,而且中国农村一般是以族群划分,以刘塘镇为例,镇里的居民一般是三大家族:刘、林、杨。这些家族的族长无一不是地主,这些人加入农会不成,就转而利用家族的力量抵制农会,这给农会的发展造成很大障碍。如果能解决地主加入农会,地主被限制住,那么不失为高明的策略。 “比如,可以分权,农会的领导权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决策权,一部分是审查权,另外还可以把农会领导集体分成几个部分,比如地主可以担任1/3职权,农民可以担任另外1/3的,剩下的可以是知识分子,也可以是乡镇上的手工业者。任何决策都必须过半的人赞成才能实行,如此就可以用民主的方式限制任何一方的过激或盲目。” “这是美国的三权分立吧。”彭分田平静的问。 “三权分立也好,分权也罢,实质是制约。主佃矛盾是内部矛盾,不能简单采取镇压方式。”庄继华说到。 刘震恩将他们毫无顾忌的在客厅里谈论如何既限制又利用自己,心中不由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他到是听明白了庄继华的构想,他先是有些气恼,不过转念一想,此举虽然不能让他完全控制农会,但也能控制部分权力,不至于任人宰割,因此他有逐渐平静下来,心里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减租降息可以,不过降多少,减多少,不能由你们说了算。”刘震恩决定反击一下,他实在不能忍受这两人的旁若无人。 庄继华作了个手势,请彭分田答话,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喝水,这种具体的事务他不打算插嘴。 “刘先生认为多少合适?”彭分田制止住宫绣画和夏阳林问道。 “地租收四成,利息收20%。”刘震恩说。 “不行,”彭分田不干,不过他没有关闭谈判的大门:“四成太高,20%年息可以接受。” “我说的是月息。”刘震恩纠正到。 ………. ………。 双方你来我往,夏阳林和宫绣画先后插话,刘虎却很少插话,全凭刘震恩一人作主。最后双方总算达成协议:地租最多收三成,利息按年息20%计算,刘震恩可以加入农会。最后这一条是彭分田的大胆尝试,不过他也没办法,因为庄继华揭穿了国民党没有地主不能加入农会的规定,一旦传播开,那么地主就会群起申请加入农会,若农会强行拒绝,就必然造成国民党的干预与怀疑,对清新以后的工作造成不好的影响。 协议达成以后,刘震恩一直紧绷的脸上绽开笑容,曾扩情和刘勘等人一直没有插话,曾扩情当初虽然很是激动,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作,来的时候,庄继华就丰富他们多看少说,最好不要说话。 进刘家大院时,曾扩情还以为庄继华会一边倒的支持农会,没想到庄继华却是采取的调和态度,而发现农会主要是**领导时,他也感到进退两难,进,就变成了支持**,退,他又难以接受那些地主老财的做法。等庄继华逐步调和双方利益,特别是庄继华提出限制群众运动时,他才明白庄继华为何让他们多看少说。 刘勘、邱清泉、杨引之、钟彬他们与曾扩情的态度大同小异,他们都是孙学会的骨干,对支持**没兴趣,可他们本身出身农村,对农村的情况有所了解,因此赞成降低农民负担,减少地租,降低高利贷,因此他们也决定只听庄继华的,其他不管。 协议达成之后,外面等待的农民们散去了,刘震恩却邀请庄继华彭分田等人留下吃饭,以消除嫌阂。庄继华这才见识了民国农村大地主的风范。 第八节 刺廖(七) 着刘老爷的一声令下,刘家大院顿时运作起来,庄继心人太多,刘家准备不足,他委婉的提醒刘震恩,结果刘震恩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让他放心。 果不其然,客厅外面的大院里,很快就摆上了十几张桌子,整个大院看上去还不怎么拥挤,一批批丫环家丁象变戏法一样从后院出来,在院里忙碌布置。 风平浪静下,刘震恩也开朗许多,把家里人也从后院叫出来与众人相见,刘震恩有四个老婆,大老婆与他的年纪相差不大,都有五十多岁了,不过保养却很好,二老婆也有四十来岁身材丰满,一身苏绸制作的旗袍把身体裹得紧紧的,三老婆四老婆却很年轻漂亮,都还不到三十。就像前世的电影一样,每个老婆身后跟着一个丫头,这几个丫头显然与其他丫头的穿着打扮不一样。看到这么多女人,庄继华看看刘震恩不由恶毒的想,这么多女人怎么没把他榨干。 最后进入客厅的却是个穿天蓝色学生的女孩,她额前留着这个时代常见的留海,脑后是一条乌黑的辫子,鹅蛋形的脸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配以红润的嘴唇,客厅的男人们顿时集体失声。 “这是老夫小女,刘殷淑,正在广州念书。”刘震恩向众人介绍道。 庄继华心中大骂,这刘震恩怎么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放在前世,选个什么小姐不是轻而易举,庄严看看曾扩情和刘勘等人,一脸八戒像,就差嘴角挂口水了,庄继华心中微怒,腾地站起来挡住曾扩情的目光,很绅士的对刘殷淑说:“刘同学你好。” 夏阳林却跳起来冲刘殷淑叫道:“刘同学,你家原来在这里呀。” “庄长官你好,”刘殷淑却对庄继华羞涩的一笑。然后才对夏阳林低声说:“这就是我家呀。夏同学,暑假也没回家?” 夏阳林叹息道:“我不敢回家,回去就会被阿爸关起来的。” 庄继华和夏阳林这一打岔,曾扩情和刘勘等人这才回过神来,神色不免有些扭捏,庄继华狠狠瞪他们一眼,几个人赶紧正襟危坐,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靠。还不如一个小青年拿捏得住,回去得好好收拾他们。”庄继华看着夏阳林神情自若的与刘殷淑说话,心里更加不满了。 不过刘殷淑的出现也拨动了他心底的一丝情弦,也为自己感到苦恼。前世一夫一妻。他却能纵横欲海;现世不禁三妻四妾,他却落得守身如玉;前后两世他的私生活却走了不同的两条路,唉,报应循环。 “淑儿。这位夏先生你认识?”刘震恩地大老婆问道。 “夏同学是商科学校的同学,离我们学校不远,大妈。”刘殷淑柔声解释道,脸上堆满红晕。更添三风秀色。 “原来是淑儿的同学,”二太太上下看看夏阳林,严肃的问道:“夏小哥。是哪里人?家里是作什么的?” “阿妈.头悄声说道。然后快步走到母亲身后。双手扶住母亲的肩膀,轻轻拿捏。庄继华这才知道她是二太太所出。在农村这算庶出,不过看起来刘老太爷很是宠爱她,要不然也不会送她去广州念书了。 “伯母,我是广东淡水水田墟人,家里也是地主老财。”夏阳林毫不在意的的作了自我介绍。 刘震恩把女儿进客厅后,所有人地表现都看得清清楚楚,庄继华神情自若,他心中微感失望。 “哟,夏小哥,你家里也减租减息吗?”四太太娇声问道。 “我不清楚,至少我出门时还没有。”夏阳林平静的答道:“不过我回去后,就说服父亲搞减租减息。” “好,夏小兄说得对,扩大哥。”庄继华笑着称赞两句,然后曾扩情说:“减租减息应该形成一道法令,孙学会可以推动国民政府通过这道法令,然后在全省范围内,宣传并监督法令的执行。” 曾扩情茫然的点点头,他不清楚庄继华为何提到这个,只是惯性地点头答应。 “长官,我们是军人,不应该干涉政事。”邱清泉直通通的问道。 庄继华点点头,这个邱清泉不愧是军人,他是第一个走出诱惑的:“军人不干政,不过孙学会却不仅仅包括军人,孙学会成立的目地就是学习和推广总理的三民主义,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实践,实践有了结果就应该总结,法令就是总结地结果。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法令不能保障,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有法可依。” “好,有法可依,家父在商报有朋友,我可以写文章在报上造势。”夏阳林高兴的叫道,庄继华当然就更高兴了,免费宣 “不错,夏同学这个想法好,扩大哥,回去跟君山和雪冰他们打个招呼,大家一起热闹。”庄继华笑道。 “好!”曾扩情终于明白庄继华把他们带到这里要做什么了,庄继华此行一箭三雕,逼地主让步,限制农动,推动法令;其实他还算掉一雕,那就是为以后蒋介石发现蒋先云的手脚找借口。 “听口音,庄长官不失广东人呀?”刘殷淑地母亲和气地问,她感到庄继华说话时肩上拿捏地力道忽然乱了。她心里笑了,自己养的女儿自己知道,乡下到女儿这个年龄没成婚都是老姑娘了,媒婆登门多少次了,可这丫头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没想到今日对这个年青军官动心了。 “晚辈是浙江人。”庄继华语气平静。 “家里还有那些人呀?”二太太问,肩上那双小手停下来了。 庄继华忽然感到这个二太太地目光怎么那么象丈母娘看女婿,那个刘美人的眼光也忽然紧张了。 “家里还有母亲和父亲。”庄继华“如实”答道。 “你父母就你一个孩子?”大太太有些意外的问。 “是。”庄继华心中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只是基于礼帽,才没有转换话题。 “这还少见,他们舍得让你出来从军?”大太太很是奇怪。 “唉,一念之差,早知道经商多好,可以多娶好些美人,象你老公那样三妻四妾,外带七八个丫环。”看到刘震恩的性福生活,庄继华心中后悔不已,嘴上却说道:“我家穷,不出来不行。” 曾扩情看出点什么了,替庄继华解释道:“文革,其实是在美国长大的,他现在的父母是他的养父母,他的亲身父母已经过世了。我们军校的同学都知道。” 庄继华一听就知道坏了,自己又要yy身世了,他狠狠的瞪了曾扩情一眼,那眼光简直要把曾扩情给吃了,把曾扩情吓得把头一缩,再不敢出声。 宫绣画和彭分田虽然早已经认识庄继华,却从不知道他的身世,于是都连声追问。 无可奈何之下,庄继华只好又yy一次。 … … … 庄继华的身世让宫绣画和刘殷淑两女美目含泪,刘殷淑的大眼睛里包含疼惜,宫绣画却挂满了同情。 “庄长官,我的大儿子在美国,我心里老是心慌,你能给我们说说美国吗?我听说那里很多人都是黑的,象鬼一样?”大太太对丈夫送儿子去美国一事耿耿于怀,总担心儿子在美国生病或者吃不饱…… 这无疑是道晴空霹雳,霹在庄继华耳中。 二十年代中期的美国…………。 当初应该多翻翻历史书,总不能说大萧条吧,那要在1929年1024才发生。 庄继华定定神,看出大太太主要是担心儿子在美国吃苦,于是他从这里入手。 “夫人不必担心,美国其实比国内要安全,生活也比国内要好得多。您说的那是黑人吧,其实他们人类的一种,只是皮肤是黑色的,这些人很好,朴实,厚重,也不是坏人。” “庄长官见谅了,我这夫人是乡下女人,没什么见识。”刘震恩笑着向庄继华表示歉意,然后对大太太说:“你看看,庄长官也说了,美国是个好地方,你不用再担心了吧。” “没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尊夫人担心也是正常的,刘老前辈能送令郎出国,也是高瞻远瞩,令人佩服。”庄继华顺嘴拍拍刘震恩的马屁。 彭分田眼中流露出一股笑意,他看出了刘震恩的目的,不过他不认为这会影响庄继华。 “老爷,方才已经准备好了。”管家吴伯恭敬的向刘震恩报告。 “好,开饭,弟兄们恐怕也饿了。”刘震恩站起来说。 “刘连长。”庄继华命令道。 “到。”刘勘高声答道。 “告诉弟兄们,酒可以喝,但不准喝醉。晚上的执勤照旧,你们三个不准喝酒。”庄继华严肃的下令。 “庄长官,怎么不放心呀。”刘震恩冷冷的问道。 “战乱未停,军队不可一日解甲。虽然刘老前辈这里安全,但此例不可开。老前辈还请见谅。”庄继华正色道。 “刘老先生,文革今日已经破例了,换个地方,是不准喝酒的。”曾扩情也替庄继华解释道,刘震恩脸色这才稍微松缓。 第八节 刺廖(八) 饭时刘家大院出现一个奇怪的场景,中间的大圆桌觥老爷子与他的几个太太频频劝酒,外围士兵的桌上却比较安静,士兵们只是偶尔在喝酒时才发出些声响。庄继华喝了各位的敬酒之后,回敬了一杯,然后就不喝了,他心中有些不安,却不知道这种不安是从那里来的。 虽然庄继华不喝酒了,可他却很巧妙的没有破坏气氛,天南海北的闲谈,恭维桌上的女性,这套本事是前世陪客户练就的。 宫绣画本就不赞成留在这里吃饭,可是彭分田却要留下,她也只好留下,餐桌上她对庄继华今天的表现很是不满,不失冷言讽刺,庄继华却毫不在意,巧妙的将她的讽刺转变成笑话;几次之后,彭分田悄悄制止了她。 饭后庄继华被刘震恩强留在刘家大院过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披上衣服出门,到院里散步。 庄继华他们住在刘家大院的客院中,客院是个小院,即便如此,院内也堆砌假山喷泉,芬芳花圃,辅以翠竹环绕,夏夜里流连其中,倒也自得其乐。 刘家大院一遍安静,只有不时响起的梆子声。 散会步后,庄继华坐在水池边,对身后的宋云飞说:“你休息去吧,我只是睡不着,散会步。” 宋云飞和伍子牛就住在庄继华隔壁,庄继华起身的声音惊动了他们,宋云飞没让伍子牛起来,而是自己出来跟着。 “我陪你一会。”宋云飞淡淡的说,自“跳槽”后,他一直以庄继华为主,悄不作声的站在庄继华的身后。 “算了,你还是休息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几个月发生太多的事情,我得好好理理。”庄继华对宋云飞说。他得好好找找那不安是从哪里来的。 宋云飞没再说话,转身离去,留下庄继华一个静静的待在水池边。 月光如水,静静地倾泻在竹与花上;小院四周宁静如常,只有曾扩情的房间里偶尔传来鼾声。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刘震恩,他今天住在了二太太的房间里。二太太原是剧名伶,至今依然时不时唱两句,内室里依旧挂着当初地戏装。二太太正靠在刘震恩的肩膀上。低声说:“老爷,你看那个庄长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忙碌了一天,刘震恩丝双目微闭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注意二太太的话。 “老爷你在想什么呀。”二太太撒娇的拉了拉刘震恩的耳朵。 “别拉,你说吧,我听着呢。”刘震恩低笑着反手将二太太揽进怀里,此时的刘震恩丝毫不见客厅里的沉稳 二太太低低的说:“你看庄长官与我家淑儿合适不?” “哦。”刘震恩地手在二太太光洁的背上轻轻抚摸,想想后才说:“我看难。” “难?为何?”二太太不解的抬身看着刘震恩,松开大半的肚兜滑落,丰满地**暴露在烛光下。刘震恩却似乎丝毫没注意。依旧微闭双眼。 “老爷,淑儿都19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个要给她找个好人家。不然我不依。”二太太撒娇的叫道。她15登台唱戏。刘震恩为妾,20岁生下女儿刘殷淑。至今再无所出,随着三太太四太太相继进门,她已经不再象前些年那样受宠,生儿子看来没什么指望了,以后养老送终就全指望女儿了。 “好,一定找个好人家,淑儿也是我的心头肉,放心吧,我的二太太。”刘震恩哄着二太太,二太太这才满意地躺在刘震恩的怀里。 “要是庄文革愿意,我明天就可以给他们办婚礼,不过我怕人家不愿意呀。”刘震恩低声说道。 “为什么?是我家配不上他家还是淑儿配不上他?他又不是什么大官。”二太太一听就急了,又要起身。 刘震恩轻轻摁住她:“大官?你太小看人家了。虽然我很久没去广州了,可也不是不知道目前的时局。今天我为什么要答应减租减息,这是潮流,根本挡不住,硬顶只能粉身粹骨,虎儿太小,根本不懂,龙儿在就好了。” “这与淑儿有什么关系。”二太太疑惑的问。 “你呀,就知道淑儿。”刘震恩轻轻拍拍她地背,二太太撒娇的扭动一下身子:“你说说,人家啥也不懂,你就说说吧。” “庄文革出身黄埔,黄埔是蒋介石的势力,现在广州城里蒋介石可是吃香得很,蒋介石肯定还可以再上一步。庄文革呢?只看他年纪轻轻就主持川军整编,以后当前途不可限量。广州那些富商们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都恨不得把女儿往他房里送。你看吧,只要蒋介石再往上升一步,给庄文革提亲地不知有多少。”刘震恩淡淡地说。 “啊,”二太太顿时紧张起来,刘家门户虽大,可谁让刘殷淑出在她地肚子呢,庶出的女儿,嫁得好地少之又少:“那,淑儿呢?老爷,淑儿对他可是动心了。” “哦,你怎么知道。”刘震恩有些诧异,他可是知道自己这孩子,岁开始就有人上门提亲,其中不乏家世才学很好的人家,~己拒绝,要么被二太太拒绝。 “我是她亲妈,还能不知道。”二太太娇声说道:“我不信那个庄文革是属石头的,就不动心。老爷,你就想想办法吧。” “那倒未必。”刘震恩话让二太太有萌生出希望:“我看这个庄文革是个新派人物,这种新派人物对媒妁之言那套不感兴趣,喜欢自由恋爱,所以关键在淑儿。” 二太太似懂非懂,自由恋爱,这个新名词她不是没听说,只是刘家这个样的门风里是不允许这样的,现在老爷居然 由恋爱,说明老爷是赞同这门婚事的,明天得好好给 第二天一大早刘勘就把全连叫起准备出操,刘勘连昨夜住宿在刘氏祠堂,他们四人也被庄继华赶回连里住。听到哨响,祠堂里的士兵们手忙脚乱着装时。钟彬跑出门,间刘勘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便纳闷的问今天还出操,刘勘淡淡的反问道谁说今天不出操,文革的规矩你敢破?跟着出来的邱清泉表示怀疑;刘勘冷笑着要和他打赌,就赌庄继华今天来不来看他们出操。邱清泉不敢赌,他早听人说过庄继华每天都准时出操,而且昨天晚上庄继华还到祠堂看过士兵住宿。果然他带着他地排没跑出多远就看到庄继华带着宋云飞和伍子牛向祠堂这边过来。邱清泉暗中吐舌。 到了祠堂,庄继华看见刘勘正在认真操练士兵,便没有打搅他,只是站在旁边观察。等收操之后他才告诉刘勘吃过早饭后,让士兵们休息一会,就回去。 随后庄继华先到农会找到彭分田和宫绣画,向他们告别。彭分田还好,宫绣画却丝毫没给他好脸,她对庄继华昨天的表现还耿耿于怀,彭分田也无可奈何。庄继华也无所谓,反正礼节尽到了。 等回到刘家大院刘老爷子和曾扩情已经在客厅等他很久了,刘震恩决定摸摸庄继华的态度。二太太一早就到女儿刘殷淑那里去。娘俩说悄悄话去了。 庄继华坐下后。丫环就端来早饭,庄继华也不推辞。宋云飞和伍子牛更不知道什么礼节,三人就在客厅里狼吞虎咽起来。 刘震恩很感兴趣的看着三人,他刚才从曾扩情口里已经套出一些庄继华的情况,曾扩情虽然不傻,可不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几下就被老狐狸给绕进去了,庄继华的一些基本情况宣告泄密,未婚,没有相好,黄埔学生领袖,整编工作队队长,全权负责整编两万川军等等,被老狐狸套得一干二净。曾扩情透露的情况却让刘震恩越听越心动,因此他此刻看向庄继华地眼光就像前世股民找到一支潜力无限的潜力股一样,慈祥无比。 就在庄继华吃饭时,二太太携刘殷淑从后院出来,母女俩就像两朵花一样,一个成熟怒放,一个含苞待放;一个风情万种,一个娇羞无限。曾扩情再次被雷,甚至连宋云飞也短暂失神。 庄继华看到精心打扮的刘殷淑也愣了愣,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他赶紧压下杂念,恍惚感到昨夜的不安是不是就在此女身上。 “文革起得很早呀。”把一切砍在眼里地刘震恩淡淡的笑了。 “习惯了。”庄继华掩饰了一下尴尬,随后又看了看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刘殷淑:“没办法,我这里松一分,下面就要松两分,一层层松下去,部队不打就跨了。” “嗯,是这个理,当年我随总理干革命时就希望有支铁军,看来现在有了。”刘震恩叹息道。 “我也听说前辈曾经参加过辛亥革命,不知为何后来就…急流勇退了。”庄继华问道。 “急流勇退?说是灰心丧气还差不多。”刘震恩毫不忌讳当年的事情:“辛亥之后,革命党就分裂了,争呀抢呀,我看不过去,正好家父病故,我干脆回家,让他们去争去抢,把国家搞得四分五裂。” 庄继华心中叹息,这又是一个归隐地,他刚要说话,从门外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个人,这人半边身子已经被汗水渗透,帽子也歪了,脸上汗如泉涌,却没有时间擦,看到庄继华他立刻站住,喘早粗气说:“报报…报告。” 庄继华皱眉看看认出是胡启儒,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心中大惊,立刻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出什么事了。” 胡启儒悄悄在他耳边说:“廖党代表遇刺,巫山让你赶紧回去。” 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庄继华一阵眩晕,胡启儒一把扶助他,把庄继华扶到厅里坐下,看到庄继华地样子,刘殷淑不由啊了一声,赶紧倒了杯凉茶,又细心的试了水温,才端到庄继华面前。 庄继华坐在椅子上,神情惨然,左防右防还是没防住,他咬牙切齿的叫道:“贺衷寒,你是干什么吃地!窝囊废,我让你看住他们,你为什么就看不住。” 曾扩情大惊,他不知道为什么庄继华为何突然对贺衷寒发怒,难道出事地是广州?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个寒颤,难道是…。 “梓卿,你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校…。”曾扩情恐惧地盯着胡启儒,后者却绝口不言。 庄继华愤然站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喝干,这股清凉地水让他稍稍冷静下来,放下的杯子却被一双白皙秀气的手,悄不声的拿走,很快一杯凉茶又放在面前。 庄继华走到曾扩情面前,低声告诉了廖仲恺遇刺,然后对他说:“我先回去,你与刘勘带队回去,限下午两点前赶到,否则军法从事。路上要小心,别人既然敢在广州下手,也敢在清新动手。胡启儒,你随扩大哥他们行动。” 然后转身对刘震恩说:“对不起,刘老前辈,我有要事必须立刻回去,请前辈见谅。” 庄继华他们这番动作,刘震恩当然知道必有大事发生,连忙站起来:“军国大事为先,庄长官请便。” “云飞,子牛。我们先走。”庄继华说完就急匆匆出门。 早在庄继华被扶进客厅时,宋云飞和伍子牛就已经闪身站到客厅前,警惕的看着四周。此刻连忙跟上。 第八节 刺廖(九) 杀是政治斗争的重要手段,19146月28日南斯拉夫青在萨拉热窝街头的开了一枪,他决没想到这会是导致数百万人丧生的第一枪;1934年斯莫尔尼宫的枪声,点燃>+ ……。 对关键人物的暗杀,往往促成历史进入快速通道,向无人能够掌控的方向快速前进,直到达成新的平衡。 暗杀是阴谋者罪恶的嗜血,暗杀也是热血者狂热的献身;可无论是阴谋者还是热血者,最终都没有从暗杀中得到好处,这无疑是历史的嘲笑。 1925年820在民国史中注定要成为一个重要的日子,就在中央党部门前,国民党中常委、中央委员、农民部部长、工人部部长、军事委员会委员、国民政府财政部部长、黄埔军校党代表——廖仲恺遇刺,身中四弹,在送往医院的途中身亡。参加行刺的四个刺客被当场击伤捕获一人。 蒋介石听说廖仲恺遇刺后,大惊失色,他立刻命令何应钦率两个团抢占观音山,控制住广州城的制高点,随后又命令第一师党代表周e来,率领三个团进入广州城,然后又电令清新整编的庄继华和蒋先云,由庄继华率领一团人马进入广州,归他直接指挥。 布置妥当之后,蒋介石才走出卫戍司令部前往医院探视廖仲恺,当他赶到医院时,汪精卫和许崇智已经在那里了,医院里警备森严,许崇智和蒋介石各带一批人马,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 “仲恺兄怎么样了?”蒋介石一见何香凝就急忙问道,何香凝痛苦的不能言声,有人将蒋介石带到廖仲恺的房间里,蒋介石见廖仲恺双眼微微张开,央求已经凝住,身上满是血迹。显然没有希望了,蒋介石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仲恺兄,此刻弃我而去,我将怎么办!”说罢嚎啕大哭。 这一年多来,蒋介石与廖仲恺在黄埔合作建校建军,其中的艰难,只有蒋介石心中非常清楚,当初建校之时。廖仲恺向他保证一定不让他有后顾之忧,他说到做到,多少次,他忍辱含羞从杨希闵刘震寰手中讨得些许经费。多少次变卖家中财务,将一笔笔经费交到蒋介石手中。 平定商团,建立校军,建立党军。表面上看是他蒋介石在领导,可廖仲恺付出多少心血,在背后为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蒋介石能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廖仲恺用肩膀扛起来的。 如今壮志未酬,英魂已去; 蒋介石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听到蒋介石的哭声,汪精卫和许崇智连忙进来安慰。蒋介石收束眼泪。对汪精卫说:“此事必须彻查。”汪精卫和许崇智同时点头。汪精卫说:“这是当然之事,凶手擒获一人。只是身受重伤,正在抢救。” 蒋介石点点头,汪精卫又说:“听说暗杀名单上有八人,你我均在其上,介石,你要小心。” 蒋介石冷冷的说:“要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随后又说:“为避免意外,我已经调党军三个团进入广州市区,另外未免凶手外逃,请汪主席下令在广州城戒严。” 汪精卫稍稍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先下令调兵然后才通知他,不过转念又想,廖仲恺是黄埔系的首领,他这一遇刺,黄埔系军队必然有所反应。想到这里,汪精卫又表示理解。 “军队调进来是可以地,不过要戒严却需要军事委员会的批准。” “那就立刻召开军事委员,值此危急时刻,军事委员会必须有所行动。”蒋介石双眼通红,咄咄逼人。 “介石,冷静点,”许崇智好意安慰道:“汪先生也在暗杀名单上,今天他要不是手肿,也是要到中央党部的,他也是侥幸逃过一劫。” “不,汝为,是必须立刻召开军事委员会。”蒋介石的行动提醒了汪精卫,他必须有所行动,堂堂中常委在中央党部门前遇刺,没有人指使是不可能,有哪些人参与,有没有军队参与,他们还要做什么,广州必须由信得过的军队控制,蒋介石提出的戒烟也必须实行。 庄继华赶回清新,见到蒋先云的第一句话就是:“全军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蒋先云眼中透着悲伤,脸上充斥杀气:“部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已经下发,除还没回来的刘勘连外,其他官兵全在营中。” “好,我带新一团去广州,你留守。”庄继华看看旁边紧张地喻培,继续说:“刘勘连回来后,就让他们负责看押收押的军官,这些军官要立刻转移,不,秘密转移,”停顿了下,他狠狠心说:“他们没有异动,那就完全照旧;一旦有异动,全部枪毙。” 喻培棣闻言大惊,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与广州的通信被全部切断,蒋先云下令,除了他以外,谁也不能向广州打电话,谁也不准出营门,否则立刻扣押。此刻他听到庄继华杀气腾腾的命令,不由让他胆战心惊:“为什么?文革,广州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下这样地命令。” “廖仲恺先生遇刺,生死不知,我要带部队去广州,现在是危急时刻,我不能顾忌太多,如果他们安静,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否则,只有断然处置。我请求您体谅我的处境”庄继华的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 喻培棣没有听清庄继华后面说什么,廖仲恺被暗杀,已经让他无比震惊,他完全清楚,广州城里各方势力就要重新洗牌了。 ——————————————————————————分割线———————————————————— 作者注:很多读者可能不愿接受廖仲恺之死,可是我认为廖仲恺是广州政局中地关键人物,他在政治上保护了蒋介石也压制了蒋介石,只要廖仲恺活着,蒋介石就不可能超越廖仲恺,担任政治军事的一把手;如此蒋介石与汪精卫,与苏俄顾问的冲突就不会那么激烈,廖仲恺是润滑剂,也是缓冲区,有他在中山舰、整理党务案等就很可不会发生。 第九节 倒胡驱许(一) 仲恺遇刺震动整个广州,国民政府、国民党中央、军开紧急联席会议,当天即决定广州戒严,成立由汪精卫、许崇智、蒋介石为首的特别委员会,授予党政军警全权,以加强对局面的控制,又成立廖案检察委员会,由陈公博、周恩来、杨安、吴铁城等人担任委员,其中陈公博负主要责任,负责协助特别委员会追查凶手。 庄继华踏入情报科时,看到的贺衷寒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充满自信的青年军官,而是是一个脸色苍白憔悴、陷入自责与后悔的年青人。自从廖仲恺遇刺的消息传来,贺衷寒即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太疏忽了,朱卓文在慰园的奇怪举动没有引起他的重视,胡毅生、林直勉等人的动作让他放松了警惕。 庄继华带兵回到广州后,蒋介石立刻命令他把部队交给胡宗南,让他去重新接管情报科。庄继华这时已经平静下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既然历史没有改变,那么就让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吧。 得知庄继华接管情报科后,贺衷寒知道蒋介石这是对自己不满,虽然他可以找点理由来推托,比如情报科成立人手太少,事务太多等等,可是他不想这样作,他认为自己应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对廖党代表的遇刺负有责任,因为庄继华提醒过他,甚至为他拟定了方略,是他胆怯了,退缩了。 贺衷寒把最近收集到的所有有关活动的情报全部移交给了庄继华,庄继华连夜研究,第二天就把一批需要逮捕的名单交给了蒋介石。 名单上排在头名的就是主要疑凶朱卓文,然后是胡毅生、林直勉,然后是梁鸿楷、林树巍、杨锦龙、张国、梁士择等粤军将领。 “这么多人?有什么证据吗?”蒋介石拿着名单问庄继华,虽然他公开宣称要报仇,可是在具体执行上却很慎重。 “情报科的情报表明,这些人经常在慰园、文华堂俱乐部、胡汉民的家中聚会商议,他们参与了策划暗杀的阴谋。”尽管一夜没睡。庄继华依然精神饱满。 “这些人都是党政军的重要人物,我需要直接证据。”蒋介石冷静的说,胡毅生、林直勉都是胡汉民地亲信,梁鸿楷、林树巍等人是许崇智的部下,要是没有过硬的证据,引发他们的反扑,后果就很难说。 “是,明天我就把证据交给校长。”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说:“不过我需要一个条件。” “你说。” “现在案件主要是依靠公安局的力量在侦办。可吴铁城我信不过他,我想我们自己来侦办这个案件。所以我需要案件侦办权。” “不行。”蒋介石考虑之后拒绝了庄继华的要求,蒋介石心里很清楚,吴铁城是公子孙科的人。孙科也是想倒廖地,甚至他也有嫌疑,不过正是如此才必须让他的人去查。 “校长!”庄继华突然有些激动的叫道…。 “文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想作什么。”蒋介石摆手制止庄继华的话,他猛然站起来:“廖党代表遇害,我也很愤怒,也很想报仇。可是我不能因此毁了国民党。毁了黄埔。”蒋介石痛苦地用手撑住办公桌,他眼眶微红:“党代表遇害,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且肯定在党内身居要职。甚至有可能是党内的领导同志。可正因为这样,我们不能直接插手调查。必须让别人去查。我们去查就是查出证据也可以被人说成是假的,我们抓人就可以被看作夹私报复。…。查,只能让他们去查,我们监督。” 这就是政治。庄继华明白了,蒋介石首先考虑的不是彻底查清案情,而是如何获取最大利益。他肯定是要借此机会除掉一些对手,可现在黄埔系实力并没有压倒优势,因此必须占据政治高点,也就是所谓地法统,让非黄埔系的人去查,只要查出线索,那么蒋介石就能名正言顺的抓人。 “要是有人敷衍了事呢?”虽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庄继华依然有些担心,汪精卫孙科会不会隐瞒什么,他感到这个世界好像是个混乱地,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 “谁敢,”蒋介石冷冷的说:“就是要撇清自己,或者其他人,也得查出些证据。” 其他人,蒋介石指地就是孙科和胡汉民,庄继华心想,他索性干脆挑明:“校长认为孙科和胡汉民有没有可能参与这件事情?” “孙科肯定没有。”蒋介石直视着庄继华,冷冷地,坚决地,毫不怀疑的答道。没提胡汉民,那么就是说胡汉民……。 “明白了,那我该怎么作?”庄继华当然明白了,孙科身份特殊,他是孙中山地儿子,他若卷入这件案件中,对孙中山的声望的打 致命的。 “你有那些想法?”蒋介石反问道。 “学生认为,既然不能直接明查,我们可以暗查;这是一,其次可以准备对许崇智收网了。”庄继华没有隐瞒直接自己的想法。 “晤,你去办吧。”蒋介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了情报科的情报后,蒋介石清楚胡汉民已经是死老虎了,真正要对付的是许崇智,可究竟怎么处理许崇智他还没想好,从私交上说许崇智是他的大哥,对他不薄,这要对付了他,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蒋介石。 广州城内空气十分紧张,**在《新青年》《向导》等刊物上连续发表文章,指出廖案是帝国主义者与份子勾结,向革命发动进攻,要求彻查廖案,彻底清除份子,保持革命阵营的纯洁。 国民政府宣布为廖仲恺举行国葬,其灵柩停放在中央党部礼堂供广州市民赡养 三天后,廖案检察委员会向汪精卫、许崇智、蒋介石汇报。 “凶手陈顺交代,他是在香港被朱卓文收买的,朱卓文给了他们一万元,”随后陈公博有从皮包里拿出支大号曲尺手枪放在桌上:“这支枪是警察在案发现场捡到的,根据我们的调查,枪的执照是南路司令部参谋长郭敏卿私人的,批发执照的是南路司令梅光培。凶手所用子弹是朱卓文向兵工厂领配的,郭敏卿是朱卓文未来女婿。” “吴局长,朱卓文抓到没有?”蒋介石打断陈公博的话,追问道。 “案发当天,有人看见朱卓文离家,此后再没回来。”吴铁城答道,蒋介石脸色铁青。 “公博接着说。”汪精卫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经过调查,”陈公博向蒋介石不引人注意的扫了蒋介石一眼,朱卓文逃走之后,调查人员正在为难之时,周en来突然拿来一批情报,将断了的线索又重新连接上,显然那批情报出自蒋介石之手。 “最近了一个多月里朱卓文的活动,发现他与胡毅生、林直勉等人频频在慰园、文华堂俱乐部等地开会,我们调查了慰园和文华堂的经理和招待,他们一致承认,这些人曾经参与过密谋,其中还包括粤军中的梁鸿楷、魏邦平、林树巍、杨锦龙、张国等人,这些人与廖案脱不了关系。” 拿到证据之后,蒋介石不再犹豫,他直接下令拘捕胡毅生、林直勉。林直勉很快被捕,胡毅生却在逃。 林直勉被捕后坚决否认参与策划暗杀,但他承认参与倒廖:“我不赞成廖先生的行为,所以我赞成倒廖,但我没有参与暗杀,我与廖案没有关系。” 贺衷寒拿到供词后气得发抖:“***,避重就轻。” “他的帐我们慢慢算,现在要对付的是胡汉民。”虽然蒋介石还没说,但庄继华已经知道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了。胡汉民的家已经在情报科的监控下。 果然,第二天晚上,蒋介石下令搜查胡汉民的家。接到命令庄继华不由一愣,怎么是搜查呢?他向蒋介石询问是否真是搜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庄继华不再说什么了。 庄继华带人进入胡汉民的家里时,胡汉民已经不在家了。胡汉民被士兵敲门的声音惊醒了,当他听出是士兵后,他飞快的从后门逃到汪精卫家中,进门就叫:“蒋介石要杀我,蒋介石要杀我。” 陈壁君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慌张,连睡衣都没换,心中有些鄙夷,可胡汉民当年毕竟于他们有恩,他现在的状况,他们夫妻不能袖手旁观。 “四哥,这蒋介石怎么啦?展堂与廖案有关吗?” 汪精卫用眼神示意陈壁君不要谈这个问题,自己却倒了杯茶走到胡汉民身边:“展堂,没这回事,只是查查胡毅生。放心吧。” 可胡汉民无论如何不相信,廖仲恺暗杀在前,蒋介石要是如法炮制呢?看着胡汉民的样子,陈壁君嘴角流露一丝轻蔑:“放心吧,展堂,我陪着你,我看谁敢动你。” “这样最好,壁君陪你去黄埔岛,没有特别委员会的命令,蒋介石不敢拿怎么样的。”汪精卫劝到,胡汉民一听去黄埔,更担心了。 汪精卫却拨通蒋介石的电话:“介石,展堂在我这里,虽然说胡毅生卷入廖案,但不表示展堂应该为此负责,不过为了避嫌,我想由我夫人陪他去黄埔休息一段时间。” 放在电话后,汪精卫对胡汉民说:“留在广州,你反而很危险,不如干脆去黄埔,安全就交给蒋介石,如此蒋介石反不敢动你。” 第九节 倒胡驱许(二) 二天胡汉民就在陈壁君陪同下去了黄埔,蒋介石将其军校内。胡汉民这一走顿时在广州引发一股出走潮,不久伍朝枢悄悄潜往香港,然后才向国民政府提出辞呈,邓泽如、张继、谢持、居正等人相继出走上海,邹鲁亦借国民外交代表团出国。 庄继华此刻才读懂为何蒋介石只是搜查胡汉民家而不是扣押胡汉民,政治家不是军人,交手过招不一定非要作到明处,除非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胡汉民自然是聪明人,看到大势已去,当即承认失败自动交出了所有权力。随着胡汉民的软禁,人物纷纷出走,左派和**则是士气高涨。可是无论是庄继华还是蒋介石都没有满足,他们的眼光同时盯住了许崇智。 “对许崇智学生认为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首先逼其同意解除第一军军长梁鸿楷的职务,由李济深取代,逮捕廖案涉案人员,然后解散魏邦平、杨锦龙等人的部队,如果可以最好连李福林的部队也一块解散。这一步成功之后再解除许崇智的军权。”庄继华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向蒋介石建议到。 许崇智可不比胡汉民,他手上有兵,是目前广东实力最强的军队的领袖,也是有能力打垮蒋介石的人。 用李济深取代梁鸿楷是因为李济深非许崇智的亲信,与许崇智貌合神离。 “许崇智要是不就范呢?”虽然进展顺利,可蒋介石还是有些担心。 “粤军将领中人与廖案有关。我们可以通过这点逼他就范。”庄继华很有信心,他信誓旦旦的说:“校长如果同意,我来安排。” 蒋介石沉默良久,点头同意。 这些天卫戍司令部里一直笼罩在紧张空气中,各处军官们都处在一种莫名地激动中,唯有贺衷寒是例外,他在情报科里沉默着,自责着。 庄继华在心中已经原谅了他,很多事情不是人为意志就能转变的。 “君山。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再自责了。”庄继华回来后首先找到贺衷寒,他理解贺衷寒最近的心态,只是太忙。没有时间与他交流。 “文革,我太大意了,我被他们骗了。”面对劝解自己的庄继华,贺衷寒十分悔恨。当初要听了庄继华的是可能发现他们的阴谋的。 “失败是成功他妈,我们必须吸取教训。”庄继华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我有事情要你做。” 同样吸取教训地还有其他人,文德楼里周主任对陈延年也在谈同样的话题。 “廖案给了我们一个沉重的教训,我党必须组建保卫队。专门负责党的领导同志地安全。”周主任严肃的说道。 “对,这是血的教训,en来。你是军委书记。这个事情就交给你来办。”陈延年毫不犹豫的立刻表示赞成。 “好。”周主任接受了这项任务:“还有一件事,粤军中地部分将领卷入廖案。不过许崇智却想保护他们,我们向通过舆论逼许崇智同意解除这些反动军官的职务,改编他们的军队。” “我们?”陈延年疑惑的问。 “这个主意是庄继华提出来地。蒋介石有些投鼠忌器,担心引起许崇智的反噬。庄继华认为可以通过新闻报刊形成强大的舆论压力,逼许崇智让步。他希望《新青年》《向导》等刊物配合。”周主任解释道。 “怎么又是这个庄继华,”陈延年不由皱起眉头,周主任有些意外地问:“怎么啦?” “en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这位黄埔俊杰在清新,逼着彭分田同志同意了地主入会。你看看吧,这是分田同志地信。” 周主任不由愕然,接过信匆匆看完后,摇头笑道: “这就是所谓地契约精神,或者无罪推论,他呀受西方法学思想影响太深;不过这也没什么,他不是也说了吗,可以从组织结构上限制农会主要负责人的权力。” “可你想过没有,这也同样限制了我党领导下地农会。”陈延年立刻反驳道:“我看还是要限制地主入会,分田同志那里是特殊情况,其他地方不宜推广。” “恐怕很难,庄继华虽然没有参加孙学会,可他对孙学会影响很大,他要是利用孙学会在全省推广呢?”周主任浓密的双眉紧皱,他感到有些不解,庄继华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了呢?不知道蒋先云还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 “那只有先让分田同志试行一下,看看效果。”陈延年无可奈何的叹息道,要想推动国民党通过不准地主入会的法规是不可能的。 “只能先这样了,那这件事呢?” “你怎么看?”能拿掉许崇智当然好,可陈延年并非那种冲动的年青人。 “我看可行,粤军中有人涉案,这是事实。许崇智本非意志坚定之人,让步是完全可能的。” “那么具体要我们怎么配合?”陈延年决定试试。 随后几天里,新闻界继续深挖廖案背景,新一期的《民国日报》、《新青年》等掉转枪口,把矛头又指向粤军,指出廖仲恺身前因整顿财政引起粤军将领的不满,粤军将领亦参与廖案阴谋,当局已经查获线索,却因有人阻挠,无法将嫌疑犯抓捕归案。 ……. ……. “晤,四哥,蒋介石干得漂亮,许汝为恐怕只能让步了。”陈壁君收起报纸笑着对汪精卫说,她在黄埔岛上培了胡汉民两天后才回到广州家中。夫妻俩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报。 “公博已经汇报了,粤军将领有人涉案。汝为就不该包庇他们。”汪精卫正色的说:“介石这也是没有办法地办法。” “得了,现在家里没外人。”陈壁君纤纤手指轻轻点点汪精卫的额头:“当初支持胡展堂的将领应该清除掉,提拔自己人,总理的教训不能忘。” 陈壁君提到总理的教训时,汪精卫若有所思神情的点点头,他们夫妻私下里经常交换意见,得出的结论是总理革命未能成功的最大教训就是手里没有一支忠诚的军队。 “你看那个庄继华能不能行?”陈壁君问。 “才干倒是很有才干,其他地还需要观察。”汪精卫答道。 “用不着一棵树上吊死吧,那个王东城(即王懋功)怎么样?如。趁这个机会把他提起来,先示之以恩。” “好主意,我的夫人,你真是我得好内助呀。”汪精卫哈哈笑道。 可是汪精卫忘记了。文前武后都是在天下太平的年代,乱世中插手军队的文人结果往往出乎他们地意料。 面对汹涌而来的质疑,许崇智不得不公开承认自己治军不严,并表示要彻底追查粤军将领涉案情由。蒋介石汪精卫趁机逼许崇智免除第一军军长梁鸿楷的职务,由李济深接替,随后逮捕了梁鸿楷、杨锦龙、张国、梁士择,魏邦平见事不妙出走香港。 李济深接替第一军军长职务之后。随即宣布对杨锦龙旅魏邦平的粤军第三师进行整编,军官全部遣散,士兵一部分被收编到自己地部队中。另外一部分则投桃报李交给了扩编中的党军。蒋介石在此基础上又成立第六团。张国南路八属剿抚总指挥一职则有陈铭枢接任。第一阶段作战获得全胜。 到了给许崇智最后一击的时刻了。可庄继华与蒋介石却在最后一击的方式上产生分歧。庄继华地想法是通过军事委员会罢免许崇智,蒋介石却认为时不我待。许崇智的嫡系部队由许济和莫雄率领驻守东莞,广州城内的谭曙卿旅和卫立煌团都已被策反,因此许崇智实际上是孤家寡人困守广州。 “既然如此,校长必须说服汪精卫,同意解除许崇智地兵权。”知道蒋介石下决心用武力解决许崇智之后,庄继华也不再坚持,只是建议蒋介石与汪精卫保持一致,这些天他也看明白了,汪精卫和蒋介石已经取得默契,两人都想赶走胡汉民和许崇智。 “汪主席会同意地。”蒋介石毫不在意地,过了会他又有些奇怪的问:“文革,你怎么凡事都要经过军事委员会或者汪主席同意呢?” “军队地行为必须合法。”庄继华担心的说:“我担心校长从此喜欢上用武力解决问题,其实武力解决问题看上很直接很有效率,其实没用;武力只是暂时摧毁了问题,随着时间推移,同样的问题还是会再度出现。所以我希望校长能为所有军人作出表率。” 蒋介石很是吃惊,他不清除庄继华为什么要说这些,而且他还感到庄继华似乎有所保留,没有把话说透;庄继华当然没把化说透,也不敢把话说透,这已经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大程度,中山舰4.12是蒋介石抛开最高委员会擅自使用武力,前者让蒋介石登上国民党的最高领导地位,后者则早晨大革命失败,国民党中央权威丧失殆尽,此后蒋介石直到败离大陆都迷信武力解决,然而他再也没有获得过成功。 九月上旬,蒋介石下令庄继华带领新一团包围许崇智公馆,同一天,何应钦率领党军包围了东莞许济师和莫雄师,许济猝不及防,全师被缴械;莫雄师驻守广九线,部队较为分散,莫雄在慌忙率领驻守樟木头的一个团和驻守淡水的一个团,逃进惠州,加入了陈炯明的部队。 许崇智接到公馆被包围的报告后,愣了好一会,他没想到蒋介石会对他下手,他原以为蒋介石只是心痛廖仲恺的死,非要彻查到底,他交出了梁鸿楷等人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蒋介石居然赶尽杀绝。他随即想到,东莞的许济和莫雄恐怕凶多吉少,蒋介石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城内的谭曙卿和卫立煌恐怕已经靠不住了。 看着院里忙乱布防的卫队,许崇智似乎回到炮火硝烟的战场,血液重新流淌起血性和豪气,他把家人全部赶回后院,然后下令打开公馆的大门,自己则换上了便装,端把椅子坐在客厅前毫不在意的抽着大烟,好一会,门外才传来喊声。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他点点头,卫队长才拎着打开机头的手枪跑到门口大声叫道:“过来吧。” 庄继华与卫立煌团的营长方靖一起走进许崇智的公馆,他们的使命就是劝说许崇智承认现实,接受蒋介石的安排。 “说吧,蒋介石有什么话?”许崇智单刀直入的问。 “许司令,外面已经被党军包围了,武力抵抗毫无意义。”方靖看看周围杀气腾腾的卫队官兵劝解道。 许崇智没有理他,他鄙夷的看看方靖:“蒋介石给了卫立煌多少钱?你还算是我的部下吗?” 方靖面红耳赤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文钱都没有。”庄继华稳稳的答道,似乎根本没看到指着自己的枪口:“卫团长和方营长只是执行军事委员会的命令。” “军事委员会?哼,我是军事委员会委员,军事委员会有什么决定我怎么不知道!”许崇智冷笑道。 “因为这事与许司令有关,所以许司令必须回避。”庄继华淡淡的说:“许司令,军事委员会得到情报,粤军不稳,外面的部队是来保护您的安全的。” “保护我的安全?我有卫队,不需要他们保护。”许崇智冷冷的道。 “您的卫队要调出公馆,”庄继华很平静:“打开天窗说亮话,军事委员会正在讨论对您的处置,在这个非常时期,为了避免出现混乱,卫队必须调走,当然您可以留下几个亲信卫士。另外,校长有封信给您。” 说完庄继华从兜里拿出蒋介石的信交给身边的卫士长,卫士长接过信,跑上台阶,交给许崇智。 许崇智看完信后,没有说话,默默地想了会说道:“你回去吧,把我屋里的电话线接通,有什么事,我会自己和蒋介石说的。” “是,”庄继华和方靖向许崇智敬礼后转身离开许公馆。 当天晚上许崇智的亲信粤军总部军需处长关道,广东财政厅长李基鸿,军总部秘书长兼广东沙田清理处长江维华,海军司令招桂章等全部被捕,许崇智在广东的势力土崩瓦解。 五天后,许崇智在陈铭枢陪同下登上去上海的轮船,从此脱离中界和政界。 蒋介石又以谭曙卿旅为核心成立第三师,除原谭曙卿旅外,其余各部由许济师和莫雄师改编而来。卫立煌团则编入党军战斗序列。 第十节 冲突 民政府为廖仲恺举行了盛大的葬礼,灵柩由中央党部沙河顶驷马岗临时墓地,沿途道路街道人山人海,由国民政府骑兵部队组成仪仗队在前引导,黄埔军校师生组成护灵卫队随后护卫,汪精卫、蒋介石、谭延恺、鲍罗廷等广州军政大员扶灵,省港罢工工人、各地农会代表组成声势浩大的送葬队伍,沿途设香案路祭者不断,市民倾城而出!广州为之城空! 悲哉,人已去,德尚留,壮志未酬君何在! 壮哉,惊天地,泣鬼神,人生得此复何憾! 廖仲恺出殡代表廖案的完结,在那个夜晚庄继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直在回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廖仲恺走后,蒋介石邀请汪精卫出任黄埔军校党代表,汪蒋合作的味道更浓了,包括周主任在内的**人和苏俄顾问都很乐于见到两人合作,他们是目前广州国民党左派的代表。 可庄继华知道他们俩都不是,他们最后都与**分道扬鏣,最后都举起了刀。 但说给谁听呢?谁会相信呢?作为穿越人,他本能地排斥汪精卫,中国近代最大的汉奸。汪蒋合作也必然破裂,以蒋介石的权利欲,最后必然踢开汪精卫,想起蒋介石对付许崇智的方式,他越发担心蒋介石好用武力了。可谁能制衡蒋介石呢?这个人只能在黄埔系统内部产生,思来想去。他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廖仲恺地离去是一个不可弥补的损失,扶持谁呢?迷迷糊糊中庄继华睡着了。 接下来蒋介石对廖案涉案人员的处置让庄继华大为意外,蒋介石授意让梁鸿楷、关道、李基鸿、江维华、招桂章等五人出钱赎罪,五人家里共报效东征军费30余万元,其余杨锦龙、张国、梁士择~ “校长,不能这样,这样作有百害而无一利。”庄继华听说处理接过后,急忙赶去见蒋介石。 “有什么不可以,东征在即。军费无着,让他们报效军费已经便宜他们了。”蒋介石冷冷的说。 自从东征军回师平乱后,许崇智匆忙余陈炯明余部签订协议,允许他们重回东江。但不准打救军的旗帜,可是洪兆麟等人回到东江之后,相继打出救粤军的旗帜,省港罢工之后。他们又从潮地区向香港运送粮食,破坏罢工,前些日子杨坤如擅自收留莫雄余部,驱许之后。洪兆麟,杨坤如等人更是明目张胆与陈炯明联系,声称只听许崇智的。拒不服从军事委员会的命令。陈炯明的代表在潮安公然宣称陈炯明已经联系好外援。港英当局将提供一万支步枪,军饷300。作为陈炯明东山再起地资本,在这个消息的鼓动下,东江的陈炯明余部终于重树大旗。 现在国民政府处理完内部纠纷,再次东征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校长,”庄继华有些急了,开始口不择言:“这些人有罪便当查清罪行,按律处置,无罪便无罪开释,决不能以报效军费的方式开释,否则置法律于何地;而报效军费更有绑架勒索地嫌疑,好说不好听。” “胡说八道!他们杀了廖党代表,这个事情一时很难查清楚,让他们报效一点军费算是便宜他们了,以后要是查出来,就一并处置。”蒋介石勃然大怒,他没想到庄继华会如此慌不择言,他冷冷的看着庄继华,感到自己对他太放纵了。 “校长,决不可行,”庄继华胀红了脸坚持说:“人言可畏。” “人言不可畏。”蒋介石冷冷的说道。 虽千万人,吾独往也;要当英雄就不要畏惧人言,要成大事,就要当机立断。 “广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文革,你还是带新一团回清新吧,把川军整编好。情报科还是交给贺衷寒,那边地事情更重要。”蒋介石最后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没想到蒋介石说翻脸就翻脸,立刻就把自己赶回清新了。心中长叹一声,看来昨夜的感觉是对的,蒋介石开始习惯用权力讲话了,再争下去毫无意义。 “是。”庄继华落寂的答应,转身向外走。看到他地背影,蒋介石心中又有些歉疚,毕竟庄继华为他谋划布局,呕心沥血,驱许能够顺利成功,庄继华居功至伟,不能就这样伤了这员大将的心。 “文革,”蒋介石有叫住庄继华:“你说的也不错,就叫他们取保候审吧。” 庄继华心说真是难为你想出这么个法律名词了。 “川军整编还要加快速度,最好能在月底以前整编出三个团来,东征就要开始了。”蒋介石语重心长地说:“你地担子不轻。” “保证完成任务。 华面无表情地答道。 回到清新,庄继华就宣布解除战备,各部整训回到正轨。喻培棣这才松口气,随后庄继华立刻把新一团裂变成两个团:新一团和新二团,番号是军委会早就准备好的了,当然这是暂时地,正式授旗还需要军委会的老大们来做。 虽然别人没发现什么,可是细心的蒋先云还是发觉了庄继华的不正常,以往庄继华总是精神十足,可从广州回来后,庄继华似乎什么事情都有力无心,笑容少了,说闹也更少了,还经常发呆,刚开始以为他是还沉侵在悲痛中,后来发现又不象,私下问宋云飞和伍子牛,他们俩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许是想老婆了。”伍子牛开玩笑地说。 不想宋云飞却点头认可:“也许是吧。” “去,去,两个混蛋,没肝没肺的,枉文革待你们那样好。”蒋先云笑骂道。蒋先云压根不信,庄继华会害相思病,在他看来庄继华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决不象李之龙;宫绣画漂不漂亮,他蒋先云第一次见她,心脏也不由猛跳几下,可庄继华却毫不在意,该讽刺就讽刺,该嘲笑就嘲笑。 “我说的是真的,上次我们刘家塘,那刘老爷子的女儿可靓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比画里的还美,就像….那个什么仙女。”伍子牛想着刘殷淑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蒋先云将信将疑,正好陈到队部来办事,他现在是新二团的连长,蒋先云把庄继华的情况向陈说了,陈哈哈大笑说就这点事,看把你难得,亏你还是黄埔双雄之一,这样吧,你把这个称号让给我,我来替你解决。 “少废话,快说,有什么主意?向他打听就不用再说了。”蒋先云先封住陈的嘴,要能从庄继华嘴里问出东西来,他早就问了。 “你等着吧,我准备一下晚上再来。”陈说完转身就走。 晚上十分,陈果然来了,他身后跟着五个士兵,前面四个每人抱着两坛酒,最后一个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显然装着下酒菜。 “你疯了,你敢在军营你,而且还是在他面前喝酒?”蒋先云惊讶的拦住陈,庄继华早有明令,军营里不准喝酒,违令视情节轻重禁闭三到十天。 “没事,今天例外,你就跟我来吧。”陈大大咧咧的推开蒋先云向庄继华的卧室走去。 “陈你这是干什么?”看到陈的带来的东西,庄继华有些奇怪,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当然肯定不会认为他是想去禁闭室。 “没什么,今天是党代表的七七,去不了广州,只好在军营里为他简单操办一下了。”陈脸色变得极快,神色悲伤,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看你陈就该去演戏,不该来带兵。”庄继华冷冷的说,他根本不相信什么七七八八的,见陈的样子,就知道陈在捣鬼。 “党代表是我们黄埔之母,我们黄埔学生就像他的儿子一样,他老人家的七七自然由我们来办。”陈悲伤的说,看着陈演戏,蒋先云和宋云飞、伍子牛肚里早笑翻了,伍子牛更是对那几坛酒垂唾欲滴。 “对,我们乡下老人去世,儿子做头七,和七七,陈连长这也是悼念党代表。”伍子牛帮腔道,也难为他这么文雅的词。 庄继华怀疑的看着蒋先云,蒋先云当然不会揭穿陈。 “是这样,文革,你在美国久了,这些习俗恐怕都忘记了。” 庄继华点点头说:“好吧,那就祭奠党代表吧” 庄继华也迅速想想,可他不清楚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便决定先看看在说。 见庄继华同意了,陈立刻招呼几个士兵把酒放在桌上,伍子牛跑去拿出几个饭碗,宋云飞拍开酒坛就往往里倒酒,满满四碗酒。 陈神情肃穆的举起一碗酒嘴里念道:“党代表,您英灵不远,保佑我们攻必克,战必胜。保佑革命成功,人民幸福…。” 说完把碗里的酒慢慢洒在地上,随后又倒上第二碗酒。 “党代表,您放心,您的教导我们一定牢记在心,革命到底。” 说完第二碗酒又洒在地上。接着又举起第三碗酒。 “党代表,您先走一步,异日我们到地下再聆听您的教诲。” 三碗酒后,众人神情寥落,蒋先云看看桌上的酒坛说:“还剩这么多酒?”陈眼一翻说道:“自然是我们喝了。”求月票,月票越多越好。 第十一节 酒话 情当然不会只是如此,庄继华也正想找个方式发泄一看看陈到底要做什么。 “好呀,不过军营里不准喝酒的规矩是我定的,不能由我来破坏,我们出去喝。”庄继华淡淡的说。 “行。”蒋先云首先赞同,他想起上次庄继华也出现过同样的事情,那是在邓演达出走之后,庄继华也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好了的,这次也许是因为廖党代表的事,喝趟酒舒缓一下也许就好了,现在可不比那会那样消闲。 一行人敲开营门对面的茶铺,油灯下就开始喝酒,庄继华这下也放开了,来者不拒,碗到酒干。酒,是乡间农家的土酿,辛辣刺喉;菜,也是农家小菜,此情此景正好一醉。 喝酒自然不是喝闷酒,话题一会就扯到廖案,蒋先云和陈没有去广州,自然不知道详情,便向庄继华打听,这反而让庄继华产生错觉,以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 “党代表遇刺我个人认为是一次必然中的偶然。所谓必然,是指党代表坚持整军整顿财政,使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受到损失,是他们的报复。所谓偶然,我们其实事先有所察觉,也对他们采取了一些监控,但监控力度不够,未能有效防范他们中某些人的个人行动。” “这么说你认为这个一起个人行动?”蒋先云问道。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这样地。”庄继华将碗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干,今晚庄继华表现出来的的酒量惊人。蒋先云估摸着他和陈加起来也不是对手,不过旁边还有宋云飞和伍子牛,也是酒量奇大的人。 “胡毅生、林直勉他们曾经密谋过刺杀党代表,可不知为何没有实行,顺便说下,胡汉民是知道这事的,他没有告发,也没有制止。朱卓文很可能是单独行动,至于香港传出的200。这个很可能仅仅是传闻。” 蒋先云见庄继华喝得很快,悄悄示意陈不要给他倒得太急,可陈却似乎没有注意,只要庄继华的酒杯干了。就立刻给他满上。 “文革,我听说你主张地主也可以进农会,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蒋先云陆续知道刘家塘发生的事情了,他心里早就存了问问庄继华地心思。 “地主为什么不能参加农会。”庄继华翻眼问道,随后打了个酒嗝,酒气直冲蒋先云的脸上。 “成立农会的目的本来就是对付地主地,那地主要参加了农会。加上他们本身代表的宗族优势,很容易获得领导权,农会的性质就有可能改变。” “你….你那是…阶级斗争….理论。”庄继华嘿嘿一笑。用力将嘴里的菜咽进肚里后才说:“发动农民也要制约农民。为什么呢?就好比吃饭,不吃。你要饿死;吃得太多,你会涨死。发动群众也是这样,群众不发动起来,革命不会成功;可是群众发动起来有会产生另外一些问题,最典型地是,过激。” 庄继华说得有些激动了,站起来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挂在旁边,然后又说:“群众在很大程度上是盲目的,冲动的,为什么呢?因为群众地目光是片面的,局限的,特别是在中国这个封建主义还很严重地国家,大多数群众都缺少文化,特别是农民,他们甚至可以说是愚昧地。所以既要发动他们起来斗争,又要限制他们地盲目和过激。” “你认为这种盲目或者过激具体表现为什么呢?”见蒋先云也有三分醉意了,陈便接着问道。 “任何革命都是利益再分配,”庄继华又一口喝干碗里的酒:“其中最主要地是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美国**战争是一场由经济利益引起的革命,最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从英王手里拿回收税权,结果最后发展成了争夺政治权利;法国大革命、苏俄的革命无一不是如此,革命造成了经济政治利益的再分配。革命中的政治领袖需要群众的支持,群众需要得到经济利益,给还是不给?怎么给?给到那种程度?于是就会有人提出过激的主张,当这种主张出现后,政治领袖们是支持还是反对?肯定只有支持,因为他们不能反对,反对就变成了与群众对抗。” 庄继华又喝了口酒,他感到这酒越来越适口了,原来的那种辛辣好像不见了。 “具体到现在,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群众发动的问题,巫山,你知道吗?”庄继华拍拍陈的肩膀,对他说:“巫山,我最担心的是国共合作,比如农民提出分田分地,贵…党是支持….还是….反对…。国民党会干吗?.说吧,大多数军官家里都是地主或者富农,你把他们家里的财产分了,或者…杀了,他们会怎么办,他们会造反。” “所以让地主进入农会就是要制约农会,制约过激行动?”蒋先云问道。 “对, 就是维护….国…共…合作。”庄继华醉意朦胧的 宋云飞和伍子牛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宋云飞阅历强些,多少还懂点,伍子牛几乎完全不懂,他醉醺醺的说:“管他们什么合作,我就听你的,长官,我们再喝。” 说完一扬脖就把碗里的酒喝干了,庄继华也有样学样。宋云飞看看陈,他有些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陈连长,我们喝一碗。” 把手里的酒碗跟陈面前的一碰,然后一口喝干,陈知道宋云飞看出点什么了,只好愁眉苦脸的端起酒碗。一口喝下,不过好多都从他嘴边流出,把军装染湿一大片。 招地主进农会就是维护国共合作,蒋先云没想到庄继华竟然是这样认识地,更对对庄继华对群众的看法感到生气,恍惚中又想起韶关时的辩论,他猛地站起来,没成想在酒精刺激下动作过猛,身体一阵摇晃。陈忙伸手扶住他,蒋先云推开陈:“招地主进农会巩固国共合作,真是奇谈怪论。革命是个不断进步的过程,有些人坚持下来。有些人会被淘汰,留下的都是坚定的革命者,如果说出现过激,那也是革命过程中应该付出的代价。这个代价我们可以承受,也能够承受。” “不,不,你…错了。”庄继华竖起食指摇晃着。有些口吃不清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今天….你可以…这样….说,将来…呢?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多…少….罪恶….是….在美丽…地….借口….下….产生的。” 说完之后。庄继华咕哝一声。就趴桌上了。 “他醉了。巫山,我们扶他回去。你们俩收拾收拾。”陈说完。过来架其庄继华的身体,蒋先云架起他的另一边,庄继华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革命,喝…酒,就是革命。来,这里,你说,来…这里…作什么。” 沿途几个军官认出是蒋先云和庄继华,纷纷要来帮忙,均被陈打法走了,他和蒋先云就一直把庄继华架回卧室。进门后蒋先云四下看看,对陈说:“你给他倒点水,我去给他打盆凉水,擦擦脸。” 等蒋先云走后,陈倒了杯水,感到太烫,又放在一边,他看看周围,四周一遍安静,他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文革,你对我党是不是有成见?”陈低声问。 “什…么….成见?”庄继华迷迷糊糊的问:“没…没有。你巫山是个好人。” “我不是说的巫山,我是说**。” “共…党,很…厉…害,天下….是….他们的。”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 “我…不…敢…,太…厉害了,没…被….肃死,也…躲…不过…不过….,文革…。” 舒适,什么意思?也躲不过什么?陈一头雾水。 “你做什么?”蒋先云回到屋里,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惊讶地看着陈,不知道他想作什么。陈摆手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不好吗?” 庄继华没有说话,陈推推他,又问道:“**不好吗?” “一…样,没…什么…差别。”庄继华猛地坐起来叫道:“我要喝酒,酒呢?” 陈连忙把他扶住他,把杯子端来,试试温度,感到还有些烫,便说:“喝完了。” “买,去…买,我…出….钱。” “好好,你先躺下。”陈把蒋先云拉到一边:“给他弄杯凉开水过来。没有凉水也行。” “你要做什么?”蒋先云拉住他,低声问。 “我总感到他藏着什么,心里有话没说出来,今天的机会难得,酒后吐真言。”陈狡捷的说。 “算了,这样不好,要是他发觉了,以后怎么相处。”蒋先云想想后劝道。 陈急了:“巫山,行大事不拘小节,再说他醉成这样,知道什么。” “不行,况且刚才他说的,你听懂了吗?” “再问问,我再问一个问题,好不好。”陈请求道。 蒋先云看着床上地还在要酒的庄继华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坚决的摇摇头,陈还要劝,这时听到外边宋云飞和伍子牛地声音,他知道,机会已经过去了。 蒋先云地犹豫使他们丧失了一个惊人地发现的机会。陈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庄继华是什么意思,没被舒适?躲不过什么?他叫自己作什么?后来他把这些话报告了周主任,以周主任地智慧也莫名其妙,直到很多年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不过那时他已经处在风暴中心,生命的路即将走到尽头。 第十二节 阴云 二天庄继华醒来后感到头疼欲裂,昨天喝了太多的酒有起身,而是躺在床上仔细回想昨天的情形,感到有些不对,前面的都还记得清楚,可后面就怎么也想不起说了些什么,可却隐约记得有人问过他一些话。 庄继华一惊之下,立刻翻身而起,叫来宋云飞,问他昨天的情况,宋云飞告诉他是陈和蒋先云扶他回来的,自己扶着伍子牛走在后面,至于在屋里他们说过什么,他不清楚。听他宋云飞说完后,庄继华阴沉着脸,心知自己中招了,原以为他们只是想打听一下廖案的情况,也许灌醉自己才是他们的目的。可转念一想,不可能呀,蒋先云的为人不可能下这样的暗手,况且自己与**员一直相交甚好,他们没有理由对付自己呀,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宋云飞见庄继华的神色阴晴不定,悄不声的退向门外,到门口时才听庄继华说道:“云飞,以后在我神志不清时,你一定要在我身边,这是死命令。” “是。”宋云飞不知道昨天后面发生什么,但他知道庄继华肯定在怀疑什么。他不知道庄继华已经把这笔帐算到陈身上了。 蒋先云看到庄继华时神情自若,则更让庄继华感到自己可能多心了,可没想到吃午饭时,蒋先云突然问他苏丝是什么丝?蒋先云昨晚反复想,认为庄继华不可能说的是舒适,很可能是苏丝。可从没听说过苏丝,更不清楚苏丝与参加**有什么关系。庄继华莫名其妙,反问蒋先云,苏丝是不是什么丝绸。蒋先云知道自己判断错了,便遮掩过去了。庄继华也没在意。 遮遮掩掩中,最后谁也没发现真相,也许事情本就是这样,真相始终笼罩在迷雾中。 接下来地日子里,庄继华和蒋先云又把两团裂变为四个团。庄继华发现新二团和新四团**产党员特别多,他知道这是蒋先云在落实周主任的安排,他也不言语,就把这个名单往上报。同时要求蒋介石尽快委派团级干部。 庄继华不提这个要求,蒋介石也要作了,第二次东征已经提上日程,但蒋介石也面临庄继华曾经面临的问题——干部不够。 党军现在有七个团。除卫立煌团是成建制纳入党军序列外,其余六个团长都是黄埔军校的教官,整编川军计划编十个团,还需要十个团长。十个副团长,十个党代表。蒋介石不由再次哀叹可用之人太少。想了半天,他召集何应钦、张治中、王柏龄、周主任等人开会。想想后又把庄继华和蒋先云从清新召回。打算也听听他们的意见。 “校长。我看可以大胆提拔,像胡宗南、关麟征这些人都是经过实战锻炼的。我看可以担任团级军官。”何应钦首先提出他的看法。不过他的目的蒋介石很清楚,提拔追随他地黄埔学生,胡宗南只是个托,关麟征才是他真正想要提,其他没说出口的还有何绍周这些平时与他走得近的或贵州籍的学生。 “这是一个办法,不过党军即将有17个团,按照三团制成五个师,还缺五个师长付师长参谋长党代表,他们地人选呢?”蒋介石淡淡的问。 “可不可以这样,先不忙成立师级单位,还是三个师的番号,每师两旅六团,这样干部的缺额可以减少很多。”何应钦想想后提议道。 王柏龄见蒋介石心有所动赶紧说:“一师三团,是加伦顾问确定地,现在就改,恐怕不好吧,还是按照老规矩来办。” 庄继华有些奇怪,不知道王柏龄为何这样说。何应钦的主意明显很高明,一师三团和两旅六团,看上分别不大,其实其中差别很大,单指挥部和后勤的差别就非常明显。 周主任和张治中却知道王柏龄想做什么,东征之后,王柏龄回校任教育长,可他在淡水战斗中的表现也传回学校了,学生和教员当面不说,背后议论却不少,可他不知收敛,暗地里又指使孙学会向青军会挑衅,结果被青军会看穿,于是报复他,把他地丑事当众揭穿,甚至蒋介石在学校演说时,也被拿来当作问题提出来,蒋介石不得不亲自为他辩护,可他这个教育长还是威风少地,在学校待不下去了,他想换个地方,部队扩编正好是他的机会,当然他不会委屈去当团长,扩编成五个师,他肯定能当师长,三个师的话,一个师长是何应钦,另一个师长很可能是王懋功,还有一个师长已经定为谭曙卿,就没他什么事了。 何应钦似乎也知道王柏龄地用意,但他不象得罪王柏龄,也就不开口说话。蒋介石眉头紧邹,想想后说:“这事我看没什么,一师三团本来就是临时编制,能充实岂不是更 团,现在我们地编制太混乱,有一师三团的,有一旅两团地,看上去架子大,其实心很小。与其那样,不如我们现在就把部队充实起来。” 听到蒋介石这样说,庄继华心中没来由的一乐,怎么那么象校产包子,第一口没肉,第二口肉没。 “校长说得对,我也认为何师长的建议很好,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不要局限于黄埔,粤军中也有很多能战之将,比如薛岳,在粤军第一军中向称骁将,这样的人如果遣散了,是国家的损失。”张治中委婉的建议说,他自己是从桂军中跳槽过来的,虽然蒋介石很看重他,可他感到党军中的黄埔味太浓,这样不利于团结其他系统中过来的人。 “文白这话说得好,连年战争,军人辈出,不但粤军中,川军中也有不少人才,都可以择优录用。”周主任也表示赞同,他心里还有一个名字——叶挺,不过他不打算提出来,叶挺刚回国,广东区委决定让他出面,以大元帅府铁甲车队为核心组建一支完全属于**的部队,有这样一支明的再加上暗的,党就控制三个团的部队。 “可这些人可信吗?”蒋介石有些犹豫,粤军将领中反蒋的不少,廖案中涉案的军方将领主要就是粤军中人:“我们刚清除了那些,不要又养虎遗患。” “我有个主意,换位指挥。”庄继华他参加了几次这样的会议,不象蒋先云那样还有些紧张,见大家看着他,他便解释道:“换位指挥,就是让粤籍将领指挥主要由川军组成的部队,让川籍将领指挥主要有粤籍士兵组成的部队,这样可以降低风险。” 蒋介石细细一想,眼前一亮,调将不调兵,将反兵不反:“好,这样好。就按照这个宗旨来办。” 王柏龄见自己落空,庄继华却又出风头了,心有不甘。他妒忌的看着庄继华,想到整编结束后他就有可能当团长甚至旅长,更是愤愤不平。 会议结束后,王柏龄借故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却又转回来。蒋介石看他回来以为他还在想师长的事,王柏龄现在的状况,蒋介石一清二楚,而且也有安排,见他如此心急,便有些不悦的说:“茂如,部队的事情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太着急。” “校长,我不是想说我得事,”王柏龄一副为他人作想的样子:“我是想说庄文革的事。” “文革怎么啦?”蒋介石皱眉的问,王柏龄与庄继华不对,他已有所闻,不过庄继华还没在蒋介石的面前说过王柏龄的坏话,而王柏龄已经几次在他面前说庄继华了。 “校长,我知道校长器重他,庄继华呢也很有才干,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想提醒校长,文革升得太快了。”王柏龄轻声说道。 “那又怎么啦?国家正是用人之时,有才干就应该尽其才。”蒋介石不以为然。 “校长熟读史书,当知用人之妙,”王柏龄见蒋介石不为所动,便上前一步,凑近蒋介石低声说:“庄继华是有才干,可庄继华现在的胆子也很大,我听说他在清新整军时就曾私自出兵援助农会,以前更在沙基擅自下令开枪;他的胆量越来越大,现在校长还能压住他,再过几年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蒋介石不由怦然心动,让庄继华主持两万人的整军,确是他行的一招险棋。他知道何应钦王柏龄都想干,可他不敢,何应钦在贵州时与川军将领有些渊源,本人也有野心,别整来整去,整出个何家军;王柏龄的忠诚倒不惧,只是无此才干。他也想过用张治中,可张治中刚来,虽然平乱时表现了一些才干,可他还不放心,思来想去,启用庄继华成了他唯一的选择。而庄继华也没让他失望,处理得井井有条,连暗杀这样的事也轻轻放过,胸襟之大,气魄之高,放眼黄埔诸将无一能及,也让他博得慧眼识英才的美名。可现在王柏龄的话却击中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块心病,前些天庄继华在他面的表现,更早一点,何应钦委婉的提醒同时涌上脑海。 第十三节 试探 应钦与庄继华无仇无怨,他不愿意得罪庄继华,因此提醒;王柏龄则是赤膊上阵,蒋介石可以不在意王柏龄的中伤,但何应钦的话他不能不留心。何应钦无论是在黄埔军校总教官的位置上还是在教导团团长的位置上都表现出了很强的军事才干和组织能力,其政治眼光也颇为不凡,处事谨慎,已经成为黄埔系的核心人物,如果他都对庄继华表现出忌惮,说明庄继华已经对很多人产生了威胁,何应钦很可能是代表某些人提出来的。 作为一个团体的首脑,蒋介石必须注意团体内部的平衡,资历这个东西有时很轻,有时却很重;很多一期的教官还是小小的连长营长或中尉上尉,庄继华就已经是中校了,如果升为旅长,那么很快就能成为黄埔学生中的第一位将级军官。距离他毕业也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如此快速的上位,在历史中也少见,上一个或许是号称用八百骑纵横天下的霍去病;这会打破团体内部的平衡。 另一方面庄继华最近的表现也让蒋介石颇为担心,王柏龄所说的支持农会的事情,蒋介石不是不知道而是非常清楚,庄继华回来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当时他没在意,一则因为当时廖案初发,正是紧张之时,另外他也没在意,支持工农嘛,他在潮也做过,不过现在看来,庄继华难免有擅作主张的嫌疑,如果往深了追究。那就严重了。 王柏龄走后,蒋介石感到这事不好处理,既不能处理重了,又要让庄继华吸取教训;重了,有可能把他打跑了;轻了,以蒋介石地了解,庄继华肯定不会往心里去。这个度不好掌握,契机也没出现,蒋介石一时没想好。只好先放放再说。 廖案之后,份子纷纷离惠,以汪蒋合作为核心的左派牢牢掌握政权,这一切让鲍罗廷对前途充满信心。他给共产国际的报告中充满乐观情绪,建议加强与国民政府合作,并且正式向共产国际建议在中国招收一批青年去莫斯科,为革命发展培养干部。共产国际回信接受了他的建议。同意在莫斯科建立一间以孙中山名字命名的学校,培养中国革命的干部;同时提醒他要注意协调**与国民党的关系,中国工人的力量还很薄弱,中国革命目前还是要以反对帝国主义的民族革命为主。在这个革命中国民党应该成为革命地主要力量,**应该接受国民党的领导,**员不要越俎代庖。代替国民党作决定。要团结国民党中的左派。必要时可以作出一些让步。 共产国际的来信让鲍罗廷很受鼓舞,他立刻在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上向汪精卫和蒋介石通报了共产国际地决定。这个会议是廖案结束后,国民党中央为准备东征和处置胡汉民而召开的。汪精卫大为兴奋,他认为这是苏俄对他作为国民党领袖的承认,他委婉的询问鲍罗廷国民党加入第三国际地可能性,鲍罗廷闻听不由一愣,他没想到汪精卫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在他这一愣之间,蒋介石插话表示支持,认为国民革命是也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与第三国际反对帝国主义的方针是相符合的。 蒋介石地表态让鲍罗廷感到他很难立刻拒绝,如果他这样作了,将会影响他与汪蒋现在的融洽关系,于是推托说,他只是共产国际的代表,对于这个事情他无法作出决定,不过他支持汪精卫地主张,建议汪精卫直接向共产国际提出。 “我看这样很好,兆铭兄,胡展堂马上就要去莫斯科,可以让他当面交给国际地领导人。”蒋介石提醒汪精卫。 胡汉民涉及廖案,可是最终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胡汉民曾经参与阴谋,而汪精卫也替他分辩,认为他应该只负政治上地责任,言下之意就是对他的处置也应该是政治上地,建议胡汉民去苏俄考察,这个提议得到包括谭延恺、朱培德在内的大多数中央委员的支持。 “我看还是先以私人名义问问,如果可行,我们再正式提出,这样更稳妥些。”谭延恺手抚长须提议。 老成谋国之言,与会者自然赞同。如果贸贸然提议加入,最后被拒绝,国民党的脸可就丢大了。当然写信的自然是由汪精卫来作。 对于选派学生去莫斯科的提议很快获得一致通过,并确定了由汪精卫、谭延恺、古应芬为主的招生委员会。 随后蒋介石正式提出整编全军,取消所有带地方色彩的不对称号,一律改称国民革命军,各部队按照党军范式进行整编。 蒋介石的提议一出笼会场顿时沉默,提到整编熊克武心中滋味最是复杂,他现在虽然还是中央委 是手里的兵却没有了,其他人自然也看到川军整编的反对吧,可蒋介石现在正在势头上,若直接反对,被他当作靶子,成为许崇智第二也不是不可能。 蒋介石见大家不说话,便抛出准备的策略:“我还有个提议,国民政府目前只有外交部和财政部,但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军事工作将是国民政府的重心,因此对军队的建设不能有丝毫放松,我建议成立军政部,同时推荐熊锦帆同志担任部长。” 蒋介石此举让众人大出意外,熊克武也感到意外,他原以为自己不可能再入军旅,却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推荐他。 “介石,你能否详细说说。”蒋介石这一手让汪精卫也感到意外,他心里不由埋怨蒋介石事先为何不打招呼。 蒋介石淡淡的看了汪精卫一眼,他就是要出人意外,他想看看中央对他的态度。 “军政部由军事委员会负责领导,下先设三个局:军需局、兵工局、审查处三个机构,待各军整编完成之后,在添加陆军局、海军局、空军局,这是我起草的军政部组织条例。” 蒋介石说完就把准备好的文件递给汪精卫和鲍罗廷,然后静静的观察参加会议的委员们。鲍罗廷此时也感到大惑不解,他不清楚蒋介石为何要搞这种突然袭击。 “蒋将军,成立军政部对于整顿军队自然是好事,可事先我们毫无准备,突然之间就要作出这样重大的决定,我以为过于匆忙,”鲍罗廷字斟字酌的说,在中国一年多了,他知道中国人的某些习惯,对蒋介石也比较了解,因此口气很温和,尽量顾忌他的颜面:“我看这样好不好,这份文件每个委员发一份,大家回去仔细想想,然后我们再召开专门会议讨论,而今天只讨论整军之事。” “我同意。”朱培德首先表示赞同,让熊克武担任军政部长他就不同意。 “嗯,鲍顾问说的对,军政部牵连甚大,要慎重。”谭延恺也不同意,军政部成立之后必然要分出各军掌握的部分权力,从蒋介石所说的部门设置,后勤这块就要收归军政部掌握,这无疑控制了各军的命脉,另外他还感到蒋介石升得太快太高。 “那什么时候开会讨论呢?”熊克武决定帮蒋介石一把,他模模糊糊的感到蒋介石此举并非一定要在今天通过这个提案,而是有其他目的,这个时候表明态度,在将来有莫大的好处。 “马上要东征了,然后是南征邓本殷,这两仗打下来,广东就真正统一了,东征蒋将军是要参加的,等他胜利回来,我们再来决定这个问题。”鲍罗廷的话无疑确定,蒋介石将是东征总指挥,当然这也未出人意料,第一次东征是蒋介石打的,他熟悉东江,部队主力又肯定是党军,那么总指挥除了蒋介石还能有谁。 蒋介石感到满意了,他今天也只是试探,看看他蒋某人在中央委员会中有多少分量。 “各军整编势在必行,当如何进行,还请诸位发表意见。”汪精卫见军政部的事情告一段落,便有提及整军事宜,这个问题是他与蒋介石商量好的。 “川军整编还没完,东征南征即将开始,而军情紧急,拖不起,各部的整编我看可以自行进行。”朱培德提议道,他才不愿向熊克武那样,整军整军,最后把军队整到别人手上去了。 “朱军长的提议很好,我没有意见。”蒋介石首先表态,党军已经吃不下了,再吃就要涨死了。 既然蒋介石都没有意见,那么其他人自然再无异议。于是关余各军整编的决定立刻作出:军队整编由军事委员会监督各部进行,各部整编之后设立党代表制度,党代表由军事委员会派出,党代表只在军团一级设置,连营级暂不设置党代表。 “子文,东征的军费有没有问题?”蒋介石转头又问宋子文,廖仲恺死后,宋子文接任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和广东财政厅厅长的职务,同时还兼任中央银行行长,是广东名副其实的财神。 “没有问题,这几个月广东进出口服务公司赚的钱就由两百一十七万,再加上盐税、烟税、商税,总数已经达到两百七十六万,支付军费绰绰有余。”宋子文想起那个进出口公司就想笑,也不知道是谁想的这个馊主意,让英国人哑巴吃黄连,现在英国人拼命要求重开海关,可陈友仁就是一个字——拖。 第十四节 冷遇 的方式很简单,把重开海关与沙基事件处理和停关赔国人不愿在这些问题上让步,于是谈判就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有这么多?”朱培德感到意外,国民政府财政状况一直不好,一次能拿出两百万的情况少之又少。 “这还多,我估计再过几个月,我们恐怕就有上千万。”宋子文笑悠悠的说:“主要是进出口公司的收入高,而且由于香港罢工,原香港的转口贸易转移到广州,交易量增加了,商税也就随之增加。现在部分美国、日本都把公司从香港搬到广州,如果罢工持续下去,贸易额还会持续增长,商税还会进一步增加。” “哦,没想到罢工还有这种好处,怎么会呢?”谭延恺感到很意外,他一向不喜欢工农运动,每次罢工驻地的商户就向他抱怨,税收也随之减少,从来没听说罢工还能赚钱。 “策略对头,”宋子文简单的解释了句,随后笑着问:“这进出口公司是谁想出来的,够损的。你看陈部长现在见英国人,那脸扬得,眼睛都要到头顶上去了。” 汪精卫噗哧一笑,朱培德哈哈大笑,蒋介石很严肃的脸也忍不住乐了,众人笑成一堆。 陈友仁笑着说:“当初我也没想到,这事除了经济好处还有政治好处,现在是他们着急我不着急,大家慢慢谈,谈上七八年,等我们有实力了。就不谈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汪精卫笑着说:“陈部长当初你还不同意,要当君子,没想到吧,这还是一招奇招。” “对,对,是奇招,我是宋襄公打的是堂堂之战,我说介石。你这学生可真够厉害地,怎么样借给我用用。” “借给你?等他把2川军整顿完了再说吧。”蒋介石当然知道这主意是庄继华出的,其他人却是才知道,原来这主意又是那个庄继华出的。熊克武不由摇摇头,这蒋介石运气就是好,手下怎么出了这么个奇才,整编中的事情他也知道。也对庄继华的胸襟气度所折服,至少他知道要换他的话,暗杀这事他是怎么也不会放过的。 财政没有问题,蒋介石自然信心大增。现在的国民政府可不同于第一次东征的样子,苏俄援助地枪械已经运到,五百万军费也到账。各部士气高昂。可正在他摩拳擦掌拟定作战计划时。军校里出了意外。 其实这意外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莫斯科的中山大学魅力太大。不但抢了黄埔军校的生源,还让军校已毕业和没毕业的学生也萌发跳槽地念头。 部分准备报考,相当部分学生转而报考中大去了。现在的广州革命气氛非常浓厚,苏俄在广州的威信空前高涨,青年们以虔诚的目光看向西方,无不梦想着去世界闻名地洪都朝拜,去求取真经,于是莫斯科中山大学招生的消息一经传出,位于中央党部的报名点立刻人满为患,黄埔两次血战积累的声名被轻易冲垮,大批准备报考黄埔四期地青年转而报考中大,更让人惊奇的是考中大居然成了广州青年中最时髦的事。 不但外面地青年如此,居然还有三百多黄埔学生也报名了,其中相当部分是一二期地毕业生,这让蒋介石大光其火。 “娘西匹,他们要干什么,”蒋介石在政治部怒骂,周主任在一旁苦笑,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都走了,部队还要不要。十七个团长都找不出来,走光了,部队我一个人带,娘西匹,”蒋介石在桌上重重一拍:“一个都不许去,娘西匹。” 沉默一会,周主任劝解道:“一个都不许去恐怕也不好,反正三期学生也没毕业,可以同意他们去,一二期地不准去,这样你看好不好?” “不行,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干部奇缺,部队将来越打越大,每一个人都是有用的。”蒋介石怒气不减,他完全没想到,一个莫斯科就把军校学生地心搅乱了,他首次感到**发展太快。 沉默良久,蒋介石怒气渐熄,他看看周主任,理解他的难处:“恩来,三期中…算了,就照你说的办,三期学生可以考,一二期不准去,东征在即,正是用人之时,岂能临阵脱逃。”他本想说,你们**党员身份的可以去,不过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蒋介石说完之后,又恼怒的骂声娘西匹甩手离开,周主任郁闷不已,这样也好,对上对下,对内对外都算有个交代。回过神来,周主任又赶紧追出去,把新编团的人事计划交给蒋介石,请他审批。 蒋介石回到办公室细看周主任拟定的任命,感到有些不对,这金佛庄、季方都是**员,怎么都去了一团,还有刘尧宸和严凤仪也都在三团,蒋介石提笔欲改,随后又放下,拿出庄继华报上来的名单,看了看一团和三团的干部名单,没什么奇怪的,大都是国民党员,于是他挥笔修改,二团团长改为刘尧宸,四团团长改为金佛庄。 各军自我整编,进展当然很快,不到一周,番号全改,党军改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有蒋介石出任军长,汪精卫担任党代表,周主任依然担任政治部主任;建国湘军改编为国民革命第二军,谭延恺为军长鲁涤平任副军长,岳森任参谋长,党代表暂缺,**人李富春担任政治部主任(26年升为党代表);建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三担任军长,参谋长黄实,党代表为**员朱克靖;建国粤军第一军改编为国民革命第四军,军长李济深,副军长陈可钰,参谋长邓演存。党代表暂缺,政治部主任麦朝枢;第五军的番号留给了福军李福林所部,福军本是广州帮会成员组成,军队战斗力不强,组织更是散漫,可封闭性却很强,整编进度缓慢。至此广东地大部分军队整编完毕,剩下的还有程潜所部湘军,谷正 军。原许崇智部下的部分军,如张和旅、余鹰扬整编。 随后蒋介石又单独对第一军进行了整编,主要是调换军官和序列,原党军第一师师长还是何应钦。党代表还是周en来兼政治部主任,下辖两个旅:第一旅旅长钱大均(辖三团,团长分别是钱大均兼,刘尧宸。胡宗南),第二旅旅长蒋鼎文(辖三个团蒋鼎文兼、陈继承、金佛庄);第二师师长王懋功,下辖两个旅第三旅旅长刘峙(辖三团朱棠、孙元良、惠东升),第四旅旅长顾祝同(辖三个团顾祝同兼。罗为雄,萧毅肃(原川军留用));第三师师长谭曙卿,下辖两个旅第五旅旅长卫立煌(辖三团卫立煌兼。涂斯宗。展顺虎(杜撰。川军留用。)),第六旅旅长徐庭瑶(徐庭瑶兼。柳思变(杜撰,川军留用)),其中第六旅暂为两个团。 整编结束后,第二期黄埔生正式毕业,他们大都担任连排级干部,一期毕业生如关麟征、黄维、宋希廉这些在第一次东征中立过功的一期学生则升任营级干部,胡宗南和孙元良率先升为团长,蒋先云也担任了刘宸团的党代表,陈则担任军警卫营的连长。 现在让蒋介石头疼的是庄继华往那里放,论功劳庄继华最大,至于才干…,还需要证明吗?按蒋介石原先的主意是要让庄继华去三师担任旅长地,他对第三师的战斗力不放心,庄继华擅长练兵,胡宗南、宋希廉无一不是吸取他的练兵模式,把士兵练得个个象狼似的。谭曙卿是个旧式军官,对新式练兵不太懂,靠他恐怕很难。 可王柏龄一番话让蒋介石改变了主意,他现在不想让庄继华去带兵了,让他带兵,这次东征肯定立功,至少蒋介石认为,因为这次出征兵强马壮,想失败,很难。 清新树倒猢狲散,别人都有着落了,庄继华地任命还没来,蒋先云等人都感到奇怪,不过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蒋先云很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蒋介石看出了他的暗招,但这又不能问,只好闷在心里。 队部人迹渐少,最后只剩下庄继华,喻培棣以及少数几个低级军官看着剩下的几千淘汰下来的士兵,这些士兵将组建成工程部队。庄继华把关押地军官也放出来,现在不再担心他们搅乱了,他摆了几桌酒请他们吃饭。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气,这我理解,毕竟我关了你们这么久,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为什么关你们,既然如此,把这碗酒喝了,我们就算扯平。” 庄继华说完一扬脖把碗里的酒一口喝干,喻培棣已接到任命,他将担任这支将整编为工程部队的主官,如果换到整编以前,他肯定心有不甘,不过现在感到这也许是个不错的安排。现在他看到庄继华如此做派,感到也有必要说两句。 “你们做过地事情自己清楚,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文革不再追究,是他胸襟开阔,待人宽厚;这一点我不如他,至少我做不到。将心比心,换你们谁能做到?”喻培棣拿眼扫视全场,本还有些愤愤不平的军官们与他地目光相撞时,都不由自主地躲开了。 喻培棣也把酒喝干,然后把碗往地下一砸,大声说道:“这碗酒喝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谁再敢生事端,我一定不饶他,亲手毙了他。” 一个脸上有疤地军官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也端着一碗酒:“庄长官,我本以为是活到头了,可没想到居然还能活下去,闲话我没有,只说一句此恩必报。”说完大口喝干碗中酒,然后把碗一扔,抱拳道:“告辞。”转身就走。 “回来,”庄继华轻呵一声,那人转身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慢慢走到他身前问道:“你去哪?回四川?”军官点点头。 “山高路远,你怎么回去?”庄继华又问。 “江湖人,那里都有朋友。”军官直直的答道。喻培知道这人是汤子模地部下,原是袍哥世家出身,为人极讲义气,十六岁就在父兄带领下参加保路运动,其父在二次革命中阵亡,他与他哥又回到袍哥中,护国战争爆发后,兄弟俩本着报仇的心思加入汤子模的部队,从那以后就一直在汤子模部队中征战,讨贼战争失败,哥哥阵亡,他随部队走到广州。 庄继华摸出三十大洋,塞到他的手里:“拿着,这不是我给的,是国民政府给的遣散费。” “愿意走的,我不强留,国民政府规定遣散费是三十块大洋;但我希望你们留下来,至少赚足路费再走,三十块大洋是走不回四川的。”庄继华转身又对还在考虑的军官们说道。 “国民政府中的官若都象庄长官,我肯定不走。”有人冷冷的说道。 “嘿嘿,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庄继华嘿嘿笑道:“国民政府中比我好的人多了,我呢,也就是个平常人,在这乱世中只想保住性命的小人物。” 这话有点沉重,众人一阵沉默,虽然庄继华再三劝,但大部分人还是拿遣散费走人。庄继华心中叹息,这些人其实大都是血性汉子,这样走了,可惜了。 随着被拘押军官的遣散,清新整军也宣告基本结束,随后庄继华接到命令,剩下事务移交喻培棣,他回卫戍司令部继续担任情报科长,这道任命不但让黄埔系上下,也让很多关注黄埔系的将领意外,庄继华费尽心力整编川军成功,为蒋介石立下殊功,最后自己却落得两手空空,一时间黄埔系内外关余庄继华的流言四起。 第十五节 乱 br/>人为庄继华报不平时,庄继华自己却自得其乐,他从感到自己很可能不会参加东征了,对别人而言也许是件很坏的事,但他却感到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这表明他不会再上战场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现在让他解甲归田,那就更理想,更符合当初进黄埔的目的了。br>br>到上海开公司,坐观群雄争霸,等蒋介石上位,然后大演,发大财,再整个三妻四妾,象刘老爷那样。生活这样才美好,而不是在危险的战场上拼杀。br>br>当然这个想法隐藏在他心灵的黑暗深处,不敢出来见阳光。br>br>所以喻培棣不知他为何毫不沮丧,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严重的赏罚不公了,要换个人必然心生怨恨,可庄继华却很平静的接受了。br>br>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古之君子亦不过如此;喻培棣对庄继华的敬意又上调几分。br>br>“干什么都可以,其实我倒更想干你这位置,这可是个好差事呀。”庄继华的真诚的叹息到,国营公司的经理当然舒服了,更主要的是还要算级别,喻培棣还是中将,待遇没变。br>br>“我这算什么,不过是个工头。”喻培棣有些哭笑不得。br>br>“工头?哼哼,你这工头发财可是大大的容易。”庄继华冷笑一声道:“你把那些有手艺的先挑出来对没手艺的进行培训,然后一边承包政府工程,另一边可以作房地产开发。你看广州,很多地方破破烂烂的,这些都阻碍了城市发展,怎么办呢,拆迁呀,把那些平房拆了,然后原地建七八层高地楼房,再卖出去,喻兄。这可是发大财的门路。”br>br>喻培棣不由愕然,难不成庄继华真想干他的位置。庄继华喝口茶,接着又说道:“除了房地产,你还可以干点其他的事情。还可以卖白…,比如,运输,你看这广东河流纵横。船运非常方便,但广东大的船运公司却很少,大多数只有几条木船,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资金和航线有限。可你不同呀,你是政府办的,是国营公司。而且有军方背景。那里不能去。沿途的税费还可以少交或者不交,发挥这个优势。喻兄,这就能发大财。”br>br>庄继华差点就说还可以卖白粉,白粉的制造工艺在他眼里根本不复杂,不过幸好及时刹住,这玩艺属于魔鬼级地,释放出来,后果是什么,还真不好说,万一在国内泛滥,他就真成罪人了。br>br>喻培棣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这样一个冷门差事居然被挖出这么多好处,这样看前途好像不是很黑暗。br>br>庄继华回到情报科时,贺衷寒已经调任,去了一军,担任团党代表了,花春交给他一大堆急需处理的情报,这些很大一部分是关于东江陈炯明余部的,少部分是上海李安定发回来的。br>br>由于整编军队,故第二次东征较前世已经延后三周,浙江地孙传芳开始向奉系发动进攻,奉军在江南没有多少部队,奉军的主力分别由郭松龄、李景林、张宗昌率领,分布在北平、直隶、徐州。br>br>孙传芳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向奉军发起进攻,江苏、安徽两省的地方军队立刻倒戈,安徽督军姜登选、江苏督军杨宇霆仓皇逃过长江,拥有重兵地张宗昌在徐州坐视奉系在江南的失败,张作霖知道张宗昌的想法,当初江苏、安徽给了老臣子杨宇霆和姜登选,上海给了邢士廉,而拥兵最多,南下立功最大的张宗昌却落个鸡飞蛋打,因此他不肯出兵;张作霖本对杨宇霆寄予厚望,杨宇霆在奉系中素有智囊、小诸葛之称,没想到这次在江南却一枪不放,坐着巡道车逃出来,让张作霖非常失望和愤怒。br>br>现在江南全丢,张作霖心有不甘,可他无法调郭松龄部和李景林南下,姑且不说郭松龄正闹情绪,冯玉祥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现在南边只有依靠张宗昌了,要想张宗昌出兵首先要解决他地地盘问题。于是张作霖找到段瑞,要求把山东的地盘让给张宗昌,段瑞已经被张作霖忽悠了一次,当然不会相信他,可现在他要依靠张作霖,没有办法只有答应,这样系的最后一块地盘也被拿掉,从此系军阀算是退出中国政治舞台,虽然段瑞还在台上芶延了几个月,最后又制造了个3.18惨案才下台。br>br>张宗昌左手拿到山东地盘,右手就下令出兵。张宗昌所部军队堪称精锐,孙传芳所部连战连胜,更主要地是奉系在江南蹂躏地方,引起江南人民地愤怒,以江、浙、赣、子弟为主组成地孙军视br>br>,作战非常英勇,双方在蚌埠打了场恶战,结果孙传胜,攻克徐州,奉系将领施从滨被俘,孙传芳高兴之下就把他杀了,十年后,他本人也死于施从滨之女手中。br>br>此战胜利之后各地直系残余如萧耀南、云鄂等纷纷电贺,但此时孙传芳已经不感兴趣,反对他们生出轻蔑之心,这是因为反奉本是大家的联合行动。br>br>奉系南下之后,不但江南地孙传芳感到压力,鄂督萧耀南,湘督赵恒惕、徘徊于鄂赣边界的云等也感到压力奇大,于是这些人互相串联,以图自保,但人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于是请出老长官吴佩孚,组织十四省讨贼联军,准备对奉系开战,但吴佩孚心中的贼却另有其人。br>br>吴佩孚认为第二次直奉战争之所以失败完全是冯玉祥背叛的结果,冯玉祥的背叛导致数万直军将士身亡,此仇必报,因此他的贼是冯玉祥。重新出山后又获得英国提供的贷款300元,于是吴佩专心在汉口练兵,让孙传芳一人承担奉系的重压。br>br>孙张大战时,吴佩孚也不是没有配合,他命令河南督军岳维竣出兵山东州,曹州,配合孙军作战,可是岳维竣却按兵不动,他担心自己走后,吴佩孚会命令汉口的云鄂成绩夺取河南,因此要求云鄂首先出兵,吴佩孚没法,只好命令部首先行动,可部却又要求岳维竣派出一个师为先导,两方扯皮之际,孙传芳已经大获全胜,张宗昌败回山东。br>br>岳维竣的抗命让吴佩孚对国民军的旧仇新恨涌上心头,在25底下令进攻河南,冦英杰率三个师六个混成旅包围信阳,国民二军信阳守将蒋世杰率本部七千人马打了个漂亮的信阳守卫战。br>br>但这一切对庄继华来说还有些遥远,他的目的不是要在现在干预孙传芳,而是要在以后北伐时影响孙传芳。他把自己对局势发展的“分析”告诉李安定,让他转告情报员,以此取得孙传芳的信任,并提醒李安定现在是建立起我们的情报网的大好时机,为将来北伐打下基础。br>br>随后他又把江南战场发展预测报告交给蒋介石,结论是孙传芳可以轻易的获胜,同时又提醒蒋介石注意,一旦孙传芳稳定江南后,他有干预东江战事的能力,所以东征必须马上进行。蒋介石虽然想让庄继华坐段时间冷板凳,却很相信庄继华的判断,因此加紧部署br>br>陈延年没能瞒住彭分田的试验,刘塘镇农会允许地主入会的做法在清新传开,清新各地地主纷纷入会,这股风潮开始向广州其余各地扩散,党内对此非议很大,陈延年承受很大压力,正好新一期农讲所开学缺少教师,他就把彭分田从清新调回,让他去农讲所担任讲师。br>br>农讲所的学员是**从广东、湖南、湖北、广西、江西、福建、安徽和山东青年积极分子中抽调来的,总共一百四十四人,主任彭湃。br>br>彭湃是中国农动的开创者,就在中国**建党的那年的十月,彭湃就在家乡海丰组建了第一个农会,虽然那只有区区六人,但就是这六个人开创了中国农动的历史。br>br>彭分田是彭湃带上革命道路的,他了解彭分田,因此对他的做法感到困惑,待彭分田农讲所后,彭湃与他详谈,为何在清新要这样作。br>br>彭分田向他详细讲解了当时的情况,最后说:“我认为省农会应该尽快制定法律法规,规定那些人可以入会,那些不可以入会;同时应该制定规章制度制约农会主席的权力。”br>br>彭湃听后眉头紧锁,他听出来了,彭和田也不愿地主入会,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被庄继华逼住了,不得已才答应的。可这个庄继华为什么要这样作呢?br>br>庄继华在广州的国共两党高层人物中已经算是个人物了,沙基、海关、整军,三件大事所料无一不准,所作无一不善;沙基,振奋了全国人民的士气,提升了国民政府的威望;海关,一举扭转国民政府的财政状况,顺带改变了外交窘境;整军,川军两万束手整顿,开创国民政府整顿军阀部队的先例。br>br>当然彭湃还没看到庄继华的《对策》,那时国共两党核心人物才掌握的,陈延年报到鲍罗廷那里,鲍罗廷指示这份文件要秘藏,陈延年忠实地执行了这个指示。/div>/a>/div>u>/u>/a> 第十六节 献策 湃这时有些明白陈延年要把彭分田调到农讲所的另一让彭分田把清新出现的新情况详细告诉自己,同时找出对策。 “这是向农会中掺沙子。”彭湃瘦削的脸绷得紧紧的。彭分田叹息道:“我知道,可现在要作的事怎么堵上这个漏洞。” 对方出招了,我们怎么应对?彭湃暂时也没有主意,但他转念之间产生一个想法:“分田,你与那庄继华很熟悉吗?” 彭分田一愣,随即答道:“还算熟悉,上次东征时就有过合作。” “嗯,那找个机会请他来农讲所一趟,就说我们请他讲课,军事训练课。”彭湃想见识见识这个小有名气的黄埔军人。 “好。”彭分田不知彭湃想什么,但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不能拒绝彭湃的要求。 就在彭湃与彭分田讨论之时,庄继华为充实情报科也正在向蒋介石提要求。情报科现在又回到当初初建时的状况了,庄继华率领伍子牛、花春、赵汉杰等一班老部下守着这个摊子,庄继华认为第二次东征的时间要比第一次短,东征结束后,北伐就该提到日程上了。 战争,情报先行;可现在情报科只在上海、南京布局,武汉、北京还根本没有人,北京还好点,北京党部时不时有情报传来,但都很零碎,只能作为旁证。 “校长,给我人,不然我不干了。不。不是不干,而是干不了。”庄继华有些无赖的对蒋介石说。 蒋介石饶有兴趣的看着庄继华,任命公布后他就在观察庄继华地反应,他本准备了一套说词来安抚庄继华,可没想到庄继华似乎根本无所谓,心满意足地当他的科长,可这又让他心里产生一丝疑虑。难道庄继华真没有什么野心,是一点抱怨没有,还是隐藏在心里。 “你想要什么人?”蒋介石压制心中的疑惑。他打算再观察试探段时间。 “郑介民和胡启儒。这两个人有搞情报工作的天赋;”庄继华立刻报出名字,在整训中他们俩给他留下较深的印象,特别是郑介民。判断准确,大局观强,善于从蛛丝马迹中发觉线索,这些都是特工指挥员必备天赋。 “另外还有,情报科要招收和培训情报员。请校长拨给我一块地方,条件是隐秘。又够大,能活动开;最后,我要求有招人的权限,情报科下一阶段的工作是在武汉、北京建立情报网,但现在我没人。” “都没有问题,”冷落庄继华,并非要废了庄继华;蒋介石对庄继华地办事能力和战略眼光是非常信任的,现在就想到在武汉和北京建立情报网,是极有远见的。 “你打算怎么招情报员呢?”蒋介石顺便问了句。 “校长不问我也要说,”庄继华淡淡一笑:“不是正在招收四期学员吗?我打算从这些人中挑选。而且,我要有优先选择权。” “哦,为什么呢?”蒋介石严肃地问,优先选择权,即意味着庄继华挑过之后地才给黄埔军校,这对视黄埔为命根的蒋介石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情报人员必须要有坚定地信仰,能报考黄埔的青年对革命都有一定的认识,这就有了信仰基础,当然我不排除有投机的,所以我会亲自去挑;其次情报人员在精不在多,最好要有特殊的背景,特别是社会关系上,而且情报员地身份必须保密,如果进了军校我再去要人,那么军校就必须解释这些人为什么离开。” 蒋介石点点头,算是认可庄继华的理由,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你打算要多少人?” “具体数目没有确定,不过不会超过三十人,甚至可能更少,主要是因为我们完全是白手起家,能提供地支持太少,情报员也需要后勤支持。”庄继华感到蒋介石的不放心,对于目前为何蒋介石突然冷落自己,庄继华没有去打听,不过常识告诉他不出中伤和猜忌这两条。 “好,就按你说的办。”蒋介石再无疑虑,不超过三十人,对大局没什么影响,而且蒋介石也要看看庄继华最后怎么处理这些人。不过蒋介石这一排板,郑介民的命运算是改变了,前世他毕业后去了中山大学,直到28年才回国。 “你对这次东征怎么看?”庄继华正准备离开,蒋介石看似随意却突然问道,庄继华一时之间摸不清蒋介石的意图,犹豫片刻后答道: “学生认为我们能胜,具体怎么打 很多情况不清楚,不好揣度。” “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嘛。”蒋介石很随意的说,这不是他想要的,庄继华的回答等于什么也没说。 “军国大事,学生不敢随意。”庄继华也不客气,你要猜忌我,我也可以撂挑子,情报科的事我可以尽心,其他的事,老子不管。 “文革,你是不是心有怨气,”蒋介石温和的问,庄继华没出什么差错,仅仅因为担心就打压他,蒋介石心中也有点过意不去:“我知道,整编川军,你费了很大心思,甚至连暗杀你的人都放过了,结果其他人都升官了,你却原职未动,心里有些怨气也是理所当然。” 庄继华沉默不语,蒋介石以为他是默认了,便继续开导他:“其实我调你回情报科有两个目的,一是情报科需要你;党代表遇害证明贺衷寒不是搞情报的材料,现在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掌管情报科;其次吗,就是你近来风头太盛,明抢易躲,暗箭难防;你私自出兵刘塘镇,就由很多人来我这里告状,而且你为地主撑腰也让**很不满;内外夹攻,我这也是爱护你。你放心,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会给你机会的。” 自从认定庄继华是个实用主义者后,蒋介石就没改变过对庄继华看法,想想看,用公司来代替海关,这种阴招除了实用主义者外,其他人能想出来吗?从内心来说,他对庄继华给地主撑腰的做法还是赞成的,至少比王柏龄那种除了知道鼓动学生打架闹事,找麻烦外,其他建设性的事情啥都做不了要高明多了。 “我不知道要出动多少兵力,不过学生可以猜测一下,此次东征还是分三路进攻。”庄继华明白蒋介石是想安抚自己后,知道蒋介石想错了;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能做得太过,装装样子,借台阶下台就行了。 “左路还是走河源,中路出博罗攻惠州,右路出淡水,走海陆丰。攻击重点在惠州和右路。”庄继华的话让蒋介石心中暗赞,这正是他的计划,其实这也是第一次东征的作战路线。 “不过我不清楚校长打算动用多少兵力,如果兵力充足的话,学生有些建议,”庄继华慢慢的说:“兵分三路极好,不过攻击重点建议做些修改,把重点放在左路和中路。” “为什么呢?”蒋介石这下有兴趣了。 “因为敌人也会这样看,第一次东征我们用了这招,敌人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不妨稍微做点变化,让他们以为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但这个计划的缺点是必须进攻惠州,惠州城高壕深,防御坚固,三面环水,易守难攻;我若是陈炯明,就以惠州吸引我军主力,一部分兵力于海丰阻击我军右路,而以主力攻击出河源的我军左路,待击破我军左路后,主力出博罗,从后方攻击我惠州城下的部队,内外夹击下,我军主力的处境将非常危险。而且即便达不到目的,也可以退往江西或福建。” 庄继华说道应对之策时,蒋介石额脚冒出细汗,在他与罗加觉夫商议的计划里左路只有6000人,而且是实.豫军等未整编军队,对上陈炯明的主力,胜负不问可知。 “那你的意见呢?”蒋介石不由自主的问道。 “学生认为不如毕其功于一役。中路出博罗,对惠州围而不攻,右路克淡水后,不是直插海丰,而是一部北上惠州,主力作出攻击海丰的姿态,吸引敌军。主力却出五华、兴宁,直下潮,逼敌决战,以大迂回包抄的方式彻底解决陈炯明。” 蒋介石听后默默无语,原方案的重点在惠州、潮等城市,这个方案的重点却在歼灭敌人。蒋介石当然知道直下潮,敌人若没有发现,就会被包围,若发现了就必然决战,如此就能达到毕其功于一役的效果。不管怎么说,这个方案魄力惊人。 10月14日国民政府成立军令部,任:任命原杨坤如部旅长骆凤翔为东江宣慰使,骆凤翔进驻石龙,展开对惠州杨坤如所部的宣传策反工作。 蒋介石考虑再三还是将庄继华的方案拿出来与顾问罗加觉夫商议,没想到罗加觉夫坚决反对,认为这是十足的冒险。 第十六节 招生 蒋将军,这是非常荒唐的,我们刚决定了作战计划,来一个作战计划,作为一个指挥员,您不能朝三暮四,您应该更加坚定。”罗加觉夫穿着一件俄罗斯式的衬衣,脚上蹬着双俄式长筒军靴,有些激动的在房间中来回走动,不时挥动一下手臂。 “正是因为没有开战……,”蒋介石对罗加觉夫的激动有些不理解,战争开没开始,怎么就不能讨论了。 “不,不,蒋将军,”罗加乔夫打断蒋介石的话,大声叫道:“作为指挥员是不应该怀疑自己的计划的,更何况是已经证明是可行的计划,这是红军军事学院一年级学生都知道的事。” 这岂不是说他蒋某人还不如一年级学生,蒋介石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双手哆嗦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蒋介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冷冷的说:“顾问先生,诚如您所说,这个计划是已经被实施过,敌人也同样知道。” “这没什么,胜利靠的是指挥员坚定不移的信心和战士们的勇敢顽强,蒋将军你要记住这点。”罗加觉夫以教训的口吻说道。 看到罗加觉夫轻蔑神色,蒋介石感到自己快要爆发了,他感到自己快要压不住火气了,趁着没被怒火冲昏头脑,他立刻站起来向罗加觉夫告辞。 看着蒋介石匆匆离去的背影,罗加觉夫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这些中国人没打两仗就自以为是战术专家了。 蒋介石怒气冲冲回到司令部。伸手去抓电话,他想叫张治中来制定一个作战计划,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电话时,电话铃先响了。 “喂,那位?”蒋介石抓起电话问道。 “介石,是我,汪兆铭,军事委员会明天开会决定东征总指挥人选和作战计划。” “我明天准时参加。”放下电话,蒋介石这才想起自己还不是东征总指挥。这让他冷静下来,如果这时提出相反地计划,那么罗加觉夫肯定会反对自己出任总指挥,而罗加觉夫的态度肯定会影响汪精卫和谭延恺。自己就很可能失去这个位置。 想到这里他不由长叹一声,更加想念回国的加伦了。自从加伦回国养病后,军事顾问团中的气氛就有了变化,俄国顾问盛气凌人。凡事都要经他们同意,而他们一经决定就不容讨论。 这时电话又响了,蒋介石抓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快速的声音:“父亲。我是经国,我想去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可他们说我年龄太小。不让我报名。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听到这个话。蒋介石心里更加烦躁了,他冲话筒嚷道:“不然报名就不去。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也来烦我。” 儿子蒋经国又是他的一块心病,自己常年在外,儿子随他母亲在老家奉化读书,他感到奉化乡下对儿子的教育不利,又把他送到上海,可没想到这小子参加五游行被学校开除了,又送他去北京,在吴稚珲那里才几天又参加反对北洋政府的游行,被抓去坐了两周监牢,北京待不下去了,不得已把他接到广州来,可这才几天,又想去莫斯科了。 沉思良久,蒋介石苦笑一下,他要去就让他去吧,这也是种锻炼,于是他又拿起电话给鲍罗廷打个电话,鲍罗廷很爽快地答应了,这点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手中有特别推荐权,经他推荐的学生不需要参加招生考试。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蒋经国那种幸运,绝大多数青年还是需要经过考试才能前往西方取经的,在中山大学招生的同时。黄埔军校四期招生也在同步进行,报考黄埔军校地青年总数近万人,考场就设了五个,最大的还是设在广州师范学校内,也就是一年前庄继华他们考试的地方,当然庄继华是不管这个的,他只参加第二轮面试。 主持面试地是军校政治部主任兼校长秘书长邵力子和军校前学生总队长张治中,政治部秘书鲁易。 参加过三期考试的考生注意到这次面试多了道手续,每个人在面试前都要填写详细的社会关系表,当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学生张仲麟,陕西西安人,家庭务农…。” 声音粗狂,典型的陕西人,红脸膛,身材高大,与关麟征不一样地是没有那种桀骜不驯,身上带股浓浓的书卷气。 … “学生刘志丹,陕西人保安人……。” 有点熟悉,好像是个**。 …… “学生**,湖北黄冈人,…。” 声音有些腼腆,人有些瘦削文弱。 太祖的重要战将, ……. “学生谢晋元,……。” … “学生胡涟……。” 面对一个个来面试地考生,庄继华一边心中意淫,一边自鸣得意:哼哼,好像很多都是两党以后地战将,哼哼,老子心思歪一歪,他们都得给老子当间谍去。 **,嘿嘿,你还能从东北打到海南吗?老毛,你应该感谢老子。 可惜,庄继华也只能意淫一下,真要作还是不能,因为他们不够他的条件。庄继华要地是武汉、北京地区的,身家清白,最好家庭比较富裕,这样便于隐藏身份开展工作。 “你叫高林青,燕京大学文学院毕业,干嘛不在家作少爷,非要上战场?” “只有打倒腐朽的北洋军阀,中国才有救。”高林青高声答道。 “救国!好大的口气,你充其量也就是一小白脸。还没断奶呢。”庄继华轻蔑的说。 “考官先生,我来这里是来学习地,不是来受你侮辱的。”高林青脸色通红,脖子上青筋直往外冒,双拳紧握怒视庄继华。 “文革,…”张治中有些看不下去,轻声制止,庄继华却像没听见一扬,继续问道。 “你知道战场上会死人的吗?” “我不怕死。”高林青毫不犹豫的答道。 “你见过死人吗?”庄继华靠近高林青。用手指着他的脑袋,轻轻说:“砰,子弹就从这里穿进你的脑袋,然后你的脑袋就裂开了。脑浆从里面绽出来,白花花的,就像豆腐脑,上面染了些血迹。又有点红。” 高林青脸色苍白,胃里一阵翻涌,他强撑着对庄继华说:“你吓不着我,黄埔我进定了。” “我问完了。” 庄继华不置可否。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等高林青出去后,张治中不满地对庄继华说:“文革,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问就好好问。不要捣乱行吗?” 张治中不明白蒋介石为何要同意庄继华来参加面试。而且庄继华不要的人。黄埔军校不能收,开始还以为庄继华是来把关的。防止奸细混入,可后来看又不象,庄继华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像这样狠狠的挖苦讽刺考生,打击他们地信心。 “参谋长放心,我知道自己在作什么,并非捣乱。”庄继华平静的答道。 张治中见庄继华的神情,将信将疑,邵力子和鲁易见张治中不再说什么,也只好把疑问藏在心里。 可接下来庄继华我行我素,依然偶尔出来表演一下,有几个考生甚至被他弄得当场流泪;这让张治中非常生气,第一天结束后他就找到蒋介石告状,没想到蒋介石居然让他不要管,可蒋介石又重申,凡是庄继华标注了的,军校就不能录取。 四期考生中流传出一个变态面试官地传说,每个考生进入面试跨进考场时,都战战兢兢的看看坐在对面的四个考官,猜测他们谁是变态面试官 慢慢的张治中看出眉目了,在被庄继华刁难地考生中少部分被标注了不能录取的标记,而这些考生在庄继华变态的问题中都能保持沉着,应对敏捷。看出点门道地张治中也就不再管庄继华作什么了。 朴文勇沉默地走在广州大街上,他刚看了军校放榜地录取名单,上面没有他,他落榜了。朴文勇不是中国人,是朝鲜人,他的家族是朝鲜地贵族,因此他是朝鲜人中少数可以去日本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可完成学业之后,他没有回朝鲜而是来到中国上海,因为他知道仅凭朝鲜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获得**的。 在上海他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同胞,在几个月前,他知道了广州,知道了黄埔,知道了这里还有个不屈的政府和军队,他当即就决定来黄埔学习,他要在这里学习军事,然后回祖国去战斗。 可现在他落榜了,他在榜单中看到几个同来的同伴的名字,他知道他们很高兴,他们和他一样,渴望战斗,渴望为那个苦难的民族,为那块开满金达莱的土地流血,为它献出生命。可是他呢……。 “你落榜了是吗?”声音懒洋洋的,声音也很熟悉,对,就是那个变态的声音。 朴文勇猛地抬头,看见庄继华正嘲弄的看着他,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却又站住,松开攥紧的拳头。 “考官先生今天还要考我,不过这里好像不合适吧。”朴文勇冷冷的说,对方今天没穿军装,身上是件很普通的长衫。 “不错,居然没扑上来,你是不是很想打我。”变态好像 的心思,却故意挑逗的说。 “是的。”既然被看穿了,朴文勇也不隐瞒。 “嗯,让我想想,你不打算在大街上动手,你想把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打我一顿出气,是这样吗?”变态似乎没有生气,而是合情合理的开始帮他分析:“不过你太沉不住气了,一开始就暴露了你的企图。你看一听出我的声音,你就攥紧拳头,要扑上来,虽然你及时止住,可这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这是你犯地第一个错误。” “第二个错误。你抬头太快,你没有想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与你说话,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我没有与他们答话,为什么会找你呢?你以后一定记住,要收拾一个人之前,一定要先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听着庄继华絮絮叨叨的帮他分析,朴文勇不由感到有些滑稽,这人是不是真是变态。 “现在我要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打我?是我没让你进黄埔还是其他。” 朴文勇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想打这家伙一顿出口恶气。 “都有,黄埔,还有你侮辱了我的祖国朝鲜。你敢跟我比一场吗?” “那边有个咖啡厅。里面的咖啡很地道,我们去喝被咖啡,顺便看看漂亮的女招待,然后我们再谈谈怎么比。”庄继华说完也不管朴文勇同意还是不同意。转身就走,朴文勇只好气恼的跟在后面,目光就在庄继华的后背上巡。 这家咖啡厅是省港罢工以后从香港迁移过来的。内外装修都很有西洋风格。女招待地穿着举止也是西洋风格。咖啡厅里的座位都是那种火车座,庄继华选了个角落与朴文勇坐下。 等女招待走远之后。庄继华才边用小勺搅动咖啡边盯着朴文勇,良久才问:“侮辱了朝鲜,历史朝鲜复国主义者?” “是又怎么样?”朴文勇没有否认,在中国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有很多人同情朝鲜人,因此朴文勇并不害怕暴露身份。 “你愿意为你的祖国做任何事吗?”庄继华漫不经心的喝口咖啡,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朴文勇的眼睛。 “我愿意为她去死,但这与我们比试…。”朴文勇没有丝毫犹豫 “要死用不着进黄埔,可是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比死更难受。”庄继华打断他的话,然后神态严肃的问:“你到中国多久了?” “一个半月,怎么啦?”朴文勇有些莫名奇妙,比试还要问这个。 庄继华听后良久没有说话,直视不停地搅动咖啡,心中似乎有些犹豫;朴文勇看着他的神情,终于感到今天的事情有蹊跷,他也不再说什么了,直视静静的等待对方发话。 “到刚才为止,我对你进行了三次面试,因为我不得不慎重,现在我要问你,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庄继华缓慢地开口问道。 “你们?黄埔?”朴文勇非常疑惑。 “这是我的证件,”庄继华把自己的证件递给朴文勇,朴文勇翻开上面清楚标明庄继华地身份,职务,军衔,朴文勇有些不明所以地合上证件,又交还给庄继华。 “我正在为情报学校招生,如果你愿意当一个情报员地话,现在就给我答复。”庄继华收起证件,然后对朴文勇说。 “情报员?”朴文勇没想到庄继华会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但很快他就警觉起来:“你要我收集什么情报?” “嗯,警惕性很高,”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不会是针对朝鲜地情报,也绝不会损坏朝鲜复国组织的利益。” “是不是日本的情报?”朴文勇思考良久才试探的问道,既然庄继华说是与朝鲜复国组织无关,那么还能有什么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呢?只能是日本,自己的家族与日本经济界有很多往来,他们是不是想利用这个收集日本的经济情报。 “你答应了,我才能告诉你,这是一个情报员的基本要求。”庄继华没想到朴文勇居然很快猜到他的目的,不过这却让庄继华更高兴了,他有些热切的想他尽快加入。 “如果是针对日本的,我可以加入。”朴文勇严肃的说道。 第十七节 间谍学校 你是一个人来广州的,还是与同伴一起来的?”庄继朴文勇的问题,心里却对他的敏捷判断很满意。 “我们有五个人。”朴文勇答道。 “你回去后,找个理由告诉他们,你要走,离开广州,记住单独走,不要他们同行,明天就在这个咖啡厅外面有部雪铁龙,车牌号码是xxx,车上包括司机有三个人,你不要说话直接上车,然后车会带你去学校,我会在学校等你,记住,车会等你到下午三点,过了三点车就走了,你就算自动放弃。” “好,三点之前我准到。” 白云山西麓有一座原军军营,自从桂军覆灭之后,这座军营很长时间没人管,可近日附近的居民却发现这里又重新热闹起来,不但有工匠重新整修营舍,营地外面还新修了一些岗哨,几天后营地忙碌的工匠离开了,一批士兵开进营地,周围全部布上岗哨,禁止任何人靠近,一时之间营地在周围居民眼中成了神秘之地,直到很久之后,才有传闻说党军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军需仓库。 庄继华检查修缮一新的营地之后,还是比较满意,并不是说营地的设施就很好,就没有缺陷了,而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郑介民已经做到了他能作的最大程度。 如何培训情报员对庄继华来说也是个新课题,刚开始他想按照新兵的方式培训,可后来又感到不行。这种方式培养地情报员身上难免带上军人的痕迹,落在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个极大的破绽,因此庄继华决定另辟其径。 前世中一个情报员或者说间谍必须具备的几个技能是:射击、化妆、密写、收发报、照相、心理、交际、还有就是古老的性技巧。 可现在庄继华没有条件也没有时间进行全面的培训,这次他总共招收了十八名学生,其中有两名朝鲜人。 这两名朝鲜人是庄继华在拿到报名表后临时想到的,他的目的正如朴文勇猜测地那样是针对日本。朝鲜被日本兼并后,日本人为了消弭朝鲜人的反对力量对朝鲜的上层人物很是拉拢,在一定程度上允许他们进入日本的军队、政府部门,而对中国人却一直防备。不管是汉奸还是华,他们都没有进入核心部门地资格。那么利用朝鲜人就成了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面试时看到朴文勇他们资料后,庄继华就萌发了放几颗闲子去日本的想法,如果能发展起来。那么在十二年后的那场战争中就能得到巨大地帮助,如果不能,损失也不大。 对于这两个朝鲜人,庄继华专门拟定了一个培训计划。他们的培训首先是射击,这可以帮助他们在必要时保命和自杀;另一个是建立信仰,这两个都是狂热的朝鲜复国主义者,必须把朝鲜复国与中国的革命事业地紧密联系扎根在他们的脑海中。成为他们的一种信念——帮助中国打败日本,朝鲜才能获得**。而这后一门课则需要庄继华亲自来讲。 其他学员第一个月先学习射击、化妆、照相;第二个月学习收发报和心理学,这最后一门心理学又需要庄继华来讲。因为除他以外没别人了。 朴文勇对这个学校充满迷惑。那天他登上轿车后。车里地三个军人没有与他说话,轿车就开动了。走了一段距离后,坐在他旁边地军官拿出一个头套让他戴上,他连声追问为什么?要去哪里?但军官却很冷淡地告诉他不要问为什么要么戴上要么下车,他有些好奇又有些迷惑,最后他还是戴上头套,跟着小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直到进房间后他才被允许揭下头套,然后他看见了面带微笑地庄继华,笑容里没有丝毫戏虐的成分,而是充满真诚。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先在可以给你答案。”庄继华没等朴文勇开口询问就解释道:“这是一所情报学校,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间谍学校,戴上这个头套,你就上了第一课——保密,间谍战斗的地方往往是敌人的内部,保密就是他生存下去的第一原则。” 说完之后,庄继华又递给他一张表:“你把这张表填了,就是我们的同志了,记住,表上的内容必须完全真实,不允许有丝毫虚假或编造。” 庄继华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严肃,朴文勇接过来一看,这张表非常详细,从小学开始的学习经历,学习期间的证明人,参加过那些组织,父母的政治态度和爱好,家庭其他人员的政治态度和爱好,家庭收入,有无女友,是否还是处男等等非常细。 朴文勇花了四十分钟填好这张表,庄继华就在旁边等了他四十分钟,等他 后,庄继华有交给他一本纪律手册。 “你先看,看完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会回答你。” 朴文勇看完之后差点跳起来,这纪律也太变态了。 比如,禁止学员之间私下谈话;出房间就必须戴上头套,训练期间也不准摘下头套,禁止去其他学员的房间,头套只准在房间里没人时才允许摘下。禁止打听教学安排,禁止走出营门,吃饭只能在自己房间里吃。学员没有名字,只有号码。 ………。 “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可以问了。”庄继华平静的对朴文勇说。 “第一个问题,我得任务是什么?”尽管昨天问过,但庄继华没有回答,朴文勇却也没有忘记。 “正如你猜测的那样,你的目标是日本,至于作什么和怎么作,等你毕业时,我会告诉你。”庄继华简单的说。 尽管简单,朴文勇却也放心了,只要是对付日本人,怎么作都可以。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规定?保密?”知道自己的使命后,朴文勇也轻松了。 “对,保密。间谍必须保密,曝光了的间谍,他的使命也就结束了。我们这是学校,受训的不止你一个,在将来的工作中,难免会有人被捕和背叛;你希望他们当中的某个人供出你的相貌或者名字吗?我不希望。”庄继华淡淡的说。 “为什么要我家人的情况?”朴文勇又问道。 “这是甄别的需要,我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人是别的组织或者间谍机关派来的,如果你在这上面说了假话,那就证明你这个人不可靠,等待你的可能就是死亡。”庄继华说得毫不在意,似乎就是两人在闲聊,但朴文勇知道这绝不是闲聊,而是纪律。 “你的身份将是绝密,由情报部长官亲自掌握,你一定要记住多一个人知道你的身份,或者见过你的相貌,你的危险就多一分,你活下来的几率就少一点。”庄继华再度提醒他,保密不仅要纪律条令来保证,情报员本身也要随时注意。 朴文勇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庄继华随后交给他几本书,告诉他,没事就在房间里看书,每周交一篇学习心得。 十八名学员陆续到位,情报学校正式开课。十六名中国人,两名朝鲜人成了国民政府的第一批情报员。 蒋介石拿到军事委员会上的作战计划还是那份与罗加觉夫商量的作战计划,军事委员会也顺利通过了这份作战计划,并同时任命蒋介石为东征军总指挥。 在庄继华招收学员时,蒋介石宣布了东征军作战序列:中路军由何应钦为总指挥,由第一军的第一师、第三师、第二师的第一旅、吴铁城第一**师、党军第一支队叶剑英部(该支队在整军之后组建,约人,主要人员来自原粤军莫雄旅和许济旅)组成,所部出博罗,进攻惠州,总兵力约2.5万人;右路军由李济深担任总指挥,辖四军陈张发奎旅、未整编的粤军1、2、3队(支队长分别是张和、余鹰扬、冯秩裴,三部原驻防潮,收陈部的压力逐步退到淡水以西。)总兵力约1.2万人,所部出淡水,平山,直趋海陆丰。左路总指挥程潜,辖攻鄂军4,1团,豫军000人,所部向龙门、河源展开进攻。朱培德统领所有留守军队,谭延恺负责指挥北江防线,防御湖南赵恒惕和江西方本仁可能的干预,第四军陈铭枢所部向南展开防御,防止邓本殷所部可能展开的进攻。 **广东区委旋即发出号召,要求东江地区的所有工会、农会配合国民政府的军事行动,要求农会发起抗捐斗争,工会发动工人罢工,断绝陈炯明余孽的运输。省港罢工委员会宣布成立支前工作队,罢工工人踊跃参加。 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孙正主义学会也出面推动惠潮梅改造同志会和石龙附近的几个镇农会,在广州和石龙分别举行大会,号召当地人民支持东征军,铲除军阀陈炯明。 十月底第二次东征在广东人民热切支持下展开,庄继华却被留在了广州,蒋介石交给他的任务很明确,看好广州。 第十八节 血战惠州(一) 好广州?这是一句很模糊的话,看什么?庄继华当然为蒋介石是让他看住广州别让人给搬走了,只能是看好广州的人,那么要看好什么人呢?不可能是汪精卫吧,汪精卫虽然是东征军党代表,可他也是国民政府主席,因此留守广州,可他用得着看吗?同样的道理适用谭延恺、朱培德、鲍罗廷。既然不是这些大头,那么就是小头,留在广州的黄埔系有那些人呢?王柏龄,军校教育长;王懋功,第二师师长;张治中,卫戍司令部参谋长,四期入伍生团长;这些人除王柏龄外其他都是中途投入黄埔系的,看来蒋介石对他们还是不放心的。 庄继华却突然想到,会不会也有人来“看”自己呢?这个念头一旦冒起就像毒蛇一样在他脑海中盘踞,他慢慢回忆从七连到最近的整军,他感到蒋介石一直在他看着他,比如在七连时,俞济时就对他们连的训练细节很了解,整训期间还拿来开过玩笑,当时他没注意,现在想来那时就有人在看他了;整训时,调兵去刘塘镇,他没有给蒋介石汇报,可蒋介石依然知道,这可以解释为蒋先云或俞济时汇报的,却也可以解释为看他的人汇报的。一想到背后有人看着自己,庄继华头皮就有点发麻。 国民政府大张旗鼓准备东征,当然瞒不过东江的陈炯明部将,陈军将领也不甘示弱,杨坤如向全国发出倒蒋通电称:“蒋介石混迹粤军。肆其簧惑,离间陈许两公,粤军不合,始自此始,全局纷扰,祸留至今,廖案发生……直欲将粤籍将领,革命元勋,一网打尽…….。” 而陈炯明也没有坐视自己的部属被消灭,他联系了据守南粤地老部下邓本殷,约其同攻广州,互为呼应。继而又联络段瑞,要求其援助东江,随后又亲自到香港与香港总督司徒拔商议,希望港英提供一批枪支弹药和军费。司徒拔满口答应。自从省港罢工封锁香港后,香港就只能从东江地区进口所需的日常生活品,港英当局自然不肯让东江重新落入国民政府手中。 陈炯明虽然在外拼命联络,可东江陈军内部始终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谁来指挥。东江陈军三大巨头:陈炯明、叶举、林虎目前都不在东江,陈炯明不愿直接插手指挥,叶举重病。林虎在武汉、长沙、上海之间奔走。只是孙传芳正与奉军激战。无暇顾忌广东;吴佩重新出山,正举着讨贼大旗对着北方磨刀。无心南方;赵恒惕典型的守门之犬,有个湖南就心满意足了,对广东不感兴趣。当然他们也没有完全不管林虎,赵恒惕帮助他招收了一批新兵,吴佩孚支援了一批新出厂的汉阳造,胜利中的孙传芳提供了十万大洋。 不但三巨头不在,甚至连洪兆麟、熊略都不在东江。东江诸将只能自行商量,结果刘志陆提出的作战方案被大家接受,依照洪兆麟的方案,以惠州吸引东征军主力,其余诸部集结于惠州周围,待东征军攻城不下,师老兵疲时,内外夹攻,一举击破东征军。 具体部署是杨坤如、莫雄两部3000人守惠州;李易标、陈修爵部约3000人集结老隆;黄任寰、练演雄部5000人集结紫金;李云复部余人集结平山;谢文柄部2000余人集结::.杨坤如守惠州,不管胜败都必须与东征军死拼,而外围各军却可视情况而动,就算打败了,也能退往江西或者福建。 惠州易守难攻,五百年中无破城之记录,东征军总司令部和陈炯明同时把目光投注在惠州古城。 陈军的兵力部署早就被当地农会和工会摸得一清二楚,标注在东征军总司令部地作战地图上了,陈军的作战构思也大白于天下。蒋介石看着这份态势图,心中不由又想起庄继华的作战计划,按照那份计划,恐怕陈军难逃被歼的命运。 正想到这里,参谋长陈打断了他地思绪:“校长,看来他们是想让我们进攻惠州,借坚城消耗我军,然后内外夹击,以求一战击破我东征军。” 蒋介石淡淡的点点头,这个时候才看清敌人的作战意图能作出的调整已经很小了。东征 锋已经接近惠州,陈军在惠州外围没有进行坚决抵抗接触一下就退走了,因此东征军很快就要推进到惠州城下。在战略上,陈军已经达到目的,现在就看惠州攻防战了。 蒋介石盯着红蓝铅笔标注的地图,脑子里却回想着庄继华的话“以主力击破左路军,迂回东征军侧后。”,考虑再三终于说道:“命令何应钦以有力之一部包围惠州,东江宣慰使骆凤翔为向导,主力置于博罗。命令李济深所部出淡水、永湖、马鞍,阻击东面地敌人,命令程潜所部暂时驻守博罗附近,策应各军。” 校长这是要变更计划。陈稍微愣了下,没敢多问,而是很快把命令发出去了。 何应钦接到命令就下令以第一军第三师谭曙卿部、第一师第一旅、第一师炮兵营、工兵营组成攻城军;第一师第二旅,第二师第一旅,警备师,党军第一支队为总预备队。 接下来两天中,李济深率领所部占领惠阳官桥、永湖一线,程潜率领所部亦进至博罗附近。李程两部的行动完成了掩护中路何应钦攻击惠州的任务。 114.围惠州,当天下午蒋介石率领东征军总指挥部抵达惠州城外。杨坤如坚决执行诱敌攻城地作战目地,连城外制高点飞鹅岭亦轻易放弃,全军龟缩惠州城内。但在惠州城下,蒋介石终于掩饰不住内心地担忧,提出变更作战部署,先剿灭惠州外围敌军,然后再攻惠州的计划,罗加觉夫一如既往地坚决反对。 “罗顾问,敌人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他就是要吸引我军攻城,借惠州消耗我军,我们不能上敌人的当。”蒋介石耐着性子给罗加觉夫解释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进攻惠州,蒋将军,敌人的全部希望是惠州,如果我们能攻克惠州对于敌人士气和信心的打击将是决定性的,将使他们失去战斗的勇气。”罗加觉夫也没有那种教训小学生的口气,而是强调惠州在陈军将领中的地位,以及打击敌人信心的重要性。在苏军的军事理论中讲究刀尖对刀尖,以强对强,你把希望寄托在惠州,那我就直接打破惠州,打掉你的希望,让你彻底绝望。 蒋介石还是在犹豫,他担心强攻惠州会造成过大的伤亡,陈显然明白他的顾虑,便对罗加觉夫说:“强攻惠州有可能会造成很大伤亡……。” “胜利不可能不付出代价,陈,”罗加觉夫打断周主任的话,他挥动手手臂神情坚决的说:“战争不可能没有伤亡,可是只要歼灭敌人,付出一些代价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必然的。” 何应钦也感到现在再变更作战部署不合适,便委婉的劝到:“要彻底围困惠州还需要增加一个团的兵力,如此我们就只剩下两个旅和警备师出击惠州周边的敌人,兵力不占绝对优势,万一打成胶着,整个战局的发展也就难说了。” “好吧,”蒋介石轻轻叹口气:“敬之,必须速战速决,尽快拿下惠州。” 然后又对骆凤翔说:“骆宣慰使在惠州很久,你看这仗该怎么打?” “惠州城防是很坚固,可是也有弱点,北门自从民国二十二年桂军攻击后就没有完全修好,若能集中炮火攻击北门,胜利更有把握。”骆凤翔想想后说。 “好,就按照骆宣慰使说的办。”蒋介石下决心了:“炮兵集中飞鹅岭,北门为主攻方向。命令空军派飞机助战。” “蒋校长,兵法上说围三阙一,是不是给他们留条生路。”周en来笑着说,他辞去了第一师政治部主任专任党代表一职,政治部主任由**员李公侠担任。 “嗯,你说得对,”蒋介石又对着地图看看:“空出东门吧,给杨坤如留条生路吧。” 然后抬头对指挥部的众军官大声说:“这必是一场恶战,各部都要组织攻城先锋队,指挥官要亲临一线指挥,我再次重申革命军人连坐法,战斗打响后,有畏缩不前者,就地枪决。”众将轰然答应。 第十八节 血战惠州(二) 西门,第一师钱大均旅集中全旅于北门,以二团刘尧宸为前锋,胡宗南三团部跟进,一团为预备队;野战炮兵集中攻击北门,山炮集中攻击南门。 上午九点,蒋介石在飞鹅岭下令开炮,炮兵营长陈诚随即亲手发射第一发炮弹,十几门野战炮组成的炮群开始猛烈轰击北门,从飞鹅岭上看北门上空硝烟弥漫,城门楼在第二轮炮击中就被击垮,蒋介石不由大声叫好:“好,陈诚干得不错。”这些炮都是沙基过后从苏俄运来的,装备部队还不久,炮兵营大部分士兵都是新入伍的战士,能打出这个结果已经让蒋介石很满意了。 城墙之上碎石纷飞,不时有陈军士兵被强烈的冲击波掀上半空,绵亘的城墙顶端出现几个零碎的豁口;不一会惠州城内也有零星的炮弹还击,东征军炮击开始向城内延伸,向杨坤如的司令部、疑似炮兵阵地轰击。 很明显敌人犯了一个错误,他们过早暴露了弱小的火力,在东征军强大炮火打击下,城里飞出来的炮弹渐渐消失。 惠州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猛烈的炮击,杨坤如听着城内阵阵爆炸声,脸色苍白,他感到自己低估东征军的力量,一颗炮弹在距离临时指挥部很近的地方爆炸,震得指挥的门窗咯咯发响,似乎整个房间都要倒塌。不断有灰尘从屋顶掉落下来,使房间内看上去灰蒙蒙的。 “你说他们地主攻方向是哪里?”杨坤如突然问莫雄。 “北门。”莫雄毫不迟疑的说,在蒋介石扣押许崇智,包围粤军的行动中他侥幸逃脱,随后就率领小部分部队逃进惠州,他恨透了蒋介石这个反骨仔,甚至比杨坤如还恨。 杨坤如点点头,他的判断也是这样:“哼,就这样就想打开惠州。那反骨仔是痴心妄想。”说完之后,杨坤如就朝外走,莫雄急忙喊住他:“总指挥,你去那?” “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北门督战。” “总指挥,别忙,炮击之后才会扑城,等那会再去。”莫雄一把拉住杨坤如。两人以前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但现实的境遇把他们牢牢捆在一起,两人都知道必须放弃一切成见才有可能渡过难关。 消灭敌人的炮兵之后,东征军炮火又集中到北门,“轰”“轰”。一声声爆炸在北门附近响起,然后就腾起一阵烟雾,笼罩在北门上空。 陈诚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周围的炮兵们满身大汗光着膀子卖力的搬运炮弹。很快堆得如小山般地炮弹就消耗了一大半。于是又从后方运来更多的炮弹。炮管打红了,陈诚不得不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却命令他停止射击,待炮管温度降下来后再重新开始炮击。 炮击暂停时,国民政府空军飞抵惠州,国民政府空军共有十四架飞机,其中可用的飞机也只有七八架,轰炸机只有三架,国民政府的空军局局长是苏俄顾问担任,前蒋介石秘书张静愚担任空军局政治部主任,飞行员都是苏俄顾问。 飞机在天空盘旋、俯冲、投弹,陈军士兵很少见过飞机,顿时慌乱起来,他们逃离阵地,或向城内或躲进民房,军官们大声怒骂制止,但爆炸地声浪掩盖了他们的声音,正巧一颗炸弹掉进北门附近的一所民房,民房在顷刻之间倒塌,随后又有几颗炸弹落在奔逃的人群中,这更增加了守军地混乱。 就在这时杨坤如及时赶到,他拔出手枪就朝天空开了几枪,大声命令道:“不要乱跑,原地卧倒。”他的卫士也跟他一起大声叫喊,可士兵们根本没注意。杨坤如愤怒的抓住一个慌不择路的士兵,怒吼道:“滚回去。”那个士兵面色如土,手指着天空结结巴巴地说:“长….长官,神…鸟…下蛋………。”杨坤如怒不可遏,当胸一枪,将他击毙,随后杨坤如又连杀两个跑在前面的士兵,他的卫士们则一起向逃兵们地头顶上方连放排抢,被血和枪声惊醒地士兵傻傻地站在路上,呆呆的望着杀气腾腾地杨坤如,杨坤如挥舞着手枪,杀气腾腾的叫道:“滚回去,后退者杀无赦。机枪准备。”机枪手立刻端起机枪,瞄准还在发呆的士兵。 人群中的一个军官趁机叫道:“回去,弟兄们回去,就是几架破飞机,弟兄们不用怕,跟我回去。”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杨坤如也趁机悬赏:“杀敌一人赏大洋两块,军官赏大洋十块,弟兄们,立功领赏的机会到了。” 血和大洋再度鼓起士兵的作战勇气,他们又慌忙转身往回跑。 杨坤如象赶鸭子一样把士兵们赶回阵地后,又冲进负责北门指挥部,在北门他放了一个加强营的兵力,负责指挥的是团长章效铭。 “情况怎么样?”杨坤如见到章团长劈头就问。 “城墙受到部分破坏,伤亡并不大。”章效铭答道 么猛烈的炮火卑职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怕了?”杨坤如冷冷的问。 “怕到不怕,我担心士兵受不了。”章效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又疑惑的问:“刚才他们为什么没有趁机进攻呢?” “管那么多干什么。组织督战队,有擅自退却者,杀无赦。”杨坤如冷冷的道,随后又转换口气说:“效铭,这一仗我们输不起,输了,今后就再也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了。” “我明白,总指挥,我这就组织督战队。”章效铭转身就要出去,杨坤如又叫住他:“记住,机枪阵地给我隐蔽好。别让人家端了。” “放心吧,那是炮击死角。” 午后,炮击又开始了,蒋介石决心用炮轰开一条缺口,猛烈的炮击终于轰垮一段城墙,蒋介石大喜之下立刻下令进攻。 第一旅是一军主力,三个满员团成品字排开,负责第一波攻击地二团也早早准备好了,旅长钱大均和团长刘尧宸。党代表蒋先云都在前沿观察所,一边观察对面的惠州,一边等待进攻的命令。 刘尧宸看到惠州城墙垮塌,不由大喜:“好。打开了,打开了。”钱大均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盯着对面看。 刘尧宸急得直搓手,嘴里不停的嘟囓着:“校长怎么还不下令。怎么还不下令,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团长,别着急,时候到了。命令自然就来了。”钱大均没有回头,依旧通过望远镜观察对面。 钱大均的话声还没落,蒋介石的命令就到了。刘尧宸大叫一声好。就往外走。钱大均厉声叫住他。 “你要去哪?” “我带冲锋队上,旅长。你和巫山留在这里。” “放肆,”钱大均生气了,他严厉的对刘尧宸说:“你是团长,不是冲锋队队长,你的指挥位置在这。” “旅长!”刘尧宸恳求的叫道。 “下命令吧。”钱大均没有理会刘尧宸地请求。 十二名冲锋号手在战壕边一字排开,震耳的冲锋号中,二团城先锋队队员身背大刀,手提步枪,在总队长杜从戎率领下向惠州城猛扑;随后跟进的是一营;左翼冲击的二营,右侧是三营;各营以波浪方式冲击,形成几道灰线,从远处向惠州滚滚而去。 杜从戎冲在最前面,他地身边是高举着冲锋队战旗的掌旗兵,他们迅速冲入距城墙五百米的距离内,这时城上枪声大作,灰色人浪稍稍一滞,然后又顽强的向前冲击了2-300,设在城楼隐蔽处地侧射极强阵地开火了,刹那间,冲锋队倒下一遍。 杜从戎迅速趴在地上,跟在他身侧的掌旗兵被打死了,他爬过去抓起旗帜,趁敌机枪稍缓的当口,猛地跃起,高举起旗帜向前冲击。 “拿下惠州城,活捉杨坤如,冲啊!”冲锋队副队长兼党代表谭鹿鸣挥动手臂大吼,两位队长身先士卒,灰线又向前涌。 “拿下惠州城,活捉杨坤如。”震撼惠州。 城上的机枪依旧在疯狂地扫射,一排排士兵倒下,后面的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又疯狂上涌。杜从戎一个趔翘,倒在冲锋路上,谭鹿鸣急忙冲到他身边,大声叫他地名字,杜从戎睁开血红地眼睛,嘴里一边冒血一边含混不清地叫道:“冲,冲上去。老子死不了。”谭鹿鸣点点头,抓起身边的旗帜,站起来大吼:“拿下惠州城,活捉杨坤如。” 旗帜又继续向前,谭鹿鸣很快冲到城墙下,他靠着城墙大口喘气,随后更多地士兵冲到城墙下,他们躲在城墙下,城内不时扔出几枚手榴弹,一颗手榴弹就掉在谭鹿鸣的脚边,他眼疾脚快,一角将它踢进护城河里。 “云梯!快!云梯!”他焦急的大叫,身边的士兵也有样学样,把落下的手榴弹踢进护城河中。 几个队员抬着一架云梯冲过护城河,冲到墙角下,谭鹿鸣带人跑过去,迅速架起云梯,随即第一个跳上云梯,往上爬。等他到了顶端才发现云梯还是短了半米左右,他咬牙把枪插进腰间,伸手抓住城墙边缘,涌身跳入,没等他落地,两把明晃晃的刺刀,他往一闪躲开第一把刀,随后又用旗杆架开第二把刀。正待抽出腰间的手枪,一个敌军军官冲着他就是两枪,两朵血花在他胸前冒出,随后一把雪亮的刺刀凶猛的扎进他的身体,谭鹿鸣用最后的力量转身,用自己的身体压住旗杆下端,让它斜斜的飘扬在惠州北门城墙上。 那个军官嘴里骂道:“衰仔!”上前拔起旗帜用力扔下惠州城头。冲锋队副队长兼党代表黄埔一期毕业生**员谭鹿鸣在惠州阵亡,冲锋队队长国民党员黄埔一期杜从戎重伤。 第十八节 血战惠州(三) 旗坠落,城下东征军的士气似乎也随之滑落,尽管军力鼓动,可是活捉杨坤如的声音还是渐渐低下去,剩下的只是爆炸声、枪声,和士兵们沉重的喘气声。 军旗从城头飘落而下,观察所里同时想起几声叹息,刘尧宸一巴掌拍在墙上,转身冲门外叫道:“拿刀来。警卫队,跟我上。” 这次钱大均没有阻止他,现在城下的部队士气受挫,急需振作士气,刘尧宸亲临一线必能振奋军心。 “你过来。”钱大均把刘宸叫道身边,指着城墙上的一段豁口对他说:“你看那,从那冲进去。” 刘尧宸点点,正要往外走,蒋先云叫住他:“钱旅长,还是让我去吧,刘团长要指挥全团。” 钱大均还没开口,刘尧宸却抢先开口:“蒋巫山,你想干什么,党代表只负责思想工作,军事工作我负责,你要想去,等你当了团长以后再说。” 说完没等钱大均开口,就如一道旋风般冲出观察所,屋内只留下他的声音:“警卫连,集合。” “团长,团长。”蒋先云正要追出去,钱大均把他叫住:“巫山,别追了,这刘大刀你要能拉回来,我这旅长让给你作。” 蒋先云不由愕然止步。 刘尧宸带着警卫队在距离城下300的地方受到敌人机枪的阻击,钱大均大怒:“梁干乔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组织掩护。”梁干乔是二团机枪连连长。 “我去看看。”蒋先云也很着急。急忙冲到机枪连阵地,却看见二团的六挺机枪正对着城墙喷射猛烈地火焰,连长梁干乔脱掉上衣,只穿一件褂子,正抱着一挺重机枪打得欢。 蒋先云扑到他身边,指着敌人机枪阵地大叫:“梁连长,那边。”梁干乔转眼见是蒋先云,然后咪眼看看蒋先云手指的方向,掉转枪口就向那射击。六挺机枪对准一个点狠揍。城墙上碎石乱溅,敌人的火力顿时减弱。 刘尧宸趁机冲到城墙脚下,墙角下的士兵见团长亲临,顿时士气大振。钱大均又命令好手加紧吹号,亮的军号声中,东征军的几十架云梯又搭上城头。 “给我顶住。”杨坤如没想到东征军这样顽强,已经连续猛攻两个多小时了。城墙上下尸横遍野。听城外的吼声,东征军新一轮攻势又发起了。 “杀敌者赏,后退者杀。”杨坤如脸色铁青,他也亲临一线。见士兵又有动摇,赶紧抢先宣布军纪,又命令副官搬来两箱大洋。用大簸箕装着。就摆在战线后方。卫士们齐声叫道:“总指挥有令,杀敌一人赏大洋十块。杀敌军官一人,赏大洋五十。弟兄们,杀敌领赏呀!” 随后又把大洋故意弄得叮当乱响,陈军士兵被大洋的响声挠得心痒痒,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贪婪地看看大洋,用力朝地吐口唾沫:“豁出去了,弟兄们上。”一群士兵双眼血红的冲上城头。 同样城下的刘尧宸也在大叫:“弟兄们上。”说完就要爬上云梯,身边的卫士一把拉住他:“团长,我先上。” 卫士蹬上云梯,随后又有两名卫士抢在刘尧宸前面爬上云梯,首先蹬上云梯地卫士,半个身子刚露出城垣,就被刺中,身子斜斜的摔下,后面的卫士没有再轻易露头,而是先扔出棵两颗手榴弹,在手榴弹爆炸的硝烟中跳上城墙。 待刘尧宸爬上城墙时,城上已经有七八个东征军士兵了,正躲在沙包后面与敌人对射,刘尧宸朝四周看看,见陆续又有四五个士兵爬上城墙,对面敌人似乎正在集结进行反击。城下地敌人正在往屋顶上爬,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便当机立断:“冲,杀下城去,活捉杨坤如。” 话音未落,从城楼附近也冲出一股陈军,刘尧宸大吼一声,提刀就冲向敌人,双方迎面撞在一起。 刘尧宸手起刀落迅速辟翻冲在前面的两个敌人,敌人顿时慌张起来,转身就跑,刘尧宸一马当先追着敌人靠近了城门楼机枪阵地。正在城门楼机枪阵地指挥的章效铭见事不妙,慌忙调来两挺机枪,对着冲来的刘宸和逃跑地士兵开火,刘尧宸猝不及防身中数弹,当即阵亡,激愤的卫士迎着弹雨、悍不畏死的冲锋,结果均倒在冲锋地路上,陈军趁机发起反冲锋,又将东征军压下城墙。 听到刘尧宸阵亡地消息,蒋介石如遭当头一棒,他心痛得差点哭出来;周主任在旁默默无语,刘尧宸是**党员,二团名义上是国民党军,实际上是从上到下90%地军官都是**员或共青团员,是属于**自己的武装。 “校长,天色已晚,士气已泄,暂时停止进攻吧。”陈向蒋介石建议道,蒋介石沉默地点点头,他心中此时对罗加觉夫充满怨恨,要不是他坚持进攻惠州,刘 至于阵亡。 夜色渐渐降临,太阳似乎也被这场惨烈的厮杀吓坏了,它匆忙躲进夜幕中,惠州城上下一遍宁静,只剩下袅袅硝烟陪伴遍布城内外的尸体。 晚上总指挥部内召开的作战会议上气氛压抑,蒋介石、罗加觉夫、周主任、何应钦、陈、谭曙卿等都聚集在临时会议室中。 蒋介石脸色铁青压制着心中的愤怒:“诸位谈谈吧,是不是放弃进攻惠州,先消灭紫金方面的黄任寰、练演雄,然后从北方迂回潮。” “不,蒋,惠州才是要点,只有拿下惠州才能彻底摧毁敌人。”罗加觉夫首先反对,他还是坚持他那一套,刀尖对刀尖理论。 “今天的进攻,二团团长刘尧宸阵亡。冲锋队副队长谭鹿鸣阵亡,冲锋队总队长杜从戎重伤、二团三个营长伤两个,连长伤亡七个,排长以下不计共官兵300人;代价太大。”何应钦慢慢向蒋介石和罗加觉夫汇报伤亡数字,他每说一个名字,蒋介石地脸就抽搐一下,周主任的心就疼痛一下。 “不,不,我们不要被暂时的伤亡所吓倒。这是胜利必须付出的代价。”罗加觉夫坚持他的作战方案,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中国将军为什么才付出这么一点代价,就要修改作战方案,这在苏联红军中是决不允许的。这样的指挥员会被看作失败主义倾向严重的人,会被调离指挥岗位的。 “现在转向对士气地打击会很严重的,我们刚出征正式士气如虹的时候,如果稍遇挫折就放弃。对士气的影响将是巨大地。”周主任看出蒋介石不想再打惠州,可是罗加觉夫却绝不会让步,如果两人冲突起来,后果将非常严重。但他又知道自己对军事并不精通。应该说还在学习阶段,无法说出攻和不攻的利弊,因此他从思想工作的角度出发解释不攻的害处。 果然。周主任地话引起蒋介石和何应钦的深思。这样就走无疑是自承失败。这对本是极高的士气将是极大的打击,对将来地作战就更不利。罗加觉夫虽然是苏俄军事理论培养出来的将领。但却也明白士气的含义,他当下高兴地说: “周,你说得对,如果以失败地方式离开惠州,士兵地情绪将会受到打击,因此我们必须攻克惠州。让士兵坚信我们是战无不胜的,没有什么城墙可以阻挡我们前进地脚步。” 蒋介石尽管不想再攻惠州,可他明白周主任的话是对的,不能以失败的方式离开惠州:“好吧,我们明天继续进攻。” 何应钦点点头,想想后又说:“从今天的进攻效果来看,炮火的支持力度不够,强度也不够,是不是抽调海军前来参战。” “好,发报给广州,让中山舰连夜赶到惠州,明天你打算怎么打?”蒋介石问道。 “二团今天损失比较大,明天我调第三团加入攻城序列,我亲临第一线指挥。”何应钦心中略一思索便答道。 “好,炮火还要加强,今天敌人的机枪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失,告诉陈诚要想办法把敌人的机枪正敲掉!”蒋介石语气中带着愤怒。 第二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纯净得如同一幅图画,海面上的风依旧带着丝丝腥味,然而惠州内外的空气中却凝聚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 何应钦与钱大均、胡宗南、蒋先云等人都在观察所,冷静的观察着对面的惠州。胡宗南今早率部进入冲击阵地,此刻他面沉似水,心情却很激动,前两天钱大均让二团担任主攻,他心里就不服气,可他是团长中的小字辈,根本不敢抱怨,只能待在后面生闷气。昨天二团血战受挫,团长阵亡,晚上就接到命令,今天由他们团主攻,二团协助。这下他立刻来精神了,连夜召集营连长开会,商量进攻方案。最终确定由连长陈明仁为冲锋队队长,率部突前,七营随后跟进,八营在左侧,九营在右侧。上报旅部后,钱大均却把方案调整为,右侧归二团,九营为预备队。 距北门五百米处的民房内,陈诚也在紧张的等待命令,昨天蒋介石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后,他甚感委屈,可是几个小时的炮击,没能打掉敌人的机枪阵地,严格的说甚至没有对城墙造成很大的破坏,这个事实又让他感到羞愧。他一咬牙找到何应钦提出了个极端冒险的方案,把运到敌人的眼皮底下,实施抵近射击。具体方案就是利用城外的民房,把大炮运到民房中隐蔽起来,进攻时突然开炮,摧毁敌人的火力点。何应钦对这个方案大为赞赏,当天晚上,五门大炮就悄悄运进北门外的民房中。 十点随着飞鹅岭上一声炮响,第二次攻击惠州开始。海面上中山舰和宝壁舰亦向南门轰击。今天的进攻与昨天如出一辙,长达四个小时的炮击,让城内守 民感到窒息,而军舰的炮火威力更大,一发炮弹即有感,在震撼守军意志的同时。也误导了守军将领地判断。杨坤如和莫雄一致认为东征军的突击方向转到南门,随后决定莫雄率领最后的预备队增援南门。 下午两点,冲锋号震天,步兵开始向城墙发起冲击,陈明仁率领冲锋队冲锋在前,他看上去有些文弱,实则性如烈火,刚烈如刀;要不胡宗南也不会让他率领冲锋队了。 陈明仁跃上战壕上,完全没有任何隐蔽。指着惠州城对集合起来的冲锋队员大声吼道:“弟兄们!要么死,要么进城!冲啊!” 随后陈明仁头也不回的向城墙冲去,掌旗兵紧跟在后,猎猎军旗后。是一道灰色的人潮,凶猛的向惠州猛扑。 城外的冲锋号一响,章效铭即登上城楼机枪阵地,故伎重施。在东征军冲到300左右时实施阻击,但东征军气势如虹,似乎对侧翼的凶猛地火力似乎视而不见,倒下一个。后面即涌上一批,没有倒下的则继续向城下猛扑。 东征军的气势让章效铭感到今天恐怕难以善了,如果说昨天的攻城部队还有捍不畏死。今天地敌人却是不计生死、视死如归。他看看高厚的城墙。这又给他一点信心,他大声命令:“所有人都上城。上城,所有人都上城。” 短促的尖啸划空而至,“团长小心。”卫士猛地扑在他的身上,“轰”,一发炮弹在在他不远地地方爆炸,强烈的冲击波从他身上滑过,随后从空中噼噼啪啪落下些碎石和泥土。“怎么这么准?”章效铭推开覆在身上的卫士后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好,”陈诚看到爆炸地火光后大叫道,他从炮后站起身,叫道:“标尺xx,xx, 五门大炮同时喷出火焰,城墙上登时人仰马翻,乱石崩裂,敌人机枪火力立刻哑火。失去掩护的城墙如同一个女人,完全暴露在东征军的冲击下。消灭机枪阵地后,陈诚又掉转炮火,那里敌人地阻击激烈,炮弹就飞向那里。 陈诚地大炮有力地掩护了步兵的冲击,很快几十架云梯架在北门城墙上了,陈明仁一手握着指挥刀,一手举着驳壳枪,第一个登上惠州城头,城上地陈军士兵立刻向他扑过来,他刀砍枪打,瞬息间就消灭冲在前面的几个敌人,也就是这短短的两分钟,又有几个冲锋队员爬上城头,他们组成战斗小组,牢牢的守住这段突破口。 胡宗南在担任团长后,把在七连的团队作战搬到了三团,训练生活都刻意培养团队意识,甚至连庄继华的打架不问理由也照搬不误,因此三团的作战方式与七连如出一辙,士兵凶悍顽强,只是训练时间短,团队配合还比较生疏。 “你说什么,他们冲进来了?”杨坤如不相信的看着前来报信的章效铭副官,大吼到:“章效铭呢?他为什么不来?” “团…团长被炮弹打死了。”副官结结巴巴的说,杨坤如性格暴躁,来报这种凶信的人的下场一般都不好。 “王副团长呢?”听到章效铭阵亡,杨坤如稍稍冷静了点:“为什么不把他们打下去。” “王副团长中了三枪,弟兄们好不容易才抢下来,总指挥,快派援兵吧,不然北门就守不住了。”副官焦急的请求道。 “***,蒋介石我跟你没完!”听到两个爱将一死一伤,杨坤如暴跳如雷:“卫士排集合,跟我去北门。” 他还没走出指挥部,一个士兵匆忙跑进来:“北门被打开,学生军正向城内进攻。” 指挥部内的军官们顿时面无人色,他们完全没想到,号称固若金汤的惠州,三百年来从没破城的惠州,仅仅只有两天就宣告失守。 杨坤如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卫士排集合,跟我去把他们打出去。” 参谋长连忙抱住他急促的说:“总指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趁东门还在我们手里,向那边撤吧,到海丰去,洪司令那里还有人马,我们还能东山再起。” 这话换平时恐怕谁都不信,可现在也只能自欺了。失去城防天险,单纯的兵力对比,陈军就差距悬殊,如果再加上作战意志,差距就更大了。 杨坤如长叹一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参谋长见杨坤如没有开口,于是赶紧命令卫士排架起杨坤如就朝东门跑,临近东门时上他们又碰上莫雄。原来莫雄收到留在指挥部的亲信的通知,他一听说北门是防守,就知道大势已去,立刻丢下部队向东门逃跑。 第十九节 变计 克惠州在广州引起轰动,整个广州彩旗飘扬,各机关人员、学生、工人、市民自发走上街头挥舞旗帜游行庆贺,省港罢工工人纠察队更是组织多辆汽车携带大批鞭炮,环游全市公路,沿途燃放鞭炮。 新成立的国民政府更是兴奋,汪精卫连电嘉奖蒋介石,称其受命东征,督率将士,立破坚城,该总指挥忠勇激发,成此伟功,至深嘉尚。蒋介石的威望进一步高涨。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只有变了。”云雾居茶楼二楼的一间雅间中,伍朝枢看着楼下马路上兴高采烈的游行队伍,放下窗帘转身笑眯眯的对吴铁城说。伍朝枢在廖案之后一度离开广州避居香港,后来见风声过去,汪精卫也派人请他回来,他也就回到广州,不过这一回来却发现已经物是人非,原来的孙科、胡汉民均已经离开广州,剩下的也都是一些距离中枢很远的小角色,这些都对目前广州的局面感到绝望,有些已经打算离开广州去上海,但伍朝枢却认为事情还有可为,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刻。 “嗯,”吴铁城没有问怎么变,他是孙科一派的人,孙科走后,党内对他的议论渐多,特别是廖案后,抓捕凶手不力,大多数疑凶在逃,受到很多指责,他感到自己在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可能待不久了。今天伍朝枢突然邀请他喝茶,他一来却发现除了伍朝枢外还有原民国日报的编辑卢山鸣、广州群报副主编济远和一个不认识地中年人,这个人很少说话。一支雪茄在手上晃来晃去。 “看来云老心中已定计,何不说出来让我等安心。”卢山鸣缓缓的说,他已经辞去了民国日报的编辑,准备去上海民国日报就职。 “嵩皓,你就不该走,走干什么,把广州留给他们?”济远说道。 “留下来还能什么?倒不如北上与邹先生他们汇合,另创一番局面。”卢山鸣反问道。济远一时语塞,转首向伍朝枢求助道: “云公。你说说以后我们怎么办?” “云公我劝你也走,我们都走,这个地方我们不要了,让他们共产去。”卢山鸣赌气的说。 “走?去那里?”伍朝枢笑嘻嘻的说:“打败陈炯明。消灭邓本殷,广东越发兴旺了,我才舍不得走呢。” “还是云公厉害,广东蓬勃向上。正是我等大展宏图的时刻,怎能轻言离开。”中年人把雪茄从嘴里拿下来,轻轻赞叹道。 策动刘杨叛乱后,李彦国本想到广州来看看。没想到刘杨只几天功夫就彻底失败了,虽然他也判定刘杨必败,可还是没料到败得这样快。这样彻底。灰心丧气之下他就回了上海。他在上海观望了一段时间。感到段瑞此次重起,再无当年系老大的雄风。而奉系内部矛盾重重,江南反奉呼声日渐高涨,五事件中北洋政府的无所作为与国民政府的趁时而起相比,让他断定今后地天下在南方,于是他刻意结交在上海的国民党人,经悠的说。 “哦,此话怎讲?”卢山鸣这下有些精神了。吴铁城也不解地看看他,伍朝枢点点头:“强敌去则嫌疑生,彦国说得好,不愧是日本帝国大学的高才生。” “哪里,哪里,其实云公心里早有定计,我等还是听云公调遣。”李彦国面上谦让,口气却有一丝得意。 伍朝枢淡淡的撇他一眼,嘴角带笑的说:“彦国聪明过人何用我来定计,不过你毕竟来广州还短,对广州情况地了解还是不如我等。” “云公说得极是,还请云公指点。”李彦国知道伍朝枢已经看破自己那点得意,正在提醒自己,要想做大事,必须谦虚。 伍朝枢不再卖关子,整整精神说:“廖案之后,我等同志声势大衰,苏俄与共党声势大盛,其实福祸无常,焉知不是祸呢?蒋介石、汪精卫毕竟是我党同志,一时受共党蒙蔽;消灭陈炯明后,共党必然肆无忌惮,破坏我党的纲领主义,彼时党内醒悟之同志必将越来越多,汪蒋二同志也将醒悟。故我等现在要做的是继续揭露共党,为我党保存一丝元气,以待将来。” “那具体怎么作呢?”卢山鸣毕竟是文人,对这种政治手段反应较慢。 “你到上海后,告诉海滨(即邹鲁)和哲生(即孙科),他们负责外面地活动,我们在内部找机会。你别看蒋介石人前一副刚强坚决地模样,其人内里刚愎多疑,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做文章。”此刻伍朝枢脸上毫无笑意,眼中透露出一股狡诈和凶狠。 虽然各方电贺不断,但攻城部队地伤亡却也让蒋介石心痛不已,特别是在明明可以避免的情况下,这一点尤其让蒋介石难以释怀,他对罗加觉夫产生一丝怨恨,怀疑地种子在他心中埋下。 第二天蒋介石率领总部进驻惠州所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追阵亡将士,由东征军政治部主任周主任宣读祭词。然后蒋介石发表演讲,虽然心中厌恶罗加觉夫,但蒋介石还是对苏俄进行了高度赞扬,号召中国革命要学习苏俄,走苏俄革命地道路,在结束演说时依然高呼“苏俄革命万岁”“三大政策万岁”“打到帝国主义”。 总指挥部随后发表两道布告:第一,禁止收藏遗械。杨坤如部败退后,惠州城内遗留大量枪支弹药,所有拾到者必须在两日内上缴东征军。第二拆毁惠州城墙。惠州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地理环境却又很险要,不管被谁占领,东可威胁潮梅。西可为进攻广州的基地,因此必须置于国民政府的控制之下,拆掉城墙就消灭了任何想以惠州威胁广州的可能。 但在晚上的军事会议上蒋介石坚决要求修改原作战计划。按照原计划,攻克惠州后。程潜将率领左路军经石公神向河源展开进攻,李济深率领右路军向海陆丰发起进攻,中路军策应左右两路,出平山墟向三多祝进攻。现在蒋介石要作出修改。他调右路军李济深部北上,中路军南下,左路军程潜部走中间。不过为了弥补程潜所部兵力不足。又把警卫军欧阳驹(即吴铁城所部。吴铁城兼任广州公安局长,没有参加东征。由副师长欧阳驹率领)所部划归程潜指挥。 更主要的是,调整之后右路军的攻击路线改变,改为走河源-龙川-五华、兴宁直下潮,实现左翼迂回。中路军出紫金,与左路军合攻五华,而后一起绕道南下。 对蒋介石的这个左翼迂回罗加觉夫倒没有多大意见,一方面他认为打下惠州东征就胜利一多半了,剩下地敌人胆气已经衰,不敢再正面交锋;另一方面也感到惠州之战蒋介石对他有意见,这次得给蒋介石面子。 可是李济深反对,按照这个计划李济深所部要从右翼调到左翼,又要绕道走五华兴宁,五华兴宁是林虎老巢,工事坚固虽不如惠州,却也弱不了多少,如果打下来后归他驻守倒也罢了,可显然今后东江是一军防地,自己四军损兵折将却给他人作嫁衣裳,心中有所不甘。 “敌前作这样大规模的调动,易引起部队的混乱,予敌可乘之机,我意还是照原定方案进攻为妥。”待蒋介石介绍完新计划后,李济深心中已经打定主意。 “无妨,惠州两日即下,敌人心神皆惊,待他们反应过来,我们部署已定。”参军长何成浚反驳道。何成浚是蒋介石最近从上海挖来的人才,他原是孙科太子派地人物,孙中山改组国民党后,他回上海了,名曰修养身体,实则对改组不满。 “雪竹兄,太冒险了吧。”李济深冷冷地看了眼何成浚,他对何成浚这么快就巴结上蒋介石很是反感,因此口气就有些不客气。 听出李济深口气中不客气,何成浚一双小眼睛一瞪不客气的说:“冒险?哼,打仗本来就是冒险,不想冒险,回家抱孩子,那样稳妥。” 何成浚1904年就加入同盟会,资历幕僚,从没有单独统军,与谭延恺、朱培德、孙科都有不错的交情,因此根本不怵李济深。 “你!”李济深大怒拍案而起,指着何成浚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何成浚也不示弱唰地一下站起来,这时周主任见事不妙,立刻站起来打圆场:“李军长,何参议长,我们讨论下一步作战计划,用不着这样剑拔弩张,传出去影响不好。” 蒋介石心里很不高兴,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也开口:“雪竹兄,任潮兄,都坐下,这成何体统,你们都是高级将领,你们要打起来,下面的师长旅长怎么办?” 李济深冷冷哼一声坐下了,蒋介石既然说话了,他也不得不给面子,何成浚当然更快地坐下了。 “敬之,你对这个作战计划怎么看?”蒋介石问一旁没做声的何应钦。 “校长的目的是彻底歼灭敌人,我认为这是个很漂亮地计划。”何应钦说得是实话,不过他的身份是蒋介石的部下,所以说服力就没那么强。 “颂云兄,你有什么意见?”蒋介石又问程潜。 “我只提一点,迂回地距离是不是太远了。”程潜认真想想后问,他对这个计划还真没什么意见,与原计划相比他指挥地部队还多了一个师,而且他地利益也没受损失,因此单纯的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 蒋介石点点头,让陈解释一下。 陈站起来,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说:“惠州战后,集中在惠州附近地敌军必然后撤,他们认为下一阶段我军的作战方向必然如一次东征时一样,沿南线经海陆丰,进攻潮,而且他们认为我军的主力是一军,也就是他们说的学生军,也就是说他们认为一军必然走这条路。”他说着,用指挥棒在地图上沿海陆丰到潮画了一条线。 “敌人必然在这条线上聚集主力或者如棉湖战役那样,从侧后攻击我军,而我们就将计就计,以一军为诱饵,吸引敌人,以四军为主力迂回兴宁五华,程指挥率领的部队则出紫金,合击五华,而后分两路南下,四军走五华揭阳,程指挥走梅县取潮州。两重迂回,彻底歼灭陈军余逆于潮地区。” 第二十节 广西(一) 同时一军第一师和第三师兵分两路,第一师出平山走师经三多祝,在西枝江右岸为第一师提供侧翼掩护,总指挥部率领第二师第一旅和一支队随后跟进。当敌人发现我四军和程指挥部队的企图后,敌人有三个选择,其一主力北上,救援五华兴宁;其二集中主力围攻一军;其三后撤,退至闽粤边界,在那里与我们决战。但是不管他们采取那种策略,都会遭到我军打击。第二种应对正是我们希望的;第一种方略,南路的第一军就变成迂回部队,北路的四军和程指挥的部队就变成了诱敌部队,因此我们估计最后的决战会发生在这里。”指挥棒在地图上停留一会,然后指着揭西、安流一带说。 陈说完之后,会场上陷入暂时的沉默,好一会程潜才说:“好,计划周密,情况都考虑到了。” 李济深心中不快,他再次感到自从胡汉民、许崇智出走后,粤籍将领缺少中枢支持的弱势。赶走许崇智他没什么意见,他与许崇智本就有矛盾,可是胡汉民就不一样了,胡汉民名义上还是他的老师,要不是胡汉民确实卷入廖案,他是肯定要打抱不平的。灯光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蒋介石等了会见没人开口,便宣布作战计划照此执行,各部将领务必督率本部迅速行动,不得迁延贻误。 东征军迅速调整部署,李济深率领四军北上。一军向平山集结。而惠州两日即下,杨坤如溃退海丰,陈军将领深感大难领头,在头召开紧急会议,会上亦爆发激烈争端,带病出席的李易标提出以主力固守揭阳、惠来、潮阳、普宁;若不能胜则退入福建以保存实力;但黄强、刘志陆反对,主张反攻惠州;洪兆麟主张鱼死网破,请陈炯明回来主持大计;最后大家吵作一团,原林虎部将不愿受洪兆麟指挥。洪兆麟自持兵多,更不愿受三黄指挥,最后面前达成,洪兆麟在南线作战。若不利则退入福建,原林虎部将在北线作战,若不利则退入江西,若需配合。双方再行商议。 陈炯明在香港听说惠州易手,心急如焚,他知道东江陈军实力虚弱,万般无奈之下。求助于原来地部下邓本殷,他在信中哀求:“….,广州赤色政府一统广东实乃既定策略。先东江后八属。兄若坐视东江覆灭。则下一步彼必兵加八属,兄以何拒之。弟之今日及兄之明日,”随后进一步开价:“若能击败赤军,兄之力也,粤军自当听兄之号令,广州亦应由兄主政…..。” 邓本殷接到信后召集幕僚商议,众人认为虽然让邓主政广州有点玄,不过东江覆灭后,国民政府兵加八属是必然,不如趁国民政府主力陷于东江战场,进攻广州,胜了至少可以平分广东,于是邓本殷调集部队向广州发起进攻,连下恩平、罗定、云浮、开平、台山等地;逼近广州南大门江口。 国民革命军南路总指挥陈铭枢手中有一个师的兵力,可他的第十师,是由原粤军第一师第一旅扩充而来,第一旅下属的两个团张发奎团和蒋光,张发奎团又被抽调出去单独编成**旅,因此第十师实际是由蒋光团扩编成三个团组成的(这个师后来在蔡廷率领下参加了南昌起义,南下途中脱离起义军,改编为大名鼎鼎的十九路军,后驻防淞沪,1.28上海奋起抵抗日寇侵略,从此名垂青史,战后,调往福建,发起福建事变,失败后部队被整编,连级以上军官全部遣散,十九路军至此瓦解。英雄的部队自然应该为国人铭记。——作者书。),其中二十八团蔡廷部还驻防广西梧州,手上只有二十九团范汉杰部和三十团戴戟部,这两个团新兵居多,战斗力弱,因为抵挡不住邓本殷的进攻,陈铭枢几乎是不战而退,把兵力集中在江口,同时接连向广州告急,请求增援。 广州南大门告急,汪精卫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南线作战,谭延恺、朱培德、王懋功、张治中,原大本营幕僚长蒋作宾,苏俄顾问鲍罗廷、财政部长宋子文,让所有人奇怪的是汪精卫居然让张治中把庄继华叫上,让他也出席这样高级别地会议。 庄继华不明就里,他这段时间忙得要命,每天学校、广州两头跑,每周固定给蒋介石密传两份情况通报,今天心不甘 的被张治中拉来开会,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这根本不是朱培德和谭延恺的几万人马还在北边没动,说是防守湖南赵恒惕和江西方本仁,实际上江西军队都被孙传芳调到安徽去了,正在徐州与张作霖打得热闹,湖南赵恒惕就是一守家之犬,根本无意进攻广州,反时时刻刻准备防御广东地进攻,他根本不相信这些人精没看出来。问张治中究竟叫他去作什么,可张治中也很纳闷的告诉他,他也不知道。因此庄继华到了会议室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定主意只带耳朵,不带嘴巴;看看大佬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庄继华坐下不久,李之龙也来到会议室,他刚升任海军政治部主任,军衔也提升为少将,正是志得意满的的时候,他看到庄继华坐在会议室地角落,稍稍一愣,随后过来拉他到前排就坐,庄继华无论如何也不肯去,他对李之龙也有些不满,因为上次他拉李之龙去见过蒋介石后,李之龙就再没去过蒋介石那里了。见他不肯去,李之龙也不便去前排,拉把椅子就坐在他旁边。然后悄悄对他说:“待会看戏。”庄继华会心一笑。 果然不出所料,会议没开始时朱培德、谭延恺有说有笑,谭延恺是前清翰林,说话好拽文,有点孔乙己的风范,朱培德倒是赳赳武夫,不过却能与谭翰林来上几句,蒋作宾作为前清的公费留学生,他也能之乎者也几句,一时间会场上你之过去,我也过来,让三人把气氛搞得热闹,可等汪精卫、鲍罗廷一来,气氛顿时冷落下来,一谈到出兵,朱培德和谭延恺就开始叫苦,一会说部队装备太差,一会说湖南、江西军队异常,抢先压力很大。汪精卫多方协调,最后朱培德答应出兵,但要求国民政府拔给步枪2000支,机枪五十挺 朱培德这样一说,庄继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的根本目地还是盯着储藏在黄埔军校的那批苏俄援助的武器装备。沙基之后,苏俄担心国民政府垮台,送来包括五万支步枪在内地一批军械(注前文),原来这批武器是要全部装备党军地,但党军扩充速度跟不上,只用了一部分,还有两万多支步枪存放在黄埔,这批武器引无数人流口水,蒋介石在时,坚决不给,现在蒋介石不在,这些人趁机要挟,汪精卫呢也就顺水推舟。 枪给了,钱给了;朱培德当然要出兵了,不过他还是只答应出一个师,这样南部战线地总兵力也才1万多人,兵力不占优势;蒋作宾提出联系广西李宗仁,让他们也出兵,邓本殷的防区地跨两广,包括了广西地廉州和钦州,李宗仁黄绍弘统一除了这两个地区之外的所有广西地区,自然愿意出兵。蒋作宾提出的计划是广西部队分两路,一路进攻钦州,一路出陆川博白进攻廉江,截断邓本殷的退路。 高,庄继华心里暗叫,这个蒋作宾看上去胖乎乎的和蔼可亲,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么狠辣。就在庄继华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时,汪精卫却说起另一件事,也是与关系李宗仁有关。 在陆荣庭下野后广西形成李黄与沈鸿英对峙的局面,随即爆发争夺广西的大战,结果沈鸿英惨败,仅以身免,随后李黄又力阻唐继尧东下,在南宁包围了唐继尧的先锋龙云,后又在柳州沙埔击败唐军另一支主力唐继虞部,南宁的龙云被迫退回云南,于是李黄统一整个广西,民国历史中威名赫赫的新桂系至此形成。 广西统一后即面临如何处理与国民政府的关系,李黄很大度的表示愿意接受国民政府的领导,可没想到国民政府却不想惹这个麻烦,很干脆的把广西交给他们了,党政军的全力全部交给他们,只要政治上保持一致即可。但李黄似乎不愿意这样,他们希望能与广东保持更密切的联系。 汪精卫的新任秘书曾仲鸣把前前后后的关系都交代清楚后,庄继华有些傻了,这种好事居然不愿干,汪精卫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第二十节 广西(二) 精卫的脑子当然没有毛病,就算他有毛病,国民政府有毛病。宋子文随后谈了广西的财政,广西全年财政收入仅仅大洋,军队每月就需要20多万大洋,财政缺额太大。 听到这里庄继华有些明白了,因为不愿为广西提供财政,所以干脆连地方政权也放弃了。短视,庄继华在心中毫不客气的给出两个字的评价。作为中央政权怎么能放弃地方管制权呢? 庄继华悄悄对李之龙说:“以后其他省份照此办理,是不是也这样呢?” 李之龙低声说:“那怎么能行,这是特例。” 宋子文一提钱其他人都不说说话了,朱培德和谭延恺都不说话了,国民政府的财政收入只有这么点,广西再来分杯羹,其他军队就更少了。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回复广西,李宗仁黄绍弘热脸贴上来,你给个冷屁股,岂不寒了别人的心,更何况人家也是向往革命的,至少几万军队是管用的吧。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李之龙不知是不是因为海风催多了的缘故,嗓门比军校时大多了,即便压低声音,可在安静的会场也显得较大。 汪精卫看看李之龙和庄继华,突然笑道:“在田,文革,你们也说说,应该怎么回复广西。” 李之龙很多人都认识,毕竟当过鲍罗廷的翻译,他虽然是少将,可庄继华却吸引了会场上所有人的眼光。这个年青人近来风头甚劲,沙基敢开枪,把熊克武吃得死死地,二十多岁就能接手整训两万川军,一个公司让英国人有苦说不出。机谋百变,诡计多端,国民政府现在较好的财政状况和威信很多都是由于他的努力得来的。 李之龙站起来说:“既然财政状况不允许,我赞成刚才宋部长的提议。” “文革,你的意见呢?” 庄继华筹措一下才慢慢的站起来。他看看会场上,老大们都盯着他,他有些纳闷,这些人怎么啦。刚才汪精卫讲话都没有这么专注。 “卑职认为应该由中央统管,不但应该接管广西的财政,还应该接管广西的政权、党权、军权。” 宋子文心说刚才我说了这么多,感情你没听见。但看这年青地军官穿一身军装,标准的军人站姿,威武中带着一丝儒雅,眉宇间透着勃勃英气。虽然官职低微,却不卑不亢,态度从容。心中又有些许好感。便只微微皱眉问道:“我刚才说了很多。财政状况不允许,广西财政差距太大。政府负担不起。” “我没从财政的角度考虑,”庄继华冲宋子文微微点头,便是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理由:“国民政府是中央政府,拥有全国地管辖权,若因为广西贫困就放弃广西,那么以后收回福建、山西、山东、河南这些地方是不是也寻此办理;同样富裕地方呢?江苏、浙江、上海是不是也寻此旧例;这是其一;” 这前一个理由已经让大家感到原意有些不妥,没想到庄继华还有第二个理由。 “其二,作为中央政府,若因贫穷就不管,这有损中央政府的威信。第三,广西现在穷,安知以后会不会富,若富了,中央政府再要,人家还愿意给吗?” 庄继华感到自己的口气太硬,便又和缓的语气说:“我主要是从政治上考虑地,特别是东征结束后,国民政府必然旌旗北指,完成总理的遗愿;湖南、江西、福建,这三个省在未来几年内,必有其一被我们拿下,一旦我们的军事行动顺利,投靠我们的地方军阀也必然增加,到时他们也要求寻此旧例,我们怎么解释?况且,我们地目标是消灭军阀,地方政权财权**,很容易培养出新军阀,仅从这点考虑,我认为就应该收回广西的全部权力。” 虽然谈不上一语惊醒梦中人,可庄继华的话却也让会议室里议论纷纷,过了会,谭延恺呵呵笑了两声:“我看庄中校地话有道理,军阀就是因为控制地方地财权政权,不光是因为军队,这个先例不能开,汪主席,我看我们还是应该考虑把广西收回来。” 谭延恺地话音刚落,庄继华就感到自己上当了 恺什么人,老牌政客,修炼成精的老狐狸,这么会看他只是不想得罪人,现在借庄继华地话才说出他的真实想法。而且说完之后,还特意以欣赏的眼光看看庄继华。 庄继华那个气呀,下次打死老子也不开口了,他在心里暗骂道。其实他看错了,在座的都是从军阀堆里滚出来的,民国以来,各地财政向来自理,中央基本不管,管也管不了,中央没钱,因此他们的思维已经固化了,既然财政不允许,那就让广西自理,反正以前都是这样。可庄继华的话却打开了另一扇门,让他们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结果老狐狸们自然很快发现其中的不妥,而且想得比庄继华更远更深。不过这些他们却不轻易说出来,因为说出来毕竟要得罪财神宋子文。 谭延恺一表态,会议就变成一边倒,都支持收回广西,宋子文却不说话,他也在重新思考,其实他也没有恶意,只是想着各军找他要钱时,他能拿出钱来。现在他从财政上考虑,庄继华从政治上考虑,以他的学识自然知道,政治优先。 汪精卫见宋子文都不再坚持原意了,知道决断的时机到了,便以决定的语气说:“既然都没什么异议,那么就这样定了,以全面接管广西为我们的目的,中央政府派人与李宗仁黄绍弘商议具体办法。” 李之龙有些发呆的看着庄继华,他没想到庄继华的一席话居然把会议决定给改了,他看向庄继华的眼光就有些复杂了,可是庄继华却没有留意。 汪精卫继续说:“我看宋部长是必须要去的,另外公博你也辛苦一趟。” 汪精卫的话还没说完,庄继华就看到一个穿西装的年青人站起来对汪精卫说:“汪主席,中山大学霸教刚结束,学校里情况还很不稳定。” “你坐,坐下。”汪精卫平静的说:“我知道,宋部长去是因为要谈财政,你去是因为要谈党务和政权,你搞过党务,兼管农工厅,政治训练部主任,党务政务你都熟悉,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就不要推辞了,中山大学我会亲自过问,不会有什么事的。” 庄继华悄悄问李之龙:“这人是谁,你小声点。” “陈公博,从美国回来的。”李之龙将声音压了又压,总算没有惊动其他人。 陈公博,好像是汉奸呀,没想到这么年青,而且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另外,文革也去。”汪精卫边说边抬头看看庄继华。 让我去!突然袭击下,庄继华有些傻了,他不明白汪精卫有什么目的。看看会议室中人,他的职务最低,人最年轻,与李宗仁黄绍弘有没什么交情,为什么要派他去。 他立刻站起来说:“汪主席,我去合适吗?,在座的很多前辈都比我合适。” “我看合适,不过你的职位是低了点,所以军事委员决定,鉴于庄继华中校在整编建国川军中的卓越表现,特升任上校。” 这道命令又让庄继华有傻,怎么说着说着就升官了,中校变上校了。 “好了,散会。”汪精卫大声说,庄继华还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遍混乱,他感到事情有蹊跷,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了。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有人拍拍他额讲透,抬头看确实谭延恺,成精的老狐狸,就见他笑眯眯的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难得,难得。” 没等庄继华说话,他就自顾自的走了,庄继华有些烦闷的想,说些什么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什么意思? 随后汪精卫又走到他的身边,满面笑容的说:“文革,好好做,国民政府不会亏待任何人。”随后又对李之龙说:“在田,海军的政治工作要抓紧,另外,走私还是要查的,不要怕,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 说完冲两人笑笑就走了,庄继华还在莫名其妙,几天来了开始也许还算正常,可是后来发生的情况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第二十一节 冲突 了半天,庄继华也没想明白,上校、广西,这里面有吗?如果说升职上校是为了去广西,这倒可以解释,可军事委员会这么多老狐狸,却派一个年青的中校去,这就有点解释不清了。如果简单的用拉拢来解释,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如此手段只能用拙劣二字来形容,汪精卫不会如此差劲吧? 想不清就暂时放下是他的习惯,他与李之龙一起离开政府大楼后,李之龙问要不要送他一段路,庄继华不解的看着他,李之龙略有些炫耀的告诉他,他有配车了。看着李之龙有些得意的样子,庄继华就想起了中山舰,便问他为什么没去见蒋介石?没想到李之龙却突然烦躁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去见校长?”李之龙生气时的嗓门挺大。 “当初你答应过我的。”庄继华不知李之龙为何发火,依然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我也有工作,而且我现在与校长不在一个系统,经常跑校长那里算什么?校长虽然是我们的老师,可是我们首先是革命的人,不是他的私人部属。封建!”李之龙有些恼怒,他感到自己以前太顺着庄继华了。 “封建?”庄继华有些愕然的反问。 “对,师长弟子那套就是封建,文革,你要明白,我们是革命者,不是某个人的私人部属。”李之龙厉声说道。 庄继华彻底无语了,师长弟子?李之龙怎么想到这上面去了。等他醒悟过来。李之龙已经转身朝他的坐车走去。 “在田!”庄继华追上去,李之龙却回过头来对他说:“文革,你应该把你脑子里地封建思想好好清清。” 庄继华不明白今天李之龙是怎么啦?他拦住李之龙的车门,再次提醒他:“你要从师长弟子的角度去想我也没办法,但我要提醒你,校长不但是卫戍司令,还是虎门炮台,长州炮台的司令,更是军事委员会常委。对你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我知道,我依国家法令行事,有什么要他帮助的。你上不上来。”李之龙不客气的说。 “不上。”庄继华有些窝火又有些愤怒,这个李之龙怎么不识好人心。他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一条计策,也是唯一可以不露声色消弭中山舰事件的方法,现在却有可能因李之龙而流产。 李之龙也不客气把车门往内一拉,吩咐司机:“开车。法政学院。”庄继华恼怒的冲着车门就是一脚,把车内地李之龙吓了一跳,他看看车窗外的庄继华正抖脚止痛,不由一笑。吩咐司机开车。 两人在楼下的一番冲突已经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谭延恺看着院子中地庄继华落寂的身影,不由发出会心的一笑。身边身材胖胖的张辉瓒说:“这个庄继华还是年青。难免冲动。”谭延恺淡淡地摇头:“年青是年青。冲动却未必。我听说黄埔双雄三杰之间多有不睦,唯有这庄继华与诸人交好。其他一雄三杰均视其为良友,在黄埔同学中威望甚高。” “一个小小的黄埔军校居然出了这么人才,难怪蒋介石不肯松手,李之龙未满三十就封少将已经属于奇快了,现在庄继华又升为上校,过不了几天恐怕又是一位将军了。”张辉赞说不清是妒忌还是请教。 谭延恺却只是嘿嘿一笑,未作任何回答。 庄继华回到司令部就向蒋介石发了封密电,把今天的事情和盘托出,并询问自己能不能去广西,很快接到蒋介石的电报,上面只有淡淡地三个字:“知道了。” 庄继华心中暗骂这也算是回答,既然你一副让我自己作主的样子,我就只有去了,毕竟汪精卫还没当汉奸,现在还是国民政府主席左派领袖,不是我一个小小中校,不,上校能扛得住的。 庄继华荣升上校,情报科地同僚都来祝贺,但他却兴致不高,顷刻更无从谈起,临了他把郑介民和胡启儒留下,告诉他们自己最近就要去广西,情报科地工作他们俩要负责,学校交给郑介民,科里地日常工作由胡启儒负责,每周给蒋介石的两封情况通报决不能少,等等,把科里地事情一一安排好。 第二天汪精卫又把他叫去,与宋子文、陈公博一起开会,在会上汪精卫向他们交底,国民政府可以同意全面接收广西的政权、党权、军权、财权;但要接就全接,要么就全不接;同时告诉庄继华让他去就是要他观察广西的李宗 崇禧、黄绍弘与湖南有没有联系,以及广西各方对国度,另外还有广西军队的实力。其他事情就由宋子文和陈公博负责。 听到汪精卫的话,庄继华知道自己大特务的帽子是摘不掉了,蒋介石、汪精卫现在都把他当特工用,不过他也提出自己太年轻,最好以宋陈二人随从的名义;汪精卫略微考虑也就同意了。 两天后他踏上轮船与宋子文、陈公博一起西去,巧的是这三人都有美国背景,宋子文就不说了,几乎就是在美国长大的,看英文比看中文还顺当;陈公博21年时是**创党大会的12之一,23被开除出党,同年留学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与他们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会谈到美国,最后干脆用英语交流,宋子文的秘书元邵华也是留美学生,这些人当中属宋子文和庄继华英文最好,连美国人很少用的俚语都了解,都纯熟无比,经过这番交流,宋子文陈公博对庄继华的美国身份算是认同了。 不过也有让庄继华为难的地方,他对二十年代的美国了解不多,因此他说话很谨慎,特别是他的学校,宋子文是什么人呀,美国朋友一大堆,要找人查他的底,还查不出来?只是含混其词的说你们上的是名校,我没钱就是一普通的大学,更何况没毕业就回国了,然后就拿话岔开了,反正原则就是不说。 就再他们在船上闲聊e文时,历史小小的嘲弄了庄继华一把,作战计划变更后,原来的华阳战败就没有了,但历史却还给了蒋介石一个新芋大败,救他的人还是陈。 李济深听说江口告急,立刻有了理由,找到蒋介石,要求调回南路,蒋介石开始不准,可李济深坚决要求,蒋介石最后勉强答应,不过只允许他带张发奎旅回去,陈济棠部必须留下来,李济深只求离开东江,不想在这里生闲气,也就没有坚持,不过他此举却被蒋介石记下了。 北线走了一个旅,兵力略显单薄,蒋介石就让程潜统一指挥北线,又把第三师的进军路线略略北移,于是谭曙卿第三师距离南北两线都比较远,这个情况被陈军侦知,于是陈军集中三黄、刘志陆、李易标等部在新芋向第三师徐庭瑶旅发起进攻,徐旅苦斗整天,最终惨败,团长柳思变战死,士兵溃散;蒋介石闻讯急忙带领警卫连前去督战,中途碰上败兵;蒋介石大怒,命令陈代理三师师长,就地组织抵抗,尽管陈下令枪决了几个逃兵,但仍然无法制止败兵逃亡,而敌军的进攻越发凶猛,警卫连装备虽好,却无法抵挡陈军人多势众,被迫节节后退,陈见事不妙护着蒋介石就往下撤,跑了几里路,蒋介石毕竟年纪大了,职位又高缺少训练,跑不动了,他坐在路边命令陈将自己打死,陈二话不说,背起蒋介石就跑。这时陈军指挥刘志陆犯了一个严重错误,他下令收兵了,如果继续追下去的话,蒋介石、陈非俘即死,等到晚上卫立煌旅和一支队赶到后战线才真正稳定下来。 随后的战局发展就很顺利了,钱大均在河婆大败洪兆麟,在新芋取胜的刘志陆等人拟向与洪兆麟汇合,却被从五华南下的程潜陈济棠和北上的何应钦合围于安流的双头、横流渡,陈军主力全军覆灭,三黄、刘志陆等仅以身免。此后东征军高歌猛进,陈军不战而退,到十一月中旬即收复潮在内的全部东江地区。陈炯明余部逃至福建,为福建军阀周荫人遣散,从此陈炯明退出中国政坛。 梧州是广西的东大门,也是广西东部的水路交通要道,浔江、桂江汇于此而成西江,奔腾入广东,成为珠江水系的重要一员。说来广东广西的称呼还与梧州有关,汉武帝时设梧州为广信县,该县以西则为广西,以东为广东。 宋子文、陈公博他们到时收到广西方面的热情接待,桂系三巨头之二黄绍弘和白崇禧亲自到梧州迎接。白崇禧举手投足都充满自信,黄绍弘却比较老成,常有倦容,其实说来白崇禧比黄绍弘还大几岁。 白崇禧曾经去过广州,与宋子文有过几次交往,彼此算是熟人,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 第二十二节 选择题 崇禧见面先道歉,告诉宋子文和黄绍弘,他们的老大南宁整军,未能赶到梧州,随后双方互相介绍随员,不过介绍到庄继华时,宋子文开口就是庄继华上校,黄埔军校俊杰,庄继华啪地给白崇禧和黄绍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黄绍弘对他很是留意,可庄继华还没放下手,陈公博接了句,别看庄上校年青,他可负责过川军两万人的整编;庄继华心里大骂笨蛋,果然陈公博的话一出口,白崇禧和黄绍弘眼睛顿时一亮,对庄继华更是热情,黄绍弘的恭维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倒。 在这些人中庄继华最关注的是白崇禧,前世他就听说过这个人,庄继华这点好,他知道自己历史不够好,能入他脑子的必定是了不起的人,因此只要记得的,必定重点关注。 可惜招呼他的是黄绍弘,对这个人庄继华没印象,但能与白崇禧称兄道弟的也肯定是不平凡的人,庄继华也打点精神对付他。 “老弟不喜欢?”在梧州升平大戏院的包厢内,黄绍弘今天请宋子文一行人看戏,白崇禧、夏威陪着宋子文和陈公博在里给了一个包厢,黄绍弘却与庄继华在投给了一个包厢,不过他很快发现后者对演出兴趣索然。 作为一个现代人,看过的大片太多,对这种传统的戏剧实在提不起兴趣,尽管演员在戏台上卖力的唱跳,庄继华还是没有丝毫感觉。人虽坐在这里,心思却早就不知跑那里去了。 “哦,不,”庄继华被惊醒后本能的分辩,旋即感到不妥,便又坦然地说:“让季宽兄费心了,不管粤剧还是京剧我都提不起精神。” “怪我,怪我,早知如此。就该请你看文明戏。”黄绍弘很是宽和,未责人先责己。 “那还不如坐这里看戏。”庄继华想起上次看的半场电影就难受。电影在现在称为文明戏,闲暇时,庄继华也去看过一场。准确的说是看了半场,实在受不了。场景很明显取自摄影棚,银幕上人不是在走是在跳,没有对白。电影院就让一男一女念对白,苍白没有丝毫感**彩的声音,让人倒胃口。 “哦,那不知老弟喜欢什么?要不我们去满香园。”黄绍弘这下倒感兴趣了。试探的问了句,满香园是本地的一家有名的妓院。 喜欢什么?还真成了庄继华的一大问题,时代差距太大。被前世的精致调高了口味。到这个时代无论如何也降不下来。 “那还不如看文明戏。”庄继华苦笑一下。黄绍弘一愣随即大笑。 “季宽兄,德公明天能到吧?”庄继华忍不住问。想起广州那么多事,自己却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庄继华心里有点着急。 “如果不耽误地话,明后天能到。”黄绍弘心中暗笑,年青人毕竟还是嫩,殊不知他自己也才三十岁。 “广西一统之后,季宽兄出任民政长,打算如何施展拳脚?”庄继华有点不耐烦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便打算试探试探,更何况黄绍弘不陪宋子文却来陪自己,不就是想从自己嘴里套点东西吗,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们点东西。 黄绍弘苦笑下,长叹一声说:“难啊,广西穷困,财政困难,若中央不管,要有所作为很难。” “中央也有困难,不能全指靠中央。”自从上次上了喻培棣的当后,庄继华越发小心,虽然打算抛点东西,却也没打算让他轻易得到。 “我们心向革命,中央总不能不管吧。”黄绍弘语气有些幽怨。 “怎么会?宋部长说广西每年收入不到300大洋,军费每月就要20多万大洋,广东财政本不宽裕,若加上广西,财政赤字太大。”庄继华现学现卖,把宋子文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黄绍f。 “这是宋部长说的?”黄绍f问。 庄继华点点头说:“我对财政不大懂。” 黄绍f沉默会然后才说:“自清朝以来广西财政就不足,一向是从湖南、广东拨款补充,现在湖南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只有看中央了。” “中央肯定要管,不过怎么个管法还需要大家坐下来谈谈。”庄继华不动声色轻轻抛出个诱饵。 “中央打算怎么管?”黄绍f精神略微振作。 “多种管法?就要看你们怎么选了,”鱼儿上钩,庄继华继续抛诱饵:“第一种,保持广西半**的状况,除了政治上由中央管以外,其他广西自理;” 黄绍f顿时感到失望,若要采取这种方法,就是保持现状不变,与他们的希望不同。 “第二种是全管,政权、财政、党务、军事全部管起来,地方官员、党务均由中央委派,军队也一样。” 黄绍f有些犹豫,这种方法等于彻底吞并广西,他们辛苦血战数年才打下来地天下转眼就成别人的,心里也有些不愿。 “第三种只管财政和党务,每年固定给广西几十万财政补贴,党务由中央委派。” 这一种也不是很理想,广西财政缺额是几百万,几十万是远远不够的。 “不知季宽兄选那种?”庄继华心里暗笑,这道选择题你只要选了,你的底就出来了。 黄绍f心里盘算,怎么都不够理想,良久才缓缓问道:“文革认为我们该选那种呢?” 庄继华嘿嘿一笑:“广西可不是我打下来地,怎么选轮不到我说话。” “补贴几十万太少了,至少需要两百万。”黄绍f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作出了选择。 庄继华心里明白了,他们打的主意是要钱。却不交其他权利,最多把党务交出来。明白对方地目地后,他在心里冷笑,这算盘打得也太精。 “具 就需要你和宋部长谈了。”既然探到底,庄继华顺 他想收兵黄绍f却不愿意。 “文革,你们一个军每月多少军费?” “士兵十块到十二块,军官嘛白长官应该清楚。”其实黄绍f也清楚,他和白崇禧与李济深交情非浅,粤军待遇虽然不如党军。差距却不大,最大地差别在于党军军饷稳定,粤军不够稳定。 黄绍f知道庄继华报地是党军军饷,他在心里盘算下。广西现有军队六万多人,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每月军饷就要七十多万,财政厅长恐怕谁也干不下来。 “不知广西有多少士兵?”庄继华见黄绍f在思考。不知他在想什么,便随口一问。 “六万多。”黄绍f随口就答,话一出口才醒悟过来,抬头看看庄继华。却见后者略微思索即面露同情。 “那每月就要七十多万军饷,一年光军饷就要八百多万,是够让你为难的了。” 黄绍f心知自己不慎露了底。也就不再遮掩:“是呀。财政厅长现在是我兼着。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没人肯干,也没人敢干。” “六万军队。太多,为什么不裁点兵呢?”庄继华问:“这么多军队中央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们也在裁,德公在南宁整军就是裁兵,可是我们也不敢裁太多,毕竟现在还在打仗,国家还没统一。”黄绍f显得很是为难。 “兵,贵精不贵多;更何况裁兵并非简单地裁减军队数量,必须要有一些相关措施确保军队不会因为战争消耗降低战斗力。”庄继华说道。 “哦,文革,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黄绍f随意的问,连白崇禧也没找到好主意,这个年青人能有什么高招。 “不知季宽兄听说过后备役没有?”庄继华想想决定还是卖点东西给他。 “当然知道,”黄绍f不以为然的说,后备役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可后备役需要在统一的国家实行,还有后备役还必须有完善地政府行政体系,才能发挥功效,现在就要在广西实行,恐怕很难。” “那就一起作。”庄继华不紧不慢的说。 “一起做?”黄绍f瞪大眼睛,不解的问:“怎么作?” “把裁军和政权建设一起作了,不就完了。”庄继华很平静的说。 黄绍f越发迷惑了,裁军和政权建设一起作了,裁军和政权建设有什么关系?要说有关系地话,那就是节约军费。 他再问,庄继华却不说了,反拿话岔开,已经点过了,能不能醒就看他们自己了。 送宋子文一行回到旅舍后,黄绍f和白崇禧却没有回家而是打马出城来到离城十多里的一座欧式别墅,别墅里有不少士兵站岗,两人进到客厅,客厅里有一人正坐在沙发看报,见两人进来,放下报纸站起来,却见他身材矮小却很结实,肤色黝黑,双目有神,嘴唇略有些厚,一身军装配中将军衔,端的威风凛凛。 “德公。”白崇禧老远就伸出手,李宗仁笑容满面的上前紧紧握住白崇禧地手,随后又使劲握握黄绍f的手。 “我以为你还有两天才到,没想到这么快。”黄绍f笑着上下打量李宗仁。 李宗仁呵呵笑道:“钦察大臣到了,我岂敢让钦差久候。” 黄绍f略微苦笑一下,原本有些高兴的白崇禧也收敛笑容,默默无语的坐下。 “怎么?不顺利?”李宗仁平静地问。 “嗯。”白崇禧重重的吐口粗气:“看他们的意思还是打算让我们保持现在这种状况。” “健生,宋子文是个老狐狸,他没说真话。”黄绍f也坐下了,李宗仁地卫士随即为两人端来茶,然后悄没声地离开了。 “哦,季宽有新发现?”白崇禧讶然地问道,他没想到黄绍f居然从庄继华那里搞到了东西。对庄继华,白崇禧虽然礼貌,却也没怎么看得上,东江打得正紧,庄继华作为黄埔学生却跑到广西来了,说明这人打仗不怎么的,蒋介石看不上他,连东征这么重要地战斗都没让他参加。因此他对黄绍f留心庄继华有些不理解。 “健生,你小看了这个庄继华,我今天就上他的当,把咱们的底给漏了。”黄绍f苦笑着说。 听说黄绍f上当了,李宗仁和白崇禧没有生气却感到惊奇,三人中黄绍f与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最多,桂系三巨头,李宗仁把总,白崇禧负责军事,黄绍f管民政和外交,几年下来没见他吃什么亏,今天居然栽在一个年轻人手中。 “哦!那我可要听听,你是怎么栽的。”李宗仁声音洪亮,大笑着问黄绍f。 黄绍f也没隐瞒就把在戏院里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两人,李宗仁和白崇禧有些不解。 “不就是六万兵嘛,没什么。”白崇禧想了想感到没什么了不起。李宗仁却不这样看:“健生,季宽没说错,这小子是个小狐狸,把老狐狸给骗了。” 说完之后又高兴的笑起来:“不过也没什么,能看到季宽上当我还是很高兴的。” “德公,怎么其中还有玄机?”白崇禧不解的问。 “那三个选择,只要季宽选了,他就上当了。”李宗仁嘿嘿笑道,奋战多年,一举平定广西,李宗仁真是意得志满之时,没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第二十三节 合并(一) 李宗仁看来这些的确是小事,属于技巧方面的问题,在他们手上,广西的政局怎么变也在他们的控制之中;只是他们三人都是国民党员,黄绍竑白崇禧更是孙中山的追随者,在他在十万大山中徘徊时,黄绍竑就去了广州与大本营建立了联系,只是当时大本营实力极弱,外有陈炯明、邓本殷虎视眈眈,内有刘杨窥视于旁,实在无力管广西;可是情况稍好,就对广西提供了帮助,在平定陆荣庭沈鸿英,抗击唐继的战争中,大本营和后来的国民政府不但出兵还出钱,因此与广东统一是当然的选择。 当李宗仁说道上当时,白崇禧一愣,随即明白,然后哈哈大笑,黄绍竑先是尴尬后也放声大笑。 笑声少歇之后,黄绍竑才又说道:“我看他们的目的是想让我们整军,淘汰部分部队,然后在现状和全面统一之间作出选择。” “全面统一?怎么全面法?”白崇禧问。 “政权、财政、党务、军权,全面接管。”黄绍竑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给白崇禧听。 李宗仁和白崇禧都沉默了,毕竟广西的地盘是他们流血拼命打下来的,就这样送给中央,心里也有些别扭。 “这也是庄继华说的?”良久李宗仁才问。 “我猜的,我的底也不好拿,三个选择中必然有他们真正想要的。”黄绍竑又有些得意。 李宗仁想想后点点头算是接受黄绍竑地判断。 “他们为什么要派这个庄继华来?庄继华是干什么的?”李宗仁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 李宗仁的问题看似简单其中大有深意,按道理宋子文和陈公博来就行了。为什么要排庄继华来?让他来谈整军,军事委员会那么多高级将领,怎么轮得到一个小小的上校,既然不是,那么他承担了什么使命? “我们对这个人了解太少了。”白崇禧语带遗憾:“看来这个庄继华不简单,还是季宽眼睛毒。” “嗯,是的,这个人不简单,”黄绍竑又想起庄继华说的裁军和政权建设一起作。便把这个建议告诉了李宗仁和白崇禧。 “怎么一起作?”白崇禧擅长军事指挥,对政务不精通,统一广西后他也曾花了些时间研究后备役,发现要想真正发挥后备役的威力。必须有大量配套的行政机构,因此在目前广西很难实现,因此便遗憾的放弃了。 统一之后军队数量太多也是他们地共识,因此李宗仁才在南宁整军。而那些裁下来的士兵的出路也令人头痛,他们现在只发遣散费,轰走了事,这些人回去之后。要么沦落为匪,要么成为地痞,真正重新务农的很少。现在听说有办法。连李宗仁也忍不住想听听。 黄绍竑双手一摊:“他说到这里就不肯再说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说。” 白崇禧不仅有些气恼:“这算什么。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我看季宽又上当了。他也是故弄玄虚。” “我看不是,我看他是有办法地,只是不想说。”李宗仁摇摇头不认同白崇禧的判断,只是对庄继华的身份更感兴趣了。 “为什么?”白崇禧不解的问。 “不知道,不过没什么,到时候我再与他谈一谈就明白了。”李宗仁平静地望着窗外的夜空,他此刻才深刻体会到打天下易坐天下难的道理。 旅舍中宋子文、陈公博和庄继华也在闲谈,三人虽然都有美国经历,可喜好却不一样,宋子文喜好咖啡,陈公博喜好喝茶,庄继华喜欢可乐,可惜现在可乐还只有上海那样的地方才有,大多数中国人都不熟悉,梧州这个小城自然是没有地,他也就随意要了杯咖啡端在手里搅动。 咖啡的味道有些涩,并不纯正,没有山度士的滑润又没有南山咖啡地风情,不知道是哪里地,庄继华喝了两口后就放下了,只是把玩。 宋子文显然看出庄继华地感受,便笑道:“这咖啡是地道的古巴水晶咖啡,只是烘过了。” 听宋子文这么说,庄继华又仔细闻闻咖啡地香气又细细品尝,发现宋子文说得没错,点点头:“嗯,还是宋部长见多识广,我是分辩不出来的。” 宋子文含笑看看庄继华,心 些许疑惑,这古巴的水晶咖啡就算在美国也是昂贵的人能享受到的,可看庄继华的样子分明像是分辩出来了,只是不肯承认,可他原说自己在美国是很穷的。 得知是水晶咖啡后,庄继华心中正百感交集,丝毫没注意危险正在靠近。这水晶咖啡他在前世常喝,因为他母亲很喜欢那种味道,到上海工作后才少喝了,这是因为喝咖啡本来是陪母亲,而国内的水晶咖啡99都是假的。 “在美国几年我还是喝不管咖啡,还是喝茶好,知道吗?我去美国时带了一大包茶,几年下来全靠他了。”陈公博深深吸了下茶杯冒出的袅袅清香,正自我陶醉着。 陈公博的话挽救了庄继华,把他从神游中拉回来,庄继华注意到宋子文疑惑的眼神,心中知道不妙,宋子文已经起疑了。 他定定神立刻决定与其等他来问,不如先发制人:“宋部长对咖啡很熟悉?我曾经听人说最好的咖啡是哥伦比亚咖啡,可我却不知道他好在哪里。” “哥伦比亚咖啡?”宋子文笑了:“那时蒙你的,最好的咖啡是牙买加的蓝山咖啡,哥伦比亚的卡布奇诺虽然也不错,不过比起南山咖啡来说还是差了一等。” “这蓝山咖啡有什么奇特的吗?”庄继华故意问,其实他岂有不知南山咖啡的。 “蓝山咖啡种植在牙买加海拔1800的山区,在这种山区的土壤、温度、阳光、降水都很适合咖啡生长,出产的咖啡据有芳香、顺滑、醇厚等一切咖啡的优点。”宋子文边介绍边打量庄继华,却见后者听得津津有味,不免又有些迷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是我看错了? 庄继华知道宋子文只是少许疑惑,只要自己保持镇定就能打消他的怀疑。见宋子文眼中闪过的迷惑,就越发轻松了。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长见识了,”庄继华笑着说:“唉,你说这广西能不能种咖啡?它也有十万大山,咱们弄些咖啡种子在山里找块地方试验一下,如果成功了,不比单纯种水稻收入多。” “呵呵,”宋子文大笑:“这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想种出蓝山咖啡恐怕不行。” “那也可以,广西这么穷,卖咖啡的钱可比水稻多,你当财政部长还能不知道?”陈公博却想钻钻牛角尖。 宋子文一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咖啡要比水稻值钱:“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成功了,广西的财政收入也能提高一大节。” “广西本来不穷,只是没人用心去建设。花个三五年时间,广西财政就能自理。”庄继华可知道前世广西爆出的贪官都是几千万上亿的,既然能贪这么多钱,那说明这个地方不穷,至少不该穷。 “哦,文革除了打仗外,对经济也有研究?”宋子文似笑非笑的问,自清以来广西财政从没能自理过,三五年就改善广西财政,这小子所言狂妄。 “谈不上,”庄继华斟酌的说,这个宋子文太精明,他不得不小心:“广西山水极美,有桂林山水甲天下之说,因此发展旅游业是极好的;另外广西北海是深水良港,在此地建码头开口岸对于促进广西经济也有好处;还有广西多山,矿产丰富,若能好好利用也是发展的助力。” 战乱时节发展旅游是空话,不过建码头和开发矿业却是实实在在的,宋子文这才感到庄继华所说用个三五年广西财政自理不是空话。 “另外还需要为广西修两条铁路,一条现在可以开始考虑,另一条则需要日后再说。”庄继华继续说道。 陈公博也来兴趣了:“那两条?” “一条是南宁到广州,一条是到北海。” “可是政府没钱,这还不是空谈。”宋子文感到好笑,财政如此紧张,哪里来钱搞基础设施建设。 “钱的问题反倒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政策。”庄继华不紧不慢的品品咖啡,然后才说道。 “没钱还说什么?”陈公博丧气的端起茶杯,感到庄继华所言太虚,尽是空的 第二十四节 后备役 琪闻言不由苦笑着摇头:“德公,你到底什么意思?场就算不答应也别害我呀。” “哪里就害了你,我是在拉你上岸。”李宗仁眼中闪过一丝狡捷,他对湖南的情形有所了解,只是现在还没想好怎么用这枚棋子。 为了照顾宋子文他们,李宗仁很是下了一番心思,特意找来广西的留学生黄伟烈按照西式方式举行,席间还有乐队,有意者可随时入舞池一展身手,不过他本人却不会跳,正好庄继华也没心思跳舞,见到叶琪后,他就存心想与叶琪或者李宗仁谈谈,但黄绍竑却硬塞给他一位小姐,他随意跳了两曲就告罪向李宗仁身边靠过去,说实话他的交际舞跳得不好,他最拿手的是蹦迪,没成想宋子文在对他糟糕的舞步嗤之以鼻的同时,也认可他的确是因为贫困失学,因为穷人是没多少时间跳舞的。 李宗仁见庄继华过来心中不由暗喜,他也正想与庄继华谈谈,黄绍竑所说的整军与政权建设同步进行很是吸引他。 叶琪也是个不喜欢跳舞的人,他本想离开却又被李宗仁劝阻,因此在一边与李宗仁有一搭没一瘩的闲聊,他是背对着庄继华的因此没注意庄继华过来,等李宗仁出声招呼庄继华时,他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庄继华坐下后随意的与他们谈,李宗仁有意把话题往整军上面引,庄继华却不接招,反把话题往叶琪和湖南上面靠。叶琪不明就里。随着两人的话题说了阵,随后醒悟过来,原来这两人是有意凑到一起的,于是他起身要走,李宗仁却又把他留下,三人去了楼上地小厅。 小厅不大摆了三张沙发,进门后。却发现白崇禧一人坐在里面。 “健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李宗仁问道。 “下面太吵,想清静一下。”白崇禧被打断思路。转头看见三人。便没说实话。 “看来都是有心人,只有我是莽撞地。”叶琪自嘲的说,虽然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但看这架势就已经明白了。 “什么有心无心的,我是想和文革谈件事情,也请你来参谋参谋,同时也把你的事情谈谈。”李宗仁打算开诚布公,刚才在楼下兜***。已经明白这个年青人太滑,不会轻易吐露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实话叶将军的事情也是我关心的事情。德公就请先谈吧。”庄继华也不知道白崇禧在这里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有意为之。 “好,大家都开诚布公,”李宗仁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收敛笑容对叶琪说:“叶兄,你来之后对我说了很多,可是赵恒惕搞地是联省自治,我们不赞成这个主张,我们认为联省自治只是为军阀割据提供理由,当今中国只有实行总理的三民主义才能强大起来,才能距外辱,复国权。” “德公说得对,我辈投身军旅辛苦血战,奋斗多年,不是为了只救区区广西,而是为救中国。”白崇禧愤然跃起:“联省自治守土而已,对国家毫无助益,若要如此,白某不如回家种地。” 壮哉,将军。 “赵省长提了三个要求,很抱歉,我都做不到,若湘粤之间爆发战争,那就不是湘粤地方之争,而是主义之争,是革命与反革命之争,我们既然以身许国,那就绝不会置身事外。” 叶琪苦笑一下,双手拍拍大腿:“原以为至少能完成一项使命,没想到………,好了,这下我可以回去复命了。” 说完就要站起来,李宗仁连忙摁住他:“别忙,公事谈完,可我们的同学之情还在,我碰上为难之事,还请叶兄看在老同学地面上帮我参谋参谋。” 也许我们对前辈地指责过多,他们也是想救中国的;庄继华先前一直有怀疑,他不知道为什么桂系三巨头要把广西双手奉上,现在他隐隐有了些许把握,也许正是他们说的,是因为政治理念相同才促使他们作出这样地决定。 “德公所说的为难事恐怕是整军吧。”庄继华也不再躲躲藏藏:“我在广州曾经整编过川军,有些心得,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也不等他们表态,庄继华就接着说:“广西现有六万军队,确实太多,必须裁到三万人以下,如此才不至于导致财政过度困难。” 白崇禧闻言心中不快立刻立刻就想驳斥,李宗仁却示意不要激动,继续听他说。 庄继华冲白崇禧略一点头便继续说道:“军队数量下降了是不是实力就弱了呢?我看不一定,决定军队战斗力的是军官和训练,裁军的目的是节省军费,不是为了削弱军队,故而裁军不能单纯地裁军,要在裁军中对军队进行建设,使军队更强大。 在西方有硬实力和软实力之说,何为硬实力,训练、装备、经费;软实力呢,组织、工业、民众;裁军裁了硬的部分,却可通过建设软地部分来加强军队的整体实力。后备役就是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季宽兄认为后备役需要很多行政机构配合,这话说得对,但认为广西目前行政机构不健全,不能实行后备役,这话就不对了。” 庄继华说到这里李宗仁白崇禧神情纹丝不动,叶琪张张嘴想说却又闭上了。 “为什么说不对呢?季宽兄把后备役与行政系统的联系看的过于紧密,而且他是以静止的方式看问题,我是这样看的,后备役系统与民政系统既有交叉,也有分离,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把分离这块作好。” “怎么作呢?中国的行政单位是村,然后是乡、区、县、市、省,我们可以在每个县设立一个后备役指挥所,每个乡设立后备役指挥组。从裁军裁下来的人中选择那些 基础的、战斗技能熟练、经验丰富地士官。充实到下来地军官则充实到指挥所中。指挥所的工作主要是组织和征召后备役,指挥组则负责在农闲时对后备役人员进行训练,同时掌握所辖区域后备役人员的状况,这包括数量、年龄等等,还要在辖区内进行宣传,让国民认识到后备役的意义。我认为用两年时间就可以建成一个初级后备役系统。” 李宗仁是首次听到软实力的提法,不过想想后却认为这种提法有道理,但他还是有疑惑:“中国人不愿意当兵。一旦真的召集后备役。他们会逃跑的。” “这就需要另外地配套制度,第一惩罚措施,第二鼓励措施;惩罚措施就是凡是拒绝征召的都要受到惩罚;凡是应征入伍的都要受到奖励。比如军属优待,在经济上社会地位上给他们一些优待或者照顾。后备役指挥组还可以担负照顾出征军人家属地任务,主要是帮他们解决困难,比如缺少劳动力,指挥组可以召集后备役人员帮助军属耕田割麦等等。如此可以缓解不愿当兵地问题。” “另外。裁下来的士兵最好不要就地遣散,我在整编川军时就把整编下来的士兵改成工程部队。这样既解决了士兵地出路,又不为社会添乱。广西也可以这样,广西还有个条件就是与越南相邻,可以组织部分队伍去中越边界搞垦殖,这样既开发了边疆又在边境驻扎了一支预备队,一举多得。” “建立这样一个系统需要花多少钱?”白崇禧首先发现其中的问题。 “干任何事情都要花钱,但要看这个钱花得值不值得,对于后备役,我认为这个钱必须花,这样吧,我再提个建议,经费的来源可以考虑向国民政府提出申请,以试点的名义申请,不过宋部长不是个大方的人,所以经费可能只能给一小部分,其他地需要广西自筹。” “钱,我们可以想办法,不过后备役必须建立起来,这是利在百年的事。”李宗仁果断地作出决定:“实在不行可以增加税收。” “两广统一后,税权中央是要收回的。”白崇禧提醒道。李宗仁顿时想起以后税权一级管理不归他们管了。 庄继华却似乎意犹未尽:“后备役的建设同时也起到另一个作用,中国社会一向如一盘散沙,官员松懈,德公想想看,一旦在村一级的单位中建立后备役,这就等于成立了一个以省后备役为中心的触角遍及广西社会各个角落的管理体系,彼时诸君一声令下,指令传至全省各个角落,指挥广西各阶层等于如臂使指,广西的战争潜力顿时提高十倍。” 这话终于让李宗仁白崇禧悚然动容,他们开始还只是仅仅从军事角度考虑,后备役建立后可以加快军队的补充,变相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庄继华这一提醒,他们才又认识到这套系统不但可以应用于军事也可以应用于民事管理。 “裁军一定要裁,后备役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搞。”李宗仁坚定表态,白崇禧也坚定表示支持。 叶琪看看雄心勃勃的李白二人感叹道:“回去我也建议赵省长在湖南也搞一个后备役。” 李宗仁似笑非笑的看看他,白崇禧也以奇怪的神色打量他,他们的表情让叶琪感到不安,他:“德公,健生,怎么啦?” 李宗仁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叶兄,赵省长又没有可能加入到革命阵营中来?” 庄继华立刻警觉起来,他迅速作出判断,李宗仁对湖南有某种目的,这个叶琪可能是关键。 叶琪闻言一愣,赵恒惕倡导联省自治多年,目前是联省自治的旗帜,让他加入革命阵营?无疑痴人说梦。 “不知叶将军对革命是怎么看的?”庄继华试探的问。 革命,叶琪现在也感到迷惑,在湖南时听说广州已经赤化,在实行共产共妻,他对此很是反感;可回来这么多天,他发现所谓的共产共妻根本就是谣言,而广西出现的一些新事物却引起他的很大兴趣,比如农会、比如工会;民众对政府的踊跃支持也让他很是惊讶,这在湖南是看不到的。他也曾在群众大会上发表讲话,也曾受到群众的热情欢呼。可以说广西表现出来的勃勃生机对他产生莫大的吸引力,要不然他也不会随李宗仁到梧州。 “我看叶兄,你干脆就别回去了,留下来,我们一起干。”白崇禧也劝到,他想得比较简单,叶琪是个人才,又是他们的朋友,也是热血青年,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奋斗。 “那哪行?我是奉命出使,若一去不回,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叶琪犹豫着拒绝了,李宗仁一看有门了。 “叶兄为难我清楚,不急这一时,”李宗仁颇为理解的口气让叶琪松了口气,他最怕李白硬劝他留下来,但李宗仁语调一转又回到刚才的问题:“叶兄,你看赵省长能不能加入革命阵营。” “赵省长年纪大了,只求保境安民,恐怕无此雄心。”叶琪摇摇头说。 “哦,那湖南有雄心的当属谁?”李宗仁又问。 “唐孟潇。”叶琪毫不犹豫的答道,湖南联省自治,成立了四个省防师,由贺耀祖、叶开鑫、唐生智、刘硎担任师长,其中唐生智最是野心勃勃,他是湘南督办,也是水口山矿务督办,所辖湘军第四师装备精良人数众多,他早对省长之位垂怜欲滴。 第二十五节 云聚 嗯,那就好,你看把他拉过来怎么样?”李宗仁提议 叶琪不由愕然,庄继华也不禁大为意外,这李宗仁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白崇禧也优点跟不上李宗仁的节奏,他忍不住问:“德公,能行吗?” 李宗仁很有信心的说:“你看着吧,我一定要把他拉进革命阵营中来。” 第二天下午的会谈中,李宗仁作了大幅让步,同意将两个军的广西部队缩编为一军共九个旅不设师级番号,军队人数也答应缩减为两万八千人,不过他提出的唯一条件是国民政府必须提供部分经费帮助广西建立一套后备役系统;宋子文踌躇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于是双方皆大欢喜。 庄继华由衷的佩服李宗仁,当断则断,该舍就舍,化阴谋为阳谋;这个人的气度、胸襟、眼光均非常人所能及,难怪以小诸葛白崇禧的傲气也甘居其下。在历史上李宗仁被提及最多的是台儿庄战役总指挥,军事上桂系首推白崇禧,李宗仁的统帅能力被低估了。北伐之后,国民党内战中桂系屡次败北,然而从未瓦解,除俞作柏叛变外,也没有丢失过广西根据地,在败离大陆前夕首领还登上总统的宝座,而军事实力第一的西北军冯玉祥集团却早作鸟兽散了。 广西的后备役在此后又叠经修改,终至完善。十二年后抗战爆发,整个中国只有广西和庄继华主持和影响的四川、云南三省有比较完善的后备役系统,更以广西的后备役系统公认为最完善。 宋子文一行的所有使命都圆满完成,离开广西之前,庄继华发现广西在报上大张旗鼓的宣告叶琪到访,只是由赵恒惕的代表变成了唐生智的代表。庄继华略一思索就明白李宗仁的用意,想想叶琪看到报纸的神态,他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宋子文和陈公博不禁有些诧异,庄继华指着报纸原原本本地告诉两人,两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过回到广州后。庄继华就奔学校,简单的询问了他走的情况后,他重点考察了六号、十号和十二号学员,然后就把他们派去武汉和长沙,任务是查清吴佩孚的动向。然后又把王小山从广州情报组中调出,派去武汉作为当地的情报总指挥。 广东的局面越来越好,但积累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十一月底邹鲁、谢持、林森、居正等国民党中央委员在北京西山碧云寺孙中山灵柩之前召开一届四中全会。宣布中国**“非法”,并通过了“取消**员在国民党中之党籍”、“开除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中的**员”、“解雇顾问鲍罗廷”等反苏、、反对国共合作等议案。参加会议地戴季陶、孙科却没有署名,西山会议派随后在上海成立国民党中央党部与广州的国民党中央党部抗衡,国民党内部公开分裂。 西山会议派的主要人物都是国民党元老。在党内影响很大,国民党中央不得不认真对待,汪精卫提议召开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这个会议不但要总结三大政策提出以来的成绩也要对西山会议派进行组织处理,汪精卫地建议受到鲍罗廷的支持。 国民党内部不平静,**内部也在检讨与国民党联合的得失。 五以来**组织暴露出来问题引起党内高层的忧心,党内反思国共合作的言论逐渐增多,陈独秀趁机再度提出相机退出国民党,实行党外合作。陈独秀对党内合作始终持怀疑态度,只是顾忌共产国际的威望以及党内的压力。才不得不让步。 十月初**中央在北京召开四届二中全会,陈独秀正式提出退出国民党,但共产国际代表维经斯基代表共产国际坚决反对,并进一步提出国民党只有左右两派,汪精卫、蒋介石是左派代表,戴季陶是代表,要求**在与左派进行更紧密的合作的同时也要团结。保持国民党的统一,通过国民党实现全面地统一战线。共产国际还告诫**领导人不要包办国民政府和国民党的工作,要相机退出一些领导职务,更不应该插手军队。 戴季陶在夏季发表了《国民革命与中国国民党》、《孙文主义哲学研究基础》,被**视为新代表。可这种论断却没有被共产国际的顾问所认同,鲍罗廷就认为戴季陶只是从国民党的立场初发,并无不妥;显然共产国际也认同这种观点,二中全会的决议也只是维经斯基的一种策略,他根本没打算执行。 在二中全会上维经斯基也给陈独秀留了面子,会议同意新入党的同志非必要时不再参加国民党。今后对国民党地策略不再强调团结左派,打倒,而应该退出漩涡,让国民党的左右两派互斗。 12月初**领导人陈独秀、张国焘、蔡和森在上海苏联孙科、叶楚伧、邵元冲进行谈判,谈判中陈独秀表示**并没有包办国民党事务的企图,且反对这种企图;**将在国民党二大上不增选**方面国民党中央委员的人数;中央委员和监察委员**产党员的人数不超过三分之一;**不排斥国民党忠实党员,并保证对方回粤参加国民党二大,绝不会因此受到伤害。得到承诺地孙科等人自然大为高兴,1月底戴季陶、孙科、叶楚怆在上海登船回广州参加国民党第二次代表大会。陈独秀又派张国为二大时**的党团书记,到广州负责现场指挥。 国共两党内部纷扰渐渐增多时,战争却在顺利发展,东征已经胜利结束了,陈炯明余部逃入福建,被周荫人收编遣散;南征战事也很顺利,国民革命军战连克恩平、阳江;俞作柏围攻高州,陈铭枢进攻化县;李济深率张发奎部加入南线作战,东征结束后,陈济棠所部也南调高州,至此第四军几乎全军集中在高州、雷州一带;军事委员会鉴于此将第二军和第三军调回原防,重新任命李济深为南征军总指挥,准备渡海作战。 庄继华回来后将对广西的报告上交给汪精卫后,又抄录一份交给远在头的蒋介石,晚上蒋介石正在看庄继华的报告时。被门外传来的一阵吵嚷声惊动,他心中奇怪谁这么大胆敢在总指挥部吵嚷,出门看却是廖斌、潘佑强、冷欣等十来个人激动地拽着一师政治部主任李公侠,双方吵得面红耳赤。 “成何体统!还没有点革命军人的样!”蒋介石厉声呵斥。 发现蒋介石在面前后,诸人连忙停止争吵向蒋介石立正敬礼,随后廖斌激愤的向蒋介石大声报告:“报告总指挥,我们发现**在军队内搞秘密活动。”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份报告交给蒋介石,蒋介石接过来后并没有马上打开看。而是冷冷的说:“我再三强调军队必须以纪律为先,你们这样象什么样子,你们要好好检讨,回去后每个人把军人行为准则抄十遍。” 说完打开报告一看。蒋介石就更感吃惊,这是一份没写完的述职报告: “…同志,而又同居一室(师长参谋长等),政治部虽自成一处,亦以杂有外人,遂使多无有机会填具报告,只好暂作信函写上,乞鉴谅。…军官方面,如何师长,对政治工作,颇能认识其必要与价值,故我们工作尚无妨碍,可以暗中畅行,及藉机会宣传我们地主义。…。” 蒋介石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半响方皱着眉头问李公侠:“这是你写的?”李公侠点点头:“是。这是我的工作报告。” “校长,**这是军内秘密发展小组织,暗中挖空我们国民党。”廖斌依然激动,潘佑强等人也随声附和。 老实说蒋介石刚开始心里也很愤怒,李公侠字里行间视国民党为“非同志”。凡事要“暗中进行”,找机会就宣传“**主张”,不过转念之间蒋介石又平静下来,**一向秘密活动,军校内部到底那些学生是**员连他这个校长都不知道,李公侠是**员自然也要作**员的要做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公开作嘛。用不着暗中进行,本校长不反对**。”尽管理解,可是蒋介石依然忍不住讽刺道。 “总指挥您误会了,”李公侠抗声辩解:“我是跨党党员,现在国民党内部有一股反对**的风潮,若我公开宣传**,那么他们岂不更要诬蔑**欲挖空国民党。” “你们并没有把我们看作同志,我们不过是外人,校长,这些**员有异心。”潘佑强指责道。 “对,校长,应该把**员赶出一军,至少也要监视起来。”冷欣大叫道。 “放肆!”蒋介石勃然大怒:“联俄容共是总理提出来的,你们是要反对总理吗?这种破坏国共合作的话以后谁再说,我就赶他走。” 廖斌、潘佑强等人虽然仍然激动,可谁都不敢出声,蒋介石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却很矛盾。 “校长,”冷欣感到非常痛心,蒋介石在明显地证据前依然在偏袒**,他双目含泪梗咽的说:“我是国民党员,我敬仰总理,是总理的坚定信徒;但我也不反对**的主张,可是我反对他们暗中串联,不敢光明正大做事,背着我党搞小集体,李公侠已经证明了这点,为什么您还要偏袒他们。” 蒋介石看看冷欣,又看看潘佑强、廖斌等人,他突然意识到今天这事要处理不好,恐怕这些国民党员地学生会同他离心,转而有心人拉拢,李之龙已经被拉走了,正在向庄继华伸手,看来庄继华对自己是忠诚的,一丝一毫都没有隐瞒,他的位置该挪动了,不能老待在情报科,科长不是上校作的。 “李公侠这么作是不对的,我也不赞成他这么做,不过他是政治部成员,我无权处置他,只有汪党代表和周党代表有权力处置他,现在他们都不在,等周党代表从潮州回来,我会向他建议严办。我也是国民党党员,是总理信徒,维护国民党的利益是我的责任。” 好容易蒋介石才把激动的部下安抚下来,两天后周en来从潮州回来,蒋介石召集各师党代表和政治部主任开会,会上蒋介石重点谈的却不是李公侠事件,而是各团工作松懈。 “……,现在纪律废弛,军队官长有夜不归宿的,有乱穿军装地,有强征民夫的,有虐待士兵的,甚至敢在部队中聚众赌博;这些问题说明什么,说明本军纪律松弛已经达到触目惊心的地步,而主要的原因是各团党部没起作用;打跑一个陈炯明就可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蒋介石痛心疾首。 周en来不得不作自我批评,但蒋介石却没容许他说下去:“en来,你不要代人受过,你是东江行政委员,东江叠经战火,民生恢复艰难,你的工作已经很难了,主要还是你们,你们没有尽到责任,各级党代表都在失职。”蒋介石指指在座的党代表和政治部主任,随后又感到自己地话似乎说得太重:“当然这与部队成立时间太短也有关系,我要求你们立刻加强政治工作,首先重点抓一师,然后推行全军,这样才不负党军之名。” 蒋介石发泄一通之后,最后才提出李公侠之事,周en来问是不是要把李公侠调走,蒋介石说不用,然后提出两点意见:“一、校内军内准**员活动,不过一切动作均得公开;二、总理准**员跨国民党,而未准国民党员跨**,然亦未明言不准,现在本校本军亦不禁止国民党员加入**,不过凡加入**的必须向校特别党部声明请准。” 这两条决议自然获得通过,会后蒋介石邀请周en来单独谈话 第二十五节 云聚(二) en来,”进了总指挥办公室,蒋介石尽量放缓语气,吻说:“现在校内军内对贵党很多意见,特别是贵党不公开活动,这造成互相不信任。” 周en来沉默一会,蒋介石曾经向学生们许诺要严惩李公侠,可从今天的情形来看,他没有追究,只是息事宁人,那两条决议带有很大的自觉性,没有约束力,可以想象效果不大,但现在他又是什么意思呢? 周en来严肃而又慎重的问:“校长的意思是……。” “这样行不行,你把校内贵党党员的名单交给我,以后他们的活动就成了公开的,也就不再有闲言碎语。”蒋介石外表很平静内心却很紧张,他不知道周en来会不会交,更不知道共党高层会怎么看这一举动。 周en来冷静下来,蒋介石既然提出要求是不可能答应的,党员名单是党的高度机密,不可能交出来;问题是蒋介石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仅仅是因为校内军内的学生们的抗议,他否决了这个因素,因为蒋介石在学生们中的威信很高,参与李公侠事件的学生也是少数,况且这些学生倾向严重,就算走了对革命也是有益无损。 “校长,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没有权力决定,必须上报广东区委,甚至要经中央同意。”周en来先施展缓兵之计,当然这话有真有假。 蒋介石轻轻舒口气,他也知道这事很难:“这样也好,这样也好。en来,我绝无他意,只是现在议论颇多。我党同志对贵党保持秘密活动有看法,校内两会同学争吵激烈,贵党若能让一步,以示维护国共合作之诚意。” 周en来眼角轻轻抽动一下:“我党对国共合作是由衷拥护的,自国共合作以来,我党党员在发展国民党组织上竭尽全力,以至于耽误我党自身发展,这些情况党外人士可能不知道,但我们从没抱怨。” “是的,是的。国共合作是总理定下的,我蒋某人是拥护地,对贵党,对苏俄我是拥护的,但我党内部复杂,有些老同志自己不做事却还指责贵党,这我是反对的,可也不能不看到,这些老同志以前对革命是有功的,有些还是创党党员。在党内影响很大,把他们团结过来对革命也是有帮助的。至少可以减小革命的阻力,所以贵党受点委屈,对我党团结帮助很大,我以人格保证,你交给我的名单我绝不向第三个人透露。” 蒋介石这可是破天荒了,除了发表演说,他说话一向简单果断,少见拖泥带水,很有军人作风。 周en来有些气愤,你国民党内部不团结却要我们作出牺牲。更何况那些是以为目的,**作出牺牲却成全的的名声,岂有此理。 但周en来也知道蒋介石是个很要面子地人,如果当面拒绝。他现在也许不说,不过以后的工作就会受到影响。 “好吧,我向区委报告。”但他的表情显示恐怕很难如蒋介石的愿。 周en来认为事情已经已经告以段落。等中央回复后再做处理,没想到第二天蒋介石又找他谈这个问题。 “现在两会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已经有导致黄埔分裂的可能,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与两党之间的主义差别,我是绝对不允许黄埔分裂的。” 周en来严肃的听着蒋介石的话,他感到非常地不安和巨大的危险,果然,蒋介石提出了他地解决办法。 “我想**员可以退出**,或者”蒋介石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低沉缓慢:“或者退出军校、一军和国民党,我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周en来的脸色剧变,他沉声抗议:“黄埔军校是国共两党共同创办的,并非国民党一家所以。” 蒋介石一愣,他一直把军校当作国民党的财产,没想到周en来会认为黄埔是两党共有,他有些生气的说:“黄埔是总理亲自关怀下成立的,它理应归国民党所有。” “**退出国民党,这是西山会议派的主张。”周en来没继续黄埔军校归属上与蒋介石辩论,因为黄埔虽然是两党共同创办,却是以国民党为主。 “西山会议派?我是反对他们的,我对他们的态度众所周知,我只是不想黄埔分裂,也没有要求**退出国民党,其实你们就算另组军队也行。”蒋介石强辩道,当初西山会议派成立时,蒋介石非常生气,他严令广州孙文学会不得与西山会议派发生联系,廖斌、贺衷寒还为此发表过声明:“但是你看看贵党党员在校内都说了些什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 周en来。周en来接过一看原来是王柏龄从黄埔发来会活动地报告,其中特别提到李之龙,这让周en来非常吃惊。 “你看看吧,贵党有些党员欺人太甚,他们居然在黄埔军校内批评总理,批判三民主义,军校成立之初即有规定,校内不准怀疑总理,不准怀疑三民主义,可他们为什么敢这样做?李之龙不是贵党党员吗?”蒋介石怒气勃发,他对李之龙的失望越来越大了。 周en来愈发冷静,他感到这里面有阴谋,他不怀疑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这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呢。 “这是王教育长地一家之言,王教育长对我党一向有成见,他的话不可信。” “他是教育长,我不信他信谁?”蒋介石尖锐反驳,王柏龄的报告中有些夸大,但有些基本事实蒋介石却认为是真地,革命形势的发展使苏俄在广东的威望越来越高,连带**在青年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基层国民党青年党员加入**的也越来越多,有些国民党党部挂的招牌是国民党,里面活动的全是**员。 “事情应该经过调查后才能处理,校长不应该只凭一面之词即作出决定。”周en来边说边斟酌:“而校长作此决定,其他地方群起效仿,则有可能导致国共分裂,不知校长想过没有?” 蒋介石沉默了,昨天他反复思考,当然知道后果严重,可他又找不到其他办法,周en来见状,知道蒋介石尚未下决心,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两会争端可以调解,文革原来提出的求同存异就很好,我们作为师长,不能只压一派,打一派。” 蒋介石听清楚了,周en来这是在指责他一碗水没端平:“你是说我打击了青军会,可我也打击过孙学会,谁有错我就打击谁。” — “少数人,个别人的错误不应该有我党全体来承受。”周en来立刻接口。 “好吧,你去处理。”蒋介石最后还是没有坚持原定主张,破坏国共合作的罪名太大了。 周en来沉重的走出蒋介石的办公室,他心中充满不安,感受到巨大的危险。 庄继华从卫戍司令部小会堂出来,今天卫戍司令部选举二大代表,在他看来有点像闹剧,每人一票,每票上面最多可以写三个人名,只要是国民党员都可以选,小会议室里挤得满满的,空气非常差,庄继华身为上校投票顺序在前面,因此投票完了他就赶紧到院子力吸口新鲜空气,刚到院子就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邓主任!”邓演达突然出现,让庄继华高兴坏了,他赶紧迎上去。 邓演达是从欧洲经苏俄回国参加二大的,回来之前也没声张,自己一个人静悄悄的回到广州,今天他是专程来卫戍司令部看看的。离开广州时,黄埔还只是一粒种子,现在它已经长成树苗了。 “文革!”邓演达虽然没有穿军装,可是一举一动依然是军人举止,他上下打量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才一年不到就是上校了,再过两年,恐怕就是中国最年轻的将军了。” 听到邓演达的称赞,庄继华有些不好意思:“我算什么,李之龙比我强,他已经是将军了。” “哈哈,”看着庄继华的尴尬样,邓演达忍不住哈哈大笑:“都好,都不错,巫山这么样?” “他干得挺好,现在已经是中校了,可惜,您要早两天回来就能见到他。不过在田好像在广州。”蒋先云在惠州之战中负伤,伤愈之后又去了头,庄继华前天才送他走。 “主任,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庄继华问道。 “不走了,”看到庄继华他们的样子,邓演达心中也有些后悔,当初负气出走,却错过了东征,现在他不想再错过北伐:“学生上前线打仗,老实躲在一旁看热闹,我也脸红呀。” “有老师指导,仗,当然就更好打。” 邓演达看看庄继华:“不错,学会拍马屁了。” 庄继华痞赖的说:“哪能,老师是牛人,要拍也是拍牛屁。” 邓演达闻言大笑:“好,这才是庄文革。” 两人聊了几句,这时投票后出来的一期同学也看到邓演达就纷纷上前问好,邓演达含笑一一作答,二期同学对邓演达不熟悉,庄继华又一一介绍,直到张治中出来把邓演达带走。 第二十五节 云聚(三) en来比蒋介石早几天回到广州,他是带着蒋介石的建由于二大召开在即,各路代表纷纷回来,北方的徐谦、于右任、上海的叶楚、戴季陶都到了广州,一时之间广州冠盖云集。在上海的**中央也派张国焘到广州作为二大时的党团书记,同时传达中央四届二中全会的精神。 张国焘传达的决定让广东区委的同志感到愤怒,这种无条件的让步让他们难以接受,在区委所在地文德楼,陈延年、邓中夏、杨殷、彭湃、冯菊坡等人当着鲍罗廷的面批评中央,把矛头直接指向总书记陈独秀。黄明诚是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会议的,他现在是陈延年的秘书,他在客厅外听着里面的争吵声心中不由产生一丝担忧,他隐隐感到中央的判断太保守。 坐在他旁边的彭分田却很安静,对面的年青人李浩一也是刚从基层提拔上来的,现在是中山大学的团委书记,李浩一是头一次旁听这种会议,他显然不习惯领导们这样激烈的针锋相对的争吵。 “明诚同志,他们经常这样?”李浩一悄悄问。 黄明诚摇摇头,党内不是没有分歧,也不是没有争论,可这样激烈的争论就算彭分田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要自我限制,现在国民党是左派掌权,正是我们趁机发展的时候,二大上应该把所有都赶出中央。”李浩一显得很是困惑,在他看来形势很好,怎么中央却提出退却的战略。 “呵,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彭分田轻声说:“他们在天上。我们地上,所以他们要看的远点,我们要看得实在点。” 黄明诚忍不住一乐,这个彭分田看上去安静,其实也是个惹事的,跟他叔叔一样,听说在清新吃了庄继华地暗亏,被调回来在农讲所讲课,可他却一点不气馁,依然像个无事人一样。 “唉。中央早就应该迁到广州来了。”黄明诚也认为中央之所以对形势保守,主要是脱离了革命中心的缘故。 李浩一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烟盒,从里面抽出支烟递给黄明诚,黄明诚摇摇头,表示不会,转手又递给彭分田,彭分田也摇摇头,李浩一也不在意,把烟盒放在茶几上,掏出打火机。自顾自的抽上。 黄明诚伸手拿过烟盒,银白色的外表。盒面上有个隐约的浮雕,边缘四周却是一圈白亮的不锈钢,男人看着很舒服。 “好漂亮。”黄明诚称赞道,说着轻按侧边的弹簧,烟盒无声无息的弹开一条缝,打开里面整齐的排着两排香烟,左边地一排已经少了一半。 “嗯,那买的,而我也去买个。”黄明诚问道。 “你不是不抽烟吗?怎么打算改正归邪?”彭分田懒洋洋的问。 “送送我父亲,他抽烟。”黄明诚解释道。 “这个东西广州没卖的。”李浩一微微一笑,心里有些满足:“这是李之龙送我的,这时他们查走私缴的战利品,改天遇上他。我替你问问,看看还有没有。” 他记得李之龙那里还有好几个,可他没把握一定能拿到。这个还是那天他陪潘慧勤去海军部找李之龙,正好碰上他们回来,李之龙顺手从给潘慧勤父亲准备的礼物中拿出一个送给他的。 在李之龙那身笔挺的将军服面前他总感到说话底气不足,当初大家一起游行时,他是学生,李之龙也是学生,这才一年时间,人家已经是少将了,开着洋车到学校拉着漂亮的潘慧勤满广州闲逛;而自己呢,才是一个小小地团委书记,日思夜想的宫绣画呢,原以为与那个庄继华有关,现在看来没有,不过却与对面地彭分田好像好上了。想到这里,李浩一眼光复杂的看看一身粗布的彭分田。 李浩一自认才华横溢,英俊潇洒,可他就是不明白宫绣画为什么会看上这个穿得土里吧唧的,相貌平庸的人;可这个人又是党内同志,还是大名鼎鼎的彭湃的侄子,他又无法向对付庄继华那样采取直接攻击的方式。 “那还是算了。”黄明诚听说查走私的战利品立刻放弃了:“不能让人家犯错误。” “有什么犯错误的,在田那东西多得很,根本没数,李之龙说只要没入库就没问题。”李浩一有些炫耀与李之龙地关系。 黄明诚与彭分田交换下眼色,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担忧:“这时就算了,就算有我也买不起。对了,李之龙、潘慧勤,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潘慧勤打算在春节期间办婚礼。”李浩一说。 这时里面又传来一阵激烈的声音,彭分田很熟悉这声音,那是他那火爆的叔叔在发火。 他担忧地看看关上的门,黄明诚叹口气说:“没事,只要不打起来就行,况且就算打起来,你叔叔也不会吃亏,陈书记跟他的立场是一致地。” 李浩一噗哧一下笑了,彭分田却皱皱眉奇怪的看看他,黄明诚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啦?” “你跟庄文革是什么关系?”彭分田问。 “什么; “你这说话的方式怎么跟他一模一样,跟他学的。” 说完,两人同时大笑,却又同时捂住嘴,然后小心的看看关着的门,见没什么反应,然后又轻轻的。 张国焘的声音洪亮尖锐,他一步不让,坚持广东区委必须执行中央的决定,这是党的组织原则,陈延年等人既感到委屈,又不甘心;可是谁也不敢提出不敢提出反对中央的话,会议陷入僵持。 听到里面安静下来,外面的人都轻轻舒口气,彭分田和黄明诚知道现在只看鲍罗廷支持谁了,果然鲍罗廷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就在大家认为会议到此就要结束时,另外一个俄国人的声音也传出来了,很显然他与鲍罗廷地观 致,因为他们俩吵起来了。 “这是谁?居然和鲍顾问争吵?”李浩一很是意外,他没想到有人居然敢与鲍罗廷争吵,即使那是个俄国人。 “季嘉山,顾问团的政治顾问。”黄明诚轻声介绍,李浩一迅速瞟眼彭分田,见他古井不波,神色丝毫没变。他心里不由一紧,知道彭分田是认识这个人的,环视屋里等待的人,他再次感到自己低微的地位。 鲍罗廷知道季嘉山为什么会提出不同意见,而且敢当作中国同志与自己争吵,在共产国际季嘉山是属于拉狄克的人也就是托洛斯基的人,自己是属于斯大林派的人,季嘉山与苏俄驻华大使加纳罕以及上海的维经斯基正联手要把自己从广东赶回国,今天季嘉山既然敢发难,那说明他们的企图就要实现了。 就在两位俄国顾问争吵不休地时候。周en来从门外进来,他向略微看看外面的人。然后轻轻一点头就快步进入会议室,虽然没说话,可似乎又与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周en来带来的消息让鲍罗廷非常吃惊,他意识到蒋介石的态度在开始发生变化,不过他认为这是**在国民党内包办了太多的事情,占据了太多的高级职位,于是他更坚决的支持**中央的决定,相反季嘉山却认为蒋介石滑向,更有必要加强**和左派的力量,那就更不应该执行推让战略。 — 他们俩的争论还没结束。邓中夏和彭湃气坏了,彭湃拍岸而起。 “蒋介石要做中国地凯莫尔,必须打倒他。” “我认为应该立刻发动工农,揭露蒋介石的阴谋。撤销地职务,让邓演达担任一军军长。”邓中夏也叫道。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蒋介石刚取得东征胜利。声望正处在上升期,国民党内的某些人正准备为他举行凯旋仪式,在这个时候向蒋介石发难,如何向普通群众解释,如何向国民党内的左派解释,恐怕连邓演达、何香凝这些著名左派都不可能赞成。 陈延年把上述理由一说,彭湃、邓中夏顿时也感棘手,理由不好找。良久,周en来建议:“干脆重组军队,把**员全部撤出一军,另组建新军。” 周en来说这话时,心里非常沉重,在一军中他已经成功发展了一个半团的由纯粹**员指挥的队伍,惠州之战二团损失很大,团长刘尧宸阵亡,连排级干部阵亡一半多,政委蒋先云负伤,补任团长的惠东升不是**员,补充的连排级干部也有2/3国民党员,因此只能算半个团。 “不行,如果这样的话,国民党酒会把破坏国共合作的罪名加在我们身上。”张国立刻反对:“蒋介石态度地变化正说明国民党中派的态度变化,同志们,我们必须先行推让,列宁说过,革命不是一帆风顺的,又时候进两步,要退一步。另外,军校内是谁在批评孙中山和三民主义?这是挑拨两党关系的严重事件,你们应该严肃处理。那个李之龙是怎么回事?” “蒋将军还是可以争取地,我观察了他一年,他的思想还是进步的,这只是他一时地气话,等他回广州我再与他谈谈。”鲍罗廷又回想了这一年多来蒋介石的言行,他认为蒋介石这是一时冲动,特别是听说军校内有人公开批评孙中山,伤害了他的感情。更重要的是目前已经整编的四个军,以及正在整编的第五军福军中,只有蒋介石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不相信离开军校一年的邓演达能取代蒋介石。 “另外,我郑重建议在适当的时候结束罢工。”鲍罗廷对陈延年说。 “嗯,我们也在考虑结束罢工的时机和方式。”陈延年点头表示他明白鲍罗廷的意思,结束罢工后,来自英国的压力就减小了,而且深为国民党忌惮的工人纠察队也随之解散,指责的一个重点就消失了,对于缓和两党纠纷可以起到很大作用。 其实就算鲍罗廷不说,罢工委员会也在考虑结束罢工,香港方面新任港督金文泰上任后就派辅政司官员来广州谈判,不过他们没做丝毫让步;在陈炯明和邓本殷失败后,金文泰的态度更为松动,正在设法邀请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访问香港。这些动作说明如果再次谈判,港英方面很可能接受罢工工人的要求。 “李之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近很多同志反映他生活腐化,整天坐车到处招摇,en来你找个时间与他谈谈,还有青军会的杨其刚也要谈,成立青军会的目的是团结青年,不是分裂青年,更不是打架斗殴。”陈延年的口气很严厉也也很不满,虽然周en来人在潮,广州的事情应与他无关,可他是军委书记,因此必须承担责任。 连周en来都受到批评,陈延年的心情应该是极坏了,张国焘却又趁机落井下石,周en来没有辩解,他默默地接受同志们的批评,但林祖涵为他辩解。 “en来人在潮州,广州他是鞭长莫及,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在军校内的领导不得力,邵力子既担任政治部主任,又担任蒋介石的秘书,也是忙不过来。” “邵力子,别提他了,”陈延年长叹一声:“恽代英同志和高语罕同志就要来广州了,我建议向国民党推荐恽代英担任军校政治部主任,高语罕去军校当政治教官。” 这个建议迅速获得通过。随后又在进入中常委的名额上发生争执,区委坚持最少七个,鲍罗廷表示最好只要三个,最后鲍罗廷的建议获得通过,季嘉山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鲍罗廷,莫斯科的决定就要到了。 第二十五节 云聚(四) 罗廷对蒋介石的看法在随后几天中似乎被证实了,蒋底从头出发,出发前他发表了《告全党同志书》和《告诫各将士文》,在前者中蒋介石批评了西山会议派,驳斥了党内认为**和三民主义有根本冲突以及**蚕食国民党的观点,在后一篇中则提醒军内要加强团结,注重军纪,告诫军官们要多读书,增强个人修养。 “真是无耻,无耻之尤。云老,这蒋介石看来是没希望了。”还是在云雾居茶楼里,济远把文章丢在桌上大骂不已。 “高,高明之极!看来这蒋介石并非一介武夫。”李彦国好像故意与济远唱反调似的,对蒋介石大为称赞,济远生气的怒视他一眼。 “还是彦国看得深远,照我看,蒋介石这是迫不得已。”伍朝枢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云老,为何作此结论。”济远拿起文稿又仔细看过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这样解释的。 伍朝枢嘿嘿笑道:“阿远,你是写老文章的了,但政治上你就差了点,彦国这点上比你强。你们看,蒋介石的文稿中,他并没有说西山会议非法,说的是‘即使其召集为合法’,说明什么,他心里对他们的举动是有点同情的,另外他为张静江开脱,‘张静江同志苦口劝言’,哈哈,张静江什么时候苦口劝言了,他倒是有劝言的。劝言大家隐忍,认为**还不到时机,这个瘸子是蒋介石地盟兄,自然要为蒋介石作想了。” 伍朝枢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咽口唾沫又说:“再看,蒋介石目前是军权在握,可是他升得太快,谭延恺、朱培德、李济深与其都有矛盾,上次为了让朱培德出征邓本殷。汪精卫把苏俄援助的武器拨了批给第三军,蒋介石在前线听说后,就大为生气指责朱培德挟贼自重,可有什么用呢?他现在根基不牢。党内威信还不够高,所以不能与**反目。这篇文章只不过是安慰下**,他需要二大巩固他的地位。” “还有,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他提出的《军事意见书》吗?”伍朝枢问,李彦国很快点头,济远想想后也点点头:“在这份意见书洋洋洒洒说了很多,其中核心只有两个,废军长制。军需**。废除了军长制后,谭延恺、朱培德、李济深就失去了实权,蒋介石可以利用军事委员会常委的名义指挥全军;军需**了。汪精卫就不能干涉军队的事务,军队就由他蒋介石一人说了算。” 伍朝枢一条一条剥茧抽丝分析蒋介石的想法;鲍罗廷在观察蒋介石,伍朝枢同样也在观察蒋介石和汪精卫,他对蒋介石的看法已经形成,他认为这是个权利欲极强的人。这样地人不可能甘居汪精卫之下,也不可能完全听鲍罗廷的,他与汪精卫。与鲍罗廷迟早会发生矛盾,他要作的是引发这个矛盾,然后利用这股火灭了**,进而挽救国民党,他相信这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伍朝枢经过文德楼时,咪着眼看看这栋外表洋气地u形大楼,看着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流,心中涌出股强烈的恨意,先让你们得意几天,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蒋介石的两篇文章暂时平息了**内部对他的批评,也缓解了周en来的压力,自从出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后,作蒋介石的思想工作就是他工作地重要内容。 文德楼东二楼两扇长而窄的红色木窗后面就是周en来的新家,这是套两居室带卫厕地房间,这套住房是他结婚后组织上为照顾他分给他的,邓颖超是八月来广州的,他们结婚本不想惊动旁人,不过张申府不干,他自己出钱在太平馆请大家吃了顿西餐,这顿饭就成了这对红色夫妻的婚宴;婚后邓颖超担任了广东区委委员兼妇女部部长对门是从法国回来不久在第二军担任政治部主任的李富春地家,他的夫人蔡畅是广州妇女运动委员会书记。 结婚后周en来邓颖超实际在一齐的时间不到两个月,四月底周en来出征东江,中间曾经匆匆返回广州汇报工作,甚至没进家门就走了。邓颖超戏称他是大禹治水,周恩来则说这是为革命作地牺牲。 李富春和蔡畅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第二军驻防北江,军部设在韶关,李富春长驻韶关,因此这两家这段时间就是女人在家,两个女人之间走动极为频繁,生活上有什么难事也是互相帮助。 李富春对周恩来很是同情,他在二军的工作也很难,谭延恺这老狐狸是个太极高手,你根本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蒋介石还会发表演讲,还会提出主张,谭延恺是啥事都不做主,遇事就把部队的师长旅长们找来商量,大家共同决定,下面的人背着他做些小动作,被他知道,他也不生气,反找机会为他们弥补。李富春只好把主要精力放在下层,建立各级党代表,不过在李富春看来这些党代表大都有名无实,为什么因为没人,没有这么多对革命有认识的人,只好用旧军官,这些人挂着党代表的名义却不知道该作什么。 “干部太少,实在太少,恩来,你能不能从黄埔中调几个给我。”李富春向周恩来求援。 周恩来感到为难,蒋介石要扩充军队,在头时又把原粤军的一二三支队给整编了:“我们也不够,不过三期快毕业了,那时你提要求,我再说说,估计蒋校长会同意。” 蔡畅在一旁与邓颖超正联手正理毛线,她双手伸开毛线,邓颖超则在挽线团,听到他们说起蒋介石便问:“这蒋介石到底是真革命还是假革命。难道真是中国的凯末儿?” “对,恩来,你对他是什么 ”李富春也问道。 邓颖超有些担忧地看看丈夫,她知道因为蒋介石丈夫在党内受到批评;可是丈夫却很少与他谈起他的工作,因此具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这个人……很难说,有些时候我以为看清楚了,可有些时候又感到没看清,”周恩来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过革命的形势发展很快,他要是假革命。迟早会暴露出来的。” 话虽如此,可毕竟隐忧是存在的。一旦蒋介石是假革命,以他掌握的军权对革命的威胁是致命的。 庄继华无可奈何的得知自己当选了二大代表,看着郑介民有些兴奋地脸。庄继华也不得不作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而实际上对这个代表没有丝毫兴趣,学校里的学员已经毕业了,这是十八粒种子,这十八粒种子被他分别洒在北京、天津、沈阳、上海、武汉、南京、日本。他把这个称为他正准备再招一批学生,这批人不打算从军校中招,而是打算在孙学会中招收。现在只有放到会后去作了。 蒋介石却对这次选举大为不满,整个一军和黄埔军校中国民党员只有庄继华和曾扩情被选上了。而且庄继华还是仅仅以一票之差当选,他几乎可以肯定里面有阴谋。 回到广州的蒋介石成了政治明星和风云人物,国民政府授予他金质勋章。各方社会团体邀请他无论国民党中人还是苏俄顾问对他都恭敬有加,但蒋介石却向汪精卫提出要指定一些军官出席二大,这让汪精卫感到为难,二大代表地人数是中常会决定的,并非个人可以更改。为此他与徐谦、于右任、谭延恺等商议,徐谦、于右任坚决反对,谭延恺模棱两可。既不同意也不反对,鲍罗廷最后建议可以让蒋介石指定一些军官和教官出席大会,但这些人不是正式代表,只能列席,没有投票权和发言权。 鲍罗廷亲自到蒋介石的家中把这个决定告诉蒋介石,这让蒋介石很高兴,一来他认为自己的意见受到重视;二来自己一提意见鲍罗廷就亲自来,说明自己的重要性。为此他把珍藏的伏特加酒拿出来与鲍罗廷分享。这瓶伏特加还是当年访问苏俄时,苏俄领导人送给他的,他一直没喝,不过蒋介石的酒量很浅,因此他只给自己倒了一点,鲍罗廷却更兴奋,他对蒋介石地态度证明前些天他对蒋介石的判断是正确的,蒋介石只是在使性子。两人兴致很高,在客厅里边喝边聊,陈洁如早早地带着蒋纬国上楼休息了。 “总顾问,下一步就是北伐了,实现总理多年夙愿。”蒋介石喝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 “对加仑将军曾经制定过一个计划,不过他的先决条件是必须要有个稳定巩固的广东,现在这个条件满足了。”鲍罗廷酒量极雄,他不象蒋介石那样过泯,而是大口往嘴里倒。 “将军,您喝酒的样子可不象是将军,倒像位…..文弱书生。”鲍罗廷斟酌词句笑着对蒋介石说。 “呵呵,我可不能跟你们比,你们俄国人就像是泡在酒里长大地。”蒋介石呵呵笑道,也许是西伯利亚寒冷的冰雪,俄罗斯人人好酒,随便拉个人都是海量,而且是真正的海量。 “晤,”鲍罗廷喝得高兴,喉咙里发出咕噜地声音:“俄罗斯军队有个传统,会喝酒的将军才会打仗,将军,您不会喝酒,所以您不会成为俄罗斯军队的将军。” 蒋介石哈哈大笑,他眨眨眼睛故意问:“在俄罗斯人中库图佐夫将军算是不会喝酒的,他可是俄罗斯的将军。” “不、不,”鲍罗廷摇头道:“您不了解俄罗斯,库图佐夫是统帅,不是将军。” “是吗?”蒋介石略带戏虐的问。 “当然。”鲍罗廷肯定的答道。 两人同声大笑。 笑声少歇,蒋介石兴致勃勃的站起来,遥望北方仿佛看到自己正统帅千军万马北上,他挥手指着北方说:“要想革命之火在整个中国燃烧,要想推进革命就必须北伐,如果今年开战的话,明年我们就能攻克武汉。” “您说的对,革命不能老停留在广东,那样革命会被窒息而死的,北伐是唯一的出路。”鲍罗廷站起来走到蒋介石的身边:“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必须作几件事。” 蒋介石转头看着鲍罗廷,鲍罗廷接着说道:“革命不是单纯的是军事行动,更多的是政治和经济变革;当革命力量自广州向北发展时,它们可以把政治和经济改革计划带到各地,革命力量将会唤醒沿途的农民和工人。由于革命之风来势迅猛,资产阶级再也不可能像在以前那样扼杀变革。这样,就能导致土地改革的进行,保证革命的成功。所以我们首先要制定一项经济计划,一项政治计划;经济计划必须考虑社会财富的分配方法,政治计划包括如何增强我们的力量,对旧军队进行改造等等。这两个计划完成后,我们就可以北伐了。” 蒋介石露出沉思的神色:“制定这两个计划需要多少时间呢?” “长不过半年,短的话三四个月就行了。”鲍罗廷也很兴奋,这时他忘记了莫斯科的争执,也忘记了来自季嘉山的挑战,他想到的是创造一个国家的荣耀。 蒋介石满意的点点头,想到半年后即可北伐中原,他胸中不由豪情万丈。 第二十六节 新人(一) 伐,孙中山一生的夙愿;北伐,基层总理遗志的最佳万丈的蒋介石随后在各种场合鼓吹北伐,二大上做的军事报告中也在鼓吹北伐,在公开演讲中甚至断言凡是军阀都没有三年以上的命运,他的言论更加左倾了,三民主义、马克思主义,第三国际的口号,凡演讲均不离口,蒋介石没有变,周en来的报告是虚惊一场。 可就在蒋介石大力鼓动北伐时,1月6日鲍罗廷奉命回国山接替了他的职务,这让蒋介石稍稍有些遗憾,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鲍罗廷在国民政府大员的欢送中,在苦涩中告别广州,他在顾问团的内部斗争中一败涂地。 蒋介石不清楚的是鲍罗廷的离开代表共产国际内部对华工作方针的变化。 1925年11月冯.:.攻,12月李景林败退山东,与张宗昌合兵组成直鲁联军,冯隶、京津。 中国北方局势的发展让一直为冯玉祥提供帮助的共产国际大受鼓舞,苏联驻华大使加拉罕提出中心革命的计划,国民党和**联手发起首都革命,数万北京工人和学生包围了执政府,占领警察局,虽然没有获得最后成功,在政治上却震撼全国。 此时再看中国北方的地图,奉系张作霖还是占据东三省,可是郭松龄反奉让他损失了大部分,李景林张宗昌占据山东。冯玉祥为首的国民军占据直隶、京津、河南、察哈尔、甘肃、绥远。 再起地吴佩孚竖起讨贼联军的大旗,这时他宣布贼是奉系,要求借道河南,讨伐山东的直鲁联军。河南督军岳维竣不敢答应,假途灭的故事两千年前就上演过,他派部将蒋士杰守住信仰,不准吴军士兵一兵一卒出武胜关,吴佩孚这下拿住理由了,转身联奉。宣布贼是冯玉祥,派冦英杰进攻信阳,引发信阳大战。信阳大战让吴佩孚丢尽颜面,让孙传芳起了别样心思。 12月底郭松龄兵败身死。缓过气来的张作霖稍稍休整就出兵华北,冯玉祥定下心来,发现他陷入二张与吴的包围之中,就在国民党宣布二大开幕的当天宣布下野,由张之江代理总司令,以缓和压力。 尽管如此,国民军的军事实力还是比南方的国民革命军战强大得多,共产国际在权衡中国地各方政治力量后。决定增大对国民军的支持力度,同时吴佩孚的态度捉摸不定,共产国际认为可以推动吴冯合作反奉。 共产国际政策的变化在共产国际派出地代表中引起不同反应。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代表应该是三个机构,北京是驻华公使加拉罕,他受苏联外交部指挥、上海是维经斯基受共产国际远东局指挥,广东是鲍罗廷受共产国际总部直接指挥。 加拉罕是北方策略的倡导者,自然坚决支持。维经斯基也支持这个决策,他作通了**中央的工作,鲍罗廷却力主北伐。并开始制定相关的政治经济政策,但鲍罗廷为首的代表团中却有不同意见,季嘉山就持相反态度,为此共产国际决定调开鲍罗廷,让季嘉山来执行新的在华战略。 蒋介石并不清楚莫斯科的政策变化,他依然逢会必谈北伐。庄继华在确定蒋介石暂时不会回卫戍司令部后,他到东山蒋介石地别墅求见蒋介石,蒋介石很快就在书房见他,与蒋介石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青人。 “立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庄继华。”蒋介石向那个年青人说,青年人走到庄继华地面前,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陈祖燕,号立夫。”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应该是个名人,庄继华立刻握住他的手,满面笑容的说:“校长缪赞了,我叫庄继华,字文革。”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光却在空中交互一下,陈立夫年青英俊,裁减得体的咖啡色西装,足下是双黑色皮鞋,整个人说不出的俊秀,若换在另一场合,就是个活脱脱地奶油小生。 庄继华在陈立夫眼中也是一表人才,合体的灰色军装,瞠亮的马靴,眉宇间透着地淡淡的书卷气与战场上锤炼出的杀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别样的气质。 “好了,别站着了,坐吧,文革。”蒋介石看看双手还握在一起的两人眼中藏不住喜悦:“立夫,文革也是从美国回来的,你以后要多向他学习;文革,立夫刚从美国回来,没什么经验,你要多帮帮他。” “校长说笑了,陈先生这种人才自然应该留在校长身边,我离的大老远的,想说话也说不上呀,而且我怎么敢说指教的话。”庄继华面色严肃,口气毫不在乎;陈立夫却大为惊讶,他在美国是学采矿的,去年月回国,本没想从政,可哥哥陈果夫却劝他来广州, 叔,蒋介石与他们的叔叔陈其美是结拜兄弟;蒋介石至,让立夫回国后速到广州。他不愿从政,故而拖延了一段时间才启程。这两天跟着蒋介石到处见人,所到之处,诸人无不对蒋介石尊重恭敬,他的学生部下更是毕恭毕敬,没想到这个庄继华居然这么随便。可更令他奇怪的是,蒋介石居然还毫不生气。 “立夫不在我身边工作,我想让他去你那里,从副科长开始干吧。”蒋介石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这下慎重起来:“校长,您这是开玩笑?” 蒋介石嘴角露出丝笑容,庄继华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他假作生气的说:“当然,这还有假。你现在越来越不像样了,有这么跟长官说话的。” 庄继华却似乎没有听到蒋介石地抱怨。他兴奋的站起来:“还是校长好,体谅我,没有问题。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校长,我去那?” “你去那,你当然还干你的科长,庄继华上校。”蒋介石没说实话,故意逗逗庄继华。 “校长。我都上校了,科长是少校的职位。”庄继华也顺杆而上。 “你这个上校人家可是废了好大的心思,怎么你还不满意?”蒋介石故意问,庄继华提升上校的经过他可一清二楚。 庄继华下来就向他汇报了。 庄继华嘴角一撇,轻蔑的一笑说:“上校,上将到还可以考虑。” 蒋介石莞尔一笑:“好大的口气,我才是上将,你就想当上将了。” “拿破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才说个上将,还没说元帅呢。”庄继华有些痞赖了,陈立夫则有些无语了。蒋介石一直是很严肃地,现在居然也有兴致陪着庄继华瞎扯。 “呵呵,这么年青就当元帅。那以后怎么办?”蒋介石微笑着问。 “嗯,元帅已经是军人的顶峰了,以后嘛……再干就没意思了,以后就……,就退役改行。”庄继华思索着说。 “改行?你还能干什么?”蒋介石这下更有兴趣了。 “经商啊。要不是来黄埔,我就去当个商人,校长。老实说,我经商比当兵强。当兵两年才升到上校,要是经商的话,两年下来,我应该有个几百万了吧。”庄继华很无耻的为自己吹牛,至少蒋介石和陈立夫认为他是在吹牛。 “哈哈,”蒋介石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好,好,到时候我可要入股。” 庄继华地回答让他放心了,这小子眼光惊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难得的是却没有权欲;整编川军,那么大的功劳,换个人怎么也要提个师长,而他呢,自己没来由的冷落他,他居然也不生气,在情报科依然干得热火朝天,还搞了个情报学校;不过正是这个情报学校让他决定把他从情报科调开。 “给你个团怎么样?”蒋介石试探的问,团长对庄继华来说是比较低的,他以前部下的胡宗南都担任团长了。 “多谢校长栽培。”庄继华一口答应没有丝毫迟疑,可他答应得太快,蒋介石狐疑的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心。 良久,蒋介石才说:“文革,整编川军后,别人都升职了,只有你这个总队长还停留原地,你好不容易把情报科又建起来,局面也打开了,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 庄继华这下收敛玩笑很严肃地说:“校长误会了,当初我就说了,我不是干情报的料,只是一时没有人选,才勉强支持到现在,现在既然有好的人选,我自当让贤。” 蒋介石点点头,当初庄继华是对他说过这样地话,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说明他很清楚,真心想把情报科让出来。 “今天有一件事情要请示校长,”蒋介石示意庄继华继续说:“王东城(即王懋功)已经几次要我向他汇报情报科的工作,我都推过去了,可是他要再找我,我该怎么办?” 蒋介石东征后,王懋功代理广州卫戍司令。东征结束后蒋介石留在了头,王懋功也就继续代理,可庄继华不知王懋功是怎么想的,他居然想扶正,隔三岔五找汪精卫汇报请示,要么就是找鲍罗廷或者季嘉山,他也在笼络庄继华,可是庄继华知道他犯了蒋介石的大忌,因此不敢与他走得太近,情报科的工作更不敢让他知道。 提到王懋功,蒋介石地脸色阴沉下来,当初任命他为二师师长时王柏龄就私下里对他说王懋功为人反复无常,靠不住;没想到居然被他说准了,只是现在王懋功与汪精卫走得近,他有些投鼠忌器,暂时还没有好的办法。 “你不要管他,情报科的工作不要让他知道。”庄继华问该怎么办,意思是王懋功还是不是蒋介石信任地人。蒋介石的回答很清楚,他已经不信 功了:“文革,立夫,你们要记住,情报科的工作直责,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插手情报科。” “是。” “明白。 ” 两人分别回答道。随后庄继华把他的十八罗汉向蒋介石作了详细汇报。庄继华给他地十八粒种子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十八罗汉计划;既然蒋介石已经决定让陈立夫主持情报科,庄继华现在就开始让陈立夫熟悉情报科的工作。 “未来几年中,我军必然北伐,十八罗汉的对象就是南京、上海、武汉、北京。李宗仁决定拉唐生智过来,我认为他就算不能成功,也能引发湖南内部的动乱,那时能决定湖南命运的将是吴佩孚,因此武汉将是未来情报工作的重点。然后孙传芳,如果我军与吴佩孚作战,孙传芳的态度就变得非常重要;日本则是放长线钓大鱼。” “为什么要加上日本?”蒋介石满腹疑惑,怀疑的看着庄继华。 “东北。日本在东北有利益,如果顺利地话,我认为三年以后我们可以打到山海关,那时我们就要面对日本关东军。郭松龄兵败就是明证,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加强对日本的谍报工作,不过现在才开始布局日本已经稍嫌晚了,但愿到时能起到作用。”庄继华满口胡诌,真实的是为十二年以后准备的。 “北伐。嗯,好!”蒋介石提起北伐就兴奋,他忍不住站起来走到房间中间:“旌旗北指。实现总理地夙愿,文革,今年北伐的话,你看我们能不能打到武汉?” 庄继华沉默了,蒋介石却没注意。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如果湖南内乱,我们就取道湖南,进攻武汉;拿下武汉再顺流而下。抵定南京,然后分兵两路,一路沿京汉铁路北上,一路沿津浦铁路北上,两路在河南回师,然后直趋北京,彻底摧毁北洋政府。文革……...” 说到这里,蒋介石才注意到庄继华的神色很勉强,他立刻陷入一种失落中,就像演员演了半天,却发现台下没有观众,或者观众根本没兴趣。 “怎么?你认为,不该北伐还是我们不能取胜?”蒋介石皱眉问道。 “嗯,校长要问,我就实话实说,单纯的军事上说我认为没有大的问题,别看北洋军众多,不过他们之间是有矛盾的,无法一致行动,我们可以各个击破;可我们在政治上却没有准备好,北伐很可能因为政治上的分歧而失败。” “哦!那你说说。”蒋介石想起鲍罗廷说到地政治经济策略,庄继华有这种眼光已经不让他意外了,不过既然看到了,他也想听听庄继华的见解。 “政治上我以为主要是国共关系、工农运动,还有就是干部问题。”蒋介石鼓吹北伐,庄继华也就认真思考了北伐的问题:“北伐地基础是国共合作,可是西山会议派的分裂活动影响了两党合作,而且**内对两党合作的方式也在反思,证据就是陈独秀先生在《新青年》上发表的文章,以及他们与孙科、叶楚怆在上海苏联领事馆的谈判;所以我认为在适当时候与**谈判,改目前地党内合作为党外合作。” 党内改党外这是庄继华的一贯主张,蒋介石很清楚,不过目前来看,**方面没有明确表示出要修改两党合作的方式地意向。 “党外合作依然是国共合作,这并不违反三大政策;好处是两党主张泾渭分明,不允许跨党,这样两党公开竞争,谁胜谁负,谁掌权谁在野,由国民决定。” “其次,工农运动,我们现在没有明确的工农运动指导方针,工农运动的底线在那里,在苏俄,工农运动发展到最后,工厂收归国有,农村平分土地。最后就是干部,无论我们还是**都缺少干部,政策制定后,需要干部去执行,没有足够的干部,农民运动很可能脱离政策法规的底线。” 蒋介石听出来了,庄继华与鲍罗廷关注的焦点不一样,鲍罗廷首先想的是如何发动群众,庄继华想的是如何控制群众。也许这就是国民党员与**员的差别。 “所以应该立刻着手制定法律,首先是宪法,然后制定劳工保护法,以及农民保护法,这两部法律将成为农工运动的依据,同时也告诉全国民众,国民政府与北洋政府的不同。” 沉思之后,蒋介石点头称许:“你找曾扩情还有贺衷寒他们商量一下,看看应该怎么办,至于这个,”蒋介石翻翻庄继华递给他的十八罗汉文件:“具体的我不管,你们商量着办吧。” 第二十六节 议案 三叔,他总是经常这样?”陈立夫等庄继华一走立刻他一句话都没说,庄继华在蒋介石面前的随意让他这个与蒋介石有特殊关系的人都感到羡慕。 “怎么,看不惯?”蒋介石微笑着问:“立夫,有才华的人都是有性格的,特别是你们这些从美国回来的,你看你,还没开始工作就提醒我,一不对劲,你就会走的,我可舍不得,所以我答应了你。庄继华也一样,他也会走;你要记住得人才者得天下,况且刚才我们看似在闲聊,可实际上并非闲聊,庄文革聪明过人。这些你慢慢就知道了,你记住一条,多跟他学学,不懂就问。” “是,三叔。”蒋介石提到提醒他,陈立夫脸上微微一红,那天蒋介石怒骂一个军官,这让他感到紧张,担心蒋介石也会这样骂自己,因此暗示如果这样骂他,他就会离开,蒋介石现在拿出这个例子,就是表示自己可以容忍他也就会容忍庄继华,还有层意思是在他心中那杆秤上,庄继华与他一样重。 不过陈立夫还是有疑问:“庄继华既然有才干,情报科的工作的也很出色,为何要让我去接手?是不是……..” “你不要瞎想,对文革我是信任的,”蒋介石否决了陈立夫的判断:“文革的才华不仅仅体现在情报上,统兵财政政事,他样样可以,只是现在稍显稚嫩尚需磨炼。你没有上过军校。无法带兵打仗,所以我让你去接替他,文革我是要用来带兵地。” 其实蒋介石拿掉庄继华还有个原因,庄继华对外是很厉害,所出策略招招见血,可是他不愿意对内,蒋介石暗示过,可庄继华就是装糊涂,情报科的作用蒋介石是清楚的,因此必须掌握在一个绝对信任。绝对听话的人手中,在这点上陈立夫就比庄继华强,至少更听话。 庄继华出门心里就暗骂,一个破情报科长拿掉就拿掉吧,还试自己半天,这老蒋真不地道。陈祖燕,没听说过,蒋宋孔陈四大家族,陈祖燕难道是陈家的人,可确实没听说过。走了两步,他忽然站住,陈祖燕。陈立夫,这下想起来了,暗骂自己笨蛋,陈祖燕没听说过,陈立夫却听说过的,这陈立夫怎么干起情报来了,难道是中统?tmd。不管了,原本准备便宜戴笠的,给陈立夫也一样,管他前世作什么的,这个时代就当特务头子吧。庄继华心里yy着,殊不知陈立夫正是中统的创始人。 刚出门一辆雪铁龙在他前面停下,雪铁龙的前门打开,坐在前面地仆人装束的年青人下车后绕到后面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副轮椅。 然后又绕到另一侧,从里面扶出一个面貌清瘦的中年人。庄继华感到这个人很面熟。略一思索,认出是在云桥有一面之缘的张静江。 张静江刚坐在轮椅上。就见蒋介石门前的青年军官迎上来,他还以为是蒋介石的卫士,正奇怪自己没通知蒋介石自己要来,怎么就派人在门前迎候了。 “静江先生,一别近两年,您一向可好。”庄继华热情的向张静江打招呼。 “你是…..”张静江疑惑的看看庄继华,没有认出是谁,不过看对方的表情自己应该是认识他的,不过他一生帮助过地人太多,很难一一记下。 庄继华略带歉意的提醒道:“当年在云桥曾冒昧打扰先生。” 张静江想起来了,原来这就是云桥那个要买自己报纸后来被蒋介石和邓演达推荐上黄埔的年青人,他仔细打量庄继华,见庄继华扛着上校军衔,身体向前微倾,满脸笑容,双眼透着喜悦。 “是你呀,我听介石说起过你,他说你很能干。” 庄继华略微有些羞涩地一笑:“那是校长夸奖,云桥过后,一直未见到先生,前几日在会场曾见先生与人相谈甚欢,未敢上前打扰,还请先生原谅。” 说着庄继华走到张静江身后,从仆人手中接过轮椅的把手,要推张静江进去。 张静江呵呵一笑轻轻挥手:“别,你是大忙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与介石聊会天。” “啥事也不急这会,上次在云桥的事还没有谢您呢。”庄继华坚持推着张静江进门。 “别说谢,我可没帮过你,帮你的是介石和择生,要谢你谢他们。”张静江不想居功,他也想不出自己那里帮过他。 “他们,我就不谢了,他们是我的老师,老师帮学生,天经地义,用不着谢。”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 “哈,哈,好!这才像样,谢什么谢,繁花富贵,过眼云烟,人海茫茫相遇即是有缘,即是有缘人,那就是上天的安排,何谈一个谢字。” 两人说着进到客厅,蒋介石闻讯从书房迎出来,见是庄继华在推张静江,知道他们是在门口遇 “二哥,你怎么来了,你腿脚不方便,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过去嘛。”蒋介石对张静江很客气,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张静江这两年地脚越发坏了,以前还可以拄拐杖,现在就算靠拐杖也走不了几步了。 陈立夫是认识张静江的,没去美国之前就在陈其美家中见过,刚回国,他在上海盘桓时,他也经常去张静江家中走动,能到广州也有张静江的一番劝告。 大家坐下后,庄继华便要告辞,张静江却让他留下,蒋介石却说:“二哥,文革还有要事,改天再来陪你;文革,你们要尽快拿出个办法来,立夫,你也去。” 蒋介石见张静江面露疑问,便把刚才庄继华所说告诉了他。张静江点点头说:“这确属要紧事,文革能看到这一层确属难得,那赶紧去办吧,就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看上去张静江好像是来串门地,可待两人走后,张静江才说:“介石,今天我来是听说有人要提出弹劾西山会议派的议案,特意找你商量” 蒋介石想都没想就说:“弹劾西山会议派,这没什么吧。” 张静江摇摇头,他略有些失望。蒋介石在政治上还是不太敏感:“介石这事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西山会议派中人大多是我党元老,他们不赞成联共,可党内的同情者不少,若对他们处理过于严厉,他们就会感到绝望,我党就会彻底分裂。” “会有这么严重?”蒋介石有些怀疑。 “介石,你现在是我党核心领导人,不能再只关心军事问题了。 对党组织也应该多关心。”张静江含蓄的批评蒋介石,然后就替他分析:“西山会议派摆在桌面上的只有那么十几二十个人,可是下面呢。西山会议派发表宣言后,北京上海的党部、北京上海孙文主义学会地反应,这些党部、学会现在都看着中央的反应;再看西山会议派中地人,几乎都是我党早期创立者,活动家,在各地均有影响力,因此对他们地处理要慎重。” 张静江这一提醒。蒋介石才感到事情确实不那么简单,如果真地开除西山会议派,那么国民党分裂将有可能扩大,更进一步,如果把这些人都赶走了,那么以后再也无法抑制**在党内地蔓延。掏空国民党就有可能成为事实。 “你说得对,不能通过这个议案,”蒋介石想通之后,决心阻止这个议案的通过。但如果自己出面他又感到把握不大,现在他的军权虽重。可在党内还是新人:“不过要打消它很不容易。**方面肯定不会同意,让汪精卫出面做做工作。” 张静江这才轻轻舒口气。蒋介石看着张静江,这个盟兄对他算是仁至义尽,当年他穷困潦倒上海滩,连生活费都是靠他接济,又是他向孙中山推荐自己,现在为了支持自己,他又千里迢迢到广州来参加会议,真称得上自己的良师益友。 蒋介石是军人作风,一旦决定了就立刻行动,他马上赶到刚回广州的孙科住处,名义上是与孙科商谈党内团结,实际上是谈如何处理西山会议派案,蒋介石提出西山会议案暂时不表决,留待下次大会再行表决,给西山会议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孙科对蒋介石的这个态度自然欢迎,提出由他出面要求要求延期表决,这正中蒋介石下怀。 但在第二天大会辩论时,孙科与**代表恽代英、谭平山、扬安发生激烈争论,与会的国民党代表邓演达、徐谦等人也表示西山会议派另立中央,公开分裂党,不严肃处理,若后人效法,则党纪何存。见孙科不能抵挡,蒋介石便亲自上阵,他在会上呼吁,给西山会议派诸人一个自新的机会,不要简单地开除。蒋介石的态度又让**方面意外,对西山会议派,**上下视为大敌,坚决铲除,因此彭湃、林祖涵、吴玉章等人相继发言,要求开除西山会议派;国民党方面的吴稚珲、伍朝枢等人表示支持蒋介石,汪精卫态度模棱两可,西山会议派中多数人在同盟会和国民党成立后,与他多有交往,在内心里汪精卫是不愿意从重处理地。但更多的国民党代表沉默着,李济深、谭延恺、朱培德等军事将领没有表态,不过他们虽然没有表态,但内心却是支持蒋介石的,比如李济深,在胡汉民走后,李济深就感到广东人在中央受到排挤,**称西山会议派为右派,当初胡汉民也是被称为右派,因此他对这种说法很反感,感情上也就倾向蒋介石,只是由于与蒋介石有矛盾,他没有公开表明态度。 蒋介石见辩论相持不下,己方略占下风,当晚就把黄埔军校和一军系统的代表召集到卫戍司令部开会,并邀请党代表汪精卫莅临,在这个会上蒋介石要求代表们支持他,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黄埔军 军代表中有大量**员。学生中地蒋先云、杨其金佛庄、熊雄等人均不赞成。 蒋先云率先站起来反对:“校长,西山会议派违反总理的三大政策,分裂中央,理该严惩。” 蒋介石对**员代表反对早有估计,因此他很有耐心地介石说:“我没有说不严惩,不过,这些人也是立过功的,在辛亥、讨袁、护法斗争中都有重大贡献,所以我认为应该给他们一条自新的机会,延缓表决。等待他们自新,若他们继续坚持,再给以严惩也不晚。” 但蒋介石的理由没有说服这些代表,杨其刚、熊雄相继发言表示不同意见,蒋介石又一一解释,汪精卫还是那样,两边和稀泥,不落一句实话;蒋介石不得已给庄继华使眼色,点名让庄继华表态。 从开会到现在庄继华始终不发一言,他一直在心里权衡利弊。如果明确表态支持蒋介石,**肯定不答应,也不可能答应。西山会议派的目标是**,如果**不反击,以后岂不就是任人欺凌;因此现在支持蒋介石,必然引起**的反感,对下一步自己的工作不利;可是支持**,蒋介石地态度很固执,而且也不可能在这个会议上认输。参加会议的都是他地部下和学生,以他一贯思维,他会把会议结果与他的威望挂钩。 反复权衡利弊之后,庄继华决定提出个折衷方案:“校长,汪主席,诸位师长,同学,”庄继华站起来对大家说:“西山会议派公然另立中央,这是严重错误。必须予以处理,否则无法维护中央地威信;大会应该通过一个决议。这个决议应该指明西山会议派所犯错误。端正全体党员地思想,也让**和苏俄放心。我们依然坚持三大政策,反对分共。” 庄继华这话让蒋介石有所醒悟,**方面如此坚持处理西山会议派焉知不是担心广州国民党动摇。 “至于如何处理,我认为校长说得对,应该给他门一个认识错误的机会,允许他们改正,中央不关上大门。但对首要分子应该作出严肃处理,包括开除党籍,其他人可以从轻处理。” 庄继华刚说完,汪精卫立刻表示支持:“文革说得对,这才是老成谋国,不处理不行,全处理也不对,处理一些,挽救一些,我赞成。” 汪精卫说完乐呵呵地扫视一下会场,蒋介石扛着汪精卫的乐呵呵的笑容,心中猛然觉悟,这汪精卫在使浑水摸鱼地伎俩。汪精卫的政治经验要比蒋介石丰富多了,对蒋介石方案的利弊,汪精卫早就了然于胸,不过他一直不说话,而是看着蒋介石与他地学生们争辩,在他看来蒋介石与他的学生和部下的分歧越大越好,这样更便于他控制军队。 蒋介石醒悟过来后,心中暗骂汪精卫卑鄙无耻,再细想庄继华的提议,发现这也许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既安慰了**也给国民党留下弥合分裂的空间和时间,于是他也跟着表示支持,不过由于落在汪精卫后面,在其他人看来,蒋介石是听从了汪精卫的指挥。 随后曾扩情、王懋功也相继站起来表示支持,蒋先云、杨其刚、熊雄等**员也无奈地接受了建议,不过他们打定主意先向区委汇报,听区委的指示。 关于西山会议派的事情告一段落,庄继华又站起来说:“校长,汪主席,我也想向大会提出一个议案,希望得到各位代表的支持。” 蒋介石和汪精卫互相交换一下眼色,汪精卫是完全不知道,因此他的眼色是询问,蒋介石却猜到七八分,不过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这么就拿出办法来了,因此他的眼色是诧异。 “工农运动发展很快,各地工会和农会与工厂主和地主之间达成一些协议,可是我认为仅仅是协议是不够的,应该形成法律,所以明天我将向大会提出一个议案,国民政府尽快建立保护劳工法和保护农民法,我希望大家到时候支持我。” 庄继华的话音一落,对庄继华了解较多的蒋先云就知道,庄继华开始动手了,他要通过这两个法律限制工农运动。 庄继华也是经过权衡,改党内合作为党外合作,这个话题太敏感,而且有西山会议派在前,很容易给人以误会,招致两党地反对;所以他与曾扩情、贺衷寒等人商议后,决定先从工农运动入手。 第二十六节 议案(二) 先云他们互相交换一下眼色,熊雄站起来问道:“文两个法案的具体草本吗?” “有一个草本,我给大家念念”说着庄继华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法案,这个法案其实就是前世的中国和美国劳动法的综合,比如建立工会,确定最低工资,劳动合同,工作时间等等,除了劳工福利,这个时代虽然有保险公司,可却还没有社会保险的概念,而且社会保险必须由政府出面,在确立对全国的统治之前,社会保险不可能推广。 这个法案中有很多内容是工会一直追求的,比如降低劳动时间,工会集体谈判,工伤保障等等,但庄继华也设置上线,比如罢工,规定罢工之前必须向政府申请,政府必须在七十二小时内予以答复,过期则算自动承认;若不准则必须有正当的理由,工会方面可以在七日内再行申请;游行也是如此;罢工发生后政府有责任和权力进行调解,更罢工纠察队的权力进行了详细规定。 随后的保护农民法,则重点在限制田租,允许农民组建农会,是人借贷的最高利息标准等等,也没有限制农会的条款。 这个法案中隐性的东西更多,比如农会,农民有建立农会的自由,也有加入和退出农会的自由,这样的话,如果农民愿意可以组建多个农会,其次,对农民的定义是农村工作和生活地人。按照这个定义,地主也是农民。 还没等人提问,庄继华又说:“还有一个补充法案,私有财产保护法,这三个法案是配套的。” 蒋先云立刻明白,私有财产保护法就是庄继华防止吃得太多的措施,他清楚的记得庄继华在桌上画的两条线,吃不饱会被饿死,吃得太多会被涨死。私有财产保护法首先就声明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除国家特殊需要和法庭宣布以外。任何团体不得以任何借口占有他人财产等等。按照这个法案,就排除了苏俄平分土地的可能,也排除了没收工厂的可能。 汪精卫神色严肃,庄继华的这三个法案必将在二大上掀起大风波,谁支持谁反对还能难说,**方面曾经提出过将最低工资和工作时间作一个政策,可是国民党中很多人反对,甚至当时的廖仲恺都没有支持,更何况还限制了农村的地租和利息,国民党方面地理由是这些东西可以由双方自由商定。政府不应该干涉。 同样国民党曾经提出限制罢工,限制游行的主张,**则旗帜鲜明的反对。这三个法案都有两党主张的东西,也都有两党反对的东西。 谁支持谁反对只有明天才知道。 鲜明的庄继华风格,任何时候都有制约。 蒋介石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搞出这么三个法案,而且这么快,他比汪精卫更悲观,对这三个法案不抱希望。 蒋先云站起来问道:“文革,你能说说为什么要制定这三个法案吗?要是只通过其中一部。或者两部,怎么办?” 杨其刚惊讶的看着蒋先云,蒋先云话里的意思是他要支持这个法案;显然熊雄与杨其刚的感觉相同,他也吃惊的看着蒋先云。 庄继华点点头感激地看看蒋先云:“我解释一下,二大只是我党的代表大会,法律应该由政府颁布,但可以由我党推动,所以我要提交给大会的是加快立法,成立立法委员会地议案。而不是这三个法律草案,这三个法律草案我将提交立法委员会。” 汪精卫和蒋介石同时在心里摇头。这下庄继华暴露出经验不够的弱点。立法委员会完全可以把草案修改得面目全非,而且可以拖着不办。 谁知道庄继华好像猜着他们的心思似的。又接着说:“我将建议立法委员会由国共两党人士组成,如果可以再邀请社会贤达参加,每条法律有2/3多数|些人赞成,那些人反对,或者立法委员会干脆向新闻界开放,允许记者随时采访、旁听。如此国民可以随时了解法律制定的进度以及为什么要制定这项法律,这样也算完成一次简单的普法教育。” 这下众人均感迷惑,为什么要这样?汪精卫和蒋介石都在猜庄继华的用意,汪精卫撑不住气,首先开口问道:“文革,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吗?” “好地,汪主席,”庄继华点头道:“法律说起来复杂,其实也简单,法律条文的本质是社会各阶层利益的妥协,对弱者的保护,因此制定法律的人最好来自社会各阶层,如果说**是农工的代表的话,那么国民党就是商人、知识分子、中小地主以及富农的代表,他们在一起达成妥协,那么资方利益和工人利益,地主利益和农民利益就达到平衡。法律条款也就确定,如果某一方 过于超过另一方,法律条款就不可能制定出,没有法都不能得到保护。西方法学界有句话,不能保护平民的法律也不能保护皇帝。” “向新闻界开放目地是让立法委员会地统治工作积极性更高点,如果他们懒惰了,国民就会知道,就会有人骂他的。” 这个玩笑却没有人笑,因为没有人认为这是玩笑。蒋介石哭笑不得,说庄继华幼稚吧,这方法还真毒,谁也不愿意在大街上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现在制定法律是不是为时过早,是不是等到我们力量更大点再进行。”金佛庄扬声问道。 “不行,必须现在作,否则将来就会出现难以控制地混乱。”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台前,神色严肃地说。庄继华下决心要推动这三个法律的实现,为此不惜与任何人开战。 这个混乱蒋介石是懂的,庄继华在昨天给他描述过,汪精卫似懂非懂,蒋先云是懂的,杨其刚却茫然不知。 蒋介石这时感到自己该站出来表明态度了:“我看没什么不好,既能保护工农,以后行事又有法可依,应该支持。” 汪精卫却很慎重。他本能地认为这个议案有可能引起极大的麻烦,二大的目的主要是统一西山会议派导致的思想混乱,维护国共合作,进一步推动国民革命;而庄继华的议案有可能改变会议的进程,将统一思想转变为加快立法,而中国地现实是缺少法律精神,法律很难约束两党的行为。所以汪精卫想让庄继华放弃,至少暂时延后。 “二大的目的是统一思想,维护三大政策,文革。你的议案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提不是很合适,可以放到下次大会再提。”由于蒋介石已经表明态度。 汪精卫也只好尽量以劝解的口气说话。 下次,下次就来不及了;庄继华心里说,但他的脸上却很恭敬的解释:“卑职认为二大的目地还有一个推进国民革命,立法也是推进国民革命的一种,况且,国民政府成立之后,宣称以三民主义建设中国。但如何实行三民主义,我党并没有提出切实的方略,现在我们以立法地方式告诉尚在观望的国民我们将怎样建设三民主义的中国,同时也对怀疑国民政府要走苏俄式革命道路的一个明确的信号,我们不会在中国复制俄式革命,走的是….中国特色的国民革命道路,也就是三民主义。” 这是汪精卫没有想到地,的确,按照庄继华的三个草案来说与俄式革命完全不同。反倒像英美的资产阶级革命,特别是私有财产保护法。完全是两百年前法国大革命的翻版。汪精卫虽然被称为左派领袖。但本质上还是国民党的领袖,虽然亲共但却不愿看成投共。西山会议派声称**要从内部颠覆国民党,这种说法并非西山会议派首创,相信它的也并非只有西山会议派中人,如果能用这样一个法案作为回答…….,也许这是一个好主意,汪精卫心里暗想。 …….. …….. 第二天,由汪精卫出面说服代表们接受蒋介石的建议,从轻处理西山会议派,给他们改过的机会,这就显示了汪精卫强大地政治实力,昨天蒋介石说破天也没人赞同的意见,汪精卫一出马,立刻获得通过,大会决议,开除邹鲁、谢持地党籍,给予林森、张继、居正、沈定一、石青阳、茅祖权、傅汝霖、石瑛、覃振、邵元冲、叶楚伧等12书面警告;大会给予戴季陶以恳切之训令,敦促其反省,不可再误。 这个决议让伍朝枢非常兴奋,他从中看到蒋介石与汪精卫地不同,也再度给他信心。但下午的会议上风云突变。 庄继华完全没有想到,坚决反对他地议案是以伍朝枢、孙科为首的国民党右派,坚决支持他的是**。 昨天晚上散会后,蒋先云、杨其刚、熊雄三人不顾夜深,连夜赶到文德楼,叫醒陈延年把当晚的会议情况向他作了汇报,陈延年又叫醒周恩来等住在文德楼的同志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是坚决反对蒋介石关于西山会议派的处理,不过在黄埔军校和一军工作的同志不出面,由扬安、谭平山出面;对庄继华的三个法案坚决支持,陈延年认为这三个法案虽然有限制工农运动的成分,但也有保护工农的条款。 “这些也是我们主张的,一年以前我们就曾经提出以政策的方式明确规定最低工资,工作时间,限制童工等内容;但国民党方面没有同意,我党也就没有坚持,现在既然他们提出来,我们可以支持。”陈延年对这个主张持赞成态度。 “可是限制罢工,限制游行,对发展工农运动的影响很大。”杨其刚提醒道。 “我看没什么,如果真如你们所说,其中 作性很强,只是多了些手续,如果要罢工依然可以罢轻声一笑。 “这就是庄文革特色!”周en来也笑着说:“他想用这个来限制工农运动。恐怕反对地就是国民党右派了。” 第二天开会前,张国焘接到陈延年的通知,他又召开来一次临时党团书记会,在这个会上,张国焘决定接受蒋介石的建议,只处理首要分子,对其他人可以从轻;对庄继华的议案,张国焘同意广东区委的意见。 于是庄继华就看到**方面全力支持他,国民党右派全力。 面对伍朝枢等人的责难,庄继华决定接受挑战。他反问伍朝枢:“伍代表认为美国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孙部长(孙科)是从美国回来的,您可以问问他,美国也有类似的法案,那么是不是美国也就成了社会主义了?” “雇佣是基于双方自愿,如果他不同意可以不作这份工…………。”反对者振振有词。 “不对,从掌握社会资源上来看,雇佣方是属于强势集团,被雇佣方是属于弱势集团,折衷强弱关系就决定了雇佣方在双方关系上居于强势地位,法律的精神是保护弱者。维护社会公正。”庄继华火气上来了,他坐在会议台上,毫不含糊的。针锋相对地答复各种诘难。 ………….. ………….. 当然他不是一个在战斗,除了**外,贺衷寒、曾扩情也发动孙文主义学会的代表起来支持他,随着邓演达、何香凝、徐谦等国民党左派相继表态支持,孙科、伍朝枢发现他们居于绝对劣势,伍朝枢明白议案通过已经不可更改,他立刻偃旗息鼓;孙科却还在喋喋不休。 “庄代表。你这个法案是资本主义和**的混合体,并非三民主义。” “那么我倒要请教,何为三民主义?如何实现民生主义?”庄继华尖锐反问道。 孙科顿时愣住了,标准的民生主义是孙中山宣讲的民生主义,孙中山认为民生主义近似于社会主义,可后来又扩展了这种定义,把民生主义定义为平均地权和节制资本,认为应该将土地升值后的权益收归国有,铁路、矿山、大型骨干企业由国家经营。不过如果按照这个理解来解释民生主义的化。那又反过来证明庄继华议案的正确性。 庄继华见孙科语塞,便趁热打铁:“民生主义说到底就是一个问题。吃饭。只要每个人都能吃饱饭,社会就是稳定的。 就不会出现动乱;看看现在的工厂和农村,工人生产一月,农村劳作一年,他们所得能保证他们吃饱饭吗?我这里有一份孙文主义学会地社会调查,广州工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每月收入不过十一二元,一石大米就要三十元;这种状况换我我也要罢工,我也要游行,我也要求改朝换代。” “我们革命是为什么?根本目的是为了让国民生活更好,不但能吃饭还能吃肉,否则老百姓为什么要起来跟我们一起革命,如果在国民政府统治下与在北洋政府统治下老百姓的生活一样贫困,那么我们革命地意义在那里!” 庄继华在会场上慷慨激昂,恰似热血青年,蒋介石、周恩来都没见过庄继华这样激动,这样奋不顾身,两人不约而同开始重新评价庄继华。 邓演达也发言表示支持庄继华,他的态度更加激烈:“………,农村地租不应该高于两成,利息不应该高于银行利息的50%,否则就应该严厉打击,抄灭家产;在合适的时候,可以考虑把土地收归国有,由政府重新分配……..。” 庄继华有点晕了,这简直就是在号召开展土地革命,**都还只是隐晦的谈到土地革命,陈独秀甚至主张现阶段中国革命只是民族革命,待民族革命完成之后再进行土地革命。 真如汪精卫所担心的那样,邓演达的讲话把大会带到了另一个话题,要不要在农村实行土地改革,这下唱主角地是邓演达和太祖、彭湃,他们也终于亮出他们的个人主张,他们认为庄继华的法案只是改良,不是革命,革命就是要彻底砸碎套在农民身上的枷锁。 反过来,伍朝枢和孙科等人又变成支持庄继华的法案,他们频频引用庄继华的讲话和法案条款,眼看大会的走向要发生改变,汪精卫急中生智建议对庄继华的议案进行投票,结果庄继华的议案获得高票通过,连伍朝枢也投了赞成票。 第二十七节 转变(一) 云山东麓,山上山下杀声震天,灰色人影在山坡上、丛中激烈拼斗,不时有带着红袖章的军官在其中穿梭,他们到了那里,那里的拼杀就停止下来,然后留下部分人群,剩下的又继续向前。 蒋介石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柔柔有点发酸的眼睛,自从一期学生在毕业演习中大放异彩后,军校每期学员的毕业演习都是仿照一期模式,设定科目然后由学生自行发挥,两方的总指挥依然由教官担任,依然是发令不谋划。蒋介石本在开会,完全可以不参加这样的演习,可他对二三期学生心存愧疚,二三期学生入校后,接连两次东征中间还挟着平叛廖案,根本不能像一期学生那样,每日在校亲历亲为,现在他们要毕业了,蒋介石坚决要参加他们的毕业演习,不仅如此,他还把总顾问季嘉山和军事顾问罗加觉夫邀请来现场观摩,他隐约感到季嘉山对北伐没有鲍罗廷那样关心,每次谈到北伐时,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这个校长不称职呀,对他们关心太少,茂如,你多费心了。”蒋介石对演习还是比较满意的,学生们在演习场上表现很勇敢,因此蒋介石对王柏龄还是比较满意。 “校长担负国家重任,自然不能像一期那样事事亲为,我们当下属就要多尽心。”王柏龄谦卑中包含一丝得意,这让张治中和严重心中鄙夷不已。王柏龄在淡水之战中临阵脱逃早就传遍校内,在学生中根本没有威信,他也早就想离开军校,对军校地事情管得很少。 但蒋介石似乎不清楚,硬把功劳往王柏龄头上戴:“这是那里话,居其位就要谋其事,我这个校长没尽到心就应该受到批评,我的职务太多,应该去掉几个,多花点时间在办学上。” 这下王柏龄不敢接话了。他了解蒋介石,去掉几个职务?去掉那个,黄埔军校校长?军事委员会委员?一军军长?卫戍司令?这些都是关键职务,掌握实权的,在王柏龄看来那个都不能拿掉。 “校长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校长的职务的确太多,很难兼顾,”张治中深有同感,他曾经兼职达十几个之多,他先后辞掉。就剩下卫戍司令部参谋长、第二师参谋长和黄埔军校学生团团长三个职务。 “看来你也深受其害。”蒋介石兴致很高,庄继华的议案通过了,下面就是制定法案。由于庄继华同时提交了三个草案,大会也选举了十一人的立法委员会,因此蒋介石认为这三个法案应该很快就能决定,这样北伐前的政治经济策略就确定了,两党之间的隐患也消除了,最迟今年七月就可以出兵了。 “唉,水深火热。整天脚不落地,不是汽艇就是轿车,可要真问干了那些事,还真不好说,后来想想,不如辞了,专心于一两件事务中,所得或许更多。”张治中呵呵笑着介绍自己的心得。 “嗯,你说得对。”蒋介石很是称许。他看得出来张治中说地是真心话:“我打算辞去一军军长和广州卫戍司令两个职务,文白。你看怎么样?” “以后一军常驻东江。校长难以兼顾,军长职务可以辞掉。卫戍司令大可不必。”张治中略微思考后答道,王柏龄身上直冒冷汗,军长是实权,掌控军队,张治中胆子也太大了? 没想到蒋介石却摇头说:“没那个必要,王东城想干卫戍司令,我就让给他,这两个职务我是一定要辞的。” 张治中收敛笑容神色严肃的说:“王东城才略不足,品行不定,无法担负重任,即便校长要辞掉卫戍司令的职务,也不能交给王东城。” 蒋介石神色不动眼光在张治中脸上略一流转:“晤,王东城才干还是有的,你是他的参谋长,不要随便评价长官。” 张治中这才想起自己还兼任着二师参谋长的职务,没想到这下作了小人,他不由苦笑道:“校长这要怎么看了,如果单单是二师参谋长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现在是以黄埔军校学兵团团长的身份在讲话。” 蒋介石展颜一笑:“我以为文白是老实敦厚之人,原来也有机变权通的一面。”说完呵呵大笑。 张治中苦笑着说:“环境所逼,迫于无奈,谈不上机变权通。” 众人相视大笑,这时季嘉山放下望远镜叽里呱啦说了通俄语,蒋介石等人转身看着,翻译告诉蒋介石,蒋介石是说这时一场精彩地山地攻防演习,军校学生很勇敢,比得上苏联军人了,只是他们的战术能力还有所欠缺。 翻译说道最后神色略微有些变化,蒋介石知道这是翻译给他留颜面,这点其实他刚才就看出来,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这是黄埔军校的办学特点,是孙中山定下地,而且就目前的师资力量来说,黄埔军校的教育只是陆军小学顶多算中学教育,而且学生要在一年中完成别人三年的学习任务,换谁也无法十全十美。 “您说得对,”蒋介石点头称是:“他们只是完成了陆军小学的课程,只是现在革命需要大量干部,不能完全按部就班的培养,以后只能让他们自己在战争中学习了,其实他们的学习够长了,一期同学才六个月。” 蒋介石地言下之意是,一期学生只学习了六个月,照样完成东征平叛,统一广东,三期学生学了一年,完全可以满足北伐的需要。 季嘉山却没听懂,他摇头说:“这样的学生组成的军队很难战胜实力强大的北方军。” 蒋介石心中咯噔一下,这季嘉山怎么能这样讲话。他看看左右,张治中略有所思地盯着季嘉山,严重却神情有些激动 龄大咧咧的看着对面山头上的演习,好像没有听见。 “季顾问,一期学生只学习了六个月,一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 季嘉山摇头说:“不,不,蒋将军,不是我轻视贵校。陈炯明与您地军队比起来只是这个,”他说着竖起小指头:“不过您的军队与北方军队比起来,您就成了这个。” 严重大怒,他怒哼一声,转身离开,蒋介石地脸上火辣辣地,他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季顾问,黄埔党军是目前中国最新式地军队,军官士兵都有很高的政治觉悟。都有牺牲的勇气,因此我们能打败一切敌人。” “不,将军。您的军队虽然很勇敢,但勇敢不能代表一切,勇敢能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却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季嘉山依然固执的坚持。 “政治工作不是贵国建军的经验吗?”蒋介石心中大奇,他言下之意是这个经验是你们传给我们的,怎么你居然否认。 “军队政治工作是保证军队忠诚,提高士兵的战斗意志。过对于高级军官来说,不能把它作为衡量战争胜负地因素。”季嘉山向蒋介石解释道。 这话让蒋介石难以接受,一直以来他都把政治工作引入军队视为得意之举,在苏俄访问期间,苏俄领导人也一再对他讲政治工作的重要性,怎么到了季嘉山这里就变味了。 “顾问先生,我在贵国访问时,贵国领导人托洛茨基就曾经把军队政治工作视为苏俄红军强大的力量源泉,黄埔军校也正是在鲍顾问和加伦将军地指导下建立起来的。”蒋介石冷冷的转变了称呼。不过不是中国人的季嘉山却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含义。 面对蒋介石的质问,季嘉山依然振振有词:“托洛茨基是政治领导人。他不是专业的军事将领。你可以问问罗加觉夫将军。他在策划战争计划时,肯定不会把政治工作作为一个条件考虑进去。” 强词夺理。蒋介石在冷笑一下,强压下心中地怒火,他感到季嘉山如此诋毁黄埔军校肯定有其他目的:“可就算如此,与北方军队相比,我们的实力也不弱。广东目前有五个军,程潜将军正在组建第六军,过一段时间,广西李宗仁将军还可以组建一个军,这样到七月时,两广就可以动员十万大军出征。” “你们大部分军队只能算是雇佣军,这样的军队的战斗力很弱,我来中国前曾与格克尔将军谈过,他说吴佩孚将军的军队纪律严明,士兵勇敢善战,是中国最强大的军队。”共产国际曾经把吴佩孚作为他们的第一选择,越飞来中国,第一个找的不是孙中山而是吴佩孚,只是在吴佩拒绝苏俄和镇压二七大罢工后,苏俄才把目标转到孙中山地国民党身上;因此苏俄有所有关于中国国内各走过来势力的情报资料。季嘉山在来中国前就曾经读过这些资料,他对资料中介绍吴佩孚地印象极深。 “格克尔将军?”蒋介石没有听说过,狐疑地问季嘉山。 “哦,他是我国参谋学院院长,以前在中国做过武官。”季嘉山感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掩饰。不过在蒋介石的注视下他地神色略有些慌张。 尽管心存疑虑,蒋介石还是勉强接受了季嘉山关于格克尔的解释,他还是忍气说:“看来他的眼光不好,吴佩孚还是失败了。” 说这话时他却想起庄继华在云桥的论断,这个格克尔看来还不如庄继华,只是一个笨蛋。 “不,吴将军只是暂时挫折,现在他正率领着十四个省的军队讨伐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张作霖呢。”季嘉山替吴佩孚辩解道。 “那你真应该替他顾问一下。”蒋介石冷冷的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翻译没敢原话翻译,季嘉山的神态告诉大家,他没有在意。 尽管鲍罗廷还没走,但季嘉山已经开始继承了他在广州的地位,季嘉山由他自己的一套计划,在他看来蒋介石极力主张北伐的信心是建立党军的英勇善战上,如果能让蒋介石认识到北方军地强大。那么他就不会再提北伐了。 对面山头上防御者终于将进攻方赶下山头,可正在他们趁胜追击时,从他们的侧翼冲出一队士兵,正面立刻转退为攻,两路夹击下,防御方陷入混乱中。 蒋介石此刻再也无心观看演习了,他神情郁闷的站在那里呆望着对面,眼中空无一物,任由带着寒意的山风吹佛。 张治中悄悄靠近蒋介石低声说:“看来季嘉山不赞成北伐。” 蒋介石点点头又摇摇头,张治中不知道蒋介石是什么意思。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蒋介石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却在反复想季嘉山说的话。 演习结束后,参加演习的三期学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泥土和灰尘,整齐的排列在演习场上,蒋介石看着眼前数百道坚强地目光,心中百感交集:“黄埔军校门前有副对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你们怕死吗?” 九百个喉咙齐声高呼:“为革命而死,死得其所!” “说得好!我们加入黄埔就是来为革命去死的。我们个人的生命,今天死或是明天死,是不知道的。 像第一、二、三各期学生,已死了不少,东江之役,沙基之役,杨刘之役,死了许多同学,我们要是不明白生命的意义。就是为奋斗而死,也要觉得冤枉。我相信已死的同学都明白我这话,并且都是很快活的,因为我们的生命不是片段的,而是继续的。” 蒋介石停顿片刻,怒火依然在燃烧,他想起惠州城下倒下地将士:“我 命口号“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都是总理的。北伐我们是一定要做,这是总理地遗志。也是我们的使命。我们革命军都是英雄好汉,能耐劳。能耐苦。不怕难,不怕死。打倒我们的敌人,达到我们最后的成功。” ………。 发泄一通后,蒋介石心情略微平复,这才放缓口气继续讲道: “你们现在虽然毕业了,而实际程度还比不上陆军中学,不但学术科差得很远,就是政治思想,党员责任,也没有什么彻底了解。……教育目的最大的一点,就是要希望受教育者自己去研究,自己去管理,才有进步,不是硬要靠教育者来监督的,否则结果必定不好。……,大家不要以为改革政治或武装打仗地时候,才算是革命,须知革命的范围是很广的,饮食、起居、言行都在革命范围之中。 ………., 我们革命革了十几年,还不能成功,并非我们总理不如列宁,实在我们中国社会与环境太坏,有血性的人,亦变成惰性了,有志气的人,竟变成暮气了,只知自私自利,不能自立自强,简直变成了一个半死半活的人,被别人压迫欺侮,也不以为耻辱,毫无血性,毫无志气,这样革命怎能成功。 ……..” 张治中、严重两人看着演讲的蒋介石心中充满忧虑,季嘉山态度的转变让他们也大为惊讶,之前蒋介石曾经告诉他们鲍罗廷是支持北伐的,张治中还参与了北伐计划地制定,可现在……….,怎么突然就变了。 但蒋介石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他在第二天向军事委员会提出辞去军长和卫戍司令地职务,并建议废除军长制,平时以师为单位进行训练,战时再临时任命。 汪精卫拿到蒋介石地辞职书感到其中有蹊跷,蒋介石辞军长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何要辞去卫戍司令呢? “管那么多干什么?”就在汪精卫沉凝思索时,陈壁君在旁满不在乎的说:“你想让他留就留,想让他走便走;大不了让王东城干。”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蒋介石曾经提出过废除军长,只是朱益之(即朱培德)、李任潮(即李济深)他们不答应,这次他想带个头也是有可能地,只是为何要辞去卫戍司令呢?”汪精卫不明白的是这个。 “他书里怎么说的?”陈壁君翻弄着会议通报边问。 “他说他想专心办学。”汪精卫摇头,显然他认为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你说能把王东城(即王懋功)推上中央委员吗?”陈壁君突然问,汪精卫思维一时没跟上。陈壁君见他愣愣的看着,轻声一笑:“我是说,如果让王东城当上中央委员,是不是就够资格接替卫戍司令了。” 汪精卫这才明白陈壁君的用意,他略微想想说:“这要问蒋介石了,王东城毕竟是他的部下,他同意,我们就推他上去。” “干嘛非要他同意,你才是国民党主席。”汪精卫的软弱让陈壁君大为不满。 “我的夫人,凡事不能太急,文火煲汤,这事得慢慢来;何况蒋介石现在对我的支持很大。”汪精卫言下之意是现在没有必要换人。 陈壁君叹口气说:“你呀,真要喝汤时,别汤却没了,至少王东城要听话些。” 汪精卫略微一怔,想想后说:“明天开会时我问问他,看他是怎么想的。” 可是第二天汪精卫没有在会场见到蒋介石,原来蒋介石以脚有病为由请假了。 脚有病,汪精卫莫名其妙,可眼看过两天就要选中央委员了,汪精卫等不起,下午他就匆匆赶到蒋介石的别墅探病。 “足病?”蒋介石患病没有出席二大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一直关注蒋介石的伍朝枢在得到消息后皱眉想了很久突然哈哈大笑,济远、李彦国却不解的看着他,不知这有何可笑的。 “二位,有门了,他们之间开始内斗了。”伍朝枢收敛笑容后严肃的说。 “云公何出此言?”济远疑惑的问:“汪精卫刚支持了那个庄文革的议案,他们之间那有什么问题。” “济远,这你就不知道了,蒋介石这是在玩袁世凯的把戏。辛亥年清廷要削袁世凯的兵权,不就是说他有足病吗,后来武昌首义,清廷又要用他了,袁世凯也以足病向清廷要价。蒋介石有什么足病,昨天才去看了军校演习,今天就有足病了,他这个病还真的奇怪了。”蒋介石昨天观看演习的事情这两人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们才不相信蒋介石真的足病,只是不清楚蒋介石这是什么意思,伍朝枢的话顿时吹散了两人眼前的迷雾,这让两人大为兴奋。 “云公,那你看蒋介石这是什么意思呢?”李彦国问。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之间有矛盾了,这是好事,当浮一大白。”伍朝枢兴致勃勃的站起来。 “好,不过云公,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作?”济远笑着问。 “什么都不作,等。”伍朝枢肯定的说:“我们什么都别作,我们若动,他们就会再度联手,那我们就再没机会了,等他们的之间的矛盾积累增大,到了一定程度,我们再出手。” 第二十七节 转变(二) 云公,你对庄继华这个人怎么看?”李彦国沉默良久问道。当他首次听说法案时,第一反应是这是**的阴谋,可后来仔细研究,感到又不象,三个法案中西方法学思想很浓厚,因此不由对法案的发起人庄继华有了兴趣。 没想到伍朝枢听了后却沉默了,没有回答,济远笑着说:“不就是毛头小子,上次云公略施小计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是死了的廖仲恺和蒋介石保他,恐怕早被赶出广州了。” “哦,还有这么回事。”李彦国露出感兴趣的模样,济远很得意的把当初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李彦国听后没有称赞而是陷入沉思,让济远好生无趣,顿时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 院子里陷入沉默,广州的春天早,小花园经过一个冬天的隐忍,到处显露春的生机,树枝已经抽露新叶,红棉花结出红红的花蕾,在细微的寒风中挺立。 伍朝枢呆呆的看了半响,长叹一声缓缓的说:“你们小看这个人了,最近我才知道,别看他年青,人小鬼大,这一年多广州好多事情都与他有关。奇才呀!” 济远诧异的望着伍朝枢,不知他为何如此如此推许此人,李彦国却饶有兴趣的盯着伍朝枢,静静的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上次东征,樟木头一战立下大功,主持整训川军。这是明地;暗的,沙基还击;海关变公司,出自他的谋划;孙文主义学会深入工厂农村,在广西后备役的后备役,是他在背后推动,为蒋介石主持情报科,恐怕许崇智被逐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五之后,庄文革曾给廖仲恺一份时局对策,提出军事、政治、经济、党务的建设措施;胡汉民看过后曾说这是建党以来最全面的建党建军策略。” “什么!”济远张大嘴,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结论。 “就说他的这三个法案吧。初始我以为是**的阴谋,后来却发现,这个法案对工农运动限制颇多,与苏俄更是南辕北辙;不错看上去,最低工资,最高地租,最高利息等是**的主张,可是**也不能随意没收工厂、土地和地主地私人财产,工人纠察队的权限也受到限制,甚至罢工游行也受到限制。认识到这点后。老夫就改为坚决支持,不但要支持而且还要促使三个法案早日制定。” 伍朝枢停顿一下又接着说:“我找人打听了,此人是蒋介石的心腹。甚得蒋介石信任与宠爱,此人为国民党员,政治上紧跟蒋介石,不过他主张的是党外合作,而非现在的党内合作,所以对这个人我们要利用又要提防。” 议案获得通过让庄继华着实高兴了两天,没想到却突然听说蒋介石病了。而且病的如此奇怪,庄继华心中纳闷正考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其中有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李之龙的大嗓门。 情报科平时很少有人串门,偶尔来一个,科里的人都象看贼一样看着对方,让人浑身上下不舒服,久而久之科里就没人来了。 更何况象李之龙这样大气的。 李之龙是广州名人,庄继华的名气只在广州上层地少数人中流传。李之龙却是实实在在的。还在军校时,李之龙就是血花剧社的负责人兼主演。娱乐业造就名人,那时李之龙在各大学校就有不小名气,毕业后不到三十就踏入将星行列,海军政治部主任,经常在群众集会上发表演讲,这次大会上还很可能被选为中央委员或者候补委员。情报科地大部分人都认识他,不过这些人中不包括陈立夫。 陈立夫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挂着少将军衔、穿着海军制服的人大模大样的闯进情报科,这要换一般人,看到少将也就算了,可陈立夫却毫不感冒,他皱眉问道:“你是谁,怎么也不敲门就进来了?” 如迎面一盆冷水浇下,李之龙顿感败兴,有些奇怪的看看说话的年青人,没穿军装而是深蓝色西装,不认识,便大大咧咧的说:“你们这又不是白虎堂,还需要通名而入。 然后又转头问伍子牛:“这位是新来地?” 一副老资格的样子,陈立夫鼻子差点气歪,这什么人呀,狂。他冷冷的说:“不管怎么来的,这里是情报科,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呵呵,”李之龙轻蔑一笑:“我来这里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这样进来的,怎么你就这么多事。” “以前我管不着,现在开始就不行。”陈立夫涨红着脸严厉的说。 “哦,你们情报科他管事?”李之龙问伍子牛,伍子牛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宋云飞连忙解围:“陈副科长,这位是海军政治部主任李之龙少将,李主任,这时我们新来的陈副科长。” “哦,见识了,陈副科长,等你当了科长再说吧,不过等你 长,我就不来了。”李之龙依然满不在乎,一个小本不在他的眼里。 陈立夫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庄继华打开房门,脸色不悦:“在田,你这是作什么,欺负人呀。 ” 李之龙冷哼道:“那里,那里,有你庄继华在,谁敢放肆。” 庄继华皱眉看看满脸怒气地陈立夫,又看看毫不在乎地李之龙,心中哀叹,李之龙你平白无故得罪陈立夫干什么,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不行,得想办法给他圆了。 “立夫,这位是李之龙,是我的好朋友,校长地学生,也是黄埔一期毕业,”庄继华先把李之龙地头衔曝出来。给陈立夫一个暗示,然后才说:“他呀脑筋里缺根弦,情场官场两得意,难免气盛些,你是正常人,让着他点。” 宋云飞、伍子牛闻言一乐,陈立夫绷着的脸也松缓下来,花春从外面回来,进门看见李之龙,他与李之龙要更熟些:“哟。李大主任,您老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敢不成又来演戏了,今天是哪出呀?怎么没把潘mm带来,我也好亲近亲近。” 轰,伍子牛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庄继华和宋云飞也忍不住乐,陈立夫不明所以但看众人表情,知道花春这是打趣李之龙。花春这一打岔,李之龙倒忘记了向庄继华还击。他笑骂道:“想得美,也不撒泡尿照照,潘mm老子已经金屋藏娇了。你呀还是另找吧。” “这可不好,李大主任,潘mm花容月貌,你金屋藏娇就不该拿出来共产。在这一条上,我坚决支持你们。”花春一本正经的说。 “放屁,小心老子揍你。”李之龙威吓的挥挥拳头。花春笑嘻嘻闪到一旁:“主任还打人,严重违犯军纪。” “你诬蔑我们**所以该揍。”李之龙卷起袖子作势要上前,花春左右看看,见没人肯帮他,立刻讨饶:“我错了还不行,以后看见潘mm, 伍子牛笑骂道:“唉,小春子,这可不行。还没开打就熊了,你这要被敌人逮到。两皮鞭不就当叛徒了。” “这可不能比。我一个小小的少尉,打了少将。军法处还不把我活剥了。”花春辩解道。 “李主任…….。”伍子牛正要建议李之龙把军装脱了,庄继华却把脸色一正呵斥道:“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白拿国民政府的薪水。”然后问李之龙:“在田,找我什么事?” 李之龙这才想起为什么来的,他从军装的内袋里哪出一张精美的红彤彤地请帖:“诺,给你的,记住到时一定要来。” 庄继华打开见上面写着,“兹定于元月二十八日初五,于海军俱乐部举行婚礼,恭请光临。” 下面落着李之龙和潘慧勤的名字,庄继华高兴之余,上下打量李之龙,李之龙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嘟囓着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看,你那点象新郎官。”庄继华笑着打趣。 “去去,还没到时候呢。”李之龙心中高兴,宋云飞、伍子牛、花春等人听说李之龙真的要结婚,轰的一下围过来,嚷着要李之龙请客。 庄继华替李之龙解围,他把李之龙拉进内室,然后才问:“还有那些人?” “巫山他们,都是同学,慧勤那边也是。” “就没有其他人?”庄继华有些纳闷。 “嗯,我想再请周主任、邓主任、熊雄他们,汪主席就算了。”李之龙很大气。 庄继华噗哧一笑,然后严肃的问:“你就没打算请校长?” 李之龙沉默一会才说:“校长太忙,我怕他……。” “这是借口。”庄继华当即指出:“于情于理,你都该请校长参加。” “我知道。”李之龙烦躁的站起来,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现在是海军,与蒋介石是分属两个系统,他不想让人认为离开了黄埔,他还是得听蒋介石的,他想表现出一些自主。 “你知道吗,文革,外面有些人说我们黄埔要一统广州军界。” “所以你疏远校长,这不是理由。”庄继华步步进逼,他站起来走到李之龙面前:“在田,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吗?” 李之龙点点头,可是又摇摇头:“我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说地那些也同样不是理由。” 庄继华愣了下立刻明白,李之龙是想到什么:“怎么不是理由。” “虽然校长是卫戍司令、军事委员会委员、管着虎门炮台、长州炮台,等等,等等,可是如果校长是大公无私的,那么他就应该按原则办事,他就应该支持我。”李之龙认真的说,随即又望着庄继华:“到底是为什么?” 第二十七节 转变(三) 什么?当然不可能告诉你,否则别人不把我当小白鼠庄继华心想,面上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李之龙怪叫道:“应该支持你?!在田,没想到你还这么天真。” 李之龙不服气,正要反问我哪里天真了,庄继华却阻止了他:“别不服气,我问你,海军走私是不是今天才有?以前就有,为什么总理不查,为什么廖党代表不查?虎门炮台、长州炮台、猎德炮台的守备司令与校长关系非浅,校长会不知道?汪精卫、谭延恺会不知道?不,不是,他们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没管?或者仅仅是隔靴搔痒,轻微申斥,这其中的道理难道你就没想过。” 海军走私不是一两天,规模一直不小,孙中山在时就有反应,孙中山当时就让海军自查,让陈策去查,而陈策本人就卷入,结果当然不言而喻。庄继华所说李之龙也知道,可他却从未从反面进行推理,只是简单的认为有人蒙蔽了总理,因此他要清除这些毒瘤,更何况现在汪精卫全力支持,因此听了庄继华的话他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庄继华见李之龙犹豫了下随后又回复正常,知道他还是坚持己见便又说:“看得见的敌人不是最可怕的敌人,背后射来的子弹才是最致命的;最年轻的将军,海军政治部主任,广州城中小有名气,可谓春风得意,在你看来似乎前途一遍光明,可我看不是,我几乎每天都在担心。担心你看不到前面的陷阱。你的条件很好,校长地高足,鲍罗廷的翻译,在贵党内也处在上升状态中,可是你查走私触动的是整个海军利益阶层,几乎四面皆敌,汪精卫党内威望虽高,可在军队的影响较小,与军中将领私交不厚;贵党内部妒忌你的人难道就没有?一旦有事。在田,只有校长能帮你。” 庄继华的语调沉重忧心仲仲让李之龙深受感动,特别是最后两句话。又让他悚然心惊,他不是才出校门的愣头青。之所以敢大动干戈,所凭仗最大的两项依靠正是汪精卫和党内的支持,现在经庄继华一一分析。这才发现所倚仗地并不牢靠,他的情绪陡然低落,略有些沉重的说:“我听你地,回头我就给校长送请帖去。” “不但要送,而且以后还要经常去当面向校长请示,特别是查什么重要人物时,事先一定要向校长报告。”庄继华趁热打铁。说话之间他想起中山舰事件,历史书中说中山舰是蒋介石的阴谋,他开始怀疑这个论断,这是个阴谋。但不一定是蒋介石地阴谋,很可能是海军中某些人的阴谋。李之龙在海军查走私,得罪的是整个海军利益集团。这些人不可能束手就擒,搞点阴谋报复李之龙是正常地。当然这仅仅脑海中闪过的一种想法。 李之龙走后庄继华对这个想法进行反复推证,越推演越感到其中的可能,他首次感到自己的情报布局中的失误,应该向海军派出情报员,首先就是中山舰,但现在陈立夫来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情报科,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既然是养病,别人来看,不管真病还是假病都要做做样子,汪精卫见到的蒋介石一身便装,白色的中式棉袍,足下是双黑面料的棉布鞋,冷不叮一看还以为是个乡下土财主,只是这土财主的气色不好,眉宇间思虑重重。 看到蒋介石站起来,汪精卫连忙上前,说你脚有病,就不用客套了,蒋介石就势坐下,淡淡的请汪精卫坐下,陈洁如端来茶放在汪精卫面前,然后坐在蒋介石身边。 汪精卫当然先问问蒋介石地病要不要紧,蒋介石还没说话陈洁如就抱怨说蒋介石的脚肿了,当年在漳州时落下的毛病,一到冬春之交时就犯,每天热敷。此刻地陈洁如如寻常人家中的妻子在唠唠叨叨。 蒋介石向汪精卫无可奈何地笑笑,汪精卫却也报以理解的眼光,很有耐心的听着陈洁如的唠叨,好一阵陈洁如似乎才有些不好意思,对汪精卫说你们有事情要谈,我不打搅了,然后起身离开。 “别,弟妹,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势问问介石关于中央委员的事。”汪精卫连忙阻止,陈洁如却说:“介石说过女人不当政,他不让我掺合他的事。” 说完陈洁如转身就如一朵青云袅袅而去,蒋介石招呼汪精卫坐下对他说:“她是不喜欢掺合这些事,你就别管她了。” “唉,我家那位就特喜欢掺合。”汪精卫笑着叹息道。 “那怎么能比,汪夫人是女中豪杰,我家阿凤是不能比的。”蒋介石淡淡的说。 “豪杰,年轻时还称得上,现在也越来越爱唠叨了,上次我刚说牙有点疼,她就开始大惊小怪了,又是吃药又是打针,差点就让去住院,真让人受不了。”汪精卫没想到他自嘲的话在蒋介石 有些刺耳,要不是看着汪精卫的面容真诚,蒋介石真是借题讥讽了。 “有病就该治病,别拖,拖久了就成了我这样。”蒋介石狐疑的说。 汪精卫没有听出其中含义摇头道:“所以现在我要是有点小毛病根本不敢让她知道,搞得党内同志都以为我怕老婆,成了典型的妻管严。” 蒋介石不由呵呵一笑,汪精卫怕老婆,已经成为党内的共识,只是没人敢当面提,原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他是知道的。 “汪夫人博学多才,本身又是中央委员,可以当好你的贤内助。”蒋介石这时也开始恭维汪精卫。 两人说笑一阵,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汪精卫这才说起来意,他拿出拟定的中央委员名单请蒋介石过目,然后好心的问:“我看你和王懋功都担任中央委员。你进常委。” 蒋介石心中顿时警觉起来,他不在意地说:“我一向主张军人不干政,我还是不当的好。” 汪精卫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这样,转念一想明白了,蒋介石这是不赞成王懋功当中央委员,他心中略微有些奇怪,虽然他在拉拢王懋功,可是却也认为王懋功是蒋介石的心腹。不然蒋介石不会在东征时让王懋功留守看家。 “这可不行,两次东征,平叛。为党为国家立下卓越功勋,介石你正年富力强。应该多担重担。”汪精卫劝到。 蒋介石过了会才说:“我看我还是不要当什么中央委员了,现在没仗打了,我还是单纯点。当军校校长就行了。” 汪精卫心里有些生气,自己够低声下气了,蒋介石居然还不领情,他略一思索就说:“你这说的那里话,天下正是纷乱之时,岂会无仗可打,你不是提出了北伐议案吗,虽然现在还在辩论,不管能不能通过,北伐是总理的遗愿。我们迟早要进行。” 蒋介石这下才有些情绪了,他愤愤不平的说:“邓本殷最多还有一个月,鲍顾问与我谈过。革命必须向外扩展,北伐必须进行。加伦将军的也制定过作战计划,这鲍顾问还没走,季嘉山怎么就变了,北伐怎么就不合时宜了。” 蒋介石越说越气愤就差破口大骂了,汪精卫这才明白蒋介石为什么闹情绪,他没与季嘉山谈过,不知道季嘉山是怎么反对北伐的。 蒋介石最后才说:“兆铭,我们不能什么都听顾问的,他们毕竟只是我们请来地参谋,重大决策还是得我们自己拿主意。” 汪精卫点头答应,不过他心里却为难,国民政府成立到现在倚仗苏俄的地方不少,季嘉山是苏俄代表,另外**也听苏俄的,也就是听季嘉山地;因此季嘉山虽然只是顾问的身份,但对国民政府地事务有很大的发言权。 在内心里汪精卫对是否现在北伐也拿不定主意,他不是军人,对军事问题以前依靠加伦,现在依靠罗加觉夫。汪精卫在心里决定找季嘉山谈谈,同时也找鲍罗廷了解一下情况。 汪精卫此番来访得到一个结果和产生一个疑问,结果是那就是蒋介石不希望王懋功在政治上再进一步,不过他还不清楚这是蒋介石军人不干政的思想还是对王懋功地不信任,他希望是前者。疑问是鲍罗廷对蒋介石作了哪些承诺却没有告诉他。 因此汪精卫从蒋介石别墅出来后就直奔鲍公馆,鲍罗廷是一月六日接到回莫斯科的命令,但由于广东革命的巨大发展,使他获得了巨大的声望,除了极右的西山会议派外,广州国共两党人士都视其为政治上的舵手,虽然已经卸任,他的客厅还是坐着几个等候接见的人。 这些看到汪精卫纷纷站起来向他打招呼,汪精卫边向楼上走边含笑一一点头示意。鲍罗廷小书房有些散乱,书房里的东西正在收拾,部分书架已经空了,墙角放着几只木箱,看到汪精卫进门,鲍罗廷和穿银灰色西装的张国焘同时站起来,鲍罗廷笑着迎上来就要给他一个拥抱。 “很抱歉,主席先生,我这里太乱。” 汪精卫敏捷地躲开鲍罗廷的熊抱,摆手说:“没关系,很遗憾,鲍顾问,革命还未成功你就要走了。” “哦,我会在莫斯科听到你们胜利的消息地。”鲍罗廷外表高兴,内心却充满苦涩,中国人不知道他的离开代表着莫斯科对整过政策地转变,但他是知道的。 “张先生,你好,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汪精卫向张国焘伸出手,张国焘伸手握住汪精卫的手说:“听说鲍顾问要走,早就说来向鲍顾问道别,没想到前几天太忙,一直没时间,几天才寻到一点空闲。” “汪,你这是找他还是找我?”鲍罗廷故作不满的问。 “都要找,来这里主 你,既然他也在,那就不用我再跑一趟。”汪精卫着拿出一份名单递给张国焘:“我这个主席就像交通警察,也像马戏团走钢丝的。协调是我的主要工作。” “哦,您说地对,斯大林同志也经常这样说。”鲍罗廷呵呵笑道,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张国焘和汪精卫都明白他的意思,最高职位本来就是协调,居中调度。 张国焘笑着接过名单,看了会他皱起眉头,这份名单上国民党左派和与汪精卫有关系的人居多。中间派除孙科外,叶楚怆、邵元冲都没有入选,而且**员中。除上届的人选全部入选外,还增加了吴玉章、薰必武、恽代英、杨安等人。这份名单没有尊重**关于尽量争取左派的意向。 张国焘感到不妥,便尽量委婉的说:“汪主席,这份名单是最后的名单吗?” 汪精卫一愣。以为张国还不满意,心里有些为难,但还是说:“你们还有那些要求,都可以提,我回去再与大家商量。” “哦,我认为应该做些调整,我党入选的人太多,而且叶楚怆,邵元冲这些人还是可以入选地,他们不是。是中派。”张国放缓语气,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汪精卫迷惑了,他看着张国焘。想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只涉及贵党人员地话,你可以做些调整。” 张国焘听后。拿起笔就从名单上就在名单上勾掉自己和瞿秋白的名字,然后对汪精卫说:“我和秋白同志都没在国民党内担任职务了,不应该再选为中央委员,另外其他地**党员也应该减少几个,这样才符合我党不多占中委的原意。” 汪精卫摇头说:“不,你和秋白先生是总理在世时遴选的,理该继续当选。” “汪主席,贵党第一届中央委员有几个落选了,所以我党也应该有几个落选,这样才公平合理。”张国焘坚持说。 汪精卫心中不满,哪有这样体现公平地,明显是为了撇清自己,既然你们要躲在一边看热闹,我也不强求。于是他不再就这个问题说什么了。转而对鲍罗廷说了蒋介石的情况,问他与蒋介石就北伐谈过什么。 鲍罗廷这才明白蒋介石足病的真正原因,他苦笑一下就把当初自己与蒋介石关于北伐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汪精卫,然后才说:“看来庄继华提出的三个法案让蒋介石认为他已经解决了政治经济策略,所以他想急着北伐了。” 汪精卫明白了,可张国焘却好奇的问:“顾问先生,您看庄继华的那三个法案能解决政治和经济的策略吗?” 鲍罗廷想想又摇头说:“可以解决一些问题;我原指的政治经济策略是指通过战争把革命推向全国,而这种革命必定引起社会经济关系的变化,以及利益地重新分配方法。 据我猜想,庄的想法是通过这三个法案后,然后再进行社会经济变革,这样就可以把变革控制在三个法案之内。从国民党的角度来说,这三个法案是很高明地。” 有些话鲍罗廷是不能当作汪精卫的面说地,这三个法案带有明显的资产阶级性质,特别是私有财产保护法是非常不利于土地革命的,如果他还是总顾问他就要想办法拖延这个法案的制定,可现在…….,这已经是季嘉山的问题了。 不过他也低估了庄继华,庄继华已经想到这个问题,因此他透过孙学会告诉参加制定法案的伍朝枢,要坚持首先制定私有财产保护法。 汪精卫走后,鲍罗廷才对张国焘说:“汪精卫对你们在上海与孙科他们的谈判非常不满意,因为这样做汪认为是向反对广州的国民党人讨好。” 张国焘淡淡的说:“我们也是希望国民党内更加团结,这样才能更好的推进国民革命,至于他怎么想就由他去吧。不过,我想知道您对蒋介石和汪精卫作何评价。” 鲍罗廷知道张国焘在问什么,西山会议派近期的活动明显尊蒋抑汪,张国焘的意思是蒋介石和汪精卫谁更可靠,但这个问题太难了,至少目前来说鲍罗廷认为他们都是可靠的,因此鲍罗廷没有作正面回答:“汪精卫和蒋介石性格上有差异,蒋介石是明显的军人,汪精卫性格偏柔,汪精卫博学多闻,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但要他负责时,他却常表示谦逊;蒋介石性格强硬,学识不足,但勇于承担责任。现在他们两人的合作还很顺利,不过需要有人在他们中间作润滑剂。可惜了廖仲恺,他本是最好的人选。” 第二十七节 转变(四) 二天蒋介石依然足痛胸闷,没有出席大会,并再次向提出辞去一军军长职务。汪精卫心里很不满意,你蒋介石对季嘉山不满,不能拿党的会议来出气,况且二大是我汪精卫当主席主持的第一次大会,这个大会必须圆满,必须成功。汪精卫非常生气,但又不得不想办法,左思右想,只好找张静江出面动员蒋介石参加大会。 张静江当然知道蒋介石生病的原因,可不知出于何种缘故,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告诉汪精卫,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系铃人先去,他才有说头。 季嘉山衔汪精卫的厚望与罗加觉夫一同拜会蒋介石,蒋介石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早有心里准备,他放下手中的书略微抬抬屁股,简单的请他们坐下,而后就一语不发,对中国文化不了解的季嘉山却丝毫没感到自己受到的待遇与鲍罗廷有何差别。 季嘉山是个典型的俄罗斯军人,喜欢开门见山,开口就是北伐:“蒋将军,我不会支持北伐提案,因为仅以目前广东的军队而言,北伐不会取得胜利,就算获得军事上的一时胜利,政治上也会归于失败。” 蒋介石冷淡而又平静的问:“顾问先生何出此言?” “广东的军队还远远谈不上是纯洁的革命军队,士兵的政治觉悟不高,高级军官一旦叛变就会导致整个军队的哗变,因此在军队的政治思想工作没有明显起色以前,北伐是不可能地。”季嘉山侃侃而谈。丝毫没注意到蒋介石脸色剧变。 “土尔其就是这样,革命最终为独裁者窃取,因此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防止这种情况在中国出现。”季嘉山接着说道。 “那么顾问先生认为中国的凯末尔会是谁呢?”蒋介石的语气如严冬的寒冰一样冷。 “不是具体指谁,而是现在的状况,中国大多数士兵只知道他们的长官,对革命道理理解不多。”罗加觉夫解释道。 凯末儿是土耳其的革命的领导者,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土耳其出现严重的民族危机,协约队占领伊斯坦布尔。土耳其面临被瓜分地危险,凯末儿率军奋起抵抗,这其中苏俄为凯末尔提供了大量援助。但凯末尔在取得胜利后却取缔了土耳其**,被共产国际视为叛徒。 季嘉山的话让蒋介石感到威胁。纵观广东军界,有资格成为凯末尔的只有蒋介石,他统帅地一军是广东实力最强大的军队。他也是军队将领中政治地位最高地人。 “顾问先生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有所顾虑。”蒋介石心中愤怒,语气就更加冷淡了。 “现在还没有,”季嘉山当然不可能说蒋介石将会成为凯末尔:“但现实是,军队忠诚于将领,而不是忠诚于革命。这是诞生新军阀的土壤。” 蒋介石冷哼一声,没有答话,他感到已经无话可说。 “蒋将军,我们注意到您提出的北伐议案,您认为北方军阀不堪一击。不,您错了,北方军阀依然强大。看看中国地图就知道他们控制地区域远远超过国民政府,他们的军队数量和装备也远远超过国民革命军。”罗加觉夫见气氛有些僵。忙把话题岔开,谈起北伐的另一个问题。 蒋介石心中暗怒,北伐本就是以一隅敌全国,本就是以小敌大,简单的数字对比岂能说明情况,照他们这种说法,北伐岂不是永远不能进行了。 “那么照顾问先生的理由什么时候可以北伐呢?”蒋介石暗讽道。 “北伐首先要看轻我们的敌人,只有明白了敌人是谁,我们才能进行北伐。”季嘉山说话的语速很快,他的话却让蒋介石有些奇怪,敌人自然是军阀,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目前来看,我们的主要敌人是东北地军阀张作霖,在军事上来说是打击敌人的主要力量,所以我们应该首先联合起来消灭张作霖。”罗加觉夫补充道,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将茶叶咀嚼一下就咽了下去。 蒋介石这下有些觉悟了,原来他们反对北伐的原因在这里,联合起来消灭张作霖,他想起前些天情报科送来地情报通报,冯玉祥、吴佩、孙传芳、阎锡山联手对奉系张作霖和他的支系直鲁联军作战,直隶是冯玉祥对张作霖,河南山东是岳维竣、吴佩孚孙传芳对上张宗昌和李景林。 “你地意思是说我们应该与吴佩孚联合行动,共同消灭张作霖。”蒋介石心中冷笑,这简直滑稽。 “不但有吴佩孚,还有孙传芳和冯玉祥两位将军。”季嘉山以为蒋介石理解了他的战略意图,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我们在中国的最南方,张作霖在最北边,这中间距离太远。”蒋介石好整以暇的调侃季嘉山。 “嗯,这是个问 以我设想可以通过海运把军队运到天津上岸,或者您在那里训练几个师,从哪里向张作霖发动进攻。”季嘉山抛出了自己的设想,蒋介石听后既惊又怒。 海运军队,滑稽!可笑,可笑之至,欺人太甚。蒋介石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他涨红着脸问:“海运,怎么运?” “海运是很麻烦,不过可以解决,实在不行可以由我们苏联海军负责,我们苏联海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帝国主义不敢干涉的。”季嘉山这下到发觉蒋介石的脸色不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自信了。 “其实究竟采取那种方案,我们也没最后确定,也许另一种办法更好。”也许罗加觉夫与季嘉山讨论过这个问题,两人对那种方案拿不定主意。 蒋介石已经无心与他们继续谈论了,他感到失望之极。这两个方案都是不可能接受的,而且后一种方案更引起他的警觉。 “党军已经证明,蒋将军是练兵专家,一年之内在海参威训练五六个师地精兵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更容易获得我们的支援。”罗加觉夫开始给蒋介石戴高帽了。 蒋介石敷衍的说:“加伦将军更厉害,你们可以让他负责。” “加伦将军是苏联人,只有中国人才能率领中国的军队。”季嘉山说。 利用我为你们苏俄谋求利益,痴心妄想,蒋介石撇撇嘴说:“我是江郎才尽。身体又不好,实在无法担负这样的重任,你们可以考虑李济深或者朱培德。另外叶挺也可以,他是**员。你们之间更好谈话。” 蒋介石说完拿起书,明显是下逐客令了,季嘉山和罗加觉夫顿感无趣。不死心的又聊了两句,然后起身告辞。 等他们走后,蒋介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惊,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愤怒,暴躁的抓起茶杯就砸在地上,陈洁如听到声响,从屋里出来,却又听见第二声响,却是蒋介石又把第二个茶杯砸在地上。 陈洁如快步走到蒋介石面前。柔声问道:“这又怎么啦?” 蒋介石揣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挥舞手臂大声骂到:“娘西匹!娘西匹!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陈洁如秀眉紧蹙。满心忧虑的看着来回走动地蒋介石,每次遇上这种事情她都等蒋介石发泄一段时间后。再慢慢劝解。 蒋介石发泄后,长吐一口气,陈洁如这才到他身后,轻轻拿捏他的双肩,试探着说:“既然不如意,要不我们回奉化休息一段时间?” 蒋介石摇摇头没有说话,陈洁如又说:“不就是两个顾问吗,大不了,不要他们顾问了。” 蒋介石闻言苦笑一下,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陈洁如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继续说:“合则留,不合则去,你以前不是常这样说吗。” “你不懂,现在是不能那样了。”蒋介石轻啪在他肩上活动地小手,以前担任的都是普通职务,何况总理还在,那时可以一走了之地,现在是走不了了。 庄继华开始逐步将情报科的工作移交给陈立夫,陈立夫很聪明,凡事一点就透,而且他的美式思维和谈吐也与庄继华很合拍。也许唯一没透露地是向海军渗透的打算,庄继华做得非常谨慎,以至几乎毫无进展。 在这之前除了悄悄帮**找根棍子外,庄继华没向蒋介石隐瞒过任何事情,他几乎是向蒋介石敞开了所有大门,蒋介石对他的政治倾向、情报科的工作都了如指掌,因此蒋介石非常自信的认为庄继华上可以完全相信的,当然这也是庄继华想让蒋介石产生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今天大会辩论的正是北伐,庄继华没有发言,在他看来,北伐是板上定钉的事情,能不能北伐取决于三件事:军队、财政和他的三个法案。 除了主席团外,大会没有给代表固定座位,不过每个代表都有个号码,比如庄继华地号码是xxx号;代表们的座位就可以看出代表的政治团体,**员,比如蒋先云、李之龙金佛庄等人都在左侧,孙科、伍朝枢等人坐在右侧,中间地是陈公博、张静江等人,庄继华和曾扩情也混在这些人中。 “文革,你说北伐到底可不可行?”曾扩情纳闷的低声问,台上地杨安正在大声疾呼北伐时机未到。 “说行也行,说不行也不行,纯属无聊,浪费时间。”庄继华正在想如何渗透海军的问题,思路突然被打断,心中好不气恼,语气中也包含一丝不耐烦。 曾扩情一愣,双方辩论如此激烈,庄继华居然这样无动于衷,他有些不满也有些不解:“那你说说这时为什么?” 庄继华无可奈何的放下心中所思低声解释:“这个议案本身只是一种倾向 通过了也不是明天就北伐;就算没通过,只要政治财好,也可以立刻发动。” 曾扩情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这就是在作政治准备,如果通过了岂不就是作了政治准备,而且一旦通过。财政上不也要作准备吗?” “扩大哥,你想想现在本就在战争中,财政上本就存有战争经费,宋部长那么精明的人,岂能没有准备,所以财政上是没有问题的;政治上,北伐获取全国政权本就是两党共识,现在只是在谈什么时候发动罢了,五十步与百步地区别。” 庄继华这一通解释让曾扩情明白过来。却打开了庄继华自己的思路,既然两党都以北伐为己任,那么他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如此,那还争辩什么呢?庄继华思索片刻还是不得要领。 “既然如此那就投票支持好了。北伐是总理遗愿,也是校长的心愿。”曾扩情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如此。庄继华笑了。曾扩情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那就支持吧。”庄继华微笑着对曾扩情说,心里却在想要不要帮蒋介石一把。 北伐中原必定青史留名,推动人必定获得巨大的声望,蒋介石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不遗余力的推动北伐议案。 与汪精卫、胡汉民相比,蒋介石的差距是在声望上,军队有了,战功有了,只要声望上去,一旦时机到来。国民党的第一人除了他以外,谁能担当? “满足他,还是不满足他?”庄继华犹豫不定。这一个筹码不好下,算来算去庄继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庄上校。你的想法太简单,杨先生岂会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季嘉山或者鲍罗廷岂会不知道。” 庄继华转头看却是一个穿着中式长衫地中年人,这人皮肤略微有些麻子,颌下留着几许短须,阔嘴又为他平添几分粗旷。 “先生是?”庄继华疑惑的问。 那人笑笑说:“在下冯诡字无常,来自安徽合肥,也就是段合肥的老乡。” 庄继华对他立刻好感大生,这种能开自己玩笑地人必定是好交往,性格豪爽的人。他悄声问:“先生何出此言?” “这还不简单,杨先生反对,是因为季嘉山和鲍罗廷反对,季嘉山和鲍罗廷反对是因为莫斯科反对。”冯诡诡异地一笑,配以脸上的麻子显得更加诡异。 庄继华立刻明白他说对了,季嘉山是顾问也是莫斯科的代表,他地意见其实是莫斯科的意见,莫斯科肯定是看到什么,或许是在策划什么计划,故而不赞成现在北伐,甚至连做个北伐的姿态也不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计划与吴佩孚有关。庄继华暗骂自己愚蠢,也不由对冯诡的眼光大感佩服,自己亏得还是穿越一族,见识还不如……,庄继华脸上火辣辣的。 “先生高明,佩服佩服。”庄继华这可由衷佩服,冯诡一怔似乎没想到庄继华这么快就想明白其中关节。 “上校,在下想请教,俄国人的目的能达到吗?”冯诡问。 庄继华摇摇头说:“不可能,只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无论冯玉祥和吴佩孚都不会如他们之意。最大的可能是吴佩孚与张作霖联手对付冯玉祥,而且冯玉祥也不会完全听他们地,他们最后还得来找咱们。” 冯诡这下深感意外,他一向自负,青年时就曾周游大江南北,随后又留学欧洲,可谓学贯中西,他不喜欢国民党的散漫,也不喜欢**的激进好斗,曾在洛阳观摩吴佩孚练兵,又到东北查看奉系虚实,最后加入国民党实属无奈,当选二大代表也是因为想来看看广州人物。 他看出了俄国人地意图却拿捏不准冯玉祥和吴佩孚的动向。在他看来,两人联手是双赢地局面,冯玉祥挡住奉系张作霖,吴佩孚联手孙传芳与岳维竣进攻山东张宗昌,拿下山东应该没有多少困难,然后在北上组建政府。 没想到庄继华一语否决吴冯联手,这让他大为惊讶:“上校能否详细解释一下?” 冯诡请教的姿态让庄继华颇有些不安:“请教不敢,可以与先生探讨一番,若说得不对,还请先生指点。” 客气之后,庄继华才严肃的说:“实际上情况已经显示出来了,冯玉祥通电下野,说明他对吴佩孚恨他了如指掌,他指望自己下野后,张之江能与吴佩孚达成协议,联手对付张作霖,可是吴佩孚不会上当,上次冯玉祥的背叛让他痛彻心骨,因此他绝不会原谅冯玉祥。” 第二十七节 转变(五) 人低声交谈,越谈越投机,却没注意到一旁倾听的曾越来越激愤,曾扩情听明白了,苏俄为了他们的利益所以要促成吴冯联合,所以要反对北伐,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连带着怨恨庄继华,既然你看明白了,为什么不站出来,向大家说明。 “文革,你应该站出来,向大家说明苏俄反对北伐的目的。” 曾扩情突然插话,让庄继华和冯诡猝不及防,少歇庄继华才反应过来,反问道:“他们信吗?” 曾扩情一愣然后悻悻然的说:“不行,必须揭露他们,不能让他们牺牲中国的利益。” 庄继华与冯诡愕然相视,还没作出反应,曾扩情神色坚定仿佛下决心的似的,唰地站起来,大声说:“xxx号代表要求发言。” 庄继华急了,一把把曾扩情拉下来:“你做什么,没证据,你能说什么。” 台上正激情四溢的杨安突然被人打断,心中好不气恼了,按照程序,要求发言的代表必须先向大会提交申请,然后按顺序发言。曾扩情激动之下忘记了,杨安生气的说:“按照大会程序,要求发言的代表不用着急,可以到秘书处登记,没人不让你说话。” 曾扩情正要站起来反唇相讥,庄继华坚决制止,差点就要捂他的嘴,曾扩情奋力挣扎,代表们愣住了,不知道两人为何突然纠缠在一起,旁边的冯诡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庄继华反应居然如此强烈。 庄继华感到四周的目光。他松开曾扩情后,压低声音说:“扩大哥,这样作是没用地,可以有另外的方法。” “什么方法?”曾扩情也是激于义愤,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他们只是基于推理判断,根本没有证据,既然庄继华说有另外的办法,那肯定就有更好的方法,庄继华的脑子一向比他强。 “你们孙学会不是有报纸吗。在报上把真相揭露出来不就行了。”庄继华忍不住指点道:“而且把问题向是否革命上靠,支持北伐就是革命的,反对北伐就是投降派、妥协派,就是。” 冯诡忍不住笑了,这个庄继华真是太有意思了,苏俄是是投降派。说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抱着看戏的目的,他也指点说:“他们不是老说自己最革命吗。吴佩孚、冯玉祥都是军阀,与军阀联合无外与帝国主义联合。是彻底的妥协投降,是反革命。” 庄继华忍不住掉头看看冯诡。冯诡冲他诡异一笑,眼中流露出好玩的眼神;老天,这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地家伙。庄继华在心里哀叹一声,没好气的说:“我说冯先生,你就添乱了,行不行。” “怎么是添乱呢?冯先生说得对,这就是反革命,是投降,蒋巫山整天说他们是最革命的,我看他们是别有所图。”曾扩情义愤填膺:“这次不能求同存异了,必须坚决斗争。” 完了,庄继华的头有点大了,他冷静下来,可冯诡还没完,他继续指点:“北伐是总理的遗愿,反对北伐就是反对总理,就是反国民党,因此要发动民国日报,群报等报刊共同声讨这种行为。” “冯先生,这样作对北伐有利还是有害?”庄继华摇头表示反对:“如果把吴佩孚的注意力吸引到南方来,他地主力不北上,冯玉祥地压力就会减轻,而我们的压力就会增大,北伐反不可行。这是损己利人,绝不可行。” “上校,这你就不了解吴佩孚了,吴佩孚为人自负,他认为南面可以利用赵恒惕挡住我们,他在北方速战速决,击败冯玉祥后再南下对付我们,而且我们声势造得越大,吴佩孚越要北上,他会认为这是虚张声势,就像上次直奉战争时一样。”冯诡不以为然,庄继华哑口无言。第二次直奉战争时,孙中山在韶关建立大本营,大军向湘粤边界集中,声势不可谓不大,可吴佩孚丝毫没受干扰,依然自己打自己地。 最终曾扩情没有上台发言,北伐议案也没有进行表决,原因是邓演达进行了一次超长演讲,他反复讲述北伐对革命的重要性,利用北方军阀混乱力量不能集中地有利条件进行北伐,同时在政治上号召北伐有利于推进革命,使革命向江南向北方扩展。 由于北伐引起的纠纷太多要求发言地代表也越来越多,汪精卫只好宣布明天继续辩论。散会后,庄继华与曾扩情一起在院子里遇上坐着轮椅的张静江,张静江便邀请庄继华一起去看看蒋介石,庄继华本也打算找时间去探病,便欣然同意,庄继华便推着张静江往车那边走,曾扩情边走边问校长的病不知去医院看过没有,庄继华心中哑然失笑,张静江笑道心病还要心来医,曾扩情这才醒悟,他也不由有些尴尬,庄继华却停下脚步,他忽然看到冯诡,冯诡独自一人站在路边招呼黄包车,这人可是治病地高手,庄继华连忙停下,把轮椅交给曾扩情,自己快步走向冯诡,在他上车前拦住。 张静江有些奇怪的看着随庄继华过来的冯诡,庄继华注意到张静江的眼神,忙介绍说:“这位是冯诡先生,安徽代表,他是个高明的大夫。” 冯诡神色不动,张静江却有些意外,他呵呵笑道:“我听说安徽有个鬼才书生,没听说那个大夫更高明。” 冯诡嘻嘻一笑道:“没想到贱名也能入民国吕不韦的耳中,幸甚,幸甚。” 庄继华莫名其妙,他知道蒋介石是心病,刚才冯诡的见解正对蒋介石的病因,因此临时起意邀请冯诡前往,没想到冯诡居然有如此大的名声,而且还是什么鬼才。意外,意外,真是意外。 张静江与冯诡互相打趣一番后,他们同车前往蒋介石的居所,庄继华与曾扩情骑马过去。 蒋介石庭院中接待四人,他还是一身中式装束,长袍外面罩着件黑色缎面地棉祅。五人一边喝着陈洁如端来的茶一边闲聊,曾扩情还是首次这样与校长面对面的闲聊,心情有些紧张,蒋介石让他坐下时。他居然有些手足无措,张静江的眼神又让他更加紧张,看着他的样子庄继华说了两个前 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张静江和冯诡是真的开心大是皮笑肉不笑。曾扩情是紧张作着的笑。只是神态松弛了些。 等笑声少歇,张静江开始谈今天的来意了:“二大就要闭幕了。除了北伐外其他议案都有了结果,明天投票之后。下午就要闭幕,汪主席希望你能出席明天的闭幕式。” 蒋介石闷闷不乐地说:“北伐是总理遗志。二大连个决议都没有,这算什么大会,总理尸骨未寒。他们就把总理的话忘记了。” “所以,文革给你请了个医生来。”张静江微微一笑。 蒋介石是第一次见冯诡,刚才介绍时张静江介绍的也是安徽代表淮北鬼才,没说他是医生,因此蒋介石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冯诡。 冯诡却摇头说:“我不是什么医生,不过将军的高足却有个好主意,可以有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之效。” 哦,蒋介石忍不住低呼一声然后看着庄继华,没想到庄继华却推推曾扩情:“扩大哥,你把你的主意给校长说说,看看行不行。” 蒋介石这下更奇怪了,他完全没想到居然是曾扩情而非庄继华,所以他严肃地看着曾扩情。 曾扩情有些紧张,他稳定了下情绪然后才慢慢地说:“校长,我…,我,北伐没能形成决议是因为苏俄有自己的打算,他们想促成吴佩与冯玉祥联合,先打垮奉系张作霖,所以他们不赞成我们北伐,而**是听苏俄地,他们自己没什么主张。学生以为,与吴佩孚这样的军阀联合无疑是对革命地背叛,因此学生主张把苏俄的目地揭露出来,让所有革命者都知道。” “嗯。”蒋介石轻轻哼了声,等着曾扩情继续说下去,曾扩情却以为自己说清楚了,他停下来等着蒋介石的反应。蒋介石等了会,没听见曾扩情说话,抬眼看着他问:“然后呢?” 曾扩情一下就慌了,然后什么?我不是说清楚了吗?庄继华急忙插嘴:“扩大哥,具体你打算怎么做。” 曾扩情这才醒悟,他连忙补充说:“学生以为通过孙文学会的报纸进行揭露,联合民国日报、群报、广州周刊等新闻报纸,所有地宣传都统一口径,主张北伐的是革命者、是左派,反对北伐的是妥协派、投降派、。” 蒋介石皱眉想想感到是个好主意,只是时间上稍显晚了。 这是冯诡开口道:“在下有些话不吐不快,只是恐不入将军心意,还请见谅。” 蒋介石很客气:“先生请讲,蒋某洗耳恭听。” “西山会议派的行为虽然错误,可是他们所说的某些话却引人深思,看看目前广东,**控制的力量,省港罢工工人大约三十万,各地农会大部分是在**的控制之下,会员高达五六十万,广州工会国共各得一半,各有十来万,广东各地党部,**控制了一大半,外省更加严重,湖南,安徽的省党部都是**受控制,这种情况再不抑制,恐怕几年之后就不是容共了,而是容国了。” 冯诡的话让蒋介石背心直冒冷汗,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冯诡,又看看张静江:“有这么严重?” 张静江点点头,他的神情有些无奈:“没有**吧,国民党死气沉沉,有了**吧,又面临被挖空的危险。难呀,难呀。” 蒋介石难以接受的喃喃:“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得了。” “广州的革命气氛高涨,可是广州青年却是以加入**为荣,加入国民党为耻,为什么呢?**总是能提出一些很激烈的口号,迎合青年,我们国民党呢,却不能进行反击,一反击就被扣上的帽子,在很多时候只能忍气吞声,因此我说曾少校的方案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这个方案不能让北伐议案被通过,但可利用这件事情打击苏俄顾问,抑制**的发展,在宣传上为我们国民党赢回青年。” 庄继华直冒冷汗,这个冯诡怎么把打击**放在首位,他心里有些后悔,后悔把他拉来,急忙说:“这恐怕不太好吧,总理说过联俄容共的。” 蒋介石闻言又有些犹豫,冯诡却说:“这与总理的三大政策无关,也与容共不矛盾,容共是让**员遵照国民党的政策行事,如果他们犯错,我们也应该批评指正。”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革命阵营内部纠纷。”庄继华怀疑的问他,后者点点头说:“对,是内部争论。” 庄继华尖锐的说:“你能把争论控制合理的范围之内吗?” 冯诡反问道:“为什么**可以反对国民党,而我们不能反驳他们的错误?” “当然可以,”庄继华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把争论控制北伐议题上,主要打击目标对准苏俄,而你的建议却是把打击目标放在**身上。” “我看没什么,”张静江缓缓说道:“批评是相互的,他们可以批评我们,我们也可以批评,言论自由嘛,而且我们此举也是为了革命。文革,难道你就不想北伐?” 庄继华一时语塞,他们争论之时,蒋介石一直在默默的思考,这时他抬起头神情决然的说:“好,就这么办,慕,这事就交给你办,把声势造大点。” 曾扩情稍稍一愣,随即站起来,大声答应:“是,学生保证不让校长失望。” 张静江看着庄继华大有深意的笑笑,却对蒋介石说:“这样的话,介石,明天不但要出席大会,而且还要发言。” 蒋介石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冯诡说:“不知先生以后作何打算?” 第二十八节 新闻(一) 诡似乎没有料到蒋介石会有此一问,他犹豫下才说:徽,继续办我的报。” 蒋介石摇头露出惋惜之色:“我想请先生留下,现我党危机重重,我忧心如焚,然我对政治愚钝,而先生明锐当能为我查遗补缺。” 蒋介石这话说得很婉转,冯诡却听出话中之意,你说我党要被掏空了,好,我听你的,但你不能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人补这个烂摊子。 张静江笑道:“安徽那个地方太小,容不下你这鬼才,我看你就留下,替介石参谋参谋,也为党为国多出分力。” 冯诡虽然还在犹豫,可神色已经不那么坚决了,蒋介石抓住机会说:“我请先生担任我的机要秘书,若要军衔的话,暂时只能授予上校,将级军官必须要经过军委会同意。 ” “军衔就不必要了,冯某一纸虫,从未想过拿枪,人家枪响我恐怕只会尿裤子,就别给国民革命军丢人了。” 言罢哈哈大笑,众人听他说得有趣,也不由一乐,庄继华心中摇头,不知道这个冯诡带来的是什么,带他来是对还是错。 这几个人中张静江是最满意的,他不但完成了汪精卫所托,也变相消除了担忧,蒋介石有个坏习惯,一言不合拔脚就走,以前在粤军中是这样,后来办黄埔军校也是这样,以前孙中山惜其才,每每派人追回,他现在若走,恐怕只有人高兴,没有人追。 随后又闲聊一阵。曾扩情想到还要去写文章,联络报社,没说两句就要告辞,庄继华趁机与他一道离去,蒋介石也没留他们,只是劝勉两句。让他们走了。 等两人走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后,蒋介石才问冯诡:“无常先生,你认为以后我应该怎么作?” “对苏俄,我们要利用。没有他们的支持北伐会很艰难;对**要利用,也要控制。”冯诡说:“控制的方式就是利用法律,所以庄文革那三个法案要尽快制定出来,另外,**不是说我们有左中右三派吗,其实**内也并非铁板一块。也分派,激进派。中间派,稳健派,激进派紧跟苏俄,苏俄怎么说他们怎么做,稳健派则主张以我党为主。他们为辅,陈独秀、张国就是这派中人,激进派则以蔡和森、瞿秋白为代表。” **不象国民党。内部情况从未对外宣布,蒋介石大奇:“先生从何而知?” “从《新青年》《向导》上得知。”冯诡略有些得意:“**虽然极力掩饰他们地内部分歧,但难免有蛛丝马迹泄漏,只要仔细揣摩就能发现。” “那么如何拉住稳健派,打击激进派呢?”张静江大感兴趣,他虽然没有参加西山会议派,可是对他们却略有同情,对**在国民党内的发展感到担心,更主要的是**到目前为之还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既不想造成国共合作破裂,违犯孙中山的三大政策,又要抑制**的发展。这让他感到沮丧,不过经过冯诡地分析,他陡然发现原来**还是有很多弱点的,信心油然而生。 “拉住稳健派的方法就是多与陈独秀等人联系,听听他们的意见,必要时做些让步,满足他们地要求,这样可以提高他们在党内的威望;打击激进派就要尽快立法,立法的目的就在于给他们划条线,一旦越过这条线,就坚决打击。”冯诡接着解释:“另外还要把苏俄与**分开看,要促成**与苏俄的分离。苏俄首先是照顾他们的利益,并非无条件地支持我党,我听说,苏俄给我们的武器,大部分我们都给了钱,并非无条件给予,是这样吗?” 蒋介石点点头:“除了最初地几千支枪外,其他的我们都付了钱的,包括沙基之后到的那批武器装备。” “这个情况要尽快透露出去,让国民知道。”冯诡立刻说道。 “为何?”蒋介石不解:“英美帝国主义可以此为借口,进行干涉。” “他们早就知道苏俄在支援我们武器,但国民不知道的是这些武器我们都付了钱地,还以为是苏俄无条件支援我们的,因此他们盲目对苏俄崇拜,把真相揭示出来,可以让更多的人看清苏俄地目的,我们用不着对他们感恩。”冯诡解释道。 蒋介石和张静江同时称是,苏俄在广州的威信很高,大都是因为人们对苏俄有种感恩的情绪,英美等欧洲列强从未支持过广州政府,而苏俄却送来武器,派来顾问,所以广州人民由衷感激,因此从未想过苏俄其实也有他们自己的目的,武器装备大都是付过钱的,而且这些装备还是一些淘汰的旧装备。 第二天蒋介石出席大会,在会上他再次发言,强烈要求通过北伐议案,指责反对北伐的意见是对军阀妥协,是对革命的背叛,他声称北伐并非是要明天就进行,通过北伐议案只是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要将革命推进到全国的态度,如果连这个态度都没有我们还奢谈什么革命,还有资格自称革命者吗? 蒋介石之后,张静江也破例要求发言。张静江虽然是监察委员,但由于行动不便,因此很少参与会议,发言就更少了,这次大会进行到现在他还从未发言,所以张静江的这个姿态引起出席会议的代表的高度重视。 张静江在发言中旗帜鲜明的支持蒋介石,他历数总理数次发动北伐,以及他的临终遗言,北伐议案就是表明我们要继承总理遗志,将国民革命进行到底。…………。 张静江发言之后,会场上一遍混乱,许多代表临时请求发言,眼看局面有可能被扭转。季嘉山亲自出马在大会上大谈北伐的不利因素,最后他以作结论的口吻说道目前提北伐是不合时宜的,建议暂时不要通过北伐 留待下次会议解决。随后张太雷代表**发言支持议立刻对北伐议案进行表决;汪精卫接受了这个建议,表决地结果北伐议案没有通过。 北伐议案虽然没有通过。但蒋介石却没有向以前那样激愤,表情很平静,似乎默默接受了这个现实。随后进行的选举中爆出一个笑话,李济深大声问没到场的是否可以推选。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李济深在选票写下胡汉民三个字后甩头离去,结果胡汉民以高票当选。 蒋介石在这次大会上还被推举进入中常委,但他的神色还是那样不喜不悲,似乎有种失落,同样有这种情绪的是张国焘。**在这次大会上并没有执行中央的决定,虽然在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地比例较上届少。但关键的各部秘书全部被**人掌握,此外深受**影响的国民党左派占了一半左右,两者相加,**的势力明降实升,国民党右派几乎全军覆灭。 对于这个结果伍朝枢已经预料到了。选举结束后,他不悲不喜地与孙科一起随人流向外走,到了门前就看见李彦国正在庭院中来回踱步。看到他们俩就快步向他走来,伍朝枢向他递出个责备的眼色,李彦国醒悟的放慢脚步,待到了伍朝枢的面前,李彦国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他,然后一言不发。 伍朝枢没有马上看,而是笑着邀请孙科共进午餐,孙科摆手拒绝,他的心情烦躁感到被骗了,在上海时陈独秀答应得好好地,可是临到选举却变卦了,**员当选中央委员的人数虽然少了,但实权却大大增加,各部关键职位几乎都被**把持。孙科有些后悔回来参加大会。 等孙科走后,伍朝枢才与李彦国一起上车,在车上他才打开报纸,报纸是孙文主义学报,头条就是《苏俄为什么反对北伐》,看到这个标题他先是一愣随即精神大振,也不说话,只是聚精会神地阅读,李彦国心中一笑,掉头吩咐司机开车。 伍朝枢看完之后,闭上眼睛思考会才说:“当浮一大白,彦国,东坡楼。” 伍朝枢的声音里透着喜悦、兴奋,李彦国微笑着说:“我让济远在快活酒家定了包房,他正在那里等我们。 ” “好,知我者彦国也。”伍朝枢大笑道。 快活酒家是去年秋季新开的饭庄,老板是从潮过来的,饭庄以经营海鲜为主,口味以川味为主,不过针对广东人不喜辣,减轻了麻辣,在甜食满街的广州饮食界也算独树一帜 伍朝枢他们到时,济远已经在包房等候,见他们来了,一边招呼伙计上菜,一边对伍朝枢说:“云公,上次我来时吃地红烧老鼠鱼,那味道别具一格,今天你可要好生尝尝。” 伍朝枢精神焕发满面笑容:“好,今天吃什么都是美味。” “哦,”济远也笑道:“还是彦国厉害,他说看后保定请客,看来又被他料到了。” “该请,想吃什么随便,我请。”伍朝枢大度的说。 “济远兄,你都点了些什么,该不会替云老省钱吧。”李彦国说完三人一齐大笑。 待伙计退出之后,伍朝枢才把报纸拿出来,指着标题说:“看来蒋介石已经意识到苏俄与**的危害,开始着手准备对付他们了。” “彦国也是这样说,开始我还不信,不过后来王茂如找我,请我们配合,我这才觉出味来。”济远说道。 “王茂如找过你?”李彦国有些奇怪,为何没告诉他。 “对,你走后不久,王茂如就来了,他说希望我们群报配合,以造成更大地声势,我这才感到你说得对,这事的后面肯定是蒋介石指使。”济远解释道。 “你们看这篇文章的腔调与蒋介石的发言如出一辙,而且没有蒋介石的同意孙学会敢公开指责苏俄吗?”伍朝枢说。 “这肯定是蒋介石指使的,但我不明白为何他要在这个时候作这样的事,北伐议案已经被否决了,这时才作是不是有点晚了。”李彦国提出了个关键问题。 “问得好,”伍朝枢点头道:“这才是其中的关键。难怪今天蒋介石的病好了,难怪今天议案被否决他也无动于衷,原来他的文章作在这里。嗯,高明,高明,必须喝一杯。” 说罢,他举起酒杯向济远示意,济远心里虽然焦急,却也无可奈何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伍朝枢才意犹未尽的说:“蒋介石的目的是想利用议案被否决的机会,在宣传上向**发动反攻,你们看,”他拿起报纸念道:“‘北伐是总理的遗志,是衡量一个革命者是真革命还是假革命的试金石。’,蒋介石的文章大慨就是作在这里。” 济远有些糊涂了,他不解的看着伍朝枢:“他要作什么文章?” “这还不明白,真革命的支持北伐,假革命的反对北伐,你看现在广州各大学校的学生们高喊革命,其实他们那懂革命是什么,只是简单的认为学习苏俄,打倒军阀帝国主义就是革命,那好北伐就是打倒军阀,你不支持,还算是革命吗?”伍朝枢想想都有些好笑。 “更重要的是,**一向自诩为最革命的,总是指责我们国民党,现在我们要求北伐,要求向军阀发起进攻,苏俄和**却阻挠,这算什么。”李彦国笑笑说道。 第二十八节 新闻(二) 高明呀!”伍朝枢赞叹道:“我们老想这样那样,可手就直奔他们的命根,够狠。” 李彦国也赞同的点点头:“这是他们之所以有广大号召力的基础,动摇了他们的这个基础,**就很难再蛊惑人心了。” 济远这才完全明白,这种高度的搏杀已经超越了他的政治能力,因此他始终只能做个政治边沿人。 “济远这次我们要配合,”伍朝枢沉默会才对济远说:“你要记住,不能象往常那样,文章要死死扣住反对北伐就是反革命,苏俄援助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所以一旦他们的目的达到也一样会出卖我们。” 随后又对李彦国说:“彦国,你也要多写点这方面的文章。” 这时的伍朝枢如同指挥大战的司令官一样调派手上的各种力量。 “发动我们的所有报刊,记住中心要全部集中在北伐上,全部集中在反北伐就是反革命上;对蒋介石要捧,捧得越高越好。”最后他冷笑着说:“我看这次**怎么应付。” “好,云老放心吧,我负责联系报界同仁。 ”济远橹起袖子,挥舞拳头叫道。 李彦国则没有说话,而是严肃的点点头。 第二天《民国日报》全文刊载了蒋介石的发言,随后又全文刊载了季嘉山的发言,广州媒体顿时热闹起来,《群报》发表了《真革命假革命》,《革命青年》的《苏俄反对北伐的真正理由》,《为何革命的不革命了》…….甚至一向不怎么关心政治地《七十二坊》也发表了一篇《北伐。革命的试金石》。 随着文章的陆续发表,广州各大院校,茶楼公园等青年人喜欢聚集的场所都常见大批青年在大声辩论;街上出现反对**的标语,孙文主义学会会员趁机在各个学校组织集会,更有组织去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请愿,反对与吴佩孚联合。要求召开非常会议,商讨北伐步骤。 就在这股新闻大潮中《群报》刊载了《苏俄联吴的真相》,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无名先历数近年苏俄在中国地行动,指出苏俄曾经首先想联吴。向吴佩提出以外蒙古换援助的交易,被吴佩孚拒绝之后才南下与国民党合作。然后指出苏俄联吴的目的有二,其一是压制国民党,扶持**和吴佩孚,使之与国民党对抗,这样更便于苏俄控制中国政权;其二是换取外**立。苏俄一直在争取外**立是因为外蒙古对其国家安全极端重要,从外蒙古出兵可以轻易截断苏俄通向远东地交通。因此苏俄对外蒙古是事在必得,无论是国民党当权还是**执政,苏俄都要把外蒙古从中国分离出去。作者还反驳了所谓的民族自决权,他指出在苏军的刺刀下不可能有真正的民族自决,而且外蒙古是中华民国的一部分。民族自决应该是整个中华民族决定外蒙古是否可以**,而不是只是外蒙古的一小部分人。 作者无名文笔老辣言辞犀利,论证充分。文章普一发表立刻引起轰动,《新青年》和《向导》立刻反驳,指出苏俄对国民政府地援助是无条件无代价的,无名对苏俄地攻击是破坏总理的三大政策。 蒋介石拿着文章问冯诡是不是他写的,冯诡摇头,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广州城内谁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最后他猜测是庄文革写的,蒋介石当作冯诡地面给庄继华打电话,庄继华矢口否认。 同样的问题,伍朝枢也问了《群报》主编济远,济远的回答是不知道,文章是通过匿名投递地方式给他的,是个小孩给他送来的,文字也是歪七扭八的,根本看不出来。 这篇文章的作者无名成为民国新闻界的一个谜,此后再也未见无名发表任何文章。 很快《民国日报》传出苏俄的军火,除了开始的八千支枪,其他均由国民政府支付费用,这下《新青年》《向导》所说的无条件无代价不攻自破。 青军会控制的报纸也开始反击,蒋先云发表署名文章指出自总理确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以来革命的发展有目共睹,黄埔军校开办的军费武器均是苏俄无条件援助,组建党军也是苏俄提供的经费,没有黄埔没有党军就不可能有两次东征的胜利,没有黄埔也不会有平叛的胜利,省港大罢工和五的胜利都是国共合作的结果,北伐更是我党所主张,与军阀的暂时联合只是策略问题,总理也曾经与奉系张作霖系段瑞联合反直,总不能说总理也是反革命吧。 蒋先云的文章总算挡住了孙学会的攻击,但整体来说**还是处于被动地位,在这种情况下,陈延年召开会议商讨对策,在这个会上邓中夏和彭湃认为这是蒋介石的阴谋,在宣传部担任秘书的**建议由宣传部出面组织《民国日报》、《政治周刊》进行反击,但反击有个重要问题必须明确,即北伐的态度。 周恩来说:“消灭军阀是我党一向主张,这次没有通过北伐议案是因为目前时机不成熟,条件不具备,而且通过北伐议案后会让吴佩孚有所警觉,他的主力就不会北上,对北伐大局不利。” “恩来说得对,消灭军阀是我党的主张,北伐条件不成熟,另外要紧紧抓住维护总理的三大政策的旗帜。”陈延年虽然这么决定了,但心里却在怪季嘉山,当初党内讨论北伐时,多数同志主张支持这个议案,但季嘉山坚决反对,并拿出共产国际的指示,要求他们必须否决北伐议案,党内同志才不得不屈从,以至与导致目前的被动局面。 “恩来同志,你看这事与蒋介石有没有关系?”**猛吸口烟问,他吸烟的情形很特别。别人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他是用中指和无名指夹住香烟,吸烟时整个手掌都捂在嘴上。 “肯定有。”周恩来肯定的说。 “他为什么要这 ”**又问。 “估计是对北伐议案被否决不满吧。”周恩来想想后说:“蒋校长是个很固执地人,他认定的事就绝不会头,我想他此举可能有两个目的,首先逼我们让步;其次就是借此机会打击我党的威望。为国民党张目。” “嗯,他有没有可能右转?”杨安有些担心的问。 “现在看来还没有,两次东征的胜利给他很高地信心,而且他一向以总理的学生自居。政治上可以看作中间派。”不过周恩来想起蒋介石向他要名单的事,又补充说:“不过张静江对他的影响很大,而张静江虽然没有参与西山会议派,但却是他们地同情者,对蒋介石我们最好还是防一手。” “这么说他要当中国的凯末尔!”邓中夏的情绪上来了,他唰地站起来叫道:“打倒他!” 打倒蒋介石。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国民党政权目前是汪蒋合作。汪精卫负责政治,蒋介石负责军事,暂且不说汪精卫是否同意,共产国际会不会同意?陈独秀会不会同意都是问题。 陈延年想想后说:“目前蒋介石还是可以争取的中间派,中央对中间派的政策是尽量争取。我们再看看吧,他真要作反革命,那时再拿掉也不迟。” 广州蜂拥而起地新闻战让刚刚圆满结束第一次以主席身份主持党的代表大会地汪精卫也措手不及。他很快判定是蒋介石在后面推动,不过他同样认为这只是发泄北伐议案没被通过的不满。 国民党在论战中占据上风,虽然让他暗地里高兴,可也有些气恼蒋介石事先不通气就擅自行动。 “这个蒋介石呀,桀骜不驯,真是不让人清闲。”陈壁君见汪精卫边看报边摇头,便有些不满的说。 “这次机会抓得好,能够扩大我党的影响;也有不好的方面,对国共合作不利。”汪精卫作了个持中地评价。 陈壁君鼻孔轻轻哼了声,她翻着报纸,突然抬头疑惑的问:“四哥,你能掌握住蒋介石吗?” 汪精卫微微一愣,抬头看看陈壁君,陈壁君解释道:“蒋介石这样作的目地是什么?仅仅是发泄不满?又没有其他的政治野心?” 陈壁君的提醒让汪精卫进行了重新思考,过了好一会才说:“要说有其他野心也是可能的,不过**方面肯定要进行反击,苏俄方面也会暗中制止,因此蒋介石只会在声望上有所提高,其他的都不可能。不过蒋介石最大的弱点是资历太浅,这次大会才进入中常委,所以暂时还不会有问题。” “看来蒋介石还是有野心的,他也知道他的声望和资历都不足,所以才拼命鼓吹北伐。”陈壁君合上报纸以结论的口吻说道。 “我看,应该尽快把王东城提拔起来,如果蒋介石真不听话,就用王东城取代他。”陈壁君随后又补充说:“你不要忘了总理的教训。” 汪精卫说:“暂时还没到那种程度,这次除了北伐议案外,介石还是很合作的。” **方面的行动很快,季嘉山亲自找到汪精卫表示对目前广州新闻媒体的论调担心,认为这会严重损害苏俄与国民党的关系,提出为了促进中苏友谊,加强两党之间的联系,可由国民政府指派部分青年去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所有费用由苏俄承担;汪精卫同意季嘉山的观点,对季嘉山的建议表示欢迎。随后汪精卫召集宣传部及其控制下的报刊主编,要求他们多宣传国共合作,多宣传总理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反击对苏俄的攻击。 解铃还须系铃人,汪精卫又前去与蒋介石商谈,蒋介石发了一阵牢骚,最后答应说服孙文主义学会偃旗息鼓,作为交换,汪精卫同意加快制定法律,财政上军事上为北伐作准备。 《新青年》《向导》同时发表文章驳斥不赞成北伐议案就是假革命的论调,以1924年孙中山北伐为例,暗~.伐,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执行总理的三大政策,巩固国共合作,为北伐作准备。 《政治周刊》则旗帜宣明表示目前广州的政治气氛中不健康的因素在增加,二大处理了明处的西山会议派,躲在暗处的西山会议派还在活动,用是否赞同北伐来判断革命与否是可笑的。北伐不单单是军事上的行动,更重要的是政治和经济政策上推广,特别是关于农村土地问题的政策,明确表示在没有制定出相应的政策前反对北伐。 蒋先云带领青军会的同志深入到各大院校,与孙学会展开公开辩论,蒋先云、杨其刚、余洒度等青军会中坚纷纷上阵,在这场面对面交锋中黄埔三期的康泽脱颖而出,这个脸型宽大,略显丑陋的人斗败了余洒度和杨其刚,只是在与黄埔双雄之一的蒋先云的交锋中小败。 蒋介石与汪精卫达成谅解后,告诉曾扩情适可而止,曾扩情心领神会,孙学会顿时偃旗息鼓,只剩下《群报》《时报》等伍朝枢影响下的报刊还在喋喋不休的谈论苏俄的目的。于是他们就吸引了《新青年》《向导》的火力,带他们发觉蒋介石已经停火后,济远不由大骂王柏龄为何不通知。 北伐引发的宣传纠纷在1926年春节~石在这场纠纷中小有斩获,他成了部分青年眼中革命军人的象征;国民党整体而言,威信获得提高,**受到小挫,苏俄损失最大,青年人对苏俄的崇拜不再那么强烈。 第二十九节 婚礼(一) +|指挥四军发起渡海作战,彻底消灭了盘踞海南岛的邓本殷所部,广州全省统一。wap..com 新春的喜悦让广州城内到处披上喜庆的红色,孩子们穿上新装,在街上嬉戏,舞鞭炮的爆炸声响彻晴空,浓浓的硝烟还没散尽,一群孩子欢呼着冲进硝烟中寻找未爆炸的鞭炮;阵阵锣鼓中,一条长龙在街心飞舞,精装的汉子高举龙头在红色的宝珠引导下时而上下翻飞,时而盘旋环绕;商店伙计笑容满面的迎来送往,饭店酒楼高朋满座。 感受浓浓节味的同时,一股难以言状的愁绪与孤独在庄继华的心中弥漫,庄继华这还是第一次在平静中过春节,去年的春节他与七连在作东征的准备,前年的春节他是在床上渡过的,庄老实夫妇照顾着他这个来自“美国”的青年,想起这对老实的夫妇,庄继华心中又涌出股思念,出来这么久了,还没给他们写过一封信,这让他有些愧疚,于是提笔给他们写了封“家书”。 这种孤独是心的孤独,隐藏在心里的秘密让他有超越时代的眼光,也让他在这个时代能够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方势力之中,与这个时代最杰出的人物共同商讨决定国家民族命运的大事,这在以前是想都没想过的;副作用是保守这个秘密是如此沉重,压力下他的性格也逐渐在改变,变得更加稳重。 情报科的同事几乎都是单独在广州,除了郑介民,郑介民的家在海南岛。收复海南后,他就回家探亲去了;庄继华自己掏钱按照前世地习惯在快活酒家请大家聚餐,顺便把快活酒家的老板叫来与陈立夫见面,这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原七连的文书李安国。 庄继华离开头后,就把李安国从七连调出来,让他留在头监视许崇智。后来又改为监视陈炯明余部,李安国脑筋灵活,拿着给他的经费开了家酒家,刚开始的特色菜就是七连名菜红烧老鼠鱼。没想到这菜一炮打响,饭店里先是粤军军官后是陈部军官络绎不绝,居然成了一个绝佳的情报收集点。 不过廖仲恺遇刺后,庄继华出于对广州局势地担心,又把他调回广州,于是李安国又在广州开起了快活酒家。 陈立夫以前来过一次。他完全没想到快活酒家居然是情报科在主持,等李安国走后。wap..com庄继华向陈立夫交底了。 “我已经把情报科成立以来的工作全部交给你了,以后就看你的了,校长已经告诉我了,春节之后就要调动我的工作,科里地人我只带宋云飞和伍子牛走。其他的都留给你,对了,赵汉杰我答应过他。送他上军校,这事我先给你说说,待黄埔五期开始招生时,我就送他去。” 陈立夫到情报科后,庄继华发现这个人很严谨,做事很有条理也有主张,他也发现陈立夫面上对他很尊敬,暗地里却在悄悄物色人选,而且对原情报科的人员有戒备心理。 听了庄继华的话,陈立夫当然没有表示反对,他对庄继华的情报规划很是佩服,但由于不知什么原因,情报科从未对**采取过行动,这让他有些奇怪,他私下里打听过,花春他们的回答居然是**不是敌人,允许革命阵营内部有争议。 这种想法肯定不是花春自己地,绝对是庄继华的“教导”,这让他在心中又有些不满。 更主要地是,情报科的人都是庄继华一手提拔起来的,个个经验都比他丰富,每次交代下去的事情,这些人都要指点他几句,这让他有种受轻视的感觉,因此他必须打破庄继华对情报科地支配,最简单的方式是引进新人,否则就算庄继华走了,他也不能完全掌握情报科。 过年的快乐在广州市区到处可以看到、闻到,广州又是著名地花城,春天似乎到这里特别早,坐着黄包车的小姐,西装革履的先生,大都捧着盆鲜花,空气中弥漫照各色香味,这派景色让人忘记了这个战乱不休的年代。 转眼就到初五,李之龙今天举行婚礼,庄继华早打听了,李之龙和潘慧勤打算举办一个新式婚礼,就在海军俱乐部。 庄继华一大早就到怡祥珠宝行取了定做的两尊小玉佛,随后又挑选了两条链子。为了挑这个礼物,庄继华费了很多心思,好容易才选定,里面蕴含的心思只有让李之龙自己去猜了。 下午待庄继华到达海军俱乐部时,俱乐部里已经是人影绰绰,宽大的俱乐部装饰一新,正面墙上挂着孙中山的大幅画像,画像两边各有一个大大的喜字,两侧的窗户上也贴着红色的喜,大厅里斜拉着几条彩带,从门口到到正厅铺着红地毯,大厅里没有准备酒席,而是在厅尾摆了个长条桌子,桌子上放着各色水果、香槟,其他的瓜子花生糖果堆满桌子的,外面还有一个乐队在待命。wap..com 来宾中很多庄继华都不认识,穿军装的很多,不过主要是海军军服,其他大都是穿着便装的青年,他左看又看好容易才在一个角落发现蒋先云和陈,他急忙凑过去,没等他们开口就问:“怎么就你们两个,杨其刚他们呢?” “其刚说他军校里事忙,就不来了,让我们替他祝贺新郎新娘。”蒋先云苦笑一下。 庄继华明白这是托词,他不由摇摇头,这个杨其刚也太倔了,有意见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闹。 “没什么,他不来就算了,反正我是要来的,我喜欢热闹。”陈嘻笑着说。 三人在这里闲聊,等待婚礼开始,陈不知从哪里弄来瓶香槟,庄继华冲陈一笑,陈心理有些发毛。清新的事又冒上心头,掩饰中匆忙倒上酒后,三人边喝酒边聊天。 这三人站在那里军衔最低的是陈,才上尉,最高的是庄继华,不过这三人都是气宇轩昂。卓尔不群之人,不少温柔地眼光在他们身 。 “这些姑娘都是潘慧勤的同学?”庄继华问。 “应该是吧。”蒋先云也不清楚。 “当然啦。”陈蛮有把握的说。 “看来陈认识的人比我们都多,还是当演员好呀。”庄继华一脸“羡慕”。 “我们俩当兵都当傻了,不能跟他比。”蒋先云也有些“自怨自艾”。 “看他在舞台上倾倒众生。怎么就还没着落呢?倒让李之龙这黑小子抢先了。”庄继华叹息道。 陈开始还有些得意,现在却听出味道了。他把眼睛瞪得忒大怒目而视:“怎么吃醋了?自己没能耐,别怨天尤人的,你庄文革怎么变得这样没出息。” “这倒不是怨天尤人,我们是条件不好,军营里只有男人。没女人,偶尔看到一两个也是恐龙级别的。”蒋先云笑着解释。 “别。巫山,我们要一致对外,反击这个小右派。”陈赶紧拉拢蒋先云,要是黄埔双雄一齐对付他,他肯定讨不了好。 如果这话要撂别人身上。肯定会引人反击,可庄继华不会,他丝毫不认为右派是个坏称呼。他地亲身爷爷当年就是右派,现在孙承爷业,不算什么。 “这与左右无关,结婚嘛,只是男人与女人的事。”庄继华哈哈一笑:“如果世界上女人都是左派,男人都是右派,你陈难道就不结婚了。” “首先这个情况不会发生的,其次这种情况就算发生了,我陈也能把她改造成左派,然后再结婚。” 噗,蒋先云和庄继华同时大笑,陈也绷不住乐,三人旁若无人的笑声,引起周围来宾纷纷瞩目。 “其实我也不认识这些姑娘,不过想想,李之龙那小子在军舰上,也是个没女人地地方,所以…除了潘慧勤的同学,还能是谁的。”陈终于解释道。 “蒋先云、庄文革、陈,怎么躲在这!”一个西装青年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庄继华看着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蒋先云也看了半天,好容易才想起:“你是夏….夏….” “夏阳林。”青年笑着补充道,庄继华这才想起,这不就是刘家大院的那个深入基层的学生。 “是你呀!”庄继华很是高兴,他转头对陈说:“这位是夏阳林同学,去年我再刘塘镇认识的。”又对夏阳林说:“这位是我地军校同学陈上尉。” 陈嘴角微微一撇,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还要你介绍,都是老熟人了。唉,我说你小子怎么也跑来了,过年也不回家。” “回家,回去就要被关起来,倒不如在广州闹革命。”夏阳林叫起了撞天屈。 “那不是一年没回家了。”庄继华问道,夏阳林点点头,神色却颇不以为然:“我和阿爸也在进行一场战争,只要他答应回去后不关我,我就回家。” 庄继华三人相视一笑,这两父子可真有意思,忽然夏阳林冲三人狡捷地笑笑,转身离开,不一会与几个女孩一起过来。 这次庄继华立刻认出其中穿翠绿色绣花旗袍的正是刘庄主的美丽女儿刘殷淑。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张小玉同学,这位是刘殷淑同学,文革认识的,这位是黎梨同学,这位是齐琳琳。” 刘殷淑心理好紧张,终于又见到他了,当初在他家客厅里,他左右施展逼着阿爸同意减租减息,转身又舌战群农逼着他们同意阿爸入会,事后阿爸居然毫不记恨反很称赞他。 她想躲又不愿意躲,心如鹿撞。 “对,我们认识,当初可是让你阿爸破了不少财。”庄继华笑着上前一步,直接站到刘殷淑面前。 “是….啊,不….,”刘殷淑有些慌乱,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躲避对方地目光,那道目光是如此吸引人。 “噗哧”圆脸的齐琳琳抿嘴一笑:“你就是庄继华吧,我听殷淑说起过你。” 庄继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说我什么,去他家打劫?” “哈,”几个女孩顿时乐了,刘殷淑着急的抬头娇斥道:“你瞎说,我啥时说过了。” “好好,没说过,没说过。 ”这话无疑更让人确信了,刘殷淑羞红脸,急得直跺脚。庄继华这下反不好意思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夏阳林眨巴下眼睛,他现在才知道刘殷淑心里装地原来是庄继华,难怪怎么追都追不上,不过想想也怪,他认识刘殷淑在前呀,只能怪造物主的安排吧。 打闹中突然听见有人叫到:“来了,来了!奏乐!” 婚礼进行曲中,李之龙的婚车在门前停下,穿着整洁的海军制服的李之龙先下车,然后从里面扶出穿着婚纱的潘慧勤,两人在花瓣飞舞中挽手而入。 穿过人群组成通道,潘慧勤陶醉着,如花的笑颜,颤抖的纤手无一不显示着她正被巨大的幸福所包围,花瓣从天上缓缓落下,散落在她的、他的头上、肩上。李之龙尽量保持庄重,可也忍不住流露出陶醉的神色,两人在庄重的音乐声中,缓慢的走在红地毯上。 这对新人正经历着人生的重要时刻,正沐浴在幸福与满足之中。 谁也没注意,人群中的庄继华消失了。 看着他们的陶醉,庄继华的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很深的痛,中山舰象把刀在挖他的心,这太残酷了,庄继华从来没想到知道历史的结果是这样让人心痛。他踉跄着从人群中退出来,坐在一张椅子上,低着头,眼里含泪,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只想大叫,只想发泄。 第二十九节 婚礼(二) 你不舒服吗?”过了好一会,一个温柔的声音飘进耳定定神,用手在眼眶上抹了把,又柔柔脸,然后才抬头,却是刘殷淑正担心的看着他。醉露书院 “没,没什么。”庄继华略有些慌,刚才齐琳琳的话多少触动了他,此刻仔细打量刘殷淑,却见她白皙细腻的面容隐隐带着红晕,秀丽灵活的眼中透着羞涩,微微前倾的身体掩饰不住修长的身材,挺拔的双胸,纤纤玉手揉动手帕,掩饰心中的不安。 庄继华站起来说:“没什么,只是有些激动。” 两人都有些不安,这时传来司仪大声宣布:“新人向总理献礼鞠躬。”潘慧勤把手里的花放在孙中山的像下,然后与李之龙一齐向孙中山的画像鞠躬。 “你相信命运吗?” 刘殷淑正激动的看着新婚夫妇行礼,却忽然听见庄继华的问题,她略微一愣然后低声说:“我信。” 刘殷淑的语气却也让庄继华稍感意外,他看着喧闹的人们,好一会才说:“今为朝上客,明为阶下囚,富贵荣华如过眼云烟,希望他们能相濡以沫,患难与共。” 这有些悲凉的话让刘殷淑诧异,她不明白为何在这种幸福时刻,庄继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庄继华似乎也感到他的话与现实格格不入,转头看看刘殷淑带有疑问的眼神,他略有些不安的解释道:“只是略有所感。” 这个解释有些勉强,不过刘殷淑没深想,她正陶醉的看着新婚夫妇,眼里充满憧憬。 在现在来说这是场新式婚礼。可对庄继华来说毫无新意,前世的仪式大都如此,所缺地也就是那些革命内容,也许举行一场完整的旧式婚礼,庄继华也许还有些兴趣。醉露书院 刘殷淑感受到了庄继华身上的那份孤寂,这让她有些莫名的担忧。也有些莫名的期待。 婚礼进行到现在,庄继华还有个发现,无论国共的高级领导人都没露面,这有些不正常。如果单单是蒋介石,那么还可以解释;可是为什么**方面也没人呢? “奇怪。”庄继华喃喃低声道。 “奇怪什么?”刘殷淑问道,这时仪式结束了,大厅里正在腾场地,他们俩随人流向后面走去。 “哦,没什么。”庄继华随意敷衍。 刘殷淑脸上露出失望地神色。庄继华心里一软,补充道:“我是在想。蒋校长为什么没来。” 刘殷淑微微一怔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蒋校长事情多,也许有别的大事要忙,汪主席不是送了花篮的吗。” 庄继华大有深意地朝她笑笑,刘殷淑心理又是一阵慌。定下神后,她才感到刚才的理由正好证明庄继华的担心,蒋介石连个花篮也没送。 这时蒋先云他们又过来了。陈冲着他们一扬手,笑道:“你们俩躲在这里呀。”几个女孩冲着刘殷淑大有深意的笑笑,刘殷淑脸上火辣辣的,她分辩道:“我们只是闲聊。” 这可是越描越黑,果然几个女孩娇笑道:“嗯,是闲聊,我们也没说什么。” 这下连庄继华都有些挂不住了,陈象发现新大陆一样装模做样:“文革,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这么红。” 庄继华有些恼怒的盯着陈,陈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文革,有病就要去医院,别硬挺。” 庄继华忽然笑了对蒋先云说:“看来陈今天是善心大发,是不是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醉露书院” 蒋先云这下不配合了,似乎也很愿意看到庄继华出糗,他摇摇头:“不要转移话题,现在说地是你的状况。”他漂了眼刘殷淑。 “唉,没办法了,为了证明给你们看,”庄继华微笑着,忽然转身很绅士的对刘殷淑说:“刘同学,能否赏脸跳曲舞。” 说着,就伸出手去,这时音乐响起,李之龙与潘慧勤率先起舞,庄继华的举动让众人一愣,刘殷淑茫然的把手放在庄继华地手上,任庄继华带着她走进舞池。 姑娘身上的阵阵幽香,让庄继华有些迷醉,也让他心旌摇动。刘殷淑的腰肢柔软,隔着旗袍,庄继华似乎能感觉到绸缎下面滑腻地肌肤。 刘殷淑则完全陶醉了,她感到自己的脚都快支撑不住了,只有机械的随着庄继华的脚步移动。 陈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 居然就这样带着刘殷淑走了,好一会夏阳林才赞叹道夫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我不如他。” 几个女孩激动的看着两人的背影,齐琳琳眼冒星星:“哦,myd,太感动了,太美了。” 陈自嘲一笑:“好,这才是文革。” 一曲舞快结束了,刘殷淑才缓过神来,女性的矜持重新回到身上,忽然想到,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就这样随他而来,羞愧中又掺杂些许恼怒。她抬头正想责怪庄继华,没想到却迎面撞上庄继华火辣辣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又乱了。 不管了,随他去吧。刘殷淑再也不去想什么了,全身心的感受这一刻的美好。 “你完了。”齐琳琳待庄继华去向李之龙夫妇祝贺时,悄悄走来对刘殷淑说。 “完什么完?”刘殷淑嗔怪的问。 “你恋爱了。”齐琳琳小声在她耳边说。 “晤!别瞎说,人家可还没说呢。”刘殷淑洋溢着幸福,嘴上却强辩。 “是他还没说我爱你呢?还是你还没爱上。”齐琳琳促狭的问。 刘殷淑大羞,忍不住出手挠向齐琳琳的腋窝,齐琳琳一阵娇笑,连连讨饶。两个女孩的游戏引来周围不少男人的目光,看到美丽的刘殷淑,他们的眼光不由都是一亮。 随后连续有人来邀请刘殷淑跳舞,刘殷淑见庄继华仍然与李之龙在攀谈,勉强与人跳了两曲,随后便借口累了,一个人悄悄坐在一边瞧着庄继华的背影。 与李之龙攀谈的庄继华看上去很是开心,但心里却忧虑重重,他得到一个重要信息,李之龙不但给蒋介石送过请柬,还给汪精卫、邓演达、周恩来、陈延年等两党高级领导都送过,可是只有汪精卫送了个花篮来,其他人无一有信。 李之龙提到这个也略有不安,不过他还是没往心里去,他没往政治上想,只是认为简单的认为蒋介石对他有些不满,党内对他有批评。 别看蒋先云和陈来了,可是在上次党内生活会上,两人都对他的生活方式提出了批评,杨其刚更是厉害,要求上级对他进行处分。 除了这些,从其他待遇来看,李之龙没往心里去还是有理由的。海军中主要军官几乎都送了礼,包括欧阳铬陈策在内,庄继华的礼物与他们比起来就有些小儿科,欧阳铬送的是台新式唱机,值好几百块。这些礼物都放在他的新房中,而且他结婚,广东区委还分给他一套住房,这些都是党内高级干部才能拥有的待遇。 庄继华的小玉佛背面分别刻着四个字:相濡以沫,以和为贵,他特别说明,以和为贵是给李之龙的,相濡以沫是给潘慧勤的。 理由是海军都有暴躁的职业病,所以要时时提醒李之龙以和为贵;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个女人,没有潘慧勤的支持,李之龙很可能要栽跟斗,因此相濡以沫送给潘慧勤。 蒋先云送了块怀表,陈则根本没送礼,用他的话来说,我这个穷尉官不能跟他们校级军官比,两句祝福话就是礼物。 聊了好一会,蒋先云与陈告辞,庄继华也回到闷闷不乐刘殷淑的身边,与李之龙一席话让庄继华也没心思跳舞了,他陪着刘殷淑坐在那里闲聊。 刘殷淑感到奇怪,庄继华刚才的忧虑好像又回来,她于是悄悄问庄继华怎么啦,庄继华摇摇头,却邀请她一齐出去走走,刘殷淑也欣然答应。 海军俱乐部是建在海边,距离港口不远,两人沿着海堤漫步,此刻刘殷淑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海风催佛着她的头发,刘殷淑忍不住双手抱肩,庄继华见她有些冷,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两人一直待在海边,聊刘殷淑她们学校,刚开始是刘殷淑讲,后来就变成了庄继华讲,刘殷淑是个很好的听众,庄继华将长期压抑在心中的抑郁尽情宣泄。 天色渐晚,夕阳渐渐落下,彩霞铺满天空,火红火红的。 开书以来最艰难的一节,少女情怀实在难以把握。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一) 殷淑是专程到广州参加潘慧勤婚礼的,可此后她借口留在广州,刘庄主派人来要她回去,她也不肯,最后派刘虎到广州看看她到底在作什么,刘虎见她与庄继华在一齐,这下大怒,就要教训庄继华,结果被现身的伍子牛拦住,庄继华这才知道伍子牛和宋云飞一直在暗处保护,这让他又尴尬又生气,幸好与刘殷淑的进展还处于拉拉手的阶段。 说起进展,庄继华也感到自己的性格变了,换前世这么几天下来,足够上床了,可在这个时代,他还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主要是刘殷淑的学生身份,还有就是他没看到广州有避孕套卖。 刘庄主得知刘殷淑与庄继华在一起后,除了派人送来钱外,再没派人来。 春节之后广州的时局又是一变,蒋介石声望上升,他再次提出辞去一军军长的职务,这次汪精卫同意了,由何应钦接任一军军长,不过为了表彰蒋介石的功勋,任命蒋介石为国民革命军监军,蒋介石坚决不就任,只担任军事委员会委员、广州卫戍司令、黄埔军校校长。 庄继华现在是个半闲人,情报科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陈立夫,他现在只处理最紧要的情报。由于庄继华的退让,陈立夫接掌情报科很顺利,他逐步引进了几个新人,这些人与黄埔军校无关,都是他从中山大学的孙文学会中挑选的,这一点他与庄继华是一致的除了纯粹的国民党员,其他人一慨不要。 而且陈立夫对党务也有独到的见解,他采取的方式与庄继华大同小异,除了支持孙文学会深入工厂农村外,还亲自主导了东莞的工会建设,以至于东莞国民党控制的工会数量超过了**。 当然陈立夫还搞了些秘密活动也被庄继华察觉了蛛丝马迹,比如在省港罢工纠察队中发展情报员,为此庄继华提醒他注意分寸。陈立夫虽然满口答应,可实际上却没往心里去。而且他开始对科里的人事作出调整,胡启儒被派往上海接替李安定,李安定被派往武汉,郑介民见事不妙。探亲回来后立刻申请去苏俄中山大学学习。季嘉山当时是迫不得已答应地,现在也无法推托,与郑介民同时申请的还有贺衷寒,他们都很顺利的通过了资格考试,不久就要出发前往莫斯科。 不过这一动作。科里的老人都明白了,花春等人不免有些寒心。庄继华人还没走。 这里已经开始排斥他使用的人了,私底下花春向庄继华抱怨,庄继华却劝他忍耐,不过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感到陈立夫处事太急。因此在赵汉杰考上黄埔五期后,庄继华决定与陈立夫好生谈谈,如果陈立夫坚持。他就把老部下全部带走。 “我只想问问,你对原科里地老人是不是都不想要了?”面对庄继华的询问,陈立夫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情报科的江山是庄继华创立的,而且庄继华丝毫没有为难他,即使明知在排挤他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 “科长这是那里话,他们都是我们科里地骨干,借重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陈立夫当然否认,他也不敢过于得罪庄继华,他现在很清楚庄继华地分量,如果真要狠下心来与他对着干,无论是孙学会,情报科,蒋介石面前,他都不没有一点优势。而且就算蒋介石让赢了,他也彻底得罪下面黄埔系一般人。 “他们都是我地老部下,是从七连调出来的,都是军人出身,当初不是没人嘛,脾气不好,伍子牛、花春不也经常跟我使气,他们是当兵当久了,脾气难免暴躁,直来直去,这是军人的职业病。”庄继华也知道花春他们的毛病,以前就是兵油子,眼睛贼刁,上司稍微差点就会被他们欺负,只是被庄继华整治后,兵油子习气少多了。 “我说的是实话,校长虽然没说,可我估计我是要下部队,花春、王小山都是好手,花春可以当排长,王小山可以当连长,李安国可以让他去黄埔读书,李安定以前就是连长,现在干个副团长没有问题。” 庄继华越是这样陈立夫心里就越是担忧,他立刻解释并非有意排斥,只是科里进新人,这些新人还不能扛大梁,因此留在科里学习,原来地老人经验丰富,所以派去各地充当情报指挥官。 说着他拿出新收到的情报:“笑面罗汉报告,唐生智开始动了,赵恒惕现在举棋不定。” 这份情报是派到长沙的十八罗汉之一地笑面罗汉发回的,笑面罗汉回到湖南后,很快接近了叶开鑫的参谋长,叶开鑫是赵恒惕的心腹,因此掌握了大量湘省动态。 “所以你把李安定派到武汉去。”庄继华问。 “是,湘军虽然有四个师,但其他三个师联手也不是唐生智的对手,因此湖南的局势发展取决于吴佩孚的态度。”陈立夫说出自己的判断。 “通知布袋罗汉和过江罗汉尽快探听吴佩孚的动态,告诉他们要设法促使吴佩孚向唐生智开战。”庄继华认可陈立夫的判断,而且立刻确定下一步计划。唐生智那里李宗仁已经作了很多工作,但唐生智首鼠两端,只想依两广为外援,保持湖南的联省自治。 唐生智的父亲在长沙担任实业司长,赵恒惕认为有人质在手,便在给唐生智的信里有所暗示,可没想到唐生智熟读史书,是刘邦的忠实“粉丝”,一封“我父即尔父,若杀尔父,请分我一杯羹。”立刻送到,赵恒惕差点把鼻子气歪,刘邦与项羽多少还结拜过,我什么时候与你结拜过。 唐生智也知道打得过赵恒惕,但打不过吴佩孚。如果赵恒惕向吴佩求救,吴佩孚不可能不管。在第二次直奉大战失败后,吴佩孚走投无路,坐困鸡公山,包括他的旧部萧耀南在内都不敢接受他,只 惕把他接到湖南。吴佩又是个恩怨分明、重名声人,因此只要赵恒惕开口,吴佩孚必然出兵。 “唐生智派人去了武汉没有?”庄继华问。 “派了。 布袋罗汉报告,吴佩孚也举棋不定,唐生智的老师蒋方震是吴佩孚的幕僚,吴佩孚对他极为尊敬,他在替唐生智作说客。”陈立夫又拿出份情报。然后又补充道:“这是刚收到的。” 庄继华没说什么,接过来看后,不解的问:“这个蒋方震是什么人?” 陈立夫也不清楚:“听说当过保定军校的校长,名望比较高吧。” 这两人的话要是让蒋介石听到,非一人赏句娘西匹不可。即便现在蒋方震这个名字也有很多人也不知道。可是他地另一个名字恐怕闻名遐:蒋百里,当年日本士官学校的第一名。保定军校校长。中国近代公认的头号战略专家。1937年他发表《国防论》率先提出持久战,比《论持久战》要早一年,后来有人评述说后者告诉中国人,我们能赢;前者告诉中国人怎么赢;此外他还有个非常有名的女婿,名叫钱学森。 庄继华“开诚布公”后。陈立夫收敛了许多,他也意识到如果把老人全得罪了,情报科就要瘫痪。庄继华也是看准这一条才敢与他“开诚布公”。 两人都认为蒋介石会要他们作专题汇报,因为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吴佩逼得唐生智走投无路,唐生智就会倒向国民政府充当内应,北伐就会事半功倍。 陈立夫因此请庄继华主笔,庄继华大手一甩,丢下句:“不趁这个时候建立校长对你的信心,还要等到什么。”然后出门找刘殷淑去了。 但蒋介石那里始终没有动静。等了两天,却听到二师师长王懋功被解职,押解出境,这让庄继华大吃一惊。 在北伐讨论上小胜一局后,蒋介石发现他地处境没有多少改变,季嘉山也不再找他,春节后黄埔军校和一军的经费迟迟批不下来,这让他有些着急上火,跑到汪精卫面前与宋子文吵架,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宋子文一个师一个师的给他算账,指明一军和黄埔军校的待遇远远超过其他各军;蒋介石反驳说军费一直是这样给的,廖仲恺在世时就是这样,你宋子文刚当几天财政部长就要改规矩,不行。 汪精卫从中调和,最后硬从一军砍了部分军费下来,将一军一二师地军费从二十四万减为二十万、新成立的教导师等三团师减为十二万,不过黄埔军校地费用蒋介石坚决不让少,他甚至急得把帽子贯在桌上,迫不得已,宋子文也让步,批给黄埔军校三十万。蒋介石这才满意而去。 第二天蒋介石却从军校军需处长那里得知,军校地经费是二十七万,整整少了三万,反倒是二师的军费由二十万变成了二十三万,这让蒋介石气愤之余又心生疑惑。冯诡劝他当断则断,后者遗祸无穷。于是蒋介石一不做二不休,两天后就把王懋功叫来宣布解除他的职务,让他立刻离开广东去上海修养,王世和当天就押着王懋功上船,然后派人沿途护送,直到上海。 等王懋功走了,蒋介石才报告汪精卫,汪精卫既震惊又气愤,王懋功堂堂师长,蒋介石说解职就解职,他非常生气,但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汪精卫一时也拿不出办法来。 从汪精卫那里回来后,蒋介石心里很得意,对汪精卫不由产生些许藐视,他对冯诡说:“小白脸就是小白脸,真要有事是指望不上他的。” 驱逐王懋功是冯诡帮助定计的,此刻冯诡见蒋介石很得意,便提醒他:“王东城毕竟执掌二师大半年了,军中有些亲信,况且刘峙升任二师师长后,他留下地第三旅旅长人选也得赶紧定。” “人选我已经有了,庄文革。”蒋介石脱口而出。川军整编之后,庄继华就该升为旅长,当初一念之差…….,幸亏庄继华没起异心,蒋介石已经感到庆幸了。 “文革的才干没话说,只是……….。”冯诡有些犹豫。 蒋介石盯着冯诡,冯诡还是庄继华推荐的,怎么会……..。 “文革亲共。”冯诡犹豫再三还是吐露出他地想法,他能当上蒋介石的机要秘书,应该说要感谢庄继华。可是他认为一码归一码,既然当了蒋介石的幕僚,就不能欺骗蒋介石。 “哦,这个呀,你不了解文革。他是支持国共合作,这我知道,这年头谁不说几句这样的话。”蒋介石这才松口气,笑着替庄继华辩解。 “不是这个,”冯诡摇摇头:“您还记得那篇无名的文章吗?” 蒋介石立刻想起。当初他以为是冯诡写的,冯诡否认了。他又认为是庄继华写地。庄继华也否认了,转念一想这篇文章是**的,于是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你认为这是文革写的?” “我想了很久,除了我和庄文革外,广州没人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不,我都写不出来,后来我查到。稿件是个小孩送来地,原件我也看过,字迹歪歪扭扭,比初学写字的好不多少,后来我发现,这是用左手写的,只有用左手写出来的字才会这样丑。这就说明写这篇文章的人一开始就要瞒住所有人,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就在想,什么样地人需要要瞒住所有人?”冯诡不慌不忙说出自己这些天调查的结果,并对结果作出地推理。 听到冯诡地话,蒋介石陷入沉思。文章是篇反苏的文章,这本身没什么,可问题是为什么要隐瞒,动机值得深思。 “我想了很久,写文章的人要隐瞒,不外乎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么他的身份就颇令人玩味,只有cp或者cy才需要隐瞒。”冯诡边思索边说。 “ 革不是cp或者cy?”蒋介石立刻反驳。 “对,我相信,如果他是,我们地布置就不会起作用,其实庄继华也不露声色的指点了我,否则我们的战果还要小些。”冯诡点头承认:“但我又想,还有一种人也要隐瞒身份,那就是与**交好地人,或者在**里有很多朋友的人,他不象失去这些朋友,可又认为**目前的做法不对,想通了这点,我现在有九成把握认定文革就是无名。” 说的是九成,但冯诡的语气非常肯定,十足就认定了庄继华。 “嗯,文革在**内是有很多朋友,蒋巫山、李在田、陈都是他的朋友。”蒋介石思考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会给他机会,让他割断与那边的联系。不过第三旅旅长还是交给他干。” 但出乎蒋介石意料的是冯诡反对:“二师是广州卫戍部队,所有干部都必须是彻底忠于校长的人。否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冯诡的话让蒋介石悚然而惊,他想起来近来的遭遇,又犹豫下来。冯诡见蒋介石心思动了,又接着说:“不但如此二师的军官还需要作出调整,比如萧毅肃,他就不适合留在二师,我建议将他调到新成立的教导师。总之一句话,二师必须彻底掌握在校长手中。 ” 蒋介石没有当时就作决定,他感到不好处理,如果再“薄待”庄继华,恐怕一期学生中就会有不平的声音。这一犹豫庄继华又在情报科待下来了。 新职务没下来,老职务又有人接,庄继华在情报科当起了甩手掌柜,过着光拿薪水不干活的日子,没几天陈立夫看不下去了,他请庄继华继续当老师,间谍学校再度开张,陈立夫想学庄继华,既当科长又当老师,还没一周,就有些吃不消了。 “文革,你不能这样,把什么事情都推给我,自己当甩手掌柜。”陈立夫“不满”的冲庄继华抱怨道。 庄继华嘿嘿一笑,这一笑大有深意,陈立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他虽然没瞒庄继华,可是却没让庄继华参与招生,甚至连学生的名单都没交给庄继华过目。他原以为庄继华会为这种视上司为无物的行为发怒,没想到庄继华始终不问,每天来报个到,然后就整天不见人影,似乎根本不知道他陈立夫搞的小动作,但陈立夫却明白,庄继华心如明镜。 他干了这段时间后才对庄继华当初的艰难有所体会,这还是在庄继华给他留下教材,留下教程、留下学校,留下培训方式的情况下,他真不知道庄继华当初是怎么想出来的。更主要的是他只讲一门课,当初庄继华可是几乎全讲,从信仰到心理学,除了收发报外。 “怎么遇上难事了?”庄继华见陈立夫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想过于难为他。 “心理学这门课我讲不了。”陈立夫这下老老实实的答道。 “好,我来,”庄继华没有推辞:“还有没有?我先在比较闲,还可以多帮你带一门。”庄继华说着竖起一根手指。 “那射击….,要不信仰…….,要不情报分析。”陈立夫试探的问道。 “好,那就情报分析。”庄继华点头答应:“射击可以请黄埔派教官来教,信仰必须要你亲自教,这对你以后有莫大帮助。立夫,你一个人建不起中国的情报部,校长也不会允许你一个人建情报部。” 陈立夫点点头,庄继华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开玩笑的说:“立夫,你这人不厚道,你知道吗,我以前总盼着找个只拿钱不干活的职业,现在还没几天,你好歹让我多舒坦几天。” “文革,这样的美事我也想。”陈立夫不由笑了,他现在感到这个庄继华实在太可爱了,好像真没争权夺利的心。 从这天起,庄继华又在广州与学校之间奔走,陈立夫还专门抽空听了庄继华几节课,他发现,庄继华讲课完全是美式风格,不强调课堂纪律,你愿意坐着也行,站着听也行,学生可以随时发问。而且庄继华懂得之多,完全可以称得上杂货铺,比如情报分析,他把一战时法国的玛塔间谍案拿出来分析。 “……..而是双料间谍,是法国的双料间谍。”庄继华最后的结论与当时法国宣布的结论完全不同;当然这个结论是庄继华剽窃的,当年他在网上偶然看到的。 这个结论却让陈立夫大吃一惊,玛塔间谍案当年可是红遍同盟国,如今过去也不过短短八年,庄继华居然就敢作此断言,当他却没有提问,因为他不能提问。 “那你怎么看那五万法军士兵的死亡呢?”有个学员问。 “以欧战的伤亡,五万士兵不算多,如果真是泄密,法国绝对不仅仅付出五万人。”庄继华立刻答道,欧战伤亡巨大,一个凡尔登战役双方伤亡就近百万,五万人恐怕也在法国将军们的计算之内。 …………。 庄继华在两边跑,与刘殷淑约会的时间就减少了,每次看到刘殷淑的欢快目光都让他有些歉意,虽然如此,对刘殷淑的询问,他却没有透露半点口风,沉侵在爱情的姑娘也没在意,但每日在宿舍里等待看书也无聊,因此庄继华便劝她参加些社会活动,对他的话刘殷淑当然不会反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刘殷淑也参加了些活动,庄继华从未问过她参加的什么活动,直到一天庄继华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她在发传单,庄继华才知道出事了。 第三十节 中山舰(二) 州街头时常有人散发传单,这些传单是各种组织散发诉求也是各种各样,有要求长工资的,有要求婚姻自主的,有主张女性**的,有反对赌博的,还有申冤的。醉露书院散发传单的人也是各种身份,学生、工人、店员、帮会成员甚至还有和尚道士;党派中有**、国民党、青年党等社会党派,市民对这些都已习以为常,毫不奇怪。 庄继华比常人更习以为常,毕竟前世在大街上遇上太多广告散发人,但看到刘殷淑与齐琳琳在街上散发传单,他却有些惊讶。刘殷淑以前从未参与过政治活动,不管是游行示威还是演讲,她都不参与,她告诉庄继华她父亲曾经很严厉的警告她不准参加任何政治活动,她太年轻并不能真懂社会的复杂,如果让他知道她参加了任何政治活动,就让她停学回家;所以她不敢参加任何政治活动。 正因为知道这些,庄继华才不担心她会涉及政治,建议她参加社会活动,意思是让她去教教失学儿童那样的慈善活动,或者与大家一起读书品茶啥的,打发时间。当然这里也有庄继华的私心,庄继华特别害怕刘殷淑牵涉进国共两党中,**自不消说,国民党内也是派系众多,核心大致可以分黄埔系汪系西山会议派等几派,但外围派系众多,不是其中领导者很难分清最后的根在那里。 “你不是让我参加社会活动吗?”刘殷淑见庄继华神情不对,忐忑不安的辩解道。 庄继华苦笑之后又泛起一丝怜惜,忍不住轻抚她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泛起一阵红晕,刘殷淑身体微颤,忍不住躲开:“别,……。” 齐琳琳咯咯笑道:“哟,庄上校这才半天就忍不住相思了,咯咯。不过,现在殷淑可不能走,传单还没发完呢。” 齐琳琳的揶揄与刘殷淑的羞恼。让庄继华心理苦笑,别看刘殷淑受的新式教育,骨子里却还守着传统的女性礼仪,还不敢在大街这样亲昵。 齐琳琳却还不放过他,从手里厚厚的传单中分出一叠,塞进庄继华地怀里:“给你,发完它,你们就可以卿卿我我了。” 说完笑呵呵的跑开了。庄继华苦着脸看着齐琳琳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拿起传单。刘殷淑抿嘴一乐:“琳琳就是这样,很快就能发完的。” 刘殷淑说着,拿起一张传单递给经过的人。嘴里边说:“打倒中国的凯末尔。”刘殷淑的小嘴温柔而且平静,不远的齐琳琳却在大声叫道:“我们不能让凯末尔在中国重现!” 庄继华发了两张后。拿起传单细看,却见传单的标题是:“打倒中国的凯末尔”庄继华这下脑中一激灵,清醒过来。连忙细看:“…….在革命大潮滚滚洪流中。隐藏着一小撮阴谋分子。这些人投机革命,窃取革命的领导权;前者王师长向往革命。却莫名解职,更重要地私自解职,视军队为自家军队,视军事委员会为无物,……;我们不许凯末尔在中国重现,打倒这样的阴谋家,伪革命者。醉露书院” 匆匆看完,庄继华汗流浃背,作者的文笔很好,虽然没点蒋介石地名,但通篇批判蒋介石。“这是谁写的?”庄继华拦住刘殷淑问。 “不知道,只是让我们发。”刘殷淑疑惑地看着庄继华,不知他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严肃。 “谁给你们的?”庄继华又问。 “琳琳去拿的,我不知道。”刘殷淑说:“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这是要作什么,庄继华理了理脑中混乱地思维,现在必须查清楚是谁下令作地,想到这里他又万幸自己首先发现了传单地事,他找到正在热情宣传的齐琳琳。 “哦,这是中大呐喊小组地让发的。”齐琳琳说道,她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何庄继华突然变得如此凝重。 “这你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庄继华向四周看看,没有看到其他发传单的人。 “这条街是我们负责,其他人在前面两条街,那里人多。”齐琳琳说,还有句话没说,这条街是主干道,两个女孩子在这里安全。前面的两条街,各有一家赌档和烟馆,出入的人帮会分子较多。 庄继华想了想对刘殷淑和齐琳琳说:“传单不要发了,现在带我去找把传单给你们的人。” “为什么?我们正在干革命呢,等我们干完再去也行。”齐琳琳有些不高兴,嘟哝着嘴,对庄继华的行为很不高兴。 “阿淑,齐同学,实话告诉你们,这不是革命,是破坏革命,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听到庄继华的话,两个女孩有些慌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怎….怎么可能?他们说这是革命行为,是最革命的。”慌乱过后,齐琳琳好容易把心收回来了,疑问又在她心里升起。 “你也这样想?”庄继华问刘殷淑,刘殷淑犹豫的看看庄继华 还是点点头。她听过她们的演说,感到讲得很好,她不愿相信说那样的话的人是反革命。 看着两个女孩,庄继华心中痛惜,她们太年青,刘殷淑稍微大点,也才刚满十九岁,齐琳琳稍微大点,也不到二十。根本不知革命为何物,更不懂目前广州波云诡殛的政治局势,一旦变故到来,她们如花般的青春就会在还没真正怒放之前凋谢。 “唉,你们不懂,革命不是口号,更不是盲动。”庄继华正要对她们详细解释什么是革命,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些道理我以后再对你们说,我们还是快去吧,不然他们就走了。” 庄继华说完率先向齐琳琳指的方向走去,两个女孩乖乖的跟在后面,在他们看来能与海军少将称兄道弟的人,自然是革命的。 走了不到六十米,转进棉花街,没走几步,果然看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发传单。醉露书院其中还有个男学生,站在台阶上向周围的人群大声演讲,有几十个市民在围观。 “他们在那。”齐琳琳指着演讲的学生说:“那就是铁强。是他给我的。” “他就是呐喊地领导人?”庄继华皱眉问道,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小青年,他们居然敢把矛头直接指向蒋介石,这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他是我们的小组长。”齐琳琳说。 “哦,那,你知道领导人是谁吗?呐喊地领导人。”庄继华问。 “不知道。我加入也不久,只知道铁同学。”齐琳琳说,这话让庄继华哭笑不得。这样就敢上街向蒋介石发起挑战。看着庄继华无奈的表情,齐琳琳刚刚恢复的信心又动摇了,难道真的的错了。 庄继华没有上前打断铁强。而是让齐琳琳与刘殷淑把其他人都叫过来,停止发放传单。在齐琳琳招呼下。街对面的同学迅速穿过街道,后面又有一群人趁机跟着穿过街道,本来很流畅的交通顿时缓慢下来。被迫缓缓行使的车辆不满的发出真正声响。另一个在后面地同学调皮的把手里的传单塞进经过地雪铁龙车内。 “蒋介石赶走了王懋功又没了动作。说来也怪,这汪精卫就这么忍了?”雪铁龙内李彦国口气不满的对伍朝枢说。他顺手拿起塞进来地传单,看也没看就往外丢。 “给我看看。”伍朝枢没有回答,而是对传单发生兴趣。 李彦国一愣,他收回往外扔的传单,递给伍朝枢:“云公对这个还感兴趣?这样东西,每天都有。” “嗯,我经常叫人上街收集传单。”伍朝枢还是点点头,他接过来一看标题,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叫道:“好,写得好。” “云公竟还有这样嗜好!”李彦国感到十分惊讶。 “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传单这东西有时候能告诉你别人要做什么,比如这个,”伍朝枢的情绪明显提高,他抖抖手上地传单:“他就告诉我,我们地机会快来了。” 李彦国不解地接过传单,一目十行快速浏览:“这是**的?”李彦国看完后有些傻了,他完全没想到机会就这样悄没声地来了:“云公我们该怎么作?” “借力打力。”伍朝枢满面笑容,眼中却射出阴寒的光。 演讲中的铁强发现他的小组同学都已经停止发放传单了,而是聚集在一个英武的军官周围,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结束演讲,从人丛中挤出来,快步走到众人面前。 “你们怎么啦?出什么事了?”铁强边问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庄继华。 “是我让他们停下来的。”庄继华说。 “你凭什么干涉我们的革命行动?”铁强指责道,但他丝毫不怕,他针对场面的平静有所不满,现在斗争来了,这让他的血液循环开始加速。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们的上级是谁?”庄继华平静的问。 “有什么冲我来,我就是他们的上级。”铁强毫不示弱,巧妙的转换了话题。 “冲你来?你配吗?”庄继华冷笑一声:“我问的是你的上级。” 铁强的脸色霎时变得通红,受到轻视的屈辱激发了他的斗志:“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问我?” 周围的几个同学也发生小小的骚动,无论男女都流露出愤怒的表情,跃跃欲试的要与庄继华交手,只有刘殷淑担忧的拉拉庄继华的衣襟,齐琳琳则陌生的看着突然变得盛气凌人的庄继华。 “你们真是不知轻重,”庄继华怒极而笑:“那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文德楼。” “文德楼?”铁强有些疑惑了,如果庄继华说带他去警察局,他反倒可以放开手脚与对方斗争了。 “文德楼是什么地方?”快嘴的齐琳琳也问,她边问边向庄继华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客气点。 “哼哼,怎么你们不是cp?”庄继华的脸色更严肃了,他一开始 自身的气势,他要在气势上压住铁强,这种只有热血青年,必须先压住他,然后才能展开对话。否则就会陷入纠缠不清的辩论中。 “我们虽然不是cp,但我们是广东区委领导的。”将忍不住说漏嘴了。 “放屁!”庄继华忍不住骂句粗话:“既然是广东区委领导的,怎么不知道文德楼是区委所在地。” 铁强顿时陷入尴尬中。庄继华不给他调整的时间:“现在你先跟我去文德楼,然后我们看情况再说。” 齐琳琳瞪大圆眼睛:“还有然后?” “当然有然后。你跟我走,其他人回学校去”庄继华冷冷的看着铁强,说完举步要走。 “不行,你把我们赶走,到底想把他逮到哪里去?”一个男同学站出来拦住他。 “你是cp吗?”另一个女同学问。 “文革,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啦?我们到底错在那里?”刘殷淑拉住他央求道。 看着刘殷淑地眼睛,庄继华心一软长叹一声摇头说:“你们啦,啥事都不懂。就知道瞎胡闹。” 这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话却没有引起任何人发笑,庄继华看看周围的十几个人,这些人有迷惑。有怀疑,有焦急。 “我不是cp。我是纯粹地国民党员,”庄继华的第一句话让很多人神色开始变得轻松,铁强也顿时恢复了斗志。他立刻想到这肯定是右派。难怪要阻止我们。而且说什么带我去文德楼,肯定是假的。真正要带我去的是警察局。但他还没开口,庄继华的话立刻又让他陷入冰窟中。 “也许你们认为我是国民党员管不了你们,错了,这件事的性质非常严重,因为你们这张传单上攻击的对象是国民党员、黄埔军校校长、广州卫戍司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蒋介石将军,由于事涉国共两党,所以我作为国民党员当然要管。我带他去文德楼,就是要当面问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是不是他们指使你们做的,如果是,你们就没有责任,但cp的麻烦就大了,那时我就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作?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是不是不要国共合作了?如果不是,那你们地麻烦就大了。你们不是cp,又不是广东区委的命令;那么你们轻者就是冒充cp,破坏两党关系;重者就是别有用心,破坏国共合作,破坏革命,你就等着坐牢吧,而且两党都不会救你,都会批判你,那时你就身败名裂了。” 庄继华沉重的看看他们,此刻铁强面如土色,其他人都惶恐不安,铁强喃喃地说:“你在吓唬我,你这是在恐吓我们。” 见铁强还在强撑,庄继华冷冷的说:“是不是吓唬你,我们去文德楼就知道了,我保证你可以见到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然后又对其他人说:“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你这是造谣!”铁强突然大声争辩:“你要去地真正地方是警察局。” 庄继华一怔然后迅速反问:“怎么你怕了?” 铁强一愣,庄继华又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叫庄继华,是卫戍司令部的上校,**内我有很多同学和朋友,李之龙、蒋先云、杨其刚他们都是cp,比你的名气大吧,他们都是军队里地,军队外面地还有,彭分田、黄明诚、宫绣画,高级干部有周恩来,陈延年虽然不是朋友,但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你可以向他们任何人打听,他们都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况且你还有这么多同学可以作证,用不着害怕。” 随着庄继华吐出地一个个名字,铁强的脸色慢慢变白,而庄继华地最后一句话将他彻底击溃,他知道庄继华说的都是实话,要去的肯定是文德楼,但他还是没说出领导人的名字。 “文革,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刘殷淑看着铁强在那里挣扎,心有不忍。 “阿淑,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是严重的政治事件,要是放任下去,是要出大事的。”庄继华根本不可能松口,已经发出这么多传单,任何一张都可能传到蒋介石手中,想到传单到蒋介石手中,庄继华心中不由一紧,变得有些焦急,必须赶紧去文德楼,然后再找蒋介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否则以蒋介石多疑的性格,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想法。 就在铁强挣扎的时候,突然从庄继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铁强,你们聚在这里作什么,传单发完了?” 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庄继华迷惑的转过身,那人却首先认出庄继华:“庄文革,怎么是你?” “李浩一,”庄继华略微想了会,认出这位前东征宣传队员:“原来文章是你写的,也是你让他们干的?好,好。”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三) 浩一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庄继华点点头,当初在宣传这个人言谈行事都很激进,他对这种人很反感,两人的关系也就停留在认识上;相反,李浩一初始还想过接近庄继华,可很快就感到对方的冷淡,心高气傲的他也就毫不犹豫的斩断了伸出的橄榄枝,随后发现他暗恋的宫绣画似乎对庄继华有好感,这更让他受到刺激,在宣传队中就暗地里挑衅过庄继华,期望来场公开论战,以当着姑娘的面击败庄继华,可庄继华根本不接招,这又让他感到轻视,于是即便在发现宫绣画与庄继华毫无关系后,李浩一对庄继华莫名其妙的怨恨也丝毫没改。但庄继华前期的退让又让他产生一个误解,认为庄继华怕他,所以不敢与他论战。 面对李浩一的坦然自若,庄继华想想后又问:“这是你们贵党的决定还是你个人行为?” 李浩一稍微一怔很快就以嘲弄的口吻说:“这是我党之事,干卿何事。” 庄继华微微一笑:“是与我无关。”说完转头对刘殷淑说:“阿淑,我们走。”刘殷淑没想到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庄继华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她看看手里的传单,有些犹豫。 李浩一心中大愤,在宫绣画与彭分田的关系逐渐明朗之后,李浩一也没有纠缠,他开始寻找新的目标,也就在前几天他在呐喊小组见到新人刘殷淑,顿时被刘殷淑的美丽所击倒,今天来也是打着指导的旗号来见刘殷淑的,没想到又遇上庄继华,而且两人关系明显并非普通朋友。 “刘同学,你是跟着这个分子走呢还是留下继续革命,你可要想清楚。”见刘殷淑有些犹豫,李浩一立刻严肃的对她说。 “刘同学,留下来,我们一起干吧。”铁强也劝到。李浩一的出现让铁强又重新恢复信心,他恨恨的看着庄继华心里为自己刚才的软弱感到羞愧。 齐琳琳却深知刘殷淑对庄继华的一往情深,既然庄继华要走。刘殷淑肯定不会留下;她一面睁大眼睛期盼的看着刘殷淑。一面却又试图调和现场地气氛:“文革。你可真会吓人,既然没事就让殷淑留下吧。” 庄继华从刘殷淑手里接过传单,然后才扳着脸对齐琳琳说:“吓人?你以为这事就完了,我告诉你这才刚刚开始。”然后扬扬手中的传单对李浩一说:“李浩一,我现在不想与你说什么?这些传单我帮你发,我会拿到文德楼去发,如果这是贵党的决定,我要向陈延年请教一下这是为什么?如果不是,…。李浩一。这次你玩过界了。” 李浩一脸色顿时苍白心中一阵慌乱,他完全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会这样干,居然敢直接找区委,这次是他瞒着区委组织地行动,但转念一想他又平静下来。党内以前也不是没这样地先例。后来组织上也照样追认了,而且他自信没有做错。季顾问不也说要防止中国出现凯末尔吗。 可其他人刚出现地兴奋却随着庄继华的话消失了,他们担忧的注视着李浩一,李浩一故作镇定的说:“玩过界?原来庄上校参加国民革命军是来玩的,同学们,你们看看这个人,他终于暴露了他的真面目,视革命为玩物。就是这样一个人混进了革命队伍,居然还当上了国民革命军的上校,你们说他应该不应该被打倒!” “打倒庄继华!”铁强立刻振臂高呼,随后十几双手臂挥动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庄继华根本不管其他人,只是冷峻的看着李浩一。 “清除败类!”喊了几声打倒后,铁强又换了句口号。 “清除败类!!!!!” …… 庄继华站在那里不为所动,他现在不能走了,这种情况下走,太示弱,根本不是他的性格。李浩一看着庄继华心里也有些佩服,要换一个人忽然面对这种情况,至少也会出现一些慌乱,那时他就可以趁机继续发起进攻,可是庄继华没有给他机会,一直冷漠地盯着他,对周围地口号似乎没有听见,远处的宋云飞和伍子牛却向这边靠拢过来,庄继华自从知道他们一直跟踪保护自己后,给他们下令,在与刘殷淑在一起时,他们的距离必须在百米开外,两人虽然不在百米,三四十米还是有的。 斗争对象没有反应,几个口号翻来覆去喊了几遍嗓子也就干了,待众人的声音稍小,李浩一示威性地举手让大家平静下来,庄继华等地就是这个机会,他立刻对大家说:“声音大不代表真理,如果我是错误的,只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就行;同学们,漂亮地口号不能掩盖卑劣的行为,你们今天的行动究竟是什么不能由你们说了算;国民革命是在国民党领导下,以国共合作为基础上发起的,你们今天的行动是在动摇国共合作的基础,是典型的打着革命的旗帜干着反革命的勾当,是军阀和帝国主义者想干,希 干不了的。” 庄继华走近李浩一严厉的说:“李浩一,我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磨牙,你制造了一起很严重的政治事件,其后果之严重超出了你的想象。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就等着贵党的纪律制裁吧。” 就在他们高呼口号的时候,庄继华却在紧张的思索,近期《新青年》《向导》《政治周刊》等刊物上都没有反蒋的言论,因此他认为这是李浩一私下组织的行动,当然也不排除是**内某个派别的试探动作。庄继华说完之后,又对向刘殷淑和齐琳琳说:“我现在要去文德楼,你们跟我一起去。” 说完庄继华又扫视全场,然后才拉着刘殷淑的手向文德路方向走去,齐琳琳犹豫一会才抱歉的叹息声,也随庄继华而去。 三人来到文德楼,在区委楼门口,负责接待的穿月白色旗袍的青年妇女告诉他们陈延年正在开会,不能见他们,有事可以告诉她,她会转告陈书记。庄继华又要求见周恩来,却被告知周书记在潮。还没有回广州。最后庄继华有些不高兴了,他起身就往里闯,那女同志慌忙阻拦。可庄继华脚步迅捷如风。三两步就冲上楼梯。当他立刻就被两个保卫队员拦住,这保卫队还是廖仲恺遇刺后,广东区委成立的,负责文德楼和主要领导外出的安全。 面对两个张大机头的手枪,庄继华苦笑一下,又退回门口,他气急,站在门口大叫:“陈延年!”引得上下的人纷纷注视,门口的妇女又气又急。只好上楼找陈延年地秘书黄明诚。黄明诚有些纳闷,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文德楼闹事,妇女告诉他那人自称庄继华。 一听说是庄继华,黄明诚立刻跑下楼。 见着庄继华好一阵道歉。庄继华却不依不饶:“我说老黄。你们还没取得政权就开始脱离群众了。我进汪主席的办公室也没这么麻烦过。” “每天这么多人,陈书记哪能个个都见。再说也不怪我们的那位大姐,谁让你庄继华在广州没什么名气呢。”黄明诚模仿着庄继华地口吻教训庄继华,刘殷淑和齐琳琳两人同时笑出声来,黄明诚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两个漂亮地女学生。 “这两位是?” “我地朋友,刘殷淑同学、齐琳琳同学,与你们沾点边,不过现在就要被我拉到国民党那边去了。”庄继华故意作出有些得意的样子。 “唉,我说文革,你这就不讲道义了,”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二楼陈延年的办公室,黄明诚打开门作了个请进的手势,口里却说:“挖墙脚怎么挖到我党来了,不行,不行。” 进门以后,庄继华毫不客气的就坐到陈延年对面的椅子上:“不行也得行,我说明诚你就别忙了,我不喝茶的。”黄明诚正忙着给两个女孩倒水,头都没抬:“那你喝什么?” “南山咖啡,我听宋部长说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咖啡。”庄继华一点也不客气。 “你当这是卫戍司令部呀,要什么有什么,咖啡没有,要么白开水要么茶,你选吧。”黄明诚拎着水壶站在庄继华面前,给了一道选择题。 庄继华不满的说:“拿了我几百条枪,咖啡也不给喝,你也太抠门了。” “打住,当初我们可是说好地,谁缴获地归谁,而且机枪和小炮你们还全拿走。”黄明诚立刻指出庄继华的错误。 “当初我说的可是你们使的枪归你们,可没说缴获的战利品也归你们。”庄继华对黄明诚地篡改非常“生气”。 “文革,你可别混赖,我是有证人地。”黄明诚似笑非笑的说。 “拉倒吧,就我们俩,你找谁作证。”庄继华根本不信。 “你地老师,蒋校长呀。”黄明诚笑着说:“你向蒋校长怎么报告的。” 庄继华顿时“呆了”:“一失足成咖啡恨,算了,白开水吧。” 两人开玩笑的时候,两个女孩始终蛮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开玩笑,她们这下当然知道,两人交情不浅。 “倒不是不给你喝咖啡,这是真没有。”黄明诚收敛起玩笑,很诚恳的说:“说正事吧,你急吼吼的跑来骂大街,这可不是你庄文革的做事方式,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庄继华拿出那几张传单递给黄明诚:“能让我失态的当然是大事,把这个立刻交给陈书记,然后告诉他,我要与他谈谈。” 黄明诚接过来看后神情严肃的问:“这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蒋校长让你来的?” 庄继华没有回答,而是很有兴致的盯着他的眼睛,黄明诚有些急了:“文革,这可不是开玩笑。” “传单是贵党的人写的,也是贵党的外围组织在散发,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叫李浩一。这两位就是那个小组的成员。”庄继华确定黄明诚是真着急了,这才慢慢告诉他。 “李浩一,他 要这样作?”黄明诚有些傻了,他原以为这是冒到庄继华连人都指认了。 虽然相信庄继华,黄明诚还是很严肃的询问了刘殷淑和齐琳琳,最后他终于确认确实是李浩一所为:“文革,你先坐下,我去请陈书记。” 过了一会,陈延年匆匆进来。随意向刘殷淑和齐琳琳点下头,然后坐到庄继华对面仔细打量面前这个闻名已久的年青人。却见他面色平静,眉宇间英气勃勃。只是眼中的焦虑暴露他内心的不安。 好一会才慨叹道:“闻名不如见面呀。我知道文革很久了。恩来、巫山、在田他们经常跟我提起你,他们都很推崇你,我也看过你写的一些东西,见解超群,是革命阵营中少见的英才。” 这碗**汤让庄继华心里很是受用,但口里却保持谦虚:“陈书记言重了,继华碌碌无为之辈,只是作好本职工作而已。” “你要是碌碌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尸位素餐了。”陈延年笑笑。然后才严肃的问:“你怎么看这事?” 听到陈延年地评价。 刘殷淑芳心暗喜,深为自豪;齐琳琳却大为惊讶,她比刘殷淑了解更多的广州风云人物,在以前根本不知道庄继华这个人,刚才在楼下见庄继华大喊大叫。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没想到当初庄继华对铁强的“大话”居然是真地,她越来越感到这个人捉摸不透。怎么越是高层推崇他地越多。 “我怎么看不重要,校长怎么看才重要。”庄继华摇头说:“这事我是肯定要向校长报告地,但之前,我想知道这事的来由,是贵党的决定还是其他。” “这有区别吗?”陈延年问。 “当然有,如果是,我就要问问校长作了那些对不起革命的事了,另外还要问问贵党是不是准备退出国共合作,是不是作好了国共合作破裂的准备。”庄继华的问题十分尖锐,陈延年心里暗中称赞,难怪恩来称赞他见识敏锐,才略超群。 面对庄继华的尖锐问题,陈延年慎重的说:“文革,刚才只是我个人对你的试探,我现在很郑重地告诉你,请转告蒋校长,我党对他一如既往地信任,他是广州将领中少有的真正的左派,我党现在原意拥护他,将来也原意拥护他出任北伐总司令,这件事情”陈延年扬扬手中的传单:“我党会在调查之后作出严肃处理,我们会把处理结果通告蒋校长。如果你有时间,你可以旁听我们对李浩一的调查。” 庄继华摇摇头:“您有这个态度实在太好了,不过我没有时间,我必须现在就去见蒋校长,另外我个人给您一个建议,最好请周主任去通知蒋校长,而且贵党最好还能作出一种姿态,毕竟影响已经造成了。” 陈延年想想后点头表示接受,于是庄继华起身告辞,陈延年亲自送到楼下,这在文德楼是很少见地,沿途地人对庄继华纷纷侧目,猜测这个青年是什么人。 出了文德楼,庄继华招手叫宋云飞和伍子牛过来,准备与两个女生告辞,齐琳琳却快嘴的问:“文革,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先在还是有些糊涂,李浩一不是**员吗?怎么陈延年又说不是他们?还有他对你说地话怎么就像保证似的。” 刘殷淑也问:“这事是不是就完了。” 庄继华摇头:“没有,事情还没完,**方面态度明朗了,可是蒋校长那边还没有。至于………”庄继华有些不好解释:“这个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时间我再详细解释给你们听,听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政治是件非常复杂的事情。你们最近不要再任何政治活动。” 宋云飞和伍子牛过来,伍子牛怪笑一声:“长官,不嫌我们当灯泡了。”庄继华脸色一扳:“你少贫嘴,我们去见校长。” 蒋介石今天却不在卫戍司令部,而是去了南堤的军校办事处,等庄继华赶到南堤,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却又得知蒋介石去了黄埔军校,庄继华叹口气,换乘船又要追去黄埔。 伍子牛忍不住问:“长官,有必要这么做吗?校长明天就从军校回来,明天报告也不迟。” “怎么你们累了?”庄继华心情本就不愉快,这下可找到发作的对象了:“你们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我一个人也没什么。” 伍子牛正要分辩,宋云飞拉拉他的衣袖:“长官要去,我们自然跟着,只是,文革,只是,我们不明白,这事很重要吗?” “你们以为我闲得无聊追人玩,”庄继华没好气的说:“我是担心别人走在我们前面,校长心思复杂,要是再有人添油加醋,那这事的后果就很难预料了。所以今天就是再晚我也要去黄埔,当面向校长汇报。” 第三十节 中山舰(四) 黄埔时天已经黑了,蒋介石对庄继华忽然赶到黄埔见外,立刻召见,待庄继华把前因后果讲述清楚后,随着庄继华的讲述蒋介石初始愤怒,随后陷入沉默中,良久他才眼光复杂看着庄继华说:“你看陈延年说的是真心话吗?” “学生不知道。”庄继华当然不敢打包票,因此不敢把话说死:“听其言查其行,可以等他们的处理结果。然后再决定我们的对策。” “这样也好。”蒋介石才缓缓的说:“文革,现在你知道我的难处了吧,一边要维护三大政策,一边要推动革命;一方面要防止党内有人破坏国共合作,另一方面还要防范**挖空我们;世道艰难,责任重大,可我还是不得不担起这份担子,谁让我选择了这条路呢。” “校长是我党我军的主要负责人,他们攻击校长就是攻击我党,如果他们不作出妥善处理,我们可以以国民党中央党部的名义向他们提出抗议,并要求他们道歉。”庄继华感到蒋介石的话中藏着危机,象挖空国民党这样的话,以前蒋介石是从来没有的,他隐约感到蒋介石与汪精卫的裂痕也在迅速扩大。因此他一方面把自己放到安全位置,另一方面找机会劝解。 听了庄继华的话,蒋介石没有表示,他的内心的确在激烈交战,前几天他当面向汪精卫提出解雇季嘉山和罗加觉夫,让鲍罗廷和加仑回来,汪精卫答应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动作,而且汪精卫的腔调与季嘉山的主张也在逐渐接近;文革太年青了,这也许不是**所为,可焉知不是季嘉山在背后指使。 “正如学生以前所说,**内也分稳健派和激进派,目前他们是稳健派掌权,这次事件是少数别有用心的激进派所为。”庄继华不知道蒋介石所想。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这些人的目的是把水搅混,一方面藉此邀功,积累政治资本;另外则试探我党的反应。如果我们没有反应。那么下一步就会要求党内高层也赞同对校长的发起攻击。把校长赶下台,藉此威慑我党其他人等。” 蒋介石还是无动于衷,室内空气开始变的紧张了,庄继华感到了这种压抑,汗水在衬衣里渗出,他忽然感到自己是不是太不自量力,居然想调解蒋介石与**之间地矛盾,可是现在他退不出来了。 “学生还是那个建议,拉住稳健派。打击激进派。现在就是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处理,而一旦他们内部乱起来,就会把目光投向外面,在北伐上面就会改弦易辙。” 蒋介石从鼻孔里轻轻哼了声说:“白健生已经到长沙了。吴佩孚会不会出兵?” “吴佩孚的部下分成两派。张其锽、蒋方震支持唐继尧,认为目前的重心在北边。不能两线作战;但葛豪、符定一却主张援赵,吴佩孚举棋不定。”庄继华答道。 蒋介石又问:“你看吴佩孚会不会出兵援赵?” “学生估计吴佩孚还会犹豫段时间,”庄继华毫不迟疑地说出自己地判断:“如果我们大举宣传唐生智倒向我们,吴佩孚就会大举援赵,他绝不会坐视湖南落到我们手里;而现在我们有个极好地条件,我听说唐生智的代表已经到了广州,我们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白崇禧在长沙公开活动,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最好还能诱使唐生智动手清洗赵恒惕的部下,这样就会给吴佩孚一个出兵的机会,他就能压服帐下不同意出兵的将领,出兵湖南,唐生智战败之后,就会向我们求援。” 唐生智的代表刘文岛已经悄悄来广州,唐生智是希望国民政府同意他先一统湖南,然后再宣布服从国民政府,他的目的很简单很简单就是平稳获取湖南政权,两边都不得罪。 李宗仁看破了他的目地,找了个借口派白崇禧去了长沙,然后就大肆宣扬,白崇禧在长沙公开声称唐生智已经同意服从国民政府,让唐生智尴尬不已。 吴佩孚那边情况就复杂了些,吴军分三路入河南与岳维竣作战,岳维竣地部下蒋世杰依然坚守信阳,吴佩孚两次易将,却拿他毫无办法,因此吴佩孚的主要幕僚均反对干涉湘局,特别是其视为臂膀的张其煌的反对让吴佩孚难以决断。 “你的这个主意很好,明天我就让他们办。”蒋介石点点头,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庄继华一旦对付他认定地敌人则机谋百出,可是一旦对上**,却始终只肯采取调和地方式,冯诡说得对,文革亲共。 “文革,要是你说的情况发生了,**和苏俄顾问依然反对北伐呢?”蒋介石问。 庄继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蒋介石又把话题扯到**上了,看来他心中疑惑还没有消除:“学生以为,恐怕苏俄就要支持我们北伐了。苏俄反对北伐地目的是希望促成冯吴联合反奉,冯玉祥出于自身的考虑也希望与吴佩孚联手,可是吴佩孚不会干,他宁肯与张作霖联手也不会与冯玉祥联手,所以他才在河南与岳维竣的国民二军大打出手,他的态度实际已经表明,苏俄与冯玉祥都是一厢情愿。” “北方的形势发展你已经看透了,嗯,很好。”蒋介石的脸上却毫无喜色,反语重心长的说:“文革,你要记住,中国的事情只有中国人才能作好,外国人都是靠不住的。将来我党恐怕就要靠你们黄埔同学来支撑了。” “校长,何出此言。”庄继华的惊讶让蒋介石感到安慰,可庄继华内心却是除了震惊、还有一丝绝望,作为知道历史结果的人,他不想手上染上同学和朋友的血,所以他在极力避免历史结果,可现在………。 “文 的政治经验还是够,就说这件事吧,”蒋介石指指桌“李浩一背后还有没有人,你说的那些激进派会不会与季嘉山联手,不管是激进派还是稳重派。他们都是苏俄的应声虫,只要苏俄发话,陈延年也得听。” 庄继华哑口无言。至少在目前苏俄与**的关系上。蒋介石没有说错。 “你说得没错。**也许没有反我蒋某人,可是苏俄呢?我党内部呢?”蒋介石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悲哀:“文革,我周围现在可以说是步步杀机。” 蒋介石停顿了下,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文革,你是我最好的学生,若真有不测,黄埔同学你还要多担待。” 这犹如在庄继华头上响起一道霹雳,他简直有些蒙了。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蒋介石偷眼看看庄继华,见他呆若木鸡,完全傻了。蒋介石心中点头,看来庄继华对他还是忠诚地。 “这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庄继华喃喃的说。他醒过神来又立刻感到巨大的危机,能威胁蒋介石地位地人。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校长,学生认为您太悲观了,丧失了信心,”就算自保庄继华也必须立刻反驳蒋介石:“季嘉山虽然与您意见分歧,可是校长亲手缔造黄埔,缔造党军,两次东征,为国民立下殊功,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地,季嘉山不可能不有所顾忌,汪精卫要对付您,党军将士就不会答应。黄埔一系,除了您能统带,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统率。” “在说国民政府内诸人,汪精卫徒有其表,谭延恺一老好人,朱培德、李济深,声望远在校长之下;胡汉民,**早就不信任他了,绝不会与他联合;陈友仁、宋子文尚不能但大任,名望更小;舍校长,学生实在不知道还能有谁能担负领导国民革命地任务。”庄继华毫不客气的评价了国民政府的几个主要领导。 庄继华的反应让蒋介石非常满意,也非常意外,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把这些国民政府领袖看得如此不堪,不过细想下,蒋介石不得不承认,庄继华说得没错。 “校长,学生认为,季嘉山压制您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北伐;等苏俄在北方失败后,季嘉山就会来讨好你了,所以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而且您说的李浩一背后,学生也有不同看法……,”庄继华停顿会,整理下思路然后才说:“李浩一这个人我在第一次东征时就认识,他当时是在宣传队,其人言论极其偏激,为人又好虚荣,学生认为,他参加革命地目地是为了出人头地,在他看来这是一条捷径。这个人除了喊几句空话外,没有什么本事,**把这种人吸收进党,迟早会吃大亏。”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蒋介石终于心动,庄继华立刻接道:“**内和我们国民党其实也一样,他对内部的控制比我们严,但下面的人也有自行其是的,就说李浩一吧,他是中山大学地团委书记,可是发传单地呐喊小组中却没有一个cp,,这样地人都拉来充数,说明李浩一根本没敢用党内的人,这也说明他是瞒着上级干的。” 蒋介石点点头:“如果陈延年没有处理这个李浩一呢?” “那就太好了,”庄继华立刻提出他的后着:“就由孙学会出面发动,向中央提出抗议,要求**方面作出解释,再联系中央党部的人响应,制定一个规章制度,限制**的活动。**不能随便攻击我党领导人。这样的好处是我们不承担破坏国共合作的罪名。” 蒋介石这下终于满意了,在他看来庄继华不是不想对付**,只要借口合适,他出手比谁都厉害。而庄继华却在赌,他在赌陈延年肯定重处李浩一,只要他们重处了李浩一,那么蒋介石就无话可说,那时他再进言,蒋介石就不会再怀疑**会对他不利。他们俩人根本没想汪精卫的态度,在他们看来对付汪精卫非常容易。 “这样好,文革,你也有女友了,是那里人?”蒋介石这下态度和蔼,含笑问道。庄继华看看蒋介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清新,她本人还在女师读书。” “这就对了,李之龙都结婚了,你和巫山却都还悬着,这样不好,英雄美人自古皆然,我这个当老师的不可能给你们介绍女友的,你们要自己行动,有合适的替巫山留心一下,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有胡宗南,这小子也是整天待在军营里,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蒋介石这时流露出对弟子的关爱。直到这时庄继华才终于确定蒋介石是真的放心了,至少是暂时放心了,他在心里长出一口气,一直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 “校长,这两人都是属驴的,都声称革命不成功就不结婚的主。”庄继华摇头叹息,他的叹息当然装出来的。 “呵呵,有这种决心当然好,我这当老师的还不好劝了。”蒋介石也笑道,两人就这样开始聊天。 “文革,你说革命还有多久才能成功?” “不好说。”庄继华心想,这取决于你是否分共。 “为什么呢?”蒋介石问。 “我认为革命要取得成功的时间,与国共合作的稳固成反比,如果国共合作稳固,五年之内,革命就会成功;反之,国共合作破裂,恐怕要还要花上二三十年。”庄继华的口气尽量和缓,但心里却很紧张。 果然蒋介石皱起眉头,他沉思一会问:“你作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第三十节 中山舰(五) 学生以为革命成功的标志有两个,短期的是消灭军阀权威的中央政权;长期的是恢复国权,消灭贫困,民族复兴。长期的需要百年时光,所以我认为短期的可以作为革命成功的标志。建立一个强力的中央政权单靠我们国民党是不行的,必须要取得**的合作;为什么呢?总理的革命经历就很能说明问题,我们国民党自身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不是一两年就能解决的;同样**也无法单独成立政府,因为我们国民党不会答应,两党合作取长补短是取得革命成功的最快途径,一旦合作破裂,后果难以预料。**由于有苏俄的支持,其必定长期在中国政坛活动,而他的理论对目前穷困的中国人有很大的诱惑力,朝野对立,甚至武装对抗,中国必然陷入长期战乱;这还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 庄继华说到这里看看蒋介石,后者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明显被他的话触动,于是庄继华又接着说:“军阀,经过几十年发展,拥兵自重已经成为将领的一个习惯,象李济深、李宗仁他们都不会真正放弃兵权,而且随着革命的发展,我们必然收编各地中小军阀,短时间内我们很难完全消化这些军队,因此他们也必然继续拥有一定权力,这些权力包括半**的权力,这种情况下,一旦中央政权的权威稍有动摇,这些人就会群起攻之,中国就会陷入两党之战,党内混战中。列强也会趁机兴风作浪,或直接出兵,或支持军阀,让中国的内乱持续下去,校长。那时国家民族就会陷入亡国亡族的危险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学生反复提醒维护国共合作的原因,维护国共合作。以总理地旗帜为号召,巩固党内团结;以法律为武器限制**的活动,以政治手段调解两党纠纷,五年之内。我们就能彻底消灭军阀,国家实现真正统一;然后休养生息五年。我们就可以展开争回国权的行动,二十年内我们就能争回国权。摆脱列强干涉实现民族**,五十年后民族即可复兴。校长,千秋功业即可由您来完成,您将成为孔子之后,中华千年以来的第一人!千秋万代之后仍然受到人民的崇敬。” 庄继华最后这番话让蒋介石心情激荡不已。千年以来地第一人。 与孔子相提并论,翻遍二十四史。谁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蒋介石努力地压抑激动的心情:“千年以来的第一人只能由总理这样的人才能当之。” “不然,总理完成了缔造共和国地任务,但没有完成民族复兴的大业;若校长能完成,则校长地功勋必在总理之上。”庄继华继续诱之以名。 庄继华的话让蒋介石兴奋也让他惊骇不已,他没想这么远,也没把国共关系看得这样重;在他看来**加入国民党是为了国民党发展地策略,如果不能维持,分开就是。当然这需要作出一些牺牲,比如苏俄的援助就可能没有了,但也不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苏俄没有了,可以寻求其他的来源,比如美国,他已经暗地里请张静江、虞洽卿联系江浙财团,如果能搭上美国那就更理想了。虽然现在江浙财团还没有完全表明态度,但他有把握把他们拉过来。 但庄继华的话又让他认识到**地问题不是这样简单地,特别是党内掌握军权的将领,如果放弃孙中山确定地三大政策,那么这些就会群起攻之,不是为了维护三大政策,而是为了争权夺利。 所以尽管蒋介石不完全赞同庄继华的判断,但他在心里也承认庄继华这完全是为他打算,难怪庄继华对付军阀是这样厉害,对付**却有些软,他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与所有人都不一样,高度更高。 “文革,原打算春节后就让你下部队,没想到事情一多就耽误了,你心里没怪我吧。”蒋介石决定把这件事说开,庄继华太精明,这肯定瞒不过他,而且也不能太伤这位得意弟子的心。 “校长这话,学生不敢当,”庄继华心里虽然毫不在乎,脸上却诚惶诚恐:“服从命令听指挥是一个军人的基本素质,况且投身黄埔本就不是为升官发财来的,校长命令我去那里我就去那里,干什么都行。” 蒋介石满意的点点头:“立夫在情报科怎么样,你走之后他能行吗?” 蒋介石这话半真半假,陈立夫的一切活动都向他汇报过,每天传来的情报更细,而且陈立夫对庄继华的评价是庄继华规划的不是情报科,而是国家情报局。 “他行,比我强,我的军人痕迹太重,他要灵活得多,我相信他能做得比我好。”庄继华很坦率,但有一点他没说,陈立夫不是情报专家,引入的人随意性比较大,这也是与庄继华的最大区别,对于进人,庄继华卡得很死,不了解的,你可以当情报员,但绝对不能进情报中枢,甚至连情报指挥都干不上,也正是因为这点,情报科的发展速度显得比较缓慢。 “那就好,你今天就住在招待所,现在条件好了,有招待所了,你也好久没回学校了,好多学弟只听说过你,却没见过,明天我们一齐去见见。”蒋介石说。 庄继华苦笑一下:“校长你不知道,有些是见过我的,只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当初面试时,他们背地里给我取了变态的外号。” 蒋介石一愣,随后想起张治中所说的面试,他不由哈哈大笑,庄继华好不尴尬,蒋介石笑了会说:“还是去见见,让他们知道革命究竟该怎么革。” 二大之后黄埔军校改名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学生也只剩下整编川军中的受训军官和新入校的四期学生,正在招收的第五期学生还没入校。军校中地老师也有变化,邓演达回国后。蒋介石任命他为军校的教育长,王柏龄则先是去二十师担任师长,后与钱大均对调,出任第一师师长兼任第一军副军长;政治部的新人最多,汪精卫相继聘请了恽代英、肖楚女、聂荣臻等人担任政治教官。 庄继华还是按照往常一样。起床号一响就到了操场上,蒋介石和邓演达却已经在操场上等待。看着庄继华齐装整齐的到来,蒋介石满意的点点头,邓演达不知道庄继华是什么时候到地,找个机会悄声问他。庄继华也没说实话,只是说有紧急情况向校长报告。 看完早操后。庄继华陪着蒋介石和邓演达在校园里巡视,黄埔军校确实变化很大。原来他们大多数人住葵棚,现在基本上都住在营房中,训练场也增添了很多设施,其中好几样还是他在七连的专利,教室也变得正规了。用窗明几亮来形容不为过。 蒋介石把庄继华留下是因为四期学生中两会对立非常厉害。用上天一小吵,五天 来形容毫不为过。邓演达拿着也头痛,两边都不听。他们说起,心头很是不解,便问:“不是在梅县时巫山和君山达成协议了吗,为什么他们还在闹?” “协议?什么协议?”邓演达不知道当初梅县之事,有些奇怪地问庄继华。 庄继华于是就把当初梅县打架,他从中调和,贺衷寒、曾扩情与蒋先云、李之龙达成的协议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蒋介石这才清楚求同存异、相忍为国原来是庄继华提出的。 “求同存异,相忍为国。”邓演达喃喃地重复几遍,忍不住叫道:“说得好,待会开会时,你给他们说说。” 黄埔军校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开会是经常的事,庄继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这与他当初地目的相同。 会议是在军校地新礼堂举行,由政治总教官恽代英主持,蒋介石、邓演达等教官都坐在下面,轮到谁发言谁就上台。庄继华没有坐在蒋介石身边,而是与杨其刚坐在一起,他想私下里与杨其刚谈谈,他认为杨其刚是可以在青军会中施加影响的人。 开始一切还顺利,轮到政治教官高语罕上台演说时,庄继华还悄悄向杨其刚打听高教官的来历,杨其刚低声告诉他是从德国回来的,去年底来黄埔担任政治教官,理论水平很高,学生很爱听他的课。 高语罕演说地主题是如何保持革命性,讲得很有激情,也很精彩,可谁都没想到,就在结束时,他忽然蹦出句:“…..,谁不革命了,我们就要打倒他,就算蒋校长不革命了,我也一样要打倒他!”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庄继华有些不相信地自己的耳朵,他愣了下,怒气勃然而生,我昨天好不容易才把蒋介石安抚下来,今天你又来这套,这不是让我地功夫全白费了吗。庄继华完全可以想象蒋介石现在的心情。 “这太过分了!”庄继华含怒站起来,杨其刚伸手就拉:“文革,冷静点。” 庄继华毫不理会,他大声说:“黄埔一期毕业生庄继华有问题请教高教官。” 全场侧目,庄继华笔直的站在那里,眼光直射台上的高语罕。高语罕正起身要下去,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请教,按照黄埔军校的惯例,学生是可以提问的。于是高语罕停下脚步看看站在那里的庄继华。 高语罕没有感到什么,可是庄继华身边的杨其刚却感受到庄继华不加掩饰的愤怒,他不知道庄继华要做什么,只是非常紧张和激动,虽然他不如蒋先云那样了解庄继华,可也知道庄继华的能力超群,蒋先云私下曾告诉过他,庄继华每次辩论都留有余地;而高语罕也是雄辩之人,有大炮之称,这两人交锋肯定十分精彩。 “你要问什么?”高语罕也已经习惯了,刚到黄埔时每次演说都有孙学会的人出来刁难,今天他认为还是孙学会的,他连庄继华的名字都没听清楚。 “我要求高教官收回刚才那句话。”庄继华大步走到前面,面对高语罕声音洪亮的说。 “那句话?”高语罕不以为然的问。 “关于校长的那句话,并且向校长道歉。”庄继华坚定地看着台上的高语罕。 “为什么?”高语罕的语气中有些轻蔑。 “我先请问,校长作了对不起革命的事没有?校长创建黄埔、两次东征、平定刘杨叛乱。为国家为党为革命作出卓越贡献,他那点不革命了,请你列举事实,如果你拿不出来,你就必须向校长道歉。”庄继华言利如刀。 高语罕这才感到有些棘手。刚才他也是一时兴起顺口就说出来了,此刻面对庄继华的诘问。他还真不好说,到目前为止,蒋介石除了在解除王功师长职务地举动上有些不妥外,其他都还没发现什么。对校内两会冲突的处理也基本公平。 “我那只是做个比喻,…..。”高语罕暂时退让,可是话声未落。就被庄继华打断。 “那是个不恰当地比喻,特别是作为**员,你不应该举这样的例子。” “原来如此,你对我们**有偏见。”高语罕立刻抓住庄继华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对**没有偏见。但我认为。你作为一个**员,不应该随意拿我们国民党的领袖作比喻。你可以拿列宁、斯大林、陈独秀、甚至马克思来做比喻,但不能拿我们国民党人作比喻,你这有挑拨两党关系地嫌疑。”庄继华站在那里毫不含糊的指责高语罕。 全场一遍寂静,坐在前排地蒋介石、邓演达、恽代英表情各不相同,蒋介石脸色平静心情却由愤怒转向兴奋。邓演达却饶有兴趣的看着高语罕,他与高语罕在德国就认识,对高语罕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刚才他还在向蒋介石解释高大炮地习性,认为他只是无心之言,可转眼间高大炮就在庄继华咄咄逼人的气势面前动摇了。恽代英脸色铁青,他既生气又着急,生气高语罕毫无理由的乱放炮,着急的是他现在被庄继华逼得阵脚有些乱了。 “挑拨两党关系?这个帽子好大!我高某人的头有些小,戴不上。”高语罕当然不可能这样轻松认输。 “你也知道责任重大,你负不起这个责,但是你地言论却已经在这样作了,你口口声声说革命,但却在作着破坏革命地事,其心可诛。”庄继华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情绪随着话声向外扩散,这让熟悉他地蒋介石、邓演达、杨其刚等人非常惊讶,他们从未见过庄继华这样;其实说穿了,庄继华这也是急了,蒋介石已经显露不稳的迹象,昨天好不容易才解开他的心结,没想到今天又遇上这等事,如果不当机立断,当场逼住高语罕,蒋介石的心思再起变化是肯定的。 “破坏革命?”高语罕愤怒的反问道:“我高语罕从德国回来就是来参加革命的,岂是你能指责的。” “我当然可以指责你,”庄继华针锋相对:“你啥活你是革命的,那么我要问你,今天的国民革命的基础是什么?” 高语罕没有回答,庄继华接着说:“你不回答,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答。” 高语罕当然不可能答不知道,如果他连这个都不知道有何资格在黄埔担任政治教官。高语罕答道:“当然是总理实行的三大政策。” “这个答案,对,也不对。”庄继华冷笑声讽刺道:“看来高教官还需要好好读书。准确的说应该是国共合作,三大政策是我们国民党单方面的,国共合作则是外延更广的双向的。没有国共合作革命不可能获得发展。我这样说,高教官赞同吧。” 高语罕含怒点头,庄继华的话他反驳不了,一句都反 ,反驳任何一句两党都不干。 “既然如此,维护国共合作就是我们每个革命者的责任,高教官,校长作为我党领袖之一,理该受到贵党的尊敬,你作为一个具有党外身份的人,可以随意拿来作不恰当的比喻吗?你这样作了,我们会怎么想,如果连校长都得不到你们的尊敬,那么我党谁人得到你们的尊敬?如果我们国民党人人,不,只要有一半人这样想,请问。国共合作还能继续下去吗?你这不是动摇革命的基础是什么?请你回答我。” 高语罕深悔刚才的失言,庄继华也刁钻,抓住他这句不放,根本不涉及其他,让他欲扳回局面却无处着力。 高语罕正要开口承认错误。蒋介石却没给他机会,他站起来对庄继华说:“文革。算了,高教官也是无心之失,用不着道什么歉。” 说完之后他就座下了。庄继华立刻明白蒋介石这是要赶高语罕走。如果高语罕道歉,那么蒋介石再出来挽回。那么高语罕还可以留在黄埔,继续教书。可是蒋介石这一作态实际上堵死了高语罕地退路,除了辞职别无他法。邓演达也明白了蒋介石的目的。可是现在他也束手无策。 庄继华立刻配合,他现在深深的厌恶这种乱开口的人,他走了也走了,没什么了不起地,至少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是。校长。不过请允许学生再说两句。” 蒋介石点点头。庄继华转身面对全体同学。 “国民党和**是国民革命地两块基石,缺了任何一块国民革命就会失败。同学们。在梅县,青军会的创始人蒋先云李之龙与孙学会的创始人贺衷寒曾扩情曾经相约,提出求同存异,相忍为国;他们遵守了八个字,为了革命,为了国家,他们放弃了党派之争,共同战斗在国民革命这面大旗下,可是你们做到了吗?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争来吵去,对革命有帮助吗?除了对党派有帮助外,我看不出对目前我们正在进行的国民革命有任何帮助,只有破坏。今天你们在学校里吵,明天到部队再吵,不要认为你们只是个人,革命是由很多个人组成地,你们要影响身边的人,一个人争吵发展成两个人,然后是一群人,最后是两党,吵到最后,一拍两散,于是国民革命就失败了。 滑铁卢战役,拿破仑战败,西方有人把他地失败归结为马掌,因为马夫忘记带钉马掌的钉子,没有为马匹钉上马掌,马匹在滑铁卢泥泞地战场上无法冲锋,所以拿破仑失败了;我们每个人都是革命的一分子,我们的合力才能驱动革命继续向前,要形成这种合力,除了团结以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办法。我请求大家在开口之前,在行动之前,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一下,如此我们才能团结,革命才有希望。” 庄继华说完之后向众人行了标准的军礼,然后才步履沉重地回到自己地座位上。 全场沉静之时,高语罕站在台上,他抬起头向蒋介石说:“蒋校长,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并向您道歉。” “好,高教官知错能改,不愧为一个革命者。”庄继华站起来大声说道,现在他已经平静下来,又不想高语罕就这样离开学校了。 蒋介石站起来走上台,却听见恽代英悄声对邓演达说:“这个庄继华很有才华呀,对革命地认识很深,完全可以到我们政治部担任教官。” 邓演达象开玩笑似的说:“嗯,我也这样想,不过若他来了,他能把四期同学全部拉到我们国民党中来。” “那也没什么,只要干革命就行。”恽代英不动声色的说。 蒋介石上台后,威严的眼光先向下面扫射一遍,然后双手背在后面。 “你们大慨都知道,一期学长中有黄埔双雄之说,蒋先云和庄继华,蒋先云今天没来,庄继华今天你们见到了,他今天本来是要走的,我把他留下了,为什么呢?因为你们两会闹得实在不像话,我只好请他来给你们说说,为什么要请他呢?因为青军会是他和蒋先云创建的,孙学会的工作也是在他的指导下展开的,与两会都有渊源。今天你们也听到他的肺腑之言,什么是革命,革命不是读了两本书就能明白的,你们与他的差距就在于你们拘泥于党派之见,他呢,可以为整个革命的大局抛开个人所有委屈,举个例子吧,整编川军时,部分川军军官不满,想要暗杀他,当然他们没有办成,全部被捕,熊克武、喻培棣来求情,希望能放过大多数,枪毙为首者,可是他没有,为了稳定川军将士的心,他一个没杀,整编结束后释放了所有的人。为什么他能作到这些,因为在他心中只要对革命有利,可以抛开个人恩怨,可以抛开党派之见。 我们到这里来是来作什么的呢?学革命的,是为革命才到这个学校里来的。但是我们要怎样才可以使革命成功,才能完成我们总理革命的责任呢|是如要革命成功,就要牺牲,牺牲就是革命成功顶要紧的一个方法。牺牲不仅仅是不怕死,还包括很多其他方面的,蒋先云和胡宗南同学就曾说,革命不成功就不结婚,这也是一种牺牲,当然我不赞成这种,婚还是要结,革命还是要革。 …….. 现在有些人不明白革命的意义,不晓得革命的基础在什么地方,或者相信三民主义,而排斥**;或者相信**,而怀疑三民主义,这些统是自相矛盾的。 …….. ” 广州城里,伍朝枢公馆中,李彦国放下手中的雪茄看着失望的伍朝枢放下电话后重重的叹口气,连忙问:“云公,情况怎么样?” 伍朝枢摇摇头说:“晚了,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别人抢先了。” 李彦国奇怪了,他们拿到传单后,在车上就商量好了,伍朝枢拿着传单去见了一个人,李彦国从来没听伍朝枢说起过这个人,按照他的猜测,那是伍朝枢安插在蒋介石身边的,当晚伍朝枢回来后显得很高兴,告诉他这下蒋介石要动了,没想到一夜之后,形势就变了。 李彦国想不通,他们的动作已经够快了,谁还能抢在他们的前面:“谁,是谁?” “庄文革。”伍朝枢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 李彦国呆了半响,才惋惜的说:“怎么又是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伍朝枢没有答话,良久,李彦国才以商量的口吻说:“这人老坏我们的事,云公,我看干脆除掉他算了。” 第三十节 中山舰(六) 伍朝枢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好,好主意,除掉他。” “那好,我立刻去香港。”李彦国站起身就要走。 “离去香港干什么?”伍朝枢微笑着叫住他,李彦国不解的看着他,伍朝枢解释说:“此除掉非彼除掉。杀掉他很容易,只需一粒子弹就够了,可是杀掉他的后果却有三不妥;一不妥,庄继华是蒋介石的亲信,我们施了些手段让蒋介石对他起了猜疑,但在骨子里,蒋介石还是欣赏和喜爱这个学生的,他死了,蒋介石必定追查到底,彼时又是一场大案,我们能自保就算万幸了;二不妥,庄继华是黄埔学生领袖,与两会均交好,若死于非命,必定激起黄埔上下的愤怒,情况就会再度转向我们;庄继华职务虽然不高,可是在高层名声却很大,你算算从去年到现在有多少事与他有关,国共高层都很重视这个人,甚至连与关系谈判这样的事,汪精卫也派他去,他若死了,蒋汪首先怀疑的是谁,只有我们,这是三不妥。” 李彦国想想后有些气馁,他丧气的说:“那怎么办,杀又不行,看来只能再等机会了。” “机会一靠等,二靠造,”伍朝枢胸有成竹的说:“除掉他并非要杀掉他,我们也不需要这样作,只需把他从蒋介石身边赶走就行了,这是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另外一件是,联系铁血堂和中山大学孙学会,让他们以**的名义上街发传单,反蒋。” 李彦国闻言稍稍一愣,随即明白,伍朝枢这是要把水搅混,让蒋介石自己去猜,由于**作在前面。蒋介石依然会怀疑**,而且会认为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从此再不会相信**。 庄继华在学校含怒而且驳倒高语罕,劝解两会的消息很快传遍黄埔系。蒋介石高兴之余也在冯诡勉强夸奖庄继华:“那么多人。都不敢说话,只有文革敢站出来。” 冯诡看着蒋介石痛惜的神情。明白此刻蒋介石的心情:“文革确是校长最好的学生,不愧校长对他的厚爱。” “嗯,我看文革的任命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但文革会寒心,其他人也会有想法。”蒋介石心说,要是换我,早撂挑子了。 冯诡点点头同意:“不知校长让文革去那支部队?” “当然是第二师。先当旅长,兼副师长。军衔升为少将。”蒋介石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然而冯诡却有其他想法。 “校长,文革此举虽说是为校长,不惜得罪**,可另一个方面。文革在黄埔同学中的声望更是高涨。我听说二师中几个团长都是原军校教官,文革能压得住他们吗?” 冯诡的话蒋介石听明白了。庄继华已经是学生领袖了,被公认为黄埔学生第一人,如果连教官也被庄继华征服,那么庄继华在黄埔内就能对蒋介石形成挑战。 “不会的,”蒋介石不相信,不管怎么说庄继华还是他地学生:“对文革我是相信地。” 冯诡当然也听懂了:“不是文革的问题,而是您必须防止这种情况出现,黄埔内只能有一个领袖。” “那你说派文革去那里?”蒋介石狐疑地问冯诡。 冯诡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说要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文革的忠诚毋庸置疑,但作为领袖必须对部下进行制衡,让他们互相牵制。” 这种招数还有个名字叫帝王之术,蒋介石这才恍惚感到自己也可以担任一国领袖,他沉思片刻决断到:“这样吧,二十师是新编部队主要干部都是黄埔学生,师长钱大均曾担任过文革的团长,让他去二十师,担任团长,兼任副师长,让二十师尽快形成战斗力。” 稍后蒋介石又补充道:“军衔少将。” 二十师是新成立的部队,目前驻防石龙,这次冯诡没有反对。 在蒋介石那里接受命令后,庄继华就向陈立夫交接工作,其实已经没什么好交接的了,只是把正在上的课的教案移交给陈立夫,然后又详细叮嘱了一些细节以及一些自己关于情报长远规划的想法,这让陈立夫有些感动,他地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庄继华是真心把情报科完整的移交给他。陈立夫自己出钱摆酒名义上是祝贺庄继华高升,实际上是为他送行,在酒宴中当作庄继华地面,陈立夫再次向庄继华保证他会一如既往重用他的老部下,庄继华当然表示感谢,随后他又半是训诫半是警告的告诉花春,跟着陈立夫前途远大,不要小心眼,要实心做事,低调做人,而情报人员更要低调。 蒋介石很有人情味的给了庄继华三天假期让他去处理私事,实际上是让他和刘殷淑相聚,石龙距离广州不远,真要来坐船三个小时就到广州,可是军中事务繁忙,庄继华是不可能有多少机会来广州的。 刘殷淑却出乎庄继华意料地得很开,娇羞着说虽然他来不了,可她可以去看他。庄继华忍不住揽住她地小腰,把她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喃喃道:“你真好,老天真是有眼,让我在人潮中遇见了你。” 庄继华突然产生地亲昵,让刘殷淑一阵慌乱,她略微挣扎就放弃了,浓烈的男人气让她浑身酸软,双脚支撑不住娇躯,软倒在庄继华的怀里。 处子的幽香,柔软的身体,让庄继华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压抑了几年的情绪如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一支手忍不住就伸进衣襟在娇嫩的肌肤上游走。 阵阵酥麻一**的袭来,刘殷淑既向往又害怕,就在那支魔手游上双丸前,她以最后的理智叫道:“别,不要。” “求你了,求求你。她们快回来了。”刘殷淑猛然挣扎起来,庄继华紧紧的抱住她。刘殷淑在他耳边低声说:“别,现在不合适。” 庄继华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去旅馆好吗?” 刘殷淑低着头,不敢看庄继华,只是拼命的摇头。庄继华现在身体非常难受。他轻轻扶起刘殷淑的面庞,却看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这下庄继华有些慌了,连声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别哭,别哭。”说着手忙脚乱替她的擦去眼泪。 “我错了,我们那都不去,就在这里,好不好?”庄继华哄着刘殷淑。可是刘殷淑却依然在无声地哭泣。 庄继华捧起她的脸庞,轻轻吻干她的眼泪。有点咸,然后落在鲜红的嘴唇上,出乎意料,刘殷淑地反应很是强烈,双臂环绕在庄继华地脖子上。娇躯拼命的挤进庄继华地怀里。口齿间生涩而强烈。 一几长吻似乎消耗了她的体力,良久她才偎在他的怀里幽幽的说:“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出入擐郎臂,蹀坐郎膝边;…….。哥,我知道哥的心,可…..,我只是想留着,等到洞房花烛时,那时任哥…….。” 刘殷淑的话越说越低,羞不敢言。mygod你还要不要我活了。刘殷淑越是这样庄继华心里就越是想得厉害,前世走马章台,纵横花丛,现在却束手束脚,明知怀里的美人爱煞自己,如果坚持,估计也不会被拒绝,可他就是恨不下心来。 庄继华不敢再抱着她了,他松开她,然后站起来,想在屋里走动一下,可这一站起来,才发现,糟了,下面硬硬的顶得老高,他不由又坐下。 刘殷淑被他忽然松开,正自奇怪,美目流转看他要做什么,发现庄继华地尴尬,她先是害羞的低下头,忽然又噗哧一乐。 这下庄继华反放开了:“有什么好笑地,男人的正常反应。” 刘殷淑不敢看他,把脸别过,却调皮的用手在脸上上下刮动,嘴角露出笑意。 庄继华继续教育她:“没反应的是太监,不信你可以问问齐琳琳她们,她们的那一半也一样。” 刘殷淑终于笑出声来了:“别瞎说,琳琳还没男朋友呢。” “哦,是吗?等我去部队给他挑一个,要不就巫山吧。”庄继华转头在屋里打量起来,这是女师地女子宿舍,与前世一样,这里门禁森严,看门地老太太象盯贼一样盯着每个在门口的男人,可庄继华是什么人,耍个小花招趁老太太不注意,一下就窜进熊猫馆中。齐琳琳她们见庄继华来了,很懂事地躲了出去,齐琳琳还开玩笑的问一个小时够不够,庄继华很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估计不够,最好她们现在去趟潮汕,逗得姑娘们娇笑连连,刘殷淑恼得直跺脚。 “巫山?是不是蒋先云?”刘殷淑问。 “对,怎么,不行?在田结婚时他们见过的。”庄继华说,他却忽然想起李之龙。中山舰又涌上他的心头。不行,必须提醒李之龙下。 想到这里庄继华坐不住了,刘殷淑却没有发觉:“可能不行,巫山是**,琳琳的父亲那里可能通过不过。” 我倒,庄继华心里叫道:“是她结婚还是她父亲结婚?”说道这里,他忽然想起那个娶了四个老婆的刘庄主:“你父亲同意吗?” “你还是第一次问我父亲的态度。”刘殷淑撅起小嘴,表示对他的不满。 “哼,我可不是蒋巫山,他敢不答应,他要不答应,我就强抢,不用太多人,就带云飞和伍子牛去,你们家那几个庄丁还不够塞牙缝。”庄继华笑着说。 “没个正经的。”刘殷淑轻斥道,心中却很甜蜜。 “他父亲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你们还参加**的活动呢?”庄继华想起她们发传单的事就有些纳闷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也没说。”刘殷淑有些委屈,然后又表白的说:“后来我们就再也没去了。” “没去就好,以后这样的事都不要参加。”庄继华很严肃。 “好,好,听你的。”刘殷淑站起来,靠近庄继华:“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究竟是**好。还是国民党好?” 庄继华感到有必要给她说说了,这个姑娘心地单纯如一张白纸,这样单纯的人一旦卷入是非中,怎么死恐怕都不知道。 “所谓政党本质上就是一些对社会认识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地社会团体。他们在国家事务中为各自的利益阶层说话。**目前代表的城市工人,失地少地的农民;国民党代表地是工厂主、商人、中小地主富农。他们地政治主张有很大区别,**的主张是把工厂和土地收归国有,就向苏联那样。” “这样啊!”刘殷淑轻轻皱起眉头,她皱眉地样子很好看:“这也没什么呀,那些工人是很苦,收归国有可以让他们日子好一点。” 庄继华摇头:“不一定,这里面牵涉到一个问题,私人财产的问题。**的主张说到底,其实是个劫富济贫的主张。可是劫富济贫真能济贫吗?阿淑,其实是不能的,以苏联为例,工厂是国家的,产品国家统购统销。这样就消灭了竞争。因为工厂方面不再担心卖不出去产品了,就说校门口的小吃摊吧。如果没人去,摊主就会着急,就会想办法改进他的东西,如果就算没人去,国家也发给他钱,让他可以维持生活,你说他会作出改进吗?肯定不会,没人来就没人来,这样还落得清闲。” 刘殷淑想想点点头,不干活也能拿钱,自然就没人原意干活。 “推而广之,工厂不愿研究新产品,科学技术就不会得到发展,或者发展极端缓慢,但这需要很长地时间才能看出来,短期内,这个主张能迅速改变国家面貌,使社会迅速安定,这又是**的长处。” 前世停父母说,改革之前,中国地名牌自行车永久和凤凰,三十年一个样,没有任何改变。打开国门之后,人们才发现,自行车还可以做成这样。 这话刘殷淑有些似懂非懂,她明亮的眼睛透出疑问,庄继华只好又解释道:“任何事务都是相对的,**的主张要实行有个很重要的前提,人地觉悟,除非每个人都有极高地觉悟,否则他们的主张很难实现。” “我们中国目前地问题是恢复国权,消灭军阀,建立政府,….,算了,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反正政治活动你就别参加了。” 刘殷淑不高兴了:“我就是不明白,你给我说说吧。” “唉,”庄继华叹口气只好接着说下去:“国民党实行的是西方资本主义的治国方式,这种方式不能说错,但时间需要很长,所以两党之间最后必然分裂,可现在中国的现实是需要两党合作共同为为恢复国家**斗争,这是中国的现实决定的,只是两党政治理念的差别决定了两党最后必然分裂。” 庄继华的眼中露出一股迷茫,分裂,两字重重的击在他的心上:“也许,……..,也许,我就是那个与风车搏斗的唐吉珂德,历史真的能改变吗?” 刘殷淑察觉了庄继华的情绪低落,她心里有些酸楚,这个男人背负了太多的担子,他太聪明太清醒。 “不用担心,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刘殷淑环绕着他的腰。 庄继华清醒过来,他摇摇头,努力把不安的情绪排挤出去,勉强挤出点笑容:“我们以后再谈吧,我要去找在田,有些事我要与他说说。” 这次刘殷淑没有阻拦,而是松开他,边替他整理衣服边问:“什么要紧的事呀,后天你就要走了。” 庄继华把住她的双肩:“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可要命的是在田还不知道,还很得意。” 刘殷淑被庄继华吓了一跳,她神情紧张的说:“有这么严重吗?” “非常严重,在田自我感觉太好了,可他四周遍布陷阱,他以为凭着热情,凭着勇敢就能闯过去,其实他很难做到。” “那我和你一起去。”刘殷淑慌乱的说,她与潘慧勤是手帕交,要不然也不会以非政治人物出现在潘慧勤的婚礼上。 “你去作什么,其实我已经提醒过他几次了,他最近又升官了,中将,海军局局长,恐怕更听不进我的话了。”庄继华苦笑着说,与风车搏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七) 李之龙当上海军局局长简直就是一出民国版喜剧,这出戏的**有两个,首先是代理海军局长欧阳琳失踪。斯美洛夫离职回国后,海军局长由欧阳琳代理,李之龙掀起查私风暴,连续查处宝壁舰、虎门炮台、长州炮台走私,这本与欧阳琳无关,可欧阳琳却忽然玩起了失踪让贤的游戏,不知去了那里,这让国民政府非常尴尬。随后就上演抢位**,接替海军里可以担任局长的人选有几个,海军学校校长欧阳铬、海军资深将领陈策,没人把李之龙列入候选人名单,毕竟李之龙资历太浅,属于火箭式干部,可是最终胜出者却是李之龙,让海军局里跌落一地眼珠。 刘殷淑送庄继华到校门口,庄继华在校门的电话亭给李之龙打了个电话,让庄继华意外的是,电话里李之龙的语气很压抑,庄继华看了眼刘殷淑,让李之龙把潘慧勤叫上。 放下电话,庄继华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要刘殷淑与他一起去,刘殷淑很乖巧的答应了,于是刘殷淑回宿舍换了身翠绿色旗袍,再出现在庄继华面前时,庄继华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旗袍完美的勾勒出动人的曲线,挺拔的双峰,微翘的臀部,婀娜之间一节白嫩的小腿隐约可见,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半截粉臂浑圆无暇。 嫣然一笑百媚生,本就美貌惊人的刘殷淑,刻意打扮后,更是惊人。不但庄继华,熊猫馆下,等人的、路过的男生们,眼珠子口水落了一地。两人一路走来,回头率高得惊人,庄继华有些妒忌的说:“以后不准这样打扮了。要这样,也只能打扮给我一个人看。” 刘殷淑咯咯直笑,引得路人甲差点撞树上。 “别笑了,再笑要引起交通事故的。”庄继华笑着说。刘殷淑笑得更欢了;庄继华打完电话后。情绪不是很好,李之龙在电话里的语气让他担心。刘殷淑察觉了,所以她才特意如此,希望能让他高兴。现在她的目地达到了。 三月的广州已经很暖和了,温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距离约定地时间还早,两人也不急,慢慢地沿着街道散步。在庄继华看来,现在广州市容混乱。马路上跑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有轿车。自行车,马车,人力车,有轨电车。 春天地气息在广州城内随处可见,树枝披上绿装。花圃里朵朵鲜花绽放。大街上姑娘们迫不及待的穿上了薄薄的春衫。 庄继华忽然起念,与刘殷淑交往这么久。还从未送过她什么东西,于是打定主意要送她一样东西;刘殷淑似乎也有同感,于是两人就在商店间走走停停,只是庄继华的眼光高,刘殷淑的品味不俗,一般的物件难入他们的法眼。 “文革!”刚从一家商店出来的庄继华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却是满脸笑容地胡宗南。 庄继华大喜冲到他面前,当胸一拳:“寿山,你什么时候到的广州,也不通知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整编结束后,胡宗南在一师当团长,部队驻防汕头,来一次广州很不容易。 “上午到地,晚上就要走,本以为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胡宗南很是兴奋。 “怎么这么急,就不能多待几天,王和尚把你们压得也太紧了。”庄继华有些同情的说。 “与王和尚无关,不过我听说部队又要改编了,所以急着回去。”胡宗南说。 这倒让庄继华奇怪了,部队改编,他都不知道,这胡宗南怎么就知道了。 “没有的事,别听人瞎说。”庄继华摇头说,这时他注意到胡宗南身后还有个穿便装的高个青年,这个人穿着套旧西装,身形瘦长,脸形轮廓分明,嘴唇很厚,又为他平添几分粗旷。这个人最吸引庄继华的是看上去落魄地他,却有一双敏锐地眼睛,浑身处处透出旺盛的精力,他没有干涉胡宗南与庄继华地交谈,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校长说的还有假。”胡宗南笑道:“你这情报科长怎么当的,这可是严重失职。” “校长说的?”庄继华奇怪了,蒋介石怎么没跟他说。 “对,上午见校长时,校长透露说,军事委员会认为国民革命军的编制应该统一,既然其他军没设旅级单位,那么我们也不应该设旅级单位,校长说打算把旅改为师,不过这个方案还没定,还要与各师师长以上的军官商谈后才能决定。” 听到这里,庄继华点点头,旅级编制本就是暂时的,当初是因为缺人才这样搞的,经过二次东征之后,一些军官成熟了,军校三期学生也毕业了,缺人的现象已经缓解,改旅为师不但可以减少外界的闲话,也可以趁机扩编部队,这是个好主意。 胡宗南见庄继华盯着他身后的青年,便一拍脑门笑道:“瞧我,文革,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戴春风,字雨农,他是来报考五期的。”然后又转头对青年说:“雨农,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庄继华庄文革。” 青年上前一步,满面笑容的伸出手:“寿山大哥说错了,我改名了,现在叫戴笠。” 戴笠,蒋介石的特工王,终于出现了,庄继华一把握住戴笠的手:“好,雨农,器宇宣昂,一表人才,寿山,你这位义弟将来必是国家干才。” 庄继华的一席话,让戴笠很不好意思,他现在不舒服落魄而是非常落魄,身上的西装是借他表哥的,到广州的路费也是别人送的,在上海,他什么都干国,可是都没混出名堂来,报考黄埔几乎是他最后一搏。 “我也这样看,”胡宗南很高兴有人与他的看法相同:“雨农。文革是我们黄埔最优秀的同学,他都这样说,所以你一定不要气馁,这次没考上。下次我们再来。” 庄继华奇了忙问:“怎么?没考上?” 戴笠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胡宗南叹息道:“也怪我,没能帮上他。” 戴笠急忙说:“哪能怪大哥。还是我无能。” 庄继华摇头说:“按说寿山大哥是要担些责任,他考过,至少可以给你一些提醒。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寿山,你看能不能想办法为他搞个特招。” 胡宗南眼前一亮,随即有暗淡下来,庄继华见状忙问:“怎么?” “特招地条件比较高,需要中央委员推荐不说。还要有一定的特长,曾经为革命做出过贡献。….。不过,雨农曾经在李安定手下干过,安定走后,又在胡启儒手下做过,也算为革命做过贡献。可是这中央委员推荐那里去找。” 这让庄继华奇怪了。李安定的手下,那不就是自己的手下吗。妈地。闹半天,蒋介石地特工王最早还是自己的手下地手下。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由我来找人。”庄继华点点头,立刻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胡宗南闻言哈哈一笑对戴笠说:“原来是这样,雨农,这可是你的老上级了,你在李安定手下,李安定是文革的下属,他可是你们最大的头头。有他出面你就准备去读书吧。” 戴笠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人是他的上司的上司,他有些难为情,庄继华赶紧为他松压说:“现在我已经不是了,校长让我去二十师,两天后动身,这样好不好,今天我有事,明天,明天我去找张治中和….校长,要不邓主任,让他们给你写推荐信,你住在那里,明天我去找你。” 戴笠自然高兴,连忙说:“我住在xx旅馆,明天我来见您吧。”庄继华没听说这个旅馆,想来也不怎么样,他对胡宗南说:“我说寿山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完全可以帮他联系司令部招待所呀。” 戴笠很惊讶地看见心高气傲的胡宗南居然点头称是,他对庄继华地认识更深一层。 “你说得对,回头我就帮他联系。” “你晚上要走,就用我们俩的名字。”既然烧冷灶,功夫自然要做足。庄继华“好心”的提醒胡宗南。胡宗南点点头张口骂道:“还是你想得远,那帮瘪三都是属狗眼的,专从门缝里看人。” 庄继华随后又从兜里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叠钞票递给戴笠:“雨农,这些你先拿着,不要推辞,我知道你手头不宽裕。你还要在广州待好多天,手头没钱可不行。不管怎么说你也曾经是我的部下,没遇上我管不了,既然遇上了,我就要管。” 戴笠怔住了,他没想到庄继华是真地关心他,不但答应帮他跑特招,还给他钱,看那叠钞票,他不敢收,庄继华拉过他地手,把钱硬塞到他的手上:“男人身上没钱是不行地。” 戴笠眼圈红了,庄继华眉头一皱,胡宗南知道庄继华最讨厌男人哭鼻子,他赶紧说:“好了,雨农,让你拿着就拿着。” 说完他把眼光转到刘殷淑身上,试探的问庄继华:“这位是…..。” 刘殷淑一直站在庄继华的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庄继华也笑道:“瞧我,我也是个大马虎,寿山大哥,这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刘殷淑;阿淑,这位是我的同学,胡宗南,你叫他寿山大哥吧,这位是我的学弟,戴笠戴雨农。” 听到庄继华说未婚妻,刘殷淑脸蛋飞红,直象抹了层胭脂,心中却异常甜蜜,她上前甜甜的叫声寿山大哥,雨农大哥。戴笠骨头都酥了,胡宗南呆了呆,立刻恢复过来:“好啊,文革,难怪那都找不着你,原交上女朋友了,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的事,你给我一一道来,否则我叫上萌国他们来问罪。” 庄继华叫起了撞天屈,这还不到两个月,你们在潮汕怎么可能知道,刘殷淑抿嘴直乐。战壕里知道他们有事,又聊了会。就告辞了,庄继华也没挽留目送他们离开。 待走远后,戴笠才问:“他真能让蒋校长给我开推荐信吗?” 胡宗南想想后说:“如果他都开不来,那么黄埔同学中就没人能开来了。雨农。你的运气很好,文革特别护短。虽然他没见过你,但你在他手下干过,他就会护着你,有了他的帮助,无论你进军校还是将来的发展都有很大帮助。” 戴笠心中暗喜,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强援,就这一会的时间,居然拨云见日。前途一遍光明,压不住内心的喜悦。戴笠脚下轻快起来,嘴上的话也多起来。 “他地女朋友可真漂亮。” 胡宗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那点嗜好,别说我这当大哥的没提醒你。我也曾是文革的部下。我知道他,既然他护短。就更护他地女人,如果有一丝被他察觉,戴笠,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我知道,即便校长也保护不了你。” 胡宗南这话说地慎重无比,让戴笠惊出出一身冷汗,连声说不敢,并保证说,既然许身革命,决不敢再贪恋女色。 待他们走后,庄继华才猛然想起,怎么把钱都给了戴笠了,回头拿什么请客呢,他苦着脸问刘殷淑身上有钱没有。刘殷淑嫣然一笑,拿出钱包把钱全给了他,这让庄继华有点不好意思。 闹了这出喜剧,两人更亲密了,逛街的兴致更浓了,但却不买任何东西了。 两人一路兴致盎然地到了文德楼附近的天下鲜酒楼,进了包房后,庄继华没有点菜,只让伙计上了一壶茶然后告诉伙计待会有找庄先生的就请过来。等伙计出去后,刘殷淑才弯下身轻柔小腿,庄继华忙过去蹲在地上:“腿走痛了?” 刘殷淑秀眉微蹙的点点头,她不常穿高跟鞋,今天穿着它走了这么,腿造就疼了,可她喜欢与他一起,喜欢与他这样一起慢慢的走。 庄继华见她的样子,坐到她对面心疼的把她的鞋取下来,把她地脚抱在怀里,刘殷淑害羞的直摇头,庄继华却坚决把她地脚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仔细拿捏肌肉。 一双小脚白净光滑,小腿柔软而有弹性;庄继华轻轻的拿捏着,嘴里却责备道:“傻丫头,走不动了就说呀,我们可以坐车,就算不坐车,也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干嘛要强撑。以后不许这样了。” 伙计端茶进来,看见他们这样,顿时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刘殷淑满面通红,顿时挣扎起来,庄继华却死死的摁住她,头也不回的对伙计说:“傻站在那里作什么,还不把东西放下,给我找点酒来。” 伙计这才连连点头,转身要出门,忽然又问:“可观要什么酒?” 庄继华没好气地说:“活血需要什么酒,最差地,又不是拿来喝的。这支。”后一举是对刘殷淑说地。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李之龙和潘慧勤夫妇才到,李之龙还是那身军装不过挂的是中将军衔,潘慧勤却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长头发盘成一个发髻。可庄继华注意到两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这让他心里有些奇怪。 “文革,你劝劝他吧。”潘慧勤刚坐下就对庄继华说。 “怎么啦?”庄继华问。 李之龙没有说话,潘慧勤看看李之龙然后才说:“他受处分了。”“哦,”庄继华奇怪了,汪精卫怎么会处分李之龙,这没道理呀,猛然间他知道了:“党内处分?” 李之龙和潘慧勤同时点头,李之龙长叹一声:“他们把我开除了。” 开除了,庄继华惊的站起来了,李之龙被**开党籍了?他不是**员了!!!这个乌龙也太大了。 第三十节 中山舰(八) 好一会庄继华才感到自己的失态,他缓缓坐下,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在田你说说。” 李之龙痛苦的抬起头,看看庄继华又低下了,庄继华有点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说又有什么。” 潘慧勤也劝到:“你就给文革说说吧,你不也常说,文革主意多吗?让他帮你想想。” 良久李之龙才抬起头,脸上写满痛苦:“我们结婚以前,就有人向上级反映,说我生活**,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情趣,对党的形象,不配做个党员。最近组织上的处分下来了,开除党籍一年。” 这算什么事,没想到李之龙吞吞吐吐的又说:“另外组织上要求党员上交一部分薪金作为组织的经费,我没有上交补贴,也被人查到了。” 庄继华哭笑不得,刘殷淑暗暗咂舌,想起庄继华说的话,两相印证,对庄继华的判断更是心服,连李之龙这样的人都做不到,何谈其他人。 “我21年就入党了,从没想过离开党,文革,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作?”李之龙痛苦的说。 庄继华摇摇头,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理解这时的**人,他们大多数是那样无私,为了革命甘愿献出一切,甘愿过苦行僧生活,不但这样要求自己还这样要求同伴,更可怕的是这种行为是发自内心的,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取得胜利的原因,这个念头刹那间闪过庄继华的脑海。 可转念一想,前世的那些人,他又为他们今天的奉献深深的惋惜,对前世那些贪官们产生深深的痛恨,崽卖爷田不心疼,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呀。 庄继华甩甩头,把一些杂念从脑海中排挤出去,他试探地问:“既然被开除了,那就只有面对现实。对了。开除党籍一年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一年我不再是**员,一年以后组织上看我的表现。然后再重新恢复我的党籍。”李之龙说道。 “哦,”庄继华明白了:“那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只有好好表现,一年以后重新回到组织中。”李之龙闷闷的说。 “既然如此,那你打算怎么作?”庄继华又问。 “虽然他们不认我是党员了,可我还当自己是党员,党费我照样留着,一年以后再补交;海军中继续查走私。坚决杜绝走私行为。”李之龙神色坚定地说:“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员。” “那你完蛋地可能性恐怕是九成。”庄继华不动声色。立刻给他补上一句。 李之龙被迎头一盆冷水,刚起的情绪立刻被浇灭,他不解地瞪着庄继华,等待他的解释。 庄继华给他倒上一杯酒,李之龙没有动。庄继华拿起酒杯与他面前的酒杯轻轻碰一下。一口干了,然后才说:“在田。论年纪你比我大,我该叫你一声大哥,”说着庄继华又给自己到上一杯酒,喝干之后才说:“你被处分我一点都不奇怪,我就要下部队了,以后这样喝酒的机会恐怕很少了,在田,你不知道,我一直在为你担心,现在仅仅是**内处分了你,我担心以后国民党内还要处分你。” 庄继华这话让李之龙和潘慧勤同时色变,他们不知道庄继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潘慧勤首先沉不住气了,她花容失色的问:“文革,你是不是听到什么?” 庄继华摇摇头:“不用听,动动脑子就明白了。去年这个时候在田还是个中尉,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中将,这个提升速度恐怕前无古人了,后也很难有来者,对在田来说四个巨大的荣耀,所以你忘记了,荣誉与危险都是相伴而行的,早起地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任何事情都是相对;你升得这样快,妒忌你地人无形中增加了很多;你在海军打击走私,事情虽然是对的,可是你却得罪了海军中几乎所有重要军官,现在我们算算你的敌人有哪些?妒忌你的人,因查走私被你损害利益的人,想当局长地人,在田你现在可以说是四面皆敌。当初我再三劝你多与校长走动,我为什么要你这样呢?就是想到你需要一个外援,蒋校长是最好地人选,可是你不听,非要与汪主席掺合在一起,我告诉你在田,你真要出事了,汪主席一点忙都帮不上。” 庄继华今天不打算轻言细语,反倒是重拳出击,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他要提醒李之龙,即便他不听,他也算尽到朋友的责任了。 李之龙和潘慧勤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庄继华把话说得这样明,更为庄继华表现出对汪精卫地巨大不肖。潘慧勤这是第一次与庄继华正式交谈,她象不认识庄继华一样看着他。 “汪主席是国民政府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是校长的上级,文革,你怎么这样对他。”潘慧勤不解的问。 “他最主要的问题是性格,文人气质太重,作什么都优柔寡断,想做大事又怕担责任,这样的人在危机来临时是不可能担起重担的。”庄继华平静的说。 “在田是蒋校长的学生,蒋校长也会帮他的。”潘慧勤抱着希望眼神看着庄继华,但庄继华冷冷的说:“不会。” 潘慧勤失望的看着庄继华:“为什么?在田不是他的得意门生吗?” “那你问问在田,在广州这么久,他去见过校长几次,为什么不去?”庄继华的话非常冷。 “能有什么事,你这是危言耸听,”李之龙忽然开口说道:“我身正不怕影斜,不需要什么外援,也不怕有人暗中使坏。” 庄继华神色不动,这种情况他已经料到了,他点点头:“我相信你不怕,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嫂子作想。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嫂子怎么办?” 李之龙犹豫得看看潘慧勤,他的眼神中充满爱怜,心痛。良久才缓缓道:“现在已经这样了。还能补救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见李之龙态度和缓下来,庄继华松了口气。李之龙露出倾听的神态,庄继华才一字一句的说:“找机会多与校长接触,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军舰调动,一定要先告知校长,然后再执行。” 李之龙有些意外的看着庄继华。不知他为何提出这样一个建议,要知道蒋介石是卫戍司令。也是军事委员会委员,可他不管海军,海军归海军局管,上面的直接领导是汪精卫。李之龙纳闷的看着庄继华,希望他能作出解释。可庄继华却不再解释了。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这样作就行了。”这是不能解释地,一旦作出解释。就会陷入越描越黑越说越乱。 “可校长不管海军的。” “校长是卫戍司令,管着各个炮台,你就以协调行动的理由通报校长。”庄继华仍然没有解释,只是给他一个理由。 “不,文革,你一定要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作?”李之龙固执的问。 庄继华毫不退让:“没有理由,不过你这样作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之龙沉思片刻,然后决然地说:“这种做法违背军事常情,你不说清楚,我不能作。” 庄继华无奈地看着李之龙,心里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包房内沉寂下来,桌上地饭菜丝毫未动,刘殷淑见两人谈得有些僵,她不明白,庄继华处处在为李之龙着想,可为什么李之龙不愿接受。 两人僵持起来,潘慧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党内处分给他很大压力,如果庄继华不说清楚,再被人告上去,恐怕恢复党籍就无望了;可是庄继华今天表现出的强硬,出乎她的意料,以前庄继华给她的感觉是随和,有时甚至有点不正经,可今天她算见识了,这也让她明白丈夫为什么那么看重庄继华,连党内处分这样丢脸的事情也不瞒他。 “在田,信我一次好吗?”庄继华最后温和的说,李之龙仍然摇头:“文革,这事不是信不信就能作的。” 庄继华无奈地抓起酒杯就喝,却发现酒杯已经空了,他有些恼怒的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一口吸干,刘殷淑连忙拿起酒壶,又给他倒上,庄继华又一口喝干,刘殷淑没法,只好又给他倒上,不过这次她耍了点小聪明,只倒了半杯。 庄继华连喝几杯,李之龙也喝干杯中酒,刘殷淑又给他添上,两个男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闷酒。两个女人是越看越担心,可又找不到好办法。 最后还是李之龙感到过意不去,毕竟庄继华这是为自己好,他说:“好,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尽量按照你说的去做,只是校长那边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庄继华无言以对,他也不清楚蒋介石对李之龙的态度到底差到那里,这个和事佬,他不敢冒然去作了,可也没时间去摸清蒋介石的态度。 “这样最好。”庄继华放下酒杯,拿起筷子挟了一块鱼放在刘殷淑的碗里,叹息道:“在田,有时我真想辞职回家,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你又出什么事了?”猛一听庄继华地丧气话,李之龙大为吃惊,黄埔同学中他最看重庄继华,甚至好朋友蒋先云也在其下,现在庄继华也流露出去意,这焉能不惊。 庄继华呆呆地看着窗外,好半响才说:“广州城里看上革命形势一遍大好,可底下暗流汹涌,危机四伏,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粹骨。” 李之龙浑身打个冷颤,他没想到庄继华如此悲观,而且他也不赞成庄继华的判断,革命嘛,哪能没有危险,自己虽然受到处分,可他有信心很快通过党地考验,再次回到组织中去。 “哪有那么恐怖,文革,你太悲观了,”李之龙这下倒劝起庄继华来了:“革命没有一帆风顺的,斗争是主要的,平静是次要的,每次平静都在酝酿更大的斗争。不过最后胜利肯定是我们的。” 庄继华苦笑下,没有回答,李之龙见这个话题谈不下去,便换了个,他给庄继华挟了个狮子头:“听说过两天布勃诺夫代表团就要到广州了,你怎么看?” “有什么,苏俄人来看看,国民政府是否值得扶持,”庄继华轻描淡写的说。 “听说布勃诺夫是红军总政治部主任,还是苏共政治局成员。”李之龙说起这个就有些兴奋:“这样的人能来广州,说明共产国际对广东的形势发展很有信心,这是对我们一大肯定。” “我说在田,别人怎么看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自己要努力,”庄继华冷哼道:“我们要是没有价值,你就是请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来。” 李之龙见惯庄继华对苏俄的这种态度,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两人说说谈谈,总算没有谈崩,平平和和的把这顿饭吃完了。 饭后庄继华把刘殷淑送回学校,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后的努力了,以后的事情就不能再由他了。庄继华暗中祈祷,祈祷李之龙能按他说的作。 第三十节 中山舰(九) 第二天庄继华到招待所时戴笠早已经等在屋里,他满心焦急的期盼庄继华带来的推荐信,可庄继华却始终没提,只是和他聊起上海,聊他在李安定手下的工作以及他对情报的看法。戴笠不得不打起精神详细谈他做过的事。 庄继华从进屋开始观察戴笠,发现他的控制能力不够至少是不够强,虽然他还没提推荐的事,却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庄继华就明显感到他的焦急。可随着交谈的深入,庄继华又发现其实这是个很热情的人,反应敏捷,思维敏锐,有很高的情报天赋,特别是当戴笠谈起他在上海收集的一份情报过程时,庄继华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其实这是一份不是很引人注意的情报,可当初庄继华就是综合这份情报推理出孙传芳对东征的态度,而戴笠的分析与他如出一辙,更了不起的是戴笠的依据只有这份情报,就得出了庄继华综合七八份情报得出的结论。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戴笠终于忍不问起推荐信,庄继华看看收表然后对戴笠说:“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算不错了。雨农,我们谈了近三个小时,我一直在等,等你问,等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戴笠愣住了,他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 “雨农,你是寿山大哥的义弟,又曾在情报科干过,冲这两点我都有责任帮你。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们谈了这么久,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特工天赋地人。如果你没有问那就更完美了。校长定在十一点见我,我们一起过去吧。” 庄继华说完就站起来,戴笠傻傻的跟着往外走,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他问庄继华:“如果我一见面就问。会怎么样?” “我会告诉你昨晚我已经联系校长了,十一点时我就会去拿推荐信。”庄继华头停下脚步回头说。 “这….,有区别吗?”那不是一样吗,戴笠愣怔的问。 “当然有,现在我要为你争取一下,让校长接见你。”庄继华正色地说。 霎那间一股热流在戴笠身体里涌动,他正要张口问却又闭上了,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这次你忍住了。如果你一见面就问推荐。说明你这人功利心太强,而且缺少控制力,这样的人是不堪大用的,我就只会帮你一点小忙,广州的中央委员很多,拿个推荐信不是很麻烦;你现在才问,说明你有功利心。也有控制力;有功利心,想出人投地不是坏事。它可以催人上进,完全没有功利心地人是圣人,雨农,你能成为校长的干才,不过你最大的缺点是控制力不够。至少不够强。以后你要少说多看,作为特工。要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把你愿意给人看的一面拿给他们看。” 听到庄继华的分析,戴笠不由暗叫好险,难怪昨天胡宗南临走前一再叮嘱他要小心,庄继华绝不会那样轻易帮忙,肯定会对他进行考察,考察的方式决对出乎他的意料,而得出的结论也绝对让他心服。戴笠开始以为那番闲谈是考察,所以才那么细致的讲解他地工作,而且还进行了案例分析,可没想到那全是烟幕,真正的考察就那么一点,结论也让他无话可说,戴笠心服之余又生出些许恐惧。 庄继华也是故意的,戴笠的恐怖中国人都知道,今天他就是要以上位者的姿态对待戴笠,而且一定要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留下一道阴影,一点敬畏,如此恩威并重,双管齐下,那么戴笠起来以后,对别人怎么样他不管,对他至少得有所顾忌。 想到要见蒋介石,戴笠欢喜之余又有些紧张,他上下左右看看自己,旧西装,一双皮鞋满是灰尘,这副样子能去见蒋介石?戴笠为难了。 “皮鞋要擦一下,司令部外有擦鞋的,其他的就这样。”庄继华见戴笠忽然上下左右地打量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校长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记住,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紧张,说话不要急,要有条理。” 戴笠感激地点点头,跟着庄继华直奔卫戍司令部。 整编川军后,俞济时没有回到蒋介石身边而是留在部队中,蒋介石又从二期中提拔了几个人当副官,胡靖安就是其中之一,当他看到庄继华带着个青年过来,忙迎上来低声说:“校长刚回来,这位是?” 要是换个人就这样把人带到蒋介石门口,胡靖安早就拉下脸开始盘问了,但庄继华不一样,副官们心里都清楚,庄继华是蒋介石宠信的黄埔学生中的第一人,那些教官在蒋介石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可庄继华就能随便,而蒋介石也不以为意。整军之后黄埔同学中曾经传出庄继华失宠了的流言,可他们这些副官知道,这根本是没影地事,自始至终庄继华都是蒋介石最看重地学生。 “他叫戴笠,校长也许会见他。”庄继华低声答道,然后才问:“校长现在有空吗?” 胡靖安点点头又看看戴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庄继华却拦住他的话头:“放心吧,有我和寿山作保,没有问题。” 胡靖安点点头,进去通报,一会儿出来让庄继华进去。说实话蒋介石今天地心情不算好,在军事委员会,他与季嘉山又吵了一架,在他拒绝海运天津和海参威练兵之后,季嘉山又提出北伐拿下武汉后路线当改为向陕甘进军,与国民军汇合后从北边进攻平津地区。 蒋介石实在忍不住问他如果孙传芳向武汉或者向广东发起进攻怎么办,西北贫瘠之地,军饷粮秣从哪里来?季嘉山拍着胸脯说只要到了西北。所有后勤补给苏俄包了。蒋介石心想敢情我带着几万人打到西北就是为你们出力呀,那时后勤全掌握在你们手里,军中又有**配合。你们说什么我还能反对吗。蒋介石心中恨极,会后他告诉汪精卫,要么留下季嘉山要么,留下他蒋中正,二选一。汪精卫仍然和稀泥。让蒋介石左也不是又也不是,一路生着气回来了。 “那个戴…” “戴笠。”庄继华提醒道。 “这个戴笠究竟这么样?你了解吗?”庄继华直接向他要推荐信,这让蒋介石意外,可从庄继华几次用人来看,庄继华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既然他敢直接向他要,说明他很看好这个人,但他还是不放心。 “学生与他谈过,学生认为这是块璞玉,如果能经校长雕琢。必成国之干才。”庄继华答道。 “他不是没考上吗?”蒋介石的意思是既然有才干,为什么没考上。 “学生以为这很正常,有人擅长考试,有人不擅长考试;考上了不代表他有才干,没考上也不代表他没有才华,戴笠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擅长考试。却很有才华,是个实干家。学生认为这不是他地问题。这是教育体制的问题。”庄继华为戴笠找好理由,而且冠冕堂皇。 “嗯,那我要见见,”庄继华的话让蒋介石产生点好奇,没成想这正是庄继华希望地:“他来了吗?” “学生把他带了。就在外面等候校长召见。”庄继华也没想到蒋介石这么快就入套了。当初他许诺时用的也是争取两字。 蒋介石稍微一愣,随即明白。庄继华这是这是以备万一的举动,他点点头,庄继华转身招呼戴笠进来,没想到戴笠进来后,蒋介石却让庄继华出去等候,庄继华明白蒋介石这是要亲自考察。 庄继华老老实实的待在门外,他心里倒不紧张,戴笠,传说中的特工王,再怎么样也应该有三分吧。十几分钟后戴笠出来了,手里捧着一张字条,庄继华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兹特别招收戴笠为黄埔六期骑兵科学员。” 庄继华有些蒙了,六期,怎么是六期,戴笠究竟和蒋介石说了些什么?庄继华正要问,戴笠却说:“学长,校长让你进去。” 这么快就称学长了,有点意思,庄继华把字条还给戴笠,重新进屋。蒋介石看看他问:“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庄继华心中纳闷,怎么是我还满意,随即明白了,蒋介石地意思是说,我这是给你面子。 “校长,怎么是六期?为什么不是五期?”庄继华不敢说满意,而是带着不解的表情问。 看着庄继华的样子,蒋介石很满意的笑了:“你不是说他是块璞玉吗,那就好好磨磨,看一个人不仅要看他的才干,也要看他的心性,戴笠这人有些急于事功,心性上需要多下功夫,让他再练练,看看他有没有定性。这话你就不要告诉他了。” 佩服,佩服,这次蒋介石又让庄继华佩服了下,他花了三个小时才认定戴笠性急,蒋介石十几分钟就看出来了,这识人之明蒋介石在他之上。 “校长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他的弱点,他的性格是有些急。”庄继华拍起马屁了,蒋介石心中得意:“文革,你以后也要注意,识人用人是一门学问,是一门大学问,乱世重才不重德,但决定人的格局的还是德,奸猾之徒即便有才,德差也成不了事,反倒会因私德而坏事。” “学生明白了。”庄继华是明白,可也糊涂了,既然蒋介石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什么败得这样快,打江山又败江山,几千年来也没几个这样地人呀。 “季嘉山又提出进军陕甘的计划,文革,你怎么看?”蒋介石开始提及与季嘉山的争论,这个计划的荒唐之处不值一驳,可蒋介石却不明白季嘉山的目的是什么,背后有什么玄机。 “进军陕甘?”庄继华一愣,随即以嘲笑的口吻说:“这季嘉山真是个天才,天才地儿童战略。” 蒋介石忍不住一乐,这庄继华说话就是让人痛快,连挖苦人都一样。 “他可以把自己看成傻子,可我们不能把吴佩孚、孙传芳当傻子。”庄继华继续调侃道:“看来苏俄人已经看到吴冯合作的计划不可能实现了,而冯玉祥占据着平津地区,地盘看上去不小,军队人数也挺多,却受到三家围攻,苏俄人是想我们去给冯玉祥解围,他地脑子生锈了,也不想想,等我们从陕甘赶到平津,冯玉祥骨头恐怕都烂了。” 蒋介石大笑,门外的胡靖安听到笑声感叹的说:“还是文革有办法。”戴笠闻言心中感慨,刚才他是规规矩矩汗流浃背的回答蒋介石的问题,可庄继华却能谈笑自若,这让他羡慕不已,也佩服不已。 胡靖安看了戴笠一眼好像知道他地想法:“不要不好意思,整个黄埔军校,除了最高级地几个教官外,其他的从教官到学生,能在校长面前这样地,只有庄学长一人而已。” 戴笠点点头,胡靖安又说:“你的运气好,庄学长肯帮你,你以前是不是在学长手下干过。” “我以前是在情报科干过。”戴笠点头承认。 “那就难怪了,迄今为止,庄学长帮过两个人,五期的赵汉杰是他在七连带过的兵,你是他在情报科的部下。不过能得到学长赏识,你也是有才干的人。”胡靖安恍然大悟。 戴笠心说看来庄继华护短的名声在外,这样也好,有庄继华的名声罩着,对以后的发展怎么也有些帮助吧。 第三十节 中山舰(十) 黄埔六期要九月才招生,戴笠虽然已经拿到入学通行证,可这半年还是不好办,庄继华建议他留在广州,找份工作,报酬少点没关系,他的前途不在那里,主要是不要让自己太闲,多看书,研究一下目前的时局,戴笠听从了庄继华的建议,去中山大学找他的朋友去了。 办妥了这件事后三天假期就要结束了,庄继华拎着行李在刘殷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搭船去石龙。 而在另一个码头,国民政府大员云集,一艘挂着苏俄国旗的轮船缓缓靠岸,码头上鼓乐齐鸣,十来个高鼻子的俄国人走下旋梯,他们是布勃诺夫代表团成员,这个代表团实际是共产国际的考察团。 自25年底在中国出现的情况让共产国际的领导们极为兴奋,日本帝国主义的代表张作霖已经被赶出山海关,北京政权落到了亲苏的冯玉祥手中,而南方的国共合作发展迅速,两广实现统一,革命力量空前高涨。为了更确切的掌握中国的实际情况,共产国际决定派出一个高规格代表团来中国考察,团长由苏联红军政治部主任、苏共政治局成员布勃诺夫担任,成员中有苏共远东局书记库比雅克、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主席列普赛等重要领导人,他们在二月抵达中国,先后访问了北京上海等地,考察了当地的工人运动、政治经济形势以及苏俄顾问在华的工作活动,广东是他们的最后一站。 派出这个代表团也是苏俄内部分歧加剧的结果,1925年为了缓和苏联紧张的国际关系斯大林提出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理论,根据这个理论,苏俄必然放弃输出革命的策略,对苏联是有利的;但斯大林地主张遭到季诺维也夫和托洛茨基地反对,季诺维也夫根据世界革命理论。提出加强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运动。促进世界革命的到来,并且特别指出中国是打破帝国主义锁链的关键一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季诺维也夫以共产国际的名义向派出考察团,但斯大林是不肯认输,他把自己地亲信布勃诺夫派到考察团中并担任考察团团长。 当然在码头欢迎的国共要员门是不知道其中奥秘的。不过热闹的欢迎仪式却不能掩盖广州政坛中的涌动的暗流。 这几天广州城内流言四起,一会传你就是要做吴佩孚那样地军阀,一会又是一军要缴四军的械;街头不时有人在散发反蒋传单,在这些流言中最厉害的是蒋介石要发动叛乱驱逐汪精卫和苏俄顾问。 这些流言传到蒋介石耳中,邓演达和刘峙又先后拿来反蒋传单,其中邓演达的态度尤其暧昧。他一方面拿来传单,认为传单中的内容纯属造谣;另一方面却又建议蒋介石与苏俄顾问和解,不要闹得太僵。蒋介石接受了邓演达的建议,他打算找个时间再好好与季嘉山谈谈,可随后又放弃了,他实在不想看到季嘉山那张脸。 思前想后蒋介石还是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但他本能的感到危险在逼近。蒋介石没有与任何商量就再次向汪精卫提出辞职,请求辞去军事委员会委员、辞去卫戍司令部司令、辞去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长等一切职务。出国考察学习。 汪精卫拿着这封辞职书有些生气了,从二大到现在蒋介石闹意见已经闹了三个月了。每次见面都要数落季嘉山一顿,现在又要辞职,上次这样,上次辞职时自己曾经告诉他,要再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要先与他商量。言尤在耳,却又再度重犯。 “这个蒋介石。他到底要作什么?”汪精卫把蒋介石地辞职书扔在桌上,生气的站了起来。 正在小心插花地陈壁君,一边精心修剪花枝一边问:“他又怎么啦?” “他又要辞职。”汪精卫没好气的说。 “又要辞职?为什么呀?”陈壁君问。 “还不是与季嘉山闹意见。他想北伐,季嘉山不同意;后来季嘉山同意了,他又不赞成季嘉山的北伐路线。他要我为他筹集北伐军费和物资,可宋子文死活不肯答应超预算,而大部分物资又控制在顾问手中,我有什么办法。”汪精卫没想到当家怎么这么难,左右都不讨好。 “那里给他说清楚不就行了。”陈壁君仍然摆弄着花瓶,左右看看,似乎总是不满意。 “我给他说过了,目前时机不到,党内同志意见不统一,顾问和**方面都不赞成,可他就是不接受。”提起这个汪精卫就更加气恼了,当他这样说时,蒋介石差点当场翻脸,他还记得蒋介石当即就说苏俄反对我们就撇开他们自己北伐,宋子文不出钱就撤换他。这让汪精卫当然不可能接受。 “他还要出国考察学习。”陈壁君没有,她皱着眉头看着插好的鲜花,汪精卫又补充道。 “那正好,我也想去苏俄看看,我和他一起去。”陈壁君说着给一枝花换了位置,然后才满意的笑了。 “说什么呢?”汪精卫不高兴了:“介石现在还不能走,军队还少不了他。” “你以为我开玩笑呀。”陈壁君摆好花瓶后,转身对汪精卫说:“什么少不了他,我看少了谁都行;他是什么,一个暴发户,打了两仗就自以为了不起,天下第一了,什么东西。” 汪精卫叹息着摇头,陈壁君一向看不起蒋介石,认为他就是一个赳赳武夫,毫无政治能力。 “四哥,我看你对他太迁就了,他辞职就是想算准了你不会让他走地,所以他就用这招来压你,逼你让步,可这个步你能让吗?是解除季嘉山地职务还是解除宋子文的职务?”陈壁君尖刻地问。 陈壁君的话虽然尖刻,但判断却是准确的,这个步汪精卫让不起;解除季嘉山地职务。汪精卫想都没想。解除宋子文地职务,他可以办,但办了以后呢?汪精卫的政治声望无疑一落千丈,以后汪精卫再想坐稳这个位置就不可能了。 “我看蒋介石这时借题发挥,他最终还是想对付你。”陈壁君提醒汪精卫:“他现在在党内是二号人物,若能把你排挤出去。他就可以当家作主了。” “那他为什么要辞职?”汪精卫疑惑的问,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蒋介石是拿辞职做文章,如果他想再进一步的话,不应该拿辞职做文章呀,要是自己真接受。他不就全落空了吗? “这还不简单,辞了职还可以复职,你若准了,就落得个杀功臣的名声;过几天他再复职,这样既落了好名声,又什么都不丢,他的算盘打得好精。”陈壁君轻蔑地说。 “还是夫人厉害,我就没想到这层。”良久汪精卫才感叹的说。他只是在为难的事情上才与陈壁君商量,陈壁君往往能给他好主意。但在公众场合两人都很注意,汪精卫绝不问她,陈壁君也轻易不敢插话。汪精卫是怕落个老婆干政的名声,而陈壁君是怕人言汪精卫的国家大政出自闺房的议论。 “就算他蒋介石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我这如来佛地五指山。”陈壁君得意洋洋的说。 “我说四哥。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干脆他的辞职书你来个既不接受也不批准。给他压下来。”陈壁君坐到汪精卫对面的沙发上,端起自己的茶,轻轻吹了吹又说:“如果他是个有脸的,就会自己出走,如果是个没脸的…..,我们再找个机会把他的辞职书透露出去,那时他就没脸再在广州待下去了。” “那不行,介石走了谁来掌军?”汪精卫感到不妥,原来他比较信任地王懋功被蒋介石遣送走了后,党军系统他一时还没找到代替的人选,原来选定地庄继华一时还没拉过来,现在连他也被蒋介石派下部队了。 “先把何应钦扶起来,反正现在他才是军长,部队实际上是控制在他手中的,蒋介石能控制的也只有二师,等蒋介石一走再把王东城叫回来,让他重掌二师,这不就结了。”陈壁君慢慢替汪精卫分析道,汪精卫不住点头。 蒋介石的心思确如陈壁君分析的那样是在逼汪精卫让步,汪精卫既不接受也不批准这手挺高明,让蒋介石浑身难受,也尴尬异常。 冯诡得知蒋介石辞职地消息是第二天地下午,他当即大怒,差点唾了蒋介石一脸唾沫。现在面对蒋介石为难的垂询,冯诡冷冷地说:“你不是要辞职吗?干嘛还要他批准,走了不就行了。” “那不行,官职是国家给的,要走也得国家批准了才能走。”蒋介石一本正经的说,他心里也后悔了,张静江临走前曾经对他说过无论如何不能一走了之,如果那样的话,别人就是想帮他也帮不上了。 冯诡发出一阵冷笑:“他们的意思就是让你走,自己走,自己既不但杀功臣的恶名,又得了实惠;你呢,既丢了军权,又担了不负责任的恶名。” 蒋介石沉思后点头承认:“那我该怎么办呢?” “什么也不干,等。”冯诡露出决然的神色:“不过军权你必须牢牢把住,所有带兵主官都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蒋介石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想,站起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给我接汕头一军军部,找何军长。” 不一会电话通了。“敬之,”蒋介石沉凝片刻才沉重的说:“我可能会被免职,一军你要带好,不要委屈了弟兄们。” “为什么?校长,这是为什么?他们凭什么免您的职。”何应钦大惊失色,连声发问。 “这你不要管,有人要害我,你就把一军带好,不要跟我走,我一个人走就行了。”蒋介石婉转的说。 “校长,您要走了,我再干下去也没意思了,我也回家,我们流血打下的江山他们坐,居然连您都容不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何应钦气极了,冲口而出。 “如果,我说如果的话,假如…..,你能支持我吗?”蒋介石吞吞吐吐的问。 何应钦顿时明白了,蒋介石这是在问他如果他进行反击的话,一军会不会听他的。何应钦毫不犹豫的说:“校长,一军是您的,全军将士保证听从您的命令,绝无二心。” 何应钦深深的知道他已经与黄埔绑在一起了,黄埔兴,则他何应钦兴;黄埔衰,则他何应钦也衰。而黄埔系内蒋介石的地位目前无人可代。 放下电话,蒋介石看看冯诡,冯诡点点头:“何敬之是靠得住的,靠不住得失那些**员。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党内的敌人,还有苏俄。” 蒋介石想想后说:“暂时还不能动他们,要动他们也容易,只要一道命令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扣押。” 聚贤德饭庄内,伍朝枢正在招待俄国顾问,酒桌上杯盘狼藉,他的秘书忽然进来,给他使个眼色,伍朝枢会意的点点头,过了会他站起来,装作出恭的样子出了包间的门,他的秘书随后跟着出来,两人没有说话,沿着过道转了两圈,拐进另一个包房,冯诡正坐在桌前自樽自饮。 第三十节 中山舰(十一) 看到伍朝枢进来后,冯诡没有起身,只是向他点点头,伍朝枢也不以为意,径直坐到他的对面。 “时机成熟了。”冯诡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伍朝枢的面容露出激动之色。 “太好了,他要动了?”伍朝枢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还没最后下决心,还需要给他点压力,需要您来作。”冯诡轻声说。 “怎么放?”伍朝枢问。 “今天您宴请俄国人的事谁都知道,明天您再请校长办公厅的人,还有他的副官,在席上,您就这样说…………。”冯诡的声音更低了。 “你还不打算出面?”伍朝枢奇怪的问。 “这一步很关键,不能由我出面,他会怀疑的。”冯诡平淡的说。 伍朝枢闭上眼,在心里把计划迅速重新走了一次,感到还是没有把握,他有些不安说:“我感到还是没把握,他会相信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这个机会难得,试试看吧。”冯诡面无表情的说:“明天有条苏俄运武器的船要到黄埔,有这个条件,可以为我们增加三分胜算,其他的也就只能听天命了。” 伍朝枢浑身一颤,感到一丝悲凉,谋划这么久,胜算依然这么小,….,愣了会,他不甘心的一口喝干杯中酒:“不能再等等吗?我们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 冯诡沉默着,他的眼光茫然的盯着墙上地仕女图,良久才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冯玉祥顶不了多久,冯玉祥一败,苏俄人就会转而支持他北伐,他与季嘉山的矛盾就会淡化,所以我们必须试试,我算过了这件事就算不成,对我们俩的影响也不大,所有的判断都是他自己下的。我们只是引导他。只要我们俩不露面,以后就还能有机会。” 伍朝枢凝重的看看他,终于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起身就走,冯诡双手是端起身前的酒对着对面地空位作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一饮而尽。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他们的计划并不完美。在最关键的一环,即促使蒋介石动手的理由并不充分。 但一个意外却帮了他们的大忙。 广州水面的治安状况很差,时常有水匪海匪劫掠过往船只,这些水匪船匪地组成很复杂,有些是散落的军人,有些是帮会成员。还有兼职渔民,通常商船和客轮是他们下手的目标,他们作案时呼啸而聚,案后或躲往香港或藏在澳门,广东历届政府都无法根除这些人。只好在重点水域加强巡逻,为重要船只派军舰护航。也就在聚贤德的阴谋进入最后阶段时,一群水匪抢劫了从上海开往广州的外轮定安轮,该船停泊在黄埔上游等待救援。这让黄埔军校办公厅主任孔庆浚命令黄埔军校派舰保护,可黄埔军校无舰可派。于是联系军校驻广州办事处,广州办事处主任欧阳钟亲自到海军局交涉,由于李之龙不在海军局,海军作战科科长邹毅只得承诺派两艘军舰到黄埔,归黄埔军校调遣。但邹毅又生命必须得到局长李之龙的同意。欧阳钟又到文德楼找李之龙,可李之龙还是不在家。只有夫人潘慧勤在,欧阳钟只好留下一封书函,称奉蒋校长命令派军舰两艘赴黄埔,听后校长调遣,又留下了邹毅地书信。李之龙回来后,看了欧阳钟于邹毅的信,便命令中山舰开往黄埔。 中山舰到了黄埔后,舰长章桐到军校报道,军校秘书长季方派副官黄珍吾与其接洽,随后又向教育长邓演达报告,邓演达事前并未听说此事,但此刻听说是奉蒋介石的命令,便命令中山舰留在黄埔等待命令。 于是一起正常的军舰派遣在各种因素的配合下终于演变出影响近代历史发展的中山舰事件。 十九日下午,蒋介石刚回到家中,陈洁如便迎上前问:“你今天是不是要去黄埔?” “是的,你问这个作什么?”蒋介石奇怪了,陈洁如年青贪玩,很少问他这些事。 “和汪先生一起去?”陈洁如先没有回答蒋介石的问题,而是继续问。 “没有,他没有约我。”蒋介石也没在意,随口答道。 “可是汪夫人说她先生要与你一起去,而且还问你在那个码头上船。”陈洁如这才说出她心中地疑虑,陈壁君瞧不起蒋介石,在陈洁如面前也趾高气扬的,陈洁如对她很是厌恶。 蒋介石拧眉瞧着陈洁如,陈洁如又补充道:“汪夫人今天打来五六个电话,都问地同一件事,她什么时候这样关心你,我看今天你最好不要去黄埔,那都不要去。” 以前陈洁如不关心政治,偶尔问问也是因为好奇,但蒋介石广州两次遇刺把她吓坏了,也因此逐步开始留心蒋介石身边的事,近期蒋介石的烦恼当然瞒不过她了。 “不行,晚上还要开会。”蒋介石想想后摇头说。 “那就改期,我给他们打电话。”陈洁如说着就去打电话,打完电话不久,蒋介石正在换衣,电话铃又响了。 陈洁如拿起电话,只听了一句便说:“你等会。”说完把电话递给蒋介石,蒋介石接过电话,是李之龙打来的。 “校长,我是李之龙,苏俄顾问提出要参观中山舰,如果校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命令中山舰返回广州。”李之龙地声音透着热情,他答应庄继华后就一直留心,期望与蒋介石恢复关系。现在有个机会他当然不愿放弃。 “开回去?开回去就开回去吧,中山舰现在在那?”蒋介石似乎很随意地问。 “在黄埔啊,昨天就去了。”电话里李之龙明显一愣,不是蒋介石的命令吗?怎么他不知道。可没容他多问,“哦,那你就开回去吧。”蒋介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中山舰去了黄埔,没有我地命令就去了黄埔,这是怎么回事?去不告诉我。回来却又要向我请示,这时为什么?蒋介石越想越不对,他感到前些日子中那种隐约的担忧在逐渐变成可能。 “今天,你那都不去,就在家里。”陈洁如看着沉思的蒋介石,她也感到恐惧。 正在蒋介石疑虑重重时,陈立夫从外面进来。他是来送情报摘要的,蒋介石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亲热的招呼他坐,陈立夫坐下后欲言又止,蒋介石有些奇怪便问他有什么事。 “三叔,您是不是要去俄国?”陈立夫一开口就让蒋介石大吃一惊。 “没有的事。”蒋介石断然否定。 “可我听说您要去俄国。船票和护照都准备好了,这几天就要走。”见蒋介石否认,陈立夫立刻感到里面有问题。 “你从哪里听说的?”那种疑虑又从蒋介石脑海里冒出来来了。 “伍朝枢那里,他说昨天请苏俄顾问吃饭,席间苏俄顾问透露地。”陈立夫答道。 蒋介石顿时毛骨悚然,他想了想把胡靖安叫进来对他说:“请冯先生过来。” 冯诡住在蒋介石的家中,由于要避嫌,他与侍卫副官们住在别墅的另一边。不一会。冯诡来了,他听了蒋介石和陈立夫介绍的情况后。他心中兴奋异常,他完全没想到当初的顾虑居然如此巧合的弥补了,简直是天衣无缝,他强烈压抑自己的情绪,假作沉思片刻想好措辞后才对蒋介石说:“看来有人是想东施效鼙。效法校长处理王东城之举措!” 冯诡地一句话让蒋介石顿时有拨云见日的感觉。把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中山舰到黄埔,他要去黄埔开会。在黄埔将他绑架上中山舰,然后送上苏俄的船;这也是为什么陈壁君一再确认他去不去黄埔,在他确定不去黄埔后,以为阴谋败露,李之龙便故意向他请示要调回中山舰,这是要消灭证据。 蒋介石想通后又惊又怒,咬牙切齿的骂道:“娘西匹!汪精卫要动刀。娘西匹!” 冯诡趁机说:“校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蒋介石摆摆手,他现在脑子很乱,冯诡有些着急,他张口就说:“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校长!” 蒋介石知道冯诡地意思,想通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调兵,但随即他有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军的主力在潮汕,虽然二师虽然在广州,石龙还有新成立的二十师,但李济深的部队也有两个团在广州,谭延恺朱培德的部队近在咫尺,真要打起来他不一定能赢,更主要的是,他一直宣扬革命,因此一军上下深受革命思想影响,如果不能站住法理,部队思想必定陷入混乱,其中明的暗的**员必定起来作乱。 蒋介石左思右想感到还是不能动手,他长叹一声,痛苦之极地说:“我们去汕头。阿凤,你留在广州,他们还不至于对付立个妇道人家。” 冯诡大惊:“校长绝对不能去汕头,躲是躲不过去的!” 蒋介石又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说:“我先过去,立夫跟我一起走。” 蒋介石不想陈立夫留在广州,他担心陈立夫会受到牵连,冯诡气得直跺脚,他冲着蒋介石大叫道:“你去了汕头,还能回来吗?” 当这时蒋介石心神已乱,顾不上细想:“我虽然发现他们地阴谋,但别人不知道,我若调兵形同造反,他们就由更有理由了。” “与其躲到汕头不如就待在这里等他们来,汕头决不是避风港。”冯诡坚决不让他走,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如此软弱,刀架在脖子上了也不敢反抗。 陈立夫也说到:“我们为什么要走,三叔,你革命这么多年,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你,北伐有错吗?坚持总理的思想有错吗?就算对付他们,也是他们有错,难道官大就正确?” 陈立夫的话触动了蒋介石,他停下来,反复思考,冯诡和陈立夫没再说话,他们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蒋介石的决策。 夜幕咽下最后一丝夕阳后,蒋介石站起来说:“把刘峙叫来。” 冯诡心中狂喜,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蒋介石绝不会是叫刘峙来喝茶。他急忙走到电话机面前,拿起电话,他地手在轻微地发抖。 一个多小时后刘峙赶到东山蒋介石家中,他一进门蒋介石就对他说:“**阴谋发动叛乱,我要平叛,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刘峙震惊之余不及细想立刻答道:“二师官兵永远追随校长,忠于校长,我刘峙愿为校长肝脑涂地。” “好!”蒋介石冷静的说:“你现在回部队,立刻戒严,把部队里地**员全抓起来,在夜里十点把部队调进城,先把工人纠察队包围缴械,派部队接管中山舰,包围苏俄顾问驻地,他们的卫兵全部缴械,文德楼,….,包围文德楼,…………,用一个团占领观音山,并建立阵地。指挥部设在造币厂。” 待刘峙走后,蒋介石又对陈立夫说:“立刻给何应钦发报,命令他扣押一军中所有**员,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另外命令二十师钱大均,扣押所部**员,部队立刻向广州靠拢。所有电报均属十万火急。” 随后蒋介石又打电话叫来欧阳铬和陈肇英,命令他们执行逮捕李之龙的任务。 二十日凌晨,寂静的广州街道,酣睡中的市民们没有发现街道上走过的一队队士兵,士兵在安静而快速的运动,没有人说话,只剩下脚步的沙沙声,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当天色大亮姿势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第三十节 中山舰(十二) 夜幕下,文德楼里两个人值班的警卫人员在昏暗的灯光下无聊的闲聊,文德楼警卫对是在廖仲恺遇刺之后成立的,属于内部保卫局管辖,不过从成立以来最大的事情就是上次庄继华硬闯文德楼,长期无事,警卫们难免懈怠没有注意到楼外轻微的脚步声。直到楼门传来怦怦的敲门声。 警卫出门后在路灯的照耀下隐约看见栅栏门外隐隐约约站着几个穿军装的人,领头的还带着大沿帽。 “你们找谁?” “海军局的,有急事,找李之龙局长。”来人在门外说。 警卫借手电光往外照照,强烈的光线让前面的两人抬手挡在眼前。 “照什么照,我是欧阳铬,快开门。”欧阳铬不耐烦的叫道。 警卫嘟囔道:“这么晚了还来。” 他刚打开门就立刻被两个士兵逼住,欧阳铬和陈肇英带着五六个士兵就往上走,警卫大惊,刚要叫,随即被一双大手捂住嘴 “兄弟,没你的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一会就完。”摁住他的士兵低沉的对他说。 随即被堵上嘴押进警卫室,进门后他发现另一个同伴也同样被堵着嘴,双手反绑蹲在墙角,他们的枪也放在桌上,两人互相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焦急和羞愧。一会他们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是一个愤怒的声音:“欧阳铬,你这是假传命令,我要看校长的手令。” “欧阳铬,你要对你做的事情负责。” “李之龙,李大局长。安静点,别打扰人家睡觉,”欧阳铬的声音包含着得意:“没有校长地手令,我怎么敢抓你。” 透过人缝,警卫看见平常很神气的海军局局长李之龙穿着内衣五花大绑的被几个士兵押下楼。 声音渐渐远去,几个士兵解开绑着两人的绳子。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两个警卫互相看看,默默的把枪别再腰间。 “你看着点,我去通知陈书记。” 陈延年的办公室里气氛沉闷,所有在家地负责人都被招到这里召开紧急会议。可是从会议开始到现在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好在电话没断,陈延年向外连打几个电话了解情况,除了知道苏俄顾问团也被包围了,省港罢工纠察队被军队包围外,其他一无所知。 “汪精卫怎么说?”陈延年刚放下电话,邓中夏就着急的问。 “他不知道。”陈延年沉闷的说。 抓捕李之龙,包围文德楼的都是一军二师的部队,其他各处反应都是二师地部队,工人纠察队不愿缴枪。已经与军队对峙起来。 陈延年掐灭手中的香烟,抬头问周恩来:“你回来之前,潮汕的何应钦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周恩来是今天下午才回到广州。回来后才知道是要他向蒋介石解释李浩一散发传单的事;周恩来想想后很肯定的说:“没有,一点异常都没有。” 见众人怀疑的目光没走恩来又解释道:“如果蒋介石要针对我党。那么必定会先解除蒋先云、金佛庄他们的职务,而且一军中有两个团控制在我党手中” “蒋介石不会在发动之后再抓他们吗?”黄明诚不认同他的判断。 “这两个团的各级军官都是**员和共青团员,骨干士兵也倾向我党,除非把他们包围缴械,否则这两个团就是我们的。”周恩来很笃定地说:“可要作这样的事。必然有军队调动。党在我走之前,军队没有调动的迹象。” “那蒋介石究竟是为什么?包围顾问团。包围文德楼,他想作什么,造反?!”扬匏安想不通,他在政府里面事前也没发现一点这方面地痕迹。 “我们这样不是办法,我看我去见蒋介石,当面问问他,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周恩来站起来说道。 “这样也好。”陈延年表示赞同,当他看看楼外又皱起眉头。“我还是一军政治部主任,他们大慨不会拦我。”周恩来说。 “嗯,小心点。问清楚后打个电话回来就行了。”陈延年说,这是让他在事情没平息前,不要回来,周恩来明白的点点头,他没有看一边地爱妻,头也不回的走了。 “站住!” 周恩来刚出文德楼迎面就是一声呵斥,他稳稳的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军官,那个军官迎上前来,边走边说:“回去,不准出去。” “我是一军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周恩来冷冷的问:“报上你地姓名和部队番号?” 那个军官闻听立刻立正向他敬礼:“报告周主任,卑职二师四旅十一团xx营xxx连连长黄埔二期王运科。” “王连长,今天出什么事了?”周恩来换了个口气问道。 “**策动海军叛乱,我们奉命平叛。”王运科大声答道。 “叛乱?”得知消息地周恩来大惊,但他知道这肯定是没有的事,**要作这样地事情,他这个军委书记不可能不知道。 周恩来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蒋介石彻底倒向右派了,此时他想起了那个人说的别人拿着刀你至少应该拿根棍子,可现在这根棍子太远了;自己太蠢了怎么会给蒋介石骗了呢,要是因此**广东区委遭到覆灭。。。。。。,党的损失。。。。,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要见蒋校长,他现在在哪里?”周恩来心念电转间决定还是先见见蒋介石问清情况。 “校长在造币厂。”王运科答道。 周恩来点点头,心情沉重的上了车,他的几个卫士也随即跟着上车了。 行动开始后,各处顺利得让蒋介石惊讶。中山舰的士兵大部分都在睡觉,陈继承很顺利的就把舰长章桐抓来了,等李之龙也在家里被抓住,指挥部的军官们笑逐颜开,但蒋介石地心却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不管是准备叛乱还是叛乱未遂,他们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蒋介石开始认识到自己上当了。可他怎么也没想明白问题出在那里,现在他没有退路了,只有继续走下去。 蒋介石心情复杂的接见了周恩来,周恩来神色冷峻见面就质问蒋介石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包围文德楼?为什么要缴纠察队的械?为什么要包围苏俄顾问住宅?为什么要逮捕李之龙?他的行为有没有得到军事委员会的批准? 面对周恩来一连串地质问,蒋介石咬牙顶住:“李之龙阴谋策动海军叛乱。逮捕他我的命令,之所以包围文德楼和工人纠察队是为了防止意外。” “那么苏俄顾问呢?”周恩来沉着脸问。 “没有季嘉山的支持,李之龙敢吗?”提起季嘉山蒋介石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三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 “中山舰是怎么调动的,谁下地命令,这很容易查清楚,但蒋校长,你擅自调动军队,包围文**区委和苏俄顾问驻地,是对总理的三大政策的背叛。现在我代表**要求你撤销对文德楼和工人纠察队的包围。”有苏俄顾问参与?周恩来不敢确定是否真有此事,他先提出解除包围,给同志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事情还没完全弄明白之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要求。”蒋介石表示拒绝。 “中山舰你不是已经接管了吗?”周恩来说道:“李之龙和章桐也被你抓了,为什么还要包围文德楼和工人纠察队?” “现在还不清楚还有哪些人参与了。等查清楚了,包围自然解除。”蒋介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他现在不敢让步。 周恩来和蒋介石激烈争论时,城外二十师的先头部队在庄继华的率领下经过四个小时的强行军赶到瘦狗岭,到了瘦狗岭。庄继华就把部队交给副团长熊绶云。自己带了一个连进城了。 在赶到造币厂时,周恩来正与蒋介石相持。谁也不肯让步。听到庄继华前来报道,蒋介石稍微一愣,随即让他进来。 “报告校长,学生率二十师先头部队二十四团已经赶到瘦狗岭,学生前来请示任务。”进门后庄继华就大声向蒋介石报告。 “这么快。”蒋介石有些吃惊:“你那个团就驻防瘦狗岭,不用再进城了。” “是。” 答应归答应了,但庄继华站着没动。蒋介石见他没走略想想就明白他有话说。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学生没有想法,只是想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扣押**员?我问了钱师长,他也纳闷,部队虽然来了,但…思想波动很大。”庄继华谨慎的选择措辞,他当然清楚中山舰事件无可避免地发生了,自己付出的心血全部打了水漂;蒋介石面临选择,他也面临选择。 庄继华沿途都在想,要不要提醒**,必须展开反击,现在进行反击击败蒋介石的可能性非常大,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可进城之后他就决定随机应变,他认为这是唯一地办法,因为反击不反击不是由**说了算的,决定权在苏俄顾问手里,更远点是在共产国际手里,共产国际怎么想他无法左右。随机应变,进退自如;**反击,他可以配合;反之他也安全。 这个他唯一熟悉地历史事件中,历史书上好像说的是由于执行了妥协退让政策,最终让蒋介石得逞了,可现在多了他这支蝴蝶,历史会改变吗?庄继华不知道,他只有等。 蒋介石也知道扣押军中的**员必然引起军中混乱,可是由于时间紧迫,他也没办法详细说明,二十师的思想波动大,恐怕何应钦那里的思想波动更大,那里地**员更多。 “季嘉山勾结李之龙,阴谋策划海军叛乱,绑架本校长,现在他们均已被捕。”蒋介石简单地对庄继华说:“扣押军中的**员是为了防止意外。” 庄继华大声答应道:“学生明白了。”说完转身就走。 庄继华地举动反让蒋介石意外,他是了解庄继华的,原以为庄继华肯定又要搬出国共合作是国民革命的基础,国民党和**是国民革命的两块基石等等理由来劝自己,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一言不发。 就在庄继华要走出门口时,蒋介石开口把他叫住。 “文革,你等等,”庄继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蒋介石:“请校长指示。” “你这个连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听我的调动,你也不要回去了,留下来担任我的临时助理,派人去告诉熊绶云,瘦狗岭由他负责。”蒋介石想想后说,他感到这件事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人帮他分析分析,另外,闯下这么大的祸也需要有人帮他收拾,虽然他还不承认,可他心里已经明白,叛乱是不存在的。 庄继华沉默会说:“是。” 周恩来冷眼旁观,从他们对答中他知道潮汕那边肯定也是同样的,**员全部被扣押,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团的情况如何了,阴郁中他又看到一丝希望,庄继华回来了,他在这个时候回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请示任务。 第三十一节 妥协(一) 灯光下庄继华的神色疲惫,虽然经过整理浑身上下也明显看得到泥印,马靴上的泥土也没有擦干净,蒋介石心中有些感动,不枉自己对他的栽培。 “赶了这么远的路,让部队好好休息,尽快恢复体力,你也整理一下,然后再过来,脏得不成样子了。”蒋介石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是,谢谢校长!”庄继华向蒋介石和周恩来行礼后转身出去安置部队。 庄继华的背影消失后,蒋介石转头看着周恩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周恩来知道那是在向自己示威,他不动声色的说:“我要见见李之龙。” “不行,未审问完之前,谁也不能见他。”蒋介石的态度很强硬。 “李之龙是本次事变的关键,对他的审讯应该有国民政府进行,不能由你单方面进行。”周恩来抗议道。 “交给你们,还能审出结果吗?”蒋介石冷冷的说:“上次,你们的人散发反对我的传单,陈延年对文革说你们会严肃处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结果,李之龙交给你们….。”蒋介石从鼻孔里发出两声轻蔑的响声。 周恩来闻言猛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用力拍在桌上:“我们早就处理,我从潮汕回来就是为了向你通报这事。” 蒋介石疑惑的拿起来,上面一行大大的红字:“关于李浩一同志的处分决定”,下面是对李浩一错误行为地简单叙述。最后一段话是:“……鉴于李浩一同志的错误行为严重影响了国共团结,破坏了党地政策。经区党委会讨论,撤销李浩一同志中山大学团委书记职务。留党查看一年以观后效。” 下面是年月日,从时间上看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这让蒋介石有些意外,他原以为陈延年也就是说说,庄继华年青上了他地当,没想到**方面还真的处理了,而且动作很快。处置也很重。 “为什么要你来通知我?因为你是我的部下。足见你们心虚。”蒋介石开始强词夺理,他不是不知道**让周恩来来通报的目的,可他现在必须把屎盆子扣在**头上。为自己争得合法的名义。 周恩来怒极反笑,可他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蒋介石现在没下令对文德楼展开屠杀不代表待会不下令,他必须为同志们争取时间。 庄继华出去后就找到陈立夫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而此时陈立夫也感到事情不太对。这不象是叛乱地样子。他把自己地疑问向庄继华和盘托出,然后才担心的问。 “文革。我先在是有些糊涂了,当初怎么看怎么都象是叛乱,可现在…..。” “立夫,不要瞎想,校长怎么说就怎么作,现在它是叛乱也是叛乱,不是叛乱也是叛乱了。” 庄继华的话让陈立夫迥然而惊,他很懂事地点点头:“对,对,这就是叛乱,幸亏校长英明,及时发现。” 庄继华现在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蒋介石要把这事做到何种程度,史书上说蒋介石最后还是保持了国共合作,可现在怎么有点不象,否则他可以答应周恩来的部分条件,比如撤围文德楼,围住文德楼完全没有必要,那里除了**广东区委外,没有武装。 回到房间,周恩来和蒋介石依然僵持,庄继华悄悄找个角落听他们争吵,他现在不敢插话,危机之中稍有不慎立即万劫不复。 天色渐渐发白,黎明就在眼前,汪精卫在家里坐卧不安,他昨天接到陈延年的电话后立刻派人出去查看,可不久就发现他的家也被包围了,这让他勃然大怒,他给蒋介石打电话,蒋介石只是淡淡的告诉他,有人阴谋叛乱,事起仓促,不得不断然处置,然后就挂断电话,再也不接他地电话。 汪精卫本就在生病,激愤之下,病情加重,陈壁君又急忙为他找药,让他卧床休息,汪精卫想出去看看,陈壁君坚决不让他走,告诉他天塌不下来,明天情况自然就清楚了。住在汪公馆地曾仲鸣也不同意汪精卫出去,他告诉汪精卫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他不宜出面。 第一个到汪公馆的是陈公博,陈公博是军事委员会政治训练部主任,也就是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陈公博是在早晨卫兵向他报告东山戒严,苏俄顾问驻地被围才发现出事了,打电话去国民政府,值班地工作人员告诉他一切正常,这又让他狐疑,但他给汪精卫打电话却发现电话不通,这让他大为震惊。 陈公博匆匆赶到汪公馆,在路上看到戒严的是二师部队,心中还有些安慰,一军号称党军是不可能叛变的。 “外面戒严,汪先生知道吗?这么把苏俄顾问的驻地也包围了,到底怎么回事?”一见汪精卫,陈公博就急促地问。 “蒋介石说**要发动叛乱。”汪精卫脸色苍白说。 “**发动叛乱!?”陈公博惊呆了,随即叫道:“不可能!” “是不可能,可他这样是说的。”汪精卫恼怒的说,他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他事前没向我报告,我打电话,他又不接,他这是要做什么!!” “兆铭,别激动,你不能激动。”陈壁君叫道。 “好好,我不激动,不激动。你也不要大惊小怪。”汪精卫摆摆手,然后又对陈公博说:“你给我说说外面的情况。” 陈公博便把一路上看到的情况一一告诉汪精卫,两人正说着。谭延恺和朱培德也来了,谭延恺带来蒋介石地一封信。这是蒋介石托他转交汪精卫的。在信里蒋介石还是说是**企图叛乱,他不得不紧急处置。请汪精卫原谅等等。 谭延恺忧虑重重地说:“蒋介石占领了造币厂,海军局局长李之龙已经被捕,一军中的所有党代表无论是不是**都已经被解职拘押。” 汪精卫更加愤慨了:“我是国民政府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他没有我地同意就这样作,不是造反是什么?” 汪精卫挣扎起来想要下床,可一阵眩晕又让他倒在床上。 “我看他这人就是有点神经质。整天瞎想。我看我们还是再走一趟,问问他到底要什么,再说。”朱培德对谭延恺说。 谭延恺想想后点头:“那就先这样吧。不过如果我们被扣。还要麻烦公博替我通知鲁咏庵(即鲁涤平),让他作好准备,以备万一。” “对,也替我通知一下黄蘅秋(即黄实)。”朱培德站起来说。 汪精卫更加恼怒,他抓过长衫。挣扎着要下床:“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门。”陈壁君慌忙扶住他。焦急的劝阻道。 “汪主席不能去,还是我们去。”谭延恺也不赞成汪精卫去。他去了就再没缓冲余地。 “那好,我等你们回来,我是国民政府主席,我在党内的历史和地位不是蒋介石能反掉的。”汪精卫说着又躺在床上。 陈公博站起来对谭延恺和朱培德说:“你们放心去,通知军队的事包在我身上。” 谭延恺和朱培德刚走,宋子文和李济深又到了,汪精卫经过刚才一番激动,谨慎更加萎靡,只好由陈公博草草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 “那我也去造币厂看看。”宋子文听完后就自告奋勇要去造币厂,问问蒋介石想做什么。 “你不能去,蒋介石对你这个财政部长非常不满,不止一次让我撤换你。”汪精卫有气无力的说,然后望着李济深问:“任潮先生,你现在能到军队中去吗?” “今天是没有办法了。”李济深还是那样慢吞吞,不急不躁地样子:“蒋介石派人把住了电报局和电话局,各个港口和车站也有人看着,肯定走不了。” 李济深心里其实挺为难汪蒋合作把他们这些粤籍军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汪蒋反目当然为他所乐见;但是蒋介石此举地结果必然导致一人独大,不是蒋介石就是汪精卫,他对汪精卫过于靠拢**有些反感;而要是蒋介石赢得胜利,虽然可以压制**,但蒋介石可比汪精卫可狠多了,恐怕到时粤军连汤都喝不上。他难以取舍决定先观望。 汪精卫听到李济深的话禁不住一阵失望,看来没有自己的军队还是不行呀,汪精卫心里更想王懋功了。 宋子文忽然说:“我看请廖夫人去问问蒋介石,她地面子蒋介石不可能不给。” 汪精卫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让何香凝去质询蒋介石, 谭延恺和朱培德到达造币厂前,周恩来已经走了,周恩来走后,蒋介石、冯诡、陈立夫、庄继华就在经理办公室内讨论下一步怎么办。 别看蒋介石在周恩来面前如此强硬,实际上他现在骑虎难下,叛乱的证据一直没找到,徐桴审理李之龙,李之龙说调舰令是蒋介石发的,由军校广州办事处欧阳钟送到他家的,随后欧阳钟被逮捕,但欧阳钟却咬死不承认去过李之龙家。 审到这里审不下去了,徐桴要求动刑,庄继华立刻反对,认为这是大案,不能动刑,不但不能动刑,还得保证李之龙的安全,如果他死在造币厂,校长就是有口难辨。陈立夫和冯诡也认为不能动刑,蒋介石不耐烦地又派军法处孔庆阳去审理李之龙。 等他们走后,庄继华看出蒋介石现在开始有寻找下台阶地心里了,便试探的问:“校长想做到那种程度?” 蒋介石默默地看看他,没有说话。冯诡接口道:“现在已经撕破脸皮,自然是做到底。” “冯先生地到底。是指彻底分共?”庄继华问冯诡,他对冯诡有些不满。话里虽然保留尊敬却没有了亲热。 冯诡看看蒋介石后点点头,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分共之后呢?” 冯诡说:“之后自然是校长领导大家继续革命。” “冯先生说得很轻巧,可是你想过没有,三大政策是总理提出来的,现在分共国民党就会分裂,一军军力大约四万多人,可是二、三、四、五、六军共有军队大约五万人。还有广西李宗仁有三万人。一旦这些人反对分共,他们就有八万多人,接近我们一倍。这是硬实力;还有软实力,如果校长彻底分共,就等于放弃了三大政策这面旗帜,放弃了总理,而汪精卫势必公开宣布校长叛乱。借总理地名号号召各军各党平叛。**也会趁机发动工人罢工,一军内部深受总理三大政策影响。势必造成官兵思想混乱,战斗力也必然下降,。综合两方面情况,我以为公开分共我们的胜算最多一分。” 庄继华分析两方实力时,蒋介石面沉似水,这些其实他都想过,就是感到胜算不大,所以他不敢把事情作绝了,现在庄继华地话让更清楚了。 “那你说怎么办?”冯诡心里冷笑蒋介石已经下水了,难道你还能把他拉回去不成。 “冯先生说已经撕破脸,其实学生认为还有挽回余地。”庄继华向蒋介石建议道:“叛乱还是叛乱,不过要把李之龙与**分开,把季嘉山与苏俄分开;叛乱是季嘉山指使李之龙发动的,季嘉山是因为校长反对他的北方方略,所以他才指使李之龙绑架校长,校长此举只针对季嘉山,其他不问。” 蒋介石细细一想,越想越感到这个主意高明,照这样总理的旗帜没丢,自己也能下台,还有汪精卫威信少地,**也能受到打击。渐渐的蒋介石脸上露出笑容,他对庄继华温言道:“你跑了一夜,还没休息,你先去休息一下,睡一会。” 蒋介石脸色变化落在冯诡眼里,冯诡心知蒋介石被说动了,但此刻他除了提出做到底的方略外,也提不出其他方略,而蒋介石迟迟没有接受他的方略,正说明蒋介石其实是看到彻底分共地弊端地,只是一时没有好的方略,因此一直在犹豫。冯诡心中惋惜,蒋介石既然已经决定按庄继华的方略办,再说就没用了。 庄继华刚要开口,胡靖安进来报告说邓演达要见蒋介石,蒋介石立刻站起来迎了出去。邓演达在指挥部门口见蒋介石亲自迎出来,心中微感怪异,蒋介石对他可从来没有这样高地礼遇。 但这点怪异很快消失,他刚放下敬礼的手就说:“陈继承到学校来抓人被我拒绝了,他带人扣押了中山舰,严重和张治中在校内戒严,说是奉了你的命令?校长,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样作?” “有人要发动叛乱,意图绑架我,我不得以而为之。”蒋介石既然决定不分共,就要把**与中山舰分开,也就不能再说**要发动叛乱了。 “谁要绑架你?”邓演达有些意外,他怀疑的看着蒋介石。 “李之龙,季嘉山指使李之龙企图绑架我去苏俄。”蒋介石答道。 “李之龙?”邓演达更意外了,这可是黄埔三杰之一。 “对,中山舰无故出动,问他他说是奉我的命令,可我根本不知道,随后又说是你在电话里下地命令,可又说电话不是你打地,我也想问问你,你下过这个命令没有?”蒋介石开始转守为攻。 “我下的命令?”邓演达心中一紧,以为蒋介石要向他下手:“中山舰到黄埔前我根本不知道。” “我想也是,他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蒋介石平静地说。 “既然是李之龙受季嘉山指使,为什么要包围文德楼呢?”邓演达并没有洗刷清白的喜悦,依然怀疑的问。 “情况复杂,预防万一。”蒋介石说。 “那你撤围,校长,总理的三大政策不能破坏,如果你认为撤围后**还是要害你,我可以留下作人质。”邓演达态度很激烈。 “哼,我会怕他们,”蒋介石冷哼一声:“干革命以来我蒋某人什么时候怕过,”说着头也不回的对身后说:“告诉惠东升解除文德楼的包围。”然后对邓演达说:“我是革命军人,不是土匪,不搞绑票的勾当。” 第三十一节 妥协(二) 文德楼一解围陈延年立刻赶往季嘉山的别墅,别墅外的士兵企图阻止他进入别墅,正好住在附近的**和冯菊坡也来了,**是代理宣传部长,冯菊坡是国民党工人部秘书,两人把国民政府的证件一亮,这才得以通过。 在季嘉山的别墅里得还有他的翻译张太雷,陈延年向季嘉山详细介绍了他目前掌握的情况,也就在他介绍情况时,周恩来也到了,他掌握的情况更详细。 听完两人的介绍之后,张太雷立刻嚷道:“这是背叛!是叛乱!我们必须立刻还击!” “还击是肯定的,可现在具体应该怎么办?”陈延年现在没那么激动了,从昨晚到现在他就在想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秘密把中央委员集中到肇庆,依托驻扎在那里叶挺**团,然后召开中央委员会,以中央委员会的名义下令讨伐蒋介石。”**神色严肃的提出他的方案。 “恩来同志,一军的情况你最了解,你估计我党在一军的力量还剩多少?”陈延年问。 “虽然各级党代表都被羁押,但一师中有两个团的各级军官都是我党党员或共青团员,这两个团是我们的,其他的部队我党的影响还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消除。”有两个团的底蕴,周恩来很有信心:“不过我们必须进行反击,太雷同志说得对,这是叛乱,是对革命的背叛,是不能容忍的。” “哦,还有这等事。”这可是个意外之喜,在场众人都面露惊喜,**兴奋的用手在空中一画:“那就更有把握了,我们可以推举汪精卫为领导。有他出面号召,李济深和广西的李宗仁完全可能倒向我们,只要这两人倒向我们,谭延恺和朱培德就有会站在我们一边。这样平定蒋介石就由八成把握。” “再发动工人罢工。组织五万省港罢工工人和农会会员加入军队。”陈延年补充道,现在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季嘉山身上。只要季嘉山下决心,这个策略立刻就能得到执行。 季嘉山犹豫了,刚发现军队包围他的住所时,他非常愤怒,但现在他又犹豫了。反击就意味着与蒋介石彻底决裂,首先这违背了莫斯科的指示,布勃诺夫曾向他传达过要团结蒋介石,与他合作到底;这个意见不可能是布勃诺夫的。肯定是斯大林地,在共产国际斯大林与季诺维也夫的争论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如果这时与蒋介石彻底决裂,那就说明前期苏俄的对华政策的失败,这个责任不可能由斯大林来承担必须是他季嘉山承担,其次在他赶走鲍罗廷时曾向共产国际作出过承诺,现在仅仅过了几个月就要与共产国际承认地左派领袖决裂。这个政治责任他负不起。 “不能反击。我们应该与他谈判,听听他要什么?”在众人期待地目光中。季嘉山终于开口了,但他这话刚出口,四张刚才还充满希望脸庞立刻转为失望。 “为什么不能反击?”**拍案而起,愤怒的望着季嘉山。 “蒋介石这个人脾气暴躁,这很可能是他地一时冲动,他还没有完全滑向一方,还可以挽救。”季嘉山解释道。 周恩来感到非常荒唐,蒋介石明明已经举起反革命大旗,要反对苏俄反对**,可苏俄顾问却在为他辩护。 “季顾问,蒋介石现在已经是新中最危险的人物,他与西山会议派不同,他控制着军队,如果不将他坚决消灭,他随时可能再度挥刀。”周恩来提醒道。 “恩来和润之的话说得对,我们应该而且也必须进行反击。”季嘉山的态度让陈延年非常意外也非常恼火,他涨红了脸大声说:“连这样的反革命行为都不进行反击,我们还算什么革命者!” “中国革命现阶段是国民革命,是由国民党进行领导,这一点斯大林同志和共产国际早有指示,而蒋介石是共产国际承认的国民党的左派领袖,他最近才在共产国际大会上当选为名誉主席,对他,我们应该团结,他有错我们可以批评,不管怎样我还是认为蒋介石是可以团结的,延年同志,你看他不是已经撤销对文德楼地包围了吗。”季嘉山知道这个决定很难被**同志接受,于是只好抬出共产国际和斯大林的招牌为自己壮势。 “那时我们被他蒙蔽了,”周恩来说道:“二次东征时,他向我要我们组织地名单时,这个症候就出现了,只是没引起我们的注意,随后他又故意挑起北伐之争,意图打击我党,这都是他倒向的症状。” 就在这时,卫士进来报告说外面戒严解除,军队正在撤离,卫队的武器也已经发还。季嘉山受到鼓舞:“你们看,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如果我们再教育教育,做点让步,完全可以把他挽救回来。” “我不同意您的判断,蒋介石这是在玩花样,企图蒙蔽我们!”陈延年也站起来大声说。 “布勃洛夫同志正在广州,我们可以向他请示。”季嘉山无法说服陈延年他们只好把矛盾上交,布勃洛夫在党内地地位远远高于他,由他来作决定季嘉山地责任要小得多。 解除顾问团的包围和发还卫队武器是谭延恺和朱培德来交涉地结果,他们两人离开汪公馆后就直接去造币厂见蒋介石。 见到蒋介石谭延恺就以老资格的口吻说:“总理去世不过一年,留下遗嘱要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现在骨头还没冷,你就要改变他的决策,你对得起总理吗?” “中正不敢,此事确有隐衷,我不得不灵机处置。”蒋介石又把中山舰异常调动的情况给两人复述一道。 蒋介石说完之后,谭延恺和朱培德互相交换一个眼色,朱培德问:“那为什么包围顾问驻地?” “李之龙背后有人指使。这个人就是季嘉山。”蒋介石答道,随即气哼哼的说:“汪主席应该解除季嘉山的职务,让苏俄召回季嘉山,把鲍罗廷顾问和加仑顾问请回来。” “不管怎样。不应该包围顾问团。更不应该解除卫队武装。”季嘉山报出他想要的东西后,谭延恺心里有底了。便进一步提出要求。 “我只是以防万一。”蒋介石辩解道,此时庄继华、陈立夫、冯诡都没露面,在蒋介石确定方略后,冯诡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庄继华也没睡觉,他与陈立夫一起归置情报科反馈来的各种情报。 “立夫,我犯了个错误,不该把冯诡引荐给校长。”庄继华叹口气对陈立夫说。 “为什么?”陈立夫有些奇怪。在他看来冯诡足智多谋,来了不久就为蒋介石出了好几个高明的主意。 庄继华摇摇头说:“他这次可把校长害惨了。这次校长要么飞黄腾达,要么万劫不复,他这是拿校长作赌注。” 陈立夫想想后感到庄继华说得没错,蒋介石下决心地主要原由是冯诡的判断,现在可以说是冯诡的判断失误。可要是他有意为之的话。陈立夫背上冒出阵阵冷汗。 庄继华看了眼陈立夫:“立夫,我有个想法。需要你支持。” “你说吧。”陈立夫好像知道他想做什么。 “监视冯诡,看看他都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庄继华冷冷地说:“有结果,就报告校长,你不要处理,不为别地,至少让校长心里有数。” “好,这事我去办。”陈立夫点头答应。 下午军队虽然还没有撤离广州城,但各处的戒严却全部取消,苏俄顾问卫队和工人纠察队地武器也全部发还,城内的紧张空气大为和缓。布勃洛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见蒋介石。 布勃洛夫是在上午接到报告的,中午前他召集顾问团和代表团召开了联席会议,汪精卫派陈公博、**方面的陈延年出席了这个会议,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后,布勃洛夫心中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不过在最后决定之前,他必须与蒋介石当面谈谈。 蒋介石对布勃洛夫还是那样尊敬,听说他来了,破例在大门前迎接,待布勃洛夫的车刚停稳,蒋介石便上前,亲手为他打开车门,下车后,布勃洛夫的第一句话就是:“蒋将军,我想知道你是对人还是对俄?” “对人。”蒋介石心中一喜,知道有门了,整个上午,造币厂都络绎不绝地有人来,每个人都明确表示不赞成分共,不支持破坏三大政策的行为,这让蒋介石更加坚定庄继华地方略。 “我是总理的信徒,支持三大政策,但我不能接受季顾问,以前鲍罗廷和加仑顾问在时,我们就合作得很好,我不知道贵国为什么要把他召回,我请求您上报第三国际,请鲍顾问和加仑顾问回来,让季嘉山和罗加觉夫回去。”蒋介石接着抱怨道,随后他又历数季嘉山在北伐上的荒唐主张,自己有不同意见,季嘉山就在苏援物资分配上对自己进行打压,现在更发展到串通李之龙准备绑架他的程度。 布勃洛夫看着激动的蒋介石心里更有把握了,等蒋介石稍停时他说:“看来季嘉山同志是不能在留在中国了,蒋将军我可以答应你地要求,建议共产国际召回季嘉山和罗加觉夫等人,让鲍罗廷和加仑同志重回广州。” 蒋介石大喜,他知道自己要赢了,激动之下,他地声音有些梗咽:“布同志,如果能这样真是太好了,我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冲动,有时不计后果,但我是革命的,是总理地学生……。” 布勃洛夫对蒋介石的态度很满意,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对广东的情况了解了,在他看来导致蒋介石作出过激反应的原因主要是苏俄顾问的工作方法有问题,简单粗暴,没有考虑中国将领的个人感受,而且严重违犯共产国际关于苏俄顾问不要过多的干涉国民政府的内部事务,更不要直接担任具体的领导职务的指示。更主要是的是蒋介石是目前斯大林对付季诺维也夫的重要武器,斯大林不会同意现在就把这件武器抛弃。因此作为斯大林的重要助手,布勃洛夫当然不会让中国出现对斯大林不利的结果。 布勃洛夫的决定让汪精卫非常愤怒,谭延恺和朱培德回去后,汪精卫已经决心动用武力平叛,他说服了谭延恺和朱培德,谭延恺也准备去韶关调兵,犹豫之后朱培德也决定听汪精卫的,他也准备回部队,可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布勃洛夫与蒋介石达成协议的消息,于是一切都偃旗息鼓。 目送布勃洛夫的轿车离开后,蒋介石感到异常疲惫,这两天他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实力对比并非象冯诡预料的那样,蒋介石清楚自己似强实弱,他与广东第二大实力派李济深关系紧张,广西的李宗仁与李济深关系密切,这两人的实力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一军,更何况二军谭延恺、三军朱培德与他在军费和苏俄援助的物资的分配上也积累了不少矛盾,如果汪精卫出面号召,**再一配合,后果蒋介石都不敢想。 赌博,完全是赌博,现在他就要赢了,蒋介石缓慢的回到房间中,他呆呆的在那坐了一会,才挥手对周围的部下们说:“看着我干什么,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事情还没完全结束。” 第三十二节 挽留(一) 庄继华无可奈何的看着历史按照既有的轨迹滚滚向前,有了布勃洛夫的协议,蒋介石大获全胜,汪精卫愤怒而无奈,但他的性格又无法作出更激烈的举动,他只有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成为这个事件的受害者之一,蒋介石的行为让他无法再领导国民党,几天以后他宣布请假,国民政府高层人物再也无法联系上他了。 这个事件的另一个受害者是李之龙,在汪精卫病榻前召开的中常委紧急会议上,通过了重处李之龙的决定,他被关进了虎门炮台。 还有就是季嘉山和罗加觉夫,他们被召回国,而已经到了北京的鲍罗廷接到紧急命令,命令他重回广州,继续担任总顾问,加仑将军又从俄国派来担任军事总顾问。 “你是不是早知道在田会有这样的结果?”海角一角,刘殷淑悄悄问庄继华。 “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难懂吗?”庄继华望着大海反问道,可没等刘殷淑回答,他就说出了答案:“是人心,人心是最难明白的,外界任何因素都能影响人心,影响他们的判断,最后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庄继华很沮丧,他的全部努力将化为泡影;帮李之龙是为了避免中山舰事件的爆发,帮**组建了两个团是为了让他们有勇气进行反击;可现在…,中山舰还是到了黄埔,李之龙还是在劫难逃;指望**违犯苏俄的指令进行反击是不可能的,那两个团的命运不问可知。现在他知道了当初他犯地错误,他忽略了苏俄。忽略了苏俄与**的关系。 “在田,只能说他是命中注定,是他的劫数。”庄继华叹息道。可是他的神色却是那样的无助,刘殷淑怜惜地抱住他的胳膊,虽然庄继华没有什么表情。可她能感到他地心在哭泣。 “你已经尽力了。”刘殷淑在他耳边低低的说。 可是她错了,庄继华不是为李之龙悲哀。而是为自己,难道宿命真的无法更改吗?国共最后还是难逃分裂?如果是这样,自己还干下去作什么?加入黄埔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甚至与未来委员长都建立了密切关系;未来的西北王当过他的部下,未来的特工王受过他的恩惠,未来地……,还需要更密切吗? “阿淑,如果我脱下这身军装,你在意吗?”庄继华问。他没有回头看刘殷淑。揽住他的人丝毫变化,只是在他脸腮温柔的亲了下。 “早为天子臣,暮为阶下囚;是太可怕了;”刘殷淑心有余悸:“脱了也好,当个平头老百姓,那样你就可以每天都在我的身边。”“等你毕业了,我们就一起回家,不。去上海,要不去美国,我会让你富有四海。”庄继华反手把刘殷淑拖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刘殷淑任他抱住自己,身子微微后靠:“不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那怎么行,爱情是美好的,没钱是万万不行的。”庄继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嗯。既得有情郎。又得无价宝,人财两得。当然是最理想地。”刘殷淑歪着头调皮一笑,模仿着庄继华的口吻说道。 “这可是我的专利,你要付专利费地。”庄继华双手一紧,刘殷淑咯咯直笑。 海面上白色的海鸥翩翩翱翔,远处白帆点点。 果然不出所料,为了表明态度,四月上海的中央派张国焘为特使,赴广州向蒋介石输诚,张国焘到广州后把广东区委的所有人挨个批评,其中最惨的要属周恩来,不但张国焘批评他,却为其他人也对他地工作不满,随后张国焘在周恩来地陪同下去见蒋介石,全盘接受蒋介石的条件,其中最主要地是**员全部退出一军。周恩来又气又急,但最终选择了沉默。一军中的全部**员和共青团员近三百人,大部分是基层干部,少数是团长以上的军官。蒋介石看到这么多军官心里又舍不得,他又向全体**员军官讲话希望他们留下,但前提是退出**。他的话刚落,已经是团党代表的蒋先云率先登台,宣布退出国民党,退出一军,曹渊紧随蒋先云登台宣布退出一军,在他们俩的影响下大部分**员坚守了自己的信仰,也有少部分放弃了**,其中就有宋希廉、郑洞国。 随后蒋介石以军校内两会争端影响团结为由,宣布解散两会,重组为黄埔同学会,陈赓也就离开黄埔军校。 一军党代表和**党员全部集中广州大佛寺参加高级政治训练班重新回炉学习,由周恩来担任训练班主任。 “啧啧,厉害,厉害,”在石龙的二十师师部里,庄继华拿着通报名单对钱大均说:“连萌国和桂庭大哥都上了**的船,共事那么久就没看出来。” “那会还不是,你走之后才入的**。”钱大均摇头说道:“曹渊介绍的,这事我都知道。” “这下可是元气大伤,我们师还算少的,就走了三个连长,十四个排长,十七个党代表。校长的这笔买卖可不划算。”庄继华叹息道。 钱大均深有同感:“是呀,这么多有战斗经验的军官走了,不过….,文革,我有个感觉,你大显身手的时间要到了。”庄继华不解看看钱大均:“老师为何这样说?” 钱大均是军校教官出身,负责教授兵器学,故庄继华有此一说。 “你想想,现在我军上下人心混乱,部队扩编过快,本来就训练不足。再走了几百有经验的军官,部队训练不下降才怪,而你庄文革有善于练兵之名,胡宗南和宋希廉都称是学的你的练兵之法,校长不用你去练兵才怪。”钱大均替庄继华分析道。 庄继华心里苦笑。还练兵呢,他地辞职报告就揣在兜里。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交上去。 “怎么你不信,这我可以跟你打赌。”钱大均误会庄继华的意思了。 “唉,不是相信老师,实在是….离家太久了,我想回去看看。”庄继华犹豫的试探道。他实在不想夹在国共中间,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回到石龙后,他反复思量,终于决定还是离开这个是非窝。 听到庄继华的话,钱大均惊讶地看看庄继华。然后摇摇头:“文革,校长没做错,**是太猖狂了,你看看这才多久,我军中就有近三百**,按照这个速度,再过两年。一军就是不是我们国民党的党军而是**地党军了。我知道你与蒋先云、李之龙交好,你不愿意弃他们而去,但胡宗南、曾扩情也是你的朋友吧。你就愿意弃他们而去?革命?**也说现阶段是国民革命,是我们国民党领导,你是我们国民党党员,在公在私你都不应该走。” 庄继华的理由也太蹩脚了,钱大均一眼就瞧穿了庄继华的真实想法。庄继华默默的看着墙上的地图。没有回答。换作常人,钱大均的理由很充分。但庄继华不行,反倒让他更难受了,最后总不能向巫山、陈赓开枪吧,反过来,能向扩大哥、君山、寿山他们开枪吗? “老师,不要劝我了,帮我找个理由吧。”庄继华苦苦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个忙我帮不了,校长不会让你走的,你这样交上去,只会让校长伤心。”钱大均摇摇头,然后又加重语气道:“你这样做对得起校长吗?你好好想想吧。” 钱大均说完就起身出去了,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一军震动太大了,连庄继华都动了走地心思,实在是难以想象。 唉,进来难,出去也难,活脱脱一个围城,庄继华心里充满苦涩。 二十师是由军校教导师改编而成,原来并非战斗部队,主要负责入伍生训练,因此军官几乎全是黄埔军校毕业生,庄继华除了担任副师长外还担任二十四团团长,中山舰之前庄继华曾经制定了一个训练计划,还没执行几天事情就发生了,现在他的团走了五个排长,一个连长,七个党代表,现在他无心做事,所有事情全交给了副团长熊绶云。 二十四团的军官们都是黄埔同学,三个营长都是一期毕业生,十二个连长有五个一期,七个二期,下面的排长则主要是二期和三期毕业生。这些黄埔同学大部分在庄继华整训川军时就带过,因此庄继华一来就有权威,他的计划得到无条件执行。如果换在半年以前,庄继华有信心把这个团带成一支铁军,可现在他不想干了。 不告而别不是他的风格,可现在这种状况,庄继华很难让蒋介石同意他走。庄继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懒散,这让副团长熊绶云和二十团地军官很是诧异,当初庄继华在短短的一个半月中就把一个新兵连带成一支能攻善守的铁军,而后胡宗南宋希廉指挥这支部队在平叛和二次东征中也立下赫赫战功,连他们地营长王俊和团长钱大均也无形中获得一些好处。 熊绶云也是从教导二团提拔起来的,见识过庄继华七连的人,他对庄继华忽然象变了个人,感到不可思议,他隐约感到与这次中山舰有关,李之龙与庄继华交好在一期同学中不是秘密,因此劝庄继华不要乱想,校长不会重处李之龙的,毕竟李之龙也是他的学生。 部队思想混乱,军纪散漫,训练松弛,这些情况蒋介石并非一无所知,但他抽不开身,他要召开二中全会,并在全会上提出限制**地法案。 客厅里蒋介石又冲刘峙发火了,刘峙唯唯诺诺,一句话不敢辩解。 “你们二师了不起,都上报纸了。娘西匹!这是丢我地脸,丢黄埔的脸,你刘经扶不会带兵我可以让别人去!”蒋介石愤怒地把报纸摔在刘峙脸上,二师几个士兵去剧院看戏不买票不说,居然在剧院里大打出手。被通到报社,蒋介石看到后大为气恼。发作一阵之后,蒋介石才看着刘峙冷冷地说:“回去好好查查,把处理结果报给我。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唯你是问。” 待刘峙走后,冯诡慢悠悠的走进客厅,他把报纸从地上捡起来放在桌上,然后才说:“校长,你也不要太着急,何况急也没用。” 蒋介石冷冷的看他一眼恨恨的骂道:“有人正准备看我的笑话。这些不争气地东西。” “刘经扶虽然是一师之长,可光靠他也不行,而且刘经扶也不是那种人才。”冯诡说。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蒋介石问。 “以前校长曾经想把部队编制变一变,我看这个方法就行。”冯诡说,中山舰之后蒋介石为了取信苏俄,又对动手了,收押了欧阳铬。欧阳钟,吴铁城等人,给刚燃起希望的们迎头一盆冷水。但这场风波中冯诡和伍朝枢再次幸免。不过冯诡也感到蒋介石对他不如以前了,这种差别是细微地,不是身边人很难分辩出来。以前蒋介石总是称呼他先生,现在却是你。 不过冯诡这话却让蒋介石眼前豁然开朗,取消旅编制。全部整编成师。那就意味着很多人要升官,这对军心无疑有很强的刺激作用。 “好。那就把他们都叫来,定个方案,这事早就该作了。”蒋介石点点头。 庄继华本以为整编对二十师来说影响不大,二十师本就是俄制的三团师,不在整编之列,加上心生去意,来开会也就是应应景顺便见见刘殷淑。 参谋长蒋伯诚开场就介绍了**退出一军之后的情况,这个介绍可比庄继华他们看到通报要详细多了。**员退出受到打击最大的是一师,有两个团几乎只剩下士兵,军官基本一个不留。 蒋伯诚说到这里时蒋介石脸色阴沉,庄继华神态自若,其他高级军官低声议论,蒋介石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在桌上一拍:“成何体统!你们都是高级军官,不知道开会的纪律吗?看看你们样子我就知道部队现在散漫成什么样了,照这样下去,部队散了,我们还革什么命,怎么完成总理嘱托?怎么北伐?本来我是要过会才谈这个问题的,既然你们这样我就先讲讲!” 蒋介石站起来含怒说到:“周恩来说他们**员走了,一军的战斗力就会一蹶不振,我不信,一军的战斗力不是从**那里得来地,但之后我有些相信了,看看你们,你们作为高级军官都这样松弛,下面可想而知。这让我非常痛苦,我对不起总理,没有把你们带好,我不配当军事委员会主席。” 何应钦赶紧站起来:“请校长不必自责,是我们没做好,没有遵守校长教诲,对不起校长。” 蒋介石怒气冲冲呵斥道:“你不要当好人,滥好人是没有用的,是带不出一支铁军的。” 何应钦满面通红的坐下,连何应钦都受到训斥,蒋介石是真怒了,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蒋介石继续说:“叶挺在肇庆练兵,每天四操三讲,从不间断,我们呢?你们每天操练几次,上几堂课?部队扩编了,师长又多了几个,可要还是一盘散沙,这样的部队有等于没有。……。你们要争气,别让别人看笑话……” 蒋介石又训又劝,最后还是何应钦出面才把蒋介石的怒火平息下去。等蒋介石坐下后,蒋伯诚也不在介绍情况了,而是直接宣布整编方案。根据整编方案,第一师与新编地二十师混编成四个师;其中第一师师长王柏龄独领一师,两个旅分别成师,第二师与十四师混编为四个师,第二师师长刘峙也是独掌一师,两个旅分别成师;第三师整编为两个师,两个旅**成师;全军共十个师。 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这个计划完成后,第一军的实力相当于二三军地总和。蒋伯诚宣布完后,在坐的高级军官们兴奋不已,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惊喜。 第三十二节 挽留(二) 庄继华没有那种兴奋,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神游天外。可是他不想找事,事情却找到了他。 蒋伯诚接下来宣布的细则中二十四团成建制调归第一师,第一师师长王柏龄,副师长庄继华,下属三个团,庄继华兼任第一团团长;第二师师长刘峙,第三师师长蒋鼎文,第十四师师长顾祝同,第二十师师长钱大均,第二十一师师长谭曙卿,第二十二师师长卫立煌,第二十三师师长严重,第二十四师师长徐庭瑶,第二十五师师长王俊。 钱大均脚在桌下轻轻碰碰庄继华,庄继华醒过神来看了钱大均,却见钱大均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庄继华不仅有些愕然,钱大均一愣,随即瞪他一眼,庄继华明白那是责备他不专心,只好还以一丝歉疚。 蒋伯诚单调的声音消失后,蒋介石干巴巴的问:“这是草案,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沉默一会,钱大均站起来说到:“校长,其他的我没什么意见,可文革刚到我师,何以调到第一师,卑职不解,请校长明示。” 蒋介石略微沉凝:“第一师人员波动太大,骨干损失严重,而其乃我党军威名所系,故必须加强,从各师增调人员增强一师,二十师的军官皆我校毕业,大部分有战斗经验,故从你师调人,新的一师是两师合并,王茂如是我校师长,庄文革是我校优秀毕业生,由他们俩带领一师,当不会坠了一师的威名。” 蒋介石说得好听。但军长何应钦和参谋长蒋伯诚却猜到了,王柏龄是蒋介石的心腹,但其本人却无此才能,贪财好色,淡水城外临阵脱逃,为黄埔系上下所轻,蒋介石用他却又怕他误事,于是便把庄继华调过来,蒋介石这煞费苦心的安排却不为何应钦看好。王柏龄和庄继华不对付,蒋介石怎么把这个忘了,两人要斗起来,一师可就热闹了。 庄继华这才明白钱大均刚才为什么冲他那么一笑,他心里也不由摇头,怎么又与王柏龄这个瘟星搅在一起了。 广州大佛寺建于明代。清代康熙年间重新修建,从此成为信男信女崇佛礼天的场所。庄继华在大雄宝殿里虔诚的向高大地佛像敬上三柱香,红亮的烟头发出缭绕香烟缓缓上升。莲座上的释伽牟尼透过缭绕的香烟慈悲的看着世间芸芸众生。 周恩来主持的高级政治训练班就在殿后寺,庄继华悄悄来到寺门外,默默的听着里面的传出的声音,熟悉地绍兴口音。 “….五卅运动之后,各地工人运动高涨,军阀和帝国主义惶恐不安,所以他们促成了吴佩孚与张作霖的联合,向支持工农的国民军发起进攻, 巧合的是在门口站岗的哨兵是两个三期毕业生,他们与庄继华不熟。只是感到这个人面熟,看看他的少将军服,估计与黄埔有关。其中一人过来查问,庄继华说他找蒋先云、陈赓、曹渊,他还没敢提周恩来,哨兵问他是谁,庄继华笑笑说你就说庄文革找他。 卫士脸色一变。冷冷地说你等着吧。下课后他会出来的;哨兵表情的变化让庄继华有些意外,随意又理解地沉默了。 不久。下课了,学员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教室,有说有笑,看上去精神头还不错,庄继华以为哨兵要去叫蒋先云,没想到哨兵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看着他的眼里却透出轻蔑。 庄继华苦笑一下,但他不想高声喧哗,也不想引起太多喧闹,踌躇半响,就想离开,没想到却被曹渊看到,一声文革,让在院中活动的学员把目光都转向庄继华,自从他们到了这里后,来看他们的党外人士庄继华还是第一个,庄继华见走不了了,也就迎上前去。 “文革,你什么时候来的?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坐,昨天巫山还念道你。”曹渊笑着说,他的表情没有丝毫作着的成分。 “昨天我才到广州,今天开完会就过来了。”庄继华说。 “那太好了,幸亏你来了,要不然过段时间我们要是分下去,再见面不知要到何年了。”说到再见面时曹渊有些黯然,其实彼此都知道,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再见面恐怕就是在战场上了。 “是呀,以后要见面不容易了,”庄继华叹息说,他注意到,除了超员以外,其他人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没有人过来:“你们现在还好吧?” “不错,蒋校长以为离开一军我们就不能革命了,他想错了,不再一军我们照样革命,而且我们也一定能胜利。”曹渊的神色坚定。 蒋先云和陈赓一起出来了,很快他们就发现与曹渊在一起地庄继华,他们俩非常高兴,快步过来。 “哎呀,文革,可想死我了。”陈赓过来出其不意就是一个熊抱,庄继华躲闪不及苦笑着叫道:“唉,我说陈赓,你打那学的,动不动就拥抱,我看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他呀,这是预先练习,他就要去莫斯科学习了,听说苏俄同志见面都是拥抱。”蒋先云笑着说。 “哦!你可因祸得福了。”庄继华笑着对陈赓说,现在的广州城里,去莫斯科被看着一种荣耀,并以此自豪。 “什么祸,老实说,帮你们国民党做事心里憋屈,现在我们可以甩手大干了。”陈赓满不在乎地说 “呵呵,这么说你该感谢校长了。”庄继华笑着打趣道。 “嗯,感谢用不着,他的目的不纯,手段更差。”陈赓话里藏话的说:“文革,以后你要小心点,这地方,”他目光在院里扫了扫:“军校同学中。你还是第一个来的,还有几分同学之情,冲这个,以后战场上要被我俘虏了,我一定给你优待。” “胡说什么!”蒋先云轻喝道:“文革,别听他胡说。” “他没说错,这是现实,很可能发生。”庄继华淡淡地说:“不过,我不会当俘虏地。我也不会向你们开枪。” “巫山,你们能请假吗?出去聚聚。”庄继华没等蒋先云开口又说道。 庄继华如此悲观,如此坦然,让蒋先云心中百味丛生,可转念一想,现在国共还没破裂。庄继华这么说是什么一意思,难道蒋介石还是要…….,想到这里。他点头说:“好,我跟周主任请假。” 大佛寺很大,周围一条街地屋舍都是庙产,其中不少出租给周围地商户经营,茶楼就是其中之一。 四个人在这家佛光堂的小间里坐下后,一时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品茶,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轻轻的水声,曹渊受不了这种压抑,他站起来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广州两年了,说句实话,两年来我还真没好好逛过广州。连这大佛寺还是第一次来。” “是呀,当初也是在茶楼里遇见巫山的,你和在田一起,我和君山、寿山一起。”庄继华回忆着,嘴角露出意思笑意。当初李之龙勃然怒斥自己。结果却被自己挡回去了:“不打不相识,结果后来反成了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我们已经绝交了。”蒋先云漠然的说。 庄继华非常意外地看着蒋先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冷下脸来问:“为什么?因为中山舰?他是冤枉的,是受到伤害最大的一个。” 蒋先云冷淡的说:“看来,你不知道,他登报声明了,逃兵!我蒋先云没有这种朋友。” 庄继华一下噎住了,李之龙了!!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他有些不相信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地《民国日报》。”陈赓解释说:“我们也是在报上看到的,开始还以为是假的,是蒋校长编造地,可后来…….,组织上通报了。” “巫山,我不赞成你这样,我从不以政治观点划分朋友,也不以政治观点区分好人坏人。”良久,庄继华才开口为李之龙辩解,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用,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说:“体谅一下他吧,在田刚正热心,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朋友的最佳选择。” “文革,我也不以政治区分朋友,你庄文革不是**员,但我们依然是朋友,他李之龙改变信仰也没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不了我不与他谈组织内的事,但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特别是在含冤受辱之后,却说什么愿意接受我师蒋校长的教导,这算什么,没骨气!”蒋先云几乎是在怒吼,他既愤怒又痛心。 “算了,算了,为他生气不值得。”陈赓劝到,又对庄继华说:“文革,算了,你有你的择友标准,我们有我们的,你也说服不了我们,不谈这个煞风景的人好不好?” “文革,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陈赓又问。 “能有什么打算,出来几年了,想回家看看,回去就向校长请假。”庄继华故作轻松的说。 请假!回家!蒋先云他们交换一下眼色,决不会这样简单,他是想走了,三人几乎同时萌生这个念头。 “蒋校长会放你走?”曹渊皱眉问道。 “有什么放不放的,大不了脱下军服,凭你的聪明劲,往人堆一扎,谁找得到你。”陈赓大咧咧地说:“文革,还是你够朋友,虽然不是我党党员,却能与我党同进同退,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陈赓说完端起茶杯冲庄继华做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一扬脖,随即亮出杯底。庄继华苦笑一下:“少废话,与贵党毫无关系。” 三人中,蒋先云想得最远,他感到庄继华此举背后大有深意,他首先想到的是蒋介石要彻底破坏国共合作,继而又感到不象,从蒋介石最近地讲话来看似乎以前那个左倾的蒋介石又回来了。可庄继华萌生退意自然有他的道理。难道蒋介石的这一切都是假象,他要对我党动刀?蒋先云背后冒出一串冷汗。 “文革,你现在提出探家恐怕不是时候,蒋校长不会让你走的,”蒋先云试探地问:“湖南局势变化很快,国民政府有可能进行北伐,恐怕你现在最好地选择是留在蒋校长身边。” “该来的终究要来,拦也拦不住,挡也挡不了;再说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操心。我算什么,人丛中地一介凡夫俗子,少了我也行。”庄继华总算承认他是想脱离军界,而不仅仅是探家,但却没有承认与**的关系。 蒋先云生出一阵惭愧,当初庄继华提醒他们。手上要拿根木棍,可没有引起重视,后来又暗地里协助他们组建了两个团。现在这两个团被放弃了,想到这些蒋先云就感到愧对庄继华。 “文革,我们是辜负了你……。” “辜负什么,说那些作什么,”庄继华立刻打断蒋先云的话,眼光不引人注意的漂了曹渊和陈赓一眼。 “你要回家,我不赞成,如果我们都这样想,革命还要不要,还要不要啊帝国主义赶出中国。还要不要消灭军阀。更何况蒋校长受坏人包围这时你更应该留在他身边。”蒋先云正色的说,眼中却大有深意。 庄继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蒋先云这是想让他留在蒋介石身边充当耳目。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即便留下也不会再介入国共争端,更不会象以前那样帮他们找棍子,现在再介入那就非常危险了。 庄继华抱歉地笑笑表示他明白他的意思:“算了,不谈这个。陈赓你去苏俄最好能学点实用的东西。理论那些东西没用的东西,留给别人吧。你最好还是去学军事,要不学学情报也行,我发现你有当特务的天赋。” 噗,曹渊一口茶喷出,陈赓做个鬼脸拖长声音说:“是….吗?我怎么没发觉,我要当特务,就专查你的情史。” “当狗仔,那委屈你了!”庄继华嘻嘻一笑。 “狗仔?什么狗仔?”陈赓问。庄继华就把后世狗仔地含义告诉他,然后才说:“看你没出息的样,当特务也是为国家,是看重你,你却偏要去当狗仔。” 庄继华摇着头直叹息,曹渊嘿嘿直笑,蒋先云却紧皱眉头,似乎没有听见两人的话。 “这狗仔好像挺有意思,”陈赓不以为耻:“嗯,挖掘别人地**,好,好,我喜欢。我就去当特务加狗仔。” 哈….哈…,庄继华和曹渊大笑,蒋先云勉强一乐。 临别时,蒋先云走了两步却转身对庄继华说:“文革,你现在走算什么?知道的说你不想介入两党纠纷,不知道的会说你逃避,逃兵很好听吗?” 逃兵?逃兵就逃兵,反正老子不想干了,庄继华边走边想,与朋友道别了,现在该去见蒋介石了。 蒋先云回去后悄悄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周恩来叹息着说:“按说是我们辜负了他,他做哪些事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我真没猜错,那两个团他真的知道。”蒋先云惋惜的说。 “本来就是他的建议,这话你不要外传,这事除了我和他,其他人都不知道。”周恩来也很惋惜:“以他的精明这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把戏,现在蒋介石知道就算两个团的事,他也能推到你我身上,谁也抓不住他地把柄。”“唉,我就不明白了,文革,…,他明明对我党有好感,怎么就不能加入我党呢?”蒋先云非常苦恼。 周恩来默默无语,庄文革既不赞成社会主义又反对国民党一党独大,希望在中国搞两党轮流执政,这可是难上加难。 “主任,要不你去劝劝他。” “不用,他走不了,蒋介石绝不会让他走,除非他学蒋校长自己走。不过”沉凝片刻后,周恩来又异常严肃的对蒋先云说:“先云同志,以后除非他来找你,你不要主动去找他了。” 每当周恩来以这种称呼叫蒋先云时,蒋先云就知道这话非常正式,也非常慎重,他点点头:“是,我明白,他不会再主动帮我们了。” 第三十二节 挽留(三) 庄继华到蒋介石别墅时,张静江与陈果夫正在别墅里作客,张静江还是那样,一袭长衫,有点懒散的坐在轮椅上,见到庄继华,便如同主人般招呼他。 “文革,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果夫,立夫的哥哥,他一向在上海做事;果夫,他就是庄继华庄文革,介石的得意弟子。坐,坐下说话。”张静江眼中带笑的替两人介绍。 庄继华见陈果夫面容依稀有立夫的影子,双目间透着精明,与陈立夫不同的是他想得更儒雅,不象弟弟那样锋芒外露。 庄继华应声坐下,就这一个动作就让陈果夫感到他的不一般,来广州几天了,陈果夫也见过军校学生来见蒋介石,从没见谁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坐下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庄继华坐下的这个动作很熟练,根本没想过蒋介石还没发话。 “文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蒋介石最近很忙,汪精卫宣布请假,跑到香港养病去了,他要筹备二中全会,在会上要对一些人事进行调整,还要通过一个重要的议案。 庄继华看看张静江和陈果夫,感到不好开口,张静江见状笑道:“怎么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要不要我和果夫离开会?” 庄继华有些尴尬,蒋介石温言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尽管说。”庄继华犹豫片刻才开口说:“学生。学生….是来请假地。” “请假?”蒋介石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庄继华是来谈与王柏龄搭档的事,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是来请假的。 “嗯,出来几年了,学生想回家看看养父养母。”庄继华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词,蒋介石是很讲究孝道的。这个说词也许能通过。 蒋介石面色沉下来,他没接庄继华递过来的请假条,庄继华有些尴尬地拿着请假条,进退不得;蒋介石面沉似水,两眼紧盯着庄继华,周围的空气渐渐凝重。 “这不是你的真实理由。说说你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听假话。”蒋介石沉声说到,他有些生气又有些伤心,蒋先云陈赓他们义无反顾的走了。他还能接受,毕竟那些都是**员,可是庄继华不一样,他是国民党员,自己是那样看重他,重用他,可现在连他都要走了,不跟他了。 “学生就是想回家看看,没有别的意思。”庄继华不敢说出真实想法。 “胡说!”蒋介石生气地站起来。 “校长。”庄继华刚开口就被蒋介石打断了。 “你别叫我校长!我没你这样的学生!”蒋介石愤怒的一挥手:“蒋巫山他们走了,可他们是**。可你是我们国民党员,你为什么要走?你认为是我赶走了他们,可我给了他们机会。郑洞国、宋希廉、李默庵他们留下了,他们选择了跟着我走,但你呢?你是国民党员,却要跟着他们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校长吗?还有总理吗?” 尽管生气,可蒋介石还是给庄继华留了面子。著名的国骂没有出口。张静江若有所思地看着庄继华,他伸手接过庄继华手中的请假书。 “校长。以前郑洞国和陈诚也请过假,校长不都是允许的吗?”庄继华连忙拉两个参照物,郑洞国在第一次东征结束后请假回家探亲,陈诚是在平叛结束后请假。 “那不一样吗?”蒋介石反问道,庄继华默然无语,他们是真回家探亲,自己可是一去不回了。 “你不想说,我替你说。”蒋介石见庄继华不答:“你看我赶走了**,以为我要彻底分共,你不想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想走。” 蒋介石一语道破庄继华的用心:“可是你想过没有,**的发展如此迅速,更主要的是,他们是在我党内发展,再不加以抑制,以后我们虽然挂国民党的招牌,内里却全是**。看看一师,整整两个团,从上到下全是**,这样过上两年,一军恐怕就不是我们国民党的一军了。“再看看各地党部,除了广东外,其他地方有几个我们国民党员,这些都是事实,你怎么就不想想。” “文革,这我也要说说你,”张静江见蒋介石越说越急,担心他在盛怒下作出不理智的决定,便开口劝到:“你不也主张限制**,实行党外合作吗?介石做的不是与你地主张相同吗?” 庄继华没有说话,张静江又说:“介石并没有与**完全破裂,我刚才还对他说陈独秀是可以合作的,联俄容共是总理提出来的,我们当然要按照总理地指示办。你现在甩手走了,看上去你是脱离了是非,可你心安吗?且不说你辜负了总理的希望和介石的器重,以后你怎么面对你的那些朋友和同学?” 张静江的话让庄继华地心情更加沉重了,可留下来又能作什么呢? “文革,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也听校长和立夫说起过你,”陈果夫虽然不是军校中人,但他在上海负责为军校招生和采购物资,可以算半个军校成员,因此也以校长称呼蒋介石:“我们国民党搞了十几年,现在总算有点希望了,正是大家同心协力达成圆满之时,家里地情况你告诉我,我在上海杭州还有些朋友,我让他们去你家看看,令尊令堂有何要求我一定办妥。” 陈果夫是想息事宁人,让双方都有一个台阶,蒋介石怒气下去,想想后说:“部队整编,你现在不能回家。不过讲孝道也是对地,他们虽然是你地养父母,也应该孝敬。”说着写了个条子递给庄继华:“这点钱你先给家里寄去,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 庄继华接过来一看,蒋介石给他批了五百元,这下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张静江似乎知道他的尴尬,笑笑说:“拿着吧,革命也要顾家,**说革命者就是要有家破人亡的决心,这话我不赞成,连家都不要了。你还拯救什么人类。” “文革,刚才我们在说国民政府主席的人选,我想听听你地高见。”陈果夫重新捡起庄继华进来前他们谈论的话题,算是把辞职这件事了结了。而庄继华也无法再谈辞职了。再谈就是不识相。 “对,你也说说。”张静江也说。 “自然是校长担任主席了。”庄继华想也没想的说。 陈果夫略有些失望,感到这个庄继华有些言不符实,蒋介石现在不适合担任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发动中山舰后,若就此接任国民政府主席之职,难免会授人以柄,说他是为了个人权势而并非他坚持的阴谋说。 “介石若担任国民政府主席,外间难免会有人造谣,彼时介石有口难辩。我的意思是介石还是暂时不要担任这个职务,待北伐完成之后再接任。”张静江平和的看着庄继华。 庄继华这才意识到刚才地话不妥,他想了想说:“是。晚辈说错了。中山舰之后,**和苏俄虽然继续与我党合作,但他们也心存疑虑,两党之间嫌疑已生,今后难免再出误会。故学生以为。现在首要的是弥合两党,重新团结;因此二中全会上的人事安排有必要给他们一颗定心丸。能达成这个目的放眼党内唯有一人。” “哦,这个人是谁?”张静江有些急切,刚才他们谈到几人,都感到不合适,蒋介石地意思是让张静江来做党主席,谭延恺作国民政府主席;张静江当然知道蒋介石的目的,但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首先是自己不想作,其次感到谭延恺过于圆滑,党内威望并不高;但他却提不出人选。 “孙夫人,宋庆龄女士。”庄继华轻轻提出他心中的人选,唯有此人能弥合两党分歧,向党内外昭示坚持三大政策的决心。 蒋介石三人面面相窥,由宋庆龄担任主席,庄继华的人选出乎三人意料,可细想之下,却由确实是个妙手,无论张静江还是谭延恺的资望均不能服众,别人都可以提出质疑,但宋庆龄不一样,他是孙中山的遗孀,**方面不会反对,苏俄方面更不会反对,国民党内的绝大多数也无法提出异议。 只是这个人是否符合蒋介石的利益呢,张静江随即想到,蒋介石让他和谭延恺分别出任党和政府主席地目的是想让他们替他掌握好党权和行政权;而宋庆龄不会听蒋介石的,所以虽然宋庆龄是双方都能接受地人选,但要想当选,还必须说服蒋介石接受。 “孙夫人虽然是合适的人选,但孙夫人当选与汪精卫当选有何差别?”陈果夫皱眉问道。 “当然有,”庄继华立刻解释道:“孙夫人没有野心,汪精卫有。其次还可以加个保险。” “保险?怎么加?”张静江问。 “有主席就应该有副主席,在主席因病或者因故不能视事时,由副主席接替主席职务,也就相当于美国的副总统,美国的副总统几乎没什么权力,但我们的副主席可以安排些权力,把主席地部分权力移交给副主席。比如两党之间地纠纷可以由主席调解,党内的部分事务可以由副主席处理,另外各部部长人选也要做安排,政府内可以给**留出一两个部长职务,以示团结之意,这仅仅是学生地建议,是否采纳当由校长斟酌。” 这又是一着妙手,蒋介石可以安排张静江当副主席,如此虽然不能完全掌控党的事务,但也可以部分操纵。 庄继华话虽出口,但他自己都没信心蒋介石会答应,所以话说完,他就起身告辞,蒋介石也没挽留,临走前只是告诉他在部队要与王柏龄搞好关系,在训练上多下些功夫,王柏龄的练兵之法是旧式的,对新式练兵了解不多,一师名义上交给了王柏龄,实际上我是交给了你。庄继华点头称是,他自然知道蒋介石这是告诉他,师里的其他事不要管,这话还有层意思旧式向他许诺,以后由他接任一师师长之职。 张静江看着庄继华离去的背影欣赏的说:“文革真是天纵之才,你我想了多久,都没能解决的人选,他三分钟不到就能拿出这么绝妙的主意。” “眼见为实,果然名不虚传。”陈果夫笑着说:“难怪以立夫的高傲都对他赞叹不已。” “他呀!就是摇摆不定,缺少坚定信念。”蒋介石有些恨铁不成:“就说对**吧,孙学会就知道与他们打架,可他呢,面上与他们交好,出手尽是狠招,地主入农会,保护私有财产,这些法子让**是又痛又难办,可还不能反对。” “那他为何….。”陈果夫疑惑的问。 “他不赞成与**彻底决裂,特别反对使用武力。”蒋介石说道:“他的意思是通过法律,慢慢限制**的行为,可这些需要很长时间,而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你看看,刚才光顾生气了,有件事忘记给他说了。” “啥事?”张静江问。 “谭延恺托我做媒,想把他女儿谭祥说给文革。”蒋介石苦笑着说:“这事还真不好办。”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陈果夫有些不以为然。 “早几个月恐怕还行,现在就难了,那时他还是孤身一人,最近听说他交了个女友,是女师范的学生,难办。” 是很难办,庄继华是蒋介石最看重的学生,谭延恺的目的也许是试探蒋介石的态度;如果成了,谭延恺也许就此倒向蒋介石;如果不成,谭延恺以后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而对庄继华这边,蒋介石也很挠头,庄继华在政治上也许摇摆不定,可是其他上,却很有主张,要让他为这与女友断交,蒋介石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第三十二节 挽留(四) 从蒋介石那里出来天都快黑了,庄继华心情郁闷,走也走不成,也没心思吃饭了,回去睡觉吧,还没到司令部招待所,就遇见找他的宋云飞,宋云飞告诉他刘殷淑来找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庄继华急忙跑回招待所,见刘殷淑正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到他回来,立刻过来拉住他的手往外走,嘴里还直说快跟我走,在田和慧勤嫂子出事了。 庄继华脑子翁的一下,李之龙怎么又出事了,两人急步外行,边走庄继华边问,原来李之龙为了出狱,写下**声明,可出来后又后悔了,整天茶饭不思,潘慧勤怕他想不开,悄悄把他的枪给藏了,李之龙找不到枪,情急下就打了潘慧勤,两人就闹起来了,正好刘殷淑来看潘慧勤,见状给吓得,赶紧跑来找庄继华。 庄继华听后哭笑不得,他还以为李之龙又被捕了,他抖脱刘殷淑的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田这是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把刀都拿出来了。”刘殷淑拍着胸口说。 庄继华想想,李之龙出狱了,自己也应该去看看他,想想看,蒋先云与他绝交了,**方面恐怕没人会去看他,国民党方面他树敌又多,也不会有人去看他,现在他够难的。 “我们去看看吧。”庄继华冲刘殷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地。” 李之龙没有住在文德楼了,他出狱的第二天就搬出了文德楼,在十八坊街租了间小房间。庄继华到的时候,夫妻之间的战争已经平息了,潘慧勤红着眼睛接待了他们,房间比较小。,屋里显得拥挤,李之龙坐在一张独凳上狠命的吸烟,看着庄继华来也没站起来。 “嫂子,你也别忙了,我们出去吃。今天一天跑来跑去,还没吃饭,饿死我了。”庄继华对李之龙说。 潘慧勤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家里其实什么也没有。李之龙收入虽然高,但多数交党费了,而他又一向大手大脚的,积蓄很少,现在人虽然出来了,但却无人理会,中将没有了,局长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来嘲笑我地?”李之龙冷冷的问。 “嘲笑你,我干嘛要嘲笑你?”庄继华一愣。 潘慧勤梗咽道:“文革。他现在就这样,不管是谁看他,或者对他笑。他都以为是嘲笑他。” 庄继华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说:“在田,你心里有个结,我来给你解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参加青军会或者**吗?待会我就告诉你。” 李之龙有些意外。这两个问题他与蒋先云曾经议论过好多次。都想不明白,没想到今天庄继华却主动提及。他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一言不发的跟着庄继华往外走。 刘殷淑和潘慧勤一起走在后面,刘殷淑压慢脚步,待前后距离拉大后,悄悄递给潘慧勤一卷钞票,小嘴朝庄继华的背影噜噜,悄悄在潘慧勤耳边说:“文革让我给你的,嫂子,你先拿着,应应急。” 潘慧勤推辞,刘殷淑轻声说:“嫂子,你拿着,要不回头他要说我的。”说着把钱塞进她地手袋中。 潘慧勤眼中含泪的说:“我看他那么多朋友中,只有文革是他真正的朋友,出来这么几天了,也只有文革来看过他。” 说着潘慧勤再度落泪,刘殷淑悄声安慰,等她们下了楼,庄继华和李之龙早在那等着了,李之龙见两人才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说:“在后面磨蹭什么,动作快点。” 潘慧勤像个小媳妇一样,根本不敢声辩低着头,与刘殷淑一起上了黄包车。 还是四个人,不过心境已完全不一样了,之前李之龙意气飞扬,庄继华满腹心事,苦口相劝。现在庄继华虽然谈不上意气飞扬,李之龙却已经是失魂落魄,在丢失了支撑他走下去地信念后,不知该何去何从。 “先祝贺你出狱。”到了饭店包间,庄继华先举起酒杯就干了一杯,李之龙默默无语的跟着。 放下酒杯,李之龙忽然抬头,盯着庄继华问:“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又这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危险,但最后的结果我不知道。”庄继华答道:“当初我就一再提醒你,可你始终没往心里去。” 李之龙想起庄继华对他的种种提醒,有些懊恼的,又有些不甘:“你一直让我接近蒋介石,是不是清楚他要对我动手?” “在田,你清醒一下吧”庄继华叹息道:“中山舰是件阴谋,校长是上了别人的当,否则你就那么容易出来。” “上当?那为什么还让他….”潘慧勤眼圈又红了。 “嫂子,我不是为校长辩护。”庄继华转头对潘慧勤说:“等发现是阴谋时,校长已经下不了台了,他包围了顾问团,包围了文德楼,….,把该做的事都作了,那个时候他要收手,坐牢的恐怕就是他了。同样的道理,**方面为什么不能出面救在田呢?因为苏俄要他与校长合作下去,于是就只能承认在田是上了别人地当。于是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在两党的政治利益驱动下,就变成了真地了。” 庄继华把这个事件的背后给他们掀开,李之龙心如刀割浑身颤抖,潘慧勤和刘殷淑简直呆住了;冷,一股刺骨的寒冷在房内蔓延;静,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沉寂。刘殷淑和潘慧勤不约而同地端起面前地酒。期盼酒精能带来些许暖意。 “政治是肮脏的,政治家就没干净地,古今中外,盖莫例外。”良久庄继华才叹息道。 李之龙大口大口的喝酒,酒和泪一起咽下,揭开的真相打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庄继华没有制止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连喝好几杯,李之龙才发泄似的停下来,房间里又陷入沉默中,好久之后,庄继华才看看李之龙说:“我知道你心中还有件懊恼的事,就是**。你并不在乎什么中将什么局长,你在乎的是这个,是这样吗?” 李之龙眼圈一红,低下了头。然后才点点头。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信仰这玩艺的吗?”庄继华自设一问,不等李之龙回答就说:“信仰其实说穿了,就是世界观和方法论;对世界的看法和改造世界地方法;我这样说你同不同意?” 李之龙想想后还是点点头。 庄继华又说:“既然是世界观和方法论,那么每个人在成长的每个阶段都会用不同的眼光看世界,三岁小孩看世界的眼光和十岁儿童看世界地眼光不一样;同样二十岁青年和五十岁老人看世界的眼光又不一样;三十岁时信仰**,五十岁时信仰三民主义,都没什么,那只是一种认识,信仰没那么神秘,也没那么神圣。” 李之龙抬起头来。张大嘴呆呆的看着庄继华,神圣的信仰在庄继华口中却如儿童的玩具,想捡就捡起来。想扔就扔掉。 “我不参加**的根本原因是我不认同这种世界观和方法论,以阶级来划分世界,以斗争来发展社会;划分阶级的方式更可笑,标准是唯一的,有钱还是没钱。没钱的是无产阶级。有钱的是资产阶级;而不论他地个人道德;那么我问你,苏联领导人是无产阶级还是资产阶级?说他是无产阶级。可他住有别墅,出有汽车,喝的是名酒,穿的高挡布料制成地服装;说他是资产阶级,可这些东西却被冠以国家财产的名义,好像不是他的;不是他的,其实是托词,应该说全是他的。” 李之龙听着有些气恼,他本能地反感对**地攻击:“按照阶级划分世界是马克思的哲学精髓,斯大林同志地财产是国家的,只是归他使用,如果他不担任国家领导了,这些东西要归还国家。” “所以他会永远当国家领导。”庄继华打断李之龙的话:“所以只要可能,苏俄领导人就会一直当下去,直到他们老死。“如果说关于阶级划分世界还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以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分为有钱的和没钱的;可在现在的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中如何建设社会就非常荒谬了,国家统购统销。看看这家店,我们按照苏俄的方式来推理一下统购统销下会发生什么,”庄继华对李之龙说,李之龙茫然的点点头:“按照苏俄的方式,这家店是国家的,国家每个月给这家店的经理伙计发工资,店里呢每个月将经营所得上缴国家。不管店里生意好坏,经理伙计拿的钱都是一样的,那么结果会是什么呢?顾客来了,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受气的,伙计可以不管你,厨师的菜可以很难吃,你爱吃不吃,反正我的工资不会少。” 这?李之龙愣住了,可想想看,好象是这样,既然饭店的生意好坏与经营者无关,那干嘛要操心有没有客人;可这又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李之龙感到其中好像有些东西没抓住,但又说不出来是那里。他当然说不出来,这些经济方面的理论要等到总设计师时代才能逐渐建立。 “你要说思想教育,对吗?”庄继华没等李之龙发问就直接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行,可我知道想起一个老师的话,前段时间去阿淑他们学校,听一位老师说儒家的目的把皇帝教育成圣人,然后再把大臣教育成圣人,然后把官员教育成圣人,再由官员把百姓教育成圣人,两千年了,儒家没有成功,在田,你认为你们需要花多少年才能成功?” “怎么能这样比较呢?我们是无产阶级。”李之龙不相信也不服气地反问。 “文字不同而已。你知道吗?有位经济学家,他说这世界上没穷人,有的只是待富者。”庄继华笑着说,刘殷淑噗哧笑出声来了,潘慧勤红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 “谁这么无聊,你在美国听说的?良心被狗吃了。”李之龙怀疑的看看庄继华。 庄继华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也许在年青时没有,老了会不会有?比方说吧,你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你想不想你们的孩子接受好的教育,想不想他们以后能有好地工作和生活?想,那就是你的私心。” 就像前世很多官员愿意在国内作“仆人”。却不愿意他们的子女作主人,纷纷把子女送到资本主义社会去接受剥削。 “能真正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少之又少,至少我做不到。而且我认为你,不但你,现在的很多党员也作不到。”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信仰没了,可以再去找个信仰。”庄继华无所谓的对李之龙说。 “那你信仰什么?”李之龙感到走投无路,有些自暴自弃了,今天庄继华无情地揭开了盖子,让他痛上加痛。 “如果你说的是政治信仰,那我告诉你。我没有真正的政治信仰。”庄继华坦承道:“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比如说加入黄埔,是因为我认为中国现在最需要地是实现民族**,所以我加入黄埔。其他的都可以变。我没有政治信仰,但我有我的道德标准,我按照我的道德标准做事,不愧于心,不愧于人。” 李之龙没想到庄继华的回答居然如此坦白。他傻傻的看着庄继华。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来看自己。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不顾一切的规劝自己,想到这些,他的眼圈红了。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站起来:“你庄文革是我的朋友,今后不管怎么变,你都是我的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是什么!”庄继华笑着站起来:“明天我去找找邓主任,让他想办法帮你找个工作。” “不用,我自己去。”李之龙坦然地说。 “好,那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让那些人看看,你李在田没有被打倒。”这下庄继华真的高兴了,李之龙的这道坎需要他自己去翻,他现在打算去翻了。 送走李之龙后,刘殷淑挽着庄继华地手臂,两人向学校方向缓缓漫步。略有腥味的海风陪伴着他们,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黄包车夫上来问话,均被他们拒绝。 “阿淑,有件事我要说对不起,”庄继华的话惊醒了沉醉中的刘殷淑。 “什么事呀?” “我走不了了。”庄继华为难的说:“校长不让我走。” “啊!”刘殷淑站住了,她很担心,特别是听了刚才庄继华说地中山舰地内幕,让她害怕,太可怕了,李之龙明明是冤枉的,却没人愿意为他申冤,甚至无处申冤。 “不干了都不行吗?”刘殷淑眼圈红了,话里都带着哭音。 庄继华把她拉进怀里,随即躲到一个角落。 “别怕,别怕,”庄继华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当作刘殷淑地面说那些:“放心吧,我不会象在田那样,你看我一直很谨慎的。” “可是,可是…..”刘殷淑着急的死死抱住他,生怕他被什么夺取似的。 “没事,没事,亲爱的。”庄继华低低的唉她耳边呢喃道:“放心吧,没事,在田吃亏就吃在他太骄傲了,我和他不一样,我一直很谦虚,而且我和校长关系很好,这可以保护我。”刘殷淑紧紧的搂住他,忽然扬头吻住他的嘴,如此疯狂,如此痴迷。 吻别刘殷淑后,庄继华第二天就返回部队,二十四团到第一师,但第一师也因此移防到东莞,整编之后一师下面三个团长分别是第一团庄继华兼任,第二团孙元良,第三团薛岳。 除了薛岳,其他都是老熟人,薛岳是原粤军许济部下,廖案中许部被缴械,他也就转到黄埔系中,原本被闲置,整编川军后,又被启用,在第一师担任团长;薛岳对庄继华很不感冒,他认为庄继华年纪轻轻没打过什么仗,一来就当副师长,属于那种靠关系提拔的人,因此私底下颇有微词。 孙元良却悄声警告:“文革可不是靠关系来的,你薛伯陵会打仗,但文革打仗的本事不比你小,不说别的,不说樟木头之战,就说整编两万川军,换你薛伯陵能行吗?” 薛岳心说你们都是黄埔同学,当然为他说话了,行不行还要拉出来溜溜,见识之后再说。 庄继华很快满足了他的愿望,第一次军事会议,庄继华就拿出了他的训练计划,要求全师都照这个计划执行。 第三十三节 整军(一) 庄继华很清楚,不久就要北伐了,当然具体时间他还是不清楚,可他估计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北伐必然展开。湖南内战已经开始,唐生智开进长沙,赵恒惕下野;唐生智也不地道,进长沙后就开始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勾当,拿赵的部下祭刀,杀了刘重威、萧陪赅,逮捕了唐希、刘等人,叶开鑫退到岳洲向吴佩孚求援,贺耀祖驻守常德,左右观望。 庄继华估计吴佩孚的军队很快就要进军湖南,到时唐生智就会向两广求援,北伐就会顺势展开。第一师目前的状况是不能上战场的,官兵思想混乱,训练松弛,必须尽快整顿,恢复士气。 因此他提出的整训计划包括两个方面首先是思想整顿,政治教育的内容改为爱国主义教育,军人作风和精神培养;为此他编写了两个小册子:《建立爱国主义精神》、《革命军人规范》;前者历数近代以来列强对中国的侵略,以及这些侵略对人民的影响,向士兵灌输为何而战;后者则培养军人职业操守。思想整顿主要由各级党代表和文化教员执行。 另一个方面是军事技能和战术训练,军事技能包括射击、刺杀、越野、构筑野战工事、班排连战术,小团体战术,进攻队形演变,防守战术等等,每天四操三讲,必须执行。按照庄继华地习惯。他规定了每个时间段必须要达到的目标以及检测方法,每周进行一次连校阅;每两周,举行一次营校阅,每月进行一次团校阅;校阅的方式是对抗,由师级长官在各团任意抽调两个连进行,连校阅时。连续三次失败的排长免职;营校阅时连续两次失败的连长免职,营长警告;团校阅时,连续两次失败的营长降职,连长免职。 这两份计划拿出来之后,参加会议地军事干部还没开口,党代表缪斌却首先开炮。 “思想方面是我们政工人员的工作。庄副师长管得太宽了吧。”缪斌阴阳怪气的说,他也明白蒋介石把庄继华派到一师来的原因,可现在触及他的利益,他不能开口。 “党代表的话没错。按理我不该插手政工,可是….”庄继华抬眼看看参加会议地军官,语气忽然严厉起来:“一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思想混乱,从教导团时起,到现在,一师从来没有乱过,一师是我党军的标志,因此一师决不能倒;思想混乱是思想的问题,解决也就要从思想入手;**员退出我军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混乱依旧。我没看到各位提出什么解决办法,所以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庄继华地最后一句话把缪斌给梗住了,缪斌涨红了脸。好一会才说:“拉住**的影响。” “对,可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我们还得继续干下去,只有用一种新的理论来代替他们的理论,来教育士兵。才能消除他们的影响。”庄继华说道。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缪斌蛮横的说,庄继华的话无疑在指责他这段时间碌碌无为。坐视政治工作混乱,严重失职。 “这不仅仅是你的事情,”庄继华反驳道,缪斌并非黄埔教官,所以庄继华一点不给他面子:“一师要打了败仗,首先掉脑袋的是王师长,然后是我,牵涉到我地脑袋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缪斌求援似的看看王柏龄,王柏龄却默不作声地翻看庄继华的两本册子,装作没看见。缪斌心中大愤,他赌气的说:“我要是不执行呢?” “一团单独执行,而且我会向校长声明,我只负责一团。”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说。王八蛋,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帮你的忙,你还不领情。 缪斌心里犹豫了,庄继华在黄埔同学中地威望他是知道地,得罪庄继华就等于得罪了一大批黄埔同学,而且蒋介石派庄继华来,就是让他来练兵的,如果庄继华把这个报告交上去,蒋介石必然雷霆大怒,那是他就只有辞职了。“文革,不要意气用事,”王柏龄这时出来当好人了:“丕成兄,我看文革拟地这个就很好,校长想必也是欣赏的,按照这个执行我看没什么问题。” 王柏龄的话让缪斌有些意外,他原指望王柏龄为自己撑腰,没想到王柏龄居然支持了庄继华;庄继华更感到意外了,王和尚今天怎么转性了,吃错药了?庄继华怀疑的看着王柏龄,想知道他到底想作什么。 庄继华不清楚,缪斌马上就想明白了,王柏龄说校长也是欣赏的,这是警告自己,如果正要闹到蒋介石那里去,你缪斌讨不了好。蒋介石不是傻子,他明白王柏龄与庄继华之间的关系,所以在王柏龄走之前,特意把他叫到别墅,警告他要对庄继华放手,要支持庄继华的工作,当时蒋介石的脸色比在淡水还要严肃,王柏龄当时就明白,如果与庄继华公开冲突的结果会是什么。现在看到缪斌要与庄继华冲突,他连忙劝阻,以免缪斌吃亏。 缪斌都被打下去了,职务更低各级党代表就更加不会反对了;政工方面就这样决定了;军事方面的讨论一开始,薛岳就表示反对。 “这个计划不切实际,每周校阅,可以进行,但每两周一次营校阅,营校阅周,连还进不进行校阅?” “当然要。” “也就是说从第二周开始每个连就要花两天进行校阅,团校阅周,每个连要花三天进行校阅,这可行吗?”薛岳质问道。 庄继华沉凝一会说:“团校阅周。营校阅就不必进行了。” 薛岳手掌告捷,信心大增,他又说道:“按照这个训练量,士兵地体力消耗很大,如何保证后勤?” “这是你的问题,我提醒你。伙食费已经发下去了的。”庄继华冷冷的说,薛岳顿时语塞,停顿一下,他才不服气的说:“那点伙食费根本不能保证营养。” “不对,”庄继华摇头说:“我在七连的时候,伙食费比现在还低。但七连地士兵为什么能练出来?现在伙食费就不够了呢?” 薛岳无法回答,**员走后军队惯例混乱,本就对财务公开的军官趁机把这条取消了,士兵吃的东西越来越差。花销却越来越大,直接结果就是伙食费不够了。 “连队财务为什么不公开?”庄继华问,会场上一遍寂静:“贪污了?”庄继华心里有气,口气也就越发不客气。 “文革,不是这样,是…..,这个…,这个,财务公开是**搞的,他们走了。我们自然不该再搞。”王柏龄出来打圆场。 庄继华冷眼看看王柏龄说:“财务公开是为了防止贪污,我们国民党也反对贪污,我以前在连队时也搞财务公开。师长还记得不,当初教导二团时我们七连是第一个搞财务公开的,所以它不是**搞出来的,是我们国民党搞出来地,所以今后财务公开作为我师一个制度。每个连队都必须执行。” 庄继华话音一落。下面的人就窃窃私语,都拿眼睛盯着王柏龄。王柏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庄继华明白了一师贪污的源头就在王柏龄身上,但他故作不知:“师长您说是不是?” “对,对,应该这样,应该这样。”王柏龄点头说:“我看以后就按庄副师长说的作,每个连地财务都要公开。” 财务公开对王柏龄没有任何损失,他贪污的钱反正不是从连队来的。只是他担心庄继华就此展开反贪污;但庄继华没再说这个,而是把话题又重新拉回到整训计划上了。 “薛团长,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有。”薛岳站起来继续问:“为什么没有团级战术训练?” “问得好,”庄继华点头说:“薛团长问得好,在这份整训计划中没有团级和团级以上的战术训练,这只是因为这是一份初级战术训练计划,也就是说这是第一阶段训练;以后还有第二阶段,那时就有团级战术训练了。”说完之后,庄继华站起来看看会场:“还有没有问题,有,现在就提出来,会议结束之后就没机会了。” 沉默了会,孙元良问:“副师长,处罚是不是太严厉了?两次就撤职?” “孙团长,乱世用重典,一师这么乱就是因为太松,而且撤职总比让他们丢命强吧。”庄继华淡淡的说。 丢命?参加会议的军官们悚然一惊,孙元良诺诺的说:“不至于吧,难不成还枪毙。” 庄继华冷笑一声,从一旁的桌上抓过一张报纸,拍在桌上:“诸位没看报吗?吴佩孚出兵湖南已成必然,唐生智战败后就会向国民政府求援,北伐就会因此展开,诸位说说,一师现在的状况能不能上战场?上战场能打胜仗吗?打了败仗,按照革命军人连坐法,该不该枪毙?” “你们这些团长营长们要负起责来,不要因为同学朋友就可以放松,同学朋友,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助他,但在训练上却不能,你这是在害他,不是在帮他。”庄继华说完之后就坐下了。 王柏龄知道该他说话了,他站起来,用威严的眼光扫视参加会议地每个人,这是他在日本军校学到的,当初日本教官说这是精神鼓励,当上级用这种眼光看下级时,下级会因此受到鼓励,勇气倍增。 但让王柏龄很失望,军官们正襟危坐,双眼平视,根本没人看他,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这个方案是经过本师长和庄副师长仔细研究后定下来的,是针对本师目前地状况做的,你们要认真作,本师长会随时来检查的。” 庄继华的神色丝毫没动,孙元良和薛岳心里却暗骂无耻,谁都知道这个方案是庄继华搞出来的,根本没他王柏龄什么事,现在居然当众硬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天下奇观了。 会后缪斌心中还是不服气,也没与王柏龄商量,他就悄悄把庄继华整军方案中地政工部分报给蒋介石,同时附上他地报告,认为这是一份没有**的**练兵之法,加上庄继华一向与**人友善,断定庄继华是漏网地共产分子。 报告交上去后,没几天蒋介石就打电话叫他去,就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蒋介石劈头盖脸训了他一顿。 “….,你没办法,文革,帮你想出办法,你居然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无耻!!无耻之极!”蒋介石指着鼻子骂他,缪斌唯唯诺诺,不敢作丝毫辩解。 “文革是**?他要是**他会自己告诉我,你以为他会象你这样……,”蒋介石鄙夷的看着缪斌,缪斌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有条缝,他好钻进去。 “你给我滚回去,我告诉你,这个方案要在全军推广,你再要做不好,我就换个人去做!”蒋介石骂完后,缪斌乖乖出门,可他发现蒋介石的副官侍从们每一个对他有好脸色。 缪斌心中这个后悔呀,难怪王柏龄不让他与庄继华冲突,难怪王柏龄硬要往脸上贴金,早知道,他也可以往脸上贴金的。 不久,一军政治部主任邓演达(周恩来离职后,由邓演达接任)来到一师宣布,任命庄继华为一师副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 第三十三节 整军(二) “老师,您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会后庄继华痞赖的对邓演达说,一人身兼三职,看上去是身负重任,可私底下:“这下缪党代表可把我恨死了。” “这你不用担心,校长和我给你做后盾。”邓演达说着把脸一扳:“文革,你现在怎么也学滑头了,这可不行,革命还没成功,就变得这样事故,懂得明哲保身了?” 庄继华苦笑一下,邓演达自从从德国回来后,变得激进起来,动不动就大谈社会革命,提出国民革命只是社会主义前奏,在国民革命完成后再进行一次社会主义革命。庄继华有些怕他了。 “倒不是怕他,只是….,只是想少些麻烦,整天与他们斗,还做不作事了。”庄继华苦笑着解释,邓演达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这话对,要让我看,一师最好由你来当师长和党代表,蒋校长呀,….,私心太重,王柏龄岂是带兵打仗之人。” “许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所以请老师原谅,我不能答您的话。”庄继华正色的说。 “哼,尊师重教不在这方面。”邓演达冷哼一声,心里却还是挺满意:“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蒋校长和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一师的军政都由你来抓,尽快把战斗力提上去,湖南的事搞不好就要演变成南北大战,李宗仁和刘文岛已经来广州,正在四处游说,想让国民政府出兵北伐。”邓演达说。 “哦,”庄继华没答话。 “唉,怎么谦虚起来了。”邓演达瞪他一眼不满的说:“说说你的看法。” “从军事上来说,出兵正是时候。吴佩孚的主力还在北方,现在出兵能迅速占领湖南,进窥武汉,顺利的话可以攻下武汉;不过从政治上来说,现在不是时候,内部纷乱。现在吴佩孚似强实弱,胜利能弥合内部分歧。但考虑两党之间的分歧,学生建议在三个法律没有完成之前,决不能出兵;完成了,可以立刻出兵。” “三个法律就这么重要?”邓演达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太理解。 “是。否则我们可能取得军事上的胜利,收获政治上的失败。”庄继华郑重的说。 “你把你的想法详细说说。”邓演达是法律制定委员会的人,虽然在二大时他也听过辩论,也上台发过言,但却不明白庄继华地用意。 庄继华看看周围的人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便放心地说:“三个法案的根本目的是协调两党行为;群众运动的好处我们都知道,可是群众一旦发动起来,由于群众自身的盲目性和局限性,所以很容易过火,现在在广东还不明显,因为我们两党地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广东。因此干部够用,可一旦革命进入湖南湖北,由于干部缺乏。群众运动就有可能失控,突破现在的政策底线,到时候两党纠纷立起,如果**要发展,国民党要限制。那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可以通过两党高层协商,把这些问题解决了。”邓演达明白了。不过他认为没那么复杂,现在很多分歧都是通过两党高层协商解决的,以后也可以照此办理。 庄继华心中叹息:“有那么简单就容易了,如果不能达成一致呢?倒不如现在就把规矩定好,到时候就照规矩行事。” “制定法律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三部法律。”邓演达笑上前拍拍庄继华的肩膀:“好好干,不要怕,蒋校长让我告诉你,一师他就交给你了。” “是,决不辜负两位老师的希望。”庄继华见邓演达要走,心中惋惜,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中山舰之后,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是先顾自己吧。 送走邓演达后,王柏龄也拉着缪斌在东莞最大的花楼刘伶醉喝酒,他们这是还没叫姑娘,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缪斌倾倒着满肚子苦水。 “老哥,我们这些人要过时了,校长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缪斌醉意朦胧的说。 “哪能呢,我最知道他了,没这事。”王柏龄嘻嘻一笑。 “你看看现在庄文革,他什么都听他的。”缪斌眼睛红红地,满嘴酒气。 “我说你事前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活该!”王柏龄埋怨道:“你是党代表,我是师长,他庄文革做得再好,也是你我的功劳;要是做得不好,是他庄文革的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根本就不该去告状,现在你一告状,好了,什么都完了;好了是他地,坏了是你的;你呀,你把自己给告死了。” 王柏龄边摇头边端起酒杯,缪斌瞪着红眼珠大声说:“啥,作坏了也是我的事?” 王柏龄怜悯的看他一眼:“现在是做好了,功劳是庄继华的;作坏了,错是你地,为什么呢?因为你在一旁掣肘。” 缪斌呆呆地看着王柏龄那张胖脸差点哭出来,王柏龄这一点拔,他才如梦初醒,心里那个悔呀,他捶足顿胸的嚎道:“我咋这么倒霉呀。” “我说老兄,你就别嚎了,校长不是还没动你吗,现在你最好偃旗息鼓等待机会,李之龙不就是这样吗,我们给他来个李之龙第二。”王柏龄阴森森地说。 邓演达来过之后,一师全体上下都明白了上层力挺庄继华,于是都不作声了,埋头练兵,而却很奇怪的把主要精力放在一团,对那两个团的过问很少,熊绶云很奇怪,私下里问庄继华这是为什么,庄继华眼睛一翻开玩笑的说我还是这个团的团长,你就那么想篡权?熊绶云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一团的三个营长有两个是一期毕业生,一营长宋雄夫二营长余程万。三营长是二期毕业生刘靖,下面的连排级干部主要是二三期毕业生。 “嗯,财务做得不错。”庄继华仔细看过财务报表后,满意地对四连连长吴盛清说。他下连队从不打招呼,而是说来就来,也不说查什么项目。而是随时检查。 “吴连长一直坚持公开财务。”营长余程万对庄继华说,庄继华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看吴盛清。 “正如副师长说的。反对贪污的不仅仅是**,我们国民党也一样反对贪污。”吴盛清严肃的答道,吴盛清相貌威武,标准的军人仪表显示他受过很好地训练。 庄继华点点头问道:“士兵的情绪怎么样?” “我们连是重新编组地,大部分士兵是从其他连队调来的。思想不稳定。”吴盛清说。 “你打算怎么作?”庄继华问连党代表陆玉璋。“士兵的问话程度低,所以整顿思想的关键在身教与言教的结合,官兵一致是身教,政治部下发地两本书是言教,每天我都给士兵们讲课。”陆玉璋答道。 “嗯,”庄继华点点头思索会说:“注意,军营里不但要严肃,也需要活勃,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陆玉璋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庄继华:“请副师长指点。” “空闲时间,你可以教他们唱唱歌;做点体育活动;气氛活跃了。士兵的情绪也就高了。”庄继华说,这都是当初在七连总结出来的。 “明白!”陆玉璋大声说。 “余营长,我们一起看看他们的操练吧。”庄继华对余程万说。余程万当然不会拒绝。 一行人有到训练场,普上训练场,庄继华就感到不对劲,他皱眉看看前面正在训练刺杀的人群,好像缺了点什么。 “吴连长。听出点什么没有?”庄继华把吴盛清叫道跟前问。 吴盛清听了会。疑惑的摇摇头,声音很大很洪亮也很整齐。 “你参加过战斗吗?”庄继华问。 “卑职参加过二次东征和平叛。”吴盛清挺胸答道。 “按说你有战斗经验了。余营长,你来告诉他,缺了些什么?”庄继华对余程万说。 余程万见庄继华把吴盛清叫到跟前问话就明白庄继华不满意了,因此他也仔细听了听,终于承认庄继华的眼睛真毒。 “缺杀气。”余程万严肃的对吴盛清说:“吴连长,你地兵在逗你玩呢,这也叫刺杀,杀鸡还差不多!” 听到这么大声音,没经验的还以为他们训练认真,余程万起初也被他们瞒过了,可是仔细听却能发现,这声音没力,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简单地说也就只能杀杀鸡,再高点的狗恐怕就杀不了了。 吴盛清面红耳赤:“这帮兔崽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体罚士兵?平常你都这样干?”庄继华却异常严肃,吴盛清红着脸称是。 “以前就算了,以后出了训练场,不准体罚士兵,这是我的规矩,党代表在这方面要严格监督,听清楚没有!”庄继华严厉的看着陆玉璋和吴盛清。 “是。”两人同时答道。 “打是没有用的,你能在战场上打着他们走吗?”庄继华和声道:“我在七连时是这样作地……。” “你们余营长知道,当时我可是出了名地护短,七连的兵是出了名地狠,打架不要命,上战场不要命。”庄继华开始推销他不问对错的训练方式。“你们可要记牢,这可是师长的不传之密。”余程万笑着说:“你们也见过宋希廉营,还议论过他带兵的方法,我告诉你们,他的兵就是副师长给打下的底子。” “明白了。”吴盛清异常兴奋,带兵的谁不想带出强兵,谁想带一群熊包上战场。 “还有一群人你要特别注意,”庄继华又提醒他说:“就是那些班长,班长这层官很小,但对军队来说却异常重要,我通过你们指挥部队,你们通过班排长指挥部队,班长每天与士兵在一起,如果说我们是这个团的大脑,那么他们就是这个团的骨头,我再给你讲讲如何培训这些班长。下次我来就首先价差这些班长的工作。” “班长的战斗技能一般不差,你主要要培养他们组织管理士兵的能力,还要教他们一些基础战术;在平时生活中就要培养他们的这种能力,放手让他们管理士兵,但又要注意,不要让他们欺负士兵,这些人是老油条,兵油子,稍不留神他们就会把好经给念歪了。党代表要特别注意,只要触犯军纪,坚决处置,决不能留情。所以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你们,你们拿正了,他们就不能歪。”庄继华耐心的对吴盛清和陆玉璋说。 要练出一个团的七连,庄继华不得不全力以赴。庄继华在一团练兵,薛岳也在三团练兵,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自己打了这么多年仗,却要按照庄继华的方式练兵。出两本小册子就能把兵练好?笑话,那读书人不久都成将军了,等会操时我要给那个小白脸好生瞧瞧。 第三十三节 整军(三)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一师全师拉到东莞城东的原水师巡阅场校阅,薛岳卯足了劲准备好好教训一团的小白脸;老天似乎也很愿意满足的他的希望,第一场射击抽出来的对手就是一团和三团对抗;庄继华很大度,让薛岳自己从一团随便挑一个连,三团的连队也由他自己派,薛岳听后心中很不痛快了。 “副师长大度,卑职心领,不过还是副师长派吧,以免闲话。”薛岳不卑不亢的对庄继华说,心里却在冷笑,要是你输了,你说我派了最强的连打你最弱的连,想得真美。 庄继华一愣随即明白薛岳的意思,他也不在意,对薛岳笑了笑,然后对王柏龄说:“这样吧,还是请王师长点兵。” 王柏龄装模做样的想想说:“文革是七连起家的,这样吧,一团就点七连,三团就由戴安澜去吧。” 王柏龄当然没安好心,他也存心想让庄继华出丑,戴安澜连是三团最强的一个连,七连却不是庄继华带出来的那个七连,那个七连在二师胡宗南团,参谋长陈焯担心的看看庄继华,老实说作为黄埔教官,对庄继华升得这样快也有些不满,心里也想他吃点亏,可陈倬又不愿意他因为这个吃亏,毕竟庄继华是在全力以赴整训部队。 陈倬多次去一团,很少看见庄继华在团部,全泡在连队。他也曾亲眼看见庄继华象士兵一样在地上摸爬滚打;在庄继华地带领下,一团每天都在变;而与庄继华相比,王柏龄就是一滩烂泥;他从不离开师部,要么就是去喝酒**,而他在东莞还有个家,两个小妾跟他住在一起。 对王柏龄的提议,庄继华毫不在意的同意了。七连虽不是最强却也不是最弱的连。由它出战正好。 射击对抗分三种,立姿、卧姿、跪姿,射击距离一百米;两个连先后拉到射击场,一声令下,场上枪声响成一遍。 打靶并不快,两个连的对抗怎么也要一个小时。高级军官们在无聊中等待,人群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几个部分,王柏龄缪斌是一团,庄继华孙元良熊绶云等是一团,陈倬与另外几个师部军官在一起,薛岳带着三团军官站在另一边。 “七连能行吗?”熊绶云悄声问。 “待会就有结果了,急什么。”庄继华随意的说。 “别不识好人心;我才不急,我意思是要是输了,我看你怎么办?”熊绶云不满看了眼庄继华。 “输了就回去再练,没什么大不了地。”庄继华笑笑说。 “我说文革。你倒拿得起放得下,”孙元良乐呵呵地,这段时间他在二团也在狠抓训练。只是庄继华来得太少,只来了两次,不过他心里有底,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只要全师的战斗力上去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况且谁输谁赢还未为可知。”庄继华似笑非笑的说。 孙元良不由哑然。他这才想起庄继华还有个职务:副师长,负责主持全师训练。薛岳想压倒庄继华,必然就要拼命训练部队,于是三团的训练上去了,庄继华再把一团带出来,他孙元良能不练吗?能不拼命练吗?除非他甘心当软脚虾,结果庄继华地目的也就自然而然的实现了。 “好你个庄文革,原来你给我们俩下套呀!”醒悟过来的孙元良“愤怒”的盯着庄继华:“我现在才明白,宋希廉为什么说你阴险狡诈了。” 庄继华闻言哈哈大笑,熊绶云也不由笑了,他们都知道宋希廉说这话的背景,当初庄继华从宋希廉那里骗了两个月的薪水,投入到部队建设中。 “可怜呀!可怜薛伯陵落入你的壳中,还犹自不知。”孙元良摇头叹息道。 “什么壳中?我这是阳谋,并非阴谋,”庄继华不满的对孙元良说:“孙团长,现在你知道了,你能不练吗?” 孙元良呆着脸想了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能。” 地确不能,处罚规则在那,连续两次失败就要降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庄继华不会跟他们开这种玩笑。 “那就行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在闲聊中很快过去了,薛岳满有信心地听着执星官报告: “一团七连共发射xxxx发子弹,总靶数4321环;三团共发射…….,总靶数4321环。” 薛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甘心的问:“你们没记错吧?” “报告薛团长,没有错。这是三种姿态相加的结果,立姿和跪姿,贵团落后,但卧姿贵团领先较多,又赶上来了。”执星官大声答道。 薛岳更难以接受了,王柏龄刚点出戴安澜连时,他心中有七分把握,可现在名义上打平,实际上输二赢一。 “不行,再来。”薛岳不甘心,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按照规矩,这一场打平,薛团长不用着急,咱们继续下一轮。”王柏龄笑嘻嘻地说,他心里却暗暗吃惊,刚才他也问了,七连在一团中只是个中等连队,可就这样一个中等连队却能对抗三团最强连队。 “刺杀,还是我团和一团。”薛岳叫道。 “好,由薛团长点兵。”庄继华没等王柏龄说话立刻接口道。 “那好,薛团长派那个连?”王柏龄也只好接受。 “好,我团由…….。” 结果。自然是….,三团惨败。在三团全部倒下之后,一团还有近一半地兵留在战场上。其实这场比试刚过去一半,薛岳就绝望了,刺杀一开始,一团的兵就分成几十个小团队,这些小团队或三人。或四人。或五人;这些小团队形成一个个刺猬,在战场上滚来滚去;防守时可以对抗七八个各自为战地三团士兵,杀散这样一个小团队往往需要三团付出一到两倍的人员伤亡;而被杀散的士兵,只要没死,很快又组合成一个小刺猬;而进攻时小刺猬散成扇形,以多打少。两三下就解决战斗;三团的那个连长最后急了,拼命杀散两个小团队,可最后也把自己赔上了。 怎么会是这样,薛岳既急又怒,这还是那个蔫不拉几的一团吗?这个庄继华究竟是怎么作地。薛岳开始意识到这个庄继华可能不是那种靠关系上台地小白脸,那两本小册子的内容也不是什么文人论武。 “文革,这样不留手,行吗?”熊绶云担忧的问,薛岳性格倔强,这样的失败他能接受吗?。 “没事。”庄继华慢悠悠的说:“薛伯陵的性格用三个字可以说明,不服输;他要赢了,可能会趾高气扬。骄傲自满,进而松懈下来;但他要输了,回去就会玩命,不信我们走着瞧。” “你呀!人心都被你琢磨透了。”熊绶云苦笑着说:“幸好,我是你地部下。” “这有什么关系吗?”庄继华有些纳闷。 “当然啦。我是你的部下。至少你不会算计我。”熊绶云蛮有信心的说。 “呕,是…吗!”庄继华慢悠悠的拖长声调:“宋希廉和胡宗南肯定不赞同你的看法。” 嗯。熊绶云呆住了,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口袋。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一团大获全胜,全团兴高采烈的唱着歌回去了。最后一场三个团都参加的十公里越野,一团又拿了个第一,三团这次拿了个第二;孙元良尽管不高兴却还没失态,但以庄继华为目标的薛岳却差点暴走,把参赛的连长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庄继华出面制止,薛岳差点动手暴打最后到地那几个士兵。 校阅之后,尽管王柏龄和缪斌不痛快,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庄继华成了一师真正的副师长。 二中全会上蒋介石大获全胜,**被迫接受《整理党务案》,**、林伯渠、谭平山辞去了在国民党内的职务,蒋介石接任国民党组织部长,他任命陈果夫为秘书,实际掌控组织部。蒋介石举荐张静江为国民党主席,宋庆龄为副主席,谭延恺为国民政府主席、宋庆龄为副主席地议案也获得通过;苏俄对这个提案显得很满意,也坚定了他们与蒋介石合作下去的决心。蒋介石出任军事委员会主席,他登上了中国权力的最高峰。二中全会召开的同时湖南局势剧变,吴佩孚最终选择出兵湖南,实行两线作战。 吴军出动后,一路势如破竹,唐生智弃守长沙退回衡阳,迭电两广增援;李宗仁从广西到广州大肆游说,**方面在中山舰之后也改弦易辙,也在鼓动北伐;但蒋介石现在却不敢北伐,一方面一军的情况还未根本好转,扩军之后,各师都在整顿部队,但时间太短;另一方面,他还感到政治局势不稳,他还没完全掌握住权力,而且二大上庄继华费尽唇舌才通过地三个法案,才制定出一个《私有财产保护法》,因此蒋介石转而反对立刻北伐。 蒋介石反对出兵援湘让李宗仁着急上火,他找到与他关系较好地李济深,没想到李济深也不赞同,他对李宗仁说目前广州局势不稳定,北伐时机未到;李宗仁不赞成,他对李济深说只要你我出兵其他各军就会群起响应。李济深一时没明白,不知李宗仁究竟是何意。李宗仁揭开谜底。 “你我两军是两广子弟,是主军,他们都是客军,我们都愿意出兵,他们还能不出兵吗?” 李济深如梦初醒,他完全明白李宗仁没有说出来的话。对现在广东掌权地都是外省人。这引起比较排外地粤军的不满;出兵北伐,这些外省人就会离开广东,广东自然而然的回到广东人手中。 李济深一反常态在军事委员会上力主出兵,率先派出叶挺**团增援湖南,陈铭枢的十师随后跟进。果然如李宗仁所料,二李出兵后,其他各军纷纷响应。蒋介石的心也动了。 六月中旬。**的阳光照得地面白亮亮的,从大洋深处吹来地风除了腥味还多了些辣味,水师巡阅场,第一师官兵全副武装,伫立在阳光下,等待蒋介石地检阅。 当蒋介石的车缓缓开进巡阅场时。“立….正!”,执星官的声音响彻全场,本来就安静的巡阅场更是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报告主席,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全体集合完毕,等候检阅。” 蒋介石登上检阅台,王柏龄立刻大声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点点头,他挨个看着检阅台上的一师军官,副师长庄继华,参谋长陈倬,党代表缪斌。 就在上检阅台的路上。他就在仔细打量排成整齐方阵地部队,阳光下,大部分士兵们的肩上和后背已被汗水渗湿。但他目光所及处的所有官兵无不如标杆一般笔挺,双目神光外泄。短短两个半月,一师脱胎换骨。 “好,辛苦你们了。”蒋介石心中异常高兴,一师变化之大出乎他的意料。 “卑职不辛苦。为党为国理所应该。”王柏龄高声答道。 “文革。你也过来。”蒋介石冲庄继华招招手。 庄继华快步过来向蒋介石敬礼:“报告校长,一师副师长庄继华听候命令。” “我们下去走走。看看你的兵。”蒋介石兴奋的将手叉在腰上,眼中透着爱惜赞赏之色。 蒋介石领头,庄继华和王柏龄跟在身后,然后是政治部主任邓演达,军参谋长蒋伯诚;他们一个团一个团的看,边看边问他们这两个多月的训练,开始时是王柏龄在回答,后来就变成庄继华答话,蒋介石还不时与前面的军官搭话。 “熊绶云。” “是,校长!”熊绶云挺胸收腹高声答道。 “一团能打仗了吗?” 熊绶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大步走到队列前,大声问:“一团能打仗吗?”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千多个喉咙吼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狂飙之后,熊绶云大步回到蒋介石面前:“校长,这是一团官兵地回答。” “好,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好!”蒋介石连声称好:“文革,这又是你搞出来的吧。” “这是我师官兵必胜的信心。”庄继华答道。 蒋介石点点头,转身继续向二团走去。 “孙元良。” “报告校长,黄埔一期,孙元良听候命令!”孙元良英俊地脸异常严肃。 “打惠州,你立过功,想不想到湖南去再立新功?” 孙元良也大步走到队列前向他的二团大声问:“你们想不想去湖南立功?” “杀敌立功,为国为民!!杀敌立功,为国为民!!杀敌立功,为国为民!!”又一道狂飙响彻云霄。 “薛伯陵,你是越来越结实了。”蒋介石看着黑瘦的薛岳笑着说:“我不问了,就看他们的样子我就知道是精兵,你薛伯陵带的好兵。” “报告主席,卑职不敢贪功,这都是庄副师长指点之功!”薛岳大声回答。 第一次校阅之后,薛岳回来越想越想不通,特别是那场刺杀,对他地刺激太大了,1:2地伤亡比率,这在白刃格斗中是非常罕见的,他仔细回忆当时地情形,发现若单兵格斗,他的热好像并不落下风,可一团根本没和他比单兵格斗,绝大多数时候是以众欺寡,以多打少。 想通之后,他不由大骂庄继华不地道,这是什么鬼战术,完全丧失军人的勇气和胆量;骂归骂,他翻出庄继华的那本小册子仔细研究,这本小册子发下来后就被他扔到角落了,现在嘛,他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后他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时他听说庄继华又出现二团,开始指导二团训练,“妈的,下次校阅老子一个团打你们两个团。”就在薛岳发誓一定要给庄继华一点眼色看看后不久,庄继华终于来他的三团了。 庄继华虽然断定薛岳不会泄气,可还是担心,因此过来看看,没想到到了之后才发现,薛岳悄悄在按他的小册子练兵,不但如此,还对小册子上的东西进行了一些修正。 这个发现让庄继华高兴之极,于是他在三团停了几天,就与薛岳探讨连营团级战术,他向薛岳讲述他的一些心得,比如突击,应该把主要火力用在一个点上,通过这个点打开敌人的防线。 “我们现在的的问题是,突击时没有强大的火力支持,机枪就那么几挺,火炮也就那么几门,根本不能摧毁惠州那样的工事,所以我认为只能通过精确打击来对突击队提供掩护。” “精确打击?什么精确打击?怎么提供精确打击。”薛岳有些不明白。 “我在七连时组织过神枪手,他们的使命就是专门打敌人的机枪手和指挥官。”庄继华介绍道:“在突击时,可以由这些神枪手组成打击小队,专打敌人的火力点,两三支枪封锁住敌人的火力点,这样也可以实现火力支持。” 这下薛岳明白了,他随即提出可以组织神投手,他的团有几个这样投弹精确的老兵,庄继华对她的提议大感兴趣,决定在一团和二团也找找看。 两人的讨论形成了此后国民党军队进攻战术中的主要战术队列:突击队和掩护队、支援队,突击队一律冲锋枪(当时叫花机关枪),掩护队主要由机枪手、狙击手、神投手组成,掩护队为突击队提供火力支援,突击队负责打开缺口,支援队负责扩大缺 每次讨论时薛岳都注意到庄继华在他的小本上记录,几天下来就记了厚厚一本;在庄继华走后不久,师部又送来一本小册子《攻击和防御战术原则》署名薛岳、庄继华。 等第二次校阅之时,薛岳对庄继华已经没有埋怨了,人家能当副师长那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在等庄继华的时候,他的副团长刚说句小白脸,就被他厉声打断,“庄副师长不是小白脸,是军人!是男子汉,明白吗?” 副团长目瞪口呆的盯着薛岳,心里想着团长什么时候变了。 所以现在面对蒋介石时,薛岳才作如此回答。 “薛团长擅长练兵带兵,学生从他那里获益不少。”庄继华对蒋介石说。 蒋介石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薛岳:“你怎么谦虚起来了?是不是吃了文革的亏?” 薛岳尴尬的看看蒋介石,无奈的点头称是。 “呵呵,太正常了,要按常理出牌,那就不是庄继华了。”蒋介石笑着对薛岳说。 “还是主席了解庄副师长。”薛岳苦笑着说。 “不过看到你们这样我很高兴,上下一心必将战无不胜,一师就是我党国的虎贲。”蒋介石满心欢喜,可是他忘记了,一师的师长是王柏龄;更忘记了拿破仑的话: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能战胜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 “择生,看来我们应该北伐了。”回去的路上,蒋介石在车里对邓演达说。 第三十四节 送君 六月中旬,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一致通过蒋介石提出的出师北伐案,授命蒋介石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负责组建总司令部,同时通过《总司令部组织大纲》,大纲中规定:总司令兼任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政府所属军事财政民政各部门均受总司令指挥,总司令对国民政府和国民党在军事上完全负责;….。 蒋介石任命李济深为总参谋长,白崇禧为参谋次长,邓演达为总政治部主任,加仑担任军事总顾问,鲍罗廷为政治总顾问。为了充实司令部,蒋介石请回部分**员,任命周恩来为总政治部副主任,蒋先云为机要参谋,金佛庄为情报官。 七月三日蒋介石发布《北伐动员令》,调派参加北伐的各军部队,命令第五军留守广东,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师,第二军谭延恺部,第三军朱培德部,第四军第十师、第十一师、**团,第六军程潜部,第七军李宗仁部五个旅,第八军唐生智部出兵湖南;第四军由副军长陈可钰率领,总参谋长李济深留守广东,钱大均为广州警备司令,第一军出征湖南部队由副军长兼第一师师长王柏龄率领,其余部队由军长何应钦率领对江西福建取防御态势,其中赣州方向五个师,福建方向三个师。 七月九日广州万人空巷,国民政府在东校场举行总司令就职仪式和北伐誓师大会,广州各界群众三十多万与会;点将台上庄严肃穆。孙中山大幅遗像悬挂正中,左右两侧分别悬挂“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蒋介石、谭延恺、张静江、宋庆龄、陈公博、宋子文、孙科、李济深登上点将台,刹时鼓乐喧天,彩旗飘扬,欢呼声响彻云霄;天空战机盘旋,传单自天而降;三十万群众在国民政府领袖们带领下向孙中山遗像三鞠躬。蒋介石戎装整齐,从主席谭延恺手中接过总司令大印,从张静江手中接过总司令旗;蒋介石宣读北伐宣言,代表北伐军将士向总理宣誓。 “牢记总理遗嘱!消灭军阀!打倒帝国主义!不成功,便成仁!” 刀如林,枪如丛; 军旗烈,热血沸; 军乐声中,队队士兵整齐划一的走过点将台。台上地蒋介石、谭延恺、李济深、朱培德庄严还礼。张静江、宋庆龄、孙科等人则以肃穆还礼;伴随受阅部队行进的还有阵阵欢呼声;威武雄壮的军队,前所未见的军队;广州市民信心高涨,胜利,一定胜利。 “向右看!”庄继华大吼道,举起的指挥刀随即斜指向右下;第一师全师参加检阅,庄继华走在全师的最前面,他身穿崭新的少将军服,有点晒黑地面容紧绷着。头微微向上方斜看,随着乐曲走过点将台。 蒋介石眼睛略有些湿润,从24年到今天,两年过去了。两年前的几百个学子,现在还剩下一百多人,绝大部分在东征平叛中阵亡;两年孤寂的黄埔岛,换来今天的虎贲雄师。 誓师大会之后,庄继华没有随部队回营地。而是去了女师范。刘殷淑昨天和他说好了,今天会后在女师范等他。可庄继华没想到在女师范等他的还有刘庄主。 “来。贤侄,我敬你一杯。”此时的刘震恩全无刘家塘时的老辣,而是手捏胡须,笑意盈盈的。 “好!”庄继华现在有点毛脚女婿见老丈人地感觉,心里怪扭地;举止也就有些放不开。 灯光下刘震天是越看庄继华越欢喜,旁边的刘殷淑今天也打扮特别漂亮,白色的洋裙,腰间系了根红色的金丝皮带,头发用根红色丝带系上,脸上薄施胭脂,眼波间娇羞无比。 “阿爸,你别再劝他喝了。”刘殷淑把酒壶抢过来放在身边,撅着嘴说。 “呵呵,傻丫头,这是出征酒,必须喝。”刘震天呵呵笑道。 “不行,不行,他一身酒气,怎么回部队呀。”刘殷淑眼圈一转,托词道。 “好,好,先不喝了,”刘震天很宠爱的看看女儿,然后转头对庄继华说:“贤侄,你对北伐前景怎么看?” 庄继华犹豫了,他看看异常美丽的刘殷淑,张张口没说话,刘震天诧异的看着庄继华:“难道贤侄认为北伐不成?” 房间内沉静下来,刘殷淑担忧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摇摇头:“问题不在军事上,军事我们会比较顺利,吴佩孚外强中干,我军士气高涨,打下武汉不成问题。孙传芳鼠目寸光,他想一箭双雕,最终落得鸡飞蛋打,打下南京上海只是时间问题。” 刘殷淑惊喜地娇嗔道:“你呀,吓死我了。” 刘震天却皱起眉头:“既然这样,那你担心什么呢?” “对了,这次我能和你一起去。”刘殷淑喜滋滋的看着庄继华故意卖个关子说。 庄继华没反应,刘震天却轻斥道:“你去作什么?哪有女人上前线的?” “阿爸,你别瞧不起人,鉴湖女侠秋瑾是不是女的,庆龄女士是不是女地,更远点的花木兰,穆桂英,谁不是女。”刘殷淑不满的说。 “那你….。”刘震天问。 “是这样,学校在成立了北伐支前队,我想去报名,只是文革,不让我….。”刘殷淑看看庄继华,却见他脸色阴沉,心中担忧,声音渐渐低下来。 “女生外向,一点不假。”刘震天实在忍不住了,摇头叹息:“我不那个她参加政治活动,她就是不听。贤侄,你说她就听了。唉,这女儿养起来就是….。” 忽然感到气氛不对,他这才注意到庄继华的神情:“贤侄,怎么啦?不想让她去?” “伯父,我走后,请伯父带阿淑回家。或者送她去国外读书。”庄继华平静地说。 “贤侄…..!” “文革……!” 两道声音确是不同味道,一道惊讶,一道埋怨。 “伯父,刚才你问我地问题我还没说完,军事上我们会不断胜利,可是政治上,特别是我们内部,…。我很担心。”庄继华低低地说。 “你是担心国共两党?”刘震天沉声问。 庄继华点点头。刘殷淑若有所思,可随即问:“不是已经完结了吗?在田也放出来了。” “阿淑,那是表象,实际裂痕在扩大。”庄继华叹息道,然后又柔声说:“我不让你参加北伐支前队,是因为我担心一旦大变,难免会殃及无辜,如果…。阿淑,那会让我痛苦一生的。” 刘殷淑心里既担心又甜丝丝地,刘震天沉凝思索对刘殷淑说:“文革,所虑甚是。阿淑放假以后你就跟我回家,待局势平定下来你再回广州。” “这样最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庄继华长吁口气,刘殷淑在这方面一向不拿主意,既然庄继华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做。 “不过。贤侄,有件事我要说说。”刘震天对严肃的庄继华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阿爸!”刘殷淑羞涩的叫道。 “伯父,我打算在阿淑毕业之后结婚。”庄继华这下不害羞了,整儿八经地说。 听到庄继华的话,刘殷淑心里有些失望,这年月,女孩能读到大学的很少,而且常常有女生中途退学结婚,刘殷淑现在已经无心读书了,她早想披上婚纱了,留在爱人身边。 刘震天想想后说:“这样也好。”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刘震天和庄继华也无心喝酒,草草结账。 送刘震天回旅馆后,刘殷淑缠着庄继华,挽着他的手臂,磨磨蹭蹭的不肯回校,最终把庄继华拉到一家酒店舞厅中,在优美的旋律下,两人一曲接一曲的跳。 娇躯在怀,幽香袭人,庄继华整个人都醉了。 待他清醒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刘殷淑幽幽地说回不去了,学校已经关门了。庄继华洒然一笑:“这还不容易,这不就是酒店吗?” 庄继华很顺利地开了两间房,他也回不去了。 “你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过那边去了。”打发走店员之后,庄继华对刘殷淑说。 刘殷淑却拉着他的手臂不放:“别走,再陪我会。” “嗯,好吧。”庄继华缓缓走近她的身边,扳过她的身子,把她环进怀里,慢慢走到窗前,挽着夜空的中繁星,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着,倾听彼此的心跳。 “真想永远这样。”良久刘殷淑才喃喃的说。 “永远是多远?”庄继华轻轻的说,他享受着这一刻地宁静。 “就是….就是….,时间停止,再也不动了。” “不,不是那样,我们会慢慢变老,我们的儿子会慢慢长大,他们就是我们的永远。” “不好,那样我会老的,会象阿婆一样,变得满脸皱纹。” “我会陪着你地,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刘殷淑心一颤,她轻轻挣开庄继华的双臂,转身看着庄继华:“你爱我吗?” 庄继华点点头。 “我要你说出来。”刘殷淑娇声道。 庄继华支支吾吾的有些头大,怎么女人都这样,前世也这样,这一世怎么还这样。 一层薄雾渐渐浮上刘殷淑的双目:“你…不爱我?”她梗咽道,一行泪水沿着白皙的面孔滑落。 “不,不,我…我爱你。”庄继华慌忙说道,他把她拉进怀里,轻轻吻去泪水:“小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真地?”刘殷淑泪眼朦胧地问。 庄继华点点头。“你发誓。” 庄继华苦笑下:“不用吧。”但看着刘殷淑倔强的眼神,他轻轻在渐渐撅起地小嘴吻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发誓,若我被….。” 没等他说出来,刘殷淑就猛地堵住了他的嘴,用她的嘴。 疯狂,热烈的吻。 “你等我会。我给你一样东西,记住,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刘殷淑用白玉般的手指封住庄继华地嘴,然后在庄继华迷惑的眼光中,走进卧室。 庄继华大惑不解,他不知道刘殷淑今晚怎么啦,怪怪的,除了手袋外。她身上什么也没有。可她的手袋里不也是什么也没有吗。 “文革,你进来。”好半响,才听到刘殷淑在里面叫他。 庄继华笑着推开房门:“什么宝贝,让我等这么………….。” 他愣住了,刘殷淑躺在床上,雪白的娇躯……**着,一丝不挂。 庄继华脑子翁的下,浑身的血液霎时冲上脑门。被压抑的**顿时如失控地野马,狂野地在身体里乱撞。 “我把我自己给你,我的爱人。”刘殷淑闭着眼睛轻声说,长长的睫毛不住抖动。 无一丝瑕疵的娇躯。完整的暴露在灯光下,白玉般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傲人的双峰上点缀着一粒红色地樱桃,小丛黑色森林遮掩了她的神秘之处。 庄继华定定神,轻轻走到床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在床前缓缓跪下,轻轻的。把脸贴在光滑柔嫩的肌肤上,喃喃道:“你是我地,永远不变。” 就在皮肤触及的瞬间,娇躯轻轻颤动,玉人的鼻孔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娇躯僵硬。 庄继华轻轻的吻着,从小腹向上,舌慢慢地在玉体上扫动,玉人就感到阵阵酥麻袭来,引得她战栗不止。 那团柔腻发出地女儿香,最终把吸引他的注意,柔腻隐隐透着青色地血管,一粒红色樱桃在它的顶端;樱桃本轻轻的含住,又经轻轻一吸,玉人口中即发出灿若萧管的呻吟。 玉人的皮肤滚烫,双手抓紧床单,修长的双腿蹬揣着,呻吟声渐渐失控。 舌终于扫上了她的唇,那团柔腻在大力挤压下变换出各种形状。刘殷淑再忍不住,反手抱住庄继华,拼命的将舌伸进他的口内,与他搅在一起,斗在一起,缠在一起。 渐渐的,分身侵入她的私处,猛地用力,“晤,”刘殷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中忍不住流下几滴泪水。 庄继华的动作温柔下来,他反复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随后又狂暴起来;渐渐的呻吟不再是痛苦,而变成了快乐;伴随着呻吟声的还有沉重的鼻息声。 风暴过后,庄继华把她抱在怀里,一起享受**后的余韵。良久,刘殷淑挣开庄继华的手臂,从身下取出一块白手帕,上面有数点血红。 “我是清清白白给你的。”刘殷淑任由无限美好的上身裸露在空气中:“以后你就是我的天了。” 庄继华这下意外了,他没想到刘殷淑还在意这个,他把她抱在怀里:“傻丫头,我不在乎那个,那不过就是层膜。” “可我在乎。”刘殷淑偎进他的怀里,小拳头轻轻敲敲他的胸膛。 庄继华靠在床上,把玉人搂在怀里,一只手还在柔滑的娇躯上游走。 “那个天,是谁教你的?”庄继华笑道,他没想到刘殷淑骨子里居然如此守旧。 “我妈,妈妈说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是没有男人庇护的女人是无根的草,风一吹就不见了。”刘殷淑低声说。 “嗯,你妈妈很有学问。”庄继华真是太高兴了。 “文革,我怕。”刘殷淑把身子向庄继华怀里挤了挤,仰头看着他。 她的眼神让庄继华心痛,他把她拖到自己身上:“怕什么,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 “我怕你不再了,怕你不回来了。”刘殷淑话里带着哭音:“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粉臂死死的抱住他,庄继华的心里涌出无限柔情,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蛮横的说:“你听着,我不会有事,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活,你在家里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刘殷淑拼命的点头,却死死的抱住他,她心里不安,隐隐感到,庄继华北伐之路不会那样平坦。 “爱我吧,我要给你生个儿子。” 一句话,房间里再度响起甜蜜的呻吟和沉重的喘息。 第二天在女师范校门前,临分手时刘殷淑从白皙的脖子上取下根链子,链子的顶端系着个小玉佛。 “这是我周岁时,阿爸在佛光寺请的,还特别请玉胜大师开过光,它一定能保佑你平安的。” 庄继华听话的任由刘殷淑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偷偷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飞快的在刘殷淑的脸上亲了下。 刘殷淑脸庞微微一红,娇羞的瞪他一眼,虽然两人突破最后防线,可她还是那样害羞。 “你去吧,部队开拔的时候我就不再去,我怕我会忍不住的。”刘殷淑红着眼含泪说。 庄继华默默点头,向她行了个军礼,也不再管有没有人注意了,而是抱住她狠狠一记长吻。周围数个年青轰然叫好 “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说完庄继华转身就走。 他们都没想到这次分别的时间是那样长,刘殷淑的那丝不安变成了现实,当他们再度携手巫山时,已经是六年以后了。 但他们是幸运的,毕竟他们最后达到了幸福,而很多其他情侣,却没有这种幸运。 阳光下,刘殷淑看着庄继华的背影渐渐消失,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一天后,一师开赴湖南前线。 第三十五节 各怀心思 第一师从广州没两天,即传来北伐军攻克长沙。 李宗仁说服李济深之后,第四军混饭吃之人,后来的红军不就改编为第八路军吗?) 蒋介石狼狈的回到司令部,刚进办公室,蒋先云就进来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报告总司令,接到湖南农民协会的报告,第一师副师长庄继华在前进途中强征民夫,破坏农运。” 蒋介石地背上还火辣辣的,他先让人去找军医,然后才说:“巫山,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总司令,他们来报告说的是第一师,庄继华下的命令。”中山舰之后即便回到蒋介石身边工作,蒋先云也不肯再叫他校长了。 蒋介石眼光复杂地看看蒋先云,后者正端正严肃的站在房间中;他知道蒋先云的不满是什么,可是他还是不想放弃他,庄继华他都拉过来了,蒋先云他也不想放过。 “他要说王茂如我还信,文革嘛,我不信,巫山,你信吗?”蒋介石想都没想就作出了他的判断。 “卑职也不敢相信,文革一向不作扰民之事,只是,….”蒋先云犹豫会说:“只是来人把时间地点姓名都说得很详细,卑职不敢不信。” 蒋介石见蒋先云的样子,不由愕然,难道庄继华真地作了这些事? 不错,庄继华真地作了,他的一团地人数越走越多,支前“自愿”队的人数也越来越庞大。 第三十六节 农运 八月的田野一遍金黄,湘江两岸麦浪重重,稻香阵阵,田野里到处是顶着骄阳忙着收割一年辛劳的农民,运粮的船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生活迅速冲刷走战争的痕迹。一群军人正在河堤边的树荫下休息,往地里送饭的姑娘媳妇们却毫不担心的从他们一侧走过,留下一串笑声。 “我们湖南妹子就是不一样,不像广东的,黑不溜秋。”伍子牛色迷迷的看着过往的女子,这些女子身段苗条,面容秀丽,胸脯丰满。 “秀色可餐;伍子牛,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小子看归看,说归说,要犯了军规,我可饶不了你。”庄继华靠着树半躺着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由于车皮不够,一师被分成两个部分,王柏龄带领二三团坐火车走了,他带着嫡系一团步行前往长沙。 “放心吧,副师长,我替你盯着他的。”宋云飞笑着说:“这小子也就色大胆小。” “说什么呢?”伍子牛嘴里刁着根草根不满的说:“我胆怎么小了。” “哦,这么说你做过?”庄继华还是那样,眼都没睁:“云飞,他做过没有?”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只听他说过,做,是肯定没有。”宋云飞答道。 “这两年跟着副师长也懂了不少道理,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伍子牛答道。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去看看。”庄继华忽然想起伍子牛地身世,坐起来看着他问道。 伍子牛要报仇。七连的人全知道,现在机会来了。 没想到伍子牛沉默会后才说:“我听老乡说,那狗日地儿子现在是第八军的旅长了。” 就这一句,庄继华和宋云飞就明白了,庄继华叹口气,拍拍伍子牛的肩膀:“那就再等等吧。” 伍子牛默默的盯着远方,茫然的问:“副师长,还要等多久?” 庄继华默然不答。要彻底报仇,恐怕还要等上二十年。 气氛压抑,三人也无心说话,靠在树下,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阵马蹄声响。几匹骏马从远处飞奔而至,临近树荫时,马上的军官勒住缰绳,高声问:“是一师一团吗?” 两个士兵从树荫下跑过来:“请长官出示证件。” 马上的军官跳下马,掏出证件递给士兵,士兵看后:“报告长官,是一师一团。” “你们副师长在那?”军官把缰绳丢给身后地卫士抬腿就走。 “就在前面的树荫下。”士兵指指前方。 军官举步就走,他的两个卫士牵着马跟在身后。两个士兵交换一下眼色。其中一人飞快的跑过军官身边,跑进树荫里。 “报告副师长,”随着士兵报告声,庄继华睁开眼睛:“有人找你。” 顺着哨兵的手指。正在树枝间闪动地身影是那样熟悉,庄继华凝神想想不由大喜,他翻身站起来:“巫山,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蒋先云闻声抬头看到庄继华正兴奋的向他走来,此刻的庄继华歪戴着帽子。武装带也扔在了树下。 蒋先云迎上去。冲着庄继华当胸就是一拳:“歪戴帽子斜穿衣,像个副师长?” “有什么不像的。就是光屁股也是一师副师长。”庄继华哈哈大笑,言语间却充满自信。 两人嬉笑一阵,庄继华才问:“说说吧,校长有什么事?” 蒋先云看看周围的士兵,庄继华不在意的说:“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农会向校长告状,说你强拉民夫,破坏农运,校长让我来调查一下。”蒋先云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两个罪名,强拉民夫我承认,破坏农运我不承认。”庄继华竖起两根手指,毫不在意地对蒋先云说。 蒋先云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这么干脆,好一会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作?以往你从不扰民的。”随后由压低声音说:“而且那些人全是农会负责人。” 庄继华不答,只是微微叹口气:“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些人。” 说完转身就向后走。 树荫边沿或坐或躺着百十个穿长衫短褂的人,他们的身边无一例外地放着一担箩筐,看到过来的庄继华和蒋先云,其中部分人眼中流露出畏惧。 “农会的官们都过来。”庄继华向这些人招呼道。 听到庄继华的话,二十多个人彼此互相看看,才畏畏缩缩的站起来,走到庄继华面前。 “长官有什么吩咐?”其中一人点头哈腰地问。 “没什么,这位长官要见见你们。”庄继华随意指指蒋先云,后者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站着地人。蒋先云是湖南人,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对这些人身上地气息太熟悉了,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只有一种人有,他们被乡亲们通称为穿长衫的、打雨伞的,穿拖鞋的。 “你说说,你加入以前是做什么?”蒋先云问。 “村农会委员长。”那人点头哈腰的说:“长官,我不是想当,没办法,他们硬要我当的。” 蒋先云眼中划过一丝怒色,搭话的人没注意依然低着头。 “长官,我是他们拉来的,我抗议,我是乡农会委员长,你们没有权力抓我。”一个穿黑绸衫的精悍男子从后面冲出来。 “哦,文革。怎么回事?”蒋先云转头问庄继华。 “这狗日地当上乡农会委员长不到三天就抢别人的老婆,被我遇上了。我就动员他参加支前队,他就来了。”庄继华还是那话,神情却似笑非笑。 蒋先云眼神凌厉地看着黑衫汉子:“他说的是真的?” “没有,我没有!”汉子叫道。 “赵疤子,我可是有人证的。现在想翻案,可晚了。”庄继华冷冷的说。 湖南农会发展很快,《新青年》上时有介绍,可庄继华沿途发现情况有很大出入。农会干部良莠不齐,这个赵疤子是乡农会委员长,实际却是哥老会成员,庄继华碰上时他正带着几个人强行把一个俊俏的小媳妇拉进乡农会办公室,小媳妇的公公在旁边拼命哀求。却被打得差点吐血,旁边围观的群众敢怒不敢言。 “那是富农,是革命对象,”赵疤子振振有词地说:“我是按照党的指示作的。” “哈!”庄继华乐了,旁边可站着一个正儿八经的**员:“贵党可没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你是国民党的反动军官,农会就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田地都可以分,老婆为什么不可以分。再说我们**讲地就是共产共妻…..。” “放屁!”蒋先云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一耳光,蒋先云含怒出手,一下就把赵疤子抽到地上去了。赵疤子捂着脸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巫山。看到没有,这里全是这种人。”庄继华冷冷的看着这些农会干部,挨个向蒋先云介绍说:“这个,把士兵寄回家的军饷给抢了,拿去赌博;这个。与人有仇。就把别人一家给关在农会勒索钱财;这个,也是看上别人的女儿。不干就强抢,….,那边还有个,躺在门板上的,抢别人的钱去抽大烟。” 蒋先云涨红着脸,恨恨的看着面前这群人,在他凌厉地眼光下,这些人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都把头抬起来,低着头干什么,”庄继华玩笑着说:“他可是真正的**员,比你们区委书记和县委书记可大多了。” 听到庄继华的话,那些人充满希望的抬头看向蒋先云,却遇上一道愤怒地眼光。 “留着干什么?毙了算了。” 这些打个冷颤,怎么这**比国民党还狠呀,庄继华在他们眼中立时变得可爱了,一路上受的苦消失得无影无踪,庄爷爷,庄祖宗,你可不能听他的。 “那不行,”庄继华拒绝了:“我这么多东西需要有人运,除非他们不能抬了。” “对,对,长官,决不会误了长官的事。” “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看完了农会干部,蒋先云闷闷不乐,庄继华却没打算放过他,一路上不停的拿话刺激他。 “我说巫山,贵党怎么饥不择食呢,连这些垃圾也用。” “滚,滚,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蒋先云不耐烦地冲庄继华挥手道。 “这就叫我滚呀,忘恩负义地家伙,我可是刚帮你们清理了门户。”庄继华不满的咕哝道。 蒋先云没有说话,嘴里不停地喃喃道:“不应该呀,不应该这样呀。” “笨,这有什么不应该的,连这点都想不出通。”庄继华鄙夷的看着蒋先云。 “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蒋先云眉头紧皱。 “你在党内的传达的文件上和《新青年》上看到的恐怕是形势一遍大好,湖南各地纷纷成立农会,农民运动得到了很大发展,对不对。”庄继华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严肃的问蒋先云,后者点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庄继华说:“你想想看,在湖南贵党有多少党员?八百还是一千?有多少能派到农村来?干部不足,可上级的任务又必须完成,怎么办,只有突击发展,把积极分子提拔起来,可是大多数农民都是老实巴交的,三棍打不出个屁来地人。让他们起来与地主作斗争,能行吗?不行。本来可以通过耐心细致的工作来发展群众,可是由于干部不足,工作难免粗糙,另一方面刚开始敢干地就是那些打雨伞的,穿长衫的地痞流氓二溜子,出问题是迟早的事。现在还是小问题,第八军还在湖南,这些人还有所顾忌。再者农会刚成立,还有有些钱粮供他们开销,等我们打出省,钱粮又用完了的时候,那时才会出真正的大问题。” “什么问题?”蒋先云脑子一遍混乱。 “这还不简单。没听赵疤子说打土豪分田地吗?国民政府颁布了私有财产保护法,政府是不会允许有人随便破坏法律的,于是一方面你们要打土壕分田地,另一方面国民政府不允许,你说接下来会出什么事?”庄继华问。 两党破裂,四个字飕地出现在蒋先云脑中,他脸色苍白神情紧张,他是湖南人。还知道很多庄继华不知道的情况,比如很多地主富农都是军属,他们地子女或者丈夫不在第八军就是二军、六军;一旦波及到这些人,军队就有可能出现兵变;更可怕的是如果蒋介石决定要分共。他会获得这些军队的支持。 “不行,我必须做些什么?这不是革命,是破坏革命。”蒋先云定定神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心里长出口气,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要蒋先云这句话。 “巫山,我建议你给贵党中央写份报告。把沿途的一些情况向他们反应反应。建议他们对农村进行整顿,把那些害群之马清除出去。北伐必须是两党合作的北伐。合作一旦破裂,北伐就失败了,请以大局为重。” 蒋先云犹豫了,七月初地中央会议上蒋介石就被定为新右派的代表,而四月举行的会议上,中央决定支持北伐,并明确提出北伐中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土地问题。想到这些,他忽然明白庄继华说的干部不足,只好利用这些二流子打冲锋是有道理的,很可能是有意纵容;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上书中央就要冒很大的风险。 终于蒋先云停下来,转身面对庄继华说:“好,这份报告我写了。” 庄继华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蒋先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干着急。现在他地心落到肚子里了,却又涌出一层歉疚,毕竟这是在利用朋友;如果蒋先云写了这份报告,国共合作一旦破裂,他在党内就会面对如山般沉重的压力。他不知道蒋先云是否看到这个风险,因此他既希望他写,又希望他不写。 “你不要多想,我也认为北伐是两党合作的北伐,缺一不可。”蒋先云看着庄继华微微一笑。 庄继华明白了,蒋先云不是没看到其中的风险,而是一种责任使他不得不这样作。面对坦荡地蒋先云,面对无私的朋友,庄继华很惭愧,他为自己耍了这么多心眼惭愧。 “其实,你可以不写的。”庄继华低声说。 “只要对革命有利,我为什么不作?”蒋先云哈哈笑道:“事情既然清楚了,我就回去了。”随即又有些黯然道:“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并肩杀敌。” “会的,我向校长要你来给我当党代表。”庄继华连忙说。 “算了吧,校长是不会让我下部队的。”蒋先云说完大步往回走,接过卫士递来地缰绳翻身上马,向庄继华敬了个礼,拉转马头,扬鞭而去。 庄继华呆呆地站在那里,目送蒋先云渐渐远去的身影,知其为知其不可为,虽千万人,吾亦往也;巫山,你是个真正地革命者。 “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庄继华自言自语的说。 “副师长,人都走远了,回去吧。”伍子牛和宋云飞见庄继华在太阳下发呆,便提醒他。 “伍子牛,你过来。”庄继华没回头,伍子牛闻言跑到庄继华身边,庄继华低声对他说:“你想不想现在报仇?” “想。”伍子牛毫不犹豫的说。 “那好,十天,十天时间够不够你报仇的?”庄继华又问。 伍子牛算算时间后说:“不够,至少十五天。” “好,那就二十天,我给你二十天假,你回去报仇。”庄继华淡淡的说:“你就这么作。” 庄继华在伍子牛的耳边轻声说,随着庄继华的话伍子牛的神情由惊讶变得有些古怪。 “这样行吗?”伍子牛担心的问。 “相信我,肯定行。”庄继华说:“不过你到家前把军装脱下来,不准泄漏部队番号。,事情完了,立刻归队,不要有丝毫逗留。” “好,我这就走。”伍子牛立刻答应:“长官,我就知道你是个好长官。” “少拍马屁,该做什么作什么去。”庄继华笑骂道。 北伐的发展很快,贵州袁祖铭和江西赖世璜宣布愿意接受国民政府领导,袁祖铭所部改编为两个军,第九军王天培,第十军彭汉章;赖世璜所部改编为第十四军。 长沙会议结束之后,北伐军迅速调整部署,准备展开汨罗江战役。北伐军兵分三路,以唐生智为前敌总指挥,指挥中央主力,沿岳州,云溪,长安驿展开进攻,目标直指武汉。以朱培德为右翼指挥第二军三个师,第三军两个师和鄂军**师,对江西展开警戒;左翼袁祖铭在肃清州之敌后向荆沙方向进攻。 八月十九日蒋介石下达攻击令,平静了半个月的湖南战场炮火再起。 第三十七节 长沙闲 上头有人就是好,活轻松,升官快;汨罗江两岸火光冲天,四、七两军喋血强渡;庄继华却在长沙优哉游哉,第一军是总预备队,一师留在长沙,第二师也只到了白水,距离前线还有老远。 庄继华很满意这种状态,可底下的弟兄们却不满意,特别是他的第一团,三个营长整天泡在团部,话里话外都在埋怨校长,应该让他们去打头阵;抱怨完校长又抱怨庄继华,说他不去争取。每当这个时候庄继华就感到头疼,他们的表现说明士气高,士气高是好事,不能也不愿打压,可老这样也有点烦,于是借口备战恢复了每天的四操三讲,各团狠抓战术,特别是他与薛岳讨论出来的营连战术,庄继华就每天到团里检查。 师长王柏龄党代表缪斌根本不管,他们每天晚上都在画舫上花天酒地,把部队扔给庄继华,他们俩庄继华管不了,其他人却被庄继华管得死死的。师部两个军官偷偷去**赌博,被他发现后毫不留情的赶走了。他公开声称王柏龄缪斌他管不了,其他人谁要学他们俩,谁就滚蛋。王柏龄听说后也没吭声,只是心里暗恨,缪斌却又与庄继华大吵一架,认为庄继华在没有得到师长和党代表同意的情况下没有权力开除军官,庄继华没有让步,两人闹到蒋介石面前,蒋介石对缪斌又是劈头盖脑一阵骂,缪斌灰溜溜的回去了。这下一师上下都知道,可以得罪王柏龄缪斌,但庄继华的规矩决不能犯。 其实庄继华心里也挺不舒服,长沙城依山傍水,湘江水穿城而过。岳麓山雄峻秀丽风光宜人。好山好水好姑娘,满街娟秀的湘妹子;那真是旗袍洋裙校裙齐飞,嫩脸粉臂秀腿共舞;庄继华每到街上都会眼花缭乱,挠得他心痒痒,临别前那**一夜,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欲火,可他不敢,他要再去,那一师非乱套不可。 于是每到晚上就到湘水边消暑纳凉。伍子牛请假后,宋云飞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两人就在沿江地大排档喝酒聊天。 “云飞,你结婚了吗?”庄继华和宋云飞又在岸边的一家大排档小酌,还有两个卫士却在另一张桌上。 “没有。当兵的有今天没明天,谁肯嫁给你。”宋云飞答道。 “那可不一定。”庄继华摇头说。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刘小姐那样的姑娘。”宋云飞叹道,私下里两人没那么多顾忌,称呼也随便多了:“还是你的运气好。” “等仗打完了,我让阿淑在她们学校给你介绍一个。”庄继华笑着说:“其实,以你的本事,真想找个媳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用。我不像你,没女人缘。”宋云飞不以为然。 “你太严肃了。”庄继华摇头说:“整天扳着脸,是女的都被你吓走了,你要老这样。恐怕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呵呵,那可不一定。”宋云飞笑笑:“副师长,我们什么时候上前线?” 显然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庄继华笑笑:“看看,刚说你太严肃。这就来了。怎么手痒了。” “自从跟着你就没上过前线了,二次东征本以为能上前线。结果….,现在又这样。”宋云飞语气萧索。 “你看你,都是上尉了,过段时间恐怕就要升少校,怎么还这样沉不住气,跟他们一样。”庄继华神情轻松,话虽是责备,可语气却根本没有责备的意思。 “我不是心里着急吗?”宋云飞解释说。 “安心呆着吧,这会还用不着我们上。” “那什么时候我们才上?”宋云飞问。 宋云飞的问题,庄继华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着湘水上飘荡地画舫。这种大排档只在晚上才摆出来,夏季时临近的市民喜欢来这样的地方,一碟花生,一壶老酒,边喝边看湘水上摇曳的画舫,听听夜风送来的靡靡之音。蒋介石地心思,庄继华当然明白,硬仗苦仗让别的军去打,伤亡小,获利大的仗才让一军去打。所以庄继华很笃定的在长沙“疗养”,蒋介石的总司令部也在长沙,偶尔他也去总司令部转转,看看蒋介石有没有什么吩咐,其实主要还是找蒋先云,蒋先云好像知道他想作什么,只在第一次见面时告诉他报告已经交上去了,以后就再也不提这档事,庄继华忍不住问,他也顾左右而言他,让庄继华怅然若失。 “真羡慕曹渊他们呀!”庄继华又一次来找蒋先云,蒋先云看着北方叹口气,他真想离开这里,这种休闲的日子让他很不习惯。 “他们在那个团?陈赓走没走?”庄继华问,自从大佛寺后,他就不知道他们的消息了。 “走了,五月走的,邓主任也要去前方了。”蒋先云很是失落,李之龙也来长沙了,邓演达最终把他弄到总政治部负责宣传,他知道庄继华见过李之龙,可却从没有拉李之龙来与蒋先云见面,也没有为他们说和。 “那就快了,校长肯定要上前线,占领一地,政治工作就上,这是我们地老办法。”庄继华微微一笑,他还没想到李之龙身上去,他只是感到蒋先云与他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庄继华见过李之龙,初始还曾经想把李之龙与蒋先云拉到一起喝酒,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这李之龙要是见到蒋先云,再被拉进**,那以后恐怕连肃反都躲不过,根本等不到文革。 “曹渊,许继慎他们去了叶挺**团,这次他们又是先锋。”蒋先云有些妒忌的说。 叶挺**团,庄继华脑中不由一激灵,这个团打了不少硬仗。牺牲很大。 “他们没事吧?”庄继华担心的问。 “没事。没听说有营长阵亡。”蒋先云话虽说得轻松,心里也有些担心。 “老兄,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除了战情通报,其他都不清楚,仗打到那里了?”庄继华问。 庄继华说的是实话,一师被蒋介石当作御林军了,私下里庄继华也向蒋介石请战,认为部队在长沙这个花花世界呆久了。战心必然松懈,到真正需要时,反可能不堪使用。蒋介石让他不要操心,管好部队就行。 于是庄继华只好每天看战情通报,了解战况。可战情通报也不及时。有时候一天两张,有时候连续三天都没有。 “他们快打到汀泗桥了,这里肯定有一场恶战。”提到战况,蒋先云有些兴奋:“文革,还真让你说着了,吴佩孚外强中干,汨罗江一天就过去了。” 十九日蒋介石下达总攻击令后,拂晓四军十二师即以一部攻击天岳山。主力却从白雨湖渡河,从平江以东向北包围攻击;第十师由托田过河,向大山、淡水攻击;随后第七军由浯口、黄塘、滑石滩等地渡河,向将军山、张家牌等地发起进攻。到中午即占领平江,只一天功夫,汨罗江北岸战略要点全部落入北伐军手中。 吴军纷纷向通城,岳阳等地溃退,根本组织不起像样地抵抗。到二十日晚。第八军追到黄沙街、大荆街,关王桥;七军追到岑川、谭家坊;四军追到扳江。傅梓源。 第二天追击继续,除了董政国组织了点抵抗外,吴军其余各部望风而逃,二十二日即拿下岳阳,二十三日四军拿下通城,自此湖南全境收复。 “我看吴佩孚在南口还坐不坐得住,估计应该来了吧。”庄继华随意地问。蒋先云是机要参谋,情报有优先阅读权,庄继华在北京武汉等地放地十八罗汉正在源源不断的提供情报,这些情报蒋先云完全知道。 “那还坐得住,前天就从南口南下了。”蒋先云笑道:“吴大帅这次是丢尽颜面,北边,南口最后还是靠奉军和直鲁联军拿下来的,南边连战皆败,他是两头落空。” 面对南方危急地局势,吴佩孚不得不同意将奉军投入南口大战,这也表示他同意在北京政权上向张作霖作出让步,国民军以一抵四,在晋北展开地攻势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南口却又筋疲力尽,不得不退出南口,撤出张家口,直到五原才站住脚,在苏联获得大批援助的冯玉祥正赶往五原。 南口大战一结束,吴佩孚不待部队休整,立刻率两个师南下,匆匆赶往鄂南战场。 “吴佩孚既然南下了,汀泗桥就肯定是场恶战。”庄继华也是忧心重重,这时一群学生举着旗帜高唱着“打倒列强除军阀”从外面走过,歌声清脆热烈,街面上地气氛立时有些热闹。 捷报频传,长沙城里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工人农民学生全部发动起来了,北伐军的每一次胜利,都能掀起新一轮地庆贺,把革命气势带到一个新高峰。 “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我们要做主人,……”蒋先云轻轻唱起这首这个时期最流行的歌曲,含笑看着外面四处张贴标语的青年学生。 每次听到这个旋律,庄继华就感到怎么那么熟悉,好几天才想起,原来是那个曾经非常流行的“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前世里连小孩都会唱。 旧曲新词,也算创新。庄继华心里恶毒的诽谤着,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春风般地微笑。 “巫山,你看总司令部什么时候前移,这离前线可太远了。”庄继华问。 “不清楚。”蒋先云摇头说:“总司令可能有他的打算。对了,文革,那些垃圾你放了没有。” “放他们?”庄继华冷笑一声:“仗没打完,我不放人,贵党不整顿,我不放人。” 蒋先云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庄继华想问问他的报告,上面是什么意思,只是张张口最后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不想再给蒋先云施加压力。 吴佩孚到达汉口后,得知通城、岳阳均已失陷,立刻命令叶开鑫坚守汀泗桥、咸宁、柏墩一线一周,等待北方主力,但考虑前线均是败兵,士气已溃,担心汀泗桥守不住,又派陈嘉谟率十三混成旅驰援汀泗桥,命令刘玉春率第八师在贺胜桥建立第二道防线。 北伐军连战连捷,全军上下士气高涨,蒋介石抓住吴佩孚兵力分散,主力未至的有利时机,决定立刻发起汀泗桥战役,打开通往武汉的大门,下令第四军和第七军共三个师四个旅沿武长铁路攻击前进,以最快的速度攻占汀泗桥和贺胜桥,进而进攻武昌,以第八军主力从武昌上游渡江,进攻汉口汉阳,第一军第二师接替原第八军武长路江面警戒任务,第一军一师进驻岳阳,第六军负责掩护武长路右翼。 双方统帅部的目光同时盯住汀泗桥。 要想进攻武汉,汀泗桥是必须攻克的第一关;守住汀泗桥就能守住武汉。 汀泗桥,武长铁路上地一个小镇,汀泗河蜿转曲折自西南向北斜穿汀泗桥镇,镇东是一连串陡峭山岗,河与山形成一道天险。北伐军要想攻克汀泗桥就必须在敌人的炮火下涉水渡河,然后再仰攻山头。一场惨烈的战斗,一场名垂青史的战斗就要在这里打响。 第三十八节 铁军群英(一) 为攻克占汀泗桥,北伐军前敌指挥唐生智在羊楼洞召开作战会议,会上决定,第四军由通山、崇阳主攻汀泗桥,第七军由蒲圻(后改名赤壁,大名鼎鼎哟)协攻汀泗桥,第八军一部配合七军行动,主力则由嘉鱼包抄汀泗桥。 这是一个中路突击左翼包抄的作战方案,唐生智雄心勃勃要在汀泗桥围歼吴佩孚鄂南主力。 作战方案确定后,第四军立刻展开行动,代军长陈可钰把部队分为两路,张发奎十二师的叶挺**团与缪培南三十五团为左翼,由正面沿铁路进攻;陈铭枢十师的蔡廷锴二十八团、范汉杰二十九团,戴戟三十团,十二师黄琪翔三十六团为右翼由西南向东北攻击镇东的高地。 陈可钰的命令一下,张发奎即以缪培南团为先锋向汀泗桥发起进攻,缪团行动迅速,第二天上午所部前锋即攻克汀泗桥南的高猪山,驻守高猪山的吴军两个连仓皇撤过铁桥。 缪培南带领后续部队赶到汀泗桥后,立刻命令一营向铁桥发起冲锋,从高猪山到铁桥是一遍开阔地,吴军用四挺机枪封锁这遍区域,一营在四挺机枪组成的火网面前,寸步难行,连续几次冲锋均半途而退,人员伤亡惨重。缪培南大怒,脱掉上衣,拔出指挥刀就要亲自带队冲锋。 左右之人苦苦劝阻,缪培南充耳不闻,就在他集结好部队要发起进攻时,张发奎带着叶挺**团赶到,见状立刻制止了缪培南的莽撞行为。张发奎查阅地形后,感到棘手。 “这地形实在太差了,经成(缪培南)、希夷(叶挺),你们说说,怎么打?” 叶挺身材魁梧,相貌英俊,早年与张发奎同为孙中山大元帅警卫团营长。后留学苏俄,在苏俄加入**,25年归国后。在铁甲车队的基础上组建**团。 “我问过当地老乡,他们说东边山里有条小路可以绕过铁桥,到达东北的古塘角。”叶挺说着从地图上找到古塘角的位置,从他们的位置划过一条弧线,这条弧线经彭碑、尖山直到位于汀泗桥敌人阵地侧后方的古塘角,如果在正面激战正酣时,能有一支奇兵从这里发起进攻,敌人必然惊慌失措。 张发奎仔细看后疑惑的问:“这条路敌人不知道?” “这条路平常很少有人走,除了本地人外。其他人不知道。”叶挺答道。 张发奎沉凝片刻:“那好,赌一把吧。希夷,这个任务交给你,我和经成在正面攻,你在背后捅他一刀。不过你要注意与三十团取得联系。天黑后再行动。” “是。” 随后,张发奎命令在高猪山一侧建立炮兵阵地,轰击铁桥,部队则撤到高猪山后休整。 第十师在行军路上听到汀泗桥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知道十二师已经与敌人展开战斗,陈铭枢急令各团迅速发起进攻,三十六团在关家窝附近向赤岗亭得敌人发起进攻,二十八团则留守骆家湾。以为预备队。 随着各团纷纷接敌,汀泗桥全线打响,战斗一开始就进行得十分惨烈;宋大霈组织数个督战队分别守住各个隘口,凡后退者一律砍头示众;残酷的军法之下。吴军士兵不得不死战不退;北伐军连战连捷,官兵上下士气正高,不顾地形上地不利,冒着敌人的炮火,奋力仰攻。前面的战友倒下了。后面地推开尸体接着往上爬。 从装备对比上来说,吴军要强于北伐军。吴军一个师至少十二门火炮,每个连有一挺机枪;北伐军每个军只有四五门火炮,一个连连一挺机枪都摊不上,每个团有个机枪连,有各种机枪六挺。只是第一军的装备要好些,每个连能有一挺机枪,火炮也都差不多。 吴军弹如雨下,十师伤亡惨重,不到两个小时三十团前锋一营就阵亡两个连长,营长负伤,戴戟在团部沉不住气了,带上卫士就到前沿督战。 戴戟上了前沿,二十九团团长范汉杰却已经挥动指挥刀率队冲锋了,二十九团攻击方向是是玛瑙山,二十九团连续发起了七次冲锋,全部失败,主攻的三营营长阵亡三个连长阵亡两个一个重伤。 十师的几个团长都打红了眼,吴军在北伐军的攻击下战线有些动摇,宋大霈亲自带着卫队从司令部赶过来,一上阵地就把丢掉前沿的两个连长砍头示众,随后命令营长亲自带队反攻,营长瞪大血红的眼珠,举起大刀呐喊照向山下冲去,北伐军丝毫不退,双方混战一团。 为了缓解北伐军的攻势,宋大霈命令王献臣从左翼迂回十师,陈铭枢及时发现宋大霈的行动,调动预备队蔡廷锴二十八团迎击。 蔡廷锴早就急不可耐了,迎着王献臣就是一顿狠揍,没有了地利地吴军根本不是北伐军的对手,王献臣狼狈败退,蔡廷锴乘胜追击占领张兴国。 但到晚上,陈铭枢盘点全线战况,北伐军收获甚小,除了蔡廷锴的进展稍大外,其余各团进展甚微,部队的伤亡却很大,仅军官中就有团长戴戟,蔡廷锴,范汉杰负伤,连长阵亡七人,营长阵亡两人,其余官兵无数。 是否继续进攻,陈铭枢有些犹豫,他正与顾问尼纪金商议时,黄琪翔赶到指挥部向陈铭枢建议继续进攻,展开夜战。 “我军装备差,但士气高,勇于进攻,不善于防守,敌人与我军正相反,若明日敌援军聚集,士气恢复,则我军必陷入危险之中,更何况我们后面还有孙传芳的威胁,因此我建议不顾任何牺牲,今晚全线进攻,彻底击破当面敌 “今晚进攻,怎么打?”陈铭枢知道吴佩孚地援军正昼夜兼程向汀泗桥赶来,情况正在向坏的方向转变。 “以一团兵力趁夜渡河,沿途不许开枪,待接近敌塔脑山主阵地后,全部上刺刀。白刃冲锋。攻克塔脑山后,正面潜伏我军再全线发起进攻。”黄琪翔的神色坚定而果决。 夜袭,白刃冲锋。能进不能退,非生即死。 陈铭枢长身而起盯着黄琪翔:“这太危险了。”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和胆大包天的计划,最危险的不是趁夜渡河和白刃冲锋,而是长达十余里的钻隙而进,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一个人暴露,全团就会在敌人的交叉火力之下全军覆灭。 “卑职愿率部执行这个计划。”黄琪翔毫不退缩迎着陈铭枢的眼光恳切地说:“师长,没时间了,下命令吧!” 良久陈铭枢才缓缓的点头,黄琪翔不说话。向他敬个礼转身就走。回到三十六团黄琪翔立刻派人侦察渡河点,在当地老乡的指点下,找到一个水浅处,这里河水只达胸部,可以徒涉。 是夜。月暗星稀,三十六团全团在一团漆黑中悄悄渡河,过河后全团将士人人衔枚钻隙急进,摔倒地一声不响爬起来,被河水冲走地,无声无息消失在水面。枪声稀疏,山上的吴军时不时放枪壮胆,偶尔有子弹在队伍中穿过。负伤的战士咬牙忍痛一声不吭。 就在黄琪翔穿插之时,**团在叶挺带领在也向古塘角穿插,他们的路更是危险,在漆黑的夜晚沿着崎岖地小路翻越山越岭。不时有士兵摔下悬岩无声地消失在黑暗之中,而他们的团长叶挺始终走在最前面。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团、三十五团则悄悄潜伏到距敌阵地仅仅五百米地攻击出发阵地,只等待塔脑山上那一发信号。 黑夜中第四军全军默默的趴在冰凉潮湿的地上,包括负伤的蔡廷锴、戴戟、范汉杰,包括师长陈铭枢、张发奎。 凌晨三点二十黄琪翔终于穿插到位。全团静静的潜伏在据塔脑山主峰三百米地地方。黄琪翔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静静的到每个连巡视一遍。让全团战士看到他们的团长。 三点五十,黄琪翔挥手示意,一千多条汉子猫腰向顶峰摸去,手里是千多把透着寒气的刺 塔脑山主峰上的敌军士兵根本没有想到,深处纵深的阵地前埋伏了一支视死如归的军队,哨兵靠在沙袋上打瞌睡,忽然感到情况不对,抬头就发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这时听到旁边地一个哨位响起了枪声,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塔脑山上枪声稀稀疏疏响起枪声,与吴军各个阵地的壮胆枪声没有大地区别,可走上阵地才能发现,一群沉默的人双眼透着赤光四处追杀着阵地上的士兵。 静战,默战,终于有人发出尖利的惨叫,叫声悲凉,凄惨。 塔脑山上的吴军终于被全部惊醒,也太晚了,面对千多冷漠恐怖地杀神,他们唯一想到地是逃,向山下,向后方,逃! 逃,逃到山下;逃到咸宁! 宋大霈得知塔脑山失守顿时如坠冰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狂叫:“立刻夺回来!夺回来!把那个混蛋给我砍了!” 宋大霈亲自指挥十三混成旅向塔脑山发起反攻,可汀泗桥前地吴军官兵乃常败之军,此刻要他们仰攻塔脑山无疑痴人说梦,黄琪翔毫不费力的守住了阵地,而且居然还有余力派出一个营,夺取了吴军炮兵阵地。 正面潜伏半夜的四军官兵,在塔脑山上信号升起的同时发起全线进攻,全军一枪不发,白刃冲锋,到清晨时,吴军前沿阵地全部失守,两个最重要的支撑点塔脑山和石鼓岭落入北伐军手中。 面对即将被彻底撕裂的战线,宋大霈无奈下令撤退,退守咸宁。他想撤退,可叶挺不答应,经过一夜的迂回,**团在清晨终于迂回到位。 隔着薄雾,叶挺从望远镜中看到敌人正沿铁路乱哄哄的话向咸宁跑,而前方枪炮声大作,叶挺顿时明白正面攻击得手,敌人这是要跑。他立刻把三个营一字排开向敌人发起进攻。 吴军做梦都没想到从这里又杀出一支北伐军,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冲出薄雾的矫健身影,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甚至忘记了抵抗。 “完了,弟兄们!快跑吧!”人丛中发出一声惨叫。 随着这一声,本来就乱哄哄的吴军士兵,彻底混乱了,他们撒腿就跑,拼尽全力向前跑,**团撒腿就追。 这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从汀泗桥一直到咸宁,**团以曹渊一营为前锋死咬着吴军不放,张发奎规定的十五里追击距离造就超过了。叶挺一直追到咸宁西南铁路桥才停止追击。 担任前锋的曹渊向他报告,咸宁敌军非常混乱,叶挺一听,跑到前沿一看,大批吴军正在通过铁路桥,而咸宁城东、南、北的各个高地都由敌人在挖掘工事。 “团长,只要机枪连能给我们掩护,我们能冲过去。”曹渊袖子卷到胳膊上指着前方说,眼里透着急切。咸宁城的地形同样险要,一点不输汀泗桥,左右两边是湖,中间只有一条铁路可以通行,正常情况下要攻克这样一座城,伤亡数万很正常。 叶挺点点头:“好!拿下咸宁。” 机枪连六挺重机枪向对面横扫,曹渊对一营将士大吼一声:“目标咸宁,只准前进不准后退。冲啊!!!!” 一条巨龙向前猛冲,铁桥北头的吴军没想到北伐军来得这样快,慌乱中就地抵抗,一营将士前赴后继冒着弹雨连续冲击。 吴军确实被打怕了,一营距离北桥头还有五六十米,吴军士兵就开始逃跑了。曹渊奋力最近咸宁城,叶挺率二三营也跟着冲进咸宁,一直冲进宋大霈的指挥部。 指挥部里一遍混乱,枪支弹药遍地都是,其实这不是因为逃跑而胡乱抛弃,而是根本还没来得及收拾。 叶挺看看桌上的一盆水,一条洁白的面巾搭在面盆上,半截在水里半截在盆外,显然主人还没来得及洗脸就急忙跑了。 “对不起了,我正好洗个脸。”叶挺嘿嘿笑了两声,拧干面巾在脸上擦了两把,然后随意的把毛巾扔进盆里,转身就要走,电话铃却突然响了。“喂,宋师长吗?前线战况如何?大帅已经到了贺胜桥,下午就要你那里,前线战况如何?” 叶挺听后,也没搭话,扔下电话,转身命令:“一营留守城内,二三营立刻出城,在文笔山构筑防御工事。派人向张师长报告,请他赶快派兵来。” 张发奎正在生气,接到叶挺的报告后立刻又惊又喜,立刻派缪培南率领三十五团前往咸宁。傍晚,第四军全军进驻咸宁,第七军进驻汀泗桥。 汀泗桥战役打开了通往武汉的第一道门,第二道门是更为险要的贺胜桥,这一次北伐军要面对的不再是宋大霈这样的残兵败将,而是威震中州的孚威上将军吴佩孚。 第三十八节 铁军群英(二) 吴佩孚是二十七日到贺胜桥的,还没下车就接到汀泗桥惨败的消息,他决定留在贺胜桥督战。虽然连战连败,但吴佩孚依然信心十足,他有这样的信心不是偶然的,除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因冯玉祥背叛而战败,吴佩孚还没打过败仗。不过对在贺胜桥决战,吴佩孚幕僚中反对的不少。 “玉帅,最好不要在这里决战,退回武昌。依托武昌坚城抵御,待主力集结完毕后再行决战。”秘书长张其煌忧心仲仲的对吴佩孚说,他不是与吴佩孚同车抵达,他从河南回到武汉后听说吴佩孚要在贺胜桥与北伐军决战,便匆匆赶来劝阻,自湖南内乱以来,他数次建言,吴佩孚均未采纳,现在局势终于演变到他当初预测的最坏状况。 “子武,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亲自督战,加之这里的有利地形,我有八成胜算;昔日汀泗桥一战定湖北,今日贺胜桥一战定天下。”吴佩孚故作轻松的说。 “吴子玉,你清醒点好不好。”张其煌指着吴佩孚的鼻子大吼道:“这里地形虽好,可是士无斗志,将无战心,你怎么胜?” 张其煌是真急了,他再也顾不上礼节,在他看来,现在的局面完全是吴佩孚决策失误导致的。湖南内乱一开始他就建议吴佩孚听其自然,承认唐生智主掌湖南,可吴佩孚感于赵恒惕之“恩”,又贪图湖南财赋,不顾复出以来实力虚弱,冒两线作战的危险,干预湖南,结果演变成南北大战。以至有今天不可收拾之局面。 张其煌的失礼,吴佩孚却没有生气,反有种歉疚。他的这位幕僚自从相逢以来为他殚精竭虑。耗尽心血,今天的困境也是因自己一意孤行,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吴佩孚嘿嘿一笑赔上个笑脸:“子武,这我知道,不过,制之死地而后生,我就把他们制之死地,不打也得打。” “你看。我设了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设在桃林铺、杨林塘、王立本;第二道防线在印斗山;第三道防线设在贺胜桥。”吴佩孚把张其煌引到地图边介绍他地布置。 “这可不是死地,是活地。”张其煌嘲讽的说。 “别急,”吴佩孚表现出少有的耐心:“我分析过以往几战,南军擅长包抄偷袭,所以我再每个山头都构筑了环形防御工事,每个工事里都储备了大量弹药,都可以**作战。这样即使后路被切断,每个阵地依然可以继续作战。所有官兵不准后退,后退者杀,二线杀一线,三线杀二线。我亲率督战队在贺胜桥督战,如此士兵必竭力作战,不敢后退。我就不信,以此天险,加上五万死士。他们要啃下贺胜桥。也不是件容易地事,最差也能掩护主力在武汉集结。” “唉。你好自为之吧。”张其煌见吴佩孚主意已定,只能长叹一声,回武汉去了,临走前再次向吴佩孚建言:“胜负地关键现在已经不在我们了,而在孙传芳,孙传芳出兵则我们胜,不出,则我军必败。” “我们不好好打一仗,他那里就会出动的。”吴佩孚黯然说,早在南口时,他就给孙传芳去过电报,让他出兵援湘,可是迟到现在,五省联军也没有发一兵一卒。 “孙馨远虽然心气高,可他也不会容忍南军占领武汉三镇,我让你退到武汉,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告诉孙馨远,你再不出兵我们就放弃武汉退到河南,让他一个人面对南军。”张其煌很是灰心,孙传芳的目的是想取吴佩孚而代,所以在吴佩孚还有余力时,他不会救吴佩孚,可孙传芳对两湖同样怀有野心,因此若北伐军占据武汉,孙传芳必然出兵争夺。 “我吴佩孚还没老到要那小子出手,”吴佩孚虽然盼着孙传芳出兵,嘴上却毫不气馁,既给自己打气,也为手下打气。 吴佩孚选择贺胜桥作为决战地不时没有道理,贺胜桥地区丘陵起伏,山峦叠翠,河流交错,沟渠纵横,连绵数十里,更由于近日长江决堤,洪水暴涨,低洼地带已成一遍泽国。 攻克汀泗桥后,北伐军士气愈发高涨,二十七日攻克汀泗桥,二十八日四在左,七在右两军齐头并进,蒋介石深知此战重大,也不再保留实力了,把刘峙也派来充当总预备队,第一师两个团进驻通城,不过第一师一团却留在岳阳。 二十九日夜,北伐军逼近吴军前沿,吴军惊慌失措立时枪炮大作,黑夜之中看不清目标,胡乱射击,反倒暴露了目标,三十日凌晨,陈可钰一声令下,第四军在铁路西侧发起进攻。 十二师三十五团为先锋,**团跟进向杨林塘发起进攻;第七军以第八旅为前锋向王本立发起进攻。 贺胜桥正面过于狭窄,两个军都无法全面展开,第四军留下第十师为预备队,第七军留下两个旅为预备队。 三十五团早就潜伏在距敌增强仅仅一百米的地区,他们仿照汀泗桥战役,冲击时一枪不发,冒着敌人的炮火,就向前冲,扑进敌人阵地展开白刃战。 汀泗桥一战让吴军胆气衰竭,三十五团刚扑进阵地,吴军士兵转身就跑,仅仅一个小时桃林铺一线阵地就落入北伐军手中。叶挺率**团超越三十五团向桃林铺以北发起攻击。 进攻刚发起不到三个小时,第一线阵地就摇摇欲坠,吴佩孚震惊之余,连忙命令刘玉春率第八师进行反攻,命令赵荣华亲率自己的卫队堵住路口,凡后退官兵,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枭首示众。 刘玉春率第八师向**团发起反攻,**团措手不及,许继慎二营被包围在几个小山上,许继慎腹部中弹,躺在吴军地环形工事里指挥战斗。 第八师是从北方战场下来的。算是建制比较完整的部队,其中的老兵也打过不少恶战,近的有南口大战。远地有二次直奉战争时的九门口大战。可从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部队,第三次进攻好不容易靠近了环形工事,工事里一个军官捂着肚子站起来大吼一声:“把他们打下去”,立刻从环形工事里冒出一群不要命地,端着明晃晃地刺刀就扑下来,一经接战就是不死不休,当一个被砍断腿的伤员举起冒烟的手榴弹滚进他们的人丛中时,他们地精神崩溃了。 二营被围的消息传到叶挺那里。但叶挺此刻也没办法,**团的攻击速度过快,三十五团没能及时跟上,第八师切断了**团与三十五团的联系。“一营长,向前冲,只有冲过去才有机会。”叶挺冲曹渊喊道,曹渊没有回头大吼一声:“攻下贺胜桥,活捉吴佩孚!冲啊!”。率领一连杀进敌群。 一营地白刃战术与七连如出一辙,小分队整体作战,三五个战士构成一个小集团,这种小集团攻守兼备,只一瞬间他们地刺刀下就倒下十几个敌人。剩下地敌人惊慌后退,为他们闪开一条道路,看着曹渊率领一连呼啸而过。 环形工事帮了二营的大忙,二营各部依托这些工事与第八师周旋,刘玉春指挥部队。强攻不克。士气顿挫,叶挺率一营杀到。硬生生冲开一条血路,杀上许继慎固守地小山。看到许继慎负伤,“要不要紧?”叶挺粗鲁的问,许继慎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死不了。”,“那好留下两个班守住这里。其他的跟我向印斗山进攻。” 叶挺心里清楚,外围地三十五团肯定也在激战,三营也散在各处,依托环形工事阻击敌人,自己再往印斗山一攻,你刘玉春管不管,不管,我就拿下印斗山;管了,外围各军就能很快击破八师。 “要去一齐去,我死不了。”许继慎挣扎着要站起来道。 “胡闹,你伤成这样去什么去,”叶挺也没什么儒将风度了:“况且留你在这里是牵制敌人,掩护我们的后路!你老实的待在这里,不准丢了阵地!” 说完一挥手,率先向印斗山方向冲去。 刘玉春的反攻出乎北伐军的预料,赖各部地拼死血战,战线才没被割裂,天明时战线稳固,北伐军各部向第八师发起进攻,刘玉春转攻为守,但内有**团,外有四七两军,刘玉春站不住脚,带着第八师向后溃退,**团趁机攻克印斗山。三十五团攻克杨林塘,第七军也攻克王本立。吴佩孚苦心经营的三道防线经过半天血战即失陷两道。 叶挺马不停蹄,以一连为前锋乘胜向贺胜桥铁桥发动进攻,吴佩孚的火车就停在铁桥后不远,孚威上将军旗在车头飘扬,而在火车一旁树着一根旗杆,上面悬挂着九颗人头。 铁路桥头,人头滚滚,赵荣华指挥大刀队在败兵中拼命砍杀,企图阻止他们逃窜。刘玉春跪在吴佩孚的面前,他浑身是血,泪流满面。 “大帅,不成了,我的人死了一多半,我挡不住了,你把我杀了吧。” 桥南枪声大作,一声尖啸,一发炮弹在不远地地方爆炸,溃兵更加慌乱,不少人丢弃枪支,从桥上跳入河流中。 吴佩孚脸色惨白,他没想到居然败得这样快,这样惨,他梗咽地对刘玉春说:“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地错。” 吴佩孚身形摇晃,艰难抬头,眼光浑浊的看着南面,嘴里喃喃道:“小儿猖獗,小儿猖獗。” 此时的吴佩孚已经五十多岁了,蒋介石才三十九岁,不到四十,唐生智、李宗仁等人更年轻,也就是这些人率领一帮更年轻的把曾经显赫一时的吴大帅掀翻马下。 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跃出山峦,呼吸间“活捉吴佩孚!”的喊声就近了百米,桥面上的败兵越聚越多,越来越乱,赵荣华哭着跑来:“大帅,快走吧,他们已经完全乱了,守不住了。” 乱兵中忽然枪声大作,溃兵怀恨向督战队开枪,更有甚者,开始向吴佩孚这边开枪,吴佩孚的两个卫士挡在吴佩孚身前,刘玉春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帅,武昌还有靳副司令的数万人马,守住武昌还有希望。”看看吴佩孚还是不为所动,刘玉春急得一跺脚,冲卫士们喊道:“带大帅走,我去挡住他们。” 说完拔起大刀冲向桥头,赵荣华上前指挥卫士架起吴佩孚就跑,吴佩孚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宁可战死,决不逃跑!放开我。”火车早已经发动,吴佩孚一被架进车厢,立刻启动,撞开铁路上的溃兵,向武汉飞驰而去。 **团没管沿途跪在地上的降兵,冲过铁桥,沿着铁路线就追,刘玉春试图组织抵抗,却根本没人愿意打。 汀泗桥、贺胜桥两场恶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北伐军勇破吴佩孚,声震全国。 贺胜桥一战而下,出乎蒋介石和唐生智的意料,兴奋之余,蒋介石下令第四军继续向武昌追击,第七军一部配合四军行动,另一部攻占鄂城,第一军第二师开赴贺胜桥,第一军第一师两个团开赴咸宁,一团留守岳阳。 就在北伐军围攻武昌时,庄继华成了岳阳城防司令,流连于洞庭湖的湖光山色中。 第三十九节 变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水天一线;沙鸥翔集,白帆点点,渔舟唱晚。湖边的岳阳楼乃中国三大名楼之一,前世庄继华并未来过,正好李之龙率政治部宣传队从常德到了岳阳,庄继华便邀请他同游岳阳楼,李之龙带领的这个宣传队实际上是个表演队,在各地演出革命戏剧,队里鸾鸾燕燕不少,而且大都身材修长模样姣好,很是惹眼。鸾燕们一听就吵着要同去,庄继华不顾李之龙的眼色就答应了。 这时候的岳阳楼没有卖门票一说,里面做小生意的也不少,带着这群鸾燕游楼把庄继华累得,比带一个团还累。 “庄师长,你看那是什么?”美目流转,满脸祈求。 “渔船。”广州出来的怎么会连渔船都不认识。 “庄大哥,君山是不是那个小岛?” “哦,是。”知道还问,烦不烦。 “庄长官,那飞的是什么?” “鸟。”除了鸟会飞,你看见其他动物飞吗? “讨厌啦,人家知道是鸟,人家问的是这鸟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那位大叔知道,你问问他去。”讨厌啦就别问了,还拉着手臂作什么。 “大哥,”干脆连姓都省了:“这款对联是什么意思?” “李队长是这方面的高手,请他帮你解答解答。”庄继华实在架不住,向李之龙求援了 李之龙却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转身下楼了。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庄继华心中暗骂。不过灵机一动,对鸾燕们说:“我看大家都热坏了。楼下有个茶棚,我们去喝茶,好不好。我请客。” 鸾燕们一声欢呼。香风立刻飘到楼下,庄继华擦擦脸上的汗,这比带一个团累多了。 “我说在田,你是怎么把她们带到岳阳来的?”庄继华心有余悸的问李之龙。 “现在你知道厉害了,不过她们对我不这样。”李之龙淡然一笑。 “难道她们是故意的?”庄继华纳闷,没得罪她们呀。 “当然是故意地啦,谁让你没结婚,而我结婚了呢。”李之龙狡诈的冲庄继华眨眨眼:“况且。你答应她们一起来,不就是没安好心吗。” “谁说的,我对阿淑可是海枯石烂。”庄继华地用心被看穿了,居然毫不脸红,还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解。 “我看阿淑同学看走眼了。”李之龙“鄙夷”的瞪他一眼。 “在田,我可不相信你没有与她们…..”庄继华看到李之龙那要杀人的眼光,赶紧住口不言。 “文革,今天你是怎么啦?往日可从没见你这样。”李之龙很是奇怪。 庄继华自己也不知道。最近总感到心头有团火在熊熊燃烧,晚上躺在翻来覆去总想着刘殷淑那美妙的身体,或许该找个女人泄泄火了,庄继华在心头暗想,脸上却是一脸晦气。 “我这人闲不下来。一闲下来就要出事。”庄继华愁眉苦脸的说。 “说来也是,其实说来惭愧,从军校出来这么几年了,我一场战斗都没打过,”李之龙语气幽怨:“头次东征。我带宣传队。好不容易北伐了,我还带宣传队。那怕给我一个连,一个排,就是一个班也行,可现在…..。” “算了在田,这话就不要提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卧薪尝胆,潜伏待机。”庄继华替李之龙宽心。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李之龙哀叹一声,这次要不是邓演达,他恐怕只有在广州街头游荡。 庄继华心说你要不公开声明退出**,恐怕这个时候的**会拉你一把,谁让你声明支持蒋介石,可现在的蒋介石还不想沾上你。 “那件事情还没有完全过去,怎么也要等一两年吧,到时候校长还是会用你地。” 庄继华闭口不谈**,他知道**方面绝不会原谅李之龙。“蒋校长怎么把你也晾这里了?”李之龙对庄继华没上战场,而且还一点不着急有些不满:“好歹你庄文革还有善战之名。” “我嘛,看着孙传芳的,”庄继华眼望着在洞庭湖上的穿梭的渔船,慢悠悠的说:“孙传芳不动,我不动,他一动,我就动,看吧,要不了多久了。” 李之龙沉默片刻点点头:“如果打下武昌,孙传芳还不动的话,恐怕我们就要去找他了。我听说溥泉(曹渊)和谨生(许继慎)都在**团,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如果有的话,战报上,或者巫山会有消息传来。”庄继华既安慰李之龙又安慰自己,许继慎与他交情不深,但曹渊可是与他一齐从七连滚出来的兄弟,庄继华心中不由一阵痛,暗中祈祷曹渊地安全。 可就在他们闲聊之时,曹渊在炮火纷飞的武昌城下向团长叶挺报告:“进城无望,职部伤亡将尽,仅存十余人,但革命军人有进无退,何去何从,请指示。”名未签完,飞来一弹击中头部,当场牺牲,年仅二十四岁。 这次进攻武昌蒋介石是卯足了劲的,不但投入了第四军,第七军,还把刘峙所部推上战场,原以为经过汀泗桥、贺胜桥两场恶战之后,吴佩孚精锐已经消耗殆尽,无再战之力,满心希望刘峙能第一个攻上武昌城头,为他拿下武昌,为他争光;可没想到刘峙却谎报军情,导致第四军伤亡惨重,各将领怨声载道,蒋介石心中埋怨却又不得不替刘峙遮掩,二师晦暗的战绩中唯有胡宗南团打得有模有样,差点登上城头,算是给了蒋介石一点安慰。 强攻不成就只有改为围困,唐生智率领的第八军在内应刘佐龙地配合下,轻取汉阳,吴佩孚北逃河南。吴佩孚这一走,汉口守军军心瓦解,唐生智趁机取下汉口,这一切让蒋介石追悔莫及,策反汉阳守将刘佐龙还是庄继华十八罗汉计划的结果,没想到这个桃子让唐生智摘了。 唐生智随后向汉口以北发起进攻,一直打到武胜关、平清关,关上了湖北的北大门,整个江汉平原只剩下还在武昌城内坚守的刘玉春。 吴佩孚的迅速失败,让北京地张作霖和南京地孙传芳坐卧不安,特别是孙传芳,现在他有些后悔没有听蒋百里的策划。 北伐军还在湖南之时,蒋百里就给孙传芳提出上中下三策,上策是趁北伐军在湖北与吴佩孚鏖战时,孙军全力西进,夺取长沙,切断北伐军后路。 中策是当北伐军围攻武汉时,孙传芳溯江而上,先使北伐军与吴佩孚相持于武汉南方,相互消耗军力,然后再待机而动。下策是集结主力于江西布防,以逸待劳,等待北伐军来进攻。 孙传芳选择了下策,最好地情况是吴佩孚丢掉武汉后他再出兵,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复武汉,而不是援助武汉,如此武汉就是他的地盘而不是吴佩孚的地盘。可他没想到,吴佩孚败得如此之快,国民政府七月誓师,九月初即攻克汉阳汉口,武昌孤城一座能守几天。 孙传芳选择下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直鲁联军的张宗昌,孙传芳担心自己大举西进,张宗昌就会沿津浦路南下,端掉他的老窝。 蒋介石一直防备着孙传芳,第二军和第三军一直留在湖南陵,第一军的第一师也放在岳阳监视江西动静。占领岳州后,先后派何成浚、张群出使南京,劝说孙传芳中立。这些措施也都起了些作用,但更主要的是双都有顾忌,都不敢动。 待吴佩孚汨罗江战败后,孙传芳就隐约感到不妙,开始向江西增兵,开始还是小规模的;待汀泗桥、贺胜桥两战过后,孙传芳开始向江西大举增兵。 待汉阳汉口陷落之后,北京的张作霖坐不住了,请出孙传芳的老上级王占元作说客,愿与孙传芳讲和,孙传芳当然乐意。 解除后顾之忧的孙传芳态度立刻强硬起来,连电蒋介石要北伐军退回广东,“湘政还诸湘人”。蒋介石接到电报后心说你要早几天来我可能还会担心,现在才来正好,你不来我也要打你;随后就下令第二军、第三军进攻萍乡,又命令第一军集结在粤赣边界的三个师联合驻守在瑞金已暗中投向国民政府的赖世璜进攻赣州。 围困武昌的任务交给了第四军、第七军和第八军,蒋介石本想把第二师也留在武昌,但唐生智不答应。 “你的一军军纪太差,战斗力太弱,你把他们用在别的方向吧,我这里不要。”唐生智没给蒋介石留丝毫情面。 蒋介石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大怒,他明白唐生智的用意。唐生智是怕蒋介石与他争武汉,就干脆把第一军全部赶出湖北,反正三个军围武昌已经足够了。 出门之后蒋介石就对刘峙说:“两湖就不要了,我们去江西。” 在庄继华与李之龙游楼的第三天,蒋介石命令第一师向通城集结。 庄继华逍遥的日子结束了,开始了一段华丽而危险的江西之战。 第四十节 欺敌(一) 作为副师长对战局的发展了解有限,庄继华带领部队到了通城与大部队汇合后才算知道了整个战局的演变。 孙传芳将部队编成五个方面军,第一方面军由原江西军队组成,司令邓如琢,分布在樟树、新淦、南昌;第二方面军司令郑俊彦部,在萍乡一线南浔线南段集中,准备开赴湘赣边界;第三方面军司令卢香亭,目前正在南浔线中段集结;第五方面军司令陈调元部驻守武穴、富池口,这个方面军主要是防御性的;第四方面军由福建周荫人担任司令,作战方向在福建。 在通城集结的还有程潜率领的第六军,此次江西作战除了朱培德从赣中、李济深在赣南外,程潜还将率领第六军和第一军第一师出击赣西北。 “根据总司令部的命令,第六军和第一军第一师组成北纵队出击江西;我军的作战任务是截断南浔线,第一期作战目标是攻克铜鼓和修水,而后向德安进攻,以截断南浔线。我军当面之敌为谢鸿勋第四师和杨震东第七混成旅,谢鸿勋和杨震东都是孙军中有名战将,所部战斗较强。根据情报,谢鸿勋部主力正在修水集结,杨震东旅已经进驻铜鼓,故我军的作战计划如下,越过幕阜山后,第六军以十七师沿平修大道向修水发起正面进攻,十九师由凤鼓泉隐蔽绕出修水侧后对敌实施包抄。第一师则单独向铜鼓进攻。”六军参谋长唐蟒向参加军事会议的六军和一师将领介绍敌情和作战计划。 在北伐军各军中第六军是最弱的,三个师只出来两个,十八师还在惠阳整训。装备更是奇差,全军连一门炮都没有。而江苏第四师却是孙传芳地嫡系部队,装备精良,士兵大都参加过江浙战争和孙传芳反奉战争,战斗经验丰富。如此平均分配兵力,庄继华感到不妥。 故此杨杰刚介绍完,庄继华立刻站起来问:“这是最后的作战计划还是让我们讨论。” “这…..。庄副师长有什么意见?”唐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个计划是他煞费苦心拟定的,按照这个计划,虽然六军两个师对付谢鸿勋的第四师虽然有些吃力,却也不是不可胜,而第一师素有善战之名,对杨震东应该是有把握的。 “庄副师长有什么就尽管说,这个计划还没有最后定。”坐在首座的程潜乐呵呵地对庄继华说,他身材稍胖。留着两撇胡须,前额略微有些脱发。 “卑职认为这是个平均分配兵力地计划,我军在修水铜鼓两个战场都不能获得绝对优势,按照这个计划即便我军取胜,也是惨胜,因此卑职认为这个计划不妥。”庄继华说完之后径直坐下,老实说他在蒋介石面前都没有这样规矩。 庄继华的话引得在座将领一遍窃窃私语,六军总参议杨杰眼光在庄继华的身上转了转。这个计划中也有他的心血,因此在庄继华刚提出反对意见时,心里也不以为然,不过他距离上层较近,听说过庄继华的名声。当庄继华提出反对理由后,也感到计划的不妥之处。 “王师长有何意见?”唐蟒不理庄继华反问王柏龄,他的意思很明白,只要王柏龄赞成,庄继华作为副师长。反对自然无效。 王柏龄嘿嘿笑道:“既然没有最后决定。那就大家讨论,大家讨论。各抒己见嘛。” 滑头,总参议杨杰心里暗骂,然后扫视会场一眼说:“谢鸿勋部大约七千人马,第六军全军近万人,相比之下略有优势,杨震东大约四千人马,第一师共计五千多人,也有一定的优势,如果我们集中兵力对付其中一路,那么另一路就无法完成作战任务。” 杨杰说完之后看了看坐在一旁地苏俄顾问加列金,北伐军每个军都有苏俄顾问,各军作战计划都必须经过苏俄顾问批准。 “我军装备差,一门大炮都没有,这点优势够吗?”没等加列金开口,十七师师长邓彦华就疑惑的问。 “程将军,诸位将军,我军的装备虽然差,但我们有卓越的政治工作,我们的士兵有高昂的斗志,孙传芳的士兵只是雇佣军,士兵不知道为什么打仗,这些差距将弥补我们在装备的不足,所以我认为这个计划是可行地。”加列金说道。 他是军事顾问还是政治顾问,庄继华有些纳闷:“如果我们在修水铜鼓战斗中伤亡过大,那么德安如何打,卢香亭的主力可集中在德安附近。” 庄继华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第六军在攻克修水铜鼓后,继续西进截断南浔线,而南浔线上敌人主力云集,郑俊彦和卢香亭均在南浔线上,以六军单薄的实力如何完成这个任务。 庄继华的话让诸将顿时色变,他们现在想起,攻克修水后还要西进攻取德安,而德安正在南浔线中段,那不是一头扎进马蜂窝吗。 “那么庄副师长你认为该如何打?”唐蟒不服气地问。 “卑职认为应该集中优势兵力打击修水铜鼓中的任一部分。”庄继华边说边思索:“如果让卑职选择的话,卑职选择铜鼓的杨震东。” “谢鸿勋不是傻子,我们进攻杨震东他不会来增援吗?那还不是一样。”唐蟒反驳道。 “那就让他不要来援。”庄继华冷静的说:“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小部队,大张旗鼓地向修水前进,诱使谢鸿勋前来交战或固守城池,主力却潜行铜鼓,一举歼灭杨震东。” 程潜胡子一翘很感兴趣地问:“谢鸿勋骁勇善战,恐怕不会固守修水。” “那就更好了,带他去山里转圈。”庄继华嘿嘿一笑。 “总指挥。我看行,集中全军先拿下铜鼓,再打修水。”十九师师长杨源浚说,第六军是客居广东的各支杂牌部队整编而成,程潜直属地攻鄂军人数不占优势,他一直拉拢军中的湖南人,杨源浚就是他拉拢的对象。 杨源浚也愿意依靠程潜。程潜在国民党内的资历很深。在湖南军人中有比较高的威信,与另一个湖南军人的代表谭延恺相比,他更愿意相信程潜。 杨源浚的话刚落,杨杰也表示赞成,但却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如果能诱使谢鸿勋留在修水,那自然是最好地,可是这个诱敌地任务谁去?” 会场上的众将霎时都把眼光盯在了庄继华身上,那意思很明白。主意是你出的,这么危险的活自然该你去干。 “如果总指挥信得过我,我去,我带一团去。”庄继华当然不会扫大家的兴慨然自荐。 “好,久闻黄埔双雄皆非凡品,今日一议果然不凡。”程潜大笑着起来,两撇胡子上下抖动:“唐参谋长,按照刚才商议的。制定计划。” “等等,程将军,”加列金急忙拦住程潜,然后转头问庄继华:“请等等,庄将军。你能真能把谢鸿勋拖在修水?你能保证?” 这怎么保证,庄继华火腾地一下冒起来:“不能,这种事情怎么保证。” “程将军,我看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加列金摇头说。 “顾问先生。你能保证原计划就能打胜仗?”庄继华反问道。加列金一呆,他双手一摊:“至少比这个计划要可靠些。” 庄继华摇摇头:“错了。这个计划更妥当,打仗,攻城略地只是其次,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才是主要目的,就算谢鸿勋发现上当,全军救援杨震东,等他到铜鼓时,杨震东恐怕也只剩下一口气了,而且卑职带有一个团,一个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不留下一个旅在修水,恐怕他也不会放心,等他到了,我军愿打就打,不愿打就走,没什么了不起。” 杨杰顿悟:“说得好,谢鸿勋来了,我们能吃下就吃了,不能,就西进修水,让谢鸿勋再跑一趟。” 程潜站起来了,他身材不高,发福的身体让他看上很是威武:“不用再商量了,就这么定了。庄副师长,你带一团走修水,其余各部走铜鼓。” “不是,是卑职带一团与十七师和十九师走修水,到幕阜山中,十七师和十九师南下铜鼓,卑职则继续向修水前进。”庄继华补充道 程潜一愣心里略微有些不痛快,怎么黄埔军校出来地人气性怎么这么大,就算你的意见对也要谦虚点呀,可现在他不想计较这些,反倒赞同的点点头:“说得好,现在谁还有其他意见。” 沉默代表了同意,最困难的任务已经有人抗了,跟着大部队走至少不会太吃亏。 幕阜山茂密的森林中,两支军队正分道扬镳,一支军旗飘扬,人喊马嘶;另一支却偃旗息鼓,静悄悄的踏上南下的山道。 修水位于幕阜山与九岭山之间,县内群山环绕,丘陵广布,素有“八山半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之说。 谢鸿勋的四师以江苏子弟为主,江苏土地平坦,即便有些丘陵也不大,少见这样地高山峻岭,对修水的山极其不适应。 虽然谢鸿勋进驻修水后,就依照惯例向各交通要道派人收税,然后就是坐等北伐军上门。谢鸿勋并没把北伐军放在眼里,按照他的想法,应该主动进攻,打进湖北,夺下武汉,而不是待在这里等着挨打。 北伐军进军江西的消息传来,他立刻摩拳擦掌,以为孙传芳就要下令进军湖北了,可萍乡那边打得热火朝天,邓如琢连战连败,就是不见孙传芳的命令,这让他又急又不敢怨。只好每天在冠香园里抽大烟。 “看来大帅是吧咱们忘了,整天待在这鸟不拉屎地地方有什么意思。”谢鸿勋躺在烟榻上对副师长甘士俊说。 甘士俊与谢鸿勋的性格完全两样,他头发花白年近半百,半生的锤炼让他已经无法冲动了。 “馨帅也许另有想法,再等等吧。” 谢鸿勋喷出一口浓烟:“这鬼地方,出门就是山,一天也收不了几个钱,再等下去,老子就要当裤子了。” “瞧着局势,我估计等不多久了,”甘士俊咪着眼睛说:“师座,你想想,萍乡既然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这边还能平静多久,要么他们来,要么我们去,馨帅就要和他们摊牌了。” “我看也是,不过这帮广东蛮子也够厉害的,威风凛凛的玉帅居然就这样给他们打扒下了。”甘士俊地话让谢鸿勋高兴:“你说拿下武汉,馨帅能不能让我当武汉地警备司令?” 甘士俊瞟了谢鸿勋一眼,想当武汉警备司令的人多了去了,卢香亭恐怕盯着湖北督军地位置,陈调元、郑俊彦也想要个督军,不过有卢香亭在那,估计没他们什么事,可他们要当不上督军,那就会退而求其次,武汉警备司令也能安慰安慰,不过甘士俊现在不想扫他的兴:“那要看咱们的仗打得怎么样了。” 仿佛要证明甘士俊判断正确似的,参谋长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师座,来了,来了,师座。” “来,来,来什么了。”谢鸿勋拿眼一瞪满脸不耐烦。 “北伐军来了!” 谢鸿勋象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第四十节 欺敌(二) 分兵之后,庄继华就把此次任务详细的告诉了部下,然后就宣布他的计划:部队一分为三,他带着一营和团机枪连沿平修大道从马市、杭口向修水正面攻击,二营长余程万则带着二营转向三都,从侧背袭击,副团长熊绶云带着三营绕道程坊、竹坪从西南攻击修水。 庄继华的计划让几个营长冷汗直流,总共一个团还分成三路攻击一个师? “文革,你疯了!我们只有一个团。”熊绶云很想摸摸庄继华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别急,我们的目的是迷惑敌人,让敌人作出错误判断。”庄继华接着解释道:“分兵之后,你们的称呼一律为师长,下面的连长升为团长。一营打本师的旗号,二营是十七师,三营是十九师,每到一个村子都要刷标语,每条标语下面都要落下你们的新番号,遇上敌人,超过连规模的都不许强攻,记住,不战则不已,一战必胜,绝对不许打败仗;沿途的税卡要全部拔掉,所有俘虏要尽量放回去,但又不能让他们发现你们只有一个营,要让他们以为你们是一个师。注意,不许住在村子里,只准在荒郊野外宿营。” 庄继华最后笑着问:“你们说,谢鸿勋得到这些报告后,会做出什么判断?” 熊绶云和三个营长这下恍然大悟。庄继华带着一营和机枪连大摇大摆的向修水前进,队伍拖得老长。沿途地税卡全部被拔掉,所有税丁被教育一番后释放;这些税丁并非谢鸿勋四师的人,而是本地人。庄继华拿不准他们会不会去向谢鸿勋报告,因此决定最好还是打一仗。 马拗镇是修水西部的一个重要据点。这里住着谢鸿勋地一个连,庄继华探听到后决定拔掉这颗钉子。 一营一改往日有些拖拉的速度,连夜强行军,在黎明时包围马拗,随即发起进攻,三个连从三个方向向镇内冲击,谢军连长尚未组织起抵抗,一营就攻进镇子。闪电般地卷进他的连部。 “向师长报告,我团已经拿下马拗,”然后二连长才骂骂咧咧的问谢军连长:“你们谁是当官的,你们这里多少人?不是说一个加强营吗?怎么才这点人。其他人呢?” “报告长官,我们,我们这里只有一个连。”一个是俘虏战战兢兢的答道。 “一个连,妈的,老子用了整整一个团。妈的,那帮兔崽子眼睛瞎了!”二连长波口大骂,帅门而出。 “团长,团长…..。”后面一个战士追着跑出去了,远远的还传来二连长地叫骂声:“去侦察连把姓宋的叫来。老子要好好收拾……!“嘿嘿,兄弟,你们团长还冲锋呀。”谢军连长穿着一件褂子,他心里还在暗暗高兴,幸亏没穿上衣。否则身份就掩盖不住了。也幸亏那个团长鲁莽。 “我们北伐军向来长官身先士卒,不像你们长官躲在后面。喂,你干什么,老实点。”士兵甲不屑的答道,随即有警惕的盯着他。 “不敢,不敢,兄弟,只是好奇,”谢军连长连连点头:“还是你们好,你们那里当兵的真有福。” “我说你呀,干脆别给孙传芳卖命了,参加我们北伐军吧,打倒帝国主义,消灭军阀,我们就过上好日子了。”士兵乙好心的替他参谋。 谢军连长口中连连称好,跟着一群战俘就去镇内的临时战俘营,在战俘营里一个军官向所有战俘讲话,那个军官的湖南口音很重,战俘们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那个军官说完之后,又有一个军官上台讲,这个军官地广东口音更重,战俘们就更听不明白了,完了,给每个战俘发了一块大洋的路费。 离开马拗镇后,谢军连长就拼命向修水县城跑,进城就到指挥部报告,谢鸿勋立刻召见,听了这个连长的报告后,谢鸿勋很怀疑的问:“他们有多少人?” “一个师。” “向你们进攻的有多少人?“一个团,在知道我们只有一个连后,他们地团长在发脾气。” 连长下去后,谢鸿勋与甘士俊弧线看一眼,彼此都倒吸一口凉气。参谋长把新发现的敌情标注在地图上后,抬头对谢鸿勋说:“师座,你看,十七师出现在三都,十九师出现在程坊,一师在马拗,师座,他们这是三面围攻。” 谢鸿勋看看师部的军官,见他们都有惧色:“三面围攻?哼哼,就算四面围攻也没什么了不起,传令下去,所有部队收回城内,章旅长率第一旅守住凤凰山,万旅长守九宫山,县城有我亲自镇守。参谋长,把大烟发给弟兄们,告诉弟兄们,仗打好了,人人重赏;谢某决不食言。” “是!”军官们这下才稍微振作点,齐声答应。 等军官们走后,甘士俊才悄悄对谢鸿勋说:“他们来了三个师,兵力悬殊太大,是不是让杨震东向我们靠拢。” 谢鸿勋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我们这里就有三个师,杨震东恐怕也不轻松,还是向卢司令求援吧。” 一团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分散,各营均以连为单位活动,仗打了很多,可全是没用的,刚开始还能收拾一个班,半个排地,后来两天就全是税丁,到最后连税丁都没有了。 庄继华见该做地戏都作完了,又把三个营收拢回来,他估计谢鸿勋该发现点蹊跷了。 谢鸿勋在城里等了两三天没等到北伐军攻城,却等来了杨震东派来的求援电报。心里大感诧异。 “他妈地,胡说,北伐军那来那么多人。他那里三个师,我这里也有三个师。他们那来那么多人?”谢鸿勋暴跳如雷。 “且慢,师座先别发火,”甘士俊心里盘算道:“师座恐怕我们上当了,我们已经等了两天了,北伐军怎么还没到。这三个师到底是真是假。” 谢鸿勋迷惑的看看甘士俊和参谋长,心里疑云顿起。 “你们说谢鸿勋现在在想什么?”庄继华制止了宋雄夫和余程万刘靖等人的打打闹闹。 “那还用说,在城里等我们,我派人去九宫山看过。山上戒备森严,晚上都住在战壕里,也够难为他们地了。”宋雄夫粗鲁的大笑道。几个人刚见面时还抱怨仗打得不痛快,净是些小虾米,连小鱼都看不到。 “副师长,我们是不是逗逗他们,晚上偷袭他们一下,就算打不下来。也能吓他们一下。”刘靖提出了个建议,他与副团长熊绶云走程坊,沿途基本没兵,最后在竹平才捞到一个排,走这么远地路。赶得这样急,却一无所获,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余师长,你有什么想法。”庄继华有意听听余程万的想法,庄继华手下的三个营长。宋雄夫猛。刘靖有些冲动,余程万谁不爱说话。做事却很有条理,因此庄继华比较重视他的意见。 “副师长,卑职认为,谢鸿勋可能已经发现不妥了,”余程万慢慢的说:“所以他肯定要采取行动,而且,我军三个师围攻铜鼓,杨震东肯定挡不住,他会向谢鸿勋求援,只是卑职没想好,谢鸿勋是直接出援铜鼓还是先试探我们的实力。” 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余营长说得对,战争永远是相互地,我们给他一刀,他会给我们一拳;所以,打猎结束了,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随后庄继华语气转为严肃:“谢鸿勋比较粗,可再粗,他也打了这么多年仗,经验也会告诉他现在这种情况不正常,杨震东的求援电报肯定已经到了,程总指挥他们就算爬也已经爬到铜鼓了,但谢鸿勋会不会就这样去增援铜鼓呢?我认为不会,谢鸿勋首先要确定修水周围的是不是真有三个师。”庄继华严肃的说:“所以我们就要坚定他的判断,怎么作呢?等他派人出来。人出来多了,我们就打他的先头部队。人少了,就彻底击溃。” 谢鸿勋在指挥部里转了好几个圈,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个仗让他有些看不懂,想了半天才说:“老甘,你说地有些道理,我看这样,明天让万守和带他的人去杭口看看,告诉沿途小心些,别中了别人的埋伏。” 万守和旅现在驻守九宫山,已经在山上战壕里蹲了两天了,九月的山里,夜里已经有些冷了,他的士兵早已经怨声载道。 万守和接到命令后,第二天就下山向杭口开去,他地旅并非三团制,而是两团制,万守和自己带一个团走在后面,他告诉前卫团长,一定要小心,宁慢勿快,两个团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向杭口前进。 万守和下山没多久,庄继华就得到报告了,庄继华和一团全团都不在坑口,而是隐蔽在城西北的山里,距县城只有三十里。庄继华在作出谢鸿勋会派人出来的试探的判断后,就带领部队绕到这里驻扎。选择这里地原因是,他也不知道谢鸿勋派出来地人会走那个方向,只是直觉判断不是走北面就是走西面,现在这个位置正好。 “副师长,你可真神了,你怎么就知道他就会这样作?”宋雄夫瞪大眼珠问,当初庄继华说谢鸿勋会派人出来试探,他还不是很相信,没想到…..,他的信心立刻爆棚,感到跟着这样地长官,想不立功都难。 “什么神了鬼了的,你看看余营长不也一样知道吗,多动动脑子,否则只有一辈子当营长的份。”庄继华笑骂道。 余程万在作出那个判断后,心里也拿不准,现在看到结果居然果真如此,那兴奋劲根本压不住,满面红光,嘿嘿直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判断对了只是一个方面,下面的事情将决定我们能不能把谢鸿勋拖在修水。”庄继华赶紧制止住狂喜的众人,让他们冷静点。 “副师长,怎么打?”刘靖嘴快抢先问道,宋雄夫慢了一步,也满怀期望的看着庄继华。 “不知道。”庄继华的回答让众人大失所望:“你们知道非洲的豹子是怎么猎杀猎物的吗?”众人不明所以的互相看看,庄继华接着解释说:“猎豹发现猎物后,并不直接发起进攻,而是悄悄的跟着它,慢慢的靠近它,等它稍一松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猛扑过去。我们今天就学学非洲猎豹。” “副师长,副师长,”宋云飞低声叫道,这次他亲自出马跟踪万守和,庄继华带着全团就在万旅左后,两部相距只有三里地,遮天蔽日的密林掩住了一团的行踪。 “云飞,怎么样?”庄继华看到宋云飞就急匆匆的问。 “他们停下来了,在前面的坝子上做饭,抽烟。”宋云飞简单快速的说:“两边的掩护部队也在休息。” “走,我们去看看。”这一战太重要了,庄继华有些犹豫。宋云飞带着他悄悄爬到一个山岗,从树丛的缝隙间,庄继华看到远处的敌人已经把枪架在一齐,一些人正在生火做饭,还有不少人躺在一边抽烟。 “那边。”宋云飞轻轻说,庄继华沿着宋云飞的手指方向,在左侧的山岗上发现有人影晃动,只是看不清有多少人,随后他又在左侧的树林里同样发现人影晃动。 第四十节 欺敌(三) 万守和就象他的名字一样守正平和,防守上一丝不苟。庄继华看了又看忽然喃喃道:“奇怪,奇怪,真奇怪。” 宋云飞纳闷的看看他:“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庄继华缩回树丛中抬头想想后说:“粗中有细,这谢鸿勋有点意思,我们回去。” 宋云飞不明白,站在那里没动,庄继华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宋云飞还傻站在那里:“还愣着干什么,走,回去再说。” 几个人身影悄然消失在林间。 回到一团宿营地,宋云飞就被几个军官围住打听,而庄继华却拿出地图在那仔细琢磨。 “副师长还等什么呢?”宋雄夫不满的在余程万耳边嘀咕道:“他们正忙着吃饭呢,趁这个时候冲过去,他们肯定完 “就是,不就两个团吗?双枪兵,一冲就垮。”刘靖附和道。 “别嚷嚷,副师长肯定有他的考虑。”余程万也不明白为什么庄继华忽然又不动了。 几个人顿时住口,过了会,果然看见庄继华把熊绶云叫过去,两人在一齐嘀咕一阵后,看熊绶云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不过庄继华却很坚定,最终熊绶云点头。 “要进攻了。”宋雄夫、余程万、刘靖同时涌起这个念头。随后庄继华又把宋云飞和侦察队队长叫过去,指着地图对他们交代任务,然后两人带着侦察队带着侦察队就执行任务去了。 这下三人全纳闷了,这个时候把侦察队派出去,过了会熊绶云过来下达命令:“全团向老坟山转移。” “怎么,不打了?”宋雄夫着急的问。 “少废话,执行命令。”熊绶云拉下脸喝斥道,老实人发火谁都害怕,宋雄夫不敢再说什么,刘靖向他做了个鬼脸。宋雄夫大眼朝他恶狠狠的瞪了下。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行动。”熊绶云低沉的声音催促道,三人急忙回营。 一团悄悄的退出跟踪路线,待离开远了后。前面传下命令:“加快速度”,部队的行动越来越快,一个多小时后就到了三十里外老坟山。 “全体休息。注意警戒。” 庄继华自己却心事重重的看着来的道路,三个营长跑到熊绶云那里打听消息,熊绶云只告诉他们事情可能有变化,庄继华怀疑其中有诈,已经派侦察队去证实了。 宋雄夫三人还是不明白,怎么会有诈呢?诈在那里呢?一时间在高级军官中气氛凝重紧张。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宋云飞的终于回来了,庄继华急忙迎上顾不得宋云飞的满头大汗,连声问:“情况怎么样?快说说。” 宋云飞边用袖子擦脸上地汗边冲庄继华点头,庄继华顿时喜形于色。 “我们小看谢鸿勋,”庄继华把熊绶云和三个营长叫到身边向他们解释刚才地命令:“我估计由于我们迟迟没有发起进攻,谢鸿勋心里已经在怀疑我们这三个师是虚张声势,杨震东肯定已经向他求援了,也许开始他还不会在意。可杨震东如果接二连三的求援,而我们又始终不进攻,谢鸿勋恐怕在今天早上就有把握认定,他上当了,可他为什么又不能直接开赴铜鼓。援救杨震东呢?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谢鸿勋虽然判断他上当了,可是他仍然不清楚我军地实力,带去的人少了没用,多了。修水就可能保不住。所以他想把我们诱出来,万守和就是他派出来的诱饵。而他带着另一个旅跟在万守和的右侧后。” 庄继华接着说:“一个旅的兵力正好,就算我们是一个师,只要这个旅能守住一个小时,谢鸿勋的部队就到了,正好进行两面夹攻。”庄继华说着心里直叫好险,他在观察万守和时就感到奇怪,这万守和也太谨慎了吧,好像知道要被袭击似的,吃饭,机枪手都待在机枪旁边;随后他又感到谢鸿勋派一个旅出来有些不合情理。如果外面有三个师,那么这个旅就是来送死的,丢掉这个旅,修水肯定守不住;如果外面没有三个师呢?庄继华开始站在谢鸿勋地立场考虑了,然后他发现自己最初的判断可能过于一厢情愿了。 “这万守和了不得,前面走,后面还拖着两支尾巴,为他保驾护航。”判断证实后庄继华的心情轻松起来,又开始开玩笑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作?”听完庄继华的介绍众人才知道自己刚在死亡陷阱里走了一遭,正在长舒口气时,刘靖又抢先发问。 “很简单,谢鸿勋总共带出来四个团,城里还有多少人?最多一个团,所以我们去修水逛逛。”庄继华说着就笑了笑。 宋雄夫和刘靖立刻跳起来叫好,余程万和熊绶云却相互看看,面露苦笑,这个庄继华胆子太大了,一个团就敢去攻城。 “放心,我们不攻城。”庄继华看出熊绶云和余程万的担心:“凤凰山是修水城制高点,居高临下,可以控制全城,所以我们攻下凤凰山就行了。” “那城里怎么办?”熊绶云问。 “城里兵力不足肯定不敢出来,我们又不攻修水,等谢鸿勋的两个旅一往回走,我们就撤出凤凰山。”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随后下令:“再休息半个小时,趁这个机会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不准生火,只准吃干粮。然后我们就到修水去看看。” 凤凰山势若一支凤凰展翅欲抱修水县城,初秋的野菊花漫山遍野,夕阳下黄色地花朵盛放出点点金黄,向空气弥散着阵阵芬芳。 黄昏时庄继华带着部队悄悄运动到山下,沿途几个隘口都没有发现守军,全团顿时士气大作,庄继华命令余程万带一个连监视城内敌军,一营正面向主峰攻击,二营从侧翼发起进攻,二营的五连六连为预备队。侦察连负责侦察四周十里范围内的动静。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快,猛,狠。给我拿下凤凰山!”庄继华面露凶狠,语气充满杀气。 “放心吧,副师长,拿不下来,提头来见你。”宋雄夫丢下一句狠话,带着部队就向山上扑去。 “这小子,怎么领头打冲锋,就忘了他是营长。”庄继华嘴里骂着。心里却挺满意他的勇猛。 不一会前面枪声如爆豆般响起来,接着就是手榴弹地爆炸声,冲锋的呐喊声在渐渐变黑的山林里格外响亮。 宋雄夫在距离敌人阵地三四百米地地方被发现,他左手指挥刀,右手驳壳枪,狂吼着向上冲,官兵齐声呐喊,一股旋风刮进敌人地阵地。一阵短促地白刃战后,残敌向主峰逃去。 宋雄夫契而不舍追着敌人地屁股打,庄继华上来后,发现阵地空无一人,赶紧命令五连六连布置防御。 “妈地。这个宋蛮子,就知道冲,要是这时候有股敌人从侧面绕道下来,看他怎么办。”庄继华气恼地对熊绶云说。 “放心吧,他这是知道你在后面替他操心。否则给他个胆量。他也不敢这样打仗。”熊绶云替宋雄夫辩解:“况且,他打得越猛。刘靖那边的偷袭就越能奏效。” “我说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他至少应该留下一个人来向我报告情况。这里守军有多少?山上还有多少敌人?”庄继华恨恨不平:“得了,我们自己去打听吧。” 俘虏很快被押下来了,从他们口中庄继华得知,山上本有一个加强团,可今天早晨大部分都下山随谢鸿勋出发了,现在山上只有一个营。 “道南,你带五连和机枪连上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主峰。”庄继华对熊绶云说:“还是那句话,快、猛、狠。” “是,快、猛、狠!”熊绶云转身冲五连长吼道:“五连跟我来!” 五连长闻言大喜,飞跑向自己的连队,边跑边喊:“五连集合!” 六连长不满的对庄继华说:副师长,怎么是五连呢,应该我们上呀。” “急什么!仗有得你打。”庄继华恶狠狠的说:“你现在布置一下各处地防御,明哨暗哨都要有。别让别人打了我们的偷袭。” “是。”六连长有气无力的答应道。 “精神点!下次还想不想打仗了。” “是!”六连长大声答道。 熊绶云增援上去时,宋雄夫被压制在距离主峰七十多米的山腰。敌人的两挺机关枪,喷吐出两条火龙,把他们的前进道路锁得死死的,宋雄夫组织了两次冲锋,都没能突破敌人的封锁。 “组织掩护组。”看到宋雄夫只顾往上冲,熊绶云有些生气,这种突击战术庄继华曾经组织训练过,宋雄夫激情下就给忘记了。 宋雄夫一拍脑门,转身下到后方把各连长召集过来说:“按平时训练之法,各连立刻组织掩护组、突击组、支援组。十五分钟后一齐向上面进攻。” 熊绶云带来地机枪连架起机枪就与山上的敌人对射,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一会儿掩护组悄悄就位,三个神枪手对付一挺机枪,神投手(整个一团只找出两个)在夜色下悄悄匍匐过去,潜伏在一块岩石下。四五十人的突击组人人上刺刀,静静的趴在草丛中。“开始!”熊绶云咪着眼睛冷冷地说。 啪,啪,连续几声枪响,随后就是两声爆炸,敌人机枪顿时哑了,突击组一跃而起,飞速向峰顶冲去,杀声冲天而起。 敌人阵地上一顿慌乱,叫骂声不时传出,一会儿敌人的机枪又响起来,只是这次的时间短暂,不到一分钟,枪声就停了,可就这短短几分钟突击组战士就到下三四个人。 就在敌人服气勇气准备迎战突击组时,侧翼又传来一遍枪声,刘靖带着三营迂回攻击上来了。 夜色中,不知北伐军有多少,只听见一遍杀声,谢军惊慌失措,丢下武器就跑。 北城楼上甘士俊听着凤凰山上如炽的枪声,急得团团乱转。他在指挥部听到枪响后立刻带人上了北城,但他却派不出兵力,整个修水城内只有两个营,以这点兵力守城尚且不足,何谈出兵援助凤凰山。 “师座呀师座,你上别人的当了。”甘士俊先自言自语,然后才大声命令道:“再派几个人,分头出城,请师座立刻回城。告诉师座,凤凰山已失,修水危在旦夕。” 正说着,凤凰山地枪声稀疏下来,甘士俊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现在只有仰天长叹,祈求谢鸿勋能尽快赶回来。 过了会,城下黑影潼潼,声音嘈杂,有人在大声叫门。 “副师长,是孙营长地人,开开门吧?”留下守城的团长于至木请求道。 甘士俊摇摇头:“让他们到西门去,你也去,要特别小心,有可能有北伐军混在其中。” 于至木打个冷战,带上一连人就奔西门而去。 “副师长,副师长,”宋雄夫跑进庄继华地临时指挥部,看到庄继华就叫:“我们攻城吧,我问明白了,城里只有两个营,一个冲锋就拿下来了。” 庄继华头都没抬,只管就着马灯看地图,宋雄夫两步就跨到他的身边:“文革,副师长,你就下命令吧,拿不下修水…..。” “你又要提头来见?”庄继华盯着地图,用红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 “对,对。” “那你现在就可以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了。”庄继华画完最后一条线后,把铅笔往图上一扔,抬头看着宋雄夫冷冷的说。 第四十一节 四天三胜(一) 宋雄夫瞪大眼珠傻傻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不理他,转身吩咐道:“去吧大家都叫来,我要布置下一步作战计划。” 然后才对宋雄夫说:“你打仗很勇敢,在我们一期同学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你最大的缺点是不肯动脑子,现在你只指挥一个营,少动点脑筋没什么,可以后指挥几万几十万大军,不动脑能行吗?” 庄继华的口气虽然温和,但内容却完全是批评,不过宋雄夫却很老实的听着,一点不敢撒野。 “我问你,攻城需要作那些准备?作好这些准备要花多少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敌情会有那些变化?打下修水后,谢鸿勋要是来进攻我们怎么守?守不住的话,我们打它作什么。” 宋雄夫边听边算,算清楚后不闹了。 修水城虽然不象惠州那样高,可依然有城墙,要进城至少需要几架云梯吧,扎云梯、运动部队,随便怎样也要几个小时,等到天亮再打修水,谢鸿勋难道会坐视不管,凤凰山打得这样热闹,城里不会派人求援? “算清楚了?”庄继华在学校里与宋雄夫接触不多,共事以后才有了更多的了解,不过共事越久他越喜欢这个人,这人虽然有些粗,但却不是瞎粗,为人也极讲信义。 “你这脑袋要好好扛着,咱们还接着打。”庄继华拍拍他地肩头。宋雄夫身子抖抖,只听清最后一句接着打,精神头立刻起来了。 等熊绶云、余程万和刘靖来了后,庄继华把地图放在他们面前,对着地图对他们说:“打下凤凰山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拖住谢鸿勋,不让他南下增援杨震东。现在我们打下凤凰山,你们说说他们会怎么作?” “那还用说,肯定回来。”余程万笑着说。 “说得对。他肯定回来。”庄继华笑着说:“谢鸿勋脾气火爆,吃了这样的亏。他能服气?所以我认为他会往回赶,我们就到他回来的路上等他。” 啊!一个团要打两个旅的埋伏。熊绶云等人目瞪口呆。宋雄夫张张嘴没开口,心里却直嘀咕,还说我莽撞,这可比我还莽撞。 “谢鸿勋不但会回来,还会连夜往回走,你们看,这是我预测的谢鸿勋回来地路线。”庄继华指着地图上的红箭头,这条箭头从杭口起越风河溪老坟山谷子岭, 众人看完之后有些迷惑地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指着红线说:“我们在谷子岭设伏。一个团伏击两个旅是异想天开,不过,敌人急于往回走,我们就打他的后卫,辎重部队。还是那句话。快、猛、狠,打完就走。” “副师长,要是敌人不走这条线呢?”熊绶云疑惑地问。 “这就要赌了,”庄继华说:“我想了很久,几条回来的路线我都考虑了。只有这条路最短最快。按谢鸿勋的性格,这是他最可能走的路线。” “要是他不走呢?”宋雄夫钻进牛角尖了。 “那就是他的运气。”庄继华只好遗憾的说。 赌。运气,熊绶云余程万万万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这样……..。 “文革,”熊绶云感到不妥,但庄继华没让他说下去。 “不用再说,就这样定了,有便宜不占,我心里憋得慌,余程万,” “到。” “你带一个连留在凤凰山,作出要攻城的样子,比如准备云梯什么的,戏要演足,样子要做得象。” 余程万苦着脸接受了任务,嘴里还是忍不住抱怨:“副师长怎么又是我呀。凤凰山我就…..。” “别讨价还价,这个任务非你莫属。”庄继华脸一扳,语气严厉:“其他人立刻集合队伍,马上行动,伤病员由余营长负责转送。立刻行动。” 这下体现了庄继华亲手训练的一团的超强素质,从跟着万守和到强攻凤凰山,一天走了近百里,打完一场攻坚战不过一个多小时后,一团又向二十多里外地老坟山运动。 黑夜中,月光下,一千多人摸黑离开凤凰山,为了保密,没有点火把,一团的战士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的行进。 “文革,这样不行,点火吧。”熊绶云对庄继华说,不时有战士摔倒,好在不是什么悬崖峭壁,摔倒了爬起来又走。 庄继华看看身后也很为难,山道不好走,可要是点火把,隔着老远的山头就能看见,庄继华咬咬牙厉声说:“现在军官必须作出表率,命令所有军官都要走在自己部队地最前面,险要处要有专人看守。不许点火把。” 熊绶云还想劝,庄继华却一摆手:“道南,一千多支火把,隔着十几里的山头就能看见,那还打什么伏击,只能被别人打伏击。我到前卫连,你到后卫连。” 二十几里的山路走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凌晨三点多钟时赶到设伏地点,所有的人都累得够呛。 庄继华选择的伏击地是段山谷,山谷中间比较平坦,向修水方向地出口有一段大约二十几米地通道,这段通道的两侧是两个小山包,庄继华在这里布置了两个连,机枪连和二营六连,他们地任务是负责截断包围圈里的敌人并阻击敌人可能的增援,由副团长熊绶云指挥;沿山谷两侧,是一营和三营,他手上还留着五连为预备队。 一团静静的潜伏在山林中,等待可能的敌人。 初秋地夜。山风刮来阵阵寒意,连续的行军让士兵们疲惫不堪,不少人就这样趴在哪里睡着了。 “营长,你说敌人会来吗?”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了,焦躁开始在部队蔓延,三营的传令兵悄悄问营长刘靖。 “会来的。”刘靖的语气更像是在打气,既给他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浓浓的睡意一阵阵袭来,刘靖也忍不住瞌睡一会,脑袋下垂。身子一歪,差点跌倒。惊醒之后赶到浑身冰凉,他心里一惊。赶紧推推身边的人。 “醒醒,醒醒,不要睡,这样睡会生病的。” 挨个把身边的人叫醒后,刘靖又和副营长沈子刚分头下到各个连队,叫醒全营地人。 “妈的,怎么还不来。”刘靖地发现反映到团部,庄继华立刻下令所有人都不许睡觉,士兵互相提醒。宋雄夫被叫醒来后看看漆黑的山林,嘴里小声地骂道。 “副师长这次是不是看走眼了?”副营长马育才小声说。 宋雄夫没有答话。他心里也在怀疑,这次伏击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谢鸿勋要有可能不回来,也有可能走其他的路。 “等吧。天亮了自然会…..”宋雄夫瓮声瓮气的声音还没说完。一个士兵急匆匆跑来报告。 “报告,前面发现有大队人马在活动。” “你没看错?”来了。宋雄夫和马育才互相看看,宋雄夫沉声问道。 “绝不会错,火把有几里长。” “妈的,终于来了,继续观察。”宋雄夫忍不住站了起来。 敌人来了的消息立刻传遍全团。所有的焦躁、不安。一扫而光。 启明星在天边隐现时,谢鸿勋的先头部队打着火把从一团的眼皮子底下通过。随后就是大队人马,坐在轿子的军官不时大声命令:“加快速度,快,天亮前必须赶到城外。” 嘈杂地脚步声,咒骂声,喘气声,碰撞声打破了山谷的沉静,看到这种情况,庄继华心中大安。长途行军已经把士兵的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要是敌人少一半的话…….。 大队谢军过后,敌人的辎重部队到了,前面部队地行动过快,使部队间脱节,后为部队带着大批骡马和民夫,行动相对缓慢,等他们到山谷时,大队敌军已经过去七八里了。 “开始。”在辎重部队全部进入山谷后,庄继华轻声命令。 随着这声命令,沉寂的山谷枪声大作,辎重部队的战斗力本来就弱,连夜行军消磨了他们的战斗意志,更何况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会在这里遇伏,强烈的意外,让敌人顿时惊慌起来,队伍一遍混乱。 趁着敌人地这个乱劲,庄继华下令发起冲锋。 嘹亮地冲锋号在山谷四周响起,微光中山林中,杂草中,冲出一条条黑影,他们呐喊着冲下山坡,冲上土路。 一夜的辛劳,整天地奔波,都在这声呐喊中得到宣泄。 土路上的敌人听到这四周的枪炮声,呐喊声,号声,看着冲过来的人群,不知道这里埋伏了多少人马。 机灵点的立刻跪地投降,更多的却是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一营三营从左右两侧迅速冲出树林,冲上土路,到处都是“缴枪不杀”的喊声。 谢鸿勋在前面的大队中忽然听到后面枪声大作,他从轿上坐起来,疑惑的看看后面,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随后山梁那边的枪声越来越密集,随后是震天的冲锋号。谢鸿勋跌坐在轿上,他明白辎重队完了。 “师座!是辎重队!”参谋长跑来报告,神情慌张。 火光下谢鸿勋脸色铁青,他看看左右的士兵,这些士兵或坐或躺或拄着枪,无一不是气喘吁吁。 “*****!有这样打仗的吗?!”谢鸿勋忽然破口大骂。 昨天出城之时他还信心十足,可在山中走了整整一天,没见丝毫敌军的影子,他在杭口附近住下不久,就接到甘士俊飞马送来的报告,凤凰山失守,他又立刻就带着人往回赶,走了大半夜,人困马乏之际,又遭伏击。他有些不明白,敌人到底有多少;攻下凤凰山至少需要一个团,前面的枪声判断也至少一个团,在加上围攻修水的部队?谢鸿勋摇摇头感到不对,如果敌人有一个师,那么应该伏击自己才对,而不是只对辎重部队下手。 “师座,赶快派兵救援吧,否则辎重队就完了。”参谋长间谢鸿勋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后面发呆。 “传令下去,放弃辎重队,立刻回城,要快。”谢鸿勋决然的说。 参谋长呆住了,他看看谢鸿勋又看看周围的士兵,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胜利是军人最好的兴奋剂,战斗结束时,天已经亮了,一团士兵们兴高采烈的打扫战场;胜利也让庄继华的威望空前高涨。 “你说副师长咋知道敌人会来呢?”士兵甲问士兵乙。 “副师长是什么人,人家受过高人指点,能掐会算,他老人家屈指一算,算定谢鸿勋会从这条道走,所以就带着我们来这里了。”士兵乙神叨叨的对士兵甲说。战利品丰富,让庄继华最感到意外的是,谢鸿勋居然把炮兵放在辎重队中,大慨是嫌炮兵行动缓慢吧,结果自然是整个炮兵被俘虏,缴获大炮六门,迫击炮四门,山炮两门,另外还有四挺机枪,缴枪三百多支,其他子弹炮弹手榴弹无数。 “没了这些大炮,恐怕谢鸿勋再也不会去铜鼓了。”庄继华笑呵呵的对回到团部的熊绶云说:“对了,把炮兵找出来,一个都不许放走,要动员他们参加我们的部队。”后面这句是对一旁的团参谋说的。 “别哭丧着脸,打胜仗了,笑笑,笑笑,别让弟兄们以为你不喜欢打胜仗似的。”庄继华见熊绶云脸色不怎么好看,便故意逗他。 熊绶云看着庄继华长叹一声:“我还是不明白,文革,你怎么就知道谢鸿勋会走这条路的。” “这里面的东西多了,有空我再给你解释,现在赶紧打扫战场,部队要转移。”庄继华说。 “急什么,谢鸿勋昨晚不来,难道现在还会来。”熊绶云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昨夜他在山丘上等谢鸿勋回军救援,结果左等没有,右等没有,派人打探才发现,谢鸿勋已经逃之夭夭了。 第四十一节 四天三胜(二) 庄继华也没料到谢鸿勋居然就这样跑了,他昨夜也是七上八下的,先担心谢鸿勋不来,来了又担心挡不住谢鸿勋的反扑,结果谢鸿勋给了他来了个壮士断腕。 “好了,现在我们不用担心谢鸿勋去铜鼓了。”熊绶云伸懒腰:“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恐怕很难如你所愿。”庄继华平静的说:“道南,想不想立个更大的功?” 熊绶云诧异的看着庄继华问:“还有什么功?谢鸿勋还要出来?他不要修水了?” “谢鸿勋肯定不想出来,可孙传芳和卢香亭会要他出来。”庄继华说:“不过他出来不是去增援铜鼓,而是去接应杨震东。” “你想动杨震东?”熊绶云看着庄继华:“我们的任务是不让谢鸿勋南下,如果我们跑到铜鼓去,就算上面不怪罪,我们现在去也太晚了。” “程潜的战术肯定是围三缺一,所以他们能攻下铜鼓却不能全歼杨震东,你说杨震东出了铜鼓会向哪里逃?”庄继华问。 “杨震东会向修水逃跑?”熊绶云有些不解:“他跑修水来做什么?” “屏障南浔线侧翼。”庄继华稳稳的说:“如果我是杨震东我也会向修水跑,经修水,永宁,退到德安去,背靠卢香亭的主力,守住德安是有把握的。“他也可以通过宜丰,高安,退到南昌去。”熊绶云说。 “可以,不过这条路不好走,而且就算走到了,恐怕他到了南昌,二三军也到了,这样作不合算。”庄继华说:“更主要的是,孙传芳不会让他去南昌,卢香亭率领的主力必然要前进到南昌。南浔线是南昌的命脉,我军截断南浔线,南昌守敌就会不战自溃;反之,就算我军夺取了南昌,孙军也会源源不断的从南浔线反攻。战局很可能就会在南昌形成胶着。卢香亭去了南昌。南浔线交给谁?自然是谢鸿勋。” “按照你这样说,杨震东会逃向修水与谢鸿勋汇合,然后一齐退往德安。”熊绶云的语气还是游移不定。 “对,我想把部队带到南姑桥,胡家洞一带寻找机会,杨震东不来则罢,来了,我们就把他歼灭在修水城外。”庄继华坚决的说。 熊绶云不好反对,庄继华两战两胜正是信心高涨之时。更主要的是他选择的地方很绝,南姑桥和胡家洞在修水西南,谢鸿勋要出援、杨震东北逃。都要经过附近,只要情报及时,都来得及作出反应。 “好,我赞成。”熊绶云终于笑了:“校长总说你不按规矩出牌,现在我才他这话的意思。你这两战,那一战是按规矩出牌地。” “切,”庄继华不屑的摇头:“打仗那有什么规矩,胜利就是战争的规矩。不是说,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吗。咱们这叫无常形。” “呵呵,你就吹吧。改天你写个庄子兵法,流传百世。”熊绶云挖苦道。 “一部庄子就够了,还加什么兵法。写部庄子流传百世,没什么了不起。”庄继华大言不惭。大包大揽,前世的什么信息战、超限战、星球大战,随便偷一点不就是一部兵法吗。 “最好还是加上兵法。”熊绶云含笑提醒道:“《庄子》是李耳写的,不是你庄继华,封了太上老君。已经成神了。你庄文革离成神还早呢。” “去,去。你才成神呢,我还不到三十,成什么神,呸呸,赶紧漱口去。”庄继华连着喷出几口口水。熊绶云这才惊觉对于军人来说成神可不是好话,赶紧喷出几口口水,讪笑道:“晕头了,晕头了,等七老八十再成神吧,革命还没完呢。” 在程潜指挥下第六军和第一师分三路杀入铜鼓,杨震东初战小败即退守铜鼓县城,连电向谢鸿勋求援,当接到谢鸿勋回电说修水也出现北伐军三个师地旗号时,杨震东的第一反应是谢鸿勋见死不救,他想放弃铜鼓,可又担心孙传芳怪罪,于是又向孙传芳和卢香亭求援,等这两人回电让他去修水与谢鸿勋合兵一处,他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北伐军包围上来,激烈的攻城战打了整整一天,杨震东也是一员悍将,他亲临城头,硬把突上城头的十七师给打下去了。随后又转战西门,挫败了十九师的攻城。而城南的一师在王柏龄指挥下却出工不出力,一次冲击城墙的进攻都没有。这引起了十七师和十九师的不满,当晚就在作战会议发作王柏龄。 对他们的指责,王柏龄根本不在乎,不过薛岳和孙元良却很不服气,不是他们不想冲,而是王柏龄不让冲。王柏龄告诉他们这样优势地兵力落下铜鼓毫无问题,而一师是党军骄傲,如果一仗就打残了,怎么向蒋介石交代。 第二天程潜调整部署,采用围三阕一的手段,他和顾问又亲自到南门一师阵地督战,他的意思很明白,你王柏龄不是想捣鬼吗,你总不能当着我和顾问地面捣鬼吧。在程潜的督促下,王柏龄不得已派薛岳冲城。 薛岳才不管王柏龄高兴不高兴,一上阵就督兵猛攻,而士兵昨天打了一天的憋气仗,今天可以放开手脚打,那个兴奋劲很快就让杨震东吃不消;突击组,掩护组,支援组的互相配合,一下就冲进了城里,杨震东见事不妙,带着残兵败将从东城门逃了。 出城之后,杨震东不想去修水,他始终认为谢鸿勋在骗他,可形势又容不得他犹豫,十九师在后面死追不放,周围数县除了修水的谢鸿勋,其他各县都无重兵把守,除非一直退到南昌,那么连丢数县的罪名就得由他来担;更何况孙传芳和卢香亭都有命令让他与谢鸿勋合兵一处,如果违令不去,两罪合一,孙传芳砍他的脑袋不会客气。杨震东最终还是向修水县城逃去,背后是十九师和十七师。再远点是第一师。 为了避开北伐军,杨震东退到山口镇后转向东南方,作出要去宜丰的姿态,走到半路却突然东进在何市附近甩掉十九师后,掉头北上。 败兵无纪。杨震东所部沿途抢掠,修水百姓奋起反抗,各地士绅乡民组织起护乡团,沿途袭扰杨震东,打死不少伤兵溃兵。 渡过奉乡水后,离修水县城就越来越近了,杨震东在天霄岭对部队进行了一番整顿,他不想让谢鸿勋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整顿之后的部队,总算有点模样了。杨震东非常担心修水城外地北伐军。谢鸿勋的电报里说有三个师,在铜鼓盼援军的时候认为这是假话,可越靠近修水越当真了。 杨震东在队伍前面派出大量侦察人员。可是长途行军和战败之余,部队分外疲劳,个个都被紧张和劳累所压倒,谁都没有精神进行仔细搜索,只想早点到修水。 牛印谷,夹在两山间地一块河谷地,形似牛蹄印,一条小溪从蹄印的前端静静流向后端,溪边地田里光秃秃的,几个麦草垛堆在田边。谷地地势比较平坦。不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走在前面地尖兵端着枪踉跄的向前走,连日战斗和行军消耗了他们大部分体力,官兵们非常沉闷,似乎连说话地力气都没有了。杨震东与他地卫队走在中间,他的卫队是由战斗经验丰富地老兵组成。装备精良,平日里待遇要比普通士兵强多了,打起仗来十分强悍,可现在就连这些人也提不起精神来了。 蓦地谷地上空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枪声在空寂的山谷里格外刺耳。长长的行军队列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下就停滞下来;随着清脆枪声地是一连串爆豆般的机枪声,随即几发炮弹呼啸着落在队列中。几个倒霉鬼被掀到半空中,再重重摔在泥土里。 部队顿时大乱,士兵狼奔豕突,躲避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伏击两个字刚浮上杨震东地脑海,坐下的马一声长嘶,轰然摔倒,“旅长小心。”副官扑过来边叫边把他从马下拖出来,扶到一个洼地,杨震东面如死灰,眼光呆滞的看着天空。 副官以为他负伤了,手忙脚乱的为他检查身体,“旅长,怎么办?”卫队长,扑到他面前大声问,几个军官也连滚带爬的跑来。 “长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长官,向前从还是退回去?” 杨震东猛然挣脱副官的手,抬眼望望四周,咬咬牙命令抢占右翼山头,就这会功夫他看出来了,伏击者的兵力不足,无法将他们完全包围,企图依靠凶猛的火力将他们消灭在这个平坦的谷地里。 杨震东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嘹亮地军号在战场上空响起,随着号声响起了一遍杀声。 “冲啊!” “活捉杨震东!” “活捉杨震东!” 从两侧的杀出两股人马,左侧的敌军从山坡上往下扑,右侧的敌军越过小溪,直奔杨震东的洼地杀来。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杨震东有些惊慌,对手对战场局势很敏锐,已经意识到兵力不足地弱点,此刻发起进攻有两个目的,压缩空间和截断杨军;杨震东清楚,部队绝对不能被截断,他急令顶住。杨军开始有了一些还击,可冲锋的敌人似乎没有发现迎面而来的子弹,只是拼命的冲锋,很快杀进杨军之中。杨军士兵慌乱地向后跑,北伐军趁机猛追,杨震东把卫队投入战斗才堪堪挡住北伐军地进攻,不过部队已经被他们成功的切为两段。 杨震东当机立断,叫来卫队长命令他向来路突围。卫队长接令走了,旁边地参谋长明白杨震东的意思:“旅长,那前面的弟兄们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能走一个算一个。”杨震东从牙齿缝中蹦出几个字,现在要想把全部人马带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参谋长默默的低下头。 北伐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前面的枪声越来越稀,而卫队还没有打开缺口,杨震东不由急了,带着人就向后面跑去。 “胡子!磨蹭什么?”杨震东大声喝斥卫队长,卫队长满头大汗,顺着脸庞往下淌,洗刷了硝烟熏出的黑色,身上到处是泥,听到杨震东的喝斥,卫队长转头看着杨震东,哭丧着脸说:“旅长,旅长,我,我的弟兄死了一半了。敌人的火力太强了。” 杨震东很是纳闷,看敌人的兵力,好像只有一团的模样,可是火力配备却十分强大,居然连炮兵都有,与一个团根本不符,更像一个师。这支北伐军十分顽强,比围攻铜鼓的北伐军还要强,他行伍生涯十几年没见过这样的部队。 “继续进攻,打不开通路,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杨震东十分暴躁,不趁这个机会打开通路,前面的部队一完,他们的时间屈指可数。 “弟兄们!杨旅长待咱们不薄,见忠心的时候到了!冲啊!”卫队长大叫一声,爬起来带着部队就往上冲,对面的北伐军没有开枪,而是等他们进入五十米范围内才开始射击,杨震东心里冰凉,五十米才开枪,这是支什么部队?他们的信心从那来的? 杨震东立刻下令,增派一个连支援,北伐军枪声一响,头波进攻的部队如割草般倒下,,冲在前面的卫队长一个筋斗摔倒在草丛中。进攻部队慌乱后退,后面增援的部队赶到,这让他们有些衰竭的勇气恢复少许。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前冲。 不过很快他们又趴下了,两条火龙封锁了他们的前进道路,北伐军又扔出一连串手榴弹,在手榴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杨军士兵扔下一遍尸体又退回来了。不过这次他们回来就遇上杨震东亲自率领的督战队。 督战队挥动大刀片连续砍下七八颗人头才将这些人又赶回战场。 第四十一节 四天三胜(三) 守在对面的是余程万带领的一个连,庄继华给他的命令是死守,战至一兵一卒也必须守住。 庄继华要全歼这股敌人,但他的兵力不足,只能一口一口的吃,一团现有兵力一千四百多与杨震东的兵力大致相同,差别是杨震东刚打了败仗,部队十分疲劳,粮弹皆不足,而一团两战两胜,胜得干净漂亮,战果大,伤亡小;全团上下士气高昂,求战 庄继华这次撒的网有些大,杨震东困兽犹斗;在将杨部截为两段后,战斗进入僵持阶段;在前半部,一团集中了一营和三营的两个连,机枪连,新成立的炮兵连,围攻杨军;在后半部,包围圈里的杨震东频频向卡住退路的余程万进攻,企图杀出一条逃生之路。围住后半部的只有二营的三个连和三营的一个连,这四个连依托地势,顽强的阻击杨震东。 “告诉宋雄夫再拿不下来,我就换人了!告诉他不要平均使用兵力。”庄继华从望远镜里看到杨震东组织起第三次进攻,心里焦急万分。 庄继华在南姑桥休整了一天,今天上午得到当地护乡团的报告,说有股孙军向修水来,庄继华当时就断定是杨震东,他带着部队强行军赶到这里设伏。选择这里作伏击战场,他与熊绶云还有番争论,熊绶云认为这里地势平坦不利于设伏;可庄继华认为杨震东已经是惊弓之鸟,容易设伏的地方反会引起他的怀疑,对这种不容易设伏的地方,反会放松警惕。现在杨震东果然如他所愿进了埋伏圈,只是没想到杨震东居然这么棘手。 宋雄夫接到命令后,羞怒交织,战前庄继华本想把主攻交给二营,可是宋雄夫死活抢过来,庄继华现在威胁要换人,无疑是极端不满他的表现。 包围圈里的敌人分成几股。依托两个小山包拼死抵抗,宋雄夫拎枪又要去带头冲锋,却被赶来庄继华拉住。 庄继华下令后,在指挥部里坐不住了,把指挥部扔给了熊绶云。自己跑到前沿来看看情况。这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宋雄夫把庄继华配属给他的炮兵连和机枪连给拆解了,三股敌人,每股分几门炮,几挺机枪;同时向三股敌人进攻,结果本来就不明显的优势,变得更不明显了。 “命令炮兵向河滩上的敌人射击,集中一营三连和三营八连,先消灭河滩的那股敌人。另外两股先不进攻。改为监视和牵制。告诉炮兵,给我瞄准了打!” 看清楚问题后,庄继华开始作出调整。两个小山丘上各自聚集了大约两百人,河滩上地敌人大约一百多人,依托河滩边的沟沟坎坎进行抵抗。在河对岸负责进攻的是八连,这边进攻的是一营三连的一个排。本着先打弱敌地原则,庄继华决定先消灭河滩上的敌人。 随着庄继华的命令,河滩上敌人的末日到了。河滩的防御地形本就不好,这股敌人本想逃往河对岸,跑到这里受到八连的阻击,利用这里的地形勉强组织其防御阵形,可这样的防御地形怎么经得起排炮的打击。 一阵排炮下去。河滩上乱石横飞,残肢断臂腾空而起。这股敌人再也承受不起了,开始向河对岸逃去,六连迎头痛击,宋雄夫带着三连又从背后杀来。两下夹击,干净利落把这股敌人消灭了。 随后庄继华掉转炮口,开始横扫山丘上地敌人。三连八连也投入战斗,先是炮轰,然后机枪掩护。突击组端起明晃晃的刺刀杀上山丘。 前半部的枪声地消失。让杨震东绝望了,对面北伐军的阵地坚如磐石。四次攻击除了带来大量伤亡外,其他全无效果,甚至一次都没攻进过北伐军的阵地。 硝烟散去,明显看到两侧都有北伐军在运动,这是北伐军指挥官在把解决了前面弟兄的部队调来对付他了。 杨震东跌坐在泥地上,没有希望了,前面的战斗结束前没有打开通道,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旁边的参谋长苦涩的眼光中包含一丝恳求,他明白他在恳求什么。可他还没想走那一步。 “旅长,您说谢鸿勋能想到我们在这里吗?”参谋长小心的问。 杨震东没有回答,目光茫然的看着远方的天空。 包围圈里一遍死静,对面地北伐军也没有进攻,只是警惕的观察着这边。 刚才还是炮声震天的战场,现在变得十分安静,诡异的安静。 “旅,旅长,”第三团团长伍杰面带难色的跑来报告:“弟兄们快没弹药了。能不能发点弹药。” “去那找弹药?”没等杨震东答话,参谋长就苦涩地说:“伍团长,这一路你不是没看到,我们哪有弹药,原指望到修水后找谢鸿勋要点。唉……..。” 伍杰原本就没抱多少希望,听到参谋长回答后,也只能长叹一声。 “报告,对面过来一个人,看军服好像是我们的人。”副官佝腰跑来报告。 杨震东抬头看着对面,只见一个人举着白旗,向这边走来,边走边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是二团一营营长唐孟龙,有要事面见杨旅长。” “让他过来。”杨震东说。 很快唐孟龙被带到杨震东面前。 “他们让你来做什么?”杨震东冷冷的问。 “报告旅长,卑职是刚才被俘的,那边让我给旅长送信。”唐孟龙从兜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杨震东,杨震东没有接,参谋长赶紧接过来,信封没有封口,参谋长抽出信纸,先看了一道,然后才试探的对杨震东说:“旅座,要不要我念念?” 杨震东迟疑一下点点头。 “杨旅长镇东将军鉴,目前战局已十分明朗。贵军突围无望,再打下去,徒耗生命,毫无益处,贵部上下地顽强予我极深印象。作为对手,我甚佩服,但我还是建议贵军放下武器,不再作无谓地牺牲,将军部属追随经年,将军忍其作无谓牺牲乎,我亦知要将军接受此建议很难,可为将军计,为将军部属计。请接受我的建议,若将军接受我地建议,我军将保证贵军全体官兵的生命财产安全。伤员由我军负责救治。我亦认为贵军上下已尽了一个军人的职责,理该得到我军上下的尊重。落款: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副师长庄继华。” 劝降书言辞恳切,无丝毫胜利者的傲慢。参谋长念完之后神色复杂地看着杨震东,杨震东茫然的念道:“庄继华,庄继华,好一个庄继华。” “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话?”参谋长问唐孟龙。“他说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唐孟龙答道。 杨震东心情十分复杂,他现在是粮弹两无,内外交困。杨震东把几个主要军官叫来一齐商量,军官们一致沉默。最后还是参谋长建议接受他们的建议。参加会议的军官们都忘记了是否应该问问唐孟龙被俘地伤员是否得到妥善的治疗。 杨震东最终选择了放下武器,江苏第七混成旅残部向国民革命军第一师投降。 “漂亮,太漂亮了。”熊绶云翻看这段时间的笔记时,忍不住叫起来,他有记笔记的习惯。每战之后都要对作战的过程进行记录,同时也分析作战过程中的偏差。 今天他与庄继华争论又输了,可输得愉快,输得心情舒畅;其实自从来修水后,与庄继华的争论他就没赢过。 “什么漂亮?”庄继华处理完投降部队的事情后。刚回到指挥部就听见熊绶云的叫声。有些好奇地问,这荒郊野外的。既没有美食也没有美人,风景也不怎么好,什么东西漂亮得让一向比较持重的熊绶云失态了。 “我说地是,我们到修水之后的全过程。”熊绶云说:“三战三捷,不但完成了牵制谢鸿勋的任务,还消灭了2000多敌人,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文革,你真是一个天生的帅才。” 庄继华嘿嘿一笑:“这马屁舒服,不过,兵者乃凶器也,圣人不得已为之。本质上说我是个和平主义者。” 熊绶云暗笑,他现在完全知道庄继华的古文水准,前天故意漏的一个错误,他现在还没发现,居然还敢拽文:“对,我知道,你是和平主义者中的军人,军人中的和平主义者。” 说着熊绶云收拾自己的东西,庄继华看他准备放回挎包的笔记本,便问:“你整天写,都写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做点记录。”熊绶云怅怅地笑道。 庄继华心中涌出一股疑云,该不会是蒋校长派来监视我的吧。 “哦,都记了些什么呀?我能不能看看,情书的话我就不看了。”庄继华故作随便的说。 “那倒不是,我每次作战后都要作笔记,分析作战的过程,战术运用,也就是一些心得体会。”熊绶云老老实实地说。 “哦,”这下庄继华更想看了:“给我看看,看看你的分析。嗯,不对,应该让宋雄夫他们也作这样笔记,这小子,打仗就知道猛,一点不动脑子,今天要不是他,战斗应该能早点结束,伤亡也要小一些。” 熊绶云对庄继华的话深以为然,凤凰山上宋雄夫就犯过这样的错误。 “我看应该形成一个制度,每战之后,各级军官都要总结,士兵也要总结”庄继华说。 “这个决定我坚决支持,不与你争辩了。”熊绶云乐呵呵的说。 “好了,赶紧收拾收拾,恐怕程军长他们就要到了,咱们得去接接。” 第二天庄继华是在修水城外地司羊庄见到程潜地,庄继华还是到底还是晚了,这时的军队可不是前世那种,每个连都配有电台,北伐军地电台只配到师一级,师以下就靠传令兵。庄继华也是听说有北伐军过去了之后,在追上去的,在司羊庄附近遇上十九师的后卫部队,才知道程潜在司羊庄。 当程潜听说杨震东被俘的消息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到杨震东,他才完全相信。 “文革,你们在那把他抓住的?”杨杰很是好奇,十九师被甩掉后,师长杨源浚被程潜好一顿批,没想到居然被庄继华给抓住了。 庄继华就把昨天的战斗过程简要的说了说,末了才说:“卑职只是顺手捡了个便宜,主要还是程总指挥在铜鼓把他打残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抓住杨震东的功劳肯定是他的,顺口说几句好话,大家都高兴,这种事庄继华在前世就懂。 六军的高级军官们看向庄继华的眼光复杂,他们忙乎了半天,头功却被隔得老远的庄继华抢了,可他们又不能说什么,人家抢得光明正大,抢得理直气壮。 随后程潜又问起庄继华在修水的战况,庄继华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讲了,这下众人更是惊讶了。以一团之力,居然让拥有数倍兵力的谢鸿勋一再吃亏,被逼得不敢离城,这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的。 等庄继华走后,杨源浚才略带妒忌的说:“敢情我们这些人全白忙了,人家轻轻一伸手就把果子摘走了。” 程潜不赞成,他摇摇头说:“伯生这话有失偏颇,你把人追丢了,人家把人截住了,这自然是人家的功劳。” 第四十二节 歧路(一) “四天三战,消灭2000多人,缴枪2000多支,炮六门,轻重机枪近十挺,自身伤亡不到300人,考虑到他的兵力,这可是少有的大捷呀。”杨杰伏在地图上头也没抬,他的话让众人倒抽口冷气。 “黄埔开办两年,能出这样一个人物,也算值得。”唐蟒一向瞧不起黄埔军校,认为黄埔军校培养的不是军官而是军士,今天也破例说了称赞了一句。 “嗯,我看也是,你们看看,这是他几天来的行动路线。”杨杰在地图上把一团这些天的行动路线在地图上画出来,玩味一会后才赞叹的说:“这庄继华不得了,你们看这三战,强攻凤凰山、老坟山夜袭、牛蹄谷围歼,那一仗都不好打,可他全打了,而且胜得干净利落。特别是老坟山夜袭,精彩绝伦。”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庄继华的一师是支虎狼之师,王柏龄就是一吃斋念佛的和尚,蒋总司令为什么不把一师交给庄继华呢?”十七师师长邓彦华没忘记铜鼓城下王柏龄的表现,忍不住再度出言嘲讽。庄继华的三战其中包含的内容在座的都清楚,将领要判断准确,部队要具备连续行军连续作战的能力,一团做到了说明一团平时的训练就极其严格,这样部队只能以虎狼之师称之。 “谁知道呢。他那人的想法总是很奇特。”程潜话里的含义众人都很清楚,北伐以来,蒋介石先是雪藏自己的嫡系部队,让其他部队去冲锋陷阵,到武昌时想摘桃子却丢了个大脸,成了其他将领的笑话,现在庄继华抓住杨震东也算给蒋介石挽回一些面子。 “黄埔军校人才辈出。庄文革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以为蒋总司令迟早会把一师交给他的。”话题牵涉到蒋介石,党代表林祖涵不好说什么,中山舰以后,**与蒋介石的关系微妙,北伐之初,**中央在上海开会,正式把蒋介石列为新右派领袖。不过按照共产国际地意见,依然把他列为团结的对象。 “算了,别说他了,我们还是等等王和尚吧,等他到了,我们开个会研究一下攻打修水的战斗部署。”程潜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话。但他话里的不满却十分明显,十七十九两师早就到了,王柏龄带领的一师却行动迟缓,至今未到。 “这王和尚到底是出来化缘的还是打仗的。”唐蟒也不瞒地咕哝道。 好容易天将黑时。王柏龄才姗姗来迟,程潜也顾不上责备,立刻召开作战会议。程潜吸取了铜鼓的教训。依然采用围三阙一的战法,以十七师攻击修水东门九宫山一带,以十七师攻击北门及凤凰山一线,一师攻击修水南门。 庄继华又站出来表示异议,这次没有谁再质疑他的资格了。 “围三阙一,谢鸿勋必然从东门逃跑,从东门走有两条路,一逃向武宁,二逃靖安。不管他逃向那边,都要经过。南崖,魏家一带,因此卑职建议派出一部部队在这一带设伏,即便不能全歼谢鸿勋,也能歼其主力。如此对我们以后的德安作战极其有利。” 庄继华的意见被程潜接纳了。不过这次他没派庄继华去打伏击,而是派杨源浚带十九师两个团去设伏,攻城部署也进行了调整,十七师依然不变,从一师抽出一个团。这个团加上十九师的那个团。由庄继华率领进攻凤凰山。 北伐军的行动谢鸿勋早已察觉,他判断北伐军主攻方向为西门。因此他在九宫山上放了整整一个加强团,凤凰山放了一个团,另外两个团负责修水城防。 战斗首先在九宫山打响,九宫山地形险要,主峰高达两百多米,十七师以五十团为正面五十一团为侧翼向九宫山发起猛烈进攻,谢军防守非常顽强,接连打退五十团两次进攻,邓彦华从预备队四十九团中抽调一个营上去支援,得到增援后的五十团再度向九宫山进攻,连下两个山头,但在主峰前地黄木岭被阻止,战斗陷入僵持中。 一师在南门也发起了进攻,修水南门丘陵起伏,却没有九宫山和凤凰山那样险要的高山,城外的修水何为修水城提供了天然屏障。 王柏龄以薛岳地三团为右翼,孙元良二团为左翼,两个团齐头并进,横扫修水河南,很快打到修水河边,不过渡河的船只已经被谢鸿勋搜到北岸,王柏龄不得不停下来,到处寻找船只搭建浮桥,准备强渡修水河。 凤凰山是最后打响的,庄继华的路最远,到达凤凰山下时已经十点多了。庄继华以一团负责攻击凤凰山,五十六团一营负责监视九宫山方向,二营负责进攻修水城东北的两个高地,得手后从侧翼向凤凰山进攻,三营为预备队。 一团还是由勇猛的宋雄夫为前锋,牛蹄谷战后,宋雄夫受到庄继华的严厉批评,这次宋雄夫开始小心组织攻击部队了,他一板一眼的组织起突击组、支援组、掩护组,三战三捷让一团的装备有了很大提升,一营的每个连增加一挺机枪,宋雄夫把这些机枪全部集中在一起,与各连抽出地神枪手集中为掩护组,由三连连长带领。突击组由一连连长巢郭俊率领,支援组由二连连长耿长志率领。 五十六团团长张轸原是黄埔军校战术教官,不过他没教过一二期学生,所以在庄继华面前也不敢端老师派头;不过有了黄埔的关系,庄继华对他也比较客气,张轸看着一团各营纷纷在组织什么突击组掩护组什么的,便私下里向人打听,正好他打听的人是三期毕业的,曾经听过他地课,便把什么是突击组掩护组支援组以及各组的作用,战场上如何配合,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 张轸是什么人呀。保定军校地高才生,到日本留过学,他立刻意识到其中的价值,于是厚着脸皮拿出老师地派头,向庄继华要那几本小册子,庄继华二话不问就送给了他,一点不藏私。 攻击终于开始了,张轸在指挥所里目睹了一团地战术能力。六门火炮集中轰击目标。突击组和掩护组秘密运动到山脚下,炮声一停,七八挺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如七八条火龙向山上扫去,奋勇冲锋,山上的机枪刚响,立刻就被掩护组里地神枪手干掉,突击组如一团旋风刮进敌人的阵地,而在突击组接近敌人阵地时。支援组立刻出动,第一道隘口就这样拿下来了。 一团在第二道隘口遇到激烈抵抗,一营的第一次冲锋被打下来了。宋雄夫立刻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地要亲自带队冲锋。党代表把他拉住:“你忘了副师长是怎么说的。”一句话就让宋雄夫的脚步停下来了。“继续进攻,巢郭俊你小子听好了,拿下凤凰山我给你记功,拿不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听明白没有!” 巢郭俊也是个火爆脾气,被打下来后,也是暴跳如雷,听了宋雄夫的话后,二话不说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又是一阵炮击。这次炮击的时间比上次更长,山头顿时笼罩在硝烟和火光之中。巢郭俊带着突击组再次进攻,冲到半山腰时,山上的敌人开始射击,突击组被迫与敌人展开对射。敌人居高临下,占了不少便宜,好容易等掩护组的几挺重机枪移动到位,将敌人的火力压制住,宋雄夫立刻命令吹响冲锋号。激昂的号声中突击组从山坡上爬起来。呐喊着向上冲锋,山上地谢军纷纷投出手榴弹。连串爆炸在半山腰腾起一阵烟雾,烟雾屏蔽了山上守军视线,等到一群人冲出烟雾,他们才作出反应,不过已经来不久了。 冲出烟雾的北伐军回敬了一批手榴弹,迎着爆炸声浪冲进战壕,激烈的白刃战在山顶展开。兵刃撞击声、咒骂声、惨叫声在山顶各处响起。随着支援组杀上山顶,守军要么投降要么向后山逃跑。 “好样地!巢郭俊好样的!我要给他请功!”连克两道隘口,宋雄夫高兴得手舞足蹈。 “报告,突击组队长巢郭俊阵亡宋雄夫愣了下,突然暴躁起来:“放你妈的屁,老子毙了你!”说着就伸手掏枪,旁边的党代表立刻抱住他,转头对在发愣的士兵叫道:“你先下去。” “老子毙你!”宋雄夫挣扎着,叫着,叫着,两行眼泪流下来了。 从北伐到现在,一团还没阵亡过连级干部,没想到第一个居然就是巢郭俊,宋雄夫最信任的部下。 凤凰山告急,九宫山也形势不妙,邓彦华请在在黄木岭下督战,十七师恢复士气,连续发起三次进攻,终于攻克黄木岭,直逼九宫山主峰。 一师在南门收集了十几只木船,以薛岳为前锋,强渡修水河,直逼修水城下。 南门的枪声让谢鸿勋心慌意乱,打了这么多年仗,生死关口闯了几次,他从来没象今天这样心慌。 以他的估计修水县城可以守上一个月,修水城北有凤凰山、东有九宫山,两山都是那种雄峻险关,易守难攻;南方有修水河,修水河虽不是什么水流湍急的河流,却也从南面为修水县城提供了防御保障。 可才一天的战斗,凤凰山和九宫山告急,南面北伐军已经进抵城垣,向南门发动猛烈进攻。 “师座,我看我们还是撤出修水,现在走还来得及。”甘士俊见谢鸿勋地神情,知道他有些动摇了。 “可是馨帅和卢司令那边……….。”谢鸿勋迟疑的说。 “唉,照这样下去,我们就算守住修水,部队也会打光。”甘士俊苦涩的说,部队打光了对他们这些军官来说意味着什么,民国以来已经有无数榜样了。 谢鸿勋还在犹豫,就在这时副官跑来报告,凤凰山失守,守卫团长阵亡。 巢郭俊的牺牲让宋雄夫象头愤怒的暴狮,他亲自率领突击组向凤凰山主峰发起了一轮又一轮地进攻,一团士兵也都象疯了似的,一次比一次疯狂,最终杀上主峰。 守军团长知道凤凰山的得失对修水意味着什么,亲自带着卫队疯狂反扑,双方在山上展开激战,庄继华把最后的预备队支援上来后,守军的反扑被压制住,当宋雄夫一刀砍下守军团长地脑袋后,山上活着地敌人逃跑了。 凤凰山的失守,成了压垮谢鸿勋心里防线地最后一根稻草,他迅速下令,撤出修水,九宫山上的敌人撤回县城,然后通过东门向武宁撤退。 谢鸿勋犯了个错误,撤退令过早下达,九宫山本来至少可以守到晚上,晚上再撤退至少可以安全些。结果九宫山守军接到命令后,几乎立刻放弃阵地,在北伐军的追击下,一路溃退,北伐军趁机冲进城内。南门敌军也动摇了,在一师强攻下,放弃南门,向东门撤去。一师进城后兵分两路,薛岳团直插城中心,孙元良沿城墙杀向西门;薛岳截断了部分从九宫山上溃退下来的敌军。 出城的谢鸿勋在修水河对岸收拢部队后,清点人数后,近七千人的部队只剩下不到四千人。 谢鸿勋沿修水河右岸向武宁撤退,经过竹平山时,遭到十九师五十五团的袭击,谢鸿勋依靠人多打退了五十五团的袭击,然后向武宁快速撤退,得到消息的五十七团赶来时,只能望着谢鸿勋的背影兴叹。 第四十二节 歧路(二) 修水铜鼓大捷让蒋介石着实兴奋,北伐以来一军除了在赣州面对弱敌取得胜利,其他还没有可以称道的战绩,刘峙在武昌城下谎报军情更让蒋介石颜面扫地,修水铜鼓大捷成了一军打得最漂亮的一仗,特别是程潜在报告中还特别提到庄继华生擒江苏第七混成旅旅长杨震东以及他在修水的系列战斗,并给予了高度评价,一师的战绩及时挽回了蒋介石的颜面。 参谋长白崇禧却将信将疑,四天来回奔波百多里,三战三捷,歼敌2000多,俘虏一个旅长,黄埔军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打了。 不过白崇禧却不能表示质疑,报告上说得很清楚,不管程潜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这个报告是没有漏洞的。 “修水铜鼓拿下来了,赣北基本就定了,下一步第六军和一师向武宁德安进攻,截断南浔线。” “不、健生,我有个新想法,由第六军单独向武宁进攻,一师南下进攻南昌,与朱培德形成南北夹击之势。”蒋介石双手比划了个夹击的姿态,脸上容光焕发。 第六军单独进攻德安,白崇禧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提醒道:“德安守军虽然不多,不过背靠南浔线,卢香亭主力就在附近,再加上退向德安的谢鸿勋,第六军恐怕很难完成任务。” “第六军的实力是弱了点,这样吧,武昌那边有三个军,可以抽调一个军出来。就把第七军调到江西,加入赣北战场。”蒋介石略微思索便找出解决办法。 白崇禧有些哭笑不得,第七军现还在武昌城下,距离德安至少有小半个月的路。而程潜最多三天就能杀到德安城下,这样的调度闻所未闻。 “不妥,现在调七军去江西恐怕来不及了。”白崇禧毫不客气的说:“武昌走到赣北最快也需要七天,程潜三天就能打到德安。” “加仑将军,您看如何?”蒋介石见白崇禧反对,心里有些不高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而询问加仑。 “可以,蒋将军地意见很高明,只是程潜将军攻克德安后。先不要急于向涂家埠进攻,在德安休整,同时等待第七军。”加仑对蒋介石的计划作出了些修改。六军攻克德安之后,无论是后勤还是士兵疲劳程度都需要休整。 “还是顾问高明。”蒋介石眉开眼笑,白崇禧无可奈何,蒋介石的用心他清楚,一师若能攻克南昌,那么江西省主席的位置恐怕就是王柏龄地了。 “现邓如琢、唐福山等部叠经重创,南昌空虚,指日可下,现拟派第一军第一师南下与二三军合击南昌,第六军全军攻击德安。攻克德安后,转入休整,第七军拟调赣北,待七军到达后,两军合力进攻涂家埠。断敌退路。如何,请斟酌。” 心情愉快下,蒋介石的命令比较客气,可是他没想到,他很聪明。程潜也不是笨蛋。一番斟酌,便给他斟酌出另外一层局面。 命令下达后王柏龄立刻率领一师转向奉新。奉新没有多少敌人,前锋孙元良团一鼓而下;拿下奉新后,从俘虏的口中得知南昌城内的守军已经被邓如琢全部调到樟树,目前南昌城内只剩下宪兵两个连,警备队两个连,连同警察在内,全部兵力不到八百人。 王柏龄得到这个情报后大喜,立刻以薛岳团为前锋,孙元良团跟进,让庄继华带领一团为后卫,奔袭南昌。 一师的行动迅速,当天晚上即到达赣江北岸,全师在生米街渡江,为了不惊动南昌城内的敌人,王柏龄严令不准点火,不准高声喧哗,违令者就地处决。 黑暗中一师沿江收集船只,可是大兵过境,本地人家家关门闭户,不敢露头。 “老乡,老乡,开开门,我们是北伐军。”士兵们沿街敲门。 “你们是北伐军!”开门的人惊喜的问。 “是,我们是北伐军。你们有船吗?” “我知道哪有,我带你们去。” 生米街秘密农会的帮助下,一师收集了二十几条船,开始渡江。 “妈的,凭什么我们当后卫!”宋雄夫看着薛岳率第一梯队坐上船过江了,忍不住又开始发牢骚。 “小声点,担心让副师长听见。”党代表劝道,宋雄夫沿途都在发牢骚,把庄继华给烦了,骂了他两次,才让他闭上嘴。 宋雄夫左右看看,没看见庄继华:“怕啥,本来嘛,修水我们团打得最好,就该我们当前锋,凭啥是三团,是他们缴获比我们多还是俘虏比我们多,师长这是处事不公。” “你胡说什么,”党代表左右看看,对旁边地士兵:“营长的话不许传出去,知道吗?” “报告,营长说什么,我没听见。”士兵答道。 “好,没听见就好。”党代表乐了,心说小子有前途。 “瞧你那没出息样,枪林弹雨都没怕,几句话就害怕了,副师长在前面呢。”宋雄夫“鄙夷”斜视党代表一眼。 “你也知道副师长在前面呀,有本事你当着副师长的面说。”党代表气乐了。 两人正在拌嘴,负责警戒地士兵跑来报告。 “报告,后面来了一支部队。” 宋雄夫与党代表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准备战斗,向团部报告。” 庄继华在团部接到报告后立刻命令全团作好战斗准备,一营负责正面防御,二营负责左侧,三营负责右翼。 几分钟之内。生米街后方高地全部被一团控制,庄继华快步跑到一营阵地,见到宋雄夫就问:“有多少人?” “大约一个团,不知道有没有后续部队?”宋雄夫答道。 庄继华注意的看看越来越近的火把。心中很是纳闷,这股敌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跑到他们后面去地?而且显然不知道生米街已经落入北伐军手中。 “先看看,暂时不要开枪。”庄继华观察一会后才下令。 火把移动迅速,很快就接近了一营的前沿阵地,宋雄夫紧张的问:“开枪吧,先打了再说。” 庄继华紧张的思索,连夜赶路居然都能走得这样快,说明这支部队地士气很高,不象是孙军,到很像北伐军。可要是北伐军地话,这是那支部队呢?这个方向除了一师应该没有北伐军的。 “先不忙,叫大家埋伏好。等他们过来,咱们抓活的。”庄继华刚说完,后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还没回头,就听见有人说话: “文革,怎么还不开枪?” “参谋长,你怎么来了?”庄继华回头就看见参谋长陈倬焦急的神色。 王柏龄和陈倬在师部接到庄继华地报告后,大为震惊,王柏龄立刻下令停止渡河,全师作好战斗准备。陈倬连忙到一团查看情况,陈倬到了团部,听说庄继华去了一营,又追到一营,此刻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心中非常焦急。如果来的是敌人,那么一师就处于后有赣江,前有强敌的危险境地。 “我怀疑可能是我们地人。”庄继华解释道:“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们是从哪冒出来地?” “我们地人?”陈倬疑惑地说:“这一带除了我们,哪还有我们地人。” “如果是敌人。他们是从哪来的?”庄继华反问道。 陈倬也答不上来。说话间火把前锋进入前沿阵地,埋伏在前沿的一营士兵展示了超强的素质。硬是趴在道路两侧没动。 “问问他们是那个部分的。”庄继华对宋雄夫说,宋雄夫点点头,转身过去了。 “站住!”宋雄夫从隐蔽处露出半个身子大声叫道。 火把顿时停下来,随即变得混乱了,取枪的声音响成一遍。 “你们是那个部分的?”宋雄夫问道。 “我们是北伐军第六军十九师五十六团。”对面答道,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很清晰。 “五十六团!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庄继华陈倬大为惊讶。 问题就出在蒋介石的那个“斟酌”上。程潜开始还遵命,他以十七师为前锋,十九师为后卫向武宁进军;谢鸿勋在修水遭到重创后,没心思守武宁,马不停蹄地退到德安,十七师兵不血刃开进武宁。 程潜在向武宁进军的路上接到攻克武宁的报告后,就命令停止进攻,就地休整,他则住进在距离武宁十多里的李家镇。 这一路上程潜的心情都不好,连攻克武宁都没让他露出笑容,他从蒋介石地命令里读出了另一层意思,江西没他程潜的份。 总参议杨杰很清楚程潜想要江西,这个时代的军人如果没有地盘,就如没根的浮萍,只能顺水漂流。程潜自从与谭延恺争湖南失败后,就一直想谋求一块地盘,在广州时还能压制这种想法,毕竟广东的地盘有限;可北伐以来这个想法越发强烈。看看北伐各军,李宗仁有广西,李济深有广东,一军屯兵闽粤边界,显然福建是蒋介石地,唐生智不但拥有湖南,现在湖北也落入他地手中。没有地盘的二三六军必须想法争得一块地盘,如果这个时候拿不到地盘,以后再想要,那就难如登天。朱培德在赣中为何那么卖力,不就是盯着江西这块肥肉吗。 “颂公,如果江西没我们地份,你说江苏有没有我们的?”杨杰私下里问程潜。 程潜摇摇头,没有答话。江苏当然比江西要好得多,至少富裕十倍,可是蒋介石会干吗?其他各军会干吗? “先入关者为王,不如我们转头南下。先攻南昌,仿唐生智旧例。”杨杰的话让程潜怦然心动。 唐生智可以宣布自己为湖南省主席,他也可以宣布自任江西省主席,国民政府最后也只能追认。只是…… “南昌的守敌不会很多。朱培德的两个军攻势猛烈,邓如琢把南昌地兵都抽空了。况且,我们攻克南昌后,邓如琢就面临我们和朱培德的两面夹击,他就只能向赣南退却。”杨杰接着分析起战局演变,应该说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邓如琢除了撤退以外,好像是没有其他更好地办法。 程潜猛地停下脚步问:“那蒋介石哪里如何解释?” “他不是说让您斟酌处理吗。”杨杰淡淡的提醒道。 程潜露出了笑容:“好,命令部队南下,直取南昌。十九师为前锋,让张轸担任前卫,十七师随后跟进。” 程潜的命令让顾问加列金大吃一惊。他赶紧去见程潜,见面就问程潜是不是下令全军南下,程潜点头承认。 “程将军,您太着急了,您应该去截断南浔线,而不是南下南昌,只有截断南浔线才能确保攻克南昌。” “不,不,顾问先生,南昌现在兵力空虚。我们可以很容易攻克。”程潜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这些俄国人哪懂中国的事情哟。 “不,将军,南浔线没有切断的话,敌人可以通过南浔线进行反击。”加列金还是试图说服程潜。他摊开地图为程潜分析道:“如果邓如琢挡在樟树,卢香亭迅速南下,我军很难守住南昌。将军,您应该与朱将军配合,协调行动。” 可是此刻程潜决心已下。加列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加列金急了,叽叽咕咕一大串鸟语就蹦出来。翻译面露难色的看看程潜才说:“顾问说,如果您坚持南下,他就要去加仑总顾问哪里告您,并向总司令要求免去您的军长职务。” “可以,只要打下南昌,怎么都可以。”程潜不露声色的说,加列金一怒而去,回总司令部找加仑去了。 等加列金地背影消失后,程潜才不屑的对左右说:“我看这个加列金没什么本事,就是一师那个庄文革也比他强。” 加列金参与制定的修水铜鼓作战计划被庄继华推翻后,他地能力受到六军上下的怀疑。因此程潜对加列金的不屑,引起了部分人的赞同。 “我看也是,按照他那个计划打,我们不知要多死多少人。”左右讨好的说。 “就是,南昌空虚,夺下南昌理所当然……..”又有人奉承的说。 “告诉张轸,用最快的速度追上王柏龄,不要怕疲劳,不要怕掉队,追上就是胜利。” 随着程潜的命令,第六军放弃武宁,昼夜兼程南下,各部不顾疲劳,一再加快行军速度,终于在赣江边上追上一师。 庄继华听张轸介绍情况后,顿感心惊肉跳,他有些不死心的问:“你们真的全军南下了?十七师也南下了?” 张轸肯定地点点头,庄继华还是不死心:“你确信无疑?” 张轸有些纳闷的看看庄继华,他不明白为何庄继华会表现得这样失魂落魄。 庄继华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没有部队截断南浔线,盘踞在南浔线上的敌军主力可以源源不断的南下,我们可以夹攻邓如琢,卢香亭和邓如琢也可以夹攻我们。庄继华感到南昌之战地前景顿时变得不可捉摸。 孙元良团刚过了一半,程潜也赶到了,站在赣江边,吹着略带湿气的江风,挽着黑黝黝的南昌城,心情愉快。程潜不顾疲劳,一到就接管了渡江指挥权,也不管孙元良团已经过去了一半,命令停止一师渡江,先把十九师运过江。 王柏龄急了,他不能眼看着就要手的江西省主席给飞了,此刻他表现出了一定的顽强,找到程潜据理力争。 “按照总司令部地命令,一师配属六军作战,由我负责指挥。”程潜面无表情地对王柏龄说:“现在我命令先把十九师运过去,王师长,你要抗令?” “按照总司令的命令,进攻南昌地部队是我师和二三军,你们第六军到南昌来,本就是违令行为。”王柏龄大声叫道。 “你看清楚了,这是总司令的命令。”程潜把蒋介石的命令摔在王柏龄的面前,厉声说:“总司令请我斟酌处理,我有六军行动的决定权。” 王柏龄傻眼了,他没想到程潜居然这样解释蒋介石的命令,愣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的说:“可,可,可是,我师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一半多,应该让我师先过。” “王师长,这就不用客气了,进攻南昌是你我两部的责任,我不能让你们去攻城,我们在后面看热闹,要那样的话,我以后都没脸去见总司令,你说是不是。”程潜和颜悦色的对王柏龄说。 不管王柏龄怎么说,程潜寸步不让,坚持先运十九师再运二团。王柏龄只好怅然而回,薛岳守上只有一个团,是不可能发起进攻的,看来程潜要得尝所愿了,江西,这块不怎么滴油的肥肉,就要落入他的手中了。 王柏龄想找庄继华商量,可转念一想,这好像挺丢老师的面子,还是先找缪斌商量一下。 他们在争夺渡江权时,庄继华却在一团团部与熊绶云进行战局推演。早在修水时庄继华就对熊绶云断言拿下南昌的关键不在南昌而在南浔线,只有切断南浔线,才能拿下南昌;蒋介石让一师南下夺取南昌,庄继华本就不赞成,只是无法向蒋介石进言。好在第六军还是要西进截断南浔线,虽然庄继华不看好六军的实力,不过多少也算个牵制,让卢香亭不能全力南下。 可现在程潜却带着六军全军到南昌城下,庄继华感到事情开始有了变化,回到团部就拉上熊绶云进行战局推演。 “根据最新情报,目前邓如琢在樟树,卢香亭在德安、涂家埠一带附近,我军攻克南昌后,敌人的行动有二,一放弃南昌,卢香亭在南浔线上等我军,前锋前出至乐化;邓如琢向西南方向撤退,朱培德率领的二三军迅速与我军汇合,这种情况是最理想的。”熊绶云语气平缓却面带忧虑。 “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庄继华眉头锁成一个川字:“如果卢香亭反攻南昌呢?就有两种情况,你看,卢香亭向我们进攻,朱培德进攻邓如琢,我们和邓如琢互相防守。” 庄继华在纸上画出示意图,然后说:“那么决定胜败的希望就在朱培德身上,则算比较好的情况,最危险的情况是,卢香亭向我们反攻,邓如琢也向我们反攻,而朱培德却袖手旁观。” 第四十二节 歧路(三) “不,不…会吧。”庄继华的话让熊绶云如坠冰窟,良久才吃吃的说:“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北伐军,在一面旗帜下战斗。” “我也希望不会,”庄继华叹口气说:“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不过,有一点我始终没明白,程潜为什么一定要到南昌来?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我们完全可以攻下南昌,他们在德安能起更大的作用。” 庄继华与熊绶云的政治经验还是太少,他还不完全明白这个时候的军人对地盘的渴望,如同前世对官职的渴望,因为只有得到了,才能想收红包就收红包,想包二奶就包二奶,就算偶尔出点事,也只是罚酒三杯,另行任用。 “文革,你还是去师部,与王师长商议一下吧。”熊绶云委婉的建议道,他知道庄继华与王柏龄不对付,从教导二团时就不对付,庄继华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心底里瞧不起王柏龄,王柏龄不来找他,他根本不会搭理王柏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一师上下必须团结起来共渡难局。 庄继华明白熊绶云的意思,迟疑片刻才点头:“好吧,我去师部看看。” 王柏龄与缪斌商议,两人嘀咕好久都拿不出可行的办法,看到庄继华回来了,王柏龄如释重负。 王柏龄把情况向庄继华作了介绍,然后问他的看法。 庄继华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程潜的做法有违常理,他又想起了那个问题,程潜为什么一定要到南昌来?为什么非要先运十九师? 王柏龄与缪斌交换一个眼色后才说:“应该是为江西来的,如果六军首先攻入南昌,那他程潜可以仿唐生智旧例,当上江西省主席。” 庄继华恍然大悟,连连叹息说:“利令智昏。利令智昏。”然后正色的对王柏龄和缪斌说:“没有办法,程潜决心已下,他是最高指挥官,我们只能服从。” 庄继华边说思想却在高速运转,南昌地图在他脑子里清晰重现,南昌地势平坦,濒临鄱阳湖,赣江穿城而过,西北面的西山是南昌地区的最高山脉,南浔线的终点牛行车站位于城西北郊区。与南昌隔赣江相望。 听到庄继华地回答,王柏龄禁不住失望,缪斌却冷冷嘲讽道:“庄副师长也会没办法?茂如,看来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听这话,王柏龄怀疑的看看庄继华:“文革,校长对我们寄予很高希望,这个时候我们可要精诚团结。” 庄继华没管缪斌,他对王柏龄说:“师长,如果一定要抢首功,只有一个办法。命令薛岳现在就对南昌发动进攻,抢先进城。南昌城内只有不到八百守薛岳一个团足够了。不过….这样作会惊动牛行车站的敌人。对夺取牛行车站不利……。” “好,就这样干。”王柏龄大喜之下站起来,立刻命令一个参谋携带命令过江,命令薛岳率领已经过江的部队立刻向南昌发起进攻。 庄继华急忙阻拦:“师长,千万不能,此战前景难料,万万不可轻动。” “有什么难料的。”缪斌阴阳怪气的说:“我们一军一师,拿不下几百人防守的南昌?笑话,庄副师长杞人忧天了吧。” “缪党代表,这不是杞人忧天!”庄继华急了。冲缪斌吼道:“你只看到攻克南昌的好处,却没看到程潜没有切断南浔线的坏处。卢香亭从南浔线反攻怎么办?邓如琢从樟树反攻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 庄继华心急之下怒目圆睁,吼声如雷,缪斌打个寒颤,身子向后微微一缩。忽然又感到不妥,不能被他吓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就别革命。庄副师长,你有畏战思想!” “全军处于危险之中。你却为谋私利串缀师长作冒险之举。却还敢妄言革命,真不知无耻二字是如何写的。”庄继华地话极其刻薄。刺得缪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你….”缪斌指着庄继华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难道不是吗?你缪斌身为党代表,却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无丝毫革命者应有的觉悟,你有何颜面当这个党代表,有何颜面谈论革命!”庄继华言语如刀,刀刀砍在缪斌的痛处。 王柏龄冷汗直冒连忙劝道:“文革,文革,别吵,别吵,现在我们要精诚团结,要团结。缪党代表也曾在黄埔党过教官,也还是校长器重的人。” 王柏龄心里却怪不是滋味的,这庄继华到底是骂缪斌还是骂我呀。 庄继华转头对王柏龄说:“师长,我决非危言耸听,刚才我进行了战局推演….”庄继华把自己与熊绶云进行的推演结果一一分析给王柏龄听,最后以结论的口吻说:“此战的结果控制在朱培德手中,如果他救我们,我们就能保住南昌;如果他不救我们,南昌城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王柏龄陈倬同时色变,王柏龄不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却是个老练地官场油子,程潜南下的目的他一眼就瞧穿了,而对庄继华,他可以打击庄继华但他却又相信庄继华地军事才能,现在庄继华作出了这样的结论,他心中已经有六成相信了。 陈倬也同样震惊,他和熊绶云一样不相信朱培德会坐视他们在南昌被歼灭。 “这太….让人震惊了,文革,朱军长绝不会坐视邓如琢攻击南昌,再说还有校长。” “我也希望是这样,那只是最坏的结果。”庄继华想起前世流行的一句名言:只有更坏,没有最坏。在心里他对程潜充满怨恨,你想当省主席,别把我们拉下水呀。 “要不我们撤离南昌?”陈倬试探的问王柏龄。 王柏龄摇摇头:“不行,校长命令我们进攻南昌,文革那只是推断,要是没有发生。我如何向校长交代?” 众人又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难题。看到他们的样子,庄继华心里直摇头,贪小利而忘大祸;庄继华开始为自己保命想办法了。随即发现,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好处理。 现在就离开南昌,不管胜败,他都难逃罪责;胜了,是不服从命令,王柏龄可以责任推到他身上;败了。程潜可以说他不服从命令未战而逃,也难逃一死。看来最好的办法是让程潜给他一道命令,让他去防守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应该进可攻,退可守,不过有一条,庄继华已经拿定主意了,那就是决不进南昌,那是一块死地。 左思右想,他选中了牛行车站。牛行车站在南昌西北郊(注:当时的南昌没有现在大),南临赣江,只要不过赣江。就算打不赢,也可以顺赣江西逃。“师长,牛行车站是南浔线终点,对守御南昌有重要作用,我愿率部攻取牛行车站。”庄继华思虑已定便向王柏龄请战。 王柏龄迷惑的看看庄继华,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牛行车站是很重要,可是卢香亭要是从反攻南昌地话,首先就要夺取牛行车站,一方面截断南昌守军地退路。另一方面可以保证运输畅通;而对南昌守军而言,牛行车站可以保障他们的退路的侧翼安全。 “文革,这个建议好,一团可以不过江,转道直接进攻牛行车站。”陈倬表示赞同。至少安全点。 “茂如,我看这样好。”缪斌阴沉的表示赞成,他是想把庄继华赶出南昌。 “好,师长,南昌城内恐怕没什么大的战斗。我随文革地一团行动。你看可好?”陈倬多了个心眼,庄继华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他提出去牛行车站肯定大有深意,陈倬虽然不肯相信朱培德会袖手旁观,不过他还是想预防万一;他和庄继华的想法相同,如果朱培德真的袖手旁观,那么不过赣江至少比过了赣江要安全些。 听到陈倬地话,王柏龄难以置信,他猛然意识到,陈倬是相信庄继华地判断地,可是难道真的会出现那种状况吗?王柏龄犹豫了,他表情复杂地看着陈倬:“陈参谋长也要亲临一线,这自然是好事。我这就向程总指挥请命。” “我和师长一齐去吧。”出于保命目的,庄继华担心王柏龄不能说服程潜。 庄继华和陈倬算来算去,两人都算掉两个人,一个是孙传芳,一个是卢香亭。 谢鸿勋在德安等程潜,左等没来,右等也没来,让他很是奇怪,不知道北伐军在玩什么玄虚,派人四处侦察,发现北伐军已经放弃武宁,随后在修水也没发现北伐军,这让谢鸿勋大为惊讶,他把这个情况上报到卢香亭和孙传芳哪里。 孙传芳和卢香亭几乎同时判断赣北北伐军南下了,攻击目标只有一个,南昌。于是孙传芳十万火急电报查问邓如琢南昌的情况,邓如琢也如实报告由于樟树吃紧,他把南昌的兵力几乎全部抽调到樟树前线了,南昌现在只有不到八百守军几乎是座空城。 孙传芳大为震惊,连电命令邓如琢调军回南昌,同时电令卢香亭加派部队赶往南昌,务必守住南昌。 就在他们电报往来之时,程潜同意庄继华率一团进攻牛行车站,只要不跟他争南昌,程潜所有都好商量。 庄继华带着一团出发后,王柏龄在指挥部里左思右想,最后终于狠心命令一个参谋渡江,命令薛岳立刻出发进攻南昌。这个参谋很机灵,找了套十九师的军装穿上,混在十九师的部队里过江了,把命令交到薛岳手上,薛岳二话没说,带上部队就向南昌出发了。 薛岳走了,过江地十九师军官报告给已经过江的杨杰,杨杰略一思索就明白薛岳的目地,他立刻命令已经过江的张轸带着五十六团也立刻开向南昌,同时严令张轸必须抢在薛岳进城前进城。 于是薛岳和张轸两支部队你争我抢的朝南昌进发,而赣江北岸,庄继华带着一团也披星戴月奔袭牛行车站。 薛岳首先赶到南昌城下,南昌的守军的确太少了,城墙上根本没人,唯一让薛岳难办的是,没有登城工具,几丈高的城墙,怎么爬上去,薛岳在城墙下急得直跳,情急下,倒给他憋出个主意,他把人分成两部分,顺着城墙根走,看看哪里有破损,或者可以搭人梯。 而另外一处地方张轸却比较幸运,过河的时候他多了个心眼,带了个向导过来,向导告诉他漳江门附近有处城墙坍塌了,一直没修,至于能不能攀爬他倒不清楚。 塌了的城墙,总比没塌的要好点,张轸本着这个思想,在漳江门右侧200米找到了那段塌了地城墙,一试之下居然可以攀爬,这让张轸大喜过望。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上去一个连,把在城门楼睡觉的一个班俘虏了。 打开城门后,张轸别出心裁,让四个号兵排成一行,吹着号走在最前面,后面的部队排成四路纵队,跟在后面吹吹打打的向敌军司令部前进。 沿途站岗地哨兵,巡街的巡逻队,全都纳闷的看着这支吹吹打打的部队,结果自然全部被俘,就这样一枪不发的一直走到警备司令部附近地十字路口,才遇上大队敌军阻拦,双方就在南昌十字路口展开战斗,一方准备充足,一方事起仓促,结果不问可知。五十六团很顺利地击退敌人,冲进了警备司令部,守军从德胜门出逃。 到天亮时,南昌全城落入北伐军手中。 第四十三节 生死之间(一) 就在南昌城内打响的时候,庄继华带着一团赶到牛行车站外围,南昌城内的枪声惊动了车站内的敌人,站内的敌人乱哄哄从营房里出来,很奇怪的聚集在附近,交头接耳打听情况,而不是进入阵地准备作战。 前卫营长刘靖见此情景,当机立断,立刻发起进攻。他也来不及将就什么战术,就地展开三个连从车站大门方向往里冲。 嘹亮的冲锋号中,七连连长佘海锋一马当先带头冲锋,车站大门警卫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过来,吓得掉头就跑,两侧简易工事中的士兵刚架好枪,佘海锋就杀到跟前。 守军溃退到候车大厅和站台附近抵抗,但他们的抵抗意志随着几发炮弹落下就崩溃了,这个时代有炮的部队一般都是师级。牛行车站的守军只有一个营,营长一听炮响就知道完了,一个师的进攻,怎么挡得住,他带着部队就往外撤,也亏他跑得快,他刚走,二营就迂回到位,余程万截住他的后队就是一阵猛杀,沿着铁路线追击了五里,歼灭了这个营的大部。 庄继华进入车站后来不及喘口气就下令修建防御工事,牛行车站四周几乎都是平地,左侧约一里外有个小山包,山包上竹木葱葱,翠竹松柏之间有一小庙,黄墙黛瓦,香烟萦绕。右侧则是一遍田野,秋风萧瑟,草木凋零。车站内正门后面是售票和候车大厅,出了大厅就到了月台,月台左侧是调度室,右侧是机电房和水房。作为终点站,车站内铁轨纵横,车厢。车头到处都是,越过这些车厢车头,对面侧后是一排车站员工宿舍,员工宿舍的前面是几条岔道,背后是一排一人高的围墙,围墙外面蒿草丛生。 出站不远就是渡口,到南昌的乘客在这里坐船渡江,渡口附近有两家旅舍。晚上到站的乘客都在此过夜,第二天才过江进城。 庄继华看完地形刚回来,前面就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庄继华浑身一激灵,大喊道:“准备战斗。” 正在各处修工事的士兵们,立刻拿起枪,隐蔽起来,站长被抓过来,庄继华沉着脸告诉他平时怎么作。现在就怎么作。站长战战兢兢地拿起指示灯,站在月台前挥动信号灯,也不管火车还有多远。 “告诉他。不要慌,我们保证他的安全。”庄继华对宋云飞说,宋云飞解下脖子上的红布条,找了身孙军士兵的军装穿上,然后跑到站长身边,对他说:“不用怕,我在你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呢。” 站长脸上淌着汗水,他看看沉稳的宋云飞,又转头看看。周围隐蔽的士兵:“不….怕,不怕,我不怕。” 说话间一列火车出现在铁路的尽头,站长急忙舞动手里的信号灯,列车地缓缓降下来。慢慢的在月台前停下来,车头喘着粗气从两侧喷出一股白烟,随着车头跑的站长消失在浓烟中。 “下车!立刻下车!所有人立刻下车!”从车厢前端跳下一个军官,冲着车尾喊道。,却没有注意车站内的异常。搜更没有注意。月台上唯一的一个人,朝他慢慢靠过去了。 “长官。你们是哪个部分!”宋云飞走到军官面前问。 “你没接到命令吗?船准备好了吗?”军官不耐烦的问。 “没有。没有接到命令。”宋云飞大声答道。 军官一愣,随即大怒:“你们长官呢?命令昨晚就该到了,你们长官呢?他干什么去了?” “刘参谋,怎么啦?”从车厢里下来一个披着大衣,挂上校军衔的军官。刘参谋看到他后,几步跑到他的面前:“报告长官,车站警备队,不知道我们要来,没有准备过江的船。” “哦,”上校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宋云飞面前厉声说:“为什么没有准备?谁要敢误了老子地事,老子毙了他!你们队长呢?叫他来见我。” “我找不到他,昨晚他出去了,还没回来。”宋云飞答道。 “出去了,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出去,去逛窑子,他脑袋不想要了!”上校怒极,他看看宋云飞,忽然感到面前这个人有点不太正常,宋云飞双脚叉开,稳稳的站在那里,始终不卑不亢,身上的衣服好像不太合身。 “你是谁?”上校疑惑地问。 “我是北伐军第一军第一师庄副师长的副官宋云飞。”宋云飞很诚实的答道。 上校脸色大变禁不住后退一步,左右人纷纷拔枪,对准宋云 “上校,你先看看周围好不好。”宋云飞慢条斯理的“请求”道。 一声枪响,窗户里,屋顶上墙角边,冒出数百黑洞洞的枪口,“缴枪不杀!”,随着此起彼伏的喊声,正在下车的孙军士兵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寻找躲避地点,可空旷的站台无遮无拦,只有车底好像能带来一丝安全,可列车背后也传来如雷的喊声。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上校地声音在发抖。 “昨天晚上。”宋云飞边说边脱下身上的军服:“缴枪吧,上校先生,我向你保证,现在至少有十把枪对准了你的脑袋,枪声一响就是屠杀。” “刘参谋告诉弟兄们,不要乱动,没有命令不准开枪。”上校急忙下令,宋云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你惜命,那就好办了。 整整一个团,一枪不发,全部被俘。 庄继华审问了团长得知这个团是江苏**旅第四团,江苏**旅旅长杨赓和奉命向南昌增援,他们是先头团,后面还有**旅的主力部队,以及郑俊彦第十师。两部总兵力大约两万人。 得到这个情况,庄继华头皮发麻,急忙把俘虏全部送往南昌。然后召集各营长开会。参谋长陈倬介绍情况后,会场上一遍死寂,两万敌人,一团现在只有一千六百人,兵力悬殊太大。 “丢他老母,程潜这次可把咱们害惨了。”刘靖忍不住骂出声了:“副师长,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对,副师长。你说守,我们就守,你说走,我们就走。”余程万也附和说。 庄继华脸色一沉厉声说:“怎么,你们害怕了?想走了?”说着他一掌拍在桌上,猛地站起来:“好,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交出职务。交出武器,脱下军装,我立刻放他走!” “不。不是,副师长……”刘靖分辨道:“我没想走,就算他来十万,该死就死,革命嘛,能没牺牲吗,考入黄埔我就没打算认熊,我,我就是心里憋屈。” “有什么憋屈地!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正确的要执行,不正确的也要执行,不能讨价还价,你难道不知道!”庄继华声色俱厉,不过他心里却判断。程潜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应该想想是否还守南昌了,只要程潜下令,他立马带队西遁,只要到了西山。谁都拿他没办法。 “是。卑职错了。”刘靖不敢再分辩了,直挺挺的站起来承认错误。余程万也跟着站了起来。 “俘虏已经送到南昌了,程总指挥自然会清楚该怎么办,我们要做地是抢修工事,作好防御地准备。现在我分配一下各营地防御地段,一营防守正面,两翼由二营负责,三营七连和八连负责左侧的那个小山包,九连负责站外渡口,同时充当预备队。听清楚没有!” “是!”三个营长齐声答道。 一团边紧张地作战前准备,边等待程潜的命令,到了下午程潜的命令来了,让庄继华率领一团守御牛行车站,命令孙元良团和十七师攻击乐化,五十七团进占邓家铺阻击乐贤来敌,五十六团和五十五以及薛岳团负责南昌城内防御。 “***,程潜是不是昏头了!”庄继华拿着这个部署气得脸色发白。 “他还想着江西省主席呢。”陈倬苦笑一下说,他对这个部署也是无语。六军本来实力就不强,最好地策略就是集中兵力,依托南昌坚城进行防御,等待朱培德的支援。 “谁不想呀,朱培德想不……想。”脱口而出的朱培德三字,让庄继华清醒了,心却沉下去了,沉入无边的黑暗中,一直在脑海中盘旋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如此清晰的显露出来了,带来的却是绝望,庄继华只想拔腿就逃。 陈倬脸色惨白的看着庄继华,显然他也想到了,朱培德不会来援,他会坐看程潜被消灭,因为只有程潜被消灭,孙传芳夺回南昌,然后他再重新攻克南昌后,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当上江西省主席。 这个答案是如此残酷,六军和一师近一万五千之众,就会因他们地主席之争而血洒南昌城下。而再次攻打南昌,北伐军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庄继华迷茫了,彷徨了,理智告诉他,走,赶快走;感情却告诉他,留下来,为全军将士保住一条退路,至少可以挽救数千人的生命。 “老师,我该怎么作?”庄继华苦涩的问陈倬。 同样苦涩地陈倬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索良久才说:“战败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不过现在就走,或许可以保住全团上下的生命,不过,文革,你就要小心了,程潜肯定要诿过于人,那时,你就是他诿过之人。再加上你和王师长以及缪党代表的关系,估计校长也难保下你。留下,也不是没有生路,我们守住车站,就等于卡住了卢香亭的咽喉,也为城里的部队留下一条退路,等程潜他们一走,我们也就可以跟着走了。” 陈倬的话让庄继华又燃起一丝信心,一旦南昌不保,南边是邓如琢的部队,程潜只有渡江北逃,到那时再走也许来得及,想到这些,庄继华拿定了主意:“那好,我们就在这里与卢香亭较量一番。不过,老师,您得走。” 陈倬有些意外的看着庄继华,忽然笑了:“文革,你说什么呢,哪有学生去拼命,老师却跑了的。” 庄继华摇摇头说:“刚才都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担心事情有可能变得更坏,您看,卢香亭兵力雄厚,他完全可以一边围攻牛行车站,一边分兵,从生米街渡江,进攻南昌,如此我们西去地退路就断了,到那个时候,能救我们的只有校长,您出去了,把这里的情况向校长报告,请他督促朱培德,为我们解围。” 陈倬还是摇头:“不行,我不能走,这是临阵脱逃。” “不,您必须走,我是副师长,您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庄继华这下拿出副师长权势。 “我是你的老师,只有学生服从老师地!”陈倬也不含糊,冲着庄继华吼道。 “这是部队,不是军校。”庄继华拒绝接受陈倬的理由:“在部队,下级服从上级,则是部队条例规定的,您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陈倬眼泪唰的流下来了,他知道庄继华这是找理由让他离开这个危险地地方,可是他不能看着他地这些学生在这里浴血苦战。 “文革!你不能下这个命令。”陈倬痛苦的叫道,军人,没有什么能比明知是死还必须带着自己地兄弟去死更痛苦的了。 “老师,我不是照顾您,您是我们最后一道希望,我真的很怀疑朱培德会否来援救我们,只有校长能督促他。”庄继华有些着急了,时间不多了。 陈倬沉默会,举起右手向庄继华行了个庄严的军礼:“我一定让朱培德出兵,就算我死,也要让他出兵。” 庄继华摇头说:“老师,您一定要记住,只有一个人能让朱培德出兵,就是校长。” 说完他向陈倬回敬个军礼,陈倬点点头,带着两个卫兵越西山而去。 第四十三节 生死之间(二) 送走陈倬后,庄继华疯狂的督促各部修筑工事,短短的一天时间,牛行车站内外战壕纵横,明碉暗堡林立,作为核心阵地的候车室,调度室周围更是,火力点密布,窗户和墙全部加固,所有房间全部打通。车站正面构筑了三道防线,两翼也构筑了三道防线,也多亏了那些铁路工人,这些南浔铁路总工会的干部带领下加入了工事构建的大军中,为了防备敌人用铁甲车冲击车站,铁路前面的五里铁轨被全部拆毁,所有铁轨都被运回车站当作建筑材料。 庄继华正在二营小山包上检查二营的工事时,宋云飞带着二团参谋长来找他,原来孙元良对程潜派他攻击乐化,很是不解,城里能怎么只留三个团,南昌不是修水铜鼓那样的小县城,三个团,连城墙都站不满。 “王师长怎么说?”庄继华问二团参谋长马占存。 “我们没找到王师长。”马占存老老实实的答道。 庄继华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找到王柏龄,他疑惑的看着马占存,后者连忙解释道:“王师长进城后就与缪党代表出去了,一直没回师部,我们到处找都没找到。程总指挥也派人在找,也没找到。我们,我们怀疑….。” “怀疑他跑了?”庄继华替他补充道,然后又摇摇头说:“还不至于,至少现在他还不会跑。这样,我给孙团长写封信,你带回去,你告诉孙团长,这不是正式命令,如果他愿意就作,不愿意,我也不怪他。” 庄继华就在小庙的石桌上给孙元良写了封信,在信中他隐瞒了朱培德不会来援的判断。只是分析了目前南昌城下的局势,告诉他如果攻击乐化不利,建议他不要退回南昌,而是向西退,但也不要过于远离南浔线,就在南浔线上游弋,骚扰卢香亭的后路。 “但愿他能帮上忙。”庄继华望着远去的马占存叹口气,余程万不屑一顾的说:“指望孙元良还不如指望薛岳,率军西撤是可能的。不过不远离南浔线是不可能的。” 庄继华心中苦笑,孙元良在一期同学中名声不怎么好,主要是由于惠州之战中有冒功领赏地嫌疑。其实,他也希望是薛岳,至少薛岳打仗比孙元良行。 “薛岳是指望不上了,他在城里呢。能活着出来就算不错了。”庄继华无可奈何的说:“唉,你说王师长去哪里了?怎么城里就找不到他呢?” “应该不会是逃跑了,”在这个问题上余程万赞成庄继华的看法,仗还没打呢,他怎么跑:“是不是逛窑子去了?” “好色好到这份上了?”庄继华有些怀疑:“这一天下来,你说会不会精尽人亡了?真要如此,那可是北伐战史上的一大奇闻。” 余程万愁眉苦脸,很辛苦的说:“文革,你饶了我好不好,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看着他的样子。庄继华忍不住哈哈大笑,余程万也不由噗哧一乐。 南昌迅速失守,引来孙传芳的雷霆大怒,他严令邓如琢立刻反攻南昌,邓如琢不愿意反攻南昌。他把南昌兵力抽调一空的目地就是想放弃南昌,二三军在赣中的攻势如潮,他一战萍乡、再战宜丰、三战新余,仗仗皆败,部队损失很大。而卢香亭却屯兵南浔线。迟迟不肯南下增援,这让他深感疑惑。他认为卢香亭不是来增援江西的,而是来谋夺江西地。是想借北伐军的手削弱江西部队,为他以后谋取江西督军创造条件。邓如琢不是孙传芳的嫡系,在政治上也摇摆于孙传芳和吴佩孚之间,参加五省联军也是那时吴佩孚没有东山再起,所以他始终担心自己的实力消耗完后,被孙传芳借机取代,因此他回电孙传芳说,朱培德在樟树攻势猛烈,他无法从前线抽调部队,请卢香亭派兵反攻南昌,同时增援樟树。孙传芳回电告诉他,卢香亭已经派郑俊彦地十师和杨赓和的**旅反攻南昌了,让他配合郑俊彦和杨赓和的行动,但邓如琢还是不愿意,在电报里反复强调,朱培德攻势猛烈,自己抽不出兵力来。这下把孙传芳气坏了,他也不多说了,给了邓如琢一句话:“限十八消失内夺回南昌,否则军法无情。” 孙传芳这人喜怒无常,常常笑脸杀人,邓如琢不敢再讨价还价,立刻组织部队反攻南昌,他只留下两个旅防守樟树,其余部队1.7万人全数开往南昌,邓如琢下令攻克南昌后,不禁军纪三日,军官全部提升一级,最后为了更好的鼓励士气,邓如琢大出血本,发军饷三月。邓如琢的军令一下,全军欢声雷动,战意盎然。 除了从樟树调兵外,邓如琢还命令在抚州、进贤一带的蒋镇臣、杨池生、谢文柄等人从南面向南昌进攻。 杨赓和损失了一个团以后才清楚牛行车站已经被北伐军占领,这让他极为恼怒,对卢香亭深感不满,不肯再担任前锋,卢香亭拿他没有办法,杨赓和是原皖系大将卢永祥的部下,江浙战争中之后被孙传芳收编的,他的部队都是老浙江系士兵,是他苦心经营的本钱,现在一次就送给别人一个团,这怎么让他不心痛。 卢香亭只好以郑俊彦为前锋,郑俊彦自然不会推辞,他是孙传芳地老部下,所率部队是孙传芳的嫡系。因此郑俊彦所部车运乐化集结,也是北伐军运气不好,郑俊彦所部刚集结完成,十七师和孙元良团翻山越岭到了乐化城外,向乐化发起进攻,十七师近五千人,孙元良团一千多人,向十师一万多人进攻的结果不问可知,无论装备还是人数都相差甚远,十师是孙传芳的主力,装备优良,仅大炮就有十二门之多,孙元良见事不妙,立刻拔腿就走。可他走之前忘记通知十七师了,结果十七师遭到郑俊彦的包抄夹击,部队溃散,三个团长战死一个负伤两个,师长邓彦华胳膊上也中了一枪。邓彦华带队向西退去,沿路对孙元良怀恨在心。 孙元良带队向西边退去,这一退就退到了奉新,参谋长马占存提醒他不要远离南浔线,孙元良嗤之以鼻:“文革不是说了吗。可行则行,不可行则不行,南浔线上敌军多如牛毛。我一个团能干什么?” “团长,如果我们退走,卢香亭就可以全力进攻南昌,文革据守地牛行车站就会首当其冲。他那里也只有一个团,能挡得住?我想他的意思是让我们骚扰南浔线,使敌人不能全力进攻。”马占存苦苦相劝,他是黄埔二期毕业,以二期生的资历能担任团参谋长,说明他有过人之处。 孙元良犹豫了,庄继华信里虽然说得很客气,可是其中的含义完全能看出来,不过孙元良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后果。 如果庄继华活着从牛行车站出来。如果他以后得知自己弃他而逃,以庄继华在黄埔系里地人脉,蒋介石地器重,…..,他要报复的话。不要说前途了,恐怕性命都很难保住。 孙元良停下脚步愁眉紧锁:“那你地意思是…?” 马占存见此知道他心有所动,赶紧上前:“卑职建议,我们就在乐化到永修之间游动,打弱不打强。破坏铁路运输。如此敌人就必须分兵保护铁路。也就无法全力向南昌进攻。” “打弱不打强;敌弱则打,敌强则不打。乐化到永修少说也就几十里吧,总不能个个地方都是强敌。嗯,好,就这样办,”孙元良站住脚步:“命令部队停止向后转,我们再去乐化。” 孙元良一念之怕使他在战后逃脱了蒋介石的严惩,进而得到一个东渡日本求学的机会。 郑俊彦击败邓彦华和孙元良后,立刻驱兵越过狗子山、朝天岭,当晚前锋刘翼宣团进抵距离牛行车站十多里外的蛟桥车站。 深夜时分,蛟桥车站枪声大作,宋雄夫指挥一营,兵分三路,从南东西三面杀入车站,睡梦中惊醒的前锋团,慌忙抵抗,却那里来得及。火光中,杀声震天,人影穿梭,一营官兵以白刃开道,远射近挑,丝毫不给孙军喘息时间,团长刘翼宣顾不得穿衣,拎着枪,指挥卫队展开阻击,接替巢郭俊的一连长常建诗,带着部队依托障碍与敌人展开对射。没多久宋雄夫亲率地二连杀散左翼的敌人后,从侧后冲过来,敌人仓促组织的防线立刻垮了,刘翼宣在卫士地掩护下落荒而逃,失去指挥的敌人更是乱作一团。宋雄夫再次分兵,从左右两侧包抄过去,到天明时,蛟桥夜袭大获全胜。 “妈的,真不经打。”宋雄夫望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俘虏,鄙夷地吐口唾沫。昨夜的袭击是庄继华灵机一动下作出的决定,刘翼宣进驻蛟桥不久,庄继华就得到侦察员的报告,他询问了蛟桥的详情后立刻决定夜袭,宋雄夫早就憋着火,进攻牛行车站时一营被当作后卫,这让他大为不满,听说夜袭计划后,他立刻要求把任务交给他,庄继华本就想派他去,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也怪刘翼宣太大意,士兵也太疲劳,车站外只安排了明哨,结果被一营轻松摸掉。进入车站后,在第二层岗哨前才被发觉。 作为孙传芳的嫡系部队,装备的确精良,光各种机枪就有二十多挺,其中新式的捷克造zb2机枪就有七八挺,此外还有手提机关枪近百支,而且还有两门迫击炮,至于其他弹药,宋雄夫根本没点。打扫战场之后,他押着俘虏迅速回去了。 宋雄夫的夜袭让郑俊彦丢弃了骄狂之心,行动变得谨慎了,这又引起卢香亭的不满,卢香亭是因为孙传芳把给邓如琢地那句话又发给了他,可郑俊彦感到牛行车站的第一团是块不好啃的骨头,所以他又耍个滑头,向卢香亭建议让第十师从生米街渡河,从彰江门进攻南昌,反正孙传芳说得十八小时拿下南昌,没有要求牛行车站,让杨赓和的**旅监视牛行车站,卢香亭接受了郑俊彦的意见。转念又想到这个第一团不声不响地吃掉了他两个团,就这样放跑他也太便宜了,于是一个电报追上准备转向的郑俊彦,让他留下一个团交给杨赓和指挥,给杨赓和的命令由监视改为围困。 郑俊彦在蛟桥誓师,他把前锋团团长刘翼宣押到军前,历数刘翼宣战败的罪责,宣布将刘翼宣就地正法,以正军纪。可怜刘翼宣。好不容易逃出宋雄夫地屠刀,却没想到未能逃脱郑俊彦地屠刀,活生生被他祭了旗。 刘翼宣地人头震惊全师。官兵上下均知该卖命了,未战即杀官,而且一杀就是团长,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作的。一股悲壮地战意在官兵中生成。 杀了刘翼宣之后,郑俊彦又学邓如琢许诺,破南昌之后,解除军法三日,任官兵抢掠,这个承诺让全师上下欢声雷动。 杀人鼓劲完成之后,十八个小时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郑俊彦连夜从生米街渡过赣江,然后立刻向漳江门展开攻势,走到半路就发现从南昌城里乱哄哄出来一大群人。郑军前锋立刻展开攻势,那群人猝不及防,立刻四散奔逃,大部分人翻身逃回南昌城,郑军随后追击。郑俊彦很是奇怪,这些人不守在城里,跑出来作什么,审问俘虏才知,这是第六军十九师的部队。程潜已经决定放弃南昌了。 程潜的决定来的太晚了。他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邓如琢的反攻展开之后,程潜才发现他在南昌陷入孙军地三面包围之中。南面是蒋镇臣等人,西面是邓如琢,北面是郑俊彦杨赓和,孙传芳动员了近五万兵力反攻南昌,此刻程潜深为后悔,当初不该南下;占领南昌后不该分兵四处出击,就算全军守在城里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朱培德呢?朱培德在作什么?他为什么不进攻?”杨杰愤怒的敲着桌上的地图。 “耿光,你还不明白吗?他在等邓如琢消灭我们,然后他才能当上江西省主席。”程潜哭丧着脸说,他心里地那个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朱培德会按兵不动呢。 杨杰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其中的关结。想通是想通了,可目前的难局怎么解呢?杨杰对程潜充满歉疚,要不是他的鼓动,程潜是不会下决心南下地,也就不会有今日之难。 “颂公,看来我们只有去邓家铺,从南面突出去。”唐蟒试探的建议道,实际上他也没有把握。 程潜和杨杰互相看看,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无奈,这条道走不走得出去,谁都没把握。 “好吧,我们去邓家铺。” 于是北伐战争中最无耻的事件发生了,程潜率领军部和十九师师部逃向邓家铺,他没有派人通知正在修筑城防工事的五十六团,也没有派人通知在漳江门的第一师第三团,更没有通知在南关阻击邓如琢的五十五团,而是在军部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得很清楚,让他们去邓家铺集中,只不过能不能看到这张字条,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南关的枪声,城里的喧闹声,终于把在凤凰宫地王柏龄和缪斌惊动了,还真让余程万说着了,这两人进南昌后就溜到这家妓院里,在这里喝花酒,打牌,睡觉,好像天下已经太平了,唯一没发生的是精尽人亡。 两人提起裤子匆忙跑进程潜的指挥部,看到程潜留在桌上的字条,两人顿时如雷击顶,庄继华的话,本来让王柏龄产生过一些警惕,可一方面失去江西省主席地郁闷,另一方面身体的饥渴;让他把庄继华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赣江边的担忧全部变成现实,王柏龄手足无措当场痛哭。缪斌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哭什么,还不赶快走。”说完拉起王柏龄就向进贤门跑。 他们出门后不久,五十六团团长张轸感到城里的情况不对,赶回军部了解情况,发现桌上地字条后,顿时大惊,立刻派人通知正在五十五团和薛岳,然后集合队伍出进贤门追赶程潜。 薛岳在漳江门得到张轸地通报后,没有惊慌而是拿起地图研究敌情,他很快断定邓家铺突不出去。他对参谋长席怒平说:“唯一的生路是北面,庄文革有先见之名。” “可卢香亭会放过牛行车站吗?”席怒平怀疑地问。他是原建国川军军官,从黄埔毕业后,进入三团当参谋长。 “在程潜和庄文革之间,我选庄文革,你呢?”薛岳很是自信。 席怒平想了想说:“我也选庄文革。” “那还说什么,集合部队,到得胜门过江。” 薛岳率部离开漳江门,在德胜门外搜罗到十七条船。往返十趟,把部队运过赣江。过江之后薛岳下令把船全部凿沉。 薛岳的判断非常准确,程潜还没走到邓家铺。五十七团就从邓家铺败退下来了。程潜傻眼了,现在再想回去守城那是不可能了,军心士气完全崩溃,唐蟒当即建议让五十七团保护程潜改道生米街过江。 程潜在五十七团的护卫下又向南昌城内走去。半路上遇上张轸的五十六团,不久五十五团也来了。 整个十九师与第六军军部一齐向生米街前进,那是他们唯一地生路。只是,此路不通。 漳江门外,打前卫的五十五团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郑俊彦突袭成功,五十五团在南关本就打得极为艰苦,早就人困马乏了,这通袭击将士兵的心里防线击溃,士兵们纷纷后退。团长王尹西还想最后组织反击,一发子弹击中他的前额,当场阵亡。 五十五团溃兵让走在后面的五十六和五十七团有了准备,郑俊彦愉快的进军开始变得困难了,张轸和五十七团团长王茂泉一左一右展开阻击。掩护军部和师部转移。 趁着忠勇的部下拼死抵抗之机,程潜带着军部和十九师师部向得胜门转移,他想起薛岳还在得胜门。等到了得胜门时,才发现薛岳已经离开了,更要命的是他们沿江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一条船。他们当然找不到。薛岳已经把他们都开到对岸去了。然后又把所有的船都凿沉了,给程潜玩了手破釜沉舟。让程潜望江流泪。 “这样走我们都走不出去。”唐蟒看着众人无计可施地样子,首先提出建议:“我建议化整为零,大家分散突围。” 化整为零是个很好听的名词,实际是就地解散的代名词,一件漂亮地外衣。 “看来只有这样了,突围之后,到奉新集中。”程潜低沉着脸下令。然后他就与杨杰一起,带着两个卫士向西而去,剩下的人左右看看,一轰而散。 程潜最终装扮成农民在一个老农的掩护下,走出了包围圈,不过他气质太出众,为了更像农民,他不得剔掉漂亮的胡须,换上一身农民装束,坐上了牛车,上演了一出近代版割须换袍。 王柏龄逃回南昌后,又躲进了凤凰宫,那些妓女们很义气地将他藏了起来,几天后才辗转逃出南昌,可是面对如此情形,他不敢回去见蒋介石,他逃回了江苏老家,从此脱离军界。 缪斌在路上与王柏龄走散,他没想到王柏龄居然会回凤凰宫,他带着他的卫兵从顺化门出城,没能走出去,随后他返回城内,躲进了万寿宫中,寺里的和尚保护了他,为了纪念这次逃亡,他从此留上了光头。 拼死抵抗的五十六和五十七团,最终被打散,张轸带兵退到得胜门,最终逃到七里街,在七里街他搜罗到三条小船,三条小船无法将剩下的六七百人运过赣江,他也只有分散突围。张轸与两个士兵驾着一条小船,渡过鄱阳湖,到了九江,在九江坐船返回武汉,他,是幸运的。 最悲壮的是王茂泉团长,他带着人退进城里,在城里与由南关进城的邓如琢和郑俊彦展开巷战,从城西打到城东,又从城东打到城南,最终战死在旧番台衙门前。 到下午四点时,南昌城内有组织的抵抗完全终结,邓如琢和郑俊彦履行了他们诺言,两军士兵在南昌城内大肆抢掠,郑俊彦和邓如琢则悠闲的登上滕王阁,欣赏美丽地鄱阳湖以及满城悲惨的哭声,环顾整个南昌地区,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掌握在孙军手中,那就是牛行车站,北伐军第一师第一团正守卫在那里。 这个团背后是赣江,东西北三面被围,最近的援军在樟树以南,距离牛行车站有两天的路程,而且还是没有邓如琢阻拦的情况。 卢香亭认为这两天内就可以拿下牛行车站,郑俊彦认为一天之内就可以消灭这股孤军,孙传芳在九江江面地军舰上只是略略扫了眼牛行车站就把注意力转到赣北去了,经验告诉他这个团很快就会消失的,而在赣北,李宗仁率领的第七军,正从瑞昌进入江西,他打算在赣北演一出请君入瓮,或者瓮中捉鳖,将北伐军的三大主力之一的第七军歼灭在赣北,就像牛行车站地那个团。 可是,有些时候,经验是不准确地,是错误的;比如,在1926年九月下旬在牛行车站发生地事,在这里发生了奇迹,这个奇迹也被后世看作北伐战争中最惨烈的一仗。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一) 就算薛岳已经站在庄继华面前,他还是不敢相信南昌城内已经崩溃了,按照他的设想,南昌城内有十九师,薛岳团,加上师部军部直属部队,怎么也有接近六千人,好好组织一下,守上两天是没有问题的,他就可以利用这两天带着一团撤向西边,然后再到南浔线寻找战机,争取截断南浔线,现在程潜一垮,把他给晾在这里了,准备的逃生计划泡汤了。 “我把师部也带出来了。”薛岳低沉的声音在车站调度室内回荡,一师师部人员很是机灵,他们得知程潜走了之后,没有跟着往邓家铺走,而是跑到得胜门找薛岳,随薛岳一齐过江。 薛岳的到来让庄继华重新审视了自己手中的力量,一团和三团加起来接近三千人,加上师部直属部队,全军有三千多人,集合这三千多人向西边冲。 “集合部队,立刻突围。”庄继华唰地站起来:“一团开路,师部直属队居中,三团断后,我们向西撤。” 庄继华的决断不可谓不快,可是还是晚了,部队还没有出发,外围警戒线报告,大批敌人在西边出现,北方又有新的增援部队到达。 郑俊彦在漳江门击溃五十五团时就意识到南昌内的北伐军已经混乱了,因此他当机立断下令后续部队不用过江,转到牛行车站归杨赓和指挥,于是担任后卫部队地第二混成旅和第六混成旅掉头转到牛行车站。只是他们的距离较远。士兵对不能进南昌享受不禁军纪地三天假期不满,走得比较慢;薛岳渡江花了太多时间。但他的距离要短得多,牛行车站两边一前一后同时增加了部队。庄继华得了接近两千人的增援,杨赓和则得到八千多人的增援。 得到增援之后,杨赓和调整部署以实力较强的第六混成旅围住西边,以第二混成旅在北面,他带着**旅和第十师的一个团在东面,把牛行车站围得水泄不通。 庄继华立刻又改变决策决定守御牛行车站,他在调度室建立起师部,架起电台,以第三团八营接管余程万的阵地。在北面又构筑了两道防线,以第二营守御前三道防线,东面建立了三道防线,以刘靖的三营防守,渡口方面派第九营防御,第七营负责守卫车站内,一营和师直属营为预备队,炮兵阵地建立在车站内。 庄继华在车站内拼命抢时间构筑工事,车站外的三个旅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这是因为总指挥杨赓和既不想打又指挥不动。 第二混成旅指挥官梁鸿恩和第六混成旅彭德铨是孙传芳的嫡系。所部人多势众,装备精良,不愿受杨赓和地指挥,杨赓和又不愿意拿自己的部队打头阵,于是三个人各守一面,看着庄继华在车站内抢修工事。 整整一天一夜,牛行车站没有动静,这让涂家埠的卢香亭、南昌城内的郑俊彦十分奇怪。卢香亭奇怪的是没有战报,郑俊彦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安静。两人的询问先后到达牛行车站,杨赓和没有办法了,只好把梁鸿恩和彭德铨请来商议,不管怎样,总得打一下吧。 “两位,卢总指挥(卢香亭是孙传芳任命的援赣军总指挥,在江西的孙传芳部队都归他指挥。)和郑司令都来电询问战况。兄弟这个指挥官不好答话,特意请两位过来商议。”杨赓和知道这两位不服自己,因此说得十分客气。 彭德铨一翻白眼大大咧咧的说:“杨老哥,你是总指挥,你说怎么打?”他地第六混成旅接近五千人。是三个旅中实力最雄厚的。也是三个人中最傲气的。 杨赓和心说听我的,你要能听我的。我不早打了;他看看梁鸿恩,不动声色的说:“彭兄这话见外了,兄弟我自知没那本事,只是郑司令的命令,要是彭兄愿意的话,这个指挥地位置,我愿意双手奉上。” “别,别,这话要传到馨帅那里,还以为我彭大栓眼红那指挥的位置,其实那玩意就是屁,放完就没。” 彭德铨的话让杨赓和脸一阵红一阵白,怒火中烧下,把商议进攻的事抛到脑后,一巴掌拍在桌上吼道:“彭大草鸡,你说谁呢?” 彭德铨出身不是很好,家里开过窑子,他平时最气别人揭他的短,一听之下顿时火冒三丈,梁鸿恩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连忙拉架:“二位,二位,大敌当前,应当同心协力,我们自己可不能闹意气之争。” 他把杨赓和摁在座位上,然后对两人说:“卢总指挥和郑司令把攻打牛行车站的任务交给我们,打下来,我们大家脸上都有光彩,打不下来,我们都要担责任,谁都落不了好,两位说是不是这样?” 彭德铨和杨赓和脸红脖子粗的对峙着,似乎谁也不肯让步,不过梁鸿恩的话也起了些作用,两人发射地眼光不再那么凌厉了,气氛松缓了许多。 “杨老哥毕竟是郑司令任命的总指挥,还是请他拿出个计划来,我们大家商议,彭老弟,你看如何?”梁鸿恩不失时机的提出了折衷方案。 彭德铨鼻子微微抽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杨赓和也借机下台,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我的意见是主攻方向定在西边,先拿下那个小山丘,然后从哪里对车站发起进攻。” 彭德铨一听又要发火,这不明摆着让他的部队拼命吗。 “这怎么行,应该从东边进攻,直接攻击车站,那边无遮无拦,地势开阔,利攻不利守,主攻方向应该定在东边。” “他们在东边修了三道防线,防守很严密。”杨赓和当然不是傻子,他也不肯拿他地部队打头阵。 两人再次争吵起来,彭德铨说他那也有好几道防线,地形还不利;杨赓和说第六混成旅装备好人多,应该担任主攻。 一通争吵,谁也没让步,梁鸿恩再次和稀泥:“我看这样,也不分什么主攻助攻来哦,我们一齐攻,三面齐攻,一举拿下牛行车站,不就一个团嘛,我们地兵力是他的十倍,一齐攻,他们难以兼顾。” 彭德铨眼珠一转立刻表示赞成,杨赓和随后也表示赞成,大家都出一样地本钱,谁也不吃亏。 很快他们就向牛行车站发起了进攻,温柔的进攻,温柔得如同情人的手在轻摸过你的胸膛。 杨赓和、彭德铨、梁鸿恩三个人在会上定的是每家出一个团,可到了执行中,这个数目就大大缩减了,杨赓和只派了一个连,梁鸿恩有样学样,也只出了一个连,彭德铨作了次冤大头,出兵一个营。 这点兵力就想撕开牛行车站的防线,那肯定比赵本山还扯 进攻开始时,声势还是挺大的,炮弹呼啸而落,在阵地上制造出一个个弹坑,一师的炮兵想要反击,却被庄继华制止,他现在还不想动用炮兵。 炮击过后,敌人的步兵开始进攻,庄继华很是意外,望远镜里的敌人非常小心,前进速度非常慢,老远就开始放枪。守军一线士兵趴在战壕里,静静的等待敌人靠近。 “***,乌龟爬呀,怎么这么慢?”宋雄夫从望远镜看到敌人的样子,忍不住骂道。他的望远镜就是蛟桥的战利品。 “啪。”宋雄夫正骂着,忽然听到阵地上传来一声枪响,原来一个战士忍不住放了一枪,“谁在开枪?不准开枪!”宋雄夫大怒,一营的规矩是把敌人放进百米以内再开枪,这个战士是新战士,补充的俘虏兵,看到敌人已经进到四五百米的距离上了,忍不住放了一枪。 让宋雄夫惊诧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这一声枪响,对面的敌人全趴在地上,再也不向这边蠕动了。 宋雄夫诧异,庄继华也很奇怪,摸不清敌人这是要做什么。 “命令各个火力点,隐蔽好,轻易不要开火。”庄继华在车站内外布置一些明暗火力,他判断敌人是冲这些火力点来的。 不过这个判断是错误的,敌人前进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宋雄夫忍不住了,让几个神枪手打几枪试试,这几个神枪手不含糊,一人撂倒一个,然后敌人就退下去了,宋雄夫连机枪都没放。 “这就跑了?!”宋雄夫这个后悔呀,早知道就不开那几枪了。 “他们这是想作什么?试探?也不象呀。”薛岳不解的问庄继华,庄继华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其实这很好解释,因为士兵不想打,他们心里有怨气。 拿下南昌不禁军纪三天,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个士兵至少弄到一个月的军饷,就算运气差,弄两瓶酒应该没问题吧,可现在他们只能看着其他弟兄在南昌城内享受,自己却来攻打牛行车站,车站有什么?铁轨,车头,废弃的车厢,于城内比起来,这就是块不毛之地,要能找出一百块大洋来,算你家祖坟埋对了地方。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二) 看看敌人退下去了,庄继华回到指挥部进门就问:“与校长联系上没有?他怎么说?” 熊绶云把蒋介石的电报递给他:“校长让我们固守待援。” 庄继华接过来,只见电报上写着:“朱军长驰援在即,望坚守牛行。”看完后,庄继华顺手递给薛岳。 “你说朱培德会来给我们解围吗?” “应该会吧,他离我们也就七八十里,三天之内应该能到。”薛岳的信心不是很足,从程潜进南昌到今天已经过去四天了,朱培德如果想来,早就应该到了,可现在他还在距离南昌七八十里的地方,他究竟想作什么,薛岳不明白。 庄继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似乎是赞同薛岳的看法,实际上,他认为朱培德会来,但不会痛快的来。 蒋介石是十八日摔第二师离开武昌城转道江西,武昌城下他亲自指挥的攻城战失败与刘峙谎报军情给他的声誉带来很坏的影响,因此他急于去江西亲自指挥战斗,挽回声誉。 刚到萍乡就接到程潜攻克南昌的报告,蒋介石大感奇怪,他怎么跑到南昌去了,白崇禧提醒他命令中有斟酌二字,蒋介石这才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事实,白崇禧和加仑又发现程潜的处境不妙,处于敌人包围之中,蒋介石命令朱培德立刻进攻,打通到南昌的通路,朱培德满口答应,却又提出二三军作战多日,弹药严重不足,请尽快补充弹药。北伐军的后勤基地在广东,弹药从广东运到韶关,然后人挑肩扛送到衡阳,再用火车运到长沙。转运十分困难,进攻武昌时,四军就发生过子弹短缺的情况。 蒋介石当然知道这是朱培德的推托之辞,生气之下他也没办法。只好催促后勤赶紧把弹药送上去,没想到,一转眼程潜就把南昌丢了,而且丢得十分狼狈,这下蒋介石急了,程潜没什么。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他的心头肉第一师也在南昌。 “程颂云在做什么!怎么指挥的?”蒋介石忍不住大骂起来:“一万多人,这么快就把南昌丢了!” “总司令息怒,现在要赶快派人接应,总有部分部队突出来。”白崇禧也不明白程潜是怎么搞的,南昌这么坚固地城市,怎么丢得这样快。 “对,对,让朱培德派去接应。”蒋介石冷静下来。他想至少庄继华是可以杀出来的。 “报告。”门外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蒋介石眉头微皱,随即又松开,他听出这是蒋先云的声音。 “进来。” 蒋先云推开房门,几步就跨到蒋介石面前:“总司令,文革来电,他率一团和三团被上万敌军包围在牛行车站,他请求增援。” 蒋介石一把抓过电报,电报上庄继华汇报了他目前地情况以及南昌失守的经过:“…..薛团长岳率第三团和师部渡江到达职处,据他报告,王师长和缪党代表不知去向;包围我部的敌军为第二混成旅、第五混成旅、**旅总兵力约一万多人。” (注:那时打仗是要竖旗的。旗帜上都要标出所属部队指挥官的姓。) 看完电报后,蒋介石气得浑身直哆嗦:“程颂云贪功误国,王茂如不知廉耻,两个混蛋!” 白崇禧拿起电报默默看毕,此刻他对南昌失败的全过程才有了了解,他也忍不住大摇其头,不是没见过荒唐地指挥而是没见过如此荒唐的指挥;只是程潜的荒唐比之王柏龄来说这是小巫见大巫,这位居然连部队都找不到。进南昌后就失踪了。不过第一师的最高指挥官虽然荒唐,可下面的几个团长却很有战略眼光,庄继华顶在牛行,薛岳没有选择邓家铺,说明他们都对局势作出了准确的判断。 白崇禧理解蒋介石为何如此着急。他的嫡系精华被包围在牛行车站。换了他也得着急。 “让朱培德立刻进攻西山,接应牛行守军突围。”白崇禧建议道。 “好。南昌也丢了,他可以进攻了。”蒋介石冷冷的说。 白崇禧明白,蒋介石已经看穿朱培德所谓的弹药不足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江西省主席。 果然朱培德回电立刻发动进攻,接应牛行车站守军突围,不过此时牛行车站已经展开激战。 温柔地进攻被击退后,杨赓和三人再次碰头,见面就彼此大骂对方奸诈,不守信用,这次没有和事佬了,梁鸿恩也卷入进来,三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然后围着牛行车站,谁也不想先发动进攻。 郑俊彦在南昌城内又听不到枪声,来电询问战况,杨赓和也不客气,据实报告,说他指挥不了他们两个,请司令亲自前来指挥。发报之后,杨赓和就指挥部队发动进攻,依然是温柔的进攻。 郑俊彦接到报告后就渡江赶到牛行车站,把三人叫来大骂,然后亲自指挥对牛行车站发起进攻。 这下庄继华开始感到压力了。 郑俊彦定的主攻方向是铁路线,从正面攻入车站。南昌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来了,这让他感到北伐军也不过如此,吴佩孚连战连败的主要原因还是吴的军队不行了。 郑俊彦与杨赓和就是不一样,他一来彭德铨和梁鸿恩就再不敢隐藏实力,梁鸿恩第一次就拿出一个营的兵力,彭德铨同样拿出一个营,只是杨赓和少点,还是一个连。 炮击更猛烈了,一连串爆炸车站内外响起,火光和浓烟遮蔽了人们的视线,车站内的几座房屋是他们轰击的重点,刺耳的呼啸声不时传进指挥部内。 “这帮笨蛋,也不知道集中火力,可惜这些炮弹了。”庄继华抬眼望望窗外,一粒炮弹就在不远地地方爆炸,冲击波震得窗户咯咯直响。 庄继华说这话是有道理的,敌人的炮打得猛烈,但弹着点却十分分散,从前沿到车站内,到处都有,至关重要的一线阵地却没有多少。 正面一线的是一营一连常建诗与所有士兵一样伏在战壕里,战壕每隔几米就有个单兵防炮洞,这种防炮洞也是庄继华提出来的,数次试验后成型的,防炮洞并非挖个窟窿就行,而是要带点弧线,上面用厚土夯实,折衷防炮洞,除非炮弹直接打中,否则躲在里面是很安全的。隔二十几米就有个防炮坑,防炮坑很大,里面可以藏一个班上面用铁轨和厚土覆盖。能修起这些东西,也多亏了杨赓和三人地配合,给了他们那么多时间。 炮声一停,一连迅速从防炮洞中钻出来,跑进战位,阵地上响起噼噼啪啪的枪栓拉动声,常建诗趴在机枪射手旁边观察敌情,从千米左右的地方出来几百敌人,在军旗引导下向这边过来,敌人走得不快,但气势却与以前大不一样。 宋雄夫本来想就在一线指挥,可庄继华却严令他退回二线阵地,不让就调他回去守仓库;一团缴获了大约两个团的武器装备,俘虏上缴了,武器装备却没有上缴,庄继华连一粒子弹都没上缴,全堆在车站仓库中。而车站本身就是敌人的后勤中转基地,仓库里还有部分没运走弹药和粮食。对这些物资,庄继华派有专人看守。宋雄夫在庄继华地威胁下,只好退到二线阵地,这下就解放了常建诗。 “老规矩,机枪不响,不准开枪!”常建诗大声吼道,然后推开机枪手,自己上去把住机枪,一团现在很“富裕”,一个连就配备了两挺机枪,一挺重机枪,一挺轻机枪,另外机枪连还有八挺重机枪;另外庄继华还拨给三团六挺机枪,三十支花机关枪。 “连长,你不能抢我地活。”机枪手委屈的抱怨道。 “少废话,打完了就还给你。”常建诗不满地瞪他一眼。机枪手并不怕他,反怒视着他。 “好,这次归我,下次归你,这总行了吧。”常建诗很“慷慨”,可机枪手却嘟囔着嘴,找了吧步枪,趴在他身边。 “传令兵,让那些狙击手们作好准备,打掉军官和机枪。”常建诗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兴奋,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这些敌人已经让他等得太久了。 郑俊彦很是兴奋,攻击部队距离敌人的怎的越来越近了,而北伐军始终没有开枪。 “看来他们已经被吓破胆了。”郑俊彦不屑的对梁鸿恩说。根据经验,这个距离上没有响枪,守军一般都已经逃跑了。 “这全是司令神武。”梁鸿恩奉承道。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对面的阵地上枪声大作,两条火龙如两把死神镰刀,左右盘旋,毫不留情的收割着生命。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三) 猛烈的枪声下,前排敌人如割草般栽倒,惊慌之下,活着的人少部分立刻趴下,更多的则是转身就跑,常建诗的机枪追着这些人就打。 “不要跑!冲上去!冲上….”营长挥动指挥刀阻拦逃跑的士兵,可刚喊了两声,就被一连的狙击手发现,只一枪就阻止了他的叫声。 这下敌人更乱了,丢下一遍尸体,逃走了,等敌人跑出三百米后,常建诗的机枪停止了射击,大部分士兵也停止了射击,只剩下几个狙击手还在一枪一枪的点名,宋雄夫定下的规矩就是三百米外只准狙击手开枪。 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轻松击败,郑俊彦有些呆了,他此前就感到牛行车站的敌军不好打,可没想到居然如此不好打。 “这还是那支部队?”郑俊彦有些苦涩的问。 身后的梁鸿恩说:“根据侦察,是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指挥官庄继华,黄埔一期生。” “看来我们围住了蒋介石的嫡系部队。”郑俊彦若有所思,随即脸色变得凶恶起来:“那就吃掉他,给蒋介石一点颜色看,老规矩,组织督战队,前进者赏,后退者死,第一支冲进牛行车站的部队,军官升一级,第一个冲进去的士兵,赏大洋一百。” 郑俊彦的命令立刻传达到各处,在第一次进攻中唯有彭德铨的部队多打了几分钟,在小山丘上防守的三团八营,营长是黄埔一期生蔡粤,蔡粤以小庙为主阵地,庙外西、北各构筑了三道防线,以二十二连守御西面。二十三连守在北面,二十四连守在庙内。二十二连连长吴盛清本想梯次配备,第一线只配备一个排,却被蔡粤否决了,蔡粤认为战斗开始时必须打出威风,所以让二十二连全连上了第一线,从二十四连中抽调两个排补充进二线。同时向庄继华请求增派一个连,增加兵力密度。 也幸亏蔡粤指挥得当。彭德铨投入进攻的一个营几乎打进一线阵地。而庄继华与薛岳商议后,将第二十七连拨给蔡粤指挥,蔡粤将这个连作为预备队。 “把校长的电报传达下去,让每个士兵都要知道,朱培德已经开始行动了,不要动不动就求援,仗才开始。现在就把力量消耗完了,突围的时候怎么办?”蔡粤地要求虽然合理,可庄继华心里不舒服,这仗才开始打就要求援了,以后怎么办,因此他必须想办法增强部队的信心,而最好的兴奋剂就是告诉他们有条生路。 果然蒋介石的电报迅速传达到每个连队后,士兵们信心大振,士气陡然高涨。 郑俊彦的命令也很快执行了,第二次进攻开始。这次不一样的是,每支攻击部队后方都有机关枪和大刀队,老兵都知道,这就是督战队。在督战队的督促下,梁鸿恩地第二个上来了。 还是老规矩,进入一百米时,常建诗的机枪开始怒吼了,这次他抢了另一个机枪手地活。受到打击的敌人略微后退后。就趴在地上与一连展开对射,一连阵地前的形成胶着。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二十二连阵地,彭德铨督兵猛攻,一个整营在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向二十二连猛冲。 打退上次进攻后,吴盛清在一线只留下一个排。其余两个排退到二线阵地。这个排在排长王玉珊指挥下以排枪拒敌,但敌人的火力很快压倒他们。看着敌人越来越近,王玉珊急令投掷手榴弹,几十颗手榴弹飞向敌群,连续猛烈的爆炸逼得敌人不得不退。 “妈地,给我冲上去。”彭德铨在后面看到部队退下来了,挥动指挥刀大叫:“开枪。” 督战队的机枪嗒嗒响起来,跑在前面的四五个士兵胸前绽出血花,后面的士兵愣了下,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弟兄们回去,冲进过去拿赏钱啊!”溃兵中的一个军官大叫起来,士兵们又纷纷转身,再度发起进攻。 “打!”王玉珊一边吼一边拉动枪栓,瞄准了一个拿着指挥刀的军官,扣动板机,那个军官仰身栽倒。 敌人的冲击步伐没有因为军官身死而放缓,依然嚎叫着往前冲。 “打手榴弹!”王玉珊叫着扔出了手榴弹,士兵们纷纷扔出手榴弹,猛烈的爆炸声,让敌人冷静下来,连忙再度后退,退出百米后,与王玉珊排形成对射。 这一展开对射,王玉珊就感到有些吃不消了,敌人有三挺机关枪,他的排连一挺都没有。三挺机枪喷射的火焰压得他们太不起头来,“打掉敌人地机枪。”王玉珊快速跑到全排枪法最好的士兵任树田身边,指着对面正在疯狂射击的敌人机枪说。 任树田紧咬着嘴唇抬手就是一枪,敌人的机枪顿时哑了,不过只过了一会,机枪又开始响起来了。 在机枪的掩护下,敌人又开始站起来向前冲,王玉珊指挥士兵拼命射击,不过此时他们已经伤亡三分之一,弹雨越发稀疏。 “上刺刀!”王玉珊大叫起来,随后抓起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战壕里的士兵停止了射击,纷纷端起明晃晃的刺刀。 冲锋的敌人呐喊着杀过来,王玉珊大吼一声,跃出战壕,四五个士兵立刻与他结成一个小组,扑进敌群中。 格挡、闪避、突刺,阵地上响起整整惨叫,王玉珊以自己为排头,他只进攻,两侧地士兵为他提供掩护,而后面的人却有掩护两侧的士兵,这样一个小组在阵地上反复冲杀,连续砍杀十几个敌人,小组的人数却也缩减为三人,王玉珊自己也挂花了,他的右肋被敌人地刺刀削去一层皮,鲜血渗透了他地军装。 “围起来!这里有个当官的!”敌人大叫道。 很快王玉珊三人周围围上了一圈敌人。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防御阵形,敌人虽也不知该如何着手。 “杀!”敌人不进攻,王玉珊却不想等,他大吼一声,上前半步,指挥刀闪电般奔向当面敌人地脖子,那个敌人惊慌后退。没想到刀光一转,却劈在左侧敌人的胸膛上。那个敌人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一把刺刀嗖地直奔王玉珊的小腹,左边的士兵闪电般的崩开了这把刺刀,而后顺势收枪,架开另一把准备捡便宜的刺刀,而另一边士兵却趁机一刀跳开了他的肚子,王玉珊却又替他挡开敌人地进攻。 三人循环往复。一会时间就有六七个敌人倒在他们周围。,剩下的敌人胆气已寒,不敢在随便出刀。 吴清盛见一线阵地危急,带着两个排增援上来,得到增援地王玉珊排士气大振,猛烈反扑,敌人如潮水般的退下去了。吴清盛清点人数,王玉珊排还剩下十来个战士,他决定放弃一线阵地,把部队集中在二线阵地。一二线阵地之间仅仅相隔六十米。 庄继华接到报告大为愤怒,薛岳更生气,他私心里还想与庄继华比比,没想到这才开始打,一团没丢阵地,他的三团却把阵地给丢了,这让他感到脸上无光。 “我去看看,蔡粤在搞什么!”薛岳说完没等庄继华开口就急匆匆跑出车站冲上小山丘。 跨进小庙的大门就吼起来:“蔡粤。你给老子滚出来,刁***,阵地怎么丢的,你给老子说清楚。” 蔡粤没想到薛岳会亲自来,急忙迎出来。薛岳没等他开口。立刻劈头盖脑一顿痛骂:“阵地怎么丢的?给我夺回来!蔡粤,你给我听清楚。你要想保存实力,我就要你地脑袋!妈的,窝囊!” 等薛岳的怒火过去后,蔡粤才解释道:“团长,我们一个营两边都要守,兵力不够,与其每道防线都兵力单薄,不如收缩兵力,增加兵力密度。” “你放屁,”薛岳见蔡粤还在解释,顿时勃然大怒,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给我听清楚,阵地怎么丢的,你怎么给我夺回来,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把他夺回来,你亲自去!” “是!”蔡粤不敢再说什么,急忙出去组织兵力。薛岳随后也到了前沿,看看前沿的情况,王玉珊肋部负伤,听说蔡粤要去收复放弃的阵地也跟着来了,朝着要去。薛岳看看他的样子,二话不说把他赶回了小庙。 没有炮火准备,蔡粤带着二十二连和二十四连就发起了进攻,吴盛清指挥部队走在前面,六十米的距离很快就走了一半,敌人的子弹在身边嗖嗖穿过。 “同志们,冲….!”吴清盛地声音嘎然而止,胸前冒出几朵血花,他一头摔在地上。 蔡粤眼睛立刻红了,大叫一声:“为吴连长报仇,冲啊!” 士兵们端起枪迎着敌人的子弹就冲过去了,阵地上再度响起兵刃的撞击声和惨叫声,彭德铨在这个阵地上足足放了一个营,敌人依仗人数优势与蔡粤混战在一起。薛岳看看还没能把敌人压下去,不由有些着急,急忙下令增援,可是没兵了,蔡粤已经把所有可以调动的兵力都调上去了。 薛岳也不管了从二十三连抽调一个排过来增援。这个排增援上去后,才把敌人压下去。 收复前沿阵地,二十二连的两个排损失一半,二十四连损失一个排。 蔡粤头部挂彩,用绷带胡乱包扎了一下,满脸血污:“报告团长,阵地夺回来了。” 薛岳点点头,没说话,扔给他一支烟,也给自己点上:“我给你调兵,阵地不能轻易丢,朱培德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要利用这些阵地大量消耗敌人。” “明白。”蔡粤面无表情的答道。 薛岳回到指挥部就向庄继华要兵:“八营阵地太宽,兵力严重不足,必须给他增兵。” 庄继华也没想到,彭德铨居然这么猛,他这是意识到兵力部署有问题,他点点头:“好。小山上你亲自去,那是我们的一个重要的支撑点,我把九营调给你,你必须钉在山上!” “是!”薛岳没有废话,立刻接受这个任务。 血红地夕阳抖擞余威,将天边染成一遍金色,在赣江上洒出点点金光。天空的云彩仿佛在燃烧,一天地激战让牛行车站周围尸横遍野。硝烟缭绕,盲目苍凉。 傍晚十分统计数字出来后,庄继华有些受不了,损失兵员近百人,阵亡连长一人,朱培德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可要照这种速度消耗下去。恐怕十天以后,这两个团就没了。 “发电,问问朱培德什么时候到?”庄继华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虑。 庄继华在车站内清点损失,车站外郑俊彦也在清点损失,不过他们的清点更热闹些。 “我今天损失了三百多人,营长阵亡两个,连长阵亡五个,我是尽力了。”彭德铨丧气地说,今天他付出重大代价才攻下守军前沿阵地,没想到转眼就被夺回去了。损失更让他心痛,一天下来损失死伤三百多人,还稍两个营长,五个连长,这换谁不心痛。 “老弟,我会向馨帅报告地,损失多少,给你补多少。”郑俊彦知道彭德铨今天是最卖力的。他必须安抚这个鹰犬。 “我们发起了三次进攻,也损失了近两百人,两个连长也阵亡了。”梁鸿恩说着斜眼看看杨赓和。 杨赓和不露声色地叹口气:“看来大家都差不多,到底是黄埔党军,真要攻下来。我们都得作好减员一半地准备。” “什么差不多。我看就是有人偷奸耍滑,杨旅长。我问你,我和彭旅长在拼命,你那便怎么没什么动静?”梁鸿恩发火了,彭德铨隔得远,不清楚东边的情况,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杨赓和一共攻了两次,每次都是趴在百米外放枪,而从正面地情况看,北伐军在百米外根本不怎么还击。 “你瞎眼了,”杨赓和毫不客气的反驳说:“老子的弟兄死伤百多人,你没看见!” “你!”梁鸿恩跳起来指着杨赓和就要开骂,彭德铨闻言也大为不满,瞪着杨赓和就要开骂。 郑俊彦急忙拦住,他抢先站起来,敲着桌子吼道:“住口!你们这成什么样子。大敌当前,不认真对敌却把心思放在友军身上,我可告诉你们,我们要在江西失败了,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保存实力,保存实力,保存到最后,这天下就是别人的了!” 杨赓和看看郑俊彦吞吞吐吐的说:“司令,我们这打法是不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虽然郑俊彦的话是骂的三个人,可彭德铨却依然不打算放过杨赓和。 “兵法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这样把他们围得死死地,他们不能不作困兽之斗,要是我们给他一条生路,他们的抵抗还会这样顽强吗?” “你的意思是围三阙一?”梁鸿恩问道,杨赓和点点头:“那放开那面?” “当然是西面,也只有西面,他们才会走。”杨赓和说着看了彭德铨一眼,彭德铨心领神会,这时他也顾不得与杨赓和争什么了,虽然他又五千多人,可减员一半,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我看这样行,等他们突围时再行掩杀,这样我们的伤亡要小很多。”彭德铨急忙表示支持。 “不行,要放也只能放开东面。”郑俊彦对底下几个旅长的想法很清楚,掩杀,笑话,恐怕是掩而不杀。 东面,杨赓和心里轻蔑一笑,东面谁会去,那是赣江和鄱阳湖,去干什么,跳水吗?不过他却不开口了,这时候自然有人开口。 “东面?他们会去吗?”梁鸿恩疑惑的问:“东面可隔着赣江和鄱阳湖。” “这就不用担心了,人渴了,连鸩酒都要喝,何况东面还有可能跑出去呢。”郑俊彦蛮有把握的说:“嗯,就这样,杨旅长明天把部队撤下来充当预备队,把东面腾出来让他们走。”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四) 清亮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带着浓浓水味的风轻柔的吹过冰冷的战场,吹散了硝烟和血腥,却留下战场中间的那些冰冷的死者,战斗一天的士兵们疲倦卷缩在战壕中,警惕中等待下一次厮杀。 短暂的休战却没有让双方指挥官得到休息,都在根据战场上的局势作出新的调整,无论是已经到了宜春的蒋介石还是九江的孙传芳,亦或郑俊彦和庄继华。 距离宜春县城二十多里的永和镇是个大镇,有三千多户人家,此地盛产桑麻,宜春有名的夏布就是以此作为原料,一到夏季几乎家家都在穿纱织布。蒋介石的临时行辕就设在永和镇的袁氏祠堂。 陈倬从樟树赶到宜春,他从牛行车站出来后,就直去了樟树朱培德的司令部,苦求朱培德尽快出兵,可朱培德那里听他的,答应是好好的答应,却总不见行动,陈倬等了两天,绝望之下想起庄继华所说,又赶往萍乡见蒋介石,走到宜春,遇见二师部队,才知道蒋介石已经到了宜春。 蒋介石面沉似水,眼光恶狠狠的盯着陈倬,白崇禧、张治中则担心的看着陈倬,不知道蒋介石会怎样处置他,而加仑却似乎另有所思,只是盯着地图看。 “你不在部队里,跑这里来做什么?”蒋介石的声音极其寒冷。 “报告校长,我是来向校长求援的。”陈倬已经知道程潜兵败南昌,庄继华正死守牛行车站,等待救援。 “求援?”蒋介石冷冷的哼了声:“求援用得着你这个参谋长亲自来吗?你是丢下部队逃跑了吧!居然还有脸来见我!好,很好,庄文革还在牛行车站,你这当老师的却到了这里,无耻!无耻之极!” 蒋介石拍桌大骂。陈倬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卑职该死,请校长听卑职把话讲完。再行军法!卑职愿意领死。”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临阵脱逃。按革命军人连坐法,你该死!王茂如该死!缪斌该死!我们黄埔出了你们这些败类,真是给我丢脸,给先总理丢脸!”蒋介石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自从接到庄继华的报告后,蒋介石就一直处于紧张和悔恨中,他恼恨自己不该容忍王柏龄和缪斌;不该让一师与程潜一起行动;没有及时制止程潜南下;恨朱培德始终不采取积极行动。 “总司令,还是听他把话说完吧,他能来这里见你,也是很不容易地。”白崇禧虽然在劝。可心地里却对蒋介石的话不以为然,北伐以来黄埔系地表现很差,除了在赣南面对弱旅并在十四军赖世璜地内应下,顺利拿下赣州,其他没什么出色的战绩,再加上刘峙在武昌城下的作为,他对黄埔系军队的观感很差,对蒋介石的指挥能力更是不敢恭维。 “好,你说吧,我们听。”蒋介石脸色漆黑。标记1黄埔系内都知道,蒋介石骂得越凶,可能出发强度就越低,只是这次的事太大,谁也不敢肯定蒋介石是真的要杀陈倬还是骂骂就算了。 陈倬于是从程潜到赣江边说起,一直到庄继华判断朱培德不会出兵,让自己立刻来找校长:“卑职赶到樟树朱军长那里后,才得知南昌战事进展几乎完全如我们所预料那样。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程潜居然不战而逃。卑职离开牛行之后就去了樟树朱军长司令部,请朱军长尽快出兵,可是朱军长…..。” “我知道了,朱军长有他的难处。”蒋介石打断陈倬的话,现在他还需要朱培德为一师解围。不过陈倬地话还是让他难以置信:“你说文革事前就判断南昌必败?” “是。”陈倬答道。 “那他为什么不向程潜建言?为什么不把一团带出牛行车站。”白崇禧也同样不解。既然知道必败,为何不跑。 “军令如山。正确的命令要执行,错误的命令也要执行,文革这样要求下属,也这样要求自己,所以没有程潜或者王师长的命令,他不会离开牛行车站。而且守住牛行车站,也等于为南昌守军留下一条退路,如果程潜能在得胜门架桥,出了南昌后,全军西进,也不至于败得这样惨。至于报告程潜….,那有用吗?”陈倬悲哀的说,白崇禧沉默了,程潜既然南下,那么就绝不会接受庄继华撤出南昌的建议。可是他还是不理解,庄继华为何不走,为何要在牛行陪葬。 蒋介石心里暗骂庄继华愚笨,神态却和缓了许多:“你为何不用电报报告?文革那里不是有电报吗?” “一团没有电台,电台师部的,薛岳带到牛行车站的。”张治中提醒说:“而且,文革让陈参谋长面呈校长恐怕另有深意。” “是,临走前,文革对我说,能让朱培德出兵的人只有校长。”陈倬把庄继华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出来,蒋介石沉默的看着门外,他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只要把江西省主席的位置给朱培德,朱培德就会立刻出力。 “那就立刻督促朱培德迅速进兵,卑职愿意到朱军长处说服朱军长。”显然张治中还不清楚其中的诀窍,白崇禧却听明白了,这次他保持了沉默,由于身份的关系,他现在不好多说。 蒋介石摇摇头,坐回桌前,提笔给朱培德写了封信:“益之吾兄,自赣省战起,孙逆凶顽,赖兄率众血战,始得好转,中正知兄部疲惫,然战事艰难,孙逆反扑尤甚,望兄奋勇,再克名城,赣省之将来,还要仰仗兄长….。” 写好之后,蒋介石亲手封住信封,然后才交给陈倬:“你替我送封信给朱军长,南昌战事就拜托他了。” 陈倬结接过信,还没走,加仑却忽然说道:“蒋将军,诸位将军。请过来,我有一个新的构想。” 蒋介石、白崇禧等人有些意外。可加仑却很严肃:“诸位将军。现在有个机会,一个天大的机会,可以一举解决江西战争,彻底击溃孙传芳,夺回南昌。” 加仑见蒋介石等人没动,便拿起指挥棍,指着地图解释起来:“诸位请看,由于庄继华将军守住了牛行,这等于卡断了南浔线,敌人丧失了利用南浔线实施内线作战地优势。而且,邓如琢反攻南昌,抽空了赣南和樟树前沿的部队,部队聚集在南昌城内外,更由于牛行车站牵制了大批敌军,使他们无法放手与我们在樟树前线作战。再看我 加仑用指挥棍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巨大的红箭头:“第七军已经进入德昌,朱培德将军在樟树,南方呢?李济深将军指挥地十四军、第一军地三个师已经攻克赣州、瑞金、吉安,前锋抵达乐安,南城。按照原计划他们将从这里翻越武夷山,转向福建,可是,诸位,邓如琢地反攻,让南丰抚州一线几乎无兵把守,如果这支部队不去福建,而是转头向北….” 加仑用指挥棍在地图上从南城划出一条线。经抚州、乐贤直到南昌:“再看看第七军,原计划,第七军与第六军配合,进攻九江,牵制南浔线上地卢香亭。可现在第六军南下南昌。第七军变成孤军,如果继续进攻九江。孙传芳很可能会在九江城下获得另一次胜利,所以七军必须改变计划不时进攻九江,而是南下德安,然后再攻永修;从第八军中抽调部分部队,东进,牵制武穴附近地敌人。命令第十军加入武昌围城,与第四军继续包围武昌。” 这是一个庞大的战略计划,如果这计划成功,孙传芳集结在南昌附近的主力部队将被合围,大半个江西,不,应该说整个东南将落入北伐军手中。 “顾问先生,这个计划的前提是一师必须守住牛行车站,是这样吗?”白崇禧首先提出疑问,加仑点点头:“他们这个战役的枢纽,他们不但要守住牛行车站,不但截断南浔线,而且还会吸引大量敌人,减轻正面战场的压力。” “可是顾问先生想过没有,要实现这个计划,一师必须在牛行车站守多久?”白崇禧再问,他心里已经迅速计算了,至少十天。 “十二天到十五天。”加仑回答。 这个时间让蒋介石吓了一跳,半个月,坚持半个月,一师还能剩下多少人,也许别的人蒋介石还能承受,可庄继华…..,蒋介石舍不得。 “这太冒险了,包围他们的敌人是他们的几倍,而且还可以不断增兵,这个风险太大。”蒋介石摇头表示反对。 “我也认为太冒险了,他们只有两个团,周围数万敌军,一军地根本顶不住。不过七军的处境不妙,应该让他们迅速南下。”白崇禧低头看看地图,他最关心的是七军,广西子弟兵是他的命根子。从地图上可以看出,面对已经进入德昌的七军,孙传芳收缩正面,却在扩展两翼,有对七军形成包围之势。 白崇禧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的口气很是不屑,蒋介石的火腾地顶上脑门,可他却无法说什么,七军血战几场,全部获胜,而一军呢,根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 “顾问先生,计划是不错,可是考虑一师目前的情况,以三千之众抵数万敌军,牛行车站又并非坚城,让他们守上半个月,太困难了。”蒋介石压住火,冷静的对加仑说。 要换往常地话,加仑已经妥协了,可今天他却不知犯了哪门子邪,他依然在坚持他的构想:“蒋将军,白将军,诸位将军,我们不能只单纯的看数字对比,不错敌人是很多,可是他们不可能全部调去进攻牛行车站,牛行车站的地形决定了围困他们的敌人顶多一万多人,多了就是浪费,以一军的战斗力连万余敌军的进攻都顶不住吗?” “我看很困难,换七军或者四军还差不多。”白崇禧脱口而出,蒋介石脸色微微一红,心中的火腾腾直冒,尽管猜到白崇禧有激将地成分,可他此刻最不愿的就是别人说一军的战斗力差,他恼怒的看了白崇禧一眼:“我看不一定,顾问的计划不错,我们还是问问庄文革吧,看看能不能守十二天。” 庄继华接到蒋介石地电报之时正在看望伤员,他一时摸不清头脑,急忙把薛岳从庙里叫下来一块商议。 “看来总司令可能在策划什么新计划,这个计划需要我们在这里守上十二天甚至更多。”就在薛岳下山地这段时间,庄继华猜出了蒋介石的意图,所以在薛岳看完之后,他才慢慢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薛岳与熊绶云交换个眼色后才说:“他们究竟想什么呢?靠我们这点人守上十几天,在这个鬼地方!” 庄继华苦笑一下:“不是时我们想不想守,而是我们能不能出去,外面没有接应,我们是出不去的。” 一听这话,本想反对的熊绶云也不说话了,空气变得凝重起来,三千人的生死掌握在他他手中,一个小小的牛行车站能挡住上万敌军的进攻吗?一天的战斗就损失了百余人,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方向的战斗。现在庄继华才感到为将的艰难,这个决定不但关系到他自己,也关系到数千将士的生命。 车站内只有几间房隐隐约约透出灯光,夜风中隐约传来士兵们低沉的歌声。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五)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也是一个风险巨大的决定,退一万步说,答应下来,可其中的变数太大,不可确定因素太多,一旦出现偏差,不光这里三千多人要完蛋,连带参加会战的其余部队,不知要死多少人。 就在他们犹豫之时,蒋介石的电报又到了,这次不再是让他们考虑了,而是直接命令坚守十二天。蒋介石的话很客气鼓励他们发扬党军传统,不怕牺牲;同时提醒他们,他们是整个会战的枢纽,对整个会战至关重要,他们必须发挥十二分的能力确保此次会战成功。 短短几个小时蒋介石的态度骤然改变,前一封电报还有征询意见的意思,后一封电报却完全不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庄继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他蒋介石那里肯定出现了新的情况。 的确,不过不是蒋介石的司令部出现新情况,而是广州出现新情况,**将蒋介石立为新右派代表后,就开始想法削弱蒋介石的势力,限制蒋介石力量的发展,如果这个行动在北伐之初还不那么急迫的话,那么现在北伐战争已经取得巨大进展,作为总司令的蒋介石在普通百姓中的声望也越发高涨,因此限制蒋介石的呼声也就越发急迫。 北伐前线的战事丝毫瞒不过广州的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武昌城下,蒋介石指挥的攻城失败,刘峙谎报军情,这两件事给蒋介石的威望造成一定影响,广州的部分中央委员借机提出迎汪复职,这个主张一提出来就受到**和国民党左派的欢迎,张静江有些控制不住,便悄悄电告蒋介石,当陈立夫把电报交给蒋介石后,蒋介石脑中迅速盘算,只有胜利。一个特别大的胜利,才能重新将他的威望推向高峰,才能堵住迎汪复职的风潮。于是蒋介石改弦更张,转而支持加仑的方案,并立刻电告庄继华坚守牛行车站十二天。 “这下好了,我们不用在费脑筋了。”蒋介石替庄继华作了决定,庄继华也就没得选择:“命令连以上干部到团部开会。” “文革,我们真要在这里坚守?”薛岳迟疑中带着希望。熊绶云却没有问,而是转身就去传达命令,他接到命令就知道庄继华肯定要执行。林雷不会有其他决定。 “命令就是命令,不管是否正确。都必须执行;薛团长,军队不是地方,可以商量,可以民主。军队的命令是强制性地;”庄继华斩钉截铁的说。随后见薛岳眼中还有些不服,便有说道:“比如说你吧,命令冲锋,士兵却说,敌人的机枪还在叫,冲上去会死的,要求你先把机枪打掉,这能行吗?” 薛岳苦苦一笑:“妈的,看来这百多斤要交代在这里了。传令兵!”言中毫无信心。庄继华摇摇头:“薛岳团长,你要是以这种心态指挥战斗,那你肯定活不到战役结束,你要考虑怎么样既能完成任务,又能活下去。” 等传令兵走后。房间里暂时陷入沉静。熊绶云也回来了,他犹豫很久才开口问:“文革。你认为我们真能守上十二天?” “我不知道,我只是尽全力完成任务,至于能不能完成十二天的任务,得看大家,首先是你们两位。”没有下级军官在场的情况下,庄继华一般都是实话实说。 “要想守住,我们首先要解决两个问题,”薛岳说:“粮食和弹药,我们的弹药只够三天的,粮食除了每个士兵身上的,没有其他地了。” 北伐前的规定,每个士兵随身携带三天口粮三个基数地弹药,这点东西肯定不够十二天战斗用的。 “粮食和弹药都还有些,攻克牛行车站时,我们在车站仓库发现一些大米,百多斤装的麻袋有一百多包,大约有万多斤,弹药除了缴获的两个团地弹药外,仓库里也有一些弹药,不过不多,主要地还是我们自己缴获的。”熊绶云补充道。 “哦,还有粮食。”庄继华有些意外,薛岳说到粮食和弹药的时候,他对弹药还不算担心,毕竟有两个多团的弹药被他留下了,真正担心的是粮食,没想到熊绶云居然给了他一个惊喜。 “早就封存了,刚开始要向你报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你平常从不管这些事,忙来忙去就给忘记了,要不是薛团长说起,我先还想不起来。”熊绶云有些愁寥的说。 庄继华这才想起,平时清点缴获什么的都是熊绶云在管,他只签字。 “待会你去清查一下,到底有多少,这一定要算清楚。” 一万多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三千人也只能吃几天,粮食还是不够,可一时之间又上那去找粮食呢。 这是谁也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解决不了地问题就留在那,时间到了总有办法的。 “诸位还记得,军校大门上的那副对联吗?”会议一开始,庄继华就问了个战场以外的问题。 “报告副师长,记得!”立刻有人站起来回答道。 庄继华点点头然后问那些没有开口的人:“你们呢?” “记得!”这次回答整齐而有力:“升官发财请走旁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对,升官发财,贪生怕死,不要进黄埔,黄埔地同学都要有为革命去死地准备,”庄继华神色严肃的看看参加会议地人,这些都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学生,一期、二期、三期。 “今天,就在刚才,我接到总司令,也就是我们的校长的命令,他命令我们在这里坚守十二天。” 庄继华说完之后,注意的看看下面,从他们的神情上可以看出意外,但却没有人交头接耳,或许现在开会就已经让他们意识到情况发生了重大变故。 “总司令不再接应我们突围,而是让我们坚守牛行车站,说明总司令在策划一个大会战,在这个会战中,我们的位置至关重要,将决定整个战局的发展。同学们,现在是实践我们入校誓言的时候了,十二天!我们必须守在这里十二天!就算还剩下一个人,也必须象根钉子一样扎在这里!”庄继华一拳砸在桌上,怒声狂吼。 “守住牛行,实践誓言!”熊绶云大步踏出,振臂高呼。 “决不退缩,誓死血战!”宋雄夫唰地站起来大声叫道。 “守住牛行,血战到底!”更多的人站起来。 庄继华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才说:“现在距离天亮还有点时间,大家抓紧时间写遗书吧,十二天后,活着的人负责把阵亡战友的遗书送回家。” 庄继华说这话时眼睛有些湿润,两个团的军官,最年长的算是薛岳的参谋长席怒平,也才三十三岁,其他的几乎全是二十多的年青人,这一战之后,这些人中能有一半的人活下来就算老天开眼了。 一夜之间,所有的部署全部改变,黎明前,北伐军总司令部发出一道道电文,整个江西的北伐军开始按照新的计划展开行动。 南线的赖世璜抽调熊式辉的第一师为前锋,从南丰杀向南城;占领吉安的一军三个师,以卫立煌师为左翼直奔崇仁、以顾祝同为右翼冲向宜黄;南路赣军大部被抽调反攻南昌了,留守的杨池生等部本就是广东败军,根本挡不住北伐军的三路齐攻,乱纷纷退向抚州,迭电南昌增援。 中路的朱培德开始强攻樟树,同时在赣江北岸展开第二军,由鲁涤平率领向高安发起进攻;自此邓如琢抽空西线的后果显露无疑,朱培德很快攻克樟树,向奉城前进,鲁涤平则克服高安,向西山进攻,中线孙军一遍混乱连电请求增援。邓如琢几乎同时接到西、南两线求援有些手忙脚乱,最后干脆自己带着蒋镇臣等人去了南线,把整个西线交给郑俊彦。郑俊彦留下唐福生等人守南昌,把第十师派到丰城和西山,而他自己却还在牛行车站,他准备解决牛行车站的庄继华后再去西线。 长江上的孙传芳布置好圈套,正等着李宗仁跳进来,没成想后者却忽然失踪了,到处找不到他,六天后他忽然出现在箬溪,聚歼了曾经吃过庄继华大亏的谢鸿勋,2万孙军覆灭,随后乘胜攻克德安,威逼南浔线。 一场决定江西乃至北伐命运的大战拉开帷幕,而处于大战中心的牛行车站在开始时却是那样平静,庄继华为了守上十二天,临时决定骗骗郑俊彦,两人开始了“和平”谈判。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六) 天亮的时候,刘靖发现对面的敌人旗帜消失了,刘靖感到有些蹊跷,派了几个士兵出去侦察,回来说阵地上空无一人,刘靖立刻把这个情况上报到庄继华那里,庄继华也摸不清郑俊彦的意图,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好让刘靖小心提防,防止杨赓和偷袭。 反常为妖,就在庄继华猜想郑俊彦的想法时,宋雄夫来报告说对面派来一个使者,要面见庄继华。庄继华当然要见,至少可以看看郑俊彦在耍什么花样。 很快使者被蒙上眼带到庄继华面前,这个使者同样是个年青的军官,见到庄继华时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庄继华是如此年青。 “说说吧,郑司令派你来作什么?”庄继华温和的问,脸上带着微笑。 “我们司令要你放下武器投降。”使者答道。 “投降?”庄继华耐心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可等了一会却没见对方说话,他皱皱眉头有些不解:“完了?” “完了。”使者说。 “没有其他条件?”庄继华感到有些意外,自古以来劝降都是有条件的,不说官升三级,至少要说点保全性命,保证财产什么的,郑俊彦倒好居然就没了。 “那我问你,我投降后作什么?我的这些部下怎么办?我这支部队怎么办?他们的生命财产能不能保证?”面对庄继华连珠炮似的问题,使者却无法回答。 “这样好不好,你回去。把我的这些问题带回去,问问郑司令,如果真有诚心,我们可以再谈,不然地话,请他尽管派兵来打。”说到最后庄继华不客气了。郑俊彦想拿我开涮,我也拿你唰一把。反正要在这里待上十二天。 使者被送走后,熊绶云看看庄继华问:“文革,你要做什么?不会是真的要投降吧。” “郑俊彦显然我们投降,我呢要守十二天。所以呢我就与谈。能谈几天谈几天,最好谈上二十天。”庄继华乐呵呵的说。 熊绶云明白了,这是拖时间:“希望郑俊彦会上当吧,至少今天可以拖过去吧。” 没想到庄继华却说:“你不要这样说,我是真心与他谈判。其实你不了解我,我是和平主义者,我喜欢和平,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何必非要动刀动枪的呢。今天谈不拢,明天再谈,你说是不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熊绶云又有些糊涂了。 “我跟他谈的是要他向我投降,只是目前条件不是很成熟,所以要先从我向他投降谈起。这***画得有些大。当然啦,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条件地变化,他最终会接受我的提议,毕竟我地诚意更大些。”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熊绶云越听越好笑,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指挥部的军官们也都笑着一团。林雷 “文革呀文革,难怪寿山和萌国都说在你手下,不是被你训死就是被你乐死,我算是领教了。”熊绶云乐得直不起腰来。 使者回去后向郑俊彦报告了庄继华的意思,郑俊彦大感兴趣,之所以派出这个使者主要是来自梁鸿恩和彭德铨地要求,特别是梁鸿恩,彭德铨多多少少有五千人,这一仗下来就算损失了千吧人,也还有四千多人,可他要损失千吧人,这个旅也就伤筋动骨了,所以他提出看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劝守军投降,毕竟他们现在无路可逃。 郑俊彦开始不想同意,可随后想想也不错,彭德铨一天下来就损失了三百多人,真要把这块骨头给啃下来,估计三个旅都要伤筋动骨,江西大战这才刚开始,后面地战事将会变得更加激烈,那时候兵力越多越有把握。 现在听到使者的回话,郑俊彦有些信心了,与梁鸿恩和杨赓和商议后,又把使者派回来了,提出保证庄继华的的生命安全,所有军官都可去上海,战事结束后,他们可以自有选择出路。 庄继华磨磨蹭蹭的,借口要召集军官开会商议,拖到下午,然后才送使者回去,带回去的条件是部队整编为一个军下辖三个师,每师辖三个旅,然后又提了什么军费,驻地等等要求。 接到使者带回的条后,郑俊彦有些生气了,自从杀了施从滨之后,能给战俘一条活路已经很大的优惠了,这庄继华怎么不识抬举恼怒下就想发起进攻,可杨赓和劝阻了他。 “司令,看来他是真的想投降,否则不会提这样地条件,他这是满天要价,咱们可以落地还钱。” 于是使者又派回来了,答复是部队整编为一个师,下辖两个旅,由第二方面司令部直辖,军费由浙江提供,驻地暂时在江西。 不过这回使者来得有点晚,庄继华留他吃晚饭,不但请他吃饭,还请了几个军官陪他喝酒,庄继华酒量不高,很快就醉了,当然使者最后也醉了,直到日上三杆才醒。 快到中午的时候,使者带着信回去了,庄继华提出可以接受一个师的编制,不过要求有三个旅,而且驻地不能在江西,不与北伐军打仗。 使者回去原原本本的把昨夜的遭遇报告了郑俊彦,郑俊彦把他大骂一通,这时郑俊彦接到邓如琢地通报,他要带兵去南线抚州,赣中就交给他了;可郑俊彦手上能调动地只有第十师即要防守丰城又要守住西山,兵力就显得不足,他急于从牛行车站抽身,于是换了个使者给庄继华送信说他接受了庄继华的条件。 庄继华看看才拖了一天半,心有不甘,使出最后一招。要求孙传芳亲口答应,理由却冠冕堂皇,堂堂上将施从滨都被杀了,我们几个无名小子,孙馨帅要是翻脸不认,那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吗。 郑俊彦终于暴走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不过他心里还是很笃定。认定庄继华逃不出他地手心。 于是他地使者再次走进庄继华的指挥部,以命令的口吻限庄继华在天亮以前决定是否接受条件,不过庄继华以为这就够了,能拖两天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等使者走后。庄继华下令全线戒备。准备夜战。 果然凌晨两点,常建诗和蔡粤的阵地上几乎同时响起激烈枪声,彭德铨和梁鸿恩各投入一个连进行偷袭,只是敌人很显然缺少夜战训练,很快就被警惕的前沿部队发现,经过短暂激烈地战斗,丢下一批尸体跑了。 “这郑俊彦够狡猾的,明明说是天亮嘛,不守信用地家伙;不过。文革,你怎么知道敌人回来夜袭?”听着前沿传来的激烈枪声,熊绶云半是气恼半是佩服。 “简单,他们的使者都不愿意在这里过夜,这么晚了还要回去。这不明摆着今晚要夜袭吗。”庄继华平静的说。 熊绶云点点头。这个细节现在看来是个很大地破绽,可能从这个联想到敌人会夜袭就不容易了。 “今夜大慨会平静了。明天就难说了。”庄继华也伸个懒腰:“赶快休息一下,明天就要大打了。” 夜袭失败让郑俊彦感到失望,他连夜部署了天亮之后地攻击方案,这两天下来,丰城和西山都有些吃紧,第十师刚开上去一天就开始求援,他不能再在牛行车站耽误了。这三个旅必须尽快从牛行车站抽身,开往前线顶住北伐军的攻势,以配合孙传芳在赣北围歼第七军。 “….各部必须全力以赴,前进者赏,后退者死,彭旅长和梁旅长必须亲临前沿督战;杨赓和旅为预备队,在敌向东方逃窜时,将负责追击。营有三分之二投入进攻时,营长必须亲自率队,团有三分之二上阵时,团长必须率队;有违令者,杀!”郑俊彦的命令充满杀气,他要一举歼灭庄继华。 半夜的安宁并没有让士兵松弛,双方都知道天一亮就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天渐渐发白,薄薄的雾气在阵地之间氤氲,雾气之中是士兵警惕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八点正,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啸声划破这宁静地清晨,进攻开始了。 郑俊彦集中了两个旅的火炮猛烈轰击常建诗的一线阵地,与上次进攻不同的是,这次炮击完全集中在一线,车站内几乎没有落下几颗炮弹。 阵地上到处闪烁着火光和爆炸的气浪,连续有几个防炮洞防炮坑被炸塌,里面地士兵不是被埋就是牺牲。 炮击持续了十几分钟,一停下来,常建诗就从泥堆里爬出来,他地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浮土。来不及拍拍身上地土,他就叫道:“进入阵地!进入阵地!” 一连士兵纷纷从隐蔽点跑出来,几个士兵拼命的从炸塌的防炮洞中把幸存的战友挖出来。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常建诗趴在战壕上向外观察,对面涌出黑压压的一大群敌人,他估计有三四百人之多。 敌人今天的进攻显然与两天前不一样,这次他们的行动迅速,很快就进入三百多米的区域。 “狙击手,自由射击。” 三百米以外的区域是狙击手的射击区域其他士兵是不准开火的,机枪也也不能开火。常建诗换了个位置,他又跑到机枪手身边,随时准备接替机枪手的工作。 啪,啪,枪声平稳有力,随着枪声,走在前面的几个军官倒下了。敌人的气势随之一挫,前进的脚步开始变得缓慢。 “停止射击,放他们过来!留心敌人的机枪!”常建诗担心把敌人吓跑了,打算把敌人放近点再打。 枪声停下来让敌人受到鼓舞,突然发出一声呐喊,向一连猛扑过来。 看看敌人到了百米左右时,常建诗大喊一声打,一连阵地泼出一道弹雨,两挺机枪喷出两条火龙,在敌群中来回扫射,收割生命。 很快敌人的反击就开始了,机枪子弹噗噗的打在阵地上,溅起阵阵尘土。“冲过去!冲过去!冲过去赏大洋一百!”指挥进攻的营长在后队大声鼓动士兵冲锋。 战斗变得更加激烈了,敌人依靠优势的兵力逐步接近一连阵地。 “打手榴弹!手榴弹!”常建诗大叫。 随着喊声,几十颗手榴弹接二连三飞出阵地在敌群中爆炸,敌人的攻击势头稍稍被压制住。 不过敌人还是没有被击退,他们稍微退后,又重新冲上来。 战斗变得更加激烈了。 “文革,敌人的气势很盛呀。”熊绶云有些担心的说。 “***,喝鸡血了,这梁鸿恩怎么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庄继华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的说,要换往常敌人的进攻一般就结束了,可今天却完全不是这样,他们的表现很顽强。 庄继华不知道,这是梁鸿恩的杀手锏,多线进攻,最后一道由攻击部队长官亲自率领,凡后退的士兵,最后一线均可开枪射杀,梁部官兵均知道,一旦布下这样的攻击队形,就是必杀攻击,谁也不敢退。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七) 阵地上的战斗更加激烈了,看着被逼退的敌人又重新冲上来,阵地上的射击更激烈了,手榴弹的爆炸此起彼伏。两边的机枪都是对方打击的重点,一连最早的两个机枪手已经阵亡,常建诗再次操起机枪射击,一连的伤亡越来越大,左翼阵地在一群敌人的攻击下,发出求援信号,常建诗不得已从正面抽出一个班去增援,这个班走后右翼又再度告急,常建诗急了,把最后的炊事班也派上去了。一连的阵地摇摇欲坠,却始终不坠。 郑俊彦和梁鸿恩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攻击部队的表现已经足够英勇,三次冲上去,三次被打下来,眼见着尸体铺满原野,血流成河。 “吹号,命令他们冲过去!”梁鸿恩也豁出去了,他原打算拿七八百人的伤亡攻破外围防线,剩下就交给杨赓和,可现在看来,如果外围阵地的北伐军都是这样顽强,七八百人恐怕不够,至少一半部队要赔在这里;可现在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嘹亮的冲锋在阵地上响起,血,让所有人疯狂起来,敌营长嚎叫照着挥动指挥刀,驱赶士兵发起冲锋,面对汹涌而来的敌军,阵地上的士兵已经来不及拉栓射击了,纷纷操起雪亮的刺刀冲出战壕。 常建诗抓起旁边的步枪就冲出战壕,面对冲来的敌人就是一个突刺,敌人猝不及防,被他扎了透心凉,随后他又连续刺倒几个敌人。他的悍勇和军官制服引起敌人的注意,很快就在身边聚集起几个敌人,常建诗立刻陷入被动中,左遮又挡,狼狈不堪,几个一连士兵发现他地情况。呼啸着杀入战团,解救了常建诗。随后他们结成一个战团。 一结成团,平时训练的威力立刻显现,转眼间五六个敌人就死于他们的刀下,而他们自己却只有一人负轻伤。 混战弥散在阵地各个角落。落单的一连战士在优势敌人的围攻下大部很快阵亡。而结成团的士兵周围却是一圈敌人地尸身。 血狂飙,浇灌脚下的土地;人错落,拼杀于生死一线。 斗志顽强者胜,意志坚韧者生。 “把他们打下去!杀!”常建诗大吼着,浑身血污带着他地战团向敌人最多的地方扑过去,沿途挡者披靡。他的英勇激起一连士兵的斗志,他们奋起最后地力量向敌人杀去。林雷而孙军也毫不示弱,鼓起余勇于迎上前来。 阵地上地部队都已经拼尽了最后关头,谁能得到支援。谁就能在这场战斗中取胜,双方指挥官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宋雄夫亲率三连增援上去,几乎同时梁鸿恩也命令一个营增援上来。 “杀“杀!” 震耳的杀声,宋雄夫的距离毕竟要短很多,他抢先冲入阵地。获得生力军支援的一连士兵士气大振。一阵猛烈的进攻,敌人抛下一遍尸体溃退下去。而此刻他们的援兵只有三百米了。 “不要追击!不要追击!”宋雄夫大喊道:“立刻进入阵地,进入阵地。打!” 宋雄夫抢过一挺机枪就开始猛烈射击,很快四挺机枪开始嚎叫,逃跑的敌人和增援敌人倒下一遍,跳入战壕的士兵们,也立刻开始发出如雨般的弹幕。 弹幕之下敌人死伤忱籍,如潮水般退下;战场上暂时归于平静。 “好样地一连!好样的常建诗!我要给你们请功!常连长!常建诗!”宋雄夫看看阵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身,有一连的也有敌人的,但敌人地数量明显超过一连很多,他忍不住大声夸奖起来。 “报告营长,常连长牺牲了。”一个浑身血污地士兵站起来答道。 宋雄夫愕然,良久才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常建诗面容被硝烟熏得漆黑,怒目圆睁,斜靠在战壕的一侧,胸前地军装上有四五个弹孔。 “我们向敌人冲过去的途中,敌人突然开枪连长,连长…..”一个士兵眼中含泪说道。宋雄夫默默的合上常建诗的眼睛,声音低沉的说:“好兄弟,你先走一步,哥哥我随后就到。” 然后抬头对几个士兵说:“找个偏僻的地方埋了吧,挖深点,注意防炮。” “李党代表呢?”宋雄夫又问。 “也牺牲了。” 一场血战下来,一连剩下不足七十人,连长党代表全部战死,三个排长,阵亡两个。宋雄夫把剩下的这些人编成一个排,交给那个活下来的排长,让他带到后面去休息,充当预备队。一线阵地交给三连。 正面的进攻被打退不久,西面的枪声也停止了。 彭德铨的打法与梁鸿恩不同,他依仗兵多采取多波次不间断持续冲击的方式进攻,这种战法给蔡粤带来很大的麻烦,他指挥八营连续打退敌人的五次进攻,一线阵地被突破两次,两次都是他亲自带着增援部队杀上一线,才把阵地守住。结果他的八营伤亡达八十多人,新任二十二连连长王玉珊牺牲。 上午的进攻结束了,双方退守各自阵地,添着伤口的血迹,等待下一次的厮杀。 “妈的,就算当初吴大帅的三师也没这么能打。”郑俊彦心里嘀咕道,他现在感到难办了。中午的时候彭德铨的损失报来了,他投入整整两个营,负责正面攻击的一个半营就损失了两百多人,加上两翼的牵制攻势,他整整损失了一个营的兵力。相比之下梁鸿恩损失的两百来人,好像就没有那么多了。 问题在于损失了整整五百人,却连第一线阵地都没能攻下来,这个仗,让郑俊彦头皮发麻,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拒绝得太快。 吃过午饭后,郑俊彦还是下令下午继续进攻。 “我们必须加强进攻,我们攻得越猛,他们从东边撤退的速度就越快,所以下午,我们不仅要攻,还要加大力度,梁旅长,你放心,损失多少我给你补充多少。” 梁鸿恩无言的点点头,前后两次加起来,他的部队损失已经达到三百多人了,快接近部队总额的一成了。 “旅长真要下血本吗?”下来后,梁鸿恩的参谋长赵之尚悄悄问。 梁鸿恩点点头没有说话,赵之尚依然不解的问:“那以后怎么办?” “馨帅待我们不薄,这个时候不出力,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部队打光了就打光了吧。”梁鸿恩叹口气说,其实他心里对郑俊彦是有埋怨的,他认为庄继华的要求并不过分,孙传芳来不了,发封电报总是可以的吧。 下午敌人调整了进攻方向,梁鸿恩和彭德铨同时把目光盯上了一团和三团的结合部,两人各派出一个营,共两个营的兵力以多波次攻击战术向结合部发起冲击,这种多波次攻击战术是日本军队的主要攻击战术,由孙传芳聘请的日本顾问岗村宁次传授的。 孙传芳在担任浙江督军后,为了加强部队力量,不惜痛下血本,一方面花巨资购买了大量机枪大炮增强部队装备,提高士兵待遇,另一方面还聘请了一些日本顾问,帮助训练部队,岗村宁次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种多波次攻击战术展开之后,就形成层层叠叠,前仆后继,一浪高过一浪的气势,给防守方带来极大的心里震撼,动摇他们的意志。 郑俊彦的进攻一开始,庄继华就感到敌人的攻击方向发生改变,正面只有一个连的部队,在那与三连对耗,更多的炮弹落在二十三连和二连之间的阵地。 庄继华立刻从二营抽调出四连,把四连放在二连的后面,随时上去堵漏洞。 果然不过一个小时,在敌人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中,杀进了最西端的二连二排阵地,二排剩下的七八个士兵死战不退,就在阵地上与近百名敌人展开白刃格斗,先后两名士兵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其余几名士兵也前后战死。不过他们努力得到回报,四连的增援到了。 四连的到来不仅堵住了战线的缺口,也极大的打击了敌人的信心。此后敌人尽管还攻击了两个多小时却始终没能再次冲上阵地。 战场的枪声渐渐平息,伤员被送回车站救治,士兵们则疲惫的靠在血腥的战壕里修养疲倦的身躯,不过指挥官却在紧张的思索新的策略。 庄继华现在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见招拆招,主动权掌握在郑俊彦手中。 这一天的血战也让郑俊彦清醒下来,开始意识到要想攻克牛行车站,全歼这股北伐军,必须要付出极大代价,三个旅的损失会极大,而这对今后的南昌会战极为不利;另外在今天一天的战斗中,守军根本没有流露出向东突围的迹象。他据此断定,庄继华不会走东边这条“生路”,必须要调整攻击部署。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八) 既然不要生路,那就把生路给你堵上。杨赓和旅连夜调回东面,刘靖发现对面火把晃动,人声嘈杂,把情况上报给庄继华,庄继华很快就来到三营的阵地观察情况。 “***,居然这样大模大样的就过来了。”杨赓和的部队肆无忌惮的在那布防,这让刘靖很是生气,他有种受到轻视的愤怒。 “他们这是看准了我们兵力不足。”夜风送来的声音越发嘈杂,熊绶云心中充满无奈:“看来,明天你这里也是一场恶战。” “好啊,老子早就手痒,看别人打仗真不是滋味。”刘靖的三营今天一枪没发,就听见正面和西面枪声不断,他心里早就按耐不住了。 “刘靖,敢不敢出击一次。”一直默默无语的庄继华忽然问道。 “现在?”刘靖微微一愣。 “不是,再等会,等他们安静下来,等到三点半的时候你们全营出击,我派二营接应你们。”在他们说话之时,庄继华心中就做出了决定,与其等待天亮之后的疯狂进攻,不如今夜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打乱敌人的计划。 “文革,这能行吗?”熊绶云犹豫的问。十二天的任务,今天才第三天,伤亡已经达到两百多人,这样下去,要能守上十天就很不错了,如果出击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战争就是冒险,我们在这里本就是冒险,况且他们太嚣张了,这让我很不高兴。云飞,”庄继华叫过宋云飞:“你带师侦察连参加,而且你们要负责开路。” “是。”宋云飞转身就走。他自从担任庄继华的副官后就很少参加战斗了,不过只要庄继华把他派出去。那就说明是场风险很大的战斗。 师侦察连是全师装备最好的连队,全连九十人清一色的花机关枪,三挺轻机枪。每人还配有一把大刀。 东莞整训时,庄继华把这个连队完全交给了宋云飞,宋云飞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他地训练几近残酷。一百二十多人的连队最后只有九十人通过了他地训练。其他的全部被淘汰到普通连队,在校阅时,侦察连打遍全师无敌手,是一师公认的最强连队。 庄继华在历次战斗中都没舍得让侦察连出战,今夜他要把他地钢刀拿出来了。 “刘营长,侦察连打响之后,你们发起攻击,记住,声势越大越好。林雷越猛越好。不过听到我们这边吹响冲锋号,你就要坚决退回来,决不能有丝毫犹豫。明白吗?”庄继华沉声吩咐道。 “是,卑职明白,冲锋号一响。立刻收兵。”刘靖克制着内心的兴奋。严肃的答道。 “还有,你要记住。”庄继华脸上露出犹豫,过了一会,才艰难的说:“这次不要俘虏。” 刘靖猛地睁大眼睛,熊绶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庄继华。 “我们地粮食不够,而且也没有人手看管他们,所以只能这样做…..”庄继华艰难的解释道。 刘靖和熊绶云张张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二点半,宋云飞带着侦察连悄悄隐入黑夜中,他们走了二十分钟后刘靖带着三营潜出阵地,留下的阵地由二营接管。而在正面的一营和西面三团全部枕戈待旦,防备敌人的反突袭。 也许是折腾半宿累了,杨赓和的阵地上静悄悄的,几堆篝火在阵地前沿燃烧,充当照明工具,几个哨兵在战壕内游荡,夜色中传来阵阵低微的鼾声,他们在享受大战前地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 宋云飞带着侦察连匍匐前进,慢慢接近火光外围,宋云飞老远就发现一个突破口,这一段也许是敌人的结合部,两堆火之间的距离比较大,中间留下一小段黑暗空间。 两名士兵悄悄通过这段缝隙,翻身跃入战壕,随后又是两名,不一会过去了七八个士兵,这些士兵分作两组向战壕左右两侧搜索。两组士兵迅速解决了敌人的哨兵,宋云飞带着侦察连悄无声息地冲进战壕,然后他与侦察连长各带一路,沿着战壕搜索。 不过很快他们地好运结束了,在摸掉敌人机枪阵地上的岗哨时,隐藏在暗处地暗哨开枪了,暗哨很快被消灭,但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寂静的夜色中,清脆的枪声格外响亮。 宋云飞立刻由暗袭改为明攻,不再管战壕里的敌人,而是向敌人纵深猛插;刘靖在后面听到枪响,也就站直身体大吼一声:“冲!” 枪声也惊醒了敌人,阵地上一遍混乱,敌人从睡觉的地方爬出来,扑向战壕,还没等他们赶到,三营就已经冲上阵地,对着战壕里的敌人喷出一遍弹雨。 刘靖把全营分成三个部分,两个连扫荡战壕里的敌人,一个连向纵深突击,配合侦察连。 也许认为庄继华无力反击,敌人的战壕只修了一道,后面是一遍平坦大道。大批敌人在原野中依着火堆休息,枪声惊动了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宋云飞已经杀到跟前。 夜战中,花机关枪喷出火焰,敌人一排排倒下,火光闪烁间,到处都是北伐军士兵冲击的身影,手榴弹爆炸的火光,敌人摸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只听到四面八方都是枪声呐喊声,军官拔脚就跑,士兵则乱哄哄的向后退。 杨赓和的指挥部设在五里外的小村子,村子里只有七八户人家,杨赓和过来之后,就把这七八家人赶出去了,房间全部征用,村子内外挤满了兵。 枪响之时,杨赓和在指挥部睡觉,他听到枪声时,还以为是哨兵走火,不过随后响起的嗒嗒声,让他脑中一激灵,他立刻翻身下床,提起枪跑到屋外。 “哪里响枪?” “旅座,北伐军偷袭。”副官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 “就地防御!要快!”杨赓和脑子有些混乱,只能机械的下令道。 “是!”副官转身要走。 “把参谋长叫来。” 敌人的混乱让宋云飞更加大胆,他带着侦察连赶着大股敌人向后跑,任何想停下来的都遭到他的无情打击,他们从左边打到右边,又从右边打到左边。就在杨赓和指挥部的外围劫杀四处奔逃的敌人,杨赓和却根本不敢出来,也不敢让乱兵冲击他的防线,干脆对对退下来的人实行无差别攻击,这导致大批溃兵倒在他们的战线外。溃兵们气不过开始向他们发起进攻。 刘靖解决了战壕中的敌人后留下一个连守住退路,带着另一个连向纵深进攻。他没有直接扑向正面,而是绕到右翼,从侧翼向敌人发起进攻。杨赓和放在右翼的一个团,听到正面枪声大作,团长王房感到情况不妙,他没有去反攻一线,也没有趁机向牛行车站进攻,而是带着两个营回援杨赓和指挥部。走到半道上,却遭到刘靖的攻击。 刘靖迂回路上,忽然发现右翼过来大群敌人,他马上判断出这是回援的敌人,他当机立断,抢先发起进攻。 刘靖的进攻并没有造成敌人的混乱,王房事前就判断有可能遭遇北伐军,他立刻留下一个营挡住刘靖,自己带着另一个营回救旅部。 夜战与白天作战的最大区别在于,夜战更多的靠士兵的主动精神和作战意志,在这方面军阀部队与北伐军差距太大。 刘靖借着天黑敌人看不清人数,指挥部队强攻,以手榴弹、花机关枪、机枪开路,猛冲猛打,敌人吃劲不住,连连后退,逐步陷入混乱中。 猛烈的火力让宋云飞断定这是敌人一个重要指挥部,这个判断让他激动,他指挥部队展开强攻。要说侦察连的素质真是不赖,在他们猛烈的攻击下,杨赓和旅部防线被一层层撕开。 杨赓和在指挥部里急得团团乱转,他的卫队都已经派上前沿了,可还是挡不住北伐军的凶猛进攻,眼看着手榴弹就在旅部门口爆炸。就在着危机时刻,王房带着一个营赶到,杨赓和立刻命令他反击。 王房也没多话,亲自率领部队进行,侦察连也不后退,在三营七连的配合下与王房就在村子外围展开激战。 杨赓和也急了,他亲自督战反击,连续砍下三个营连长的脑袋,这才逐步稳住阵脚,把侦察连和七连逼出村子。 宋云飞的攻势被遏制后,形势开始向杨赓和有利的方向转变,宋云飞的人数毕竟太少,村里村外足有七八百敌人,在他们的拼死反击下,宋云飞退到村外,一步步远离村庄。 也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突然响起的冲锋号让敌人大为震惊,以为北伐军又来来哦增援,急忙收缩兵力,准备应付北伐军的下一波攻击,借着这个空档,宋云飞带着部队迅速撤走。 天大亮后,杨赓和阴沉着脸收拢部队,一夜激战让他损失惨重,布置在前沿准备在天亮后进攻的团损失了一半,团长战死,王房带来的两个营,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一,旅部直属队损失三分之一,全军损失了千余人。这也就意味着全旅损失了三分之一。而袭击者的战场遗尸只有一百三十多具。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九) 这场惨烈的夜袭让杨赓和旅元气大伤,也打乱了郑俊彦第二天的攻击部署,他撤销了上午的攻击令。 郑俊彦得到杨赓和受到袭击的报告后立刻命令梁鸿恩和彭德铨发动反夜袭,这两人加了点小心,各派出一个连进行试探,结果被严整以待的宋雄夫和蔡粤打得大败。 偷袭成功,让一师上下大为兴奋,可庄继华却有些心痛付出的代价,侦察连九十人出去回来五十四人,三营也付出七十二人阵亡,三十一人负伤的代价;特别是侦察连折损近半让他心痛不已,他仔细询问战斗经过后,把宋云飞狠狠骂了一通,批评他不该强攻杨赓和指挥部,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此刻庄继华在一师上下的威望之高甚至可以比肩蒋介石了,被围四天,自己只有不足五百人伤亡,却歼敌两千余人,这种战果让全师官兵由衷敬佩。 蒋介石虽然下令坚守牛行车站,但他心里却也七上八下的,庄继华每天都要向他汇报战况,接到夜袭大捷的消息后,极为兴奋,对守住牛行车站更有信心了。 “一师不愧是我军劲旅,值得表彰。”白崇禧不痛不痒的说,他对这个胜利将信将疑,他对一军系统的战果都不太信任。 “只要能守住牛行车站,战后我亲自给他授勋!”蒋介石听出白崇禧的弦外之音,不过现在会战没有结束,他还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命令顾祝同加快进攻强度,今天必须拿下抚州!否则军法严惩!”攻克赣州之后。李济深回到广东,依然担负广东留守的任务,顾祝同就任南线总指挥。蒋介石换了个口气说道:“趁郑俊彦的大批部队被牵制在牛行车站,各部必须加紧进攻。尽快合围南昌。健生,德邻到了哪里?” “南浔线附近不易隐藏踪迹。故德邻决定绕道武宁,从德武边界南下,这段地区是山地,容易隐藏踪迹。昨天他们已经出了瑞昌。进入武宁。”白崇禧说着,在地图上找到李宗仁的位置,指给蒋介石看。 蒋介石边看边点头,他不好对李宗仁说什么。七军与四军在湖南战场上立下大功,是北伐军两大劲旅。 “好,德邻地行动很快,他的任务也很重,能不能牵制住卢香亭就全看他了。”蒋介石语重心长的对白崇禧说。 白崇禧知道蒋介石的意思,他是希望自己催促李宗仁加快速度,尽快拿下德安,把卢香亭牵制在南浔线中部。林雷 “总司令放心。我再催催他。”白崇禧毫不含糊立刻答应。 蒋介石的命令很快下达到各地,江西各战场陡然变得激烈。 南线抚州城外,炮火纷飞,一军十四军将士喋血城头。收到蒋介石地电报之后,顾祝同不敢怠慢,督率熊式辉、卫立煌、徐源泉强攻抚州。三个师长亲临一线督战,北伐军将士冒着城上的弹雨,奋力抢城。杨池生杨如轩奋力抵抗,企图守住南昌以南的最后一座坚城;邓如琢率本部中央第一师和江西第一师蒋镇臣部通过进贤,向抚州驰援。车马粼粼。人声鼎沸。 中线朱培德指挥第三军在攻克樟树后向丰城守军第十师李俊生旅和刘宝惕旅发动进攻。李俊生、刘宝惕苦守丰城,频频向郑俊彦告急。鲁涤平督率二军攻克高安后,在张家山击败唐福山,沿着安义新建两县边界向西山突进。唐福山连战连败,一再求援。郑俊彦却无兵可派。除非他不守南昌了。 北线,孙传芳苦苦等待李宗仁进攻九江。谢鸿勋部从德安出发绕道武宁准备抄击李宗仁后路,卢香亭部离开涂家埠,向九江靠拢,合围的***已经布下;可李宗仁却悄悄率七军离开瑞昌,绕道武宁南下,三军肃静,衔枚急走,不闻号令,但见人马行。 九月二十八日蒋介石率第二师进驻高安,在高安城外地祥瑞镇设立总司令部。 中南部战场的变化引起孙传芳的注意,他对郑俊彦迟迟未能拿下牛行车站深为不满,连电催促,措辞严厉的要其尽快拿下牛行。 郑俊彦把孙传芳地电报拿给彭德铨等三个旅长看,他现在不得不如此了。 夜袭之后,杨赓和顾虑部队伤亡太大,每次进攻都偷奸耍滑;梁鸿恩有样学样,他的部队伤亡也很惨重,几天下来伤亡也达六百多人;这两人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彭德铨。 现在孙传芳的电报来了,再磨洋工孙馨帅可是要杀人的。 牛行车站炮火连天,郑俊彦不在确定那个方向是主攻,那个方向是助攻,而是全线攻击,只有一条要求,攻克牛行车站,全歼庄继华部。 庄继华在指挥部坐不住了,他爬上屋顶,在高处观察前线的情况。今天敌人象疯了一样狂攻不止,正面的宋雄夫已经连续打退了五次进攻,可敌人每次下去就换上一批生力军,再次发动进攻,阵地数次被突破,又数次被堵上。 “报告,宋营长要求增援。” 庄继华知道正面不行了,宋雄夫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不到最后时刻绝不会主动请求增援。 “命令五连增援一营。”此刻地庄继华已经完全没有往日的儒雅和温情了,他现在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的将军服也已经皱不拉几的。 一营的情况虽然危急,但还不是让庄继华最焦虑的,他担心的却是在薛岳那边。 梁鸿恩攻势虽然猛烈,可是他的兵力逼近不多,庄继华在望远镜中就发现,梁鸿恩总是反复使用几支部队。这支部队在一天的攻势中锐气渐渐消失,得到增援的宋雄夫一定能守住阵地。 可彭德铨就不一样了,他装备好兵力雄厚,他完全可以拿两千人出来反复冲击三团,三团能顶住吗? 正在庄继华担心时。从硝烟中窜上来一个军官。 “报….报告,三团…前沿被突破,八营..长蔡粤牺牲,薛团长请求增援。”军官跑地太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今天才第六天,任务才完成一半,庄继华开始考虑时候该动用炮兵了,他一直没有使用炮兵。就是打算留在最后阶段的。 “命令九营调归薛团长指挥。” “命令熊副团长把师部和团部的所有政工人员、民夫组织起来,编成队伍。” “命令炮兵瞄准三团前沿,作好开炮的准备。” 庄继华快速下达一连串命令,这些命令立刻被执行。 薛岳也同样站在小庙大殿的屋顶观察敌情,彭德铨地疯狂超乎庄继华地想象,他整整投入了四个团,不间断的冲击三团阵地,用尸体填平了八营阵地。二十二连全连战死,无一幸存;得手地彭德铨继续向二线阵地进攻,蔡粤率领二十四连拼死抵抗,薛岳及时从七营抽调二十一连增援,一场血战下来,攻入阵地地敌人全军覆灭,营长蔡粤却倒在血染红的大地上。 蔡粤的牺牲为全天的激战画上句号,郑俊彦不顾伤亡地进攻,只取得了一点进展,一师将士浑身是血。却依然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夕阳西下,大地一遍血红;江风凛冽,却未能吹散空气中的血腥。 “诸位,我知道你们的伤亡很大,可是馨帅又来电报了。你们看看吧。”郑俊彦的指挥部里。郑俊彦把电报递给阴沉着脸的三个旅长。 彭德铨结果电报,孙传芳冰冷而凶狠的声音仿佛立刻在耳边响起:“牛行车站为何迟迟未下?三千疲弱之士何以抗数万骁勇?各级将领是否有保存实力之念?军法无情。望诸君小 看着后面三个巨大的惊叹号,彭德铨不由打了个寒颤,杨赓和和梁鸿恩看后也面露惧色。 “司令,您可都看到地,”良久梁鸿恩才说:“我们可没有保存实力,今天一天我部伤亡就达到五百人,参加进攻的营长阵亡两人,连长阵亡五人,重伤一人。从进攻到今天,我这个旅伤亡以及国内快一半了。” “我晚两天进攻,伤亡也快三分之一了。”说这话时杨赓和苦涩之极。 “我的部队伤亡快一千六百人了,”彭德铨的声音有些凄凉,三人中他攻得最猛,战果最大,伤亡也最大:“妈的,这是支什么部队,这个庄继华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以前从没听说过,一师不是王柏龄的师长吗?” “我知道,你们没有保存实力,今天的战况我已经上报馨帅了。”郑俊彦很理解他们,现在他已经完全收拾起傲慢:“不过,你们来看看。” 说完郑俊彦把三人引到地图前。 “北伐军在中路和南路发起了进攻,开始我以为他们是想为牛行解围,可现在看来有些不象,他们可能有更大目的。” “你们看,如果邓如琢在抚州挡不住党北伐军,北伐军进占进贤,中路朱培德正在攻击丰城,如果让他肃清赣江东岸;西岸的北伐军再攻克西山,如此一来,南昌地区就处于三面包围中,更可怕地是牛行车站,它死死卡在我们的咽喉,我们无论是坚守南昌还是北撤九江,都绕不开这个地方,所以我们必须拔掉这棵钉子。” 郑俊彦边说边留神观察三人的神色,见三人不住点头,便又继续说:“所以我们必须在北伐军的包围圈形成之前,除掉这个钉子,不为别人,而是为我们自己。”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 “他们尽管善战,可架不住我们人多,两个三个换一个,我就不信拿不下来。”郑俊彦眼中露出仇恨:“抓住庄继华,我非活剐了他。” 郑俊彦的判断非常准确,庄继华最大的困难就在于兵力不足,连续的苦战,让他的兵力损耗巨大,部队伤亡已近千人。迫不得已,庄继华下令收缩兵力,三团西面的防线被全部放弃,正面放弃了两道防线,正面以第二营防守,一营退回车站,与师部警卫营、侦察连共同守卫车站。三营放弃一道防线,四连、五连分守两线,六连为预备队。山丘上,薛岳以九营守住北面,以七八两营守卫小山丘,这两个营的实力也就相当于战前的加强营。 彭德铨、梁鸿恩、杨赓和都豁出去了,带上卫队在一线督战,彭德铨家底雄厚,第一次投入进攻的就是一个团。 猛烈的炮火砸在在三团空无一人的阵地上,激起整整烟雾,炮击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全团发起冲锋,庄继华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早就标好诸元的炮兵,立刻发出猛烈的炮火,炮弹雨点般的落在还在欢呼的敌群中。 密集着一个团的阵地上顿时成了人间地狱,呼啸的炮火中,残肢断臂四处横飞,完全没有想到守军居然有炮的敌军,在突然打击下,四处乱窜,寻找藏身之处,可是退走的三团却把所有防炮洞防炮坑撤毁了填平了,光秃秃的阵地上,空无遮拦。 憋了很久的炮兵,兴奋的发射炮弹,炮管打红了,解开裤裆就是一泡尿,然后又继续,炮击整整持续了四十分钟,炮声刚停,早就准备好的七营立刻发动反击。早就丧魂落魄的敌人。几乎完全没有抵抗,被七营一直追杀到前沿阵地。 彭德铨脸色惨白。当炮声一响起来,他就知道他的这个团完了,庄继华太狡猾了,打了整整七天,他居然就忍了七天,无情的看着他的士兵在阵地上拼杀,无情地看着他的士兵血流成河,直到这个时刻才才发起致命一击。 “妈地,你们团长死了。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彭德铨咆哮着拔出手枪,对着浑身血污的副团长就开来三枪:“把他的脑袋给我挂上去!” 又是一颗脑袋挂在示众杆上,彭德铨瞪着血红的眼珠对周围的军官吼道:“此战有进无退,凡畏缩不前者,军法无情!” 乐化车站以北十余里外的一条树木茂密的山沟中,孙元良率领二团隐藏在这里,返回南浔线后。s七天里孙元良沿着南浔线寻找敌人的破绽,他从南向北,又从北向南,敌人守御很是严密,铁路上铁甲车来回巡视,每个车站都有重兵把守,让他找不着机会。 可最近两天,孙元良发现,乐化以北的敌人纷纷北调,以南地敌人。却纷纷南下,南浔线一下子清静了,他意识到南北两线肯定发生了重大变故。 当地农会主动与他联系,向他报告了一个重大情报,乐化车站空虚,守军已经南调,车站内的守军只有百多人。 孙元良有些不相信,乐化,这么重要的车站居然只有一个连?怀疑中他派侦察排去证实。现在他与外界的联系中断,他不知道庄继华在牛行车站的情况。也不知道蒋介石新的作战计划,他只是按照庄继华当初的那封信在行动。 侦察排回来了,情况与农会地报告完全一样,孙元良大喜,立刻率队奔袭乐化。 到了乐化车站外。孙元良以一个营阻击北方援敌。两个连拦住南方,剩下的四个连从西面向乐化发起突然袭击。 攻击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车站内的敌人刚反应过来,二团就冲进车站,守军连长见大势已去,立刻选择了投降。 孙元良也不废话,马上审问敌连长,这才知道,原来乐化守军原有一个团,由于围攻牛行车站的部队伤亡惨重,郑俊彦将这个团调到牛行前线,只留下了一个连。孙元良这才知道庄继华还在牛行车站坚守。车站内正好有一车军准备南送,孙元良也不客气,把车上的机枪弹药和五六门迫击炮全部据为己有,弹药也拉了几车,然后将车站炸得稀烂。一车弹药,猛烈的爆炸,震得大地发抖,车站内的几乎所有设施都被彻底摧毁了,爆炸的声音传出十几里去。 听到乐化被袭的消息,正在督战的郑俊彦差点晕了过去,袭击部队是从哪里来地,这些都还不算重要,重要的是那车被毁去的武器弹药,仗打了七天,这边的炮弹已经快见底了,而且西边和南边的前线部队都指望着这车弹药。 郑俊彦定定神,立刻命令向孙传芳发报,要求他送一批弹药来,然后命令封锁消息,乐化车站的事不许外泄。 这个事情刚敷衍过去,邓如琢的电报又到,抚州失守。 在顾祝同的猛烈进攻下,杨池生和杨如轩苦战大半天,卫立煌首先打开东门,两杨率部向北便逃窜,半道遇上增援的邓如琢,邓如琢听说抚州失守,立刻退兵进贤。 退到进贤后,连战连败的邓如琢丧失信心,向孙传芳提出辞去赣军总司令,孙传芳正很不满意他地表现,立刻批准他的辞职,任命郑俊彦为赣军总司令。 郑俊彦这个时候接到这颗烫手山芋,心中那份无奈可想而知,不得已只好任命蒋镇臣为南线前敌总指挥,而他再次督促彭德铨等三人向牛行车站发动强攻。但私下里他却向孙传芳提出撤出南昌地区。 “现党军中路和南路攻势很猛,一旦进贤失陷,我们有被包围在南昌的可能,牛行守军据探为党军劲旅第一师,战斗力非常强悍,彭、梁、杨三旅强攻七日,伤亡惨重,损兵近半,阵亡团长两名,营长五人。连排以下无数,三旅胆气已寒。除非增兵,否则短期内绝无攻克之可能,即便克之,三旅也已无再战之能。何去何从,望馨帅定夺。” 孙传芳收到电报差点把鼻子气歪,三个旅上万人围攻一个小小的牛行车站七天了却还要求增援,这个仗可打出千古奇闻了。 孙传芳回电大骂郑俊彦恬不知耻,郑俊彦却也顾不得了,依然请求孙传芳增派援军。彭德铨的一个团被彻底击溃后。梁、杨相继也被打下去了,此后三部官兵视进攻如畏途,无论如何恐吓,均不肯进攻。孙传芳无奈之下还是命令卢香亭给庄继华增兵一旅,卢香亭接到电报,下令在德安附近地二十四混成旅李俊义调归郑俊彦指挥。 箬溪,武宁县北地一个小镇。西有修水河,东有盘龙岭,蜿蜒曲折延绵数里。李宗仁率部悄悄翻越羊肠山,抵达盘龙岭下。 中午十分,第七军忽然出现在这个小镇外围,李宗仁看看有些安静的小镇,准备下令休息时,盘龙岭上突然枪声大作,迂回瑞昌地谢鸿勋与七军不期而遇。 李宗仁立刻下令以夏威旅和胡宗铎旅左右并进,向山上的敌军发起猛攻。随即亲临一线督战。 谢鸿勋的炮火很猛,此刻地谢鸿勋可不是修水之时的谢鸿勋,孙传芳把从安徽、浙江调来地部队也拨给他指挥,手下拥有两万之众。 夏威和胡宗铎连续发起两次冲锋,结果都被谢部以猛烈的炮火给打下来了,李宗仁见势不妙,他必须尽快打掉敌人,一旦被挡在箬溪,从北方压过来的陈调元部,和从东面过来卢香亭就会把他们包围此处。 李宗仁判断必须尽快拿下盘龙岭。七军连战连捷,士气高昂,倘若不能保持攻势,必然被优势敌人所击败。方略决定后,李宗仁立刻下令作为预备队的李明瑞从右翼向敌人作大迂回。而且要求他在下午四点以前迂回到位。两相夹击击溃谢鸿勋,打通通往南方的道路。 李明瑞是个标准的军人。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在广西军中以擅打硬仗闻名。他接受命令后,二话没说,带着部队悄悄出发了。 李明瑞走后,李宗仁给夏威和胡宗铎下令,限他们在日落之前攻克盘龙岭。夏威和胡宗铎督兵强攻,连下两个山头。面对七军如潮攻势,敌军阵线有些动摇,谢鸿勋急忙调集预备队,亲自率部从左翼发动反攻。 师长亲自参战,使谢部官兵士气大作,双方在盘龙岭下姑丈坡一线战作一团,激战正酣之时,李明瑞迂回成功,从右后方向盘龙岭主峰发起进攻,守在主峰上的副师长甘士俊措手不及,混乱中被李旅击毙。 李明瑞得手之后,居高临下,以排山倒海之势,从东向西横扫过来,谢鸿勋全线动摇,李宗仁遂将全部兵力投入战斗,敌人全线崩溃,官兵各自夺路而逃,争先恐后逃向修水河,修水河里人头汹涌,顺河而下。谢鸿勋在乱兵中奋力砍杀,企图阻挡官兵逃跑,可是逃兵汹汹,杀不胜杀,看看追兵将至,左右卫士架起他就跑。 到了河边,望着河里时起时伏的人头,听着嗖嗖飞过的子弹,谢鸿勋泪流满面,感到无颜去见孙传芳,他猛地一跺脚大吼一声:“是汉子地跟我来!”转身迎着追兵就要上,刚一转身,一粒流弹击中他的左胸,谢鸿勋仰天倒下,左右卫士大惊,扶着他向下游跑,跑了一里多,发现一艘小船,卫士把他扶上船,驾船顺流而下。 箬溪一战后,孙传芳用来抄李宗仁后路的第四师全军覆灭,加上李俊义调离德安,德案几成空城。李宗仁歼灭谢鸿勋后,马不停蹄轻取德安,截断了南浔线。 德安陷落打乱了孙传芳的全盘部署,立刻命令卢香亭率部收复德安,同时命令在牛行前线的李俊义率部返回涂家埠。 但李俊义在牛行车站的两天时间里给了庄继华沉重的打击,造成一营长宋雄夫和副团长熊绶云阵亡。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一) 李俊义走到牛行车站也够艰难的,由于乐化车站被毁,李俊义部只好在乐化下车,步行前进,当晚赶到蛟桥,第二天才到达牛行前线。援兵的到达让前线的孙军士气为之一振。 郑俊彦调整部署,决定以李俊义部负责正面进攻,梁鸿恩和杨赓和负责东面,彭德铨负责西面,主要攻击点为一三团结合部,首先割裂牛行车站与小山丘之间的联系。 午后,部署调整到位,郑俊彦开始发动进攻了。 攻击从一开始就十分猛烈,彭德铨以重兵压向薛岳;李俊义以一个营攻击正面的四连,一个团突击左翼的五连;东面战场,梁杨各出一个营,轮番攻击刘靖的三营。 彭、李、梁、杨,四个旅长各率卫队在后督战,一百多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手持鬼头大刀站在阵后,阵地前还排列着十余面大鼓,二十几条大汉,手持鼓锤站在大鼓前。 “开炮!”郑俊彦望着牛行车站,望着这个给他带来无数挫折,无数伤心的车站,冷冷的下令道,今天一定要拿下这个车站,他要看看那个庄继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炮口喷出火焰,炮弹夹着尖锐的呼啸奔向远处的阵地,瞬间中那块阵地即被烟雾和火光覆盖,猛烈的爆炸震得脚下的土地微微发抖。 爆炸声中李俊义向参加进攻地部队训话:“兄弟们!看到没有。对面的党军不多了,冲过拿下阵地,每人赏大洋十块,第一个冲进牛行车站的赏大洋一百,军官升一级。” 闻听重赏,军心大振,对面的阵地在猛烈的炮火中颤抖,他们相信,那块土地上不会有活人存在。拿下这样的阵地轻而易举。 相比之下,梁鸿恩、杨赓和、彭德铨的赏赐就大方多了,大洋的数目分别是五十和五百。军官连升三级。 但官兵的反应却截然不同,这些天来这样地炮击不是第一次,可每次冲上去,这块死亡之地总能喷出死亡之火。收割他们的生命。 持续二十多分钟的炮击后。郑俊彦手一挥,二十几条大汉,挥动鼓锤,猛砸在大鼓上,在震天动地地鼓声中,一股灰色人浪开始向前冲锋,对面阵地象死了一样寂静,遥无声息;可就在灰色人浪的接近阵地之时,阵地上突然耀出一片光芒。s炙热夺目的光芒,灰色人浪的浪头迅速跌落。 灰色人浪并没有屈服,随后又掀起另一股浪头,在弹雨中向前卷去,忽然一阵猛烈地喊杀声传来。望远镜中。一群衣衫褴褛地北伐军官兵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跃出残缺不全的战壕,迎着灰色人浪发起了反冲锋。两股人浪迅速而猛烈的撞击在一起。无数白闪闪的刺刀相互撞击,近距离的手榴弹爆炸;人群在迅速减少,二十多分钟后,攻击方仓皇败退。 李俊义脸色铁青目瞪口呆的看着退下来的部队,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打败了。“老弟,这样的攻击我们打了七天,不棘手怎么会把你调来。”郑俊彦看出他地迷茫,苦笑着说,随即又换了个口气说:“这还是成功的,逼近冲到他们的阵地上了,杀敌一千,自损三百,就这样耗吧,总能把他耗完的。” 郑俊彦说得虽然轻松,可心里却在哀叹,这样耗完了,拿什么去抵挡赣南赣中的北伐军主力。 “报告司令,右翼杀进去了!” 郑俊彦和李俊义闻言精神大振,抓起望远镜向右翼观察,一三团结合部地阵地上,深灰色军装已经深深插入阵地中,广东地浅灰色军装似乎支持不足,开始向后退却。两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从车站内和山丘上各杀出一队人马,两队人马从后面和侧翼杀进深灰色军装中。深灰色的攻击势头被堵住了,十多分钟后,深灰色如退潮般向后退去,浅灰色军装奋力追击,深灰色迅速崩溃,官兵们丢下武器,乱纷纷向后跑。 李俊义脸色通红,整整一个团,就被这几百人打垮了,他丢下望远镜大吼道:“机枪准备“嗒嗒、嗒嗒..” 跑在前面地几个士兵翻身栽倒,执法官带着那百多名手持大刀的精壮汉子向前迈步,“回后退者死!后退者死!” 手起刀落,几个茫然站在那里的士兵被砍成两段,剩下的士兵慌忙转身向回跑。 “冲!冲上去!”乱兵中的上校团长看着明晃晃的大刀,歇斯底里的叫道,如果就这样回去,他的脑袋肯定会被挂在那根旗杆上。 郑俊彦冰冷的看着往回冲的部队,他知道他们不会成功,这种退下来再冲锋的部队很难通过那道火网,但他必须要他们冲,冲过去,消耗对手,即便他们全死完,只要消耗掉对阵地上的一半人就行。 “命令二团做好准备。” 李俊义吃惊的看着郑俊彦,后者却毫不含糊的盯着他点点头,李俊义明白过来,立刻命令二团作好攻击准备。 郑俊彦不清楚,车站内的庄继华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五连阵地被突破时,宋雄夫率领一营剩下的一百多人发起了反冲锋,若非小山上的薛岳发现危急,派出作为预备队的二十连从侧翼突击,一三团之间的联系有可能就已经被割裂。 宋雄夫接管了四连阵地,此刻阵地上有一营和二营四连,番号有四个连,可部队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人。知道无法回去的敌人攻势异常凶狠,前赴后继的冲向这条不过三十米宽的战线,战斗再次进入白热化。 “弟兄们,回不去了,前面才是生路!”混在部队中的军官嚎叫着驱赶士兵冲锋。 “手榴弹!”宋雄夫叫着扔出两颗手榴弹,再摸却摸了个空。 “营长!手榴弹没了!” “没有了!” 士兵们不断叫道,宋雄夫抓起步枪吼道:“上刺刀!” “咔嚓!”“咔嚓!”一遍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闪耀,“把他们杀回去!”宋雄夫狂吼着跃出战壕,领头杀向敌群。 两军再度混战在一起,宋雄夫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拼杀了,冲出来后他连续刺倒两个,跟在他身边的三个士兵,与他结成一个小团体,宋雄夫看着手握指挥刀的上校,他大吼一声就冲过去,看着衣衫褴褛如狼似虎的宋雄夫,上校吓得频频后退,边退边吼:“上!上!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一群士兵蜂拥而上,拦住了宋雄夫,宋雄夫沉心静气,一杆枪神出鬼没,四个人互相配合,眨眼间三四个敌人倒在他们的刺刀下,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他们周身,血光中,宋雄夫坚定不移的向上校的方向杀去。 慌乱退却中,上校被脚下的尸体绊倒,等他爬起来时手中却多了一支花机关枪,他狞笑着对准了宋雄夫,宋雄夫眼见不妙,抬手将手中的枪掷过去,抢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准确的砸在上校的胸膛,同时两把刺刀也刺穿了宋雄夫的胸膛。 宋雄夫一声不响的倒下了,身边的三个士兵悲痛之下,奋起反击。“为营长报仇!”在一营官兵狂吼中,敌人丢下大遍尸体跑了,愤怒的一营官兵穷追不舍。 宋雄夫的阵亡让庄继华感到以现在的兵力很难守住这么长的防线,他开始想进一步收缩兵力,让薛岳率部退守车站,可他的动作慢了。逃跑的溃兵刚退下来,甚至还没退到一半的距离,郑俊彦就命令准备好的二团发起第二波攻势。 一营的盲目追击,让郑俊彦抓住了空子,二团迎着一营冲上来,伤亡惨重的一营再也挡不住敌人的攻击了,大部分牺牲,小部分退回车站,一、三团之间的联系被切断。 就在防线被突破之时,彭德铨和梁鸿恩、杨赓和的进攻也发展到**,薛岳和刘靖同时陷入苦战。 “妈的,老子就不信,这玩艺就是铁铸的也该融化了!”彭德铨得意洋洋的看着蜂拥涌上三团阵地的部队,今天下午,他连续发起三次进攻,现在终于攻破了薛岳的防线,旁边的参谋长连连点头称是,眼光却转向旁边的立着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七八颗脑袋,最新的两颗是上两次率队进攻的营长,头颅上的眼睛圆睁着,颈下依然在滴血。望远镜里,守军已经无力反击,剩下的几个人正乱纷纷的退向山丘上的小庙。 小庙里的薛岳冷静的看着占领前沿的敌人,他现在已经无力发起反击了,他手上完整建制的只有一个戴安澜连,其余部队全部打残,八营几乎伤亡殆尽,七营伤亡大半,两个营加起来只有两百来人,九营还剩下一半多,全团加起来只有五百多人,其中半数带伤。 “十二天!”薛岳在望着西方心里长叹一声,还有三天,现在两个团被割裂,剩下的三天时间就只有各自为战了。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二) 傍晚蒋介石收到牛行车站的战报,现在庄继华已经不给他报详细经过了,只报数字,“敌援兵一旅到,今猛攻,一、三团联系被割裂,我部尚存八百三十七人,三团估计尚存六百余人。” “十天,明天就是第十天了。”蒋介石眼睛有些湿润,当初他作出这个决策时,心里也只有三分把握。他也知道这是在冒险,可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更大的功劳,是不能阻止迎汪复职的声浪的,而汪精卫复职就意味着为中山舰翻案的开始,这个案子一旦翻过来,那就是意味着他蒋介石政治生命的结束。 “没有想到,这简直是个奇迹。”白崇禧赞不绝口,现在他已经不怀疑庄继华的战绩了,各方面的情报都证实围攻牛行车站的三个旅损失惨重,伤亡过半,现在孙传芳又调去一个旅,他不知道庄继华能不能顶住,但他知道,他是顶不住的:“汀泗桥、贺胜桥之后四军被称为铁军,七军被称为钢军,我看这两个军谁也打不了这样的仗,一师不愧我北伐虎贲。不过总司令,我们必须加快行动,他们的力量快消耗完了。” 蒋介石点点头,还没说话,加仑在一旁插话道:“蒋将军,我非常敬佩一师将士,我希望能在战后亲自去牛行车站见见这些勇士,他们完成了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即便在我英勇的苏联红军中也只有很少的部队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不过白将军说得对,他们的力量快消耗完了,我们必须督促各军加快行动,” 蒋介石看着加仑和白崇禧,在满足的同时也充满苦涩,这个承认的代价是如此巨大,最精锐的一个师,最优秀地学生。他们能坚持到合围南昌吗?谁都不敢保证。 “报告。”陈立夫在门口大声说。 “进来。”蒋介石随口应道。 “沉思罗汉传来最新情报。”陈立夫说着打开文件夹,从中取出两页纸交给蒋介石。 蒋介石接过来上面是孙传芳最新军事部署,蒋介石看后顺手递给白崇禧。白崇禧看完后又交给加仑。 “这个沉思罗汉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在白崇禧心中憋了好久,最近几天这样精确的情报源源不断传来,孙传芳的一切动作对北伐军而言都不是秘密。s “文革以前布下地棋子,南京上海武汉长沙北京都有,文革去年就着手布置了。”蒋介石内心极痛:“要说北伐的功臣,文革堪称第一。” 沉思罗汉是最近才进入卢香亭司令部的,他很快策反了司令部电讯处主任邱伟,从此卢香亭和孙传芳的军事部署就摊开在蒋介石面前。 “另外还有一份情报,周凤岐同意作我军内应。”白崇禧面露惊容。还没容他开口,陈立夫又拿出一份情报,这次他没说来源了,刚才他说出沉思罗汉的代号就已经违犯了保密规定。周凤岐是十八罗汉中看门罗汉策反的,周凤岐不但同意作内应,而且还帮助策反了同为浙军的陈光祖部。,并向蒋介石提出击败孙传芳夺取江西的计划。 陈立夫手中还有一份情报没有交出来。那就是长眉罗汉在浙江策动夏超宣布浙江**,陈立夫认为这个计划暂时不能公开,何时公开必须视蒋介石的需要。 白崇禧看看陈立夫,把想问地话又咽了回去,他忽然意识到,蒋介石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也许是蒋介石不想公开的,同时他也感到庄继华的可怕,他主持的情报科居然在一年以前就开始为今天的战事作准备了。 “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作?”蒋介石问白崇禧和加仑。 “总司令。从孙传芳的作战部署来看,他还没有发觉我们在南昌合围行动,至少他不相信我们可以合围南昌,目前他的主要动作都是针对赣北地第七军的,不过他的部署显然要落空,它用来抄后路的谢鸿勋已经被德邻歼灭,调走李俊义则更是败笔,目前德安空虚,可以急令德邻攻击德安,截断南浔线。调动永修、涂家埠一带的敌人北上,而七军则绕道安义悄悄南下,越过永修,涂家埠,直扑乐化。从北面封死南昌守敌北逃之路。”白崇禧指着地图说。 “从德安到乐化。你估计他们需要多少时间?”蒋介石踌躇片刻才问,他担心的是牛行车站还能顶多久。 “三天。最多三天。”白崇禧很了解七军的能力。 “报告,七军李军长急电。”情报参谋急切来报。 “念。” “我军于日落前开入德安。落款李宗仁。” “呵呵,真是瞌睡遇上枕头,想什么来什么呀。”蒋介石高兴的笑了,白崇禧也忍不住乐了,加仑听完翻译的话,也在哈哈大笑。 “蒋将军,白将军,”加仑收敛笑声后严肃的说:“牛行车站还能不能守上三天,是个很严重地问题,我担心他们守不上三天,能守到现在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按照他们现在的力量,顶破天还能守两天,所以李将军南下的速度必须加快,我们只能给他两天时间。” 这次蒋介石破天荒没有反对,而是赞成的点点头:“顾问说得很对,我也在担心他们守不了三天时间,健生,你给德邻说清楚,牛行车站危急,我们无法给他三天时间,两天内他必须赶到乐化,关上郑俊彦北逃的大门。” 白崇禧想想也是,庄继华那里已经非常危险了,再要求他守上三天时间确属过分,于是点头答应道:“我这就去给他发电报,让他两天内赶到乐化。” 说完白崇禧就离开了,蒋介石忧心仲仲的看着他的背影,待他的背影消失后才沉声说道:“记录。” 旁边的参谋立刻拿起笔。 “第一道命令,给顾祝同,墨三吾弟,牛行危在旦夕,弟必须于明日攻克进贤,关上南昌守敌地东逃之路,否则军法无情。” “第二道命令,给朱培德军长,益之吾兄,兄务必于明日攻克丰城,扫清赣江东岸之敌,进逼南昌,否则敌有北逃东遁之可能,南昌会战有落空虞。” “第三道命令,给鲁涤平副军长,咏庵吾兄,兄务必于明日攻克万寿宫,打开通往往南昌的通道,威胁围攻牛行之敌 “第四道命令,给刘峙,命令第二师即刻调往西山前线,归第三军副军长鲁涤平指挥。” 数道命令之后,蒋介石依然不放心,他转了两圈,反复思考,忽然问加仑:“顾问先生,你看是不是可以命令庄继华突围?” 加仑连忙摇头:“绝对不行,先不谈其他,没有外援,凭借他们自身的力量已经无法突围,再者,他们突围等于解放了大批围攻他们的部队,南浔线也就自然打通了。所以目前战局还需要他们留在牛行车站。” 这后一点极其重要,郑俊彦心里巴不得庄继华突围,他甚至愿意派人去劝庄继华突围,甚至可以保证不趁机围攻他。 一天的激战,让李俊义见识了一师地强悍,知道天完全黑了,他才松口气,没想到郑俊彦却下令,今夜全军戒备,防止敌人夜袭,特别是位于山丘和车站之间地部队。 李俊义吓了一跳,郑俊彦见他的样子,苦笑着说:“我们已经吃过他两次亏了,杨赓和和刘翼宣都吃了他地亏,杨赓和差点连指挥部都被他端了,刘翼宣仅以身免。” “就他现在这种状况,还能夜袭?”李俊义不相信的说。 “要不怎么称得上是顽敌;我虽不敢保证,但还是小心点为妙。”郑俊彦坚持要下这道命令。 郑俊彦的小心不是没有道理,当晚庄继华就决定夜袭,不过不是为了重新夺回阵地,而是要打开通道,接应薛岳进站。 黎明前,天蒙蒙亮,庄继华把最后的力量----师警卫营派出来了,警卫营在副团长熊绶云的率领下悄悄潜出车站,隐蔽在距敌五十米的距离处,没有炮火准备,只是利用黎明前最后的那丝黑暗。几百名官兵静静的趴在阴冷的地上,等待突击的那一刻。 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一层薄雾从江边慢慢蔓延过来,雾中熊绶云站起身大吼道:“为了革命,冲啊!” 警卫营发出一阵雷霆般的呐喊声,几百条汉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奋勇突击,猝不及防的敌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警卫营就突入了阵地。 郑俊彦的命令被忠实执行了,各个阵地上的敌人人不卸甲,马不卸鞍的警戒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渐渐发白时,他们才松懈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庄继华的攻势发动了。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三) 庄继华布置的还是老战术,突击队全部手提花机关枪背插大刀,支援分队全部上刺刀,掩护分队集中了十二挺机枪,轻重机枪各一半,现在庄继华手上的机枪比较多,他缴获的两个团都装备大量机枪,孙传芳部队的装备就是比吴佩孚强。这十二挺机枪一齐开火,对准一个点猛打。 突击队员端着枪边冲边打,五十米,一眨眼的功夫就到,花机枪喷射出的火焰形成一道弹幕,弹幕快速向前推进,一切企图阻止它的,都被击得粉粹。杀入阵地后,突击队员跃过战壕,没管战壕里的敌人,而是继续向纵深突击,战壕里的敌人还没来得及庆幸,后面的支援分队就跃入战壕,刺刀见血,异常惨烈的搏杀就开始了。 突击队深入纵深后,迅速分成三个小组,在敌人阵地上反复绞杀,给敌人造成极大混乱,使敌指挥官无法组织力量进行反扑;支援队迅速歼灭前沿的敌人,随后跟进,敌指挥官慌张的退到最后一道战壕,拼死组织了一条勉强的防线。可就在这时,从侧翼又传来一阵猛烈的枪声,薛岳亲自率领一个连突入阵地,这下敌人完全混乱了。 庄继华的这次突击事先是没有与薛岳联系的,可薛岳凭借对庄继华的了解,知道他肯定不甘心束手待擒,而且也为了防止敌人从这个方向的进攻,他把三团最强的戴安澜二十连放在了这个方向,他也认为庄继华会在夜晚发动突袭,因此就留在连里,可等了一夜,看看天色将明,预计的突袭还是没有发生,薛岳失望返回小庙,可走到半路上,山下却打响了。他又迅速返回戴连,亲自率领两队出击了。 戴安澜连是薛岳最后的预备队,他们只在昨天打了一仗,很不痛快的一仗,全连还剩百多人,早就憋坏了,薛岳这个时候把他们放出来,就如放出了一群猛虎。戴安澜率领突击队冲在最前面,这群猛虎迅即冲入敌阵。砍瓜切菜般的屠杀,敌人迅速崩溃。 通道打开,两师汇合。熊绶云迅速向薛岳传达庄继华的命令,让三团全团撤入车站,作最后的坚守。薛岳立刻派人通知小庙的中地参谋长,放弃小庙。全团撤退车站。 由于担心庄继华的反击。郑俊彦没有回到他的指挥部休息,而是留在李俊义的旅部,整夜他都在督促李俊义加强防御,可预想的进攻迟迟没有到来,指挥部里的军官们虽然没说什么,可脸色却越来越差,李俊义首先回去睡觉了,郑俊彦也认为判断错误,深感无趣下在黎明前才迷迷糊糊睡着了。s可刚睡着,猛烈的枪声就把他惊醒,他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听了听外面猛烈的枪声,立刻跑向指挥部。 指挥部里一遍混乱。各部军官都是从睡梦中惊醒的。部分人还穿着内衣内裤,郑俊彦也来不及说什么。立刻下令增援,还没有收到报告,他完全是凭直觉判定是昨天占领地阵地受到攻击。 “***,他们真的来了。”郑俊彦地命令刚下李俊义气急败坏的冲进指挥部。李俊义走的时候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认定郑俊彦是惊弓之鸟,可没想到…….. “他们居然还有力量进行反击!”郑俊彦没有理会李俊义,而是喃喃的望着枪声激烈地方向,听得出来,战斗极为激烈。 “妈地,老子就不信了,他们那来那么多的兵力!把三团调上去,给我顶住!”李俊义急于挽回昨夜的失误,急匆匆的下令道。 “援兵我已经派了。”郑俊彦冷静的说,自从交战以来,他已经承受太多的打击了,这点突袭已经不能让他激动起来了,他不担心阵地被夺回去,他清楚庄继华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就算他夺回了阵地,今天也能再次攻克。 不久枪声渐渐平息,增援部队传来消息,阵地守住了,北伐军退回了车站。李俊义长吁一口气,总算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不过随后传来的消息就不那么好了,守卫阵地的一个团伤亡惨重,团长重伤,部队损失一半。 李俊义脸色唰地白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地伤亡就达到一千多人,而他的全部部队才四千人。 接着彭德铨来报告,小山丘上已经空无一人,北伐军全部撤进车站了。这个消息让李俊义有些沮丧,原来庄继华的目的只是接应薛岳所部,而不是反攻恢复防线。不过郑俊彦却大为兴奋,这代表着庄继华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已经无力守住山丘和车站这两个支撑点了,只能退守车站。 “今天地反击是他们地最后一次反击,庄继华再也没有力量,今天我们全线进攻。”郑俊彦极为兴奋的说,九天来所受地煎熬终于要到头了。 整个上午郑俊彦都在调整部署,他把西面交给彭德铨,让李俊义攻击正面,梁鸿恩攻击东面,杨赓和则向车站的侧后攻击。 庄继华也在拼命加强防御,现在他手中可调用的部队只有一千二百多人,另外轻重伤员还有四百多,关键是部队的建制混乱,一营编制虽然是一个营,其实只有不到百人了,二营还有百余人,庄继华把一营合并到二营中,交给余程万指挥,守御正面。三营还剩百余人,庄继华从警卫营中抽调一个连凑足两百人,交给刘靖指挥,守住东面。南面则有三团七营和八营剩下的两百来人防守,西面由九营守御,警卫营和侦察排担任预备队,庄继华还把各级长官的警卫部队也编成队伍,交给宋云飞率领,准备在关键时刻上去堵缺 车站内每个障碍都被改造成一个火力点,壕沟纵横交错,暗堡密布,房间全部打通,废弃的车厢,车头被推到路口,成为障碍物,核心的月台附近更是沙包密布,屋顶,窗台全堆满沙包。 “我若战死,部队由薛团长指挥,薛团长战死,由熊副团长接替,熊副团长战死由席参谋长指挥,….”庄继华现在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牛行车站,他现在也不想别的了,只管打好这一仗,能活则活,不能活,只好白穿越一次了。 指定完继承者后,庄继华又到阵地上查看,顺便激励士气。这个时代的战争,士气非常重要。庄继华已经看明白了,这个时期的火力很弱,影视剧里那种万炮齐发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否则,别说九天,三天就能把牛行车站给轰平了。 “弟兄们,到今天我们已经守了十天,我为能作为你们的指挥官而自豪!你们在数倍敌人的围攻下,不但没有垮下来,反消灭了大量敌人!迫使他们不断增兵!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但我知道我们倒下前还会消灭大量敌人!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我们有力配合了正面主力的行动!弟兄们!敌人一定失败!我们一定会胜利!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北伐万岁!革命万岁!”庄继华在阵地上向士兵们发表激情洋溢的演讲。 “北伐万岁!革命万岁!” “北伐万岁!革命万岁!” 战壕里的官兵举起手中钢枪,发出雷鸣般的吼声。 “长官!”一个士兵跑到庄继华面前,他浑身肮脏,脸上身上都是血污,举手向庄继华行了个军礼,庄继华庄严还礼:“下辈子,我还跟着你当兵!” 庄继华眼中含泪,上前拥抱了他一下:“好兄弟!” 但庄继华也不是完全要求士兵坚守,他回到指挥部后,悄悄去临时救护所,找到军医,命令他,一旦部队失败,他必须率领伤员投降,尽力让这些伤员活下去,军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庄继华的命令。 “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战斗,他们已经尽到自己的职责,再让他们去死毫无意义,所以你必须接受并执行这个命令。明白吗?”庄继华严厉的说。 军医犹豫片刻才说:“我不能执行这个命令,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战死。” “不,你不用参加战斗,你的使命是让伤员活下来,他们将是重建一师的种子,你明白吗?”庄继华有些着急了,他抓住军医的胳膊急促的说:“你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长官的命令是让我投降,但革命军人是不能投降的。”军医毫不动摇的说。 “糊涂!投降,个人名义受损,但革命力量保存下来了,你选择吧,我没时间和你说了。”庄继华无奈的松手,转身要走。 “长官,”军医在身后叫道:“你会投降吗?” “我的任务是守住牛行车站,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除非战死。”庄继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救护所,军医眼中含泪,对着他的背影缓缓的庄严的行了个军礼。 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声在车站内爆炸,敌人的进攻开始了。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四) 郑俊彦的分析让李俊义等人非常信服,李俊义摩拳擦掌准备最后的战斗,可是彭德铨、梁鸿恩和杨赓和三人却面露难色,临死反噬往往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的部队伤亡巨大,很难再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连彭德铨这个比较冲动豪气的人都低下头,不敢看郑俊彦。郑俊彦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轻轻叹口气对李俊义说:“李旅长,主攻还是由你来打,他们三个旅进行配合,”说着看看三人一眼又补充道:“最先攻入牛行车站的部队,我负责向馨帅请求将其扩编为甲种师。俘获庄继华者,赏大洋万元!” 最后这句话,郑俊彦说得咬牙切齿,牛行车站让他丢尽颜面,牛行车站很可能将导致孙传芳在江西的全面失败。 郑俊彦的话让彭德铨等三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别的都好说,扩编为甲种师,那可是巨大的诱惑,这个时代的将领只要有兵,那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彭德铨细细盘算,他现在还有两千挂零的人马,拿一半出来博一下,弄好了真能首先杀入牛行车站;杨赓和心思却复杂很多,他的部队目前只剩下一千四百多人,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带伤,实在经不起大的消耗了,他冷眼旁观见李俊义和彭德铨的精神头上来了,在心中冷笑一下,先让你们去拼,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杨赓和一抬头,却发现梁鸿恩正瞧着他。忽然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他明白了。这个老狐狸与他打地是一样的主意。 几个旅长心思不一样,在具体进攻上就不那么协调了。 李俊义和彭德铨投入重兵攻击,李俊义排出三个营,轮番冲击余程万地防线;彭德铨派出两个营猛烈攻击庄继华的西线;东线的梁鸿恩却只派出两个连,南线进攻的杨赓和更少,只有一个连。 庄继华现在顾不得敌人耍什么花样了,从东、南两线抽调了部分人手,组建了一个机动连,准备随时上去堵缺口。 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李俊义的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的向前涌,拍打在二营的阵地上,消散;然后又是后一浪,循环往复;余程万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冲锋了,阵地上的伤亡越来越大,一团视为克敌制胜法宝的手榴弹已经用完了。而敌人的攻势却丝毫不见减弱。 “杀!”机枪手打得兴起,端起机枪直着身子向敌人猛烈扫射,蜂拥而来地敌人倒下一遍,但很快,对面呼啸飞来的几颗子弹在他胸前冒出连串血花。副射手推开他的尸体架起机枪继续射击。 身边不断有人死去,炮弹手榴弹时不时在身前左右爆炸,只要没死,他们就会从泥土中爬起来继续战斗,没有人逃跑,没有人在意同伴的生死。没有人在意自己的生死,此刻他们只想多杀几个敌人;庄继华刻意雕琢的战魂,在血与火的锤炼下终究大成。 “上刺刀!”余程万大喝道。他拔出指挥刀,朝空中一挥:“吹冲锋号!” 号手丝毫没注意空中纷飞地子弹,跃上战壕,举起军号,嘹亮的冲锋号在阵地上空回响。 “杀呀!” 活着的士兵从废墟中爬起来,挺枪向敌人冲去。几个伤员爬出战壕,坐在战壕边向敌人射击。 “开炮!开炮!把炮弹都打出去,全打出去。割断敌人!”庄继华急了,不得不把剩下不多的炮弹全打出去了。 呼啸的炮弹狠狠的砸进增援的敌群中,在敌群与激战的阵地间形成一个隔离带,失去增援的敌人,被以命换命的二营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一步一步被逼得后退。可二营士兵浑身是血,血红地军衣、血红的脸膛、血红的眼珠、血淋淋的刺刀。狂吼着“杀!”,疯狂的追逐他们,敌人被吓坏了,从后退转变为溃逃。 同样惨烈的激战在西线发生,戴安澜整整一个连在彭德铨的持续攻击下,伤亡殆尽,薛岳率领增援部队冲进阵地时,全连只剩下三个人,人人带伤。戴安澜的左臂和右肋受伤,可他们还是不肯走,薛岳大怒将他们强制送进医护所。 短暂的休整之后,敌人的进攻又发动了,李俊义咬牙又拿出一个完整地团发起日落前的最后一次进攻。 与上次不同的是一个和和梁鸿恩也认为时机已到,各派出一个营加强进攻。 牛行车站真正的危机到了。 李俊义亲自督战,战术还是承袭下午的战术,三个营轮番冲击,不过退下来地部队不准进入阵地而是在阵地外就地休整,然后参加下一次进攻。 余程万感到敌人怎么越来越多,他手上地机枪已经打红了,敌人退下去又上来,上来又退下去,阵地上的人越来越少,可敌人地攻势却丝毫未见减缓。 “营长!”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指着右面:“敌….人,敌人冲进来了。” 余程万抬头望去,右翼的枪声已经停息,敌人正蜂拥冲进阵地,他心中萌生一股死志:“丢妈的!跟我来!” 说着操起两支花机关,带着七八个人向右翼阵地冲去。 冲到半路,一股敌人迎面撞上,余程万一手一支花机关枪,他手里的两支枪喷出两道火蛇怒吼着向敌人席卷而去,很快两支枪空了,余程万拔出指挥刀,冲入敌群。 余程万带人走后不久,左翼又被突破,正面守军受到敌人的包抄,再也守不住了。剩下的十来人,边打边退。 正面被危急地同时。三营刘靖的阵地也面临被突破地危险,刘靖手中本来有两百来人。可被庄继华抽走了六十多人,剩下的一百多人勉力坚守东面。 梁鸿恩只派了一个营参加进攻,但他却给营长下了一个命令,必须冲进阵地,否则退回来必杀无疑。敌人听说只要冲进阵地就行,本已有些胆寒的士兵又恢复些斗志,那个营长带队反复冲击均被击垮,最后终于冲进阵地,虽然立刻就被三营的刺刀打跑,可这也让梁鸿恩发现了刘靖的弱点。当那就是兵力不足,梁鸿恩立刻将他的卫队营派出来了。 军阀的卫队营都是宝贝,军饷高装备好,一般战斗都是不参加的,可一旦上战场,这些人就会变成嗜血的亡命徒。 白刃冲锋在一师来说是常见的,可是敌人就很少了。刘靖一看到敌人采用地白刃冲锋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看看阵地上的八十多号人,又看看对面扑过来的黑压压的人群和明晃晃的刺刀,刘靖命令传令兵立刻去要援兵。 四面血战,四面告急,庄继华看着满盘死棋,心急如焚。 “告诉刘靖,不要动不动就求援,我没那么多人!他必须顶住!”庄继华的血冲上脑门,正面现在已经垮了。敌人开始向车站攻击了。 “命令七营长顶住,杨赓和没有多少人了,这是他最后地进攻了!” 话还没落,车站正面的战斗就打响,李俊义凭借战胜的气势,不停留的向车站发起了进攻,警卫营在站门附近顽强抵抗。 刘靖没有要到援兵,只好咬牙坚持,卫士营的确不同反响,前面的来被打下去。后面的踢开尸体又接着往上冲,第一次冲锋就杀进阵地中。刘靖挥刀迎战,刚跳出战壕,一颗手榴弹在脚边爆炸,雪亮的军刀飞上半空。 营长牺牲。三营士兵红着眼睛往上冲。没有嚎叫,没有哀鸣。只剩下刺刀进肉的噗哧声,扭打的喘息声。 尽管士兵表现了极端地武勇,可敌人太多,三营的士兵渐渐被压缩到站墙附近,少数敌人突进车站内。 庄继华听说三营被突破,不由大惊失色,带着卫士排就要上去,熊绶云拉住了他。 “我去!文革,你是总指挥,我去!卫士排跟我来!” 熊绶云带着各级官长的卫士向东线扑过去,迎着刚杀入站内的敌人冲过去了。 熊绶云两手各持一支驳壳枪,他的两个卫士护卫在他身边,所有人边冲边射击,冲进车站的敌人被撂倒一大片,剩下的敌人纷纷躲在墙角房边,向卫士排开火。 卫士排的攻势很快被压制住,更多的敌人从突破口冲进来,卫士排渐渐站不住脚,被逼得向后退去。 这时从右侧后想起一遍杀声,熊绶云心中一抖,他不知道是那来的部队,抬眼一看却是戴安澜带着一群伤员从侧翼向敌人杀过去,更远点地医务所的窗户里也喷射出子弹。 戴安澜在医护所接受包扎后,立刻在所里动员那些能走动的伤员回去参加战斗,所有能走动的伤员全部加入,那些走不了的重伤员,也把武器放在身边,或坐或躺地看着窗外,军医没有劝阻,只是无奈地看着这一切。 当梁鸿恩杀入车站后,戴安澜率领那些伤员走出了医护所,他们走得不快,每走一步都会带来巨大疼痛,可他们的腰挺得笔直,脚步坚定沉稳,不躲不藏,义无反顾地迎着敌人子弹冲锋。 “为了新中国,冲啊!”戴安澜边走边大声呼喊。 “为了新中国!”伤兵们齐声高呼,神色坚毅,直面死亡。 参加攻击的伤兵人数并不多,只有不足两百人,可他们巨大的气势压倒了敌人,敌人阵营出现慌乱,熊绶云趁机强突。 “为了新中国,冲啊!”熊绶云从隐蔽点跳出来,带头向敌人冲去。卫士排高呼口号,蜂拥而上。 冲锋号声从响彻云霄,五个号兵战在月台前奋力吹响冲锋号,庄继华率领师部参谋政治部人员组成的部队奋力冲过来,宋云飞带着几十个侦察连士兵也杀出来了,炊事班的士兵穿着厨师的白大褂也操枪杀过来。 “为了新中国!冲啊!” 雷霆般的吼声中,冲进来的敌人转身就逃,其实他的人数与冲锋的守军相差无几,但他们的胆气已丧,魂魄已落。 熊绶云冲在最前面,他们追出车站冲到三营阵地上,三营剩下的士兵还在奋力搏杀,拼死拦截敌人进攻的步伐,现在他们又拼死拦截敌人撤退的脚步。 “为了新中国!”熊绶云追着追着,忽然感到胸前一麻,浑身的力量忽然消失,他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短短的时间一个多小时里,梁鸿恩经历了大喜到大悲的两个极端,卫士营突入车站让他惊喜若狂,连忙上报郑俊彦,可随后不久就看到卫士营被人象赶鸭子一样给赶了出来,他们飞快的逃出阵地,竟然连看都不敢往后看一眼。 解决了东线危急,庄继华来不及擦把汗水,立刻转赴西线。彭德铨的狂攻已经让薛岳亲自走上了第一线。 甲等师的诱惑让彭德铨下了血本,下午的第一次进攻让他损失了三百多人,天黑前的他重新调了两个营投入进攻。 持续一个多小时的进攻中九营营长战死,参谋长席怒平赶到前线接替他指挥,彭德铨持续进攻终于奏效,他的部队冲上了九营阵地,席怒平指挥九营剩下的百余人拼死抵抗,薛岳亲自率领最后的机动部队----半个连投入反击,终于在庄继华击溃东线敌人时,把敌人给压下去了,不过参谋长席怒平阵亡。 “晨,接应三团进站,全团共一千二百三十一人,至夜落,职部尚存六百二十人,副团长熊绶云、三团参谋长席怒平,三营营长刘靖、二营营长余程万、七营营长xxx、九营营长xxx、悉数牺牲,牛行车站还在我手。” 当晚蒋介石接到庄继华的报告,手禁不住发抖,他连夜赶到鲁涤平指挥部,这次他不再犹豫了,他要为牛行车站解围。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五) 月夜星疏,月光清冷,战场上残火袅袅,士兵们疲倦的靠在各处休息,庄继华沿着车站查看了一圈才回到指挥部。 薛岳沉闷的坐在指挥部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的情绪很坏,十天了,外围部队迟迟未能完成合围。 “文革,接下来怎么办?”看到庄继华回来,薛岳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连忙迎上来。 “还能怎么办,接着打吧。”庄继华把帽子扔在桌上,松开风景扣,四脚八叉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你有什么办法?” “他们究竟在搞什么?怎么还没有合围上来?”薛岳焦躁的说,把烟卷狠狠的扔在地上:“实在不行,老子带部队突围了。” “薛团长,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庄继华感到他的情绪不对:“我们的任务是在这里坚守,不能因为损失很大就放弃任务,军人执行任务不能打折扣,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薛岳焦躁之极:“我是想不通,我们守了整整十天了,部队伤亡殆尽,可他们却还在磨蹭什么,郑俊彦二万多部队,我们牵制了一万多人,他们有几万部队,怎么就打不过来!” 薛岳越说越激动,眼带泪光,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痛心之极的说:“我的三团,多好的一个团呀!”说着一拳砸在桌上。庄继华沉默了,薛岳心痛他的三团,可他心痛他的一师,他完全清楚他在一师官兵中的地位,一师根本不是王柏龄的一师,而是他的一师。 “我们的士兵都是好样地,伯陵。只要我们完成任务,我们就能重建第一师,活下来的人就是新一师的种子,这些种子开花发芽后,新一师将更强!” 庄继华站起来挥动拳头。神色坚定,薛岳看着他,缓缓的点头。庄继华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文件包里拿出笔记本递给薛岳:“这是我抽空总结的一些经验,不完整,你有空看看,补充一下,”薛岳疑惑地接过笔记本,翻开仔细阅读,上面都是一些战术方面的总结。以及改进建议。 “这一仗我们暴露了一些弱点,防守和攻击都有,特别是防守方面,我们防守火力和”庄继华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什么事?”庄继华的话头被打断,他有些不高兴,没让报告人进来。而是直接问。 “余营长回来了。” “你说什么?”庄继华大为惊讶,二营阵地被突破,活着的人全退回车站内,据他们报告,右翼被突破后,余程万带了几个人支援右翼去了,但右翼没有一个人回来。 “他在哪?”庄继华几步跨出屋门。就见黑暗中几个士兵架着一个人,浑身血污和泥水,庄继华借着灯光仔细看,果然是余程万。只是已经昏迷,身上胡乱包扎的地方还在冒血。 “还等什么,赶快送医护所。”庄继华着急的说。 余程万发现正面也崩溃后,就带着人往后撤,可他们没能跑过那短短几十米距离,敌人的子弹追上了他们,他们全部倒下,余程万也身中两枪,敌人在疯狂中没有检查尸体,余程万幸运逃过一劫。他半夜苏醒过来,然后就爬了回来。 蒋介石在凌晨赶到鲁涤平西山脚下,他没有先去鲁涤平的指挥部,而是直接去了二师,下马就紧急召集刘峙等团长以上军官训话。 “今天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总部的计划执行不力。是因为你们的行动迟缓,一师在牛行拖住了郑俊彦地一万多人。他们在数倍敌人的包围中已经坚守了十天,他们打出了我们党军的威风,他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现在就看你们的了,我们党军一向是革命中坚,但北伐以来,除了一师外,其他部队都没取得令人信服的战绩,我这个校长脸上无光,你们一定要争气,要首先打进牛行车站,全歼郑俊彦部。” 蒋介石说着拿眼神向下横扫,忽然高声问:“胡宗南,你有没有信心担任前锋,冲进牛行车站?” 胡宗南整整军服上前一步大声答道:“学生愿担任前锋,明天冲不进牛行车站,学生愿提头来见。” “好,有这样的信心很好。”蒋介石严峻的点点头,然后又温言说:“你是文革地老部下,你这个团也是文革一手带出来,战斗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和文革也是好朋友,他现在非常困难,十天下来,他们消灭了七八千敌人,三千多人也只剩下六百多了。熊绶云、宋雄夫、余程万等都阵亡了。” 包括刘峙在内的二师军官们大为震惊,他们这还是第一次了解牛行车站的情形,上万敌军居然被消灭了七八千人,这一师的战斗力也太恐怖了吧。 “明天你们必须打开通道,冲到牛行车站,证明你们与一师一样是我北伐劲旅。听清楚了吗?”蒋介石没管下面的军官的神色,而是高声宣布他的决定。 “是,坚决完成任务,决不辜负校长期望!” 刘峙、胡宗南等人肃立答道,他们知道这时蒋介石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洗刷武昌城下的耻辱。 蒋介石在费尽心机筹划为庄继华解围的同时,郑俊彦正拿着孙传芳地电报差点哭出来,德安失守,孙传芳命令李俊义调归卢香亭指挥,重新夺回德安,卢香亭命令李俊义明日北返在乐化上车。 郑俊彦急忙电告孙传芳要求将李俊义部留下来,攻克牛行需要这支部队,可是不管郑俊彦怎么说,孙传芳就是不同意,李宗仁的七军战力强悍,谢鸿勋的两万人被他渣都不剩的吞了个精光,卢香亭现在只有一万多人,怎么进攻德安。 郑俊彦的苦苦哀求让孙传芳极为恼怒,“郑俊彦,李俊义部离开后,你现在受伤还有三个旅,近五千人,牛行守军也不过千余人,五倍兵力,你还拿不下牛行,你不要脸,我孙传芳还要,你要实在不行,我就换人!!!” 又是三个惊叹号,郑俊彦接到电报又羞又愧,没有办法,只好把是个旅长都请来,把孙传芳的电报出示给四人看,四个人看后都神色各异,却没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孙传芳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彭德铨三人不开腔,只死死的盯着眼前桌面。李俊义却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今天一天下来他陪上了接近两个团,现在眼看甲种师就要到手了,这让他很不甘心。 “唉,郑司令,没来牛行以前不知道,也曾在暗地里笑话诸位,可来了之后才知,牛行敌军确实凶顽,仅仅半天功夫,我部伤亡即近两千人,剩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我这一走,你们又要吃苦了。”李俊义假意叹口气说。 杨赓和一撇嘴角,他明白李俊义的心思,要换以往他肯定反唇相讥,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的部队现在只剩下千余人,最后一次地进攻就足足报销了一个营,部队已经胆寒了,他也说不出硬话了。 梁鸿恩与杨赓和大同小异,警卫营狼狈逃窜的景象还在他眼前晃动,他现在根本不想打了。 彭德铨心中暗喜,李俊义这一走,能攻入牛行的只剩下他了,甲种师到手了。 “司令放心,牛行车站内的敌人也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再加把劲,完全可以把他们消灭。”彭德铨站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俊义心中大怒,心说老子跑了百多里路,难不成就是为你***添砖加瓦,他冷冷地说:“彭旅长好豪气,车站内剩下地敌人就那么好打?” “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我们损失大,他庄继华的损失小了?他现在最多也就四五百人,我们三个加起来也小四千人,十倍地兵力,吃下他绝无问题。”彭德铨大模大样的说:“当然,老弟辛苦一趟,馨帅自然不会吝惜赏赐,甲种师不成,乙种师还是没问题的。” “好,我就恭候彭旅长的捷音,预祝彭旅长荣升甲种师师长。”李俊义气得满脸通红,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郑俊彦呆呆的看李俊义的背影,他不能挽留,孙传芳那边是真生气了,可是没有李俊义这支生力军,他还真没信心。 彭德铨也看出郑俊彦的顾虑,他劝解道:“司令,明天,我们这样打,放开西面,我攻击正面,梁旅长和杨旅长攻击东面,如此一来,他们肯定就会从西面逃跑,牛行也就收复了。” 别看彭德铨看上去很粗,可他的这个主意还真不赖,郑俊彦想想后赶到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抬眼看看梁鸿恩和杨赓和,见他们也流露出赞同的神色,便无可奈何的说:“好吧,就这样,不过明天一定要攻下牛行车站,丰城已经失守,朱培德明天就能抵达赣江东岸,蒋镇臣在进贤也支撑不住了,明天若攻不下车站,我们就只能撤进南昌或者北上永修。” 庄继华不知道郑俊彦已经准备给他一条生路了,他苦思半宿,也无良策,只能死打硬拼了。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六) 薛岳坐在庄继华的对面,眼里布满血丝,军服肮脏不堪,他也没有主意了。庄继华绞尽脑汁回忆在前世看到的战例,可惜他不是军迷,对前世战争的了解也就是电影电视上看到的,以他现在的经历来看,那些东西假的太多,战争血腥的十分之一都没能表现出来。 两人相对无言时,前沿来报告,说李俊义部的阵地乱哄哄的,不知道在做什么,随即南面也来报告杨赓和部队似乎有撤出迹象。 庄继华与薛岳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惊喜,“我去们去看看。”薛岳起身抓起军帽扣在脑袋上。 李俊义回去后越陷越生气,愤怒下他命令部队连夜退出阵地,到后方集结,准备天亮北上。李俊义的行动让郑俊彦措手不及,只好下令立即调整部署,彭德铨的部队调到正面,杨赓和放弃南面渡口回到东线与梁鸿恩合兵一处。这样的调动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被庄继华侦知,趁机发起突袭的话,以他们现在的混乱状况,是很难稳住阵线的。 可惜的是庄继华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和薛岳的判断都是,外线部队取得了重大进展,敌人被迫作出调整,两人同时排除了突袭的可能,因为敢作这样的调整,不可能没有警戒部队,这时候出击很可能会中敌人的圈套。 战争在错进错出中继续上演。 上午十点,郑俊彦下令开始进攻,与往常相同的是,猛烈的炮击,然后,…没有然后了。前方只有零星的枪声响起。 郑俊彦大为惊讶冲出指挥所观察,这一看不由大怒,进攻部队全趴在百米以外放枪,车站守军只有零星的枪声还击。绝大多数只是观望。 “这怎么回事?”郑俊彦厉声喝问彭德铨,彭德铨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紧张的擦擦脸上的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另一方向上梁鸿恩和杨赓和甚至组织不起进攻,负责进攻的营长直挺挺的跪在杨赓和地面前,双目流泪。哀求道:“旅长!给我们老浙军留点种子吧!十一天了!您看看现在我们还剩多少人,再打下去,老浙军就全打光了!” 言毕放声大哭,周围军官无不黯然,杨赓和和梁鸿恩神色木然,李俊义部走后,所有官兵都盼着离开牛行车站,今天部队一集结他们就发现情况不对,只是没想到下级官兵居然敢公然抗拒命令。 “战场抗命!这可是杀头的罪?”杨赓和狠狠心喝斥道。 “卑职知道,只是卑职无法让他们去冲锋!”营长梗咽着指指阵地前的部队:“旅长。你把我砍了吧。” “我不想你的脑袋,我要你带他们冲锋,杀进牛行车站!”杨赓和忽然暴躁起来,他心中早就不满了,郑俊彦要是早点放开西路,庄继华恐怕早走了,牛行车站早就拿下来了。根本不会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可他们不冲!”营长绝望的哭诉道:“我不能把他们都砍了吧。” 杨赓和和梁鸿恩面面相窥,刚才地情形他们也看到了,不管军官们怎么逼,士兵冲到三百米的位置上就不动了,无论你怎么打怎么骂,就趴在地上不动。 郑俊彦接到杨赓和和梁鸿恩的报告后,感到事情麻烦了,就在他还没想出解决办法时,更大的坏消息传来,进贤失守。 蒋介石的严令让顾祝同不敢掉以轻心。他把新开到的赖世璜调上前线,把自己的本部也调上前线强攻,进贤城外炮火连天,北伐军冒着城上的弹雨奋勇抢城,蔡熙盛等团长亲自冒着枪林弹雨攻城,炮兵也装上刺刀拉到城下抵近射击,持续不断的猛烈进攻下,东面首先打开缺口,卫立煌亲自率部登上城楼,城墙一破。守军士气瓦解,蒋镇臣不敢回南昌,而是率部向东逃去。 郑俊彦收到这个电报后浑身冰凉,进贤一丢,南面过来的北伐军只需一天就能抵达南昌城下。赣江那边地朱培德作不会袖手旁观。他再渡过赣江,南昌就在两面夹击中。现在唐福山还守在西山,挡住了西面过来的第二军,如果西山再失守,牛行车站再卡在这里,南昌就只能放弃了。 “重赏之下出勇夫,组建敢死队,每个队员一百大洋。”郑俊彦几乎是咆哮着吼道:“我马上让城里送来十万大洋,一千敢死队员,拿下牛行车站!” 一箱箱白花花的大洋的摆在阵前,彭德铨把几块光洋拿在手上玩弄,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抬眼看看下面的士兵:“弟兄们!我们伤亡大,可车站内的敌人伤亡也大,他们没多少人了,只需要再冲一次,他们就完了,这些大洋就是你们地了!” 说着彭德铨轻轻把大洋抛进箱内,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大多数人只是呆滞的看着那些光洋,却也有少数人露出贪婪的眼色。 “弟兄们!还等什么,只要报名就是一百块光洋,打仗是为什么,不就为钱吗?机会就在眼前,快来报名呀!” 军官们卖力的鼓动下,有十几个人跑上来领了大洋,这点人肯定是不够的,郑俊彦见状立刻加码:“弟兄们!打下牛行车站,馨帅还另外再每人赏赐一百大洋!另外杀一个北伐军,赏一百大洋,军官一千,庄继华,无论死活,都赏五万大洋!” 前所未有的重赏,终于让彭德铨聚集了七百多人,彭德铨把他交给一个团长,让他率部冲锋,许进不许退。 另一边,梁鸿恩和杨赓和也凑了近五百人,如此大洋不够,郑俊彦又从城内调了五万大洋过来,只是这样一来一去,时间就耽误了,攻击发起的时间推迟到下午,这是致命的。 天亮之后,庄继华和薛岳才发现西面和南面的敌人都没有了,南面还好说,可西面就耐人寻味了,正面地敌人换成了彭德铨,杨赓和跑到东线去了,李俊义去了那里呢?庄继华做梦都没想到,孙传芳居然会把李俊义给调走了。 “看来,郑俊彦给我们安排了条出路呀。”庄继华略带嘲讽的对薛岳说:“你说李俊义会在那等我们?” 薛岳同样没想到李俊义会被调走,他看看地图,指着小庙西面十多里处的一个村庄,口气有些犹疑:“应该是这里吧,这里可以兼顾南北两面,我们走那条线都跑不了。” “嗯,”庄继华点点头:“与我想的一样。就让他在那里等吧,不过,郑俊彦的布置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难不成西山危急,”薛岳点点头,他知道庄继华的意思,李俊义在的话,牛行车站恐怕今天就守不住了,郑俊彦这样作明显多此一举:“李俊义支援那里去了?” “不管他,我们今天守过去,明天再守一天,任务就完成了。”庄继华收起地图,指挥部内的其他文件几乎全部烧毁了,电讯处的房间里生着一盆火,一旦被突破,电讯处长就必须烧毁密码本,密码员、机要员、电讯处长必须自杀,他们都把手枪放在伸手可及之处,时间一到,就给自己脑袋一枪。 比以往更猛烈的炮火预示这次进攻不同以往,炮弹雨点般地落下,车站内墙倒屋塌,爆炸声此起彼伏,东边的宿舍被完全摧毁,正面阻路的车厢被炸得四处乱飞,几发炮弹准确的落在候车厅屋顶,候车厅当时就垮了一半,浓密的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睛,指挥部内伤亡无数。 炮击停止后,庄继华从烟尘站起来,忽然感到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随即仰身栽倒,这可把身边地宋云飞吓坏了,连忙扑到庄继华身边大叫:“师长!师长!” 牛行之战打响后,一师官兵不知不觉地把庄继华官衔上的那个副字去掉了。听到宋云飞地叫声,薛岳也急忙赶到来,急吼吼的叫:“师长!师长!你可不能死!” 宋云飞和薛岳急忙把庄继华抬到外面月台旁的掩体里,他们这下才看清,从庄继华身上冒出三股血,前胸、小腹、左肩,血如泉涌。 “军医!军医!”宋云飞疯狂的喊道,薛岳一巴掌把他煽倒在地。 “不许叫,师长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薛岳脸都白了,这个时候要传出庄继华阵亡的消息,前面的士兵非立刻崩溃不可。 枪声疯狂的叫嚣着中,宋云飞把庄继华抬进医护所,军医一看是庄继华,立刻手忙脚乱的为他包扎。 “你快点!”宋云飞又急又怕:“他没死吧?” 军医一边指挥人包扎,一边仔细检查。 “没死。”军医毫无表情的说:“不过快了。” “你***胡说!”宋云飞唰地抽出手枪,顶在军医的后背上。 军医不客气的伸手把他的手臂挡开:“你要杀了我,他就死定了。”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七) 军医检查完庄继华的伤口后摇摇头说:“必须尽快动手术,可是我没有麻药,也没有血浆了。” “他现在昏迷,动作快点,他醒不了。”宋云飞急得团团转,想出个馊主意。 “放屁,要是中途他醒了呢?他要一动,不就要了他的命。滚出去!”别看军医刚才沉稳的样子,那全是装出来的,他不能着急,他要急了宋云飞他们得疯了。 “师长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想救师长吗?”军医爆发了,冲着宋云飞一顿狂吼,宋云飞反没话可说了。 “找几根绳子来,把他捆起来。”军医发泄之后说道,宋云飞急忙出去找绳子,这边军医却已经橹起袖子,正在卫生兵的帮助下从他的身上抽血。 “抽我的!”宋云飞也橹起袖子,军医白他一眼:“我没时间给你检查血型,我是是o型血,不用检查了。” 外面的枪炮声更加激烈,医护所里却死一样安静,所有伤员都眼巴巴的瞧着两张桌子拼成的手术台,上面躺着的师长;薛岳想瞒,可全师人都知道宋云飞和伍子牛就是庄继华的影子,能让宋云飞如此失态的伤员,全师数来数去只有一个,更何况庄继华的军装虽然破烂不堪,肮脏不已,可却还能分辩得出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屋顶落下一层灰烬,军医皱眉吩咐说:“找几个人,拉块布,把上面的灰挡住。” 马灯下下,军医轻轻的用手术刀划开庄继华的皮肤,屋里所有人都屏息静气,连重伤员也忍住疼痛,生怕惊动了手术中的庄继华,只有屋外如雨点般密集的枪声。 敌人的进攻变得疯狂,他们也学着庄继华的战术。一线步兵全部花机关枪,跟进部队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迫击炮拉到五百米地位置上向车站内轰击。 上午郑俊彦在运大洋的时候,庄继华和薛岳就把兵力集中到正面和东线,南面和西面各留下一个班监视,侦察连剩下的三十多人充当预备队。 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都打红了眼,敢死队捍不畏死的往上冲,一师坚决不退;人的兽性在此刻充分暴露,残缺的阵地上,一师官兵大部带伤,却还在拼死力战,七八挺机枪喷射出地火龙把敌人死死压制在地上。 很快几发炮弹呼啸着落在机枪点附近,松软的土地溅起大片尘土,机枪火力一下弱了,孙传芳部队表演了一次呆板的步炮协同进攻。“敢死队!冲呀!冲进去。一千块大洋!”嘶哑的嗓门大叫道。 随着叫声从地上爬起来一群赤膊的敢死队员,嚎叫着往前冲,可没走两步,一阵弹雨扫倒前面的四五个敌人,后面的敌人踢开尸体接着冲锋,炮弹迅即向新的火力点射击。 阵地前尸集如山,阵地上血流成河;整整一个下午。敢死队三次逼近阵地,三次被打退,彭德铨把最后的预备队派上来了,薛岳也把所有能走动的人都派上了阵地,连他自己也扛着枪走上了阵地。激战再度走向**。 太阳也似乎不忍再看这场惨烈地厮杀,慢慢的滑向远处的山巅。天边的云彩逐步变红,染出一层层红色的鱼鳞。 蓦地,天边传来嘹亮的军号声,一面青天白日大旗从远方快速奔来。 蒋介石亲自督战下,二师以胡宗南团为前锋。向西山发起猛烈进攻。如果说胡宗南快疯了,宋希廉营却已经全体发疯了,这个营的所有干部都是庄继华亲手调教提拔出来地,听说庄继华被困牛行,危在旦夕,他们完全疯狂了。七连长率部一口气连下三个山头,直逼万寿宫脚下,以至于刘峙担心他们受到左右两翼的反击,强令他们停止进攻,并命令惠东升团与倪弼团快速跟进。 利用胡宗南撕开的口子。鲁涤平从侧翼向万寿宫南北两线发起攻击。西线总指挥唐福山的指挥部就设在万寿宫内,这位老兄一见北伐军攻到山脚,就慌忙把指挥部撤退到蛟桥,他这一走,万寿宫立刻不保。 攻克万寿宫后。胡宗南根本没管身后和两翼的敌人是什么情况。追着溃兵,直接向蛟桥扑去。唐福山刚在蛟桥扎下指挥部。胡宗南就到了,这下唐福山生气了,后果嘛…不严重。 唐福山在蛟桥指挥直属部队向胡宗南发动反击,胡宗南突得太猛太快,以至前后脱节,惠东升和倪弼被他甩在十里以外。 唐福山直属部队装备好战斗力很强,与胡宗南团在蛟桥西面展开激战,胡宗南毕竟恶斗半天,凭借一股锐气追到这里,现在锐气渐竭,有些挡不住了,被逼得连连后退。 “***,顶住!”胡宗南暴喝着率领最后一个连冲上战场,宋希廉狂怒的抱着机枪拼命射击,七连盯在阵地上,在敌人潮水般的冲击下死战不退。双方都没有工事,就这样在地面上对射,不断有人倒下,后面又不断补充进人来。 战况胶着时,蛟桥北面响起了冲锋号,两股灰色人浪从北面的山坡上倾泻而下,一股向镇里扑去,另一股则直接扑向战斗中的敌人地后方。 孙元良在乐化得手之后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南浔线上寻找战机,不过敌人在乐化之后明显加强了守备,他在涂家埠外袭击了一列军车,不过由于涂家埠的守军反应很快,以至战果不大。随后他又南撤,找不到战机的情况下决定到乐化南面看看,走到蛟桥附近却听见这边的枪声,他立刻带着部队就赶过来了。 孙元良的突袭让敌人立刻崩溃,唐福山抢了匹马在两个卫士护卫下逃向生米街,他不敢去牛行,他知道郑俊彦还在那里的话,他就已经完了。 首先注意到军号的不是薛岳,他正猛烈的扣动机枪,丝毫不管四周嗖嗖飞过的子弹。 “薛团长!薛团长!军号!军号!”号兵激动跑来向他报告,手指着远方。 薛岳没听清,头也不回的问:“你说什么?大声点!” “援兵!援兵到了!”号兵凑到他耳边大声说。机枪声嘎然而止。 薛岳转身当胸抓住号兵:“什么援兵?在哪里?” “你听!团长。你听!” 薛岳凝神细听,隐约中确有冲锋号声,渐渐地号声更近了,薛岳脸上露出狂喜,他狂吼道:“援兵到了!弟兄们!援兵到了!” 阵地上的枪声几乎同时停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援兵到了!援兵到了!” 薛岳吼着。笑着,哭着,尽情地,最后他跌坐在战壕中,泪流满面,嘴里无力的喃喃道:“援兵到了,到了!文革,援兵到了。呜,呜…” 号声更近了,更清晰了。对面的敌人也注意到了,他们慌忙向远方望去,那面青天白日旗,越发清晰。刚刚还在拼死进攻地人都茫然地、傻傻的看着那面旗帜,看着它越来越近。 “完了!弟兄们,快跑吧!”一个声音忽然将他们惊醒。 勇气消失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敢死队也好,警卫营也好,全部后转,向北方,向东方,逃! 听到第一声号声后,郑俊彦就傻了,待清楚了是北伐军后,指挥部里乱成一锅粥,本来就绷紧了地弦。现在断了。 “司令,怎么办?怎么办?”彭德铨带着哭音连声问道,他的五千人马全填进牛行车站这个无底洞了。 “司令,快走!”忠心的卫士长粗鲁的刨开彭德铨,拉着郑俊彦向外跑,跑到指挥部外,余晖下,郑俊彦忽然挣开卫士长的手,望着牛行车站站住了。 “司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卫士长焦急的叫道。 “我不走。我要去看看!一定要去看看。”郑俊彦忽然急促的说,随即转身要返回指挥部。 “司令,司令!”卫士长拉住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出去再说。” 军号越来越响,冲锋的呐喊声已经清晰可闻;郑俊彦毫不所动。彭德铨冲他身边匆忙逃走。可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司令走吧!” 郑俊彦摇摇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牛行车站:“我一定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就能…。” 彭德铨哑然了,征战十几年,他还没败得这样惨过。 “好吧,我陪你,反正部队也打光了,逃回去也没用了。”彭德铨惨然一笑。 两人就这样站在夕阳下,迎着赣江地风,听着越来越近的呐喊声,那声音急昂,高亢,一往无前! “不许动!”一圈步枪对准了冷风中的两个将军,他们却似乎毫无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牛行车站,忠诚的卫士也不为所动。 “妈的,好大的两条鱼。”宋希廉浑身是汗,拎着手枪走进人群,上下打量着郑俊彦和彭德铨:“报上你们地姓名和职务。” “赣军总司令、援赣军第二方面军总司令、第十师师长陆军中将郑俊彦。” “彭德铨。”彭德铨很干脆,免了那一串职务和军衔。 一听是这两人,宋希廉兴奋得脸都红了:“向团长报告,我们抓住了郑俊彦和彭德铨,快去!” 旁边的士兵兴奋的边跑边喊:“抓住郑俊彦了!抓住郑俊彦了!” “把枪交给他们。”郑俊彦吩咐他的卫士,然后转头对宋希廉说:“你错了,我不是被你们打败的。” 宋希廉不解的看看他嘲讽的说:“呵呵,那是被谁打败的?总不成是你自己败的吧。” “是他。”郑俊彦望着安静的牛行车站:“我地枪你可以拿去,不过我的刀要交给他。” 宋希廉明白了,从他们冲锋到现在,牛行车站没有丝毫动静,没有欢呼,没有呐喊,甚至没有枪声,只有死一般的安静;他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八) 部队继续追击溃逃的敌人,宋希廉却带着七连向车站内冲去,随行的当然还有郑俊彦和彭德铨,沿途的景象让他们不忍目睹。 尸体,层层叠叠的尸体,各种姿势的尸体;仰面朝天的,跪倒在地的,互相扭打的,刺刀冲进彼此肚子的,半个脑袋的,没有胳膊的。一涯涯的血水,凝固的,半凝固的,还在流淌的,血泊中偶尔还传出沉重的呻吟。 大地上沟壑纵横,到处是炸断的战壕,弹坑,缭绕未尽的硝烟,所有痕迹无不显示出这里发生过怎样的激烈的战斗。 到车站边上宋希廉才遇上警戒的士兵,只有一个班的士兵在那,除了眼神凌厉外,其他无一不显示出疲倦,军装破烂,人人带伤,炸塌的工事里面两挺机枪警惕的注视着他们。 “请问长官的姓名番号?”带队的上士干净利落的向宋希廉敬礼后说,他的一只手还挂着绷带,绷带已经肮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二师四团十营中校营长宋希廉。”宋希廉还了个礼,身后的所有官兵却一齐向上士敬礼,上士和他的士兵啪地立正还礼。 “你们副师长呢?”宋希廉面露焦急,太不正常了。 上士的身上忽然涌出一股杀气,凌厉的杀气,这股杀气让宋希廉差点站不住脚。“副师长在敌人最后一次进攻中负了重伤,正在医护所抢救,”上士含泪说道:“薛团长和师里的弟兄都在那。” 说话时他狠狠的蹬着人群中的郑俊彦和彭德铨,宋希廉脑子里嗡嗡直响。上士后面地话他根本没听清,也没问医护所在什么地方,急步向站内抢去。 “来呀,把他们俩捆起来。”上士指着郑俊彦和彭德铨说,立刻抢出几个士兵,冲进人群中要把郑俊彦和彭德铨拖了出来,人群中的军官立刻阻拦,上士手一挥,立刻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枪栓声。七八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几十个十营官兵。 “你要做什么!”人群中的军官气急败坏的问,宋希廉的兵也不是什么善茬,换个地方,换群人这样用枪对着他们,恐怕早就拔枪相向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只是手动了动,却把眼睛都看向人群中的军官。 “对不住,长官。师长没事则罢了,若…,我们就用这两个王八蛋活祭了师长。”上士涨红着脸语气冰冷。 “上士,”军官明白他要做什么后,心中又急又气:“你们爱戴副师长,我们也爱戴他,他在七连当连长时我就是他的兵。是他一手提拔地,这里的兵都是七连的,是他带过的,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副师长绝不会,他绝不会同意你这样做。” 上士眼睛中都快流出血来了,他冷冷的说:“老子不管,这两个官不小,用他们活祭,正好!” 军官急了用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兄弟。你这样作是要犯军法的,为他们不值得。” 上士冷冷的不再说话,他地眼神分明在说,你说的都是废话。军官怒气上升,实在忍不住了:“来人!把他们两个带走!” “机枪准备!”上士丝毫没有犹豫,军官勃然大怒:“你敢!” 上士凶狠而冷漠的看着他,就在相持不下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作什么?” 军官连忙回身,人群分开,胡宗南从后面进来。军官连忙敬礼:“报告团长,这个上士要把郑俊彦和彭德铨扣下,说路过庄副师长有不测,就要用他们活祭。” 胡宗南皱眉看看上士,又看看军官:“先去医护所。这里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是!”军官这才注意到胡宗南后面还跟着孙元良等人。胡宗南眼神都没没往后移,神色间封死不屑。 孙元良分开人群上前来:“上士。把这两个人交给我们,副师长不会有事的。” 孙元良觉得自己说得够客气的了,可谁知道那个上士却象不认识孙元良似的:“孙团长,现在是薛团长指挥全师。” 孙元良为之一窘,他没想到这一战之后居然会成这样,他忽然感到这一师以后再也没有他立足之地了 胡宗南说完之后没有停留,径直向里走,车站已经被完全摧毁,到处是炸毁地房屋、翻倒、炸毁的车厢、车头,医护所很好找,外面黑压压聚集着一大群人,活着的一师官兵全在这里,眼巴巴的望着医护所内。 “弟兄们,回去休息吧,军医说了师长没事了。” “现在,我能作的都作了,以后就看自己了。”军医疲倦的对薛岳和胡宗南说,他下午冒着炮火的作了整整一下午的手术,加上抽了三百cc的血,他现在十分疲劳,就想睡觉。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胡宗南焦急的问。 “这里没办法了,条件有限,除非上海、武汉那样地大城市,设备完善的医院。” “这,南昌怎么样?”薛岳问:“南昌就找不出一所医院吗?” “首先南昌还在敌人手中,其次据我所知,南昌最好的医院是圣类思医院,只有七八个医师,比起上海武汉差多了。” “可….,”薛岳为难的说:“可他能撑到武汉吗?况且武昌不是还在吴佩孚手中吗?” “我是从医生的角度提的建议,留在这里,我实在没把握保住他的性命。”军医无奈的说:“对了,胡团长,贵团有吗啡针吗?有的话,赶紧拿来。给他打一针。还有消炎粉也拿些来。” “没有问题,我们团的全部给你,包括绷带在内。”胡宗南毫不犹豫地说:“王副官,命令所有人把随身携带的绷带都拿到这里来,还有命令团卫生兵,把所有药品都拿来,全拿来!快去!” 副官领命转身就跑。 战果之巨大出乎蒋介石意料,杨赓和和梁鸿恩两部官兵也迅速崩溃,他们根本没有抵抗之心。向东南北三面逃窜,被追上后就把枪一扔跪在路边投降,或者直接躺在地上等着北伐军俘虏。 杨赓和和梁鸿恩逃到赣江边,因为没船,又向东跑,结果没跑出几里就被孙元良部追上。 自此牛行战役以北伐军全胜告终,双方参战部队:北伐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和第三团共三千五百余人,孙传芳五省联军第二方面军的第五混成旅、第六混成旅、第二混成旅,中途增调第二十四混成旅。总兵力共一万八千多人,最终结果,第一师参战部队剩下八百多人,其中包括丧失战斗力的重伤号近四百人,指挥官庄继华重伤,团级干部包括师政治部主任,师军需处主任等阵亡七人。营级干部六人,重伤一人,连排级干部只活下来戴安澜,其余全部阵亡;五省联军方面,指挥官赣军总司令郑俊彦,旅长彭德铨、杨赓和、梁鸿恩被俘,团级一下军官大部阵亡,除了李俊义部近三千人被调走外,其余一万五千人不是被俘就是阵亡。 此战之后,孙传芳在南昌地区的主力被歼灭。南昌只有张凤歧一个旅和第十师残部不足四千人马镇守,此外加上李宗仁在箬溪歼灭谢鸿勋地两万人马,孙传芳在江西地十万人马被歼灭近半。 但蒋介石高兴不起来,但他听到蒋先云报告说是薛岳和胡宗南联名的电报时,心就往下沉,他没等蒋先云念内容就问:“快说,文革怎么了?” 蒋先云低沉地说:“重伤,还在昏迷中,军医建议转送上海或者武汉。” 蒋先云心中非常难受,几年来。他与庄继华虽然政见不同,可却绝没有妨碍他们逐步成为朋友,成为知己。与李之龙绝交之后,他在黄埔里真正称得上朋友地人也就是庄继华了,彼此的友谊甚至超过了杨其刚这样的党内同志。 “校长。怎么办?”蒋先云忍不住问。 蒋介石面色铁青。还没开口,白崇禧就从外面进来了。他满面喜色:“大捷,大捷,真是少有的大捷,俘虏郑俊彦,歼敌一万四,总司令,…。” 白崇禧这才发现蒋介石面色不豫,他略一想就明白了,蒋介石这是在操心庄继华的安危呢。 “总司令,文革不会有事的,他这次立了大功,老天不会让他就这样走了的。”白崇禧宽慰蒋介石道,话虽如此,可他心里也不由有些酸楚,这个年青人太出色了,是不是老天也在妒忌他的才华,要把收回去。 “校长,学生请命去牛行,护送文革去汉口医治。”蒋先云忽然说。 “好,你去总医院带上两个最好的军医,沿途护送,一定要让他活下来。”蒋介石点点头,同时又恨恨地说:“另外还有,把孙元良扣起来,送军法处。这个败类!” 白崇禧和蒋先云都知道蒋介石为什么要扣押孙元良,程潜败回后,就向蒋介石告状,说孙元良不服从指挥,擅自撤退,导致乐化战斗失败,同时附上的还有十七师师长邓彦华的报告,这份报告让蒋介石再度在各军面前丢脸。 随后蒋介石又对白崇禧厉声说:“命令朱培德,不,限令朱培德,明日必须拿下南昌,否则,否则….,” 蒋介石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过白崇禧已经明白了,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总司令放心,朱军长肯定会努力进攻的,否则他凭什么当这个省主席。” 白崇禧的判断很准确,朱培德听说牛行大捷后,再也不敢保存实力了,当晚强渡赣江,第二天开始向南昌发起进攻,而西面地顾祝同也在当天攻克邓家铺直抵进贤门,北面的鲁涤平屯兵牛行车站,主力向乐化和永修方向扩展,对南浔线上的卢香亭实施攻势防御;随后蒋介石又收获一个意外之喜,第七军在乐化以北,永修以南,伏击了北撤的李俊义,全歼所部三千人,生俘李俊义。 接到捷报的蒋介石立刻命令鲁涤平南撤参加围攻南昌的战斗。南昌城内的部队番号很多,可总兵力只有四千来人,而且系统混乱,唐福山、张凤歧、岳思寅等人困守南昌。 孙传芳得知牛行大战的结果,气得把桌子都掀了,大骂郑俊彦,近两万人攻击一个小小的牛行车站,居然被人家打出了如此结果,这不是比猪还蠢吗。 为了保住南昌,他连电唐福山、张凤歧、岳思寅,为他们打气,“庄继华以三千孤军,守牛行弹丸之地,君等带甲六千,拥坚城,当能创更大佳绩…吾已命卢总司令香亭率部南下,不日即到。” 随后电令卢香亭立刻增援南昌,又增调皖军入赣,命令蒋镇臣停止撤退,调皖赣边界的部队增援蒋镇臣,从东面反攻南昌。但孙传芳地一切部署都已经无法挽回南昌战局,牛行大捷让北伐军士气高涨,朱培德、顾祝同猛攻南昌,半天时间唐福山等人就派出代表请求收编,不过他们要求由他们的老上级方本仁收编,蒋介石为了尽快结束南昌之战,同意由方本仁收编南昌守军,当晚方本仁入城,与唐福山,张凤歧,岳思寅谈妥,全部守军整编为赣军**第三师,由方本仁担任师长,唐福山为副师长,张凤歧和岳思寅为旅长,第二天南昌守军放下武器出城改编。 可是第三天,蒋介石命令朱培德包围改编部队,逮捕唐福山、张凤歧、岳思寅三人。白崇禧急忙劝阻,可蒋介石不听,反拿出南昌市民的投诉,在投诉书中,南昌市民历数三人纵兵为祸南昌的重重罪行,要求将三人绳之以法,交南昌市民公审,以为民除害。 三天不禁军纪,多少南昌市民的财产被掠一空,妇女被奸淫,被砍杀,市民恨不能生食其肉。 攻克南昌的第二天,武昌宣布光复,刘玉春虽然坚决打到底,可他的部下不干,他们偷偷与北伐军联系,打开了城门,第四军进入武昌城,刘玉春被俘,自此武汉三镇全部光复。 连续胜利,特别是牛行奇迹,更主要的是这是蒋介石一手缔造的第一师打出来的,在政治上挽回了蒋介石逐渐下落地声望,在民间蒋介石的声望则空前高涨,江浙一带的商人们纷纷把目光投注在这位手握重兵的总司令。 但牛行大捷却没有打消迎汪复职的声浪,这个声浪反更加高涨,**人和国民党左派更急迫地希望汪精卫尽快回国,以限制蒋介石越来越高地声望,分散蒋介石手中的权力。 一场血雨腥风拉开帷幕。庄继华躺在武汉地病床上,躺在风暴的中心,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将历史拉出原先的轨迹。 牛行大战终于结束,以后就要进入雷区了。 第四十五节 迁都(一) “外面什么声音,怎么这样吵?”庄继华轻声问,每个字都牵动胸口的伤口引来整整疼痛,只是醒过来的这两天实在太安静了,让他有些不习惯。 “总司令回来了,武汉市民集会欢迎他。”穿着洁白护士服的护士小mm轻声说,十几万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根本不是薄薄的百叶窗能阻挡的。这个伤员可不得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来头的伤员,护送他来的就是一个上校,两个中校。而且自从他进驻这家医院后,来医院的大人物就络绎不绝,以前这些这些大人物都只能在报上或者群众集会上远远观望,被视为这场席卷整个中国的革命的领袖。 这些领袖们看过他后无疑都要找到院长、主任医师询问他的伤情,恳求他们尽全力医治好他,几天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牛行大捷的英雄。 庄继华听后没有说话,刚才的几个字已经让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他不知道他现在可是闻名全国的英雄了。 牛行大捷,全国闻名,战后武汉、广州、长沙、上海等报纸连篇累牍的介绍,三千孤军浴血十二天,歼敌近万,抵定南昌,武汉《民国日报》更以《黄埔骄雄,民族精英》为题介绍师长庄继华,之所以是师长,那是蒋介石下令宣传中一律不许提王柏龄和缪斌,王柏龄到现在还不知所终,缪斌在战后回到总司令部,蒋介石根本没见他就逮捕了,送交军事法庭;于是一师的师长似乎就成了庄继华。随着这些铺天盖地的宣传,庄继华成了英雄,第一师也成了北伐军中最有吸引力的部队,武汉、南昌、长沙的北伐军招兵处,无数青年要求去第一师,戴安澜奋起反击时喊出的“为了新中国,前进!”成为大街上最时髦最令人激动的口号。 更有甚者。激动的文艺工作者把牛行大战改编成话剧在各大剧院上演,结果是场场爆满。庄继华被送到武汉治疗的消息传出后,医院每天几乎都有社会团体前来探望,只是他们全部被蒋先云和宋希廉以伤员需要静养为借口挡驾。 那天蒋先云赶到牛行传达了蒋介石地命令后,胡宗南认为一个班的卫士太少,让宋希廉带领七连沿途护送,只受了轻伤的宋云飞当然不会离开庄继华身边,同时送到武汉的还有余程万,而就在昨天伍子牛也从江西赶回来。 伍子牛回家报仇之后,他就开始追部队。从长沙追到岳阳,又从岳阳追到通城,庄继华在牛行血战时,他追到樟树,战后追进南昌,见到薛岳后才知道庄继华被送到汉口,于是反身追回武汉。 看到病床的庄继华,伍子牛痛苦万分,他悔恨不该回去报仇,认为留在庄继华身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庄继华说了两句安慰他的话,就疼得浑身冒汗,宋云飞急忙把伍子牛拉出病房。 攻克南昌之后,孙传芳遭受惨重损失,需要重新调集力量和部署,北伐军虽然连战连捷,却也十分疲劳。却也需要休整,因此江西战场出现暂时平静,蒋介石决定利用这段时间返回武汉视察,并解决一些问题。 北伐的迅速发展,给北洋集团以沉重打击的同时也给革命阵营带来很多新的问题,其中最主要地就是利益分配。 唐生智视两湖为他自己的地盘,他急于把湖北囊括入怀,因此汉阳汉口拿下后就向中央提出由他担任湖北省主席,同时又提出将部队扩编为三个军。谭延恺将这些要求转交给蒋介石,换以前蒋介石可能也就会答应唐生智的要求。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此刻的蒋介石可不是一个多月前灰溜溜从武汉城下离开的蒋介石,而是挟南昌大捷的气势,有第一军辉煌战绩为后盾的蒋介石。 群众集会上,蒋介石宣言革命就是打倒一切军阀,消灭军阀存在的土壤,要求所有军人要向第一师学习,要敢于牺牲,勇于牺牲;指责某些人正在蜕化变质,有成为新军阀的可能。 这话让唐生智非常不满。于是想说服陈可钰与他采取一致行动,只是陈可钰有他自己的想法。 第四军地北伐部队是以张发奎师和陈铭枢师组建的,这两支部队严格说都不是李济深的嫡系部队,这两支部队都是老粤军第一师的底子,李济深派他们出来也有想把他们赶出广东的意思。因此他也面临找块地盘的问题。所以在湖北的问题上他不可能支持唐生智。 “孟潇,总司令地话并非专指你的。你别往心里去。”陈可钰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劝解唐生智,其实心中暗自得意,现在湖北的军队除了第八军外,其他就是第四军和第十军,另外还有一些杂牌部队,比如贺龙、夏斗寅等,不过这些力量根本不能与四、八两军相比较。因此蒋介石不把湖北交给唐生智就要交给第四军,也只有他们有能力坐稳这个省主席。 唐生智愤愤不平的看着台上演讲的蒋介石,蒋介石虽然一扫往日的晦气,可他还是看不起他,第八军的六万之众就是他的底气。 群众集会结束之后,武汉众将簇拥着蒋介石回到行辕,当天蒋介石没有与他们谈什么正事,而是借口旅途疲劳,让他们第二天来行辕商谈。 待诸人离去后,蒋介石悄悄带上王世和等几个侍卫上了辆不起眼的轿车,从旁门离开。“总司令。”在住院部小院里抽烟地蒋先云首先发现从轿车里下来的王世和,他立刻明白是车里是谁,他立刻扔下香烟迎上前来。 “巫山,文革怎么样了?”蒋介石下车后还没站稳就问道。 “还很不稳定,不过医生说只要不发炎就不会有危险。”蒋先云答道,在那个时代没有有效的消炎药,盘尼西林还要等上十几年才会问世,伤员大多死于手术后的并发症,其中最可怕的是感染发炎。 蒋介石沉着脸往里走。几个卫士警惕的注视着周围,枪套全部开着,只要稍有动静,他们就能迅速拔枪,护卫蒋介石冲到安全的地方。 小护士还在病房里为庄继华测体温,这是她每天都要作的工作,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士兵装束的人快步进门,审视的看看她,和对面坐着地伍子牛。伍子牛唰站起来。警惕的看着两人,手伸向腰间:“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谁知那两人飞快拔枪在手对准伍子牛,伍子牛紧张的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又看看病床上的庄继华,冷汗直流。 “不要莽撞!”蒋先云随后进门,连忙喝止:“这是文革地副官,伍子牛中尉。”然后又问伍子牛:“云飞呢?” “他拿药去了,你们是什么人?”伍子牛仍然警惕地看着卫士,那两个卫士听到蒋先云的话后就收枪入怀。 蒋先云还没答话,蒋介石就进来了。伍子牛也立时明白他们地身份,他也立刻立正向蒋介石敬礼,蒋介石随意的点点头,然后有看着床上地庄继华。 “文革,文革。”蒋介石低声呼唤,庄继华缓缓睁开眼,见是蒋介石。眼中露出些许感激,他动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轻哼一声。 “你别动,小心伤口。”护士慌忙制止他,然后不满的对蒋介石说:“他现在还不能动,也不能多说话,你这人也真是,”随后又责备蒋先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来吗,他现在还不能见客。你是怎么回事。” 蒋介石一愣,这护士好厉害,他这才注意的打量这个护士,样子不算美貌,却很清秀,白色的护士帽下压着一抹留海,一双圆圆的杏眼正透着丝丝怒意,小脸微红,正气哼哼的盯着蒋先云。后者却窘迫不已,想分辩。张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蒋介石会心一笑:“我可不是不相干的人,我是他们的老师。” “瞎说,我知道你是当官地,但不能冒充别人的老师,他的老师可是北伐军总司令。黄埔军校的校长。”护士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来得匆忙。身上没有挂军衔,而且风尘仆仆。显得有些憔悴。 “校长,”庄继华低低的说,护士听到庄继华的声音,杏眼一瞪就要开口训斥,忽然反应过来:“你真是他们的老师?北伐军总司令?” 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这份意外让蒋介石很满足,他难得地开了句玩笑:“如假包换。” “文革,你就别说话了,医生的话要听,不让你多说就不说;说实话,你负伤了,我心里着急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求医生多下心。”蒋介石拉过床前的椅子,坐在庄继华的床头温言道。 “你不要担心部队,一师受伤将士正在南昌修养,我去看过,他们恢复很好;文革,你这一仗打出了我们党军威风,打落了孙传芳的士气;现在一师可了不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授予虎贲称号,各地青年纷纷报名要求加入一师,黄埔四期有八百多名同学要求进入一师服务。一师很快就会恢复元气。”蒋介石说着看看庄继华的神色,见庄继华神色闪动,似乎有话要说,便低头凑近。 “活下来的士兵是隗宝,以他们为主,送他们去军校。”这几个字庄继华说得艰难无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憋出来的。 “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蒋介石连连点头:“我知道你很难说话,可是我还是有件事情要问你,孙元良说他向西撤退,在南浔线上寻找战机是你命令的,而且你写过一封信给他,只是他把这封信给弄丢了,我想问他地行动是不是你安排的?有就点头,没有就摇头。” 庄继华困难的点点头,蒋介石沉凝片刻后问:“在你伤愈期间,一师交给谁?” “薛…..,”庄继华轻声说,蒋介石明白了,忽然庄继华又说:“孙…走。” 蒋介石一愣,随即问道:“你的意思是让薛岳担任代理师长,调走孙元良?” 庄继华又点了下头。 “为什么?”蒋介石奇怪的问。 “私….心。”庄继华说出两个字。 蒋介石全明白了,庄继华虽然给了孙元良那封信,可是他不给那封信,孙元良也会向西退的,但有了那封信,孙元良反不会退得太远,反会在南浔线上游动,因为这种游动的危险本身就不大。 “我明白了,你安心养伤,等出院后,我会把一个齐装满员的一师交给你。”蒋介石站起来对庄继华说。 然后又对伍子牛说:“有什么需要就到军需处去拿,他们没有,就到国民政府去拿,就说是我说的。”“多谢总司令关照!”伍子牛心里很高兴。 蒋介石转头眼中带笑的对蒋先云说:“巫山,你想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去南昌。” 蒋先云神情略微有些窘迫,但很快挺胸答道:“我想下部队,总司令给我一个团,一个营也行。” 没想到蒋介石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蒋介石的话一出口,蒋先云神情的就有些消沉,蒋介石明白他的想法,因此又解释说:“你不要想岔了,不是因为其他,文革受伤我已经很后悔了,我不能再让你去冒这样的险,你不是百人敌,千人敌,万人敌,而是十万人敌,国之干才,以后依仗你们地时间还长着呢。” 第四十五节 迁都(二) 蒋先云略一迟疑,他不是很相信蒋介石的话,虽然在武昌之战后蒋介石又邀请了一些**员返回一军,但很难说是不是他的权宜之计。 他这一迟疑就让蒋介石看出来了,但蒋介石并不以为意,蒋先云的脾气从到现在还不肯叫他校长就可以看出来。 “这两天你就在这里,我在武汉的时间不会太长,到时候我们一齐回江西。”蒋介石说完亲昵的拍拍他的肩头。 “是。”蒋先云答道。 王世和进来报告:“校长,院长和主任医师来了,要不要见。” 蒋介石看看床上的庄继华说:“当然要见,我去见他们,不要妨碍文革休息。” 庄继华口不能言心里却想蒋介石今天来的目的,肯定不会是看看他这样简单,只是他对外界知道得太少,还无法判断蒋介石的目的,现在他只能判断为收买人心,至少可以收买他和蒋先云的,不过他的目的可能要落空了。 蒋介石走后,蒋先云没有跟出去,而是沉默的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让冬季的阳光透射过来,然后站在那里望着窗外发呆。 庄继华知道蒋先云的心思,他想上战场可却带不了兵,这让他非常痛苦,但庄继华无法帮他,其实他只猜到一点,蒋先云的想法更复杂,中山舰之后,蒋先云对蒋介石产生深深的怀疑,可后者对他却一直很器重,甚至知道他是**员的情况下还任命他为机要参谋。日常工作和生活都非常照顾,这一切不能不对他有所触动,但他地信仰却要求他对蒋介石保持距离。 “巫…山。”庄继华轻声唤道。 蒋先云回头,见屋里只有他和庄继华,小护士不在屋内,便几步走到庄继华的窗前:“你不要多说话,我没什么的。” “小心。”庄继华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又是一身大汗。 蒋先云点点头,轻声说:“我明白,你放心吧。好了不要再说话了。” 但庄继华的话却让蒋先云非常震撼,这几年庄继华对事件发展预判的准确性让他折服。而他在这种状况下还让他小心。这说明他根本不看好目前的政局,这使蒋先云非常震惊。 忽然庄继华睁开眼睛,望着蒋先云露出一些期望,又带有一丝犹豫。 “你说吧,有什么要我作的?”蒋先云看出来了,庄继华这是有事情要交代,而且很可能有风险。 “跟他走,影响他。”庄继华犹豫很久才轻声在蒋先云耳边说:“当他和贵党地传声筒和协调器。” 蒋先云不是最好的人选,最好的人选是周en来。可庄继华负伤后就没看到他,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蒋先云明白了,庄继华其实一直都不信任蒋介石对**地态度,或者说一直担心蒋介石在国共关系上出岔。蒋先云眼光复杂地投射到庄继华身上,后者也正复杂的看着他。 尽管还不完全清楚庄继华的意图。蒋先云还是点头说:“好。我明白了,我一定尽力。只是……,算了,等你伤好后我们再谈。” 蒋先云咽在肚里的疑问是,既然你不相信蒋介石,那为什么你还要跟着蒋介石走?蒋先云又想到那个夜晚,喝醉了的庄继华说的话,“我不敢,”,“苏丝”,“躲不过….”。蒋先云再次感到庄继华的身上充满了谜。 庄继华猜得分队,蒋介石来医院的目的绝非仅仅是看看庄继华,他心中确实有个决定拿不稳,想征求庄继华地意见,可看到庄继华的样子,他最终没有说出口。 回到临时行辕后,邓演达和陈公博还在行辕内等他,邓演达是武昌围城司令,陈公博是他留在武汉对付唐生智的,只是陈公博的心思好像不在这上面。 蒋介石与他们寒暄几句后,话题转到目前局势上了。 “唐孟潇想当湖北省主席,而且还想扩军,把部队扩编为四个军。”邓演达面露不屑,不可置否的说。 “是这样,革命形势发展很快,南昌克复才几天,原本迟迟不肯就任二十一军军长地刘湘昨天忽然通电就任了,今天又收到刘文辉、邓锡侯、田松尧等人地电报,都宣布就任我们给他的军长职位,四川一下子就只剩下杨森和刘存厚了。”陈公博有些感慨地说。这些人早就与北伐军联系了,部队番号也早就批给他们了,可他们就是迟迟不宣布就任,知道江西战事明了,吴佩孚主力被彻底歼灭,孙传芳惨败之后,才宣布就任。 “首鼠两端的家伙,不管他们,只要他们不从西边威胁武汉,让我们能放心北伐就行。”邓演达笑了笑又说:“杨森那里估计也快了,朱德去他那里了,他们俩原是滇军旧交,朱德有信心把他拉过来;另外川军名将刘伯承也已经入川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消息的。这些军阀迟早都要消灭。” 蒋介石嘿嘿一笑:“对这些人安抚为好,我们的主要敌人还是吴佩孚和孙传芳,北边的张作霖恐怕也会有动静。” “哦,总司令有什么情报吗?”邓演达问。 “还没有,”蒋介石没有把手上的情报说出来:“我只是推断。长江以南打的一团火热,北边张作霖不可能不会没一点反应,只是他要作出反应,最担心可能是困守洛阳的吴佩孚了。呵呵。” 蒋介石心中很高兴,说话也有点风趣了,邓演达和陈公博都露出会心一笑。 “武昌既下,湖北省的事情就要解决,总理生前曾说过,中国最适合作为首都的地方有两个第一是南京,第二是武汉,现在南京既然还没克复,武汉自然是我们的选择,所以我认为国民政府应该尽快迁都武汉。”蒋介石抛出了他准备好的计划,他不愿意湖北就这样交给唐生智,把国民政府迁到武汉,既能压制唐生智又便于控制,对他来说一举两得。 邓演达和陈公博大感意外,他们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在现在提出迁都武汉的建议,随即两人都明白了蒋介石的用意,只是都只看到一个方面,压制唐生智。 对唐生智,邓演达和陈公博都没什么好感,都认为他是投机革命,但又都认为应该团结他,逐步改造他。 “迁都是件大事,必须要得到中央委员会的批准。”邓演达迟疑一下说,对迁都本身而言他不反对,广州距离中国中心太远,不利于推进革命,只是他本能的认为,蒋介石在这个时候提出迁都,恐怕广州的中央委员和鲍罗廷不会轻易答应。 邓演达与广州的联系较多,对迎汪复职的背景了解更多,其根子还是在于中山舰之后,国民党中部分人对蒋介石总揽党政军大权不满,而**对蒋介石充满疑虑,两部分人联合起来要分蒋介石手上的权力,但蒋介石不会这样轻易交出手中的权力的。 “是的,是的,所以我想请你回趟广州参加中央和各地党部的联席会议,把我的这个意思说说,说服他们尽快迁到武汉。”蒋介石微笑着说,这个联席会议的召开是违背他的意愿的,这个联系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汪精卫复职,更深远的则是修改总司令部组织条例,把党权和政权从蒋介石手中拿回来,这个会议背后的推动者就是鲍罗廷,对这些蒋介石心知肚明。 邓演达想了想说:“回去倒没什么,不过,联席会议明天就开始了,我现在才动身,恐怕赶不上了。” 邓演达的本意是委婉的推辞,但他没想到,蒋介石早有准备:“无妨,我派飞机送你回去。” 邓演达无奈的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任务:“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回去准备一下,总司令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蒋介石拿出一封信说:“这是我写给联系会议的一封信,请你在会上宣读。” 信没有封口,邓演达接过来当着蒋介石的面打开,上面写的是蒋介石关于迁都的种种理由,其中最重要的几句话是:“….武昌既克局势大变,本党应速谋发展。中意中央党部与政府机关仍留广州;而执行委员会,移至武昌为便。否则政府留粤,而中央党部移鄂,亦可使党务发展也。…”而在最后蒋介石提出警告:“政府和中央应随革命的发展由偏僻之广州向中国腹地迁移,如此北伐成果方能巩固,国民之信心方能受到鼓舞,革命方能继续发展。” 邓演达看完后冲蒋介石点头说:“我一定在会上宣读,也会尽力说服会议作出让总司令满意的决定。” 说完起身就走,陈公博见状也打算告辞,他感到有些没意思,蒋介石与他根本没说两句话。 “公博,别走,我们再聊聊。”蒋介石见陈公博起身要走,便立刻挽留道。 第四十五节 迁都(三) 陈公博又坐下看着蒋介石,蒋介石沉凝片刻后忽然问:“公博,你对汪精卫回国怎么看?” 陈公博一脸诧异,他对蒋介石的话感到很意外,凭心而论他和汪精卫的关系非浅,自从回国之后,先是廖仲恺后是汪精卫,这两人对他都极为赏识,前者领他进入广州政坛,后者大胆提拔使用他,让他年纪轻轻的就居于高位,对这两人他都心存感激。因此在汪精卫走后,他一度感到十分彷徨,差点就打算辞职,只是蒋介石仍然在重用他,只是他不喜欢蒋介石身上的那股军人气,而且在感情上他也无法背离汪精卫。 “那自然是好的,您和汪先生合作,国民革命必获成功。”陈公博谨慎的说,他一向自视极高,朋友极少,北伐之后他与广州的联系就中断了,因此对广州的情形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了有些说法:“汪先生在党内党外都有很高的威望,他能回来对于我党团结有很大的帮助。” 蒋介石思索片刻后缓缓的说:“人无头不行,可头多了也不行;一个党也是如此,他只能有一个领袖,不能有两个领袖,如果一定要汪先生回来,我可以让贤。” 陈公博大惊,他没想到蒋介石对汪精卫的成见有如此之深,两人的分歧如此之大:“总司令,千万不可,总司令肩负北伐重任,况且在平定东江和粤南的过程中,汪先生与总司令不是合作得很好吗?” “公博,你不知道汪精卫背地里耍了多少小动作,幸亏我小心才躲过去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是给我说说武汉的情况吧。”蒋介石本想提中山舰的。可转念一想,中山舰的事情现在还没搞清楚,汪精卫是不是真有那种打算,季嘉山是不是真与之联手,一直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说也说不清楚。 不过他虽然不想说,可陈公博却忽然钻进牛角尖:“总司令,我一直认为总理之后我党的最佳组合就是您主军事,汪先生主持党政。有你们两人地合作,对中国革命大有助益,也能使我党更加团结。我党现在经非常混乱了,千万不能再乱了。” 蒋介石望着陈公博心里非常失望,他陈公博是很欣赏的,即使知道他与汪精卫关系不一般,可以南重用他,没想到…,蒋介石沉着脸说:“算了,算了。不谈这些事了。”然后站起来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陈公博呆呆的站起来,他知道他刚才的话让蒋介石很失望,蒋介石跟他说这么多是希望他能联系一下广州的,把这番话传出去,让广州方面明白他的决心,以便在作出决定时更加慎重。使局势不至于立刻脱离蒋介石掌控范围。 陈公博走后,蒋介石有些烦乱,汪精卫的影响力之大超过他了的估计,他原以为有了南昌战功,至少党内同志会认识到目前的局势更需要他,对迎汪多少有些抑制,可陈公博地话让他发现战功在政治上根本不起作用。怎么打开目前的局面呢?蒋介石陷入了沉思。 邓演达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铁尼达的住所,铁尼达是总司令部政治顾问,但他这段时间却没有随蒋介石去江西而是在武昌协助邓演达围城。 邓演达向铁尼达讲述了蒋介石的话后问:“顾问先生,您认为现在迁都武汉合适吗?” 铁尼达想想后说:“迁都合适不合适要看形势的需要。蒋将军的目的是用中央来压制唐生智和迎汪复职,对一目的我是支持的,唐生智不是真正的革命者,谁出地价钱高他就会把自己卖给谁,武汉这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城市,不能交给他,也不应该交给他,从这点上说,我支持迁都武汉。不过对于后者,我还不好评说。汪精卫先生是贵党领袖,蒋将军也是贵党领袖,我支持他们俩合作,不过如果蒋将军认为不妥,汪先生可以暂时不回来。” 铁尼达说得很委婉。对于前者是他的个人看法。对于后者则是莫斯科给他们的指令,只是他把它作为个人看法讲出来了。而真实的是他也担心蒋介石右转,目前蒋介石手中的权利太大了,一旦右转,对中国革命的打击将是致命地。 邓演达听出来了,他皱皱眉有些不满意的问:“这是您的个人看法?” “是的。”铁尼达说:“我建议您到广州后与鲍罗廷同志好好谈谈。” 邓演达看着铁尼达的眼睛,反复琢磨他话中的含义,感到其中大有蹊跷,鲍罗廷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他来找铁尼达就是模模糊糊感到广州此行肯定不会那么顺畅,想从他这里探出点风声,可没想到风声是探出来了,可这股风从莫斯科吹到西伯利亚,又从西伯利亚吹过华北大平原,拐了九曲十八弯,搞不清楚到底那是真那是假。 第二天邓演达带着满肚子疑问飞广州了。 邓演达的飞机在天上飞时,蒋介石在武昌召开军事政治会议,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此刻他不再对唐生智委曲求全了。 参加会议的包括武汉的各位大员,会议一开始唐生智就首先提出了湖北省主席地问题。 “武昌克复,湖北全境廓清,政治经济行政都需要有人负责,应该尽快把湖北政府的班子定下来,我们也继续北伐。” “孟潇将军有哪些建议呢?”蒋介石打了哈哈似笑非笑的问。 “我的建议就这个,另外我还有个要求,”唐生智根本没理会蒋介石的态度,直接提出他想要的东西:“第八军现在有六万人,早就超过一个军的编制了,总司令看是不是可以扩编为四个 “第八军战功卓著,本来扩编也是应当的,可是怎么扩编。你一个军扩编还是各个军都扩编,这需要与各军军长商议,李军长、朱军长、程军长、鲁代军长还都在前线,我需要与他们取得一致,拿出方案来,军事委员会讨论后才能实行,另外扩编之后的军费如何解决,这些都要事先议妥。”蒋介石不硬不软的给了唐生智一颗钉子。 明知蒋介石是在推托,可话却冠冕堂皇。句句在理,唐生智有点重拳击在棉花上地感觉,心中很不舒服。 “至于湖北省政府,这要经过中央讨论后才能决定。”蒋介石继续说。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总司令可以独断嘛,再说根据总司令部组织条例,总司令也有权作决定。”唐生智进逼一句。 “孟潇哇,”蒋介石露出个苦脸:“不能呀,已经有人在说我独断独行了,再独断。别人就要说我搞独裁了。” 独裁!唐生智哭笑不得,这个话他在私底下也说过,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拿来堵他的嘴。 “那武汉怎么办?总不能没人管吧。”唐生智不死心的追问道。 “嗯,这个我可以现在就决定,”蒋介石说着看看会场:“第四军血战两桥,被誉为铁军,守卫武汉定然可保武汉无虞。” 蒋介石的话音未落。陈可钰脸上露出喜色,唐生智则脸色铁青,不过蒋介石话音一转:“不过江西战场还需要增加兵力,孙传芳从安徽浙江调集援兵,企图反攻南昌,所以四军一部必须调到江西战场,我的意见是由陈铭枢将军出任武汉卫戍司令,在武汉实行军管,张发奎将军赴江西参战。另外调鄂军第二师夏斗寅部进驻宜昌,负责守住湖北西大门。第十军王天培部调鄂东。第八军至少抽调两个师随十军行动。” 调第四军和第十军是蒋介石在南昌就与加仑商议好地,南昌战役获胜后,加仑有拟定了一个赣北作战计划,目标是全歼在南浔线地中段的卢香亭部,这两个军肩负着从北面出击陈调元地任务。 蒋介石初步说完后看着唐生智问道:“孟潇将军,第八军有六万人,抽调两个师想必不会影响鄂北防守吧。” 唐生智满嘴苦涩,现在他能说什么呢?六万人是他说,两个师不过一万多人,还有五万人。加上驻守武汉地陈铭枢,面对吴佩孚的残兵败将,鄂北当然不会有事。 唐生智急切之间忽然想到:“总司令,川军杨森正在进攻鄂西,必须予以打击。我看我们第八军可以担负这个任务。另外袁祖铭在湘西图谋不轨,我正想调两个师回湖南呢。” “袁祖铭、杨森跳梁小丑耳。不足为虑,大军一到自然烟消云散,这样吧,张发奎将军的部队先不去鄂东,与彭汉章将军的第九军,再从第八军抽调一个师,共同反击鄂西。”蒋介石根本不在意,这两人是典型的投机,杨森那里邓演达说朱德已经去了,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朱德是谁,不过既然邓演达那么有把握,那么只要打两场胜仗,杨森还不乖乖就范吗。 袁祖铭宣布易帜接受国民政府的领导后,出兵北伐,王天培就属于他的黔军系统。王天培崇拜孙中山,所部士气极高,带着第十军冲在全军前面,从常德、澧州、到公安、石首、再过长江下沙市、荆州等重镇,一路打过来,横扫湘鄂,所向披靡。袁祖铭自己却停在湘西不走了,反与吴佩孚重新勾搭上,准备进攻长沙,截断北伐军后路。这位老兄的脑子肯定被雷了,这个时候居然敢干这种事。 湖南是唐生智的老窝,当然不会掉以轻心,袁祖铭的动作早被查得一清二楚,但唐部主力已经出湘,整个湖南只有一个教导师,唐生智一面命令教导师师长周澜做好准备,一面准备调兵回湘。 至于杨森则更是滑稽,北伐军刚到长沙他就派人来联系,要求归附北伐军,蒋介石给了他二十军地番号,从番号上就可以看出他比刘湘还早,可就在刘湘已经宣布就任国民革命军二十一军军长后,他反调集部队,趁鄂西空虚,与吴佩孚残部卢金山联手反攻,攻克了公安、石首、松滋、枝江等地,气焰一时十分嚣张。 “第八军这样分散使用不妥,不如这样第八军和第九军出击鄂西,张发奎将军的部队与王军长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击鄂西,不过调给王军长的两个师要等鄂西战斗结束后才能出发。”唐生智只好退而求其次,避免部队被分散使用。 “张师长,王军长,你们有什么意见?”蒋介石问张发奎和王天培,唐生智无奈的样子让他心里很高兴。 “我听从总司令的命令。”王天培面孔黝黑,话声中带有强烈的贵州腔调。 蒋介石的眼光在他脸上流转一下,他注意到王天培地答话。 张发奎却沉默会后说:“武昌之后,部队虽然经过休整,但弹药却一直没有补充,总司令能不能拨给我们一些弹药?” 蒋介石心中咯噔一下,这张发奎怎么啦?难道是为陈铭枢当上武汉卫戍司令不满? “没有问题,守着汉阳兵工厂还怕没有弹药,呵呵,放心吧,向华,部队开拔前一定给你们补足弹药。” 蒋介石这话让张发奎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唰地站了起来。 第四十五节 迁都(四) “我们北伐是干什么?是为他们打地盘?”张发奎激愤的说:“汉阳兵工厂是国家的还是私人的?我就不明白了同属北伐军为什么有些部队的待遇就要比别的部队好?照这样下去,干脆回广东算了!” 对张发奎的话在座将领反应不一,蒋介石和唐生智的脸上同时色变,只是蒋介石的神色一闪而过,唐生智怒形于色,王天培等将领则露出赞同的、欣赏之态。 “汉阳兵工厂的产量本就不能满足我军所有部队的供应,加之受吴佩孚破坏,每月产量连我第八军一军都无法满足,并非我有意不给!”唐生智的火气也很大,他的部队进汉阳后就接收了汉阳兵工厂,兵工厂生产的所有武器装备都被他运到第八军,其他各军一粒子弹都没给:“不信,你可以问问何健和刘佐龙!” 唐生智气咻咻的站起来:“我唐孟潇参加北伐何曾有私心,没想到诸君如此见疑,总司令,我回湖南,八军就交给您指挥了!” 说完抓起帽子就要走,八军将领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蒋介石和陈可钰急忙把他摁住:“孟潇,切勿激动,切勿激动,八军是离不开你的。” “向华,你也坐下。”陈可钰吩咐道,张发奎不服气的坐下了。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蒋介石紧张的思索,这个问题不好处理。张发奎地指责中也包含了他,过了一会,蒋介石说:“汉阳兵工厂不能由那个军来管理,我们是军人管工厂是管不好的,交给军需处。生产的弹药由军需处统一分配。”说完之后,他感到有必要安抚一下唐生智,不能把他逼得太过,否则对将来不利,于是又换了一副笑脸说:“孟潇将军,僧多粥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第八军扩编的事,我会督促军委会尽快批下来。你拟定个扩编方案报上来。” 打一棍给颗糖,唐生智闷闷不乐地接受了,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扶持一个厂长,明拿不行就暗抢。 在座诸将一听蒋介石在扩编问题上松口了,不由各自交换眼色,都在盘算自己的部队能不能扩编,能扩编几个军几个师。会议室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几分轻松。 蒋介石当然不是没注意到,可他却假装没看到,他的主意却是用扩编来拉拢牵制各军,让他们不至于完全被别人拉走。 会议快结束了,可陈铭枢却又生波澜:“总司令任命我为武汉卫戍司令是对我的信任,可我还是要问问,如何对待工农运动?” 蒋介石微微一皱眉:“真如,你是什么意思?” “政府对工农运动有过指示,北伐开始时,总司令在广州发布命令说。战争期间不准罢工,可武汉克复才几天罢工就有好几次了,而且我听说湖南农村的情况特别混乱,一些农会随便抄家抓人,要是武汉周围也这样,我该怎么处置?”陈铭枢问。 蒋介石嗯嗯两声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听途说不足为信,至于罢工,还是按照广州那样,李任潮(即李济深)在广州就处理得很好,现在重要的是军事。一切都要为保证军事胜利让步,工农不起来不好,起来了管不住也不好,这个…,你要把握好。张弛有度才行。” 陈铭枢还是不得要领。不过现在也只好这样了。张弛有度?陈铭枢决定先看看再说。 总的来说,蒋介石对武汉之行还是很满意地。唐生智被他压住了,武汉没有交到八军手中,第四军初步分化了,张发奎和陈铭枢的态度产生了微妙差异,更重要的是打消了第四军与唐生智联手的可能。 不过在他返回南昌的路上,却接到联席会议和鲍罗廷的电报,告知联席会议决定暂不迁都。显然邓演达的广州之行未能达到目地。 鲍罗廷对蒋介石的意图洞若观火,武汉比广州更适宜作为革命中心,这点毋庸置疑,但鲍罗廷认为这个时候迁都会助长蒋介石的气焰,对抑蒋不利。 中山舰事件和随后的整理党务案给了**以沉重的打击,二中全会通过的几乎所有决议都对**不利,对这种情况,无论是鲍罗廷还是**都无法满意;二中全会之后国民党内逐步形成的蒋介石一家独大也让国民党内的部分人感到不满,这些人中有孙科、顾孟余、徐谦。鲍罗廷对这些情况很清楚,因此他在其中巧妙调度,两派人士逐渐靠拢,这才促成联席会议的召开,而鲍罗廷的最终目地是要恢复中山舰之前的政治局面,由汪精卫主政,蒋介石主军,**与国民党左派联手控制中央。 邓演达在联席会议上宣读蒋介石的信之后,尽管张静江竭力劝说,蒋介石精心挑选的谭延恺也保持沉默,谭延恺虽然圆滑,但在这种高涨的形势下他也颇受感染,在这个问题他打算按照自己的主意办。 他认为认为军事行动没有结束就不应该谈迁都的问题,广东作为革命的策源地,目前并非十分巩固,可复的各省可暂时由各省党部管起来,这样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谭延恺一保持沉默,张静江孤掌难鸣,大会未经辩论就否决了蒋介石的迁都提议。随后徐谦作地《国民会议召集决议案》和谭延恺作的《国民政府发展决议案》则获得一致通过,在后一个决议案中明确指出:“国民政府地点应视其主要工作所在地而决定之,现在国民政府之主要工作在巩固各省革命势力之基础,而以此种主要工作以首先由广东省实施最为适宜,故国民政府仍暂设于广州。” 蒋介石接到电报时正在返回江西的路上,他有些迷惑也有些生气,摇头叹息的对蒋先云说:“北伐已经到有进无退的地步,吴佩孚苟延残喘,孙传芳连场大败,这个时候不与时俱进,还待何时!” “或许代表们另有主张吧。”蒋先云委婉地说,在这个问题上蒋先云是赞成蒋介石地观点的,北伐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不是什么巩固策源地地问题了,而是如何乘胜一举囊括全国,广州代表们的眼光短浅了点。只是蒋先云顾忌身份,他不能把话说得这样透彻。 “另有主张?哼,我看他们是另有主张。”蒋介石轻蔑的哼了声,不过他还是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巫山,记录。”对蒋先云,蒋介石始终很客气,这要换个人在身前,就只剩下后面两个字了。 “北伐至今已数月,克复两湖,吴逆北窜;南昌大捷,孙氏胆寒;大军过处民众无不箪食壶浆,望革命之心愈切,中央北迁符合国民之望,其二,北迁对于巩固新复地区尤为重要,其三中正不驻武汉,而武汉之情势要求中央派员直接领导。以此三点,中正认为中央应尽快迁往武汉,否则武汉恐非中央所有。” “这封电报发给鲍罗廷、谭延恺、张静江。”蒋介石说完之后又补充道。 鲍罗廷收到蒋介石的电报后,反复思考,感到蒋介石的话有些道理,至少蒋介石有一点没有隐瞒,他不在武汉,他在江西,中央迁到武汉后,依然不在他的控制下。 随后他又想起铁尼达的信,铁尼达在信里对武汉的局势作了一番分析,认为国民革命军来到武汉,却没有一个中央政治机构。国民党省执行委员会缺乏权力和能力适当地处理政治事务。因此中央应尽快迁到武汉,否则唐生智将主宰武汉的一切,而唐生智这个人绝非革命者,比蒋介石更糟;蒋介石多少还有信念,可他却完全没有,谁给的价钱高就把自己卖给谁,只有中央迁到武汉后能压制唐生智,进而利用唐牵制蒋,促成汪蒋重新合作。 鲍罗廷决定改弦更张,赞同迁都武汉,不过联席会议刚否决迁都,这就马上改弦更张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于是他决定耍个手腕暂时不理蒋介石的电报,待联席会议结束之后,再召开一个政治会议,在这个会上再决定迁都。 大会在鲍罗廷设计好的轨道上运行,最后一天应该通过欢迎汪精卫复职的议案,这也是蒋介石所说的另有目的。“汪精卫同志是我党优秀党员,是我党领袖;前期因病请假,现在他病好了,我建议本次大会发出通电,同意汪先生销假,欢迎他回来复职。” 顾孟余的话音刚落,张静江立刻表示反对:“汪先生的身体状况我们都不清楚,不过汪先生走后,政府和党中央都有所改变,复职是不妥当的。” 徐谦站起来说:“我认为没什么不妥,北伐是以战争为主,总司令要负责战事,没有这么多精力领导政治,这方面可以交给汪先生。” 辩论并不激烈,尽管张静江竭力反对,但大会的人员组成和已经形成的气氛就注定这个议案会被通过。 第四十五节 迁都(五) “迎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是针对总司令您的。”冯诡平静的对蒋介石说。 北伐之初,蒋介石把冯诡留在广州协助张静江,联席会议后张静江就让他到南昌来向蒋介石汇报联席会议的情形,以及广州政局的变化。 蒋介石当然清楚其中的奥妙,他没有接着冯诡的话题往下说,而是换了话题:“无常,广州的事情不去管他,中央决定在武汉办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分校,我想请你出任学校的政治部教官,级别暂时定为副主任。” 冯诡心中咯噔一下,他感到中山舰之后,蒋介石对他比较冷落,不象以前事事都要征询他的意见,这次他原以为蒋介石会把他留在身边,没想到又把他派到武汉。 “我没有意见,只是武汉分校都有那些人?”冯诡不露声色的问。 “大部分都是熟人,教育长文白,政治部主任周佛海,邓演达、郭沫若、董必武他们组成招生委员会,你只要管好学校,留心武汉就行。” 蒋介石说得很轻松,冯诡却听明白了:“好,我什么时候动身?” “嗯,”蒋介石想了想才慢吞吞的说:“尽快吧。” 蒋介石本想告诉他多与庄继华联系,可转念一想庄继华已经不信任他了,让他去联系还不如另外找人,因此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庄继华感到自己的恢复很慢,他对这个时候的医疗水平不太相信,可在旁人的眼中他地恢复已经是很快地了,他的主治医师约尔迪是个德国人。欧战中曾在德国陆军总院服务。战争结束后在慕尼黑的一所医院工作,前几年应教会之邀来中国从事慈善工作。 “将军,您的运气很好,恢复得很顺利。”约尔迪检查完后笑着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有些疑惑的问:“运气好?这怎么说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胸口伤口愈合得很快,现在说话已经没那么费力了。 “没有感染,将军。”约尔迪很认真的说:“您应该感谢珍妮小姐,若非她精心护理,您的三处伤口,只要一处感染。就有可能要您的命。” 珍妮小姐就是那个小护士,庄继华挺认真地点点头说:“那是自然,不过,老约,你也别将军将军的了,还是叫我文革吧。” “no,n。将军就是将军,我在报上看到过您的事迹,说实话我很钦佩您的战绩。”约尔迪说:“我在您身上看到只有德**人才有的那种坚韧和顽强。” 靠,德国人就是自我感觉好,不过约尔迪的这番话却改变了庄继华让他更改称呼的意思。庄继华摇头说:“老约,这你就错了,我告诉你,这世界最勇敢地士兵是中国士兵,最守纪律的也是中国士兵,中国之所以疲弱不堪。是领导者的问题,不是老百姓的问题。” 约尔迪摇头说:“中国老百姓大都很愚昧,我在一些地方看到他们用香灰止血,用草根治病。” “哈哈,哦哦”庄继华大笑起来,由于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又不由哦哦起来,显得有些滑稽:“那是中医,不是草根,中医也是能治病的。就说手术吧。两千年前,中国古代有个名医叫扁鹊还是华佗,他们就做过。” 庄继华眨巴一下眼睛补充说:“听说汉代时,波斯人把这些技术带到,后来传到欧洲。成了你们现在的手术。我们国内却因为连年战乱,反失传了。” “是吗?”约尔迪怀疑的看看庄继华。后者神色却很郑重向他点头:“可我在书上看到的不是这样的。” 庄继华不容他去细想抢着说:“你不信,我国史书上有记载,好像是汉书,要不然就是后汉书,或者资治通鉴、本草纲目、皇帝内经、唐史。这些书你可以去看看,上面有记载。” 约尔迪有些糊涂了,看看庄继华郑重其事的样子不象是在欺骗他,可他却很难相信。可他还没来得及表示怀疑,庄继华又问:“老约,你刚才说感染,术后感染很普遍吗?” “是地,”约尔迪说:“欧战中战场上死亡的士兵与死在医院的士兵数量不相上下,那些士兵都死于术后感染。” 庄继华皱眉想想后试探的问:“老约,你知道盘尼西林吗?” “盘尼西林?”约尔迪疑惑的重复了一遍:“盘尼西林是什么?是药吗?庄,将军,你怎么啦?” 约尔迪忽然发现庄继华的身子在发抖,以为他的伤势又反复,殊不知庄继华听到他的话后正被一种巨美好的前景迷惑,激动得全身发抖。 约尔迪的话中,庄继华知道盘尼西林还没问世,这让他暗叫侥幸地同时,又涌起巨大的激动。盘尼西林还没问世,想到这个庄继华陡然兴奋起来,他在前世虽然没有直接在药厂干过,但对盘尼西林的生产过程还是了解的,这毕竟是他专业中的内容。 捞笔钱作启动资金,开足马力生产盘尼西林,然后卖给全世界,老子发了。庄继华激动得全身颤抖,那眼光就像守财奴看到一堆金子在闪闪发光。世界是如此美好,天空是如此明媚,阳光、空气、美女…………..。 “哦,没事。”庄继华心中地yy约尔迪打断,连忙藏起他地眼光。 “盘尼西林是什么?”约尔迪还在问,顽固的德国人。 “哦,那是山海经里地一种怪物,山海经是中国最古老的书之一。”庄继华开始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了。 “哦,是吗?将军,您让我更加相信中国需要教育。”约尔迪没有怀疑庄继华的话,在他看来将军应该是很严谨的,至少他见到的那些德国将军是这样的。但他也没有轻易放过庄继华。 庄继华脖子一缩,他没想到约尔迪居然给他上纲上线了:“老约别太当真,我是和你开玩笑的。说实话,老约,你的医术是我见过最棒的,比金箍棒还棒。” “金….什么棒?”约尔迪不解的问,那个箍字他没听清楚。 一边的几个护士拼命压制自己的笑意,这个庄继华太逗了,完全没有英雄的觉悟,不管什么随口就来,幸亏约大夫不是中国人,要不非跟他急不可。 庄继华拼命给护士使眼色,别戳穿自己:“老约,今天就查我一个?” “不,不,我有个老朋友,他想和你结交一下?”约尔迪说。 “你的老朋友?他的医术比你还好?”庄继华有些纳闷。 “不,不,您误会了,他不是医生,他是军人,战争时期在德国总参谋部任职,战后去了很多地方,包括苏俄,八月才到中国,他对您指挥牛行战役很感兴趣,想与您探讨一下。”约尔迪解释道。 “那算了。”庄继华低声咕哝道,他不想谈这场战斗,醒过来后他就发誓以后再也不打这样的仗了,姑且不说这严重违背当初报考黄埔的初衷,而且居然被别人唰了,城外的人没跑,城里的人倒先跑了,还是怪当初太胆小了,有整整两天时间逃跑却没有跑,最差也应该进城通过师部电台向蒋介石报告,只要蒋介石同意,程潜算个屁。 “您说什么?”正在记录的约尔迪没听清。 “我是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连床都下不了,怎么去见您的朋友,还是以后再说吧。” “哦,不,他就在我们医院,他生病了,也在我们医院住院。”约尔迪不依不饶的坚持替朋友拉关系:“您不方便走动,他可以过来。” “老约,你这位朋友以前叫什么?以前是作什么的?”庄继华很怀疑约尔迪是不是收了中介费,那位朋友的来意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他叫鲍尔,马克思.鲍尔,鲁登道夫将军的助手。”约尔迪停下手中的记录说道。 “鲁登道夫,”这个名字是在这一世才听说的,原德军总参谋长、现德国总统兴登堡的重要助手,被德军称为军神,是欧战中德国涌向出来的最有才华的军事将领,这个鲍尔能成为鲁登道夫的助手肯定绝非山寨水货:“既然是鲁登道夫将军的助手,他怎么来中国了?” “这话说来就长了,”约尔迪说:“根据凡尔赛条约,德国只能保留十万军队,很多战争中的军官都要复员,鲍尔上校也是其中之一,可德国在战争中受到很大损失,战后的赔款导致很多工厂破产…..。” “他们就到处找工作,给别国当雇佣军或者顾问?是这样吗?”庄继华明白了。 约尔迪沉重的点点头,战后德国的情况非常混乱,各种暴力活动层出不穷,社会治安极其混乱,战争赔款加剧了德国的财政困难,工厂大批倒闭,失业率极高;那些熟练公认都无法保住饭碗的情况下,象鲍尔这样的职业军人就更难找到工作了,重操旧业就成为他们的必然选择,于是世界热点地区、战乱地区都能找到他们的身影。 第四十五节 迁都(六) 庄继华为难了,鲍尔上校的最终目的显然是蒋介石,可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人引荐给蒋介石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看不清。在庄继华思索的时候,约尔迪填完了今天的记录,然后耐心的等待他的答复。 “为什么找我?”庄继华拿不定主意却想起了这个问题,在外人看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很高了,可他自己知道他还没有进入蒋介石的决策圈,顶多是黄埔学生中最靠近决策圈的一个,鲍尔完全可以另找人推荐。 “鲍尔上校来中国是受吴佩孚将军的邀请,只是当他到达武汉时,吴将军已经离开武汉了。”尽管约尔迪说得很委婉,庄继华还是明白,这个鲍尔到了武汉时,吴佩孚已经失败了,他只有另选雇主了:“上校对于中国其他势力不了解,我建议他为蒋将军工作,可他还在犹豫。” “哦,你很看好我们?”庄继华微微一笑问道。 “嗯,中国的将来是你们的。”约尔迪很诚恳的说:“你们有主义,有政治纲领,不同于其他…….军阀,他们只有私利,所以最终获胜的是你们。” “嗯,”庄继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和苏俄在联合,总司令那里用的都是苏俄顾问,军事顾问可是加仑,这个鲍尔上校去了,很可能不会如他所意。” “no,no,我不这样看,事实上。国家之间没有完全的联合,只有利益相同,你们与苏俄也一样;再说鲍尔上校也曾在苏俄服务过,他也许认识加仑将军,我认为你们应该谈谈,现在的问题是鲍尔上校还没拿定主意。”约尔迪的暗示是告诉庄继华。如果鲍尔决定为蒋介石效力,那他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接近蒋介石。 听懂了地庄继华反有兴趣了,而且这个约尔迪也却引起了他的兴趣。北伐军占领武汉后,很多洋人纷纷选择离鄂,但他却留下了,而且还在北伐军征用的医院服务,其中的奥妙令人遐思。 “好啊,什么时候请他过来一下,要是他能等的话。也可以等我能下床了。我去他那里。”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然后又随意地问:“老约,我什么时候能下床了,老这样躺着,没毛病也得躺出毛病来。”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一个月,您就能下地了。”约尔迪说。 “还要等这么久,那要出院呢?”庄继华哀叹一声。 “将军,您不能太急躁。要知道养伤首先是要心情平和,”约尔迪微笑着说:“我能理解您地心情,不过战争不会很快就结束,您还赶得上它的尾 靠,你以为我想上战场呀。只是这样躺着太不舒服了;庄继华翻翻白眼。不吭一声。 “将军,我必须提醒您。您的伤很严重,您要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就必须按照我的吩咐作。”约尔迪不客气的吩咐道。 “老约,我当然听你的,你别激动,激动对身体不好。”庄继华连忙劝到。旁边的两个护士终于忍不住咯地笑出声来了。 “我说得不对吗?”庄继华很无辜地看着两个护士。 “话没错,只是对象错了。”说话的护士脸色白净,合身的白大褂掩盖了她的身材:“约大夫对你说还差不多。” “哦,是吗?”庄继华作了个鬼脸。 “哈哈,将军,看来您的心境很好,是我太着急了。”约尔迪看着庄继华哈哈大笑的说。:“鲍尔上校那里我会告诉他的,我想他很快就能与您见面的。明天见将军。” 等约尔迪走后,伍子牛上前替他整理一下被子,边整理边问:“长官,你真要见那个鲍尔?” “为什么不呢?”庄继华淡淡的说。 “他可是西方帝国主义者。”伍子牛回来后语言里多了些新名词,不在象以前那样有些粗鲁了。 “那又怎么样,”庄继华说完之后有感到这样太简单了:“子牛,这国与国之间地交往,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相同,江湖上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这话同样适合于国家;现在我们与苏俄关系好,可保不住以后关系变坏,那时我们就需要另外一些国家了。” 伍子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又问:“那要是日本、英国、美国,这些洋鬼子也可以交往吗?” “可以,”庄继华肯定的说:“不过,所有的交往都要遵守一个原则,那就是公平公正,必须平等对待我们,比如说这个约尔迪吧,他是洋人,可他在为我们服务,遵守我国法律,虽然有些大日尔曼人思想,但总地来说还是很不错地,因此对他,我们就可以交往。推广到国家,比如说德国,如果他愿意在公正、平等的基础上与我们交往,那么我们完全可以与他们交往。” “与我们交往地国家越多,这些国家就越老实,我们就不会只依靠一个国家,这样我们的国家就会更巩固更安全。”庄继华随后又补充道。 “那是,江湖上朋友越多越有面子,办法也就越多。”伍子牛的理解很直接夜风简单。 “孺子可教也。”庄继华嘻嘻一笑:“云飞呢?” “和小秀一齐拿药去了。” 小秀就是那个小护士,约尔迪口中的珍妮,原名张小秀,本地人。 “唉,我说他是不是看上她了。”庄继华蛮有兴趣的问。 伍子牛想了想说:“不清楚,也许有那么点意思吧。” “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能讨上房媳妇?你也不小了。”庄继华原根本没想过这些,只是到了这里才发现,他最亲信的两个部下都还是单身,而且年级也不小了。 “我,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提老宋多操操心吧,这老小子太正经,连窑子也不去。”只有他们两人时,伍子牛就变得口无遮拦了,连逛窑子这样的事也不隐瞒,庄继华也从不在这上面说他,可能也正因为这个,他才敢在庄继华面前说这些。 “老逛窑子可不好,婊子无情,你总得安个家嘛。”果然庄继华没有生气,而是劝解道。 “我一个大头兵,谁看得上呀。”伍子牛说。 “恐怕不是别人看不上你,而是你看不上别人吧。”庄继华开玩笑的说。 “师长,你还别说,城里的这些姑娘我还真看不上,洋气是洋气,不过尽是些绣花枕头,不是过日子的人,乡下姑娘虽然土点,可人家是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有些时候我还真搞不懂,革命革命,怎么把女人生孩子,相夫教子给革没了。天天往大街上窜,口号喊得震天飞,前几天我上街,没穿军装,可居然有人拉我去参加什么**游行,男人女人都不穿衣服,居然也说成是革命,这不是瞎扯淡吗!”伍子牛想起那天的事还有些后怕,四五个女人围着他拉他,开始他还挺得意,等搞清楚是这么回事,吓得他扭头就跑。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逛窑子,赌博,什么都行,可这要看什么场合,大街上干这种事,那就不行。 庄继华忍不住哈哈大笑,结果又扯到伤口,引来阵阵疼痛;与朋友聊聊天,静看风云变化,这种日子是忧伤的,也是比较快意的。中山舰之后,他对调停两党的事已经灰心了,提醒蒋先云只是放心不下好友,不愿他吃亏,其他的他现在不想管,也管不了;既然管不了,那就随他去。 庄继华爆发出阵阵咳嗽,伍子牛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嘴里连声道歉:“怪我多嘴了,你也是,动作别这样大嘛,你的伤可还没好。” 庄继华用手示意他停下来,自己已经没事了,但伍子牛却没停,只是把拍改为抹,一只手顺着脊梁轻轻往下抹。 “街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庄继华现在闷得慌,总想听听外面的新闻。 “军校要在武汉开分校了,张治中当教育长。”伍子牛说:“对了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要迁到武汉来,前两天的报纸你也看了。” 庄继华沉默的没答话,国民政府宣布北迁武汉,庄继华认为这事做得不妥,国民政府应该暂时留在广州不动,在打下南京之后再迁往南京。武汉就让他们去闹,等闹出事来再由国民政府出面解决;相反如果国民政府迁到武汉,那么武汉的事就与国民政府挂上关系,就缺少缓冲余地了。 “对了,长官,”伍子牛忽然停下手上的活说道:“前两天,我在街上听见他们喊打倒蒋校长的口号了。” 意料之中,庄继华心中叹口气,中山舰之后,**的必然反击。 “怎么?长官?”伍子牛见庄继华没有感到意外,他反有些奇怪了。 第四十六节 旁观(一) 庄继华正要说话,宋云飞和小秀回来了,两人神色挺高兴,宋云飞端着药盘,小秀手中拉着一张报纸和一叠信,进门就叫:“老庄,报上又开始宣传你了,诺,好大一张照片。” 说着把报纸扔到庄继华的面前,然后拿着那叠信笑眯眯的说:“你猜这是写给谁的?” 这小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当初就不该太温和了,庄继华苦笑着问:“有没有照片?” 小秀秀眉一邹:“没意思,也不知道配合一下。”说完用手捏了捏,然后不高兴的说:“没有,有点失望吧。” “有点。”庄继华配合的说,说着拿起报纸认真看起来,上面有近日的消息,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招生,大批青年踊跃报名;鲍罗廷等在南昌会见蒋介石;庄文革师长黄埔二三事。 “这么登起八卦来了?咱好歹也是少将。”庄继华苦着脸嘀咕道,小秀柳眉一拎,杏眼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这武汉的报纸呀,真没意思。我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不报道点好的,说说我康复得很好啊什么的。”庄继华想起这些就很不舒服。 “放心吧,殷淑姐应该已经收到信了,不会担心的。”小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安慰他道。 庄继华醒过来后得知各地报纸都在报道他负伤的消息,立刻就想到刘殷淑,马上口述了一封信,让宋云飞立刻托人带去广州。让刘殷淑千万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离开广东。只是信发出去近一个月还没收到回信,这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庄继华看着被小秀丢在床上的信,这些是那些革命女青年写来的,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信地内容他不看就知道,有些是代表各个团体慰问的,大部分却是毛遂自荐的求爱信。少数还夹着照片。 庄继华叹口气,把散在床上的信收拢起来,每个信封看了一眼,然后交给小秀去烧了。 雪花飘飘荡荡的飘落下来,这样的雪在广州是很难看见地,医院内外顿成一遍雪白,病房内几支腊梅怒放。传出阵阵幽香。医院里笑声渐渐增多。圣诞就要到了,曾经属于教会的医院还保留着圣诞的习惯。 寒冬中休整了一个多月地北伐军在赣北重新发动攻势,张发奎部在武穴击败陈调元后渡过长江,王天培率第十军直插安徽境内,绕道汇口街攻击湖口;顾祝同率第一军三个师和第十四军分两路出击赣东,一路是第一军的三个师由顾祝同亲自率领,以进贤为出发点,另一路是赖世璜的十四军,由抚州为出击地。两路预计在鹰潭汇合,然后向景德镇方向发起进攻,而后西进从南面攻击糊口。 真正的主力决战发生在南浔线,蒋介石给孙传芳设计了一个双层包围,除了王天培和顾祝同的外层包围圈外。内层则集中了第七军、第二军、第三军、整顿后的第六军。第一军第二师,从北中南三个方向发起进攻。 北路由第七军和张发奎部负责。从武宁向德安进攻,任务是截断南浔线,中路由第三军和第六军负责,由安义向永修进攻;南路则由蒋介石亲自指挥,由第二军和第一军第二师负责,沿南浔线向北进攻。第一军第一师由副师长兼代理师长薛岳指挥,驻守南昌。 可这次辉煌的进攻只是一次演习,南昌失陷后,孙传芳阵营大受震动,浙江省长夏超、陈仪宣布浙江**,虽然很快失败,但孙传芳地五省联军内部已经不稳,随后又有消息说周凤岐私通北伐军,孙传芳虽然不相信,但也感到江西恐怕守不住了,可就这样撤退他不甘心,他还想打一打,所以他在九江周围预设阵地,将卢香亭部调到九江布防,将周凤岐部前移,让陈调元部南移,准备出瑞昌,武宁抄击北伐军后路。 战斗一开打,周凤岐立刻宣布接受国民政府领导,所部改编为国民革命军二十六军。他地倒戈在孙传芳的防线上露出一个大口子,随后李宗仁血战王家铺,歼灭孙军刘凤图、毕化东两旅,孙传芳感到必须立刻撤退了,九江守不住了。当这时他再下令撤退已经晚了,沿铁路北上的第二军和二师,与从安义西进的第三军和第六军汇合,而后二军在左,三军在右,齐头并进,轻松攻克战略要地涂家埠;李宗仁和张发奎齐头奋力西进,绕道江北的王天培和攻克景德镇的顾祝同在湖口以东会师,孙传芳的主力近七万人落入重围。 这一战之后,孙传芳调进江西的近十五万部队被歼灭十二万,特别是其主力精锐覆灭殆尽,稍微强点的部队只剩下平定浙江地宋梅村和孟昭月两部了。福建的周荫人对着何应钦也是连战连败,短短三个月时间丢掉了包括福州在内的福建大部土地,退到闽浙交界处。 江西全部克复,就在应该乘胜追击时,直入金陵时,北伐军却全线停止进攻,蒋介石依仗空前大捷带来的赫赫声威,对迁都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 报纸上战火连天,庄继华却在赏雪观梅,约尔迪终于同意他可以出房了,宋云飞给他弄来一辆轮椅,得空就推着他在医院里到处乱窜,住院部附近有个小花园,种着十几株腊梅,黄色地花朵迎着寒风傲然怒放。 “在田,你记得哪些咏梅地诗?”庄继华看着那朵朵小花感到心中有股气,想呤诗作赋。 “我那记得那些,慧勤也许知道,等她待会来了,让她告诉你吧。”李之龙闷闷不乐的说。 李之龙当然郁闷,他现在又成了闲人,他地宣传队队员几乎都跑去报考黄埔武汉分校了,特别是那些女的,一听说武汉分校招收女兵,一跳八尺高,幸亏是冬天,否则白生生的小腿非把他吓得春心荡漾不可。 “切,你还是两湖师院的高才生,看来名不副实。”庄继华好像没看见李之龙的郁闷,竟自调侃他。 “我那可是附小,不是师院。”李之龙没好气的说,由于闲得慌,他这段时间来得比较勤,在武汉国共两方的人都不爱搭理他,他感到自己完全成了革命的边沿人。 “近墨者黑,附小也应该有三分呀,你怎么一分都没有。”庄继华仍然在继续调侃。 李之龙脸色有些不虞,眉毛拧成一个川字,有些急躁的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文革,你说我还能带兵吗?那怕一个连也行。” 庄继华没有直接回答,他望着寒风中的腊梅说:“你看这腊梅,春暖花开百花争艳时它静静的冷眼旁观,夏日炎炎时也只是静静矗立,秋高气爽果实累累时,它就开始孕育,一到冬天,百花尽杀时,满目苍凉时,它却**寒风,迎着风霜怒放;给在寒风中,在冰雪中挣扎的人以希望。在田,你不要急,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百花争艳之时,你不妨学学这寒梅,来个冷眼旁观。” “现在正春暖花开?那你的意思是还有冬天?”李之龙有些疑惑,在他看来革命形势很好,抵定东南只在弹指之间,那里还可能有冬天。 “现在不是已经在冬天了吗?”小秀没听懂,好心的提醒他们说:“你们肯定说错了,应该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庄继华和李之龙同时一愣,随即意识到他们都忽略了这个单纯的女孩,庄继华立刻笑笑说:“对,对,春天不远了,百花盛开的时节就要到了,那是我应该也可以下地了。对了,小秀,武汉那个地方的花最好?你得陪我们去,不能只陪云飞那小子。” 小秀脸色飞红,含羞带怒的拍拍庄继华的脑袋:“谁陪他去了,他就是一根木头,还不如那个巫山有趣。” “哦,是吗?那我另外给他找个伴,云飞下次有信,你负责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这小姑娘那是他的对手,立刻上当:“你敢,…..” 话一出口,立马感到不妥,脸蛋更红了,嘟着嘴说:“还师长呢,没个正形。”庄继华的师长任命已经公布了,只是军衔还没涨;宋云飞过来问:“师长,什么信?” 每次庄继华与李之龙或者蒋先云谈事情时,宋云飞和伍子牛都有意避开,虽然庄继华没说,可他们却知道庄继华不想让他们卷进这些事中,所以宋云飞刚才只听到半截话。 “没什么事,你去拿件衣服出来,外边挺冷的,别感冒了。”小秀飞快的说。 宋云飞疑惑的看看庄继华和李之龙,这两人都一本正经的。见庄继华没什么吩咐,宋云飞疑惑的走了。等他一走,庄继华和李之龙同时放声大笑。 小秀又羞又急,连手都没处放,庄继华忽然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起来,小秀这下高兴了:“活该,活该,这才是现世报。” 说着小手轻轻在他背上捶打。 第四十六节 旁观(二) “你和文革斗口,再加十个你,也不是对手。”李之龙笑着对小秀说:“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善辩可是闻名全校,我们同学都轻易不敢跟他辩论。” 正说着,宋云飞拿了件大衣出来递给小秀,要把这件大衣披在庄继华身上还是比较麻烦的,小秀一个人还很困难,先由宋云飞和李之龙把庄继华抬起来,,然后再把大衣铺在轮椅上,再把庄继华放上去,如此一番折腾,才算把大衣披上了。 披上大衣后,宋云飞把小秀拉到一边说话去了,等他们走了,李之龙的笑意隐去,接上中段的话题:“文革,你的意思,冬天?什么样的冬天?” 庄继华凝视着他,想想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时候我在想,政治究竟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玩的,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的看法首先是家庭,亲人,然后才是其他,与小秀这样的女孩相比,我们是大人物,可与有些人相比,我们就是小人物,我们作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就顺天应人,合则留,不合则去。” 庄继华的话,李之龙没听懂,但其中强烈的劝谏他还是懂的,他有些迷惑有些不甘心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离开?不管革命了?” “还记得我说的关于信仰吗?不管信仰什么,三民主义还是**,我们都不知道它最后是什么样子,总理和马克思都没有留下成熟的方案,而都只是留下一些慨念性的东西,至于如何实践我们谁都不清楚,都需要经过长期探索,既然是探索,就有曲折,就有春天,冬天,在田我知道你的处境很难。但我以为。此刻正是你砥砺心智的最好时机,不要急于出山。重新出来之前,要把环境看清楚,什么力量要你出来。这股力量是否可靠,它们的长处在哪里,短处在哪里,它们是否给你提供了发展空间,它们的对手的实力如何,等等都要想清楚。” 庄继华的话整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把李之龙忽悠得云里雾里的,他点上一支烟,猛吸几口后问:“你地意思是革命会遭到很大挫折?那时才是我洗刷清白地机会?” “我可没这样说,不过你说到机会。我倒要说说,机会这个词很有意思,人人都能看见的,不一定是机会,相反,只有少数人看见地恐怕才是机会。在田,你满腹才华,不甘心埋没,这我可以理解,但现在这个时间。既朝气勃勃,又十分混乱,稍不留意就把一腔热血抛出,在田你是经历过风雨的,千万谨慎谨慎再谨慎。在行动之前多想想嫂子。”庄继华实在不忍心看到李之龙在不久的将来死于清党之中。可他地苦恼是话不能明说,只好绕着弯子劝。希望他能明白。 李之龙点点头,他想回到**组织中,可不管他怎样努力,怎样表现,组织上都不再相信他,更谈不上接纳他,他很失落,很彷徨,除了前途外,他失去了奋斗的目标,而否则才是他最大的问题。 潘慧勤拎着一个食盒急匆匆走来,虽然看见两人在那谈话,却也顾不得了,径直过来,把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罐还在冒热气的鸡汤。 “赶紧喝,我煲了四个小时。”潘慧勤从罐里舀出一碗递给庄继华,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那股冲劲,更象个居家妇女了。 “嫂子好手艺。”庄继华喝了一口后说:“今天是鸡汤,上次是鱼汤,嫂子,你这煲汤的手艺是哪里学的?” “这还用学,广东人不会煲汤的恐怕没有,等你结婚后让殷淑妹子煲给他你喝。”潘慧勤笑着说,看看左右,见李之龙离得较远,压低声音说:“文革,你劝劝他,不让做事,我们可以走,不一定非要革命的。” 庄继华一口汤才点喷出来,鲁迅笔下的事怎么发生到李之龙身上了。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他回家肯定要征求你地意见,到时候,你就劝他不要动,慎言慎行。” “他就是太冲动。”潘慧勤点点头。“你们嘀咕什么呢?”李之龙间他们俩在小声说话便问。 “我在向她请教,你是怎么把她从时代青年变成一个居家婆的。”庄继华开玩笑的说。 李之龙落寂而又歉疚的看看潘慧勤:“那厮我把她变成居家婆的,别人一听说他是我李之龙的老婆就躲之不及,想作也没地方作,是我连累了她。” 庄继华闻之也不禁有些黯然,潘慧勤却毫不在意,她站起身,整整身上的棉袍然后说:“说什么呢,天塌不下来,我现在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 “说得对,嫂子这话当浮一大白,在田,我就以汤代酒,敬你一碗了。”庄继华急忙接上。 “还有你,快喝!”潘慧勤扭头喝斥道,庄继华脖子一缩,急忙埋头喝汤。 小花园的另一边,伍子牛、宋云飞和小秀也在闲聊,其实主要是宋云飞和小秀在说话,伍子牛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圣诞节你去哪玩?”小秀问宋云飞。 “圣诞节?这是个啥节?”宋云飞一时还没懂。 “这都不懂,圣诞节就是基督耶稣诞辰的日子。”小秀没好气地皱皱鼻子,不满的看看宋 “这洋人的节有啥好过的,再说我得照顾师长,我要走了,他怎么办。”宋云飞看看另一面的三人。 “他经常这样吗?”小秀忽然问。 “怎么?”宋云飞有些不解。 “我是说,他们谈话时你们都要回避?” “谈正事地时候是这样,如果不是正事师长会让我们过去。”宋云飞解释道。 “为什么呢?你们不是他地副官吗?”小秀感到很奇怪,庄继华既然很信任他们,为什么要回避他们呢。 “有些事情是我们主动回避的,这个,你还不懂,师长做事很有深意,也很周密,其实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懂。”宋云飞叹口气说,他其实也能猜到李之龙找庄继华什么事,他对李之龙欠缺好感,至少他认为李之龙比不上蒋先云。 “是吗?”小秀对这个话题显然只是一时好奇,很快她地兴致转到另一面:“平安夜医院要举行舞会,你也来好吗?” “我….我不会跳舞。”宋云飞既不愿放弃,又有些尴尬。 “我….,可以教你的。”小秀低声说,头却渐渐垂下。 平安夜是医院所有医生护士期盼的,这一夜医院要举行盛大的联欢舞会,除了值班护士和医生外其他人都要参加。 大厅被布置得喜气洋洋,正中央是棵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着一些彩纸剪出的小花小纸盒,两根长长的彩带在圣诞树上方交叉通过,两侧墙壁和窗户上贴着圣诞老人的画像,正面墙上用彩纸剪出的满天小星衬托照四个大字----圣诞快乐。 常年白大褂缠身的护士们换上漂亮整洁的衣裙,更显婀娜多姿。医院本就是阴盛阳衰的地方,于是不少姑娘也把自己的朋友带来参加,当然要是这个朋友是男的,那么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成家了的则把自己的太太或者丈夫带来,当然后一类是很少的,因为这个的女孩子结婚后一般都不再工作了。大厅里的气氛热烈欢快,姑娘们表演了些自己编的唱歌跳舞的小节目,这些节目换来阵阵欢呼。 “姑娘们!小伙子们!下面是我们期盼已久的舞会,我们首先请德高望重的院长先生开始!”节目告一段落后主持人笑着大声宣布。 欢快的舞曲声下,院长与他的夫人翩翩起舞,接着周围的人纷纷步入舞池,小秀从人丛的过来把宋云飞拉进舞池,宋云飞迈着笨拙的舞步,被小秀带着在舞池里旋转。 庄继华远远的看得直摇头,这个宋云飞太笨了,小秀悄悄教了好多次了,最简单的两步都不会,跳起来只知道向前向后,其他什么花样根本谈不上。 “阿牛,也去跳一下,这么多姑娘,错过多可惜。”庄继华笑着怂恿伍子牛。 伍子牛坚决的摇头:“我不去,你身边不能没人。” “没事,现在不可能有人害我的,我现在是边缘人。”庄继华毫不在意,他认为现在没人会来打他的主意。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叫他:“mr庄,merry “老约,圣诞快乐!”庄继华回头给约尔迪打个招呼。 约尔迪满面红光,他把身体往旁边让了让,露出身后的一个男子:“庄,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鲍尔上校。” 第四十六节 旁观(三) )庄继华抬眼看着鲍尔,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典型的军人,他安静的肃立在那里,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显得卓而不群;目光内敛,微弯的鼻梁象鹰嘴,一套西装被他穿出了军装味。 “哦,鲍尔上校,早就听说你了,圣诞快乐。”庄继华伸出手去,这句话却是用英语说的。 鲍尔上前一步轻轻握了一下伸过来的手,然后迅速放开,又迅速后退半步:“圣诞快乐;我也听说过庄将军的战绩,很优秀的战绩。” 鲍尔的话也是用英语说的,看来两人心有灵犀,都断定对方不懂自己的母语。 “我早该来拜访,只是有些事情耽误了,还请将军原谅。” 鲍尔曲解了庄继华话里的含义,他认为庄继华是在委婉的表示不满,毕竟约尔迪说过之后又过了这么多天了。 “今天是个过节的日子,不说那些煞风景的话。”庄继华微笑着说:“不过,您不用请我原谅,…..。” 庄继华的话音还没落,门口传来一阵大声的叫嚷声,庄继华不由向那个方向看去,正在跳舞的人群在停下来了,好奇的看着大门方向。 “….你们这些帝国主义的走狗!打倒走狗!” 庄继华眉头紧皱,他大致猜到是什么人了,他向伍子牛递个眼色,然后对鲍尔和约尔迪说:“抱歉,我必须离开一会。” 说完示意伍子牛推他过去,伍子牛有心想劝他不要管,可庄继华眼睛却丝毫不动摇,双手就要去推动轮子,伍子牛只好把嘴闭上,推着他向门口走去。 “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医院!”一个身材有点发福的妇女拦着十几个工人模样的人,那些人正欲往面闯。庄继华认得那个妇女,是医院的护士长,一个很和蔼的人,此刻却涨红了脸,坚决拦在那些人前面。 “呵,医院又怎么样,医院我们工人阶级就不能进了。”一个嘴上刁着烟卷的工人“愤慨的”说:“跳舞不就是搂搂抱抱的吗。我也会,我听说你们医院的护士都长得挺漂亮地,爷们正想见识见识。” “miss李,这是怎么回事?”院长从里面出来看到这一幕便问。 “院长,他们要来参加舞会。可是医院有规定的,没有本院人员陪同是不能进来的,可他们非要往里闯。”李护士长见是院长,象找着主心骨似的,急忙向他报告。 “工友们,我们进去。”院长还没说话,为首的工人就向后一招手。率先就往里走。 院长看看这些人感到有些棘手,现在武汉的工人运动风起云涌,隔三岔五就有一场罢工,总工会的权力之大几乎可以等同市政府。 “站住,你们想作什么?”一个青年医生出面拦住,那个工人抬手一拳打在他地胸口上,医生当即栽倒,随后工人抬脚就踢,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后面的工人也一涌而上。对着倒在地上的医生就是一针乱打。 “住手!住手!不许打人!”院长急忙上前阻止,还没等他靠近,飞来一巴掌煽在他的脸上,院长当即踉跄后退,鼻梁上地眼镜也飞了出去,李护士长连忙扶着他。 “不许打人!”从大厅里涌出更多的人,他们的怒吼声制止了这些人的殴打,两个护士跑上去扶起呻伶的青年医生,就要往急诊室送。 “站住,往那走。”工人中又有一人出来拦住:“他这个人妨碍工人活动,是反革命分子,必须交给我们工人审判。” “你们跑到这里来无理取闹,还打人,怎么还成你们有理了?”小秀忽然从后面站出来大声质问。 越来越多的人从大厅里涌出来。渐渐的对这些人形成包围状态。部分在附近地轻伤员也过来,站在外围。冷冷的注视他们。 “喝,人挺多呀,”为首的工人毫不在意的看看周围:“我告诉你们,这医院外面有几十万工人,德子,去叫纠察队两个人从飞快的跑出人群,看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人群中的伍子牛和宋云飞身体一动,庄继华连忙摆手,招手把宋云飞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两句,宋云飞听后转身挤出人群。 “圣诞节是什么节?西方帝国主义的节日,你们过这种节不是向帝国主义投降吗?工友们,你们说是不是!”为首的青年工人很是机警,立刻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 “打倒投降派!反对圣诞节!”十几个工人高举拳头大声高呼口号,只是周围的医生护士工友都冷冷地看着他们。 “打倒帝国主义的走狗!”为首工人又换了个口号。 “打倒帝国主义的走狗!”紧跟着响起整整高呼声和十几支拳头。 “医院的工友们,你们不要上了帝国主义的当,要与他们斗争!无产阶级应该团结起来,工人万岁!”为首工人大声对着周围的医生护士们叫到。 “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打人骂人,真是岂有此理!”老院长从最初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后,气得浑身直哆嗦,可他的修养让他骂不出更激烈的话,只是用手指着为首工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赶紧送急诊!快去!”李护士长又向那两个扶着挨打医生的护士吩咐道。 “不许去!”又有两个工人站出来拦在护士身前。 “这个人必须交给我们工人审判!”工人厉声叫到。 “交给你们审判?”庄继华见那个医生受伤很重,嘴里在往外冒血,估计肋骨和内脏都受到重创,必须赶紧送急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什么人?”为首青年工人看着把被推出来地庄继华,感到此人有些不平凡,给他推车的都是中尉。 “你不要管我什么人,”庄继华冷冷的盯着他说:“你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说,先救人。子牛,先救人。” 伍子牛迟疑一下,他怕这些人对庄继华动粗,“快去!”庄继华有些生气了,手拍着轮椅厉声说。 伍子牛松开扶着轮椅的收,看看周围,约尔迪却站出来走向被拦住地护士。伍子牛看到宋云飞出现在人群中,他这才迈步跟在约尔迪地身后,一齐走向被扶着的医生。 “哼,”青年工人丝毫不惧,冷眼看着过来地两个人。等他们靠近后手一挥,七八个工人拦在两人面前。 约尔迪被拦住了,伍子牛却拦不住,他很轻松的就把拦在身前的那几个工人扔出三四尺,这时从另一侧出来三四个伤兵,他们缓慢的靠过来,逼近了这群工人。为首工人感到事情不妙。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反对我们工人?反对革命?工友们,不要怕,团结起来,跟他们斗争!” 口号虽然还在喊,可声势却大不如前,也不再敢拦阻了。庄继华搬动轮椅向前几步,轮椅虽然很轻,可他却感到很是吃力,忽然他感到轮椅似乎轻了许多,扭头一看却是鲍尔在身后推动。他向鲍尔感激的笑笑,后者的神情却依然那样冷漠,只是双手把轮椅握得紧紧的。 鲍尔推着庄继华来到人群地最前面,在距离工人五六步的地方停下,宋云飞也从人群挤出来,来到庄继华身后。 “你叫什么?是哪个工会的?”庄继华问。 “曾新元,码头工会纠察队的,你是什么人?”青年工人警惕的看着他。 “今天是你们自己地行动,还是你们工会的布置?”庄继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 “这与你无关。你是谁?”曾新元又问,神色间有些不耐烦。 庄继华想想后决定还是告诉他,英雄的身份也许有点帮助:“我叫庄继华,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师长。” 庄继华的话音刚落,曾新元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轻蔑的说:“原来你是蒋介石地走狗。反动军官。” “反动军官?这个帽子好大,你凭什么断定我是反动军官呢?”庄继华脸色一沉。他没想到事情变得如此之快,**的基层组织已经把蒋介石定为敌人了。 “难道不是吗?蒋介石反对工农运动,是新军阀。”曾新元尖锐的叫到。 “贵党中央是这样说的?”庄继华又问。 曾新元一下子语塞,**高层虽然已经把蒋介石定为潜在的头号对手,新右派的代表,但在策略上却还是决定团结他,而且这也是莫斯科的要求,现在的反蒋都是下层的激进行动,**中央还没有正式宣布。 “你们知道这事什么地方吗?”见他回答不上来,庄继华便又冷冷的说:“这里是医院,国民革命军征用地医院,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是为革命工作,你们来这里破坏是在向革命进攻,是典型的反革命行为。” “你放屁,我们工人的行动都是革命行动,你们才是反革命。”曾新元大声叫到:“工友们不要受这个反动军官的欺骗!他是蒋介石的走狗!” “你们说,他们是革命行为吗?”庄继华冷静的问身后的医生和护士。 “不是!” “是地痞流氓!” 后面传出七嘴八舌的回答。 “听到了吗?这就是群众的回答。”庄继华嘲弄地看着曾新元。 “他们被你蒙蔽了。”曾新元看到这样下去后果不妙,去找的人又没到,心里萌生退意:“工友们你们不要怕,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转身要走,庄继华却不想放过他。 “打完人就想走,这世上恐怕没这么便宜的事。” 庄继华注意到这群工人从头到尾都没害怕过,面对医院的医生护士以及他地严厉查问,他们丝毫不怕,而且连气势都没落过。 “哼,你想怎么样?”曾新元轻蔑地问庄继华。 “不想怎么样,这里的事我已经向武汉卫戍司令部报告了,待会他们就到,他们会处理地。”庄继华好整以暇的说。 “妈的,庄师长,跟他唆什么,揍他***。”一个伤兵大声说。 “对,对,打死这群***。” “打!这些王八蛋!” 很多伤兵激愤的吼道,这些人经历了战火的洗礼,脾气变得十分火爆,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对他们的照顾让他们打心眼里感激,现在看到他们被欺负,这让伤兵们非常愤怒,围过来的伤员也渐渐增多。 “谁敢乱动?”曾新元唰地从腰间抽出手枪,对准了庄继华,周围的又有几个工人拔出了手枪,对准围上来的伤兵。 看见枪出来了,医院的护士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向后躲避。鲍尔却站在庄继华身后没动,院长见状就要上前劝阻。 “院长,你退下,这已经不是你们医院一家之事了。”庄继华冷静的劝住院长,院长回头看看庄继华见后者正死盯着曾新元手中的枪,他只好叹口气躲开了。 看到这些枪庄继华完全明白了,武汉工人运动肯定失控了,当初在广州时,省港罢工工人纠察队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工会有抓人绑人的权力,吴铁城的警察局和蒋介石的卫戍司令部都与之发生过冲突。 “***,战场上老子没怕过,有本事冲爷爷这儿来!”伤兵甲一把扯病服,裸露出胸膛,冲着工人走过去。 这些工人显然没有经验,以往他们一拿出枪来,那些工厂主和店铺主无不立刻答应他们的要求,可现在,这些兵怎么就不怕,持枪的手有些发抖。 第四十六节 旁观(四) 相持不下之时,外面涌进一群士兵,士兵的动作很迅速,外层的立刻抢占有理地形,内层的则把场中的人包围起来,灯光照射处,一名军官从后面施施然走出来,他先向场中看了看,然后大声说:“奉卫戍司令部命令,所有人放下武器。” 让庄继华更加吃惊的事发生了,那些工人就像没听见一样,曾行元反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那些士兵是来支持他们的似的。 军官见场中的人没有动静,用更大的声音叫到:“所有放下武器。” “士兵弟兄们,把这些人抓起来,他们是反革命!”曾新元冲军官叫道。 庄继华举起手来,宋云飞向前一步,俯身靠近他。 “把带队的军官叫过来。” 宋云飞低声答应,然后快步走到军官面前:“你们是那支部队,报上你的番号和军衔。” 军官一看宋云飞的少校军衔,立刻立正大声报道:“报告长官,我是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军上尉连长魏中继。” “魏上尉,我的长官有请。”宋云飞作了个请的姿态。 魏中继心里一哆嗦,少校还不是真神,他的长官….,心里忐忑不安的走到庄继华面前,就听见宋云飞报告。 “报告师长,来的是十一军的部队,带队的是上尉魏中继。”说完宋云飞斜跨一步,露出后面的魏中继。 魏中继整整军装,小跑两步,然后立正敬礼:“报告长官,卑职十一军上尉连长魏中继,请问长官是何人?” “嗯,你的兵不错,”庄继华先夸了一句:“我是第一军一师师长庄继华,”那个上尉吓了一跳。立刻绷得更直了,现在庄继华的名声可大了,国民革命军树的英雄,更主要的是庄继华的功劳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没有丝毫水分,这些对于一个真正的军人来说是由衷敬佩地。 “十一军?我怎么没听说过。”庄继华有些纳闷。 “庄长官恐怕不清楚,十一军是前段时间刚成立的。原来第四军的十一师。” “哦,陈铭枢的部队,”庄继华算明白了:“第四军是陈可钰军长还是另外换人了。” “现在是张发奎军长。”魏中继答道。 江西战役结束后,北伐军各部大扩军,首先是第八军扩编为四个军。蒋介石把第一军也扩编两个军,随着一八两军的扩充,其他各军也自行扩编,蒋介石来自不拒,一一应允,其中第四军就扩编为第四和第十一军,军长分别是张发奎和陈铭枢。 庄继华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看着场中的工人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魏中继有些为难的看看庄继华,声音陡然下降八度:“这事不好处理,这些人是工人纠察队地,要处理他们,恐怕卑职的权限不够。” “是吗?”庄继华的语气有些怀疑:“魏上尉,你这是在推托责任吧。” 就算省港罢工纠察队也没这么厉害,居然卫戍司令部都管不了,这武汉的工人纠察队也太离谱了吧。 “绝对不是,军长曾有命令,涉及工人纠察队的事情必须有他地亲笔手令。”魏中继上前一步低声说:“军长这也是没办法。工人纠察队经常抓些人来命令军长处置,军长顶了几次,结果反受上面的申斥,军长怕我们轻举妄动吃亏,才下了这道命令。” “你说命令陈军长处置?是命令!没说错吧?”看到魏中继点头确认后,庄继华大为吃惊,这太令人震惊了,如果卫戍司令陈铭枢都不能管制工人纠察队了,那政府还能管制住工会吗?尽管冬雪整整,庄继华背心仍然禁不住冒冷汗。 庄继华沉思片刻后说:“那我不难为你。你把他们带走吧,怎么处置你请示陈军长,另外请转告陈军长,建议他从明天开始,这家医院外面应该加岗哨。不准任何人冲击。这里毕竟驻有大量伤病员,其中不少也是你们四军系统的。”“多谢长官。长官的话,我一定原封不动的报告陈军长,”魏中继上前一步悄悄说:“其实我也很讨厌这些人。广州的**本来挺好的,怎么到了武汉就变了,真是奇怪。” 庄继华沉着脸,没有露出丝毫微笑,看来历史还是在按照既定轨道运行。武汉地工运如此,恐怕湖南的农运也是如此,全部脱离了国民政府的控制。 “把枪收起来,”魏中继对曾新元说:“这里是医院,他们都是北伐军的伤员,是在与军阀作战中负伤的,是革命的功臣,你不能拿枪对着他们。” 说着魏中继上前靠近曾新元低声说:“老弟,你能保证今后不生病,不负伤吗?如果能,那你尽可以在这里胡闹,闹出人命来,我就上报军长和军事委员会,你猜猜贵党会不会庇护你;如果不能,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他们要不救你,你就只有等死了。” 魏中继的话半是威胁,半是吓唬,可也让曾新元打了个寒颤,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是他没想到的,他手下的一个弟兄在追求这家医院的一个护士,可那个护士根本瞧不上这人,这人听说今天这里要开舞会,央求护士带他来,结果当然是没得到满足,于是便怂恿曾新元到这里来闹上一闹。 曾新元喝了点酒,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很顺,胆子变得特别大,于是便闯了进来,现在事情越闹越大,他心里也后悔了,现在魏中继给他面子,他也就坡下驴。 “好,既然卫戍司令部出面,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了,同志们,我们走。”说完曾新元在众目睽睽下带着人扬长而去。 经过这番折腾,舞会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众人纷纷离去。院长边走边摇头叹息。庄继华心思一动,让伍子牛把院长请回来。 “院长先生,今天地事情我很抱歉,没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庄继华真诚的说。 “这不怪你,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只是苦了钱医生。”院长摇头叹息着说。 “我有个办法,只是有点风险,不知院长….”庄继华停下来看着院长。 院长扶扶眼镜问:“庄师长有什么计策?若我能尽力,一定尽力。” “这个计划我不能出面,只能你们自己出面。”庄继华先把自己剥出来。 院长不是很明白的望着庄继华。不知他为何如此说。 “第一个主意,你们医院有没有**员?要是你知道谁是,让他向他们的组织反应,由他们出面惩罚今天来闹事的人。”庄继华说。 “第二个办法,你们向国民政府请愿,要求惩办打人凶手。对了,不要去找国民政府。直接去鲍罗廷的住所外面请愿,同时派人联合武汉的大小医院,如果不答应你们地要求,你们就举行罢工。” 庄继华的主意很毒,直接针对总工会地软肋。 “对了,你们医院有没有工会组织?如果有,还可以让他们出面向总工会提出抗议。” 老院长想想后决然的说:“好,必须惩治,否则医院不宁,国家不宁。我知道谁是**。我找他们去。” 说完激动的站起来就走,走了几步后又转回来,对庄继华说:“谢谢你,庄师长。” 这个书呆子,庄继华忍不住笑了。 “中国人就是一盘散沙,”院长走远了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的革命注定要失败。” “鲍尔上校,你现在可是在中国作客。”庄继华冷冷的说,虽然他知道历史,可鲍尔地话却让有些不舒服。 “我说错了吗?庄将军。难道这不是事实吗?”鲍尔说。 庄继华无法回答,地确,鲍尔没说错,现在的中国确实是一盘散沙,就算在革命阵营内也是如此。各党各派都有自己地打算。内耗始终没停过。 “党派的最大好处就是制造纠纷。使国家分裂,让人民思想混乱。中国要想摆脱英美地压迫需要一个强力领导,需要一个独裁者。”鲍尔的声音异常严肃。 我靠,纳粹德国到中国了。庄继华摇动轮椅,宋云飞赶紧上前推动轮椅让庄继华面对鲍尔。 “上校,党派政治并非会让国家分裂,独裁的最大弊端是没有人能够制约独裁者,他一旦犯错,那就是灾难性的。”庄继华非常严肃。 “犯错是可以接受的代价,”鲍尔没有反驳庄继华的理由:“但是与民族**,国家摆脱压迫相比,这个代价值得。” 庄继华用奇怪的眼色看着鲍尔,心里却在想,难道这是纳粹? “鲍尔上校,你是纳粹党员吗?” 鲍尔显然有些意外,他看着庄继华,不知道这人怎么知道纳粹党地。 “不,我不是纳粹党员,但我支持纳粹党的一些主张。德国要重新崛起就要实行这样的政策,阿道夫.希特勒是德国未来的希望。”鲍尔停了下又有些好奇的问:“庄将军对德国很了解呀,您知道纳粹党?” 这个世界还有比我更清楚的吗?庄继华心里有些不屑。 “上校,德国打算实行独裁的吗?” “魏玛共和国就是一堆垃圾,早该扫倒历史中去了。”提起魏玛共和国,鲍尔就像提到一个不相干的东西样。 “到我的房间里谈谈怎么样?上校,这里实在太冷了。”庄继华决定与他谈谈,然后再说其他。 “非常荣幸。”鲍尔很有礼貌的往侧面站了步,等庄继华地轮椅走过后,才跟在他身后。 两人沿途没有再说话,进屋后,庄继华先对宋云飞说:“云飞给鲍尔上校倒茶。” 宋云飞和伍子牛离开房间后庄继华才对鲍尔说:“鲍尔上校,您认为当前我们国民革命应该由一位独裁者来领导是吗?” “是的,我接到邀请之后便查看了很多关于中国的资料,我认为中国现在需要一位独裁者自上而下的用强力推行社会改革,才能使中国迅速摆脱蒙昧。摆脱英法美日的压迫,走上富强的道路。” 庄继华注意到鲍尔使用了压迫这个词,一般西方人是很少使用这个词的,这个词经常地地方是《新青年》《向导》这样的刊物。 庄继华还是没搞清楚鲍尔的政治观点究竟是什么,而且他来中国地目的是什么,绝不会仅仅是来推销独裁的。 “上校,独裁对德国也许很合适。但中国不行,自从推翻皇帝后,中国人相信只有共和才能挽救中国,而共和是不需要独裁的。”庄继华冷峻地直视鲍尔地眼睛,仿佛想看透他内心地真实想法。 “不。将军,您错了,独裁可以有很多外衣的,并非需要象古罗马那样宣布他为独裁官。”庄继华感到有些好笑,可鲍尔却一本正经,丝毫不象是在说笑。 “我知道,”庄继华当然知道这些外衣是什么:“我知道你说地那些外衣是什么。在中国我看不出谁有这么大地智慧,可以依靠一己之力把整个民族带上富强之路。” “有,只是您没发现,”鲍尔毫不客气的接口道:“蒋将军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看了他最近几年的报告,我认为他正是当今中国需要的那种独裁者。” 庄继华不禁对鲍尔另眼相看,台湾岛上的蒋介石的确是个独裁者,民国时期的蒋介石也可以算个独裁者,只是….,该不是这小子怂恿地吧。 “很遗憾,校长不能成为这样的独裁者。这违背了我党的原则。”庄继华冷然的说,在心里他已经判了这个人的死刑,决不向蒋介石推荐这个人。 “不,您错了,蒋将军肯定能成为一位优秀的独裁者,一位杰出的独裁者。”鲍尔似乎看透了庄继华的想法,却毫不在意的坚持他的观点。 “看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之间地分歧比较大,”庄继华打算结束这场谈话了,必须想办法截断这个鲍尔到蒋介石身边的路。可是办法在哪里呢?现在庄继华找不到,如果没负伤还在蒋介石身边的话还差不多。 “上校,您最近的军事形势怎么看?” “很遗憾,我认为蒋将军错过了一场胜利。”鲍尔似乎也知道独裁的话题谈不下去了,对军事形势他更胸有成竹:“江西战后。蒋介石如果能乘胜追击。那么现在可能已经拿下南京了,逼近上海了。” “嗯。您说得对,我也认为校长应该乘胜追击。”庄继华点头承认,他在报上看到北伐军停在赣苏边界就十分奇怪,就算蒋介石指挥水平差,那以加仑和白崇禧的水平应该不会错过,因此庄继华判断其中别有隐情,只是现在不想与这个独裁鼓吹者谈。 “不然,我认为蒋将军可能遇上什么麻烦了,这个麻烦应该来自内部。”鲍尔很快点出庄继华不想谈的东西,这让庄继华不由有些失望。 “上校的观察力很敏锐。”庄继华半真半假的称赞道。 “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中国需要独裁的原因。”鲍尔说。 庄继华不由为之气结,这个德国人真是顽固,真是难得地国际主义者。 “上校,军事就是军事,不谈政体,我对政治体制很少研究,不过我是个民主的支持者,这方面我们俩的差距太大,除非你改变,否则我们之间的距离始终这么大。”庄继华说着伸直双臂比划道。这本是个比较滑稽的动作,可鲍尔却根本没笑,而且从头到尾他都没笑过。 “上校,看来您缺少幽默感。”庄继华忍不住抱怨道。 “军人最好少点幽默。”鲍尔扳着脸说。 “不,我看您更像政客。”庄继华摇头说。 “您这是在侮辱我,”鲍尔胀红着脸看着庄继华:“要不是,您现在是伤员,我就要与您决斗。” 庄继华吓了一跳,他夸张地拍拍胸口:“好险,好险,可是您刚才谈地都是政客才关心的东西,军人是不关心政体地。” 鲍尔蹬着庄继华,眼睛里忽然露出笑意:“庄将军,其实我很欣赏您打的牛行战斗,说实话,我很难想象,历史怎么赢得这场战斗的,在我们德**队中也很难办到。” 庄继华笑了笑:“这不难理解,原因很简单,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国士兵比德国士兵不怕死。” 鲍尔愣愣的看着庄继华忽然大笑起来,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笑起来,不过庄继华却没笑,一点笑意都没有。 “庄,你的确很幽默。”“这不是幽默,鲍尔上校,中国人从来就不怕死,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舍生取义的传统,你可以在中国的历史上找到很多这样的例子。”庄继华非常严肃:“就说十九世纪吧,西方征服很多土地,统治很多人口,可在中国,他们没能成功。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方式,他们却没能征服中国,而且还是在腐朽的清政府统治下中国。为什么?因为中国人不怕死,因为中国人一直在反抗,而且今后还会反抗,只要有人侵略!” 语气铿锵有力,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鲍尔收敛起笑容,看着庄继华,然后他点点头:“您没说错,在西方,大多数军队处在您的那种环境下,肯定选择投降,当然德**队除外。” 真是顽固的德**人,庄继华无奈的看着他。 第二天,真正让庄继华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一大早,全员医生护士在舞厅里前聚集,武汉工人纠察队副总队长杨德魁押着昨天在这里闹事的曾新元那伙人,来这里召开现场大会。 昨天还耀武扬威的曾新元等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败类”“流氓”“投机分子”等等。 杨得魁站在台上激动而又歉疚的对医院的全体员工说:“工友们,今天我是来向你们道歉的,昨天这些人来这里闹事,打伤了医生,威胁革命军人,是的,他们是我们工人纠察队的人,可这些人是工人纠察队里的败类,他们的行为已经不能算是革命者了,他们的行为也暴露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他们就是混进革命队伍里的蛀虫,败类,医院的工友同志们,院长同志,我代表武汉工人纠察队向你们道歉!” 杨得魁说着向周围的护士医生们深深一鞠躬。 “拥护总工会!” “劳工神圣!劳工万岁!” “工人纠察队万岁!” 会场上登时响起热烈欢呼的口号,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们这下才真正感到扬眉吐气,他们打心眼里拥护这个决定。 会场中央的曾新元等人脸色死灰,完全没有了昨天的那副气势。 在山呼海啸的口号声中,庄继华意外的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庄继华有些奇怪。 第四十六节 旁观(五) 没容庄继华细想那人就到了庄继华面前:“文革!你在这!” “象谦,你什么时候到的武汉,你不是去了国民军吗?”看着面前瘦削的徐象谦,庄继华很是高兴,很长时间没有他们的消息,没想到在这里遇上。 “才到不久,我在报上看到你的消息,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徐象谦真心高兴,他为人处事比较低调,在黄埔中同学中的朋友不多,庄继华算得上一个:“对了,文革,我改名了,以后你就叫我徐向前吧。” 三十年后,共和国的元帅就是现在这个看上去有些木呐的青年。庄继华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他,把徐向前看得有些发毛,左右看看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妥呀。 “文革,你怎么啦?”徐向前禁不住小心的问,这个庄继华搞恶作剧的本事超过陈赓,在一期同学中是大大有名的。 “你还没说你怎么到的武汉?”庄继华眼中微带笑意的问,心里却大叫可惜,当初看他没有选择**以为看错了,以至放弃了与他的深交,可惜呀,可惜! “本来派我们去是办军校的,可我们到的时候,胡景翼死了,岳维竣对我们这批黄埔同学很是排斥,军校也不办了,把我派到弓富魁的部队去,后来部队打散了,我就回家了,在家待了半年左右,我还是想要革命,便到了北京,从北京到上海。再从上海坐船到这里的。对了,光亭也来了,他比我还惨。”徐向前微笑着说:“他可坐了两个监狱,差点没命。” “哦,快说说。那两个监狱?”这可真是意外,杜聿明也在武汉,庄继华忍不住急切的问。 “一个是阎锡山地,另一个是孙传芳地。”徐向前说:“二军失败后,他也回家了,可他在家乡参加了高桂滋的部队,在补充营当副营长。后来补充营被晋军缴械。他也被抓进监狱,本来是要枪毙的,还多亏太原警备司令是老同盟会员,把他放了,他到了北京给总理守灵,北伐开始后,他离开晋军南下,好容易走到南京,却被孙传芳的稽查队给抓住。关进了老虎桥监狱,本来又是要枪毙的,可他买通了看守,又逃出来了,四天前到地武汉。找到张教育长。张教育长让他去了学兵团。” 徐向前的话很平静,可其中的艰险可想而知。庄继华呆了半响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光亭看来是个有后福的。” “向前,你现在在工人纠察队?”庄继华问。 “不是,我在学兵团担任指导员,杨得魁是我的老乡,他是三期的,他请我帮忙训练队员,训练结束后,我还是要回军校的。”徐向前答道。 庄继华看着还在演讲地杨得魁,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他,黄埔三期地。 “这小子很厉害,昨天居然敢用枪对着我的脑袋。”庄继华的目光盯着曾新元对徐向前说。 “唉,这些人是敢闯敢干,可也经常闯祸。”徐向前有些惋惜的说:“要拉到部队去,恐怕都是好兵。” “那就把他们都弄到部队去,在部队接受锻炼。”庄继华饶有兴趣的建议道。 “不可能了,革命队伍不容玷污,他们冲击医院的行为是极端可恶的,昨天我们得知情况后,立刻向总工会报告,李立三同志指示把他们抓起来,张国焘同志认为应该作为工贼枪毙,怎么处理还要等总工会的决定。” “总工会现在的权力很大呀,完全可以取代武汉政府了。”庄继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向前。 “嗯,权力是很大,可这是革命的需要,革命要进一步发展就必须发动工农,在农村要解决土地问题,在城市要把工人组织起来。”徐向前点头承认,但理由却让庄继华意外。 庄继华看着振振有词的徐向前,心知他终于选择了**,当初在黄埔他选择的是国民党,可两年之后他最终选择了**。这是每个人都不得不作出选择的时代,在历史地巨大车轮前,没有丝毫妥协余地,庄继华再次感到个人力量地渺小。 “可国民政府能接受吗?”庄继华叹息的问。 “国民政府已经接受了。”徐向前立刻答道:“临时联席会议对这种状况并没有表示反对。” 临时联席会议是一个新地政府机构,鲍罗廷到武汉后向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提出,建立在中央执行委员会政治会议未迁到武昌开会之前,先由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和国民政府委员组织临时联席会议,“执行最高职权”。这个提议得到**和国民党左派的支持,因此得以通过,徐谦担任联席会议主席,蒋介石张静江都被排斥在联席会议之外。 庄继华对这个临时联席会议不是很了解,报上的介绍语焉不详,但其中的“执行最高职权”也曾引起他的警觉,指示没能来征询他的意见,所以他担心几天后也就抛到脑后。现在徐向前重提这个,这又把他的担心从脑海中翻出来。 “这个临时联席会议校长赞成吗?”庄继华问。 也许是从庄继华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安,徐向前看看他说:“文革,这是中央的决定,校长赞成得接受,不赞成也得接受,他是革命军人必须接受党的领导。” 说到这里徐向前停顿一下,看看庄继华,不无担心的说:“文革,我感到校长变了,他以前重总是说支持革命,支持工农运动,可现在我看他变得酷爱权力,总想把所有权力都抓在手中,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 庄继华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的说:“可他手上有军权,还有一批支持他的地方部队,在民间还有很高的声望。” 徐向前点头承认庄继华没说错,可他还是坚持说:“正是如此,所以必须限制校长手中的权力,否则校长很有可能走上危害革命的道路。” 庄继华无言以对,他现在对蒋介石的情况不太清楚,加上历史的结果,他无法反驳徐向前的话,只是通过中山舰事件,他隐约感到,事情决不象历史书中说的那样简单。 杨得魁的演讲很有煽动性和目的性,他诚挚的道歉以及坚决及时的处理取得了医院员工的理解和原谅。 处理完后,杨得魁来到庄继华和徐向前跟前,见面就向庄继华行了个军礼:“学长好。” 庄继华没有还礼,反而是淡淡的说:“杨队长你也好,你是三期的?” “是,学长牛行一战惊天动地,奠定了江西战场的胜利,”杨得魁见庄继华神情冷淡,热情也就迅速消融:“黄埔同学无不敬佩。” “那没什么,反倒是你,现在是武汉工人纠察队的队长,可以和卫戍司令平起平坐,着实令人佩服。”熟悉庄继华的徐向前听出他的嘲讽,有些担心又有些不解的看看他,不明白他的不满来自哪里。 杨得魁很是敏感,他眉毛一扬:“学长这话我不赞同,我们只是工人纠察队,只维护工厂秩序,游行时维持游行秩序,是接受国民政府领导的。” “可是我听说你们是可以对陈铭枢下命令的。”庄继华平静的把昨晚魏中继的话复述一道,然后才说:“卫戍司令部对你们如此忌惮,昨天这几个人他们就不敢管,这种现象不值得你们深思吗?” 杨得魁沉默了,他知道这是实情,可他认为这是好事,这代表了工人完全站起来了。 “我并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个政府是不能容忍这种情况持续发展下去的。” “学长这是在威胁还是有其他…..?”杨得魁神色严峻的问。 “威胁,你如果把他看成威胁的话也可以,不过不是我在威胁你们,而是……。”庄继华停顿下来,拍拍坐下的轮椅说:“你们骑自行车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保持平衡,保持平衡,否则一定摔跟斗。平衡,权力平衡,力量平衡,在我看来你们现在的做法非常危险。” 杨得魁神情凝重又不满的问:“学长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回到…..。”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高歌猛进固然可喜,但老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平衡中的各方都要作出反应,比如向前刚才说要限制校长的权力,可是他没想过,如果校长不接受怎么办?夺取政权是需要实力的。”庄继华没容杨得魁说完,抛下几句话后就示意伍子牛推他回去。 杨得魁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心情一点点变冷。 第四十六节 旁观(六) 实际上杨得魁的工作很有成效,医院的工会蓬勃发展起来,大部分医生和护士都加入了工会,医生加入了医生工会,护士加入了护士工会,勤杂工加入了勤杂工工会。 小秀也加入了工会,她现在每天进进出出都象一阵风,每天在病房里唧唧呱呱的讲述他们工会的事情。 “店员工会昨天举行了罢工,他们的薪水涨了好多。” “元旦后,我们要去英租界抗议游行。” “我们也打算罢工,要求涨薪水,要求六天工作制。”息,我支持。”庄继华笑着说:“不过,小秀,你要罢工了,我怎么办?” 小秀愣了下,眨眨杏眼有些为难了:“那怎么办?别的工会都罢工,我们不能没有行动呀。” “要不这样,等我好了后,你们再罢工好不好,到时候我带部队把机枪架在你们院长的门前,要是不答应你们的条件,咱们就把他突突了。” “这可不行,我们院长是好人,再说,加不加薪水他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我们医院不是私人医院,由国民政府政府管,涨不涨薪水得政府说了算。” “那你们是不是要到政府那里去抗议吗?”庄继华问。 “可不是吗,大伙还在商量。” 庄继华心里不由大笑,这下可有乐子瞧了:“你们要求加多少?” “也不多。护士不足12块的要补足12。上了12块的要加到16块。”小秀快活地说,似乎增加薪水是水到渠成地事。 庄继华想了想感到没什么问题,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应该可以得到满足。 医院的工会蓬勃发展,却在伍子牛和宋云飞之间引起分歧。两人的看法截然相反。 “打了人在给颗糖吃,这总工会糊弄人呢。”看着小秀准备给庄继华打针,伍子牛帮不上忙,便在一旁打趣小秀。 “你说啥呢?”小秀脸一绷不满的说:“难道我们就不该涨。” “我可没这样说啊,我说的是纠察队那帮兔崽子,派几个人来捣乱,然后再来收买人心。你们还真吃这个。”伍子牛轻巧地说。 “不能这样说。工人纠察队里混进几个坏人也是正常的,人家及时处理了也证明他们没有护短,是真心为工人做事。”宋云飞从外面进来接口道。 “反身趴下,”小秀把针管里的空气推出去后对庄继华说:“动作快点。” “你可轻点,那头牛得罪了你,可别把气出在我身上。”庄继华开玩笑的说,现在他丝毫不担心,既然徐向前和杜聿明在这里,那么国共两党都不会把他怎么地。就待在医院看热闹,远离这段危险时光。 “我看不一定,卫戍司令部都不敢管他们,这工人纠察队的势力也太大了,”伍子牛说:“师长。你不是说工运农运都要控制吗?这卫戍司令部都管不了。还怎么控制。” “控制?为何要控制?”小秀慢慢的给庄继华推动针管,猛然听见伍子牛的话。有些不明白。 “唉,这你们还看不明白,武汉地工运肯定失控了,这是个很危险地苗头。”庄继华斜卧在床上,眉头微皱:“小秀的技术就是好,不象杜鹃,快是快,可要痛多了。” “这点痛也忍不了,还上战场呢?”小秀“鄙夷”的说:“我看你呀在战场上肯定是个怕死鬼,真不知道你这英雄是怎么当上的,好了,穿上吧。” “这你可说错,师长可不怕死,他当连长我就跟着他了,拼刺刀都拼过好多次。”伍子牛替庄继华分辩。 “107房有个士兵,刚来时那个伤口可吓人了,可人家一声不吭,哪像你,有点痛就叫。” “他那是骨勇,我这是神勇。”伍子牛帮庄继华拉上裤子,庄继华口里却在继续油腔滑调:“史记上说,荆轲是神勇之人,秦舞阳乃血勇之人,这就是我们的差别。” “你就吹吧。”小秀显然已经比较了解庄继华了。 “我看让工人自己管自己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老百姓不反对就行。”宋云飞对工运失控有些不以为然。 “你们老说失控,失控的?这什么意思呀?”小秀收拾完东西后问。 庄继华看看宋云飞和小秀,想了会才说:“云飞,你一定要记住,政府永远不会把管理社会的权力交出来,不管是谁当政,这个权力不能交,也不敢交,交了政府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以苏俄为例吧,十月革命以前,布尔什维克组织工人罢工游行,可在他们夺取政权后,就制定了法律,禁止罢工,禁止非批准的游行集会,把管理社会地所有权力全部收归政府,所以让工人自己管自己只是一个梦想,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至于失控,小秀,失控就是政府失去了控制社会的力量,比如工人纠察队吧,失控的标志是打破了所有法律,取代了政府的职责,这样地情况,政府会答应吗?答案是不会,现在政府也许是在克制,也许还没有完全超越他们地底线,一旦越过这个底线,反噬将非常严厉。小秀,参加工会可以,不过最好不要太积极。不过小秀显然没听进庄继华最后规劝的话,她显得很有信心:“看把你吓得,我看你呀就是…..那种….那种,”她脸上露出思索,最终高兴地笑了:“小资产阶级的软弱,被革命的风暴吓住了。我说你是胆小鬼吧,你还不承认。” “哈哈,”庄继华大笑起来:“小资产阶级的软弱,你从那学的新名词。” “工会领导说的。”小秀有些得意:“他们说得可好啦,我听了后浑身是劲,你也该去听听,把那软弱的毛病改了。” 这下不仅庄继华,连宋云飞和伍子牛都哈哈大笑,小秀当然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不仅又羞又急:“你们都不是好人,软弱,都该去听听,特别是你,下次打针,一推到底,痛死你。” 庄继华和伍子牛笑得更欢了,宋云飞见小秀有点急了忙打圆场。病房里正热闹着呢,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从外面伸进个脑袋,看到坐在床上的庄继华后,便闯进来。 “文革!”来人又向身后喊道:“这儿,在这。” 庄继华认出来人:“洪君器!” 话声刚落,后面又进来几人:“文革,总算找到你了。” “光亭,刘任汉,…。”还有两个庄继华叫不出名字:“杜光亭,你小子怎么才来。我可想死你了。” 庄继华毫不掩饰与杜聿明的特殊关系,洪君器等人也不在意,他们知道杜聿明曾与庄继华在樟树一齐战斗过,有这份情义,加上庄继华护短的名声,自然与他们不一样。 杜聿明嘿嘿笑了笑:“我到武汉也没两天,昨天才听象谦说你在这里,今天就赶紧来看你。” “杜长官好。”伍子牛也上前一步向杜聿明敬礼。 “你是伍子牛。”杜聿明显然没有忘记七连,很快就把他认出来了:“别再叫长官了,你都中尉了,我也才是中尉。” “哪那成,一日是长官,终身是长官,这是军队的规矩。”伍子牛笑着说。 “光亭,别客气,都是七连的战友,一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坐,坐下说话。”庄继华招呼道,对上这些国民党,庄继华反感到轻松许多,说话也随便多了:“小秀,帮忙拿几根凳子来。” 小秀答应一声就出去了,众人见她的装束,知道她是照顾庄继华的护士,也不敢怠慢,分了一人就跟去。 “这是宋云飞,我的副官。”庄继华向他们介绍道,除了洪君器外,包括杜聿明在内都唰地站起来向宋云飞敬礼,宋云飞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还礼。庄继华这才发现宋云飞的少校军衔居然是这里面除了洪君器外最高的。 “得了,别敬礼了,把这些都放下,你们是来看我的,可不是来见官的。”庄继华笑嘻嘻的说:“云飞,你也别在那享受了,倒茶,倒茶,极品梅花茶。” “文革,你还这样,一张嘴就乐死人。”众人哄笑中,杜聿明说道:“这极品梅花茶,你们谁听说过?” 洪君器摇头说:“估计是庄家私藏,不外传的。” “所以你们有口服呀,不过不是私藏,是独创,在茶水里放上几片梅花,别有一番味道。”庄继华这些天没事,尽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梅花泡茶就是一大成果。 玩笑一阵后,庄继华问起他们的近况,这些人的神色开始变得不那么自然了。 第四十六节 旁观(七) “我就想不明白,文革,我们在前线拼命,这**在后面却轻轻巧巧就把江山拿去了,我们流血牺牲是为什么?”洪君器陡然站起来大声说。 “对,对,湖南农村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农会到处抓人杀人,闹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城里还不是一样,现在的商店工厂都没人干活,整天罢工游行,政府以前通过的《保护私有财产法》也成了一张废纸。”洪君器越说越激动声音越发大了。 “住嘴。”庄继华忍不住喝斥道:“君器,你这话不对,革命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是两党合作的结果,决不是我们国民党一家的功劳。” “文革!”洪君器有些惊讶的看着庄继华。 “难道我说错了?”庄继华扳着脸说:“黄埔军校不是国共两党合作的产物?曹渊他们的血不是洒在北伐战场的?流血牺牲并非只有我们国民党,也有**人的血,君器,你偏激了。” “国共两党理论有差异,革命策略有区别,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在广州时地盘不大,力量薄弱,大家还能互相容忍,相安无事,现在革命发展了,有执行空间了,两党都要实行自己的策略,这才是制乱之源。”庄继华继续解释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反对校长?校长做错了什么?两次东征、平叛、北伐,校长战功赫赫,为革命披肝沥胆,为什么要受这些小人的中伤。”杜聿明沉稳的问,到武汉没几天他就发现武汉有股反蒋的风潮。经常能在游行群众高呼的口号中听见“打倒蒋介石”地声音。 庄继华沉默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应该说,这是**内部地少数激进分子作的,据我所知,**高层的策略依然是与校长合作。” 洪君器和杜聿明他们面面相窥,庄继华居然知道**高层的态度。这出乎他们的意料。 “文革,你加入**了?”杜聿明小心地问。 “说什么呢,”换往常庄继华见他们这个样子肯定要嘲笑一番,但今天他的回答却很简单直接:“要加入在广州就加入了,何必等到现在。**高层的态度是看他们的文章分析得来的。” 杜聿明这才松口气,庄继华不知道他现在在黄埔同学中的威信之高,他的态度可以影响一大批黄埔同学地选择。杜聿明他们今天来也正是希望庄继华能作出点表示。 “文革。我们今天来还有件事想与你商量。”洪君器说道。 庄继华有些意外地看看几人,嘴角流露出一丝讽刺:“我还以为你们今天是专程来看我的。“当然,”杜聿明有些尴尬:“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 “文革,是这样的,”洪君器不管庄继华的讽刺,急忙说道:“我们想请你出来领导我们在武汉的同学。” 庄继华心里巨震,手都禁不住抖了一下,他们的要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他们是想请他出主意。或者让他写文章,没想到居然是……..。 阴谋?庄继华脑子飞快的转起来,想了想,又感到有些不象,如果这个要求是贺衷寒或者邓文仪、曾扩情。要不然陈立夫。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庄继华都会把他归入阴谋中。可面前这几个人还都谈不上是蒋介石地心腹。与**也毫无瓜葛。 “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张教育长或者校长的意思?”庄继华死盯着洪君器,他是张治中的内弟,如果蒋介石的意思,那么唯一可能地就是张治中传递过来地。 “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文革,你现在是一师师长,是我们黄埔学生地榜样,你出来领到我们是最合适的。”洪君器期盼的说。 “就我这样,连床都下不了,你们见过下不了床的领导者吗?”庄继华脑子在飞快的寻找拒绝的理由,不管是不是蒋介石授意的,他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请求。 “我们知道你身体还没恢复,但现在我们是群龙无首,根本无法与他们对抗。”洪君器看出庄继华有推托之意,心里有些着急了。 庄继华摇摇头:“君器、光亭,不是我不愿意答应,可我有两个问题,校长的意见是什么,他是否希望我们在武汉的同学联合起来?其二,我现在连医院的大门都出不了,连坐轮椅都要人抱上抱下,能作什么?” “诸位长官,师长现在实在不方便,医生现在只同意他每天在室外两小时,报纸基本上都是我念给他听。”宋云飞适时出面解围。 洪君器和杜聿明看看庄继华的样子,知道宋云飞没说谎话,可他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人几乎同时叹息一声。 “没办法了吗?”洪君器喃喃的说,忽然一掌拍在大腿上,举头要说什么又黯然闭嘴。 “为何不请张教育长呢?”庄继华提醒道。 “他呀,谦谦君子,太老实了。”洪君器没好气的说。 庄继华沉思片刻,试探的问:“我听说政治部副主任是冯诡,对不对?” 冯诡到武汉后来看过他一次,那时他还坐不起来,加上他已经不信任他了,两人也只是泛泛而谈,不过庄继华却知道他出任武汉分校的政治部副主任。 “你们去找这个人,让他给你们出主意。”庄继华说。 “他?”洪君器、杜聿明等人同时露出怀疑的神色。 “这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你们去找他吧,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庄继华露出些许疲倦,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枕头上。 杜聿明见状连忙站起来:“文革,那我们回去了。得空再来看你。” 庄继华没有回答。杜聿明拉拉洪君器几个人就要走,庄继华忽然说:“你们知道最近谁要去南昌?” 杜聿明、洪君器等人互相看看,洪君器说:“张教育长最近可能要去南昌,你有什么事吗?” “他什么时候走?” “具体不太清楚,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洪君器说。 “你能不能替我带句话给他。让他走之前来我这里一趟,帮我带封信给校长。” “好,一定转告。”洪君器说完之后转身要走。 “等等,”庄继华喊住,几人回头望着他,庄继华沉思片刻才慢慢的说:“记住,祸从口出。慎言慎行。” 洪君器显然有些失望。他很随意地答道:“没事,这天下他们还没坐上。” 杜聿明却很慎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 1927年的元旦刚过,报上就传来汉口、九江相继收回英租界的消息。这可是两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重来都是割地求和,只看见租界扩张,洋人横行,历届中国政府都有收回租界的言论。却从未见实行。消息传开,全国上下为之轰动,民心士气一振。武汉地工人运动、两湖的农民运动更是如火如荼。 张治中到南昌时,南昌正是英才满城。迁都问题没有解决,尽管加仑一再建议向南京发起进攻。但蒋介石就是停在南昌不动。此刻他的身边聚集了更多的人。一直在上海的张群到了南昌就任副官长,隐居天津的黄郛也到了南昌。蒋介石请他担任自己的私人外交顾问。 “文白,你总算来了,武汉地情况怎么样?”对张治中地到来,蒋介石很是高兴。 “有喜有忧;一言难尽。”张治中答道。 “文白,你是君子,君子是可以欺之以方的,”蒋介石丝毫不感到意外,汉口九江的行为他与黄郛张群等人早已经商谈过了:“这是他们有意为之的,他们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向我施压;另一个是挑起国际争端。” 张治中有些奇怪,他不明白蒋介石的这个判断是因何而来:“总司令的话我不明白,这样作对革命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了。”蒋介石冷笑一声:“可以逼我同意迁都武汉,还可以逼我承认联席会议,然后再用联席会议推翻二中全会的决议,以后就全由苏俄顾问说了算。” 张治中这才清楚当前局面激烈转变地原因,事实上他离核心***较远,比起庄继华来还不如,蒋介石对他还不完全信任,因此才派他去武汉组建学兵团,同时又把冯诡派到武汉分校。 “总司令,我还是认为应该请汪精卫回来,让他与**和苏俄打交道,”张治中的神色很诚恳,这个意见他以前也给蒋介石提过,后者没有明确反对也没有接受:“汪先生是我党元勋,在党内和民间有很高的威望,他能回来,也显示我党的团结,对革命大有助益。” 蒋介石看着张治中的脸,心中却微微摇头,文白还是天真了,政治上太天真,汪精卫回来首先要做地就是推翻中山舰,然后再以此对我下手。 张群和黄郛互相交换个眼色,黄郛慢慢开口:“文白,你说地只是事情的表象,就说收回租界吧,收回租界是好事,可采取地方式却耐人寻味。收回租界完全可以由政府出面,通过谈判解决,为什么非要让群众冲击呢?长江上就停着好几艘英美军舰,当时要是英美军舰开火,我们是还击还是不还击?不还击有人就要指责我们卖国,还击,我们无疑就被绑上苏俄的战车,国民革命尚未完成,现在就与欧美列强全面冲突,这合适吗?” “汪精卫在广州时,事事都听苏俄的,先是鲍罗廷后是季嘉山,要不是总司令当机立断,能有今天的局面?让他回来,由他主政总司令主军,这正是他们希望的。国民政府还没迁到广州。他们就搞出个联席会议。而且居然有最高决定权,试问他们把国民政府,把我党中央置于何处?把总司令置于何处?”有点胖的张群补充道。 张治中有些糊涂了,这收回来总比不收回来强吧,这大涨国人士气的行为。怎么在他们俩嘴里竟变得跟犯罪似地。 “武汉地诸位同志上了人家的当,一味以为左就好,邓演达还是我们的总政治部主任,可他居然公开反对我,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蒋介石愤恨不平的说。 张治中知道蒋介石说的是邓演达在武汉民国日报上发表地一篇文章,邓演达在文章中指责蒋介石有独裁思想。 “我只知道我是革命的,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前线流血牺牲的士兵。对得起总理的在天之灵。所以,谁阻挡我革命,妨碍我革命,我就要打倒他。”提起这件事,蒋介石就生气,他感到自己对邓演达够好了,黄埔军校教育长,总政治部主任,够重用了。他就不明白,为何他还要反对自己。 “总司令原谅他这次,我也不赞成他的言论,不过据我所知,他不是**。总司令若原谅他。我回去后就同他讲,让他向总司令承认错误。促使他觉悟,他总会觉悟的。”张治中地态度很诚恳,这让蒋介石心里很是舒服。 “好,好,我是没什么,只要他转变过来,我是可以原谅他地,你跟他说,他若能来南昌,我会和他好好谈谈。”蒋介石说道。 “好,我一定跟他好好说说。”张治中点头答应,随后从掏出庄继华的信:“临走前,文革托我带封信给总司令。” “文革,”蒋介石很是高兴,伸手接过信,边拆边问:“他现在怎么样?” “恢复比较慢,每天可以坐两个小时的轮椅。”张治中叹息道,随即想起庄继华的样子又感到有些好笑。 “文白,有什么好笑的?”张群奇怪的问。 “我在想文革,坐在轮椅上还不老实。” “哦。”张群和黄郛对这个名字不陌生,这些天他们在报上在黄埔系军官的口中能总听到这个名字。 蒋介石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全神贯注的看信,他此刻心里又喜又忧。庄继华在信中分析了目前地局势,并向蒋介石提出建议: “联席会议的目的毫无疑义的是针对校长的,他们地目地是分权,欲把党权和政权从校长手中分出来,为达此目的,鲍罗廷一方面设联席会议制约校长;另一方面又欲借助唐生智地力量。唐生智心有异志,早就窥探最高权力,二者必然一拍即和。现在校长成为各方势力瞩目的焦点,欲要解此局面,学生建议校长暂行退让,如其所愿,专注于军事,驻足南昌,静待局势发展。 学生担心的是,两湖的过激现象必然有人劝校长以手中的军权行武力镇压,学生以为千万不可。现在针对校长的不仅仅是**和苏俄,而且还有我党内部同志,武力一动,则我党必然分裂,即便消除了**这一因素,可党内的依然存在,要求校长分权的力量依然存在,而校长却要背上破坏国共合作的名声。因此此举断然不可行。 学生以为,最佳策略是暂时退让,以退为进。当前局势风云激荡,隐忧重重,两湖农运,各城工运都有失控苗头,湖南打土壕分田地,必然侵害八军军官集团的利益,因此他们必然起来反对,唐生智是肯定压不住的,若其强行打压,其部下将会连他一齐反,八军一反,校长再举手平叛,然后纠正农运工运中的过激现象,一举两得,此举虽然收效缓慢,但却可以保住两党合作,维系总理开创的合作局面,在政治上保持主动。” 蒋介石看后沉默不语,庄继华重伤之下还在为他谋划,这让他很是高兴,但却不赞成他提出的对策。 蒋介石把信递给张群和黄郛,两人都感到蒋介石的神情有异,连忙接过来细看。 “此策不妥,”黄郛首先提出异议:“权力一旦交出去,要想收回来就难了。况且他们的目的并非只在党权和政权,况且现在是战争时期,没有党政的配合,军事上谈何胜利。” 第四十七节 分路(一) “再说,他也太一厢情愿了,唐生智要是不反呢?幼稚!名不符实呀。”大慨黄郛是第一个评价庄继华的,正在看信的张治中都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他。 在张治中看来庄继华的对策真是煞费苦心,蒋介石退让之后可以缓解党内压力,也可以缓解来自苏俄和**方面的压力,如此蒋介石就可以抽身局外,坐观其他各方势力的拼斗。 “我倒认为这是个很不错的对策,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局。”张治中反驳说:“至少暂行退让是可行的。” 张群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坐回座位,手捧温暖的茶杯,一股热意从手掌上传过来,他脸上露出舒坦满足的神情:“如果换个环境这个策略是可行的,不过不适合今天,今天的实质是**和苏俄向国民党夺权,所以不能退,权力更不能交。他们搞出的那个什么联席会议不能接受,如果要成立也必须是在南昌,在总司令指导之下。” “我看还是趁谭延恺他们还在南昌,召开中央特别会议讨论一下联席会议的驻地问题。”黄郛显然不赞成张群提出的不接受联席会议的方针,毕竟蒋介石曾经宣称赞成联席会议。 张群意识到这点,他也改口说:“我看这样好,我们在南昌的同志要先统一意见,然后再说服武汉的同志。” 张群所说的南昌的同志是指从广州迁武汉的部分中央委员,谭延恺、张静江、陈果夫、丁惟汾、何香凝等人,他们正停留在南昌,加上本来就在南昌地朱培德、李烈均等人。人数够召开一个临时会议。 “文白,你先回武汉吧,与择生谈谈,只要他转变过来,我是不会责备他的,让他来南昌,我们好好谈谈。”蒋介石慢吞吞的说。 张治中意识到该告辞了,便起身答应,却听蒋介石又说:“转告文革。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不要管。一师将士正盼着他回去呢。” “是,总司令。”答毕,张治中转身就走。 等张治中走后,蒋介石才重新谈起刚才的话题:“现在南昌开个会,这很好。我们先拿出个办法,然后再与武汉同志商议。” 蒋介石的话就是决定,当天就在南昌召开了中央政治会议临时会议。张治中还没到武汉,临时会议的决议就已经到达武汉。在决议中,临时会议决定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暂时停留在南昌,在武汉另行成立中央政治分会。由宋庆龄、陈友仁等人十三人为委员,政治分会不能行使最高权力,不能指导国民党各党部。 这个决定自然遭到武汉方面的坚决反对,宋庆龄、陈友仁、孙科联名给蒋介石、张静江、谭延恺发电,反对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驻留南昌。认为目前的局面下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应该尽快迁往武汉。否则会被帝国主义和北方军阀视为软弱,政治上、民意都要求尽快迁往武汉。 赣鄂电报在空中飞来飞去,张治中刚回到南湖学兵团驻地就接到邓演达电话,告诉他马上来见他,张治中虽然有些意外,他不清楚邓演达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他回来了。不过转念又想。反正要与他谈,这正好。用不着再专门找他了。 谁曾想邓演达见面地第一句话就是:“总司令是不是让你来监视我的,那好我辞去一切职务,由你负责接收。” “择生,这是什么话?总司令何曾让我监视你了?”张治中非常意外,也非常担心,他没想到邓演达与蒋介石的关系已达如此地步。 为了让邓演达安心,张治中把蒋介石与他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最后说:“总司令的意思是你们之间存在误会,应该好好谈谈,择生,我也认为你应该去南昌,与总司令好好谈谈。我相信你们可以谈拢地。” “哈,”邓演达嘲讽的笑了:“文白,你真是太老实了,蒋介石完全把你蒙蔽了,去年中山舰之后,我也以为他只是误会,我还劝他,可现在我完全看清了,这个人就是在搞独裁,远的不说,就说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迁武汉,这是他提出来的,为什么他又反对呢?就一样,他不在武汉,无法控制,所以他反对。再看他在南昌和九江指使他的部队分化工人,挑动矛盾,破坏工运农运。这人就是假革命,要想推进革命必须把他打倒。否则又是一个袁世凯。你还说去南昌,那不是送给他扣留吗?” “择生,我完全没想到你们之间的误会已这样深,这样我和你一起去南昌,总司令绝不会扣留你地。”张治中不相信,蒋介石的态度很诚恳,这是邓演达的偏见。 “没用的,文白,”邓演达显得有些焦躁,同样的话他给党内其他人也说过,可没人相信,这让他有很深地挫折感:“观其言,查其行;你看你还没到武汉,他就在南昌召开了什么政治会议,把武汉地中央委员撇在一边。为什么会这样,你难道就没想过?” 张治中见此情形,知道误会已深,短时间很难说通,便说:“以后去也行,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邓演达长叹一声知道张治中已经站在蒋介石一边了,他站起来说:“文白,我看你中了蒋介石的**汤,你会看到蒋介石背叛革命的那一天的,我希望你到时能清醒。”说完转身就走,过了会张治中才想起已经准备了他的饭,连忙追出去,却发现邓演达的车已经走远了。 南昌地反应让鲍罗廷很受打击,在一个月前路过南昌时,蒋介石还曾与他谈过,赞成迁都武汉。可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蒋介石就变卦了。 不过鲍罗廷现在没有退路了,他在各种场合都公开表示国民政府和中央党部要迁往武汉,路过此时改口,那对他声望地是个严重的打击,而且这等于把权力重新交到蒋介石手中,抑蒋才露出地一点希望之光就会熄灭。 为此他一方面电告莫斯科认为此刻不能让步,应该坚持把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迁到武汉,否则他将无法继续在中国工作。只有辞职;同时他还建议应该在适当时候提出土地解决方案。另一方面请蒋介石尽快来武汉商议迁都问题。 与此同时蒋介石在中央政治会议临时会议之后,也需要说服武汉方面的国民党中央委员,因此他接受了鲍罗廷的邀请,在一月中旬来到武汉。 对于蒋介石的到来,武汉方面举行了更盛大的欢迎仪式,二十多万人在武汉火车站外迎候蒋介石。车站内外人头汹涌,彩旗飘扬,鼓乐喧天。 “今日中国,舍总司令何人拥有这样的声望?”大慨是首次这样的盛况,张群深受震动,感慨的说。 蒋介石冷冰冰的看着车窗外欢呼地人群:“岳军。你不要上了人家的当,这也是他们做给你看的,等到开会时,你就知道了。” 群众集会之后,在举行的高层欢迎宴会上。武汉方面的中央委员代表趁机疾呼将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迁到武汉。邓演达更是在公开致辞中说:“…..迁都武汉是革命的需要,我们不能接受那种把个人利益置于革命利益之上地做法,我们要求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尽快迁到武汉…..。” 在宋庆龄、徐谦等人发表了讲话之后,鲍罗廷犹豫片刻决定还是讲一讲。 “中国革命是三民主义的革命,不是一民主义,也不是二民主义。如果我们的革命不能解决人民的生活问题。那么我们的革命就不是真正的国民革命,也不是三民主义;现在我们看到各地农运和工运都发展起来了。这是很好地事情,这标志着我们的革命正在向社会的深层次发展。但是”鲍罗廷话锋一转:“革命的发展也有一些不好的问题出现,各地都发现有镇压工人和农民地事情,蒋介石同志,过去三年中我们都在一齐合作,你应当知道我是坚决反对这种事情地,对任何镇压工农,反对cp的事情,我们都是坚决反对的,对这样的人,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想办法把他打倒的。” 鲍罗廷的话让蒋介石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努力克制胸中地怒火,会场的上人虽然很多,可他却感到十分孤独,这一幕是何曾相似,他努力回想,想起来了,是在黄埔,那天还有个人站在说话者地对面严厉反驳,一定要其道歉,可现在呢……,无论张群还是张治中,亦或其他什么人,都只是呆呆的看着演说中的鲍罗廷,蒋介石现在无比期望有个庄文革站在鲍罗廷对面。 庄继华此刻却在医院,心情烦躁。他当然没有去火车站,不过小秀却去了,回来后就在唧唧呱呱的谈论火车站的盛况,可庄继华却有些心烦,张治中带回的话让他意识到冒巨大风险写的信完全没起作用,这让他非常心烦。 “小秀,我有点累了,想睡会。”庄继华打断了小秀的话,小秀一愣,她不知道庄继华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起来,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庄继华,后者把被子一拉,蒙头睡觉了。 宋云飞轻轻把小秀拉出门外,小秀不解的问:“他怎么啦?” 宋云飞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可他心里却猜测与张治中的到来有关,自从他来后,庄继华的情绪就比较低落,他的这种情绪变化也只有他和伍子牛这种长期跟随他的人才能察觉出来。房间里,庄继华蒙作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加入黄埔的目的是为了混个脸熟,想的是有了那些关系,做个官商很容易。可这几年来,他在影响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在影响他,蒋先云、李之龙、熊绶云、宋雄夫、曹渊,这些已经牺牲和没有牺牲的烈士,他们的血深深的刺激了他们。牛行一战,危急之时众多伤员用生命发出的呐喊,也深深的触动了他。 本来他就勉强压下的心事,随着徐向前、杜聿明、洪君器等人的到来,又凑个人心活跃起来。一旦真的按照历史发展,不知多少头颅落地,鲜血能把江南染红。他感到自己应该出点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写了这封信。可现在看来,他高估了自己在蒋介石心中的地位,蒋介石对他还远未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联合**怎么样?庄继华心中涌出这个念头,他开始仔细衡量如果与**联合,能不能制止蒋介石。思前想后,他感到没什么把握,首先他不能确定自己人4.12之前回到部队,其次,他不了解新调来的那些军官,而且薛岳会不会跟着他反蒋,这是个很大的疑问。况且一师之力能起到扭转历史的作用?庄继华心中完全没有把握,要知道支持蒋介石的部队至少有七八个军。庄继华在床上静静的躺着,想了七八个方案,每个方案都有巨大的漏洞,可行性不超过一成。最简单的是暗杀,先不说能不能成,就算成了,引发的**将是空前的,到时无论左派还是右派,为了撇清自己,都会制他于死地。 庄继华现在束手无策。 第四十七节 分路(二) 鲍罗廷的话让蒋介石把目标对准了他,会后他气愤的对张群说:“我当校长还没这样教学生的,在宴会场中几百人的中间,把我一个国民革命军的领袖,又是中国国民党里面的一个领袖,来给他一个外国顾问苏俄代表当奴隶一样教训,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止是欺负我个人,不止是压迫我一个人,你完全是欺负我们中国国民党,欺负我们中国人。我那里可以放过他了!” “要迁都可以,先让鲍罗廷滚蛋!”蒋介石怒火中烧发出倒鲍宣言。 “总司令息怒,”张群急忙劝道:“现在还不能这样作,我们还在武汉,先与他们虚以委蛇,一切等回南昌再说。” 其他人连忙符合,蒋介石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刚才他们谁也不敢说话,现在却来什么虚以委蛇,这让他非常失望。 张群等人面面相窥却都把蒋介石生气的原因归结到鲍罗廷的讲话上。 徐桴愤愤不平的说:“这个鲍罗廷真是太狂妄了,简直就是季嘉山第二。” 徐桴是总司令部总经理处长,他这次来武汉是向宋子文要军饷的,宋子文手里扣着江西各部一千多万元的军饷,宋借口国民政府在迁移暂不办公,把这批军饷扣在手里不发,其目的不问可知。 “前途多难呀。”张群叹息的坐下,这次来武汉他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蒋介石手里攥着中央政治会议临时会议的决议,这是包括两位主席和总司令在内作出的决议,在法理上占先。可没想到浦到武汉就遭到鲍罗廷等人的当头一棒。这让原本地那点希望烟消云散。 张治中却认为没什么了不起,所以他微笑一下说:“我看鲍顾问的话不是针对总司令的,现在各地的情况比较混乱,鲍顾问对情况或许不是很了解。” “文白,你别尽想美事了,这本来就是他们计划好的。”杨虎对张治中的态度很不满。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的时候,蒋介石已经恢复平静。他推开房门对张治中和冯诡说:“备车,文白,无常,我们去医院。” 张群站起来问道:“总司令那里不舒服了?” 冯诡在心里冷笑之余也暗自对庄继华在蒋介石心中地地位心惊。他在急速思考怎么调整与庄继华的关系。 “你们在这里休息吧,我去看看文革怎么样了。”蒋介石面无表情的说。 张群略微一怔,他很快就说:“那正好,我也去见识总司令的高足。” 蒋介石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头,然后边走边说:“那你就一起去吧,病房小。其他人就不用了。好好休息吧。” 在车上,蒋介石忽然问冯诡:“无常,军校里怎么样?” 冯诡摇头说:“和武汉地大环境差不多,很复杂,**在学生中的活动很厉害。” “你对陈铭枢怎么看?”蒋介石沉默会问。 “陈军长现在牢骚满腹,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他根本管不住,上次普光机器厂把厂主关进厕所里,厂主的儿子在卫戍司令部,得知后赶紧带人前去救。接过被工人纠察队拦住,接过愣没把人救出来,最终答应了工人的条件才把人放出来。陈铭枢为此找总工会抗议,可根本没人理他,过了两天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冯诡面带微笑的说。 “武汉市面怎么样?”蒋介石又问。 “糟透了。宋子文、孙科订做了一套西装。过了两周都没拿到,跑去问。店主说师傅都去游行了,没人作,就算再等两周也做不出来。我们现在都不去茶楼饭庄了,因为没人给你泡茶,也没人给你做饭。店员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罢工。”冯诡摇头说。 “都到这种地步了?”蒋介石很是意外,他看看车窗外:“不是还有很多商店开着的吗?” “那是不准关,有命令不准关,谁关门就按奸商处置。要不是这道命令,武汉百分之九十地店铺都要关门。”冯诡嘴角挂着一丝嘲弄。 “这些工人不干活也给工钱?”坐在前面地王世和转头问道。 “你敢不给?纠察队立刻上门抓人。”冯诡冷哼一声似乎在嘲笑王世和的无知。 闲谈中很快到了医院。庄继华没想到蒋介石居然这么快就来了,他原以为蒋介石即便回来看他也只会走之前来看看他,更大的可能性是派个人来,而不是亲自来。因此当蒋介石进门时,他的脸上有些许意外。 “嗯,气色不错,比上次好多了。”蒋介石满意的说。他一进门,宋云飞和伍子牛、小秀立刻就避到门外,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四人。 “让校长挂心了。”庄继华苦笑下坐直身体。 “你别动,别动,就这样躺着。”蒋介石摆手制止他:“怎么样?伤口恢复得好吗?” “医生说不错,可我感到不怎么样,都快三个月了,还不能下床,每天就这样坐着,把我当猪养了。”庄继华无可奈何的说。 “哈哈哈”蒋介石、张治中和冯诡同时大笑起来,张群则很诧异的看着床上的青年,这就是黄埔双雄之一,曾经叠出奇谋,曾经坚守牛行十二天的人,怎么象个痞赖地瘪三。 “呵呵,”蒋介石笑着说:“好,这才是庄文革,来的路上我担心,这一伤别把以前的庄继华伤不见了,很好,还是没变。” “我在这里倒是清闲,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啥事不担心,校长在外面可就没这样轻松了。”庄继华的话里有话。他反复思考。找不到解决办法,蒋介石的到来,却在无形中给了他一个机会。 “是呀,可能你也知道现在情况很不好。”蒋介石叹息声说:“武汉有人在反对我。” “我地信校长怎么看?”庄继华收敛笑容问道。 “你地方法,换个时间是可行地,不过现在不行。”蒋介石说:“以前总理在时,我可以这么干。可现在总理不在了,我就不能这样干,否则我就会成为革命地罪人。” 庄继华想了想决定先采取迂回策略:“校长说武汉有人反对你,不知道是**还是我们党内的人?” 蒋介石微一沉凝后说:“都有。” 然而事实上目前反蒋最激烈的却不是**。而是国民党内的一些人,比如徐谦、邓演达、孙科这些人,另外还有就是顾孟余、王法勤、于树德这些参加过同盟会的元老。但蒋介石怀疑这些人是受**的指使。 “他们针对校长就有他们地目的,校长可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庄继华一步一步地把蒋介石诱进他的思路。 “那还用说,自然是为了权力。”张群插嘴道。 “校长现在手里的权力有军权党权政权,这个权力….”庄继华沉凝道:“是很大。但这也正是学生为什么向校长提出那个建议的缘故。” 蒋介石、张群和冯诡一愣,张治中却释然的笑了。 庄继华接着分析道:“校长掌握的这些权力相当于总理身前掌握的权力。可校长却没有总理那样地威望。党内还有很多资历很深地元老,他们对此不满是可以理解的,这些人看到革命很有前途,所以他们要分享利益,既然如此,那就把利益给他们。” “怎么给?”张群有些生气,刚要发问,冯诡却抢在他前面问。 “当然不能随便给。”庄继华仿佛没看到蒋介石越来越阴沉的脸,仍然坚持说:“在他们看来。张静江和谭延恺先生是校长的代理人,那么就请这两位辞职,静江先生可以宣称身体不适,谭主席另外再找个理由,反正不当国民政府主席就行。不过他们辞职之后。根据中央组织法和国民政府组织法。应该由副主席即位,所以孙夫人将接替这两个位置。孙夫人将是国民政府主席和中央主席。不过校长的总司令职务不能让,所以他们接下来会修改总司令部组织法,不过他们怎么修改,有一条绝对不能让步,即总司令对战区有全面权力,这个战区的划分,应该划为总司令部所在地的省份,具体来说就是江西。如此总司令就保留了对江西政权和党权的控制。” 张治中和冯诡听出些东西了,张群却气哼哼的说:“这不行,这不是向他们全面退让吗?权力放出去后,还能拿回来吗?” 蒋介石没说话,却死死地盯着庄继华,心里却在怀疑庄继华是不是受到什么人的挑唆了。 “能,学生以为两年之内,权力就会回到校长手中。”庄继华的回答让蒋介石意外,也让张群诧异:“目前两湖地区的工运农运全面失控,这种状态还在继续,还会继续扩大,党内不管是谁都无法解决,除非坚决控制,可这样一来就会与**发生冲突,他们不是执政党,所以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不管,但政府必须管,所以就由他们去,把两湖丢给他们,校长抽身事外,在江西培训干部,用这些人去实践工运和农运,您不用担心没人,以前孙学会有很多成员都作过工运和农运,可以使用这些人。校长可以以总司令的名义发布命令在战区实行与两湖不同地政策方针。” “另外,联席会议绝对不能接受,最高权力之说更是不能接受。就算苏俄也没有这样地做法,可以把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迁到武汉,以抵消他们对联席会议的要求。”庄继华坚决地说。 蒋介石明白了,没人挑唆,这绝对是庄继华的想法,正是对对工运农运失控的担忧,他才在二届大会上提出了三个法案。现在看来这三个法案是有先见之明,庄继华以前对他说的话正在一一兑现。 “这可是一招险棋。”蒋介石沉默的想了会说。 “现在的问题是不当两党合作的局面有可能分裂,我党也会分裂,那样对革命的伤害更大。”庄继华轻声说:“校长,如果谁劝您使用武力的话,那您就把他杀了。”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让蒋介石等人悚然一惊,谁都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说出这样杀气腾腾的话。张群内心震惊无已,劝蒋介石使用武力的想法在内心已经活动很久,黄郛离开天津后没有直接到南昌而是先去了上海,在上海与吴稚珲等人商议过,认为扶持蒋介石以武力反击**是唯一的办法。黄郛事后曾与他商议,但他认为现在的情况还没到那种地步,因此黄郛目前还没有与蒋介石谈。没想到这个在病床上的年青人已经预先料到了这一手,这让他开始重新认识庄继华。“孙夫人一介女流,以往并未参与国家事务,我实在难以想象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张群开始反驳,这个庄继华很危险。 “孙夫人的名望够格。”庄继华毫不含糊的提出他的理由。 张群怔了下感到不好反驳,毕竟是孙中山的妻子。 蒋介石愣怔了片刻后说:“文革,这些事你不要管,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养好伤,其他的事等你伤好后再说。” 看到蒋介石有走的意思,庄继华有些着急了,他急忙说:“校长,目前的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革命就有可能夭折。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 “文革,你多虑了,我还没想过使用武力。”蒋介石平静的说:“你先休息吧。” 实际上回复过来的蒋介石心里是比较失望的,庄继华让他放弃权力的建议让他完全不能接受,他本来是想看看庄继华的身体怎么样了,如果可行的话就把他带回南昌疗伤,可现在看来,他的身体还不能走动,思想却开始偏离他了。 第四十七节 分路(三) 蒋介石离开之后,庄继华意识到事情无法挽回了,蒋介石不肯放弃部分权力,就意味着他始终在斗争的中心,也就意味着武汉国民党人对他的攻击将不会停止,而他对工农运动的干涉又会与**发生争执。军人的特性会让他理所当然的选择武力。果然,蒋介石回到南昌不久蒋先云就在春节后回到武汉。 “他彻底向右转了。”蒋先云对庄继华说:“在江西鼓动工人对立,在农村支持土豪劣绅反对农会。” 庄继华看着神色严峻的蒋先云,心里充满苦涩:“巫山,校长怎么会让你回武汉的?” 在庄继华看来,蒋介石是很重视蒋先云的,甚至在知道他是**员的情况下还让他在机要科这样的核心部门工作。 “我算把他看清楚了,他真如邓主任说的,是彻头彻尾的假革命,革命迟早会毁在他的手上。”蒋先云咬牙切齿的说,忽然他又笑了,笑容中包含着一丝强烈的讽刺:“如果我留在南昌,声明**的话,你猜他给我许的什么位置?” 庄继华两眼无光的摇摇头,蒋先云哈哈一笑:“一师师长。” 庄继华也忍不住笑了,这个筹码够大的:“校长对你可真用心良苦。” 蒋先云将手一摔:“什么心都不行,我不会背叛我的信仰他是个真正的殉道者,有着耀眼的才华,在黄埔群星中是那样夺目,是那样光彩照人,庄继华若非剽窃前世的结果,是万难望其向背,可他耀眼的才华却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多少痕迹,这无疑是时代的悲哀。 “巫山,以后你打算去那里呢?”庄继华现在不关心政治形势怎么发展了。转而关心好友的将来,以蒋先云的才华,在前世居然没听说过他的名字,说明他很可能没有躲过这场风暴。 “组织上打算让我去工人纠察队当总队长。”对庄继华只要不是机密蒋先云就没打算瞒,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庄继华地建议。 庄继华点点头:“嗯,这样也好。暂时不加入军队也好。” “可我还是想去部队。”蒋先云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满意,他是正规军校培养的军人,浑身上下充满对战斗的渴望。 “巫山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加入军队,如果实在想去,就去叶挺的部队,那毕竟是贵党的部队,而且谨生(即许继慎)他们也在。对你将来有帮助。” 蒋先云有些意外,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沉思片刻,小心选择措辞说:“我听说总司令在武汉时曾经与你谈过,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庄继华想了想感到还是可以告诉他一些东西,至少可以让他相信自己为他设计地保命之道:“是谈过,不过他没有接受我的建议。” 蒋先云眉毛一拧沉声问:“你对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会把一师师长的位置给我。那不是他一直留给你的吗?而且全军上下一致赞同。” 庄继华虽然知道蒋先云的目的是想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师长什么的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也没什么,我建议校长暂时退让,把党权和政权交给武汉,他保留军权就行了。”庄继华只说了一半,对付农会工会的话他不敢说,他怕蒋先云与他当场翻脸。 庄继华犹豫了会还是补充道:“我最后建议他,如果有人劝他使用武力解决目前地纠纷的话,那就那个人杀了。” 蒋先云浑身打个激灵,他不是没想过蒋介石动武。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紧盯着庄继华问:“你认为他现在就会动武吗?” 庄继华摇摇头:“现在还不会,没拿下南京上海就不会。” “你的意思是说拿下南京上海后?”蒋先云很紧张,如同庄继华佩服他一样,他也很佩服庄继华,无论是在整编川军还是牛行大战,即便是庄继华为国民党拟定的发展计划,都让他由衷佩服。 庄继华迟疑片刻后最终点点头,当他立刻又说:“巫山,这只是我的判断。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校长临走还说他目前没有这样想法。” 从最早的宣侠父事件到后来地沙基惨案,庄继华所料无一不中,这已经让蒋先云对他有了很高的信任,因此他对庄继华的补充说明根本没听进去。 “校长这人自尊心很强。又很固执。中山舰事件是他心里的一块疤,这块疤是不能揭的。他怕失去权力,怕有人重查中山舰,所以他不敢失去权力。” “南京、上海,”庄继华还在喋喋不休的分析,蒋先云喃喃的低声道,他的话语中充满焦虑:“我要向组织上报告。” 庄继华微怔,随即就想通了,以蒋先云的党性这样重要的情况怎么会不报告。他苦涩地问:“你怎么报告?就凭我这几句话?你有什么证据吗?贵党高层会相信吗?鲍罗廷会相信吗?” 蒋先云一愣:“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庄继华坦诚的而又哀伤的说:“我想了很多,但没有办法,当初中山舰时其实是最好的机会。” 庄继华说到这里心里不由有有些怨恨他们当初的短视,手握三个团,另外还有五个军,黄埔内部还有各级党代表,那时的蒋介石是很容易击败的。 “我听说汪先生快回来了,也许等他回来,事情或许有转机。”蒋先云有点病急乱投医,他是党员,对高层的态度多少还是知道的,无论是莫斯科还是中央的陈独秀目前地态度都还是联蒋,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丝毫准备。 “对这个人不要抱丝毫幻想。”庄继华根本瞧不上汪精卫,这个人在中山舰时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完全无法与蒋介石对抗。 蒋先云深感诧异,在他看来汪精卫是革命的左派,在国民党内和民众中有很高的声望,他若回国必能团结一大批国民党人。象朱培德、李宗仁、程潜、谭延恺这些人都有可能因为他而站到革命一边。 “不会吧。”蒋先云怀疑地说。 “哼哼,”庄继华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讥讽:“巫山,不要对他抱什么希望,贵党最好立刻着手搞个应变计划,前提就是校长开始武力分共。” “你地话我一定向中央报告。”蒋先云沉声道。可他心里没有把握中央会不会听他的,实际上他是没有权力直接向中央上书地,只能向湖北省委报告,而湖北省委…..,他不由想起那张骄横的脸,要是周主任在就好了,他在心里长叹一声。 “巫山,我把话说在前头。你我是好友,我可以提醒你,但其他人我没有这个义务,我不会承认这些话是我说的。”庄继华正色道。 蒋先云勃然大怒:“文革,你在说什么!蒋介石一旦叛变,将有多少同志血流成河,你为什么还在摇摆不定。居然还想跟他走。” 蒋先云一下就识破了庄继华地用心,庄继华这是不愿与蒋介石完全斩断关系,想要留条后路。 “巫山,我不赞成校长武力清党,可我也不赞成贵党的一些主张,”庄继华显得很冷静:“我没有你那种献身精神,我这个人从本质上说是贪图享乐的,贵党那种清教徒似的生活我根本过不了。” “你…,”蒋先云气极手指着庄继华直哆嗦:“我党为国为民,为劳苦大众。有那点不对?” “巫山,我说的是真心话。”庄继华软弱的说,他心里极其混乱,对朋友的担心,对历史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左右彷徨,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你这是害怕,你是骨子里害怕工农,害怕革命。”蒋先云愤怒地说:“剑魂(即宣侠父)说得对。你不是一个革命者。” 蒋先云非常失望,也非常伤心,他没想到几年下来庄继华还是坚持对党的看法,自己的努力没有丝毫效果。 面对蒋先云的指责,庄继华分辩道:“巫山!我对革命的看法和你是不一样的。你说我害怕工农。可现在就以武汉而言,他们的做法都对吗?以前我就对你说过。对工农运动要控制,不能一味追求迅猛,北伐途中我抓地那些人你也看到了,他们能算好人吗?可他们也是农会干部!” “这只是革命初期的幼稚,是可以理解的。”蒋先云涨红了脸分辩道:“而且不能以个别人的行为就否定工农运动!” “这种幼稚从一开始就应该控制,把革命信念灌输在法律中,用法律规范革命行为,而不是一味的追求速度,一棵树坏了,你不能砍倒一片森林!” “一片森林?”蒋先云冷笑一声:“你去农村看过吗?你去工厂看过吗?你知道工人和农民过的什么日子吗?这公平吗?不革命能行吗?” “没有绝对的公平!从来没有!公平应该体现在法律上!而不是均贫富,那种均贫富的革命只能是暂时的革命,革命以后同样会产生新的不公平。所以革命地目标是结束战乱,建立公正公平的社会,这种公正公平是体现在法律的制定和执行上。”庄继华的反驳也毫不客气,两人又象当初在韶关时那样,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宋云飞和伍子牛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面有忧色,小秀有些着急,“他们怎么吵起来了?你们还站着作什么,也不知道进去劝劝?” 说着推门就进去,小秀的动作太快,宋云飞还没来得及拦,她就进去了。 “出去!”里面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小秀吓了一跳,赶紧退出来,出来后才感到自己太软弱了,“这是怎么啦?怎么这就出来了。”小秀银牙一咬,又要推门而入,宋云飞赶紧拦住,冲她严肃的摇摇头。然后轻声说:“别管,他们俩要吵起来谁也劝不住。” 伍子牛也说:“没事,吵了就吵了。他们知道轻重,不会有什么的。” 房间里有传出声音。 “我党主张是人类的最高奋斗目标,是解放全人类的唯一正确道路。” “可马克思还说过道路是曲折地。鲍罗廷也说目前中国革命是民族革命,而非**革命。” “可前途是光明的,最终还是会走向**。” “可目前中国最需要的是团结社会各阶层打倒军阀,只要赞成这个主张的都可以团结。而后在制定宪法和民法时,再把革命要实现地目标加诸在里面,这完全是可行地。” “群众不发动起来,制定出来地法律也只是富人的法律,绝非工农地法律。” “这是托词,难道贵党不参加制定法律吗?贵党完全可以代表他们嘛,怎么能说只是富人的法律呢?” “可是中国民众太麻木,没有疾风暴雨地革命不足以震动他们。可人民一旦发动起来,它可以摧毁一切。看看北伐,我们不足十万人却横扫两湖、江西,打垮了吴佩孚、孙传芳四十多万军队,为什么能这样,不就是把群众发动起来了的原因吗?这些事实为什么你都不承认!” 思想的碰撞是最容易擦出火花,但在这两人身上看不出来。两人的争论越来越激烈。宋云飞和伍子牛感到这次与以前不同,两人都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子牛,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停下来。” “他们这是为什么呀?”小秀完全不能理解,在她看来这两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颇有些像古人所说的生死之交。可现在的争吵已经超过了她地认识。 “他们两人从不为个人的事争吵,还不是为这场革命。”伍子牛对蒋先云有些不满,他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法律、制度,这些东西太深奥。他不懂,他只管庄继华,他认为他是个好人、好军官、好上司,这几年跟着他东征西战,他已经被他深深折服。这个年青的长官平时看上去乐呵呵的,对什么都毫不在意,总是说自己怕死怕吃苦,可真到需要的时候,他比谁都狠得下心来,不管是在樟木头还是在牛行都敢身先士卒拼刺 “小秀。”宋云飞拉过小秀,低声对他说:“赶紧去把约尔迪医生找来查房,给师长检查。快去。” 小秀急忙走开了。 “要变天了。”宋云飞神色惨然的长叹一声,这些年他正牢记师傅的教导,为了救国他们师兄弟浴血疆场。师傅说地国家究竟在那里呢?房间里的庄继华曾经给他解释过。他也以为他找到了,他全身心的投入这场革命中。可现在…,中国的前途究竟在那里? 约尔迪很快把蒋先云赶走了,可等他走后,庄继华又感到莫名其妙,今天是怎么吵起来的?他有些糊涂了。 “师长,他们想怎么作就怎么做吧,你也管不了。”伍子牛见庄继华的神色不好便劝道。 “你们吵什么,两个大男人还吵。”小秀嘀咕道,她搞不懂,在她看来他们俩人的交情很好,她满心不高兴的是刚才那异口同声的“出去”。 “你别添乱。”伍子牛不耐烦的打断她地话。 小秀眼睛一瞪双手叉在小蛮腰上就要发火,庄继华低沉的问:“小秀,你在工会里有职位吗?” 小秀头都没回,直接喝斥道:“你别说话。” “我怎么添乱了,你到说清楚。“得了,我的小祖宗,是我添乱好不好。”伍子牛不想与她争吵,边说还边向他使眼色,庄继华明显有些疲惫,。 “哼,饶了你。”小秀也注意到庄继华的神态不对,立刻偃旗息鼓,却又转头问庄继华:“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工会的情况,你是不是积极分子或者在工会担任了什么职务?” 小秀有些纳闷,可还是答道:“没担任职务,积极分子可以算一个,上次小组长还表扬我积极呢。” 庄继华微微颌首,然后问:“小秀,我在这里这么多天,承蒙你照顾,所以给你提个建议,我希望你能听。” “你说吧。”小秀严肃起来,今天的事情太不平凡了,意外一个接一个。 “暂时不要再参加工会活动了,或者参加也不要发表讲话,或作什么出头露脸的事。好吗?” “师长,你怕了?”宋云飞闷闷的问。 庄继华有点意外,他看看宋云飞,却见后者黑着脸,眼中很是迷茫彷徨。 “云飞,小秀,你们坐下。子牛,你把门关上。”庄继华感到有必要给他们讲讲。 三人见庄继华的神情,连忙按照他的吩咐作,伍子牛关上门后,也规规矩矩地坐在床前。 “现在的局势很不好,校长和武汉方面起了冲突,其中内情很复杂,有国民党内的矛盾,也有国共之间的矛盾,不过有一条是肯定的,如果不出现奇迹,校长与武汉方面肯定分道扬镳,现在地问题是分道地方式,如果仅仅限于上层,那你们还没有事,可如果是动刀动枪的,那就有很多人头落地,小秀,这就是我劝你低调地原因。” “可,蒋介石不在武汉呀。”小秀说。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其中还包括国共之间的矛盾,国共之间如果以刀枪的方式分开,那么工会农会就会成为他们首要对付目标。”由于小秀这丫头在场,庄继华不敢把话说的太透,若只有宋云飞和伍子牛,他可以把很多分析告诉他们。 小秀有些似懂非懂,宋云飞和伍子牛却是听懂了的,庄继华的目的是保护小秀,以免在即将来临的风暴中搭上性命。 “小秀,师长的话不能外传的,你知道就行,明白吗?”伍子牛语气严肃的吩咐道,小秀却罕见的点点头,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 宋云飞张口想要问问,忽然想起小秀在场,他又把嘴巴闭上,然后重重叹口气。 “云飞,不用叹气,该来的总要来,这个隐患在总理那里就埋下了。”庄继华轻声说。 “师长,难道革命就这样完了?”宋云飞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口了。 “不会,只是暂时的挫折。”庄继华不愿瞒着宋云飞,他与伍子牛不一样,与蒋先云更相像,狂热、勇于献身,只是表现出来的方式不一样。就像到庄继华身边的过程一样,当断定庄继华说得对时,就义无反顾的追随他了。 “革命是个漫长的过程,革命的最终目的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否则不管是那个党取得政权,都不能说革命成功了。”庄继华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宋云飞耳朵里:“云飞,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这次革命最起码可以达到一个目的,就是彻底推翻北洋政权。” “可是,帝国主义,….,帝国主义不是还没赶出去吗?”宋云飞有些激动。 “帝国主义,”庄继华神情有些沮丧:“今后的中国将陷入混乱中,混乱的中国是没有实力对外开战的。”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七节 分路(四) 蒋先云离开庄继华的病房后,在医院的大门前徘徊,不停的抽烟,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蒋介石要动刀,至少他在南昌时还没有这些发现,南昌的总司令部人来人往,上海银行代表,江浙工商界代表,上海实业代表,江浙地方团体代表;这些都是正常的。革命发展让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人迅速向革命靠拢,北伐军总司令部就是最耀眼的地方。 另一方面这个判断是庄继华作出的,他不是党内同志,自己相信他,可领导会相信吗?更主要的是证据,证据在哪?蒋先云犹豫半响,扔掉手中的烟头,转身又走进医院。 “文革,我们谈谈。”蒋先云推开门看见坐在病床前的三人有点意外,可他还是坚持提出要求。庄继华点点头,宋云飞、伍子牛和小秀站起来,相继离开房间,小秀关上门前小心的说:“你们不要吵架啊。”蒋先云冲她笑笑让她放心。 等三人出去后,剩下两人相对,却是相对沉默,思绪万千,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怎么才能说服他们?”最终还是蒋先云首先开口说话,长时间的沉默让他感到非常压抑。 庄继华心中很是无奈,他拧眉沉思半响,然后摇摇头:“没有办法,我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校长与武汉的冲突目前还局限在政权和党权上,而且冲突还没到那种程度,贵党和苏俄对他还抱有幻想。” “可…..,文革,你能肯定他真的会使用武力吗?” 庄继华一愣,感到蒋先云的思路有些混乱了:“你怎么啦?军校教育你怎么忘记,那一场战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有六成把握,胜算就很大了。有些时候三四成把握就行了,就说牛行战斗吧,我实际上一成把握都没有,可还是打了。” 蒋先云沉默了,他知道庄继华说得是对的,现在只是预判:“那你说我们应该采取那些预防措施?” 庄继华想都没想就说:“要是我。现在就开始把部分力量转入地下,部分骨干力量转入农村;其次利用目前国共合作还没完全破裂,训练一支完全由你们掌握的武装力量,人数尽可能多,控制湘赣边界。” 蒋先云眼睛一亮,感到这个主意不错,谁知庄继华的下一句话又把他打入困境中。 “可你能说服他们吗?按照苏俄的经验,城市暴动才是革命的途径。”庄继华地声音里包含一丝嘲弄。 蒋先云的头又有些头疼了。他这才注意到庄继华的对策居然是把大部分力量撤到农村,而不是城市。 “文革,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放弃城市,转到农村去。”蒋先云有些迟疑的问。 庄继华含蓄的一笑,他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带点苦涩地得意,太祖还要等几个月才能率部向井冈山撤退,总结出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恐怕还要等上几年吧。 “你得意什么。我问你呢。”蒋先云有些生气又有些奇怪,他不明白庄继华的得意是从哪里来的。 “哦,当然是这样。”庄继华收敛神情正色的说:“在城市你们的力量太弱,斗不过校长的,只有农村你们才有机会。” “农村?”蒋先云很是不解,这与苏俄的经验背道而驰,依靠工人阶级在城市进行暴动,进而夺取全国胜利,这是苏俄已经实践成功地道路。 “我以前问过在田和余洒度,中国革命与苏俄革命的不同在哪?这就是不同之一。苏俄在城市获得成功,中国却只能现到农村去,积蓄力量,待力量强大之后,再进城。” “湖南的条件不错,农民运动很兴旺,地形多山,南面是广东广西,西边是贵州,东边是江西;山地代表统治薄弱。再加上良好的群众基础,这就是你们的本钱。” “对贵党中央,我建议你写份备忘录,内容包括你对最近几个月局势发展的预测,以及采取的应对策略。这就是你能作地。”蒋先云呆呆的发愣。忽然说:“我还可以接近他。有机会杀了他。” “这个想法一定要放下,”庄继华沉重的说。语气中包含一丝悲痛,蒋先云与他不一样,他是为自己考虑,但蒋先云不会,如果不说清其中的厉害,他是真的会干:“校长还没走到那一步,你现在杀了他,不管成不成,贵党都要背上破坏国共合作的罪名,然后呢?别人就会正大光明的清党。不管有些没有校长。你明白吗!” 蒋介石只是一个代表,在背后推动他的人有很多,蒋先云一旦实施暗杀,不管得手没得手都会给国民党提供清党口实,而且还会影响那些本持中立观点的人,所以这种方式是无论如何不能采用的。 无奈,沉重地无奈;痛苦,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明知悲剧即将上演却无力阻止。蒋先云和庄继华无言以对,令人窒息的压抑弥漫在两人之间。 蒋先云按照庄继华的提议,连夜写好备忘录送到中和里交给湖北省军委,军委书记是原黄埔政治教官聂r臻,聂r臻看后很是惊心,他对蒋先云很了解,虽然他从南昌回来后有些消沉,但没料到他对局势的发展如此悲观,更对他提出对应之策感到意外。 “巫山,你是有什么证据吗?蒋介石真的会使用武力吗?”此刻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其他人都被赶去了。 “我是这样判断的,但我们没有证据,不过我认为局势会向这个方向发展,而且速度超过我们的想象。”此刻蒋先云已经平静下来,他已经想通了,尽最大努力挽救局面,保存实力。 “我们?”聂r臻很敏感立刻抓住蒋先云话中的破绽:“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蒋先云一愣随即承认:“我答应过不透露他的名字,其实您也认识,也是黄埔同学。” “黄埔地?庄文革?”聂r臻很快猜出了答案。蒋先云紧闭着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黄埔双雄,真是难得,他终于看清了蒋介石了。”聂r臻的话语中包含一丝喜悦,当初在黄埔时,周主任在庄继华身上下了多少心思,结果都没把他拉过来。没想到现在。 “聂教官高兴得太早了。”蒋先云苦笑一下:“他明确拒绝了,我们吵了一架。” 聂r臻愣住了,他有些不明白,既然庄继华会向他们发出警告,为什么还不愿完全站过来呢? “这些结论是我们推演的结果,”蒋先云虽然没有承认,话里却带上了庄继华:“聂书记,我希望您能把这份报告上报中央。” “这是自然。我们立刻向国焘同志报告。”聂r臻说着拿起电话。 “聂书记,”蒋先云忽然叫道,正在拨号的聂r臻停下手疑惑的看着他:“老师能不能不提文革,我答应过他。” 聂r臻摇头叹息说:“这个庄继华呀,摇摇摆摆地,小资产阶级地妥协性真是根深蒂固。” “国焘同志在吗?”聂r臻拨通电话后问:“哦,那就好。我马上过来见他。” 中和里不是一栋楼而是一条胡同,这条胡同里原来全是湖北督军下属机关的房产,武昌攻克后就被国民政府作为逆产没收,**下手更快,抢先占据了。先是军委搬到这里后来省委团委全搬来,成了**在湖北地心脏。 出了中和里二号军委的门转进三号就是省委,这几天这里很是热闹,春节的喜庆还没完全过去,大门上倒挂地福字还是崭新的,两边的楹联。小孩子们还在弄堂里放鞭炮嬉戏,欢笑声暂时驱散了聂r臻和蒋先云心头的乌云。 跨进省委的大门,里面等着见张国焘的人很多,聂r臻认识的人显然不少沿途都在打招呼。见到张国焘时,后者正与一个年青人在一起谈话。 见两人进来张国焘站起来说:“荣臻同志,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上海来的汪寿华同志。寿华同志,这是聂r臻同志,我们地军委书记,也是从苏俄回来的。还在黄埔教过书。对了,你们要做的事可以和他谈谈,他是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待会你们可以单独谈谈。” 汪寿华很年轻,一脸书卷气。他热情的伸出手握住聂荣臻的手:“太好了。恩来同志也在上海,我与他见过几次。” “你好。你好,”聂r臻见张国焘没有介绍蒋先云,心里有些不满,于是边握手边向汪寿华说:“这位是蒋先云同志,他是黄埔一期毕业的,参加过两次东征和平叛。” 汪寿华更热情了,又与蒋先云地手紧紧握在一起。不过聂r臻却注意到张国焘好像根本没看见蒋先云,没有与蒋先云打招呼,也没握手,径直坐下。 “他可是蒋校长的高足。”张国焘的话里有话。 蒋先云没有说什么,他刚回来时就受到张国焘的严厉批评,认为他在蒋介石面前丢掉了**人的尊严,没有坚决展开斗争,是右倾,是投降;一顶顶大帽子压得蒋先云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书记,正好寿华同志也在,先云同志对未来局势发展作了个备忘录,我认为很有价值。”聂r臻说着把备忘录递给张国焘。 张国焘疑惑的接过备忘录,不信任的看看蒋先云,后者面带忧虑的坐在一旁,双目紧盯着他。 张国焘打开备忘录渐渐的露出一丝嘲讽:“这种判断何足为奇,蒋介石与我们分手是迟早的事,他挑起迁都之争地目的就在是作背叛革命的舆论准备。” “张书记,先云同志的分析更全面,而且提出的应对策略很有创造性,我认为我们应该向中央报告。”聂r臻正色的说。 张国焘这才注意到,蒋先云的备忘录不但分析了蒋介石的动态还分析了蒋介石背叛之后武汉的政治局势变化,指出武汉方面也可能紧随蒋介石清党分共。这个分析已经让他很意外了,而且提出的应对之策更是别出蹊径,与共产国际地认识完全不一样。 “啪!”张国焘站起身,在桌上猛拍一掌:“危言耸听。悲观逃跑,国际共运的经验表明只有夺取城市才能夺取革命胜利,你要到农村去,这是逃跑,蒋先云,按照你的提议。我党应该从上海、武汉、广州这些城市撤出来,工会解散?纠察队解散?这是右倾!是投降!蒋先云,我看你是个地地道道的投降派,叛徒!” 蒋先云有些懵了,他完全没料到一番苦心居然得了这么个结果,极度震惊之下,他一时忘了分辩。 “张书记,我不认为这是投降。也不是逃跑,不过如果先云同志前面的分析成立,那么后面地策略我认为是恰当。我党地力量….。” “荣臻同志,”聂r臻还没说完就被张国焘打断了:“你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现在革命形势一天比一天好,我们正处在革命**中,而你们却在大唱反调。说什么国共分裂,谈什么清党,不想怎样向军阀、帝国主义、资产阶级发起进攻,却在大谈什么撤退,完全被蒋介石吓破了胆!荣臻同志,我要提醒你,站稳你地立场!” 张国焘声色俱厉,汪寿华也不同意蒋先云的观点,他来之前上海正在筹备发动第二次起义,上次为配合夏超发动的起义很快失败。总结教训中有一条最重要的就是缺少军事经验,参加起义的工人没有经过训练,指挥者也不知道怎么打仗。他此来武汉除了与国民政府商议配合外,还想请一些党内懂军事的同志去上海训练工人。 “聂r臻同志,我也认为这个观点太悲观了,”汪寿华合上备忘录后,抬眼看着聂r臻说:“我们在上海有三十万工会会员,五万工人纠察队,我们已经确定在北伐军逼近上海时举行罢工和起义,夺取上海。建立起人民政府!” 汪寿华停顿一下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建议中央实行退却,而且是撤退到湖南?” “寿华同志,比较之下我党地力量主要集中工会和农会,蒋介石掌握着军队,你们在上海就算有工人纠察队。可他们能同军队对抗吗?”聂r臻问道。他现在感到深深的遗憾,没有军队。看上去庞大的力量竟是如此虚幻。 “聂书记说得对,我党以往对军事工作过于轻视,”蒋先云心里隐隐绞痛,他一方面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一片赤诚居然会被看作是党的事业的不忠;另一方面又当初放弃两个团感到后悔,这两个团若在恐怕现在党的武装力量要强大得多,加上其他力量,完全可以与蒋介石对抗:“工农运动发展是很迅猛,可是这些力量不是军事力量,是….软力量,这是…,而且就算苏俄革命也是在军队中发展力量,有很强地军事支持,革命才成功的。” 蒋先云不由引用了庄继华说过的软实力,他本想批评中央当初的决定,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好些话现在还不好说。 “胡说!”张国焘虽然年轻,可在党内的资历却很老,陈独秀、李大钊成立**小组时,他们发展的第三个成员就是他,数次带团去苏俄参加共产国际会议,长期在高层的结果使他变得自信专横,容不得有人反对:“我们和国民党的联合是共产国际定下的,不掌握军事力量也是共产国际定地,况且,中央怎么不重视军事,要是不重视军事,你蒋先云怎么去的黄埔,叶挺铁军是怎么来的?” “可是比较而言,我党在军队中的力量弱小,完全无法与蒋介石对抗。”蒋先云声辩道。 “你的党性哪里去了?你怎么能只看单纯的军事力量,”张国焘尖锐的反问:“只要工农运发展起来,解决了土地问题,把工人农民组织起来,这才是我党的根本。孙中山几十年革命为什么失败?这就是教训。” “可是现在是军事形势决定一切。”蒋先云没有放弃,依然坚持他的主张:“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蒋先云的着急没有引起张国焘和汪寿华地共鸣,反而引来张国焘更大的批判:“蒋先云,你这种态度是很危险的,你在蒋介石那里就没有尽到一个**员的职责,现在你又走到右倾投降的道路上,公开反对中央,反对共产国际,我看你以后就是一个反革命。聂r臻同志,我建议你们军委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提出一个处理意见,我地意见是开出党籍,他已经不配作一个**员了。” 张国焘地话不但震惊了蒋先云也震惊了聂r臻和汪寿华,他们没想到张国焘的反应如此激烈。汪寿华急忙劝道:“张书记,先云同志也是一番好意,况且他在蒋介石司令部工作地时间很长,对那里的情况很了解,他提出的应对之策即便不妥,也没有到右倾和反革命的程度,只是不同意见罢了。” “这似乎不妥,张书记,依我的看法,先云同志的见解正说明他对党的忠诚。”聂r臻也不同意,但他的语气比较和缓:“现在武汉南昌的分歧日益严重,你刚才也说蒋介石与我们分道扬镳是必然的,既然如此,我们预先做点准备也是必要的。” “这才是他思想根源的真实暴露,南昌武汉就算有分歧,蒋介石就算要与我们分道扬镳,事情也没坏到这个地步,更何况这斗争还没开始,他就想逃跑,这不是右倾,不是投降是什么?!”张国焘声色俱厉的质问聂r臻。 “如果我们就这样甩手一走,工人和农民会怎样看我党?这对党的形象,党的威信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如果连这点牺牲都害怕,还谈什么革命!说什么为民众某幸福!”聂r臻正要开口,张国焘就是一连串质问,而且句句不容反驳,句句诛心。 “张书记,第一次东征,锦湖血战,先云同志始终战斗在第一线,伤不下火线;第二次东征,强攻惠州,先云同志是四团敢死队,又是两处受伤;平叛,他还是身先士卒。数次出生入死,数次血染疆场,从未贪生怕死,从未动摇。再远一点,水口山罢工,安源罢工,他的表现一直有目共睹。我认为他的这这份见解与右倾投降毫无关联,他的目的是提醒中央,预作准备。”聂r臻依然为蒋先云分辩,他在党内的资历不如张国焘,也从未在中央担任过职务,但他也在法国和苏俄留过学,也曾在共产国际工作过,算是在共产国际挂过号的人,因此不像其他人那样容易被张国焘的气势压住。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七节 分路(五) “你还在为他分辩。”聂r臻的顶撞起了些作用,张国焘口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反换上一丝诚恳的劝解:“以前有功现在脱党的人还少吗?张申府不就是一个,一个纯粹的布尔什维克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动摇,都要与敌人展开坚决斗争,r臻同志,这个建议里表现的思想状况是非常不健康的,不是一个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 “我们现在要的不是退却而是进攻,”张国焘态度激昂的继续说道:“蒋介石要叛变,那么就打退他!消灭他!我们的力量还小吗?除了我们的直接掌握的叶挺部队外,支持我们的还有张发奎、唐生智、程潜、贺龙、朱培德;我们还可以争取李宗仁、李济深…..,不要被敌人吓住,革命就是斗争,与不断出现的反革命斗争,直到我们最后胜利!” 虽然国民党在攻击两湖农运,可乐观气氛依然在党内蔓延,年青的**上下正摩拳擦掌意气风发的要把革命推向一个新的阶段。张国焘的话代表了目前党内的主要观点,让聂r臻很难反驳,可他又必须反驳,保住蒋先云。他现在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这么轻易的来见张国焘,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先云是从最坏角度分析局势,这未尝不可,我党历来主张畅所欲言,先云同志把他所思所想毫无隐瞒的向党报告,这本身就是一种忠诚,对党无任何保留的忠诚,所以要开除他我是绝不会同意的。”聂r臻的话里包含的意思很明显,蒋先云完全可以不写这份备忘录,不向党报告,难道他不知道党内的认识吗?当然不是,可他依然这样作了,这本身就已经证明了忠诚。 聂r臻是蒋先云的直接上级。是湖北军委书记,张国焘虽然是湖北省委书记负责全面工作,对聂r臻只有领导权,却无任免权,如果聂不同意处分蒋先云,张国焘也毫无办法。 汪寿华见事情有些僵。而且他也认为就凭这样一份备忘录就开除一个同志未免也太轻率了,便劝解说:“国焘同志,先云同志的见解不管对不对,但从这个备忘录来看,他对党地忠诚是无可置疑的。而且开除一个同志是大事,应该慎重,听听群众的反应。” 鉴于聂r臻的态度,张国焘知道硬来是不行的。因此他决定暂且后退一步,他挥挥手说:“好吧,好吧,我不管了,你们军委去商量,开个会,把决定报上来。” 蒋先云心中十分痛苦。他完全没想到事情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此举不但起到提醒中央地作用,反倒引起对自己的怀疑,对自己忠诚的怀疑,他不服气也不愿放弃,可他刚要说话,聂r臻却抢先开口: “好,军委开个会专门讨论这个备忘录。”聂r臻耍了个小花招,把讨论处分蒋先云的会议改为讨论备忘录,张国焘自然听出其中的含义。但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蒋先云还想说点什么,,可聂r臻却不容他开口,转身拉上他就走。 蒋先云在中和里受煎熬,庄继华却在医院受煎熬,给蒋先云的建议完全还是出于私人友情的原因,他实在不愿看着他在完全没有准备地情况下白白牺牲,选择湖南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为蒋先云考虑。 蒋先云是湖南人,在湖南领导过工运。如果**接受了这个建议。决定在湖南编练一支新军,那么蒋先云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此他就至少可以躲过4.1和7.15。 庄继华焦急的等待了七八天,蒋先云才姗姗来迟。 “怎么样?”没等蒋先云坐稳,庄继华便问。 蒋先云苦涩的把经过告诉了他。庄继华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掉。直至冰窟。 “你地上级怎么说?”蒋先云没有透露组织内成员的秘密,庄继华也无心打听。他完全没法隐藏自己的沮丧,而且这越发坚定了与共c党保持距离的想法。 “我背了个处分,不过上级答应把备忘录想法转交到中央。”蒋先云也很沮丧。张国焘并没有放弃对他的追究,亲自参加了军委的讨论会,在会上严厉批驳了蒋先云的观点,而且得到大部分与会同志的赞成,但出乎张国焘的意外是,对于处分蒋先云,却遭到大部分与会者的反对,只是最后迫于张国焘地压力,才给了个不疼不痒的警告处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庄继华问。 “我还是想去部队。”蒋先云有些茫然的望着窗外,他心里不停的翻腾,张国焘的攻击言犹在耳,他可以接受批评,可他不能接受别人对他忠诚的怀疑,他要向组织向同志们证明,战场是这种证明的最佳途径:“我对党是忠诚的。” 庄继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想法:“忠诚是用不着证明的,需要证明地忠诚本身就不是忠诚。” 蒋先云闻言转头用奇怪的眼光看看庄继华:“需要证明的忠诚就不是忠诚,这话很有道理。” “废话,我说的怎么会没道理,”庄继华笑着开了句玩笑,然后又正色的问:“巫山,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诚实地回答我。” 蒋先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 “巫山,你认为我们地判断是对的还是错地?”庄继华严肃的问。蒋先云沉默的想了想说:“我有七成把握,如果蒋介石分共,李宗仁肯定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其他的,二军,三军很难说,十军王天培也会在蒋介石那边,更重要的是武汉这边也没有真正站在我们这边的人,唐生智、张发奎、陈铭枢都不会跟我们走。更主要的是汪精卫,如果你对汪精卫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国民党的军事力量,与之相比,我党实力太弱。” “那么如果是你的上级判断错误呢?是不是证明他们对党的忠诚需要受到怀疑?”庄继华尖锐的问。 蒋先云傻了,他从没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是呀,现在他们批驳他的观点,进而怀疑他对党的忠诚,反过来,…..,可他们是领导,都是从共产国际过来,是党最早的党员,他们怎么可能对党的不忠? 庄继华笑了,哈哈大笑,蒋先云也忍不住笑了,他已经从庄继华的笑声得到答案,这种方式的怀疑是多么可笑。 “所以,你不应该急于去证明,而是等待,或者找个机会去湖南,执行你的计划。等到事情最终发生后,别人自然明白你的苦心。”庄继华说道。 蒋先云想了想,忽然兴奋的说:“你说得对,不过,我不去湖南,我现在是工人纠察队队长,有武器,有人,完全可以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军队。” 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却可以接受,有工人纠察队的武装在手,怎么也可以自保一下吧。 “文革,你打算怎么办?”蒋先云郑重的问。 这个问题已经在庄继华的脑海中萦绕好久了,可他始终在彷徨,蒋先云的遭遇已经让他彻底关上了走向共c党的大门,可跟着蒋介石去……,他举不起手中的刀,他不能接受那种屠杀。 “你还是想跟他走!”蒋先云不再那么激动了,而是冷静的问。 “我不知道。”庄继华很茫然,他现在有种身陷漩涡,无力自拔的感觉,有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怎么会把自己绕进去。庄继华苦涩不已,欠了债就要还,迟早而已。 “你不知道?”庄继华的回答让蒋先云很是意外,他没想到庄继华给出的是这样一个答案,他今天准备好好劝劝庄继华,甚至准备作出一些让步,可现在….。 “我不知道,”此刻的庄继华看上去很软弱,良久才悄声补充道:“也许我该回家了。” 蒋先云愣住了,他决定暂时放下,革命必须靠自觉,拉是拉不住的,他站起来:“文革,我希望我们能继续并肩战斗,我奉期待这一天。” 庄继华胡乱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蒋先云叹息一声:“我先走了,你尽快好起来。” 蒋先云拉开房门要走。 “巫山,”庄继华忽然叫住他,蒋先云回头看着他,眼光充满期待,庄继华犹豫半响:“小 蒋先云很失望,却还是勉强的笑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门缓缓关上,这道门是如此沉重,仿佛是道厚厚的墙,他隔断了两个好友之间的视线,成了两个好友之间不可逾越的高墙。 蒋先云知道他不会再来这里了,庄继华不会跟着他走;而他也绝不会跟着庄继华走。 蒋先云步履沉重的走了,庄继华在房间里沉默着,宋云飞和伍子牛一进门就感到气氛不对,他们知道是为什么,因此谁也没开口说话。 良久,庄继华才开口说:“云飞,子牛,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见任何人,你们都给我挡驾。”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八节 伤怀(一) 庄继华闭关“修炼”,外面的世界依然风起云涌。 南昌、武昌克复,北伐军威震全国,中国各地各阶层都以复杂的目光看着这支骁勇善战的军队,这个高举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大旗的国民政府。 与北伐军尚未直接交手的奉系张作霖也深感威胁,1926年底就在武昌攻克不久,张作霖由东北入关,抵达天津。 江西之战孙传芳损失惨重,所部精锐损失殆尽,他考虑再三感到独自无力阻止北伐军的进攻,于是在12月中旬独自登上北上的列车,到天津拜会张作霖。 两个昔日的仇敌化干戈为玉帛,孙传芳放下身架与张学良结为异性兄弟,拜张作霖为干爹,参加张作霖组建的安**,就任副司令。张作霖也很大气,决定派直鲁联军南下,协助孙传芳守御江浙。 另一方面决定由张学良率奉军主力南下河南,配合吴佩孚反攻武汉。可这一路有点麻烦的是吴佩孚。 张作霖的算盘打得很响,可吴佩孚也不是傻子,他现在兵微将寡最怕的就是别人进入他的势力范围,而他现在也就只剩下河南这一块地盘了,因此坚决拒绝了张作霖的好意,只希望其提供武器弹药和资金。这下轮到张作霖不干了,可他为了表示北洋各系的团结,又不好挥兵直接进攻河南,尽管后者非常虚弱,简直不堪一击,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北伐军主力在江西休整,迁都之争争而不决,形势渐渐向武汉方向倾斜,蒋介石感到仅仅凭借江西是无法与武汉对抗的,为此武汉返回南昌不久就发起江浙战役,期望拿下京沪杭,控制江苏、浙江、上海。 蒋介石的计划是将战役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由东路军在浙江展开进攻。东路均由两个部分组成,福建的何应钦率领的严重、陈继承、蒋鼎文等师沿温州、丽水一线向台州临海进攻;另一路是以白崇禧为前敌总指挥,率领顾祝同、卫立煌、徐源泉、刘峙共四个师以及周凤岐的二十六路军,从上饶出衢州、龙游,向杭州展开进攻。 蒋介石的目的是以东路军的进攻吸引并掩护中路部队地集结和进攻,一旦东路军进攻得手。孙传芳从中路江苏向浙江调兵,集结在赣苏边界的第二军、第三军、第七军,以及江北的王天培等部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南京、安徽发起进攻。 可蒋介石低估了孙传芳,在他看来,孙传芳所部精锐在江西战役中损失殆尽,整个浙江只有孟昭月部比较完整,其余部队就是从江西福建败退下来的周荫人和谢文柄等残部,另外北伐军还有已经接受北伐军十九军番号的陈仪所部为内应。因此两路进攻必将如犁庭扫穴。横扫整个浙江。蒋介石的部署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具体实行就不同了。 连战连胜下,北伐军各部有些轻敌,作为前锋地周凤岐和徐源泉没等后续部队完成集结就展开了进攻,开始很顺利,连克衢州、龙游、兰溪等城,迅速逼近杭州。而后续的刘峙、卫立煌、顾祝同等还在浙赣边界。 孟昭月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集中包括增援来的直鲁联军在内的主力部队,在富阳、桐庐先后击败周凤岐和徐源泉。在孟昭月的逼迫下,周凤岐和徐源泉站不住脚,连续放弃建德、兰溪、龙游,向衢州后退,浙西军事形势转而恶化。 这时白崇禧率部赶到东路军前线,他的军事天赋得到一次完美表演,一举挽救了浙西战局。 面对号称十万之众的孟昭月,只有六万兵力地白崇禧决定进攻。坚决的进攻。 白崇禧以周凤岐所部在龙游附近吸引孟昭月主力,自己亲率刘峙、卫立煌、李明扬所部绕道安徽,在徽州附近击败谢炳文、陈修爵等粤军残部,然后折向严州地区(即今之淳安、建德地区)截断龙游、兰溪地区孙军主力的退路,而后部队自严州地区南下,从后方向龙游兰溪包抄过来。 就在浙江战局曙光初露时,北伐军的策反再立新功,在安徽的陈调元第六师暗中接受国民政府改编,此举消除了白崇禧侧翼威胁,使其能全力以赴进攻孟昭月。 免除了侧翼威胁的白崇禧在龙游地区与孟昭月展开决战。此战双方均全力以赴。孟昭月湖镇以东的张峰建立主阵地,利用当地修筑地防洪大堤构筑防御工事。 白崇禧兵分三路,采用围三阙一的方式向孙军发起进攻。此役卫立煌脱颖而出,他率部血战张峰,从中央突破孟昭月防线。迫使孙军全线溃退。 龙游大捷。彻底扭转浙西战局,北伐军士气大振。连夜追击,如入无人之境,在桐庐再败孟昭月,随后直下杭州。 前方捷报连传,后方的迁都之争也到了尾声。 鉴于南昌武汉之间意见始终不能统一,武汉方面坚决要求迁都武汉,并设立联席会议行使最高决定权;蒋介石则把火力对准鲍罗廷,要求驱逐鲍罗廷;鲍罗廷则小心翼翼的一方面利用国民党左派召开联席会议,另一方面又试图避免与蒋介石公开决裂。 为了调解双方矛盾,也为了查明蒋介石的态度,共产国际派维辛斯基到九江与蒋介石面谈。蒋介石明确告诉维辛斯基,国民政府可以迁往武汉,不过鲍罗廷必须离开。二月初在南昌召开的中央政治会议上,作出决定国民政府和中央党部迁往武汉,同时电告共产国际,希望其能主动召回鲍罗廷。 很显然这时一桩政治交易,蒋介石以同意迁都武汉为条件,换取与会代表同意撤换鲍罗廷。 蒋介石的权势让徐谦、孙科、邓演达等人更感不安,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他们联名提出尽快召开三中全会。 早在去年底强度之争刚开始徐谦等就提出召开三中全会来解决两地争端,当时被蒋介石拒绝了,现在重提旧事,得到大部分代表的拥护。于是在政治会议上通过了三月初在武汉召开三中全会的议案。 二月底参加会议的各地代表陆续抵达武汉,但南昌地代表却毫无动静,蒋介石、谭延恺、张静江、陈立夫、陈果夫等人呆在南昌毫无动静。国民党内部裂痕更大了。 邓演达、董b武等等人在报上连篇累赘揭露蒋介石企图以军权凌驾党权,要求一切权力收归中央。二月底,攻击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到张静江,武汉举行的国民党员大会上。徐谦进一步提出将**结合进国民党中央,要求张静江辞职,此举得到参加会议的党员地支持。 三月七日谭延恺、何香凝、陈果夫、李烈均等南昌方面的代表陆续来到武汉,但蒋介石和张静江却没有到,蒋介石希望三中全会推辞到十二号召开,但这个要求在预备会上遭到邓演达、徐谦、孙科、恽代英、毛z东等人的坚决反对,于是三月十日三中全会正式召开,李烈均当场提出抗议。认为这么重要的会议,却没有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参加是不正常的,也是不能接受地。说完之后李烈均当场退场;第二天陈果夫也离开武汉,不辞而别。 李烈均返回南昌后把情况向蒋介石作了汇报,蒋介石愤怒之极。他断定武汉方面已经完全落入鲍罗廷之手,落入**之手。 就在三中全会还在召开之际,蒋介石开始采取行动了。赣州总工会委员长陈赞贤被枪杀,倾向武汉的南昌市党部被军队捣毁,随后九江党部也被支持蒋介石的国民党人捣毁,支持蒋介石的国民党人在江西各地纷纷夺权。 但蒋介石此刻还是没有公开清党,原因是他拿不准军队的态度,他地嫡系第一军长期受国共合作地教育,共c党在军中的影响始终存在,另外李宗仁、朱培德等人地态度也晦暗不明。因此他在公开场合依然表示听从武汉的命令,表示军队保持中立。 武汉方面并没有被蒋介石迷惑,三中全会解除了蒋介石除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外的其他职务。但蒋介石没有到会的后果却影响很多人。陈铭枢也赞同李烈均的态度,而且作为武汉卫戍司令,对武汉的工运非常不满,他试图说服谭延恺反对武汉,遭到拒绝。 谭延恺本是支持蒋介石的,但在会议过程中他转变了态度。谭延恺不但拒绝了,而且为了防范他采取激烈举动还秘密抽调三十五军何健部返回武汉。 三十五军地调防当然瞒不过陈铭枢,他随即将部队交给副军长蒋光鼐,自己却到南昌,公开站到蒋介石一边。 随后李宗仁在武汉也公开表态了。不过他很滑头,既不公开反蒋也不公开反对武汉,只是反复强调国民党的团结,不能重蹈太平军的覆辙,而应以和平方式处理。而且重申蒋介石对国民革命是有功的。是有巨大贡献的,因此不同意撤销其总司令的职务。相反建议武汉方面退让一步。但他不知道的是,武汉方面已经决定在必要时逮捕蒋介石,命令以密令的方式交给了程潜,由他相机执行。 当然谁都也没这么天真,以为仅凭一纸命令就可以解除蒋介石的总司令职务,要向解除他的职务就必须分化他地部军队,首先是第一军。 庄继华千方百计想躲开的东西,随着邓演达的到来,他不得不正面面对了。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八节 伤怀(二) “蒋介石要背叛革命,要当新军阀,”庄继华的挡驾可以挡住别人,但挡不住邓演达,他进门后开口就直奔主题:“文革,你应该站出来,号召黄埔同学反对他。” 庄继华浑身直冒冷汗,邓演达的要求直接把他逼到死角上了,他关门闭户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藏起来,等伤一好就远走高飞,可事情就这么怪,心里越急伤好得越慢,到现在他还只能勉强下地,走上几步。 “老师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庄继华苦笑着推托,心里却打定主意准备耍赖。 “你还有一双手,还可以写,写一篇文章,号召黄埔同学坚持革命,打倒新军阀。”邓演达直接提出要求。 庄继华心里有些生气,老大你还是想拿我当枪使呀,这可不行。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冷静的斟酌道:“让我这个学生去反对老师,这首先就站不住脚,这是其一;其二,校长的总司令职务还没有撤,理论上我还是他的部下,让部下反对上级,这违犯了国民革命军的军纪,也违犯了革命纪律;有这两点,我写这样的文章都是不合适的。” 庄继华认为他的理由不是勉强而是充足,蒋介石没有与武汉彻底决裂,只要他还是总司令,我就不能写这样的文章。 但邓演达却不认同:“蒋介石背叛革命的行为已经非常明显了,在江西,他指使其党徒捣毁党部,杀害工会领导人,这不是背叛是什么?文革,你不能以师生之私谊,而忘记革命的大局!” 庄继华沉默了,邓演达的话拨动了他心中的根弦,蒋介石动刀的迹象已经非常明显了。历史将按照原来的轨迹运动,他以前煞费苦心的做得种种谋划,全部落空。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想到这些庄继华地情绪突然变得十分烦躁:“邓主任,我就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到如此地步,你们要削权。为什么不能等等呢?等北伐成功后再….,难道不行吗?” “当然不行,那时候,蒋介石的势力就更加强大了。”邓演达毫不犹豫的说,实际上他的担心几乎是武汉国共两党的普遍担心,北伐完成,担任总司令的蒋介石声望必然高涨到一个无人能及地地步,必然让更多的人投靠他。再加上蒋必然大量提拔亲信,到那时,他的力量将无人可以制约。 “哼,”庄继华鼻孔里重重喷出一股粗气:“战争年代,军功自然高于和平年代,这在各国都有,美国的华盛顿、格兰特。都是靠军功当上总统的,这很正常,相反,我认为战争胜负尚未确定的情况下,就想着削权,这不正常。”听到庄继华为蒋介石辩解的话,邓演达很是生气,他大声说:“你还在为他辩解,你受了伤,难道脑子也变糊涂了?自从3.2(即中山舰事件)以来。他那一步不是在破坏国共合作,整理党务案,要求**员退出一军,不准罢工,到处攻击两湖农运,攻击武汉工运,与西山会议派的腔调一模一样。” “对于限制工运和农运我是赞成地,当初国民政府通过了保护私有财产法案,为什么现在各地大量存在随意抄家,随意没收私人财产的情况。这种明显违反国民政府的法律的行为,为什么没有得到制止?”庄继华反问道。 “这时革命初期的幼稚病,”邓演达的口气与蒋先云一模一样:“这种幼稚病是可以接受的,也是革命必须付出地代价,只要群众发动起来。革命成功了。一切就会走上正轨。” 邓演达知道庄继华是这部法律的推动者,这个理由不可能说服他。因此又换了一个口气说:“文革,这种幼稚病应该很快就可以消除了,**和鲍罗廷也认识到两湖农运和工运中的不正常现象,他们已经开始着手解决这些事情了。” “外面天天罢工,”窗外又传来整整口号声,这种口号声每天都能听见,庄继华已经很习惯了,一天听不见还有些不习惯:“前几天医院工会也组织罢工,要求提供工钱,我听他们说工钱最低都要提高到八十大洋,恐怕宋部长现在会非常头疼吧。” 庄继华的语气中包含着一丝嘲讽,当初他听到这个要求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普通护士的薪水要涨到八十大洋,要知道一个士兵的薪水也才十二块大洋,他这个将级军官一个月也才一百多大洋,一块银元在武汉可以买二十斤大米,如果按购买力折算的话,八十大洋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三千多人民币。 邓演达没想到庄继华突然为宋子文操心起来,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庄继华这还是在抱怨。 “你不用替他操心了,这人也是个软骨头,原来还信誓旦旦的支持工农,现在口气也变了,说什么罢工导致财政困难,收不上税什么地,完全被吓住了。”邓演达轻蔑的说,他还没意识到话题已经庄继华扭转了,不再是写文章的什么的了。 “宋部长当然要操心了,前线几十万军队发不出军饷来可是要引起哗变的,就说这医院,要是护士医生领不到工钱,他们一撂挑子,我们还不得等死呀。”庄继华的话暗藏责备,邓演达自然也听出来了,他禁不住重新打量起庄继华来。 当年云桥那个略微有些冒失的小伙子,黄埔军校里那个有些顽皮,爱说笑话的青年,现在已经成熟起来了,开始敢于反驳他这个当初的老师了。 他高估了庄继华,反驳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庄继华知道他的文章不会有丝毫用处,支持蒋介石地军队是不可能因为武汉方面的一纸命令就转向,一军中的黄埔同学也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转变,就像蒋先云不会放弃**一样,胡宗南他们也不会放弃三民主义。这样的文章写了只有一个结果,斩断他地一条路。 “文革,革命是条艰难地道路,中国社会必须经过大动荡。大震动,才能重新焕发青春,国家才能重建,民族才能获得新生。”邓演达的话包含着深厚地感情,他站起来,望着窗外的天空。包含深情的说。 “我们的人民是如此勤劳,是如此善良,可我们地国家却是如此贫弱,任何人都可以欺负她,国家危急,民族危急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制度的不合理,要打破几千年的封建制度,打倒帝国主义。完成革命,只有把工农发动起来组织起来,否则我们的革命只能是一场空谈。” 邓演达在各种场合宣扬他的理论,却很少有人接受,他的理论介于两党之间,国民党认为太倾向共c党,共c党认为这是改良主义。是行不通的,但他却依然坚持。庄继华没有打断邓演达地话,选择充当了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的角色,他知道一旦在这个话题上展开,没有几个小时是不可能结束的。更重要的是明知对方不会改变观点,同时又不会获得成功,谈下去还有意思吗?有那个必要吗? 邓演达滔滔不绝的讲了几分钟,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应,心中非常失望:“看来你还是要投靠他。” 庄继华沉重地说:“老师,对不起。在我看来,这是利益之争,校长有错,武汉方面的同志也不是完全正确,学生位卑言轻,不想介入这类争端。” 庄继华说这话的时候心如绞痛,可他却不能不这样说,否则后果是什么,他完全无法预知。 “我没有这样的学生,”邓演达冷冷的说:“我的学生应该是革命战士。而不是向权势投降懦夫。” “老师!”庄继华有些羞愧,在这种完全不顾自身的殉道者面前,他无论如何无法显示出理直气壮。 邓演达长吁一口气,来之前他还充满信心,现在却非常失望。前几天张治中从南昌回来。想带走学兵团,被他阻止。同时劝其留下,与蒋介石决裂,张治中也拒绝了。 张治中与庄继华与他的私谊不浅。可就这两人都……,让邓演达有很深的挫折感,因此失望中的他语气非常不客气。 “老师,我们需要团结,一旦分裂,北伐就算完了,革命就会变得遥不可期。所以我绝不主张分裂,而是希望双方各退一步,满足校长部分要求,为此合作地局面。”庄继华说:“我知道我的主张不会得到中央的赞同,他们现在想就是怎样解除校长的职务,拿掉校长的权力,可是他们却不想想,以现在武汉诸君的力量能拿得掉吗?只想到好处,却不注意方式方法,其结果最终会毁掉目前的局面。” 庄继华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北伐军现在已经逼近上海,上海是什么地方?是中国的金融中心、工业中心、商业中心,如果上海崩溃,国民政府根本支撑不起,整个中国经济至少倒退二十年,全国金融将会崩溃,那种混乱是无论哪个政府都不能接受的,也是不敢接受的。如果上海攻克以后,还像武汉这样,生产全面停顿,银行全面停业。这种后果…..” “怎么可能,武汉地工厂不照样开工吗,银行不照样在营业吗?我看你也一样,被工农运动吓住了。杞人忧天!” 邓演达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走了,留下一脸无奈的庄继华。 庄继华比以往更急切的希望尽快好起来,就在北伐军开进上海后,他终于可以在院子里走动了。春天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但他地心情却无比阴冷,那个日期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北伐军进城前,上海工人发动了第三次武装起义占领了上海,随即成立了市政府,成了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这个中国最大的城市,有了两个指挥中心,武汉地一切似乎就要在上海重演。 宋云飞、伍子牛明显感到庄继华的脾气变得急躁起来,稍不留意就会让他发脾气,不过就算在这方面庄继华也亲疏有别,发火也只找他们。很少冲小秀这些护士。 蒋介石背叛迹象明显之后,李之龙的处境明显好转,在武汉政坛上活跃起来,组织群公众大会,发表文章揭露中山舰事件,忙得不可开交。但潘慧勤却依然隔三岔五的跑医院。送汤送水,广东的各种煲汤都让庄继华尝了个遍。 潘慧勤经过了一些动荡,她虽然对反蒋毫无意见,但却不像李之龙那样乐观,对局势的发展忧心仲仲。 “之龙现在忙得很,整天不落屋。”潘慧勤边给庄继华倒汤边向庄继华抱怨:“文革,你说这局势今后会怎样变?在田很兴奋,可我总感到不踏实。” “嫂子。在田憋得太久了,终于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你就让他折腾几天吧。”庄继华平静地说,李之龙在报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用脚指头想也明白这时怎么回事。不过有了蒋先云和邓演达的前车之鉴,加上李之龙的过往“劣迹”,他没有把握说服他。可他对他又有一丝歉疚,毕竟在中山舰之时,他没有为他分辩,而是建议牺牲他。 “听说汪主席已经到上海了,很快就要来武汉。”潘慧勤抱有一些希望,汪精卫曾经非常欣赏李之龙,把他一路提拔到海军局局长的位置上。 “嫂子,你回去劝劝在田,校长与武汉分道扬镳已经板上定钉了,汪精卫回不回国都一样。不要对他寄予什么希望,中山舰的教训一定要记住。” 潘慧勤想了想,点点头,她认为庄继华地话是对的,当初在广州时汪精卫要能表现出一定的强硬,蒋介石根本不可能独揽党政军大权,李之龙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 “嫂子,你回去劝劝他,现在要的是低调,不要轻易表态。” 与庄继华相比李之龙的情况更复杂。蒋介石和共c党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他未来的出路非常狭窄。 李之龙听到潘慧勤转达的话非常理解也很不高兴,他认为现在正是为中山舰事件翻案地好机会,蒋介石背叛革命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事实证明,中山舰是蒋介石有预谋有计划的反革命事件。目的就是排挤**。夺取党政军的领导权。而他李之龙是受害者,是坚决与蒋介石斗争的英雄。现在是为他正名的时候了。 可是他地想法却被潘慧勤一句话给击碎了。 “你认为,你与文革的判断谁准?” 事实早就证明庄继华的判断力远在他之上,无论是中山舰还是东征北伐,他根本无法与庄继华相比。 李之龙犹豫了下还是固执的坚持:“蒋介石背叛革命已经如此明显,难道反蒋还有错吗?我认为我没做错。” 潘慧勤也不明白,但她以女性的直觉,固执的认为庄继华的话有道理,汪精卫靠不住,他肯定会和蒋介石搞到一块。 “在田,你最好和他当面谈谈,说实话,别看现在那么多人围着你转,可我认为,只有文革算是你的朋友,他不会害你。好吗?”潘慧勤软语请求道。 李之龙犹豫一下,最终点点头。 与李之龙一样抱着翻案正名的想法还有李浩一。一年以前他在广东被撤销了中山大学团委书记,又背处以留党查看的处分,他消沉一段时间后,现在随着政治局势地变化,他在党内的地位开始上升,因为他是第一批起来反蒋的党员,是最先识破蒋介石真面目的人。不过他最恨的不是蒋介石,而是那个曾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让他威风扫地的庄继华。 李浩一是十二月到武汉的,那时庄继华正如日中天,牛行战斗的英雄,黄埔骄雄,各种光环集于一身,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采取什么行动,他只能躲在武汉中工会中等待机会。现在机会开始出现了。 与他有同感的是被庄继华十问诘难的余洒度。十问,让余洒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黄埔抬不起头来,从那时起,他就认定庄继华是黄埔右派地一面旗帜,要打倒右派,就必须拔掉这面旗帜,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与庄继华面对面的较量了。 余洒度本来在黄埔武汉分校政治部,可蒋先云萌发把工人纠察队训练成一支军队后,在聂r臻的支持下,从部队中抽调了一批军事骨干来充当教官,其中就有他余洒度。 一股阴云在庄继华的上空中悄悄集聚,这出乎他意料之外,也出乎其他人的意料。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八节 伤怀(三) 就在北伐军进入上海之时,南京发生严重的排外事件,英美军舰炮轰南京,此举在武汉掀起新一轮抗议浪潮。 庄继华的门再也关不住了,武汉的黄埔同学络绎不绝的来这里议论时局,洪君器、杜聿明忧心仲仲,杜聿明很迷惑,不知道局势会怎样发展,小心的提出东下去找蒋校长,洪君器却对武汉的现状非常不满,想要拉走学兵团。庄继华却劝他们要走就自己走,尽早走。可是洪君器却听不进去。 “学兵团是我们组建的,是为校长,为北伐组建的!不是为共c党组建的!校长要我们带好这支部队,我决不把它留给共c党!”洪君器几乎是咆哮着喊道。 “文革,难道校长与武汉方面就不能和解吗?”杜聿明很不甘心,也很担心:“北伐怎么办?就这样完了?” 庄继华长叹一声,杜聿明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黄埔同学中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有这种迷惑的也很多。 “光亭,君器,如果你们想走就尽早走。”庄继华也只能这样:“君器,不要想拉走学兵团,你带不走的。” 但庄继华的话没人听进去,所有人心里都存有一丝侥幸,希望奇迹能在最后时刻出现。 四月初,汪精卫在众人期盼中回到上海,不久与陈独秀联合发表汪陈宣言----《告两党同志书》,重申将坚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声明继续北伐,打到帝国主义。 汪精卫的号召力果然非同反响,唐生智、张发奎表示坚决支持武汉,摇摆不定的朱培德也表示支持武汉,加上在武汉的谭延恺对第二军有巨大的影响力,奇迹似乎出现了。 中国局势的急剧变化在共产国际,在莫斯科也引起一场政治斗争。已经逐渐失势的托洛茨基指出中国革命越发展,共c党面临的局势越危险,认为**应该退出国民党,保持**性,加紧武装工农,开展土地革命。防止资产阶级背叛革命。但斯大林反对,斯大林认为现在不是开展土地革命地时候,而是保持国共合作的局面,就在《汪陈宣言》发表的同一天,斯大林在莫斯科发表演说公开赞扬蒋介石,认为蒋介石是服从命令的,主张充分利用蒋介石的反帝情绪,然后再把他扔掉。 但蒋介石没给他机会。四月十二日,上海街头枪声大作。 这是个血腥的日子,三百多人被杀,五百多人被捕,数千人失踪,工人领袖、工会委员长汪寿华牺牲,周e来、罗亦农侥幸逃脱生。 这一天。血,染红了上海街头;染红了黄浦江。 四月十五日广东李济起兵深响应蒋介石,这次有更多地著名共c党人倒在枪口之下,熊雄、肖楚女等牺牲,黄埔军校数百名共c党员和同情共c党的同学被枪杀,省港罢工委员会被查封,工人纠察队被强行解散,文德楼上的广东。 随后是南京…杭州.....广西…….. 无数头颅落地。 陈独秀、周e来、林祖涵、郭沫若等共c党人纷纷逃往武汉。 4.12的枪声击碎了所有幻想期待,武汉迅速作出反应,宣布开除蒋介石党籍。免去其本兼各职,悬赏25万捉拿蒋介石,杀之者亦奖赏十万。 武汉对蒋介石的攻击打倒炙热程度,在武汉的蒋介石支持者无不禁若寒禅,纷纷秘密出走。南京的蒋介石也头疼的注意到部队地分裂,严重、陈诚时刻想把部队带到武汉与邓演达会师,而被誉为虎贲的第一师彻底混乱了。 严格的说蒋介石发动4.12政变依靠的并不是他的基本部队,上海主要是周凤岐的二十六路军,南京主要是李宗仁的第七军。黄埔地政治教育已经在一军根深蒂固,支持武汉的薛岳当上了甩手掌柜。时刻找机会出走,各级军官思想混乱,连何应钦、刘峙这种蒋介石的铁杆心腹,都不知所措,何应钦担心发生兵变一度想辞职走人。下级军官成群结队的跑到南京去找蒋介石。质问他为何要破坏国共合作,少数人更是心灰意冷。像严重、宣铁吾干脆直接走人了。 国民党从此分裂,再也没有统一。 “熊雄,其刚都牺牲了。”李之龙虽然对杨其刚非常不满,可听到他牺牲的消息却依然非常难过。 将会有大量同学牺牲本在庄继华意料之中,在牛行和樟木头亲眼目睹那么多同学部下牺牲,他以为自己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可听到这个消息却依然感到心如刀绞。杨其刚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的脑海,以往的争论,分歧化归尘土。 庄继华脸色苍白喃喃的自责:“都怪我,我应该告诉他们地,我应该告诉他们的,应该告诉他们的….,为什么这么胆小。” “文革,这不是你的原因。”李之龙刚开口劝就被庄继华打断。 “不!是我,我应该告诉他们的,我太胆小了,懦夫,怕死鬼!”庄继华锤着自己的胸口,泪流满面。 “文革,不要这样,这与你无关。”李之龙连忙去拉他,生怕把伤口弄破了。 在门外的宋云飞和伍子牛听到情况不对急忙进门。 “师长,你别这样,小心伤口。”宋云飞拉住庄继华的手,伍子牛却怒视李之龙:“你***给师长说什么了?你就不能不说吗!” 李之龙长叹一声,眼泪从眼眶流下。过了一会,庄继华平静下来,他虚弱的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师长,你不用自责,是蒋介石背叛革命,我们还可以继续革命。”宋云飞劝道。 “对,打他狗日地,吴佩孚。孙传芳都被我们打垮了,蒋介石有什么了不起的。”伍子牛大咧咧的说。 庄继华摇摇头:“你们不懂,事情不会这样简单。汪精卫不会东征的。” “不会吧?”宋云飞非常诧异,可他还没开口,伍子牛却抢先问道,眼睛却看向李之龙。 “文革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李之龙苦笑一下,心里却由衷佩服:“不过不是汪主席不东征,鲍顾问不赞成,他主张继续北伐,与冯玉祥汇合,争取冯玉祥共同讨蒋。” “这大鼻子葫芦究竟卖的什么药,蒋介石立足未稳,不趁机打垮他。等他站稳脚跟可就不好打了。”宋云飞皱起了眉头。 “我看不是不想打,而是没法打。”伍子牛却替鲍罗廷辩护起来:“老宋,你知道街上大米多少钱一斤了,一块大洋,妈地,涨了快十倍了。我看过几天还要涨,商店地东西都空了。老百姓什么都抢,见什么买什么。前线士兵都开始饿肚子了,就这,还打仗,打个鬼。” “这是帝国主义封锁…”宋云飞辩解道,伍子牛却摇摇头说:“我看不像。师长,你说呢?” “子牛说地有道理,其他物资可以算作帝国主义封锁,粮食绝对不是。”庄继华淡淡地说:“自古湖广熟天下足,这湖南是有名的粮仓。应该能够供应武汉粮食,不应该缺粮,缺粮应该是其他原因。” “你没猜错,湖南当地农会不准粮食出境,说粮食出境了,湖南的粮价就会上升,真拿这些人没办法,唐生智在前线缺粮,只好给毛z东写信,请他帮忙才弄到几十万斤粮食。可也只够半个月的。”李之龙苦笑一下,他恢复工作后,接触了大量以前不知道的资料,对武汉目前地困境有了更多的了解。 武汉的情况不是糟糕,而是非常糟糕。市面上物资匮乏。通货膨胀严重。工厂倒闭,银行关门。外资撤离,失业工人即达十万以上。宋子文在上海筹集资金,遭到上海银行界一致拒绝。武汉政府的资金周转不灵,只好增大货币投放,这反过来又导致通货膨胀严重。 更重要的是武汉方面的军队中不乏支持蒋介石的而手握重兵的人,三十五军军长何健就在部队中声称工农运动过火是导致蒋介石背叛地原因,要求国民政府镇压工农,走没有蒋介石的蒋介石道路。 内忧未完,外患又起;英美日军舰陈兵长江水面,炮口直指武昌,目的不问可知,只要武汉东征,他们就要配合蒋介石攻打武汉,武汉政府又不得不从前线抽调军队回来加强防御。 所有的一切都严重影响了武汉政府的决策,鲍罗廷提出的继续北伐议案迅速在中央会议上得到通过,而共c党**提出的东征讨蒋或南下收复广东根据地地提议被否决。 这个决议的通过惊醒了处于兴奋状态的李之龙,他想起庄继华通过潘慧勤给他的提醒,以及他对潘慧勤的承诺,这才有了今天他的到来。 杨其刚的死已经让庄继华很受伤了,所有尽管对李之龙长时间没来心里有看法,庄继华也决意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 所以在李之龙向他询问怎么办的时候,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讲出了他的答案。 “汪精卫靠不住,他很快会走上校长哪条路。唐生智地军队不满湖南农运已久,他们迟早会和校长一样。” “从迁都之争开始,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说穿了就是争权夺利,双方都唱着高调,本质都是争权,武汉主张联共的并非真的支持工农,校长那边**的也并非是因为工农运动的发展完全不能接受。” 庄继华现在已经完全看清了,4.12共c党虽然流血最多,但实际上这场纷争起于国民党内部的争权夺利,共c党虽然参与了,但不是主力,主力是邓演达、徐谦、孙科这些国民党员。 蒋介石利用了军队内部对工农运动的不满,成功的利用**清党,把军队团结在他的周围,目的其实是想打垮国民党内部地反对派。 “政治的本质就是虚伪,虚伪!这帮王八蛋,”庄继华忽然激动起来,骂了几句才继续说:“所以武汉这边也会分共。也会清党,因为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甚至比校长更恐惧工农运动,陈独秀、张国焘也是帮鼠目寸光的东西,非要掺合进来,明明不是削权地时候。也削不了权,却非要去搞什么削权!现在好了,校长反了,他们却又束手无策,竟然幻想与汪精卫、唐生智联合。真是抓根稻草,也想当救生圈。” 一通乱骂让李之龙三人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把武汉高层,国共两党地领袖骂了遍。 庄继华发泄一通后。端起杯子喝了一通水后,平静下来才接着说:“在田,你地情况特殊,你公开声明过退出**,**不会相信你,也不会原谅你,这条路你走不通;你也不要跟着汪精卫走。跟着他走不会有好结果;衡量各种条件,”庄继华停顿一下后,紧盯着李之龙说:“我建议你退出政坛,不要再参与政治。” 李之龙震惊了,他没想到庄继华的建议居然是这样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庄继华发傻。 “另外,你也不要回广东,以前你在广东得罪了太多地人,陈策、欧阳铬他们都想整死你。你决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我认为你最好去上海,要不然去香港也行。”庄继华径自为李之龙安排出路。 “文革,情况不会这样糟吧,我看汪主席还是坚持革命的。”李之龙忍不住分辩道。 “中山舰之前,你也这样认为的,结果呢?”庄继华尖刻的反问,李之龙一下语塞。过了好一会才问:“这次没有蒋介石,张发奎和唐生智都是支持他的。” “在田,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最快三个月,最慢半年,你就会看到结果,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想起我今天的话。千万不要回广东。也千万不要单枪匹马与校长斗。”庄继华冷峻的说,他不愿意再看到一个朋友毫无还手之力地死在党争之下。就算死在战场上也还好受些。 “你说什么?”李之龙受到的震惊太强烈了,没听清庄继华的话。 “在田,我知道你恨校长,这一年来你的遭遇让你无法原谅他,但在田,你一个人是斗不过他的,一个人是无法推翻一个政权的。”庄继华已经无法再说什么了,他估计李之龙在武汉清党时不会遇上什么危险,毕竟他是公开声明过退出共c党的,国共两党都清楚,实在不行还有汪精卫保护他。 但李之龙地问题在以后,庄继华清楚李之龙愤恨蒋介石,他把他受到的一切苦难都归结到蒋介石身上,他担心李之龙想不通去干傻事。 李之龙还没说话,病房门咣的一声被推开,宋云飞眨眼间转过身去,手枪就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手上,伍子牛的动作也就慢了那么一秒钟。 从门外冲进来几个士兵和穿着工人装束的人,这些人刚进门就看到两支枪对准了他们,一下全愣住了,过了会才端起抢,对准屋里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跑这里来作什么?”宋云飞厉声喝问。 “我们是黄埔学兵团和工人纠察队的,是奉命来抓你们这些反革命分子的!”来人理直气壮的说。 “放屁!你***说谁是反革命!谁是反革命?”伍子牛大怒。 “除了庄文革这个混进革命队伍中反革命份子外,还会有谁。”门外传来得意地话声。 李浩一在前,余洒度在后,两人慢悠悠的从门外进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用一种猫戏老鼠似的眼光盯着庄继华。 庄继华脑子紧张的转动,他完全没想到这两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凭什么说师长是反革命?革命不革命也不能由你们说了算。”伍子牛根本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你们有什么证据?”宋云飞更理智。 “证据当然有。”李浩一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威风凛凛下令道:“带走!”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八节 伤怀(四) “谁敢!”伍子牛暴喝一声,脸上的青筋直冒。 宋云飞则精光四射,观察房外的情况,窗户外站着三个人,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屋里,房间内有七支枪呈扇形对着他们。 “不要乱来。”庄继华赶紧制止伍子牛,这么小的范围,这么多枪,一旦开火,恐怕很难幸免。 “你们干什么?”李之龙反应过来,他站出来质问:“余洒度,李浩一,你们不能随便抓人,有政府的批准吗?” “叛徒,我们革命群众的事用不着历来过问。”李浩一看都没看李之龙就轻蔑的说。 李之龙顿时火冒三丈,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当初他对组织上不营救他,反把责任推到他身上非常失望,一怒之下宣布**,严格的说根本不人算叛徒,因为他没有出卖任何人。 “你说什么!老子参加革命那会,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信不信老子毙了你。”李之龙大怒之下把枪也掏出来了。 “我当然信,你这样的叛徒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李浩一的话很毒,句句扣死那两个字,把李之龙气得浑身直抖,可就是扣不下板机。 “在田,不要上当。”庄继华从震惊中冷静下来,他感到事情有蹊跷,蒋先云是工人纠察队总队长,要抓他,他怎么也应该亲自来一趟。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有合法的手续吗?”庄继华问。 “你与洪君器合谋,企图拖走学兵团,投靠蒋介石,洪君器的卫士已经向上级报告了,这是总工会和军校委员会批准的逮捕令。”余洒度说着掏出逮捕令,展示给庄继华看。 庄继华明白了,洪君器最终还是没有听从他的劝告,想策动学兵团东下,失败自然是意料中事。不过他也暗自感到心惊。要知道卫士是长官的心腹,共c党居然连洪君器的卫士都策反了,这个洪君器居然还不知道,这个人也够大意的了。 “策动学兵团,真难为你们了,”庄继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我自己都是个伤员。怎么策动学兵团,真是没脑子。” “少废话,抓起来!”李浩一和余洒度根本不想说什么,庄继华的嘴太厉害了,两人都曾经领教过,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抓起来再说。 “你们不能抓我,”庄继华摇摇头说:“总工会和军校委员会都没有抓人的权力,你们这个逮捕令是非法的。” “你这个反动派还在这里嘴硬。老实点!”站在前面的纠察队员喝斥道,他还没见过这样反动派,面对总工会的命令居然无动于衷,居然还敢反抗,真是反动到家了。“我是国民政府任命的将军,没有军事委员会地命令,总工会无权逮捕我。而且就算要逮捕我,也只能上军事法庭,而不是你们的法庭,你们把国民政府看成什么了?”说到最后,庄继华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庄继华的语气虽然严厉,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前世父母说的文革之事会不会现在就开演。 但他又不能不强硬应对,李浩一和余洒度都是他的敌人,落在他们手里,绝没有好。 “哼。还在做梦,还在希望军事委员会里的右派来保你,我告诉你,武汉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对你们这些反动派人人得而诛之。”来之前余洒度已经估计到庄继华不会束手就擒,所以他早就作好了准备。 “你看清楚,这是军事委员会下地命令。”余洒度又拿出一张纸。 庄继华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查学兵团军官洪君器勾连反动派欲谋带兵投敌,着黄埔军校委员会将查明犯罪情由,逮捕所有犯案之人。此令……。” 庄继华明白了,这两人是借题发挥,命令上有名有姓的的人只有一个,可后面挽了个活扣,真不知道军事委员会的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可转念一想。这个漏洞也许本就是故意留下的。用意自然是扫除所有不同意见者。 “原来如此,扯虎皮扛大旗。这上面没我的名字,所以你还是没有权力。”庄继华想清楚了,更加确定不能跟两人走了。 “庄文革,你不要心存侥幸,我告诉你,革命群众注意你很久了,你在广东湖南破坏农运,在武汉破坏工运,散布谣言败坏工会名声,这一笔笔群众都给你记着地,现在是清算的时候了!”李浩一眼中射出恶毒的光芒,他今天很兴奋。 “扣大帽子没用,抓人是要讲证据的。”庄继华根本不屑与他们辩论,也无从辩论。 “文革是北伐英雄,军事委员没有明令抓捕,你们不能随便行动。”李之龙也冷静下来,他也在开动脑筋想办法了。 “他是什么英雄,用无数战士的鲜血染红了他头上的那顶顶戴,蒋介石暗藏的帮凶。”李浩一冷笑着说。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牛行大战时,你在那里?”宋云飞鄙夷的反驳道,李浩一让他想起他在粤军中揍过的那个上司地小舅子,打仗不行,捞便宜整人样样精通。 “难道不是这样吗,三千将士的英勇牺牲,最终却只是成全了蒋介石和庄继华这些革命的叛徒,他们篡夺了革命成果,然后再对工农挥刀;不过我们也要感谢蒋介石,他擦亮了工农群众的眼睛,人民不会再被他蒙蔽了。”李浩一慷慨激昂。 “李浩一,如果你有这本事,到前线去试试,说大话没用。”李之龙不耐烦的说:“文革,我没回来前你能跟他们走,我去打电话,问问邓主任。” “不准走!”前面的纠察队员拦住李之龙的去路。 李之龙一把把他推开,另外两人立刻把枪顶在他胸前。 李之龙愤怒了:“余洒度,怎么你们连我也要抓?” “李之龙,你安静点,鉴于你刚才的行为,我不得不采取措施,武汉内外躲在暗处的敌人还有很多,庄继华的同伙也不少,我不能放你出去。”余洒度毫不客气也根本不隐瞒他地目的。 “庄继华,你跟我们走吧,不要连累无辜。”余洒度似乎吃定了庄继华,根本没在意宋云飞和伍子牛的两支手枪。 庄继华明白今天的事情不会善了,双方对峙,房间里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你们在作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战场!”约尔迪从外面进来,见里面情况立刻制止。 约尔迪是小秀叫来的,李浩一和余洒度一来小秀就瞧见了,见势不妙,不过她多了个心眼,没去找院长,而是把约尔迪请来了。 但没人理约尔迪,他地脸色腾地变得通红,南京排外事件后,德国领事馆曾经来人劝他走,可他却坚持留下了,他喜欢这里,在这里感到充实,而这里地伤员也喜欢他,他医术高,脾气虽然大,可人实际是个好人,热情开朗,从不歧视中国人,在医院里非常受尊敬。 “这里是医院,谁也不需在这里闹事,否则我就去找汪精卫先生,我要向他抗议。”约尔迪涨红着脸咆哮道。 这里发生的事已经吸引了住院部地人,伤员和病人纷纷围过来。 “这是要抓谁?” “听说是抓庄文革师长。” “抓他?为什么呀?他作了什么?” “不知道,这年头,就算在医院也不得安生。” “他不是北伐英雄吗?” “妈的,老子在前线流血,他们还在后面使坏…….。” 议论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声音传到屋里,李浩一和余洒度在屋里呆不住了,他们没想到,伤员们的反应这么大,庄继华在医院里的威信还这么高。实际上这是他们不懂,他们没上过战场,从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士兵,对同样从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功勋,绝对打心眼里敬佩,否定这样的功劳,否定这样的功臣,绝对引起他们的反感。 庄继华责任在任何场所都没有架子,这段时间在住院部的院子里走动,与这些伤兵打得火热,伤员们有什么难处他全伸手帮忙,要钱给钱,要东西就帮忙弄,他的关系多,弄东西容易,就是医院里的药品也有几次是他帮着弄的。 “同志们,你们不要受庄继华的蒙蔽,他是蒋介石的心腹,暗藏在革命阵营中的阶级敌人,与反动军官洪君器勾结,企图学兵团东下,投靠蒋介石,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抓?”李浩一在院子里对众人大声说。 轰,围观的人顿时哑口无言,在武汉蒋介石的名声太臭了,是武汉数十万人的公敌,在武汉与他沾上边就算完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 “他们一军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他是蒋介石的学生,一师师长,肯定跟蒋介石暗中有联系………” 群众都是善变的,也是单纯的。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八节 伤怀(五) 李浩一的演说很有效果,成功的挑起了围观群众的义愤,慢慢的“打倒蒋介石”高呼后面添上了“打倒庄继华”,“消灭一切反动派”,房间外聚集的伤员病人医生护士越来越多,口号震天响 不过房间里却十分安静,宋云飞、伍子牛握枪的手没有丝毫颤抖,李之龙越听越激愤,几次要出门都被拦住了。 “余洒度,你们什么意思,黄埔毕业的就是反革命,你余洒度不是从黄埔出来的?蒋巫山不是从黄埔出来的?周en来、恽代英他们没在黄埔呆过?” “没人说黄埔出来的就是反革命,武汉分校的同学都是革命同志,杨其刚、曹渊他们不都是好样的,革命同志!但庄继华能跟他们比吗?他是混进革命队伍中的敌人,地地道道的反革命,蒋介石的铁杆支持者。”余洒度义正词严的说。 庄继华彻底明白了这两人今天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样僵持下去,只有寄希望于蒋先云了,不对蒋先云也不行,谁呢?邓演达,只有邓演达能帮他脱出此危局。被捕不可怕,可怕是后面的滥杀,他可不想就这样去死。 但现在这样不行,没人去报信,他们也不可能知道,眼前的局面就不可能缓解。 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前面伸手摁下宋云飞和伍子牛的手臂,,冲他们摇摇头,然后走到李之龙跟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庄继华冲三人笑笑后,转身对余洒度说:“你呀,还是没长进,三年前的几句话,现在还没忘,就凭这,你也成不了什么事。” 余洒度眼神一阵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冷哼一声:“庄继华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的反动面目被揭穿,害怕了吧,哼,等着革命群众的审判吧!” 庄继华心里是有点害怕。他不怕审判,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与洪君器的图谋有关,但他怕的是没有审判,现在武汉的局面很是混乱,纠察队已经枪毙了好几个人了,武汉卫戍部队根本管不住,更有传言,说要成立革命法庭。审判那些反动军官。 庄继华也曾动过心思离开武汉,可一来伤势没全好,另一方面,他认为有蒋先云、邓演达这些人的保护,还不至于对他怎么样;现在事情临头了,也应了那句话----出来混,债是要还地。 不过庄继华在外表还是表现得很强硬。他知道就算求饶也没用,既然如此,那就强硬到底。 “革命?审判?以高尚名义的干的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罢,我成全你,前面带路。”庄继华想起前世的一句台词,昂首挺胸,心中却感到非常滑稽,他曾经费尽心机想要帮助的组织,现在却以莫须有地罪名抓捕他。世界真是疯狂。 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两个问题从此扎根在他的脑海。 “师长,不能跟他去!”伍子牛急了。 “没事,他们说的事我没做过,很快就会查清的。”庄继华说着给两人使了眼色:“你们不用担心,军事委员会不会让他们随便乱来的。” 说完庄继华就往外走,两个纠察队员抓住庄继华的肩膀就要把他绑起来,庄继华大吼一声:“放手!”,伍子牛身子一动,却宋云飞抱住。 “放手!放手!”伍子牛挣扎起来。宋云飞却死死的抱住他,伍子牛开始怒骂起来。 宋云飞却不为所动。李之龙也不让伍子牛动。 庄继华挣脱纠察队员,怒斥道:“用不着,老子又不会跑。” “***,老实点!”一个纠察队队员一枪托砸在他地背上,庄继华一下就被砸倒在地。约尔迪叫道:“不许打人。他是伤员。”然后对余洒度说:“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抓他。但我知道他曾是国民政府少将,是国民政府宣扬的北伐英雄,你应该给他应有的尊重。” 李之龙也沉声道:“余洒度,文革究竟有没有涉案还没查清楚,军事委员会也没有明确说要抓他,里面人可不全是共c党,你没有过硬的证据,就算共c党员也不会赞成你的主意。” 余洒度闻言心中一震,他与李浩一不一样,李浩一是完全出于私仇,他却始终认为庄继华是黄埔军校中右派学生的一面旗帜,只有扳倒他才能打开军校的局面,所以当他与李浩一谈起洪君器案时,李浩一立刻认识到这是报复庄继华地机会,正好洪君器卫士的口供也提到庄继华,只是不确定庄继华是否真的参与。 余洒度犹豫了,但李浩一却认定庄继华参与了,他的推理很合余洒度的一向认识。庄继华是黄埔军校中国民党学生领袖,洪君器要策划这样的行动,不可能不与庄继华商量,庄继华肯定为他作了谋划,必须把庄继华抓起来,否则他就跑了。余洒度被李浩一说服了,两人立刻带人来抓人了。 现在李之龙的话如一捅冷水泼到余洒度头上,李之龙的话里的意思他完全明白,庄继华这些年不光在国民党中有朋友,**中也有很多朋友,蒋先云、陈赓、徐向前,甚至可以算上周e来,更重要的是庄继华不是常人,国民政府高层欣赏他地人多了去了,汪精卫、谭延恺、邓演达都与他多多少少有关,要是太不客气,一旦其中某人起什么心眼,要给庄继华出气,他余洒度可就….。他感到此次抓人有些冒失,只是现在已经无法让步了,但事情可以不作绝:“算了,就这样带走。” 庄继华站在院中拿眼往四周看,眼光到处,众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渐渐的感到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别看庄继华平时没什么架子,可一旦绷起脸来,那从血火中练就的气势一下就回到身上。 震天的口号消失了。院子里鸦雀无声,众人都看着庄继华往外走。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蒋先云风风火火的跑来。 蒋先云根本不知道李浩一带人来抓庄继华,这两人根本就是瞒着总工会带人出来的,作为总队长的蒋先云根本不知道这事,他从中和里回来后。听说抓庄继华就立刻跑来了。 看到这种情况,蒋先云有些着急,他拉过余洒度问:“这是谁下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军校委员会地命令。”余洒度躲避着蒋先云满含怒气地眼光。 “军校委员会?我怎么没听说!为什么又把纠察队带来?”蒋先云压住怒火严厉的问,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初他与庄继华做的形势推演第一阶段已经完全成现实。蒋介石果然是在占领上海之后对共c党动刀,庄继华预测之准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蒋先云现在党内的日子比较好过,张国焘不再说他什么投降逃跑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份备忘录的原因。备忘录准确预见了形势地发展。现在看来撤退到湖南,组建新军,更是有远见。想到这些,蒋先云更痛苦了,庄继华为党作了这么多事,不应该受这样地对待。 “洪君器的卫士报告说洪君器来看庄继华时,曾经提到过学兵团。说明庄继华是涉案地,我们怕他跑了,先抓起来再说。”余洒度说。 “胡闹!”蒋先云明白了,这根本没有实在证据,他更生气了:“文革是军事委员会任命的少将,没有军事委员会的同意,你怎么能随便抓人?把他放了!” “放了?不行!”李浩一看到蒋先云来了,就知道他是来作什么的,他生怕余洒度被说动,立刻过来阻止。 “蒋巫山。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是一个共c党员,要站稳立场。”李浩一气势逼人,他是下决心要把庄继华往死里整。 “什么立场?你有什么资格调动纠察队?你报告了总工会领导吗?”蒋先云严厉地问。 “这是革命群众的要求,庄继华是蒋介石暗藏在革命阵营里的奸细,他与洪君器合谋策动学兵团东下投蒋,难道不该抓吗?我们之所以受到这样惨重的损失,就是对敌人太手软,这是血的教训,蒋先云同志。像庄继华这样的阶级敌人就应该坚决镇压,”李浩一义正词严,斗志昂扬。 “庄继华不是右派,也不是敌人,他是可以争取的。是国民党左派。”蒋先云非常着急。 “蒋先云同志!”李浩一语重心长地说:“我要把你今天的行为向组织上报告。你不立即与这个人断绝关系,你这样下去是非常危险的。” “为我看你才危险?革命不是你们这样的。你们这是盲动,没有组织上的批准就随便抓捕国民革命军将领,是违反组织纪律的。”蒋先云没有被李浩一吓住,而是立刻严厉反驳。 “你看看,你看看周围,当着这么多群众,阻止我们的革命行为,败坏党的声望,….。”李浩一一点也不退缩。 “你们这样的行为才是对革命的不负责任,败坏党地声望…..。”蒋先云没容他把话说完。 不说蒋先云在医院门口与李浩一争论,庄继华被押走之后,病房内,宋云飞和伍子牛却差点打起来了。 “宋云飞,老子看错了你,你***就是胆小鬼,师长平时对你不薄吧,***,你个小人,懦夫,不是条汉子。”伍子牛眼睛通红,奋力挣扎起来,嘴里只管乱骂。 “子牛,你冷静点,这样不是办法。”宋云飞不敢松手,他怕伍子牛真冲出去拼命。 “放开我,大不了一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我日他妈!”伍子牛被宋云飞死死压在病床上。 “你们不要闹了,伍子牛,云飞说得不错,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李之龙烦躁的吼道:“文革走之前留下话了。” 李之龙话仿佛一剂镇静剂,立刻让伍子牛安静下来,宋云飞见伍子牛不再挣扎,慢慢松开他,站起来看着李之龙,背上压力一松,伍子牛立刻蹦起来,冲着李之龙问: “师长说什么?” “文革让我去找邓主任,他早就算清楚了,现在只有邓主任才能救他,你们千万不能妄动,你们要是随意行动,正好给他们口实,你们知道吗?”李之龙烦躁的说。 “那你还不快去?”伍子牛又冲李之龙吼起来了。 “不给你们说清楚,我敢走吗?你们要是乱来,那就是害了文革,知道吗?”李之龙的脾气也很大,今天的事让他暗自心惊,他完全明白了庄继华之前的话,也立刻对今后要走的路作了决定:“我现在就去,你们不要胡乱行动。” “放心吧,我们等你回来。”宋云飞答道。 可等李之龙走后,宋云飞却换了个口气,神色严峻地说:“我信不过他,子牛,我们自己也要做准备。” 伍子牛回头看看冷峻的宋云飞,这才放心:“好,我没看错人,你说吧,我们要准备些什么?” “当然是作我们的老本行,查清楚师长关在那里,准备一条船,到时候,我们师长抢出来。”宋云飞满脸杀气口气异常冷厉。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八节 伤怀(六) 李之龙这一耽误就没在医院门口遇上蒋先云,蒋先云可以命令纠察队却不能命令余洒度,余洒度认为李浩一说得对,现在必须把庄继华押回去,否则群众的革命热情伤害就太大了,对党的影响也不好。 尽管余洒度和李浩一有思想准备,但庄继华被捕引起的反响还是超过了他们的估计。李之龙李之龙出了医院就到总政治部找邓演达,可没找到,邓演达去了汉口,李之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上汪精卫。 谭延恺、陈公博正在汪精卫商量财政方面的事,4.12之后,宋子文在上海没有募集到一分钱,武汉财政失去这个理财高手,变得更糟了,现在连军饷都快发不出来了,武汉几十万人面临缺粮的危险,湖南粮食却运不出来,共c党湖南省委去作工作,居然遭到农会的拒绝。 看到李之龙急冲冲的进来,三人非常惊讶,等听说庄继华被捕,三人的惊讶就更大了。 “为什么抓他?”汪精卫急忙问,他回到武汉后大事接二连三发生,还没来得及处理留在武汉的原蒋介石的学生,而庄继华又是这些人中名声最大的一个。 “洪君器要拉走学兵团,说文革牵涉其中,文革在医院里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李之龙很是着急,替庄继华分辩。 逮捕洪君器是军事委员会下令的,汪精卫是知道的,他愣了好一会才问:“有什么证据吗?” “汪主席,文革不可能牵涉进这事的,洪君器是去过医院,但这不能说明文革牵连进去,去医院的人多了,黄埔同学基本上都去过,文革的伤还没好。走动都很难,怎么参与。”李之龙也不知道余洒度他们握有什么证据,但他相信庄继华不会干这种蠢事。 “汪主席,谭主席,学兵团数百人,要拉走不是件小事。以文革的精明怎么会不知道,这明显是陷害,李浩一和余洒度都与文革有过节,他们这是公报私仇。” 李之龙虽然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庄继华无辜,但他的分析却得到三人的赞同,汪精卫、谭延恺、陈公博在不同程度上都与庄继华有过接触,都对他有所了解,谭延恺甚至动过招女婿地念头。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陈公博有些生气。站起来说:“庄继华是国民政府的少将,没有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他们就能随便抓人!这太过分了。” “兆铭,原一军系和黄埔军校的学生在武汉的不少,这事要处理不好,会引起连锁反应的。”谭延恺是老政客了,他马上就想到这事会发生地影响。 汪精卫点点头拿起电话:“给我接黄埔军校。找邓演达,不在。那找恽代英,……,恽代英,庄继华被捕是什么原因?哦,为什么没报告军事委员会?我给你说,庄继华是很有影响的,没有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你们不能随意处置,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放下电话后,汪精卫沉着脸说:“恽代英说。洪君器卫士的口供中有庄继华,说抓庄继华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如果查出来与他没关系就放人。” “兆铭,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谭延恺阴沉着脸说。 “这倒不至于,听恽代英的语气,他也是刚知道这事,是下面的人背着他干地。”汪精卫却替恽代英分辩:“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不能再起纷争了。陈独秀对湖南农运也有很大意见,他们开过会了,要纠正湖南农运中的过激现象。” “兆铭。我担心的是第八军,三十五军,这些部队的很多军官都是湖南人,对农运很反感,孟潇前几天悄悄对我说他的部下也要求清党分共。被他压下去了。部队已经出现不稳迹象了,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否则上海事件就会在两湖重演。”陈公博忧心仲仲的说,他近期去第八军调查,对军队内强烈的**情绪很了解。 李之龙却第一次听说这些事,特别是陈公博地话,他立刻想起庄继华被捕前对他说的,汪精卫靠不住,武汉迟早会和上海一样,他完全明白了庄继华对他的一番苦心,同时也深深感激老婆潘慧勤,要不是她坚持,他肯定不会这样快就来见庄继华。 恽代英也只比汪精卫早几分钟知道,蒋先云虽然没能制止逮捕庄继华,可也随同余洒度一起到了两湖书院,他一到就拉着余洒度和李浩一直奔恽代英办公室,从余洒度的神色中,他估计擅自行动的嫌疑,最多也只有一个借口。 果然,恽代英听说把庄继华抓回来了,非常吃惊,连声追问为什么,李浩一有模有样的把理由摆出来,恽代英还没答话,汪精卫的电话就到了。 放下电话,恽代英阴沉着脸,虽然刚才在电话中他坚持了李浩一的理由,但他心里知道这个理由比较勉强。 “你们刚到,汪精卫的电话就到了,这说明什么?庄继华是什么人,他是很有影响的;对这样人地必须慎重,你们的行动太冒失,而且没有经过组织的批准,这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余洒度你是老党员了,你说为什么不向组织报告?”恽代英很生气,现在各级工会农会都有擅自行动,违背党的政策的行为发生,这让中央非常头痛。 “庄继华在国民政府和军校内耳目众多,我们担心泄密,所以先抓了再调查…..。”余洒度也想好了对词,不过面对恽代英,他还是有点心虚。 “这不是理由,我一直在学校,你至少可以先给我说一声。”恽代英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余洒度无言以对,李浩一却开始反击了。 “我就不明白!庄继华为什么不能抓,蒋介石在上海南京屠杀工农,李济深在广州屠杀工农,这都是我们以往姑息软弱,对反动军官手软的原因,看看武汉城内,”李浩一越说越激动,指着窗外:“反动军官到处散播谣言,诬蔑工农运动,对这些人不坚决镇压,武汉就会出现第二个蒋介石。庄继华不但该抓,还该杀!” “这是两回事,庄继华还没有背叛革命。”蒋先云最清楚庄继华的所作所为,因此他的态度最坚决。 “到那时,就该我们去死了!”李浩一一张拍在桌子上:“这是血地教训,同志们醒醒吧,不要再幻想了,像庄继华这样的人,今天不背叛革命,明天也会背叛革命,对这样的人,我们不应该手软!” “这不是手软的问题!这是政策问题!庄继华被抓会影响一大批人,你没有证据就把他抓了,这些本来可以争取的人就会转变立场,甚至会影响到国民党高层,你知道吗?”蒋先云也很激动,他几乎是在吼。 “那些首鼠两端地人本来就是投机革命,他们走了,只会让革命队伍更加纯洁。”李浩一毫不含糊地反驳。 “恽主任,我认为浩一同志没说错,我们以前是太软弱了,致使蒋介石坐大,现在我们必须采取坚决行动,反击国民党右派的猖狂进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北伐成果。”余洒度神色坚定,他认为自己没做错。 恽代英犹豫了,党内高层对目前应该采取什么行动有两种态度,陈独秀和彭述之认为应该继续退让,纠正两湖工农运动中地过激行为,停止抄家抓人的行为,对某些不服从命令的人应该坚决采取组织行为。而以蔡和森、瞿秋白、李立三等人认为应该以革命反击反革命,加快发展工农,组建新军以对抗国民党的军事进攻,而共产国际的指示却是继续团结汪精卫等国民党左派,加快推进土地革命。但莫斯科的领袖们却没想一下,这道指令是自相矛盾的,根本无法实施。 “你们下去审理下,一定要拿出过硬的证据,如果没有牵涉进去,就立刻放人。”蒋先云一听心里着急,就要张口,恽代英立刻制止:“巫山,这事只能这样,我们必须考虑全局,如果不审就放,这是对革命不负责,也是对组织不负责。” 出门之后,余洒度闷闷不乐,恽代英这里虽然过去了,可他知道如果拿不出过硬的证据,那前面擅自行动,破坏组织纪律的事就会一并处理。 李浩一却完全不一样,他信心十足,看着余洒度的样子,他心里有几分瞧不起,不过现在他需要余洒度的配合。 “老余,不用担心,这事好办。”李浩一把余洒度拉到校园的角落,轻声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庄继华肯定不会承认,但我们不需要他承认,但我们有洪君器的卫士,让他指正,也一样可以。” “他不是说没听见吗?”余洒度很是烦躁。 “这还不简单,我们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不就行了。”李浩一心里对他更加鄙夷了,都是些绣花枕头,事情临头了就慌里慌张,比起自己的英明果决差远了。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八节 伤怀(七) “你的意思是….”余洒度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李浩一,完全震惊了,他完全明白李浩一的意思,他被他的阴暗震惊了。 “庄继华有句话说得好,用卑劣的手段达到高尚的目的,”李浩一现在要做通余洒度的工作,没有他的配合是无论如何不行的:“庄继华与蒋介石关系密切,在黄埔军校中有很大的影响,蒋巫山,顾念私人交谊,没有看到庄继华一旦投入蒋介石阵营,对革命将会产生极大的威胁;你要说庄继华有可能投入革命阵营,是吗?这是幻想,我们必须抛弃这种幻想。从广州到武汉,他有那一点表现出了会投入革命阵营中的样子。在广州,他在各种场合为蒋介石张目,替他整训了两万川军,还记得那次关于北伐与革命者的讨论吗?出面的是孙文学会,背后就有庄继华的影子,说什么求同存异,实际上是要我们与他们同,放弃我们的原则。在平时他一副不偏不倚爱读蒙蔽了好多人,所以很多黄埔同学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这个人埋藏得好 李浩一的分析让余洒度如梦初醒,从十问到质问高语罕,这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你说得对,对这种顽固的敌人,我们必须采取坚决手段,这次决不能让他滑过去。有什么骂名我来背!” 卑劣的手段实现高尚的目的,老子豁出去了。余洒度心中涌起一股情绪,慷慨与悲壮交织在一起。 庄继华被关在军校后面的监舍中,这个监舍原是库房,临时改为监狱的,原因是洪君器案件牵涉太多人,学兵团就有二十多人被捕,军校还抓了十几个,军校原来的禁闭室根本不够用。 庄继华一进门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几条人影迅速靠过来。 “文革。你怎么也….?”这是一期同学的问话。 “长官,…”这是庄继华整训期间的部下。 “学长,长官,…”这是三、四期的学弟。 呼啦一下,原本愣在原地的七八个人也为国,七嘴八舌地询问。庄继华也在这其中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光亭。你怎么也…。” 杜聿明苦笑一下:“先说说你吧,你是什么原因?” “他们说我要与洪君器一期把学兵团拉走。”庄继华笑着说。 “不可能,”立刻有人叫道:“没听洪君器说起你也参加了的,学长,这是真的?” 庄继华一看,是三期的吴国毅,曾经随洪君器来过医院几次:“看来你是参与了,这个洪君器。” 庄继华叹息着摇摇头。 “我也没有。”吴国毅说:“我们只是说说,根本没有采取行动,学兵近千人,拉得走吗?” 庄继华奇了:“那为何他的卫士报告说。” “君器最近脾气有些暴躁,他地卫士被他打过好几次了。”吴国毅黯然说道。 庄继华愣了下又问:“光亭,你也参与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只是不愿说话而已。”杜聿明苦笑一下。 杜聿明因为知道卫士是携私报复。所以在批判洪君器的大会上没有说话,也不跟着高呼口号,会后连里召开两党党员大会质问他,他还是一言不发,鉴于他的态度,党员大会决定将其关押,以待上级调查。 “大丈夫能屈能伸,喊两句口号又掉不了一根汗毛,”庄继华笑道:“光亭呀,你这下可齐了。你这一年与牢房有缘呀,从西到东,从南到北,你是走一路,坐一路的牢。同学们,这不多容易呀,在一个地方坐牢不难,难就难在在每个地方都坐牢;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契而不舍的钻研精神,是伟大的探索精神。….。” 庄继华的话没完,牢房里就已经笑倒一遍,杜聿明也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苦涩。 “干什么,不许大声喧哗!”牢房外的卫兵大声喝斥:“反动派!” “文革。现在不是开玩笑地时候。”杜聿明劝道。 “哪有什么。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逃不了。那索性自在点。”庄继华毫不在意,随后又打趣道:“嗯,看来还是坐牢好,有过坐牢经验的人懂规矩快。” 杜聿明也不由释然:“说得对,反正都是一刀,躲也躲不过。” “他们真的要枪毙我们?”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庄继华抬头看看,见多数人只是将信将疑,他也不想打破这些人的希望:“我说的是最坏情况,既然是子虚乌有之事,那就还有希望,枪毙也许不至于。” “我看你们就不要幻想了,”吴国毅冷冷的说:“共c党在上海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这些校长的学生不杀几个,他们能出气?” “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庄继华立刻制止:“别忘了,还有邓主任,他也是我们地老师。” “算了,说这些作什么,让文革休息,他的伤还没好完。”杜聿明分开众人,把庄继华拉到一边:“文革,这是我的床,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其实这不是床,准确的说是稻草铺成的地铺,庄继华也着实有些累了,便不客气的倒在床上,不想这一下倒得过猛,牵动伤口,他不由啊了声。 “怎么啦,慢点,小心伤口。对了,你什么时候换药?”杜聿明问。 庄继华皱着眉头摇头:“这鬼地方,谁知道。” “这可不行。”杜聿明站起来就要去门口喊人。 “算了光亭,别麻烦了。”庄继华劝道。 “那怎么行,就算坐牢也要治伤的。” 杜聿明不听,走到门口大喊:“来人呀!来人!” “叫什么叫?”卫兵过来大声问。 “这里有伤员,叫医生来上药。”杜聿明说。 “伤员?谁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你别耍花样啊。”卫兵不相信,这里的人只是受了审问,根本没人受刑。 “庄继华师长,在牛行战役中负伤的。快叫军医。” “牛行战役地庄师长?”卫兵有些惊讶,当初牛行胜利的宣传很到位,这些小兵也知道。 “对。” “他也关在里面?他不是英雄吗?”卫兵有些不相信。 “下午刚来的,向你的上级报告,说庄师长要换药。”杜聿明地口气很平和,带上了点请求的语气。 卫兵将信将疑的跑去报告。不久军医就来了,检查了庄继华的伤口,换了药,又重新给他包扎。 两天后,邓演达从汉口回来,进校就收到余洒度的报告,在这份报告中,洪君器的卫士指正庄继华参与了拉走学兵团地活动。而且还是主要策划人。 “文革?”邓演达很是惊讶,他匆忙把恽代英和余洒度找来询问。 “原来不是说没听清吗?怎么这下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在等待恽代英和余洒度的时间里,邓演达又把卫士原来的供词翻出来仔细对比,发现其中有些蹊跷,余洒度一到他就开口问。 “他原来是不敢,我们采取断然措施,抓了庄继华后。他才主动向我们报告。”供状前后不一,李浩一和他早想好了对策。 “那为什么没有庄继华的供词?”邓演达看他一样,还是不相信,庄继华地政治观点他是清楚地,而且这种方式绝对不符合庄继华的一贯做法。 “庄继华肯定不承认,这些已经足够定他地罪了。”余洒度根本没审,他们知道根本不可能从庄继华嘴里得到任何东西,除非动刑,可上面又坚决不准动刑,所以他们干脆就没审。 “洪君器呢?洪君器有没有承认?”余洒度一愣。他没想到,邓演达会问起洪君器的口供。 “他…”余洒度一下有些语塞。 “卫士的话只是一方之词,不足以定罪。其他同案犯的供词呢?”邓演达有些生气,这么草率就定案,太不像话了。 “我也认为太草率了,证据不是很充分,”恽代英也皱起眉头,他看到这份供状时,没想那么多,现在邓演达的话提醒了。对庄继华这样的人,仅凭这样一份供词是绝对不够的。 “是,我疏忽了,这就去补充。”余洒度事情不行,很干脆地就承认了错误:“我立刻去补充。” 余洒度说得太快。话中露出一丝漏洞。可邓演达烦躁中却也没注意,挥挥手让他走了。 等余洒度走后。邓演达才对恽代英发火:“抓庄继华为什么我不知道?恽同志,我是军校三人委员会成员之一,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经过三人委员会讨论!” “我事先也不知道,”提起这事,恽代英也很恼火:“是下面的人私自抓的。” 庄继华被捕后,立刻引起连锁反应,两天时间,医院的伤员跑了一小半,消息传出后,中央党部、国民政府里与蒋介石有过关系的人都开始跑了。 消息传到南京,蒋介石又急又怒,连忙托宋子文向汪精卫传话,告诉他庄继华是我们国民党精英、国家干城,共c党这是要借刀杀人。随后又在南京上海的报刊上大肆宣传,自责共c党在武汉制造红色恐怖,武汉血流成河。庄继华案陡然吸引了两地高层的目光,成了两地宣传战的一个焦点。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八节 伤怀(八) 事情越闹越大,余洒度和李浩一没有退路了。李浩一不是军校中人,一直躲在幕后出主意,现在也不得不站到台前了。 “看来必须提审庄继华,必须撬开他的嘴。”李浩一沉着脸说,他心里对余洒度很是不满,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利索,还闹得天下皆知。 终于要面对庄继华了,余洒度心里万般不愿。为这事军校内已经议论也很多,就算党内同志的议论也很多,蒋先云找上省委,省军委的聂书记态度也很暧昧,更主要的是从上海死里逃生的周en来也支持蒋先云,要求余洒度拿出明确的证据。 为了突破庄继华,余洒度这段时间先从外围着手,他审了洪君器和一干同案犯,说来也怪,问其他事,都可以得手,可一旦涉及庄继华,这些人却表现空前一致,坚决不承认,让余洒度无可奈何,这也再次坚定了要扳倒庄继华的想法。但现在一点旁证没有,能撬开庄继华的嘴吗?余洒度完全没有把握。 可是现在形势发展已经把他逼上梁山,没有把握也得上了。 李浩一很有把握撬开庄继华的嘴,他认为余洒度太软弱,向庄继华这样的人根本不用与他磨牙,几鞭子下去,不怕他不开 可就在他们准备时,门开了,邓演达从外面进来,他不是一个来的,他是带着蒋先云来的。 “蒋先云同志你们也都认识,他是新任学兵团党代表,鉴于洪君器案的复杂性,军校委员会决定增强你们的力量,先云同志加入你们专案组。”蒋先云是邓演达向**要来的,他一直认为蒋先云在纠察队是屈才,几次动员蒋先云到军校,可蒋先云就是没答应,现在庄继华出事了。蒋先云的态度也松动了。 余洒度的冒失让邓演达很放心,于是就以学兵团需要党代表为理由向**指名要蒋先云,**方面正努力团结国民党左派,邓演达是武汉国民党中最有名的左派,他的要求自然得到满足。蒋先云一到,邓演达立刻让他参加审理洪君器案。 “你是谁?”邓演达不认识李浩一。对这么个陌生人在场很是奇怪。 “这是李浩一同志,在总工会工作,是来联系工作地。”余洒度连忙介绍。 “你们专案组与总工会还有工作联系?”邓演达很是不快,口气很是严厉。 余洒度有些尴尬,李浩一不卑不亢的答道:“邓同志,这是我们党内的工作,与专案无关。” 蒋先云心里明白他们是在商量什么,但他不便揭穿他们。邓演达脸上怒气一闪,但却也无可奈何,他压压心中的怒气说:“贵党之事我当然不管,不过余洒度,专案必须保密,不得向外透露,明白吗?” “是。”余洒度心中叫苦。蒋先云一来,李浩一就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出入专案组了。而且蒋先云与庄继华的关系在黄埔军校内众人皆知,让他参加审讯,能审出什么结果。 “邓主任,我认为蒋先云同志不应该参加此案审理?”没想到李浩一居然毫不避讳地就开口反驳。 “为什么?”邓演达冷冷的问,他当然不相信李浩一刚才的话,现在他出来反对,也在意料中。 “他们是朋友,蒋先云应该回避。”李浩一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 “哼。我还是庄继华的老师呢,他上黄埔还是我推荐的,我是不是也要回避。”邓演达的口气寒冷。 “是的,你也应该回避。”李浩一毫不退缩,现在他也无从退缩了。 “啪!”邓演达终于压不住火了,他一掌拍在桌上,大声喝斥道:“放肆!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不是胡言乱语,…”李浩一还在坚持。 “够了!”邓演达断喝道,他转头对蒋先云说:“现在军校里纪律越来越坏了。什么人都可以出去,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快成菜市场了!必须加强纪律。” 邓演达把李浩一赶出了军校,但他没想到,他这一加强纪律。让宋云飞和伍子牛策划地行动又增加了几分困难。 庄继华被捕后。宋云飞和伍子牛与李之龙和蒋先云不一样,他们走不通高层路线。就决定采取自己的方式。 两人分头联系人打听情况,听说庄继华关在两湖书院,宋云飞到书院探望,却被挡住了,他感到不妙。 “平时这里有两个卫兵,这里有个流动哨,师长就关在这里。”宋云飞指着草图说,他这几天一直在军校附近活动,监舍附近的地形,布岗换哨全查清楚了。 “船也找着了,明天楚江船舶公司有条船要到上海,船老大是小山的人,他可以带我们上船。” 小山就是王小山,他被陈立夫派到武汉担任情报指挥,北伐军攻克武汉后,陈立夫却命令他依然潜伏,所有情报人员都不准暴露身份,王小山开始还莫名其妙,4.12后他才明白这道命令的用意。 庄继华被捕后,王小山不顾纪律限制主动联系伍子牛,并动用手里的力量协助宋云飞和伍子牛。 “小山,你的人在校外接应,准备好汽车,人一上船就走。”宋云飞说。 王小山现在不穿军衣了,一身长袍马褂,翘着二郎腿,手里拿个精致地烟嘴在玩,眼睛却看着草图说:“云飞,就你们俩进校,是不是人太少了,我手下还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把他们也带上吧。” “算了,人多目标大,再说,我们和他们也不熟悉,这配合上要出点篓子,我们丢命事小,那可就把师长害了。”伍子牛摇头表示拒绝。 王小山也是七连出身,对团队作战理解:“子牛说得也不错,不过,我就觉得你们俩人太少了,要不这样,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算了,你有你的事,外面接应也不轻松,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主持。”宋云飞信得过王小山,但信不过他的手下,现在局势混乱,宋云飞连庄继华以前的同学同事全都信不过,庄继华在校内是有同学的,可他全没用,所有的布置全是他自己去打探出来的,为了查清换哨时间,他愣在校内蹲了两个晚上。 蒋先云参加专案组后,开始着手庄继华的案件,他看了洪君器等人地卷宗后心里直摇头,这些供词是在经不起推敲,于是他重新提审了洪君器等人,审完之后,他对庄继华的事已经比较清楚了。 “文革,我实在不明白,你明明反对蒋介石破坏国共合作,为什么还要劝洪君器他们离开武汉呢?”蒋先云最后还是提审了庄继华。洪君器承认了打算找机会拖走学兵团,而且事先与庄继华谈过,但又说庄继华反对,而是建议他自己走,这让蒋先云很不理解。 “不为什么,巫山,他们都是我的同学,我总不能看着他们走上绝路吧。”庄继华叹息着说,他心中十分苦涩,两党争端,以前的同学刀兵相见:“睡一个葵棚,在一口锅里抡勺,他们都不是坏人,只是政治见解不同罢了。” “文革,你怎么还这么天真,”蒋先云很是气恼:“蒋介石背叛革命,是地地道道的革命对象,支持他就是支持反革命!” “可我不想看着他们去死!”庄继华一下跳起来,冲着蒋先云嚷道,他这些年思想压力太大了,想走又走不了,又恨不下心看着那些同学就这样去死。 “那你就看着我们去死?看着他们来杀我们?南京上海广州,我们死了多少人?其刚牺牲了,熊雄牺牲了,多少工农头颅落地?”蒋先云非常生气,原以为庄继华是看清了蒋介石的真面目后,对革命有了新认识,所以主动向他们靠拢,现在他才明白完全不是这回事:“当初你提醒我,是不是也是不想看着我们去死?你说!” “是!”庄继华也很激动:“你们自己不听,能怪我吗?”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蒋介石会在上海动手的?你为什么…..”蒋先云气极。 “你不也知道吗!”庄继华冲他嚷道:“结果怎么样?我能有什么办法?” 旁边的余洒度惊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居然审出这么个结果,他们知道,蒋介石在上海要动手,他们居然早就知道了。 “你….!”庄继华的话让蒋先云哑口无言,是呀,当初他拿着那份备忘录去找省委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他都如此,庄继华又能怎样。 “好呀!庄继华,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说,你与蒋介石是怎么联系地?怎么策划4.12政变,屠杀工农的?”余洒度能了片刻后,唰地站起来,怒火中烧的指着庄继华问。 “你闭嘴,没你的事。”庄继华根本不想理他,激动之下他忘记了当初与蒋先云的约定。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九节 别离(一) 余洒度愣住了,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比他的火还大,气势比他还盛。他不由自主的看看蒋先云,后者正沉着脸,忽然想起刚才他们的话,他瞪大眼瞧着蒋先云说:“你们,你们知道,你们事先就知道?” 余洒度虽然对庄继华很有看法,可他却毫不怀疑蒋先云的党性,他几乎可以肯定蒋先云向上级报告过,可上级怎么没采取措施呢? 庄继华和蒋先云都反应过来了,庄继华赶紧给蒋先云递眼色,蒋先云却已经很严肃的说了:“余洒度同志,这是党的机密,决不能向外透露一个字,明白吗?” 备忘录中的预测部分成为现实后,聂r臻通过军委的渠道山脚中央,陈独秀虽然还是不认为汪精卫会背叛革命,可也没阻止周en来他们部分采取的行动,开始在湖南组建农军,同时秘密扩大叶挺部队,而备忘录则被列为党内机密,仅有少数人知道。 余洒度有些傻了,他傻傻的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党内机密怎么让庄继华知道了,而且看上去他还知道得很详细,张张嘴想问,却最终闭上没有问出一个字。 “文革,虽然你没有参与洪君器的案件,却在鼓动他人投奔反革命阵营,你知道吗?这就是犯罪,你知道吗?”蒋先云转头又冷静的对庄继华说。 “放屁!”庄继华根本接受,他对这种审问本能就有抵触:“我不说,他们就不走了吗?而且我也没鼓动,是他们自己作出的选择。” “什么自己想走?有些人是不想走的,是因为你说的,他们才想到走。”蒋先云说得很平静。 庄继华心里咯噔一下,蒋先云要发火,他一点都不担心,但蒋先云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说明他是在下决心要对他进行处置了。 “哼,这是欲加之罪,”庄继华反驳说:“我没劝过你去南京,也没劝过向前他们去南京,只有想走的我才劝他们走,而且我也没劝他们拉部队走。我是让他们自己走。” “但你这是变相的帮助蒋介石。”蒋先云现在丝毫看不到怒气,只是就事论事。 “看来你已经给我定了罪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庄继华也豁出去了,蒋先云他是知道的,他要拿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服软没用。 蒋先云心里也为难,别看他冷着脸。话声平静,可心里却如刀割一般,看着庄继华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心里直哆嗦,他实在说不出口。 庄继华回到牢房,心里犯愁了,他可不想死在这里。这也太冤了。 “光亭,看来我们要出去不容易了,得想办法逃出去。”庄继华拉过杜聿明低声对他说。 “嗯,我也听哨兵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反革命,迟早枪毙。”杜聿明阴沉着脸,他已经下决心要越狱了,决不愿也决不能坐以待毙,宁可在逃跑中被打死。 “你有办法吗?”庄继华心里犯愁,外面的卫兵增加了两人。变成四个了,校园里也增加了巡逻和盘查,要逃恐怕连这道门都出不去。 杜聿明摇摇头,要是前两天,只有两个卫兵还好说,现在四个人,加上游动哨,就难了。 庄继华看看外面:“等晚上,我们装病,哄两人进来。把他们打晕,然后再叫两人进来。” “这太不保险,进来两个,外面还有两个,要是他们发觉了呢?枪声一响我们还能走脱?而且出去以后怎么走?这都是问题。”杜聿明低声说。 “只要能出了学校。我就有办法。”庄继华知道杜聿明地话没错。他有些丧气。 “一时半时他们还不会动我们,再等等。找机会。”杜聿明说。 “那得快点。”庄继华叹口气。 杜聿明却多了个心思:“怎么,文革,他们要下手了?巫山不是来了吗?” 蒋先云的到来本给这些囚犯一点希望,他们认为至少庄继华不会有事了,可现在看来,庄继华也难逃一死。 “巫山就这么绝情?”杜聿明有些不相信,蒋先云与庄继华的关系全校皆知,两人各属一党,却是知交好友。两人一齐受孙中山赏识,一齐组建青军会;蒋先云与孙学会闹矛盾,庄继华却从中调和;庄继华在牛行负伤,蒋先云几千里护送,把他送到武汉。这样的交情都不顾了。 庄继华摇摇头,蒋先云根本不可能隐瞒,也瞒不住,他不报告,余洒度也会报告:“武汉现在看起来平静,可各地军队将领早就对两湖农运不满了,校长推到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后面的接着就会来。我看要不了多久,两湖地区就会发生上海之事。那时,他们要肃清反革命,我们可能就是第一批。” 杜聿明想想问:“是不是唐生智也要清党?” 庄继华摇摇头:“唐生智暂时还不会,他的心思是利用汪精卫打垮校长,校长不跨,汪精卫不点头,他是不会采取行动地。” “那会是谁呢?张发奎?”杜聿明问。 “不知道,但我估计应该是湖南籍军官,那里的农运闹得太厉害了,不少军官家收到冲击,他们心里不恨才怪,校长一分共,他们心里乐意着呢。”庄继华很是灰心。 “文革,你这是怎么啦?你不赞成校长分共?”杜聿明的感觉也不错,立刻反问。 “是的,我从不隐瞒我的观点,我不赞成。”庄继华闷闷的说。 “**闹得太不像话,校长是被他们逼反的。”杜聿明为蒋介石辩护。 “可是北伐完了。”庄继华说:“我曾经给校长提过建议,对共c党只能用政治手段,决不能用流血的方式。武力只能摧毁问题,不能解决问题,问题始终存在,而且校长地行动破坏了国民政府的威信,况且我们党内存在很多问题,你看看,汪精卫是一派,广东李济深广西李宗仁白崇禧是一派,北方还有阎锡山冯玉祥,还有唐生智,这些人手中都有军队,如果以后他们与南京政府有了意见分歧,他们也会选择武力,国家就会再次陷入战乱之中。这都是后患呀。” 杜聿明也沉默了,良久才问:“要是活着出去,你打算作什么?” 庄继华头靠在床上,两眼望着屋顶,长长的叹口气,没有出声。杜聿明感受到庄继华的失望,甚至是绝望,他的心情也不好受。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 雄壮的歌声在耳边飞扬,当年军校里热火朝天的训练,葵棚里地争论,战场上震天的呐喊,在眼前一幕幕出现,忍不住泪流满面。深夜两条黑影翻过军校屋角墙根,避开沿途的巡逻,悄悄摸到临时监狱外面。宋云飞看到外面的四个岗哨有些傻眼了。当初他坚持只让伍子牛参加,就是因为岗哨只有两个,一愣解决一个,现在四个,而且相互间的间隔不短,无法同时击倒两个。 “怎么办?”伍子牛看着眉头紧锁的宋云飞低声问,他也发现那四个哨兵,知道情况发生了变化。 “先等等,再有半个小时就换岗了,等换了岗再说。”宋云飞低低的说,说完朝上指指。 伍子牛会意,两人三两下爬上了屋檐。武汉分校是设在南湖书院,房子都是前清式样,雕梁画柱,梁檐间藏上个把人没有丝毫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一个军官带着四个士兵来换哨,交岗动作整齐干净。 宋云飞和伍子牛在屋檐上耐心的等待着,可是哨兵却很尽责,始终坚守自己的岗位。宋云飞感到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悄没声的从屋檐溜下来,躲开哨兵,悄没声地躲到屋角,伍子牛也下来了,猫腰窜到另一边。 哨兵甲忽然听到旁边的屋角发出阵阵怪声,感到奇怪,便过去查看,拐过屋角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忽然身后刮过一道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云飞戴上哨兵的帽子,拿起哨兵的枪从屋角转出来,大模大样的回到他的岗位。 不一会伍子牛也如法炮制解决了一个哨兵,宋云飞听到那边的声响就知道伍子牛得手了,等伍子牛出来,他就慢慢的向中间的哨兵靠过去,与此同时。 “哎,那边怎么啦?”哨兵乙问过来的伍子牛,伍子牛不敢开口,害怕他听出口音不对,只是脚下加快。 “哎,有什么情况吗?”哨兵乙契而不舍地问。 宋云飞知道不对了,悄悄加快脚步,哨兵乙的声音吸引了哨兵丙的注意,没注意身后过来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 “站住,你是谁?”哨兵乙发现过来地人身形不对,立刻警觉起来,端起枪就准备拉动枪栓,伍子牛手一扬,一道寒光飞出,消失在哨兵乙地脖子处。 哨兵丙慌忙取下肩上的枪,背后却一道厉风吹来,随即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九节 别离(二) 牢房门打开时,庄继华还没睡着,他睡不着,脑中浮想联翩,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他和杜聿明谁都没动,这时听到又能叫他,油灯下的身影很是熟悉,再仔细听声音,好像宋云飞,他低声问:“云飞?” “师长,”宋云飞大喜,快步过来:“快走。”说着扶起庄继华就要走。 “还有谁?”庄继华心中虽然狂喜,可还是冷静的问。 “子牛在外面,王小山在校外接应,我们都安排好了。”宋云飞几句话就解释了。 “把人都叫醒。”庄继华反身对杜聿明说,杜聿明此刻也已经醒了,他迷迷糊糊中听见又能叫庄继华,立刻就惊醒了,深夜提人,除了秘密处决外,没有其他可能,随后的对话有让他惊喜莫名。 杜聿明一骨碌爬起来,就要推人,“轻点。”庄继华吩咐说。 不一会房间里所有人都被叫醒,宋云飞心中暗暗叫苦,这么多人,这在他计划之外,他不由有些着急。 “师长,快走吧。”宋云飞催促道。 “要走都走。”庄继华说。 “可我们拉不走这么多人,只有一部车。”宋云飞有些着急了。 “这好办。”庄继华转头对所有人说:“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听我的命令,直到出校门。出去之后,大家就分开走,聚在一起目标太大,谁都走不了。” 这个决定自然没能反对,事实上,这些人只要能出去,多少都有些办法。 “云飞,钥匙给我。”庄继华伸手从宋云飞手中要过钥匙,递给杜聿明:“光亭,旁边两间还有不少人。都打开,把人叫过来。” 宋云飞头皮发麻,几十人往外走,真当军校里没人了。杜聿明显然也想到这问题。 “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如果我们就这样跑了,当局很可能就会立刻枪毙他们。不能看着他们死。” 杜聿明立刻闭上了嘴,宋云飞一看庄继华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劝说,只是默默的听庄继华的安排。 “云飞,你们计划怎么出去?”庄继华问。 “出去计划走侧门,如果情况没变的话,那里只有一个哨兵,可现在…..。” 侧门位于军校的东北角。要横穿小半个学校,如果只有三四个人还好说,可现在这么多人就很难了。 “不能走那里了。”庄继华说:“你们谁知道,哪里还有出口?” 吴国毅说:“这后面有段墙,是新修的,不过只修了一半就没钱了,上面就是泥土和木料堆起的。一推就倒。众人面面相窥,有人说:“深更半夜的,这动静太大了,惊动巡逻队怎么办?” “没有其他出路了?” “这么多人目标太大,不好隐蔽。” “住口,现在是什么时候,谁有其他出路?”庄继华制止了房间里的七嘴八舌,这时外面接二连三地进来一些人,房间里就更拥挤了。 不一会,所有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集中到这间房里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庄继华,等候他的命令。 庄继华最后想想,决定还是采纳吴国毅的建议,一是人太多,运动距离过远很容易被发现;二来,这里还算偏僻,只要推开墙壁,大伙往外一跑就行。 随后庄继华把人分成三队,他留了个心眼,把杜聿明与他编在一个队里。两队之间隔着十来米,然后带着第一队就走了。 沿途无事,到了指定的地方,宋云飞和伍子牛翻身上墙,开始轻轻清理墙上地东西。两人手上都是有工夫的。很快就清出一大块,每剥下一块。就递给下面的人,把发出的声音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随着时间推移,等待的人也越来越焦急,不安情绪在悄悄蔓延,但黑暗中的庄继华纹丝不动,杜聿明带着三个人,拿着枪守在外面,担负监视掩护的任务。庄继华也赶到身后的不安,他想了想,感到这样等下去太被动,于是举起手,制止了不安情绪,轻声下令:“各组可以搭人梯,先上地帮助后面的,先走一些。各组组长负责指挥。” 庄继华没想到,这个方式居然很奏效,一会时间就翻出出去七八个人,这时宋云飞和伍子牛清理的缺口也越来越大。 这时杜聿明焦急的跑回来:“文革,要快点,巡逻队就要过来了。” “别急,”庄继华沉稳的说,但他心里却十分紧张和焦急。这时墙上传来哗啦一声,在寂静的黎明中,是如此响亮,如此刺耳。墙上墙下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地动作,庄继华脸色一变,杜聿明提起枪就往回跑。 庄继华一咬牙轻声说:“加快速度,快点。” 杜聿明刚回到位置,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巡逻队出现在视线内,杜聿明紧张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四支黑洞洞的枪口悄悄抬起。 接到通知的人立刻停止动作,开始准备砸墙。巡逻队在越来越近,杜聿明脸上开始淌汗了,四条枪能挡多久。 就在这时,北面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巡逻队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看着巡逻队离开的身影,杜聿明长吐一口气。 缺口终于打开,庄继华带着人跑出军校,没跑多远,前面就过来几个人影。 “庄师长吗?” “王小山。”庄继华看清走在前面的人,不由大喜,他更改了外逃路线,正担心王小山不知道,还在那边傻等。 “你怎么在这里?”宋云飞见面就问。 “车在那边,上车再说。”王小山没解释,而是拿起庄继华就跑,庄继华回身招呼杜聿明,出来后,杜聿明一直在庄继华身边,他当然知道与庄继华一起走是最安全的。 上车之后王小山才解释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宋云飞他们进去后,王小山还是不放心,他派了两个人跟在后面掩护,发现庄继华更改路线后,其中一人就返回去通知了王小山,而巡逻队就是被另一人吸引走地。 天亮之后,庄继华跑了的消息传遍军校,邓演达和蒋先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立刻联系卫戍司令部全城缉拿。 “两死两伤,肯定是宋云飞和伍子牛干的。”蒋先云的判断很准:“他们出去后肯定要逃往南京,而去南京最快的方式是坐船,余洒度我们俩分头检查码头,你检查城内的,我去城外查。” 庄继华的逃跑让蒋先云措手不及,也让他非常被动,虽然指责了庄继华,但他认为庄继华还罪不至死,他了解庄继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所以审讯结束后,他还向邓演达和恽代英做过汇报,并提出了初步处理意见----撤消职务,军衔降为上尉或者开除军籍,不过两位上司都没有表态。 武汉的码头分布很广,武昌城内就有四处码头,城外大大小小的各种码头还有七八个,其实一旦让庄继华逃出武昌城就很难再抓回来,不过蒋先云凭直觉就判断庄继华已经逃出武昌,宋云飞是个办事非常稳妥地人,如果他没有办好是绝不会采取行动的。 “巫山,难道他已经逃出城了?”余洒度有些吃惊。 “宋云飞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这么几个小时应该足够了。”蒋先云叹息着说。 “可城外码头分布很广,这要上哪去找?”余洒度非常严肃,其实他心里挺高兴,庄继华跑了,这说明他原来就没看错,庄继华就是个反革命:“不如我们都去城外。” 蒋先云摇摇头:“虽然我判断他们已经出城了,但我没有证据,而且庄继华聪明过人,他知道我很了解他,追捕肯定是我来主持,要是他一反常态,留在城内呢?不得不防他这手。”随后一咬牙,又补充道:“让工人纠察队在城内协助卫戍司令部追捕。” 蒋先云虽然是工人纠察队前总队长,但他一贯注意纠察队的责权,小心翼翼的维护卫戍司令部地权威,可这次他也顾不得了。 但他也想到,卫戍司令虽然是张发奎,但部队还是十一军,前军长陈铭枢已经到蒋介石那里去了,他很怀疑他们会尽心搜捕。 “让徐向前带兵去查火车站,汽车站由贺声洋去,各个城门口都要有军校地人。”蒋先云语速虽快,但思路清晰,分派井井有条。 “要检查所有妓院茶楼,”蒋先云最后补充道,他想起宋云飞是江湖人出身,庄继华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完全有可能藏到这些地方去。 蒋先云没有直接出城,而是先派人到个城门询问,今天最早出城地车或者轿子是什么时候的出去的,很快得到报告,保安门城门刚开不久就有一部轿车出城,车上有五个男子。 保安门外,有三处码头,最远的是七里外二郎滩码头,其次是渠镇码头,最近的是三和码头。蒋先云对着地图看了会,认定渠镇码头,因为这个码头通车,其余两个码头都不能通汽车。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九节 别离(三) 没有要到车,蒋先云带着一个班以强行军的速度赶到渠镇,但在这里他什么也没查到,轿车就停在镇上的晓风茶楼前,司机也在,但人却不对,只有两个人。 “下面的车是你们的?” “是。怎么啦?” “你们是什么人?” “达飞贸易公司的,这位是我的朋友。”回答很平静。 “你们来这里作什么?” “城里乱糟糟的,这里安静。” “安静?恐怕是另有目的吧。”蒋先云冷笑一声。 两人互相看看,忽然用一种哀求的声音说:“我们是听说这里有粮食,想来买点,家里的粮食已经没有了,市面上老没有,长官,我们现在就走,不买了。” “六点多钟就来这里了?”蒋先云不相信。 “长官,晚了就没有了,现在谁有粮食谁是大爷,只要有卖的,一会就没了,谁还等你呀。”两人神情有些慌乱。 蒋先云疑惑的看着两人:“买到了吗?” “买到两袋,”两人有些沮丧:“我们来晚了,只抢到两袋。” 没有丝毫破绽,蒋先云在后备箱里看到了两袋粮食。 码头上停着两条木帆船,几个船工正无聊的在一起吹牛,检查很容易,因为这是两条空船,船舱里空荡荡的。船老大急忙迎出来,边走便掏烟。 “长官,长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尽管吩咐。”船老大皮肤黝黑赤着脚,大黄板牙忽隐忽现。 “你们的船要去哪里?” “湖南,湖南,拉粮食。” “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昨天,本来是想在这里找点货。免得放空船下去,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我们找点生意也不容易,是不,长官。要是觉得不妥,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船老大的话太多,让心急如焚蒋先云竟产生一死厌恶,等了会,士兵们来报告没发现任何东西。 蒋先云懊丧之极,他闷闷不乐的回到镇公所,难道庄继华没走渠镇?这只是巧合。蒋先云翻来覆去的想,赶到还是不可能,庄继华一直被关在监狱中,宋云飞做的安排。 蒋先云带人找到镇里地农会,农会委员长立刻安排人出去调查,同时联系二郎滩和三和两个码头的工会,不过委员长告诉他。渠镇码头的工会是控制在当地帮会手中,蒋先云听说之后眉毛一挑,心中略有所动,随即放弃了,宋云飞没来过武汉,怎么可能与帮会搭上关系。 农会的行动迅速,下午的时候,各方面的情况都反馈回来了,二郎滩没有船,三和码头有三条船。其中两条上午靠岸,还有一条是昨天停靠在码头,马上就要开船了。 蒋先云听说后一下就跳起来,跨上马带着人就朝三和码头奔去。三和码头四个小码头远没有渠镇热闹,不过检查几条船后,蒋先云沮丧地承认,这几条船不是。 时间渐渐过去,蒋先云的心里越来越急,望着江上穿梭的船,庄继华肯定藏在其中之一。今天抓不到他,那以后就再也抓不到他了。他把人分成两路,一组人去二郎滩,虽然农会说那里没船,但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忽视了什么;他带着四个人在三和码头继续搜索。 这次搜查的结果再度让蒋先云失望。他回到哪去呢?蒋先云困惑了。难道判断错了,他还在城里?蒋先云几乎动摇了。庄继华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脑海中,狡捷、真诚、严肃各种模样一一浮现,你在哪呢?蒋先云开始梳理思路,从接到报告开始,然后是各个城门的报告,肯定忽略了什么,到底什么呢?忽然渠镇船老大的容貌浮现在眼前,他的话好像太多了,而且非常合理,到湖南运粮,他这两条船能运多少粮?货主是谁?而且茶楼地两个人为什么会跑到渠镇来,虽然他们解释了,但其中有个很大的漏洞,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亲自来,渠镇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亲自来。 返回渠镇,要快。蒋先云再次跨上马,带着人赶回渠镇。天色抹出最后一丝亮光,码头上静静无声,两条船上人影绰绰,风帆正徐徐升起。 “快!”蒋先云大急,他现在可以肯定庄继华就在船上。蒋先云赶到船边时,船还没走,锚已经起出水面,缆绳却还没解开。一道人影出现在跳板前,是那样熟悉。 看到这道身影,蒋先云的心却在往下沉,他停住脚步,看着庄继华。两个知交好友,就这样一个在船上,一个在床下,静静的看着对方。 庄继华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眼中只有无尽的痛。 “巫山,你是真的要制我于死地?” 蒋先云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文革留下来好吗?我们一起继续革命。”蒋先云几乎是哀求口气在说。 “留下来?”庄继华冷哼一声:“留下来还有命吗?你不是已经给我定了罪吗?” “你不是罪,是错误,我已经向邓主任和恽主任汇报了。” “可惜你们说地都不算数。贵党中央会放过我吗?”庄继华冰冷的话刺穿了蒋先云心中那道隐隐的猜测。 “我会向中央力保的。” “你连自己都保不住,巫山,清醒点吧。”庄继华平静的说,下面的人是在这个时代最知心的朋友,如果没有党派之分,这时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他坚信自己没看错人,但他知道,他根本不清楚当时稚和偏执,连自己人都可以成千上万的整肃,何况他这个异党分子。 “我要把你抓回去,我不能看着你走上邪路。”蒋先云还是很平静:“大不了,我陪你死!” “巫山,你没有机会了,现在只有我抓你,”庄继华说:“看看你们身后吧。” 王小山带着几条人影在蒋先云他们周围出现,手中的花机关枪口散发着冰冷地寒光;船舷两侧一下冒出七八个人,机枪、步枪对准下面五人。 庄继华一直藏在当地工会委员长的家中,王小山是委员长师傅的拜把兄弟,这个关系比政府命令都管用。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去南京,投靠蒋介石了?”蒋先云没有回头,他看到庄继华的身影时就知道事情不妙,没有把握的话,庄继华绝不会这样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他面前。 庄继华没有答话,蒋先云呆呆的看着他,猛然用脚在地上画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那以后就在战场上见,我决不留情。” 蒋先云说完转身要走,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痛哭当场。 “巫山!”庄继华三两步窜下跳板,冲到蒋先云身前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北伐已经完了,革命失败了,汪精卫也会背叛你们,去找毛z东,跟着他走,听清了吗?跟着他走。我不会和你在战场相见的。” 庄继华的举动把宋云飞和伍子牛吓坏了,他们紧张地注视着蒋先云,两把枪死死的锁住蒋先 蒋先云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船影。他知道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就算再见之时,彼此已经分属两个不同阵营,那时就不再是朋友,而是对手。 庄继华站在船上,看着岸上那个渐渐缩小的身影,身影一动不动。他不知道他地命运是否改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新中国诞生,但他知道绝不会与他在战场相见,离开武汉他就脱下军装。 渐渐地,泪流满面。 船的速度很快,那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无边无际地黑暗中,庄继华依然站在船舷,看着那个方向。 决裂,这个时代演奏出的最怪异旋律,在朋友、兄弟、夫妻、父子之间上演;不是因为品德,不是因为财富,不是因为懦弱胆怯,而是相反;他们都是品德高尚,蔑视财富,英勇无畏的人,他们热情澎湃的投入到这场以拯救中国为目的的革命,抛洒青春,抛洒生命,他们坚信,他们的奋斗可以挽救病重的祖国,垂危的母亲,所以他们义无反顾。但现在他们不得不面对失败,失败的原因却恰恰是他们坚韧的信念。 “到舱里去吧,文革,你的伤还没好完。”杜聿明很理解庄继华现在的心情,其实他也很不好受,刚才他躲在船舱中没有出来,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场面。 庄继华没有动,他站在船舷旁,敞开胸膛,任江风吹拂: “**你妈!!!”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九节 别离(四) 逃是逃出来了,但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宋云飞和伍子牛依然保持警惕,督促船老大加快速度,蒋先云已经查到他们的船了,前面难免不会没有拦截的。 庄继华却啥事不管,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望着见面发呆,大江上游弋着挂各国国旗的军舰,炮衣早已卸下,炮口高昂,横冲直撞。江面上中国船不多,主要是客船,两者的区别很容易,上行的船,乘客大都衣着普通,甚至有些破烂,下行的却大多衣着华丽,拖家带口。 船进入江西后,空气中却忽然多了丝血腥味,岸边不时传来枪声,船上本就绷得很紧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杜聿明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终于发现枪声的来源,几个骑马的士兵在追击两个人,边追边向天上开枪,枪声清脆刺耳。 “放轻松点,不是冲我们来的。”杜聿明放下望远镜对大家说。庄继华意气消沉,杜聿明自然而然的结果指挥权,虽然他的军衔比宋云飞要低。 虽然与他们无关,但船上的警戒明显加强,伍子牛把那挺机枪放在手边,宋云飞找到船老大询问是否能加快速度。 “文革,我们是不是在江北下船,要是他们在九江拦我们,那可就麻烦了。”杜聿明对庄继华说。“不会,九江是朱培德的地盘,朱培德才不会抓我们,相反他会对我们礼遇有加。”庄继华想都没想就说。 杜聿明稍微愣了下,庄继华接着说:“别看朱培德誓言旦旦支持武汉,但实际上他实在投机,在校长和武汉之间投机,武汉任命他为江西省主席,总算如他所愿,但他手下的将领却很反感工农运动。你看吧,要不了多久,朱培德就倒向校长。” 江西攻克后,蒋介石对朱培德行动迟缓非常恼怒,省主席就没给他,而是给了李烈均。4.12之后。武汉为了拉住朱培德,任命他为江西省主席,李烈均就离开南昌去了南京。 杜聿明想想后点点头,忽然想起刚才的情形,说道:“朱培德是不是已经采取行动了?刚才被追的两人看上去很像农会的。” “不会这么巧吧。”庄继华愕然的看着他。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朱培德什么事,是真的意外。 “我看有些象,不过也可能是下面人地私下行动。” 但杜聿明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明,在九江前面的一处江弯处。当地驻军摆开了屠杀场,在一个大胡子军官指挥下,二十多个乡民打扮的人被砍下了脑袋,鲜血染红了江面。江风远远送来杀气腾腾的叫嚣。“…..跟着**走的下场!包庇共匪者,一律处死!” 庄继华与杜聿明互相看看,但两人地眼色却完全不同,一个是冷漠中藏着哀痛;一个是惊喜中藏着狂热。 没有多久。前方的岸上又传来一阵枪声,枪声很是激烈,几个人影在江岸的芦苇间穿梭,有人不时向身后射击,后面一大群士兵喝骂着追进芦苇中。 渐渐的枪声停止,忽然伙计叫道:“水里面有人!” 庄继华跑过去一看,见一人在江里面奋力划动手臂,很显然他负伤了,一缕血迹染红了身边的江水,岸边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他。冲着庄继华他们的船大声叫嚷。 “抓住他,船家,抓住他有赏。” “把他拉上来。”庄继华命令道。 船靠了过去,“抓住,抓住。”两个伙计递出撑杆,江水中的人显然没什么力气了,抓着撑杆,两个伙计奋力把他拉上来。 “长官,可能是**。”船老大跑来对庄继华说,旁边地杜聿明虽然没说什么。脸色却很是怪异。 “管他的,**人也不是全是坏人,能救一个算一个吧。”庄继华淡淡的说。 “也是,就算积德吧。”船老大打了个哈哈,他当然知道庄继华不会把人送去领赏。 可庄继华看着那人。却越看越觉得眼熟。 “夏阳林。怎么是你?”庄继华惊讶之极。 夏阳林看看庄继华,忽然一笑。身体一软,倒在船上。 “快,拿药箱来。”庄继华慌忙过去,伍子牛却已经抢在他前面,扶起夏阳林。王小山准备得很仔细,他考虑到庄继华的伤,船上备有一些药品。 夏阳林睁开眼就看到庄继华的脸,他冲庄继华笑了笑,虚弱的说:“妈的,这条命算保住了。” 众人都不由一乐,庄继华现在有些喜欢这小子了,可他怎么到地江西,怎么会被军队追杀呢?这些疑问都在庄继华的脑海中盘旋。 夏阳林休息了一会,精神渐渐恢复,不过他的神态却有些低落。 “你怎么在这里?”庄继华问。 “我们到江西来支援北伐军,后来我被派到这里搞农运,朱培德下令礼送**出境,下面的人杀红眼了,凡是搞农会的都杀。”夏阳林答道。 杜聿明不认识夏阳林,他皱眉问:“那也是杀**,你不是**吗?” 夏阳林摇头叹息:“我不是共c党,我是国民党,妈的,那些丘八,老子就说了几句,他们就连老子也要杀,衰仔。”杜聿明愣住了,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夏阳林:“你是国民党?那为什么要杀你?” “他们要杀农会会员,我说朱主席说的是礼送**出境,没有说杀人,再说,好些人根本不是**,是我们国民党的人。农会里面的并非全是**呀,广东就有很多农会掌握在国民党手中,而且这一带地农会我敢肯定,都是我们国民党在掌权,他们这是在滥杀无辜。”夏阳林悲愤的说:“早知道国民党是这样,我就不加入了。” “算了,你能捡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庄继华淡淡的说,这种情况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文革,这究竟是怎么啦?”夏阳林一拳砸在船板上:“好好的北伐就这样给毁了,革命完了。” 庄继华拍拍他的肩头,他无言以对。宋云飞默默的走开了,伍子牛语气萧索的说:“老弟,捡条命就行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都是小人物,有什么办法,回家去吧,就算你老爹要关你,你也该回家了。” “怎么连国民党员也杀?这不是乱套了吗?”杜聿明很是不满,也很是不解。 “这还不明白,一样是过激,现在谁为共c党说话,谁就会被打成共c党,农运,毕竟侵犯了地主的利益,现在他们要报复。”庄继华的解释很合理。 “可我们采取地是减租减息,除了几个恶霸地主外,根本没有抄家,我们一直控制很严。”夏阳林还是不能理解:“地主只是损失了很小一部分东西,却能很大的改善农民的生活,这对国家对社会是有好处的。” “人的贪心是无限地。”庄继华彻底绝望了,他设计地一切都完了,历史只是轻轻扭动一下,就回到原来的轨迹。我这是在作什么呢?与风车搏斗。 “唐诘科德,我他妈地就是一个傻冒!”庄继华忍不住骂出声来。 杜聿明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文革,你不是武汉被捕了吗?怎么到这里的。”夏阳林这才想起庄继华的事,不由问起来。 庄继华没有说话,夏阳林还要问,伍子牛把他拉到一边去了。 浮云悠悠,远山带血。滔滔长江,咆哮着奔向远方;洗刷着两岸无尽的血。 九江港,庄继华远远就看见,码头上戒备森严,士兵“护送”着一群人登上船,随即船离开码头,向武汉方向驶去。 “这大慨是最后一批了。”杜聿明在望远镜里看到码头横幅上写的是----欢送**员离境。 政治戏剧,舞台上的表演,遮掩着台下残忍的真实。 一会过来一艘巡逻船,船上士兵大声命令停船,船老大看看庄继华,庄继华点点头。 巡逻船靠过来,一个军官带着两名士兵跳上船。 “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军官满脸杀气,巡逻船上的重机枪对准了船上众人。 “从武汉来,到南京去。”杜聿明上前答话。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黄埔军校学兵团上尉连长杜聿明,这是一师师长庄继华少将,那两位是他的副官,还有一个是他的朋友,其他的是船工。”杜聿明现在也不隐瞒身份了。 军官一愣,上下打量庄继华,有些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很消沉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庄继华。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九节 别离(五) 庄继华没有说话,伍子牛把他的外衣拿出来给他披上,一粒金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军官啪地立正敬礼。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三军xx师九江警备团中尉韩武奉命执行命令,请您原谅。”韩武眼中射出崇敬的目光,当初他们在赣江西岸苦战,对庄继华以三千之众对抗近两万敌军并取得胜利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们在找什么?”庄继华问。 “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共c党上了一条船,我们奉命搜查所有过往船只。” “朱军长也开始清党了?”庄继华明知故问。 “是,不过军长说共c党与我们曾经是朋友,好合好散,礼送出境。”韩武答道。 “那你们还搜什么?”韩武不知道庄继华这是在嘲讽,而杜聿明他们却是明白的,但杜聿明却不理解庄继华为何要这样。 “军长说共c党不能留在江西,抓住之后就送上船,送他们去武汉。”韩武解释说。 “哦,那你们查吧,我们船上没有共c党,只有国民党。”庄继华不想与他胡扯了,做了个手势,让他自行方便。 “卑职不敢,长官虎威,卑职不敢冒犯。”韩武随后又用一种拉近乎的口气说:“长官在牛行时,卑职正在赣江西岸作战,对长官,三军将士由衷敬佩。” “不查,你回去怎么交代。”庄继华没接这个茬。 “我会向上司如实报告,上级绝不会追究,相反他可能会来拜见长官。”韩武依旧挺得笔直:“长官如果要进城的话,可以坐卑职的船进城。” 庄继华摇摇头:“不去了,除了满地血腥外,还能有什么呢?没意思。” 韩武显然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住了。 “如果你不查的话我们还要赶路。”庄继华说得很平静。 “长官是要去南京?”韩武问,庄继华点点头,他有些不耐烦了。便对杜聿明说:“光亭,你替我接待一下韩中尉,我回舱里休息一下。”说完又对韩武说:“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长官请自便,卑职告辞。”傻子都知道庄继华即将飞黄腾达,这个时候谁敢得罪他。就算朱培德亲来,也得给三分面子。 杜聿明这一年多叠经坎坷,性格变得更加沉稳,很客气的送他过船,边走还边解释:“师长的伤还没好完,最近在武汉监狱里又…。” 韩武连忙打断他的话:“庄将军的事我们都知道,武汉那帮王八蛋就知道听共c党,连庄将军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谁。我们三军将士听说后都向军事委员会上书了,要求释放庄将军。” 这些话其实是韩武听说地,庄继华的政治态度在高层不是秘密,三军中也有不少孙学会的人,二次东征时,庄继华留守广州,多次出席高级会议。三军高级将领对他根本不陌生。庄继华被捕的消息传开后,在三军高级将领中引起不小的震动,加上对农运不满。将领们议论纷纷认为跟着武汉没有好结果,迟早会被共c党杀头,不如跟着蒋介石,这在无形中也影响了朱培德的态度。 朱培德清党后,剩下地路就没什么危险了,但庄继华更加沉默了,杜聿明试图劝解他,但庄继华只是默默的听。什么话都不说,等杜聿明说得口干舌燥后,庄继华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才说:“离家三年多了,该回去看看了,父母年龄大了,他们救了我的命,而我却没有尽到责任。光亭,今后风云莫测,凡事小心谨慎。紧跟校长,可保你二十年无事。” 杜聿明瞪大眼睛,他明白庄继华要做什么了:“文革,没有了**,我们照样可以革命。校长会率领我们继续北伐的。你不应该现在离开。” “北伐?没有北伐了,以后就是打仗。国民党内战,和李宗仁、李济深、冯玉祥、唐生智、阎锡山他们打,然后就是剿共,战火连绵,遭殃的还是老百姓。”庄继华的口气很平静,4.12之后他就已经作出决定,沿途的现实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文革,恐怕你是不想去剿共吧。”杜聿明当然明白庄继华地真实想法。 “共c党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校长不该用军事手段,这是个政治问题,或者说是个社会问题,他的一些主张是符合当前的社会需要的。刀,是消灭不了信仰的。”庄继华平静而淡漠,仿佛与自己根本没关系。 “我主张国共合作,支持总理的三大政策,现在国共合作破裂了,我地主张无法实现,而且….”庄继华沉凝片刻,然后直视杜聿明:“我无法向巫山、陈赓、周en来他们开枪。同样我也不可能向你、向校长、君山、寿山他们开枪。” 杜聿明犹豫片刻后问:“他们能和你一样吗?我们要没能逃出来,恐怕已经做鬼了。” “许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校长会让你走吗?”杜聿明打内心深处不希望庄继华走,但他也知道他是劝不动的。 庄继华没有回答,他合身倒在船板上,怎么才能让蒋介石放过自己呢?庄继华心里没把握,蒋介石也不是善茬,真要惹怒了他,是完全可能送他上军事法庭的。眼看南京越来越近,庄继华还是没有想出万全之策。 九江没有向南京报告庄继华他们的行踪,他们的船在下关码头靠岸后,庄继华向摸摸身上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抱歉的对船老大说:“非常对不起,这一路上多亏了你,本想送你点东西作为纪念,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船老大很豪爽,他早看出来了,庄继华是这群人的头,而且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现在落难了,将来必定发达,能结交上这样的朋友对将来有无尽的好处。 “长官说那里话,我们江湖朋友最讲义气,长官是个讲义气地人,能为长官效力是我的幸事。”船老大很豪爽。 “好,肖老板这样朋友我交定了。”庄继华哈哈一笑,心里却毫不在意。 上岸之后,杜聿明问:“文革,我们现在去那里?” 庄继华想想后说:“光亭,你是学兵团的人,最好先找张教育长,听他的安排。” “那你呢?” “回家养伤。”庄继华实在想不出让结交上放过他的方式,干脆不想了,就说伤势没好,回家待着去,看蒋介石会怎么处理他。 杜聿明目瞪口呆,他这才明白庄继华是真的不干了,而且决心很大。 “我也回家,老牛说得对,世道太乱了,先回家,想清楚再来,***。”夏阳林捡了条命,他既愤怒又无奈,经过几天的思索,仍然没有想清楚,问题到底在哪里,对将来也充满迷茫,心灰意冷下也决定回家。 “你们要去那里?”庄继华问宋云飞和伍子牛,他对宋云飞感到非常遗憾,宋云飞是因为信念才跟着他的,但现在…..。 “我们送您回家,然后再说。”宋云飞很干脆的说,北伐完了,他也不知道未来怎么走。 “云飞,我…”庄继华有些说不下去。 “文革,你已经尽力了,用不着自责。”宋云飞心里也难过,但他还是宽慰庄继华。 “独木难支,回天无术,光亭,这是我给校长地一封信,麻烦你转给校长。”庄继华看看川流不息的人群,长叹一声:“走吧。”必须赶快离开南京,杜聿明一向上面报告,他就可能走不了了。 庄继华不知道,此刻蒋介石不在南京,而在蚌埠督战,4.1之后,南京方面对下一步何去何从有两种意见,一种是西征,讨伐武汉;另一种是继续北伐,先打垮军阀,党内纷争留待以后再说。两种意见纷争部下,这时孙传芳出来帮忙了。 直鲁联军在四月中旬开始反攻,一路于四月十二日包围合肥,另一路则沿津浦路南下攻克浦口,奉军精锐则在张学良率领下进驻驻马店,威逼武汉。 这种情况下,南京武汉同时作出决定,先北伐打垮张作霖,然后再东征或西征,五月出南京方面兵分三路北伐,就在庄继华到达南京的前两天,蒋介石赶赴前线督战。 杜聿明在第二天才找到张治中,张治中听说庄继华回家了,连声叹息,庄继华没出事前,张治中虽然看重他,但也只是比其他同学稍微重那么点,可庄继华出事之后,他才发觉他的影响已经扩展到整个黄埔系统。 庄继华的嫡系第一师不消说了,本来官兵对武力分共不满,全师形同散沙,蒋介石不得不把王俊和胡宗南调到第一师担任正副师长,但就算这样也没能压住一师军心;而黄埔同学对分共议论纷纷,但庄继华地事一传来,黄埔系统内部立刻变得鸦雀无声,第一师那些参加过牛行大战地老兵,纷纷要求立刻西征,拯救师长,连走了的薛岳也连续通电要求释放庄继华,武汉地行为无形中帮了蒋介石的大忙,稳定了本有些纷乱的黄埔系。 张治中不敢怠慢,立刻将庄继华的情况发往前线司令部,蒋介石电报后接到立刻电令上海警备司令部和杭州警备司令部截住庄继华,同时派俞济时携带他的亲笔信立刻赶赴杭州。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九节 别离(六) 庄继华不是直接回云桥,他在上海停留了一天,在回家或出国之间徘徊,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主要是有两个因素决定了他不能直接出洋,一个是没有钱。王小山给他留了一些钱,他这几个月的军饷也在宋云飞身上,不过加起来也多,庄继华的薪水不低,可他的手挺松,宋云飞和伍子牛也不是什么管钱的人选,虽然还达不到月光一族的程度,可也剩不下多少,这点钱是三人的散伙费,宋云飞还可以回家,伍子牛可是连家都回不了的。另一个是伤势,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带着伤在海上漂泊几个月是不能想象的。无可奈何之下,庄继华只好选择回家。 庄来顺夫妇对他回来既高兴又意外,这三年庄继华没寄多少钱回来,不过蒋介石在广州时给了五百大洋,庄继华在武汉出事后,他又特意派人送来五百大洋。庄来顺再老实也明白他在外面混出了名堂。 “孩子,你可回来了。”养母庄李氏没想那么多,象所有母亲那样,这三年来,她为这个捡来的养子牵肠挂肚,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样了,是胖了还是瘦了,生病有没有人照顾等等。 “这是怎么啦?”庄李氏很快发现他身上的伤有些惊慌。 “妈,没事,已经快好了。”庄继华反过来安慰她,然后又向庄来顺夫妇介绍宋云飞和伍子牛:“爸,妈,这是我的两个兄弟,宋云飞和伍子牛。” “快进来坐,两位大侄子。”庄李氏赶紧招呼两人进屋。庄家现在与三年前已经有所改变,庄来顺收到两笔钱后便把房子修了修,又买了二十来亩田,守着这些田,庄来顺很满足。 宋云飞和伍子牛不敢怠慢:“老夫人您先请。师长这是高抬我们…..。” “这里没什么师长,也没有什么长官,只有兄弟,云飞子牛,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庄继华打断他们的话,他已经不想再回部队了。也不想让养父母担心。 庄继华回来在村里可是件大事,他出去三年,一直没消息,村里人一直风言***,说养子靠不住,直到那两笔大洋才让这些风言***消失,可另一种言语又产生了,说他在外面发了大财。当了大官,不会再回来了。现在他忽然回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两个威风凛凛的军官跟着他,山里人不清楚官大官小,但对官却有一种天然的敬畏,于是看向庄继华的目光更多几分尊敬。连带庄来顺在村里和族里的地位也增高了。 不过庄来顺夫妇很快发现,庄继华人虽然回来了,但心却伤了,情绪始终不高,可无论他们怎么问,庄继华却一字不吐,宋云飞和伍子牛也不肯提。 不过庄继华感到他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把他们叫到一起:“云飞,子牛,我是不打算回去。你们今后怎么办?” 宋云飞和伍子牛也看出庄继华归隐的决心已下,他们一路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没找到答案:“师长,我们哥俩也商量了,没啥好主意,我们想请你拿个主意。” 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北伐失败了,革命已经完了,今后地局势是天下混战,校长掌握中央权力,但他的资历和威望都不足。各地掌握武装的和党内不同意见者会相继向他发起挑战,因此国内是国民党内战和国共两党对战。所以仗还要打很久,你们如果想参加军队,我可以给你们写封推荐信,你们去报考中央军校。张治中在那。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宋云飞立刻摇头说:“这些年我跟了很多长官,只有你让我知道为什么打仗。怎样才能救国,你走了,我也不会再在军队了。” 伍子牛也说:“我也一样,我报了仇,值了!可按照你的判断,我是回不了家了,军队也不想待,再也不可能遇上比你更好的长官了。” 庄继华点点头,他也不希望他们回军队:“既然这样,那我有个主意,你们先去上海,在上海等我,我把这边地事清理一下,校长那边恐怕也要交代一下,等伤好了,我再去上海找你们,那时我们一起经商,办实业。我可告诉你们,我经商比打仗厉害,三年,我包你们都成百万富翁。” 话说得轻松,可庄继华心里却苦涩之极。宋云飞看出他的心里不好受,也故作轻松的说:“那好,就这样吧,我和这头蛮牛去上海等你。” “百万富翁?还三年?”伍子牛也故意开玩笑:“文革,这牛吹的有点大了吧,我可就坐等那一百万了。” 庄继华微微笑了笑说:“真是头牛,只知道拉车,没出息,一百万就高兴成这样了。” 说着拿出准备好的钱:“这里有四百大洋,你们带上,我就不留你们了,明天就走。” “这就赶我们走呀。”宋云飞心里很难受,他知道庄继华是为他们好,也知道这钱是庄继华从家里拿的,但还是忍不住埋怨, “云飞,子牛,不是我不愿留你们。”庄继华严肃的解释道:“你们走了,我就没什么牵挂了,校长那边会不会让我走,我还不清楚,好合好散,那些首尾也必须有个交代,我在家里等着他们,如果没事,我很快就会到上海找你们。” 庄继华这样一说,宋云飞和伍子牛更不想走了,伍子牛腾地站起来:“那不行,要走一起走,你要再被关起来,那可怎么办?” 宋云飞也说:“师长,让我们留下吧,要有什么事,大家在一起也能对付一下。” 庄继华摇摇头说:“你们能打几个?二十还是一百,别老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别担心,校长虽然不会轻易让我走,可也不会抓我,更不会杀我。” 宋云飞还要说话。庄继华却制止他说:“怎么不相信我了,放心吧,拖不了多久。” 伍子牛疑惑的问:“师长,你说校长会怎么待你?” 庄继华想想后说:“具体怎样我不清楚,不过,只有一个人地话。怎么都好说,最坏的情况是不得不回去为他效力,放心没事,我能找到机会离开。” “要回去,我们就一起回去。”伍子牛急忙说道,他其实挺喜欢待在部队的,就这样走了,他心里还有些不愿。但这得有个前提,庄继华当他的长官。 “说什么呢,我一个人可以想各种方式离开,多了你们,我就多了一层顾虑。”庄继华说:“你们身手虽好,可挡不住千军万马,校长对我下不了。可不见得对你们下不了手,你们还是先走,到上海等我。” 庄继华坚决不肯让他们留下,宋云飞和伍子牛拗不过他,只好与他依依惜别,不过四百大洋只拿走了两百,其他的说什么也不肯要。 朝阳的余晖下,庄继华目送两人离开了,望着远去的背影,庄继华感到了孤独。无边地孤独,阳光下,郁郁葱葱的荞岭巍峨挺拔,山野间,农人在田里忙碌,袅袅炊烟升起,一切是那么平静,仿佛世外桃源。 三年里无日不勾心斗角,陡然松懈下来,庄继华一时还不太适应。他每天在村里村外散布,到镇上换药,日子很平静,庄氏族人渐渐也习惯了庄继华孤独的身影,村子内外传说庄继华在外当了大官。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又回来了。 庄继华没等多久。在宋云飞他们走后的第五天,俞济时带着蒋介石的亲笔信赶到云桥庄家村。 俞济时是带着四个卫士骑着高头大马来的。由云桥镇镇长陪同前来地,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庄家村的平静,镇长大人的光临更让庄家村上下蓬荜生辉。 俞济时到地时候,庄继华正在村外溜达,他就在庄族长陪同规规矩矩的在家里等着。 庄来顺心里很惶恐,卫士手中的枪让他心里直发慌:“长官,我家继华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庄李氏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连忙托人上镇里买肉,又急忙倒水,听到庄来顺的话心里更是着急:“长官,我家继华才回家,他可是老实孩子,不会惹事地,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正喝水的俞济时差点塞住,老实?庄继华还老实?黄埔军校内外,国共两党上下恐怕没人敢这么看。他急忙站起来:“伯父,伯母,千万别,我是文革的同学,我找他是有事与他商量,你们千万别误会。”转头对几个卫士说:“你们安静点,别吓着了两位老人。” 卫士心里那个憋屈,他们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动,两个老人自己胡思乱想,与他们有何相关。心中正抱怨,庄继华从外面回来了。 “敬礼!”四个卫士齐刷刷的向庄继华举手行礼,庄继华下意识的抬手还礼,礼毕之后才醒悟,不由闷闷不乐的说:“我又没穿军装,行什么礼。” “长官穿不穿军装都是我辈楷模。” 庄继华摇摇头,俞济时从屋里迎出来,老远就笑呵呵地叫道:“文革呀文革,你真是躲得好呀,这庄家村可真不好找。” “不好找,你还不是一样找到了,”庄继华嘴里一点不客气:“我倒希望找个世外桃源,让你找不到。” “文革,你说什么呢?”俞济时埋怨道:“我是给校长送信地,孙传芳和直鲁联军反攻,合肥被围,浦口失守,校长在安徽前线脱不开身,只好派我来了。” “还有什么好说,”庄继华在前面走,俞济时在后面跟着,两人边走边说,屋里的镇长和庄族长也迎出门来。 庄继华忙把庄族长扶着:“老族长,您老这么年级,怎么也来了。” 老族长住着拐杖颤巍巍的说:“继华呀,这位是元镇长,你回来了也不去拜会,还要人家来拜望你,这是失礼呀。” 庄继华确只是随意向元镇长点点头:“抱歉,抱歉,镇长大人。庄某失礼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元镇长毕竟是镇长,有水平多了:“不敢,不敢,庄将军威震华夏,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敬仰已久,没想到将军居然是家乡人,实在是汗颜,汗颜!”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什么荣耀的。”庄继华淡淡地说,把老族长扶上首座,然后请养父庄来顺坐在次座,庄来顺坐在那里手足不安。庄继华却不以为意,坐在他下首。 俞济时拿出蒋介石地信交给他说:“文革,你先看看校长的信。” 蒋介石地信写得很客气,在信中他先回顾他们一起战斗的岁月,然后就是指责共c党祸乱天下,两湖地区的农运工运把农村和武汉搞地一塌糊涂,不得已断然处置。等等,随后又说,国共合作虽然破裂了,但革命还是要继续没有**依然可以**打垮军阀赶走帝国主义,希望庄继华回部队继续北伐。 庄继华看完后,木着脸对俞济时说:“请转告校长,我心力疲惫,江郎才尽,加上伤势未愈,想在家修养将息一段时日。” 俞济时一听就急了:“文革。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知道你主张国共合作,可共c党闹得也太不成话了,看看两湖武汉,都成什么样子了,他们抓了党权,抓了政权,还把手伸到军队中来,就说你吧,你那样支持他们。可他们是怎样对你的呢?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说话,为他们自毁前程?” “良桢,校长这事办错了,”庄继华也不客气:“他不该动枪,不该采取武力。我曾经对他说过。共c党只能采取政治手段解决,….。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俞济时当初接受任务时就知道这事很难,所以他也没轻易放弃:“文革,你不知道,你在武汉入狱,校长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差点就让我带人去武汉劫狱,听说你脱险,那个高兴,你是没见着,比攻克蚌埠还高兴,一军副军长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听说校长有意让何应钦担任军令部长,一军以后就是你的了。” 庄继华沉默后说:“良桢,转告校长,他老人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接受,这枪我打不下去。” 俞济时奇道:“这是什么话?” “良桢,这还不明白吗?”庄继华说:“以前地仗是打军阀,以后的仗是打谁?李宗仁白崇禧、唐生智、冯玉祥;然后就是…”庄继华沉默了会:“巫山、陈赓、周主任、向前,是以前的同学,北伐的战友,一口锅里抡勺,一起冲锋地生死弟兄,这枪….我扣不下去。” 庄继华语气越来越沉重,俞济时呆呆发愣,良久他才说:“真要那样,那也没办法,各为其主。” “巫山拉我去共c党,我不去,因为我也同样无法向你、向校长、君山、寿山他们开枪。”庄继华说:“你们要打我也没办法,可我下不了这手。” “文革,我说你这是何苦呢?”俞济时还是不能理解。 “人嘛,就是这样,各有选择,所以世界纷乱不堪。”庄继华很平静,古井不波。 “文革,一直以来我都是听你的,可这次,于公于私,我都要责备你,我们黄埔能有今天容易吗?当年的几百人,现在有几十万人了,当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连长,现在呢?手下几万人,中将军长就在只手之间,再过几年一方诸侯也不在话下,到那时你完全可以在你控制地区域内实行你地主张嘛,为什么非要走呢?”俞济时差点就声泪俱下了。 堂上坐着地人这下听懂了,前面的话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地,元镇长多少还明白点,老族长和庄来顺根本没听懂,最后这段话,几万人、一方诸侯,这可太令人震惊了,老族长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啃啃的猛咳半响,沙哑着说:“继华贤侄,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自古如此。文革,既然你们那个校长….,对了长官,校长有这么大权力吗?” 闹了半天这挠头啥都不懂呀,俞济时不由笑了,连忙解释说:“我们是他老人家的学生,所以称呼他为校长,别人都称他为总司令或者委员长。” “这总司令,委员长是多大地官呀,有没有督军大呀。” 俞济时心中越发乐了:“这总司令就是管全国的军队,相当于天下兵马大元帅,这委员长是国民党的委员长,这样说吧,现在是没皇帝了,要有的话,他老人家就是。” 庄继华淡淡的摇头,皇帝可不好当。 庄族长却惊恐起来了,他站起来就要向俞济时行礼:“原来长官是钦差大人呀,老朽惶恐,大人请上座。” “别,别,老人家,我可不是什么钦差。”俞济时有些手足无措,求援的看着庄继华。 庄继华心里好笑,脸上却绷着,但还是站起来扶住老族长:“老族长,他不是什么钦差,现在也没什么皇帝。” 话音刚落,老族长暴喝一声:“放肆,你敢犯上!大逆不道!” 我倒,庄继华有点傻了,这什么呀,俞济时也呆了,恐怕蒋介石也没这样跟庄继华说过话。 “庄族长,庄族长,这位长官只是打个比方,并非真的如此,现在没有皇帝了,也不兴下跪了。”元镇长赶紧上来打圆场,大慨是镇长的脸面更熟,庄族长这才将信将疑的坐下。 庄族长这么一闹,俞济时和庄继华都无心再往下谈了,大家胡扯一阵,庄继华站起来说:“良桢,到了我这里,你就是客人了,听我的安排,家没什么好东西,明天我陪你去谷神庙看看,那也算是这里地一景。”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四十九节 别离(七) 庙还是那座庙,神还是那个神,不过待遇明显提高了,上次孤身一人在大殿烧香求签,这次却是前呼后拥,俞济时在旁边陪着,知客僧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四个卫士,一大堆人,热热闹闹的在大殿上烧香求佛。 “这里的签远近闻名,良,求一个吧。”庄继华捡起掉在地上的签后,把签筒递给俞济时。 俞济时不信这个,摆摆手说:“我这人不信神,不信仙,文革,你也是,学什么不好,非要学王和尚。” “进那个门拜那尊佛,随遇而安吧。”庄继华淡淡的说。 知客僧毕恭毕敬的上前双手合十:“施主,请这边解签。” 庄继华拿着签到了解签处:“劳烦大师解签。” 仿佛就如从前,三年过后,白胡子和尚的父子更加白了,手捏着胡须:“施主问什么?” “前路。”庄继华还是淡淡的吐出两字。 “将军百战捷,奈何花凋谢, 彼岸发新芽,缘到响惊雷。 “将军虽然百战百胜,然无力与天争,只好无可奈何花落去,将军如今身心俱伤,欲要重新振作,还要等待机缘。” 老僧的话还没落,俞济时已经惊的目瞪口呆,随后猛醒:“文革,你等会,我再去求一支。“心诚则灵,你心不诚,自然得不到上天的指点。”庄继华好整以暇的说:“留待以后吧。” 俞济时看着他忽然说:“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神是不可能让凡人安排的。”庄继华平静的说,随后对老僧合十:“多谢大和尚。” “善哉,善哉。施主请便。” 两人慢慢的转到后山,五月时节,正是大山最美丽绚烂的时刻,山谷间山花绽放,果子挂满枝头。谷神庙后山也种有不少果树,果树之间搭有草亭,两人到了草亭,庙里的僧人奉上茶水后就悄然退开。 “文革,这样好不好,你在家修养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再回去。”俞济时坐下后就说,经过一夜思索,他已经想清楚了,昨天地交谈让他明白庄继华决心已下,不会这样跟他回去,所以想出个折衷方案。 庄继华没有接话,而是望着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山野。 “文革。同不同意你倒是说句话呀。”俞济时有些沉不住气。 庄继华还是没说话,极目远方,低声喃喃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我这一觉睡了三年,自己骗自己罢了。” 俞济时没听清:“你说什么呢?”他站起来走到庄继华身边:“文革,军校这么同学中,校长最看重你。不说你还不到三十就已经是将军了,我在校长身边的时间最长,校长的心事我还不清楚吗。我知道你一向主张国共合作,可现在国共合作已经破裂了,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但国家依然贫困,军阀依然没有打倒,帝国主义还在中国横行,我们必须继续战斗。你就这样走了,对得起那些倒在战场上的弟兄们吗?为了新中国前进。可新中国现在仍然没有建立起来,你对得起,那些牺牲的烈士吗?” 俞济时心里着急,语气又快又急,原本打算和缓地话,说到最后变得又急又狠。但庄继华不为所动,他淡淡的说:“是的,我是对不起我的那些弟兄们,当初我告诉他们,联俄联共。打倒军阀,可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我骗了他们。” “文革,你这是说的什么!”俞济时跺脚大急:“我早就给你说过,分共是迫不得已。校长开始也不愿意。可部队中反响实在太大。在上海,他们擅自成立了什么人民政府。说什么上海是他们攻克的,真是笑话,我们都打到郊区了,要他们动手?他们动手的唯一目的就是插手上海,夺取中国地金融和工业中心;他们丝毫不顾列强的警告,也不顾我们目前的时机情况,在苏俄的指使下,企图冲击租界,引发与列强的战争。另一方面,利用跨党党员的身份,在党内蛊惑人心,兴风作浪,党内同志每每提及,无不深恶痛决。” “可结果呢?现在宁汉对立,北伐还能继续下去吗?革命还能继续吗?两边都在提北伐,可实际目的都不是,都想减轻来自北方地压力,拉拢冯玉祥,然后转身对付对方。”庄继华轻轻的说。 “校长说了,不会对武汉用兵的,他相信武汉方面的同志迟早会醒悟过来。”俞济时没有反驳庄继华,但也没说实话,蒋介石实际是主张西征武汉的,只是李宗仁和白崇禧反对,认为应该首先消灭来自北方的威胁,至于党内问题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大家坐下来谈,李白代表的桂系可是南京政府的重要支柱,蒋介石也不能重视,正好孙传芳反攻,于是继续北伐就顺理成章。 “那是自然,汪精卫手上没兵,唐生智的部下都是湖南人,对湖南农运早就不满了,武汉清党也就在这几个月时间了,”庄继华叹口气说,他还是很惋惜,当初建议蒋介石以退为进,静待湖南唐生智部下地动作。庄继华落寂的看着远方,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吗? 穿过茫茫云雾,七月十五日邓演达离开武汉,在西安追上鲍罗廷,与他一起到达莫斯科,随后因与共产国际意见分歧,离开苏俄,游历欧洲。在德国再度遇上庄继华,为了不让他回国,庄继华在德国想尽办法挽留了他八个月,当然这是后话。 李之龙在邓演达离开,汪精卫开始清党分共后,在万般绝望之下,想起庄继华临别赠言,携妻离开武汉,在上海盘恒数月,最后北上青岛,两年后又南下香港。却从未踏足广东,他活下来了,直到庄继华回国,才重新踏入军界。 坚定的蒋先云养出最为悲壮的一幕,他没有参加北伐,七月初他带着工人纠察队加入了贺龙部队。随后参加了八一南昌起义,起义部队在潮汕失败后,他逃到香港,后辗转到达上海,又被派去大别山区,担任鄂豫皖军事委员会委员,红四方面政委,他与徐向前、蔡申熙、许继慎、熊受暄、曾中生等黄埔同学。纵横大别山区,开辟了鄂豫皖根据地,他的才华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但1931年张国焘进入鄂豫皖后,蒋先云受到排挤,失去了领导职务,在1933年的肃反中被杀。黄埔之雄陨落。 悲壮的大剧在黄埔同学中持续上演,会昌血战,负责堵截的钱大均部和负责进攻的叶挺部都是以黄埔毕业生为主组成地部队,他们不仅互相认识,甚至在军校中就是同队同宿舍,北伐时甚至同一连队,然而此刻肉搏战中叫着对方的外号拼杀,一边把刺刀狠狠的扎进对方的身体,另一边却泪流满面。黄埔同学为了信仰互相厮杀,血流成河。 三河坝外的一个无名河谷中。黄明诚带着政治部和宣传队逃到这里,主力部队已经失败,剩下地人惶恐不安,四下里到处都是尸体,其中就有齐琳琳娇小地身躯,她是在庄继华逃出武汉半个月后陪着刘殷淑进入武汉的,后受李浩一地鼓动进入武汉工人宣传队,然后编入叶挺部队的宣传队。刘殷淑独自踏上寻找庄继华的道路。 1928年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李浩一敲开了广州鱼埔巷的一个小院的门,随后李安定带着大批特工涌进小院。**广州市委再度被破获,四五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押出来,院子里李安定满意的看着四下搜查的特工,他的旁边站着一脸媚笑的李浩一。 阳光下庄继华疲倦的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解释、争论都没有用。良。我累了,就想休息。” 俞济时没能劝回庄继华。黯然离去。随着他的离开,庄家村地人见到更多的大官,他们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多官,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或者乘着一乘小轿,到了庄家村就住进庄来顺家,过一天或者两天又离开了,神情无一不是失望之极。 “孩子,不会有事吧。”庄李氏担心的看着远去的客人,她从未见过这么多官,而且都是大官,有些是镇长陪着来的,有些是县长陪着来的,对她们一家无不客客气气,而她的那个儿子却始终不为所动,对大多数人都很冷淡。 “妈,没事,他们不会拿我怎样的。” 庄继华虽然安慰养母,可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也没想到,蒋介石居然动员了这么多人来作说客,胡宗南、郑洞国都是专程从前线过来的,这是个不好地信号,庄继华心里有些不安了,硬顶下去能行吗? 事情终于有了点转机,张治中来到庄家村,这也是个不愿清党分共的人,两人见解相同所以谈得很是投机。 “文革,你这样硬顶下去不是办法,要是真的激怒校长,送你上军事法庭,也不是不可能。”张治中推心置腹的说,庄继华默然的听着,这个危险他已经想到了,可他没办法。 “现在有个机会,校长新聘的顾问鲍尔同意我们派个人去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学习,学期一年,你可以抓住这个暂时离开国内,将来怎么样再看。”庄继华明白张治中的意思,到了国外,他爱怎么的就怎么的,会不会来另说。庄继华也明白张治中为什么对他这样,洪君器是他的小舅子,庄继华逃跑顺带也把洪君器救出来了,张治中这是投桃报李,还他地情来了。 庄继华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双方都能下台:“如此多谢教育长了。请教育长回去转告校长,我可以回去,但校长常说黄埔只是完成了军事教育的初级课程,所以我想去国外深造,请校长批准。另外,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带兵打共c党,共c党是政治问题,不是军事问题。” “好,你的要求我一定转告校长。”张治中满意的走了。 很快蒋介石的命令传来,委派庄继华去德国留学,学习军事,同行地还有新任住德武官悌。 黄埔江边,庄继华挥手告别送行地宋云飞和伍子牛,登上去德国的船,望着滔滔江水,庄继华长出一口气,他知道他总算暂时脱离了是非圈。 “打吧,打吧,历史既然无法改变,那你们就去打吧,国,不会亡,民族也不会亡,我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小小地过客。现在我要去找我的生活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故土,庄继华心如止水,这时他决想不到几年之后他就要回来。 第一部完。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一) “第一次听说庄继华这个名字时,我还是个青年,在陆军服务,担任陆军记者,1945年我在德国采访了很多德军将领,其中包括闪电战的创始人古德里安将军,我刻意恭维他是第一个懂得坦克的人时,将军表示不同意,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先明白坦克对战争的巨大影响的人不是,而是一个中国将军,他叫庄继华。 随后将军兴致勃勃的谈起了这段往事,也解开庄继华将军在德国的一段经历。 庄继华将军是在1927年冬季到德国的,根据德国政府与中国政府的协议,他进入柏林军事学院学习一年,在这里他结识了当时担任坦克总监的古德里安将军,不过总的来说,在学校里他不是一个活跃人物。 古德里安将军很欣赏这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他们对坦克有着相同的兴趣,他们共同研究出了坦克的攻击队形和防守队形,火力支援方式,补给方式,组建装甲兵,发展自行火炮以及坦克战的战术原则,诸兵种合成战术等等,最让我惊讶的是,古德里安将军告诉我,灭亡法国的曼斯坦因计划的最初提出者居然是庄继华将军。而随后曼斯坦因元帅也证实这个说法。 不过让古德里安将军遗憾的是,庄继华将军显然不愿在军队中,他拒绝了古德里安将军的挽留,而是脱下了军装。 摘自美国华盛顿时报专栏记者埃蒙斯.希尔《庄继华传》 “1928年,德国出现一种被称为聚酰胺的东西,这种象蛛丝一样细,象钢丝一样强,象绢丝一样美的东西就吸引了女人的眼睛,勾住了全世界男人的心,因为他的发明者和生产者(虽然他不承认)庄继华先生,把它变成了一双双透明的袜子,这种袜子很快风靡全世界。美国的姑娘们在丝袜和男友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今天丝袜已经是每个女人地必备着装。” 摘自《服装发展史》 “………金融界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大萧条是中国人的阴谋。1929年10月24日纽约股市大崩盘前,中国人在伦敦期货市场疯狂卖出了大豆、面粉,在纽约股票交易所沽空几乎所有股票,在这群中国商人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庄继华先生。” 摘自著名经济学家克格曼.马斯维茨《1929.大萧条》 “……….1931年9.18事变的消息传来,唐人街上一遍沉默,我们都很哀伤,祖国又一次遭受劫难,随后1.28上海抗战爆发,美国华人踊跃捐款捐物,华人的心随祖国的命运跳动,但随后传来地淞沪停战协议和满洲国成立让唐人街如坠冰窟。我还记得那一年的春节,唐人街上没有一丝喜庆,勉强组建的舞龙队在沉闷的鼓声中舞动,没有欢呼,没有鞭炮,谁都没心思,这时姑父(当时还只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小姑总是顾着他顺着他,我也懂了爷爷常说的女生外向是什么意思了)从鼓手手中接过鼓锤,他的脸阴沉得可怕,鼓声隆隆,震得人心怦怦直跳,我忍不住告诉爷爷,让他别打了,爷爷却不听我的,只是拍拍我地头,眼中含泪。 第二天姑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关了三天三夜,小姑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象只无头的蝴蝶,追着父亲和小叔问罪,她认为是他们得罪他了,等姑夫出来后,爷爷、父亲、小叔和姑父一起在书房里说了整整一天,随后,姑夫和小叔就准备回国了,消息传出来后。小姑老大不高兴,她还没毕业,爷爷不准她跟着姑父走,气得小姑三天没跟爷爷说话,让她的母亲三姨奶奶直冲爷爷发火。可爷爷依然不答应。” 摘自梅馨蕊《我的姑父姑母》 上海。东方的明珠,冒险家的乐园。不久前的战事,没有吓退来自各国地冒险者,码头上,来自美国的亚利桑那号邮轮缓缓停靠码头,码头上接亲的或伸头眺望,或高举写着名字的纸牌,焦急的看着正在下船的乘客。 邮轮二层上三个青年靠在船舷边上,安静的看着熙熙攘攘下船的人,中间的那人有三十来岁是三人中年岁最大的,他腰挺得笔直,望着大上海,默默地一言不发,旁边两人似乎也感受他的情绪,也一声不响看着这座庞大的城市,不神情却各不相同。最年少的透着喜悦和兴奋,另一个三十来岁的带着眼镜的人却很平静。 “文革,都快走光了,我们也走吧。”眼镜平静的说,他仿佛知道庄继华为什么不动。 “不急,少卿兄,这一上岸就再也没有安静的时候了,我们还是享受这最后的宁静吧。”庄继华淡淡的说,五年以前也是从这个码头离开,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身边地少卿名叫梅云天,是他在美国认识的好友。 梅家在美国华人中声望极高,是美国西海岸华人领袖之一,不过梅家在大萧条中损失惨重,还是庄继华及时伸手援助,才避免了破产倒闭。 在美国庄继华很惊讶的发现这个时候的美籍华人绝不像前世那样,大多数非常爱国,9.18、1.28在华人中引起极大反响,华人青年甚至准备组织义勇军回国抗战,可国民政府很快让他们失望了,9.18一枪不放放弃了东三省,随后签订的淞沪停战协议又是一个丧权辱国地协议,消息传来梅老爷子悲痛欲绝,随后地春节,整个华人世界如同死一般。 庄继华原以为他能面对这一切,可事情真的发生了,却又让他无法平静,9.18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白人地蔑视和华人的悲痛无一不深深刺痛了他,终于他决定回国,他制定了一个计划,并与梅老爷子父子进行了详细的讨论,梅老爷子还把洛杉矶的几个华人领袖请来一起商量。最后决定由庄继华和梅云天、以及洛杉矶有名的华人武师赵岭东的关门弟子练小森一起回国,而海外就由梅老爷子牵头负责后勤支援。 庄继华又看到大上海了,这些年他纵横欧美,利用前世的知识创下好大一片家业,可他心里始终空落落地,刘殷淑在哪里?他给她去了几十封信都没有回音。他不知道她去了那里,是否已经结婚了。但他没有时间去找他,他的计划庞大无比,时间又只有五年,他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带着重重心事,庄继华他们悄无声息的进入大上海。 “文革,接下来我们作什么?”在上海大成旅舍的房间里,梅云天就问。这些年他与庄继华交往中对他的为人处事非常佩服,不知不觉中便开始依靠庄继华拿主意。 “找工部局,成立一家公司,不过,”庄继华沉凝片刻:“强龙不压地头蛇,上海滩水很深,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不放心。” 庄继华看看梅云天。又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在经商上你肯定没问题,但在上海,经商可不仅仅是商业上地事,还有很多其他,在美国你根本想不到的事情,而且这不是一两天,而是几年,中间稍微出点纰漏,误了事不说。恐怕还会让你受伤,所以必须要有个人来帮你。” 梅云天抬头看着看庄继华,这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没说错:“那,有人选吗?” 庄继华想想后说:“有,至少有两个。” 洛杉矶有华人报纸,国内的消息常有报道,庄继华也了解不少,所以他沿途都在考虑计划中的漏洞。以及如何补救。 “哦!还有两个之多,说说看。”梅云天有些惊喜也有些好奇。 “第一个人选是张静江,此人是辛亥元老,民国名人,曾担任过国民党中央主席。浙江省主席。以前我在广州与他有些交往,此人轻财仗义。一诺千金,商业上极为精明和远见,有民国吕不韦之称,曾经散家财支持总理和校长,他是我的第一人选。” “这样的人物,他能和我们一起吗?”梅云天有些不相信,这样的人物能与他们搅在一起。 “说不定,此人面冷心热,人虽有残疾,却有常人所没有地豪气,只是前两年他与校长闹别扭,校长免了他的浙江省主席职务,现在赋闲在家。待会我们去打听下看看他住在哪里。”庄继华想起张静江的样子,不由笑了:“少卿,这可是很有意思的老头子,说不定老爷子可能认识的。” “没听老爷子说过,”梅云天摇头说:“还有一个是谁?” 庄继华想想后说:“静江先生最好,另外这人,我以前没接触过,只是听说过。” “你就说说吧,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虞洽卿,这人我了解不多,不过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他手上有个船舶公司,对我们来说事半功倍。” “船运公司!”梅云天有些惊喜:“哪敢情好,那以后长江这条线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可我他对他不了解,让他加入,风险太大,我们这可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事。”庄继华不放心,钱是小事,顶破天损失百把万,但事情要是给他搅了,时间耽误不起。 “算了,我们兵分两路,你和小森去花旗银行看看款子到没有,到了就到工部局注册一个公司。”庄继华认为这个时代注册公司不麻烦,何况梅云天还有个美国护照罩着,而且这个公司他根本没打算露脸,而他还想去找找伍子牛和宋云飞,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上海。 “好,就这样。”梅云天点头答应。 “唉,庄叔,我师叔还在上海吗?”练小森急急忙忙地问。 “我比你还急,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五年了,谁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上海。”庄继华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庄继华偶然在洛杉矶武馆中发现他们练武的套路与宋云飞相同,与赵岭东谈起,才知道他们原是师兄弟,赵还是他们的大师兄,庄继华把宋云飞的境况告诉了他,赵岭东听说他的几个师弟都战死了。只有宋云飞还活着,还在遵照师傅的嘱托,苦苦寻找救国之路,也不由泪满沾襟,从此对庄继华另眼相看,这次庄继华回国。他特意派最得意的弟子回国助他一臂之力,而他自己在洛杉矶协助梅老爷子父子。 练小森叹口气没有答话,临走前师傅交代他有机会找找师叔宋云飞,现在看来一时半时不可能找到了。 按下梅云天和练小森不说,单说庄继华,他出门后就到原来地地方去问,当然找不到,连住的人都换了好几波了。 无奈之下只好往回走。这时从身边过去一个穿着咖啡色西装地人,身影是那样熟悉,庄继华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望着那个背影看了看,拔脚就追。 “陈赓,没想到….。”庄继华追上去拍拍那人的肩头,那人转头看着他。庄继华本有些惊喜的声音嘎然而止。 “干啥,干啥?小瘪三,拆白党呀。”那人一口上海方言,满脸大胡子,左腮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嗔怪地拍拍肩头灰尘,又摸摸口袋,象看贼似的看着庄继华。 庄继华赶紧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庄继华失望的转身回旅舍了。 可他没想到,转过路弯后咖啡色向后看了看,立刻加快脚步离开这里,又过了两个路口,拐进一个商社,商业规模不大,店前冷清,门口还有几个擦鞋摊。咖啡色走到擦鞋的面前,伸出角,擦鞋工熟练而快速的为他把鞋擦亮,然后咖啡色晃晃悠悠地走进商社,进门之后。他脸上的神情立刻变了。顺着楼梯快步上楼,直接朝最里面地一道门。一阵忽急忽缓的敲门声后,门开了,咖啡色闪身进去。 “陈赓,你总算来了,路上顺利吗?”周en来有些焦急的问道。 “还好,我在路上遇上个人,差点被他认出来,,所以多绕了两圈,来迟了。”咖啡色摘下礼帽,又摘下嘴唇上地胡子,以及脸上地刀疤,露出他的本来面目。“谁呀?”周en来问:“连你地化妆都能认出来。” “你猜,这人你也认识。”陈赓笑着说。 “哦?”周en来有点惊讶:“这我可猜不出来,国民党中我认识地太多。” “庄文革。” “是他!”周en来很是惊讶:“他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没看错吧” “绝对没有,他还在喊我,结果被我糊弄过去了。”陈赓非常肯定。 “你看他回来作什么?”周en来浓眉紧锁,别人不知道庄继华的厉害,这两人可是知道的,周恩来还读过蒋先云的备忘录,在南昌时,蒋先云还告诉过他,这是他与庄继华一同商议的,当时没认识到,可现在看来,这个备忘录是最好的应变措施。后来他们得到消息庄继华出国,从此脱离军界,蒋介石还为此发过几次脾气。 “别人或许还能猜出个四五六来,这庄文革,我猜不了。”陈赓苦笑一下。 “这样吧,让刀锋去跟着他,这人迟早会受到蒋介石重用。”周en来说。 “好主意,刀锋以前就在身边,与他关系很密切,他又有护短的名声,绝不会怀疑。好,我这就去通知他。”陈赓兴冲冲的就要走。 “等等,这就急着走呀。”周en来连忙叫住他:“你的事还没谈呢。” 陈赓这才想起到这里来地目的:“有什么任务,请上级下命令吧。” “不是,中央对你的工作有新的安排,为了加强红军建设,中央决定派你去鄂豫皖根据地,国焘同志已经去了,蒋先云、徐向前、许继慎都在那,你们都是黄埔一期的同学,彼此都很熟悉,可以顺利开展工作。”周en来说。 “让我去苏区!”陈赓一下子就蹦起来了:“中央英明,我竭诚拥护。”可随后他又担忧的问:“那上海怎么办?” “李克农同志接替你的工作。”周en来心事重重的说,随着蒋介石在中原大战中取胜,国民党的统治越发稳定,对共c党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中央在白区已经很难站住脚了,陈赓去鄂豫皖实际是属于第一批疏散人员,其后他也要去江西,中央最后要全部迁往江西,这已经在政治局会议上决定了。 陈赓起身要走,周en来叫住他,想了想说:“告诉刀锋同志,要做好长期潜伏地准备,到时候我会派人与他联系的。” “明白了。”陈赓带上各种道具后出去了。 真实历史中陈赓在1931年去了鄂豫皖,不过历史已经改变了........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二) 庄继华回到旅馆时天色已晚,梅云天和练小森早等在房内,见他进来练小森急忙迎上来:“庄叔,找到没有?” 庄继华摇摇头:“你们怎么样?款子到没有?” 梅云天放下手中的报纸:“银行说还要两天。” 庄继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晚两天没什么,公司就算现在挂牌,也没什么事可作。梅云天有些纳闷:“出什么事了吗?” 庄继华摇摇头:“报上都有写些什么?” “一团乱麻,你看看吧”梅云天叹口气,把报纸递给庄继华:“你那位校长….,唉!”说着重重的叹口气。 报上几乎全师坏消息,江西剿共不利,鄂豫皖叠遭失败,不过最多的消息却是东北义勇军、社会各界支援义勇军和学生抗议浪潮。面对全国各阶层的抗议浪潮,重新上台的蒋介石提出攘外必先安内的主张,明确拒绝对日宣战,此举又引发更大规模的抗议。北平、天津学生率先发起赴京请愿,随后各地学生群起响应,各地学生云集南京,外交部长王宠惠被暴打后提出辞职。 庄继华结果报纸迅速浏览一下,心中直摇头,不宣战就不宣战吧,干嘛非要说出来,蒋介石在政治上还真的不高明。 “他就是太迷信武力,总认为武力可以解决一切,算了,不管他,我们作我们的。”庄继华合上报纸忽然看到有蒋先云的消息,他猛然想到在街上遇到的那人,那双眼睛:“好小子!真能装呀!” “怎么啦?庄叔?”练小森问。 “哦,没什么,以前的事。”庄继华看看面露疑色的两人,没有解释,而是转换话题:“明天我们去拜会一下美国领事,这可是云天以后的保护伞。咱们得去认识一下。” “哪有什么,叔,罗斯福你都见了,一个小小的领事见了你还不得乐翻了。”练小森开玩笑的说,罗斯福竞选纽约州州长时,庄继华曾经提供了大笔竞选资金。因此在当选后,罗斯福暗中在推动废除纽约州地歧视华人法律;庄继华也曾应邀参加民主党酒会,鼓动罗斯福出面竞选美国总统,同时提供大笔竞选资金,不过总的来说,他在美国与在广州时相似,在高层很有名望,民间却默默无闻。没接受过任何记者的采访,没上过一次报纸,连公司都是在开曼群岛注册的。 “胡说什么,”庄继华瞪了练小森一眼:“你梅叔以后在上海还要待很久,有领事的帮助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梅云天也对练小森的态度不满:“文革没说错,我们不怕麻烦,但不等于没有麻烦。我们这是个中转站,一旦有了麻烦,整个链条就会停滞,事先准备充分点,总好过临时抱佛脚。小森,你也要注意,不要太招摇,避免不必要地麻烦。” 练小森没想到两人的反应这么大,他吐吐舌头,举手投降:“是。是,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低调,低调。” 不过上午他们没见到总领事,总领事克银汉去了上海市政府,下午才回到领事馆。一听到秘书报出的名字,克银汉想了会,猛然想起华盛顿传来的消息,于是急忙迎出门。 “mr.庄,我早听说过您的大名。没想到能在中国见到您。”克银汉一听说来人的姓名就立刻迎了出来,让领事馆里的工作人员非常吃惊,这老头什么时候对中国人这么热情了。 “我对领事先生也神交已久,罗斯福先生就十分推崇您,认为您是美国杰出的外交家。”花花轿子人人抬。见面就抬出罗斯福。要知道此刻罗斯福在民主党内地总统候选人竞选中已经大获全胜,正在与共和党代表现任总统胡佛竞选下一任美国总统。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胡佛必定惨败,破败的经济,对退伍军人的镇压,让他丢尽了民心,美国人选择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人能继续担任他们的领导者。 “哦,罗斯福先生在总统大选中已经获得七个州的胜利,其中就包括佛罗里达州。”克银汉微笑着说,言下之意却已经不言而喻,佛罗里达州是美国大选的风向标,美国政治家都知道,要当美国总统就必须拿下这个州。 “呵,看来下一个白宫主人就是罗斯福先生了。”庄继华也微微一笑,这个结果对他而言毫无意外,他只是收取历史地红利。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外交家当然不会接这个话,克银汉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不知庄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力?” “哦,不是我,是我的朋友,这位梅云天先生,这位是他的助手练小森先生”庄继华向他介绍身边的梅云天和练小森:“他们可是地道的美国人。” “领事先生,见到您非常荣幸。”梅云天上前一步,克银汉很客气的伸出手来,梅云天轻轻一握,然后迅速抽手,练小森也有样学样。 “见到你非常高兴,梅先生。”克银汉保持着外交上人员的职业微笑:“请到我的办公室谈吧。” 克银汉的办公室比较大,但陈设非常简单,办公桌上摆了一面小小地星条旗,另一端则是个地球仪,办公桌的侧面放着一圈沙发,中间放置咖啡色茶几,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花瓶,瓶中插着一束鲜花,为办公室增添几分春意。 克银汉没有回到办公桌后,而是与庄继华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很快秘书就端来咖啡,商人边喝咖啡边聊天,几句话后,庄继华转入正题。 “领事先生,我与朋友想在上海投资,可对中国未来的形势发展还不太了解,想征求您的意见。” “哦,庄,现在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克银汉想都没想就说:“日本与中国的战争以及国内告已段落。日本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他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些利益,所以短时间内两国将处于和平时期,即使偶有摩擦也不会爆发大的全面战争,最多也就是在北方有些小的交火。而中国政府也不愿在消灭南方的**以前与日本爆发全面战争,唯一又说顾虑的是目前中国民众地反日情绪十分高涨。这让南京政府非常被动。” “那么您认为南京政府会不会因此改变既定策略?”梅云天插嘴问道,凝重之色溢于言表。 “我认为不会,我得到的消息是蒋介石委员长已经下定决心,坚决贯彻这条国策,我们也支持他这样作,因为与日本相比,中国实在太弱,一旦战争爆发。中国支持不了三个月。”克银汉很有把握,他在给华盛顿的报告中就是这样写的。 “只要不爆发全面战争就好。”庄继华很平静,他当然知道这是历史真实:“少卿,看来你回来还是对的。” “不知庄先生想作什么生意?”克银汉有些好奇。这个年青地神秘地亿万富翁想在这个混乱的国度投资什么呢? “不是我,是他。”庄继华淡淡指指梅云天:“我回国是回来探亲地,国内乱糟糟的,我有些担心父母。” “嗯。您父母在哪里?”克银汉心说这倒是新消息,华盛顿富豪圈对这个人很好奇,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德国卖丝袜,然后到的美国,持有的却是中国护照,在大萧条之后在美国收购了不少工厂矿山,挽救了不少人的工作,而另一方面又把触角伸进了石油业,与洛克菲勒和摩根打得火热,除此以外却在无其他的消息。在去德国以前是做什么地等等都毫无所知,谁都没有把他与五年前那个北伐军师长联系在一起。 “浙江云桥”庄继华答道:“领事先生,您能不能为云天引荐一下上海的名流,另外上海是个很复杂的地方,要是有什么麻烦,还需要您多多帮助。” “保护美国公民的利益是我们外交人员的责任。”克银汉用一句很典型的外交辞令承诺了:“周六晚上工部局要举办一个酒会,租界名流都要出席,到时我可以向庄先生和梅先生一一介绍。” “哪敢情好,不过,我不能来了。”庄继华遗憾的说:“过两天我就要回家了,当然梅先生是肯定可以参加地。” 庄继华现在还不敢露面,他还不知道蒋介石对他在德国的霸王辞职是什么态度,要是还要追究,那还得找人疏通。 “那实在太遗憾了。”克银汉有些放心了。看来这家公司真是这个姓梅的。与庄继华毫无关系,他不需要投入太多的关注。反之就有必要请国内出面调查一下。 宾主相谈甚欢,庄继华最后热情的邀请克银汉先生同进晚餐,克银汉欣然答应。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能吃到正宗的法国菜。” 在上海吃正宗的法国菜?克银汉的话勾起了庄继华和梅云天的好奇心,于是三人随着克银汉到了霞飞路的一家叫红房子地餐馆。克银汉的话果然不假,这里提供的是正宗的法国菜,这让庄继华三人深感意外,同时也让他们对上海有了另一种感觉。 庄继华边吃便称赞,这样的法国大餐在美国也只有少数城市才有,而德国则根本看不到。上海真是个谜一般的城市。在送走克银汉之后,三人同时决定逛逛夜上海。 三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沿着霞飞路向西,边走边看,路边的商店大都没有关门,庄继华看见不少商店都有他的丝袜在卖。 “文革看来你的生意已经做到这里了。”梅云天笑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里地人都一样。”庄继华无所谓的说,抬眼一看一块巨大的荧红灯在夜色中闪烁,斯美乐舞厅。 “进去瞧瞧。”庄继华看着闪烁的荧红灯对梅云天说。 “好呀,左右回去也没事。”闷了一下午的练小森也兴致勃勃地说,作为助理,他很知趣地闭口不言。 “好,看看上海的舞厅什么样。”梅云天也点点头。 庄继华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见一个他绝对没想到地人。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三) 斯美乐舞厅是现在法租界数一数二的舞厅,不过在庄继华眼中与前世的夜总会相差无几,前厅是大理石的地面,舞厅内装潢很漂亮,三百多平米的圆形舞池,两侧有周围数十张桌子,正面乐台上的歌女正在散发她的风情,乐台前坐着两排穿旗袍的无聊的姑娘。 庄继华三人进门后没有立刻往里走,而是四下打量,舞池里已经有好几十人在跳舞,门口的侍应立刻迎上前。 “先生请随我来。”这种场合的侍应的眼睛最毒,庄继华三人一进来他就判断出这三人是菜鸟,不过三人的穿着举止却毫不拘谨,不像乡下来的土财主。 侍应把他们引到后排的一张桌子上,梅云天有些不满意,指了指前面的一张桌子说:“那儿好,视野开阔。” “哦,对不起,先生,那张桌子已经定了。”侍应躬身答道。 “前面这排都空着,总有位置吧。”练小森脱口而出,他也喜欢在前面。 庄继华倒无所谓,他不想抛头露面,上海鱼龙混杂,说不定从哪里就蹦出一个老相识,这样明天南京就知道他回国了,可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蒋介石。 侍应又打量三人一下,正在心里评判三人的身份,庄继华看出来了,便淡淡的对他说:“我无所谓,他们满意就成。” “文革,你以前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梅云天问。 “以前来过上海两次,不过都是匆匆路过,对上海而言就是我就是一乡下土财主,像刚才的红房子,要不是克银汉带路,我就不知道。”庄继华也不管侍应了,边说边向前排的另一张没有标记的桌子走去。 侍应这下没有阻拦,能在红房子与克银汉一起吃法国大餐的人绝不会是乡下土财主。 “文革。从欧洲到美国,再到这里,这几年你在把地球转了一圈,你最满意那里?”梅云天坐下后就问。 “这可不好回答。”庄继华凝眉沉思,五年以前,他是向去美国的。可真到了美国,他才发现这时的美国与他前世的美国是不同地,种族歧视非常严重,其中对华人的歧视尤其严重,甚至还不如黑人或者印地安人,以纽约州为例,明确规定了华人不准在纽约州购买固定资产,别看梅云天是美国出生。但按照美国法律,华人是没有资格成为美国公民的,梅云天从美国回来,要再去美国就要冒一定的危险,比如海关拒绝入境;庄继华在美国经商也绕了很多***,才把身份问题掩饰过去,这也导致他在美国富豪圈中一直很低调。 “以前我以为美国最适合我。但在美国这两年让我明白,祖国不强大,我们中国人在哪里都一样。”庄继华缓缓的说:“别看洛克菲勒、摩根他们好像待我不错,其实他们心眼里根本瞧不起我们,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中国人。” “那罗斯福呢?你对他怎么看?”梅云天很沉重地点点头然后问。 “这个人有一定的开明思想,不过,我与他作的是政商交换,我给他五百万美元竞选总统,他为我废除排华法案。” 庄继华的话让站在一旁的侍者差点摔个跟头。洛克菲勒、摩根却是大名鼎鼎,满世界谁不知道,那个罗斯福居然是竞选美国总统的,这人也太能吹了吧。 “要是他毁约呢?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练小森有些好奇的问。 “这就是投资,投资就有风险,”庄继华笑了笑,然后问侍者:“有什么喝的?” “先生是要咖啡、茶还是红酒?”侍者虽然不相信他们地话,但也断定这几人不是什么土财主,而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酒就算了,刚喝完。你们有那些咖啡?”庄继华问 “都有。” “口气够大的。”梅云天不相信:“南山咖啡有没有?” “有,”侍者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了。 “少卿,你别难为他了,”庄继华心中不由一乐:“国内的南山咖啡都是假的,不是他们成心。而是根本不知道。水晶咖啡。”有条件之后。庄继华就只喝水晶咖啡。 “红茶。”梅云天也不再说什么了。 “功夫茶。”练小森刚说完,庄继华和梅云天同时笑骂道:“小子。捣什么乱,”然后对侍应说:“给他随便来杯什么茶就行。” 侍应答应一声,立刻去准备了,随后过来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这女子约摸三十来岁,身材苗条,一身合体的旗袍,过来后未语先笑:“几位先生有熟悉地小姐吗?” 庄继华和梅云天明白这是这里的妈妈桑,在欧美又称为大班。 “我们不要小姐。”梅云天赶紧说,庄继华在旁边莞尔一笑,他没出声,练小森却有些紧张,赵岭东的规矩很严,从不许他出入这些地方。 “怎么几位先生不是来跳舞的?”妈妈桑掩口而笑,她看出这三人还不清楚这舞厅的规矩,便解释道:“我们这里的小姐是舞小姐,只陪客人跳舞。” “少卿,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吧,小森也需要练练,他以后也要经历这样的场合。”庄继华不以为然的说,然后问妈妈桑:“这请小姐跳一场需要多少钱?” “哦,怪我没说清楚,跳舞不能给钱,是给舞票,三位先生可以买些舞票,一曲一张,当然客人可以多给。”妈妈桑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了,这种直接问钱的在舞厅中还有些下作。 “哦,是这样。”庄继华点点头:“小森,你去买点舞票吧,对了,你会跳舞吗?” 练小森看看庄继华和梅云天,有些难为情的摇摇头。别看是在美国,华人一般聚居在唐人街,加上受歧视。等闲不与外面交往,许多中国地老传统都得到保留,比如纳妾,梅云天的爷爷和父亲都不止一个老婆。 “没关系,我们这里有专门教跳舞的姐妹”妈妈桑脸上笑眯眯的,心中却更不以为然。 庄继华掏出皮夹。顺手交给练小森,然后对妈妈桑说:“麻烦你带他去一下,至于舞小姐,你安排就行了,不用再问我们。” 等两人离开后,侍者有端来他们要的咖啡和茶,然后冲庄继华和梅云天一点头:“先生还要什么?” 这很经典了,庄继华伸手掏兜。却掏了个空,梅云天笑着掏出钱包:“文革,你小子可太精了,我那妹妹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说着从钱包拿出钱放在托盘上,然后说:“不用找了,多的赏你。” 侍者心中狂喜,他已经看清楚了。那可不是银元,也不是上海任何一家银行发行地代金,而是美元,足足十美元,接近六十大洋,他们要的这点东西加起来也不到十块大洋。 “少卿,你可真是富家子弟,”庄继华的化让侍者心中一沉:“钱可不是这样用。” “诶,今天高兴。”梅云天不以为意。 “对了,少卿。你不能老住旅馆,得买套或者租一套房子,最好是别墅,这才符合你的身份。另外,你还必须买辆车。”庄继华挥手示意侍者可以离开了,侍者这才走开。 “嗯,明天我们去看看房子。”梅云天地话刚落。庄继华就摇头:“不是我们,是你和小森,我呢,去找找张静江。只是不知道他住哪里?要不先拜访一下虞洽卿也行。” “你说张静江会加入吗?”梅云天问。 “不知道,”庄继华还是那句话:“这两人的区别在于,对张静江我可以说实话,而虞洽卿却不能,至少暂时不能。另外我还要办些事。” 说话之间。练小森回来了。把钱包抛给庄继华,然后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庄继华和梅云天都没问买了多少舞票。 “小森。这种地方可以来,但不可以沉迷。”向练小森这样地年青很容易受到引诱,庄继华不得不提前打预防针:“这里的女人可以说笑,玩耍,绝不可以迷恋。知道吗?” “庄叔放心,我不会误事的,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师傅早有教导。”练小森很爽快地答道。 “你明白就好。”庄继华向梅云天看了梅云天一眼,他有些担忧,练小森地社会经验太少,在上海这种复杂的地方,很容易被引诱。 对庄继华地担忧,梅云天却不这样认为,梅云天与赵岭东有交往五六年了,他很敬重赵岭东的为人处事,练小森也是他看着长大地,所以他不以为意:“没事,都要经历这些。” 正说着,妈妈桑带着三个舞小姐过来了,这些舞小姐不是妓女,行有行规,舞厅也不敢收妓女,否则会引起很多麻烦,黑道上的事情先不说,就是名声上也很难听,到舞厅来的,不仅仅是男人,还有很多良家妇女,一旦沾上妓女,那么很多客人就不会来了,特别是很多顾忌名声的名流就不会来。 “三位先生,这是露丝,曼丽,玛莎。”妈妈桑很有技巧,在小森买舞票时,他已经看清了,这是三个有钱的主,因此安排得也极为合适,三个女孩年岁不是很大,都是二十上下,模样俊俏,身段苗条。 庄继华没怎么动,梅云天很绅士的站起来,为三个小姐让座,妈妈桑也是个灵巧的人:“玛莎,这位先生不会跳舞,你可要照顾好他。” 玛沙是个椭圆形脸蛋地女孩,有双灵巧的大眼睛,看上去有些秀气,闻言轻轻一笑:“哦,那正好,我可喜欢当老师了。” 另外两个女孩轻声笑了,各自挨着庄继华和梅云天坐下,梅云天这才想起还没给姑娘们叫喝的,不由自嘲的一笑,又把侍者叫来,要了些饮料。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张桌子上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了。不一会,庄继华和梅云天各自下场跳舞了。玛莎也拉着练小森到一个角落去当老师去了。 “先生作什么生意?”庄继华跳了两曲后就坐下了,他对跳舞始终没有太多兴趣,却喜欢这种气氛,在各种社交场合他都是这样应付着跳几曲,然后坐在一边听曲子看别人跳舞。 “什么都作。”庄继华淡淡的说:“除了毒品以外,什么赚钱作什么。” “以前没见过先生。先生是刚回国吧。” 庄继华闻言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个叫曼丽的女孩,这女孩的观察能力可不一般,一会时间就看出他刚回国。 “你怎么知道?” “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说过吗,以前没见过先生,先生自然是刚到上海,以先生的举止谈吐,自然不会是从乡下来的。”曼丽轻笑道。 “小姐法眼如电呀。佩服佩服。”庄继华轻轻点头,算是变相承认了。 “我听说现在美元看涨,沽美元很赚钱地。”曼丽很热心,她们这种舞女必须什么都会点,只有这样才能与客人谈下去,否则只是跳舞的话,一晚上下来。累个半死还赚不了多少钱。 庄继华闻言哈哈一笑,这白银法案还是他与摩根和洛克菲勒商议并促成的,目的就是击溃白银货币,加强美元在世界货币中的地位:“我这次回国是来赔钱的,不打算赚钱。” 曼丽地眼珠子立刻瞪得溜圆,随即掩口而笑:“先生真会开玩笑,哪有不赚钱,来赔钱的。” 庄继华也不解释,一曲完毕,梅云天和练小森他们也回来了。这时,司仪站到乐台中间:“诸位来宾,诸位朋友,让我们欢迎奥黛丽小姐为我们演唱。” 台下立刻响起一阵掌声,庄继华他们也随意的拍拍手,随后想起一个优美的歌声。此刻庄继华是侧身对着乐台地,听着歌声很美,忍不住扭头看了看,他感到台上的女孩有些熟悉,忍不住紧盯了几眼。台上的歌女穿着意见淡紫色的低胸晚礼服,露出一大片胸肌,有些暗地灯光下,无法完全看清她地脸。看着庄继华地样子,曼丽和露丝忍不住交换一个眼色。这样的男人在这里太多了。梅云天却很奇怪。庄继华地这个样子太怪了,他不是一个好色的人呀。 “文革。文革,”梅云天实在忍不住,轻声提醒庄继华注意。 “哦,”庄继华这才感到自己有点失态,他略有些歉意的朝梅云天笑笑。 “奥黛丽小姐是我们这里地台柱子,想她的人可多了。”曼丽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暗示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 “奥黛丽应该不是她的真名,她叫什么?”庄继华皱着眉头问道。 “不太清楚,我们都叫她奥黛丽小姐。”曼丽娇笑一下,眼中大有深意的说。 “她是上海人?”庄继华又问。 “不是,听她的口音,好像是广东人。”露丝说道。 “文革,你怎么啦?”梅云天很奇怪的问:“动心了?” “说什么呢?”庄继华摇头说:“她有点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庄叔,这理由可不新鲜。”练小森很不合适宜的插嘴道,这也是庄继华的问题,他不管在那,说话都是一样地,他身边的人都受他的影响,练小森也一样。 “小子,是不是皮着痒了,小心我揍你。”庄继华脸一扳,挂上一副凶样:“你师傅给我的家法还在我手上。” 练小森一脸无辜的说:“梅叔,我没说错呀。” 梅云天看了看庄继华说:“文革,小森没犯错,你应该换一个理由。” 三个女孩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三个人太逗了,庄继华无可奈何的摇头:“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如此高雅的场所,居然有如此龌龊的心思,真是交友不慎。” “庄叔,已经够幸运了,幸好梅小姐没来,不过我可以向她报告。”练小森贼嘻嘻的说。 “是吗?”庄继华有些疑惑。 “我也不信,”梅云天笑了:“小森,这你可错了,我那小妹根本管不住他。” “得,得,又来了。”庄继华不想谈这个话题,这个话题让他很烦:“我给你说过,我有未婚妻的。” 庄继华这些年给广东刘塘镇去了几十封信,却没有收到一封回信,他不知道刘殷淑到底怎么啦,所以此次回国,他还想去趟广东,找找刘殷淑。 “文革,这些年,你就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个问题梅云天不知问了多少次了,可他忍不住还是要问。 “从德国到美国,我写了几十封信,可一点回音都没有,我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刘殷淑是他心头地痛,庄继华不想谈了:“算了,我们走吧。” 说着就起身,练小森连忙拦住:“别,别,庄叔,我这才开始呢。至少得让我学会了再走。” 一曲完毕,舞池里的人纷纷往外走,这时乐台前却传来一阵纷乱,众人看过去,原来是两桌客人都在邀歌女去坐,起了纷争。 那歌女显然不想去任何地方,但却走不了,被拦在乐台上。歌女很圆滑的应付着,却不动声色的往外退。 “这几个人要倒霉了。”曼丽低声说。 “怎么?”庄继华好奇的问。 “奥黛丽是有人罩着地。”露丝有些担心地说:“可这几个人来头也很大,伍探长不知能不能挡下来。” 正说着,歌女却已经退到距离庄继华他们不远的地方,庄继华这下看清了。 “他妈地,”看着歌女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庄继华忍不住骂道,他唰地站起来,几步就垮到歌女身边,抓住她的手,就往这边走。 “你给我过来。”歌女惊讶之极,挣扎了两下,扭头看清人后,立刻安静下来,相反庄继华却是怒气冲冲。 庄继华的举动把正在纠葛中的人也惊呆了,他们也没想居然冲出来这样一个人,而且敢对奥丽黛这样可更让他们惊讶的事,奥丽黛居然没有挣扎,而是乖乖的任由庄继华拉走了。 梅云天、练小森、曼丽他们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梅云天是第一个醒悟的,他连忙拉开椅子,请奥黛丽坐下。 奥黛丽没坐下,而是站在那里,忽然转身要走,庄继华连忙拉住她,把她摁在座位上。然后对梅云天和练小森说:“我说我没看错吗,还真是老朋友。少卿,小森,这是宫绣画小姐。” “宫小姐,这两位是梅云天梅少卿,这位是练小森,云飞的师侄,都是我的朋友。” 宫绣画缓缓抬头轻轻一笑,此时的宫绣画再也不是当初广东那个青涩的女孩了,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风情。 “你们好。”然后问庄继华:“你不是出国了吗?” “昨天回来的。”庄继华淡淡的说,他很不知道宫绣画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刚回来就遇上两位老朋友。” “两位?除了宫小姐,还有谁?”梅云天有些奇怪了。 “他叫陈赓,是个演员,我都被他骗了。”庄继华叹息一声。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四) 桌上的面面相窥,不知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最后宫绣画憋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你还是那样,没变,一张嘴不饶人。” 宫绣画这一笑如牡丹盛开,梅云天和练小森都看呆了,庄继华也愣了下,他看看宫绣画,对曼丽说:“抱歉,今天不想跳了,三位小姐请便吧。” 曼丽三位却没动,露丝娇笑道:“哟,现在,还早着呢。” 宫绣画向庄继华递个眼色,庄继华恍然大悟连忙示意练小森将舞票全给三位小姐,自己又给每人加了十美元,这才她们打发走。 庄继华正要询问宫绣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两方人却过来了。 “小瘪三,你什么人,敢在小爷勉强抢人。”为首的一个穿白色西装的公子哥满脸怒气。 “这位朋友,那条道上的?知道四海帮吗?”另一个穿着长大褂含根烟斗的中年人很有些盛气凌人。 庄继华微微皱眉,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他现在不想惹事,便站起来先一抱拳:“抱歉,抱歉,奥丽黛是我的朋友,我们好几年没见了,骤然相逢,唐突之处还请见谅,今日过后,在下必有厚报。” “呵,不用以后,现在就行,让奥黛丽小姐跟我走就行。”庄继华的低调让公子哥更加嚣张了,以他在家上海的势力,他根本没把庄继华看在眼里。 “这位先生贵姓?怎么称呼?”烟斗在江湖滚了多年,眼光有独到的地方,他见庄继华站在那里器宇不凡,举手投足中带有一种威严,虽然客气,话却挺有力,便打了个小心。 “贱名不足挂齿,这位先生是四海帮的当家人?”庄继华微微一笑:“相逢即是有缘,不如都坐下来聊聊。顺便陪陪绣画。” “少废话,”公子哥一手叉腰:“一句话,交不交人?” “这可是高雅场所,来这里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庄继华现在是不想太张扬,在这种场合争风吃醋,一旦被报纸透露出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有心点他一下:“在这里抢人,传出去可不雅。” 公子哥一愣,这才感到今天有些唐突,可现在他已经出头露面了,这个面子他丢不起,烟斗也左右看看,打定主意让公子哥先出面。 “知道我是谁吗?”公子哥打算抬出名号了。 “不知道。”庄继华摇摇头:“不过。看先生的样子,想必也是上海滩大有名望的人,家中非富即贵,还请指教。” 烟斗心中不由一动,看来这位也不是善茬,不怕富不怕贵,他再次打量庄继华。上海滩什么时候钻出这号人物。但公子哥却没意识到,他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宫绣画站起来走到庄继华身边笑面如花的说:“顾公子、何帮主,这位是我地朋友,我们几年没见了,我们一起叙叙旧,我改天再陪你,好吗?” 听到这话庄继华心里很不舒服,但他却没开腔,只是静静的看着公子哥。公子哥还没说话。烟斗却杨声打个哈哈:“好呀,既是黛丽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在下四海帮何海州。” “庄继华,何先生请。”庄继华作了个手势,梅云天和练小森闪开条道,让何海州过去,公子哥站在那里左右看看,要动武打架,这不是地方,这种舞厅后面都是有后台的。他在这里闹闹,人家看在他父亲的面上可以不计较,可真要砸场子,那也不行。 “哟,顾公子。”公子哥正左右为难时。妈妈桑适时出现,她已经在旁边看了一会了。这时见公子哥有些下不来台,立刻上来打圆场:“顾公子也是来捧黛丽小姐地场的,今天她遇上老朋友,您何必惹她不快呢。改天让她陪您好好跳上几曲给您赔罪不就行了。您不是常念道雅如吗,我把她叫来,让她陪陪您。” 妈妈桑连劝带拉的把公子哥带走了,庄继华他们回到座位上,这时烟斗何海州已经坐下眼光闪烁的看着庄继华,他已经看清楚了,这群人里,庄继华是他们的核心。 庄继华坐下后,一招手叫来侍应:“何先生喝点什么?” “白兰地。”何海州故意为难一下庄继华。 “ok。”白兰地是烈酒,这种场合一般是不喝这种酒的,庄继华也没在意,很随意的对侍应示意一下,侍应转身就走了。 “庄先生是那里人,上海滩以前可没听说过。”何海州在座,庄继华也就不好问宫绣画的事了,场面一时有些冷,何海州耐不住便开始套庄继华地底了。 “我刚回国,原来一直在海外经商。”庄继华也不怕他套底,以前应付的不是蒋介石、汪精卫就是周en来这种时代巨人,这些上海的地痞流氓,要是杜月笙或者黄金荣,他还会打点精神应付一下,四海帮,没听说过。 原来只是一个商人,何海州心中有些失望,口气便有些冷了:“庄先生这次回国打算作什么呢?” 感到对方语气有变,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欧美大萧条,生意不好做,回国看看机会,刚才那个曼丽小姐还说,美元看涨,也许倒倒美元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听到这话梅云天和练小森肚子差点笑破,宫绣画却睁大眼睛惊讶的笑了:“文革,你真逗,你们那位校长会让你去经商?唉,对了,我现在还没想通,他怎么就会放了你。” “呵呵,他不放也得放,当时我在德国,丢给他一封辞职信,他能有什么办法。”庄继华笑了笑。 “那你还敢回来。”宫绣画抿嘴一乐:“不怕他来找你。” “这事还真不好说,”庄继华沉凝片刻:“还得找人疏通一下,让他放我一马,他想让我作的事我是不能去做地。” “一个校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庄老弟。相见即是有缘,你的那个校长若是在上海的话,我去帮你说说。”何海州很是大气,他听明白了,原来这人也就是个学生或者教师,得罪了校长。然后跑出国了,现在回来了,还在担心校长来找他的麻烦,不就是个校长吗,有什么不起了的。 庄继华一愣,宫绣画也愣住了,庄继华随即笑了:“何老兄好意心领,这就不麻烦你了。我有办法。” 正好侍应端来了酒,庄继华给何海州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对何海州说:“何老兄既有此好意,今日之事就算揭过,干。” 何海州心中一愣,什么意思,敢情你的意思还是你饶了我。你算什么东西,他刚要发火,却听见宫绣画说:“何帮主,你就喝了吧,这个人你是惹不起地。” 何海州面色一整,冷冷的说:“还请黛丽小姐指教,庄先生是何路神仙。” “此校长非彼校长,乃是黄埔军校的校长,也就是现在地委员长,庄先生是他的高足。北伐名将,三千之众守牛行,打得孙传芳丧魂落魄,当年上海滩的报纸是有报道地,这样的人,你惹得了?”宫绣画淡淡的说。 这席话让何海州有些发蒙,自己刚才想要疏通的居然是蒋委员长,他忽然感到自己像个小丑,人家让自己坐在这里并非因为四海帮的名头,而是不想惹出什么纠葛。不过转念一想,黄埔军校又怎么样,上海滩黄埔军校的学生少了吗?蒋介石管得了全中国可他管不了租界。 “原来是庄将军,失敬失敬。”何海州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却坐着没动。江湖人丢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丢面子。 庄继华也一口喝干。还亮了亮杯底,然后又给何海州倒上酒:“好汉不提当年勇。这里没什么将军了,现在我只是个商人。” “你真去经商了?”宫绣画本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就坦承商人身份:“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怎么?”庄继华听出宫绣画话里有些东西。 “我听伍子牛说起过,当时我还一位他是在开玩笑。”宫绣画解释道。 “伍子牛?他在上海?你什么时候见到他地?”庄继华有些惊喜急忙问。 “他就在法租界,现在是法租界地探长,要找他很容易。”宫绣画说。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回来就在找他们,对了云飞的消息你知道吗?”庄继华心中实在太高兴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也在上海,不过我们联系不多,只见过一次,他住哪我不知道,但伍子牛肯定知道。”宫绣画非常肯定的说,宋云飞对她和伍子牛完全不同,可以说非常冷淡,而伍子牛一直在帮她,要不是伍子牛,这一年多她真不知怎么过来。 “那就好,走,我们去找他。”庄继华兴致勃勃的站起来就要走,宫绣画却没动:“恐怕待会他就要来。” 庄继华一愣:“你怎么知道…。”话没说完就想起刚才曼丽地话,他恍然大悟:“哦,原来帮你地就是他呀。” 宫绣画点点头,眼圈一红:“这一年多亏了他。”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庄继华也不管何海州了,忍不住问出来:“分田兄呢?” 宫绣画再也忍不住了,轻声抽泣起来,庄继华明白了,彭分田肯定出事了,可她们的组织怎么也不管了呢,这是他心中最大地疑惑。他掏出手绢递给宫绣画,轻声安慰说:“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把眼泪擦擦,看你成小花脸了。” 宫绣画擦擦眼泪平静的说:“革命失败后,组织上派我们去中山大学学习,我和他就是在那结婚的,可婚后没多久,他就被捕了,罪名是诽谤斯大林,是托派,我被下放劳动,半年后内务部的人告诉我他死了,交给我一个骨灰盒,…….。” 宫绣画和彭分田在中山大学卷进了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论战,这场论战的一个中心就是中国革命失败的原因,斯大林认为是国民党的叛变是必然的,中国革命进入了由共c党**领导的新阶段,但托洛茨基认为中国革命失败地是原主要是共产国际的指导思想错误,对蒋介石步步退让造成的;这两派观点在中山大学中争论非常激烈,各有不少的支持者。大革命失败后,不少**党员被派到中山大学学习,这些人亲身经历了大革命,他们用亲身经历真名斯大林应该对了大革命失败负责,可这时斯大林已经不想再辩论什么了,开始直接抓人,凡是反对他的均被打成托派,随后就是逮捕,彭分田因为是比较突出的一个,他与其他几个领袖一起被捕,一起枪毙。 当时宫绣画正怀着孩子,但她也内务部押送到海参威,送上回国的船,她被逐出苏俄。回到国内,宫绣画无处可去,家是回不去了,他父亲登报与她脱离了父女关系。她回到海陆丰埋葬了彭分田后,带着孩子又回到上海,本来找了份工作,薪水虽然不高,勉强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可不久孩子病了,她又没钱,便一咬牙借下高利贷,可最终孩子还是没能救活,为了还钱,她差点被逼着去卖身,偶然看见这个舞厅在招歌女,便来报名,她本来就天生丽质,即便有些憔悴,可也难掩风情,招人的一眼就录用了她,随后她从公司借了钱还了高利贷,因为不肯陪客人,所以这笔钱到现在还没还完。也就是在这里她遇上了伍子牛,也多亏了伍子牛为她排解了不少纠纷,否则她是很难逃过一些客人的手的。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五) 听着宫绣画的话,庄继华心中凄凉,彭分田最终没有逃脱肃反风波,这个赤诚的党员,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最终死在他心中的圣地,这无疑是悲剧中的悲剧。 “算了,不谈我了,说说你吧。”宫绣画已经很久没这样哭过了,今天不知怎么啦,居然还有眼泪。 “伍子牛没告诉你?”庄继华又有些奇怪了。 “伍子牛只说你去了德国,上柏林军校深造,不过他认为不会回国了。”宫绣画解释道。 “对了文革,三千人马守牛行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听你说过。”梅云天适时插话问道。 “那会是以前的事了,以后再说吧。”庄继华没想提往事:“张文白帮了我个忙,为我谋到德国的留学名额。我在德国脱下军装,办了家化工厂,生产袜子,算是发了点小财,后来去了美国。” 庄继华对自己的事说的很简单,梅云天和练小森都不开口,练小森是不知道,梅云天却是不能说。 “发了点小财,恐怕不是吧,你庄文革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谦虚了。”宫绣画显然不相信。 “嗯,”庄继华犹豫了下,看看宫绣画修长的腿,并排在一起的双腿很是诱人:“真的是袜子,就是你腿上穿的这种。” 宫绣画有些羞涩的等了庄继华一眼:“你什么时候变成….,你说什么,丝袜,是你做出来的?” 庄继华点点头,梅云天呵呵一笑:“我作证,是他做的,我们家族就是他在美国西部的总代理。不过这可不是小财,文革,你小子也太虚伪了。” “张治中怎么会帮你的忙?”宫绣画笑笑就把话题拉回到以前。 “我不是武汉坐牢吗?云飞和子牛救我的时候。顺便把他的小舅子洪君器也救了,他这是还我的情。”庄继华无所谓的说。 何海州却开始害怕了,原以为这又是一个流落上海地黄埔学生,这才知道完全如不是这么回事,张治中是什么人,刚刚过去的1.28抗战。张治中可是率第五军参战的。这下他有些不安了。 他的情形庄继华落在眼里,却没管他,而是继续说:“绣画,来帮我吧,我打算在国内办厂,你欠这里的钱,我替你还。” 宫绣画沉默了,她不是不想离开这里。只是这个场子是杜月笙的徒弟江肇铭地,他要是不同意,她也走不了。可现在如果谁还能救她的话,庄继华无疑是最合适的。 “有什么问题就交给我,你不用担心。”庄继华柔声说。 “这是杜月笙弟子江肇铭的场子。”宫绣画为难的低声说。 “没事,不管是黑社会还是白社会,总要讲道理。借钱还钱,天经地义。”杜月笙的名头虽然大,可庄继华还是有把握说服他,大不了多出钱。 “可…..。”宫绣画欲语还休。 庄继华不解了,何海州为她解开谜题:“庄先生,这个事情恐怕不是很好办,不是钱的问题,奥丽黛小姐是这个场子的台柱子,她要走了,会影响这里地生意。所以场子不会轻易让奥黛丽走的。”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他皱眉想了想问:“你们签了合同没有?” “签了,”宫绣画犹豫了下说:“八年。” 庄继华苦笑一下,这个卖身契够长的,不过还是可以想想办法,不会有人跟钱有仇。 庄继华看了眼何海州,正准备与他聊聊那位顾公子,他可是记仇的人,这时对面过来一个穿风衣的人,看到他的身影。庄继华忍不住笑了。 “黛丽小姐,黛丽小姐,没什么事吧。” “有事又怎么样?”庄继华懒洋洋的说。 那人看照笑着站起来地庄继华,愣了一下,猛然叫出声了:“师长!师长!你…。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说着就冲过来,走了两步又停下。举手行礼,庄继华却早就迎上去,一个狠狠的熊抱:“蛮牛,蛮牛,你真是头蛮牛!” “嘿嘿,变不了了。”伍子牛嘿嘿笑着,眼中却流下泪来。 庄继华也眼中含泪,两人相视而笑,伍子牛擦擦眼泪:“师长,对不住,对不住,犯了你的规矩。” “老友相逢,这是喜悦之泪。”庄继华也擦擦眼眶:“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梅云天,练小森,他是云飞的师侄,这位是四海帮的何帮主。” “云飞的师侄,”伍子牛没顾得上问何海州的事,而是仔细打量练小森。 练小森老早就站起来此刻一抱拳:“伍叔,家师上赵下岭东,是宋师叔的大师兄。” “好好,云飞那小子要知道了不知多高兴。”伍子牛很是欢喜,连连招手让他坐下,这才转头问庄继华:“师长,您什么时候交上何帮主这样的朋友地?” 庄继华笑笑说:“刚认识,算是新朋友。” 何海州有些尴尬,他现在心里既悔又暗暗高兴,交上庄继华这样朋友,对他将来大有帮助:“蒙庄将军看得起,我是高攀了。” “子牛,以后不要叫师长了,我现在不是师长了,再说我这条命还是你和云飞救的,我们是兄弟,以后叫我文革吧。坐下,坐下说话。”庄继华招呼伍子牛。 “那可不行,尊卑有别,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副官。”伍子牛这才坐下,不过仍然摇头说:“没有你,我恐怕骨头都冷了,早不知烂在那里了。哼,校长也真是,要听你的,小日本能打进东北。” “伍先生,文革从不跟我们提及他以前的事,你能给我们说说吗?”梅云天以前就问过。可庄继华却绝口不提,他以前的事只对赵岭东说过,可赵岭东也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没有丝毫外泄。 “少卿,你又来了。”庄继华连忙制止,伍子牛看看庄继华也不敢开口。 “文革。我想了很久,有些东西需要变化一下,你不是常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吗?有些资源可以用就用,我要去找宋世伯,你也不让,其实有这些关系对我们是很有利的,而且我也有个关系,或许能帮你的忙。” “你有什么关系?”庄继华奇了。梅家的情况他是比较清楚地,在国内还有什么关系他不知道。 “爷爷以前有个朋友姓宋,他有三个女儿在美国留学是,都是爷爷在照顾,后他地儿子也来了,只是没有再由爷爷照顾了,他的女儿还认了爷爷为干爹。” 庄继华一下就明白了。心里不住冒冷汗,到底是世家呀,关系埋得够深的,本来他的计划是他一个人回国,在上海再另外找人,可梅老爷子却坚持加上梅云天,他也没坚持,因为有个知根底地人毕竟稳妥得多。可转念一想,又感到不对:“怎么没听梅老爷子提及呢?” “爷爷那是不想提,他对大姨宋霭龄和小叔宋子文很不满意。而对小姨嫁给你那位校长也不满意,当初她结婚时,爷爷还发电报阻止,没有成功后,就严令家里不准再提这门亲,,他是不打算认这门亲地了,只是在我们回国前,他才告诉我,让我有了为难地事可以去找他们帮忙。可又让我轻易不要去找他们。”梅云天用淡淡地口吻说道。 庄继华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这下他的事情有转机了,有什么比宋美龄的枕头风更管用的呢? “我说少卿呀,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沿途都在犯愁。怎么与校长把这个圈画圆了。有这么好的关系居然藏在袖中。”庄继华忍不住埋怨道。 梅云天没有分辩也没有解释反倒劝说起庄继华来了:“我想知道你还有那些关系可以用。” 庄继华还没说话,伍子牛就开口了。他从黄埔军校开始将庄继华的经历一一讲述出来,这下梅云天才知道那些年中庄继华居然作了这么多事,为何总是在担心蒋介石不肯犯过他,他原以为庄继华与蒋介石只是一点小麻烦。 梅云天摇摇头苦笑一下:“我说文革,当初你要不走,估计现在最差也是集团军司令了,省主席、中央委员也不在话下,你居然就这样放弃了,你可真看得开。” “没办法,”庄继华也苦笑一下:“剿共我不愿去,向巫山他们开枪我做不到,所以只好到一边凉快去。”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都有些许苦涩,何海州看着这几个人像看着一群怪物,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常人想要的富贵荣华他们伸手就能拿到,却都不屑去伸这个手,而且都还不以为意,要换了他,恐怕早几个响头磕下去了,看看正在苦笑地几人,他感到自己是这堆人里的异类,忐忑不安中他觉得必须走了。 于是站起来:“庄将军,今日之事多有冒犯,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日我请您喝酒。” 庄继华也没挽留,只是含笑点点头,说了句场面话:“那好,改日我们痛饮一番。” 等何海州的背影消失后,伍子牛才问:“师长,这家伙怎么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这才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然后问:“四海帮是个什么帮会。” “在上海滩,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帮会,比起青红帮来说是个小帮会,主要靠水吃饭,帮里不穷不富,没什么大不了的。”伍子牛有些不屑。 “靠水吃饭?”庄继华与梅云天交换一个眼色:“怎么吃法?” “帮里有十几条大船运货,另外给人提供保镖,他们在水上还是比较吃得开,从这里到南京、武汉,沿途地水匪都要卖他们的面子。”伍子牛知道庄继华问这些问题肯定有目的。 庄继华点点头,心里说这顿酒恐怕免不了了。 “伍叔,你知道师叔在哪里吗?”练小森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了。 “他在公共租界开了家杂货铺。每次与喝酒都要念叨师长,不过他…”伍子牛看看庄继华后说:“他更沉默了,心思更重了。不喝酒,三脚踢不出个屁来。” “他那是苦闷。”庄继华很理解宋云飞,这是个很倔的人,一旦认定,绝不回头。 “你知道云飞的老婆是谁吗?”伍子牛神情古怪的问庄继华。 庄继华一愣随即一个有点刁蛮的倩影浮现在脑海,他也忍不住笑了:“小秀。是吗?” 伍子牛点点头:“我们在上海不久小秀就从武汉过来了,他们去年春天结婚。” 庄继华忍不住了:“走,我们去看看他们。” “现在?”伍子牛看看手上地表,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去吧。” 庄继华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一点:“子牛,你知道张静江先生住在那里吗?” “知道,就在法租界马思南路四十七号。”伍子牛随口答道,这段正是他的管辖范围,犹豫张静江与庄继华地一段因缘。他很是留意张家的情况。 “又是一个得来全不费工夫。”梅云天笑道。 “有了伍叔,我们在上海就不是睁眼瞎了。”练小森也笑了:“我们不是还要买房子吗?伍叔可以只指点一下。” “嗯,对,子牛明天要有空的话,你带他们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房子,租或买都行。”今天这一趟太值得了。两个老朋友,老天正是眷顾我呀,庄继华又忍不住想起刘殷淑了。 “子牛,这几年,你知道殷淑的消息吗?”庄继华问。 伍子牛摇摇头:“没有,我们一直在上海。” 庄继华很是失望,伍子牛却忽然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不过我知道邓演达主任地消息。” 庄继华心中一紧:“怎么?他怎么啦?” 当初在德国,邓演达告诉他,他要成立个第三党,在国共之间的第三党。并拉庄继华参加他的党,庄继华拒绝了,不过在得知他要回国时,却想尽办法拖了他八个月,但最终邓演达还是走了,从此他再也没有消息了。 庄继华知道蒋介石抓住了邓演达的话,肯定会杀掉他的,这个话他也给邓演达说过,可他最多只相信了四分。伍子牛是租界探长却提及邓演达,庄继华不由为她的安全担心。 “南京派了专人来上海抓他。据说已经在第三党内部发展了一个叛徒,就等邓演达露面了。”伍子牛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庄继华有些奇怪了,这种事情十分机密,伍子牛怎么会知道。 “你猜派来抓邓演达地是谁?”伍子牛故意卖个官子,庄继华心知又是老熟人了。但他却想不出会是谁。 “王小山。”伍子牛一笑。庄继华也无奈的笑了,笑容是那样苦涩。 “子牛。如果还有邓主任地消息,立刻告诉我。”庄继华神情很严肃。 伍子牛稍微愣了愣:“师长,您还想救他?当初在武汉….” “武汉的事我们在德国已经谈过了,”庄继华截断他的话:“已经流了太多地血了,能少流点也算为国家保留一分元气。” 伍子牛看着庄继华,心里很不满意,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你和这家老板有交情吗?”庄继华问:“绣画地卖身契还在他手上,我想和他谈谈。” “老板是杜月笙的弟子,我地面子不够,否则我早替她赎身了,不过有个人估计可以。”伍子牛摇头说:“张静江先生,由他出面与杜月笙谈,那一切都可以。” 庄继华想了想:“明天上午,我去拜访静江先生,少卿,你们再去花旗银行看看,如果款子还没到,就以我地名义给洛克菲勒发个电报,骂骂他,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云飞。” 伍子牛有些吃惊的看看庄继华,忽然笑了:“师长,看来你是真发财了,当初立刻答应和我们一起经商的,”随后又对练小森说:“当初他拉我们经商,答应我和你师叔,三年让我们每人赚一百万,现在五年过去了,算上利息,怎么也应该有两百万了吧。” 伍子牛说得兴高采烈,没想到练小森却用很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他不仅有些恼怒:“你怎么啦?羡慕还是妒忌?” 练小森撇撇嘴:“唉,伍叔,你真是条汉子,你完全被他蒙蔽,两百万?” 伍子牛作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摩拳擦掌的说:“那就犯过他,不过至少也敲十万出来,我和云飞每人十万,把他敲骨吸髓,居然敢让我等五年,哼哼。” “唉,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伍叔,但愿师叔不像你这样傻,”练小森叹息道:“要换我,至少要敲他两亿,还不要银元,要美元,可就算这也不过是他大腿上的一根汗毛。” “啊!”伍子牛顿时呆若木鸡。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六) “胡说什么?”庄继华笑骂道:“不过子牛,看你现在混得还算不错,你要愿意跟我干,就过来,要不愿意,答应你的一百万,绝不会少了你的。” “那我还是跟你干,”伍子牛想都没想就说:“钱倒无所谓,跟着你舒畅,在洋鬼子手下干事心里憋气。不过,师长,这次回来,您到底要做什么?我可不相信只是办工厂。” 庄继华想了想说:“慢慢会告诉你的。” 这次回国的最终目的只有他和梅云天知道,在美国还有梅老爷子父子、赵岭东等几个主要人物知道,练小森都不完全清楚,他只模模糊糊知道部分内容。 马思南路是法租界的一个异端,为什么说是异端呢?这要从法租界的住宅分布说起,法租界以吕班路为分界线路的东面为华人住宅区,西面为洋人住宅区,在西面唯独马思南路全部住的都是中国人,而且都是名人,比如淞沪警备司令杨虎、蔡元培等等,整条路沿途两侧都是高大的棕榈树,欧式风情的小洋楼,整个区域环境优雅别致。 庄继华来的比较早,所以在路口就下了黄包车,自己走着进来,沿途不是有骑车或坐车的女孩从身边经过,这些女孩子无一不是背着书包,看来这附近有所学校,庄继华在心里作出判断。 “文革!真没想到会是你。”听到门铃响时张静江还感到奇怪,什么人这么早就来了,辞去浙江省主席后,他与外界联系较少,家里比较冷清,上门的人很少。可当看到管家送来的名片,张静江是真的非常吃惊。 “我刚回国,昨天才打听到先生的住址,今天就冒冒失失跑来了。”庄继华略微歉意的笑笑。然后就走到张静江的身后,接过管家手中的把手,推着张静江向院子走去。 “你当年就这样就跑了,你的校长可是生气得很。”对庄继华地动作,张静江似乎没有在意,而是很享受的把身体往后靠靠。说话的口气略微带着一丝戏虏。 “唉,我有什么办法,校长想要我作的事我不能去作,只要作缩头乌龟了。”庄继华自嘲的叹口气:“倒是先生这几年一向可好?” 小院不大,几步路就到了一个石桌前,庄继华松开轮椅,坐到张静江对面的石凳上,这时他才看清。张静江苍老了,眼睛不再象以前那样明亮锐利,浑身散发着淡淡地慵懒,手上却多了一串佛珠,手指不停的拨弄圆润的珠子。 “我很好,再也用不着操心了。”张静江哈哈一笑。 尽管张静江作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可庄继华却看出了他的失落和怨艾。所以他也不打算绕什么***,干脆单刀直入。 “我这次回国想做些事情,我想请先生出山帮我。”庄继华说完就直视张静江的眼睛,可让他失望的是张静江眼中没有丝毫色彩。 “文革,你来我这里叙叙旧我是很高兴的,要是其他事我帮不了你,我一个残废,还能作什么事。”张静江淡淡地说,他已经帮了国民党两代领导人了,蒋介石的抛弃。让他非常伤心,他已经不想再卷入政治了。 “先生当年毁家为国,可现在国依然不国,外患内忧,民族危亡从未如此严重,先生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庄继华正色的说,对此君只能晓以大义。 “你想怎么办?学邓演达?你要知道蒋介石可是我的三弟。”张静江的口气有些调侃,邓演达组织第三党也曾来拉拢过张静江,但张静江根本不赞成他的主张,双方自然就谈不拢。 “国内之事我也打算放下。我以为我可以面对,可九一八之时我在美国,唐人街上华人无不痛心疾首,1.28时,华人踊跃捐款。连七八岁地小孩子都走上街头义卖。我无法再袖手旁观,所以我回来了。我得为我的祖国做点事,不管他姓国还是姓共,可我一个人做不了多少事,我请求先生帮我。”庄继华恳切的说,他想起唐人街上的悲伤,洋人的蔑视,忍不住就激动起来。 “做点事,你打算作什么事?”张静江有些疑惑的问。 “我制定了一个计划,”庄继华决定实话实说,不隐瞒什么:“我这些年赚了些钱,所以我打算用这些钱在国内办些工厂,地方选在四川,美国那边我也联系了些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为我购买设备,培训工人,我呢负责回国建厂,但我需要有人在上海为我周转物资,我想请先生出面。” 张静江闭上眼睛思考了会,忽然笑了:“我现在除了这栋房子,什么也没有了,实在帮不了你。” “所有资金都由我个人出,不需要先生出一分钱。”庄继华轻轻的说。 “又是一个傻子。”张静江沉默会叹息道 “先生是我辈楷模,我愿意以先生为榜样,作先生这样的傻子。”庄继华立刻接口道:“百年来,我中华之所以没被列强瓜分灭亡,就因为还有先生这样的傻子。先生是大傻子,我只不过是个小傻子。” 这是个笑话,但两人谁都没笑,两人只是静静地互相看着,院子里陷入沉默之众,只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学校钟声。 “为什么选在四川?”张静江终于开口问道。 “我认为中日之间必定有一场决定民族存亡的全面战争,这是一场我们必须取胜的战争,这场战争我预测会在八到十年内爆发,由于敌强我弱,战争之初我们会丢掉所有出海口,东部所有富庶地区,国民政府最终只能迁往西部,依靠西部复杂的地形阻击日军,四川将成为我们的大后方,所以工厂建在那里对国家是有益的。”庄继华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实际上他只有五年时间了。 当庄继华说道八到十年时,张静江的神情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焦虑,九一八事变、一二八抗战,无不说明中日之间必定有场生死大战,可谁都没敢断定这场战争的时间。 “你是想建立一个国防工业体系?”张静江最终还是点出了庄继华的目地,庄继华没有回避的点点头。 “这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数,就算那些华侨也愿意,恐怕也不够吧。”张静江忍不住提醒庄继华,根本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强大的财力。 “我个人的财产有三十多亿美元,能抽调出来地资金有二十多亿,我要带进四川地第一比资金是一亿美金,以后需要时再从美国调。”庄继华坦率的亮出他地财产底牌,这些钱是他这几年费尽脑汁弄来的,主要是大萧条时期在伦敦卖空期货和美国卖空股票所有,而且美国对华人投资的限制给他制造了很多麻烦,他不得不找了许多替身,拐了无数个弯,可这无形中也让他避开了美国议会的调查,直到现在他在美国的公司还顶着欧洲公司的名义在运转,而欧洲公司却又顶着瑞士公司的名义,而瑞士公司却又是西班牙人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下属股份公司,股东成员却来自德国,丹麦、比利时、英国等等,只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这些全都是假的,只在纸上是真的。 张静江倒吸一口凉气,庄继华以前是什么样子他可是知道的,短短五年时间,就积累起这么多财富,这不能不让他这个见过钱的人都感到惊讶,他首次开始正视庄继华的计划。 “你打算建些什么厂?”张静江问。 “发电厂、炼钢厂、枪炮厂,坦克厂、飞机制造厂,炼铝厂,无线电厂、医药厂,还有医院。”要建的工厂实在太多,庄继华无法一一细数:“资金上恐怕不够,不过我还有计划,可以弥补资金的不足。” 庄继华的计划就是盘尼西林,这些年他一直没把盘尼西林搞出来,倒不是他不想搞,而是考虑到后果。这个东西的影响太大,搞不好会得诺贝尔奖的,一旦闹大,就有人去挖他的底,虽然他在美国作了一些布置,可谁也不能担保这个布置有多大效果,在海外找人顶,他又想找个华人,加上这些年他实在太忙,一直没时间,所以这事就耽误下来了,现在他打算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了,至少能弥补资金缺口。 “哦,还有什么计划?”听庄继华口吻很有把握,张静江有些好奇,怎么作才能赚到那么多钱。 “我在欧洲买了几个专利,只要把这些专利变成产品就能赚大钱。”二九年庄继华到了伦敦就买下弗莱明的专利,这是他为隐藏自己采取的一个措施,有了原始发明者,后面就好办多了。 虽然受到庄继华的感染,但张静江还是不能下决心,蒋介石的背叛让他痛切心肺,他实在难以决定再入政坛。 “先生,上海是我的计划中的重要环节,几乎所有物资都要从上海过,而上海情况复杂,我又分身乏术,一旦出现意外,金钱倒在其次,主要是时间,耽误不起呀。”庄继华看到张静江还在犹豫,不免有些着急。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七) “你可以把钱给他,让他自己去做,这样大的一笔钱可以帮他做成很多事。”张静江自己以前就是这样作的,无论是孙中山还是蒋介石,要钱就给,从不问去处,所以他也建议庄继华采取这种方式。 庄继华摇摇头:“校长不会去建工厂的,他会拿去剿共,在他看来剿共比抗日更重要,可他错了,想想看,4.12以来国民党杀了多少共c党人,可为什么却屡杀不绝,现在更有地盘和军队了,我们国民党掌握了全国主要的财富,主要的人力,还有几百万军队,却连几万红军都消灭不了,这是为什么?所以共c党的问题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经济问题,社会问题,光靠军事是不可能消灭共c党的,这个问题我以前就给讲过,可他不听,以前没听,现在也不会听。” 张静江的主张在美国梅老爷子也曾经提出国,认为不如捐一大笔钱给国民政府,让国民政府自己去搞建设,但被庄继华坚决拒绝了,他反复说明,蒋介石只会拿这笔钱去剿共去削藩,而不是去搞建设,要搞建设只能他们自己去,并举出当初捐飞机,给十九路军捐钱,均被国民政府克扣的例子,最终说服了梅老爷子。 张静江没有反对,他只是叹口气:“我没想到北伐成功后,国家居然越来越乱,到处都打国民党的旗帜,但到处都不服从中央,从二七年一直打到三零年,现在日本人又来了,这天下到底还要乱多久,看来四一二分共的决定太仓促了。” 四一二分共时,张静江是坚决支持的,原以为分共后实现国民党内的团结,排除干扰。完成北伐,可没想到,分共是分了,可国民党也分裂了,政治上,汪精卫、胡汉民、蒋介石各有主张。军事上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攻伐不已,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军阀,新的老的,全国各地几乎无日不战,国家陷入更深层的混战中。 “还是当初你看得远。”张静江非常惋惜的看着庄继华,以前他对庄继华主张国共合作也是有些不理解,可现在看来,那不失为一个比较好地策略。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还是面对现实吧,”庄继华也很惋惜,可现在不时说这个的时候:“先生,校长这次又错了,四一二时他以**为旗帜,团结了一批党内同志,成功分共。这次他仍然要坚持**,可他忽略了现在主要问题已经不是共c党了,而是日本人,抵抗日本侵略已经成为全国各阶层人士的共识,校长却还在大谈攘外必先安内,这不但会浪费我们准备抗战的时间,也会让原先支持他的人转而反对他,进而栽个大跟斗,那时他才会醒悟。张静江想想后点头承认,党内现在对政府地对日策略十分不满。就连他也与蒋介石疏远了,甚至忍不住希望他栽跟斗。 “他现在是越来越刚愎自用了,不和心意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张静江想起与蒋介石的嘴脸就十分不满,他在浙江本来干的很出色,修铁路,办博览会,促进浙江的经济发展,很是作了几件轰动全国的事,可就因为与蒋介石的意见不合,居然就被免去省主席的职务。这让十分想不通。 “我再美国也听说了先生在浙江地事,西湖博览会纽约时报也有报道,在国际上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能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办成这样的盛会,晚辈对先生的气魄和能力深为钦佩。”庄继华恭维了一句。不过说实话。张静江当得起这个恭维。 “哦,纽约也知道。”张静江有些惊喜。西湖博览会是他主政浙江时的一大政绩,也是开中国博览会的先河,所以一提起这事,张静江就兴致勃勃:“总理说过,只有实业才能救国,才能强国,我办西湖博览会就是要实践总理地目的,当初也是很多人反对,启动经费只有不到十万元,可最终参加的厂商有上万家,展品有一千多万件,最后评出的奖项就有三千二百一六个,老夫能办成这件事,余愿已足,余愿已足。” “余愿已足?不,先生,您错了,这只是画饼充饥。”庄继华看着满面笑容的张静江,从进门到现在他才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但庄继华不能让他保持这样的心理,迎头泼上一盆冷水。 张静江一愣,有些愤怒的盯着庄继华,庄继华却毫不退缩,反盯着他:“一个西湖博览会就让您满足到这样,您的志向未免太小,实业救国,钢铁产量还不到日本的一个零头,更别提美国了,我们造出了汽车、轮船、飞机吗?西湖博览会就本质而言只是一个轻工业和农业博览会,重工业呢?东北有点,可现在被日本人占了,环顾中国,除了满清地遗留工业,我们哪里发展出了什么重工业,”庄继华说着忍不住站起来:“我们国家太弱,重工业太弱有很大关系,可现在先生就余愿已足,年虽不高,却暮气沉沉,我深为先生不值。” 张静江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他沉默一会,忽然笑了:“文革,这激将之计未免太落痕迹,可否改换其他方式,再说我年不是不高,五十多了。” 庄继华嘿嘿一笑,心中却这老头的精明大为佩服:“西湖博览会只是先生小试牛刀,我知道先生与校长有芥蒂,作为晚辈,我无力排解你们之间的矛盾,但我认为为国出力有两种方式,一种通过政府,另一种是通过民间,先生不欲通过政府,何不试试民间。” “这民间怎么作?”张静江奇道,自古以来民间都有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说法,中国传统的正统之说在民间有很大的市场,老百姓大都相信政府,只要这个政府不是太差。通过民间来强大国家,这种提法张静江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就是办实业,校长不是不考虑日本吗?那我们就在民间准备,评价一个国家的战争能力分两个层面,一个是硬实力,一个软实力;硬实力是指武器装备,军队数量,训练水准;软实力就是国家的制造能力,民众的组织状况,国家的资源,民众地教育水平,对于前者我们无法去做,那么我们可以做做后者,我们至少可以提升国家的制造能力,把资源开发一部分出来,我们还可以办些学校,开启民智,如此国家的软实力就能得到提高,这也同样是为国家出力。”庄继华一气呵成。 张静江听后没有说话,他似乎从这个滔滔不绝的人的身上看到当初地自己,不计较得失,只管去做。 庄继华说完之后就静静地看着对方,他已经施展了自己的全部口才,现在只等张静江地答复了,而后者却面沉似水,对他很有煽动性的演说似乎充耳未闻。 慢慢的庄继华心开始往下沉了,张静江是个很爽快的人,答应就是答应,像这样漫长的等待说明,他心中正在交战,而不答应的可能性在增大。 果然,张静江一开口就让就让庄继华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落空了。 “文革,你是一个好的说客,差一点就说服了我,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政府,国家已经让我很失望了,我对国家已经作了很多了,足够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张静江疲倦的说。 庄继华向他深深一礼:“先生,既然如此,晚辈就告辞了,我在上海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有很多事情要作,五六天之后,我就要启程去武汉了,然后去重庆,将来先生若能来重庆,我们再促膝长谈,共谋一醉。晚辈告辞了。” 说完就走,张静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叫道:“慢,”庄继华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喜悦,他面带笑容的转身。 张静江费力的推动轮子,走到庄继华的面前,略微抬起头,看着他。 “吃过午饭再走吧,好歹我们也曾是朋友。” “不了,”庄继华摇头说:“我们以后也是朋友,不过今天我的确没时间了,先生拒绝了我,我就必须去找第二个人选,另外我还去看看银行的款子到没有,到了就要去注册公司,还要去看看我以前的副官宋云飞,上海的事情我必须尽快出力完,能早一天动身就早一天动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个人选?”张静江皱眉想了想:“谁呀?” “虞洽卿。”庄继华轻轻吐出三个字,张静江点点头提醒他说:“此人老谋深算,你与他合作可要小心。” “先生放心,我明白,和他的合作方式就不一样,只是业务合作。”庄继华心中非常失望,张静江能答应,那他可以把上海的一切都交给他,一年半载之后梅云天就可以到重庆来帮他了。 “你一个人入川?”张静江有些诧异了。 庄继华点点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在欧洲创业我也是一个人,这里毕竟还是我的祖国。晚辈告辞。” 庄继华一拱手,转身离开了张家,张静江坐在轮椅上,看着庄继华萧瑟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腰却挺得那样直,张静江不由有些呆了。 “人杰,这年青人是谁?”从身后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这是他的妻子朱逸民。 “一个傻子。”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八) 庄继华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张家,未能说服张静江是个很大的挫折,选择张静江是他综合分析各方面因素后得出的最佳选择,他有政界高层关系,又与上海工商金融界有密切联系,本身又具备很高的人品和经济头脑,有他的帮助,上海方面他就可以完全放手,而且一旦在四川打开局面,由他出面鼓动上海工商业到四川投资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幸亏梅云天与他一起回来了,否则事情就真的变得麻烦了,还是梅老爷子思虑深远。 庄继华不是没估计到事情的艰难,但这事他不能不作,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走向深渊,回头看看张宅,庄继华在心里狠狠的叫道:“上次我想靠别人,可这次我要靠我自己,谁也不能阻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快到街口的时候,就看到伍子牛在街角晃荡,看到他出来,便迎了过来,见庄继华脸色不虞,知道事情不顺利,便安慰他说:“师…,文..,我还是叫你师长吧,这样顺口。”说完也不等庄继华表示意见就接着说:“师长,张老头不干就算了,这事勉强不得。” “哼,我还不知道呀,静江先生有他的顾虑,虽然他没答应,可他还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人,以后这样无礼。”庄继华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他的语言很是不满。伍子牛缩缩脖子,心里却觉得很舒服,要别人骂他,他早火冒三丈了。可庄继华不一样。挨他骂是天经地义,他是他的兵嘛。 “我们回旅馆。”庄继华说完走了两步又回头奇怪的看看他:“你今天不上班吗?” 伍子牛嘿嘿一笑:“巡捕房没什么事,再说我也不打算干了,我已经决定跟你走了。” 庄继华点点头忽然想起他说的邓演达地事:“王小山他们可以在租界抓人吗?” “不能直接抓人。”伍子牛解释道:“他们要抓人必须事先通知我们,由我们出面配合,然后再引渡给国民政府,但重要人物可以直接引渡。” “直接引渡?”庄继华有些不明白。 “就是抓住人后,不带回巡捕房。直接交给淞沪警备司令部或者中央党部调查局,这种行动一般都是双方联合行动,而且以他们为主。前年彭湃和去年地向忠发都是这样,人一抓就直接拉走,我们出面只是名义。动手的都是他们。不过事先必须通知我们。老外很看重这点。” “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这是在维护所谓的法统,在中国的土地上维护他们的法统。”庄继华冷哼道:“你要是没事的话,先回巡捕房吧,别让他们把邓主任抓了,黄埔军校里的其他人,校长都可以饶过。有两个人校长绝不会放过。” “另一个是谁?”伍子牛一时没想到。冲口而问:“不会是师长你吧” “我可那么大能耐,是周e来。”庄继华没好气的说:“把云飞地地址给我。待会我自己去找他。” 去见宋云飞不带上练小森可不行,庄继华回到旅馆,梅云天和练小森却还没回来,庄继华等到午后他们才回来。 一进门庄继华就看出他们今天的收获不小,两人都是兴致勃勃的,看到庄继华,梅云天就笑着拿出几张证件:“好了,事情都办妥了。银行的款子是昨天到的,今天一去就办妥了,随后我们就去工部局注册了一家公司,名字就是我们以前商量好地,万通贸易公司” 公司地名字是在他们在船上商议地,练小森本想取个很响亮的名字,可梅云天却认为应该取个低调,不太会引人注意的名字,最后庄继华拍板,贸易即交换,交换即通,他们要进出口的设备各种各样,取名万通。 “庄叔,你没看见,那个银行的总裁才有意思,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练小森想起银行的经历就忍不住发笑。 一亿美金,这是上海花旗银行一次经手的最大款项,而且从纽约传来地命令异常异常严厉,总行地总裁亲自发来电报,告诉他如果这个户头的事办不好,就请他自己离职,如果让户主生气了,那么这辈子就不要再在银行界混了。这样严厉地措辞,把上海的总经理吓住了,一听说梅云天来了,立刻就亲自接待,所有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妥,梅云天一见这个样子,立刻顺杆往上爬,假意打听办公司的手续问题,经理立刻大包大揽,一个电话就打到工部局,别看工部局的人平时挺横,可花旗银行的面子却不敢不卖,梅云天到工部局后,根本没有自己去跑,工部局的董事出面,各部门的头头亲自把把几张表格送到梅云天面前,填完之后,立刻发给执照,以往需要的验资什么的,统统不用了。 “就这样,别人需要一周时间,我们一天就搞定。花旗银行的面子就是不得了。”梅云天笑着把他们今天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庄继华。 庄继华心里有些奇怪,纽约总行怎么会给这边发电报呢,也许是资金流向让纽约方面察觉了。庄继华的猜测距离事实不远,这样大的一笔资金流动不可能不引起银行方面的注意,所以纽约总行的总裁才亲自关注,电报中不但警告了上海的总经理,也提醒他要注意这笔资金被用来做什么。所以梅云天在银行的一番取巧,也正让银行方面放了一半心,另一半是没搞清楚得失什么样的业务需要这么大一笔金钱。 “看来没什么事,这个庄也许是想在中国也办个化工厂吧。”在纽约来自上海的电报后,花旗银行的总裁自言自语的说,他也是不得以,美国对金融机构的监督一直比较严,十九世纪就通过了好几个法律,而且美国政界人士越来越认为财富越多的人越危险,希特勒崛起德国之后,在他之后最受关注的是戈林,原因之一就是他是整个欧洲最有钱的人之一。因此大规模资金向外国流动,银行都要进行监督,这也是庄继华当初没估计到的,在后来这种监督也给他带来一些小麻烦。 “好极了,休息一会,我们去拜访你师叔。”庄继华勉强笑笑,这点好处相对张静江的拒绝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无法完全驱散庄继华心中的挫折感。 “怎么,张静江拒绝了?”梅云天看庄继华的脸色不好,便小心的问。 庄继华点点头:“云天,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变一变了,你要留在上海,不能跟我去四川了,虞洽卿只能通过业务合作的方式进行,不能将他吸收到我们中来,而且你还要尽可能扩大的在上海工商界的影响,这对以后影响他们去四川投资建设有很大帮助,一个国防工业,仅靠我们几人是不够的。“那就只有你一个人去了。”梅云天面有忧色,此行前途莫测,凶险异常,四川是个什么情况,谁都没数,工厂能不能办起来,办起来后会不会被军阀吞了,谁都没把握:“这可是羊入狼群。” “什么话,他们才是羊,我是虎入羊群。”庄继华扬身而起,大声说到。 角落里的杂货铺是那样孤寂,门面破旧,从半开的门里可以看到里面冷冷清清的,柜台陈旧却干净,跨入这件小店,一丝寒意渗入庄继华的心里,心中不由一抖。 “要点什么?”感觉到有人进来,低头看报的宋云飞却连头也没抬,只是冷冷的问。 没有回答,宋云飞就懒得再问,时常有人进来,看看后又走了,什么也没买。 “一百万可以买什么?” 宋云飞的身体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五年了,压压心中的激动,他缓缓抬头,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同样克制的面孔。 “什么也买不到。”宋云飞克制的说:“你当初答应我们的。” 宋云飞走出柜台,再也控制不住的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苦了你了,云飞。”庄继华环顾四周,叹息着一声。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师长。”宋云飞兴奋中有些疑惑的问。“伍子牛告诉我的,昨晚我在斯美乐遇见他,他告诉我你在这里,今天我就来了。”庄继华眼中含泪,对宋云飞他有更多的愧疚,看到这个身怀绝技,骁勇善战的人居然就在这么个地方,以这种方式谋生,他心中的愧疚就更深了。 “师侄练小森见过师叔。”练小森恭恭敬敬的上前施礼。 宋云飞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个称呼原由。 “我师父是上赵下岭东。”练小森立刻解释道。 “大师兄!”宋云飞顿时高兴起来,拉过练小森,上下仔细打量:“大师兄可好,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师父很好,可…..太师父….太师父,”练小森懦懦的看看宋云飞,低声说:“已经去世了。” 宋云飞不由呆了,他不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今年还不到七十,怎么会去世了呢?”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九) 在练小森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庄继华总算明白了,赵岭东从未告诉过他的故事。数年以前在亚特兰大,三k党袭击唐人街,宋云飞的师父当仁不让的率领当地华人进行抵抗,拼杀中不幸中枪身亡,赵岭东也负了伤,一年后赵岭东孤身复仇,杀尽亚特兰大三k党首领,随后逃亡洛杉矶。 宋云飞听完后一拳便把柜台砸了个窟窿,庄继华却没有激动,他只是叹息一声:“没有强大的国家为后盾,中国人在那都要受欺负。美国不是也不会成为我们的避风港。” 宋云飞蹬着血红的眼睛,胸膛起伏不停,声音嘶哑的问:“可国家在那?六年以前,你告诉我打倒了军阀就会有国家,可现在军阀越打越多,国家越来越乱,日本打到东北,打到上海,我们….,我们…..。” 宋云飞说不下去了,他象个受伤的野兽一样挣扎,庄继华轻轻拍拍他的肩头,感到他平静下来后,才严肃的说:“我就是为这个回来的,把你的这个铺子关了,跟我去四川,你的才干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对庄继华,宋云飞还是相信的,他只是不解为何要去四川,庄继华示意练小森把店门关上,然后把他的计划详细告诉了他。 “….五年以前,我把希望寄托在校长、邓主任、共c党人身上,可这次我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我要自己来,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我,我一定要成功。也必须成功。” 庄继华转身对宋云飞说:“这事有很大的风险。我知道你结婚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去,我不怪你,当年我承诺给你一百万,这个承诺没有作废。” “我跟你走,那一百万你就投到工厂里去吧。”宋云飞没有犹豫,庄继华稍微迟疑一下:“你不问问小秀的意见?” “嫁鸡随鸡,我地决定就是她地决定。”宋云飞立刻接口道。 “好。小秀呢?没在家?”庄继华脸上浮现笑容,这是今天他听到的最好消息。 “她在医院上班呢。”宋云飞苦笑一下:“这个店根本养不活我们俩。” “不是,我不这样看,”庄继华摇头再次环顾店里:“问题出在你身上,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杂货店主。否则就算再差点的杂货店也能养活你们俩。” 宋云飞尴尬的笑了。练小森忍不住偷着乐。的确,这个杂货店在宋云飞手里就一堆垃圾,也不知他是怎么维持下来的。 “哈!庄文革!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看着小秀哪有点夸张地样子,庄继华忍不住笑了,尽管已经为人妇了,可这丫头还是那样爽快泼辣,一身旗袍将她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凹凸有致。充满少妇的风韵,只是脚下那双普普通通的旧皮鞋显示了她的经济不算充裕。 “快说。你从那里冒出来地,这几年你跑哪去了?怎么找到我们地?这人是谁?”小秀连珠炮地似的发问,庄继华只是上下打量他,含笑不语,小秀这才发现他的笑容有些不正常,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说小秀,都结婚了你的性子也没改改。”庄继华笑道:“还不快去做饭,我可饿了。” “饿死你,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当初在武汉就该好好教训你,给你多打几针,还特别快。”小秀一边狠狠的诅咒庄继华,一边向店后走去。 “嗯,不错,不错,有点家庭主妇的味道了,云飞,看来你在家也是个甩手大爷,从不下厨房地。”庄继华继续“取笑”小秀,宋云飞嘿嘿笑了两声:“别去,我们出去吃,师长这是给你开玩笑呢。” 已经走到门边地小秀闻言转过身来,却没有生气,而是十分兴奋的挥手叫到:“好,好,我就说嘛,人模狗样地,看着就像发了财,吃大户,我要吃法国大餐,早就听说红房子的法国大餐了,这下总算有机会了。” 小秀说着就上前挽着宋云飞的手臂往外走,庄继华边走边摇头叹息:“真是见色忘友呀,有了云飞就把老朋友忘记了。” “你别忘了,云飞也是朋友。”小秀有点调皮的看看庄继华,满脸幸福的靠在他的肩上:“现在他是我先生,一个很不错的丈夫。” “完了,云飞,你完了。”小秀上当了,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宋云飞却笑了:“你抓住了一棵树,却忽略了一大片森林。”庄继华非常遗憾地摇头叹息道。 小秀先是不解随即明白,随即“大怒”:“好你个庄文革,敢带坏我先生。” 庄继华哈哈笑着连退两步,宋云飞含笑拉住小秀:“你呀,近半年,你可曾见他斗嘴输过?黄埔军校那么多厉害人物,论口才,师长当属第一,这可不是吹出来的。” “尖牙利嘴,油腔滑调,还师长呢。”小秀还是恨恨不平,说着自己忽然笑起来,小巧的鼻子皱了皱,发出一声轻哼:“口才第一,那不就是吹出来的。” 庄继华、宋云飞、练小森愣了下三人同时笑起来,笑声充满欢愉,庄继华边笑边拱手:“好,好,我错了,我认输,你比我厉害,行了吧。” “哼。”小秀得意的扬扬头,又挽上宋云飞的手臂,宋云飞瞧着得意的小秀,拍拍妻子的小手叹口气说:“你又上当了。” 小秀愣了下反应过来,用询问的口吻问:“他这是说我尖牙利嘴,油腔滑调。” 宋云飞含笑不答,小秀立刻“凶狠”的瞪着庄继华,如一头要择人而噬的母豹,庄继华“胆战心惊”的连忙提醒道:“绝对不是,宋夫人怎么会是尖牙利嘴呢,小秀姑娘是标准的淑女,绝对的淑女。小森,你说是不是。” “哦,这是我大师兄的弟子,师侄练小森。”小秀一进门就与庄继华打嘴仗,以至忘记了介绍练小森。 “师嫂好。”有了庄继华的前车之鉴,练小森自认不是对手,连忙上前见礼。 他这一下倒让小秀有些手足无措了,她有些傻眼的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师侄,年龄还这么大。 “看到你们这样,我真的很高兴。”庄继华很真诚的看着两人,他看得出来他们的生活是很艰难的,可他们俩却是恩爱的,精神是愉快的。 “这些年多亏小秀了,要不是她陪着我,我恐怕已经疯掉了。”宋云飞怜惜的抚摸一下挂在手臂上的小手。 “我先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这段时间只是蛰伏而已。”小秀却骄傲的向庄继华炫耀道。 “是的,你没说错,他是个英雄。”庄继华点点头:“不过我现在要带他走了,你愿意吗?” “不愿意。”小秀想都没想就说,庄继华和练小森却一愣,他们都没想到小秀居然如此回答,小秀却调皮的眨眨眼:“你不是好人,想带他去找森林呀,我不放心,我先生可是老实人,不能让你带坏了。” 庄继华有些傻了,这小丫头怎么忽然变厉害,宋云飞和练小森却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小秀这时却说:“除非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下让庄继华有些为难了,他不得不向小秀解释:“这事有很大的风险,这种风险在未来一两年内都会存在,我不想女人去承受这样的风险。” 小秀也收起玩笑,粉面神情严肃的看着庄继华:“文革,你知道吗?我们结婚时就发誓,今生决不分离,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所以要么我和你们一起去,要么我们都不去。这事没商量。” “你不问问什么事吗?”庄继华还是不死心,试图换个方式劝说。 “我先生要作的事一定是对的,是必须的。”小秀随口而出,根本没有丝毫考虑,就像是说出习以为常的观点一样。 庄继华无话可说,宋云飞却还想劝说,小秀却将手臂一紧,仰头对他说:“你别想抛下我,我们结婚时可说好的。”“最多两年,也许要不了那么久,到时候我来接你,行吗?”宋云飞也不原意她去担惊受怕,在等小秀回家的这段时间,庄继华又向他分析了计划的风险,要冒的危险。 在四川,那是军阀控制的地盘,庄继华的黄埔身份没有多大帮助,没有了这层保护,那些军阀们面对这样大一笔巨款,不可能不眼红,所以他们必须小心谨慎,把危险估计充分。 小秀没有说话,而是坚决的摇摇头。 “云飞,真羡慕你,娶了这样一位好太太。”庄继华看着宋云飞,算是接受了小秀的要求。 “还要你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好太太。”小秀骄傲的一扬脖子,挽着宋云飞向外走:“红房子,法国大餐,哼哼,庄文革,我要吃得你心痛。” 庄继华和练小森面面相窥,有点傻了,这变得也太快了吧。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十) 宋云飞的归来多少冲淡了在张静江那里收到过的失望,庄继华心里一高兴就把梅云天和伍子牛都叫来了,一群人聚集在红房子的包房中喝酒。酒过三巡之后,庄继华开始说起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云飞、小秀,你们要把工作辞了,把店关了,收拾行装,谁是准备出发。少卿,明天晚上的酒会很重要,你要做好准备,利用克银汉和盖克驰(花旗银行上海总经理)打开上海的局面,你要特别注意虞洽卿,这个人很狡猾,另外还有个人,我不知道他是否出席酒会,如果出席的话,你也要注意,就是杜月笙,这个人亦正亦邪,是上海的地下皇帝,他有个好处就是很会做人,在黑道上也算是个讲道理的人,小森,你与少卿一起去,名义上是他的助理,实际上要充当起他的保镖,从今天开始,把家伙都带上。” 庄继华刚说完了,小秀就发问了:“文革,你还没说我们这是要哪里呢?” “云飞回头会告诉你的,”庄继华笑笑:“你不是说,云飞作什么事都是对的吗?那还问什么。” 小秀哑然了,伍子牛这时也笑着说:“小秀,回家拷问云飞,他要不说,就不准他上床。” 小秀脸上涌出一层娇羞,灯光下显得更加娇艳,不过这层娇羞闪过之后,立刻就要变成一头母虎,庄继华见势不妙,立刻岔开话题。 “小秀,你是那所学校毕业的?上海的医院这么样,待遇好不好?” “待遇一般,每个月二十多块大洋,比武汉好点。可上海的物价也贵,一个月房租就要不少钱,杂货铺每月赚的钱刚够房租。”提起待遇小秀心里就不服气:“上海人瞧不起人,同样的工作。我们外地来的护士就比上海本地地要少,我是汉口教会护士学校毕业的,还在教会医院干过。要不是这样他们根本不会要我。” 小秀的话却提醒了庄继华,上海的医学院不少呀,在这里找个人应该很方便地,在吃完饭后,他借口与伍子牛商议宫绣画的事,把他拉到一边。 “子牛,你对上海的医学院熟悉吗?”庄继华三两句就转到这上面去了。 “不熟,干嘛问这个。”庄继华地话题转得太快,让伍子牛有些意外。一时还转不过湾来。 “伤员需要药,我们的工厂中应该还要有药厂。”庄继华淡淡的说:“可建药厂需要有科研人员,这些医学院中的教授就是我们要争取的人。” “哦。”伍子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他对医学院一点不懂。 “这样,我给你个任务,你去查上海各大医学院和医疗机构、研究所,不管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你不要管其他的,就把人员名单拟出来交给我。”这件事庄继华只能寄希望于伍子牛。让他自己去查地话。虽然可以查出来,但势必会影响入川的时间。 伍子牛点点头:“这好办,我让手下的弟兄分头去查两天内必定有结果。” 庄继华想了想又吞吞吐吐的说:“这件事十分绝密,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就算….,就算云飞也不要说。” 伍子牛十分震惊有些不相信的盯着庄继华,庄继华连忙掩饰:“不是不相信云飞。而是控制。你以后也要学会这个,机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不相信,而是必须,保密手册你也学过,商场与战场一样,保密原则一样。” 伍子牛这下明白了,他有些难为情抠抠后脑勺:“我还以为…..,我懂了,商场如战场嘛,明白。” “你和云飞是我最信任的人,是我的生死弟兄,如果连你们都不相信了,我在这个世界就没什么可以相信的人了,”庄继华一脸感慨,可随即又用严肃地口吻说:“不过,信任归信任,但规则不可破。” “我明白,师长当初在情报科时就是这样说地。”伍子牛很快联系到情报科的规定,这让庄继华长吁一口气。事情开始运转,周六晚上的酒会上,梅云天在酒会大获成功,没法不成功,克银汉和盖克驰两人负责引荐,上海滩还从来没人有这样大的面子,上海滩的各路大亨都在打听这个梅云天到底什么来头,可梅云天却已经与虞洽卿在一起相谈甚欢了。 “我早在美国就听说了虞先生的壮举,我非常佩服先生的气节,以后在上海还请先生多多指教。”梅云天说地是九一八事变前,日本在朝鲜和本土掀起**浪潮,于是虞洽卿在上海率先宣布与日本经济断交,组织反日援侨委员会,一二八之时又组织工商界抗敌后援会,和善后委员会。 “虞某只是尽一个中国人应尽之责,梅先生缪赞了。”在上海浮沉多年,看多了各种任务地兴亡,虞洽卿对任何突然冒出的人都保持警惕,对梅云天也一样。 “非也,这绝非缪赞,如果每个中国人都象虞先生这样,也不容小日本欺上门来。”梅云天正色地说。 虞洽卿看看梅云天,虽然不是很相信,但心里却依然很是受用,于是换了个口气问道:“上海遍地是金,三十六行,不知先生要作那一行?” “嗯,”梅云天沉凝一下直接答道:“进出口,我听说虞先生是作航运的,以后在运输上还请虞先生多多帮忙,再说肥水不落外人田嘛,咱们中国人的钱还是让中国人挣,不能便宜了那些洋人。” “可我们公司没有到美国的航线,目前的业务范围最远也只到香港。”虞洽卿露出十分遗憾的神色,他的三北公司和宁兴公司的航线都在国内,鸿安公司的船倒是跑跑外洋,可最远也只到香港、广州。 “不知先生有没有把业务扩展到美国、欧洲?”梅云天抛出了他地诱饵,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诱饵,这也是庄继华计划的一部分。不过这个计划能不能成与全局无关。 成立这么个船运公司是为以后考虑,有些物资在国外是属于限制出口或不许出口的,有了自己的船运公司就好办多了。 虞洽卿一下警惕起来,他看看梅云天。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于是打了个哈哈:“哪敢情好,可不行呀。我地腿还没那么长,现在还只能跑跑香港广州,要去美国,恐怕还要等上十年吧。” “看来虞先生是不相信我呀,也罢,我们是初次见面,以后虞先生就知道了,我们来日方长。”商场谈话就是要适可而止,梅云天也没打算与他细谈。他只是打前站,为明天庄继华出场打前站:“明天中午,我在大成饭店请虞先生吃顿便饭,也向先生介绍个朋友,不知先生可否赏光?”但他不知道,他的表示已经让虞洽卿警觉起来,这个人要插足航运界:“好呀,老夫必定光临。” 与此同时,庄继华也在香御苑向何海州发出了邀请。何海州却是欣然接受。 第二天虞洽卿准时到达大成饭店。这半天时间他就大致查清了梅云天的底细,花旗银行地人告诉他,这个人与美国政界和商界关系,财力十分雄厚,他的事情都是总经理亲自过问,专人办理,而向盖克驰打听。盖克驰明确告诉他。不用担心他的信用,花旗银行保证他的信用。他的信用等级是无限的。 盖克驰的话让虞洽卿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他产生了利用梅云天的想法,另一方面又很紧张,如果梅云天要插手航运界,再来一次航运大战,硝烟弥漫,刀光剑影,双方都会损失惨重,可梅云天地财力明显搞出太古招商,这两家公司的股东在花旗银行的信用等级谁也达不到无限,就算加起来也达不到。 虞洽卿刚进饭店庄继华和梅云天就迎了出来,一见面梅云天就向虞洽卿介绍庄继华。 “虞先生,这位是庄继华先生,他是我的合作伙伴。”说完之后,梅云天就自动站到庄继华身后了,此举就是向虞洽卿表示,今天的谈话主要由庄继华掌握。庄继华也上前:“久闻虞先生的大名,今日得见真神,庄谋三生有幸。” 虞洽卿明白了梅云天的意思,他有点意外的打量了下庄继华:“梅先生,庄先生,两位年少英才,与你们相比,我已经是老朽了。” “先生正值壮年,与老相去甚远,先生请入座。”庄继华笑着引虞洽卿进入包房,虞洽卿一进门就看见何海州圆桌边已经坐在哪里了,虞洽卿愈发肯定了梅云天要插手航运了。 何海州与虞洽卿都是上海航运界的名人,虽然何海州地规模要小得多,但却是航运界地一个重要人物,有时虞洽卿的船都要靠四海帮的面子才能安全,此刻他也不能不佩服这两人的干练。 “庄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一听庄继华三个字,虞洽卿就感到有点是熟悉,好像在那听说过。 “哦,我以前在欧洲,后来去了美国。”庄继华故意装糊涂。 “上菜吧,客人到齐了。”梅云天也立刻向旁边的侍者招呼道:“虞先生,我们边吃边聊。”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好热闹,文革,你就不打算等等我。”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一节 上海风波(十一) 随着话声,张静江微笑着被人推进来,庄继华惊喜的站起来,连忙迎出去。 “先生能来参加,固然是我所愿,只是先生……。” “我的主意就不能改?”张静江一翻作了个鬼脸:“你这个庄继华呀,一言不合就不再登我门了,我只好不请自来了。怎么,欢不欢迎呀?” “先生能来,晚辈求之不得。”庄继华还像以前那样,从仆人手中接过轮椅将张静江推到餐桌前,然后向介绍道:“这时我的合作伙伴梅云天梅少卿。” 梅云天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常听文革说起先生,那日本想与文革一起去拜会先生,可惜事情太多,无暇分身,还请先生见谅。” “坐,坐下。”张静江摆摆手让梅云天坐下:“你们这些年青人呀,怎么还这么多礼。”梅云天看了庄继华一眼然后才坐下,张静江这才笑笑:“他回来没少骂我吧,老顽固,死老头。” “哪里,哪里,文革对您老人家可是推崇备至。”梅云天急忙解释,庄继华却笑着接口:“先生还是这样喜欢开玩笑。” 他们三人开玩笑,虞洽卿却很是惊讶:“静江,你们…。” “阿德哥,你不知道吧,这位是我的小朋友庄继华,字文革,介石的学生,当年上前孤军受牛行,打得五省联军溃不成军,孙传芳气得掀了桌子,郑俊彦非要把指挥刀交给他。就是这个人,一个狂人。”张静江笑着说。 虞洽卿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难怪,难怪这名字有些熟悉,原来是当年的北伐名将,黄埔骄雄。失敬。失敬。” 庄继华苦笑一下:“先生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早不是军人了,现在是地地道道的商人。”然后又转向张静江:“先生怎么改主意了?” “呵呵,”张静江笑笑:“文革呀,你是不知道,你走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想着你那个计划。刺激呀刺激,这样刺激的事,若错过了,我这辈子甭想再睡着了,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庄继华忍不住大喜:“能得到先生的帮助,庄某是三生有幸,拿酒来。拿酒来。我要痛痛快快的喝一杯。” 虞洽卿和何海州两个都是老江湖,两人都已经隐约感到事情绝非航运那么简单,果然张静江开口道:“阿德哥,你不知道,这位庄小友要步我地后尘,不过他的气魄可要比我大多了,身家也比我厚多了。” “哦,”虞洽卿有些诧异了:“庄先生的什么计划这样刺激呀,可否透露一二。” 庄继华笑笑,可他还没说话。张静江却首先开口了:“其他人都出去吧。让我们安安静静吃顿饭。” 所有的随从和保镖全部离场,宋云飞最后出门,他出门后就把门关上了,然后站在门边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而庄继华却稍微愣了下,张静江的意思是让他说实话,可何海州不是还在场吗?他能相信吗?张静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何帮主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为人讲义气。守信义。在上海滩可是赫赫有名地。” “其实也没什么,我想在四川办些工厂。为将来做些准备,”庄继华还是不敢把话全说出来,于是尽量说得平淡些。 “文革还是小心了,不愧是军人出身,保密意识强。”张静江呵呵笑了两声:“阿德哥,何帮主,你们别介意,文革认为十年之内,中日之间有一场全面战争。”张静江一开口就把虞洽卿何海州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之所以选在四川,是因为战争爆发后,文革判断东部地区,全部港口都会失守,中**队将退守湖南,四川,陕西等西部地区,包括南昌武汉地区都会失守,湖南湖北的西部将成为前沿战场。” 张静江侃侃而谈把庄继华的计划一一道来,虞洽卿和何海州越听越心惊,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工程,需要的资金将是无底洞,以他们的身家是不可能完成地。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疑问的目光投向庄继华,虞洽卿轻轻咳两声:“庄先生确是豪情,令人佩服,不过….,庄先生需要我们作什么?” “运输,”庄继华平静的说:“两位都是船运巨子,建厂的所有设备都要从美国运到上海,然后转运四川,我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公司,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能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运到重庆,我查过上海的船运公司,但最远的船都只到武汉,我在美国的合伙人准备购买了一家船运公司,开辟洛杉矶到上海地航线,现在我们要做地是把航线扩展到重庆,这需要成立一家新公司。” 虞洽卿和何海州这下放心了,这个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比较容易的,也符合他们的愿望,但这两人都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房间里陷入沉默中。 “庄先生,不知这家公司怎么个章程?”何海州是这里面的人中实力最弱的一个,他最先沉不住气。 “怪我没说清楚,”庄继华有些抱歉的说:“公司将是股份公司,两位打算入多少,请两位前辈自己说。” 何海州看看虞洽卿,仰天打个哈哈:“在诸位面前我可是个穷人,就先露丑了,我最多能拿出四十万。” 虞洽卿先没出声而是看看庄继华和张静江良久才说:“庄先生地义举是为国为家,按理我应该全力支持,可我地几家公司也有近千员工需要生活,而且公司也是股份公司,要以公司入股必须得到董事会同意。所以我只能以个人名义出资,嗯,一百万大洋吧。不知庄先生认为如何?” 庄继华笑了,只要你们加入就行:“好,两位前辈。新公司的总股本为八百万大洋,虞先生算四股,何先生算两股,静江先生一成干股,至于不足地六百五十万,由我负责,公司成立就打入公司账户。” 虞洽卿和何海州同时愣了下。庄继华的决定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虞洽卿原先估计庄继华的目的也就是募捐资金,这么大个计划,资金肯定不足,可没结果居然是让他们大占便宜。 “庄先生,您这是何意?”何海州很是不解,这种吃亏地事居然也有人作。 “两位前辈也许不明白。认为我吃亏了。”庄继华好整以暇的笑笑:“其实我占便宜了。仅凭两位的名字,长江航线至少到武汉是安全的,而且公司很快就可以在上海立足,可以这样说,两位的名号就值五百万大洋。” “唉,庄先生做生意真是没话可说,好,我何海州服。”何海州很是感慨。 但虞洽卿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常年在上海顶尖厮混,他立刻想明白了庄继华愿意吃亏的原因。说穿了。人家根本没看上他们那点钱,主要是不愿意耽误时间,花钱买平安罢了,可是现在他不想揭开这个盖子,还要再看看。 “好,这家公司算我一份,庄先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虞某人必定竭尽全力。”虞洽卿语气十分平静。 “我无所谓,反正这小子有钱。”张静江一副理所应当地样子。很享受的把头靠在靠背上:“八十万的干股,享受呀,文革,以后还有这种生意一定要叫上我。” 庄继华哈哈大笑,笑声欢愉,上海的事情已经比较圆满了,现在只等伍子牛把名单交给他,他物色了人选后就可以动身西进了。 就在庄继华他们酒足半饱时,相谈甚欢时,饭店的经理匆匆进来:“庄先生,有电话找你。” “谁呀?”庄继华正与何海州拼酒,被人打搅了兴致,语气不免有点不耐烦。 “他没说,只说务必请您接电话,而且要快。”经理看看房间里的人,心中有些发慌,这里面有三个人随便跺跺脚便能让他化成灰。 庄继华歉意的对何海州说:“抱歉,何老哥请稍等会。” 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地何海州不介意地挥挥手:“快去快回,我们接着喝。” 电话在前台,话筒就放在台面上,庄继华过去抓起电话:“喂,那位呀?” “伍子牛,邓主任在义泰路二十四弄三十二号,马上去抓….。”急促的话声没说完,电话咔地一下挂断。庄继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都已经把这事忘记了。 放下电话庄继华几步就窜到饭店经理面前:“有车吗?快!” 经理看着急促的庄继华连忙说:“有,有。” “马上,马上。”庄继华边说边往外走,经理急忙叫司机把车开过来,庄继华没等车停稳就窜上车,上车就叫:“快!义泰路二十四弄三十二号,要快!” 司机把车开得飞快,可庄继华还是觉得太慢,不停的催,司机也被逼急了:“先生,已经四十码了,不能再快了!” “快!快呀!晚了就没命了!”庄继华焦急万分,司机一听一脚踩在油门上,轿车的速度一下子提到六十码。 到了义泰路二十四弄弄堂口,轿车进不去了,庄继华推开车门就往里跑,沿途的行人纷纷躲避,引得一路叫骂,庄继华却根本不管。 到了三十二号门庄继华拼命砸门,里面却没有声音,他心里直往下沉,忍不住叫起来:“开门!开门!邓先生,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这时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庄继华心里焦急万分,忍不住抬腿就踢:“开门!邓先生,我是庄文革,开门呀!” 这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庄继华看也没看开门的人,一阵风似的冲进屋里,邓演达正在堂屋里,惊讶万分的看着从天上掉下来的庄继华。 “文革,你从哪里来地,怎么知道这里?”邓演达惊得眼珠子都圆了。 “快,马上走,抓您地人马上就到,您的组织里面有叛徒,快走。”庄继华急促的说。 邓演达一愣,屋里就有人问:“谁,是谁?”庄继华头都没回:“不知道,我有个老部下在巡捕房,消息是他告诉我的,绝对准确!他们马上来了!快走呀!” 庄继华急得直跳,邓演达也有些慌,立刻转身就要进屋,庄继华一把拉住他:“其他的我来处理,快走。” 这时从门外冲进一个人:“老师快走,他们已经到了弄堂口了,走后门!” “文件!”屋里的两人架起邓演达就往楼上走,那里有条退路,邓演达挣扎着叫道:“文革,你们呢?” “校长不会杀我,可他会杀您!道理我给您讲过,您最好出国,不要回国!”当初庄继华在德国阻止邓演达回国时就详细分析过,邓演达是黄埔系中唯一可以威胁蒋介石地位的人,准确地说,蒋介石在一、二期学生中要稍微强于邓演达,可邓演达在三四五六期中却远远超过蒋介石,四一二政变时,黄埔系地军队中就有两个师企图倒向邓演达,这不能不让蒋介石警惕。 庄继华同样替邓演达分析过他要组织党派最大地问题在于没有基础,邓演达的支持主要来自黄埔,可黄埔实际上是他与蒋介石平分,蒋介石占据中央位置,因此他地支持就要略强于邓演达,邓演达组织新党就等于背叛国民党,背叛总理,这就注定了大部分黄埔同学是不会追随他。 所有这一切庄继华在德国都为邓演达分析过了,而且邓演达也同意,但他还是坚持要回国反蒋。 庄继华几步冲进屋里,从抽屉里,柜子里翻出一些文件,看也不看就拿到堂屋,点火就烧,房屋外面响起激烈的敲门声,剩下的一个人死死的顶住房门,焦急的看着庄继华烧文件,庄继华一件一件的烧,从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条人影从二楼飞奔而下,枪口直接顶在庄继华的脑袋上。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二节 资源委员会(一) “娘西匹!笨蛋!蠢猪!”守在院落中的憩庐卫士们又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咆哮声:“我最好的学生走了,不跟我了,你们这些人又不中用,我们的革命要失败了,要失败了!” 憩庐主人的情绪最近很坏,卫士们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是在院子里,一边同情的望望楼里那些受训的大人物。 “外敌欺辱,内忧不断,江西鄂豫皖连战连败,学生还在不断闹事,这可怎么得了!”在一楼里面的办公室里蒋介石神色十分悲伤,在江西去年发动的围剿遭到失败,军队士气低落,在鄂豫皖苏家埠被围,震动整个安徽江苏,蒋介石急忙调派十二师和胡宗南第一师驰援合肥。 “是学生做得不好,让校长失望了,还请校长惩处。”邓文仪含着眼泪说,但旁边的贺衷寒却说:“请校长暂且宽心,我们回去商量一个办法出来,定不负校长所望。” 贺衷寒明白每当蒋介石提起什么我最好的学生之类的话就是希望他们拿出个办法来,而且他的心中也一定有了部分主张,那么就看拿出的办法能不能符合他的主张,可这次他判断错了。 “办法?我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吗?”蒋介石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立刻尖锐反驳:“你们是黄埔一期生,是所有黄埔同学的老大哥,可你们看看,北伐才几年,黄埔的朝气就变成了暮气,贪赃枉法横行,你们,你们…,让我失望!” 这下连贺衷寒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他也不知道蒋介石究竟要什么了。反倒是曾扩情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是,校长批评得对,我们没有做好表率作用,黄埔同学却有腐化堕落行为,对他们应该予以严惩,黄埔同学应该成为我党中坚,成为革命青年的表率。” “怎么表率?纳妾表率?”蒋介石冰冷的话让曾扩情心里不由一颤,去年他以无后为由纳了一个小妾。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小妾,他在老家四川的老婆是家里包办的,当初他也是没办法才结地婚,而现在这个才是他的自由恋爱。 看着曾扩情受窘,俞济时连忙开口:“校长。学生才能浅薄,能供校长驱策已是学生之幸,校长的方略指示,我们尽力办好,作得不好就请校长以党纪国法严惩,以为后人效。” “惩处,惩处了你们就有作用吗?”蒋介石敲着桌子叫道:“我要的不是惩处。是振作。振作精神,振作国家。唉,你们,…,我最好的好学生要么跟着**跑了,要么跑到国外去了,就是不肯跟我,我们的革命要失败了。我无颜见总理于地下了。” “达令。有什么事好好说嘛,不要太着急。事情总有办法的。”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地主人自然是仪态万方优雅高贵的宋美龄。她总是在蒋介石最可能失控的时候适时出现,而她的出现总能平息蒋介石的怒火。 今天蒋介石召见他在南京地这四个学生她就一直在外间的会客厅,她知道蒋介石最近心里非常不痛快,民间骂他不抵抗卖国,共c党在江西、鄂豫皖、湘鄂西越闹越凶,国民党内部也不和谐,第二次复出时提出的条件粤方也没遵守,邓演达组织的第三党势力越来越大,再看民间,去年全长江流域的水灾有两千多万人受灾,政府至今无钱救助,一二八淞沪抗战,上海数百家工厂受到破坏,全市近六十万工人失业,政府还也是束手无策,这一切都不能不让蒋介石心焦。 “夫人好。”贺衷寒、邓文仪等人十分恭敬的叫道。 蒋介石看着宋美龄勉强笑了笑:“夫人,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的声音太大,影响到你了。” “嗯,是有点大,”宋美龄微微一笑,自从五年前结婚以来,他们夫妻就一直相敬如宾:“外面地人听得挺清楚,这屋子太闷,最好把窗户开开,对了,去年种下地花叶菊、紫玉兰开了,我们去看看好吗?” 宋美龄的口吻虽是征询意见地口吻,但她知道蒋介石肯定不会拒绝,所以她不注意的看了贺衷寒一眼,贺衷寒立刻会意:“请校长休息吧,学生这就告辞了。” “一起去。”蒋介石冷着脸嘟囔了句,然后站起来,拿起桌旁的拐杖,宋美龄挽着他的手臂,贺衷寒等人乖乖的跟在后面。 夜色下的小花园弥漫一丝清香,让刚才精神紧张的男人们一下松弛下来,小花园并不大,却是精心雕琢,树与花间杂交错,漫步其间毫无狭小局促之感。 蒋介石走了大半个***,在一张石凳上坐下,宋美龄连忙把她拉起来,在石凳上铺上软垫后才让他坐下。 “你们也坐。”蒋介石淡淡地吩咐道,然后他就一言不发。 蒋介石不说话,贺衷寒等人就更不敢说话了,宋美玲见有些冷场便打破沉默:“达令,刚才听你说起好学生,我也听说了,你地学生中有文贺武胡之说,贺就是贺衷寒,胡是胡宗南,跟着**走的有蒋先云、徐向前、陈赓、**,他们都应该算是你地好学生吧,那这些学生中你认为谁最好呢?”说完后又立刻补充一句:“不管政治立场。” 蒋介石嘴角扯动一下,没有说话,俞济时在蒋介石身边最久,也最随意,他看看蒋介石后,试探着说:“如..果…不算政治立场的话,”见没有遭到阻止,他说话变得流利了:“我们这些人不是最好的,文贺武胡,是一期同学对现在仍在校长领导下坚持革命的同学中推选的,可..”他看看蒋介石的脸色,后者的脸色沉静如水:“当年黄埔同学有双雄三杰之说,从现在看来,双雄仍然是黄埔同学中最出类拔萃的。” “不然,”贺衷寒摇摇头:“蒋巫山虽然胆识过人,在鄂豫皖干得也也不错,但终究拘泥于党派之见,我还是认为文革比他强,文贺武胡,是同学们抬举我和寿山了,当前黄埔同学中最善战的胡宗南和宋希廉实际上学的都是文革的带兵之法,至于文,我贺衷寒自愧不如。” “双雄三杰?是那双雄和三杰?”结婚这么多年了,宋美玲也不是没听说过,但她从来没问,她不想提及蒋介石在黄埔的生活,毕竟那时陪伴在他身边的是陈洁如。 “双雄是庄文革和蒋巫山,三杰是李之龙、君山和陈赓….”邓文仪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侍从秘书萧赞育快步走来,知道必有要事,便停下话。 “报告校长,张静江先生急电。” 蒋介石闻言一愣,自从罢免了张静江的浙江省主席职务后,张静江就再也没主动打电报给他,上海出事了,蒋介石脑子顿时一麻,心中泛起一阵烦恼。 “念。”蒋介石定定神后吩咐道。 “文革归国,只为经商,并无他意,请为释放。” 蒋介石再次愣住了,不是为电文中那很不客气的口气,而是电文中提到的文革二字,这是怎么回事?文革归国,庄继华回来了?蒋介石看看贺衷寒、曾扩情和俞济时,这三人与庄继华交情非浅,若要归国应该与他们联系的。 可这三人比他还傻,三人傻不溜秋的看着萧赞育,然后面面相窥,显然不知道他们根本不知道庄继华的近况。 蒋介石还没说话,又一个侍卫快步走来,把电报交给萧赞育,萧赞育看看蒋介石:“上海虞洽卿先生急电。” “念!”蒋介石的声音有些大了,也有些激动了。 “委员长钧鉴,庄文革将军回国经商办厂发展实业,乃利国利民之举,无任何政治企图,还请念及往日之功,复其自由,老朽感激不尽。” 蒋介石忍不住站起来了:“庄文革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知道吗?” 贺衷寒连忙站起来:“校长,学生不知,不过听电报的口气,文革好像在上海被捕了,只是不知是为何事。” “邓文仪,马上去查,问问上海方面,是谁抓的人,立刻送到南京来。”蒋介石急促下令,邓文仪答应一声,立刻转身要走:“等等,告诉他们,必须毫发无损的送到南京来,我去给吴铁城打电话。” 蒋介石说完抬脚就走,邓文仪立刻跟上,留下面面相窥的贺衷寒、曾扩情和俞济时,以及非常吃惊的宋美玲。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二节 资源委员会(二) “校长心目中文革还是第一呀。”贺衷寒的话略有些醋意,他从苏俄回国后就一直在中枢负责军队的政治工作,相当于以前的总政治部主任,这些年他竭尽全力制定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政治思想工作体系,并培养出一批政治军官,这才有了文贺之说,可就这样他依然不敢公开说自己超越了庄继华,但他暗地自认至少应该不比庄继华差了吧,可今天蒋介石的举动让他明白他始终还是没赶上庄继华。 “文革是不是就是你们刚才说的双雄之一?大家随便聊,别拘谨。”蒋介石的举动让宋美龄也很意外,这让她对这个未谋面的庄文革充满好奇。 “是的,夫人。”俞济时恭恭敬敬的答道,庄继华回来了,在他心中掀起不尽的波澜。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让介石如此着急,当年他又是为什么走的,我记得介石为此发过好几次脾气。”那时她就问过,可蒋介石什么也没说,她也拘于身份不好向外人打听,可今天她再也忍不住了。 “这..,说来话就长了。”按理蒋介石一走,俞济时他们就应该跟着,可宋美龄问话,他们又不能不回答,可要把庄继华说清楚那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情的,因此俞济时有些为难。 “不要紧,他去作他的,我们继续聊,来,大家坐下,吴妈,倒茶。”吴妈倒茶可不就是吴妈来倒茶,吴妈是他从娘家带来的仆人,一生都在宋家过。她们三姐妹是她看着长大的,对宋家忠心耿耿,在蒋家除了宋美龄能使动她,谁也使不动她,不管是什么中央大员军方将领,除了宋家三姐妹,断没有她来倒茶的理,宋美龄只是顺口。实际是让吴妈派个人来倒茶。 果然端着茶出来地是个中年仆人,待仆人走后,宋美龄才说:“贺衷寒,你是三杰之一,蒋先云和陈赓是共c党,那庄文革和李之龙呢?他们为什么走?也是共c党?” “不,文革决不是共c党,他是地地道道的国民党员,”贺衷寒说道:“说起来在座的人中。我与文革交往最多和最深,当初黄埔报名时我们就认识了,后来他组建情报科时我们就在一起工作,整训川军后才我下部队,这才分开。他这个人很简单也很复杂,他是国民党员。但他赞成国共合作,不赞成分共。所以后来他走,我一点不意外。” “说情报科夫人可能不知道。不过这个科后来交给了陈立夫,现在是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他当初制定的组织方式规章制度,现在依然被中央党部调查科奉为金科玉律。”俞济时补充道。 “哦!”宋美龄轻轻点点头。 “在当年黄埔军校内有两大学生组织,孙学会和青军会,说起来这两个会都与庄继华有关,都是他帮助建立的。可他却那个会都不参加。却与两个会的领导者相交甚好,到后来两会争斗激烈。他就成了最好的调解者,说来也是当初若非他出面调解,两会也因为他的调解减少了很多争斗。”曾扩情说:“文革能说会写,当年在军校,高语罕自持能言善辩,开口侮辱校长,全场上千人,只有文革站出来,言辞犀利,逐句批驳,逼得高语罕不得不当场向校长认错,会场上那么多共c党人,却无一人敢站出来与文革辩论,那场面何其壮烈。” 庄继华要听到这话恐怕是哭笑不得了,当初出面与高语罕辩论也是逼上梁山了。 “其实,我最佩服地还是他带兵的本事,”俞济时现在是八十八师师长,带兵难,带出一支精兵更难的道理他可算明白了:“从教导团的七连到后来的一师,不管什么兵,到了他的手里,不出三个月就成了一支特别能打的精兵,八十八师我训练了多久,可他呢,七连练了一个半月,樟木头一个连打两个团,打赢了;第一师军纪涣散,战斗力严重下降,校长派他去了,两个月下来,牛行一战,三千对两万,结果呢,坚守十二天,打到只剩下七八百人,其中还有一半伤员,部队却没有垮,而一般的部队,攻击战损失超过三成就夸了,防守也不能超过五成,能承受超过五成伤亡的就是铁军了,超过六成地就是钢军了。你说他这兵是怎么带的。” “牛行大战就是他打的呀,对,是庄文革,我想起来了,当初报上有报道。”宋美龄这下想起来,当年对牛行大战的宣传可是铺天盖地,报上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为民国以来最惨烈的战斗来形容此战,指挥官庄继华更被誉为黄埔骄雄,北伐名将,一师也获得北伐虎贲的荣誉称号,而且这个称号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当年宋部长反对全面接管广西,文革却坚决主张全面接管,最后中央决定接受文革地建议,派宋部长、陈公博和文革去与李宗仁白崇禧谈判,”曾扩情又说道:“宋部长回来后对他也是赞赏有加。” 这出乎宋美龄的意料,她可是知道她这位哥哥可是个心高气傲地人,很少称赞人的。贺衷寒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庄继华完完全全地“出卖”了。 “哼,”一声冷哼表示蒋介石回来了,贺衷寒、曾扩情和俞济时立刻站起来,宋美龄却没动,蒋介石回到他的座位上,把手里的一卷东西扔在石桌上:“你们刚才说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不到办法,现在我给你们送办法来了,拿去,好好看看。” 贺衷寒拿起桌上文件,翻看两页,很是诧异:“校长,这是…..。” “对,就是文革提出的那个对策,你们没办法。可文革在七年以前就找到了,当年我们没办法实施,现在我们有条件了,只要把这几条完全实施,不管是共c党还是日本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蒋介石语气中有些焦虑。 “校长,不用急,吴市长和戴司令会很快查到文革下落的。”邓文仪这几年一直担任蒋介石地首席秘书。对蒋介石语气变化很是了解。 “雪冰,没查到?”贺衷寒诧异地问,邓文仪点点头:“吴市长和戴司令都答复没有抓文革,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近期没有抓人,不过他们也说不知道是不是下面地人擅自行动,他们马上去查,很快就会有回音。” 贺衷寒想想后问:“会不会是调查科的人干地?” 贺衷寒的话提醒了蒋介石,他立刻掉头对邓文仪说:“你立刻给徐恩增,不。给陈立夫打电话,问问他。” “是!”邓文仪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宋美龄从石桌上拿起文件就着昏暗的路灯仔细看,越看越惊讶:“这时他七年前写的。” “对,”蒋介石点点头:“七年以前上海发生五卅惨案,他根据当时地时局提出的党政军建设策略,这些策略很多在现在也是有用的。” 停顿一下。他又叹口气:“可惜呀,当初在广州准备的时日太短。共c党的干扰又太强。文革对时局的发展有很强的预见性,你们不知道。北伐以前,他告诉我,北伐很可能会因政治上的分裂而失败,后来果然被他说中了。这里坐的都是自己人,我也不隐瞒,北伐看上去我们成功了,打垮了吴佩孚、孙传芳。建立了国民政府。但实际上呢,军阀没有消灭。直到现在都没彻底消灭。内忧未去外患又至,这又被他说中了。可以说今天地局面,他在广州就全部料到了。” 这下连沉稳的宋美龄也不由惊讶得叫出声:“你说现在的局面,他在七年前就预见到了?”宋美龄完全不能相信:“我不信,这不可能。” “文革做事,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夫人,我可以跟你打赌,他回来肯定不是经商那么简单,他现在做的事,要等几年你才能看明白。” 蒋介石的话音刚落,贺衷寒接口道:“校长说得对,就像当初青军会和孙学会一样,他没参加蒋先云拉他参加青军会,他不去,我和扩大哥拉他参加孙学会,他也不来,他肯定那时就知道以后两会会争斗不断,所以干脆那个会都不参加。” “这就是他的问题,不够坚决,”蒋介石轻声说:“他讲交情重义气,对政治党派却很淡漠,交朋友只看人,不论党派;对他认定地敌人,他敢下也能下狠手,比如当初的熊克武,还有暗杀廖政委地粤军,可对他认为不是敌人的人,他就不行了,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比如共c党。就说离职吧,他在给我地信上说不愿向巫山他们开枪,也不愿向我开枪,所以只有走。就是这个毛病限制了他的才能发挥。” 蒋介石说着露出了笑容,庄文革回来了,这是这段时间里听到的最好消息。 蒋介石忙着到处找人的时候,他找的人却正悠闲的在上海调查科办公室里喝酒,陪着他喝酒的就是老部下王小山、调查科地特派员和科长副科长们。 庄继华当场被捕,然后立刻塞进汽车,外面等待地伍子牛傻眼了,醒悟过来,立刻上前阻拦,认为抓的不是邓演达,不能直接交给他们,应该交给巡捕房,但洋探长一句话,反对无效,庄继华被拉出租界进了上海调查科地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庄继华清醒过来了,心中有些后悔,怎么没跟邓演达一起跑呢,烧什么文件嘛,既然里面有叛徒,那些文件对国民政府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烧不烧都为所谓,只要把名单拿走不就行了。 后悔归后悔,可现在必须面对了,庄继华开始开动脑筋想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了。 很快就有人进来了坐在对面的桌子后,庄继华看看这个审讯室,不像传说中得那种血迹斑斑的审讯室,看来他们是要先礼后兵了。 一番例行询问后。为首的三十来岁戴眼镜地中年人看看问:“你在行动委员会负责作什么?” “错了,我不是这个委员会的人。”庄继华答道,邓演达组织的是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不过这个名字是对外的,对内却是以第三党自称。 “抵赖对你可没好处,你知道这时什么地方吗?”眼镜笑笑说。 “哦,愿闻其详,这是什么地方?警备司令部?”庄继华也笑了笑。然后反问道。 “警备司令部算什么,我们这里是中央党部上海调查科,”眼镜闪着阴光,冷冷的说:“我们现在对你客气,不代表待会也对你客气,很多比你更硬的人最后都开口了。” “上海调查科?看来是个新组织,”庄继华回忆着,以前没有这个组织,看来是清党后成立的:“谁是你们老板?你又是谁?” “张特派员。和他废话什么,几鞭子他就什么都招了。”眼镜旁边穿深蓝色西装的看来是扮演红脸地。 “别,我可受不了那些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庄继华笑笑说:“跟你们说实话吧,你们又不信。只好和你们套套交情了。” 这会他大致估计到他们的老板是谁了,眼镜也笑笑说:“这个交情可不好套。对党内的异己分子,委员长早有决定。谁也保不了你。” 蓝色西装很是不解,他不明白特派员为何这样和颜悦色的与这个犯人谈这些,他不知道眼镜心中正犯难呢,对共c党可以任意下手,但这第三党成员不能这样,这些人都是黄埔毕业的,在党内军内有大把的同学好友。乱动了他们。要是被这些同学好友知道了,将来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谁都不知道蒋介石会怎么处理他地这些“迷途”的学生。蒋介石曾经下过命令,凡是共c党中的黄埔学生只要肯认错就既往不咎,连共c党的都可以不咎,何况这些人了。 “那可不一定。”庄继华的语气很有把握,可心里也拿不准管用不管用:“我可认识不少大人物。” 眼镜沉默一阵后问:“你是黄埔几期的?” 庄继华轻轻地说:“一期。” 眼镜眼光死死的盯着他,想从他地脸上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一期学生与邓演达交好的不少,跟着他也不算意外。” “少废话,老子不是委员会地人,我尊敬邓主任,不想看见他….,算了,你们不懂,你们是那种非此即彼的傻瓜。”酒意上来了,庄继华有些不耐烦了,他已经看出眼镜心中有顾虑,至少暂时不会拿他怎么样,既然这样,那就让他的顾虑更多吧,与老子斗心眼,你还差得远。 “啪!”蓝色西装大怒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反了你,来人给我架出去。” 两个穿中山装的大汉立刻就要过来动手,庄继华可不想吃这样眼前亏,摇头笑道:“呵呵,才两句话就沉不住气了,心里素质极差,心理学可没学好。” 眼镜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特工要学心理学,更主要的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要学心理学的? 他摆摆手制止了西装的莽撞:“你究竟是谁?” 庄继华看看他:“你们老板是不是陈立夫?” 眼镜点点头,庄继华明白自己猜对了,他长出一口气:“看来你们这个调查科就是以前北伐军总部地情报科,我没说错吧。” 眼镜又点点头,庄继华一笑:“我是你们第一任科长,这个科还是老子创建地,立夫就是从我手中接过这个科的,他妈地,你们就没进行传统教育。” 陈立夫当然不会进行传统教育,他根本没认识到传统的重要性,眼镜看看庄继华吩咐到:“去请王特派员。” 庄继华这才想起伍子牛说过来上海抓邓演达的是王小山,***,刚才怎么把他忘记了,庄继华一拍脑门:“你说的是不是王小山,对了,花春还在不在调查科?” 一听这话眼镜就知道庄继华没说假话,花春一直在总部,和下面的联系很少,知道他的人在调查科内都不多,而这个人却张嘴就问。 “花处长目前在南京总部,负责后勤支援。”眼镜的答话中规中矩,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当处长了,嗯,混得还不错,”庄继华正打算与眼镜好好拉拉家常,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人,尽管容颜添了些风霜,可庄继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王小山。” 王小山愣了愣,有些不相信的眨眨眼,等确认没错之后:“连长!真的是你。”手忙脚乱的又要给他行礼,庄继华上前就是一个拥抱,然后哈哈大笑道:“小山,我现在就是一介平民,你才是官,别把位置搞错了。” 王小山笑着说:“不会错,在连长面前我永远是您的兵。” “恭喜王兄和庄连长重逢。”眼镜也笑着凑上前,他现在更不敢轻易处理庄继华了,但也不能这样放了他,只能先报南京,看看南京怎么说。 “走,走,别在这里呆着,到办公室去,我们办公室聊,庄先生可是我们这个组织的老前辈、老祖宗。”眼镜笑着推作庄继华往外走:“兰副科长,让菜香园送桌酒菜来。” 于是几人就在眼镜的办公室喝开了,当作眼镜的面庄继华也不好问王小山怎么失势了,眼镜把心里的话悄悄对蓝色西装说了,蓝色西装又把科长等人叫来,几个人轮番敬酒,成心想把庄继华灌醉,王小山看出来了,心里很不高兴,就替庄继华挡了几杯,眼镜心知他看出来了,便悄悄把他拉到一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 “王兄,兄弟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作了。” 王小山气不打一处来:“你呀,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向南京报没有?” “还没有。”眼镜这下很老实了,王小山是可以和大老板陈立夫说上话的人,是调查科最老资格的几个人之一。 “那就好,千万别报,就说邓演达跑了,责任我来担,都推到我身上。”王小山毫不迟疑的说,本来他是特派员,可他不想去抓人,迟迟没采取行动,老说没找到,实际上邓演达的住址早就在他手中掌握了,南京方面不耐烦了便派了这个眼镜来接替他,可又没下令让他回南京。 “为什么?”眼镜很是不解。 “因为报了,他就走不了了,委员长就会重用他,明白吗?”王小山的话让眼镜更傻了,重用还不好? 他还在那发傻,就有人来报告:“特派员,警备司令部戴司令电话。” “特派员,吴市长电话。” “报告,总部来电询问我们是否抓了一个叫庄继华的人,要我们立刻查清,立刻回电,徐处长在总部坐等。” 眼镜有些傻了,他现在有些明白王小山的话,那些电话肯定和电报的内容是一样的,查问庄继华的。 很快电报回来:“委员长亲命,庄继华立刻送南京,不得有误。”眼镜刚看完电报,立刻第二封电报又追来:“补充,必须毫发无损!!!”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二节 资源委员会(三) 当晚庄继华在伶仃大醉中被送上南京的火车,徐恩增亲自在南京火车站迎接,亲自送到颐和路的一处**小洋楼内,这下南京热闹了。 庄继华在黄埔时人缘就好,整编川军又确定了他在黄埔学生中的领袖地位,在广州时期的国民政府高层中也小有名声,他一住进来,这座原本有些冷清的小楼立刻热闹了,每天人来车往,全是权倾一时的高官。 在南京城内的同学第二天就跑来了,随后就是城外驻守的宋希廉等人,然后是张治中等黄埔老师。庄继华一一应付,只是对邓文仪比较冷淡,甚至流露出不满,这让邓文仪莫名其妙,他仔细想想自己以前也没得罪他呀。 “邓文仪这小子手太狠,杀同学一点不手软,当年一起喝清汤稀饭,一起滚泥水塘,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庄继华是故意这样说的,他知道这些人是蒋介石派来的,所以要借他们的口告诉蒋介石,自己依然不赞成**。 “文革,这是何必呢,共c党当年咄咄逼人,对内要解除校长的兵权,对外要引发与列强的战争,这对革命十分不利,校长也是迫不得已。”贺衷寒不以为然的劝解道:“再说这事已经过去多年,你以前不是常说,要向前看吗,现在两党分裂已成事实,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当年的同学现在还剩多少?妈的,他小子手要松点,至少可以多活几个,那怕…,那怕…就是关监狱里慢慢等他转变也好嘛。”庄继华开始“强词夺理”了。 “你呀。你呀,”贺衷寒笑道:“还是老样子,文革,别在外面混了,这些年校长一直念叨你,现在国家内忧外患,民生凋敝,我们黄埔同学更应该精诚团结。在校长领导下继续革命,救国救民。” “君山。你还是那样激情澎湃,我可比不上你,这些年在国外游荡。心也懒了,身子也松了,不想再吃政治这碗饭。而且….,这些年我也想了。不得不承认,我不是搞政治的料,我不如你呀,君山,我跟你说实话,这次回国我就想办点实业,赚点钱。享受生活。”很多人都说过与贺衷寒相同的话。张治中、顾祝同、钱大均、陈立夫都说过相似地话,但庄继华滴水不漏。每次都是相同的话挡回去。 在这里庄继华好吃好喝,但却不能随意出去,于是南京政军两界渐渐产生一些谣言,洋楼外面开始出现记者的身影,最终南京《民生报》率先以《昔日黄埔骄雄今日阶下囚徒》报道了庄继华归国的消息,随后南京报界一涌而上,关于庄继华的报道再次覆盖了民国新闻界。这下连汪精卫、陈公博也开始过问了,甚至远在江西的朱培德都打来电报为庄继华求情,黄埔系内不明真相的人比如前线的胡宗南、关麟征等人纷纷发电求情,蒋介石本想文火煲汤,慢慢软化庄继华地办法泡汤了。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亲自出面劝说庄继华,地点还是黄埔路的憩庐小花园里,陪客除了贺衷寒、俞济时、曾扩情外把邓文仪换成了宋希廉。 蒋介石和宋美龄进来时,庄继华正由他们四人陪着在花园里闲谈,一看到蒋介石,庄继华下意识地站起来问候道:“校长好,”然后又看着宋美龄:“这是师母吧,师母好。” “坐吧。”蒋介石平静的做个手势,然后坐在一边的藤椅上,宋美龄也坐在他地身边。 “是你放走的邓演达?”蒋介石劈头就问,今天他不想与庄继华拐弯抹角了,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和庄继华绕***是浪费时间。 “是。”庄继华老老实实的承认,这抵赖不了,人赃俱获,当场擒拿,无法抵赖。 “你不知道他是反对我地吗?”蒋介石冷冷的问,现场地空气一下紧张起来,贺衷寒他们这才知道庄继华为什么会被上海调查科抓住。 “知道,在德国时他就找过我。”庄继华十分老实。贺衷寒紧张的开动脑子,寻找平息蒋介石怒火的方法。 “所以你就加入了,和他一起反对我。”蒋介石却没有发火,只是语气变得十分严厉。 “校长误会了,我没加入,我对政治没兴趣了,只想赚钱,好好过日子。”庄继华叹口气。 “哦,就这样简单?”蒋介石神情依然冷漠。 庄继华忽然笑了:“校长,您这样子我可有点害怕,真的,就这样简单,没什么复杂的,校长,我没那么傻,虽然我在美国,可也知道,校长这几年威震华夏,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纷纷俯首称臣,国民政府的统治日渐牢固,这时候再来反您不是找死吗,您说是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蒋介石没被庄继华迷惑,依然紧追不舍。 “我也没办法,他也是我的老师,”庄继华开始耍无赖了:“校长,当初我上黄埔,推荐人上写地可是您和邓主任地名字,现在你们神仙打架,我们下面这些小鬼为难呀。” 宋美龄差点笑出声来,环顾整个南京敢这样形容蒋介石的恐怕庄继华还是第一个,这几天她也了解了些这个庄继华地情况,报界报道后,她哥哥宋子文居然也给她打电话,让她劝劝蒋介石放人,电话里宋子文也顺口说了几件庄继华的往事,这让她对庄继华这个人更感兴趣了。 蒋介石愣了下,忍住笑:“神仙?我可不是神仙,我看你才是神仙,德国美国,绕着地球跑了一圈,过的可真是神仙的日子。挺逍遥的。” 庄继华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痞赖的说:“校长,问完了吧。” “怎么?”蒋介石有些不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那我就放肆了。”庄继华说着就把外套脱下来,边脱还边抱怨:“这立夫手下的人真不会办事,拿件衣服都不合身,难受死了。” 脱下外面的西装后,庄继华活动活动手臂:“这下舒服了。” 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表演,庄继华活动完后才说:“校长。我这次回国真的就是想搞点实业,邓主任的事只是适逢其会。我有个老部下在巡捕房,他得到消息就告诉我了,他知道我与邓主任的关系呀。我一着急就自己跑去通知他了,如果您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我回上海好像只有五天吧,租界海关是有记录的。邓主任是什么时候回国?我要加入了他地组织,还会等到现在才回国吗?您说是不是。” 蒋介石沉凝片刻点点头:“好,这件事算你说清楚了。以后你也别去干什么实业了,到我这里来吧,党国需要人才。其实这才是蒋介石今天想要谈的事,刚才地所有话都是蒋介石施加的心里压力,目的就是让庄继华知道你欠我地情。你帮了邓演达。我放过你,你得为我做事。 “校长。你知道我的,”庄继华笑笑,知道这才是今天的正事:“很多事情我看不开,放不下,实在干不了校长想让我干地事,还是点小事吧。” “文革你说你要作实业,打算作什么?”宋美龄适时插话,仅从这一句话庄继华就不由对这位在前世有无数传说的女人深为叹服,不是话地内容,而是时机,这个时机把握太好了,庄继华与蒋介石的谈话快要进入死胡同了,再下去蒋介石肯定是要他干,而他肯定不答应,两人势必谈崩,到那时再来化解就不容易了。 “办工厂。”庄继华感激的冲宋美龄笑笑:“总理以前也说过实业救国嘛,我这也是实践三民主义的一种方法。” “文革,办什么工厂嘛,现在国家正是多事之秋,你去办什么工厂?”曾扩情十分不解,他倒是好意,不想庄继华一身才干消耗在商场上。 “对,文革,还是带兵,我还作你的部下,不想剿共,可以北上对付日本人嘛。”宋希廉也串缀道。 “这些事还是你们作吧,我…,还是去办工厂。”庄继华故意思考一会才回答。 “你打算办什么厂,我在上海也有些朋友,或许可以给你帮帮忙。”宋美龄微笑着问,眼睛不经意的看了看蒋介石。 “嗯,….,多谢师母,”庄继华沉默会后说:“不过我没打算在上海办厂。” “哦,”蒋介石眼前一亮,他一直没想明白,庄继华回国的目地到底是什么,也许这可以找出点端倪:“你打算在那办厂?” “四川。”庄继华这次没抵赖,也不能抵赖,如果抵赖,现在会没事,将来就不好说了。 宋美龄奇道:“为什么在四川?这多不方便。” 蒋介石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平静的说:“因为安全。” “安全,你想什么呢?中央现在还控制不住四川,去年我去四川才说服刘湘归顺中央。还不如选在浙江。”曾扩情急道。 “我看也是,扩大哥地话不错,一二八之后,上海日本势力比较强,可以在杭州,要不江苏也行。”宋希廉也皱眉道:“你也是,办什么厂,带兵多好。” “呵呵,文革,你打算在四川办什么厂?都生产那些东西?”蒋介石呵呵笑了。 庄继华很是为难,想了想后才说:“嗯,校长,我想办炼钢厂和机械制造厂。” “哈哈,”蒋介石终于笑了:“文革,资金够不够,要不要我给你投资。” “我知道校长手上不宽裕,就不麻烦了。”庄继华无可奈何,躲不过去,就只有面对。 “那可不行,当初我们可说好的,就算你是开个杂货铺,我也要入股,你可不能言而无信。”蒋介石与庄继华打起哑谜,贺衷寒、曾扩情他们却有些糊涂了,蒋介石这是同意庄继华去经商了? 宋美龄却越看越有兴趣,这庄继华与其他人简直太不一样了,从进来到现在一点不怯场,谈笑自如,口称学生,却完全没有学生的觉悟,而且他的谈吐与别人完全不一样。 “文革,你的机械厂打算生产什么机械?矿山还是纺织?”宋美龄问道。 “不会,他的厂不产那些,他生产的是机枪大炮。”蒋介石大笑着说:“是这样吧,庄文革。” “校长神目如电,明见万里。”庄继华苦笑一下,心知蒋介石已经看破了他的用心。 “文革,你总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俞济时忍不住问道,刚才他一直没开口,这事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说服庄继华,所以干脆不说话。 庄继华看看蒋介石和宋美龄,轻轻叹口气:“君山曾说目前国家是内忧外患,内忧外患,这话对也不对,说对,国家的确是这样,说不对,是因为这四个字不足以形容面临的危险,我认为应该用另外四个字才妥贴,生死之际。” 庄继华环顾四周,见他们都露出思索的神色,便接着说:“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最多两年,他们就会向关内进攻,首先是热河和察哈尔,然后是平津。东三省我们没打,热河察哈尔可以接受屈辱条约,那么平津打不打,可不可以接受屈辱条约?不可以,事情一旦发展到平津,校长,您就是不想打也得打了,否则您何以面对天下民众,何以面对军中将士,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我以为,快的话,五年,慢的话八年,中日之间必定爆发一场全面战争。” 庄继华端起茶杯喝了水,润润有些发干的喉咙,然后又说:“战争一旦爆发,我们必定丢掉东部和沿海所有港口,只能退守中西部,基于这种考虑我选择了四川。” “平津?五年?”蒋介石心里有些发冷,庄继华连忙补充说:“这是最悲观的估计,但这事关生死,悲观点好。”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二节 资源委员会(四) 庄继华的补充丝毫没能宽慰蒋介石的心,不管是悲观还是乐观,蒋介石都无法想象十年之内中日会爆发全面战争,九一八之后,蒋介石奉行的是退让政策,就是因为他判断日本的胃口不会有这么大,目标就是东北,吞下东北后,日本至少需要时间五年来消化,五年都是很乐观的估计了,东三省比日本本土面积都大,消化这样大一块土地,按照惯例也需要十年,难道日本就如此迫不及待?蒋介石有些不相信。 “校长错了,”庄继华听了蒋介石的判断后十分郑重的说:“日本野心增长的原因是东三省实在太便宜了,只用了不到十万兵力,损失不过数千人,收益和付出根本不成比例,这换了谁都会得陇望蜀,所以两年之内,日军必定越过长城,进犯热河和察哈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蒋介石站起来,背着手在小径上来回踱步,中原大战好不容易平定了国内最大的三大反对派,总算能腾出手来对付势力日益强大的**了,原以为一帮土匪,大兵一到必定灰飞烟灭,可没想到,连续三次围剿无一成功,无论鄂豫皖、湘鄂西还是江西都遭到失败,就在准备第四次围剿时,却发生了九一八,一年时间里中原大战后一度出现的良好局面立刻灰飞烟灭,老天,你怎么就不能多给我点时间呢?蒋介石不由仰天长叹。 “又要剿共,又要准备对日作战,加上连年天灾,各地官员文恬武嬉,没有丝毫忧患意识,一味只知谈吐享乐,国家危亦。”曾扩情的声音滞重无比。 “现在准备还来得记,我中华地大物博,人才辈出。日本想要灭亡我们,不过是痴人说梦,校长,学生请命率部北上,在热河备战。”宋希廉奋然而起慷慨请战,他在4.12之后也一度动摇,申请去了日本。名义上是学习军事,实际是想躲开国内复杂的政治局势,在日本他参加了旅日华人反日活动,数次被捕。在三零年回国,一二八淞沪抗战时立下大功,被提升为八十七师副师长兼一六一旅旅长。 “萌国,别激动,”贺衷寒起身把宋希廉拉回座位,然后才说:“在短期里我们无法把国力提升到与日本相同的地步,所以我认为目前我们最紧要的事情是廓清政治,重振党心民气,这两天我又仔细研究文革以前提出党务改革策略。我认为这个计划对改变目前党内暮气沉沉的局面有很大帮助,吸收年青入党,给党注入新鲜血液,深入工厂和农村。改革中国社会,简单一句话。欲救国先振党,把那些**分子、堕落分子统统清除出党。” “啪,啪,”庄继华忍不住击掌叫好:“君山想法很好,不过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国内的一个最大问题是战火不断,国家实力在不断消耗。所以停止内战是另一个重要问题。校长,我知道您想剿共。可现在民族矛盾是第一位的,社会各界都希望停止内战,校长坚持剿共就与社会希望发生冲突,校长,这可是政治家的大忌,所以学生建议校长提出民族和解,公开宣布愿意与**和谈,消弭战火,共御外辱。” “与**和谈?文革这未免异想天开了吧。”俞济时边说边向庄继华递眼色,他是在蒋介石身边最久地人,对蒋介石的性情十分了解,这些年对**,蒋介石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再说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已经结下死仇,他们会干?” 庄继华看看蒋介石,见蒋介石没有表示,只是静静的听,默默的想,他也就笑笑:“任何事情没有肯定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不干,但苏俄呢?苏俄肯定会干,只要苏俄决定了,**就只有答应。” “苏俄最怕的是什么?是两线作战,日本占据东三省,对我们而言是切肤之痛,对苏俄而言则是警钟嘹亮,如果欧洲有变,日本再以东三省为跳板,向他们的远东地区发起进攻,那么苏俄亡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东三省失陷提供了改善中苏关系地契机,两国可以因为现实的威胁坐下来谈谈。只要谈通了苏俄,**问题就迎刃而解。” “校长,我倒以为这是个好主意,至少可以把政府不抗日的罪名推给**。”贺衷寒微微一笑:“校长提出和解,如果**不干,不抗日的罪名就该由他们来承担,民众也就无法指责政府,至少我们可以掌握主动。” 庄继华闻言心中暗自称赞,贺衷寒地确反应敏捷,立刻就想出这么一着连消带打的妙手,根据他有限的历史知识,这时**的领导人应该是王明那傻瓜吧,这个纯洁的布尔什维克几乎可以肯定会上当。 “要是他们答应了呢?”蒋介石忽然冷冷的问,庄继华的心中一沉,他明白了蒋介石还是不肯放弃武力剿共的想法,贺衷寒一愣立刻转变口吻:“答应了那就更好呀,交出军队和地盘,我们承认他们的合法地位,给他们一两个空头部长。” “你当**都是傻瓜,”蒋介石冷哼一声:“文革,你有什么想法?” “共c党是政治问题,不是军事问题,单纯地武力解决不了问题,政治解决是上策,”庄继华明白蒋介石的想法后很平静既然你要剿共,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建议用这样的条件与他们谈判,部队改编,给他们三到四个师的番号,他们地政府可以保留,改为特区政府,至于大小可以商谈,而他们必须停止**行动,停止激进的土地政策和公认政策,停止在我方控制区域发展组织。” “文革,你错了,日本人不可能灭亡我们,从长远看,能灭亡我们地只有共c党,所以我们和他们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你想与他们和解,他们却会认为,我们示弱于他,所以他们会狮口大开,大造舆论,到时候我们会更被动,倒不如先打,打了以后再说。”蒋介石沉默这么久终于作出了决定,局势虽然危险,但还不是没有挽救的可能,一边剿共一边备战。 庄继华点点头,既然不可挽回,那就不用再废唇舌了:“校长既然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内忧由校长对付,我去建立国防工业。” “口气不小呀,”宋美龄微微一笑:“建立国防工业可需要不少钱。” “这个,”庄继华沉凝一下:“这几年我在美国挣了些钱,嗯,完善的国防工业估计不够,初级我想还是够了。” “你挣了多少钱呀?”宋希廉虽然没经过商,可也知道国防工业需要多少钱,前清一个钢铁厂就花费了数百两白银。 “这次回国我没带多少,只有一亿美金,这是第一期投入,等局面打开后,后续资金会陆续到来,不过钱是小事,主要是设备,资金会在美国和欧洲买成设备运来,大萧条之后,美国有很多工厂破产,我打算把这些工厂整个买下来,然后运回国,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可我现在愁的是技术工人,另外还有专家,专家可以在国外雇一些,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有路,四川的公路和铁路状况我都不是很了解,我估计要投入部分资金去修路,还有资源,我需要铁矿,煤矿,铜矿,铝矿,算下来几十个工厂和矿山,还有铁路公路,恐怕需要近十亿美元,另外十亿美元我是为意外作地准备,….,你们…,你们怎么啦?”庄继华边说边回忆,没有主意到周围,猛然抬头却发现所有地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口若悬河地他。 沉默,一遍沉默,庄继华看看他们小心的说:“这个计划是很不完善,有很多漏洞,校长,您替我参详一下。” “文革,你倒地挣了多少钱?”曾扩情轻声问。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大慨三十多亿美元吧。”庄继华这下明白了,他心头略有些得意,口气中带上了一丝炫耀的成分,只是诸人震惊于他的财富,没有察觉。 “你没说错?”俞济时也不敢相信:“五年时间,三十亿,还美元。” “废话,国外没大洋。”庄继华笑骂道:“我说过,我经商的本事比打仗厉害。”“与你相比国民政府都成穷人了,”蒋介石忽然笑了:“既然你这样有钱,我就不给你投资了,不过我们合伙作买卖的事,还是要算数的。” “校长,这是要吃大户呀。”庄继华愁眉苦脸的说。 “吃大户,对,就是吃大户,怎么样,文革,去年长江大水,沿岸有上千百姓受灾,政府财政困难,只能提供部分救济,校长向你化个缘,支援一下。”蒋介石用调侃的口吻说到。 “校长,您老人家都说话了,我还能说什么,”庄继华苦笑下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捐一亿大洋,为校长分忧。” “既然这样,你在德国擅自脱离不对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蒋介石很大度的挥挥手。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二节 资源委员会(五) 蒋介石的话刚落,从小楼出来个衣着朴素头发花白的老年女子,到了宋美龄身边,轻声对说:“小姐,你的电话。” “谁的?”宋美龄不想走,这个谈话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越来越吸引他了。 “大门警卫,他们说有个小姐自称是您的侄女,姓梅,从美国来。” “梅…,是那小丫头呀,对,没错,是我侄女,吴妈,你告诉他们,让她进来。”宋美龄一下想起多年前在洛杉矶的那个小女孩了。 听到她们的对话,庄继华脑袋嗡的一下就木了,他知道来的是谁,只是不清楚这丫头是怎么到的这里,而且居然就敢直接找来,梅云天怎么就没拦住她。 “文革,你的计划是有很大缺陷,”蒋介石敲了庄继华的敲竹杠后,心里多少平衡了点,那口憋了五年的气也算出了,况且庄继华去搞建设对他也是有利的:“四川的情况你不了解,四川是全**阀最多的一个省份,实力以刘文辉、刘湘叔侄居首,其他的邓锡侯、田松尧、杨森等等,大大小小的十几家,这些人有的听中央的,有的不听,甚至暗地里反对中央,中央也鞭长莫及,暂时无力干涉。为了打仗,为了养军,这些人在各自的防区征收的赋税奇重,最少的一个田税已经征收到民国三十一年(即提前征收了1942年的税),最多的已经征收到民国四十几年,所以你若孤身入川,结果只能是被这些人当肥羊给宰了,要做的事也只能是水中花镜中月了,所以你不能这样入川。” 蒋介石提到的风险庄继华不是没想到,所以他准备了十亿美元的意外资金,就是准备打点这些喂不饱的狼,不过现在既然与蒋介石揭开芥蒂。那就应该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庄继华试探的说:“校长地意思是….。” “你得有个身份,作为政府官员入川,然后以政府的名义来干这些事,这样他们就有所顾虑,你说是不是。” 蒋介石的话还没说完。庄继华就知道这是个好主意,是真心为他作想,还没容他表示意见,又听到贺衷寒接口道:“校长说得对,文革绝对不能白身入川,而且….”贺衷寒看看庄继华和蒋介石:“这是为国为民,我们应该发动更多的人来参加。” “声势造得太大好吗?日本方面要是作出反应,怎么应对?”俞济时立刻提出疑问,日本给国民政府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蒋介石每次都只能委曲求全。 庄继华皱眉思考了会说:“不需要把声势造得太大,把有用的人、关键地人,把这些人聚集起来,搞个名义,比如开发委员会什么的,以这个名义去四“有用的人?关键的人?”贺衷寒有些迷惑:“文革,你指的是那些人?” “专家,学者,集中这些精英的智力,从点到面。在短时间内,建立国家工业。”庄继华简单的说。 “最近胡适、蒋廷黻、丁文江等人连续发表文章,称建议政府与科学家携手,共同应付目前国家面临的困局。”蒋介石说:“文革与他们的想法相同,集全国地智力,准备战争。” 当一个民族面临危险时。首先觉察的总是这个民族的精英,胡适、蒋廷黻、丁文江从国外归国后创立《**评论》。呼吁政府与知识界携手准备抗战。 “翁文灏和钱昌照前些天给我写了封信,建议普查全国资源,调整经济,统一货币,以利备战。”蒋介石说着想起庄继华刚才的话,心里猛然一动,抗日是全国各阶层的共同要求。难道我错了?不。不对,日本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挑起全面战争。我应该还有时间,第四次围剿必须加快部署,三年内剿灭共c党。 庄继华没有察觉蒋介石的心思在这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弯,蒋介石透露的信息让他深受鼓舞,这个国家的精英,民族的精华已经开始行动了。 “好,这个名称就叫资源委员会,”庄继华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经费我提供。” 蒋介石微微一愣摇头道:“这不行,他们是国民政府地工作人员,要纳入国民政府的编制的。” 庄继华有点意外的看看蒋介石,醒悟过来,连忙解释:“校长说得对,是我冒失了。” 宋美龄微笑着说:“文革这是好意,国民政府的财政十分紧张,专家学者的薪水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文革呢也是想加快国家建设,为国家分忧,资源委员会这个名字取得好,文革出笔钱,作为启动资金,这笔钱呢先入财政部,然后拨到资源委员,专款专用。” 蒋介石这才点点头,庄继华出口气:“那好,我再出一千万…大洋。” 庄继华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了,老子成散财童子了,就这一会,出去一亿一千万了,那一亿美金换下来也就五亿多大洋,还没动身,就去了五分之一,庄继华也有些肉疼。 “这资源委员会就由我来担任主任,文革,你来做副主任,负责具体工作。”这倒不是蒋介石想揽权,而是本能地感到事情的复杂性,想以此提高委员会地地位。 “我做副主任?”庄继华想想后摇头:“恐怕不合适,我要去四川,在南京的时间不多,还是另外找人吧。” “这样好不好,多选几个副主任,备战需要作的事情很多,方方面面,一个人很难兼顾,四川情况复杂,必须要个精明强干的人去,文革是最好人选。”贺衷寒十分敏锐,立刻提出个解决办法。 “好,”蒋介石看看贺衷寒和庄继华点头答应:“文革,不能一个人入川,得带些人进去,专家学者,还有保护他们的军队。” 庄继华马上觉察到其中的文章,他想了想:“校长说得对,不过人数太多恐怕不好,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太少了又不够用,校长,您看一个团地编制怎么样?” “嗯,好,不用军队地名义,用护卫队的名义。”蒋介石笑了,看来庄继华是领会他地意思的。 “扩大哥,我听说,有些黄埔同学失业,只能靠同学会每月提供的生活费,你看能不能把他们都给我,另外我不要普通士兵,护卫队最低也必须是军士,有战斗经验的最好。”庄继华说话时转头又看看宋希廉。 “没问题,校长,要不这样从我的部队里拨出部分。”宋希廉出于义气立刻表示支持,但他并不知道蒋介石和庄继华想要作什么。 “可以,不过你要注意,你的部队元气未复,不宜抽调太多的人,”蒋介石的手指在大腿轻轻点动:“这样,文革,君山,你们下去商量,然后再报给我。”“这样好不好,让君山和扩大哥去商量,我呢到各地跑跑,拜访下那些专家学者,他们更重要。”庄继华想了想建议道。 “好,上海、南京、杭州,各大学校都去走走,我命令各地全力配合你。”蒋介石立刻同意,心里却十分感慨庄继华的聪明。 这时庄继华看到吴妈领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马上说到:“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不过拜托各位保密。” “文革说得对,”蒋介石也看到吴妈领进来的那个姑娘了,也立刻说道:“今天这里的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外传。” 蒋介石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十分严厉,贺衷寒等人同时站起来应道:“是,校长。” 宋美龄笑着轻轻摇头,然后优雅的站起来,迎着吴妈走去,那姑娘一看到宋美龄就娇笑着跑过来:“三姑姑!你可想死我了。” “你这小丫头现在都变成大姑娘了,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事先也不发个电报,我好派人去接你?”宋美龄笑着把她拉到身边,上下打量。 姑娘二十岁左右,瓜子脸型,白玉般皎洁的面庞,一对细细的弯眉下是如黑宝石般深邃明亮的双眸,俊俏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浓密的秀发上斜戴着顶紫色女帽,黄色连衣裙勾勒出苗条的身段,脚下半高跟皮鞋显得既时尚又靓丽。 两人神态亲昵轻声低笑,说了会话后,宋美龄感到意外:“幽兰,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姑姑,姑父呢?我还没见过姑父呢。”幽兰娇笑着问,黑漆漆的眼珠子却往蒋介石这边瞟过来,忽然露出一丝惊喜:“庄大哥!” 说着就拖着宋美龄往这边走,庄继华冲着蒋介石苦笑一下,蒋介石扭头看看过来的宋美龄和幽兰,有些奇怪的问:“你认识?” 庄继华点点头低声咕哝:“这下麻烦了。”爬--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二节 资源委员会(六) “大哥,你在这儿呀,太好了,你没事了。”悠兰(前文有误,应为悠兰)笑魇如花向庄继华走了两步,随后又停住,转向蒋介石:“姑父好。”蒋介石笑着点头,她又恭维道:“姑父可比报上看上去帅多了,那记者的水平可真差。” 蒋介石刚露出的笑容一下凝固了,帅多了,什么意思?宋美龄也忍不住乐了:“介石,这是梅悠兰,是我干爹的孙女,我的小侄女,当年我三姐妹在美国读书时都住在他家,我们有快八年没见了。” “什么呀,七年,七年前你回美国参加凯利丝的婚礼时,礼物还是我帮你挑的呢。”悠兰有些不满的嘟起嘴,眼睛却直看庄继华不放,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姑,您坐,”悠兰殷勤的拉宋美龄坐下,一点不犯生,完全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她把宋美龄安置好后,自己却一转身就坐到庄继华身边来了。 蒋介石和宋美龄交换一下眼色,宋美龄的眼角露出笑意:“悠兰,你这是来看我呢,还是来找人的?” “当然是来看姑姑的,”梅悠兰委屈的说:“我一下船就到南京来了,不是看您的还会看谁?” 宋美龄含笑不语,只拿眼瞧着庄继华,庄继华无可奈何只好开口:“偷跑来的吧?你胆子可不小呀,一个人就敢穿越太平洋,也不怕老爷子担心死。”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们走的时候不带上我呢?我真要出事了,也是你的责任,”梅悠兰想起一路的孤寂眼圈不由一红,泪珠眼看着就要下来了。 庄继华哭笑不得:“老爷子不松口谁敢带你走,得,什么也别说了,反正你也来了,给老爷子发个电报吧。别让他担 “你不赶我走了,太好了,还是你疼我。”梅悠兰的脸色立刻变得兴高采烈,那股悲伤立刻消失殆尽。庄继华浑身一哆嗦,蒋介石、贺衷寒、曾扩情、宋希廉却都有点呆了,这姑娘怎么变得这样快。 “看看。还说是专程来看我的,这下露原形了吧。”宋美龄眼中带笑的调侃道,梅悠兰这下有点不好意思了,却拉着庄继华的手臂:“姑..姑!我又不知道他在这,遇上只是顺路,不过这人太狡猾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对了,大哥,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梅悠兰一副邀功的样子,庄继华看看她露出不相信地神色。 “真的,绝对是好消息,你猜猜?” “别闹了,来,我给你介绍下,”庄继华指着周围的人挨个介绍:“这几位都是我的同学,你姑父的学生,这贺衷寒,贺大哥;曾扩情。扩大哥;俞须首先解决美国经济问题,所以在对外关系上,他会采取守势,具体到中国和日本,我认为他会支持中国,反对日本;但这种支持是道义上的,反对也是被动的,比如对日本占领东三省,他会不承认,除此以外他不会采取更多行动。但从长远来看,美国不会容许日本对中国的全面占领,罗斯福在稳定内部之后。会在支持中国上作出一些动作,但主要还是取决于我们自己。我回国前曾经见过罗斯福一面,我问他如果他当上总统,会不会帮助中国抵抗日本,他地回答很有意思,godhlpthsewhhelpthmselvs!上帝帮助自救者。” 当听说庄继华与美国当选总统罗斯福是朋友时。蒋介石心中的兴奋不言而喻,可随着庄继华地分析,蒋介石的心不由往下沉,特别是最后一句,上帝帮助自救者,看来九国公约是靠不住的,国联也是靠不住地。 有了梅悠兰,这谈话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宋美龄和庄继华又聊了几句关于美国的话题后。庄继华感到应该告辞了,他想把梅悠兰送到上海去交给梅云天,或者留在宋美龄这里,他实在没有时间陪这位小姐,所以当他用眼光向宋美龄求助时,宋美龄在他告别时就把梅悠兰留下了,没成想,这位小姐慌不择言的开口求情了。 “姑姑,您还要关他呀,您跟姑父说说。放了他吧。” 这话让宋美龄哭笑不得,原来这姑娘在上海下船后,在报上看到庄继华成为阶下囚的消息,立刻急了,根本就没在上海停,直接到了南京。出火车站就找人打听蒋夫人地住处,当然这个住处是很不好打听地。失败两次后,她就变聪明了,跑到美国大使馆去打听,凭着流利地英语和一张照片,居然让她打听到了,随后就跑来了。 “胡闹,文革是你姑父最好地学生。你姑父怎么舍得处罚他。你不也说他一眨眼就不见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报上是在胡说,害我瞎担 “行了,你也别担心了,吴妈,带侄小姐去客房休息。”梅悠兰还想跟庄继华走,不过宋美龄却不容她开口,直接让吴妈把她带走了。 等她走后,宋美龄又来到蒋介石身边,与他一起看着庄继华他们离开的背影。 “这个庄文革真是让人意外,你真要让他去四川?” “晤,”蒋介石轻轻的点点头,微笑着说:“为什么不呢?他以为我会让他去剿共,也担心我会让他去剿共,实际上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去。” “那你还算计他。”宋美龄微微皱眉有点不解。 “我算计他,他也在算计我,他说五年内中日之间会爆发全面战争,其实他的真实目的是想恢复国共合作,他把时间说的这样紧,就认为我会放弃剿共,改为与共c党和谈,五年,哼,十年我看都不行,日本人要消化东三省,至少需要二十年,我用三年时间剿灭共c党,五年修养,五年生息,十三年后我挥兵北上收复东三省。” “立刻我认为贺衷寒的方案不错,至少可以分散一下舆论,不能把责任全让你来承担。” “我的夫人呀,外交你是行家,可这内部怎么控制你还不太懂。”蒋介石淡淡地笑了笑:“贺衷寒只看到一方面可以分散舆论,但他忽略了另一面,一旦和谈,共c党鼓动迷惑群众的能力超过我们十倍,甚至百倍,他们可以很快恢复元气,我们这几年的功夫就全白费了,另外还有军心士气都要大受影响,更何况,共c党刚取得几场胜利,势头正旺,就算要谈,也应该是战而后谈,在这一点上文革就比他聪明,所以他的方案是根本不与国内**谈,而是直接找上共产国际,可这一来一去就需要时间,在这时我们取得几场胜利是完全可能的。” “这庄文革的确出类拔萃,原来以为贺衷寒已经是很出色的人才了,可庄文革无论说什么,无论贺衷寒、俞济时还是宋希廉,都不表示反对。”宋美龄沉思着说 “哈哈,夫人,威名不散呀,当年在广州时,文革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蒋介石呵呵笑道:“不过夫人,你也小看了他们,至少贺衷寒不是那么轻易服人的,你看文革一说要去四川,贺衷寒就立刻赞成吗,他的目地就是把文革指使到地方,而他留在中枢,为什么呢?如果文革留在南京,以他的才华和在黄埔同学中的威望,不用几年,一年的时间,他就能成为黄埔同学的中心。” “你派去四川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建厂这么简单吧。”宋美龄想起刚才蒋介石和庄继华地举措便问道。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文革聪明过人,我刚提个头,他立刻就明白了,”蒋介石会意的笑笑:“别看我只让他带一团人进川,三五年之后,他就能把整个四川交给中央。” 宋美龄有点不相信,蒋介石得意地笑了:“文革也存了这个心思,你看他要的都是军校毕业生,至少也是军士,为什么呢?简单的说,有将还怕招不到兵吗?胡宗南以前说过一句话,你就是给庄继华一群绵羊,他也能把它们调教成一群狼。其实,庄继华还有一样本领他没发现,文革不但会调教士兵,也会调教军官,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二节 资源委员会(七) 庄继华他们离开后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他的小洋楼继续商议。别看庄继华对外人信心满满,但实际上他心中对能否成功没有把握,所以他才只用自己的钱,才准备了大笔贿赂,现在有了蒋介石的支持庄继华胆量变得更大了。 他没放贺衷寒他们走,几个人直接拉到他的“囚居”,蒋介石的动作也很快,等他们回来时,门口的警卫就只留下几个,随后庄继华又向蒋介石请示把陈立夫也请来了,六个人就在小楼里开始商议他们的计划。 曾扩情首先介绍四川的情况,四川军阀主要分保定系和速成系两大派别,保定系主要是保定军校毕业的学生,速成系是原四川陆军速成学堂的毕业生,保定系以刘文辉、邓锡侯、田松尧为首,其中刘文辉实力最强,占有八十一县地盘,总兵力十二万左右;速成系首领乃二十一军军长刘湘,占据重庆等川东等二十余县市,总兵力十一万左右;其余邓锡侯、田松尧、还有杨森、李家钰、赖文辉、刘存厚等防区多的几个县,少的一个半个县,手下兵力多则三四万,少的数千,但总兵力加起来却有十几万。 这些人中刘湘与中央关系最好,在历次战争中均支持蒋介石;刘文辉最差,在历次战争中均反对蒋介石。 刘湘刘文辉是一对叔侄,两人联手击败了熊克武、杨森等人。在四川形成二刘争霸地局面,两人的矛盾随即上升。 “刘文辉的实力要强些,保定系地邓锡侯、田松尧、李家钰的实力也不弱。但这个刘文辉实力强了,人就变得骄横起来,拉拢邓田等人的部下,成都本是邓刘田三人共占,现在刘文辉想把邓田排挤出成都,自己独霸成都,另外在自贡与邓锡侯有盐税纠纷。在川西与刘存厚争夺松潘地区。在南充与李家钰、罗泽州交恶,他现在四面树敌,却自己不知。相反刘湘却圆滑多了,暗中联系邓锡侯、田松尧、杨森,他控制了重庆,控制了长江水道也就控制四川对外交通,去年刘文辉的一船军火被他扣下了,把刘文辉气得。两人现在剑拔弩张,一场战争不可避免。”曾扩情介绍完四川的军阀后。场中的人陷入沉默。 “立夫,党部在四川有哪些部署?”庄继华思索后问陈立夫。 陈立夫是蒋介石亲自打电话让他来的,电话里蒋介石没说什么事,只是让他全力配合庄继华,到了之后才明白究竟要做什么。 陈立夫明白庄继华问地什么事,这是问他情报部门在四川作了那些部署。这几年他忙于党务,对情报部门地关注不够。所以他略有些尴尬:“在四川我们的力量不强。在几个重要的城市设有党部,其他地方党务就是空白。” 庄继华皱起眉头打断他的话:“立夫。这里的人都是校长亲信,如果连我们都不能和衷共济,坦诚相见,这个党还有希望吗?” 这里面的人大慨也只有他敢批评陈立夫,陈立夫微微一愣,不过也只是微微一涩然后就说:“是我的不是,调查科在四川是有布置,二十军和二十一军内都有我们的情报员,只是他们地级别不高,未能进入高层,还无法决定局势。” “二十一军内部最高职务是什么职务,二十军呢?”庄继华不能接受模糊的说法。 “都是军参谋部,低级参谋,军衔也就是少校。”陈立夫也立刻补充。 “立夫回头你把四川地军队内部的情报员名单和联系方式交给我,或许我入川后会有用。”庄继华知道陈立夫在这个场合是肯定不会透露这些人的名字。 陈立夫有点为难,想了想后说:“可以,不过阅后即焚。” 庄继华笑了笑:“当然,这规矩是我立下的,我当然要遵守。” 当年他主持情报科时,首要强调的就是保密,重要情报员只准一个人掌握,绝对不能外泄。 “扩大哥,你再介绍一下,四川的工业和交通状况,另外还有矿产。”庄继华说道。 曾扩情清清嗓子又说起来:“….四川没什么重工业,钢铁厂没有,成都有个军工厂,成都重庆有发电厂,但规模不大,我去年去的时候,重庆市长潘文华正在筹划扩建电厂,矿产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在四川地时间也不长,而且我地主要任务不是考察工业。” 庄继华没有任何表示,贺衷寒自从进屋后就一直没说话,他始终在想刚才蒋介石的话,猜测蒋介石地意图,慢慢的他想明白了蒋介石的真实意图,这让他有了一种危机感。 “文革,你说说你的想法。”明白归明白,可贺衷寒暂时也没办法,庄继华以前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因此他打算看看庄继华想怎么动。 “没有更具体的计划,进去后随机应变,不过听扩大哥这么一说,四川有浑水摸鱼的机会,”庄继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长久以来压抑的那股**开始苏醒:“不过,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所以,我们自己要作好准备。” 随后庄继华提出了他的准备措施,首先组建护卫队,所有失业的黄埔军校同学他都要,人数在800-1000人之间,不能太多,太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如果人数不够,从八十七师和八十八师抽调一批参加国一二八淞沪抗战的老兵补充,所有人到齐后,全部送到宋希廉部进行一个月的特训。 “萌国,你给我狠狠的训,四川兵荒马乱,安全上面不能出一丝差错,还是那句话,宁缺毋滥。” 其次必须派个人首先入川,庄继华举荐曾扩情,入川的任务是在重庆为随后进来的大部队构建营房,同时详细调查四川,特别是重庆地区的工商界情况。 “我们入川多少要引起四川军阀的警觉,所以营房不要选在市区内,最好是在城外,但又不能离城太远。” “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办,我去招人。”庄继华故作轻松的笑笑,可诸人都知道这其实是最难的,大学教授,专家学者,这些人那个不是有优厚待遇,那个不是个性强烈,跟你到山沟沟里,凭什么? 贺衷寒听完护卫队的组成后就明白了,庄继华完全理解了蒋介石的意图,资源委员会是蒋介石伸向四川的一只手,打破目前中央对西南无能为力的局面。 “那刘湘刘文辉你打算处理?”俞济时问,庄继华说了半天,居然没有半点涉及到二刘,这让他有些糊涂了。 “我没想好,随机应变吧,不过陈部长,”庄继华转向陈立夫:“请陈部长命令四川省党部和情报员严密关注四川各派系军阀的动向,加大对各派军阀的影响,除此之外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另外扩大哥入川后,督促他们每人都要交份分析报告给扩大哥,我一到重庆就要看,校长关于四川的想法能不能实现,就看他们了。” 陈立夫也是个聪明人,他从庄继华的安排中已经看出绝不仅仅是调查资源那么简单,他心里有些不满,可这个不满又无法说。 “好。”陈立夫语气平静,但神色却有些不豫。 庄继华看了他一眼,心思略微一动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立夫,我这一别就是五年,回来已经物是人非了,要想做点事,没你们的帮助是不可能的,但有些事我还不能说,因为校长也没有明确提出,所以我也只是预作准备,至于作还是不作,我根本不知道,就等校长的命令。” “文革,你放心吧,我绝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会在情报上全力保障你。”陈立夫心知庄继华已经看破他不快的原因,在委婉的向他解释,既然已经给了面子,他也不好过甚,况且南京官场复杂,他们兄弟领导的cc系和政学系争斗激烈,新成立的蓝衣社势头很旺,也不得不防,再树下庄继华这样的强敌是很不明智的。 “文革,蓝衣社的同学想与你再谈一下,我们还是希望你来领导。”陈立夫这边的刚想到蓝衣社,贺衷寒就提到蓝衣社,陈立夫的耳朵立刻竖起来。 庄继华对蓝衣社不清楚,在他的前世这是个臭名昭著的组织,他回来不久,贺衷寒他们来看他时就像他介绍了蓝衣社,并力邀他参加,可庄继华看了他们的纲领后就拒绝了,在蓝衣社的纲领和思想中赫然写着只有法西斯主义才能救中国,他们的纪律条律可以归结为一条服从,绝对服从,生活上要求所有成员都过类似苦行僧的生活,每月薪水不得超过200元,多余的上缴。 “君山,这事以后都别提,我不赞成你们的纲领和思想,笑话,法西斯主义救中国,三民主义怎么办?君山,萌国,良,你们最好也别加入,三民主义信徒成了法西斯主义信徒,我们国民党干脆改名法西斯党算了。”庄继华的语气很严肃,心中却哭笑不得,他们的组织方式和生活条例怎么那么熟悉呀。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三节 聚才(一) 蒋介石批准庄继华的计划后,庄继华随后返回上海,当然同行的还有梅悠兰,梅云天见到梅悠兰也吓了一跳,得知详情后连连跺脚,然后就开始发火,可发了阵火后,他又无可奈何,人已经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回到旅馆,梅云天向庄继华详细介绍了这几天的进展,公司已经建立,虞洽卿和何海州的股金也到位了,梅老爷子在美国已经购买了一家海运公司,并帮我们订购了两条货船。 另外就是宫绣画的问题解决了,虞洽卿出面找到杜月笙,杜月笙很大度,立刻让弟子放人,“赎身钱”一分没要。伍子牛也辞职了,他看到庄继华被送走后就辞职了,他和宋云飞现在都在公司。 两人正说着,梅悠兰从外面闯进来了,小丫头在房间里不知怎么想起了,庄继华在南京“坐牢”,梅云天居然在上海优哉游哉的,她越想越生气就跑来“问罪”了。 面对怒气冲冲的小妹,梅云天只好解释当初伍子牛跑来报信时,他就准备上南京找宋美龄,可张静江却说用不着,庄继华根本不会有危险,谁知到了傍晚却给南京发了封电报。 庄继华立刻就明白了张静江实际是看出自己计划的漏洞,没有政府的支持,要在四川办工业十分困难,功倍而事半,只有让蒋介石参与进来才有成功的可能,有了中央的身份,四川地军阀才能投鼠忌器。庄继华才有可能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作出一些事。 “还是静江先生深谋远虑呀。”庄继华摇头叹息,党国不是没有人才呀:“伍子牛呢?他在那?” 这次回上海庄继华最惦记的就是交给伍子牛的事,这件事必须尽快作起来,另外他还要拜访上海各大院校。 “不知道他在作什么,每天东奔西跑的,问他他也不说。”梅云天很是纳闷,庄继华却大感欣慰知道伍子牛没有忘记他分派的任务。 晚上梅云天又把张静江、虞洽卿、何海州等人在饭店里喝了一通。庄继华把南京的事给他们详细说了,张静江听他说完后就笑着说:“这就对了,文革,有了你那位校长为后盾,我们地事才有可能成功。” 何海州却满心欢喜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搭上这么硬的靠山,连连向庄继华敬酒,虞洽卿却没什么表示,显得比较平静。但内心里却在盘算怎么与他加强合作。开展更多的业务。 梅悠兰和宫绣画、小秀却在一边拉家常,梅悠兰对宫绣画很是警惕,话里话外套宫绣画的底,可她这两下子那瞒得过宫绣画呀,现在宫绣画的可不是当年的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生活已经把她磨炼出来老,她一方面把自己的与庄继华地关系略为透露了下,另一方面又恰到好处地恭维了梅悠兰,把这丫头哄得乐呵呵的。 吃完饭,庄继华把伍子牛留下来。他还没说话。伍子牛就交给他一份名单,上面详细记录了上海几个医学院的专家教授姓名住址以及他们的研究专业,庄继华看后兴奋的给了伍子牛一拳。 “师长,你知道吗?当年我们一师那个军医,叫陶止庸的。”伍子牛说问。 “记得,这小子医术不赖,当年在牛行曾救过我的命。”庄继华想起当初那个不肯服从命令当俘虏的军医说:“你提他作什么?” “他现在在上海中央大学医学院跟着一个姓汤的教授读书。” “哦。那得见见。这救命之恩还没报呢。”庄继华笑了,这合适的人选终于出现了。便宜你了小子。 上海中央大学医学院靠近吴淞口,在前不久地战争中,这一带是交战比较激烈地区域,校园受到较大破坏,虽然战争过去了几个月,可校园里到处都是战争的痕迹,弹孔,未完全填平的弹坑,被破坏的教学楼,庄继华看着学生们依然在楼里进进出出不由吓了一跳。 找了几个同学问了问,庄继华就在实验楼找到了陶止庸,正在做实验的陶止庸看到他也很意外,连忙跟一个三十多岁瘦削的戴眼镜的中年人请假,中年人看看等在门口地庄继华,十分不满,陶止庸连忙解释,最终中年人还是点点头。 “师长,你不是被委员长扣在南京了吗?” “哪有那事,”庄继华不想跟他解释在南京地经历:“你的这个老师….。” “汤教授治学严谨,对我们要求很严,人却实实在在地是个好人,就像你那样。”陶止庸连忙替老师分辩。 “我是好人?这怎么说?”庄继华有些不解,这陶止庸怎么会把他与这个教授联系在一起。 “当初你宁可自己战死,却下令让伤员们去当俘虏,长官。”陶止庸正色的说:“你是个好长官,也是个好人。” 提起牛行大战,庄继华心里就有些难受,这么弟兄牺牲了,可换来的天下却是如今这副样子。 “师长,您已经尽力了,对得住在地下的兄弟。”尽管长期在实验室里,可陶止庸的反应却十分敏锐。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的,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谈。”庄继华甩甩头,仿佛是要把那缕愁思出甩出脑海。 “什么事呀?”陶止庸看看正埋头试验的汤教授有些为难。 “十分重要,绝对比你现在作的试验重要。”庄继华十分严肃,他看看正全神贯注的汤教授,忽然涌出个想法:“最好把你的老师也请来一起谈,他是搞细菌学的吧。” “是的,汤教授是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毕业的,是我们学校的细菌学系主任。”陶止庸说:“师长怎么对细菌感兴趣了。” 庄继华嘴角露出笑容,陶止庸忍不住心里直嘀咕:“师长,你….是不是在算计我们?” 庄继华心里一震,连忙反问:“这什么话?什么意思?” “一师的弟兄都知道,每次您出现这样的笑容准是在盘算什么,准有人要倒霉了。” 庄继华闻言差点摔个跟斗:“不是吧,我算计你什么,臭小子,不准瞎想,去,把你的老师请来,我有点东西请你们看。” 陶止庸看看庄继华,见他的神色十分郑重,将信将疑的转身进去了,庄继华在门口看到那个汤教授十分恼火,陶止庸好说歹说才把他请到门口。 “这位先生,我只有五分钟,有什么事请说吧。”汤教授面带愠色。 庄继华无可奈何:“1929年苏格兰人弗莱明在英国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很幸运这篇论文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所以我把他的专利买下来了,但弗莱明没有找到大规模生产的方法,但我在美国遇到一个俄国细菌学家,他重复了这个试验,并在动物身上进行了试验,他告诉我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抗生素,如果把这种药品研究出来,那么肺炎,破伤风,猩红热,白喉等疾病都可以被攻克。” 弗莱明在细菌学领域是十分有名的,他在22年发现了一种叫溶菌霉的物资,从而奠定了他在细菌学领域的地位。 汤教授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思考片刻后问:“是不是那篇关于盘尼西林的论文?” “对。”这下轮到庄继华意外了,当初他去买论文时,可以说是用买垃圾的价钱买到的,论文在医学界几乎引起什么反应,因为弗莱明的试验不很充分,他没有进行病理和毒性试验,没有在患病的动物身上做实验。所以在英国都没引起大的反响,二庄继华买到后就注册了专利,一方面是弗莱明的名气,另一方面他还是使用了点手段,谁说老外不收钱了。 “这篇论文我看过,但他的药理分析和病理分析度不充分,还有他没有提供动物试验数据。”虽然这么说,汤教授却开始有点兴趣了。 “是的,弗莱明先生也对我说过,但莱温斯基认为….”庄继华说到这里,抬手看看手表,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五分钟到了,汤教授,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来拜访。”陶止庸心知庄继华开始算计人了,而以汤教授的性情,肯定上当。果然汤教授连连说:“不急,不急,五分钟是闲谈的规定,正事不在此例。庄先生倒卧办公室去谈吧。” 随后三人进了汤教授安静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陈设十分简单,办公桌旁边是个文件柜,然后就是几把椅子。 进屋之后,庄继华就从口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资料,放在汤教授面前,这份资料包括弗莱明的论文,他回忆的关于盘尼西林的一些数据,但这些数据却是俄文写的。 “这是?”汤教授看了那些数据后十分惊讶,因为如果这些数据是真的,那么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从未发现的抗生素,很多医学难题可以迎刃而解。但问题是这些数据都是结论性的东西,根本没有试验数据支持。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三节 聚才(二) “我只有这些,因为莱温斯基先生出了意外,”庄继华十分沉痛的说:“汤教授如果你们接受这项研究,那么你们就必须离开上海,这里离日本人太近。” “庄先生,您能解释一下吗?”汤教授犹疑了,他想起正在作的研究,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莱温斯基在美国参加一次学术会议时,向一位日本学者透露了一点他的研究成果,结果就有一家日本公司来找他,要买下他的研究成果,但他的研究是我支持的,所有经费、设备都是我提供的,所以他拒绝了,可不久他的家就发生煤气爆炸,全家人都死了。”庄继华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毁了,这点东西还是他出事前,跟我聊天时随手写下的。数年心血,数条人命,也就只剩下这么点东西了。” 汤教授悚然动容,陶止庸却恨恨的说:“又是日本人犯下的血案。美国警察就不管吗?” “没有证据,怎么管,日本人,这帮***。”庄继华也恨恨的骂道,心里却暗自得意,我这演技去好莱坞估计可以拿个小金人吧。 “庄先生,我必须考虑一下。”汤教授有些为难,作为当代中国最出色的细菌学专家之一他当然知道这项研究的前景,可他又不愿意放下现在的研究以及学生。“我能理解,毕竟这涉及您个人和家人的生命安全。”庄继华说着站起来,从桌上收起资料,汤教授一愣,想伸手阻止,手伸到途中才想起这原本就是人家的东西。 “安全,什么安全?哦。我没想过,只是我若去了,那我现在研究的科目还有学生怎么办?”汤教授问道。 “我可以为您建一个实验室,所有设备和经费都由我提供,不过您的科目可能要暂时放下,待这个完成后可以继续您现在的研究,至于学生,”庄继华沉凝一下,现在就迁校理由不好找:“可以在那里开个分校,您依然可以教学生。再说国家也需要大量的医生,我不会干涉您地教学。” 庄继华说着从怀里掏出支票薄在上面填下一串数字,然后递给汤教授:“教授,这是我捐给学校的二十万,把教室修修,战争。…,”庄继华重重的叹口气:“并没有结束。” “还要打?”汤教授有些不解。 “当然要打,东三省还没收复呢。”陶止庸说道。 “对,就是他们不想打,我们也要打,”庄继华冷冷的说:“东三省,租界。我们都要收回来,这些都是我们中国人的地方,谁也不能拿去。可要收回这些地方只有用血去换,盘尼西林若能研究出来将来可以挽回无数战士的生命。” “上海不是安全之地,日本人相继在东三省和上海得手,他们进攻的步伐不会停止,所以上海不是安全之地,汤教授,政府打算成立一个资源委员会,统筹国家资源。以准备抗战。”庄继华开始祭出大义的名分了:“资源,不仅仅包括自然资源。也包括智力资源,教授,您不应该只躲在实验室里,也应该出来为国家分忧。” “师长,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他正是为了国家才回来的,不然他早就留在美国了。”陶止庸连忙为老师分辩。殊不知庄继华正是要把他们往这条道上领。 “庄先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个道理汤某是懂地。可这个研究不是先生您出钱的吗?”汤教授看来不是只知埋头作试验的人。 “呵呵,汤先生毕竟是在美国留过学的,”庄继华呵呵笑道:“是的,这项研究是由庄某出钱,而且以后的药厂也由庄某出钱建立,但我向你保证,药厂地收入将全部用在对日作战的准备上,等抗战胜利后,工厂的收益全部用来支持国家医疗建设。” 汤教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庄继华,陶止庸却显得毫不怀疑:“止庸是我的老部下,今天就让他做个证。” “那倒不如现在就交给国家呢。”汤教授还是不能理解,这个人似乎有病。 “不能,贪官太多,必须控制在我的手里,否则能有10的收益用在抗战上就算不错了。”庄继华摇头说。 这个理由符合当前当前国人对国民政府地看法,汤教授和陶止庸很理解的点点头,庄继华决定适可而止。 “教授,我在上海的时间不会长,估计能待上三天,三天后我要去南京开会,然后可能就要到全国各地跑,教授,您必须在三天内作出决定。” 庄继华离开医学院时,心里很有信心,这个汤教授跑不了了,已经在他手心里了,恐怕明天就会来找他。 果然,第二天汤教授就与陶止庸找到庄继华,表示愿意接受这个工作,庄继华随后就告诉了他们实验室将设在四川重庆,将来的药厂也设在重庆,他们的现在就要作好入川的准备。然后庄继华又让汤教授开除实验室的设备清单,随后又交给他五十万大洋。 放下汤教授和陶止庸,庄继华开始拜会上海各大院校和研究机构,深入知识界,庄继华才发现,中国根本不缺科学家,上海就有大把的专家,上海物理研究所、地质研究所、工学研究所等等囤积了大批专家,而且这个时代的时代的知识分子大都有强烈地忧患意识和爱国心。可他随后又发现面临的最大困难居然是这些人强烈地责任心。对学生负责,对学校负责,对事业负责,深入到他们每个人的骨髓里了,每个他接触的学者都是这样,这让他十分感慨。 “…不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国家面临危难,不能按部就班的发展,必须采用超常规手段。以举国之智力发展一隅,实现超常规发展,赢得时间,所以诸位,….,现在国家需要,民族需要诸位暂时放下手中工作,开发四川,除了资金外,还有技术支持。这二者缺一不可。…..” “庄先生,您究竟要在四川作什么?您能给我们透个底吗?”钢铁专家周志宏问道。 “炼钢厂,周先生这是您的研究范围;另外还有朱先生的化工厂,方先生的无线电厂,茅教授四川要建铁路公路,您可以放手施展。这样说吧,凡是国家需要地都要建,诸位,未来几年四川将成为中国最大地工地,你们可以在那把你们的研究成功转化为生产力。”庄继华面对这些专家慷慨急昂地发表演说。 庄继华的话如一石击破千层浪,来开会的专家们顿时议论纷纷。 “庄先生,这样大的规划。国民政府那来这么多钱?”周志宏不相信,这几年国民政府对科研的投入越来越少了,科研经费十分不足,更没钱作什么大型建设。 “资金由我负责提供,诸位完全不用担心,”庄继华笑笑:“这些钱不是完全由政府提供,主要来自海外华侨的捐款,现在到账的资金有一亿美金,我捐了部分救助去年水灾地灾民,另外一千万作为资源委员会的启动资金。剩下的钱都在帐上,我可以向诸位保证。资金绝对充足,如果到时候诸位发现没有钱给诸位建厂,搞研究项目,诸位可以把我剁了喂狗。” 庄继华不敢保证那一亿大洋能全部用到灾民身上,因此没有透露详细数字。但他的话却震住了在场的专家们。 “庄先生,要去的话,我必须带上我地一些学生。可以吗?”桥梁专家茅以升站起来说。 “那就太好了。说实话,仅仅你们是不够的。这么多厂,这么多项目,需要大量的专家技术人员,所以资源委员会会在重庆建学校,诸位,以后你们会很累,很累的,工厂要你们,学校要你们,可没办法,谁让我们国家穷呢,落后呢,你们都是我们民族的精英,民族危难之时,需要你们作出更大的贡献,我为国家恳请诸位了。” 庄继华说着站起来向四周与会的专家抱拳一拱,周志宏等人连忙站起来。 “庄先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是国家需要,周某答应了,什么时候走,请庄先生吩咐。”周志宏站起来说。 有了周志宏领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去四川,不但自己去,还带上自己地学生,庄继华这才放心了。 “什么时候走我会通知大家的,这次入川可不简单,人多得很。”庄继华笑道,这下他终于放心了,第一批人才终于有了,但仅仅只有他们是不够的。 “我们的时间很紧,请大家回去后就开始作工厂设计,需要那些设备,我说一句,我只管负责提供资金,至于怎么干,由你们决定。” 庄继华的话又让众人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敢这么放手。但庄继华还没完。 “我建议诸位商议一下分成几个组,比如,钢铁组,地质组,化工组,每组推举一个责任人。” “我知道这有点唐突,但没办法,我们必须抢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 第二天庄继华返回南京参加蒋介石召开的资源委员成立大会,成为资源委员的三个副主任之一。 资源委员会成立的消息随着报纸传向全国。 青岛。 一栋普通的小楼里,李之龙坐在桌前发呆,桌上摊开地报纸上赫然写着《资源委员会成立,委员长亲任主任》下面小标题是名将专家出任副主任。 “阿龙,你想去找文革?”潘慧勤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一边照顾床上地孩子,一边问,她清楚李之龙这些年的痛苦。 李之龙没有答话,良久才缓缓点点头,这几年他东躲**,完全脱离政治,可他心中的抱负却没有熄灭,反越少越旺。 “那就去吧,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事。” 第三节 聚才(三) 物以类聚,人以群居;庄继华不得不服,他在上海费尽唇舌才说动了十几个专家,翁文灏和钱昌照一封书信就叫来大批专家,中央大学校长气象专家竺可桢、化工专家实业家吴蕴初、物理学家颜任光、航空专家钱昌祚、交通专家黄伯樵等等就从各地赶来了。 资源委员会成立的消息很快引起的各方注意,特别是外国人的注意,关注的焦点却不一样。 “….中国政府这次下决心振作因战争和水灾被摧毁的经济,为此邀请了个方面的专家献计献策。….。”---------------上海英人报纸《字林西报》报道。 “….蒋介石委员长出任资源委员主任,这个一事实本身就证明了,政府对这个委员会的重视,外界估计这个委员会的首要任务就是整顿金融,同意目前混乱的中国货币…..”-------美国《华尔街日报》 “…..我们必须注意,有名将之称的庄继华将军出任资源委员会的副主任,这说明这个委员会是个准备战争的委员会,是针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日本《朝日新闻》 “资源委员会的宗旨是调查国家资源,以利国家开发,最根本的是发展经济,救济民生,不针对任何人,任何国家,如果谁那么认为。只能做贼心虚。至于我,离开军界已经很久了。作为军人是以前的事了,这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 庄继华面对记者侃侃而谈,顺便小小讽刺了日本人一下,几天地会议下来,又增加许多工作,吴鼎昌、马寅初、徐新六等人提出当前首要任务是整顿金融。统一货币,结束国内目前混乱的货币状况。 这个时候地货币十分混乱,最通用的是中央政府发行的小洋和北洋政府发行的大洋,民间为区分这两种货币分别称其为袁大头和孙小头,因为上面分别印的是袁世凯和孙中山的头像。另外各省军阀都在发行货币,东北有奉票、山西有晋票这还是比较有名的地方货币,其他地区。比如广东,庄继华要去地四川,都有货币,这样的货币极大的妨碍了商业活动,妨碍了国家统 吴鼎昌和马寅初等人的建议得到了宋子文的支持,宋子文在北伐一结束就提出统一货币,可惜阻力重重,各派军阀纷纷反对,连蒋介石也毫无办法。现在中原大战获胜,冯玉祥的西北军彻底瓦解。阎锡山、李宗仁受到极大削弱,张学良丢掉东北。奉票也随之消失。现在由国家发行统一货币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蒋介石立刻接受了他们地建议,而且把这个任务作为当前的主要任务来抓,由他亲自负责,宋子文负责具体事务。 庄继华的工作是组建并指挥西南开发工作队,这个名字还引起了一番争论,认为叫队不如叫团好听,可庄继华认为叫队目标小。不易引起别人注意。蒋介石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接受。翁文灏和钱昌照两个副主任留在南京主持委员会全面工作。 庄继华在接受记者采访后。就到了蒋介石官邸。进门之后就看到一个青年军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到庄继华进来,军官腾地站起来向他敬礼,庄继华下意识的回礼,手举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没穿军装,于是又把手放下了。 蒋介石朝庄继华招招手:“文革,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四期同学滕杰。滕杰这是一期学长庄文革。” “报告校长,庄学长我认识。”滕杰大声报道。 “呵呵,”庄继华忍不住笑了:“应该认识我,当年我是他们的变态考官,考场专门刁难他们。” 蒋介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认识就好,文革,四川的事情一旦展开,事务必定繁杂,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我想让滕杰去给你作助手,你看怎么样?” 蒋介石少有用这样的口气与下属学生说话,特别是这种人事安排,滕杰心中微微一愣,他这下明白了,为何贺衷寒他们总是说庄继华才是校长心中第一,就这口气,黄埔学生就算上老师也没几人能达到。 “好呀,校长看上的人肯定不会错,”庄继华立刻应承,似乎根本没其他想法。 “滕杰,四川地情况很复杂,文革肩负重担,你要好好协助他。”蒋介石又对滕杰说道:“在四川打开局面,为抗战作准备。” “是,庄学长一直是黄埔同学的楷模,是我们学习地榜样,学生一定作好学长的助手,建设西南抗战基地。”滕杰身体绷得笔直,声音洪亮的答道。 “酸死了,太肉麻了。”庄继华站起来走到滕杰面前:“以后我们要在一起共事,我这个人以后你就会了解,我只有一条要求,任何事情都要说实话,就算天塌下来,也要说实话,我有错的地方,你要敢跟我吵架。以前萌国、寿山、君山都跟我吵过,薛岳还差点把我掀下马。” “我说的是真话,学长也许不知,我滕杰从不说假话。在黄埔同学中,学长是我第一佩服的人,特别是看了学长的那份对策后,后进就更感佩服了。”滕杰毫不动容地说。 “那好,滕杰,扩大哥已经入川了,你也要提前入川,校长地想法能不能实现最近一年十分关键,我们必须利用刘湘刘文辉之间的矛盾,所以你现在就要入川,我可能要等上一个月才能去,但我到了以后。你必须交给我一份形势报告,关于四川地政治军事形势报告。扩大哥也会给我一份这样地报告。这对你可能有点难,但你要尽力完成。” “是,保证完成任务。”滕杰挺胸答道。 蒋介石点点头,又对庄继华说:“文革,民国26年时你就是少将了吧。” 庄继华点点头,蒋介石又接着说:“本来牛行战斗后就该升你为中将,本来是想等你伤好归队后一起宣布的。可随后…..,这样吧,现在我恢复地军籍,军衔还是少将。” 庄继华想想这样也不错,以后免不了要动兵,便答应道:“谢谢校长栽培。” “另外,文革。”蒋介石想了想后才说:“我知道你不愿对付共,好,我不逼你,不过四川也有共c党,你去建工厂,而共c党是最擅长在工人中发展的,所以我们必须提防,戴笠。” 随着蒋介石的话声,戴笠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房间里,庄继华不仅深感奇怪。刚才进来之时,怎么没看见他。 “校长。”戴笠进了房间后。没有往里走,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 “文革入川,特务处也要派人,共党在四川闹得也挺 “是,校长。” 庄继华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到底是对付**还是监视我呀。恐怕二者都有。既然如此那咱也别客气:“校长,有句话我要当面说清。” “你说。你说。”蒋介石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情绪有何变化。 “特务处的人在四川是听我的还是自行其事?” “四川,你是总负责,他们听你的,党政军警都交给你。”蒋介石一点不含糊。 庄继华沉默了一会才说:“大革命时左派有激进地毛病,我们国民党也有,四川情况复杂,有事情很难说清楚,所以我请校长给我临机处置权,特务处的人如果违抗了我的命令,我有处置权。” 蒋介石稍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他们对话时,戴笠在旁边一声不吭,始终保持刚进门的那副样子。 庄继华作了个如释重负的样子,看了看戴笠,才对蒋介石说:“校长,还有什么事没有,没事我可就走了。” 这又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举动,蒋介石却不为意,反倒笑了:“有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在我这里多待会。” “校长,我这会忙得两脚打转,恨不得一刀把自己劈开分成两个,明天去杭州,杭州完了,还要去北平天津,说实话,我还没回过家,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庄继华想起出国五年了,他怕蒋介石找到他的住址,虽然给家里写过信,可信上从没留地址,也不知道家里这些年怎么样了。另外还有就是刘殷淑……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心里就隐隐发痛,这些年她都在哪里?在作什么?为什么去刘家地几十封信都没有回音?(军校时) “嗯,是该回去看看,好,我就不留你了,滕杰,你和文革一起去吧。” 等他们离开后,蒋介石沉思片刻轻轻作了个姿势,戴笠立刻到了跟前。 “校长,特务处听文革的,可文革对共c党一向手软….。”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派人去,你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对付共c党,但不能干涉文革的大事,有事情可以让他知道,但有些事情就不用告诉他了。”蒋介石淡淡的说,戴笠立刻不再言声了。 深夜庄继华坐车回到他的住所,雪亮的车灯下,他看到门前的那个人影,虽然五年没见了,可他还是很快认出他。 “停车!停车!” 车还没停稳,庄继华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就迎着那道孤寂的人影走去。 “在田!你还活着!这可真是太好了!”庄继华眼中闪着泪光。 第三节 聚才(四) 当年李之龙离开武汉后,先到了上海,那时上海的形势也不好,租界巡捕房、国民党、青洪帮联手追捕共c党,李之龙很快就离开上海去了香港,这几年他先后在香港上海青岛几地奔波,生活勉强维持。几年的风风雨雨,从庙堂到草莽也就几步之遥,壮怀激烈,热血慷慨,最终让位于柴米油盐,李之龙的心也有点淡了,他原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可九一八一声炮响又点燃了他心中的忧国忧民之心,随后传来庄继华回国的消息,这让他坐卧不安,他敏锐的感到庄继华此时回国肯定有所为,他的心开始活动了。但是不是去照庄继华他又有些犹豫,一方面是舍不得潘慧勤母子,另一方面他拿不准蒋介石会怎么对他。他心思的变化没有瞒过潘慧勤,女人也许没有男人理性,但感觉却比男人更直接,潘慧勤本能的认为只要有庄继华在就不会有事,所以她反倒劝李之龙去南京,于是李之龙便出现在庄继华的门外。 “在田,我看你干脆到我这里来吧。”庄继华听完李之龙谈起他这几年的经历后就忍不住想把他召入自己的团队。 “我是想来,国家危亡,我也想出来为国效力,可…..。”李之龙流露出一丝难色,当年他与蒋介石在政治上可是对立的,而且4.12之后他又写了一些反蒋文章。 “校长那里我去说,”庄继华想起今天蒋介石的接见不仅又迟疑了下:“在田,有件事我要问清楚。你现在与共c党没有联系吧?” “怎么,你现在也开始**了?”李之龙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那倒不是,在田,”庄继华淡淡的说:“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承认,不管愿不愿意,两党成仇已经成为现实。与那边最好没有联系,否则会引起很多意外,会影响我正在作地事。” 庄继华说完后。很郑重的看着李之龙:“你必须告诉我实话,这样我也好有所准备。” “你要作什么事?资源委员会到底是作什么的?”李之龙问道。 于是庄继华就把他的计划摘摘减减的告诉了他。 “战略基地。战略基地,”李之龙反复念道两遍后笑了:“我就说你庄文革回来肯定是有事,好,很好。” 李之龙兴奋的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 “所以,我不愿意再涉入两党争端,而且我们地事没有校长支持很难做成,所以…,在田你必须告诉我实情,另外。有些事情你还必须放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李之龙知道庄继华说的什么事,庄继华看他地神色便又劝道:“在田,这么多年了,放不下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是算了吧,老想着过去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向前看,去开创一番新的事业。” 李之龙缓缓抬起头看着庄继华:“文革。这些事我早就放下了。我之所以不愿出来做事,不过文革。我也有要求,我不参加针对共c党地行动。” “我也不参加。”庄继华笑了:“不过你的事情我得告诉校长,放心,他恐怕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了。” 李之龙一愣:“怎么,他连你都不相信了?” “谁知道呢?放心吧,没什么的。”庄继华笑笑,抓起电话,刚拨了一个号码又停下了,转头对李之龙说:“在田,恐怕明天校长就会见你,你心里可要有所准备。” 李之龙微微笑了笑:“我明白,不给你惹麻烦。” “明白就行。” 庄继华接通电话:“雪冰,校长睡了没有?哦,那请校长接电话。” 过了会,就听庄继华说:“校长,在田在我这里,我想请他参加西南开发工作队,好,我会转告他。” 庄继华放下电话后转身走到李之龙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明天你去见校长,他基本上答应了,见你的目的就是谈谈。记住我的话,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的屈,是为了明日的伸。” 李之龙微微笑笑:“放心吧。” 李之龙让庄继华放心,可庄继华就是放不下心,李之龙对蒋介石地宿怨他可是很清楚地,另外他的脾气也让他担心,所以第二天就亲自送他去见蒋介石,但在门口被拦住了,蒋介石是单独接见李之龙。 庄继华在外等着,与他一样在外等着的官员不少,不过庄继华认识的却不多,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与他们拉拉交情,套套近乎,却发现一个老熟人从外面过来。 “雨农,”庄继华招呼过来的戴笠,他心里却有些奇怪,这戴笠怎么看上去变得有些木呐了呢。 “学长,”戴笠很快过来态度十分恭敬。 “你怎么啦?”庄继华可不会被戴笠这副外表蒙蔽,虽然现在的特务处力量很小,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全国最大的特务组织,而戴笠也会成为国民党中最有权力地人之一:“我们可是老交情。唉,我问问你,你打算给我派个什么人” “学长,校长吩咐了,”戴笠从公文夹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庄继华:“请学长看看,这就是我派地人。” 庄继华没有接:“收起来,收起来,你派的人肯定都是精明强干地人,我信得过。”说着上下打量他:“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有点认不出来了。“学长说那里话,我还不是和当年一样。”戴笠笑了笑:“在学长面前戴笠永远是当年那个戴笠。” 谁要相信这话,就等于相信狼改吃草了。庄继华摇摇头:“我就这样走了,没连累你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过。看来你是历练出来了,懂得藏拙了。” “学长当年的教导,后进无日不敢忘。” “哎,我说雨农,你要再这样我以后可就再不敢与你说话了,咱们的交情可就玩完了。”庄继华半真半假地冲戴笠笑笑:“我们以前是朋友。现在也是朋友,你要象对其他人那样,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学长说那里话。对学长我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绝非敷衍。”昨天戴笠可是亲眼看到蒋介石是如何对待庄继华的。就算抛开以前的事,他也不敢对庄继华稍有不逊,不过他还是换了个语气说道:“学长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不过校长对学长可真没得说,这几年逢年过节度派人去学长家里慰问。黄埔系内能得到校长这样重视的唯有学长一人。” 庄继华暗自一惊,脸上却十分感慨:“哎,真是愧对校长的爱护,我这人,…。怎么说呢。拿得起,放不下。算了,不说这些了,对雨农,你们特务处应该展开对日情报地布局,现在派人过去还来得及,你的注意力不能光盯着共c党。还要拿出一支眼镜盯着日本人。” “是。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找到方法。”戴笠诚恳的说:“还请学长指点。” “我建议你成立一个专门针对日本地学校。在学校里所有学生老师都按照日本人的生活方式生活,另外美国,巴西有很多日本人地后裔,近年美国经济困难,这些人中有不少回国了,这也许是条途径。”庄继华低声说。 戴笠眼前一亮,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庄继华说:“嗯,雨农,给你提个醒,对日本要采取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两国之间战事不起,棋子不用,战事一起,立收奇效。” 戴笠点点头:“学长说的是,是该布局了。” 两人又闲聊了会,李之龙出来了,手里捧着一套上校军装,庄继华又随意说了两句,边与戴笠告辞,迎上李之龙,还没说话,邓文仪就出来:“文革,校长接见。” 庄继华向李之龙露出苦笑下,就随邓文仪进去了。 “李之龙是个人才,是人才我就要用,虽然他以前反对过我,可只要能迷途知返,我就既往不咎。”蒋介石背着手站在办公桌前对庄继华说。 “我代在田多谢校长宽宏大度。”蒋介石不坐,庄继华也只好陪站。 “不过,他与你又不一样,”蒋介石刚说到这里,庄继华连忙接口:“校长,在田不是共c党,他在报上声明脱离共c党后,共c党也不可能再来联系他了。” “我知道,但我担心以后要是有人来联系他呢?共c党穷途末路之时,有根稻草都要抓的,所以你要注意,要时刻提醒他,我把他交给你,你们是好朋友,以后又在一起,你要多提醒他。” 蒋介石说完就看着庄继华,后者立刻答道:“我会的,校长,我向校长保证,我不打共c党,但我也不支持他们,不与他们发生联系。” 庄继华明白,蒋介石明说的是李之龙却也包含对他的警告。 “晤,我对你是相信的,”蒋介石满意的笑了:“但对手下人你要注意,你松一寸,他就会松一尺。” “多谢校长指点。”庄继华含笑答道。 “你什么时候去杭州?”蒋介石又露出关切地神情:“杭州地事完了后,就回家一趟吧。” “是,谢谢校长的关心。”庄继华不知道戴笠告诉他的事情是戴笠私自作主,还是蒋介石授意的,若说是蒋介石授意的,那未免也太落俗套了,所以他决定暂且不揭开这事。“你看,校长对你真不错,一回来就是上校,当年你可只有少校,这一下就升到上校了,连升两级。”出了憩庐大门,庄继华就笑着对李之龙说。 李之龙看看前面的司机,用眼睛问庄继华,庄继华笑着点点头 第三节 聚才(五) “上校,少校我倒无所谓,只要能做事就行。”李之龙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对了文革,刘殷淑还好吧?” 这块伤疤终于揭开了,庄继华长长叹口气:“一直没她的消息,我刚到德国时给她写了几十封信,可都没有回音。” “看来她没找到你。”李之龙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当年他和潘慧勤送刘殷淑离开武汉,一个孤身弱女子在那乱世中寻找爱人的路肯定是不平坦的。 “找我?什么意思?离开广州时就告诉了她留在家里,不要出来。她不可能来找我的。”庄继华摇摇头。 “你不知道吧,她到武汉找过你,就在你逃走后不久,她就来了,和那个齐琳琳一起来的。还是我和慧勤送她上的去南京的船。”李之龙扭头看看庄继华。 “这么说殷淑已经不在广州了,难怪,”庄继华一拍脑门,随后又开始犯愁了:“那她会在那呢?” 庄继华这下犯愁了,这段时间他的消息满天飞,刘殷淑应该看到了呀,庄继华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难道她出了意外?嫁人了还是…..,庄继华不敢往下想了。 李之龙轻轻拍拍他的腿:“不要瞎想,她不会有事的,谁都不会忍心伤害她。” 庄继华忽然感到心里很疼,很疼,他忍不住攥紧拳头,他实在无法想象刘殷淑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在在外是怎么过的。 过了好长时间,庄继华才压制住心中的惶恐对李之龙说:“在田,你尽快把嫂子接来,别把嫂子一个人丢在青岛,带上她和孩子一起入川。”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杭州吧。”李之龙说。 “不用,既要工作也要生活,再说别弄得象我和殷淑一样。”庄继华坚决摇头。相反用劝慰的口气说:“这次一走不是一两天的事,要在那边安家,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的事了。” 李之龙最终没有与他一起去杭州,相反宋云飞和伍子牛却在杭州与庄继华汇合了,三人组终于又集合在一起了。 庄继华在浙江大学又以大义的名分游说专家学者,他这段时间装“神棍”装得得心应手,因此很快说服了部分专家,但这些教授却并非现在就去,他们只是答应在需要的时候去,小部分承诺在本学期结束之后去。他们提出地一些问题让庄继华又感到一下子去这么多专家肯定有问题,他们无法立刻展开工作,倒不如让他们就在原单位工作,只需要他们承诺在需要的时候立刻到四川,根据他的了解这个时候的学者是很重视承诺,绝大多数是言出必实践。所以他也接受了。杭州距离云桥不算远。庄继华决定回家看看,云桥,他在这个时代的,他把这里当作了家,两个孤独的老人当作了父母,而那座贫穷的农舍成了他内心的慰藉。 云桥的乡野依旧古朴纯净,乡野里充满春天的气息。柳枝抽出新芽,在柔软地风中摇曳,草木郁郁葱葱,绿色的麦苗吐出新穗。 这一遍宁静与外面变幻莫测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走在家乡的田野上。庄继华心中感到由衷的宁静。距离家越来越近,渐渐的庄家村地乡亲认出了他,当年庄家村冠盖云集。给庄家村父老带来极大的满足,他们当然不会忘记那个给家乡带来荣誉的孩子。 庄继华跨进大门时,身边已经有一大群人了,连族长也颤悠悠的赶来,这让庄继华感到有些不安,连忙扶着老族长,五年过去了。族长显得更老了。脸上的皱纹更多了,胡子更白了。他的孙子扶着他,而另一只手还拄着拐杖。 “继…华..,你…可..回来了,来顺…他…们…可想你了。”老族长的口齿已经有点不清了,他说一句他孙子在一旁翻译一句,否则恐怕没人能知道他说地什么。 “老族长,我知道,我也很挂念他们。”庄继华冲着他的耳朵大声说。庄继华抬头看看不由愣住了,一排红砖大瓦房,外面还用围墙围出一个小院,他怀疑自己走错了,看看左右,应该是这里呀。 “继华叔,到家了,快进去呀。”围着他的乡亲起哄道。 “继华哥,来顺叔四年前起的新房子,给你娶媳妇用的。”媳妇,他完全无法想象娶媳妇与起新房有什么联系。他不知道乡下地中国人要娶媳妇都是要起新房,没有这个能力的也要翻修一下旧房的。 庄继华开门进院,家中做饭地庄李氏接到报信,兴奋得无以复加,看到庄继华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养子走了这么久,除了几封报平安的信外,她和庄来顺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他就如同上次一样,突然就回到家中,庄李氏刚换下灶间的衣服,庄继华和一大群人就进来了,院子里顿时洋溢出欢笑声,不久,得到消息的庄来顺也从田间赶回来了。 院子又是一顿热闹,庄继华每次回来这个家的样子都不一样,每次回来隆重的程度都提高一个等级,这次庄继华更是焦头烂额。更何况他这次是空手回来地,那怕是颗糖都没买。 “继华呀,你娶了个好媳妇呀。”这是村里地长辈在说 “继华叔,听说你去了洋人的地方….”虽然快四十了,可没办法,谁让辈分低呢。人才算散去,父子三人才清清静静地坐下来说话。 “孩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庄李氏满心高兴的问。 “不能,妈,我这次也只能待两天,明天就要走。”庄继华看着养母那充满期望的脸,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苦笑一下。 庄李氏顿时感到非常失望,上次庄继华还在家待一个多月,这次却只能待两天,一尺比一次短了。 “老婆子,你不懂,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家继华是干大事的,只能为国尽忠,不能尽孝了。”庄来顺却很理解。 “爸,我…..”庄继华忽然感到自己无言应对,他抬头看了看家里的房子:“爸妈,这房子是怎么修的?那来的钱呀。” 庄继华在国外根本没寄过钱回来,倒不是他没想过,而是思考过后,认为与其寄钱,不如以后把他们接出去。 “你那个校长每年都派人送钱来,还有你走之前留下的钱,这些加在一起。”庄来顺解释说。 庄继华这才想起,当初那些来庄家探伤的“冠盖”们,每个人都都送了礼金的,最少的张治中也有一百元,积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款子了,修这个房子绰绰有余。 “这些年多亏你媳妇,要不是她在这伺候我们,你妈恐怕在两年前就死了。”庄来顺再次提到他的媳妇:“这次走,你一定要带上她,你妈想抱孙子都想疯了。” 庄继华头有点大了,难不成他们还真给自己包办了一个媳妇,庄继华忍不住跳起来了:“老爸,老妈,你们还真给我娶了个媳妇呀。你们…..,你们应该征求我得意见!” 庄继华急得团团转,宋云飞和伍子牛却在一旁幸灾乐贺的窃笑不已,而庄来顺夫妇却傻了,那女孩不是她媳妇?不可能呀! “我是有女朋友的,我们早就订婚了!不行,绝对不行,必须退婚,必须退婚,人呢?我送她回去!” 庄继华跳着脚转了几圈,就冲出房门,可刚出房门,他就站住了,傻了。 和熙的春光下,站着,面容通红,气喘吁吁的刘殷淑,汗水顺着白皙的面孔流淌,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洁白的围巾散乱的挂在修长的脖子上,秀美的双目透着狂喜。 “阿淑!”庄继华完全傻了,他完全没想到刘殷淑居然会在这里。 刘殷淑奔跑过来,跑动中,眼泪夺眶而出,她的眼中没有其他,只有那个人,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庄继华一把抱住她,怀里的娇躯还在发颤,尽管隔着一层春衫,也依然能感受到她在颤抖。 “你怎么在这!怎么在这?我给你家去了几十封信, “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南昌、武汉、南京,你去哪了……。”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阿淑,我们结婚!马上结婚!” “嗯!!!!!!” 狂热的吻,缠绵,甜蜜…………………. 苦苦的相思,苦苦的等待,尽化在这缠绵的吻中。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四节 婚礼(一) 窃窃私语中,庄继华总算知道了刘殷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庄继华在牛行受重伤的消息传到广东后,刘殷淑焦急万分,当时就要去南昌,但她父亲刘庄主却坚决不同意,相反却让二姨太死死看住她,刘殷淑直到新年后才找到机会翘家,跑到广州,在广州找到齐琳琳,齐琳琳从家里拿了些钱,就陪着她一起北上,两人好容易找到武汉,庄继华却已经逃出了武汉,庄继华的行为在齐琳琳和刘殷淑之间引起争执,齐琳琳不能接受庄继华逃去南京为蒋介石效力的事实,加上李浩一的劝说,两人分道扬镳,齐琳琳参加了工人宣传队,刘殷淑则在李之龙和潘慧勤帮助下登上了去南京的船,她到了南京之后,茫然不知所措,好容易遇上胡宗南,通过胡宗南找上杜聿明,才知道庄继华去了上海,于是刘殷淑又追到上海,她在上海旋了一个多月,没有找到庄继华的半点消息,走投无路之下,她想起庄继华以前提到的家,她一咬牙就找到云桥庄家,到了这里才知道庄继华刚走不久,于是她就留了下来,随后在云桥小学找了份小学教师的工作,直到现在。 刘殷淑刚出现在云桥时,她的美貌引起不少人的窥视,其中就包括当地的一些纨绔子弟,可庄继华的同学太多了,人缘也太好了,当胡宗南带人冲进一个纨绔的家,把枪顶在他的嘴里后,刘殷淑身边的狂蜂才完全消失。后来蒋介石的“特派代表”又出现在庄家,这下就更没人敢对刘殷淑有非分之想了。 慢慢的庄氏族人也接受了刘殷淑,四年前庄来顺修房子时不慎摔伤,刘殷淑床前床后的伺候照顾。庄来顺痊愈后,刘殷淑就正式搬进庄家。 庄继华听完之后看着刘殷淑消瘦地容颜心疼了,他把她揽进怀里:“傻丫头。你真傻,你该待在家里,那样我们就能早几年见面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刘殷淑什么也没说,只是幸福的笑,在庄继华不在的时候她奔忙着,可一到庄继华身边她就什么主意也不拿,只听他地。 庄来顺夫妇被他们的举动吓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胆。这样的狂热。等到他们进屋后,这对夫妇才清醒过来。 “继华。殷淑在我家也几年了。她是好姑娘,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庄李氏含笑说道。庄继华和刘殷淑的举动虽然让她有些难为情,可也为他们满心欢喜:“可..,孩子,咱们也不能亏待人家姑娘是不是,三媒六聘,大红花轿都应该有的。” 庄继华看看刘殷淑犹豫的说:“不是我不想,可。…。我在家里待不了两天,后天去上海。然后要去北平天津,然后….。” “你就不能在家多待两天,”虽然庄继华已经说过,可庄李氏还是忍不住生气了:“至少也应该把亲成了再走,否则让人家姑娘怎么跟着你,这样不明白不白的,算什么?” 庄继华为难了,养母地话是有道理的,既然找到了刘殷淑,以后就决不再让她离开自己。庄来顺却会错了意,他疑惑地看着庄继华:“继华,你是不是在外面…。” 刘殷淑地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雪白,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苦笑一下,轻轻拍拍她的手,然后转头对庄来顺说:“爸,没有地事,我确实没时间…。” “没时间?这话我不爱听,”庄李氏不愿意了,在她看来娶妻生子就是人生大事:“我就不明白,还有什么比娶妻生子更大的。” 庄来顺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低头不语,刘殷淑听了庄继华的话后,心里安定下来,她反倒劝起庄李氏来:“妈,文革他事情多,再说,儿媳已经是庄家的人了,那也只是个仪式罢了,只要他真心待我,我不在乎这个。” 庄继华心头一暖,可还没容他说话,庄来顺却说道:“继华,这次我赞成你妈的话,外头的事虽然重要,可家也要顾呀,你都三十多了,殷淑也二十多了,你看村子里,那个姑娘小子到了你们这个年纪不是儿女好几个,既然你叫我爸,那我做主,你和殷淑拜了堂再走。” 庄继华这下真难住了,伍子牛却呵呵笑道:“师长,我看大伯说得不错,急也不急这会。四川那边曾扩情和滕杰已经去了,这边还有李之龙,上海还有梅云天,在家多待两天没什么。” “我看没什么,师长,今天明天准备,后天成亲,然后再北上。”宋云飞看看伍子牛也说:“文革,一个女人没有多少个五年来等地。” 听了宋云飞伍子牛地话后,刘殷淑终于彻底放心了,看来庄继华的确是这样安排地,她不清楚,宋云飞和伍子牛对那个梅悠兰很是警惕,想趁机先把刘殷淑的名分定下来。 宋云飞最后的话让庄继华动心了,是的,一个女人没有多少个五年来等的,他不能也不应该让刘殷淑再等下去了:“好,我们在家多待两天,今天准备,明天成婚,后天,…,再后天,我们北上。” 然后他满含歉意的对刘殷淑说:“阿淑,对不起,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很隆重的婚礼。” 刘殷淑嫣然一笑,如鲜花怒放,她轻轻把头靠在他肩头:“我们老家有句话,有情饮水饱;不求无价宝,但得有情郎,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是幸福。”庄继华在身上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出来,他只好苦着脸说:“阿淑,戒指只能到上海再买给你了。” 刘殷淑望着他,两眼露出浓浓的情义:“有你就什么都不缺了。” 庄李氏却不管眼前情义浓浓的两人站起来对刘殷淑说:“阿淑,按我们这里的规矩,成亲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你随我来。让他们去准备。” 说完庄李氏就朝内屋走去,刘殷淑看看庄继华,庄继华示意让她随养母进去。刘殷淑这才依依不舍的随庄李氏进去了。 等她们地背影消失后,庄继华才回头坐到椅子上,宋云飞和伍子牛的情绪起来了,没等庄来顺说话,伍子牛就抢先说:“师长结婚,这三媒六聘应该不少,这媒嘛可以由我来当,云飞兄可以负责采办,装饰新房。” 媒人在操办婚事时。除了送新娘外,还可以收谢媒礼。所以伍子牛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差事。庄继华和宋云飞同时笑了。宋云飞笑道:“文革,你认为他的安排如何?” 庄继华苦笑着说:“这婚事我可不知道怎么操办,要我办个西式婚礼我懂。这…我还真不懂。” 庄继华倒不是推托,他地确不懂这老式婚礼的那些道道,他只是听说过,这老式婚礼的礼节很多,要花费不少时间。 宋云飞也只知道部分礼仪,他与小秀成亲也就只是请伍子牛在一起吃了顿饭就完事了。 庄来顺摇头叹息道:“你们这些孩子呀,成亲要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这一道道下来。至少也要半个月,你要简办。其他都可以省,这迎亲不能省,我去和族长商议下,看看该怎么办。” 庄继华头有些大了,这样搞不知要花多少时间了,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四川现在剑拔弩张,形势眼看就要大变,他必须利用这场事变,才能顺利在四川站住脚,打开局面。 “爸,我结婚,我们家自己商议就行了,何必麻烦族人。”庄继华说:“我看这样,殷淑不是在学校当老师吗,我们就到学校迎亲,至于酒宴,我认为不请外人,只请请村里的乡亲们,有多少请多少,至于酒宴如何操办,我们不管,交给镇上的酒楼厨师,让他们派人来做。” 庄来顺扳着手指头算算然后说:“这要花不少钱呢,家里修房子,买地买牛,也没攒下多少钱,我说孩子,以后过日子,还是得省着点。” 宋云飞直摇头,伍子牛笑着嚷道:“老伯,钱你就不用担心了,师长现在可是天下有数的有钱人,钱的事情,您老根本不用操心。”庄继华闻言瞪了他一眼,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钱交给庄来顺:“爸,钱的事情您不用操心,这点钱您先拿着,以后我还会陆续寄回来。” 庄来顺从来没有一次看到这么多钱,他不仅有些慌了:“这么多?这几年你在外面都做什么生意呀?” “这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去云桥找酒楼厨子,让他们明天来村里办酒席。”庄继华站起来对宋云飞说:“云飞和我去,子牛,你留在家里,帮我爸妈布置新房。” 而在屋里,庄李氏拉着刘殷淑低声细语:“闺女,委屈你了。” “妈,不委屈,”刘殷淑低着头,满脸红晕,多年心愿虽然得尝,可要当新嫁娘了,也禁不住害羞不已。 “我这孩子,自从好了后,就没安稳过,整天在外,也不知道瞎忙什么?”庄李氏很喜欢温柔贤惠地刘殷淑,这几年交往下来,她就感到这个儿媳是上天赐下来的最好礼物:“先是一走三年,然后又一走五年,这到家还没一会就说又要走,唉。” 庄李氏说着忍不住两眼湿润,要落下泪来,刘殷淑慌忙柔声劝道:“妈,您别伤心,文革他也惦记你们,当初在广州时,他就常说起爸妈,可是他实在太忙了,根本无暇分身。” “妈知道他出息了,看看这些年来家里地人就知道了,以前见个县官都是了不得地大官,可来家的这些官,听说大都是三四品的大官,甚至有些还是一二品地朝廷大臣,可就算这些人对我们这两个老头子老婆子也是有礼有加,…,以前我们没儿子,村里族里常受人欺负,可自从有了这孩子后,这方圆百里内,再无人敢欺负我们。”庄李氏既骄傲又忧伤,其实她说这么多,也是告诉刘殷淑,婚礼虽然简单,可她的这个养子决不辱没了她。 刘殷淑却没想这么多,她完全被即将到来的幸福压倒,庄李氏的话让她又好笑又骄傲:“妈,您放心吧,有文革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家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庄李氏站起来,走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捧出一个描金小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手帕,庄李氏把手帕在桌上展开,里面是个晶莹剔透的手镯。 “孩子,妈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这是当年我出嫁时的随嫁之物,妈送给你。”庄李氏说着把手镯给刘殷淑戴上。 刘殷淑慌忙阻拦:“妈,可别,这是您心爱之物,媳妇可不敢领受。” “傻孩子,”庄李氏笑了:“我就只有继华这一个孩子,不给他媳妇还给谁。” “妈!”刘殷淑不再拒绝了,只撒娇地把头埋经庄李氏地怀里。 庄继华成婚在庄家村可是件大事,庄来顺一告诉族长,族长立刻决定接管庄继华的婚事,他要大办,不但要请族中人,还要请镇上大户,以及县里地一些望族,庄来顺把庄继华要简办的意思告诉他后,老族长生气了,颤微微的找着庄继华,直言批评他不该如此草率,庄继华又只好费了一番唇舌,好容易才把老族长劝住,然后他就急匆匆去镇上流香阁请厨师。 等他回来时,家中已经是人满为患,族里的妇人们来了七八个,帮着布置新房,门窗上贴着大红喜字,院子里也披红挂彩,显得喜气洋洋。 刘殷淑也已回学校去了,花轿明天就从学校抬人。 在这些忙碌的人中,庄继华忽然发现他是多余的人了,他几乎完全插不上手,他看了看院子里的那抬正被忙碌布置的花轿,拉上宋云飞就准备出去走走,躲开这纷乱的局面。 可还没出门,就看到明目善睐、一身洋装的梅悠兰急冲冲的从外面进来。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四节 婚礼(二) 梅悠兰是追着庄继华的脚步从上海来的,庄继华不在身边,她在上海玩什么都没意思,梅云天、练小森他们又忙,谁也顾不上她,当她听说庄继华去了杭州后,就跑到杭州,然后就到了庄家村。 “哇!好热闹,大哥,大哥,我来了!”梅悠兰一跨进庄家大门就看到了庄继华,然后兴奋的向庄继华挥手。 庄继华一愣,这大小姐能量够大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还没容他开口询问,梅悠兰就飞快的跑到他身边。 “大哥,可让我抓着你了,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几步就蹦到庄继华身边的梅悠兰十分得意,然后才打量周围:“这就是你的家呀,这是在忙什么呀?嗯,谁结婚呀,大哥的兄弟?新娘子在哪?快引我去见见。” 梅悠兰似乎丝毫没注意到她的举动有多么“惊世骇俗”,在院里忙碌的庄氏妇人无不骇异的看着这个洋气的姑娘,若非庄继华的特殊身份,恐怕早有人出来喝斥了。 “这是什么?花轿吗?我可不可以坐坐?”梅悠兰围着花轿转了两圈,很是好奇的问 院里的姑娘大嫂们发出一阵哄笑,一个大嫂笑着说:“小姐,这可不行,这花轿只能新娘子坐,赶明儿,你要出嫁,就可以坐了。” 梅悠兰粉面一红,随即又笑道:“真的吗,好呀,”转身对庄继华叫道:“大哥,以后我结婚的时候,也坐花轿好不好。” 庄继华故意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才多大点呀,这就急着想出嫁呀。” 伍子牛也笑着打趣道:“行呀,让你哥给你准备个大大的花轿。十六人抬的,好不好。” 梅悠兰就算是在美国长大的,有西方女孩那种大胆,却也忍不住有些害羞了,但她不好向庄继华使气,把矛头对准了伍子牛。 “哼,你这头蛮牛,看别人娶媳妇,你眼红了是不是?”梅悠兰娇斥道,随后又眼露威胁:“你小心点。要是你结婚,我给你费搅黄了不可。” “呵呵,你要搅黄我娶媳妇,那可难了,我那媳妇还不知是在那个丈母娘肚子里装着呢。”伍子牛大笑道:“敢不成你闺女出嫁,我老牛还没成婚呢。” 梅悠兰既羞且急跺着脚向庄继华求援:“大哥。你看这头牛,你看他嘛。” 这下小女儿态暴露无已。庄继华随即“安慰”她:“行,哥替你出气。到时候,我让他给你抬轿。” “好呀,”梅悠兰刚叫了声。伍子牛却放声大笑,她随即醒悟:“大哥,你说什么呢?你还是在帮他。” 几人正说着,庄李氏从新屋出来,看到庄继华身边的梅悠兰,心中有些纳闷,不知道这姑娘是那来的。 “妈。”庄继华迎上去。扶着庄李氏:“您也别太忙了,我在家也待不了几天。稍微布置下就行了。” “那哪行,这已经很委屈殷淑那孩子了,”庄李氏按下心中地疑惑,边走边“教训”道:“当初我和爸成亲那会,前前后后,从送彩礼开始,整整忙乎了几个月。人家一个大闺女就这样给你了,你忙乎几天算什么,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呢。” “伯母,您好,”梅悠兰见庄继华扶着老妇人过来,连忙上前见礼,还没等庄李氏答话,就上前扶着庄李氏的胳膊:“伯母,您看上去可年青,一点不老。” “姑娘是?”庄李氏抽了抽手臂,没抽动,满脸疑惑的看着庄继华。 “妈,她是梅悠兰,他哥哥梅云天是我的朋友,她是在美国长大的,对我们乡下的习俗不懂。”庄继华微笑着说。 “我们就不是朋友了,”梅悠兰不高兴的说:“你别老拿我大哥作幌子,我们就不是朋友了?我还是你女朋友呢。” 听了庄继华的话,庄李氏有些安心了,女朋友是什么,她不清楚,所以她笑着说:“梅姑娘,继华呀他也是从美国回来的,对我们乡下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地,你看看,他结婚,大伙都在忙,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梅悠兰听着听着就停下了脚步,她简直惊呆了,大哥要结婚了?不能呀,那个刘殷淑不是没有消息吗,再说他结婚了,我怎么办? “大哥,是你要结婚?”梅悠兰的心乱如麻,眼泪忍不住就要流下来了。 庄继华点点头:“原来殷淑一直在我家,替我照顾爸妈。我的时间太紧,所以婚礼准备十分匆忙,本没打算请客的,只是爸妈认为还是要举办个婚礼才好。” “不,不行,你不能跟她成亲。”梅悠兰冲口而出,庄李氏惊讶之极,庄继华脸色一下就沉下去了。 “大哥,你不能跟她成亲,”梅悠兰顾不得了,带着哭声嚷道。 “姑娘,你说什么呢!”庄李氏惊讶之极,随即怒气油然而起,她站定脚步,望着庄继华严厉的问:“继华,她到底是什么人?” “妈,别着急,”庄继华急忙安慰,然后才转头对梅悠兰说:“小妹,你这是作什么,要搅了我的婚礼?” “你..你要结婚了,”梅悠兰盈泪欲滴:“我…..,我怎么办。” 对她地心意,庄继华当然知道,在美国时,她就曾经向他表示过,可庄继华当时就告诉她,他有未婚妻,只是暂时失去联系,将来还要回国去找她。可这梅悠兰却抱了希望,国内战乱动荡,几年不见,刘殷淑恐怕早嫁人了,她完全没想到,这才回国没几天,庄继华居然就找到她了,而且..居然就要结婚了。这让她完全乱了阵脚。 “唉,”庄继华把她拉到一边,轻声叹息道:“好妹子,哥以后给你介绍帅小伙,好不好。你还是我的好妹妹。” “不,”梅悠兰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两行泪珠顺着她光洁地面孔滑下:“我不做你妹妹,我要作你妻子,作你妻子。” “小妹,”庄继华摇摇头:“别孩子气了。好不好,笑笑,这可是哥大喜的日子,别给哥添乱,好吗?” “你爱她吗?”梅悠兰哭泣着问。 “别说傻话,我要不爱她。那不早结婚了。”庄继华笑笑说:“你没见过殷淑,她既美丽又温柔。还很能干,是个难得地好姑娘。” “不。不,不好。”梅悠兰一摔手就向门外跑去。 “云飞,云飞。”庄继华不敢叫伍子牛,而是急叫细心的宋云飞:“跟着她,别让她乱跑。” 梅悠兰一出现,宋云飞就知道要出事,所以他一直在旁边准备,还好梅悠兰没有大闹,她这一跑。宋云飞就跟了出去。庄继华等宋云飞追出去后。才转身到庄李氏身边解释,等他解释完了。庄李氏也就释然了,她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骄傲,有这样两个漂亮姑娘争着抢着给自己地儿子当媳妇,就是想不骄傲也不行。 “你跟那姑娘没什么吧?”庄李氏小心的问。 “妈,你别瞎想,我跟梅小妹清清白白的,我们的交往不但她哥哥知道,她父亲爷爷也都知道。”庄继华有点哭笑不得,他知道庄李氏问的是什么,在国外他也不是守身如玉,美国妞,德国妞,法国妞,好莱坞的影星也都在他身边出现过,可按照他的说法,那是解决生理需要,与感情无关,到目前为止,他唯一想与之结婚,并厮守终身地只有刘殷淑。而梅悠兰则是个例外,认识她之时她还只有十六水,完全是个青涩地小姑娘,他也很喜欢她,但这种喜欢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他从未改变。 “我一直把她看作妹妹地。”庄继华说完后长叹一声。 “你呀,”庄李氏伸手点点他的头:“有没什么可慌的,大不了都娶过来,你看那些大户人家,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庄继华开始头痛了:“妈,千万别,千万不要,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的。” “妈知道,妈还没老糊涂呢,这事关人家姑娘的名节。”庄李氏笑笑说:“妈也只是开个玩笑。” 梅悠兰哭着跑出去后,她找不着出村地路,在村里乱走,沿途的人无不奇怪地看着她,不清楚这个漂亮姑娘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 宋云飞很快找到她,但他却没有你可上前安慰,只是跟着她,慢慢走出村子,看看梅悠兰哭累了,也出了村子,宋云飞才上前。 “梅小姐,这庄家村周围的风景不错,我们那边坐坐吧。”宋云飞叹息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梅悠兰见追来地居然是宋云飞,心中更加悲苦,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不要你管!”梅悠兰哭着嚷道:“不要你管!” 宋云飞没理她,只是淡淡的说:“哭累了没有,要是没累,你就接着哭。” 梅悠兰一愣,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受过高等教育,哭泣只是绝望地发泄,闻听宋云飞的话,她把眼泪一收抽搐着跟宋云飞向山坡走去。 “坐下吧。”宋云飞走到一株桃树下,桃花满树,花树下铺满粉红色的花瓣。 梅悠兰低着头坐在一块青石上,宋云飞没有看他,而是望着悠悠飘荡的白云,仿佛在回忆什么:“我是在七年前跟着文革的,说实话,你爱上他,我丝毫不奇怪,他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身边的人会忍不住被他吸引。” 宋云飞慢慢地诉说那几年与庄继华地交往,他的迷惑,庄继华地开导,沙基惨案时是怎样开枪的,二万川军是如何被他整训的,他是如何与刘殷淑结识交往的。 “文革的才华超人,民国1年北伐开始之初,他似乎就已经预料到北伐的结局,所以他早就想走了,只是走不掉,所以他不是个坚守如一的人,说实话,他能等殷淑到今天,我也很难相信,可这也说明,他是真爱刘殷淑。梅小姐,你要真爱文革,就不应该破坏他与刘殷淑。” 听了宋云飞的话,梅悠兰只是幽幽的问:“六年了,我以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就忘不了她?” “情这一字,自古就没多少人能说清楚,何况我这个粗人,”宋云飞苦笑着说:“梅小姐,我要反问一句,若文革失踪六年,你能等他吗?能无怨无悔的在他家照顾他父母,而没有任何身份,你能吗?” “我能。”梅悠兰毫不犹豫的答道,随即又失望道:“她也能,她跟我一样爱大哥。” “是呀,所以你不该抱怨,而应该高兴,这才是真正爱一个人。” “宋大哥,你不象个粗人呀,你是很懂爱的。”梅悠兰很是奇怪的看着宋云飞,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粗俗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深奥的道理。 庄继华的婚礼有惊无险的举行了,刘殷淑的花轿在一班吹鼓手伴奏下从学校抬出来,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后,才抬进庄家村,庄家村全村人都在庄来顺家观礼,镇上的几家大户也闻讯前来道贺,一袭红头巾,遮掩了刘殷淑娇媚的容颜,在一个戴眼镜的姑娘的陪同下,款款走下花轿,迈门槛,跳火盆,拜天地,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人生得意时,庄继华与刘殷淑尽享鱼水恩爱,梅悠兰却独自在院子中忧思,几年的追求,她本以为她是有机会的,可现在,…,她完全失落了。 望着沉沉夜空中的繁星,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回美国,还是留在中国,她左右为难,忽然宋云飞的一句话钻进她脑海。 “他不是个坚守如一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等待,待在他身边…….。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五节 两全(一) 北平,五朝古都,中国最后一个皇都,市井街坊充斥大量满清遗老遗少,这些从前身居高位,就算什么也不干也能领到薪水的“贵胄”们现在虽然不如以前了,可虎死架子不倒,即使穿着补丁加补丁的衣服,喝了三天清汤稀饭,可张嘴依然是“我姥爷”,“想当年”等等。 坐火车从外地入北平的话,在永定门下车向北走,穿过天坛不远就进入天桥,这里大慨是北平城最热闹的地方,说书的、唱戏的、卖艺的、到处都是,沿街漫步出了卖艺的民间艺人外,最有特色的是街边的小摊,店主操着京片子吆喝着,“又浓又香的油茶嘞!”“卖混沌嘞!” 在天桥晃荡的人中,除了来往穿梭不断的游人顾客外,还有一些穿黑色褂子,拧着鸟笼子悠闲晃荡的人,这些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在街上走路都是一个模样,两手斜开,两脚外八字,活像支螃蟹或者是展开翅膀的鸭子,一摆一摆的。 换到前世,这样走路的人恐怕走不上百米就会招来一大群人对她实施真人pk,但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却没人敢对他们说三道四,因为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是一亩三分地的皇帝。 天桥除了有来自各地的艺人外,还有来自各地的商贩,经年下来,天桥自然形成了数个庞大的市场,在这些商贩中以往这里最常见的口音是山西、山东、河南和口外的,可九一八之后,这里的东北口音越发增多,这些东北来的难民在这里贱价卖出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换回少许金钱,没有物品的就只好卖儿卖女了。 随着这些东北难民的涌入,北平城内地反日气氛越发浓烈,东北人士组织了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东北流亡学生日日在城里组织游行请愿,要求政府出兵收复东三省。 北平市政府对这些流亡学生还真没好办法,抓人吧,前脚抓进来,后脚就有人拿着张学良的名片来保人。张学良一枪不放丢掉东三省后,全国的舆论压力和来自东北军内的压力差点让他直不起腰来,更重要的是丢掉东三省,就丢掉了东北军安身立命之所。丢掉了东北的财税,数年苦心经营的工厂,丢掉了全军官兵的家属,整个东北军成了无根地浮萍,然而更大的压力却是精神上的,东北军官兵甚至不敢穿军装上街,不敢招惹任何人,一句干嘛不打日本人去,就让他们屁滚尿流。 “收复东北!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不抵抗政府1”东北大学、冯庸大学、东北商船大学、东北交通大学等流亡学生又在举行游行,很快大批警察宪兵迅速赶来。在街口严阵以待,水枪喷射出强烈的水柱,直冲衣衫单薄的学生们,随后警察冲进游行队伍中,挥动警棒驱散游行队伍。 每当这个时候,街上的店铺纷纷关门。街边小摊贩也手脚奇快的收摊,可今天有个小摊主收不了摊,四男一女坐在他的摊上就是不肯走,摊主急得要哭。可这些人却毫不动容,为首的丢给十块大洋后,摊主一溜烟就跑了。 “太不像话。学生们宣传抗日没有错。”梅悠兰气愤的看着街上被追着打地学生,几个学生逃到他们的摊位,一个男生端起灶上的锅,一锅滚烫的开水迎头泼向追来的几个宪兵和警察,追得最急的警察被烫得嗷嗷直叫,剩下地警察躲开开水后,又追过去。 “拦住他们。”庄继华忽然开口叫道。早就忍耐不住的宋云飞和伍子牛立刻出手。三拳两脚就把追来的警察宪兵打翻在地。 “在田,知道这是谁的部队吗?”庄继华看着宪兵皱眉问道。 庄继华在成亲后地第三天就离开了庄家村。他先去了上海,汤教授和陶止庸已经离开医学院,需要的医学实验室设备,大部分在上海购买了,核心设备已经在美国启运,李之龙带着潘慧勤也到了上海,地质研究所的勘探队也组建起来,李四光、孟宪民、斯行建等专家组建了八支勘探队,其中李四光已经带着两支勘探队出发了,所有设备都由虞洽卿负责送到重庆。 上海地事处理完后,庄继华就去了南京,把刘殷淑和潘慧勤留在南京,梅悠兰死活要跟着他北上,最后连刘殷淑和潘慧勤也劝他带上梅悠兰,庄继华只好无可奈何的带上了她。 到了北平后,一下火车,梅悠兰又出招了,非要逛逛天桥,她说她在美国就知道北平的天桥,这次来北平一定要亲自去看看,于是一群人就坐到这个小摊上了。 “宪兵三团的,应该是蒋孝先的部队。”李之龙想了想说:“应该是他,去年报上发表过他出任宪兵三团团长职务的消息。” 庄继华点点头没有言声,既然是同学那就好办,出不了大事。庄继华随后就注意到,一队穿东北军军装的士兵,在一旁袖手旁观,几个学生从他们身边跑过,他们没管,随后追过来地警察和宪兵却被他们拦住,带队军官火气极暴,两句话不对就与警察宪兵打起来了,这下现场就更乱了,随后又是一大群东北军士兵跑来支援。 宪兵中地一个军官站到轿车上,抬手就向天上放了两枪,场面上立刻安静,东北军官兵以熟练的战术动作散开,黑洞洞地枪口对准这边。 “别打了,云飞、子牛,再打就要见血了。”庄继华把宋云飞和伍子牛叫回来,庄继华和李之龙穿的是军装,他一身少将军装,将星灿灿,李之龙一身上校军服,两个人坐在那纹丝不动,那些宪兵和警察根本不敢来冒犯他们。 宋云飞和伍子牛穿的是便装,他们的军籍还没恢复,过来的宪兵和警察就冲他们去了,可这些人那是他们俩的对手,就一会地上躺了一地。 宪兵团的军官与东北军军官当街吵起来,宪兵团指责东北军放走了闹事学生。东北军指责宪兵团干扰他们正常巡逻,警察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出面,这两尊大神,他们谁都招惹不起。 “啸剑现在挺冲。”庄继华直摇头,这蒋孝先做事太不留手了,日后西安事变时,但愿他不在西安,否则…..。转念一想,西安事变是什么时候的事呢,36年还是35年,或者是37年? “他们这些人本就不是好东西,有什么可奇怪的。”李之龙虽然重新穿上这身军装,可心里地疙瘩失踪没有放开。 庄继华看着李之龙,他明白他内心的想法,但却不得不提醒他:“在田,以后你可不能这样说了,我们以后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我们国民党中也不全是坏人,特别是黄埔同学,我相信他们当中大部分人还是好的,还保持着当年的革命热情,就说蓝衣社吧,他的生活纪律甚至比你们当年更严格。抛开他们纲领的不谈,这是不是表明他们也有救国救民之心,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罢了。” 李之龙沉默了会说:“可他们地路是错的。” “对,我也不赞成他们的纲领。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他们还有热情,在田。想救国的不只你我两人,光我们俩也救不了中国。”庄继华平静的看着正与东北军军官理论的蒋孝先:“在田,你看,张学良虽然不抵抗,可东北军官兵却想打,他们心里窝着火。” “嗯,我看是这样。一个少校居然就敢明目张胆的与宪兵三团对着干。东三省丢得冤呀。”李之龙叹口气说。 “姑父不知怎么想的。这要在美国,早就宣战了。”这一路梅悠兰看到了一些中国低层的生活状况。让这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姑娘感到非常震惊。三个省被占,居然不敢宣战,甚至还要镇压要求抵抗地民众,这更不能让她理解了。 庄继华和李之龙无言以对,良久庄继华才勉强为蒋介石分辩两句,这姑娘与宋美龄的关系不一般,万一在宋美龄面前说漏了嘴那就麻烦了:“校长的顾虑很多,…。” 庄继华也只能这样说一句了,其他的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无论什么理由,都无法为蒋介石分辩,作为政府,首要责任就是保卫国家安全,如果不能,就是政府失职,就没有资格领导国家。 蒋孝先与东北军的交涉自然毫无结果,东北军几十万人在北平,顶头的是陆海空三军副总司令,你一个宪兵团算什么。 回到车前,蒋孝先就听说有人打了宪兵还稳如泰山地坐在那你吃饭喝茶,心头不仅冒火,大骂手下士兵,东北军奈何不了,几个平头百姓还奈何不了吗? “团长,不是我们不抓,领头的是个少将,我们不敢抓。” 蒋孝先这才感到事情有些奇怪,立刻带人过来了。 “在田,我们还是迎迎吧,在北平这几天少不了要与他打交道。”庄继华笑着站起来。 “啸剑兄,你可好威风。”隔着老远庄继华就伸出手来。 “文革?怎么是你们?”蒋孝先先是惊讶后是疑惑:“你们怎么到北平来了?” “没办法,劳碌命,校长给我个求爷爷告***工作,我也只有担着,哪像你,威风凛凛,大杀四方。”庄继华笑着说。 “文革,你就别嘲笑我了,妈的,你以为我就愿干这活,”蒋孝先终于忍不住了,他心里也窝着火:“上面地命令我能不执行吗?***日本人天天抗议,南京一天一个命令,让我不要激怒日本人,我这也是做给日本人看。” 庄继华淡淡一笑:“你可以灵活掌握嘛,民众的情绪不能简单地堵,要疏导,要让人家发泄,我说啸剑,你家要被别人占了,你也会上街抗议的。” “唉,我说文革,几年不见,怎么一见面就冲我来,”蒋孝先不满的说:“你要觉得你行,你来干,我让给你干。” “啸剑,”庄继华感到也不能太刺激他,说实话,当初东征北伐时,蒋孝先的表现还是很英勇的,每战必英勇争先,锦湖战役,惠州攻城,蒋孝先都是战斗在一线,数次负伤,不是不是什么胆小鬼:“我的意思是,上面的命令有些时候能敷衍就敷衍,这些学生也是为国家,能放手就放手,不一定非要赶尽杀绝,将来抗战军兴,他们就能成为我们最可靠地帮手。” “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懂,”蒋孝先苦恼地说:“可我们得到情报说,这里面有共c党插手。” “那就更糟了,”庄继华没等蒋孝先说完就打断他的话:“你也不想想,人家共c党捞爱国地好名声,我们去背卖国的恶名;你看看东北军,他们明显同情学生,敌视中央;如果我们再不改弦更张,让民众有个发泄的途径,政府的名声可能就全毁了。” “文革,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蒋孝先想想,感到庄继华说的有道理,这几个月,他们抓了不少人,监狱里面已经塞满了(张学良可以从警察局里保人,宪兵团就不行了),可还是有学生上街游行,而且抓的人好像也不全是共c党,绝大部分还是普通人。 “这一时半会哪有什么好主意,”庄继华白了他一眼:“你给校长和贺衷寒写封信,就说堵不如疏,请他们想想,用什么办法疏?” 堵不如疏,庄继华也只随口一说,可这个念头同时也进入于他的脑海,到底该怎么疏呢?用什么办法既能满足民众的抗日要求,又不引起蒋介石的担忧呢?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五节 两全(二) 今天的事让庄继华感到此番平津之行不会象南方那样顺利,平津地区的抗日情绪强烈,对政府的不满也比南方强烈得多,大义的名分不知还管不管用。 果然,第二天在清华大学举行的会议上,庄继华受到教授们的质问,连一向慎言的校长梅贻琦也委婉的表达了对政府镇压学生的不满,在北京大学甚至部分教授听说是政府召集,干脆就没来。 庄继华也没法了,他无法明确表态支持学生们,可事情还得办,只好求到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和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门下。 “……,我知道因为学生的事,教授们对政府有不少怨气,我也认为校长这事做得欠妥,但我们也不得不体谅他的难处,比如对日宣战,现在就对日宣战对国家整体而言有利吗?我看不一定,战争打的就是钢铁,可我们国家呢?钢铁工业十分薄弱,年产钢铁不到十万吨,损失了东北钢铁厂后,钢铁产量就更少了;经济上不说别的,就说货币吧,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东西,都还没统一;军队呢?各自自成一系,名义上听中央的,可实际上呢?都不听中央的。中央不是不打,可战争是需要准备的,资源委员会就是一个准备抗战的部门,西南开发工作队的任务就是调查开发西南的资源。”庄继华一口气把话都抖露出来:“二位校长,准备抗战需要集合国家智力,上下同心,总不能因为政府的一时错误就完全抛弃这个国家吧。” 北大校长蒋梦麟曾经担任国国民政府的教育部部长,作为前政府官员,他对政府还是较强认同的。 “鸦片战争以来。我国每战皆北,然国家民族危机从未如此危险,政府准备抗战,我等自然应该支持,可是庄将军。”蒋梦麟叹息着说:“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学生被抓,连我这个当过国民政府部长的人心里都很不满,何况他们了。” “对。庄将军,我们清华也有不少学生被抓,就关在宪兵三团,如果你能把学生救出来,我想他们地态度会松动的。”梅贻琦为这事找过北平市长,找过张学良,最终警察局抓的都放了,但宪兵三团就没办法了。 庄继华想想后说:“行。我去找蒋孝先说说,看看能不能放人。” 庄继华说完后站起来,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来,回头对两大校长说:“今天的话。希望两位校长不要外泄。” “那是当然。”梅贻琦连忙答应,释放学生本是随口一说,那蒋孝先的后台极其强硬,乃蒋介石嫡系中地嫡系。连张学良说话都不管用,可没想到这个庄继华居然这就答应了,他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等着庄继华的回应。 “文革,蒋孝先会放人吗?”出来之后,李之龙问道。 “必须放,”庄继华平静的说:“这是他们开出地条件,我把人弄出来了。他们就得帮我说服教授们。” 庄继华走了两步忽然放缓步伐。与他并排行走的李之龙一下就窜到前面去了,李之龙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又想什么呢?” “在田。”庄继华拧眉思索着说:“我有个想法,你说我们能不能吸收部分学生参加西南开发工作队,你想呀,工厂需要技术人员,工程师,四川能找到这么多技术员和工程师吗,还有那些东北的流亡学生,我看他们生活挺困难的,还有那些东北难民,肯定也有技术工人,把这些人全弄到我们的工作队中。” 李之龙想想后说:“想法到是不错,可是他们愿意去吗?这工厂还没影呢。况且,蒋孝先会放人吗?” 李之龙对蒋孝先会不会放人没多大把握,天桥前蒋孝先的嚣张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你先说这主意能不能行吧,蒋孝先那,我们先不管他,反正我们最终都要让他放人,实在不行,我….我让梅小妹出面,用宋美龄的名头压他。”庄继华冷冷地说:“这事不能找校长,他肯定不会答应。”“梅小姐?她行吗?”李之龙有些疑惑的问。 “放心,这丫头聪明着呢。”庄继华给李之龙打气,可他自己心里却嘀咕,梅悠兰这丫头到底行不行呀。 回到旅舍给梅悠兰一说,没想到她居然满口答应,一点都不含糊,甚至还有些兴奋。 “那你就想想该怎么说。”庄继华对她说。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梅悠兰笑嘻嘻的说:“我就打三姑地旗号,看他放不放人。” “他可是你三姑父的族侄,好像还没出五服吧。”李之龙提醒梅悠兰,蒋孝先可不是随便压压就会放人的。 “那就更该听三姑的话嘛。”梅悠兰脑袋一歪笑道:“再说,人家学生又没错,爱国还有错了。” “对,爱国没错。”庄继华站起来说:“蒋孝先必须放人,不过直接用师母地身份压人也不妥,蒋孝先不是瞎大的。” 在宪兵三团驻地的门口,庄继华的名片一递上去,蒋孝先就迎了出来,不但他出来了,三团的黄埔军校生全来了,宪兵团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组成,其军官大都是黄埔三四期毕业生,这些军官对大都见过庄继华,但接触却很少,前些日子传言庄继华被囚,三团军官还在酝酿集体上书,恳请蒋介石放人,可一转眼,庄继华不但出来了,还就职资源委员会副主任;对李之龙他们也并非不熟悉,当年的黄埔三杰,海军中将,虽然后来倒霉了,可黄埔同学却没人否认他地才干,只是当初分属两个阵营,见面不是吵就是打。彼此心里还有些尴尬,因此围着庄继华地人很多,李之龙难免有点冷落。 聊了会,蒋孝先把其他人都赶走了,只留下副团长赵柄义。赵柄义是浙江人,黄埔三期毕业。等人走完了,庄继华没等蒋孝先挑明,先把梅悠兰介绍给蒋孝先。 “剑啸。我给你介绍下,”他指着梅悠兰说:“这位小姐可是你的亲戚,梅悠兰小姐。” “表哥好,”梅悠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冲蒋孝先施礼:“常听姑姑说起你,只是今天才见到表哥。” “你是???”蒋孝先有些迷惑地打量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心里直琢磨,这个表妹是从那来的。 “是师母的侄女,从小在美国长大。前些日子才从回国,”庄继华苦笑下:“诺,非要跟着我来,不干还不行。师母的面子摆在那,总不能驳了师母地面子吧。” “大哥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可别忘了我是公司代表。没有我的同意,爷爷那边的资金可过不来地。”梅悠兰想直接用宋美龄的招牌,可庄继华认为不妥,还是先安个公司代表的身份:“再说,三姑可交代了我的事你可得上心。” 这下蒋孝先释然一笑,站起来冲梅悠兰一礼:“原来是表妹,怎么表妹与文革还有生意往来?” “那可不是。”庄继华笑笑说:“她爷爷。梅老爷子与一些华侨决定帮助国家发展工业,以对付日本人的侵略。可又担心国内的那些贪官污吏,所以派了个监督来,我们西南开发工作队的资金全是他们提供的。” “文革,你们这西南开发工作队到底作什么地呢?”赵柄义有些好奇的问。 “其实就是调查西南地区的资源,为开发西南作准备,”庄继华只是泛泛的说:“不过调查西南资源靠我们可不行,我们都是当兵地,带兵打仗我们行,调查资源得让专家去,所以我到北平来了,清华北大燕京这些大学里面专家成群,事情得交给他们干。” 蒋孝先开始听出点味了,他没说话,赵柄义一拍大腿:“那还不简单,政府发个委任状。” “柄义,事情有这么简单,恐怕文革就不会登我门了。”蒋孝先没让他把话说完:“是不是他们不愿去?” 庄继华苦笑下点点头,李之龙想说话,把事情挑明了,庄继华却用眼色止住他开口,蒋孝先站起来叹道:“文革,你瞧见了吧,整天喊抗日,到真要为抗日出力的时候,全成缩头乌龟了,我看不能指望他们,南京上海不也有专家教授吗?” 说到这里,蒋孝先忽然停下身转头看着庄继华:“文革你为何不在上海南京请呢?那里的大学也不少呀,非要跑这里来。” “这还用你说,不够,一些人同意去,一些人本身还有事,再说也不能把人都挖空了,学校还办不办。”庄继华一副愁容叹着气说:“说实话吧,李四光已经带着两支勘探队入川了,还有六支准备入川,扩大哥和滕杰也入川了,在重庆修营房呢,北平的事情办完,我也要入川。可现在,….,唉。” 蒋孝先有些惊奇了,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多人入川,校长要在四川作什么?四川肯定有大动作。 “文革,校长要在四川作什么?怎么这么大动作?”蒋孝先问。 庄继华看看他轻声说:“剑啸,校长安排我们入川,肯定有目地,只是现在他老人家还没说,我们也不敢乱猜。”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愿出来,只是…..。”庄继华看看蒋孝先:“他们提出先放被捕的学生。所以我来找你来了。” 蒋孝先明白了,可是这放人…..,南京给他的指示是防范共c党,监督北平军政各界,北平连续发生**示威,这中间没有共c党指使是不可能的,可究竟谁是**还没查清楚,就这样放了不是等于纵虎归山吗?南京那边怎么交代?放了,就是失职,不行。 “文革,这事我帮不了你。”蒋孝先惋惜的说:“要是一两个还好说,你要全放,绝对不行,除非你拿校长的手谕来。” “对,文革,这里面肯定有共c党,”赵柄义也说到:“对共c党,校长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对这些学生我们已经够宽容了。” “非要把你人杀了,”梅悠兰听着刺耳,很不服气的反驳道:“学生们要求抗日,他们没什么错。” “小姐,你可别瞎说,抗日自然有政府来作,学生们这是胡闹,徒然引发一些不必要地事端,再说他们是受共c党地蛊惑,以抗日的名义宣传赤化。”赵柄义连忙解释,他地解释非常官方化。 “这话说不通,”李之龙已经忍耐了很久,此刻他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了:“抗日不仅仅是政府的事,也是全国人民的事,不能说里面有共c党就不准人民宣传抗日吧,岂有此理!” “在田,你别激动,”庄继华连忙制止,心中却有点失望,这李之龙经历这么多挫折,怎么还这么容易激动:“剑啸,我也不赞同你的话,既然是蛊惑,那就解释清楚,解释清楚了,别人就不再受蛊惑了,我还是那句话,堵不如疏。不能让别人背好名声,我们背坏名声。” “文革,我也难呀,”蒋孝先皱眉说道:“我把人放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可我的任务就全泡汤了,校长要追查下来,我当代不起。” “哼,表哥,这么胆小呀,我还以为你是个大丈夫来,”梅悠兰用蔑视的眼神扫视了蒋孝先和赵柄义一眼:“赵副团长,你别吓唬我,就算在姑父面前我也这样说,抗日没罪。这个问题我和姑母也曾谈过,她和你们的看法就不一样,她就认为学生年青幼稚,应该保护和引导,不能一味打压。” “表哥,如果你们害怕,那我来具保,我做保人,有什么事我担着。”梅悠兰毫不客气的站出来对蒋孝先说。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五节 两全(三) 梅悠兰的话刚落,蒋孝先和赵炳义就愣住了,庄继华肚里暗笑,面上却责备道:“小妹不要瞎说,剑啸有顾虑也是能理解的,”然后又转向蒋孝先:“不过剑啸,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呢?” 庄继华的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对这些人,蒋孝先可是为难透了,杀吧,反响太大;就这样关着吧,好像也不是个办法。 “难哪,”蒋孝先叹口气说:“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隔三差五还有人抗议,这点小事又不能去烦校长。” 看着蒋孝先苦恼的样子,庄继华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就这样把他们关着,这可不是好办法。” “哎,谁说不是呢,”赵炳义叹口气:“这监狱都满了,要照我的脾气,把那嫌疑大的先杀一批再说。” 李之龙忽然笑了:“北平的学生少说有近十万吧,你们那监狱可得修大点。”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庄继华声色肃然慢慢踱到窗前:“民国14年,上海五卅惨案,广州沙基惨案,九江、汉口、万县,惨案连连,中国人死伤无数,洋人以为血可以吓住中国人,结果呢,中国人被吓住了吗?剑啸,这些都是我们亲身经历过的,血是吓不住中国人的,只能激发出更大的抗议怒火。” 庄继华的话让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是大革命的亲身参与者,那段风起云涌的日子给他们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梅悠兰没有那段经历,看着屋里众人表情沉重,她眼珠滴溜乱转几圈忽然笑道:“表哥,其实我看这事好办,你也别为难。” “哦,表妹有什么好办法?”蒋孝先疑惑的看看她:“就这样把他们放了可不行。” “关着不也一样不行吗,”梅悠兰嗤笑下:“大哥去四川不是需要人吗。你呢留着这些人也是麻烦,不如把他们交给大哥,让大哥带去四川,这样你也安宁了,北平也清静了。” 庄继华有点意外的看看梅悠兰。他并没有把他的想法告诉她,没想到居然她就自己想到了。 蒋孝先看看梅悠兰又看看庄继华:“文革,这是不是你的想法?” 庄继华摇摇头,梅悠兰柳眉一竖娇声道:“表哥别瞧不起人,这是我刚想到了,你说这主意行不行吧。” 赵炳义心念一动,忽然用探询的口气问道:“表小姐。你也要去四川?” “嗯,”梅悠兰点点头:“我去看看,若是大哥找到矿,我就投资开矿,本来我是想办个贸易公司地,可姑姑说开矿更好。表哥,你觉得呢?” 绝,恰到好处,既举起了宋美龄的牌子,又丝毫不落下话柄。还给他们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庄继华心里暗自称赞,他不知道这姑娘从小就受梅老爷子喜爱,打老爷子旗号办事是家常便饭。 蒋孝先和赵炳义心中恍然大悟,难怪这姑娘对庄继华的事这么上心,原来这里面还宋美龄的缘故。开矿,那里面恐怕有宋美龄地股份吧。 蒋孝先和赵炳义交换一个眼色,明白彼此的想法,蒋孝先想想后说:“表妹的主意倒是不错。可那些人愿意吗?” 庄继华转身看看蒋孝先和赵炳义:“我想,我可以和他们谈谈。” 宪兵三团负责看守的草岚子军事监狱在北海道附近,监狱不算很大,正中心是块专供犯人放风和狱方训话的院子,从这里向南北两边各有二十多间房,里面密密麻麻的关押着八百多人,其中半数以上是学生。 此刻这些学生全部集中在小院中。他们中的不少人还穿着被撕烂地校服。少数还缠着绷带,衣服上有明显的血迹。 庄继华一个人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下面带有明显敌意的目光,开始了他最艰难的演讲。 “同学们,我是受你们的老师的委托来看你们的,”庄继华声音低沉,只有看到这些学生后他才知道要化解他们的敌意有多难:“我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到这里的,我还知道此刻你们心中充满怨气,你们因为受到殴打和不公正待遇而怨恨政府,怨恨他们出卖国家,怨恨他们镇压你们的游行示威;是这样吗?对镇压你们游行示威,我无话可说,但要说国民政府卖国,我绝不同意,只是政府地方式和你们的方式是不同的,所以我想和同学们探讨一下,如何抗日的问题。” “有什么可探讨的!政府不出兵收复东三省就是卖国!”一个带有东北口音的学生高声叫道。 “对!”一个女同学也叫道,这些学生中大约有一百多女生,都穿着天蓝色地上衣和黑色裙子。 随着两人的话,场中的学生们又开始激动起来。 “爱国无罪!” “收复东三省!” 对付这些年轻的情绪激动地学生,庄继华还是有经验的,他没开腔并且制止了监狱长的举动,只是默不作声的等待他们安静下来。 学生们情绪激动的高呼了阵口号,可看到庄继华没有任何动作,渐渐的意识到今天来的这个人与往常不同。庄继华也注意到学生中有几个人在东张西望,看上去他们是在观察周围高墙上地荷枪实弹地狱警,可实际上他们是在互相传递信息,因为只要他们一动,周围立刻有人起来响应。庄继华断定他们或者他们周围的某个人在学生中有极高地威信。 趁着学生们的声音小了点,庄继华立刻插话:“既然说到抗日,我就谈谈抗日,在这方面我可是专业人士,我可能不能和你们比文学,比物理,比化学,但说起战争,我绝对比你们专业。我们首先谈谈战争打的是什么?谁能告诉我?” 学生们一下哑然了。他们有热血,但对战争却还是门外汉。 “我们不怕牺牲!我们有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只要我们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团结起来,我们就能战胜日本帝国主义!”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我们必胜!” 庄继华长出一口气,他干脆走下。走入学生们中间,然后举手示意,请大家安静,然后大声说。 “同学们说不怕牺牲,我也不怕,如果牺牲就能收复东三省的话,那么我不介意与同学们一起去牺牲。” “马占山江桥抗战。东北义勇军有几十万,为什么他们最终失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取得一两场局部胜利。” “那也好过你们一枪不放!”学生中有人叫道。 “张学良将军一枪不放丢掉东三省,作为军人,我认为这是个耻辱,极大的耻辱,”庄继华面色严峻的大声说:“刚才你们说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团结起来就能战胜日本人,这个话是正确的,但问题是我们这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团结起来了吗?没有!如果我们有四万万五千万团结一心地同胞,日本人根本不敢正眼看我们。更不消说侵占东北了;如果我们有四万万五千万团结一心的同胞,这个世界谁敢正眼看我们,洋人还敢在中国横行吗?” 庄继华的情绪开始激动了:“我们有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四分五裂的四万万五千同胞,在城市里的人们开始意识到国家危机,但是广大地农村呢?那些甚至一生都没离开过村子的农民。他们是怎么想?他们会认同吗?” “战争打的是国家的工业,可我们有吗?我们没有,我们造不出重型火炮,我们造不出飞机、坦克。所以一旦全面开战,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我们将丢掉东部的全部土地,这要包括华北平原,山东、江南,全部港口,这些地区的人民将在日寇地铁蹄之下过上悲惨的生活。” “哼。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就不该抵抗?就听任敌人的进攻?”一个学生冲到庄继华面前。涨红着脸,眼冒泪花的大声质问到:“你…。就是个胆小鬼!懦夫!” 说完,一口浓痰吐到庄继华的身上,两个士兵慌忙上前将他扭住,青年猛烈的挣扎起来,周围的学生也大声高叫,庄继华连忙厉声喝道:“放开他,放开他。” 士兵放开了那个年轻的学生,庄继华摸出手绢擦干身上的痰,上前拍拍青年地肩膀,直视他的眼睛说:“好样的,有胆量,有勇气,保持这样的勇气,你一定真正能为抗日作出贡献。” “不过,我要告诉你们,我说了这么多,绝不是说我们不该抵抗,敌人进攻了我们当然要抵抗,不但要抵抗,还要反击,当战争结束时,我们的旗帜应该插在东京,插在天皇皇宫的屋顶上。” “同学们,枪声就在耳边,敌人刺刀地寒光在闪烁,高呼口号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到了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同学们,现在我要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愿意为抗日作出牺牲吗?愿意为抗日出力吗?” 庄继华唾面自干已经镇住了在场的学生们,而随后发表地极具煽动性的言论又把本身就有些激动的学生们的情绪挑动起来。 “宁为抗日死,不做亡国奴!” 几百条手臂立刻齐刷刷的举起来,口号声震天。 “到底是黄埔骄雄,居然这都能忍下来。”在院墙上观察的赵炳义摇头叹息说,很显然,局面已经被庄继华成功控制,学生们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这算什么,小儿科,”蒋孝先不肖的说:“川军比这些娃娃厉害吧,不照样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地。” 蒋孝先说完转身就走,赵炳义连忙叫住他:“你不看了。” “还有什么可看地,这些人已经逃不出文革的手掌心了。”蒋孝先头也不回地说。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一节 雾(一) 重庆,古称渝州,四川东部的明珠,四面皆山,全城依山而建,气候湿润多雾,故有雾都之称,自秦岭而下的嘉陵江穿越四川后在这里与从唐古拉山奔流直下的长江汇合,两江交汇处的朝天门是整个长江上游最重要的航运码头。1932年的重庆控制在四川两大军阀之一的刘湘手中,是刘湘图谋称霸四川的支柱。 刘湘身材不高,外表憨厚,内心精明,初次见面的人往往容易被他的外表迷惑。自清末投考四川陆军速成学堂以来,刘湘在军阀混战中纵横捭阖将一帮速成学堂的同学拉拢到自己身边形成四川军阀中的速成系,依靠这批同学,他先后击败熊克武、刘存厚、杨森、一步一步走到善后督办的位置,成为主宰四川的两大势力之一。 资源委员会成立,组建西南开发工作队的事情当然没有瞒过盘踞重庆的地头蛇刘湘,他派在南京的代表早就吧消息报回来了,不过在开始时他并没有表示多大的关心,甚至曾扩情和滕杰的到来也么引起他的注意,但随后发生的事却引起他的担忧。 “把大家找来,是因为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在李子坝,二十一军军部中,刘湘面带忧虑的对坐在办公室里面四个人说:“这西南开发工作队恐怕不仅仅是搞点资源这么简单吧,龟儿蒋介石是不是还在打啥子算盘。” “我看也是,曾扩情前次来说只有一千余人,可前些天又来说有两千多人。”面相虽然有点微胖,带有些儒雅的重庆市长潘文华率先表示支持:“他们到底要来多少人?都是些什么?是军队还是工作人员?这些都没说清楚。” “蒋介石图谋四川这是早晚的事,可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快就对我们下手。”高级顾问乔毅夫面带疑虑地说:“蒋介石的心腹之患是共c党和日本人,不会轻易对四川下手。” “我看毅夫说得对,一个共c党。一个日本人,蒋介石没把他们整倒之前,不可能派大军前来,不过我们得防范,我估计这两千人是他伸向四川的一支手。”说话的是二十一军参谋长傅常,他与刘湘的关系很特殊,他是少数几个速成学堂毕业后跟随熊克武地学生,二次革命讨袁失败后,逃出四川,后随护**回川。一直在熊克武的一军系中作战,直到熊克武败离四川,他才脱离熊克武一系,到了杨森麾下,后来还是乔毅夫把他拉到刘湘军中。 刘湘对傅常一向尊重,这种尊重其实最早起源于二次革命时,当时傅常奉命来说服刘湘起兵反袁,刘湘虽然拒绝了,但心里却对傅常很是敬佩。所以傅常一过来。他就委以参谋长的重任。“真吾(傅常字真吾)说得不错,这是蒋介石伸向四川的一只手,”潘文华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画着:“中原大战之后,能与蒋介石对抗的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都失败了,湖南何健、江西朱培德,北京张学良、陕西杨虎城都对蒋介石惟命是从,只有西南,蒋介石的力量暂时还没法进入,其中特别是四川和云南,这支开发队。名为资源,实则是冲我们来的。” “嗯,就靠这区区两千人?”乔毅夫怀疑的问:“甫澄。仲三,蒋介石和曾扩情是怎么说的?鸣阶没有其他消息传回来?” 鸣阶说的是刘湘派在南京地代表邓汉祥,资源委员会的消息就是他报回来的,他的消息甚至还早于蒋介石的通知。 蒋介石给刘湘的电话上说得很客气,只是说调查西南地区的资源,以利国家开发,西南开发工作队是由资源委员会派出。由副主任庄继华带队。除了专家学者等工作人员外,还有一个护卫队。主要是保护勘探队的安全。 “斯可兄,你怎么看,”刘湘没有回答乔毅夫的问题,而是转头问正背靠沙发地张斯可,张斯可也是速成学堂地同学,不过毕业后却很少真正从军,也不喜欢穿军装,常年都是一袭长衫,可他虽不穿军医,却是刘湘幕府中真正的核心人物,刘湘对他倚重如山。 “都对,问题不在于蒋介石怎么作的,而在于我们怎么应付。”张斯科缓缓坐直身体:“我们可不可以不让他来?如果不可以,那前面说的都是屁话。” 张斯可的话虽然有点粗鲁,但在座的人早已经习以为常,根本没往心里去。 “对呀,斯可兄这才是说到点子上了。”刘湘一拍脑门,实际上潘文华傅常他们的担心,他已经想到了,但他真正苦恼的是没有应付的办法:“幺爸(父亲最小的弟弟,四川人称幺爸)那边不安分,打一仗恐怕免不了了,这个时候再与蒋介石闹翻,我们就是腹背受敌,格老子地,这个老蒋才晓得抓机会哟,让老子拒也不是,迎也不是,两头难受。你们说下,我们到底该朗格办?最好是不让他来。” “可不可以发个通电,可以由我们派人保护。”乔毅夫敏锐的认识到,那个护卫队肯定是军队,专家学者嘛倒无所谓,要真找出矿藏,那也是一大笔财富。 “这倒是个主意,”傅常接口说:“不过我估计蒋介石不会答应,理由很简单,在我们的防区,我们可以保护,在其他人地防区呢?恐怕我们就保护不了了。” “真吾说得对,蒋介石既然决心派出这样一支队伍,没有合适的理由,他就不可能收回去,还是得想其他办法。”潘文华皱眉说。 “甫澄,我们现在没什么办法阻止他们来,”张斯可心中已有结论,他没想到今天刘湘急急忙忙的把他们找来谈的就是这事:“不过我们可以等,老老实实的就罢了,若不老实,那我们再倚事而为。” 刘湘沉默了。他有些不甘心,曾扩情就在对面的观音桥大兴土木,这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可确实又毫无拒绝的理由,良久他才点点头:“好,我们就等等,看看他来地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有一点我们现在就要打听清楚,”张斯可忽然说到,刘湘蓦然转头看着他:“那个庄继华是什么人?我们搜集到地只有他曾经在北伐中担任第一师副师长,黄埔一期毕业。打过牛行战役,后来出国了,其他呢?这个人的才能如何,蒋介石为何会任命他?他为什么出国,又为什么回来?让鸣阶在南京打听一下。” “对,对,”刘湘连声称是:“马上给鸣阶发电报,让他查查这个庄继华。” “对了,甫澄。喻培棣不是回来了吗。他在广州待过,可以向他打听一下,看看是否认识这个庄继华。”潘文华说到 “也好,不过此事就有劳真吾了。”刘湘转头对傅常说,在座地只有傅常喻喻培棣有交往,傅常点点头,可他心里却认为多此一举,喻培棣在广州就脱离了军界,现在更是一心经商,而且从时间上推断。他在广州时庄继华还只是个小小的校官,两人怎么可能认识。 喻培棣是在29年回到四川的,李济深在广州清党后。就开始排挤他们这些四川军人,出处给小鞋穿,他心灰意冷之下就辞职了,在上海当了一段时间寓公,萌发了回家乡的念头,可作为一军系的骨干,他要回来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后还是张澜、傅常代为疏通。刘湘才同意他回来。 回到四川后,喻培棣在家乡内江闲居。久静思动,去年开始经商,当年川军整编后,他在广州干的实际就是个官办公司,他也因此积累了些经验和关系,所以他决定经商后就在重庆开了家公司,专营川粤贸易,生意做得很是红火。 在得知傅常来意后,喻培棣沉默了,庄继华回国的消息他不是不知道,也知道他担任资源委员会副主任,这些消息都是报上有地,还知道他要到重庆来,但他没想到傅常居然会到他这里来打听庄继华。 “真吾,文革这个人,….,怎么说呢?”喻培棣有些犹豫,当年他虽然败给庄继华,但对他的为人十分佩服,庄继华此番入川,他本能的就认为绝不是报上说的那么简单,所以他有些左右为难,两边都是朋友,得罪谁都不好,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对他这个人我不好作评价,借用锦公一句话吧,黄埔系能有这样的人物,就是想不兴旺都不行。真吾,你一向自诩甚高,等你见到文革之后,就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 “这是锦公说的!”傅常惊讶了,说实话到这里来他根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喻培棣居然给了他一个意外,一个大大的意外。 熊克武是什么人,川军元老,四川政界中数一数二之人,从辛亥革命到护法战争,纵横四川十余年,当年刘湘差点被他赶出四川,若非他内部变乱,刘湘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个连刘湘都甘拜下风的人,居然对这个庄继华给出了这么高地评价。 可这还没完,喻培棣似乎决定还要吓吓他。 “当年地一军与其说是被蒋介石收编了,不如说是被庄文革收编了;可你绝对想不到,无论是锦公还是我们,一军上下对他却绝无不满,仅此一点可知他的厉害。此人能文能武,上马可定国,下马可安邦,他若来四川,真吾,我劝你尽量与他交好,不要与他为敌。” 傅常晕乎乎的离开喻培棣的家,立刻赶到李子坝,将喻培棣的话一五一十的向刘湘交代,刘湘一言不发,只是阴冷眺望对岸,对岸就是观音桥,曾扩情、滕杰正在那干得热火朝天。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一节 雾(二) 刘湘并没有等多久,半个月后,庄继华带着北平招的八百多人分成两拨到了重庆,当庄继华下船时,在观音桥码头迎接的刘湘、傅常等人却大大松了口气,为什么呢?因为这群人的确不是来四川争地盘的,他们不是学生,就是教授、学者,甚至还有几百个拖家带口的工人。 “甫公,这就是西南开发工作队的队长,我的老同学庄继华,文革,这位是甫公。”曾扩情把庄继华接下船后,立刻向他介绍等在码头的刘湘等人。 庄继华唰地举手行了个军礼,刘湘一愣然后才举手回礼,嘴里却笑呵呵的说:“早就听说黄埔骄雄的名声,今日才得视庐山真面目,果然不俗。” “惭愧,惭愧,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庄某不过后学晚进,劳甫公亲临,让卑职惶恐难安。”庄继华现在对这套民国场面话已经非常纯熟,然后向刘湘介绍身后的李之龙、宋云飞、伍子牛、宫绣画、刘殷淑、潘慧勤、梅悠兰等人。其中刘殷淑潘慧勤她们是在武汉与他们汇合的,庄继华本想把她们留在南京,等四川的局面打开后再接她们入川,可刘殷淑坚决不干,潘慧勤也不愿意,于是只好带上她们一起入川了。 刘湘也向他介绍潘文华、傅常、张斯可、乔毅夫、刘航琛等人,等介绍到喻培棣时,庄继华没等刘湘开口就笑了:“甫公,喻将军就不劳您介绍了,他可是我的老朋友,当年在广州我们可是老交情了。” 说着就上前一步握住喻培棣的手说:“我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文革,将军二字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我早就脱离军界,现在只是一介商人。”喻培棣含笑道。 庄继华面露诧异,随即明白了,这几年他们那里恐怕也发生了很多故事,他摇头说:“我在四川还要待一段时间。找时间我们细聊,不过将军若踏入商界的话,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恐怕很多。我这次来就是来经商的。” “哦。是吗?那可要算上我一份,你们可不能把财都发了。”一旁的刘湘笑呵呵的说。 “甫公若能参加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庄继华也笑呵呵的说:“开发西南资源,这个财可大了。” 宾主之间笑语盈盈,相见甚欢,刘湘邀请庄继华过江去军部,庄继华也没推辞,带上曾扩情、梅悠兰、宋云飞就走,却把李之龙和伍子牛留下了。 “在田。滕杰,这些专家和学生我可都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把他们安顿好。”庄继华临走时郑重其事的告诉李之龙,李之龙自然满口答应。 六月地重庆已经很热了。可在船上江风徐徐感觉还不时很明显,可一下船就明显赶到空气中那股灼热,从码头上停着十几顶滑竿,抬滑竿的轿夫早就等候在旁,刘湘他们纷纷上滑竿,庄继华站在那楞了会,最终还是决定坐上去,入乡随俗嘛。 在李子坝军部,刘湘早准备好一桌酒宴,众人进门后。早有士兵端来脸盆和毛巾,众人纷纷擦脸。 “好热,这重庆的火炉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庄继华擦完脸后,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浑身顿时感到一阵舒爽。 “这就叫以毒攻毒。”刘湘笑着说:“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顿火锅,盛夏吃火锅可是重庆一绝,从内到外都在烫。” “哦,那可要领略领略。”庄继华在前世是吃过火锅地,不过在这个时代却还没吃过:“我也听说说过重庆火锅,麻辣烫。扩大哥,你领略过没有?” “我是四川人。”曾扩情笑道:“四川人不吃辣怎么能行。不过梅小姐恐怕就不行了。” “我怎么不行?不就是辣吗。”梅悠兰不服气的瞪了曾扩情一下。 庄继华笑着说:“小妹。那可不一定,不信待会你试试。” 刘湘心里有些奇怪刚才庄继华介绍时说刘殷淑是他的太太。可他却没带她来,却让这个梅悠兰来了,这个梅悠兰究竟是作什么的?于是便笑着说:“梅小姐是不是吃过。” “没有。”梅悠兰摇摇头,庄继华没带夫人却把她带来了,这让她心里挺高兴,其实庄继华也不想带她来,可转念一想,要是不带上她,回去肯定要找别扭,倒不如带上她,正好打打宋美龄的牌子。另外不带刘殷淑还有个原因,就是担心刘殷淑吃不惯重庆的菜,那可全是辣椒。 “对了,庄将军,梅小姐也是开发队的?”潘文华含笑问,他的好奇与刘湘一样。 “哦,不是,小妹是师母地侄女,一向在国外,最近才回国,这次到四川来看看,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庄继华含笑答道。 刘湘等人这才释然,难怪夫人不带都得带上这位小姐,有宋美龄在后面撑腰,谁敢对她含糊,众人顿时对梅悠兰的态度更加谨慎。 军部内的酒席早就准备好了,厨子是专从重庆有名的老四川饭店请来地,琳琅满目的菜肴不一会就摆满桌子。 曾扩情定睛一看不由暗暗叫苦,这菜全是川味,而且都是以辣出名的。 “文革,这是水煮肉片,尝尝。”刘湘十分殷勤的从漂着辣椒的油汤里面捞出一块肉,放进庄继华的碗里。 庄继华一口下去,又麻又辣,额头立刻冒出一层细汗,他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直往外呵气。 “哈哈,慢点,川菜要慢慢吃。”刘湘笑眯眯的劝到,随即让人端来一杯茶。 庄继华呵了两口气,然后把肉片放进嘴里,慢慢细嚼,这股麻辣直渗全身,甚至连脚趾头都能感觉到,可麻辣消失后,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好!”庄继华叫道,立刻把筷子伸进那层辣椒中,挑出一块放进嘴里。三两下就咽进肚子:“好!不愧是川中名菜,够味道。” “爽快,”刘湘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家吧杯子都举起来。我们一起欢迎庄将军来四川,开发四川,为川人造福。” 众人一起站起来,庄继华也笑着举起酒杯:“甫公言重了,庄某的使命能不能完成,还要依靠甫公地帮助,来我们共同敬甫公一杯,祝他的事业顺利。节节高升!” 说完庄继华带头喝下,然后爽快的把杯底一亮,众人微微一愣,随即也一口喝干杯中酒。待侍卫加上酒后。庄继华又站起来,举杯向刘湘敬酒:“甫公,庄某尚未入川,校长就吩咐我,到四川后凡事要多与甫公商议,多听甫公意见,到时还请甫公不腻赐教,晚辈这里先谢过了。” 刘湘一听忙站起来笑道:“文革言重了,开发西南是委员长的英明决策,也是有利于我四川民众地。我当然要全力支持。” 庄继华微微一笑,喝干杯中酒后说:“如此多谢甫公。” 随后庄继华又向在座地诸人一一敬酒,每次均是酒到杯干,一圈下来。庄继华就感到有些上头,心知喝得过快,于是赶紧往肚子里塞东西,也不管辣不辣了。 刘湘给潘文华使个眼色,潘文华端起酒杯就要站起来,梅悠兰却忽然放下碗,连声呼辣。曾扩情也看出不对。担心把庄继华灌醉,便趁机打岔。让卫士端杯水来,梅悠兰漱口后心有余悸的说:“甫公,这川菜也太辣了,那火锅是不是也这样辣呀。” “比这还辣十倍。”刘湘勉强一笑,今天的菜是他特意安排地,但他看庄继华应付自如,似乎已经明了他的用意。 庄继华也笑道:“瞧你,刚才还说大话,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说着眼光不留意的瞟了刘湘一眼,刘湘连忙表示歉意:“怪我,怪我,没搞清楚你们是不是喜欢吃辣,来人,把这桌撤下去。” “别,别,”庄继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湘说:“我喜欢,到四川就得吃川菜,不辣还叫川菜吗?让厨子给小妹作两个不辣地就行,这些给我们留着刘湘看着庄继华缓缓点头:“哪行,让他们炒两个不辣的端上来。” 接下来,潘文华等人又一一敬酒,庄继华来者不拒,这下众人反倒不好再敬酒了,刘湘一个眼色递给刘航琛,刘航琛会意地点点头。 “庄将军,你们这个开发工作队,打算先去那里呢?”刘航琛问。 “厄,”庄继华先打个酒嗝然后举起一根手指说:“向调查整个四川,然后是云南,最后是贵州。我在德国遇到一个传教士,他对我说,早年他曾在四川传教,好像是在川滇边界附近,发现有丰富的铁矿,另外李四光教授说,根据地质学,四川在远古时期应该是遍海,后来变成了陆地,至于怎么变成陆地地我不清楚,不过据他说,既然是海,那么就应该有大量沉积物,经过演变,就会变成矿,什么石油,铜矿,铁矿等等,校长和德国签了协议,用我们的矿产换他们的武器,还有机器,准备建厂。” 傅常插嘴问:“川滇边界?那可是刘文辉的防区。” “校长也给刘文辉发了电报;我知道,校长也知道,刘文辉不可靠,可没办法呀,北边日本人闹,南边共c党闹,这都需要钱,需要军队。”庄继华醉意酣酣:“甫公,校长说了,四川最可靠地还您甫公,最好由您来掌控四川。” “感谢委员长信任,不过刘文辉是我幺爸,我这做晚辈的应该退避三舍。”刘湘长叹道。 “嗯,四川的局面演变成你们刘家的家事了,我这外人不该也不能说什么,不过校长托我转交给您一点东西。”庄继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交到刘湘手中:“一百万大洋,另外汉阳兵工厂为您准备了五千支枪,如果还不行,校长还可以直接调兵增援您。” 刘湘心里一惊,庄继华却又补充道:“前提条件,您开口。您不开口,军队不进夔门;您开口,军队归您指挥,完事就回去。不过,军队不多,最多不超过两个师,这是校长能给您的最大支持。” “两个师,是不是少了点?”傅常忽然问。 “不能再多了,北边日本人,鄂豫皖的蒋先云、徐向前;江西的朱毛;湘鄂边的贺龙,这两个师打完了就要去湘鄂边对付贺龙。”庄继华十分遗憾的“解释”说。 刘湘却与张斯可互相交换个眼色,张斯可漫不经心的点下头, 刘航琛又问:“如此庞大地开发队,委员长这次可是下了血本。” 刘航琛是刘湘的“管家”,二十一军的财政大权就掌握在他手里,而他本人也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经济学家马寅初地学生。“校长可没这么多钱,”庄继华笑笑说:“小妹才是财神,她的家族在美国可是很有名的,这次她回国就是来投资的,这还多亏师母劝说,她才下决心入川投资。” “如此说来,那得敬梅小姐一杯了。”刘航琛笑着对梅悠兰说。 梅悠兰赶紧摇头:“别,我可喝不了,其实大哥高抬我了,我只是来看看,决定权在我哥哥手里,他现在在上海,还要过段时间才过来。” 庄继华心中暗笑,经过北京的事后,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 接下来双方海阔天空闲聊,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高兴。饭后刘湘派船送庄继华过江。 下船后,转过两道湾,看不见对岸后,庄继华的醉意立刻消失;曾扩情对饭桌上的事还是有些不解,梅悠兰也嘟着嘴表示不满。 “刘湘今天是故意地,他就是告诉我,川菜很辣,川人也很辣,我们这些外省人在四川要小心;如果我们真是考察地话,他可以协助我们,若有别的图谋,那他们也不会客气。”庄继华严肃地对曾扩情和梅悠兰说:“这才是今天这桌菜要表达的真正含义。” “那你说那些是什么意思?安他的心?”梅悠兰问。 “有这方面的意思,另一层意思是告诉他,校长可以扶他起来,也可以把他打下去,一百万,哼,只要需要,我可以把他手下的军队都买光。”庄继华酒劲上涌大言不惭的说。 回到驻地,看到曾扩情给他留下的那套“豪华标间”,庄继华心里就感到十分不舒服。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二节 起航(一) 应该说曾扩情已经很尽力了,但时间实在太短,两千人的宿舍楼根本没法完成,到现在为止只修好了四栋平房,每栋有六个房间,就算挤挤,每间也就只能住进十六个人,八百多人这么也住不下,而且随后还有千人左右的护卫队,曾扩情和滕杰实在没办法,便搭了些临时建筑---棚屋,这种棚屋很简单,几根木桩,围上芦席,床呢,就是几张木板,现在天热,上面盖上一张草席就行了。 因为房间不够,曾扩情便给庄继华、李之龙和梅悠兰各留了一间,他和宋云飞、伍子牛四人挤在一起,另外滕杰和他的妻子也独住一间,于是他们几个人几乎就占了一栋房。 “扩大哥,这可不行。”庄继华查看后就把曾扩情、李之龙、滕杰叫道一边:“宿舍必须调整,在田有孩子,可以单独住一间,其他人统统搬出来,住房的分配方式如下,专家教授三人一间,每个人都要要配书桌,剩下的房间,女生优先,然后是有家室的工人,男生,等护卫队到了,顺序是士兵,军官,军衔低的先选,军衔相同,职务低的优先。” 如果按照庄继华的做法,这个基地里面,他是最后住进楼房的,曾扩情还要劝说,庄继华手一挥:“就这样办,,立刻调整吧。” “不行,”李之龙立刻说到:“我不能接受,要搬都搬出来,我也住葵棚。” “行。”庄继华平静的答应了:“俊夫,你重新分配一下。” 滕杰毫不含糊的就答应,曾扩情却犹豫了下:“文革,需要这样吗?” 庄继华很郑重的看着他和滕杰说:“俊夫有些事情不清楚。可我们是清楚的,未来几年我们要做的事情,需要很多人作出牺牲,在要求别人作出牺牲地时候,我们自己必须首先作出表率,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以后还能作什么?” 曾扩情默然无言,滕杰的眼光却闪动露出一丝兴奋,他对到四川心里是有些抵触的。去年他发起成立了蓝衣社,并出任蓝衣社的第一任书记长,可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蒋介石就把他派到四川来了,这让他非常迷惑,他不清楚是不是与蒋介石几次争论的缘故,蒋介石才把他发配到四川来的,另外他对庄继华是有看法的。他认为庄继华出国是逃避责任,而他回国后的作为来看,更是缺少对国家地责任感。 但滕杰什么也没问,与庄继华的接触虽然不多,但他也明白,如果庄继华不愿让他知道,他是绝不可能打听出什么东西的。 很快宿舍就调整了,一起来的三十四个专家占据了两栋房,剩下的两栋被女生占了一大半。然后安排了几家拖家带口的工人,这些工人都是从东北逃出来的难民。原来都是沈阳的钢铁厂、兵工厂地技术工人,庄继华在北平发现难民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才。立刻一个不落的带来了。 白天充了一把英雄,晚上睡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庄继华心里就有三分后悔了,这些年他生活舒适,这样的床早就远离了他的生活。 “不舒服吗?”刘殷淑悄悄靠过来,浴后的身体依然散发着一股清香。 “嗯,不是很习惯。”庄继华也悄声说。这种窝棚是不隔音的。隔壁一边是李之龙一边是滕杰,房间里面说话稍微大点。两边都能听见。 庄继华说着侧身对着刘殷淑:“阿淑,对不起呀,让你吃苦了。” 刘殷淑轻轻的调笑道:“老公睡木板床,我也要跟着,否则怎么叫嫁鸡随鸡呢。” 黑暗中庄继华笑了,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困难是暂时地,过段时间就好了。” 刘殷淑轻轻嗯了声,庄继华又说:“我们得在这里待好多年,这个基地得建好。” 事情纷繁复杂,白天的场景又在他地脑海中浮现,刘湘,这个四川枭雄对他们的事到底会取什么态度呢?阻止、捣乱,他会采取那些手段呢?庄继华心中没有头绪,转念又想工厂地事,这万事开头难,可这开头该怎么开呢?先勘探,还是先规划工厂,规划工厂就要通知美国那边订购设备,这边就要选定厂址;可问题又来了,该先建什么厂呢?钢铁厂还是直接建枪炮厂,药厂……,纷乱中,庄继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随后几天,庄继华与所有人一起动手整理基地,平整土地,帮助建实验室,又开始开拓从基地到码头的道路,为此庄继华还拜访了潘文华,请他帮忙发动四乡农民一起参加,当然庄继华是要付费的。人民的力量的确庞大,等到护卫队到的时候,这条路已经初具雏形。 庄继华没想到护卫队正副队长居然是他地老熟人杜聿明和洪君器,随队而来地还有戴笠委派的安全处主任唐纵,唐纵是黄埔六期毕业生,原在戴笠领导地特务处担任机要秘书,为人精明干练,深得蒋介石和戴笠信任。 短暂的惊喜之后,庄继华忍不住有生出一层疑虑,可他还没开口,杜聿明就忍不住首先开口了:“文革,我们在四川要做什么?校长把我从鄂豫皖调南京,见面就问愿不愿意来给你当保镖,我当然点头答应呀,可我还是稀里糊涂的,校长也不解释,让我到四川来问你,你倒给我解释解释,我们到这里来到底做什么?” “对,文革,我也糊涂着。”洪君器也急切的插口问道,之前他是在南昌行营担任行营警卫团副团长,也是稀里糊涂的调到南京,然后就来四川了。 “我还以为是宋希濂来呢。”庄继华心里有点明白了,蒋介石对他的副手可是煞费苦心,杜聿明和洪君器与他都有过交往,但关系却又不像宋希濂那样密切。所以这两个人选是恰到好处的。 “萌国是想来,报告都交给校长了,可校长认为八十七师在上海损失过大,正需要他出力呢。”杜聿明说到宋希濂时就忍不住想笑,他出来后宋希濂就来找他,非要他请客,原因没别的,就是去了四川。 “对了,既然是萌国训练的。校长为何不让他来?”这个问题藏在洪君器脑中已经好久了,见到庄继华总算可以问出口了。 “校长自然有校长地安排,”庄继华笑笑说:“怎么你们不愿意?想把我一个人丢这里?” 与杜聿明开完玩笑,庄继华才转头问唐纵:“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问题?” “是,卑职也想请示。”唐纵完全不像特务,白白净净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白金框架的精致眼镜。 “现在不急,到时候我会全部告诉你们的。”庄继华看着唐纵。然后郑重其事的说:“你可能已经知道,我在北平招了批学生,他们大多数参加过抗日请愿游行,坐过牢,对你们很敏感,所以你要特别注意,万万不可落下把柄,你要对他们中的任何人采取行动,事先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而且必须报告我,这两点你必须牢牢记住。” 庄继华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变得十分严厉。可唐纵神色居然没有丝毫变化也不反驳,只是简单的答应道:“是。” 庄继华有点意外。看来这个唐纵也不是易与之辈,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我去看看那些专家,你们把士兵们都安顿一下。” 这次随船来的还有十来个专家,他们的住处被安排在观音桥街上的乡民家中。 两天后的晚上,庄继华把所有专家以及杜聿明、洪君器、唐纵等人召集到基地中央的办公窝棚中,进屋之后。庄继华就下令窝棚四周戒严。二十米内不准有人。 “你们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们当中有钢铁专家。化学专家,电力专家,机械专家,有道路交通专家,也有职业军人,反间谍专员,我们这样一群人聚集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只为勘探西南地区的资源?似乎要不了这么多人,今天我来给你们揭开这个谜底。” 庄继华说完后做个手势,宋云飞拉开庄继华身后的帷幕,露出一张1:500000地中国地图。 “我承认,当初邀请你们时,我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我不得这样,我们要做的事情必须保密,所以今天会议的内容必须保密,至少在战争完全爆发前,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透露。” 庄继华的话引起与会的人一阵窃窃私语,有兴奋的,有迷惑的,最后都把眼光集中到庄继华身上,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九一八之后,日军在上海挑起了一二八事变,政府判断,五到八年之内,中日之间必然爆发全面战争,我们的工作就是为这场战争作准备。” 庄继华地话让那些从北平来的专家异常兴奋,可随即又陷入迷惑。 “我们要准备什么?” “为什么这在这里?在上海,北平,山东不好吗?” “中日之间实力差距明显,战争一旦爆发,我们将丢掉华北平原,江南,山东,山西,很遗憾,尽管我心里非常不愿,可我是军人,我必须承认事实,日本一个师团有上百门炮,可我们呢?一个军不过十几门炮,这还是中央军地装备,落实到地方部队,一个团能有几挺机枪就算不错了,为什么呢?原因我想你们也清楚,不是中央厚此薄彼,而是中央没有这么多钱,我们的大多数武器都要从国外购买,而战争一旦打起来,武器弹药地消耗将是惊人的,这需要大量的金钱,而我们国家有这么多钱吗?没有。” 庄继华说到这里与会者然后又说:“我说了这么多令人沮丧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呢?不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最后的胜利肯定属于我们,我对此毫不怀疑。因为战争的打法不一样,强国有强国地打法,弱国有弱国地打法,弱国的打法很简单归纳为一句话,以时间换空间,积小胜为大胜,慢慢消耗敌人地实力,而我们则慢慢变强,最后赢得胜利。至于这个变强的速度,取决于我们今天的工作。” “选择四川,是政府综合考虑的结果,是立足于长期抗战的准备。我们在四川需要作的事情是研究新装备,建设工厂,包括钢铁厂、枪械厂、火炮厂、药厂、医院、飞机制造厂、通讯设备厂等等等等。现在我要大家各抒己见,我们该如何着手,从哪方面入手?记住我们需要地不是常规发展。而是超常规发展,我们的时间不多,最短五年,最长八年。” 说完之后庄继华就坐下了,房间里陷入沉默,五年时间,要完成这么多建设,而且还是在战乱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政府打算投入多少钱?”良久终于有人开口问了。 “诸位不要考虑资金的问题。实话告诉大家,为这件事做准备的不只是我们。海外华侨已经行动起来了,他们募集了大笔资金。政府打算把这些钱全部投到这里面。”这个问题庄继华不能说实话,必须给蒋介石留面子:“所以资金的问题你们不要考虑,你们只管拿出方案,如果我不能给你们资金,你们再来找我,现在我只要结果,五年之后在四川有一片支撑抗战的国防工业。” “首先是电力。”终于有人站出来了:“无论钢铁厂还是其他什么厂。要想运转起来,没有充足地电力是绝对不行的。” 庄继华看发言的是电力专家清华大学教授吴昆刚。他想都没想就说:“好,请吴教授搞一个重庆地区电力发展规划,潘市长也正准备扩建重庆电厂,他们好像已经有方案,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谈谈。” “不,我看最应该建设的是道路,无论是把设备运进来还是吧武器送到前线,都需要运输,所以道路建设应该现在就着手。”来自上海的交通大学教授方以轩说道。 庄继华点点头,这个问题他实际上已经考虑过了:“方教授,你看四川人民早就在说成渝铁路,你说我们先从成语铁路开始如何?另外全部修成铁路,也不现实,工期太长,四川的情况也很复杂,我说个意见,铁路先修成渝铁路,把成都和重庆连起来,与外省联系先建几条公路。” “都可以,但一定要现在就开始规划,边规划边建设,否则时间来不及。”方教授说。 “好,方教授,那就请您出面组织一个小组,叫道路组,负责为我们打通交通。”庄继华笑着说。 随后陆续又组建了钢铁组,化工组…等等,庄继华还特别要求组建一个武器装备组,专司负责研究武器装备,庄继华脑袋里面好歹还有几种武器,不开发出来给日本人尝尝,他心里会很不舒服。 这个会议一直开到深夜,会议气氛越来越热烈,所有人都有些亢奋,夏日的闷热丝毫没影响他们的心情,到走出会场时,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在他们心中油然而生。 等专家们都走后,庄继华吧杜聿明他们留下来了,现在他们要商议地事情更紧迫。 “现在你们知道我们到这里的全部目地了。”庄继华冲杜聿明他们笑笑:“怎么样,还满意吧。” “满意倒是挺满意,不过….”杜聿明还在斟酌用词时,庄继华就含笑打断他。 “不过就是有些屈才是不是?”杜聿明一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如果仅仅是保镖,让你杜光亭来,肯定屈才了,”庄继华郑重的说,然后一一看看洪君器、曾扩情、李之龙、滕杰、唐纵。 “刚才我们讨论地是硬件,现在我们要谈谈软件。”庄继华的话让众人有些纳闷,这软件是什么。 “软件就是软实力,软实力体现在民众的组织,光有好的武器是不够的,简单的说,一场战斗下来,士兵伤亡一半,怎么补充?我们现在靠招募,可战争一旦展开,招募的速度肯定赶不上消耗,所以我们还要建立一个后备役,但建立后备役需要政权配合,”说到这里,庄继华在房间里踱了两步:“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样才能发动民众,把整个社会地力量动员起来,我们要做地事才能事半功倍,所以思前想后,我决定拿下重庆,把重庆掌握在我们手中。现在我们就讨论一下,如何实现这个目的。”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二节 起航(二) 庄继华的话没有让众人兴奋,反倒让他们都沉默了,重庆是什么地方,刘湘的老巢,二十一军的根据地,是四川最大的商埠,它的财税收入占整个四川的三分之一还强,刘湘用以养军的重要依据。 “文革,校长的意思可是用刘湘取代刘文辉。”曾扩情首先提出疑问:“我们夺取重庆势必与刘湘发生冲突,那不白白便宜了刘文辉吗?校长会同意吗?” 庄继华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嗯了声,杜聿明这时也思索着说:“校长打算出多兵吗?是不是以我们为内应?” “看来你们最关注的也是这两点,是不是?”庄继华眼光在李之龙、洪君器、唐纵等人身上巡视一周后说,李之龙点点头说:“对,只靠我们的力量肯定不行,除非校长出兵,可..,等校长的兵到了,我们也完了。” 刘湘的部队有十几万,蒋介石要派兵入川夺取重庆,少了十万恐怕不行,可这十万人入川,需要准备的时间可就太久了,就算准备好了,可沿途打进来也要花不少时间。 “嗯,首先我要说清楚,校长绝不会出兵四川,除了我们,校长不会再给我们增加一兵一卒。”杜聿明眉毛一扬就要反对,靠这千来人就想夺取重庆,这不是做梦吗。庄继华做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忙。“至于扶持刘湘取代刘文辉,”庄继华沉凝了下:“现在刘湘和刘文辉是川内最大的两股力量,他们的对决将是四川最后一场大规模内战,无论谁取胜,无论谁取胜都要面对中央,与中央产生矛盾,这是利益决定,无法避免的,如果我们能把重庆控制在手中,校长是肯定支持的。” 庄继华边思索边说:“但是扶持刘湘是校长的决定。我们还是要执行,不过怎么执行,这里面就有文章可做了,也就是说如何夺取重庆就在里面了。” “哦,文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我们说清楚,别再藏着了。”洪君器有点着急了,既要夺取重庆。又不增兵,还要扶持刘湘,这怎么能办到。 “很简单,让刘湘先败后胜。”庄继华冷峻而严厉的说:“刘湘只有败了,才会向中央求援,才会把重庆交到我们手上,然后我们再协助刘湘打垮刘文辉。林雷” 先败后胜。让刘湘失败?刘湘有这么容易失败的?他麾下有十几万军队,与四川各路军阀交情非浅,相对刘文辉却是四面树敌,从全局上看。双雄之外的邓锡侯、田颂尧、杨森、李家钰等人目前还是中立稍稍偏向刘湘,如果刘湘战败,那么这些人很可能见风使舵,站在刘文辉一边痛打落水狗。 “这能行吗?文革,你确定?如果做不到地话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工作。我看还是谨慎点好。”李之龙忍不住说。 “对,文革,五年时间,能把这些工厂建成就算不错了,这要出点意外,那我们前期准备可全泡汤了。”曾扩情十分犹豫,能拿下重庆在四川站住脚。当然是大功一件。可这风险也太大了,一旦失败。不要说工厂,恐怕连中央安插在四川的力量都可能被连根拔起。 庄继华淡淡一笑,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一阵轻响:“所以这事一定要保密,仅限于我们几个知道,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任何泄密者,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先枪毙了,再向校长请罪。” “是!” “明白,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 “现在我说说我的计划,基地这边由在田负责,俊夫协助,光亭、君器,你们两人的任务就是训练新兵,增强我们地实力,不过,新兵不能在这里招,每支护卫队出去后,在外地招兵,记住不能大张旗鼓的招,要悄悄招,要自愿,招到的人先不要送回来,随护卫队一起回来,这样,一个护卫队招一倍的人,半年后我们就有两千人了,所以你们还要在基地里建一个训练场。此外乃健,”庄继华转头看着唐纵说:“你负责情报,记住,能不能成,就全看你了,这次我们不明动刀兵,成功就指靠情报了。” “扩大哥,你和我去,我和扩大哥去成都,拜访下刘文辉、邓锡侯这些地头蛇。” 他们走出会议室时,全无前面一般人那种热情澎湃,反是心事重重。 第二天庄继华与吴教授和梅悠兰一起去拜访潘文华,潘文华得知他们是为电力公司地事而来,不由大为兴奋。 重庆的电力发展比较早,辛亥以前就成立了烛川电力公司,可装机容量不大,只能供应部分市区,1928年又遭遇一场大火,损失部分设备,这下就更不够了,随着重庆市的发展,电力已经严重制约重庆工业的发展,潘文华就任市长后,除了大力整顿市容,扩展市区外,也在开始考虑扩建电厂,并组建了筹备组,但问题是资金缺口比较大,另外就是到底是在原厂扩建,还是另选厂址新建。 潘文华立刻把筹备组的技术负责人胡光麋请来,胡光麋是从美国归国的工程师,在美国的电力公司干过,胡光麋把他们设想地方案向庄继华作了介绍。 按照他们的方案是另建新厂,装机容量为3x1000瓦汽轮发电机组,这个新厂一旦投入使用,将可以保证重庆市区、江北、南岸的用电。 对这些技术细节庄继华不置可否,吴教授细细揣摩后,问了一些市内工业用电的情况,以及烛川公司地情况,然后提出要去烛川公司看看。 庄继华趁机提出告别,来的路上就商议好了,具体事情由吴教授决定,庄继华只管资金,至于梅悠兰,那只是个名义,庄继华明确告诉吴教授,以后所有工厂矿山都要经过这个托,原因嘛就是个防范,下防军阀,上防贪官。 当天下午庄继华就与曾扩情出发去成都,梅悠兰这次没与庄继华通行,而是留在了重庆。三天后基地内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十二队勘探队(南京过来八队,北平过来四队,每队有工作人员十名,护卫队员二十名,骡马十二匹,民工八名)带着上百匹骡马和几百名民工出发了,李之龙还给每个勘探队送上壮行酒,搞得跟壮士出征似的。 随后几天道路组又分成十八个队开始勘测重庆周围的道路,其中四个组负责成渝铁路线路勘测,其他各组也开始动作了,在重庆周边寻找厂址,规划工厂,工厂所需的设备清单也开始拟定。 专家和队员们地热情很高,可最核心的几个人,李之龙、滕杰、唐纵等人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庄继华虽然没说,可他们也知道他到成都去干什么了。 基地内的动作让刘湘大为放心,看来庄继华他们是真来开发四川资源的。潘文华告诉他,梅悠兰在重庆电力公司投资了四百万大洋,已经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有了这四百万大洋,新厂的装机容量可以增加到5x1000瓦,而且老的烛川电力公司也能修复,产能可以扩大一倍。 刘湘大为高兴,有请李之龙梅悠兰来吃了次饭,当然这次就不再那么辣了,而是充分考虑客人地口味,在饭桌上李之龙向他透露,这次入川不但要勘探四川地资源,而且还要开发四川的资源,梅悠兰实际是美国华人财团地代表,打算在四川办钢铁厂和炼铜厂,还有化工厂,充分利用四川的资源。 “说实话吧,梅小姐只是先头部队,如果成功,江浙一带的工商界将蜂拥而来,重庆在未来几年里重庆将是中国最大的工地。”李之龙略带醉意的说。 刘湘更加高兴了,工厂增多,意味着税收增多,意味着二十一军的实力将更加强大。此刻刘湘心中剩下的唯一一丝顾虑就是庄继华在成都与刘文辉的见面。虽然他心中有七成把握,对蒋介石来说,刘文辉以前是劣迹斑斑,在他们俩之间,他有把握蒋介石会选择他,可毕竟还有三成因素不在控制之内。 庄继华走了三天才到成都,沿途过了无数关卡,也幸亏那身军装,否则过路费都不知道要缴多少,到了成都后,他们就住进了四川省党部。 四川省党部原来只是个门面,北伐时期,四川军阀纷纷易帜,易帜了就要仿照广东成立党部,刘湘是当初的四川省主席,就在成都成立了个省党部,这个党部什么事情都没作,直到二次北伐成功后,陈立夫才派人入川,整顿党部,开展党务工作,后来曾扩情两次入川除了联络川军将领外,党务工作也是他的一项重点工作。 第二节 起航(三) 到成都的主要目的是拜会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这保定系三巨头,特别是刘文辉,他占据川康八十一县,兵强马壮,邓锡侯和田颂尧的地盘合起来也有三十多个县,兵力近十万,他们都是庄继华计划中的重要棋子,他在四川无论要做什么都要争取三人的合作。 第二天庄继华正要去拜会刘文辉,可还没出门宋云飞就进来了,手上拿着两张名帖,庄继华接过来一看,上面分别写着:邓锡侯、田颂尧;庄继华心里纳闷,这两人怎么快就来了。放下帖子,庄继华吩咐句快请扩大哥,就赶紧出门迎接。 “劳将军久候,庄某死罪死罪。”隔着老远,庄继华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个身着中将军服的军人,他满脸堆笑大声说到。 “呵呵,庄将军大名我可是早就有所耳闻,一听说你到成都,昨晚我就合计着来拜访,可想到将军一路舟车劳顿,就没敢打扰,今日一大早就冒昧前来,还请将军见谅。”站左手面色稍显红润的国字脸呵呵笑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庄将军豪爽之人也。”左侧脸型瘦削眼窝深陷的人也笑着说。 “文革,我这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十八军军长邓锡侯将军,”闻讯赶过来的曾扩情连忙向庄继华介绍:“这位是二十九军军长田颂尧将军。” 庄继华整整衣冠向两人敬礼:“二位将军,西南开发工作队队长庄继华向将军敬礼。” 邓锡侯收敛笑容很正规的举手还礼,田颂尧却有些懒散的还了一个军礼。 “二位将军请进。”庄继华往旁边跨一步,作了个请的手势。 在办公室里,几人分宾主坐下,上茶之后,邓锡侯开始说出他们的来意了。 “庄将军,我和见龙来此是因为我们不太明白。这政府大张旗鼓开发西南究竟打算怎么搞法?还望将军赐教。” “在二位前辈面前,将军二字千万就别提了,以后就叫我文革吧。”庄继华还是先套近乎,不过他才不信他们是为这个来的,这邓锡侯有水晶猴子之说。^^所谓水晶猴子实际是说他为人圆滑,性情狡诈,你要信了他的话,被卖了恐怕还要替他数钱。 “开发西南是中央的一大决策,目地是促进西南地区经济发展,同时也能造福四川民众。” “那么究竟是如何搞法呢?”田颂尧见庄继华在绕***,便直愣愣的逼上来。 “其实很简单,首先是勘探四川的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资源,”庄继华站起来冲门外喊道:“云飞。把地图拿来。” 宋云飞随后把地图送进来,庄继华他地图展开,指着图说:“根据专家分析,四川蕴藏有铁矿,煤矿,铝土矿等各种矿,把这些矿开采出来,一方面可以就地建厂,另一方面可以卖给国外,缓解国家财政紧张。” 邓锡侯与田颂尧交换一个眼色。目前四川情况复杂,刘文辉气势逼人,本来保定系早就定好攻守同盟,可刘文辉自从去年的北道之战后,势力大涨,开始不守规矩。四处挖墙脚,拉拢他们的部下,邓锡侯手下两个旅,田颂尧四个团,全被他拉走。成都本是三家独占。现在刘文辉却处心积虑地想把俩人逼出成都,在他的逼迫下,邓田俩人不得不抱成团,以求自保。 不过仅仅俩人的实力还是不足以与刘文辉抗衡,田颂尧主张联系刘湘,邓锡侯虽然没有反对,但去年的北道之战的过程。让邓锡侯对刘湘也保持警惕。他不主张过早暴露立场,尽量保持目前的平衡。 资源委员会和西南开发工作队一成立。邓锡侯就注意到了,他在南京的代表立刻给他发回了详细的报告,他凭直觉就感到这里面恐怕有文章;不过田颂尧却没当回事,认为这是蒋介石作宣传,以分散民众对他抗日不力的指责,另外也许还有报复刘文辉的目地。可邓锡侯认为不会这么简单,对付刘文辉,只需扶持刘湘就行,插手四川也需是他的真正目的,但这插手要到什么程度呢,完全消灭四川的各实力派,这点力量肯定不够。= 庄继华一到重庆,邓锡侯和田颂尧就接到报告,昨天他们接到重庆方面的关于李之龙在重庆搞出的动作,这让他们迷惑不已,难道他们真是来开发四川资源的?俩人连夜商议,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庄将军,哦,文革,你来的不是很巧呀,”邓锡侯沉凝片刻说到:“四川形式是波云诡殛,现在开发西南….。” “对,不知中央对目前四川局势有什么方略?”田颂尧说完双目紧盯着庄继华。 庄继华心里略微有点明白他们的来意了,于是便笑笑说:“我这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前辈原谅。” “那里,那里,尽管直说。”邓锡侯笑道。 “在来之前,我也了解了一些四川地情况,说实话我也很担心,我带来的那些专家学者都是我们国家的宝贝,伤了死了都是巨大的损失,可是国家需要,我不得不来,所以我先向二位军长通融一下,当勘探队到二位的防区时,还请行个方便,保护他们的安全。”庄继华说着站起来作了请求地姿势。 “那还是自然,只要到了我的防区,决不让他们出丝毫纰漏。”田颂尧立刻答应道,然后又逼了句:“可我们的防区小,这川康两地,刘自乾占了十之六七,刘湘占了剩下的一半,你那勘探队要想在四川行走,必须说通这两人。” “我明白,刘湘将军那里已经答应了,这次来成都也要拜会刘文辉将军,请求他的合作。”庄继华感谢地从田颂尧点点头。 “说实话中央对四川的局势很担心,可…..”庄继华看看邓锡侯和田颂尧露出注意的样子。便接着说:“可中央对四川的影响实在有限,校长希望你们二位能多担负些责任,维护和平,这战乱一起,遭殃的还是四川地百姓。” “恐怕没这么简单。这刘自乾咄咄逼人,我就算退避三舍也避不开。”田颂尧恨恨的说,目前他与刘文辉地矛盾最尖锐,邓锡侯反倒没那么激烈。 “那…”庄继华沉凝片刻,看看左右后压低声音说:“刘甫澄怎么样呢?” 邓锡侯楞了下,田颂尧没反应过来冲口而出:“他们刘家地就没个好东西,笑里藏刀。” 庄继华没有开口,坐在椅子上也不看俩人,曾扩情左右看看后说到:“甫公比起自乾来还是好一些,两害相权取…。” 还没说完,脚底下就遭了轻轻一脚,他立刻醒悟过来,马上闭口不言,庄继华端起茶杯:“喝茶,喝茶,两位将军进门来还没喝过一口茶呢。” 庄继华做得太过明显,圆滑的邓锡侯只是淡淡一笑就端起了茶杯,田颂尧却立刻表示不满:“文革,这什么意思?是不是委员长已经决定扶持刘湘了?不管我们地死活?” 庄继华停顿一下。把手上茶杯放在茶几上,沉默了会,露出一丝苦笑:“田军长说那里话,校长没有决定扶持随,相反,校长曾亲口告诉我。他很看重两位将军,并对你们寄予很高希望,希望你们在将来的四川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庄继华说完后看看俩人,邓锡侯的脸上毫无动静,田颂尧却露出一丝喜色。他迫不及待的问:“委员长打算怎么处理现在的四川局势呢?是不是要派兵入 庄继华平静的摇摇头说:“不,田军长想错了,校长没有派兵入川的打算,要说派兵的话,也就是我那一千来人的护卫队。” 说着,庄继华站起来提起水瓶,给几人地茶杯续上水。边倒水边说:“田军长希望中央派兵入川吗?” 田颂尧楞了下眼光闪动:“当然。我既不相信刘自乾也不相信刘湘,只有相信中央了。” 庄继华走到曾扩情面前时。曾扩情从他手中接过水瓶,,庄继华很自然的把水瓶交给他,曾扩情给自己和他的茶杯倒上水然后把水瓶返回原位。 邓锡侯轻轻笑笑,架起了二郎腿:“如果中央不打算派兵,四川的局面如何解决呢?是扶持刘甫澄还是扶持刘自乾?” 这才是咬人的狗不叫,一开口就直奔核心,庄继华很认真的看着邓锡侯说:“川人治川,四川的事情自然是要靠四川人来解决。” 送走他们俩人后,回到办公室,庄继华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曾扩情有点莫名其妙的。 “文革,你笑什么?” “扩大哥,你今天演得很好呀,当年血花剧社怎么没把你选去当演员呢?”庄继华说。 “演得好,唉,文革,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曾扩情还是没明白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来探探路,大家都在演戏,实质性的东西一点没有。”庄继华显得很是无所谓:“不过他们配合得不如我们好,田颂尧要真是这个样,恐怕早就在四川消失了。” 汽车里,田颂尧也正笑着问邓锡侯:“晋康,你看今天我演得不错吧。” “是不错,可那个庄文革演得更好。”邓锡侯面无表情的说。 田颂尧闻言坐直身体转头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这个庄文革可不简单,是个演戏地高手。”邓锡侯思索着说:“高明的撒谎者并非句句都是谎话,而是十句话里面往往七八句是真的,可就那么关键的一两句是假的,这个庄继华就是这样。我们分不清他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地,可他又确确实实告诉了我们一些东西,比如中央不会派兵,中央对四川是有方略的,可是他们的方略是什么?却一个字都没透露。另外我们可以确定他们并不希望刘自乾主掌四川,还有就是对刘湘也不是很放心,但他们究竟要怎么作,四川的事靠四川人来解决究竟是什么意思?老弟,看来对这个庄文革我们得好好琢磨一下,你看出来没有,曾扩情显然是听他的,他才是老蒋派来解决四川地真正决定者。” 邓锡侯说完之后长长叹口气,小轿车掀起一股尘土,向二十八军军部驶去。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二节 起航(四) 送走邓锡侯和田颂尧后,庄继华与曾扩情就到二十四军军部拜会刘文辉,在路上庄继华就回忆曾扩情关于刘文辉的资料,刘文辉号称多宝道人,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在四川保定系三巨头中发迹较晚,一直龟缩在川滇边界的叙府,在1922年击败杨森发起的安川之战后,才成为四川省内的一支重要力量,1928年在邓锡侯和田颂尧支持下担任取代刘湘担任四川省主席,随后与刘湘暗中配合,在上下川东之战和北道之战中夺取了大批地盘,一下占据川康八十一县,曾扩情对他的评语胸怀大志、外托豪迈实则阴险狡诈。 刘文辉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毫不意外,庄继华刚提出请他配合调查四川资源,保障资源勘探队的安全时,刘文辉大手一挥就向他保证。 “这绝无问题,开发四川资源对我们川人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保证他们的工作是我等义不容辞之举。”刘文辉拍着胸脯说:“文革,你放心,在我的防区绝不会出任何意外,那个敢找勘探队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老子就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庄继华入川引起川中各路势力的关注,刘文辉当然也不例外,他早就与幕僚商议好了,务不管庄继华来做什么,只要他找到门下,那不管什么都可以答应下来,刘文辉在以前几次内战中都站错了队,蒋介石对他必定有所不满,庄继华是蒋的心腹爱将,如果能与他搞好关系,进而通过他缓和与蒋介石的关系。 “多谢刘主席了,庄某感激不尽。”对方如此好意,庄继华当然要表示感谢了。 取得这个保证,庄继华来的第一个任务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要刘文辉想要什么了。\\\\庄继华是不会主动提及的。 刘文辉没让庄继华失望,果然很快提到当前局势,不过他的却让庄继华意外。 “文革,听说北平南京学生都在闹。这日本人占了东北,中央就这样不管?”刘文辉问。 这刘文辉的确比刘湘雄心更大,难怪在云南支持胡若愚,在贵州支持王家烈,庄继华心里边想边说:“不是不管,只是中央判断目前与日本全面开战的时机还不成熟,刘主席请想。国内有共c党作乱,地方势力与中央也不完全和睦,这个仗怎么打?所以中央希望欧美列强进行干预,请国联调节。” 刘文辉心里一阵鄙夷,嘴上却称道:“对,中央思虑极是,不过共c党乃癣疥之患,真正地要害在于地方势力,以四川为例,别看我当了省主席。可我的政令也就只能在我的防区里有效,别人的防区我根本管不了,一个国家应该政令军令统一,一个省也应该如此。” 这老小子***绕得有点远,不过老子不接这个口,让你干着急。庄继华心中暗笑:“刘主席见解超人,只有军令政令统一,国家才能集全部力量御敌。若各地军政首长都有主席这样地认识,国家早就大安了,民众也早就安居乐业了。” “见解超人?愧不敢当呀,其实道理谁不知道,可谁都放不下。就说我们四川吧,有实力的两个巴掌(即超过十家)都数不过来,大大小小的势力有几十家,百姓岂能不苦。”刘文辉沉重的叹口气,然后又说:“文革,你是留过洋,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说说。怎样才能一统四川政令,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呢?” 不愧是豪迈加阴险呀。=原来这这等着我,庄继华心中暗骂,脸上却神情凝重作出为难的样子:“嗯,这个,….,这个,我说不好,还请刘主席指点。” “唉,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刘文辉假装没听明白,把说不好当作不好说,直接吧皮球又踢回来了:“尽管说,这不是什么正式谈话,不代表任何人,只是我们之间地探讨。” “如此,那晚辈就发表一点拙见。”庄继华装作推辞不过的样子说到:“最好的办法是保留一家势力,就像山西阎锡山、云南龙云那样;如果这样做不到那也可以两人合作,比如广西李宗仁白崇禧,一人管军,一人管民;如果还做不到,那就成立联席会议,裁剪军队,消泯战祸,尽量以和为贵。” “那里看四川现在应该采取那种方式呢?”刘文辉又逼了句。 “刘主席,这话我实在不敢说。”庄继华求饶了,他心里明白,如果他在这里说出的化稍微对刘文辉有利,对方必定大为宣传,进而影响刘湘邓锡侯等人的态度:“我的身份不同,一旦传出去,就会被人当作中央意见,校长怪罪下来,我吃罪不起。” 刘文辉间用心被庄继华点破,也不见怪,只是哈哈大笑:“文革小心了,这里都是我的心腹,不会传出去的,不过呢,你也没错,身份不同嘛,谨慎点没错。” 说着站起来,走到庄继华面前,庄继华也顺势站起来:“我们挺有缘的,今天既然来了,就别走,我在荣兴楼定了桌菜,我们边喝边聊,然后我们再去看戏,这川戏你可能没见过吧,那可是别有味道。” 来的时候就有这样地准备,庄继华也不拒绝,只是笑笑说:“如此,晚辈就客随主便了。” 酒桌上除了刘文辉外,还有几个将领和幕僚作陪,刘文辉一一向庄继华介绍,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此人外形粗矿,举止却很文雅,带着一股书卷气,刘文辉介绍说他叫任乃强,目下是川康地区巡视员。 “刘主席,我记得好像在民国17年国民政府就同意在西康建省,怎么这西康省政府还没成立呢?”酒过三巡之后,庄继华有些好奇的问。 这西康建省在前清时就有过决议,可还没实行,辛亥革命爆发,于是便不了了之,随后国家陷入战乱,****喇嘛曾在1914派兵攻入康区南部,后来在英国人的调停下,从康区划去昌都等十余县,战事才算平息。1928南京国民政府正式通过决议,在西康建省,可西康的实际占领者刘文辉却迟迟没有行动。 “西康建省事务繁杂,我哪有时间去做那事。”刘文辉无所谓的说。 陪坐的冷寅东举起酒杯说:“西康那鸟不拉屎地建个省做什么,南京那帮人纯粹瞎胡闹,喝酒。” 也许这才是刘文辉迟迟不愿采取行动的原因,庄继华理解的淡淡一笑举起酒杯。 “冷师长这话不对,”说话的是那个黑黑的任乃强:“西康建省却是不必要,但西康绝非贫瘠之地,在我看来西康是块膏粱之地,各种资源丰富,只要能开发出来,西康就算赶不上苏杭,也绝不会比成渝两地差。” 庄继华看看任乃强,心里判断是不是刘文辉安排他故意这么说地,刘文辉适时笑道:“文革,若要论了解西康,在座的恐怕就属任先生了,别看他是个书生,可胆子不小,一个人就敢徒步考察康滇边界二十多个县。” “哦,”庄继华这下惊讶了,要知道就算在和平年代要徒步考察那一带也是非常艰难的,何况是在这种战乱年代,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居然能有这样的壮举:“失敬,失敬,冷先生,您考察过西康地区的矿产资源吗?” 庄继华提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却在暗叫糟糕,他所知道地攀枝花是在川滇边界,这西康在他那个时代已经消失了,合并到四川去了,川滇边界也许是康滇边界。 “了解一些,毕竟我不是地质专家,”任乃强诚实地说:“不过,在西昌附近有很多小矿,出产铁矿、银矿,另外冕宁等地还有金矿、铁矿、大理石,不过他们的开采工艺十分落后,此外西康地区地木材储藏量十分丰富,几乎完全没有开发。” 庄继华脑子嗡嗡的,兴奋得两眼放光,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任乃强却又说:“不过西康地区交通十分不便,要想大规模开发十分困难,而且当地民族对汉族有些成见,民族矛盾比较尖锐,所以要开发这些资源必须有强有力的驻军支持。“任先生,我想邀请您加入资源委员会,我可以向南京请求委任您为西康地区的最高负责人。”庄继华不管刘文辉的在座,立刻开始挖人:“如果您不满意,需要什么条件您可以开。” 党国不是没人呀,党国人才济济。随便那里都能找到人才。 刘文辉有点傻的看着庄继华,任乃强也没想到,他看看庄继华又看看刘文辉,不知该做何回答。 第二节 起航(五) “呵呵,文革将军未免太心急了。”二十四军副军长向传义呵呵笑着打破僵局,向传义留着北洋时期很流行的一抹胡子,笑起来时,两撇胡子一抖一抖的。 庄继华似乎这才醒悟过来,他讪讪一笑,略有些尴尬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使我太心急了。”停了下又向刘文辉辩解道:“不是我太心急,而是我没办法,北平上海南京来的专家在专业上是一流的,可开发四川资源是个系统工程,仅有专业知识是不够的,必须有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来协调各方面。任先生是这方面的最好人选。” 系统工程可是个很新颖的名词,在座的人从未听说过,刘文辉笑着问:“文革,真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新名词一套一套的,这系统工程是啥子意思?” “哦,怎么说呢?”庄继华略微思索下说道:“以开发四川为例,需要探勘资源,运输,提炼,等等,每个环节又要牵涉很多问题,比如运输,涉及道路交通,构筑道路,就要牵涉到勘探线路,征调民夫,一旦要征调民夫,就要与当地民众发生关系,所以把这所有的事情全部综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个系统,国外学术界把这称作系统工程。” 庄继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接着说:“开发四川资源,十分繁杂,西康民族众多,藏、彝、苗,各民族风俗习惯、宗教信仰都完全不一样,没有了解他们的人,至少西康的开发会十分不顺利。” 刘文辉这下明白了,他点点头说:“文革思虑即是,西康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这些少数民族,他们与我们有矛盾。自己内部也经常打冤家,到他们的地盘要十分小心。” 庄继华心中不由一紧,刘文辉随即笑道:“不过文革,你不用担心,我给下面打声招呼,勘探队要进藏区。彝区。苗区,我派人负责联系。” “如此多谢刘主席了。”庄继华十分感激的说,然后端起酒杯:“敬刘主席一杯。” “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放下酒杯之后,刘文辉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不过,任先生暂时不能到你那里去。我还需要他帮助我稳定康藏边界。” 庄继华有些意外地看看刘文辉,刘文辉叹口气说:“那个**喇嘛真***会挑时间惹事,任先生的岳父是西康地区的土司,是协调这事的最佳人选。测试文字水印6。” “那事还没解决?”**喇嘛在康藏边界挑起事端,这事已经持续两年了。 “是呀,非要把藏区都划入**,英国人也开始插手。”刘文辉叹口气。这藏区要全部划入**,这西康就没剩下多少地方了。 “看来我也只能望人兴叹了。”庄继华解嘲的一笑,然后对任乃强:“任先生,资源委员会地大门随时为先生开着。西康地事情一结束,还请先生考虑到我们这里来。” “庄将军厚爱,鄙人十分感激,西康之事结束后,我一定考虑。”任乃强感动的说,去西康考察的目的就是开发西康,现在庄继华要来开发西康。当然符合他的心意。更让他感激的是,庄继华对他是如此器重。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请教,”庄继华转头面对刘文辉说:“我听说十几年来,四川政府曾经勘探过成渝铁路的线路,不知道这些资料还在不在。” “这我不清楚,怎么,你打算吧这条路修起来?”刘文辉很是诧异地看着他。 “是的,”庄继华点点头:“说实话,四川的交通实在太差,就说成渝公路吧,好像是通车,可你看看那路,坑坑洼洼的,三百多公里的路,我整整走了三天。沿途经过上百处税卡,老天,我要运一车货从成都到重庆,不仅时间耽误了,交的税超过了货物的总值,所以我想要是有条铁路就好了。火车不会停下给你交税吧,而且还快,一夜就到。” “庄将军,”刘文辉他们还没说话,任乃强却抢先开口了:“我一定要敬您一杯,”他激动地说:“我们四川百姓盼这条路已经盼几十年了,从前清盼到现在,你若真能修好这条路,四川百姓一定会给你树碑立传的。” “文革,你打算怎么修这条路呢?”冷寅东纳闷的问。 “到底怎么修我还没想明白,”庄继华沉凝着说:“不过,这条路是一定要修的,”庄继华抬眼看看他们,见他们地脸上露出恍然的样子,明白了,他们认为自己只是随便说说,便笑了笑:“修铁路要用到大量的铁轨,可四川没有炼钢厂,所以就存在一个问题,是先建炼钢厂还是从外面买铁轨,这事一个主要问题,另外还有就是机车,以及机车修理厂,还有司机,修理工,等。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铁路专家可以告诉我铁路的线路以及如何建铁路,钢铁专家可以告诉我,如何建设钢厂,但这钢厂和铁路之间就靠我去评估了。” “原来是这样。”刘文辉恍然大悟:“这是不是也是系统工程?” “对,刘主席说的是,”庄继华赞叹的说:“其实建铁路不仅仅是条路那样简单,还得考虑他地经济价值,一条路可以带动沿线各地地经济发展,所以如何修,走哪条线,要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争取以最小投入获取最大价值。”服了,老夫服了,”刘文辉哈哈大笑着说:“文革,看来你不仅带兵打仗厉害,搞建设也是高人一筹。文革,你放心,只要你修路,我无条件支持,四川百姓盼这条路盼得太久了。” “刘主席算是说对了,”曾扩情一直没插话,只是与刘文辉的参谋长彭灿在一边低声说笑。这时他开口了:“文革在学校里是出了名地想法多,办法也多。还没进四川就在嘀咕建铁路的事,除了成渝铁路外,他还想建成昆铁路,另外还有到西安,武汉。贵州的铁路。老天,我听了心里直打鼓。” “呵呵,那敢情好,这么多路要都修好了,这蜀道就不难了。”向传义笑道。 庄继华摇摇头笑了:“扩大哥总是爱说笑,修这么多路,要多少钱才够。政府有这么多钱吗?根本没有,别说全修了,就算一条,校长也得把我批得跟个猪头似的。” 众人大笑起来,原本他们也没把曾扩情的话当真,这一条路还没着落呢,那些路就更不可能了。 “嗯。不过我想起来了,原来地那些资料应该是放在民政厅,田颂尧是厅长。”刘文辉收敛笑容正色的说。 庄继华理解的点点头:“好,明天我去找他。不过您也帮忙找找。” 一席饭宾主尽欢,刘文辉送别庄继华和曾扩情回到办公室后,双臂环抱,手托下巴,在房间里沉思,此刻房间里只剩下向传义、冷寅东、彭灿。 “军长,我看这庄继华来四川就是来开发四川的。”彭灿说道。 “你们说呢?”刘文辉抬头看看向传义和冷寅东。 “我看也差不多。你看他对任乃强的态度就明白了。如果不是真来搞开发的,绝不会有那样地表现。”冷寅东说。 “我也这样看。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地,而且重庆传回来的报告说,随他来的那些人大部分是学生和专家,虽然有部分士兵,可一部分随勘探队出发了,一部分随测绘队出发了。这架势根本不像是来图谋四川的。”向传义也说。 刘文辉用手指梳理嘴唇上的胡子,沉思片刻后说:“还不能下这样的判断,这庄文革文武双全,但还有另一种可能,蒋介石让他联络我那侄儿、邓猴子、田冬瓜,所以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对他在成都的行动还是要严密监视,特别注意邓猴子和田冬瓜地反应。” 曾扩情和庄继华回到省党部,一进办公室,曾扩情就问:“文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给我透透底。” 庄继华边脱外套边说:“扩大哥,别着急,现在还在火力侦察阶段,我还没有完整的计划,只有个模糊的想法。” “你别让我猜谜呀,否则我不知道怎么配合你,就像今天,在刘文辉那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作。”曾扩情有点着急了。 庄继华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想了想曾扩情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过几天他走后,成都地工作就要由他来执行。 庄继华转身关上门,然后对曾扩情说:“我还没有详细的计划,只有个模糊的想法。”庄继华走到曾扩情身边,低声说:“我的想法就是让刘湘先败后胜,让刘湘自己把重庆交给我。” 曾扩情想了想说:“文革,我要提醒你,四川地这些军阀与我们北伐时可不一样,他们一般是不赶尽杀绝的。一旦打败了,宣布下野,或者托人说和,也就完了,以前发生的几次战争都是这样。这刘湘要这样….。”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庄继华摇头说:“刘文辉这次是下决心要一统四川了,你看他说话的那种口气,只是,我担心他赢不了,他树敌太多,刘湘又狡猾异常,论实力他居于下风,所以要对付刘文辉,必然要联络其他各方势力,邓锡侯、田颂尧是必然要联系的;我们要解决的是让邓锡侯、田颂尧他们在我们需要地时候参战,让他们跟着我们地指挥棒转,另外还有我们要控制部分刘文辉内部力量,简单的说就是收买他地部将,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为刘湘的胜利创造条件。” 第二节 起航(六) 随后几天庄继华与刘邓田三部将领在成都花天酒地,观赏成都的名胜古迹,领略杜甫草堂的凄凉和落寂,瞻仰武侯祠的慷慨和惆怅;草堂漠漠,武侯森森,历史在这里留下隆重的印记,让后人凭吊。 庄继华在游览中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尽管三部上层剑拔弩张,可下层的团长营长们之间却很融洽,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隔阂。比如去灌县青城山,灌县是二十八军防区,二十四军旅长以上的没一个去,可下面的几个团长营长却就去了,那边也有人好吃好喝的招待。 “这就是川军的特色,这些人要么是同乡,要么是同学,打来打去都是这些人。”曾扩情见庄继华若有所思,便向他解释道。 青城天下幽,山峦叠翠,漾漾清泉,座座道观依山而建,天然修饰不假人工雕琢,沿阶拾级而上,团团清凉裹身,更不消说那幽静的道观。 师旅长们没来,那些团长营长们自然没资格在庄继华身边待着,刘文辉也不是没派人来,他派了他的秘书长陪同,不过邓锡侯的秘书也在,于是秘书和秘书自然走在一起了。 “这问道亭,是那个名人问路留下吗?”庄继华望着白云岩下云雾中时隐时现的翠绿和红瓦问道。 “呵呵,文革,你这就闹笑话了,”曾扩情笑着说:“这问道亭不是问路地。是皇帝问道的地方。” “那个皇帝?”庄继华好奇的问。 “不是那个皇帝,”邓锡侯擦擦额头地汗乐呵呵的说:“是轩辕始祖那个黄帝。” 庄继华不以为耻的耸耸肩,自我解嘲的笑笑:“出丑了。出丑了,当年在黄埔,校长就让我多补习下中国传统文化,当初真该听他老人家的话,认真学习下中国传统文化。” “呵呵。不是四川人是不清楚这个传说地,其实就算是四川人,不是成都地区的人也不清楚。”邓锡侯说。 这时观里的道士送来茶,邓锡侯热情的说:“文革,尝尝这青城茶,绝不比龙井差。” 庄继华端起茶杯,学着邓锡侯的样子。用杯盖轻佛茶水,然后才把杯盖放在一边。茶杯内,青青的茶叶根根倒竖,透出一股幽静。 “好茶,”庄继华忍不住赞叹道:“这个真是茶如其地,龙井透着一股苏杭的繁华和贵气,这青城茶就如青城山。扑面就是一股凉意。” “这天下纷扰,有这么块幽静地地方真不容易,”邓锡侯也欣赏的看着山间地云雾:“每年盛夏都有不少人上山避暑。” 庄继华淡淡的说:“说实话,这里山清水秀,确实是个好地方,就算不避暑,我也愿意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怎么这么年青就看破红尘了。这可不应该呀。老弟,现在正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大展宏图的时候。”邓锡侯也不知道是在恭维还是在惋惜:“不像我们。测试文字水印4。已经老迈了,快要被淘汰了。” “唉,邓将军这时说的那里话,”庄继华指指缥缈于山间的云雾说:“你看这云雾,在山峦间闲庭信步,好不逍遥自在,相反那山峰,别看它挺拔雄峻,缺得忍受雨雾雷电地侵扰,看似笑傲群小,实则有苦难言。” “云雾缥缈虽美,可阳光一至,就雾散云消,过眼云烟罢了。”邓锡侯凝重的说。 “嗯,”庄继华点点头:“不错,千古功名,过眼云烟,也许另一句话更合适,蜗牛角上争何事,这蜗牛角上有何可争的。” “争的也许就是那一丁点风光吧。”邓锡侯默然良久才回答。 “可那点风光能持续多久呢?”庄继华说完轻轻抿了口茶水,汗水已经侵湿他的军装,可风景扣还是纹丝不动。 邓锡侯沉默了,庄继华却又说:“这四川风光秀丽的山峰不少,可只有青城和峨眉,冠绝群山,其他山峰再美再秀丽也难望其项背。” 邓锡侯含笑点头:“是的,不过风光各自不同,峨眉俊秀,青城幽雅,雪山却是神秘,山与山之间各有不同。” “嗯,邓将军说得不错,”庄继华也点点头,心里却在暗骂老狐狸:“不过,不管是峨眉还是青城,亦或雪山,都不及泰山之博大厚重。登泰山而小天下,我想绝不是因为泰山是天下最高地山,而是因为泰山是历史最厚重地山,其他的都无法与他争锋。” 邓锡侯看看庄继华凝眉沉思:“可再厚重他也远在山东,可在四川却是两峰争奇。” “那邓将军更看好谁呢?”庄继华含笑逼问道。 这一下奇峰突兀,邓锡侯有点猝不及防,他心里暗叫厉害,想想后试探地说:“不知文革更看好谁?” 滑不溜手,不愧是名副其实的水晶猴子,庄继华笑了:“我是个外乡人,四川的山对我来说只是领略罢了。” 邓锡侯也笑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们是当局者迷,难以分辨呀。” 庄继华微微一愣,这个猴子的确不好对付,忽然他想起前世的那场地震,于是灵机一动:“要是有场地震把这两座山都毁了,你说将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邓锡侯眼睛猛然一睁,两座山都毁了,他早已经明白两座山是什么意思,可这两座怎么毁,谁来毁,蒋介石?可不对呀,蒋介石现在还没有力量派出这么多部队入川呀。 “那可得是场大地震。四川地山恐怕都得毁了。”邓锡侯摇头说。 “那可多虑,”庄继华乐了,这老狐狸终于还是露出了尾巴:“这世界上还没这么大的地震。顶破天毁坏点青城的幽静,峨眉地秀丽,让其他山峰也有点机会。” “哦!”邓锡侯若有所思的看看庄继华和曾扩情,后者正开始有点明白这场哑谜是什么意思了,邓锡侯沉凝良久又说:“四川有句老话。肉烂了在锅里,谁可不愿意把锅给端了。” “怎么会,”庄继华翕然一笑:“把锅端了,谁有那么大能耐,也许十几二十年后有,但现在肯定没有。” 邓锡侯没有说话,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庄继华。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庄继华终于驶去耐心了,这个水晶猴子实在太滑手了。既想要削弱二刘,又不想中央插手四川,自己还想不但风险:“四川的山我都很清楚,二刘争锋,不管谁取胜都会对其他人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不过这对我来说无所谓,但对您却是至关重要。因为您地风光将再不会出现。” “那委员长不会插手四川吗?”邓锡侯这时也不打哑谜了。 “从长远来看,中央是肯定要插手四川的,您想想看,中国历史上有哪个政府有那个容许**于中央之外的力量存在?”庄继华正色的说:“不过,从目前来看,至少十年内,中央没有力量大规模插手四 “所以派你来了。”邓锡侯尖锐的说。 “我来也算是一种形式。不过我的任务是协调四川内部各方势力。保持四川局面的平衡。”庄继华显得十分平静,现在地情况是他必须然让邓锡侯相信。与他合作才能获取最大利益。 山风徐徐,轻轻吹拂,白云岩下的云慢慢舒卷,树林里传来轻柔地声音,远处几个秘书也正相谈甚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要是两虎都伤,不是更好吗?”庄继华眯着眼享受着徐徐山风缓缓的说。 “怎么让两虎俱伤?”能够让二刘的实力都削弱,那自然是最好,邓锡侯故意问道。 “其实这个道理邓将军是明白的,他们肯定也想到拉拢你们,邓将军,恐怕刘湘已经派代表来联系你了吧,可是他能给您的,我也能给您,而且更多。”庄继华毫不含糊,邓锡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直接点:“其实刘湘已经看明白了,谁能取胜,不在于他们自己,而在您、在田军长邓锡侯笑了默然点头,没有否认刘湘代表之事:“文革,你是怎么想地?” “刘文辉一旦战败,他的部下除了保定生就是军官生,您可以借机兼并他的部分军队,另外他的地盘您可以占领部分,此外我还可以资助您八百万大洋的军费,战后还可以为您提供五千支步枪,八百挺机枪,一百门迫击炮。”庄继华沉稳的开出他的价码,曾扩情悚然一惊,这个条件,蒋介石是不可能答应地。可他还没来得及插话,庄继华又解释道:“之所以是战后,因为战前我没有,校长那里也急需武器弹药。” 邓锡侯沉默了,这是一笔巨大地让人眼红的收入四川全省税收不过三千多万,八百万相当于四分之一,再加上五千支步枪,八百挺机枪和一百门迫击炮,这让人无法不动心。 “第一,你怎么知道我拿了你地钱,就能保证按你说的作?”邓锡侯是那种见过太多风浪的人,不是说两句就能相信的:“第二我怎么保证能拿到武器弹药?” “第一个问题好说,八百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邓晋康贵为一军之长,当然不是那种要钱不要脸的人,在四川也是个响当当的人,更何况你这次坑了我,难道就不担心将来吗?说实话有你的帮助,我在四川的事情可以更快更好的完成,没有你,我要花的时间不过长点;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无法保证,只能用人格保证,无论胜败我都会待在四川,如果我不给你,每一次见面里都可以指着我的鼻子骂。”庄继华神情慎重,他心里有些紧张,现在他的底牌可是亮了一大半了,可对方却还没有亮。 邓锡侯仰头思索,他的心思更复杂,面对庄继华他几乎没有底牌可言,四川的形势明摆着,二十八军的实力也摆在那里,他唯一可以打的牌恐怕就是向刘湘泄密,可这样的泄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没有,一点好处都没有,刘湘不会在击败刘文辉后给他更多的东西,能保住目前的这点实力就算不错了。 “这么说委员长打算扶持刘甫澄了,”邓锡侯心里叹息,神情却十分平静。 “不是校长要扶持他,而是刘文辉太不会做人,一方面在四川四面树敌,另一方面在国内争端中几次都站错队,校长岂能容他,最后,选择他是因为他最肥,击败他,可以得到最大的红利。”庄继华语气阴森森的,曾扩情不由打了个寒战。 “最后一个问题,”邓锡侯问:“你能得到什么?” “很简单,我的任务是开发西南,四川现在的局面对我完成任务很不利,战事一触即发,我的什么事都无法作,勘探、筑路,都无法进行,既然有脓包,那就把脓挤出来,然后达成新的平衡,如此我就可以做事了。”庄继华好整以暇的说,他忽然想明白了,邓锡侯没什么牌,要么答应,要么拒绝;除非他想损人不利己,跑去给刘湘告密。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邓锡侯牙关一咬,仿佛下定决心。 “很简单,答应刘湘,促成他们开战,不过您什么时候参战,听我的通知。”庄继华轻声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邓锡侯楞了下哈哈大笑,这实在太简单了,要是时机不合适他完全可以不答应,时机合适就算庄继华不通知他,他也可以参战。 “一点不过分。”邓锡侯愉快的答道。 白云岩下,浓雾翻腾,幽静的山林间响起鸟雀的欢笑,清茶散发出袅袅幽香,庄继华心情十分愉快,曾扩情的心中却忐忑不安,这么大一批弹药,蒋介石会认可吗? 第二节 起航(七) “放心吧,钱,我自己出,不会去麻烦校长的,武器弹药我也是自己出,至于怎么出,哼,哼,兵工厂建起来后,要多少枪支弹药都有。”回到成都后庄继华就对曾扩情交底了。 曾扩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良久才说:“文革,你就不怕他指着你鼻子骂?” “呵呵,放心吧,邓晋康没这么傻。”庄继华微微一笑:“他的几千支枪还在我手里,惹怒我对他没什么好处。对了,我走后,你要留在成都,我给你一本密码本,成都的情况你要随时报告我,扩大哥,咱们这次是火中取栗,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曾扩情点点头,庄继华又说:“邓锡侯与田颂尧是一条道的,有邓锡侯的帮助,田颂尧我估计没什么问题,扩大哥,你开展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多与上层任务走动,但二十四军你的注意力要放在中层,特别是那些直接掌握部队的旅长团长,不过你不要出面,你的目标太大,让下面的人去,我看那个方啸不错,你可以培养培养。”方啸是省党部的负责宣传的,庄继华在检查省党部的工作中发现他策划的几个活动草案不管是在大方向上还是在细节上都很出色,因此就开始留心这个人了,现在有机会就推荐给曾扩情,随便看看他的能力,是不是只会纸上谈兵。“….拜访刘文辉。请求其协助勘探队和测量队,刘满口答应,席间公开拉拢川康巡视员任乃强,为刘所制。….” “六月十四日,与邓锡侯同游青城山,陪伴中有刘文辉秘书,二十四军团长、营长数人……,曾在问道亭与邓私晤,内容不详。” “六月十四日晚回成都。十五日在省党部检查党务工作,未外出。” “六月十六日回访田颂尧,会晤一小时,内容为勘探队和测量队在田防区内地行动和安全,期间田曾抱怨刘文辉,庄未理会….。” “十七日,去四川大学,与学校教授专家座谈四川资源开发。动员他们参加西南开发工作队。” “十八日。与西南学院教授座谈….” “十九日。与华西医学院教授座谈….” 六月底的重庆天气异常闷热,办公室内的的电风扇使劲摆头,送出股股热气,刘湘在军部细细看着成都传来的情报汇编。测试文字水印4。他并没有相信庄继华的那番言辞,庄继华此番去成都,他不但派了秘书,还严令成都的情报人员要密切注意庄继华的活动,要一天一报。 “我看没什么。”同在办公室的傅常歪在沙发上翻看这些情报,庄继华在成都地行为没什么出奇的,只要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点头。这大半个四川勘探队都可以畅通无阻。 “二十二号离开成都。取道内江回重庆。”张斯可念道,然后纳闷的问:“今天都二十八号了。怎么还没到?” “也许路上有什么意外吧。”傅常打了个哈欠把手上的情报放在桌上,他只穿了一件夏季军装,军装的扣子却已经解开大半,隐约可见已经微微凸起的肚腩。 “恐怕不是。”刘湘随手又递来一张情报。 傅常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杨森的代表余明锐到了成都,曾去省党部与曾扩情晤谈。 “杨子惠就是个不安宁的人,闻到点风吹草动就按耐不住。”傅常看后淡淡地说。 “杨子惠可不是一个人,他那里还有李家钰、罗泽州,加起来有四五万人。”刘湘地语气中包含一丝忧虑。 “这不意外,去年他们不是专门邀请曾扩情去合川吗?重庆也有不少他们地眼线,庄文革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来探探深浅。”张斯可不以为奇:“不过只要蒋介石不派兵入川,庄文革就毫无办法。” “甫公,我看我们不妨来招投石问路,等庄文革回来,把我们的安川计划给他看看,让他转呈蒋委员长,到时看看他怎么说。”傅常想想后提出建议。 张斯可眨巴眨巴眼睛说:“投石问路,好主意。既能试出蒋介石是不是真心支持我们,也能试出庄继华的葫芦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好!”茶馆里爆出一阵叫好声,随即锣声大作,茶馆里又安静下来,台上演员抖出连串水袖。 刘湘猜得不错,庄继华地确在合川,他在成都没有见杨森的代表,却通过曾扩情告诉他,回去的路上会在合川与他们见面。 在合川庄继华收到真正的上宾待遇,杨森、李家钰、罗泽州全都赶到合川等待,还从重庆和成都请来三个戏班子,大戏连台转。 在庄继华看来杨森三人比起邓锡侯这样的老狐狸来说更好打交道,这三人可以用穷途末路来形容,杨森好歹还有四个县的地盘,李家钰和罗泽州却是根本没有地盘,李家钰一万五千多人驻扎在篷安周口镇,这是杨森的地盘;罗泽州五千多人驻扎在武胜,武胜是刘湘地地盘。李罗两部地军饷都是杨森和刘湘承担,两部过得凄苦无比。 去年前几年的北道之战,上下川东之战,三部都是大败亏输,顺势惨重,提起刘文辉就咬牙切齿,对刘湘也没有好感。 杨森在酒宴上就公开说:“这刘湘刘文辉是一根**日出来地,都***是一样的货。” 李家钰更是担心蒋介石会支持刘湘,所以他反复提醒庄继华:“刘湘此人十分狡诈,别看他目下对委员长表示拥护,这完全是因为刘文辉的缘故,一旦消灭刘文辉,就会翻脸不认人,甚至会称兵作乱,还请将军详查其用心,转呈委员长,我们希望委员长同意并给以必要的支持,我们可以东下,将其逐出重庆,如此才能真正解除中央在西南的忧虑。” 罗泽州更是一肚子怨气,他手下原有一个师两万多人,防区有南充、西充等十一个县,连续战败之下只剩下五千人,地盘一扫而光,现在寄人篱下,好不凄凉。他也向庄继华建议:“庄将军,别看刘湘一脸憨相,好像忠厚得很的样子,其实瞎子吃汤圆心头有数,鬼板眼多得很,你不要遭他哄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庄继华有些不敢相信,可他又不愿意挫伤他们的“积极性”,但又不放心他们是否是受刘湘指使来探听自己口风的,所以他暂时不敢把计划全盘抖露。 “校长对川内的情况是清楚的,我本人对各位的处境也很同情,校长让我来四川是开发四川的资源,只有稳定的政局才能顺利的建设,所以一切以稳定为主。”庄继华说到:“不过,说实话川军中军队普遍士气低落,而现在赤患严重,中央希望大家能振作起来,吧部队带好。” 三人面面相窥,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庄继华也没解释,转过头来,晚上与三人密聊时,便开始“引诱”了:“我想起我们在北伐时,部队士气很高,战斗力很强,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们有个政治部,政工人员发挥极大的作用,我建议诸位在部队中恢复政工制度。” 杨森点头:“对头倒是对头,当年我也搞过一个政治部,还是朱*德和陈*毅帮着搞起来,可他们都是共c党,他们这一走,就没得合适的人选了。” 庄继华淡淡的说:“这个没问题,我那里有几个人,可以支援给你们,不过一家只有一个,我也没更多的人手,还请各位将军原谅。” 杨森首先明白过来大笑道:“那万分感谢了,我随时欢迎将军代表。” 这代表二字一出,李家钰和罗泽州也明白过来了,合川的真正主任陈书农是邓锡侯的部下,邓锡侯早有电报发给他,让他切实做好庄继华的保护工作,为他提供一切便利。所以陈书农给了庄继华全部便利,连他们的密谈都没有参加。 随后为了让他们顺利整顿部队,庄继华又为他们各提供了两百万大洋的经费,这下杨森他们明白了,庄继华不是不采纳他们的意见,而是时间没到。 这场合川之会双方都皆大欢喜,圆满得不能再圆满了,杨森三部接受了庄继华的代表,接受他的两百万大洋,也就上了他的“贼”船。 从合川满意而归的庄继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刘湘就派人请他到李子坝军部。 见面寒暄几句后,刘湘就直奔主题:“文革,这是我拟定的安川剿匪方略,帮我参考一下,行不行。” 说完就把计划递给庄继华,庄继华接过来仔细翻看: “…江西剿匪军事虽然暂时不利,可只要能确保整个四川不受共匪侵扰,只要将其困于江西一隅,不蔓延到全国各地,终有剿灭一天,要达到这样的目的,首先就要实现四川军民财政的统一,这一要求之所以不能实现,完全是因刘文辉之缘故。刘文辉霸占的地盘广阔,且皆属富庶之地,他身居省主席之职,不仅不奉行中央政令,而且还别有居心,凡遇政局动荡,其无不趁机鼓动,……” 第二节 起航(八) 通篇文章都在表达一个意思要想剿匪安川,首先要解决刘文辉,刘湘提出联络邓锡侯、田颂尧,对刘文辉形成两面夹击,以彻底解除二十四军的武装,解除刘文辉的省主席职务。 庄继华看完后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默不作声的思索了七八分钟,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风扇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按理我不应该插手四川内部事务,”这七八分钟里庄继华相通了,他看清了刘湘的真实目的,不过他的目的中至少有一个与他的希望相同;不过他不能就这样发表看法,所以他露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 “哎,文革,尽所无妨。”刘湘挥了下手说,眼睛却紧盯着庄继华。 庄继华略一思索便不再卖关子了,再推辞下去就显得太假了:“既然甫公垂询,我就探探我的个人看法。”庄继华说着走到地图前面:“甫公的战略是与邓锡侯和田颂尧夹击刘文辉,这个战略应该说是很不错的,但甫公也许忽略了杨森、李家钰、罗泽州他们,他们三部驻守蓬安、广安地区,一旦他们加入对刘文辉的作战,那将形成三面围攻,而如不是两面夹攻。” 庄继华停顿一下看看刘湘,后者却毫无表示:“对刘文辉之战的关键还是在甫公,甫公的兵力在川内各实力派中仅次于刘文辉,所以必然在这场战争中充当主力,后者就算邓田联手也不是刘文辉的对手,而且…”庄继华看看一脸憨相刘湘又接着说:“而且他们对甫公的戒心也不低,去年北道之战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 “我不知道甫公是否已经与他们已经谈妥,如果谈妥,我认为这份计划是可行的。”庄继华最后说:“我最后要提醒甫公。中央不会出兵四川,一切都只能靠川中诸公。” 刘湘一面听一面在心里盘算,最终他确定庄继华说的是实话,因为别有用心的人不会提醒他杨森他们对自己地戒心。很显然这种戒心同样存在于邓锡侯和田颂尧心中。 “联络他们还需要委员长的支持。”刘湘这时露出他的真实面容,他显然知道庄继华说的这些问题,因此眉宇间有层浓浓地忧虑。 “不知甫公需要校长作出什么样的支持?”庄继华问。 “批准我的计划,同时任命我为安川军总指挥。”刘湘低沉的说。 刘湘不愧在川中政坛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他早就想到解决这个难题地办法。那就是蒋介石的任命,有了这个尚方宝剑,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联络川中诸军。杨森他们可以不给刘湘面子,但不可以不给蒋介石面子。庄继华想想后说:“好,我向校长转达您地请求。” 刘湘呀,刘湘,恐怕你还不知道,你需要的联军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过他们到底听谁的,恐怕还要走着瞧。 跨进基地门口,李之龙、杜聿明等人看到庄继华一脸严肃的样子,连忙丢下手中的事情,跟在他后面进入办公室。 “光亭,把这间办公室布置成作战室。外面放上两个哨兵,没有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那个地方?”杜聿明追着他说。 “全川。”回答简短有力。 “在田,通知在外的勘探队和测绘队,在一个月内全部撤回基地。”庄继华进屋后地头一句话就是命令开发队全队收缩。 “要打了?”李之龙问。 “对,这是刘湘要我转呈校长的安川剿匪计划,校长一批准他就要开始动作了。”庄继华把手中的计划递给他们:“也许他已经开始了,这些川耗子今天打明天和。谁知道呢。” “乃建。你说说情报工作,特别是二十四军和二十军的。一旦开战,我们能不能拿到他们的作战计划?” “能。”唐纵毫不犹豫的说:“川军各部地保密意识差,另外二十四军军长参谋部有我们的人,二十一军参谋部没有,但军部里有,下属第一师和第二师的参谋部也有我们的人,情报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那就好,”庄继华简单的夸奖一句,目光在李之龙、杜聿明、洪君器、唐纵的脸上掠过:“你们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向校长报告。” “那还用说,让校长同意刘湘的计划,让他们打起来。”洪君器抢先答道。 “文革,我看你应该把你地计划先向校长报告,让校长配合你地行动。”李之龙也说。 “在田说得不错,不过,文革,不管怎么发展,我们手上得有一支部队,现在基地里护卫队还有两百来人,这点人是肯定不够的。”杜聿明首先想到地是部队,可就算护卫队全部回来也不足,可庄继华的计划,这点人是万万不够的。 “你怎么想?”庄继华问。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请校长给我们增兵。” “绝对不行,”庄继华打断杜聿明的话,他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绝对不行,别看他们现在对我们一副拉拢信任的样子,其实他们心里都防着我们的。所以只要增兵,四川局势马上就缓和下来。” “对,长官说得对,增兵就是刺激他们,而现在绝对不能刺激他们。”尽管庄继华让唐纵向李之龙他们那样称呼他文革,可他却从来没这么叫过,人前人后都称呼他长官。 “可我们现在的兵力就是不够,”杜聿明十分冷静的说:“护卫队全部回来也才九百二十四人,这点人不过做什么都不够。” 杜聿明说得没错,这点人是不可能控制住重庆的,现在招人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基地里还有多少学生?”庄继华问道。 “工作队学生共有四百五十六人,现在外出二百三十一,留在基地的还有二百二十五人,其中女生八十六人,另外北平工人招的工人连同家属还有三百七十八人,一个没动,其中青壮二百四十三人。”李之龙爆出一串数字,他的意思很明显把这些编进部队也不过千来人,还是不够。 “派人出去紧急招兵怎么样?”洪君器建议道。 “不行,这样与请校长派兵没有区别。”唐纵立刻反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杜聿明忽然激动了,计划到目前发展很顺利,可以看见一丝曙光了,可现在最基本的条件,控制住重庆最少需要两千人,后者刘湘凭什么把重庆交给他们,刘文辉凭什么对他们有所顾忌。 但唐纵的话无疑是有道理的,这与让蒋介石派兵增援没有任何区别,而且更让各方猜忌。谁都没接杜聿明的话茬,杜聿明发泄一声后也就不再吭声了,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屋里暂时线路沉默。 “哎,你们说我们兵力少刘湘会怎么看?”李之龙忽然问道。 几个人都抬头看着他,李之龙又说:“我们兵力不足,你们说刘湘的感受是什么?” “那还用说,他放心得很。”洪君器一脸不耐烦,他对这个前共c党员一直没好感,忍不住就要冷言冷语讽刺两句。 “对呀,他放心,所以他才会交给我们把重庆交给我们。”李之龙没有在意他的敌意,忽然高兴起来,为想通某件事高兴起来,他一拍手:“你们看,如果我们有五千或者一万人,刘湘还会把重庆交给我们吗?恐怕不会,因为交给我们后他就无法收回了,而们一千多人就不一样了,他会放心的交给我们,因为收回去会很容易。” “在田说得对,”庄继华明白他说的意思了:“不过,刘湘想错了,我们守住重庆的最大武器不是兵力,而是…..校长。” 庄继华看看他们,见他们似乎没有明白,便又解释到:“刘湘有十几万人,就算在战争中有所消耗,至少也能剩下**万吧,我们能有多少兵?有句话我说的一直是实话,那就是校长无兵可派,不会向四川增派一兵一卒,至少几年内是这样。但只要刘湘把丑姑娘请交给我们,他就无法再拿回去,为什么呢?因为他不能向我们开战,因为我们是中央派来的。这才是我们守住重庆的最大依据。” 等众人都想明白后,庄继华又补充说:“不过光亭,还是要把学生们都编入部队,接受军训,另外招兵还是要作的,秘密进行,哪怕速度慢点,但也要进行,因为我们以后用得着。” “记录,刘湘之计划学生认为可行,四川只有先动起来,学生才能浑水摸鱼,学生的计划是让刘湘先败后胜,谋取重庆及其周围地区,然后再助刘湘获胜。川中邓、田、杨、李、罗诸部均同意与我合作。….。” “两份计划同时发出,请校长定夺。”庄继华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 曙光初现,这个炎热的夏天,将是个非常繁忙的夏天,政客密室策划,士兵沙场舔血,战火燃烧千里,百姓辗转哀号,绿色的种子就在一遍哀鸿中悄然发芽。 第三节 巧取(一) 到七月,四川局势进入快速发展轨道,刘湘的代表张斯可、乔毅夫去了成都,傅常去了广安,余惟一去了达县联络庄继华忽略了的刘存厚;刘文辉也加紧备战,他的方式就是出钱,刘湘的两个师长范绍增、兰文彬各收了四十万大洋,可事情做得不密,很快被刘湘发觉,范绍增很聪明,立刻向刘湘报告了,刘湘让他拿着钱去上海玩一趟,大半个月后准备开战了才回来。兰文彬却傻乎乎的,象什么事没有,刘湘也就不跟他客气了,人被捕下狱,基本部队被包围缴械,分散编入其他部队。刘文辉的另一个方式是暗杀,他的五哥刘文彩收买了几个袍哥,潜入李子坝刘湘家中准备暗杀刘湘,结果自然没成,人,全部被抓,不过刘湘这时就显得很大度了,他让他二爸把人送回叙府,交给五爸刘文彩,让刘文辉狠狠地丢了一次人。 庄继华似乎不关心这些,七月底所有勘探队和测量队全部回到基地,只有勘探厂址的还在继续,其实到重庆的两个月,厂址已经确定了几处,钢铁厂定在双碑,药厂定在大溪沟,化工厂定在沙坪坝,无烟火药厂定在大坪马家嘴,机械厂定在袁家巷。 庄继华整天就在这些工地跑,施工工具已经从上海运到,现在看来三条船的运力显然不够,还有部分机械滞留上海,另外药厂的部分设备也已经抵达上海,运力现在成为瓶颈,庄继华不得已又找到卢作孚,请他帮助,同时在美国紧急购买八条运输船,其中四条是现成的,已经在路上。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卢作孚虽然号称川江运输大王,可民生公司实际也就七条轮船。其余的也大都是木船。 庄继华找卢作孚时正是卢作孚为难之时,日本运输公司太古、日清,美国公司捷江正联合与民生公司斗法。要把民生公司赶出川江航运市场。庄继华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梅悠兰向民生公司注资一千万,成了民生公司最大的股东。甩手股东。 回到基地的专家们开始整理带回来的矿石标本,学生们则统一进行军训,每天在基地内进行基本军人养成训练,女生则进行基础战场救护训练。 这次出去最大的收获是考察了綦江铁矿,綦江铁矿早就被发现了,刘湘曾经想办个年产千吨的炼钢厂,设备都买了,不过由于战事和运输上的不便,这事就耽误下来了,设备也就在上海地仓库里静静的生锈。 这个发现让庄继华兴奋异常。立刻找到刘湘,要求把整个綦江铁矿划归资源开发委员会,由西南开发工作队负责开发,刘湘当然表示同意。现在不是得罪庄继华的时候。庄继华却没有轻易接受刘湘地好意,而是坚决要求与刘湘签订一个正式协议,在这个协议中,刘湘代表四川。同意将綦江铁矿交给西南开发工作队,资源委员会负责开发这个铁矿,收益中的一成归刘湘所有。 本来是想白送的,意外地收到一成分子,刘湘很奇怪庄继华为什么要这样作,转念一想,认为庄继华是担心他以后找麻烦。所以才要立个字据。才会分给他部分利益。 看上去忙于建设的庄继华,却在办公室(暗中改为作战室)内建了个全川沙盘。每天在这里听取来自各方面的情况报告。 到八月中旬刘湘与刘文辉在交界的江津永川一线集结兵力,刘湘所部唐式遵师、潘文华师集结巴县,刘文辉也不甘示弱把邓国璋等三个旅调到江津,这样江津前线就集中了四个旅。 “告诉扩大哥,让田颂尧低调点,绝对不能刺激刘文辉,让二十四军退出成都这样的话决不能再说,否则刘文辉有可能会先对付他。” “转告邓锡侯,请他帮助劝阻田颂尧,让他不要太激动。” 反刘之势逐步成立,田颂尧的胆气立刻壮了不少,他在成都公开提出让刘文辉让出成都、华阳、双流,这把庄继华吓坏了,刘文辉不可能让出这些地方,一旦两人的矛盾激化,刘田首先打起来,那就破坏了他的全盘激化。 “电告李家钰、罗泽州,要稳住,暂时不要有所动作。让刘湘先打。” 想要动作的不止是田颂尧,处境最差的李家钰和罗泽州几乎按奈不住了,两人已经暗中集结兵力,准备攻击南充,但又是让庄继华不能接受地,他想法是让二刘先打起来。 “甫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要开战的消息在二十一军军部已是公开的秘密,被刘湘视若宝贝的教导师都调上去了,部属都以为很快就会开战了,可刘湘却迟迟没下攻击令。 “还不到时候,”面对乔毅夫地催促,刘湘摇摇头说:“咱们四川就是当代三国,既要盯着曹操,又要防着孙权;那些龟儿子们巴不得我们先打起来,等我们消耗完了,他们好来捡耙和(四川话,即占便宜的意思)。老子不干这种哈事。” “让他们先打,可他们也不会呀。”乔毅夫很是郁闷,刘湘有这种想法,别人也一样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甫公的想法是对地,我们不用着急,”张斯可慢条斯理的抽口水烟:“让真吾再做作李其相的工作。” 箭已上弦,刘湘心里其实挺着急的,可他却显示出过人之处,依然保持冷静:“李其相不会动,让真吾专攻罗烟灰(罗泽州外号),罗烟灰性格暴烈,一点就着;只要动了,李其相和杨子惠就不得不动。” “高,”张斯可点头称赞:“他们三人唇亡齿寒,一动全动。” 傅常领命到后就到武胜罗泽州处,武胜实际是刘湘的地盘,只是借给罗泽州驻扎。这种借住的最大区别是没有收税权,因此罗泽州所部穷得叮当响,部队五千多人,大半年没发过饷,连人手一支枪都做不到,每支枪还只有七八发子弹,随意傅常一提来意,罗泽州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真吾老弟,不是兄弟我不想动,而是我没这个实力,”罗泽州说:“我这点实力别说打南充了,恐怕连南充地城门口都看不到。” “老兄,只要你首先发动,甫公答应,贵部扩充为四个旅一万五千人,另外给您开拔费五十万,子弹二百万发,枪一千支。”一般情况这种拒绝都是要求开价地前奏,所以傅常立刻开出价码。 罗泽州心中冷笑,这也太小气了,人家庄文革一出手就是两百万大洋,而且答应战后还给三千支步枪,但脸上却露出贪婪之色:“当真?” “自然不会骗你。”傅常掏出支票放在桌上,然后推到罗泽州面前。 罗泽州拿起支票,玩味片刻,想收却又放下:“真吾,我的部队….。“这你放心,只要你一发动,甫公就会支持你。”傅常看着罗泽州地样子,断定他是由于担心自己的实力不足,便为他打气:“而且,李其相和杨子惠他们也会支持你。” 罗泽州看看那傅常,心知这是傅常在提醒他,他们的三部联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他一动,李家钰和杨森就必然支持,他明白傅常的的来意了。 “真吾兄,这事我必须与李其相和杨子惠商议,你也知道,联盟这玩意,有时有用,有时没用。”罗泽州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罗泽州的电报你们怎么看?”罗泽州送走傅常后,立刻把电报发到重庆庄继华这里询问处置办法,庄继华拿到电报后就把李之龙、唐纵、杜聿明找来商议,而洪君器被他派去双碑监督工程去了。 “刘湘看很贵鬼呀,”李之龙皱起眉头:“不能答应,还是得让他自己先发动,不能让他白占便宜。” “对,我们本身没什么实力,他们应该看作我们的武装,不能白白消耗我们的武装。”杜聿明也表示支持。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不动,刘湘就不会动,”唐纵现在也来越大胆了,在几个一期学长面前也可以随意发表意见了:“刘湘的目的很明显,他是防着其他各部坐观成败,是自己的实力消耗过大,在战后无法控制全川,这从他不肯许诺罗泽州地盘就可以看出。” 庄继华沉思着走到沙盘前,看着沙盘上山峦起伏的四川地形,李之龙叹口气说:“我看不是让罗泽州先动,把战火挑起来再说。” 显然这不是个好主意,杜聿明和唐纵都没说话,李之龙又看看他们也把嘴闭上了。 庄继华眼睛一亮,一个念头跳进他的脑海,他有仔细盘算了片刻,才点头说:“好,就按在田说的,让罗泽州动起来,刘翔不是给他送礼了吗,让他再要一百万发子弹,然后就发动。” 第三节 巧取(二) “罗泽州首先向南充发起进攻,挑起战火,李家钰和杨森随后呼应,刘文辉在南充有三个旅,陈鸣谦、黄锡煊、林翼如;遂宁地区还有两个师林云根、陈光藻,南充一旦打响,这两个师必然有一个会去增援,”庄继华停顿下又说:“光亭,我们做一下沙盘推演如何。” “好呀,”杜聿明沉稳的说:“你选那边?” “刘湘。”庄继华沉稳的突出两个字。 推演开始,庄继华调整部署,增调一个师到南充,全军分作西南北三个作战集团,主力放在西路江津一线,北路联合杨李罗进攻南充,南线放上一个师,负责进攻川南重镇泸州。 杜聿明却把全军分作四个集团,成都集团负责监视邓田,江津永川前线则集中主力两个师共计六个旅,南充潼南方向放上五个旅,泸州方向放了三个旅。 战争首先在南充方向开始,罗泽州开始发动,可是他的实力太弱,很快被击退,随后李家钰和杨森投入战斗,但南充的三个旅在得到遂宁方向一个旅的支持后击退了三部的进攻,随后庄继华在南充、江津、潼南同时动手,杜聿明在江津主战场实施守势,在南充留一下旅坚守,主力却在潼南发动反击,庄继华随即在潼南转攻为守,在潼南的中和一线形成一道防线,随即从重庆调兵增援江津,期望突破江津,同时在南充发起进攻,由于兵力对比的悬殊,南充很快攻克,然后直出遂宁。威胁潼南敌军后路,杜聿明应变很快,立刻全线退守,放弃潼南、江津,向乐山璧山荣昌威远一线撤退,并从成都的监视部队中抽调一部增援前线;庄继华在占领内江后,分兵两路,一路继续追击,直逼荣昌。另一路抓掉头南下包围泸州。 “你敢兵分两路?”杜聿明十分不满。他在荣昌集中刘文辉主力近八万人,庄继华就算全军追来,也只有六万多人。 “为什么不敢?”庄继华皱眉说到:“泸州城内被我包围一万多人,我还有南充方向解放出来的近四万人充当援军,前线加起来还有六万多人。” “可是你根本等不到南充的援军,”杜聿明不服气的反驳道,两万多人对抗七万人。以川军内战地经验看,能挡住一天就算不错了:“况且我从南充撤退的部队还可以沿途抵抗,迟滞他们的进攻。” “那我绕道字样简阳,直扑龙泉驿,威胁成都。”庄继华平静的说:“况且你说的是你的打法,不是刘文辉的,以刘文辉的习性。他不可能行次孤注一掷之举,他不可能放下成都,也不可能放弃泸州,其实最佳打法是以泸州孤城吸引敌军。将成都让给田颂尧,全军出击,在荣威一线歼灭刘湘主力,逼杨李罗三部推出战争,而后乘胜直逼重庆,以围魏救赵的方式解除泸州地包围,然后在泸州围困部队回救重庆地路上设伏歼灭它。如此刘湘部队恐怕十去六七。刘湘也就只有宣布下野了,校长也只能承认既成事实。” “刘湘绝不会担心。因为他还有田颂尧,”庄继华十分郁闷,他不知道田颂尧和邓锡侯能不能抗住诱惑:“刘文辉在前线的失败有可能引发两人的贪欲,他们很可能为了抢地盘在成都动手,如此刘文辉就会四面受敌。” “到这时候刘文辉完全可以和刘湘讲和。”唐纵插话了:“他们是叔侄,刘文辉的主力压在刘湘的身上,刘湘也不愿承受这种压力,我估计他会与刘文辉讲和,放刘文辉回去对付田颂尧和邓锡侯。” “对,乃健说得没错,”庄继华接过话题:“刘湘不会让邓锡侯和田颂尧在一旁看热闹,他要把他们都拉进来,大家一起消耗,如此战后他才有绝对的实力控制四川局面。” “这么说来,我们最大的危险在攻克南充之后,刘文辉主力集结在荣昌威远一带时。”李之龙说道。 “唉,就看扩大哥地了。”庄继华长叹一声,这***川耗子,个个滑不留手,逼得他不得不冒险了,希望全寄托在曾扩情身上,希望能控制住田颂尧和邓锡侯。 九月初,罗泽州开始向南充发动进攻,在李家渡与陈鸣谦所部交战一天,没有丝毫进展,罗泽州随即撤退,然后四川就热闹了, 按照民国的规矩,打这样的仗是一定要发表通电的,罗泽州抢先通电指责刘文辉挑起战端,他一再克忍,不得已奋起反击,请中央军事委员会和四川善后督办(刘湘)明令制止;刘文辉随后通电国民政府和四川各界怒斥罗泽州的谎言,称其不顾百姓的死活,肆意挑起战祸,同时又诉说李家钰和杨森各部异动,江津永川前地二十一军各部纷纷集结意图向他发起进攻;与刘文辉的委屈相比,刘湘则轻松多了,他没有直接出面,而是由他的部下唐式遵出面率领九十多名将领通电四川各界,提出治川纲要,历数辛亥以来川乱带给百姓的灾祸,提出消灭防区制,重建四川政府,削减军队数量等等共计十六条之多;随着唐式遵领衔地通电发出,四川各部围攻刘文辉之势正式形成。 但通电还没完,四川各界民众随后就加入进来了。面对战乱,四川各界一致呼吁和平,成都、重庆的社会名流纷纷请电刘湘、刘文辉,请求息兵罢战,同时电请中央派员调和川局,平息战乱;南昌剿共前线的蒋介石也发电要求四川各军互相克制,命令曾扩情在成都、庄继华在重庆调节各部。当然这些统统没用,演员已经登场,大戏已经拉开帷幕。 通电谢幕之后,战争正式上演,杨森、李家钰加入战团,龟缩达县的刘存厚也派出两个旅开到南充前线。与刘湘所部的许尧卿、孟浩然旅、周绍轩一起向南充展开进攻。 同时刘湘所部王赞绪所部向潼南方向展开进攻,意图绕道南充后方;在江津永川方向,潘文华指挥两个师另五个旅向刘文辉所部的张清平师另两个旅发起进攻。 面对围攻,刘文辉怡然不惧,他以张清平、夏首勋率领主力分据江津永川,迎战潘文华和唐式遵,让陈光藻率领林云根师防守南充迎战杨李罗和刘湘刘存厚。 中线潘文华所部与驻守永川的彭臧孚、邓国璋、徐廷秀激战于大安场,唐式遵与张清平激战于江津四面山,双方死伤枕籍。战斗呈胶着状态。 整个战局中对刘文辉最不利地是南充地区。刘湘、杨森、李家钰、刘存厚三面围攻,特别是杨森和李家钰,攻势猛烈,突破白马山防线,逼近南充城垣。 刘文辉对南充地局势担心异常,在放弃还是增兵的问题犹豫不决,曾扩情匆匆前来“调节”。一番寒暄之后,曾扩情直接开口要求刘文辉作出让步。 “刘主席,委员长明令我进行调节,兄弟也就只有勉为其难,我与杨子惠他们地代表谈过了,他们只要北道六县,然后就不再进攻。”曾扩情很是为难的说:“说实话。刘主席,他们的要求是有些过分,可我私下里也为主席思量了,三面受敌乃兵家之大忌。何不暂时退让,缓解压力,至少可以懈怠其进攻之心,此外修复保定系的团结,而后徐图再举呢。” 刘文辉思索再三,感到曾扩情虽然不怀好意,但他的建议还是可行的。目前战线过长。兵力分散,刘湘在永川江津前线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他必须集中全力对付。 “我可以让出北道,但你能保证杨子惠他们遵守信义吗?”刘文辉缓缓地问。 “不能,”曾扩情毫不犹豫地摇头,刘文辉脸色一变就要发火,曾扩情却不慌不忙的接着说:“不过您可以分化瓦解他们。” “怎么才能瓦解他们?”刘文辉皱眉问道。 “关键在南充,李家钰、罗泽州、杨森无一不想要这块膏粱之地,你可以,”曾扩情看看左右,刘文辉挥手示意左右的人退下,待众人退出后,曾扩情才低声说:“把南充西充让给李家钰,把遂宁射洪让给罗泽州,把营山让给杨森就可以了。刘文辉看看曾扩情,眼睛逐渐明亮起来,二桃杀三士,兵力最多,出力最大的杨森却只得到一个营口,这势必引起杨森的不满,而李家钰和罗泽州做梦都想要块地盘,既然吃到嘴里,岂会再吐出来,三人之间必然会起矛盾,如此北道的进攻就会缓和下来。 南充城内,陈光藻接到刘文辉的明令,令其放弃南充遂宁,不过务必做到让李家钰攻占南充,陈光藻迷惑不解,向刘文辉询问为何?刘文辉却没有解释,只是让他必须严格执行,务必确保成功。 于是李家钰面前地阻击变得十分薄弱,杨森却遭到陈光藻的凶狠反击,罗泽州却忽然掉头向遂宁发起进攻。 李家钰挥兵直进,前锋连连得手,占领白塔,随后就抢渡嘉陵江,沿途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师长,不对吧,这陈光藻怎么忽然不经打了?”参谋长李风和面带忧虑的跑来问。 “没什么不对的,刘道人要走了。”接到庄继华电报的李家钰满不在乎的说:“刘甫澄在江津永川打得很凶,刘道人要把这边地不对调到那边去,抓紧时间,赶快进城,不要让别个抢先了。” “是那边来的?”李风和恍然大悟。 李家钰点点头:“要快,加快渡江,部队连夜进城。十月十六日,李家钰抢在杨森和许绍卿之前进入南充,随即任命参谋长李风和为南充县长兼守备司令。 十八日,罗泽州攻克遂宁,随后自封遂宁县长,李家钰追击刘文辉退军中攻克西充。 杨森以偏师占领刘文辉已经放弃的营山,事情策划得很好,可执行还是出现差错,许绍卿抢了射洪。 北道的枪声平息下来,杨森一盘点,自己居然什么也没捞着,这不但让他自己心有不甘,部下也怨声载道,可杨森也不好直接开口让李家钰让出南充,于是便郁闷地向庄继华的代表李东祝抱怨,李东祝不久就交给他一份电报,杨森皱眉思索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 随后在遂宁召开的作战会议上杨森委婉提出让李家钰在南充赋税分出部分作补偿,可李家钰还没答话,他的部下先就不答应,于是杨森的部下白驹等人也跳起来反驳,罗泽州试图调节,没想到两人的部下立刻把矛头对准了他,同时要求均分遂宁财税。这下作战会议开不下去了,三部将领吵吵嚷嚷各不相让,杨森一气之下,部队就停在遂宁不走了,他一不动,罗泽州和李家钰也不敢动,李家钰干脆从前线调两个旅回南充,只留下最弱的三旅在前线装装样子。 这下可把许绍卿急坏了,潼南前线,夏首勋攻势非常猛烈王赞绪节节败退,连续不断地向刘湘求援,刘湘迭电许绍卿诸部出击潼南,抄夏首勋地后路,可现在这三人不打了,刘存厚当然不肯再打,他也没得到任何好处。许绍卿没有办法,只好如实向刘湘报告,刘湘不愧是调节矛盾的高手,立刻电告杨森,愿意让出射洪,将来潼南也归杨森,请杨森立刻出兵潼南。 杨森收到电报后有些怦然心动,但就这样出兵,庄继华那里也不好交代,庄继华在电报里明确告诉他,攻克遂宁后就停止进兵,坐观二刘争斗,可刘湘地礼物也不轻,整整两个县。 就在杨森左右为难时,成都传来消息,退出鄂豫皖的目前在陕西流窜的张国焘、蒋先云、徐向前所部有突破大散关南逃四川的企图,蒋介石严令田颂尧必须堵住共*匪入川道路,经过曾扩情调节,田颂尧宣布退出成都,部队调往川北,刘文辉宣布将以曾对税收支持田颂尧剿匪,同时声称刘湘此刻挑起争端是为了配合共*匪的入川行动,希望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对刘湘严加惩处。这个消息让杨森浑身一激灵,他立刻明白该怎么办了。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三节 巧取(三) 破烂的沾满硝烟的军旗下,精美的烤蓝的枪管已经被肮脏的泥泞和血迹覆盖,枪口喷出长串火焰,一群群带着八角帽的军人在倒在染红了的战场上,后面蜂拥而上的灰色人流立刻又遮挡了他们的身体,逼近防守阵地。 军号声中,一群军人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跃出战壕,冲下山坡,两股人流凶狠的撞击在一起,撞击声,惨叫声,爆炸声响彻山谷。血战,死战…………。 1932年九月下旬在湖北河口,两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殊死厮杀,指挥进攻的是黄埔一期毕业生蒋先云、徐向前、蔡申熙;死战不退的是他们的同学胡宗南、俞济时,更远的地方,大批国民党军队正蜂拥赶来,其中包括黄埔教官同学刘峙、蒋鼎文、关麟征、黄杰。 连续几天的血战,红色黄埔伤亡惨重,重要指挥官蔡申熙阵亡,陈赓负伤(后送往上海治疗,并在上海被捕,释放后前往中央苏区),中下级指挥官伤亡殆尽;对面的胡宗南一师、俞济时八十八师也是伤亡惨重,在最危急的时候连师长胡宗南都亲自操枪冲上一线阵地。 最终红军丢下一万多条尸体,一路向西,在十一月初时冲进陕西,蒋介石一方面布置胡宗南追击,另一方面严令陕西四川部队围追堵截。 川陕边界的广元、南江诸县是田颂尧的防区,万源、通江则是刘存厚的防区,田颂尧一走,立刻影响到北道作战的刘存厚,他也召回部队,声称要加强川北防御。 “甫公,情况不对,”情况突变让张斯可嗅到一丝不详的味道,他显得很是焦虑:“不能再打了。应该立刻与刘文辉讲和。” “讲和?”乔毅夫楞了楞,想了想后问:“甫公,田颂尧难道就没有个说法?” 刘湘愣怔的看着窗外发白的天空,他的心情异常烦躁,在经过开初的顺利后,事情就开始有些诡异了,无论是杨李罗三部地纠纷,还是田颂尧突然退出成都,看上去都有合理的解释。可细想下来却处处透着诡异,特别是田颂尧退出成都,这里面没人插手那才有鬼了,川北的穷乡僻壤怎么比得上成都的富饶。 可讲和,刘文辉愿意吗?以刘文辉的“雄才大略”。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会把成都的监视部队全部调到江津前线。 “甫公,邓锡侯与田颂尧的联合电报。”秘书长陈学池急匆匆的进来。 刘湘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过电报,快速看后长出一口气,然后把电报递给张斯可和乔毅夫。 “你们怎么看?”刘湘问道。 邓锡侯和田颂尧在电报中告诉刘湘,为了不引起刘文辉的怀疑。他在川北以防御红军地名义集结部队,待刘文辉把成都部队调到江津之后,再杀个回马枪,一举夺下成都,端掉刘文辉的老巢,不过邓锡侯和田颂尧提出,将来的成都由他们三家共同负责。 房间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清楚他的真假,十一月初地重庆虽然不算冷,但也有些寒意。江上轮船往来。对岸传来阵阵号子声,那是民工在平整土地。 刘湘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江上的帆影,看清他们在做什么,他凭直觉感到这一系列不正常与他们有关,可他们凭借的是什么呢?邓锡侯、田颂尧对中央与对他的戒心是一样的。 “要不过去与探探他的意思。”张斯可看出刘湘脑子里装地疑问。 “我看邓猴子和田冬瓜的目的很清楚,他们还是坐山观虎斗,不想将来我们一家独大。”乔毅夫说:“你说呢?斯可兄。” “如果单是田颂尧可以作出这样判断。但如何解释杨森他们的行动呢?杨子惠不是傻子。我们战败,刘文辉会饶过他?”张斯可反问道。 “不可能。以刘文辉的脾气,他绝不会放过他们。”傅常替他回答道。 “对呀,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作?甚至甫公答应交给他两个县他也不动。”张斯可问道:“你怎么解释?”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乔毅夫迟疑的说:“就算我们自己的部队也有过。” “对,可这些事连在一起就不能不让人起疑。”张斯可很是郁闷,正是因为想不透他才这样郁闷。 “都有可能,”沉默很久的刘湘忽然开口了:“有可能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有人策划好的。” “策划好的?谁?他要做什么?”傅常想起这有可能是个陷阱就感到头皮发麻,这是个什么样地陷阱,居然川中各派势力都卷进来了,更重要地是各派势力居然都听他的安排,而且四川这些老爷们什么时候这样听话了? “不知道,”刘湘叹口气说:“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让人担心。” 看得见的危险就不是危险了,知道深度的坑不会摔不死人;如果这是个陷阱,能设下这样陷阱的,只能是中央。但中央的意图是什么呢?把四川交给刘文辉?可刘文辉与蒋介石在政治上是敌对的;中央自己来占领?就凭对岸那千来人?那不是做梦吗。 “文革,你说刘湘会相信吗?”就在他们商议时,对岸地基地作战室内李之龙也在担心地问。 “现在还不知道。”庄继华低低的说,让田颂尧退出成都是一着险棋,为了说服田颂尧,不但曾扩情煞费苦心,而且蒋介石还给他许下承诺,战后一定让他重返成都,成都兵工厂重新交给他管理,同时补充他剿匪费一百万大洋,枪支两千条,当然这一切最后都由庄继华买单。 “他会不会与刘文辉讲和?”洪君器回来后也一头扎在作战室中,他甚至表现得比其他人都狂热。 “换我,我就讲和。”杜聿明瓮声瓮气地补充说,秋季的气温变化很大,他每天训练各队带回来的新兵和学生,没有注意穿衣,有些轻微的感冒:“现在就是二刘在打,换我,我就讲和。”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庄继华摇摇头说:“讲和是双方面的,就算刘湘想和,也要刘文辉同意。” “不想他们了,我们开始下一步,”庄继华双手撑在沙盘的边缘:“乃建,按我们商议的,把刘湘的部署透露给刘文辉,突破口选在潼南。” 这又是一步险棋,潼南战场本是势均力敌,但南充退下来的陈光藻师加入后,立刻形成对王赞绪的绝对优势。 潼南县城西南的马鞍山是一座由连串山丘组成的山脉,王赞绪在这里建立了防线,不过他不在这里,他的指挥部设在距离这里约二十公里的营盘镇,前沿太危险,指挥部嘛自然应该设在安全的地方。 晚饭之后王师长拉上参谋长在几个人在指挥部里打起川牌,最近前线没什么战事,对面的敌人攻了两次,被打回去后就再没发动过进攻了,而川军更没有打夜战的习惯。黑黑的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小雨,这下所有人就更安心了,这种天气没有人会进攻的。 可就在防线最左边的歪嘴角和青竹岩之间的树林小道上,一支部队悄悄摸了过来,这支部队大约有一百多人,雨夜让山道变得更不好走,部队里面不时有人摔倒,又迅速爬起来,悄无声息的跟在队伍里。这百多人后面约半里处还有大约一个团的部队,在默默跟进。黎明前部队在马鞍山防线的侧后密林中埋伏下来,静静的等待前面山头的枪声。 晨雾在山谷间飘荡,几天前的战争早已经让活跃在山间的林雀逃离家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九点正,一声炮响,刘军的进攻开始了。 这是战线上不引人注意的一个缺口,杜聿明从王赞绪的计划中找到的,然后通过布置在二十四军中的内线透露给刘文辉。 刘文辉为了发动这场进攻,悄悄把夏首勋调到潼南战场充当指挥官,从成都把冷寅东调到永川战场,而他自己也离开成都到达隆昌督战。 马鞍山左翼防线在前后夹击下首先崩溃,陈光藻师从左翼插进来,直扑营盘镇王赞绪师部,王赞绪仓皇逃跑,刘湘的整个战线在潼南撒开一个大口子。 夏首勋没有向江津永川的刘湘主力迂回,而是经铜梁、旧县,直扑重庆门户青木关,刘湘大惊,立刻把留守重庆的警备旅调到青木关防御,同时明令潘文华从永川前线撤军,唐式遵从江津前线撤军,他自己却找到他的大伯刘文渊说和。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三节 巧取(四) 潼南开口是一招险棋,主要有三险,首先是要刘湘败,其次不能让刘湘败得太惨,最后还不能让刘文辉占领重庆。 刘湘的部下的确没让庄继华失望,刘文渊的说和对胜利即将到手的刘文辉毫无用处,不过刘文辉还是很卖大哥的面子,他明确告诉刘文渊,一川不容二流(刘),他和湘娃只能留一个,不过大哥放心,他不会把刘湘怎么样,会给他留几个县,以后再不能再捣乱就行。 刘文渊摇头叹息着回到重庆,刘文辉随即命令张清平和冷寅东在江津和永川加强攻势,不要让潘文华和唐式遵跑了。 夏首勋在潼南的胜利让潘文华和唐式遵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刘文辉不是急于拿下重庆,而是命令夏首勋从璧山方向斜插永川江津侧后,那么潘唐两军恐怕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江津前线的唐式遵与张清平搅在一起,双方在四面山地区展开拉锯战,张清平部多次强攻均被击退,毫无进展,三天后刘文辉亲率后续部队绕道侧翼,一举击溃唐式遵。 潘文华得到潼南战败,夏首勋攻击青木关的消息后,焦急万分,留下郭勋祺旅阻击冷寅东,自己率主力回援重庆。郭勋祺在四川诸将中有善战之名,他也没让刘湘和潘文华失望,他先在永川边界硬顶了一天,然后边打边撤,冷寅东步步进逼未免有些大意,在来风山区被他打了偷袭,被击溃一个旅。唐式遵和郭勋祺的抵抗虽然没有彻底扭转战局,却让刘湘赢得了时间。 刘湘所部模范师在青木关硬顶了夏首勋三天,潘文华率部赶回重庆,这让刘湘长吁一口气,这个模范师可不是什么军中模范,而是一个神师,四川有名的神棍道人刘从云被刘湘聘为军师后。刘从云将他的信徒组织起来的,所部武器弹药也是信徒出资购买,这支部队平时不操练只修炼,作为军人的刘湘当然不敢指望他们,因此一开始就没打算调上前线,只是到了现在没办法了,才把他们拉上去顶雷。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在青木关顶住了夏首勋两天的进攻。 潘文华的到来和郭勋祺的胜利缓解了重庆地危局,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战局,刘湘把希望都寄托在邓锡侯和田颂尧身上了。 “唐师长回电,他在大溪河对岸建立了防线。请求增援。”副官语气平静的读着电报。 “邓军长回电,我部正在集结,还需十日左右,望贵部勉力支撑,以获全胜。” “田军长电。川北部队正在三台集结,还需七日左右,望…..。” “郭勋祺来电没有?” “没有。” 刘湘没有再问,只是挥挥手让他退下,傅常气得满脸通红,他跳起来大声嚷道:“鼠目寸光!鼠目寸光!我们完了,刘文辉会放过他们!” “当初不是说好了的吗,”乔毅夫也嘟囔道:“难道他们就真的坐视不管?” “不是不管,而是等我们打够了,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会出兵。”张斯可冷冷的说。他心里越发赶到这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动,只是他们究竟要什么呢?真的就是要扶持刘文辉? “报告,卢作孚先生和美丰银行展行长求见军长。”副官进来报告。 “不见,”刘湘烦躁的说,张斯可连忙站起来,卢作孚是重庆工商界地领袖,现在与南京来的财团打得火热。不管是取胜还是失败将来都要与他打交道。美丰银行更是重庆金融界领袖,这都是决不能得罪的。 “还是见见吧。他最近与蒋夫人的那个侄女打得火热,还是见见好。”张斯可猛然感到也许卢作孚能带给他答案。 “好吧,有请。”刘湘想想也对。 不一会卢作孚两人进来了,刘湘站起来迎上去,呵呵笑道:“卢老板、展行长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甫公,时局混乱,我们也是受重庆工商界和金融界同仁地委托前来请见,”卢作孚显得有些为难的说:“听说青木关打得很激烈,能守住吗?” “呵呵,卢老板消息灵通呀。”尽管心里着急,刘湘还是满脸笑容:“潘文华将军已经到了青木关,青木关防线稳如泰山,工商界的朋友尽管放 “甫公,重庆开埠已经数百年,城中百姓数十万,这战火一起,玉石俱焚,还请刘军长多多周全。”卢作孚拱手说道。 展行长也悲痛的说:“甫公,唐将军在江津已经败了,潘将军到了青木关,可冷寅东正在步步进逼,重庆城下眼看就是一场血战,而重庆大都是木屋,只要有一发炮弹落在城内,大火一起,重庆就会化为灰烬,还望将军多多思量。” 刘湘再也装不下去,人家已经完全掌握现在的战局,更主要地是连这些外行都知道他败了。 “请诸位放心,我在重庆几年了,重庆也算我的桑梓之地,我绝不会在重庆城内开战的。”刘湘向两人保证道。 四川内战虽烈,但真正的守城战很少,甚至在城内打仗都很少,四川的城市大都是木制建筑,一打起来就是玉石俱焚,所以只要摆开阵势,城中百姓就会送上开拔费,请求守军离城,守军也就顺势离开,卢作孚他们也是遵循四川内战的传统,来给刘湘送上开拔费的。卢先生和展行长,你们能不能出面与刘文辉谈谈。”张斯可眼光游弋的说:“让他停止进攻。” 刘湘莫名其妙的看着张斯可,这可超乎常理了,四川内战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军人打军人地,地方官(例如重庆市长,如果不是刘湘委派地,那么也就不用逃,也不用去职)和工商界人士不参与,谁胜了他们“犒劳”谁。当然胜兵也就不能劫掠了。果然卢作孚摇头说:“张先生高看我们了,文渊先生尚且不能说服刘文辉,我等哪有如此能耐。” 张斯可眼光闪闪:“你也知道文渊先生的事?” 卢作孚稍稍楞了下随即意味深长的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地情况十分恶劣,战败也许不可避免,”张斯可说:“还请卢先生看在这几年相处融洽的分上指点 办公室里沉静下来,刘湘等人此刻都意识到张斯可如此作为大有深意。便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卢作孚,空气中掺杂些许紧张。 卢作孚为难地沉凝片刻后说:“如此我就随意说说,说得不对,还请不要见怪。在我看来两军交战道理与我们经商差不多。商场之争无外乎谁地钱多,谁能挺得住;钱少,挺不住的就得服软,不过,有时候钱一时不凑手。那就需要申请贷款。现在甫公能贷款地地方有几个,成都地邓军长田军长,南充的杨军长李军长等人,如果他们愿意贷给您,那么问题就好解决了。” 刘湘不仅大为失望,他们要是参战,战局早就不是这样了,傅常和乔毅夫也非常失望的,两人甚至无法掩饰他们的表情。 只有张斯可虽然失望,可依然紧盯着卢作孚说:“明人眼里不掺渣子。他们地贷款暂时指望不上。” 卢作孚心里怦怦直跳。额角冒出些许细汗,他故意想想后才说:“其实还有一个饮鸩止渴的办法,不知…..。” “卢老板,你就爽快点嘛,就是毒药你也先说出来嘛。”傅常忍不住叫道。 看来火候到了,卢作孚故意为难的叹口气:“这真是个饮鸩止渴的办法,贷款有时候也看银行的。如果川内地银行不愿意放贷。为什么不把眼光放远点,找找川外的银行。象前年我买船时就是找上海银行贷的款。” 张斯可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刘湘的眉头却紧皱,傅常和乔毅夫却点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卢作孚的话他们是听明白了的,可是…. “唉,可这川外的资金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刘湘叹息着说。 “甫公,上海商场上曾经出过一个事,当年何丰林担任上海护军使时,他看上一家工厂,便想抢占这家工厂,老板一看不妙,就抢先以工厂作抵押,向美国和英国银行贷了大笔钱,于是何丰林就不敢抢了,为什么呢?他抢了工厂,就等于抢了美国和英国银行,两国领事就会来抗议。”卢作孚随即就站起来:“甫公,我没领兵打过仗,只是常年经商积累的一点小见识。不管对与不对,都请甫公多包涵。家里还有很多人等我们的消息,告辞、告辞。” 说完之后卢作孚抬脚就走,刘湘还在沉侵在“故事”中,张斯可轻轻叫了他一声,刘湘回过神来,卢作孚已经走到门口,刘湘连忙追上来:“卢老板多谢了,回去转告工商界朋友,请他们放心,刘某绝不会让重庆化为灰烬地。” “多谢,多谢甫公,留步,留步。”卢作孚与展行长同时抱拳道,下楼之后,展行长皱眉问:“卢公,你说地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这英美银行就这样冒失,难道不知道何丰林看上那家厂了?” 卢作孚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对岸微微一笑。 目送卢作孚他们离开后,刘湘回到办公室内,进门就撞上张斯可、乔毅夫、傅常的目光,他没有吭声而是低着头慢慢走到办公桌前,被对着诸人,双手撑在桌上,良久才说:“大家说说吧,到川外贷款可不可行。” l6k小说网手机问: 第三节 巧取(五) 饮鸩止渴,四个字同时浮上张斯可三人的脑海,向蒋介石求援,丢掉的恐怕与刘文辉要的差不多。刘湘神色惨然,傅常脸色苍白,乔毅夫蠕动一下嘴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甫公,去和他摆一下,看看他是啥子意思。”张斯科冷静的说:“重庆还在我们手里,给谁由我们说了算。” 刘湘细细一想有些明晤,对呀,重庆不就是自己最大的砝码吗,有这个砝码在蒋介石就不能要太高的价钱。 “备船,我要过江。”刘湘向门外下命令道。 踏上专用坐船,刘湘心情复杂,几个月前这条船送来庄继华时,他正是意气飞扬,获得蒋介石支持,邓锡侯、田颂尧、杨森等人也都倾向他,幺爸刘文辉正陷入他编织的落网中,可短短几个月后,他发现陷入网中的不是幺爸刘文辉而是他自己。副官过来请刘湘进舱,但刘湘没有理他,他默默的站在船头,任凭江风吹佛他的脸庞,将大氅吹得飞起来。 基地大门的两个哨兵向刘湘敬礼,门口座着的军官以标准的军人姿态跑到刘湘面前。 “报告长官,护卫队中尉江文彬向您报到,请长官稍候,我通知庄队长出来迎接。” 刘湘看看面前这个站得笔直的青年军官,年青的脸上透着精明和干练,他本想答应,话到嘴边却又改口说:“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早就听说基地内别有一番景象,我也见识见识。” 说完就要往里走,江文彬却大声道:“请长官原谅,我必须向上面报告。” 说完向身后的一个士兵喊道:“向庄队长报告。二十一军军长刘将军前来视察。” 士兵答应一声后转身向办公楼跑去。刘湘看着士兵的背影不由凛然,这到底是护卫队还是军队,就算他的军部警卫连也没这么严明的军纪。 基地与几个月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东侧被辟出一片训练场,一批男女正在操场上训练,西边也是平整成平地,上面的人分成十几个方块,每个方块前都树着一块黑板。黑板前都由一个人在讲解。 “这是做什么?”虽然猜到在做什么,刘湘还是忍不住问。 “识字。”江文彬答道:“庄队长只有有文化地工人才能造出高质量的产品,我们正在对工人进行文化培训。” “那些呢?也是工人?”傅常指着一排正聚精会神盯着黑板的穿着军装的人问。 “不是,他们是护卫队的,”江文彬又解释道:“庄队长说士兵也要有文化,有文化的部队战斗力才更强。” 刘湘嘴唇不留意的撇了下,办公楼现在已经不是孤零零的一座小楼了,它地左右和后面都是成排的房子。 “这两边都是教室,”江文彬指着办公楼左右两侧的房子说:“主要是教授们给学生们上课的地方。后面是实验室、仓库、家属驻地和宿舍。” “你们队长还在窝棚里?”张斯可忽然上前两步问。 “是,现在只有四家住在窝棚,庄队长夫妻,李副队长一家,滕长官夫妻,另外就是杜长官和洪长官,全是我们开发队最大的官。”江文彬说,说实话当初庄继华说官大的后搬传出来后,谁都没把这话当真,可没想到庄继华居然真的做到了。每次新宿舍完工,搬进去的首先是工人学生,然后是士兵,小队长全部与士兵住在一起,中队长只有在全中队搬进去后才有资格搬。而他们几个队长级军官。直到现在还没搬,就这一手,让全队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也建立了庄继华在队内下级官兵中的权威,也让学生中那些原本想看笑话地人闭上了嘴。 严明的纪律,廉洁的长官,上下一心的队伍。他们真的是开发队?刘湘心中升起一团疑云,忍不住瞟了眼张斯可,后者正凝重的看着生机勃勃的基地。 从办公楼里急匆匆的跑出几条人影,他们的脚步很快,几步就到了刘湘面前,向他敬礼。 “对不起,对不起。”放下手后庄继华满面笑容的对刘湘说:“卑职迎候来迟。请长官原谅。” “那里,那里。”刘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文革,短短几个月你就气象更新呀。” “那里,这些都是刚搞好,”庄继华笑笑说:“我们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再植些树,种点草,把绿化好好搞搞,否则以后恐怕就没什么空了。” 刘湘一愣,张斯可接口道:“文革,你们这里地防备也太松了,门口就两个哨兵。” 庄继华似笑非笑的看看张斯可:“那两个哨兵也就是吓唬老百姓,不管是甫公还是刘自乾,要对付我们,就算再放几个哨兵,管用吗?” 张斯可也愣住了,刘湘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随即爆出一阵大笑,笑声中,他们走进办公楼,宋云飞打开会客室的门。 “甫公,请坐。”庄继华含笑做个手势,然后对伍子牛说:“上茶。” 有意无意间,庄继华坐到刘湘对面,李之龙、洪君器、滕杰、杜聿明、唐纵挨着他坐下;张斯可,傅常则挨着刘湘坐下,这下要冷不丁闯进个人来,他会以为进了个谈判场。 刘湘沉凝片刻,他决定改变策略不再绕弯子:“文革,前线战事不利,我是来向你求援的。” 庄继华面无表情,心里却咯噔一下:“向我求援?” 李之龙他们面面向窥,面露疑色,刘湘苦笑下说:“是的,我不忍重庆毁于战火,所以我想请你来守卫重庆,我部退出重庆。” 庄继华面无表情地沉默着。李之龙他们也毫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刘湘说的什么。 “甫公的意思是,我帮你守住重庆?”庄继华心中有些好笑:“如果甫公打回来了,我再吧重庆交给您。” 刘湘没有答话,张斯可傅常也没有答话。 庄继华露出一丝笑意,看上去有几分讽刺:“甫公,所有风险都由我来承担,所有收益都归你。这买卖恐怕没人会做。” “委员长不是承诺过,让你配合我们收拾二十四军吗?”傅常有几分激愤的质问道。 “严格地说。不是我,是曾扩情,我只是西南开发工作队,四川政局由曾扩情负责。”庄继华立刻反驳道:“我只是帮您转发过一封电报。” 庄继华一推二六五,全然不承认,刘湘也拿不住他的把柄,因为蒋介石没有说过让庄继华协助他们。 “我和扩大哥有分工,我只管开发,他负责四川党务。并协调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庄继华继续解释:“之所以这样分工,就是担心万一有什么变故会影响开发队地工作。” 沉默,还是沉默,来之前刘湘还抱有一丝希望,可现在这丝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庄继华的意思他们都听懂了。重庆在谁手里无所谓,他只管开发队,也就是只管勘探,修路,建厂。不管是刘湘还是刘文辉,只要他不公开反对中央。就不能防碍他的工作。 “我把重庆交给你呢?”刘湘逐步加码。 庄继华没有立刻接话,而是默默的看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有几分真诚:“甫公打算怎么个交法?” “把重庆交给中央作为西南开发工作队地大本营,重庆的行政全归中央所有。”刘湘说道。 张斯可面沉似水,傅常有点着急了。肘拐碰了碰刘湘,刘湘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庄继华。 庄继华背靠椅子想了会,然后站起来,走到窗户前,默默向窗外看了。 “甫公很大方了,可是我地胃口也很大。” 李之龙、滕杰、杜聿明、洪君器相互交换眼色。知道庄继华要摊牌了。 刘湘一愣,张斯可唰地站起来,指着庄继华大声叫道:“果然是你!” 张斯可脑中地疑问终于得到了全部答案,邓锡侯、田颂尧背盟,杨森、李家钰、罗泽州屯兵不战,种种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庄继华没管张斯可,而是转过身对刘湘说:“我要重庆。另外加上江北、长寿、垫江、邻水、巴县、綦江、北碚、合川、南川、武隆、万盛、黔江、梁平、江津、铜梁、武胜。共十六个县地全部行政权。答应这个条件,我帮你打赢这一仗。” 刘湘听后。楞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悲愤,庄继华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这几乎是我们现在的全部防区,给你和给刘自乾有什么区别。”傅常涨红了脸,愤然说道。 刘湘收住笑声森然的说:“庄文革,重庆现在还在我手里,你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先拿你开刀。” “呵呵,我当然怕,如果您现在就杀我泄愤,那四川政坛上早就没有甫公这个人了。”庄继华笃定地笑道。 “有什么不可以。”傅常冷厉的说,但刘湘却知道庄继华又说准了,他现在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与庄继华翻脸,这个基地就不知道能不能打下来,别看只有一千多人,可庄继华善守,可是闻名全国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打下来了,这个基地里的专家学者要是有了损伤,恐怕他刘湘就要遭到全国声讨,要知道这些可都是目前国内最优秀的一批学者,他们在知识界享有崇高的声望,到时候恐怕蒋介石都不得不派兵入川剿灭他刘湘了。 “不过甫公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甫公要地盘不过是想收税,以税养兵,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那好去年和今年,您占据的重庆周边二十一县共收多少税?” 刘湘楞了楞然后才答到:“1400多万。” “算一千四百万吧,甫公吃点亏。不要与我计较。”庄继华平静的说:“以后我每年交给您一千四百万大洋。不能再多了。” 刘湘有点傻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要这里的税收,那拿这块地方做什么?张斯可迷惑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作?” “我要用这块地方做点事,”庄继华平静地走到李之龙身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我现在没法跟你说明,三年以后您就知道我再做什么了。到时候,我希望您能跟我一起作。” 庄继华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那好我向您作以下保证,贵部可以在这些地方驻扎,但是不能设卡收税,有一个税卡,第二年的税款,我扣您一百万,若有十四个税卡。您倒找我一百万,这个我们是要签协议的;第二个保证,没有您地同意,中央不向四川增调一兵一卒。最后,击败刘文辉后,由您出任川军总司令,他的防区大部分归您,田颂尧和邓锡侯各拿三个县,杨森、李家钰、罗泽州的防区保持目前状态。甫公,您不吃亏。” 刘湘与张斯可、傅常交换一下。傅常站起来说:“我们要商议一下。” 庄继华点点头,冲李之龙他们说:“我们先出去。”然后对刘湘说:“甫公若商量好了,请派人通知我们。” 进入作战室后,李之龙忍不住问:“文革,你是不是太大方了。抗战是整个民族的事,不是你个人地事,我就不信他刘湘就能无动于衷。” “你错了,如果他相信了,我相信他会有动于衷,可现在光凭我们说,他会信吗?”庄继华冷静的说:“他会认为。我们这是在找借口,为中央打开西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会联合四川军阀与中央对抗,不要忘了,他与刘文辉可是叔侄。邓锡侯、田颂尧对中央地戒心也一样强,我们只能先做出来。然后用事实与他们说话。” “那为何要答应中央不调兵入川呢?”杜聿明也很不满:“我们才一千多人。能做什么?守住一公里的防线?” “我说的是中央不调兵入川,可没说我们不能在四川招兵。”庄继华狡猾的笑笑:“光亭。你说一千多军官军士可以带多少兵出来?” “文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奸诈了?”洪君器恍然大悟,然后象不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 “你才知道呀,他一直就这样奸诈。”杜聿明没好气的说,他又想起了当年薪水被骗地事:“君器,你要小心他点,不要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庄继华噗嗤一笑:“气量不够呀,这点小事,到现在还记着。” “我倒是忘了,不过有人记着地,专门提醒我着。”杜聿明淡淡一笑。 “谁?宋希濂,这小子,给你写信都不给我写,找机会修理他一下。”庄继华气恼地说。 “文革,你说他们会答应吗?”李之龙没心思开这样的玩笑,庄继华对刘湘地判断让他很是失望,但他不想与庄继华辩论,他认为时间会告诉庄继华,这次他判断错了。 “在田,你怎么还这样天真,”庄继华忍不住责备道,经过了这么多风雨,这个李之龙怎么天真不改:“刘湘想的首先是怎么保住他的那个团体,然后才是其他,我们占了他的地盘,他的团体怎么办,这么多士兵怎么办,这都是他要考虑的,也是必须考虑地,加上长期以来的担心,他不会相信那些漂亮的口号,他的判断首先是,抗日,那应该去北边,而不是西进四川。所以他会断定我们是在骗他,与其让他这样想不如就与他谈条件,这样他反而更踏实。” 也许天上会掉下馅饼,但那会砸在自己身上吗?所以当大街上有人拉着你说,他要给你一百万,你肯定会当他是疯子或者骗子。 “乃建,你告诉他,他们会不会答应。”庄继华对李之龙的不成熟很是气恼,关键是李之龙是高层中唯一不会向蒋介石密告他地人,他准备用他担任重庆市长的。 “如果换我,我就会答应。”唐纵沉稳的答道:“这个交易他并不吃亏,他虽然损失了十六个县的行政权,但他没有损失驻兵权、税收,哦,不,税收也许要损失点,因为毕竟再不能随意征税了,除此以外我看不出他会损失什么,除非队长不打算遵守约定。” “对,乃建说得对,”滕杰说道:“刘湘不会不答应,否则我就要怀疑他是怎么爬到今天的地位的。” 滕杰有些兴奋,重庆地区快要到手,庄继华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一个轮廓,可他却很清楚他想要做什么。 但事情并不顺利,会议室里争论很激烈,以至他们在作战室都能隐约听见声音,庄继华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喝茶,李之龙抱着手在屋内绕圈,滕杰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洪君器和杜聿明站在地图前,不时小声交换意见,只有唐纵悄无声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一个多小时后,刘湘的副官过来请他们过去,庄继华把其他都留在作战室内,只带了唐纵走进会议室。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三节 巧取(六) 庄继华走进会议室时,张斯可脸色泛红,傅常则站在一边胸膛还起伏不停,刘湘背对着他们,而且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庄继华没有在意径直走到刘湘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唐纵坐在他旁边。 坐下后,庄继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刘湘,刘湘的眼光落寂的看着桌面,一盒火柴在他手上翻来翻去,房间里有一种失望或者绝望的东西在游弋。 庄继华忽然有点同情起他来了,他叹息着说:“甫公,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是很难很痛苦,可是我不得不这样作,毕竟….,我们是在同一个竞技场上。”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刘湘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的条件我..可以接受,但我也有条件。第一、每年的赋税必须在每年的第一个月支付,数目不是一千四百万而是一千六百万;第二、刘文辉的防区将由我们接管;第三、在将来我们与川内其他势力发生纠纷,中央必须支持我们;第四,我们已经任命的地方行政官员,你不能随意免职。” 庄继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刘湘的这几条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面子,三四条就算答应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第一条我可以答应,第二条不能,因为我答应邓锡侯和田颂尧让他们各得三个县;第三条超过我的权限,必须要得到校长的批准,第四条更不行,我费尽心力拿到这十六个县,还允许您驻军,还不要税收,就是为了民政权,而民政权的首要表现就是人事权,而且现在的机构有些合理,有些不合理,有些要裁撤。有些要增设,所以这条我不能答应。” “好,就这样说定了。”刘湘想想后也感到无趣,地盘都给人家了,民政权保来有什么用。 刘湘说完站起来就要走。庄继华连忙叫住他:“甫公且慢。”刘湘缓缓坐下:“还有什么事?” “这样可不行,”庄继华笑道:“我想请甫公与我共同发表一个声明。” 庄继华说着掏出一张纸,展开,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对面,刘湘接过来,见上面写着:“自国家决定开发西南后。本军上下一力支持,西南开发上造福国家、下造福川民,然西南开发任重事烦,而川局纷乱,防区繁杂,政令不一,往往事倍而功半。故为支持国家开发西南,本军长决定将重庆及其周边十六县之行政权、治安权、收税权、人事权等权力全部交于西南开发工作队,本军只保留驻军权。特此声明。” 刘湘苦笑下明白了,庄继华让他公开声明的目的是让他没有退路,将来无法反悔。 “这个东西有用吗?”张斯可淡淡的问。 “没有,可我也担心,”庄继华无奈的说:“所以只好好把这些本应待在黑暗中的东西打扮漂亮点。再拿到阳光下,让大家看看。” 他们明白了,都明白了庄继华担心的是什么,这是个只相信实力地世界,他只有那么点兵力。战后刘湘要是翻脸不认,庄继华能有什么办法,他唯有现在就把协议公之于众,首先站住道义的制高点,刘湘就算要翻脸,那也要考虑将来被戳脊梁骨。 通电很快发表,全国轰动。这是民国以来首次中央不出一兵一卒。地方势力主动将地盘交给中央的举动,各地报纸争相转载。成渝两地的报纸更以头条报到,四川局势立刻变成国内新闻媒体关注的中心,甚至超过即将开始地第四次剿匪。蒋介石在南昌行营下令从围剿湘鄂边地区的军队中抽调两个师进驻宜昌,集结于夔门之外,同时国民政府宣布刘文辉擅起刀兵,祸乱全川,明令川中各部共同平乱。 邓锡侯很老奸,就在夏首勋攻击青木关时,他干脆跑到灌县去了,把成都交给向传义。他到了的第二天,田颂尧也秘密赶到灌县。 刘湘一败涂地,重庆危如累卵,他们的部下按奈不住,纷纷要求就此出击,黄隐、董长安私下联络,准备撇开邓田两人,自己单独出击,幸亏被唐纵掌握的情报机构发现,曾扩情及时通知邓田,两人立刻压制。 虽然没闹出什么大乱子,但这是个危险信号,实际上邓锡侯和田颂尧自己也有点沉不住气了,若刘湘战败,刘文辉一家独大,以他的性子,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但曾扩情却坚决反对,为了防止邓锡侯破坏计划,庄继华电令曾扩情迁到灌县,与邓锡侯形影不离。等到刘湘与庄继华的通电一到,曾扩情才彻底放心,告诉邓锡侯可以出兵了。 “这个庄文革硬是要得,沉得住气。”邓锡侯摇头晃脑地说:“厉害,厉害。” “一枪不发就拿下了重庆周边十六县,委员长厉害呀。”田颂尧也忍不住说。 “是一枪不发,可花了多少钱,你们知道吗?”曾扩情也叹息说:“杨李罗就是六百万,再加上你们二位和刘湘刘文辉两部,两千万就没了。” 曾扩情对资金的使用情况很清楚,大部分的钱都是经他手支付出去的,特别是陈鸣谦和邓国璋,不过曾扩情心力还是埋有疑问,为什么庄继华不让埋在刘文辉内部的炸弹同时爆炸,他还在等什么呢? “你说文革到底要什么呢?”邓锡侯还是很疑惑,从通电看,除了税权好像有点用,其他的都毫无用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我想他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了。”曾扩情微微一笑,心里也涌起一股疑问,文革为什么要放刘湘一马呢?居然还让他可以驻军。 邓锡侯迷惑地看看曾扩情,难道庄文革要那些地方也是用来养军?可两千多万,而是是大洋,不时四川造的那种劣币,可以养多少部队,十万人加武器弹药,养个三年绝没问题。邓锡侯看看曾扩情想问,可感到人家肯定什么也不会说,算了,他长出口气下令道:“命令部队行动吧。” “日他先人板板!”刘文辉在指挥部里跳脚大骂:“肉烂了在锅里,刘甫澄这是要把锅端了,日***!我们刘家啷个出了这种败家子!” 周围诸将没有人敢开腔,刘湘的妈不就是刘文辉的嫂子吗,刘湘的爷爷不就是刘文辉的父亲吗。 “军长,我看我们现在与刘甫澄谈判停战,….。”张清平建议道。 “他肯吗?他地地盘已经拱手让给蒋介石了,现在停战,他刘湘去哪里?”参谋长彭灿反驳说:“我看只有加强进攻,一举拿下重庆。” “对,自乾,你也发表一个声明,就说刘湘这是欺骗中央,欺骗川人。”高参建议道。 “嗯,好,双管齐下,周高参,你去拟定一个声明,命令夏首勋三日内攻克青木关,命令冷寅东两天内务必击溃郭勋祺,张清平,你带部队绕道南泉,南山地区攻入重庆。”刘文辉决然下令,只要击败了刘湘,什么协议都是废纸一张。 “报告,”机要参谋急匆匆跑进来大声叫道:“二十八军邓锡侯和二十九军田颂尧联合通电,维护四川和平,武力制战。” “报告,向副军长急电,二十八军黄隐部、陈离部;二十九军董长安部,王铭章部、黄正贵部,向成都发起进攻,向副军长请求增援。” “报告,杨森、李家钰、罗泽州三部会同二十一军许绍卿、孟浩然两部向潼南发起进攻,杨森所部白驹师指挥两个旅向安岳进攻。杨宗礼旅长请求增援。” “青木关夏总指挥急电,邓国璋通电支持中央,宣布脱离我 “冷总指挥急电,陈鸣谦所部叛乱,郭勋祺趁机反攻,我军损失惨重,正向来凤撤退。” 一日之间,川中形势顿变,节节胜利的刘文辉忽然陷入四面包围中,刘文辉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的念道:“蒋介石,蒋介石,你***好毒。” “立刻撤退吧,”彭灿劝道:“夏首勋现在非常危险,潼南一旦失守,他就要陷入潘文华和杨森的夹击之中。而且,..,”彭灿看看刘文辉又补充说:“我们还忽略了王赞绪;前些日子得到消息王赞绪在北碚中梁山地区收集溃兵。现在夏首勋战败,如果王赞绪从北碚向铜梁迂回,如此夏首勋将被拦腰截断。” 彭灿看着地图向刘文辉描绘出一个凄凉地前景,三路进攻两路失利,这仗还能打下去吗?可这样撤退,刘文辉心不甘,那颗果实一度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可忽然间就变得遥不可及。 刘文辉愤怒至极:“脑子不打重庆了,邓猴子,田冬瓜,老子先收拾你们,明令冷寅东退守隆昌,张清平退守江津以南,夏首勋向大足撤退。把战线稳定在大足、隆昌、泸县一线,电告向副军长,我带部队回援成都。”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三节 巧取(七) 南昌东湖百花洲,三面临湖,洲上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环境幽美,洲的中央有座五层高的洋楼,这里原是江西省立图书馆,1930年后被征用为陆海空军总司令南昌行营,从此以后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游人绝迹。 十一月的南方还没到寒冷的地步,夏夜的蛙鸣早已消失,留下一遍寂静;明月在微风中摆动,绿荫深处传来几道轻轻的笑声,几个人影正边喝茶边聊天。 “委员长的高足果然不凡,不到半年时间就拿下了重庆及其周边十六县。”说话的是一张国字脸,军人姿态坐在蒋介石对面。 自从鄂豫皖红军突围西行后,蒋介石调动了包括号称天下第一师胡宗南部在内的大批部队沿途围追堵截,几次合围,都让红军脱逃,让蒋介石气不打一处来;江西战事也不顺利,第三次围剿的失败让蒋介石大为光火,他在鄂豫皖得手后,立刻亲自到南昌行营,出任围剿军总司令,以亲信爱将陈诚担任中路军总指挥,准备在1月再度发起第四次围剿。 这段时间蒋介石的心情不错,除了庄继华成功夺取重庆外,第四次围剿朱毛共匪得准备也很顺利,所以他今天才有兴趣吧议事的场所搬到露天来。 “要是中央可以派兵入川就更完美了。”蒋介石还没说话,陈诚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文革还是手软了。” “辞修,这可不是手软,庄文革聪明呀。”坐在陈诚对面。穿着长衫戴副眼镜的五十多岁地老头说。 “畅卿说得不错,凡事过犹不及,”蒋介石这才开口了,他看看陈诚,三分解释三分教训的语气说道:“文革这次是兵行险招,不能把刘湘逼急了,他这一手不但让刘湘安心,也让邓锡侯、田颂尧、杨森他们安心了。况且就算同意中央派兵入川,中央现在派不出来兵。” “可..委员长。一千多人,怎么也控制不住四川的局势呀,万一出个变故,他们怎么应对。”陈诚忧心忡忡的说:“而且他干嘛要同意把税收交给他呢?” “这不奇怪,当年我在潮汕就作过这么一出。这叫以税权换治权;实力不够,不能把对方逼急了,”蒋介石好整以暇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喝口茶然后才说:“辞修,你在黄埔多年,与文革的交往却不多,所以你不了解他,他这人做事向来留了后手的。我看刘湘将来这税权恐怕也保不住。” 说着蒋介石眼光闪闪的扫视周围诸人:“至于说到兵力,我拿到电报也有点纳闷。一千多人能控制重庆吗?后来我想到他向我要人时,特别指明要黄埔毕业生和有战斗经验地军士,我再看电报,全篇都是中央不从外省调一兵一卒入川,这下我明白了,文革跟他们玩了个文字游戏,不调兵入川,那么他就在四川招兵。当年黄埔一期只有645人毕业,但我们建了两个团,以庄文革的能力,有这一千人,他能变多少人出来,你们自己去想。” “文字游戏,”熊式辉摇摇头:“这….未免有点儿戏。” 蒋介石哈哈大笑。他边笑边站起来,陈诚跟着就要站起来,蒋介石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不用拘礼:“庄文革有句名言,用卑鄙的手段实现高尚的目地,当年在广州,他就用了一招公司。把英国人控制的海关给废了。结果广州财政收入翻了两倍,把宋部长高兴坏了。” “我看没什么。”陈诚抬头看看夜色中的蒋介石:“成大事不拘小节。” “这事就不要提了,你们说说重庆市长人选。”蒋介石站在树荫下,手捏柳枝说道,这才是今天他想听的主题。 通电发出的第二天庄继华就带兵入城了,接管了重庆的各个重要部门,随后就向蒋介石推荐李之龙为重庆市长,同时请求任命杜聿明为警备司令,唐纵为警察局长,滕杰为党部主任,洪君器接替李之龙为开发队副队长。 “李之龙绝对不行,”陈诚立刻表示反对:“他虽然离开了共c党,可他这些年的经历没有交代清楚,更主要的是他完全没有政务经验。” “辞修说的没错,重庆是西南重镇,川省交通枢纽,仅仅市区就有十几万人,管理这样地城市非有老成持重之人不可。”杨永泰也沉稳的说,他一向反对蒋介石过快提拔黄埔学生,并且对蓝衣社的发展忧心忡忡,庄继华虽然没有参加蓝衣社,但他身边的杜聿明、洪君器、唐纵都是蓝衣社中人,而且滕杰更是蓝衣社创始人,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控制黄埔学生势力的扩大。 “我倒想个人来,”熊式辉说:“但怒刚怎么样?他是四川人,对四川的情况也很了解。” “不行,但怒刚是一军系的人,与刘湘他们有很深过节,他去不合适,你们说贺国光怎么样?”蒋介石提出了他的人选:“他与刘湘、杨森都是速成学堂地同学,容易与他们交流,现在四川的局面只是开了个口子,还离不开刘湘他们的支持。而且….” 蒋介石停顿一下,想想后又改口道:“让贺国光尽快赶来南昌见我。”随后又转头对陈诚说:“辞修,这次剿匪我们调动了五十万大军,其中你指挥的中路又是以我们中央军为主力,你一定要吸取以往的教训,打出我们中央军的威风,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剿灭朱毛共匪。” “是,卑职决不辜负委员长厚爱。”陈诚站起来答道。 等贺国光到了南昌时,四川局势已经大变,刘文辉赶到龙泉驿时。向传义就已经败出成都,不过向传义在成都坚守了三天,为刘文辉争取了些时间,邓锡侯田颂尧攻克成都后立刻挥兵北上,与刘文辉在龙泉驿展开激战。 在南线郭勋祺甩开冷寅东,两天行军一百六十里,在江津兴富镇偷袭张清平得手,逼迫张清平退守泸州。此刻如果刘湘继续挥兵北上,就能与邓锡侯和田颂尧夹击刘文辉于龙泉驿。但刘湘却下令转向川南。包围了川南重镇泸州。 刘文辉指挥所部与邓田两位在龙泉驿激战三天,邓锡侯和田颂尧损失惨重,就在这时,冷寅东带领部队赶到,邓锡侯和田颂尧一看刘文辉又得增援。立刻脱离战场,率领部队退向成都,刘文辉跟踪追击,邓田在成都力不足脚,再次退往灌县,依托灌江防御。 夺回成都的刘文辉还要继续进攻,这时传来夏首勋在潼南被潘文华和杨森所部击溃,夏首勋摔残部向安岳溃退。 刘文辉回过头来一看,自己虽然夺回成都。但张清平被围在泸州,急盼救兵,夏首勋退到安岳后也是频频求援。刘文辉感到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恐怕连现在这点地方也保不住了,于是他又请出大哥刘文渊作说客,要求停战,刘湘也很幽默告诉他大伯,他不会为难幺爸地。只要幺爸交出成都,撤到西康不要与他捣乱就行。刘文渊一气之下,甩手回大邑老家,再也不管他们叔侄地事。 张清平苦盼救兵不至,一个月后宣布投降,所部被刘湘收编,刘湘任命郭勋祺为新成立的第五师师长。随后刘湘命令唐式遵率部横扫川南。一举将川南二十余县收入囊中。郭勋祺则率部北上,在隆昌与潘文华汇合。 刘文辉求和不成便只有打下去,但打刘湘还是邓锡侯,他与部下发生争执。刘文辉深恨邓锡侯的背叛,决定先打邓锡侯和田颂尧,但刘文辉的重要将领冷寅东、夏首勋等人都是保定学生,与邓锡侯和田颂尧所部将领有同学之谊。不愿与邓田交战。更主要的是他们认为现在败局已定,再打下去毫无益处。而要想和平的唯一途径是击败刘湘,只要再次击败刘湘,刘湘就会退出战场,而刘湘一退,邓锡侯和田颂尧自然就打不下去了。 但刘文辉坚持己见,他抛开冷寅东、夏首勋等老将,转而启用年青将领刘元唐、石肇武等人,向驻守灌县地邓田两部发起进攻。虽然迭遭失败,刘文辉此刻仍然拥有八万多人地部队,邓锡侯和田颂尧两部加起来有六万多人,由于刘文辉必须分出部分兵力防备隆昌的刘湘,所以灌江前线地战斗本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可就在这时传来红四方面翻越大巴山,出现在通江县北端的两河口,击溃守军一个营。 田颂尧本在川北留有罗乃琼师和三个支队,由于成都战事紧张,他将罗乃琼师和李炜如支队、刘汉雄支队抽调到成都,没想到这边刚到,还没放上一枪,那边红军就从天而降。川北是田颂尧的老窝,他不能不救,故他又慌忙命令半路上的李炜如驰援巴中;刘汉雄驰援南江,命令罗乃琼师跟进,夺回通江,将红军赶出他地防区。 只是田颂尧这一走,灌江防线上军心动摇,邓锡侯率部退守新都,依托昆河实施防御,同时电促刘湘急速北上。 刘文辉率部紧追不舍,连续攻克郫县、崇宁两座县城,但邓锡侯的损失却不大,这两座县可以说是有意放弃。随后刘邓两军在昆河一线展开激战,昆河河水因之色变。 昆河激战之时,刘湘在隆昌召开四川政治会议,中央代表曾扩情、邓锡侯田颂尧的代表黄隐、杨森、李家钰、罗泽州、刘存厚的代表都出席了这个会议,会上杨森等人宣布拥护刘湘为川军总司令,支持刘湘统一川政。 会后刘湘发布了进军令,这次进军非常顺利,还没开枪夏首勋的部下王元虎、邓和通电,宣布接受中央命令,即日起脱离二十四军,愿意接受二十八军邓军长指挥。 随后刘文辉的隆昌前线迅速崩溃,刘湘兵分三路进逼成都,在龙泉驿击溃向传义的阻击,向传义退出成都,刘文辉在昆河前线听说成都失守眼前一黑,立刻晕倒,醒来后大叫天欲亡我。 刘文辉醒来后下令全军向西康撤退,至此刘文辉一败涂地,部下纷纷自谋出路,夏首勋、冷寅东接受了邓锡侯的改编,彭城孚等人接受刘湘的改编,李家钰追到巧睐俘获石肇武,刘湘以民愤过大下令枪决,这大慨是川军内战中枪杀地第一个高级战俘。 不过刘湘还是遵守了对大伯的诺言,各军追进西康后,刘文辉惊魂未定,欲向藏边逃亡,刘湘却下令收兵停战,将西康完整的留给了刘文辉,至此川中最后一场内战结束。 战争是结束了,可如何分红却需要讨论,刘湘在成都召开善后工作会议,他多了个心眼,邀请庄继华和曾扩情出席这个会议。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一节 四川开发公司(一) 接到蒋介石任命贺国光担任重庆市长的电报后,庄继华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很严重的错误,他高估了蒋介石对他的信任,李之龙被否决他不是没估计到,只是他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曾扩情也许合适,但成都那边也需要他,他了解四川主持省党部并充当中央与四川势力之间联络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杜聿明和洪君器实际都是军人,唐纵和滕杰根本就没进入他的视线,唐纵是搞特工的,滕杰是法西斯主义的狂热信徒,他在内心就对他们有很大的警惕。不过空降个贺国光来才真正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蒋介石就算不接受李之龙也可以让他兼任重庆市长,可现在….。 “还是人才太少呀,”庄继华默默的望着窗外,重重的叹口气。操场上杜聿明正按照新的训练大纲训练士兵,这个训练大纲是庄继华参照德军训练大纲再结合中国实际情况整理出来的,另外班排战术则是当初与薛岳一起总结出来的。 “文革,你终于出关了,”李之龙笑呵呵的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电报:“刘湘来电请你去成都商讨善后事宜。” 接收重庆,目前还只是形式上的,庄继华只让唐纵带了几个人接管了警察局,政府机构的其他人一个没动,依然全是刘湘的人。然后把开发队的事全部丢给李之龙,军队丢给杜聿明,让滕杰负责协调组织,洪君器在各个工地监督,然后他就当上甩手掌柜。整天就在重庆各行业晃悠,今天去银行公会,明天去铜元局,后天在基地里面这样晃荡了二十来天,然后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写东西,美其名曰闭关。不过普一出关就遭到蒋介石当头一棒。 庄继华没有答话,只把手上的电报递给李之龙,李之龙接过电报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手电报仍在桌上:“不当就不当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当初就不该推荐我,该毛遂自荐。” 当初推荐之前,庄继华曾经与他商量过,李之龙就认为自己不合适,应该由庄继华自己担任重庆市长,可庄继华认为西南开发事务繁多。管辖范围已经超过重庆市的范围,如果他担任重庆市长,反被困住了手脚。 “在田,这个任命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庄继华叹息到:“校长这是在防备我们,他对我并不是你想象地那样信任。贺国光的职务恐怕还有另一层目的。” 李之龙略微思考了下就明白了,这另一层目的恐怕就是监控,毕竟庄继华与他在政治上是有分歧的。李之龙也叹口气说:“巫山和向前入川了,我们怎么办?” 庄继华明白李之龙说的怎么办是什么意思。蒋先云和徐向前向他们进攻,他们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们不打我,我就不打他。”庄继华淡淡地说:“不过我们也得预作防备。” “防备,怎么防备?”李之龙睁大眼睛问。 “两手,巫山他们在川北,我们的防区在川东。他要与我们接触有两条路,一是通过川西平原,不过这要与刘湘他们发生冲突,他们目前还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他们最可能走的是另一条路,通南巴,然后经过达县。万县。梁平,进逼重庆;”庄继华拿起指挥棒。在沙盘点点说:“如果是我,我就选择这条路,这一带都是山区,巫山他们擅长山区作战,所以走这条路线利于发挥他们的特长,另外,达县南川都是刘存厚的防区,刘存厚所部暮气沉沉,战斗力不强,所以呀,走这条路他们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地利可以归他们,天时和人和,怎么也归他们了?”杜聿明边走边说,滕杰跟在身后。 “冬季,山区寒冷,川军士兵能吃得了这个苦?至于人和,”庄继华沉凝会冷冷的说:“刘存厚收税已经收到民国五十七年了,要换我,我也要起来反他。” 杜聿明没有反驳,滕杰却恨恨地说:“这些军阀早该消灭了,当年北伐未竞之功,我们来完成。” 庄继华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电报递给杜聿明,杜聿明看后顺手递给滕杰,然后问:“怎么会是贺国光?应该由你来干这个市长呀。” “我不适合,校长有校长的想法。”庄继华目无表情的说。 滕杰看后没有说话,他心里既失望又有些高兴,入川以来,他已经明显感到庄继华对法西斯主义的厌恶,对他在开发队中宣传法西斯主义的举动进行压制,因此如果庄继华担任重庆市长,那么对在重庆推行法西斯主义将是个极大地障碍;可这个贺国光也不理想,所以他不想掺合这个话题:“队长,既然刘存厚靠不住,那么该怎么办呢?可要另外调人过去,刘存厚会怎么想?” 庄继华淡淡的说:“俊夫说得不错,这才是麻烦的事,要让刘存厚去其他地方,他会干吗?肯定不会,所以我们也只能预作防备,我的意思是让杨森一部到万县、云阳驻防,让郭勋祺所部驻防垫江、梁平,这些都是预作防备。川北红军对我们的威胁还不算大,真正令人担心的是共c党的地下组织,他们要是鼓动农民、工人起来闹事,社会动荡不安,那就麻烦了。” “你们看看吧,这是我拟定的川东社会改革计划。”庄继华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打开后从里面拉出一叠文件分给三人。 李之龙接过还没看就笑道:“这就是你闭关十几天地结果?”庄继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李之龙见他神情严肃,便不再开玩笑,低头细看。 “川东社会改革首先从经济入手,重庆地区金融混乱,仅以货币而言就有十几种货币,币值各不相同,流通区域也不同,严重的下半城的货币上半城就不认同,所以理清货币为改革重庆社会的首要任务。其次重庆地区捐税繁杂,多达上百种,百姓苦不堪言,政府随意征税,以往一年四征,今年为准备战事,已经达到一月一征,故捐税必须整顿,减少赋税与民修养。三是加强社会的组织管理,国家的强大在于组织强大,中国社会一向散漫,尤以农村为重,农村的宗族势力甚至强于政府,所以必须打破这种宗族式管理,在农村建立高效地管理机制;四是建立后备役,…..。五是发展教育,百年树人教育为先….” 在第一页总章里面庄继华粗略提出要完成的几大任务,后面就是如何具体实施。 “改革金融,首先要收回货币发行权,成立一家控制银行,只有这家银行有权发行货币,货币的发行量由银行储备金和政府财政收入决定,在两年内废除其他货币。……” “改革税收,将所有税收划分为两类农业税和商业税,停征所有农业税,商业税分两种,普通商业税税率为3%,奢侈品消费税税率300%,鸦片税税率3000%。” “加强农村组织管理办法,每个村设村长、民兵队长各一,另外党部负责在村里建立国民党组织,设村党支部主任一名。” “后备役,后备役分市、县、区、乡、村五级,市里面由警备司令担任,县区乡由专门机构负责,村由村民兵队长担任,民兵队长负责平时后备役士兵的操练,农闲时,所有民兵集中在乡里操练。农忙时后备役士兵要负责帮助服役士兵家庭,村民兵队长和村党支部主任要负责为服役士兵解决实际困难。” “发展教育,三年内所有乡都要有一所九年制学校,所有儿童都必须入校读书,凡不送子女入校的,父母都要受到处罚,学生的所有学费和书本费由政府提供,建校费用由政府和当地乡绅共同出资,另外如果一所学校不够,就再建,直到能容纳所有学生。” “农村经济改革,清查所有土地,全面实施二五减租,所有土地租金不得超过土地收入的30%,农村借贷年利息不得超过20%,超过则为高利贷,严厉禁止高利贷,反高利贷者,一经发现即没收全部所得,并处以二十倍罚款,贷款人收监三年。” 李之龙倒吸一口凉气,他抬头看看庄继华,又看看杜聿明和滕杰,这两人地表情各不相同,杜聿明皱眉沉思,滕杰双眼放光,面露狂热。 第一节 四川开发公司(二) 滕杰从这个社会改革计划中看到了蓝衣社正在追求的秩序和奋斗精神,看到了康泽别动队的影子,邓文仪武汉肃贪的铁血,重庆应该成为蓝衣社社会改革的实践区。 “后备役是很重要,可这样建法,民兵队长恐怕会落到宗族大户手中,到时后备役恐怕就是画饼。”滕杰还没开口,杜聿明就先提出疑问:“还有,军队怎么办?只靠这千多人能行吗?” “后备役可能是最好解决的问题,至于军队,会有的,到时就会有的。”庄继华轻轻的说,目光却落在沙盘上。 后备役还是最好解决的,三人面面相窥,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在他们的想法中,这应该是最难的,中国人不愿意当兵,只要能吃饱他们就不会去搏命,农民看不到国家民族,他们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孩子有可能回不来。 “那好,我跟你们说说这后备役怎么建,”庄继华看出他们的疑惑,笑笑后便解释道:“我们现在有十六个县,每个县有多少个村?我们第一次从每个村里征调一人参军,这次是强制性的,但我们可以给他们补偿,参军的每人十块大洋的安家费,新兵军饷每人二十四块大洋,记住是大洋,不是四川军阀铸造的那种劣质大洋,这些兵经过两年训练,然后全部复员回家,他们就是后备役中的村民兵队长。至于县乡镇则必须由我们派人下去。” “每村一人,这是多少人?能保证吗?”杜聿明兴奋之后又冷静下来问道。 “这才是我们要注意的,”庄继华皱眉苦笑着说:“什么事情都要让基层官员去实行,一个镇二十个村,他给我随便找二十个人来,那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所以,不能通过他们来。” “那怎么做?”杜聿明又问。 “你们说说?光亭是带兵的。只管上阵杀敌,你们俩是负责给他提供后勤支持的,你们说说该怎么作。”庄继华掉头问李之龙和滕杰。 “首先建立保甲长制度。”滕杰按奈不住抢先说道:“以十户为甲,十甲为保,然后让保甲长作保,若出现问题当首先惩处他们。” “嗯。那你想过没有,有了保甲长,那村长乡镇长,民兵队长做什么用呢?”庄继华皱眉反道。这保甲长是黄埔三期的康泽提出来的,蒋介石很是欣赏,准备首先在江西试行,康泽正在南昌培训别动队,打算用别动队在江西农村强力推行。 庄继华看过康泽发表的文章。严格地说他对这个制度并不反感,不过若要实行这个方案则必须对现有体制动比较大的手术,花费较多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对,变动太大会引起一些不必要地混乱,”李之龙站起来说:“我看这样,先建乡镇兵役所,然后由乡镇兵役所和乡镇长联合下去征兵。这样就可以保证不出差错了。” “对,在田说得对,”庄继华笑道:“俊夫。其实很多事情其实就是人的问题,如果现在的乡镇长可以信任,那么我们完全不用费这么多力,所以只要有可信任的人去作,那么问题也就解决了。” 滕杰压抑着自己内心地不满,勉强笑笑说:“队长。我们应该趁这个时机。在重庆实施全面改革,把民众组织起来。若我们能在重庆率先实行保甲长制度,则必为全国属目,而且此制度一旦实行,行政效率必然大为增加,对我们开发西南有事半功倍之效。” “你又想搞法西斯了吧。”庄继华平静的说:“俊夫,法西斯主义决不可行,中国已经推翻了皇帝,不要给中国人再找一个皇帝。” 滕杰顿时站起来,他激动的嚷道:“这与皇帝何干?法西斯主义与封建主义是完全不同的。意大利、德国实行法西斯主义不是很快强盛起来了吗?他们地就能把国家团结在一个主义,一个领袖的周围,在领袖的带领下走向强盛,我们为什么不行!” “法西斯主义要求的是极端,在各个方向都实行极端,将个人完全泯灭,而这个世界是多元化的,所以它注定不会成功。”庄继华又冷冷地补充道。 “可问题是现在的民众把个人看的比国家高,为了维护个人利益,不惜损害国家利益…。”滕杰争辩道。 “那只是表象,”庄继华打断他的话:“我告诉你俊夫,这个民族从来不缺志士仁人,这个民族民族宣扬了两千年的忠君爱国思想,两千年的杀生取义,关云长、岳武穆、戚家军的故事连山间小儿都知道,灾难没来时,他们会只顾自己,可灾难一旦来临,他们就会抱成团跟敌人斗,跟敌人拼。” “可那时自由散漫的拼,无组织的拼!”滕杰毫不客气的反驳说。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组织起来,”庄继华说:“在某种程度上说,老百姓又是愚昧地,谁给他好处他们就会跟他走;而采取法西斯主义呢,那首先就要损害老百姓的部分利益,他们就会抵触,就会反抗,那时候,你要怎么办?杀人?是这样吗。” “别争了,”杜聿明见俩人有点上火了,连忙打圆场:“少谈点主义,多做点实事。这后备役我看就按在田的意见办,那什么时候开始实行呢?” “后备役并非当务之急,”庄继华也不想与滕杰争论,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滕杰也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绝不会轻易改变他的观点:“首先要做的事向所有地区派出工作队,工作队地任务是考察当地地民情,包括吏治,宗族、治安等等,光亭,把你的兵也派出去保护,还是那样悄悄招人,不要敲锣打鼓。” “在田。你要搞份报纸出来,”庄继华很认真地对李之龙说:“当年你搞的是油印小报,这次我让你办一家大报。这份报纸以后就是我们的机关报,你一定要做好。我回来后,你要把计划交给我看。” “没有问题,”李之龙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过。勘探队和测量队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当然该出发了,”庄继华转身又对杜聿明说:“光亭,你除了训练新兵外,还要吧后备役的组织条例。纪律条例,后备役训练大纲,全部搞出来,我回来后,就要交给我。对了,还要把嫂子接来,又有几栋楼要完工了,我们都可以搬进去了。” 杜聿明的夫人曹秀清是他地陕西老乡,他在进黄埔以前就结婚了,好笑的是,他在黄埔参加了国民党,他的夫人在家乡却参加了共c党,冯玉祥分共之后,曹秀清也被送出陕西。而后跑到南京与杜聿明团聚,从此当上家庭妇女,现在杜聿明也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然后庄继华转向滕杰,本来他是想把办报的事交给滕杰地,刚才争论让他改变了主意,但滕杰实际上是及其出色的。基地乃至西南开发队的几乎所有规章制度都是他制定的。更重要地是他严于律己,工作上兢兢业业。生活简单朴素,他的薪水不高,但庄继华几次看到他拿自己的钱补贴遇上困难的学生。 “俊夫,我把工作队交给你,派工作队的目地是查明我们周围的情况,农村的情况简单又复杂,你一定要有耐心,不要轻易采取武力,要知道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 “队长放心,没有你的命令我不会采取武力。”滕杰面无表情的说,但他在心力却下决心要在开发队和学生中发展蓝衣社,只有蓝衣社才能挽救中国。 “在田,你负总责,洪君器负责监督各个工地,…..。”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庄文革呢?我找庄文革,你让开!”庄继华一听就知道麻烦了,他赶紧问李之龙:“在田,物理实验室的设备什么时候到?云天来电报没有?” “来过了,运力紧张,药厂设备排在前面。”李之龙双手一摊,他也知道来的是谁,可他也没办法。 “这个云天,真会找麻烦。”庄继华忍不住低声嘀咕道,然后对李之龙说:“你赶紧告诉云天,让他先运物理实验室设备,药厂等会不要紧。这老家伙要倔起来,比蒋巫山还倔。” 庄继华说完快步走出办公室,出门就看见伍子牛和宋云飞一左一右的拦在个穿西装的中年人面前,看到两人一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样子,庄继华气得不打一处来,这两人现在对自己还没这样过。 可等中年人地目光一看过来,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堆满笑容,伸出双手迎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胡教授,刚才我们在开会,…。” “庄文革,你把我们招到这里来,到底是来休假的还是做事的?你给我说清楚,”胡教授没有被庄继华的笑容蒙蔽,而是怒气勃勃地瞪着他。 “当然是来工作地,”庄继华连忙答道。 可他还没说完,胡教授就打断了他的话:“那好,半个月前你就说设备很快就到,现在我要问你我地设备呢?我的实验室呢?” “教授,您别着急嘛, “我能不急吗!”胡教授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庄继华把话说完:“半年了,我一点事情都没作,一寸光阴一寸金,庄先生,你不能谋财害命!” “别着急,您别着急,设备已经到上海了。”庄继华赶紧先稳住他,否则他恐怕真的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完:“已经到上海了,我已经给上海发电报了,让他们先运物理试验室的设备,然后再运其他。这样您满意吗?” “真的?你没骗我?”胡教授的火气一下就消失了,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判断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骗子似的。 “绝对没有,”庄继华信誓旦旦的说:“在田,把云天的电报拿给胡教授看。” “这怎么..,”李之龙刚想说一半,就看到胡教授的眼光向他瞪来,他立刻改口道:“在我办公室里,我去拿。”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杜聿明和滕杰也赶紧向庄继华告辞,反正工作已经安排完了,这帮教授不好惹,让庄继华一人去伺候。 随开发队入川的这帮教授在队内有崇高的地位,生活工作一律优先,生活优先是庄继华定的,工作优先使他们自己安排的,他们的工作场合没有他们同意,谁也不能进去,连庄继华都不行,李之龙有次进了丁教授的实验室,当即就被赶出来了,事后庄继华和李之龙还得去道歉,可人家根本没见他们,太忙没时间见他们。 这帮教授玩命的样子,让庄继华担心起来,他怕他们的身体会垮下来,所以他联系了一家教会医院,让他们到这里给他们检查身体,而后在食堂建了个专家灶,只有专家可以到那里吃饭,其他人,包括庄继华自己也只能吃大食堂。 正是由于这些举动,专家们对庄继华越来越认同,当然也造成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只要不满意就直接找到庄继华,然后庄继华就赔礼道歉,满足他们的要求,当然他们的澳求全是工作上的,至今没有一个是私人上的。 “胡教授,您是搞物理研究的,”庄继华立刻转移话题,此后七十年中出现的新技术新发明比此前三百年还多,所以每当别人来找他发火时,他总是以来至前世的东西转移话题,这招来屡屡奏效:“您对二极管了解吗?” 第一节 四川开发公司(三) 果然胡教授非常不满的哼了声,看看他又要发火,庄继华连忙解释说:“是我没说清楚,通讯是部队联系的重要因素,现在我们主要靠人和无线电台,无线电台很笨重,及其不方便,我查了些资料,现在的电台大都采用电子管,电子管一旦工作起来发热很大,所以设备笨重,而且电子管及其容易损坏。” “你到底要说什么?”胡教授很不耐烦的问,他听了半天,不明白庄继华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我在美国时听说有研究机构在搞一个实验,”看来这忽悠也是门技术活,本山大叔能名闻全国不是偶然的,干脆直接编瞎话得了:“他们发现用半导体材料硅和锗可以制成一种新型pn结,这种pn结具有单向导电性,更主要的是在两个相反的pn结之间加入一栅极,就会出现一种奇妙的放大现象。” 胡教授眼珠直愣愣的瞧着庄继华,好半天才说:“这个pn结是怎么形成的?有这方面的技术资料吗?你是听谁说的?” 庄继华稍微楞了下,他在方面的知识也就是中学生水平,让讲细节那不是要露馅吗;庄继华灵机一动露出痛苦的神色:“教授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对物理学,材料学不过就一小学生水平,这pn结究竟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查了点资料,我估计是p型材料和n型材料,告诉我的那人我也不认识,好像是ibm公司实验室的,嗯,也可能是贝尔实验室的。要不就是电报电话公司的。” 得,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胡教授很是郁闷,可庄继华还没完:“一般而言这种发现都是重要地商业机密,在没有正式的产品出来之前,不会有详细的技术细节出来。” “p型材料、n型材料,那就是硅、锗、砷,那究竟是纯p型材料呢,还是不纯的?他的导电性咋样呢?加一栅极是不是就像三极真空管那样呢?”胡教授一下就提出一连串问题,庄继华爱莫能助的耸耸肩。 胡教授的脑子渐渐进入技术冥想中。庄继华慢慢的把他引到楼梯口,然后给宋云飞丢个眼色,自己转身就溜。 眼见胡教授要下楼了,宋云飞好心的提醒道:“教授。小心脚下。” 胡教授这下才发现庄继华已经快进门了,他转身又追过来:“文革,设备什么时候能运来?你这不是让我着急吗!” “放心,放心。一个月,一个月内一定送来,”庄继华安慰道,随后看到伍子牛拿着电报过来,他连忙从他手里抢过电报:“您看。这是上海来的电报,您看看,设备是不是已经到上海了。” 好不容易把胡教授送走,庄继华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回到办公室后,他把剩下地文件处理完,这都是关于各个工地的,药厂、化工厂、火药厂、枪械厂的土地基本平整完毕,厂房也修了几座,从美国聘请的几个专家也快到了。这些专家是设备安装专家,庄继华打算采用流水线生产方式,流水线生产绝不是说说就能行地,庄继华在德国就曾经想作流水线,可最终只作出了个半成品,最后还是找美国人来帮忙才成。 庄继华已经发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是运力。川江航线最大的瓶颈是三峡,三峡自古不夜航。所以大量物资积压在武汉,这个问题不解决,恐怕工程进度会受到极大影响。 “看来必须清理三峡航道了。”庄继华转头向门外叫道:“伍子牛。” 伍子牛进来后,庄继华把写好的电报交给他:“马上给宫绣画,让她立刻发往上海,请梅老先生在美国聘请潜水员,到四川梳理航道。另外,把这个文件给在田和光亭他们看看。还有,通知梅云天立刻入川。还有,明天我们去成都。” 川中各派势力云集成都,连刚刚在川北大败地田颂尧也亲自赶来,刘文辉留下的丰厚“遗产”让各路诸侯眼红。刘湘在这次战争中出力最多,损失也很大,所以他也不敢轻易决断,把庄继华请来给他压阵。 所以庄继华一到,刘湘就过来拜访,请庄继华以中央代表的身份在会上支持他;庄继华满口答应。 刘湘走后,邓锡侯也来了,一见面就向他要许诺的枪支弹药,庄继华立刻向他大倒苦水。 “邓兄,枪支弹药我手头现在没有,而且校长手上也没有,所以我现在拿不出。” 邓锡侯“阴恻恻”的笑道:“那我现在可要指着你鼻子骂了。” “哦,呵呵,先别忙,”庄继华笑道:“有两个方法可以供你选择,一条是你把这些枪支弹药折算成钱,我现在就给你现金支票;另外一条是等上三年,每年地利息是10%,三年后,我一并给你。” “哦,这倒要合计合计,”邓锡侯捏捏下巴:“三年,三年后你手上就有这些了?” “我在重庆建厂,军工厂是其中一部分,三年内厂子必然建成,到时候要多少枪就有多少。” “文革,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呀。”邓锡侯哈哈大笑:“不过文革,明天的会上….。” “放心,邓将军,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庄继华意味深长的表示明白。 随后,田颂尧、杨森、李家钰等人纷纷前来,庄继华对他们的要求一一答应。 送走他们后,庄继华望着他们的背影知识微笑,曾扩情却很担心,川中的地盘就这么大,答应了这个,就必然损害另一个,这都答应了…..。 “这是个大漩涡,刘湘是想拖我们下水,一方面用我们压制其他各派,另一方面他也看出来了,中央入川已经不可避免,所以他又想借机团结川中各派,对抗中央。他请我们来,就是想来个左右逢源。”庄继华淡淡的说:“可我也有想法。” “你也想分一杯羹!”曾扩情惊讶了,这才拿了川东十六县,还不满足,刘湘他们会怎么想:“文革,这恐怕不行吧,要得手当然好,可要引起川中各派不满,那就得不偿失。” 庄继华哈哈大笑,但他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四川善后会议正式开始,刘湘刚说完一番废话后,庄继华就抢先发言先吧自己放在一边。 “川中历经战乱,中央希望这样的善后会议是最后一次,所以甫公一邀请,中央就同意让我来,不过呢,我到四川是主持西南开发的,川中事务我不能插手,也不该插手,我来了之想听听大家地意见,好向中央汇报,这里我只想说一句,请大家想想乡梓,以川民为念,多一些公心,少一点私念。” 正气凛然,冠冕堂皇,谁要相信这话谁是傻子。不插手川局,在座的谁没收他的钱,川东十六县是怎么拿到的,刘文辉是怎么败的。 会场上暂时陷入寂静之中,谁都不想抢先发言成为别人的靶子,刘湘作为会议召集人和主持者就不能出面说话了。 “此次川乱波及全川,军士伤亡数万,百姓财产损失惨重,是民国以来川中战乱最大一次;诸位同仁,川中战乱二十年了,究其原因,防区制是罪魁祸首,所以必须取消防区制,削减兵员,减轻川中父老地负担。 防区制取消后,全省赋税收归省财政,各军军费均由省财政拨给,地方行政权也由省政府调派,至于各军地驻地,除杨森的二十军调往万县外,其余各部除原防区外,二十八军增加彭山、蒲江、….. 刘湘地话刚说完,下面就一遍嗡嗡声,庄继华心中暗笑,刘湘也太狠了点,邓锡侯他分了三个县,田颂尧分了两个县,李家钰给了一个,罗泽州则干脆不给了,反正你已经占了遂宁了,也有了地盘,那就别再想什么了。 杨森什么也没拿到,调到万县驻防,可并不是说他可以在万县收税的,万县的税收是庄继华的,也就是蒋介石的,轮得到他去收。 “怎么!忙了半天,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处都让你刘甫澄一个人拿去了,不行,这绝对不行。”杨森气得满面通红,拍桌子叫道。 “对,这办不到,”杨森一领头,李家钰也紧跟而上:“刘主席,没有我们你当得上这个主席吗?做人可要讲良心!” 庄继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个会上居然有人拿良心出来说事,寒,巨寒!!! 邓锡侯这时睁开他那微闭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甫澄,看来大家都有意见,我看你还是把另外一份计划也说说吧,这两个是相关的。” 刘湘与邓锡侯搞在一起了?庄继华心中警觉起来,果然刘湘听后便拿出另一份文件念道:“好,下面我就说说川军整编计划。”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一节 四川开发公司(四) “四川目前各种军队四十多万,乃全国各省之冠,全省财政收入三千多万,财政支出九成以上都要用来养军,川民苦不堪言,故裁撤军队为目前之要务。根据目前各军的实际情况,我与晋康兄和见龙兄商议之后,决定对川中各军作如下整编,二十军子惠所部整编为一军三旅制师两个另一**旅,全军共一万六千人,二十一军整编为二十一军和二十三军每军三个师另两个**旅,全军共十四万人,二十八军整编为一军三师另一个**旅,全军共四万八千人,二十九军整编为一军三师另两个**旅,全军共五万人,原新编第六师与新编二十三师整编为第六师,新第六师为三旅制师,全师共一万两千人,原二十三军整编为二十三师,全师三旅,共一万人。….全省军队共计三十万,另各军编余之士兵,组建十二个**保安团,十二个保安团共两万人,归省政府指挥。” 这个方案看上去公允,各军都缩编了,刘湘的嫡系二十一军也缩编的了,二刘之战前刘湘原有十二万人,虽然在战争中受到损失可随着战争进程,他收编了刘文辉大批部队,部队总兵力已经接近二十万,缩编为十四万,看上去缩编了30%,缩编幅度为其他各军之冠,但缩编之后他的实力依然比各军实力的总和还多,在加上十二个保安团,他的实力超过各军总和两成。 此外邓锡侯和田颂尧的实力丝毫未损,邓锡侯在昆河之战中损失惨重,后来虽然收编夏首勋等部,总兵力也不到五万人。因此他的部队丝毫未有缩减,反倒有所增加。田颂尧就更厉害了,他在川北同红军作战中损失一万多人,部队实力严重下滑。要凑够五万人的队伍,恐怕还要新招。真正受损失地是杨森、李家钰、罗泽州、刘存厚等人。 杨森脾气火爆首先站起来反对:“我的部队现在有三万多人,缩编为一万六,这缩编幅度太大,我摆不平手下将士。” “这刚过河就拆桥,”李家钰阴阳怪气的说,三巨头连手其他各军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硬顶当然不是办法,可这话还是要说的:“我们怎么向下面交代。” “这还不明白,就说甫公要削藩。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罗泽州要与李家钰合并,他恐怕连师长都当不上了。 “甫公,我只是奉命来参加善后会议,对整军地事,积帅没有吩咐,我不敢接受。”刘存厚的部队与川中其他各部不尽相同,还保留了很多北洋时代地习惯。而且他的防区在宣汉、城口、万源等地,驻地贫瘠,他也早就没有力量参与川中角逐,所以他的代表说得就更委婉了。各部纷纷反对。刘湘却不动声色,他心里明白得很,不管他们怎么闹,最后还都得接受,刘邓田三部实力超过他们几倍,这种强势下,他们要武力造反。那是找死。所以让他们发泄发泄也没什么。不过,他却轻轻的看了邓锡侯一眼。 邓锡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站起来说:“各位,各位请安静。”会场上顿时静下来,邓锡侯微微一笑对庄继华说:“文革和慕沂先生是中央代表,不知中央对我们整军的方案的意见是何态度。” 刘湘这一手让曾扩情和庄继华也措手不及,曾扩情看看庄继华,意思很明显,让他拿主意。 “甫公,这个方案是否报委员长批准?”庄继华故意问道。 “我们谈妥之后,再上报委员长。”刘湘平淡的说:“文革,四川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连年战乱,民生疲敝,政令军令始终无法统一,我这也是不得已。” 庄继华这一开口,杨森等人地眼光就紧盯着他,希望他能为他们出头。果然庄继华没让他们失望。 “甫公说得没错,可甫公想过没有,”庄继华思考会说:“川北红军闹得正凶,川省统一之后,下一步就必定要剿匪,这兵要裁了,这匪怎么剿?” 刘湘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了,如果按照这个方式裁军,杨森等人肯定不会出兵剿匪,那出兵剿匪的事就是他们三家的了。 “那,文革的意见是什么呢?”邓锡侯身体前倾关心的问,他的防区仅靠田颂尧,红军如果向东那就是向刘存厚地防区,向西就是他邓锡侯的防区,不由他不关心。 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刘湘身后那幅巨大的四川地图前,指着地图说:“经过通江一战,红军在川北已经站住脚,下一步他们向南就是巴中、仪陇、南充,向东是宣汉、万源,向西越嘉陵江就是广元、剑阁、梓潼、绵阳,所以我们必须调集部队将他们遏制在通江巴中地区。所以我以为现在整军是不和时宜的,川中各部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对付川北红军。” “文革,听说这徐向前和蒋先云都是你黄埔同学,你说说他会向那边进攻?”邓锡侯皱眉问道。 “对,都是我地同学,其中与蒋先云还可以称得上是莫逆之交,”庄继华放下教鞭,走回自己的位置:“这在黄埔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至于他们会打那边嘛。我想…..,若是我的话谁弱我打谁,谁没准备我打谁。” “这话怎么讲?”刘存厚的代表急忙问,他的举动无疑承认刘部是川中实力最弱的力量。 “很简单,巫山他们是从鄂豫皖逃出来的,从鄂豫皖到川北,行程几千里,沿途又受到我军地围追堵截,人员武器装备损失极大,士气也不高,现在实在不宜与强敌碰撞,先捡弱敌打,缴获一些物资以补充部队,扩招一些人员以增强实力,再加上….胜利可增强士气。有这三条…..,积之能挡住他们吗?”庄继华说得十分平静,刘存厚地代表却额头冒汗。 刘湘心中暗叫厉害,他好容易说动了邓锡侯和田颂尧与他站在一起,可庄继华这一番话立刻让这个联盟松动了。田颂尧正在与红军交战,邓锡侯也面临红军威胁,他们单独面对红军都力有不逮,因此迫切希望得到川中各部的支持,特别是他刘湘地支持,所以他们才会与他联盟,在川政上支持他。 但庄继华的分析表明,红军很可能向川东北发展,如此邓田二人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更主要的是一旦刘存厚战败,势必就要由刘湘出兵剿匪,而刘湘不会一个人出兵,也就会压川中各部出兵,可杨森、李家钰、罗泽州他们在整军中受到严重削弱,他们就肯定不愿出兵,所以大部分力量就会由他们三人出,一旦失败,刘湘没什么,他占地多,又主控川政,可以很快补充,那是真正受到损害的之人是他们俩了。 邓锡侯心念电转,很快想通了这些环节,他不由沉思起来,但他又感到为难,刚和刘湘结成同盟,马上就反悔,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而且将来与红军作战还需要刘湘的支持,所以他张张口却又闭上了,只是拿眼瞧着庄继华,明显指望他出来转寰。 庄继华却没有仿佛没有看到,只是低头喝茶,田颂尧看出邓锡侯的意思,他也不好主动找庄继华,毕竟他们是背着庄继华搞出的这么一个方案,所以他找上了曾扩情,在他看来曾扩情要好说话得多。 “曾主任,您看怎么办呢?” 庄继华忽然轻轻咳了两声,曾扩情的话立刻改为:“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请大家谈,大家谈。” “那就只有请甫公、邓公、田公,你们出兵了,我们是无能为力了。”李家钰很是机敏,马上把握住了庄继华为他们争取到的机会,把事情挑明了:“平章兄,你我两部加起来才一万两千人,自保恐怕都难了。” “龟儿子,你自保难,老子就容易了,”杨森骂骂咧咧的说:“老子总共才一万六千人,要守这么多地方,守个铲铲,万县老子就不去了,交给甫公。” 杨森也反应过来,原来让我去万县是充当第二道防线呀,刘存厚一垮,红军的下一个目标不就是万县涪陵一带吗,老子才不堵这个枪眼。 刘湘眼见着庄继华一番话就把他半个月的苦心化作泡影,他现在也无法了,眼见杨森退出,庄继华势必要提出增兵,这个兵自然是从省外来,可这要来了,还会走吗?他是不是当初就是这样计划的呢?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刘湘就立刻否决了。那时红军还远得很,还在陕南呢,难道他看出红军只有入川这一条路?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庄继华就太可怕了。 各种想法在刘湘脑子里乱窜,他的脑子乱哄哄的,张斯可见会议陷入僵局,便上前插话: “既然如此,各位可各抒己见,大家群策群力,共同努力把共匪赶出四川,还川省晴朗天空。” 张斯可说完之后,大家都看着刘湘,刘湘无奈的点点头。他这个一点,就表明他以前拿出的两个方案全部作废,所有炉灶要重新起过。 庄继华压抑着心中的兴奋,知道他的机会就要到了,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让会议按照他的计划作出决定。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一节 四川开发公司(五) 刘湘的方案作废,邓锡侯和田颂尧的方案也就跟着作废,杨森、李家钰、罗泽州他们根本没方案,于是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庄继华身上了。眼看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刘湘心里十分气恼,但又毫无办法,也想看看庄继华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文革,那你说说这个川政该怎么统一,整军应该怎么个整法?” “我有个疑问还想请教诸君,”庄继华边思索边说边挨个看着桌上的人:“当初为什么要设立防区制,今天你们为什么又不愿放弃呢?” 这话很好答,也很不好答,谁都要面子,所以无人回答。 “看来大家都不愿捅开这层窗户纸,那就由我来说吧。”庄继华平静的说:“就是养兵,这没什么不清楚的,既然如此那问题就简单了。” “怎么个简单法?”刘湘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在冷笑,川中各军各派打了二十年,为的什么,不就是防区吗,有了防区就有了军饷,有了军饷就能招更多的兵,买更多的武器,然后占更多的防区,二十年没掰扯清楚的事,就这么简单? “我对各军不是很了解,”庄继华又笑了:“诸位都是各军的掌舵人,那么我想请问诸位,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庄继华说完之后就看着刘湘、邓锡侯和田颂尧。邓锡侯一向老奸巨猾,他现在也搞不清庄继华葫芦里卖地什么药,难道他是想先查清我们有多少人,然后再裁军吗?那让我们报。我们要瞎报,你能怎么样?不对,瞎报恐怕也不行,他说不了解,难道就真的不了解。不对,绝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田颂尧心里就发虚了。他现在手下只有四万三千多人,刘湘给他定的五万人,他还需要招人才能足额,所以他也打定主意不先开口。 “文革,这是什么意思?”刘湘也猜不透庄继华到底要做什么,因此皱招眉头纳闷的问。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诸位手下到底有多少兵,甫公,您不会不知道吧?”庄继华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十九万三千六百八十四人。”刘湘冷冷的说。他不想绕***了,直截了当的说,不过他也打了埋伏,零头对,万字上多了三万。 庄继华也没说什么,只是掏出个本子记下了刘湘报的的数字,然后抬头看着邓锡侯。 “六万一千七百人。”邓锡侯无奈,也报了个数字。 “六万八千三百人。”田颂尧见庄继华又向他看过来。于是也报了个数字。 “四万两千人。”杨森的数字翻了一倍。“三万四千人。”李家钰也不含糊,刘湘眼珠翻白,你有那么多人吗。 “两万六千人。”罗泽州当然不是傻瓜。 “两万三千人。”刘存厚的代表紧紧跟上。 “总兵力是,六万,十万,十二万,总共是四十四万三千六百八十四人。”庄继华把加法做完。然后把手中地笔收起来。 “按照每个士兵月饷十元计算,一年要五千多万,所以财政收入差两千多万。”庄继华抬头平静的说。 刘湘差点气疯了,唠叨半天就是这个废话,他强压心头怒火,加重语气冷冷的说:“对,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要裁军。可怎么裁军呢?空口白牙这么说恐怕大家都不服气。但兵却是必须要裁的,这一点我支持甫公。” “那怎么裁?”刘湘心中开始高兴了。庄继华要落入他的圈套了。 “按战斗力裁,谁的战斗力差首先裁谁。裁军的目的是减少财政支出,而不是削弱川军的战斗力,国家正处在多事之秋,要用川军地地方多得很,所以不能按比例裁军,而应该按战斗力裁军。” “那怎么衡量战斗力呢?”田颂尧问,邓锡侯心中开始隐隐不安了。 “自然是靠战争来衡量。”庄继华平静的说:“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共匪红军,他们就在川北。我们就以剿匪来衡量战斗力,那怎么剿呢?” 庄继华脸色一变语气森然:“我拟定了个计划,围剿红军的计划,各位将军都要出兵,晋康将军留下一万一千人守卫防区,出兵五万人另外请甫公派出两万人,组成七万大军,从西边向红军进攻。田将军也留下一万八千人,出兵五万人,请甫公再出兵五万人,组成十万大军,从南面阆中、苍溪向巴中、通江进攻,东线则由杨森将军出兵三万留下一万两千人,李家钰将军出兵两万四千人留下一万,罗泽州将军两万人留下六千,刘存厚将军两万人留下三千,请甫公也出兵三万,组成十万大军,从东线进攻,所有军费由西南开发工作队出,每万人每月三十万大洋,以三个月为限,剿灭川北红 庄继华说到这里心里冷笑,你们既然要谎报数目,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钱,我出了,但你们也不能藏着捏着,必须足额足枪,由西南开发工作队和省党部联合派人督查,这些人不上战场,不占你们的功劳。在这场进剿中,打败仗的部队,一律缩编50,打胜仗的一律重奖,俘获蒋先云、徐向前、张国焘中的任何一人,部队扩编五万人,另外再奖励两百万大洋,俘获或击毙师级干部地,奖励十万大洋,团级干部的奖励两万大洋。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所有人都傻眼了。钱是多,川军打仗中来没这么富裕过,可兵没有这么多,那是要足额足枪。 “另外我再加一句。不参加剿匪,或者虚与委蛇地,这样部队,养来是没有用的,我将向南京报告,撤销其编制。反正川军总兵力只需要保留三十万。削减到这个程度,就不用在削减了。”庄继华反应很快立刻把其中的漏洞堵上了。 厉害。太厉害了,邓锡侯倒吸口凉气,最后这句话把他们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你不参加吧,好,其他人会举双手拥抱你,对你表示感谢,然后顺手把你地部队收编或者遣散了,还名正言顺。有这样两三家。再扣除各部虚报地数目,三十万的目标就达到了。 而且更主要的是庄继华根本不怕这些人抱成团不出兵,首先田颂尧和他邓锡侯就必须要对红军作战,红军就在他们的地盘上或者地盘边。刘湘出于维护三家同盟的需要,也必然出兵支持,如此其他各家出不出兵?有什么理由不出兵? 会场上,所有人都沉默了,刘湘心情大安。你们既然不赞成我的,好吧,那就实行庄继华地方案吧,我不担心呀,我只多报了三万人,我实际出兵十万,完全没有问题。 杨森沉默了会说:“文革。你到底想什么?我说实话,我是多报了兵力,我实际有兵两万八千人,就算临时拉一千多也不是不可能,可我知道有些人是不可能地。而且你也没打算执行这个计划,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除了刘湘外,其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邓锡侯也呵呵笑着打圆场:“后生可畏。文革,你就说说你地想法吧。” 庄继华看看杨森看上去粗。实际上很精明,微微一笑:“说实话我是有主意,而且对你们大家都有好处,但我不能当冤大头,所以首先是要大家报出你们部队的实际数目。不要来虚地。” 于是所有人无可奈何的又重新报了一遍部队数字,这次比较靠谱了。庄继华也就不再深究了。 “总兵力三十八万,每年需要四千五百六十万,还是缺额达到一千五百六十万,加上其他费用,我估计缺额要达到两千五百六十万。这还是一个大窟窿。”庄继华站起来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在坐的都是英雄,可都被钱难倒了。” 说到这里,庄继华长长的叹口气:“四川,天府之国,向来富庶,可民国这么多年了,四川财政收入没有增加多少,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四川的工业及其薄弱,除了盐矿外,其他矿藏开发极少,可四川地矿藏极多。各位为了打仗,拼命收税,今年收的用完了,就收明年的,明年的用完了,就收后年的,一年年下来,最多的收到民国七十年,老百姓的钱被收走了,所以他们无力消费,没有钱买东西,所以商业萧索,商税也随之下降。然后民怨聚集,抗租抗税此起彼伏,社会动乱加剧,共匪就趁机作乱,…..,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其他办法来增加财政收入。” 庄继华看看大家,然后决断的说:“增加财政收入地办法可以归结为一句话,那就是发展,发展工商业,只有工商业发展了,各种税收才能增加,可怎么发展工商业呢?诸位的防区不同,有些防区有矿,有些防区交通便利是天然商埠,有些防区是产粮区,粮食是主要收入,另外,开发这些资源只有形成规模收益才会最大,这投资也是一大笔钱,不管是裁军到三十万,四川财政都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所以我的想法是成立一家公司,由这家公司出面开发四川的,对,还有西康的资源,大家按照股份分红。” 庄继华一语惊破天,用公司来代替政府的财政支出,这真是异想天开,世界首创。众人一时无法接受,全都目瞪口呆,傻了。 “文革,你地想法很好,可这需要多少钱呢?我可是个穷光蛋。”李家钰淡淡的说。 “诸位,你们不用出钱,一分钱都不出,”庄继华又让大家吃惊了,所有人都开始迷惑了,不出钱,只分红,他这是傻了?可庄继华随即就让他们明白了,他们也是要付出的。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一节 四川开发公司(六) “当然,你们也不是什么也不出,天上不会掉馅饼,”庄继华看他们疑惑的样子,笑了笑便接着说:“诸位要付出的东西也不少,首先要付出的是税权,在你们的驻地范围,你们不能再随意设卡收税;其二,川中币制混乱,根源在于各军均有造币厂,统一川政,发展经济,币制问题必须解决,各军造币厂必须停办。在成都或者重庆设银行,统一发行货币;其三,常年战乱,农村经济濒于破产边缘,必须与民修养,所以田赋营收规正常,一年一征;其四,各军不得干涉驻地行政,地方官吏任命权收归省政府。” 庄继华一说完,刘湘如释重负,除了第三条,其他条条都是主持川政后必须要实行的政策,这完全是在帮他统一川政嘛。可庄继华为什么要凭空帮他,刘湘又十分迷惑的看着庄继华和曾扩情,难道这是蒋介石授意的,可曾扩情也正疑惑的看着庄继华,显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刘湘高兴了,其他人可就不满意了。造币厂停了,各军的收入就要减少一大块,不能收税,收入又要减少一大块,而且要防区来做什么;更重要的是,财政支出控制谁手里,刘湘手里,这不就是把自己的命脉交到人家手中吗。 “文革,”邓锡侯沉凝片刻说道:“以往都是一年四征,现在改为一年一征,这田赋就要减少一大块,财政收入恐怕连三千万都达不到,这个窟窿不久更大了。” “对。这开发四川还有个过程,这其中的财政缺口怎么解决?”刘湘冷静下来。想到其中的问题。 “在开始阶段财政收入减少是肯定地,”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不过只要挺过这个阶段就好办了。” 自从庄继华开始发言后,曾扩情就一直在猜测庄继华打算怎么。也一直在盘算庄继华会出什么棋。他原以为庄继华会用自己地钱来贴补这块缺口,可没想到庄继华拒绝了,反要他们节衣缩食,这些人会干吗。曾扩情十分担心的看着庄继华,忍不住也说:“文革,这样妥当吗?就说公司。股份怎么分配?怎么分红?谁人来分?着都是问题。” “对,”杨森站起来问:“川政缺口的事情我们可以先放下,但这公司设在那里?股份怎么分配?….。” 杨森没说完,庄继华就作了手势请他坐下。然后慢慢走回自己地座位:“这样我把所有地问题都摆出来,我们一个一个讨论解决,大家看怎么样?” 众人互相看看,虽然感到此举有些石破天惊,但又感到听听也无妨,于是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今天我来当小人,把大家想说又不愿说的话。都说出来。现在很多将领都说校长偏袒中央军。军饷装备都是优先供给,所以….”庄继华说完后看看大家:“大家担心的第一个问题。公司赚了钱,谁来分配?分配的人是不是可靠,能不能公平对待各军,不会偏袒某军,是这样吧?” “对,格老子的,我就担心这个,”这次是罗泽州抢先承认,然后用手指指其他人:“他们其实也一样。” “这个问题我是这样想地,”庄继华淡淡一笑:“公司财务设两层,财务总监和支付总监,在座的,包括没到的刘自乾将军,总共八方势力,加上中央和投资方总共十方力量,所以我想设三层,第一层,他的权力是按照股份分配红利,确定各家应得红利;第一层完成之后,交给第二层审核,第二层只有审核权,没有分配权,第二层根据每家股份审核第一层是否分配正确,确认无误之后,签字上报第三层,第三层负责再审,然后分配;分配之时,必须有三层负责人地签字,然后总经理签字,这四层人的签字缺一不可,缺了任何一个都不能分红。这四层人的分派如下,甫公的力量最强,所以请他和积帅派人负责第一层分红,晋康将军和见龙将军在川内的力量是第二强,所以他们负责第二层;子惠将军、其相将军、平章将军、还有自乾将军负责第三层;总经理则由投资人担任,公司总部设在重庆。如此只要有任何一方不同意,这个红就分不下去,大家谁都拿不到红利。如此互相制约,公平就自然产生了。” 巧妙的设计,层层制约,除非谁想把锅砸,大家都分不到钱。杨森、李家钰等人想想后找不到纰漏,于是都点头应承。 “现在是第二个问题,股份分配,”庄继华见没人反对,便开始第二步,向门外喊道:“云飞,拿过来。” 宋云飞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庄继华说:“发给大家看看。” 宋云飞答应一声,便开始挨座发文件。 “这份文件是我对各位实力的量化分析,我把诸位地军队数量,武器数量,战斗力,地盘多少,以数字进行量化,结果就在上面,诸位如果同意就在上面签字。” “怎么我军地战斗力评分才一分,还不如罗平章?”刘存厚的代表惊讶得叫出来。 “很简单,积帅地部队虽然有一万,但…说实话,积帅的部队号称双枪兵,抽大烟的军队,…,而且积帅部队装备落后,一个团只有一挺机关枪,战斗力自然不高。不过积帅地盘评分却是不低的,有三分呢。”刘存厚虽然有一万余人,可说实话,庄继华根本看不起他,要不是不想在四川动刀兵,他只要三千人就能把灭了。 是谁刚才口口声声说他对川中各部的实力不了解,可一转眼就拿出这个虽然不算十分精确却也**不离十的实力评价书。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呢?”邓锡侯现在也被庄继华搞糊涂了。 “这个评分就是划分股份地依据。”庄继华很郑重的说:“按照这个评分,我是这样划分股份地。甫公的股份占3.25,晋康将军和见龙将军,各占1.25。子惠将军和其相将军各占0.5。平章将军和积帅各占0.25,自乾将军占0.75,投资人占两成。其中投资人的投资总额为一亿大洋。” 正准备表示异议地田颂尧立刻闭嘴了,他地1.25换成钱的话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万,一千二百五十万可以做什么呢?笔者在资料中查到,1934年重庆所有十二家银行的总资本额是多少呢。八百一十万。 “一亿?哪个?哪个来投?”杨森深感诧异,这世界居然有这样的傻子,投资一个亿,平白分给他们八千万。 曾扩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谁来当这个傻子,他心里自然清楚,他忍不住说:“文革,这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庄继华立刻打断他的话:“四川资源丰富,只要发展得当,十年之后产值达到一个亿绝对没有问题。这是双赢的方案。” 曾扩情地态度当然没有瞒过在座的众人。不过他们却会错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判断曾扩情是认为中央没有得到好处。所以才会表示异议。 “如果各位对股份分配没有异议,那么就在上面签字表示认可。”庄继华最后说道:“不过请诸位仔细,有异议现在就说出来,一旦签字,以后就不能反悔了。” 刘湘拿起笔又放下,他想想后说:“文革,这事有点突然,我必须与大家商议一下才能作决定。”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邓锡侯根本没动,他没被庄继华描绘的前景所蒙蔽,一亿大洋,干什么不成,在那干不成,非要洒在四川。 这两人一表态,所有人都不肯签字了,都表示要回去商议,庄继华也不勉强,反正他把饼已经放在那里了。 “文革,你这样作能行吗,真不钱当钱呀,没见过这样用钱地。”回到省党部,曾扩情就忍不住埋怨道,他出身贫寒,庄继华开口就是一个亿,他心里就直哆嗦,那是多少钱呀。 庄继华失望的叹息一声,他拍拍曾扩情的肩头说:“扩大哥,你这个账就没算过来了,你想想,如果他们加入这家公司,那么他们就全部被我绑上我的战车,让他们剿匪他们就得去剿匪,让他们修路他们就得去修路,就说收税吧,这次从成都到重庆沿途多少税卡,我数了一下,平均二十里就有一个税卡,你说以后我们要运原料和产品,需要交多少税?仅次一项,我们就可以节约不少钱,还有,整顿金融,仅仅在重庆整顿能行吗?恐怕不行,我们在这边整顿,他们在那边破坏,不准他们的货币进重庆吧,恐怕刘湘就要找我打仗。” “那校长会赞成吗?”曾扩情还是不放心,他的使命中之一就是监督庄继华,不过监督的是庄继华与共c党地关系,可蒋介石地利益他也不能不考虑。 “肯定赞成,我把整个四川交给他,他还会不赞成!”庄继华摇头看着曾扩情,见他还不明白,便解释说:“你想呀,只要他们加入公司,那就等于是我控制了他们的财政,他们所有人地财政都在我的手上控制着,不分红,我没什么呀,可他们就受不了呀,他们的兵不吃饭呀。” 曾扩情这才恍然大悟,他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庄继华:“你,你,太奸诈了,实在太奸诈了。” “呵呵,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扩大哥,有所得就要有所失。”庄继华笑着说。 “我算认识你了,你龟儿子以后要给我便宜占,老子一定不干,说清楚,以后你要给我下套,一定得告诉我。”曾扩情满脸同情:“刘湘他们肯定还以为捡到个大便宜。” 庄继华哈哈大笑,笑声中看到曾扩情往外走,连忙叫住他:“扩大哥,你去那?” “还去那,回屋休息会,和你在一起,太伤脑子。”曾扩情头也不回的甩过来一句话。 “恐怕休息不了,”庄继华摇头说:“我们的客人就要上门了,你还是就在这里坐一会吧。”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一节 四川开发公司(七) 果然没有多久,杨森、李家钰和罗泽洲就到了,一进门,杨森就嚷嚷道: “文革,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 “来,来,三位请坐,”庄继华笑着迎上前去,左手拉着杨森,右手拉着李家钰,嘴里招呼着罗泽洲:“坐下慢慢说。” 等三人坐下后,曾扩情的卫士用托盘端来三杯茶,庄继华殷勤的从托盘上接过茶杯,给三人一一摆上。 “我没想到是你们先来,”庄继华边摆边说。 “那你以为是谁先来呢?邓锡侯,还是刘湘?”正端起茶杯准备喝水的李家钰,停手问道。 “邓锡侯和田颂尧呀。”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这个公司对你们只有好处,几乎没有坏处,相反在短期内,对他们的损害比较大。” “你的意思是说对刘湘的好处最大啦。”罗泽洲好像有些不满的看着庄继华。 “平章兄,对谁最有利不是我决定的,是你们决定的,”庄继华坐到罗泽洲的旁边说:“是实力决定的,你们说是不是?” 天大的实话,杨森三人无言以对,良久杨森才低沉的说:“这是实话,不过,文革,那为何说对我们好处最大呢?” “你们想想,二刘之战后,省内甫公一家独秀,他势必要统一川政,取消各军的收税权,减免税收,整顿金融,各军的铸币权也将取消,而中央势必支持他的举动,因为这对中央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因为这些举措有利于西南开发。”庄继华平静的说:“所以,各位的权利注定要受损害,没有公司。所有从你们手中拿走地权利都归刘湘一人所有,而有了公司就不一样了,你们所有人被拿走的东西都归公司所有,也就是归全体股东所有。” 随着庄继华的话,杨森三人眼光逐渐亮了,谁说不是呢,他们注定要被收走的权利,又通过这种形式返还给他们了。 “好。这个公司我加入了。”杨森一拍椅把大声说,李家钰虽然没说却也连连点头。 这个时代没有庸才呀。杨森能雄踞一方不是偶然地,庄继华心中对这个人更是高看了,他已经看出了这个杨森今天恐怕是来帮他的,可为什么呢?显然杨森已经看出中央入川势在必行,就算刘湘想抗衡也抗衡不了。而筹划这事的必然是眼前这位宣称不插手川政的庄文革,他不如现在就买个好。 “此外,实行公司还有另一个好处,”庄继华对杨森微微翕首,表示领会了他的好意:“你们想想,民国以来,战乱不定,今天起来,明天又下去;就说湖南吧。谭延主持了一阵,程潜又主持了一阵,随后谭延又主持了一阵,赵恒惕起兵驱逐了谭延,而后唐生智又起兵驱逐赵恒惕,争来争去还不是为了地盘权利,可如果采取公司呢。权利就已经固定下来。,就算你们的部下被人拉走或者起来造反。但公司里的股份不会再变,所以就算你们的军队都没了,你们地股份也在,其他人要想养军,那就得另外想办法。” 居然还有这种好处,三人完全没想到,庄继华看看他们又接着说:“至于会不会有人用威胁手段对付公司,我可以这样告诉你,谁也动不了,除非他想找死。总经理是梅云天先生,他是宋美龄的侄儿,他地资本来自美国和德国的财团,另外还有我。所以这家公司谁也不敢动。” “好,文革,还是要防着刘湘这龟儿子使阴招,公司总部最好设在重庆。”李家钰说道。 “其相说得对,公司本部必须设在重庆。刘湘我是信不过的,文革,我就信得过你。”罗泽洲很仗义的表示支持。 你们不说我也设在重庆,庄继华心中大笑,脸上神情却非常感激:“多谢三位的信任,公司总部我一定把他留在重庆。” “文革你这张嘴呀…..。”目送三人离开之后,曾扩情才用手指着庄继华笑着说:“能把死人说活了。” “你以为我是骗他们?”庄继华摇头反问,曾扩情疑惑地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 “我根本没骗任何人,实际上,只要他们加入公司,我们想要的,他们想要的,都能实现。”庄继华平静的说:“要想不动刀兵将四川收归中央,只有互相制约之法,公司就是实现制约的中枢,而且此举一下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四川的内乱也就消除了,我们就可以顺利开发,所以此举是双赢,或者三赢的结果。所以我不用骗他们,扩大哥,你别以为他们傻呀,看不透其中的诀窍?” 曾扩情哑然了,庄继华笑着向屋里走。 “把别人当傻子,当心自己先成了傻子。” 庄继华原以为邓锡侯他们会很快就来,可没想到,直到吃了晚饭,这三人也没来,刘存厚地代表也没来,对这个人庄继华丝毫没在意,他已经逃不掉红军的铁拳,他要不愿意,几个月内就得覆灭,只有加入公司还有一线生机。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 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 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你到此谈呐、谈、谈心。 留声机里唧唧呀呀的传出不知是谁的唱腔,庄继华对国粹始终不感兴趣,但又没去处,只好无聊的在这里陪着曾扩情听听戏。 “你说这司马懿当初要横下一条心,偏要进城去看看,这诸葛孔明会怎么样?”庄继华最终还是耐不住寂寞,开口问道。 “你说,是不是我们该去拜访一下他们?不用在这里死等吧。”曾扩情手里打着拍子,头也没回地反问道。 “这人不能被吓死吧,司马懿统帅十万大军,就算心有疑惑,派出个万把人攻攻看,就算死也死也明白。” “看来你也判断错了,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吧。被我们这些川耗子耍了。”曾扩情语带嘲讽。 “这空城计恐怕是假地吧,司马懿要是这种胆小鬼,他也不可能把持魏政多年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牛嘴不对马唇。 一折《失空斩》堪堪要完之时,卫士跑来报告,刘湘、邓锡侯、田颂尧连裾前来,庄继华闻言站起来长吁口气,笑着对曾扩情说:“我没说错吧,这些人没一个傻子。” 曾扩情苦笑一下,知道庄继华说的什么意思,邓锡侯和田颂尧正处于红军地威胁之下,而举省观之,有能力援助他们的只有刘湘,所以这样重大的举措,他们事先不可能不与刘湘达成谅解。 “甫公,晋康兄,见龙兄,三位让我好等呀。”庄继华面带微笑的迎着三人抱拳一礼,嘴里的话却毫不含糊。 “惭愧,惭愧,让你们久等了,只是兹事体大,我们也不得不如此。”邓锡侯也不讳言,大家都是明白人,谁不知道谁呀。 “斯可兄,真吾兄,毅夫兄,请,请。”刘湘不但自己来了,把他的幕僚班子也一并带来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也没人藏什么机锋,大家心里都明白,今晚是摊牌的,说得通,公司明天就成立,说不通,公司今晚就散伙,明天庄继华就回重庆。 “文革,我们回去商议了一下,你说的我们都赞同,可我们也有几个疑虑,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下。”刘湘坐下后就开口问道。 庄继华看看他,然后又看看邓锡侯和田颂尧,明白了刘湘此举的含义,他这是告诉他,邓田两人今天听他的。 “好,甫公直说。”庄继华做了个手势。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收归公司,而不是省政府?”刘湘问道。 “两点理由,甫公统一川政,可四川并非只有甫公一家,所以川政的统一并非真正统一,而是利益的聚合,甫公要施行的措施,若符合各军利益,则各军遵从,损害小点,各军大体遵从,可要损害大了,各军还会遵从吗?恐怕不会,校长在这方面就深有体会,看上去国家统一了,可下面各军却自行其事,政令军令并不畅通,国家如此,川政也是如此。究其原因,就是各军都有疑虑。”庄继华平静的分析道:“疑虑首先在军费上,各军都会在想,甫公是否会一视同仁,川军数量庞大,财政入不敷出,甫公在军费上能一视同仁吗?其二,军队补充;凡作战,军队皆有损耗,在补充上,甫公也能一视同仁吗?”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一节 四川开发公司(八) 这是两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任何漂亮的言辞都无法打动对实力削弱的担心,邓锡侯和田颂尧也同样如此,尽管他们的防区比较大,有一定的闪挪余地,但刘湘能允许吗?就算因为红军的关系,现在对他俯首帖耳,可一旦这个威胁消失,那么双方的矛盾必然上升。 “难道公司就可以做到?”傅常忍不住插嘴反驳,有了重庆失手的教训,他就对这个人十分警惕。这家公司充满诱惑,也充满诡异。 “当然,”庄继华毫不迟疑的答道:“公司不是一个人的,是股东共同的,谁也没有绝对控制权,与省政府截然不同。每个人都有发言权,每个人的利益都有保障。” “哈,”傅常仰天打个哈哈,然后嘲讽的说:“补充上也能做到?地方建设上也能做到?” “可以,”庄继华不客气的说:“无论是军费还是补充,最终都可以转化为钱的问题,以刘积之为例,在我看来,他是川中最弱的力量,可一旦加入公司,他的利益就能得到保障,就算他一个兵都没有了,但他的股份依然存在,换句话说,就算甫公扩兵到五十万,但您的股份也只有 “呵,刘积之今年五十岁,要是他明年死了呢?”傅常刁钻的问,邓锡侯和田颂尧两人的有些不快,他们最早都是刘存厚地部下。虽然脱离刘部已经很久了,可毕竟有一段香火情。 “真吾这话过分了。”刘湘看出两人的不快,立刻责备道。 “真吾兄快人快语,这也不为过分,”庄继华微微一笑:“真吾兄其实是想问,股份如何取消,是这样吧?” 傅常也立刻感到提问的方式不妥。庄继华为他开脱,便连忙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入股,除非公司破产,否则无法取消。”庄继华坚决的说:“就算诸位有什么意外,那么股份当由诸位的子孙继承。” 刘湘等人沉默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将来无论是谁统一川政,都会有极大的麻烦,简单的说吧,如果将来,杨森等人把军队全部交给刘湘,可只要他地股份不交。刘湘能养活这么多军队? “甫公,实际上这不是个问题,”庄继华心念电转,明白他们的顾虑在那里了:“政府是不能经商的,财政收入主要来自税收,经济发展了。税收自然增加,一样可以满足政府的需要。另外嘛,股份是可以买卖的。” “第二个问题,谁来投资这一亿?八千万相当川省两年的财政收入,就这么给大家?”刘湘地话表示前一个问题已经认可了,这是个讲究实力的世界,如果军队没有了,你自己的命都没有了,凭什么还要保留股份。买下股份也等于孤儿寡母有了生活保障。 “投资人实际上已经有了,西南开发工作队的投资来自梅云天先生,也就是梅悠兰小姐的哥哥,目前重庆开工的所有工厂都是他的投资,而且这还是第一批工厂,甫公,梅云天先生是我在美国地好友。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的投资绝对可靠。” “你只回答了一半的问题。”傅常冷冷的逼问上来:“而且你能替他作决定吗?” “八千万,是不少。可相对云天的实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至于我能不能替他做决定,”庄继华沉默一会说:“实话告诉大家,我入川之前云天就授权给我了,至于分给你们八千万,说实话,这是不得已。诸位请想想,川中防区混乱,赋税繁杂,拿一千万建厂,恐怕交税就要交一千万,更主要的是,八千万并不是直接分给大家,而是以此为股本,诸位只能拿红利,所以比较起来,云天兄并不吃亏。”这个问题庄继华答起来比较难,毕竟分出去八千万不是件小事。 刘湘一直默默地看着庄继华,等他说完之后才说:“开发西南是中央所定的规划,如果全部交给民间来施行,中央会答应吗?” “当然会答应,中央没有这笔钱,中央财政也十分困难,连西南开发工作队的经费都是云天兄提供的,就更谈不上建工厂的费用了。”庄继华的解释十分合理,没钱就不能太多限制:“当然,如果甫公自己能办厂,那么也尽可以自己投资,这个不算在公司的股份内。” “梅云天先生回到四川来吗?”邓锡侯有些好奇了,他很想见见这个能随便拿出一亿大洋并授权别人的人。 “我来成都之前已经发电报去上海了,估计他已经在路上了。”庄继华答道。 “各军的铸币权收回后,货币地发行通过银行,这个银行是不是也是公司的?”张斯可忽然插话问道。 “是,本来我是想在重庆设立一家银行,整顿重庆地区的金融混乱,可这样作的效果有限,甚至有可能引起与诸位的矛盾,所以如果公司能建立,那就它也划归公司名下。”庄继华点了不能接受目前四川的金融混乱,不管公司成不成立,银行都是要建的,金融也是必须要整顿地。 “银行地准备金是多少?”张斯可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接着问。 “如果公司成立,那就要与大家一起商议,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低于一千万美金,否则无法确立四川最大银行地地位。”张斯可的忽然活跃引起了庄继华的警惕,他看看刘湘又看邓锡侯,露出疑惑的神色,难道他们是对重庆的举措感到危机。 “这是否也算在一亿地总投资里面?”张斯可看了一眼刘湘后又问。 “如果要把银行也算在公司中。当然就应该算在总投资中。”庄继华猛然想到,象刘湘、邓锡侯等人是有铸币厂的,可罗泽洲和李家钰是没有铸币厂的,李家钰原来有,可北道战败后,铸币厂就被刘文辉拿去了,这可真是一笔糊涂帐了。 还好。刘湘开口了,他似乎没有在这上面纠缠的意思:“工厂的开发和盈利都有一个,在此期间,减税势必导致政府财政收入减少,这个幅度还很大,如何弥补这个漏洞呢?” “这个问题好说。可以由银行借钱给省政府,无息贷款,去年是三千万的财政收入,今年减税之后,差额是多少银行就贷款多少。”庄继华已经想好对策了,其实最初他是想有自己补贴的,可转念一想。不能这样干,要这样作了,这些人会拿他当大户吃掉,而且在股份上也会提出更高地要求。 “文革,按照你的估计,公司什么时候能盈利。盈利多少?”邓锡侯平静的问。 “对,我是个军人,对这玩意根本不懂,你给我们说说。”田颂尧也适时插话。 “什么时候能盈利?”庄继华想想后说:“这样说吧,目前正在建设的工厂有,药厂,上半年应该可以投产,钢铁厂,今年内应该可以完成第一期工程。化工厂,今年应该应该可以投产,水泥厂,上半年可以投产,成渝铁路,两年内可以完工;按每年运客两百万计算,每人次两块大洋的车票。一百万人就是四百万大洋。其他还有货运,估计也有一千万大洋;药厂。我估计也有相同的收入,化工厂应该有五百到八百万地收入,未来几年,四川就是一个大工地,水泥需求极大,所以水泥厂的收入,至少有一百万大洋,所以,三年后,公司收入最少应该有两千万大洋,五年后应该有五千万大洋左右。”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五千万大洋,能有这么多?傅常忍不住诺诺的问:“你没算错吧?真有这么多?” “真吾,这我可以和你打赌,”庄继华微微一笑,只要盘尼西林出来了,那就是个造币机:“我输了,你可以从这里踢着我的屁股回重庆;如果我赢了,听说您川剧唱得不错,你就给哥几个唱折川剧。” “你什么时候喜欢听川剧了。”曾扩情笑着问,他对庄继华的判断也将信将疑,五年后五千万的收入,就算不是纯利润,这也是个令人恐怖的收入。 “川剧也是国粹之一嘛,真吾兄,怎么样,敢不敢打这样地赌。”庄继华挑衅的看着傅常。 “别,真吾,”曾扩情“好心”提醒道:“你肯定输,当年在黄浦有句话,千万别和庄文革打赌。” “还有另外一句话,别让庄文革来找你,因为那个时候,你除了投降以外,别无他法。是这样吗?”田颂尧的粗鲁忽然不见了,而是微笑着说。 曾扩情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句话只在一期同学内的少数人中流传,是胡宗南总结的,原话是当庄继华来找你时,你最好避开。 “喝,田军长消息灵通呀。”曾扩情不置可否地说道。 “算不上,算不上,”田颂尧摆摆手说:“不过,甫公,你怎么看?” 邓锡侯的问题之前,刘湘心中其实已经有决断了,不管怎么说,各军削弱的权力最后都集中到他手里,而且由于重庆游离于他的控制之外,通过公司把重庆又统合过来,也是不错的办法。 “好,如果梅云天先生没有其他意见,我同意加入公司。”刘湘点头答道。 刘湘的态度就代表了邓锡侯和田颂尧的态度,庄继华不由大喜,总算把他们都框进来了。不过刘湘接着说:“不过,铸币权可以立刻收回,但减税却要一步一步来,一年四征收可以改为一年两征,或者三征,另外剿匪迫在眉睫,军费上,文革还需你向委员长多疏通。” “别人的事我不管,不过公司和西南开发工作队的税可要降下来。”庄继华也不含糊,能省几个算几个。 这个要求不过分,自然没人反对,刘湘很大度地说开发队和公司的货物只需交一次税,设备则不需纳税。 “他没说实话。”上车后张斯可立刻说道。 刘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的盯着前面,他和他的幕僚坐一部车,邓锡侯和田颂尧坐在另一部车上,车轮缓缓而行,雪亮的灯光照在路人身上,路人纷纷闪避。 “我知道,有些东西就算问,你现在也问不出来,不过总的来看,这个办法对我们是有利的,而且,利益不小。”刘湘心里想地却是庄继华曾经对他说过地,三年以后告诉他,三年,三年之内,中央也不可能完全进来。爬^,本章节由""首发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一) 成都的收获及其巨大,四川各大强豪全部一网打尽,六大势力的强势下,刘存厚的代表没敢反对,刘湘老奸巨猾,立刻下令停止各军铸币,所有机器设备全部运回成都,今后再发现谁铸币,铸了多少,分红时扣除多少,而庄继华也顺势提出修筑全省公路网,对现有的公路进行改造,所有经费由西南开发工作队提供。 最让众人激动的是成渝铁路,虽然庄继华上次来成都时就提出修这条铁路,可大家还是都没想庄继华是真的要修铁路,而且说干就干,提出了一个两年规划,成立一个铁路委员会,由刘湘亲自出任主任,由庄继华和四川大学校长张澜先生出任,庄继华不在成都办公,由省党部宣传科长方啸负责联络工作,张澜负责具体事务。 庄继华没见过张澜,上次来时他正好回南充了,更遗憾的是他糟糕的历史记忆里面没有这个人。不过当刘湘提出这个人选时,在座的川中群豪却没一个人反对,说明这人有很高的威望。 庄继华在重庆与卢作孚谈起过这人,卢作孚一直向他推荐这人,卢作孚告诉他如果能把这人拉进来,四川的知识分子估计就全拉过来了,实力派也要受影响。 张澜对这个任命欣然接受,四川百姓盼这条铁路已经盼了二十多年,二十年前弥漫全川的保路运动变相促成清王朝下台,而他张澜自己也是这场运动的突出人物之一。 张澜不但自己加入进来。而且还推荐萨福均出任铁路总工程师,这让庄继华有些为难了。他向张澜解释从南京带来地铁路规划组,规划组已经开始工作,也有负责人了,如果现在又任命萨福均为总工程师,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西南开发工作队入川是件大事,张澜也不是不清楚,但他不相信中央政府会在这个时候大规模开发四川,他与朋友私下也讨论过这事,认为这是蒋介石使出地一招移花接木,目的是转移国内舆论的视线。可最近从重庆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动摇了。他给周至宏、卢作孚等人去信询问西南开发队和重庆的具体情况,卢作孚的回信中对庄继华大加赞赏,认为他是真心来开发四川,绝非欺世盗名而来;周至宏的回信却语焉不详,只是告诉他西南开发利国利民,绝不是糊弄国民,希望能协助发动四川人民给予支持。 现在听说连铁路规划组都成立了,从南京北平来的专家已经开始工作了,这更让他相信友人所言不虚。所以他立刻表示可以不用担任总工程师,但萨福均是铁路专家。曾参加粤汉铁路和川汉铁路的建设,对在四川修铁路的情况很了解,可以邀请他担任副总指挥,只是目前他正跟着杜镇远在修建杭江铁路。 对于杜镇远,庄继华是知道地,入川前杜镇远曾经参加过资源委员会的会议,他非常赞成在四川修铁路,目前开发队的铁路组组长叶远良就是他推荐的。不过叶远良也明确向他表示,工程一旦展开目前人手是肯定不够的,四川山多。沿途桥梁、隧道不少,线路一经确定,该架桥的就要架桥,该打洞的就要打洞,不能等铁路修到那里了才开始动工。 “看来各方英豪都该入川了,”庄继华笑着对张澜说:“张先生,不瞒你说,入川之前。我曾经在北平天津、南京上海杭州走了一圈,与各大院校的教授专家有所接触,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允诺入川协助,只是当初川局莫测,故而没有立即入川,现在川局已定,我这就发信请他们入川。张先生。也请您邀请一些专家学者出山,四川未来几年需要大量人才。不仅仅是铁路人才,其他各方面的人才都需要,无论是经济学家、工程专家、教育学家,老师、工程师,我们都需要。而且数量越多越好。” 庄继华想想回重庆后就要采取的社会改造计划又特别提出:“教师,铁别是教师,张先生,重庆地区将要实行义务教育计划,急需大量教师,您是四川教育界地泰斗,我想请您帮助招一批教师。” “义务教育?”张澜疑惑的反问道。 “对,义务教育,”庄继华肯定的点点头:“我们的计划是,在每个镇设立一所或几所学校,所有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人都必须入校,否则其父母将受到处罚,学制为九年,或者学生年满十八岁。” “我知道什么是义务教育制,”张澜打断他的话:“我是想问,这个教育体制怎么实行?能实行吗?农村很多家庭贫困根本无力支付所有子女的学费。” “哦,是我没说清楚,”庄继华连忙补充说:“所有学生都不收费,学费、书本费,什么费用都不收,只要你来读书就行,而且还提供奖学金,学习成绩优异者可获得奖学金。” “哦!”张澜惊讶之际,作为一个一生致力教育的人,对这样的政策当然支持,可这需要多少经费,谁来支付这样庞大的费用。可没等他继续表示,庄继华又接着说: “张先生,开发队目前有四百多学生,重庆大学只有七百多学生,这些学生还没有毕业,而且还有大部分要留下来参加工厂矿山道路建设,师资力量根本不够。” “等等,文革,”张澜止住庄继华地话,他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庄继华停下来,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那些地方没说清楚:“文革,你说的都是好事,也是我一直希望的,可这需要很多经费,一大笔经费,委员长会出这比钱?” “经费已经拨下来了,”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现在唯一缺的是教师,还有执行这项政策的行政机构。”说着又叹口气:“有些老百姓不懂读书地重要,宁可让子女多打些猪草,多下下地,也不肯让孩子去读书,特别是女孩子,所以必须采取强制措施,但这需要行政机关的配合,贺国光市长还没到任,等他到任了,才能商议个解决办法。” “委员长拨了多少钱?”张澜还是将信将疑,九一八之后,国人皆要求抗战,而蒋介石却坚持攘外必先安内,张澜就坚决反对这项政策,所以他不相信蒋介石会拨出这样大一笔钱来发展教育。 “这点您放心,”庄继华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反正不够就让美国那边转,离开重庆前他就给美国发了电报,让他们再转来一亿美金,同时调动部分资金到香港汇丰银行。罗斯福就要上台了,以他所知美国就要采取严厉的金融监管,以后再要调动资金就比较麻烦了:“资金绝对够用,这点您不用再怀疑了,现在我需要您帮助我找到足够的老师。” 张澜慎重的看看庄继华,后者却神色自若看着他,最终他点点头:“好,老朽一定尽力两人说话之时,刘湘一直没开口,他只是默默的听,默默的看,默默地想,他不是张澜,张澜虽然名望很高,但政治经验和政务经验并不丰富,而且是第一次与庄继华打交道。他却不是这样,庄继华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而且惨痛地记忆,其夺取重庆的手段大胆狡猾狠辣,几乎没给他留下丝毫躲闪地余地。他现在与庄继华打交道都是步步小心,每一步都要反复思量,左右求证,生怕再度踏入陷阱。但现在讨论的事不一样,不管他作何表示,好像都没有损害。 但刘湘却陷入深深的思索,庄继华所说的中央拨款,他根本不信,如果说西南开发工作队可以是中央拨款,重庆一千六百万的税收可以是重庆税收的转嫁,工厂矿山可以是私人投资,那么这办学校呢?谁来出钱,中央不可能出这个钱,也没这个钱。联想到此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不禁对庄继华入川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离开成都之前,庄继华又找到曾扩情,给他布置了一项任务,监控四川的日本人,包括日本在川的商业机构,不过暂时不要动他们。 回到重庆后新任重庆市长贺国光也到了,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庄继华的熟人,前一师二团团长孙元良,另外还有一个让庄继华有些恶心的人,李浩一。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二) “呵呵,文革,我可是久仰大名呀,”贺国光对庄继华很客气,一见面就开始恭维:“却一直无缘相见,这次委员长任命我为重庆市长,实际是让我担任你的助手,协调各方关系。” 贺国光的话半真半假,除了协助庄继华协调川内各方关系外,蒋介石给他更主要的任务是督促川内各军剿匪。对剿灭红军,特别是有蒋先云的红军,蒋介石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庄继华身上,所以派贺国光入川。 “对贺市长我也是久仰大名,”庄继华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急速判断蒋介石为何要把孙元良和李浩一派来:“将来的工作还要仰仗贺市长多加支持。” “客气了,客气了,”贺国光笑呵呵的说:“临来之前,委员长特意让我去南昌,亲自告诉我,对于西南开发我听你的,我的主要任务是督促川中各部剿匪,重庆市长只是过渡。” “过渡?这是何意?”庄继华不解的问。 “如果能顺利剿灭四川共匪,我恐怕很快就要离开四川,如果剿匪不顺,委员长的意思是在重庆成立一个参谋团,督导四川剿匪工作,那时重庆市长恐怕就要劳烦文革你了。”贺国光呵呵笑道。 庄继华淡淡一笑,心里根本不相信,贺国光看出来了,他没有解释,其实他说的不是套话,而是实有其事。蒋介石给他交代得很清楚,西南开发必须要有地方政权相配合才能顺利进行,所以他地市长是过渡。 “文革,我给你介绍一下….。”贺国光又让开身子,要给庄继华介绍他带来的几个人。 “都是老朋友了,”庄继华笑道:“元良兄,我可没想到,你居然也到四川来了。校长怎么就舍得了。” 孙元良是南京政府的两个德械师师长之一,这可是主力中的主力,嫡系中的嫡系,蒋介石居然舍得让他到四川来。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孙元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笑道:“我本来就是四川人,本家叔叔还是二十九军副军长校长让我入川,估计就是看中这点吧。” “有元良帮忙,贺市长的任务恐怕会很轻松。”杜聿明笑着插话,却不引人注意的丢给庄继华一个眼色,庄继华心中微微一愣,知道孙元良估计是犯事了,要不然蒋介石不会轻易把一个主力师师长罢黜。 “李兄,你可更让我意外。”面对庄继华。李浩一更加尴尬,当年他在武汉要置庄继华于死地,没想到现在却又与庄继华面对了。 “文革,当年….”李浩一有些结巴,以往的伶牙俐齿不知何处去了。 “当年地事就不要提了,当年是各为其主嘛,现在好了,你也过来了,可以大展才华了。”庄继华无所谓的挥挥手,把李浩一的话挡回去了。 在场的人中知道那段过节地人不少。杜聿明、洪君器、送运费、伍子牛、李之龙都很清楚,李浩一面对这些的人的目光十分尴尬,可他随即想到当初不是各为其主吗,现在都市同一条战线上的,心里又略略好手些。 后面几个庄继华就不认识了,贺国光这才一一向他介绍,其中有一个引起的他注意。就是郭勋琪的族侄黄浦军校六期毕业生郭君宇。贺国光告诉他这的时候。庄继华没流露出任何特别之处。 贺国光介绍完之后,庄继华又把自己这边的人向贺国光一一作了介绍。两人象外交使节一样,各自介绍属员,而后才开始谈正事。 “贺市长,我的下一步计划是你可着手修路,构建四川公路交通网和建设成渝铁路,最好每个乡镇都要通公路,这方面我在成都已经取得刘甫澄的支持,甫公还出任了成渝铁路筹备委员会主任。但我想重庆可以先动起来,给其他人做个表率,尤其是公路建设,你是否可行。”庄继华问道。 “嗯,有什么具体计划吗?”贺国光没有反对,而是直接询问需要他做哪些配合。“把十六个县地县长找来开会,要求他们出民工,所有民工要自带工具。”庄继华说道:“其次,要在十六县地所有乡镇建立兵役所,在各县派驻工作队,工作队的任务就是监督和发动各县民众,同时为下一步县政改革做准备,为此我建议在建立一个干部培训学校,培养基层干部。” 贺国光没有没说话,想了想后说:“规划是不错,可是…..,文革,人手够吗?”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宦海老油条,一下就抓住问题最薄弱的之处,而且很显然,他知道经费不是问题,庄继华苦笑一下说:“现在就缺人了,所以必须开始培训干部。” “那你打算从那里开始?”贺国光问。 “在成渝两地招人,最好是大学毕业,如果还不够的话,可以下降到高中毕业。”庄继华看着贺国光说。 “好,我会全力配合你。”贺国光叹息说:“我虽然是湖北人,可四川才是我真正起步的地方,可以说是我的第二故乡,文革开发四川,我自然全力协助。” “如此就多谢了。”庄继华十分感激的起身作揖。 贺国光却一闪,不接受他这一辑:“这个我可受不起,应该是我谢你的,委员长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老弟,你能如此破家为国,让我等汗颜,于公于私我都要全力襄助。” 其他人都没明白贺国光的话地含义,只有宋云飞和伍子牛听懂了地。看来蒋介石是把西南开发的资金来源和目的向贺国光和盘托出了,故此他才有如此表示。 随后贺国光才告诉庄继华蒋介石的全部人事安排:“文革,我的主要工作是剿匪,这个我已经说了,元良将去成都担任曾扩情的副手,在成都协调各军军务,李浩一将负责组建重庆党务调查科,专门针对**地下组织。其他几人也将派驻各军。负责联络之责,除了市长是我担任外,你将担任重庆副市长,不知各部门人选你有哪些?” 这庄继华感到意外。他这才感到贺国光说地恐怕是真地,他认真地看着贺国光说:“说实话,我对重庆市政府还真有想法,只是想到校长既然派贺市长前来,自然会有所安排,所以我没敢动,既然贺市长如此说,那我也不客气了。” 贺国光没有说话,只是做个手势,请庄继华旦讲无妨。他刚才抛肝沥胆就是为了取信庄继华。彼此衷成合作。 “重庆市政府机构是仿照上海等地组建地,目前有秘书处、财务处、公务处、公安局、社会局、教育局、土地局、团务局、市金库、南岸管理处、江北管理处、另外还有市政联席会、参议会,这些机构看上去比较健全,实际上有些有用,有些却无用,比如市金库,这个机构将来就是无用的,我以为应该裁撤,管理处是不适宜的,我认为应该改为区。成立区政府,将沙坪坝从巴县划归重庆,成立沙坪坝区,团务局为各地编练团练地机构,这个机构的功能将来要与我们的兵役所重叠,建议在适当的时候取消。所以我建议市政府机构作如下调整,政务处。财政局、公安局、教育局、税务局、交通局、团务局(暂定)、通讯局、社会局。另外还有检察院、法院,最后增加一个反贪局。共十二个局处,其中政务处由原秘书处和公务处合并,增设警备司令部,成立之后,团务局划归警备司令部,如此就只有十一个局处。” “至于人选,我推荐卢作孚先生担任交通局局长,滕杰的夫人陈启坤女士担任税务局局长,唐纵担任公安局长、重庆社会名流杨若愚先生出任教育局局长,滕杰出任反贪局局长,洪君器担任团务局局长,…..”除了法院、检察院外,庄继华毫不客气的推荐了八个局长,只给贺国光留下政务处。 “和,看来文革对重庆的事情早已经胸有成竹,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决定了。”贺国光好像丝毫没有被藐视的感觉,反倒满口称赞:“任命明天发表。…另外,你看什么时候把各县县长找来开会合适?” “工作组还有十几天就要回来了,明年一月吧。不过…”庄继华把目光看向李浩一,李浩一有点心虚的低下头:“李主任,唐纵是戴笠派来的,你是立夫派来地,唐纵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你呢,我也打个招呼,开发队中地学生是我在北平招来的,他们相当部分参加过抗日请愿,坐过北平的大牢,其中可能有共c党,也可能没有,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在其中发现没发现,你要抓人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否则不准抓人。” 李浩一楞了下,他看看唐纵,后者却面无表情,根本没看他,他有点不清楚庄继华此话是什么意思:“庄队长,你…,这是何意?” “文革的意思还不清楚吗?”洪君器冷冷的说:“就是你要抓人,先说一声,要拿出过硬的证据,否则不准抓人。别以为穿上人皮就是好东西了。” “你….!”李浩一涨红着脸,指着洪君器说不出话来。 “李主任不是一向能言善辩吗,怎么也没词了?”杜聿明讥讽的笑道。 “都是为党国效力,何必言先后呢?”贺国光连忙打圆场,同时也给庄继华递去一个眼色。 庄继华微微一笑:“贺市长说得没错,光亭、君器,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挂在心上。李主任,北平来地学生,很多是随队专家教授的学生,如果随意抓人,势必要引起专家教授们的反感,就会开发队地工作。所以我才会作如此要求,并非专门针对你,不信你可以问乃建。” 唐纵这才冲李浩一点点头,不过仍然没说话,李浩一冲庄继华说:“既然如此,我自当遵从,有所发现一定首先报告,绝不会擅自行动。” 在码头送走贺国光一行后。几个人一起往回走,洪君器还是不理解的说:“校长怎么把这样一个东西调来了?当了叛徒的人还可信吗?” “你别小瞧了他,”唐纵这才开口说话:“这个人对付共c党还是很有几下的,李安定在广东破获地共党组织。其中有一大半要记在他身上,武汉共党组织地破获也有他的功劳。” “软骨头!小人!”洪君器恨恨地骂道:“总有一天,老子要他好看。” 庄继华听到这里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洪君器严厉地说:“不要给我找麻烦,君器,还有光亭,你们都不许去找他的麻烦。听明白没有!” “为什么?”洪君器十分不解。 “别问为什么,这是命令,明白吗!”庄继华还没想清楚,蒋介石为什么要把这个人派来,但有一点他能肯定。那就是蒋介石知道当初李浩一是要杀他的。而且李浩一从来没来过四川,对四川共c党组织丝毫不熟悉,派他来毫无道理,既然如此那就不能随便动。 “是。”洪君器有气无力的答应了。 “明白了就滚回去吃饭,填饱肚子,干活。”庄继华烦躁地说,他心里有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感,可没弄明白蒋介石的意图前,他又不敢采取行动。 在所有人中,有两人始终一言不发。李之龙和滕杰,前者只盯着脚下的路,后者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庄继华。 “文革,嫂子今天作的是啥好东西?”杜聿明靠近庄继华问。 “又想来蹭饭呀,没门,”庄继华“鄙夷”的说:“让你把弟妹接来,你就是不接。自己滚去吃食堂。老子今天不管饭。” 这群人中,只有庄继华、李之龙、滕杰把老婆带来了。其他人都没带家属,食堂的东西毕竟太单一,而且味道不怎么样,庄继华的家就成了杜聿明、洪君器改善生活的地方了,不但他们常来,宋云飞夫妇、伍子牛、宫绣画更是常来,梅悠兰没住在基地,她在基地无事可做,感到无聊,就住到城里去了,只是时不时过来看看,庄继华也不管她,只告诉她别惹事就行。要说手艺呢,还是慧琴嫂子更好,今天吃啥。”洪君器又凑到李之龙身边问。经过半年多地时间,他们之间那点隔阂早就消失了,毕竟都是一期毕业地同学,而且李之龙并非那种靠出卖往上爬的人。 “没有。”李之龙瓮声瓮气的说,李浩一给他的震撼更强于庄继华,想起当年这个人的激进,这个人的慷慨激昂,更让他感到世事变换无常。 “好人到那都是好人,王八蛋到那都是王八蛋,”庄继华冷冷的说:“李浩一就是一个明证,你看吧,这个人以后不知要给我们找多少麻烦,真是的,派谁来不好,非要派他来,校长就不知是怎么想的。” “也许就是想试试你吧。”李之龙说道。 “我有什么可试的,乃建不是在吗,扩大哥不是在吗?还有孙元良,德械师师长,干吗非要派到四川来,全国能有几个德械师。”庄继华对蒋介石地这次人事安排极其不懂,孙元良当初是他建议调出一师的,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杜聿明笑道:“他又出事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不明白他所指何事。庄继华不屑的说:“以校长的脾气,能有什么什么大不了的,就这样舍得把他免了?” “老毛病犯了。”杜聿明淡淡的说:“第二次东征时,他冒领陈明仁的功劳,这次一二八抗战,他又冒领张世希功劳,这个人呀。” 说着杜聿明摇头叹息,庄继华有点目瞪口呆,孙元良冒领陈明仁地功劳,他以前居然不知道,要早知道这个,当初在一师就不留他了。 回到基地。李之龙和庄继华一起往回走,远远地就看见刘殷淑围个围裙在门口的炉子边忙碌,李之龙忽然对庄继华说:“让弟妹别忙了,到我那去吃吧。” “嗯。”庄继华低沉地答应一声,靠近家门时,刘殷淑看到他回来了,连忙说:“稍微等会,马上就好。” “别做了。在田让我们去他那里吃。” “我已经做好了,这是最后一个菜了,他也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做了。”刘殷淑嗔怪道。 “那就端过去。一起吃吧。”庄继华丢下句话,进屋就坐在椅子上发愣。 刘殷淑发觉他的神情不对,几下炒好菜,进来后,坐在他的旁边,拉住他的手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这半年多,刘殷淑跟他在一起,眼看着他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组建开发队,拿下重庆。没有哪一件事是容易的。可从没见他这样过。 “没什么,就是心里不舒服,”庄继华摇摇头说:“走吧,我们过去。” “有什么事你可要告诉我呀。”刘殷淑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出忧虑:“我是你太太,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好。” “没事地,就是见到一个恶心的人,可我偏偏还拿他没办法。”庄继华苦笑着说。 “是谁?”刘殷淑很是好奇,从认识庄继华起,就没听他说要刻意对付某个人,而现在忽然提出。却又随即承认还没办法,这让她有些好奇了。 “你认识的,李浩一。”庄继华答道。 “李浩一!”刘殷淑差点失声叫出来,忍不住掩住自己的嘴:“他…,他..在这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不可以在这里?”庄继华淡淡地说:“他出卖了他的同志,当了共c党的叛徒,现在是重庆党务调查科的主任。可能还附有监视我的任务。” “监视你?为什么?”刘殷淑秀眉微蹙。有些不解:“监视你与共c党联系?就凭他?” “嗯,应该是校长布置的。”庄继华皱眉道:“监视我倒可以理解。毕竟我的政治态度摆在那了,可为什么派这个人来,另外派个人来不是完全一样吗,真是想不通呀。” “他出卖了他的同志,那琳琳呢?”刘殷淑忽然捂住嘴,恐惧的看着庄继华,美丽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琳琳是不是已经….。” 庄继华这才想起,那个仗义地圆脸姑娘,陪着刘殷淑从广东走到武汉,最后被李浩一拉进工人宣传队,然后就不知下落地齐琳琳。 “他出卖了那些人我也不知道,不过琳琳不是共c党,应该不在他出卖之列。”庄继华安慰道,可刘殷淑还是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庄继华轻轻把她揽入怀中:“不要担心,也许她早就回广东了,或许已经嫁人了,可能都有baby了。” “琳琳还那么小,那么单纯,我真的好害怕。”刘殷淑为自己当初没能拦住好友而后悔。 “呵呵,还在卿卿我我呀,就没感到肚饿。”潘慧琴推门进来,看到他们拥在一起,忍不住笑道,可随后看到刘殷淑的样子便问:“怎么啦?妹子,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刘殷淑擦擦眼睛,抹去泪水,端起桌上的菜对庄继华说:“走吧,我们过去。” 一人向隅,满座不欢,更何况三个人了,潘慧琴不知何事,一会给刘殷淑夹菜,一会招呼孩子,屋里就听见她的声音,她忙乎一阵后也发觉不对劲了。 “你们这是怎么啦?”潘慧琴奇怪的问。 李之龙把碗放下抬头对庄继华说:“这是冲你来的。” 庄继华点点头没有答话,李之龙又说:“应该是校长特意安排的,我判断他的目的有至少有三个,第一,看看你地胸襟,能不能容下这个曾经想杀死你的人;第二是警告,巫山他们入川,他在警告你不要再与他们接触;第三是试探,李浩一这个人利欲熏心,肯定会搞出一些事来,看看你容忍的底线在哪里。” “可能还有第四个,”庄继华放下碗,平静的看着李之龙说:“第四个可能是针对你的。” “针对我?”李之龙有些意外。 “对,针对你,他是要告诉你,过去的事不要太计较,只要你肯真心为他效力,他是不会吝惜高官厚禄的,同样会重用你。” “呵呵,校长真是煞费苦心,真是看得起我。”李之龙自嘲地笑笑,然后正色地说:“所以你不能动他,你要动了他,校长就会认为你在还四川别有用心,并非如你所说的那样。” “你们说地是李浩一?”潘慧琴如同刘殷淑一样十分吃惊。 李之龙和庄继华同时点头。 “他也脱党了?”潘慧琴瞪大眼珠,感到有些无法接受,当年这可是个左得不能再左的人了,庄继华逃走后,李浩一因为判断准确,革命立场坚定,在党内的地位再度上升,居然也………。 “比脱党还糟糕,他是出卖,完完全全的背叛。”李之龙不屑的说。 “啊!” “我就担心琳琳,她在武汉被他发展进宣传队的。”刘殷淑难受的放下碗,她就没吃两 潘慧琴呆呆的发愣,她感到一阵阵的后怕,当年要不是庄继华一再劝说,以李之龙的性格,恐怕早就跑回广东反蒋,恐怕也会被李浩一这样的人出卖。 “你们打算怎么办?”潘慧琴想到这些,很感激的看看庄继华问。 “还能怎么办,”庄继华苦笑一下:“校长这是阳谋,我没办法,只有不理他了,好在今天跟他打过招呼了,不能随便动开发队的人。” “有办法,”李之龙思索着说:“让蓝衣社去对付他,也就是让唐纵去对付他。” 庄继华眼前猛然一亮,对呀,唐纵的后台是戴笠,戴笠是军统,陈立夫是中统,好多电视剧不是说他们两家是水火不相容的吗。 “好主意,就让唐纵去对付他,戴笠出手,校长总不能怪罪我吧。”庄继华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了。 “文革,那天你碰上他,替我问问琳琳的情况。”刘殷淑轻声说。 “阿淑,没用,问不出来的。如果是他出卖的,那他就不会承认;如果没有,那就说明他根本不知道琳琳的下落,否则以他的为人,怎么会不出卖她呢。”潘慧琴摇头说道。 “二十二条军规,”庄继华苦笑着说:“典型的二十二条军规定律。” “二十二条军规?哪是什么?”李之龙有些好奇。 “哦,美国空军的一条规定,”庄继华知道不经意间又穿了点东西出来,只好解释道:“这条规定是只有疯子才能拒绝飞行任务,但必须是你自己提出来,可他同时又规定,如果你能证明你疯了,那就说明你没疯,你还是得去执行飞行任务。这是一个根本跳不出来的逻辑陷阱。” 他们都不知道,包括李浩一在内,齐琳琳没有躲过那场血雨腥风,她早就融化在山川田野中,化作满山火红的杜鹃。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三) 1932年底追击红军的胡宗南所部进碑坝,刘茂恩所部向万源开进,田颂尧指挥所部兵分两路反攻通江,红军兵分三路,以一部阻击刘茂恩,另外两路反击田颂尧,徐向前亲率主力在马家坪,杀牛坪击败田军主力,随后在清江渡打垮田颂尧部七个团的反扑,在33年元月攻入巴中县城,另一路在在王树声率领下攻入南江县。 巴中,南江失守川北大震,刘湘连忙调王陵基所部支援,在恩阳河地区稳住战线,另一路则由邓锡侯所部夏首勋师增援南江,将战线稳定在林家沟、柿树坪一带。尽管接连战败,刘湘依然坚决要求胡宗南和刘茂恩两部退出四川,蒋介石不得已命令已经翻越大巴山的胡宗南和靠近万源的刘茂恩退到大巴山北麓,红军北线和西线压力顿时消失,在通南巴三县站住脚,元月底川陕苏维埃政府成立,张国焘出任主席,徐向前出任总指挥,陈昌浩担任政委,蒋先云从领导层名单消失。 川北打的热火朝天之际,川东在静悄悄的发生改变,12月底,四川联合开发公司成立,股东中囊括了川康所有军阀势力,西南开发工作队队长庄继华出任董事长,美籍商人梅云天担任总经理,总部设在重庆;元月九日,四川发展银行宣布成立,行长梅云天。 元月底重庆及周边十六县县长大会在重庆召开,在会上重庆市长贺国光和副市长庄继华宣布重庆未来发展三年规划: 一、筑路,构建贯穿十六县的公路系统。第一期动工的有 渝丰线,从重庆经长寿到涪陵丰都; 渝南线,从重庆经合川、武胜到南充的公路; 渝綦线,从重庆到綦江的公路; 成渝线,从重庆到成都的公路。 当公路修到各县乡镇辖区时,各县乡镇有责任召集工地所需的民工。工钱有工程指挥部发给。 二、各县派驻工作队 工作队的任务是指导各县政府执行开发队颁布地各项政策,县政府必须全力协助工作队开展工作。 三、更换地契,目的是清查全市土地资源。 原有地契必须在半年内更换为新地契,更换地契之时。必须有原地契为凭据,必须是土地所有人亲自更换,由县土地局和工作队到各村登门办理,在办理新证期间不得以任何借口收取任何费用。 四、整顿税收,从即日起在农村取消所有农业税,牲畜税,山林果木税、人头税;商业税只征收营业税,税率为2%;取消所有入城税,撤销所有税卡。 五、发展教育,在所有十六县实行八年义务教育。其中小学五年。初级中学教育三年,免除所有学杂费、课本费,所有七岁以上的儿童(不分男女)必须入校接受教育,如有违背。家长要受到处罚,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坐牢十天,第三次坐牢一年。 六、为实行义务教育,各乡镇必须建有学校,县教育局必须督促并监督,半年后凡未建学校的乡镇长一慨免职,学校规模不能容纳该乡镇所有学生地,也一慨免职,如该县有四分之一的乡镇没有建学校的。县教育局长和县长一慨免职,四分之一乡镇所建学校不符合规定的,县教育局长和县长也一慨免职。建校经费由西南开发工作队负责提供,由各县教育局负责申报。 七、在各乡镇设立兵役所,对所有十八岁至三十岁的青壮年进行登记。 八、工业促进计划,鼓励发展工业;政府应该加大力度发展各县工业,凡投资西式工厂。县政府应在土地税收上予以支持。大力协助其发展,从工厂运转之日起。一律免税三年。 会场上一遍寂静,十六个县长傻傻的看着宣读计划的副市长庄继华,原本以为只是来走走过场见见新上司的各县县长没想到会收到这样一份“大礼”,四五分钟后,醒过味来的县长们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贺市长、庄副市长,”长寿县长站起来说:“老实说这都是好事,筑路、减税、换地契都没有问题,只是这发展教育,如果让所有七到十六岁地儿童入校,现有学校肯定不够,以我们长寿为例,现有十四个镇,其中有八个镇有学校,县城有一所中学,总共就说学校,共有教师一百零六人,学生八百多人,如果实行义务教育制,扩建学校就是必然,这还好说,可这老师从何而来?” 庄继华做个手势请他坐下,然后才说:“这个问题市政府已经考虑到了,我们认为有两个方式解决,市政府出面向全川全国招聘,另外就是你们县政府也可以出面招聘一批人,不过市政府划了一条线,小学教师最差也得高级中学毕业,初级中学教师必须要有中等专科学校以上地学历,还有教师工资,小学教师工资最低六十大洋,初级中学教师工资最低八十大洋,高级中学教师最低一百四十块大洋,我就不信,高薪招不来人才!” 高薪,的确是高薪,在座的县长们的工资也才二十多块大洋,普通工人地工资也就十块大洋左右,在重庆一石大米(约一百六十斤)还不到三十块大洋,如此一比,庄继华开的工资已经是惊人的高了。 “这么高呀。”会场上再次发出惊叹声,随后立刻有人站起来提出异议:“庄副市长,减税已经使政府的财政收入下降,如果给这么高的工资,县财政收入根本不可能支持。” “教育经费由市政府出资,包括教师工资,有多少算多少。”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补充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教育经费专款专用,不准有任何贪污挪用,谁要犯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还有个问题。设立兵役所后,团务所如何处置?”一个县长问道。 “对团务所人员实行分流,一部分归入兵役所,一部分归入工作队。还有部分送到基地来,基地将举办一个干部培训学校,这些人可以入校学习。”庄继华早就考虑了人员安置问题,团务所中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其中相当部分是袍哥,一旦安置不好,这些人就有可能闹事,不如干脆将他们收到部队中。 “庄副市长,我是垫江县长,我县财政收入主要来自农业税。商业税很少。一旦按照市政府的减税方案进行减税,县财政只有去年的10,根本不能为此县政府的正常运转,这减税是不是可以逐步进行。” “不行。减税必须立刻进行。大家也都知道,川北共匪闹得很凶,他们为什么能闹得这样凶,去年四川各地抗捐抗税地事发生多少起,连年战乱,农村经济已经十分困难,普通农民生活在贫困线上,他们能不闹吗?所以这减税不仅仅有减轻农民负担的目地,还包含有消灭共匪闹事的目的,因此必须马上减税。而且必须大幅度减税。”庄继华把减税提到这样一个高度,在场的县长们谁还敢反对,随后庄继华又补充道:“至于各位说地县政府经费问题,市政府也考虑到了,由市政府给诸位补足。” 会议到这里,县长们地主要疑问都解决了,随后又有两位县长针对兵役所提出了疑问。庄继华又对兵役所作了解释:“在西方发达国家。服兵役是每个公民地责任,而我们国家的老百姓没有服兵役地概念。设立兵役所就是为了把这个观念灌输给老百姓,各位县长,你们看目前的国家形势,内有共匪造反,外有日寇犯境,我们丢掉了东三省,举国皆喊,要求对日宣战,可我们打得起吗?中央是有不少部队,可日本人的军队少吗?打仗是要死人的,以前训练的精锐部队消耗完了,补充从哪里来?所以我们要制定一个兵役法,兵役所的工作就是在农村宣传和执行兵役法。” “那个兵役法已经制定了吗?怎么没听说。”县长们交头接耳,会场上发出一阵嘈杂声。 “兵役法还没有制定,不过文革已经开始着手制定了,半年之内就能公布。”之前地所有问题都是庄继华在回答,贺国光犹如一尊佛坐在首位,笑眯眯地看着庄继华给县长们解释,直到现在他才开口说话。 县长们这才注意到,还有个正经八百的市长,机灵的随即想到未来的重庆很可能是由坐在旁边地那个年青人主掌了。 县长会议结束之后,庄继华返回基地又召开了工作队员大会,工作队的组成还是十名学生十名护卫队,不过现在不再区分护卫队和学生了,全都是一身军装,包括那些女生。 看着这些人,一个人影浮现在他的脑海,赤脚、斗笠、沾满泥的裤脚、黝黑的面孔:“你们这次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呢?是农村,要与那些人打交道呢?农民,说起农村,我想起一个人,我的老朋友,他家可是地方上的巨富,而他呢,念过大学,留学过日本,可他却常年赤脚、穿的是粗布衣服,为什么要这样呢?就因为他是去农村,与农民打交道,他告诉我说,只有这样农民才接受他,才能坐下来与他拉家常,我的这位朋友是一位**。” 队员们听到这里十分惊讶,他们迷惑不解地看着庄继华,不知他为何要提及**,而且还公开声称是他的朋友。 庄继华浮想翩跹,他沉默了会才接着说:“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们,做农村工作,我们要向共c党学习,农民为什么相信他们,首先就在于他们能沉到社会最底层,真正融入到农民中去。我不赞成他们的主张,但我欣赏他们的献身精神,我不敢希望你们和他们完全一样,但我希望你们至少能学会怎么插秧,怎么挥动镰刀,怎么扬麦,你们大部分时间要下到村子里去,不要留在县城里,县城里不可能看到农村的真实情况。我给你们做个规定。每周都要写工作报告,工作报告的内容包括这一周你都作了些什么,到那些村子里去了,与那些人谈过话。干过那些农活。特别是你们这些队长,你们要切实负起责来,分成多个小组,下到乡镇村,一定要下到村子里去,到最基层的单位去。” “队长,这不是共c党那套吗?”有人站起来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向共c党学习,我们不赞成共c党地主张,但我们可以学习他们地工作方法。用他们的方法宣传我们地三民主义。”庄继华平静地说。 “队长。蓝衣社不也一样吗?为什么不能学习蓝衣社呢?” “怎么说呢?蓝衣社的工作手册我也看过,他们虽然也主张到基层去,可他们下去的方式是贵族式的,怎么说呢。有种贵族下去体验生活地感觉,所以我认为他们不能真正深入农村,也不可能真正了解农民。”庄继华思索着说:“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对共c党视若洪水猛兽,避之犹恐不及;其实没那么可怕,他们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也有七情六欲。”庄继华说到想起一些往事,不由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我希望你们都要记住,对任何事务都可以去接触,去了解。然后才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听了庄继华的话,工作队员的反应截然不同,一部分流露出不满疑惑,另一部分却很有些兴奋;不满的主要是黄埔军校出来的,兴奋的主要是北平来的学生。 这时滕杰站起来说道:“庄队长说得对,共c党的主张不可取,但他们组织严密。党员都能做到以身作则。这就是我们要学习地东西。” 庄继华有些意外地看看滕杰,他没想到这个蓝衣社创始人居然有这种思想。真是难能可贵。 庄继华点点头说:“好,现在把工作报告的表格发给你们,以后你们的工作报告都要按照这种形式写。” 随着庄继华的话,几个队部工作人员,把一张张表格发到队员手中。这个表格是庄继华根据前世地工作报告修改出来的,已经比前世的工作报告轻松多了,前世的工作报告,详细到小时。可现在的人哪见过这样详细的工作报告,一个个面露难色,却又不敢发表意见。散会后,庄继华又把滕杰、李之龙和十六位队长留下来开会。 “工作队能不能达成使命,你们这些队长是关键,所以你们一定要负起责来,如果你们不能负责,我就要撤换你们。”庄继华十分严肃,他一向注重低级官员,他认为下层干部负责政策的具体执行,如果这一级干部不得力,再好的政策也没用。 “中国有句老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制定的政策是否符合实际情况,能不能推行下去,全看你们的了。”李之龙也说到,其实他是不赞成现在就派出工作队地,他认为可以再缓上那么一年半载,但庄继华却急不可耐了。 “西南开发,并非只是开发西南资源,更主要的是社会资源开发。中国社会一向散漫,要消灭这种散漫,把社会组织成一个严密的整体,这才是我们的主要工作。”西南开发的真正目的普通队员是并不知道,庄继华打算逐步透露:“而要把社会组织起来,不能简单的靠强迫靠高压,那会引起民众地反噬。这些年内战连连,农民对政府地怨气很大,不会轻易相信政府的政策,你们要充分估计到工作中地困难。” “明白了。”队长们齐声答道。 “另外,你们还要一项任务,在农村发展党员,特别是青年中发展党员,我和滕杰商量了个计划,应该是组织,滕杰,你是这个组织的提出者,就由你来给大家说说。”庄继华对滕杰说。 “好,刚才队长和我都说学习共c党,这不是说说,我和庄队长商量,打算成立个组织,叫三民主义青年团,共c党有个组织叫共q团,专门在青年中发展团员,是共c党的助手和后备军。我们也要成立这样一个组织,在青年中发展团员。作为我们国民党的助手和后备军。”这个三民主义青年团最初的想法产生于康泽,不过他提出的是吸收青年,组建三民主义别动队,协助主力部队参加对**的作战。滕杰虽然离开了南京。但与蓝衣社的联系并没断,而且作为蓝衣社最早的创始人,他在社内部有很高地威望,蓝衣社的首领们经常来信与他谈论一些想法。不过当滕杰把这个想法告诉庄继华后,庄继华就提醒他,不要只把眼光放在别动队上,为什么不能成立一个与共c党的共q团相似的组织呢,这个提醒打开了滕杰地思路,这才有三民主义青年团的提前出世原因。 “发展青年入团是一项长期战略,我们要吸取以往那种随意发展党员入党的教训。青年团员的发展必须经过严格考核。每一个都要经过严格审定,不能让品行不良之人混进团内。此外青年团必须要有严密的组织,要成立市、县、乡、村各级三民主义青年团组织。”滕杰严肃的说道,随后拿出一份材料散发给他们:“这是三民主义青年团的团员标准。只有满足这些条件的人才能发展入团。” 明天就要出发了,工作队员们与留下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基地,到观音桥镇上地茶馆酒馆中聚集,他们知道这次分开不再是以前那种暂时性地,很可能是长期的,而且剩下的同学朋友很快也要开赴各地,再次聚会的机会恐怕要等好几年了。 在这些离开基地地人群中,有三男一女却不引人注意的向江边走去,这几个人顺着江边慢慢“散步”。 “这个庄继华是个十分危险的敌人,你们留下来的一定要小心。”一个带帽子的青年轻声说道。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留在这里。组织上是为了让我们出狱才让我们加入开发队的,可我们到了这里就再没能与组织上取得联系了,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离开这里,回北平去。”说话的人身材高大,带有较强的东北口音。 “你们的意见呢?”帽子青年问没说话的女孩和戴眼镜地男生。 “我同意楚明的意见,我们应该回北平。”眼睛男说:“我们脱离组织已经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了。” “我认为我们应该留在这里,西南开发是国民党的一个重点策略。我们在这里就等于打入了敌人内部,从长远来看,这是个很重要的岗位,不应该轻易放弃它。”女孩说道。 “对,雅茹说得对。”帽子男兴奋的说:“这是个重要岗位,我们不应该轻易放弃。不过楚明也说得不错,我们应该尽快与组织上取得联系,我估计他们很快就要派人出去招人,西南开发这么大的工程,这点人是绝对不够地,学志,你要找机会拿到去北平地任务,向组织请示。” 眼睛男点点头:“好,我一定拿到这个任务,与党取得联系。” “但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党地指示,我们还应该要主动出击,”楚明说道:“在工作队内发展成员,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不妥,工作队内情况复杂,庄继华精明过人,你看他安排的任何工作都有护卫队随同,名义上是保护我们的安全,实际上也是监视我们,而且他那一套理论迷惑性很强,很是迷惑了一些同学。”帽子是这几个人的头,而且十分精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憋死人了。”楚明烦躁的乱踢脚下的鹅卵石。“我们现在必须慎重,保存实力是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帽子严肃的说。 “可我们是有基础的,我就不信,这才半年时间,他们就被国民党全拉过去了?”楚明恨恨的说道。 “楚明说的有道理,”学志停下脚步对帽子说:“我们不能眼看着同学们被拉到国民党中去,成为反动派的帮凶。” 帽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捡起鹅卵石,在河上打起水飘,仍了两颗后,他才向问雅茹:“你的看法呢?” “我看可以,不能因为危险而停止工作。”雅茹想想后说。 帽子看着江面沉思片刻后说:“那好,不过一定要慎重,决不能透露身份,所有事情都要以抗日的名义。” 也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在滕杰的新家中,七八个人围坐在客厅里。滕杰的家很俭朴,没有什么大家具,显得有些空,这些人散乱的坐在客厅里,滕杰和他的夫人陈启坤也在其中。 “你们下去以后,要继续发展蓝衣社组织,以蓝衣社组织为核心,组建几个外围组织,以他们的名义开展活动。”滕杰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陈启坤补充说:“组织上打算在重庆组建一个报社,叫四川进步报,你们可以组建进步通讯社,在地方发展有志青年入社。” “庄队长会支持吗?”有人问道, “庄队长无论人品和才干都是一流的,不愧是我们黄埔同学的楷模,”滕杰斟酌的说,他知道庄继华在开发队中的威信很高,诋毁不是好办法,更重要的是,他也很佩服他,如果不是他已经完全接受了法西斯主义,恐怕他也会站在庄继华一边:“不过,庄队长对我们蓝衣社有成见,他不相信法西斯主义,所以他不会支持我们,我相信他会改变,指示现在你们暂时要瞒着他。” “可组织上提出的组织办法是恢复保甲制,与队长提出的解决办法是不一样的。” “暂时不管这些,我们还是先按照开发队的方式去做,”滕杰沉凝道:“我们目前的主要工作是在四川发展组织,为将来中央彻底掌控四川做准备。” “文革,为什么不把减租减息一并推行呢?”李之龙与庄继华并排站在走廊上,望着夜空下渐渐沉寂的基地问道。 “还没到时候,”庄继华望着空旷的操场说道:“减租减息毕竟要伤害地主的利益,没有得力的基层组织配合,是推行不下去的。” “那招兵呢?” “三个月后开始招兵,两年以后放他们回家,那时后备役就有了。”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庄继华低沉的声音在回荡。夜渐渐的深了,外出聚会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的回来,宿舍那边渐渐又传出欢笑声,愁绪很难长时间留在青年人的心中。爬書網首发,请手动输入网址阅读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四) 低低的喘息,压抑的呻呤,床铺发出沉重的吱呀声,良久风暴才平息下来。刘殷淑一脸满足的搂着爱人的脖子,身子还紧贴在他的身上。这是个让男人着迷的身体,庄继华一边抚摸着光滑的肌肤一边想起前世婚姻专家的说法,从性的角度来说新婚夫妇对**的迷恋一般也就三个月,可半年多过去了,他依然迷恋怀中的娇躯。 “妈咪要来了。”刘殷淑忽然低低的呢喃。 “嗯。”庄继华从鼻孔里哼了声。 “嗯,”或许是对爱人不在意的不满,刘殷淑撒娇的在他怀里动了下:“我妈妈要来看我了。” “嗯,我知道了。”庄继华还是无所谓:“到时候住招待所不就行了,那还是新房子。” 刘殷淑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庄继华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抓住她胸前的那块柔软:“好呀,原来我娶了条小狗,还是条乱咬人的小狗。” “谁让你不上心,那是我妈咪要来。”刘殷淑随后鼻孔轻轻的嗯了下:“轻点,还没够呀。” “怎么可能够呀。”庄继华又把她抱进怀里,他喜欢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对了,她从哪里过来?广东?” “不是广东还是那里。”刘殷淑说。 “赣粤边界正在打仗,湘粤边界也不平静,这一路可不好走,最好不要走这条路,走上海、武汉这条线。”庄继华想起最近发来的战情通报。 蒋介石在元月初发起了对朱毛红军的第四次围剿,这次围剿他调动了五十万大军,分左中右三路进剿。左路以十九路军为主,右路以余汉谋率领粤军六个师,这两路主要是协助和防御,蒋介石的主力是陈诚的指挥地中路;陈诚又兵分三路。以罗卓英、吴奇伟、赵观涛为指挥,采用分进合击的战术,一举消灭朱毛红军主力。另一方面湘军何健在湘赣边界集结重兵,准备随时堵截向湖南逃窜的红军。 “哈,你呀,都要有职业病了,什么都往政治军事上靠。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奖励你一下。”刘殷淑笑道,手指轻轻点下他的额头,然后又吻了他一下。 “出门就要看天时嘛,避免不必要地麻烦。”庄继华很满足的紧紧怀里的娇嫩,将她抱得更紧了:“这兵荒马乱的,你爸爸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大哥陪着。”刘殷淑将头又埋在庄继华的脖子上。 “你大哥?在美国留学的那个?”庄继华问。 “嗯。” “他怎么会有空?”庄继华有点奇怪了。“谁知道呢。”庄继华一问,刘殷淑这才感到有些奇怪,她离家时,大哥刘龙还在美国留学。在云桥时因为担心家里人要她带走,就没敢与家里联系,也不知道大哥回国后到底做什么。 “你大哥在美国学什么?”庄继华问。 “好像是金融,我也不太清楚;对了,文革。我和你商量件事,”刘殷淑忽然抬起头,手肘撑在床上:“我今天在镇上看到招老师的布告,我想去,行不行?” “哈,当然好啦,”庄继华笑了,看来各处都开始行动了:“我还忘记了,我老婆可是正经八百地大学生,当个中学老师绰绰有余。” “你同意啦!”黑暗中刘殷淑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我老婆也能挣钱了。八十大洋,嗯,不错,不错,真的不错。”庄继华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可妈妈说女人的本分就是伺候好自己的男人,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的。”刘殷淑喃喃念叨。 “你妈妈说得没错,不过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样。”庄继华心里很是得意。自己的这位丈母娘可真会教育子女。看来有些传统还是应该保持的。 “新任重庆市长贺国光先生宣布彻底免除辖区内的农业税,这是在这个古老国度三千年历史中地首次。此举再度证明中央政府开发西南的决心,…….。”纽约《华尔街日报》 “重庆地区宣布完全免除农业税和实行免费义务教育,在四川各界引起强烈震动,成都各界向省政府请愿,要求省政府向重庆地区看齐,减少税负,发展教育,….。”成都《新蜀报》 “我们不清楚政府在西南开发中投入了多大的资金,但我们要问的是这种德政为何不在全国推行……”上海《申报》 “市政府最近推行的各项政令实为我重庆十六县人民地福音,多年来重庆人民深受军阀战乱之害,各种税收繁杂,以至市井流传只有屁无税之说……”重庆《商务日报》 “….,因此我们认为重庆政府的免税举动有哗众取宠之嫌,现在就开始称赞实乃过早,若能真实执行,当然乃我渝州百姓之福,…..”重庆《嘉陵江日报》 义务免费教育、免除农业税,如同两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从四川各地到上海北平,全国各地新闻媒体无不争相报道,无不将信将疑。但受到更大震动的却是那些执掌权力的人。 “搞不懂,搞不懂,龟儿子不晓得要干啥子,他***以后的日子朗格过。”邓锡侯看完报纸,摸着后脑勺苦笑着对来求援的田颂尧说。 “减税也不是这样个减法呀,他这样不是把我们推到火坑上烤吗?”田颂尧气哼哼的抱怨道:“剿匪要钱,老子上那弄钱去。” “刘湘不给吗?”邓锡侯有点意外的看着田颂尧:“现在税权收归省政府了,你就是想加税也到不了你手上呀。” “可不就是这样吗,”田颂尧双手一摊,气愤地骂道:“我找刘湘。他龟儿子居然说今年税收还没上来,省政府暂时没得钱,日他x的!” 邓锡侯在迷惑,田颂尧在怒骂。可刘湘却在承受着更大地压力。 减税本是早就商定好的,可谁都没想到庄继华的减税居然有这么大的幅度,几千年地农业税说免就免了,商业税居然就收2%,整个重庆地区几乎可以说无税。面对成都地区逐渐高涨地呼声,刘湘感到不拿出点实惠不行了,可这减税减多少呢?少了,舆论上恐怕过不去。多了,又心痛,而且将来怎么办。 “这个庄文革到底想做什么?”刘湘现在想起那张脸,原本是比较清楚地,可现在又模糊了,而且越来越模糊。 “谁知道呢?我也看不懂了,这边给我们一千六百万,那边就免税,还搞免费教育,他拿来那么多钱?”傅常非常不解。就算庄继华想要收买人心,可也不是这样收买的。 “肯定不是蒋介石给地,”刘航琛立刻答道:“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按照庄文革的减税幅度,重庆今年的税收不过三百万大洋左右;支出呢。以教育为例,在每个乡镇建学校,十六个县共有二百八十二个镇,每个镇就算一所学校,八年义务教育,所有适龄儿童全部入校,需要多少老师,按一个年级十名教师计算,共需要22560名教师,就算按照每个教师最低的六十大洋计算。一个月共需要135万,再加上学生地费用,甫公,就算减半,这本身就已经是笔惊人的开支,再加上付给我们的一千六百万,……。” 刘航琛不愧是北大金融系的高材生。加上长期主管重庆地区的财政。对重庆的各种税收了如指掌,立刻大致估算出庄文革的“亏损”。 说完之后。刘航琛摇摇头,不用再说什么了,这一进一出,每年亏损将在三千万以上,再加上筑路的费用,工厂的费用,开矿的费用,合四川全省地财政收入都填满不这个窟窿。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当初他说要搞免费教育时我就在心里给他估算过,光学生每年最少都要两百万,他对张澜说经费已经拨下来了,意思就是说蒋介石已经拨下来了,这肯定是假话,那他为什么要说假话?这又让我想起另一个问题,当初他为什么那么爽快的答应一千六百万,根本没和我们讨价还价,实际上我是准备与他讨价还价的,但他没有,这说明什么?” “着急!”傅常思索片刻后说:“只能是着急,而且他认为他的资金充足,一千六百万不算什么,他宁肯花钱买时间。” “买去做什么?”乔毅夫反问道:“减税,免费教育?他疯了,蒋介石也没疯。” “也许是修路和办工厂。”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潘文华一直很郁闷,要说他在重庆市长位置上干得不错,扩建城区,规划马路,将街道从不足十英尺扩建到现在能并行两辆大卡车。可现在贺国光上任推出的政略,立刻有人在报上与他相比,结论是他比较“垃圾”。 “不管是做什么,甫公,你应该立刻下令整顿税收,实行减税,然后蒋介石告状,就说贺国光以邻为壑,四川百姓群起要求减税,剿匪军费不足,请他增拨军费。”张斯可说完应对措施之后,才解释自己地理由:“现在减税是必须的,否则我们无法向全川父老交代,甫公的名望将受到极大的伤害。” 张斯可是刘湘的首席谋士,他的意见一向为刘湘看重,于是刘湘一封电报发到蒋介石的南昌行营,但蒋介石已经不在南昌了。 “娘希匹,”憩庐的那个房间中又传来一声怒骂,这座小院的主人又在发脾气了,从南昌回来后他发脾气的频率比较高,园中地侍卫们又开始同情房间里的高官了。 “委员长不必太在意,庄文革此举虽说冒失,可中央来说有利无弊,至少可收川中民心。”杨永泰劝道。 “我是说刘湘,这简直是趁火打劫。”蒋介石气得脸色通红。 杨永泰楞了下。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没有生庄继华的气,在他看来,庄继华此举难免冒失,所需要经费十分庞大。而国家目前无法在全国推行的情况下,势必造成其他各地地不满,对国家而言恐非好事。 杨永泰也明白蒋介石为什么说刘湘是趁火打劫。1933年的中国比1932年的中国更乱,南边剿共,西边红军入川,北面形势更加险恶。 1933年元旦占领锦州地日军向山海关发起进攻,东北军何柱国部抵抗两天之后,山海关陷落。何柱国部退出山海关后。在石门寨与日军形成对峙, 1月底,越来越多地迹象显示,日军主力转向热河,坐镇北平军政委员会的张学良频频向南京告急,蒋介石调集晋军、西北军二十九军、东北军和中央军三个师北上,可就在这种情况下,热河驻军司令兼省政府主席汤玉麟却拒绝其他各部进驻热河,而**各部以前内战中结下地遗怨也在此刻爆发。 阎锡山老奸巨猾,不来明的。只让所部按兵不动;而西北大汉就爽直多了,宋哲元在作战会议上就直接拒绝执行喜峰口防御任务;中央军的三个师在津浦线上集结,却迟迟没有北上的迹象。热河防御在中**政人物的勾心斗角中耽误了。2月初,取得侧翼保障的日军开始向热河发动试探性进攻,热河抗战打响。蒋介石也不得已从南昌返回南京。 与军界实力派地冷漠不同,面对热河的危局,全国各地掀起新一轮的抗日救亡运动,平津两地的学生又在酝酿上南京请愿,上海、山东、武汉天天都有学生三届游行,各政治党派度高举抗日大旗,广东的陈济棠、广西的李宗仁,纷纷举起抗日救国的大旗,连江西山沟沟里的**一边高喊武装保卫苏俄一边高举抗日反蒋的旗帜。 “重庆的经费来自他们自己,中央没拨一分钱。”蒋介石便有些烦躁地解释道:“他们要怎么作,我不管,现在的问题是刘湘要钱,这钱从哪来?” 蒋介石心想那钱是庄继华自己的,你让我怎么管,真要管了,钱也就没了。而且不管怎么说。钱用在四川,对国家对自己都市有利的。 杨永泰却震惊了。中央没拨一分钱,重庆自己的,重庆有这么多税收?但杨永泰却没有表示自己地疑问,他知道蒋介石如果不告诉他的话,问也没用。 “既然重庆有这么雄厚的资金,可不可以让他们提供这笔军费呢?”杨永泰很技巧的说。 蒋介石沉着脸,杨永泰的提议让他怦然心动,上一次庄继华捐助的一亿大洋,可起了大作用,除了救济常见沿岸灾民外,还有救济上海难民,另外还有两千万用在了目前的剿匪上,可就这样国家财政依然捉襟见肘。去年宋子文向江浙工商界承诺四年不发国债,现在才一年不到。 但蒋介石说不出口来,他无法向庄继华开口要钱,总不能说校长没钱了,你再给我一亿吧,他开不了这个口。 杨永泰提出建议后就在观察蒋介石的神态,见蒋介石的神情只是稍有缓和随即又皱眉,便知道他的心思,于是又补充道:“委员长可以下道手谕,从西南开发工作队地经费中拨出两百万给刘湘充作剿匪军费。” “可要是他不给呢?”蒋介石思索半天忍不住问道。 尽管蒋介石没说这个他是谁,可谁都清楚,这只能是庄继华。杨永泰尽力掩饰自己的惊讶,又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庄文革是委员长的学生,只要委座给他把道理讲清楚,他不可能不替委座分忧。” 杨永泰虽然如此说,可他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了,对西南发开的资金来源产生极大怀疑,重庆的税收也是国家地钱,怎么能说不给呢?而且还是委员长直接下令。 “还是中央出这笔钱吧。”蒋介石想想后感到还是不妥,庄继华要是真地抗命,他还真拿他没办法。不说他雄厚的财政实力以及黄浦系内地交情,单说他与美国总统罗斯福和德国总理希特勒的关系,他就不能轻易动他。与罗斯福的关系是庄继华告诉他的,而且驻美国大使也报告说罗斯福曾亲口证实庄继华是他的朋友,驻德国大使在拜访新任总理希特勒时,希特勒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他曾经有个中国朋友叫庄继华。 “委员长是不是想从德械师的经费中抽调?”杨永泰问,在得到肯定的表示后,他又说:“不妥,德械师是国家军备整顿计划的重要组成步骤,这笔经费不能动,不如这样,以我的名义发个电报给贺国光,请他问问庄文革是否可以从西南开发工作队的经费中拨出这样一笔钱。” 杨永泰不愧有智囊之称,居然瞬息之间就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蒋介石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五) 两个小时后贺国光的电报回来了,不过不是关于刘湘军费的事,而是汉阳钢铁厂,贺国光在电报中说成渝铁路急需大量钢轨,请求立刻恢复汉阳钢铁厂的钢铁生产,并将它划归资源委员会掌管,以利西南开发。 杨永泰拿着电报去见蒋介石,蒋介石看后问:“你怎么看?” “汉阳钢铁厂已经很久不产钢了,如果能恢复起来固然不错,不过管理权限应该掌握在剿匪总部手中。”杨永泰不动声色的说:“这是因为汉阳钢铁厂生产的生铁还要供应汉阳兵工厂。” 这个剿匪总部是1932年成立的,统筹管辖河南、安徽、湖北、江西的剿匪工作,这个剿匪总部的权限很大,不但要管军事,而且四省的党务也归他管,每个县市的党务工作报告直接送到剿总党政处,四省的公务费也全部集中在剿匪总部,由剿匪总部下拨。 蒋介石看看杨永泰没有答话,他知道杨永泰的目的,他这是在为政学系插手西南开发铺路,四省剿匪总部成立后,杨永泰通过党政处一举夺得四省党政大权,将cc系势力清除殆尽,陈立夫为此痛恨异常,曾亲自到他面前告状,但蒋介石却没有理会。对他们的争斗,蒋介石是清楚的,但他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甚至有些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故意挑动,然后再由他来搞平衡。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早就证明了,当某个下属的权力过大时,君主的地位就很难保,只有将权力分散在下属手中,君主才能有效控制权力。但这不适合西南开发,至少现阶段是不合适的。 “汉阳钢铁厂是什么时候停止炼钢的?要恢复炼钢,需要多少资金?”蒋介石问道。 “停止炼钢是1925年。至于恢复需要多少资金,这需要经过调查之后才知道。”杨永泰手上还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但蒋介石一听就立刻下了决断:“汉阳钢铁厂就移交给资源委员会,让他们尽快恢复炼钢。一方面国家需要钢铁,另一方面有钢铁厂却不炼钢,岂有此理,将厂长撤职,让资源委员会重新任命厂长。” 杨永泰心里暗自后悔,他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25年停产。要恢复起来需要地资金恐怕不是小数,可随即有想到,难道交给资源委员会就有钱了?于是他试探的问:“那要拨多少资金给他们呢?” 蒋介石闻言转头看看他,似笑非笑的说:“这就不管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你拟定一个电报发给翁文灏,另外给庄文革也发一份。” “是,委员长,”杨永泰答应后转身就走。他没把电报交给秘书送电讯处,而是自己拿着它去了一墙之隔地办公楼中。 憩庐的空间不大。无法容纳蒋介石身边的所有工作人员,这些人都在憩庐一墙之隔的办公楼中办公,包括电讯处。 杨永泰吧电报交到电讯处后,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林蔚的办公室。林蔚对他的到来有些意外;杨永泰为人比较清高,在蒋介石地幕僚中能与他交流的多是张群、黄郛些原北洋政学出身的人,张群去了武汉后,他在幕僚中就比较孤独。 林蔚没有把意外挂在脸上,杨永泰进来后,两人寒暄两句后,杨永泰问:“蔚文,你对重庆的事情是怎么看的?” “是好事,只是事先应该报告。否则委座不至于这样被动。”林蔚不动声色的说。 “是呀,他们也太冲动了,”杨永泰叹息着说:“田颂尧战败后,刘湘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哦,他的计划是报来了,他拟定了一个三路进攻计划,从东南西三面同时进攻。”林蔚说着摇摇头。老实说他不看好这次进攻,不是部署不好。而是担心川军的战斗力:“蒋先云、徐向前所部及其凶悍,而川军疏于操练,恐怕……。” “老弟,这你就不懂了,”杨永泰微微一笑:“只要他们进剿就行,无论胜败,对中央都市有利的。”“哦,此话怎讲?”林蔚有点意外。 “这还不好理解,胜,委员长地心腹之患消除了;败,刘湘就再没借口阻止中央军入川了。胡宗南在大巴山北麓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林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可随即又皱眉道:“西南开发工作队不是已经入川了吗?庄文革在四川不是已经站住脚了吗。” “嗯,站住脚是站住脚了,可还不够,他不该答应刘湘的条件,现在中央从外省调一兵一卒入川都要刘湘批准,四川实际还是国中之国,庄文革的这一误可不小。”杨永泰不以为然的说。 “我不这样看,文革入川才短短半年,就生生从刘湘手中夺下重庆及周边十六县,他已经尽力了。”林蔚摇头反驳说:“而且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拿下整个四川。” “不一定,”杨永泰轻轻拜手:“庄文革以前是扮猪吃虎,以暗打明,可现在他在明处,别人对他也有了防备,他地那些手段再想奏效恐怕就很难了。” “呵呵,畅卿兄,这我与你的看法可不一样,”林蔚微笑着说,他与杨永泰不一样,杨永泰拳打cc系脚踢蓝衣社,可谓四面树敌,而他却与各方面交好,游走于各种势力之间,消息自然比杨永泰要灵通些,庄继华与刘湘的条件报上来后,蒋介石居然就批准了,为此他曾与贺衷寒聊过,贺衷寒就告诉他,以他对庄继华的了解,敢答应这样的条件,只有一种解释,他已经有办法对付四川的地方势力了,委员长正是想到这点才批准的。让林蔚最意外的是贺衷寒邓文仪他们谈起庄文革时的那种神态,那是一种信任、佩服夹杂妒忌地综合表现:“庄文革入川半年。手里只有不足千人,可以说是要人没人,要枪没枪。却一枪不放,波澜不惊的拿下重庆及周边十六县,没给中央惹一丝麻烦,在最近几年中是没有的,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杨永泰也感到刚才地话有些过,便赶紧掩饰。从刚才庄继华的讨价还价中就可以看出来。蒋介石对他的信任是超乎想象的,他将来地发展很难揣度:“蔚文,有一点我不明白,西南开发地工作计划从来没报上来过,都是作了之后才让中央追认,他们将来还要做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而且他们的财务也从未向中央报过,这很不正常。” “嗯。我也不太懂,”杨永泰地问题,林蔚也想到过,但他是军事幕僚,西南开发严格的说是政务。应该归行政院或者政务处管,他不好过问,所以他打个哈哈:“畅卿兄,这你可问错对象了,你这首席师爷都糊涂,我那会明白。” 杨永泰沉默了,林蔚看看他,其实他还是欣赏杨永泰的才华的,这个人不仅文笔流畅。而且思虑周密,足智多谋。 “畅卿兄,这你就不必多虑了,”林蔚劝道:“委员长肯定早有安排,你看看在重庆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明白了。” 杨永泰听后不置可否,他心里担心的正是这个,重庆的人中除了贺国光外。其他的都是黄浦系中人。再加上那个庄继华,将来会怎么样。谁知道。 “蔚文,你看是不是可以把四川也纳入四省剿匪总部,改为五省剿匪总部。”杨永泰沉思片刻后问。 林蔚一听就明白了,闹半天,原来你是盯上重庆这块地盘了呀,而且…..,恐怕还盯上了西南开发队的经费了吧。 “这是委员长地意思?”林蔚佯装不懂反问道。 “不,是我的想法,委员长只是担心逃入四川的张蒋徐残部又死灰复燃,我们作下属的有些地方要想在委座前面。”杨永泰不动声色的说:“就如刚才说地,川军失败后,中央军势必入川,这就需要中央实行全局统筹,不但四川,还有陕西,陕北共党闹得也挺厉害,如果这两股共党合在一起,对国家的危害比江西朱毛还严重。” “畅卿,你想过没有,四川我们只控制了五分之一,刘湘他们现在连中央军入川都不同意,更何况将川省政务交到中央手中。”林蔚提醒道,心里却对他的提议大不以为然,杨永泰为首的新政学系现在声势很旺,已经是树大招风了,已经引起了,cc系、蓝衣社以及党内一些元老的不满,现在又要插手川陕,….,有些操之过急了。 “剿匪应该三分军事七分政治,”杨永泰目光闪烁的说:“就算政务不纳入中央统管,党务工作可以首先纳入中央统一制定。” 林蔚想想后还是忍不住劝道:“如果委座同意,也不是不可行,不过,党务工作一向是中央党部负责,他们会同意吗?” 林蔚的意思是你政学系已经拿到河南安徽湖北江西四省了,再拿下四川和陕西,等于就是向陈立夫宣战,而陈家兄弟与蒋介石的关系特殊,真要斗起来,你杨永泰不一定是对手。 可杨永泰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根本没把陈家兄弟放在心上,他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说:“无妨,只要于国家有利就行。” 既然这样,林蔚知道自己再劝也没什么用了,等杨永泰走后,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后,抓起桌上地电话,给贺衷寒打个电话。闲扯两句后,林蔚把话题转到正题上了。 “君山,杨畅卿现在对重庆上心了。” “哦,他想要什么?”电话里贺衷寒的声音很平静:“西南开发还是重庆的政权?” “恐怕都要,”林蔚低笑着说。 “呵呵,他的手伸得太长了吧,”电话里传来贺衷寒的笑声。 “我听说你和庄文革是至交好友,”林蔚斟酌词眼说道:“君山,你说…..。” “蔚文兄,我替文革谢谢您了,”话筒里的贺衷寒丝毫不着急的打断他地话:“您放心。校长绝不会把西南开发地主管权交给他地,他最多这也只能拿到重庆地党权,不过那是陈立夫要操心的事;西南开发。离了文革就搞不下去,只能是他地。”电话里贺衷寒停顿一下后又说:“我看杨永泰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蔚文兄,最好离他远点。” “哦,你们蓝衣社要倒杨?”林蔚心里纳闷,蓝衣社虽然声势很大,但其中大都是黄浦系中的小辈。象何应钦、刘峙这样的大佬从没参加,他们应该没有倒杨的实力。 “还用我们倒他吗,陈立夫恐怕已经忍无可忍了,若再惹上文革,….。”随后电话里传来一阵啧啧声。 “庄文革在重庆大张旗鼓的,可..”说到这里,林蔚的声音下调八度:“君山,委员长从来说过他地资金,也从没批过资金给他。他那来那么多钱?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在猜测,恐怕整个南京都在猜测。” “蔚文兄,你别问,我知道,可不能说。也不敢说。”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下低了十六度。 林蔚哑然了,在确定实行西南开发时,他正在华北处理西北军二十九军的事情,等他回来时,事情已经定了;同样杨永泰也没在南京,而是在南昌行营,整个南京真正知道西南开发目的的只有那天晚上的那几个人,知道资金来源的也只有那天晚上的那几个人,谁都不敢透露出去。不但是保密的纪律,更主要地是里面有蒋介石的面子。 在南昌行营时,幕僚们就谈论过西南开发工作队的资金来源,他们都觉得奇怪,因为蒋介石没批过一分钱给开发队,而开发队也从没向财政部提出资金过要求。 谜,真是一个谜。林蔚放下电话后就决定不再试图去解开这谜。贺衷寒都不敢说的事情,就一定与最高领导人有关。这样的秘密最好不要去解。 南京有人在打主意时,庄继华却在为难,东南西北四条公路主干道同时开工,县长们地工作很出色,每个条线上都有上万人在同时挥动铁锤,四个工程指挥部的技术人员个个累得象死驴,那些嘴上毛还没长齐的学生就已经指挥了上千人,而且还有民工络绎不绝的到来,每天五斤大米的工钱让农民工们前赴后拥,以至准备的大米早就发完了,只好折算成钱,没想到民工们更高兴了,大米不好保管,钱更容易收藏,放在兜里第二天又上工地。 工程进度让庄继华满意,他随后就把注意力转到成渝铁路上了。向蒋介石要汉阳钢铁厂是他深思后的结果,建铁路至少需要两个基本材料,枕木和铁轨。枕木好说,四川现在到处是森林(四川的森林毁于大跃进),可铁轨就难说了,四川现在没有钢铁厂,规划中的重庆钢铁厂最快还需要两年时间,因此所有铁轨都要从省外运来。外省只有几个个地方产钢,上海、山西,而且量不大,曾经号称亚洲最大钢铁厂地汉阳钢铁厂已经停止产钢。 除了铁轨之外,在重庆钢铁厂投产之前,无论是造枪还是造炮需要的钢铁都要从外省运从上海运,这让庄继华无论如何不可能满意。川江运力已经达到饱和,在武汉上海码头等待运输的设备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了。 “两个办法,”面对庄继华的询问,卢作孚建议道:“清理川江航线,还有就是添船,特别是载货量大的运输船。” “买船没有问题,请您拟定一个方案,要多少船,就买多少船;至于清理航线的事,我已经请美国的朋友雇几个潜水员来,炸毁三峡航线上地暗礁,不过要清理航线必须首先要做好调查,摸清航线上地暗礁分布。卢先生,您能不能推荐一个。”庄继华问。 “有,本公司的调度审少同就是航运专家,对川江航线非常熟悉,可以让他带队普查三峡航线。”卢作孚想都没想就报出了人选。 “好,就请他带队,请您和审先生组建一个考察队,经费由开发队出,另外还有保护,护卫队派人保护,具体事宜您和在田联系,我最近要去南京开会。”庄继华想想后说。 现在每个人都很忙,庄继华这样地高层干部更忙,除了李之龙留在基地协调各方面事宜,滕杰到各县组建反贪局,洪君器到各县检查兵役所和团防所的合并,并顺带检查各县筑路工程。庄继华就更是分身乏术了,贺国光好像不想让庄继华专美于前,他提出了一个庞大的城市建设规划,内容是:整顿并扩建临江门-大溪沟-上清寺的公路,扩展朝天门至菜园坝的公路,在全市架设路灯等等,庄继华从内心上不想管这个规划,可为了表示对贺国光的尊重,他又不得不分出部分精力参与,可随后他又接到翁文灏的电报,让他尽快到南京一趟,资源委员会有几个重大决策需要与他商议。 庄继华明白这几个重大决策中肯定包含汉阳钢铁厂的事情,而他也确实需要与他们商议四川以外的事。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六) 随着重庆地区建设的铺开,四川基础建设的薄弱已经越来越让庄继华感到当初的计划是有缺陷的,这就是太注重四川在安全上的优势,而忽视了对其他民族工业的扶持。特别是对上海的忽视,目前中国最训练有素的工人,最优秀的技术人员,目前中国最现代的产业,如机械、化工、钢铁等都在上海,如果把这些工厂扶持起来,战争爆发前再拆迁到四川,也不是不可行。有了这个认识后,庄继华感到他必须采取行动纠正前期犯下的错误,这个纠正就从汉阳钢铁厂开始。 从城内回到基地,宫绣画就过来报告他最近的工作安排。 “下午主持干部学校的开学典礼,明天水泥厂剪裁,请帖三天前就送来了,剪彩后时间是上午九点,十一点你要去发展银行商议新货币发行方式,以及如何兑换旧币,下午去药厂检查工作,完了后,参加綦江铁矿、威远铁矿、涪陵小型铜矿开发会议…..。” 最后宫绣画拿出两张名片:“还有就是重庆日本商会的宫本正南先生和来自上海的朱正奎先生要见你。” 庄继华一愣,他略略思索便可后,看着宫绣画问:“这个宫本正南是什么人?” 宫绣画拿起名片看了看然后说:“名片上看是川上株式会社的经理。” “这个川上株式会社是做什么的?”庄继华皱眉问道,日本在重庆的商会主要是运输和进出口贸易,唐纵曾经调查过,还没发现什么异常。 宫绣画没有回答,显然她也不知道。庄继华想想后说:“你告诉他。不管他是来做什么的,在日本军队没退出中国之前,西南开发队和重庆政府不会与他们有任何交往。” 宫绣画点点头。但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问:“那个朱正奎呢?他是上海七星进出口公司的代表。” 庄继华想想后又说:“告诉唐纵。让他查查这个宫本正南。至于朱正奎嘛,请他进来吧。” “请坐,”宫绣画引朱正奎进门时,庄继华正埋头看市政府传来地公文,他头都没抬就说:“有什么事直说,我没时间绕***。” 朱正奎一愣,这些年里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还真没几个。就算是他的那些主子也没这样无礼过。 “庄将军,我是七星进出口公司地代表…..。”朱正奎的上海口音比较浓,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废话就不要说了,我地时间很紧,你就说说你找我是想作什么生意吧?” 这样的开场白,朱正奎还是头次遇上。他本有些倨傲的神态开始有些惶恐了,他看看办公桌后一直没抬头的那个人,稳定下情绪:“我想和庄将军谈谈铁轨进口的业务,另外还有很多其他业务,比如设备进出口,本公司可以帮您代理从美国和欧洲进口所有设备。” 庄继华这才抬头看看他,朱正奎穿着一身淡黄色西装,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嘴唇上留着一撇修剪整齐的小胡子,整个人就是目下上海最流行的小开形象。 “哦,贵公司地业务范围很广嘛,”庄继华流露出一丝笑容,朱正奎心里一松,可随后就听到:“不过这只是你说的,我对贵公司丝毫不了解。我怎么相信你?” 朱正奎刚浮现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他没想到庄继华会这样说:“庄将军,梅云天先生从上海来。您可以向他询问一下。” “哦,”庄继华点点头:“我会向他查询的,不过,我们进口的设备很多,需要的资金很大,贵公司有这么强地实力吗?” “当然,”朱正奎毫不迟疑的答道:“庄将军大概不知道本公司,我公司是中国同行业中实力最强大的公司,与交通银行、中国银行有良好的关系,有充分的资金保障。” 朱正奎心里暗骂丘八,在上海提起七星公司,就算虞洽卿杜月笙这样的人都要给三分面子,他有些受够了庄继华的轻视:“庄将军,有了我公司的帮助,四川联合开发公司在中国地一切业务都会顺利的。” 庄继华听出了话中的含义,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朱正奎:“这么说你们的来头很大了,后台很强硬?是宋子文还是孔祥熙?” 朱正奎楞了下随即就说:“既然庄将军已经知道,那么合作的事….” “我不知道,”庄继华正色的说:“不过我会很快查出来地,至于合作,我看就不必了,我有进货渠道,也有运输渠道,我想不出贵公司能帮我什么,好像什么也帮不了。” 苍蝇闻到腥味了,庄继华心中暗暗警惕起来,前世他就听说过四大家族,可在这一世他接触过地蒋介石、陈立夫虽然揽权,可为人还是比较清廉的,至少比他在前世见过地一些官员强多了,宋子文接触较少,可西江一路过来,他的人品也是令人称道的,只有孔祥熙,他没接触过,所以他断定只有这个人才会来打他的主意。 送走朱正奎后,他沉凝片刻告诉宫绣画给蒋介石发报,向他要一架飞机,他要去南京开会,宫绣画楞了下,忍不住问道:“这么做合适吗?” “有人想打我的主意,只好去扯张虎皮了,”庄继华无可奈何的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提醒他们一点。” 宫绣画漆黑的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转身要走,庄继华又把她叫住:“把宋云飞叫来。” 庄继华围着笔直站在屋中间的宋云飞转了两圈,宋云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长官,你让我有点发麻,又有什么事?” 庄继华没有回答,依然上下打量他。最后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运费,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你敢不敢接?” 宋云飞神色一松满不在乎的说:“你这怎么啦?有什么不敢接地?我保证完成。” 庄继华思索着说:“我想派你去组建一支前所未有的部队,我把这支部队叫做特种部队。用特殊的装备、特殊地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部队,你来担任这支部队地指挥官,你去挑选队员,战斗技能可参考侦察连,另外要识字,最差也要高小毕业。你参考这两个条件去选。另外去找个训练场所,要隐密,要有山有水有树林。” 宋云飞看着庄继华说:“是。” 庄继华淡淡的说:“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副官了,是特种部队队长。训练大纲和训练方式,我从南京回来再给你。” “是。”宋云飞大声答道。可庄继华却听出了一点不满,他笑笑说:“你不要不满,特种部队不是侦察连,你知道该怎么训练侦察连,可不知道该怎么训练特种部队,这是中国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部队。” 宋云飞将信将疑的去找杜聿明了。 也不知道蒋介石是怎么想的,他还真把飞机派来了,两天后庄继华在白市驿机场登上飞机飞到南京。 庄继华一下飞机就到三元巷二号资源委员会去了。在这里翁文灏、钱昌照等人早就等着了。 可车刚进城就走不了了,南京市内到处是游行的学生,“保卫热河!”,“保卫长城!”,“还我河山!”,一群群年青人举着旗子从车边走过。 “唉,宫小姐。你看他们像不像你当初那会。”伍子牛呵呵笑道。 “嗯。有点象。”宫绣画眼中流过一丝迷茫,车窗外地学生们与她那会何其相似。年青、热血。 “有些感慨?”庄继华感到了这丝迷茫,便轻轻的说:“其实这很正常,每个时代都有青年,青年的天性就是热血,如果青年人的血都冷了,那么这个民族就没有希望了。” 庄继华说着推开车门下车了,站在车门旁看着对面游行队伍,伍子牛和宫绣画也随即下车。三个军人,特别是庄继华军装上的那颗金光闪闪的将星特别引人注目,南京地将军很多,但站在路旁观看游行的将军却不多。 学生们对穿军装的似乎有敌意,就向故意示威似的,很快就有个人站在台阶高处,开始向市民们发表演讲: “同胞们,前年我们丢了东三省,三千万同胞在日寇的铁蹄下呻呤!去年一二八中**队被迫退出上海,现在日寇又在进攻热河,下一步他们就要进攻河北,北平、天津,同胞们,中华民族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坐视,我们必须行动起来!”学生眼中的热泪滚滚而下,可他顾不得去擦,仍然大声喊道:“同胞们,热河在一块块丢失,可我们的政府却视而不见,依然不敢向日寇宣战,幻想以妥协退让来苟且偷安!我们能答应吗?不!我们不能!宁死不做亡国奴!收复热河,收复东三省!还我河山!” 围观市民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无数手臂挥舞起来,“还我河山!”响彻天空,庄继华也举起了手臂。青年演讲完后,一个女学生又接着跑上台阶发表演讲: “同胞们!同胞们!国家危急,我们不能再沉默了,我们退出了东北,退出了上海,又要退出热河察哈尔,下面然后就要退出北平天津,同胞们,我们还能往那退?…..,” 这时前面地游行队伍忽然乱了,警哨声大作,一些学生乱纷纷的往回跑,“同学们,不要跑!不要跑!”演讲的男同学勇敢的冲上去试图将学生们重新组织起来,女同学也停下演讲,冲上街道帮助男同学,很快在他们身边形成一个小团体,他们互相挽着手臂,挺着胸膛,迎着挥动警棍的警察宪兵们走过去了。 乱棍齐下,一些人倒下了,鲜血从他们的头上冒出,男生们开始与警察搏斗起来,女生们也非常英勇的在旁边协助。但更多地学生开始向后跑,一些学生被拖上后面地警车了,更多的警察赶到。学生们有组织地抵抗瓦解了,他们乱纷纷地四处躲避警察的追捕。顺带着,围观地市民也乱纷纷的躲开了。 “学生毕竟是学生,打不过就该跑嘛。”伍子牛见庄继华直摇头便不以为然的说。 “我不是说学生,我是说…..。”庄继华说到这里停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采用武力对付这样的游行请愿是下策中的下策。 “你那位校长呀,”宫绣画冷冷的刚插句话。三个学生跑过来,领头的就是上台演讲地女学生,她旁边还有两个男生,后面追来两个警察,一个男生叫了声“你们先走”,翻身就与两个警察打起来。女生真要停下来,另一个男生一把就拖着他向前面的小巷子跑去。 警察对这个敢反抗的男生似乎非常仇恨,两个人围着男生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雨点般的拳头下,男生被打倒在地,他倒在地上,卷曲着身子,用手护着头。 庄继华忍不住了。他冲上前去大喝道:“住手,住手!”几个警察停下来看着庄继华,那身将官服让他们不由自主有些产生敬畏。 “长官。”一个警察畏缩的说。 “少废话,这个人交给我,”庄继华不耐烦的说:“伍子牛,把他扶到车上去。” 伍子牛跑上前去,路过警察时。用肩膀狠狠地将两个警察撞开。然后低下身检查躺在地上的学生,随后把他抱上车。学生挣扎了两下,可伍子牛的手臂如铁钳般死死把他抱在怀里,嘴里低声说:“别不识好歹,这是救你。” “我叫庄继华,你向你们长官报告,就说这个人被我带走了。”庄继华见几个警察还想说什么,就抢先说道,然后转身对宫绣画说:“我们走。” 警察们根本不敢上前拦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车走开,一个警察恨恨的吐口口水:“妈的,你来当好人,你狠,你打日本人去呀!” 司机很是机灵,他三拐两拐很快就脱离了这块血腥之地,学生看看车里的人,有点纳闷的问:“为什么帮我?” “就你这样,豆芽菜似地,还敢跟警察打。”伍子牛嘲弄的说,他与宫绣画换了个座位,坐到后排来了,紧靠着学生。 学生冷冷的反驳说:“总比苟且偷生强,也比那些畏敌如虎的军人强?” “喝,还倔呀,”车上的人都不以为意,伍子牛笑道:“你倒不畏敌如虎,只是不经打。” “你,”学生禁不住激撑起身子,可刚才被伍子牛抓得死死的,估量着打他不过,又坐下来了,嘴里恨恨的说:“我们中国就是象你们这样地军人多了,所以我们才老打败仗。” 伍子牛呵呵笑着就要反击,庄继华插口问道:“你是东北人?” 学生看看身边地这个将军,他点点头:“是,东北流亡学生。” 庄继华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学生没有回答,思索着是否要告诉他,伍子牛立刻嘲笑说:“怎么害怕了?不是连警察都敢打吗,报个名也害怕。” “吴启修,东北大学学生,现在住在金陵大学。”吴启修怒视伍子牛大声说道。 “你是共c党吧?”伍子牛又说道,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借抗日为名,行宣传赤化之目的。” “我是中国人,不是俄国人地狗。”吴启修忍不住恨恨的反驳说:“我家东北哈尔滨,受够了俄国佬的气,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哈尔滨,白山黑水呀。”庄继华说:“能逃到这里也算够远的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吴启修没说话,他眼里饱含泪水,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庄继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不要伤心了,东北我们一定能拿回来。” “长官,带我们打回去吧,那是我们的家。”吴启修哽咽的说道。 “是呀,那是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庄继华沉重地说。局势越来越坏了,民众的抗日情绪越来越强烈,政府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面对这个东北的流亡学生,庄继华真切更感到亡国地滋味。那首著名的歌不由自主地从嘴里哼了出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地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一堂?! 本来就在哽咽的吴启修,这下就更止不住泪水了,伍子牛也不在开口刺激他了,宫绣画默默无语眼眶微红,连司机也也把车速降下来。 “文革,你别唱了。”伍子牛是在不能忍受那种压抑,他打断庄继华的声音,庄继华诧异地看着他,他难受的说:“文革,你在那学的,我不是东北人,心里也酸酸的。” 吴启修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嘴里叫着“爹娘”。宫绣画转头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难受是吗?流泪不如去流血。”庄继华忽然冷冷的说。吴启修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我不怕死!我愿意流血!可我上那流血去?我一个人拿不回东北!” “愿意当兵吗?”庄继华问道。 “能打日本人吗?”吴启修反问道。 “五年以后,我带你去打日本人。”庄继华毫不含糊的说。 “为什么要等五年?不是现在?”吴启修不解的问。 “因为我们没准备好,”庄继华拍拍他地腿:“很多事情不是光凭热血就行的,一场战争牵涉的层面很多。” “没准备好?”吴启修瞪大眼珠说道:“要准备多久,东北都丢了快两年了,我们还要准备多久!” “我问你一个问题,”庄继华迎着他的目光说:“你去过农村没有,问过那些农民没有,他们知不知道抗日?路过他们都知道了,那么我们的准备就达到五成了。” 吴启修还是不明白,前面的宫绣画也插话了:“吴同学,我们长官说得没错,你最好听他的。”然后她叹口气说:“社会是复杂地,特别是中国社会,抗战是场艰苦地战争,如果没有全民族参加,我们是打不赢这场战争的。” 吴启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庄继华说:“如果你想当兵,就到三元巷二号资源委员会来找庄继华。” “好,”吴启修随后有诺诺的说:“长官,那首歌,能教教我吗?” 庄继华微微一愣随即就说:“好呀,没有问题。司机,先送吴同学去金陵大学。” 《松花江上》是首很好学的歌,吴启修学得很快,车到金陵大学时,他就已经学会了,等他下车后,伍子牛才对庄继华说:“这小子不错,是块当兵的料。” “你才看出来呀,要不错,文革怎么会又是劝又是歌的把他拉进来。”宫绣画轻蔑的抽抽鼻子,然后又好奇的问:“文革,你在那学的。” “唐人街。”庄继华毫不犹豫的答道,沿途他就在想,这个出处放在那,思来想去还是唐人街合适,尽管风险很大,因为从美国回来的不止他一个,可他又实在找不到更妥当的出处。 庄继华在四川干得风生水起时,资源委员会的委员们也没闲着,丁文江去了广东调查广东工业能力,钱昌照主持了上海浙江的工业能力调查,翁文灏则招揽了更多的人,上次招揽的主要是科技人员,这次招揽的这是金融、政治、外交人员。 “文革,这些资料是绝密,你先看看。”翁文灏见面就交给庄继华厚厚一份资料,这是钱昌照统计的上海工业状况以及生产能力。 庄继华就在翁文灏的办公室内翻看这些资料,一目十行,跳过那些分析性文字,只看数字,心里既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忧虑,上海不愧是中国最大的工业基地,各种门类的工厂都有,发动机厂,造船厂,化工厂,钢铁厂等,近代工业国家最重要的工厂都有,可问题在于,这些工厂的规模都很小,而且大都挣扎在生死线上,比如发动机,作为汽车、坦克、装甲车的重要部件,中国可以生产,甚至包括比较新的泵喷式柴油发动机,生产这种发动机的上海新样机器厂只有几百名工人,产量每年也就百余台,其他的生产车床、铣床的,无一不是这样。而最重要的钢铁厂,则更加艰难,比如上海最大的钢铁厂,集炼铁、炼钢、轧钢为一体的综合性钢铁厂----和兴钢铁厂,已经快停产了。“这些厂都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主要的问题是资金和产品销路。”翁文灏见他翻得很快,眉头紧皱,便那说起他的看法:“中国的工业规模不大,象发动机需求极小,所以他们就是想发展也没市场,再加上外国商家的打压,生存就更困难了。” “哦,这怎么说?”庄继华低着头问。 “就以兴和钢铁厂为例吧,”翁文灏沉凝片刻说:“兴和厂钢铁的成本是六十九元,可日本厂商为了打压兴和厂,他们的每吨钢只卖六十五元,兴和厂根本没法顶下去。” 庄继华点点头说:“可以政府扶持呀。” “哼,”翁文灏摇头叹息说:“文革,你知道吗你已经得罪不少了了。” 庄继华不解的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翁文灏看着他叹息着说:“你直接从国外进口设备,没有交给某些商贸公司,这就已经让很多人不高兴了,只是他们还摸不清你的资金来源和背景,所以他们暂时没采取行动,不过已经找到我了,让我设法说服你,让他们来承担设备进口的事。”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七) “他们也来找过我了,不过应该是试探性质的,”庄继华淡淡的说:“你知道上海有个七星公司吗?” 翁文灏想了想说:“听说过,不过具体不清楚,也许乙藜(即钱昌照)知道。” “不管他,他们的后台大致是谁,我也猜到了,”庄继华淡淡的说:“只要他说不动委员长,他就拿我没办法,相反,我还可以找找他的麻烦。” “你怎么找他的麻烦?”翁文灏好奇的问,他不知道庄继华说的是谁,不过按他的语气,应该是个权贵人物。 庄继华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拿起那份材料在手上敲敲:“我这份材料我可以带走吗?” “当然可以,不过只能你一个人看。”翁文灏严肃的说:“能看这份资料的目前只有四个人,你、我、乙藜和委员长。” “放心吧,别人看不到的。”庄继华把文件收到公文包中,然后又对翁文灏说:“我有个想法想和您讨论一下。” 翁文灏做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庄继华接着说:“我想成立一个国防科工委,目的就是以国内有名的科学家为领头人,进行军事科技研究。” “这和资源委员会有区别吗?”翁文灏想想后问,资源委员会目前就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的专家。 “有,”庄继华接口道:“资源委员会是战略上的,国防科工委是战术上的。具体来说,资源委员会负责工业布局、金融整顿、外交研究、矿产勘探、交通建设;工国防科委负责武器研究,从步枪到重机枪,迫击炮到重火炮,坦克到飞机。” “嗯,这到是个好主意,”翁文灏想想后说:“不过这得委员长批准。” “委员长那里我去说。不过我没有人选,”庄继华叹口气说:“这个人必须了解代军事武器的发展,还要了解现代科技发展以及工业。” 翁文灏站起来想想后说:“有一个人可能合适,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庄继华一下就站起来了:“谁?” “俞大维,”翁文灏走到庄继华面前:“俞大维是哈弗大学毕业,后来进入柏林大学学习数学。后来转到弹道学。在德国期间他曾经负责我**事装备采购,对欧美军事装备有所了解,现在是军工署署长,军衔中将,比你的高。” 说到最后,翁文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庄继华也笑了:“那真是太好了,上将最好。” 而后他又皱眉问道:“这个人人品怎么样?” 翁文灏摇头叹息说:“文革,别以为国民政府都是贪官。这俞大维就是出名的清廉。人品没得说。庄继华点点头,他相信翁文灏,这个地质专家与基地里的那些专家一样,学术严谨,操守廉洁。这一年里庄继华主要接触地就是这些知识分子,而且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整体给他的印象是他们是一群有高度爱国心的人,在学术上严谨务实。绝不空谈。根本没有前世的那种只知讨好政治领导人的风气。 不一会,翁文灏的秘书吴兆洪过来请他们去会议室。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七八个人了,除了钱昌照外,庄继华只认识孙越崎,另外两个不认识。 “这是庄继华庄文革将军,资源委员会副主任,”翁文灏先向他们介绍庄继华,然后又对庄继华说:“乙藜和越崎,你都认识,我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化工专家吴蕴初先生,恽震先生目前在委员会里负责电力组、上海机器厂地经理颜耀秋先生,上海机器五金同业公会主任委员胡厥文先生,严冶之先生….,程义法先生…….” 这些人一一起立与庄继华见礼,庄继华也丝毫不敢怠慢,颇得他们地好感。 “庄副主任目前在四川主持西南开发,他的工作很繁忙,难得有时间回南京,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把要做的事情落实了。”钱昌照待众人坐下后就开口说道。西南开发最近闹得满国皆知,这些人多少知道一些庄继华的事情,当然详情是不清楚的。 “第一个议题是汉阳钢铁厂恢复炼钢的事。”翁文灏看看钱昌照宣布了会议开始。 “汉阳钢铁厂有十年没炼钢了,地恢复需要确定两件事,第一资金,第二日本股东的关系;其中主要是资金。”严冶之是钢铁组的负责人,也是这次去汉阳钢铁厂调查地负责人:“汉阳钢铁厂目前有三十吨马丁炉七座,三十五吨马丁炉四座,五十吨高炉一座,此外铁厂还有高炉两座八百立方米高炉、一座四百七十七立方米混铁炉,此外还有轧钢车间有轧钢机三座,现在几乎所有炼钢炼铁地高炉都停产了,只有铁矿还在生产。” 没有人说话,翁文灏和钱昌照事先与严冶之交流过,此刻再度听到他的话,依然感到心惊和痛心。 “汉阳钢铁厂是汉冶萍公司的一部分,设计能力年产钢三十万吨,最高时达到年产钢七万吨,停产的主要原因是亏损严重,外国钢铁,特别是日本向中国倾销钢铁,造成钢铁价格低于市场价格,停产以前,汉冶萍公司为维持生产和扩大生产规模向日本商人借款总计达六千万大洋,后来日本人将这些借款部分转为股份,所以目前日本商人占有大约40的汉冶萍公司股份,此外,日本人对借款有严格的规定,比如借款以厂矿财产和铁砂为担保;期限为30年;铁砂除汉阳铁厂自用外,应尽先售与日本人;铁砂售价由双方议定,不受国际市场影响。还有就是盛宣怀当年也向英国人借款,英国人也借机把他们的借款部分转换为股份,所以目前汉冶萍的股份构成是中方45%,日本40%,英商15%。”严冶之面无表情地读着他地调查结果。 听完报告之后,庄继华皱眉问道:“现在汉冶萍公司的总经理是谁?” “盛宣怀地儿子盛恩颐。监事布朗,总工程师李维,大冶铁矿矿长斋藤幸助。”严冶之答道。 “严先生,如果我们向汉冶萍提出购买铁厂和钢厂,你说他们会同意吗?”庄继华想想后感到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用钱解决。 “买过来?这个方法我想过。也问过盛恩颐。盛恩颐的回答是日本人可能不会答应,前几年钢铁价格上涨,公司内部曾经讨论过恢复炼钢地计划,可由于日本人的反对,此计划作罢,后来武汉商人打算集资买下钢铁厂。可依然被日本商人拒绝。”严冶之的脸上浮现出愤怒。 “这还不明白,日本人的目的就是扼杀中国钢铁业,将中国作为他们的原料极低和产品销售基地。”程义法愤怒地大声说道。“是地。他们的目的就是这样。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那就有办法对付他们,”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 “哦,什么办法?你快说说。”翁文灏急切的问,其他人也热切的看着庄继华,谁都没想到,庄继华居然立刻就能拿出办法来。 “翁先生,您是科学家。不懂经商里面地道道。其实这很简单,对于汉冶萍来说。炼钢部分这块资产已经是不良资产了,完全可以剥离,所以我们只要出价,他们就应该卖。现在的问题是日本股东,按照股份公司的规则,如果大部分股东同意出售,而小股东不同意,那么不同意地股东就要赔偿其他股东地损失。严先生,你认为三千万,能不能让英国人动心?”庄继华转头问严冶之。 “三千万!”所有人都差点惊呆了,汉冶萍公司的总投资大约六千万左右,其中包括萍乡的煤矿、大冶的铁矿以及联系他们的铁路,单论钢铁厂最多值三千万。这几乎是建一个新厂的价格:“三千万,太高了,上次武汉商人出价一千万,英国人就想答应,一千五百万应该可以了。”严冶之答道,可随后他又烦躁的说:“就算是一千五百万,那来这笔钱呢?” “钱,你不用担心,我从西南开发工作队拨出来,这样吧,我们给他报价两千万,底价是三千万,我派人去谈判,你们就不要露面了。”庄继华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会场上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翁文灏和钱昌照,他们对庄继华地西南开发工作队的经费产生了莫大地怀疑。 翁文灏也不知道庄继华的经费从哪里来的,他从没给西南开发工作队拨过经费,国民政府给资源委员会的经费只有一千万,一年下来,这笔经费连一百万都没用到,庄继华出发之前他曾经想拨三百万给他,可庄继华拒绝了,而且明确告诉他,他的经费自有来源,不用委员会拨款。翁文灏一度以为是蒋介石私下给他拨的钱,可三千万,蒋介石会答应吗? “文革,你能告诉我,这笔经费从哪里来吗?”翁文灏既好奇又感慨,庄文革毕竟是蒋介石的亲信学生呀。 “文革,我也不明白,西南开发工作队的经费从哪里来的?”钱昌照也问道:“你说你有经费来源,你的经费是从那来的?” 庄继华稍微迟疑一下,便笑着说:“经费来自美国华侨的捐款,我回国之前,他们捐了一笔钱给我,现在西南开发的经费就是这笔钱。其实别看我在西南又是修路又是建厂的,那些主要不是我的钱,是梅云天先生的投资。这三千万我也打算请梅云天先生来投资。翁文灏和钱昌照同时路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真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过在座的还有不是君子的,颜耀秋、吴蕴初等人交换一下眼色,显然他们对庄继华的话将信将疑。 “可还有个问题,”程义法忽然急切的说道:“就刷让我们买下钢铁厂,可大冶铁矿依然掌握在他们手里,日本人会把铁矿石卖给我们吗?” 庄继华想想后说:“大冶铁矿的事暂时不管他,四川也有铁矿,实在不行,可以从四川运。” 既然庄继华对汉阳钢铁厂的事大包大揽,那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可庄继华却提出一个问题:“收回汉阳钢铁厂后,总经理由谁来担任?先说明,我没有人选。” “我们推举人选,梅云天先生认可吗?”翁文灏奇怪的问,既然是梅云天出钱,自然应该是他找人。 “当然认可,我知道他,他手上也没有人选。”庄继华平静的说:“你们能派出人来他高兴得很。” “李维,现在汉阳钢铁厂的总工程师。”于是严冶之推荐道。 “好,那就是他了。”庄继华露出了笑容,似乎汉阳钢铁厂已经在他手中掌握了。 “汉阳钢铁厂的事情就这样定了,由庄副主任派人去谈判。”翁文灏将第一个议题作个了解,然后提出第二个问题:“我们对上海的工业作了调查,上海工业门类齐全,但都存在规模小的弊端,所以我们澳讨论一个办法如何帮助他们扩大生产规模。” “如何帮助他们,首先就要知道他们的需求。”庄继华边说边看一直没说话正襟危坐的经理们。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八) “庄副主任说得对,公司是不可能盲目发展的,所以我想知道,国家希望我们达到什么样的规模,产品要用在那些方面?”颜耀秋淡淡的说道。 庄继华听出他话里的骨头,微微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个不满是从何而来。 “呵呵,”胡厥文看着庄继华笑笑:“庄副主任,颜先生说得没错,上海机器厂的主要产品是柴油发动机,发动机的运用十分广泛,目前主要用在抽水机、榨油机这样的民品上,销路也很好。” 庄继华一下就明白了,他感到一丝羞愧,别人并非是来讨饭的,他没有居高临下的资格:“颜先生、胡先生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没把话说清楚。”庄继华十分抱歉的说:“在未来几年中,我们要在西南建设汽车厂、坦克工厂、飞机制造厂、火炮厂、弹药厂,汽车要求有三吨以上的载重卡车,坦克要求二十吨以上的中型坦克,另外还有飞机发动机。至于规模,嗯,我希望你们的工厂规模越大越好,产能越大越好。因为需要将是无限。” 随着庄继华的话会议室里掠过一股莫名的激动,随后又陷入沉默中,庄继华在四川的所作所为,翁文灏和钱昌照大致猜到了,颜耀秋等人却是首次与闻。 沉默良久,吴蕴初轻轻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国家需要,我等自然应当努力,有些东西我们现在就有,可还有些东西需要展开研究,但我们的实力也是有限的,而且政府的订单也不是立刻拿出来的。” “吴先生说得没错,庄副队长。”颜耀秋接口道:“就以汽车而言,目前国内不是缺少发动机,而是缺少底盘技术,中国第一辆汽车是张学良的东北汽车厂生产地,但实际上这只是一辆组装车。所有零部件都是从外国进口的。” “嗯,我没打算完全让诸位自己投资,”庄继华想想后说:“美国有一种制度。军采购和军事研究制度,我认为这是种比较好的制度;具体就是,军方提出项目,诸位接受项目进行研究,并负责保密,所需经费由军方提供,并由军方派人监督验收。” “这很好呀。”胡厥文忍不住说道,吴蕴初和颜耀秋也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可政府没钱。”庄继华立刻给他们泼了盆冷水,看着他们失望的神色,他又说:“其实资金不缺,只是这些钱不是政府地。” “是不是又是海外华侨的捐献。”钱昌照笑着问。 庄继华点点头:“承蒙他们的信任,我对这笔资金有使用权,但这些钱必须用在最需要地地方,所以我必须确保资金的有效使用,这不是不相信诸位的问题,而是必须的商业常识。” “那你打算怎么作呢?”翁文灏有些糊涂了,一会说没钱。一会说有钱。话里化外的意思就是不相信别人,这让他有点不高兴。 可吴蕴初他们却很理解,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庄继华打算怎么扶持他们,中国工商业生存一向艰难,资金技术统统都缺,还要面对外国资本的恶意竞争,所以能得到政府扶持是他们最希望的。 “我想成立一家银行或者投资公司。”庄继华想想后说:“一旦确立诸位地公司得到我们的项目。就可以得到银行或者投资公司的低息或者无息贷款,如果诸位成功研制出项目。那么贷款或者投资就全部完成,然后再贷给诸位扩大生产的资金;只是….,如果项目失败,那诸位就要归还贷款,如此做法诸位的意见如何?” “好,我同意。”吴蕴初首先表态,这种好事谁会反对,颜耀秋、胡厥文等人也纷纷表示赞成。 “另外,我希望诸位到四川去建新厂,而不是在原地扩建老厂。”庄继华最后说道。 但他的提议却让吴蕴初等人犹豫了,建新厂不是小事,他们可能从没去过四川,对四川根本不了解,现在却要求他们将新厂设在四川,这不能不让他们产生疑虑。 “之所以有这个要求,”庄继华慢吞吞的说:“作为军人,我很遗憾,但却不能不说实话,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这场战争我们不占优势,上海等地肯定守不住,所以我不希望,诸位的工厂成为日军的战利品。”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窗外似乎又传来游行地呐喊声,庄继华冷静地接着说:“这些天南京城里的游行很多,学生们在抗议,要求政府对日宣战,但他们不清楚,中日之间的差距;可诸位是工业家、科学家,应该清楚中日之间的工业能力差距有多大,而战争打的就是工业基础,日本没有八幡制铁,没有三菱重工,恐怕他们连看中国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良久,颜耀秋才说:“庄将军,这场战争….,我们能胜利吗?” “当然,胜利肯定是我们的,对此我丝毫不怀疑。”庄继华神色坚定地说:“中日之间国力对比是日本强中国弱,民众组织是日本好中国差,所以在战争初期,我们肯定居于下风,丢失部分国土是不可避免;但是我国地优势在于国土面积大,人口众多,资源丰富,战争所需要的资源,本土基本上都有,所以只要我们坚决抵抗,日军地攻势就会逐渐减弱,双方进入相持不下的阶段,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本的优势就会逐渐削弱,慢慢的变成弱势,我们慢慢的就会占据优势,然后我们就能转入反攻,直到最后胜利。” “那我们要丢掉那些地方呢?”吴蕴初有些沉痛的问:“我们要多久才能胜利呢?” “丢掉的地方恐怕不小,”庄继华决定还是把历史结果重复一遍,毕竟现在的努力能达到多大的效果,谁也不知道:“我估计河北,山西,山东。浙江东部,江苏大部,恐怕日军能一直攻到武汉,然后我们能在湖南、湖北西部、北部挡住他们。” 想想后他又补充道:“我们现在准备得越充分,丢掉的地方就会越少。损失就会越小,胜利地时间就会越快。先生们,与其将来拆迁。不如现在就把厂设在四川。” 庄继华的判断既让他们有了信心,又让他们涌起一股悲壮,有这么多国土会失陷,民族的损失会有多大?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文革,全面战争这就会爆发吗?”良久翁文灏想起北方正在发生的战争,他有些紧张,资源委员会刚设立一年,主要工作都还只有计划。根本没开始。 “应该不会,”庄继华故意做出思考后才说:“日本还没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东北他们还没站稳,而且委员长目前还是以剿匪为主,我估计北方会在一个类似淞沪停战协议地协定签署后停下来。” “又是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吴蕴初的拳头握得很紧,语气中饱含着无奈和痛苦,中国已经经历了太多地失败,近百年来中国政府每战皆败,人民早就不知道胜利是何物。 “庄将军,你认为全面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爆发?”颜耀秋有些紧张的问:“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全面战争会在我们还没准备好的时候爆发。”庄继华毫不客气的说:“日本人不会给我太多时间。因为他们害怕,因为一旦我们准备好了,他们不打就会输,所以我们的时间不会超过八年,甚至....,也许只有五年。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每一分钟。” 庄继华是这些人中唯一的军事人员,而且是位居高位的军事将领。他地判断自然让他们将信将疑。 “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我和我的同事们正在四川为这场战争做准备,海外的华侨也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委员长也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我们都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我相信我们的努力不会没有效果,至少我们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说到激动之处,庄继华站起来了,双手撑在桌上,浑身散发出狂热。 “好,我回去就派人入川,选择厂址。”吴蕴初大声的说:“厂是中国人的人,决不能留给日本人。” “我回去说服股东们,如果他们不干,我自己出钱在四川办新厂。”颜耀秋也立刻表示道。 “我建议你们把生产基地向四川转移,研发基地可以依然留在上海,毕竟只撤走人,要方便得多。”庄继华建议道,这下再没人有异议了。 主持会议的翁文灏展开了第三个议题:“资源委员会决定排孙越崎去西北寻找石油,山西延长有油井,我们估计这一带有油田的可能。” 对于石油,庄继华没抱任何希望,任何大型油田都要经过长时间的开发才能形成相当地产油规模,更重要地是,中国最大的油田,大庆、胜利、辽河等都在东部,在西部的不是在新疆就是在青海这些荒无人烟交通不便的地区,而且中国现在没有能力生产钻井设备,无论井架、钻头还是固井用的套管都要从外国进口,然后再运进那些戈壁高原,这在没有铁路的情况下是无法想象的。 但庄继华对这个议案还是投了赞成票,原因在于翁文灏和钱昌照都很赞同,他也就不必反对,其实他更愿意在云南修一家炼油厂,从缅甸仁安羌油田和泰国油田铺设管道恐怕花费地资金还少些。 随后翁文灏提出派遣留学生地问题,对这个议案庄继华举双手赞成,这个时代的人才太少了,前世大学生满街跑,相当部分人毕业就等于失业,可现在呢,大学生无疑就是宝贝,各行各业都抢着要。 “每年派三千人出去,学费由我联系海外华侨赞助。”庄继华气壮如牛地说。 “三千人?”翁文灏惊讶之后不由苦笑起来:“文革,你真是……。” “文革,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每年有多少大学生毕业,”孙越崎也摇头说:“我们调查了教育部的大学状况,全年只有万余人毕业,其中还有相当部分是师范新闻中文历史这样的文科生,象地质学,全国只有不足三百人毕业,物理学就更少了,只有两百来人。三千人不可能。” “那少点,一千人,不能再少了。”庄继华无可奈何,一次拿出百分之三十出国,这肯定不可能。 钱昌照还是摇摇头,庄继华坚决的说:“我们不能只看到目前,这一千人,回来后就有一千名大学教师,一名大学教师带二十名学生,那就有两万名大学毕业生,十年以后,我们的大学至少就有二十万大学生。” “我看可以,”吴蕴初笑着说:“十年树人、百年树木,我们的目光不能只看到现在,庄将军不是说了,抗战是个长期过程,所以积累人才就特别重要。” 钱昌照没有坚持,都赞成派人出去,分歧只是派多少的问题,既然这样那就不用那么固执。 会议结束之后,庄继华接到蒋介石侍从室的电话,让他立刻去憩庐,汇报工作。 第二节 沸腾与暗流(九) 国内的局势让蒋介石焦虑不安,江西红军撤围南丰,吸引红军于南丰城下再加以围歼的目的落空;四川的红军在挫败了川军的攻势后,转军向北发起了陕南攻势,陕南的胡宗南各部奋力迎击;更严重的是北方,热河已经丢掉大半,日军发动攻击以后,东北军在热河的八万人马一触即溃,半个月内丢掉赤峰,承德等热河大部分城市,日军轻松逼近长城一线。 一年以前,庄继华在憩庐向蒋介石预言日军会很快向关内进攻时,蒋介石尽管没有相信,可依然命令张学良加强热河防御,可短短半个月时间,热河就丢了,这让他非常震惊。 东三省丢掉是因为东北军没有抵抗,蒋介石相信如果当初下令东北军抵抗,日军绝不会这样轻松的占领东三省,可热河他是要抵抗的,但失败依然是这样快。 热河的失败让国内的抗日救亡运动更加高涨,各地学生首先走上街头,他们的抗争赢得社会各界的广泛同情,而镇压行动让政府丢尽颜面。内忧外患,这一切都让蒋介石烦躁不安。 “文革,你对日军的判断是正确的,”只在庄继华面前,蒋介石才显露出这种懊丧:“你说说他们下一步还要做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庄继华有点意外,他原以为蒋介石是要问他四川的情况,比如三民主义青年团、开发公司,甚至川北的红军,完全没想到首先问居然是北方的情况。 庄继华清清思路。沉默良久才说:“学生认为,日军此次攻击目地是确保东北。威慑国民政府,打击国内的抗日运动。所以学生判断,日军地行动是战术性的,并非战略性地,为下一步全面侵华作准备。” “至于我们的应对。热河的轻易得手。势必会激起日军的进攻**,所以他们必定会向关内进攻。所以应当立刻布置长城防线。调集中央军、二十九军、晋军开赴长城沿线,吧日军挡在关外,然后,….”庄继华沉默了下才艰难地说:“学生以为可以讲和,原因是我们必须争取时间备战。” 这话要传出去肯定会被骂作卖国贼,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全面战争的时候,而且蒋介石也不会发起全面战争。 “嗯。讲和。”蒋介石点点头,庄继华地对策与他地想法不谋而合:“你说得不错。我们还没准备好,总兵力二十万,热河境内就有八万,却只打了半个月,这要全面战争,能打几天。” 蒋介石气恼之极的在屋里来回走动,他有些激动的说:“打仗打的是什么,钢铁,我们连日本的1%都没有,机枪、大炮。日军一个师团比我们一个集团军还多,更不消说海军和空军了,这个道理学生们不懂事,但有些人也不懂?我看他们是别有用心!” 庄继华莫名其妙的看着蒋介石,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些人,愤怒的蒋介石涨红着脸怒骂道:“我就不想打吗?我就愿意担这个卖国地千古骂名!娘希匹!” “校长息怒,”庄继华待蒋介石地怒火稍息后说到:“问题在于和谈之后,我们就必须抓紧时间,因为没有下一次和谈机会了。” 蒋介石重重的吐口粗气,他是当今中国地最高领导人,东三省丢失、淞沪停战协议、还有…..,一切都要他来承担责任,他想打,可又不能打,他的胸膛如同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学生判断,即便和谈,日军也会漫天要价,他们必定进关,北平天津将面临日军的直接威胁,如果再次爆发战争,日本人要的就是平津地区,那时我们就没有退路了。”庄继华淡淡的说:“所以学生认为,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学生建议可从八个方面入手,其一,建设军事工业,这件事由我在四川作;其二整顿军队,目前国内军队最精锐的是德械师,但德械师的数量太少,学生认为至少需要再整编一百个德械师,五年内至少需要整编出二十个完全采用德军活力配备的德械师;其三整顿党组织,在这方面我认为我们应该向共c党学习,**的组织严密,党员战斗力极强,这时我党应该向他们学习的地方;其四加强基层政权建设,我到四川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基层政权组织涣散,而且由于地方盘剥过甚,老百姓往往对政府不满;其五加强青年工作,学生与滕杰商议,成立了一个三民主义青年团,目的是把青年团结组织起来;其六加强国防科研,要全面赶超日本非数十年功夫不可,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当我们可以扬长避短,针对日军的弱点进行研究,用科技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其七加强军队后备役建设,目前我军的补充兵员主要来自招兵,部分甚至是抓壮丁来的,这两种方式都有严重缺陷,不能快速补充军队消耗;最后整顿经济,加强经济监督,战争一旦爆发,军事物资和百姓生活物资都应该由政府同意管起来,在最大程度上保障老百姓的生活,以利长期抗战。这八个方面不说完全做到,只要能做到七成,这个合约的损失就是值得的。” 蒋介石低声喃喃的说:“八个方面,八个方面,你要重庆就是要实践这八条?” “是。”庄继华答应说:“不过有些可以在重庆作,有些却不能,比如三民主义青年团,滕在重庆组建的三青团应该是分部,总部应该由中央组建;国防科工委,我与翁主任谈过,他很赞同,并推荐俞大维将军担任主任,希望委员长能批准。还有就是经济和整顿军队。” “对。这些事是你在四川干不了的,”蒋介石沉思着说:“国防科工委我同意。你们交个具体的筹建计划给我,至于三民主义青年团。你们就不要管了,你先在重庆搞一个出来。经济,可以交给财政部宋部长和实业部孔部长来筹划,可完全采用德军火力地德械师。说实话政府财政困难,很难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 庄继华心里暗骂道妈的。又要打老子地主意了。他不想接话,可挡不住蒋介石期望的眼光,只好答道:“校长,学生可以再捐助,…..,嗯,一亿大洋吧,我也不知道够不够。还请校长见谅。” 蒋介石满意甚至还带点感激地点点头。其实蒋介石没说假话,宋子文死活不答应发公债。他要坚守给江浙商人的诺言,可他这一守诺,国民政府可就难办了,军费严重不足,不管是抗日的还是剿匪的,都不够用,气得蒋介石七窍生烟,却拿他毫无办法。 “文革,你在四川搞地那个公司是怎么回事?”蒋介石问道。 庄继华心说你最终还是问出来了:“成立公司的目地是用经济利益把四川地各个实力派捆在一起,让他们按照中央的方略行动。” 说到中央时,庄继华加重了语气,他不能给蒋介石他在四川搞**王国的印象,尽管他前后给了蒋介石两亿一千万。 随后庄继华有线蒋介石详细说明了他计划在重庆作的社会改革,修建公路的目的,成渝铁路的意义,如何建设后备役,为什么要免税和实行免费教育等等。 “这是社会改革的第一阶段,这个阶段完成后,学生打算实行减租减息,”庄继华正色地说:“四川农村赋税已经征到民国六七十年,老百姓苦不堪言,减租减息可以与民休养生息,也提高政府在百姓心目中地地位。” “减租减息是好,可但是士绅会答应吗?江浙曾经试行过一段时间的减租减息,士绅反响强烈,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蒋介石摇头叹息着说,减租减息是北伐以前就由国民政府宣布实行,北伐完成之后,国民政府并没有放弃这项政策,在江浙实行了,可士绅地抵触太强了,根本就执行不下去。 “我免了他们的税,他们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庄继华面露杀机,冷冷的说:“自古只有农民造反的,没有士绅造反的,如果他们不干,那就别怪我了。” “嗯,”蒋介石看着庄继华语重心长的说:“文革,凡事小心,共c党是无孔不入的,千万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 庄继华一下笑了:“校长,您这是怎么啦,减租减息对农民是有好处的呀,共c党要是反对,那农民还会跟着他们跑吗?” 蒋介石摇摇头说:“**最善于钻空子的,你不知道那些士绅在农村的影响力,你一搞减租减息,士绅一反对,地方必定动乱,共c党就会乘虚而入,而他们的打土豪分田地比你的减租减息更有吸引力。” “是,学生明白了。”庄继华想想后不能不说,蒋介石说得没错,共c党很可能会那这个做文章,最简单的就是,等士绅反对之时,他们挑动农民起来闹事,然后把功劳归在他们身上。 “你对川北共匪近期活动怎么看?”蒋介石不由自主的又问起四川红军的动向。 “学生认为他们这是在声北击南,”庄继华毫不客气的说:“巫山他们到川北后,他们攻取了通南巴,他们也知道四川军阀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们趁田颂尧战败,下一次进攻还在组织的间歇,抢先向进攻陕南,目的有三,其一先消除来自北方的威胁,避免在与四川军队激战之时,遭到陕南我军的夹击;其二拓展回旋空间,增强战略纵深;其三吸引川军尽快北上;巫山和向前的意图是,诱骗川军在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发起进攻。” 蒋介石面无表情的思索着盘算着,等庄继华说完之后,他才缓缓点头说:“你分析得不错,你和巫山真是一对好对手。” “校长,有个奇怪的情况,”庄继华想起李之龙提供的情况:“在川北共c党发布的最新布告中没有巫山的名字。” 蒋介石十分奇怪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巫山恐怕……。”庄继华不想再说了,他对蒋先云的命运非常不安。 “你的意思是他被肃反了?”蒋介石的语气十分复杂,既有惋惜又有兴奋。共c党内部展开肃反的情报早就有报道,可没想到连蒋先云这样的人也能被肃掉,他们这真是帮忙呀。 “我不知道。”庄继华努力压制心中的感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漠的。 大巴山下一处小院子,这原是当地一个小地主的院落,红军攻占此地后,小地主全家逃亡,这里就变成政治保卫局的监狱,阴森的柴房里,蒋先云带着脚镣手铐坐在柴草堆中,他的身上破烂不堪,代表红军的领章已经被撕去。这间牢房只有他一个“罪犯”,显得很宽敞,一个干部装束的人站在他面前正严厉的说:“蒋先云,你不要顽抗,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你要好好交代你是怎么放走反革命分子庄文革的,现在与他是怎样联系的。” 蒋先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回答,因为用不着回答,组织早就查清楚了,这是张国焘的欲加之罪,从鄂豫皖到四川,张国焘接口肃反已经杀了太多的革命同志。庄继华,很久以前的名字,现在他就在数百公里外的重庆,如果他见到自己如此模样,他会怎么想呢?他肯定会贫上几句,蒋先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干部见没有回答,恨恨的说:“你不要以为这样组织上就不会查不出来,对抗组织是没有好下场的。” 说完干部转身出门,柴房里又陷入一遍黑暗,干部出门后,一个红军小跑着到干部身边,把手中的电报交给他,干部看后低声说:“通知行刑队,今晚处决蒋先云。” 第三节 暗战(一) 1933年的中国似乎处在崩溃的边缘,日军在热河的轻易得手引起中国社会各方面的愤怒,阎锡山、宋哲元等人纷纷电请蒋介石北上主持军事,胡适甚至列出了张学良五大罪状,国民政府在国联的代表颜惠庆、顾维钧愤怒辞职,南京监察院七名委员联名弹劾张学良、汤玉磷丧师辱国,蒋介石迫于无奈在三月初从南昌乘车北上,在途中就下令中央军二十五师、二师、八十三师迅速北上赴热河增援,同时急令二十九军、晋军接防长城防线。三月初二十九军在喜峰口、关麟征二十五师、东北军王以哲部在古北口,晋军商震部在冷口与日军沿长城展开浴血奋战,中国守军以低劣的武器顽强抗击装备精良的关东军,古老的长城见证了中**人的英勇。 在江西,红军侦知陈诚的南丰围攻计划之后,立刻将计就计,改围攻为佯攻,主力秘密运动到抚河东岸,在黄陂围歼了5师,师长李明自杀,随后向临近的59师发起进攻,歼灭其大部,师长陈时骥被俘;三月中旬陈诚调整部署以中央突破的战法向广昌攻击,红军以小部兵力为诱饵吸引陈诚主力与广昌西南,自己的主力却绕道敌侧后,在草台冈、徐庄伏击陈诚嫡系十一师。 在鄂豫皖,四方面军主力西进后,吴焕先、徐海东率领留下的红军重新组建红二十五军在二十万大军的围剿中顽强坚持。 只有四川传来地消息最好,刘湘趁红军北上。指挥邓锡侯、田颂尧、杨森刘存厚发起左中右三路围攻,通南巴地区是田颂尧的防区,因此他当仁不让的成为此次围攻的主力,很自然他地行动最积极也最坚决。二月中旬他率先在阆中设立中路军前敌指挥部,集中所部六万主力,以左中右三路向南江、巴中发起进攻。红军节节败退,田颂尧先后收复巴中、南江,将红军逼到通江以北。 进攻的顺利让田颂尧兴奋异常。为了不让别人插手自己的地盘,田颂尧委婉的暗示邓锡侯,剩下的红军他自己就能解决。邓锡侯很“仗义”地立刻停止前进,把部队带回嘉陵江西岸,右路杨森却从头到尾没出动一兵一卒,刘存厚焦头烂额的向刘湘报告说宣汉的川东游击队忽然活动频繁,他无法抽调部队参加对通江地进攻。 在纷乱的消息中还有一个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汉冶萍公司公司宣布将旗下的汉阳钢铁厂以一千六百万元整体出售给美国zv投资集团,zv投资集团随即宣布任命原汉阳钢铁厂总工程师李维担任总经理,委任严恩为总工程师。这则消息除了让翁文灏等人在办公室里击掌相庆外。没有引起更多的人注意。也就在这一年的三月上海一家新的银行成立了,张静江出任这家注册资本两千万美元名为工商银行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同样也就是这个纷乱不堪地年代,北平天津上海南京的大批大学高中毕业生纷纷涌向武汉,在那登上去重庆的客轮。 在前往重庆的人中还有一些是从海外归来的华侨,他们一般是在上海下了远洋客轮,然后就被大通轮船公司的人接走,几天后又登上另一条西去的轮船。 朝天门码头每天都有数十位上百位提着皮箱下船的人,他们登上岸顺着台阶走不远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横幅:教师招聘处。横幅下面有工作人员忙碌地给围过来的应聘者登记,然后把他们统一送上去基地的船。 在蜿蜒的石阶尽头有一栋飘着太阳旗的三层高灰色大楼。大楼门前挂着日清轮船公司重庆分公司的牌子,这栋楼的地势很好,站在三楼地房间里可尽览两江交汇地美景。 “石田君,皇军今天突破了冷口,这下支那军就要完蛋了,”一个头顶微秃顶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端起桌上地酒杯冲站在窗前的一个精干粗壮的中年人说到:“这是我珍藏的清酒,来。我们干一杯。为天皇陛下,皇军武运长久。干杯!” 粗壮中年人没有答话,他默默的看着江边的码头,一条轮船正靠岸,船上络绎不绝的下来,其中又有几个显然是学生装束。 “支那真大呀,”石田叹息道。 “怎么啦,石田君,”小仓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这一次皇军狠狠的教训了一下支那人,他们很快就会屈服投降的。” “我从上海到重庆,走了整整二十天,可这还只是半个支那,小仓君,你不觉得支那很大吗?”石田从小仓手中接过酒杯平静的问道。 “是很大,可皇军一定能征服这个地方。”小仓的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神色,向石伊作了个干杯的动作,石伊礼貌的回敬一下。 “石伊君,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那些烦恼的事就别管了,晚上我们去北豆喝酒,听说他们那来了新的歌舞伎,是从日本来的,好久没看正宗的日本歌舞了。”小仓乐呵呵的说,说实话他不清楚这个石伊的来历,只知道他是总部派来的,名义上归他管,实际上他根本管不了他,以他经商多年的眼光断定这人绝非商人。 “好呀,是该庆贺一下,”石伊淡淡的说,北豆是家日本人开的酒店,在重庆的日本商人经常在那聚会:“小仓君,昨天机械厂的剪彩去了吗?” “去了,没什么奇怪的,与我们大日本的工厂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小仓想起昨天剪彩的机械厂,那只是简陋的工厂,只有几十台车床,十几台刨床,数百名工人。 “这是第几家工厂了?”石伊的神色仍然很平静。 “四家,”小仓在心里默默计算一下后答道:“不,五家,一月是水泥厂,二月是修理厂和服装厂,这个月是药厂和机械厂。” “短短三个月就建起五家工厂,”石伊叹口气说:“再加上四条公路,成渝铁路,綦江铁矿、彭州铜矿、威远铁矿、煤矿,再加上聚合四川各方势力的四川开发公司,这一切都说明说什么?” “这有什么,让他们去开发吧,”小仓呵呵笑着说:“等皇军打到四川,这些就都是我们的了。” 石伊心里暗骂废物,可还没容他说什么,小仓又接着说:“他们开发,我们的生意就好得多了,要不是卢作孚的民生公司,我们的生意还要好。” “哦,是吗?”石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这个小仓已经去了基地好几次了,可连基地的大门都没能进去,不但他,而且其他任何日本商人都没能踏进过基地的大门。 “这个庄继华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有很深的敌意,”小仓恨恨的说:“他应该是蓝衣社中人,他们是南京政府中的反日派,对这些人应该坚决打击。” “那是自然。”石伊不想再与小仓闲扯下去,中国政府大张旗鼓的宣布西南开发,军部对此非常关注,因此派他来重庆就近监视,如果可能再在重庆发展地下情报组织。 尽管上司对这个任务说得非常重要,可石伊总觉得自己是被放逐了,帝国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华北和南京,最差也应该是武汉这样的中心城市,而不是四川这种贫瘠之地,只要帝**队征服了南京,中国政府就只能宣布投降。 带着满心懊丧和气恼,石伊到了重庆,可他不愧是个经验丰富的间谍,他很快从重庆纷繁复杂的局面中理出头绪,重庆最近宣布的一系列政策以及最近的开工和建设的工厂让他嗅到一丝异常。这让他对西南开发队充满兴趣,对庄继华这个人充满兴趣。 送走小仓之后,他拨通了法国奥姆通公司的重庆总代办雅克,请他一起去重庆饭店喝咖啡,庄继华对日本商人的坚决排斥,让他直接接触基地的企图落空,他只好从外围做起,这个雅克与市政府的官员有联系,重庆电厂的老设备是从法国进口的,零部件现在依然从法国进口,走的渠道就是奥姆通公司。 “真不知道这仗是怎么打的?”杜聿明对着地图上的军事态势图直摇头着:“几十万人,这么快就让日本人打进长城了。”十九军打得还是不错的,只是晋军弱了点,现在就看黄杰的了,如果他能挡住日军,关麟征和二十九军还能从长城一线撤下来,否则就要被鬼子包圆了。”话虽如此,可李之龙的脸上也是一脸懊丧。 北边的战事牵动着他们的心,中**队连连战败,让他们忧愤不已,杜聿明和洪君器直接向蒋介石请求北上抗倭,庄继华得知后愤怒之极,把他俩臭骂一顿,随后就要把洪君器派到威远去监督铁矿建设。 可李之龙却出面为俩人说情,认为不应该这样简单粗暴的对待他们,而应该说服教育,同时提醒他,北方战事还会影响基地内队员的情绪,这些人在北平都是抗日宣传的积极分子。 李之龙的提醒非常及时,庄继华立刻布置了一次爱国宣传活动,把大部分队员派到乡下去搞宣传,要求他们深入到乡村去宣传抗日主张,让村民都明白抗日道理,最后按照老规矩每个人都要写报告。 第三章 大工地 第三节 暗战(二) 庄继华防住了基地内部的变数可防不住基地之外,三月初重庆大学的学生走上街头,要求政府采取更强烈的抵抗行动。学生们的举动得到社会的广泛同情,三月中旬重庆工商界宣布与日本经济断交,不再与日本发生任何经济往来;二十九军夜袭日军的胜利消息传来,重庆各界欢声雷动,随即各界群众举行了大规模示威游行,学生们趁机成立了学生救国会,率先发起声势浩大的募捐行动。 面对越来越高涨的群众运动,贺国光有些担心了,南京北平武汉长沙广州成都从北到南,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学生上街游行,也都有镇压的消息传来。 “文革,这样下去可不行,上面要追查下来,我们可不好交待。”贺国光很是为难的对庄继华说,在学生运动刚开始时,他就力主镇压吧事情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但庄继华坚决反对,庄继华主张放,让学生们去闹,他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来四川就是为抗日做准备的,学生们的行动从长远来看对我们的工作是有利的。 “民众的情绪有股激愤,必须让它他宣泄,如果得不到宣泄,这股情绪就会转向我们,这对是不利的,”庄继华淡然自若的分析道:“况且全国都这样,也不是我们这里独一份,参考其他各地的做法,无一不是采取压制,可结果呢?学生运动却愈演愈烈,所以压制决不可取,倒不如放手,如此一来可避免学生把矛头转向政府,而来可以振奋民心。” 说到这里,庄继华叹口气,语气陡然转为悲怅:“元靖雄,说实话,你我都是军人出身。维护国家安全本是我辈的责任,现在日本人欺负到头上来,我们不能行使之极的职责,已经是军人的耻辱了,还有脸去压制民众吗?” “文革。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担心有**混在里面蛊惑学生。”或许这才贺国光最担心的事情,川北红军最近被压到通江一线,但川东的王维舟却闹得挺欢,重庆这么大个城市。共c党又是最善于发动群动的,他们不可能放弃这样的良机。 “呵呵。这里面没有共c党恐怕谁都不信。”庄继华淡淡地说:“不过这也没什么,如果不让他们闹腾,怎么知道谁是共c党谁不是,您说是吗?” 贺国光低着头默默思索,秘书谢藻生进来报告日本驻重庆领事馆领事朝谷林二前来拜访,贺国光点头让他进来。 “贺市长,大日本帝国对目下重庆正在发生的反日行为非常关注,我们要求贵国立刻取消这些行为。以维护中日两国的友谊。”朝谷林二身材矮小粗壮。说话声音洪亮,他一进门就气势汹汹的向贺国光大声吼道。 朝谷林二的粗莽让贺国光和庄继华都十分不满。庄继华冷笑道:“中日两国地友谊?我们之间有友谊可言吗?朝谷领事,请你说说这个友谊在那?” 朝谷林二楞了下,他凶狠地看看庄继华威胁道:“庄副市长,如果你们不能制止目前的事态,大日本皇军将不容坐视。” “哈哈,”庄继华放声大笑,容颜极为嘲讽:“重庆不是上海,也不是沈阳,不是你们日本军队说来就能来的。” “庄副市长,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朝谷林二冷冷地看了眼庄继华,然后冲贺国光一鞠躬:“市长先生,重庆政府的无所作为已经严重影响我大日本侨民和商人地安全,我代表日本政府要求你们采取有力行动,制止事态地进一步扩大。” 贺国光看看庄继华,然后才叹口气说:“领事先生请坐下说话,对目前的局势我也很担心,这不庄副市长也从观音桥过来了,我们都对此很担心,只是…,”贺国光十分为难的看看朝谷林二:“学生和市民的情绪很难控制,朝谷领事,您看是不是向贵国外务省说说,把北方的战事停下来,最好能恢复到去年12月底时的状态,如此我们也好向民众疏导解释。” 庄继华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这贺国光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幽默了。而朝谷林二的脸色却随着贺国光的话越变越差,等贺国光说完之后,他涨红着脸站起来:“我非常遗憾,市长先生地态度我会向南京大使和东京外务省报告,大使自然会向南京政府提出抗议。” “行,行,当然可以,这是你地职责,我非常理解。”贺国光微笑着说:“不过我想问一句,如果是中**队在贵国实行如此军事行动,贵国国民是不是会象您要求我国国民那样平静和顺从?” 朝谷林二一愣随后咆哮道:“做梦!支那军队是不可能登上日本领土的。” 贺国光和庄继华同时摇头,后者更以一种看白痴地眼光看着他,朝谷林二感到自己被戏弄了,他愤怒之极的站起来:“看来贺市长和庄副市长是不准备维护中日之间的友谊了,大日本帝国是不会忘记你们的行为的,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等他的身影消失后,贺国光才愁眉苦脸的对庄继华说:“文革,下面怎么办?” “嘿嘿,这个朝谷来得真是时候呀。”庄继华微笑着说,贺国光一看知道他脑子里开始冒“坏水”了,几个月来每当庄继华这样笑时总有人要倒霉。果然庄继华随后就说:“不过元靖兄,你要受些委屈。” “你快说吧,是什么坏主意?”贺国光不耐烦的问,不过他心里已经开始暗暗打鼓,具体怎么说,就想说他要受委屈,那说明这个主意非同小可,指不定坏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这样…….。”庄继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贺国光眼光直愣愣的,好一会才回复过来,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会引起严重的外交事件,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这事绝对不能作。” “元靖兄,不用多虑,九一八之后,日本不是关闭了成都的领事馆吗,这次我们让他把重庆的领事馆也关掉,他们连屁都放不出来。”庄继华轻松的说:“再说又不是我们出面,市民的自发行为,我们顶破天是个保护不力的责任,你我最多也就是撤职,您不当重庆市长,我不当副市长,可您马上就要成为参谋团主任,我还是西南开发队队长,重庆市长可以让在田或者扩大哥来干,还是在我们控制之下。” “不行,还是不行,冲击外交使馆是外交中的大忌,绝对不行。”贺国光还是不同意。 “好,不管领事馆,日本商会总没问题吧。”庄继华退了一步。 贺国光直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摇头说:“文革,你真是胆大包天呀,真不知道委员长为什么会这样信任你,要不是他老人家有吩咐,我……。” “嘿嘿,元靖兄,你这就太拘泥形式了,”庄继华嘿嘿一笑:“其实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一样的,和绅士打交道就采取绅士的方法,和流氓打交道就要采取流氓的方法。况且在目前这个形势下,各国也会谅解的。你看成都的领事馆不就撤了吗。” 贺国光看着他苦笑不已,说实话虽然庄继华对他很尊敬,他想要作的事,庄继华都提供了支持,而且西南开发的规模也让他很是惊讶,蒋介石居然这样庞大的计划交给他来执行,这本身就让他有了三分敬畏之心,更何况蒋介石还有明言重庆将来是要交给庄继华的,否则他绝不会这样听话的,但这事是在太大了,中日两国正在长城沿线酣战,这里再挑起争端,难保不会演变成两国之间的全面战争。 “文革不是我害怕日本人,而是…..,”贺国光十分为难的说:“据我所知,中央正设法与日本进行外交妥协,我们在这时候挑起事端,这不给中央增加麻烦吗?” “这你就多虑,”庄继华毫不在乎:“日本是属狗的,如果你软弱,他就会强硬,就会漫天要价;如果我们强硬,日本就会软弱;况且我们在这里表现出强硬,对中央也是一种支持。” 贺国光踌躇再三,最后还是摇摇头,庄继华叹口气说:“那好吧,我再退一步……。” 就在他们商议的那天晚上,菜园坝重庆大学校园里,几个学生在校园的一个角落窃窃私语。 “经过半个月的运动,同学们都受到了锻炼,组织上要我们充分发挥学生救国会的作用,把斗争引向深层次,要充分揭露蒋介石假抗日真卖国的面目。” “那具体怎么做呢?” “明天我们组织同学们到市政府抗议,要求政府出兵抗日,把围剿根据地的军队调到抗日前线去” “好!就这样,这几天他们假仁假义,明天就让他们现出原形。” 第三节 暗战(三) 三月二十四日持续半个月的重庆进一步升温,重庆大学、川东师范学院、省立高级工业学校、精益中学、启明中学等大中学校学生再度云集市中心,传单在天空飞洒,沿街数万重庆市民争抢阅读,另有数十位同学在各个路口演讲。 “同学们!我们到市政府去!要求政府对日宣战!”蓝色长衫的同学站在高台上振臂高呼。 “走呀!到市政府去!”队伍中诱人举臂响应。学生人群立刻有大约七八百人向大溪沟方向涌去,随后更多的人开始移动。 “同学们!我们去日本领事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另一位穿中山装的学生跳上台阶高呼道。 “对!对到日本领事馆去!”有人立刻高声响应:“到抗日第一线去。” “到抗日第一线去!”更多的人喊道。 立刻有大约一千多学生涌向领事巷方向,他们的口号更有煽动性,声势也就更大,人数更多;市政府群中的大约三四百人也转身加入他们。 “你们不能脱离集体单独行动!”两个男同学跑来阻拦。 “到日本领事馆去!到抗日第一线去!”追来的人大声说:“你们要不敢去就回去,胆小鬼。” “同学们,你应该服从学生救国会的领导!”男同学大声说。“我们也是救国会的!”人群中有人不客气的大声说道,随后他们推开俩人,追上前行的队伍。 两个男同学看着他们地背影,一跺脚返身追上队伍。很快冲到队伍前列。找到负责人这让他们地号召者有些手足无措,他们没想到事情居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于是游行队伍中几个人悄无声息的碰头。 “这样去不行,大部分同学去了领事巷。” “究竟怎么啦?不是通知了的吗?怎么又擅自行动了?” “我看是有人在捣鬼,”说话的显然是昨夜那位组织者,他看看身后的队伍,略微沉思后坚决的说:“我们干我们的,让他们去干他们的。” “好!” 情况的突然变化,让他们都没主意到离他们不远有个人在高呼地同时,却用冷静的眼光扫视他们。 学生们很快到了日本领事馆。远远的他们就上百名警察站在领事馆门口,这些警察拿着警棍,在领事馆门前站成四排严密地保护着领事馆。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游行队伍高呼着口号渐渐走近。带队的警长紧张的擦擦汗,转头看看身后地弟兄,轻声吩咐:“往下传。只准做做样子,不准真动家伙。听明白没有。” “警长,这些学生吓得住吗?他们要硬往里闯怎么办?”警察看看声势浩大的有些心虚地问。 “不管,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准动手,吓唬吓唬就行了。”警长麻着脸说,他的心里也是迷惑不解,当警察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接到这种命令,以前哪次不是挥起棍子锤人。 “日本人从东三省滚出去!” “还我河山!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游行队伍在警察外围站住高呼口号,警长举起薄铁皮做成的话筒大声喊道:“同学们!同学们!这里是领事馆!是受国际法保护的!是不能冲击的!” 尽管警长声嘶力竭。但他的声音在数千人的吼声面前显得十分渺小。一个男生冲到他面前,一把夺下他手上的话筒。转身对着队伍喊道:“同学们!”游行队伍霎时就安静了。 “同学们,这里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们重庆地桥头堡!是日本帝国主义者伸向重庆地魔爪!我们必须斩断这根魔爪!”男生说到这里转身仇恨的看着那栋灰色建筑:“冲呀!” 说完他奋力向警察冲去,警察慌忙把他拦阻,游行队伍里同时响起吼声:“同学们,冲呀!” 一群人冲出游行队伍向警察地人墙,随后更多的人向警察冲去,领事馆大门前展开激战,警察们挥动警棍作势要打,打头的男同学用手臂护着头,奋力撞进警察的人墙中,可预料中的警棍却没打下来,相反警察还手忙脚乱的把他们抱住,然后再把他们推出去。 探清楚虚实的学生们顿时士气大振,更多的人涌过来,前面的与警察拉扯,后面的就抓起横杆向警察乱打,警察心里那个委屈呀,一边躲避横杆一边向外推身边的学生。 这下学生们就更兴奋了,“冲进去!打死日本龟儿子!”一旁看热闹的市民也在大声鼓劲,警察们渐渐支持不住了,阵形步步后退,部分警察脸青鼻肿的被学生们拉出人墙,然后推到人群外围,而外围的学生挤不进急得团团转,不知是谁首先向领事馆里扔起石头,随后就是石如雨下,大楼整齐明亮的玻璃随即爆发一阵脆裂声。 “八格牙鲁!”领事馆里朝谷林二气得大骂,虽然警察的防线还能勉强护住领事馆的大门,可如果事情持续发展下去大门势必不保。朝谷林二当然看出里面有蹊跷,中国警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 “向南京发报,要求派兵保护侨民。”领事官员田村建议道。 “八格!笨蛋!”朝谷一肚子的火终于找到发泄之处了,转身“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扇在田村脸上,如果军部能派兵的话早就派了。 就在领事馆摇摇欲坠的时候,贺国光带着几个人从后面悄悄进来,贺国光满头大汗进门叫道:“领事先生,领事先生。” 朝谷林二看到贺国光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冲到他面前:“贺市长。领事馆是受国际法保护的。冲击领事馆的后果你是清楚的,你必须采取行动,驱散外面地暴徒!” “领事先生,我也难呀!”贺国光连声叫道:“我们市政府也被学生包围了,庄副市长还在学生包围圈中,我是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地。”贺国光说着指着脖子上的一块红疤说:“您看,这就是学生用石块砸的!” 朝谷怒火冲天却又不得不压制住,毕竟领事馆被冲击是件很丢脸的事:“贺市长,这里是大日本帝国的领土,我希望你能尽快平息这件事。让外面的学生离开。” “当然啦,维护两国友好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我这就去劝说学生们离开。”贺国光很仗义的拍拍胸脯。可走近窗前一看外面的声势,他心里不由一惊,心里暗自嘀咕。不是说好不冲进领事馆吗?怎么这么厉害,看学生这股疯劲。还控制得住吗? 朝谷看他一缩脖子,心里不由鄙夷的斜视他一眼,贺国光看了看朝谷,整整身上军装,然后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才拉开大门。门刚被拉开,门外就扔进几块石头,俩人赶紧又把门关上。 “妈地。他们疯了!”贺国光狠狠的朝地上吐口唾沫。朝谷却顿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他是正规外交官出身。十分讲究外交规则,他对中国目前这种无视外交规则地行为完全不能接受。 贺国光和朝谷被困在日本领事馆时庄继华也被学生困在市政府会议室里。 学生们到了市政府门外后,刚朝里面喊了几排口号,市政府的大门就打开了,庄继华笑容满面的迎出来,他告诉同学们他非常支持他们地爱国行动,愿意与他们平等对话,请他们派出四十名代表到市政府会议室商谈。 学生们一下就愣住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以前最好地时候也就是接受请愿者的请愿书,而他们此次最大的希望也就是转发给中央政府的请愿书,还从来没有那个当官的与他们平等对话,五四运动那么大的声势,最多也就只是抓住章宗祥打了一顿。 “我们进去!”学生们毫不畏惧很快推举了四十名代表,在重庆大学学生救国会的代表带领下走进会场。 进了会议室他们又愣住了,干净的会议室里,长桌上铺着洁白地桌布,上面摆着茶水和瓜果糖果。代表们站在门口面面相窥,不知道庄继华这是演地那出,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庄继华心里忍不住好笑,这些学生毕竟年青,老想着龙潭虎穴,真给他摆出个鸿门宴地架势,他们又犹豫了。 “请进,请进。”庄继华站在门边招呼,重大救国会的两个代表交换一个眼色,率先走进会场。 庄继华微微一笑,他指了指前面的两个位置,请他们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两个学生仿佛挑战的似的瞪了庄继华一眼,然后坐到那个位置上。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进,很快会议室里就挤得满满的了。这也太拥挤了,庄继华皱眉看看室内,他之所以四十人名单就是估计学生中的共c党人数不会超过四十人,最多不过十来人,这样开会时他们的人数就不能占绝对多数,就不能控制局面。 “抱歉,抱歉,”庄继华笑着说:“我在市政府的时间很少,对市政府的会议室容积估计不足,大家就将就一下,反正只是说话,挤挤沙丁鱼也无妨。” 会议室里人的脸上大都流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空气中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庄继华扫视会场一眼,然后才说:“大家喝口水,喊了半天口也干了,不用急,喝口水,已经来了,问题也会得到解决,不急这会。” 第三节 暗战(四) 庄继华的和颜细语让大部分代表的情绪松缓下来,但还是有少部分代表保持着高度警惕,-其中就包括坐在他身边两个,当庄继华以问起他们的要求时,离庄继华最近的救国会代表唰地站起来,拿出一份文稿念道: “重庆大学及各校学生救国会至南京国民政府,自九一八以来,政府对日本一味退让妥协,一枪不放丢掉东三省,致使三千万同胞沦为亡国奴;一二八淞沪停战,又失去上海主权,今天日本又悍然进攻热河,**一泻千里,热河又再度失陷,日军铁蹄直叩长城。我中华虽弱,尚未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地,何以一败再败,主权领土沦丧至此!今日之局面乃政府执行欲攘外先安内的错误国策,以偏师对外,以中央主力对内镇压的缘故;故欲反击日本,收复失地,必先改国策,团结全国民众坚决抵抗侵略。我等代表重庆各界要求政府立刻出兵北上,对日宣战,反击日本侵略,收复热河和东三省。一扫百年屈辱。继华然后说:“请庄副市长代我们把这封文稿直发南京国民政府。^^首发?君?子??堂?^^” 庄继华接过文稿又仔细看了一遍,他默默的想了想,屋里四十多道目光,都紧张的落在他的身上。 “同学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了,说实话,我很高兴,”庄继华抬头看看大家缓慢的说:“真的非常高兴,游行开始之初,有人就对政府说要镇压,可贺市长和我都不同意,为什么呢?因为你们的行为是出于爱国,爱国。无罪!” 庄继华的话让代表们很受鼓舞,纷纷交头接耳,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嗡嗡声。 “对,爱国无罪。” “对日宣战,我们都去参 “我说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庄继华轻轻咳嗽两声,然后说道:“请安静。”待众人慢慢安静下来。庄继华才接着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孙子兵法开宗明义就告诉我们,凡牵涉战争就必须慎重,要反复思量。所以我想请教同学们。你们说说这抗战该怎么抗。” “立刻对日宣战!”对面一个穿长衫的学生站起来大声说。 庄继华点点头,没有答话,目光却看向身边的俩人,他们交换一下眼色后,蓝色中山装站起来回答道:“对日本宣战,然后调集重兵北上抗日。” “调集重兵北上?”庄继华皱眉问道:“只这么一点?你们想过没有。日军地装备要强过我们百倍,这个重兵是多少?日军要是也增兵怎么办?南京还要不要“敌人增兵我们就再增兵,我们有四万万五千万同胞,日本才多少人?六千万,还是七千万,比我们差远了。”另一面的一个圆脸女同学大声说道,她圆圆的两党透出两朵红云。。 “对,我们不怕牺牲,只要能把敌人赶出我们的领土就行。”一个站在后面的眼镜男神态有些激愤的嚷道。 “不怕牺牲。对士兵来说是够了。对低级军官来说,也够了,可对统帅,特别是掌握一国命运地领导人来说,是不够的。^^首发?君?子??堂?^^”庄继华摇摇头说。 此言一出,会议室顿时有了几分紧张,重大救国会代表交换一下眼色,彼此会意。这时另一位穿深蓝色长衫的代表站起来大声质问:“如此说来。我们就只能听任日本人步步侵略而坐以待毙吗?” “庄副市长,原来你也是说一套做一套。拿点好话来哄骗我们。”眼睛男义正词严的说:“我看你就是怕死,躲在重庆,不敢上前线,现在真正的中**人都在长城与侵略者浴血奋战,庄副市长你却在这里大谈什么不怕牺牲是不够的,说什么敌人强大,你就不惭愧吗?不感到羞耻吗?” 庄继华一愣,他注意的看了看眼镜男,沉默了会才长长叹口气:“我也很希望能象你这样,不怕牺牲就行,如此简单,痛快,”说着他站起来大声说道:“大丈夫仗剑天下,不问恩怨,只求痛快!何其快哉!谁人不想这样!谁人不愿这样!我也想!” 庄继华气势迫人,这一瞬间当年那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地铁血之气又重新回来,他凌厉的眼光环视四周,然后才沉重的说: “可是不能,因为这是对国家犯罪!对民族犯罪!对人民犯罪!” 连续三个犯罪,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庄继华语调一转沉重的说:“为什么说是犯罪呢?孙子兵法上已经说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战端一开,就必须要设法取胜,而取胜的诸要素中,不怕牺牲仅仅是很小的要素,必要,但不是绝对。^^首发?君?子??堂?^^而且据我所知,日本士兵也是不怕死地。” “哼,庄副市长这是在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威风,”眼镜男非常不服气,他涨红着脸鄙夷之色溢于言表:“我听说庄副市长曾经指挥过牛行大战,闯过尸山血海,号称黄埔骄雄,今日一见原来是胆小懦弱之辈,只不过是二十岁的英雄,三十岁的懦夫!” 庄继华的经历在他上任之初,重庆报界就有报道,在座的人早已知晓,但没想到眼镜男居然发出如此强烈的指责,甚至可归于辱骂,这让所有人都替他捏把冷汗。 “哈哈,好个二十岁的英雄,三十岁的懦夫,”庄继华哈哈大笑,神色之间欢愉之极,这让他的气势变得更加恢弘:“英雄我可不敢当,英雄是那些倒在战场上地弟兄们!我只是尽到一个军人地职责。” “同学们,”庄继华见自己已经逐渐掌握住局势,便换个口气说:“刚才这位同学说我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这话不不对,我是军人出身。军人的本性就是照事实说话,不容许丝毫虚假,其他行业,假话最多也就是损失一些钱财、时间;军人说假话,那就要拿人命来弥补,拿国家民族来弥补。所以军人不允许说假话,哪怕事实再不堪入目,上司再不愿听,也必须说真话,古往今来无不如此,反之必然破家败国!” 话声铿锵,斩钉截铁。庄继华不管代表们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日本军队装备精良,军官均是军校毕业有良好的战术素养,士兵皆受过严格训练,是当今世界第二流地陆军,注意我说的是陆军。^^首发?君?子??堂?^^不包括他们的海军,他们的海军是第一流地。为什么说他们是第二流呢?因为他们地战术思想和战略思想是第二流地。” “那第一流地是哪个国家呢?”庄继华的断言让很多人感到好奇,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断言。 “德**队,还有嘛……..,没有了,德**队是第一流的,其他的都是二流军队,一流二流的判断是依据目前正在发生地军事革命,上次大战中出现了一些新的军事装备。但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战术思想。即大规模和快速的装甲作战的战术思想,英法日苏依然沉迷于上次世界大战中的经验,特别是法国,以为修个马奇诺防线就可保百年无恙,其实不知他们乃是风暴中地鸵鸟;只有德国,他们在积极研究现代化军事科技带来的战术变化,并努力把它们转化为战斗力,他们的努力将导致一场军事革命。^^首发?君?子??堂?^^他的威力我们很快就能看到。至于日本军队。不好意思的说,他是这些国家军队中最差的。他的战术还停留在日俄战争的经验上,最多也就是吸取了一点点上次大战的经验,根本不足道。” 庄继华端起茶杯喝口水,但他地话却再度引起代表们地好奇,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在他们的意识中欧美日都是世界强国,其军队是强大的,可在这个庄副市长口中这些军队都有很大的不足,而日本尤其差劲。 “可就这样差劲的军队依然比我们强大太多,我们看到他的弱点,却不能给它致命打击,这是非常令人痛苦的。” “庄副市长,您说地我不明白。”圆脸女生迷惑地问,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样插话的失礼之处。 “打个不是很恰当地比喻吧,对付一条大狗,力大的人可以当头一棒,击其头部将其击毙;巧妙的,则持刀绕到其后,将其刺杀;可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呢?他知道可以用大棒将其棒杀,也知道用匕首将其刺杀,可他无力持棍也无力持刀,这就是他的悲哀。”庄继华语气低沉的说。 “日本是恶犬,可中国不是小孩。”重大学生会的中山装愤然起立:“庄副市长这是伪词托庇,巧言搪塞。今日中国养兵数百万,何以托言无力,就在今日热河面临失陷之际,**主力依然在江西剿匪,不就是明证吗?”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庄继华没有动气,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位同学刚才说调重兵北上,可是我要问问大家,如果重兵北上了,江西的共匪怎么办?日军进攻江南怎么办?不说日军,就说红军,共c党如今提出的主张是反蒋抗日,也就是说先反蒋后抗日,与委员长的主张其实相同。去年委员长下野,孙科先生和陈铭枢先生曾经提出民族和解,希望能与共c党红军达成和解,可结果呢?他们没有理会,再近点,此次热河抗战,中央从鄂豫皖剿匪部队中抽调了部分部队北上,从江西剿匪部队中抽调了部分部队到南京一线防御,难道不正是为了对付日本吗?两个人打架,只有一个人停手是不行的,必须两个人都住手。” “看来庄副市长也是以**为己任的党国干城。”中山装冷冷的讽刺道。 庄继华平静而坦率的说:“你又错了,我是主张国共合作的。在**内我有很多朋友,比如川北红军的领导人蒋先云、徐向前、陈赓、许继慎;江西红军中的左权、贺声洋,战死武昌地曹渊,另外还有死于共党内部肃反的彭分田,等等,很多。我从不讳言,就算当作委员长我也是这样说。而且说实话,我还要说他们都是些品德才华都很出众的人,包括委员长也承认这一点;我们之间的差别只是政治信仰的差别,其他没什么。我投考黄埔之时正是两党合作的蜜月期,所以我经历了从合作到分裂地主要过程。以我的经历而言,我认为两党都有错,他们犯错在先,我们犯错在后。但分裂已经铸成,现在要两党捐弃前嫌,重新合作,这需要时间。需要两党高层的运作,我衷心希望这个过程能快点。” 中山装完全没有料到,庄继华居然如此“坦率”的承认与共c党的种种交往,而且绝未恶言攻击,居然坦承**人中都是品德才华出众之人。 “**中都是才华出众之人?这是真的吗?”圆脸女生好奇的眨巴眼珠问道。 “任何社会团体中都有正人君子,也有小人。”庄继华淡淡地说:“共c党内也这样,在广州,在北伐途中,我都曾经遇到过。你们现在还年青,还在校园内,还没有真正踏入社会,社会是复杂的,人,也是复杂的。所以不管是结交朋友还是加入什么组织。不但要看他们怎么说的,还要看他们是怎么作的,而且后者更为重要。谎言一般都披着美丽的外衣。” “我还不能理解为什么国内这么多军队,就挡不住日本侵略者呢?”眼睛男一副气哼哼地样子。 “刚才我说了日本军队只是一支二流军队,可我们的军队更弱呀,”庄继华说道:“军队的虚弱首先表现在国家的不统一,同学们可能知道,但不敢说。南京政府不愿意承认。因为这丢颜面。可是我们不用打肿脸充胖子,国民政府并没有统一全国。全国所有地方加起来,政府只能控制1/3,湖南、四川、贵州、云南、两广、山西、山东、西北、还有河北,这些地方的税收、政权,中央政府都管不了,地方实力派各行其是,好处自己得了,坏事中央担恶名;就拿民国18年的西北大旱,中央政府是拨了钱救灾的,可地方军阀把钱截留买武器了,然后在民国9年的中原大战中与中央交战。” 庄继华说到这里不由想起宋子文提起这事时的愤怒态度,当时他是财政部长兼行政院副院长,受到地责难仅次于蒋介石。庄继华还有件事不知道,他两次捐钱给蒋介石,无形中化解了宋子文与蒋介石地矛盾,免了前者的一记耳光,并使他留任至今,推迟了孔祥熙上台的时间。 “就说此次热河抗战吧,据我所知,委员长早就知道汤玉磷的部队不堪一战,可热河归华北张学良管,汤玉磷又是张作霖的拜把兄弟,东北军中的老将,没有张学良的同意,委员长也免不了他的职务;同样委员长命令张学良把东北军主力调到热河,可直到战事爆发,东北军主力依然在平津一带。” “那为什么不免了张学良呢?”所有人大哗,他们首次听闻这等高层秘事,没想到平时威风凛凛地委员长居然也拿下面地人毫无办法。 “对,张学良误国,应该免了他。” “免得了吗?他手上有三十万军队。”有人冷冷的反驳道。 “这位同学说得对,免不了,”庄继华立刻插话支持道:“免了张学良,三十万东北军在平津作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日本人。” “同学们,这就是我们国家地现实,地方上实力派不以国家利益为重,而是以小集团的利益以为大,抗日对他们有利则抗,不利则百般推脱。再说百姓,你们说你们可以牺牲,但是那些乡野田间的农户也愿意牺牲吗?他们知道日本是什么吗?”庄继华开始把话题引到自己的预定轨道。 第三节 暗战(五) 这个问题大慨在座的代表们从没想过,会议室里立刻陷入死一般安静,随后就爆发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亡国灭种谁能置身事外!” “我不信老百姓不爱国。” 庄继华没有插话,而是让他们议论,让他们充分发表意见,等他们渐渐安静下来后才慢慢的说:“从北伐到西南开发,我接触了一些农村,不说远了,就说观音桥,西南开发队基地的周边,我去过一个村子作调查,在村里我问过一些农民,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参军打日本,他们回答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同学们这就是我们的现实,国人愿意苟活。” “不对,”中山装站起来反驳道:“农民不愿意当兵是因为他们不愿意为欺压他们的政府打仗。” “政府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庄继华示意让他坐下:“不过我们必须看到,从26年到现在国民政府成立不过短短7年,在这七年里,国民政府进行了两次北伐,形式上统一中国的时间是1928年底,距离今天只有不到五年时间,距离九一八只有三年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政府能作多少事呢?更何况在2年底宣布统一中国时,中央政府真正能有效控制的地区只有长江下游浙江、江苏、安徽、上海等地区,其他地区都控制在地方实力派手中,中央既没有税收权也没有人事任免权,中央政府即使有好的法律政策,能贯彻下来的吗?重庆政府最近免除了所有农业税,大部分商业税,实行免费教育;一年以前可以做到吗?” 面对庄继华的反问。^^首发?君?子??堂?^^所以人都哑口无言,庄继华接着又说:“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关键在于他们没有文化,没有文化的结果就是他们看不到更长远的利益,只顾眼前利益;其次就是在乡野农民心中,还没有完全地国家意识。几千年来都是朝廷是皇帝,总理创建共和尽管已有二十二年,可与两千年的历史比起来…..还太短。而解决这一切的只有教育。为什么我说德**队强大,因为他们的国民素质极高,素质高的原因就是他们的教育搞得好。我在德国读书时曾经去过德国地几个博物馆,在哪里我看到几个很有意思的记录,其中有一份记录是罚款。为什么被罚款呢?是因为他们的子女没有去上学,他们的父母亲就要交罚款,所以这次我们在推行免费教育时就吸取了这个经验,国家不收学费,不收书费,只要你来读书就行。如果这都做不到,那就不能怪政府不客气。与德国一样,日本的教育也做得很好,明治维新后,日本政府就非常重视教育,甲午战争,我们战败,赔款白银二亿三千万,日本政府把其中大约20用在了教育上。几十年下来日本的教育已经普及了。国民素质的提高使日本军队受益极大。军队组织,士兵个人战术应用都能得到很好地实现;可我们呢?士兵大都是文盲,打仗勇敢是勇敢,可…….,一个人的勇敢是打不赢一场战争的。” “那按照庄副市长的说法,我们就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了?”眼睛男虽然现在没那么激烈了,可还是很不服气:“我们四万万同胞就只能作亡国奴吗?!” “当然不是!”庄继华猛然提高声音:“我中华四万万五千万人民怎么会束手作亡国奴!绝不可能!同学们,我说了很多敌人强大的因素。是不是我们就会失败呢?绝不是。敌人强大的地方我们要看到,敌人地弱点我们也要看到;日本有其固有的弱点。首先日本乃小国,区区几个小岛,也不过与我们重庆大小差不多,人口八千多万,比不上四川全省的人口;资源根本没有,全靠海外进口;日本的工业能力和人力资源,决定了他们最多能同时保证三百万陆军和海空军的军队;这就决定了他们的战略是速决战,毕其功于一役;因为他们打不起长期战争。而我们呢?我们国力弱,但我们国家大,人口多,幅员广;对比敌我的优劣,我们的战略自然就出来了,那就长期战争,以空间换时间,积小胜为大胜,把敌人拖垮拖死!” 庄继华侃侃而谈,代表们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了,中山装看看周围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现场气氛完全失去掌控。 “不过,同学们,这种战略代价极大,损失极大。”庄继华心里没来由一痛,只要给他十五年时间,他就有信心把日军消灭在华北平原。刚才他分析敌我,原是给学生打气,可说着说着,他自己地信心也高涨起来。他看看代表们,轻轻叹口气,不能再说什么了:“同学们,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大家,政府并非不抗日。” 说完这句话后,庄继华拿出他们拟地那份通电说道:“所以这份通电是不合适的,我建议同学们重新拟一份通电。” 所有人都愣住了,改通电?这不是….。庄继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知道他们已经动摇,只是还有点抹不下面子,便又加了一道:“**在喜峰口、古北口都获得了胜利,在这种情况指责政府不抗日,是对前线将士的否定,这对得起那些正在前线为国家浴血奋战的将士吗?” “我同意,重拟通电。”沉寂片刻之后,圆脸女孩率先答道。 “我也同意。”有人开就有人跟上,很快大部分同学都表示赞同。但还有部分同学没有在犹豫,他们拿眼瞧着庄继华身边的重大救国会代表,庄继华看看他们,心里微微叹息,转头对中山装和蓝长衫说:“其实有些话换种说法,目的也一样。比如抗议可改为支持,支持政府抗战到底…..。” 中山装心里明白。这次抗议已经完全失败,庄继华已经成功的把大多数代表拉过去了,再要坚持下去,他们将站到大多数学生地对立面去。 “我也同意。”中山装还没说话,站在他身后地一个灰长衫忽然开口,这个人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听,默默地看,此刻他开口后,庄继华才发现这个人的气度稳重,面目清朗。 “我也同意。”中山装顺势也说道。 “我..同意。” 庄继华松口气,他眼光漂了那个灰长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灰长衫心中一颤,他感到那一眼似乎已经把他看穿了。 代表们心满意足的离开市政府,庄继华转身回到市长办公室,进门就问:“贺市长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 “有了,领事馆保住了,学生们跑到日本商会去了。”滕杰微笑着答道。他和唐纵一直在市政府里观察形势,眼瞅着庄继华打了一场漂亮仗。 “俊夫,你要趁热打铁,把三青团在各个学校发展起来,记住不要以**的名义,要以抗日的名义。”庄继华说道。 “明白。”滕杰现在有些明白庄继华的思路了,学生都是追求新思想地,**名声不佳,抗日则符合民族大义。 “你还不完全明白。”庄继华摇头说:“你看过辩证唯物主义没有?” 滕杰点点头。辩证唯物主义是红色书籍,对普通人来说看这样的书是比较危险的,可当年的黄埔军校图书室里有大量的这种书籍,谁都可以看。 “那你记得其中关于矛盾的论述吗?”庄继华问,滕杰想起来了,可他却记不得具体是怎么说的了,庄继华看看他,摇摇头说:“马克思地阶级斗争理论是否正确我不敢说。可矛盾分析法。我认为是很有一定道理的,特别是关于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转换的说法。当矛盾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主要矛盾可能转换为次要矛盾,次要矛盾也可能转换为主要矛盾;在九一八之前,国内矛盾有国共矛盾,中央和地方的矛盾,民族矛盾;在中原大战前是中央和地方的矛盾是主要矛盾,然后是国共之间的矛盾变成了主要矛盾,可现在是民族矛盾演变成主要矛盾,判断矛盾地主次的依据应该是民众的要求,现在社会各界群起要求抵抗日寇侵略,所以民族矛盾成为主要矛盾;三民主义青年团是个新组织,而且是青年人的组织,就更应该要与时俱进。” “明白了。”滕杰这下完全明白:“对,抗日是现在最时髦的事,这些年青人追的就是时髦;**以此号召青年,如果我们不打这面旗子,青年就会被他们全拉过去,所以不如我们也打抗日的旗子。^^首发?君?子??堂?^^” “那打出来后呢?”庄继华似笑非笑的问。 “自然是…..”滕杰心念电转,他总算明白了:“文革的意思是,让他们加入到我们要做地事中来。” 庄继华点点头笑着说:“知我者,俊夫也。”然后又转身对唐纵说:“乃健,你接下来做什么?” “是不是把他们都抓了?”唐纵试探地问道,庄继华没有回答,于是他又说:“我的意见是暂时不抓,只是监视,放长线钓大鱼。” 庄继华轻轻一笑:“我没说共c党,我和校长有约,对付共党是你的事,我不插手。我问的是那些日本人。” “你的意思是搂草打兔子,给他一锅端?”唐纵含笑问道。 “对,等学生们把日本公司都砸了以后,你再以保护的名义派警察去他们家和公司门口站岗,对进出的人进行登记。”庄继华毫不客气的吩咐道:“另外通知武汉,胡桃熟了。” 胡桃熟了,汉冶萍公司一夜之间麻烦缠身,大冶铁矿爆发大罢工,罢工还没解决,又有人向大冶县政府控告汉冶萍公司霸占矿山,官司一下打到湖北省高级法院,法院下令暂时关闭大冶铁矿。 随后武汉三镇报界一涌而上,《大冶铁矿到底是中国人地还是日本人地?》、《我们的矿石在资助敌人》、《日本人与汉阳钢铁厂停产地关系》…..。 学生们愤怒了,武汉三镇市民愤怒了,汉冶萍公司遭到学生和市民的冲击,随后学生代表和市民代表向湖北省政府请求收回大冶铁矿,禁止铁矿石出口。 汉冶萍公司面临全面危机,总经理盛恩颐在上海待不住了,他跑到武昌打算利用老关系疏通,可很快就发现此路不通,无论是省主席何成浚,还是中路纵队司令上官云相,高等法院院长等等全都不敢插手,当然老关系们也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这事的背后是蓝衣社。 蓝衣社,最近一年多来,这个名字可是响彻中国政坛,一群年青的黄埔军校学生发起的法西斯运动,他们以兴党抗日**救国为口号,在全国掀起了一股蓬勃的蓝衣社运动。 盛恩颐回到公司就召开股东会议,在会上他请求日本股东是否可以退股。这个要求当然被日本股东坚决拒绝。随后日本领事强硬要求湖北省政府保护汉冶萍公司免受暴徒袭击,可一向软弱的湖北省政府这次却强硬告诉他们,商业纠纷自有法律来管,罢工应该是劳资协商,至于学生和市民的抗议,省政府 可以责令大冶县派警察保护汉冶萍公司在大冶的铁矿。 第一节 战局(一) 飞机在武汉加油时,武汉的天空落下大雨,庄继华被迫延期改乘火车赶赴北平,到达北平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一下火车,庄继华就坐上北平军分会派的车赶到北平军分会。 “庄长官,何代理委员长有令,请您一到就去作战室。” 庄继华一进军分会的门,早就守候在那的何应钦副官立刻迎上来告诉他,庄继华点点头,让他带路去作战室。 从武汉一路过来,越往北走,战争的气氛越浓,从北平出来,沿街都有学生市民组建的义勇队、救护队、支前队,从战地逃出来的难民挤满北平大街小巷。北平军分会内的气氛也很紧张,内外都构筑了防御工事,士兵荷枪实弹警惕的注视着来往的人流。 “报告!西…,庄继华、杜聿明奉命前来报到。”到了作战室,庄继华一眼就认出被几个高级将领围着的何应钦,立刻就向他敬礼,他本想说西南开发队,可随即就放弃了,这里不是西南,来这里也肯定不是为了搞开发。 “哦!来得好快,呵呵,”何应钦抬头看见庄继华,立刻快步过来,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去年刘峙跑来对我说委员长把你关起来了,要治你的罪,我就说绝对不会,一期的学生中,委员长最赏识的就是你了,岂会治你的罪,后来怎么样,呵呵!!!” 去年被扣在南京时,何应钦虽然没来看他,不过也打过电话,也向蒋介石求过情。庄继华笑着说:“几次路过南京都没到老师府上拜访,还请老师见谅。” “有什么见谅的,都是为国家做事。”何应钦大笑着说:“何况那时我在江西,根本不在南京,来了也见不到。” 几句话说完,何应钦又转向杜聿明,杜聿明连忙向他敬礼,何应钦微笑着还礼:“好。一期同学中的精兵强将都来了。” 然后他身向那几个军官介绍道:“这位是西南开发工作队队长,黄埔一期,委员长的爱将庄继华少将,这位是杜聿明少将。” 庄继华和杜聿明又连忙向那几个军官敬礼,何应钦又向庄继华说:“这位北平军分会参谋长黄绍闳。五十一军军长于学忠将军、作战厅长熊斌将军、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将军、徐永昌将军、参谋处长徐祖贻少将,卫立煌将军和宋萌国是熟人。你该认识。” “岂止他们。”庄继华心里暗说,他还没开口。黄绍闳却抢先笑道:“敬之,文革和我也是老相识,不用你介绍。” 何应钦微楞。随即想起来了,他淡淡的笑道:“对,对,想起来了,当年他和宋部长一起到广西和你们谈判过,是老相识。” “文革,你也来了,委员长把的王牌都打出来了。看来是要和小日本好好较量一下了。”黄绍闳意味深长地说。 “季宽将军。我还不知道校长让我来作什么,在重庆接到命令。让我到北平,武汉又接到命令让我向何委员长报到。”庄继华平静的答道,他现在还不太清楚蒋介石让他来做什么,究竟是协助作战,还是协助谈判;带上杜聿明和宋云飞他们目的是观摩日军战术。 “把委员长的命令拿来给庄将军看看。”何应钦吩咐他的副官。 副官转身出去,庄继华趁机和各位将军一一打招呼:“宋将军,二十九军喜峰口一战大展我中**人志气,庄某临行前,杨森将军和郭勋琪将军等川军众将士托我向二十九军将士!” 庄继华说完就向宋哲元敬了个庄严的军礼,庄继华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楞了下,宋哲元慌忙还礼,庄继华随后又转向于学忠,众人以为又要如法炮制,可没想到,庄继华却说:“西南开发队中有不少东北流亡学生和逃亡内地沈阳兵工厂工人,他们得知我要到北平来后,托我问少帅,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家拜祭祖先?可惜没能见到少帅或其他东北军将领,只好请于将军转达了。” 于学忠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心中火辣辣的痛,这话太毒了。他不是东北人,可听到这话却也差点跳起来,中国人最重什么?祖宗;他们要回家拜祭祖先,张学良的祖先葬在那里?东北,东北军将士地祖先葬在那里?还是东北,他们要不要回家拜祭祖先?这简直就当面骂他们东北军不要祖宗了。 可于学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九一八东北军不战而逃,热河之战又一触而溃,即便王以哲在古北口苦战数日,可随后张廷枢又不告而弃守阵地,对古北口失守负有重大责任,整个热河抗战和长城抗战,东北军是所有参战部队中战绩最差的,连孙殿英这样地杂牌中的杂牌都比不上。 于学忠羞怒交织沉重地说:“庄将军责备得是,我东北军上下一定奋勇力战,绝不负东北父老之期盼。” 庄继华严肃的摇头道:“我没有资格责备将军,责备东北军将士。” 于学忠微微一愣,他随即就明白了,庄继华的意思是他没有参战,所以他没有资格,有资格地是东北的父老乡亲,想明白这点,他心中不由又是一颤,随即羞愤的瞪了庄继华一眼,可庄继华却无所谓的迎上他的目光。 徐永昌、宋哲元看到于学忠的窘迫,不由生起同仇敌忾之心,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插话,只好怒气冲冲的盯着庄继华,空气中有了一丝紧张。 “文革,你呀,还是这样伶牙俐齿。”黄绍闳摇头苦笑道:“现在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了,你就不要来添火星了。” “我只是如实转告,我在重庆搞免费教育,从各省来了很多毕业生,特别是热河抗战爆发后,平津、河北一带地学生来得最多。其次是上海、山西地,他们之所以愿意跑到重庆那个穷乡僻壤,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地方面临日本地入侵,他们担心他们地家乡也会象东北那样,以后再也不能回去拜祭祖先了。”庄继华痛切的说。 徐永昌心中苦笑。这个庄继华呀,真不知天高地厚,这些实力派岂是几句话就能说动的。 何应钦副官进来把电报交给何应钦,后者随手递给庄继华:“文革,你看看吧。委员长的命令是让你担任北平军分会高级参议。” 庄继华看后说:“是。” “不知,庄高参对目前局势有何见教?”宋哲元冷冷问道。在所有将领中庄继华对他是最尊重的,可他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原因无他,东北军和二十九军都是杂牌。 “我没有什么见教,”庄继华摇头说:“我对目前敌我态势毫不知情。没有权利发表意见。” “徐处长,你来介绍一下当前前线的状态。”这里面最清楚庄继华能耐地恐怕就是何应钦了,卫立煌只是在庄继华当情报科长时与他接触过,宋希濂当过他在七连时的部下,黄绍闳与他在广西谈判过,但他们接触的庄继华都是局部的庄继华。 “是,”徐祖贻答应后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上的态势图说:“根据一个月以来地战事。参谋部认为日军的部署是分左中右三路向我军发起进攻。左路出山海关向我冀东地区发起进攻,兵力为三十三混成旅;中路攻击冷口、喜峰口。兵力为第六师团和十四混成旅;左路攻击古北口,兵力为第八师团。经过一个月地战斗,日军突破了古北口,但在南天门受到我十七军徐庭瑶所部的顽强阻击,目前处于对峙状态;敌人主力在喜峰口和冷口,但经喜峰口、罗文屿战斗,日军遭到挫败,目前与二十九对峙;冷口战场,四月一日日军占领兰若院,刘家口后,昨天占领冷口左侧高地,三十二军一三九四伤亡比较大;另一个危险地地域是冀东,三十三混成旅团从石门寨、界岭口出击,先后攻占抚宁、卢龙,目前与我军何柱国部隔滦河对峙。综上所述,目前前线处于胶着状态,参谋部认为经过一个月的激战,敌人急需补充兵力和弹药,一旦他们补充齐了,就会重新进攻。”说到这里,徐祖贻准备放下指挥棒,庄继华却忽然问道:“独石口是那支部队在防守?” “整个察东由傅作义将军负责防守,目前只有小股日军和部分伪军,没有大的战事。”徐祖贻答道。 “有没有发现日军地增援部队?”庄继华又问。 “在热河活动的义勇军部队传来消息,在凌源到承德的路上发现敌十二师团的番号,另外冷口前线出现敌第七师团的番号。”徐祖贻说道:“不过义勇军的情报没有得到确认。” “奇怪?”庄继华喃喃的说:“真的奇怪,徐处长,日军突破古北口后,为什么不直接向密云进攻呢?反要去进攻蓟县南天门呢?如果直插蓟县,恐怕现在已经在北平城下喝茶了。” “谁说不是呢?”黄绍闳插话道:“不仅古北口,连滦东也这样,日军本早就占领了滦动,可后来又撤回去了,只留下少数伪军驻守,何柱国一反攻,就收复了滦动,过了十来天他们冷口碰壁后,才想到从滦东侧击迁安,又重新向何柱国进攻。” 庄继华点点头又问:“卫立煌将军和宋希濂将军地部队到了哪个位置?” “卫立煌将军到了密云以南,十七军前段时间损失较大,兵力单薄,卫立煌将军将接替密云防线。宋希濂所部军分会留着预备队,萧之楚所部将支援冷口防线。” “文革,你是怎么想地?”何应钦见庄继华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上交错地红蓝线条便问道。 “我没有神而明主意,不过提醒徐处长,冷口不能丢,萧之楚所部实力恐怕不够,”庄继华说完后,望着何应钦吞吞吐吐的说:“战略必须与政略相配合,所以校长的到底希望打成那种状况?”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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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军的情况也不好,关麟征地二十五师现在只剩下一半人了,黄杰第二师与日本人打了七八天了。消耗不小,徐源泉亲自率领八十三师赶到密云,密云以南几乎没有部队了,参谋部判断日军下一步的主攻方向是南天门,因为从这里到北平的距离是最近的。”熊斌说道。 “上官云相的第三纵队不是很快要到了吗,可以让他增援南天门。”宋哲元立刻说道。 庄继华越听越纳闷这怎么回事,杜聿明悄悄在他耳边说:“都怕把部队打光了。”这下庄继华明白了,心中不由涌起一番悲哀。这个时代的军人不管打什么仗都要计算。算前面,算后面。就是不算国家不算百姓。 他忽然想到何应钦负有谈判使命的事,这几个人是不是也清楚了?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地头蛇,何应钦就算是强龙,压得住吗?庄继华不抱希望。 他看看徐祖贻在人群后面一直不说话,但眼角却流露出些许不满。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注意他,他扭头在屋里打量,正好碰上庄继华的眼光,他温和的冲这边点点头,庄继华朝他使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地慢慢移动过来。 “徐处长,到处都要增援,中央还会增兵吗?”庄继华悄悄问。 “不会,委员长已经交代了,不会再增兵了。”徐祖贻不在意地说,过了会他才说:“其实并非都缺兵力。” 庄继华平静的看着他,徐祖贻想了想解释说:“二十九军有三个师一个**旅加上军直属部队,全军接近六万人,目前喜峰口一线上的部队有赵登禹旅、佟泽光旅、王治邦旅,;罗文屿一线阵地有李金田旅,最多用了三万人,至少还有三个旅没动。不过这支部队的装备差属实。南天门方向,二十五师伤亡虽大,但第二师黄杰接手后没有发生大地战斗,所以伤亡不大,八十三师防守南天门以西的水塘关至上旬子、吴家营,后面由二十五师残部和军直属部队守御,兵力稍嫌单薄;冷口方向也不缺兵力,商震所部三个师,还有整整一师在后方没动。我们判断,下一步敌人的主攻方向不是冷口就是南天门,所以打算增兵南天门和冷口。” 徐祖贻说吧轻轻叹口气,他地话让庄继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庄继华看着地图上的心思变化图又问:“日军两个师团两个混成旅团的番号在前线都出现了,那么从平泉到承德再到古北口这条运输线谁来守呢?” “主要是张海鹏、李守信这些伪军,另外还有少部分关东军,具体番号不是很清楚。”徐祖贻说道。 “赤诚一带的六十一军对面的敌人番号是那些?”对于傅作义庄继华还是知道的,前世就知道这个人,形象还挺正面的。 “好像是于芷山地伪军和日军小山大队,”徐祖贻说完看着庄继华直摇头,庄继华不解地望着他,徐祖贻叹息着说:“你是不是想从这里进行反击?不行的,李服膺是阎锡山地心腹之一,阎锡山不让他出击,他是不会出击的。” “不是察东都归傅作义指挥吗?”庄继华奇怪的问道:“李服膺不是傅作义的部下?” “傅作义的基本部队是三十五军,目前集结在张家口,此外察东还有一批从热河退下来的义勇军,张家口还有二十九军的留守部队。”说到这里徐祖贻重重叹口气。 “怎么啦?”庄继华有点奇怪:“傅作义在张家口弄出什么事了?” “张家口是要出事,不过不是傅作义,是冯玉祥。”徐祖贻皱眉道:“冯玉祥在中原大战失败之后,隐居山西汾阳玉带河,现在北方局势动荡,他又起了心思,跑到张家口组建什么抗日同盟军。他的那些旧部,吉鸿昌、方振武、二十九军留守部队、现在从东北过来的邓文、郭凤来、吴松林等人、热河退下来的黄守忠、于立志,还有蒙古的德王,一下聚集了七八万人。” “七八万人!”庄继华很是惊讶:“这可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没多大用处,除了二十九留守部队外,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徐祖贻有些轻蔑的说。 “可总有七八万人呀。”庄继华不客气的说:“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有战斗经验,只要略加整顿就是一支相当有战斗力的部队。而且.....,只要使用得当,他们可以起大作用的。” “哦!”徐祖贻有些意外,他迷惑不解的看着庄继华,不清楚庄继华怎么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了。 “你看,”庄继华指着日军那条漫长的运输线:“这些义勇军熟悉热河地形,日军的后勤线长达上千里,押送兵力单薄,热河山多地形复杂,随便找个地方都打伏击。这样打上几次,日军就不得不分出部分兵力来护卫他们的运输线,如此,正面的压力必然减轻。” 徐祖贻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条运输线,思索半晌,感到有些道理,心中有些想法,可又没想透,抬头想与庄继华再谈谈,却见庄继华正伏案疾书,一会庄继华把写好的东西推到他面前:“麻烦您帮我发给委员长。” 徐祖贻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学生于今日抵达北平,长城局势颇有不解,若要打好这一仗,求得希望中的和平,学生建议如下: 一、从西南开发经费中拨出部分经费充作战争经费,由学生负责相机发放。 二、为促使各军努力奋战,建议实行战功表彰,战后战功最大的三个师将获得中央军待遇,补充装备薪饷均优先。 三、战功最大的部队,在战后调为北平卫戍部队。四、建议立刻派人收编退到察东的原东北和热河抗日义勇军,并接受北平军分会领导。 五、建议立刻派人联系退守沽源的孙殿英所部,命其向热河游击。 六、联系阎锡山,让其承诺不再干涉傅作义所部的作战行动,这段时间所需经费可由西南开发经费中调拨。 七、建议对前段时间战功进行奖赏,奖金由西南开发经费中调拨,由学生负责发放。 徐祖贻看后十分惊讶,他感到这个庄继华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他在电报上的口气充满信心,甚至可以说有点强硬。他居然敢直言由他负责发放,好像别人发还不行。 “发吧,委员长会懂的。”庄继华似乎看出他的疑问。 徐祖贻将信将疑、满腹疑问的拿起电报到电讯处去了。 飞天 超级版主 uid105809 精华0 积分65526 帖子28828 龙力17937 龙币21594 龙威15 龙鳞6578 阅读权限101 注册2007-5-27 #3 发表于2009-4-1406:49资料短消息加为好友 民国投机者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一节战局(三)有时糊涂 刚走到门口,庄继华又追上他在电报上补充了一条“凡参战部队,不管伤亡多大,战后一律保留编制,由部队长重建,武器经费中央提供。” 徐祖贻拿着电报看看何应钦,把庄继华拉出门外低声问:“文革,这样作妥当吗?是不是先请示何委员长。” 庄继华略想想后摇头说:“有些事何委员长也不知道,就这样发吧。”徐祖贻看看手上的电报,似乎有些明白,可细想又不是很明白,他满腹疑虑的走了。 庄继华转身回到作战室,宋希濂却已经悄没声的坐到杜聿明身边,俩人在低声交谈,等庄继华过来,宋希濂朝他眨巴一下眼镜,把身边的椅子往后一拉,示意庄继华坐下。 “到底还是来了,”宋希濂笑着低声说:“耐不住寂寞了吧。” “校长有命我怎能抗命,”庄继华淡淡的说:“你们全师都到了?” “那还用说,”宋希濂有点意外,随即又反应过来:“包括火炮在内。” “八十七师是国内装备最好的几支部队之一,可与日军相比还是差很远。”杜聿明叹息着说。 八十七师是德械师,除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外,这支部队是装备最好的,全师一万四千人,含两个步兵旅、师直属部队还有两个补充团、炮兵营、工兵营、通信营等等,其中炮兵营有各种火炮二十门,团营都配有迫击炮。每个营配六挺重机枪、每个班都配一挺轻机枪,这种装备在中**队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可就这样与日本关东军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日军一个师团下辖两个旅团,每个旅团两个步兵联队,步兵联队辖有三个步兵大队、大队下辖四个步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八挺重机枪)、一个大队炮小队(二门70mm步兵炮)、步兵中队辖三个步兵小队、小队辖一个机枪组(二挺轻机枪)、一个掷弹筒组(二个掷弹筒)和二个步枪组。师团还辖有一个炮兵联队、一个辎重联队、一个工兵联队、一个侦察联队、一个骑兵联队(四个骑兵中队与一个机枪中队)以及装甲车队。整个师团人数在两万四千到两万八千人左右,此外在执行作战任务时还可以临时配备其他装备,比如增加坦克部队或特种部队,最高可达四五万人之多。 “装备好有装备好的打法,装备差有装备差地打法。”庄继华淡淡的说:“如果仅仅凭借装备,那蒋巫山他们不早就被灭了;所以…,关键是组织和这儿。”庄继华说着用手指指指自己的脑袋。 和日军比不足,但和红军比起来,别说八十七师了,国民党军绝大多数部队都强上太多,所以杜聿明和宋希濂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文革,你听了这么久,情况也了解清楚了,谈谈你的看法吧。”何应钦虽然在与宋哲元他们讨论。可他并没有放弃对庄继华的注意。对庄继华,何应钦是了解的,一期毕业演习时,以庄继华的策略作战的学生队,几乎完胜以他的策略作战地教导一团时起,他就认定此子将来必是优秀军人,随后的东征北伐中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是对的,期间他也不是没动过拉拢的念头,可一来蒋介石看得很紧,另一方面机会实在太少。他驻守潮汕时,庄继华在广州;他指挥部队进攻福建时,庄继华在南昌;等到他最终执掌黄浦系大权时,庄继华却已经跑到国外去了。所以别看同在黄埔系,庄继华这还是第一次在他指挥下作战。 庄继华想了想后站起来说:“我的想法不是很成熟,不过我可以谈谈总的感觉。”说到这里。他离开座位。走到地图前:“我刚才听了介绍,作了个总结,从三月五日开始,长城各隘口开始作战,三月五日在古北口、三月四日在冷口,三月九日在喜峰口;其中冷口在三月四日被日军攻占,后为我军夺回,不知诸位长官注意到这样一个情况没有。这三处主要关口。日军进攻最激烈的总是只有一处,最多不超过两处。比如十一日到十二日的喜峰口,十二日的界岭口,这期间其余各处地战事却比较平静,所以我想问问这是为什么?” “这还不好解释,日军兵力不足。”杜聿明答道。在场的人还不是很习惯庄继华的说话方式,不过这不包括杜聿明,本来宋希濂也是庄继华的老部下,可他离开实在太久了,对庄继华的启发式谈话有些陌生了。 “解释合理,日军兵力不足,”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他拿起指挥棒在地图上沿长城画了条线:“从山海关到察东,整条战线长达一千多里,关隘近百,日军的兵力才多少,不算伪军的话,大慨不足七万多,以这么点人就敢发起这样的攻势,只能说日军将领的胆子不是一般地大,不教训教训他,实在有点对不住这个武藤信义。” “怎么油腔滑调的。”何应钦皱眉道,他是黄埔老师,有批评的资格,而且也是这群人里唯一有资格的人,包括黄绍闳在内。 庄继华恭恭敬敬答应一声然后解释道:“卑职的意思是,我听到的几个方案都是单纯地防御,不管采用那种,日本人都可以从容调动兵力,在每个点集中优势兵力。再看看察东,面对李服膺在独石口地整整一个军,他们居然只有于芷山的六七千伪军再加上百把个小鬼子。六十一军一万三千多人另外还有随时可以上战场的三十五军,还有热河退下的数万义勇 说到这里庄继华摇头叹息,何应钦心里知道庄继华想做什么了,他心里直摇头。从察东反攻他不是没想过,可这个想法只在他脑子晃了一趟就消失了,察东反攻虽然不错,可这就意味着战争扩大了,蒋介石是不会同意的,而且用六十一军和三十五军反攻,阎锡山会同意吗? 果然徐永昌有点尴尬的咳嗽两声后说:“察东反攻虽然不错,可是六十一军和三十五军是战略预备队,而且察东地区交通不便。补充困难,而且别看于芷山是伪军,装备不比日军差多少。” 庄继华笑笑说:“何老师虽然没说,可我想你们恐怕已经知道了,委员长地意思是把战争尽量停下来。” 何应钦脸色一变,连忙阻止:“文革不要瞎说,委员长虽然说过外交交涉的话,可外交交涉不等于不打了。” 于学忠神色平静,宋哲元和徐永昌等人地脸色却变了,庄继华一一看在眼里。却满不在乎地说:“和谈不是不抗日,更不是卖国,是实力使然;委员长希望停战,这个决策我是赞同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实力太差,要准备全面战争至少需要十年时间,所以现阶段我们打仗地目的是拖延战争全面爆发的时间,这是我们这一仗要达到的战略目地。因此我们在制定战术时必须符合战略。可这和却有个和法,求爷爷告***去找他们,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漫天要价,所以只有把他们打痛了他们才会坐下来好好谈判。” 说到这里庄继华苦笑下:“各位长官,去年我回国后校长召见我时,我对他说两年之内日军必定向热河察哈尔进攻,为什么呢?因为东三省丢得太快,日军付出的代价太小。简单的说吧。九一八之时,如果日军付出了十万人马的损失,就算东三省丢了,也可保热河、察哈尔的十年和平;同样的道理,如果这次日军再度轻易得手,那么三四年内日军必然向平津伸手。那时我们就退无可退,必须进行全面战争了,所以为了平津的安全。为了赢得更多的备战时间。我们必须打好这一仗,给日本人一个教训。告诉他们出来混是要还的!” 庄继华说完恶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庄继华的气势一下镇住了屋里的上将中将们,良久宋哲元才犹豫的问:“既然打开天窗了,那么我们就把话摆在桌面上说;何委员长来北平负有谈判使命,所以才布置了这样一个束手束脚的打法,这我们都清楚;可照你这种打法,日本人要把仗打大了怎么办?”何应钦心中无奈的摇头,他没想过把和谈的事情一直瞒下去,可没想到这才开始,这些人就全知道了,他刚要开口解释,庄继华却抢先答道:“宋将军的顾虑大慨大家都有,那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九一八之后,日本虽然占领了东北,可东北人民的抵抗一直没有停止,义勇军遍布东三省,日军无法在短时间内平息这股反抗地火焰,所以他们无法在关内投入大量兵力;其次战争是要花钱的,日本经济受到大萧条的影响,陷入严重衰退,国内矛盾深重,他们为了转嫁危机,转嫁国内矛盾,因此发动了九一八,现在又发动了对热河的入侵,可这场战争要是拖下去,他们的经济会被拖垮,要知道日本的几乎所有资源都是从国外买地,都是要钱地,所以他们也不会大打,要不然他们为什么只派了这么点人来热河,他们现在要做的是稳定东北。” 宋哲元将信将疑的看看于学忠和徐永昌,那两人却都在低头沉思,张学良辞职之后,张作相是东北军的代理总指挥,于学忠和王以哲是副总指挥,张作相感到仗没打好没脸见人,自己跑到天津去了,把部队扔给了于学忠和王以哲,王以哲在滦动前线指挥部队,让于学忠留在北平,名义上是为前线筹备物资,实际上是待在何应钦身边以保护东北军的利益。 “庄将军,察东反攻我不反对,可是阎锡山会干吗?”于学忠问道。 “仅仅是察东反攻恐怕阎锡山不会干,”庄继华说:“正面也要做必要的配合,我的设想是这样。” 庄继华说着拿起指挥棒指着喜峰口说:“从整体来看我们现在的形势其实相当不错,日军在喜峰口战败之后,他们打击目标转向古北口和冷口,可能他们忘了喜峰口是整个战场地枢纽,从这里出击,可以割裂日军地东西战线。故我认为,以八十七师加强喜峰口战线,从这里向敌人发动攻击,以卫立煌将军所部加强古北口,萧之楚的二十六军加强冷口,上官云相地第三纵队也加强到冷口方向,如此冷口方向便有了四个军的实力,完全可以挡住日军的进攻。再看察东,可以让傅作义指挥第七军团会同退到沽源的四十一军孙殿英所部向热河西部出击,命令退到热河的抗日义勇军深入敌后,目标是切断日军的这条运输线,他们不打硬仗,只是骚扰,有利则打,不利则走,如此在广阔的战略空间上,形成对古北口的敌第八师团的包围态势。” “诸位,我相信这一仗打好了,就算不全歼第八师团,也能将它打成半残废,然后我们再坐下来与日本谈判。”庄继华淡淡的说:“阎锡山怎么想我不清楚,可是只要价钱合适,我想他会干的。” “这个计划委员长会同意吗?”何应钦心里不是很赞成这个计划,可庄继华从黄埔时起就不是个规矩的人,想让他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挨打是不可能的。 牛行战役之后,他在上海与薛岳探讨过这一仗的战术运用,他暗地对比了下,要换他来打,他打不出这个结果,至少那三次夜袭中的两次他就不敢打。 “如果您同意的话,大家也没意见,我就向委员长上报。”庄继华平静的看着他。 飞天 超级版主 uid105809 精华0 积分65526 帖子28828 龙力17937 龙币21594 龙威15 龙鳞6578 阅读权限101 注册2007-5-27 #4 发表于2009-4-1406:49资料短消息加为好友 民国投机者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一节战局(四)有时糊涂 何应钦沉默了,心中泛起一股怒意,按道理他是全军主帅,作战计划应该由他来制定,庄继华只是他的高级参谋根本无权越过他向蒋介石报告什么,可就在他想发作时,徐祖贻的报告将他打断。 “何长官,委员长电报。”从电讯处到这里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徐祖贻的震惊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念。”何应钦正努力压制心中正翻腾的怒火,面带不豫的喝道。 “敬之吾弟,长城战事关系华北今后数年安定,弟当慎之,与日交涉不可退让过甚,战和相间,能战方能和,为北平今后数年的安危,弟当激励各军奋勇力战,中央决定: 甲、奖励前阶段作战有功部队及个人,经费由西南开发经费中调拨,由庄文革具体实行。 乙、中央决定从西南开发经费中调拨一千万大洋作为战争经费,弟可与庄文革接洽。 丙、中央承诺,此战之后凡参战部队,无论伤亡多大,一律恢复建制,由原部队长负责重建,经费弹药由中央负责提供。 丁、为奖励力战之部队,战功最著的三个师将享受中央军待遇。 戊、命庄继华为中央特派员前往张家口,收拢察东的原东北义勇军、热河义勇军等部队归北平军分会领导。 此令,军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 另,中央已经派人与阎锡山协调傅作义所部的使用。 庄继华暗地里长出一口气,蒋介石在这封电报中除了调整平津卫戍部队外,几乎完全接受了他的建议。 何应钦听完后面无表情。庄继华来的目地已昭然若揭,送钱、督战,代表蒋介石督战。明白虽然明白,其中背后的含义,何应钦还真不能捅开。何应钦在北伐之时是第一军军长,被蒋介石委以重任。是黄浦系军事系统的第二号人物,可就是这个第二,让何应钦在27年李宗仁白崇禧逼宫之时,选择了中立,最终导致蒋介石下台,从此俩人心生隔阂,蒋介石着意扶持陈诚。只是为了向外界显示黄浦系的团结,才没有罢黜何应钦,让他依然担任军令部长。当然何应钦从此之后也十分小心,处处谦让,这才恢复了蒋介石的部分信任。才有第三次围剿总指挥,第四次围剿总指挥。 何应钦的心态变化,黄绍闳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何应钦地感受了,心里有些同情,但他又不想得罪庄继华,便有心化解这刚生出的芥蒂,于是呵呵笑道:“文革老弟。没想到你还是个大财主呀。” 庄继华没有注意何应钦的表情,可黄绍闳眼中飞快闪过的那丝异色却让他有些醒悟,自己是不是太急了。 “黄参谋长。西南开发经费不是中央提供的,乃是海外华侨捐助,目前由我掌控,没有我的签字,谁也拿不出来。”庄继华平静的对黄绍闳点了下头,让他明白他已经清楚他想要传递地信息。 “海外华侨的捐款?这就奇了,他们为何不直接交给中央。”宋哲元纳闷的问,纳闷的恐怕不仅仅是他。在场的除了宋希濂外恐怕人人都很纳闷。 “这个……。”庄继华故作为难地沉默了下才说:“这笔经费是海外华侨捐助抗日的款项,数目比较大。所以他们想找个可靠的人掌管,不至于浪费。我在美国时曾经与他们有过接触,他们比较信任我,所以……。” 不至于浪费,应该是不至于被纳入私囊吧。何应钦苦笑一下,他现在才清楚为何杨永泰孔祥熙数次谏言换人,蒋介石均不理会,奥妙原来在这里,没有庄继华就没有那笔钱,没有那笔钱,谈什么西南开发。 宋哲元都没在意电报里说的奖赏,不过一千万的战争经费却是不少,至少可以拿出部分来激励士气,所以他们立刻目标对准了何应钦。 “何委员长,仗打了两个多月了,军费开支无数,您看军分会能不能把这两个月的军饷发下来,以激励士气。”于学忠首先说道,东北军是最早参战的,除了开战前宋子文拨的两百万军费外,中央再也没拨过一分钱,而东北军失去东北之后,名义上平津、河北、热河、察哈尔地税收都归北平军分会,可热河和察哈尔本就是苦寒之地,税收极少,再加上张学良也管不着这两地,因此税收主要来自平津和河北,这两地的税收供养几十万大军让张学良已经感到十分困难,因此东北军的薪饷已经减半发放,这在平时是没什么,可现在是在打仗,不但不能减半,还要加倍,因此东北军地老底已经折腾得差不多了。 “对,我军装备本就极差,完全靠将士的英勇才获此大捷,更何况喜峰口地区为战区,当地百姓大都逃亡,现在我部官兵连吃饭都要从后方运上去,前线已经出现断粮情形,这对士气影响十分巨大。还请何委员长体谅。”宋哲元也说道,他比于学忠更难,西北军一向艰苦,冯玉祥说过,西北军除了钱和女人,其他什么都不怕。 见此情形,庄继华微微叹气不安的说:“看来大家都很困难,我建议休会。” 庄继华的话一出口,宋哲元和于学忠同时感到尴尬,人家何应钦钱还没拿到手,这边就开始要了,未免太着急了。黄绍闳立刻响应:“我看这样也好,说了这么久,休息一下。”他这个参谋长与通常意义的参谋长不一样,不筹划具体战事,只协理阴阳,梳理各部。此刻看到何应钦的脸色越来越差,而庄继华似乎也略有不安。他也转动脑筋想让这两人好生谈谈,别看他们手上好像没有一兵一卒,可却是这场战事的支柱,他们俩要闹起来,这仗就没法打了。 何应钦阴沉着脸点点头,然后转身向外走:“文革。你随我来。” 庄继华老老实实的跟找他来到隔壁地办公室,他刚把门关好,还没看得清房间内地摆设,何应钦压抑已久的怒火就爆发了。 “好你个庄文革,是不是翅膀硬了,我这个老师也不认了?”何应钦一向以儒将自诩,就算发火也是冷言冷语。绝不会作狂乱怒骂暗中有**份地姿态。 “何老师,您这是说那里话了,”庄继华连声叫屈:“学生只是心急,才向校长建议,况且我这样作。也还不是为老师着想,老师手上有钱,他们不会更听话吗?” “你庄文革一向善于花言巧语,”何应钦没吃他那套,黄浦系的人谁不知道庄继华能言善辩,何应钦背着手站在办公桌前冷冷的讽刺道:“你手里拿着党国地钱袋子,谁不让你三分,干脆这个位置你来做。校长把你放在四川也是屈才了,你来北平,我把这个委员长让给你作。岂不是更加容易。” “何老师,您别生气,”庄继华赔笑道,看来何应钦是真的生气了,庄继华陪着小心:“您是我的老师,您就算不想认也不行,谁让您当初要去黄埔当总教官来者。再说我这样真是为您着想,那封电报是我起草的。我不说校长是不会提的。何老师。您可能不知道,自我回国后。前后捐助校长两亿大洋,一亿是去年救助长江流域灾民;还有一亿是用于军队整编。” 何应钦明白了,有这两亿垫底,蒋介石是无论如何不能主动开口的,同时他也清楚了,蒋介石从南京回南昌后,那个高兴劲是从哪里来的,有了这一亿,剿匪地军费和整编部队的经费都有着落了。 “一亿资金整编二十个德械师?你可够大方的。”何应钦心里明白归明白,可脸上却没表示出来,这个庄继华太精,稍微松点,他就会立刻顺杆爬,日后可怎么管得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庄继华苦笑着说:“老师有难弟子服其劳,我只求你们当老师的能理解我们这些学生的难处。” “你还有难处,你精得跟猴似地,还有难处了。”看着庄继华的样子,何应钦忍不住讽刺道。 “唉,何老师,您就别讽刺我了,”庄继华讨饶道:“我真是为您着想,想想如果怎能在长城一线打个胜仗,以后谁还敢骂您呢?” 何应钦顿时呆住了,他忽然怀疑起蒋介石让自己北上的用意了,按理说北方这个纷乱的局面应该是蒋介石亲自掌控,而且北平各界人士也一直在呼吁蒋介石亲自到北平主持长城抗战,可蒋介石借口江西剿匪局势紧张,就是不肯来。何应钦现在明白了,他何应钦本就有亲日的名声,长城抗战打好了是他蒋介石领导有方,知人善任;打糟了,是他何应钦卖国求荣。热河战败,领罪的是张学良,长城战败,领罪的自然是他何应钦了。 想通这点,何应钦心中暗骂,可也只能停留在这个程度上,他想了想后问:“你对察东反攻的胜算有几分?” “三分到四分,”庄继华老老实实地说,何应钦眉头皱起来,他赶紧解释道:“察东反攻实际是个幌子,武藤信义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个察东的情况,只是他们一向狂妄,没把中**队放在眼里,可我们要是真的在察东进行大规模反攻,日军就不会不注意。日军一旦注意,察东我军兵力虽多,但攻击能力有限,日军只要守住几个关键地点,反攻就会打不下去,所以察东反攻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造成一种声势分散敌人的兵力,让敌人从正面战场抽调部分兵力,真正要反攻的是古北口。察东一旦开始反攻,日军必然从古北口抽兵,这就给了我军机会,傅作义部在左,卫立煌在右,中间是徐源泉,如此我军可在古北口歼敌一部,夺回古北 庄继华说到这里又担心的说:“我们需要担心的是冷口,32军商震的实力我不清楚,所以我建议将萧之楚的26军和庞炳勋地四十军以及上官云相地第三纵队,全数调往冷口,以增强这个方向的力量。” “嗯,”何应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问:“委员长所说的经费和奖赏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不是我该想的,”庄继华敏锐的感到何应钦心中的不满,他笑着说:“我只管开支票,您派人去花旗银行取,一千万大洋的支票我现在就开给您。” 庄继华说着从怀里掏出支票薄,拿起笔唰唰几下就把支票开好,放在何应钦面前,何应钦间庄继华开完支票后并没把支票簿收起来,而是抬头看着他,等待他下一步的吩咐。 “你认为奖励应该给多少?”何应钦沉凝片刻后问道。 “这还用我说,老师心里清楚得很,我只管开票。”庄继华微微一笑,他知道何应钦这是在问他的态度,要是说多了,庄继华要不给开,那他何应钦的面子往那里搁。这就是何应钦与蒋介石的区别,如果换成蒋介石,立刻当仁不让的下令各军奖励多少,而且是当作宋哲元他们的面下令。 何应钦这下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庄继华心中憋屈却又无法言表,只好暗自生闷气,谁他希望这次能打一场胜仗呢。 “根据委员长的命令,我代表委员长宣布,喜峰口大捷,声震海内外,大涨我国民志气,特奖励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大洋三百万元;三十二军收复冷口,稳定长城防线,战功卓著,军事委员会特奖励大洋三百万元;五十七军力战滦东,予敌寇以重大损失,特奖励大洋两百万元,此奖励状通告全军。”重新开会后,何应钦立刻宣布给各军的奖赏,同时又宣布发军饷:“会后各部派人去军需处领取三个月的军饷,按战时双饷发给。” 巨奖,前所未有的巨奖,要知道蒋冯战争时,蒋介石收买韩复榘和石友三也不过花了五百万大洋加两个省主席的虚职(注:省主席是不能收税的,韩复榘在山东收税是擅自行动,后被列为枪决罪名之一),收买李宗仁部属也不过花了一两百万大洋,中原大战中蒋介石拉拢张学良的费用也不过两千万左右,庄继华这一下就花了一千八百万,所有人看向庄继华的眼光立刻就不同了。 “诸位,委员长希望我们打好这一仗,因此发出巨额奖赏,同时委员长也说了,战后不管伤亡多大,各部的番号都不会取消,所以大家也不要藏着捏着了,把实力都拿出来吧。”黄绍闳乐呵呵的说,他知道何应钦既然下了这么大本钱,那么就必然是下决心实施察东反攻了。 果然何应钦开始调整部署了,可他的部署却让庄继华很是意外。 第二节 察东收编(一) “为了实现察东反攻,分散日军的正面力量,我意对各军作如下调整,八十七师宋希濂所部负责接替八十三师司马台和二十九军大安口一线的阵地,十四军卫立煌部蒋伏生师划归军分会直接指挥,为总预备队,十四军第十师和三十四旅调迁安归商震将军指挥,第四十军庞炳勋部调喜峰口,归宋哲元将军指挥,第二十六军萧之楚调迁西,策应左右两线,上官云相所部划归军分会直接指挥….。” 整个部署四平八稳,却让庄继华感到郁闷不已,何应钦还是胆小了,冷口前线是需要加强,使用庞炳勋和萧之楚两支部队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庄继华的吧卫立煌或者八十七师调到喜峰口的目的是要加强反击的力度,因为庞炳勋的四十军和二十九军一样,装备奇差,利用地形打打防守还差不多,用来进攻撕开日军的防线,难! “…..任命庄继华为特派员,前往察东地区收编抗日义勇军,察东反击关系重大,军分会决定派参谋长黄绍闳将军巡查察东。”何应钦把庄继华的任命明确了。 庄继华却很意外的看看黄绍闳,思索着何应钦的这个安排是什么意思;黄绍闳却善意的冲他笑笑。 何应钦最后庄重的说:“诸位,此战关系华北安危,乃全民属目,望诸君奋勇杀敌,上不负国家,下不负民众期盼,诸位拜托了!” 各军将领士气高涨轰然答应,“暂时就这样吧”,庄继华无可奈何,在部署没做出之前,他可以说话,可部署一旦确定,他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否则就是动摇军心。 庄继华闷闷不乐的走出会议室。宋希濂从后面追上来轻轻对他说:“算了吧文革,何教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何教官了,你知道这些年同学们怎么说他吗?何婆婆。” 庄继华看看宋希濂,又转头看看杜聿明,杜聿明一言不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庄继华叹息道:“北伐这才过去几年,黄埔锐气就消灭殆尽,这可怎么得了。” 当年的黄埔军校,虽然存在各种弊病,两党同学党同伐异。争斗不休。但从整体上说都还清正廉洁。锐气勃勃,阵前冲锋无不舍身忘死,以打到军阀为己任,所以才能屡屡以弱胜强。先后击败陈炯明、吴佩孚、孙传芳,三年时间即从广东打到长江,四年即打到山海关。 “日本比吴佩孚孙传芳之流可强大太多,只有发扬当年的黄埔精神,我们才有胜利的机会。”庄继华轻轻的说。 宋希濂和杜聿明沉默的都没答话,自从进入南京之后,国民党迅速**下来,这股**之风从官场刮到军队。唯一欣慰的现在大部分下级军官。特别是那些从军校毕业地军官,还保持着一股锐气。当然军队地情况。尤其是中央军的部分少壮派军官,比如关麟征、胡宗南、宋希濂这些人,还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可高级军官腐化就很快了,何应钦还算好的,象刘峙这样的,身上早就找不到棉湖血战的那股勇气了。 “我想巫山他们恐怕还保持着那时的斗志。”庄继华望着四周的红砖碧瓦幽幽的叹口气,北平军分会设在中南海居仁堂,对这个地方庄继华可是如雷贯耳,久闻大名,他从来没想过能到到这里,进来时由于心事重重,没有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轻松下来,才发现这里还真是好地方,雕梁画栋,假山园林,气象森森,处处显示帝王地威严。 “是地,这个党必须整顿了,文革,为什么你不赞同蓝衣社呢?君山他们组建这个组织不就是为了整顿党吗?”宋希濂纳闷地问,这个问题杜聿明他们也曾问过,只是他们不肯吧庄继华的话传出去,因为他们清楚,别看庄继华走了这么多年,可他在黄埔前四期同学中依然拥有较高的影响力,每次议论到这些年发生的事,总有人发出如果文革在会怎样怎样地感慨。 “他是认为蓝衣社的主张过于激进,手段过于激烈,刚则易折,不能持久。”杜聿明委婉的解释了庄继华的观点,实际上庄继华的化要激烈得多。 “矫枉,往往过正,这也没什么嘛,任何事情都有代价,只要对国家有好处就行。”宋希濂辩解道。 这种观点实在太听得太多,前世有,后世有,庄继华忍不住讽刺道:“真是屁股决定脑袋。以前说共c党激进,他们也同样是为国家考虑,打土豪分田地,消灭资本家,让大多数老百姓都有工作,有饭吃,对国家也有好处,我党怎么不赞成。蓝衣社的主张就是合理的?真是笑话。” 宋希濂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把这两个完全相反的主张拿到一处比较,看上去很荒谬,可他偏偏却无法反驳。 “文革,文革。”身后传来黄绍闳那带有粤味地官话,庄继华停下脚步转过身去,黄绍闳从后面快步追上来。 “你跑这么快干嘛?一转眼就不见了,”黄绍闳过来后先假意责备道:“你住那里?待会我过去找你。” “季宽将军,有什么事这就说吧,我一下火车就到这里来了,住处还没定呢。”庄继华淡淡地说。 “哦,你可真是十万火急呀,要是我们军人都象你这样,小日本怎敢欺上门来。”黄绍闳先客套两句,然后才说:“我听说李铁拐斜街的中国饭店不错,你可以去那里,晚上我去找你。” 庄继华心里明白了,黄绍闳找他是有事情要谈,而且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地事,他沉默了下,便点点头:“那晚上我在饭店等你,明天一早我就要去张家 “好,晚上我一定到。”黄绍闳肯定的说。 等黄绍闳走后,宋哲元于学忠等人也过来打了招呼,他们对这个“巨富”十分好奇,西南开发声势很大,北平的政治人物也在关注,去年庄继华来北京招人时,还是北平政治分会委员长的张学良的左右曾经以为庄继华会来拜访,可没想到庄继华在平津招了一批人就径直去了四川,而且招的这些人还是被蒋孝武扣押的抗日积极分子,这些人被关在宪兵队,连张学良都没保出来,却他给保出来了,这让他们心中既有些无趣又有些佩服。今天长城战事正紧时,这个被委以重任的人物,却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而且一来就力主察东反击,并且说服了何应钦,甚至让蒋介石也不得不大出血本,这让他们对庄继华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所以庄继华的军衔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少将,可他们却丝毫不敢小瞧。 等他们走后,庄继华就向宋希濂说:“萌国,我想让光亭和云飞随你去前线,他们去观战不参战,决不给你惹麻烦,怎么样?”“光亭大哥要来我当然欢迎直至,不过云飞….,他要走了,你怎么办?察东的形势很复杂。”宋希濂看看庄继华身后宋云飞,含蓄的提醒道。 “没事,伍子牛还在。”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 “长官,宋长官的话很对,我跟你去。”宋云飞在身后说到。 “长官说话,你少插嘴,也不看看你的军衔是什么,等你升了少将再说吧。”庄继华很不给他面子,毫不客气的“嘲笑”道。 这种说话方式也只有与宋云飞这种亲信中的亲信才有,宋希濂笑着做个鬼脸:“文革,你现在的军衔只不过少将,你看我都中将了,我的话对你和光亭是不是长官吩咐。” “哦,中将了,没看出来呀。”庄继华与杜聿明交换一个眼色,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光亭,看来我们应该给宋中将敬个礼了。” “对,不然就是违反军规,也违反校规。”杜聿明说着就向宋希濂立正敬礼:“报告宋中将,黄埔一期,少将杜聿明向您报告,听候您的命令。” 庄继华随后也举起手:“报告宋中将,黄埔一期少将庄继华向您报到,听候您的命令。” 宋希濂楞了下,然后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严肃的说:“嗯,不错,庄少将手再抬高点,不要东张西望,严肃点!” “报告中将,您还没还礼呢。”庄继华把手稍稍上抬,轻轻提醒道。 “长官做事要你提醒吗?”宋希濂板着脸说:“敬礼不庄重,罚一个月军饷充作今日餐费。” “是。”庄继华大声答道,宋希濂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随便便的换个礼,然后得意的昂首挺胸领先中华门走。 “宋中将,您的军礼不规范。”庄继华说。 “长官做事,岂是你能说话的。”宋希濂呵斥道。 “按照黄埔校规,长官军容不恭,亦当受罚,而且是加倍处罚。”庄继华一本正经的提醒道。 “嗯,”宋希濂愣住了,庄继华接着说:“按照长官刚才对我的处罚,我罚了一个月军饷,长官就应该罚两个月,中将师长的军饷是三百多大洋吧,两个月是六百多大洋,除去零头,算六百大洋吧;按照校规,军官处罚在先,今晚先吃这六百大洋,等把这六百大洋吃完了,再吃我的两百大洋。” 庄继华和杜聿明脸上同时露出笑容,宋希濂感到有些不妙了,怎么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呀。 第二节 察东收编(二) 庄继华向杜聿明使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掐死了宋希濂的前后退路,宋希濂一看不妙,立刻嚷道:“冒犯长官要受军法处置。”然后斜刺里插去,企图绕过庄继华;庄继华反手抱住他,连声说交了罚款再走不迟,杜聿明在一旁帮腔,三人嘻嘻哈哈的在院子里闹腾起来。 何应钦与熊斌等人边走边说慢慢出来,听到院子里的吵闹声,抬眼一看差点气乐了,一个中将两个少将在院子里打闹取乐,他把脸一沉怒喝道:“成何体统。” 庄继华三人回头一看何应钦面沉似水的站在那里,他们赶紧住手,以立正姿态站在原地。何应钦几步跨到他们面前,厉声呵斥道:“这里不是黄埔军校,你们也不是少尉中尉,是堂堂的**高级将领,当众打闹,毫无军人尊严,这么多年的教育,军队训练,都到哪里去了?” 宋希濂看看左右,站岗的士兵们都目不斜视,好像没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他脖子微微一缩大声说:“是,学生知错。”庄继华和杜聿明也感到不对了,他们在重庆时根本没人管,彼此之间的打闹早惯了,杜聿明还是比较稳重的,要换了洪君器早就动手了。 “老师批评得对。”庄继华和杜聿明老老实实的接受训斥。 在北平军分会的这些人中也只有何应钦敢这样、能这样训斥他们,其他无论是黄绍闳、熊斌等人,这些人尽管军衔高。资格老,却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大战在即,你们都肩负重任,不思量如何努力杀敌,上不负委员长希望,下不负国民的期盼,却在这里嬉笑打闹,你们…”何应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哪有半分婆婆样。 “是。老师别生气,我们知错了,绝不再犯。”庄继华上前一步“沉痛”地说:“老师放心,学生绝不会给黄埔丢脸,绝不会给校长和老师丢脸。” “黄埔军校先后毕业六期同学,学生数千人,在这么多学生,文革,校长是最器重你的,多次赋予你重任。你的表现也一直很好,在同学中有很高的威望,希望你不要骄傲,要砥砺心智,给同学树立榜样。”何应钦苦口婆心的劝道。 “是,学生一定引以为戒,决不辜负各位师长的期许。”庄继华大声答道,心里却不以为然。 “嗯,知道错就好,你们去吧。察东的情况很复杂,你要小心。”何应钦看着他轻轻提醒道。庄继华闻言想起刚才黄绍闳的话,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察东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看来今晚得和黄绍闳好好谈谈。 “这个庄继华,还是那样,嘻嘻哈哈地每个正形。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何应钦看着他们的背影。苦笑着对跟上来的熊斌说。 熊斌笑了笑说:“他们看上去挺轻松的,心态不错,我看他们对您也很尊重,不会误事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对我,他们当然不会,这点信心我还是有。我只是说庄继华一向如此,就算在委员长面前。他也这样。嘻嘻哈哈的,没一点正经。”何应钦苦笑着摇摇头。庄继华既然如此就不会在下面耍什么小动作,他听说过庄继华在一师时的情形,王柏龄根本管不了他,他也根本不把王柏龄放在眼里,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主,事后通知王一声,今天居然一五一十的向他解释这样作的原因,并请求他的谅解,这已经说明他心中还是很看重他地:“可委员长偏偏吃他那套,从广州到现在,一点没变,你看吧,下次他照样如此。” 熊斌一愣,在蒋介石面前也这样,全国板着手指头数恐怕不出一张手掌那么多,这庄继华就这么横。何应钦说完转身向他的办公室走去,徐祖贻让开一条路,何应钦却说:“燕谋,你也来。” 到办公室后,何应钦示意把门关上,然后才对熊斌说:“罗文干回南京去了,委员长指示,与日本人谈判的事,由我们负责。“外交部不管了?”熊斌有点意外,罗文干是外交部长,三月上旬来北京主持对日谈判,可这才半个月就走了,难道不谈判了?熊斌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罗文干反对与日本直接谈判,所以向委员长辞职了,委员长正在物色新的人选,谈判的事情让我们先搞起来。”何应钦说。 “那英美的态度呢?还有陶德曼呢?”熊斌感到有点棘手,说实话他是支持先打后谈,战而后和的策略的,可真要让他去签这个协议,他打心里不愿意,谁都不是傻子,谁愿意在这样的和约上签上自己地名字,那不成了李鸿章第二了,全国皆曰可杀。 “陶德曼那里还没有回应,不过英国人现在有点积极了,英国大使蓝浦森同意进行调节,战争打到华北,英国在华北有重大经济利益,美国在北平也有驻兵权,他们动起来也在意料之中。”何应钦半是解释半是分析的说:“不过我考虑先派燕谋出面,去天津与摸摸日本人的底,你说怎样?” “好,这样好。”熊斌立刻赞成,徐祖贻官位不高不引人注目,可又是核心高层人士,掌握高层态度精通军事,对中日的力量了解很清楚,正是适合人选。 “燕谋你的态度呢?”何应钦诚恳的问。 “卑职服从命令。”徐祖贻平静地说,他知道他地使命是火力侦察,使命虽然重要,但却不是决定性的,最后自然有更大的人物去谈:“卑职要去,不过请长官先告知方略。” “嗯,我们的底线是以长城为线。实现停战。”何应钦随后又特别嘱咐道:“记住只谈军事,不管政治,涉及东三省和热河主权的事,一慨不谈。” “卑职明白。”徐祖贻答道,他知道这话地意思,日本筹建的满洲国也不在谈判范围之内,这是为以后埋下伏笔。 庄继华坐着宋希濂的车到了李铁拐斜街,在中国饭店订房间却又遇上麻烦,客满了。所有房间都被从热河、冀东、密云等地逃到北平地难民包下了,这些难民拖家带口丫头婆子一大堆,一家就住了半层楼,走廊上大人小孩拥挤不堪,连饭店底层大厅也挤满了人。 “怎么办?”杜聿明无奈地问庄继华,庄继华也一筹莫展,黄绍闳约好晚上要来拜访,现在换饭店,他来找不到怎么办。 “给军分会打个电话吧。”宋希濂说到,庄继华点点头。走到柜台前拿起电话,朝伍子牛和宋云飞递个眼色,他们俩立刻带着人有意无意中把他与周围的人隔开,庄继华拨通电话说了几句后就放下了。 “麻烦了,”庄继华回来后地第一句话就让杜聿明愣住了:“黄季宽已经走了,他办公室的人不知道他去那了,也不知道他还回不回去。” 这下杜聿明和宋希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伍子牛却插进来说:“长官,我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杜聿明连忙问道。伍子牛笑笑说:“这种饭店一般都留有房间,多少不知,不过一定有。” “哦,那你还不去,***想找打呀。”宋希濂张嘴就骂,伍子牛不以为意地笑笑就跑了。当初七连时。宋希濂是伍子牛的直接上司,是他带过的兵,有这段渊源在,伍子牛也只能听着。 等伍子牛交涉的时间里,宋希濂看看周围玩耍的小孩们,叹口气看看杜聿明才说:“关铁拳和梁克怡也在北京。” 庄继华略微诧异的看看他又看看杜聿明,心中疑惑的看着宋希濂,宋希濂接着说:“他在反攻古北口时负了伤。一颗手榴弹在他身边爆炸。要不是卫士护着,恐怕就…..。就这样也是五处负伤,被送到北平陆军医院治疗。梁克怡是在防守南天门时负伤的。” “小日本这么凶,连关铁拳也伤了,那得去看看。”庄继华立刻说:“光亭,我们一起去。” 杜聿明点头说:“好,这关铁拳还是那样一冲锋就身先士卒,二十五师现在谁指挥?” “七十三旅旅长戴安澜。” “哦,戴海鸥指挥,”庄继华说着上下打量宋希濂,宋希濂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天道不公呀,”庄继华摇头叹息道:“和我一起打仗的同学中,最有天分地就是光亭和海鸥了,其次应该算胡宗南吧,然后是余程万,可他们的军衔居然都在你之下,真是天道不公呀。” 杜聿明实在忍不住一下就笑了,宋希濂哭笑不得的看着抱怨不已的庄继华,忽然他哈哈笑了:“恐怕你真正抱怨的是你的军衔吧,嘿嘿,能比你的军衔高,我很高兴,就是睡着了,也要笑醒的。” “切,”庄继华点头,十分不满的说:“你也没说错,哪有连长是少将,排长是中将的。我心里是有点不平衡,要是你能多请几次客,或许心里能平衡点。” 宋希濂一副得意地样子:“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老打我们的主意,光亭,当年我们可都是受害者,这次应该让他出血了吧,等会我们就去六国饭店报仇雪恨。” 杜聿明却愁眉苦脸的说:“萌国,他现在是我的上司,回头给我小鞋穿怎么办,不行,我得帮他。” 宋希濂大怒,指着杜聿明说:“好你个杜光亭,卖友求荣。” 几个人正斗口,伍子牛回来了,他边擦汗边说:“有两间房,不过他们说还可以腾一间出来,长官,你看行吗?” “行,就住一晚上,够了。”庄继华立刻带着人往里走。 安顿好后,几个人一起吃晚饭,不过不是六国饭店,而是中国饭店。晚饭之后,宋希濂约好明天一起去陆军医院后就告辞回去了。 七点多的时候,黄绍闳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与庄继华地一个熟人一起来地。当庄继华看到这个人时,心里知道察东之行绝不是收编那样简单。 第二节 察东收编(三) 庄继华住的房间并不大,客厅简单的摆着几张椅子和一张茶几,连沙发都没有,庄继华把黄绍让进来后,就让杜聿明带着宋云飞和伍子牛到另一个房间去。 “板垣征四郎知道吗?”黄绍等杜聿明和宋云飞他们离开房间后,第一句话就很严肃。 “听说过,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个军人。”庄继华边说边看着一旁的戴笠,当看到跟着黄绍的进来的人居然是他时,他就决定让杜聿明回避此次谈话,因为他不去察东,没有必要搅进来。 戴笠沉默的坐在黄绍身边,他感受到庄继华目光中的疑虑,他知道庄继华与蒋介石的约定,但这次没办法了,只能依靠他了。 “板垣征四郎是日本关东军高级参谋,策划过九一八事变,现在是奉天特务机关长,不过从去年十月他就到了天津,主持所谓的华北工作。”黄绍沉重的说,他的使命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对付这个板垣征四郎:“这个华北工作就策反中**队,他联系了段祺瑞、吴佩孚、孙传芳、张敬尧等一批北洋败将,想通过他们策反旧部,执行华北工作;委员长对此已有防范,今年一月派钱永铭持他的亲笔信北上,请段祺瑞和吴佩孚南下,段祺瑞已经南下,吴佩孚态度十分明确,支持国民政府抗战,绝不与日本人勾结,孙传芳也闭门谢客,只有张敬尧态度暧昧,我们估计他有可能与日本人勾结。” 庄继华默默的听着。黄绍说了这么多,其实与察东的干系并不大,察哈尔现在地势力主要是宋哲元和傅作义,其他的小股力量并不起主要作用。 “日本人做这些的目的自然是分散我国力量,对他们我们可以防范,不听劝的,中央可以下令制裁,现在麻烦的是冯玉祥,”黄绍淡淡的说:“冯玉祥在张家口竖旗招军。其汾阳军校的三千军校生已经到了张家口,二十九军主力调长城参战之后,张家口只剩下极少部队,由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率领,鉴于察哈尔空虚,委员长这才调傅作义三十五军增援张家口,随后又调李服膺部增援察东,这些恐怕你已经知道了。 庄继华点点头表示这些情况他已经知道了,黄绍有接着说:“雨农,接下来你来说吧。” 戴笠点点头恭敬的看着庄继华说:“学长。冯玉祥在张家口竖起抗日地旗号前后,校长曾派人给他送信,请他南下共商国事,可他置之不理;他在察哈尔收集旧部,二十九军留守的佟麟阁态度摇摆不定,此外他的旧部吉鸿昌、方振武、雷中田纷纷响应,他们到处策动旧部叛乱,退到察东的原抗日义勇军和热河驻军也有些动摇,开始派人与冯玉祥联系。” 戴笠说到这里看看庄继华,然后才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冯玉祥与共c党也有联系,**顺直省委和河北省委成立了一个前线工作委员会,派出很多人到冯玉祥身边。” “有名单吗?”庄继华插嘴问道,心里却很奇怪,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却偏偏要与他商量。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还是其他? “没有,不过有一个人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戴笠说着担心的看了庄继华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才又继续说道:“这个人叫张金刃,原**顺直省委宣传部长,在天津被我们抓获,关了一年,后来查清他在被捕前就已经被共c党开除党籍。我们也就没难为他。九一八之后,委员长宣布特赦一批政治犯。也就把他放了,可最近我们的同志在冯玉祥那里发现他。” 黄绍有些奇怪戴笠的态度,戴笠是蓝衣社特务处处长,特务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展十分迅速,已隐隐有与陈立夫徐恩增主掌地中央特别调查科分庭抗礼之势,戴笠虽然没有张扬跋扈,了解内情的人对这个后起之秀都让三分,但今天黄绍却生生的看到戴笠对庄继华不但恭敬甚至可以说有点害怕。 “既然知道了,为何不采取行动?”庄继华似乎有些不满意,口气比较僵硬。 “察哈尔是冯玉祥的地盘,中央在那里的力量一直不强,只是冯玉祥在那竖旗后,特务处才开始向那边渗透,从整体来说,我们在华北的力量还很弱,北平站和天津站都刚成立不久,察哈尔还没有设站。”黄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戴笠居然当作他的面透露特务处在北方的实力,看来他对庄继华是相当忌惮的。 “更主要的是,冯玉祥打了个很好地旗号,抗日这个旗号很有迷惑性,迷惑了不少人,新闻界又在推波助澜,校长也是投鼠忌器。”戴笠感到很是惋惜,他是想动手的,可察哈尔根本没有中央军,各种力量都抓在宋哲元手中,冯玉祥是宋哲元的老上司,他要发话,宋哲元也不敢怎么地。 “季宽将军,您是怎么判断的?”庄继华转头又问黄绍。 “还能说什么,谋求东山再起吧,冯玉祥的目的太明显了。”黄绍淡淡地说,对普通民众来说抗日是面很耀眼地旗帜,可在黄绍这样的在中国政坛打滚多年的老政客来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 庄继华沉凝片刻说:“那我就要向季宽将军请教了,此去察东的方略是什么?” “委员长的意思是以抚代剿,分化瓦解;最好不要使用武力。”黄绍说完从随身的皮包中拿出一叠委任状:“委员长能给你地就这些了。” 庄继华没有立刻伸手去接,他想了想说:“雨农,校长给你说过没有?我和他老人家有过一个约定。” 戴笠略微尴尬地看了眼黄绍说:“知道。可既然学长要去察东,校长地意思是顺便把这些也解决了。” 庄继华无言地笑笑,思索片刻后问:“我要是按照我的方法来解决,校长是否也同意?” “学长的意思是…..?”戴笠小心的问。 “季宽将军说最好不要动武,我以为这是唯一正确的方式,现在不能激化局势,一切都要服从军事行动,他们的目的是要利用冯玉祥,冯玉祥也不是傻子过段时间他就明白了。那时他自己就会采取行动,或者再来一次礼送,或者重回泰山读书,因此只要冯玉祥变了,他们的旗号也就打不下去。如果校长同意这个原则我就去办。”庄继华慢慢地说 戴笠答道:“嗯,校长的吩咐是是由学长全权负责。” 他说完之后看了黄绍一眼,蒋介石让他和黄绍一起来,本身就包含有让黄绍作说客的含义,黄绍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戴笠一起来见庄继华。 庄继华听后。缓缓点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戴笠:“你不会给我耍什么小手段,安点什么陷阱吧?” 戴笠赶紧说:“不敢,校长让学长负责,我自然全力支持学长。” 庄继华没有说什么,转头对黄绍说:“季宽将军,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黄绍有些纳闷的,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想说敬之的部署?” “不是,”庄继华摇头说:“我说的是新闻舆论。国民政府对新闻舆论在逐步失控。你看看,南天门大战。如此惨烈,但报到的却很少,这是为什么呢?看看南北的报纸,好像整个长城只有喜峰口在打仗,在想想冯玉祥竖旗招兵,新闻媒体为什么传得这样快?再往前延伸一下。一二八淞沪抗战。江西剿匪,中原大战等等,新闻舆论的报道,我地感觉是长此以往,国民政府将最终失去对舆论的控制。” 黄绍想想后,感到庄继华所言不虚,但他却说:“记者嘛,爱写什么。不爱写什么。由他去,再说新闻自由嘛。你要把这个控制起来,有人就要说你控制舆论,要搞独裁了。” 戴笠却大有感触:“学长说得对,这些报纸早就该治治了,象上海的《申报》公开宣传赤化,对抗政府,这种报纸就应该坚决打击。” 黄绍坚决反对:“雨农,这事做不得,这是钳制舆论,会引起各地新闻媒体群起反对的,对政府反而不好。” 戴笠却无所谓的说:“哪有什么,我们不采取坚决手段,怎么抑制共党的宣传,而共c党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他们的宣传。” 黄绍眉毛一扬:“新闻自由是三民主义的一项重要内容,是保障民权的重要手段,不能干涉太多,否则何以谈民主,何以谈民权。” 戴笠显然不愿与黄绍辩论,他只是淡淡一笑就闭口不言了。但庄继华却说:“现在是战争时期,你看看,居仁堂地会议内容,第二天就能在天津的报纸上看到,这其中固然有我们自己的原因,可也说明新闻媒体的无序。” 黄绍哑然了,这种事情发生太多了,两个月前,蒋介石秘密来北平,没有几天天津的报纸就详细报道了蒋介石的行程,甚至连蒋介石会见了那些官员将领都一一列出,惹得蒋介石大发雷霆,严令戴笠追查泄密者,可最终也不了了之。 “新闻应该有自由,可自由不能泛滥,即便欧美在战时也要对新闻进行管制。”庄继华微笑着说。 戴笠知道庄继华肯定有主意了,他轻轻问道:“那学长地意思是?怎么管?” “我建议你好好研究一下苏俄地新闻管理方法,他们的方法是最有效的。”庄继华平静的说:“你在报上看不到一篇批评斯大林的文章。” 黄绍和戴笠同时傻了,学苏俄?这算什么事,三民主义向社会主义学习???戴笠迷惑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只是笑笑,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节 察东收编(四) 察哈尔最要紧的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冯玉祥,而是冯玉祥与共c党的联合。蒋介石的判断是共c党想利用冯玉祥,以抗日为旗号,目的恐怕是想在北方造就一个江西。庄继华的使命就是拆散这个联盟,只要他们不联在一起,那谁都成不了气候。 第二天庄继华和宋希濂他们一起去陆军医院看关麟征和梁楷,一个月的战争下来,陆军医院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伤兵满园都是,护士根本不够,院子里不时可以看见一些女学生,身上的白帽子或白围裙显然是临时借的,住院部的走廊上也加满床位,只留下窄窄的通道,到处充满痛苦的呻呤。庄继华面色凝重,实在难以想象以北平的实力,居然连这样一场战争的伤员都无法承受。 由于伤员太多,以至于关麟征这样的高级军官也没有单独病房,他与梁楷住在同一个病房中。看到庄继华他们来,关麟征既意外又高兴,特别是庄继华,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北平见到他,当初整训川军时,他被庄继华狠狠收拾了一次,不过这却没成为他们之间的芥蒂,相反有芥蒂的却是杜聿明。关麟征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梁楷比他稍微好点,只是腹部中弹,好在都不影响交流。 “日军士兵的战术意识极强,班排战时应用合理,还有就是枪法极好,”当庄继华问起日军战术时,梁楷首先答道:“另外他们的炮火也很猛烈。” “还有一点,日军的步炮协同比较好;比较之下,我军缺少防空武器,缺少反坦克武器。部队派系众多,没有统一指挥。”关麟征说着有些懊悔,在古北口时。东北军112师张庭枢部和他们同守古北口,梁楷本来建议,由他们本部守住古北口一线主阵地。让张庭枢守守侧翼,可他没听,坚持要张庭枢守在一线,结果张部一触即溃,导致他措手不及,全师被分割成两部分。他就是在打通联系的战斗中负伤的。 “实际上,从整体来看日军战术并不出奇,”关麟征总结道:“在我看来,比不上你和薛岳搞出来地那个正三角突击,只是他们的火力太猛烈,我师从蚌埠启程时,实在太匆忙,重火器基本没带。只有几门迫击炮。” “我也有这种感觉。日本士兵的个人战术十分出色,除此以外,我没感到什么特别地,除了蛮力外,没什么出奇的。”古北口被突破后,梁楷指挥部队在南天门建立阵地,硬顶了日军四天四夜。杀伤日军两千多人。自己付出了近五千人的伤亡。 “萌国,你要与日军交上手时。构筑阵地时要特别注意防炮,我们在古北口就吃了大亏,没有工具,挖不动石头,只能挖点浅浅地战壕,”关麟征想起还很懊恼:“文革,现在我明白了,为何当初你非要死皮赖脸的骗了萌国和光亭他们的薪水去打那个工兵铲,要是在古北口我们有哪个工兵铲,我们至少可以再守三天。” 杜聿明看着关麟征轻轻的建议道:“你们可以把这方面的情况整理一下交给校长,与日本的战争还长着呢。” “对,我建议你们在内容中增加装备部分,班排一级要增加那些火力,如何进行打坦克和防空训练。”庄继华补充道:“最后,麻烦两位,送给我一份。” 关麟征看着庄继华,忽然笑了:“感情你们不是来看我们地啊,是来给我们布置任务的。” 庄继华笑了笑站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你们好好养伤,如果不死,还会见面的。” 关麟征和梁楷默默的看着他们,他们知道这几人出现在病房中绝不是偶然的,庄继华负责西南开发,宋希濂更是被称为御林军的八十七师师长,他们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肩负与他们相同的任务。 出了医院后,庄继华返身返回中南海居仁堂,找到何应钦要求他派一个排护送,何应钦没问为什么,立刻下令从总部警卫团中抽调一个加强排给他。庄继华吧这个排交给了伍子牛,宋云飞带来的那五个士兵成了他地贴身卫士,是他给自己设置地最后一道防线。然后他去花旗银行取了四十万银元和五十万美元,在傍晚时与黄绍一起登上去张家口的火车。 火车空荡荡的,热河失守后,一度风传日军的下一个目标是察哈尔,察哈尔各地民众纷纷外逃,张家口的富人们向北平涌来,更多的却涌向太原,这个时候去张家口的不是庄继华他们这种负有使命地军人就是投机商人。 车轮寂寞地发出单调的咣当咣当声,庄继华与黄绍坐在包厢里沉默无语,各自想着各自地心事。黄绍此行是去沽源附近的孙殿英部,顺便视察一下赤诚附近的防御。庄继华想的却是义勇军的问题。 “季宽将军,你有东北义勇军的情况吗?”庄继华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整个列车里有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实际上这列火车上的乘客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白天的乘客更少,因为白天有可能受到日本飞机的轰炸。 “东北义勇军最大的一股是冯占海所部,”黄绍转头看着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其次算邓文,冯占海是辽宁人,是张作相的侄儿,曾经当过张作相的卫士,进过东北讲武堂,九一八之后在辽宁起兵抗日,后来撤退到哈尔滨附近与李杜合兵,哈尔滨失守后,率兵经内蒙撤回热河,所部兵力大约四万人;其次就是邓文,邓文在义勇军中有比较高的威信,是马占山的部下,从东北一路打过来,所部兵力大约六千人。冯玉祥的基本实力其实不大,只有汾阳军校的三千多人。” 黄绍娓娓道来。神态比较轻松,似乎丝毫不为庄继华担心。地确,现在他表现出来的神态与他的心态是相符地。他知道庄继华问这些的目的。他虽然没看也没问士兵们抬上车地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可凭本能就知道那里面装的是钱。他在心里暗自称赞庄继华的精明,那些退到察东的部队最差的是什么。不就是给养吗?庄继华人没到就已经抓住了他们地命脉,所以他很看好庄继华此次察东之行。 “我有点不明白,为何军分会没有派人收编这些武装呢?”这个问题从了解到察东的情况后就萦绕在庄继华的脑海中,可他一直没问,他估计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何应钦那里问不出什么来。 “唉。”黄绍轻轻的叹口气,面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文革,其实这也怪不得中央,你在国内的时间不长,对国内的情况不清楚,这些年打来打去,大的打成小地,有地盘地打成到处乱窜的。这些到处乱窜的部队行程杂军。杂军是各方面都很头痛的问题,一方面他们有实力,另一方面他们的实力不强,军纪极差,对地方的危害很大,这些年中央已经处置了好几批了,也落下个吞并杂牌的名声。退到察东地这些部队就是这样。委员长本想派人收编这些人。可敬之反对,认为这些人除了扰乱地方外。没有其他地用处,倒不如任其自生自灭。事情就这样耽误下来了。” 黄绍实际是给何应钦留了面子,察东反攻的第一个提出者实际不是庄继华,而是蒋介石,不过蒋介石地想法是从察东反攻热河,以收复热河为目标,但何应钦反对,蒋介石也担心把仗打大了,也就没坚持。 庄继华来了后再次提出察东反攻,但庄继华的反攻目标却是以守住长城防线为目的,这个目标更易实现,更主要的是,他论证了日本现在也没扩大战争的目的,所以才有了他这次察东之行。 “文革,你对我说实话,从察东反攻可行吗?”黄绍问道。 庄继华抬头看看他,很认真的说:“可行,只要目标不要要求太高,我对这次反攻的前景作了三个估计,最好的情况是收复半个热河,其次是守住长城防线,最差也能拖延战争时间,让日本人付出更大的代价。” “哦,”黄绍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能详细说说吗?” 庄继华摇头说:“我还没有详细的计划,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说着他抬头看看车厢门,见没什么动静才说:“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切断日军的供应线,日军供应线最长的接近两千里,短的也有一千多里,让东北义勇军和热河义勇军去敌后,打击他们的运输线,不以一城一地的得失为以,采取打了就跑,有利则打,不利则不打的作战方针,将日军后方彻底搅乱,然后根据日军的变化,再在正面战场作文章。” 黄绍边听边回忆地图,一面印证和设想打法,庄继华想了想说:“季宽将军,我有个想法,请将军参详。” 黄绍的思路被打断,他抬眼看看庄继华说:“你说说看。” “如果孙殿英没有当汉奸,还请将军努力说服他,向围场以南和朝阳附近各派出一支部队,注意不是要他反攻围场或者任何城市,就在那一带活动,劫道打闷棍都行,反正就在小日本的运输线上闹腾,逼他们分兵保护运输线就行。”庄继华说。 “你的打法有些奇怪,”黄绍思索着说:“怎么有点象共c党的游击战术。” “呵呵,就是他们的战术。”庄继华笑道:“尼采说存在就是道理,红军尽管装备很差,可他们用这种战术屡屡击败装备很好的我军,说明这种战术在以弱击强方面是有独特之处的,既然如此用用又有何妨。” “你呀,我真没想过,你还在德国柏林军校留学过。”黄绍颇有兴趣的看着庄继华,国内正规军校出来的军校生都很少有看得起这种战术的,更何况国外军校出来的。 “你知道,有个著名的伟人说过一句话,”庄继华似笑非笑的说:“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谁呀?”黄绍努力思考,这个著名人物是谁。 北平到张家口的路程只有两百公里左右,即便以这个时候的火车速度,凌晨两点多种的时候,火车到了张家口车站。庄继华和黄绍往外一看,车站月台上戒备森严,岗哨布满月台四周。 “回去,不许下车!”有人刚跳下火车,就听到一声严厉的呵斥。 第二节 察东收编(五) 车上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长官…”,伍子牛拎着手枪冲进车厢刚开口就看到庄继华严厉的眼神,黄绍的卫士长也随即抢进车厢。 庄继华与黄绍相互交换一个眼色然后才说:“子牛,你和赵排长去看着我们带的那些东西,有擅动者就地处决。”伍子牛迟疑一下才答应下来,出门之后又把何毓粱(五卫士之一)叫到身边嘱咐两句才急急向行李厢走去,有一个班一直守在那里。伍子牛走后,黄绍也让卫士离开了车厢。 “是冯玉祥的人。”黄绍淡淡的说,他是从军官军服上看出来的,现下的中**队士兵军装大致相同,都是土灰色,但军官军服差别却是明显的,中央军是黄色,西北军是土黄色,晋军是带着深蓝色样式,月台上的几个军官的穿着透露了这支部队的归属。 “搞这么大阵势,用得着吗,”庄继华用戏虐的眼光看着黄绍:“一个参谋长就这么大阵势,那要委员长来了还得了。” 黄绍闻言眼珠一瞪生气的说:“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要记清楚,论职位我是你的长官,论年龄,我是你的前辈,别没大没小的。” “是,是,长官教训得是,”庄继华嬉皮笑脸的说:“前辈你说待会来的是冯玉祥还是佟麟阁?”黄绍没有回答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庄继华的插混打科却让他心里平静多了,他闹不清冯玉祥这是要做什么,把他们拉出去枪毙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这样作对他无疑有百害而无一利。那这是什么意思呢?黄绍断定这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庄继华看上去轻松,可他脑子里的想法更多,同样他不相信冯玉祥会杀掉他们,但他不敢排除会不会被扣押,或者被逐出察哈尔,如此他一来,他的任务还没真正开始就完蛋了。 过了一会,黄绍地卫士长进来报告:“张家口警备司令部许权仲处长求见。” “有请。”黄绍说着站起来,庄继华也随着站起来。从门外进来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军人,进门就向黄绍和庄继华行了个军礼。 “许处长,你这是何意?”许权仲还礼的手刚放下,黄绍就指着窗外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得到情报,日本有支别动队进入张家口地区。目的是刺杀我高级将领,挑起中央与地方之争,为了你们的安全,才不得不如此,还请钧座见谅。”许权仲答道。 “哦。我还以为这张家口不欢迎我们了。”黄绍淡淡的说。 “哪能呢,张家口还是民国的天下。日本兵还没打过来,我们这只是出于安全考虑。”许权仲若无其事的说。 庄继华打量着许权仲,他心里暗自惊心,日本人的别动队,这话骗鬼呢,日本人就算要打张家口地主意也要等长城一战结束之后。他把这看作一个警告。 可傅作义呢?庄继华心里很是奇怪,张家口不是还有个傅作义吗?冯玉祥就如此胆大?难道傅作义与冯玉祥联手了?想到这里。庄继华心中不由一凛。 “冯先生呢?他的安全你们可要更加小心。”黄绍问。口气中包含一丝揶揄。 “长官去张北了。”许权仲平静的答道,然后将眼光看向庄继华:“这位是庄文革将军吧。” 庄继华微微一笑:“让许处长费心了。我就是庄继华。” “早就听说过庄将军的大名,一直尘缘一见,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将军。”许权仲不卑不亢地说。 “许处长,日军别动队查到了吗?”庄继华好像有些担心,他看了看窗外然后问道。 “张高参正亲自主持追捕,二位将军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许处长说着向旁边让了一步:“请两位将军下车,住宿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很好,黄长官请吧。”庄继华说着冲黄绍一笑:“赶紧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随后又问许权仲:“那地方安全吧,最好是住到警备司令部里。” 走到门口地黄绍身子微微顿了下,手在门框上扶了下才出门,由于中间隔着庄继华,许权仲没有发觉,他脸上流过一丝鄙夷,口中却答道:“请将军放心,安全绝无问题,警备司令部调了一个连负责将军的安全保护。” “哦,那就好,那就好。”庄继华连声说到,他背对着许权仲,没有看到他脸上的鄙夷。 把黄绍和庄继华一行人送到丰园旅社后,许权仲没有回警备司令部,他去了城东的一处大院,大院门口的两个哨兵没有理会从冲进去地许权仲,看来他们对这个人已经非常熟悉。许权仲也没理会哨兵,而是直接向还在散发灯光的两间房子走去,幽暗地也夜色中,这缕灯光如此醒目。 许权仲走到门边轻轻敲了两下,门内传来一声急切的声音:“是权仲吗?快进来。”门开了,一个人影把他拉进屋里。 “怎么样?”灯光下那人影的面目清晰起来,有点高的颧骨,厚厚的嘴唇,皮肤黝黑。 “送到丰园旅社了,鱼连长他们看着呢。”许权仲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是他们吗?”屋里另一个三十多岁的戴眼镜的中年人问。 “是,黄绍和庄继华,以及他们地随从,总共五十四人。”许权仲喝口水后,坐到椅子上,笑着对拉他进来地人说:“剑魂,你那个同学的胆子可有点小,沿途不住询问日本别动队。” “哦,他都问些什么?”宣侠父平静地问,他对许权仲的话将信将疑,他对庄继华的了解还停留在黄埔入校之初的阶段,此次决定给黄庄二人一个下马威是因为从北方局传来消息,国民党打算在张家口采取一个重要行动,这个行动很可能是针对拟议中的抗日同盟军的,执行者就是庄继华。 于是许权仲把见到庄继华后他的言词一一复述一遍,随着许权仲的叙述,戴眼镜的中年人忍不住笑了,宣侠父却毫无表情,他皱眉思索片刻摇头说:“权仲,你上当了,庄文革绝不会如此简单,他这是在扮猪吃虎。” 许权仲楞了下,他看看严肃的宣侠父,又仔细想了想庄继华沿途的言谈,有些不相信的摇头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作?” “只有一个解释,他根本不相信那个所谓的日本别动队,也看透了我们这样作的目的,所以他干脆顺水推舟,让我们负责他的安全,毕竟我们名义上还是支持南京政府的。”宣侠父敏锐的指明庄继华的目的。 “这样作对他有什么好处吗?”中年人很疑惑的问道,把安全交给我们,这不是把自己送到我们手中吗。 自从北方局的消息传来后,前线工作委员会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上有人提出干掉庄继华免除后患,但前委书记张慕陶不同意,认为这样作未免草率,张慕陶的意见得到宣侠父、许权仲等人的支持,如果庄继华被杀,南京政府势必派人前来调查,势必对冯玉祥和宋哲元施加更大的压力,三十五军傅作义所部还在张家口,如果三十五军被说服采取行动,那对正在筹建的抗日同盟军将产生致命的影响。因此会议决定采取一个折中方案,以日本别动队的名义把庄继华看起来,限制他的行动,为此前线工作委员会调动了汾阳军校的一个学兵连充当“警卫”。 “我也不明白。”宣侠父也没想透庄继华这样作的目的:“不过他这样作肯定有目的。吴书记,我们必须小心,最近的行动要谨慎。” 吴书记沉默的想了想后问:“剑魂,他对你的政治面貌清楚吗?” “在黄埔时,我的身份虽然没有暴露,”宣侠父思索片刻后说:“但我想他是清楚我的政治面貌的,当时我被开除前,黄埔特支书记蒋先云曾经想上书,可他被劝阻了,他提出的一个理由就是如果蒋先云上书就会给人以我党围攻蒋介石的口实,以此来看,他对我的政治面貌是清楚的。” “那他的政治面貌呢?”吴书记又问。 宣侠父和许权仲愣住了,蒋介石的学生,国民党高官,他的政治面貌还用说吗? ——最好的手打文字阅读站,提供chm、txt、jar、umd等多种格式电子书下载,欢迎注册会员。 第二节 察东收编(六) 吴书记看他们的样子平静的说:“今天下午我找了些关于这个庄继华的资料,”他说着指指桌上的一叠报纸:“我发现这是很有意思的人,你们看他打过号称民国以来最残酷的内战,以他的资历和功劳,可以轻易的得到高官,踏入国民党军队的高层,但他却跑到德国去了,然后在德国脱离军界,去年回国,在上海被捕被押送到南京,然后出任资源委员会副主任和西南开发工作队队长。同志们,我们都只看到他是国民党高官的一面,所以就想当然的认为他是反对我们的,是反对抗日的。” 听到这里宣侠父忍不住插话道:“吴书记,我在黄埔时与他有过交往,据我的观察,他是肯定不会倾向我们的,我曾经和蒋先云同志谈过这个问题,他也赞同我的观点。” 蒋先云的名声随着这几年鄂豫皖的战绩在全国闻名,虽然他现在已经被肃反镇压,但这个消息还被控制在四方面军高层,连中央都不知道,所以此刻宣侠父提出他来支持自己的论点是很有力的。 “嗯,”吴书记点点头说:“我今天在看他的资料时有一个疑问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那就很是他为什么要走,如果他不走,他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什么?”说着他看着宣侠父和许权仲,俩人被他的问题问住了,关麟征、宋希濂、胡宗南等他当初的部下现在都已经是师长了,如果他不走,至少不会低于师长的位置。 “侠父同志,你在广州只待了几个月,那么你离开之后又发生什么呢?蒋先云同志、还有周en来同志会不会做他的工作?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北方局并没有转给我们这方面的资料,但我分析他的资料,我认为他对党的并不反对。至少敌意没有那么强烈。”吴书记说道。 不愧是在苏俄受过训练的,经验丰富地老党员。庄继华的经历宣侠父也知道,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分析,今天吴书记这样一说,他才尝试着从这样的角度分析,结果发现吴书记的结论是有道理的。他想起离开黄埔前与蒋先云谈起庄继华时的情形,蒋先云的态度,现在他承认他忽略了他们的努力。 “吴书记。就算他对我们没有敌意,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不可能加入我们地事业的。”虽然承认吴书记的分析,可宣侠父仍然不明白,这对他们在张家口的工作有何帮助,因为不管怎么样,庄继华是肯定不会加入他们的,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嗯,这点我看不一定,”吴书记思索着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有点风险。宣侠父同志,你愿意冒这个风险吗?” “你不是让我去策反他吧?”宣侠父愣愣的、小心的问道,说实话,如果真如他所料,他是没有信心的,当年他作地断言还记忆犹新。 “当然不是,”吴书记摇摇头说:“不过接触一下也不是不可行,侠父同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看看他的底细,这对我们了解他来的目的有帮助,也对我们的工作有帮助。” 宣侠父想想后刚要点头,许权仲却提醒道:“吴书记,我同意您的提议,但这样重大的举措要不要与张书记商议一下。” 许权仲说地张书记是前线工作委员会书记张慕陶,也就是戴笠口中说的张金刃,曾经担任**顺直省委书记,去年顺直省委分裂。一度被开除出党。然后被捕,出狱后恢复党籍,目前是张家口特委书记兼任前线工作委员会书记。 吴书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个哈欠:“当然,又不是明天就去,我负责向组织汇报,不过,侠父同志。你要先做好准备。张书记一批准,就要采取行动。” “那你的动作要快点。”宣侠父笑着说:“他要走了可就没戏了。” “放心吧。你那位同学恐怕要在待上好多天,有的是时间。”吴书记看来真是困了,他边说边向内屋走去,嘴里还忘叮嘱道:“我睡觉了,你们说话小声点,特别是你,宣大炮,嗓门低点。” 宣侠父和许权仲相视一笑,这一幕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庄继华在旅社里面睡了美美一觉,不但他睡了,而且包括警卫排在内的所有人都睡了美美一觉,用庄继华的话来说,外面足有一个连站岗,还用担心安全吗。所以第二天傅作义率部下来访时他还高卧在床。 傅作义选择来访的时间可是煞费苦心,昨夜他接到报告说火车站戒严,当时他就愣住了,派人打听才知道是黄绍和庄继华来张家口了,这让他有点不解,以往军分会派人下来,都要通知派人接站,可这次不知为何没有通报。而且如果单单只是庄继华到了张家口,傅作义还可以不理会;可黄绍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是傅作义名义上的上司(现傅作义所部归北平军分会管辖,参加长城抗战),所以他应该去火车站迎接,可这没通知又让他怀疑黄绍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目的,随后又想起警备司令部下午传来地关于日本别动队地通报,这下他就乐得装聋作哑,只是这装聋作哑有个限度,一晚上刚好。一大早来既向冯玉祥传递了暗示,又向黄绍表明自己的态度,两面不得罪。 黄绍见到傅作义很是高兴,连忙一边把他们迎进客厅,一边让人去叫庄继华;俩人寒暄片刻后,庄继华才推门进来。 “宜生兄,这位是委员长高足,庄继华庄文革将军。”黄绍向傅作义介绍。 傅作义见推门进来的人居然军装都还没穿整齐,满脸睡意,心里有些瞧不起,但面上却很沉稳,心里的想法丝毫未露。 庄继华其实早就起来了,只是伍子牛传话时没说清楚,他以为来的还是警备司令部的人,所以做出这个样子。进门后才发现来的居然是穿蓝色军装地晋绥军将领,他这才赶紧手忙脚乱地整理军容。 “你呀,这是傅作义将军,陈炳谦将军,袁庆曾将军,不是警备司令部地。”黄绍笑呵呵地看着庄继华直摇头:“他可是神目如电,你这一套就收起来吧。” “敬礼。”庄继华整好军容后,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听了黄绍的话。傅作义略微想想就明白,他心里也有些好笑,站起来回礼后正要说话,庄继华却抢先说:“既然演戏就要演全套,那个伍子牛没说清楚,我还以为又是昨晚那帮人,傅将军请别见怪。” 傅作义呵呵笑着说:“敢情你们来张家口就是来演戏的呀。” “那是,现如今张家口正是风云聚会之时,正想借这块宝地演一出大戏,还希望将军多多成全。”庄继华顺口答道色后淡淡的说:“戏好不好首先还是剧本。” 庄继华闻言后冲黄绍一笑,黄绍有些“不满”的说:“你我任务各不相同,这出戏你是导演,自然应该由你来解说,我可不作掠人之美的事。” “那我就说,”庄继华也不客气,他转头对傅作义诚恳地说:“我听说九一八之时,将军就曾经通电中央要求抗战。热河战起,将军又率部赴察哈尔,挑起长城西线防御,将军能如此赴国难,实在令人钦佩。” 傅作义没有答话,只是眉毛轻轻动了下,他不喜欢这种奉承,这样的话毫无意义;好在庄继华奉承两句后就转入了正题: “现今日军攻击长城各口,军分会分析了各方面情况,认为在察东组织一次反击是可以做到的。目前我军在察东有两个军。六十一军和将军的五十九军(出兵前临时将三十五军的番号改为五十九军),虽然这两个军实际只有两个师,但日军在对面的实力更弱,主要是伪军,只在关键地段上有小股日军,所以军分会认为在这个方向上发起反击是可行的。” 庄继华说到这里看看傅作义,后者眉头紧皱眼光游离。庄继华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好继续说道:“伍子牛把地图拿来。” 伍子牛推门进来。把地图铺在桌上,可桌子有点小。庄继华把地图接过来,直接铺在地上。 “军分会的设想是第七军团(傅作义任总指挥)的两个军,从独石口方向出击,向丰宁、土城子方向进攻,威胁古北口敌军地侧后,你们的攻势势必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们势必要从古北口正面分兵,如此就为我军在古北口方向的反击创造了条件….。”庄继华指着地图详细分析了,傅作义所部发动反击后战场的各种变化,黄绍和傅作义先是坐着,然后是蹲着,最后大家都趴在地板上。 “日军在围场和赤峰也留有守备队,如果他们从这里调兵呢?”傅作义问。 “黄参谋长要去沽源见孙殿英,他将说服孙殿英将军派出两支部队,一支在围场附近,一支去朝阳附近,有这两支部队牵制,日军不敢轻易出来,其实就算兵力也不会很多。傅将军,你们的任务不是与敌人硬拼,如果敌人来援,能打则打,不能打就带着他们向西,或者向北走,当时一定要他们从古北口分兵,其他方向来的援军要坚决打击,打得越狠越好。” 庄继华的语气中流露出一股杀气,傅作义心动了,他可还是有顾虑:“两个问题,一、孙殿英会参加这次反击吗?”庄继华没有说话,黄绍知道该他出面了,他想想后说:“有传言说他作了汉奸,说实话这话我不信,我要去沽源看看,如果他没投降,那我会说服他参加,我给他准备了六十万大洋地军费,而且他的打法与你的一样,目的都在于牵制骚扰,逼敌人分兵,所以我有八成把握。” 傅作义点点头,孙殿英所部是杂牌中的杂牌,军费一向紧张,六十万大洋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而且据他以前的接触,这个人还是敢作敢为的(否则怎么敢挖慈溪的坟),对抗日有一定的积极性。 “在出兵之前,阎老总曾经说过,重大行动之前必须得到他地同意,这个计划阎老总会同意吗?” 恐怕这才是傅作义最为难地,庄继华心想,这是这个时代的军人的通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作才好,只好求助的望着黄绍。 “这个问题宜生你不用操心,委员长已经派人去说服阎老总了。”黄绍也拿不稳阎锡山的想法,这个山西老抠算盘打得太精,傅作义所部是晋军中的主力,让他就这样拿出来损耗,恐怕还真有点难,因此黄绍又换了个口气说:“不过,宜生兄,我要说两句,且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老兄做一个声明,右一个通电,要求抗日,现在真有机会了,你却左推右推,看来你的那些话也就是说说罢了。” 傅作义一下笑了:“黄参谋长,你这激将法有点落伍了。我地问题是,部队地装备大都是山西造,子弹炮弹手榴弹的消耗都要从太原运来,没有老总地支持,这个仗是打不下去的。” 庄继华这时插话道“傅将军,委员长这次是下了决心的,不但调了十七军,现下又调来十四军和八十七师,同时又拨下大批军费,将军需要的武器弹药,我们可以向太原购买。” 傅作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傅某将服从命令,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傅作义的话刚落,他就从他的参谋长陈炳谦的眼中看到些许责备,他知道他这是在责备他答应得过快。 “傅将军有点急了,”没等陈炳谦开口,庄继华就笑道:“七军团的反攻是否开始,取决于两个条件,” 庄继华说到这里把手指向日军那条漫长的运输线:“首先是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先动,他们吸引围场朝阳和赤峰敌人的注意,然后是抗日义勇军以同样的打法,截断或骚扰日军的运输线,等日军的主力转到他们的后方后,才是傅将军您的攻击时间。” 傅作义这下才完全放心,这个计划虽然不是丝丝入扣,但很显然这不是个硬拼的计划,用中国传统的军事战法来形容,就是先惑敌,再分其势,最后才发起致命一击。庄继华虽然没说这致命一击在哪里,可他完全可以够判断出,这一击是在古北口。 ——最好的手打文字阅读站,提供chm、txt、jar、umd等多种格式电子书下载,欢迎注册会员。 第二节 察东收编(七) “义勇军?”傅作义默默的念叨两句,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庄继华说:“他们现在与冯玉祥走得很近。” 庄继华点点头表示承认他说的没错,不过他对义勇军的决心更有信心:“冯将军高举抗日大旗,对于抗日自然应该还是支持的,更何况义勇军从东北一路征战,在条件极端恶劣的情况尚能坚持对敌作战,更何况现今有政府的支持,我相信他们不会畏敌退难。” 傅作义不再说什么了,转头对黄绍说:“不知参座什么时候去沽源?我想与参座一起去。” 庄继华心中明白傅作义这是对作战部署还不是很有信心,想与孙殿英商谈彼此配合的方法。不过他此举庄继华却是求之不得的,此次察东反击,最大的困难就是协调作战,敌后的义勇军、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傅作义的第七军团、古北口正面的十七军、八十七师诸多部队分布在西起沽源,东至冷口的近千里战场上,如何协调作战是最大的困难,而参战的**中只有师部甚至只有军部才有电台,而义勇军则根本没有电台,完全是靠人力进行联络。庄继华本想给他们配备电台,可何应钦说什么也不答应,因为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出十来套密码,而给现成的密码就有泄密的可能,其实这也是何应钦从骨子里不相信义勇军这样的“乌合之众”。 听到傅作义地话。黄绍当然不会拒绝,他立刻说道:“军情如火,今天就要走。”说到这里他叹口气:“本想见见冯焕章后再去沽源。没想到他去了张北,我只好先去张北再去沽源了,不知宜生兄可否愿意。” “哦,冯先生什么时候去的张北?”傅作义有些意外:“我昨天上午还见过他。” “那可能是下午吧。....”庄继华解嘲的笑笑:“黄参谋长,傅将军,你们见到孙殿英后一定要给他讲清楚,他们地作战方式与七军团不完全一样,深入敌后的部队必须在敌后坚持。直到签订和平条约后才能撤回来。” “和平条约?”傅作义有点不理解,他怒视庄继华道:“如果要签条约,那为何还要反攻,白白牺牲将士的生命。” 庄继华沉默一会才说:“抗日?收复失地,我们都想,可是,傅将军,我们现在的实力能做到吗?”庄继华没等傅作义回答就接着说:“显然不能,不是我们没有决心,而是我们没有实力。看看我们部队的装备,看看你傅将军要出击,中央的命令缺比不上阎锡山的命令,就明白了,全面战争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次反攻的真正目地是争取备战时间。要搞好备战,赢得战争胜利,我们至少需要十年和平时间来发展我们的重工业,可是如果此次反攻失败,让日本人轻松跨入长城。威胁北平,那么五年之内,日本人就会向平津下手,那时我们就不得不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投入全面战争。我们损失将会非常大。” 庄继华的话里包含了对傅作义的批评,可对这个批评傅作义无言以对,倒是陈炳谦沉默一会后反问道:“照你这样说,我们最终还是要丢掉东三省和热河。” 庄继华想了想后说:“这个问题或者类似的问题也有人曾经问过我,看来我要写篇文章来回答这个问题,到时候一定请将军指正。”他停顿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件事,中央对抗日有统一规划。西南开发就是其中的重要内容。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量争取备战时间。:: 西南开发的战略目的还是一个机密,连黄绍这样地高官都不清楚他的详细内容。庄继华今天揭开面纱一角让他们很受触动。 “说实话,作为军人不能保卫国家安全,甚至不能连备战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进行,这让我感到非常羞耻,可想到国家利益我又不能不忍下来,”庄继华沉痛的说“汉高祖有白马之围,忍了三代君主,方有武帝封狼居胥;李世民有渭水之盟,前后称臣突厥十二年,才有天可汗的荣耀;冲冠一怒很容易,忍辱负重却很艰难,但我们现在必须要忍,谁让我们比别人弱呢,只有先忍下这口气,继续力量,我们才能彻底击败小日本,不但要拿回东三省,还有台湾、澎湖列岛,以及清末以来丢失的所有中国领土。” “我们这些年在国内打来打去,却没想过世界已经产生了大变化,”庄继华忽然有了一层明悟,这些年绕着地球走了一圈,对大萧条带来的影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各国为了摆脱大萧条纷纷采取不同措施,从而导致一战之后建立的世界格局走向瓦解:“新一轮的世界争霸又开始了,如果我们不能立刻警醒,扎实地做好准备,就算打垮了日本,国家也会受到更大的损失,蒙受巴黎和会一样的耻辱。” 黄绍和傅作义迥然一惊,庄继华的这段话他们大都没听懂,不过有一句是听懂了地,蒙受与巴黎和会一样的耻辱;那是怎样的耻辱,战争中出钱出命,战后却被出卖,在中国近代史上又重重咯下一个耻辱的印记。 “文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绍惊诧之余又十分不解,至少从目前来看世界局势还只是东亚有些动荡,欧美仍然平静。 “十年,诸位最多十年,我们就可以看到了。”庄继华轻轻的叹息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可惜了。 望着庄继华悲凉的神情,黄绍和傅作义犹疑不定,既不敢相信又不敢不相信。不过陈炳谦和袁庆曾却有些不以为然。 “庄将军未免危言耸听了吧。”袁庆曾说。 “不是危言耸听,昔日法国元帅说凡尔赛和约不是和平,是二十年休战,这话说得太对了,”庄继华淡淡的说:“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欧洲局势现今已初现端倪,一场新地世界大战正在形成,袁将军可以慢慢看。” “新地世界大战?文革这是从何说起?”黄绍问道,在国内的主流意识中,英法已依然是目前世界最强大地几个国家之一,而且英法在国联中的合作也很好,世界局势还是稳定。 庄继华没有回答,现在恐怕只有他这个先知先觉的人才明白希特勒上台对世界局势的严重影响,和平已经没有十年时间了。 黄绍和傅作义一起去了张北,庄继华送走俩人之后就再张家口市内溜达,张家口并不大,市政建设还赶不上重庆,晴天街上尘土飞扬,雨天道路泥泞;市面上经常往来的是口外奔走的骆驼商队,这些骆驼带着清脆的叮当声在街上悠然的迈动脚步。要换个换时间庄继华肯定忍静下心来欣赏这颇有塞外风味的城市,可现在不行,义勇军是他的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只有日本人感到后勤真的受到威胁,才会真的从长城前线抽调部队。 “长官,我们这是去哪里?”伍子牛一直在庄继华身边,眼光滴溜溜的乱转,身后跟着的几个卫士在四周隐隐散开。 “警备司令部,”庄继华平静的说:“去找佟麟阁。” 警备司令部在张家口城北的旗校场,这里原是前清察哈尔旗营的营地,民国之后旗营解散,这里就成了察哈尔驻军的营地,后来更成为徐树铮组织的西北边防军一部的驻地,到设立警备司令部时,这块地方就理所当然的成为警备司令驻地。 “庄将军,我是久闻大名,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要说军人说话就是爽快,一进司令部还没坐下,佟麟阁就直接问道,他似乎对庄继华的到来毫不意外。 “向将军打听一下义勇军的情况,顺便向将军借几十匹马,”庄继华微笑着说:“当然有车最好。” 佟麟阁稍微一愣很快就恢复正常:“这还用说吗,庄将军是来收编义勇军的,难道来前对他们的情况一点不知?” “知道一些,但不详细,比如他们现在都在哪?当然我可以去打听,可这要花很多时间,耽误军情,倒不如直接向将军询问。”庄继华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他说完之后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 “向我询问?可我也不知道。”佟麟阁返身坐在庄继华的对面。 “冯先生在张家口招兵抗日,难道佟将军也不知道?”庄继华的神态始终不温不火,可用词却很尖锐。 “这个我当然知道。”佟麟阁似乎根本没把庄继华放在眼里,他略带嘲弄的口吻说:“冯先生是我的老长官,我当然不会出卖他。” “这怎么谈得上出卖,跟着冯先生是抗日,难道跟着国民政府就不是抗日了?那宋哲元将军在喜峰口是在做什么?演戏?”庄继华反唇相讥,可他这话却引起旁边的二十九军将士的怒目相视。 ——最好的手打文字阅读站,提供chm、txt、jar、umd等多种格式电子书下载,欢迎注册会员。 第二节 察东收编(八) “啪!”庄继华的话不但激怒了屋里的参谋卫士们,也成功的激怒了佟麟阁,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来怒喝道:“庄继华,你这是在羞辱抗日将士!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随着他的话,几个卫士迅速冲到庄继华面前,黑黝黝的枪口散发出死亡的阴影。伍子牛大惊也带着人冲进屋内,屋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伍子牛,出去。”庄继华冷冷的说,伍子牛转头看看庄继华,见他神色从容,没有丝毫畏惧。 “出去吧,佟副军长现在还没真的想让我死。”庄继华嘴角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对庄继华的命令伍子牛总是毫无二话的服从,这次也一样,他立刻收起枪,带着卫士出门了。庄继华等他的身影消失后,才好整以暇的对佟麟阁说:“佟将军,我对二十九军从未有一丝一毫的瞧不起,相反我认为只要是抗战的军队都值得尊重,上海的十九路军,东北的义勇军,现在在长城前线英勇奋战的各路军队,都值得尊重,都是中**人应该效法的榜样。真正不尊重他们的是你,佟将军,是你不尊重他们。” “呵呵,”佟麟阁气急而笑:“没想到你庄继华还是个巧言令色之徒。” “你不承认?”庄继华摇头说:“承不承认不是我说了算,是你作了些什么。好吧,我就分析一下,为什么说你不尊重正在前线抗战的弟兄们。让弟兄们评评理。” “我从北平来这里做什么实际上你一清二楚,没错,我就是冲散布在察东的义勇军而来地。我是奉军分会之命来收编他们的,这一点你很清楚,但是你不愿意,你不希望我成功,为什么呢?因为冯先生想要收编他们,但冯先生收编他们没有政府的命令,名义上不通,只好举起抗日地大旗。可要举这面旗帜,就要指责中央政府不抗日或假抗日,就要完全无视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也无视中央政府正在长城一线奋勇抗击日军的事实。诸位兄弟,你们说这是不是对抗日将士的羞辱?” 佟麟阁气得满面通红,他简直说不出话来。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庄将军从哪里看到我们指责中央政府不抗日了?” 庄继华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这个,他眨眨眼睛,良久才傻傻的问:“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来人反问道。 庄继华冷静下来了,他地眼光迅速向门外扫视一眼,然后才落到来人的身上:“黄埔一别有七八年了吧,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剑魂,你胆子够大的。” “快九年了。”宣侠父呵呵笑道:“你这人呀。就是没心没肺地。” “当年陈赓好像也是这样夸我的,”庄继华大笑推开拦在面前的卫士。然后走到宣侠父面前,给他一个熊抱,低声在他耳边说:“你狗日地胆子比陈赓还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出来,也不怕被校长知道。” 宣侠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拍拍庄继华的后背,毫不顾忌地大声说:“我告诉你,你那位校长现在好像管不着张家 庄继华松开他笑着说:“太过张扬也不好。” 卫士们有些傻的看着庄继华和宣侠父不知该怎么办,佟麟阁挥挥手,卫士长立刻带着人出去了,屋里的气氛随之缓和下来。 “这些年我只在报上看到过你的消息,也没想到你能来张家口。”宣侠父看着庄继华说。 “我也没想到你在张家口,看来贵党真的插手冯先生的事了。”庄继华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初见地喜悦立刻被现实地对立压倒。庄继华心里清楚宣侠父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不顾他和蒋先云地反对坚持上书蒋介石,要想他做出让步几乎不可能。 “我与组织早就失去联系了,”宣侠父平静的说,他心中咯噔一下,刚才的那丝喜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真的就像张书记说的那样,庄继华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转变的过来的?今天一大早他与吴书记就一起去找到张慕陶书记,提出试探庄继华,张书记先是反对,只有由于吴书记的坚持,他才勉强同意试一试:“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在四川修桥铺路吗?怎么到张家口来了?” “修桥铺路无遗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庄继华淡淡的说,谁不相信宣侠父的化,只不过大家都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我不是才少将吗,想升官就只有来杀人放火了。” 宣侠父黝黑的脸上微微泛起红光,他缓步走到庄继华的身边坐下,很认真的看着他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庄继华说。 “委员长就这样容不得义勇军将士?”宣侠父说。 “谁说是义勇军?”庄继华叹息的说:“我说的是日本人的。” “日本人?委员长敢杀日本人了?”宣侠父嘲讽的说:“你不要说现在长城的战斗,那只是国民政府掩人耳目罢了。” 庄继华摇头说:“你错了,剑魂,长城抗战绝不是掩人耳目,委员长为了长城抗战先后抽调了十七军、十四军、八十七师等数支中央军精锐部队,特别是八十七师,被称为御林军,连这样的部队都调到前线,怎么能说是掩人耳目,说他是掩人耳目,那只是你们的偏见,或者别有目的。” 宣侠父冷冷的哼了一声:“九一八事变,国民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以来,日本人轻易占领东三省;一二八淞沪抗战,又签下城下之盟;现在全国民众一致要求抗战,正是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他才不得不调兵北上。我可以断定长城抗战将会以又一个屈辱条约结束。” 庄继华看看佟麟阁和周围的卫士,见他们均露出深以为然的模样,于是他轻轻的叹息道:“九一八之时,政府没有抵抗是政府的判断错误,这无可辨别;不过一二八淞沪抗战,政府是进行了顽强抗击的,张治中将军带着由中央军最精锐的八十八、八十七师、税警团、中央教导队组成的第五军参战,我黄埔同学浴血奋战,阻击敌人两个月之久。淞沪停战协议也是不得已。” “好一个不得已,”宣侠父冷笑着说:“一个不得已就出卖上海的主权,满清政府也是不得已签署了马关条约、辛丑条约,是这样吗?” 庄继华感到自己是被宣侠父牵着鼻子在走,于是奋起反击道:“当然是不得已,国家内忧外患俱存,国民如同一盘散沙,中日之间的强弱十分明显,暂时的退却是为了更好的反攻,剑魂,你现在依然保持热血,可仅有热血是不够的。” “你恐怕要说,中央军还有几十万大军在围攻红军,可能要说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是错误的,可我要说,就算是错误的,那也是逼出来的,九一八和一二八之时,他们仍然在与政府军作战,并没有因为日军的入侵放弃**的立场,直到现在他们依然坚持反蒋抗日,根本无视委员长是国家的领导者,也根本无视要打败委员长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间;除了共c党外,地方实力派也根本不会听中央的,佟将军,这一点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 “剑魂,别忘了,蒙古闹**时,李大钊先生是公开支持的,中东路事件时,**提出的是武装保卫苏联。”庄继华平静的语气如利刃般,一点点剖开宣侠父的立论,最后才反戈一击。 宣侠父被问住了,庄继华与他的辩论实际上是一场不公平的辩论,他不能亮出阶级斗争理论,只有这种理论可以勉强解释为什么**要支持苏联反对中国,因为在社会主义理论下正义与非正义不是根据国家来划分的,而是根据阶级来划分的;苏俄是社会主义当家,民国是资本主义当家,所以作为社会主义政党支持社会主义国家反对资本主义国家是理所当然的。可宣侠父不能这样说,因此他当初的立论就是从民族主义出发的,从民族感情出发的。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宣侠父回避了中苏之间的矛盾,把话题拉到中日之间:“攘外必先安内,委员长若坚持这个政策,那么内乱就不会停止,就不能凝聚国家力量抵抗日本的侵略。” “你说得不错,剑魂,”庄继华诡异的笑笑:“我想我可以说服校长停止对红军的围剿,但前提条件是贵党首先停止推翻政府的行动;如果你能把这个意思传递给**高层,那么我想国共两党可以坐下来谈判,实现第二次国共合作。” 庄继华这突如其来的一着,让宣侠父乱了阵脚,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庄继华心里却十分愉快,他估计这个时候老毛好像靠边了(实际上老毛在遵义会议前,从未进入**的最高层----政治局),正在搞肃反的**是不会走这条“投降主义”道路的 第二节 察东收编(九) 佟麟阁看着那个被冯玉祥称作抵得上两百门大炮的宣侠父被庄继华借力打力的逼得手忙脚乱,心中忍不住乐了,他对冯玉祥选择与共c党合作有些不以为然,此刻距离礼送共c党出境只不过短短六年时间,现在又选择共c党,双方之间的信任很难完全建立。 不过佟麟阁尽管不完全赞同冯玉祥的意见,但作为冯玉祥一手提拔起来将领,他不能站到老上级的对面,因此当冯玉祥坚持组建抗日同盟军时,他也就义无反顾的加入进去了。此刻宣侠父受窘,他忍不住站出来帮腔。 “庄将军,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委员长岂会因你而改变。”佟麟阁冷冷的说。 “佟将军这是不相信我,实话说吧,这次察东之行就是我改变委员长主意的一个结果,西南开发是另一个结果,所以我对说服校长有五成把握。”庄继华很认真的说。 “怎么国民政府又想起义勇军了?”宣侠父冷冷的说,他现在也恢复平静了,他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与庄继华争论什么。 “嗯,佟将军,剑魂,”庄继华也换了个口气真诚的说:“你们对国民政府有敌意我可以理解,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收编义勇军势在必行,而且必须在几天内完成。”说着他又叹口气:“剑魂,你们在作的事我不赞成。但我也不想干涉,你们爱怎么作就怎么作,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协助我完成任务。” “你地任务?什么任务?”佟麟阁冷冷的问。 庄继华看看他们又看看周围的参谋卫士们没有说话。佟麟阁见状便说:“你们都出去。” 等参谋卫士们都出去后,庄继华才压低嗓门说:“军分会决定从察东进行反攻,傅作义将军地三十五军和六十一军、孙殿英的四十一军都要参战,目的是对古北口的日军进行打击,为此军分会在古北口正面集结了徐源泉的十七军和宋希濂的八十七师,战役首先从察东开始,以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向围场反攻,然后是第七军团。$$他们的行动必然调动日军向西线增兵阻击,这就给正面地十七军和八十七师提供了战机。义勇军的任务就是深入热河和辽东地区打击日军漫长的运输线。现在你们明白我来张家口的使命了吧。” 佟麟阁听完之后,就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红蓝箭头标注的形势图,边看边分析庄继华说的话。庄继华说完之后也走过来,指着地图上的围场、朝阳还有拿上千里的运输线:“与日军相比,无论是中央军还是二十九军,我们完全无法与他们相比,但日军也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就在他们身后。所以首先开始行动的是义勇军。他们在敌后打响之后,从北到南,孙殿英部和傅作义部依次采取行动,最后落在古北口。”庄继华说到这里用询问地口气问道:“佟将军,你认为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佟麟阁虽然被留在张家口看家,可他依然关注长城的战事变化。察东紧邻热河,很可能是日军的下一步侵略目标,因此他对察东的日军了解比庄继华更多,他思索半饷后点点头:“单从敌情上来说是可行的,可是义勇军深入敌后。风险很大,”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下又说:“更主要的是各部的配合,还有孙殿英是否会首先发动进攻,这些都是可虑的。” 庄继华点头承认:“我们的情况就是大家都有私心。不过最主要的是担心自己地实力受损,所以委员长下令,此次参战的所有部队,不管伤亡多大,都保留部队番号,战后由各部队长官自行重建,由中央提供经费。..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提出来。能解决的现在就解决。解决不了地,我负责上报委员长。” 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宣侠父现在可以确定庄继华没说假话,他来张家口确实是为收编义勇军而来,不过收编却是为抗日。 “义勇军深入敌后他们的给养怎么保障?”佟麟阁又问。“无法保障,”庄继华无奈的说:“只能靠他们自己从日本军队手中夺。” “自己夺?”佟麟阁意外的问道,他本能地想,这种事有人愿干才见鬼了。 “对,”庄继华若无其事的瞟了眼宣侠父:“我是从红军的发展过程中得到启发的,佟将军一直在北方,对南方地红军没有关注过,他们被**重重包围,武器弹药从何而来?只能是靠缴获,所以他们打不起长城这样地阵地战,可他们依靠运动战、伏击战数次打败**,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这些武器弹药补充了他们的消耗。” “说到这里,剑魂,你应该好好学学他们地战法,你看他们,他们与**相比,实力弱小,所以当**进攻时,他们就撤退,放弃城市和村庄,等到**暴露了弱点后,他们再狠狠的打击这些弱点,从而赢得胜利。”庄继华转身对宣侠父认真的说,后者则警惕的看着他,想弄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红军的战术实际上是以弱击强的最好战法,可我们换个角度呢,把**换成日军,把红军换成**,你说**是不是也应该采取红军的战法?” 宣侠父差点把鼻子气歪,这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狠狠的瞪着庄继华,庄继华却若无其事的转身对佟麟阁说:“佟将军,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全部告诉您了,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尽快收编义勇军,至少您得给我几十匹马,另外还有他们的住址,还要快,佟将军,我没多少时间了,长城前线目前比较平静,日军正在进行调整,他们就快要发动新一轮进攻了。” 佟麟阁犹豫半饷后才说:“冯占海目下就在张家口城外的东窑子,邓文所部驻扎在赐儿山的小洼子村,此外富春、马冠军在张北,李忠义驿马粱,黄守中在西湾子。马我可以给你三十匹,大车一部。” “大车就不必了,我的那些箱子先放在你这里,可以吗?”庄继华知道佟麟阁给他马车是做什么,但他不想带着那么多钱到处跑。 佟麟阁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宣侠父听到佟麟阁的话,心里有些着急,但又无法明说阻止,这些部队都是预定要拉到抗日同盟军里的,如果就这样让庄继华拉走,那部队岂不就是一个空架子了。他只好一个劲的向佟麟阁使眼色,但佟麟阁却好像没看见,这让他大失所望。 庄继华笑着连声称谢,转身对宣侠父说:“剑魂,我先去办事去了,以后有空我们再接着聊。” 说完之后招呼伍子牛一声就走,佟麟阁望着庄继华的背影沉凝着不语,宣侠父有些埋怨的说:“他要把这些部队拉走了,同盟军的实力就要小很多。” “我不告诉他,他自己就打听不出来了?也就只是多花几天时间的问题,”佟麟阁不冷不热的说:“况且,都是打日本,还分什么你我。” “抗日当然应该支持,但我怀疑他的真实目的,我们应该赶快采取措施。”宣侠父急促的说,他知道很多察哈尔的西北军将领心中对共c党还有芥蒂,而顺直省委也对此有所担心,在省委的来信中已经多次提醒他们要警惕历史重演,目前他们真正能信任的部队只有汾阳军校的学兵。 “问题在于我找不到他的破绽,我也分析了,从军事角度来说,他的分析是成立的,察东反击可以成立,日军漫长的后勤线也的确是他们的弱点。”虽然如此,可佟麟阁依然皱紧眉头面露困惑,他心中奇怪的不是庄继华说的话,而是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对他说这番话? 宣侠父看着地图,心中也是困惑不解,难道庄继华来是真的只为察东反攻?他心中怎么也不踏实,必须立刻向张书记汇报。 “长官,找他们,有这个必要吗?”看到二十九军的弟兄走远后,伍子牛牵着马问庄继华。刚才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门口警卫,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不错他们是不知道义勇军的驻地,也没有交通工具,可这些傅作义有呀,为何当初不向傅作义要呢?以他对庄继华的了解,肯定不是忘了。 庄继华没有答话,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处的山丘,上面还覆盖着一层白皑皑的雪,而在重庆,现在恐怕已经是春风佛面,桃花初绽了。 “中国真大呀。”庄继华有些感慨的说。伍子牛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但庄继华既然不说,他也就不问了,反正他总没错。 “长官,我们这是去那里?”伍子牛骑上马后乐呵呵的问庄继华。 “东窑子,会会冯占海去。”庄继华马鞭一扬,向东窑子飞驰而去。伍子牛一振缰绳紧跟而上,身后跟着长串骑兵,光秃秃的山岭间想起沉闷的马蹄声。 ——最好的手打文字阅读站,提供chm、txt、jar、umd等多种格式电子书下载,欢迎注册会员。 第二节 察东收编(十) 东窑子距离张家口并不太远,可庄继华赶到时也已经是傍晚了,马队在镇口停下,庄继华返身下马,把缰绳扔给身后的卫士,与伍子牛一起走进镇子,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镇子里却已经关门闭户,少数士兵抱着枪在镇里游荡。虽然是吃饭的时间了,可镇子里的炊烟却很少。 “老总,老总,求你了老总,家里就剩这点粮食了,求求你…”一声哀求从路边的小院子里传出来。 “妈拉巴子的,老子吃不饱怎么打小日本。”几个士兵骂骂咧咧的抱着一袋粮食出来,一个男人在后面拼命拉扯,后面的士兵返身一脚将她踢倒,随后又冲上去一整拳打脚踢。 “老总,老总,放过他吧….”后面又追出来一个女人哭喊着扑到男人身上。 “你们住手。”一看庄继华脸色有些不豫,伍子牛立刻冲上去,士兵们看着伍子牛身上的军装,立刻住手了。伍子牛大声说:“把东西还给人家!” “你谁呀?”一个士兵斜了他一眼满脸不屑的说:“官大又怎么样?我们也要吃饭。” 伍子牛正要发火,庄继华走过来,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然后对那些士兵说:“你们打日本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老百姓不受日本人的欺负吗,你们这样与日本人有何区别?“妈拉巴子的,你把老子当小日本了!”士兵们立刻大怒纷纷拉动枪栓。 “长官,我们也不愿意,打小日本咱没含糊过。从黑龙江打到热河,又从热河打到察哈尔,妈拉巴子的,老子就从来没图过什么。一门心思打小日本。可饭总得吃吧,原来打仗没吃没喝,咱吃树根,吃野菜,都没说过啥,可到了咱自己的地方却还是啥都没有,上面说政府不承认咱。说咱是胡子,我们就弄不明白,咱打日本怎么就打成了胡子了?”领头地愤愤不平又满腹怨气,说到最后七尺高的汉子竟然眼中带泪。 庄继华也满腹酸楚,上前轻轻拍拍他那身破旧的军装。他没想到这些义勇军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 “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庄继华温言道:“你们放心,我就是来管你们地,给你们编制。给你们发饷。”庄继华说着从身后的卫士身上结果一袋钱,递到士兵手中:“拿着吧。先救救急。”说完之后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来对他们说:“把粮食留下,老百姓比你们恐怕更难,伍子牛,给老乡留下点钱,让他们去找个医生看看打伤没有。” 伍子牛答应一声从兜里掏出十来块大洋扔给老乡,然后恶狠狠的对几个士兵说:“不许抢他们的钱,否则军法从事。”说完还气哼哼的嘀咕道:“也亏得你们是在义勇军。要换在长官手下。就够枪毙的了。” 几个士兵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地背影,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政府派人来了!”惦掂手中的大洋,听到那清脆的响声,依然感到似是在梦里。 庄继华没想到他在冯占海这里受到自到了张家口以来的最高礼遇,冯占海带着司令部的主要负责军官一起迎到营门口。 “庄将军,我可把你们盼来了。”庄继华见领头地粗豪大汉,胡子拉碴,披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嗓门洪亮,料想就是冯占海,于是连忙迎上去。 “在下来晚了,让弟兄们受苦了。”庄继华不清楚冯占海的军衔,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匆忙间用了个江湖称谓。 庄继华没有判断错,领头的大汉确是冯占海,他今天上午就听说北平军分会派人来了,可随后又听说来人与傅作义一起去了张北,这让他很失望,他正在琢磨是否再派人去趟北平找找张作相,没想到庄继华就到了。 庄继华的态度让冯占海心中微微一酸,这一年多地吃苦受累一下子就泛上心头,想起那些倒在冰天雪地的弟兄,那些倒在枪林弹雨中地弟兄;看看在镇上忍饥挨饿的弟兄们,他不知该如何说好了。 “司令我们经去说话吧,庄将军远道而来,恐怕还没吃饭。”参谋长阎明志见状立刻提醒道。 “对,对,寿山大哥,我们还是先进去,然后再说”另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大敞衫的汉子大声嚷道,他敞开的胸口,露出一簇黑毛,左腮边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说话间刀疤在微微抖动,腰间挂着一把日军军刀,整个人显得彪悍无比。 “庄将军别见怪,这是我义弟鲁瑞山,战场上是把好手,可就是没规矩。”副司令宫长海笑着解释。 “嗯,鲁将军直人快语,正是军中男儿应有之气慨。”庄继华笑着上下打量着鲁瑞山,忍不住称赞道。 “走,走,”冯占海一把拉着庄继华就往里走,庄继华轻轻摆摆手臂,从他的大手挣脱出来,脸上却依然充满笑意。 一群人走进大堂,冯占海点头示意,立刻有人出去,一会儿从外面端进几大盆热气腾腾的菜肴。 “庄将军,本地简陋,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还请不要见怪。”冯占海站起来说:“不过酒还是我们东北地烧刀子,我敬将军一杯。” 庄继华却摇头站起来说:“不敢,这杯酒我可不敢受。” 冯占海所部将领脸色一变,毫无疑问庄继华地做法是对冯占海的极大不尊重,宫长海和鲁瑞山当即就要发作,庄继华却很认真地说:“我不受,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受,诸位将军在东北沦陷后,坚持抗敌,忍受莫大牺牲。不屈不挠,转战千里,屡败强敌,实乃世界战争史中少有。让庄某敬佩莫名,所以理当由庄某敬诸位将军一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可庄继华却还没完,他接着说:“不过,我有个习惯,喝酒之后的话不算数,所以我们先把正事办了。” 大家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纷纷看着他,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冯占海纳闷的问:“不知庄将军说地正事是什么事?” “将军麾下现在有多少人?”庄继华含笑问道。 “大约三万。”冯占海警惕的看着庄继华。 “哦,三万,按照每人每月十二块大洋计算,一个月就要三十六万。这样好不好,我先给将军补充三个月的军饷,一百二十万大洋,另外再补充军装费三十万大洋,一百五十万大洋。将军您看可好。” 随着庄继华的话,所有人都露出既惊又喜地表情。冯占海站起来有些哽咽的说:“庄将军,实在太感谢了,你….不知道….,我都快….愁死了,看着….弟兄们…挨饿受冻,我却…毫无办法。冯占海说到最后差点就说不下去了,虎目含泪,神色惨然。在座的所有人独把头低下了。鲁瑞山端起酒碗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的放在桌上,一抹嘴边的酒滴。愤愤不平的说道: “庄将军,你能雪里送炭,俺老鲁感激不尽,可我不明白,我们抗日嚷道有错了?政府为何不承认我们?要饿死我们!” “鲁将军错了,中央绝无此意,”看到义勇军的情况,庄继华心中不由涌起对何应钦地极端不满,不管从那方面说,一点都不接济他们是说不过去,可现在庄继华还不得不为他们分辨:“热河战事一起,汤玉磷败得实在太快,中央措手不及,只好先把集中全力对付侵犯长城的日军,一切物资资金都优先考虑长城前线。察哈尔一线不免又说疏忽。现在情况稍有好转,委员长就派我前来看望大家。” 说完之后,庄继华转头又对冯占海说:“冯司令,恐怕义勇军其余各部也很困难,我想请将军连夜派人通知他们前来领取军饷。” “好,我立刻派人,柳副官,”冯占海大声叫到,一个带着日军军帽的年青军官应声而入,冯占海对他说:“立刻派人去通知富春、李忠义、邓文、黄守中他们,立刻来见庄将军,领取军饷。” “是。”柳副官大声答道,声音中充满兴奋。 “庄将军,长城战事甚紧,何委员长有没有任务给我们?”有人还是清醒的,参谋长阎明志小心的问道,他不知道这突然掉下来地大笔军饷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你们还能打吗?”庄继华看看他们,犹豫一下问道。 “当然能!”鲁瑞山腾地一下站起来,涨红了脸,他对庄继华小瞧他们非常生气。 “老二,不要无礼,”宫长海一把把他摁在座位上,转头对庄继华说:“我这兄弟性子鲁莽,还请将军原谅。” 他看出来庄继华性格比较爽快,可身上的书卷气还是很浓,这样的人对绿林那套不容易接受,原来在热河时就有人说义勇军绿林习气太重,其实说绿林还是好的,有些人干脆就直接说是土匪习气太重,不适宜收编为队伍。 “宫将军多虑了,实际上我喜欢和绿林朋友打交道,我觉得他们比我们很多将领更爽直,没那么多心眼。”庄继华淡淡一笑,然后正色的说:“这次我来察东除了收编退到这里地东北义勇军和热河救外,还有一项使命,不过这项使命需要你们志愿参加,因为他十分危险。” “庄将军能说说吗?”冯占海问。 “明天再说,今晚只喝酒。”庄继华笑了笑,然后端起酒碗大声说道:“这第一碗酒我敬为国牺牲的义勇军将士,他们英灵不远,还看得到我们杀鬼子!” 庄继华说完就把酒洒在地上,身边地人立刻又给他倒满,他端起碗又说:“这第二碗酒我敬东北的三千万父老兄弟,是他们培育了你们这样的英雄!” 最后他才端起第三碗酒:“冯将军,这一碗,我敬你,宁可战死,不做亡国奴!” 说完他捧起,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干,然后把碗底亮给众人看,众人轰然叫好,要知道这东北烧刀子酒性极烈,号称遇火则燃,入腹如刀,即便东北人也少有这样一口一碗的。冯占海点头大笑道:“老弟好酒量,哥哥我奉陪。”说完之后也是一口喝干。 庄继华随后又端起酒碗对宫长海说:“这一碗我敬宫将军,我曾听人说将军自称傻子,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也愿意以将军为榜样,做个将军这样的傻子!” 说完他又把这一碗喝下去,宫长海在东北自称傻子,原是东北的胡子,也就是土匪,两次被招安,最后当上了东北军师长;九一八之后,上司命令他不准抵抗,他愤而辞职,带着几个弟兄回乡组织义勇军,后来参加冯占海的部队,参加江桥抗战,然后又从哈尔滨一路杀回热河,可以说冯占海部地抗战行动他都参与了地这下桌上的人有点傻了,看庄继华地样子是要打通关,这东北烧刀子,一碗一碗的打通关,就是桌上的东北人每两个能办到的。 宫长海佩服的看看庄继华,哈哈笑着摇头说:“老弟,我可是真傻,除了打打杀杀外,其他的一慨不知,不过只要是打鬼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庄继华心中一乐,这宫长海根本不傻呀。不过这时他感到肚子里火烧火燎的,这烧刀子真是名不虚传。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也容不得他退却。庄继华一人一碗,围着桌子走了一圈,一会功夫,十来碗就下肚了,这一停下来,庄继华就感到肚子里向烧着一堆火,翻江倒海般难受,他连忙把外衣脱掉,然后坐下来猛吃菜。冯占海也连忙给他布菜,庄继华摇头说:“这肚子里就像有团火,东北烧刀子真他妈够劲。” 这句粗话一出口,桌上的人哈哈大笑,气氛更加和谐,鲁瑞山端起酒碗大笑道:“没说的,长官海量,小弟佩服,我再敬你一碗!” 庄继华眼睛一翻怪叫道:“想趁火打劫呀,要喝可以,你先走一圈再说。” 宫长海笑着把鲁瑞山拉住:“老二,庄老弟说得不错,他喝了十几碗,你才喝两碗,还赶不上人家的零头。” “那好,来人,倒酒,我也走一个!”鲁瑞山毫不含糊满口应承,他把大氅一甩,露出虬劲纠结的肌肉。 简陋的晚宴会再次推出…………。 ——最好的手打文字阅读站,提供chm、txt、jar、umd等多种格式电子书下载,欢迎注册会员。 第二节 察东收编(十一) 第二天庄继华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昨天那个鲁瑞山找他拼酒拼到最后俩人都不行了,都是被别人扶着回住处的,他的住处就安排在冯占海的指挥部里,伍子牛担心他出意外,一晚没合眼的守在他屋里,直到早上有人换班才打个盹。 醒来之后,庄继华没有立刻睁眼,而是躺在床上仔细回味昨晚的细节,确定没出什么漏子之后才翻身下床。等出门之后,他才发现,冯占海的司令部热闹非凡,各路司令、军长、师长们齐聚一堂,离得近的邓文、李忠义等人一大早就到了,离得远点的黄守中等人也在中午前赶到,等庄继华出来时,司令部里已经聚集了十几支队伍的首领。 庄继华听到伍子牛的介绍,心中大喜,看来昨天的估计是正确的,这些部队正处于严重困难中,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赶来。他把毛巾一仍就往外走,没走多远就听到宫长海大嗓门在替庄继华宣传呢。 “这文革可真不简单,看上像个小白脸,文质彬彬的,可一上来就打了个通关,大碗的东北烧刀子,一人一碗的干,那小嘴,啧啧,说的话,直往你心里去,让你心里暖烘烘的,不愧是读过书,有大学问的人!” “几句话算什么,得拿真章出来,”一个嗓门嚷道:“妈拉巴子的,中央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冯司令。他真给军饷,老子都快揭不开锅。” “快揭不开锅!老子已经揭不开锅了,我也不想祸害老百姓。可没办法呀,孩儿们也得吃饭!” “庄将军到!”门口地一个军官大声喊道,屋里的人立刻寂然无声,随后就看到一个显然宿醉未消,有些疲惫的人从门口外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起来晚了!”庄继华边走边道歉:“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唉。^^^^老弟,这话不对,”宫长海迎上前来大笑着说:“应该还是喝酒交心!”然后转头对厅中众人说:“你们说对不对?” “对!宫大哥说得没错!”大伙轰然答道。 庄继华苦笑着摇摇头:“宫老哥,我已经误事了,”然后几步走到冯占海身前:“冯司令请派一个连随我地人去警备司令部。” 冯占海有点意外:“去警备司令部?做什么?” “哦,是我没说清楚,”庄继华解释道:“我带了一批现金来,存在放在警备司令部佟麟阁将军那里,另外,伍子牛拿过来。” 伍子牛快步上前。从皮夹里取出一张支票交给庄继华,庄继华接过之后就交到冯占海手中:“这是一百四十万银行本票,您立刻派人去北平花旗银行取。” 冯占海尽管尽力压抑心中的激动可接过支票的手还是忍不住发抖,庄继华接着又说:“我昨天说的是一百五十万,我考虑到北平取钱毕竟要耽误几天,另外十万我给你现金,以解燃眉之急。” 冯占海不再说什么了,冲门外喊到:“乾长乐,鲁瑞山!”俩人立刻站到冯占海面前,冯占海转头看看庄继华。庄继华会意的点点头:“请两位带人与伍子牛一起去警备司令部,把存放在他们那里的军饷拉过来。” “带你们的部队去,记住一块不少的拉回来,少了一块。就自己把脑袋拧下来!”冯占海地口气十分严厉。 鲁瑞山大声喊道:“放心吧,司令,少了一块银元,我这脑袋给您当球踢!” 乾长乐却是标准的军人答复:“是!” 伍子牛也没说什么,向庄继和冯占海敬个礼转身就走,等他们走后,冯占海又派他的警卫营长和军需官立刻赶赴北平,庄继华又以军分会高参的名义给他们开了个证明。= 忙完这些事后。悬在冯占海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庄继华昨晚说得漂亮,可实际上却一分钱没给。这让他有些不踏实,早上起来就悄悄与宫长海商量,可宫长海却毫不在意的告诉他,能那样喝酒的人绝不是心怀鬼胎的小人,让他尽管放心,话虽如此,可东西没拿到手,冯占海毕竟不踏实,现在好了,一颗心完全落在肚子里了。 他们俩人这番动作落在各位头领眼中,立刻引起巨大反响,立刻有人站出来问:“庄长官,您不能厚此薄彼吧,我们的军饷什么时候发?” 庄继华抬头看着他,这人披着一件羊皮大袄,鼻头有些红,带着一定日军军帽,庄继华心里直摇头,这人太急躁,说话不知轻重,这不就把冯占海给得罪了,什么厚此薄彼,你不刚来吗。果然冯占海皱眉道:“樊当家的,你急什么,总得让文革先喘口气吧”然后才对庄继华说“这位小白龙樊春申,枪打得溜准,是原辽宁义勇军二十六支队邓铁梅地部下,原在辽南活动,邓铁梅的部队打散了后,他带人闯到辽北,后来退到热河。” 庄继华心里略感诧异,他不由又看了这人一眼,心里嘀咕,这人挺能打呀,从辽南闯到辽北,居然没被鬼子消灭,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按下心里的疑惑,他微微一笑:“樊兄不要着急,诸位也不要着急,大家今天既然来了,庄某决不让大家空手而回。” 众人闻言大喜,察哈尔本就是苦寒贫瘠之地,就算地主存粮也不多,刚开始老百姓还认为他们是抗日队伍,凑合着送粮食给他们,可架不住长久呀,这一来二去,来百姓也不给粮食了,于是他们就开始抢,然后就更弄不到粮食了,三天两头都有士兵拖抢逃跑,这让他们又气又急。 随后冯占海开始挨个向他介绍各路首领,庄继华立刻就有种进了土匪窝的感觉,什么一阵风、扫地龙、赛仁贵、老北风、雪里浪等等,当然其中也有原东北军军官,可庄继华发现,东北军军官在里面居然是少数,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大部分东北军要么跟着张学良进关了,就算退回关内有老关系在,也很容易重回东北军系统,向冯占海这样的毕竟是少数。此外也有象邓文、李海清这样的原是绿林后被招安,九一八之后脱离东北军自行抗日,入关之后也不愿重回东北军系统的。 介绍完诸位头领之后,庄继华开始登录他们的部队,依然是让他们自己报数,报在前面的很快发现,庄继华根本不点数,他们报多少就认多少,于是后面地人就开始大幅增加自己部队人数,这让前面的连呼吃亏。 “老北风,你有两千人吗?立刻真敢报,八百都没有!”有人冷冷的嘲讽道。 老北风丝毫不脸红的争辩道:“最近又有靠舵地,老子的部队涨了。” “喝,还有靠舵的,你老北风有粮食养他们吗?” “老子那蒙古人多的是,天天烤全羊,你管得着吗?”老北风被人揭了老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庄继华连忙站起来大声道:“诸位,诸位,大家都不要吵,部队多少,各位当家的当然最清楚,都是从抗日战场上下来的勇士,我相信他们不会吃空额。” 冯占海对庄继华的举措很是诧异,他凭直觉就断定,庄继华绝不会不知道这里面有很大的水分,但他为什么不挤掉这些水分呢?这让他不明白,他转头看看参谋长阎明志,见他地眉头也同样深锁,他悄悄示意,俩人慢慢溜到一个角落。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冯占海问。 “司令还记得昨晚他说地那个危险任务吗?”阎明志有些忧虑的说。 “不是说自愿吗?”冯占海低声说,他没往这方面想是因为庄继华昨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自愿,总不至于刚说过地话就收回吧。 “参加就发饷,不参加就不发饷,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阎明志苦笑道。 “可我们的饷已经发了。”冯占海还是没想通。 “是呀,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阎明志也没想通这点,他试探的问:“会不会北平那边?” 冯占海顿时一惊,他断然说道:“你立刻再派人去北平,告诉他们如果拿到了,钱存进山西票号,不要直接带回来,如果没拿到,人也要立刻赶回来。” 他们低声商议,这边庄继华的委任状也发完了,每个人都根据他们报的实力委任了官职,当然这个实力肯定有水分,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查了。 “诸位请坐下,我想和大家谈谈目前的局势。”庄继华抬手示意大家坐下。冯占海和阎明志交换一个眼神,心知开始了。 庄继华看看在坐的各路义勇军首领,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才能决定这次察东之行的成败。 第二节 察东收编(十二) 冯占海和阎明志几乎同时断定庄继华在分析当前战局之后就要提出条件,让他们参加那个十分危险的计划,尽管他曾经说过可以自愿参加,但庄继华又一次让他们失望了。 “….,为了支持长城前线,我们必须对日军的后勤补给线进行打击,所以军分会决定组建几支队伍向敌后出击,”庄继华最后说道:“我声明自愿参加,与是否整编和发军饷无关。” 可这话谁信呢?是的谁都不信,会场上出现长时间的沉默,房间里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众人默默相对,如果只是普通的军事行动,他们跟着敲敲边鼓也没什么,可这是要深入敌后,日军的厉害他们都有亲身经历,稍不留意恐怕就要全军尽墨。 “我说呢?难怪上面的老爷们想起我们了,原来是让我们送命呢!” 庄继华看说话的是扫地虎,这是个标准的东北大汉,一脸络腮胡子,武装带上挂着一柄日本指挥刀,看上去很是粗狂豪放。 “胡大当家的错了,”庄继华平静的说:“我说过,这是自愿参加,与其他无关,就算你不参加,中央一样收编你的部队,一样发军饷。” 说完之后,庄继华拿眼扫视全场,然后耐心的解释道:“军分会知道这项任务十分危险,稍不留意,去的人恐怕就一个也回不来。我们曾经想放弃这个行动,但放任日军进攻长城各隘口,以日军地优势火力。我们恐怕守不了多久,只有打击日军薄弱的后勤线,我们才能把战线稳定在长城,才能使关内百姓免受日军的涂炭。” “如果我们都不去呢?”老北风冷冷地看着庄继华说。 庄继华看着他沉凝片刻后平静的说:“那就我去。” “那就我去。”这话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人居然如此坚决,如此决绝。 “日军运输线必须受到打击,任务必须完成,如果大家都不愿去。那我责无旁贷,”庄继华语气十分平静,可他心里却很焦急,日军在长城前线休整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按道理各项补充也差不多了,快要发起进攻了,敌后游击对应该立刻出发,不能再拖延了。 “可是我只有三十二人,这点人是不够的,所以我希望诸位当家的帮我一把。在你们的部队中帮我招收自愿者,我相信,这七八万人里找一千个愿意出生入死地汉子还是应该找得出来的。” “妈拉巴子的,瞧你们那熊样,别看小鬼子闹得欢,热河到辽宁多大的地方,小鬼子能有多少人?庄将军目光如炬,一眼就瞧出了小鬼子最怕的地方,”小白龙樊春申骂骂咧咧的站出来:“他们,我不管。我去!” “好!樊将军说得对,日军的兵力主要集中在长城一线,后方其实没多少兵力,况且不是要你们攻城略地。只要瞧准他们运输车队,打他们的运输车队,他们就得从前线抽兵!” “可我也有个要求,请庄将军答应。”樊春申换个口气严肃的说。 “请讲。”庄继华答道。 “我只能带六百多弟兄去,剩下的大约一半弟兄还请将军妥为照顾。”樊春申说着就冲庄继华一抱拳。 “请大当家地放心,我会带着他们在这里等你回来;如果你回不来,我带他们去四川,只要有我庄文革一口干的。决不让弟兄们喝稀的。”庄继华诚恳的说。樊春申见状也不答话。返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还有没有?”庄继华看看厅上的诸人问道。 “算我一个吧,樊老弟的人马太少了。况且我这把老骨头为国而死也是死得其所。”一直默不作声埋头吸烟的邓文,把烟杆取下来在鞋底上磕了两下,漫不经心的说,仿佛说的是件完全不相干地事。 邓文一开口,屋里的气氛就开始变了,变得更加凝重。北边吹来的风卷起漫天黄土,扑扑的打在窗纸上,大院里义勇军地旗帜也呼呼的高高飘扬,拴在院子里的马群似乎感受到一丝不安,他们集体骚动,发出阵阵嘶鸣,几个士兵连忙跑上试图安抚他们。 原热河救**的黄守中淡淡的说:“既然老哥要去,那也算我一个,热河我们熟。” “妈拉巴子,脑袋掉了碗大块疤,老子干了。”一阵风一条腿蹬在椅子上,斜眼看看着院子,瓮声瓮气的说。 然后是老北风,然后是雪里浪……….。 庄继华心中长出一口气,他由衷的感到欣慰,这些看上去穿得破破烂烂、满嘴脏话的人,他们或许作过很多错事,却始终没有丢掉一点----做个刚烈地人,一个敢于反抗地中国人;他们浑身是血,从敌群中杀出来,现在又要杀进去,即便付出血的代价,但却如此坦然,如此平静。他感到自己回来没有错,中国始终存在一股力量,不屈地力量,抗争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我也算一个。”冯占海在阎明志有些惊讶的眼神中站出来说。 “您不能去。”庄继华的答复让冯占海很是意外。 “冯司令不让您去是因为,另有其他任务,这个任务同样重要。”庄继华郑重的对冯占海说,然后他又转身对所有人说:“诸位此去虽然危险,但并非是要大家与日军硬拼,而是采取一种新战法,”庄继华说到这里忽然笑了,让众人有些莫名其妙:“其实这种战法诸位应该比较熟悉,诸位还在绿林时,如果遇上强大的政府军来清剿时会怎么办?” “那还用说,钻林子呀!”扫地虎哈哈笑道:“民国十二年时,张大帅派兵来剿我们,老子往林子里一猫,他***只好干瞪眼了,乖乖滚蛋。” “说得对,”庄继华笑笑后说:“我们把这种钻林子战术发展一下,敌众我走,敌寡我打;绝不硬拼,只占便宜。 我举个例子,比如日军过来二十辆车,押车士兵一百人,我有一千人,那就可以伏击他们,能全歼就全歼,不能全歼就炸毁他们的运输车,这同样也是胜利。反之如果敌人有八百人,我们还是只有一千人,这时再打就要吃亏了,那就放他们过去。 同样敌人的据点,如果守军不多,那我们就打,如果敌人人数多了,那就不打,绕开他们。 庄继华的话让众头领大为兴奋。“***,这不是和我们打闷棍,破窑子一样吗,打软窑,不打硬窑。” “对,就是这个道理,”庄继华立刻接口道:“不过,大家一定记住,绝对不要抢劫老百姓,不与日军硬拼的方式就是让日军找不到你们,但你们要是抢劫老百姓,那老百姓就可能向日军告密,泄露你们的踪迹。另外就是,部队要精干,最多不要超过三千人,人少目标小,人太多,目标太大……。” 庄继华还要说什么,邓文却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老弟,这你尽可放心,我们干这个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学校念书呢。” 说完他哈哈大笑,黄守中等人也同时大笑起来,庄继华想想后也有些好笑,苦笑的自嘲道:“那是,这种战法,诸位都可以当我的师傅。” “不过庄将军,有件事我必须要说,”黄守中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屋子中央:“弹药,中央必须给我们补充弹药,我们现在弹药极度缺乏,每人只有几发子弹,如果不补充弹药,这仗没法打。” 庄继华点头称是:“请诸位拟定个单子,我这就发给北平,”说到这里,他又为难的看看黄守中说:“我也不瞒大家,北平的弹药也很紧张,我估计只能补充部分,要全部补充恐怕有困难,必须要从武汉或者南京运,这就耽误了时间。”他沉凝一下,心中有了主意,转头对冯占海说:“冯司令,如果北平方面不能全部补充,能不能从贵部匀出部分弹药,贵部的弹药由我负责从南京调拨,或者向阎锡山买。” 冯占海想想后说:“还是先发电报问问北平吧。”庄继华立刻向北平发电,请求弹药供给,很快北平回电答应了他的请求,不过果如庄继华所料,只答应给一半。 事都作到这份上了,冯占海当然不能拒绝,他当即答应从部队积存的弹药中拨出大半交给出击部队。这个小插曲再度让庄继华感到必须尽快把军事工业发展起来,否则全面战争爆发后,不打就败了。 “吁!”风沙中传来一身长长的吆喝声,几匹马在院子里停下,马后面是几辆大车,伍子牛快步走上台阶,在屋门口大声叫到:“报告!” “进来,”伍子牛一进屋庄继华就问:“都拉来了?” “拉来了,不过,不过,”伍子牛吞吞吐吐的说:“我把美元都换成了大洋了。” 庄继华楞了下,走到他的身前,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学会动脑了,好!值得表扬。” 鲁瑞山指挥士兵把七八口大箱子抬进屋里,然后把箱子全部打开,白花花的银元在昏暗的阳光下散发出刺目的光。 第三节 铁血雄关(一) 蒋介石的重奖和一系列决策让长城前线的各部将领彻底丢掉保存实力的想法,意识到中央政府下决心要在长城与日军较量一番,于是各部将领开始把所有力量投入战斗。 卫立煌部到冷口后,商震将本远远放在开平的一四二师、一四一师以及军直属部队全数调到冷口,并对部署进行了调整,前期作战中损失比较大的一三九师撤出阵地,转以十四军第十师防守凤凰山主阵地,以三十二军一四二师守御右翼刘家口一线,以一四一师守御左翼白羊屿一线,以三十四旅驻守建昌营,一三九师为预备队。经此调整,冷口前线由原来的一个师不足万人防守一百八十里的战线转变为四个师一个旅守御,加上两个军的军直属队兵力厚度增加四倍,形成从冷口前沿经兰若院、鸭嘴湾、建昌营的四条防线。 古北口南天门防线在得到八十七师增援之后,徐庭瑶以黄杰第二师全部用于南天门正面,同时在南天门后构筑了六道预备阵地,八十三师派出一个旅占领南天门左翼,主力置于稻黄店、涌泉庄一线,充当预备队。黄杰则以第四旅郑洞国部第八团守御至关重要的制高点八道楼子,这个关键的调整改变了南天门战局。 四月九日,正如中国将领预料的那样,日军第六师团主力和第三十三旅团向冷口发起了进攻。同时第八师团和十四混成旅团开始向古北口集结,以第七师团地村上支队对喜峰口实行警戒,以十四师团的铃木旅团、特别派遣部队黑夺旅团在滦东实施牵制性进攻。 至于察东。武藤信义只是冷冷的瞟了一眼,那里只有号称义勇军地乌合之众,让于芷山看着他们就行了。可就是这些乌合之众却正意气风发的要之行反攻的任务,向他的心窝插上一 四月九日就在日军发动进攻的那天,察东贫瘠的山峦上,邓文向东北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把他的烟杆卷起来插在腰间,双腿轻轻一踢马肚.胯下地大黑马轻快的向前跑去,身后想起隆隆的马蹄声。 在他前方十余里远的一道山谷中,小白龙樊春申带着他的近七百名弟兄,闷声不响的向热河境内疾行,队伍中无一人说话,只听见脚步的踢踏声。 在更北边,黄守中和李忠义带着部队穿行在草原边缘的山丘中,他们任务是赤峰附近骚扰日军供应线,对日军小股部队进行相机打击。 而在他们的南边,老北风、一阵风、雪里浪却分作数路。夜行晓宿,绕过日伪军据点,向宁化一带急进。 在沽源以北的一个荒草丛生地山梁上,孙殿英冲黄绍大笑着说:“参座放心,我孙殿英以前刨过小溥仪的祖坟,这次一定在他干老子的屁股上捅上两刀,让他知道,汉奸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哈哈哈!!!” 大笑声中两支部队向东开去,另一股更大的人流却向向南走。那是独石口方向。 “轰!”,“轰!”炸弹在阵地上爆炸,炸开一个个大坑,士兵们躲在战壕里的防弹坑里卷屈着身子。尽力将目标减到最小,天空中飘着的几个黑点,不时冲下来,从黑乎乎的肚子里掉下几个黑点,然后一扭头飞到更远的蓝天。 “妈的!”朱波从尘土中抬起头恨恨地望着远去的飞机,由于中**队没有防空武器,日军飞机飞得很低,俯冲时甚至可以看清飞行员的脸。几天下来。战壕已经几次被炸断炸垮。每天晚上,士兵们顾不得休息就重新构筑工事。只有这样明天他们才可能少一点伤亡,于是阵地就这样在炸了修,修了炸中,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营长!营长!敌人上来了!”观察员大叫,朱波从弹坑里面一跃而起:“进入阵地!进入阵地!” 活着的士兵从各处冒出来跑进阵地,警惕地双眼死盯着上下蚁动的黑点,还有少数人却忙着从垮塌的防炮洞中把埋在里面的弟兄刨出来,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还活着。 朱波看着正在吃力往上爬的日军士兵,这些士兵身材粗壮,却大都矮小,手中的三八枪快赶上他们的身高了,不过只是表象,几天的交手下来,阵地上地所有人都清楚,这些校规自十分顽强,每次把他们打下去都要付出极大地代价。 “打!”朱波说着举起手中的驳壳枪率先向下面打出一个长点射,随即阵地上地所有轻重火气全面开火,走在前面的日军士兵倒下十来个,后面的日军立刻卧倒在地,寻找隐蔽物,与上面的中**队形成对射。一会儿,日军士兵开始交替向上攀爬,中国士兵的火力更猛了。 “妈的!四天了,王参谋这是第几次了?三营还有多少人?”郑洞国在指挥部里铁青着脸问道,这几天日军象疯了一样向南天门进攻,才短短四天时间,主阵地已经进行了五次补充,现在守在阵地上的三营是昨天晚上才换上去的。 “第五次进攻。”旁边一个年青的参谋答道:“上次报告说还有二百八十人。” “桂庭兄,不用急。”杜聿明低头边地图边在上面作标注,完了之后又在笔记本上记录。杜聿明是昨天上午到的,他本随宋希濂八十七师到司马台,可南天门打起来后司马台那边没有丝毫动静,他就跑到这里来了。第二师从师长黄杰到下面的旅团长们都是黄埔同学,说话办事很容易。 “谁急了,”郑洞国的口气依然躁动:“妈的,这小鬼子也太欺负人了,飞机大炮都来了,***!” “我看他们也强不了多久了,”杜聿明不紧不慢的说:“打了四天,没有丝毫进展,对骄横的日军来说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我估计他们就要………..。” “轰!”一颗炸弹在附近爆炸,火光照得指挥部通红,可无论观察口的郑洞国还是地图前的杜聿明身形丝毫没动。 “那都一样,对面的鬼子接近三万,”郑洞国满不在乎的说,不过他还是他转过身走到地图前:“你判断他们会从那里进攻?” “那里都一样,”杜聿明还了郑洞国一句,不过他指着地图说:“要注意八道楼子,其他阵地都可以丢,只有八道楼子不能丢,只要它在我们手中,丢了的阵地也能拿回来。” “废话!这还用你说,”郑洞国不满的骂道,他对杜聿明是很信任的,这种信任来源于教导二团三营七连,其实说起三营七连他还有点不舒服,当年的三个排长有两个都当上了师长,而他这个营党代表却还只是区区旅长。 “不是废话,昨天晚上我去八道楼子看过,他们晚上的守御很差。”宋云飞忽然插话道。宋云飞在这些黄埔同学中还是有发言权的,原因无他,当初庄继华带着他在广州晃荡就与这些混熟了。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郑洞国沉着脸问,他并不是指责宋云飞插话,而是不高兴他说一半藏一半。 “要是我是日军指挥官的话,我就在晚上从崖边爬上去。”宋云飞平静的说。 “爬上去?可能吗?”王参谋不服气的反问道:“日军的大厚皮靴能爬上这么高的悬崖?” “皮靴可以换成布鞋,只要能拿下八道楼子,就算光着脚也行。”宋云飞丝毫不客气。 “你!”王参谋感到对方是在有意抬杠,他有些愤怒:“你怎么知道日军会爬上去?”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如果是我打八道楼子我会怎么打,结论就是这样。”宋云飞冷冷的答道。 “我看云飞没说错,只要能拿下八道楼子,别说光脚来了,就算光着屁股也行。”杜聿明冷冷的说:“桂庭兄,这不是开玩笑。” 郑洞国点点头:“这是庄继华的风格,”说着抓起电话:“王团长吗,小心敌人夜袭!八道楼子!小心夜袭!八道楼子上有多少人?什么,一个连,糊涂,你亲自去,没有命令不准撤下来,兵力为一个营。” 放下电话郑洞国忍不住骂道:“这个柏润,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居然只放了一个连!这个宝崽子!” “打下去了,”参谋长从外面进来:“敌人被打下去了。” “伤亡怎么样?” “伤亡六十多人,现在还剩下一百五十来人。要不要派点援军上去?”参谋长脸色沉重,还不到一个白天,三营就减员一半了。 “不用,朱波知道自己守不守得住。”郑洞国脸色铁青,他很了解这个部下,他抓起望远镜望向前方。 阵地上火光冲天,日军又开始新一轮炮击。 第三节 铁血雄关(二) 漆黑的夜里一支队伍在山脚的阴影里慢慢向前挪动,带队的军官走在最前面,他警惕的眼光朝着远处那道黑黝黝的城墙望去,五天了,为了攻下那道城墙七百多优秀的帝国士兵倒在这荒山上,可为了帝国开疆拓土,为了彻底击垮支那人的信心,他们必须占领那座长长的城墙,师团长说得好,两千年来,支那人就是依靠这样的城墙抵御来自北方草原的进攻,他们已经把这城墙看作他们安全的守护神,要击败支那,占领支那,统治支那,首先就得摧毁这城墙,首先登上这座城墙的帝国勇士必然载入帝国史册,为后世万民敬仰。 军官想到这里浑身发热,差点忍不住咆哮起来,他转头看看身后,后面的士兵们单腿跪在地上,目光紧盯着他。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他一手训练的部队,他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武士就会义无反顾的向前猛冲,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军官站起来轻轻一挥手,长长的队伍再度向前挪动,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几次起伏之后,黑黝黝的城墙就在眼前,恰好就在这时,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从云层中走出来,一遍清冷的光芒洒在城墙上,为他披上一层银光。军官心里暗暗叫苦,这样的月光下偷袭的难度将大大增加。他低头沉思片刻决定等待,他不能冒险,只要城墙的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看见这长溜人影。偷袭就等于失败。 月光慢慢迁移,草原深处吹来地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夜空中的云慢慢飘荡将那缕清亮遮掩。军官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矫健地身体迅速窜出,身后的挺身队员们也跟着他一溜小跑的闯进崖下的山窝。 过了一会,风带着云慢慢的游走过夜空,清亮的月光的又洒在这片城墙上,军官轻轻脱下军靴,身边的士兵们也轻手轻脚地解下笨重的鞋子,军官冲着三个背着绳索的士兵深深鞠了一躬。三个士兵没有答话,也对着军官深深一躬,随即开始扑上城墙,慢慢的向上攀登。 王柏润有些郁闷,他是在被郑洞国大骂一番后,带着一个营登上八道楼子的,八道楼子之所以得名八道楼子,是因为这段长城有八个碉楼,从地形上来说这八座碉楼沿着山棱线而建,地形险要。无论从那面攻击都必须仰攻,守方都能依据地利给与重大杀伤。这八个碉楼中最险要的是第六个碉楼,这个碉楼孤独的向外凸出一截,面向关外一侧的正面是陡峭的山崖,根本无从进攻,所以开战至今,这里只落下了几枚炮弹,还没有人向他进攻过,但守军却可以通过这里向两翼敌人实施火力打击。 对六号碉楼,王柏润也不是不重视。他在这里布置了一个机枪巢,从团机炮连中调来一个重机枪班,另外又安排了一个步兵班作为保护,足够了。这里的地形就决定了,这里是不可能被攻占地。 然后他在认为有可能被日军当作突击点的七八号碉楼和三四号碉楼各部署了一个连,剩下的一个连中的两个排作为预备队放在城下,还有半个排放在了五号碉楼。作完这样的部布置,王柏润认为日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下八道楼子,除非他们把长城炸塌了。 但是日军却从他认为最不可能失守的地方爬上来了,当三个日军爬上来时,六号碉楼的士兵正卷曲着身体呼呼大睡。应该站岗的哨兵也倚着碉楼中间燃烧着一堆火。红色的火苗照在酣睡的士兵脸上,红彤彤地。 第四个爬进长城的就是带队军官。他上来时,所有中国士兵已经全部被杀,楼里充满血腥味,三个士兵正守在左右两边的门前,双眼警惕的盯着在城墙上来回走动地游动哨,好在这些游动哨似乎对碉楼很放心。 很快二十几个日军士兵爬进碉楼,碉楼里顿时拥挤起来,兴奋的士兵们按耐不住,准备向城墙外的哨兵摸去,军官及时阻止了他们,而是耐心的等待更多的人上来,到碉楼里拥挤了三十来人后,军官才派出两个士兵换上中**队的军装向七号碉楼摸去。 城墙上无任何遮拦,两个士兵干脆装作出来解手,漫不经心的在墙角松开裤带,眼睛却瞄向游动哨,哨兵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又转回来叫到:“兄弟,注意点,下面还有人呢。” 碉楼里地军官暗叫要糟,这段长城沿山棱而建,城墙也是弯曲起伏不平,碉楼之间有一段弯曲,两个士兵没注意到这一点,也为掩饰行藏,就在门口不远地地方做样子,没注意水是会向下流的,更没想到这个哨兵会注意到这点。 士兵哼哼唧唧地拉上裤子向下走去,哨兵间他们听劝也就没再管他们,他转身就向另一个头游过去,路过一个垛口时,还冲靠着垛口的士兵嘀咕了两句,那个士兵却从兜里掏出两支烟,哨兵从火堆中拿起一支燃烧的木头,把头低下去就火,然后把点燃的烟递给士兵,随后把木棒丢进火堆里,士兵点燃烟后,又把烟还给哨兵,哨兵接过来狠狠吸了一大口,然后美美的咽肚里,让浓浓的尼古丁在肺里循环一圈后从鼻孔里冒出去,他满意的伸了个腰,然后抬头向上观看,然后…..。 过来的两个人看上去怎么这样别扭,军装好像不合适,好像没见过,带着一丝疑惑:“口令!”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碉楼里的军官忍不住低声的怒骂:“八格牙鲁!”,他实在不服气,中**队犯了这么多错误,为什么他们还是没能成功,他心里暗地祈祷,两个士兵能随即应变的音符过去。目下他们只占领一座碉楼,一旦被发现必然受到两面夹击,而且由于六号碉楼外的悬崖,后续部队很难增援上来,必须占领一段城墙,才能掩护后续部队爬城。 士兵低声咕哝一句故意说得不清楚,哨兵又大声喝道:“站住!口令!”边说便取下步枪,旁边抽烟的士兵却伸手拦了下,“没事。”可就在这时,下来的两个日军士兵,却忍不住动手了。他们拔出腰间的手枪,抬手就向哨兵射击。 哨兵正要向抽烟的解释,眼角扫到日军士兵的举动,他眼疾手快,猛推了抽烟的一把,自己的身体却向后一靠,一下就贴到对面的城墙上。 “啪,啪”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日军见前两枪落空,立刻往前冲,端枪在手的士兵抬手就是一枪,在不足二十米的距离内,前冲的士兵立刻被打倒一个,但就在哨兵拉枪栓时,他被击中了。 抽烟的来不及取枪,奋力一跃向冲来的敌人猛扑过去,日军士兵身体一闪,抽烟的扑了个空,日军士兵转身就要开枪,可他却感到一股大力把他掀倒,他被身后惊醒的士兵扑到在地,倒地时,他看见军官挥动指挥刀带着一群士兵向下面猛扑过来,他不由欣慰的笑了。 可是军官过来的步伐不快,在墙脚睡觉的中国士兵被惊醒后,看到乱纷纷冲来日军,奋不顾身的向他们扑去,甚至来不及拔出身上的刺刀,就这样赤手空拳的扑过去。 这些士兵的英勇只耽误了日军不到两分钟,但这两分钟是关键的两分钟,在这段城墙的后半部分士兵醒来了,他们拿起了武器,与日军展开对射,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七号碉楼的士兵醒来了,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机枪架在门口,喷射出的火焰,把快冲到门口的日军掩埋。后面依然奋勇冲击的日军奋力扔过来几枚手榴弹,其中两枚扔进了碉楼中,爆炸声中,机枪的射击中断了。日军立刻向恰冲锋,就在他们要接近门口时,碉楼里传来花机关枪的声响,前面的士兵又被打死,后面的日军不再躲避弹火,他们知道如果再不冲进碉楼中,对面的中国士兵势必抢先冲进碉楼,那时再要拿下碉楼就比登天还难。 前面的日军端起枪拼命射击,后面的日军士兵开始向碉楼中扔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爆炸在碉楼中前后响起。 “冲上去!占领碉楼!”对面的中**官疯狂的叫喊声穿过爆炸声浪传到这边来,日军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叫什么,却也清楚肯定是与碉楼有关,他们的攻击更加坚决了,在后面指挥的日军指挥官立刻下令架起掷弹筒向碉楼对面轰击,尽管这种轰击效果很差,但先在也顾不得了。 “天皇万岁!”一个士兵疯狂的从地上跃起顺着阶梯向楼门冲去,就在离门口五六米的地方被打倒,但他的行动带动了整个日军,他们蜂拥而上。 就在他们快要冲进楼门时,一个中国伤兵从楼门里爬出来,他的身上冒着青烟,胸腹上捆满手榴弹,背上腿上手臂上有七八处地方在冒着血,他冷冷的看着冲上来的日军,双臂用力在地上一撑,猛地从地上跃起,张开双臂,迎着明晃晃的刺刀,扑上去,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响起。 第三节 铁血雄关(三) 王柏润认为在八道楼子的八个碉楼中四号碉楼是最危险的,六号碉楼是最安全的,所以他亲自守在四号碉楼,所以当他听说六号碉楼失守时,顿时面如土色,冷汗顺着脊背流下,完了,八道楼子要丢!这个念头一下子在脑海里冒出来;但另一个结论也随即得出,要么战死要么上军事法庭!不行,必须马上夺回六号碉楼,同时防止敌人后续部队增援,敌人肯定有后续动作,绝不会只有六号碉楼的偷袭。他的思路头一次如此清晰,他随即下达一系列命令,立刻加强正面防御,警惕敌人夜袭,立刻上报旅部,请求旅部直接支援七八号碉楼,命令预备队立刻对六号碉楼实施反攻。 嘹亮的军号把王柏润的命令传到七八号碉楼时,二连连长徐焱正在夺回来的七号碉楼里,指挥机枪与日军对射,碉楼上层也派了两挺机枪,强大的火力总算把敌人压制住,就在这时,正面山坡传来掷弹筒的爆炸声,日军在正面发起进攻。 徐焱暗叫侥幸,他刚才在情绪激动下,完全忘记了加强正面防御的问题,一门心思的想夺回六号碉楼,幸亏王团长的命令早到了三分钟,让他赢得了时间。 除六号碉楼外,八道楼子全线火堆熄灭,就看见枪口喷射出的烈焰和手榴弹爆炸的火光,火光中,日军士兵嚎叫着猛扑城墙,城墙上守军地火力明显不如白天。但顽强却依然如故。黑夜也给攻击者制造了很多麻烦,八道楼子的险要地形成了日军最大困难,日军笨重的皮靴在山道上行动非常不便。头顶上地钢盔反射的亮光成为守军最佳射击目标。 但七号碉楼的形势依然严峻,攻占六号碉楼的日军以两挺机枪封锁住来自五号碉楼的反攻,同时在碉楼顶层设置观察哨并架上一挺重机枪向七号碉楼射击,掩护主力的攻击。 顺着城墙向七号碉楼进行攻击的是二十多人的挺身队,挺身队总共八十六人,偷袭中他们损失十九人,包括登崖过程中由于失误掉下山崖地一人。狭窄的城墙通道第一线最多只能并排走四五人,因此兵力多也没用。 及时的命令和调整。让六号碉楼失守的损失降到最低初,但七号碉楼受到的压力依然非常大;正面日军的炮火不停的落在碉楼四周,顺着城墙进攻的日军也在拼命进攻,徐焱亲自留在碉楼内指挥防御。这段短短的城墙立刻成血肉横飞的血光之路。 郑洞国在指挥部接到报告顿时勃然大怒,他完全愤怒了,在旅部有明确命令地情况下,王柏润居然还敢如此玩忽职守。 “马上枪毙他,马上枪毙!这个败类!混蛋!丢***,老子要毙了他!”郑洞国拍着桌子大骂。 “枪毙他是小事,有两件事必须马上作。第一只可派人增援;第二命令提醒注意正面敌人的动作。”杜聿明心里也很愤怒,宋云飞的提醒如此及时,可他们居然完全不但回事,以至于导致目前的危险局面。 “不够,这样还不足以夺回六号碉楼,把战防炮调上去。”宋云飞忽然插嘴道,此刻没人再对他说话表示异议,相反还非常重视他的意见。自从日军夜袭的消息传到指挥部后,所有人看向宋云飞的眼光立刻变了,变成了钦佩。他对日军行动的预测居然如此之准,简直可以说日军就是在按照他的想法打仗。 郑洞国想都没想就下令道:“立刻向师部报告,请求师部把**炮兵团调归我部指挥。”然后又说:“告诉王柏润,夺不回六号碉楼。他就不要回来了。命令旅直属营立刻增援七号碉楼。” 他地话音刚落,参谋就叫道:“旅长,师长电话。” 郑洞国拿起电话刚说一句师长,话筒里立刻传来劈头盖脑的斥骂声:“郑桂庭!你***干什么吃的!八道楼子要丢了,别怪我不顾同学之情!立刻给我夺回来,夺不会来你就把脑袋拧下来!” 郑洞国一声不发地听着黄杰的臭骂,他无言回答,等黄杰的怒火稍歇后。他才说:“师座。我已经把旅直属营调上去了,天一亮就发动反攻。不过六号碉楼的地形实在太险要,我请求把炮兵团调给我。” 电话里黄杰沉凝片刻后答道:“好,我向军长报告。” 十七军有两个炮兵团,**炮兵一团和二团,这两个团都有战防炮,但奇怪的是,这两个团都归军直接指挥,三个师的师属炮兵营只装备了迫击炮。 不一会,黄杰的电话到了,他的火气依然很大:“郑桂庭,你给我听着!第六旅十一团划归你指挥,炮兵一团也归你指挥,军长命令,六号碉楼怎么丢地怎么夺回来,夺不回来,上至师长,下至营连长,所有相关人员都要上军事法庭!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郑洞国大声答道。 郑洞国放下电话,严厉地对指挥部的所有人说:“军长命令,六号碉楼怎么丢地怎么夺回来,夺不回来,上至师长,下至营连长,所有相关人员都要上军事法庭!各位听清楚了吗?” “是!”众人齐声答道。 就在郑洞国调兵遣将时,围绕六七号碉楼的战斗更加激烈了。 日军不顾夜战带来的困难,不停顿的向七八号碉楼发起进攻,子弹划破夜空,呼啸着奔向城楼,大批士兵冲到城墙下面,城楼上的手榴弹雨点般落下,爆炸掀翻了坚硬的岩石,尸体在烟雾中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的落在远方。 顺着城墙进攻的日军在重机枪和掷弹筒的掩护下,步步向碉楼逼近。徐焱打得性起,一把推开机枪射手,自己蹦到射手位置上,抓起机枪就在狂扫。 “啪、啪…..。”一连串子弹打在石壁上,溅起的石子打在他的脸上生痛生痛的。“妈的!来吧!”机枪狂乱的向下面扫射,封死了敌人进攻的道路。 占领六号楼的日军处境相对要好些,在两挺机枪的封锁下,攻击进展很慢,几乎每一步都要留下几具尸体,鲜血汩汩淌出,染红了有数百年历史的青石。 一夜的激战在天明十分才完全停止,日军守住了六号碉楼,中**队也守住了七号碉楼,从正面进攻的日军扔下满山的尸体退走了,六号碉楼的日军挺身队成了一支孤军。**将领们开始琢磨如何收拾这支孤军。 天光大亮时,旅直属营增援上来,带来郑洞国的命令,七八号碉楼必须守住,擅自撤退者一律执行革命军人连坐法,这两个碉楼的指挥权归直属营营长尹国平。 郑洞国在指挥部里也坐不住了,他把旅部交给副旅长,自己赶到八道楼子下第八团团部亲自督战。杜聿明也感到此战关系重大,而且他想更深切感受一下日军战术,也跟着他到了八团团部。 八团副团长荣俊贤向郑洞国汇报了昨夜一夜的战况,昨夜一夜激战,守在长城上的八团二营伤亡一百四十二人,但伤亡主要集中六七八号碉楼,驻守六号碉楼极其附近的士兵三十四人全部阵亡,七号碉楼的十八人也全部阵亡,在随后抵御敌人的进攻中,又阵亡四十一人,目前两个碉楼还剩下七十六人,现在旅直属营营长尹国平带了两个连增援上去了,另一个连我让他留在在山下作预备队,局势已经稳定下来。 “王团长决定对六号碉楼进行反击。”荣俊贤最后说。 “说具体点。”郑洞国不耐烦的敲敲桌子,荣俊贤说道留下一个连做预备队时他没有表示什么,这样做是对的,两个碉楼容不下四百多人。 “从两边进行夹击。”荣俊贤只补充了一句,六号碉楼的地形就决定了只能通过城墙进攻才有攻取的可能,这没什么出奇的战术。 “那好,执行吧。”郑洞国略微沉凝下断然说道,杜聿明眉头略微皱皱,可他也找不出更好的战术,唯一可以补充的建议是等炮兵到后再发起进攻,不过炮兵最快也要等两个小时,可不能再给日军两个小时的时间,那时正面日军又会发起新一轮进攻。 随着天空中生气一颗红色信号弹,从七号碉楼和五号碉楼上杀出两股灰色人流,但这两股洪流刚出楼口即遭到六号碉楼的火力阻击,灰色人流被切为两段,前面部分没有回头,依然坚持向前冲锋,在他们冲到一半时,即遭到日军机枪的阻击,冲在前面的翻身载到,后面的立刻匍匐在地,寻找掩蔽物,但光秃秃的城墙上除了尸体外,在也没有其他掩蔽物了。 第三节 铁血雄关(四) 六号碉楼现在就像一个张开尖刺的刺猬,居高临下的收割着攻击者的生命,士兵很快就被迫紧靠城墙边上,拉过不管那边的尸体遮挡,从上面飞来的子弹。三架日军飞机出现在天空,略微盘旋后,呼啸着扑向五七号碉楼,一长串炸弹从机腹落下,长城内外响起一连串爆炸。王柏润恨恨的看着六号碉楼上飘扬的太阳旗,以及城墙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从昨晚到现在他组织了三次进攻,没有一次攻到阶梯尽头,天明后的进攻居然没有攻到一半的距离。 “组织机枪对空掩护。”炸弹爆炸的硝烟后王柏润大声命令道,命令很快得到执行,五六挺轻机枪组成的火力网将敌机驱赶到更高处。但对着这个刺猬般的六号碉楼,王柏润有点束手无策。 “不能这样打,这样没有任何效果。”八团参谋长邓钟梅汇报后,杜聿明抬头皱着眉头对郑洞国说。郑洞国没有答话,他也知道这样打牺牲太大,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打电话问问炮兵什么时候到?”郑洞国口气有些不耐烦的对邓宗梅说,杜聿明脸上滑过一丝尴尬。 郑洞国察觉到了杜聿明的不快,但他没时间管这些,现在他心中烦躁异常,六号碉楼犹如一根卡在咽喉的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敌人限制在六号碉楼。不让敌人地后续部队上来就行。”杜聿明很快压下那丝不快,他知道那不是郑洞国的本意,而是在巨大压力下的一种释放。 刚听到杜聿明地话,郑洞国心里很不服气,可细想后却又不得不认为杜聿明的话有道理,六号碉楼的地形决定了它易守难攻,但它也同时也有一个缺陷,就是后续部队很难直接从六号碉楼突破。 “卑职建议在晚上把炮调上去。直接轰击碉楼。”宋云飞建议说:“另外命令工兵赶紧制造一批防护铁板或者防护沙袋。” 郑洞国眼前一亮立刻接受了这两条建议,他看了看宋云飞说:“这庄文革也太不会用人了,云飞这样的人才居然还在给他当副官,我都替他抱不平。云飞,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从营长开始干,一年之内提你当团长。” “桂庭兄,你要敢当作他的面说这话,我才服你。”宋云飞还没答话,杜聿明却不阴不阳的插话道。 “哪有什么。下次见他,我就当他面提,当年好歹我还是他的党代表。”话虽如此,可谁都看得出来他有些中气不足,邓钟梅等八团军官暗中窃笑不已,二师是黄埔嫡系,前身是黄埔军校教导二团,不过几经调整重组,下面的部队早就不时原来地样子了,比如庄继华干过的七连就已经不在这个师了。被胡宗南带到一师去了。不过就算后来组建的部队,军官却还是黄埔军校毕业,比如副团长荣俊贤参谋长邓钟梅就是黄埔三期毕业,这些人对庄继华当然知道很多。 “别。郑长官瞧得起我,卑职非常感谢,只是我离不开庄长官。”宋云飞淡淡的说,他当然知道这是郑洞国在开玩笑,不要说是否真的敢在庄继华面前要他,就算开了口庄继华也绝不会答应,不过这事必须消灭在萌芽状态,要他真去要了。那倒有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埋下隐患。 “喝,看来文革对……”正说到这里。一声尖啸,接着在指挥部不远的地方响起猛烈的爆炸。郑洞国和杜聿明同时走到观察口前,抓起望远镜向前沿阵地观察。 日军飞机已经离开了,大规模炮击再度开始,杜聿明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八号碉楼和一二三四号碉楼附近落下的炮弹要远远超过五七号碉楼,这两个碉楼附近就算落下炮弹也只是一些小口径火炮地炮弹。他略想想就明白了,日军这是怕误伤六号碉楼,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涌起一种荒唐的感觉。 日军的大规模炮击持续整整两个小时,几乎所有碉楼度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城墙也被炸垮数处,形成一个个豁口,豁口附近血肉横飞,长城之上的中国士兵几乎无处可躲,他们只能以无畏的勇气在迎击如雨般落下的弹丸。 炮击过后,地面进攻开始了,从各处冒出来的中国士兵迅速冲到垛口边,观察着山坡上蠕动的黄色蚂蚁,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城墙上倾泻下一遍弹雨,黄色蚂蚁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始顽强地向前爬行。 城墙上的还击更加猛烈了,手榴弹纷纷落下,在黄色蚂蚁中爆炸,黄色蚂蚁也奋起还击,向城墙上扔出手榴弹,不过只有极少数手榴弹能扔到城墙上,显然这轮手榴弹大战中,长城上的中**队轻松获胜。 可是炮击给长城上的中**队造成大量伤亡,守军无法完全阻止敌军靠近豁口,最激烈地战斗在豁口处展开。 冲到这里的日军士兵疯狂的往上冲,占领的长城的狂热情绪让他们无视城墙两侧倾泻下的弹雨,城墙上的中国士兵则以更坚决的姿态还击,双方在豁口死战不退,尸体逐渐填满豁口,形成一条肉身人墙。 王柏润坐在五号碉楼地一个角落,他在刚才地炮击中负伤,一块弹片削去了他的一块头皮,另一块弹片则钻进了他地左腿;各处要求增援的请求让他暂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顶住!妈的,顶住!”王柏润凶狠的叫道,现在他手上没有多于的兵力了:“叫项营长过来!” “报告,项营长牺牲了!”传令兵猫腰跑过来大声说:“高连长请求增援!” 王柏润面色苍白的对传令兵说:“去团部,告诉副团长,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把团警卫连调上来!要快!” 传令兵转身就跑,王柏润看看碉楼里,原先的十六个人,现在还剩下七个人了。刚才那几发炮弹让碉楼内死伤无数。他指着两个士兵咆哮道:“你,你,立刻去增援高连长,告诉他必须挡住,不许后退!听明白吗!” “明白,不许后退!”两个士兵说完转身就向外跑,他们已经是王柏润能派出的最后的力量了。 但郑洞国却已经料到他的处境不佳了,他在没接到求援请求的情况下,提前从刚赶到的十一团中抽调了一个连,命令他们立刻增援城墙。郑洞国的决策是及时的,这个连赶到时,七八名日军已经从三四号碉楼之间的豁口冲上城墙,中**队随即发起反攻,立刻将他们压下去了。随即用机枪封锁住豁口。 城墙上忽然增强的火力,让日军明白,中**队新的增援已到,日剧柔的气势顿时一挫,士兵开始自发向后退却,日军指挥官见状大急,挥动指挥刀,率先向前冲锋,但没冲几步就被飞来子弹打倒。 激烈的战斗持续整整一天,到夜色降落时,十一团的一半人已经填进八道楼子这个窟窿中,整个阵地实际已经由十一团接手。王柏润愤怒又无奈的被抬下阵地,他现在已经是四处负伤了,最严重的是腹部那块弹片,郑洞国不管荣俊贤的抗议,下令由十一团接手阵地,第八团后撤充当预备队。 午后战斗最激烈时,炮兵团赶到,他们转移的过程非常不顺利,日军飞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两架飞机疯狂的追逐他们,他们边走边躲,最后在一块山凹中躲了一个多小时,才躲开日军飞机。他们一到邓钟梅立刻就要求他们对日军实施炮击,割断日军后续部队。但是宋云飞坚决反对,认为现在我军还有力量,不宜过早暴露炮兵到来的消息。杜聿明也支持宋云飞的意见,日军的炮火远远超过我军,更主要的是日军的大口径火炮在我军火炮的射程之外,我军的炮兵阵地一旦被日军发现就只能陷入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这会炮兵产生不必要的损失。 但前线局势实在危险,七八号碉楼上午增援的一个营,现在已经只剩下不足两百人,预备队早就没有了。郑洞国犹豫不决时,宋云飞提起了牛行战役,庄继华在牛行战役中尽管部队打得十分艰难,但他就是不使用炮兵,直到最关键的时候,一举即溃敌人,同时将他们的士气打垮,对守住牛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日军不同于孙传芳,不过,如果我军现在开炮,日军会很快侦知我军炮兵的行动,几分钟之内就确定我炮兵的位置,那时既不能切断敌军后续部队,又让炮兵受到损失。”宋云飞态度十分坚决,在他的特种教材中就有如何确定地方炮位的方法,而且十分简单,他相信只要经过训练的士兵,五分钟内就可以确定炮位。 听到宋云飞的话,郑洞国终于决定,炮兵暂时不使用。 晚上,工兵连临时做得二十多个挡板送到阵地上,炮兵小心翼翼的把战防炮推上城墙,然后又把他抬上五号碉楼。同样七号碉楼的门洞里,也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炮口。 五七号碉楼的动静早就传到六号碉楼的日军耳朵里了,他们提高警惕,严密注视着两面的城墙,严防中**队的偷袭。 第四节 塞北烈焰(一) 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大将在日本陆军中享有崇高威望,他参加过日俄战争,担任过东京警备司令、参谋本部次长、陆军教育总监等陆军关键职位,九一八之后,他出任关东军司令官兼驻满洲国大使和关东厅长官,是日本在东北的第一人,此次发动对热河的进攻就是缘于他的坚持。 八道楼子受挫的消息传到远在沈阳的关东军司令部后,武藤信义严厉斥责西义一未能及时抓住战机彻底击溃中**队的抵抗。面对南天门一线中央军的顽强防守,参谋长小矶国昭建议调整战术,加强对冷口方面的攻势,从侧翼突破长城防线。 “不!长城作战的目的除了占领长城各关口,确保满洲国的安全外,是削弱南方蒋介石嫡系军队,彻底打击中央军中少壮派的抵抗精神,打击支那民众的反日情绪!宣示皇军的赫赫军威!”尽管已经六十五岁了,武藤信义的精神头依然很足,他冲着小矶国昭咆哮道,小矶国昭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不满。 热河战役的顺利让武藤信义在关东军内的威望空前高涨,司令部的那些青年军官们简直把他奉若神明。\\\\也难怪这些年青人的吹捧,热河之战前,军部和政府都要求目前对热河采取守势,应将主要力量用于巩固满洲国,但武藤信义认为要巩固满洲国首先就要镇压中国人地反抗。经过一年的作战,大股的义勇军已经被击败,但他们并没有被消灭,而是退入热河,企图以热河为基地继续骚扰满洲国,所以巩固满洲国首先要占领热河。确保满洲国西部边界的安全。 对武藤信义的判断军部表示认可,但军部认为热河地形复杂,而且九一八之后中国国内抗日情绪高涨。因此进攻热河有可能导致中国中央政府的抵抗,倘若战事形成胶着,会造成刚有起色地满洲治安向不利方面转变,同时也给欧美等国制造机会,导致在外交上的被动,对推动国联承认满洲国不利。 可武藤信义认为,中国国内四分五裂。中**队战力不强,皇军一进入热河必如雷霆扫穴;至于而国联则不必管他,当天皇陛下的武士站在中国古老地长城之上时。世界就会明白,在满洲国问题上,日本是绝不会让步的! 尽管军政两方都不同意发起对热河的进攻,但武藤信义依靠个人力量说服了军部同意他的行动。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皇军只不不过花了十来天就占领了热河全境,顺利得令人惊讶,可随后在攻击长城的战事中陷于胶着,喜峰口战败让关东军上下从狂热中清醒了点,此后武藤信义把分散在热河全境追杀中**队的部队抽调回来,并从满洲国内的十四师团和七师团抽调部队进入热河支援。原以为得到增援地部队能顺利的击败中**队,可没想到这才没几天,负责攻击南天门的西义一就传来攻击受挫地消息。这让武藤信义有些难以接受。 小矶国昭身边的副参谋长冈村宁次却不像小矶国昭那样轻易改变观点。看到直接上司要退缩,他忍不住站出来。但他没有直接反对武藤信义,而是委婉的说:“是的阁下,根据我们得到地情报,支那军中号称御林军的八十七师已经开到南天门前线,这支部队装备精良,指挥官是南京少壮系的中间人物宋希濂中将,如果我军进攻南天门那么就将在不利地形下与这支支那劲旅交锋,有可能造成大量帝国武士的伤亡,…” 冈村宁次的话还没说完,武藤信义就打断他的话:“冈村少将害怕了?帝**人是不怕牺牲的!帝**人向来以尸山血海的战斗为光荣!” 武藤信义花白地胡须竖起来,几乎全秃地头顶冒出丝丝寒意,冈村宁次忍不住打个寒战,可武藤信义嘲讽了他两句后就没再接着发挥了,反倒换了个解释的口气:“冈村君,如果我们在对支那黄埔军退缩了,那么无疑会鼓舞他们斗志,就算在冷口突破了支那地方军,这个胜利也不足以抵消南天门地失败,这个道理你懂吗?” “哈依!司令官高瞻远瞩令人钦佩!”冈村宁次大声答道,他不得不做出心悦诚服的样子,但他心里却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他认为应该坚决从冷口或者滦河方向突破,然后直接冲向平津,吸引南天门的守军回防,在冀北平原地带与支那中央军决战,如此可以更好的利用我军的火力优势。但他不能说出来,现下的武藤信义太强势了, 对冈村的屈服,武藤信义很是满意,这个冈村被称为日本陆军三杰之一,是一夕会的发起人和首领之一,这个一夕会中聚集了目前日本陆军中如河本大作、矶谷廉介、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东条英机、山下奉文、石原莞尔这样的众多优秀青年将领,正是这些人发动了九一八事变,促成帝国对东北的占领,让本庄繁那个笨蛋拣了个大便宜,不但升官进爵,还获得了旭日大授章,被誉为乃木希典厚的第一人,而自己呢?从东京传来的消息,那些混蛋居然在策划让自己退休,去枢密院当个闲官,这不能接受,我为帝国奋战一生,到头来还不如本庄繁了! 从门外进来一个年青的少佐,他悄然走到冈村宁次的身边,把手上的电报交给他,冈村宁次看后皱起眉头** “冈村君,怎么啦?西义一的攻击又失败了?”武藤信义很快发觉他的神态异常,以为前线又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是板垣君的情报,”冈村宁次抬头说,他这个副参谋长主要职责就是随时收集与战场有关的情报,与天津的板垣征四郎保持联系。冈村扬扬手中的电报说:“板垣君说华北工作很不顺利,段祺瑞南下后,吴佩孚拒绝与皇军合作,孙传芳虽然没明确拒绝却闭门谢客,只有张敬尧同意与我们合作,但他判断张敬尧的能力有限,在支那军中的号召力比较小。” “哼,”武藤信义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冈村君,这些支那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只有皇军取得彻底胜利的情况才会与我们合作。” “是的,阁下,板垣君的情报里还提到,中**队打算在察东反攻。”这才是真正让冈村宁次皱眉的原因,他对热河日军的布局是很清楚的,察东是个弱点。 “哦,板垣有没有更具体的情报?”武藤信义这下重视起来了,虽然他看不起中**队,但喜峰口和南天门提醒他中**队或许不是想象的那样弱,如果真从察东杀进来,第八师团的侧翼将受到极大威胁。 “板垣君在电报上说,蒋介石派他的学生庄继华少将去张家口收编退到那里的热河义勇军和东北义勇军去了,他估计这些部队大约有十万人,此外他还在调查属于山西阎锡山系统的傅作义和李服膺两部是否参加。”冈村宁次感到那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那听说过,想起来了,是在当孙传芳顾问时听说的,那个五省联帅咬牙切齿的骂过无数次这个名字。 “哈!哈!哈!”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几乎同时笑起来了,小矶国昭没等武藤信义开口就抢先说道:“冈村君,看来中**队是没人了,这种乌合之众也拿来充数。” “哟西,那就来吧,为我们大日本帝**人增添一份光荣!”武藤信义大笑着挥挥手,仿佛数万义勇军就在他这一挥手中就烟消云散了。他转头对那个年青少佐说:“喂,立高少佐你说呢?” “是,”送电报的情报官立高支助昂首挺胸两眼平时前方大声答道:“司令官说得对,这些乌合之众只配作为皇军赫赫战功的陪衬!” 关东军上下根本看不起这些被支那人称为义勇军的土匪,曾几何时,满洲境内到处都是这样的土匪,人数高达几十万,但关东只调用了一个师团,用料不到一年时间就把他们大部消灭,侥幸活下来的全钻进深山老林中了。支那政府居然想用这样的部队来反攻,这可是天下最滑稽的事了。 武藤信义威严的点点头,或许刚才过于激动,他忽然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胸口急剧起伏,一直侍立在旁边的侍卫立刻上前,武藤信义烦躁的伸手阻止了他,过了一会他才慢慢平津下来。 “司令官,要不要休息一下。”小矶国昭关切的说。 “呜,我还没老!”武藤信义咆哮道,他看着冈村宁次说:“继续吧,冈村少将,你是中国通,那个庄继华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举动?” 冈村宁次心里暗自佩服,真应了中国那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就抓住问题的核心,他仔细想想后说:“庄继华是黄埔一期毕业,曾经在蒋介石的部队中担任过师长,北伐时打过牛行大战,不过后来就没消息了,在北伐后支那的历次战争中都没有他的消息,直到去年…..。” 他说着向立高支助示意一下,后者立刻转身离开,在他身后传来冈村宁次的平静的声音,可这些声音他怎么也听不进去了,因为有个懒洋洋的声音灌满了他的耳朵:“你落榜了是吗?” 第四节 塞北烈焰(二) 立高支助就是朴文勇,他离开广州之后没有直接去日本而是经香港去了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绕了一圈,在菲律宾他很幸运的救了一个被抢劫的日本人,这个日本人和他的同伴遭到当地人抢劫,两个同伴被杀,钱财被抢劫一空,他陪着这个日本人一起到马尼拉重办证件,沿途在他花言巧语下日本人相信了他是当地的日裔后代,然后在收了一笔钱后,同意让他冒充同伴的身份。[阅读文字版,请上]就这样朴文勇变成了日本人小川道一,他对这个身份非常满意,因为这个小川道一是个孤儿,家人在东京大地震中全死了。办好身份顶替后他与救下的日本人一起去马来西亚,他在那将这个日本人处理了,然后从新加坡回国了,在新加坡他把名字改成立高支助。 回到日本后,他考上了陆军士官学校,四年以后他以全校第五名的成绩毕业,按照陆军士官学校的制度,前二十名可以报考陆军大学,去年毕业后被分到关东军司令部,担任情报参谋。 在这期间,他严格遵守庄继华给他规定的,不做任何有可能暴露身份的事,不说任何不和适宜的话,处处都表现出他是一个优秀的日本军人。到了满洲之后,他领导破获了两个抗联的地下组织,为剿灭吉林抗日义勇军立下汗马功劳,所以他很快提升为少佐。进入日本军事系统后,他对日本的强大有了更深的认识,也更深的理解了庄继华所说朝鲜**与中国抗日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道理,他一面小心的隐藏自己,一面急切的等待中国情报部门派人来联系。 能在八年以前就看到中日之间必定有场全面战争的人绝不是平凡之辈,立高支助越来越佩服指引他走上这条路的庄继华了,这个人的见识绝对超人一等。只是他现在很迷惑,他已经成功打入日军地核心部门,可为什么他们还不派人来联系呢?中日之间已经爆发战争,难道他们还不需要自己?他不明白。||||所以他决定采取一个危险地举动。 立高支助在门口站住。他转身返回屋里,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有点意外的看着他。冈村宁次见俩人地神色。挺下话来扭头看见他,便皱眉问道:“立高少佐还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将军,我对支那军队在察东地活动有点看法,我想向司令官和参谋长、副参谋长汇报。[阅读文字版,请上]”立高支助平静的说。 冈村宁次眉毛一扬正要发话,武藤信义却饶有兴趣的说:“哦,那你说说看。” “是,”立高支助大声答道,然后走到地图前指着察东说:“在察东。支那军队有他们称作晋军的傅作义所部两个军,此外还有孙殿英的一个军,总兵力大约五万多人,如果这五万人加上所谓的义勇军近十万人,那总兵力就有十五万人,数量上极为可观。至于傅作义和孙殿英会不会参加察东反攻,我得判断倾向于会。” 立高支助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看武藤信义三人,间他们面带微笑。没有任何表示,便又接着说:“我判断的依据是冯玉祥。” 这下武藤信义三人有点不懂了,小矶国昭忍不住问:“冯玉祥?这与他何干?” 关于冯玉祥准备在张家口竖旗招兵的情报板垣征四郎以前就有过,不过当时就有过定论,这是中国国内地问题,与目前中日战事无关,没想到此刻立高支助给搬出来了。 “有关,”立高支助说:“板垣将军的情报说。==冯玉祥是以抗日的旗帜招兵。当时我们的判断是冯玉祥的目的是针对南京蒋介石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既然如此。青年人,那你有什么新的见解呢?”武藤信义疑惑地问,他很喜欢做出这样一副提携后进的姿态,关东军司令部的青年军官都知道,在司令官面前可以畅所欲言,说错了没有任何损失,只要说对了,前途立刻光明起来。 “是的,司令官阁下,”立高支助郑重的说:“蒋介石也是这样判断的,所以他才派他的学生庄继华去了张家口。庄继华到张家口的真正目地恐怕是对付冯玉祥地,因为冯玉祥要招兵,最快的途径就是招收那些退到察东地义勇军,可如果这些义勇军被庄继华招走了,冯玉祥就不可能组织起什么抗日同盟,而庄继华要把他们招到麾下,只有一个办法,也打抗日的旗号,同时提出一个察东反攻的计划,以吸引这些顽固与帝国作对的人。可是这些人也清楚,以他们的力量是无法进行反攻的,所以庄继华必定要说动傅作义参加反攻。这就是卑职做出的推断。” 武藤信义默默的看了会地图,然后问:“你们怎么看?” “阁下,我认为立高少佐说得没错。”冈村宁次只听了一半就明白了,中国搞察东反攻不是真要反攻,而是出于国内政治原因,不得已搞的这么一个噱头。只是这个噱头真要搞成了必定给皇军在长城的行动添加不小的麻烦,毕竟那有十几万人。 小矶国昭轻轻皱眉,他对冈村宁次抢先回答有些不满,毕竟名义上他还是冈村的上司,日本军队中严格的说这是犯上,只是现在这种状况让他有点没法发火,他勉强的说:“立高少佐的见解很独特,很有建设性。” 武藤信义欣赏的看着立高支助,轻轻鼓掌,然后走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了不起,了不起,真是后生可畏,二十年后,你一定会成为帝国皇军的栋梁。” 立高支助沉稳的昂首道:“司令官过誉了,这是帝**人的本分!” 武藤信义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你说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我认为,我们应该采取两条措施,首先是加强多伦、土城子、丰宁一线的防御,这一带只有少数满洲军,这些军队的战斗力不强,必须增派皇军;其二请板垣将军派人说服阎锡山,不让傅作义所部参与,同时派人与冯玉祥联系,表示支持他组建抗日同盟军。” 立高支助的第二条建议让众人楞了下,冈村宁次首先反应过来,他忍不住暗自叫好,立高支助接着说:“我认为板垣将军的工作方法有失误,我们的目的是分裂中国,并不是一定要他们旗帜鲜明的支持皇军,象溥仪那样;而应该是只要他们不与南京政府合作就行,不管他们打什么旗号。” “哟西,反对帝国的旗号也行?”武藤信义目光严厉的盯着立高支助,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世界。 “是,反对帝国的旗号也行。”立高支助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你们说呢?”武藤信义转身问小矶国昭和冈村宁次。 这一次冈村宁次没有抢先答话,小矶国昭毫不迟疑的说:“这是异想天开,这会助长中国国民的反日情绪,对帝国将来对华北的征服不利。” “我看可以,”冈村宁次却说:“中国现在虽然很弱,但中国地大物博,战争潜力惊人,所以帝国征服中国的策略是分阶段分步骤,逐步蚕食。要实行这一策略,最重要的是分散中国政府的注意力,让他们始终无法集中力量对付帝国,而现在中国国情十分适合我们采取这种策略。但我们也要注意到,随着帝国对东三省和热河的占领,中国国内民众的反抗情绪必然日益高涨,他们要求政府抵抗的呼声也会更加强烈,在这种情况下地方实力派要采取行动反对南京政府最好的旗号就是抗日。” 冈村停顿一下又说:“冯玉祥在中国有一定的号召力,远远超过张敬尧,甚至超过段祺瑞、吴佩孚;现在华北的几个实力派都曾是他的部下,比如宋哲元、韩复榘,甚至陕西的杨虎城,也曾经在他的指挥下作战过;如果他能登高一呼,南方的陈济棠、李宗仁再一呼应,蒋介石恐怕就要从长城撤军了。” 冈村用欣赏的眼光看看立高支助:“立高少佐的见识超群,不愧司令官的夸奖。” 武藤信义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秃顶的脑袋晃动一下,就像个水瓢在缸里浮动,他嘎嘎的笑道:“诸君,有你们的协助,大日本皇军登上长城之力可待。”他转了一圈后站在立高支助面前严肃的问:“立高少佐,你愿意去完成这个使命吗?” “愿为天皇陛下效力!”立高支助昂首答道。 “好,冈村少将,把我们商议的结果告诉板垣君,让立高少佐去协助他完成这个使命。”武藤信义命令道。 “哈依。”冈村宁次挺胸答道。 当天晚上立高支助登上去旅顺的火车。可就在他走后两个小时,孙殿英的部队出现围场附近的消息传来。 —— 第四节 塞北烈焰(三) 坑洼不平的山路在群山中蜿蜒穿越,两侧的山裸露着暗红色的岩石,冰凉的风吹佛过山岗,野草在瑟瑟中吐出新绿,为延绵的山峦披上绿装。寂静无声的山野间,几只苍鹰在天空中盘旋飞舞,为空寂的山间增添一丝生气。 汽车在山路上艰难的颠沛,公路的路况就体现地区的贫穷,车厢上端着枪的士兵有些悠闲的抽着香烟,自从皇军在这条路上出现后,中国人似乎就在这条路上绝迹了,这让他们少了不少乐趣。 车队缓缓进入山谷,两侧陡峭的山壁如刀斧切割,即便拳头大的石头从山顶落下,也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山顶上的岩石间露出一双眼睛,灵活的向下探视,然后迅速消失。 “大当家的,来了,来了!”小喽罗连滚带爬的跑到正靠在岩石上抽烟的小白龙跟前报告。 “妈拉巴子的,叫团长,老子现在是团长。”小白龙起身骂道,当土匪的都知道,路费是没有好下场的,几千年来土匪最好的归宿就是招安,所以小白龙现在很珍惜这个称号。 “是,是,大当家的。”小喽罗点头哈腰的说。 小白龙暗骂一声,来不及纠正小喽罗的称谓,他快步爬上山梁,看着驶进山谷七八辆汽车,略略估计了一下押车的士兵,大约五十来人,正好合适。 “通知二当家的,动手!”小白龙兴奋的命令道,却忘记了二当家的新称号副团长。 山顶上的一颗小树悄无声息的倒下了,随后对面的山窝里地一颗小树也倒了,然后是山嘴处的小树,山谷里依旧静静的,头车上的日本士兵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狭窄地山谷间回荡。 “轰!”“轰!”“轰!” 经过山嘴时,巨石呼啸着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头车的前面,司机紧急刹车。这块巨石如同将天捅了窟窿,从天上乱纷纷落下几十块大大小小的石头,引擎盖被砸的凹了进去,车厢上欢快的笑声转为惊呼,随即变成惨叫。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子弹在汽车之间嗖嗖乱飞,连串手榴弹从山顶上抛下,头车顿时被炸得稀烂,躲在周围的士兵血肉横飞。 从车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一群骑兵顺着公路飞驰而来,马蹄卷起漫天尘土,马上的骑士呼喝着挥舞明晃晃地马刀冲进车队中。刀光闪烁伴随着日军士兵的阵阵惨叫。 就在马队冲击的同时,从对面山腰冲出一群头戴皮帽子穿得杂乱无章地人,他们叫喊着冲下山坡。向车队杀来。 侥幸未死的依托汽车进行抵抗,可就在他们身后,几十条绳子从陡峭的山崖上垂下,随后几十个条人影灵活地顺着绳子滑下,在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就纵深跃下。 从巨石落下,短短十几分钟时间里,车队的日军就被全部歼灭,小白龙骑在马上,轻轻吹下枪口冒出的硝烟大声道:“孩儿们,装车。赶紧装车,动作快点!” 这一仗太痛快了,只有付出十几个人的伤亡就歼灭了四十多个小鬼子,缴获三挺机枪,两具掷弹筒,大量子弹手榴弹,弟兄们兴高采烈的从车上卸下成箱的弹药,装在几辆马车上。然后大声吆喝着向前走去。不久身后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喝!喝!嘿!”小白龙跃马扬鞭率,扯着嗓子呼喊。群山中传来阵阵回应。他的心情异常激动,这不是因为这场胜利,而是这场胜利证明那个小白脸传授的战术是可行地。 头领如此高兴,身后的弟兄们就更加放肆了,《小寡妇上坟》的曲调随着唢呐在队伍里传出。 宁城,几辆卡车飞快的穿过城门洞,机枪架在车顶,两侧的士兵荷枪实弹,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的原野。在漫天尘土消失后,两侧的老百姓有点兴奋地交头接耳。 金家店,距离宁城二十余里,一群骑兵正在反复冲击镇外地一座小山岗,山岗上有座小院子,日军临时兵站就设在这里。 热河第一游击支队的旗帜下,老北风坐在马扎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部队冲锋,小院里的鬼子不多,却十分顽强,已经打退了他三次进攻。不过院子里射出的火力也越来越弱了,想想看这七八十号鬼子,怎么也扛不住他两千多人的轮番进攻。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来了,来了!”一匹快马从南方飞快的奔来,马上的人气喘吁吁喊道。 老北风一拍大腿,刷地站起来吼道:“好!大大地好!小鬼子够给面子,弟兄们,上马!迎迎他们去!” 散落周围的士兵狠狠爬上马背,老北风坐在马上抽出大刀,“走!”一拉缰绳,领头向南方奔去,身后四五百匹奔马隆隆蹄声中卷起漫天烟尘。剩下的千余人忽然加强了对小院的进攻,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更加猛烈。 承德以东的七里沟,硝烟萦绕的战场上,数十辆汽车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群士兵正在打扫战场,邓文在山顶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旁边的副官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山外的情况,这里距离承德太近,消灭这几十辆汽车就应该立刻撤退,别让鬼子给缠住。可邓文却在不紧不慢的抽烟,似乎丝毫没把承德的两千多日伪军放在眼里。 果然很快,山外阻击阵地上传来激烈的枪声,副官赶紧上前提醒:“大当家的,哦,旅长,旅长,鬼子援兵来了。” 邓文眯缝着眼睛,美美的的品味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畅快,好一会才舒畅的伸伸手,慢条斯理的说:“急什么,就凭承德里面的两百多鬼子和三千二鬼子还奈何不得我们。”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整整衣冠,把腰间地皮带扎紧:“告诉老二留下一队人打扫战场。其他人立刻从左边包过去。” 说完冲身旁肃立的一个大汉说:“走,我们从右边给***来一下,妈拉巴子的,这么点人居然就敢来撒野。”地覆,原本消失地义勇军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到处袭击日军,运输已经几次遭到袭击,运抵前线的物质已经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汽车被焚毁近百辆,丰宁几被全歼,邓文所部几乎冲进承德,留守的张海鹏部第四旅受到歼灭行打击。承德守备队接连求援。第八师团师团长西义一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物质供应的短缺已经严重影响长城战事,炮弹现在已经控制使用。只有更频繁的使用飞机轰炸,可飞机的滞空时间是有限的,山海关机场的容量有限。要支持四个战场已经捉襟见肘了,不可能提出更高要求。 摆在西义一面前地选择有两个,一是派兵保护运输线剿灭义勇军;一是继续强攻南天门,击败拦在前面的中央军,直扑北平城下。这两个选择都有极大的风险,派兵回去,就意味着削弱南天门地攻势,七八天的血战就落空了。可继续强攻就要面临弹药不足,伤员无法后送的境地,一旦攻击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西义一左右为难之际,收到关东军司令部地电令,副参谋长冈村宁次将到前线指导作战。西义一苦笑一下,他明白这是关东军司令部察觉战事正在发生变化,担心第八师团的处境采取的预防措施。 冈村宁次乘坐的蚊式座机前行在一个小河滩降落,随后就赶到师团指挥部,来不及与西义一寒暄便问:“西义师团长,你对目前的局势作何判断。” 西义一心说果然是对他不放心。他努力克制心中的不满说:“支那军的目的是骚扰我军的后勤供应线。逼迫我军从前线调兵保障供应线的畅通,以达到减轻正面战场地压力。应该说支那军做得不错。目前我军的供应线收到很大的威胁,弹药供给只达到每天应该提供的十分之一,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的话,我估计很快就会被彻底切断。但支那军此举存在很大的风险,他们没有调派正规军,而是收买了的所谓义勇军,这些部队人数虽然多,但战斗力并不强,而且缺少后勤支援,所以皇军击败他们很容易,因此我打算抽调三十三混成旅团扫荡这些土匪,在确保后勤线的安全后,再对南天门发动强攻。” 冈村宁次摇摇头,十分坚决地说:“不,阁下,如果你这样作那就上了支那人当。” 西义一不相信地看着冈村宁次,他不明白冈村如何做出这样的判断,要知道做出这个选择也是他再三思考不得已做出地选择。 “支那人有两千多年的战争史,有丰富的战争经验,关于战争的著作、论述更是多如牛毛,”冈村宁次非常遗憾的说,中**队在近百年历史中屡战屡败,很容易让人轻视他的力量,轻视这个国家丰厚的文化底蕴,这一点在青年军官中尤其明显,他们总以为只要勇敢就能掌声敌人,但支那人在两千年前就总结出“攻城为下,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的佣兵至高原则,从那时起,两千年来,支那人总是谋在先,战在后,追求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阁下,请看,”冈村宁次指着察东:“如果您调兵去保护后勤线,如果支那军要从察东向我军发起进攻呢?” “进攻?支那军进攻?”西义一十分惊讶的喃喃道。他完全没想到支那军会发起进攻,在他的意识里支那人只会逃跑。 第四节 塞北烈焰(四) 对南天门的进攻第八师团已经给第八师团带来四千多人的伤亡,按照日军编制,第八师团是甲种师团,有三个旅团其中包括一个骑兵旅团和两个步兵旅团,每个步兵旅团下辖两个联队,每个联队下辖三个大队总兵力为三千八百人,如此算下来,第八师团的步兵总共为一万五千多人,四千多人的伤亡就已经接近第八师团步兵的三分之一了,即便加上三十三混成旅团也有五分之一。如果这时再调一个旅团去后方,中**队再从察东反攻,第八师团的危险就不言而喻了。 看着西义一的模样,冈村宁次心中微微叹息,他换了个口气说:“将军,义勇军在后方的行动不是偶然的,是有计划的,有战略目的的,不是简单的拖住我军,而是有更大的图谋,反攻热河。” 就在这时,情报参谋长谷中佐冲进帐篷中:“副参谋长,师团长,接到关东军司令部的电报,刘桂棠和崔炎武叛变,围场失守。” 西义一和冈村宁次面面相窥,没想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西义一勃然大怒:“八格!李守信呢?他在干什么?” 冈村宁次低声叹息,看来中**队抢先了,他感到他的行动慢了一拍。指导作战,这在日本军队中是是求援的意思,但求援是下级首先向上级提出请求,而像这样上级不经过下级的同意直接派人到下级指导作战其实就是一个目的:督战,这在日军的历史上是不多见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武藤信义对长城前线的进展十分不满,于是借口热河境内战事地变化派冈村宁次来第八师团,第一科科长斋藤弥平太去第六师团,进行督战。但按照日本军队惯用的手法,对外宣称的名义却是为了制止下级军官的擅自行动。把战争控制在长城一线,确保平津地区地和平。当然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就是骗骗普通民众和下级军官,却骗不了那些高级将领。 “阁下,这没什么奇怪的。那些支那人本就不可信,”冈村宁次还没开口,第八师团参谋长久纳少将就抢先说道,此前他一直没说话,他对冈村的到来有些敌意,他认为长城战事不顺利是正常的,长城守军不是汤玉磷那样的草包军队而是精锐的中央军,要想重新热河那样的挺进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想刁难一下冈村:“围场失守。中**队若是西进攻取赤峰,赤峰守军目前只有一个中队和两千皇协军,他们很难守住赤峰。( “不,他们不会西进赤峰地,”冈村立刻反驳,他看着久纳坚决的说:“西进赤峰对他们下一阶段的作战影响不大,反而分散了兵力。我认为他们下一步是向南,向隆化进攻,只有这样才能牵制皇军对南天门的进攻。” 久纳见冈村没上他的当,也就不再敢刁难,相反却表现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冈村君说得对。我过于担心赤峰的得失,没有注意到师团主力地处境,是我的过错,请原谅。” 说完冲着冈村微微一躬,冈村宁次也就借机下台,他当然明白久纳不是没看出中**队下一步行动计划,而是要故意引导他往错误的方向思考,等他做出要派兵增援赤峰的决定后,他再出面纠正,那样他冈村的颜面势必扫尽。也就没有资格指导第八师团地作战了。 “久纳君过谦了,您说得没错,如果支那军向赤峰进攻,赤峰很可能保不住,但赤峰得失对目前的战局影响不大,我们可以暂时不去管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长城一线,为天皇陛下开疆拓土。”冈村宁次庄重的说:“三月我回国时。曾蒙陛下召见。陛下对热河作战十分关心,他希望我们为帝国增添光荣。”说到这里冈村宁次眼含热泪,深情的回忆起天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诸君,我们必须精诚团结,共渡难关,为陛下分忧。” “哈依!为帝国献身是我辈之职责!”西义一和久纳等帐篷内的军官肃立答道。 “冈村君,那后方该怎么处理?不能放任支那人肆意威胁我们的交通线。”西义一说。 “当然不行,还是要派兵清剿,不过不是从你们这里派,我将建议关东军司令部从第六师团配属的服部旅团中抽调一个联队和第一骑兵旅团去清剿土匪。”冈村宁次平静的说出之际的计划:“不过第八师团地部署也要调整,要加强右翼,阁下,我建议您抽调一个联队加强右翼靴子山一线的防御,同时抽调茂木骑兵旅团向西北方向游击。” 冈村宁次心中也有些无奈,根据情报中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的八十七师已经派到长城前线,另外有骁将之称的卫立煌也到了长城一线,看样子中**队是绝不会象东北那样,轻易放弃长城,他们决心守住这块有着千年传统的边界线。^^ 中**队精锐云集,可日军呢?东三省的反抗此起彼伏,关东军兵力只有六个师团,冯部在广阔的东北,已经捉襟见肘,无力再向热河增兵,而国内目前地经济状况也不容许战争持续下去,发动热河进攻之前,武藤信义也曾信誓旦旦保证只用目前地兵力就可以占领热河,以他对武藤信义的了解,他是绝不会作这种自扇耳光地事。 师团司令部里正商议着,桌上的电话响了,久纳抓起电话,听了几句后,掉头对西义一说:“铃木报告,今天的第十二次进攻失败,他正在组织第十三次进攻,他要师团后勤部尽快把炮弹运去,他的每门炮只有六发炮弹了。” 也许这种报告最近已经太多,西义一已经生气不起来了,他阴沉着脸想了想说:“告诉他暂停进攻,转入防御。” 各个旅团轮番上阵连续进攻了十几天,除了攻占老几个山脚。没有丝毫进展。趁着调整调整部署,让部队休整一下,准备下一阶段的进攻。 凑巧的是斋藤在冷口也向第六师团长坂本政右卫门提出了同样的建议,长城一线的枪声渐渐消失。这个消息传到北平,何应钦感到非常意外。 “哲明,看来永津佐比重还是有诚意地。”话虽如此何应钦的语气却充满怀疑,察东反攻还没有开始,收编的义勇军去敌后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他不清楚日军停止进攻的原因是什么,暂时只能把他归结到谈判地因素上。 徐祖贻在天津日军领事馆的武官佐田谈判,但没两天日本人就不再与他接触了,要求北平军分会派出职位更高的人与北平使馆的武官永津佐比重谈判。 何应钦随后就派熊斌出面在东交民巷英国领事馆与永津谈判。永津很是傲慢,拒绝与熊斌讨论任何问题,要求中**队撤至延庆、昌平、高丽营、顺义、通县、香河、宝坻、林亭口、宁河、芦台以南以西线之后,双方再开始谈判。熊斌也提出了中国方面的要求,按照现行实际控制线停战。这个要求遭到永津的断然拒绝,谈判因此暂时中断。 中**队收复八道楼子后,日军攻势受挫。永津联系熊斌再次提出中**队退出长城,还是撤到延庆、昌平、高丽营、顺义、通县、香河、宝坻、林亭口、宁河、芦台以南以西,然后双方签署书面停战协议,熊斌依然坚持以长城为线签署停战协议,并且提醒永津。中国反已经做出了让步,热河已经默许日军占领,但永津依然拒绝,双方谈判陷入僵局。可前天永津突然提出双方暂时停止军事行动进行谈判,熊斌感到很是意外,他不清楚日军要做什么,所以没敢立即答应,推说这需要报告,没想到昨天永津打来电话,说为了表示诚意。关东军决定首先停止进攻。 接到报告后,何应钦很是惊讶,日本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他感到其中肯定有阴谋,但这阴谋在哪里他还不知道。 熊斌听出了何应钦的怀疑,其实他也不相信日本人是人品爆发,十几天里,永津的态度变化过快过于明显。让人不得不疑。 “是不是日军碰上什么难事了。还是黄先生在上海的交涉取得进展?”熊斌答道。 “黄郛要是取得进展,委员长会电告我等地。”何应钦首先把第二种可能否决了,然后皱眉喃喃道:“至于难处,那是什么难处?什么难处能让日军主动停止进攻?”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熊斌才缓缓猜测道:“是不是敌后的行动有结果了?日军要从前线抽调军队,以至于无力发动进攻。要不给庄文革发个电报问问。” 何应钦看着,有些不满的摇摇头:“哲明,这怎么可能?那些义勇军怎么可能….。至于庄文革,嘿嘿,他要有消息早就发过来了,他可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熊斌知道何应钦这是指庄继华在察东收编部队后,又擅自与冯玉祥商量,请他出任察东反攻总指挥,统一指挥察东前线各部。 “文革难免年青,做事有些急躁。”熊斌没有顺着何应钦的话说下去,他不是黄埔系出身,是西北军系统出身,当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时,他就是国民军第一军参谋长,从那以后一直在冯玉祥身边担任幕僚,直到27年分共之后,蒋介石重新出山,他才代表第二集团军到国民政府中任职,随后转入中央系统。多年来在派系中厮混的经验让他明白,他虽然不管是西北军还是中央中都担任要职,可要是遇上真正的嫡系或者核心,他地这个身份没有丝毫用处的,当年的鹿钟麟、孙良诚等人给了他很深的教训。现在无论何应钦还是庄继华,他们对是黄埔系的嫡系中地嫡系,都身负要职,从长远来看都是不能惹的。 “呵,他那可不是….”何应钦说到这里看了熊斌一眼,明白他的难处,便理解的笑了笑说:“在这北平你是我最倚重的人,哲明,文革胆大无比,这一点无论是我还是委员长都很清楚,只是他的运气一向很好,也许是判断精确,不过…..迟早他要碰钉子的。” 熊斌默默的想了想说:“敬之,说句不该说的话,与冯玉祥联系,这事非同小可,以庄文革的心思,他不可能不清楚,所以我以为,是不是委员长给他另有命令。” 何应钦一愣,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蒋介石向来这样,他还没想明白,办公室地门被推开了,徐祖贻兴冲冲的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报纸。 “何委员长,熊厅长,大捷,大捷,围场光复!” 何应钦和熊斌还愣怔了下,才从刚才的情绪中醒悟过来,熊斌一把接过报纸,上面头版就是《**反攻热河,孙军长殿英光复围场》。 “这怎么回事?”熊斌匆匆看完后纳闷的问徐祖贻:“我们都不知道,报纸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清楚,我打电话问过报社了,他们是收到围场方面的电报才发的消息,不过卑职判断应该是真的,”徐祖贻说:“孙殿英派了两支部队出击热河,这两支部队都没有带电台和密码,所以无法与我们联系,我想他们应该是用地民用电台发地。” 何应钦和熊斌立刻断定徐祖贻的分析是有道理地,他们交换一个眼神,几乎同时开口:“日军有难事了。” “这个庄文革,真***有办法!”熊斌有些兴奋的骂道。他现在明白永津为何要求停战了,肯定是是后勤线受到威胁了,甚至是被截断了,这就说明庄继华提出的战术奏效。 何应钦也很兴奋,大戏的第一步终于达到目的,接下来应该就是傅作义动手了,他丝毫没想过傅作义会不会出兵的问题,因为庄文革在张家口,他肯定能说服傅作义。 “给庄继华发电,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让自己做出时候出动的判断。”何应钦下令道。 实际上傅作义已经不在张家口了,他从沽源回来后就去了独石口,他的五十七军主力已经悄悄运动到独石口附近,就等庄文革的命令了。 第四节 塞北烈焰(五) 庄继华收到何应钦的电报后就与黄绍商议,他现在对敌后的情况也不了解,在心底下他很埋怨何应钦的小气,当初如果给这些部队配上电台,那么就不用只靠根据前线日军的动态来判断了,这样的风险要小得多。 “黄参谋长,你怎么看?”等黄绍看完电报之后庄继华问。 黄绍沉凝片刻后说:“是不是让傅宜生试探一下。” “如果邓文他们在敌后得手了,这种试探有可能暴露我们的企图。”庄继华皱眉道,他对晋军的攻击力不是很放心,当初他没同意冯占海出击敌后的原因就在这里。 黄绍就更担心了,作为老派的中国将领,他对中**队面对外**队时的任何攻击都不放 “佟麟阁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化?”黄绍换了个话题,他从沽源回来后,庄继华把他留在了张家口,要他一起说服冯玉祥出任察东反攻的总指挥。 冯玉祥到张家口后,蒋介石曾经派人请他南下出任南京军事装备部部长或者监察院院长,但冯玉祥都不为所动,反倒是努力扩充军队,三千汾阳军校学生扩充到一万两千人,吉鸿昌在张北收编了七千人马,方振武、高树勋等人也拉来几千人,但冯玉祥的主力却是二十九军的留守部队,佟麟阁统帅的接近两万人(也趁机扩编)。 要解开目前张家口的局势,割裂冯玉祥与共c党的联盟,庄继华把眼光盯在佟麟阁身上,如果佟麟阁能带着部队上前线,那冯玉祥能控制的部队就只有不足三万人了,这还要算上那些在佟麟阁走后有可能动摇的部队。 庄继华郁闷的摇摇头,佟麟阁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坚持不肯参加察东反攻。庄继华猜测他可能是想为宋哲元守住察哈尔这条退路。( “这个冯玉祥怎么油盐不进。”庄继华叹口气,他先后与冯玉祥谈过五次。不仅分析了目前国内外的局势,还详细分析了目前国内的局势,以及长城抗战对将来中日局势发展的影响,但冯玉祥就是不肯答应出任察东反攻地总指挥。 “唉,都是中原大战留下的心魔,”庄继华对这种心理不好理解,但黄绍却很容易理解,他苦笑着摇头叹息道:“想当初,他冯焕章苦心二十年。终得拥兵四十万,雄踞华北西北,一朝灰飞烟灭。这个坎他怎么迈得过去,那股雄心又怎么放得下。” 庄继华看着黄绍很认真的问:“你当初是怎么放下的?” 当年的桂系声势不比冯玉祥差,李宗仁在中央,白崇禧在北平,他黄绍在广西,两湖有胡宗铎、陶钧,甚至上海都一度落入桂系手中,可蒋桂之战后,桂系势力大衰,省外的地盘丢失一空。广西差点落入俞作柏手中,好不容易李白黄才利用护党救国战争夺回广西地盘,回到广西的桂系三巨头依旧坚持反蒋,中原大战之后黄绍心灰意冷脱离桂系,再也没有当初谋划天下的雄心了。 “天下纷纷,民生凋敝,国势微弱。争来斗去,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委员长虽有缺失,不甚圆满,但可以慢慢来,不一定非要用刀兵,德邻和健生就是瞧不破这点。”黄绍叹息道。 庄继华没想到黄绍地想法居然是这样,他感慨之极的说:“要是各地的地方实力派都如将军所想,日本人焉能窥视我中华。” “佛曰大自在,何为大自在?放下。”黄绍微微一笑道:“放下。即大自在。可惜能悟到这一层地世间能有几人。^^ 庄继华苦笑一下,他听出了黄绍话中的规劝之意,可他就是放不下,如果放得下,那他就不会回来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庄继华抬头看见黄绍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心中一紧,连忙掩饰的叹口气道。 “算了吧,对冯玉祥我是没什么办法了。还是把重心放在佟麟阁身上吧。”黄绍说。 “让冯玉祥出任总指挥。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完成委员长拆散他与**联盟的任务。”庄继华还是不肯死心。虽然有很多方法可以拆散这个联盟,但只有这种方法最不动声色,各方都不会受到大的伤害。 庄继华轻轻弹了下那张电报纸:“如果现在下令傅宜生进攻,这个总指挥当与不当意义就不大了。” “可是这战机稍纵即失。”黄绍提醒道。 “是呀,这战机….,”庄继华感到十分为难,他沉凝片刻,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转头说:“我们再去与冯玉祥谈谈,最后再谈一次。” 黄绍无奈的摇摇头,说实话他对冯玉祥的观感始终很差,即便是在双方合作地中原大战时期,他也是这种看法。但既然庄继华提出了,他就没法拒绝,现在在张家口名义上他是北平军分会的参谋长,庄继华只是高参,是庄继华协助他;实际上正好相反。 两人离开丰园旅社到了城东督邮街汾阳军校临时营地,营门口的哨兵没有阻拦他们,汽车一直开进院子里。 通报之后,出来一个副官简单的让他们进去,看到这幅情形,本就忐忑不安的庄继华心中就更加失落了,现在冯玉祥连基本的敷衍都不愿再做了。 进了客厅,一身粗糙的土黄色士兵服地冯玉祥端坐在客厅正中,下首陪着两个穿西装的商人,另一面坐着的是已经熟悉的吉鸿昌、方振武、邱山宁、宣侠父。 看到黄绍和庄继华进来,冯玉祥乐呵呵站起来迎着两人过来:“季宽兄,文革老弟,抱歉,抱歉,正与北平来的客人说话,没有迎接,还请原谅。” 黄绍不以为意的说:“焕章老兄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来已经打搅你老兄了,怎敢劳您迎接。” “冯将军说笑话了。”庄继华只是淡淡的说,眼睛却不住看向那两个商人,他赶到其中那个年青人的面容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你们来得正好,我给两位介绍一下。”冯玉祥见庄继华的眼光不住往那两人身上扫,大手一挥便大声介绍道:“这位是南洋来地李运深先生和文勇先生。” 穿白色西装的李运深和深色西装的文勇同时站起来,李运深笑着上前说:“黄将军,庄将军,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黄绍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先生从南洋来?” “是的,我南洋华侨同胞听说我军在长城取得胜利,深受鼓舞,募集了一批物资委派我们俩送往前方,可到北平之后,我们听说….”他说到这里既痛苦又惋惜的摇摇头:“后来又我们听说冯将军在张家口竖旗抗日,所以就把东西送到这里来了。” 黄绍心理疑惑重重,却还是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庄继华心中更是疑惑,他感到这俩人身上的商人味道怎么那么淡,那个年青地文勇握住他地手时,还在他手心上轻轻敲了两下。庄继华不动声色的坐下,心里默默地回想,这个文勇到底是在那里见过。 “李先生和文先生在南洋作何贸易?”黄绍坐下后就问。 “转口贸易,主要还是将广东的桐油、猪鬃等卖到南洋,然后将南洋的木材,橡胶等卖到广东。”李运深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答道。 破绽,绝大的破绽,冯玉祥等人没去过广东,所以他不知道,广东的外贸中绝少猪鬃和桐油,进口中的橡胶也很少,木材也同样很少。 庄继华笑道:“两位老板好生发财,只是这里兵荒马乱,可要小心了。” “我们怎么说都是炎黄子孙,不能坐视祖国危难,没有强大的国家就没有我们华人的地位。”文勇大义凛然的说:“诸位可能不知道,同样经商,我们华人就有许多限制,洋人就什么都可以作,税收还比我们低,为什么?只因为我们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说得好!”性格暴烈的吉鸿昌一拍椅把站起来大声嚷道:“只有抗日,坚决抗日,收复失地,才能让列强不至于小看我中华。” “对,吉将军说得对,”文勇不失时机的接口道:“不仅要收复热河,收复东三省,还要打到朝鲜,打到东京去,彻底击败小日本。” 庄继华平静的看着他,见他说到打到朝鲜时的那丝不自然,他心中猛然一动,原来是他呀。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他怎么来张家口了,陈立夫没有派人去联系他吗?还是暴露了?叛变了?日本人故意派他来的? —— 第四节 塞北烈焰(六) 各种念头在庄继华的脑海纷乱踏来,他决定先观察一下,不过既然这里有日军间谍,那今天的话题就不能再谈反攻的事了。[阅读文字版,请上]庄继华想到这里给黄绍一个眼色,可黄绍没有注意到,他依然按照事先的安排说到: “焕章大哥,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黄绍问道。 冯玉祥有些黑的脸膛绽开笑容,正要说话,庄继华抢先说到:“冯将军,中央对张家口的事情很清楚,委员长说了,如果您不愿意就任检察院院长,可以在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或者北平军分会副委员长这两个职位中任选一个,这个条件不知您意下如何。” 黄绍差点就要叫出来了,他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转过头直直的看着庄继华,他不清楚为何庄继华突然改变话题,而且许下这样的条件,难道蒋介石另有电报给他?不可能呀,与庄继华相交的这段时间里,蒋介石的任何电报他都拿给他过目了的,可所有电报里都没有这样的条件呀。 可庄继华却平静如水,似乎根本没看到黄绍眼中的惊异,他的眼角却留意到李运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 “哈哈,多谢委员长看得起我,”冯玉祥乐呵呵的笑道,有些憨厚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可是我想做些更具体的工作,日寇占我东三省,又侵我热河,我是个老兵。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当不当官倒无所谓。” “说得好,”黄绍正想拿话堵他,可庄继华再次打断他的话:“冯将军。您既然说您是老兵,自然知道,任何战争都需要统一规划。全局一盘棋,抗战就更应该这样了。所以我想问问您,还有,吉将军、方将军,您们究竟是真地抗战,还是以抗战为名行割据之实。” 黄绍再次掉头看着庄继华,他不明白庄继华怎么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了,他皱起眉头,暗示庄继华尽量和缓一点。....不要把气氛搞得太紧张。 可庄继华置之不理接着说:“您说抗日,好,我们提出张家口的军队开到长城前线直接与日军作战,你们不同意,说什么委员长没有抗战的决心,最后会出卖抗日将士;于是中央又提出您单独指挥张家口的部队向热西进攻,您们还是不同意,说你们还没准备好。冯将军,我想知道,你们靠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打算在哪里抗日?” 冯玉祥脸色一沉。他还没开口说话,方振武冷笑一声:“皇帝不急,急煞太监,我们准备好了自然就会行动,这用不着你操心。” 吉鸿昌更是大怒:“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在这里说三道四,来人!”吉鸿昌地副官带着几个卫士就冲门外冲进来,吉鸿昌指着庄继华叫道:“把他赶出去!” 副官立刻冲着庄继华来了。庄继华却好像没看见他们。他冲着吉鸿昌冷笑道:“怎么被我说破了,就心虚了!” 副官还没冲到庄继华面前。伍子牛带着两个卫士就冲进大厅,他见此大叫一声谁敢,然后双枪变戏法一样出现在手中,一枪指着冯玉祥,一枪吉鸿昌。大厅里的异常立刻引起在外警卫的注意,负责警卫地卫士长一挥手,大队士兵冲进客厅,把伍子牛三人也包围起来,而更外面,黄绍的卫士也被控制起来。 庄继华看都没看伍子牛那里,只呵斥了一声:“出去!”伍子牛就乖乖收起双枪,掉头就要往外走。警卫连长拦住他,伸手要他把枪交出来,伍子牛脸色一沉张口就骂:“老子从来只缴别人地枪,要我缴枪得看你的本事。|| 连长冷冷的说:“交出武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伍子牛傲慢的双手环抱,根本不理他,连长大怒抢步上前就来抓伍子牛的胸襟,伍子牛身体微微一侧,单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往外一拧,脚下一拌,连长的身体啪地一下扑倒在地。周围的士兵顿时大怒,噼噼啪啪响起一阵枪栓声,两支枪口直接顶到伍子牛胸膛。 连长从地上爬起来,看了冯玉祥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他转身叫道:“散开!”士兵们立刻收枪后退两步,连长几步走到伍子牛面前,也不答话,俩人就这样对视着。 伍子牛这下也放弃了刚才地傲慢,他双臂自然下垂,两眼紧盯着对手的双肩,余光则放在对手的脚上。 两员悍将的对峙,屋内的高级军官们却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他们好像没看到门口的纠纷,冯玉祥冷漠的看着门口,庄继华却直盯着冯玉祥,吉鸿昌怒视着庄继华,好像随时要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方振武若有所思的看着庄继华。应该说这屋里还是有人在想法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危机,黄绍、宣侠父就在开动脑筋,如何让情况平静下来。 就在伍子牛和连长就要交上手时,黄绍站起来,走到门口大声说:“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打架,上前线去打,看谁杀地小鬼子多,那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都下去。” 伍子牛稍稍犹豫了下,看了看依然全神贯注的对手,才慢慢的收起架势。宣侠父也走过来说:“张连长,这是做什么,下去!” 张连长可以不给黄绍面子,但不能不服从宣侠父的命令,他气哼哼的扭头就走,伍子牛也随之消失在门外。 小插曲过去后,宣侠父回到屋内,他看看庄继华说:“庄文革,我们自然是要采取行动的,这的确用不着你操心,我们不会参加你们主导地长城抗战,你们那是片面地抗战,我们要做的发动全民族起来抗战。你们将会失败,而我们地抗战将会胜利。” “哈哈,全民族抗战,说得真好听,剑魂,这这个圈画得不圆呀,”庄继华毫不客气的说:“国民政府控制着五百万军队,受过严格训练的五百万军队,另外有支持国民政府的四万万五千万民众,你把这些人放在那里?” “好一个支持政府的四万万五千民众,”宣侠父针锋相对的说:“他们真的支持南京政府吗?恐怕不是,一枪不发丢掉东三省,热河望风而逃,这样的腐朽政府已经丧失民心,民众早就在唾弃他了!” “你的意思是说要推翻国民政府?”庄继华的问题十分尖锐。 宣侠父稍稍迟疑了下反驳道:“不是推翻政府,而是改组政府,把那些主张妥协投降的投降派清除出政府。” “可你们说的投降派正在长城奋勇作战,你们这些主战派却还在后方坐而论道。这样的主战派和投降派的划分真是天下奇闻。”庄继华面露嘲讽,宣侠父顿时语塞,他愤怒的说:“时间会告诉我们的,中国将士的血会被出卖的。” 就在这时,李运深忽然插话了,他严肃的对庄继华说:“庄将军,我们在天津听说何应钦将军已经派人在与日本人谈判,日本方面提出的条件中有承认东三省的条款,庄将军、黄将军这是真的吗?” “谈判是否在进行,我不清楚,可东三省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中国的,这点毫无疑义。”庄继华断然说道。 “庄将军,如果中日之间爆发全面战争,我们能取胜吗?”文勇忽然问道。 庄继华大有深意的看看他,很认真的说:“一定是我们胜,这一点我从来没怀疑过。”庄继华转过头对冯玉祥等人说:“日军看上去很强大,日本看上去很强大,实际上他就是一只纸老虎,张牙舞爪,好像很吓人,实际上他们这是在掩饰他们的虚弱,恐吓不明真相的民众。” 文勇似乎有些不服气,有似乎有些不解,但李运深的插话及时阻止了他:“庄将军,我在南京和北平都听到这样的说法,如果中日开战,中国支持不了三个 庄继华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但屋里的人没有笑,不管是黄绍还是冯玉祥、宣侠父亦或吉鸿昌、方振武。 “庄将军,这很好笑吗?”李运深不满的说。 “三个月灭亡中国?就算你从东走到西,恐怕也要走半年。”庄继华收敛笑容说:“更何况,还要经过我们同意,这难道不可笑吗?” 黄绍简直有点不明白了,今天他们来这里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还要不要说服冯玉祥出任反攻总指挥了。可庄继华好像已经忘记了今天的目的,他很有兴趣的给在场的人分析起中日双方的长处和短处,然后才做出结论:“所以,只要我们打下去,日本人就会彻底失败。长城抗战就是一个缩影。” —— 第四节 塞北烈焰(七) 随后庄继华又诚恳的对冯玉祥说:“冯将军,我知道您所倚仗是什么,可那种倚仗是靠不住的。国家需要团结,民族需要团结,冯将军,您想想看,为什么宋哲元将军不愿意听从您的召唤,韩复榘干脆明确拒绝,鲍刚送方振武将军到河北后就脱离了方将军的指挥,宁肯背上负主的骂名。不是他们不尊敬您了,而是大势变了。” 庄继华说到激动之处,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众人中间:“当今中国内忧外患并举,民众希望放弃内争,一致对外,所以你们的举动除了日本人高兴外,民众是不会欢迎的。我知道你们对委员长不满,有意见,这可以理解;但不满就要以刀兵相见,这合适吗?冯将军,就算把现在的中国交到您的手里,您来出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之职,能做到任何人都满意吗?恐怕不能吧。” 说到这里他瞟了眼宣侠父说:“首先共c党就会有意见,因为按照他们的学说,应该走苏俄的道路;可如果你走苏俄道路,国民党又会不满意,他们会要求您走三民主义道路;地方势力派也会不满意,因为您要维护中央的权威,就必然要削弱他们的权利。那么接下来会怎样,战乱,分裂,只不过你们今天反对的口号,由别人来喊罢了。冯将军,您说是不是这样?” 一席话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甚至能言善辩的宣侠父也无法反驳。冯玉祥沉默半饷,他首次有了熊克武那样的感觉,蒋介石太幸运了,居然有这样的学生。他设计的抗战战略出乎所有人意料,但绝对可以实行,而他接下来的国内情况分析。也句句诛心。他原来一直认为宋哲元、韩复榘他们只是因为地盘大,力量强了,所以才不听他的,才没有响应他地召唤,所以他要打出一块新局面,然后重新与蒋介石争霸中原,可现在他感到这可能是个幻觉,是个海市海市蜃楼。==“你说我们的倚仗是什么?”吉鸿昌很不服气的反问道。 “不就是苏俄吗。”庄继华毫不在意的说。 可他这句话却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捅进冯玉祥心窝。 冯玉祥一直以为他派人联系苏俄的行动十分隐密。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没想到被庄继华张口道破。 “1926年他们信任了您一次,现在他们还会信任您吗?”庄继华在冯玉祥心窝又捅上一剑,这一剑正好捅到冯玉祥内心深处最隐密的地方。 看到冯玉祥神色巨变,宣侠父内心焦急却又不好插话,他十分诧异庄继华怎么知道他们内部地变化。 前线工作委会收到顺直省委的来信,在信中顺直省委认为他们正在执行右倾投降主义路线,没有放手发动工农;政治上只提打倒口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没提打倒英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以及其他杂牌军阀;行动上没有利用三十五军北上、张家口空虚的有利时机夺取政权。最让前委心惊肉跳的是。顺直省委居然在信中明确了提出要警惕显而易见的背叛,要紧紧抓住下层士兵,开辟北方苏区,创建北方红军,实行土地革命。 这封来信等于是要推翻了去年底以来与冯玉祥达成的一切协议,并隐隐把冯玉祥也作为斗争目标。前线工作委员会为此深感不安。)张慕陶召开全体会议讨论如何回复和落实顺直省委的来信,在会上许权仲、宣侠父、吴止戈(即吴书记)等人表示无法进行这样的转变,目前党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单独领导抗日同盟军,必须团结冯玉祥、佟麟阁等察哈尔上层人士。 到目前,冯玉祥对共c党方面也比较失望,主要是**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他竖起抗日的旗帜,苏俄就会援助他,为此吴止戈还特地前往蒙古联系,也带回来让人鼓舞的消息,但事情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进展了。 抗日同盟军的雏形已经显现。目前有五万多人,但接近三分之一是徒手士兵,军饷和武器弹药都十分困难,向苏俄方面请求接济,苏俄却借口各种原因拒绝提供帮助,甚至连原来答应的条件也不提了,这让冯玉祥既愤怒又无奈,同时也引起佟麟阁等高级将领的不满。 “抗日是我们中国人地事,不用祈求其他任何人,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可以打败日本侵略者。”李运深却振奋而起,大声疾呼道。 看到他的样子,冯玉祥和宣侠父等人精神稍微一振,可庄继华却感到十分可笑,这个日本间谍居然高呼打到日本侵略者,看来日本人对冯玉祥是不一般的热 “躲在后方喊喊口号容易,李先生,在前线流血的可不是你。”庄继华冷冷的说。他刚才分析中日战争前景时故意没避开他们。一个方面是拿不准朴文勇的态度,不知道他是变节还是动摇了。若是后者,便是向他提出劝慰,若是前者也没有泄密之虞,毕竟太祖的《论持久战》和蒋百里的《国防论》都是公开发表,日军的弱点本就是他们的痼疾,根本没办法克服,用蒋百里地话来说,无论胜败,只要打下去就行。 “庄将军是害怕了?宁肯坐视东北和热河同胞在日寇的铁蹄下呻呤,”李运深愤怒的谴责道:“你不是个军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卖国贼!” “卖国?”庄继华冷漠的说:“卖国的方式有很多,打着抗战的旗帜行卖国之实的大有人在,李先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上前线。” 李运深顿时语塞,他涨红着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庄继华转身对冯玉祥说:“冯将军,您怎么看?” 冯玉祥看着庄继华忽然笑了,他站起来走到庄继华身前:“这里太闷,我们出去看看。” 说完之后就率先向外走去,庄继华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黄绍吉鸿昌等人也跟着往外走,一行人走到营门口,冯玉祥骑上一匹青骢马,率先向城外走去。 一行人出城门口后开始快马加鞭,到了踢儿山下,冯玉祥勒住马缰,也没等他们,就向山上走去。庄继华的骑术并不算好,但比起宣侠父来又强上很多,他就与宣侠父结伴落在后面。 “剑魂,”庄继华看看前面尘土中时隐时现地身影,后面的卫士距离他们也比较远痼疾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便低声说到。 宣侠父正努力驾驭夸的马,听到庄继华的话拉住马缰转头看着他。 “你有巫山的消息没有?”庄继华说完死盯着他的眼睛,半幅手巾罩住口鼻下,只有眼睛能暴露人的思想。 “没有。”宣侠父答道:“我和他们失去联系了。” “你放屁,”庄继华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说地是真事,巫山可能出事了,川北红军最近发布地布告里面没有他的名字了,他很可能被捕了。你要知道就告诉我,如果来得及,我负责派人救他,否则他可能会被枪毙地!” 宣侠父不由呆住了,他猛地勒住马,庄继华一下就冲到前面去了,庄继华拉住马,调转马头,缓步走到宣侠父的身前,宣侠父这时已经恢复过来,他冷冷的看着庄继华。 “为什么?”宣侠父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庄继华说:“哼哼,这要你们自己呀,肃反,肃反,连巫山这样的都被当作反革命了,幸亏当初我没听他的,否则老子骨头恐怕都烂了。” 当听到肃反时,宣侠父明白了,肃反扩大化,不仅仅是在苏区,白区也一样,很多出身不好的党员被秘密处理了,只有少数运气好的只是被开除党籍。不过他还是不能相信,连蒋先云这样的人也会成为肃反对象。 但庄继华只回答了他一半问题,不过剩下的一半已经不用再回答了。 宣侠父呆了半响,猛地挥鞭,胯下马一声嘶鸣,四蹄翻飞,飞快的向前奔去,他不能回答庄继华的问题,这涉及党的机密,更何况他们不能直接与川北红军联系。 从踢儿山向北,山脚下有一座军营,军营内士兵正热火朝天的训练,喊杀声震天动地。冯玉祥站在山腰上,静静的看着山脚下的军营。 第四节 塞北烈焰(八) 庄继华和宣侠父是最后到的,他们理所当然的站在人群外侧,不过现在这人群小多了,邱山宁、李运深、文勇都没来,冯玉祥转过身向庄继华招招手,庄继华立刻走到他身前。 等庄继华到了跟前后,冯玉祥却对黄绍等人说:“我想和庄将军单独谈谈。” 黄绍立刻点头:“好,文革,我在山脚下等你。”说完他转身走了,吉鸿昌和方振武默默的看了看冯玉祥,见后者神态坚决,他们只好跟在黄绍身后下山,宣侠父更是复杂的看了庄继华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去。 冯玉祥魁梧的身躯在春天的阳光下显得十分高大,长长的人影拖曳在崎岖的山地,映衬在踢儿山瑰丽的风光中。 “在这里看得远,看得高,”冯玉祥沉沉的说:“民国二十四年我在察哈尔当西北边防督办时就常到这里来,高兴时来,彷徨时也来,我总感到这里能给我指引方向。” 从侧面看冯玉祥粗糙的额角上披着几缕白发,下颚肥厚,粗大的喉结只能略微蠕动。庄继华看着这个前清就加入军旅的老军人,想想其叱诧风云的一身,他忽然感到自己很渺小,在军校里的指责很可笑,他们这代人什么没经历过,,如果自己不是穿越族,不知道今后几十年的发展,自己有什么资格与他们在一起谈论国家大事。他们从小兵干起,在这乱世呕心沥血几十年才把几十个人的队伍发展成几十万的军队,现在他是失败了。可他们地失败是光荣的失败,历史已经重重的记下了他们的活动。 “文革,你看,”冯玉祥指着北方,庄继华顺着他的手指往远处看。远方山峦叠翠。碧空如洗,青色地天幕连着翠色地山,迎面吹来的分带着些许土味,送来悠扬的驼铃声。 “这天,这山,这风,”冯玉祥的声音里包含着深深的感情:“站在这里就能干天下的雄奇,天地无穷尽的玄奥。自身的渺小。我是个粗人,虽然说不出很多道道,但有一点我是明白地,这天、这山、这风,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山,我们的风,如果我们听任外敌入侵,那我们与卖国的满清政府有何区别。” 冯玉祥说到这里冲庄继华摇摇头,让他不要说话。听他把话说完后再说:“你的那位校长,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会真心抗日的,先安内,后攘外,这时他的既定策略,不剿灭**他是绝不会罢休的,可要等剿灭了**,日本人恐怕都打到长江了。我也知道这点人马别说反攻东三省了,就是热河也不拿不下来。但我必须要作。如果那位校长能坚持抗日,那我愿意服从他地领导,如果他只做做样子,那就我来干,我要打个胜仗给他看看,只要我们有决心,我们就能打败小日本。” 庄继华长叹一声:“冯将军,话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从全局来看我们现在还没有与日本一拼到底的本钱。打一打,争取点时间。多准备准备,我们付出的代价要小一些。并不是不抗日。汉高祖有白登之辱,唐太宗有渭水之盟,这些都是写在历史上的,千真万确的事。况且,请您出任察东反攻的总指挥,不一样打日本吗?您为什么一定要撇开政府,单独抗日呢?您也说了,以您现在这点人,反攻是不可能的,其实就算您的人马再多几倍,无枪无弹无饷,反攻也一样是不行的。您这样作是不是对您的部下不负责任?” “当然不是,他们都愿意追随我抗日,你看,”冯玉祥指着山脚下地军营:“只要你们停下来,我们就上。”然后他坚决的说:“我知道你那位校长认为我是想在察哈尔东山再起,可他错了,这次我冯某人不是为自己,是为国家,打完小日本,我就再回泰山读书。” 庄继华有些气急,这几天他反复向冯玉祥解释,可以说话都说出老茧了,可这位油盐不进,他无奈的长叹道:“冯将军,看来我是无法说服您了,您真应该多看看这山这天这风,若是孤山,能有这样壮丽的景象吗?只有群山叠翠才有绮丽风光。” “不会是孤山的,我们的行动必然得到全国人民的支持。”冯玉祥的神态十分坚决,毫不怀疑。 “可您想过没有,您地行动在无形助长了国内地分裂势力,其他军阀可以以您为例,打着抗日的旗帜行割据之实。”这个话庄继华也已经说过了,他不得不再度提醒并警告。冯玉祥一旦竖旗,中央必定打压,那时冯玉祥这支队伍保不住不说,中央在声望上也要受到损失,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地结果。 “如果中央一定要这样,那我也只有与他周旋一二了。”冯玉祥心情十分沉重,他当然明白后果是什么,连宋哲元都不赞成他另树旗帜,未来的前景将十分暗淡:“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只要唤醒民众,值了!” 庄继华十分失望,冯玉祥也同样十分失望,他本想说服庄继华支持他,至少不反对他,甚至想让他与南京方面通融一下。 “冯将军,察东反攻在即,如果佟麟阁将军、吉鸿昌将军、方振武将军的部队参加,胜算将增加三分,您虽不愿意出任总指挥之职务,但我请求您命令他们赴独石口,听从傅作义将军的指挥,参加察东反攻。”庄继华最后说到。 冯玉祥微微皱眉道:“据我所知,参加察东反攻的有傅作义的第七军团两万多人,孙殿英的近两万人,再加上冯占海的两万多人,以及出击敌后的义勇军留守部队,总兵力达到八万多人,难道这么多人还不够?” “部队的装备太差,义勇军和冯占海所部连炮都没几门,只能靠人海战术来填了,再说多一个人胜利多一分保障。”庄继华很是惋惜,若是能等几年,他的兵工厂建成就好了。这些士兵都是与日本人交过手的,就这样牺牲了,未免可惜。 冯玉祥沉默了下叹口气说:“你和捷三谈谈吧。” 庄继华明白吉鸿昌和方振武的部队是调不动的,只有佟麟阁那里可以想想办法,他重重地叹口气,冯玉祥转头饶有兴趣的看看他问:“怎么拉?不满意还是看不上?” “都不是,”庄继华苦笑下说:“我就在想,这党派之争什么时候能放下,都快国破家亡了,怎么还放不下。” 冯玉祥没有答话,他当然明白话中的含义,庄继华接着说:“冯将军,这恐怕还要请您帮帮忙了。” 冯玉祥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怎么,还不信不过我冯某人?” “怎么会,佟将军是您一手提拔的,要没您的同意,他的一兵一卒我也调不动。”庄继华有些发愁的说。看着庄继华的样子,冯玉祥心里很受用,毕竟还有将领听他的,于是他淡淡的说:“恭维话你留给别人去,你那点心思我是明白的,想让我出面打招呼,你呢就节约了,是不是?那可不行。” 庄继华没有答话,这个话口不好接,给谁掏钱也不能给冯玉祥,这要让蒋介石要知道了还得了。冯玉祥似乎也明白,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自尊心让他开不了口,如果是蒋介石或者宋子文,他还可以耍点花招,可面对一个晚辈,他还真开不了这个 “冯将军,您知道季振同吗?”回去的路上庄继华忽然问。冯玉祥眉头一皱,甚至连吉鸿昌、方振武、宣侠父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季振同,赵博生、董振堂都是宁都暴动的领导者,带着一万七千多西北军投入红军中,他们的加入不但给红军真加料一支生力军,还给红军带去了西北军的刺杀技术。 “我们有情报,他被捕了。”见冯玉祥脸色不虞,庄继华又不痛不痒的补充道,吉鸿昌、方振武俩人顿时呆了,冯玉祥拉住马缰,扭头问道:“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蓝衣社,听说他们抓到一些原二十六路军的士兵,其中包括季振同的卫士,不但季振同,还有黄中岳都被捕了。”庄继华眼睛紧盯着冯玉祥。冯玉祥的神色严肃,他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种地步,去年他曾派胡景陶与季振同联系,希望他能重回西北军,但遭到拒绝。可没想到转眼间他就沦为阶下囚了。 冯玉祥默默的一抽马鞭,向城内走去。吉鸿昌愤怒的冲着庄继华叫道:“你不要妄想用这种方式挑拨离间!卑鄙!” 吉鸿昌是个军人,他也许不清楚,但宣侠父却很明白,庄继华说的也许不是假的,但他为什么这样作?如果仅仅是挑拨离间,这也太明显了,也太拙劣了。可联系到顺直省委的来信,他又感到这个挑拨离间也许就有效,必须尽快向前线工作委员会报告,采取预防措施。 庄继华只是淡淡一笑,这已经够了,不用再说什么了,只要冯玉祥出面让佟麟阁出兵,他们之间脆弱的信任就会产生裂痕,这个裂痕在以后就会慢慢扩大,最后导致他们的彻底分裂。 —— 第四节 塞北烈焰(九) 回到丰园旅社,黄绍闳对他今天的举动十分不解,连声追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庄继华这才向他亮出全部底牌。 “冯玉祥没有完全对共c党,应该说苏俄,他的目的是苏俄,他对苏俄还有希望,他希望苏俄能象26年那样支持,可这是不可能的,1927年以后,共c党就不会完全相信其他任何政治团体,而苏俄却不希望同时触怒日本和中国两个政府,所以冯玉祥最终会收获失望,到那时他们才可能真正分道扬镳。” “所以不管我提什么长,他都不会答应,可我为什么又有要提呢?目的就是,告诉他中央是下了决心的,不惜代价,这不能不让他掂量下后果;还有一层是同时告诉他中央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他与**和苏俄的联系一清二楚。” “校长给我的任务是拆散他们,既然拆不散,那就在他们中间掺沙子,”庄继华说到这里停顿会才接着说:“27年以前,**内部分急进派和稳重派,现在的**应该是激进派在掌权,所以我断定27年武汉之事会在张家口重演,那时冯玉祥就会头痛了。” “冯玉祥至少听懂了我前半部警告,所以他才会答应佟麟阁部开往前线,可他这一答应势必不为**所接受,加上**本来就没有完全相信他,因此他们必然做出反应,维系他们之间信任的纽带就会断裂。” 黄绍想想后皱眉道:“你这是在赌,赌他们之间的信任会动摇,要是他们之间没有发生那种事呢?” “不会,这时他们的立场决定了的,”庄继华断然说道:“冯玉祥应该是个彻底地现实主义者。**则是理想主义者,他们之间必然发生冲突,就像2年的武汉,国民政府与**一样。” 那时黄绍不在武汉,但他知道那时的广州,广州的情况已经让他感到很过分了,可陈铭枢口中的武汉比这还要过分十倍。这让他不寒而栗。如果张家口出现那种情况。冯玉祥会怎么处理?黄绍几乎肯定他会一走了之。 庄继华请黄绍去与佟麟阁商谈,有了冯玉祥的“招呼”,拿下佟麟阁应该不成问题,他自己却留在房间里思考如何处理突然冒出来的立高支助。这个人现在成了他地难题,如果他还继续执行庄继华地任务,那么对长城抗战的帮助无疑是十分巨大的,可要是不是呢?庄继华拿不准,去找他还是不去?一个多小时里。他都在犹豫,几次准备出门。又几次退回来。 “你说他还是我们的人吗?”庄继华最终把伍子牛叫来商议。他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而伍子牛是唯一可以与他商议的人,朴文勇的身份对伍子牛来说不是秘密,当初就是他和宋云飞把他们十八个人接到间谍学校的。 伍子牛瞪大眼珠挠着后脑勺说:“恐怕除了他自己外谁也不知道。”将庄继华为难的样子,他试探着说:“要不我先去见见。” “不行,”庄继华摇头说:“如果他还是,我们就要保护他,那就不能轻易见,因此要见也应该是我见他。而不是你。他现在地身份就决定了。” 伍子牛很理解的点点头,庄继华丝毫不奇怪他能这样快地理解他地意思。要知道能在上海法租界混到探长的人绝不会是个简单的粗人,他的粗是故意表现出来的。 俩人为难的时候,卫士进来报告,文勇先生来访,庄继华一愣问道:“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一个人。”庄继华皱眉想想后说:“那请他进来。” 立高支助看到庄继华身后的伍子牛,他没有忘记这个当初接他进校的军官,所以友好的冲他笑笑。 “坐下吧,你怎么在这里?”庄继华没有废话,开口就问。 立高支助也不隐瞒,把他离校后地经历一五一十地详细交代了一番,然后才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人来联系我,好多机密情报无法传出来,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了。”庄继华边听边在心里作出判断,听到他最后的问题,他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联系你,不过我基本地判断是,他们不知道你到了那里,所以才无法与你联系。” “我在北平和天津的《民国日报》上都发过广告,可依然没人来联系。”立高支助有些丧气的说,这个联络方式是庄继华当初给他制定的:“所以我才不得不冒险前来张家口。” 说到这里他看见庄继华的凌厉眼神,连忙解释说:“您在张家口的消息,关东军司令部已经知道,冈村宁次判断您是来策划察东反攻的,但主要目的是对付冯玉祥。不过为了预防万一,第八师团往靴子山方向调去一个联队,另外关东军司令部从第六师团抽调了一个骑兵旅团和步兵联队负责扫荡义勇军。” 随后立高支助把他掌握的情报一骨碌倒给庄继华,庄继华边听边记,听到最后,他已经基本断定朴文勇还是自己人。 “那个李运深是什么人?”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要保护他,庄继华开始为他的安全着想了。 “他是天津菊机关的特工,板垣征四郎的部下,土肥原的高足。”立高支助答道。 “你今晚来的有点冒失,”庄继华忍不住说:“有可能引起他的怀疑。”不,不会的,”进门之后立高支助一直有点紧张,间谍的教育首先就是保密,派遣间谍重回组织首先就是取回信任,这个规则在学校里就反复讲过,所以从进门起他就努力让庄继华相信,他的心没有任何变化。此刻他终于可以确定,庄继华开始相信他了:“今天您的表演实在太精彩了,而他又错误的与您顶撞,回去后他提出与您接触,试探一下察东反攻的规模,但他出面不合适,因此派我来试探您。”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有点好玩的表情,庄继华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这丝笑容很快从脸上消失,他严肃的说:“那好我给你提供点情报,如何利用,你自己做主。” “是,先生。”立高支助恭敬的轻声答道,他恢复了当初在学校里对庄继华的称呼。 “参加察东反攻的有傅作义部的第七军团全部,孙殿英大部,应该还有佟麟阁所部,另外还有义勇军留守部队,总兵力接近十万。”庄继华神色平静:“你向他们报告的时候先不提孙殿英部和佟麟阁所部。过两天再报告说佟麟阁部向北开去,估计要参战。” “这些都是真的?”立高支助迷惑不解的看着庄继华,难道他还不相信我? “对,绝对真实,”庄继华微笑着说:“你记住,你现在的位置非常重要,但你接触的机密还不够,还没有进入他们的决策层,所以我要帮助你上位。至于泄露情报的后果…”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按照你的情报,日军兵力不足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国内暂时不会向东三省增兵,那他们这个弱点就没办法克服。战争是长期的,你的位置越高对我们越有利,更何况这个情况不久之后日军就会知道,也就不是秘密。” “此外,你还可以告诉他们,我到察东的目的是拆散冯玉祥和共c党的联合,但这个任务失败了。”庄继华最后说到。 立高支助默然点头,从他的角度来说是不希望中国内乱的,他希望中国越团结越好,越强大越好,那样中国就会成为朝鲜的坚强依靠,赶走日本人就指日可待。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立高支助看看时间,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再待下去就不合适了。 “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轻易与组织派来的人见面,最好采取死投的方式传递情报,如果迫不得已非要见面,那就一定要化妆;必要时可以沉默,危险时可以撤离。”庄继华再三叮嘱,多年前投下的闲子,现在居然获得这么大的收获,这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动了将他掌握在手中,不让陈立夫接受的念头。 “是,先生。”立高支助平静的答道,但他的声音中那点激动却透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立高支助走到门前时,庄继华叫住他,他犹豫半响后说:“你以后不要再主动寻求联络了,这样作与你的身份不符,落在有心人眼中十分危险,以后由我们来联系你,暗号也改变一下。” 庄继华重新规定暗号后才送走他,回到房间后他十分兴奋,伍子牛也感到收获奇大。俩人的高兴劲还没过去,黄绍回来了,他一进屋庄继华就从他脸上知道,佟麟阁答应了。 “冯焕章没有食言,佟麟阁明天出发,你给的一百万大洋他也收下了。”黄绍笑着说。 庄继华闻言苦笑,这个恶果种因于冯占海,冯占海都是一百五十万,佟麟阁那里就不能少了一百万,毕竟人家是正规军。 “好,发电报,芝麻熟了。”庄继华说完之后转身对黄绍说:“明天我们回北平一趟,有些东西要调整。” 芝麻熟了,察东反攻拉开序幕。 —— 第五节 反攻(一) 当天夜里傅作义接到电报后,立刻下令三十五军、六十一军、四十一军、冯占海新编一百零九军,在从石头城子到独石口再到白河堡镇安堡长达两百多里的战线上同时出击。 照旧蓄势待发的各部立刻如脱缰的野马,三十五军四一九团张成义部夜袭门头山,他们隐蔽地向山头摸去,对面中**队长时间没有行动的结果是造成这里的三百多伪军和鬼子十分麻痹大意,直到中国士兵的手榴弹扔进碉堡,他们才发现中**队已经冲上山顶。残酷的搏斗在山顶各处展开,中国士兵拧着大刀满山砍杀日军,爆炸的火光划破了黑夜,十几分钟后伪军首先就顶不住了,他门要么乱纷纷的往山下溃退,要么干脆倒地装死,剩下的几十名日军士兵依托一座碉堡拼死抵抗,张成义亲自指挥部队冲击碉堡,另一部分在副团长带领下从山腰绕到敌后,截断日军的退路,同时阻击日军的增援。 两支军队在山顶狭窄的区域内狂扔手榴弹,爆炸声连成一遍,双方伤亡惨重,碉堡外的日军很快就被消灭,剩下的十来个日军全部缩回碉堡附近,站直身体冲击的中国士兵全部倒在猛烈的机枪火力中。\\ 张成义见状立刻改变战术,加强正面火力以吸引日军,而主力沿着战壕进攻,晋产花机关枪在这场近战中显示了强大的威力,三八式步枪打一枪拉一下枪栓的弱点暴露无遗,往往一枪之后。中**队的花机关枪就扫射过来,这样几次就冲到碉堡门外,一脚踹开堡门,里面一梭子子弹射出,往里扑地中国士兵一声不响的倒在地上,中国士兵马上换以几枚手榴弹,硝烟过后,山顶安静了。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山顶上的一百多日军被全歼。三百多伪军歼灭一半,剩下的一半逃跑一半投降。 山顶的枪声停息了,山腰上的枪声却越来越猛烈,二线的日军反应十分迅速,短短的几十分钟内他们就组织起反攻,逃跑的伪军被迅速处决,大群日军士兵在黑夜呼啸而来。冒着弹雨向上猛攻。 副团长徐坚地四一九团三营在山腰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开始逐步往山顶撤退,与张成义会合。*****日军跟踪而至,山上更猛烈的弹雨泼下,指挥反攻的日军中队长桥本连山感到不妙,立刻下令撤退。 已经来不及了,短促的尖啸声中,猛烈的爆炸在人群响起。桥本连山当时就飞到半空中。借着爆炸的火光,半空中地桥本连山看到自己的士兵在山腰狼奔豸突,到处寻找躲避的地方。炮击之后,从山脚处转过一队中国士兵,迅速突破侧翼小队的阻击,然后从下往上冲去,与此同时山顶的张成义率领四一九团跃出战壕向山下冲来。两下夹攻,白刃战很快又在从山腰到山脚的各个角落展开。黑暗中只听到到处是沉闷的惨叫声,刀枪的撞击声,偶尔一声爆炸。当天边吐出一丝苍白时,门头山地战斗停止了,疲惫地中国士兵漫山遍野的打扫战场,寻找活着的同伴,包扎流血的伤口。 张成义与四二零团团长薄鑫站在山腰上,军服上沾满尘土。混合血迹凝成一块块的污秽。张成义的脸上还有溅起的血迹,撸起袖子的手臂上也是血迹斑斑。两手简单地在身上擦了擦,他的神情欢愉的对薄鑫说:“老总真是神机妙算,小鬼子就是孙猴子也翻不出他老人家的手掌心。^^^^” 薄鑫还没答话,对面的山头上响起炮声,薄鑫转身看看,山头上腾起阵阵烟雾,他笑着说:“老董恐怕要怪罪了,肉都被我们吃了,他只能喝口汤了。” 张成义呵呵大笑,薄鑫口中的老董是二一八旅四三六团团长董其武,傅作义在这个方向布置了两个旅:二一零旅和二一八旅。 这个方向是日军的防御重点,傅作义让自己的嫡系三十五军负责从这里进攻,让六十一军李服膺从三道川方向突击。 隆隆地马蹄踏碎草原地宁静,两队骑兵凶狠的撞在一起,黄色军装和杂色服装在马上拼命厮杀,刀光闪闪,血肉横飞;战马悲鸣中夹杂惨叫。“杀!”宫长海怒目圆睁,挥刀砍倒一个鬼子,然后冲向下一个鬼子。钢刀交错,宫长海单臂用力崩开敌人地马刀,论坛后趁两马交错的时机,回身一刀,小鬼子一伏身,鬼头刀带着风声冲他背上扫过。宫长海闷哼一声,冲向下一个对手。***** 冯占海所部的任务是从老掌沟附近插入,然后绕道古儿海,经二道窝铺插向丰宁以东。没想到他们刚到古儿海,就遇上一队日本骑兵,他二话不说拉开架势就攻。对面的日军指挥官更是害怕他们跑了似的,连队形都没摆就杀过来了。 一抬头前面已经没有人了,宫长海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杀透日军队形,随后一拨马头,怒吼一声又杀回战团中,身边的士兵随着他冲了回去。 宫长海遇上的是日军骑兵第一旅团的游击队伍,长城一线是山地,不利于骑兵作战,所以第八师团的第一骑兵旅团和第六师团的茂木骑兵旅团都没派上什么用处,直到冈村宁次的到来,他们才有了向西游击的机会,旅团长鬼冢南次郎派出了三个**中队在四道河子到大阁镇之间巡视,自己带着主力驻扎在丰宁以西的红汤寺,他认为中**队的反攻的话,那么丰宁必定是攻击目标。不过他虽然做出了这种判断,但在内心里他是不认可中**队反攻的,副参谋长是小题大做了==所以他既没在丰宁城的制高点猴儿山上修筑防御工事,也没有加强丰宁城防。 当他看到逃回来的士兵时,顿时醒悟,自己错了。他没有处罚逃回来的士兵,也没有立刻回去报复,而是命令部队向丰宁城北移动,并把炮兵和机枪中队留在丰宁城加强防守。 从察东冲出的中**队攻势凌厉,傅作义亲自指挥的三十五军连克门头山、子领,攻克老西营、下店子,李服膺的六十一军攻克麻店沟、头道窝棚;孙殿英从沽源南部山区出击,没经过什么大的战斗就攻克大滩、山窟窿、小坝子,从北面向丰宁冲来。冯占海部在消灭了两个中队的日军骑兵之后,开始向丰宁东北急进。 于芷山所部伪军在中**队的猛烈攻势面前根本没有抵抗的决心,他们望见中**队的旗帜就开始准备逃跑。调到西线的小佃联队三千多人在十几个隘口中苦战,联队长小佃喜多破天荒的向师团部提出紧急战术指导。 热河西部的巨变传到第八师团指挥部,中**队反攻的规模和强度都远远超过了冈村宁次和西义一的预测,特别是中国将士表现出来的决心,让第八师团的军官们吃惊,他们义无反顾的冲向日军阵地,战况报告里到处充斥血战、苦战的字眼,同时伴随的还有玉碎。 “狂妄,太狂妄了!他们简直没把皇军放在眼里,必须给以膺惩!”在一遍紧张中西义一有些失态:“他们的战术毫无理性。”他指着地图说:“在我们后方,他们派土匪进行无后方进攻,没有后勤保障,没有后继支援,这明明是送死,可他们却偏偏这样打。再看傅作义的反攻,也是这种没有没有任何道理的一味进攻。” 冈村宁次没有答话,他把身子埋在地图上,仔细琢磨中**队的作战意图。 参谋长久纳和作战科长竹山内雄站出来表示支持,久纳提出从正面抽调川原旅团西进膺惩中**队。 “等等,诸君,”冈村宁次抬头叫道,准备下令的西义一停下来看着他,冈村对中**队反攻的及时觉察,提前抽调一个联队到热西,在一定程度上稳住了热西局势,没有一下子崩溃,这让他赢得了西义一等人的信任,冈村看着西义一说:“将军,领没感到中**队的变化吗?” “冈村君,中**队有什么变化?”竹山内雄问道。 “诸君,长城作战开始时,我们用两个旅团进攻长城,中**队各自为战,所以我们可以在每个方向上集中兵力,对他们实施逐一打击,可现在,他们开始统一行动了。”冈村说道:“如故哦我们从正面抽调部队,那他们就将在南天门反攻。” “铃木将军能守住古北口。”竹山内雄坚定的说。 冈村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战争,他知道中国德械师的战斗力,他不相信铃木美通能守住古北口,但他不能说,否则会被认为胆怯懦弱,日本军队在这方面的自大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阁下,我的建议是放弃靴子山一带,集中兵力守住丰宁,同时抽调三十三旅团西进。” 冈村的话刚落,第八师团的军官们顿时愤怒了,连西义一的眼光都包含怒火。 —— 第五节 反攻(二) 在第八师团军官看来,冈村宁次的建议无疑是在向第六师团求援,三十三混成旅团是配属第六师团作战的部队,向他们求援会在第八师团的战史上留下耻辱一笔。“阁下,本师团还没有到请求战术指导的地步,”竹山内雄大声说道:“本师团还有接近三万人,帝**人以一当十,至少可以挡住二十万支那军。” 久纳不像竹山内雄那样激动,他平静的对西义一说:“师团长,我建议停止南天门的攻势,古北口易守难攻,一个联队就可以守住,师团主力可以转向丰宁。支那军的反攻部队是晋军和孙殿英这样的杂牌部队,装备很差,相当多的士兵还在抽鸦片,战斗力极差,绝对挡不住皇军的反击。” 西义一心情略微舒畅,他严肃的看着冈村宁次:“冈村副参谋长,请向司令官报告,本师团作如下调整,以十四混成旅团加强十六旅团的佐村联队,继续进攻南天门,师团主力转向丰宁地区,首先击破支那军的反攻。” 冈村宁次心里咯噔一下,前段时间的进攻中十四旅团的伤亡就在两千多人,加强一个佐村联队总兵力也才五千多人,这还要进攻南天门?那么司马台方向中**队的精锐八十七师谁来防。 也许知道冈村的想法,西义一接着说:“本间大队负责守住左翼战线。” 冈村有些哭笑不得,左翼是哪里?司马台,本间大队六七百人要守住左翼八十七师的进攻……,冈村忍不住叫道:“阁下,左翼司马台是支那军最精锐的八十七师。” “支那军最精锐的部队也无法攻破皇军的防线,按照军部的测算,皇军一个大队的战力相当于支那一个师。”竹山内雄立刻反驳道:“如果冈村副参谋长还不相信,师团长。我建议问问本间大佐,他能不能挡住八十七师的反攻。^^ 西义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竹山内雄亲自抓起电话与本间通话。 “本间大佐,你能挡住支那军八十七师的反攻,守住黑石岭吗?”竹山内雄大声问。 “好!很好!不愧是我打日本帝国的武士!” 竹山内雄放下电话转身向西义一报告:“师团长,本间大佐保证守住黑石岭,维护师团左翼的安全。” 说话他有些得意的看了冈村宁次一眼,冈村宁次有些哭笑不得,竹山内雄所说的一个大队当中国一个师是军部提出的,当初他就提出过异议。中**队的战斗力差距很大,中央军的部队战斗比较强,地方军战斗力比较弱,不能一慨而论,但军部没人听他的,当然他也没坚持,否则就是怯懦。没有武士道精神,所有同僚都会看不起他。 冈村看看那些激愤未去地军官们,委婉的建议道:“那就把这个部署上报司令部武藤大将。” 这个理由没人反对。冈村宁次拿着计划亲自到电讯处给武藤信义发报,末了他加了一份自己的建议,他认为左翼过于薄弱,如果八十七师反攻,本间大队很难挡住他们的进攻。 大约半个小时后,武藤信义的命令来了,冈村接过来一看。不由苦笑起来。武藤采取了个折中方案,首先把一个大队改为一个支队,也就是两个大队,多出来的一个大队从出击丰宁的部队中调,这样出击丰宁地部队就只剩下一个加强旅团加上师团直属部队,总兵力一万四千多人。 经过半天的调整,西义一率领第八师团向丰宁出发了,冈村宁次却取道营口,去了天津。武藤信义的电报中也给他一道命令。让他去天津取代外务省和海军,参加中日之间地谈判。====用武藤信义的话来说,关东军的事情由关东军自己解决。 第八师团赶到丰宁时,三十五军已经占领丰宁制高点猴儿山,李服膺所部占领丰宁城南的官塘铺、台上;孙殿英突破了张海鹏的防守,一路冲到土城镇,从北面威胁丰宁。 日军小佃联队沿途抵抗,但关隘太多,被中**队以多路进攻,采用侧击、绕击、偷袭等各种方式攻击;日军损失惨重,等退到丰宁时,整个联队只剩下千余人了。 扫荡义勇军的行动也很不顺利,义勇军的行踪诡异,日军几次出击都没有结果,反被义勇军打了几次伏击,而义勇军地活动范围变得更广了,建昌、凌源也发现义勇军地踪迹,一支运输车队在宽城外遭到袭击,等得到消息赶来的茂木骑兵旅团古贺大队赶到战场时,战斗已经结束,押车的二十多名士兵全数阵亡,运往冷口前线的炮弹全数被毁。 大队长古贺愤怒至极,指挥部队顺着对方的马蹄印就追下去了,追出十多里后,马蹄印拐进山里,古贺没想太多,指挥部队继续朝山里追击。 山道崎岖,骑兵的行走非常艰难,但地上的马蹄印非常清晰,参谋跑来请求停止追击。 “八格!支那土匪可以走,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也一样可以!”古贺大叫着给了他两耳光。 而在前面十来里的小白龙也有些筋疲力尽了,他凭借在东北当土匪时练出地嗅觉,几次躲开日军地追剿,目下他又闻到日军的味道了。 “狗日地追得停紧。”小白龙骂骂咧咧的吧二当家崔药师叫道跟前:“老二,看样子小鬼子是想抄我们的老窑” “老大,我带人引开他们。”二当家崔药师三十多岁跟着小白龙五六年了,采参人出身对山很熟悉,一般这样的行动都是他出手。 小白龙目送崔药师向北方走后,带着人向东南方向斜插过去,最后几个弟兄在马尾巴上捆上树枝,扫除地上的痕迹。 古贺带人追到这里,没有停留,顺着痕迹向北方追去。翻过两座山,眼前出现一座宁静的小山村,山村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古贺在山坡上仔细观察了一阵,手一挥,几十名骑兵冲下山坡,过了一会,山村传出枪声,惨叫声,怒骂声。 山村另一面的树林里崔药师带着几个兄弟藏在这里,一个兄弟怒骂道:“***,鬼子要屠村,***!” 崔药师紧盯照山下的小村,小村里已经没有神而明声响了,村里的房屋被点燃了,火舌很快卷上屋顶,在村里蔓延,几十名鬼子大笑着骑马冲出村子,马后拖着两个**的女人。 看到这幅情形,崔药师和兄弟们怒火中烧,“啪!”,一个正纵马高歌的日军从马上栽倒马下,崔药师大惊,手下一个弟兄实在忍不住了。 既然暴露,也就不再躲藏,崔药师和弟兄们抬手就打,猝不及防的日军一下撂倒三个,剩下的日军慌忙勒马,接着蹄声如雷,从村子里冲出大群日军,到了林子边缘却纷纷勒住马匹。小队长一挥手,日军纷纷跳下马,呈扇形向林子里摸去。进去没多远,就看见四匹马拴在树上,人却毫无踪迹。 古贺听到只有四匹马,立刻明白自己上当了,指挥部队从侧面包抄过去,他恨透这几个引诱他上当的土匪,他一定要把这几个人留在这座山里。 在密林里纠缠了几个小时后,崔药师他们被围在山崖上,“二当家的,你快走,我们掩护。” 崔药师顺着山崖往下爬,作为采参人,爬山越岭是家常便饭,没想到这居然救了他的命;不过他也知道,留在山崖上的三个弟兄是走不了。 三天后崔药师带着两个人回到队伍,这两个人是小山村的猎户,也是唯一的幸存者,小白龙带队报复性的袭击了一处日军兵站,砸毁了一批准备运往前线的物资。 隆化城外,喊杀震天,大批带着狗皮帽子的部队在疯狂攻城,城门楼上的满洲国旗在枪声发抖,城内指挥部里,张海鹏写瞟了眼日军顾问,脸色铁青的大声命令手下坚决抵抗,前来求救的士兵哭丧着脸往城门楼奔去。 宫长海率领部队冲击城门,一群士兵抬着粗大的树干猛烈撞击城门,每下撞击城门都发出咯吱的叫声,抬树的士兵们兴奋的大叫着:“灌呀!灌!再来一次。”城墙四周竖起数百个云梯,衣衫褴褛的士兵迎着弹雨往上爬。硝烟笼罩隆化全城。 猴儿山上,猛烈的爆炸把山顶削得光秃秃的,阵地上的土都烧得热乎乎的,每次爆炸停止后,穿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军装的士兵就从各个角落爬出来,趴在弹坑里,或者冲进炸断的战壕中,冷漠的看着山下黑压压往上爬的日军。 “查清了吗?”傅作义在距离猴儿山主峰五里远的军司令部向前沿问道。 “是第八师团铃木旅团。”电话里的声音沙哑而急促。 “好,西义一这老小子终于出来了,你再守上一个小时就退下来。”傅作义说完放下电话。他转身对参谋长说:“向北平发电,西义一攻势猛烈,我们拟向后撤。” —— 第五节 反攻(三) 清晨,山间笼罩一层薄雾,青色的山峦在白色中时隐时现,空气中的硝烟味随着山风散去。\\\\寂静,一遍寂静,喜爱在山间喧闹的山雀早就被连续多日的炮声惊走。沾满血迹的城墙,暗红的土地,山坡上倒卧的尸体,构成一幅奇诡的战地早晨。 这遍宁静是如此醉人,可对军人来说却是最不适应最害怕的,可此刻站在司马台上的宋希濂却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憋屈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开始吧。”随着宋希濂一句平静的吩咐,宁静被打破了。八十七师所属炮兵营的十二门七十五毫米山炮一起开火,炮弹带着啸声在对面山上燃起一遍火光。不久团属八十三毫米迫击炮也加入攻击,烟雾笼罩顿时笼罩山头。 日军反应很快,五分钟后就开始还击,炮弹带着尖啸在阵地上爆炸,这次却没在阵地上引起恐慌,阵地上的士兵们,只是伏在战壕边略有些紧张的看着对面,****溅起的泥土杂乱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持续七八分钟的炮击很快结束,随着凌厉的冲锋号声,对面山脚跃起一群土黄色人群,他们呐喊着朝山上冲去,人群接近山腰时,从山顶上响起一遍枪声,冲在前面的人群中倒下十几条人影,剩下的人避开同袍的尸身,继续往上冲锋。枪声激烈,血肉横飞;中国士兵悍不畏死的往上冲锋,山顶上的日军士兵也以同样的英勇阻击中国士兵。七八挺机枪一字排开,火龙收割着生命,中国士兵被压在山腰抬不起头来。负责指挥进攻地五二二团团长易安华把团属迫击炮拉到山脚一个小丘后面,对着日军火力点猛轰。 炮弹掀翻了两挺机枪,暂时压制住敌人火力。山腰上的中国士兵,趁机往上冲击一段距离,日军机枪冒着炮火射击,把中**队的进攻又压制下去。||首-发|| 山腰上腾起一排火光,残肢断臂随着泥土落下,日军炮火地还击在山腰上筑起一道封锁线,十几个士兵被淹没在烟雾中。烟雾外冲到前面的中国士兵忍受着机枪和炮火的打击,躲在山石背后奋力向上射击。 “报告,五二一团攻击得手。” 宋希濂连忙把望远镜向左边看。见左侧三六七高地山青天白日旗高高飘扬,土黄色的人群正蜂拥涌上山顶,日军正仓皇的向山下逃去。他满意的点点头,心说杨光钰这小子干得不错。转过头来又向对面山顶看去。 “妈的,***小鬼子够顽强的!”宋希濂恨恨地骂道,连续四次冲锋被打下来,让他非常愤怒,他转过身对参谋长钱伦体说:“告诉易安华,打不下来我换人了!妈的,山上就鬼子也就一个中队,攻了几次都攻不下来,吃干饭的呀!” 宋希濂的受庄继华影响,平时温文尔雅。一到战场上就变得满嘴脏话。稍不如意就骂骂咧咧地。 宋希濂的一直立刻得到反应,易安华立刻组织起第五次,这次他亲自督战,将整团投入进攻,以波浪方式向前上攻击。 炮击没有停止,易安华的冲锋号就吹响了,中**队发出震天呐喊,土黄色军装漫山遍野,为山坡披上一层黄色。日军没有开炮。黄色覆盖到山腰时。炮击停止了,日军纷纷从掩蔽部冲出来。可这短短几十秒里,中**队已经又向上冲进了近二十米,逼近山沿。 日军的机枪再度疯狂起来,倒下的中国士兵尸体往下滚,活着的士兵接二连三的扔出手榴弹,趁着烟雾他们有向前跃进几米,山顶上的日军见势,端起三八枪跃出战壕,向山坡冲下来。(j.m首发) 远处的宋希濂看到这一幕,不由冷笑一下,山上剩下的百多名鬼子是不可能把他地一千多人打下去地。 中**队在司马台方向的反击凌厉,本间大队在一天中丢掉三座山头,损兵一半,中**队突进了三里,从侧翼对正在向南天门进攻的十四混成旅形成威胁。十四旅团旅团长服部兵次郎一边大骂本间一边命令佐村联队迅速支援本间。 佐村的离开削弱了南天门正面的力量,服部兵次郎不得不停止进攻,等待多时的徐**瑶立刻把最后的生力军八十三师调上前线。 八十三师师长刘勘早就按奈不住了,这些天第二师一直在前面顶着,各个旅轮番上阵,伤亡大得惊人,最后连骑兵团都下马当步兵使了,黄杰也几次求援,徐**瑶只是让在密云县城休整的二十五师也被他调上去了,但就是对在一旁的八十三师视而不见。 憋着一口气地八十三师上来就如出笼地猛虎,从南天门一泻而下,一直冲到古北口,古北口地形险要,服部兵次郎好容易才把刘勘挡住。中日两军在古北口沿线展开激战。 “看报!看报!**反攻,古北口全线激战!”古都北平街头响起报童稚嫩的叫卖声,脚步匆匆地市民们纷纷停下来,惊讶的看着兴奋地挥动报纸的报童。 过了一会,“轰!”,街上发出一阵惊呼,大批市民围住报童,无数双手伸向报童,无数张钞票在报童身边飘落。 “给我一张!给我一张!” 报童汗流浃背的分发报纸,根本来不及补钱找钱,可也没人跟他计较,拿到报纸的一双双立刻消失在人群外。街头立刻形成三五成群的阅读者,有人忍不住大声念出来。 “……..,司马台全天激战,我军将士奋勇冲杀,战至午后,日军不支溃退,我军攻克其一线阵地,随后,宋将军希濂督军猛攻,一日之内连克日军坚固据点四处。 继宋将军反攻之后,更大的攻势在南天门展开,刘将军督率所部,以猛烈的进攻击垮日寇,攻占古北口以南高地,随后趁势收复河西镇,进抵古北口关下。 斯役,战况激烈,日军装备精良,我军以劣势装备攻击优势装备之日军,牺牲极其巨大,但我军将士牢记委员长训导,充分发扬牺牲精神,奋不顾身击毙日军中佐一名,少佐数人,击伤大佐一名,击毙伤日军四千多人,获取开战以来最大胜利。 反攻,国人苦盼日久的反攻;反攻,国人望眼欲穿的反攻,北平城内的悲凉,一日间一扫而空。 反攻虽然还没获取完全胜利,可中国人却以极大的欢欣迎接这次反攻,仿佛胜利已经在手。原本冷落的密云十七军军部、古匣镇总前线指挥部,各方记者云集。 美联社北平报道:“此间军事专家证实,日军的进攻已经全线停顿,中**队转入反攻,此举出乎所有职业军事专家意料之外…..” 法新社消息:“…….这个古老的国家陷入欢腾之中,这是他们近百年来第一次方侵略者发起反攻。” 泰晤士报驻北平记者报道:“…..古老的长城在次充当起这个古老民族民族的保护神,中国人开始全身心的关注此次战争,甚至在江西战场迭遭败绩的南京政府的威望也在一定程度上获得提高……。” 各地民众群情激昂,从北平到广州,掀起一股支持抗战的热潮,武汉、广州的市民首先开始举行募捐,当天就募得三万多大洋,上海市民公推的劳军代表携带大批物资前往前线劳军。 “这帮黄埔娃娃呀,迟早会和日本人大干一场,为国家闯下祸事。”黄郛放下手中的报纸叹息道。 黄郛是应日本人的要求刚到北平不久,他在上海与日本上海领事馆官员谈判没有结果后,就把与日军交涉的事交给何应钦直接去谈;可长城战事开始转变指示,关东军却提出希望黄郛能来,于是蒋介石派黄郛带着一个代表团到北平。代表团的成员殷同、刘石荪、殷汝耕、袁良等全是日本通。 日本人态度的转变让黄郛很是收鼓舞,他感到一种兴奋,一种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起。 与日本人的谈判不是很顺利,日本人很强硬,要求中**队表现出和平的诚意,从南天门撤至开平一玉田一顺义一线,同时停止在前线的军事行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长城前线的中**队开始反攻了,而且一举突破日军防线。战场形势的转变却让日军的态度变得更强硬,要求中**队退到密云一玉田一滦洲一滦河一线,同时声称日本的要求绝不容拒绝,否则皇军将不惜扩大战争。 “昭公,说得不错。”殷汝耕点头说道:“其实日本人的条件可以考虑,趁这个机会与他们签订条约。” 中毒了,系统要崩溃了.......... —— 第五节 反攻(四) 窗外传来一阵兴奋的喧哗,旅社的大门附近聚集着一群人,拿着报纸在大声讨论,黄郛有些厌恶的起身把窗户关上。刘石荪站起来从桌上的盒子里拿起一支雪茄,不慌不忙的给自己点上,然后才慢声说:“亦农兄的话有道理,日本人现在情况不妙,他们看上去强硬,实际上巴不得我们现在就停战,让他们有从容调动的机会。” “委员长的意思是以长城为线,日本人的要价太高。”袁良在一旁提醒道,蒋介石的意图来之前就交代了,长城是不能交出去的。 “战场上变幻莫测,日本人是吃了轻敌的亏,让何应钦占了点便宜,其实他也知道,一旦日本人反应过来,局势就会立刻转变。”殷汝耕对前景并不乐观,神情很是忧虑。 “昭公,你是怎么想的?”袁良感到殷汝耕的话有些道理,但蒋介石的吩咐也不得不遵,否则回去何以交代。 “国势衰微,由不得人哪。”黄郛沉思会叹息道:“把委员长的意思和藤原他们谈谈吧,看看他们的态度。” 藤原是日本北平领事馆海军武官,日本外务省和海军对关东军企图主导中日和谈非常不满,在内阁指责军人干政,关东军跋扈,不听调遣,最终陆军部决定让步,日军的谈判代表中增加了藤原和驻华代办中山祥,而内阁也做出让步,同意关东军代表冈村宁茨到北平参加谈判,但冈村正滞留旅顺,尚未赶到北平。 黄郛他们在挖空心思想求和时,中南海居仁堂内却弥漫着热烈的气氛,何应钦脸上的那层隐晦一扫而光,脸上竟隐隐带有些许红光,被熊斌、徐永昌、徐祖贻、于学忠、宋哲元则围在地图前轻声议论。 黄绍没有加入那群人中,他坐在座后的沙发上。看着有些意气风发的何应钦,他当然清楚他的得意从何而来。《北平时报》、《世界报》、《京津时评》等报纸纷纷称颂他的运筹帷幄之功,把他赞得有如当世诸葛。可这场反攻的真正策划者却没有丝毫报道,这让黄绍为为自己好有些抱不平。他抬眼看看四周,庄继华没在作战室内,这家伙回北平后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喜峰口对面地日军还没有变化。”宋哲元的嗓门有点大,按照事先制订地计划,喜峰口应该加入反攻中,截断日军东西两线的联系,为此何应钦把四十军庞炳勋部全数划归宋哲元指挥。 “第六师团也没有西进的企图。”徐永昌见何应钦吧目光转向他。便立刻补充道。 “武藤信义这是要做什么?不管西义一了?”熊斌有些纳闷,从地图上看,义勇军、差动反攻部队、八十七师、十七军形成的绞索正缓慢而坚决的套紧第八师团的脖子。 “他不会还没觉察吧?”徐祖贻说完之后就知道自己错了,中国方面铺天盖地的宣传下,没有觉察除非关东军司令部上下都是瞎子和聋子,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不可能,界岭口方向日军活动频繁,”于学忠指着地图上滦河以东说:“日军是不是要在冀东发动攻势,以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 何应钦点点头,他也注意到日军不正常地地方。第八师团的局面正在向危险方向转变,但关东军却没有西进增援。而是在冀东地区增加了兵力。 “滦河防线我军兵力略显薄弱,”于学忠没有宋哲元那样喜形于色。东北军从这场反攻中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可接下来,如果日军从滦河方向进行突击,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东北军,更何况还有还有塘沽和天津也都是东北军的防区:“此外,塘沽、天津的形势也不是很好,日军的两条军舰到达港外。” 何应钦一惊,如果日军从塘沽、天津登陆,而且天津还有日本驻军。而这一带只有五十一军一个军在防守。日军恐怕只需一天就能打到北平。 “上官云相的第三路军最好不要调到前线。”熊斌建议到:“作为军分会的预备队。” 要是再有两个军就好了,在场的人很是遗憾的这样想到。但蒋介石已经明确告诉何应钦不会再增兵了。只能依靠现有兵力作战。 “就这样吧,第三路军留在平津之间地杨村,依情况变化再看。”何应钦看招地图,皱着眉头说道。 于学忠满意了,但宋哲元却有点傻眼了,军分会直接掌握的除了第三路军,还有蒋伏生地八十四师,本来第三路军是支援喜峰口反攻的,现在这个反攻只能依靠他现在掌握地两个军,可这两个军的实力却是这样薄弱,二十九军稍好一点,四十军却只有两个师,其中一个师是属于东北军系统的一零六师,庞炳勋根本指挥不动。 “何委员长,喜峰口反攻还打不打?”宋哲元的不满溢于言表,冲口而出的话语包含着怨气。 “暂时不进行,等等再说。”何应钦有些无奈的说,依靠二十九军和四十军反攻能否得手,谁也没把握,干脆来个以不变应万变。 “季宽兄,你怎么看?”何应钦转头看见黄绍坐在一边悠闲的喝茶,有些不满的问。 “我没什么,不过若喜峰口不动,宋希濂的反攻会受到罗文峪、马兰关方向地日军牵制。”黄绍对在场人地心思摸得清楚,他知道宋哲元想打,毕竟当初蒋介石的承诺很有吸引力,特别是对二十九军这种没什么地盘地部队而言。 “文革还没到?”何应钦皱眉问道,今天的会议昨晚就通知了,没想到庄继华却到现在都没到。 黄绍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双手一摊,淡淡的笑了笑,这个动作的含义非常明显,他根本管不住庄继华,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何应钦有些生气了,宋哲元等人也暗自摇头。他们当然清楚这次反攻的策划这是谁,但在座的都是在官场上厮混多年的人。性格中的那种张扬早就消磨殆尽,变得日倾稳重,自然对庄继华有些惋惜,感到这个青年人虽然极有才干,但一点小成绩就变得飞扬跋扈,不把上司放在眼里,看来也没什么前途,迟早会摔更头吃大亏。 看到他们的神情,黄绍恍惚有些明白他们地想法,他也觉得奇怪。以他对庄继华的了解,庄继华不是那种人呀,可这是怎么啦? 正胡思乱想之时,门外急匆匆闯进来一个参谋,他脸色通红,气揣吁吁地报告:“报….告。” 何应钦眉头一皱,佛然不悦的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日本人打到北平了?” “报告!”参谋紧张的整整衣襟,重新立正,大声报告道:“庄高参遇刺。” 何应钦一惊,黄绍忍不住站起来了。宋哲元等人面面相窥,何应钦以为自己听错了。禁不住大声问道:“你说什么?谁遇刺?” “庄高参,庄继华高参。”参谋大声的。毫不迟疑的答道:“他的卫士从医院打来电话,还有警察局和宪兵三团也证实了。” 何应钦脑袋嗡的一下,庄继华遇刺,这怎么可能?谁干的?他定定心神问:“情况怎么样?” “负了轻伤,正在协和医院治疗。”参谋答道。 “哦,还好,还好!”何应钦长出一口气,手心里满是汗水,要是庄继华死了。他不知道蒋介石会做出什么反应。 何应钦的心放下来了。但宪兵三团地蒋孝先却急匆匆的赶到医院,蒋孝先听到庄继华遇刺的消息时。就像有个霹雳在耳边炸响。宪兵三团不是简单的纠察军人纪律的部队,还负有保卫和监察北平重要军政官员的责任,目前在北平的高官中,官位比庄继华大的不知道有多少,可真正有分量的除了何应钦外恐怕就要属庄继华了。如果庄继华在北平出事,倒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蒋孝先肯定跑不了。 “老大呀,你出门怎么不多带点人?”蒋孝先赶到协和医院,见到正在病床上地庄继华忍不住抱怨道。 “去,有人暗杀你,带多少人都没用,除非你把他们的老巢给剿了。”庄继华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很平静。 能逃脱那一枪纯属侥幸,庄继华出门比较早,今天他要去拿立高之助留下地情报,在约定的咖啡馆前,伍子牛发现迎面过来地穿西装的人有点奇怪,他准备上前时,庄继华却拦住了他,他们今天是秘密行动,庄继华不想把事情闹大。 见到这个人后伍子牛有些紧张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因此紧张的打量周围的环境,庄继华便迈步上前,这时从里面出来三个人,一下就把台阶给堵住了,庄继华后退两步打算给他们让路,就在这时枪声响了,庄继华感到左肩上一阵灼热,他立刻翻身扑向台阶侧面,而迎面下台阶的那人的胸前却爆出一个血光,他一下就栽倒在台阶侧面,正好挡在庄继华身上。 枪声一响,伍子牛的两支枪便飞快出现在手上,首先一枪撂倒迎面来的人,也不管他是不是暗杀者,然后一个侧滚翻,躲到树旁,与暗杀者展开枪战。 子弹噗噗的打在树上,伍子牛根本不敢冒头,只是盲目地伸手还击,正危机时,庄继华在一边开枪支持,把绕到侧翼地暗杀者击毙了。暗杀者的子弹有冲向庄继华,覆盖在他身上地那具尸体接连中了几枪,火力一分散,伍子牛又摆脱出来,他的枪法好,两抢就把向庄继华射击的暗杀者给击毙了。这人一死,暗杀者立刻逃跑。说来很长,实际持续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五分钟,可就这五分钟把北平城给煮开了。 蒋孝先还没走,戴笠又来了,他是昨天赶到北平的,原因是庄继华给蒋介石的关于关东军的日军情报,这份情报实在太全面了,以戴笠的眼光当然知道提供情报的间谍非同小可,绝对是居于核心位置的人,所以他绕了十八道湾提醒蒋介石,庄继华手上的这个间谍应该交给特务处,但蒋介石没有明确答应,庄继华给他的情报上抬头就是“罗汉说…..”,蒋介石明白这时当年的罗汉起作用了。可这罗汉严格的说应该归属中央党务调查科,是陈立夫的人,如果他答应了戴笠,陈立夫来抱怨怎么答复,人家守了七八年,看看要出成绩了,你戴笠一伸手就拿过去了,有这么好的事?所以蒋介石也不敢轻易答应,但他却把戴笠派到北平来,名曰加强华北的情报工作,实际的意思是让戴笠向庄继华要,如果庄继华给了,那是庄继华的事,罗汉是他当初培养出来的,多少有三分说话权,你陈立夫有什么抱怨恐怕也不好说出口。 “学长,你说是什么人干的?”戴笠得知伤情不重以后,长出口气,然后开始琢磨报复了。 “那还用说,共c党吧。”蒋孝先大咧咧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庄继华有些奇怪的问,说实话他不知道是谁干的,要说日本人的嫌疑最大,可在内心他反希望不是日本人,因为如此一来,那就意味照立高之助很可能有危险,甚至已经暴露了。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赶到自己有些失误,不该把情报送给蒋介石,南京政府的保密制度一向不好,这个情报一旦落入日本人手中,日本人势必要追查,那样的话,就算躲过去了,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我需要是他们的干的。”蒋孝先嘴角露出一丝狡诈。 第五节 反攻(五) “啸剑,尸体你检查过没有?”庄继华没问原由,蒋孝先想怎么作是他的事,但既然对方要他庄继华的命,那他就不能当傻子,得把真凶找出来,目前最大的线索就是留下的那几具尸体。 “查过了,不过只有一具尸体,其他两具都被带走了。”戴笠抢先答道,他得到消息后就立刻派北平站站长王天木去查,在他走进病房前,王天木向他报告了初步情况:“尸体里里外外都检查了,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是不是穿的兜裆布?是不是罗圈腿?”伍子牛有些急切的冲口而出,他心里有股火在突突的窜,这事要发生重庆,他就是把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暗杀者翻出来。 戴笠摇摇头,如果有这种明显的证据,王天木决不会隐瞒不报的,他缓缓的重复道:“没有任何关于身份的证明,不过也有一些线索,这个人衣着是拉洋车的,在距离现场三十米远的地方有部被丢弃的洋车,车是利源车行的,利源车行是原北洋政府下属的一个局长家开的,已经有近十年历史了,我已经派人去利源车行了。” 庄继华脸色阴沉,现在事情真的扑朔迷离了,原来他断定是日本人作的,可现在看来事情有变化了,如果这人与日本人没有联系,那只能是共c党的干的,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为自己在张家口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不应该呀,在张家口自己对他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就算不领情也用不着暗杀自己呀。庄继华有些想不明白。 “雨农,动作够快的,”蒋孝先笑嘻嘻地说:“如果日本人,那就只能是**;文革在北平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别人不可能暗杀他。\” 庄继华在北平的动作蒋孝先是知道的,所以他能的出这个结论。戴笠想想后看着庄继华缓缓点头。庄继华却低头沉思一会说:“这事不要声张。秘密调查,新闻界方面也不要透露什么消息。更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蒋孝先有些纳闷,他本想利用这事大闹一场,可庄继华这么一说他的设想就要落空。庄继华看着他地样子,便解释道:“首先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共c党干的,所以你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其次我做地事情很多是保密的,至少现在还不到大张旗鼓宣扬的时候;最后,如果说是我,那就要说明我今天为什么要到那里去。而这是决不能解释的。明白吗?” 蒋孝先还是没听懂,不过旁边的戴笠却听懂了,可他也不能把话挑明了,便对蒋孝先说:“学长的意思是他现在做的事情。不能让日本人知道,特别是关于西南开发。所以你要大肆宣扬暗杀学长,那就必须要解释学长为国家为抗日作了那些事,如此西南开发的全部使命就彻底暴露,日本人就会加快进攻步伐,对国家反到不利了。” 如此解释才让蒋孝先完全明白,他不免有些懊丧:“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 待送走蒋孝先后,戴笠才吞吞地提起情报的事,表示希望庄继华把情报员交给他。由他来指挥。 庄继华想了想问:“雨农。你打算怎么使用他?交给北平站或者天津站?亦或东北站?” “学长的意思是…..?”戴笠有些不解了:“难道他们不可靠?” 说完之后戴笠背后的冷汗就落下来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呀。前几天暗杀张敬尧,王天木做地不是很好吗?况且这些人都是他亲手挑选的,是绝对可信地。 “不是,至少现在是可靠的,”庄继华不置可否:“雨农,交给你其实也没什么,立夫那里我可以去说。可是我担心呀。” 戴笠很老实的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像个学生似的规规矩矩的看着他。 “我担心你用不好他,”庄继华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解释道:“这个人很有才能,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而长城抗战只是一个序幕,真正的大戏还没开始,一旦使用过度,很可能被察觉,这只是其一;其二,中日战争全面爆发,那就意味着一场全面动乱,国民政府里面有没有卖国投敌的?肯定有,那你地特务处有没有卖国投敌地?也肯定有,甚至有可能是核心官员,所以你一旦交到下面,或者不小心,后果就会毁了我的数年心血。” 戴笠沉默了下,有些艰涩地问:“学长是不相信我?” “不是,”庄继华摇头说:“我对你完全相信,但这不代表我就会相信你的部下,或者你的朋友。我把他交给你后,你会交给谁?交到机要室保管?或者锁进你的私人保险箱?要知道这些地方是最不可信的。”庄继华十分平静的点点脑门说:“能相信的地方是这里,只有这里。所以这个人我现在不能交给你,”看着戴笠失望的样子,他又摇头说:“至少现在我不能交给你,而且你没想好怎么指挥他,使用他,我也决不会交给你。” 庄继华的话又开了一个口子,戴笠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这丝笑容很快过去,他又以请教的姿态问道:“学长是搞情报的高手,我想请教一下这样的情报员应该者怎么使用?” 庄继华点点头,这个戴笠还是很有干劲的,难怪前世那么多影视剧里,军统总把中统压在下面,自己遇刺不过几个小时,戴笠的人就获得了不少情报,可中统的人直到现在还没露面。 “像这样关键的情报员,首先要控制他的情报发送范围,不仅要考虑收到的主官,也要考虑他的幕僚,其次,象这样重要的情报员,应该给他配备一个单独的指挥和支持系统,不与地方站发生横向联系,只由总部控制,最后要尽量减少直接联系,最好通过死投方式。” 戴笠很诚恳的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庄继华在广州办间谍学校时,他还在上海街头“白相”呢。虽然他最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不过庄继华已经给他开了一道口子,而且他猜测也有陈立夫的原因,毕竟连蒋介石都不能立刻决断,庄继华怎么也得有点顾忌。 两人正说得欢,房门开了,黄绍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看到庄继华坐在病床上,正口若悬河的在高谈阔论,不由放心了。 “黄参座,您怎么来了?会开完了?”庄继华见推门进来的黄绍,一下想起今天的会议,连忙追问道。 “你怎么样?没事吧?”黄绍走到病床前,也不等伍子牛了,拉过一把椅子就坐下。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庄继华笑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用不了两天就好。快说说,何委员长是怎么部署的?” “我来的时候,会议只开了一半,还没最后定,不过看何敬之的意思,喜峰口的进攻要暂停下来,第三路军调到杨村,警戒天津和塘沽。”黄绍说。 庄继华沉默一会,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起身下床:“走,去中南海。” “文革,还等两天吧。”黄绍急忙阻拦:“急也不急这会。” “参座,战机不可失,”庄继华苦笑一笑:“这几天是关键,能不能把战线稳在长城就看这几天了。” “我去不行吗?”黄绍见庄继华精神虽好,可脸色却有些差,忍不住说。 “您的口才不如我。”庄继华作了个鬼脸,坚持下床:“子牛,把衣服给我。” 伍子牛迟疑一下,看看庄继华,最终还是把衣服拿过来给他换上。黄绍轻轻叹口气,他知道庄继华这是给他留面子,同样的话从庄继华嘴里出来就是比他要有分量。 上车之前,戴笠向庄继华告辞,庄继华灵机一动,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吩咐几句,戴笠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 “这戴笠怎么来了?你遇刺连他也惊动了?”黄绍上车后就问。 “不是,他是送情报,他得到一份关于日军的情报,校长让他送给我看看。”庄继华撒谎的技术越来越高明了,别说脸红,现在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哦,要紧吗?”黄绍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不要紧,人家干嘛还这样急急忙忙的送来。 “很要紧,是日军近期的局势动态。”庄继华平静的说:“武藤信义这老家伙给我们摆了**阵。” 第五节 反攻(六) **阵,黄绍有些诧异,他迅速在脑海中将敌我状况梳理一道,可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唯一不正常的地方是塘沽港口外增加的两艘军舰,难道这就是武藤的**阵?黄绍很是迷惑。 庄继华没听见黄绍说话,扭头看了看,见他一味沉思,也就不再开口,两人这样沉默着到了居仁堂外。 走进作战室,何应钦召开的作战会议已经快结束了,他看到从门外进来的庄继华和黄绍,连忙止住正在宣布作战命令的熊斌的话声,站起来迎了上来。 “文革,你怎么来了?负伤了就好生休息嘛。”何应钦半责备半夸奖的说道。 “教官,军情紧急,这点小伤算什么。”庄继华皱眉说道,这么一会,麻药过去,肩头传来阵阵疼痛。 “坐下,坐下,”何应钦看着庄继华的额头冒出的汗水,连忙把他扶到座位上。 宋哲元等人早就站起来了,此刻也围了过来,众人议论纷纷,对日本人的猖狂切齿痛恨,同时也提出应该在全城加强警卫,否则大家都可能受到同样的袭击,更何况还有大量高级军官的家属,如果日本人把这些家属作为袭击目标,那后果不堪设想。何应钦闻言立刻下令宪兵三团和警察局以及卫戍部队加强检查,在北平市内建立检查站,任何可疑分子都可疑立刻逮捕。这道命令让蒋孝先欣喜若狂,他感到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何委员长,还是开会吧,文革坚持要来肯定是对下一阶段的作战有些想法。”黄绍见众人的话题拉得有些远了,便招呼着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 何应钦也醒悟过来,现在还在开会时间,这样混乱是不允许的,于是他敲着桌子招呼道:“好了。好了,都坐下,请熊次长继续宣读作战命令。” 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庄继华待众人坐下后,抢在熊斌之前首先开口道:“何委员长,我有些话要说。” 何应钦眉头皱了下然后和颜悦色的说:“哦,那你说吧。” 庄继华顾不得关注何应钦的想法了,他不能让熊斌把命令宣读完,如果那样要扭转这个命令就更难了,他几乎可以肯定何应钦上了武藤信义地当。 “关东军目前有六个师团,加上朝鲜,日本在大陆上共有七个师团,但在长城作战的部队中有朝鲜派出的一个混成旅团。所以朝鲜没有力量再派出援军了。” 庄继华首先从日军地总兵力开始分析,揭穿武藤信义的迷惑不难,难的是增强何应钦等人的信心,让他们坚信按照他的打法可以达到目的。果然他从这个角度开始的分析一下就抓住了在座将领的心。 “日军在长城一线作战的部队有两个师团和两个混成旅团,等于有有接近三个师团的兵力,相当于关东军地一半力量,而剩下的一半力量,日本人把他分布在东三省广阔的疆域中,特别是漫长的中苏边界,这些地方日军是必须要留下足够的守备队。此外日军还需要镇压依然在坚持的东北义勇军,所以,日军最多能抽出半个到一个旅团大约三千到五千人增援长城前线,而且这还要冒很大的风险。” “对日军兵力的判断。我们可以确定日军目前在长城前线的措施大部分是虚张声势,包括滦东前线、塘沽外的军舰、天津日军地异动。这些都是日军采取的迷惑我军的行动,目的是配合谈判桌,他们地真正目的是想通过谈判向我们施加压力,诱使我军在正面停止军事行动,让他们抽出时间剿灭我们派到敌后地游击支队,这些支队正威胁着日军的运输线。后顾之忧一旦解决,日军就会重新在长城前线发动进攻。” “所以我建议立刻在喜峰口发起反攻,为增强打击力度,我建议将军分会掌握的预备队。第八十四师调到喜峰口。从喜峰口出击彻底割裂日军东西战线,以聚歼第八师团。” 庄继华雄心勃勃的讲话让何应钦、黄绍等人有些傻。歼灭第八师团?歼灭日军主力师团?这个念头在场的所有将领都没有过,他们想的是如何守住目前的防线,就算反攻也只是一种策略,以战迫和的策略,而之前庄继华也是这样的讲地。 沉默了一会,熊斌忍不住问道:“文革,你对日军兵力判断地依据是什么?” “日军在各个报社发表的祝捷通告,他们很得意,所以毫不忌讳地暴露了他们总兵力。”庄继华不想泄露情报来源,居仁堂的保密措施实在不让人放心。 “塘沽外的军舰呢?”于学忠关心他的防区面临的威胁:“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战斗很强,一二八淞沪抗战就已经证明了。” “对这个问题我必须吧日本陆军和海军之间的矛盾和此次热河之战在日本内部的纠葛解释一下,”这是个尖锐的问题,庄继华只好又绕了个弯:“在日本军队中,陆军将领的地位高于海军,而且陆军将领一向飞扬跋扈,瞧不起海军将领,特别是关东军,他们发动九一八,占领东三省后,自认为日本开疆拓土的功臣,所以不但瞧不上海军,连陆军部都有些瞧不上了。..所以恐怕不少海军将领希望关东军受点挫折,打场败仗,压压关东军的气势。否则以日本海军的强大,何至于只有两艘军舰到达塘沽口外。此外,此次长城作战是关东军坚持发动的,日本内阁和陆军部此前都反对发起热河之战,认为时机不到,但关东军上下被九一八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根本不需要国内的支持就可以夺取热河,进占长城。日本政府担心关东军再次擅自采取行动,那样的话,日本政府的脸面就会丢光,所以他们不得已才同意了武藤信义的要求。但武藤信义知道,如果他失败或者向国内求援,那就意味着关东军认输了。因此武藤信义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向国内求援,而我们的机会就在他的犹豫,抓住他犹豫不决地时机,歼灭第八师团。” 庄继华的分析让众人有了非常奇怪的感觉,他怎么对日本内部了解这样清楚?上次会议时他为什么没说呢?何应钦是在座地人中最了解庄继华的,他首先反应过来。 “文革,你是不是有具体的情报?”何应钦问道。 庄继华毫不迟疑的答道:“没有更具体的,特务处提供了部分情报,其他是分析出来的。比如黄先生在上海与日本领事馆的人谈判没有取得进展的原因就是这个,关东军不想让外务省得到功劳。以关东军的强势,外务省都没办法,要说外省官员没有怨气,那不符合人之常情。” 何应钦疑惑的看着庄继华,脑子急速判断他地话力有几分真假,他很快就得出结论,庄继华在说谎,就算外务省有抱怨,可以他对日本人的了解,日本人即便有内斗。但对外还是一致的。 庄继华说完之后也有些紧张,他还不想得罪何应钦,可不告诉他势必就得罪了他,但让他就这样把情报来源拿出来这是绝对不行的。何应钦一向亲日。是黄浦系里面有名的亲日派,他身边的人要冒出个日本间谍毫不奇怪。庄继华看着何应钦的脸色忽阳忽阴。变幻无方,最后严厉的望着他,知道他开始怀疑了。急中生智下,他把眼光往于学忠等人身上一阵乱转,最后才迎着何应钦的目光轻轻点头,他只能这样引导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想,他就没办法了。 “如果武藤信义向日本国内求援呢?”熊斌还是有些不解。 “存在这种可能,”庄继华点点头:“但这就意味着关东军前期的冒险政策失败。日本政府内部就会有人趁机接管长城战事地交涉权。如此我们就能和他们进行谈判,也就达到了我们的战略目的。” 黄绍首先明白庄继华的意图了。实际上庄继华要地就是武藤信义向国内求援,那时对关东军不满的日本政界军界人士就会趁机剥夺关东军地部分权力,陆军部也就能压制住关东军中主战派,这样对于长城战事的谈判产生有利于我方的变化。 相反如果武藤信义不向国内求援,那么他就要尽快与中国方面达成协议,以避免战场上的不利态势。 想通这点之后黄绍立刻表态:“我看文革的分析有道理,把八十四师调上去,军分会手里还有第三路军,完全可以应付塘沽出现的意外情况。” 黄绍这一开口,宋哲元也随即表示同意在喜峰口发起反攻,但要求把直属军分会的一个炮兵团交给他。于学忠无奈的叹口气,他认为这是冒险,但既然反攻的主将都没意见,他还能说什么呢?晋军老将徐永昌一直没开口,晋军系统地部队除了与阎锡山翻了脸地商震外,就是已经在热西展开反攻的傅作义所部,喜峰口地反攻对傅作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他是坚决支持的,但他对庄继华的观感却大变。 何应钦见众人的态度起了变化,原先讨论的作战部署已经不合时宜了,他沉默的想了想说:“那好吧,熊次长按照喜峰口反攻制订一个作战计划。”说完之后他又看看宋哲元:“明轩,你必须要撕开日军防线,能做到吗?” “如果三十二军能在冷口拖住第六师团,不让他增援喜峰口,我保证打开缺口。”宋哲元充满信心,他面对的日军也就一个不满员的联队,兵力分散在罗文峪到喜峰口的漫长战线上,到处都是薄弱点。 “那就先让商震将军和卫立煌将军发起牵制性进攻,迷惑他们。”何应钦下了决心,他防佛又看到运筹帷幄的报道了,卖国贼的名声与它相比简直是九天九地之别。 庄继华长出一口气,他终于达到所有目的,既保住了立高之助又让作战方案按照他的意志制订,下面就看宋哲元的了,只要他能打开日军缺口,武藤信义就得求和。 会议结束后,何应钦把庄继华叫到他的办公室,进门后何应钦的脸色不豫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庄继华不开口。 “总教官,您这是…..”庄继华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他现在要做的是装相,反正戴笠那里已经作了安排。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老师呀,”何应钦冷冷的说,镜片后面出来的目光冰冷。 “哪能忘呢?黄埔同学没人会忘,也没人能忘。”庄继华庄重的说:“老师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可是我没法回答您。这是蓝衣社特务处提供的,至于怎么来的,我真不知道。” “蓝衣社特务处?”何应钦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你说的是六期戴笠那小子的特务处?” “对,就是他,”庄继华立刻接上话茬,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这小子现在不知天高地厚,当年我领他去见校长,现在他却拿架子了,从日本国内搞了点情报就不得了了,我向他要,还推三阻四的,费尽唇舌才得点东西。” 何应钦看着庄继华的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将信将疑,好一会才有些失望的问:“原来不是你的情报,他的情报准吗?” “准,我也有情报佐证,”庄继华的思路忽然开阔了:“我在美国交了些朋友,从他们那里得到些情报。” “美国方面?”何应钦惊讶万分:“领事馆的?还是大使馆的?” “这个….”庄继华流露出为难的样子:“我是私人关系,我答应了他们不泄露他们的情况,一旦传回美国,他们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这是应有之举,何应钦点点头,这下他的脸色好看多了:“你先回医院吧,尽快把伤养好。以后出门的时候多带点人。” “是,多谢老师关怀。”庄继华站起来答道,然后转身离去。 当天夜里,驻守在通州的八十四师秘密向迁西移动,长串人影在公路上快速前进,沉重的脚步声在黑夜里异常刺耳。 第五节 反攻(七) 五月中旬激烈的战斗进一步走向**,司马台,八十七师突破前沿后向左旋转,直插古北口日军左翼后方,佐村联队依托龙儿峪拼命向北伸展防线,抗击中**队的宽正面攻击;另一边的八十七师师长宋希濂亲临前线,中国士兵冒着日机的轰炸浴血疆场,坚决向古北口后方的巴克什营、青石岭方向攻击,日军兵力严重不足,防线摇摇欲坠。 古北口正面,徐庭瑶亲临八十三师督战,向古北口南关攻击,以第二师和二十五师残余部队向右翼的龙王峪口进攻。整个古北口炮声震天,两国士兵在这个古老的战场上奋力拼杀。 丰宁城外,傅作义指挥三十五军放弃猴儿山,退守西南的下店子,与在头道窝棚的李服膺阶层阵线,顽强抗击第八师团的进攻。此役傅作义善守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西义一暴跳如雷,再三督战,但晋军在佟麟阁二十九军一部的支持下死战不退,阵地反复拉锯,血流成河。 更北面,孙殿英的猖狂进攻随着日军新的增援部队赶到,也渐渐停滞下来,双方在丰宁以北的土城镇形成对峙,可就在这个时候占领围场的孙殿英所部在刘桂堂的引导下南下直扑隆化,隆化守军只由李守信的千余人以及一个日军小队,孙刘联军在隆化附近游击的扫地虎配合下一举攻克隆化,而后这支部队急须南下,向滦平攻击。这一下立刻威胁到古北口日军的后方。 更东面冯占海所部绕过丰宁后在朱家窝棚附近掉头南下,三道河谷附近渡过东潮河,未经大的战斗即逼近黑山嘴,冯占海的南下事实上截断了西义一与古北口通过北面的联系,现在西义一与古北口的联系只剩下南线,经云雾山的通道。热西形势顿时大变。“处处进攻,处处薄弱。”久纳心里感到不妙,中**队战力不强,象孙殿英部只用了一个联队就挡住了他近两万人的进攻。可中**队的人数众多,他们采取这种宽正面攻击。逼得第八师团四处分兵,本来有力的打击力量被分散瓦解,以至于到处形成僵持不下地局面。久纳感到有一张网在逐步收缩,幸亏佐村在古北口的仗打得不错,否则第八师团就已经被包围了。 “司令官,向总部请求战术指导吧。”久纳无奈地向西义一提出建议。西义一阴沉着脸,他心中充满愤怒。第八师团在他的指挥下好像战无不胜,没有打什么大的败仗,可现在却完全陷入被动,甚至有被包围的危险。中国人太可恨了,总是不集中兵力与皇军作正面交锋,总是从皇军的薄弱之处偷袭过来,总是打皇军运输通道的主意;上次好容易送来的七百枚炮弹几乎消耗殆尽,没有炮火地支持,铃木旅团的攻击势头大减,旅团长铃木已经再三要求尽快送炮弹上去,可现在…..。 西义一阴沉的目光在司令部里转了一圈。他很失望的发现所有军官地目光都市阴暗的,包括当初坚决拒绝第六师团支援的竹山内雄。西义一苦涩的点点头。 但很快武藤信义的电报回来了,武藤信义明确告诉他,第八师团必须改变策略,从进攻转为坚守,逐步向古北口收缩防线,关东军总司令部已经有全盘计划,准备在滦东发起攻势,配合北平城内的谈判,争取不战儿屈人之兵。 西义一看完电报立刻下令从下店子、土城镇撤兵。以师团直属野村大队在猴儿山建立阵地。准备阻击追击的傅作义和孙殿英。^^^^师团主力立刻转向古北口。 武藤信义的部署确属无奈,中**队地反攻开始之后。他也曾信心十足,可随即就发现,这次中**队的反攻与以往完全不同,范围大,攻击点多,投入兵力多,更主要地是不再象以前那样各自为战,而是互相配合,让日军兵力不足的毛病暴露无已。 如何对待长城前线出现的不利变化,关东军司令部产生了意见分歧,小矶国昭建议从东北调派援军,在滦东和冷口方向发起进攻,行围魏救赵之策。副参谋长冈村宁茨建议暂时停止进攻,第六师团全力西进,三十三旅团防守冷口方向的中**队,待打破中**队的反攻后再重新进攻。两人都没提向国内求援的事,他们知道武藤信义是决不会采纳这样的建议。 武藤信义左右衡量最终采纳了小矶国昭的建议,主要是他更喜欢这个建议,这样能掌握战场主动权。可小矶国昭建议中的援兵让踌躇了好一会,最后命令从黑龙江地第二师团抽调一个联队,从正在南满剿匪地第八混成旅团抽调一个联队,组成增援兵团,在滦东发起进攻。 武藤信义虽然不愿向东京求援,但东京却时刻关注着他。他的部署刚开始实行,东京地电报就来了,军部提醒他要注意,长城战事关乎皇军声威,要注意各方面的通同配合。 话虽然说得委婉,可武藤信义清楚这是向他要外交谈判权,热河之战开始时,上海领事馆武官根本博曾经与黄郛谈判,可在武藤信义强烈要求下,最后无疾而终。武藤在要求中明确提出,不希望外务省的官僚们参加,关东军自己可以与中国方面交涉。武藤信义的表态无疑扯下日本文官系统的最后一丝遮羞布,也让陆军省尴尬万分。现在东京开始利用关东军的困境反攻倒算了。日军的增援部队还在沈阳集结时,中**队的第二阶段反攻开始了,在长达两个多月战事之中一直坚守不出的冷口守军在商震和卫立煌指挥下突然杀出,一举夺占日军重要支撑点高杖子,李默庵从刘家台出击,夺取了口外的三一零高地和土梁子两个高地。 冷口的反击一下激怒了第六师团师团长坂本政右卫门,他迅速调集第六师团主力高田旅团和松田旅团的有驻联队向中**队发起反攻。商震以一四一师全师投入到高杖子的争夺,数天之内双方在这个荒凉的山梁上扔下上千具尸体。 冈村宁次看着作战地图,从古北口到冷口,从赤峰到长城,数百公里长的战线,上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到处都在激战,除了一个点----喜峰口。 喜峰口是安静的,哪怕他左右的冷口和古北口已经血流成河,这里的守军在前段时间中让大日本皇军丢尽颜面,是中**队最骁勇善战的部队之一的二十九军。他们会安静的看着战场局势的变化?这里的日本军队只有一个稻田联队,全军不足三千人,防守的区域却长达七十多里,兵力如此薄弱,难道中国将领就会视而不见?绝对不会,冷汗从冈村宁次的后背流下来,必须立刻提醒司令官,冈村扔下笔就朝武藤信义的办公室跑。 罗文峪,喜峰口西南的一个重要关隘,二十九军一四三师刘汝明部负责守御这里,自从在三月中旬击溃日军进攻后,这里一直非常平静,现在这里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子亮,你们是我们的头一炮,这一炮必要放响,你若打了个哑炮,这后面的仗就不好打了。”宋哲元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将领说道,确定反攻后,他不放心便从北平赶到遵化召集部下商议,决定首先从罗文峪动手,原因就是罗文峪对面的日军兵力最薄弱,只由区区一个大队,兵力配置早被我军摸清,从这里发动获取胜利的把握最大。 “军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此刻的刘汝明依旧勇气十足,完全配得上西北军五虎将的称号。 “嗯,你打算怎么打?”宋哲元问。 “老办法,夜袭。”刘汝明毫不犹豫的说:“今晚就开始,两个多月没动他,早就牙痒痒了。” 宋哲元闻言点点头:“小鬼子兵器好,炮火猛,夜间作战可以最大削弱他们的优势。可上次他们吃了亏,这法还行吗?” “没有问题,”刘汝明淡淡的一笑:“小鬼子不涨记性,两个月没打仗就把什么都忘记了。我的侦察兵曾经爬到他们阵地的边缘观察,防守松懈得很。” 宋哲元有些诧异,喜峰口一战后二十九军大刀片和夜战天下闻名,对面的日军居然还如此松懈,真实难以理解。 当晚一四三师第一团手枪队人人一手持刀一手持枪,悄悄潜出罗文峪我军阵地,向日军驻守的大安口摸去。另一只部队也旅长李兰田率领下在黑夜中绕道出沙宝峪,插向日军后方。 凌晨四点,一颗信号弹划破黑暗的夜空,如黑暗中的明灯,照亮了长城内外的群山。 第五节 反攻(八) 启明星明亮星光下,数百条身影无声无息的冲上山峦,伴随他们的是寒冽的刀光和浓烈的血腥,刘汝明抿了下嘴唇,仿佛在舔食带有腥味的血红。山头的日军终于有反应了,哇哇叫声在夜空中传来,爆炸声将夜空映成红色。随后更远的山头也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到天明时,日军一线阵地全部被攻克,三百多具日军尸体永远留在半壁山到罗文峪的群山中。 刘汝明成功打开缺口后,立刻停下来修整部队,他名义上有一个师的番号,实际只有一个旅,番号还是战前才给的,宋哲元为了凑数,把军直属部队编进了他的师中,这样七拼八凑才凑成一个师。 刘汝明打开的缺口转交给八十四师蒋伏生部,蒋伏生是湖南人,与贺衷寒一同报考黄埔军校,也是庄继华比较熟悉的人;但从内心里,庄继华不喜欢这个,因为他感到这人有些冷血。这一次蒋伏生把他的冷血发挥到极致。 八十四师在天明后展开进攻,蒋伏生一上来就排开三个团,成品字形往前推,而他自己则站在进攻队伍的最后排,凡是在进攻中擅自后退的,一律就地处决。在他冷酷的推动下,全师官兵无不舍身忘死,凶猛向前进攻,残余日军根本站不脚,连续丢掉大小狮子沟、大巫岚、二道敖子,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可就这样,蒋伏生还没完,他又亲自率领担任预备队的两个团穷追不舍。日军大队长高桥羞愤之下,带领残存的三百人在青崖口与蒋伏生决一死战。 蒋伏生追到崖下以一个团正面攻击,另一个团则在本地猎户带领下翻越左翼的孤丈峰,从后面发起进攻。蒋伏生再度发挥他冷血的一面。$$他自己亲自率领穿插团,并且走在队伍最前面,穿过崎岖不平地羊肠小道,翻过陡峭的峭壁,到傍晚部队穿插到位。霞光万丈中,青崖口前后同时响起震天的冲锋号,两千多中**人端着枪前赴后继的冲向崖顶,激战在山前山后同时展开。 高桥看着潮水般涌上来的中**队,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没想到。完全没想到,中**队的攻势竟然是如此坚决,如此凶猛。他悔恨,收到联队部的警告后没有做出准备以致被中**队偷袭得手。以致被逼到绝境。 “诸君,为天皇尽忠的时刻到了!靖国神社见!”绝望之下高桥拔出战刀迎着中**队的人潮冲去。 “天皇万岁!”震耳的叫声中,残存地百多名日本士兵端起步枪。从掩蔽处向山下冲去,很快战线前端人仰马翻,响起一遍钢铁撞击刺耳声。 日军的决死冲锋将中**队撞下十几米,但随即被蜂拥而上的中**队淹没。两个小时后,日军高桥大队成为开战以来第一支被全歼的大队建制部队。 罗文峪日军被奸。稻田联队地右翼门户洞开。稻田在接到报告后立刻收缩兵力,放弃喜峰口北面阵地。向宽城方向退去,在交通要道九虎岭建立阵地。 稻田的迅速行动让宋哲元的准备落空,他立刻指挥三十七师和三十八师组成地攻击集团实施追击。同时命令蒋伏生和刘汝明立刻从侧翼向插向宽城。对宋哲元的计划,稻田已经有所预料,他在九虎岭留下板仓大队阻击二十九军,自己亲率联队直属部队和一木大队撤回宽城。 板仓在九虎岭与二十九军打了整整两天,三十七和三十八两师官兵反复冲杀,日军拼死抵抗,二十九军装备差的弱点暴露无遗。^^^^直到最后宋哲元将军分会支援的炮兵团调派上来也没能突破日军的防线。两天后板仓撤回宽城。与稻田合兵一处。宋哲元随即指挥部队进至宽城,与从罗文峪北上地部队联手将宽城团团包围。 板仓在九虎岭的阻击为日军赢得了时间。日军调整部署,第六师团放弃与中**队争夺冷口外围地高杖子,主力西进,为宽城解围。迎面与负责阻击的三十八师撞上。三十八师被部署在宽城以西,目的本就是阻击西来的日军解围部队,张自忠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在东杖子,一道梁,土洼子建立了三道防线,分别命令黄维纲旅守卫第一线东杖子,佟泽光旅守卫第二线一道梁,他自己率领师直属部队守卫第三线土洼子。 或许是中**队的反攻激起了日军的愤恨,坂本政右卫门的攻势异常凶猛,炮弹铺天盖地的砸在阵地上,匆忙修筑地战壕根本经不起这样地轰炸,阵地上立刻铺满残肢断臂,活着的士兵在弹坑里不停地跳动躲避,在炮火中顽强坚持。 炮击过后,日军以波浪式攻击队形开始进攻,一浪一浪的拍向山头,战斗一开始就异常残酷,双方的士兵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 二十九军的装备差,所以每个士兵都大量配备手榴弹,当日军接近山顶时,大批手榴弹从天而降,从山顶到山腰一路爆炸下来,硝烟散去后,日军下一波攻击队又冲上来,随后又被一群手榴弹砸下去。 青翠的山岭变成了光秃秃的,然后再染上一层红色,尸体层层叠叠,然后被炮弹炸成碎片,然后又铺上一层,又被炸。 指挥部里张自忠面色肃然的望着火光冲天的一线阵地,电话铃响起来,他转身抓起电话,听了两句后就大声呵斥道:“黄旅长,你必须守住阵地!敌人拼命,我们也拼命!此刻不拼何时再拼!你听好了,绝对不许后退!就是打光了也不许后退!” 扔下电话,他就对副师长李文田说:“你留在指挥部,我去黄维纲那里,这小子要软 李文田与他是老搭档,连忙制止道:“你冷静点,黄维纲是条汉子,要不是真的危急,他决不会说这样的话!再说要去也是我去。” “少废话,你留在这里指挥全局,我去东杖子看看,小娘养的坂本到底有多厉害。”张自忠说完就冲副官叫道:“卫队跟我走。” 黄维纲确实有点顶不住了,整整一天,日军的攻击强度就没变过,山顶上已经落下两三千发炮弹,日军的攻击从中队发展到大队,守卫主峰的部队已经增援三批了,每次上去一个连,这个连打退一次进攻就要求增援,现在已经增援七次了,也就是说山顶上已经有七个连的番号,可实际上兵力只有两百来人。 他放下电话后,把军装一脱,抓起一顶钢盔盖在头上,冲着卫队一招手:“跟我上!” 副旅长连忙抱住他:“我去!你留下!”说完从他头上摘下钢盔,抓起一枝花机关枪就往外冲,后面呼啦跟着一群士兵。 一声尖锐的啸声,山顶上又落下一群炮弹,日军的进攻再度开始。 为了尽快攻下宽城,宋哲元下令四十军庞炳勋部立刻增援宽城前线,但这时,北平军分会传来命令,四十军立刻前往滦东前线,接受滦东防线总指挥王以哲的指挥。 武藤信义为了给第八师团解围,强令拼凑出来的细叶支队立刻在滦东发起进攻,细叶支队是由两个联队组成的增援支队,细叶在经过沈阳时,关东军参谋长小矶国昭就亲自登车,向联队指挥官详细解释了目前长城战局,这个动作本身就说明了长城局势已经非常危险了。 所以到了滦东前线后,细叶就向王以哲部发起进攻,王以哲所部在前段时间的热河战役中损失较大,而且所属一零六师还指挥不大动,所以在半天激战后防线就被突破,王以哲后退到滦河以西。 清剿了冀东南后,倒也转兵向北,从侧翼向界岭口发起进攻,负责守卫界岭口的何柱部和万福磷部奋起抵抗。稻叶支队的乃新到部队,但要充足,而且其补充是从山海关过来,也十分快捷,因此其毫无顾忌,猛冲猛打;界岭口外的日军也趁机发起进攻,何柱过向北平频频告急,何应钦手中几乎无兵可调,只好从喜峰口战场抽调援兵。 庞炳勋远在喜峰口,距离战场近百里,何柱国无奈之下向冷口前线的商震和卫立煌求援,商震和卫立煌商议后,认为界岭口的得失关系到冷口安危,决定由卫立煌率领充作预备队的罗启**立三十四旅驰援界岭口。 第六节 和约(一) 卫立煌带着**三十四旅及时赶到界岭口战场,稳住了战线,第二天庞炳勋部又赶到,战场才算彻底稳定。\\\\稻叶的勇猛冲杀吸引了中**队的注意,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中**队在冷口和喜峰口的攻势。 日军的反击还在继续,被调去围剿义勇军的茂木骑兵旅团放弃围剿任务,在宽城以北发起反攻,与刘汝明的一四三师在娘娘庙、竹林寺一线展开激战,可骑兵毕竟是骑兵,尽管下了马可也还是骑兵,山地攻击力比起正规的步兵旅团差上一大截。激战三天也没能突破刘汝明的防线,但宋哲元对宽城的攻击则更削弱了。 宽城被围,让第八师团与东线的联系被完全切断,长城战场被中**队成功切为两段。缺少弹药的西义一退往古北口之路异常艰难,炮弹全部打光,日军被迫遗弃全部重武器,士兵弹药极度紧张,不得不在没有炮火掩护下以白刃方式攻击,五月中旬冯占海部攻克滦平,关上第八师团北逃大门。古北口前线日军放弃古北口阵地,边打边退在虎什哈以西与第八师团主力汇合,随后被蜂拥而至的中**队包围在刘家窝棚一带。 茂木骑兵旅被调回,义勇军开始重新活跃起来,四处攻击日军据点,伏击日军运输车队,日军被迫放弃几乎所有据点,收缩到承德附近,而通往承德的几乎所有公路均被破坏。热河土地上在也看不到一辆日军运输车。 纵观整个长城局势,西面第八师团被围在古北口到丰宁之间地崇山峻岭中;中线中**队冲出喜峰口包围宽城,割裂了日军东西战线,第六师团三十六旅团奋力进攻,拼命为宽城解围,期望重新打通第八师团的通道。三十八师张自忠血战东杖子,坚决阻击敌人进攻,双方在东杖子一线反复拉锯,最终形成对峙。 至此,长城战局全线几乎都陷入僵持中,中**队主力三十五军、六十一军、十七军八十三师、八十七师、冯占海部、佟麟阁部围住了第八师团主力却吃不下;第八师团依靠日本空军每天空投的给养艰难维持。 “从全局来看我军稍占优势,不过优势不大,要想吃掉第八师团必须至少再增加一个师,”居仁堂里熊斌向何应钦分析当前局势:“我军建制虽多,但在前期的攻击中消耗甚大。八十三和八十七师两支中央军尤其如此,八十七师三个团长负伤,减员三千多人;八十三师攻击古北口伤亡更大,伤亡几乎达到五成;三十五军和六十一军虽然是军的编制,但实际兵力也就一个加强师,精锐部队在前段时间消耗甚大,三十五军阵亡一个团长,两个旅长负伤,营连长伤亡无数。六十一军稍好,但也损失了大约四分之一的部队。这个战场上我军是虽有近七万人围住了日军一万多人。可中有一半以上是佟麟阁和冯占海地部队,这两支部队装备极差,而且佟麟阁的部队是近期扩编的,战斗力有限。 宋哲元在喜峰口打得很好,张自忠、刘汝明挡住了日军的反攻。不过伤亡都很大,三十八师减员近半,宋明轩不得已从围城部队中抽调一个旅加入阻击中。目前日军的攻击已经停顿。…….” 要是再有两个师就好了,何应钦忍不住想到,在出任北平军分会委员长之前,他从未想过战事居然能发展到这种程度,完全颠覆长期以来日军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他看着熊斌,对方兴奋的脸上也夹杂着迷惑。 “季宽,你对下一步怎么看?”熊斌讲完后,何应钦转头问旁边的黄绍。 黄绍冲口而出:“那还用说。九十九步都走完了,调兵,请委员长再给我们一个军,保证全歼第八师团。”说着他兴奋的站起来,挥手说道:“打一个大胜仗,***小日本,欺人太甚。以为我中华无人了。” 说实话。当初庄继华向他描述反攻计划时,他虽然做出了配合。可内心里还是将信将疑。首先他对义勇军截断日军运输线就很怀疑;其次察东反攻能否吸引第八师团主力西进,而且日军主力西进后,十七军能否突破古北口防线,八十七师在司马台….. 总之一句话,他对所有地一切都怀疑,不但是他,军分会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可是事情一步步下来,战局居然彻底变了。直到现在大多数人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战局究竟是怎么转变的。 义勇军出击敌后,除了义勇军外,谁不会有损失;热西前线主要是伪军,傅作义反攻手到擒来,损失不会大。八十七师司马台反攻,对面的敌人好像只有一个大队,而且第八师团的主力已经西进丰宁,好像也不应该失手。可随后多米诺骨牌就倒了,在各军先后发起的反攻面前,日军处处被动,处处失手,最终演变出这样的局面,前所未有的有利局面。 “委员长已经说过,不会再增调部队了。”何应钦的语气十分遗憾,尽管被称为亲日派,可作为军人,放弃这样有利地局面,他心里也着实不愿。 黄绍和熊斌十分无奈,熊斌忍不住说道:“代委员长,是不是再给委员长说说,他或许对目前前线的局势不是很了解。” 何应钦苦笑一下,这话恐怕熊斌自己都不相信,自从反攻开始后,北平每天都把战况发向南昌,蒋介石不可能不了解。 “委员长要我们控制战争规模,不要演变为全面战争,唉,这可难办了。”蒋介石在回电中一再提醒,要注意控制战争规模,不要演化为全面战争。说实话,何应钦认为蒋介石的担心不无道理,可现在由于反攻的初步胜利,各军情绪高涨,连前期战绩不佳的东北军也士气高涨,求战**强烈,何应钦担心一旦宣布停战,下面地将领会群起反对。 “文革呢?他是什么意见?”黄绍忽然想起这个局面的真正设计者。这场反攻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庄继华不可能没有下一步计划。 “他现在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何应钦的话里流露出淡淡的苦涩,庄继华受伤后在协和医院里住了两天就转到陆军医院,然后就以养伤为借口不再来居仁堂了,只派杜聿明来拿最新战况发展,何应钦派人去了一次,却没见到他,只说他带着宋云飞和伍子牛出去了,谁也不知道去了那里。 “黄委员长与日本人的谈判进行得怎么样了?”熊斌换了个话题,反攻开始后他数次向日本人建议立刻进行停战谈判,但都被日本人拒绝了。黄郛到北平后,日本人干脆提出只与黄谈,其他人不接受,这让熊斌非常愤怒,现在军事形势持续好转,他真想看看日本人那张鬼脸是不是还是那样傲慢。 另外黄郛的委员长与何应钦的军分会委员长不一样,是行政院驻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委员长,与何应钦一文一武。他到北平已经半个月了,他负有与日本人谈判的使命在高层中不是秘密,甚至在民间也不是秘密,北平的某些抗日团体就在他地旅馆外安营扎寨,时刻准备送他一粒子弹。 “日本人的要价很高,”何应钦说道:“坚持要我们退到密云一玉田一滦洲一滦河一线,黄郛征求我的意见,我拒绝了,目前谈判陷入僵持中。” 熊斌和黄绍几乎同时摇头,日本人的脑袋真不知是怎么想的,形势如此危险了,居然还在奢望战场上得不到的。 可何应钦没有摇头,他知道日本人的要求不是奢望,他是顶着压力拒绝地。黄郛对他地拒绝非常非常愤怒,他向蒋介石提出最后通牒,认为如果何应钦不能配合他,那么他在北平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他这个谈判代表也只是个傀儡,既然如此,那就撤销他地职务,让何应钦自己去谈。 蒋介石收到黄郛的电报后,来电安慰他,请他继续为国事奔忙,同时告诉他,何应钦只管打仗不管谈判,另外蒋介石也给何应钦来了电报让他多与黄郛协调,把握住有利时机。何应钦自己知道,要不是战场形势好转,恐怕黄郛的电报就已经让他下台了。 就在居仁堂谈论下一步行动时,庄继华已经到了黄郛那里了,现在各方面的局势他都了如指掌,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黄郛这个老头。这个老头在谈判中的表现让他极为不放心,因此他一方面通过何应钦暗地里牵制他;另一方面也在找机会与他摊牌,让他参与谈判,现在机会到了。 第六节 和约(二) “我不能同意你参加谈判,”黄郛听庄继华说完之后就一口回绝:“谈判成员是由国家决定的,我个人不能随意改变。\\\” 庄继华看着那张苍老而固执的脸,恨不得一拳打个稀巴烂,国家决定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就是日本要求他一个人去谈判,他就敢答应。 “黄委员长,如果需要请委员长决定的话,可以向南京请示,但我认为,我们可以私下里谈妥,用不着惊动校长他老人家。”庄继华的话很委婉,但内里却十分强硬,而且充满信心,让黄郛和他的随从们有些意外。 何应钦的几次拒绝,让黄郛对北平的军人非常厌恶,其中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庄继华,他完全清楚就是这个庄继华鼓动何应钦拒绝他的提议,致使他的几次要求都被拒绝,使和平的曙光还没点亮就熄灭了。 “国家大事岂能私下谈妥,除非委员长有明令,否则我不能接受。”黄郛勃然大怒,在也不装什么谦谦君子了:“你可以向委员长报告,就说我黄郛一个人与日本人谈判,出卖了国家,请他撤销我的委员长职务,由你们去谈!” 说完之后,黄郛站起来就要拂袖而去,殷汝耕刘石荪连忙过来安慰:“昭公,昭公,息怒,息怒。” “庄将军不是一力主战吗?怎么也想起谈判了?”黄郛重新坐下后,殷汝耕转身对庄继华发难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嘲弄。 “与日本的交涉必须兼顾战场和谈判桌,”面对黄郛的暴怒,庄继华仍然平静的侃侃而谈:“任何只顾一方面的做法都会让日本人有机可乘,我虽然主战,但也不反对谈判,可是诸位呢?要知道。日本人是属狗的,欺软怕硬,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不会老老实实地坐下来与我们谈判。况且日本的谈判代表中不是也有军方代表吗?” 刘石荪真正不希望黄郛就这样拂袖而去,他正与朋友筹建一个轮船公司,十分希望得到工商银行的贷款,在与张静江的接触中知道他与庄继华的关系十分密切,所以他不希望得罪庄继华,进而影响到他的贷款。 “昭公,我看庄将军说得有些道理。\\\下次谈判时,可以让他作为军方代表参加。”刘石荪说道。 黄郛没有答话,脸上的神色却已经清楚表明他的态度,殷汝耕十分不满的看了刘石荪一眼:“石荪,谈判是国家的事,不是谁想来就能来地,我不同意。” 庄继华沉默了一会,他现在已经清楚了。这些人是铁了心不让他参与谈判,这又从另一方面坚定了他参加谈判的决心。 庐山枯岭美庐门前,五月温暖的阳光下,蒋介石和宋美龄破天荒的一起站在主楼门前,两辆奔驰缓缓在楼前停下,从车内下来一个穿着德军制服,满头华发的老人,他的身后是个同样满头华发的老年妇女,他一下车蒋介石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上去。 “塞克特将军,欢迎您到中国来。” 冯.塞克特。前德国陆军总司令,德**队缔造者,在蒋介石再三请求下,在今年五月初到达上海,在上海停留了十来天后。在五月中旬到达南京。在南京盘桓七八天后,五月底在蒋介石特使朱家骅地陪同下,前往庐山见蒋介石。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塞克特平静的握住蒋介石的手:“我一直希望能到中国来看看,只是身体的原因直到今天才如愿以偿。” 塞克特的语气十分诚恳,的确他早就想来了,当然他也清楚蒋介石邀请他来的原因,鲍尔上校开创的中德军事合作现在进入一个停滞期,接替鲍尔的魏采儿在南京政府中受到地指责越来越大,这种指责主要是魏采儿对人太粗暴,让蒋介石的军官们受不了;更深层的原因是魏采儿没能满足南京方面要求德国帮助建设军事工业的要求。 还德国时,国民政府的大使馆就向塞克特做过暗示。蒋介石会在访华期间邀请他出任高级军事顾问。但这都不是他想访华地原因。还在数年之前,一个东方青年曾经让他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到这个古老的国家看看,为什么这样一个贫弱地国家能出现这样优秀的军人,他对现代战争的理解居然超过了绝大多数优秀的德**人。 “因为我们都知道的原因,我暂时不能接受高级军事顾问的邀请,我必须取得德国外交部和国防部的同意,对于这点还请委员长阁下谅解。”塞克特刚在客厅里坐下就开口拒绝了蒋介石的邀请。 蒋介石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宋美龄急忙开口:“当然,我们能理解您的决定,但委员长希望您能感受到我们地诚意。” “是地,我能感受到,”塞克特点头:“我一踏上中国的领土就感受到这种诚意,说实话,我对中国非常感兴趣,多年以前,庄继华将军就曾建议我,在有生之年到中国来看看,我接受了他地建议。对了,委员长阁下,我听说他是您的学生,”塞克特说着很郑重的对蒋介石说:“我必须祝贺您,为您能有这样优秀的学生。像他这样优秀的军人即便在德**队也没几个。” 蒋介石和宋美龄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庄继华来了,宋美龄微笑一下问道:“塞克特将军,您与庄将军很熟悉?”一直微笑着陪在塞克特身边的塞克特夫人笑着插话道:“哦,夫人,庄是个坏孩子,我宁肯我丈夫没认识他。” 塞克特闻言哈哈大笑:“哦,不,亲爱的,他是个忧伤的孩子,至少比古德里安要好。”随后他向有些目瞪口呆的蒋介石和宋美龄说:“庄曾经与古德里安和曼斯坦因打赌,他能攻克马奇诺防线,于是他们在客厅里摆开战场,结果把玛丽心爱的瓷花瓶打碎了,为此,玛丽差点宣布他为不受欢迎的人。” 蒋介石微微一笑,可他还没开口,宋美龄却抢先问道:“那么,他们谁赢了。” “自然是庄赢了,”塞克特回想起那场比试,在评判团做出结论后,曼斯坦因非常不满,结果他自费去了阿登森林,回来后再也不抱怨了。相反古德里安却非常高兴,庄继华击破法国的方式正是他倡导的坦克作战。可这时塞克特却露出遗憾的神态:“可惜的是,庄好像不愿当军人,当初他决定离开军队,我和古德里安一再劝说都没有用,十分可惜,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军事将领,而且他还那么年轻。” “文革,已经回来了,”蒋介石从内心里高兴起来了:“他现在正在北平。” 朱家骅刚翻译了一半,塞克特就高兴的笑了:“太好了!没想到,真没想到,他最终还是重新穿上了军装,有他在,贵国北方的危急应该能够化解。” “是的,在文革的努力下北方战局正在向好的方面转变,”蒋介石对长城战事的转变也是意外中的惊喜,让他一度动摇得决心又重新振作起来:“不过中国还不具备与日本正面对抗的能力,中**队太弱,装备太差,我希望能得到德国的支持。” 塞克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敢夸口:“委员长先生,我现在不能答应您,我现在是以私人身份访问贵国就已经说明这事的难度,我想您可以给希特勒总理写封信,最好…”他停顿一下后又说:“最好让庄也写封信,他与希特勒总理有过交往,在他经商之初就曾经向纳粹党捐献过资金,而且还是戈林部长的朋友。”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以前虽然有过庄继华与德国新任总理关系密切的报告,但没想私交居然这样好。蒋介石点头表示接受塞克特的建议,然后有些遗憾的对塞克特说:“本来想请您去北方游览,可北方战事拖延,考虑您的安全…..。” 他还没说完,邓文仪悄悄进来,把手上的两张电报交给他,蒋介石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在这样重要的外国客人面前是失礼的。可邓文仪却毫无所动,蒋介石接过来一看是黄郛发来的电报,请求辞去他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委员长之职,不再管中日谈判;另一张是庄继华来的,要求参加中日谈判。 看完电报蒋介石就明白了,肯定是庄继华不放心黄郛,要参加谈判,可黄郛因为前段时间的问题,根本不愿他插手谈判,双方僵持起来。黄郛干脆要求辞职,意思很明显,你要让庄继华参加,我就辞职。 “又是北方的事,”蒋介石苦笑一下对塞克特说:“您的那位小朋友,我的学生,要参加中日谈判,可主持谈判的却不愿他参加,真是难办呀。” 第六节 和约(三) 宁次到了天津就不肯再往前走了,其实按照他的本意,就是天津也不应该来,谈判的地点应该是在塘沽外的日本军舰上,但是中国方面坚决拒绝了这个地点,要求把谈判地点放在北平英国领事馆内。就在冈村准备坚持时,中**队对第八师团展开了新一轮进攻,包围宽城的宋哲元也发起新一轮进攻,三十七师一度突破宽城城防;板垣征四郎提供的情报表明,滦河以西的东北也在积极准备反攻。 情况的变化让武藤信义否决了冈村的建议,冈村不得已同意前往北平,但他到达天津后,左思右想认为还是不能去北平,这里面求和的味道太重了,他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电告武藤信义,指出去北平谈判将严重损坏皇军的威严,给中国人过高的期望。 武藤信义很快回电同意的他的提议,谈判地点就设在天津英国领事馆。可就在这一阶段,北平传来消息,中国的谈判代表变了,黄郛辞职,新的代表变成了熊斌和庄继华。 从这个任命中,冈村就感到这次谈判不会那么容易,以往中日之间的谈判往往因为日本巨大的军事优势,可以让他们在谈判桌上保持最大的强硬,可这次不一样,日本不但没占到优势反处于弱势,而中国方面以亲日闻名的黄郛却被免职了,取代他的是两名来自军方的代表。 “板垣君。您对这事有何看法?”冈村沉凝片刻之后问道。 “这恐怕是一场艰难地谈判。熊斌我是知道地,不过那个庄继华才是关键。黄郛就是因为反对他参加谈判才离职的;而正是他指使何应钦拒绝了黄郛地让步。”板垣征四郎也意识到谈判的困难,中国方面这次表现出来地强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来是个难以对付地家伙。”冈村提起精神问道:“你有他的资料吗?” “有。但不多。”板垣答道:“帝国情报部门收集有所有中国将级以上军官地资料,但这个庄继华是个例外。他去年才回国,我们只知道他是黄埔一期毕业。曾经担任过黄埔军第一师师长,牛行战役的指挥官,这还是您提供的。” 板垣身材短小粗壮,与冈村瘦削形成鲜明对比,此刻两人的眉头都市紧锁的,过了一会板垣又补充道:“可惜的是,谈判代表更换,我们的情报也失灵了,这两个人带了一批新班子。\\\\” “长官。卑职认为。中国人的底线不会变。”立高之助适时插话道,他在天津的一个月里有出色地表现。特别是在张家口地活动和对中**队的战略分析上,都表现出了卓越地才能,很受板垣的赏识,加上他也是关东军的人,所以接待冈村时板垣就把他带上了。 “嗯,”冈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看看立高之助,他看出这个年轻人似乎言犹未尽,便鼓励的说:“立高君,大胆谈谈你的看法。” “是,将军。”立高之助似乎受到鼓舞,大胆的说:“黄郛虽然走了,但原来情报中表明的蒋介石的底线,即长城为界不会变,卑职更认为,黄郛之所以被免职,就是因为他擅自答应我方条件,退出长城一线,这打破了蒋介石的底线,所以才被免职的。” “晤,有道理,”板垣思索着说:“蒋介石不会因为黄郛拒绝庄继华参加谈判就免去他的职务,这不合常理。” “此外,卑职还认为,黄郛的行动受到中**队中强硬派的反对,这股力量恐怕十分强大,这从我们最近在长城一线遇到的抵抗就可以看出,甚至连何应钦也不得不向这股力量让步。==”立高之助接着说:“对天津谈判,卑职认为中国方面不会让出长城,除非我们能在战场上给他们更大的打击,所以,我建议继续向长城增兵,给中**队更大的打击,然后再谈判,那样我们的处境会更有利。” 冈村心里苦笑一下,如果能增兵的话,或者有兵可增的话,他怎么会来天津,谈判肯定是在塘沽。“满洲已经无兵可调,”冈村平静的说:“关东军的兵力使用已经达到极限,再要调兵就要从国内调了,可国内….。” 冈村没有明说,但板垣是清楚的,如果从国内调兵,虽然可以解一时之难,但关东军的**性必受影响,更有甚者,陆军省在内阁的影响也要受到削弱,而且这还牵涉到军内的皇道派和统治派的斗争,可以说整个关东军都是皇道派的同情者,因为皇道派提出的加快对外扩张,建立军事独裁的主张更符合关东军的利益。 此次热河之战武藤信义的坚持固然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原因是皇道派领袖荒木贞夫的支持,时任陆相的荒木贞夫在内阁会议上力主,在军部压制反对意见,武藤信义这才得以实施热河作战。所以如果热河作战失利,或者花费极大代价,荒木贞夫的陆相就不能保,进而影响皇道派在军内的发展。 “可是如果不能从国内调兵,皇军是无法摆脱目前困境的。”立高之助急切的说:“不能摆脱目前困境就不能占领长城,那热河作战的二期目标就不能实现。” 冈村和板垣交换个眼神,他们很理解立高之助的热情,可现在他们还不能向他解释这些,立高之助非常失望,眼中噙满泪水,有些哽咽的说:“将军,不能让帝国忠勇士兵的血白流。” “放心吧立高君,帝国士兵的血不会白流,”冈村坚定的说:“中国太大,一口是吞不下去的,而且中**队这次的表现非常奇怪,他们一向各自为战,但这次却能团结起来,器重必有缘故,所以我们只要暂时停顿一下,他们就会再度自相残杀,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立高君,张家口的事你还需多多费 立高之助的内心与外在完全不一样,他终于松口气,日本方面不再增兵了,长城防线估计能守住了,这个消息必须尽快通知先生。 “是,我一定让冯玉祥在张家口竖起抗日同盟军的旗帜,尽最大努力分裂支那。”立高之助慷慨激昂的大声说,然后转身出门了。 板垣看着他的背影叹息说:“有这样的忠勇的军官,我相信帝国武运必定长久,忠勇士兵的血决不会白流。” 冈村宁次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走回榻榻米,盘脚坐在板垣对面。板垣看着他问:“看来你准备在长城上做出让步了?” “板垣君,热河一战让我有了很多新想法,”冈村没有直接回答板垣的问题,而是防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太急了,中国太大了。” “冈村君,您这是什么意思?”听到冈村的话,板垣有些震动惊讶的看着他。“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确好幸运,”冈村冷静下来了,他平静的分析道:“九一八,我们只用了一万多人就征服了整个满洲,可现在我们投入了六万多人,却不能征服热河;这其中除了战术上的失误外,有没有其他原因?” 板垣有些不服气的张张嘴,冈村接着说:“从整体来看日本比支那强大,但支那疆域宽广战略纵深大,回旋余地大,如果帝国的军力过多投入,会影响帝国国内的稳定,以及对欧美的战争准备,石原君的主张有一定道理。” 冈村说的石原君就是九一八事变的策划者之一石原莞尔,在夺取满洲后石原莞尔主张放缓进攻步伐,先建设满洲,巩固满洲,使满洲真正成为日本的战略基地后,再向南发展。这与日本陆军内主张加快进攻中国的主流论调不合拍,所以石原没有把他的主张真正亮出来,只是在给板垣、冈村等少数好友的信件中提到过。 “石原君有些一厢情愿了,”板垣摇头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一旦让南京统一整个中国,帝国要征服中国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时间不在我们这一边。” “是呀,中国太大了,我们只能一口一口的吃。”冈村叹息道。 “武藤大将的底线是那里?”板垣这才把话题拉到这次谈判的内容上,不过他清楚,长城估计是不可能了。 “整个热河,以长城为线,帝国可以不占有长城,但中**队在长城沿线的驻军数量必须受到限制,而且帝国有权利查看长城内的军事部署情况。”冈村平静的说。 板垣没有说话,他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这个结果不是最好结果,但是目前可以接受的结果。 第六节 和约(四) 英国领事馆宽敞的会议室里,英国领事汤普森在给双方作了介绍后就退出会议室,留下对立的双方在屋里冷冷的互相看着。 日本谈判代表以冈村宁次为首,其他是日本海军武官藤原喜代、外务省代办中山祥一;中国方面就只有熊斌和庄继华。 从进房间起庄继华就就在打量冈村宁次,脸型瘦削,双腮无肉,嘴唇有道微微向下弯曲的弧度,为他平添了一丝凶狠,镜片后的眼光看上去有些呆板,冷不丁看上去就像乡下的老农。可庄继华知道这是个非常凶狠和狡诈的人,他的名字连他这个历史不怎么好的人都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庄继华首先开口了:“冈村将军,久仰大名。” 冈村宁次眼珠转动了一下,在庄继华打量他时,他也在暗自打量庄继华,早在七年前他就听说了这个名字,牛行大战的结果出乎他们所有日本顾问的意料,那时起他就有些好奇,想知道那个牛行大战的人到底是什么样,今天才终于如愿以偿。 “对庄将军我也是久仰大名,七年前我就想见见庄将军,可惜一直缘铿一见,直至今日方得尝所愿。”冈村绽出些许笑容神态恭敬的说。 “七年以前?”庄继华纳闷的喃喃道,这个冈村提这个做什么? “庄将军在牛行打了场非常精彩的防御战,最终奠定了孙传芳将军的失败。”冈村注视照庄继华又平静的补充道:“那时鄙人正是孙将军的顾问。” “哦,”庄继华恍然大悟,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看了看冈村平静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他的恭维:“冈村将军看来在中国很久了,从江南到东北,又从东北到华北。七年时间,跑了半个中国,这么长时间要是日本地话,足以跑上三四个来回了。” 在场的所有日本人都一愣,冈村眼光闪烁一下:“是的,我很想跑遍整个中国。我想再走一遍恐怕只需要一半时间。” 庄继华静静的看着他,忽然露出笑了:“呵呵,恐怕不行,将军,您就算再花两倍的时间也做不得到,对这点我有充分的信心。不过我会去日本地,拜会贵国的天皇陛下,我听说他很好客。” 冈村宁次面现怒容。他毫不客气的打断庄继华:“您没有机会。相反我的机会比您大。” “我听说很多日本人都喜欢中国古代文化,对四书五经,书法茶道,佛教等等都很热衷,”庄继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却突然改变了话题,这让冈村等人有点摸不清头脑:“贵国的很多东西都是从我国传过去的,甚至包括明治维新时提出的尊王攘夷,不过很可惜的是贵**人在明治维新后,抛弃了中国地历代兵书战策。冈村将军,我建议您认真阅读一下《孙子兵法》。战争不是几门大炮地事。” 庄继华的最后一句话差点把同为军人的藤原喜代的鼻子差点气歪,他一下跳起来大喝道:“八格!” 庄继华毫不客气的截断他的话头:“请注意风度!这是外交场合,不是日本!更不是你家!” 这一下就把藤原喜代噎住了,可冈村宁次的脸上却不动如山,连脸皮都没动一下,他挥挥手示意藤原喜代坐下,然后冷冷的看着庄继华,忽然郑重的施了一礼:“多谢阁下的提醒,我回去一定认真研究《孙子兵法》。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见面地。” 庄继华神态严肃的看着冈村说:“嗯。看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地。”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话题转入正题,中山祥一首先宣读日本方面的停战条件:“….中**队必须撤退到开平一玉田一顺义一线,这条停战线以南二十公里范围内为非武装区,中**队不得进入,为监督这一地区的情况,我方有权利派出飞机和调查队进入该区域。....…..” 听着中山祥一那有些怪味的日本话,庄继华心中就忍不住冷笑,日本方面的底线他早已经知道,既然你要漫天要价,那就别怪我落地还钱了。 “本国政府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没容熊斌答话,庄继华抢先答道:“请冈村将军听听我们的条件。 一、日军退出包括承德在内的热河中西部领土,双方军队以牛营子、贝干府、佘曼庙为线。 二、交还冀东所有被占领土。 三、牛营子、贝干府、佘曼庙以东三十里为非军事区,日本军队不得在此驻扎,不得利用这一区域进行侵略中国的活动。 四、中国方面有权利随时进入该区域检查。 这个条件中,日本方面要让出包括承德、赤峰在内地几乎所有热河城市,等于让日本军队把这三个多月地作战成果拱手让出,冈村宁次要接受这样的条件,回国后恐怕只有剖腹谢罪了。 “你们没有和平地诚意!”藤原喜代立刻指责道:“皇军绝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你们的条件就是和平诚意吗?”庄继华冷冷的说:“战场上的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一样得不到。” 熊斌担心庄继华把谈判谈僵了,连忙插话道:“冈村将军,我方是抱有和平诚意来的,不过贵国的条件,我们的确不能接受。” 庄继华一听就知道不妙,这不是把急于停战的心理暴露给对方吗?同时还给对方暗示,刚才的条件也不是我们的正式条款,要糟。 果不其然,冈村宁次立刻抓住熊斌的话说:“皇军也是很有诚意的,我们希望能看到应有的回报,而不是把皇军的让步视为软弱。” 庄继华心里那个气呀,现在这些人是怎么啦,怎么连讨价还价都不会了,当年西北军与蒋介石打交道时表现的那个精明都跑那去了。 “我们的条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庄继华毫不客气的说:“第八师团被包围在古北口西北,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宽城日军也是朝不保夕,除去这两股日军,热西已经没有日军,同样这两股日军覆灭后,承德可传檄而定,冈村将军,从这个角度来看,热河中西部就已经没有贵**队了,而且在此情况下贵**队还必须退出承德、平泉、宁城等地。所以我们的要求绝不是没有根据。” “第八师团并没有被围,”冈村毫不客气的反驳:“他们只是遵从我军的明令暂时停止进攻,以至于让你们有了可乘之机。而且你们也没有力量消灭第八师团。” 庄继华闻言不由乐了,他毫不在意的对冈村说:“将军,并不是我们吃不下第八师团,而是吃下第八师团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有在没落下的时候最恐怖。” 冈村神情毫无变化,可他内心却紧张起来了,如果第八师团真的被歼灭了,那就爆出日本军事史的最大丑闻,关东军司令部上下不知多少人会受到牵连,包括他冈村宁次。 难道中国人真的有能力歼灭第八师团?冈村内心激烈争斗起来,熊斌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他见庄继华毫不客气的硬顶硬的跟冈村干上,有些担心便要开口,可桌子底下的腿却被庄继华轻轻踢了一脚,他随即闭上了嘴。 但日本人却找上了他,几句话下来,庄继华不好惹已经摆明了,日本人只好打熊斌的主意了。 “熊将军,在前几次会谈中,我相信您一定理解了我们对和平的诚意,贵国提出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如果一定这样,我们只有打下去,我可以负责的告诉您,关东军已经开始动员,一周之内就有一个师团开进热河,这股力量贵国是挡不住的。”藤原喜代很诚恳的说道。 熊斌心里略微慌乱,他轻轻咳了两声保持镇定,然后露出一个笑脸:“藤原中佐,我本人是希望和平能立刻实现,不过贵国的条件我们也无法接受。” 冈村思索片刻后提出新的条款:“我们可以以长城为界,长城各关口归你方占领,不过长城以南十公里范围不准驻军,关口只能由警察驻守。” 熊斌心里一阵激动,立马就要答应,可庄继华抢在前面慢悠悠的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冈村将军,经历了柳条湖、上海、山海关事件之后,我想没人敢在贵**队面前如此松懈的。其次,按照这个条件,我们要从现占领地后退三十公里左右,还有热河西部,那里已经完全被我军占领。”随后他摇头道:“冈村将军,您的算盘打得真好。” 冈村阴沉着脸,两眼凶狠的看了庄继华一眼:“熊将军,这次谈判贵方到底谁做主?” “自然是熊将军做主,我只是他的副手。”庄继华再次抢了话头。 “那么熊将军是什么态度呢?”冈村逼问道。 熊斌慢吞吞的想了想:“庄副代表的话不错,我们无法保证由警察驻守的长城关口会不会在下一个山海关事件或者柳条湖事件中轻易沦陷。所以这条我们依然无法接受。” 庄继华紧张的心情立刻松弛下来,这个熊斌终于聪明了一次,可他不知道,熊斌此刻的心情十分紧张,他的真实想法是冈村的条件可以接受。 第六节 和约(五) 冈村宁次神态一变,断然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只有打下去了。” 熊斌神色微变,庄继华却含笑看着冈村,冈村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庄继华轻飘飘抛出一句话:“冈村将军,如果打下去,我们只接受一种结果,那就是日本无条件投降。” “哈哈,哈哈,….”沉默一会后,冈村宁次爆发出一阵疯狂大笑,防佛听到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藤原喜代和中山祥一却面露怒容。 “考察日本的经济力量,日本可以装备三百万左右的陆军,”在冈村的大笑中传来庄继华及其冷静的声音:“三百万人就算全部投入中国,能占领多大的地方呢?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看看地图,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包括中国那些地方?整个东部,华南,差不多了吧。这样的话,你们每个平方公里的占领军就只有三百人。再算算经济账,三百万男人离开本土后,日本大概就只剩下老人、小孩和女人了,谁来生产?日本的经济以出口为主,仗只要打上三年,日本经济就会严重下滑;打上五年,日本经济就会破产;打上十年,….,日本人还有钱买铁矿石,买石油,买橡胶吗?恐怕贵国的联合舰队已经成为摆设了,前线士兵的枪膛里还有子弹吗?冈村将军,还好笑吗?” 随着庄继华地话。冈村宁次的头角开始冒汗,藤原喜代非常不服气的准备反驳,中山祥一脸色苍白。 “贵国能打上十年?”中山祥一强辩道。 “别说十年了,就算一百年也能打下去,也必须打下去,”庄继华淡淡的说:“中国人不会也不能接受朝鲜那样的命运,其实东京的一些政客是知道的。战争长期化对你们地不利,所以你们一向速战速决,把希望寄托在中国政府的软弱上,就像九一八的东北、一二八的上海,可是我要告诉你们,以后不会了,”庄继华竖起一根手指在冈村宁次的面前摇晃:“一个政府,他的首要责任就是保卫国家领土完整。九一八、一二八已经让我国政府威信大损,如果再不抵抗,政府威信必然荡然无存。国民、军队都要求政府抵抗,这是民心,民心不可违,否则他就只有下台,无论是蒋委员长还是汪精卫先生。” 尽管心情巨震,冈村宁次依然保持冷静,他听出了庄继华话里的含义,蒋介石现在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管他愿不愿意,如果日本方面逼迫太急。他不想打也只有打了,对这个冈村很不想管,毕竟这是蒋介石政府自己地事,但战争一旦拖延下去,对日本极其不利。 “庄将军,您凭什么认为中国可以支撑下去呢?”藤原喜代额角的青筋直鼓,他已经用最大的耐性在忍耐了。 “除了打下去,还有其他结果吗?成为你们地殖民地?”庄继华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不可能接受的,我们只有打下去。谁选择投降谁就会中国人抛弃。谁就会被军队抛弃。” “庄将军恐怕高估您的同胞吧,我相信与皇军合作的人会很多。这在中国的历史上有过证明。”冈村冷静下来恢复了平静。 “对,我承认我的某些同胞会成为汉奸,但更多的人会选择抵抗。”庄继华与冈村地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出了火花。 “冈村将军,既然长期战争对中日两国都不利,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这里谈出一个和平方案呢?”熊斌适时插话。 “贵方是什么意见呢?”中山祥一反问。 “我们的方案是贵方撤出滦平、宽城、隆化,南线以金毛沟、宽城、青龙到龙王庙为线,归还冀东,西线以毛金坝岭为界,北线以旧王府为界,所有分界线南北、左右十里内不得驻扎军队,任何军事行动,包括部队调动,演习,都必须事先通知对方。庄继华提出了他地方案。 这个方案基本是按照目前军事占领区划分的,在庄继华看来已经把战场成果全部保留下来,而且还夺回了冀东。 冈村宁次首次和藤原中山交换一下眼色,中山的眼色表明他可以接受这个条件,藤原的目光却透着不服气。冈村沉默一会,感到就这样接受庄继华的要求有点软弱,便开口道:“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停战线,冀东是我军拿下来的,不能就这样交给贵国。” “那么您打算怎么作呢?”这次是熊斌抢先了,冈村的态度让他很受鼓舞,因此他的话有些激动。 冈村宁次看了他一眼,心中涌起一种不舒服地感觉,他想起前辈伊藤博文对李鸿章地谈判,那时多干脆,“允还是不允。”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交还冀东可以,但山海关归我们,滦河以东不得驻扎军队,只能是警察部队,贵国必须将围场伊孙河以东以北交给满洲国作为补偿,南线就遵照你们地意思。”冈村说完后断然补充一句:“这是我国的最后底线,如果贵国不同意,那我就没有办法,即便是长期战争,我们也只有接受了。” “好,就这样。”熊斌立刻接受,庄继华忍不住叹口气,熊斌扭头看他一眼,示意适可而止,不要再加码了,这种结果已经是近年来与日本交涉的最好结果了。 说实话庄继华心中是有些不满,冈村明显已经色厉内荏了,什么长期战争也只有接受了,无非是恐吓罢了,商场上经常有这种,这已经是最后价格了。可你只要多谈几句,价格立马又会下调几块。 熊斌既然说话了,庄继华也没有再坚持地道理,接下来,熊斌和藤原、中山一起谈论细节,庄继华转身起立,走到一边倒了一杯酒。英国人很细致,他们为谈判成功准备了一瓶香槟,庄继华也不管什么,自顾自的就把他开了,等他打开后,才发现冈村走到他的身边。 “庄将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冈村说得很客气,他的那身军装穿在身上看上去有些松。那个军帽更让庄继华感到滑稽,扁扁的,后面捆根绳子。整个产品就像日本这个国家,想要威武却没有底气。 “冈村将军,这个和平协议仍维持多久?”庄继华淡淡的问,手上却麻利的递给冈村一杯酒,一切显得很自然,毫不做作。 冈村也很自然地接过那杯酒:“我希望能永远维持下去。庄将军以为呢?” “恐怕很难,”庄继华一口喝干杯中酒:“贵国中有股不好的思潮,认为中国好欺。打赢了,抢中国的东西;打输了。道个歉就行了,今后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冈村将军,我希望您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中日两国之间一旦爆发全面战争,那就是日本覆灭的开始。” 冈村默默的抿了口酒:“就我本人而言,我不希望中日之间发生战争,我们中日之间完全可以成为朋友,携手发展。共同对付来自西方的侵略。甚至我们可以帮助你们收回西方侵占的租界。” “那日本租界是不是也交回中国呢?”庄继华略带嘲讽地问。 “也不是不可以。”冈村宁次说道。 “呵。你们可真好心。”庄继华忍不住笑了。 冈村有些生气的说:“庄将军,我是真心实意的。对中国我始终充满崇敬友好之情。” 庄继华转身面对冈村郑重其事地说:“那就拿出行动来,你不能一边说我对你好,一边动手抢别人的东西。您让我们怎么相信呢?” 冈村顿时有些语塞,庄继华语重心长的说:“我也希望中日两国友好,可实际上两国已经非常危险了。您知道黄郛在来的路上被人扔了炸弹吗?您知道他的旅馆外驻守的是什么人吗?当初如果按照他的意思与贵国签订协议,我可以断言,他回不了南京,他得死在北平。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会策划这样的事。爱国者在各国都有,愿意为国牺牲地,在各国都有。可是您想过这背后代表着什么吗?那就是越来越激烈的民意。在这股民意地推动下,中央政府必须抵抗。而贵国呢?九一八占了便宜,然后就想着每次都占便宜,这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好像你们打一下,我们就会投降就会妥协,可从没想过,要是我们不妥协不投降呢?冈村将军,请记住,你们的每次进攻都是在推动我们走向全面抗战。而这场战争你们注定失败。” 庄继华说了一大堆,他老总忽然涌起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冈村能发挥他的影响,把中日全面战争的时间推后一点,那么中国准备的时间就会更多一点,就会更充分一点,代价可能就会更少一点。 至于现在这个条约能维持多久,他很矛盾,一方面不抱希望,另一方面又希望能维持长一点。如果能维持二十年,那撕毁条约,发动战争的将是他庄继华。 冈村看着庄继华心里默默的想看来要征服中国,必须首先从中国内部着手,拉拢亲日派,打击抵抗派,仅凭武力很难做到。 两个人看上去很平和的在那里讨论,可实际上两人地内心却都在打着不同地算盘。 两个小时后,《热河停战条约》正式签署,日本军队首次从他们已经占领的土地上撤退了,中国地前沿防线距离北平大约两百多里。 这个在前世没有的条约就这样降临了,庄继华开始第一次尝试着改变历史。 第七节 塞克特(一) 随着条约的公布,中日两国举国大哗,北平各大院校的学生冲上街头游行,要求政府罢免熊斌、何应钦,收复热河、东三省,北平各大报亦连续报道抨击军分会出卖了抗日将士用鲜血换来的胜利成果。六月三日,北平学生冲击新华门,与守卫的宪兵发生激烈冲突,从图中有二十六名学生受伤,一百多名学生被捕,酿成六.三惨案。 庄继华没想到长城之战的结果不但没平息国内的政治环境,反而使局势更加复杂。他有些不明白,在他看来能取得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长城防线保住了,日本人侵华的步伐缓下来了,可为什么国民却更不能接受了呢? “这还不简单,升米恩斗米仇呗。”伍子牛很简单的用了一句农村话来解释了,看着庄继华迷惑的神色,他继续解释说:“以前认为是中国贫弱打不赢的原因,可你在长城这么一搞,人们的认识就变了,变成是政府不愿抵抗,学生们认为只要愿意抵抗,我们就能打赢。所以丢掉大半个热河的责任自然是政府卖国。还好签字的不是你,学生还不知道,否则….。” 伍子牛很是庆幸的摇头,庄继华则目瞪口呆,他完全无语了,他求助式的看着宋云飞,宋云飞学着他的样子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与中国国内的情况相近,条约传到日本,日本国内也一遍哗然,民间抗议四起,认为冈村宁次出卖了日本,不配担任军队指挥官,关东军下级军官非常愤怒的闯进冈村宁次的办公室。要求他切腹向天皇谢罪,武藤信义及时出面制止了下级军官的莽撞。 武藤信义明白。冈村这次是代他受过,正是因为他在战略战术上的双层错误才导致第八师团被围,冈村不得不签下这纸条约。但武藤信义的保护也就仅限于关东军。国内强大的民意下,早就对关东军不满地文官们趁机逼迫军部调整关东军指挥机构。六月中旬,武藤信义奉调回国,出任天皇的侍从武官,不过他却没有获得元帅称号,两个月后,在东京郁郁而亡。小矶国昭和冈村宁次也被调回国。小矶国昭出任军事参议官,冈村在一夕会同伴地保护下,依然出任参谋本部第二部部长。接替他们的分别是菱刈隆、西尾寿造、板垣征四郎,板垣留下的职务则由土肥原贤二接替。 “看来还得准备打。”庄继华拿到日本地这项人事任命书后就对杜聿明说。关东军新任命的主要将领全部是鹰派,司令官菱刈隆是一二八淞沪抗战时的前线总指挥,西尾寿造、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无一不是主张加快侵华步伐的干将。杜聿明一边看着这些人的履历一边点头,他有些忧虑,和约签订后。前线的各部开始后撤。士兵普遍不能理解,怨气很大,相反军分会的领导层却处于乐观之中,认为经过此番战斗,三五年内日军不会再犯境。 “光亭,你写份对未来两年内地局势研判,以及应该采取的对策交给我。”庄继华忽然对杜聿明下了道命令。 杜聿明平静的答应了,不过心里却在纳闷,为什么让他写。庄继华自己不写呢? “还有件事也需要你去办。”庄继华接着说:“我们派出的游击支队正陆续返回长城一线,你和伍子牛一起去。招批人和我们一起回四川。” “怎么?”杜聿明不解的问:“军分会不愿接收他们?” “何委员长的意思是这些人本来就是土匪,收编只是一时之计,最好还是遣散,我争了下,最后才同意收编其中的 杜聿明明白了,以庄继华的习惯,他绝对不能坐视那些应他地请求出击热河地义勇军就这样被遣散,如果可以他会把他们全部带到四川。 “不愿意参加的,给他们双份的遣散费,”庄继华叹了口气:“本来这事我去最好,可校长有命令,让我在北平等塞克特将军。” 按照事先的安排冯.塞克特夫妇在华行程就有游历北平的安排,但蒋介石授意朱家骅,把塞克特北上的时间拖到热河条约之后,以便让庄继华有时间陪同他们,同时也就有时间说服他们接受蒋介石的聘请。 这几天庄继华的情绪一直,甚至听说了塞克特来北平的消息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窗外又传来高呼地口号,面对这股情绪,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赞成何应钦那样地镇压,也不同意学生们的卖国指责或现在就全面开战地要求。 对这个条约,西方记者给出的评价或许更确切,在西方记者的报道中普遍认为这是中**队和外交的双重胜利,但他们又普遍判断日本侵华的步伐将会放缓,这又是庄继华不赞同的。 蒋介石对这个结果及其满意,他基本兑现了战前的承诺,各军消耗的部队全部保持番号,损失大的部队由各军自行重建,费用从西南开发工作队得经费中拨出,庄继华为此又掏了一千多万大洋。 “文革,你什么时候与塞克特将军有交情的?”杜聿明看出庄继华的心情不好,站起来走到窗边把窗门拉过来。 “那还是在德国时的事情,古德里安经常拉我去他家,参加他家的国防沙龙,认识了不少德军高级将领。一来二去就与他熟悉了。”庄继华说着就想起当初热心的古德里安在塞克特家里为他与人发生冲突的事情,而他真正被这个沙龙接受,还是对法国决定拨款建设马奇诺防线的争论,在所有人中只有他和古德里安认为马奇诺防线没有多大用处,未来的战争是坦克的决战,而他更进一步认为,马奇诺防线代表法国进攻精神的衰弱,同时由于马奇诺防线占用大量国防经费,必然影响法军的建设,这对德国而言是有利的。在另一次沙龙中,他石破天惊的说马奇诺防线是纸糊的,可以轻易攻取;为此他与曼斯坦因进行了一场图上较量,结果自然是他大获全胜,从此他才被真正接纳为国防沙龙的一员,可就在这之后不久,他就脱下军装,转去经商,为此塞克特和古德里安曾经专程到他家去劝说,但他最终还是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但这个经历却让他对塞克特有了真正的尊敬。 “他是个令人尊敬的老军人。”庄继华最后补充道。不过他对蒋介石的要求却没有把握,以他对塞克特的了解,这是个爱国者,他的一言一行都以维护德国的国家利益为原则,如果没有德国政府的同意,他不会接受蒋介石的邀请。 “伍子牛,你去了以后,要注意招收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比如枪法出众,擅长攀爬、潜伏化妆,”庄继华说着看了宋云飞一眼,后者一直保持着沉默,宋云飞清楚这是为他的特种部队招认,但他不明白为何庄继华要让伍子牛去,而不是他这个部队的指挥官去。 “本来,云飞去最合适,可那些人不认识他,你和我去过察东,他们认识你,你去了,他们就知道,这是我的意思,而不是军分会的意思。”庄继华既象补充又象解释。 “出击敌后的部队总数大约一万人,”庄继华默默的计算了下:“就算有所损失,也能剩下七八千人吧,光亭,你带三百万大洋去,双倍遣散费恐怕不够,凡是愿意离开的,每人一百块大洋的遣散费,阵亡的每人两百块大洋抚恤金。” “这么高!”杜聿明很是惊讶,将庄继华点头,便立刻反对:“这不行,太高了,文革,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是你想过部队没有,他们要知道义勇军的抚恤金这么高,非哗变不可,不行,绝对不行。” 庄继华想想感到杜聿明说的有道理,这要传出去,部队情绪肯定受影响,这要在平常还没什么,可长城的局势还有反复,需要士兵出力的机会还有很多。 “好,你看着办吧,不过尽量多给点,”庄继华说到这里忽然起了个念头:“你可以把这些钱,算出来,以奖赏的凡是给他们的首领,暗地里告诉他们,这是给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让他们想办法寄给他们的家人。” 这个办法显然是可行的,杜聿明无可奈何的摇头:“文革,你是不是钱多了,不知道怎么花呀,华侨捐这点钱容易吗,就这样发了,还不如用来修两条路。再说人家也不是冲钱来打仗的,要养成这个习惯,以后怎么办?钱花完了怎么办?”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庄继华愣住了,他一直想用钱来补偿那些因响应他而受到损害的同胞,可他没想过,以后全面战争爆发后怎么办,军队如此,民政何尝不同样如此。 第七节 塞克特(二) 庄继华想到这些有些不寒而栗,他立刻接受了杜聿明的建议,不过劳军费必须带,按照正规部队的标准给与奖励和抚恤。 杜聿明还没走,何应钦的电话就到了,塞克特北平之行惊动了国民党华北的军政要员,蒋介石对塞克特的重视让何应钦等人自然不敢怠慢,而且蒋介石也有电报,让何应钦务必招待好这位贵宾,同时还指定庄继华全程陪同。 庄继华放下电话带着宋云飞就出门了,自从上次遇刺后,他的住所变了,搬到距离新华门不远的杏仁胡同,一个**的宅院中。这处宅院原来是前清一个落魄贝子的,溥仪的满洲国成立后,贝子欣喜若狂的投奔他的皇帝陛下去了,待他在东北一露面,这处房产就被作为逆产没收了,原先一直空着,现在拨给庄继华住,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班的警卫人员。 对如何接待塞克特,何应钦有些头痛,他不清楚塞克特的习惯,不过既然蒋介石指定庄继华全程陪同,他就干脆把庄继华找来商议。 “不用做什么特殊的,”庄继华听何应钦说了之后,心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让接待处的在六国饭店租间房子,然后派辆汽车不就行了;于是便立刻答道:“我了解他,塞克特将军是个典型的普鲁士军人,除了军队外,他对其他事物的热情并不高,所以用不着准备什么特殊的,况且他这次是以私人身份来华访问的,所以过于大张旗鼓,恐怕会适得其反。” 何应钦点头称是,但他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听庄继华的意思,接待这个在国际军界都极高声誉的将军他这个委员长好像不用出面了。 “这不好。毕竟委员长有过交代,有些事情还是要作的。”何应钦仿佛不在意的瞟了庄继华一眼。 庄继华没注意只是简单地点点头,何应钦有些奇怪,今天庄继华从进门开始就有些恍惚,好像没把塞克特的到来放在心上,也没把蒋介石的吩咐放在心上。 “文革,你这是在想什么呢?”何应钦有点不高兴的问。 庄继华还是没注意,熊斌轻轻碰了他一下,庄继华这才反应过来。他抬头看了熊斌,对方冲他做个示意。庄继华这才发现何应钦脸上已经满脸怒意。 “哦,对不起,何委员长,”庄继华连忙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有点走神了。” “那说说看。你在想什么?”何应钦冷静的问道。 “是关于这次长城之战的,”庄继华解释道:“有些想清楚了,有些还没想清楚。” “说说嘛,我们一起探讨一下。”熊斌间何应钦的脸色不好,有心替庄继华解围。热河停战条约签订后,熊斌在民间受到极大的抨击,但在军内却受到推崇。军队内部的高级将领与普通民众不同。是处在第一线的,对军队地实际情况非常了解,宋哲元二十九军参战部队损失过半,其中张自忠的三十八师只剩下三分之一,其他商震、于学忠、何柱国、卫立煌各部无不损失惨重,只有热西傅作义所部稍好,可也减员四分之一。 在古北口反攻的中央军徐庭瑶部和八十七师的损失尤其大。特别是徐庭瑶所部,二十五师和第二师基本打残了,第二师的营连级军官基本换了个遍。二十五师更厉害,连师长都换了两次,现在带领部队地戴安澜还是带伤上阵,团级以上的军官都大部带伤,全师参战前一万余人,战后只剩下三千来人,几乎人人带伤。由于十七军伤亡过大,何应钦将他们调到怀柔修整,二十五师更是被调到丰台地区。 正是这样惨重的伤亡让高级将领们对熊斌能及时抓住时机逼日本人签下条约。把战场上的有利局面转化为胜利果实。给与了很高的评价,对民间的攻击嗤之以鼻。以各种方式安慰他。可熊斌自己知道和约是者勒米谈下来的,他以为庄继华会表示不满,可没想到,庄继华根本没有说出一个字,相反在不同场合维护他,这让他非常感激,故此才会为庄继华解围。 “我就是在想,这次长城之战中我军暴露出地弱点,以及怎么整改。”庄继华苦笑一下说道:“问题我已经找到,可怎么改我却不知道。” “你认为都有那些问题,”何应钦这下有兴趣了,庄继华在黄埔就有擅于总结的名声,樟木头之战和牛行大战之后都总结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战术,胡宗南和薛岳在他们的部队里还在执行这套战术。 问题有哪些呢?庄继华慢慢的对何应钦和熊斌讲述起来。 长城之战中中**队暴露出来的弱点很多,最主要的是几个方面,首先是部队装备太差,以中央军十七军为例,徐庭瑶虽然没有黄埔经历,但他是一军系地老人,北伐时期就是师长,部下大都是黄埔毕业生,可就这样的嫡系,全军的炮没有八十七师一个师多,好在步枪每人都有,机枪每个连有一挺,攻击火力十分薄弱;中央军如此其他各部就更不用说了,二十九军大刀片厉害地一个主要原因是他们的步枪没有刺刀,不得不下苦功练习大 其次士兵的训练不足。有些士兵在上战场之前连实弹射击都没做过,甚至有些连手榴弹投掷训练都没进行,关磷征负伤就是个例子,他本来是不会负伤的,他率领部队反击时,发现敌人一个火力点,他命令投手榴弹,结果身边的几个士兵没拉弦就扔出去了,反被日军扔来的手榴弹炸伤。除了武器训练外,士兵缺少基本的战术组合训练,对这点庄继华尤其不能理解,他在北伐途中整理的防守和进攻战术早就交给蒋介石了,可为什么直到现在全军战术训练大纲还没有,攻击只知道一窝蜂往上涌,防守就知道狠打拼命,几乎看不到组合战术训练的影子。 最要命地是后勤,中**队地后勤组织十分原始,所有物资集中在北平的兵站中,而前线距离兵站几百里,运输根本跟不上,仗打到后面,前线作战地士兵连饭都吃不饱,部队被迫在本地收集,所以当反攻打出长城后,当地老百姓早跑光了,无法收集到粮食,最后还是北平这边的后援会,组织了一些大车送上一批粮食,士兵才勉强没有断炊。 最后庄继华见何应钦和熊斌的脸色不好,他勉强说了几句好的,比如士兵斗志旺盛,士气高昂等等,可谁都知道那只是几句场面话。 何应钦和熊斌都沉默了,他们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真要整改,牵涉到的利益方太多了。熊斌摇头说:“文革,看来你对军队还真不是很了解。你说的这些其实大家都知道,可谁也没办法。就说训练吧,你知道子弹多少钱一粒吗?” 庄继华摇摇头,他很是不解的看着熊斌,子弹多少钱一粒与部队训练有什么关系。熊斌叹口气说:“其实底下的军官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情况,但他们也没办法,一粒子弹大约五六斤白面,发下去的子弹都是有数的,不能随便用,用在训练上,战场上就没有了。中央军不太清楚,西北军我可是知道的,平时只发四五粒,上战场前再发十-十五粒子弹,手榴弹也是这样,你说换作你,训练时敢作实弹射击吗?” 庄继华闻言深感意外,他没想到军队的穷困达到这种地步。他还没开口,何应钦也深有感触的说:“其实中央军也好不了多少,只有德械师稍微强点,以前查阅部队,关磷征就曾向我要弹药,可我没给他,为什么呢?因为没有。”何应钦停顿一下又说:“这次停战的时机抓得好,在这样打半个月,长江以北储备的弹药就没有了。” 庄继华背心冷汗直冒,他忽然想起一事,顿时脸色大变:“何教官,长城局势恐怕还有反复,日军恐怕不会甘心失败,我们还必须抓紧时间备战。” 何应钦一愣,他看看熊斌,后者也迷惑的看着他。 “不会吧,这停战协定刚签没多久。”熊斌忍不住说道。 “这绝不是我杞人忧天,”庄继华郑重的说:“最近从日本传来的消息不知长官看过没有,日本民间压力极大,对关东军的指责很多,直接导致关东军的武藤信义、小矶国昭、冈村宁次被更换,接替他们的菱刈隆、西尾寿造、板垣征四郎都是主张加快侵华步伐的人物;其次,日本一直在宣扬,满洲国不是三省而是四省,这第四个省就是热河,所以我认为日军决不会甘心,肯定会再度挑起纷争,争夺热河。” 何应钦心中不寒而栗,就在庄继华进来前不久,蒋介石给他来电,要调十四军南下加入江西战场,八十七师回南京,如果这两支部队一走,剩下的无一不是伤亡惨重的部队,没有半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回复元气。 第七节 塞克特(三) “文革,你认为日军会在什么时候挑起争端?”何应钦沉声问道,他是比较相信庄继华的,从东征到北伐,庄继华的判断无一不准,在黄埔系内赫赫有名。 “短期内不会,”庄继华想想后说,毕竟停战条约刚签署不久,如果日本人这么快就撕毁条约在国际上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另外中**队的伤亡大,日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和约签订后,第八师团撤离时也是狼狈不堪,伤员占了其中一半以上,他们也需要时间恢复实力:“我估计怎么也要一年两年功夫吧。” 何应钦和熊斌同时松口气,一两年后北平周围各军就已经恢复实力,大不了再打一次。庄继华见他们的样子,连忙提醒:“这次我们是险和,下次日军就不会再犯错了,所以必须在重要关口修筑永备工事,同时大力整训军队。” 这时何应钦心中轻松了许多,他含笑说道:“对,古北口、喜峰口、冷口、界岭口,这些地方都要派驻守备队,也要依山构筑工事。” 熊斌还是比较沉稳,他听出了庄继华的担心,这次日军是轻敌了,下次日军肯定不会再轻敌,如果日本人来上十万人,敢问以目前的实力还能挡住吗?所以他担心的问:“部队的装备太差,何委员长可否向中央请示,给各军增加一些装备。”何应钦沉默了会才说:“这恐怕有点难。中央财政紧张,况且江西才是主要地。”说道这里他看见庄继华和熊斌的脸上同时露出失望地神色便改口道:“这样我向委员长说说。看看能不能拨出点装备。” 听到何应钦没有信心的话,庄继华心中直摇头,他忍不住说:“教官,这样行不行,如果委员长同意,我可以从西南开发经费中抽调部分经费,专用于购买军火装备。以装备各 熊斌眼光一亮,何应钦若有所思的看看庄继华,良久才点头说:“这是个好办法,我向委员长请示。” 话虽如此,可何应钦心中犯疑了,庄继华刚才流露的模样让他起疑了,庄继华虽然说让蒋介石同意。可他的模样来看,那只是个过场。 熊斌没想这么多,但他也有点疑虑:“文革,你打算提供多少?” “嗯,”庄继华想想后说:“把二十九军,十七军,三十二军。三十五军整编为八十七师那样的德械师,需要多少钱?” 熊斌的嘴张得大大地,何应钦倒吸口凉气。八十七师整编花了多少钱,别人不知道,何应钦是知道的。现在按照庄继华的想法执行的话,如果把三十五军的三个旅也整编为师,那就是整整十二个师,每个师按一万四千人计算,那就有十七万人,资金就需要几千万。 “文革,这可需要几千万?”何应钦默默的计算了下说道。眼睛却死盯着庄继华的神态。 庄继华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日军下一次进攻不知道什么好时候开始,只有打退日军地这次进攻。华北的和平才算真正保住了,也就真正推迟了全面战争的时间,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花上几千万也值得。 他沉凝着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一年时间能不能把这些部队整编为德械师?” 何应钦震惊之余,他看着庄继华,后者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他把疑虑埋在心里,转而思考起庄继华的问题。好一会才说:“恐怕有点难,八十七师和八十八师是在德国顾问的直接指导下整训地,而且军官全部都是军校毕业生,文化素养比较高,而训练时间长达四年之久,一年时间,”何应钦摇摇头坚决的说:“绝不可能。” 庄继华非常失望,他是真想给这笔钱,就算只能买来一年时间他也愿意,可如果……,他有些犹豫了。 熊斌这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心情有些兴奋,虽然他现在已经算脱离西北军了,可西北军与他毕竟有些渊源,他想为他们争取一些好处,毕竟西北军的装备实在太差。所以他开始鼓动庄继华了。 “我看这样,不一定非要一步到位地全军整编,可以分批分期的整编,每个军抽出一个师,让他们把部队的所有力量投入到这个师进行整编。”熊斌说到这里,看看庄继华和何应钦,见他们没什么反应,他脑筋迅速转动,立刻发现自己的计划中的缺陷,那就是无论二十九还是三十二军都没有精通德械师训练的人员,不管他们怎么投入力量都是不行的。发现这个漏洞后,熊斌立刻开始补救:“另外还可以请德械师派人指导,以方便他们尽快掌握武器装备,形成战斗力。” 庄继华心中一动,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他立刻表示同意;何应钦想想后感到可以试试看,反正不是他出钱。而且由于长城抗战的胜利,他头上地代理两字可以拿掉了,华北地军力增强,对他将来是有好处的。 于是何应钦立刻给蒋介石发去一个电报,把他们对长城之战后地北方局势判断向蒋介石作了报告,同时提出应对之策。建议在古北口,司马台,马兰峪,罗文峪,喜峰口,冷口,界岭口等个主要关口构筑防御阵地;另外就是整训部队,建议分期分批将二十九军、十七军、三十二军和三十五军整编为德械军,并提出相应计划。 电报到达时正在南昌举行第五次围剿作战会议,由于庄继华提供的资金,蒋介石没有了财政困难,所以在第四次围剿失败后,他迅速开始筹划第五次围剿。 长城抗战的结果让他松了口气,在他看来政府这次花了大本钱,对各方面都可以交代了,可没想到各方面的反应却更加激烈,认为政府出卖热河的议论不决,十九路军将领蒋光鼐、蔡廷锴在福建发出反对出卖热河的通电,南京、武汉的学生又开始上街游行了,上海的宋庆龄、陈友仁等中国民权同盟宣布反对蒋介石出卖热河出卖华北。 更让蒋介石心烦的是,黄郛从北平回来后,到处散布对庄继华的不满,从西南开发到这次长城抗战,建议必须限制庄继华的发展,西南开发必须纳入国家的整体规划,以免将来尾大不掉。 黄郛的建议得到同为政学系的张群和杨永泰的响应,却受到cc系和黄埔系的反对。陈果夫陈立夫兄弟现在对杨永泰为首的政学系恨之入骨,只要政学系赞成的,他们就发动cc系反对,而黄埔系的力量主要在军队,他们对黄郛如此插手军队感到不满,同时由于杨永泰对蓝衣社的打击,让蓝衣社也对政学系怀恨在心,于是cc系和蓝衣社在对付政学系上开始联手。 但杨永泰的强势让cc系和蓝衣社都难以喘息,他先是在浙江动手,将浙江省政府秘书长换成了政学系的人,然后在江苏撤换了十六名属于cc系的县党部主任,最后他的刀锋指向陈立夫一手把持的中央党部。 而在对付蓝衣社上,杨永泰就没那么主动了,蓝衣社毕竟是蒋介石政权的基础,杨永泰的做法就是说动蒋介石,由蒋介石出面对付。于是在他的建议下,蒋介石下令部队带兵官不准加入蓝衣社,已经加入的要退出来,同时康泽组建的别动队也纳入四省剿匪总部,在杨永泰指使下,别动队的经费受到极大削减。 政学系在杨永泰的领导下几乎打进了南京政权的所有派系的固有领域中,除了正在逐步形成的庄继华派和胡宗南派。何应钦的这封电报让杨永泰看到一丝机会,他利用手中的权力,没有把电报立刻交给蒋介石,而是暂时扣在手中。 六月九日,北平火车站一列火车缓缓停下,塞克特夫妇在朱家骅的陪同下走下车厢,月台上守候军乐队立刻鼓乐齐鸣,悦耳的乐曲声中,何应钦、黄绍等华北军政首脑迎上前去。 朱家骅向塞克特夫妇一一介绍,塞克特有些冷淡的与他们一一握手,庄继华在后面看得清楚,他当初就建议不要举行太隆重的仪式,可何应钦感到不这样不能显示政府的诚意,于是坚持举办这样一个仪式,不但如此,还特意找来大批记者,于是火车站出现了停战后的第一次热闹场面。 “将军欢迎您来中国。”等到庄继华身前时,庄继华没等朱家骅介绍,抢先一步对塞克特说。 塞克特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没有用常见的握手礼,而是给了庄继华一个拥抱:“我的小伙子,你还是穿上了军装,我就说嘛,你是最适合穿这个的。” “是国家需要我穿上这身制服。”庄继华平静的说,塞克特含笑点头,他正要说什么,可庄继华却转向了塞克特夫人。 “见到您我实在太高兴了,夫人。”说着,庄继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非常吃惊的举动,他接过塞克特夫人的手,然后轻轻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第七节 塞克特(四) 在众人惊讶中,庄继华完成了他的吻手礼,塞克特夫人微笑着说:“见到你真高兴,你走之后,奥多一直在念叨你,你从美国给他寄来的圣诞礼物他很喜欢。” 奥多是塞克特的孙子,庄继华在德国时他还在读小学,在他那个呆板的普鲁士军人家族的朋友中,庄继华可能是唯一一个诙谐幽默的人,小孩子很快就和他搞熟了。庄继华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离开德国之后每逢圣诞还给他寄去圣诞礼物。 如果说刚开始是古德里安是赏识庄继华,所以才将他引入国防沙龙,那随后就是庄继华刻意结交,他的目的与进入黄埔最初目的相同,就是通过这个沙龙进入普鲁士军人***。德国虽然在一战中战败,但德国社会的尚武气息很浓,军人的社会地位很高;其次普鲁士军人集团与德国的工商界联系紧密,通过他们可以比较轻松的进入德国工商界,这一点在后来他的经商过程中得到证实。 听到塞克特提起她的孙子,庄继华笑了,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真给面子呀,夫人,看来我花的那些心思还是值得的。” 塞克特和夫人同时笑了,塞克特夫人又说:“不过他对那个芭比娃娃有些奇怪,为什么别人的都是金发,你给她的却是一个黑头发的。” “呵呵,那是我在玩具厂订购的,”庄继华微笑着说:“按照中国小姑娘的形象定做的。” 庄继华他们的谈话都是用德语,朱家骅为何应钦他们翻译,何应钦这才清楚庄继华与塞克特一家的关系有多密切,也就明白了蒋介石为何要指定庄继华全程陪同。 自从见到庄继华后,塞克特夫妇仿佛就忘记了北平的军政大员们,他们参加了一次何应钦举行地招待宴会后。就再也不愿与北平的军政人士见面,每天都由庄继华培着参观北平的名胜古迹,庄继华也绝口不提邀请的事。 不过五六天之后,庄继华把他们带到长城。先去地八达岭长城,站在长城上塞克特和夫人对这个宏伟的工程发出了惊叹。 “庄,实在太令人惊讶了,你们中国人是怎么办到的?这样的城墙真有上万里?”塞克特夫人兴奋的问道。 “是的,两千年前,中国第一个皇帝秦始皇为了防御匈奴的进攻,修筑的,不过我们脚下的这段长城是在大约五六百年前修地。”庄继华说。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庞大的工程,完全依靠人力?”塞克特夫人问。 “应该是这样。”庄继华说:“那时没什么机械,只能依靠人力。” 塞克特站在垛口后,享受了一番塞外草原上吹来的带有青草味的风后说:“了不起的军事工程建筑,古老的国家,古老地文明。”感慨之后他转身对着庄继华问:“不过他仅仅是个建筑,对国家安全恐怕没多大作用。” “是的,将军的判断我很赞成。”庄继华点头说:“在中国历史上,大规模修筑长城的两个朝代最终都没能消除来自塞外游牧民族的威胁,相反并不怎么修长城的几个朝代却获得了巨大的胜利。所以庞大地防御工事并不能带来安全,只有积极进攻才能给国家真正带来安全和和平。” “你就是从这个看出马奇诺防线没有用的?”塞克特问道。 “是的,中国第一个皇帝修筑长城,接过由于耗费巨大,导致国库空虚。人民极端不满,几十年就被造反者推翻,是中国历史上最短命地两个朝代之一。”庄继华脸色一点都没变:“马奇诺防线也是如此。法国人把安全寄托在这样一条防线上是极其愚蠢的,这种事情我们中国人在两千年前就做过了,早就证明是无效的。长城从来没有真正给中国带来安全。” “庄,前两个月就是在这里,你们与日本人打了一仗?”塞克特跺跺脚问。 “不是这里,还要北边一点。”庄继华说。 “你怎么看这场战争?”塞克特问。 “我们侥幸与他们打了个平手。”庄继华说道。 “侥幸?”塞克特喃喃的重复道。 “是的,将军,无论哪个方面,我们都与日本军队的差距太大。”庄继华平静的说:“这次他们是轻敌了。所以我们才有了一点机会,下一次他们就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 塞克特没有说话。塞克特夫人插话道:“庄,不要谈战争,这么美丽的地方就不要谈战争了。” “夫人,这里是很美丽但也血腥,这里是中国最古老地战场之一。”朱家骅笑着说:“这一带古称幽州,或者右北平,在汉代就是中国与游牧民族地战场,而再北面一点的古北口是游牧民族进犯北京地主要关 朱家骅在庄继华说起长城之战时一个劲的向庄继华递眼色,希望他不要把中**队说得那样不堪,可庄继华却假装没看见,依旧实话实说。 “现在也是战场,”庄继华接口道:“夫人,对不起,我不能不提那场战争,我的祖国正处在灾难之中。”庄继华说着又转向塞克特:“这场战争中我们又失去了一片国土,而且日本人并没有满足,他们还会继续向南进攻,直到征服整个中国。” 塞克特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听着庄继华的话。 “将军,我们需要帮助,”庄继华直截了当的说:“您知道吗,很多中国士兵在走上战场之前还没有做过实弹射击,没有扔过手榴弹,因为没有火炮,所以没有进行过步炮协同训练,当然就更谈不上什么合同战术了。” 这下连塞克特夫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没有做过实弹射击的士兵能上前线?庄,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我不会拿军队的荣誉开玩笑,”庄继华十分郑重的说,塞克特夫人仍然感到不可思议:“实际上,我也是在这次战争中才了解的这个情况。原因很简单,因为缺乏弹药。中国士兵平时只有五发子弹,在战前才再发给十五发左右的子弹,手榴弹平时都放在仓库中,战前才给每个士兵发上四到五枚。实际上在这次战争中,我们虽然包围了日军,但我们无法歼灭他们,只要他们再坚守半个月,我们就只能撤退。因为长江以北已经没有弹药储备了。” 塞克特这下终于动容了,他完全没想到,这场规模不大的战争就把半个中国地弹药储备耗光了。庄继华看到塞克特的脸色变化,他深吸一口气说:“将军,我们需要帮助。” “庄,可我能帮你们什么呢?”塞克特皱眉道:“这不是训练问题,这是国家的工业能力问题。” “希特勒总理曾经说过。他当选总统的话,他就要要重整军备,恢复德国国防军地荣誉,”庄继华没有直接说要什么,而是先从德国需要什么开始:“重整德**队需要大量的战略原料,这些东西大多数在英国或法国的殖民地中,除了一个地方----中国。” 塞克特终于开始认真思考了。重振德**队是他一生的梦想,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塞克特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有些不高兴的说:“庄。我又要开始不欢迎你了。” “夫人,对不起,我必须请您原谅,”庄继华十分真诚的说:“我知道将军的身体不是很好,但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您换在我地位置,我想您就可以礼节我的行为了。” “可他的身体确实已经不能在担负繁重的工作了。”塞克特夫人说道:“况且德国政府也不会同意的。” “不,夫人,您误会了。”庄继华说:“我们不是要将军关注什么细节性的东西。将军可以让他的副手来做这些,比如曼斯坦因将军。将军要做地是一些战略性的东西,比如中德之间的贸易,军队建设等问题。” 塞克特夫人正要说话,可塞克特却淡淡的皱起眉头,塞克特夫人立刻闭嘴,她轻轻叹口气就不再开口。 “庄,以你的才能,为何委员长阁下不任命你来承担作这个任务。”塞克特有些不解的问。在他看来庄继华在德国受过训,本身又有很高的军事才能,是承担这份工作地最佳人选。 “不,将军,我做不了,这份工作需要很高的威望,我没有这份威望。”庄继华实打实的说:“您说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地问题,换作我的话,可能要跑一个月,还不一定能说服别人。” 塞克特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主持全局的人必须有推动政策执行的威望,这种要求是必须的,德**队照样如此。 “庄,我可以接受委员长阁下的邀请,但必须是在德国政府同意之后,不过我会在离开中国之前为委员长阁下作一份军事整理建议书,”塞克特说完之后又咧嘴笑了笑:“不过你要陪我去部队看看。” 庄继华松了口气:“那是自然,我非常愿意。”然后他向塞克特做个鬼脸:“将军,我给希特勒总理和戈胖子都写了信,我估计他们应该快收到了,您说,他们会不会同意您就留在中国呢?” 塞克特闻言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这还是他向蒋介石建议的,其实在没来中国之前,他就清楚一旦接受邀请,那么蒋介石就会给他一个很高的地位,现在他更确定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愿意离开军队,或许在东方当一段时间的“导师”也是个不错地选择。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四章 长城 第八节 九变(一) 塞克特那副超然模样让庄继华不由有些担心,他虽然是在美国长大,但这一世他却更欣赏德国的军事体制,所以他是衷心希望把这个体系引入中国,于是他又补充了句:“将军,我国的情况十分危急,我们迫切需要帮助,如果您不接受总顾问的邀请,那么委员长就会邀请法国人贝当,将军,这将严重影响中德之间的经贸关系。” 塞克特听懂了庄继华的话,庄继华这是在告诉他,如果总顾问的职务与中国战略资源的出口密切相关,于是他皱眉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办?” “如果将军能向希特勒总理表示愿意接受中国方面的邀请,那就最好不过,我毕竟很长时间没与戈胖子联系了。”庄继华说。 “德**人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塞克特淡淡的说。庄继华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希特勒、戈林的友谊坚不可摧?鬼都不信,。 《热河停战条约》引起的动荡在持续扩展,继福建十九路军将领蒋光鼐、蔡廷锴发表通电后,广东陈济棠、广西李宗仁白崇禧相继发出通电,指责政府对日妥协。两广动态引起蒋介石的高度警惕,他与汪精卫商议后决定邀请胡汉民到上海协商,不过胡汉民没有接受,随后蒋介石决定派黄绍南下与两广军政人士协商实现国民党大团结黄绍在六月八日飞抵南京,与汪精卫交谈后,在六月十二日乘船离开上海,经香港转道广州。 香港浅水湾的一栋外表普通的小屋内。邓演达在上海被庄继华救后。当时他没有离开上海,可随后国民党通过第三党内的叛徒获取地名单,在上海展开大搜捕,大部分第三成员党成员被捕,邓演达幸运地再次逃脱,这次他开始认真考虑庄继华的建议。最终离开国内,把第三党总部迁到香港。 之所以选择香港是因为邓演达在衡量国内的政治势力后做出的决定,他在蒋介石内部策划反蒋起义因为大批人员的被捕已经不太可能了,目前有实力挑战南京蒋介石的只有两广地陈济棠和李宗仁,总部设在香港有利于就近指挥。 最近两广的动态让邓演达很是兴奋,他认为只要再加一把劲,两广就会起来反蒋,但行动委员会另一个主要领导人黄琪翔却表示相反意见。他认为两广只是利用民间反对《热河停战协议》的呼声,博取政治上的好处,并非真要起来反蒋。 “我以为真正有可能起来反蒋的是福建的十九路军。”黄琪翔说道:“十九路军在一二八之后,从上海调到福建参加剿共,部队怨气很大,蒋光鼐和蔡廷锴在淞沪抗战时蒋介石的态度耿耿于怀,而且对十九路军没有得到补充就要开上剿共前线非常不满,推动他们反蒋的把握更大。”黄琪翔说到这里看了邓演达和谭平山一眼,见他们听得聚精会神。于是又补充道:“更何况,十九路在上海抗战,在国民心中地印象很好,一旦他们举旗抗日。会得到国民普遍同情,在政治上获取主动。” 黄琪翔的话让邓演达频频点头,但思索片刻后他感到有些不好下手:“蒋光鼐和蔡廷锴是陈铭枢的部下,与我们的关系比较浅,而且….。” 邓演达没有说完,黄琪翔却知道,当初在武汉时,邓演达与陈铭枢闹得挺僵,陈铭枢最终辞去武汉卫戍司令一职。其中多少有些邓演达的因素。 “我是四军出身。我可以去福州与他们联系。”黄琪翔自告奋勇的说。 “我看可以,择生。”谭平山插话道。四一二之后,他参加南昌起义,起义失败后流亡欧美,随后**追究其在起义部队南下过程中的抗命行为,将他开除党籍。他就参加了邓演达组织的您是行动委员会。 谭平山对军事不大懂,但他也认为两广的行为有很强地投机性,更何况陈济棠一向有奶就是娘,根本靠不住,只是邓演达对推动两广反蒋很热心,他也不好反对。“好,我们双管齐下,”邓演达说:“只有十九路军一路起兵,兵力太单薄,必须有人响应,否则他们会很快失败。由十九路军领头,两广响应,中国南方立刻就连成一遍,然后我们再次北伐,彻底摧毁蒋介石!” 只要南方一定,再由他出面策反蒋介石的黄埔系,邓演达似乎已经看到新的北伐军出现在南京城下的场面。谭平山也被邓演达描述地场面吸引了,可黄琪翔却悄悄皱眉,他认为事情不会这样顺利。 “其实还有两个人我们可以派人去联系一下。”黄琪翔试探着说,邓演达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他还有哪些力量可以用。 “四川的庄文革和张家口的冯玉祥。”黄琪翔嘴里吐出两个名字,然后就看着邓演达。邓演达怎么从上海脱险的,他们早就知道了。黄琪翔对庄继华非常感兴趣,因此一直关注他的情况,他认为庄继华既然能救邓演达,那就说明他是赞同他们的主张的,可以把他发展过来。 “冯玉祥我没意见,不过庄继华…..,”邓演达沉凝片刻后,最终还是摇摇头:“我看就算了,他这个人呀……,他肯定不会加入我们的。” “为什么?”黄琪翔疑惑的问。 “怎么说呢?”邓演达有些挠头,庄继华在他脑海中地形象清晰又模糊:“他这个人,重感情,讲义气,但缺少坚定地政治主张,所以我有危险,他会来救我,但他不赞成我们的主张,他不主张武力反蒋。我在德国和他谈过很多次,那时他地态度就很清楚。” 邓演达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三人警惕的看着门外,今天的会议只有他们三人参加,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呢? 在屋外负责警戒的卫士,慢慢走到门前问道:“谁呀?” “我去哦,季方,开门。”门外传来的声音很熟悉。 “是正成,开门。”邓演达松了口气。 季方也是黄埔中人,也是黄埔中明确与蒋介石决裂的少数人之一,邓演达组织您是行动委员会时把他也拉进来了。 季方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穿长衫的人,刻意压低的礼帽遮住了他的面孔,邓演达看着他的身形有些熟悉,他猛然想起了一个老朋友,忍不住叫出来: “劬园兄!” 说着就快步迎上去,来人大笑起来:“择生兄,看来你还没忘记老朋友。” 他拿下礼帽露出了原黄埔学生队总队长严重熟悉的面容。 黄琪翔和谭平山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惊喜。严重在黄埔系中影响很大,特别是一二三四期学生,这些学生目前都在蒋介石嫡系部队中担任师旅团级职务,而且他还是粤军第一师中的老人,可以这样说,蒋光鼐、蔡廷锴的十九路军中一半人都曾经与共事,相当部分人还曾经是他的部下。不过大革命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这些年一直在庐山隐居,耕田为乐。 “你怎么来了?”高兴过后,邓演达问道,当初邓演达组织委员会时就曾给他去信,但他婉拒了,表示不想再参与政治。 “没什么,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严重不经意的说,他与邓演达关系极深,私交很厚,两人私下里说话从不分彼此。 “他呀,不知从哪里听说你被捕了,蒋介石要杀你,跑到南京上海疏通关系,幸亏遇上我,我就把他带来了。”季方含笑说道,他在上海遇到严重,向他解释了邓演达没事,就存了个心眼,想把他也拉进行动委员会中,于是鼓起闪存不烂之舌,好容易才说动他来香港。 邓演达听后十分感动,老朋友就是老朋友,千里之外闻听自己有危险就不顾一切的赶来了。他们俩的关系在黄埔尽人皆知,四一二之后,严重就要把他的部队带到武汉,要不是蒋介石看得紧,他差点就成功了。后来蒋介石也一直怀疑他,所以他跑来疏通关系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怎么,你们在开会?”严重看看屋内的情况,立刻猜到他们在做什么,但他没问会议的内容,而是说:“有没有空房间,这一路累死了,我睡一会。” “那可不行,既然来了,就给我们参谋参谋。”邓演达不打算放过他,笑着把他拉住。 黄琪翔和谭平山也过来劝说,他们都是老熟人了,严重无奈的说:“我脱离军界很久了,恐怕帮不了你们。” “不要你跑腿,出出主意总没错吧。”季方不以为然的讽刺道:“你严正成躲在一旁逍遥,看着我们与蒋介石斗生斗死,不过也行,好歹有个给我们收尸的。” 严重先是皱皱眉,然后噗嗤一乐:“你怎么有这个味道,跟庄继华似的。” 邓演达和季方互相看看,忍不住乐了,季方刚才说话的方式与庄继华是在太像了,严重随即也笑了。 过了会邓演达才说:“我们刚才正说到他呢……..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四章 长城 第八节 九变(二) 邓演达随后将黄琪翔的建议以及他对庄继华的判断,还有他们在德国的讨论一一详细的讲述给大家,黄琪翔在才明白邓演达为何不赞成联络庄继华,在长达八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作了。 邓演达说完之后,大伙都没说话,好一会严重才叹口气说:“文革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刚进军校那会只是感到他有些与众不同,越往后面才越认识到他的那些主张其实是有些道理的。就说当初他主张的那三个法律吧,要真的制定和执行了那三个法律,恐怕对工农运动的指责就会少很多,也就不会导致国共合作破裂了,北伐也就不会失败了。” “不,一样会失败的,”邓演达摇头说:“正成,蒋介石想要独揽大权,实行独裁,这才是北伐失败,国共合作破裂的真正原因。” “择生说得对,国民党被蒋介石搞坏了,向帝国主义妥协了,需要重新改造,蒋介石必须下台,只有这样国民革命才能恢复生机。”黄琪翔严肃的说。 “这些年我也想了很多,”严重缓缓的说,他隐居庐山,却没有放弃对时局的研究和对大革命的反思,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如此迅速的失败,国民党掌握政权后如此迅速的**都让他忍不住要反思:“当年的事情原因很复杂,现在蒋介石与汪精卫,一主军一主政,他们联合的力量很强,文革的有个判断很准确,那就是黄埔中择生的力量弱于蒋介石,整体上你们更弱于蒋汪联合的力量。择生,我建议你与胡汉民、李济深、陈铭枢他们消除前嫌,彼此联合起来。才能推动两广革命,十九路军起义也才有可能实现,御行(即黄琪翔)虽然是四军出身,但十九路军是陈铭枢的老部队,他地一句话比你的强多了。” 黄琪翔没说什么。严重说的是事实,而且与胡汉民、李济深、陈铭枢和解地建议他也提出过,只是邓演达、谭平山都表示反对,他们认为胡汉民是老右派,李济深在四一五公开追随蒋介石,背叛总理三大政策都应该是革命的对象,与他们联合就是与反革命妥协,是绝对不行的。现在严重重提他当初的建议。他以为邓演达会立刻反驳。 没想到邓演达却点点头:“御行以前也提过,当时我没赞成,不过看来他的建议是正确地,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反蒋,联合起来的力量更大,御行我看你先不要去福州,先去和李济深他们谈谈,如果谈得好。*我再出面与他们谈,大家联合起来反蒋抗日。” 黄琪翔明白了,最近的大搜捕,给第三党造成很大损失,邓演达不得已放弃了**领导反蒋起义的可能了。这种转变是他所欢迎的,于是他点头答应,李济深其实就在香港,住那里都知道。只是大家有隔阂,互不来往罢了。 严重接着又说:“御行的另外一个建议也是很好的,应该与庄文革联系一下。择生,有一点你要承认,庄文革在黄埔系内地影响力很大,特别是在一二期中,当年他整编川军时。这两期同学大都是他的部下。他的影响力其实并不比你我差多少。” 邓演达何尝不知道这些,否则他也不会一再想说服庄继华了。更何况庄继华与他有救命之恩,可庄继华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与他联络根本没用。 “可他绝对不会参加反蒋的。”邓演达有点烦躁的说:“难道你能说服他?” “你都不行我怎么可能,”严重淡淡的说,在黄埔军校内,能说服庄继华的恐怕只有三个人,已经死了地党代表廖仲恺、校长蒋介石,还有一个恐怕就是邓演达了,他没把后来的政治部主任算上,在他看来,他来得太晚,对一期学生的影响不大:“不过,你想过没有,庄继华的羽翼正在逐步丰满,就算不能争取他反蒋,也可以争取他中立;而且如果反蒋成功,忠于蒋介石的学生需要一个人来稳定,庄继华就是最好的人选。=小说首发==” 这最后一点他们从未想过,邓演达终于动心了,蒋介石的实力很强大,在蒋介石的系统中正在逐步崛起地有陈诚派,胡宗南派,庄继华派,贺衷寒派,其中潜力最大的恐怕就是庄继华,他对胡宗南派和贺衷寒派都有较强的影响力,陈诚派系中的黄埔学生也有影响。当年庄继华在武汉被捕,严重正和副师长陈诚策划率二十三师投奔武汉,可庄继华被捕的消息传来,下面的军官顿时大哗,纷纷言道连庄继华都容不下,更何况他们;接着从武汉逃出来的人又到处宣扬,武汉在清洗一军系和黄埔军校地人,武汉分校内关满了原黄埔军校地毕业生,最后连陈诚都动摇了,严重谋划的事最终泡汤。这事给严重留下地印象太深了,从那时起他才清楚庄继华在黄埔系内的影响真的已经超越了很多黄埔老师。[阅读文字版,请上] “我看正成说得没错,文革那里我们应该派个人去联系。”季方首先表示赞成,谭平山也随即表示支持,他们俩人的态度促使邓演达下了决心。 “那谁去呢?”邓演达虽然提出了问题,眼睛却看着严重,在场的人中除了他以外,恐怕只有严重适合这个任务了。 “正成,这事非你莫属。”季方立刻对严重说。 “对,正成,你不能再推辞了,我们中除了择生外,只有你最合适。”黄琪翔也怂恿到。 严重想了想苦笑一下:“好吧,我去,不过这事只有你们四个知道,如果有第五个人知道,那我就只能放弃了。”随后他又解释道:“蒋介石能把这样重要的事情委派给文革,他的身边肯定少不了监视的,再说…,我听说很多被捕的第三党成员都签署了自新书。所以事机稍有泄露,则大事必不可成。” “我们明白,”邓演达看看黄琪翔、谭平山、季方说:“这事是党的绝对机密。不落文字,不传妻儿,不告父母,禁止外传。” 黄琪翔三人点头答道:“这是自然。” 随后邓演达又把北上联系冯玉祥地任务交给季方,去南洋筹集经费的任务交给谭平山。严重却没等他们商议完就自行找了个房间睡觉去了,不过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就是第三党成员了。 严重的担心是绝对地正确的,事实上就在他们讨论联络庄继华后的第二天,何应钦转来的报告就送到蒋介石的案头,蒋介石看后有些迷惑有些不安,首先是对日本人地判断。《热河停战协议》是向全世界公布的,日本人撕毁协议无疑是在全世界勉强丧失道义和公理,违背了基本的国际公法,日本政府能这样作?蒋介石很是怀疑。其次,从西南开发经费中拨款,既然何应钦这样提出了,那就说明庄继华已经同意了,他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要求?何应钦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承诺?第三。为什么要装备三十五军、二十九军,阎锡山与何应钦在私底下有那些联系? 蒋介石的沉凝良久,他不敢轻易下这个判断,他先把戴笠叫来。戴笠从华北回来后,就在南京成立了一个特训班,培训特工人员,前几天才到庐山。 戴笠以为蒋介石是要问张家口冯玉祥的事情,所以他特地把张家口的情报带在手边。热河停战之后,张家口的情况变化很大,共c党地活动迹象越来越明显,经常组织罢工、游行、集会,甚至在某些集会上喊出了打倒冯玉祥的口号,与当初在武汉、广州如出一辙。因此他很确定,冯玉祥与共c党分手是迟早的事。 但见到蒋介石后。戴笠才知道。蒋介石想要了解的是北平的情况,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想了想才小心的说:“停战协定签署后,日本人的气焰没有以前大了,只是反对停战协定地游行还不少,北平宪兵团和警察局也抓了不少人,何应钦找了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的校长出面解释,事态正在逐步平息。” 蒋介石的脸色丝毫没动,戴笠心里有些纳闷了,他不知道蒋介石到底想要什么,于是又试探着说:“军队方面,长城之战各军伤亡都很大,各部都在整顿部队,招兵充实人员,他们对中央出钱支持他们重建部队很是感激。” “阎锡山有什么动向?”蒋介石慢吞吞的问。 戴笠立刻答道:“太原方面…..。” “我不是说太原,我是问北平,阎锡山有没有派人去北平?”蒋介石打断戴笠的话,很严肃的问。 戴笠额角冒汗,这么多年了,他始终很羡慕庄继华能在蒋介石面前挥洒自如,可他却始终不行,每次蒋介石一严肃,他就紧张。 “除了徐永昌外,没有发现其他人,不过我们的人注意到何委员长最近与宋哲元、商震他们走动比较频繁,庄继华陪同塞克特将军去了天津,没发现其他什么异常,对了,杜聿明去了长城外,招收了一批义勇军成员加入护卫队,总人数大约有二千人,另外他还给义勇军发了大约二百万的奖赏。”戴笠边回忆北平站地情况汇报边说。 蒋介石微微颌首,这肯定是庄继华授意的,不过好像确实没什么,庄继华的习惯就是这样,不过何应钦与宋哲元、商震他们会谈些什么呢?整编?难道是何应钦向他们的许诺,庄继华只是出于支持老师才同意的?会是这样吗? 求月票支持.................求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四章 长城 第八节 九变(三) “请…,畅卿先生过来吧。”蒋介石本想说把林蔚和杨永泰找来,话到嘴边却又改为只找杨永泰了,林蔚为人圆滑这事向他征询恐怕得不到什么东西。 “这事我看恐怕不是何敬之做出来的,”杨永泰的第一句话就让蒋介石皱起眉头,除了何应钦外那就只能是庄继华了。 “如果庄文革的提议,那倒好解释了。”蒋介石淡淡的说,庄继华与他们不一样,从不相信日本人,在黄埔军校时就曾经断言,能干涉中国革命的只有日本人,这次回国又明言为抗日而回,西南开发的巨额资金全是他的个人财产,这种常人看来极端愚蠢的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杨永泰心中暗暗吃惊,脸上却毫不动容,平静之极的迎着蒋介石严肃的目光:“委员长,我不这样认为,从长远看,这个建议出自庄继华比出自何应钦更危险。” 蒋介石奇怪的看着他,杨永泰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对庄文革您比我更了解,西南开发如果成功,庄文革就能控制四川,如果他通过这事向北方的宋哲元等人示好,在北方获取支持,将来难免形成尾大不掉。相反何应钦就没有这样的危险。” “那你的意思是?”蒋介石皱眉问道,眼中的神色却十分耐人寻味。 “我再次建议将四川纳入四省剿匪总部,从中央予以制衡。”杨永泰说,他没有一下子就冒然提出撤换庄继华的建议,而是只跨出了一小步。\ “现在还不是时候,刘湘不会同意的。”蒋介石叹口气说。 “可以先把重庆纳入剿匪总部。”杨永泰为他的目的披上一层外衣:“庄文革在取得重庆政权后采取的一系列方针政策使中央在重庆地区获得了很高的支持,此时中央接手重庆进而控制四川,把四川纳入….。” 蒋介石平静的摆摆手,打断了他地话:“你想过刘湘没有?只要中央宣布将重庆纳入剿匪总部。【要找最新章节?就上】刘湘必定做出反应,四川省内的其他势力也会做出相同地反应。四川还没有真正稳定,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调整有些操之过急,还是再等等吧。” 蒋介石心中十分遗憾,杨永泰的目的他完全清楚,所以他很失望,联想到最近陈果夫、吴稚晖等人的抱怨,以及他对蓝衣社的压制,蒋介石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抱怨,难道我蒋某人用的人。都是那样不堪的人?只剩下你杨永泰那一帮人是好样的?黄郛这次在天津谈出来地结果就不如文革谈出来的强,这个黄郛居然还有脸回来四处散播谣言,真是不知羞耻。 黄郛从北平回来后,赌气要辞去一切职务,蒋介石没有批准,他就向蒋介石告假,跑回上海养病去了,蒋介石为此还特意请张静江去看看,结果黄郛在张静江面前大肆攻击庄继华,说他以军人干政。\武夫当国,将来必为国家祸害,张静江百般劝说。他根本不理依然百般谩骂,结果张静江大怒,当场与他翻脸,随后就把结果电告蒋介石,蒋介石心中异常愤怒,军人干政、武夫当国,你黄郛是说庄继华还是说我蒋介石。当作杨永泰,蒋介石没有发作,只是淡淡嘿了声,就把电报放下了。随后就再也不管黄郛了。 杨永泰也很失望,蒋介石居然没让他把话说完,他不甘心的顽强争辩道:“委员长,这份报告是个信号,无论二十九军还是三十五军,亦或商震的三十二军,他们都不是真心归附我们的。庄文革要装备他们。其用心必须考虑。” 蒋介石心中一阵烦躁。他站了起来想了想才说:“这事再让我考虑一下。”说完他转换了一个话题:“黄季宽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不过两广的调子降低了不少。”杨永泰心中叹息。他知道庄继华又躲过去了,为了庄继华他已经下了不少心找他的破绽,只是西南开发工作队他完全插不进去,没有庄继华的同意的他根本没法安排人,因此对西南开发的工作情况,资金使用完全不知晓,也就无法入手。这次地失败更让他感到必须排人进入西南开发队中,只有进去了才有机会找到庄继华的破绽。 “嗯,只要他们不捣乱就行,对他们我是知道的。”蒋介石稳稳地说。 等杨永泰出去后,蒋介石又把林蔚叫来,林蔚给他出了个主意,把庄继华叫到南昌来,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同时也了解一下,塞克特能否接受总顾问。 可是事情很快就变了,熊斌把庄继华提出的将二十九军、十七军、三十二军、三十五军装备为德械军的消息传出去了,无论宋哲元、商震还是傅作义都非常兴奋,他们以急切的心情等待蒋介石的批准,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到,几个人托人打听,结果听说是被杨永泰阻止了,几人顿时愤怒了,他们不好直接向蒋介石发火,而是找到何应钦大骂杨永泰奸臣误国,对驻守长城防线也就推三阻四。 此外东北军系统听说德械军没他们的份,也心生不满,鼓动于学忠、王以哲、张作相向何应钦提出抗议。何应钦心里那个气愤,一方面对东北军不满,仗打得不好,要东西却不落人后,真是恬不知耻;另一方面对杨永泰也心生不满,这明明是好事,经费是西南开发队提供,根本是捡来的,你在旁边出什么馊主意。何应钦不知道,杨永泰根本不清楚西南开发队的经费来源。 何应钦一怒之下把北平各军的抱怨反应到蒋介石那里,蒋介石勃然大怒,他愤怒地是他的办公室里居然都不能保守机密了,北平怎么知道是杨永泰阻止德械军的整编。蒋介石一怒之下,对秘书处进行整顿,按照杨永泰和林蔚的建议成立侍从室,把钱大均调回身边,出任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同时兼任侍卫长。【要找最新章节?就上】让邓文仪出任蓝衣社秘书长,让贺衷寒和康泽筹建三民主义青年团中央。 侍从室的调整让蓝衣社在蒋介石身边的重要干将邓文仪被调离。这在蓝衣社同志看来是一大挫折,因此他们毫不犹豫地认为这是杨永泰暗中破坏地结果,贺衷寒与陈立夫密谋之后,由吴稚晖、张静江和戴季陶联手向蒋介石推荐陈布雷,于是蒋介石在六月底将陈布雷从浙江教育厅长地位置上请进侍从室,出任侍从室第二处主任。不过让陈果夫、陈立夫和张静江有些失望的是杨永泰依然担任蒋介石地主任秘书。 七月初,庄继华送塞克特到南京后,转道上了庐山,在钱大均的迎接下走进美庐。蒋介石的一番整顿,美庐里面增加了不少新面孔,不过好些还是熟悉的人,邓文仪虽然走了,但萧赞育还在,新增加的蒋国涛、项传远这些人也都是黄埔时的同学,不过这仅限于一处,二处大部分是文人,他根本不认识。 庄继华与钱大均边走边聊,钱大均之前担任保定行营主任。北平军分会委员,不过长城抗战期间一直待在保定招收新兵。所以俩人谈话的话题离不开刚发生不久地长城抗战。 “不管怎么说长城抗战应该是我们的一个胜利,我们第一次打退了日本人的进攻。*”钱大均说道。庄继华曾经是他的部下,俩人又有过短暂的合作史,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大多数黄埔教官要亲近些。 “唉,不被骂就行。”庄继华叹口气,在六月中旬,上海一家报社突然公开报道庄继华在《热河停战协定》中的起的作用,认为《热河停战协定》名义上是熊斌签署的,实际上是庄继华在起作用,熊斌只是替庄继华这个卖国贼担恶名。这篇报道被南京、武汉、北平的报纸转载,于是新闻界恶骂地卖国贼由熊斌、何应钦变成了庄继华。这让庄继华好不郁闷。 “算了吧,黄郛谈出来的结果与你的一比较,谁在卖国不就一清二楚了。校长心里有数。”钱大均见庄继华地脸色不好,便宽慰他。上海那家报道出台的背景大家都很清楚,钱大均忍不住感到滑稽,黄郛居然能骂庄继华卖国。“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谁在高位不挨骂呢。”庄继华淡淡的说:“我担心的是影响到西南开发队。那些队员的情绪并不稳定,这事要传过去。回去又是一番麻烦事。” 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转脸问道:“老师,我很奇怪,黄郛一向不懂利用新闻媒体的,这次是谁给他支招的?” “除了师爷以外还能有谁。”钱大均毫不在意的就把杨永泰出卖了,杨永泰树敌实在太多,无论是何应钦、蓝衣社、陈立夫,他们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背景----黄埔,所以在贺衷寒和陈立夫商议后,双方一致认为必须把杨永泰从蒋介石身边赶走。 “政学系这帮人除了争权夺利外,还能做什么?”庄继华不由有些生气了,在天津他就听说了德械军一事因为杨永泰的缘故一直没有下文,这让他心里非常着急,长城局势并非象外界所看到地那样稳定,日军随时可以再度挑起争端。 “书生误国,可他们偏偏还自以为是,几千年了都是这样。”钱大均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却偏偏句句话都在撩拨庄继华的心情。 “tmd不就会写几个字吗,一点实事都干不了。”庄继华忍不住低声骂到,上海的报道让他很担心李之龙能不能压住工作队内的思想波动。 钱大均呵呵一笑劝道:“算了,别说你了,何敬之、陈果夫都惹不起他,忍忍就算了。”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庄继华刚说到这里,他猛然想起四川的事情:“对了,我在报上看到,刘湘的进攻失败了,这是怎么回事?” 长城抗战地同时,刘湘指挥川军,在四月分三路向川北红军发动进攻,刚开始还很顺利,收复巴中,可随后红军以王树声坚守南江,阻击邓锡侯主力地进攻,徐向前则指挥红军主力在东线一举击败刘存厚和刘湘联军,然后千里回军,在通江草坎坡成功伏击田颂尧,歼灭所部五千多人,随后发起反攻,收复巴中,邓锡侯闻听田颂尧战败的消息,立刻撤出南江,连夜逃回嘉陵江西岸。红军逼近成都平原。 田颂尧地惨败,让刘湘慌了手脚,立刻增兵苍溪仪陇,但红军却只是虚晃一枪,主力却转向东线,向刘存厚发起进攻,连克万源、城口,兵峰直逼宣汉、开县。 “就那么回事,”钱大均丝毫不紧张:“刘湘的嘴还挺硬,依然拒绝中央军入川剿匪,校长找你来,恐怕就是要征询四川的事。” 庄继华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一定。” 钱大均略一想就明白了:“塞克特将军答应没有?” 庄继华知道他误会了,德械的事管同意不同意你总得给个答复吧,可蒋介石一直没批,因此庄继华认为蒋介石是要问问他,当然塞克特的事情他也要向蒋介石汇报。 “他本人倒是答应了,不过既然与国家有关,他就必须要得到德国政府的批准才能接受校长的邀请。他作了一份军队整训计划书,托我带给校长,另外他答应对德国政府施加影响,同意他接受总顾问一职。”说着庄继华拍拍手上的皮包,表示计划已经在皮包内了。 钱大均点头,这个庄继华也太能,不但与德国总理希特勒有联系,而且与美国总统罗斯福还有联系,想想自己,这几年在国内征战不休,好容易才爬上来,可人家呢,轻轻松松的,你现在蒋介石要动他都得考虑会不会产生外交影响。 钱大均忍不住都有些妒忌了。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四章 长城 第八节 九变(四) 蒋介石没在办公室里,钱大均直接把庄继华引到美庐后面的小树林边,林边的草坪上,蒋介石与三个人正围坐在一起。 看到庄继华来了之后,蒋介石随即的指指旁边的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庄继华也不客气答声谢然后一屁股就坐下了。然后蒋介石又向他介绍了身边的三个人,陈布雷陈畏垒,杨永泰杨畅卿,林蔚林蔚文。庄继华一看这个架势就明白了,今天蒋介石找他来是煞费苦心的。 寒暄几句后,蒋介石开始把话题拉进正题:“文革,你同意给德械军出经费?” 庄继华看了看蒋介石,蒋介石双手捧着一杯白开水,脸上表情十分温和,可庄继华知道这个问题要答不好,后果十分严重。 “是,校长。”庄继华点头说,见蒋介石没什么表示,他便接着解释道:“这个建议是我给何总教官提出来的,我的考虑有三点,其一,长城战事并没有结束,日军不夺取热河全境,不占领长城是决不会罢休的,所以我们从现在起就要准备打下一场战斗,而改善部队装备是准备的第一步。我在北平这段时间,对各军的装备有了一定的了解,说实话,装备最好的除了八十七师外,恐怕算是傅作义的三十五军了,这样装备打仗,只能靠士兵的英勇无畏了,这次长城抗战伤亡如此之大,与装备太差有很大关系。” 庄继华说到这里看了眼杨永泰,杨永泰却丝毫没有动作,庄继华咽口唾沫又接着说:“第二个原因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对二十九军、三十二军、三十五进行初级整编,二十九军是原西北军部队,三十二军和三十五军出自晋军系统,他们都是杂牌。中央的力量始终无法渗透进去,但整编成德械军就不一样了,整编为德械军。并非仅仅是把武器换了那么简单,更主要的是如何让武器发挥效力。士兵地战术组织等等,而这些让他们自己去做是不可能的,他们也做不了,八十七师是在德国顾问指导下训练了三年才形成战斗力,所以必须从八十七师,八十八师中抽调人员组成工作队,加入这些部队,同时还要将整编部队的各级指挥官集中起来重新培训。由德国顾问给他们上课。” “第三,中原大战结束之后,几个大的军阀被打散了,但留下数量众多地部队。他们形成了军队中的杂牌问题,如何处理这些部队的让中央很是为难,既不全部遣散,整编为国家军队又遭到他们暗中抵制,他们担心失去部队,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做个样子给他们看。【要找最新章节?就上】把这三个军整编成德械军就是要告诉所有杂牌,中央不是要消灭杂牌,而是改编杂牌。使之成为国家军队。对立有战功地杂牌军队,中央也一定不吝褒奖。包括整编为德械部队。” 庄继华想出的这三个理由堂堂正正,完全是为蒋介石着想,蒋介石听后在心中暗自点头,特别是其中地第二条,如果能成功改造二十九军和三十二军,那么整编决对可行。 “你们说说看?”蒋介石抬头问身边的三人。 面容清瘦的陈布雷笑笑说:“我对情况还不是很了解,而且我对军事不在行,还是听听蔚文兄和畅卿兄的高见吧。” 其实陈布雷何尝不知道,但他更清楚的是杨永泰是反对这事的,并且打算用它来挫挫庄继华的锐气,同时趁机打入重庆,掌控西南开发。可要是支持杨永泰,那么就在无形中与蓝衣社和cc系结怨。他不是杨永泰,杨永泰有政学系在后面给他撑着,他陈布雷可没什么系在后面,所以干脆找个借口避开。* 林蔚却不一样,他心中清楚杨永泰看来要倒霉了,今天蒋介石这是要庄继华与他当堂对质呀,而且陈布雷的到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我看文革说得对,既有这三大好处,完全可以进行整编,唯一地问题是,一下整编四个军是不是太多了,可不可以分期分批进行?” “林将军说得对,应该分期分批进行,我的那个建议太粗糙。”庄继华有些歉意的说。 “文革,你就叫我蔚文吧,不过这个计划执行起来很难,中央必须有个整体规划才行。”林蔚说着朝庄继华点点头。 “文革将军,你认为宋哲元他们会同意这样整编部队吗?”杨永泰脸色有些阴沉,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找出这样三个理由,当他听到这三个理由就知道他输了,蒋介石肯定会被吸引,也肯定会被采纳,所以他要做的是尽量让自己不要输得太难看。 “不知道,”庄继华摇头说:“何教官上报后一直没有回音,没有得到中央明确同意之前,我们不好与他们谈这个事情,更何况塞克特将军到北平之后,我就去陪他了。【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话说得很委婉,却丝毫没给杨永泰留面子,他地潜台词就是要不是你阻拦,我恐怕已经说服宋哲元了。可他这话让杨永泰却反驳不了,总不能说,你们先与宋哲元他们谈,可如果最后蒋介石不批准呢,总不能让他来当这个恶人吧。 杨永泰顿时被噎住了,不过蒋介石却出面为他解围了,蒋介石微笑着问道:“你认为他们会不会同意?” 庄继华想想后说:“难说,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好处要,稍微有点不利就躲得远远的,就看怎么谈了,不过有一点校长一定要拿准,德械与整编是配套的。” “对,诱之以利,可以试试。”陈布雷终于开口了,他已经看明白了,蒋介石会接受这个建议的。 “畅卿。你还有什么意见?”蒋介石温和的问杨永泰。 “其他地都没什么,不过我怀疑,能不能达到目的,”杨永泰说:“我听说宋哲元对下很温和。在二十九军中威信很高,他们的人能不能倾向中央还是个疑问。” “当年整编川军主要是依靠政工人员,这次也一样。能不能把他们拉过来,还得看政工人员地。整编培训。不但要进行军事培训还要进行政治培训。”庄继华没有反驳杨永泰而是补充自己建议中地漏洞。 庄继华的态度让蒋介石很满意,他感到这事不用再讨论了:“这事就这样定了,每个军先整编一个师,方式就是刚才说地那些,畅卿,蔚文,你们下去搞个计划。” 林蔚和杨永泰同时答应,但两者地心态完全不一样。杨永泰充满失望,他感到自己在蒋介石的身边恐怕待不久了,蒋介石把陈布雷找来就是为顶替他做准备。今天本来是他最后地机会,但他失败了。 “塞克特将军那里怎么样?他是否同意接受我们的聘任?”蒋介石问起第二件事。 今天的一切都显得温情脉脉。庄继华随便贯了,还真有些不适应,他干脆站起来说:“他老人家实际上已经答应了,但这种事情没有德国政府的同意,他不会真正接受,但他答应向德国政府施加影响,让他们同意他出任总顾问。【要找最新章节?就上】”说着庄继华忽然笑了:“校长,这老家伙其实与您挺像的。刚接触时刚正严肃让人害怕。多接触几次才会发现,其实他也挺好打交道的。” 林蔚三人一愣。这庄继华是怎么说话的,可蒋介石却没有动怒,反倒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庄文革又在想什么了?我可是不好打交道的。” “校长,学生这是恭维您呢?不过我建议您给希特勒去封信,把塞克特出任总顾问对中德关系地重要性说说,我估计这事就成了。”说着庄继华拿出一封信递给蒋介石:“学生已经帮您起草了一封,您看看是否合适?” 蒋介石接过来一看,庄继华的这封信口气很平和,看不出多少恭维,只是回顾了两国友谊,表示希望两国的友谊之树在希特勒领导德国后继续常青,然后就开始谈目前的世界局势,进而引出中德合作对目前世界格局地影响,对打破英法对世界垄断的重要性,两国在经济交流中可以获得的利益,同时暗示,中国可以不选择德国,转而与英法合作。全信的语气不卑不亢,完全以平等的方式在与希特勒讨论中德关系。 蒋介石看后把信递给陈布雷,陈布雷看完后才交给杨永泰林蔚,等大家都看完了,蒋介石才开口问道:“你在德国与希特勒有过交往,你能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庄继华故意思考会才说:“希特勒这人有很强的使命感,及其自负,认为自己就是德国的拯救者,但出身社会底层,被英法报纸称为街头小痞子,以德国总统兴登堡为首地普鲁士贵族集团很瞧不起他,任命他为总理只是没有其他选择地结果。\纳粹党是德国社会底层人民的党派,他之所以能成为德国第一大党,与德国经济困境有很大关系,在经济危机中大批德国企业破产,纳粹党提出很多吸引失业工人地政策,为此吸引了大批党员,最终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可就这样,兴登堡还让他等了半年之久。所以希特勒上台后,他必须树立威信,解决经济问题,根据他在《我的奋斗》一书中提出的目标看,他会通过重整军备来加快军工企业的发展,进而引导经济走出困境,所以打开中国市场对他,对德**队和德国经济都有同样的重要性。不过问题在于日本,他对日本也很看重,他的想法以日本牵制英国和苏俄。所以才会不同意塞克特将军接受总顾问的聘请。有了校长的亲笔信,加上戈林和塞克特本人的劝说,我想希特勒会很快同意的。可是如果没有这封信,事情就可能拖上一段时间。” 林蔚一直在观察庄继华,他发现庄继华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从开始谈话到现在。两件事情,每件事情几乎一开始他就堵死了你发动进攻的路子,让你不得不跟着他动,有了这个发现。他开始相信贺衷寒告诉他的,如果庄继华来找你,你最好躲开。这句话不是胡说了。 蒋介石沉默了会,他还在犹豫。因为发信这件事本身就是示弱,他不愿意在将来留下什么话柄。杨永泰这时开口了。 “文革,你不是与希特勒是朋友吗?以你地名义给他写封信怎么样?” “不行,”庄继华立刻摇头说:“希特勒这人性格坚韧顽强,属于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他不会因为我们是朋友就轻易答应。如果校长能以国家元首的身份给他写封信,那会让他感到我们的真诚。对将来地各种事情都有帮助。” “这样吧,信先放我这里。我再想想。”蒋介石说,其实他是想再征求一下宋美龄的意见,现在很多与欧美的外交事务他都要征求宋美龄地意见。 随后庄继华又把塞克特写的《陆军整理意见书》交给蒋介石,这次蒋介石没有立刻看了。也没有开口问什么,而是放在一边。 “四川地剿匪的事你知道了吗?”蒋介石问。 “我在报上看到了,详细情况不清楚。”庄继华答道,报上对失败的详情没有细说,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办。 “刘湘虽然失败了,可他还是拒绝中央军入川,却向中央提出要八百万军费。”蒋介石说起这事就忍不住生气。 庄继华想想后说:“没什么,给他这八百万。” 这下连林蔚都忍不住反对了:“这怎么能行。就算不同意中央军入川。也必须同意参谋团入川,否则这经费不能给。” 蒋介石脸色黝黑。他没想到庄继华的意见居然是这样。陈布雷有些不解:“文革,你说说你的理由。” “我也不同意,不但参谋团要入川,而且应该在重庆筹建剿匪行营。”杨永泰冷静的说,今天他已经一败涂地了,这次他要挽回一点首席师爷的面子。 庄继华耸耸肩说:“我们出八百万军费,他们出人打仗,算下来我们还是划算的。而且,我认为,刘湘地才干比不上巫山和向前,川军打不过红军的,我们最多再等一年,那时刘湘就会请我们进去。” 虽然断定蒋先云出事了,可消息毕竟还没被证实,庄继华依然把他算在活人一类。蒋介石楞了下,没想到庄继华的判断依据是这样。 杨永泰抢在蒋介石前面说道:“不行,共匪击败川军后实力会更加强大,我们就要投入更多的部队和金钱才能剿灭他们,所以我们不能坐看川军失败。” “畅卿说得有道理,”陈布雷说:“如果川军失败,四川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江西,将来我们围剿起来会更困难。况且现在日本人在北边地威胁并未消除,你不也说,日军随时可能挑起新的争端,那时面对两个苏区,政府拿什么去抵抗外辱。” “剿灭**还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蒋介石这下拍板了:“文革,你在重庆做的事情很好,改革社会,消除乱源,这才是剿匪的制胜之道。畅卿,你拟定一个重庆行营的规划交给我。” 庄继华有点傻了,按照江西和湖北的情况看,剿匪行营的权力要大于地方政府,重庆建立剿匪行营,那西南开发怎么办? “等等校长,”庄继华赶紧开口问道:“剿匪行营和西南开发工作队,都设在重庆,那谁听谁的?” “剿匪为大,西南开发自然应该听剿匪行营地。”杨永泰抑制不住内心地兴奋冲口而出。 没想到庄继华却丝毫不买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不行,绝对不行,西南开发必须**。” “要不这样,你来担任重庆剿匪行营主任。”蒋介石冷不丁地堵上庄继华的退路,杨永泰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蒋介石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要不我让畅卿先生出任行营主任。”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四章 长城 第八节 九变(五) 庄继华惊讶之极,让杨永泰出任重庆行营的主任?蒋介石这是怎么意思?庄继华脑子飞速转动,拒绝的话很好说,可是没搞清蒋介石的意图前,他暂时还不想说什么,但杨永泰却忍不住了。 “委员长,我不离开您,您这里还需要我,等您不需要时,我就回家耕读为乐。”话虽如此,杨永泰的神色有些悲怅,这与他的心情是相符的,虽然知道蒋介石对他已经有了撤换之意,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林蔚在心中暗叹,他也没想到蒋介石这么快就决定把杨永泰送走,杨永泰有今天他毫不奇怪,别看杨永泰位高权重,拳打cc系,脚踢蓝衣社,好不威风,可他忘记了,这些人都是蒋介石的亲信,都是黄埔出来的,是蒋介石的权力基础。把这些人逼急了,他们要反噬起来,蒋介石也不能有所考虑。 “川军一败,我就在考虑重庆行营的人选问题,畅卿先生,四川的情况复杂,一般人是不能承担这样的重任的。”蒋介石温言劝慰道,把他派出去,说实话蒋介石也有些舍不得,但是陈果夫、吴稚晖、戴季陶他们共同反杨;蓝衣社的怨气也越来越大,贺衷寒和康泽都当面向他告状,特别是康泽,他组建的别动队受到杨永泰的大力压制,康泽当面问他,是要别动队发挥作用还是仅仅做个摆设。如果这一切他都可以替杨永泰压制住,那么北方宋哲元等人的反应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编德械军之事泄密虽然让蒋介石整顿了侍从室,但秘密已经泄漏了,宋哲元他们已经知道了。所以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杨永泰是唯一适合的。 “其实贺市长也不错,”庄继华突兀地说:“贺市长对四川熟悉。与刘湘他们也有同学之谊,我以为他是很合适的人选。畅卿先生还是掌控中枢比较合适。” 所有人都明白庄继华不希望杨永泰去重庆,甚至宁可让他留在蒋介石身边。林蔚有些不安了,因为这是当面反对蒋介石的决定。【要找最新章节?就上】果然蒋介石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冷然说道:“贺国光要主持参谋团和重庆市长,对行营地事难以兼顾。” 庄继华想想后说:“重庆市长可以另行任命,参谋团和行营本就是一体两面。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纠葛。不如由一个人统筹起来。” 蒋介石有些不高兴了,他站起来冲着庄继华冷冷的说:“四川情况复杂,贺国光有军事才能,但只有畅卿才能真正统筹全局,兼顾国家利益。” 可庄继华还是不想杨永泰去重庆,这个人与李浩一不一样,李浩一只是枝节问题,杨永泰不一样,杨永泰可以直达蒋介石。他要给去了,庄继华以后恐怕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就陪他打嘴仗了。 见庄继华还是不肯接受。林蔚连忙插话说:“委员长挑的人自然是没错的,畅卿先生精通政务,对西南开发的助益会很大的。” 庄继华不能接受西南开发归属行营的做法,而且他也没时间陪杨永泰耗。可看到蒋介石地态度,他有些犹豫是不是该继续坚持下去。 “既然校长说了,畅卿先生自然是不错地,不过,西南开发不能归属行营。”庄继华很严肃的对蒋介石说。 “不行。委员长。如果要我出任重庆行营的主任,西南开发就必须归属行营管辖。否则我在重庆将一事无成。”没等庄继华说完,杨永泰就打断庄继华的话,急忙表态。如果不把西南开发划归行营,他杨永泰去做什么? 庄继华淡淡的说:“西南开发是资源委员会下属的重要内容,如果归属行营,资源委员会那怎么解释?而且西南开发的主要工作是开矿办厂,与剿匪毫不相干,行营拿去做什么?” “修路就与剿匪有关,另外保甲长制度的推行也是行营的事。”杨永泰不慌不忙地列举庄继华在前段时间内做的事情。 “那是重庆市政府的事,不是西南开发地事,而且,校长”庄继华又转头对蒋介石说:“当初议定西南开发时,我只提了资源开发,可现在看来,必须加入社会开发的内容,理由我已经向校长报告了,畅卿先生不会不知道吧。[阅读文字版,请上]” 这下蒋介石有些为难了,庄继华说的没错,西南开发是资源委员会下属的重要内容,如果要把西南开发划入行营,资源委员会的那帮人不找他闹起来才怪,更主要的是,庄继华已经在上面花了大量的资金,现在收回来也说不过去。 “剿匪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而政治就是社会改造,应该属于行营管辖范围。”杨永泰毫不让步继续申诉他的理由。 “文革,你到行营来当个副主任怎么样?”蒋介石以商量地口吻问道,杨永泰和林蔚顿时露出惊讶地神情,杨永泰更感到有些滑稽,他争这些权力就是为了把这些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如果让庄继华来兼任副主任,还是掌握他手中,那还争什么。 可没想到,庄继华却坚定的摇摇头:“校长,当初我们有约定,我只负责对外,内战我不参与,打完日本人,我就走人,决不眷恋官位。” 蒋介石哭笑不得,在这个问题上庄继华就是油盐不进,庄继华却还没完,他继续说:“畅卿先生说对付共c党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其实已经说明了,共c党是政治问题,不是军事问题,而且现在外患日重,国家需要团结,我还是主张恢复国共合作。” 从四一二以来,敢在蒋介石面前明确提出国共合作地恐怕庄继华是第一个,可蒋介石没有动怒,他只是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蒋介石也没在继续要求庄继华出任副主任了。而是扭头对杨永泰说:“西南开发需要社会配合,统筹社会资源,文革在重庆做的事情实际也是剿匪。你可以在四川其他地区推行这些策略,并非一定要重庆嘛。” 庄继华终于松口气,可杨永泰却更加失望了,甚至是绝望了,他抗声道:“委员长,重庆的社会改革与中央制定地方式不同,他人后防住匪患还有待检验。【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庄继华这时淡淡的提醒道:“畅卿先生。重庆就算交给你。你也做不好的,”杨永泰有点意外地看着庄继华,后者的脸色却十分认真:“真的,畅卿先生,你知道,重庆免除了农业税,每年的税收不过三百多万,这点钱,只能勉强维持市政府和周边十六县的行政运作。你拿去怎么作? 杨永泰有点傻了,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可他随即想到。既然税收只有三百万,可西南开发队的经费呢,可只要拿不到西南开发队的管辖权,经费就根本调不出来。其实他不明白就算他拿到西南开发队地管辖权,经费照样拿不到。 “对了,我在浙江听说了重庆地免费义务教育,当时我就认为可以在浙江推行,可浙江的财政根本负担不起。文革。你的经费是那里来的呢?委员长给的?”陈布雷虽然离开了浙江教育厅长的位置,可对教育依然很关心。而且他仗着自己刚到中央,对某些忌讳还不清楚,蒋介石不会怪罪,就开口问道。他这一问,不但杨永泰,包括林蔚都露出专注的神色。 庄继华看了眼蒋介石正要回答,蒋介石却开口了:“很多人都在好奇,都在打听,今天我来揭开这个谜底吧。这些钱是他自己的,他在欧洲美国六年时间挣的。西南开发经费,前段时间地长城军费,去年的水灾救济款,还有德械师的军费,实际上都是他地家产。\” 林蔚震惊之极,陈布雷目瞪口呆,杨永泰傻了,实在难以想象,难怪不管他怎么说,不管孔祥熙怎么说,蒋介石就是不肯撤换庄继华,每次要钱还是以商量的口吻提出。林蔚这才明白贺衷寒为何说西南开发只能是庄继华的,没有他谁也干不下去。 “这个事情,你们知道就行了,绝对不准外泄。”蒋介石严肃的说。三个人这才如梦初醒,陈布雷感慨的说:“我总以为我为国家作了很多,可与文革相比,汗颜,汗颜呀。” 林蔚知道自己押宝压对了,蒋介石信任庄继华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也感慨的说:“文革呀,让我说什么呢?我只能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林蔚是清楚地,去年地救灾款,蒋介石就收了一个亿,德械师又是一个亿,西南开发花了多钱,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绝对不下一个亿,收买四川军阀又花了多少钱,长城抗战又花了多少….。 庄继华心中叹气,他不知道蒋介石这时即开这事是什么目的,他完全可以遮掩过去地:“我要再说什么就矫情了,可我还是不得不说,如果这些钱能买来国家安全,再多也值得。只是畅卿先生,我和你争,是因为我们对如何改革社会有不同的方法,我在重庆已经按照我的想法作了一部分,如果现在就来改变,政策的快速变化,势必影响国民对政府的信任,无论对西南开发还是剿匪都是有害无益。” 杨永泰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他苦笑一下:“说实话我很震惊,我从来没想过希腊开发的巨额资金居然…..,不过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对社会改造的认识是有差别的,你的那套方法在别的地方是无法复制的,就说四川吧,你能包下来?不能,但在这些地方推行社会改造,他们势必要与重庆进行比较,如此这些地方的改造就不能进行。你在重庆这样一搞,四川其他地方以后就很难了。” 杨永泰不愧是政务高手,一下就点出了庄继华做法的最大弊端----无法推广。庄继华点头承认:“您说得对,重庆的一些方式确实无法无法复制,当初之所以采取这些策略是为了争取时间,现在回想起来,后患的确不小,仅仅十六个县是不够的。” 谈话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变成讨论社会改造的方法。庄继华在谈话中否决了蓝衣社的社会改造方式,不过为了维护蒋介石的面子,他没有说领导人问题,而是指出他们的方式有些极端,在百姓没有受益的情况下,首先让他们的利益受损,这必然引起他们的抗拒,最后只能通过武力在强行推行,这又造成社会动荡,而这种动荡最终又会毁灭他们的政策。改革社会必须首先照顾大多数底层人民的利益,以获取他们的支持,这是总的原则。 杨永泰对庄继华对蓝衣社的策略分析表示认同,但他认为,完全不采取武力推广的政策是不可能的,必要的强力推行是可以的。可以金钱堆砌的社会改造同样不可取,社会改造应该是循序渐进的。比如重庆的教育就不应该立刻完全免费,而应该首先降低学费。 蒋介石总算长出一口气,杨永泰的事终于解决了,由于他引起的各方面紧张气氛终于可以松缓下来。而且通过这次谈话,他对庄继华的认识更深了,以前庄继华只是在军事领域表现出了很强的才干,没想到他对民政也有如此深的认识。 林蔚送庄继华出去时,庄继华向他表示感谢,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蔚文兄,校长为何一定要把畅卿先生放在重庆?其他地方不行吗?” 林蔚看看四周,见左右没人,便轻声说:“畅卿离开是委员长调整侍从室的一部分,可他离开之后去什么地方却很难找,他得罪了cc系,离开这里恐怕寸步难行,而重庆因为你的缘故,蓝衣社发展受到限制,cc系的力量也很弱小,他不去那里去那里。” 庄继华顿时哑然,他还没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俩人转身见是萧赞育急急忙忙的过来,看到庄继华就让他赶紧去蒋介石办公室。庄继华将他神色不对,立刻问发生什么事了。 萧赞育说:“西南开发队出事了,李之龙给校长发来急电,说教授们和队员在基地内扯起横幅抗议当局滥抓无辜,小部分人正准备离开基地。” 庄继华脑子当时就有点蒙了,谁去抓人了?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李之龙怎么没压住? 求月票............. 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一节 乱起(一) 李之龙心里窝火,庄继华走后,一切本来还是很顺利的,又有三个试验室设备到位,两个工厂开工,药厂、无烟火药厂相继投产,公路建设中出了一些纠纷也很快平息下去了,各地来的老师也分配下去,另外还协助从外省来的几家工厂选址,一切都很顺利,可到了六月,事情开始起变化了。 一批新加入开发队正在培训的重庆籍学生跑到市里面参加反对《热河停战协议》的游行,这本来没什么,以庄继华在开发队中贯彻的开明方式,李之龙他们都决定不对他们做任何处罚,只是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避免更多的人参与,导致工程进度下降。 可是这些学生却没有这样简单,六月下旬,重庆报界转载了上海传来的消息,庄继华是出卖热河的幕后黑手,这如同一颗炸弹在基地内炸响。 这一年多里,庄继华的所作所为已经取得了基地内大多数人的信任,但出卖热河一事让所有从北平来的队员愤怒,开始还是小部分人悄悄议论,可随后没看到庄继华的辩驳,这股议论就由地下走上地面。 李之龙注意到这种情况,他采取了一些手段,按照以前的经验,他把大部分学生派出去参加基层实践,可有部分人他没动,干部培训学校的学生。 干部培训学校的学生来源有三个方面,团练所编散人员、开发队原有队员、重庆本地新招的。李之龙没有派他们出去的原因是干部培训学校的学生只有二百来人,他们的培训期只有五个月,时间非常紧,李之龙不想打断他们地学习。可就这些人出事了。 干部学校的课程是庄继华设计的,内容包括孙中山亲手编写的三民主义演讲、基础军事训练、法律法规、近代中国史、西方经济学、中国乡村组织、苏俄社会分析、民国外交等等。在课程设计中庄继华着重强调爱国主义、法律精神。对于学生的管理庄继华仿照黄埔军校,而在学风上仿照了北大学风,因此学生的言论非常自由,敢于发表各种见解。 随着庄继华出卖热河的传闻越来越多,庄继华又迟迟没有公开辩解,干部学校的学生从将信将疑到公开声讨,随后他们与重庆救国联合会联合举行了两次游行,待李之龙感到必须控制时,他们走出了重要一步。联合部分留在基地内的队员提出撤换庄继华,而且随后就举行罢课。 受到这个撤换要求,李之龙感到十分震惊,他与滕杰、洪君器、唐纵等开了个会,唐纵力主镇压,将为首的抓起来。但李之龙和滕杰表示反对,认为此刻不宜采取强硬手段,避免激化矛盾。 滕杰提出以蓝衣社和三民主义青年团为核心举行反撤换示威,李之龙思考后表示反对,认为此举会造成基地内部队员之间地对立,容易引起群众冲突,并以当年黄埔军校的青军会和孙学会为例,说明这样的对抗只会导致冲突升级。 最后李之龙决定自己出面与抗议队员进行座谈。在这个会上李之龙认为报上的传闻毕竟是传闻。事实真相如何应当等庄继华回来之后再行讨论,而且列举了庄继华在队长任上的种种所为,对西南开发的诸多贡献,重庆最近实施地各种政策,证明庄继华绝非卖国之人。 “一年多了,庄队长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那一点象是卖国者了,同学们、同志们不要听信别人的传言。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等庄队长回来后,我们可以请他就长城抗战做个专题讲话,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李之龙的苦口婆心的劝告生效了,大部分学生和队员都接受了,事情就要渐渐平息下来之际,李浩一却采取行动了。他在七月初突然抓捕了重庆大学救国会的几个主要负责人。随后又抓捕了省里高级工业学校、师范学校地几个学生,最后他在观音桥镇上抓捕了四个基地队员。 消息传回来。基地内部顿时大哗,被抓捕地四个队员中有一个是胡教授电子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其他三个中也有一个是来自北平的学生。这下连专家教授也被激怒了,他们集体找到李之龙要求释放被捕人员。. 李之龙得到报告后顿时知道事情要坏,教授们的抗议是实实在在的,而李浩一绝对不是好打交道的,他在庄继华打过招呼的情况下还要抓人,只能说明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 李之龙一边安抚教授们,一边找滕杰和唐纵商议。唐纵却完全失去一向的冷静,见面就开始骂李浩一,在他地骂声中李之龙才知道,不管是重大还是基地内部的那几个人,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中了,这几个人是在上次向市政府抗议和这次游行中冒出来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是小角色,是暴露在外面的人,可以断定为共c党的外围组织成员,唐纵没抓他们地原因也就在这里。 唐纵在暴躁中极端后悔,当初李之龙暗示他可以放手对付李浩一,他没有采取行动,他认为这里面有庄继华和李之龙借刀杀人地嫌疑,可现在李浩一此举不仅破坏了他的行动,而且把他逼到一个尴尬地地位。他实际是蒋介石派来对付共c党的,戴笠也希望他能在重庆做出成绩,为特务处争光,可到重庆一年了,特务处的力量虽然扩展不小,却没有破获任何共c党大案,抓的几个人都是小角色,这次好不容易接近共c党核心组织,却被李浩一横插一刀,将他放的长线切断。* “还说什么,向校长告状,李浩一随便行动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唐纵最后含恨说道。 “恐怕不行,”滕杰摇头说:“毕竟他抓的是共c党,校长不会处置他的,何况徐恩增和李安定都会保他的。” 唐纵这下更生气了:“李安定怎么用这么个王八蛋,真是瞎了眼。” “发火没用,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想想怎么处理,”李之龙变得非常冷静,他感到真正考验他的时候到了,如果说前段时间的撤换事件是件小考的,这个事件就是大考:“乃建,对这几个人,你都掌握那些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共c党?” “直接的证据是在他们的房间里找到了**宣扬,这是我们在他们出事之后搜查他们的房间才发现的,”唐纵说:“其他就是,他们与重大救国会有联系,其中楚明比较活跃,常有激进言论,另外三个王渝其、郑信、李容鉴与楚明走得很近。” “李容鉴?”滕杰想想后问:“是不是进步社的那个李容鉴?” 唐纵点点头,滕杰惊讶之极。进步社是蓝衣社的外围组织,是滕杰组织的,日常工作由他的夫人陈启坤负责,这个李容鉴虽然很少参加组织活动,可滕杰还是记得他的名字,因为他是最早参加这个组织的人之一,可不知为何后来他参加活动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其实他不知道,李容鉴在参加进步社后,就被唐纵在暗地里发展了,成为他监控开发队的一枚棋子,进而靠他接近楚明,然后接近重大救国会,最后目的当然是打入**内部,可现在这枚棋子被李浩一抓了,以后就算放出来,也不知道共c党还会不会信任他。 “那些书李浩一知不知道?”李之龙没管什么进步社,开发队内成立了几个组织,什么进步社、演出队等等,庄继华和他都认为这没什么,黄埔军校当年也这样。 “不知道,”唐纵说:“李浩一没能进入基地,我估计他只是从重大那边得到些线索,或许是敲开了重大学生的嘴,从他们那边摸出了些线索,然后就抓人了。” “既然这样,那就是说,李浩一没有直接证据了。”李之龙直视着唐纵,唐纵犹豫下点点头:“那就好,我出面去要人。” “别忙,”滕杰阻止了李之龙:“你这样去,李浩一不会放人的,找上贺市长,一起去。” 李之龙接受了滕杰的建议,他先安抚住基地内的教授和队员,然后找到贺国光,可贺国光是个滑头,他不想牵扯到这事里面,所以他给蒋介石发了个电报,控告李浩一擅自行动,致使开发队陷入混乱中。而后劝李之龙等待蒋介石的回答。 李之龙没有答应,他担心被捕的人中有人屈打成招,那样的话,他们就被动了,所以他带着两个人就闯进了重庆市党部特别调查科。 求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一节 乱起(二) 审讯室里的李浩一正在审讯抓捕的楚明四人,这四个人都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是共c党,听说李之龙来了,他让手下继续升温,自己回到办公室见李之龙。[阅读文字版,请上] 李浩一最近有些亢奋,自从到重庆后,他明显感到重庆官场对他的冷落,虽然中层官员对他毕恭毕敬,但庄继华掌控的市政府高层对他却不屑一顾,从来没有要他参加过任何会议,甚至庄继华手中掌握的中统在川军中的情报员也从没向他透露过。 不过李浩一自家知道自家事,他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但暗地里心中憋着一口气,但他知道不能与庄继华明着发生冲突,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可是他在心中又想出口气,同时也警告庄继华一下。这次抓捕四个开发队队员就是一个试探,这四人不是没有证据,但也可以先放一放,如果放在广州或者武汉,他就放一放,看看他们后面是什么人,但现在他不想,庄继华不在重庆,正是他试探的最好机会。 “怠慢,怠慢了,还请在田兄原谅。”李浩一进门就乐呵呵的请罪,丝毫不管李之龙阴沉的脸色。 “我知道李科长很忙,可是我今天不得不登门呀,基地内都要闹翻天了,李科长不知道?”李之龙冷冷的说,他看到李浩一的样子就气就不打一处来。“哦,这,兄弟还真不知道,你们基地内的事情,兄弟可不敢干涉。”李浩一故意叹口气,然后很关心的问:“是不是共c党在鼓动闹事?” 李之龙差点上去给他一拳,打烂这张伪善的脸,他压压心中的怒火说:“你抓了我们四个人。.整个基地闹翻了天,所有工作都停顿下来了,我不得不找你问问究竟为什么事先不通知我们?文革以前就告诉过你。凡是涉及基地的事都必须事先通报,然后才能采取行动,你为什么不通报?” “在田兄,我这不是没法子吗?”李浩一平静的说:“我们发现了重庆大学学生救国会中的共c党组织,采取了行动,为了防止余党逃跑,不得已只有采取断然措施。” “难道打个电话地时间都没有吗?”李之龙质问道:“你说他们是共c党。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 “他们与共c党组织有联系。重大学生救国会中的共c党分子已经招供。”李浩一也不含糊。 “我想问地是他们是**员吗?”李之龙紧逼上来,在这方面他相信唐纵,连唐纵都没能确认的事情,他不相信李浩一就拿到证据了。 “他们是共c党的发展对象,”李浩一这下承认他们还不是共c党员,不过他换了个口气,很诚恳的说:“在田,西南开发是党国的重要工作,共c党不会不盯上的。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防止共c党渗透。” “那么我们还要感谢你了,李科长。”李之龙冷冷的嘲讽道,然后他忍不住站起来:“可现在地事实是,基地内人心散乱,所有工作停顿,你做地事情已经严重干扰我们的工作。” “那就正好说明,基地已经被共c党渗透,在田,你应该立刻镇压。抓几个。杀几个,然后他们就老实了。”李浩一毫不在意的说。 “放屁!”李之龙终于忍不住了。他勃然大怒的站起来,一步跨到李浩一面前:“抓几个,杀几个;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心血才说服他们到这里来的吗?杀几个,别说几个,就一个,校长和文革就得要你的命。” 李浩一脸上掠过一缕苍白,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李之龙眼力扫过一丝鄙夷:“他们不是什么共c党员,我们都在共c党中待过,你应该很清楚他们只是一些幼稚的学生,这些学生以前在广州很多,对他们,推一下,他们就去了共c党那边,拉一把,他们就是我们的人。所以除非能拿出确实的证据来,否则必须放人。【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李浩一心念电转,不错现有证据不能证明这四人都是**员,只能证明他们倾向共c党,可他地经验,他们很快就会被吸收到共q团中,然后进入共c党,抓他们是没有错的:“在田,正因为我们是充共c党中出来的,所以我们才清楚那些人会成为共c党,那些人不会,我敢肯定要不了两年,他们都会成为共c党。” 李之龙冷哼一声抢声道:“可他们现在还不是,不能用将来地事来判断今天。”他看看李浩一又换了个口气:“正德,你和文革还有君器、光亭他们在武汉有过一段纠葛,你到重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文革他们没有找过你的麻烦,甚至暗算都没做过,本来这是你化解这段恩怨的机会,可你要这样作,把开发队搞乱了,搞散了,文革回来会跟你拼命的。” 这话击中了李浩一心里最大的隐患,不错庄继华虽然没搭理他,可也没找他麻烦,要真因为这事开发队散了,庄继华一怒之下找他麻烦,就算躲过这次,下次呢?他不由想起临来之前徐恩增和李安定对他的交代,千万不要与庄继华发生冲突。 李浩一犹豫了,过了好一会,李之龙看出他的犹豫,便立刻说:“正德,别犹豫了,这是个机会,严刑拷打出来的证据不可信,你现在不放人,文革回来来个亲自审理,他们当场翻供,你怎么收场?再说,基地内地那些教授,都是国内各学术领域地顶尖人物,在国际上都是很有影响力的,他们现在还只是在基地内闹闹,要是传出去,新闻界再一推波助澜,恐怕连校长都得让步。” “好吧,我们放人,”李浩一终于松口,不过他又有些不甘心地补充道:“不过在田,这几个人你们要好好管教。否则迟早会成为后患。” 李之龙这下才松口气,他随意的敷衍了两句。不一会,四个人从审讯室内被带过来。【要找最新章节?就上】李之龙看看他们,见他们还没被刑讯,只是神情疲惫,心中大安,便上前训斥道:“早就给你们说过,你们还年轻,知人知面不知心。上了别人的当吧。以后可要吸取教训!” 除了楚明外,其他三人都低着头,楚明不服气的扬声道:“爱国无罪!抗日无罪!” 楚明的话让三人又抬起头来,李容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对,我们宣传抗日有什么错了,庄队长不是也说过,我们到这里来就是抗日的!” 李之龙直摇头,心中叹息,脸上却流露出一副怒容:“哼。抗日是没有错,爱国也没有错,可只知道冲动是没有用地。我建议你们好好读读胡适先生的文章,认真反省一下。” 说完不等他们开口,就严厉的说:“因为你们,基地闹翻了天,跟我回去吧!” 李之龙他们离开后不久,李浩一就收到南京发来地电报,徐恩增在电报里告诉他,庄继华把事情捅到蒋介石那里去了。委员长命令。没有证据,就立刻放人。平息事态。 李浩一背上流了一背的冷汗,他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了,如果连共c党的借口都无法把庄继华拖下水,以后还能怎么办? 李之龙很快给庄继华发报告诉他事态已经平息,这让庄继华很是高兴,他离开南昌后,没有直接回重庆,而是绕道上海,与张静江和上海工业界人士见面,从上海的和兴等钢铁厂采购铁轨,动员上海五金制铜厂、中华制铜厂到重庆开设新厂,由工商银行提供全额贷款,把金华亭和喻瑞麒高兴坏了。\高兴不光是他们,还有蔡叔厚、陶胜伯、李庆祥等人,他们的电子厂也获得全额贷款,不过同样要求在重庆建厂,此外林涤庵的大丰工业原料股份有限公司,邵晋卿的振华实业公司,冯莲生地义生橡胶厂,甚至连只有不到一年厂龄地方液仙肇新化学厂股份有限公司也获得贷款,庄继华在1933年7月成了上海名副其实的散财童子。 张静江对他的散财行为有些不以为然,认为只要扶持几家重点工厂就行了,这么大面积的贷款,资金效率很低,庄继华无可奈何的告诉他,在他看来现在中国的工厂都不符合他的要求,这厂大的有两三百人,小的四五十人,上千人地根本没有,就算最大的化工厂吴蕴初的天原化工厂也不过七八百人,生产工艺也及其原始,可没办法,中国地现状就是这样。别看这么多人,连五千万都没散出去,其中还包括吴蕴初一人贷款的两千多万,只有先把他们养起来,看看谁能发展壮大,以后再重点扶持。 张静江默然了,上海的大厂也不是没有,主要是纺织厂,可这些厂不在庄继华计划的扶持之内,这次的扶持对象主要是无线电、有色金属、化工等与军事有关的工业,至于纺织厂,用庄继华的话来说,光屁股也能打仗,可没有枪,没有子弹却不能打仗。可为了协调工商界的关系,庄继华最后还是向纺织业投下一笔贷款,给了荣家一笔贷款。 七月底,庄继华到了武汉,参加汉口钢铁厂恢复炼钢开工仪式。汉口钢铁厂收回后,资金在最短时间内到位,李维组织技术人员首先修复一个高炉,以及配套地焦化厂、轧钢车间,他们在三个月内埋头苦干终于比预定时间提前两个月恢复炼钢。 总经理李维李维主持了开工仪式,军乐队吹吹打打地热闹非凡,李维一声令下,熊熊大火在高炉内燃起,工人们热闹非凡的添煤,李维陪着庄继华在厂内巡视,向他报告后面几座高炉地恢复进程。庄继华也非常兴奋,沿途不时与工人和技术人员交流,旁边是大批武汉三镇的记者,镁光灯闪烁,谋杀不少胶片。 在武汉,庄继华还等到了杜聿明率领的多达三千人的队伍,这些人除了在从塞外返回的义勇军外,还有从张家口等待的留守人员中招收了一批人又在北平新招了一些教师和学员。 庄继华在这些人中除了小白龙樊春申,还意外的发现和他拚酒的鲁瑞山,鲁瑞山不好意思的告诉他,他与伍子牛拚酒拼输了,所以他只好过来给庄继华当卫士。庄继华哈哈大笑,可私下里伍子牛却告诉啊,是宫长海让他过来的,宫长海自己却决定留在北平协助冯占海。庄继华心中暗说,谁他们的再说宫长海是傻子老子挖他的眼睛,这个宫长海比谁都精明,他根本就是不看好冯占海部的将来,所以才让他最贴心的兄弟来投奔他。 小白龙樊春申率领七百余人出击敌后,回来的不到一半,加上留下的五百多人,总共只有不到九百人,而且他又是完全的绿林武装,在北平军分会眼中属于绝对的遣散对象,可伍子牛却比较欣赏他,坚决把他拉进开发队,只是他的部下中有些人不愿去遥远的四川,樊春申也干脆,把得到的军费一分,大家散伙,愿意去四川的就参加开发队,不愿去的自谋生路,最后他带了五百多人参加开发队,其中包括他的二当家。 除了他们外,还有老北风、扫地虎……..。 七月底北方又发生一件大事,冯玉祥离开张家口回泰山读书去了。由于庄继华把大部分义勇军拉走,特别是冯玉祥最后同意佟麟阁参加察东反攻,反攻结束之后,佟麟阁没有回张家口而是重归二十九军,张家口的兵力就主要就是吉鸿昌、方振武,还有就是名义上是冯玉祥指挥实际上早被共c党拉走的泌阳军校武装。 佟麟阁的出走让脆弱的信任破裂了,**顺直省委认为是冯玉祥妥协投降的结果,指示前线工委要大力开展反妥协斗争。前线工委发起的斗争矛头直指冯玉祥,大街上的标语,群众集会上都是打倒冯玉祥,反对妥协投降的口号。在这种情况下,冯玉祥认为自己无法再领导抗日同盟军,遂在七月底决定回泰山读书。 冯玉祥这一走,闹得正欢的前线工委立刻发现情况并不是他们现象的那样。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二节 英雄报告团(一) 冯玉祥出走不久,刘汝明就奉宋哲元的命令率军回到张家口,抗日同盟军被迫撤往张北坝上一代,打算与孙殿英联系,遭到孙殿英的拒绝,同盟军陷入混乱之中,方振武率兵出走独石口,不久高树勋宣布脱离抗日同盟军接受宋哲元的收编,孙良诚宣布追随冯玉祥也离开同盟军赴北平。 前线工作委员会最后采纳吉鸿昌的建议全军到独石口与方振武汇合,此刻抗日同盟军依然有一万余人。前线工作委员会在独石口召开会议,决定抛弃抗日同盟军的旗号,重建为抗日讨贼军,提出打到北平的口号,部队分两路南下,进攻北平。军事策略上的调整伴随的是组织上的调整,在新任前线工作委员会书记柯庆施的推动下,独石口会议还开除了反对南下,反对改编旗号的张慕陶、许权仲、吴止戈等五人的党籍。 共c党的旗号在抗日讨贼军中一经树立,北平军分会就决定讨伐,抽调商震三十二军、十七军、二十九军,在怀柔以南将南下的讨贼军包围,经过三天激战,讨贼军大部被歼,余部经商震协调被收编,方振武、吉鸿昌逃离部队,前线工委成员在被围之前即离开部队,宣侠父前往上海,至此抗日同盟军瓦解。 庄继华在武汉又检查了武汉转运站的工作,武汉此刻待运的物资依然堆积如山,武汉转运站的站长叫吴林普,武汉转运站除了负责转运物资外,还要负责送各地来的人员,任务十分繁重。吴林普忍不住向庄继华抱怨人手不足、场地不足,希望增加人手,同时让上海方面暂时停止向武汉转送物资,西南开发队的物资已经占据了整个武汉%的仓库,再送实在找不到存放仓库了。庄继华的解决方法简单,立刻建设仓库。转运物资的工作绝对不能停,同时安慰他。新购买的七条船马上就到,物资积压的现象就能得到缓解,实在放不下可暂时放到汉口钢铁厂地库房去。【要找最新章节?就上】吴林普愁眉苦脸的答应了。 八月九日庄继华回到重庆,还没下船就看见观音桥码头上等着大群记者,庄继华心里有些烦躁,这一路他不知拒绝了多少记者采访,这些记者大都是追问热河停战协议地问题。而他又无法详细解释其中的奥妙。所以他只好平淡的说热河停战协议并非战败协议,然后就拒绝再发表意见。 果然,他刚下船,记者们就蜂拥而上,七嘴八舌的问道: “庄将军,外界传说热河停战协议是你主持的,是这样吗?” “庄副市长你对热河停战协议有什么看法?” “庄队长,热河停战协议…..。”出卖热河的感觉如何?” 庄继华再也忍不住了。他站住了,冷冷的看着那个年轻地记者,记者毫不示弱地迎着他的目光。\庄继华压压心中的火气。冷静的说:“我再说一遍,热河停战协议不是败战协议,如果诸位不信,可以去采访一下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冈村宁次。” “可是热河停战协议出卖了半个热河,这是事实吧!”记者追问道。 “我们没能收复全部热河是因为我们没有收复全部热河的实力,当时长城抗战的胜利在于我们挫败了日军企图夺取长城,威逼平津,为下一步全面侵华建立桥头堡的战略目的。所以从战略上来说。是我们的胜利。”庄继华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他知道自己上了记者地当。被他们激怒了。 “庄将军,庄将军,”记者们追上来,伍子牛和鲁瑞山在庄继华身边替他分开拦路的记者们,听到记者的话,鲁瑞山有些迟疑,这个问题在他心中也盘旋了一段时间,在武汉他也曾经问过庄继华,可庄继华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以后有空再详细告诉他,而伍子牛虽然告诉了一些他不知道地东西,可没能解开他心中的疑团。 鲁瑞山的迟疑中,一个记者冲到庄继华面前:“庄将军,长城之战中,为什么在中**队取得优势的情况下,没有乘胜扩大战果,反倒是签了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 庄继华停下脚步,他在心中叹口气,感到自己办了件很荒唐的事,出了钱,花了时间,负了伤,最后落了个骂名。\ “据我所知,日本人也认为热河停战协议是个丧权辱国的协议,不知道你与他们的认识是不是相同地。” 庄继华说完之后推开记者继续向前走,留下记者在那发呆,记者发现庄继华走开,立刻又追上来。 “庄大哥!庄大哥!” 庄继华站住回头一看,梅悠兰笑面如花地捧着一大把花兴冲冲的跑来,在八月灼热地阳光下,汗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来,她急匆匆的样子丝毫没有什么淑女风度。 “我在朝天门码头等你老半天,没想到你在这里上岸,让我追了好半天。”梅悠兰气喘吁吁的解释了为何来晚的原因,然后把手中的花递给庄继华:“欢迎你得胜而回!” 庄继华接过花束,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摇头说:“擦擦,看你一脸的汗,这几个月跑哪去去玩了?” 庄继华有规定,开发队中无论任何人外出一律不许接送,所以今天李之龙他们没有来接。梅悠兰不是开发队中人,她不受此限制。自从梅云天到重庆后就接管了梅悠兰的工作,梅悠兰没什么事,鉴于她从美国回来,学业未完,庄继华就建议她去北大或者清华完成学业,可她不愿意,于是就到重庆大学就读,可没读几天,她就有些不耐烦了,重大与美国大学的教学方式和内容差距都比较大,勉强读了半个学期,寒假之后,她再也不愿去重大念书浪费时间了。[阅读文字版,请上]梅云天也管不了她,便让练小森陪着她在四川到处玩。成都、峨眉山、青城山、大足石刻、乐山大佛,这些名胜古迹转了一圈,等她五月底回来才知道,庄继华去北方了,这下才有些着急了,抬脚就要出川,可这次梅云天坚决不准。还把宫绣画、潘慧琴、刘殷淑请来当说客。 刘殷淑在上海就察觉了梅悠兰对庄继华的意思。可她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如果庄继华对梅悠兰有意思,那么他就不会娶自己,梅悠兰也就不会从美国追到这里,所以她同意梅悠兰与庄继华一起去北平,到重庆后,梅悠兰来家也热情招待。可这次梅悠兰要去北平,她也坚决不同意,她告诉梅悠兰。庄继华去北平是去打仗,不是去玩,你去除了给他添麻烦外。不会给他任何帮助,就算去了,庄继华也会派人送她回来,最后她举出自己在北伐时追着庄继华走了半个中国的例子,说明战争时行动的不确定性。 面对生气的刘殷淑,梅悠兰彷徨了,小姑娘的心理简单,她无可救药的爱上庄继华。开始还对刘殷淑有些因妒忌而生出的恶意。\可这一年多来,她不得不承认刘殷淑也爱庄继华。比她更爱庄继华,也比她更了解庄继华,而且就算傻瓜也知道她对庄继华地感情,可刘殷淑却丝毫没把她当外人,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这一度让她很迷惑也很不解。 就在她彷徨时,梅云天不耐烦了,他发火了,毫不客气地告诉梅悠兰,如果她一定北上找庄继华,他就只好给美国发电报,把她的所作所为告诉爷爷,请他派人来带她回美国了。 梅悠兰罪与决定听大家的话,不去北平了,她天天在家计算庄继华什么时候回来,天天看报,热河停战协定签署后,她以为庄继华要回来了,可庄继华没有回来,六月底,报上突然传出庄继华出卖热河,这让她非常生气,她开始写文章替庄继华分辨,随后她又怂恿梅云天买下了一家报社,她自己跑来当这家名叫《渝州晚报》的主编,她就在报上与人家开展论战,其实也不是论战,反正谁骂庄继华,她就骂谁,而且派出记者去挖别人祖宗三代的**,然后在报上公布出来,引起重庆新闻界一遍哗然,可她的后台太硬,谁也拿她没办法。被她骂了和挖了**的人只好自认倒霉。她地行动很快引起唐纵和滕杰地注意,唐纵和滕杰是什么人,立刻意识到其中的价值,滕杰控制的《西南进步报》与她呼应,差点就把舆论扭转过来。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重庆新闻界突然冒出个骂战高手,《新渝报》,这是家在七月中旬才成立的报社,这家报社的主笔十分厉害,文笔犀利,一个《十评热河停战协议》的连载文章立刻把局势扭转过来,梅悠兰想照方抓药对付他,可一查,这个主笔是从上海来的,查不到他的历史。 梅悠兰一气之下就要给上海的张静江去电报,让他派人查,还没等张静江会电报,就听说庄继华今天回来,高兴之下,她就这事放下了,打算听听庄继华地意见再办。 “少卿呢?”庄继华没看见梅云天,便问梅悠兰。 “前几天去成都了,刘湘找他有事商议。”梅悠兰笑着就要挽住庄继华的手臂,以前她也是这样,可这次庄继华却轻轻一摆手臂,闪过了她伸过来的手,梅悠兰一愣。 “庄将军,这么说你认为热河停战协议是我们地一个胜利了?”年轻的记者抓住机会这个机会,再度提问。 庄继华正好回避梅悠兰的尴尬,他转过身对记者做个手势,记者们顿时安静下来,聚精会神的等待庄继华的回答。“从南到北,我都听有人在说,热河停战协议出卖了热河,是个丧权辱国的协议,可我认为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庄继华严肃的说:“我参加了这场战争,也参加了停战协议地谈判,作为亲历者,我有资格做出这样地评判的。” “如果说是胜利地话,为什么日军占领了三分之二的热河?” “你们是记者,写文章我可能不如你们,但打仗我肯定比你们强,”庄继华毫不客气的说:“战争分战术和战略,战术服从战略,这是军事常识。我们是丢了三分之二的热河,没能收复热河全境,在战术上是失败了;可我们在战略上取得了胜利,我们挫败了日军对长城的进攻,挫败了他们进入华北平原的企图,让日本明白了我们坚强抵抗的决心,迫使他们放慢侵华的步骤,我们第一次不是以撤退的方式结束战争,这难道不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 庄继华看看那些在快速记录的记者,他又说:“我们中国是个弱国,弱国无外交,为了取得这样一个卖国条约,无数将士血染疆场,你们一言就将其定为卖国,他们在九泉之下会寒心的。” “那么丢掉大半个热河,血染疆场的将士们就不寒心吗?”年轻的记者反驳道。 “建议你回去看看《战争论》和《孙子兵法》,然后再讨论这样的问题。” 庄继华毫不客气的丢下句话后,就再也不理会这些记者了,领头向基地走去,到了基地门口,庄继华发现基地对面有块建筑工地正在开工建设,他有点奇怪的停下脚步看了看然后才走进基地的大门。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二节 英雄报告团(二) 开发队也不是没人迎接,不过所有迎接的人都在办公楼里面,可庄继华注意到了没有一个教授或者其他什么人,不过多了一个穿中将军服的中年人,李之龙见庄继华看着他便介绍道:“这是俞大维将军。” 庄继华恍然大悟,他连忙上前敬礼:“俞将军,欢迎您,国防科工委已经入川了?” 国防科工委是庄继华和翁文颢联名向蒋介石建议的,同时推荐的主任人选就是俞大维。俞大维出身于一个显赫的家族,他的母亲是清末名臣曾国藩的孙女,俞氏一门到了他们这一代可谓枝繁叶茂,家族成员在国共双方都担任重要职务,遍布两岸政治、经济、学术三界。 此刻的俞大维看到的是个略显疲惫,带有些怒气的,强振精神的庄继华,他微微一笑:“没有,国防科工委六月底成立的,你和翁先生都没到,我这次来是来看看要做那些准备,待这边准备好了,再入川。” 庄继华扭头看着李之龙,李之龙苦笑下:“没办法,你还得住葵棚,这不又有三千人要入川了,文革,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商议了下,基地必须分开了,规模太大,功能过于复杂,管理越来越难了。” “我们的意思是护卫队划出去,单独成立一个军事基地,同时负责其他基地的保卫工作。此外还要建立几个新兵训练营。为下一步部队扩充做好准备。”洪君器补充道。 几个人三言两语简单地边说边走,走到门口,李之龙才发现怎么到了会议室,没容他开口,庄继华却率先走进会议室,直接走到他的位置上坐下,李之龙这才明白,庄继华是要开会。 “文革,刘殷淑还在家等着呢。你这一走就快五个月,回来就开会,急也不急这会。” 庄继华摇摇头,默然良久才沉重的说:“我坐不住呀,在田,不去不知道,前线将士有多难,我们必须加快进度。” 李之龙他们面面相窥。不知道庄继华说这话的意思,要知道他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到今天四条主干道已经完成8%,注意这是在没有大型机械,大部分使用人力的情况下。药厂已经开工,钢铁厂的一期工程已经完成4%,估计明年三四月就能投产。庄继华走后的五个月里,又有七家工厂破土动工,梅云天主持的金融整顿初见成效,市场上地货币已经逐步统一,各地教育建设已经走上正规。在各县的工作队不遗余力的工作下,大部分政策执行都很不错,税彻底降下来了,遍布各处的税丁再也看不到了。 “这次去前线我才知道,我们的军队有多虚弱,”庄继华肃然说道:“这一路我都在想,我们怎么才能加快进度。目前我们的困难是运输,可最快一个月内就会再增加七条船,总吨位三千多吨,吴林普也联系了几家运输公司,所以运输的情况会很快改善,加快步伐的先决条件就有了,下面就看我们这边怎么动作了。” “火药厂已经开始投产。可以扩大规模。同时开始筹建第二家,一厂二厂三厂已经在生产了。四厂在九月可以投产,可是原材料困难,产量很小。”李之龙边想边说,一厂是枪支生产厂,他们选定地是德国7.9mm毛瑟步枪,这是一款仿照步枪,在去年的军事委员会制式武器会议上决定选用这款步枪作为中**队的制式武器。二厂则是子弹生产厂,目前生产步枪子弹和捷克式轻机枪子弹,三厂则是生产手榴弹,四厂计划生产迫击炮。李之龙所说的原料困难,主要是指枪管,弹头所用的铜、铅等材料,这些材料都要从川外运来,因此才显得格外紧张。 “先不管,边干边扩建,”庄继华决然的说,关磷征告诉他的士兵没有进行实弹射击就上前线地消息让他心中十分难受,这也是他进门就要求加快进度的原因。 “文革,这不行,我们没有足够的熟练工人,我去厂里了解了一下,现在是一个老师傅带三个徒弟,开三个车床,废品率高得惊人。”李之龙表示反对,庄继华走他负责全面工作,每周从下面上来各种报告,其中工厂内传来的报告让他担心,在平息了李浩一带来的麻烦后,他特意抽时间在下面地工厂跑,结果是触目惊心。工厂内熟练工人严重不足,大量新工人在担任生产主力,进厂两个月就开始**操作车床、冲床的比比皆是。管理十分混乱,管理人员的管理方式还是以前在私人工厂那套,辱骂殴打工人的现象各厂都有,他自己就亲自制止了四五起。 “管理混乱就让他们制定出规章制度,什么都要我们来做,要他们做什么?制定规章制度,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就行了。”庄继华有些蛮横,下船后的遭遇让他心中压着一股火:“熟练工人不是一蹴而就的,只能慢慢培养,应该容许他们出次品废品,出次品废品不可怕,多出几次,找到原因,然后就提高了。现在的问题是前线急需弹药,我们地时间不多,必须采取超常规的做法。不要怕没有工人,也不要怕工人不会做,让他们学,只要能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内变成熟练工,这笔学费就值得。这样束手束脚的,什么时候才能给前线提供弹药!” 庄继华看看李之龙的脸色有些不好,感到口气有些硬,于是他换了个口气说:“在田,我心里着急,你不知道,我们在长城本来可以打个大胜仗,可是我们打不下了去。为什么呢?没有弹药了,再打一个月,长江以北就没有弹药了。我们不得不签下热河停战协议,现在全国到处都在骂这个协议,可他们那里知道,前线地困难。*在田,现在我们比黄埔时期更困难,你上战场前还打过几发子弹吧,可现在有些新兵上战场前连一发子弹都没打过。因为没子弹给他们打;关磷征受伤是因为他的士兵没有受过手榴弹投掷训练,你觉得可笑吗?可这就是现实。[阅读文字版,请上]” 如庄继华首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李之龙也十分震惊,当初在黄埔虽然困难,拿根木棍当枪练,可后来不但枪支配备了,他这个最终一次战场都没上地人还打过几十发子弹,现在居然就没有训练用地子弹。 “庄将军。我也不赞同你的做法,”一直没开口地俞大维忽然开口了,庄继华一愣,他扭头看着俞大维,俞大维文静的说:“工业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无论你怎么着急也无法超越这种规律,况且。今天你要讨论那些事情,大家都没准备,不如你先把要讨论事说出来,明天我们再开会。” 俞大维虽然是中将,军衔比庄继华要高。可他却丝毫没有长官意识,完全以一副商量的口吻在与庄继华谈话。不过他说地事实,庄继华心中一团乱麻,他就想加快进度,可究竟该怎样加快,他心中也无数。 他由于片刻才说:“好吧,明天我们要谈的是如何加快进度。大家把各自负责的内容准备好,不,明天开个扩大会议,宫秘书,通知下去,各个工厂的负责人,各个试验室的负责人明天都要参加。群策群力。谈谈如何加快建设进度。” 宫绣画站起来问:“要不要通知市政府那边?” “要,贺市长。卢局长都要通知,卢局长必须到。” 贺国光不是西南开发队的人,而且名义上是庄继华的上司,现在就要出任参谋团主任了,庄继华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愿意参加。 “是。” 宫绣画坐下了,庄继华却站起来:“好吧,回家。”说着就要往走,众人也纷纷站起来,庄继华忽然想起外面地记者,他又问道:“李浩一搞出的事情对基地内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吧?” 李之龙怜悯的看看他:“他能做出什么,不过倒是你给开发队带来了一些影响。” 庄继华停下脚步看着他,李之龙解释说:“新闻界在抨击《热河停战协议》,据说这是你谈出来的,认为这是卖国条约,在基地内造成了思想动荡,你看今天,没有一个教授来,就是因为这个,丁教授和胡教授都曾在私下里找我,询问报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在怀疑,在暗地里议论。文革,你应该出面解释一下。” 庄继华没想到,这事对基地内的影响居然如此之大,他感到这事不能这样轻易处置,以前不做分辨地做法要改变。 “哼,这些记者,啥事不懂就知道瞎胡闹,这种情况不能在继续下去了。”自从在北平对戴笠说过控制新闻界之后,庄继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有些犹豫,因为这个传出去,名声很不好听,可现在他顾不得了,他不能让西南开发受到那坡一丝影响说:“俊夫,你考虑一下如何控制新闻界。” 滕杰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控制舆论一向是法西斯主义所强调的,可蓝衣社想控制舆论的企图一直受到国民党内民主派的反对,以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只是在报纸出现明显地骂蒋介石或者骂国民党的文章,才对他们进行处罚,可处罚往往只能管一两个月;另外还有些报纸设在租界中,国民政府对他们鞭长莫及,毫无办法。 现在庄继华决定在重庆实行新闻控制,这让他感到非常兴奋,也坚决支持,而且如果在重庆得到成功,那就可以推广到其他地区。 李之龙和俞大维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李之龙让他做出反应意思是让他写篇文章之类的,解释《热河停战协定》是在什么样情况下签署的,绝对不是让他去控制舆论。与李之龙相比,俞大维更相信西方的新闻自由,俞大维虽然是中国人,可他在西方受的教育,他在哈佛毕业后去了柏林大学,环游世界地方向与庄继华正好相反。他更不能接受控制舆论的做法。 “庄将军,这样不妥吧,我们三民主义是实行的新闻自由,控制舆论必然引起党内的同志非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指责。”俞大维的口气还是很温和,但却已经皱起眉头,显然他心中对庄继华地做法不赞成。 “这有什么,”庄继华不以为然地说:“现在我们需要统一思想,抵抗外辱,政府频繁受到指责,这会动摇民众对政府的信心,使政令地推行困难重重,当然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我可以给他们慢慢解释,可现在日本人不给我时间,我没有其他办法。” “谨慎,文革,这事必须谨慎,还是缓缓吧。”李之龙劝道。 “有什么可谨慎的,亏你还在共c党里面干过,宫秘书,你什么时候给他说说苏俄是怎样控制舆论的,滕杰,你不是研究法西斯吗?好好看看德国和意大利是怎么控制舆论的,其其实研究这三个国家,我们就可以发现,凡是舆论控制好的国家,国民的凝聚里就强,国家发展就很快,你们苏俄在短短的十几年里就从农业国变成工业国,其中虽然出现很多问题,但是民众却从未反对过政府的政策,为什么呢?就是舆论控制得好。”庄继华心说前世的世界任何国家都在控制舆论,中国就不必说了,新闻媒体从未向私人开放;而美国呢,新闻战已经列入美军战略的一部分。控制舆论,大势所趋,我只是提前了几十年罢了。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二节 英雄报告团(三) 回到家中,刘殷淑和梅悠兰正在客厅中陪着二姨太和刘龙喝茶,庄继华连忙堆砌出一张笑脸。这次二姨太没训他,而是亲热的招呼他坐下,庄继华有些受宠若惊的坐在她的下手,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刘殷淑又好气又好笑,好笑是因为他现在的样子有点滑稽,好气是因为知道他又要开始敷衍自己的岳母了。刘殷淑忍不住悄悄在他腰上轻轻扭了一下,庄继华仿佛不知道似的,还是这样毕恭毕敬的样子。 二姨太很和蔼的问了问庄继华这一路的辛苦,似乎她也知道了庄继华的事物繁忙,没有不顾家到处乱跑之类的话,不久刘龙也开始插话了,庄继华这才清楚,他走后的几个月,刘龙也不是一直待在重庆,他返回了香港一趟,汇丰银行正式决定在重庆开设分行,由刘龙出任分行总经理,这事确定后,他在七月初才回到重庆,这让庄继华有些死亡,本来他是想让刘龙接替梅云天掌控金融的,让梅云天抽身出来掌控工业,让李之龙掌控全局,在他不在的时候接替他的工作。 “大哥,干么为汇丰银行做事,不如到我这里来,你来接替少卿兄掌握开发银行,这才更能发挥你的才干。” 庄继华这么一说,刘龙心中也有点惋惜,要知道开发银行相当于国家银行,这对他四个莫大的机会,要是当初庄继华一见面就邀请,他决不会去说服汇丰银行董事会在重庆开设分行,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再说吧,分行是我提出来的。总要等他打开局面之后我才能离开。[阅读文字版,请上]”刘龙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庄继华却毫不在意的摇摇头:“汇丰那边我可以帮你。我是你们汇丰最大地客户,你们董事会不可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刘龙没把他地话当真,汇丰远在香港,庄继华怎么可能与他发生业务往来,而且搞金融,信誉最重要,所以他客气的说:“妹夫,好意心领了。我的信条是做事有始有终,既然我力主开办这个分行,我就有责任为它打开局面。” 话到这里,庄继华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刘龙的话却让他坚定了把他拉过来的心思。二姨太这时却问及报上说的出卖热河的事,二姨太在家一般是不看报的,看也只看娱乐版,从来不关心国家大事,不过到这里后。.特别是庄继华北上之后,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重庆最大地几家报纸她都看,对目前舆论倾向了如指掌。 庄继华有些无奈的说:“报上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出卖热河是断然没有的,那些记者不了解情况,可我又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一家人还不能说了。”二姨太脸色一沉手中的香扇一下就加快了频率。 庄继华为难的看看她们,见她们的样子,只好泛泛的说:“这个协议比较公平地反映了当时战场的形势。而且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完全如不能接受。” 说着他给刘殷淑递个眼色,刘殷淑为难的看看他,最终还是开口说:“阿妈,文革作的事情都是国家大事,是不能外传地,国家有保密制度。” 其实刘殷淑也希望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啦。她这段时间的压力也很大。基地内、学校里都有人指着她的背影说三道四,让她很不舒服。=小说首发==可是只要自己还一个眼色,她就毫不犹豫的按照他的意思办。 二姨太有些纳闷了,这时刘龙也劝道:“二妈,妹夫这样作没错,国家机密是不能外传的,就算美国也这样。” “我看没这么严重,”梅悠兰说道,她把手中地报纸递给庄继华:“大哥,你看,就是这个冬火,他的十评热河停战协议,真把人都要气死。” “你气量就那样小呀,”潘慧琴和李之龙带着孩子从外面进来,俩人向二姨太和刘龙打声招呼后,自己拉了张凳子坐下,潘慧琴才接着说:“这个十评我也看了,观点是很尖锐犀利,可他的分析却完全立足于中央政府不愿打下去了,是有意出卖热河上,这就有点偏颇了。” “不过这十篇文章的影响却很大,让梅小妹的努力化为泡影了。”李之龙也说道。 “小妹的努力?努力什么?”庄继华有些诧异的看着梅悠兰。 刘殷淑见他地样子是根本不知道,便把梅悠兰买下一家报社替庄继华出气地事一一告诉他。.庄继华听后忍不住乐了:“这种损招你也想得出来,真不愧是学新闻学的。【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大哥,说什么呢!”梅悠兰见庄继华笑她,忍不住急了:“这不是你告诉我吗?”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这个了,我可在北平。”庄继华很是不解。 “在美国地时候,你说的。”梅悠兰嘟囔着小嘴,十分不满的说。庄继华这才想起了,当初在美国时是给她说过如何挖掘名人**,如何在报上“造谣生事”,这下他目瞪口呆了。 他的样子立刻让屋里的人明白了,李之龙忍不住大笑起来,随后刘龙、潘慧琴和刘殷淑也乐了。 “什么事这样高兴呀?”小秀和宋云飞也进来了,李之龙就把梅悠兰“指控”告诉了她们,小秀也忍不住乐了,忍不住挖苦道:“我说小妹,你跟谁学不好,跟他是要学坏的。” “我说小秀,你再胡说八道,我….”庄继华说道这里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 “你要怎么样?”小秀杏眼一瞪,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庄继华眼珠一转嘿嘿奸笑两声:“我收拾不了你,我收拾云飞,给他小鞋穿,只给他这么大的鞋。” 庄继华用两根手指比了下,现在全基地只有这个小秀不把他当回事,高兴了表扬两句,心情不好时就挖苦两句,其他人也早见怪不怪,而且基地内的人都知道,庄、宋、伍之间关系非同寻常,比杜聿明这些同学还要紧密。 “哼,你敢,”小秀对庄继华的威胁嗤之以鼻:“除非你打得赢我丈夫,就你这身子骨,云飞一只手就能把你扔老远。” 庄继华彻底无语了,李之龙、潘慧琴、梅悠兰等人更乐了,这阵笑声让庄继华的心情舒缓不少,比起战场的血腥和官场的勾心斗角,他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 “云飞,你来评判一下,这个《热河停战条约》是不是卖国条约?”梅悠兰笑过之后说。 “不是。”宋云飞简单的摇头道。 “那是不是应该反击?”梅悠兰问的虽然是宋云飞,眼光却瞟向庄继华。 宋云飞犹豫一下才说:“有些事情还不能说,可要不说,这反击就会留下很多漏洞。” 日军在长城受挫,肯定在处心积虑的准备报复,要是知道北平缺少弹药,说不定明天就会发动进攻,所以宋云飞才有此说。 屋里的人沉默了,宋云飞说话办事一向沉稳,连他都这样认为,梅悠兰有点死心了。庄继华看看她们忽然伸手把报纸递给梅悠兰。 “明天你来拿稿件,这篇文章我写了。” “你写?你怎么写?”李之龙有些意外,他担心庄继华忍不住气,万一泄漏了军事机密,责任就大了。 “放心吧,我这篇文章一不会泄漏军事机密,另外还要把他们的气焰打下去。”庄继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文章的内容大致有哪些他也准备好了。 “真的!那绝对震动新闻界的大地震!”梅悠兰高兴坏了,不但是为庄继华终于接受她的建议,而且这是庄继华首次就热河停战协议发表文章,这可是第一手报道。 “大地震?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明天你来拿。”地震两字立刻提醒了庄继华,他马上想起一个前世常见,这个时代却是空前创举的动作,他兴奋的对李之龙说:“在田,立刻光亭发电报,立刻抽调二十名战功卓著的队员,让他们先回重庆,这事要快。” 李之龙答应一声,却不明白庄继华要做什么。潘慧琴、梅悠兰、小秀、宋云飞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庄继华。 “我有个绝妙的主意,”庄继华说:“这些战士是为热河抗战做出了卓越贡献的人,我们组织一个英雄报告团,到各大院校去作报告,让英雄现身说法,看看长城抗战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就不信不能把这些记者的气焰打下去。” 地震两字让庄继华想起前世地震后组织的抗震救灾英模报告团到各地作报告的事,于是她立刻想到,我为什么不能组织一次这样的报告,抗震救灾都能感动教育很多人,这些从战火中走出来的英雄的事迹岂不是可以教育更多的人。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二节 英雄报告团(四) “你太有才了。”李之龙醒悟过来后忍不住用庄继华的口吻赞叹道,他长期搞宣传,用脚趾头都知道此举对那些涉世未深的青年人的巨大杀伤力。 “告诉他,各方面的人都找一点,去敌后的义勇军,正面进攻的,医院后勤的,各方面的都找点,一定要真实,绝对不许有假。”庄继华站起来紧握拳头,几个月憋着的气终于可以出了:“他们是要接受记者采访的。” “等等,”潘慧琴将正要离开的李之龙叫住:“文革,据我所知,士兵中很多人文化程度很低,他们作报告,接受采访,能行吗?” 潘慧琴的问题让屋里刚起来的情绪又落下来,不错,这些士兵大多目不识丁,能把话说清楚就算不错,还作报告? “没关系,中国士兵的素质全世界都知道,只要他们说的是真话就行。”庄继华毫不在意的说:“开始时可能有点难,可以先在在基地内部作,然后再去各大学校,越到后面就会说得越好,这也是个经验问题。” “对,对,说得差没关系,多说说就行了。李之龙你还不快去。”梅悠兰跳起来叫道。=小说首发== 庄继华兴奋的在屋里转了两圈,站住之后,他忽然有点奇怪的看着屋里的人:“你们怎么都跑我这里来了?” “还能怎么样,两件事,”小秀小巧的鼻子轻轻皱了下,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晃晃:“第一给你接风;第二吃大户。” “我倒!”庄继华差点就叫出来了,他定定神。小心的问潘慧琴:“嫂子。你肯定不是这样想地,对吧?” 潘慧琴点点头很同情地说:“对,我不是这样想的,本来我建议是去城里新开张的重庆饭店吃法国大餐的,可他们嫌太麻烦,认为还是就在镇上就行,要不,我们还是城里吧。” “法国大餐有什么好吃的。”洪君器进门时听到一半便接口道:“还是咱们四川菜够味,麻辣烫,边吃边出一身汗。”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还有滕杰夫妇、俞大维和唐纵。 “看来你们都商量好了,那还等什么,走吧!”心情愉快之下,庄继华也就不计较了。 等李之龙的时间里,庄继华把自己的想法又告诉了滕杰、洪君器他们,他们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不久伍子牛和鲁瑞山也到了。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基地。 夜色降临,庄继华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刘殷淑在忙碌的收拾。好容易收拾清爽,刘殷淑抬头刚要说话,却看见庄继华已经睡着了。她在心里轻轻叹口气,动作自然放轻,这五个多月里她又陷入了当年那种担忧害怕中,虽然在劝说梅悠兰时表现很通情达理。可实际上她自己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北平。 现在看着沙发上的丈夫,她心里又充实起来,在浴盆里放好水后,她才轻轻推了推庄继华:“醒醒,冲凉了。” 庄继华没有动,刘殷淑在他旁边坐下:“快醒醒,洗洗上床去睡。” 庄继华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刘殷淑一下就栽倒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发出的浓烈的男人味,她顿时有点醉。 薄薄的裙子无法挡住庄继华有些蛮横的双手。他粗鲁的冲进衣衫内,在细腻地肌肤上游走,刘殷淑似拒实迎,发出一声低低的娇喘,身体略略扭动,庄继华兴致翻身抱起她走进卧室。.话,只是默默的躺在床上享受激情后的温存。 “这是怎么啦?”刘殷淑发现了庄继华肩上地伤疤,用手指轻轻抚摸。 “没什么,被虫子咬的。”庄继华毫不在意的说,他不想让她担心,可这根本不可能骗倒刘殷淑。 “还疼吗?”刘殷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连忙掩饰的亲吻着他的伤口。 “过去很长时间了,早就没事了。”庄继华用手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地脸说:“不要为我担心,这只是意外,我不会出事的。” 刘殷淑默默的把头埋在他的颈边,饱满的柔软压在他的胸口,双手死死搂住他,良久才低低而坚定的说:“我想要个孩子。” 庄继华稍稍愣了下,结婚后他们俩都没采取过避孕措施,早就想要孩子了,为何刘殷淑忽然提起这件事,难道….。 “妈给你说了什么?”庄继华试探地问。* “我想要孩子,和妈有什么关系。”刘殷淑撒娇地在他身上扭动,可心里却对他的反应敏捷感到吃惊。【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二姨太很快发现梅悠兰地威胁,她立刻询问刘殷淑,梅悠兰与庄继华的关系,刘殷淑虽然替梅悠兰掩饰过去了,可那种态度还是让二姨太瞧出些端倪。 二姨太于是警告刘殷淑,男人都是花心的,庄继华的人品才华财富,会吸引很多女人,他难免会被女人勾引,不是这个梅悠兰,就是王悠兰,张悠兰;她要想保住正房夫人的位置就必须尽快替庄家开枝散兰,这个姑娘的条件实在太好了,再说她也想要个孩子,至少在庄继华出门之后,她在家没那么寂寞。 刘殷淑的撒娇引起庄继华身体的变化,他一翻身把他压在下面,手掌轻轻蹂躏那团突起,在她耳边调笑道:“那我们继续努力。” 八月的重庆天亮的很早,寂静的基地开始恢复生机,操场上响起整齐的呐喊声,文职区内也慢慢的出现人影,他们匆忙的拥挤在水龙头前洗漱,然后又快步离开。半个小时后,刘殷淑匆忙离开家去学校上班,水龙头前的姑娘们有些纳闷,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走了。 刘殷淑走后不久,庄继华也离开家,不急不忙的走向办公楼,这是路上的人影已经比较少了,还在路上的无不是些年老的,他们大多是昨夜加班很晚的专家教授。 “庄将军,庄将军!”后面传来两声叫声,庄继华回头一看原来是电子试验室的胡教授。 这老头的厉害庄继华是深知的,他微笑着向他问好,然后关切地说:“老胡,什么时候把老伴接来,你老这样加班,没人照顾可不成。” “老伴来不来先不说,”胡教授面色严肃的问:“你说的那个三极管,我们作了实验,可是没有出现你说的那种现象。另外我们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是吗?”庄继华纳闷了,自己肯定是没有错的:“是不是你们的材料有问题?” “我们就是按照你说的p型材料和n型材料呀。”胡教授说:“具体就是硅和锗。” “那你们是怎么弄的呢?”庄继华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他根本不知道这个pn结是怎么来的,是不时纯净的,如果含有杂质,比例是多少?他都不知道,他只有试探着往下问。 “纯净的,然后再掺杂。” 庄继华无语了,他只好说:“我也不懂,不过我估计是不是杂质比例不对呢?” “那这个比例是多少呢?”胡教授苦涩的问,要知道这个杂质比例太复杂了,多点少点可能出现问题,最终导致不同结果。 “这是物理,不是化学,百分比应该不需要那么精确吧。”庄继华想想后说,他也没办法帮他们了。 胡教授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低着头慢慢向前移动,庄继华见状就要快步走开,这个事情只有让他们自己去探索。 “庄将军,”胡教授抬头看见庄继华走开了,连忙叫住他,他有莫名其妙的心说自己怎么向他打听起这个来了,正事还没问呢。 “庄将军,听说热河停战协议是你谈出来的?”胡教授的模样十分严肃。 庄继华点点头,胡教授有点急了,跺着脚说:“你怎么能谈出这样一个卖国条约呢?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庄继华的神态也严肃起来,他想了想说:“您们都认为这是个卖国条约?” 胡教授说:“那还用说,热河这么大一块地方没啦,不是卖国是什么?” 宣传居然给基地带来这么大的影响,连这些不常关心政治,不常读报的人都受到了影响,看来这事不能等闲视之。 “看来持您这种观点的人还挺多,这样好不好,胡教授,您通知一下,耽误您们半天时间,今天上午我们有个会议,下午我们开个全体大会,就谈谈爱国和热河停战协议。”庄继华温和的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胡教授有些傻的点点头,他原以为庄继华会立刻分辨,可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把这事看得如此严重。 转过脸,庄继华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了,他的眼中露出杀气,新闻界必须控制起来,不能让他们再这样随心所意了。 求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二节 英雄报告团(五) “先谈新闻界的问题,”会议一开始,庄继华就沉着脸说:“其他问题放在后面,我不想再对他们放任自流。【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那我先说,”滕杰刚站起来,庄继华做个手势让他坐下说:“重庆共有报社杂志社二十一家,其中与川内各军有关的报社有九家,属于二十一军系统的有八家,分别是《大中华日报》、《济川公报》、《革命周报》、《团务日报》、《重庆晚报》、《新蜀报》、《革命军人》周刊、《新生活旬刊》;属于刘文辉二十四的有一家《川康日报》;属于重庆商会的有《重庆商联日报》、《重庆民报》;还有就是卢作孚也出资创办了一家报纸,叫《渝中乡村建设》,还有梅小姐的《渝州晚报》,其他的就是属于私人,或者多股东出资的报业,出资方背景众多。” “他们的政治倾向不时很明显,各种观点都有,观点比较激进的有《西南进步报》、《青天白日报》、《重庆日报》、《新时代报》,其中新创刊的《西南进步报》为最,这次的十评热河停战协议引起很大轰动,据传上海广州均有转载。” “诸位说说吧,怎么才能控制新闻界?”庄继华等滕杰说完之后,阴沉着脸问道,他没想到刘湘居然控制了这么多报社,重庆风起云涌的反热河停战协议浪潮后面的推手说不定就是他。. “先拿《西南进步报》开刀,封了,杀一儆百。”洪君器的口气杀气腾腾的。[阅读文字版,请上] “以什么罪名查封《西南进步报》,还有查封后会引起那些反应?”庄继华皱眉问道。洪君器看来不如杜聿明多了,太莽撞,不适合带兵。 “可以用攻击政府的罪名,至于会引起什么反应,大不了骂两句,什么不民主呀。过几天就没事了。”洪君器满不在乎地说。 “嗯,可是这样作能达成控制舆论的目的吗?”庄继华又问。 “不能,”滕杰的语气很沉稳,却是抢在洪君器前面说话:“最多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就完了。” “滕杰说得对,”庄继华见其他人说话的兴趣不大,他知道李之龙、俞大维对这事很反感,唐纵则是没有研究过,宫绣画则是没有发言的资格。 “宫秘书。你去过苏俄,给大家说说,在苏俄是怎么控制新闻界地。”庄继华说。 众人一愣。虽然他曾经说过要学苏俄,可他们事后在私底下分析认为庄继华只是说说罢了,可没想到庄继华是真的要学苏俄。 “这怎么能比。在苏俄没有私人财产,所有工厂、土地都是国家的,报社也一样,属于国家,归宣传部管,你要违规了,从社长到编辑记者都要坐牢。就算轻点,也不允许你再在新闻单位工作了。”宫绣画说,她也很意外,可是细想之下,她认为没法学。 “你没动脑筋,其实我们虽然是私有制,可一样能学苏俄。”庄继华用手指点点宫绣画。淡淡的说:“其实苏俄的方式可以归结为两点----控制准入和加强管理。只要抓住这两点,我们就能控制住新闻界。” “那你打算怎么控制准入呢?”李之龙好奇的问。其他人也露出了同样的目光。 “首先城里宣传部。所有报社都归宣传部管;有了宣传部,下面管理就出来了。我先谈谈如何控制准入,”庄继华站起来开始在屋里踱步,每当他说得兴奋时他就采取这种方式:“成立报社,必须取得宣传部的同意,取得合法执照,这只是其一;其二,提高成立报社的资金门槛,把他提高到五万,或者十万,这笔钱作为储备金存放在宣传部地指定户头上,这个户头归宣传部管理,没有宣传部同意,不准取走;其三,停止向任何非政府机构发放报业执照;其四,从业人员管理,报社从业人员必须取得从业资格,从业资格由宣传部每年组织考试,考上了的发给从业资格证,这个证上要有资格号码,号码是唯一的,凡是违规地,也就是犯错的,吊销资格证,视其错误严重程度,分为吊销三个月,一年,或者永远。报社禁止雇用没有从业资格证的人,则处以重罚,另外,如果雇用地记者编辑中没有从业资格证的人员达到四分之一,取缔报社,储备金罚没。” 真狠呀,李之龙心中忍不住感叹,看来这次新闻界是把庄继华惹急了。这几条一经实行,所有新闻媒体和新闻从业人员将被一网打尽,或许有些记者或编辑不怕封报,可资格证呢,一旦采用此种方法,政府吊销你的资格证,你上哪找饭碗去。 再说报社,五万十万元的储备金,现在的报社有几家有这么高的储备金,刘湘控制了八家报社,总共花费不过万余元;再说,这么钱不是验资一下就完了,而是必须存放在宣传部控制的账户上,等同冻结,这个时代谁有那么多钱拿给你冻结。 可庄继华依然没完:“目前已经存在地报社要采取各种措施把他们收归国有,首先是各军控制的报社,收归方式是赎买,用一倍的价钱买过来,第二是属于各大公司和商社的,劝说他们放弃,如果不行,也用赎买的方式,最后是那些属于私人的,这部分恐怕要拖得久点,用市场竞争的方式逼他们破产。” “逼他们破产?”滕杰反问道。 “对,方式就是低价倾销,让读者买我们地报,挤压他们地生存空间,同时提高印刷费和纸张费,两相夹攻,恐怕要不了一年他们就得关门。”庄继华说。 “刘湘他们会放弃他们控制的报纸吗?”唐纵有些怀疑。 “会,与报纸相比,他对我们其他方面地需求更大,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与我为难。”庄继华毫不怀疑刘湘的选择:“待重庆收拾完后,再收拾成都,三年之内,四川所有的新闻媒体都要控制在我们手中。” 说到这里,他看着滕杰问:“俊夫,你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滕杰毫不迟疑的站起来说:“只要保证资金,我一定能完成。” “好,宣传部长就是你了,下去做个预算,资金我完全满足你。”庄继华根本不用客气,新闻媒体是前世最赚钱的行业之一,就算现在多投入一些,以后也能成倍赚回来。 李之龙有些黯然,他看着庄继华,感到他有些陌生了,就算新闻界这次有些过分,可也不能就这样控制新闻自由呀。 “文革,你是不是再想想,这样作合适吗?”李之龙的语气有些沮丧。 “没什么不合适的,在田,俞将军,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赞成这样,可这些文人,”庄继华摇摇头:“他们总把自己打扮成评判者,可他们就没想过,他们有什么资格成为评判者;你不听他的,他们就利用手中掌握的没提大肆造谣中伤;听他们的,他们的治国之道要么荒谬,要么根本不可行。一个热河停战协议就把基地内的思想搅得乱七八糟,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政令要推行,他们会逐字逐句的找麻烦,会给政令的推行制造多少困难,我们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打嘴仗吗?” “可是此举必然引起川中名人阻挠,他们要是反映到校长那里..。”李之龙提醒他其中蕴含的风险。 “我没有采取强制措施呀,”庄继华双手一摊:“我只是加强管理,世界上无论那个国家,对新闻媒体都有管理方式,连最民主的美国英国都不例外,况且,已经成立的报社的执照只是补发,不用再度申请,也不必存入什么储备金。这对他们的损害不大,他们应该会支持我。再说,”庄继华说到这里认真的看着李之龙:“下一步我们要进行的社会改革,包括减租减息等政策,你说那些名人是支持或反对?如果我们不控制舆论,他们会在报上大肆攻击,会给这些政策的推行带来很多麻烦。” 李之龙苦笑了,看来庄继华是决心已定,什么以后推行政策,只不过是他的借口。庄继华又转向滕杰:“市宣传部成立之后,我们下属的十六县也要成立宣传部,另外工厂已经不少了,你要考虑成立工会,在青年工人中发展三青团员。” “文革,你是不是要彻底学习共c党呀,连工会也要成立,武汉广州的工会惹祸还少吗?”洪君器不住摇头,武汉的事给他留下太深的记忆,他从此反对工会。 “那要看谁在控制工会,”庄继华说:“我们不成立工会,工会就不成立了吗?恐怕不会,那不如我们来成立工会,把工会控制在我们手中。” 这一系列安排都没李之龙什么事,要知道李之龙出黄埔之后主要的工作除了惹来大祸的海军局长外,主要就是宣传,可宣传部长却是滕杰,现在又要把工会交给他,李之龙明白了,庄继华方式射击意识形态的工作,庄继华都不会让他负责。 求月票.................. 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二节 英雄报告团(六) 李之龙的判断没错,在接下来谈到的加快建设进度的工作,庄继华全部交给他,由他来执行,不过李之龙在心里也长出一口气,他也不想作涉及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他虽然不知道gcd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可不管怎样他都不愿意与他们发生冲突。【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加进度的措施有几条,其中最重要的是立刻成立技工学校,这是俞大维提议的,他认为大学学的是理论,出来并不能立刻成为工程师,更不要说技术工人了,倒不如现在成立技工学校,大批培训技术工人,他在视察已经开工的工厂时就发现有一批从美国回来的工人,技术能力超过其他人很多,他建议把这些人弄到技术学校去当老师,此外他还提议从国外的技工术学校中招聘有经验的老师。 俞大维的建议立刻被采纳,技工学校的筹备划在李之龙名下。庄继华再度感到人才缺乏,现在每个人名下都挂满头衔,每个头衔都代表一个领域,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庄继华忍不住在心里呐喊给我一堆人才吧,老天! 上午的会议很长,结束时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庄继华回到家中就看见梅悠兰正无聊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到庄继华进门,她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庄继华面前伸出白生生的小手。 “拿来!” 庄继华奇怪的看看她,猛然想起昨天答应她的文章,他一拍脑门,忘记了。=小说首发==全忘记了,梅悠兰见他的样子,估计他没写,不高兴地鼓起嘴。 “你昨天答应过的。”大眼睛里立刻蒙上一层水雾,刘殷淑端着一盘菜进来,见状便问:“怎么啦?文革,惹小妹生气了?” “我昨天不是答应她一篇文章吗。【要找最新章节?就上】结果忙起来就忘记了。”庄继华拉着梅悠兰的收进屋坐下,刘殷淑脸蛋微红,白他一眼嗔道:“那里就写呀,不是还有一整个下午吗。” “下午还有个会,已经通知了。”庄继华也有点郁闷。 “那就明天吧,一篇文章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姨太插话了,她平时住在招待所。要是闷了就到城里刘龙那里住两天,不过毕竟不是亲生的,还是喜欢住在这边。她是这个家里唯一会对梅悠兰冷言冷语的人。 “我版面都留出来了。”梅悠兰的声音有些哽咽。 “拌面?”二姨太狐疑地问道,她不明白版面这个术语的含义,当然她也知道肯定不是吃的拌面。 “版面就是报纸上的文字,”庄继华解释了一句。也不管她听没听懂就,就对梅悠兰说:“要不这样,你先另外找篇文章,明天我一定给你。” “我留的是头版,”梅悠兰有点急了:“现在要调整。我上那找文章去,就算临时调配,整张报纸都要重新设计版面。” 庄继华感到有些难办了,这头版文章一般是最重要、最有影响力的文章,象前世的《纽约时报》这样地报纸,他的头版每天都是由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主要通讯社通过网络或者可视电话开会决定。 “你们什么印?”庄继华问。 “一般是晚上。”梅悠兰说。 “那还有时间,”庄继华点头说:“今天我找时间写出来。” “那。你可得快点。”梅悠兰提醒说。 庄继华微笑下点头,保证在今晚之前交给她,梅悠兰这才破涕而笑,二姨太有些不满的哼了声。【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庄继华吃完饭后,立刻回到办公室开始动笔,为了慎重,他还是先看了看冬火的那个十评《热河停战协议》。冬火的观点其实没什么新颖。他历数九一八以来国民政府对日本地步步退让,揭露蒋介石的一些抗日言论为真退让假抗日。然后就是对热河抗战的全景回顾,之初在热河抗战出现有利局面下与日本言和停战是彻头彻尾的投降,他没有攻击蒋介石,而是把矛头指向了庄继华,认为庄继华名为高级参议,实际上主持了热河停战谈判,是出卖热河的元凶巨恶,要不是因为他地阻挠,中**队绝对会在热河获得前所未有的胜利,进而收复热河,收复东三省。. 在庄继华看来,冬火整个系列的最大问题是他不清楚这场战争的战略目的,故意避开了中日之间实力的绝对差距,而且由于不了内情,他采纳的数据和事实之间地差距很大,他没去过前线,所以对前线中**队的困难丝毫不了解。 庄继华想了想,然后开始动笔,可没写两个字,他又放下了,对这篇文章他的困难还是在于他不能透露长城前线的军事秘密,而正是这些秘密才最终导致签署热河停战协议。 庄继华坐在椅子上思考片刻,他想起前世在美国读过的一本书关于演说的书,里面收录了很多美国名人的演说稿,他曾经一篇篇地把这些文章背下来。 “我是在三月接到政府训令北上出任北平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议,此时日军已经开始向长城发起进攻了,二十九在喜峰口挫败了日军地攻势,…….。” 庄继华在文章中没有分析什么敌我局势,我军是如何安排进攻的,他只是列举出一个个例子,这些实例有地是他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有的是他从杜聿明和宋云飞那里听来的。 “我告诉他们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没有后方支援,没有补充,伤员无法送下来,很可能陷入日军的围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小白龙樊春申站出来大声说我去;然后是扫地虎、老北风、……。[阅读文字版,请上]\总共一万多人出击敌后,停战协定签署后,杜光亭将军和我的副官伍子牛中尉在长城外迎接他们时,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回来了。其中还有半数带轻伤,没有重伤员,重伤员害怕拖累部队,选择了自戕。” “宋师长希濂命令他进攻时,连长只提出了一个要求,给他一些子弹和手榴弹,长期作战。他的连队平均每个士兵只有十五发子弹了,手榴弹平均每个士兵只剩下一枚,由于日军轰炸,弹药根本送不上来,宋师长告诉他什么都没有了,可他们必须突破敌人地阵地,当宋师长说到这里的是否语气十分沉痛。但那个连长,请原谅我没有记住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黄埔六期毕业,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还有命。他们突破了日军阵地,全连一百三十二人。只有十六人活着走下阵地,那个有灿烂笑容的连长,那个有阳光般灿烂笑容的连长,永远留在了冲锋的路上,他们用命换下了敌人地阵地。” “我在密云战地医院检查工作时。院长请求我给他们调派一些药品,可我无言以对,长达三个月的战争,数万伤员已经把北平天津库存药品消耗一空,中央政府在北平军事委员会的请求下紧急从上海南京武汉运送药品到前线,可是杯水车薪,伤员太多。\我亲眼看到第二师的一个营长,在无麻醉药的情况下开刀,从他的身上取出了三块弹片,而这样的例子很多,我们没有血浆,伤员输血全是从医护人员和自愿者身上现场抽,我们地医生很少。在最紧张时。他们在手术台上连续工作两天两夜。” “关师长是在率领部队反击时受伤的,…..。” “我军后勤供应十分困难。打到塞外后,最困难的是粮食,地方上百姓跑光了,买不到粮食,后勤供应不上来,部队决定采取一二三的伙食标准,也就是指挥部军长以下每天只有一个窝头,二线部队每天两个窝头,一线部队每天三个窝头,三个窝头,也就不到八两,可士兵吃了这点粮食,还要跟鬼子拼命。” 整篇文章文章没有虚伪的说教,只是一个个简单的实例,因而更像记者采访报道,正事这些血淋淋地例子,庄继华告诉大家,长城作战的我军是多么困难 “热河的胜利不是我们打出的,热河停战协议也不是我们谈出来的,是我们地战士拼出来的,他们的牺牲换来了我们在谈判桌上的尊严。有人说热河停战条约是卖国条约,我只能说他是无知,冬火先生很畅快的写了个十评,可他既没上前线,也没搞调查,就信口雌黄,我很难理解,他居然把自己看作爱国的,喊一些激进的口号就是爱国?爱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廉价!不,我不承认他是爱国者,我认为他只是一个误国者。 我更不认为他是个优秀地报人,一个严谨的报人必须对他要报道的内容有切实的了解,有**的见解,而不是道听途说。 在此我必须提醒你,战争不是靠笔打赢的,另外要评论战争必须熟读两本书----《战争论》和《孙子兵法》,读通读透了这两本书,你才有点资格谈论战争。” 下午的大会上,庄继华就以中午写地文章为线索作报告,他地报告震惊全场,中国士兵没有子弹进行射击训练,没有进行过手榴弹投掷训练,伤员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做手术,打到后期,每门炮只有不过两发炮弹,只有最难打地火力点才能用炮轰击,而且必须在两发之内打掉。 他的报告感动全场,那个有阳光般笑容的连长,那个没有麻药就做手术的营长,那些豪迈赴死的义勇军,原来长城打得如此英勇,原来我们还有如此勇敢的军队。 感情脆弱的女同学忍不住流泪了,男同学也包含热泪,那些专家教授们更感到责任重大。 “同志们,我想现在你们知道你们承担多么重要的任务,”庄继华最后说:“我们唯有以百倍的干劲加快西南开发,为抗战打下基础,如此不辜负长城烈士的流出的血!” “打到日本帝国主义!” “加快西南开发!” “保卫祖国!”些很少激动的专家教授们也动容的挥舞起拳头,以百倍的干劲投入西南开发。 “你说得太好了,我保证,药厂在三个月,不,两个月内生产出盘尼西林!送到前线。”会后丁教授冲到庄继华面前说。盘尼西林在试验室里获得成功,然后按照庄继华的提醒,他们用玉米实现了大规模培养,最终找到工业生产的方法。 “太好了!”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庄继华忍不住叫出声来。 接下来,胡教授,王教授……,各部门的负责人,纷纷上台发表演说,提出向长城前线将士学习,大干快干,为抗日贡献自己每一分力。以她的说法就是她要在基地内坐等,监督庄继华把文章写完。她也参加了大会,小姑娘感情丰富,在报告中就哭湿了一条手绢。 “大哥,你把你今天说的写下来就行了。” 庄继华一声不响的把文章交给她,她看着看着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好容易才平息下来,然后很专业的说:“标题不好,驳十评热河停战协议,那个冬火有什么资格受到这样的文章的驳斥。” 说完后,在文章顶端的空白处写下一番娟秀的文字----《除了生命,我们一无所有》。 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二节 英雄报告团(七) 《除了生命,我们一无所有》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山城重庆炸响,山城一时纸贵,市民们纷纷抢购《渝州晚报》,街上没买到就跑到报社去买,梅悠兰被迫加印三次,可居然还是不够,报纸在人们手中传阅,巨大的震惊,巨大的惊喜,巨大的悲痛,如此艰难的战争。那个冬火为何还指责国民政府不抗日?庄继华在文章最后批评他信口雌黄看来是有道理的。 《除了生命,我们一无所有》不但在重庆引起轰动,曾扩情掌握的《川报》进行了转载,结果成都轰动了,《我们的政府并非不抗日》,《川报》社论引起成都市民的共鸣。 上海、武汉均转载了这篇文章,采访长城抗战军人成为一种时髦,大批记者奔赴北平,奔赴长城,报纸要没有两篇关于长城军人的采访,主编都没脸见人。 在这股风潮中,最尴尬的是北平新闻界,北平新闻界一向自诩为报业老大,中国报界的开创者领导者,各种思想的发源地,可这次身处长城前线,可最有震撼性、最感人的报道却是在遥远的重庆诞生,这让北平新闻人感到羞愧,他们开始反思,从此建立了随军记者制度。 冬火还没来得及想出该怎么反应,梅悠兰又连续推出采访报道,《热河停战协定始末》,《在长城前线的日夜》,《反攻猴儿山》,被采访者分别是庄继华、宋云飞、鲁瑞山。连续报道在重庆形成一股赞美长城抗战,为《热河停战协定》正名,重新评价这个协定的思潮。\ 七天之后,杜聿明精心挑选的二十名长城抗战英雄抵达重庆,庄继华举行了隆重而热烈的欢迎仪式。他用这个仪式宣告他的反攻正式开始了。 第二天庄继华首次邀请重庆新闻界进入基地采访长城英雄团成员,当然首先是听取英雄报告团的报告。 英雄报告团地成员大部分是普通士兵,少数什么当家。文化水平比较低,他们只能用最朴实的语言来讲述参加的战斗。 “三当家地,哦,不,我们被收编,应该是连长说,不中,说完他就领头冲上去。我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被敌人的机枪打烂,…..。” “日本人用马拖着两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我手下的兄弟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开枪打死了两个鬼子。可我们也暴露了。日本人就在后面追,我们就在林子里面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一座悬崖边上了,弟兄们让我爬下去。他们全死了。我爬下山后,就去找大当家的,我们向鬼子进行了报复,袭击了鬼子的一个救护所,无论男女全部杀了干净。”彭药师也是英雄之一,他想起那座小山村眼睛就红了,台下的听众心里在发抖,当他说到报复鬼子。杀光他们地男女时引起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没有一个人认为袭击医护所是不应该的。 “开始进攻时我们很富裕,每个人发了二十六发子弹。.我从来没拿到过这么子弹,我当时在想这下够小鬼子喝一壶了….。”小兵说得很高兴,可台下的闻者心酸。 “排长的肠子都流出来了,他把肠子塞进肚子里,举起手榴弹向鬼子冲去。…他地话事后受到记者询问,“你不是说你们没有手榴弹了?”“是没有了呀。”“那你们排长地手榴弹是哪来的。”“是….没有了呀。还有一颗,这颗是不能随便动的。”小兵说不清楚,看着记者怀疑的眼光,有点着急了。 “那是光荣弹。”有个军官过来给他解围:“光荣弹是不准扔出去地。” “对,对,是光荣啥的,排长说过,这一颗只有在要被俘时才拉,与鬼子同归于尽,反正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脑子赚一个。”其实他还是没说清楚。不过已经够了,记者们已经听明白了,不当俘虏,光荣弹是用来自尽的。 可大多数记者没有钻这个牛角尖,他们是红着眼睛听完整个报告的,台下的队员们更是情绪激动,震耳的口号再度响彻云霄。 第二天关于英雄的报道占满整个重庆的报纸,很快英雄报告团就走出基地,先是在卢作孚创办地省立高级工业学校作报告,学生们轰动了,他们饱含热泪地听完报告,随后就发出,“为了祖国,努力学习”的呼吁。 随后精益学校,启明中学,川东师范学院…… 但有一个地方始终未对英雄报告团发出邀请,那就是重庆大学。\重庆大学救国会坚持认为不应当邀请这些人来学校作报告,他们地报告大都是假的,是编造的。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传来,救国会内分裂了。 “我听过他们的报告,是完全真实的,根本不是编造的。” “同学们,我们应该认清投降派的真面目,他们编造了一些谎言,企图掩盖出卖热河的罪行。” “不对,原来我也以为《热河停战协议》是卖国条约,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这个协议是无数将士换来的。”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丢掉了大半个热河呢?” “很简单,签署这样的协议是不得已,我们也十分困难,你没看报纸吗?上面说得很清楚。” “那是谎言,是欺骗.” “不,那不是谎言,是真实的,我问过前线过来的士兵,那些士兵们说,那上面说的还不到真实的困难的一半。到最后他们的子弹根本没有十五发,只有五六发子弹,手榴弹是两个人一枚。” “你们不能代表我们重大,我们要求改选救国会负责人。” 改选,一经提出,呼声随即高涨,并迅速在学生中得到响应,学生大会当晚就在学校礼堂举行。经过一番辩论后,新的救国会领导成员组成。第二天邀请英雄报告团赴重大作报告的邀请函由救国会主席亲手送到基地。庄继华和滕杰击掌相庆,他们共同导演了这幕夺权风波。 “控制救国会后。你要抓住机会在学生和青年老师中发展三青团,巩固目前的成绩。”庄继华依然不放心,来自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他们决不会轻易放弃。 滕杰有些不理解,作为政府为何采取这种手段,要绕这么多弯,还民主选举,直接任命不就行了。 “学长。我明白,不过我们是政府,完全可以派人进去嘛。为什么还要选举呢?”滕杰把心中疑问提出来。 “学生不是公司,或者其他政治团体,这些公司或政治团体都有利害关系。只要我们抓住他们的利害关系就能迫使他们就范。但这不适合学生。救国会是个学生自发组成地组织,要是采用强硬的办法,会引起学生的不满,就算你拿到手以后也很难开展工作。而且还授人以炳。既然他们相信民主,那我们就用民主地方式。可是你要记住,三青团才是一切的基础。”庄继华实际很看好滕杰,这个学弟具有很多优秀品质,清正廉洁、严于律己、信仰坚定,有强烈的责任心和进取精神。这一切庄继华只在蒋先云身上看到过,可是令他惋惜的是,他们的信仰都是他不敢碰的。 就在俩人研究时。基地门口过来一个中年人。他慢慢的走到基地门口,抬头看看门前挂着的牌子。微微点头,然后径直往里走,站岗地哨兵急忙拦住他。 “站住。” 中年人温言立刻停下脚步,哨兵走到他面前举手行礼,中年人手臂略动了动。 “请问您找谁?”哨兵的语气虽很温和,可眼睛却始终警惕的盯着中年人有些黝黑的面孔。 “我找庄继华。”中年人不紧不慢的说。 “你找庄队长?”哨兵有些狐疑地打量中年人,中年人身穿灰色长衫,下摆还有些尘土,头上戴着顶草帽,腰杆挺得笔直,虽然天气很热,可他地衣襟依然一丝不苟。 “怎么不能找他吗?”中年人平静的问道。 “不是不能找,我们队长事情多,总不能谁都见吧?”哨兵语气很客气,但内容却很尖锐。 “那你通知他,就说来的是严重。”严重对哨兵的表现很满意,至少到现在为止,对他无可指责。 哨兵狐疑打量一下,他没听说过严重是谁,可看严重地气度,感到有些来历。“请稍等会。” 哨兵转身走进门卫室,向值班军官报告,正好值班军官是黄埔五期的毕业生,一听是严重,立刻跑出来,老远就开始整理着装。 “报告老师,黄埔五期毕业生叶竹泉向您敬礼!” “你是黄埔五期的。”严重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带着红袖章的值星官,黄埔到五期时,学生就很多了,达到一千六百多人,他的工作也从总队长变成训练部副主任,很多人都没什么印象了,严重想想后终于想起来:“想起来了,五期工兵科,江西人,第一次十公里越野跑吐了,是吗?” “是,学生惭愧。”叶竹泉有些羞涩的笑笑。 “有什么惭愧的,第一次就能顺顺当当地把十公里跑下来,建校以来就没几个,给我印象最深地是关磷征这小子,跑完十公里,像个没事人一样,就说庄继华吧,进校第一天就和李之龙一起受罚,第一次跑十公里,回来就瘫在地上了。”严重的婆婆精神又回到身上,开始喋喋不休地诉说往事。 “老师,这里太阳大,到门卫室休息吧,我给队长打电话。”叶竹泉抓住缝隙对严重说。 “好,”严重也不在意,抬脚就走:“你们这里管得这么严?” “是,庄队长定的制度,没有出入证的,不管是谁,都必须先电话通知,只有同意了,才能入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基地内要保密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因此庄继华从一开始就考虑了基地内的安全措施,定下死规矩,不管是谁,没有出入证不准入内,除非要见的人同意,并且有专人护送入内。已经有几个人栽倒在这条规矩下了,所以没能敢再违反这个规定。 到了门卫室,叶竹泉立刻给庄继华打电话,不一会,就听见基地内响起黄埔军校的集合号。很快就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向大门过来,严重和叶竹泉出来一看,一群军官排着整齐的队列,唱着军校校歌走过来,严重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报告严教官,基地黄埔同学集合完毕,请严教官检阅。”庄继华正步走到严重面前大声说道。 严重看着整齐队列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李之龙,洪君器、滕杰….。 “你们好呀,我这个老师,惭愧呀!”严重长叹一声。 “没有老师就没有我们这些学生。”庄继华大声答道,他的心里却在琢磨,严重的来意是什么。 “你们还在为国家尽力,我这个老师却逃开了…”严重摇头苦笑。 “老师,您现在依然可以带领我们。”庄继华大声道,他举行这么一个仪式就是想把严重留下,虽然他还不知道严重为什么来,可他需要人才,需要大量的人才。 “我是来看看你们的,其他事就别提了。”严重摇摇头,庄继华聪明过人,冒然提出加入西南开发队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还是先欲擒故纵吧。 师生俩从见面就开始斗心眼了。 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三节 新人旧人(一) “老师还是给同学们说两句吧。”庄继华也没再进逼,事情用不着急,既然来了,一两天之内总不会走的。 严重看看整齐的队伍,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作这样一着,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两句。 “九年之前我们在黄埔建军,今天黄埔之花已经开遍全国,可由于政治原因黄埔分化了,有政治上的分化,有作风上的分化,有的还在坚持革命,有的却堕落了;不过我很高兴,你们在这里建立了一所新黄埔,虽然还只是刚接触,可我还是有种强烈的感觉,我感觉到了,黄埔的那种朝气,那种不屈的斗志,传承到你们身上。北伐以来,国家的混乱没有得到解决,长年战乱民生艰苦,现在又加上外患,可以估计到我们还要奋斗很长时间,才能使中国摆脱战乱和屈辱。同学们,保持这样的精神,保持这样的斗志,国家的希望在你们身上。” 庄继华心中一阵感慨,严重的话是对他这一年多努力的最高评价,一所新黄埔,还有什么评价能比得上这个。严重无疑成功的激起了在场所有同学的自豪感。. 庄继华,李之龙、滕杰、洪君器陪着严重在基地内参观,严重看到庄继华居然住在葵棚屋中就更加感慨了。 “文革,你刚到黄埔时,身上有很多坏习惯,贪图享受就是其中之一,邓主任和我都发现了这点,没想到身居高位却变了。” “老师。没那么糟糕吧,我一向比较艰苦朴素的。”庄继华叫道。 “老师没说错,”李之龙也说:“你忘了。你每周都要出校改善伙食,被我们发现后,为了堵我们地嘴,不得不请我们吃了一顿。” “我怎么不记得了,”庄继华很是无辜的说:“当年那点津贴我也请不起你们呀。” “你什么时候靠津贴吃饭了,”李之龙对他的忘性很是鄙夷:“你到黄埔时身上不是还有点钱吗,就用地那个请客,那次巫山还劝你。你说什么呢?对,你说的是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兵打仗一枪就亡,留钱无用。你的观点得到陈赓和贺衷寒的支持。.其实他们是想多吃你几次。” “不会。我有这么傻吗?”庄继华表示怀疑,坚决不肯相信李之龙的“胡说八道”。 “在这个上面,你什么时候聪明了?”李之龙反问道,众人忍不住都笑了。的确。在他们看来庄继华在这方面的确不怎么聪明,他个人用钱手非常松,刘殷淑也不是什么持家的好手,两口子用钱一向大手大脚。开发队谁家要有困难,找他们借钱,肯定不会空手而归。但他们地收入很高,庄继华的将级军官收入有两百多大洋,刘殷淑教书也八十大洋的收入。所以就算手松。到月底也能剩下不少钱。 “还有这事,”洪君器怪叫道:“文革。[]你可有点不够朋友,当初我们喝那清汤稀饭脸都和绿了,改善生活怎么不叫上我。” 庄继华横他一眼,愤恨的说:“还叫上你,李在田、宋希濂、陈赓这几个已经把我吃穷了,特别是这个李之龙,当过鲍罗廷的翻译,怎么也有点闲钱吧,从来没见他拿出来过,原以为用在潘mm身上了,可一想不对,那时他也没认识潘mm呀。唉,在田,在潘mm以前你是不是还藏了一个。”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李之龙连忙向门外看了一眼,众人一下大乐,患难夫妻患难人,潘慧琴以柔克刚早把李之龙收拾得服服帖帖地了。在场地人都知道,李之龙在内心有点怕潘慧琴的。 严重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以他老辣的眼光已经看出,虽然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个以庄继华为核心地团体正在逐步形成,这个团体的上层就是眼前的这几个人,再加上还在武汉的杜聿明,以及没露面的唐纵。根据他掌握的资料,庄继华的绝对权威还没有形成,团体成员的政治思想还有差别,特别是滕杰和唐纵这两个黄埔小字辈,今后地发展会怎么样还不清楚,不过这个团体却有南京官场上没有朝气,今天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下,却依然感受到基地的勃勃生机。 回到庄继华地办公室,严重客气的说:“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要为我耽误了工作。”庄继华点点头,于是滕杰和洪君器先后告辞,李之龙陪着闲聊一会后也告辞离开,办公室就剩下庄继华和严重了。 “老师,这次来了就多住会,反正您也没什么事,到学生这里就算到家了,学生让人陪您到各处走走。”庄继华开始设法让严重留下了,他凭直觉判断严重绝对有目的,可是什么目的呢?他还不知道,严重不是共c党,这点他可以肯定,不过只要不是两党纠纷,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行。”严重爽快的答应了,既然到了重庆,也看看西南开发工作的成效,这对以后对庄继华的工作有作用。 庄继华让伍子牛在招待所为严重定下房间,虽然已经确定鲁瑞山接替宋云飞担任他的副官,可他身上的绿林习气太重,庄继华让他去新兵营接受三个月的培训,鲁瑞山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最后服从了。不过庄继华也留了心眼,让宫绣画陪同严重到各处参观,随时向他报告严重的言行。\ 英雄报告团在重庆掀起的反响在持续扩大,随后又向外扩展,曾扩情专程派人来请英雄报告团成员去成都,在四川大学连作三场报告,场场爆满,再加上成都新闻媒体的推波助澜,庄继华发起的这场宣传战获得巨大的成功。 四川的做法很快传到南京,贺衷寒敏锐意识到其中的价值,他立刻亲自北上,在北平组织了另一个英雄报告团,这个团兵分两路,一路在北平,另一路南下京沪。而在运行上,他采取了更直接的办法,直接派人与学校联系,由校方出面组织学生听讲,学生们虽然有些抵触,可依然为英雄们的事迹所打动,在青年学生中掀起一股爱国热潮。 贺衷寒当然不会让这股热潮这样轻易消散,蓝衣社运动趁机进入各大校园,“热爱祖国,加入蓝衣社”的口号铺天盖地,各种外围组织纷纷成立,蓝衣社成员迅速扩展到上百万人。 庄继华宣传战成功也掩盖了四川剿匪的失利,红四方面军在攻克万源、城口之后,转入修整,在这场战争中,田颂尧和刘存厚受到的打击最大,特别是刘存厚,其所属部队被歼灭大半,蒋介石大怒之下,下令撤销其二十三军军长职务,命令刘湘立刻重新组织对川北红军的进剿。 刘湘拿着这道命令为难了,三路进攻的失败不但损失了军队,更重要的是军费,四川厉行减税,省财政收入下降很多,由于有庄继华的一千六百万垫底,刘湘的二十一军影响有限,但其他各军已经叫苦不迭,因此他把梅云天请到成都,要求贷款,梅云天很爽快的答应提供一千万大洋的贷款,算是帮刘湘暂时摆脱困境。 蒋介石派中央军入川的要求被拒绝后,刘湘又拒绝了建立重庆剿匪行营和组建参谋团的要求,但他知道他必须组织起新的围剿,而且这次围剿还必须胜利,如果还是失败,那就很难再次拒绝蒋介石的要求。为此他在成都召开作战会议,川中将领纷纷莅会,在这个会议上刘湘决定组织二十万人,分六路向川北红军发起进攻。 但是具体分配分配兵力时,会议产生极大的分歧,各军分成三派,以邓锡侯和田颂尧为一派,他们强调在前期剿匪中他们的损失很大,无法提供更多的兵力,而且田颂尧还提出,尽快补发军饷;杨森、李家钰、罗泽洲为另一派,他们强调他们本身就兵力不足,杨森所部在防御红军的进攻中还受到损失,三个月没发军饷,士兵怨气很大,请尽快补发军饷。 刘湘憋得没法,只好电报蒋介石要求提供八百万军饷,蒋介石气得差点把桌子掀翻,在办公室里大骂刘湘恬不知耻。可最终还是给庄继华发来电报,让他与刘湘商议庄继华也不客气,直接向刘湘提出让各军交出他们控制的新闻媒体,作为交换,西南开发队从经费中拨出一千万大洋作为他们的剿匪经费,刘湘妥协了。 滕杰在重庆及其周边十六县组建宣传部,把各军交出的报社通讯社予以整编合并,组成一个报业集团。然后开始围剿剩下的新闻媒体,庄继华把前世的各种促销手段都拿出来了,什么订阅有大奖,订阅送大米,送菜油,等等,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明目张胆的抢夺用户,挤压民间报社的生存空间。 求月票 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三节 新人旧人(二) 四川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川军各部都没有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打仗的意思。ashu8红军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在修整三个月后,在九月发起了新的进攻,作战方向依然指向刘存厚。 不到一周时间,红军攻克宣汉,随后向达县发起进攻,守卫达县的杨森所部勉力迎战,红军攻势猛烈,杨森苦苦支撑两周后,开始向开江方向撤退,此刻战争已经打到万县边沿,快要接近庄继华的控制区域了,庄继华有点着急了,他不能让红军进入他的根据地,不能让正在进行中的社会改革和经济建设被打断。他派出新到的运输卡车,将李家钰和罗泽洲两部运到开江,同时电令开县的郭勋祺不要管在城口佯动的红军,立刻前出到观音山、明月河一线,威胁红军侧翼。 郭勋祺在观音山与红三十军激战三天,战况陷入僵持之际,罗泽洲率部增援上来。川军的集结让红军总指挥徐向前产生警觉,他断然下令停止进攻,随即率主力撤离达县,杨森、李家钰转入反攻,在九月底收复达县。 李家钰、罗泽洲增援达县导致川中防御空虚,徐向前抓住战机,发起仪南战役,以第九军担负主攻,由巴中以西之恩阳河向仪陇、南部进攻;以三十军一部西出向苍溪进击,以三十一军一部出西北向广元地区进攻,迷惑和牵制敌人,配合九军行动;另以四军在江口和洪口场等地,钳制南面的杨森部和东面的刘存厚部。 仪陇、南部守军为田颂尧二十九军,二十九军在前两次围剿红军均遭惨败,所部官兵对与红军作战产生了畏惧心理,因此红军的进攻异常顺利,半个月时间即攻克仪陇、南部、苍溪、阆中等六个县在嘉陵江的东岸地区。其中最重要的是控制南部县内的大批盐井,四川财政失去了这批盐井的盐税后,变得更加困难。 徐向前杀心未息,转而发起蓬营战役,兵锋指向蓬安、营山。这两县是杨森防区,但杨森所部主力被庄继华调到达县,此刻蓬安、营山兵力空虚。徐向前采用牛刀杀鸡的战法,集中三个军,以三十军为主力,担任正面突击任务;九军主力由仪陇地区向东,四军十一师由巴中东南向西。实施两侧夹击。三十一军监视广元、陕南方向。进攻在九月底发起,迅速击溃杨森所部第二混成旅的防守,攻克玉山场、鼎山场。随后兵分两路,一路指向营山。一路指向蓬溪。杨森在达县听说之后,手忙脚乱,立刻命令驻守南充地第四混成旅增援营山,他本人则要求率领在达县的四个混成旅回援营山。 庄继华缝隙战局之后认为与其被动回援,不如围魏救赵,他电告杨森李家钰罗泽洲郭勋祺,以罗泽洲所部反攻宣汉,其余三部渡过巴河向平昌发起进攻。同时告诉他们在进攻中要抱成团保持距离,各部之间不得超过三公里。 杨森李家钰郭勋祺商议后,决定以杨森为总指挥,指挥各部向平昌进攻。平昌位于蓬溪、营山之东北。巴中、通江之南,仪陇、南部以东,如果川军占领这个地方,那么就如同一柄匕首顶在红色根据地的下腹部,随时可以将根据地切为几段。\ 川军的攻势甚为猛烈,负责监视三部的红四军十一师没能挡住三部的进攻,被迫向平昌县城撤退,同时急电徐向前求援。徐向前接到电报立刻率部撤出营山、蓬溪。从石溪场方向向三部侧翼发起进攻。 徐向前的动向没有瞒过一直警惕地杨森。他立刻率部收缩回到达县边界,徐向前的反攻落空。而此刻刘湘派出所部范绍增师和潘文华师协同田颂尧所部反攻仪陇南部阆中,与守卫的红九军发生激战,徐向前权衡全局后,命令红九军撤出苍溪、阆中,命令红三十军驰援南部。 “文革,你真要对巫山向前他们下手呀?”见庄继华接连出招,李之龙忍不住悄悄询问,脸上露出深深地担忧。 “我只是自保,”庄继华摇头说:“再说,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被消灭,巫山他们这次太冒险了,连续作战,兵力铺开这么大,犯了轻敌的毛病。ashu8只要他们不来找我,我就不管他们。” 红军与潘范两师在南部接连激战,到十月底,双方都感到疲惫了,战争陷入僵持中,至此川军和红军都明白了,要消灭对方是非常困难地,特别是红军,他们对川军有了新的认识,对方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弱。 前线战事一停,庄继华立刻下令开始试行兵役制,重庆及其周边十六县的每一个自然村都被抽调人员,兵役所工作人员在长达近一年的准备中早就登记了各村适龄人口,很快十六个县,从两千四百多个自然村中选来三千七百名服役人员。=小说首发== 拿到这个数字时庄继华有点诧异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多出来的,洪君器很得意的告诉他,农村里有些青年还是愿意当兵的,特别是英雄报告团掀起地余波未散,一些三青团员、青年国民党员自愿要求参军,乡镇兵役所拦了,他们就闹到县兵役局,坚决要参军,没有办法只好把他们送来了。 庄继华听后深感高兴,这段时间的宣传战没白打,随后就告诉杜聿明:“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这批人主要是基础军事训练和文化教育,以后回去担任村民兵队长。” 杜聿明是在九月初随最后一批护卫队员回来的,回来地时候,军营还没完全建好,他就带着人住进了基地的葵棚中,有几个新来的护卫队员发牢骚,说什么住的地方是狗窝,老护卫队员当即带着他们走到庄继华的家外,指着庄继华的家告诉他们,庄队长以少将的军衔在这样的狗窝里住了一年了;而且他还得在这里住着,这里地规矩是当兵地先住好的,当官地后住。这下所有人都没有牢骚了,老老实实的住在葵棚里,心里多了一层怪异,这里的官怎么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到十月底时。新军营的营房才修建完毕,杜聿明带着护卫队全体住进了新军营。=小说首发== “我们的法子虽然慢,但路子是对的。”杜聿明笑着说。现在他手下有五千多人了,可以组成一个混成旅了。 “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训练好,时间只有一年。”庄继华说道,同样的话他也宋云飞说过。不过时间却是三年。新招收地护卫队员大都是从义勇军中来的,其中很大部分是混绿林的,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有自己地绝活。庄继华就与宋云飞把这些人挑进特种部队中,用特种部队的方式进行全面训练。 对特种部队庄继华可是上了心。教材、训练科目、训练方式都是他亲手指定,只要闲下来就往那里跑,他自己还在其中担任政治课教员。这些人中包括了小白龙樊春生、他地二当家彭药师、老白风手下的一个连长,扫地虎的拜把兄弟,等等…..。 十一月的喜事不断,丁教授在他预定的两个月之后的第七天成功生产出了盘尼西林,不过规模还比较小,每月只能生产七千多支针剂。当他把喜讯告诉庄继华时,庄继华立刻下令组建特别护卫队,这玩意是个大金蛋,难保谁不会眼红。 药厂当天就被严密控制起来。药厂四周的围墙增高了一丈,厂门口加双岗,所有职员进出必须佩戴标示牌,标示牌上有员工的照片,注明其工种、工号、所属车间,没有这个牌子地禁止进入药厂,违令者哨兵可以当场射杀。这外层防卫还不够,核心车间的大门外还有两道岗。=小说首发==在这里守卫的警卫。必须认识所有在这个车间工作的人。 当然,最绝密地配方。生产工艺图等资料被庄继华一把锁锁进了基地的保密室,这个保密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 对庄继华大张旗鼓的保密安排,无论李之龙还是杜聿明都不以为然,相反丁教授却深以为然,破天荒的允许了部队进驻药厂。但是丁教授却坚决反对庄继华要把这些药品全部送到上海出卖,而且价格惊人的达到一百大洋一支。 “不行,绝对不行,”丁教授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脸涨得通红:“这药是拿去给前线将士的,不是拿去卖钱的。而且你这也不是卖钱,是抢劫!懂吗?抢劫!” “我承认,是贵了点,”庄继华点点头:“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西南开发需要大量资金,我们现在才建几个厂,依靠这几家工厂是不可能打败日本人地,我必须有产品拿出去换来源源不断地资金,才能保证西南开发的顺利发展。现在北边地将士可能因为少了点药而死,但如果西南开发不加快进度,将来我们要死更多的人。现在一个人的死可能换来将来一百个人的生存。” 丁教授被庄继华激动的神态震住了,他由于半响才说:“我是医生,作的是治病救人,我不能看着病人无药而死,我不能同意你的做法。” 庄继华哭笑不得,这个知识分子是在太可爱了,比起前世那些可爱太多,他无可奈何的让步了,同意送北平各医院三千支,另外三千支送到上海换钱,剩下的一千支则就地使用。 不过这事提醒了庄继华,他决定以后各个工厂的产品均由四川开发公司经销。因为将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要做多少不符合专家教授们道德的事。 药厂的事情办妥之后,庄继华又回到基地,宫绣画陪着严重正在会客室等他。严重在重庆周围考察了两个多月,他去了学校,去了农村,去了矿山,参观了正在建设和已经投产的工厂,查看了工人的待遇,还沿着成渝铁路工地走了一圈,这条线上有十万余人在建设。 “文革,我不得不说你做得非常好,比我想象的还好。”严重见到庄继华的第一句话就是感慨,两个月下来,他已经感觉到社会在缓慢改变,前段时间,农村在招预备役入伍,他见到有不愿去的,有报不上名在闹事的。作为军人他当然知道预备役的重要性,他很诧异庄继华只征召这么点人,于是宫绣画就向他详细介绍了,庄继华如何建立预备役的设想。听完宫绣画的介绍,严重不得不感慨了。 “我只能说我已经尽力了,”庄继华苦笑下,他对很多事情不满意,还没投产的工厂他嫌工程进度慢,已经投产的工厂他嫌产量太低;第一期规划的四条公路主干线已经完工,第二期建设又将拉开,可四川的公路建设却慢下来了,甚至停下来了,各军均专注军事,筑路资金被挪为军费。 “老师,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干着三个人甚至更多的工作,每个人都是连轴转。老师,您得留下来帮我。”庄继华再次开口请严重留下来。 “四川人才很多,你干嘛不请一些有才学的社会贤达呢?”严重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要求,而是向他提出个建议。 “社会贤达有很多毛病,清高就是其中之一,”庄继华苦笑下:“清谈是另外一个,他们把自己看得比谁都有本事,可真正有本事的却没几个,说话倒是头头是道,可真要做事,…,还是算了吧。我就希望出现几个卢作孚这样的人才。” “看来你非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的最后一滴油榨出来,”严重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模样,庄继华顿时大喜,他能这样说,说明他愿意留下来了,可严重随后又说:“其实还个人你可以试试,喻培棣不是在重庆吗,他可是个人才。” 庄继华叹口气说:“不是没找过他,人家不愿来,说什么已经脱离政界,不愿再卷入是非中。” 喻培棣,庄继华当然没忘记,刚入川时,没有找他是因为担心刘湘做出反应,夺得重庆后就去找他,可被拒绝了。让庄继华十分遗憾。 “那我去跟他说说。”严重微笑一下,庄继华再度兴奋了。 等严重走后,宫绣画却对庄继华说:“你的这位老师可不只是来看看的。” “没什么,我只要知道两点就够了,”庄继华淡淡的说:“一他是中国人;二他是有才干的;这就够了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明天早晨那节取消。 节日快乐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三节 新人旧人(三) 不过严重要进入开发队还必须得到蒋介石的批准,庄继华立刻给蒋介石发了封电报,说明严重之事,同时请蒋介石再给他派点人来,他们这里的人手实在不够。 蒋介石很快回电同意严重进入开发队,军衔定为中将,同时为了便于庄继华开展工作,和嘉奖他在长城抗战中的功绩,他的军衔也晋升为中将,真实任命书随后送到,至于其他人员,蒋介石表示他正在物色。 蒋介石物色的人员很快就到了,居然还是庄继华的老朋友,只是这个老朋友同样让庄继华有点心烦。 “我说无常兄,这几年你都在那呀?我回国后就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当年就在武汉玩完了呢。”庄继华调侃的对冯跪说,虽然对他有点心烦,可他毕竟不是李浩一那样的人,他只是坚持自己的主张罢了。 “你还没被捕我就离开武汉了,”冯跪微笑着说:“这几年先是在广州后来在山东、安徽工作,再后来就中央党部宣传处,这次委员长说你向他要人,说我和你有旧,就把我派来给你当党部主任了。” “你老兄这话我可不敢受,党部可不属于我管,那是立夫的活。”庄继华很警觉,陈立夫对党部控制很严,把他视为自己的领地,庄继华可不想与他发生纠纷:“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也给你派点活,给我们的干部学校师资不足,你来给他们讲讲课,每月补贴你大洋五十元,怎么样,待遇够优厚的了吧。” “不干,”冯跪答得迅速干脆,庄继华一愣,冯跪悠然的说:“你老婆每月都拿八十大洋,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不如她吧。” “轰。”在场所有人都笑了。庄继华哭笑不得:“是,是,是我有眼不视你无常兄的大才,八十大洋那时请中学教师的,你无常兄应该是教授级,两百四十大洋,总行了吧。” 冯跪满意之极的点点头。嘴里还气庄继华:“党部主任的薪水是六十大洋,加上两百四十,总共三百大洋。应该和你这个中将的工资有得比了,多谢多谢。ashu8拿到钱我就上课。” “靠,你个死要钱。”庄继华忍不住骂了句,众人越发乐了,杜聿明他们以前在武汉就认识他,可没到这人居然如此幽默,庄继华这个人精就这样被他给玩了。 和冯跪一起到的还有林蔚,名义上林蔚是来宣布庄继华地升迁和严重的任命,实际上他还负有视察西南开发的使命。所以当他提出看看西南开发时,庄继华立刻扔下其他事情陪着他在各工厂和工地走了一圈。 “一厂生产枪支,仿德国7.9mm毛瑟步枪,目前每个月能生产八百多支步枪。产量还很小,主要原因是熟练工人不足,次品率比较高,我们正在抓紧培训工人,此外就是枪管不够。下一步就是扩建工厂,”庄继华指指正在建设的厂房:“这是工厂的二期扩建工程。” 林蔚除了说好以外,其他不作任何置评,他看得很细。问得也很细。当他听庄继华讲述了他管制新闻媒体的方式后,不仅大加赞赏。=小说首发== “你这个法子好。任何政策都被他们评论得一无是处,委员长为这此伤透了脑筋,你这个法子好,管起来,禁止私人拥有报社,提高进入门槛,不显眼,让人无话可说,又控制了媒体。” “这兔子急了还咬人,谁让他们把我逼急了。”庄继华苦笑着说,林蔚不由哈哈大笑。他的心情很愉快,西南开发地进度超出了蒋介石的判断,钢铁厂明年春天就可以开始炼钢了,火炮厂已经可以生产6迫击炮了,捷克式轻机枪已经可以量产了,虽然产量很低,交通..,至少重庆地区的交通很顺畅,成渝铁路已经铺设三分之一,铁路组已经开始规划重庆到襄樊地铁路,只是现阶段由于战争有些地段还不能进行实地勘探。 “文革,在社会改革方面,你们下一阶段打算做什么?”林蔚问道,这是蒋介石非常关心的问题,川北红军闹得很厉害,蒋介石担心稍有不顺,会引起更大地社会动荡。[] “主要是减租减息,”庄继华想想后说:“这个政策的阻力恐怕比较大,到时候还要校长给我撑腰。” 林蔚称是片刻后说:“这事一定要稳妥,中央在浙江搞过,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上次去南昌,校长也说过这事,所以我才先建立基层组织,然后再搞,有健全的基层组织这项政策的实施才有保障。”于是庄继华又讲述了建立村民兵队和村长的设想,最后才说:“如此下来,基层组织和后备役的问题就能一同解决,各项政令的推行也就有了保障。” 林蔚在心里盘算一阵后,感到这个策略或许已经是最稳妥的了,再有什么问题恐怕就只能是执行中地问题了。 “你对如何平定川北共匪有什么想法?”林蔚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有点不抱希望的看着庄继华。 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让刘湘去打,打败了,就再没借口拒绝中央军入川,打赢了也算解决一个麻烦,三年之后,我就能编练五万部队出来,那时中央也等于入川了。” “嗯,看来你和委员长是一致的,委员长对江西共匪发动的第五次围剿,采纳了杨永泰先生提出地堡垒战术,进展虽然慢,但效果不错。委员长唯一担心的就是川北共匪。” 庄继华摇头说:“我不担心川北红军,如果刘湘能把实力全拿出来,就算消灭不了川北红军,也能抑制其发展;相**北的日军才是最大的忧虑。” 林蔚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倒是真敢说呀,不过华北的隐忧的确很大,这个忧虑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 长城抗战结束后,本来提出的二十九军、三十二军、十七军、三十五军各拿出一个师来整编为德械师,可最终蒋介石却是把十七军和十四军各整编了一个师。另外将八十七师、八十八师扩编为三十六、八十七、八十八三个德械师,其他的就没下文了,惹得宋哲元商震大发牢骚,傅作义虽然没说什么,却自顾自地把部队带回绥远,再也不肯出来了。[] 为了江西苏区地第五次围剿,卫立煌的十四军和宋希濂地八十七师奉命南调。宋希濂出任三十六师师长,王敬久出任八十七师师长。 蒋介石让陈诚主管军队整理,陈诚将手下嫡系十一师和十八师列为德械师。胡宗南听说后,上书蒋介石。认为第一师是国民革命军的光荣,应该首先列装,蒋介石当即批准。庄继华提供的一亿大洋开始运作。 “塞克特将军对华北有什么看法?”庄继华问,塞克特最终没有回国,他接受了蒋介石的聘任,出任德**事顾问团总顾问,蒋介石给他很高的礼遇,称其为委员长代理人。声称凡是塞克特说的话就等于是他蒋介石说的,各级官员必须照办。 “这个我还不清楚,没有这方面地提醒。”林蔚有些怀疑的问:“停战协议签订还不到一年,日本人不会这么快又挑起事端吧?” “日本人本来就不可信。九一八、一二八、长城抗战,那次日本人不是随便找个借口就发动了?”庄继华反问道,林蔚无言以对,庄继华叹口气,然后才说:“我们只能随时准备作战,不能有丝毫大意。校长不愿武装杂牌军,可北方前线需要他们,一旦军心散了。后果不堪设想。” 林蔚还是无话可说。敢这样批评蒋介石的,放眼整个中国恐怕也数不出来几个。林蔚不想谈这个问题了,可庄继华还不想放过他:“蔚文兄,请替我给校长带个话,有舍才有得,武装二十九军和三十二军,无论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都是有利地。花上几百万,买他们的忠诚,这笔生意值得作。” “好,这话我一定带到。”林蔚点头答应,然后他转换话题:“这些工厂都市西南开发工作队地?”不是,”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应该说是四川开发公司的。” “不是你的投资吗?”林蔚有点意外。 “钱是我投入的,可是我在其他方面需要他们协助,所以让他们以权力、地盘和军队入股,这笔生意划算。” “划算?”林蔚根本没想通:“你投了多少钱了?一亿还是两亿?” “大概有两亿了,具体多少少卿那里有记录,不算这笔账。”庄继华无所谓的耸耸肩,今年一年中,教育补贴就是接近四千万,长城抗战和川北剿匪加起来又有三千万,买回汉阳钢铁厂、铁矿,还有船,设备等等,他光算大头就是一亿多。 “委员长那里的两亿还没计算在内吧。”林蔚苦笑一下,有些钦佩的说:“难怪李在田说你拿钱不当钱。” “钱多了就想做点事,否则赚钱干什么,”庄继华淡淡地说:“你看卢作孚,他在北碚搞乡村实验,办学校,还不是赔钱在作,你说他又是为什么?还不是想做点有益社会的事。再说张静江先生吧,他破家为国又是为什么?钱,其实就是个工具,就是拿来用的,实现自己梦想的。” 林蔚若有所思地看着庄继华,良久才问:“少卿先生呢?” “他有事回美国去了。”庄继华说,其实梅云天回美国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申请盘尼西林的专利,他带了一大堆资料,申请包括五千多个专利,从设备到材料,几乎无所不包,根本没给别人留下一点空子。 送走林蔚后,庄继华趁着这段平静的时间加快了社会改革步伐,各个工厂建立起工会,为了给工会撑腰,庄继华授意工会提出增加工人福利的要求,然后自己再答应工会的要求。这增加的部分是实行最低工资制、为工人修建福利性住房,工人只需要付出极少房租就可入住,实行六天四十八小时工作制,建立医疗保障制度,为此他还专门建立了一家保险公司。 工会提出地要求得到近乎全面地满足,这导致工会威信大增,几乎所有工人都加入了工会,滕杰和冯跪也趁机在工人中发展三青团员和国民党员,并且在各个工厂建立起团支部和党支部,当然这两个支部的工作人员并非脱产者,而是一样要参加劳动地工人。 与冯跪和严重一起加入开发队的还有喻培棣,此外庄继华还从开发队中提拔了三个人进入高层,两个是黄埔军校的,另一是原一师军医陶止庸。陶止庸跟着汤教授和丁教授搞盘尼西林成功后,庄继华说服了他出来担任新成立的卫生局局长,庄继华明确告诉他,他的任务就是建设医院、医学院和卫校。三年内,你必须保证重庆有十万张床位,能同时接纳十万名伤员,你能做到吗?”庄继华十分严肃。 陶止庸忍不住叫苦:“师长,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三年十万,你让我上那找这么多医生护士?医学院的学生是读五年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那样不是赶鸭子上架赶出来的?”庄继华反问道。 “医院不同与其他,首先要有医生,连上海南京恐怕都没有十万张床位。”陶止庸坚决不干。 “这是军事需要,你不能看着那些伤员没死在战场上,反死在医院里,对吧?如果这样,你心安吗?”庄继华开始恐吓他了,他也知道这事很难,可没办法,时间不等人。 “我尽力吧。”陶止庸无可奈何的说。 庄继华却摇头:“不是尽力,是必须完成,我提醒你,国内找不到人,就到国外去找,挖来的人才,薪水由你定。” 搞定陶止庸后,庄继华开始动手设计军队后勤保障系统,他请喻培棣出任后勤部部长,请严重出任训练总监,他们分别分担了李之龙和杜聿明的部分工作,杜聿明抽身出来,筹建参谋部。 就在庄继华准备快干之时,南方又发生变故,李济深在福州宣布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推举宋庆龄、邓演达、陈友仁、陈铭枢为委员,李济深为主席,史称闽变。 求月票 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三节 新人旧人(四) 闽变一发生,蒋介石惊怒之余连忙以蒋鼎文为主帅,从围剿江西苏区的部队中抽调了十万大军,分两路向福建进攻。ashu8但蒋介石最但心的是广东陈济棠,陈济棠原是李济深的部下,现在拥有精兵十五万,如果他起兵响应福建,广西李宗仁势必也会起兵响应,整个南中国立刻变色。 蒋介石一方面下令开出李济深、陈铭枢等人的党籍,一方面急委黄绍、张继、陈肇英等人去广东游说陈济棠,与蒋介石的紧张相反,黄绍却十分笃定,他认定陈济棠是不会响应李济深的。199年蒋桂战争爆发前,蒋介石将李济深软禁在南京汤山,李济深就曾经带话给陈济棠,让他起兵反蒋,可陈济棠不但没有反蒋,反与蒋联合,共同对付桂系和张发奎,双方早有芥蒂,陈济棠恐怕比蒋介石更但心李济深借此机会重回广东。 但黄绍陈公博到了广州之后才发现,第三党邓演达的代表郭大茂早已经在广州活动了,陈济棠的态度有了一些松动。黄绍试探之下明白了,陈济棠是想趁机敲蒋介石的竹杠,蒋介石接到报告后立刻答应向广东提供一千二百万的棉麦借款和二百万的防闽军费,同时任命广东第一军军长余汉谋为赣南绥靖公署主任,第二天陈济棠就发表声明支持中央。 陈济棠的声明一发表,严重就明白闽变失败已成定局,他心中有些气恼,此次闽变的发动时间过早,他到重庆不过才几个月。而且从结果来看陈济棠并没有联系好,从当初商议到现在不过才五个月时间,十九路军在历次内战中均支持中央,这次突然转变,势必造成中下层将士的思想混乱,最终会给蒋介石可趁之机。 严重不知道,福建事变的实际主持者不是第三党,也不是李济深。而是陈铭枢。邓演达在黄琪翔地斡旋下与陈铭枢达成一致合作反蒋,十九路军是陈铭枢一手带出来的,陈铭枢对推动十九路军反蒋有绝对信心。[]果然他一封信就让蒋光鼐和蔡廷锴答应反蒋。 邓演达没有同意立刻举旗反蒋,而是劝他等广东广西联系妥当后再行举旗。陈铭枢勉强等了两个月,最终他等不下去了,他认为现在蒋介石的南京政府看似平稳,实际却是危机四伏。对内独裁,外卖主权,各地军民早有不满,现在只要有人登高举旗,各地必定响应如云。将重现护国一役的现象。他的意见得到李济深的支持,两人在十月底秘密抵达福州与蒋光鼐蔡廷锴见面,决定在十一月树旗反蒋。 让他们失望的是,树旗之后从北到南无不表示反对。而陈济棠的背信弃义则让他们愤怒。“有范汉杰在,他们失败不可避免,”庄继华叹息道,当他了解到范汉杰居然是十九路军地副军长时,禁不住有些好笑,当年安插的一枚棋子居然在现在还在能发挥作用:“可惜了这样一支部队。” “范汉杰?他怎么啦?”严重不了解内情,他以为有邓演达在,是可以说服范汉杰的。\可庄继华说话地语气让他不寒而栗。 “当年他去陈铭枢那里。还是我批准的,”庄继华似笑非笑地说:“当年他回桂军军官学校是我安排的。目的获取滇桂军的军事部署,平叛结束后,陈铭枢邀请他去他的部队,他不想去,想回教导团,可我没同意,让他接受陈铭枢的邀请,本来是想让他在粤军中监督许崇智的,没想到他在那一待就是八年,现在居然当上十九路军的副军长,有他在十九路军地所有军事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严重背心直冒冷汗,实在出乎他的意外,范汉杰在那个时候居然就已经是个间谍了。庄继华当年在广州是什么职务呢?情报科长,可那是平叛之后的事了,看来得重新评估庄继华与蒋介石的关系了。 “叛逆有什么值得可惜地,”滕杰对庄继华的话有些不以为然:“队长,我们是不是也发个通电?” “我们发通电?为什么?”庄继华有点意外,闽变发生后,各方通电如云,纷纷支持中央,反对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认为闽变是分裂国家的无益之举。ashu8 滕杰一下愣住了,他的意思是表个态,支持中央平叛,可庄继华这么一问,他反倒不明白庄继华是什么意思了。 “俊夫,我知道你的意思。\”庄继华没等滕杰发问就说:“可是我们本就是校长学生,支持校长理所当然,你看发通电的,云南龙云,湖南何健,西北马家,山东韩复渠,山西阎锡山,北平虽然是何敬之领衔,可下面的将领却是宋哲元、商震等人,他们需要发通电表明态度,我们不需要,我们的态度早就定死了,我们生是中央地人,死是中央地鬼。” 庄继华说到这里看着窗外幽幽的说:“需要证明地忠诚,还是忠诚吗?” 滕杰迥然一惊,李之龙则是若有所思,庄继华转过身来:“十九路军失败成为必然,即然这样,那么我们也别客气,这支部队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战,有对日作战的经验,就这样被遣散是个很大的损失,我想我们可以去收编部分,你们看怎么样?” 严重闻言心中一动,既然失败成为不可避免,那么为什么不能利用西南保留一些种子呢?有些消沉的情绪又有点好转了。 “对,那些都是些百战精兵,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收编过来大有好处,我去吧。” “校长会同意吗?”杜聿明却表示怀疑。 “我去请示,如果获得批准,就由严老师和光亭去吧。”庄继华今天的兴致不高,北方没有消息传来。立高支助那里他已经中断联系,虽然没有情报,但他认为日军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挑起事端。[] 贺国光的参谋团被刘湘拒绝后,他开始把气出到重庆的市政建设中,提出了一个庞大地市政建设计划,其中包括修整街道,要把重庆主城区的街道从目前的三米左右扩建到可并排通行四辆卡车;拆迁棚户区,在肖家湾、大坪以及南岸大佛寺附近修建平民安置点;建立平民医院;修建城市公园;最重要的一项举措却是修建下水道系统。聘请重庆三益建筑师事务所设计整个重庆的下水道系统,三益建筑师事务所是由欧洲归国的罗竟忠创建的,他曾经设计了广阳坝飞机场和白市驿机场。在重庆建筑界很有名气,庄继华也曾邀请他加入西南开发队。可他舍不得他创建的事物所,没有答应。 贺国光地计划又是一项庞大的投入,庄继华慨算后忍不住有点心痛,光拆迁居民安置就需要四百万,这其中修建住房还是其次,主要是提供就业机会,这次拆迁涉及的居民总数高达七万人,他们本来是在城区生活和干活。离开城区他们地生活来源也就断了。为了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庄继华不得不投资修建两家工厂,同时动员入川的荣氏集团在大佛寺建成衣厂和印染厂,承接军服和工作服地订单。 当然庄继华在这个计划中又加入他的一些东西。开始成立社区和街道办事处,建立居民身份证制度,规定年满十六岁的居民必须办理居民身份证,所有居民身份证一式两份,本人一份,公安局留存一份。 时间在忙碌中跨入1934年,闽变果然如他们预料那样走向失败,宋希濂率领新组建的三十六师在十二月中旬迅速夺取闽北延平。打开通往福建内陆的北大门。十九路军军心动摇,首先是入闽后收编的民军哗变。卢兴邦宣布就任南京政府委任的五十二师师长,随后刘和鼎、周志群、陈齐渲等人纷纷通电拥护中央,就任南京委任的职务,十九路军总指挥部决定收缩兵力确保新政府地首都福州。 元旦的欢庆笑声还没散去,北边终于出现变故,日军借口中**队进入非军事区,破坏停战协议,随即向中**队发起进攻;如此快的撕毁停战协议,世界为之震惊,日本政府的公信力再全世界受到质疑。 长城失败之后,日军加强了关东军地实力,关东军由六个师团猛增到十一个师团,这次加入热河作战的就有五个师团两个混成旅团,总兵力共计十六万人,同时抽调一个飞行师团加入此次作战。 中国守军方面兵力不增反减,总兵力由三十万降低到二十万,而且内部矛盾重重,宋哲元商震迅速放弃关外,退守喜峰口和冷口,徐庭瑶也如法炮制,退守古北口;何应钦还是派熊斌与日本人交涉,但是日本人不愿见他。 长城关口的抵抗只持续了五天,首先被突破的是界岭口,随后日军两个师团包抄冷口守军后路,一四一师苦战建昌营,商震率部仓皇后退,连续放弃迁安、丰县;冷口的失守又导致喜峰口的侧翼受到威胁,二十九军放弃喜峰口、兴城镇,一直退到遵化;滦东的东北军更是不堪,连续放弃抚宁、昌黎、卢龙,退到滦河以西,日军跟踪追击,强渡滦河,王以哲勉强抵抗一天后继续往西退,一路退到丰南、宝坻,他的后退又影响了二十九军和三十二军,宋哲元和商震一起往后退。 对古北口地十七军日军非常重视,为了打垮这支中央军,日军调集了第八和第六两个师团对古北口发起进攻。这两个师团抱着雪耻地念头疯狂进攻,十七军日军的狂轰滥炸下,拼死抵抗了十一天,最终伤亡过半,古北口失陷。第二天新开岭、密云失陷。 短短半个月时间日军全线突破长城,兵锋直达平津城下。日本飞机耀武扬威地在北平城低空盘旋。 日军的进攻再次鼓起了全国各阶层的抗战救亡运动,各地民众通电国民政府,要求停止内战全面抗日,要求抽调部队北上抗日,福建十九路军宣布愿意与南京政府谈判,停止内战,全军北上抗日,参战的中央军将领也意有所动,向蒋介石提出停战议和,北上抗日。但蒋介石不为所动,宣布谁要北上立刻免职,以扰乱军心罪送交军事法庭。 蒋介石的强硬稳住了中央军,此后再也没人提北上的事,一心进攻福建。中央军的攻势猛烈,很快克复古田、水口,福州暴露在攻击枪口之下,李济深等人非常失望的离开福州逃往香港,十九路军余部在蔡廷锴率领下退往泉州,中途蔡廷锴也离开福建避往海外。十九路军余部公推毛维寿和张炎为新的领导人。 长城前线的失败使抗日救亡运动持续高涨,民众愤慨异常,北平南京上海的学生再度走上街头,各地学生酝酿赴京请愿。毛维寿和张炎与南京在私下里都有联系此刻蒋介石见逼迫李济深出走,削弱十九路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表示可以接受十九路军投降,提出各军照原番号缩编为师,所有师长团长均由中央另派人接任,原十九路军的军、师、团长由中央资遣出洋或依其志愿送入陆军大学或高级教育班学习。十九路余部已经被团团包围,除了接受外,毫无办法。 蒋介石在南面获得空前胜利,可北面的形势却是一团糟。日军兵临平津城下,何应钦将军分会办公地从北平城内南迁到,同时急调傅作义部支援北平,傅作义部驰援北平,两天走了一百四十公里,赶到昌平下阻击日 此刻日军夺取热河,占领长城,俯视整个华北平原的战略目标已经全部达成,见中**队开始向北聚集,关东军司令菱刈隆下令可以停战了。 熊斌在天津终于得到日本人的回应,日本人将他送到塘沽港外的日本军舰上签下《塘沽协定》。 历史绕了个湾又回,可是庄继华却从中大受鼓舞。 请把月票留到十二点以后再给我,谢谢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三节 新人旧人(五) 既然历史没有改变,那么前世的一些记忆还是有用的,此外就算改变历史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第二次长城抗战在重庆没有引起那么大的风潮,主要还是得益于对舆论的控制以及三青团和基层党组织的得力。 可这种平静又让庄继华感到有点不满足,他在《渝州晚报》上以《我们现在该做什么》为题发表了一篇文章,在这篇文章中庄继华详细分析了中国目前的国情和中日之间的差距。 “……综上所述,中日之间的差距表面上是军队实力的差距,装备的差距,实际上是工业能力的差距,民众组织的差距,经济实力的差距,明白这点我们就明白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首先我们大力发展工业,工业当中首推重工业,特别是钢铁业,有了钢铁,我们就能生产出机枪大炮,生产出子弹,就能够给部队更好的装备。 其次我们应该改革社会,加强民众组织,近期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这些措施引起不少议论,但这是将民众组织起来的最好最快的方式,有些人整天喊抗日,可但改革措施稍微损害他的一点权利,就立刻叫嚷起什么不自由,可他们不想想一盘散沙的中国能战胜实力强大的侵略者吗? 在社会改革的初期不可避免的要损害人们的权益,比如身份证制度,还比如后备役。\按照后备役制度,所有适龄青年都要当兵。这带有强迫性,这就让某些人很不快活,因为他们宣扬的抗日是让别人去战场,自己是不去地,于是他们就开始攻击这项制度残忍,不人道,可是他们没想过,没有强大的后备役,军队的补充从哪里来?战争是有损耗的。[]是要死人的,这次长城抗战失败如此之快,有个重要原因就是部队不满员。 中国大多数军队是实行的招募制。也就是常说的树旗招兵,这种方式虽然人道。但时间缓慢,因此无法迅速弥补大规模战争的损耗,所以我们必须建立后备役,而建立后备役需要很多辅助政策,比如身份证,比如户口,比如街道这种基层的社会管理单位。 同胞们,第二次长城抗战告诉我们什么。在我看来,日本人这是告诉我们,大规模全面侵华就要开始了,我们没有时间争论了。停止吧,抓紧时间干吧! 要想取得明天地胜利,只有今天埋头苦干。.” 前段时间实行的户口和身份证制度,在社会上引起很多议论,反对的不少,所以庄继华花了很多篇幅来解释为什么要实行这些措施。《渝州晚报》在上次新闻大战中大出风头,随后抢夺读者中,在庄继华资金支持下。梅悠兰再度大获全胜。《渝州晚报》成为重庆最大地三家报社之一,而其余两家也在庄继华控制之下。 庄继华的文章在重庆引起大讨论。滕杰与庄继华地配合越来越好了,他组织三青团团员给报社写读者来信,参加这场讨论。《只要能打败日本人》、《社会改革的代价》、《中国人为什么不愿当兵》。在重庆掀起一股强烈要求进行社会变革的呼声,反对社会变革的都被扣上投降派的帽子,社会名流们开始赞扬市政府的颁布的各种法规,批评这些制度的声音一扫而空。 可庄继华还是感到不够,他下令工会、三青团、国民党党部组织基层党团员和会员学习讨论这篇文章。 “必须让每个党员,团员都认识到局势地危险,要联系到本人的工作来讨论如何抓紧时间,如何加快速度。=小说首发==”庄继华对滕杰和冯诡说。 冯诡到重庆后就明显感到重庆的庄继华与广州时的庄继华有了很大不同,在广州时,庄继华在很多问题游离,他给你提出建议,采纳了他没什么喜悦,不采纳他也没什么沮丧;甚至连升不升管都无所谓,最典型地例子就是整编川军后蒋介石对他的冷落,连他都提心吊胆的担心庄继华的反击,他知道庄继华要一怒之下提出辞职的话,蒋介石绝对会用让步来安抚他的。可最终庄继华什么也没做,好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可重庆的庄继华就不一样了,有些地方非常强硬,坚决要把自己的主张贯彻下去,任何劝说都没用,可最终发现实行他地主张地确有效,就说这个身份证吧,对于限制共c党的活动就有很大作用。 这次庄继华要求他们组织讨论,滕杰还有些犹豫,冯诡却立刻答应下来,他想先试试看,看看到底能发生什么。 接下来发生地事情让冯诡大跌眼镜,一厂工会在讨论中提出搞个“提高技术,狠抓质量”的活动,这个报告交上去,庄继华大加赞扬,认为这个行动拓展了工会的工作思路,让一厂立刻实行。[]\ 为了搞好这个活动庄继华亲自到一厂蹲点,他告诉工会领导人肖三木,工会的作用就是关心工人,维护工人的利益,但是你不能只停留在这上面,还应该关注工厂的状况,解决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现在次品率这么高,这是为什么呢?很显然是工人的技术不够,既然如此工会是不是应该帮助工人提高技术?当然应该,如果一个工人生产一百件产品,其中三十件是废品,这三十件废品浪费的材料值多少钱,如果这是你的工厂,你还会雇这样的工人吗?所以帮助工人提高技术也就是帮助他们把饭碗捧牢,技术在你手上,谁也抢不走,你就等于捧了个金饭碗。 这一席话说的在场的工人心服口服,然后庄继华接着发挥:“抗日需要大量武器装备。现在的产量根本够,我们马上就要扩大生产,但工人地数量是个大问题,你们现在也知道了,有些工作不是光靠力气就行的,你们要尽快成为技术能手,然后再带徒弟,我告诉你们,我们马上要制定一个政策。带徒弟是有钱的,每带一个徒弟每个月多两块大洋,每个徒弟出师一次性奖励师傅二十块大洋。*” “庄副市长。我们不要钱,保证把徒弟带好。”一个青年说道。 “那不行。积极性要保护,可心血花了,还是应该给报酬的,”庄继华说着打量他一下,怀疑的问:“你这么年青就能带徒弟?” 周围的人轰然大笑,年青人有些急了:“怎么不能,我都带了一个了。” “他能带,他的技术在我们厂能排进前十。”肖三木笑解释道。 “哦。对不起,我是有眼无珠了。”庄继华也笑道,青年人却有些手足无措了。 整个活动持续了一个月,先是个人比赛然后是班组比赛。不过庄继华这次没有采用金钱奖励的办法,而是采用精神奖励,第一名挂上大红花骑在马上由他牵马在厂里游走一圈,第二名则是厂长牵马,第三名是肖三木牵马,先进班组则是一个大大的锦旗挂在班组休息室里。 这个活动地报道权又被梅悠兰拿到了,她拍下的庄继华牵马的照片在《渝州晚报》上发表后,立刻引起轰动。自古至今。从来没有给工人牵马地副市长。市民们对这个年青的副市长倍感亲切。 可是社会名流们开始指责庄继华哗众取宠,对工人如此谦逊有损政府官员地威严。梅悠兰再度持笔上阵与人大打笔战。 但是不管怎么说。庄继华刻意推动的技术进步开始了,二三四五六厂、水泥厂、药厂的工人行动起来了,迅速形成狠抓技术提高质量的热潮。 冯诡还是有些疑惑,难道庄继华的目的就是提高技术这么简单?他感到庄继华后面还有手段。 果然,不久庄继华要求将首创活动的肖三木提升到区党委专门负责工会工作,到此庄继华才把他的目地全盘托出。 “入川以来我没管过党务工作,原来我担心立夫会对此有意见,但现在不行了,党务工作已经开始出现拖西南开发后腿的苗头了,社会改革必须要有个组织领导才能事半功倍,可现在我党的情况....,我想你也看出来了。” 对庄继华的委婉批评,冯诡没说话,在国民党中房屋工作无外三条,宣传、发展新党员、还有就是特务工作。 “现在有些党员把党务工作当官来做,身上官僚习气重重,完全没有一个党员应有地品质,我认为原因就在发展党员太随意,有些人只是一时性起就入党了,有些则是被劝说入党,有些入党就是为了当官,这种情况不能在持续下去了,我们的党必须提高战斗力,加强基层建设,从基层提拔新的党务干部。”庄继华说道。 “你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这些方式发现有能力的基层干部?”冯诡问。 庄继华点点头,冯诡苦笑下:“你还是没忘记当年你那份策略。可是文革,我要劝劝你,我们党的传统是在知识分子和军队中发展党员。” 冯诡说的是事实,国民党发展党员地方式虽然十分随意,但他对成员地文化要求却很高,核心阶层无不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人士,蒋介石算是水平比较低地,可也在日本留学过。至于汪精卫、胡汉民、孙科吴稚晖、戴季陶这些人无不是饱学之士。你要想吸收工人入党,别人反问一句他懂什么是三民主义吗?恐怕你就无话可说了。 新的一月开始了,求月票支持 月票支持呀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三节 新人旧人(六) 可冯诡的规劝让庄继华很不以为然:“北伐时,集体加入国民党的事发生过多少次,那些普通士兵懂什么是三民主义吗?就算那些将领,他们懂三民主义可这不妨碍他们从事分裂党,分裂国家的行动,相反,从工人中发展党员,这些人虽然对三民主义了解不多,但我们可以培养,可以教育,这些在基层做过实际工作的同志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在民众中有威信,对提高党的威望,增强党员的战斗力有帮助。” “滕杰他们说国家混乱的主要原因是党员**,北伐过去还不到十年,为什么党这么快的就**了,原因我认为就只有一个,机制有问题,这个机制体现在党员发展上,干部的提拔任用上。其实就算在知识分子中发展党员,他们对三民主义的认识有多少?他们入党在很大程度上带有投机性。” 庄继华的评论再度让冯诡无可分辨,国民党内派系丛生,党务工作虽然是陈立夫在主抓,可杨永泰也在插手,所以提拔使用干部首先看是否是自己人,干部上位后很快就官僚化。 “我不是说你这样做不对,我是的意思是你这样做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对,你这样作是在触犯他们的利益。”冯诡明显感到了危险,庄继华的动作肯定不会仅仅停留在发展几个党员上,发展工人党员肯定是他的第一步。他后面还会怎么做,他完全猜不出来。 冯诡与庄继华地关系很微妙,当年中山舰事件后庄继华开始怀疑冯诡,暗中让陈立夫监视他,冯诡后来也知道这个事。不过庄继华的做法很蹊跷,他没让陈立夫告诉他结果,而是让他直接告诉蒋介石,事后也从来没问过,所以陈立夫和冯诡的判断是庄继华这是出于对蒋介石的关心。[]冯诡还记得当时陈立夫告诉他时是笑着说庄文革担心你对委员长不利。冯诡在这方面却比较洒脱,他认为当初双方彼此立场不同。现在他们走到一起来了,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相反他很欣赏庄继华,不但为庄继华在广州做的事,也为他这一年多在重庆做的事,因此但蒋介石问他愿不愿意到重庆来担任党部主任时,他便欣然同意。 可在庄继华看来,蒋介石把冯诡派来还有其他目的,他以前让陈立夫监视过冯诡。虽然他没向分立夫透露他的目的,实际上他是想借蒋介石地手除掉冯诡,他认为蒋介石是不能接受有人暗算他的,只要陈立夫查出冯诡的底细,蒋介石就会对他下手,可最终蒋介石让他失望了,仅仅只是把冯诡从身边调离就完事了。现在冯诡来了,他的改革计划也推进到党务中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还必须取得冯诡的合作。这不能不感慨世事无常。 “无常兄。损害一些人的利益就必然会让另外一些人得到利益,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尝试一下呢?”庄继华苦口婆心的说。 “我倒没什么,文革,”冯诡的态度很恳诚:“我担心地是你,是西南开发的大事,以我的经验,这事非常危险,提拔一个肖三木没什么,别人暂时也不会说什么。可以后呢?委员长既然把我派来协助你,我就必须提醒你,后面的动作要谨慎。” 庄继华看着冯诡诚恳的神色,他是打算在这次活动中突击发展一批党员,提拔一批积极分子,然后把现在的中层干部换掉一批。这个计划被老辣的冯诡看出来了,他在提醒他。这是个雷区。稍不留意会把他炸掉。 “多谢老兄的提醒,”庄继华沉默一会还是表示感谢。毕竟他是出于善意:“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做,尽管很难,我们可以把步子放慢点。.” “你明白就好。”冯诡平静的说。 肖三木的提拔小小地刺激了下党部部分人地心情,但除了冯诡这个老狐狸看出庄继华的部分意图外其他人还没有这份敏感。庄继华还是按照他的意图在工人发展了一批党员,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春节之后,钢铁厂的一期工程提前一个月完工,一个一百八十吨高炉点火,庄继华拿着墨镜看着跳跃的炉火,火焰映得他的脸红红的,他看着翻腾火焰的,一年多的努力终于有点成果了。 “艾克德先生,把这一炉矿石练成铁水需要多长时间?”这家钢铁厂的全套设备是从美国进口地,艾克德就是美方派来的总工程师。 “大约六个小时。”艾克德答道:“每天可以生产七百吨铁,一年可以生产二十万吨铁,将军,这个厂的二期工程完成后,将是中国最大的钢铁厂,就算在亚洲也仅次于日本的八幡制铁。” “嗯,”庄继华起身看着他:“仅次于是不够的,要超越它。严厂长,现在我们能不能生产出铁轨和炮管、枪管?” 钢铁厂的厂长是钢铁专家严恩,他从头到尾参加了这个厂地建设,工厂地部分工程师还是他招来的。[] “铁轨和枪管没有问题,炮管还需要一些时间,小口径炮管没有问题,主要是重炮炮管,耐压强度还不够。”严恩说。 “要尽快解决,我记得你们提出地二期工程要建一个特种钢车间,就是为这个吧?”庄继华问道。 “是的,特种钢主要是军事用途,比如重机枪,高射机枪,大口径火炮,对钢材的要求都很高。”严恩说。 “嗯,技术上的事情就靠你们了,”庄继华转过脸对他说:“我还有个担心,就是工人。其他厂都发生过,技术工人缺乏最终导致产品质量低劣,你们这里怎么样?” “相对而言,我们这里目前还没多大问题,从美国回来地工人很得力,有他们现在算是足够了,不过二期工程结束后,技术工人的缺乏就将成一大问题。”严恩说:“可否请美国方面再培养一批这样的工人。” 庄继华点点头说:“没有问题。=小说首发==” 离开美国时,庄继华就拟定了一个计划,由梅老爷子出面在美国收购工厂。作为中国的后方支持,其中就有炼钢厂,在这些厂里培养华侨工人,出师后就派回国。这样的培训工厂还有汽车厂、无线电厂、机械厂,另外还收购了几家军火制造厂,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自动武器公司,这些工厂总共花去七亿多美元。此外庄继华还想收购波音公司,可是被波音的老板威廉V波音拒绝了。这让他非常遗憾。 “什么时候钢产量能上百万呀。”庄继华在心里感叹,可殊不知他身边的严恩等人却已经非常满足了,艾克德更是感到自豪,他非常兴奋的对庄继华说:“将军,我在这个行业里已经干了二十年了,在我漫长的职业生涯中,这家工厂必将留给我最深地记忆,我们只用了十六个月,就完成了选址到投产,这是个了不起的速度。不可思议的速度。” “可这样一家工厂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再快,争取在三年内突破年产一百万吨钢。”庄继华的冷静让艾克德有些丧气,他反驳说:“将军,您的野心太大了,三年是不现实的,十年还差不多。” “我也知道,这是很困难,可我们的国家需要这么多钢。”庄继华叹口气。 一提起国家,严恩地情绪也下来了,局势的发展正如当初庄继华入川前预料的那样。日本军队向长城内进攻了,全面战争爆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建设的速度必须更快。 “将军,过去我也看不起中国,可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艾克德正色道:“我认为如果中日之间发生全面战争,只要你们坚持下去。胜利的一定是你们。” “艾克德先生。你这个判断十分准确,”庄继华笑着说:“我们已经迈开了脚步。我们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只要能达到日本工业规模的三分之一,不,四分之一,我们就能在五年之内打败日本人,把他们赶出中国。”说完之后,庄继华兴致勃勃的对严恩和艾克德说:“走去轧钢车间看看,然后喝你们的庆功酒。” 綦江之行总体来说庄继华还是很满意地,回来地路上沿途都在开宫绣画和伍子牛的玩笑,这两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已经给伍子牛说过,让他主动点,也跟宫绣画提过,可两人都不动,让庄继华毫无办法。至于鲁瑞山,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庄继华也劝他找个女人安个家,可鲁瑞山在这方面好像不太开窍,没事宁可擦枪,庄继华也毫无办法。 在观音桥码头上岸后,沿着那条水泥路往基地过来,老远就看到基地大门前人影瞳瞳,庄继华心中一惊,出什么事了?李之龙他们怎么没报告?宫绣画他们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们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越走越近,忽然那群人中不知谁叫了一声,呼啦一下向庄继华他们这边跑来,鲁瑞山立刻迎上去,伍子牛则守在庄继华身边。 “庄将军,庄将军,你能说说盘尼西林吗?”一个记者冲得很快,语气非常急切。 “庄..庄将军,盘尼西林…..被誉为人类医药史上的一大进步,你为什么会买下盘尼西林的专利权?你是不是当时就知道?”女记者的脚步要慢点,可问题却专业许多? “盘尼西林现在能生产多少?” “听说盘尼西林能得诺贝尔奖,是这样吗?”我的天呀,庄继华的脑袋顿时大了,一股莫名地喜悦冲进他的胸膛,盘尼西林终于打开了局面,金鸡开始下蛋了。 金鸡开始下蛋了,可强盗也随之而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庄继华的敌人从国内外杀到重庆。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四节 盘尼西林战争(一) 盘尼西林进入上海后,最初根本没人问津,没人相信这种药的神奇,也没人肯为这种药出那么大的价钱,它打开局面的方式居然是在梅毒患者的身上。[]上海新闻媒体开始报道这种药,认为这种药的出现是人类战胜疾病的一大进步,从此肺炎、白喉、猩红热、术后感染都将从不治之症的名单上划去,是中国对世界医学的一大进步。 上海新闻媒体的报道立刻引起上海的多家专业机构的重视,圣约翰教会医院、雷士德医学研究所,纷纷派人购买这种药拿去研究,他们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人类医学的重要里程碑。 上海轰动了,中国轰动了,全世界轰动了。 当然也有质疑,质疑的声音来自西方记者,他们对这种跨世纪的发现诞生在贫穷落后的中国感到非常无法理解,这个国家的医疗水平如此低下,医疗研究如此落后,他们是怎么发明这种神奇药物的呢? 于是有记者开始刨根问底,随即发现最初发表这个研究的弗莱明,可弗莱明没有找到大规模生产的方法,专利最后被当时在英国的庄继华买走。 “…..看来庄继华先生在中国找到了大规模生产的方式,到此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国人为世界征服疾病提供了一种有力的武器,虽然这个武器有一半的功劳要记在英国人弗莱明的身上…..”英国泰晤士报的语气酸酸的。 可是其他国家却不这样认为,《德意志通讯社》就认为:“毫无疑问,盘尼西林是最近几年科学史上地重大突破,它与中国古老的四大发明相比毫不逊色。是今年诺贝尔医学奖的有力竞争者,前提条件是瑞典皇家学院足够公正,这种公正在其他领域上已经遭到质疑。……” “在上海黑市盘尼西林的价格已经高达三根金条一支,毫无疑问,如此昂贵的价格是普通人无法问津的,因此我们呼吁庄继华先生应该公开此药的生产方式,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加药品地供应,挽救生命。[]”上海本地地《密勒氏评论报》公开呼吁。 但是中国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开始为这项创世纪的发明创造欢呼。将各种最高贵的词汇赐予他。 “盘尼西林的出现无益是在灰暗的中国天空划出一道亮丽的光芒,这种领先世界地发明创造将计入千百年后地历史,是国人的无上荣耀….”这是来自《申报》的报道。 “两千年来,中国人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可近百年文明古国在衰退,但盘尼西林重新点燃了我们地信心。我们的民族是有希望的。我们是不可战胜的;……盘尼西林的出现正是委员长领导下的西南开发,…..”贺衷寒在蓝衣社机关报《中国日报》上发表文章,把盘尼西林与政治挂钩。 庄继华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记者,上次热河停战协议还主要是重庆本地记者。最多也就有几个四川的记者,可这次不一样了,全国各地的记者蜂拥而来,牌子也大了很多,其中不少洋人。 “额地那个神呀!”庄继华突破记者围堵,回到办公室就摊在椅子上了,看着他地样子,宫绣画忍不住扑哧一乐:“得了。起来干活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便宜!”庄继华呻呤道:“这可不是我的,是四川开发公司地。我…亏大了。” “你不就是回来亏钱的吗?”宫绣画打趣的说:“你得起来,赶紧把外面的记者打发了,你看他们都要把基地的门给堵了。” “这还不容易,宫秘书,我带一个排把他们赶走不就行了。”鲁瑞山大咧咧的对宫绣画说。 宫绣画和伍子牛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伍子牛拍拍他的肩膀:“老弟要是赶走就行,用得着你这个英雄出马吗?下面随便叫个排长就行了。” 鲁瑞山毫不在意的说:“那你们伤脑筋去吧。ashu8”说完转身就出去,刚拉开门,李之龙和喻培棣、俞大维就从外面进来。 “文革,你可算回来了,你走了一周,我们这里就热闹了三天。”李之龙笑着说,然后一屁股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现在我们被关禁闭了,根本不敢不敢出门,出去就被记者抓住问个不停。老弟,你得想个办法。” “对付记者你不是很拿手吗?”庄继华有些奇怪,李之龙是除他之外最会对付记者的。 “这次我不行了,”李之龙说的虽然是丧气话,可脸上的笑意却表明他现在心情非常好:“你搞的那个盘尼西林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那些记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那些问题除了你以外就是汤教授和丁教授了解,我们….” 李之龙耸耸肩,双手举起。庄继华对药厂控制很严,基本上是他一手在抓,连李之龙都很少插手。 “记者只是个小问题,”喻培棣是真的发愁,他的脸上愁云密布:“现在有很多公司要求代理我们药厂的产品,”他说着从皮夹拿出一叠文件交给庄继华:“你看看吧,上海的七星公司,美国的,德国的,英国的,还有日本的,这些公司都是有背景的,我们谁也得罪不起。” 喻培棣本来只管后勤,可庄继华上次与丁教授发生观念冲突后,就把药厂产品从药厂销售中剥离出来,在后勤处下面专门成立了一个机构叫市场科,所有产品全部归这个科处理,科长是开发队的老人北平燕京大学学生赵峰(感谢书友忘忧花座提供)。这个科由于权力太大,所以庄继华的监管很严,重大事项必须经过他的决定,进这个科的人必须经过他地同意。而他只看人品。 “你说错了,华伟兄,”庄继华淡淡的笑了笑:“现在是他们求我们,是他们不敢得罪我们。”说到这里他站起来,伸个懒腰问道:“他们来了多久了?” “两三天吧,与那些记者差不多。”喻培棣说:“文革,这次的来头太大,七星公司据说有孔祥熙的股份。其他的公司来历也很不凡。怡和洋行甚至是拿着美国领事的信来的。” “天王老子的信也不行,不管他,先晾晾他们再说。”庄继华根本不想跟他们客气,现在是纯粹地卖方市场,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就得听我地。 “不管恐怕不行,”俞大维拿出一封电报交给庄继华:“塞克特将军找委员长。要求授权德国药厂生产盘尼西林。” 听到塞克特出面的消息。这倒是出乎庄继华的意料之外,他慎重起来了:“他开的什么条件?” “三个师的德械装备。”俞大维说,看庄继华的样子他有点明白了,蒋介石为什么把电报发给他。敢情庄继华连蒋介石地面子都敢驳呀。 “不行,这个价格太低,”果然庄继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给校长回电,就说这个价格实在太低了,请塞克特派他选中的药厂代表和德国大使馆官员来重庆谈判。” “文革,奸商也不要太奸了吧,一百块大洋一支,连我都用不起。”李之龙忍不住嘲讽道。以他的了解。庄继华这次肯定要狮子大开口,那些洋人不出点血是肯定不行的。 “在田。看来你不能经商,”庄继华脸上露出怜悯之色:“你知道盘尼西林对军队意味什么吗?那就是战士地生命,欧战时期,有接近一半的士兵是死于术后感染,全世界死于肺炎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盘尼西林能挽救所有这些人的生命。至于价格嘛,老实说一百大洋是比较昧良心,可我也只能这样,你知道去年我们花了多少钱吗?接近两个亿,这才一年呀,后面还有。你说钱从哪里来?” “这么说,你当初就是计划用盘尼西林来弥补亏空的?”李之龙有些好奇了。 “对,”庄继华简单的答应了句,然后他转向俞大维:“你不但是国防科工委主任,还是兵工署署长,你看看,我们需要德国人给我们提供哪些东西?然后交给我一份清单。” 俞大维忍不住哆嗦一下,这个价格也太恐怖了吧,庄继华一下就发现了,他笑着说:“老兄,别怕,我也不会全给他们,我只是想挑几样报价。” “发动机和特种钢。”俞大维立刻爆出他最想要的两样东西:“发动机是要能生产汽车、坦克、飞机发动机的,特种钢是要冷承担大口径火炮地。” 庄继华在基地内算计德国人地时候,重庆会仙桥旅馆内,两个穿长衫的人也在商议。 “石伊君,你在重庆有一年了吧,你对庄继华怎么看?” “很遗憾,我从没见过他,甚至连西南开发队我都没法接触,他们所有人都拒绝与我们日本人接触,包括商业交往,古松君,你地任务恐怕很难完成。”石伊没有随日本领事馆和侨民一起撤退,而是勇敢的留下来了,他以法商奥姆通公司雇员的身份在重庆活动,他相信以他在中国五年的经历,完全可以掩盖他的日本人身份。 对面的古松间三郎是受日本大使委派,名义是考察重庆,为恢复重庆领事馆做准备,可实际上却是要协助日本商人获得盘尼西林的制造技术,如果可以买下药厂,那就不惜一切代价买下药厂。 “帝国需要盘尼西林,长城作战帝国士兵死于术后感染的高达一千二百人,石伊君,你要明白,这样神奇的药品不能只控制在中国人手中。”古松间三郎坚决的说。 石伊思索一会,然后缓慢的说道:“我当然明白盘尼西林对帝国的重要性,可是很抱歉,我无能为力。西南开发队上下流传一句话,在日本军队没有退出中国领土前,西南开发队不与日本人打交道。”说完之后,他看着古松补充道:“据说这句话是庄继华说的。”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古松不死心的问道。 “要想直接从开发队那里拿到的希望很小,只能想其他办法,”石伊沉默片刻后说:“呤是外交官,代表帝国,您可以先去试探一下庄继华的态度。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古松问。 石伊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大多数中国人都是个目光短浅的,为了钱他们什么都肯做。” 古松若有所思的点带你头,但很快又不放心的提醒道:“事情不能与日本政府有丝毫关系,明白吗?” 石伊点点头,他要采取的当然不是什么见得光的行动,古松也猜到这点,所以才这样提醒一句。 两人商量完之后,就在房间里面闲聊几句第二次长城作战的情况,以及日本国内的一些情况,对皇军的赫赫武功很是感佩。 房间门开了,上海日本商社代表大森和领事馆秘书木角一前一后的进来,古松从他们的脸色就看出来,今天又是一个没有收获的日子。 “怎么,庄继华还是没回来?”古松问。 “回来了,就是没见人。”大森长叹一口气,他是最早到的外国商人,已经在基地门外递了四天帖子了,可谁都没见到,倒是后来的怡和洋行代办见到了李之龙,不过从他的神情上看,什么也没得到。当然他也有些安慰,在上海有深厚背景的七星公司代表也没能见到庄继华。 古松和石伊交换一下眼色,事情都在他们预料之内,看来只有采取其他行动了。庄继华要与其他人见面谈判,根本不会通知你大森,怡和洋行代表露出的沮丧焉知不是假的。 求月票 一夜之间,从第四名下降到第十名 月票支持呀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四节 盘尼西林战争(二) 接下来庄继华按照他的计划开始熬鹰了,只是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把大规模生产盘尼西林的发明人汤教授和丁教授介绍给新闻界,两位教授却不愿掠人之美,一致把功劳推给他,殊不知这正是庄继华害怕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 “汤教授和丁教授每天在实验室里做十几个小时的实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我呢,只是作好料他们的后勤部长,”庄继华在记者招待会上郑重无比的说:“中国有很多优秀的科学家,他们追踪世界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之所以没能出大量成果,主要还是国家财力有限,资金投入不足。” 记者们很兴奋,特别是几个白皮肤的外国记者,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连英国人都没重视的东西,庄继华为什么会花大价钱买下弗莱明的专利呢? “资本是逐利的,弗莱明先生当年未能继续进行研究也正是因为没有了资金,我当年也是偶然买下这项专利的。”庄继华含糊其词,暗地里嘲讽了英国人下。 招待会后,记者们兴高采烈的回去写稿了,各地代表则更加焦急的等待与庄继华见面,终于半个月后,庄继华开始见人了。 “老约,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去年我到武汉时找过你,可医院说你已经走了,我还以为你回国了呢?这几年你上哪去了。” 庄继华见得第一为客人是来自德国的药业巨头德意志药业有限公司驻华总代表拉尔夫,可他没想到和拉尔夫一起来的除了德国大使馆商业代办延森外,另一个居然是他的老朋友约尔迪医生。 “庄将军,看见你活蹦乱跳我很不高兴,我还是喜欢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庄继华将军。”约尔迪很不客气,见面就向庄继华问罪。 “为什么?”庄继华有点意外:“老约,我没得罪你呀。” “no,n。爬_】庄将军,你把盘尼西林的价格提得那样高,我的病人都用不起。我只能来找你,希望你能想想坐轮椅的日子,把药价降下来。”约尔迪唬着脸说。 庄继华有点尴尬地搓搓手:“这个,这个,老约,这事我们慢慢谈,慢慢谈。对了。老约,你还记得小秀小姐吗?就是那个照顾我的护士。” “哦。你说地是不是。珍妮小姐。那个小天使。”约尔迪有点印象了。有些惊喜地问:“她也在这里?” “对。对。她也在这里。不过她现在不是小姐了。是夫人了。他地丈夫是我原来地副官宋云飞少校。你也认识地。”庄继华成功地把话题转移了:“伍子牛。来见见约尔迪大夫。我们地老朋友。”约尔迪过来时。伍子牛早就瞧见了。不过他对外国人地相貌不是很熟悉。只是感到这个人肯定在哪里见过。所以一直待在门外。庄继华在里面这一嚷嚷。他当然就想起来了。 “老约。你好。”伍子牛在上海时对这些外国人地礼节也了解一些。上来就给约尔迪一个拥抱:“我带你去见小秀。然后我们去喝酒。我告诉你老约。男人不喝酒是不行地。当年我就对你说过。喝酒就要中国地茅台、女儿红。你们那德国啤酒就是娘们喝地。” 伍子牛说着就把约尔迪拉出门外。边走还边给他背酒经。庄继华却趁机把拉尔夫和延森请进他地办公室。拉尔夫眼睁睁地看着约尔迪被伍子牛拿走却毫无办法。 “拉尔夫先生。我曾经在柏林军事学院学习。在那里我渡过一生中最美好地时光。而且您也知道我地生意是从德国开始地。所以外面虽然那么多人。可我第一个见得却是你。我地意思是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谈。” 拉尔夫闻言大为兴奋。不过延森却不这样认为。当初塞克特转告大使馆时。就曾经提醒他们。庄继华可能要以德国地工业援助为价码。 “庄将军,正如您所知道的,中德两国的经贸关系和军事合作非常紧密,我们希望加强这方面地合作。”延森的话是在提醒庄继华,中国对德国的要求更多,不要开价太高。 “您说得对,我也希望加强这方面的合作,今天你们来了,我们的合作自然就发展了,况且我对德国很有好感,塞克特将军是个仁慈的长者,古德里安将军是我地良师益友,我曾经在戈林将军家作过客,希特勒总理和蔼可亲。”庄继华如数家珍的讲述他与德国高层政军两界的交往,让延森有些莫名其妙,但拉尔夫却听出来了,庄继华这是在告诉他们,用不着吓唬他。 “拉尔夫先生,您想我们怎么合作?”庄继华说了一大通后,话锋一转突兀的直接问道。 拉尔夫稍微楞了下立刻兴奋起来:“我们希望能共同开发盘尼西林,希望您最好能转让盘尼西林的制造技术。” 庄继华毫不犹豫的摇头:“这不可能,拉尔夫先生,我们不会向任何公司转让制造技术。” “庄将军,以我们德国的科技实力,我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盘尼西林。”拉尔夫的话隐含威胁,这种威胁时现实地。 庄继华微微一笑,他拿出一张电报交给他看:“这是我地朋友梅云天先生发来的电报,他已经在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申请了专利,光生产工艺我们就申请了五千多个专利,我向你保证,你绝对绕不过去。” 拉尔夫地神情迅速滑落,延森却明白了,他立刻插话道:“庄将军,您的想法是什么呢?” “拉尔夫先生,延森先生,我可以授权德意志药业公司生产盘尼西林,可以使用四川开发公司的所有关于盘尼西林的专利,”庄继华的话让拉尔夫和延森非常兴奋,可他们随即感到事情不会如此顺利,果然庄继华提出了他的要求:“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每生产一支盘尼西林,就必须向我支付两马克的专利使用费。” 这个要求绝对不高,每支两马克。就算五马克也不高,他们地兴奋还没表现出来,庄继华又接着说:“另外,德国政府必须帮助我们建立一家发动机工厂,生产飞机发动机、坦克发动机、汽车发动机,另外还必须帮助我们建立一家特种钢铁厂,重型火炮工厂。” 庄继华一说完。拉尔夫脸色苍白:“将军,您的开价太高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能力。” “不高,”庄继华摇头说:“贵公司不需要花钱呀,这两家工厂我们出钱,我们要求地是德国政府必须保证提供相应的技术设备。” 拉尔夫闻言如释重负,如果不需要德意志药业公司付账,在他看来,这个条件十分优厚了,现在一切就看延森的了。延森明白庄继华的用意。就算他这个外国人也明白中国面临的局势,但这超出了他的权限。 “庄将军,我只是一个商业代办。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地权限范围,我现在不能答应你,我必须向大使汇报,大使会向柏林报告,然后才能给您回复。” “我明白,”庄继华很理解的说:“代办先生。约尔迪大夫曾经告诉我,欧战时期,死于医院的士兵与死于战场的士兵同样多,盘尼西林能挽救众多士兵的生命。另外…..”庄继华也露初为难的神色:“相信您也知道,法国和英国的代表正在基地外等候,说实话,我不想把这个交给他们,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但是我的国家需要那些工厂。而我们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请原谅我的开价。” 送走延森和拉尔夫,庄继华把约尔迪留下了。请他在基地内做客,拉尔夫想把约尔迪拉走,可延森却制止了拉尔夫。 “重庆是中国内陆地重要城市,中国政府选择此地作为西南开发的中心,显然是大有深意的,我认为他们是在这里构建对抗日本地基地,我以前没到过这个城市,但约尔迪大夫到过,这个城市的变化让他非常吃惊,尽管与欧洲城市相比,这里还是落后的,但这座城市现在到处是工地,市政府在设计下水道,街道在扩建,城市四周大约有十几家工厂在同时建设,看来中国政府决定在这里建设一座重工业城市。” 谈完对重庆的认识之后,延森把话题转到庄继华的要求上了:“庄继华将军的要求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地,中国目前面临着日本的强大威胁,中国目前的技术条件无法**完成这些工厂的建设,或者在时间上来不及,因此他的要求在他的角度是合情合理的,能否答应它的要求必须与我国的国策相配合,不过我毫不怀疑在我们拒绝之后,他会向英法寻求这样地帮助。 我必须提醒大使,庄继华在谈判中提到一句话,欧战中死于术后感染地士兵与战场上阵亡的士兵几乎相等,德国有数百万士兵阵亡,如果有盘尼西林,其中地四分之一可以活下来,也就是几十万人,这是约尔迪大夫告诉我的。” 延森参加国欧战,在战后完成学业进入外交部门,在中国已经六年了,他充分理解中国人目前的急迫,所以他向上面递交了一份有倾向的报告,在报告的最后,他建议德国政府在重庆设立领事馆。 延森的报告很快送到柏林,希特勒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受过伤,他在医院里亲眼目睹了伤兵的悲惨境地,可是他还是没轻易答应,他召见外交部长牛赖特与国防部长布隆贝格、卫生部长(请原谅,没查到名字)商议,国防部长和卫生部长力主答应,因为这不需要损失什么,而牛赖特却有些慎重,担心引起日本的反应,塞克特的总顾问已经引起日本的不快,要是明显帮助中国建设军事工业,将会严重影响德日关系。 希特勒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同意,不过要求以秘密条款的方式签订协议,或许那一刻战地医院的情形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 庄继华信守了诺言,他没给英法代表机会,即便是在等待德国答复的同时,他也只是见了英法代表一面,但是他见了美国代表,他告诉美国merck公司的代表他在美国的药厂会生产盘尼西林,有什么要求去找洛杉矶的梅老爷子谈,至于日本代表,他正在想法把他们全部赶走。 英国代表保持着英国人固有的傲慢,他与庄继华的见面充满滑稽,庄继华简直没明白,派他来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个人在他的办公室里居然还是趾高气扬的,好像选择庄继华与他们合作是对庄继华的一种恩赐,结果庄继华只让他说了两分钟就把他赶走了。 “等他想清楚他应该是什么位置再说,”庄继华当着俞大维和喻培棣的面对伍子牛说:“他下次来见你的时候,没有低下他高贵的头,你就不用带他来见我。”伍子牛完全是大笑着答应的,喻培棣和俞大维则相对苦笑,这个庄继华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对英国人,你就是要不断的打击他教训他,然后他们才知道天佑多高,地有多厚。” “对英国人这样,那日本人呢?”喻培棣在这次盘尼西林的谈判中才算见识了庄继华的强硬,他也算知道当初庄继华整编川军中确实够给他们面子的了。 “对日本人,只有一个办法,羞辱他,彻底的羞辱他,你就不用把他当正常的人。然后他就会尊重你,甚至匍匐在你的脚下。”庄继华不屑的说,美国占领日本几十年,日本人对美国始终是崇敬和向往,没有丝毫怨言:“你看,他们递来的帖子,语气越来越恭敬,越来越谦卑,说明我对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喻培棣和俞大维彻底无语,见过张狂的,没见过这样张狂的。 至于法国人,庄继华表现了相当的礼貌,他仔细听了法国方面的建议和要求,然后告诉他们,是否和他们合作,他还需要考虑,客客气气的把他们送走了。 求月票 两更了,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四节 盘尼西林战争(三) 德国政府的回信到了,接受庄继华的大部分要求,同意在两年内帮助中国建立一家发动机厂、一家特种钢材厂,拒绝了重型火炮厂,但建议换成防化学武器设备厂。爬_】 庄继华沉默了会,最终接受了这个条件,日军在二战中大量使用化学武器,中国士兵因此伤亡惨重,有这样一家工厂也是不错的选择,至于重型火炮,可以慢慢来,德国不给,还有美国。 双方签订了秘密协定,而公开签订的四川开发公司与德意志药业公司的授权协定则是大张旗鼓。重庆市政府出面在重庆饭店召开了一个盛大的签字仪式,各国记者云集。 “根据协定规定,在欧洲我们只授权给德意志药业有限公司,也就是说德意志药业有限公司是欧洲唯一有权生产盘尼西林的公司。”庄继华的话音刚落,全场大哗,英法记者纷纷举手要求提问。 “庄将军,为什么不向英国公司授权呢?”泰晤士报记者问道。 “在这个问题上,您应该去问问英国的有关公司负责人。”庄继华此刻的笑容在英法记者看来是世界上最刻薄和恶毒的。 “难道法国公司就不能提供两马克的专利使用费吗?”法新社记者冲口而出:“你们有没有秘密协定?” “没有,这是纯粹的商业协定。”庄继华说:“当然欧洲其他国家的公司也不是没办法从事盘尼西林的生产,他们可以与德意志药业公司谈判,当然我们也要抽取两马克的专利使用费。=小说首发==” 记者地反响更加大料,举起的手更多了。 拉尔夫满脸笑容的说:“庄将军的慷慨让我十分感到。我们能取得授权,与我国政府的努力分不开,我认为中德商业合作的前景十分广阔。” 拉尔夫有理由得意,这个授权在未来数年中将给德意志药业带来上亿马克的收入。[] 泰晤士报专栏记者丰查理当天就以《大英帝国在中国的失败》为题,强烈谴责英国政府在这次事件中地不作为,“…..很显然,德国政府在帮助德国企业方面做得更多,而我们的政府更像一个庄园里老态龙钟的老爷。享受着孩子们的奉献,却毫无作为,唐宁街十号的主人和白厅的老爷们以冷漠的目光注视这个可以改变人类命运的发明被德国人夺走,麦克唐纳先生应该反思一下…….,” 丰查理更把这个事件与英国地命运联系起来:“盘尼西林地失败是一个标志,是大英帝国在远东衰落的标志。在中国北方,国联没有对日本采取强硬措施,大英帝国也未能对日本军队对长城内的进攻采取强硬措施。中国人因此不再相信国联。也不再相信大英帝国。他们加强了与德国的合作,德**事顾问团在中国取得支配性地位,他们主宰了中国的军事采购,英国企业为此每年要损失几千万镑的金钱,而英国却有许多企业挣扎在生死线上。…… 落日地余晖映照在两江交汇处,江水静静的奔流。它带走了大英帝国曾经的荣耀,带走了大英帝国曾经的辉煌,这一切很快就不再属于我们了。…. 主啊,饶恕他们吧!” 丰查理的文章当天就登在泰晤士报头版,舰队街轰动了,英国首相麦克唐纳发表广播讲话,认为盘尼西林这样的对人类发展有巨大贡献的发明是人类共同的财富,中国方面应该无条件公开他地专利。 消息传到重庆。庄继华立刻感到莫大的威胁,他有些莫名其妙,英国人怎么这样?拿不到就开始使蛮力了?绅士风度不要了?庄继华愤怒了,他立刻召开记者会,发表声明:“我注意到麦克唐纳首相的讲话,对这个讲话我感到非常遗憾,我认为麦克唐纳先生提出这样的建议是非常短视的,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王国的专利法已经持续几百年了。[]不能因为一个盘尼西林就废弃了吧?如果说以对人类发展有巨大贡献为理由强制公开盘尼西林的专利。那么我要问问麦克唐纳先生,哪项专利对人类的发展没有巨大贡献?是不是都应该被强制公开?英国政府如果开聊这个先例。英国还有必要有专利法吗?将来还有谁敢在英国申请专利?英国科学家地专利还敢走出国门吗?”最后庄继华提出威胁:“如果英国政府强制性公开我们地专利,那么我们将向英国最高法院提出起诉,而且我们将联合其他国家采取对等措施。” 来自中国重庆的连串诘问,让麦克唐纳手忙脚乱,丰查理在泰晤士报上以嘲笑地口吻讽刺他说:“在年青的重庆市副市长面前,麦克唐纳先生更像一个从政不久的毛头小伙子,他匆忙的表态把他自己放到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英国政府稳定阵脚后,感到强制公开专利对英国信誉的打击是在太大,而且英国知识界、各大公司也群起反对,认为这是严重违宪,此刻麦克唐纳也感到,他以堂堂首相之尊与一个贫穷落后国度的副市长论战实在有**份,他立刻偃旗息鼓,改为通过外交部与国民政府联系。但他这一退缩,在中国却被看着是庄继华的胜利,上海报界开始吹捧了。 盘尼西林之争还产生了另一个作用,众多的外国记者到了重庆,他们发现这里好像是中国的世外桃源,这里没有战争,这里正在疯狂的建设,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庞大的工地,这个工地吸纳了几乎全城以及周边农村的所有剩余劳动力,而且他的影响力还在向更远的周边扩展,川北、川东北、川西,川南,那些战乱频繁地区的人民开始向重庆涌来。 “在这里我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中国。这里地人民在勤奋的工作,在农村我们看到正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享受免费教育的孩子,他们的脸上是健康的肤色,绝非我们在上海贫民区就能看到的那种饥饿,沿途没有见到收税的税丁,只要你肯干活,你就能吃饱。爬_】\这是这里地人常挂在嘴边的话,也的确如此。在这个城市我没有看到乞丐,他们要么被吸收进工厂,要么进了筑路队,没有农业税,农民的收入大幅提高,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政府什么时候会重新收取税,日子从来没这么好过。老农王大牛对我说。他今年已经六十多了。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在读书,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大儿子已经成亲,二儿子进了工厂。他忙农活后,就去附近的工地,每天能挣五斤大米。村子里的人都象他这样,…..。” 小有名气的《大公报》王云生地文章在天津发表后,引起很多人地怀疑,因为中国现在没这样的地方,但是上海的《大美晚报》刊登了他们的记者罗松竹的报道《中国的西南角》,人们开始逐步相信了。 “盘尼西林把我吸引到这座城市。可现在我对盘尼西林地兴趣越来越淡了,对这座城市的兴趣越来越高了。两年以前西南开发刚刚开始时,我和我的同事们一样怀疑他的成效,怀疑他的目的,我们甚至认为这是一个骗局,可今天我要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真的,两年时间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两年里他们在这里开工建设十七家工厂工厂。现在已经有九家投产。其中就包括生产盘尼西林地西南药业,两年里他们建设了长达三千公里的公路交通。\两年里他们整理了重庆地区的税收,免除了上千年的农业税;两年里他们建成了两百多所学校,有三十余万名学生就学;两年里他们开始动工修建四川的第一条铁路,目前有超过十万人在铁路上劳动。 这是一个经济奇迹,西方经济学家恐怕要为此争论很多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西南开发工作队的队长,那个曾被认为是出卖了热河,最近又与麦克唐纳论战的庄继华对我说,创造奇迹地方式很简单,忘我地工作,远离空谈。 忘我的工作,远离空谈;西南开发队每个人都承担着三个人地工作量,他们没有时间讨论什么主义,什么国策;他们把全副精力投入到西南开发中。再过两三年,你再到这里来,你会看到一个崭新的城市,一个生机勃勃的土地。开发对的副队长李之龙将军这样对我说,他的脸上洋溢着信心。 这是一群年轻人主导的革命,不同于中国其他各地轰轰烈烈的蓝衣社运动,他们与经济的结合更紧密。这群年轻人中年纪最大的或许是重庆市市长贺国光将军,他今年也才五十岁,他推出了一个庞大的市政计划,他告诉我这个计划完成之后,重庆会比现在美丽十倍。我相信他的话。 我没有看到任何官员吃饭不给钱,在戏园子里依然有一些被当地人称为袍哥的人,他们是四川的青红帮,但很显然他们受到的限制比上海的青红帮强多了。当我试图向一个开发队员行贿时,被他坚决拒绝了,而且还向他的上级报告了,为此我被盘问了许久,因为行贿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肯定是不可告人的。在中国各地官场中常见的**和官僚主义在这里好像没有,可滕杰先生告诉我,这种情况依然有,前段时间他们就处理了一个工作队队长,为此他们改善了监督机制……….” 罗松竹的报道在上海引起轰动,重庆的魔力开始四散,准备回去的记者接到主编的电报,让他们采访重庆,更多的记者从全国奔赴重庆。 但庄继华开始担忧了,他开始后悔接受这个罗松竹的采访,西南开发的工作刚刚有点眉目,影响就这么大,太引人瞩目了。 罗松竹的采访是发生在他处理了国内盘尼西林的分配方式后进行的,也是在无意中进行的,严格的说是他上来了一次记者的当。 欧洲的盘尼西林授权给德国后,庄继华开始着手国内的分配了,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市场,上海又是各方经济势力角逐的中心,比如说那个七星公司,就有孔祥熙的背景,虽然孔祥熙还没触及到他,可他不能不考虑与他的关系,上次在进口问题上驳了他的面子是因为他不能把着一块交给他们,可现在销售就不一样了,庄继华决定缓和与孔祥熙的关系,把上海交给他。 这次七星公司的代表很老实,级别也够高,是总经理亲来,这个总经理比上一个可聪明多了,也许是了解了更多的内幕,他对庄继华的要求一口答应。 “上海我可以给你,价格是六十块大洋,你只能加价五块大洋。”庄继华承受的压力太大,他不得不在价格上做出让步,好在现在药厂产量已经达到月产一万支的水平,一个月也有六十万大洋的收入。 “是,没有问题,不知道每月能给我们多少?”总经理心中狂喜,这几天的煎熬总算没有白受。产量的一半,现在每月有一万支,我给你五千。”总经理迟疑了下,庄继华淡淡的要摇摇头说:“不要太贪心,这一万支中有三千支要提供给军队,校长在江西前线剿匪还需要,剩下两千支还要给南京、广州、北平,另外川中的刘湘将军也需要。” “明白了,明白了,多谢庄将军支持,保证金我立刻就交。” 行,上道,不用我在提醒了,庄继华站起来就要送客,宫绣画匆匆进来,她看聊总经理一眼,然后在庄继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庄继华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发生,他们立刻报告了。”宫绣画的声音依然比较低,但总经理还是听到了,他立刻站起来对庄继华说:“庄将军,您忙,我先告辞了。” “你去找后勤处喻处长签协议吧,我就不送了。”庄继华眉头深锁,显然在是说刚发生的事。 继续求月票,今日第一更 读者的支持是我的动力,月票是支持的体现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四节 盘尼西林战争(四) 宫绣画进来报告的事正是他一直防备的,两个人混进了药厂,他们在进入核心车间之时被警卫发现,盘问之时他们说是顶替两名因病休息的工人,这个谎话没有蒙蔽过去,警卫当即向值班军官报告,军官立刻找来车间经理,车间经理否认有工人请假,但却证实有两名工人没有来上班,这不符合工厂的规章制度,而且替班工人也是不能进入核心车间的,随后两人被扣押,与病假工人家里联系,家里人却告诉厂方,这两人一早就出门上班了,根本没病,更没有请假。药厂工人的工资是很高的,普通工人每月都有三十大洋,学徒工每月也有十八块大洋,已经超过了普通工厂正式工人的工资,所以这个厂里的工人都非常珍惜在这里的工作机会,不会轻易旷工。于是两名替工者被带进警卫室审讯,很快他们就招认,两名工人是被绑架了,他们是从彭水来重庆码拜码头的袍哥,本地袍哥聂大爷出四十块大洋要他们混进药厂看看。 “你们怎么看?”宫绣画报告之后,庄继华就把李之龙、唐纵和洪君器找来商议。 “有点奇怪,”李之龙首先说:“这两个人目不识丁,更谈不上认识什么生产工艺了,就算进去了,也毫无意义,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投石问路,只能这样解释,”洪君器说:“目的就是试探我们在工厂里的防备,同时把我们的视线搅乱。” “可它同样起到惊动了我们的作用,”洪君器的话没有说服李之龙,他皱起眉说:“还有搅乱我们的视线,搅乱我们什么视线,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单单选择药厂。是不是冲盘尼西林来地?” 面对李之龙的一连串问题,洪君器张张嘴,感到难以回答,想了想就冲唐纵去了:“乃健,你是负责安全的,你来说说。” 唐纵平静的笑笑:“洪队长说得没错,对方的目的是扰乱我们的视线,最近重庆很热闹来了不少人,我们以前监视的那个石伊又开始活跃起来。他最近与日本派来考察恢复领事馆的古松取得联系后,就与法国奥姆通公司勾搭在一起,他们地目的是盘尼西林,但我估计石伊可能更多的关注西南开发。” “那个袍哥聂大爷是什么人?”庄继华问。 “聂大爷全名聂天杰,是望龙门码头的舵爷。手下有两百多弟兄,平素还算守规矩,与奥姆通公司的襄理孙德明很熟悉,而孙德明与化名黄日生地石伊相熟,他很可能介绍他们认识。”唐纵的补充介绍让庄继华明白了个大概,以袍哥做事的风格,如果石伊以一定利益诱惑。聂天杰士完全可能为他出力的。“石伊为什么要搅乱我们的视线呢?”庄继华还有疑问:“他与我们内部是不是有联系?” “暂时还没发现,不过他与市政府秘书处的秘书丛琳比较熟悉。”唐纵说。 “丛琳?”庄继华想了想还是没有印象,他是副市长,应该接触过秘书处的人。 “丛琳,上海来地学生,原先是来应聘教师的,市政府招聘工作人员时。她又投递了简历,英文比较好,被聘为市政府秘书。”唐纵查过,但他查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不对,”庄继华想想后感到这个时丛很可能是个要害人物:“她是一个来的。还是与大家一起来的,另外她是那个学校毕业的?石伊是怎么认识她的?” “石伊地公开身份是奥姆通公司的业务员,电厂设备基本都是从奥姆通公司进货,所需零部件也需要从这条渠道进,贺市长重庆市政计划中扩建自来水厂的设备也打算从奥姆通公司走,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小说首发==” 这段关系是在唐纵眼皮子低下发生的,石伊把手伸进市政府后。唐纵加强了对他的监视。丛琳与石伊认识后也没什么出轨地行动。 庄继华总感到有那点不对,可始终没想出来。丛琳的经历完全没什么,这两年从全国各地来了不少人,很多大学毕业生,民国时期的大学毕业生有点象前世的大学生,很多也是毕业即失业,重庆提供的工资有足够的吸引力,因此从全国各地都有人来。庄继华他们又需要太多的人,再加上又不是进入开发队内部,审查就没那么严。 “她为什么不当老师了?”李之龙忽然问:“又改为应聘市政府秘书?要知道老师地薪水可是秘书地好几倍。” 潘慧琴最近也去学校当老师了,两个孩子已经可以离开人了,他们夫妻就请了个保姆,潘慧琴也去了刘殷淑她们学校当上国文老师,一个月也有八十大洋。可市政府秘书的名称虽然好听,可每个月地薪水只有二十块大洋,差距是四倍,这就让李之龙感到奇怪了。 “查一下这个人,乃健,按照她提供的履历派人去上海查,此外还要查查她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与开发队有关的。”庄继华沉声道。 经过李之龙这么一说,唐纵也感到其中有蹊跷,他立刻答应,庄继华看看他的抽屉,盘尼西林最关键的资料都在机要室,而日本是他唯一没去申请专利的国家,象这样的专利,一旦中日战争爆发,日本政府根本不会管什么专利法,会直接解密,所以申请专利等于白送给日本人,他才不做这样的傻事。 “另外你再摸摸那个袍哥舵爷的底,如果可以,这次就连他一起端掉。”庄继华有些厌恶这些黑社会,只是四川的袍哥与上海的青红帮一样,已经有数百年历史,在政经两界和民间都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川军将领很多都加入过袍哥组织,因此要想彻底铲除他们恐怕比推行减租减息还难,庄继华现在还不想去触动这个马蜂窝。可是只要借口合适,他不介意打压他们一下。 唐纵的动作非常迅速,当天就安排对丛琳的监视,然后派重庆站的副站长秦海廉赴上海调查。同时加强了对药厂资料室地警卫,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可药厂资料室只是一个诱饵,最核心的资料全部在基地保密室的保险柜内,而这个保险柜只存放盘尼西林的资料,钥匙只有庄继华有。 面对新闻界对重庆越来越多的报道,庄继华开始想法给这股宣传潮降温。他开始限制开发对与新闻记者的接触,宣布设立新闻发言人,开发队成员不准私下接受记者的采访,一切以新闻发言人的讲话为准。 盘尼西林引起的热潮在继续,上海公共租界、法租界卫生局联合宣布要对盘尼西林进行检测。特别是其药理和病理分析,要求四川开发公司提供具体资料。这次庄继华没有出面了,而是新闻发言人坚决拒绝了租界政府地要求,声明盘尼西林已经经过临床验证,目前在中国很多医院使用,没有出现过一次问题,租界工部局的要求是无中生有。 随着四川开发公司发言的声明。上海租界当局宣布暂时停止盘尼西林的使用,英法大使向南京国民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南京政府出面说服四川开发公司。 行政院长汪精卫刚露出一点口风,庄继华就坚决拒绝,同时联合开发公司的股东通电行政院,认为这只是一桩商业事件,国民政府不宜干涉。*汪精卫一看开发公司地股东居然包括了刘湘、邓锡侯等四川全部实力人物,知道事情棘手,立刻撒手不管。 五月的时候,英法大使又找到蒋介石、宋美龄,但蒋介石以江西前线战事紧张。自己无暇分身为借口拒绝了,庄继华早在盘尼西林风波之初就把这种药品的拒绝作用详细告诉他了,同时说明了它对西南开发的作用,以及对将来战事的作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双方都僵持不下,杨永泰提出建议,是否可以暂且退让一步。给英法政府一个台阶。他们不是要检测吗,可以给他们一些产品。让他们自行检测,只要专利在手,我们就可以进退自如。 同样李之龙和洪君器也很纳闷,庄继华为什么要如此强硬,给他们检测一下也没什么?“你们怎么就不明白,这不是给不给他们检测的问题,这是主权的问题,盘尼西林是在中华民国药品管理局检测过地,用不着租界再来检测一次,否则中华民国政府的权威在哪里?以后新药品是否在中华民国政府检测后,还要送租界工务局检测?” 庄继华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英法政府挑起事端的目的在这里。庄继华坚决不让步,而且把自己的态度向蒋介石报告,得到蒋介石的支持,双方僵持下来。 这一僵持,租界工部局就感到棘手了,他们宣布限制盘尼西林后,这个决定受到几乎所有人地质疑,包括英国人在内的大批病人都跑到中国地界医院治疗,租界医院中医生开始偷偷私自为病重的病人注射盘尼西林,当然药品是病人自己带来的。\ 就在租界当局下不来台时,梅老爷子发电报,告诉庄继华盘尼西林获得美国药品检测局的批准,可以在美国销售。 “美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发达地国家,他的药品检测是最严格的,他们都通过了,英法还有什么借口要重新检测?”新闻发言人对着中外记者大声疾呼:“他们的目的是想控制盘尼西林,掠夺我们的发明创造。” 来自美国的消息让英法手忙脚乱,法国人退缩了,在欧洲法国公司开始与德意志药业公司谈判,德意志药业表现也很通情达理,法国公司只需要付出三马克就可以获得盘尼西林地生产授权。 既然斗不下去了,工部局借着美国传来地消息,宣布取消对盘尼西林的限制。至此与英法德教授,庄继华大获全胜。 对英法地胜利在庄继华看来是理所当然,也不值一提,真正让他担心的是日本人。与英法相比,英国人和法国人都是贵族。做事都有章法可循。而这些小矮子呢,他们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暴发户,平时还可以假装斯文,可一旦利益在前,立刻就原形毕露,坑蒙拐骗偷抢,什么样的手段都能使出来,完全没有任何任何规则。 没有动作让庄继华也没办法,他只有命令唐纵加紧防范。唐纵也很快把对丛琳地调查向他报告了。 “丛琳是插班生,大学四年级时才进入师范大学学习国文,根据她在学校填写的履历,她是香港人,家里经商…..。” “她在我们这里的履历中没有填写这一段。我认为她有重大嫌疑。”唐纵说道:“我们监视她的这两个月中,发现她与开发队队部宣传处的邵达仁来往比较密切,很可能在处对象。” 庄继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唐纵不知道庄继华是什么态度便继续说:“邵达仁是黄埔五期,四一二之后脱离军队失业,当过报社记者、编辑,后失业。疑参加过第三党。” 唐纵说完之后收起文件夹,等待庄继华的进一步命令,庄继华考虑再三:“你打算怎么处理?” “暂时不动他们,秦副站长已经去香港了,等他从香港回来,我们就清楚这个丛琳有没有问题了。” “我估计秦副站长在香港什么也查不出来,如果她是日本人的间谍。日本人在香港就必然有布置,丛琳来重庆才一年多,这个布置必然没有撤销,所以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强监视。”庄继华换了个口气,带上了一丝杀气:“不过我们也不能守株待兔。那几个公开地日本人我们可以做点手脚。你去和滕杰商量下,发动学生进行抗议,把他们逼出重庆!” 唐纵一愣,随即问道:“那不是要带来很多外交上的麻烦吗?” “不管他们就没麻烦吗?反正帐多不愁,去吧。”庄继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总迟疑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他转身要走时。庄继华又把他叫住:“政府的人。你们的人,警察都不能路面。让群众去做。明白吗?” “明白!”唐纵大声答道,他这下有点明白庄继华规避麻烦地办法了,这才是杀人不见血呀。唐纵转身要出去,宫绣画推门进来:“长官,严总监他们回来了。” 庄继华脸上露出笑意,严重和杜聿明去福建招人已经走了四个月了,一个月前发回电报,说招了三十二人,大部分是连营长,有几个高级军官。严重和杜聿明没说那几个高级军官都是什么人,发电报只是让他们准备营房。弄得庄继华他们心里直痒痒。 “怎么是你,范大哥?”庄继华出去后迎面就见到范汉杰那张略显苍老的面容,这让他非常意外。 “呵呵,校长说你这里缺人,让我过来继续听你调遣。”范汉杰笑着说,庄继华心里却微微一滞,他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一丝揶揄,也有些许无奈。 “按理说,你是十九路军的副军长,来我这个小庙是屈才了。”庄继华看着范汉杰的脸,诚恳地说:“校长既然安排你来,那就说明你对我们的事业肯定有大用。” “文革,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象宋希濂和胡宗南那样,统兵上战场,老躲在后面,真没意思。”范汉杰见庄继华十分敏感,便立刻解释道。 “一二八淞沪抗战,你还没打够?”庄继华奇道。 “一二八的时候,我就不在国内,那时我还在德国呢。”范汉杰盯了一眼。原来范汉杰在陈铭枢离开武汉后,他也跟着离开武汉去了南京,蒋介石对他地忠诚非常满意,先后派他去日本考察军事,后来又派他去德国学习军事一二八淞沪抗战之时才接到命令回国,回国之后,正好赶上十九路军南调,陈铭枢又力邀他加入十九路军,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当然事先请示过蒋介石。 听完范汉杰的讲述后,庄继华忍不住感到可笑,这个陈铭枢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非要把间谍拉进他的部队,这下好了,全玩完了。 “文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们十九路军中的善战之将。”范汉杰指着周围的几十个军官说道。 求月票 今天第二更,完成九千多字,月票可以留下了吧 爬_——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五节 圈套(一) “司徒非上校,梁岱中校,云应霖中校,谷香圃少校,赖作梁上尉,……”范汉杰挨个给庄继华介绍。 “长官。”司徒非刚开口,庄继华立刻打断他:“先不要叫我长官,我暂时还不是你们的长官。” 众人顿时色变,严重和杜聿明莫名其妙,不知道庄继华要做什么。庄继华看看众人然后慢吞吞的说:“有些事情,我必须先交代清楚,你们同意了,才能加入开发队,然后我们的关系才是上下级。” 司徒非感到眼前这个人有点奇怪,根本不像打过牛行大战,领导一方土地的诸侯,他斜斜的看了眼严重,严重的脸上没有丝毫表示,他只好无可奈何的说:“如此,请将军划下道来。” “这才像打过小日本的军人,天不怕,地不怕,长官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军衔高点嘛,”庄继华乐呵呵的笑道,在场中的大多数人脸上一红,这的确是他们刚才心中所想,庄继华仿佛没注意到这些人的不安情绪继续接着说:“我不知道严老师是否把全部实情告诉了你们,但我还是要重申一遍,开发队的工作目标是对外不对内,除非有人威胁到我们真正的使命,我们才会对他动手,所以国内政治我们在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参与。我们将在这里编练一支新军,这支部队是对付日本人的,你们与日本人交过手,了解他们,所以我才不远万里把你们请来,可我也知道,十九路军队委员长是有意见的,可是在开发队中必须绝对服从委员长,严禁参加任何政治派别的活动,除非我给了你们明确的命令。如果你们答应这一条,我们就是队友,反之。我只能表示遗憾。” “我不明白,”梁岱皱眉问道:“请将军详细说明。” “很简单。中国的现实告诉我,中**人喜欢参与政治,他们更喜欢用抢来参与政治,可更主要是的,中国人喜欢记仇。十九路军与委员长有矛盾,所以才会在福建举事,我不想讨论你们举事是否正确,但现在你们失败了,那么就接受现实,接受委员长的领导。不要老想着这事,也不要再想什么重新举事,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家一心一意把部队建设好,将来我带你们上战场。打日本人去。” 十九路军在上海的抗战为他们赢得巨大的声望,因此十九路军将士都有一种荣誉感,这次失败,很多下级军官认为是陈济棠背弃盟约,内部有人背后捅刀子,所以他们并不服气。可庄继华担心地就是这点。他不能容许部下随意搞政治,否则蒋介石还会容忍他继续按照他的思路搞西南开发? “我们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会服从将军地命令,我们不再打内战了,不过将军,什么时候能去打日本人?”司徒非毫不含糊的问。 庄继华眼色一暗叹口气说:“快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三到五年之内,全面战争就会爆发。” 杜聿明他们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们的表现很正常,可严重还是第一次听闻,他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文革,你说的全面战争?中日之间的全面战争?” 庄继华点点头:“是的,五年的时间。=小说首发==如果我们还有五年时间。我们就可以在山西河南、山东挡住他们,可惜。我估计日本人不会给我那么多时间。所以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追究谁对谁错,这里的人都是一个当做三个用,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今天我们多做一点,战争爆发时,中国人就会少死一点。” 司徒非等人互相看看,尽管心里还有疑惑,但他们还是决定留在这里,毕竟这是第一个明确提出打日本人的南京政府重要将领。 “请将军放心,我们保证服从命令,不参与国内政治。” 庄继华这下露出真心地笑容,这批人来的太及时了,黄埔军校来的那批人严重缺少实战经验,热情勇敢是有,可是战术素养上却很欠缺,在国内打打还凑合,若是对日本军队,那就够呛。随后庄继华任命范汉杰担任参谋长,司徒非担任副参谋长,兼作训处处长,梁岱担任参谋处长,其他军官由杜聿明任命,严重依然是训练总监。 不过庄继华开始构思训练大纲了,原来黄埔军校的训练大纲已经明显不适用未来战争,他在北伐中与薛岳总结的战术原则也需要根据新地武器装备重新设计。 这个训练大纲的构思是很缓慢的,庄继华一边回忆德军训练大纲,一边把自己总结的东西与他相对照,同时还要结合中**队目前的实际情况,所以进度很慢。\大纲还没影,宫绣画给他拿来的一封电报又把他震惊了。 电报是贺衷寒发来地,内容只有一个:校长下令逮捕李安定,很有可能枪毙,请他上书营救。 庄继华看后大为惊讶,他不知道蒋介石为什么会逮捕李安定。李安定在黄埔一期中也算是个突出人物,一出校门就是连长,比胡宗南都高,这几年为蒋介石东奔西走,立下汗马功劳,在广州还差点被陈济棠砍了脑袋,好不容易才逃出广州城,蒋介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把李安定抓起来呢?而且居然会杀掉他,蒋介石对黄埔同学一向网开一面的,这次为什么会下死手?同样贺衷寒为何会给他发这样一封电报?以前他从未给他发过电报,难道仅仅是为救李安定一命?难道贺衷寒出面都不行? 庄继华立刻把李之龙、范汉杰和滕杰找来,等他们两人到办公室后,他把贺衷寒的电报交给他们看,然后问:“你们谁知道校长为什么要抓李安定?而且居然还要杀他?” 李之龙是肯定不知道的,庄继华的眼光就扫向范汉杰和滕杰,其中主要是滕杰,在他看来滕杰与川外的人联系最密切,范汉杰在十九路军,对南京地事情恐怕了解不多。 可没想到出来回答的居然是范汉杰:“安定组织了个励志社,有人向校长告状。说他搞小组织,联络李济深。\准备搞反对校长暴动。” “暴动?反校长暴动?这不可能!”庄继华惊讶之极,完全失态,这与他心目中李安定的印象差距太大。 范汉杰叹口气:“暴动恐怕是没有的,不过励志社的成立肯定与李济深有关,而且…..,我估计与黎庶望、王劲修他们有关,闽变之后,安定接任福建保安司令部参谋长,和黎庶望、王劲修他们斗得很厉害。” “又是内斗”,庄继华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一声。黄埔时期地李安定是个比较狂热的三民主义分子,为了主义敢于献身,敢于牺牲,可这才几年就陷入内斗地漩涡,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滕杰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清楚,李安定成立励志社的目地是与蓝衣社对抗,指使黎庶望、王劲修他们在福建与李安定斗地就是蓝衣社高层的贺衷寒和邓文仪,不过他不明白地是贺衷寒为什么会给庄继华来这么一封电报,他要达到什么目的?滕杰一时看不清,不过他心里的感觉很不好。 “说实话。范大哥,我不相信李安定会反校长,也不相信仅凭黎庶望和王劲修就能扳倒他,他们背后肯定有人。”庄继华的语气不容质疑,黎庶望和王劲修在黄埔一期中默默无闻,无论才具和人望与李安定根本无法比。 屋里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各人都在想着心事,庄继华等了会,见没人说话,便点名问:“俊夫,你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这对滕杰是个巨大地考验,他在蓝衣社和庄继华之间左右摇摆,蓝衣社是他一手创建的组织,可庄继华这两年为西南开发做出的巨大贡献,也是他亲眼目睹。.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踏进这个可能的圈套。可如果提醒他,蓝衣社地同仁会怎么看他呢?贺衷寒是不是临时后悔了呢?自己不能出面。所以才让庄继华出面呢? 滕杰思前想后终于缓缓的说:“李安定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我以为校长的目的是杀一儆百,国共合作破裂之后,校长感于黄埔同学在政治上的幼稚,曾经下令不准黄埔同学参与政治,没有他地允许不准在黄埔同学会外成立小组织。李安定两条都犯了,所以…..。” “两条都犯了?”庄继华疑惑的反问,就算组织励志社,可励志社也是蓝衣社类似的组织,并非必死之罪,难道李安定还有其他罪状? “励志社中不少成员与李济深有联系,还有一些与邓主任有联系,就算励志社成立之初的经费也是李济深给的,他这次在福建收编十九路军部队,组建一个特务团,也是在李济深的帮助之下完成地。”滕杰小心的说,这是蓝衣社刺向李安定的最厉害一刀,蒋介石是绝对不能接受黄埔学生与李济深勾连在一起的,一个邓演达已经够他烦的了,再加上一个李济深,那黄埔还是他蒋介石的黄埔吗? 庄继华点点头,他算把其中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这事源于蓝衣社与励志社的内斗,李安定不合被蓝衣社抓住了把柄,告到蒋介石面前,所以才导致李安定的被捕。 “为什么李安定没有加入蓝衣社呢?”李之龙问了个看似无关,其实非常关键地问题。庄继华忽略了这个问题,他自己是不想加入这个组织,可李安定不一样呀,他不知道历史结果呀,以他地热衷,怎么会不加入这个组织呢? 滕杰瞧了李之龙一眼,然后长出一口气说:“不是他不想加入,是校长不让他加入。” “为什么?”庄继华皱眉问道,这又出乎他意料之外,李安定这几年一直在广东独挡一面,是个很有才干的人才,蒋介石为何不让他参加呢? “不知道。”滕杰摇摇头说,这事发生后,蓝衣社内部也曾私下谈论过,但谁也没说清楚,找地理由千奇百怪,可细细研究好像又都站不住脚。 庄继华沉默一会,他又拿起那封电报读了一遍,他的心绪有些乱,李安定是当年情报科三巨头之一,与贺衷寒一前一后进入情报科,与他的关系虽然不如贺衷寒、曾扩情密切,但也算得上是朋友,于情于礼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一期同学已经不多了,”庄继华长叹口气说:“你们都回去吧。” 来找你和范汉杰站起来就走,滕杰磨蹭两下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走回来,轻声说道:“队长,这是要慎重,内情恐怕很复杂。” 庄继华眼光冷冷的看着他,滕杰心里打个寒战,他感到庄继华好像已经看破他的内心,他有些不知所措,庄继华却忽然笑了:“我明白,多谢你了。” 滕杰走后没多久,庄继华在思考给蒋介石的措词时,李之龙推门进来了,他进门后就把门关上,然后才低声说:“文革,这事透着蹊跷,贺君山恐怕别有用心。” 庄继华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李之龙,李之龙接着分析道:“李安定是什么时候被捕的?他没说,南京同学都有那些动作,他也没说,校长有什么态度,他还是没说。” 庄继华点点头承认李之龙说的没错,可是如果是圈套,贺衷寒设这个圈套的目的是什么?他没有与贺衷寒争夺中枢的权力,贺衷寒掌握的蓝衣社无论是在声势上还是在实力上都远在他之上。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庄继华终于说出了他的判断:“问题的关键在于校长为什么要杀安定,仅仅是杀一儆百?滕杰的判断有失偏颇,而且你的那个问题他没能回答,校长为什么不准安定加入蓝衣社?” “看来我们埋头在西南搞开发,忽略了中枢建设,文革,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的力量其实很弱,基础很薄弱,”李之龙忧虑的说:“西南开发目前进展很顺利,可我们的依靠主要是校长对你的信任,要是有一天校长要是不信任你了,就像对李安定这样,你说西南开发还能进行下去吗?或者说你还能主导西南开发吗?” 求月票 保证月票,保证更 多、快、好,月票越多越好 爬_——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五节 圈套(二) 庄继华如释重负般站起来,李之龙终于看到了他一直以来的担心,从回国到现在,他们没出什么大的波折,其中固然有前些年遗留下来的信任,但最主要的还是庄继华十分小心的处理他与蒋介石的关系,维系蒋介石对他的信任,那两亿大洋并非仅仅是因为抗战的需要。爬_】 “在田,你现在能看到这些说明你开始成熟了,”庄继华露初欣慰的神色,他绕过桌子走到李之龙的面前说:“西南开发要想成功需要很多条件,资金、技术、人才等等;可这些都是技术层面的,真正的要害是来自政治层面的支持,这是决定性的,这种决定性的支持是维持他对我的信任上。在田,你必须帮我。” 李之龙心中迷惑,他下意识的问道:“帮你?帮你什么?我们不是正一起干吗?” 庄继华摇摇头,他盯着李之龙的眼睛缓慢的说:“我要你为了我改善与校长的关系,取得他的信任,你能做到吗?” 李之龙有点傻了,他不知道庄继华为什么这么说,他不是已经见过蒋介石了吗,以前的事情他已经放下了,为何庄继华还要如此说。 “在田,应该说我们俩与校长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病,我不愿**,校长是清楚的,他多多少少原谅了我,这固然是因为我以前为他立过功劳,更主要的是我从未瞒过他我地观点。所以他可以接受我容忍我,而我也一直很小心很小心维持他的信任,为此不惜提供两亿大洋给他。但是这种信任是有底线的,一旦触及那根底线。以前所有的疑虑都会爆发….” 正说到这里,桌上地电话铃响了,庄继华转身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杜聿明的声音:“文革,明天我们要举行战场推演,你来吗?” 这个战场推演是几天前定下的,川北红军在去年冬天发动的攻势被阻止后,双方进入休整,十二月刘湘在成都召开作战会议。决定组织二十万大军分六路向川北发起进攻,作为蒋介石的代表曾扩情也出席了回忆,他代表蒋介石宣布从西南开发经费中拨出八百万大洋作为剿匪军费,另外支持川军五百万发子弹。两万支步枪,三百挺机关枪。 六路军队的组成如下:第一路邓锡侯所部十八个团由邓锡侯担任总指挥,从广元、绍化向木门、南江进攻;第二路由田颂尧部的二十四个团从阆中向南部,巴中进攻;第三路由李家钰和罗泽洲两部联军十五个团组成。由李家钰和罗泽洲分任正负指挥向巴中东南的曾场口进攻;第四路由杨森部的十二个团组成,从蓬安县巴中鼎山场和通江进攻;第五路有刘湘部地二十四个团由王陵基担任总指挥,向宣汉发起进攻;第六路由刘存厚残部改编的二十三军组成,由军长刘邦俊任总指挥向城口、万源进攻。 按照刘湘的计划,整个作战分三期进行,第一期东线占领宣汉、城口、万源;西线南翼占领巴中南部;邓锡侯部占领旺苍坝、木门场为下次占领出发地;第二期作战各部进攻通江、南江、巴中;第三期作战六路会攻苦草坝(据侦察。爬_】\此地为红军首脑机关所在地)。 三月初川军各部调动部署完毕,刘湘下达攻击令,川军各部发起进攻,红军在宣汉南部和巴中进行节节抵抗,王陵基和杨森攻势顺利,刘邦俊部顺利占领城口;在西线北翼红军利用地形实施坚决阻击,邓锡侯进展缓慢;西线的中线,田颂尧顺利收复南部,随即向巴中展开进攻。到四月初时。第一期作战目标全部实现,休整十天后。刘湘下达第二期作战攻击令,川军各部这时发现红军地阵地突然间变得坚固了,各部进展十分缓慢,刘湘焦急中命令王陵基加强进攻,为各部做出表率,王陵基加紧进攻的结果使他的部队变得突出,徐向前抓住战机,集中红军主力第九军和第三十军向其反攻,在碑牌河至北山场之间击溃王部八个团,幸亏郭勋祺拼死阻击,部队才没有完全崩溃,王陵基羞愧之下,脱离部队回老家修养去了,刘湘下令唐式遵接替王陵基担任第五路总指挥。 王陵基的失败让刘湘有点狂妄地脑子清醒过来,下令调整部署,直到五月初刘湘才下令恢复进攻。杜聿明他们想做的就是对这次进攻的推演。 庄继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来,明天什么时候?” “上午九点三十分,”杜聿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文革,李安定的事我也听说了,要不要我们大家一起给校长求情,我来起草。\” 庄继华想了想说:“光亭,这事不能一起写,要写单独写。”停顿了下,他又犹豫着说:“最好别写。” “嗯,为什么?”杜聿明的声音透着疑惑,庄继华游移不定的说:“算了,你自己定吧。” 放下电话,庄继华发了会呆才慢慢转过身:“你知道校长最担心地是什么吗?” 李之龙想了想说:“忠诚,我们黄埔同学的忠诚。” “这话只能说是对了一半,甚至连一半都没达到,”庄继华说:“他最担心的是有人在黄埔内另成一派,所以他如果抓到邓主任,就会杀掉他,因为邓主任会在黄埔另树一帜,进而动摇他在黄埔系类的绝对权威。” “你不让光亭他们联名,是不是就是担心校长认为你在黄埔内拉帮结派?”李之龙问,庄继华点点头,李之龙心里直冒冷汗,他终于承认自己不是搞政治地料了。庄继华心机的深远是他所不能预料的,他想起中山舰前庄继华对他的种种规劝,那时候他是何等风光,独当一面。大权在握,有最高领导地信任(当然那是汪精卫),可转眼间就沦为阶下囚。 现在地庄继华与那个时候地他是何等相似,但庄继华却没有冲昏头脑,依然冷静的分析局势,这是他地幸运,也是大家的幸运的。 “可是陈诚,胡宗南,贺衷寒。陈立夫他们不是同样组织小团体吗?校长就没管。”尽管承认了庄继华的说的没错,可他还是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他们绝对服从校长,更主要地是他们的团体是在工作中慢慢形成的,陈诚提拔的都是从他地老部队十一师和十八师出来的。胡宗南则更是校长伸向西北的一支手,校长必须扶持他,所以有事情校长也阻碍不了。”庄继华说:“不过有一条,不管是陈诚还是胡宗南。他们的就算以他们为首领,但也必须忠于校长,而且在他们地小团体中,校长室第一位的,首领是第二位。” 李之龙想了想点头承认,的确上下级关系。私人关系,这些是自然形成的,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 “静江先生眼光老辣,当初我想抛开校长自己来干,可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想法的幼稚,才把我推到校长的跟前。”庄继华叹口气说:“但是我和校长有嫌隙,而且是政治上地,所以我不敢结党,但是我也必须要有与我一条心的人。” 说到这里他指指窗外。语气沉重的说:“在田。别看这里那么多人,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相信的人。” 李之龙并没有露出激动的神色。他只是赞同的点点头,显然他也得出了这个判断,庄继华北上,为什么要把杜聿明带走,让他来全面负责,庄继华是在扶持他成为开发队的二号人物。 “西南开发的真正危险不是现在,而是将来,是在抗战开始后,或者西南开发成功之后,”庄继华接着说:“现在校长还需要我的资金,我在海外地人脉,来实现西南开发,但抗战一旦开始,或者随着工厂矿山地增多,产生巨大的经济利益,那就会引起很多人眼红,会有很多人要求分一杯羹,那时才是我们真正危险地时候。” 李之龙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西南开发的计划他是知道的,如果按照这个计划完成,就算完成八成,那也是近百家工厂,几十座矿山,他的产值将达到惊人的几十亿元,面对这样一座金山,那些权力人物会忍得住?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庄继华看着李之龙的脸,慎重的说:“我一个人看不住这些东西。” “你要我怎么帮你?”李之龙定定神郑重无比的问。 “首先解开你的心结,尽管你把它锁在你心底深处,可无论我还是校长都十分清楚,你对当年的事情并未忘怀,所以你要找机会向校长证明,你已经忘记了,让他相信你。” 庄继华的话击中李之龙心底最深层的秘密,他有些苦涩的点点头,可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蒋介石相信他。 “我会给你创造机会的,但在平时,你也要注意,别以为校长不知道开发队内的事情,这里面校长不知安了多少耳目。”庄继华的笑容同样苦涩,可看到李之龙的神态,庄继华不得不换个口吻为他宽心:“在田,校长是有些毛病,比如喜欢揽权,好独断独行,但有一点我是相信他的,那就是他不会卖国当汉奸,国家利益始终在他心上。所以为了国家,你也应该与他和解。” 李之龙艰难的答应了,庄继华很是欣慰,临了李之龙问:“李安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也去做保?” “不行,你不能动,光亭他们可以写,但你一个字都不能写,明白吗?”庄继华非常认真,李之龙想想后明白了,首先他与李安定没有任何来往,其次蒋介石还不完全相信他,不能给蒋介石处理他的借口。 “我是肯定要写的,怎么说李安定也在我手下干过。万一君山是奉校长的命令通报我的呢?我不是有个护短的名声吗?”庄继华有些自嘲的说。 李之龙先是楞了下,随即就笑了,他听懂了庄继华的话,这件事扑朔迷离,暂时看不清情况,那不如按照以往惯例来办,否则蒋介石照样会怀疑。 两天后庄继华的电报发到南京,杨永泰拿到他的电报有点哭笑不得,庄继华是这样写的:“校长钧鉴,闻李安定同学被捕,我心中十分震惊,他有今天自然是他辜负校长教诲的结果,但安定同学追随校长,奋斗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学生斗胆请求校长从轻发落,以全师生之谊,同学之情;若不能释放,可否交给学生,安定以前为我部下,且西南开发需要人才,勘探队在会理附近发现一大型铁矿,此地为汉彝苗杂居之处,乃古代犯人发配之地,安定同学可以去这里从事矿山开发,直到过自新。” “这个庄继华呀,真是恃宠而骄。”杨永泰摇头说,陈布雷听闻后,伸头过来看,忍不住也乐了。 “委员长不是在曾扩情冷欣的求情信上批复了吗,若再有求情者,以同罪论处。”陈布雷有点担心的说。“委员长的心腹爱将,才不会处置他呢。”杨永泰摇头说,上次蒋介石亲自揭开西南开发的谜底后,他就知道西南开发谁也动不了,至少庄继华在西南开发完成之前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西南开发初见成效,庄文革居功至伟,有所逾越,想来委员长也不会怪罪。”陈布雷的话书生气十足,让杨永泰感到有些滑稽。 从盘尼西林开始引起的对重庆地区的报道持续不断,记者们妙笔生花把重庆写得跟天堂似的,杨永泰看后都忍不住想“移民”过去了,更何况那些什么不懂的老百姓,中国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重庆热,而作为一座新城市的创造者,庄继华的声望自然空前高涨,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再逾越点,蒋介石也不会处置他。 继续求月票 月票停滞不前 今天第二更了,月票支持呀 爬_——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五节 圈套(三) 庄继华的电报送到蒋介石的案头,蒋介石看完电报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杨永泰试图建议说说,蒋介石把电报放进抽屉里后却问:“四川剿匪的进展如何?” “进展顺利,目前收复宣汉、南部、占领巴中,邓锡侯在通江与王树声激战,杨森、李家钰田颂尧曾向通江逼近,东线唐式遵攻克平昌后线万源进攻。[]”杨永泰思索孙元良最近传来的报告,孙元良原本是内定参谋团的副团长,可刘湘拒绝参谋团后,孙元良却依靠他叔叔孙震的关系在四川站住脚,以曾扩情副手的身份留在成都,他主要负责军事。这段时间川中战事频繁,每两天就要向南京汇报一次,所以杨永泰对川北战事很清楚。 “好,给刘湘发电,再加把劲,争取毕其功于一役,我蒋某人绝不吝惜厚赏。”蒋介石平静的面容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 蒋介石什么话也没说,这让杨永泰有些失望。自从上次庄继华来后,杨永泰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cc系和蓝衣社对他两面夹攻,陈立夫利用中统组织收集政学系贪污腐化的证据,连续扳倒了安徽、湖北的几员政学系大将。杨永泰想与蓝衣社联手对付陈立夫,但被贺衷寒和邓文仪拒绝了,而邓文仪更是在去年年底侦破第三党和生产党地下组织案时,将江西的政学系人马一网打尽,甚至连熊式辉和他杨永泰的秘书都没放过。这两派的强力打压让杨永泰有些吃不住,他想寻求外援,可环顾中国,他唯一看得上的,也是唯一有很大政治潜力的就只有重庆的庄继华了。=小说首发==可他前段时间得罪了庄继华。而且没有能把他扳倒,犯了官场大忌,要化解这段恩怨,他必须首先做出动作,并且要让庄继华知道。而这件事就是个机会。但蒋介石地不作为,让他的希望落空了。 杨永泰走后,蒋介石又把庄继华的电报拿出来看看,前段时间为李安定求情的电报不少。胡宗南、关麟征、曾扩情,甚至陈立夫都曾向他求情,可他都没理会。李安定违背他的命令,擅自组织励志社,这并不是他想严厉处置地原因,更主要的是励志社的很多成员与第三党有联系。而李安定与邓演达也有说不清的关系。毕竟他们是广东老乡。 邓演达在上海北庄继华救走后,就如脱缰地马,再也抓不到了,有消息说他在香港,可派去香港的人就是找不到他,也不知是真的找不到还是说了假话。上次要是抓到他就好了,想到这里他有有些埋怨庄继华,干嘛非要掺和到这事里面来。 想了一会心事后,他摁铃把戴笠叫来。戴笠小心的进来,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做出让蒋介石稍有不快的举动。 “重庆最近有什么动向?” 蒋介石开口后,戴笠才抬起他低垂地眼帘,心里却在迅速判断蒋介石到底要了解什么:“日本人派人偷入药厂,企图偷取盘尼西林地生产技术,庄文革为此很恼火,准备做点小动作,把在重庆的日本人赶走。\”戴笠边说边看蒋介石的神色。蒋介石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庄文革下令禁止开发队成员私下接受记者采访,此外他正在准备亲自去新发现的铁矿。这个地方在…..,康滇交界处,还有从福建去的原十九路军军官对护卫队的训练方式不满,认为问话学习太多,军事技能训练太少,” 戴笠的报告丝毫没有引起蒋介石的注意,他额角开始冒汗了,不过他终于可以确定蒋介石想听地是什么了。 “唐纵报告,说庄文革收到贺衷寒的一份电报,说校长要枪毙李安定,让他设法营救,文革把李之龙、滕杰和范汉杰找去商议。” 唐纵是戴笠派去的,但无论庄继华还是戴笠都清楚,这是蒋介石派去的,是他在那里的一只眼睛,归戴笠领导,每三天一封情况汇报,所以蒋介石对重庆的事情都很清楚。 “你说是贺衷寒给文革发的电报?”蒋介石有点诧异,这贺衷寒怎么会给庄继华发电让他来求情,而他自己就在南京,却没说一个字。 “滕杰看过电报原文,滕杰还与唐纵联系过,是不是一起写个报告,向校长求情。”戴笠从蒋介石的语气断定,蒋介石不知道这事,既然是这样,那么贺衷寒肯定是有目的地,如果是这样,那就别怪我戴笠不客气了。 在蓝衣社内从事特务工作地不但有戴笠的特务处,还有邓文仪控制地调查科,这是仿照党务调查科成立的部门,前年邓文仪就是凭借调查科在武汉掀起了廉政风暴,大大的露了一把脸。可既然有两个这样的组织,那么在待遇上就不可能没有区别,邓文仪的调查科受到更多的照顾,戴笠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十分气愤,他早社内以贺衷寒和邓文仪为代表的湖南人感到不满了,现在能暗中整他们一下,他心里十分畅快。 “他们的电报呢?”蒋介石有点奇怪,他没看到滕杰他们的电报。 “唐纵说如果庄学长救不出李安定,那他们写了也是白写。”戴笠规规矩矩的答道,他心里却明白,滕杰这是耍了个花招,他知道唐纵去重庆是做什么的,所以他才故意找唐纵,目的就是要把庄继华收到贺衷寒电报的事,通过唐纵传到他戴笠的耳朵里,然后再传到蒋介石的耳朵里。由此戴笠又想到,滕杰恐怕已经倒向庄继华了。连这种意志坚定的人都被庄继华收复,真是个可怕的人,戴笠心里再度对庄继华涌起一股敬佩。 戴笠的判断距离事实比较远,滕杰那天回家后,把电报的事源源本本的告诉他妻子陈启坤,陈启坤听说很生气,认为南京蓝衣社开始变质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救党救国的铁血组织。变成几个高层人物争权夺利的工具,变成了一个衙门。西南开发地成果全国瞩目,成绩是显著的巨大的。*庄继华清正廉洁,能力超群,为国家立下巨大功勋。就算政见不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完全可以慢慢影响他,转变他嘛。为什么要采取暗中下套的勾当呢?当初我支持李成立地蓝衣社可不是这样的蓝衣社。陈启坤决定要阻止这事。 陈启坤的态度让滕杰很惭愧,思考后认为明着阻止是不可能,不如暗中阻止。他设计了一个巧妙的方法,假借要与唐纵联名上书,把事情源源本本告诉了他。而唐纵也不是傻子,这世界就没傻子。他也就将计就计地把事情向戴笠报告了。所以戴笠今天才能把事情说得很透彻。 蒋介石听完戴笠的汇报后。感到其中有很多蹊跷,李安定本来很清晰的案情忽然之间蒙上了一层面纱,变得有些模糊了。 “明瓦廊那边最近在做什么?”蒋介石一时想不清楚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索性就不想,把话题转到蓝衣社上,明瓦廊是蓝衣社总部。 “主要是培训三青团干部,刘建群从北平回来之后,在筹备新生活运动推广委员会时与邓文仪发生过几次争吵,另外贺衷寒提拔了几个地区的蓝衣社书记。周复与他发生争吵,认为他偏袒湖南人。” 蒋介石听到这里皱起眉头,蓝衣社越来越让他失望了,庄继华说中了,苦行僧的方式是不能持久的,才短短两年时间,蓝衣社就堕落了。 “生活条例还在执行吗?”蒋介石问。\ “名存实亡。”戴笠实话实说,最初蓝衣社地生活条例全称是生活限制条例,最初制定就十分严格。或者说严酷更合适。按照条例规定超过两百元地月薪就要上交,但现在已经不上交了。干部出门不得坐头等舱、减少用车的规定,已形同虚设;打麻将、赌博、跳舞,乃至悄悄地包养姨太太,在社内都出现了。 “小组会和干事会恐怕也没开了吧。”蒋介石的声音越发冰冷,按照蓝衣社的规定,每个蓝衣社小组每周开一次小组会,每个区的蓝衣社组织每个月开一次干事会,这样便于沟通情况,做出决定,可现在这个会已经渐渐停止了。 “是。”戴笠不动声色平静的说,其实他心里巴不得不开这些会,这些会开始时还能谈点实务,可现在越来越虚了,做在一起瞎聊,要么什么决定也不做,要么就做出个“荒唐”的决定,变成一纸空文。 戴笠敏锐的捕捉到蒋介石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就是好一阵沉默,蒋介石地眼光游移不定,似乎要下某种决定,可似乎又在犹豫。 最后蒋介石慢慢的说:“雨农,你要把特务处管好,不要像他们那样,两年时间就堕落了,腐朽了,学学文革,他在这方面比他们强多了。” 蒋介石说到最后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原来很看重蓝衣社的几个领袖,他也想培养他们,庄继华毕竟与他有政治上的分歧,可现在他们让他失望了:“庄文革最大的长处就是能制定出最合适的制度,并保证这些制度的执行,你还记得他都处理了几个人吗?” “两年下来处理了八个,枪毙三个,一个巨额贪污,两个滥用职权;判刑四个,两个贪污,两个渎职;开除一个,报告上弄虚作假。”戴笠准确的答出数目和罪名。 “庄文革因为他的一道命令,和妻子在葵棚里住了两年,我看明瓦廊那些人连三个月都住不了。”蒋介石语气平淡地说:“贺君山一直想与文革争一争,从黄埔时就有这种想法了,文革从没想过与他争,却事事做得比他漂亮。不堪大用地东西。” 戴笠现在可以断定了,贺衷寒这次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蒋介石随后下地决定却让他大吃一惊。 “你去告诉杨畅卿,草拟一份电报,内容就是,撤销庄继华重庆市副市长的职务。” 戴笠呆呆的站在那里,他想不明白,蒋介石说了庄继华一大堆好话,怎么到头来居然是处分呢? “你怎么啦?”蒋介石见戴笠站在那里发傻,知道它被自己搞糊涂了,心中安置得意之余,却板着脸呵斥起来。 “是,是,”戴笠醒悟过来连声答应,转身要走却又踌躇了下,最终还是决定问一下:“校长,学生愚钝,这是为什么呢?” “杨畅卿知道为什么,”蒋介石的语气温和的说:“文革嘛,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慢慢想,想通了对你有好处。” 戴笠满腹疑惑的找到杨永泰,把蒋介石的决定告诉他,杨永泰听候大吃一惊,连忙去见蒋介石。 “委员长,免去庄文革副市长的职务恐怕不妥,现在他在重庆地区的声望很高,更重要的是,他们下一步要进行的社会改革,需要地方行政的配合。”杨永泰有些着急的说。“他身上有三个职务,副市长、西南开发工作队队长、资源委员会副主任,你说免那个好?”蒋介石反问道。 杨永泰为难了,他想了想说:“能不能用撤职留任的方式。” “不行,”蒋介石坚决的说:“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让李之龙接替他,同样可以达到这个目的。” 杨永泰点头答应,可随后又问:“撤销他的职务的理由是什么呢?” “罔顾党纪国法,循私恩为**分子求情。”蒋介石的面容十分严肃。 杨永泰明白了,蒋介石这是一石数鸟,首先是压压庄继华的势头,其次是敲敲党内的**者,第三是为在全国推行新生活运动作准备。 可他不知道,蒋介石还有第四个目的和第五个目的,李之龙和贺衷寒才是他的目标。 求月票 斗争越来越激烈了,求月票 庄继华的职务没了,月票可要留下 爬_——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六节 “小文革”(一) 撤销庄继华副市长的职务是明令发表的,这下不但震动了重庆西南开发工作队,也震动了南京官场的上层人物。爬_】黄埔出身的人都知道庄继华是什么人,作为蒋介石最出色的学生,蒋介石从来没有处置过他,连救邓演达,蒋介石都轻轻放过,照样委以重任,可这次的处置居然如此迅雷不及掩耳,而且罪名居然是循私恩为**分子求情,黄埔系类再也无人敢为李安定求情了。 但陈立夫、何应钦、杨永泰、贺衷寒等核心人物却从中看出点别的东西,他们立刻在各自的派系中进行整顿,陈立夫向各省党部派出督察员,严查贪污**行为;杨永泰给同为政学系大将的熊式辉、张群的信中提醒他们注意蒋介石下决心要进行一次反贪污反**运动,为新生活运动在全国的推广做舆论准备。何应钦则提醒军中与他联系较多的黄埔学生,“庄文革都被处分了,你们自己算算,你们在校长心中的地位比得上庄文革吗?” 在邓文仪告诉贺衷寒庄继华受到处罚时,贺衷寒没有露出多少高兴的神色,他表现得十分矜持。得意还只能留在心中,庄继华的厉害他早潮汕就知道了。 不过得意最初还是蒙蔽了他的眼睛,所以等到到陈立夫开始动作后,他才恍惚觉察蒋介石这道命令中还包含的其他意思,他随即召开蓝衣社特别会议,决定在蓝衣社内部展开廉洁自律行动,同志之间要互相督促。对违反生活限制条例的行为要进行严肃查处。 贺衷寒没有深思庄继华罪名中的那个循私恩地深刻内涵,他的行动不可避免的停留在表面,可实际上就算他想深入,现在也很难办到了。 蓝衣社现在已经十分庞大,成立了很多外围组织。=小说首发==这些外围组织又成立了外围组织,然后又是外围组织的外围组织的外围组织,层层叠叠,盘根错节,全国到底有多少个组织连他这个书记都不是很清楚。 两年时间。蓝衣社从数十人发展到百万之众,所产生地矛盾是惊人的,成员结构也从清一色的黄埔同学变得十分复杂,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随着人员增加。机构开始变得庞大,部门之间的矛盾也变得尖锐起来。人事关系变得复杂起来,派系无可避免的进入这个以纪律严酷著称地团体,于是在很短时间内,按照地域分成了邓文仪代表的湖南派、胡宗南代表的浙江派、康泽代表的四川派、西南派(并非川滇黔,而是泛指两广福建云南),在这些地域派系中又掺杂了部门人事纠纷,所以在成立两年半之后,追求铁血,追求法西斯主义的蓝衣社在高层实际已经分裂了。 不过贺衷寒以他在黄埔和这数年时间里积累起来地威望。依然能够指挥蓝衣社,他是湖南人领袖和黄埔学生领袖,他通过湖南人和黄埔同学指挥着蓝衣社中枢大脑和主要外围组织,但对这个变得日益庞大的组织,他越来越有种无力感,组织内部地分裂和堕落他了如指掌,但他无力改变,因为他需要这些人的支持,他只能采取平衡术。 蓝衣社的形形色色的外组织在迅猛的推行中。与国民党原有体系发生激烈冲突。因此蓝衣社与政学系和cc系的矛盾也越来越大。蓝衣社的外围组织文化学会与cc系控制的文化建设协会在上海发生激烈冲突。蓝衣社干将任觉五发动了一场针对文化建设协会的围剿,他率众以武力攻击了上海暨南大学和中国公学地文化建设协会成员。逼迫他们签下退出文化建设协会的声明,随后又在南京暗杀了陈立夫控制十分严密的中央党务学校的三名学生,这三个人先是参加蓝衣社,后为cc系所控制的校方所逼退出蓝衣社。爬_】. 在蓝衣社成立之初,陈立夫对他们还是有好感的,可但蓝衣社把手伸到他视为禁地的中央党务学校后,陈立夫开始反击了,他采取的暗招,对参加蓝衣社的党务学校学生要么不分配工作,要么分到甘肃、云南、西康这样地边远地区,把那些参加蓝衣社地同学吓坏了,陈立夫立威之后,就开始采取软的一套,由校方出面劝说他们退出蓝衣社,学生们为前途计立刻退社,于是在很短时间内,蓝衣社在中央党务学校地力量被陈立夫清除干净。 贺衷寒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他斥责了任觉五,任觉五惭愧之余,带人进行了这样一次报复,他的想法是警告那些首鼠两端的投机者,可没想到一失手就把三人给打死了。命案发生,中统、南京警察局组织力量破案,贺衷寒的精力又分散到这件事情上了。因此他也没法主持蓝衣社内的反**运动,这个运动也就仅仅停留在开了几个会。 作为受处罚人的势力范围,西南开发的中心----重庆的反应却是更大,当地新闻界以《渝州晚报》为首为庄继华抱不平,历数庄继华主持西南开发以来重庆发生的种种变化,质问中央政府,为什么要撤换这样一心为民的副市长,梅悠兰差点就在报上大骂蒋介石有眼无珠,庄继华看过后,立刻制止她,从欧洲回来的梅云天也认为,目前不宜扩大事态,要梅悠兰收敛。 梅悠兰拗不过庄继华和梅云天,不得不答应降低调门。但庄继华的被撤职却在重庆工商界引起一遍质疑,卢作孚小心的问庄继华是不是西南开发的政策有变,庄继华明确告诉他,政策没变,接替他的李之龙依然是西南开发工作队的副队长。. 卢作孚的态度引起庄继华的担心,他推迟了去会理考察地行程,在重庆召开数场工商界人士的座谈会。贺国光和李之龙均高调出席,李之龙明确表示庄规李随,为西南开发制定的各项绝不会变。 好不容易把重庆稳住,上海那边却出乱子了,工商银行与庄继华的关系在明眼人眼里不是秘密。庄继华的一撤职,上海工商界慌了手脚。正在发行地找到上海金融界的拒买,宋子文慌了手脚,找到蒋介石抗议认为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撤销庄继华的职务,同时明确告诉他。如果因此引起公债发行失败,他不负责。 蒋介石对宋子文压抑的怒火爆发了,庄继华被撤职与发行公债有何关系,你不愿发行公债,不尽心。却把发行公债失败的原因归处政府身上,真是岂有此理。两人吵起来了。暴走中地蒋介石中抬手就给宋子文两耳光,宋子文羞怒中当场辞职,反身回了上海。冷静下来的蒋介石任命孔祥熙为新的财政部长,让他尽快把这期的建设公债发行出去。 蒋介石在处理公债发行之后,开始专注观察他的目标。庄继华地连串动作平息了重庆工商界的反应,可他自己却在开发队内掀起了声势浩大地纯洁队伍运动。 处罚令下达后,庄继华在西南开发队内召开大会,当众宣读了蒋介石对他的处罚,然后就公开做检讨。随后就在西南开发工作队控制的范围内发起反贪污反**运动。提出加强组织建设,加强作风建设的口号。要求每个党员团员干部,人人过关,检查经济问题,作风问题。\ “我是不是发动了一场小文革?”在办公室内内,庄继华放下手中的文件,柔柔太阳穴,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这是房门办公室的门开了,庄继华抬头一看。进来的是刘殷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知道这是给他送汤来了。 他朝刘殷淑点点头。感到她的神情有点怪,可他并没在意:“你不是身体不好吗?就不要做这些东西了,对了,今天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刘殷淑没有说话,脸上洋溢着羞涩的笑意,她白了庄继华一眼,可惜地是庄继华说完之后,就把头低下继续看文件,根本没注意她的表情。 受到轻视的刘殷淑开始恰当的表示不满了,她转到庄继华身边,纤纤手指轻轻捏住他腰上的一块肉,然后轻轻一扭,庄继华忍不住嗯了一声,转头迷惑不解的看着她。 “你怎么啦?”庄继华纳闷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刘殷淑的脸上布满红晕,让庄继华感到她地一丝怪异。 “我知道什么?”庄继华感到十分无辜。 刘殷淑大急,抓起身边地文件朝庄继华打去:“让你装,让你装!” 庄继华连忙把她的手抓住,顺势又把她拉到腿上坐下:“好老婆,今天怎么这么暴力,跟谁学地?小秀?这丫头教什么不好,非要教你这个?” 刘殷淑扑哧一下就笑了,花枝乱颤,让庄继华好一阵迷糊,刘殷淑伸出手指在他额头点了点:“小文革呀?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小文革?”庄继华一阵晕眩,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什么露出的马脚?还有谁知道?庄继华有点紧张。=小说首发== 刘殷淑殷红的嘴唇嘟囔起来,很是奇怪:“你不喜欢孩子?” 庄继华定定神,他随即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你有了?” 刘殷淑娇羞的点点头,庄继华随即大笑起来,声音洪亮,把刘殷淑抱在怀里:“我有孩子了!哈哈,我有孩子了,我要但爸爸了!” “你小声点。”刘殷淑急得伸手去捂他的嘴:“子牛和绣画他们还在外面呢!” 庄继华晃着脑袋躲避刘殷淑的小手,笑声依然那么大,传到屋外,在荡荡的走廊上回荡。 “结婚生子,人生大事,让别人知道又有什么。”庄继华收闭笑声后对刘殷淑说,刘殷淑白他一眼,叹口气说:“我怎么嫁了个厚颜无耻的老公。” 庄继华起身轻轻把她放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然后庄继华笑着调侃道:“你算是遇人不淑,这辈子已经就这样吧。不过。几个月了?”最后几个字还是放低了声音。 刘殷淑脸蛋微红看看屋门才说:“差几天两个月。” 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郑重宣布:“现在你是我们家重点保护对象,任何重活都不能干,做饭洗衣这些事…..”刘殷淑地脸上露出笑意,庄继华是从来不做这些事的。她要看看庄继华怎么安排:“嗯,明天找人请个保姆,专门照顾你。对了,你妈不是在吗,让她去找。这方面她有经验。” 庄继华说到这里看了刘殷淑一眼,怀疑的问:“妈不会还不知道吧?对了,还得给我妈写封信,把这喜事告诉她。” 庄继华给庄来顺夫妇写信很少,还不如刘殷淑写得多。给家里的钱也是刘殷淑在寄,庄继华只在开始问过一次。 “妈她们还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她不在。”刘殷淑说:“现在就告诉她吗?” 庄继华明白刘殷淑地意思,这段时间他这个岳母把他和刘殷淑折腾够了。护卫队进驻军营后,空出了大量房间,庄继华总算可以不足窝棚了,他还没搬进去,他岳母就开始为他们打算了。先是粉刷房子,然后是购买家具,要说你自己做就行了吧,她不。非把庄继华或者刘殷淑拉上,去买家具,庄继华太忙没时间,主要是刘殷淑陪着,跑遍了几乎整个重庆,把刘殷淑累得,每次回来庄继华给她揉脚。则要把怀孕的事告诉她,以二姨太的折腾劲,把这个家拆了重建都可能。 “明天我给她说。”庄继华笑着说。这事不可能瞒下去的,晚说不如早说。 “还是我去说吧。”刘殷淑知道她那个妈。庄继华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时间管家,也没时间陪他母亲折腾,她去要方便很多。 “行。”庄继华很爽快地答应了。可随即他伏在在她的肚子上听了会:“这家伙怎么没动静呢?” 刘殷淑笑得花枝乱颤:“这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可能有动静呢,你呀…..。” “那几个月能听到动静?”庄继华抬头傻傻的问。 刘殷淑抿嘴直乐,庄继华还是不放弃,傻傻的坚持问:“要几月才有动静?”刘殷淑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喜悦从两人之间蔓延到整个房间,刘殷淑对这个孩子的及时到来很高兴,庄继华被免去副市长地职务曾经让她一度担心,可随后见庄继华似乎毫不在意,她又有些奇怪,还以为他是把事情埋在心里,不想让她担心,因此还小心的劝他,可庄继华告诉她,他是真地不在意,况且蒋介石此举也符合他的心意,他原来就推荐李之龙担任市长,现在的这个安排才算走上正确轨道。 不过庄继华没告诉她的是,他对蒋介石此举的全部目的的判断,他认为蒋介石是在警告他,做事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不能拿下他,他的官是他任命,他也可以随时撤换他。至于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考虑。 “你还是要去会理吗?”过了好一会留影说才幽幽地问。 勘探队没有在在川滇边界没有找到他说的那个铁矿,随后转到西康,结果在会理找到一个大型铁矿,这让庄继华非常高兴,这些天他除了布置“小文革”外,最主要的就是开会,筹备修建通往会理的公路铁路,准备在哪里建设一个钢铁城,这个城市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攀枝花。 “要去,不过现在走不了,要过段时间,等反贪污反**运动打开局面之后再走。”庄继华认真的说。 “小文革”在开发队内进行得很顺利,滕杰和唐纵又把这个运动引入到三青团和警察局,但庄继华最想震动的市党部却没动,冯诡坚决拒绝了庄继华要求在党部系统开展运动的建议。 冯诡的态度让庄继华感到有些意外,陈立夫在南京中央党部反贪污,为何冯诡却不同意在重庆搞呢?难道他又发现什么了?庄继华决定与他好好谈谈。 小文革都要出来,月票也应该出来了吧 今天又是两更九千字,理直气壮求月票 爬_——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六节 “小文革”(二) 冯诡对庄继华的来早有准备,他把庄继华带到他的家中,他没有结婚,家里除了一个照顾他生活的老妈子,什么人也没有。 “文革,你干你的,干吗非要拉上我?”在书房一坐下,冯诡就问,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虞。 “我搞这些这个的目的就是整顿党风,为下一步工作作准备。你们党部不参加怎么能行!”大家都是明白人,庄继华也不绕弯子,他没有掩饰自己对党务迟迟不动的愤怒。 “可我是党部,不是你的开发队,我们这里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冯诡有些气愤,重庆市党部除了他和李浩一歪基本都是本地人,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想捅这个马蜂窝。 “有多复杂?”庄继华反问道:“立夫在南京反**,重庆怎么就不能动一动?午餐兄,你当年的勇气和豪气哪去了?真变成一个唯唯诺诺的官僚了?” 冯诡气急而笑,当年要不是庄继华让陈立夫监视他,他不会失去蒋介石的信任,这种信任就算到了四一二之后也没能恢复,这些年他沉浮与官场学界,最终落脚在中央党部,成为一个中层官吏,可以说中山舰之后他就毫无作为,这一切不能不说是与庄继华直接关系。 “你知道吗?整个重庆有多少党员?这些党员与地方上的士绅大族都有关联,你要动了他们,他们就会鼓动川军造反,你懂吗?” “我不懂,”庄继华立刻反驳:“只古以来都是农民造反。没听说过士绅造反成功的。而且你说的更不适合当今的现状,民众对国民政府的认同越来越强,谁敢造反?” 冯诡跳起来了,他双眼圆睁,挥动双手,身上那股书生气荡然无存,冲着庄继华就吼道:“你怎么如此天真,你真以为我党部动起来,重庆地区地党就能变好?醒醒吧!” 庄继华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迅速的说:“我党一向不重视基层组织,重庆市党部也就百八十人,管着十六县的县党部,下面呢?下面就没有了,你还想搞每个党员人人过关。狗屎,今天入党,明天就能进党部担任书记长。都是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家伙,三民主义那几个字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妈的。立夫在南京反**。那是做给委员长看的,他在那边一开始。就给下面各党部传下密令,各地党部要谨慎小心,不可一拥而上,绝对不能惹出乱子。” 冯诡的爆发让庄继华冷静下来,陈立夫的密令更让他惊讶,难怪国民党最后会输,他们不是没看到问题,他们是缺乏解决问题地勇气和方法。 “无常兄,你别激动。”想清楚后,庄继华冷静下来了:“我看这样好不好,你给立夫写封信,提出建立借反贪污运动在重庆做个试点,搞基层党组织建设,我想立夫不会反对。” “在城市建立区和街道,农村怎么建?”冯诡有些疑惑:“就是镇和村建立党部?” “对,我想立夫应该会同意,”庄继华满有把握:“当年我在广州时就与他谈过如何建党。他很赞同。把党的组织建立到农村去的想法,而且一旦建立成功。党部的力量将是目前的十倍。立夫不会看不到这个,他会支持你地。” “你的想法是好,我也想过,”冯诡叹口气说:“可我没人,新成立的党部还不是给那些人拿去,然后腐化堕落,发挥不出原本目的的一成效果,反给国家增添负担。” “如果是这样,那倒不如不做,”庄继华蛮有信心地说:“你没人,可我有人呀,干部学校的学生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把他们交给你,你来组建基层党部。” 冯诡睁眼看着庄继华,他当然知道庄继华培训这批学生是用来建设基层政权和渗透到县政府地,如果交给他,那么庄继华的计划就必须做出改变,政权建设就要推迟。 冯诡思考后,感到庄继华说的也许可行,于是他冷冷的说:“只要你舍得,那我先向立夫报告,如果他同意,我们就干。” “好,”庄继华点点头,但他没完,继续劝道:“这个运动还是要开展,其他地方可以不管,先把市党部整理清楚,无常兄,哪些你可以留任,哪些可以赶走,运动中立刻就能发现,这可是机会。” 冯诡叹口气:“这些人…..” 他猛然停住了,皱眉看着庄继华,仿佛不认识他似的,他听懂了庄继华的暗示,留任、赶走。他现在不得不重新认识庄继华了,从认识庄继华到踏进房门前,他对庄继华的认识就是,是个干才,无论军事、政务还是情报、宣传,庄继华都是出类拔萃的,他唯一的缺陷是政治上不够精明,可现在…..看来他至少在在政治手段上变得高明了。 庄继华从市党部那里满意而回,冯诡果然在党部发起整顿,市党部一动起来,运动立刻席卷全市政界,冯诡在党部拉住一批,打击了一批,凡是是与政学系、蓝衣社有关地全部被他以贪污腐化的借口干掉,留下清一色cc系,陈立夫在南京为他击节叫好。 运动继续向县里面深入,庄继华和冯诡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冯诡巡查十六县,一个县一个县的整顿,庄继华派出的工作队负责协助,十六个县更换了十一个县的党部主任,原先倾向刘湘等四川实力派的党部主任被清扫一空,新提拔的不是来自工作队就是来市党部或者庄继华推荐的新党员。 党务风暴还在肆虐时,四川前线刘湘攻克巴中,二十一军部队组成地第五路围剿军在唐式遵地指挥向万源发起进攻,事情的发展看上去十分顺利,重庆却发生了一桩大事。 日本人在重庆等了几个月。没有见到庄继华,连盘尼西林地影子都没看到,大森有些急了,再次跑到基地门口求见庄继华,可再次被拒绝,在回去的路上,抬滑竿的轿夫拒绝抬他这个日本人,这让本来就已经很烦躁的他对轿夫大打出手,然后扬长而去。\ 这事被《渝州晚报》曝光后引起重庆市民的愤怒。学生们再度走上街头抗议,有心人把他们引到大森等人住的旅馆,市民学生冲进旅馆,大森和他的助手被当场打死,古松木角被打成重伤。在闻讯赶来的警察的帮助下被送进医院。 侨民身死,外交官被打,日本政府向国民政府提出强烈抗议,提出惩治凶手,处罚重庆地方官。否则日本政府绝不坐视。 与日本人地气急败坏相反,中国人却击节叫好。《申报》发表评论文章分析事情的起因,指出是日本人首先动手打伤中国人,现在受伤者还住在医院,市民的报复可以理解,但最主要的是日本政府不应该在现阶段派人进入中国内地,日本侵占了热河、长城,中国人民的愤怒时理所当然…..。 南京上海报界一拥而上,纷纷表态,认为日本政府举止失措才导致这场悲剧。建议日本人到中国内地经商办事应该充分考虑当地地情绪。 比较中立的英美报界则幸灾乐祸,认为这是日本长期侵略中国后,中国民间反日情绪的集中爆发,日本政府过于急切进入中国内地。 与中国政府一向拖拉相反,中央政府和重庆地方政府在这事上的反应十分迅速,中央政府限令重庆警察局限期破案,同时答应赔偿日本人的损失十万元。重庆警察局表现出高效率,三天就破案,抓捕两名首要分子。他们完全承认打死日本人地行径。重庆法院以最快的速度审理此案,判处两人死刑。 “老子本就是死刑。这样死,还能得个爱国者地名声,也不算亏。”两个死刑犯人在牢房里面大吃大喝,面前是长生楼送来的一桌丰盛酒席。 “说得不错,兄弟,你们的家人也见过了,政府没有食言,抚恤金也拿到了,他们都安置在四川开发公司的工厂里,从此不愁吃不愁穿,生老病死都有依靠了,你们可以安心上路了。”典狱长平静的说,这次偷梁换柱是他一生最愿意干的一次,用两个死刑犯顶替真正的杀人凶手。 “替我带句话给唐局长,多谢了,下辈子要是能真的杀几个小日本就更值了。”囚犯油腻腻的双手在囚服上乱擦两下,抱拳对典狱长说。 典狱长点点头,他在心里说这两个真他妈值了,抚恤金就达五万元,家人还能进工厂,多少死囚都盼不到。上面地人真得花本钱呀。 “好好招待他们,想吃什么都行。”典狱长离开之前对狱警们说。 枪毙了两个死囚后,重庆市政府发表公告,劝日本人近期不要到重庆地区来,重庆市政府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随后四川省政府也发表了相同的通告。 面对这样的结果,日本政府无可奈何,他们只好向南京中央政府施加压力,要求惩处重庆地方政府官员,南京政府宣布撤销贺国光的重庆市市长职务,撤销李之龙重庆市副市长的职务,任命杨永泰为重庆市市长,任命庄继华为重庆市副市长。 到此庄继华和李之龙才明白,原来蒋介石还有让李之龙替他顶罪的打算。李之龙屁股没坐热就下来,让他自己都感到滑稽。 “看来我就给人顶罪的命。”李之龙苦笑着说。庄继华当然明白他所指,中山舰他替蒋介石顶罪,这次又提他庄继华顶罪。 “我基本无话可说,”庄继华也很无奈,当初免去他副市长之时,他就与李之龙一起分析过蒋介石的目地,他们都没算到居然有让李之龙来顶罪这一手。 “你来当是正确地,我只是感到有些滑稽。”李之龙真的感到命运又跟他开了个玩笑。 “我不这样看,在田,不要气馁,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对立或许是件好事。”庄继华很严肃地说:“你想想看,校长为什么不用其他人来代替我呢?说明他很清楚你在开发队中的地位,也说明他承认你是开发队的第二把手,”庄继华在心里默默盘算一下后说:“最迟明年,我就要把全部精力转到军队建设中了,这一大摊子事就要全部交给你,工厂、铁路、矿山,你都要担起来,将来我上前线后,我的后勤也要交给你,其他人我信不过。” 李之龙也很严肃的看着庄继华:“文革,你误会了,这次我没有抱怨,也没有委屈,这次我心甘情愿,社会改革方案是你制定的,也只有你能执行,我缺少你那种解决纠纷的手腕,这些年我也明白了,我这个人可以趟地雷,可以被炸得粉身碎骨,但我闯不出一条新路,开发队中,只有你能找到一条新路,文革,只要你能撑住,我可以做你的踏脚石。” “在田….”庄继华激动的热泪盈眶,两个好朋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这一刻他们敞开彼此心扉,把最真诚的感情袒露出来,从此他们肝胆相照,互相支持,熬过了抗战中最困难的一段日子。 “叮玲玲……”电话铃响打断他们的思绪,庄继华转身抓起电话。 “杨森给我们送来一个共匪逃兵,他说他要见你。”唐纵在电话里说。 “共匪逃兵?他见我做什么?”庄继华很是奇怪,这可是奇闻,是巫山派来的?还是真的就是逃兵?既然是逃兵怎么又被杨森抓住了? “他说他有蒋先云的消息。”唐纵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奇怪,有些惊喜,又有些游移,还有点惋惜:“文革,巫山死了,张国焘把他杀了。” 求月票 前面越落越远,后面越追越近,月票支持呀 更多精彩尽在下节《悼巫山》 爬_——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七节 悼蒋先云(一) 蒋先云死了,尽管庄继华和李之龙料到他有麻烦了,但在心底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毕竟他不是常人,是鄂豫皖地区红军的缔造者和领导者,屡次击败国民党军,使鄂豫皖苏区一度超越江西苏区,成为蒋介石心目中要首先剿灭的共党武装,所领导的红军也是战斗力最强悍的红军。这样的人物,这样的领导者,放在那个政治团体也不能轻易处置,可现实是残酷的,他被清除了。 送来的俘虏叫王晋阶,是红四方面政治保卫局的干事,曾经在政治保卫局监狱干过,最近由于战事紧张,他被调到前线,随后他就利用转移的机会脱离部队,打算逃回湖北,可他的口音暴露了他,杨森的部队抓住了,以共匪探子的罪名要枪毙他,情急之下,他谎称有重要消息要报告庄继华,杨森部队的联络官是唐纵委派的,联络官审问之后就把他送到重庆交给唐纵处理。 “你今后要去那里?”听他讲完蒋先云的最后的遭遇后,庄继华沉默不语,李之龙只好开口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我害怕了。”王晋阶犹豫着说,有些胆怯的看看李之龙和房间里的人,他们的军衔看上去都很高。他也是在审理蒋先云案件时得知他与庄继华的关系密切,蒋先云到死都承认他与庄继华是朋友。王国在逃出来之后,没有想过这点东西可以利用,但在被杨森的士兵押上上刑场之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说出庄继华的名字,没想居然真的把命保住了。* “许继慎呢?你知道他的情况吗?”庄继华忽然开口问。 “他早就死了,肃反一开始就枪毙了,他老婆也被杀掉了。”王晋阶很小心地说。他看出庄继华在压抑愤怒,唯恐自己一句话激怒了他。 “蔡升熙呢?”这次是李之龙问的,这几个都是黄埔一期同学。 “蔡申熙去年,前年,是前年河口大战时负伤,牺牲的。” “姜镜堂、熊受暄、曾中生他们呢?”庄继华问道,房间里的气氛愈加沉闷,没有心理准备的严重、杜聿明、洪君器他们感到十分震惊,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蒋先云这样的共c党员居然会被自己人杀掉。罪名居然是通敌,蒋先云要是过来,蒋介石恐怕会高兴得跳起来。 “姜镜堂、熊受暄已经杀掉了,曾中生被捕了,恐怕也快了。”王晋阶的声音越发小了。屋里的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这不可能!”严重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走到他,抓住他地衣服,把他提溜起来,脸几乎贴上去。大声吼道:“小说xs.com*** 其他人走后,庄继华呆呆的坐在办工作桌后,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蒋先云的音容笑貌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他们的争论,他们地友谊;他的喜悦,他的愤怒;从黄埔到北伐,最后分手时,江边的那道渐渐变小的人影。 “巫山呀,我不是让你跟着毛z东吗,你怎么跑鄂豫皖去了,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一次。”庄继华在心里哀叹。 “蒋先云君。湖南新田人士。少年时家境穷苦,赖寡母艰辛抚育。俄而受族人资助入学,成绩优异,五四运动,任湘南学生总干事,愤军阀之盘剥贪婪,怒列强之侵略,接受苏俄之革命理念,与毛z东、李立三二先生在安源领导工人罢工,为工人争取权益,后在水口山**领导工人斗争,乃湖南境内最早地共c党人之一。国共合作,总理黄埔建校,蒋君千里赴考,以第一名录取,入黄埔一期。 军校之中,蒋君各项科目均列第一,此项记录至今未有人打破;奉校长之命组织青年军人联合会,团结青年,为黄埔学生领袖,黄埔师长皆许为国家栋梁;东征军兴,蒋君率百人之众袭淡水,破千人之坚城,俘敌酋,立奇功;锦湖血战,林军十倍攻我,情势危急万分,蒋君高呼酣战,喋血沙场,负三创不下火线,三军振奋,遂溃林逆;刘扬叛乱,蒋君随军平叛再立殊功;二次东征,强攻惠州,蒋君率敢死队,奋勇抢城,再度负伤,终破惠州,陈逆胆寒。 整顿川军,蒋君以党代表之职,再负重任,两万川军,顺利改编成忠诚党军,创中央改编地方军队之首例;中山舰后,两党纠葛,共c党员退出一军,校长挽留,蒋君首先登台,宁辞高官,绝不负信仰,其感召下,大部分黄埔共c党人退出一军,令人惋惜。 北伐军起,校长不以信仰之别,拔入机要,蒋君慨然随行;赣汉对立,两党破裂在即,蒋君即辞赣归汉,任武汉总工会纠察队长职,然因黄埔之经历,受党内同志批评,蒋君忍辱负重,毫无怨言,默然变纠察队为劲旅;南昌兵变,蒋君为其重要分子;潮汕失败后,蒋君辗转入大别山,纵横鄂豫皖三省,成为校长之心腹大患,共c党之卓越领导者。 然惊闻g党肃反,事涉蒋君,竟被处决,罪乃投敌,呜呼!岂有投敌之蒋君,岂有背主义之蒋君;况蒋君若投政府,何用此时!莫须有之罪名尔。我与蒋君,相识于广州,相交于黄埔,相知于革命。我知其为共c党人,知其为黄埔特支书记,知其直接受广东区委之领导,然我敬其道德人品,乃真诚相交,同学因而戏为黄埔双雄,蒋君名副其实,我自愧不如。 蒋君之罪名让我实难接受。蒋君自接受共c主义,始终坚信如一,不受任何诱惑;昔年离赣,校长爱其才,许重任以挽留,然其坚辞,回到武汉;校长始终不忍相弃,托人带话,任何时候来宁,均委重任,师生情谊不绝,蒋君坚持不动。 故蒋君绝不会背弃主义,蒋君之死源于共c党内部倾轧,或为偏执;此二者我更信后者。蒋君不是眷恋权位之人,也不是争权夺利之人,故他的死,必源于g党内部偏执情绪爆发,这种偏执视一切不同意见者为非马克思信徒,非马克思信徒就是罪,就应当被诛杀,就应当送上共c主义地祭坛! 197年我远赴欧洲之时,再也没有蒋君的消息,待我重回国内,蒋君已经是鄂豫皖红军的领导人,我对此毫不意外,以他的才华,当能创此局面。我失良友!” 这篇《悼蒋先云君》在《渝州晚报》上发表后,重庆官场一时失声,上海南京转载后,南京上海官场也同时沉默。 “你想做什么?”李之龙的神态有些焦急,口气有点不客气:“你也知道校长你对不是很信任,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去碰这根红线。你疯了!” 庄继华淡淡的摇头,他就是想出这口气,蒋先云死得太不值得了,应该为他鸣冤,他在心里还隐隐在埋怨周恩来,为什么非要把蒋先云派去鄂豫皖,他湖南人,为什么不把他派去江西呢?将来遇见一定要问问他。 新闻界平静两天之后,仿佛睡醒了,又仿佛烧开的水,沸腾了! 求月票 继续求月票,后面追得好紧 爬_——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七节 悼蒋先云(二) 这是第一次国民党高级将领为一名共c党员公开写凭吊文章,而且毫不吝啬溢美之词,高度称赞他的人品才学。全篇读来,一个信仰坚定,意志刚强,英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共c党人形象跃然纸上,他最后的悲剧更是让人潸然泪下。 从南京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小道消息称蒋介石听说蒋先云死后,在庐山美庐设祭,痛悔当初未能挽留住他。 这下记者们兴奋了,他们开动各种关系挖掘当初黄埔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年黄埔军校的师生无论在朝还是在野的都成为明星,遭到记者的围堵,一篇篇报道喧嚣纸上,而后更深入的报道出现了。 “197年,共c党挖空国民党的迹象愈加明显,国民革命军在前方奋战,共c党发动工农运动,在后方接收政权,成了国民党打天下,共c党坐天下的局面,为了扭转这种局面,委员长不得不断然下令清党……。”《两难之间,委员长选择清党》国民党机关报《中央日报》报道。 “当年加入黄埔的国国民党员和共c党员都是抱有一颗救国救民的心,他们都是一群热血沸腾、充满理想的青年,在随后的战争中,他们浴血疆场,奋勇作战,第一期毕业的六百多名学生,到北伐开始前就剩下一百多人,其中绝大部分战死在两次东征和平叛中…….。可以毫不讳言地是没有黄埔军校。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今日的国民政府,中国依然处在黑暗的北洋政府统治之下……。\”比较中立地《为了主义,黄埔分裂了》的《大公报》的报道。 “….。今天我们不想追究国共合作破裂的原因,今天我们面对的是国家存亡之危;既然当年国共合作能推翻北洋军阀,为何今日不能再度携手抵御外辱。”《民族危亡要求国共再次合作》,发自上海《观察家》杂志。 “….在我们采访的黄埔同学中,他们都承认黄埔双雄地称号,但对于他们到底谁更高一点。这点说法不一,蒋先云有袭淡水的大功,但之前庄文革也有樟木头之捷,锦湖血战,庄文革跟随的教导二团。最后及时赶到,才最终击溃了林虎;整编熊克武川军。是庄文革为主,蒋先云党代表为辅;北伐之时……,追捕的蒋先云在长江边上被庄继华抓住,或者这可以说明他们之间的高低…..。”《黄埔双雄,谁更强》,号称民国第一八卦地《社会新闻》如是报道。 当然其中也有邓演达、谭平山等人写的《蒋介石独裁是黄埔分裂地唯一原因》,《黄埔悲剧的由来》。 更多的记者却希望采访庄继华,采访这个点燃这场火的人,可庄继华这时却丢下一摊子事。跑康滇边界的会理去了。 “这些记者到底想做什么?”在庐山阴凉的树荫下,林蔚看着报纸直摇头,他不明白记者为何要把这些事翻出来:“这个庄文革也真是,私下祭奠一番就行了,非要写篇文章到报社发表。难以理解,难以理解。” “老实说他那篇悼词写得不怎么样,感情虽然很深,文笔还是有些欠缺。”陈布雷回忆道,杨永泰走后他成了蒋介石的首席师爷。负责为蒋介石起草所有文稿。将蒋介石的意思转化为精彩的文字,然后发往各地。同时在蒋介石需要地时候,为他提供建议,不过陈布雷是个比较单纯的文人,没有杨永泰那么多权力欲,也没有那么多从政经验,在这方面做出的贡献比较少,但蒋介石对他却更满意了。 “老实说,我一点不奇怪,”萧赞育语气十分惋惜:“以文革和巫山的交情,他手里是没兵,否则他恐怕真的就要去找张国焘了。” “这黄埔双雄,报上也一直在闹,听说是先总理亲口嘉许的?是这样吗?”问话的是个挂中将军衔的中年人。 “这事不假,”萧赞育说:“当年总理北伐,文革巫山随文教官在韶关护卫总理,总理特别赏识他们,曾经当众亲口嘉许。说来也怪,当时他俩都反对北伐,认为欲要北伐,必先除陈炯明。文革还出手作了个战术推演,把北伐军全歼在江西中部。这事是平定商团叛乱后,文教官回来说的。事情虽然这样,总理却没见怪,反提拔他们为临时副官。” “那是总理培养他们,”林蔚笑着说:“总理和委员长都是慧眼识才地人,早就看出他们是人才,这共c党怎么就舍得杀他们呢?” “这里面肯定有政治原因,”蒋介石地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几个人立刻站起来,回头见蒋介石携宋美龄慢慢走来,蒋介石走到树荫下,先让宋美龄坐下,然后才招呼众人坐下,他的心情很好,对江西共匪长达九个月地围剿取得重大进展,四月的广昌会战中,红军伤亡惨重,陈诚指挥的北路军第二支队占领广昌,红色苏区的首都瑞金门户洞开。 蒋介石没有命令陈诚趁机直扑瑞金,而是转而加强东路和西路的进攻,东路蒋鼎文在平定闽变后,挥军进攻建宁,五月攻克苏区东方要塞筠门岭,六月底又击溃了红军在古龙岗的反攻,至此**完全掌握战争主动权。 “张国焘这个人是个权欲很强的人,川北共匪是巫山和向前他们一手带出来的,特别是巫山,鄂豫皖共匪就是经他手整合的,各支部队中都有大批黄埔同学,所以巫山能对张国焘的权力提出挑战,只有拔掉巫山这颗钉子,张国焘才能得心应手地把这支部队变成他的私家军。”蒋介石平静的分析道:“文革没见过张国焘。所以他不了解这个人,他接触的共c党人都是巫山、周恩来、曹渊、陈延年这样地君子,因此他没法判断张国焘这样的人的做事方法,他们可比我们狠多了。.我在俄国考察时就发现了。” 庄继华要听到蒋介石的这个判断的话,只能写个服字,他是故意没往这方面引。 没等林蔚等人称颂英明,蒋介石就拿起林蔚放在桌上的报纸,摇头说道:“这些书呆子,尽写些不知所云地东西。” “委员长的意思是这篇文章有问题?”陈布雷有些奇怪了。他看过中央日报的那篇文章,感到写得很好,很有说服力,把国共合作破裂时的蒋介石的难处说得很清楚,起到为蒋介石正名地目的。 “程沧波地文笔很好。可是他不懂政治宣传,”蒋介石慢吞吞的说:“文革那篇悼词的关键不在什么国共合作。关键在偏执二字,你们想想,连巫山这样的人都会被杀掉,其他人呢?如果把这点说明白了,以后谁还敢加入共c党。肃反是共c党的内耗,据说杀了很多人,江西、湘西都杀掉很多人,应该派些记者去采访一下,报道一下。还有在对待共c党投诚分子和逃亡分子上。可以采取更灵活的手段,只要他们签一份退出共c党的声明就可以了,共c党不是要杀他们吗,那我们就放他们,给他们活路。”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刘建绪真心称赞道:“委员长这个策略高明呀。” 蒋介石微微一笑接着说:“剿匪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共c党最厉害的武器不是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枪,而是他们的政治理论。\与他们相比。政府无论是军队数量还是财政能力都远远超过他们。屡剿不灭,只能说明我们自己笨。丢天下活该。所以此次围剿我们要根除江西共匪,就必须要加强政治攻势。” “校长说得对,打下一块,清理一块,安定一块,用不了多久,共匪就无路可逃了。”萧赞育恰到好处地拍拍蒋介石的马屁。 “我这就给程沧波发个电报,”陈布雷站起来要走,蒋介石却叫住他:“给程沧波发电报做什么,给叶桂和陈立夫发封电报吧。” 叶桂和陈立夫都在上海组织文化协会,手中有大量的学者文人,其中不少是著名报人,通过他们自然就会掀起一股声势浩大的运动,而且这场运动的主角还是看上去中立的报纸,而不是立场宣明的政府报系,说服力自然就更强。 陈布雷答应之后就离开了,刘建绪还没明白蒋介石这样安排的奥妙,但他是军人,而且是湘军将领,料想再问蒋介石也不会再说什么,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委员长,对湘军行动还有什么指示?” 刘建绪是何健派出的负责此次西路围剿地主力,此次上庐山就是面呈湘军地困难,因为湘军还要承担剿灭湘西的贺龙,何健要两面作战,有些吃不消,特意让他上庐山向蒋介石汇报,取消湘军在湘赣边界地作战任务,专力对付湘西的贺龙。 “回去告诉何主席,不要担心贺龙,他在湘西闹腾目的就是要我们分兵,所以我们不能上他的当。还是要集中兵力先剿灭江西共匪中央,只要剿灭了他们,贺龙在湘西就长不了。”蒋介石很清楚,目前江西红军已经快穷途末路了,用他们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打破他的围剿,所以他们开始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来反扑,现在只需要以静制动,坚持既定方针,半年内,江西共匪就能剿灭。 “是,卑职回去一定将委员长的命令告诉何主席。”刘建绪站起来答道。 “坐,坐下说,”蒋介石温和的招呼他坐下:“你的部队怎么样?” “还好。”刘建绪不明白蒋介石是什么意思,只好含糊其词。 “给养困不困难,到江西作战士兵有没有怨言?” “没有,为党国效劳是军人的本分。”刘建绪又大声答道。 蒋介石满意的点点头,可刘建绪又说:“只是给养的确困难,湖南西面有贺龙倡乱,西边也有共匪作乱,财政收入有限,即便战时,士兵的军饷也只能发八成。” “哦,那不行,”蒋介石严肃的说:“军饷要给足,剿匪是长期作战,不能欠饷,否则会影响士兵的斗志,这样我给你批八十万大洋,补足欠饷。” 刘建绪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一块馅饼冲天而降,不由感激涕零。 “国家财政很困难,孔部长在上海发公债成功,才有了这点军费,虽然不足,可对英勇作战的将士却不能亏待,”蒋介石说道这里有些感慨:“当年我们黄埔建军,连饭都吃不饱,可我们还是挺过来了,那时我们几百人都在葵棚里喝稀饭。” 蒋介石沉默了会,仿佛在回忆当初的情景,良久才说:“一期同学不多了,萧赞育,给戴笠发个电报,让他把李安定送到重庆交给庄文革管束。” 萧赞育大吃一惊,李安定的事他是知道的,贺衷寒和邓文仪为了打垮这个黄埔军校中广东派代表,花了很多心思,让黎庶望、王劲修出面首发,让他萧赞育在中枢暗中配合,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蒋介石却忽然改变了主意,这让萧赞育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萧赞育定了定神后说:“是,可为何要给文革?学生愚钝。” “庄文革不是说李安定以前不是他的部下吗,那就让他去管。”蒋介石似笑非笑的答道:“让他带李安定去开矿。” 开矿?萧赞育有点糊涂了,难道是要把李安定发配到会理那个新发现的铁矿山去?他看看蒋介石不敢再问,急忙去给戴笠发电报。 继续求月票 今天第一更 爬_——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八节 艰难的花(一) 对庄继华康滇边界之行刘文辉十分重视,他特地从成都发来电报,让西康经济发展委员会会长任乃强陪同他一起考察会理、德昌地区。[] 任乃强在西昌接到庄继华一行人时,就不由又惊又喜,很显然庄继华是真来开发会理地区的,他的队伍里面有大批专家,携带有大批仪器设备,仅驮设备的骡子就由上百头,再加上宋云飞亲自率领的特种部队和护卫队,总人数就达到四百人之多。 任乃强及其兴奋的陪着庄继华到会理盐边仁和地区考察,沿途不停的介绍这里的民族、历史、资源,这个地区的有名望的士绅和头人,可庄继华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这里有所有开发的一切不利条件。 这里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也是一片闭塞、落后、愚昧的土地,从这里到内地仅有一条两马并行的土路,雨水一浇,泥泞难行。数百年来汉、彝、苗在这里泾渭分明,数百年来这里充斥着汉彝仇杀、苗彝仇杀、汉苗仇杀、族内打冤家;这里没有国家,只有家族;这里的主要商品是鸦片,他们这一路上就碰到十几个马帮,鸦片商人雇他们沿山寨收购鸦片。 远远山坡上的彝族寨子堆砌着低矮的石屋,偶尔碰上的穿着民族服饰的彝族女人背着背篓,看着他们的眼光是胆怯的和仇恨的,每个彝族寨子的寨墙上都是人影绰绰,很显然是在戒备他们。 能在这样一块土地上建设一座钢城?庄继华心中没底,完全没底。 “凉山地区是个多民族地区,自古以来,朝廷在这里设有四大宣慰司管理这些少数民族,分别是邛部宣抚司、沙马宣抚司、阿都长官司、雷波千万贯长官司。北至大渡河,南到金沙江。东抵乌蒙山,西迄盐源盐井的所有少数民族都属于利利土司家。利利家始祖随元军征讨凉山地区立功,元朝皇帝在此地设罗罗斯宣慰司,封其为宣慰使。后明洪武年间又封其五世孙为安配为四川行都指挥使司土指挥使,清顺治改授安氏后代安泰宁为河西抚夷司(土千总职)。乾隆时又加授河东抚夷安凤英为河东长官。嘉庆年间安武龄承袭河西抚夷司,安玉枝承袭河东长官司,同治初年,土司安绍徽绝嗣,由邛部宣抚司岭承恩顶袭河西抚夷司和河东长官司。民国十五年(196)由岭邦正承袭。在这些大土司下面朝廷又设有土千户、土舍、土目,土千总、土把总、土乡总等。进入民国后,土司制度依然在彝人内部发挥作用,不过变化却很大,宣慰司已经名存实亡,下面的土千户、土千总也被称作土司,土舍土把总这些却逐渐取消了。管理变成了两级,土司和头人,每个寨子设头人一名,头人向土司负责。具体到会理地区的彝人分属两家土司管辖,者保土司禄家和自家。”任乃强口沫飞溅十分卖力的介绍着凉山地区的历史沿革,而庄继华却只剩下保持礼貌的耐心,他地忧虑越来越重。 “这一带除了铁矿外。应该还有铜矿,当地彝人曾经开发过这里的铜矿,还有些小矿洞遗留下来。”任乃强似乎没看见庄继华的脸色,继续“卖弄”他的知识,诱惑庄继华。 “他们与政府地关系怎么样?”庄继华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好,前年许颖剐了禄家的首领禄安佑并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自家的三叔现在在西昌坐值换班。”任乃强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们现在执行的还是前清时的坐值换班方式,也就是每个土司都要将他们地男性亲属送到县政府当人质,每过段时间轮换一次。.” “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政府收押人质?这不是绑匪吗?庄继华忍不住摇头。这样下去关系要好得了才怪。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任乃强说:“据我考察,从清朝中叶,这里开始实行改土归流,土司反对改土归流,就开始造反,清廷镇压,土司被打得受不了就投降,朝廷压力一松。就又反。反反复复,有人就提出这个办法。结果效果还不错,彝人造反的少了很多。” 任乃强看了看庄继华的脸色,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担心庄继华不在这里“投资”了,他也知道这里的条件很差,要想在这里投资建厂,除了民族矛盾外,还有土匪,这些土匪可不是传统的啸聚山林的土匪,而是本地深山中地穷苦彝人,这些彝人居住在山林里,生活条件非常艰难,经常出山抢劫,汉人和白彝常受其苦,所以没有军队的保护,这里开发是非常困难的。 “还不错?”庄继华摇头,他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不错,不过这种显然不合理的制度却连任乃强这样的开明人士都没有那么强烈的抵触情绪,说明这里地民族矛盾已经根深蒂固,要转变过来的难度超乎想象。 “这一带是刘自乾将军控制的区域,驻军有多少?”既然明白这里的危险,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安全。 “西昌地区的驻军是二十四军第一旅,旅长刘元塘,总兵力四个团,会理地区驻守的是他的三十三团团长许颖,另外还有保安团,大约有二百来人,团长叫穆山柱。”任乃强停顿一下然后说:“要想在这里搞建设必须调来一人,彝务指挥官邓秀廷,有他在周围数县彝人绝不敢造反。” “邓秀廷,”庄继华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是在藏边情况通报中看到的,前年发生地川藏之战中立有大功,所属部队是刘文辉稳定西康的一支劲旅:“他现在在那里?” “冕宁大桥地区筹粮。” “能不能去土司家看看?”庄继华向弄明白,这些彝族人是不是真的不好交往,任乃强的描述让他实在不放心,想亲身接触一下。 “去倒是没什么,这里的白彝比较多,与汉人相处也比较融洽。”任乃强说。 白彝是彝人中的自由民,黑彝是彝人中的奴隶主。彝人尚黑,以黑为贵,故黑彝地地位高于白彝,不过社会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汉人经济制度地冲击下,汉彝杂居区地彝人社会已经开始解体,坚守原有社会结构地彝族部落迁进深山,变得更加贫困,有不少黑彝变成了佃户。 “我不去那些白彝家,我要去山里地土司家。”庄继华摇头说,他心里清楚。白彝大多数已经成为顺民,他们是不会制造麻烦的,真正的麻烦来自山林里的彝人。 任乃强苦笑一下说:“我安排一下吧。不过我估计很快就会遇上他们的。” 在会理庄继华见到本地驻军的最高长官三十三团团长许颖,许颖没有参加前年地二刘大战,他是属于留守西康的部队,也就是刘文辉二十四军中的二流部队。在刘文辉全盛时时瞧不上眼的,可在二刘大战后,刘文辉的精锐部队损失惨重,他这样的二流部队也就变成一流部队了,直接划进第一旅编制,成为嫡系部队。 许颖对庄继华不了解,他只是约略听说这个人很厉害。刘老总兵败就是他在背后下地黑手,可在他来之前,成都的刘文辉和西昌的刘元塘都给他发来电报,要他务必保护好开发队的安全,口气之严厉,让他都有些惶恐。 城门口的一番例行公事的寒暄后,庄继华一行人被送进早就准备好的行营。庄继华开口问地依然是汉彝情况。 “请庄将军放心,我会派人与走的彝人说清楚,有骚扰开发队者。杀无赦!”许颖立刻就给庄继华下保证,他的眼光透着强烈的自信。自从前年当众杀了禄安佑全家之后,这里的彝人提起他的名字就害怕,根本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许团长,我要在这里建水电站,开矿,建钢铁厂,修建公路、铁路”庄继华皱眉道:“我要的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治久安。” 庄继华此言一出。会理地方官绅顿时有了精神。客厅里开始活跃起来。 “庄将军打算何时开始,需要我们地方上如何协助?”县长捏捏胡须问道。“这次来就是来确定怎么开始的。至于具体步骤,这需要他们,”庄继华用手指指在坐地专家教授:“由他们确定,而我负责为他们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至于贵属,等有了具体计划后,我再请你们来商议。” 在来这里的路上庄继华就已经明白他要做那些事了,这两年四川各地都在修建公路,庄继华都提供了经费,西康也一样,可刘文辉兵败之后,龟缩在西康,实力大为削弱,财政状况很差,道路交通建设经费被挪用了,公路建设及其粗糙简陋,大部分地方可以说是粗制滥造,敷衍了事,除了雅安到成都勉强可以通汽车外,其他各地均无法通车,所以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筑路。 “许团长,张县长,开发队要分成几个小队,我们的护卫队和民夫数量都不足,只有请二位帮助了。”庄继华随后就向许颖和张县长提出要求。 这两人自然满口答应,庄继华也不说什么,先向他们支付了两千大洋的劳务费,言明每个士兵和民夫的工钱是每天两块大洋。 等他们散去后,庄继华又把专家们召集起来开会,在这个会上任乃强首先介绍了这里的彝人情况和汉彝之间的矛盾,然后庄继华才说: “经过任先生地介绍,我们清楚了这里复杂地民族关系,在重庆时我们决定在这里建钢铁厂是因为这里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但现在我有些疑惑是否应该在这里建厂,我想请大家讨论一下。” 庄继华地话音刚落,地质专家常隆庆就站起来说:“情况没有那么严重,我在这里考察了三个月,深山老林也去了,彝人也见过,我感觉他们是很朴实的,没有传说中那么不讲道理,只要你尊重他们。他们就不会侵犯我们。” “如果不在这里建厂,把厂建在重庆,运输就是一个大问题,”土木工程专家李书田也说道:“把矿石运到重庆。这路途就要几百公里,要用多少车来运?汽油的开支是多少?能否满足生产需要?” 李书田的问题击中了要害,建在重庆是比较容易,可一旦运作开来,需要多少运力才能满足生产需要,由此又会产生多少问题,这些都是难以想象的。 在场专家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渐渐的,意见倾向一致,就算需要在这里驻扎一支部队来保护工厂,也应该把厂建在这里。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么我们就谈谈从哪里开始。”庄继华最后说。 “还是交通,这里地道路太差。根本不能通车,必须修建一条从重庆到会理的高等级公路,不如此,设备室无法运进来的。” “电力,会理地区根本没电,必须在这里建一个建厂,或者修水电站。”最后说:“一、修路;二、建水电站;三开矿;四、建厂。我们现在的一切工作都围绕这四条展开,从重庆到这里修一条高等级公路,至少需要一年,一年或更长时间之后,再开始建水电站,水电站大约需要一年到一年半,有电之后再开始建厂,这大概又需要花两年时间,如果没有意外地话。大概在五到六年之后,钢铁厂就能产钢了,”说到这里庄继华摇摇头:“不行,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日本人也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时间。” 会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从开发队开始工作那天开始,庄继华就反复强调时间,强调全面战争爆发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到六年,现在过去两年。还剩下三到四年。如果计划中的钢铁厂要五到六年才能产钢,那么由于战争的影响。时间恐怕会拖到十年之后,它在战争中还能发挥多大作用? “同步进行如何?”任乃强起来说道,他是首次与闻开发队内的秘密,内心的震动是强烈的,他现在明白了西南开发地最终目的,这个目的曾经让刘文辉他们猜测了很长时间:“这里的路有些还是可以用的,所以矿山可以先行开发,还有水电站,修建水电站需要水泥,安装发电机和输电设备,雅安到成都的公路还是可以通车地,可以先把这些运到雅安,所以我们首先要修的是会理,西昌到雅安的公路,这条路我保证半年内通车,此外会理到重庆的公路也可以同时动工。还有,金沙江也不是不能通航,部分设备可以通过水运。” 他说的时候,庄继华就站在地图前,仔细审阅地图,目前重庆周边的公路已经修好了,他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从隆昌,经自贡、犍为、沐川、越西,西昌,再到会理的一条曲线。 “金沙江水运?”庄继华抬头看着任乃强,他对金沙江不了解,只知道这是中国最险恶地航道,运输困难甚至超过三峡。 “金沙江可以水运,”任乃强加重语气说:“英国人试过,放下去三条船,有两条安全到达宜宾。” 庄继华差点喷了,这也叫可以水运,果然水利专家曹瑞芝反驳说:“金沙江这段水道,落差太大,水流太急,利于发电,但不利于航运,这段水道的凶险远超三峡水道,而且即便修路,一年时间也根本不可能修通会理到重庆的道路。请看,从会理到重庆要穿过众多的河流,大的就有大渡河、岷江、沱江,其他小的河流还有七八条,公路桥就要修七八座,这么多桥想要在一年之内完成,根本不可能。” 这话差点把庄继华击倒,不错,这么多桥梁根本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完工,他的心思开始转向如何扩大綦江钢铁厂和重庆钢铁厂,可转念又感到不对,仅靠这两个工厂是绝对不能满足抗战需要的。 看来攀枝花还是要建,不过不能给予太大希望,川东和川中、川南还要加强找矿力度,争取再找到几个大矿。 昨天有事,晚上没上 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八节 艰难的花(二) 尽管庄继华在心中对攀枝花的必要性下调几十个百分点,但他还是把各个分队派出去了,水利专家曹瑞芝的任务是找到适合建设水电站的地点,地质专家常龙庆的使命是采集更多的矿石,进一步摸清这里的矿产分布,道路分队开始规划这里的道路,工厂分队开始选择厂址,庄继华又给卢作孚发了个紧急电报,让他派人调查金沙江水道是否适合通航。 许颖和张县长十分配合庄继华的工作,许颖把他的一多半士兵交给开发队,张县长组织起五百多民夫,这让庄继华感到他们这不是要帮忙,而是趁机从他的手上敲一笔,一周以后,任乃强告诉他可以去本地彝人土司自家官寨。 自家不是自己的的家,是姓自,自家属于黑彝,前清时被封为土千户,清末时自立为土司,现在担任土司的叫自学初。自家官寨是在会理东南,距离县城六十多公里的金沙江畔黎溪。 沿途庄继华就感到奇怪,这里有山有水,风景秀美,与他想象中深山老林完全不一样。而且这一路也有点远,从上午九点离开会理,到下午五点才到。 很显然这里受到汉族的影响不小,沿途就能遇上不少汉人,自家的官寨已经形成一个小镇,离小镇老远就看到由彝人组织的欢迎队,彝族姑娘挑起欢快的迎宾舞,在翠绿的山野中,长号吹出的声音显得格外悠扬。 庄继华隔着老远就下马,他的这个举动让许颖和张县长有点意外,可既然庄继华下马了,他们也断无再在马上的道理,也只好下马跟着庄继华一步一步向前走。 快到跟前,从跳舞的姑娘分开,从人群中出来两个老者,他们手上抬着一个坛子。庄继华紧走两步,他没想到自家安排的迎接居然如此隆重,正要开口答谢,任乃强却赶紧追上他止住他的谦逊。 悠扬的号声停下来,姑娘的歌舞也停下了,两个老人抬着坛子,在他面前就开始唱歌,庄继华满面笑容。.却没听懂他们唱地什么,他看了眼任乃强,后者正笑咪咪的看着两个老人。 两个老人唱完后,拍开坛子的封口,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老人拿出几根管子放在酒坛里,然后抬着酒坛走到庄继华面前,任乃强靠过来在庄继华耳边说:“迎宾酒,喝得越多越好。” 庄继华笑容不减,眼中却露出疑惑的询问。从酒味中就可以判断这是烈酒,喝得越多越好?要是喝醉了怎么办? 但任乃强却像没看见一样,只是用眼光鼓励他,庄继华无法只好拿起一只吸管,吸管是用麦秆做的,开始喝酒。他判断没错,的确是烈酒,入口有股辛辣味,不比东北的烧刀子差。 庄继华不知道要喝多少,所以他就一直这么喝着,看看过了三分之一,他正要抬头。却听任乃强大声说道:“彝家美酒甜过蜜糖,客人饮过醉在胸膛;多谢土司美酒!” “轰!”这话仿佛有魔力似地,悠扬的长号再度响起,欢快的舞蹈再度跳起,庄继华这才停下,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他的穿着就与旁人不同,黑大汉大笑着说:“自学初见过诸位将军,欢迎将军到彝家做客。” “庄某来得匆忙。打扰自土司了。”庄继华含笑拱手答理。 “我们彝人最是好客,客人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将军请衙内说话。”自学初身体撤步,作了个汉人的请的手势。 庄继华正要迈步,任乃强却抢先说道:“多谢土司,来人是客,请土司先行。” 庄继华立刻停下脚步,做个手势,自学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没有推辞。而是转身领头向寨内走去,庄继华这才举步跟在后面。自学初却伸手拉住庄继华的手。两人就这样一起走进山寨。 入镇之后,沿着街道都有欢迎的人群,可庄继华却没在他们脸上看到多少笑容,小镇地建筑主要是木材,显然大多数建筑都有些年头了,他的表面记录有各种痕迹。】 走过街道后,在镇东北有两根巨大的石主,这两根石柱形成一个巨大的门,这道门后就是一条整洁的石板路,路的两边用石头装饰着一些图案,庄继华估计跨过这道门就进入官寨了,果然没走两步,就看到一座巍峨雄健地堡垒,漆黑的大门,淡黄色的墙,不过墙上的漆,有些破落,大门两侧前卧着两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虎,迎着这道门走去,一股庞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自学初在官厅大门外松开了庄继华的手,不过他依然走在前面,庄继华这下明白了,或许彝人地风俗就是如此,他落后自学初半步。 进入大门就是官厅,官厅前的广场上已经摆开酒宴,自学初自然坐在主人位,穿着艳丽民族服装的彝族姑娘把庄继华请到上首位坐下,跟在庄继华身后的任乃强和许颖、张县长他们也依次坐下。 随后从官厅两侧出来一大群少女,她们低着头,端着盘子,很快庄继华面前的桌子就摆满了各种食物,自学初就开始敬酒,庄继华毫不示弱的随后回敬,因为坐下的时候任乃强特意告诉他,彝人敬重能喝酒的人,如果他能喝酒放开了喝。 歌舞又开始了,十几个彝族少女们唱着欢快的歌跳起欢快地舞蹈,队形穿梭变换,青春气息逼人;十几个精壮的小伙弹着三弦踏着舞步进入舞场中,与姑娘们或成双成对,或形成一个大圆。 鼓掌,扭腰,银色的饰器发出清脆的响声,为乐舞增添一丝奇妙的节奏,居然点燃了庄继华已经久违的熟悉,他坐在位置上忍不住扭动两下,神情开始一点一点兴奋起来。 任乃强看出他的感受,向他示意可以进去和他们一起跳,庄继华犹豫一下。最终还是站起来,踩着舞步跨进舞圈,任乃强也随即起身,自学初微微一笑,也从座位上下来,不过进来之前,他的眼光扫了侍立一旁的管家一眼,管家随即示意两个穿着彩衣地少女也迈进舞圈。 有前世蹦迪地基础。庄继华很快适应舞蹈的节奏,抬腿、鼓掌、转圈,这时他玩得像个小孩。 除了庄继华和任乃强,不少护卫队士兵也被拉进舞圈,只有宋云飞拒绝了任何姑娘地诱惑,始终默默无语的站在场外,注视着在舞圈里面跳动的庄继华。 “你是我们彝人的朋友。”自学初对庄继华说,不管表现多么客气的汉人,很少有这么爽快、自觉的投入到彝人地歌舞,而且跳得这么投入。 庄继华冲他大笑一下。随即转过身,与一位姑娘对上,随着琴声,下蹲、起身,鼓掌,转身。他越来越熟练了,忽然,自学初说的是汉话。刚才自学初对他说的是汉话,他会说汉话?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除了这还能是什么呢?”转过一圈后,庄继华对自学初说。 自学初稍微楞了下,随即被舞曲带动。“来呀!”庄继华冲外围站着的人招手。“来呀!” 月色下欢乐的舞蹈已经换了好几种,庄继华不得不感叹,少数民族就是能歌善舞,彝族人无论那女你老少都能上场跳舞。 彝族的歌舞种类也多,乐器也多,月琴、品弦、三弦巴乌、马布、葫芦笙、擎芦、克西觉尔;铜鼓、克拉蒙轮番上阵,看的庄继华眼花缭乱。 酒酣耳热之际,精壮的彝族小伙为客人们表演了摔跤,庄继华和自学初都大声为他们叫好。 “他从那找的?你们通知他准备的?”庄继华笑着问任乃强。 “还用通知。”任乃强笑着摇头:“他就是这方圆数百里彝人地皇帝,这些都是他家里的。” 庄继华一下就愣住了,家里的?他转头看看场上正在跳月舞的姑娘和小伙,是在难以置信。=小说首发==一个土皇帝度能如此,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想当皇帝。 自学初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过来,庄继华站起来,他满脸通红有些结巴的说:“长官,你是…我们彝人….地朋友,来。喝。庄继华没有拒绝。端起酒杯就喝干净,这自学初别看体格强壮。喝酒的能耐还不如他。 不过庄继华最后还是喝得有七分醉了,他歪歪倒到的被伍子牛扶回客房,进了客房,他喝了几杯茶,稳定一下情绪,想想今天的情况,他感到舒服多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如山般压在他的肩上,让他有点不堪重负,今天的这顿酒,这场舞,把那些不顺心都释放出去了。 “长官,洗澡水准备好了。”伍子牛过来报告说,庄继华这才感到身上地衣服已经被汗水渗透,很舒服,他边朝外走边脱去外衣,顺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门外,伍子牛看他的神情有点怪异,他张张嘴没说话,转身把卧房的门关上,随后推开房间里的一道侧门,原来澡房就在卧房的隔壁,庄继华刚才没注意这里还有道门。 伍子牛没有在澡房里面停留,而是很快出门,并从外面将门关上,庄继华走进屋内,就闻到一阵香风,两个彝族少女向他深施一礼,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庄继华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姑娘就开始为他脱衣。 “等等,”庄继华摁住姑娘伸向他腰间皮带的手,然后退后两步:“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个姑娘显然没听懂他的话,她们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庄继华。 “你们这是做什么?”庄继华地声音充满疑惑,难道是陪浴?前世有个小官为这事把命都搭上了,难道自学初也要玩这手?好像没有看到刀,在她们身上?不像呀。* 庄继华仔细看看两个姑娘,她们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胸部已经发育起来了,宽大的彝族服装没能掩饰她们的身材,灯光下看不清她们的肤色,脸上的轮廓很是秀美,一双大眼睛正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嗯。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能行。”庄继华说着向她们施礼:“多谢你们了。” 虽然庄继华不认为有什么危险,可他也不想接受这样的陪浴,好歹咱是代表中央政府的,多少要维护政府的体面,不能让自学初看扁了。 两个姑娘虽然不懂庄继华说地什么却也明白庄继华地意思,她们的举动立刻把他吓了一跳,两人跪在地上。嘴里唧唧呱呱地说着,庄继华看她们的神情悲痛,有些着慌,他连忙拉开房门。 “伍子牛,伍子牛,去把任先生请来。”庄继华叫道,自己连忙走回卧房。 任乃强很快过来,看到这种情形,问了两个姑娘后才回到房间笑着对庄继华说:“将军,这是自学初土司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她们?这么**!”庄继华差点载到:“我又不是….土司。” 前世的口头禅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即时改口,他使劲甩甩脑袋,很是不解的问:“你们是不是也有这样地礼物?” “没有,这样的礼物只有被彝人认为最珍贵的客人才能享受,”任乃强摇头说:“她们都是从各个寨子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都是干净的处女。” “这更不行了,都还是孩子。”庄继华更不敢碰了:“他为什么要送我这样的礼物?” “不清楚,不过明天我们就知道了。”任乃强说。 “这是贿赂,”庄继华坚决的说:“绝度不行,送她们回去。” “回不去了,”任乃强苦笑一下:“彝人的规矩。送出去的礼物断不能收回,而且就算你强行送她们回去,她们以后在寨子里也没法见人了,她们将被视为寨子的耻辱,好地话赶出寨子,自生自灭;坏的话,火烧或者活埋。” 庄继华彻底傻了,怎么会这样?出来一趟带两个女孩回去,刘殷淑会怎么想。而且语言不通,连对话交流都不行;可也不能把她们留下,她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如花一般的岁月就这样凋谢了?不行,绝对不行。庄继华一下失去主意。 “我看这样好不好,先让她们留在这里,你不想碰她们,就到别的房间去,一切事情明天再说。”任乃强说。作为礼物留在主人的房间是理所当然。至于主人是否回来,那就另当别论。 庄继华缓缓点头。这是好主意,自己乱了阵脚,幸好任乃强还清醒。 两个女孩在他地房间里待了一整夜,他却溜到宋云飞的房间待了一夜。 第二天自学初和他正式开始会谈,不过会谈也是以一种很随意的方式开始的,庄继华为了表示对他昨天的热情招待,向他赠送一批礼物,包括丝绸、盐巴、茶叶、十几条钢枪,几箱子弹,一台留声机。 “庄长官对我的礼物不满意?”自学初一边表示感谢,一边似乎毫不在意的问。 “不是,您地礼物太贵重了,我消受不起。”庄继华苦笑下说。 “哦,”自学初不相信的眨巴一下眼睛。 “是的,”庄继华的笑容更加苦涩了:“土司的汉话说得很流利呀。” “我在西昌读过书。”自学初淡淡的说。 “哦,那就好,”既然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那就可以说说了,庄继华试探的说:“在我看来,人不是物品,不应该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昨天你说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不应该把你的兄弟姐妹当做奴隶,否则我就不是你们彝人地朋友。” “我虽然接受过汉族教育,但我还是彝人,将军,汉人有句话,叫入乡随俗,你既然到了我们彝人的地区,要和我们彝人交朋友,那就应该守我们彝人的规矩。”自学初说道。 “可是,我把她们带走了,她们的父母怎么想?他们舍得自己的女儿离开他们?”庄继华还是想打动他,想要退回礼物。 “这您就不懂了,”自学初说:“他们会感到高兴,会感到光荣,他们的女儿为他们增光了。” 庄继华差点摔倒,这居然会感到光荣?真是滑稽。 “将军,如果你还认为我们是朋友,那就不要拒绝我们彝人的好意,我们彝人送出去的礼物从不收回。”自学初的语气十分平静。 完了,庄继华明白了,不能退货了,而且为这事与自学初闹翻好像不值得,毕竟他掌控着这方圆百里地彝人,只要他一句话,这里地彝人就不会给他找麻烦。 “既然是送给我的礼物,那我怎么处置她们就是我地事了?”庄继华口气有些生硬的问。 “当然,是死是活都随你。”自学初立刻答道,随即低声说:“您知道吗,她们是我们挑出来的,阿依和阿妮是我们方圆百里最漂亮的姑娘。” 庄继华只好无可奈何的笑笑,他感觉自己那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不过他认为这是小插曲,开发队那么大,安排两个姑娘很容易,实在不行,一个塞给伍子牛,一个塞给鲁瑞山,要不然塞给宋云飞也行,看小秀以后还刁蛮不刁蛮,好像我没招收拾你似的。 虽然是两更,可字数是一万,累死我了,把月票留下吧。 提前通知,明天早晨的更新没有。 我还是要月票,前有阻截,后有追兵,月票榜上竞争激烈 今日更新万字,月票呀!!!!!!!!!!!!!!!!!!!!!!!!!!!!!!!!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八节 艰难的花(三) 送出了这样大一份礼物,肯定是要有所图的,庄继华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个自学初在西昌上过学,那他的眼光肯定不同于一般的彝族土司。 “尊敬土司先生,西南开发队要在这一带建厂修路,还希望先生能大力协助。”庄继华开始试探他。 “庄将军来建厂修路自然是好事,但我们彝人能得到什么呢?”自学初反问道。 “这好处就大了,”庄继华微微一笑:“就说修路吧,修路需要民工,彝人就可以来工地干活,赚取工钱,路修通后,商人必定蜂拥前来,商品流通顺畅,彝人生产的东西就能销售到更远的地方,价格也就能上升;除了这个工厂建立之后,彝人可以进厂做工,获得薪水,工人要生活,必定要购买商品,这里附近的居民以彝人为主,他们不向彝人买向谁买呢?这些都是给彝人带来的好处。” “我不是不懂得工业对地方的好处,将军代表国民政府,对政府要发展的事业,我自然是支持的,”自学初叹口气为难的说:“可我现在没精力去关注这些。” “土司是不是遇上什么为难事了?”庄继华心说来了。 “五年以前,我父亲被禄劝的金家气死了,前年我叔叔辈金家的人打死了,两个月前,我们派出的商队在东川遇上金家的人,又被他们打死了六个,货物全部被抢,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自学初恨恨的说:“将军可否向国民政府报告,请国民政府严惩金家,为我黎溪彝人报仇雪恨。=小说首发==” 禄劝,庄继华首先想到的这是个地区,这是云南的一个县。矿产丰富,李四光的勘探队曾经到过那里。 看到庄继华在沉凝。任乃强以为庄继华要答应,便有些着慌,靠近庄继华悄悄说:“禄劝的金家不好惹,他们与龙云的关系密切。” 自学初看到任乃强地动作,便冷冷的说:“怎么将军有顾虑,看来将军也不是真心愿意帮我们彝人。” 庄继华忍不住笑:“自土司在使激将法呀。金家好像也是彝人,我要帮你,那不是涉足彝人打冤家吗。” 自学初楞了下,随即反驳道:“金家抢劫过往行商,纯属强盗行为,国民政府难道不该惩处?” “当然应该惩处,”庄继华说:“不过那是地方官地事。禄劝属于云南管辖,土司可以派人去昆明告状,云南省主席龙云是彝人,定能为您做主。” “我不会做到到狼窝里告狼的傻事,龙云与金家是亲戚,金家现任土司的女人就是龙云家的表姑。”自学初愤恨的说。 庄继华明白了却皱起眉头这事还真不好处理,想了想便说:“这事就复杂了。禄劝归云南管辖,四川省政府是管不了的,中央政府要管,也只能通过云南省政府,所以通过正规渠道是绕不过云南省政府这关地。” 说到这里他很遗憾的摊摊手:“土司既然在西昌就学过,当然明白我没说假话,如果龙云要维护金家,就算中央政府也没办法。[]” 自学初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几年了家族血债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越来越重,让他寝食不安,之所以如此隆重的接待庄继华,就是因为他是从中央政府来的,一位只要说动他,就定能家族报仇雪耻,可没想到……. “没有你们,我也一样能报仇!”自学初转身要走。 “土司先生为什么不等我说完呢?”庄继华好整以暇的叫住他,自学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露出希望地眼光。 “正规渠道走不通,那就只有走其他渠道了。”庄继华平静的说:“土司可以向刘文辉将军告状,就说禄劝金家抢劫了你的商队,由刘文辉将军向昆明龙云发出公文,请他查处,” 自学初忍不住要反驳,庄继华摇头制止他:“如果按照您的说法,那么龙云肯定不会处理金家,但他也不能再明着帮助金家。如此你和金家之间就排除了外来援助,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彝人一向有打冤家的传统,龙云也清楚这点,所以你们之间地事,只要不涉及政权,我估计龙云不会管,这样就算你杀了金家土司,龙云也不能说什么。” “将军,您不懂彝人,”自学初苦笑下说:“我们彝人不会看着家里人被欺负的。” “土司,您不懂官员,”庄继华笑笑说:“官员的天职就是维护地方,维护法律,所以只要刘文辉将军做出反应,我估计龙云就并不会明目张胆的偏向金家,当然暗地里的帮助还是会有的。” 与龙云的关系将来怎么样,庄继华不知道,他肯定要与云南方面打交道,攀枝花位于康滇交界处,矿产两省都有,可如果金家如此强势,对攀枝花的开发肯定不利,如果能暗地里教训他一下,让他们也倾向自己,对攀枝花的未来有很大帮助。 庄继华地话让自学初动心了,没有龙云的帮助,金家的与黎溪自家的实力相差无几,要不是这几年金家在龙云支持把自家在禄劝的十几家寨子拉过去,自家的实力还在他们之上。 “将军能为我提供那些帮助?”自学初问道。 “我再给你一百支步枪,如何?”庄继华说。 “两百支,加上两挺机关枪。”自学初立刻加码。“好。”庄继华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个插曲庄继华不知道会带来什么,他心里隐隐有点不安,自金两家的仇杀就这么简单?会不会影响攀枝花的建设?庄继华心里没底。 不过一切还算顺利,自学初当众宣布与开发队全面合作,庄继华也没吝啬,除了暗中答应地两百条枪和两挺机枪外,还答应为彝民提供一百万建设基金,以帮助会理彝人发展经济。 自家地动作影响了禄家。自从禄安佑被许颖杀掉后,禄家的实力受到很大削弱。再也不敢政府对抗了,禄家现任土司还没待庄继华上门就自己跑到会理向庄继华宣布与开发队全面合作,庄继华也没委屈他,照样以一百万建设基金回报。=小说首发== 让庄继华比较发愁地是两个彝族女孩怎么处理,他身边的人没有会说彝语地,任乃强给他出了个主意。送她们去西昌读书,西昌有彝汉学校,让她们入校学习,顺便也就学会汉语。庄继华当即把两个女孩托付给他,伍子牛在旁边担心会不会逃跑,庄继华笑称跑了他还省心了,然后反问是不是看上那个了?不过人家还小。至少得等十八岁以后才能成亲。任乃强摇头说这种礼物是不会跑的,因为她们代表地不是个人,而是整个自家;他的笑容十分诡秘,让解。 各路勘探队的进展很顺利,但进度不大,八月中旬,庄继华在会理召开工作会议。钢铁组负责人胡庶华和航运负责人卢作孚专程从重庆过来参加这个会议。 “经过一个月的勘探,今天我们必须为康滇边界开发做一个初步规划,这个规划做出后,我就要返回重庆,还是老规矩畅所欲言。”庄继华说完就坐下等待各组负责人发言。 “我先谈谈水运,”卢作孚首先起来发言:“接到电报后,我组织了三支考察队,考察金沙江的航运,我们初步得出的结论是金沙江水运司可以实现地。但金沙江的水流湍急,航道相对较窄,暗礁很多,因此要保证航道安全,必须首先清理航道,在此之前,航运的船只必须是特殊建造,平底、马力大,运载小。.所有一切准备工作估计需要一年时间。更精确的估计需要更多的勘测。” 道路交通组组长李书田接着说:“陆地运输的困难很大,首先西康地区多山。多水,会理境内的河流就有三处,安宁河,宽城河,锦川河,金沙江,可从这里到西昌没有一座可同汽车地桥,同时这里的山很多,这位公路建设增添了困难,所以我们的计划是依托现有道路进行改造,先扩展会理到西昌的大道,将现在两马并行扩建为两车并行,修建道路和桥梁需要大量水泥,所以我们建议在会理修建一座水泥厂,以便就近取材。” “我们也建议修建水泥厂,”水利专家曹瑞芝说:“水电站也需要大量高标号水泥,钢铁厂也需要水泥,所以水泥厂必须先上马。这一个月我们走遍了会理和盐边地区的几大河流,我们选定了几个可以修建水电站的地点,分别是老鹰嘴、普隆、奉营、白果,这些地点的地质基本满足建设水电站地要求,但他们也都存在一样的问题,交通不便。更进一步的情况,也就是说到底选定那里,还需要进一步摸清地质情况,这个时间大约需要半年到十个月。” 庄继华点点头,这与他希望的差距很大,但与他估计的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胡庶华拿出他们对常隆庆他们上次带回去的矿石分析报告说:“我们实验室对常教授带回去的矿石进行了分析,我们的结论是这是一种很罕见地金属共生矿,矿石里面含有钒、钦、镓、钪等稀贵金属,是属于最难冶炼的一种矿石,目前的炼钢设备和工艺需要进行改进。…..” 这就像一个霹雳在庄继华头顶炸响,胡庶华后面的话他已经无心去听了,怎么办?上马还是不上?不上,前世已经弄出来了,证明是可以在这里建设大型钢铁基地的;上,困难太多太大,而且能不能在抗战前产钢根本不知道,此外他完全可以想象需要多少资金,估计是重庆钢铁厂或綦江钢铁厂的加在一起总和的数倍。 胡庶华说完之后,常隆庆早就按奈不住了,他兴奋的站起来:“我们在延边地区发现铁矿的痕迹,初步估计比会理地铁矿储量更大,…..。还有,第二小组发现铜矿,…..,在xx发现锌….。” 庄继华地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妈的,这些宝贝怎么就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了,找个方便点地地方不好吗。 所有专家讲完之后,都拿眼看着庄继华,他们都知道这个决定不好下,困难和利益都是明摆着的,困难超乎想象,可成功之后的收益却也超乎想象。 “说实话,我拿不定主意,”庄继华缓缓的说:“我没想到困难有这么大,你们都还只是从技术层面说了他的难处,可还有个问题,你们没想到,工人?技术工人,这里是没有技术工人的,所有技术工人都必须从外面招,为此我们要为他们住房等系列生活设施;当然这些我都可以设法弥补,但是五年之内能产钢吗?” 没人回答,谁都不敢下这个保证,庄继华又问了句:“六年呢?” 还是没人回答,会场上静悄悄的,庄继华左右为难,他仰头看看屋顶,陈旧的屋顶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文革,你认为抗战要打多少年?”胡庶华忽然问道。 “怎么也要个八到十年吧,”庄继华心说如果没有我的话,肯定是八年,八月,多少号,裕仁宣布投降,可现在有了我就不知道了,还是先按照老时间表讲吧。 “距离抗战全面爆发大约还有四年左右,加上八到十年,就是十二到十四年,花上六到七年时间产出钢来,我看值得,你不是常说,抗日需要经过防御、相持、反攻三个阶段吗,那就把这个炼钢厂作为反攻炼钢厂吧。我们本身就没寄希望在全面战争爆发前超过日本,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花十年时间,光这个工厂的产量就能超过日本全国的钢产量。” 胡庶华过于乐观了,包括庄继华在内,没有人知道前世这个钢铁基地仅一期工程就持续十五年,二期工程又是二十年,到他穿过来之前,三期工程还没结束,却已经形成产钢七百八十万吨,产铁近千万吨的生产能力,但它的时间跨度长达四十年。 “好吧,我们干,”庄继华被胡庶华打动了,的确,他没想过在战争爆发前就超过日本,既然这样,能在四二年前产钢就行,他站起来说:“还是老规矩,请诸位拿出一个工程计划来,看看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求月票 后面追得好紧,月票支持呀 前面也跑得溜快,急求月票增援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九节 中央入川(一) 所有专家一致认为应该首先修路,同时进行的工程是彻查整个宁属(旧称,即西昌地区)地区的矿产分布,摸清其地质状况,建议征调四-五个勘探队集中于此地,重点放在安宁河流域;整顿金沙江航道同时开始,卢作孚负责订购合适的船舶;开始筹建会理水泥厂,生产高标号水泥。】 庄继华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谁来掌控全局?他转头看看任乃强:“任先生,我想请您屈就此地开发的总负责,统筹全局,您的意下如何?” 任乃强有些猝不及防,他看看会议室里的专家教授们,有些疑惑的问:“我,合适吗?这里有这么一流专家,让我来….。” “是的,要说找矿,您肯定不如常教授,炼钢,您肯定不如胡教授,怎么建水电站,您不如曹教授;他们在他们的领域都是目前国内顶尖任务,但要保证项目成功还需要一个领域,那就是排除本地各种政治势力的干扰,并调动他们的力量,保证项目顺利实施。他们做不了这个,在坐的人中只有您最合适,您在西康多年,对本地的各种势力都很熟悉,刘自乾将军也很信任您。” 任乃强犹豫了,按照他心里的意愿,他是愿意来做的,可是想到刘文辉的知遇之恩,他又感到无法向刘文辉开口,庄继华看出他的难处:“这样好不好,如果您答应,我向刘自乾将军要人。” 常隆庆也在一旁劝道:“文革说得没错,我们都做不了这事,只有你最合适,你老说开发西康是你的心愿,只要能看到它的开发,死了也情愿;不能事到临头,你自己却站一边看吧。” 任乃强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向刘文辉说这事。他只好诺诺的说:“我,…,我一来就负总责,这不好吧。” 庄继华叹口气说:“这不是升官,这是个苦差。这个会一结束,交通组的人就要开始拟定技术人员名单,重庆方面就要派人来,在他们到来之前,您就要找好民工。工程一旦展开,技术方面的事情有李教授负责,而您要负责他的后勤,什么粮食、工具、材料,民工薪水等等。倒是您不要找我抱怨就行了。” “好吧,如果刘将军同意,我愿意担这副担子。”任乃强终于松口。庄继华不由大喜,他笑着说:“那太好了,我这就给刘自乾将军发电报,伍子牛!” 应声进来的却是宋云飞和伍子牛两人,宋云飞手里拿着一份电报:“报告长官,重庆急电。” “又是什么事,念。”庄继华皱眉说道,胡庶华他们担心地看着宋云飞,猜想重庆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 “唐式遵万源惨败。共匪逼近。转入反攻。委员长命你速回重庆。协调各部。确保宣汉、达县、开县。防止共匪窜入川东地区。” 听完之后。庄继华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叹口气说:“不知道是唐式尊不中用。还是我这老同学太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失败了。云飞。你去准备一下。我这里完了就走。” “是。”宋云飞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庄继华然后对伍子牛说:“立刻给刘自乾将军发电。我有意请任乃强先生出任宁南开发分队队长。”说到这里。他故意皱眉对胡庶华说:“我们还是给个项目取个名字吧。你们看攀枝花怎么样?” 胡庶华他们没料到庄继华居然还有闲心管这个。卢作孚有些担心地问:“文革。红军会不会打进重庆十六县。我们地工作可才有点成效。这战火一起就全毁了。” “唐式尊败成什么样还不太清楚。不过。我认为他们很难打进重庆十六县。”庄继华安慰他们说:“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万源保卫战他们虽然胜了。可消耗也必定很大。最多打到宣汉。打进重庆十六县…..。”他摇摇头:“这种危险太大。我那位老同学。不可能看不到这点。” “文革。你这样公开称赞。委员长会怎么想?还是注意一点吧。”李书田劝到。现在庄继华在开发队地这些专家心目地威信很高。他们感到在他手下工作很愉快。他们只需要刚工作就行了。根本不操心什么。两年中庄继华实践了他地诺言。】不干涉他们地工作。保证他们地后勤支持。所以他们都不希望他出事。 “我不认为认为他们是匪,”庄继华摇头说:“就算当做校长的面我也这样说,把共c党看做土匪,那是掩耳盗铃,有这样有纲领,有组织的土匪吗?再说,**几次被人家打败,土匪都打不赢,这**也太无能了。” “算了,不说这些,还是说我们自己的事吧,”庄继华不想谈这个话题,他有他的办事风格:“大家说说攀枝花这个名字怎么样?” “我看行,这里到处都市攀枝花树,很有地方特色。”常隆庆首先表态。 “嗯,我看也行,攀枝花是这里的特色花树,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朴实,”任乃强也表示赞成,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奇怪,攀枝花又叫木棉花,只是本地人才叫攀枝花,这庄继华是怎么知道的呢,或许是这个月才知道地,他又自我解释道。 “伍子牛,记录,”全票通过后,庄继华对伍子牛说:“刘将军自乾兄,宁南地区的攀枝花项目正式展开,我有意请任乃强先生出任项目总负责,任先生不忍负将军知遇,我只好厚颜请将割爱,不知可否,恳请速答。” “此电发给雅安,二十四军军部。”庄继华说。 很快刘文辉的回电到了,他在回电中幽默了庄继华一把:“又挖我墙脚,看你诚心,老夫割爱一半,同意兼任总负责,副会长暂主会长职务。” 庄继华看后不由一笑,随手把电报递给任乃强:“刘将军同意了。现在你就是攀枝花项目总负责了,我给你留部电台,需要什么给我电报。”说完抬脚就要走,忽然又停下对常隆庆说:“对了,勘探队我不能给你五个。只能给你三个,这个项目地周期太长,我想在其他地方再找找。”随后又对任乃强说:“第一期资金一千万,怎么用归你负责,我只查账。” 说完之后他就走了,任乃强还愣愣的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胡庶华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就是他的做事方法。用人放手,但又有制度防范,这查账的意思是。他保留查账权,这是开发队的制度。” “开发队有好多制度,财务制度只是其中之一,很快你就会收到一些文件,上面详细列出了各种规章制度,记住,你必须遵守这些制度,违反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就算他自己违反了,也不行。”卢作孚平静地说。 任乃强还有些晕:“就这样开始了?这算什么?指挥部成员有哪些,他也不说说?” 曹瑞芝一翻白眼笑着说:“老兄,是不是还要个就职典礼呀,我们都是这样的,久了你就习惯了,项目指挥部成员就只能你自己去找了,秘书、工作人员等等,你自己去找。” 任乃强有点傻了。敢情庄继华把他留在这里就不管了。 庄继华经西昌回到重庆已经是九月初了,唐式尊丢了四个旅后,在万源南部的井溪坝,东升场、马家场至双龙场一线与红军形成对峙。 “向前还是厉害吧。”庄继华回到重庆就跨进军营作战室,与杜聿明他们讨论这场作战地得失:“整个战役,诱敌深入,后退决战,然后一举破敌,没想到。没想到。” 当初他们做兵棋推演时。杜聿明他们认为徐向前会率部退至大巴山中与川军周旋,可庄继华不认为。他认为徐向前会以小股部队在东线牵制围剿主力第五路,集中力量打击罗泽洲和李家钰,先搅乱西线战场,没想到徐向前的选择与他们都截然不同,却依然是个辉煌地胜利。 “不过奇怪呀,唐式尊损失惨重,向前怎么不趁机猛攻,却掉头去打范绍增,给他喘息之机,如果他趁机猛攻,唐式尊是不可能在万源南部站住脚的。”杜聿明提出了疑问。 “这确实是个失策,”司徒非说道:“如果一路打下来,唐式尊丢掉的部队还会更多,不会仅仅是四个旅。” “可能他是要兼顾西线吧,”严重猜测道:“打掉范绍增更稳妥,可以随时支援西线,毕竟西线集中了邓锡侯、田颂尧、李家钰、杨森的部队,数量高达六万人,如果通江失守,他在东线取得再大的战果,从战略上来说也是得不偿失的。” “通江不会失守,邓锡侯他们要是听说刘湘主力败北,他们肯定会停止进攻,转为守势。”庄继华摇头说,杜聿明也表示赞同,主力失败,造成的影响是巨大地,军心动摇之下,邓锡侯等人肯定会选择自保,而不是为刘湘解围。 “我估计应该是他们内部有分歧,向前不得已才去打范绍增的,结果范绍增机灵跑得快,没打成,回过头来唐式尊也跑了,现在他恐怕只能去西线了,邓锡侯他们要是走得快还好,要是慢了,…”庄继华停下来看着周围地军官摇摇头,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果然邓锡侯他们没有及时撤退,而是稍微调整部署,企图利用小通江两岸山地与红军形成对峙,结果遭到徐向前率领的东线得胜之师的凶狠打击,徐向前亲自率领红三十军和三十一军一部绕道第二路田颂尧部地后面,在黄猫垭歼灭其十个团,此役之后,西线川军全体向后转,开始玩命的逃,邓锡侯放弃南江,撤过嘉陵江,一直退进广元;李家钰逃进仪陇,被随后追来的第九军团团包围;杨森退得最快,也正因为快,他是毫发无损的跑回营山,罗泽洲动作慢了,损失两个团后,逃过苍溪,才停下脚步。半个月之内。红军收复巴中、南江、通江、平昌,攻克旺苍、苍溪、阆中、南部。 至此刘湘发动地六路围攻彻底失败,二十万大军损失达六万之众,红军反攻中,刘湘慌了手脚。连电蒋介石,请求中央军增援,蒋介石立刻命令在大巴山北麓地胡宗南、刘茂恩两个师越过大巴山,直接开向成都。 等到红军反攻结束,刘湘又有点后悔了,可让中央军退出去的话又说不出口,羞愧、悔恨交织之下,向蒋介石提出辞去四川剿匪军总司令职务,蒋介石接受了他地辞职。不过还是连电安慰,告知川事以后还是要仰仗他。 空前惨败,川军各部急需整顿补充。蒋介石趁机明令由贺国光组建参谋团,参谋团孙元良为参谋团参谋长,任命杨永泰组建四川剿匪行营,行营地址设在重庆。 刘殷淑的肚子终于大起来了,二姨太坚决地让她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庄继华的养母也在七月底赶到重庆,带了一大堆东西,她到基地门口时,哨兵还以为她是来卖货的小贩。差点赶她走,然后听说是来找她儿子的,儿子叫庄继华,把哨兵吓了一跳,连忙通知刘殷淑来认人,刘殷淑挺着个大肚子到门口一看还真是庄李氏,连忙请她进来,又找来两个队员,帮忙把东西拿回去。庄李氏也不是一个人来地,随行的还有族长的孙子庄明贤。到家之后才知道庄继华居然不在家,庄李氏当着二姨太把他好一阵数落,她怕二姨太起心,根本不知道二姨太已经在这里待大半年了,对庄继华这种状况早就见怪不怪了。 好不容易庄继华回来了,庄李氏却又顾不上数落了,这一个月她也多少了解了庄继华在这里的权威,自从她到了以后。李之龙潘慧琴、小秀、梅悠兰、宫绣画、杜聿明地老婆曹秀清、洪君器的老婆文燕等高级干部的夫人纷纷过来。看他们对她以及刘殷淑的样子,她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庄继华在这里的位置。 庄继华见到她也有点意外。随即有些感动,他这个养母恐怕一辈子没出过那个小山村,为了他却千里迢迢跑到重庆来。想到这些他又有些难受,这两年他就没回过家,连信都写得很少,可他还没来得及表达什么,刘湘地电报又请他去成都,看着刘殷淑指挥家里唯一的佣人芳嫂为庄继华准备行装,庄李氏还是忍不住抱怨了。 “继华,你就不能在家多待几天吗?你看看你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又要走,你媳妇可怀着你的孩子。” “妈,这是公事,我也没办法。”庄继华解释道。 “什么公事就非得你去,让别人去不行吗?”庄李氏眼中没有任何事情比替庄家开枝散叶更重要,所以这次她是真地有点生气了。 庄继华苦笑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刘殷淑冲他笑笑然后对庄李氏说:“妈,文革不去不行,放心吧,我没什么地,不是还有您吗。” “亲家母,文革忙地是国事,你还算好,他陪你在家这么多天,我刚来的第二天他就走了,一走就是小半年,也不知道他去那里了,连个信都没有,回来后才告诉我们,原来是去打日本了。”庄李氏来了之后,二姨太变得通情达理多了。不过刚见面时,她被庄李氏吓了一跳,庄李氏地穿着打扮完全就是个普通乡下妇女,根本看不出她那个儿子居然是中将,并实际控制着重庆及周边十六县上千万人口;看庄李氏的穿着让她心里舒坦了点。可她不知道,她的样子也吓了庄李氏一跳,庄李氏感到这女人也太阔气了,要多少钱才能置办那一身呀,这可不是过日子的方式,阿淑可别被她教坏了。 “唉,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忙了呀。”庄李氏叹口气对庄继华说,自从认下这个干儿子,除了开始在家养病那段时间,他就一直在外面忙,很少回家,他们夫妻也没办法。 “妈,要不您和爸就到重庆来吧,一家在一起多好。”庄继华不知该怎么回答,干脆提前让他们西迁。 “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他舍不得那些田。”庄李氏说,其实她心里也舍不得,可能与儿子媳妇在一起也不错。 “那些田可以交给族长,请他帮忙照顾,要不租给别人也行,不收他们的租子不就行了。”庄继华说。 “那可不行,你爸非跟你拼命不可。”庄李氏摇头道,不要租子,那不是傻吗。 庄继华苦笑下,忽然他想来了:“妈,咱们家租给别人收多少租子?” “老规矩呀,七成。”庄李氏有点奇怪地看看庄继华,庄继华从来没问过田租的事情,也从来没向家里要过钱,所以她试探的问:“是不是钱不趁手,家里还有几百块大洋,我让老头子给你寄来。养孩子是很费钱的。” 二姨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刘殷淑也抿嘴直乐,庄继华愁眉苦脸的说:“妈,我的钱够用,我和殷淑每个月几百块大洋的薪水,怎么也够用了。我是想问,七成田租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呀,以前我们租他三叔的不也是七成田租吗。”庄李氏说:“你这孩子,哪有嫌田租多的,东家都是嫌田租少,今年年成不错,你爸还打算加一成租子呢。” 庄继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年下来,基层组织已经建立起来了,第一批服兵役的士兵上个月已经退伍,村民兵队建立起来了,下一步他要开始搞减租减息了。 “妈,要是政府强制命令只准手四成租子呢?”庄继华问。 “那怎么行,我收多少租子是我和佃户的事,关官府什么事?”庄李氏有些不解。 二姨太却听出点东西了,当年宫绣画他们跑到他家搞减租减息的事,她可记忆犹新,就是那次,庄继华认识的刘殷淑。 “文革,你打算搞减租减息?”二姨太问。 庄继华点点头:“国民政府有法令,田租不能超过三成七五,我打算在重庆地区推行。” “三成七五,”二姨太微微皱眉,然后摇头说:“恐怕很少有地主愿意干。” “不干也得干,”庄继华语气决然:“我手上有兵,谁敢反对,我就抓人。” 但他们的话也让他警惕起来,连他养母这样老实的人都不愿实行减租减息,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这个法令到时不知有多大的阻力,川军中的军官们那个家里不是地主,恐怕连他们也要闹起来,看来必须尽快让招收新兵。 刘湘请他去成都,庄继华大致迷宫呗什么事,曾扩情地情况通报已经到了。川军此次损失惨重,蒋介石电令川军整军,认为川军战败地根本原因是士气不振,军官斗志消沉,因此川军必须整顿,汰弱留强,如此方能承担剿匪重任。 庄继华知道此次去成都他肯定得出血,但也知道现在他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求月票 追上前面只差三十票了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九节 中央入川(二) 杨永泰就任重庆市长已经两个多月了,没到重庆之前,他对报上的吹捧有些嗤之以鼻,可这两个月下来他才真正知道报上的介绍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两个月时间他就参加六家工厂的开工,十四家工厂的奠基仪式,重庆到处都在招工,有点文化的被哥哥招工点抢着要,各个码头的繁忙快赶上上海了,是去内几条大型道路改造已经完成。杨永泰清楚的记得贺国光在移交政务时那个遗憾的神态,也记得贺国光告诉他的话,在重庆干一年比得上在其他地方干五年,痛快! 在繁忙的建设下面,重庆对社会的控制是国内各地最严的,重庆本地新闻界基本被一网打尽,几乎所有报社被控制在重庆宣传部手中,民间报社除了梅悠兰的《渝州晚报》外,还剩下一两家在苟延残喘,每天的发行量不超过一千份;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是,重庆绝对没有军人或者警察攻击报社的事情,但没有记者或者报社敢“胡乱报道”,因为他们全部持有宣传部发的记者证,一旦出现“错误报道”,受到的处罚将是严厉的,吊销记者证是最轻的,重的是罚款,数额足以让报社破产的罚款。除了本地新闻外,外地的报纸很难进入重庆,重庆停止邮寄几乎所有外地报纸,除了《中央日报》等少数几家国民党报刊外,连《申报》《大公报》这样的报纸都不准进入重庆。 新闻界的控制值是控制的一个方面,在社会结构上,重庆政府的触角伸进社会的最基层单元,街道设有街道办事处,村设有村委会。工厂设有工会、国民党委、三青团委;学校从小学就开设政治课讲授《三民主义基础》、《总理文选》、《爱国主义》、《总裁言集》等。 除了这些机构,每个重庆市民还必须领有身份证,无论工作还是住宿都必须有身份证,外地来重庆地,超过一个月就必须办理临时身份证,这个证件是你在重庆工作办事住宿必须有的证件。 除了这些外,重庆与其他地方的区别还有,基本看不到税丁,杨永泰这两月走了江北县、北碚县两个县。沿途没看到一个收税的税卡,田里根本看不到一个儿童,所有适龄儿童全部上学去了。杨永泰还记得他在路上问一个卖菜的农民,农民告诉他不去不行,不去老汉(即父亲)得去坐牢,再说让娃娃读点书是好事,他的三个娃娃全部进学校读书去了。 大致了解了重庆以后,杨永泰也明白了为什么在重庆推广新生活运动这么顺利,有如此严密的控制。想不顺利都不行。 不过杨永泰没想明白的是,庄继华是如何保证执行效率的,国民政府在江西、福建推行保甲制度。老百姓地抵触情绪很大,甚至不得不动用军队保证保甲制度的推行,勉强建立起来,可行政效率奇低,一天能办完的事,甚至有些地方要拖上十天半个月,好点的也需要三四天。 “其实这没什么不好解释的,”庄继华在去成都的路上给他解释道:“保甲制度和重庆推行的制度建立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保甲制度是从上到下建立地。】.我们是从下往上建立的;其次老百姓的感受不一样,保甲制度首先损害老百姓地利益,然后才能让老百姓获取利益;而我们是先让老百姓得到利益。老百姓得了甜头,自然会支持我们的制度。” “可最终的结果没什么区别呀。”杨永泰很是迷惑,朝三暮四的手法难道就没人看破。 “这不一样,”庄继华淡淡一笑:“绝大多数老百姓只会看到眼前利益,他们看不到长远利益,所以先让他们拿到利益,建立起管理体系。以后发生的事情就可以通过这个体系来解决,如此老白也就热了这个体系,支持这个体系。” 杨永泰陷入沉思,实际的巨大反差,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他提出的保甲制度。新修的很平整也很宽敞,颠簸较小,庄继华很惬意的看着窗外地风景。 “最迟年底,成渝铁路就能通车了,到时候去成都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庄继华忽然说。 成渝铁路上最关键的沱江大桥几近完工。全线打通了十六处隧道。修建七座铁路桥,已经完成六座。目前每天有近十万人在铁路线上建设。 “了不起呀,两年时间就把它建起来了。”杨永泰顺口夸奖道,他心里却苦笑,有庄继华这样的财力,什么事情做不了。 “可这不够,还必须修建出川的铁路,”庄继华摇头说:“把川内的武器弹药送到前线,光有船是不够的。另外还有….” 庄继华说到这里转头问杨永泰:“你说刘湘会接受校长的命令吗?” 刘湘战败后,蒋介石除了要刘湘整顿川军外,还要求刘湘整顿川政,交出四川所有民政权力,在川军总司令和四川省主席之间选择一个职务,很显然刘湘是不可能交出的军队,所以他必然选择川军总司令,那时杨永泰就会顺理成章的接受四川省主席地位置,而重庆市长就由庄继华接手。 “估计很难。”杨永泰感到蒋介石的步骤太快了,刘湘恐怕接受不了:“委员长这次的动作太急,其实可以先整理。” 庄继华点点头,他也认为蒋介石的动作太大,刘湘肯定会反噬,可他还没说什么,杨永泰却问道:“你对重庆的新生活运动怎么看?” 七月蒋介石在南昌成立新生活运动促进委员会并出任总会长,熊式辉出任总干事,正式在全国推行新生活运动,八月宋美龄也高调出任妇女运动指导长,辅助蒋介石全力推行新生活运动。 在重庆滕杰出任新生活会会长。.庄继华没有选择陈启坤担任妇女运动指导长,而是说服潘慧琴出任这个职务,李之龙当然明白庄继华的意图。 新生活运动在重庆顺利推行起来,大街小巷刷满标语,一时之间西装几乎绝迹,中山装密布上流社会,高档饭店门可罗雀,每个街道都组织了清洁队,街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切似乎都很好。 新闻界也发动起来,报刊上连篇累牍解释为什么要发起新生活运动,新生活运动要达到什么目的,如何参加新生活运动,而后就是新生活“先进”事迹,滕杰充分发挥了舆论控制的威力,把整个运动搞得轰轰烈烈。 “滕杰做得不错,只要能坚持下来,必定能振奋民族信心。”庄继华非常谨慎。不敢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实际上他不看好这场运动。 除了重庆以外国民党没有强有力地基层组织,缺少深入基层。发动群众地能力,离开群众,运动的深入性和持久性就很难保证;其次这次运动要有点像“禁欲”,运动地指导方针简称三化:生活艺术化、生活生产化、生活军事化,希望国民“勤以开源,俭以节流,知奢侈不逊之非礼,不劳而获之可耻,从而救中国之贫困。弭中国之乱源”;让那些达官贵人保持简朴,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恐怕他们自己就无法坚持了,他们一撤,老百姓会自然也就撤了。 “我们的国人就是贪图安逸,西方传来的一些奇谈怪论搞乱了国人的思想,忘掉了中华文化的精髓:忠孝节义,礼义廉耻;委员长希望能通过这样一场运动。让国民重新认识中华文化。”杨永泰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这个运动还是按照他在蒋介石身边设计地轨道运行,这让他很兴奋,又让他感到一点机会:“我看重庆做得很好,应该向委员长报告,让全国各大城市派人来学习。” “畅卿先生,你是有专折奏事权的,完全可以向委员长提出来呀。”庄继华笑着说。 “当然,”杨永泰听出庄继华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文革。原来我以为你是个军事专家,现在看来党政军你是样样拿手。我想请你出出主意,现在这运动还需要做哪些?” 庄继华有点意外的看看杨永泰,这杨永泰一向自负,今天是怎么啦。杨永泰的眼神很诚恳,庄继华想了想还是推辞道:“说实话,我的事情太多,没有研究过,不好开口呀。” 杨永泰毫不在意,仍然诚恳的说:“一事通,百事通;文革何必谦虚呢。” 庄继华闭上眼睛想了想说:“我说点意见吧,不成熟,也不知道对不对,您参考。” “但说无妨。” “以前在广州时我有个朋友对我说中国的问题是农民问题,因为农民占国民地大多数;我认为他的这个论断是正确的,所以在重庆这两年,我们一直很关注农村,政策都很注意保护农民地利益,我想新生活运动也一样,它不应该只停留在城市,而应该到农村去,只有把农民发动起来了,这场运动才能成功。”庄继华字斟字酌的说。 杨永泰沉默了,这涉及到两人对中国现存问题的观点的根本不同,别看杨永泰学的法律,实际上他信奉的是儒家学说,主张士人治天下,信守君臣之道,认为通过有操守的官员领导民众可以摆脱中国目前的贫困,实现国家的富强。象他这样地外洋内儒的官员和知识分子在民国时期很多。 庄继华并不了解他们这样人的想法,就算了解也是嗤之以鼻,儒家学说在他过来之前早不知道哪去了,他信奉应该说不是信奉,而是相信法律、管理、组织,只有这样才能让中国比摆脱贫困和战乱,至于思想,见他的鬼去吧。 “你和梁漱溟先生的观点有些类似。”沉默良久之后,杨永泰才缓缓的说。 “我听卢作孚先生说起过这个人,”庄继华立刻答道:“他也认为只有解决农民问题才能解决中国的问题,不过他提出的道路是乡村建设,让知识分子下乡帮助农民,在农村建设学校,并把学校作为农村政权的基础,这一点却是错误地。” 在庄继华到重庆后,卢作孚曾经专门向他推荐乡村建设,他自己就在北碚搞了个乡村建设实验区;可庄继华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理由是政权不是学校,而真正原因是前世没听说过,显然是失败了。 卢作孚对他的态度很失望,因此也没有向他推荐梁漱溟和晏阳初,直到两年之后,庄继华才见到他们其中之一,然后他就后悔了。 “畅卿先生,下一步我打算在重庆推行减租减息,你怎么看?”庄继华问,杨永泰是重庆市长,名义上还是他的上司,争取他的支持非常重要。 “好呀,”杨永泰毫不犹豫的说:“国民政府早就有这个法令,民国17年国民政府就制定过《田农保护法草案》,宣布田租不能超过四成,张静江也在浙江就试行过,可地赋太重,士绅反对,不得不停止。重庆与当年的浙江不同,除了不收农税外,还有强有力的继承组织,完全有条件推行这个法令。” 但杨永泰没有告诉庄继华当年浙江士绅是怎么反对这个法令的,那是见了血地,他想染庄继华触点霉头,然后他再来挽回局面,卖庄继华一个好,以便加强双方地合作。 两人在车上好像闲聊一样,就把今后几个月的工作方向给定下来了,同时还达成一个不落文字地协议,杨永泰将代替滕杰主持新生活运动,庄继华推行减租减息。 求月票 今天又是一万字,月票留下 距离前面还是差三十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九节 中央入川(三) 见到刘湘时,庄继华吓了一跳,刘湘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眼窝深陷,目光呆滞,看来六路围剿的失败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二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刘湘喃喃的说:“我二十年的心血呀。” 这二十年心血是**王国还是川军,庄继华心中猜想是前者,不过口里还是安慰道:“甫共,不用操心,中央军已经入川了,川军可以有喘息的机会,这次继华到成都来就是为甫公重建川军助力的。” 刘湘苦笑一下摇摇头,乔毅夫尖锐的问:“中央打算如何重建川军,还有胡宗南刘茂恩到底听谁的?” “重建川军委员长肯定有详细的计划,我和杨秘书长都不是很清楚,估计在贺主任那里。入川部队的指挥权,委员长肯定会和甫公商议的,这点请甫公务必放心。”庄继华心里很清楚,川军的损失虽然很大,可实力依然不容小窥,一旦将其逼急了,刘湘要转而与红军合作,麻烦就大了,蒋介石不会不顾及这点。 “文革,你会不知道?”张斯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他冷冷的说:“文革,自从西南开发队入川以来,甫公可一直是全力协助,要什么给什么,你在重庆把我们挤兑得苦不堪言,可曾见甫公丝毫抱怨,有人劝甫公予以反击,可甫公却说你的政策对川人是有利的,坚决拒绝了;你现在可不能落井下石。” “甫公对我的支持我是铭记在心的,”庄继华很诚恳的说,的确,这两年他在重庆执行的一套政策对四川省政府地冲击很大,四川各地地反响非常大,对刘湘形成很大压力。刘湘也不得不采取了一些相应措施。但四川的财政收入却也无法采取重庆一样的政策,所以刘湘受到的指责还是很大。但刘湘却从未向庄继华抱怨也没有干涉重庆进行的改革,否则重庆的改革不会这样顺利,对这一点庄继华是心知肚明,也是非常感激的:“川军新败,川政困难,我这次来成都就是为甫公提供支持的,甫公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我能答应的我就答应,超过职权范围的。我会尽量帮甫公向委员长争取。” 庄继华换个语气说:“至于…..,斯可兄所说之事,我确实不知道。我回国后曾经与委员长有约,我只对外不对内,我不参加剿共,这恐怕是委员长没告诉我地原因。” “真的?”乔毅夫他们都大为惊讶,庄继华居然敢与蒋介石做这样的约定,这实在令人震惊,刘湘与乔毅夫交换个眼色,乔毅夫问道:“这次我们地损失非常大,除了军队的损失外。军费花了二千多万,枪支弹药的损失更是不及其数,我们得到消息,委员长要甫公在川军总司令和省主席职位中择其一,这是不是属实?” “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庄继华立刻答道:“军政分家是中央的一贯策略,中央系中没有那个军人兼任省主席的,军人兼任省主席的只有在地方势力中才有,从长期来看军政分离是必然走向。中国的传统也是军人不干政,只有在历史混乱时期,军人才会干政,诸位对中国历史比我熟悉,当知我所言不虚。” 刘湘面色阴沉,乔毅夫他们也不好作答,傅常欲要反驳却只是张张嘴,庄继华看看他们忽然笑了笑说:“甫公肯定有应对之策,甫公左右不乏善常政务之才。*甫公可以让他们出掌主席之位。这也同样是军政分家。” 刘湘在心里苦笑,这也正是他所想的应对策略。被庄继华揭开之后,刘湘感到绕圈子不能把庄继华绕进去,这个人实在太精明。 “文革,说实话,我才能平庸既不擅长军务也不擅长政务,此次惨败我难辞其咎,我已经向委员长请辞剿匪军总司令之职,下一步我打算辞去川军总司令的职务,一心搞建设,为川民谋福利。” 庄继华想了想知道刘湘地用意了,他不想交出省主席的位置,宁可交出川军总司令,可他要交出总司令职务,谁来干?邓锡侯他们肯定不行,他们根本调不动二十一军系的部队,从二十一军系中调,刘湘不点头,谁敢接任? 思前想后,庄继华不得不承认刘湘这手十分高明,蒋介石恐怕也没想到,恐怕他所有的判断与他一样,刘湘会从幕僚中找个人来担任省主席,自己这抱紧总司令的职位,可刘湘却偏偏反其道而行,让蒋介石的谋划落空。 “川军这次损失很大,兵员损失六万,枪支损失高达八万,文革,这次你得帮我?”刘湘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庄继华后,就是让庄继华转告蒋介石,至于蒋介石会怎么处理他暂时不管,但川军的损失他却必须考虑,因此把主意打到庄继华身上了。* “甫公的意思是?”虽然早有出血地打算和准备,但庄继华还是没想到刘湘居然如此直接。 “我听说重庆的兵工厂已经能生产出枪支弹药,还有药品器材,你看能不能拨一些给我。”刘湘淡淡的问,眼中却包含希望。 “不能,”庄继华想想后说,刘湘的脸色顿时变的十分失望,傅常则有些激愤的站起来要呵斥了,庄继华平静的冲傅常做个手势,然后说:“这些工厂是属于四川开发公司的,无论枪支弹药还是医疗器材药品,都是四川开发公司的收入来源,甫公要,可以拿钱买,但我无权划拨,否则其他股东不会答应。” 刘湘地脸色顿时阴转晴,重庆地工厂陆续投产,现在已经有十几家了,其中兵工厂就有七八家之多,月产量多少虽然不知道,不过总计下来几万支枪恐怕不会少,装备一两个师应该不成问题。*可他转念一想,神情随即暗淡下来,六路围剿他是下了血本的,军费几乎都是他掏地腰包,已经掏空了,再买武器弹药,他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去年四川开发公司的效益不好,年初分红可没多少,今年的收入会有多少?”乔毅夫目光闪烁,含笑问道。去年整个四川开发公司的收入只有七八百万,而且还主要来自银行,年初股东会上各位股东意见很大,差点就吵着散伙,还是刘湘、邓锡侯、杨森坚持支持,才没闹出大问题,这也是庄继华说的铭记之事的一点。 “今年的收入会远远超过去年,”庄继华似乎高兴起来:“目前光药厂每个月的收入就达到一百六十万,这还不算上海外的专利费,我估计欧洲的专利费还有数十万马克,另外水泥厂的收入也达到三百万银元之多,钢铁厂的收入也有七十多万银元,还有运输公司银行,年底整个公司的收入可以达到二千多万银元,好的话可以达到三千多万,已经接近四川全省的财政收入总和。这还没算兵工厂的收入,兵工厂的产品没有销售,还存在库房中,如果加上这笔收入,年底的收入将达到四千万,接近四川全省的财政收入,我估计明年还可以翻一番。” 这笔数字中庄继华没说投入,这一年他的投入高达两亿银元,这还不算攀枝花的开发费用,而且这些收入中主要是药厂、水泥厂、运输公司的收入。药厂经过一年的扩建现在产能已经达到月产三万五千多支盘尼西林,而且还在不断扩大,产品供不应求,另外还建成了药二厂以生产其他药品,水泥主要是得益于重庆各地的大规模基础建设。 但这笔数字让刘湘等人惊喜不已,四川全省财政收入最高时只达到四千多万,那还是采取预增田税、改大洋为小洋的手段掠夺来,正常的财政收入不过二千多万,现在两年不到,开发公司的收入居然高达四千万,这如何不让人惊喜连连。 “要得,龟儿子硬是要得,”刘湘喜得连连搓手,一张脸笑开花:“没想到,真没想,这还不到两年。” “甫公这就高兴了?”庄继华笑着说:“明年收入会更高,甫公到时您再偷着乐吧。” 众人一阵哄笑,笑声之后傅常问:“文革,中央将推行法币,这会不会影响发展银行的收 法币已经讨论很久了,今年六月美国国会通过《白银收购法案》,提高白银的收购价,直接导致银元购买力上升,导致银元外流严重,中国经济受到沉重打击,蒋介石加快了法币的发行准备,金融界也一致认为应该取消银本位制,因此朝野之间基本达成共识,法币的推行不可避免。 “影响是肯定有的,至少我们没有发行货币的权利了。”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不过我支持这个政策,一个国家只能有一种货币,四川全省以前货币种类多达十几种,其危害诸位恐怕深有体会,经过一年整顿我们消除了其他所有货币,结果对四川商业贸易,工业金融的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但站在全国的立场来说,四川只是中国的一部分,我们发行的货币也只是地方货币,本质上说也是搞乱了中国金融,所以中央推行法币取消地方货币我是坚决支持的。” 汗颜,汗颜,看着别人的月票一夜之间整长几百票,真是汗颜,我的月票什么时候能增长几百票呀。 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九节 中央入川(四) 庄继华的态度鲜明,而且持论正确,刘湘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傅常换了口气说:“这次我们的损失很大,甫公的钱也基本上空了,没有购买武器弹药的钱,能不能提前支付或者先给后付。】” 庄继华想了想说:“这个要股东会议决定,我无权做出此决定,不过我可以表态,如果甫公提出这个议案,我会表示支持。” 刘湘真正放心了,庄继华不是有意对付他的,他刚要开口,却见庄继华皱起眉头,于是又改口问道:“怎么,文革可有什么难处?” “是有难处,我刚想到的,”庄继华点头承认:“甫公,要是各军都要怎么办?他们也是有资格的。” 刘湘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刘湘做主,先满足刘湘的需要,可庄继华这么一提醒,他们才想到,刘湘只是董事会一员,他有资格要,邓锡侯、田颂尧他们也有资格要。 庄继华接着说:“这只是问题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可以预支多少?你们要是都预支十年,甫公,这个厂也就只有宣布破产了。” 刘湘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显得有些滑稽,乔毅夫却饶有兴趣的问:“那文革你的主意呢?” “老实说,兵工厂生产的武器装备,无论是步枪、机枪、迫击炮比川中各军的装备要强得多,全套技术来自欧美,一旦敞开供应,各军会抢着要,而且委员长也会要。所以我们必须有个制度,分配制度,还有利润预支制度,应该限定预支的金额,至于多少,股东大会可以商议。”庄继华提出他的解决办法,要是每人预支十年二十年,那谁受到得了。 乔毅夫想了想也感到庄继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张斯可则比较认可这个方法,刘湘却问:“现在兵工厂地产量有多少了?” “中正式步枪月产量是二千七百支。手榴弹每月三万枚,m3冲锋枪。也就是常说的花机关枪每月五百六十支,捷克式轻机枪每月四百挺,马克沁重机枪每月只有一百挺,六零迫击炮每月大约一百四十门,八二迫击炮。每月六十门,总体来看产量还比较少,重型火炮我们还不能造,另外汽车制造厂和飞机制造厂正在建设中,估计明年秋天能完工。】*”庄继华报出一串数字,不过他打了埋伏,枪支大概打了%的埋伏,火炮3%,这是给他自己的留的余地。杜聿明已经开始招收新兵了,二万多新兵在十月进入军营。他们的武器要留出来。 说到这些的时候,庄继华想起俞大维的国防科工委,国防科工委是在今年春节之后开始入川的,但他一直没时间过问,他暗自下决心,这次回去后,一定要找他们谈谈,把前世的几种武器搞出来,,首先枪地问题就要解决。他上大学时cs正风靡全球。ak47和重狙的威力在脑海里留下很深印象,此外还有雷达、火箭筒、火箭炮这些都要搞出来。坦克、高射炮、高射机枪可以买国外地成熟产品。庄继华的脑子一下混乱起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感到有些分身乏术。 “现在库存有多少?”刘湘又开始搓手了,他没想到产量居然这么大,心里开始计算可以拿到多少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庄继华回过神来,见刘湘不相信的样子:“前期生产的枪支中有相当部分不合格,估计在1%左右,主要原因是工人技术参差不齐,导致废品率比较高,现在工人地技术上来了,废品率下降,不过前期的库存还在检查,所以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清楚,这要问洪君器和李之龙。” 然后庄继华又叹口气说:“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工人,缺少熟练工人,如果有足够的熟练工人,就可以立刻扩大工厂,产能可以提高五倍,两年就可以把全川军队的武器全部更换。” 庄继华所说与他在重庆所做是相符的,因此刘湘没有找到破绽,他点点头表示认可,但还是没打算放过庄继华:“其实成都也可以设厂,成都地势平坦,建厂的成本要小得多。” 庄继华明白刘湘还是想自己控制一些工厂,他笑笑说:“我也有这个打算,工厂集中在重庆也不好,一来加重城市的负担,二来也不利于四川经济的整体发展,至于设在哪里,这需要专家定,我不管。” 从庄继华地角度来说,在成都设厂不是不可以,但庄继华担心成都的平坦不利防空,中国空军力量薄弱,防空力量也很差,平原就更不好防御了,因此他在向成都还是向川中扩展之间犹豫。这两方面各有优势,成都交通便利,川中山多,利于防空。 从刘湘那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庄继华没有直接回省党部,而是转身去了二十八军军部。 “文革,还是回去吧,明天再去也不迟。”宫绣画劝道,这次到成都,庄继华把她带上了,这个安排是有深意地,以后宫绣画要留在重庆帮助李之龙,李之龙现在在成都露面的时机还不成熟,让宫绣画来熟悉情况,以后能给李之龙提供帮助。 “不行,明天就迟了,很多事情要在明天决定,我基本上抽不出时间。”庄继华有些疲倦的摇摇头,刚才的酒席上虽然没喝多少酒,但长期的勾心斗角让他感到疲倦。 “进成都你就没歇脚,”宫绣画看着庄继华直摇头,她感到这样劝好像没抓住要害,便换了个口气柔声问:“明天又有什么事?” “省党部的事,”庄继华埋头说:“省党部的工作方式必须做出改变,光靠重庆十六县是支撑不了长期战争的,我想把重庆方式移植到四川全省,可我又不想出那么多钱,四川地方太大,我没那么多钱。*” 这个车上的宫绣画和伍子牛是知道西南开发全部内容的,包括资金来源,所以他们明白庄继华说地钱是指什么,可司机不明白,但落在他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含义。 “移植到四川,曾扩情会答应吗?”宫绣画有些担心地问,顺手把庄继华的脑袋搬过来:“我给你按按,以后少喝点酒。” 庄继华没有抗拒,身体稍稍斜了下,让宫绣画地手指在他太阳穴两侧揉动,嘴里却喃喃道:“他会答应的,扩大哥现在虽然不如当年了,但他是那种在好的环境里能奋发,在坏的环境里就变得平庸的性格,这两年我们各占一地,互相支持,互相呼应,共存共荣,就算抛开当年的情分,他也必须支持我在四川整党,只有党组织恢复战斗力,其他事情才能谈,否则都是空中楼阁,一吹就倒。” 宫绣画有些明白的点点头,伍子牛却没听懂,他从前面转过头来问:“文革,我今天在外面听得迷迷糊糊的,刘湘说他不干总司令,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那是向委员长施压,你想想看,他不干,谁能干?”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你这头牛,什么时候学会动脑筋了?” 伍子牛嘿嘿笑了,他摸摸后脑勺:“近墨者黑,跟在你身边,不想动也的学着动,要不然哪天吃了你的亏也不知道。”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亏过你?”庄继华睁眼骂道,忽然感到不对,这宫绣画着呢么给自己来个头部按摩了,他摆摆头示意停下,然后坐正身子埋怨道:“我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还要我说多少次,这么多年了,总得有个结果吧。” 宫绣画和伍子牛的脸色同时端正了,伍子牛嘿嘿笑了两声,立刻转过身子给庄继华一个后脑勺,庄继华气得举起拳头朝他后脑勺砸去,临到尽头却又收住。 他看看宫绣画叹了口气,他真搞不懂两人倒地是怎么啦,在他看来伍子牛能在上海照顾宫绣画,说明他对宫绣画是有意思的,难道问题在宫绣画这边?可每次他问,宫绣画都避而不答,让他十分纳闷。 庄继华正要开口,车停了,二十八军军部已经到了。 听到门口的卫兵前来报告,邓锡侯急忙迎出来,老远就伸出双手:“稀客,稀客,早晨听到喜鹊闹,还以为它闹错了,原来是真有贵客盈门。” “来得匆忙,请晋康将军原谅。”邓锡侯一身“休闲装”,庄继华也没就没有敬礼那些礼节了,而是双手打拱,满脸堆笑。 “见外了,”邓锡侯笑着拉住庄继华的手就往里面走:“以后呀,你就叫我晋康吧,将军算什么,算个屁,尽打败仗,等哪天打了胜仗你再称将军也不迟。” “那我可更不敢,”庄继华笑道:“世上哪有百战百胜的将军,若打一次败仗就不敢称将军了,这世上还有将军吗?”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客厅,却看到客厅里不但有田颂尧还有杨森李家钰罗泽洲刘文辉,居然除了刘存厚和刘湘之外的所有川中势力首脑都在,显然他们不是来吃饭的。 继续求月票 今天第二更了,月票留下吧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十节 暗棋(一) “看来今天是群英会呀。”庄继华先眉开眼笑的幽默一把,不过听起来却像嘲讽。 “什么群英会,”田颂尧自嘲的说:“我们是大难临头,正琢磨怎么自保呢。” “怎么是大难临头呢,建功立业的机会还在后头呢,”庄继华说着走到他们中间自顾自的坐下:“既然大家都在,也省得我到你们各家去跑了。” “哦,文革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刘文辉有些诧异的问,他们聚在这里商议的事情其实也和庄继华有关,中央这次明摆着要对付刘湘,川中各派心思就开始活动了,这两年,刘湘压他们压得比较厉害,各地取消铸币权和税权后,全省财政全部被刘湘掌控,刘文辉比较而言还好点,他相对**,可以在西康多多少少收点税,此外西康金矿不少,他还在开矿采金,财政上要宽裕很多。 刘湘利用手中掌控的财政权力,对各军实行区别对待,实际上与蒋介石对待杂牌的方式差不多,收买挖角军费上卡等等手段都用上了,各军敢怒不敢言,现在中央要对付刘湘,杨森李家钰就想借这个机会扳倒刘湘,今天他们就是在商议这个事情。 “我是来还债的,”庄继华冲他笑笑:“前两年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欠下一屁股债,今天来还了,没债一身轻,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刘文辉呆了半响,杨森等人好像看见一个怪物似的,当年他把刘文辉整得那样,现在那口气居然就像是在说只是弄脏了你的衣裳,用不着见怪。刘文辉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庄继华说:“好小子,好小子,脸皮比我还厚,有前途,绝对有前途。” “轰”在场的人全乐了。邓锡侯笑着上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说文革,我心脏不好,你还是别….。” “我是认真的,晋康…兄。”庄继华的神色十分认真,也十分庄重。 “哦,那你怎么还债呢?”邓锡侯收敛笑容问道。 “两年前我答应给你的武器。现在我有了,你立刻派人去重庆领。”庄继华说道:“利息每年10%,诸位,赶紧算账,算好了我签字,你们立刻派人去重庆找李之龙领货。[]出于表示歉意,每位奉送两千枚手榴弹。” “格老子地。你说地是真地呀。”杨森一下跳起来了。他原本对这笔收入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还真守诺。 “如果这次还是假地。子惠兄。你真地可以踢着我地屁股去重庆。”庄继华含笑答道。 这下屋子里忙起来了。很快各人就算好他们应拿地份额。只有罗泽洲有些不仗义。居然还来了个利滚利。庄继华看了他一眼。罗泽洲脸上难得地红了下。庄继华拿起笔给他加了五百支。刘文辉摇头叹息。当年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年轻人。就这份气度。自己就败得不冤。 “好了。债还完了。可以说公事了。”庄继华签完最后一张欠条后。拍拍手故作轻松地说。 “文革有啥子事?是不是委员长有什么吩咐?”杨森一高兴起来川话官话混在一起了。可他地话却让邓锡侯在一旁皱起眉头。偷偷与田颂尧交换了个眼色。 “不是中央地事。是四川开发公司地事。诸位是公司股东。我是公司监事。有什么事自然要通报你们。”庄继华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地请大家坐下。然后把刘湘提出地预支利润。以及自己地顾虑一一告诉他们。然后说:“甫公打算在董事会提出这个议案。根据董事会地章程。我要提前三天通报给大家。以免召开董事会时大家措手不及。” 刘湘的办法让众人砰然心动,老实说他们这次地损失都很大,特别是田颂尧。十个团不在了。伤了元气,迫切需要补充。这个议案可以让他解燃眉之急。 “这个法子好,我赞成。”田颂尧一会就想明白了,马上表态支持。 “见龙兄,现在可不是开董事会。”庄继华看了他一眼,田颂尧脸色立刻变得有些怅怅的,他掩饰的笑了笑。 “文革地顾虑有道理,”邓锡侯左思右想后郑重的说:“刘甫澄既然想到要,他是大股东,自然应该先拿,如果口子开得太大,他拿了之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邓锡侯的话一出口,田颂尧就立刻明白自己过于乐观了,杨森脾气火爆立刻嚷道:“那不行,绝对不行,凭什么他先拿。” “子惠兄,规则已经制定了,我们必须按照公司章程来办,”庄继华平静的说:“晋康兄说得没错,如果大家都要,甫公是大股东,他当然有权力先拿。” “所以关键是这个口子多大,而且还必须考虑公司的运作,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邓锡侯说。 “晋康兄这话说道点子上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庄继华面色忧虑:“诸位的困难我清楚,但是公司又要发展,不能把所有利润全部拿出来,你们也不能一下子把全部红利都换成武器装备吧,所以这个口子是多少,诸位必须想清楚。” 与在场的其他人不一样,刘文辉感到意外地惊喜,对他而言这个股份是天上掉下来的,但西康工业底子更薄,更需要重庆的工业,而且他的财政状况更好,如果口子开得小的话,他购买武器就方便,所以他抢先提出一个建议: “我看这样,以上年分红为准,预支不得超过上年的 刘文辉是按照去年的分红来计算,去年总共只有三四百万利润,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几十万,再除去一半,能买的东西实在有限。 邓锡侯他们还没表态,庄继华却首先摇头:“绝对不行,这个口子太大了,公司承担不起。” 李家钰一直沉默的听他们讲,他对经济地感觉更差,所以这种事情他基本不插话,此时却忍不住问:“才几十万就承担不起了?” “其相兄,你那是去年的,”庄继华苦笑下,把今年的收入估计一一详细告诉他们,最后说:“诸位大哥,今年情况好的话可以到四千万,利润也有近两千万,明年则更高,你说说,预支50%就是一千万,这恐怕接近我们一年的产量了。” 沉默,庄继华说完之后,客厅里就剩下沉默了,盘尼西林虽然吵沸沸扬扬,但他们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高的利润,原以为只是增加几百万罢了。 “格老子的,”杨森摸摸脑袋长出一口气:“一不小心还抱了个金娃娃。” “这可不是个小金娃娃,是个大金娃娃,比范哈儿的肚子还大。”李家钰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下,老子也不晓得该给好多了,文革,你说了算,交给你了,老子信得过你。”罗泽洲大甩甩的一挥手。 “文革,你没估计错吧?”邓锡侯很小心地问道,这才两年时间,一无所有到产值四千万接近五千万,他真有点做梦地感觉。 “我是保守估计。”庄继华很认真的说:“明年我估计会在六千到七千万之间。其实今年加上武器销售地话,保守估计也应该超过四千万,接近五千万的水平。” 邓锡侯还是有点不相信,这已经超过了四川全省财政收入。 良久他才缓缓的说:“如果是这样,那50%的口子是太大了,20%还差不多。” “我看这样,定个规则,30%,但预支制度只能进行几年,三年吧,每年减少10%,三年以后取消预支。”庄继华抛出了他的想法。 “我看行,就这个办法。”三年以后大家都脱贫了,再预支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邓锡侯首先表示赞成。 田颂尧与邓锡侯一向站在一条阵线上,他也随即表示支持,杨森李家钰他们已经表示出与中央合作的意思,对庄继华的提议自然更不会表示反对,庄继华的一颗心算是彻底落下来了。 “文革,这次整军究竟怎么个整法?”刘文辉把话题扯到这次成都会议的主要目的上了。 “具体怎么做法我还不知道,不过看委员长的意思,川军必须要大力整顿,军政要分家,川军总司令和省主席不能再由一人担任,”庄继华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来看看他们,杨森李家钰露出喜色,刘文辉事不关己淡然处之,邓锡侯眉头深皱,田颂尧则神情紧张,庄继华心中一笑,恐怕他们和蒋介石的判断一样,刘湘会舍政保军,看来要让他们失望了:“甫公已经向委员长提出,愿辞去川军总司令之职,保留省主席为川民效力。” 于是客厅里再度陷入沉默,不是沉默,是他们大多数都傻了,那个看上去憨憨的,有点傻样的刘湘做出了让他们都吃惊的选择。 继续求月票 月票榜竞争激烈,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十节 暗棋(二) 良久邓锡侯才长叹一声:“***,刘甫澄真是面带憨像,心中明亮,自乾兄,你这个侄儿了不得。[]” “呵呵,”刘文辉笑道:“你又不是今天才晓得,说这些废话。” 看来谁都清楚刘湘要是不当川军总司令,谁也干不下来,二十一军实力雄冠川军,刘湘不当,一半以上的川军指挥不动。 “委员长会接受吗?”杨森问道,随着他的话,大伙都把眼光集中在庄继华身上了。 庄继华轻轻摇头:“我还不知道,”然后沉凝一下反问道:“诸位认为委员长会接受吗?” “那还用说,”邓锡侯有些丧气的说道:“委员长绝对不会接受的。” “那这次整军还整什么,外甥打灯笼----照旧。”杨森撇撇嘴不屑的说。 “整军还是要整的,”庄继华站起来说:“四川剿匪惨败,官兵士气低落,不整顿不足以再战,此外,参谋团和剿匪行营这两大机构入川,委员长对剿匪有新的战略部署,整顿川军只是第一步。” 庄继华把盖子掀开了一点,川军诸将顿时想起,中央入川已成定局,川中原有势力格局已经被打破,正在形成新的政治局面,在这种局面下,稍有不慎整个系统就有可能瓦解。 “文革,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家钰忽然问道,邓锡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向庄继华问计?这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吧,他可是蒋介石的学生,铁杆心腹,他的计策能让我们对付蒋介石? 庄继华眼光闪烁,沉凝片刻后模棱两可的说:“整军是一定要做的,不过诸位不必担心,委员长不会做削藩的举措,川中之事还是仰仗诸位。” 众人有些失望。有心继续问吧。顾及庄继华地身份又不好问得太直接。沉闷一会。庄继华却又开口道:“其实只要四川开发公司在。诸位地力量就在。实力就在。” 庄继华说到这里就住口了。杨森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邓锡侯却眼光亮了下。可随即又陷入沉思。庄继华笑了笑。随即开口告辞。拒绝了邓锡侯地挽留。带着宫绣画伍子牛和鲁瑞山离开二十八军军部。 他刚走客厅里就议论纷纷。杨森首先开口:“晋康兄。他这是啥子意思哟?” “没有军队。没有地盘。屁也没有。”罗泽洲冲着李家钰嚷嚷。 田颂尧叹口气:“毕竟是黄埔地人呀。怎么可能真心帮我们。” 邓锡侯却沉思不语。众人议论好一正之后。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邓锡侯这才长叹一声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然后他转头对田颂尧和杨森说:“时代变了。这天下迟早是他们地。” “水晶猴子,有话就直说,别说一半留一半,你要把我急死呀,他那是什么意思。”杨森着急道。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邓锡侯摇头说道:“看今日四川的实力格局,中央算一派,刘湘算一派,我们保定系算一派,你们三位一体算一派,我们和你们实力弱,就算加起来也不能对抗中央和刘湘,但我们也是川中势力的一枚重要砝码,与中央联手可以压服刘湘;与刘湘联手可以对抗中央;我们地风险在于。不管与那方联手,他们只要获胜,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相反只有保持三方均势,我们的利益才能保证;那么如何保证三方均势呢?刘湘的态度表明,四川的军民两政他都不会放手,这就压缩了我们的生存空间;可是如果我们把眼光放远点,放开点,跳出军队地盘的框框。就会发现我们的生存空间是无限的大。我们生存的方式也就出来了。” 田颂尧和杨森等人有些迷惑,没有军队。没有地盘,那还说什么,不就完了吗。邓锡侯看着他们摇头叹息道:“地盘最主要地作用是什么?养军呀,可是四川开发公司每年的收入已经超过地盘带来的了,而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在地盘上收税了,底盘带来地收入已经很小了,我们的收入已经转移到开发公司上了,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保地盘,而是保住开发公司。” 这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庄继华没说的话让邓锡侯全解读出来了,刘文辉、田颂尧和杨森毕竟独当一面的时间长点,很快明白了邓锡侯的意思,田颂尧试探的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完全放弃民政,以支持刘湘对抗中央?” “当然不是,我们以民政支持刘湘,以整军换取中央的理解,死死把住公司,加强与庄文革地合作,如此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想想看,重庆的工业体系还只是初具规模,已经能勉强满足我们的需要,再过上几年,利润将是空前的,只要把住她,我们就谁也不怕。”邓锡侯的神态越来越坚决,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但一个疑问却浮现在他心头,庄继华今天来的目的恐怕还是最后这句话,可是他在害怕什么呢?难道蒋介石要对他下手?不能呀,按照孙元良的说法,他是蒋介石最心腹地学生,出身黄埔,有黄埔、一军、浙江这三大标签,是蒋介石必定要用的人,早在广州就参与核心机密,蒋介石怎么可能忽然对他下手,如果不是,那就是他在防备什么,可他在防备什么呢?邓锡侯一时没想明白。 “晋康兄,你可真是个水晶猴子,”杨森大笑起来:“你说得对,我那块地方,现在每年的收入不到两百万,今年的红利就可以达到一百万,已经接近防区最高税收了,如果明年能翻一倍,那就彻底超过什么**田税了,这笔买卖太划算了。开发公司一定要保住,这才是我们的根本。” “说得对,我们不出面与老蒋斗,让刘湘出面,其他都可以答应,但开发公司一步不让。”邓锡侯坚决的说。 “我不明白,干么跟他们说这些?”宫绣画在车上问庄继华,庄继华看了司机一眼,微笑着说:“慢慢你就会明白了,其实,他们对整军有很大疑虑,担心校长借整军削弱他们的实力,不先安他们的心,他们是不会真正赞成整军的。” 宫绣画看了司机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杨永泰听说刘湘愿辞总司令而不愿放弃省主席后,皱眉思索片刻后笑了:“这没什么,按照你地说法我们可以先从基层做起。” 从基层做起?庄继华这次却没想明白,杨永泰笑道:“文革,到时候可要多多配合。”说完之后留下一头雾水的庄继华,径直去给蒋介石发报了。 第二天首先召开地由曾扩情主持的,各县党部主任参加的省党部扩大会议上,庄继华提出在四川全面整党。 “我党的战斗力为什么会这样弱,全部原因在于没有强有力的基层组织,干部办事因循守旧,贪图大城市的安逸,不肯深入基层,要想重振官场,重建国民信心,必须首先整党。”庄继华在发言中慷慨陈词,曾扩情有些不安的看看他,这几年主持省党部工作的是他,要说负责就是他来负责。 曾扩情不安下面各县的县党部主任更是面如土色,他们预感到这次整顿风暴恐怕不同以往,庄继华掺和进来了,重庆冯诡掀起的整顿风暴据说就是他在背后推动的。 庄继华看出曾扩情的不安,换个口气说:“我不是批评某个人,而是风气,目前的党风不正,干部醉心争权夺利,却丝毫不关心民生,不扭转这种风气,我党势必堕落下去,委员长推行新生活运动是为了重振国民信心,怎么才能把新生活运动推向深入?党员,只有依靠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才带领国民振奋国家。因此我认为,要推广新生活运动,必须整顿党组织。” “文革说得对,我在各地都看过,重庆地区的党组织战斗力是最强的,组织是最严密的,四川各地应该按照重庆的方式整顿组织。”杨永泰立刻表示支持。 “我这两年对….”曾扩情刚开口要检讨,庄继华却立刻打断他:“扩大哥,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整个组织的问题,是党风的问题。”“我看也还是,前年邓文仪在武汉整顿,贺衷寒在南京整顿,都取得不小成效,特别是武汉,彻底扭转了政府在国民心中的形象,党风应该整,可该怎么整?我们应该出个办法来。”贺国光慢条斯理的说道。 今天第二更,求月票 继续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十节 暗棋(三) 贺国光不是今天会议的主角,今天会议的主角注定是庄继华。不过贺国光和曾扩情却是今天会议中完全知道西南开发全部内涵的两个人,而杨永泰也不全知道,蒋介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他。 曾扩情明白今天庄继华要做什么,也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么坐,昨天晚上的密谈中庄继华就明确告诉他,他要以党务为切入点,建立一个较为有力的基层组织,为建立预备役和后勤保障体系打下基础。而选择党务是因为党务是中央能够彻底控制的唯一一块领域。 曾扩情这两年在成都没有白待,除了充当中央与川中各方势力的联系人外,他还下手调整了大部分县党务主任,把各县党务主任换成了支持中央的人,这为庄继华今天的行动创造了条件。 “首先各县党部主任副主任到重庆接受培训;其次重新登记党员,凡是在三个月内没有登记的党员,一律算自动脱党;第三我们将制定一套新的党员制度;第四加强基层建设,党组织要建到乡镇村里去;第五设立巡查制度,巡查制度分为定期和不定期,由省党部主任派出,事先不通知,巡查员没有处置权只有检查工作的权力;第六建立党小组机制,每个单位、街道或者村庄只要有了三个党员,就要建立党小组,党小组长由普通党员担任,每周都要举行党小组会。学习上级文件,连续三次不参加党小组会,算自动脱党。第七加强在青年中发展党员;第八在各县党部成立宣传处,对所有新闻报纸进行审核,禁止给私人公司发报社执照;第九成立纪律检查委员会,纠察党员地纪律执行情况。纪律委员会**于党部之外。….” 庄继华的话声刚落,哗,参加会议的各县党部主任议论纷纷,九条完全不同的新政,让他们顿时感到山雨欲来,这次整顿的绝非走过场。 “肃静,肃静!”曾扩情敲敲桌子抬眼望着下面的主任们,神色严峻地说:“剿匪三分军事,七分政治;政治从哪里来?就是党组织身上来。川北共匪猖獗,要剿灭他们,我们的党组织要发挥重要作用,而看看现在,组织涣散,能承担这样的重任吗?不整顿能行吗?” 曾扩情这一发话,这些人顿时住口了,这些人大部分是他提拔起来的,对他的话自然不敢违拗。】 “整顿组织是为了让组织更有战斗力,并不是刻意整顿人事。当然如果发现谁不适合担任领导职务,或者整顿不力,我们也只能挥泪斩马谡。”杨永泰的话带着一丝杀气,透着股阴森森的寒意。会场上再也无人敢议论了。 “在县党部主任副主任离职培训期间。由主任选择人员临时负责。”曾扩情补充道。 “下面有什么问题,诸位可以提问。我来负责解答。”庄继华见曾扩情和杨永泰轮流出马,压制住了可能的反对意见,他开始出面扮红脸了。 “我有问题,我是乐山党部主任xxx,我想请问一下,这些措施与中央党部提出的不完全一样,中央党部会同意吗?” “四川党务归重庆剿匪行营管辖,不归中央党部管,所以用不着中央党部同意,但是我已经给陈立夫部长写了信。我相信他会赞同地我的做法。”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 “我是简阳县党部主任xx。我想请问一下重新登记党员的问题,简阳有不少人离开。去了重庆或者成都,三个月时间要是他们没有能回来呢?” “人是可以流动的,但党员不一样,党员不管去了那里必须带上组织关系,也就是说简阳县党部应该给他开出证明,他也应该向重庆市党部报道或者挂靠临时关系,否则就只能按脱党处理,”庄继华说:“大家请想一下,这个党员除了在县党部的党员名册上存在外,其他一无用处;既不参加组织活动,又不上交党费,根本没有履行一个党员的职责,他还算是个党员吗?要这样的党员来做什么?” “我是南充县党部主任xxx,我民国三年入党,参加过保路运动和辛亥革命,今天还要进学校培训,我想问问这培训都培训些什么?都有哪些饱学之士来教书?”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的说,看来让他接受培训让他感到屈辱。\ “老先生看来是党国前辈了,我想问问老先生,从民国元年到现在,南充地区建立了几个基层党组织,各村都有那些组织在活动,党组织下一步的工作方针是什么?打算如何配合剿匪?”庄继华面带笑容,问题却丝毫不含糊:“至于教室,我算一个,杨先生算一个,滕杰算一个,我们虽然不算什么学富中外,但在重庆也总结了些经验,勉强可以教大家如何建立基层组织,如何保持党地战斗力。” 庄继华语气客气,内容却是硬邦邦的,贺国光笑呵呵的说:“诸位你们别看文革年轻,他可是学贯中西,受过总理亲手教导,有他当老师绝对没错。”两个多小时来解释为甚么要进行整党,如何整党,为什么要进行培训。一上午下来让他口干舌燥,中午时由他个人出钱,在春熙路川菜馆包场,请所有参加会议的吃饭。 “又是花钱费力不讨好,”宫绣画回来就嘲笑他,饭桌上几个倚老卖老地老党员根本不卖庄继华的帐,庄继华敬酒都没喝,曾扩情悄悄告诉他,这几个资格太老,同盟会时期就在日本跟着总理闹革命,川内各方势力都要买他们地帐,他也拿他们没法。庄继华听后只是淡淡的一笑,原来还以为找立威的“人头”有麻烦,现在居然有人送上门来了,不用岂不可惜。 下午,庄继华又去找曾扩情商议进行整顿的细节,曾扩情正在看南京送来的一份蓝衣社内部文件,蓝衣社创建之初,曾扩情没有被允许入社,不过滕杰走后,贺衷寒担任蓝衣社书记长后,他也就光荣入社了。 “出事了,文革。”曾扩情看到庄继华进来后开口就说。 “什么事?”庄继华有些莫名其妙,他没感到有什么事发生的迹象,蒋介石对四川的调整刚刚进行完一轮,不应该这么快又下手呀。 “是北平和南京出事了,”曾扩情把文件递给庄继华看,庄继华一看封面是蓝衣社内部文件就摆手拒绝。 “你直接说吧。”一听是北平和南京,庄继华就没什么兴趣了。 “蒋孝先向校长报告,余洒度走私贩毒,校长命令何应钦调查,结果查证确实,校长下令枪决。”曾扩情说。 庄继华奇道:“这没什么呀,余洒度走私贩毒,违反党纪国法,枪决是应该的呀,你大惊小怪什么。” 庄继华几乎已经忘记这个名字了,这个当年在武汉几乎要他命的人,居然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真是人生无常。 “一个余洒度当然没什么,可校长借这件事把君山的书记长给撤了,换上了刘健群。”曾扩情神情有点沮丧。 庄继华想想后皱眉说道:“南京地事情我们不管,把我们自己这摊子事管好就行,扩大哥,用不着操心。” 曾扩情摇摇头,他知道庄继华是在安慰他,贺衷寒去职代表一个信号,蒋介石肯定对蓝衣社地情况不满,所以才有此决断,刘健群是蓝衣社高层中唯一不是黄埔出身的人,他居然能当上黄埔人占绝对多数地蓝衣社书记长,说明蒋介石要对蓝衣社动大手术了。 庄继华却在紧张的思考,蒋介石会不会把曾扩情和滕杰调走,贺衷寒被撤职,蓝衣社内的人事变动是必然的,曾扩情和滕杰负责重庆和四川的蓝衣社运动,而滕杰更是担任多个职务,李之龙和他都是重点培养的人,这要被调走了,可是一个无法挽回的损失,思前想后,庄继华决定必要时宁可牺牲曾扩情也要留住滕杰。 “委员长命令,拒绝刘湘同志辞去川军总司令职务,希望刘湘同志吸取失败的教训,总结经验,以达成功。” 第二天的剿匪整军会议上,贺国光首先宣读了蒋介石的命令,在做的没有一个惊讶,这个结果早在他们预料之中了,他们想听的是蒋介石的整顿细则。 第三更坚决求月票 月票何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十节 暗棋(四) “委员长早有明训剿匪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川北剿匪的失败表面上看是战术的失败,但委员长认为根源还是政治的失败,张徐共匪(自从证实蒋先云死后,这个名称就改为张徐了)自鄂豫皖败逃,形成流寇,为何能在短短时间内在川北站住脚,并迅速取得发展壮大,这就是政治的失败,政治失败主要表现是民众的不支持或者反对,川内民政失败,地方政府和百姓普遍对立;剿匪失败的另一个原因是战术失败,在江西,委员长的新战术已经获得极大成功,江西共匪老巢瑞金已经指日可下,收复匪区已达7%,究其原因就是实行了委员长稳扎狠打,步步为营,修碉筑路,逐步推进的战术….”贺国光宣读了蒋介石批发的川军失败原因总结,最后提出: “此次整军首要总结战术,振作精神,为此,委员长决定川军将领分期分批进行整顿,师旅级军官参加庐山军官训练团,在重庆组建军官训练团整训团级以下军官,任命陆军中将庄继华军官训练团团长,任命陆军少将孙元良为副团长,任命陆军中将严重为训导长,任命陆军中将庄继华兼任总教官,战术教官杜聿明、司徒非、……。” “命令在重庆歌乐山建立政治训练团,负责对四川各县县长进行分期培训,任命重庆行营主任杨永泰为训练团团长、任命冯诡为训导主任、教官李之龙、滕杰……。” 贺国光念完命令之后,放眼看看周围正襟危坐的川中群豪,然后说:“委员长的命令宣读完了,诸位说说吧。” “卑职完全服从委员长的命令。”刘湘首先表态:“我立刻把第一批受训人员名单交给庄将军和杨先生。” “我在三天之内向庄将军报上第一批受训人员名单。”邓锡侯随后答道。 这在昨天就沟通好了。蒋介石在得到刘湘要求辞去川军总司令地的辞呈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调整,贺国光和庄继华分头说服刘湘邓锡侯等人,在一夜之间把整件事情办妥。 庄继华对蒋介石的快速灵活感到佩服,特别是政治训练班这一手由衷佩服,这肯定是杨永泰这个阴谋高手搞出来的。=小说首发==难怪他对刘湘拒绝让出省主席毫不在意,原来他早就估计到刘湘不可能让出省主席,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高明呀,离开下面这些县长,主席指示一个孤家寡人,刘湘还是中套了。”庄继华在心里想着。 贺国光却兴高采烈的说:“诸位,江西剿匪取得重大进展。**收复二十多个县。共匪只剩下兴国、瑞金等八个县,东路军正在强攻驿前,南路军攻克筠门岭,五十万大军地包围圈越来越紧密,为患数年的江西共匪当一句荡平。以后就剩下川北共匪了。待中央军剿灭江西共匪后,定然大举入川。剿灭川北共匪。” 贺国光的话警告刘湘,中央军主力即将腾出手来,他再不卖力,将来的事情就很难说了。刘湘默默无语,庄继华的心思却被点燃了,知道些历史的他明白,江西红军是不可能被这样剿灭的,长征看来要开始了,可他们是从那个地方入川地呢?他地记忆中只有雪山草地,可雪山是那座?草地是那块?他不知道。在他的脑海中的记忆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准确确定----泸定桥。 此后的会议庄继华都没有心思了。泸定桥,这三个字牢牢占据他的脑海中。他在反复思索中,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打到泸定,是什么时候飞夺泸定桥地,他们就怎么走到四川来的?庄继华不清楚,直到临离开成都他才想通,不管他,中山舰、四一二、塘沽协定他都未能改变历史,泸定桥他就能改变历史?庄继华不敢相信。 总地来说成都之行还算不错,杨永泰还要留在成都与贺国光曾扩情商议政治训练班的事情,庄继华却急于回重庆,借口要筹备军官训练团,自己提前走了。 曾扩情送他到十里铺,临分手时问:“听说校长把李安定交给你了,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我走的时候他还没到,”庄继华懒洋洋的说:“回去嘛,他就应该到了,校长有话,让他去开矿,所以让他去攀枝花磨磨性子,避避风头也不错,过段时间我再跟校长求情,把他调回来。[]他这人才干是有,野心也不小。”庄继华说到这里停下来,眼光看着远方思绪翻飞,当年交好的同学都是些人中之龙,没一个白给的,攀枝花那么复杂的地方,他去别给我惹事,良久才说:“就这样吧,你也回去吧,小心点。” 曾扩情显然没深思到庄继华那句小心点的含义,他胡乱点点头就下车了,目送庄继华的小车远去。 庄继华没有走完工的成渝大道,而是绕道成渝铁路工地沿线视察,柏树坳隧道、绛溪河铁路桥、沱江大桥、二龙洞隧道。铁路总指挥兰涨红着脸冲进来,看到庄继华也就带着哭腔的叫道:“大哥,那些学生你管不管,唐纵,你那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庄继华一看梅悠兰的样子忍不住乐了,梅悠兰漂亮的高跟鞋鞋跟被锯掉一半,鞋子前面被锯开,变成了凉鞋,裙子被好心人给她续了一圈,原先到膝盖裙子现在到小腿了,头发也被好心人拉成直的了。 “你还笑,你…..,你们都不是好人,都欺负我….呜呜。”梅悠兰见庄继华的样子,随后见到李之龙滕杰脸上的笑意,委屈一下就涌上来,两行眼泪顺着洁白的面孔流下,李之龙他们立刻把脸转到一边,绷得紧紧的,强忍着笑意。 “好,好,我管,小妹,先回家,让嫂子给你换换,我这就给你出气,宫秘书,送小妹回家。”庄继华赶紧把宫绣画叫来,把梅悠兰扶走,梅云天带来的消息重要太多。 庄继华这边哄,宫绣画那边安慰,两人好容易把梅悠兰送走,等庄继华回到办公室后,梅云天也说道:“文革,这是不是不太对,新生活运动不应该是这样呀。” “先别说新生活,说说威廉V波音那老东西怎么改主意了?”庄继华打断他的话,焦急的问。他还在美国时就向威廉V波音提出收购联合飞机及空运公司(即波音公司)股份,其他股东都同意了,可威廉V波音就是不同意,让庄继华无计可施。 三十年代初的波音公司并非只是纯粹的飞机制造公司,他还包括空中运输,占据美国空中运输的%多的市场份额,更重要的是在大萧条中,波音公司收到美国国防部的一笔订单,这让他避免了在大萧条中崩溃,以较好的财政渡过大萧条。所以他也才有力量拒绝庄继华的报价。 “今年六月,美国政府宣布联合飞机及空运公司拆分为三个公司:联合飞机公司(现联合技术公司)、波音飞机公司、联合航空公司,威廉.波音受到打击,心灰意冷之下,同意出售手中股票。”梅云天语速很快,李之龙他们却在云雾里,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老爷子来电,问买下那家公司的?报价多少?” “那还用说,波音飞机公司,价格让老爷子定,但一定要买下来。”庄继华差点笑出声来,美国政府真是帮忙呀,几年以后战争爆发,波音公司就是一座金矿。b-9,超级空中堡垒,小日本,你们就等着爷爷吧。 庄继华象傻子一样呵呵笑,差点就流下口水,李之龙忍不住提醒他:“文革,你这是怎么啦?这波音公司是怎么回事?” 庄继华者感到自己有点失态,他你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波音公司是美国最大的飞机制造公司,有了这家公司,我们自己的飞机制造厂很快就能建立起来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成熟的设计队伍,有了他们,我们的飞机制造业可以加快十年。” 原来如此,梅云天立刻转身去给梅老爷子发报,庄继华随即把成都做出的决定告诉他们,让滕杰尽快建立党务培训学校,李之龙去建政治培训学校,打电话把杜聿明找来,让他建立军事培训学校。“交给洪君器吧,我实在忙不过来,”杜聿明为难的说:“新兵入伍还没完,现在才八千多人,文革,我们的摊子是不是铺得太大,一次就招两万人,士官不够。” 庄继华楞了下,护卫队前前后后有七千多人了,一个带三个难道还不够,杜聿明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解释说:“护卫队前后有六千七百多人,但是其中只有三千人进入护卫队才一年,另外外派的护卫队员有三千六百人,现在剩下的只有三千一百人,这些人还有一些已经决定转到民政和后勤,洪君器向我提出了一千二百人的要求,你说说….。” 庄继华苦笑下,他也面临当初蒋介石在黄埔扩编时面临的情况了,他沉凝片刻后说:“那就削减部分,按一万二千人招,要保证每个班有两三个老兵。洪君器那里,可以先给四百人,其他的让他自己克服。” 求月票 要被追上了 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十节 暗棋(五) 李安定有些孤寂的坐在一个角落,看着庄继华麻利的处理一个个公务,他的心情很平静,在狱中他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戴笠毕竟当过他的下级,对他还是很照顾,不过临上船前,戴笠一句话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你这条命算保下来了。】”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是真的要杀他。 “走吧,去家里吃顿便饭。”庄继华处理完公事后,走到李安定面前,把沉思中的他的惊醒,李安定看看周围,人影散去,只剩下他还坐在这空寂的办公室。 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庄继华往外走,庄继华边走边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校长有校长的想法,我们当学生的多体谅吧。” 李安定没说话,体谅,要我的命,我怎么体谅?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庄继华接着说:“校长或许是听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反正我是不相信你会联合李济深来反校长,况且校长最后也没把你怎么样,你在我这里安静待段时间,时间长了,校长明白谁忠诚,谁在争权夺利了。” 庄继华的语气很随意,放佛闲聊一般,李安定却明白,庄继华这是在告诉他,不要与其他势力联系,安安静静的,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 “人生中有些时候蛰伏是必须的,你现在才三十多岁,一切都还来得及。”庄继华说到这里,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李安定,郑重的说:“相信我,按我说的,顶破天五年,你就能东山再起。” 李安定苦笑下点点头,现在除了相信庄继华还能怎么办呢?在被捕前不是没人劝过他去广西或者香港投靠桂系或李济深,但他不愿意,他不相信蒋介石会杀他,所以自己跑到南京投案自首。可没想到…….。 “当年我们一起把情报科办的红红火火,今天我们一起把西南开发搞起来。”庄继华说着,期望的看着李安定。 “我听你的。”李安定终于开口,但他的答复很简单。 “那好,”庄继华忽然停下脚步,犹豫一会说:“我们去食堂吧。打几个菜,到招待所你那里去,家里恐怕不方便。” 李安定略一思索,明白肯定是刚才那哭啼啼的女孩,庄继华淡淡的说:“梅小姐是少卿兄的妹妹,是我在美国认识地,梅家也是师母家的世交,当年师母姐妹在美国读书都是住在梅家。” 李安定明白庄继华地意思了。可庄继华也正是要他这样想。两人转身去了招待所。伍子牛和鲁瑞山则去食堂。 “安定。目前我们有个项目叫攀枝花。在西康大凉山一带。核心部分是在会理。项目负责人任乃强。我想请你去给他当副手。”对李安定地安排。庄继华早有计较。蒋介石地话不知是真是假。可他只有把他当真地来办。再说他对攀枝花地区不放心。那里地情况太复杂。 “我对如何开矿并不了解。更没有办厂地经验。我去负责合适吗?”李安定很是疑惑。他这个副手地含义与原来在广州当副手地含义相同。名义是副手。实际是一把手。 “任乃强是非常熟悉西康地区。是哪里地民族专家。此外那里还聚集了一批高级技术人才。所以在如何办厂开矿修路上。你听他们地就行。自己不用拿主意。你在哪里要特别留心地是云南。”随后庄继华把当地彝族自家土司地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后说出了自己地疑虑:“当地彝族土司与云南地彝族土司有矛盾。而且矛盾很深。我怀疑这背后是有人在推动。至于到底是龙云还是刘文辉。还没查清楚。你去就是把这个查清。同时在云南和西康建立起特工网。查清之后。不管是什么。你都不要采取行动。一切情况报告给我。” “是。我明白。”李安定点头说。庄继华以前就是这样。获取情报。坚决禁止下面擅自采取杀人报复绑架等行动。 事情交代完了。随后两人聊起当年情报科地一些老人。王小山、花春、李安国等人。两人正说得热闹。招待所走廊上传来阵阵皮鞋敲击地面地声音。随后就传来伍子牛地劝阻声喝梅悠兰地娇斥声。 “大哥,你跑这来了,”梅悠兰进门就嘟作嘴:“让我们在家里好等,你可不对呀。” “小妹,这是我的老同学,李安定,他大老远来,我总不能不陪他吃顿饭吧。”庄继华小心的解释道。 “干嘛不在家里吃,这食堂的饭有什么好?”梅悠兰没理李安定而是怀疑的看着庄继华,这丫头在家里等着庄继华给她出气,可左等没回来,右等还没回来,一打听才知道跑招待所来了,这下她生气了,她认为庄继华这是有意躲着她,这下心里开始委屈了,就跑来问罪了,可一见庄继华这个气却又不知道哪去了。 “我们顺便还要谈谈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怀着孩子,多不方便,干脆就在这外面吃了。”庄继华说到这里扭头问:“安定兄,我记得你比我大,应该成亲了吧。” “早就成亲了,孩子都两岁了。”李安定淡淡的说:“不算胡宗南,你是我们一期最晚的。” “嫂子在广东?”庄继华见李安定点头,便接着说:“赶紧接来,光亭、君器他们老婆都来了,你也接来,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好,待会就给她写信。”李安定说,他还是比较相信庄继华的,更重要地是他不知道他那些事是不是过去了,将来要是他出了事,庄继华绝对会照顾他家人的,这点信心他还是有。 “别说你们的国家大事了,”梅悠兰说道:“我这也是国家大事,那些学生也太过分了,新生活运动也不是这样搞的呀,这要传出去不让人笑死。” 看着梅悠兰着急的样子,庄继华淡淡的笑了,梅悠兰真急了:“你还笑出来,谁不知道重庆是你在管,传出去,你脸上好看?要是,要是…” “小妹,别急,事情没那么糟糕,”庄继华把梅悠兰摁在椅子上,然后才慢慢的说:“学生的行动虽然有些急,但总体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真正贯彻了校长地三化指示。中国社会一向缓慢保守,按部就班的推行新生活运动,恐怕下面还没发动起来,上面的人就坚持不住了,所以用学生们的冲劲去触动下也是好事,能尽快发动国民,然后再由底层推动上层,如此新生活运动也能更长久。” “这么说,你还支持他们?”梅悠兰杏眼圆睁惊讶之极:“这可是严重侵犯公民人生自由,侵犯公民财产的。” “没办法,”庄继华故意做出个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们要尽快把国民凝聚起来,只有下猛药,才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国民的精神。” “这怎么可以。”梅悠兰还是不能接受,她受的教育是完全美式的,个人地权利是无条件地,即便政府也不能侵犯。 “小妹,我们和美国不一样,我们现在内有共c党,外有日本人,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改变。”庄继华温和的说:“你想想看,到目前为止,我们做地那样不是超常规的事,如果是在美国,可能吗?” 的确不可能,在美国没人会这样,也用不着这样,梅悠兰顿时不知改如何回答了,良久才喃喃说道:“我真搞不懂,明明是件好事,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说没事吧,”梅云天的身影随着话声进来:“小妹,文革自己早有主张,你用不着操 梅悠兰眼睛一瞪就要反驳,庄继华连忙岔开:“少卿兄,电报发出去了吗?” “发了,估计老爷子很快就能回电,不过老爷子对怎么经营飞机厂手上可没人。”梅云天有些担忧的说。 “这好办,”庄继华淡淡的说:“让俞大维找个人去,专家组里面也有航空专家。波音公司到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设计一种可以从四川到日本的轰炸机,日本人要是敢动,老子把日本人炸回原始社会。” 话虽如此,但庄继华还是不敢怠慢,送走李安定后,他又闭关一天,把脑子里的那几种武器给画出来了,然后去国防科工委找俞大维去了。 十月初,江西于都县东门渡口,几座简易的木桥横跨两岸,长长的行军队列缓缓从桥上走过,红军战士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两岸举着火把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老表,泪水忍不住流下,他们要离开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了,国民党军就要来了,这些老表能活到他们回来吗?谁也不知道。 周e来在踏上木桥前,转身给老表们深深一鞠躬,一年的苦战没有能打退国民党的进攻,红军不得不撤离苏区。千种抱歉,万般遗憾,都在这深深一鞠躬中,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踏上了一条漫长的征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创造人类史上的军事奇迹,并受到后人摩顶崇拜。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五章 跋涉 第十节 暗棋(六) 国防科工委是个全新的机构,是俞大维负责组建的,里面的专家大部分是他亲自从各个兵工厂和大学里挖出来的,还有部分是从西南开发工作队和海外请回来的华裔科学家,比如从克虏伯公司就回来了三个,另外从美国法国也回来七八个,他们对目前国际的军事装备还是比较熟悉的。[]可庄继华看来,国防科工委的工作目的性不强,他们是按照欧美强国的方式在研究武器,追求强性能高火力,比如他们现在正在研究的1mm榴弹炮、加农炮、通用机枪等等;殊不知中**队目前最需要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更好的步兵武器,和步兵支援火力,同时由于日本的压倒性优势,这些装备又要求灵活,能快速机动。 “国防科工委的工作要与目前军队和工业能力的实际情况紧密结合,不能盲目发展,”庄继华看了与会的专家一眼,然后拿出画好的图交给俞大维,今天的回忆是应庄继华的要求召开的,参加会议的是各项目的领头人:“在长城抗战中,我军暴露了很多弱点,如严重缺少重火器,缺少反坦克武器,轻武器性能很差,火力也很差,对付集团进攻能力弱;我设想了几种武器,你看看能不能搞出来。” 俞大维接过来仔细看,上面的图形画得比较粗糙,不过旁边的要求却很明确,第一张看上去是把冲锋枪,旁边的要求是:半自动步枪,弹匣供弹,有效射程4-米,标尺射程8米,子弹7.6mm;第二张图是一个人扛着件武器在射击。\上面写着:步兵反坦克炮,要求:有效射程-4米,由一个人或两个人操作;第三张图还是一把步枪,上面写的是狙击步枪。要求加装瞄准镜,有效射程1米以上;第四张却有些怪。看上去有些象炮,但炮管却有很多个。三排炮管,上面写的是多管火箭炮,没有技术要求(很遗憾我们的主人公根本不知道火箭炮有哪些技术要求。) “半自动步枪是什么意思?”俞大维心中充满疑惑,便先从最开始问。 “半自动步枪是与花机关枪或冲锋枪相区别,”庄继华在闭关时就想好各种问题的答案。俞大维现在地问题还没超过他的设想,因此他显得很有信心:“冲锋枪连发的弹药消耗很大。我们的后勤供应困难,我想如果能在枪上设计一个机关,在需要时是连发,不需要时可以变成单发,我把它定名为半自动步枪。” “现在我们地mp18冲锋枪(前文有误,重庆工厂现在生产的是mp18冲锋枪,m3是在4年才投入生产,糊涂特此道歉)是引进地德国技术,采用7.63mm子弹,士兵经过训练完全可以掌握单发射击方式。”俞大维十分不解的问。 “m18冲锋枪地问题就是掌握困难。后坐力太大。抖动太大,士兵掌握十分不易。而且在战斗中,弹药消耗十分惊人,”这个理由太勉强,庄继华换了个说法:“战争一旦全面爆发,我们的伤亡会非常大,因此我们需要一种更容易掌握的强火力步枪,这个m18冲锋枪是属于一战武器,连德**队装备都不多,因此我们需要一种更好的武器,首先易于生产,最好采用冲压件,其次易于保养,第三易于掌握,m18是无法满足这个要求的。[]” 国防科工委是在俞大维掌握下,庄继华不好采取命令地方式,只好用尽最大努力说服他们,俞大维将信将疑的把第一张图放下,对第二张图他却没问什么,中**队缺少反坦克武器地现状他是清楚的,现行的平射炮反坦克的弱点十分明显,很容易受到敌人的炮火攻击,移动也不方便,第三张图的狙击步枪他也没问,而是拿起第四张图: “这是什么?”俞大维没看懂这张图。 “这是我设想的,”这个世界还没有这种武器,庄继华只好自己来承担构思者的名头:“在长城抗战中,我们发现日军的炮火反应很快,往往我军一开炮,敌人的炮火很快就过来了,而且我军炮兵力量薄弱,无法形成有效压制,所以我设想了这种自动武器,你看这种炮,多个炮管,一发接一发地发射,不需要人地手动操作,把这些炮弹打完了,汽车挂上就走,日军根本来不及反应。” 俞大维想想后笑着说:“这倒是个创造性想法。*”然后抬头对参加会议的专家说:“大家看看怎么样?能不能作出来?” 就在他们讨论时,在座地兵器专家们纷纷拿起图纸细看,然后小声探讨,俞大维的话声刚落,庄继华就接过来:“据我所知这些武器德国和苏俄都已经在秘密研制了,因此是肯定能制造出来的,国家的形势已经非常危急了,前方需要这些武器,拜托了。” 庄继华说完站起来对专家们深深一鞠躬,面对如此真诚的请求,专家们到有些手足无措了,庄继华现在的身份可是中将,重庆十六县的实际掌控者,一方诸侯,如此谦逊的请求,让专家们也好意思说什么,再说了,庄继华不是已经说了吗,德国和苏俄都在研究,那说明这些武器是有可能成功的。 不过还是有人担心的问:“我们现在手头的项目怎么办?” 庄继华没容俞大维开口就抢先说:“要想全面追上日本是不可能的,我以为我们的对策应该是针对性的,迄今为止我们与日本大规模打了两场:上海和长城,我们的研究应该针对这两场战争中暴露出来的弱点进行。还有就是国外能买到的技术,我们就不要投入时间去研究了,抓紧时间搞几样撒手锏出来。” 俞大维想想后点头说:“看来我们的工作应该调整一下,分成几个组,轻武器组,火炮组。防空武器组,通讯组,坦克车辆组,飞机组。\你看如何?文革。” “好。这样好,不过。”庄继华说着给俞大维递个眼色:“飞机组先成立,工作嘛。恐怕会有些变动。” 俞大维有点意外,他不知道庄继华说的变动是什么,但看到庄继华的眼色,他也没有立刻发问。 可散会后他立刻找到庄继华询问这个变动到底是什么,庄继华把波音公司地事告诉了他。然后说:“波音公司有成熟的技术资源,用不着我们再投 俞大维摇摇头说:“恐怕没这么容易。我们这边还是要建厂,否则,美国政府一旦插手,我们就被动了。” “嗯,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我的想法是,我们这边先搞个小型的飞机制造公司,然后与波音签一个协议,合资搞一家制造厂,然后我们再派人过去。参与研究。双方合作,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获得技术资料。”庄继华说道 俞大维忍不住露出笑容。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自己和自己做生意,怎么都好商量,可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庄继华丰厚地海外资源是怎么来的,他也在欧美待了五六年,怎么就没聚集起这样地人脉。 “对了,你有人没有?”庄继华想起梅云天的提醒,有些为难的问:“我手上没有适合的人手。” 俞大维忍不住笑了:“你不知道波音公司的第一任总设计师是中国人王助吗?现在他就在福建马尾船政局海军飞机工程处,还有巴玉藻、王孝丰,他们是我们第一代航空专家。\” 庄继华忍不住大喜失态,连忙让俞大维电令王助、巴玉藻立刻来重庆,有重大事项商议。 王助和巴玉藻在半个月后来到重庆,他们可不是坐船来地,而是坐飞机来的,当听说庄继华即将买下波音公司,王助忍不住叫出声来:“威廉绝不会卖波音,我了解他。” “任何事情毒不食一成不变地,王先生,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月或一个月后,波音就是我的了。”庄继华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个看上儒雅之极的中年人,心中忍不住奇怪,这民国帅哥怎么这么多,这位王助就算已经四十一岁了,可用前世的眼光看,依然是位帅哥级人物。 王助还是不相信的摇头:“真不敢相信,威廉他怎么会卖掉波音呢?他对航空是如此狂热,如此痴迷。” “他的问题别管了,反正就要拿到手了,”庄继华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很严肃的说:“我想请王先生重回美国,替我们掌控波音,首要任务就是设计一款能从四川起飞轰炸日本本土的重型轰炸机,此外,我在最近的航空杂志上看到英国人和德国人在讨论涡轮喷气式飞机,我认为这可能是未来飞机的发展方向,所以你地另一个任务是把喷气式战斗机搞出来。你能做到吗?” 王助有些傻傻地看着庄继华,他忽然明白了威廉波音可能真的卖掉了波音公司,否则这位中将不会有如此信心。 “我不能下保证,”王助认真思考后说:“我离开波音太久了,对波音现在地状况一无所知,而且,庄将军,如果您打算把波音公司作为我们生产飞机的基地?恕我直言,这恐怕不行,美**方非常歧视我们中国人,当年我回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居然不准我进入我设计的飞机的实验场。” “您说得很对,”庄继华点头说:“我不是把波音当做生产基地,而是当做设计基地;您是飞机设计专家,自然知道飞机设计投入资金大,周期长,需要聚集各方面的人才,目前中国很难做到,但波音有,波音有这些所有人才,还有现存的实验室,飞机设计需要的一切它都有。另外未开发中国航空市场,即将成立的四川飞机制造厂将与波音达成一个协议,双方合资修建一家飞机制造公司,这才是我们的生产基地。” “王先生,我知道美国曾经给早晨很大伤害,但现在国家需要飞机,抗战需要飞机,需要您重新回到美国执掌波音,您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庄继华最后庄重的问。 王助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道:“我当然接受,不过我一个人去不行,必须再加上几个人。” 庄继华毫不迟疑的说:“这些我不管,是你的事,无论是人员,资金,都由你来定,此外到美国后,有什么难处就去洛杉矶找梅老爷子。” 一个月后梅老爷子来电,电文很简单就六个字:“鸟儿是你的了。”后来庄继华才知道,威廉波音很爽快的就答应把股份卖给他了,但美国政府从中阻挠,梅老爷子和梅云天的父亲分头行动,梅老爷子直接找上罗斯福,梅云天的父亲找上洛克菲勒和摩根,请他们动用他们在政界的关系,有这三个人在暗中帮助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美**方无奈做出让步,但也埋下了日后在超级空中堡垒上的一番争夺。 第二天王助巴玉藻带着他的七人团队离开重庆远赴美国,王孝丰开始把福建船尾航空处迁往重庆,他带来一批中国最宝贵的航空人才。 十月中旬党务培训团正式开学,四川各地的县党部主任副主任全部集中在培训学校,但有三个辛亥级党部主任没到,庄继华向他们发出催促通知,限令两周内到校报到。 让庄继华意外的是其中一个居然满不在乎的给他回信,就一句话:黄口孺子有何能耐当老师?庄继华满不在乎的在全体大会上宣读了这封信,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当场决定对他们的处罚时,庄继华却又没有下文了。 但两周时间一到,庄继华立刻下令免除三人党部主任职务开出三人党籍,这下四川省震动了,也热闹了。 求月票 今天完成两更,求月票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一节 党争(一) 南京官场有个奇怪的现象,外交部进出的多半穿西装,军令部进出的多半穿军装,丁家桥1号这座法国宫殿式建筑里进出的多半穿中山装,门口进出的汽车也以美国轿车居多,这里是陈立夫的领地,每次从车窗往外望,看到两侧经过的人景仰的面孔,陈立夫都会有种满足感。 这段时间陈立夫的心情很愉快,自从杨永泰被赶走后,他的心情几乎每天都这样愉快,之所以是几乎那是因为蓝衣社在上海还在找麻烦,在文化界两边正斗得不可开交,不过在吴铁成暗中帮助下,局面已经开始向cc系倾斜。 “部长,重庆党部主任冯诡急电。”陈立夫刚进办公室,秘书就拿来一张加急电报,他接过来看后略略皱眉,冯诡在电报中向他报告一件急务,四川党务培训团开班后,三名县党部主任拒绝参加培训,庄继华一怒之下不但罢免了他们的党部主任之职务,还开除了他们的党籍,这三人不服,随即向四川省党部提出抗议,认为庄继华是以军干政,违背总理军人不得干政的教导。这三人仗着资格老,在四川人脉丰富,在成都召开新闻发布会,发起舆论攻势,称庄继华的种种举措皆是在执行没有共c党的共党策略,其用心险恶,想从内部瓦解我国民党。虽然成都新闻界大都在曾扩情的控制下,只有少数几家报纸刊登了他们的声明,但在川内政坛也造成不小的震动。冯诡在电报中建议现在时插手四川党务的最好时机,利用这次风波把曾扩情从四川省党部主任的位置上赶走,把四川党务从蓝衣社手中夺过来。 冯诡的建议让陈立夫砰然心动,四川的党务原来控制在川内地方势力中,那是挂羊头卖狗肉,直到1931年蒋介石派曾扩情入川,才把党务工作接管过来。随后蓝衣社兴起,贺衷寒通过曾扩情把四川党务控制在手中了,特别是最近两年,庄继华入川后对四川地方势力的打压,使曾扩情控制四川党务更加得心应手,陈立夫对此早有微词,也数度在蒋介石面前进言。认为四川党务工作还是应该交给中央党部管理,可蒋介石却始终没答应。 “请李彦国处长来。”陈立夫思索片刻后吩咐道。现在地陈立夫不但担任中央组织部部长还兼任土地委员会主任委员,是国民党最大的派系首领之一。=小说首发==投靠他们兄弟的人物如如过江鲫,李彦国就是其中之一。 在四一二后,李彦国与伍朝枢离开广东到南京,他很快就判断出蒋介石虽然下野但实力犹在,主持南京政府的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实力不足。不可能顺利主位,蒋介石必将东山再起。从那时他就开始改换门庭,加入拥蒋复职运动,与主持运动的陈氏兄弟相交,从此登上陈氏兄弟的船,逐步成为cc系核心人物之一。 “庄文革向党权和政权伸手了。”李彦国看过电报后,立刻做出判断。陈立夫点点头,这个判断很容易做出,但陈立夫犹豫的是该采取何种对策。 西南开发地使命从一开始他就是清楚的,庄继华这两年在四川地种种举措,都得到蒋介石的大力支持。而他也不负所望。很快打开局面,在四川站稳脚跟。并逐步分化了川内实力派,使中央对四川地控制大为加强。 更重要的是西南开发队这两年取得的巨大成绩是得到蒋介石首肯的,连冯诡这个心高气傲的人也不顾忌讳在来信中坦承重庆这两年取得地成就超过江苏、浙江五年的成绩,工业发展社会稳定吏治廉洁居全国之首。 因此庄继华要插手四川地党务和政权,陈立夫就不得不考虑与他发生冲突的可能,现在蓝衣社的势头被他打下去了,但四川是蓝衣社控制为数不多的地区之一,他要将四川党权收回,势必与蓝衣社发生冲突;其次,杨永泰还在四川,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绝不会作壁上观,他不趁机利用手中的权力,把政学系扩展到四川,那他就不是杨永泰了。 “部长是在想庄文革的态度吧?”李彦国看出陈立夫的犹豫,他对庄继华并非不熟悉,在广州他与伍朝枢一伙与庄继华暗斗几场,败多胜少,最后虽然成功将庄继华从蒋介石身边赶走,但很难说庄继华是失败者。从那时起他就在关注和琢磨这个人,越琢磨越感到这个人极难对付。本身才具极高,却毫无权力欲,让交权就交权,让去那就去那,看上去是个君子;他要单纯是个君子那又好对付了,可他行事却又不拘一格,手段有时候很高尚的很正大光明,有时候却让他这个自认爱使阴招的人都感到很卑劣,这样地人物是在难以对付。】 陈立夫又点点头,他不想与庄继华发生冲突,庄继华地厉害他在情报科就很清楚,如果把他推到蓝衣社怀里,那就后患无穷了。 “最好不要与他发生冲突,”李彦国说道:“无常兄这封电报没说清楚,庄文革插手四川的目地是什么?仅仅是揽权还是其他?先搞清楚他的目的再说。” 陈立夫从鼻孔里轻轻发出一声嗯,然后皱眉说道:“那几个闹事的老家伙怎么处理?” “我的意见时先不管,”李彦国说:“先等等看,让冯诡不要表态,等曾扩情处理,看看委员长是什么态度,然后再说。”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稳妥的办法,进退自如不担一点风险;四川那几个老家伙参加同盟会,与党内的几个川籍元老谢持、杨庶堪、熊克武,甚至林森、邹鲁这些人都有联系,很难说这些人不借机在党内挑起纷争。 “好,”这声好刚出口,陈立夫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立刻叫住准备出去的李彦国:“等等,不对。” 李彦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陈立夫。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冯无常是了解庄文革的,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么就说明是可以实行的,立刻发电去问问,就两个问题,庄文革的态度以及赶走曾扩情有多大把握?” 李彦国本就是聪明过人之辈,他略一思索就明白陈立夫说的有道理。冯诡是个比较慎重的人,而且在重庆与庄继华共事大半年。对他的想法应该比较了解,既然他主动提出。那就说明这事是有把握地,半个小时后冯诡的电报回来了。 “庄继华的目的是整顿目前比较涣散的中层党务机关,从而建立起严密的基层党组织,也就是将重庆的组织结构移植四川,为推行农村改革和建立预备兵役制做准备。重庆即将推行减租减息,预料此举阻力较大。庄继华也打算借此立威,震慑四川地方宗族势力。” 说完庄继华地目的后,冯诡进一步分析了庄继华地态度:“在庄继华看来,谁能协助他达到这个目的,他就支持谁,因此只要我们显示出强力支持,当不会与他发生冲突。他本人不止一次表示他无意党务和政务,而且他在重庆也确是如此,未插手党务人事。” “赶走曾扩情主要靠中央酝酿,四川无此可能。”对曾扩情。冯诡只说了一句话。但这就够了,曾扩情是四川党务负责人。要赶走他,靠冯诡是不可能地。 “好,”陈立夫看完之后,忍不住叫了一声,李彦国也有些兴奋:“立夫,我们必须拿下四川,西南开发进展很快,四川将来是个非常重要的地区,我计算了下,两年中各种工厂就开了十几家,按照这个速度,再过两年工厂至少能达到五十家,产值接近十亿,不说别的,那个盘尼西林就不得了,一年至少几千万。” “嗯,好,双管其下,”陈立夫决断道:“一方面赶走曾扩情,这事我来做,另一方等那几个四川籍元老出来说话,我们就帮庄文革一把。” 果然如陈立夫所预料,在上海养病的谢持发表声明,对四川整党提出异议,同时大肆抨击重庆的新生活运动,嘲讽说高跟鞋和旗袍开叉地高度与新生活的深度成反比。随后林森、邹鲁也相继表态,认为四川整顿党务地做法欠妥,瘫痪了四川的基层党组织,特别是没有注意照顾党内老同志的感受。 但他们的言论遭到蓝衣社的猛烈抨击,上海文化学会成员中国公学教授白瑜就公开撰文称国民党党内一些守旧的老朽早应该被淘汰,他们尸位素餐,除了会当官外,对国家民族已经毫无用处,国民党应该用猛烈的手段自己身上的腐肉,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实行自己的新生。 中央党部掌控地《中央日报》这更是旗帜宣明支持庄继华,陈立夫亲自撰文讲述这些年来基层组织涣散地原因,以及由此引起的严重后果,以四川事件为例,党部主任集中学习是省党部地命令,三个县党部主任就敢违背,党风如此涣散,正说明整顿的必要和紧迫。 陈立夫这一表态,南京官场才发现,这次cc系和蓝衣社联手了,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表示惊讶之时,杨永泰开始炮轰谢持,认为推行新生活运动是委员长的国策,是振奋国民信心的一剂良方,重庆地区的学生积极参与,正是响应委员长的号召,纵然有些许过火,但总好过无动于衷吧。 南京官场震动了,这次是罕见的三派联手,民国政坛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发生了,南京的大小官僚有些呆,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文章。 谢持邹鲁等人自然不愿被几个后生小子驳倒,再度撰文驳斥,就在双方争论不休时,湘江战役爆发,持续八天的激战中,红军伤亡惨重,尸体塞满湘江,湘江为之断流,红军由出发时的8万多人锐减至三万余人;国民党军赢得一场空前的胜利,南昌,南京,上海欢声雷动,纷纷开始预言共c党灭亡之日,京沪地区甚至传出小道消息,红军总司令朱德在这场战役中被击毙,这种欢庆的消息占据了各大报社的头版。一时压下了四川整党的议论。 对三个辛亥级老党员的攻势,庄继华根本毫不理会,他甚至连分辨都懒得说,这三个人除了有点资历,认识几个在党内毫无实权的人物外,毫无其他实力,他们想靠一张嘴就能把他这个实力派拉下马。真是笑话。 “…..日军的攻击队形是一种在西方称为三角队形地战术队形,这种队形封为两种。前三角队形和后三角队形的要点是…….,对付三角队形战术的要点是。充分使用机枪和神枪手…….” 军官整训,庄继华是把日军作为假想敌,所有课程内容都是针对日本军队,他要教的却也是当年与薛岳一起整理的东西,不过这些内容也作了修改。他以德械师的装备为基础进行讲解的。 老实说这段时间可把他忙坏了,开发队。新军,党务培训团、军官培训团,政务培训,他全不不放心,所有授课内容都要交给他审阅批准之后才能开始授课,而他自己也在三个团中担任授课老师,党务他要讲基层工作方法这门课,政务要讲三民主义地具体实践,这是他这两年总结的,三门课把他累得。几乎完全找不着北。 庄继华下课后推开教室门。抬头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外操场上,杜聿明旁边地一个熟悉的小个子吸引了他地注意。.定睛一看,庄继华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寿山,哈哈,你怎么来重庆了!”庄继华差点跳起来了,几步就冲到胡宗南面前,胡宗南一身普通的土灰色军服,只有两粒金光灿灿的将星证明他的身份。 “我们要开往宣汉剿匪,特意来看看你。石坚托我向你带好。”胡宗南笑容憨厚平稳地声音中透着丝暖意。 到宣汉是不需要经过重庆的,胡宗南确实是特意来看他地,庄继华满心欢喜的说:“不管去那里,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就得听我的。石坚兄在你那里,他怎么不来?这个衰仔,是不是把我忘了。” “他要带部队,走不开,他来了我就来不了了,你说我能让他来吗?”胡宗南嘿嘿一笑,余程万现在已经是旅长了,此次率部进驻宣汉,余程万打前站,因此是不可能来的。 庄继华说着抬眼看看外围的人,神情越发兴奋了,全是熟人,全是兄弟。 “敬礼!” 整齐,标准的军礼,庄继华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百感交集,这些都是他在第一师的老部下,牛行战役的幸存者。 “王国斌、张新、张力辉、”庄继华顺着队列一个一个的握手,在队列中他还意外发现一个人:“赵汉杰,你怎么在这?” “连长,军校毕业后我就要求到第一师,方教育长就答应了,可连长却…后来胡长官来了,我就一直跟着他。”现在地赵汉杰可不是当年那个啥事不懂、当逃兵地赵狗蛋了,他现在挂的可是少校军衔,身材也长高了,嘴唇上也蓄起了小胡子。 “好,好样地。”庄继华兴奋的一拳击在他的胸膛上,赵汉杰笑容满面,满不在乎的接受了,庄继华忍不住又说:“好,结实了,当年的小毛孩子变成男子汉了。” 伍子牛呵呵笑着说:“他呀,还是当年的狗蛋,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你给他取的名字了,汉杰,汉人之杰。” 伍子牛、宋云飞、赵汉杰都是庄继华从情报科中带出来的,与其他人相比,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要更亲厚些,早在情报科时他们就是无话不谈,彼此间根本没什么顾忌。 “你这头牛,这些年栓上绳子没有?”赵汉杰笑着问。 “栓我,能拴住我的女人还没出来呢。”伍子牛正笑着,却见庄继华扭头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就闭嘴了。 看到这些跟着他从牛行的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弟兄,庄继华既高兴又伤感,当年的七百多幸存者人,战后大部分被送进军校,蒋介石还算没食言。他们在毕业后大部分回到第一师,不过经过历年战争,现在只剩下二百多人了,在后来的战争中。胡宗南不断从第一师中提拔,现在这些人分布在胡宗南指挥的各支部队中,大多是校尉级军官,只有极少数还是士官。 晚上庄继华自己掏钱在食堂办了三桌,大宴当年的老部下,酒酣耳热之际,庄继华对胡宗南说:“寿山。我现在也在扩编部队,严重缺少有实战经验的军官。能不能支援一下兄弟。” 胡宗南不大能喝酒,已经有些晕乎乎地脑袋顿时惊醒。本能的就要拒绝,杜聿明却抢先说道:“寿山兄,第一师战斗强人所众知,你那部队里,精兵强将有的是。调个百八十人也不成问题。” 胡宗南的酒意完全醒了坚决不答应:“百八十人!你杜光亭口气也太大了,我这不对还不是当年文革打下的底子。黄埔同学谁不知道,这几年我也还是按照文革的那个训练手册一板一眼练出来的,那个手册你不是也有,不行,不行,百八十人,绝对不行,我已经喝了酒,说话不算数,不算数。” “百八十人不行。二三十个还是可以吧。”见胡宗南开始耍赖,庄继华出面打圆场:“来。寿山,我先谢谢你,”说着就把酒杯中地酒喝干,然后亮出杯底。 胡宗南苦笑着看看严重李之龙洪君器杜聿明,感到他们看他的目光就像一群狼看见一头绵羊,而且还都正在流口水。 “文革,….”胡宗南还要推辞,庄继华却含笑打断他:“我不白要,我拿东西跟你换,怎么样?” “什么东西?”胡宗南疑惑地问,庄继华的生意可不好做,指不定他就会把你卖了。 “机枪、步枪、迫击炮,你想要那样?你要敢收钱,我也敢给,”庄继华说完之后,又凑到胡宗南耳边悄悄说:“寿山兄,别怪我不提醒你呀,你要不给,我可就要挖角了,到时候….。” 胡宗南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庄继华都当上中将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痞味十足地话;可他这话偏偏还能威胁他,就看那些小子听说要来重庆见庄继华就跑到师部来要求一起来就明白,庄继华要是挖角的话,十有**能成功。 “庄文革,这可是国家的兵,不能私下交易的,再说大家都是老同学,你不能阴我!”胡宗南的口气像是生气了又像在求饶,随后又向严重求援:“严老师,您可得主持公道。” “这点我支持你,你说地没错,兵是国家的兵,不能私下交换,”严重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寿山,要是文革向军政部指名要人,你说校长会不会批?那时候你可是人财两空。” “对呀,我们这里严重缺干部,校长不会不批,文革,那些机枪,迫击炮还省了,还是装备新军吧。”李之龙笑道。 胡宗南有些傻了,庄继华真要去要,他有八成把握蒋介石会答应。但他今天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些骁勇善战之人,就说赵汉杰吧,当年的小娃娃,现在已经是师侦察营的营长了;那个王国斌已经得过两次勋章了,很快就要提团长了,这….,给谁他都心痛。 “老同学,老大哥,”庄继华态度十分诚恳:“一个人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一门迫击炮。” 胡宗南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说:“你庄文革就是个强盗,当年骗我们的军饷,这次又…..,我这是送上门让你抢呀,不行,绝对不行,我…..我最多给你…十个人,多一个也不行,一百挺捷克式轻机枪,五十门迫击炮,不讨价还价。” “成交!”庄继华用力在胡宗南肩上一拍,满心欢喜的说,这十个人将是他的嫡系,嫡系中的嫡系,完全是他庄继华的人。 求月票 月票榜上又落后了,月票支持呀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一节 党争(二) 胡宗南送上门“挨宰”让庄继华把赵汉杰、张国斌等十名老部下留下了,不过庄继华没让他们一下就进部队,而是先进培训班,与川军军官一起接受培训。[]杜聿明负责的护卫队改名为重庆警备队,总编制为两万人,招收新兵一万二千人,加上原有护卫队,总兵力达到一万六千人,不过这一万六千人现在只有九千支枪,近一年积攒下来的七万支各种枪支被刘湘、邓锡侯等人分去四万支,剩下的三万被刘文辉现金买去两万,送给蒋介石六千,庄继华自己只留下三千,杜聿明为此非常愤怒,不过庄继华却告诉他,他连这三千都不想留。 “越往后面,武器越好,现在我们一个月能造五千支步枪,两千支冲锋枪,一千五百挺机关枪,一千门迫击炮,你要的武器,两个月要不了就有了,着什么急呀。”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工业控制在手,需要什么随时都有。 不过庄继华心中有个疑问,刘文辉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枪?从地域上来说,刘文辉距离川北红军最远,没有受到红军的直接威胁,上次参战没有二十四军的部队,而且二刘之战后,刘文辉的二十四军只有一万六千多人,二万支枪,可以让他的部队全部换装。 “他这是要扩充部队呀,”范汉杰提醒道:“他是不是还想反攻四川,把前几年失去的夺回来。” “不会,政治经济军事条件都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不会看不到这点,”庄继华想想后说:“我们对西康地区的情报了解还是太少了,给李安定去信,让他密切关注西昌、雅安地区的情况。” 庄继华这是又想起会理自家的仇杀。他感到这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没看清,是他心中的一块病,只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个。 三大派地联合攻击下,四川几个元老的反抗迅速被制服,庄继华对党务的整训进行得十分顺利,那些党部主任见识了庄继华的强势后纷纷低头服软,连带政务培训班的县长们也不敢吭声。可随后三大派的分歧开始变化了,《中央日报》发表文章认为四川党务系统的混乱首要责任在省党部。点名批评曾扩情贪污腐化,丧失革命精神。与四川地方宗族势力勾连,致使党务败坏。 让人奇怪的却是蓝衣社却没有反驳。而是只把火力集中在四川地方势力上,陈立夫这一拳有打在空处地感觉。 “蓝衣社这帮人怎么忽然变聪明了。”陈立夫叹口气,他非常希望蓝衣社进行反击,如此才能引起更大的关注。 “用不着对付他了,”李彦国狡猾地一笑:“你看过邓文仪交上去的南昌机场大火案地调查报告吗?” “看过呀。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陈立夫很是奇怪,南昌机场大火是今年六月南昌机场发生的一起特大火灾。这场大火烧毁了南昌机场的几乎所有设备,油库、弹药库的爆炸震动了整个南昌城,在民间引起巨大反响。更让人心痛的是,南昌机场地建设资金是来自海外华侨和民众的捐献,去年地长城抗战中日军飞机的肆虐震动了国内人民。上海市民发起了捐献飞机运动,这个运动迅速向全国蔓延,随后在海外华侨中得到响应,大批飞机资金送到中央政府,南昌机场就是用这笔资金中的部分,由三万民工历时九个月修建的。\但没想到还没真正投入使用。就毁于一把大火。 “我以为这里面有不为外人道的情形。”李彦国郑重的说。 陈立夫看着他,然后又仔细回忆这份调查报告。大火案发生后。南昌机场是航空署长徐培根亲自监督建造的,徐培根是保定军校毕业,后入德国陆军参谋大学学习,曾经担任过德械师的参谋长,是军中少有的留洋派。大火案之前,他已经接到撤销航空署长的命令,改任兵工署署长,接替主持国防科工委地俞大维。 对徐培根,陈立夫不熟悉但也不是完全陌生,他给陈立夫地印象是很儒雅,就算穿着军服也像个文人。 大火案发生后,蒋介石派邓文仪主持调查,此刻对大火案的种种猜测在全国蔓延,邓文仪身上地压力极大,他非常谨慎的调查了四个月,得出结论是一个不负责的士兵抽烟,最终导致大火的发生。 “不可能,邓文仪搞了四五个月,我们也派有人参加,他不可能搞什么名堂。”陈立夫摇头说道。 “不一定,我们虽然派了人,可邓文仪是长官,下面干了那些勾当,谁知道。*”李彦国说着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慢吞吞的说:“邓文仪是蓝衣社的干将,据说徐培根也是加入了蓝衣社的,他难道就不会包庇他?委员长对蓝衣社已经越来越不满了,为余洒度,已经撤了贺衷寒,如果这个时候再爆出一个徐培根案,蓝衣社?” 陈立夫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李彦国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结论有问题,他要的是无中生有,就算没有,也要给他弄出问题。而且把邓文仪牵扯牵扯进来,那对蓝衣社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十二月中旬,上海的一家小报忽然刊登一篇文章《南昌大火疑云》,在这家小报的文章中不但详细说出了邓文仪的调查报告,而且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一个烟头岂能引起如此大火,扔烟头的士兵难道看见火起而不灭?”随后断定:“现在查出来的责任人不过是一群替罪羊,是他们掩盖某种罪责的替罪羊,这是一起明显的人为纵火案,是为了掩盖他们贪污罪行。…….,南昌机场的督造官员与在美国购机者乃同一人,他在美国收受厂商回扣,在督造南昌机场时贪污受贿,这些钱都被其在赌博中输掉,他与调查主官相勾结,官官相护,隐瞒下这场惊天大案,使国民的血汗钱华伟尘土……….” 这篇文章立刻掀起惊天波澜,上海、南京、北平,全国各大城市争相转载,全国舆论一遍哗然,随后半个月,各地报纸连篇累牍,矛头直指徐培根和邓文仪,海外华侨、社会团体、学者无不义愤填膺,要求政府重新彻查南昌大火案,严惩贪污腐化官员。 面对汹涌的舆论,陈立夫在暗中得意,蒋介石暴怒,这已经是第二次给他的报告泄密了,可这次的后果更加严重,这纯粹是煽动民众对政府的不满。 “徐培根贪污,邓文仪无耻,这两个混蛋丢尽党国的脸,我要严厉的惩处他们,严厉的惩处他们。”蒋介石在憩庐的办公室里暴跳如雷,他的脸涨得通红,额角的两条筋在突突地跳。 陈立夫感到火候到了,他立刻添油加醋道:“邓文仪自从担任黄埔同学会秘书长和蓝衣社书记后,任人唯亲,贪污公帑,收受贿赂,理应撤职查办,其党徒任觉五则应该逮捕法办,其组建的文化学会则应该解散,委员长,蓝衣社再不整顿,就彻底腐烂了。”陈立夫十分痛心,可他心里却十分痛快,这次他要为中央党务学校的三个学生报仇了,顺带砍断蓝衣社伸向文化领域的触角,把新生活运动控制在手中。 “你说得对,枪毙徐培根,娘西皮!娘西皮!”蒋介石愤怒的嚷道:“还那个士兵,那些玩忽职守的军官,所有人涉案官员全部枪毙,这些党国的败类!蛀虫!” 汹涌的舆论把邓文仪吓坏了,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啦?那份报告明明是他亲手封存,亲手交给蒋介石的,根本不可能外泄,更主要的是,他根本没收过徐培根的贿赂,可现在舆论却一致认定他受贿,所以他包庇了徐培根,他感到这背后有一双黑手在推动。可这黑手来自谁?从他的报告外泄来看,难道是…..。可是不能呀,蒋介石要处理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周折。 “君山,这次我恐怕过不去了。”邓文仪对贺衷寒说,他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事出之后他几次提出面见蒋介石,可钱大均的答复都是委员长没空。 “别急,别急,”贺衷寒安慰道,这事来得太突然,完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最要紧的是见到校长,当面向校长分辨。” 贺衷寒虽然不是蓝衣社书记长了,但他始终把蓝衣社视为自己的支持力量,通过邓文仪、任觉五、潘佑强等人掌控蓝衣社,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看着邓文仪倒下。 “首先立刻派人调查上海那家小报,看看他们的消息是从哪来的;其次联系钱大均、林蔚,让他们趁闲向校长进言,重新派人调查南昌大火案,如此就可以还你清白。”贺衷寒瞬间想到两条办法,事发之后特也询问过邓文仪,邓文仪向他保证,他绝没拿过徐培根的贿赂。 邓文仪的动作很快,调查科当天就在上海秘密抓捕了小报主编,可主编交代这封稿件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送到报社来的,男人说是他弟弟写的,他弟弟在南昌机场工作,可他们发表后,按照这个男人提供的地址寄去的稿费却被退回来了,地址是假的。这下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贺衷寒身上了。 求月票 今天还有一更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一节 党争(三) 贺衷寒找到钱大均和林蔚请他们帮忙,让邓文仪见蒋介石,林蔚却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蒋介石非常愤怒,正在追查侍从室泄密的事情,搞不好侍从室又要进行调整。[]贺衷寒十分失望,他饱含热泪的对钱大均说:“老师,雪冰对我说,他绝对没收徐培根的钱,这纯属栽赃诬陷,老师,看在黄埔一脉的份上,请您帮他一下,让他见见校长,至少让他有分辩的权力。” 贺衷寒少见的感情流露,感动了钱大均,他沉凝片刻后说:“君山,不是我不帮他,是我帮不了他,萧赞育在校长身边,他知道我没说假话,不过,我友一法可以帮他。” “老师,什么办法?”贺衷寒本已经有些绝望,忽然听到钱大均说还有办法,不由又生出希望。 “当前,能帮雪冰的只有两个人,”钱大均看着贺衷寒说:“夫人和庄文革,只有他们能说服校长。” “文革,”贺衷寒犹豫了,宋美龄他是不敢去找的,庄继华,可他又不知道上次他借李安定下套的事,庄继华是否猜出来了,如果猜出来了,自己此刻再向他开口,他会答应吗?“文革对雪冰有成见,他会帮他吗?” “这你就多心了,文革这人是性情中人,只要我们向他提出来,他肯定帮忙。”钱大均为难的说说:“不过,这事不能通过电报,上次文革替李安定说情,被校长驳斥了,必须吸取这个教训,让他当面向校长说,可用什么理由让他来南京呢?” 贺衷寒简直哭笑不得,李安定后遗症居然还影响到邓文仪,林蔚一拍大腿:“有办法。后天不是要讨论长江防御方案吗?塞克特非常欣赏庄文革,可以让塞克特出面要求让庄文革参与,如此不就顺理成章了。” “还是慰文转得快。”钱大均笑道,然后意味深长的说:“我们争取拖延三天,庄文革来了,你去见见他,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长江防御方案是德国顾问团针对中日战争爆发后日军沿长江进攻而制定的防御措施,是塞克特的副手原德累斯顿步兵学校校长冯.法肯豪森将军制定。蒋介石对这个防御方案很重视,他要亲自参与讨论。 贺衷寒无奈的答应了,连钱大均和林蔚都不敢插手。这事还真的很麻烦,贺衷寒想起那个暗中下手地人。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塞克特的面子很大,庄继华很快就接到命令让他去南京参加总参谋部重要会议。他不知道是什么会议,所以带上了重庆地区的工业计划,想想后又把后勤支持和后备役建设规划带上了。 在南京机场下飞机后,来接他的除了参谋本部的居然还有萧赞育,庄继华感到奇怪。萧赞育是蒋介石的侍卫官,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化之兄。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是不是校长要我现在就去见他?”庄继华问道。 “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说。”萧赞育拉开车门,庄继华看他面带忧虑,心知其中定有蹊跷,便对宫绣画他们说:“你们上那部车,我坐化之的车。” 宫绣画他们当然明白,萧赞育找庄继华肯定有事要谈,三人点头答应。庄继华上车后。萧赞育对司机说:“参谋总部招待所。” 出了机场。过了一会,萧赞育才开口:“文革。这次雪冰有难了,搞不好脑袋就得掉地。” “有这么严重?”庄继华感到有些疑惑,报纸的报道他也看过,不过他认为这里面有几个重要环节没说清楚,所有的证据都是推测,无法证实邓文仪和徐培根的罪。 萧赞育点点头艰涩地说:“校长非常生气,要不是钱大均和林蔚同时阻拦,恐怕雪冰已经待在监狱里了。” “已经有证据了?”庄继华大为惊讶,这也太快了,民国政府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效率了。 “没有,你没见校长生气的样子,我在他身边几年,还从没见他如此生气,….,哎,现在校长不想见雪冰,雪冰也就无法向校长申辩。众口烁金,校长不得不顾及舆论。”萧赞育摇头叹息道。 “哦。”庄继华点点头,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萧赞育看着他说:“我知道你为广州地事,对雪冰不满,可这次雪冰真是冤枉的,他没向我们保证没收过一分钱。” “是谁干地你们查出来了吗?”庄继华淡淡的问,他的心思却在飞快转动,很显然邓文仪这次被人阴了,但纵观民国高层敢阴他,有必要阴他的人还不多,所以能出手的人,肯定是南京地实力派。 “没有,查不出来,最先报道的报社主编说是个不知名地中年男子送来的,留下的姓名地址都是假的。” “那你找我做什么?以蓝衣社的实力还不能保下他?”庄继华有些奇怪,蓝衣社现在可是实力雄厚,庄继华都不敢说自己超过他。 萧赞育苦笑下摇摇头,蓝衣社现在分裂更大了,连他这个元老都不愿再去管社里的事情,邓文仪倒料,恐怕社里的其他几排只会偷着乐,接着他把钱大均林蔚的建议说出来:“文革,现在就只能看你的了,校长,一向对你言听计从,只有你能说服校长了。” “你高看我了,言听计从?上次为李安定求情,校长是怎么说的,为**分子求情,这就是警告我,不要顺便插手南京地事。”庄继华淡淡地说。 “李安定是真做了对不起校长的事,雪冰确实冤枉地,况且,你不是说过吗?一期的同学现在越来越少了。”萧赞育恳切的说道:“就算我求你了。” “哎,说实话,南京的这些烂事我真不想参与,雪冰肯定是妨碍了谁,你们在他做的事里面找人吧,看看他倒了对谁有利,至于其他,….,校长召见的时候,我临机应变吧。”庄继华发了顿牢骚后最终还是答应了萧赞育。可他心里却很不舒服,这个贺衷寒呀,你这时候来见我,我们之间的过节就完全可以揭开,你却让萧赞育来,哎………. 第二天的下午,参谋本部作战室召开长江防御计划的研讨会,蒋介石和塞克特亲自出席,参谋总长朱培、参谋次长杨杰,陆军整理处处长陈诚,蒋介石的高级军事助手林蔚等均参加会议。 “长江防御计划是针对中日战争爆发后,日军沿长江顺流而上,经扬州,南京一直到武汉,如此将中国切断为两半,为此顾问团认为必须加强对长江沿岸的防御,具体如下,在无锡至江阴、苏州至福山、乍浦至嘉兴构建国防防线,沿长江构建江阴、马当、田家镇等要塞,….”参谋次长杨杰的云南腔抑扬顿挫的宣读法肯豪森拟定的计划庄继华边听边分析,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又微微有些希望;法肯豪森的作战思想无疑还停留在一战中,而且他对中国和中**队的了解还很欠缺,他设计的方案还是以要塞式防御为主,同时又把马奇诺防线搬到中国来,中日两军的火力差距太大,阵地战根本不是日本军队的对手。但庄继华发现这个计划更致命的是,南京外围没有构筑防御线的计划。 南京外围山多,南方有方山、天井山、青龙山;西南方向有金龙山、祖堂山、牛首山,尖山;西方有栖霞山…..,南京周围的山之多,简直就与重庆差不多,就算城内还有紫金山、劳山。完全是可以防御的。 当然这都不是理由,最大的理由是,前世这里发生的让中国人永世难忘的屠杀,我来了,它还会发生吗?庄继华不敢想。 不过法肯豪森的计划受到朱培、杨杰、陈诚的一致称赞,认为这是一个完善的计划,芜湖地区的水网地带可削弱日军的机械化威力,阻止日军的进攻。 “庄,你有什么意见?”塞克特见庄继华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个他十分欣赏的中国将领心中肯定有什么想法,于是他开口问道。 “我有个疑问,”庄继华缓慢的说,然后看看周围的人道:“在这个计划中南京外围没有构筑工事,是不是不打算守南京?” 庄继华的话让会场一遍寂静,塞克特微微一笑:“庄,你不是一向反对构筑要塞吗,我记得你和古德里安都反对修建要塞,为此你与曼施坦因等人还争论过,认为没有攻不破的要塞,马奇诺防线只是个摆设,怎么今天想起在南京周围修建要塞了。” “此一时彼一时,首先我们没有德军那样多的坦克,打不起坦克战,其次日军的战术还停留在欧战时期,他们也没意识到坦克的重要,所以要塞对他们还是有用的,”庄继华反驳道:“法肯豪森将军的计划中没有在南京外围修建要塞的计划,所以我想问问是不是南京就不守了?” 附注:真实历史法肯豪森是在193年来中国的,不过既然塞克特都提前了,他也就提前了。 求月票支持 第二更完成,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一节 党争(四) 见庄继华与塞克特顶牛,在坐的高级将领们有些意外,而让他们更意外的是塞克特丝毫不生气,要知道塞克特现在的身份可了不得,被蒋介石推许为委员长代理人,南京高级官员每天都要到他的家门外聆听指示,他要说不,那就肯定不行,你就趁早回去,可现在庄继华却当众与他顶牛。 “文革,南京不是不守,在无锡至江阴段构筑国防线,南靠太湖,北接长江,江河湖泊众多,可以有效减少日军机械化和炮火上的优势,有力我军防守。”陈诚解释道。 “要是这条线挡不住日军呢?”庄继华还是坚持问,陈诚一下愣住了,庄继华解释道:“江河湖泊众多是一个优势,但日军火力强大,即便德械师也无法与日军火力相抗衡,更何况,日军的优势在海空方面更加突出,军舰可以逆流直上,江阴要塞可以用飞机轰炸,更何况,这世界没有攻不破的防线,如果这条防线失守,南京,是战还是弃?” “庄,你提出的是另一个问题,”塞克特看看法肯豪森说:“你的问题是江阴无锡防线一旦被突破,要不要守南京的问题。” 庄继华想想后点头承认:“是的,将军,一旦这条防线被突破,我们要不要守南京,国民政府首都。” 这个问题有点重,蒋介石也不仅露出思索的神色,朱培这干脆闭口不言,他这个参谋总长是个挂牌的参谋总长,基本无实权,杨杰却开口道:“如果这条防线守不住,那么就应该放弃南京。从军事上来说,南京是易攻难守之地,南京周围虽然山多。但这些山皆位于南京城外。一旦失守,即可居高临下轰击南京城内。所以我认为南京不可守。” “南京守不守要看政治需要,如果决定守。那么就有个打法问题,杨次长说的是守城。守城肯定是不行的,因此防守南京主要是防守南京外围,也就是栖霞山、牛首山、乌龙山、雨花台、方山、象山这一系列山,这些山虽然不如北方的高大险峻,但也有地利。因此南京不是不可守。”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南京周围的一系列山头说道。 “防御这么大一个区域需要多少兵力,你想过没有?一旦被突破一点。日军即可包抄各处守军,另外,吴福线一旦挡不住日军,那么日军可以分兵包抄南京,从西面切断南京守军退路。”杨杰继续说道。 你说的很对,庄继华心中惋惜地摇头,可惜,历史已经告诉我了,蒋介石要守南京,我不得不强词夺理了。 “完全可能。但也不能说明南京是块死地。而且,南京有中立陵寝。国民政府首都,世界观瞻所系,如果不战而退,对国民政府地威望是个很大的打击,在政治上时不可取的。”庄继华语气一转,把军事问题转化为政治问题了。 “庄,你说错了,”塞克特立刻反驳:“军人只考虑军事问题,政治是政治家地问题。” “可克劳塞维茨说军事服从政治。”庄继华又顶上去了,陈诚感到有些奇怪,这庄继华今天是怎么啦,你与塞克特关系好,可也不能这样强词夺理呀。 “文革,你坐下,从军事角度看,一旦吴福线被突破就应该放弃南京,南京确实不是利于防守的城市,”陈诚将在虽然在听他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眉头紧皱地蒋介石,他忽然明白了,庄继华肯定明白南京是不可守的,可如果蒋介石要守呢,想通这点,陈诚话锋一转:“不过,你也说得对,南京毕竟是民国首都,轻易弃守对国民政府的威望打击很大,不利于长期抗战,所以…..,利弊都有,是战是弃,必须由委员长通盘考虑。” 陈诚看着庄继华扫过他的眼光中露初一丝赞赏,不过这丝赞赏一离开他的身上就消失了,他心中直感慨,这个庄继华算是把委员长摸透了。 “如果吴福线不能挡住日军,那么南京就必须放弃,”法肯豪森终于开口了,此前他一直很专注在听众人地发言,在德国他与庄继华没有过接触,但昨天塞克特向他介绍过,因此他对这个击败了曼施坦因的中国将军很感兴趣,可今天庄继华地发言让他有些失望:“军事上的失败会导致政治上的更大失败,庄,克劳塞维茨的话不能生搬硬套。” 庄继华默默的看了看他,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绝对少数,但他必须坚持,坚持到让他们同意在南京外围主要防御地点修建堡垒。 “现代战争主要打两点,工业和财政,这两点我们都无法与日本相比,我们唯一能和他们比的是士气和民心,”庄继华慢慢的说:“如果连这两点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们能靠什么战胜日本人,南京守不守,关系到士气,关系到民心,关系到我们坚持到底的两根支柱。” “我想我们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塞克特插话道,他制止了法肯豪森的反驳,转而对蒋介石说:“委员长阁下,现在需要您做出决断了。” “原来我也认为吴福线失守就应该放弃南京,现在看来我们必须守一守南京,不过不应该当做重点,把战场摆在南京外围。”蒋介石慢吞吞地说,庄继华最后那句话打动了他,抗战要想取得胜利,士气和民心缺一不可,南京不战而弃,对士气和民心地打击之大可想而知。“既然如此,法肯豪森将军,看来您必须再制定一份南京外围防御战的堡垒图了。”塞克特微笑着对法肯豪森说。 庄继华地心理总算落下一块石头,上帝保佑,但愿能有些帮助。 会议随后进入在南京外围哪些地区构建堡垒的讨论,这下朱培变得有些活跃了,不过庄继华却发言较少,雨花台、栖霞山、乌龙山这些地方自然是少不了的,在坐都是专家,战术能力不比他差,怎么攻打南京几句话就能取得一致意见。 临近中午会议终于结束,蒋介石把庄继华叫上他的车,庄继华从宫绣画手中接过装资料的公文包,就随蒋介石上车了。 严格的说,蒋介石的车还是比较普通的,一辆普通的美国别克,两个人坐在后排还算宽松。 “你对共匪朱毛所部的下一步作战方向这么看?”蒋介石开口第一句话就出乎庄继华意料,他想过日本人,毕竟刚讨论了南京的防守,想过四川,唯独没想过湘江之战后的红军。 “这个,我不太清楚,”庄继华迟疑片刻说道:“除了报上的消息,我手上完全没有他们的资料,不敢作判断,以免干扰校长决策。” “没关系,你说吧。”蒋介石嗯了声,却还是要他谈谈,面对庄继华的推脱,他心里还是有些得意,庄继华一直主张政治解决**问题,可现在政治问题被他用军事手段解决了,他赢了。 “很难判断,他们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去湘西与贺龙汇合,另一条是西去贵州,向贵州腹地流窜。”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 “那你的看法呢?”蒋介石饶有兴趣的问,南昌行营的判断一致认为,朱毛红军会沿六军团的老路,与贺龙会师湘西。 “我说的不算,”庄继华淡淡的说:“要是我的话,就去贵州。黔军战斗力弱,打几个胜仗,恢复下元气。” 蒋介石毫不在意的笑笑:“去贵州也没什么,顺便就把王家烈解决了。” 庄继华笑了:“校长已经成竹在胸了,这是考我呀。” 蒋介石也微微一笑:“西南地区,你在四川辛苦两年,为中央打开了局面,可贵州和云南还是**于中央之外,这两个省也要解决,省得在专门对西南用兵。” 庄继华点点头,他赞成蒋介石的主意,时间已经很紧了,来不及按部就班的改造地方军阀了。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贵州四分五裂,解决起来相对容易,倒是云南龙云,内部控制严密,地方偏远,如果解决王家烈,惊动了他,这个得失很难判断。” “一个一个来吧,这没什么关系的。”蒋介石感到坐下的垫子好像有些硬,略为活动了下,然后他才慎重的问:“你对国际形势比较了解,你说现在和苏俄谈判,时机合适吗?” 庄继华楞了下,现在与苏俄谈判?蒋介石这是要转向了?蒋介石见他没说话,便接着说:“剿匪最多还需要一年,一年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全面备战,这时候苏俄的支持就很重要了。” “可是,苏俄肯定要提到**的,校长是打算放弃剿共?”庄继华谨慎的问道。 “消灭**的武装后,我们进退余地就很大了。”蒋介石不置可否的说。北方的形势始终不稳定,日本人越逼越紧了,蒋介石感到自己已经忍够了,消灭**之后,中央军主力就能北上,专力对付日军。 庄继华默默的想了想说:“苏俄肯定要提**的问题,如果这个障碍解决了,我想没多大问题,苏俄也担心日本人,他们也想利用我们拖住日本。” “你的那些枪,我听说刘湘他们分去不少。”蒋介石扭头看着庄继华说,庄继华的脑子飞快运转,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没做错,可蒋介石这是什么意思呢? 求月票 还有一更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一节 党争(五) “是的,有这事,从去年到今年,我们总共生产了七万余支中正式,各种机枪一万挺,六零八二迫击炮一千三百多门,这些武器全部封存在武器库内,川军剿匪失败损失很大,刘湘邓锡侯找我,要求拿今年的利润购买部分,我同意了。原因有三,首先川军的损失的确很大,必须给他们补充;其二,因为工人技术水平的原因,这批武器质量有好有坏,有问题的大约占总数的4%;其三,川军虽然战败,但川军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总兵力依然有十多万,是故很大的力量,必须拉住他们。”庄继华边解释边观察蒋介石的神色,蒋介石的脸上波澜不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蒋介石才慢慢的说:“装备还是应该首先满足中央军。” 庄继华明白了,蒋介石这是担心四川的工厂的成为川军的工厂,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当然可以,不过校长,这可是要钱的,这次的五千支是我私人掏腰包,以后可不行。” “哦,怎么,你也不能作主?”蒋介石扭头看着他问,重庆的兵工厂开始生产武器后,他就一直在暗暗关注,这次送来的钱经过接受部队检验,尽管外型比较粗糙,但性能丝毫不差,这下就引起他的重视,随后得到报告,刘湘他们居然一下就拿走四万支,这让他心痛不已,这才是他叫庄继华同乘一车的原因。\ “不能,我只是公司股东之一,刘湘他们也是股东。”庄继华答道。 “哦,那也没什么。中央要整理一百个师,德械师目前到的武器只有三个师的。大不了我把你给地那一亿又还给你。”话虽如此,蒋介石却是皱着眉头,似乎有所不满。 庄继华看在眼里。但他却毫不在乎,本来拉上刘湘他们就是为了避免将来被中央大员们给吞了。现在就把盖子揭开一点也有好处,以后干扰少点。 “现在我还吃不下这么多,”庄继华故意叹口气:“在过几年差不多,这两年最大的收获就培养了一批技术工人,校长。您不知道,刚开始那个难呀。工人根本不足,车床放在车间里,没人开,一个师傅要带三个徒弟,说老实话,这些工人都是我用钱喂出来地,他们能成才,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材料。” 说到这里,他把身体往靠背上重重一靠,长出口气:“现在好了。有了人。以后扩建就方便了,要不了两年。我们就能在现在的基础上再扩建三个相同规模的厂。以后我们地武器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蒋介石沉默会才说:“这两年,你在重庆是很辛苦,这我知道,我是不会亏待认真办事的人,明年要开五中全会,我打算让你当中央委员,你看怎么样?” “我,”庄继华指着自己地胸口,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让他当中央委员:“中央委员?我不合适吧。” 蒋介石看着庄继华的样子露出了笑容,这个庄继华的“觉悟”就是高,多少人都想要的东西,可他就完全没想过。 “我看你很合适,好些人想要,我还不想给。” “中央委员,以后再说,先不急,反正明年才开会。”庄继华忽然想起一事:“校长,我倒觉得应该立刻派人去莫斯科,我们现在与德国人地关系太密,什么都是采用他们的,可德国人与日本人地关系也很紧密,一旦中日开战,希特勒完全可能因为日本而抛弃我们。.因此我们必须有第二个选择。” 尽管与前世吻合,但这却是庄继华自己想到的,这个念头是刚才他在讨论中忽然萌发的,德国在亚洲的策略是拉住中日对抗英法,可中日之间如果爆发战争,那么希特勒必将面临一个选择问题,日本强大的海军是一枚重要砝码,希特勒肯定选择日本。 蒋介石微微嗯了声,他略有些奇怪的看看庄继华,后者露出一个苦笑,他缓缓的说:“你说得对,联俄制日式我们的既定策略,可是我也难,以前闹得太僵,要重新打开局面很难。” “事在人为,其实关键在人,要是孙夫人愿意走一趟,我想苏俄方面会理解我们的诚意。”庄继华说。 蒋介石的眼睛亮了下,随即又暗淡下去,去年他派人暗杀了民权保障同盟地杨杏佛父子后,宋庆龄对他更是视若仇人,根本不愿与他交往,更不可能为他出力。 “要不然,…,君山和雪冰都曾在苏俄中山大学学习过,可以从他们之中选择一个。”庄继华说着看了蒋介石一眼,蒋介石地脸色黑下来了。 “文革,不要想为邓文仪求情,”蒋介石立刻揭穿庄继华的目地:“他太让我失望了,贪污受贿,拉小帮派,本事不大,权欲不小;贺君山也一样,老是梦想当湖南人的领袖,领袖是那么好当的?” 庄继华顿时一窒,心知蒋介石这次是动真怒了,李安定背着他搞小帮派,甚至可能与李济深有联系,但事情暴露后,。蒋介石依然给了他机会,当面劝说过他,可这次连机会也不给邓文仪了。 “校长,我不是为雪冰求情,”庄继华缓缓的说:“我也是从报上看到雪冰的事,可仔细想想,这事透着蹊跷,首先雪冰的调查报告报社是怎么知道的?报纸上说的有鼻子有眼,可怎么看都象演义小说,因此他的事还是查无实据。其次雪冰的事看上简单,其实处理起来很麻烦,这关系到政府的威望。南昌机场和飞机是用海外华侨和国内民众的捐款修建的,如果被贪污了,民众对政府的信心将受到极大打击,直接影响航空爱国奖券的购买,进而影响空军的建设。校长必须慎重。” 蒋介石悚然一惊,庄继华的句句剜心,航空爱国奖券是宋美龄发起的一个用于购买飞机支援国防的奖券,在全国发行,社会各界购买踊跃,有力支持了空军建设。如果因为这事而影响了奖券的发行,蒋介石是绝不愿意的,更何况里面还有政府的威信。 “就这样放过这两个败类!”蒋介石重重的吐出一口粗气,有点无奈的骂道。 “当然不,”庄继华正色的说:“不过,校长,我从这事看出来另一个令人担心的事,那就是民众对政府不信任。邓雪冰的受贿包庇,徐培根的收受回扣,根本没有证据,可一经报道,民众立刻就相信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民众对政府的不信任已经很高了,稍微有点火星,立刻就会燃起一堆大火。” 蒋介石细细回想这事发生的经过,确如庄继华所言,在报纸的报道中已经把邓文仪和徐培根当做罪犯了,而且就算他也认为这两人肯定有这些事,怎么会这样?难道正如庄继华所言,民众对政府不信任了? “处理邓雪冰和徐培根事小,发行航空爱国奖券事小,挽回民众信任事大,”庄继华师十分严肃:“所以学生建议,立刻派人调查邓雪冰和徐培根之事,重新调查南昌机场大火一案。如果确如报纸所言,那就将两人明正典刑,以宣示政府反对**的决心。如果没有,也向民众宣示两人的清白。” 蒋介石刚点头,可随即又感到不妥:“如你所言,民众不信任政府了,那么政府复查的报告也不可能让他们相信,结果还不是一样。” “有办法,委派一个官声好的官员和一个来自民间德高望重的人士,由他们共同复查。”庄继华毫不犹豫的建议道:“同时派人去美国核查飞机价格,查明徐培根是否收受回扣。” 蒋介石心动了,他想想后点头,如果以次挽回政府的威信,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要是他们真的犯案,那就坚决处置,刹一刹官场贪墨之风。”庄继华紧跟着补充了一句。萧赞育既然跟他说,邓文仪保证没有收徐培根一文钱,那他就把事情往狠里做,如果真查出来有事,那就只能怪邓文仪自己。 “好,就这样办。”蒋介石点头答应,他对官场贪污也恨之入骨,可又毫无办法;只能抓一个是一个,可有些人就算查出来也还不能抓,这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关系,他必须全盘衡量,可这又让他更生气了,这次有个机会,也算好。 “你在四川整顿党务和政务要从严进行,将来那里是我们的抗战的基地,绝对不能让那些贪官搞坏了。”蒋介石又叮嘱道:“还有对下面的人要监督严点,不要象蓝衣社似的,搁置拉帮结派,弄得四分五裂,真正要做的事却没人作了,简直是一盘散沙。” “学生明白。”庄继华说,他明白蒋介石这是给他柄尚方宝剑,让他在四川放手施为,不用顾忌什么。不过蒋介石的话又传递出一个信息,他对蓝衣社已经极度不满,庄继华感到蒋介石要出手整顿蓝衣社了。 果然,在庄继华回到重庆不久,曾扩情接到调令,出任北平军分会政训处处长,冯诡接任四川党部主任。 求月票 第二更完成,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二节 减租减息(一) 193年元旦之后中央红军果然转身向贵州腹地挺进,强渡乌江、击溃黔军侯之担部,攻克黔北重镇遵义,避开了蒋介石部署在湖南的包围圈并把追击的薛岳晾在乌江东岸。 冯诡高升四川后,南京的各方势力把目光聚集在重庆市党部主任的人选上,正当他们摩拳擦掌准备投入新一轮的争夺时,蒋介石却出任意料的宣布重庆市党部主任却由杨永泰兼任,同时宣布为了便于西南开发,重庆市党部归西南开发工作队领导。这一变化把陈立夫气得够呛。 重庆周围建设的大量工厂,让它的地位越发重要,得到四川省党部和失去重庆市党部很难说是个胜利,更重要的是重庆党部是**与四川党部之外的,因此从长远来看,应该说是个失败。 陈立夫不舒服,庄继华也同样感到为难,重庆市党部划过来是好事,可市党部主任杨永泰却是个强力人物,他除了是市党部主任还是重庆行营主任,这个职位又让他**于西南开发工作队之外,本来他不能干涉西南开发队的事,可市党部划过来之后,他又等于有了干涉西南开发工作队内的权力,这让原本很清晰的权力层次一下变得复杂了。 “校长这手可真够厉害的,”李之龙苦笑着对庄继华说:“以后我们做事恐怕就没那么顺畅了“都是那四万支枪闹地。”庄继华淡淡的说。但这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这么多年庄继华与蒋介石玩躲猫猫也玩出了些政治经验,他看出了蒋介石这手地目的,说白了还是冲那些工厂来的。西南开发工作队内地杜聿明、洪君器、滕杰、唐纵都是他派来的。但这些人都是黄埔出身,对他根本起不了牵制作用,最多也就是监视一下。象杜聿明滕杰恐怕连小报告都不消打,因此庄继华可以完全按照他地想法。随心所欲的进行西南开发。可那四万支枪提醒了蒋介石,庄继华在工作队的威权太重,仅靠黄埔同学是无法牵制他,有必要插入一个黄埔系之外的人,杨永泰就是最好的人选。陈立夫争夺四川党务。成了他顺水推舟地最好借 “在田,我想把开发队内的分工做些调整。你看怎样?”庄继华决定采取些措施,做些调整,今年把杨永泰地影响抵消掉,同时让李之龙发挥更大的作用。=小说首发== “现在就调整,合适吗?是不是过段时间再说。”李之龙对庄继华的想法有些清楚,可他认为蒋介石这边刚一动作,庄继华就做出应对,难免会落下痕迹,让蒋介石起疑。 “不怕,我有借口。”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我早就给校长和杨永泰说过。今年我要推行减租减息。这是今年工作的重要内容,但它的阻力会很大。需要政务党务和军队的全力配合,才有可能成功,因此有必要对分工进行调整。” “还是小心点吧,幅度不要太大。”李之龙好心提醒,他吃过蒋介石好几次亏,对蒋介石的手腕心有余悸。 “放心吧。”庄继华却满不在乎,他现在最大的附身符就是西南开发,在这个计划没完成前,蒋介石绝不会动他。 红军占领遵义后,蒋介石对红军下一步的行动判断颇感为难,向北进入四川与红四方面军会合还是向东进入湘西,与贺龙肖克所部会合。于是蒋介石命令刘湘调集兵力封锁川南,命令何健加紧进攻湘西贺龙,命令薛岳尽快渡过乌江向遵义进攻。 刘湘接到蒋介石地电报后,立刻赶到重庆与庄继华商议,庄继华有些慌了手脚,红军占领了遵义、娄山关,如果其沿桐梓、蒙渡进入四川,首当其冲地就是綦江,綦江钢铁厂可就在那里。 面对刘湘的请求,庄继华立刻把最新出厂地二十门八二迫击炮和六门7mm山炮全数拨给刘湘,另外还加拨一百挺轻机枪,三十挺重机枪。 “保住綦江钢铁厂和綦江铁矿是第一要务,这可是我们两年的心血。”庄继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杨主任、滕杰、还有光亭,你们要发动当地后备役和党务系统,搞坚壁清野,护厂护矿,告诉工人们,如果工厂被毁掉,矿山被毁,那他们就会失去工作,失去一切。” 杨永泰本来对庄继华把这么武器交给刘湘幸存异议,但看到庄继华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头答应。 事涉四川开发公司的重要资产,刘湘也不敢怠慢,下令掉郭勋祺的模范师出防川黔边界。郭勋祺的模范师可是刘湘的宝贝,全师两个旅一万二千多人,装备是全川军中最好的,从蒋介石和庄继华那里搞去的武器几乎全部装备了这支部队,去年的六路围攻都没舍得拿出来,现在加上这几十门炮和机枪,已经快赶上德械师的装备了。 可庄继华还是不放心,他秘密把宋云飞的特种部队调到綦江,又下令组建一支六千人的特别护卫队,命令杜聿明率领,进驻綦江,给他的命令是,其他不管,只管保住工厂矿山。 “文革,你看是不是让严老师去一趟,”李之龙有些担心的对庄继华说,庄继华疑惑的不解的看着他,在他看来杜聿明的指挥才能应该高于严重,严重有可能掣肘杜聿明的发挥,李之龙见眼神,知道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便把话挑明了:“严老师在黄埔时与周主任关系不错,光亭去了,只会武力对抗,严老师却可以与他们谈判,必要时可以舍财保厂保矿。\” 庄继华一拍脑门,他这才感到自己有些乱了方寸,除了武力对抗外,还可以政治和经济解决,于是他把严重请来,悄悄告诉他,如果红军攻进綦江,可以与红军谈判,只要他们不破坏工厂矿山,任何事情都好商量,另外拨给他一批药品和十万大洋。严重自然满口答应,带着这些钱和药品去了綦江。 重庆周围的交通很便利,郭勋祺全师一万二千人在两天内就被送到綦江,随后率部出川进入贵州,但他出川之后,行动就开始缓慢了,刘湘给他的指令是,如果发现红军有北进四川的企图就坚决阻击,否则就不要去招惹他们。 一月中旬,红军主力离开遵义,向北开来,郭勋祺判断红军这次是真的要入川,于是他立刻率部阻拦,双方在土城展开一场血战。这场战斗中,川军丝毫不弱于中央军的活力给红军造成极大伤亡,迫使红军放弃了从川南渡过金沙江的企图,跨过赤水河,插向叙永古蔺地图休整。 而红四方面军却在此时发起陕南战役,蒋介石急调入川的胡宗南和刘茂恩等中央军和陕军回陕,堵截四方面军向汉中的进攻。陕南战役虽然吸引了胡宗南等部队,可也解除了四川军队的后顾之忧,川军开始全力围堵中央红军。 刘湘下令调杨森和潘文华两部组成堵截军,向宜宾以南的兴文阻截红军,命令王赞驻守泸州,命令李家钰罗泽洲进驻宜宾,严令郭勋祺继续追击红军,在此情况下,红军在四川境内站不住脚,向云南扎西退却。 得知红军退到云南,庄继华长出一口气,最终没有与他们兵戎相见,以后见面还可以说话。红军的威胁一去,庄继华就开始着手准备实行他的计划了。 二月初,庄继华在西南开发队中召开会议,商议部署减租减息的工作,杨永泰也参加了会议。 杨永泰这还是首次参加庄继华召开的关系西南开发的工作会议,杨永泰也发现庄继华的一个特点,庄继华很少开会,大部分决定他就找几个相关的人商议一下,然后自己就决定了。只有与社会改革有关的动作,他才开会。这让有心插手开发队内具体事情的他有无从着手的感觉。 其实他这是误解庄继华了,庄继华要开会,但每次开会他都只找与会议相关的人参加,象杜聿明就只参加军队和后备役的会议,洪君器只参加后备役和后勤方面的会议,滕杰只管宣传和党务,唐纵参加的会就更少了。 这次减租减息让杨永泰有了机会全面了解庄继华办事方式,因此他很早就到了会议室后,可他进来之后就发现参加会议的人,都是黄埔系中人,于是他决定先不开口,看看庄继华究竟想怎么动? “减租减息是国民政府早就颁布了的农村政策,是安定农村的重要策略,也是我们的既定策略,考虑到推行的难度和复杂性,我们才一直没有在重庆地区推行,现在基层组织建立起来了,有了推行这项政策的条件,因此我决定今年开始在重庆周边十六县推行减租减息,大家谈谈,我们该怎样开始?”庄继华的开场白很简单,杨永泰立刻发现,参加会议的人根本没有质疑是否要对今年就推行这项政策进行讨论,而是立刻进入怎么推行的讨论。 求月票 还有一更,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二节 减租减息(二) “根据上次地契的更换,全部十六县,拥有超过十顷(一千亩)田地的地主有一十九户,这些人多半与刘湘二十一军、杨森二十军以及李家钰边防军有关,另外有田五百亩以上的有一百三十七户,一百到五百亩的八百五十九户,五十亩的有八千三百三十五户,五十亩以下的不计,”李之龙说道:“我们归纳分类了一下,这九千多户有百分之七十与各军有关,特别是刘湘的二十一军和杨森的二十军,这两个军都长期驻扎川东和重庆地区,他们又与地方的袍哥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他们反对,重庆地区的社会秩序有可能发生大动荡。】” 庄继华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看着滕杰,滕杰会意,他接着发言:“农村的基层党组织已经建立,我们在去年发动农民修建了农田水利措施,帮助一些缺少农具和劳动力的农民,惩治了一批横行乡里的恶霸,因此获得了农民的信任,我们可以依靠有力的基层组织来推行这个政策。” “重庆的八大袍哥组织,已经控制在我们手中,”唐纵不紧不慢的说,一进重庆庄继华就要他暗中派人打入袍哥组织中,进而控制住这些黑社会,刚开始他还有些抵触,可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感到当初这个策略的高明:“不过袍哥组织非常松散,往往一个乡甚至一个村就是个组织,这是与上海青红帮的最大差异,因此我们没法控制住所有袍哥组织。=小说首发==” “杨市长,你有什么想法?”庄继华听完手下几员大将的情况通报后,扭头问杨永泰。 “看来你们已经把情况摸得很清楚了,”杨永泰对他们工作的细致感到由衷佩服,同时也认识到庄继华此举已经是蓄谋已久,重庆推行减租减息已经箭在弦上,不可能有人能阻止了:“张静江先生曾经在浙江搞过减租减息。遭到地主士绅的一致反对,他们采取的是拒绝缴纳粮饷的办法,静江先生最后不得不让步。文革,此策凶险异常,一旦失败。就会前功尽弃,基层组织会毁于一旦。” “如果不能减租减息。普通民众不能从发展中获得利益,他们为什么还要支持我们呢?士兵在前方打仗,他们的亲人在后方挨饿,他们会卖力吗?后备役士兵会愿意上前线吗?”庄继华想起当年赵汉杰的往事,他心里还忍不住发酸。[]赵汉杰过来后。他与他聊过,赵汉杰告诉他直到他当上连长。家里地情况才稍微好点,所谓好点也就是粗粮能吃饱。庄继华当即就拿出一百块大洋让他寄回家,让他家人全部来重庆,进工厂当工人。随后就制定了一个内部规定,开发队家属可以优先安排进工厂。庄继华没想到护卫队士兵的情绪一下就高涨起来,平均每个人拉来两个兄弟姐妹,庄继华也不管什么,全部接下塞进工厂,当然识字的工种好些,工资高些。这些情况反应回去后。农村掀起一股读书热,大批农村青年跑到乡兵役所要求参军。 对这个规定。杨永泰委婉地提出反对,他告诉庄继华他不可能把所有人招进工厂,应该有个条件,比如当兵三年以后,或者工厂招人首先招收护卫队士兵的直系亲属。庄继华马上接受了杨永泰的建议,因为蜂拥而来地人太多了,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地文化素质太低,大部分只能从事体力活。 但这次杨永泰的规劝,庄继华不打算接受,减租减息必须搞,也必须成功,不如此不能把农民的积极性彻底调动起来。* “红军已经向南走了,立刻命令宋云飞和杜聿明把部队带回来。”庄继华的话一出口,杨永泰就知道他决心已定,即便采用武力也要推行这个政策,于是他就干脆闭口不言。 “我不打算采用武力,但武力是后盾,是保证,有些时候是要流血的。”庄继华口气十分严厉:“但这个血要流就必须流。” “干,”李之龙首先表态支持:“那些人吸干了农民地血,有人要敢以身试法,那我们也不用客气。“我赞成,必要时候可以把护卫队派出去。”滕杰也毫不客气,蓝衣社的农村改革方案也是减租减息,但却一直没有实施。康泽在江西组建别动队,也是以杀人地方式强力推行,不过他推行的目的是剿共,采取的方式是集家并村,对普通农民的伤害更大。现在庄继华要在重庆执行减租减息,触动士绅阶层的利益,但普通农民无疑会获得更大好处,社会上会产生什么样的震动呢?滕杰想想就感到热血沸腾。 唐纵没有这样激动,他是负责警察和特工系统的,职业的要求让他习惯保持冷静,他默默的想了会问:“庄队长,是不是可以对掌握地共c党收网了,以免他们出来兴风作浪。\” 庄继华冷笑两声:“不,还是继续监控,我还担心他们不出来兴风作浪呢,他们要敢作浪,那就是自绝于农民,那是他们地基础。” “要是他们借机要求成立农会呢?”杨永泰反问道,他也不相信共c党会出来反对减租减息,他担心的是共c党会趁机组织起农会,把农民组织起来。 “那我们就先组织农会,抢先劫道,”庄继华淡淡地说,所有人都不明白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减租减息的步骤如下,”庄继华看看是时候了,便把自己的全盘计划拿出来了: “首先是宣传阶段,各种报纸,广播都要详细解释为什么要搞减租减息,把他与抗日与剿匪联系起来,与三民主义的民生主义联系起来,这个阶段由滕杰负责,为期三个月。三青团要组织团员下乡宣传,各个村民兵队和党部都要参加宣传讨论,杨市长请您务必配合。”庄继华的口气十分郑重,杨永泰忧心忡忡的点点头,当初浙江失败有太多的教训,失败之后,各地主张减租减息的基层干部几乎被士绅们以共c党的借口屠杀一空,浙江的基层党组织几乎被毁灭一空。 “第二个阶段,组建减租减息工作队进驻各个乡镇,护卫队派出保护队伍,每个队员要有两个士兵保护,工作队所有队员都要配枪。” “第三个阶段,全面推行减租减息,租子不能超过四成;年利息不能超过%,超过的课以十倍重罚,有武力对抗者、阴谋破坏者一律法办。 唐纵要严密监控川军的反应,刘湘、刘文辉、杨森他们本就是当地大地主,他们很可能会放纵他们的部下进行破坏。” “我们有几个月的时间作准备,春天下种,重庆麦收是在五月底六月初,在此之前不会有什么,到了收获的时候,就是见真章的时候。” 听完庄继华的布置,杨永泰感到有几分成功的希望,刚才他又细细衡量了庄继华与浙江不同的地方,感到庄继华好像还是有成功可能的;浙江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有求于士绅,军费紧急,浙江田赋一年数征,士绅拒不纳税,张静江无可奈何做出让步。而庄继华与张静江最大的不同是,他不收税,这些士绅无从威胁他,除非选择武力对抗,可这样无疑会导致他们彻底毁灭。杨永泰现在的心情是患得患失,一会担心搞不成而一败涂地,所以反对;一会感到有可能搞成,因此又赞成。他失去了一贯的沉着冷静,身不由己的呗庄继华推着向前走。 在庄继华布置下,春节过后,重庆各大报纸忽然之间充斥了关于民生主义的讨论,从城市工人到农村农民,对他们的生存状况进行探讨,二月底一封读者来信在《渝州晚报》上披露,这是一个开发队工作组队员的来信,他在信中讲述了他所在地区农村的情况,地主收租高达八成,因为不收农税,所以地主要提高地租;租用耕牛利息原来是百分之六十,现在不收农税了,地主就敢提高到百分之七十五,食油提高到百分之二十至二百,盐百分之一百五十;于是政府没收的农税,全部流地主的腰包了,而农民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甚至建议,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收农税,然后把收来的农税反哺给无地或少地的农民。 这篇来信一经登出舆论大哗,纷纷谴责地主的贪婪和无耻,学者们一致认为应该采取办法限制地租,卢作孚办的乡村建设学院的一位教授撰文认为要落实民生主义必须厉行减租减息,他在报上发表的文章认为国民政府早在民国18年就制定了减租减息政策,限定地租不能超过四成,利息不得超过%,这项政策已经六年了,但却迟迟未能落到实处,这是农村动乱的根源所在。 随后又有经济学家出来论证农村经济破产对城市的影响,称农村市场一旦破产,势必蔓延到城市,失去农村市场,商品势必积压,农民随即蜂拥入城,城市劳动力供大于求,于是工人的工资下降,工人工资下降使他们的购买力受到严重削弱,于是商品进一步积压,最后导致工厂大量倒闭,城市经济也随之衰落。 到三月中旬,《渝州晚报》发表了一篇《抗战与减租减息》的文章,这是篇文章没有署名的文章,这篇文章首次把减租减息与抗战联系起来,一举扭转了那种只停留在经济和道义上的讨论,将讨论推向更深入。 第二更完成,求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二节 减租减息(三) “当我们把目光投注到经济层面和道义层面时,却忽略了减租减息对广大农民参加抗战的巨大作用;去年前年长城抗战,学生们走上街头高声呐喊情绪激昂,但他们却没有把目光身边卖菜的农民,没有注意到他们目光中的呆滞与不解;在农村,昂贵的地租和高利贷已经把农民的血吸干,农民虽然拼命干活却还是不能保证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吃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愿意送他们的孩子上战场吗?走一个青壮年就等家中少了一个壮劳力,支撑家庭生活的支柱断了一根;此外,农村收入分配存在的巨大不公,……..。” “看来庄文革是下决心要在重庆搞减租减息了。”张斯可看完后把报纸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抬头平静的对刘湘说。 重庆突如其来的关于农村高地租的讨论一开始就引起张斯可的注意,作为刘湘的核心智囊,他必须要维护刘湘的利益。别看川北红军闹得凶,张斯可判断刘湘最大的威胁来自南京蒋介石,而庄继华就是他最锋利的尖刀,因此对来自重庆的消息他一丝一毫也不敢放过。 刘湘却仿佛没听见,他最紧张的是逃到扎西的红军会不会重返四川,此外就是川北红军的动向,胡宗南王均刘茂恩等中央军和陕军已经离开四川,这让他在无形中松了口气。“他没这么傻吧,减租减息,费力不讨好。”傅常淡然摇头,减租减息这个政策早就有了,但谁也没把他当真,这个政策一旦推行,势必引起当地士绅的强烈反对,进而引发地方动荡。庄继华去捅这个马蜂窝做什么。 “真吾老弟,吃了庄文革这么多亏,你怎么还没看出他的办事方法呀,”张斯可摇头叹息着说:“这个庄文革恐怕是最善于利用民意的人了,或者说是最擅长鼓动民意的人。”说着他不经意的扫了傅常一眼。果然傅常被他开始那句话给激怒了,脸色慢慢变红。 “庄继华入川以来,种种事情都是首先从鼓动民意开始的。”张斯可开始分析道:“强调西南开发,整顿金融。建立身份证制度,落实户口制度,包括去年打死日本人,那件不是首先从宣传开始的?《渝州晚报》是什么报?梅悠兰地报纸,庄继华的御用喉舌。他发起的这场讨论难道没有目的?” “那为什么这么久了,重庆就没有一点动静?”傅常红着脸不服气的反问道。以前地讨论都是几天,或者十几天,把民意收拢过来就开始干,可这次讨论已经快两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庄文革不是傻子,他深知此举的危险,所以才要充分发动舆论,或者说舆论的准备程度他认为还不够,可越是如此越说明他已经下决心了。”张斯可已经肯定庄继华要这样干了,只是他还不知道庄继华这样做地目的是什么。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西南开发进展顺利。钢铁厂、兵工厂、药厂。都在顺利扩张,他为什么要挑起这样一场纠纷呢?”傅常反问道。 “真吾地这个问题问得好。”刘湘终于把思绪拉回到他们的谈话中来了,张斯可一再提醒他注意重庆,可他对庄继华最近的表现比较满意,不但让他提前支取了今年的利润,卖给他武器,甚至连蒋介石得到的武器都没他多,而且通过梅云天又为他提供了二千万大洋地贷款,缓解了省政府严重的财政危机,这也放松了他对这场诞生在重庆地讨论的注意:“庄文革这个人不简单,两年前组建公司时,他说三年后产值会达到几千万,说实话我们都不信,可今年产值就达到六千四百多万,利润高达三千万,我们的分红就接近一千万,老实说,梅云天说出这个数字时,我都吓了一跳,这才两年,再过几年那还得了。” 说起这个分红还是春节前,梅云天在重庆召集开发公司的股东开会,在会上公布了所有的财务数据,扣除成本和偿还贷款(梅云天的股本是一亿,多的是按贷款计算),可供分红的利润是三千万,这个数字一公布可把那些股东惊呆了,短短两年时间,眼珠子掉了一地,梅云天对今年的预测更让他们差点就是爬不出会议室了,他的预测居然是一亿,产值一亿,利润四千万。刘湘邓锡侯他们虽然统领千军万马,但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笔钱。 “所以我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搞这一手。”张斯可皱眉说道:“这两年他在重庆搞兵役所,成立三青团,建村民兵队,把报社收归宣传部,通过这一系列手段,他已经牢牢掌握了重庆地地方政权,我实在无法解释他这样做地原因。” “莫不是真得为抗日吧,就像他在报上说的那样。”傅常试探地问道,那篇文章虽然没有署名,可张斯可傅常却一致断定出自庄继华之手。 “不管他为什么,先谈谈如果他在重庆推行,我们会受到什么影响吧。”刘湘感慨过后,又开始为自己着想了,庄继华每次在重庆推出新政,都要对四川造成冲击,这次肯定也不意外。 “甫公,如果他真这样干,那麻烦就大了,”张斯可苦笑着说:“我军中低层干部有半数在重庆及其附近,庄继华这样一搞,他们要鼓噪起来,我们怎样应对?其次重庆搞减租减息,四川搞不搞?大邑刘家占有的土地可不少,夫人可愿答应?”刘湘顿时愣住了,大邑刘家就是他家,他父亲兄弟五个,五叔刘文彩占地最多有上万亩,其他兄弟占地也不少,他刘湘占有土地爷高达数千亩,这些土地都在他媳妇人称刘甫婆手上控制着,而刘湘个典型的气管炎,刘甫婆又是个没多少文化的管家婆,钱进了她的手就不可能再拿出来,就算刘湘也不行。川中内战时,刘湘败北下野,邓汉祥出谋去北京活动,刘湘都拿不出钱来,不是没钱,是在刘甫婆手上,最后还是邓汉祥卖掉自己家中的土地筹钱去北京活动段祺瑞,这才为刘湘的重新复出打下基础。如此大事刘甫婆都不肯出钱,更别说现在了,你要减租减息,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刘湘搓搓双手,感到难办了,一方面是后院一方面是军心,这两个都不能让他安宁。傅常见他为难的样子,灵机一动便说:“我们可以先不管,杨子惠的二十军中也有很多十六县人氏,以杨子惠的火爆脾气,肯定发难,那是我们在顺水推舟,鼓动川中士绅向中央告发,如此或许可以逼蒋介石出面让庄文革停止减租减息,让他摔个大跟头,煞煞他的威风。” 刘湘感到不是很稳妥,他皱眉看看张斯可,张斯可却缓缓点头:“真吾的法子虽然慢点,却是最稳妥的,另外可让范哈儿出面,联系重庆地面的袍哥,必要时让他们出面。” 刘湘没有开口,但张斯可和傅常都明白,他这是答应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落于纸上的。刘湘的心思却更复杂,他想起庄文革入川以后的种种举措,要说是有意针对他也不像,这些举措都是大公无私,能给川人带来切切实实的实惠的,即便是减租减息,当年幕僚也讨论过,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可真要这么干,触动的就不是一两个人的利益而是一个阶层的利益,这让所有当政者都望而止步,因此他想不明白,庄继华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在重庆减租减息安定农村对抗战的作用引起朝野各方面的大讨论,重庆大学师生开始组建农村工作小组下乡调查,在他们带动下,新建的教育学院、重庆医学院、西南工业大学,的师生们也组建农村调查组下乡调查。 重庆热火朝天的为推行减租减息作准备时,贵州战场出现转折,蒋介石侦知中央红军在扎西休整后,立刻命令滇军孙渡部、中央军薛岳部、黔军王家烈、侯之担、川军郭勋祺向浙西包围过来。 这一举动造成黔北空虚,红军当即挥军渡过赤水河,再度攻占娄山关,继而占领遵义,随后在乌江边击溃吴奇伟纵队,吴奇伟仅率少数人员逃过乌江,其余大部被歼灭;蒋介石痛感缺少统一指挥的弊端,于是决定由自己亲自坐镇重庆指挥贵州战事。为此下令调康泽率五个别动队入川,刘湘对此极为敏感,立刻发电反对,认为重庆有西南护卫队上万人,不需要再调部队 于是蒋介石又让贺国光疏通,贺国光告诉刘湘这是剿匪别动队,不是正规的军队,可刘湘已经是惊弓之鸟,当年庄继华也是仅仅是护卫队,可现在这支护卫队的人数已经高达上万人,而且还能随时扩编,已经成他心头的一根刺,因此任凭贺国光怎么说也不答应,贺国光嘴皮说干,最终刘湘也只答应三个别动队,而且不能踏出重庆十六县,蒋介石也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四川军队在土城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让他感到对川军还是要尽力拉拢。 不过蒋介石要来的消息在杨永泰和庄继华那里产生了不同反应。 第一更,求月票支持 名次下滑,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二节 减租减息(四) “乃健,工作队内有没有共c党?”庄继华神情十分严肃,蒋介石道重庆肯定要到工作队来视察,而且也很可能要到工厂去,庄继华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出明确证据证明是共c党的,”唐纵立刻答道,工作队内的安全一直是他负责,可由于庄继华的限制,因此他的活动一直在暗中,而且这两年滕杰在工作队内推行蓝衣社,对他的工作帮助很大,队员的思想普遍倾向国民党。 “不过思想激进的也有,向上次李浩一抓的那几个中,楚明的嫌疑就很大,另外我们发现总务处的辛学志、秘书处的闵雅茹、涪陵工作队队长池金明,这四个人关系特殊,池金明每次回重庆都要邀约他们三人聚会,而且不让外人参加;据我们调查,他们都是从北平感化院出来的,参加过抗日游行,但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池金明是东北大学的,闵雅茹是燕京大学的,楚明是北大、辛学志是清华大学,我估计他们可能参加过共c党的外围组织,但从北平到这里后与共c党组织失去联系,所以没有什么活动。” 庄继华听着有点意外,池金明是他比较赏识的一个队长,工作队队长每周都要交一份工作报告,每个月底送回重庆交给庄继华或李之龙,池金明的报告十分详实,他跑遍了涪陵的每个镇,大部分村,对农村的状况很清楚。*并且提出了解决办法,给庄继华留下深刻印象。庄继华本打算在这次推行减租减息运动后,提拔一批中层干部进入各县县政府,池金明就是其中之 “池金明在涪陵的情况你了解吗?”庄继华拿不定主意了,一方面是惜才,另一方面是担心。万一这帮小子要闯出祸来,那可是塌天大祸。 “我派有人监视,没有发现他与涪陵共党有联系。”唐纵说着悄悄观察了下庄继华地脸色。 “云飞。汉杰,校长到重庆后。特种部队要负责他的安全,不能出一丝纰漏。”庄继华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转向宋 “是。”宋云飞答道,他的神态有点奇怪,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是。请长官放心。”赵汉杰有些激动,他的特训完成之后就升为特种部队副队长。他在个副队长来得可不容易。小白龙、郭药师等绿林好汉明里暗里挑战好几次,幸好他那侦察营长也不是吃素的,几回合下来算是把位置坐稳了,随后他又从胡宗南的特务营挖来几个老部下,全塞进了特种部队中。 “云飞,你怎么啦?”庄继华有点奇怪,宋云飞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宋云飞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我要当爸爸了。” “小秀有了!”庄继华也随即兴奋起来,随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狗日地,终于要当父亲了。对了,以后多笑笑。整天唬着脸。别把我侄子吓着,小心我把他抱走。” 伍子牛一下子窜过来:“云飞。先说好了,我可是这小子的干爹。” “滚,滚,”庄继华挥手把他赶走,不耐烦的嚷道:“想当爹呀,自己生去,没肝没肺地,滚一边去。” “云飞,要不这次你就不参加了,安心在家照顾小秀,让汉杰多担点担子。”庄继华以商量的口吻问道。 “没事,才三个月,还早得很。”宋云飞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忽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阿淑什么时候生呀。” “快了,还有,”庄继华板着手指头算了下:“恐怕就在下个月了。” “汉杰,你什么时候结婚?”庄继华扭头又冲赵汉杰去了。 “我…..,”赵汉杰脸色微红,有点扭捏的说:“我一个小军官,家里又穷,谁看得上我呀。” “谁说的,小军官?”庄继华摇头说:“堂堂**少校,怎么还是小军官,开发队里的姑娘不少,让你嫂子和小秀给你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看来这几个人才是他地亲信,唐纵有些妒忌又有些不满的看着庄继华肆无忌惮地中断会议和他的几个亲信部下说笑起来。 “好了,继续开会。”庄继华挥手打断闲聊,放松一下后,他心里也有主意了:“乃健,既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我的意见还是不抓为好,”他伸手制止了唐纵开口,继续说:“不过防范还是要有的,委员长在重庆期间,这四个人不能留在重庆,我和在田商议一下,找点理由把他们派到各地去,另外闵雅茹不能留在秘书处了,她的工作要另外安排。” “此外,各个工厂的监控也要加强,那个日本人还在你们掌握中吧?”庄继华问的那个日本人就是潜藏下来的石伊。* “在,”唐纵简单的答道,不但这个人在他手中,连日本新派来地三个人也在他手中掌握着。这个石伊很不简单,一年多来,他冒死潜伏重庆,居然还捣鼓出了一个间谍网,可惜他早在监控中了,这个网自然也就落在唐纵地眼中。 “那个女人呢?” “也在,可以确定她是日本间谍,她与石伊交换情报的照片已经被我们拍下来了,邵达仁也已经被拉下水了。”唐纵说。 “秘密逮捕邵达仁,”庄继华断然说道:“对外公开宣布派他和那个闵雅茹去武汉。”“是,”唐纵立刻答应,庄继华却制止他说:“你别激动,你知道抓他之后怎么办吗?” “只要他招供,我们依然让他继续与丛琳来往,继续向她提供情报。”唐纵答道。 “嗯。”庄继华满意地点点头:“这下我放心了。” 但庄继华忽略了,唐纵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诈,他地计划中抓的不只是邵达仁。 唐纵有些兴奋的回到警察局还没坐稳,电话铃就响了,他抓起电话,是杨永泰来的。让他去重庆行营参加会议。 唐纵跨进会议室就看到李浩一也坐在会议桌旁,他立刻就明白杨永泰的会与庄继华的会内容差不多。 “委员长要来,重庆地共c党有可能借机闹事。你们对重庆共党地下组织掌握了多少?”杨永泰劈头就问。 杨永泰在重庆没什么自己人,他好容易才调了一个秘书长进来。可特工系统他根本插不进手,因此平时他也不管,可现在蒋介石要来,他不得不过问了。 “掌握了部分,”唐纵略微沉凝下决定还是不全部说实话:“我们近几年采取的政策措施比较得力。共c党的影响在逐渐削弱,而且新地户籍和身份制度为我们侦破共党分子案件带来很大便利。” “嗯。”杨永泰没说什么,扭头问李浩一:“你呢?” “我们也掌握了部分,”李浩一有些勉强:“主要是学生中的**组织。” 杨永泰看两人地样子有些窝火,可他没办法,其他事情他都可以过问,唯独这两个部门,他完全没法,李浩一名义上还属于党部管,实际上各地党部主任都管不了。看李浩一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根本没把他这个党部主任。重庆市长。行营主任放在眼里。 “那就抓人,不要拖拖拉拉的。”杨永泰十分不快。他冷冷的盯了眼李浩一,加重语气说:“委座在重庆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唐纵迟疑一下说:“文革早先也找我开过这方面地会,他认为,只要不靠近委员长,就可以暂时留着。而且我们还没有发现市委的情况。” 共c党重庆市工委农委和宣传部都在唐纵手中掌握着,只是现在还没找到重庆市委书记,因此唐纵一直咬着牙挺着没抓人,他怕这些线索一下被斩断了。 “哼,庄副市长对他们是手下留情。”李浩一不阴不阳地说,杨永泰对他误解了,他的手上没有几个真正的**人,在这段时间中,他只要一发现有**倾向的,他就抓人,结果尽抓些小鱼,真正的核心人物早跑了。“李科长说错了,庄队长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唐纵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知道李浩一的处境,想抓重量级人物,却没有线索:“老实说,你们抓的那种小角色,我这里有的是,你要不要,我给你。” 李浩一脸色一红冷冷的说:“我自己有,用不着你来假充好 自从上次抓了基地的人之后,唐纵开始对李浩一下手了,李浩一几次吃他地暗亏,隐藏在学生中地特务被唐纵故意暴露,然后被逐出校园;两边成员矛盾也越来越大,不过唐纵在庄继华和贺国光的支持下,稳稳地占据着上风。李浩一完全没有办法扭转局势。 “抓,”杨永泰可不管他们之间的矛盾,他断然下令:“全部抓,然后立刻审问,唐局长,共c党又不是什么铁做的,总有软骨头,只要他们开口,顺藤摸瓜就能把他们市委抓出来。” 李浩一没有点醒唐纵,在共c党的组织系统内,工委书记农委书记循、宣传部长都是市委成员,只要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开口,市委机关就跑不了。 他看着唐纵有些得意的脸,心中愤愤不平,他知道唐纵能有这样成果与滕杰有很大关系,他要是有这样强大的支持,他的成果肯定更大。 李浩一暗下决心,决不让唐纵一个人独领功劳。第二更完成 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二节 减租减息(五) 唐纵回到警察局立刻把副局长兼特务站副站长秦海廉找来商议,秦海廉是黄埔四期毕业,参加过北伐和中原大战,不过一直不很得志,直到遇见戴笠。】他听唐纵说完后,有些犹豫。 “站长,这与庄队长的安排有冲突呀,要是他怪罪下来怎么办?”秦海廉的提醒是有道理的,庄继华在重庆十分强势,特务处的工作也直接干预,而且戴笠也曾经警告他们,在重庆不要与庄继华发生冲突。 “有杨永泰在前面给咱们拦着呢,”唐纵狡诈的笑笑:“我们到重庆两年了,还没有破获过共c党大案,这对咱们很不利,而且,这事不能完全听庄长官的,他什么都好,就是老想着国共合作,对共c党下不了狠手。可他这上面判断错了,国共之间杀了这么久,积怨甚深,合作岂是那么容易的。这次有杨永泰在前面挡着,我们可以放手施行。” “那,全抓?”秦海廉点点头,特务处的人早就憋不住想立功了,李浩一那边虽然没抓到什么重要人物,但小鱼小虾不断,上面也时不时给些表彰奖赏,很让特务处的人眼红。 “不能,庄长官那里还是要留面子的,”唐纵摇头说:“况且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本身没错,要是我们也像李浩一那样,有一个抓一个,以后的线索也没了,这次我们抓一部分,留一部分。而且动作不要太大,秘密抓捕。” “好,好主意,抓那些?”秦海廉两眼冒光,整个身躯弓起来,犹如看见猎物的狼犬,正准备猛扑上去。 “我是这样想的,江北茶园的农委全抓,两路口的工委也全抓。工委下面的工厂里的组织也全抓,宣传部只抓那两个记者,其他的不抓。”唐纵阴沉沉的说:“这次我们把水搅浑,重庆市委、川东特委、军委的线索就有可能冒出来,那时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好,我去准备行动。”秦海廉转身就走。唐纵连忙叫住他:“把人集合起来就行,不要说干什么,要保密。” 警察局和特务处集合地消息迅速传到李浩一那里,李浩一知道唐纵要动手了,他随即把调查科的人员也集中起来,然后秘密联系警察局的内线,查清唐纵的行动目标,消息很快反馈回来。这两年里,李浩一没能打进特务处。却也成功的在警察局里安置了几个眼线。 “我得到情报,唐纵要在两路口和江北茶园,另外就是市中区小什字采取行动。”李浩一把手下干将召集起来商议:“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否则功劳就全是他们的了。” 眼线传回来地情报虽然不具体,但根据各区派出所的警戒情况,李浩一轻易分析出了,唐纵的目的地,现在缺的是具体目标。 “科长。这范围太大了吧。我们人手不足呀。”手下提醒道。李浩一受到庄继华地压制。这种压制不但来自庄继华在重庆地势力。而且还来自他留在调查内地力量。王小山、花春、李安国等人也在南京有意无意地为庄继华出力。李浩一地困难首先就表现在经费和人手不足上。因此同时插手三个地方。李浩一确很困难。 “嗯。只抓最重要地地方。”李浩一点头承认:“可他们最重要地目地是哪里呢?三个点。那个点地目标最有价值?” 众人面面相窥。好一会才有人说:“应该是他们投入力量最多地点。” “对。我们现在就等。等消息。汽车加好油。所有人都不许请假。不许打电话。不许外出。等候命令。” 晚上八点时。电话铃响了。李浩一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抓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急促地声音:“两路口陀湾街三十二号。秦带队。江北茶园十九号。唐亲自。打铜街二十一号王组长带队。十一点同时行动。” 唐纵你终于还是露出一丝破绽。李浩一放下电话。有种酣畅淋漓地痛快。从心底升起。 李浩一立刻带着人向两路口奔去,三辆轿车的车灯划破漆黑的夜空,既然你是十一点,那我就在十点行动。 就在李浩一出动不久,临江门的一个小货栈里也响起电话铃声,货老板慢悠悠的拿起电话。 “曲老板吗?”电话里地声音很低,也很急促。 货老板的脸色一下变了,他的眼光迅速向两侧打量,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在听电话。 “是我,王老板有什么事呀。” “立刻通知家里,今晚两路口陀湾街三十二号,江北茶园十九号,打铜街二十一号!” 说完之后电话断了,货老板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他缓缓放下电话,他是川东地下党的联络员,这个联络站是个绝密,只负责一个情报员,这个情报员早年打入二十一军特务处,二十一军撤出重庆后,特务处被党务调查科收编,大部分被遣散,情报员却侥幸留下来,他是这几年川东特委最成功的潜伏在敌人心脏中的同志,为了保护他,他都不能主动联系,只能由对方来联系他,现在情报员打破常规,用电话与他联系,这个不合情理的动作,说明事情已经十分紧急,那三个地点,肯定是他们今天要破坏地我党组织或者同志,怎么办?必须尽快与上级取得联系,老板在房间在来回走了两圈,终于返身进屋拿起一顶帽子,脖子上也围上一根围巾,把他的脸遮去一半,手上拎着一个礼品盒。 “二娃子,”老板叫来伙计,伙计很年轻,身材有些瘦弱,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听候老板的吩咐:“如果我明天回不来,你就自己回乡下,我的屋子里,床下有个小箱子,里面有些钱,你就把他带上。” “老板,”小伙计很是惊讶,不知所措的看着老板,老板声音不大却十分郑重和严厉:“听话,明白吗!” 老板出门后沿着街道走了几步,然后叫道:“黄包车。” 黄包车很快到了他的身边,老板坐上去后吩咐道:“兴建路。” 车夫答应一声,拉起车子就跑,可货老板还不满意,连声催促:“快点,快点。”黄包车夫脚下加快,黄包车在有些空旷的大街上奔驰。 在兴建路口,货老板下车,丢下一张纸币就匆匆走进昏暗的街道中,这条街道很安静,二月重庆地夜很冷,街上没有几个行人,货老板边走边四下观察,然后拐进一条小巷,小巷并不深,他很快就在巷子里面地一家门上敲响。 “谁呀?”一个女人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 “我,舅父托我送东西来了。” 门开了,一个女人地身影在门口出现,货老板一闪身就进去了,女人伸头往左右打量一番,然后才把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非常惊讶的看着货老板:“你是不允许到这里来的,你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山猫送来情报,今晚敌人要采取行动,我必须立刻见到市委。”货老板急促的说。 “今晚采取行动?”长衫惊呆了:“市委在哪我也联系不上,和市委交通员的联络时间是后天。” 货老板有些傻了,他急得脸上冒汗:“怎么办,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同志被敌人抓去?” “你知道是哪个地方?”长衫忽然问道。 “两路口陀湾街三十二号,江北茶园十九号,打铜街二十一号。” “那好,你立刻回去,你不能暴露,你要暴露了会牵连到山猫的,而他是我们最重要的同志,他绝对不能暴露。”长衫决然的说:“联络市委的事交给我们。” “你们能联络上吗?”货老板很不放心的问。 “这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长衫严厉的说:“你立刻回去,保持和山猫的联系,现在他那里更重要了。” “好。”货老板看看长衫转身离开。 长衫随后进屋,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一身精干的黑衫,腰间鼓鼓囊囊的,女人担忧的看着他,长衫默默的走到她跟前,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你去绿梦咖啡厅,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市委交通员,我去通知谈老三和老地瓜,我们分头通知。” “小心。”女人没劝阻,只是叮嘱他,可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叮嘱是没用的。 “放心吧,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长衫说完哈哈一笑,松开女人,走进院子,天空中飘落下下细细的小雨。 昨夜山城卷起的风雨只是微微打湿了基地的地面,庄继华依旧象往常一样准时出门,迎面吹来的江风冷冰冰的拂在他的脸上,对面军营传来整齐雄壮的号子,基地里也开始忙碌起来,他慢慢的向办公楼走去,不时与迎面走过的队员打招呼。这些年轻人看上去是那么轻松快活,殊不知重庆的地下已经是腥风血雨。 第一更完成,月票支持呀 月票支持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二节 减租减息(六) 进办公室没几分钟,李之龙急匆匆进来,他的脸色阴沉,进门就把们关上,然后低声说:“文革,秘书科的闵雅茹不见了。” 庄继华一时没听明白,他奇怪的看着李之龙:“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她留下一封辞职信,走了。”李之龙说着把信交给庄继华,庄继华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洁白的信笺上时一行娟秀的字迹。闵雅茹在信里说她收到家里的信,父亲病重让她回家,来不及当面辞职,请求原谅。 “这个傻孩子,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庄继华叹口气把信放下:“楚明和其他两个呢?” “他们还在,曲金明的情况还不了解。”李之龙也摇头叹息,庄继华不让唐纵抓人,把他们从基地调走,其实是保护他们,可她现在这一走,楚明他们三个的嫌疑就更大了,甚至可以说肯定有问题:“到底还是年轻,没经验呀。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原计划办,这里不是有封信吗?就当她是自动辞职办。”庄继华想想后说,可随即又感到这样做有些欠妥:“要不,在田,你秘密找他们分别谈话,告诉他们安心工作,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参与什么政治组织,算了,我来跟他们谈。” “你出面?”李之龙疑惑的看着他:“恐怕不合适吧。” “你出面才不合适,他们会相信你吗?”庄继华提醒李之龙他的**声明,会引起这些热血青年的反感。 “哎,”李之龙当然明白那些人的想法,当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那可要小心,这周围可都是眼睛。” “放心吧,我明白。”庄继华毫不在意的。 “你说这个闵雅茹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们刚讨论了他们的事情,她就跑了。”李之龙感到有些蹊跷,有感到十分不解:“没打算抓她呀。” “反常必为妖。慢慢看吧。”庄继华不知可否地。语气十分平淡。闵雅茹跑了。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但这个通风报信地人是谁呢?他不愿意去猜。 李之龙还没走电话铃就响起来了。庄继华抓起电话刚开口:“我是…..。” “文革。我是杨永泰。马上到行营来。昨晚出事了。”杨永泰地声音很平静。庄继华却从中听出一丝愤怒。[] “我马上来。”能让杨永泰愤怒地事肯定是大事。庄继华放下电话就站起来。电话铃却再度响起。 “我是….” “长官。我是唐纵。昨晚我们奉杨主任地命令对重庆共c党地下组织采取行动。李浩一窃取我方情报。导致抓捕过程招受重大挫折。” “你说什么!”庄继华忍不住打断唐纵的话。大怒道:“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就采取行动!你…..,我看你是利欲熏 庄继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立刻断定这是唐纵有意为之。杨永泰的命令只不过是他采取行动的借口。 庄继华发了一阵火,在电话里把唐纵臭骂一顿,最后才问:“你说什么挫折?抓到几个人?都是那些人?” “我们….,”唐纵有点胆怯地说:“我们昨晚决定对共党工委、农委、宣传部外围的几个小角色实施密捕,地点是江北茶园、两路口和打铜街,结果两路口被李浩一抢先,茶园方向和打铜街行动时,遭到共党的袭击,我们死了三个人。茶园击毙两人,重伤一人,活捉一人,李浩一在两路口在遭到共党袭击,他们死一人,击败三人,抓获两人,打铜街的几个记者都跑了。共c党最重要的头目,工委书记和农委书记都跑了。” “哼。活该,想立功,想立功,这下鸡飞蛋打了吧。”庄继华嘲讽的说,他现在明白了杨永泰为什么生气了,行营的会议肯定与此有关。 严格的说昨晚行动不能算完全失败,但是本来捏在手心中的重要人物却跑了,唐纵自己感到这是场失败,严重地失败。在发现李浩一介入后。唐纵立刻明白自己这边有内鬼。一回到警察局立刻就把所有人留下,然后开始清查当晚的出入记录。在他雷厉风行下,很快就把李浩一的内鬼抓出来了。 随后唐纵就开始审问被捕地那个共c党员,茶园的所有尸体都被拉回警察局,拍下照片,在身份证存根上一张张的对,整个警察局数百人参加行动。 唐纵首先把范围缩小到市区,他认为如果是江北区的,那么共c党就会提前转移,他们就会彻底扑空,南岸区的,那就来不及在他们行动时赶到;只能是市区,共c党得到情报,然后过江找到茶园,时间上才能恰到好处。 唐纵的判断很准,一个多少小时后,被击毙的一个**员的身份被查出来了,兴建路十七号。秦海廉立刻带人直扑兴建路,唐纵自己却没去,他认为这个地方的**人早走了,秦海廉去最多也就只能看看对方因为匆忙留下了点什么没有。 杨永泰是在早晨得到唐纵告状地,他随即询问李浩一,李浩一却矢口否认,并反咬一口,说唐纵以前一个**都没抓住,委员长要来了,他却要破获**的核心组织,这岂不是好笑,如果**的线索早就有了,那他以前在做什么?是在养虎为患?当然不是,以前没抓实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抓,现在他盗窃了他们调查科的情报,反倒咬一口,说我们破坏他的行动,这岂不可笑。 连续两个岂不可笑,把杨永泰的话给堵在嘴里了,杨永泰心里清楚,唐纵说的恐怕是实话,当初他问的时候,唐纵就很有把握的告诉他,**地一些大鱼正在他手里,而李浩一的神情明显是妒忌家羡慕。不过现在事情已然发生,那怎么处理才对他最有利呢? 庄继华到的时候。唐纵、李浩一、杨永泰都已经在会议室里端坐了,庄继华刚坐下,唐纵就抢先发言,指责李浩一没有廉耻,破坏特务处的行动,应该予以严惩;李浩一则无所畏惧地把对杨永泰说的内容再重复了一遍。 等他们说完之后。杨永泰才慢慢的说:“唐局长,你说李浩一窃取你们的情报,理由证据吗?” “有,他在警察局内安插的内奸已经被我抓出来了,现在这个人就在外面。”唐纵直视着李浩一说。 李浩一嗤之以鼻:“这样地证人我也可以找上十个八个,唐局长,你想不想见见。” 唐纵呼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李浩一地鼻子骂道:“你这个二五仔!” 庄继华轻轻咳嗽一声冷冷的说:“乃健坐下,是你自己没本事。用不着去找那些乱七八糟地原因。” 唐纵一愣,扭头看着庄继华,见后者面沉似水。神情很是不屑,他想起自己是背着他干的,现在还能指望他出面帮忙,心中的怒气顿时就泄了。 “我不管你们中间出了什么事,”庄继华慢条斯理的说,眼光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荡:“但有一点,那就是行动失败了,什么原因导致行动失败?你们自己谈。唐纵,你先说。” 唐纵尴尬的看了眼庄继华。然后才说:“我认为是泄密,总和我们了解的情况,**是在我们出发之前得到消息,所以他们能抢先通知打铜街的同伙,但由于两路口和茶园地距离较远,而且没有电话,他们只有步行前往,而我们出动虽然晚,但我们机动力量更强。因此在我们实施抓捕时,他们报信的人也赶到了;我是在晚上八点向下面布置的行动,在此之前,只有我和秦副站长知道抓捕目标,而且目标位置也只有特务处人员才知道,协助参加地警察是在八点的会议结束之后才知道。根据我们查到的泄密者招供,他是在八点二十左右打的电话,再算上李科长安排布置的时间,我估计情报泄露是在八点四十左右。” 李浩一心中暗暗佩服。唐纵的推断丝毫不差。他的会只开了十分钟,出门的时候是八点三十二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向共c党送出情报,那就只能是在他们离开之后,再算上情报传递的过程,能在十点赶到两路口向他们发动袭击,**地动作已经非常快了。 但李浩一不能承认这个推断,如果承认了,那就坐实了他偷窃唐纵情报的罪名,所以他也推断道:“我是在八点开会布置任务的,八点三十五出发的,情报是怎么为唐局长得知的我还不知道,科里正在调查。” 唐纵鼻子差点气歪,他看着李浩一那斯文的外表,气得简直无话可说。庄继华冷哼一声,提醒唐纵不要失态,然后才淡淡的说:“看来你们的事说不清楚,看来造成这个事件的最根本原因是情报归了两个部门;所以….,我想这样解决好不好,李科长地调查科和唐局长的特务处合并到警察局,归杨主任直接领导,至于唐局长和李科长,鉴于你们在这次行动中的失误,你们都不要再担任这个新部门的领导职务,唐局长就干干脆脆的当你的警察局长,李科长就干干脆脆的在党部当个科长,杨主任,李科长我是比较了解的,他最擅长的是宣传,不如让他当宣传科长。” 杨永泰差点乐出声来了,他当然知道庄继华这是做给谁看地,无论是戴笠还是陈立夫都不可能同意这个计划地。 第二更完成 —— 第三节 别动队(一) 唐纵和李浩一面面相窥,庄继华的这个提议也太匪夷所思了,这两个部门是可以合起来吗?能够合起来的吗?李浩一脸色阴晴不定,唐纵傻傻的看着庄继华,心里琢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主任,您看是不是给委员长上个建议,建议在重庆地区党务调查科和特务处合二为一,使权限责任清晰,避免这类事情的再度发生。”庄继华一本正经的向杨永泰建议道。 “文革,这事恐怕不好办,”杨永泰假意思索,非常凝重的摇摇头:“特务处是监督军队和党政机关的贪污**,党务调查科查处异党,他们的工作范围规定得很清楚,可具体执行时就出问题了,可要合并为一个部门,这个部门的权力也太大了,委座恐怕不会轻易下决断。” “这样好不好,我们先问问戴笠和陈立夫,看他们什么意见。”庄继华的建议还是那么一本正经,杨永泰却明白,这两个人才是他想敲打或提醒的对象。 唐纵用杨永泰为遮挡违背庄继华的命令,擅自采取行动;李浩一则一直与庄继华为首的开发对高层有旧怨,为重庆官场所排斥,李浩一也明白,他很难取得庄继华杜聿明洪君器他们的谅解,因此也干脆不报这样的幻想,把心思全放在调查科内,一门心思的抓人立功。庄继华这次是要向陈立夫和戴笠发出警告,如果他们管不好手下人,那他就要采取措施了;合并虽然很难,但接下来他可以采取的措施很多。 可是唐纵却不完全是戴笠的手下,他是蒋介石派来的,而且唐纵这次虽然违背庄继华的命令,可在某种程度上却也给庄继华留了面子。因此杨永泰判断,庄继华这次真正要针对的是李浩一。 “这个….,”杨永泰犹豫一下,他还在判断是否应该出手帮李浩一一次,为以后收留他做准备。 “庄长官,合不合并我不管,徐处长那里自然有决定,”李浩一不阴不阳的说:“在没有明确命令之前。我还是属于特别调查科管辖。” 杨永泰立刻明白他该怎么做了:“我看这样好不好,昨天地事说明共c党潜伏分子已经渗透到你们中间,唐局长李科长。你们回去清查整顿,尽快把这个内奸找出来。以后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清查到底。” “是。】”李浩一和唐纵虽然同是回答,但语气却完全不一样,唐纵很是有些沮丧,李浩一却是得意洋洋。 “乃健精神点,毕竟你还是有功的。”庄继华在唐纵身后提醒到。唐纵闻言精神陡然一振。 等他们出去后,庄继华才转头对杨永泰说:“我一直没搞明白。委员长为何派这样一个家伙来重庆。在广州我就明白,是个利欲熏心的家伙,根本没什么道德品质,无论是在共c党还是在我们这边,他都是混蛋。” 杨永泰心中暗说,蒋介石把这个人派来,还不是因为你;但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因此他微微一笑:“委员长怎么考虑的我们不要去管,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给戴笠和陈立夫发封电报,让他们自己处理。”庄继华没好气的说:“电报我来拟。” 随后庄继华拟了封措词强硬的电报发到南京。陈立夫接到电报后找来徐恩增。两人商议后,感到目前最主要的对手还是蓝衣社。其次是杨永泰,对庄继华可以做些让步。 “这个李浩一真是不懂事,开发队地几个主要头头,都是他当年在武汉想杀的,放这么个人在重庆,恐怕我们就是想得到庄继华的支持也很难,我看必须换人。”徐恩增建议道。 “你说地没错,不过李浩一是委员长点名派去的,也不能轻易换,”陈立夫思索着说:“不过鉴于目前四川地区地匪情严重,从总部派个特派员去,督导四川地区的异党查处。” “高,这个方式两不得罪。”徐恩增击掌大笑,陈立夫心里很是受用,不过他面上却没露出来,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派谁去吗?” “王小山或者李安国。”徐恩增眨巴一下眼睛说道。 “嗯,还是王小山吧,责任办事稳重,胆大心细,和庄继华一个臭脾气。”陈立夫淡淡的说道。 王小山在上海抓捕邓演达不成,就被闲置起来,陈立夫一直等他来向自己求情,可他却似乎根本没有这种意识,每个月按时领工资,然后什么事都不做,日子过得很逍遥;而李安国被派到甘肃去了,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于是在蒋介石到重庆的前两天,王小山出任调查科四川特派员,四川包括重庆十六县在内的调查科均归其指挥。 戴笠做得却很简单,直接给庄继华回了封电报,告诉他特务处在重庆人员如何处置由他决定,事后给他通个信就行。 “小山,你啥时候找个借口把李浩一这王八蛋给宰了。”伍子牛似地眼珠子有点红,说话的口气喷出一股酒味。 王小山稳重地笑笑没有回话,他到重庆的当天就跑到基地来见庄继华,庄继华见到他自然是乐坏了,把宋云飞、赵汉杰、杜聿明这几个七连旧部都找来,就在招待所为他接风。 “子牛,别瞎说。”杜聿明连忙制止,他尽管很看不起李浩一,但也很难接受这种明目张胆的要求,毕竟李浩一现在是重庆的一号人物。 “不是不杀他,”王小山慢慢的说:“而是现在动他,会给长官带来麻烦的。” 庄继华点点头,王小山算是彻底成长起来了,伍子牛在这方面还差得很远,于是他也笑笑说:“小山说的没错,这个人不能动,小山你把他管住就行,别再闹出什么事来就行。\” 王小山眼中透出一丝温暖,他们这些人能有今天全靠庄继华当初的提携。他与花春在南京经常在一起闲聊,一致认为这几年生活虽然比以前好了,可全然没有庄继华带给他们的激情;在调查科看到的黑暗面太多,他们地心也逐渐冷了。 “王哥,把嫂夫人接来,把家搬过来,重庆地生活要比南京好了。”赵汉杰咽下一口菜后说道,他的家人来了后,全被安排进工厂,弟弟和一个妹妹也进校读书去了,生活一下就全变了。 “嗯,过几天他们就来,”王小山也有这种想法,他早不想待在南京了,甚至不想在政府里干事了,可他又没别地本事,因此又不敢走,可现在既然把他送到庄继华身边来了,那他就有选择了。 “花春也想过来。”王小山忽然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想了想说:“你转告他,暂时不忙,你刚过来,我又去要花春,立夫会有别种心思的。”王小山点点头,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庄继华忽然又笑道:“花春是不是还那样风流?” “扑哧”王小山一下笑出声来了,笑声中说道:“他娶了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学生,宝贝得不得了,可这女学生有个毛病,就是好妒,花春吃饭喝酒可以,但不许找女人,甚至不许与女同事多说几句话,他现在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不敢多看两眼女人。” “哈哈”伍子牛和赵汉杰、宋云飞同时大笑,花春是当年七连和情报科里最喜欢女人的。 陈立夫的眼光很毒,王小山的到来立刻改变了庄继华对特务处一边倒的支持,可对庄继华来说他的选择也更多了,对重庆的控制也更牢靠了。 王小山到后没两天,康泽率领最后一批别动队队员入川。对康泽,庄继华非常重视,早在黄埔时康泽就是孙文主义学会的积极分子,在与青军会的论战中就崭露头角,他曾经在公开辩论中击败过余洒度,惜败于蒋先云;这两年在江西干得风声水气,他推行的连村自保、保甲连坐之策掐死了共c党的经济,把共c党和农民彻底割裂开来,蒋介石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七分政治就是康泽在推行,可以说第五次围剿的成功有三分之一到一半要记在他身上。 但别动队推行的策略与重庆的现行政策是完全不同的,庄继华也不敢轻易把他们放出去,而是集中在杜聿明的军营中,美其名曰照顾他们旅途劳顿,实则要与康泽谈判,要求他不要干扰重庆的社会改革。 庄继华到码头时,船已经靠岸,士兵们正有条不紊的在搬运物资,庄继华有点纳闷,他没有看到军官。 “康队长在那?”伍子牛拉住一个士兵问。 士兵扛着箱子用下巴朝船上示意:“那不是。” 伍子牛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军官,正有些恼怒,随同前来的别动队中队长苑忠勇却冲他叫道:“那,在那!抬箱子那个。” 伍子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有些旧的士兵装,腿上打着绑腿,脚下登着一双草鞋的人,正与士兵一起抬着一个大箱子在跳板上一步一挪的下来。 第一更完成,月票支持 前面越来越远了,月票支持呀 —— 第三节 别动队(二) “就是他?”伍子牛有点傻了,这人实在太普通太朴素了,原来庄继华就已经非常朴素了,可这个康泽居然比庄继华还普通十倍,与官员穿戴完全不同。 “他是不是装样子呀。”向庄继华报告后,伍子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庄继华扭头瞪了他一眼,那个眼神让伍子牛忍不住打个寒战。 “不要瞎说,据我所知康兆民(康泽字代宾、号兆民)一向如此,他在江西干了接近两年,天天都是这身穿戴,走乡串户,是少有能沉得下去的人,与蓝衣社高层的那些人是完全不同的。”庄继华说道。 “真是难以想象。”李之龙摇头叹息,康泽是第三期毕业,他在学校时,一期的双雄三杰都已经离校,他对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 杜聿明、洪君器、滕杰都以为李之龙的惊叹是对康泽的简朴,可但庄继华却知道不是。就是简朴的人,在江西以铁血手段推行保甲制度,建立标准战略村,组建铲共对,壮丁队,直接造成几十万人死亡,收复的**地区,几乎家家戴孝,别动队成为江西和福建北部事实上的主人;而后别动队一部北上大别山,带去更残酷的杀戮,整个大别山人口损失超过百万。 这些残酷杀戮被西方记者揭露出来,国内舆论大哗,蒋介石却不为所动,官方媒体声称乱世应该用重典,并提供诸多材料,比如别动队成功的在在江西修建两千多所学校。吸收三四十万儿童入学,在各村建立的卫生站,受惠民众高达百万等,证明江西模式是成功的,杀戮只是恢复秩序所必须地代价。 别动队中队长找到康泽,告诉他西南开发队的长官都来迎接他,康泽抬头看着岸边的一群人,急忙把肩上的担子交给路过的士兵,然后向庄继华他们跑来,边跑边整理着装。 “光亭。派人回去调一个连来帮他们搬东西。”庄继华说着向康泽迎了过去。 “学长,”康泽站在庄继华面前向他行礼:“我不知道学长会来,我听说西南开发队有不送不迎的规定。”康泽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有些难为情的说:“我这样子….,请学长稍候。我回去换一下。” “哈哈,你康兆民可不是西南开发队的人。”庄继华大笑着上前拉住他说:“唯大英雄能真本色,兆民兄,这才是黄埔本色,让那些认为我们黄埔**了的人看看。真正地黄埔军人依然保持着革命本色。” 随着庄继华的声音,李之龙、杜聿明、洪君器和滕杰、唐纵纷纷过来见礼。这完全是按照黄埔的方式见礼,前三个是康泽地学长,由康泽向他们敬礼,后两个是他的学弟,他只管回礼。 “兆民,干嘛不找点脚夫。”杜聿明看着肩挑背扛地别动队员们不解的问道。 “我们的经费很紧张,”康泽认真的说:“这些能省就省了吧。” “叫弟兄们都歇歇吧,我已经派人去调兵了,很快就到。”庄继华说。 “如此….,多谢学长关爱。”康泽迟疑一下还是接受了。随后下令物质搬下船后就地休息。 “住的地方我们已经准备了。”洪君器说:“不过时间仓促,营房没能完全修好。部分弟兄暂时要住几天葵棚。” “好,庄学长能住两年葵棚,我们也行。”康泽笑道,他地脸有些宽大,额头很高,这一笑五官向四处扩散,显得极为生动。 “我可不是亏待你,”庄继华笑道:“你们这一来就是四千多人,我们去年刚招了一万二千人,重庆又到处在修工厂盖宿舍,无论是材料还是建筑工人都很难找,刘湘的那个师长,范绍增,在民国路(今人民大礼堂对面)修庄园,材料不够了,跑来找我,我说你修庄园应该到市场去买呀,他倒好,脸一抹,说市场上地都被西南开发队买去修工厂了,连他修房子都没水泥青砖了,不早找谁,坐在我的副市长办公室里不走。***你们是公事,我们就必须解决,君器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三千人的住宿,剩下的一千多人,只能住葵棚了。” 庄继华想起范绍增那张圆脸就好笑,他最后还是给联系了十几吨水泥和青砖,当然价钱照样。 康泽站住脚郑重的对庄继华说:“我没丝毫怪罪学长的意思;在南昌时,校长就常说起学长的事,不管是在黄埔还是在重庆,要我们向学长学习,以学长为榜样。” 庄继华楞了下,随即笑道:“别,千万别学我,光亭和萌国有切身体会,最近寿山又在骂我是奸商,在田也经常上我的当,乃健我最近才收拾了他,”庄继华说到这里,凑近康泽耳边“低声”说:“你别看他们对着我笑呵呵的,转过脸就恨不得咬我一口。光亭现在还把他的钱包看得死死,声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文革,你这心眼可太小了,”杜聿明立刻叫道:“姑且不说是你先骗我们地,上次不借钱给你,也是因为我身上没带钱。” “杜光亭,你不应该偷听我们谈话,这可不好。”庄继华一本正经地说。 杜聿明嘴角一撇:“你那还需要偷听呀,别…四川话怎么说来着,兆民,是捂着鼻子,哄耳朵吧。” “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和耳朵没得关系。”洪君器笑着答道,众人哄堂大笑。 一行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基地对面的军营中,康泽一进军营就感到一阵肃杀,军营里地一切都是整整齐齐,路过的军官和士兵都停下脚步向他们行礼。等他们走过后,才再度行动;营区最前面是一块平坦地平地,上面有四五个篮球场,几个士兵正在上面打篮球,旁边或战或坐的一群士兵,走过这个篮球场是一座四层高的办公楼。 “先去你的办公室还是先去宿舍看看。”杜聿明问康泽。 “办公室吧。康泽答道,他心里清楚,庄继华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有事要谈,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事谈清楚。 康泽以为他的办公室设在那座四层楼高的楼房中,却不想杜聿明带他走的却是旁边的一座平房。 “这座房子原来是后勤处的。你们来了,就拨给你们。”杜聿明边说边推开房门,康泽进去一看。里面的家具还不错,办公桌明显是新地。对面还有一套沙发,也是新的。 “这,太豪华了。”康泽忍不住喃喃道。 “与江西相比,这里的条件是要好些,”庄继华说着径直过去坐在沙发上。然后招呼康泽坐在他旁边:“这里是重庆,是城市。不是农村,下农村就没这么好地条件了,去年在田和滕杰下农村,茅草屋也照样住。兆民,艰苦朴素不在外表,在内里;”庄继华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康泽:“这是五十万,校长让我从开发队的经费中调给你地。” 康泽接过来仔细看看,然后小心的放在里兜里,随后又拿出来,把副官叫进来。交给他收好。 “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康泽见庄继华略带诧异的眼光,自嘲的解释道:“我这衣服好多天没洗了。我怕弄脏了。” “江西几十个县归你管,你怎么管的?”李之龙也有些奇怪地问道,康泽的样子不向作假,连他也感到奇怪了。 “江西地恢复主要靠生产自救和地方士绅捐献,另外军队也捐献了一些粮食,中央没有下拨多少经费,就算下拨经费,也是直接到县里,不经过我手。”康泽解释道。 李之龙摇头苦笑,看来康泽在江西比庄继华在重庆艰难多了,庄继华的难主要是各方势力的困扰,康泽的难却是绝对的,饱经战乱的土地,生产的凋零。 庄继华心中也摇头,李之龙太容易轻信了,据他所知,蒋介石手上绝非没钱,孔祥熙在上海发行公债成功,这批公债加上庄继华为他提供的上亿军费,蒋介石手上至少可以动用几千万,拿出几百万来安定江西三分之一个省是完全可以的。 “兆民兄,重庆和江西不一样,你多待几天就明白了,别看四川闹得厉害,可在重庆,共c党的力量很弱,这两年我们对社会地控制比较成功,户籍制和身份制,无形中限制了共c党地活动,街道和派出所的合作让我们更容易发现共c党地活动迹象,而工厂里我们建立了工会和党支部,把工人牢牢控制在手中。现在各个工作队正在十六县农村建立农会,很快农村也会被我们控制起来。”滕杰慢慢的说道,他这是提醒康泽,江西模式不适合重庆。 提起社会改造,康泽就有些兴奋,江西的成功让他充满自信,此次入川,他决心在四川复制江西经验。滕杰的暗示他已经听懂了,但他认为这种控制室浅显的,很容易被共c党击穿,对社会的控制应该更严厉。 “我在江西推行的是保甲制度,村村联保,共匪侵犯,四面八方都来支援,如此我们建立起了坚固的堡垒,建立起一道无形的长城。川北共匪为什么会这样猖獗,原因就是没有彻底执行校长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决策,没有坚决推行保甲长制。”康泽摇头表示拒绝滕杰的提醒,而是犹如一个布道者那样,无比坚决的说道。庄继华看着坚定的康泽轻轻一笑,他淡淡的说:“四川是个爱吃辣椒的地方,而猫是不吃辣椒的,欧洲有人就提出一个问题,怎样让猫吃辣椒?你们说说怎样让猫吃辣椒。” 这不是欧洲人提出来的,这是前世在网上看到的。 第三节 别动队(三) 众人一时愣住了,这个时候怎么有闲心来讨论猫吃辣椒?李之龙杜聿明面面相窥,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声音:“猫喜欢吃鱼,把辣椒放在鱼肚子里,在猫吃鱼时就辣椒吃下去了。” 严重从门外进来,包括庄继华在内屋里的人都立刻站起来,庄继华迎上去笑道:“老师也来了。”严重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们迎接康同学怎么不通知我,我可是他的老师。” “不敢,不敢,”康泽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学长此举已经让学生惶恐不已,怎敢劳老师迎接,应该学生去拜访老师的。” “我是这里的地主,你现在还是客嘛。”严重说着走过去坐下,庄继华随后坐在他旁边的藤椅上,严重在开发队内的地位很奇妙,他名义上是训练总监,可他却有足够的威望调节开发队高层之间的矛盾,这些矛盾主要是部门之间的矛盾,比如杜聿明的军队与洪君器的后勤,后勤部与李之龙的基地本部,….,当然庄继华也能够的。可当庄继华不在时,严重的作用就非常突出了。 今天接康泽,庄继华故意没请他来,因为康泽在江西鄂豫皖杀人太多,记者报道后,严重对此颇有微词,庄继华为了避免麻烦,才故意没请他,可没想到他自己却跑来了\众人坐下之后,严重淡淡的问庄继华:“文革,你说我这个法子怎么样?” “不好,”庄继华摇头说:“从根子上说老师用的是欺骗的方法,当猫感到辣时,就不会再吃了,所以,老师的法子只能让猫吃一点,最多一半。我的意思是最好让猫自觉自愿。” 李之龙有些猜到庄继华的意思了,他笑着说:“文革。你这个问题可有点意思,让猫自觉自愿吃辣椒,这恐怕做不到吧。” 庄继华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睛看着康泽:“兆民有三期第一才子之号,你说说,怎样让猫吃辣椒。” “黄埔同学学长第一,这是黄埔公认的,”康泽神色略有些不安,他隐约感到庄继华的这个问题是针对他来的,所以他先恭维了庄继华一句。然后才思索着说道:“学长地问题太高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猫自觉自愿吃辣椒,要换我的话。我就把猫抓住,把辣椒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用筷子捅下去。” “你那是强迫,会引起猫的反抗的,不能采取强迫的方式。”庄继华摆摆手依然表示反对。 欺骗和强迫都不行,那怎样让猫吃辣椒呢?这下大家的兴趣都起来了,洪君器忍不住嚷道:“文革。我们都知道你脑子活,就别跟我们打哑谜了。你说说怎么样让猫吃辣椒,还得自觉自愿,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其实换一个种方式,或者换一个思路,这个问题就很好解答,”庄继华淡淡的说:“把辣椒捣碎,然后抹在猫的屁股上,这样屁股就会火辣辣的,让猫很不舒服,猫就会不停地去添。如此他就把辣椒吃下去了。而且还为此兴奋异常。” “扑哧,”洪君器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指着庄继华说:“文革,你可太损了,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洪君器说完之后就感到不妥,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也不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庄继华,思索他地含义。 “你才知道呀,不过法子却是是个好法子,”李之龙的语气虽有玩笑地成分,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俊夫负责宣传和三青团,面对的都是普通群众,你可要把这手学会了。===” 李之龙的话把庄继华的目的点明了,康泽不得不表态了:“学长地方式很巧妙,可是太繁杂,缺少效率。保甲制在推行初期对普通群众的伤害是存在,可一旦建立起来,威力是巨大地,江西的成效有目共睹。” “代宾,”没等其他人开口,严重就首先说话了:“江西的效果虽然明显,可是也必须看到这是一剂猛药,死人太多,重庆经过文革两年的整治,目前社会稳定,经济生产发展迅猛,共c党力量薄弱,民众对政府的支持甚至超过上海南京,用不着下这样的猛药。” 滕杰也适时接口道:“严老师说的没错,在江西你用的是力,文革在重庆用的利。我原来也赞成保甲制,可这两年下来,我感到解决中国目前的问题有两种方式,以力规之,以发展变革之;这两种孰优孰劣,我以为后者更有利,以重庆为例,”滕杰说着站起来,手在空中比划:“我们没有进行大规模地调整,但国民地支持却是异乎寻常的,我们建立大量地工厂,老百姓进厂做工,然后我们在工厂里将工人组织起来,使他们成为我们的支持力量;我们建立大量学校,让老百姓享受免费教育,然后我们在学校里向他们灌输三民主义思想;民众乐于接受,收入增加了,生活改善了,老百姓对政府的怨言就越来越少了,政府的威望就越来越高,我们颁布的政策法令的推行也就越来越顺利。重庆和江西方式的比较就是,你在用筷子把辣椒捅进猫的喉咙,文革把辣椒抹在猫的屁股上。” 滕杰的话让康泽有些意外,滕杰是蓝衣社的发起人,最初也是保甲制的拥护者,他的意见,康泽不得不重视。 唐纵默默的看着庄继华,他有点不明白,庄继华此举的含义,两年下来,他对庄继华的行事风格也有很多了解,他今天的举动绝对是有意为之,康泽的声望和获得的支持都无法撼动庄继华在重庆的地位,甚至连杨永泰也不行,只要庄继华认为杨永泰的命令不符合他的目标,他照样能把杨永泰的命令变成一句空话。更何况,重庆地区的匪患不重,康泽的四千多人完全可以派到川北地区,完全可以不留在重庆的。^^^^ 唐纵胡乱琢磨地时候,李之龙也开口说道:“俊夫说得不错,我们在重庆是以发展来解决问题。用的是改良方式,接下来,我们还要搞减租减息,农村正在组织农会,农会协助工作队推行减租减息,农民随后就会拥护我们,就不会再跟着共c党跑。” “最重要的是,农民是真心拥护我们,江西模式是农民怕我们,随着力量的消失。农民又会逐渐走向我们的对立面,因此这是暂时性,而我们呢?只要政策不变。支持就不会变。”庄继华充满自信,政权的基础在普通民众。普通民众联系最紧密最直接的就是衣食住,只要解决好这三者,政权就不会倒,话说到这份上,庄继华也把今天的目的挑明了。 “兆民。别动队应该成为重庆政策的宣传者和推行者,别动队进驻川北川西各个县。在这些地方建立重庆式地基层组织,宣传推行减租减息。” 唐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庄继华的胃口好大,他盯上的是整个四川,毫无疑问四川省党部地冯诡肯定会大力支持他的,他已经利用这次党务培训团和政务培训团,准备了干部基础,现在再用别动队这枚卒子去冲锋陷阵,为他打开局面。 可这样行吗?刘湘他们会答应吗?唐纵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康泽沉默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江西他是独当一面地重将。到重庆来却要成为配角,还得为别人卖命。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十分勉强的说:“学长,别动队入川的任务是督促川军厉行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剿匪策略,七分政治的策略是校长亲定,校长过两天就要到重庆,是不是先请示他老人家再说。” 这已经很给面子了,庄继华感到不能逼之过甚,别看康泽外表这么谦逊朴素,实际上这是个权力欲极强,对信仰极为执着,内心顽固地人。 “好,今天你刚到,我们不说这些,走我们给你接风。”庄继华换上了一副微笑,首先起身:“你是四川人,光亭这所军营的厨子就是在重庆本地招地,只会做四川菜,你可不知道,刚开始把光亭给逼得,经常跑我和在田那去蹭饭,这小子贼不地道,他老婆做得一手好菜,来了之后,却从不请我们。有一次我和在田商量,报复他一下,两家人一起过去,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小子早就侦查好了,带着老婆孩子进城了,美其名曰给儿子过生日,你说虚伪不虚伪。” “文革,又在编排我了,那事只能怪你自己,事先不通知,我儿子过生日是早就订好的,你来不来都要这样。”杜聿明不满的骂道。 “光亭,这你就不知道了,文革有样本事,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他的错失说成你的失误,然后让你认错,”洪君器站出来支持杜聿明:“这也是把辣椒抹在猫屁股上理论的推广。是不是这样,在田。” “嗯,虽然基本属实,”李之龙一本正经的说:“可我还是不敢赞同你,君器,你必须原谅我,这猫吃辣椒理论,根子上还是个高级骗术,文革呢,也就是个高级骗子,我要赞同了你,下次他骗我时,我不上了当还异常兴奋的对他说骗得好,就像猫那样。” 众人发出一阵大笑,不过康泽却笑得勉强,他感到此次四川之行,前景非常不妙,别动队很可能要沦为庄继华地附属。 两天后,四川各路大员云集重庆,蒋介石携宋美龄及陈布雷林蔚晏道刚钱大均等一干随从飞抵重庆。 第四节 视察(一) 三天里,蒋介石分别与刘湘、邓锡侯、田颂尧、杨森、李家钰等四川实力人物分别交谈,他鼓励刘湘增强信心,不用担心失败,并以自己为例,表明失败并不可怕,只要有信心,川北共匪一定能剿灭。 “甫澄,江西剿匪失败了四次,可我从来没丧失信心,这第五次我们终于获得成功。共匪现在已成流寇,只要我们中央和人地方携手同心,定能将共匪剿灭在西南的崇山峻岭中。”蒋介石的信心很足,吴奇伟的失败并没有让他有多少担心,湘江之战后红军受到重大损失,这个损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弥补。 “是,是的,有委员长的指挥,共匪决不可能逃出贵州。”刘湘诚恳的答道。 “土城之战,川军表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我要给郭勋祺将军授勋。”蒋介石露出兴奋的笑容,整齐的假牙闪烁出白光。 “是,我代前线将士感谢委员长赞誉。”刘湘昂首挺胸,声音洪亮的答道。 一切都在表演,蒋介石知道刘湘不会因此而信任他,刘湘也知道蒋介石不会因此而放弃对四川的窥视。随后的军事会议上,蒋介石公布了他的剿匪战略。 “朱毛共匪的目的是北上,渡过长江进入四川,与活跃在川北的张徐共匪会合,重新割据地方,为此我已经下令龙云将军守住金沙江沿线各个渡口,同时何健将军将督率湘军对湘黔边的贺龙所部进行围剿,避免他们与朱毛会合,薛岳将军将率领中央军在乌江以东,王家烈将军的黔军在黔东北黔北有郭勋祺将军,滇北由滇军孙渡将军守御,如此地方部队负责堵截。中央军负责追剿。我们定能将朱毛消灭在黔北地区。不过四川的金沙江段兵力严重不足,为此,我决定调李家钰部进驻会理地区,守御金沙江渡口。 为了保证歼灭朱毛。我军必须防止川北徐张共匪的采取行动,我命令对他们采取守势。邓锡侯将军守住嘉陵江防线,防止他们徐张向西进攻;田颂尧将军、王赞绪将军和唐式尊将军分别在现防区守御,由川军总司令刘湘将军统一指挥。 对于剿匪的总方略还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这七分政治由别动队来完成,因此别动队要分驻前沿主要县城。推行…,村镇制度。实行五家联保,一家通匪,四家连坐,另外还要切断匪区经济,禁止任何物质进入匪区。 党务要紧随其后,重庆实行了几年的乡镇村两级制度,积累了相当丰富地经验,四川省党部要抓紧时间,在各村镇建立党部,建立三民主义青年团。把广大地农村控制起来。参加会议的高级将领们正襟危坐。听着蒋介石的长篇大论,庄继华坐在最后一排。他好不容易说服蒋介石放弃保甲制,转而在重庆实行已久的乡镇村两级行政制,将基层政权建立起来,就在庄继华一位蒋介石已经讲完了之时,蒋介石却又开始向川军将领解释他地攘外安内战略: “现在有人说应该首先抗日,那是目光短浅,中国的历史已经证明,任何朝代下内部动乱才会招致外敌,八王乱晋,才有五胡犯华;明末就是最好地例子,流寇作乱,最终导致满人入关,明朝并非亡于满人之手,而是亡于流寇,所以我们只要消灭了共匪,日本人自然不敢来了,就算来了,也不可能灭亡中国。我们有充分的空间和时间与他们周旋,另外欧美也不会允许日本独占中国的,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争取他们的支持;而所有地前提是消灭共匪,他们才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庄继华忍不住腹诽起来,你现在说什么攘外必先安内嘛,刘湘恐怕要猜,你这安内到底是安地红军还是安他们了,恐怕你这命令下去,又要被他们抹掉一大半。 果然入庄继华所料,散会之时,他在门口就看到刘湘邀请邓锡侯一同坐他的车离去,庄继华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在车上会谈些什么。不过他却走不了,钱大均早就有话,让他在会后不要走,蒋介石要见他。 尽管在报上看到重庆的很多介绍,但只在进入重庆后,蒋介石才承认,报上的介绍真的不是假的。现在的重庆与三年前庄继华刚来时完全不同了,下水道完工后,原来走地面的秽物改走下水道,城市卫生大幅改善;经过扩建的街道宽阔平整,形成了几个典型的商业街,这几条街上地商店,人流熙熙攘攘,商品琳琅满目,宋美龄便服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惊讶地告诉蒋介石,上海最新的时尚品牌,这里最多一周就能有卖地,而且购买力十分旺盛。 电厂经过两次扩建,已经能满足全城市民照明用电和工业用电,夜幕降临之际,街道两旁的路灯燃亮,随着山势层层叠叠,形成华美的山城夜景。 “坐,坐下,”庄继华进来之后,蒋介石招呼他坐下,随后亲手接过侍卫端来的茶,放到庄继华的手上,庄继华赶紧站起来:“校长,学生…” “你坐,”蒋介石坚持让他坐下。 “学生不敢,”庄继华真有些惶恐了,让蒋介石亲自端茶,这个待遇实在太恐怖了。 “坐下,坐下,”蒋介石仍然坚持,宋美龄在旁边也说:“文革,你坐下,这是他输给我的。”庄继华不解的看看宋美龄,对方优雅的坐在一旁,含笑看着蒋介石给庄继华端茶,他只好坐下,眼中适时流露出感激而又不解的神色,蒋介石把茶杯放好后,然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师母,这…怎么回事。”庄继华满头雾水,你们夫妻打赌,与我何干。 “我和你的校长打赌,我说报上报道的重庆的发展是真的。你地校长说。最多只有50%,于是我们打了个赌,他要输了,他给你端茶。我要输了,我给他端茶。”宋美龄含笑解释道:“昨天我到市里走了走。事实证明,报上说地,才只有一半。” 庄继华恍然大悟,他随即笑道:“这可让学生占了便宜,不过这赌注可不公平。” “哦。怎么不公平?”宋美龄有些奇怪的问。 “校长给学生倒茶,是以上待下。是校长礼贤下士;师母给校长端茶,那是以妻待夫,按中国的礼节,是应该的。”庄继华笑道。 “看看,你地学生还是向着你的吧,”宋美龄打趣道:“我替他赢来这样一份荣誉,结果他居然丝毫不感激,居然还指责我不公平。”说着转向庄继华:“我们家是基督徒,男女是平等地。” 庄继华摇头说:“西方的男女平等并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圣经中就说。女人是上帝用男人的一根肋骨做的。这本身就抬高了男人,贬低了女人。而且在欧美,女人结婚后一般不出去工作地,而且就算工作,与相同职位的男性地薪水差距也很多,所以基督徒并不是男女平等的标志。” 宋美龄略微楞了下,然后笑道:“看来你对圣经还是有研究的嘛,嗯,看来我们应该进行一场宗教革命。” 庄继华左右看看,紧张的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嘘,师母小声点,要是让梵蒂冈知道,教皇肯定会让位的,让您这样一位高贵雍容的女士出任教皇,可我们就惨了,我们极爱你工会失去一位杰出的国母。 蒋介石放声大笑,宋美龄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笑过之后,宋美龄才正色的说:“文革,我有点不明白,上海有的东西重庆基本上都能买到,可为什么买不到《密勒氏评论》、《华美晚报》这样的上海报纸呢?” “嗯,重庆市政府下令,凡是进入重庆地报纸,必须取得在重庆出版发行地资格证,这个资格证由宣传部发放,可能是他们没能取得资格证的缘故吧。”庄继华解释道。 “那《申报》呢?”蒋介石问道,这家报纸给他带来不少麻烦,去年年底,他亲自下令杀掉了总经理史量才,这才让他们有所收敛。也不行,”庄继华平静地说道:“从总体上说,凡是不符合规定的都不行,这三家就算去申请也不拿不到资格证。” 蒋介石因为早知道庄继华的决策,因而还只有小小的意外,可宋美龄却露出了惊讶:“为什么?这可是上海最有名的报纸?你们的资格证都需要那些条件?” 庄继华苦笑一下:“其实条件很简单,就是政府掌握。重庆的报社除了梅悠兰的《渝州晚报》外,其他报纸都掌握在政府手中。”随后他进一步解释道:“热河停战协议引起的风波之后,我们在重庆采取聊一系列措施一控制舆论,….,象《申报》虽然他标榜中立,可在内容上却冲击了政府的威信,导致民众不相信政府,因此对这种报纸必须打击,直到收归国有。 打击的方式同样是围追堵截,一方面禁止其在国统区发行,以限制其销量,进而影响他的经济;另外可设置圈套,逼其控制人转让报社,比如一张报纸,他的总经理除了有报纸外,还有其他产业,我们可以对他的其他产业下手,让他在这些产业上亏损,不断的损失财富,最后他就必须在报纸和工厂银行中做出选择,而报纸由于我们的封锁,销量必定下滑,广告必定减少,利润也就不断变薄,这些经理本质上还是商人,他们最终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庄继华一举这个例子,蒋介石就明白这是针对史量才事件的,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庄继华的方式更巧妙,更隐秘,也更凶狠,而且还能把《申报》完整的夺过来。 宋美龄沉默一会才说:“我真难以想象,你是在美国接受的教育。” “美国的新闻自由业是同样的,”庄继华淡淡的说:“没有一个国家会对新闻完全放任自流。”随后庄继华提醒的对蒋介石说:“我可以这样说,现在重庆地报纸绝对不会发表与政府意见不同地言论。不过,以后抗战爆发,必定有大批机构内迁,肯定有人会说什么不民主。要求放开报社监管。校长,到时候,您可得顶住了。” “嗯,这是自然。”蒋介石点点头。他当然更不希望出现什么反对的声音。 “不行,我还得改改规矩。”庄继华猛然想起。到时候什么行政院参议院都要迁来的,汪精卫什么时候当汉奸他不知道,他要搞个什么东西出来,蒋介石也不一定有什么办法。而且重庆也是有参议会的,虽然这也是个橡皮图章式地摆设。但指不定那个时候就被人利用了,必须提前予以防范。 “你又要搞什么。”蒋介石奇怪的问。 “我刚想到地。重庆参议会代表的资格问题,”庄继华说:“现在什么人都可以参选重庆市参议会的代表,这不行,我得给他们设个门槛,就是必须在重庆居住满十年,以身份证登记为准,才有资格当选重庆市参议会代表。” 蒋介石忍不住好笑,这庄继华怎么整天琢磨这个,可他没想到,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后。这条规定受到国共两党的抨击。但在庄继华暗中支持下,既得利益集团把握的重庆市政府就是坚持不改。让那些流亡者只好望代表兴叹,失去了参与决定重庆市经济政治地机会。 “文革,你安排一下,我和你师母想去工厂看看。”蒋介石没有追问什么门槛,地方县市都有参议会,那个东西就是安排几个政治闲人,没多大作用,他更关心的是工厂,特别是那些能生产武器地兵工厂。 “我想去看看药厂,那个盘尼西林,据说有可能获得今年的诺贝尔医学奖,这可是中国人获得的第一项国际大奖。”宋美龄郑重其事的说:“文革,我已经通知驻瑞典大使,密切关注这事的发展,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你可要准备好。” “是,师母。”庄继华虽然如此答道,可他心里确实没把握,那两个工作狂会不会抽时间远赴瑞典,去领这样一个奖。 “怎么,你不高兴?这可是能提高我们国家威望的好事。”庄继华的神情让宋美龄感到有些意外。 “师母,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庄继华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我没把握说服汤教授和丁教授放下手中的工作,花上半年时间去瑞典,这两个人,他们除了工作以外,好像什么事都没放在心上,….”庄继华摇摇头:“跟您们说实话吧,没有他们的允许,我连他们地实验室都进不去,就算进去,说话地时间也不能超过十分钟。他们要是不高兴了,可以把我当孙子一样训。” 宋美龄同时哑然,她不相信的看看蒋介石,蒋介石却点点头:“这是真地,他们开发队的那些教授专家,个个脾气都不好,不但他,连严重、李之龙、杜聿明他们都不敢惹,吃的是小灶,每半年检查一次身体,稍微有点不满意,就可以随时冲进庄文革他们的办公室,是够难整的。可……”蒋介石叹口气:“要是南京那些官也像他们那样工作,我就可以回奉化老家休养了。” 宋美龄这下才相信庄继华说的是实话,但她想想还是坚决的说:“这是关系国家名誉的大事,你应该尽力说服他们。” 宋美龄在这方面要比蒋介石敏锐得多,庄继华当然支持她的观点,他想了想说:“我明白,师母,如果能得奖,我一定让他们去。” 随后庄继华又问:“师母参观工厂是和校长一起,还是另行安排?” 没等宋美龄开口,蒋介石却抢先答道:“各看各的,我只看兵工厂和钢铁厂,她喜欢去的是医院,学校。” 庄继华明白了,蒋介石夫妻这是全面评估重庆的工业和经济实力来了。也好,让蒋介石心中有个底,以便做决策时有所依据。 “是,学生这就回去安排,师母,陪同人员,我想请在田的妻子潘慧琴女士和光亭的妻子曹秀清女士,本来滕杰的妻子陈启坤更了解情况,可她的病还没全愈,所以我只能请她们两位了。”庄继华灵机一动,把手下两位重将的太太请出来,混个脸熟,以后也可以走走夫人路线。而庄继华最赏识的陈启坤的确是生病了,她得的是肺炎,在前世她因此病离世,而现在盘尼西林挽救了她的生命,她的命运改变了。 “好。”宋美龄答应了,双方都没提梅悠兰,可都知道,肯定少不了这个丫头。 果然,庄继华告辞离开,才走到门口,梅悠兰梅云天兄妹就已经到了,梅悠兰身上还挂着一架新式的德国照相机,头上带着顶鸭舌帽,脚上穿的是马靴,活脱脱一副新女性打扮。 第四节 视察(二) “大哥。”梅悠兰见到庄继华就跑过来,梅云天无可奈何的看着她的背影,他已经劝过多次,让她注意,庄继华与刘殷淑的感情很好,她应该放弃了,可梅悠兰却根本不理,逼急了就强辩说是兄妹,可梅云天知道,他这个亲哥哥说上十句还不如庄继华说上一句,但这事庄继华没法开口,一说就错。 “怎么,不干主编干记者了。”庄继华笑着打趣道。 梅悠兰小嘴一撇嘲弄的说:“中将先生,看来你对新闻界还不懂呀,谁规定主编就不能干记者。” “当然,小妹当记者是完全可以的,也是完全能胜任的,是你的本行嘛。”庄继华发现梅悠兰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对,便连忙改口。 “大哥,你也不管管那个滕杰,他尽找我的麻烦。”果然梅悠兰开始抱怨了,随着怨气出现,眼眶开始有点红了。 庄继华故作不知的问:“滕杰怎么啦?告诉我,回去就给他小鞋穿,给你出气。” 不过话虽如此,庄继华却估计滕杰没有什么问题,梅悠兰是什么人,重庆官场谁不知道,滕杰要不是万般无奈,是绝不会动《渝州晚报》的。 果然,梅悠兰怨气很大的说:“我策划了一个跟踪报道,是关于成渝铁路的,这不要通车了吗,可其中两篇就被滕杰枪毙了,” “这两篇写的都是什么?”庄继华沉凝片刻后问。 “一篇是呼吁加强工程安全,”梅悠兰回忆一下后说:“铁路上的事故太多了,据我们调查,已经发生几十次安全事故,死亡工人二十六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梅悠兰没说完庄继华就明白了,记者对这样的问题肯定关注,施工中频繁出现的安全问题,工程指挥也向他报告过,他也作出过加强安全的决定。但为了抢进度,而且四川的地质构造很复杂,隧道塌方厉害,因此事故依然频繁发生,这二十六人中有二十三人是死于隧道塌方。 “小妹。这也不是地方。这样好不好。我回去看看这两篇文章。你先去见见师母和校长。回头我们再谈。”庄继华说。 梅悠兰无奈地答应了。庄继华转身把梅云天拉到一边低声说:“校长要是问现在银行里有多少钱。你千万别说实话。最多说个几百万。” “怎么。又要你出钱?”梅云天有些苦涩。庄继华把钱袋子交给他掌控。他也深感责任重大。一直非常小心。而且他对庄继华地用钱方式也有些不满。认为他太“奢侈”了。资金进出完全失衡。 “暂时还没有。不过”庄继华摇摇头:“我总感到有把刀在背后。弄不好这次还得出血。” “我明白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梅云天心中生气一丝怒火。这也太过分了。 回到基地。庄继华就派人把宋云飞和赵汉杰找来。本来庄继华是准备安排特种部队对蒋介石进行护卫地。可新人蒋介石侍卫长地钱大均拒绝了。蒋介石临时公馆地安全护卫由他地卫队负责。护卫队只负责外围安全。如此庄继华只好更改队伍。外围地范围太大。特种部队两百多人根本不够。重新从护卫队中抽点一个营和别动队中抽调两个中队。组成安全部队。由杜聿明亲自指挥。负责蒋介石外围安全。 现在蒋介石要视察兵工厂,这个范围就大为缩小,而且环境复杂,庄继华又想到了特种部队。 “委员长视察的路线是101、301、501、601、钢铁厂、无线电厂,这个路线是绝密,部队里你们两个知道就行了。” “是。”宋云飞和赵汉杰严肃又有几分激动的答道。 他们走后,庄继华又把宫绣画叫进来,让她把最近几天地工作安排往后推,宫绣画看看日程表说:“其他的都好办。只有两个会。后天要召开一个专家会议,议题两个。成渝铁路通车后,下一条铁路的构筑方向;另外一个是汽车制造厂和特种钢厂的问题;还有就是国防科工委有个会议,是关于雷达的。” 庄继华揉揉太阳穴忍不住呻咛起来:“妈的,什么时候才能睡到自然醒呀,这么多事。” 成渝铁路之后,对下一步铁路建设规划,专家组有两个意见,一个主张修建从成都到贵阳再到昆明的,川滇黔铁路;另一派认为,应该修筑从成都到武汉的川汉铁路,与京汉铁路连通,构成整个西南的交通动脉。 这两派争执不下,问题就只有上交,庄继华拿到就为难了,这两个方案地利弊都很清楚,川汉铁路,对于将来将四川的物质快速出川,特别是武器弹药的补充有很大帮助;而川滇黔铁路则能将整个西南连成一遍,对长期抗战地好处不问可知。 相反汽车厂和特种钢厂则是技术问题,汽车厂是德国援助项目,可德国拒绝交出底盘技术,非要向中国出口底盘,这让庄继华很是反感,因此他提出能不能从美国引进底盘技术,首先是载重卡车的底盘;汽车厂的僵持又影响到特种钢厂,特种钢厂已经修了一年多了,第一期工程就要完工了,可这个时候德国工程师偏偏提出要检验矿石,庄继华接到报告差点就骂娘,现在来检验矿石,你早干嘛去了。 雷达却是新产品,去年希特勒当上元首,成为德国的独裁者后,开始大肆扩军,德国空军的扩张非常大,戈林到处宣扬德国空军的强大,英国的一家科技杂志就登出一篇文章说可以用无线电击落飞机,庄继华拿着这篇文章就去找国防科工委的专家,专家们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可随后在庄继华地启发下认为,击落不可能,但可以发现,随后就成立了一个项目组,取名雷达。 庄继华知道雷达,但雷达究竟有哪些东西组成他不知道。项目组成立后查找了很多资料,作了一些实验,随后项目组就分裂了,一方认为应该上磁控管项目,另一方认为应该采用脉冲式,双方又争执不下。于是上交到俞大维那里,俞大维也无法定夺。 “这种好事,你暂时别想,”宫绣画已经看到过几次这样的抱怨了,她面无表情的说:“要怨就怨你那位校长,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选这时候。还有飞机制造厂已经立项,就等你签字了。” “姑奶奶,你小声点好不好,现在是非常时期。”庄继华忍不住提醒她。宫绣画淡淡的横他一眼:“瞧你这胆,怎么官越大胆子越小了。” “官越大责任越大,所以胆子越小。我这也是没办法。”庄继华叹口气:“绣画,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吧,现在与以前又不一样了,别动队进来做什么我们还不清楚,再说康泽那小子地鼻子灵得很,千万别让他闻到了。”说着他有叹口气:“我好不容易在打下这点基础,可千万别毁了。” “我看你呀,”宫绣画凝视着他,过了一会才说:“算了。你说怎么安排吧?” “还能怎样,只有推后,我得陪着他视察兵工厂,让他心里有底,增强他的信心,别对日本让得太快。”庄继华的口气很是无奈,日本在华北又在挑起事端,指责北平政治委员会和军分会对制止反日行动不力,要求撤换地方官吏。将东北军和中央军调离华北,随后天津报纸传来消息,在天津海河发现几百具尸体,随后又传出消息,说这些是为日本人修建秘密工事的,在完工之后就被日本人秘密处决了。这些情况导致华北地区局势再度紧张起来。庄继华估计这是日本人地又一次讹诈,他希望蒋介石能顶住。 “他,”宫绣画轻蔑的哼了声:“我对他不抱希望,你最好还是自己准备。” “那你就别我给惹祸了。”这宫绣画平时也没这样。难道蒋介石来重庆刺激了她?庄继华十分无奈。彭分田地死对她的打击太大,让她把国共两党都恨上了。 “瞧把你吓得。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宫绣画脸上写满不屑:“好吧,我去通知他们。” 随后庄继华抓起电话把唐纵叫来,让他立刻秘密安排对视察路线上的各家工厂进行布控,要求掌握在蒋介石视察期间在工厂里所有工人的资料。 唐纵眉头一皱,生出一个想法:“能不能把当班的工人全部换成国民党员和三青团员。” 庄继华想想后感到可行,只是不知道党员团员够不够:“你和滕杰商量一下吧。” 重庆党务现在分成两根线,地方上的归杨永泰管,工厂里地归滕杰负责,这个体系让杨永泰伤透脑筋,他总想把滕杰那部分合并到市党部中,可每次跟庄继华提起,庄继华都顾左右而言他。 可庄继华一系列安排全部落空,蒋介石根本没进工厂一步,庄继华忘记了,蒋介石非常厌恶没有秩序、杂乱无章地环境,因此进工厂后,蒋介石就在庄继华和厂长陪同下在厂房外围走了一圈,在车间门口看了一眼。 “101是生产中正式步枪地工厂,目前有工人九百人,分二班工作,每班八小时,每天可生产步枪二百一十二支,每年步枪三万支左右,102和103厂相对规模要小些,两个厂加起来每天可生产一百八十支,全年可生产两万支。目前困扰我们地依然是熟练工人和生产材料,主要是枪管,重庆钢铁厂和綦江钢铁厂的产量不足,每年能产钢十八万吨,现在这两个钢铁厂正在进行二期扩建,二期扩建完成之后年产量可以达到四十万吨。特种钢厂预计今年可以投产,设计产量为三万吨,全部完成可达十万吨。” 蒋介石抚摸着从生产线上拿来地步枪,枪托还没上油漆,还散发着新鲜木头的香味,枪管绽发幽幽蓝光,他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这枪可比当初你送来的要强多了。” “是的,那时熟练工太少,现在熟练工多了,技术也提高了,质量自然就上去了,”庄继华解释说:“到下半年,枪支生产是厂还要扩建,争取在明年能达到年产十万到十五万支步枪。到三七年底,达到二十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扩建钢铁厂,钢铁厂到三七年底争取达到八十万吨的产量。” 蒋介石有些疑惑,三年前什么都没有的,现在居然有年产五万多支步枪,在过两年达到二十万支步枪,五年就可以把中央军的装备全部更换,这未免有点匪夷所思了吧。 面对蒋介石的疑问,庄继华很自信的笑笑:“这是个倍增效果,一个厂裂变为两个,两个裂变为四个,四个变八个,设备还是这些设备,流程还是这些流程,说实话要不是工人和材料不足,明年地目标就是二十万了。” “我们对所有工厂进行重庆编号,生产步枪的抬头一律是1,手榴弹的抬头为2,迫击炮抬头为3,所以301厂就是生产迫击炮的,目前我们可以生产六零迫击炮和八二迫击炮,其中六零迫击炮是德国技术,八二迫击炮是美国技术,产量每月六零迫击炮可以生产八百门,八二迫击炮可以生产五百门,…” “无线电厂现在已经能生产电台和电话了,为此我们的专家攻克了真空管的制造工艺,目前产量为……。” “4字头是生产各种机枪的,目前的轻机枪为捷克式,重机枪采用的苏式马克芯,每月产量为,…。” “子弹最大地问题是铜,我们在四川找到几处铜矿,但炼铜厂的产量始终上不去,专家们正在找原因,另外还有就是炮弹引信材料也不能满足需要,我们正在着手解决。” 庄继华沿途既不隐瞒也不夸大,把所有的成果和问题都一一向蒋介石讲明,他边讲边观察蒋介石的神色,蒋介石的神色很是奇怪,既有惊喜又有忧虑,让庄继华忍不住又开始琢磨起来。 第四节 视察(三) 庄继华说得口干舌燥,他让厂长继续接着讲,自己却闪身出来和伍子牛要了一杯水,林蔚靠过来,脸上挂着微笑:“真是难为你了,你们只用了三年时间。” “校长一向不喜欢进工厂的,这次怎么想起要视察工厂呢?”庄继华边喝水边问。 “我也奇怪,委座的想法我们也不清楚,”林蔚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些厂你可得把好了,失去东三省之后,这里恐怕就是中国最大的工业基地。” 庄继华端着杯子没吭声,他忽然看到厂门口前的一个女人的身影,显然她正与阻拦她的警卫解释着什么,庄继华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的嘀咕道:“她怎么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林蔚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庄继华转头正要叫伍子牛,可他的眼角却看到一个魁伟的身影快步走到厂门口,女人和他说了两句后就离开了,男人目送女人离开后扭头向这边看来,庄继华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把身体藏在林蔚的身后。 “文革,中央军在委座心中始终是第一位的。”林蔚拍拍他的肩头。 “哦。”庄继华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恢复过来之后,才发现林蔚已经进屋了,他也连忙把杯子放下,转身进去。 “文革,委员长正问,什么时候能造加农炮和榴弹炮?”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论证过了。工厂正在建设,大概十月份能完工,主要问题还是炮管钢,特种钢厂一完就能开工生产。”庄继华解释说。 从401厂出来,蒋介石就不打算去701了,收获已经很大了,在回去地路上,蒋介石却忽然提出去基地和军营看看,这是在计划之外的。庄继华有点为难,蒋介石立刻发现了。 “校长,事先没有这项安排,安全上不好做。”庄继华解释道:“临时召集。那些实验室里的教授专家恐怕不会来。” “不来就不来,我也没打算讲话。就只是看看。”蒋介石淡淡的说。 庄继华没法只好让司机向上清寺码头开去。 尽管时间时间很紧,但庄继华和钱大均还是尽力安排警卫保护,先让蒋介石在岸上等着,让侍卫首先过河,同时安排宋云飞和赵汉杰带特种部队过河。另外通知军营的杜聿明范汉杰和基地的李之龙滕杰准备迎接,待一切做好后。才让蒋介石过河。 李之龙接到通知后,立刻命令集合,还在基地的所有人,包括政务培训班、党务培训班、干部学校的全体学员都在操场集合等待,工作队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一声令下全体行动,只有那些专家是列外,他们依然在试验室做他们地工作。 蒋介石一到基地门口,李之龙便迎上前:“报告校长,西南开发工作队基地本部集合完毕。请校长视察训话。” “本来还说只是来看看你们。搞这么大排场做什么,这个庄文革。”蒋介石心里很高兴,脸上却故作不悦。 “校长来视察是我们全体同仁的荣幸,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李之龙大声答道,自从上次与庄继华谈过后,李之龙就决心改善与蒋介石的关系,抓住一切机会提高蒋介石地信任。“好,在田,你就陪我走走。”蒋介石的话一出口,庄继华立刻闪到一边,李之龙顺理成章地走在蒋介石身边。 “这都是基地的成员?”看着操场上整齐的队列,蒋介石问道。 “不全是,左边的是基地工作人员,中间穿军装没有肩章的是干部学校地学员;右边穿中山装的是政务和党务培训班地学员。”李之龙挨个介绍道。 正午和党务培训班引起蒋介石的注意,他思索着问:“政务和党务培训人员都来之四川各地党务和县政府吗?” 李之龙给与了肯定的答复:“这两个班是文革和杨主任花了大精力组建的,目的是把重庆经验推广到四川。“干部学校的学生也是吗?”蒋介石敏锐之极。 “不全是,干部学校的学生主要来自基层党部和三青团的积极分子,可他们缺少实践经验,我们采取的办法是以老带新,从基层挑选一些有工作经验的干部加上部分新毕业地学员,与经过培训地旧成员组成基层党部和县政府,如此以老带新,以新促老,在实际中可以少出差错。”说着一行人走到操场边沿,李之龙停下脚步:“校长,能不能给同志们说几句。” “好。”蒋介石满口答应。 “立正!”随着值星官一声号令,全场鸦雀无声,蒋介石兴致勃勃的登上主席台,从这里往下看,他发现这些地年龄构成十分明显,左边和中间的都是一张张年青充满朝气的面孔,腰板挺得笔直;右边的站姿明显要差一些,容颜也显得老成。 “从去年到现在很多报纸都在介绍重庆发生的巨大变化,可我不敢相信,因为报纸难免有吹捧之嫌,可是今天我要说,你们的工作十分出色,报纸没有吹捧你们,是贬低了你们,你们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建起了几十家工厂,构筑几千公里的公路,成渝铁路即将通车,同志们,你们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这些意味着将来我们就更有力量抵抗外辱;国家强盛的标志就是重工业发达,国防工业发达,只有这两样发达了,才能突破帝国主义者所加于我们地一切不平等条约的束缚。洗刷国家近百年来所蒙受的一切奇耻大辱,使我们的国家能够真正自由**强盛起来; 我们常说国计民生,可国计是什么呢?国计也可以说就是国防,国防的内容,依广义狭义的解释而有不同,狭义的国防,就是指国家的军备而言,至于广义的国防除军备之外,还包括内政、外交、财政、金融、文化、教育、以及一切铁道、交通实业等等。这些国防建设当然是建国工作地最重要的一部份,但就建国的根本精神和终极目的来讲,这些还不是建国地中心所在,建国的中心工作是什么呢?就是民生。建设民生才是建设国家地核心。总理说:建设之首要在民生。就明白确切的指示了我们,今后建国工作中心目标之所在。 我们要建设民生。要有一个什么原则呢?民生建设的根本原则,就是“仁爱”,我们总理创造三民主义,领导国民革命,完全是以“爱人”为根本精神。所以我们民生主义的民生建设,也应该以仁爱为出发点。我们是为了爱护同胞,保育同胞,要使四万万五千万的同胞,人人有满足地生活,有发育健全的身体和活泼进取地精神,才来实行民生革命,亦唯有人民生活需要能够满足,身体精神能够健全发展,然后百工各安其居,百业能够繁荣。百工能够安居乐业。百业能够发达繁荣,然后军事政治才有基础。社会经济才能够发展,军事政治有了基础,社会经济能够发展,然后建设才能够完成,国力才能够充实。所以我们可以说,不仅民生建设之成功,是发于人心恻隐之微,以成其博爱之大,就是整个革命事业,和整个国家建设,都要有一种深厚的爱贯注其中,才能够形成一种大仁大勇的力量。获得可大可久的成功。总理所创为民生建设之最高指导原则之三民主义的民生主义,就是根据这种仁爱的精神所规划出来的。 民生建设关系到我们建国的成败,搞好民生建设有四个字必须记住,管、教、养、卫,这四个字是我们建国的利器, 蒋介石越说越顺,越说牵连的范围越大,从重庆地工业发展,到社会改革,然后又阐述三民主义地民生主义,又从民生主义实行讲到如何提高干部自身素质,严厉告诫在场的青年,千万不要做贪污枉法地官僚,要加强训练,加强组织,振奋精神。 庄继华再一次感慨起来,这蒋介石不是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怎么几十年下来就没找到办法呢?就在他感慨之际,蒋介石的话锋一转转到了减租减息上了,庄继华立刻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为了实践民生主义,国民政府曾经在江浙一带试行减租减息,规定地租不得高于375,可是很快这个政策就失败了,为什么呢?不是这个政策不好,而是在执行中出现各种偏差,加上基层干部和地方士绅之间勾连,结果不但没降低农民负担,反增加了农民负担,我希望你们在推行这项政策时要吸取浙江的教训。” 庄继华心中非常高兴,他认为这等于是蒋介石同意他在重庆十六县推行减租减息了,林蔚注意到他的神色,他靠近庄继华低声提醒说:“减租减息不是那么容易的,老弟,谨慎,小 可庄继华依然感到鼓舞,减租减息是他在民政上要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完成这件事后他就要全面转向军队,把开发队交给李之龙,自己去训练十万新军。 蒋介石讲完之后,庄继华示意让李之龙上台,李之龙明白这是庄继华有意识把他推出来的举动,他也不拒绝,几步走上主席台。 “…,我们今后的工作方向就是遵照委员长的指示办,努力发展民生,对内实践三民主义;对外抵御外辱,恢复国权。我们相信在委员长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实现中华民族的复兴, 庄继华感到有点肉麻,可他和蒋介石都同样很高兴,蒋介石高兴是因为这个不羁的学生终于回到他的麾下了,庄继华高兴的是李之龙终于肯为大局暂时低下他高傲的头,他可以放心的把重庆的一切交给他了。 蒋介石的兴致越来越高,他就像当初在黄埔岛上一样,视察了基地的各个部分,食堂、营房、试验大楼,当然他没有进实验室,不过他也见识了教授们的“张狂”。 他们一行人刚进实验大楼,庄继华就被电子实验室的卢教授叫住,卢教授怒气冲冲的冲着庄继华大喊大叫,让庄继华立刻为他解决试验设备,这个设备是他上月要求购买的,可问题是这是美国限制出口设备,庄继华只好有转向欧洲,这一来一去就耽误了。可胡教授不管这些,他甚至没认出旁边的蒋介石。 可庄继华还是只能耐心给他解释,说已经在德国买了,正在运来的途中,还要等半个月,卢教授一听就怒从心起:“半个月,你让我在这里等半个月!你又要让我休息半个月,半个月没事干,庄文革,你要说清楚,你究竟是让我来度假的还是来干活的,要是度假,我现在就可以走!” “卢教授,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庄继华一把把他拉到旁边:“委员长来视察来了。” “面子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委员长在这里…”卢教授楞了下:“你说委员长?” “对,对,就是我老师,在我老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求您了。”庄继华告饶了。 卢教授这点还是清楚,委员长的面子还是要给,他转过身看见一大群人正惊讶之极的看着他们,他这才发现,这些人的面容十分陌生,中间那位披着黑披风一身戎装的好像比较熟悉,站在他旁边的李之龙正尴尬的看看他又看看黑披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卢教授,这是我的老师,蒋委员长,”庄继华急忙上前介绍:“校长,这是美国归国的卢教授,是电子学专家,目前从事轰炸机瞄准器的研究。” 蒋介石点点头,他上前握住卢教授的手:“卢教授,辛苦你了,国家危亡之际,您能毅然归国,蒋某感激莫名。” 卢教授有点手足无措,过了好一会才解释说:“那里,那里,都是中国人,自然爱为国尽力,只是国家太弱,基础太差,让我着急,失礼之处还请委员长多多原谅。” “没有失礼,没有失礼,要是我们的干部都象你们这样,我们的国家会很快强大起来。”蒋介石笑呵呵的说,眼光却大有深意的扫了庄继华一眼。 “文革常说教授们生气起来就把他当三孙子一眼训,原来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林蔚插上来打趣道。 卢教授却替庄继华分辩起来:“哪有这事,谁敢这样对文革,他在我们中威信很高,我们都听他的。” “那刚才我们是看错了。”林蔚呵呵笑道。 “刚才我是向他反应问题,”卢教授认真的说:“您不知道,找他要痛快得多,可以占点便宜。” “占便宜,什么便宜?”庄继华有点莫名其妙。 卢教授嘿嘿笑道:“找你反应,你就能给我们优先,这点窍门,我一来别人就告诉我了。” 我倒,庄继华差点当场摔倒,原来如此,谁说这些教授们只知道做学问,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可就为了运输的那点优先便宜,还是要冲到他的面前“训”他一顿。 看着庄继华苦辣吧唧的一张脸,连蒋介石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第四节 视察(四) 一场喜剧之后,蒋介石也无心再进实验楼了,他提出去庄继华的家里喝杯水,庄继华有些为难了,他那个家现在是乱七八糟,刘殷淑十月怀胎已经九个月了,现在就差去医院待产了,二姨太和他母亲在家操持,现在也没尿不湿,芳嫂就弄来一大堆布片作尿布,堆在家里,家里的房间又不是很大,说白了就是两室一厅,他母亲(原本是让住招待所的,可她怕花钱)和房嫂住一间,他们夫妻住一间,准备的东西就在客厅里,这几个月他都不敢在家待客。 庄继华委婉的说明理由后,蒋介石却毫不在意,依然坚持要去,庄继华没法只好陪着他去家里,到了蒋介石却让其他人留在外面,只有他与林蔚一起进屋。庄继华知道蒋介石这是担心他家小,人多了影响孕妇。对蒋介石的体贴,庄继华很是感激。 对蒋介石的光临,庄李氏还没什么,她一个农村妇女不懂委员长是个什么官,不过听说是庄继华的老师后,她就变得非常殷勤,乡下人尊师重教,而且她的一口浙江土音,让蒋介石感到很亲切。二姨太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见到蒋介石简直手足无措,平时的麻利完全看不见,嘴也变笨了,大着肚子的刘殷淑本来坐在藤椅上,挣扎着要起来,蒋介石连忙制止,让她不要起来。 在庄继华家里聊了一阵家常之后,蒋介石就告辞,庄李氏居然追出来,把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送给他,让庄继华好不尴尬,可蒋介石就坦然收下。 “文革,你有个好妈妈。”蒋介石叹口气,略有些哀伤的说:“当年我母亲也是这样,镇上的先生来了后,就把她认为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母亲年青时吃了不少苦,盼着我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可我却选择一条艰难的路,常年在外,未能在母亲身前尽孝,这是我终生的遗憾。” “自古忠孝不两全。校长这是情非得已,”见蒋介石真情流露,庄继华心里也有些感动,他也只能叹口气:“说实话,有些时候我也想撂下这一摊子,回家去,守着老婆孩子,孝顺父母,可不能呀。这样做将来我心会不安的,只好在这里硬顶下去。” “你说得对,一个男人首先是要担责任。我们位居高位,担负的责任就要大些,就不能再顾自己地小家,你很快就会有孩子了,至少你妻子还能守着他,可我的孩子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蒋介石语音低沉,有些哀伤。 “经国还没消息?”庄继华有点意外了,蒋经国在中苏蜜月期去了中山大学。四一二后发表反蒋文章,宣布与蒋介石断绝父子关系,随后就不知下落。现在南京政府与苏俄的外交关系已经恢复,难道驻苏大使没有打听?这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清共之后,他写了篇文章骂我,随后就不知道了,我没有让他们去查,真要去查,结果是什么。谁知道?”蒋介石的回答含混不清又不无苦涩,庄继华却听明白了,蒋介石对蒋经国的那篇文章并不记恨,但他对苏方并不相信,担心这一查,苏方反将蒋经国给杀了。 “不查也许对他更好,等两国关系明朗了再说吧。”庄继华叹口气,随即又说:“我以为应该尽快派人去莫斯科,改善两国关系。” “邓文仪已经去担任武官了。”蒋介石恨恨的说:“他地问题查清了。戴笠去美国查了,徐培根根本没收回扣。不知道是谁造的谣,其心可诛。” 庄继华不敢说什么了。这湾水太深。踩进去就可能出不来。将庄继华没回答。蒋介石也没继续说。他抬头看看周围地几栋房子便问:“你们这里地房子都是这中格局吗?” “是地。当初规划就是这样规划地。不但我住地这栋。在田。俊夫他们地也一样。只有光亭、君器他们地稍微好点。他们住在对面军营。房子修得晚点。”庄继华说完又补充道:“我这还好点。在田才难。他家孩子多。连个保姆都不敢请。住不下。只好放幼儿园。最小地才两岁大。” “你知道我对你们最满意地是什么吗?”蒋介石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庄继华。庄继华猝不及防。犹豫地问:“是不是那几十家工厂。还不然就是重庆这块地盘。” 两人停下脚步。跟在他们后面地林蔚李之龙杨永泰等就过来了。蒋介石摇摇头。又把相同地问题问李之龙和滕杰。李之龙地回答是社会改革。滕杰赞同李之龙地观点。 “不。都不对。”蒋介石摇头说:“是清廉地干部。你们在重庆三年。培养了一批熟悉基层。了解基层地干部。在你们带动之下。这些干部都能洁身自好。不贪污不受贿。这支干部队伍是你们之所以能成功进行社会改革。整顿官场。构建军队地基础。严重说你们构建了一座新黄埔。这话没错。我一踏进这里就感受到当年黄埔岛上地那股昂扬向上地精神。而绝没有南京官场那股没落之气。” 蒋介石地话不但让庄继华感到吃惊。也让杨永泰林蔚这几个长期在他身边地人感到吃惊。这是迄今为止蒋介石给部下工作成绩地最高评价。 庄继华有些惶恐了,蒋介石这个评语传出去,南京官场非震了不可,本来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重庆这块肥肉,再加上这个评语,恐怕很多原来对他取中立或观望立场的要开始采取行动了。 “校长,您…让我有些飘飘然了,”庄继华开了句玩笑,然后正色的说:“没有校长的鼎力支持,重庆是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果的,西南开发恐怕还在艰难之中。” 杨永泰这时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旁边加了把火:“文革,你也不要谦虚,委员长说的没错,要是国内其他各地都有重庆这样地基层干部,我敢说什么都不在话下。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共c党,委员长,别看文革没出兵,可川东共党的华蓥山游击队就被他不声不响的逼走了,社会改革的成功,民众支持政府。他们就在这一带站不住脚,不得不往川鄂方向地大巴山迁移了。” “这才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刘湘几万人马没办到的事,你不声不响的就办了。”林蔚淡淡的说。 庄继华心生警惕,什么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蒋介石围剿江西苏区,调用了几十万大军,你那意思不是把我摆到他之上了吗?妈的,老子没得罪你呀。 “慰文兄此言差矣。”庄继华立刻反驳道:“首先川东游击队并没有别消灭,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其次他们之所以走,恐怕也是因为要策应川北红军反击刘甫澄地六路围攻;最后川北游击队地力量实在太弱小。只有一两百人,要是他们的力量更强大一点,比如朱毛在井冈山地力量,恐怕他们就不会走了。” 林蔚笑笑没有答话,蒋介石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也是七分政治,说明剿匪还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只要执行这个总方略。共匪必灭。” 蒋介石做的结论当然不会错,众人立刻奉承赞扬。随后蒋介石又进入军营,杜聿明、范汉杰、严重、康泽等军事指挥官早已守候在军营门口。 蒋介石对能在这里看到严重感到很高兴,四一二之后他几次邀请严重出山相助,都被他拒绝了;在接到庄继华的报告后,他很是意外,严重没有接受他的邀请,却跑到重庆,主动送上门。他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因此虽然同意严重留下,可也命令唐纵暗中监视他的活动,可快两年了,严重没有丝毫异常。 他把严重叫到身边,让他给自己做向导,两人走在前面,庄继华他们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聊。没走几步就看见几千官兵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操场上。 严重随即就请他给官兵们训话。蒋介石也没拒绝,登上主席台。把黄埔那套拿出来,讲革命军人服从命令,要敢于牺牲;随后又讲攘外安内,一番话没有什么新意,庄继华他们要么在黄埔听过,要么刚才就听了。 不过蒋介石大概也讲累了,他只讲了一刻钟就结束了;等他下来时,严重已经躲到队尾去了,把庄继华和杜聿明又推到前面了。 “文革,这支新军你打算招多少人?”这是蒋介石非常关心地。 “照我的想法呢当然是越多越好,”庄继华有些苦恼,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长时间了:“可是没有足够的干部,从十九路军招了司徒非他们二十几个,胡宗南那里挖了十个,此外就是最初地那批军校学弟了,可他们的实战经验太少,而且也不够,我们同样成立了个干部学校,但这只能培养连排军官,团以上的就比较难了,校长,你再给我调点有实战经验的军官吧,我保证,两年,最多三年,练出十万精兵。” 蒋介石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你调点人来,不过不会太多,不过,你不要只把眼光放在训练新军上,你在广州整编过川军,现在要是有机会也可以整编。” 庄继华不由苦笑一下,现在川中军阀能和广州的熊克武比吗,熊克武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接受整编,现在这几个,有了四川开发公司后,一个个谁说不能算富得流油,小康日子还是算得上的。 在军营蒋介石没有去杜聿明他们的家里探望了,而是直接进了办公室,众人刚坐下,蒋介石就开口道:“今天我还想和你们谈件事情,就是别动队和西南开发工作队的关系。” 庄继华和康泽对望一眼,知道他们几天来争夺的结果就要出来了。 第五节 号角(一) 自从上次庄继华明确要求别动队放弃保甲制后,康泽就展开行动,蒋介石一到重庆他就去求见,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蒋介石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他。 相对康泽的紧张,庄继华的心情就要轻松些,就算蒋介石要推行保甲制,他也想好对策了,毕竟他现在手中握有的资源比康泽强大太多。 “四川不同于江西,”蒋介石的话一开口就让康泽的心往下落,由于在坐的都是蒋介石的嫡系,因此他说话也少了一些顾及:“中央对四川的控制远不如江西,因此江西模式不能照搬到四川,重庆模式的成功是刘湘他们亲眼见到的,所以在推行重庆模式的阻力会小很多,刘湘邓锡侯他们也容易接受。” 说到这里,蒋介石又看看康泽,见对方神色非常失望,又有些不忍,毕竟康泽在江西为他立下汗马功劳,而且他与邓文仪和贺衷寒又不一样,始终保持着朴素的黄埔作风:“当然江西模式也不是完全放弃,兆民,你与文革好好商议下,把两者的优势综合起来。” 庄继华立刻逼上一句:“校长放心,别动队划归开发队后,我一定会和兆民好好商议。” 康泽心里很不痛快,别动队刚成立就穿上杨永泰的小鞋,好容易等杨永泰走了,由他**指挥,才发挥作用,可这一入川又要受庄继华指挥,庄继华不赞成推行保甲制,肯定又要给他小鞋穿,康泽可不愿意。 “校长,别动队的活动范围应该在全川,不仅仅停留在重庆。”康泽的潜台词很清楚,重庆既然不让搞,他可以去四川其他地方。 “兆民,校长不是说了吗,四川不同于江西。中央对四川的控制很弱,刘湘他们会支持别动队吗?”庄继华提醒道。 蒋介石看看康泽倔强的眼神,感到有些不好处理,他抬头看看会议室的其他人问:“你们的意见呢?” “三年来,文革在重庆推行的策略是很成功的,没有引起大的社会动荡。取得地效果却很好,我以为可以再全川推行。”严重抢先答道,他一直不赞同江西模式,这个模式杀人太多,对社会生产首先是破坏,然后才建设,期间所引发的社会动荡十分强烈。 “别动队在重庆之外的行动可以由别动队自己决定,在重庆之内,由文革做主。”林蔚的提议很简单。不过庄继华却很有些不满,这会让他失去对别动队的控制。 “校长。”滕杰站起来说:“重庆地经验表明。以发展促进剿匪是可行地。为了在全川推行重庆方式。我们已经培训了大批干部。每个县地县长和党部主任书记长都在基地受过训。已经接受了重庆模式地训练。现在忽然改弦易辙。会打乱我们对四川地整个工作。” “俊夫说地没错。”李之龙也赞同地说:“从去年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作吞并整个四川地准备。我们确定地步骤是先党政后军队。我们在重庆地成功对刘湘杨森邓锡侯地震动很大。他们都曾派人到重庆考察。如果现在宣布另行一套。这会不会造成他们地疑虑?” 李之龙虽然用地不确定字眼。但口气却明确无误地表示他地判断。庄继华明白。李之龙地话虽说更直接。但也更能打动蒋介石。 果然。蒋介石犹豫了。吞并整个四川。这个诱惑太大。他缓缓地问庄继华:“你对这个策略地把握有多大?” “六成。”庄继华说:“党务其实已经抓在冯诡手中。杨主任主持政务培训班。实际已经把各县地县长抓在手中。四川开发公司又把他们地经济命脉捏在手中。接下来要做地是。把政务和党务权力落实。明确。方式就是通过推行重庆模式。通过这个过程。绕开四川省政府。架空刘湘这个省主席。把基层权力抓在手中。这个过程完成之后。就可以想办法整编川军了。” 康泽心中苦涩。这就是庄继华自身地优势。可以党政军一把抓。而他就不行。除了党务外其他地都不很精通。 杨永泰却慢吞吞的说:“对四川不能操之过急,刘湘他们的态度还不明朗,条件还不成熟,不如让别动队先去试试,不行再改回重庆模式,当然重庆十六县暂时不动。” 康泽没想到,杨永泰居然出来帮他的忙,这让他十分意外。庄继华也同样感到意外,虽然他从没把杨永泰看做自己人,但毕竟双方在重庆共事快一年了,怎么也不应该在这个关键时刻与他唱反调。 蒋介石却明白杨永泰的意思,他这位忠心耿耿的幕僚又在委婉的提醒他要注意御下的平衡,不可让任何一方坐大。 “好,就这样,”蒋介石立刻接受杨永泰的劝谏:“重庆范围内地任何举措,别动队听文革的,但其他地方,别动队可以自行决定,不过,兆民,战略村暂时不要实行,如果,地方推行重庆方式,你们也不可强行干涉。” 这算什么决定,不但庄继华连杨永泰也感到不可理解,一方面捆住庄继华的手脚,把他限制在重庆地区;另一方面又捆住康泽的手脚,不准干涉地方上推行重庆模式,那不又给庄继华开了一道缝。 庄继华和康泽同时做出要发言的姿态,蒋介石却摆手说:“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四川不同于江西,强行推行有可能会引起刘湘他们的反对,强制性措施要少用。社会改革是个大问题,李宗仁白崇禧在广西搞民团制度,广西全省皆兵;阎锡山在山西也在搞村自治,韩复渠在山东试验乡村建设,陈果夫整顿江苏。各地都在搞社会改革,我希望你们精诚合作,尽快在四川搞出成绩。” 这下庄继华和康泽都不能在说什么了,他们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漏洞百出的安排。不过康泽的失落感更强,因为这些漏洞对庄继华更有利。 蒋介石在重庆安排完毕之后,就飞往贵阳督战,亲自督促各部围剿黔北地区地中央红军。而康泽在蒋介石走后不久就率领三个别动队开赴川北。把重庆留给了庄继华,对此庄继华也无可奈何。 四月初,庄继华和杨永泰在重庆召开十六县县长和工作队工作会议,开始部署减租减息,这个会议上庄继华及其武断,根本不听少数县长地反对意见。直接规定减租减息步骤。根据他的安排,整个减租减息分三步走: 第一步宣传和部署,时间为一个月,参加者为县政府及下属行政机关和工作队,县长督促各乡镇长,务必把市政府地决定宣传到每个农户的家中,工作队要组织宣传队到乡镇村中进行宣传。 第二步执行,规定所有地租不得超过四成,年利息不得超过否则一律算违法,重庆地区的麦收在五月底,这个时候。乡镇政府和工作队要组织督察组进驻各乡,督察减租减息地执行情况。 第三步禁止地主因为减租减息收回土地以保障农民耕种土地的权力,地主没有权利无条件收回土地。 第四步复查,由县政府和县工作队派人复查执行情况。 第五处罚凡,私自加收农民地租的,发现一个查处一个,私收一成的罚十倍,收两成的罚五十倍,另外再拘禁一月;三成的罚没全部家产。田主入狱两年。 为了保证政策地贯彻执行,庄继华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杀意,他在会上就宣布,为保障减租减息的执行,对护卫队部署做出调整,十六个县,每个县进驻一个营,镇兵役所组建常备民兵连,村组建民兵小组。 “市政府不收税。是让利给农民,这些地主居然敢把地租抬到八成,简直是丧尽天良!”庄继华在会上杀气腾腾骂道:“老子就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庄继华扮上红脸,杨永泰就扮白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和气的说:“诸位,我们知道这件事很难办,不过你们不要怕,有市政府给你们撑腰。大胆去做。不管他们身后有什么背景,你们都要大胆处置。出了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为你们担待。” 市政府的决定在报上宣布后,经过几个月讨论地新闻媒体立刻跟风而起,大幅报道市政府的举措,一致颂扬,特约评论员更是把此举与三民主义实践,抗战准备挂钩,无限拔高减租减息在政治经济上的作用,而社会各个团体也纷纷表态支持政府。 可是反对地不是没有,乡下的士绅们聚在一起咬牙切齿的诅咒,但是他们的声音只能是角落的声音,重庆及其十六县的报纸早被控制起来了,此刻各宣传部正张大眼睛严控一切反对声音。 工作组组织的减租减息工作队走家串户的宣读市政府的命令,各地学校也动员起来,老师在课堂上讲解减租减息政策,镇上地宣传队排演减租减息的节目,在每个赶场日(即北方的赶集)上演,文艺工作者还编了一些顺口溜,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减租减息就是好,民生改善了,……” 乡镇兵役所村民兵小组全部动员起来,兴奋的农民把支持减租减息的标语刷满村里村外。庄继华掀起的攻势铺天盖地。 正在减租减息宣传达到高峰时,四月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向川西北发起攻势,邓锡侯损失惨重,向刘湘蒋介石告急,刘湘电令驻守会理地区的李家钰迅速北上支援邓锡侯,会理地区兵力空虚。川西北战事紧张,但庄继华却处于异常兴奋之中,奋力建设了两年的成渝铁路通车了!对川人而言,这是民国建成之后的第一件大事! 1935年地春天是一个战乱与希望并存的春天!也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春天! 第五节 号角(二) “今天,重庆市长杨永泰和副市长庄继华先生与四川省主席刘湘将军在成渝两地同时举行盛大的通车仪式,承载两代川人的希望的成渝铁路正式通车了…” 新建的菜园坝火车站人山人海,数万人在嘹亮的鼓乐声中,杨永泰和总指挥兰对庄继华的神态很奇怪,她本该坐上那列车去成都,可看到庄继华没上车,她也就放弃了采访,上了庄继华的车。 “不是不高兴,是还没到高兴的时候。”庄继华淡淡的说,他的神情有点疲倦:“开车吧,回基地。” “文革,你究竟在想什么?”梅悠兰还是不解:“你为这条路投入那么多,现在终于….,真是搞不懂你。” “小妹,这没什么不好懂的,”宫绣画反倒是有些理解庄继华:“这条路只是他的计划的一部分,这个计划到目前为止只完成一半,他怎么能象那些人那样高兴。 “还是绣画明白,”庄继华叹口气:“不但我,算上少卿,也只能有限度的高兴一下。” “哦,”梅悠兰明白了,她虽然不知道全部计划,但也猜到了,这肯定是当初在美国就定好了的。他哥哥和庄继华是回来执行的,他父亲和爷爷是在美国协助的。 小车里地气氛有些沉闷。庄继华发现后便笑笑:“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走了一大步,而且这是很成功的一步,为我们下一步打下很好地基础。” “下一步,”记者的本能让梅悠兰感兴趣起来。她连忙追问:“是不是还是修铁路?” “对,我们正在勘探两条线路。重庆到襄樊,成都到贵阳,”庄继华扭头看着梅悠兰问:“你知道成渝铁路收获最大的是什么吗?” “交通便利了,还能有什么。”梅悠兰试探着说。 庄继华摇摇头:“是一支有经验的工程队,西南的地质情况要比其他地区要复杂得多。成渝铁路应该说是最容易地,川黔铁路、成昆铁路的情况还要复杂十倍。我们地工程师在这条铁路上获得经验,以后再建这两条线时就容易些了。” “川黔铁路?”梅悠兰纳闷的问:“贵州不是在打仗吗?” “快了,红军就要离开贵州了。”庄继华淡淡的说,但庄继华心中还是有个疑问,红军会从那条线路进入四这个答案在十几天后就明确了。红军在贵州四渡赤水,威胁贵阳,在贵阳督战的蒋介石慌忙调滇军孙渡增援,随后红军南渡乌江,杀入云南,直逼昆明城下。昆明全城戒严。龙云又急忙调驻守金沙江的滇军回防昆明,可没想到红军只是虚晃一枪。随后掉头北上,滇北金沙江渡口空无一人。 “这仗是怎么打地?”杜聿明从收到的战报中列出红军地行军路线以及**的行军路线,惊讶的发现,红军的所有行动都十分巧妙,每次都正好打在国民党军的薄弱之处。 “是呀,他们每次都在我们的合围圈刚刚形成,还不严密的时候跳出去,怎么每次都那么巧?”范汉杰很不解的摇头。 “反常必妖,”庄继华淡淡的说:“这没什么不好解释的,只有一种解释,情报泄露。 “情报泄露?这不可能吧。”范汉杰怀疑地说:“所遇部署都是校长定地,下级各路纵队都是校长亲自指挥,自己都只了解自己的任务,难道校长身边会有共党情报员?” “难道只有人才会泄露情报?”庄继华反问,杜聿明和范汉杰更加不解了,庄继华摇头说:“除了人以外,还有电报,我估计我们地密码已经被破译了,不知道是我们的密码太简单了,还是他们太厉害“这不可能。”范汉杰感到不可思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怎么可能有证据。”庄继华嘻嘻一笑:“我只是估计,从结果上估计,除非能抓到红军中电台监听员,否则,这种事情,永远没有结果。” 说完之后,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现在红军的行动已经可以预判了,他们将从滇北渡过金沙江,进入四川,攀枝花的任乃强和李安定需要撤退。” “同意。”严重首先表态,他在这里更多的是个象征,要论打仗,他感到庄继华杜聿明和范汉杰都比他强,这几个学生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李家钰调到川西北后,会理地区兵力空虚,蒋介石直接干预下,刘文辉把刘元塘的第一旅全部调到会理,又调十六旅的许剑霜驻守德昌,点川东边防司令刘元璋驻守西昌。 尽管调了很多兵,但庄继华信不过刘文辉,自从二刘大战后,刘文辉的精锐损失殆尽,剩下的都是二三流部队,就算刘文辉从他这里买走很多武器,可愿意拿出来与红军消耗吗?庄继华不敢把宝压在他身上,而护卫队在会理只有一个五百多人的加强营,这点力量要想挡住身经百战的红军,恐怕白日做梦。 “嗯,对,会理估计很难守住,德昌也很困难,撤到西昌怎么样?”司徒非建议道,刚才因为涉及到蒋介石,所以他没说话,现在是他说话的时候了。 “西昌?”严重在地图上画了条线,这条线正好从西昌通过,然后他又从川西北画条线:“你们看。朱毛红军一路北上,是与张徐红军会合。他们在南边打;张徐为配合朱毛的行动,也必然从北边压下来,以刘文辉的实力,恐怕很难守住西康西部,他肯定调集部队守在雅安等关键城市。西昌恐怕只会做做样子。” “老师说的没错,只有退到雅安。才能确保安全,”庄继华赞同地说:“给李安定发电报,由他负责指挥撤退,告诉他必须把专家教授一个不剩的安全送到雅安,设备可以先存放在自家。电报上要写清楚,他和专家都回来。我给他记功,他回来专家没回来,我杀他地头,专家回来,他没回来,我给他树碑,家人由我抚养。” 庄继华的语气十分严厉,杜聿明楞了下,他没想到庄继华下的居然是这样绝情的命令,范汉杰犹豫的劝道:“用不着吧。我们现在开始撤退。肯定来得及。” “攀枝花分作几支队伍,散布在方圆几十里。光收拢就要几天,而红军地行军速度是非常迅速的,我们现在才判明他们地行动,恐怕已经晚了。”庄继华想想后说:“告诉他实在不行,可以躲进自家,务必确保人员安全。动作要快!” 果然,两天后传来消息,红军攻克皎平渡,随后击溃刘元塘的两个团,刘元塘狼狈退回会理。 “必须坚守会理,挡住朱毛共匪!”李安定的眼睛通红,他收到庄继华的电报后立刻开始收拢勘探队,可是开发队分得太散,整整三天时间才收回来一半,其他的都在路上。 刘元塘一出发去皎平渡阻击,他立刻把已经到了地连同任乃强一起送走,自己率领剩下的三百人在县城里等待其他队伍,他可不敢走,他知道要丢下那一半,庄继华是真地要杀他。 “妈的!我怎么守?”刘元塘有些气急败坏:“我就这么点人,你让我怎么守?” 城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少数富户们开始向德昌逃跑,而更多的人则聚集县政府门口,请求刘元塘守住会理。 刘元塘虽然冲着李安定叫嚷,但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有两个团还在退往县城的路上,如果他就这样甩手一走,这两个团就全完了。 “总司令电报,”正在刘元塘和李安定争论不休时,参谋送来刘文辉的电报,刘元塘一把抓过电报。 “红军找我这个穷光蛋,拼也完,不拼也完,老蒋电令,坚守会理,违令者杀!” 字里行间里透着无奈,刘元塘仿佛看到刘文辉那张黝黑的长满愁绪的脸,他心里长叹一声,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任凭李安定从他手里拿去电报,可屁股刚落下,随即感到这样会影响军心,他立刻站起来从周围的军官叫道:“总司令命令我们坚守会理,与会理共存亡。” 军官互相默默地看一眼,随即参差不齐地答道:“是!” 刘元塘冷笑一声:“副官!立刻派人把我的两个太太追回来!弟兄们,我把老婆追回来,我们一家子死活都在会理了,与弟兄们有难同当!” “是,有难同当!”军官们地气势一下全起来了,声音洪亮。 刘元塘立刻动手布置,将城外靠近城墙的房子全部拆毁以扫清射界,、随后征发全城青壮上城,每个垛口两人。 李安定则急着派人去寻找没到的队伍,命令他们躲进自家领地,他估计就算他们能赶到县城,也不可能逃出县城了。 李安定的判断很正确,还是有两支队伍回到县城,这次他没送他们走了,而是把他们留在县城内,城外已经出现红军侦察队,要走也走不了了。 附注:红军破译了国民党军密码之事,被龙云查知,红一军图有个情报参谋被滇军俘虏,他的身上带着红军破译的国民党军的军事命令,龙云把这个情况向蒋介石汇报,可蒋介石也没办法,只能下令频繁换用已有密码。国民党军事系统繁杂,中央军,川军、滇军、黔军、湘军,密码完全不一样,只好用简单的方式编码 第五节 号角(三) 因成渝铁路带来的欢乐在四川高层很快就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焦躁与不安。五月初川西北和川西南几乎同时爆发两场残酷激战——土门战役和会理之战。 川北红军强渡嘉陵江后,从蒋介石到刘湘,包括庄继华在内,都没想到红军会放弃川陕根据地,全军西向。 对红军进攻方向判断狐疑,导致川军动作迟疑不决,正面面对红四方面的邓锡侯对红军的突破方向更是摸不着头脑。 红军如是向南就是进攻成都平原,向北进入陕南,向西就是土门要隘,在这三个方向中最不可能的就是土门要隘。 土门要隘是一串狭窄陡峭的山头组成,这串山头连绵十来里。土门之外是川**区,高原苦寒,自然环境恶劣;藏民张主要地位,语言习俗均异;最重要的是粮食,藏区根本无法提供保证十万红军将士常年所需的食物。 所以在一开始邓锡侯没有注意到土门要隘,但他在土门地区督战的参谋长坚决要求立刻封锁土门要隘,邓锡侯最终听从他的建议,拼凑了八个团总兵力一万五千人封锁土门要隘。 可是红军却偏偏向西攻击土门,因此这注定是场残酷的战斗,四方面军的顽强战斗力在这一战中充分展现。在持续十六天的战斗中,他们爬悬崖,翻峭壁,冒着枪林弹雨,浴血苦战,先后夺下伏泉山、千佛山、老君岭,于群山中杀出一条血路。 在四方面军浴血土门之时,渡过金沙江的红一方面军逼近会理。刘元塘决心坚守会理后就命令沿江防线部队全部回撤,同时向西昌的边防司令刘元璋求援,刘元璋不顾许剑霜反对,下令从德昌十六旅中抽调聂秋涵团增援会理。 聂秋涵的行军速度很快,第二天就赶到会理城外。可此刻会理城外四周都是枪声,从江边渡口回撤的部队在与追击地红军交火;刘元塘担心聂秋涵因此跑了,亲自率领两个连冲出会理把聂秋涵团接进城内。 “胡槐堂被红军截住了。”刘元塘刚进城,许颖就过来报告。 “日他先人板板,”刘元塘破口大骂:“逃命都逃不赢别个呀,来人,跟老子去接!” 刘元塘说着脱下军装,**着上身,提起鬼头刀。集合了刚进城的两个连和他的卫队,人人上刺刀,冲出了城门,又将胡槐堂接进城中,这次他一进城门就下令将城门堵死。 李安定听说后大惊飞马找来,要求刘元塘立刻开门,他接到报告,城外从金沙江边回来的水电站考察的分队和在第二地质分队就要到了。 “城外都是共匪!”刘元塘大怒,冲着李安定叫道:“一开门他们就冲进来了。你他妈地不懂!” “丢他老母!人丢了庄长官要砍我的脑袋!老子必须把他们接进来!”李安定的涨红着脸毫不让步:“不要你出人,护卫队自己出兵!你给老子开门!” 刘元塘火了,拎起刀就朝李安定一刀劈来,许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手:“旅座息怒!息怒!” 李安定后退一步拔出手枪,他的几个卫士唰地举起冲锋枪,刘元塘的部下也涌进来,双方枪口相向,县长急忙相劝:“李长官、刘旅长。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大难临头,大难临头,我们要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许颖把刘元塘拖到一边,转身对李安定说:“李长官,我们是在一条船上,共匪要进城了,你在城内的人也完了。不能因小失大!” 李安定当然知道现在开门及其危险。但问题在于曹瑞芝和常隆庆在这两个分队里,这两个人要出了事。庄继华肯定会要他的脑袋。 “我带人去接不行吗?你们守城!不行吗!”李安定吼道。 “长官冷静点!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了吗?是十里还是二十里?”许颖问道:“这段距离有多少共匪,你知道吗?不能冒这个险!” 正说着,城西方向传来激烈枪声,一个连长跑来报告:“西门外有群士兵在外叫门,铁厂方向发现大批共匪。” 李安定心在往下沉,他感到自己这颗脑袋恐怕要保不住了。刘元塘头都没回大声骂道:“妈卖x的,不许开门,给他们喊话,让他们往德昌跑,要不然往彝人区跑!” 许颖见李安定脸色阴晴不定,他靠上来低声说:“长官,外面地人肯定进不来了,你赶紧想办法让他们进入彝人区,你们勘探队与彝人关系不错,会收留他们的。” 李安定一跺脚带走出了指挥部,赶回勘探队,立刻下令电告所有在外分队,不要再回会理了,立刻避往彝区,另外电台要二十四小时开机保持联系。各分队都回电表示接受命令,除了两个分队,曹瑞芝和常隆庆的两个分队,始终没有回电。 陈赓抓起水壶,敌人败得太快,他们连续强行军追击,让他失去大量水分,破烂的军装被汗水打湿,急需补充水分。这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士兵:“报告我们抓到一群人。” 他头都没抬就问:“什么人?大惊小怪的。” “不知道,营长让我们送来。” 陈赓有点奇怪了,从上海出狱后,他辗转进入江西苏区,可由于被捕必须接受上级的审查,幸好周e来保下他,长征开始后出任干部团团长。干部团史从各部队精简下来的连排干部组成,是红军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土城一仗初露锋芒,此次抢渡金沙江又是他们昼夜奔袭一百六十里,抢占了皎平渡,击溃刘元塘。夺取通安县城,为全军打开北上的通路。 “不知道?”陈赓纳闷了,抓到地俘虏不知道是什么人? “他、他们开始打得很凶,后来被我们包围了,他们却主动投降了。说是什么西南…什么发…什么队,是来这里查什么,….要修个什么站。”士兵很年轻,他不太清楚那些人口中说的那些话地含义,挠着后脑勺艰难的说道。 “哦,我明白了,”陈赓心念电转立刻明白这些是什么人了:“把人交给警卫连看守,告诉梁大脑袋,不准打骂。不准伤害,要优待。” 士兵转身要走,陈赓却嘿嘿笑着叫住他:“告诉你们营长,把缴获的武器装备给我送一半过来。 “是。”士兵的回答有些有气无力,心里却在奇怪,团长怎么知道我们发了一笔小财。 “怎么,连小部队的洋落也要剥削?”政委宋任穷忍不住打趣道。 “小部队?”陈赓狡诈地一笑:“庄文革什么时候亏待过他地人,我跟你打赌,这支小部队机枪恐怕都有好几挺。” “机枪都有好几挺?”宋任穷有点意外地扭头看他:“那不快赶上刘元塘的一个营了?” “恐怕**不离十吧。”陈赓点点头:“我这个老同学,我是了解的,不过也有点奇怪,他的部队不该这样不经打呀。” 宋任穷不明白他的意思,陈赓转了转说:“不行,我的去看看,老宋,这里交给你了。” “哎…。”宋任穷的话还没说完。陈赓已经转身离开离开临时指挥部。 曹瑞芝和常隆庆坐在一个角落。两人地眼神都有些呆滞,离他们不远之处是两个分队地护卫队长简安和魏文刚,他们地周围是一群护卫队员,其中有几个伤员,这些队员的脸上没有平常俘虏地那种胆怯不安,而是一股不服气。更多的是穿普通服装的勘探队员,他们安静的坐在麦草堆里,时不时悄悄低声说几句。 门开了。进来的红军军官带着一副眼镜。颌下胡子拉碴地,他进门后朝里面扫视一眼后就问:“你们谁是负责人?” “我。”“我。”常隆庆和曹瑞芝挣扎着要站起来。 “是我。”简安和魏文刚却已经站起来了。简安还回头对常隆庆和曹瑞芝说:“按照开发队的制度,一旦转入战时,指挥权自动转给护卫队队长,常教授、曹教授,所以我们才是分队指挥官。” 魏文刚看着红军军官:“请问您是谁?” “陈赓。” 简安和魏文刚略微楞了下,他们交换一个眼色,然后向陈赓敬礼:“黄埔五期(六期)毕业生简安(魏文刚)向学长敬礼!” 陈赓也毫不含糊的答礼,然后才乐呵呵问道:“你们可不怎么地,给庄文革丢脸了。” “学长别客气,直接说我们不该投降当俘虏吧,”魏文刚真是文刚口里毫不含糊:“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勘探队,不是与你们交战。” “嗯,这才有点样子,有点像庄文革的兵了,”碰了个软钉子,陈赓似乎还有点满意,可他继续调侃道:“不过我这个老同学既然给你们装备了这样强的武器,就不是让你们来当俘虏的,你们这样做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吗?” “要不是担心伤了他们,学长,我们可以试试,”简安毫不客气地答道:“我保证你们一个俘虏都抓不到,而且要付出十倍地代价。” 陈赓楞了下,他看看简安和魏文刚以及他们身边的那些队员:“嗯,看来文革把你们训得不错。他不是在重庆搞西南开发吗?怎么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了?” 常隆庆正要答话,曹瑞芝却抢先叫道:“我抗议,你们这些土匪!我们的仪器,把我们的仪器,还有资料,还给我们。” 曹瑞芝的突然爆发,让简安和魏文刚一愣,他们下意识的向他身前一动一步,然后十分担心的看着陈赓。 常隆庆也忍不住叫道:“还有我们的矿石标本?” 陈赓皱眉问:“仪器,资料?矿石标本?”他忽然明白了,扭头对身后地警卫员说:“把三营长叫来。” 警卫员答应一声就朝外走,陈赓却喝令道:“叫他跑步来!”警卫员立刻飞快跑了。 第五节 号角(四) 三营长很快就到了,他是个年青的老红军,井冈山上下来的,陈赓一见就问:“除了枪支以外,你们还缴获了些什么?” “是有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三营长刚才还在摆弄那些看上去不像是武器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用。 “全部送过来。”陈赓的眼很尖,他立刻发现简安嘴角露出的一丝嘲讽,但他没说什么,红军中的大部分战士都没受过什么教育,很多干部识字还是在红军中完成的。 “还有我们的标本。”原本坐在一边的勘探队员群中的一个青年爬起来叫道。 “标本也送过来。”陈赓随即对三营长说。 “标本?什么标本?”三营长莫名其妙,可随后想起当初俘虏这些人时,发现那些骡子上拖的石头,几个战士把石头解下来扔掉,只拉骡子,俘虏中就有人跑回去要那些石头,却被几枪托打回来了。他试探的问:“是不是那些石头?” “那是矿石。”常隆庆忍不住叫道,那些矿石是他们半年工作的结果,就这样给忍了,让他心痛不已,原以为没办法要回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转机。 “啥,不就是一堆石头,啥矿石不矿石的。”三营长满不在乎的说。 “常教授,算了,你们以后再找吧,”魏文刚劝道,可接下来一句差点让三营长跳起来:“跟这些土包子说了,他们也不明白的。” “妈的,反了你,”三营长撸起袖子就要动拳头。 陈赓忍不住笑了:“三营长,他没说错,你就是个土包子,”随后陈赓转向魏文刚:“他在参加革命前是个贫农,连饭都吃不饱。更谈不上认字了。参加革命以后才在部队上学的文化。” “那不是跟咱们一样吗,我也是在部队里学的文化。”一个护卫队员插嘴道。 “小兄弟,你也是贫农?”三营长感兴趣了,在与他们的战斗中,他发现这伙敌人的战斗技术很强,枪法很准,火力布置得当,这是指挥官的经验好像不足。要是他来指挥地话。就会丢下那些坛坛罐罐,先带人跑,怎么也不会让人包了饺子。 “贫农?”为那个护卫队员对这个名词很好奇,想了想才说:“你地意思是不是租别人地种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算贫农。 “那你也是受苦人,参加我们红军吧。我们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三营长热切的动员道。 “参加你们?跟你们一样造反?不干。” 护卫队员鄙夷的神情差点让三营长摔个跟斗,陈赓却笑道:“小兄弟,那你说说造反又那点不对了?” “我们庄队长说了,你们和我们的区别是救国和治国的理念不同,这种差异可以商量地。并非一定要动刀动枪,杀个你死我活。就像一家人,两兄弟有不同意见,就非要动刀杀人呀。日本人在欺负我们,可我们自己却还在内战,所以我们被别人欺负,你们也要负责。” “谁说地,蒋介石不抗日怎么赖我们了,我们北上抗日他还阻拦。”三营长有些火气了,这几个反动派真是太顽固了:“团长。干脆毙了得了。” “呵呵。北上抗日?”魏文刚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你们这是打肿脸充胖子,流窜就是流窜嘛。” “你!”三营长伸手就拔枪。陈赓连忙喝止,他在心里却暗自叹服,这庄文革在思想教育上下的功夫不少。 魏文刚却不知足,仿佛没看见三营长已经快暴走了,他依然嘲讽道:“就你们这点人,这些装备,连我们都打不过,还和日本人打?打上两三仗恐怕就没了。” “那你们怎么当俘虏了。”陈赓淡淡的问道。 “当俘虏的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你问问这位营长,你们死了几个人,我们阵亡四人,伤三个,其中一人还是放下武器后被你们打伤的。”简安冷冷的说。“这怎么回事?”陈赓神色严厉起来了:“三营长?” 三营长一下就焉了,一番交火下来,三营阵亡的就有二十六人,负伤地还有八人,士兵们打红了眼,虽然有严厉的军纪约束,他们还是找到理由,把一个护卫队员狠打了几下。 “你是老兵了,老同志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难道忘了?”陈赓很是生气,干部团都是干部,要求自然更严,否则将来怎么带兵。 “你们的伤亡?”陈赓见三营长的样子,压压火气问道。 三营长不想在魏文刚面前丢脸,扭扭捏捏的不想说,陈赓一下更火了,声音一下就拔高八度:“说!” “是,阵亡二十六人,伤八人,狗日地枪打得准。三营长立正答道。 陈赓愣住了,随即心中一阵绞痛,这些可都是军官呀,是军队的精华,土城战役,才阵亡一百来人,强渡皎平渡,击溃刘元塘也不过阵亡三十来人,可这样一支小分队就造成他们三十多人的伤亡,是在太不值得了。 陈赓怒气冲天的瞪着三营长,三营长知道自己闯祸了,陈赓鼻孔冒着粗气好半天才骂道:“滚,去吧东西拿来,还有那些矿石标本,丢了的,给我找回来。” 三营长大气不敢出,转身就跑,过了一会,陈赓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向勘探队队员们敬了个军礼:“对不起,我的部下不该打人,这是平时督导无方,请你们原谅。” 简安和魏文刚有些意外,他们略微皱眉,随即站起来还礼:“学长言重。” “刚才我说错了,你们没给庄文革丢脸。”陈赓很坦率的,知错就改:“不过我不同意你们说的,咱们那蒋校长的确不抗日,你们看,为了围剿我们红军,派出了百万部队,可日本人呢?东三省一枪不放,热河停战协议丢了半个热河,塘沽协议丢了长城,日本人步步紧逼,他却步步退让,这不是卖国是什么?” “大丈夫能曲方能伸,”魏文刚的口才显然要好于简安,每次都是他抢着答话:“我们实行地是以空间换时间,抗战是个长期战争。” “陈将军,”曹瑞芝忽然插话:“这点我同意庄队长地观点,抗战是长期战争,九一八事变时,我们几乎没有重工业,钢铁产量只有日本的百分之一,基本没有军事工业,连子弹都要从国外进口,这怎么打?” “对,四年过去了,我们在重庆建设了很多工厂,这些都是国防工业,为抗战打下基础,”一个年青地队员站起来说:“当年我在北平时也参加了**示威,要求政府对日宣战,可这四年里我才知道,我们国家有多弱,抗战有多难。贸然开战,我们的民族会蒙受更大的损失,陈将军,不客气的告诉你,西南开发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出十年,我们就可以北上收复失地了。” “陈将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常隆庆说道:“这里有个大铁矿,我们要在这里建一座钢城,有了钢铁,我们就可以造武器,就可以打日本了,陈将军您与庄队长是好朋友,留下来,别管什么党派之见了,和我们一起干吧,到抗日战场上去发挥才能。” 陈赓有点哭笑不得,他费这么多唇舌其实就是想把这些人拉进红军中,特别是那几个年青的勘探队员和护卫队员,没想到居然被别人先动员了。他仿佛看到庄继华在重庆笑得打滚。 “你怎么知道陈赓与庄文革是好朋友呢?”门外传来一道充满绍兴味的声音,陈赓一听这声音立刻蹦了起来,一个美髯公从门口外进来。 “周副主席,您怎么来了?”陈赓很是意外。 “你这个陈赓跑得好快,我也不得不追快点嘛。”周e来笑着说。 简安和魏文刚立刻知道是谁了,他们也随即向周e来敬礼:“周主任。” “坐下,我们慢慢聊。”周恩来随意的还了个礼,然后招呼他们坐下:“庄文革对你们的教育抓得挺紧,我们可有好多年没见了,他在重庆怎么样?” “我们来这里半年多了,也很长时间没见到队长了。”魏文刚叹口气:“我们从报上了解到一些情况,重庆在搞减租减息,恐怕轻松不了。” “张静江曾经在浙江试行过一段时间,后来无疾而终。文革会成功吗?”周e来露出担心的神色,他的这个态度立刻获得大多数普通队员的好感。 “肯定能成功。”一个队员快嘴说道。 “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魏文刚正要制止,周e来却已经开口问道。 “说不清楚,”队员有些羞涩的说:“队长肯定有办法,他已经策划好几年了,他从来没失败过。” 周e来默默的想了会说:“嗯,他是这样,凡事谋定后动,希望能成功。尽管这不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 魏文刚张张嘴想要反驳,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露出不服气,周e来察觉了,他只是淡淡一笑:“我想请你们给我带封信给他,可以吗?” 或许是周e来的客气让大家感到有些歉意,简安连忙答道:“力所能及,自当效劳。” “我们要打会理,城里还有你们什么人吗?”周e来问。 第五节 号角(五) 所有俘虏都沉默了,简安和魏文刚交换一下眼神,简安神色凝重的说:“我们出来也很长时间了,城里的情况不了解,五天以前接到命令,让我们立刻收拢分队撤回会理,然后撤往雅安,命令是李安定队长签发的,估计城里还有我们的人,但到底有多少,我们也不清楚。” 周e来点点头,陈赓却高兴撸袖子:“李安定这小子在城里,这下这小子跑不了了。” “陈赓,我听说你的部队严重违反纪律,动手打人,”周e来忽然用严厉口吻说道:“这件事情要严肃处理,这是严重违反党的政策的行为,主要指挥员要处分,要做出深刻的检查。” “是,”见周e来神色严肃,陈赓不敢嬉皮笑脸,他知道这位老领导原则非常强,在这种事情上从不打马虎眼。 “另外缴获的东西,除武器外,其余的全部归还他们,”陈赓刚要答是,周e来又补充一句:“包括那些骡马在内。” 这下陈赓有些愣住,他软语道:“周副主席,骡马就让我们留下吧,您知道我们非常需要这些骡马的,好多老同志都需要这些马,”见周e来不为所动,陈赓有点着急了:“大不了我们给钱,况且就算庄文革在这里,我向他要,他会不给吗?那小子富得流油,比地主老财还富!”可他不在这里。”周e来打断他的话:“仪器,矿石标本必须一件不少的归还他们,陈赓,你听好了,他们也是在为抗日出力,尽管他们采取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但只要他们抗日,我们就要支持。” 陈赓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他们的争论传进俘虏中,曹瑞芝有些感慨的说:“难怪庄队长说这些共c党人只是与我们有不同理念的爱国者。大多具有高尚的道德人品,此言真是不假。” “我中华并非无人呀,”常隆庆也摇头叹息:“为什么就不能团结起来呢?国家面临亡国之险,为什么还要自相残杀?” 魏文刚苦笑下,这些书呆子,联合起来有那么容易?简安却苦涩的说:“联合哪有那么容易。两党杀八年了,双方血流成河,要联合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能打下会理吗?”有了安全保障后,更多地人却更关心目前的战事。 “难说。”魏文刚不知可否,不过他知道,只要打下会理,李安定决不可能逃脱共c党的报复,他杀了太多的共c党人。 “中革军委命令。攻取会理。任务由你们和红三军团承担。彭德怀同志担任总指挥。”周e来对陈赓说。然后低声说:“另外还有个秘密任务。” 陈赓精神一振。周e来冲远处招招手。一道人影走过来。陈赓注目一看认识。上海特科地老熟人陈云。 “陈云同志你是认识地。”周e来说:“中央决定派他去上海。恢复那里地党组织。并取得与共产国际地联系。你在你们团找几个川籍士兵或干部。送他去西昌。”然后周e来又对陈云说:“陈云同志。到了西昌以后。你要想办法去重庆。在重庆。你可以去找刀锋。你认识刀锋吗?他原来也是红队地。” “在上海听说过。可没见过。”陈云有些奇怪。刀锋是红队地一个传奇。两年里死在他枪下地叛徒特务不下二十人之多。传说他能飞檐走壁。枪法入神。在上海滩他地名字就让敌特害怕。不过这个人行事非常谨慎。只接受陈赓指挥。另外就只有周恩来知道他地身份。每次露面都化妆。谁也没见过他地真面目。 “你到重庆后。在报上发个寻人启事。内容要包括…”周e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最后却又补充道:“刀锋地情况是绝密。如果不用找他。就不要找他。” “是。明白了。”陈云郑重地答道。在上海特科时。他是周e来地助手。对秘密工作十分了解。 周e来刚把任务分配完,警卫员来报告,彭德怀带着三军团赶到会理城外。 红军开始大规模的砍树扎云梯,准备攻击会理。 红军明目张胆地工程准备,让城内的刘元塘心中有些发慌,他担心守不住城墙,他开始准备打巷战,下令拆掉靠近城门边的两条街,为纵深部队扫清射界。 李安定对城外的情况也死心了,不管怎样,先守住会理再说,他把手下的近三百人护卫队员重新编组,担任守城部队的预备队,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冲上去。 “刘旅长,告诉弟兄们,只要守上两天,后面追击的薛岳将军就能赶到。”李安定见刘元塘信心有些动摇,便给他打气:“只要守住会理,庄队长悬赏十万大洋。” 刘元塘立刻命人满城呼喊,“守住会理,奖赏十万大洋!”,高昂的赏格让紧张等待的士兵们士气一振,全城青壮随即在士兵指挥下进行简单地军事训练,其实生活这个偏远山区小城的大部分人都掌握运用枪械的能力。 等待终于结束,嘹亮的冲锋号下,红军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士兵抬着云梯,冒着弹雨向城墙冲击。城上的刘军士兵拼命射击,阻止红军靠近城墙。 红军士兵士气极高,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接过云梯又往上冲,渐渐的有几架云梯靠近城墙。城墙上扔下几颗手榴弹,猛烈的爆炸后,云梯再也没有起来。 激烈的枪声在会理四周响起,刘元塘光着上身,腰间围了块红布,手拿大刀,象疯子样满城乱窜,那里出现枪响得紧他就冲向那里。 打了一个下午,李安定有些信心了,红军士兵虽然勇猛,但他们严重缺少重武器,整整一个下午,三次进攻都没听见炮响。李安定决定把护卫队调上去。他下令把整个护卫队分成三个小队,他留下一个八十人地小队,另外两个小队上了西城墙,这里是红军攻击的重点。随后命令炮兵小队做好射击准备,可就在这时,红军退下去了。 “这样打不行!”攻击连续受挫。彭德怀的黑脸更黑了,他心里有些愤怒又有些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攻击会理,刘元塘摆明死守,不会干涉红军行动,如此只要监视或者围困就行了,用不着冒巨大伤亡的代价强攻县城。 红军不是没有火炮,但炮弹奇缺,二渡赤水时缴获的炮弹在连续作战中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必须等到最关键的时刻才能使用,因此战术选择上只能采取这种冲城战术。 “完全靠野战方式冲击城墙,伤亡太大。还是挖地道吧。”作战科长李天佑建议道,他的建议迅速被接受。 夜色降临后,刘元塘担心红军趁夜偷袭,下令所有人都不准离开城墙,分成三拨轮流睡觉,同时把木材浇上松油点燃后扔到城下。此刻从城外看会理,就是一对被火焰包围着的城池。 “报告,共匪在挖地道。” 刘元塘刚刚回到指挥部,防守西城地许颖就跑来报告。刘元塘一下就蹦了起来。 会理城地城墙建设时就在每段城墙根埋下一口大缸,这是中国古老的筑城学上传下来地,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战乱时城外的人挖地道进城。 “咚,咚,”从水缸里传来地声音让拼杀半天的刘元塘脸色青得怕人,“来人,挖坑,灌水”,刘元塘一声令下。一群民夫开始在城墙后面挖坑,很快挖了七八个大坑,然后开始向里面倒水。水进去后就向地层深处渗透。 以前挖地道是为了从地道里钻进城内,从内部发起进攻,现在不同了,挖地道的目的是为了炸垮城墙,这个灌水的目的是就是让对方的**失效。 到下半夜,刘元塘实在熬不住了,把监督的任务扔给许颖自己回去睡觉去了。许颖过了一会又扔给连长吴鸣恩。自己也回去睡觉了。吴鸣恩心里不痛快,骂骂咧咧的督促民夫拼命灌水。 天渐渐亮了。民夫们还在辛勤灌水,就听见轰隆一声,城墙忽然垮了一大截。吴鸣恩宠瞌睡中惊醒,他脑子一下就蒙了,“完了,红军把城墙炸塌了。”这个念头一经浮起,就不可抑制地占据他的脑海,他爬起来看都没看倒塌的城墙,转身就向城里跑。士兵们更是乱哄哄地跟着他往城里跑。 “共匪进城了!”叫声在城内穿响,吴鸣恩刚跑到街尾,迎面撞上刘元塘,刘元塘二话不说,一刀就把吴鸣恩的脑袋砍下来,喷出的鲜血把刘元塘染成一个血人,他凶狠的话站在街中央,大声叫道: “回去!把城墙夺回来!后退者死!” “回去!后退者死!”刘元塘的卫队也大声叫道。 混乱的士兵在血淋淋的尸体面前清醒过来,转身又朝城墙跑去,刘元塘大声下令:“命令参谋长把预备队调上来。” “什么回事?”刘元塘一看是李安定来了,他的身后是大群护卫队员。 “好像是共匪把城墙炸塌了。”刘元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有点不耐烦地说,这支护卫队的装备是会理城内最好的,可开战到现在还没放一枪,他正在思考如何让李安定出力时。李安定手往后一挥:“跟我上!” 两百多穿灰色军装的护卫队员跟着李安定就朝西城扑去,最后面是十几个扛着迫击炮和炮弹的炮兵。 第五节 号角(六) 刘元塘心思一动,带着他的卫队就跟在后面,出了街口就看见护卫队的人分成两拨,一拨迅速占领街口各个制高点,两挺轻机枪上房,重机枪和炮兵小队迅速架机枪架炮,另外一队则原地停下,二十个冲锋枪手在前,剩下的上好刺刀,李安定站在最前面。 “有进无退,后退着杀!”李安定大吼一声,领头向缺口冲去,则在缺口附近激战的红军士兵一下就被从退几步。二十柄冲锋枪在这样短的距离上产生惊人的杀伤力,正在奋力拼杀的红军士兵纷纷载到,可是更多的红军士兵从缺口处爬上来,红军在缺口两边架起机枪,李安定的反击被压制住。 “开炮!开炮!”刘元塘冲着迫击炮手叫道,可炮兵却象根本没听见似的,只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 “你们,,开炮!”刘元塘愤怒了,冲到炮兵小队前就叫道,这不是他的部队,要是他的,鬼头刀早就下去了。 “你走开,别耽误事!”炮兵分队长头都没回,刘元塘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才发现他正紧盯着城墙上的一个身影,那个人影向他们这边摆动几下手中的旗帜。 “方位xxx,角度xxx,一发,放!” 随着口令,一发炮弹飞越城墙,在城外爆炸,旗帜又摆动几下,炮兵分队长又叫道:“方位xxx,角度xxx,一发,放!” 又是一发炮弹飞越城墙,城墙上的旗帜急促的摆动几下。 “五发速射。放!” “开火!”带轮子的马克芯重机枪喷出一股强大的火流。迅速压制了红军地机枪。随后几声清脆地枪声,红军的机枪哑火了,匍匐在地的护卫队员一跃而起,冲向缺口,迅速与缺口处的红军混战在一起。 “妈的,这是什么战术?”刘元塘心中惊讶,他可是刘文辉军官学校毕业的,完全明白护卫队现在展开的队形是时常演练的一种小分队战术。 缺口处的红军站不住脚,渐渐被逼退到缺口点上。刘元塘一挥手,他地卫队又冲上去了,许颖这时也带人冲过来。 从刘元塘砍下吴鸣恩的脑袋到现在许颖带人冲过来,说起来长,其实也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可就这十来分钟。缺口处的局势已经被彻底扭转。 “你带上你的人,从两边上去,封锁住共匪后路!”刘元塘杀气腾腾的对许颖说:“再出问题,我要你地脑袋。” 刘元塘这边安心了,城外指挥部中彭德怀却在跳脚大骂:“妈的x,他们是那来的炮?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探听到?” 红军的后续部队遭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炮火急袭,两侧城墙上的活力忽然增强,总共有六七挺机枪将后续部队封锁在距城八十米左右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冲进城内的红军战士全部阵亡。 “奇怪呀,刘元塘有炮,怎么没在金沙江渡口使用呢?昨天怎么没用呢?”李天佑同样感到意外。自从军团参谋长邓萍在娄山关战斗中牺牲后,他这个作战科长暂时接替了参谋长的工作。 “把黄眼镜叫来。”彭德怀怒火冲天地,政委杨尚昆却劝道:“老彭,你找黄眼镜干啥?” “他是侦查科长,这侦查是怎么作的?”彭德怀怒气不止。 杨尚昆忍不住苦笑,这个彭德怀脾气太臭,可那个黄眼镜的脾气也不好,两个臭脾气要碰到一起,那不闹起来才怪。于是他先打预防针:“你别发火。我来问。” 很快一个瘦瘦的戴眼镜的中年人进来,他刚举起手臂。杨尚昆就问:“黄克诚,城里的敌人有火炮,这个情报上怎么没有?” “情报是中革军委传来的,我们军团是在干部团渡江之后渡江的,敌人那时已经逃进会理县城,我们没有抓到俘虏,不过我们情报科正在搜寻情报。”黄克诚说话的声音文绉绉地,还有点慢。 “你个黄眼镜,不要推脱责任,”彭德怀一下就火了,他指着黄克诚地鼻子骂道:“情报科是干什么吃的?你黄眼镜是干什么用地?你看看那….”彭德怀指着城池方向:“犹豫你们情报缺失,我们牺牲了多少战士。” “军团长,情报缺失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况且这仗本就不应该打,白白损失部队。”黄克诚的话声还是比较慢,但却很清晰,而且毫不含糊。他可不像外表那样文弱,打修水时,他举着大刀片子,第一个爬上城头。而且在二占遵义时他还是红军的师级指挥员,只不过说了几句“应尽量避免与敌人打硬仗,红军经不起消耗”这样的话,被扣上了右倾,丧失革命斗志的帽子,被撤掉了师政委的职务,被调到军团部担任闲职,后来才改任情报科长的。 “打会理是中各军委的命令!”杨尚昆连忙制止,同时接连给黄克诚使眼色。 可黄克诚象没看见一样,根本不领情:“中革军委的命令怎样,那也是错的。” “走,走,赶紧去把情报搞清楚。这不是你应该评论的。”杨尚昆连忙把他推出去,可黄克诚却还在边走边说:“军团长,你有责任向中革军委反映反映,这样的仗应该少打。” 黄克诚的话虽然桀骜不驯,可彭德怀却出奇的平静下来,火气消了。 “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彭德怀犹豫下,最终还是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 就算彭德怀不下这个命令,一线部队也自动停止进攻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开始暴露了,弹药快没了。二占遵义缴获不少弹药,可随后的鲁班场和打鼓新场两战又把缴获的弹药全赔进去了。现在人均子弹不到十发。从早晨打到现在,一线部队的子弹已经快打完了。 红军退下去后不久,天上传来嗡嗡地声音,两架飞机飞临会理上空,飞机盘旋一阵后,开始向下俯冲投弹,红军战士纷纷躲藏,强烈地爆炸震得地皮抖动,一阵狂轰乱炸后。飞机机头拉升,又向城南方向飞去。 “旅长,飞机上投下来这个。”许颖拿着个信筒跑来交给正在监督修补缺口的刘元塘。 刘元塘接过来打开信筒,见上面要求他在会理阻击红军,与中央军薛岳所部前后夹攻,同时奖励所部一万大洋。落款居然是蒋中正,刘元塘心中忍不住狂喜。 “弟兄们,委员长嘉奖咱们一万元,守住会理,升官发财!”刘元塘从早正在加紧修补缺口的士兵和民夫叫道。 打退红军进攻让此前一直没有信心的士兵现在的情绪有点高了,信心开始逐渐恢复,他们哄笑着叫道:“升官发财呀!”。李安定却带着护卫队从城墙上退下来,这次出击护卫队损失了七名士兵。阵亡士兵的尸体被他们抬回护卫队部。 “李队长,你们这是?”刘元塘见李安定神色有些不善,可又担心他们撤下来会影响士兵情绪。便不得不问。 “刘旅长,你升官发财我不管,我们护卫队是预备队,打完了自然要撤下来休整,但你的人可要看好,不能再跑了。”李安定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次交手让他对四川部队的战斗力,连带红军的战斗力都瞧不起了。同时他心里对庄继华佩服不已,善于练兵之说果然名不虚传。实际上他在这次战斗中除了象黄埔时期那样带队冲锋。其他并没有做什么安排。是下面地几个分队长却自动根据平时的战术训练做出安排。 刘元塘故意没看见李安定嘴角的那丝嘲讽,。满脸堆笑的说:“老弟,你是天子门生,战后委员长自然不会亏待你的,用不着眼红兄弟的吧,呵呵。” “刘旅长错了,共匪祸国殃民,剿匪是我等地职责所系,至于奖赏不奖赏我倒没在意。”李安定淡淡的说,然后又很随意的说:“待会那里出现危机了,你在通知我,我待护卫队上。” 说吧李安定就扬长而去,刘元塘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看找李安定的背影恨恨的骂道:“狗咬好人,不识抬举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打退红军的进攻毕竟是件很大的荣耀,刘元塘立刻向雅安刘文辉报告,然后请刘文辉督促薛岳尽快过江,他地话说得很漂亮:“….,职部已将共匪吸引在会理城下,只要中央军赶到,立收前后夹攻之效,必能歼灭共匪于会理城下。” 刘文辉看看淡淡一笑:“这龟儿子真他妈会吹,照转蒋委员长。” 蒋介石收到电报后冷冷一笑,把电报交给陈诚,然后问他怎么看,陈诚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小会理能挡住红军:“谎报军情,肯定是谎报军情,应该予以严办。” 蒋介石摇摇头说:“水至清则无鱼,要让他们出力就要给他们树个榜样,回电,刘旅长元塘,赤心党国,奋勇杀敌,忠勇可嘉,特奖励大洋五万,晋升中将军衔,此令,蒋中正。” 陈诚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委座英明。” “不是英明,是无奈,”蒋介石面无表情的说:“等四川剿匪后,我要在重庆办一个庐山军官训练团,还要整编川军。” 陈诚心中一喜,他以为这事肯定如同庐山军官训练团一样,又落在他身上,可没想到蒋介石却说:“这事就不用你了,我会让文革去办,他已经把这些川军将领收拾得差不多了。” 陈诚很有些失落,脸上忍不住就流露出来了,蒋介石仿佛没看见,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意:“你要把精力放在枕边德械师上,重庆的兵工起来了,一亿大洋可以整编出更多的部队,你要抓紧。”说着蒋介石的那是笑容就消失不见,语气又有些沉重:“日本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了。” 这个工作远比军官训练团重要,陈诚的脸上流露出真诚的笑容。 第五节 号角(七) 蒋介石看了陈诚一眼,他当然明白这位心腹将领的心思,对政敌要分而治之,对部下也一样,不能让任何一方坐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统帅权威。 “委员长,重庆出事了,十六县士绅向南京行政院发去联名电,要求取消减租减息,同时指控庄文革十大罪状,汪院长询问如何处置。”晏道刚拿着一份电文快步走来。 蒋介石心中一沉,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皱眉问道:“十大罪状,都是那十大?” 晏道刚展开电报扫了眼说:“其一贪污公帑,西南开发队资金不明账目不清;其二强征士卒,至地方不宁;三掠夺民财;四管控舆论;五煽动农民抗租,有推行赤化之嫌疑;六滥捕良民;七任人唯私,擅自撤换地方长官;八为共匪张目,扰乱国策;九视政权军队为私产;十道德沦丧,私自接受彝人土司馈赠的两个女奴供自己淫乐。” 蒋介石心中乐了,他忍不住骂道:“该杀,该杀。” 陈诚和晏道刚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因此他们两人很是疑惑,陈诚小心的说:“委员长,文革不会这样荒唐吧,还是派人查一下。” “查什么!娘西匹!”蒋介石的脸上闪过一道红色,他站起来骂道:“有眼无珠,娘西匹!” 陈布雷听到蒋介石的怒骂,急忙过来,走到门口就遇见林蔚也过来了,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对方眼中的疑惑,不知道蒋介石的怒火从何而来,难道是前方又打败仗了? “委员长息怒,”陈诚还是尽力劝谏:“这只是一面之辞,还是发个电报问问吧,要不让杨永泰查一下。文革…….,至少我不相信他通共,他要通共早就跑共匪那边去了。” 蒋介石看见陈布雷两人进来,便冲他们一挥手:“看看吧,庄文革的十大罪状,真是滑稽!” “庄文革的十大罪状?”林蔚和陈布雷都愣住了。林蔚手快从晏道刚的手中接过电报,粗粗一览,便忍不住笑了。 “这可是天下奇闻。贪污公帑这条肯定不存在。强征士卒。估计是预备役制度。也应该不存在。掠夺民财。这个还不清楚;管控舆论。估计是设立宣传部地事;煽动农民抗租。估计是减租减息地事;这滥捕良民和任人唯私不知所言何事;为共匪张目。估计是蒋先云地事;这第十条。我们去重庆到他家去过。没见过两个女奴呀。” “那是他去攀枝花考察时土司送地。他不想要。又还不回去。就把她们送到西昌读书去了。”虽然庄继华没报告过。可蒋介石还是很清楚。庄继华身边有太多眼线了。 陈诚这下明白了。蒋介石地怒气是针对那些士绅地。而且林蔚和陈布雷对庄继华地事了解得更多。他忍不住说:“这些士绅是在做什么?文革那里惹到他们了?” “这还用说。减租减息吧。”陈布雷苦笑一下:“庄文革在重庆厉行社会改革。肯定触动了很多人。以前地积累着。现在来一次爆发。” “委员长。这封电报该怎么回复呢?”晏道刚问道。 蒋介石地眼神看向陈布雷和林蔚。陈布雷有些气愤地建议说:“严厉斥责。警告他们不许无中生有。诬告党国高级干部。” “暂时不管,”林蔚却认为,现在还不是出面地时候:“等他们充分暴露之后,再让庄文革出面收拾他们,等庄文革把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委员长再出面安抚一下。” “嗯,慰文此言深和我意,把电报以密电的方式转发给庄文革,同时告诉他。让他放手去干。不要有什么顾虑。” 可就算没有蒋介石的这封电报,庄继华也只能放手去干了。他已经顾不得再关注会理的战斗,各地传来的情况显示,抗拒减租减息的力量十分强大。 五月重庆进入麦收季节,各地农村开始收割麦子,工作队在每个村子设立宣传点,向农民宣传政府的减租减息政策。农民开始按照政府的规定向地主交租,地主们不干了,坚持要按照原定地租收租,农民们在工作组的支持下开始进行抗租。 “老乡们,这次是政府在后面为你们撑腰,不要怕,地主是不能收回土地地,只要他们敢收回土地,我们工作队为你们出头。”村口打谷场上一个宣传队员站在一张凳子上向四周的农民大声鼓动道。 “好,只交四成租子!”农民欢笑着嚷道。 “放屁,反了天了!”一个年轻人带着家丁怒气冲冲的走来,双手叉腰大声嚷道:“地,是我家地地,租子是我家的租子,一粒也不能少,谁要少了我家的租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地租收四成是政府的的规定,你敢抗拒政府法令!”工作组的年轻人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法令,屁的法令,在这里老子就是法令,来人,给我打!” 随着年青的喝声,身后地家丁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对着年青人拳打脚踢,另一个宣传队员试图冲上去,可很快他也被打到。 “他们是官府的人!”农民中有人叫道,几个青年农民面现不忿,但旁边的老人却紧紧拉住他们。 “不准打人,我是农会主席,….”一个中年人匆匆跑来,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家丁一棍打翻在地,及随就是拳打脚踢。“老子打的就是官府,龟儿子的,打!”青年人脸上露出骄横之色:“我告诉你们,租子一粒也不能少!利息也不能少!” 暴打持续了十分钟,然后青年带人杨长而去,农民们立刻把两个队员抬起来,一个队员嘴里流着血,艰难的说:“到镇上向工作队报告。”说完头一歪就昏迷过去了。 “快,送镇上,找郎中!”老人们叫道,几个中年农民七手八脚的找来滑竿。把两个人放上滑竿,抬起就跑。 “找民兵队,收拾龟儿子。”年青农民愤怒的挣脱老人地拉扯,另一个青年农民大声说:“我去,我知道他们在刘家坪了。” 当晚从刘家坪赶回来的民兵队和镇工作队包围石村的地主庄园,随后破门而入。抓获打人的家丁,不过指挥打人的青年地主却跑了。 “是他老头子指挥唆使地,把他抓回去。” 愤怒的工作队队员上去就把老地主捆起来,工作队长冷冷的说:“其他人也全部扣起来。明天抄家!” 地主明面的抵抗很快被镇压,吃了大亏地地主开始转向地下。 葛兰镇,长寿垫江之间地一个大镇,镇西头地一座大宅院西厢房中,昏暗地灯光下,满桌狼籍。吴树普把一袋大洋放在桌上。鬼老六,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我再付。”吴树普的脸上透着杀机。 “行。”鬼老六一口喝干杯中酒:“我拿那小子的头来领您的赏。” 说完之后,鬼老六起身抓起钱袋,略微抖抖,袋子里就发出叮当乱响,他满意的点点头,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 当晚深夜,工作队驻地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 “到今天为止,长寿葛兰镇工作队队长xxx被暗杀,万县熊家镇工作队队长xx被暗杀。七名队员被打死,二十二人被打伤;另外还有四个队长被地主以美色、金钱拖下水,…” 李之龙地话让庄继华心痛和愤怒,他的手握成紧紧的拳头,李之龙知道他心中地怒火要爆发了。 庄继华咬咬牙准备动撒手锏,宫绣画冲进来报告:“会理解围了,彭教授和常教授也回来了,他们被红军俘虏了,没有收到伤害。只是在交火过程中,护卫队有四个队员牺牲。” “替安定向校长请功吧。”庄继华淡淡的说,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他沉默了下对李之龙说:“去市政府,召集大家开会。” “文革,你打算怎么做?”李之龙对庄继华的样子很担心,他怕庄继华在一怒之下采取什么不理智的决定,让人抓住把柄。放心吧,对付他们我有的是招。”庄继华故作轻松的说。他心里却明白自己只有一种招。老前辈早就用过了,证明是非常好用的。庄继华忽然停住脚:“明天吧,通知杨市长和各部门长官,明天在市政府开会,今天我要写篇文章。” “文革,你怎么啦?忙糊涂了,杨市长去成都了。”李之龙更担心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刘殷淑母女还在医院里呢,去看看她们吧。” 刘殷淑在五月初顺利生下一个女儿,把庄继华高兴坏了,但他的事情实在太多,先是会理被围,然后是正式推行减租减息,故只去了一次医院,然后就交给二姨太和庄李氏了。 “我把文章写完就去。”庄继华点头说:“放心吧,我妈和岳母都在,不会有事。” 李之龙凝视他一会才说:“你要当心,别把自己累垮了,你可是我们这个团体的核 李之龙随后把伍子牛和鲁瑞山叫进来,让他们要随时注意庄继华地安全,然后建议从特种部队中抽调几个人到庄继华身边。 “用不着大惊小怪吧。”庄继华摇头说。 “他们既然敢在下面动手,也敢对你动手,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对手不仅仅是那些土豪劣绅,还有藏在暗处的军阀。”李之龙十分严肃:“这次要听我的,伍子牛,立刻让宋云飞派几个人过来。” 伍子牛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庄继华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第五节 号角(八) “西南开发现在进行到关键阶段,减租减息就是我们现阶段的主要内容,我们不能失败,失败了,我们三年来辛苦工作取得的成绩将全部化为泡影,我们通过三年努力聚集起来的力量将涣散,社会将回到原来那种僵化散漫的状态,党风将继续堕落,我们将重新回到那任人欺凌的境地,”庄继华在一开始就提出警告:“减租减息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是调动广大农民积极性的重要手段。农民是中国社会的主要成员,他们承担了主要的赋税、兵员,他们生产出粮食,保证国家需要,他们将组成一支雄壮的威武大军,没有他们参加的革命都是不成功的革命,不彻底的革命,….. 我们的是敌人不是明面上的敌人,他们躲在暗处,到今天我们有两名队长,七名队员牺牲,二十二人被打伤。敌人向我们发起了猖狂进攻,那么我们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办法,更坚决的还击,更无情的还击。不要以为我们有退路,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战斗,勇敢的战斗,更充分的发动群众,更大胆的发动群众,用群众的力量强迫他们让步,强迫他们减租减息。 同志们,要警惕,敌人会以各种手段对付你们,以暗杀恐吓你们,以金钱美色拉拢你们,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对抗这些手段的方法就是加强党性,提高自身的觉悟,以坚强的组织和意志战胜他们。 无限风光在险峰,同志们。我们正处在半山腰。我们正在接近那无限险峰,就要欣赏到险峰之上地无限风光。同志们希望就在前面,如黎明前地太阳,正欲喷薄而出!” 第二天,御用报纸《渝州晚报》头版刊登了庄继华的《全力反击敌人的进攻》一文,文章以宏大的气魄号召全体人民展开减租减息运动,直接把反对减租减息者当做敌人对待,文中透露的丝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重庆新闻界一时失声,随即在滕杰主持下展开全面宣传攻势。坚决支持政府减租减息。全力反击地主劣绅进攻的文章铺天盖地,重庆大学救国会组织学生上街游行,支持政府。 庄继华在政府工作会上,要求唐纵李浩一将力量转到对付袍哥和地主上来,同时定下对袍哥的方针:团结开明上层,争取下层,坚决打击顽固上层。 早就积满愤怒的各地工作队开始规模宏大的反击。所有没有执行减租减息的地主均被惩处,葛兰镇袍哥老大被勒令交出凶手,在唐纵亲自逼迫下,逃到涪陵地鬼老六被抓回来,然后根据他地交代。葛兰第一大地主吴树普被捕,随后枪决,家产被抄没入公,其子潜逃川外。运动铺天盖地而来,气势令人窒息,血腥味越来越浓,仅长寿一个县就有十几颗人头落地。聪明的士绅开始主动减租减息,这些士绅随后就被团结进入县参议会,成为挂闲职的政府官员。 “杨森都向我求情了,他的部下很多都是川东地主。军队开始出现不稳。文革收手吧!”杨永泰从成都回来后,立刻找到庄继华要求停止这种暴烈的行动。 “还不到时候。”庄继华冷冷的说:“杨子惠由我来对付,你不用担心,四川开发公司在,无论杨子惠还是刘湘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杨永泰指着庄继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冒险!刘湘是在把杨子惠当枪使!” “我知道,刘甫澄自己不出面,就说明他深知其中厉害,他要把我惹毛了,老子把四川开发公司停了,让他们都喝西北风去!”庄继华毫不含糊,他现在根本不怕四川这些实力派,中央军就要入川了,他自己手上还有一万多人,而且重庆十六县的预备役能在一周时间内拉出万人,一个月内拉出五万人,兵工厂地库房里还有三万多支枪,上百门大炮,就算他们全军而来,他自信也能守一个月。有这一个月,薛岳就算爬也能爬到成都。 “可你知不知道,川西剿匪需要这些人,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向委员长施压,你说委员长会不会让步?”杨永泰靠近庄继华几乎是蚁语般问道。 这句话刺中了庄继华内心的担忧,他略微犹豫一下才说:“减租减息我是跟校长汇报过的,他没有反对,他是支持我干的。”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明显透着不自信,杨永泰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说中了:“文革,说实话我很看重你,我一直认为你的思路很清楚,能够把握住自己,可这次是怎么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轻重缓急地道理,压一下,然后松一下,不要把弦绷得太紧,有时候退一步效果会更好. 庄继华沉默了,他知道杨永泰说的没错,红军撤围会理之后,迅速攻克德昌,而后从西昌远郊绕过西昌,攻克泸沽县城,刘文辉刘湘急忙调集部队向富林泸定集结,准备堵截红军向成都的进攻,可红军却掉头向西北,经冕宁进入彝区。 “委员长,已经电令刘文辉加强大渡河渡口的防御,特别是泸定县城。这个时候正是剿匪的关键时刻,刘湘他们要真的向委员长提出,恐怕…..,不如现在就采取主动。”杨永泰娓娓而谈,庄继华的心思却被他口中吐出的泸定二字所吸引。 那座桥,唯一的生路,蒋介石居然让刘文辉重兵驻守?这是怎么回事? “校长认为红军会走泸定?”庄继华忍不住问道。 “不一定,不过委员长却是下令,让刘文辉派出重兵进驻泸定,同时炸毁泸定桥。” 这简直犹如一个霹雳在庄继华头顶上炸响,炸得他眼冒金花,炸毁泸定桥?那共c党不就完了?历史改变了? 庄继华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犹豫的问:“炸毁泸定桥?” “嗯,”杨永泰没注意庄继华神态地变化,他还是想继续劝庄继华暂时退让:“让刘湘和刘文辉他们去打吧,薛岳在后面已经追到西昌了,距离红军也就几天路程,石达开之败将重演。” 庄继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杨永泰却会错意了,他以为庄继华已经意动,便趁热打铁的说:“经过这段时间地打击,那些地主劣绅已经知道教训,谅他们也不敢再与工作组对抗了,现在正是把减租减息纳入正轨的时候了。” “好吧,”杨永泰苦口婆心的劝解,终于让庄继华点头:“以后的过程就用法律来解决,取消工作组执法权限。” “好,”杨永泰满意的笑了,他立刻适时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听说你添了个千金,走,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这小丫头片子,整天睡觉,晚上精神却好,闹得人不得安宁。”庄继华心不在焉的说。 “哈哈,你现在知道当父母不容易了。”杨永泰笑呵呵的说:“走吧。” 两人走出市政府,可庄继华心思恍惚,那座桥的消息太震撼了,让他的心思现在还很混乱。 “小心!”走在前面的伍子牛忽然急退两步把庄继华拦在身后,驳壳枪唰的出现在手中,抬手就把左面出现的一个戴草帽的汉子打到,随后伍子牛枪口平移将他身后的两人打到。 突如其来的枪声立刻把市府大院惊动,大院中的人群立刻惊叫着奔逃,四周冒出十几个手持短枪的大汉,他们奋力向大门的那群人射击。 三个卫士的反应很快,伍子牛的声音刚出来,他们就拔枪在手,其中两个从特种部队调来的卫士,更是不得了,他们飞快打到四人,自己却几个战术动作就闪到立柱之间。 伍子牛把庄继华扑到在花坛旁边,密集的弹雨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文革,救….我。”正在紧张时,传来杨永泰虚弱的声音,庄继华不敢冒头,无可奈何的听着杨永泰的呻呤。 弹着点一点一点的逼近,伍子牛也不敢抬头,只好举枪盲打,幸好他首先打死了从侧面过来的三个杀手,庄继华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北平被暗杀,现在居然在老巢还被暗杀,“给我一把枪!”,他怒气冲冲的叫道。 可是没人理他,伍子牛干脆压在他身上,双枪射出猛烈的火力,迟滞杀手的行动,现在希望都在鲁瑞山身上了。鲁瑞山是先出来的,他带着两个人去取车,听见枪声自然会回来支援。 果然从杀手们的侧面传出枪声,几个正奋力射击的杀手应声倒下,枪火之间,闪出鲁瑞山粗壮的身影。 受到侧翼打击,杀手的压制火力一松懈,伍子牛一跃而起,双枪轮流开火,躲在立柱间的两个卫士也趁机加强火力,两边压制的结果,杀手有些慌乱了,他们边打边退,伍子牛却没有追,而是拉起庄继华,抓着他向楼里冲去,庄继华一把挣脱他,反身把杨永泰抱起来就跑。 袭击时短暂的,庄继华他们冲进市政府大楼后,杀手们也开始后退,庄继华随即感到奇怪,已经过去五六分钟了,为何大楼的警卫还没出现? 第五节 号角(九) 庄继华的背心顿时冒出冷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可他现在还顾不得想这些,他抱着杨永泰就冲进一楼的一个房间,进去后就把杨永泰放在地上,然后脱下内衣为他包扎伤口,嘴里急促下令:“马上给杜聿明和秦海廉打电话,让他们立刻封锁重庆、包括码头、火车站、汽车站。杨市长,你忍会,援兵一会就到。” 杨永泰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庄继华给他包扎完后,上身**沾满血迹,这时他才发现屋内还有一男一女,都哆嗦着躲在桌子底下,而伍子牛和一个卫士站在门口,后窗那里也有个卫士在紧张的往外看。 “小王呢?”庄继华问的另一个卫士。 “他死了。”伍子牛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感情的答道。 “妈的,”庄继华咆哮着叫道:“给我把枪,妈的,居然杀到市政府了,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伍子牛反身从怀里又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递给庄继华,庄继华拿着这把小巧玲珑的手枪,在手里掂量了下,忍不住又骂道:“要送人就直接送嘛,这样犹犹豫豫躲躲藏藏的,当心人家真的走了啊。” 伍子牛没吭声,抓起桌上的电话要通杜聿明和秦海廉,然后把电话交给庄继华,庄继华接过电话:“光亭,听好,我和杨市长在市政府门口遇刺,杨市长受伤,警卫不知去向,你立刻派人封锁重庆的大小码头,抓捕嫌疑犯,另外再派一连人到市政府来。” 打完庄继华又拨通秦海廉:“海廉,立刻派人封锁重庆对外的一切交通要道,监视各个码头的袍哥大爷,另外….,”庄继华迟疑一下。压低声音说:“把李浩一盯死,不过不要动他。” 唐纵带人下县去督办杀害工作队员的案件去了,特务处在重庆的力量现在归秦海廉指挥。庄继华怀疑李浩一的理由就是,市政府的警卫是由李浩一的特别调查科的安全部队负责。 “李浩一?”伍子牛忍不住问:“他有这么大胆子?小山不是已经把他架空了吗?” 王小山到重庆后借口整风,对调查科地人事进行了一番调整,几个关键位置都改用了新人。比如情报组长,不过他来得还是太晚,亲信还不多,此刻他与唐纵一样,也是带人去调查暗杀工作队队长的案件去了。 “按理说他没有。不过别忘了廖党代表怎么被暗杀地。”庄继华冷冷地说。当年廖仲恺被暗杀一案扑朔迷离。始终没能彻底查明。而暗杀过程中诡异更是令人迷惑不解。伍子牛心中一寒:“不管是不是他。先把他盯住。” “狗日地!”伍子牛恨恨地骂了句。他一眼看到躲在桌子下面地两个人。他走过去一把把两人抓起来:“刚才地话你们没听见。是吗?是不是?” 两人胡乱地点头:“没..没听见。” “别吓唬他们。”庄继华上前拉开伍子牛。然后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说:“记住这些话是不能往外传。你们是这里地工作人员?” 两人象鸡啄米一样点头。 杜聿明放下电话就立刻拉响战斗警报。警报一响。整个军营地几千人立刻全副武装在大操场上集合。军营和基地大门立刻关闭。范汉杰、严重、司徒非等人冲进杜聿明地办公室。李之龙地电话也随即打进杜聿明办公室。 战斗警报实际就宣布整个基地处于战争环境中,自从设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拉响,因此所有人都感到紧张,有点不知所措。 杜聿明简单的把庄继华地命令传达了一下,然后说:“这肯定是有预谋的,而且参与的人也肯定不简单,因此我们必须做好各种准备。” 随后杜聿明下令调动一个营封锁朝天门以及各个码头,一个连去火车站。他带一个连去市政府,范汉杰和李之龙坐镇基地和军营协调调动,电令宋云飞率领特种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命令,司徒非带一个营进驻浮图关,占领制高点,构筑工事,电令所有在外地工作队做好应变措施,通知唐纵立刻带人回重庆。 杜聿明的命令立刻把重庆推进战时状态。大队士兵进驻市区。重庆对外交通完全中断,在外的护卫队开始向集结地集中。 庄继华杨永泰遇刺的消息立刻传遍重庆。重庆震惊了,党政军警系统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查询最近进入重庆的陌生人。 杀手并没有跑完,枪声吸引了大批警察赶来,几个负伤的杀手没有来得及脱逃,鲁瑞山带着卫士俘虏了两个,剩下的三个躲在角落,最终被击毙。 在杜聿明带人到达市政府前,庄继华一直没离开办公室,杨永泰被警察送进医院抢救。杜聿明把他的安排一一告诉庄继华,庄继华想了想说:“外地就不必要了,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另外让唐纵和王小山用最快的速度回来,让宋云飞进驻市区。”停顿一下后,那股怒火忍不住又冒起来:“全市戒严,江面戒严,没有命令一条船也不能出现在江上。” 全市大索,逃走地三个杀手却如同一滴水掉进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护卫队士兵杀气腾腾的在大街上巡逻,各个派出所的警察,街道干部挨家查户口,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三个杀手的动向。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抓获的两个杀手很快就交代了,他们杨森部队的士兵,带队的是二十军第七团团长章强的副官,所有杀手来自该团的警卫连士兵,他们一共十二人,是一周前进入重庆地,住在袍哥大爷聂大爷的别院里。 口供一拿到,宋云飞带着特种部队冲进袍哥舵主聂大爷的家中和别院,抓捕了聂大爷,但还是没有找到逃走的三个人。 庄继华在市政府召开紧急会议,做出做出三项决定:重庆戒严、加大打击黑社会势力、在杨永泰不能视时期间,由庄继华全面主持市政府工作。 庄继华随后下令追查当天市政府警卫失职的原因。结果却是市政府大部分警卫被调临时调到另一条街,剩下的三个警卫则是擅离职守。 李浩一的回到党务调查科,一进门他地亲信副站长严坤就迎上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李浩一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阴沉,他与杨坤快步走进办公室。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事情干砸了,他们就不管了?”李浩一十分不满地说。心中却升起一丝寒意,难道他们舍车保帅? “现在不是和他们争这个地时候,是那几个人怎么办?”严坤急促的问:“我听说庄文革已经抓住活口了。” 李浩一默默地想了下,脸上露出狠辣地之色:“这还用说,干掉,立刻干掉。严坤不再说话,这是最好的选择,这事干得实在太冒险了,当初他就反对采取这样的行动。可武汉方面的压力和李浩一的不满,结合到一起,让他们铤而走险。虽然绕了,用的是杨森部队的人,但那只是放在前面的木偶。 现在暗杀失败,必然招致庄继华的猛烈报复,留下这几个活口后患太大,必须立刻灭口。严坤带上几个亲信离开党务调查科。 杨永泰和庄继华遇刺地消息很快见报,重庆舆论大哗,新闻媒体一拥而上,纷纷谴责暗杀行动。随后开始推测暗杀的缘由,《渝州晚报》一篇文章把矛头指向减租减息伤害的川军军官。 “尽管他们只付出了一小部分利益,但就是这小部分利益促使他们铤而走险,庄副市长曾经著文称减租减息是一场战争,此言果然不差,既得利益着举起了枪,向我们反击了。 有很多人在推测暗杀地策划者是谁?我以为不用去猜,只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这些地主的家属与川军各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另外他们还与本地袍哥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袍哥上层人物在地方上也同样是地主,也放高利贷,减租减息同样伤害了他们的利益。 一股寒意在重庆十六县蔓延,谁都知道《渝州晚报》是庄继华的御用喉舌,这篇报道焉知不是庄继华授意而为。 刘湘紧急通电,声称此事与二十一军上下绝无关系,二十一军全军将士支持减租减息,同时暗示如果是川军所谓,二十一军将士愿为重庆后盾。缉拿凶手。 渠县。二十军指挥部,戒备森严。气氛凝重,会议室内,杨森沉着脸,一把手枪放在他的面前:“章强,你的副官呢?” 章强唰地站起来,他把军服一把撕开,露出精干的胸膛:“军长,这事是我做的,他庄继华凭什么抄我家,老子在前方剿匪,他们在后方剿我们,凭什么?老子就不服这口气!” “好,敢作敢当,”杨森脸色阴沉:“你既然认了,老子不杀你,来人!把他捆起来,送重庆交给庄文革处置!” 在场军官大惊,一起向杨森求情:“军长,不能这样,这要送去,庄文革觉饶不了章团长,干脆放他走吧!” “啪!”杨森大怒拍案而起:“你们猪脑子,庄文革是什么人,刘湘刘文辉都在他手上吃瘪,你还想跟他干,你干得过他吗?;刘湘现在摆明车马,只要庄文革点头,我们这几万弟兄就要完,中央军入川难道仅仅是剿匪来的?王家烈的前车之鉴你们就忘了?再说了,你就算杀了庄文革,知道会出什么事吗?四川开发公司每年的几百万就全泡汤了,你让弟兄们喝西北风去呀!” 杨森一顿狂骂之后,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章强:“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家里有田,我家里也有,减租减息让你们的租子少了,可那点租子和利息又有多少钱,少了这么点你们就要饿死?我看你们是财迷心窍!龙副官,你立刻回龙台寺,告诉家里人,今年,哦,不,以后收租度不许超过四成,利息也不准超过20%地年利息,快去!” 杨森一顿臭骂,军官们都低下头,杨森看着章强,心烦意乱的一摆手,几个士兵立刻押着他走了。 第五节 号角(十) 杨森随即通电全川,二十军全体将士支持减租减息,杨森本人随后接受记者采访表示他已经让自己家里人仿照重庆地区减租减息办法实行减租减息,同时声称二十军家庭属地主的军官均支持减租减息,出具他们主动要求家里减租减息的公开声明。 杨森的举动让所有川内势力愕然,庄继华策划下成都方面展开新一波舆论攻势,矛头直指没有进行减租减息的刘湘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等人,成都大学学生率先在成都打出要求在全川进行减租减息的旗号,冯诡在其中推波助澜,发动党务系统在四川省参议会上提出在全川范围内进行减租减息的法案并获得通过。 “杨子惠居然来这一手,他就不管他部下会不会闹事了?”刘湘心中犹如咽下一枚黄连那样苦涩。 “恐怕与庄文革有什么私下交易吧。”乔毅夫冷冰冰的说。 “不管他有什么交易,现在大家都看着甫公了。”张斯可已经彻底无语,他倒不认为这是杨森与庄文革私下有什么交易,而是杨森狡诈的看出了庄继华和刘湘的心思,刘湘想把杨森推到前台与庄继华作对,但如果没有这次刺杀,杨森或许有可能干,但有了这次刺杀,他就绝对不会干;而庄继华则玩了一手更高明的,他手中绝对握有杨森部下参与的证据,但他就是隐忍不发,而是散布各种消息。告诉大家,只要推行减租减息,他可以既往不咎,在这种情况下,杨森不是傻子。绝不会出这个头。 “难道甫公也只有像杨子惠那样,向庄文革低头?”乔毅夫很不服气的嘟囔道,此刻他心中充满无奈,成都市民。省参议会,省党部。你哦你国外还有张澜这样地名人,都向刘湘施加了强大的压力。 “还能怎么办,只有暂时退让,等机会,然后扳回这一局。”张斯可无可奈何的说,庄继华已经赢了他们很多局了。 刘湘无奈让步了,宣布在四川进行减租减息。而且亲自派人在他家乡大邑安仁督办减租减息。 “龟儿子庄文革又赢了一局,晋康兄,你看我们咋个办?”田颂尧苦笑问邓锡侯。 邓锡侯埋头抽了两口烟,然后轻松的突出两个烟圈:“杨森这个瓜娃子,出了这么个蠢招。还能有啥子办法,庄文革这是摆明车马,谁不搞,他就对付谁。” “我们又没参与,他凭什么对我们?”孙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象他们这样地高级将领倒不在乎那几个田租利息,可下面的军官就不一样了,当兵打仗好不容易置办一些田地,减租减息无疑会让他们军心动摇。 “你看杨森都给他把人送过去了,他却一点消息都没宣布。这是为什么?”邓锡侯淡淡的说:“庄文革厉害呀。他这是说他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可如果我们不表态。不拿出点动作,他就要动作了。” “他能怎么样?”孙震嗤之以鼻。 “你忘了你侄儿说的,他们军校里地那个话,”邓锡侯瞟了他一眼:“别让庄文革来找你那句。等你知道他要怎么样时,恐怕就晚了。你看看自从他入川之后,每一步都谋定后动,每一步我们都不能不跟上,根本没有反对余地。” 无语,无论田颂尧和孙震都无话可说。细想下来,庄继华的每一步好像他们都可以做出选择,可以不支持他,可但是那个情况,支持他好像是最好选择。 邓锡侯、刘文辉、田颂尧等人等川内各系统领导人纷纷宣布支持减租减息,并仿照杨森刘湘首先拿自己地家乡开刀。 实力派人物的表态立刻影响到四川省内盘根错节的袍哥们,聂大爷暴露之后,庄继华开始名正言顺的打击袍哥势力,重庆市内的袍哥头目几乎全部被抓进牢里审查,而外地各县镇上的袍哥头目要么被警告要么被捕,剩下的咬牙忍着,等待地方实力派给他们撑腰,现在地方实力派倒戈,他们一下就是去靠山,连忙托人向庄继华输诚,表示愿意支持减租减息,对这些行动庄继华自然是乐于看到地。 “畅卿先生,看来你这一枪值得呀,”庄继华拿着刊载杨森等人通电的报纸,调侃的对杨永泰说。 杨永泰尽管脸色还很差,但性命已经无恙了,这些报纸的内容他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地,可肯定的是庄继华在其中施展了手段。 “别高兴太早,他们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做做样子?”庄继华笑着摇头:“你说我会让他们这样过关吗?当地党部的人就在他们龙台、大邑安仁、营山回龙(邓锡侯的家乡)等地,开展减租减息。” “你呀,”杨永泰叹口气,这次要不是庄继华他就完了:“以后我恐怕要离你远点了。” 庄继华哈哈大笑,却忽然靠近他,在他耳边说:“你以为我身边才危险呀,我们究竟谁连累谁还说不定呢,李浩一也参与了,指令是武汉发给他的。” “你说什么?”杨永泰惊讶得差点坐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庄继华连忙摁住他:“你看我在你这里放了四个卫兵,也给他们的头头去了消息,仅此一次,下次我就要报复了,我保证,只报复一次。” 庄继华说得很有信心,杨永泰震惊之余也平静下来,宦海数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暗杀,太平常了。 “那两兄弟可不好对付。”杨永泰沉默会说。 “没事,重庆现在在我的掌控之下。况且弟弟还是我带入道地,怎么也算他半个老师吧,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庄继华半真半假地说:“对付我不是他地主意,是下面的人干地,他正在南京武汉搞清洗呢。” 既然对付庄继华不是二陈的主意。面对庄继华的乐观,杨永泰只能苦笑下,庄继华的言下之意是二陈要对付地是他。 “委员长过两天就要来重庆,然后去成都。”庄继华淡淡的说。蒋介石在得到重庆刺杀案后勃然大怒,通电中严厉斥责杀策划者。矛头直指川内实力派,这也是刘湘等人迅速屈服地一个重要因素。 “怎么?是不是…” “嗯,红军突破了大渡河,翻越了雪山,估计很快就要与张徐会合了。”庄继华的语气很平静,那个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或许历史本来就这样。 “他们没砸那座桥?”杨永泰非常惊讶。红军能这么快通过大渡河只有一种解释,那座桥没有炸。 庄继华点点头:“当地官员认为,当地经济不发达,有这么一座桥实在太难了,所以他们只把桥上木板抽了。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从桥上爬过去了。” 杨永泰丧气之极:“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呀!”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庄继华淡淡的说,心里却无奈的想起曾经一度诞生的热河停战协议,这历史还真够顽强的。 但庄继华却没想到,他煽动地风暴对历史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了,历史已经快挣脱老人的掌控了。 减租减息的风暴更强猛了,从重庆向全川扩散,川西北以成都为中心,川南以泸州为原点。川西南以自贡为中心。川东北以南充为策源地;在当地党部组织下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减租减息运动。 不过蒋介石开始要求庄继华收缩,他警告庄继华如果过于放纵民众。必然导致大量暴力:“北伐时地教训别忘了,开始也是有序的,后来就失控了,为什么?就是对民众过于放纵。” 庄继华只好接受蒋介石的要求,开始执行收缩,不过他收缩的方式却不一样,他组织了数十个纠偏工作组,到各地巡查纠正运动中出现的过激现象。 “怎么样,过得还算愉快吧。”庄继华看着章强淡淡的说。 章强哼了声,不屑的说:“该杀就杀,脑袋掉了碗大块疤,罗嗦什么。” “嗯,不错,不愧是军人出身,”庄继华点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 章强略感意外的盯了庄继华一眼,他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他被送到重庆后,就被关进名为警察局监狱实则是特务处管理的监狱,每天也不打他也不审他,每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让他迷惑不解。 今天被带出来时,他以为是要上杀场了(四川话,即上刑场枪毙)没想到却是被带到基地,而且庄继华对他地态度好像没多大恶意。 “你为什么不愿意减租减息?”庄继华正色的问。 “这有啥子不好说地,那个愿意把自己的钱给别人嘛,我又不是哈儿(即傻子)”章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说我家的地,收好多租子是我家的事,几百年了都是这样子,凭啥子你要改规矩?而且你们凭啥子抄我家,绑我父亲!” 庄继华淡淡的笑了下,按照章强的说法,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哈儿:“绑你父亲?哦,你弟弟打伤工作队员和农会主席,畏罪潜逃,这其中你父亲有重大嫌疑。”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弟弟打了人,关我父亲啥子事,重大嫌疑,海鸥不是你们说了算。”章强对庄继华的解释根本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你父亲没事,他肯定会被放回去的,”庄继华说:“我不会杀你,我会放了你,我也不怕你以后再来杀我,不过下一次你就只能躺着出去了。” 章强顿时愣住了。 第五节 号角(十一) “别以为我是假做好人,”庄继华见章强愣了会,随即又浮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的什么,于是他淡淡的说:“你想错了,不杀你是你只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有点蠢,被别人利用了罢了,真正的元凶不是你。 这话让章强有些糊涂了,他居然还不是元凶,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一个木偶,这让他有点受不了,他冲口而出:“不是我那是谁?” 庄继华楞了下,抬头仔细看看他,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你希望是你?暗杀中央委员,重庆行营主任、重庆市长副市长,这个罪名可不小,放在前清是等同造反,要抄灭九族的,你很希望是你?” “我,….”章强一下语塞了,好一会才恨恨的说:“我只是想知道,那王八蛋是谁?” 庄继华笑了,这个章强不算蠢,估计他已经明白了这事成了,他是替罪羊,不成他也是替罪羊,只是对方比较高明,没有与他碰面。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但肯定不是你,”庄继华当然不能告诉他,这里面的东西太多,要是被他嚷嚷出去,南京政府非塌一半不可,政学系不借机把cc系彻底掀翻不算完:“你最好不要知道,也不要去打听,打听清楚了,你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只需要想想,为什么你想杀我,别人给你安排的却是我和杨市长同时出现场合,而且出手的人中还有其他人,仅凭这点你就知道其中的玄妙了。” 章强背心被汗水打湿了,他回想了一下他派人出来的经过,尽管他当时很气愤,可未尝没有有人挑拨的因素。 “只可惜了你的那几位弟兄。”庄继华幽幽地丢出一句话。让章强的心又提起来了。 “你既然能放过我,能不能也放过他们?”章强有点紧张的问。 “你能说出这句话还算有点良心,”庄继华摇头说:“其实你应该清楚。你把他们派出来地时候。他们就应该是死人了,你地那位副官我们没抓住,不过..。他应该是死人了。” 章强既然能当上团长,也不完全是莽汉,他立刻明白庄继华的意思,既然有人要灭口,那么接应他们的人自然就是杀死他们地人,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个寒战,要不是他们失手。恐怕连他也难逃灭口之灾。 “减租减息有那么可怕吗?”庄继华见他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把事情想通了,但他自己心里却有个疑问,为什么这些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政府高官、军队高级将领,难道真的就是为那么点钱? “我家是不缺那点钱。地租历朝历代都是双方支援协商,没有听说过高强制的,你说为什么要强制推行减租减息呢。”章强沉默一会反问道。 庄继华有点奇怪的说:“为何要搞减租减息,这段时间报上的讨论已经很多了,理由也讲得很清楚,你没看报?” “哼,我们当兵的整天东奔西跑,川南川东川西,到处剿匪,那来时间看报?” “这就难怪。我就简单解释一下。”庄继华若有所思地想想,看来军队的思想工作还要加强:“减租减息的目的是改善农村的经济状况。减轻农民地负担,政府为什么要插手地租的制定呢?原因为无他,政府的职责就是保护弱者,维持公平公正,租佃双方关系中,佃农是处于弱势的,地主掌握了土地财富,拥有的社会关系远远强于佃农,因此在讨论地租时他们处于强势地位。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七成地租,这个地租实在太高了,你是军人也是出身农村,当知道一个士兵一个农民每天要吃多少,而亩产是多少,三成能给他们留下多少?够他们吃饱吗?够他们养活家人吗?剿匪为什么屡剿不尽,抗租抗佃为什么屡屡发生;列宁有句话说得好,贫穷是是革命最好的助手。实话,他们的贪婪超乎我想象,政府免除了所有农税,他们居然就敢加佃,把政府让给农民的利,居然全部拿到他们的腰包,他们为什么敢这样干?就是因为他们地强势地位。 改善农民生活,就改善了农村经济,历朝历代末期都是农村经济破产之后,农民起来造反,很多人都归罪于皇帝,认为是他骄奢淫逸,其实他们忘记了,更大地罪责是乡间的地主豪绅,地主豪绅地盘剥,他们的贪婪把农民逼上梁山,只有拿起刀枪,从万死中寻觅一条生路,于是那时首先遭殃的又是乡间的地主豪绅。” 章强懵懵懂懂的听了半天,庄继华看他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看来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他叹口气说:“你走吧,放心的走,不会有人追杀你。” 章强犹犹豫豫的转身要走,却忽然问道:“长官,我父亲…..能不能…..。” 庄继华看着他,象看着一个怪物,他就好像没事了一样,就开始找他求情,就像找他有多年交往的上司一样,难道他就不知道,没处置他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宽容。 看着章强充满忧郁又充满希冀的眼光,他不由摇摇头:“军法无情,民法也同样无情,回家去吧,如果你父亲没有问题,就向法院提出申请解除羁押。” 释放章强是庄继华向四川各路豪强释放出的一个强烈信号:事情到此为止,不会再追查下去了。但庄继华也不是一味做好人,对李浩一他就不打算放过,新账老帐他要一起算。 庄继华把他掌握的证据发给了陈立夫,其中有袍哥聂大爷、副站长严坤等人的口供,王小山这次下狠手了,在站内秘密审查了李浩一的全部亲信,结果这些人全部交待了,口供立刻转到庄继华手中。 陈立夫拿到口供就知道庄继华要做什么了,他知道他必须给庄继华一个交代。否则庄继华绝不善罢甘休。陈立夫立刻命令徐恩增以贪污**的罪名向蒋介石提出扣押李浩一,将他送到南京审判。 蒋介石拿着徐恩增的报告眼光冰冷,却一句话没问。只是盯着他看。徐恩增心里发虚,他不知道蒋介石是不是知道这事了,良久蒋介石才提笔就在报告上批了四个字:就地枪决。然后冷冷的说:“以后要加强监察。再出这样地事,你就自己把脑袋摘下来。” 徐恩增额角冒汗,他心里清楚,蒋介石这是已经知道缘由了,只是不想追查。 “这庄文革是什么意思,一方面向我们示好,另一方面又偷偷报告委员长。两面讨好,真不是个东西。”徐恩增出来后就向陈立夫抱怨。 “算了吧,这不是庄文革干的,”陈立夫咬着雪茄摇头说:“是戴笠或者杨永泰干的,都不是省油地灯。” “那现在怎么办?”徐恩增有些茫然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按委员长地意思办!”陈立夫断然说道。 “那重庆是不是交给王小山?” 陈立夫沉凝下来,他不知道拿掉李浩一能不能让庄继华满意,毕竟这不是一般的事,是暗杀,直接威胁生命,他决定再让一步。 “让李安国去担任科长,花春担任副科长。”陈立夫的安排让徐恩增惊讶不已,这不等于说是把重庆党务调查科全部交给庄继华吗?可看着陈立夫阴沉地面孔他不再表示异议了。 李浩一最近的感觉十分不好,事情发生时留在重庆的都受到审查,他的亲信一个一个消失一段时间又出现。表面上看没什么异常。可当他的副手严坤被派到綦江去后,武汉方面的联系也随即段了。这下他感到有些大事不妙了。 犹豫两天后,他决定离开,当然是秘密离开,不过重庆由于这两年的整治,要想这样秘密离开看上去很容易,实际却比较难,因为码头车站是严格控制地地点。李浩一决定乘火车先去成都,到成都再想办法。 白天他照样在科里上班,夜幕降临之时,他象平时那样回到家中,打开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奋斗,他感到如此无力,仿佛有张无形的网,始终笼罩在他的头上,不管他如何挣扎,始终无法冲破这张网,他的眼角湿润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要阻拦他,总有人不愿意看到他这样地贫寒而有才华的人出人头地。 擦干眼角的泪,他提起旁边的小箱子,没有关灯,如果有人监视的话,他们会以为他依然还在屋内,他轻轻的拉开房门,左右看看,然后闪身出门,随手把门带上。他知道绝不能走前门,因此悄无声息的走向后门,拉开院门就是一条铺着清凉的石板的小巷。 他慢慢的走进小巷,刚走了一半,巷口闪出两个带着礼帽地人,身后也传来声音:“李科长,这是要去那?” 王小山目无表情地看着李浩一略有些单薄的背影,小皮箱砰然落地…………。 在信仰破灭之后,出卖成了他生存下去地唯一本领,他总以为可以用别人的尸骨换来权力和荣耀,所以他失败了。这样的人以前有,现在有,将来还是有。 庄继华知道他必须向杨永泰解释,二陈要杀的毕竟是他,可没想到杨永泰在听完他的理由之后,却和颜悦色的说:“这一仗你打得很漂亮,你的成熟比我想象的要快。你快成为一个政治家了。” “您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庄继华苦涩的问,杨永泰忍不住乐了。政治家就是不管正义与否,只问是否有利于自己;天知道这是褒义还是贬义,或许褒贬都有。 是的,他的障碍都被搬走了,陈立夫妥协了,刘湘也妥协了,减租减息激昂能顺利推行下去了,预备役制度也能建立起来了,还有什么呢?下面就是军队了,他要锻炼一支由全新的战术思想,全新的火力配备的新军。 第一节 法币(一) 十月的重庆秋老虎依旧肆虐,田野里大部分水稻已经收割,农民们被晒红扑扑的脸膛上露出丰收的喜悦,他们知道今年的日子肯定比往年好,租子减了,利息减了,政府新成立的农业合作社稻谷收购价公道,络绎不绝的农民担着挑子把稻谷送到合作社然后换回家里急需的食盐,买几块布给读书的子女和婆娘做件新衣裳。 观音桥镇逢三六九赶场(北方称为赶集),城里四乡的店铺都到这里搭台卖货,镇上住户在自家门口或者空旷的坝子上涌两根长凳达上块木板就成了一个简易的柜台,然后再租给卖货的店家,这种简易柜台将平时还宽敞的街道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缝的两边是卖力吆喝的伙计们,他们的对象都是那些皮肤黝黑的乡下人,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亲切。 当然也有部分不是来赶场购物的,这样的场总有戏班子来搭台唱戏,就在镇西头的戏台上,锣鼓一敲,花旦小生就叽叽呀呀的开始,抬下的正中却是请戏班子的主顾在中间放上几张桌子,上面再放上盖碗茶,水果点心瓜子花生等等,一群人就坐在那里听戏,当然力邀站在旁边听,也绝没人会赶你走。 观音桥的治安在重庆是数一数二的,西南开发队基地设在这里,安全保障工作及其严密,特别是几个月前发生刺杀案后,这里的袍哥大爷和小弟就直接被抓进牢里。前几天才放回来,今天地戏就是给他洗晦气的。 “再来一个!”戏台上几个武生正在翻筋斗,连串的筋斗引来阵阵喝彩声,而其中一个稚嫩的童音叫道。 “哥,好好看哟。”两个小女孩拍手叫道。 “这有什么。伍叔叔和宋叔叔比他们强多了。”她旁边的一个小男孩鄙夷抽抽鼻子。一副见多识广地样子。 “就是好看嘛!”小女孩不高兴地撅起小嘴:“宋叔叔他们的筋斗难看死了。” 小女孩看得很高兴,几个小男孩却毫无兴趣,东张西望的到处看。这几个小孩一看就是基地的孩子,基地的孩子与外面老乡家地完全不一样,即便年纪很小。可他们一般都穿军装或者中山装,男孩一律平头,女孩一律短发,因此这几个小孩虽然旁若无人的站在这里却无人敢惹。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一阵镇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动乱,赶场的人纷纷向两边闪避,中间走出一队二十几人的穿着军装的青年。不过这些人地肩膀上没有军衔,帽子上也没有帽徽。 “菜鸟!”小男孩叫道。 旁边的几个成年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也在纷纷议论:“今年开始招兵了,怎么这么早?往年不都是水稻收完之后吗?” “谁知道,你家三娃儿去年没选上,今年选上了吗?” “没听说呢,兵役所没通知呀。” “那就肯定没选上了。” “这不行,这不是欺负人吗?去年本来就选上了的,忽然说不要了。当时说好今年要选兵的话,我儿子他们先选。不行我得去找他们去。” 新兵在军官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带着骄傲,向军营走去,他们的身后留下一串议论声。 “今年的征兵数量是三万五千人,加上去年和前年的,我们就有五万人了,够一个军了。”庄继华合上卷宗,对参加会议的杜聿明、范汉杰、严重说:“我地目标是十万人,我们至少需要一万名军士。但现在我们只有六千。数量还不够,要加大军士培养。严老师,这事就请您出马了。” 严重点点头表示明白,杜聿明却忧心忡忡的说:“文革,现在有两个问题,编制和武器,五万人已经是个很大的编制了,依然采用护卫队已经不合适了;此外武器,我们一年多攒下的武器只能装备二万多人,按照这个编制,”杜聿明说着扬扬手中的计划书摇摇头说:“这是不够的。” 在庄继华设计的计划中,每个班十二人,装备一挺轻机枪,七支中正式步枪,四支冲锋枪;三个班组成一个排,排增加一个重机枪组,装备一挺轮式马克沁重机枪,全排四十人;三个排构成一连,连增加一个机炮排,机炮排装备六零迫击炮两门,轮式马克沁重机枪三挺,加上炊事班,通信员,装备无线报话机一部,医护兵,装备急救箱一个,全连一百四十人。 三连成营,营增加机炮排一个,装备重机枪两挺,六零迫击炮二门,八二迫击炮二门;三营成团,团增加炮兵连、特务连、警卫连,通信连,运输排,炮兵连装备八二迫击炮六门,战防炮三门,刚研制成功的一二零迫击炮三门;特务连八十人,与普通连队相比,增加了冲锋枪数量,减少了中正式步枪;运输排编制中增加了驮马和骡子,没有编制汽车的原因是中国道路交通比较差,只有大城市附近的交通状况比较好。三团成旅,三旅成师,师直属部队包括工兵营,炮兵营,防空营,特务营,救护队,通信营,辎重营,此外每个师增加两个补充团,这个补充团是杜聿明和严重提议地,实际也是现在中**队地惯常做法,中国缺少全国性的后备役,国家政权组织能力差,一场战斗下来,士兵损耗根本不可能得到及时补充,于是就在部队中设立补充团,补充团没有重武器,士兵平时就是一群拿枪地民夫。这样做的好处是随打随补,可以保证一线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这样搞下来全师的人数就高达一万两千六百人,五万人可以编成四个师。 如此庞大的编制让杜聿明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庄继华显然让他担任他的副手,那么很可能就是副军长,最差也是师长,目前黄埔一期同学中升到军长的只有胡宗南,他杜聿明将成为第三个军级将领。可要把这样一支部队带好,杜聿明心里也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编制的事由我去找校长解决,武器嘛,我和在田、君器合计了下,目前库存步枪一万六千多支,轻机枪六千挺,重机枪五千挺,六零炮,八二炮,战防炮都够,榴弹炮加农炮估计两三个月内就能投产,所以关键是步枪。我的意思是分批装备,先把人招进来再说,当年我们在黄埔不也是先拿木枪训练吗,现在我们也可以复习一下。” 庄继华说得轻松,可杜聿明却有些不满,几个月前他就提醒庄继华如果要大规模扩编军队,就要注意留下些武器,可上个月,刘文辉和邓锡侯同时来买武器,要买两万支步枪,价格高了15%,庄继华财迷心窍居然就答应了,把杜聿明气得差点就破口大骂。 可杜聿明不知道,要是有人愿意出钱,他可以把库存的步枪全卖掉,因为俞大维通知他,半自动步枪的样子进展顺利,三个月内可以生产样枪,有了ak47,中正式就见鬼去吧。 严重见杜聿明脸色不对,便抢先插话:“我看这样也可以,让士兵们知道枪来之不易。” “好,就这样,我去给校长发电报,至少要一个军的番号。”庄继华合上文件夹,兴冲冲的走了。 “这个文革,都当父亲了,有时候却还像个孩子。”严重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他,我看他就是个财迷,”杜聿明有些鄙视的口吻:“你没见他当初那样,15%的利润,光亭,那可是几十万,怎么能放着几十万不挣呢?活脱脱一个守财奴嘴脸,总有一天大洋会把他压死。” 严重看着杜聿明的摸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自从到这里后,他发现自己的笑声比几年前多了几倍,这个以庄继华为首的团体实在太有意思了。 可庄继华闵、还没来得及给蒋介石发电报,梅云天就匆匆赶来,见面什么话都没说就拿出一张公函交给庄继华。 这是一封财政部的公函,公函通知梅云天去南京参加法币发行筹备会。货币改革终于开始了,不过庄继华皱起了眉头。 对于币值改革他是支持的,不过现在他却不放心了,原因无他,历史告诉他,国民党的币值贬值很厉害,据说到四九年时,买点东西要拿麻袋装钱去(猪脚记忆有误,那应该是金元卷。猪脚:靠,谁说我不知道,是那该死的作者不让我知道),四川现在的币值很稳定,如果把货币发行权轻易交出去,将来就无法控制了。 “少卿,你怎么看?”庄继华感到有些为难,当初他是明确赞成统一货币的,可现在要忽然反对,梅云天会不会有意见? “统一货币是件好事,我们应该支持。”梅云天喝口水后平静的说。 “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庄继华斟酌着说:“校长、孔祥熙并不真正精通金融,而且将来抗战需要的资金几乎是无限的,如果他们滥印纸币呢?” 梅云天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在战时如果没钱了,政府很可能加大资金发行量,以通货膨胀的方式来获取资金,这虽然是个饮鸩止渴的办法,可为了把战争进行下去,政府也不得不如此。 第一节 法币(二) 通货膨胀不是不可以接受,和平年代还在通货膨胀更何况战时,可这个通货膨胀也必须有个限度,要通货膨胀到必须用麻袋装钱买豆腐的地步也太夸张了,更主要的是国民党在战时根本没有一个战时经济政策,而是坚持实行自由主义式的经济,政府调控极少,与此相对应的是欧美各国,二战时期英法德都实行了严格的配给制,这种配给制极其严格细致,只能满足一个人的基本需求,比如英国在最困难的时刻,每人每周洗几次热水澡都作了规定。 “少卿,你参加会议后找翁文灏谈谈建立战时配给制的问题,如果可能也与校长谈谈。”庄继华想在重庆先尝试一下,可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这种配给制在孤立地区实行是不可能的。 梅云天点点头,然后问:“那这个怎么办?” “他们究竟怎么出牌我们还不知道,不过请我们去,就是说明他们也需要我们配合,那我们就可以提点要求,少卿,这是件很难的事。”庄继华慢慢的说。 梅云天缓缓的点头,表示他知道其中的难处,货币不同于其他,蒋介石可能做出的让步很小。 庄继华看了眼梅云天,把他的想法揭开:“我的意思还是制衡,把货币发行权和政策制定权分开,两者互相**,互相牵制,有权发行货币地没权制定货币政策。货币发行数量必须由两个委员会共同决定,货币发行机关可以是相关银行,这一块我们要能参与最好,如果不用强求,关键是制定货币政策的人,这个委员会最好是经济学家。与银行关系越少越好,最好是没有关系。象马寅初这样有刚骨的人,你去南京后把这个意思也与翁文灏谈谈,取得他的支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梅云天面带忧色,他很清楚这个想法看上很容易。实际却很难:“我不敢保证说服我那位姑父,我尽量争取。” 庄继华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他现在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梅云天和练小森在南京下船地时候正是下午,财政部派来迎接的车早就等在码头,上车后就直接驶往南京饭店。梅云天与接待处地人聊了几句才知道,参加这个会议的不但有他代表的四川发展银行,还有上海银行界的代表,山西银行界代表,两广银行界代表,云南银行界代表,总之凡是可以发行货币的地区都有银行代表前来参加会议。 汽车跑得很快,但沿途地景象还是纷纷窜进梅云天的眼中,到处是半截标语。地上的旗帜也在打扫中。接待处来的是位科长,他见梅云天在注视这些,便略有些意外的文:“上午学生们又游行了,梅先生,重庆的学生没有上街游行吗?” “有,不过,没有这么激烈地争斗,而且只有那几天。”梅云天说,那几天是指何梅协定签订的那几天。这个协定再度大幅对日本做出让步,将东北军、中央军全部撤出华北。而且日本人点名要求曾扩情、蒋孝先等蓝衣社骨干撤出北平天津。何应钦都一一答应,华北的主权再度沦丧。 《何梅协定》一经传出举国大哗。北平古都已经处在日本人的枪口下,北平学生们再度走上街头,抗议何应钦出卖华北,要求杀何应钦以谢天下。学生们掀起的抗日运动迅速向全国蔓延,平津学生救国会再度组织人马南下,向中央政府请愿,要求出兵抗日,不过在他们走到郑州时,被刘峙派兵拉下火车。 北方的学生被阻止了,可京沪杭一带的学生却依然冲进南京城,向国民政府请愿,蒋介石躲到庐山去了,汪精卫只好出来解释,可学生们不听,他们转而冲击何应钦的家,可何应钦也躲到庐山去了,找不到人的学生们就去冲击军令部,这肯定不行,南京卫戍司令部派军驱散了学生,可学生们并没有罢休,隔三差五就在南京城内举行游行示威,让警察驻军手忙脚乱一番。 “哦,”听说只有那几天,科长有些感慨了:“你们重庆地学生真不错,识大体。” 识大体?梅云天心底里发出一声冷笑,尽干些让人擦屁股的事。这次学运让庄继华忙坏了,他不得不亲自出面说服学生,不要上船去南京,他与学生的谈判持续了一整天,最终说服了学生放弃去南京的打算,转而下乡参加减租减息。 从科长口中梅云天意外得知上海银行界代表中居然有张静江,而且也是住在南京饭店,所以当张静江就来到他的房间时,他就一点不感到意外。 “静江先生,您怎么也来了,应该我去看您呀。”梅云天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 果然张静江眼色一翻,一张脸立马拉下来:“你这小子怎么也讲客气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不该来?” “那里,那里,正应该是您老将出马的时候,不是有那句话吗,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您一出面就顶得上我和文革两个。”梅云天学庄继华那样,推着张静江的轮椅进入他的房间。 “顶你们两?恐怕连文革一个都顶不了,”张静江自嘲的一笑:“这几年你们在重庆干得漂亮,有你们这群年青人在,我这个老家伙不服都不行呀。” “您这是说那里话,这里面您可居功至伟,”梅云天连忙谦虚一句,然后立刻把话题转了:“对了,虞先生来没有?” “他要明天才能来,他地事情比我多,”张静江淡淡地说,然后提到他今天过来的正题:“文革是怎么想地。” 梅云天于是把庄继华的顾虑和想法详细的告诉了他,张静江听完之后闭上眼想了会说:“嗯,他的顾虑虽然有道理,但实现恐怕很难,蒋委员长是绝不会同意有人掣肘的。” “那怎么办?”梅云天对这种复杂的政治关系感到很棘手,他非常羡慕庄继华处理这种事情的得心应手,每次看上去都是轻而易举,可轮到他时却又束手无策。 “不是完全没办法,这要看其他地方怎么想,”张静江说:“这次发行法币看上去是经济,实际还是政治力量的较量。两广银行其实是陈济棠的代表,山西银行是阎锡山的代表,云南是龙云的代表,另外山东的韩复渠也在山东发行货币,不过他暂时还没资格出席这样的会议。”张静江不愧是政坛老人,只用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就把这场会议背后关联的各方讲清楚了:“陈济棠、阎锡山、龙云对南京都是阳奉阴违,他们不会这样容易想蒋委员长屈服,所以很多事情,我们可以走着瞧。” 说到这里,张静江停顿一下十分严肃的说:“少卿,千万不可出头,这是蒋介石已经策划很久的大事,谁出头反对,他就会记恨谁,一旦让他记恨上了,将来准倒霉。”随后又补充一句:“庄文革也一样。” “文革以前不是得罪过他吗?”梅云天浑身一惊,随即又有些担忧的问。 “那不一样,而且庄文革很聪明,别看他处处争强,力量急剧扩张,可蒋介石很清楚,文革的所作所为对他是有好处的,更主要的是文革从来没私下里插手南京政务,对蒋介石塞给他的人,也放手使用,象滕杰、唐纵,贺国光,还有后来的杨永泰,文革都能与他们亲密合作,所以蒋介石才对他极为放心。”张静江淡淡的说道,而梅云天却冷汗直流,重庆的顺利发展让他也信心高涨,认为可以向南京发展,掌握更大的权力,如此可以再更大范围内推行重庆经验,但这样的建议被庄继华坚决拒绝了,看来庄继华早就看破了蒋介石对他容忍的底线在那了。 “小子,这方面你要与文革多学学。”张静江露出一丝笑意。 “我明白,”梅云天点头称是,可随即又愁眉苦脸的问:“那我给那个想法能不能实现或怎样实现呢?而且我们还不用出头。” 张静江想想说:“随即应变,我不开口,你就不要开口,让陈济棠他们的代表在前面闹,我们看情况再说。” 果然如张静江所料,第二天在财政部召开的会议上,孔祥熙宣读完政府关于发行法币的意见后,会场上就陷入一遍沉寂,代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开 孔祥熙福气的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等待良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点名发言了。 “少卿,你们四川银行是什么意见?什么时候停止发行货币,并把市面上流通的货币收回来?” 孔祥熙点梅云天的意思很明显,他希望梅云天能站出来支持他,毕竟他们还有亲戚的名义。 梅云天想了想说:“对于统一货币我们是支持的,这一点委员长和孔部长是很清楚的。不过收回货币是件很复杂的工作,首先要确定货币的汇率,决定汇率的因素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准备金和国际硬通货的汇兑关系,此外还要有充足的货币,所以收回货币的时间长短,我真的说不准,我只能说,只要中央给了充足的法币,我们尽最大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回货币。” 对梅云天的讲话,孔祥熙比较满意的点点头,而更满意的是张静江,梅云天的话里找不到毛病,全是实话,既表示了对中央的支持,又给自己保留了转圜的余地。 第一节 法币(三) “呵呵,少卿说得好,他的担心恐怕也是诸位的担心,我可以解释一下,法币与银元的兑换价是一比一,所以可以根据银元比价进行兑换,总发行量为十三亿八千万,一旦颁布实行后,会在最短时间内运到各位的银行。”孔祥熙乐的说。 梅云天看着他的那张脸,怎么都感到有点象那个一脸憨像的范哈儿,外表憨厚内里精明,不过范哈儿的精明中带着点江湖草莽气,此公的精明中却带着贵族的车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孔祥熙说完之后,等了半天,陈济棠的代表才慢条斯理的说:“推行法币我们没有意见,不过这货币发行中总个方式,那些银行有权那些没权,其次货币发行多少究竟怎么确定?还请孔部长详细谈谈,我也好向上面转告。” 梅云天和张静江交换个眼色,彼此明白,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具有货币发行权的是中央银行、交通银行和农业银行,至于货币发行数量当然是中央政府根据国家财政政策确定。”孔祥熙的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诸位,统一货币目的就是要废除各地滥发货币的弊端,所以法币的发行当然也必须控制在中央政府手中,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最后两句,孔祥熙的语气很重,可陈济棠的代表毫不在意,仿佛不知道他的含义,他只是简单的摇摇头,面露不屑的说:“我来的时候,陈司令就说了,货币关系到国计民生,不能轻易决断,这几年广东经济发展迅速,根本原因就在货币的稳定,因此货币发行方式需要邀请国内各方共同商议。” 南天王果然名不虚传,向蒋介石要财权也是明目张胆,梅云天就要开口。张静江却在一旁轻轻摇头,意思是让他沉住气,暂时不要说话。 孔祥熙没说什么,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就转向阎锡山的代表,山西老财会怄钱,所以山西晋票在民间的信誉还是很高的。shudao可阎锡山在中原大战损兵折将,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实力与蒋介石叫板了,所以他的代表很圆滑的表示:“孔部长说得很对,不过这事地确很大,货币发行数量必须慎重,大家再好好商议一下。” 每个代表都必须表态,上海是中国金融中心,上海银行界的态度最重要,蒋介石孔祥熙为了争取上海方面的支持花了两年时间来说服上海银行界。此次参加会议的上海银行界代表就有五人,其中为首的就是虞洽卿。 虞洽卿是四明银行的新任总经理,原四明银行总经理孙衡甫在七月时辞职。孙衡甫辞职和虞洽卿接任是张静江和孔祥熙暗中角力地结果,这场较量牵连很广,最初的起因也是法币四明银行是上海最老的华资银行之一,在前清时由宁波商人集体创办,到一九三五年时,他的股东已经不再只是宁波商人,业务范围也早就扩展到房地产、有价债券、贷款等业务,它也发行货币,在市民中的信誉良好。四明银行最红火的是1933年和1934年。随后就受到白银外流和金融动荡的打击,孔祥熙为了推行法币,给上海银行界一个下马威,暗中派人到四明银行挤兑货币,总经理孙衡甫无力应对,只好向财政部求援,孔祥熙趁机要求加入官股;孙衡甫就要答应时,张静江出现了。 张静江通过虞洽卿向四明银行注资五百万美元,以保持四明的民办地位。不过张静江与孔祥熙都有同一个条件,就是孙衡甫必须辞职,但接任者不同,前者要求虞洽卿接任,后者却要以派中央银行的李嘉隆。于是这两者之间立刻决出胜负,孙衡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虞洽卿。 庄继华事后对张静江地这个策略地解释是。张静江明着针对孔祥熙。实际还是冲蒋介石去地。他要报复当年蒋介石对他地抛弃。shudao道 不过明面上地解释却是。工商银行与四明银行联手将占据上海金融界四成江山。可以更好地支持工商业地发展。 可现在回过头一看。庄继华就不得不佩服张静江地深谋远虑。这两家银行现在实际控制在庄继华手中。这在无形加强了他地金融干预能力。 虞洽卿有些枯瘦地面容上古井不波。他只是平静地说:“发行法币对国家而言是件好事。我等自然支持。不过既然发行法币。那么收回以前发行地货币就是必然。这对我们银行来说是件事关生死地事。财政部有没有什么举措帮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虞洽卿地话声一落。在座地代表们就交头接耳。龙云地代表富滇新银行董事立刻表态支持:“我们云南一向贫瘠。仅靠我们自身资金收回货币是肯定会造成货币短缺。而且我们银行也得破产。” 银行方面地讨价还价让孔祥熙很不是滋味。可又不得不与他们商谈。这些银行都不在中央控制范围之内。阎锡山、陈济棠、龙云就不用说了。发行货币本就是他们聚敛军费地重要手段。而上海银行大部分是在租界。中央政府也管不了。这就逼得中央政府不得不拉下架子与他们谈判。 孔祥熙明白这些人的想法,他们是想让中央承担部分损失,但中央却不能平白承受这个损失。 “诸位,诸位的银行可以向中央上缴准备金,中央银行按照一比十地准备金向诸位提供法币,以收回发行资金。”孔祥熙说完之后,拿出一支雪茄点上,缭绕的烟雾中露出他隐约的笑容。 “从民国二十年起,陈司令主政广东之后,广东经济的发展有目共睹,这首先得益于货币的币值稳定,而江浙地区通货膨胀高启,币值十分不稳,而且按照孔部长的说法,法币与英镑挂钩,请问中央有多少外汇来稳定法币,此外货币的发行数量是如何确定的,这些我们都不清楚,还有外汇交易,广东外汇交易十分活跃,而法币发行后只有三家银行可以进行外汇交易,这无疑切断了广东外汇交易的渠道,引起市面震动。”陈济棠代表地问题十分尖锐也十分具体。 “外汇交易银行是指定地,现在我们只确定了中央银行、农业银行、交通银行,至于其他银行,只要具备条件,我看也可以。”孔祥熙回避了广东方面的其他问题,聪明地把问题限定在外汇交易银行上。 法币是以国家信用为保证,与金银等贵金属脱钩,也与英镑美元等外汇脱钩,发行数量完全由国家来定,不需要外汇作保证,这种做法在中国还是首次。 “我们支持发行法币,”富滇新银行董事喷出一口浓烟:“不过收回货币和怎么收回,我不敢做主,必须向龙主席汇报后才能决定。” 梅云天心中暗自称赞这个董事的聪明,中央摆明了要推行法币,这个会议其实不是该不该推行法币,而是怎么推行法币,同时让各家停止印刷并收回已发行货币,所以这个时候争论不必要的,抗议没有用,倒不如退一步,让政治领袖去做决定。 孔祥熙明白,今天的会议成功了一半,上海和四川的代表实际已经表态支持了,但地方势力的代表却都没有松口,不过有了这两地代表的支持,特别是上海,法币的推行就毫无疑义了。 不过梅云天却感到今天的会议失败了,张静江一直没有做出开口的暗示,现在各方态度明了,广东摆明不会放弃货币发行权,也不会回收货币;云南和山西则向中央讨价还价,主要是想捞点经济上的好处,因此这个会上已经不用再开下去了。 果然孔祥熙在后面又说了一大套,但各方反应冷淡,都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孔祥熙见他们无意让步,便宣布散会,至此明面上的交易结束,下面转入暗地里的交易。 梅云天回到饭店就向张静江抱怨,为何不趁陈济棠代表发难之时趁机提出监管的问题,张静江淡淡的摇头一笑:“不是时候。” 虞洽卿却更详细的解释道:“如果你在那个时候提出,孔祥熙就会把你划入反对推行法币的行列,而广东云南山西就会受到鼓励,就会凭空生出许多变故。贤侄,就算法币推行了,后面也可以建立监督制衡机构,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慢来吧。” “那我们还要不要与翁文灏谈谈呢?”梅云天有些丧气。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老而成精的家伙说的没错,他们的目的不是反对推行法币,而是要监督管理货币的发行数量,其实更主要的是探索筹划战时经济政策,避免因为战争导致经济破产。 “要,这个必须谈,”张静江说:“不但要谈,而且要放开谈,把文革的顾虑通通讲出来,有些话他去说,比我们说更有利。” 正说着,练小森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请柬:“先生,孔府派人送来一张请柬,请您去赴宴。” 梅云天略一皱眉,他到过南京几次,也见过孔祥熙几次,却从未到他家去参加过什么宴会,这次孔祥熙是什么意思呢? “不会是鸿门宴,”张静江开玩笑的说:“放心去吧,那可是你姑父。” 言罢哈哈大笑,可没等他的笑声落下,他和虞洽卿的仆人也进来了,手里都同样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 第一节 法币(四) 孔祥熙的公馆在财政部所在地铁汤池11号楼,财政部就在这条路上,梅云天看着这栋优雅的小楼,心中一阵感慨,庄继华一群人在重庆住的比起这来可差得太远了。 下车之后,梅云天推着张静江在仆人的引导下进入客厅,一个气质华贵的中年女性迎上来,还未开口便露出笑容,犹如一缕春风拂过你的脸:“阿德哥,静江先生,快请,快请。” 当然这三个人都不会被她的笑容迷惑,也绝不会把她当做普通的高官贵妇,这女人在商场的上的眼光又狠又辣,这几年上海滩莫名其妙栽倒的在她手上的不知有多少,而且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是栽在谁的手上。梅云天见她的眼光转到自己身上,便抢先笑道:“大姑,每次见您,都感到您又年轻了。” 宋霭龄微微一笑,到底是美国回来的,连恭维女人也是美国式的:“你这孩子,每次不请,就不来,快进来吧。” “大姑和姑父都很忙,我不敢轻易来打扰,”梅云天笑着解释道:“况且每次都匆匆忙忙的,在南京上海停留的时间都不多。” 孔祥熙从的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笑容:“阿德哥,静江先生,少卿,快请坐,请坐。” “我说霭龄,这几年你可了不得,七星公司是越办越红火了,上海滩;老兄弟们都羡慕庸之有个好媳妇。”张静江微笑着说道。 七星公司的幕后首脑就是这位雍容高贵的宋霭龄,孔祥熙还没开口,宋霭龄就抢先笑道:“静江先生说笑了,我那个小公司那有您的工商银行红火,您看这才不到两年吧,您那个工商银行就控制了半个上海的工商界。” “静江先生,四明这一仗您打得漂亮,我输得心服口服。”这几人都不是外人,彼此之间很熟悉。所以孔祥熙也不避讳,直接就把护体讲出来了。.shudao.道 “庸之,四明之事我只是帮阿德哥一个忙。”张静江半真半假的说。 “这倒是真的,当年是我出面说服宁波同乡出钱办四明银行,现在的大部分股东还是宁波老乡,他们找到我。我不能过河拆桥,所以我才找上静江,我是没那么多钱来填这个窟窿的。”虞洽卿也轻松的把话题圆过去了。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还是以为是重庆那位见猎心喜。忍不住要插手上海滩了呢。”孔祥熙说话好像永远带着笑。不过你若把他地笑当做真诚地。那就有可能上当了。他这话里隐含地味道太浓了。你不得不仔细回味。 “文革。他不知道这事。事后我才告诉他地。”张静江很清楚。上海滩看上挺大。可对真正顶级人物来说根本什么事都瞒不了。他与庄继华地关系根本不是秘密。 “说来也怪。介石和美龄都很欣赏庄文革。我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有机会去重庆见见他。悠兰还在重庆吗?”宋霭龄地微笑依旧。不过她地话却机锋暗含。庄继华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七星公司几次。最后虽然把盘尼西林上海地区销售权交给了七星公司。但份额却开始下降。北方和两广。最后连华中也被剥离出来。这让七星公司地收入大幅下降。 梅云天却知道得很清楚。七星公司把这些盘尼西林大部分出口了。买走这些药品地居然是与日本军方关系密切地伊藤商社。这让庄继华大为不满。他向七星公司发出警告。可七星公司居然狡言巧辩。庄继华愤怒之下本想直接取消他们地资格。可最终被李之龙和喻培棣劝阻了。他们认为现在还不是与孔祥熙翻脸地时候。这才把庄继华劝阻。只不过份额是肯定要降下来。而且再次提醒他们。盘尼西林不准外销。 “她现在办报越来越有兴趣了。shudao.又当记者又当主编。偶尔再与人打打笔战。忙得不可开交。高兴透了。”梅云天笑着说。 “真是苦了这孩子。”宋霭龄叹口气。 梅云天也苦笑一下,这个问题谁也不能跟她谈,一碰就爆,往基地跑却更勤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晚饭吃完,这期间谁也不问请他们来做什么,好像就是来吃饭的,而孔祥熙夫妇更是一句不提。 吃完饭后,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喝咖啡,孔祥熙与宋霭龄交换个眼色,然后慢慢开口道:“阿德哥,静江先生,在坐地都是自己人,我们就实话实说,你们对推行法币还有那些想法?” 虞洽卿和张静江略微对看一眼,他们之间几十年的交情,这一眼就知道彼此的想法了,张静江沉凝一下,然后说:“推行法币地目的是什么?我以为是统一国内货币,结束混乱的币值。不过这只是一方面,更深的原因是,准备对日战争,这在资源委员会组织的经济讨论中得出的结论。从这个大题目出发,就必须考虑战时对财政的影响,战争中的财政政策。” “战争最大的可能是通货膨胀,货币贬值,”梅云天这时插话,张静江微微皱眉,心中暗叹,他太着急,可现在他却已经无法阻止了,梅云天继续说道:“这其中还有另一个问题,敌强我弱,我们必然失守很多地方,包括财富最集中地江浙地区,这必然导致国家财政收入减少,而支出却大大增加,所以我们最容易犯的错误是增发货币,这也是最容易获得支撑战争资金的手段。中日战争必定是长期的,艰苦的,若是货币增发量太大,后果十分严重。法币是以政府信用为担保,如果听任法币贬值,势必对政府信用造成极大打击,进而会影响国民支持抗战的信心,所以我认为应该从现在开始就要设计一套风险防范机制,房子出现这种情况。” 孔祥熙的笑容消失了,他沉思起来,抛开政治因素来看,孔祥熙并非无能之辈。他是正儿八经的耶鲁大学经济学硕士,绝非克莱登大学毕业生。在那个时代都可以看做精英,他立刻明白梅云天的意思,这个防范机制是什么?是防范蒋介石地,绝不是防范他孔祥熙的机制。 宋霭龄虽然精明,但政治敏感上却还是稍差,她没有想到这一层。因此皱眉说:“这未免太远了吧,中日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打,谁也说不定。日本人虽然步步紧逼,广田外相公开声称在他任内没有中日战争,冈田首相也在压制日本军部的力量,我看中日关系会缓和下来,五年之内应该打不起来。” 梅云天淡淡的说:“如果五年之内打不起来,那就谢天谢地了。说实话我是真不希望在五年之内开战。” “打不打不由我们决定,如果日本人要打。我们就没有选择,”张静江淡淡的说,这两年华北局势地发展。让张静江和虞洽卿越发相信当初庄继华的话了,他们只有五-八年的时间准备,而现在第四年已经快完了,如果快的话,明后年就会爆发战争。 “往最坏地地步估计,向最好地情况努力。”梅云天说:“文革在民国二十一年有个判断,最快五年,最慢八年,中日战争爆发。现在已经过去三年半,也就是说最快我们还有两年地准备时间,最慢也只有五年地时间。” “看来庄文革对你的影响很深呀,”笑容又浮现在孔祥熙的脸上了,他慢慢的说:“那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建立这样的机制呢?” “可以仿照美国,”梅云天又抢在张静江前面说道,但张静江这次却打断他的话,慢悠悠的说:“中国有中国的情况,不要事事都想着美国。” 虞洽卿也立刻接口道:“静江说得对。究竟怎么作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有这样一个顾虑向你提出来,如果你觉得有道理再向委员长报告,然后拿出一个办法来,我们这三个臭皮匠是当不了诸葛亮地。” “呵呵,阿德哥谦虚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旧敞开了说,还有什么顾虑吗?”孔祥熙笑着劝道。 宋霭龄却有些不高兴。梅云天用庄继华的话来反驳他的五年观点。这让平时受贯吹捧地她感到很不舒服,此刻她轻轻哼了声。孔祥熙立刻收敛起热情,宋霭龄淡淡的说:“云天,把话说完,说一半藏一半。” 张静江和虞洽卿的话已经让梅云天警觉起来,他感到今天有点冒失了,因此宋霭龄的催促就不敢多说:“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我是在想是不是可以借鉴美国的体制,成立一个类似美联储那样的机构,来控制货币的发行。” “亏你还是美国长大的,”孔祥熙淡淡地摇头道:“云天呀,美联储也是根据美国政府的命令发行货币,他是没有办法制约美国政府的,能制约美国政府的只有美国议会的财政委员会,我们和美国完全不一样,我们的参议会是没有这样的权力,还有美元的发行方式也不一样,照搬美国是行不通的。” 梅云天略微尴尬地笑笑说:“姑父说得对,我想岔了。” 可是空闲却没放过他,依然在话里追问,但梅云天却再不肯吐半分,张静江和虞洽卿又及时援手,好容易才把这对夫妻糊弄过去。 离开孔家之后,梅云天的情绪有些低沉,过了良久,张静江才淡淡的对他说:“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 第一节 法币(五) 梅云天眼睛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街道,闷闷的嘟囔一句:“我太急了,是吗?” “看来你还是明白的,”张静江脸色平静,并没有生气,而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们的问题是不能让蒋委员长怀疑到文革牵涉到里面,文革离开军队的问题,他那位校长并没有完全忘记,在重庆的一些越轨行为,他也记着;上次宋子文在上海发行债券失败,恐怕已经让他注意到文革的影响已经扩展到金融领域,但上海之事是上海金融界自发行为,与文革不挂边,不过他很难容许文革插手金融。而我们与文革关系密切,所以我们的行为他必然会认为是文革指使的。” 梅云天这下明白了,如果他急于提出制衡,孔祥熙借此向蒋介石建议,然后顺势说是他提出的,蒋介石就会立刻想到这背后推动的肯定是庄继华,接下来他就会发现,庄文革有地盘有政权有军队,再把手伸进金融,这还了得,将来谁能制他,如此接下来蒋介石会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些梅云天不由哆嗦一下,虞洽卿轻轻笑了笑说:“静江,别责备他了,他还年轻,哪像你我这样,都磨成老狐狸了,他的路才刚刚开始。()不过,少卿,政治这玩意是很难琢磨的,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幸亏静江及时插话,你后来也顺势改口,后面的弥补做得很好,孔祥熙现在还无法判断,问题还不大。” “静江先生责备得很对,文革也有这样的担心,来之前就反复说过,还是我太急。”梅云天真的后悔了,要是因为他的失误,把庄继华,不。应该是他们整个团体几年的努力葬送了,那他恐怕连跳嘉陵江的心都有了。 看到梅云天自责的样子,张静江反倒不好在说什么了,放过安慰他说:“事情也没那么糟糕,文革这几年做得漂亮,他也不是没退路,而且他恐怕早就想到这些了,少卿,你想想看,他为什么要设立四川开发公司。为什么又一定让你来投资。而且还是用美国公司的名义。难道仅仅是为防范孔祥熙这样的人?他地那位校长曾经对我说,庄文革做事是走一步看十步,此言不假呀。” 张静江的提醒让梅云天重新回过头来细细审视庄继华这些年的决策,他终于明白庄继华为何要拉拢刘湘杨森这些四川实力派了,确如张静江的所言,庄继华的目的就是在防范蒋介石。()他要用四川实力派来牵制蒋介石,至少不让蒋介石用一道命令就把工厂矿山全拿走。 “文革做事真没说的,”虞洽卿也点头称赞:“做事稳重大气,不纠缠蝇头小利,十个做大事的人。当年我还对他有疑虑,想来真是惭愧。” 虞洽卿这几年事业发展极为顺利,几个公司都办得红红火火,轮船航线已经开到美国、新加坡、印度,正在筹备开往欧洲的航线。 “对了,阿德哥。文革托我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到四川开汽车运输公司?”梅云天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讨论成立西南公路运输公司,可庄继华却想让民间来办,而且想多办几家。 “汽车运输?”虞洽卿反问了句:“卢作孚不愿做吗?” “他当然想,可文革的意思是,官办和民办同时进行,有竞争才有提高。”梅云天说着想起庄继华在讨论这个问题地那副嘴脸就忍不住想笑,实际上四川开发公司地股东想独霸四川公路运输。可庄继华不干,振振有词的在会上与股东争论,什么垄断有害,垄断最终损害自己等等,把包括刘湘管家的刘航琛在内的都绕得晕乎乎的 “那没问题,文革指的路,就算悬崖也跳一下。”虞洽卿笑着说,他对四川地道路情况根本不了解,不过出于对庄继华的信任才答应的。 张静江却不满的哼了声:“阿德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文革给你指了条发财的路。” 虞洽卿呵呵直笑。张静江干脆把话挑明了:“文革这是着眼将来,战争一打。你的那些船还能动吗?以后就靠西南的公路运输了。” 虞洽卿这下明白了,他心中不由一抖,他现在船有几十条,跑远洋的就五六条,一旦战争爆发,这些船怎么办?想到这些,他不由有些害怕,这都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 “什么时候去重庆看看,看看重庆和报上介绍的是不是一样?”张静江仿佛看透了虞洽卿心里怎么想地,暗示他去重庆找庄继华商量一下。 “文革最近在忙些什么?”张静江问。 “部队,他的精力开始转向部队了,开发队的很多事都交给李之龙了,几年计划招三万多人,整个护卫队要扩编到五万人,他正设法找委员长要编制。()”梅云天说。 “看来他是认定三年之内会打起来。”张静江一语道破庄继华的目的。 张静江的话把车内的情绪拉到低谷,这下谁都不想再说什么了,虞洽卿就想着如何给他的船找条出路,梅云天和张静江却心情沉重,三年,这点准备够吗? 孔祥熙地电报很快就送到成都蒋介石的案头,红一方面军在六月翻越雪山与四方面军会合后,蒋介石就重新调整了剿匪部署,他命令后坐力率领第一军进驻松潘,堵住红军北上的道路,设宜昌行营,命令陈诚担任行营主任,统一指挥各部围剿贺龙肖克的二六军团,整顿川军,将三百多个团的川军汰弱留强,整编为两百个团,命令薛岳摔中央军进驻成都平原;此外增设西北剿匪司令部,命令年初从海外归来的张学良担任副总司令,总司令一职由他亲自担任,他隐隐约约感到,与红军最终的决战地会在西北那片黄土地上。作了这些调整后,蒋介石就亲自坐镇成都督促各部进剿川西红军。( 但红军的动向却让他感到有些意外,按照他判断,红军会很快出松潘,向宁夏甘肃进攻。可红军此刻的行动却非常缓慢,居然在川西高原上停滞了整整一个月,让他从容调兵控制了经松潘北上的所有大路,并派周浑元纵队追剿从鄂豫皖撤到西北地红军徐海东部,到八月初时,红军只剩下一条向北地路了,那就是穿过松潘沼泽,可蒋介石认为这是一条死路。 但红军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他们选择了这条死路,最终从死路中走出来了。随后就在包座战役中给胡宗南地四十九师以歼灭性打击。师长伍诚仁重伤逃回。此战让蒋介石布置的包围圈露出一个极大的空隙,蒋介石急忙调兵弥补,可这个时候红军主力却忽然掉头南下,再次穿越草地,返回毛儿盖,只有一小部分部队打着陕甘支队的旗号继续北上。不过据说毛z东在这个小分队内。红军的动向让蒋介石迷惑不解,他一方面调集川军布置防线,另一方面却在琢磨共c党这是什么意思,目前川内大军云集,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如果此刻决战是他求之不得的,红军的行动与他们惯常的方式完全不同,蒋介石决定以静制动,先看看红军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红军就给他答案了,红四方面迅速控制了绥靖、丹巴地区。然后沿着绥靖河向大小金川发动进攻,刘文辉和杨森被打得晕头转向,很快就丢掉崇化、抚宁。 这下不但蒋介石连刘湘都判断出红军的动向,他们这是要南下进攻川西平原,这下川内势力立刻作慌了,刘湘召开作战会议,在会上他、刘湘说了实话,如果红军就停在川西北高原。那大家相安无事,可现在他们要进攻川西平原,这就是要端我们老窝,那我们也就只有拼了,随后刘湘把他的几大主力全部掉上前线,邓锡侯、田颂尧、杨森、李家钰等也不敢再保存实力,一时间川西北集中了川军二十万精锐部队,一场血战就要拉开。 可蒋介石依然担心,他从南京飞到成都,调薛岳率领部队赶赴川西北。然后自己坐在成都督战。刘湘则亲自出任前敌总指挥。 军务紧张之际,南京地法币改革却出现波澜。这让蒋介石有些烦躁。他把电报看完就扔在桌上,抬头对坐在前面地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说:“汉卿,你看吧,国内如此混乱,中央政府命令都不能贯彻,这种状况能抗日吗?” 张学良拾起电报,孔祥熙在上面报告说广东陈济棠拒绝停止发行货币,云南也不愿停发货币,山西同意停发货币,但却不愿回收晋票,上海重庆同意回收货币,但希望中央能提供资金。 “中央其实早就在做抗日的准备了,可国内混乱,一盘散沙,不要说共c党了,连党内的党员都不服从中央的命令,这种状况能与日本这样的强敌对抗吗?”蒋介石十分气愤地说。 张学良默默的将电报放在他的桌上,他看上去年青,实际上也三十出头了,热河抗战之后出国游历欧洲,在欧洲他眼界大开,他非常敬佩意大利法西斯领袖墨索里尼,与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成为好友。 或许是欧洲受到刺激,张学良回来后,开始在各种场合中谈抗战,认为应该将全国各政治力量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日本侵略。 蒋介石见张学良没说话,便接着说:“汉卿,我没骗你,你是从武汉直接飞过来的,没去重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重庆就是将来我们的抗战基地,你到重庆去看看就明白了。” 第一节 法币(六) 张学良明白让他去西安是因为东北军全军调往西北,是西北剿匪的主力,他担任西北剿匪副总司令责无旁贷,他也不是不想去,可他有难处。 东北军自从失去东三省后,经济来源断了,两次长城抗战损失不小,可补充却很少,而且由于在第一次长城抗战中的拙劣表现,被蒋介石严令整编,部队规模缩小为十六万人,可就这十六万人,军饷依然不能保证,武器弹药也很缺乏,东北军将士的怨气越来越大,要求张学良回来的呼声越来越高,可他却不能这样空着手回去。 “委员长所命学良自当遵从,可学良离军虽久,然军中旧部常有书信往来,东北军之现状我尽知,东北军目前的状况非常不好,官兵有半年没有发饷了,将是怨言很大,除了军饷意外,武器弹药也极度缺乏,士无战心,根本无法承担剿匪的重任。”张学良恳切的说:“委员长,东北军将士希望学良去,可学良两手空空是在无颜去见他们。” “唔,东北军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蒋介石对这一切当然清楚,可是全**队那么多,财政又那么紧张,各处都需要钱,除了中央军外,那支部队的军饷都没发足过,但现在要东北军出力了,再差饿兵恐怕就不行了:“先补充三个月饷吧,汉卿,中央财政你是知道的,捉襟见肘,法币推行后,会有一定的改观,你就先暂时克服一下。至于武器弹药….,我给你一道手令,你去重庆找庄文革,让他给你拨,你大概不知道,重庆的兵工厂已经可以生产机枪大炮了120迫击炮了,这些都是九一八三年以来,政府为抗战做的准备。” 张学良有些诧异。要知道这时候的中国能生产的火炮的工厂很少,山西太原和沈阳兵工厂曾经是两大生产基地,可都没能生产出120迫击炮,最好也就是82迫击炮,这不由勾起了他的强烈兴趣。 张学良走后,晏道刚进来报告:“委员长。李之龙送弹药来了,他请求见您。” “送弹药?”蒋介石楞了下,川西北的决战在即,他命令从重庆调拨一批弹药到前线,可这种工作怎么让李之龙来了?这庄继华是怎么回事?蒋介石感到不解:“让他进来吧。” “报告校长,根据您的命令,我押运子弹xxx万发,手榴弹xx万枚,迫击炮三百门。炮弹五万发,已经交割军需部。”李之龙大声向蒋介石报告。 蒋介石略微皱皱眉头:“就这个事?没有其他?” “有,求见校长主要还是为另一件事。”李之龙立刻答道:“五月开始在全川推行减租减息,可六月底我们抽查四川各县,我们发现相当多地地方只是走走过场,根本没有执行减租减息令,为此我们曾经以行营的名义向四川省政府和党部发文,要求他们切实执行,严厉查处那些阳奉阴违的地方官,可他们却百般推脱。秋收之后,我们再度检查。发现这样的县份更多了,总体来说,越靠近重庆的执行得越彻底,距离重庆越远的越差,川北地区基本没动,而省政府和党部却毫无作为,甚至对我们派去地工作队进行打击,校长,我们研究之后有个想法。认为必须将整个四川省的党政系统划归行营,由行营统一指挥。” 李之龙说完之后拿出庄继华署名的报告,蒋介石接过报告后又仔细看了一遍,他没有立刻同意,而是沉凝了会才问:“你们打报告说要三个师的编制(哎,算数没学好,五万人实际只有三个师的编制,感谢书友蔷薇骑士团的指正)已经批下去了,人招齐了没有?” “新兵已经全部就位。不过。武器还不够。”李之龙说。 蒋介石看着李之龙严肃认真地脸。他地风格与庄继华完全不一样。今天地情况汇报要让庄继华来做地话。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味道。绝对诙谐风趣。却又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还丝毫感觉不到庸俗。 “武器不够?庄文革这次怎么没叫苦。他可一向是最会叫苦地。”蒋介石淡淡地问。 “文革说战争地需要是第一位地。大不了我们先拿木棍当枪。先练着。”蒋介石在开玩笑。可李之龙没接招。相反却忍不住还有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蒋介石立刻发觉:“怎么?他又闹出什么了。是不是嫌我没付钱?” “不是。这次是文革自掏腰包。不过争议还是挺大。”李之龙老老实实地说:“光亭、范大哥他们意见挺大。文革也作了让步。这次我就没拉步枪来。” 蒋介石忍不住皱眉了,他刚给张学良批了手令,而且还没给钱,张学良并不知道从庄文革那里调东西是要给钱的。 “东北军也很缺武器弹药,西北剿匪的任务也很重,你回去给文革说说,把张汉卿要的武器弹药酌量给一部分。” “是。”李之龙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这让蒋介石有些奇怪了,要知道李之龙和庄继华风格虽然不一样,但都是敢当面顶撞的主,这次明知调拨有困难,他居然没反对。 “怎么你没有意见?”蒋介石问。 “没有,校长的命令学生自当服从,况且反正让文革烦烦也挺好,不过光亭他们肯定要找文革闹了。”李之龙平平静静地说,这次到成都来,是庄继华有意让他出面的,这种“外交”事务交涉,正逐步向他身上转移,这次来就是做个宣示,以后这样的事情都要由李之龙负责。 蒋介石凝视着李之龙一会,点点头说:“好吧,你先回去,至于划归重庆行营的事,我要考虑一下。” 李之龙走后,蒋介石叫晏道刚尽快把武器弹药送往前线,百丈关一线的决战已经拉开帷幕。 当庄继华接到报告有人找他时他刚给川军培训团的军官上完课,这已经是第四期培训了,起初他还不在意,可当来报告的军官说是张学良时。他不由楞了接近一分钟,可随即就被军营门口传来一声枪响惊醒,庄继华心中暗叫坏了,他拔腿就往军营门口走。 老远就看见几个穿军装的军人成扇形将一个穿白西装的围在中间,一个军官带着十几个宪兵正与他们对峙,庄继华心中不由苦笑。看来这位少帅已经与阻止他们地哨兵发生冲突了。 “住手!住手!”庄继华连忙大声喝止住那个怒气冲冲的军官:“把枪收起来。” 随着庄继华地命令所有武器全部收起来了。 “张少帅,卑职庄继华,迎接来迟,还请恕罪。”庄继华这才含笑对照张学良说道,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恕罪的意思,更没有处理那个军官和士兵的意思。张学良脸上没有丝毫怒色,他只是略有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青的中将,说实话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早在北伐时就听说了。当年牛行大战地结果传到北方时,他和一帮奉军军官还笑骂孙传芳无能,六倍地兵力优势还拿不下一个小小地牛行。输也活该,可今天在重庆转了半圈,又在营门口与宪兵冲突之后,他才明白,当年孙传芳输得不冤。 张学良昨天晚上登上火车,今天黎明到达重庆,由于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也没人没车来接他们一行,其实这一行人也不多。四个卫士加上一个副官。 但他踏出火车站时,重庆还是一座刚刚睁开眼的城市,大街上只有少数几个早起地清洁工在打扫城市,慢慢的那些卖早点的小车担子开始出现在街道两旁。 可就这样一个宁静的秋天的黎明,以张学良那老辣地眼光来看,已经显示出重庆的与众不同。候车厅宽敞明亮,候车广场平整宽大气势恢宏,尽管站内人不少,但却很有序。特别是很少看见乱扔的垃圾,站内地警察与其他城市的火车站一样,可这里却没有其他城市那种专在外地客身边打转的混混,旅客们都安静的在候车厅的长椅上等待,候车厅里不时传出甜美的声音通报列车到站和检票的消息,不过显然,成渝铁路还只是一条地方铁路,火车只在成都重庆之间双向对开。 出站之后张学良拒绝了寻找卫士长旅馆的建议,而是随意的在重庆街头漫游。随着时间地推移。城市苏醒过来,街上人流如织。每个公共汽车站都等满候车的人,可张学良却发现,每个站都有人维持秩序,因此人虽多但一点不乱,这在其他城市是很少见的。 带着兴趣,张学良又往临江门、朝天门这样转了一圈,这一圈下来,尽管是走马观花,他也不得不承认,重庆市场及其繁荣,民众不像其他地方那样面有菜色,除了朝天门在朝天门看到那些背着行礼刚下船,明显是来打工的外地人外,重庆本地人的精神面貌都要高于外地一筹,甚至超过上海。 带着好印象到了基地门口时被拦住了,不让进;不过他没有发火,他的卫士长向哨兵解释说是找庄继华后,哨兵打量他们一下告诉他们,庄队长在对面军营上课。 于是张学良又不得不转向军营,可到了军营门口又被拦住了,尽管张学良等人向哨兵出示了证件,可执勤军官却坚持要他们等待,卫士长火了抬手就是一掌,军官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可卫士长还没来得及拿出下一个动作,就听见一声枪响,一粒子弹冲他头顶上飞过,旁边响起一阵枪栓声,一群宪兵出现在他们周围,十几条黑洞洞的枪口逼迫下他们谁都不敢乱动,被打倒的军官爬起来怒气冲冲的要下他们地枪,就在这时,庄继华赶到了。 “张少帅与传闻大不相同,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庄继华也不管张学良的是什么意思,开始灌**汤了。 “庄将军,你这衙门好高,连副司令的也敢挡道。”副官却没吃这套,脸上挂着寒冰,冷冷的说:“就算委员长侍卫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吧。” “不是他们胆子大,是我担子大,他们只不过尽责而已。”庄继华笑着说:“其实这还是怪少帅,少帅的容颜与传闻大不相同,他们只是一时没认出来罢了。” “哦,传言我张学良怎样?”张学良冷冷的问。 “精神困窘,面色发黄,双眼无神,可现在看完全不是这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庄继华淡淡的说,他说的是吸毒者的常见形象。 “呵呵,”张学良大笑起来,他当然听懂庄继华地意思:“难怪委员长说你庄文革胆大心细,善于得罪人,也善于化敌为友,见识了,见识了。” “少帅谬赞了,”庄继华脸上又浮出一线淡淡地无奈,这个张学良看上很豪爽,难怪能搞出那么大件事来:“上次杨市长遇刺后,各级机关都加强警卫,特别是军营重地和基地本部,要进去的人非要有人出来领不可,仅凭证件是进不来地。这条规定是很麻烦,可不如此不行呀。”庄继华说完之后,侧身让路:“少帅,请。” “不是要人领吗,你走前面,我后面跟着。”张学良开了个玩笑,庄继华缺毫不犹豫的走在前面,不过步子放得很缓,两步之间张学良就赶上来与他并排而行。 “文革,你这里真有点周亚夫细柳营的味道,军纪森严,又生龙活虎。”张学良看着、训练场上正在接受训练的士兵,有点感叹的说。 庄继华淡淡的说:“他们是刚入伍的新兵,还不到一个月,这才刚刚开始,那能与前辈先贤相比,少帅高抬我了。” 庄继华以为张学良是客气,殊不知张学良却是感慨,当年的郭松龄也是这样,军营之中军纪严酷,所以才练出了一支精兵,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直逼九门口,为最终战胜吴佩孚立下头功,不过这个庄继华却与那位师友的形象差距太大,郭松龄严肃认真,庄继华却看上去有些散漫,不过张学良却凭直觉感到庄继华这个散漫有点像是故意作出来的,因为散漫的人是不可能带出这样纪律严明的部队。 第一节 法币(七) 两人边走边聊,庄继华想把张学良带到办公室里,张学良却没有这个意思,他想多看看这座军营,所以他就信步沿着操场边沿散步,自己也就只好陪着。 护卫队的训练师按照庄继华制定的训练大纲来的,可就算这样也把庄继华杜聿明他们累得够呛,不为别的,就为部队只有几千真正的老兵,一万五千老兵中有一万多是入伍一年的老兵,再除去在外执行任务的老兵,剩下的就不多了,因此上至杜聿明下到那些连排长们,都亲临一线训练部队,严重范汉杰整天泡在训练场上,庄继华和杜聿明则加紧培训士官,这些士官的培训期是三个月,所以庄继华非常忙,他已经辞去政务班和党务培训团的工作,把这些全部交给了杨永泰。 顺着碳渣铺出的小路,一行人边走边看,庄继华随口介绍,张学良却不做声,这些新兵还只是进行队列训练,属于初级中的初级,根本没什么好看的,他不知道张学良究竟想要做什么。 “文革,我听说你的护卫队里有不少原东北义勇军和热河义勇军的,是这样吗?”张学良忽然问。 “是这样,我的副官鲁瑞山就是原东北义勇军的,瑞山,”庄继华转身向后面叫道,鲁瑞山迅速跑到他的面前,庄继华指着他对张学良说:“他就是从鲁瑞山,宫长海部队的一个团长,骁勇善战,热河战役中立过大功。” 张学良看着鲁瑞山壮实的身体,黝黑的面容,满意的点点头:“好样的,不愧是我东北子弟,一看就是英武善战之辈。” 让庄继华意外的是,一向鲁莽不善言辞的鲁瑞山却文绉绉的答道:“善战之士也要有善战之将来统帅,东北三千万同胞,东北军几十万将士其实个个善战。可惜却没有一个好统帅,因此才不得不坐看父老乡亲在小鬼子的铁蹄下哀号。” 庄继华立刻打断他地话:“住嘴,张少帅并非胆怯冷血之人,岂有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滚!” 张学良的脸色通红,他的卫士长怒从心起。张嘴就骂:“妈拉巴子饿,你狂什么,居然敢对少帅无力,有本事我们较量较量。” 鲁瑞山毫不畏缩,两眼瞪着卫士长:“行呀,妈拉巴子,就你这样的,我一手能收拾三个,谁输了。谁是大姑娘养地。” 庄继华火了:“鲁瑞山!立刻回营,禁闭三天!” “是。”鲁瑞山立正敬礼之后转身就走。张学良却开口把他叫住:“且慢。”然后对庄继华说:“文革。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他骂得没错。我张学良无能。对不起东北父老乡亲。我求个情。这事不怪他。”看着张学良诚恳地眼睛。庄继华沉默一会才说:“好吧。我可以原谅他。不过。瑞山。你必须向少帅道歉。” 鲁瑞山脖子一拧。伍子牛急忙出来答道:“别犟着。赶紧道歉。” “道歉。凭什么道歉。”鲁瑞山红着眼珠叫道:“当年我们从黑龙江撤退。沿途死了多少弟兄。打死地。饿死地。负伤后自杀地。从黑龙江到热河。沿途都是死尸。那时候。他在哪?”说着手指着卫士长:“小子。你不是狠吗?那时候你在哪?小鬼子飞机炸。骑兵追砍。弟兄们只有十几颗子弹。可谁都没做孬种。照样跟小鬼子拼。你们呢?你打死过几个鬼子?老子蹲禁闭室去。跟他道歉。没骨头地东西!休想!” 说完之后。鲁瑞山头也不回地向军法处走去。留下满场目瞪口呆地人。庄继华有些呆了。他没想到鲁瑞山在这时爆发了。他脑筋迅速开动起来。怎么为他圆场。张学良地这些卫士绝非善类。那个卫士长涨红了脸。两只眼睛盯着张学良。只要他一声令下他就要扑上去。把鲁瑞山撕成碎片。 “好汉子!好汉子!”张学良赞叹声打破沉默。也让紧张空气松弛下来:“敢当面骂我。战场上一定是员虎将。” “少帅唾面自干。心胸宽广。庄某佩服之至。庄某治军不严。请少帅原谅。”庄继华也松了口气。老实说张学良若真要追究地话。他也只有硬挡。如此双方就彻底撕破脸。以后地情况就很难说了。 张学良摇摇头,沉痛的说:“要说原谅,应该是我请全国同胞原谅,请东北三千万父老乡亲原谅,请东北军将士原谅。我身负家恨国仇,却无法以报,还致使东北军将士背井离乡,蒙受国人地唾骂,我实在无颜面对他们,现在我连回乡祭祖的资格都没有。” 庄继华苦笑下,知道当初在北平的话传到他耳里了,可那时他的目的是激将,从上而下的激起东北军的斗志,现在张学良提起这个,他不得不解释一下:“少帅,当时我…。” 张学良沉痛的拍拍他肩头,打断他的话:“我没有丝毫责备你地意思,这是我心里的一道痛,每天都在剜我的心。” “既然如此,那当初……,”庄继华犹豫的问:“为何不下令抵抗呢?日本人在东北只有一万多人,就算从北平调兵回去也来得及,是不是委员长….?” 张学良沉默一会摇头说:“不是,是我们判断失误,当时情况很复杂,我们不清楚日本人到底是真要挑起战争还是挑起纷争,所以我下了一道不准抵抗的命令,与委员长无关。” 庄继华看着他,想从的脸上看出他这番话的真假,是不是仗义替蒋介石担责任,可是他失望了,张学良的脸上除了沉痛,其他什么也没有。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庄继华在心里想。 两人沉默的慢慢走着,不一会走到营区后面地小训练场上,这里是老兵的战术训练场,训练场上堆砌了各种地形,一群老兵正在军官带领下进行战术训练。 士兵们分为几个小组,分头从几个方向向敌人的真谛逼过去。后面的迫击炮在炮兵观察员指挥下调整射击角度,重机枪手不停调整射击角度,为攻击的步兵提供掩护。 虽然没有枪声,可训练场上的士兵杀气腾腾,翻越跳跃,突击队一律手持冲锋枪。掩护组由狙击手和轻机枪组成,负责压制突破口附近的火力,支援分队则跟在突击组后面发起冲击。 庄继华看着训练场上地士兵,感到还是欠缺些实战气氛,士兵在这种训练中感受不到战场的气氛,难以训练出战场生存能力。 庄继华若有所思地样子,张学良却很感兴趣:“这是什么科目?” “连排攻击战术训练,”庄继华说:“这是按照新地训练大纲制定的,连排进攻分为突击组。支援组,掩护组;突击组负责打开突破口,掩护组负责为突击提供掩护。支援组负责巩固突破口并向敌人纵深发展。” “连排都装备了迫击炮?”张学良诧异地问。 “连装备了三门六零式迫击炮,重机枪有两挺。”庄继华说:“日军地支援武器是掷弹筒,这种武器威力太小,我们决定放弃,现在的迫击炮需要四个人,我们正在研制一种只需要两个人的无后座力炮,这种炮若成功了就能轻而易举的摧毁小鬼子的坦克。” 庄继华的话毫无疑问说明这支部队是以日军作为作战对象的,张学良立刻被吸引了。 “文革,委员长说。重庆就是准备抗战的基地,你能给我说说吗?”张学良说。 庄继华扭头看着他,郑重的点点头:“委员长说得没错,我们在重庆已经准备三年了,包括上月投产地特种钢厂在内,我们建了三座炼钢厂,年产钢铁五十万吨,其中特种钢八万吨,而且这三座钢铁厂还在扩建。两年产能将翻一番,达到年产钢铁一百万吨,虽然与日本相比,还是只有他们的20%;可即便如此,我们的处境也已经大大改善。 这三年我们建设了各种工厂四十三家,能生产中正式步枪、各种轻重机枪,六零、八二、一二零迫击炮、战防炮、加农炮和榴弹炮,高射炮、高射机枪,正在是建设地有飞机制造厂、汽车和坦克制造厂。所有的技术都是从国外引进的。三年里我们进行了社会改造,在重庆十六县建设了后备役。现在只有我一声令下,十六县适龄青壮就能立刻入伍,半个月之内就能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大军。” 张学良有点晕,他感到有点象是天方夜谈,当年东北的那点基础是他们父子两代花近二十年时间才建成,可这里短短的三年时间就完成了他们二十年的工作。 庄继华看出张学良的疑惑,他傲然一笑,走过去冲正在训练的连长一招手,连长立刻停止训练,转身向他跑来,庄继华吩咐几句后,他转身又跑回去。 张学良不知庄继华在干什么,过了会,来了张带着炮兵和重机枪过来了,庄继华对张学良说:“少帅,请看,madiin,中国制造,如果少帅还有疑虑,改天我请您去工厂看看。” 张学良看着炮筒上地铭文,铭文沾上了些泥巴,已经有些陈旧,他轻轻抚摸了一下,点点头站起来:“真是难以想象,文革,不是我不信,东北的工业体系是全中国最好最完备的,可那是我们父子近二十年等努力,你居然只用了三年时间,真是奇迹呀。” 庄继华心中有些骄傲,的确,如果用前世的眼光看,这个国防工业体系还很脆弱,产量也还很不足,而且这些武器没什么了不起,可这却是他在一穷二白的土地上创造出来的,这几十家工厂将支撑中国八年抗战。 随后张学良问了他们的产量,庄继华不虞有他,一一详细告知,张学良这下明白蒋介石为何要他向庄继华要武器了。 “文革,这是委员长给你的手令。”张学良从怀里拿出蒋介石地命令递给庄继华。 庄继华接过来一看就傻眼了,完了,上当了。 第一节 法币(八) 见庄继华神情有异,张学良有点不高兴了,刚才还口口声声的每月多少,机枪每月多少,轮到要东西的时候就没有了,张学良心说我看你怎么回绝。 “校长还真能出难题,你带钱了吗?”庄继华一开口张学良就皱起了眉头。 “难道庄将军要收钱才能给?”张学良冷冷的问。 “当然,每支枪多少钱,每粒子弹多少钱,我们是明码标价,就算委员长来也一样。”庄继华很认真,张学良却很诧异,可庄继华却又接着说:“其实,这仗手令是没用的。” “你说什么?”张学良简直惊讶到极点。 “少帅,你误会了,我必须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原因。”庄继华摇头说道,看来蒋介石是把在心里骗了,要不然就想让他来当这个冤大头。 “这里所有工厂都不是国家的,是四川开发公司的,我只是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东。”庄继华一口气把四川开发公司的组成原因、运作方式,以及以往的交易,向张学良一一说明,最后才说:“所以就算委员长来,空手也拿不走武器,除非所有股东同意。” 张学良越听越傻,末了有些苦涩的说:“这可是兵工厂。” “其实这很正常,欧美都是这样做的,政府下订单给定钱,工厂生产,然后政府拿钱买,少帅在欧洲游历过,自然清楚。”庄继华平静的说。 张学良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怒火,这股火不是冲庄继华来的,而是冲蒋介石去的,你明知道我这样拿不走,却让我来露丑,这什么意思。张学良忽然想到他不是没钱,他是有钱的。不是刚给了三个月军饷吗。这个盟兄算得可真精。 “此外,就算你有钱。现在我也很为难,”庄继华又补充道:“我实话对您说,需要武器的太多,库存的武器已经被我们护卫队全买了,就这也还不够。我们新招了三万五千新兵,库存的只有两万支不到,还差一万五千多支,杜光亭他们为这还找我闹来。” “可是我东北军要去陕西剿匪,没有武器弹药还谈什么剿匪!”张学良的纨绔习性上来了,他很不耐烦地背着手嚷道,不过良好地教育还没让他发出粗 庄继华默默的看着手上地条子,张学良发作一会后才无奈的说:“好吧。我出钱买,委员长刚发了三个月薪水,也有几百万。我…,两百万能买多少?” 薪水买武器,庄继华心中暗叹,要知道东北军离开家乡后,中下层军官和士兵就靠那点薪水养家糊口,张学良此举无疑是饮鸩止渴。 沉默会后,庄继华轻轻摇头说:“东北军将士在关内颠沛流离,已经很苦了,这点薪水他们还要养家,少帅。我不可以接受这样的钱。” 张学良一阵心酸。失去东三省让东北军从富豪迅速沦落到乞丐,九一八之前东北军的待遇是全**队中最好的。超过了中央军,但现在……。 “委员长地意思我懂,”庄继华叹口气犹豫着说,张学良闻言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庄继华解释道:“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让我从西南开发经费中拨出购买武器弹药的钱。” “西南开发的经费?”张学良颇感意外,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西南开发的经费不是来自国家,是来自海外华侨的捐款,”庄继华平静的说:“这是海外华侨为了援助祖国抗日募集地资金,用来勘探矿产、建设公路铁路。他们把这笔钱交给我,让我全权支配。我可以从这笔钱中调出部分支付东北军的货款,并赞助东北军两百万。” 张学良闻言感慨不已,可他还没开口,庄继华却又补充道:“不过我们确实没有那么多货,步枪我最多可以给您五千支,机枪可以多给些,迫击炮也可以多些,子弹手榴弹炮弹可以按照你的要求给,少帅,请体谅我地难处。” 庄继华的诚恳让张学良有些动容,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证监会表示感谢,良久才说:“文革,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 “少帅言重了,希望少帅以后要三思而后行。”庄继华意味深长的说,在他看来,这位少帅是个性情中人,在他看过的西安事变这部电影中,抓蒋介石显然是一时冲动,而后送蒋介石回南京更是冲动的结果。 张学良显然以为庄继华说的是刚才他用军饷买武器的事,于是他自嘲的说:“我张汉卿现在是身无分文,过街老鼠似的人物,我只有到战场上去才能洗刷以往的耻辱,文革,多谢你还看得起我。” 就冲刚才那几句话,张学良就看出来了,庄继华虽然是蒋介石地亲信学生,但他与陈诚这样地亲信不完全相同,陈诚对蒋介石惟命是从,可庄继华却不,蒋介石没能完全控制住他,至少在重庆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有了这番交流,两人在接下来地交往中就更放松了,张学良证实了他起初的判断,庄继华是个外表随意内里其实十分严格的人,军营里军纪森严,违纪官兵都会受到严厉惩罚,不过这些惩罚中却没有体罚。军营里每天三操两讲,无论刮风下雨都概无例外。 庄继华还抽出时间陪张学良去工厂转转,张学良看着从流水线上下来的一门门火炮,不由有些感慨:“要是我们多几个这样的工厂,何愁日寇不除,共匪不灭。” “是呀,可惜我们的时间太短了,国家连年战乱,外患内忧,纷至沓来,没有给我们安心搞建设的时间。”庄继华也叹口气说。 “文革,你说这次川西北剿匪的结果会怎样?”张学良问。 “实力对比看,我们肯定赢。他们走错了方向。他们应该北上,去副司令那。避开南面我军主力,他们现在还没有实力与我军主力正面抗衡。”庄继华断言道,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张学良最终决定发动西安兵谏,这两天的交往来看,他虽然对蒋介石有所不满。但还是认为蒋介石是目前中国当之无愧的领袖,应该支持他服从他。 按照庄继华的意思,红军最终会全部进入西北,可张学良却依然信心十足,在他看来经过长途行军的红军战斗力低下,虽然在不久前的劳山战役中110师师长何立中战死,可在他看来,这是因为东北军指挥官疏忽大意所致。 庄继华瞄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没有接受自己地提醒。于是也不再提这话题,张学良毕竟是军人话题还是离不开军队。 “文革,你如此尽心训练这支部队。是不是想到川西北战场一显身手?”张学良问,对庄继华地才能张学良还是比较清楚的,热河之战在他离开之后居然打出这样一个结果,让他非常惊讶,这也在某种程度上让他明白日本人是可以被打败地,同时促使他下决心戒毒,振作精神。 “黄埔同学都知道,我是支持国共合作的,两党之间的内战我不打,这支部队是以日军为作战对象的。他不会开上剿匪前线。”庄继华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和目地。连蒋介石都知道的事,何必再遮遮掩掩呢。 “你说中日战争一旦全面爆发我们能取胜吗?”张学良又问。他虽然愿意牺牲,但也知道日军强大,中国弱小,对于收复东三省并获得抗战的胜利信心不足。 其实这不是张学良一个人的问题,这是很多人的问题,这个时候的中国,青年热血,寻找各种能够救亡图存的道路,稳重的中年和老年在对比中日实力后,却又普遍感到悲观;以至于精英阶层遍布迷茫,他们一方面不愿意对日本步步退让,国家领土丢掉一片又一片,可另一方面又感到打不赢,所以他们不知道路在何方。 “胜利是肯定地,关键在于我们要付出多少代价,”庄继华说:“对比中日实力,双方的优劣条件,只要战争长期化,胜利就必定是我们的。”随后庄继华把中日双方地优劣详细向张学良解释一遍,最后以作结论的语气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战争爆发的时间,加紧准备战争,五年之内不打,我们就可以把日军挡在华北平原,十年不打,我们就要主动进军收复东三省,二十年不打,我们就可以进军东京。” 张学良看看忙碌的工厂,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的按照这个速度,十年后,中国就有足够的实力挑战挑战日军,十年打不到东京的原因恐怕就是卡在海军上了。 张学良走后不久,李之龙和梅云天分别从成都和南京回来了,李之龙告诉庄继华蒋介石打算推举他做中央委员,庄继华立刻表示反对,他给蒋介石发了一份电报称:“学生年青之时违反军纪,校长虽不追究,让毕竟反右过错,今回国不过四年,就骤然提升到中央,恐惹人争议,难以服众,有损校长声誉,故本届全会,学生暂不入中央为好,此乃学生浅见,望校长定夺。” 按照中央会议,五届全会将在十一月举行,各地遴选代表的活动已经展开,重庆方面地代表很让人头痛,庄继华毫无疑义是最有资格地,可庄继华却坚持推举严重、卢作孚和喻培棣,妇女代表干脆推举陈启坤,自己和西南开发的主要干部都不准参选。 蒋介石接到电报只好无奈作罢,同意了庄继华地提议,同时也庄继华不向中央伸手的做法甚为放心。不久孔祥熙在南京接到蒋介石命令,让其组建一个国家金融管理局,管理局不属于财政部管辖,直接归行政院领导,主要职责是协调国家货币发行、监管战时金融。 “看来翁文灏对委员长的影响力还是很大。”梅云天受到信后忍不住兴奋的喜悦,跑来基地对庄继华说,他和张静江、虞洽卿联手向翁文灏提出建立这样一个委员会,避免权力过多干预经济,导致经济破败。 庄继华却只有苦笑,他心里清楚,若不是他指出了张学良的军费,拒绝了中央委员的位置,这个命令能不能出来还很难说。 十一月初,红军翻越夹金山,随即攻克宝兴、天全、芦山;向名山、邛崃发起进攻;刘湘调集川军主力和中央军薛岳部,在进入川西平原的咽喉要塞百丈关地区摆下战场。 第二节 川军(一) 经过十八天血流成河的激战宣告红四方面军南下的的失败,伤亡惨重的四方面重新翻越夹金山,退回甘孜阿坝地区,他们要在这里渡过寒冷的冬天。 获胜的刘湘得意洋洋的返回成都,他向全川宣布川军将士将继续追击败退的红军,直到彻底剿灭,十一月底经过休整的川军开始进逼甘孜阿坝地区。 四川的胜利得到南京的高度赞扬,南京的宣传媒体开动宣传机器,把百丈关之战形容为第二次湘江大捷,杨森把抓获的几十个红军伤员拍成照片向各大报社散发,可就在南京成都还沉浸乐观之中时。陕北直罗镇战役打响,东北军最装备精良的109师惨败,师长牛元峰自杀,部队大部被歼灭,正在南京参加五全会议的张学良大惊,连忙下令没有他的亲笔手令,东北军不准轻易出击,保持现防区,东北军与红军实现了不宣的停战。 十一月初国民政府宣布发行法币,并宣布法币与英镑挂钩,中国此举受到英美的欢迎,却激怒了日本人,日本人声称发行法币是中国政府以夷制夷策略的体现,是抗日精神的表现,日本将阻止法币的在华北的流通,不惜以武力阻止华北白银南运。 日本的声明没有影响中国政府进行币制改革的决心,十一月四日法币正式面世,同日宣布成立国家金融管理,同日,重庆的四川发展银行宣布将以一比一的比例兑换发展银行发行的川币,在一个月以后停止川币的使用,各地方缴纳税款,银行间结算全部以法币为唯一货币。同日上海银行界宣布收回所有已发行货币,银行间所有业务均以法币为结算货币。遇刺相反的是广东银行和云南银行仅仅宣布接受法币业务,却没有放弃自己的货币,山西阎锡山宣布将逐步收回晋票,停止发行新的晋票。 日本见阻止失败。而禁止华北白银南运仅仅是个威胁,于是土肥原贤二加紧策划冀东自治和华北自治。蒋介石迫于日本方面的压力在十一月底宣布撤销北平军分会,任命宋哲元为冀察绥靖主任,任命何应钦为行政院驻北平办事长官。 十一月二十六日河北滦榆区行政督察专员殷汝耕在通县发表声明宣布冀东二十二个县脱离中央,自治**,旋即成立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中央政府随后就发表声明表示不承认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两天后宣布通缉殷汝耕。 日本人的步步紧逼让蒋介石产生很大地危急感,他首次认为庄继华当初五年之内爆发中日全面战争的论断很可能成为现实,他开始向日本发出公开警告,让驻日大使蒋作宾转告日本首相冈田启介,中国对日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当达到中国政府的底线时,中国政府不惜一战以维护国家的统一和**。蒋作宾同时向日本提出调整中日关系,但遭到日本政府地拒绝。 五全大会之前举行的四届六中全会,这个会议实际上是五全大会的预备会议。汪精卫主持大会,在会后举行的记者会上,一青年记者忽然闪出。高呼打到卖国贼,向汪精卫连发数枪,随后卫兵开枪击中,后不治身亡。经查明其人为十九路军遣散军官孙凤鸣,幕后组织者为王亚樵。 孙凤鸣效荆轲之举引起全国轰动,热血青年纷纷效法。一个月后,亲日的外交部次长唐有壬遇刺身亡,抗日团体中华青年抗日除奸特务队宣布此事为他们所为,杀掉唐有壬的原因是他在任外交次长之时多次出卖中国。杀掉他就是警告全国所有官员,卖国者死! 连续两起暗杀让南京政府内的亲日派风声鹤唳,纷纷选择闭嘴或辞官,著名亲日派张群就像蒋介石请求辞去外交部长之职,蒋介石坚决不许。 然而更大地麻烦还是发生在五四运动地策源地北平。就在五常会议召开期间。北平学生为了抗议成立冀东自治政府。并阻止华北自治。在十二月六日致电南京中央政府请求中央出兵讨伐殷汝耕。实行全国总动员。切实准备抗战。没收到回音地学生在十二月九日以北大学生为首。燕京、东北、中国大学、北平师范等大学地学生走上街头。发动了声势浩大地游行示威。他们喊出:“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地书桌。”向北平冀察绥靖公署请愿。向何应钦递交请愿书。让何应钦正在南京开会。学生们随后要求面见绥靖主任宋哲元。宋哲元避而不见。 愤怒地学生在组织者员黄埔军校政治教官。清华大学教授张申府建议下。立即把行动转化为示威游行。在游行过程中不断有各校学生加入游行队伍。人数扩大到六千多人。游行中他们与军警发生冲突。几百名学生被捕。 第二天由各大学校校长出面吧被捕声保释出来。但学生们并没有善罢甘休。北平各大中学校发表联合宣言宣布从即日起罢课。并宣布罢课目标:“一、誓死反对分割我国领土主权地傀儡组织;二、反对投降外交;三、要求动员全国抗日;四、争取救国自由。” 宣言随着电波传遍全国。十二月十一日起。全国各地都爆发了支持北平学生地游行示威活动。南京、武汉、上海、济南、天津等学生们纷纷走上街头。社会知名人士纷纷发表讲话。表示支持学生们地爱国活动。 北平学生仍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组织了宣传队和南下请愿团。宣传队分成三路。西去太原西安。东沿津浦线南下去上海杭州。另一路则沿京汉铁路南下武汉、长沙、广州;请愿团则直奔南京。向蒋介石提交请愿书。 北平地报告让蒋介石大吃一惊。他立刻命令郑州火车站戒严。把南下地学生全部扣押在郑州。然后通知各校校长领回。 但蒋介石的动作还是慢了,北平的学生虽然挡住了,可上海杭州地学生却没有挡住,他们冒着漫天的细雪走到南京城,可南京城门紧闭,城头上军警严阵以待,学生们看着紧闭的城门不由放声大哭,天为之痛! “校长还是缺少手腕呀,怎么能用躲或避来处理这种席卷全国的运动呢!”庄继华喃喃自语,忍不住又摇摇头,报上连篇累牍的报道各地学潮,可庄继华却在这上面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熟悉的女子的照片,她就是原基地秘书处秘书闵雅茹,这让庄继华闻到些异样味道。 各地官员焦头烂额之际,重庆却悄无声息,学生们只是上街游行一次,发了份通电后就全部回到学校。这一切得益于李之龙的警觉,他在北平学生通电刚出来时就找到庄继华,认定此事绝不可能就此罢休,后面还有更大地风暴,必须防止重庆陷入这个风暴中。 庄继华同意他的判断,随后就在《渝州晚报》上以《抗议已经过去,现在时行动的时候了!》为题发表文章,在这篇文章,他分析了日本这一年在华北的种种举动,指明日本的目的是逐步蚕食中国领土,而且他们的胃口在逐步加大,去年是热河,今年是华北五省,明年就是华东或西北,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抗议了,日本帝国主义的行动已经告诉我们该做什么了,努力工作,时刻准备着拿起武器。 李之龙也不甘寂寞,他在中央日报上发表署名文章,历数三年来西南开发取得的巨大成就,特别是今年推行地减租减息,认为这样地工作必定能调动民众参加抗战的积极性,认为与其上街游行或者南京请愿,不如埋头苦干,“造枪造炮需要钢铁,造子弹需要铜,造飞机需要铝,造火药需要硝酸硫磺,这些东西我们在重庆地都能生产了,三年前孕育的国防工业体系,这个婴儿,正在成长,他就要分娩了,他的出生将是我们抗战胜利的保证!同学们努力吧,这个婴儿还需要养分,他正在成长,让我们一起来抚育他吧!” 李之龙的文章让滕杰打回来了,认为他在文章中透露了西南开发的秘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庄继华却支持了李之龙,认为三年来,特别是近一年,日本人就算是瞎子也该知道他们在西南着做什么了,与其这样遮遮掩掩不如正大光明的告诉国人,我们没有浪费时间,我们正在努力准备。 这两篇文章见报后,滕杰立刻下令党部和三青团要组织学习讨论,务必要稳住学生,不让他们走出重庆。 这个指示立刻得到执行,杨永泰也随后发布命令,指示各党部都要认真学习这两篇文章的精神。于是街道、工厂、农村都开始学习两文,西南开发的目的至此全面揭开。 重庆掀起了一股为了抗日做贡献的运动,106厂工会率先发出为抗日义务延长工作时间的号召,这个号召得到全市工会的响应,工人们每天自动延长工作时间三小时;社会各界也不甘寂寞,发起威抗日捐献武器弹药的运动,数天之内即募捐了几十万法币。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庄继华感慨的对李之龙和严重说:“我始终相信我们的民族不会灭亡,我们的人民不会麻木不仁,在国家民族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挺身而出,老师、在田,这场运动之后,抗战的要求会越来越强烈,校长要再不改弦易辙,早晚会吃大亏。” 第二节 川军(二) 这个大亏就是明年的西安事变,与张学良在一起的那几天,庄继华有意没有深入与他交流,他不想阻拦西安事变的发生,首先他不确定自己能阻止这个事变的发生,其次他还想用这个事变给自己的团体某点好处。他已经感到蒋介石对他的顾及越来越大了,减租减息虽然让他作了,他明显不象以前那样支持他了,伴君如伴虎,他不得不防一下。 庄继华的感慨让严重眼前一亮,来这里一年多了,他观察庄继华也一年多了,庄继华的面貌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比起黄埔那会,他多了几分刚毅,几分铁腕,可他内心的热情依然在熊熊燃烧。 而李之龙看上去倒向了蒋介石,实际上不如说他倒向了庄继华,他们两人的配合也日益娴熟,开发队中已经公认李之龙是庄继华的主要助手,并在庄继华不在时主持开发队工作。如果能把这两人拉过来,那么开发队的力量就等于掌握在第三党手中。 “文革,你认为蒋校长会吃什么大亏呢?”严重试探的问。 “老师考我呀,”庄继华冲着严重淡淡一笑:“我接受,校长忽视了社会运动对军心的影响,他认为他掌控了高层,军队就不会动,可他没想过,下层军官和普通士兵受社会的影响更大,军中的高级军官在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听下层的意见,所以这场弥漫全国的运动,最终会深刻的影响军队,对军心产生莫大的影响。所以如果操作得好,等于是为政府免费作了一次抗战动员;可如果操作得不好,就要承担些指责,但这还不是最差的;可最差的是无动于衷,校长恰恰选择聊最差的方式。” 严重若有所思的说:“恐怕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吧?也许日本那边对他有压力。” “再有压力也要面对,校长选择的本质上是逃避,这么学生到了南京。他怎么能无动于衷,不见见,他还是那个老毛病,过于相信军队,殊不知军队是由人组成的。”庄继华也只有在这两人面前可以毫不客气地批评蒋介石,李之龙就不必说了。严重到底来做什么,他还没查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蒋介石的人。 “说来校长的运气还不错,孙凤鸣原先是要刺杀他的,没想到他没下楼,汪院长反倒作了替罪羊。”李之龙对汪精卫的感情还是要深些,在语气上给以了足够地尊重。 “在田,你错了,”庄继华摇头说:“对中国目前的局势而言。校长远比汪精卫重要得多,校长要出了事,这天下立时大乱。那时候恐怕我们就真的要亡国了。” “我看不一定,天下乱了,就会有另外的人出来收拾局面。”严重摇头道,他至今不清楚这个孙凤鸣是不是邓演达派去的,他来了一年了,邓演达也没派人来联系,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没有人能收拾这个局面,”庄继华还是摇头说:“北伐结束,东北易帜。已经过去六年了,这六年时间里各个势力纷纷合合,早就打破原有轨迹,以西北军为例吧,冯玉祥在泰山读书,他的势力分裂为华北的宋哲元,山东的韩复渠,此外还有孙连仲,石友三等。部下虽然多,可谁都不听他的,他这个西北军创始人早被部下当做佛了,供在那里享受烟火罢了。这些分裂出来地军阀,在中央还能镇住之时肯定老老实实的,可中央的权威一旦丧失,他们就会立刻作乱,再加上山西阎锡山、广东陈济棠、广西李宗仁、云南龙云,就说我们四川吧。没有校长在上面镇着。那些蛇蛇蝎蝎,会安分守己?恐怕我们就要整军备战了。更重要地是校长一旦出现意外。靠他维系的黄埔系也会立刻分裂,何应钦、陈诚恐怕就要树旗招兵了,我们那几位老同学也不是省油的灯,那时候便宜的是谁?日本人,只能是他们。” “难道除了蒋校长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严重地话让庄继华心中有了一丝警觉。他略微思索后摇摇头:“没有。黄埔系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早就分为多个组合。或许每个都有核心。但没有一个可以统帅全局。比如说何总教官吧。他在军队当中可以得到部分支持。但陈诚却能威胁他。此外还有一批原二三军地部队。他们现在支持地是校长。可校长之后他们会支持谁呢?谁也不知道。最总重要地是。无论何应钦还是陈诚。他们都无法获得党政系统地支持。军队只是江山地一个支柱。单靠这根支柱是无法撑起江山地。”末了他又轻轻补充道:“其实校长也有这个问题。” “你就没考虑过你自己?”严重突兀地一句话让庄继华和李之龙都愣住了。严重随即分析道:“你有军队。有工业基础支持。党部里面与陈立夫地减轻很好。有重庆十六县地地盘。有上海金融界地支持。黄埔同学中有很大地号召力。胡宗南、贺衷寒都曾经担任过你地部下。至今交情也很好。这些条件难道不足以支撑你起来?” 庄继华还是没答话。他有些愣怔地看着远方。严重地话让他醒悟过来。蒋介石对他顾忌地原因原来在这里。粗看下来他地实力还真很强。 李之龙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严重地话打开了一扇窗户。这个前景是如此美妙。庄继华为何不能“彼可取而代之”。可兴奋归兴奋。但他不能说话。因为他知道庄继华是肯定不会同意地。 果然。庄继华慢慢地开口说:“老师。您错了。您看到地只是表面现象。这样说吧。如果校长出事。我想我可以统帅四川甚至西南地黄埔同学。但外省地我不行。更别说中央了。何应钦、陈诚、陈立夫会支持我?那我也太自以为是了。” 严重眼光闪烁,再次突兀地问:“那邓主任呢?他组织地行动委员会曾经在黄埔系内发展了很多成员,难道他也不行?” “邓主任?他应该能够把黄埔系团结起来吧?”李之龙的语气有些游移。他对邓演达充满感激,在他最困难地时候,只有两个人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一个事邓演达,另一个就是庄继华。 庄继华若有所思的想想,如果邓演达真的登上宝座。会发生什么事呢?何应钦肯定发对他,陈诚地态度肯定暧昧,他不会明确反对,但暗中会做些小动作,邓演达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就是另一个孙中山。 “不行,”庄继华思索片刻后坚决的摇头:“邓主任最大的错误是另组新党,这一条给他的政治对手提供了无穷的炮弹,他要上台,国民政府首先就得分裂了。他地主张太激进,现在国民政府的支持力量追本涉源还是原北伐军的一二三军,黄埔是其中最大的一股力量。如果没有校长,邓主任会得到黄埔大约三分之一强的力量支持,陈立夫、原西山会议派会支持何应钦,二三军也会支持何应钦,陈诚、胡宗南大概会选择暂时中立,贺衷寒大概会反对,结果还是分裂。” “老师,我不知道您与邓主任是否有联系,如果有的话。请转告他,到了改弦易辙的时候了,一二九运动告诉我们什么?”庄继华正色的说:“民族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抗日图存成为全国各阶层人民地共识,人民希望国家力量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日本侵略,而校长是理所当然的领导者,他是目前唯一能把国内绝大部分力量团结起来的核心,这个核心绝对不能散,如果失去这个核心。要再形成这样一个核心最快也需要五年以上地时间,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庄继华的话让严重陷入沉思,他明白庄继华已经猜到他与邓演达有关系,所以才苦口婆心的说了这番话。局势的发展也已经证明庄继华的分析不无道理,日本人在北方的步步紧逼,已经接近国民政府的心理底线了,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平津,五朝古都能放弃吗?严重心理有些急切的想与邓演达联系了。 这次谈话之后不久,刘湘专程从成都来到重庆。百丈关之战后刘湘虽然大张旗鼓的宣传胜利。实际上这场战争川军也是惨胜,各部伤亡达一万八千多人。阵亡地团长就达两人,弹药消耗无数,各部都急待补充,因此他一回到成都就向庄继华来电,要求补充弹药,但被庄继华拒绝了。 “甫公,不是我不愿给川军将士补充,而是根本没有那么多,”庄继华诚恳的跟他算账,一笔一笔的报给他听,战前李之龙送到前线的武器弹药,卖给东北军的武器弹药,他的护卫队需要的武器弹药,末了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摸样说:“现在库房里面根本没有足够的弹药,我训练新兵,就算只给枪不给子弹吧,但子弹也只有八百万发,您要一千二百万发,我根本没有,枪支库存根本没有,还有些炮,可炮弹也短缺,甫公,我实在没办法了。” 傅常冷笑一声,尖刻地说:“庄文革,我们以前可是有些约定的,中央调入四川的一兵一卒都要得到我们的同意,你这可是擅自行动。” 庄继华淡淡的耸耸肩:“没错,中央调入四川的一兵一卒都要得到你们的同意,可我这不是调入的,是就地招的,所以不用通知你们。” 庄继华在调入二字上做文章,把傅常气得两眼冒火,他看着庄继华地痞赖像,恨不得一拳打烂这张脸。 第二节 川军(三) 看着庄继华晃悠悠有点痞赖的模样,刘湘对傅常的愤怒很不以为然,现在的庄继华可不是前两年的庄继华了,且不说他掌控的四川开发公司以及重庆政权,光中央军就有薛岳的数万大军横亘在四川腹地,自己手上还有五万人马,根本不怕任何人威胁。 不过刘湘对庄继华的话也是相信的,他现在的确拿不出这么多弹药,四川开发公司各大派系都派有人进去,不过都在梅云天手下工作,没有一个人能进入基地,可这也够了,完全可以计算出每个月的产量多少,库存多少。刘湘到重庆之后就与他的人联系过,拿到现在库存的数量,不过考虑之后他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向庄继华要。 “文革,护卫队扩编我没意见,毕竟现在你们的活动范围大了,开发的区域也大了,可是没必要一下扩充到五万人吧,而且你们原来就有一万五千人,扩编五千也就够了,一下扩编三万五千,实在太多了,况且川内还有我们,说实话,现在川内各家势力谁敢动开发公司,谁不支持西南开发!”刘湘有些憨厚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激动。 的确,庄继华承认刘湘说得没错,按照普通想法,护卫队根本可以不扩编,四川开发公司今年的总产值还没确定,可经梅云天粗粗估计可达到一亿一万,利润接近五千万,已经超过以往四川全年的财政收入,这么大一笔数字,已经可以驱动四川各路军阀齐心协力保护这家公司。 但是庄继华组建护卫队的目的不是保护什么四川开发公司,所以他必须扩建,五万人还不够,明年还要扩编到十万人,兵工厂还必须扩大,特别是弹药,这次的弹药危机就已经提醒开发队高层。将来抗日战场弹药消耗是无止境的,因此弹药厂扩建已经列为下一年度重之重,一下就新建三家,同时将现在的工厂的产能扩大一倍。 “文革。目前共匪逃遁到川西北藏区,”刘湘说:“他们目前人困马乏,却少弹药,只要我们再加把力,必定能见共匪剿灭在藏区。” 对这个话庄继华却不认同,冯诡已经传来情报,川军各部鉴于损失太大,已经暗中决定不再向藏区进攻。藏区缺医少药,粮食短缺,他们在那里只能自生自灭,用不着再去消耗力量,只要守住百丈关这个隘口。不让他们南下就行了。 刘湘做出这个样子实际还是担心,四川现在有薛岳所部五万多人,庄继华所部五万人,总计十万人虎视四川,而他却不能把四川省内的各股势力拧成一股绳以对抗,相反杨森、李家钰、罗泽洲已经明显倾向中央。邓锡侯、田颂尧摇摆不定,让刘湘担心不已,如果他们一致同意,那他地省主席和总司令都将不保,他甚至认为,如果蒋介石用庄继华来代替他的话,恐怕川军各部都会支持,因为在这几年的相处中他们发现,这个人还是很公正的。之前他会耍诡计,可之后却明明白白做事,就算要你出血出力,也把帐算在明处。 庄继华却不明白刘湘地心理,他只是略摇摇头说:“藏区红军不会再南下了,他们不久就会离开那里北上。川军将士此次劳苦功高,还是先歇歇吧,再向藏区进军,粮食弹药的转运也很困难,还是先修路吧。改善交通。然后再进军。” 张斯可将庄继华回避了为何扩编的问题,而他认为这才核心问题。从这个问题可以管窥蒋介石对四川的态度,所以他慢慢的开口逼上去:“文革,我还是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大规模的扩编,这样急切,是不是委员长有什么任务?” 庄继华摇摇头,他略微想想后说:“斯可兄多虑了,校长没给我任何任务,要有任务的话,也只是搞好西南开发,”然后他转向刘湘和傅常说:“甫公,真吾兄,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捆在一起的。☆☆” 刘湘他们有些惊异地互相看看。不知道他这个捆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傅常和张斯可交换一个眼神。傅常冷冷一笑:“你是天子门生。我们这些山野中人那敢高攀。” “真吾兄你可不是山野中人。应该算是宦海中人。”庄继华嘲讽地说:“至于为何这样说。过几年就清楚了。” “过几年?又是过几年?上次说三年以后告诉我们。结果呢?”傅常似乎没在意庄继华地讽刺。反更进一步逼过去。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其实这段时间报上透露地消息已经足够了。”庄继华平静地说:“西南开发地全部目地是针对日本。为全面抗日做准备。护卫队扩军也一样。不是针对谁。是为抗战准备一支新军。他地规模不是五万。而是十万。根据我地预测。中日全面战争将在三年到五年内爆发。所以我必须现在就开始编练新军。甫公是带兵之人。当然清楚一个士兵要转化为军人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而一支部队要形成战斗力至少需要一年。当然只在国内作战地话。半年时间就够了;可日军不一样。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只有经过严格训练地部队才能减少伤亡。才能获得胜利。甫公我不针对谁。我从未想过参加内战。我们到这里来地唯一目地就是为抗日战争作准备。” 刘湘三人愣怔怔地看着最后有些激动地庄继华。这个结果其实在他们预料中。可庄继华提出地依据居然是三年内爆发战争。而且还是全面战争。这让他们有点难以接受。 对四川而言。华北还挺遥远地。日军在华北地举动暂时还根本影响不到四川。因此他们对川外地情况关心也不够。更缺少长远地战略分析。 “很可惜,你们都不肯把部队交给我重新整编,所以我只能从头开始,不到一千黄埔同学,要编入十万人地部队,其中还有一部分要留在后方从事兵站、预备役工作。我只能一点一点的做起,自己培养军士军官。”庄继华说着就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疲惫,要是能有一批成熟的军官可以省下他很多时间。 刘湘没有注意庄继华后面的话,他仔细梳理庄继华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感到庄继华没说假话,无论是建设的工厂还是预备役、减租减息都是为长久战争在做准备。 明白庄继华的用心后,傅常和张斯可两人的态度也缓和下来,他们心中也涌起一阵感慨,庄继华有接着说:“说实话,将来战争一起,川军势必要出川参加抗战,可…..,以我的眼光来看,川军的训练质量,战术水平,都不能满足抗战地要求,都比较低下,未来战争中伤亡必然奇重,”庄继华地表情有些痛苦:“我知道这个结果,所以我一直在满足你们的要求,希望改善你们地装备,可是,…,我无法改变,每个人都有私心,每个人都想保住自己的权力,利益,全然不知大祸已经快临头了,无数士兵将尸横遍野,血会把整个长江、整个中国染红。我没办法,四川有三十万军队,川康有六千万人口,至少可以提供三百万军人,是打败日本的强大基地。可惜,现在还只有重庆十六县建立了预备役,其他地方都似是而非,这样下去将来可怎么得了。” 望着庄继华有些悲苦的神情,三人都有些无言以对,他们知道庄继华的意思是什么,在四川其他地方实行的预备役、减租减息都是囫囵吞枣的,根本没达到重庆那样的效果,预备役人员的训练极少,大部分地区还没有建立村民兵队,镇兵役所也很少。 “文革,三年内战争真能打起来?”良久刘湘才小心的问,他还是不敢相信三年内会爆发全面战争。 “我倒希望不能打起来,越晚打对我们越有利,”庄继华说:“可现在的形势是,日本在策动冀东自治,策动华北自治,按照日本的做事方式,他们是一定要达到目的的,中国内部不行,他们就会采取武力,而中央政府是根本不能退缩的,平津一丢,山西阎锡山、山东韩复渠的态度就会动摇,黄河以北很可能就不战而失,谁能承担这个责任?全国民众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即便校长也不敢冒这样的险,否则黄埔系也很可能分裂。” “我们能打赢吗?西南开发只有三年时间,战备军工准备都很不充分,而且三年内我们能剿灭共c党吗?”张斯可面色沉重,他的心思很快,已经想到很多,战争一起,南京处于极易受攻的地步,南京政府会怎么办?是西迁武汉还是重庆、西安?他立刻断定只能是重庆,蒋介石把庄继华派到四川来建设重庆,恐怕也存了这个心思。 “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答复一直是我们能赢,”庄继华无奈的又把中日优劣分析一道,然后说:“抗日战争不是一场短时间的战争,它的作战方式合作章内容完全不同于国内战争,没有准备或者准备很小的话,我们会付出极高的代价。至于共c党,我认为不能,未来的抗战是国共合作的抗战。” “我是比较震惊,”这段时间刘湘迅速思考,他感到还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讲明白。 第二节 川军(四) 庄继华叹口气苦笑下有些丧气又有些挖苦说:“甫公,如果您还有什么担心的话,那大可不必,三年来,您虽然不是很支持,可也没找什么麻烦,而且在重庆十六县上,还是我先对不住你,我不会再谋求其他地区了。不过我也有一言相劝。身为中**人,一方领袖,战端一起,甫公岂能袖手旁观,川军将士岂能袖手旁观,既然如此,何不早作准备。” 刘湘心知庄继华误会了,他沉默了会说:“这一年多,你提供给了川军各部几万支枪,几百门炮,这我们都一清二楚,可川军三十万之众,要重新装备,委员长会允许吗?” “枪炮是你们买的,校长想管恐怕管不了。而且现在每月步枪产量已经达到每天八百支,明年每天能达到一千支,一年就有三十六万支,即便算上中央军,也能满足四川的要求。况且…..,你会让川军全部出川吗?不留下点看家护院?”庄继华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刘湘站起来摇摇头,走到办公室中央:“若中央决定抗战,我辈义不容辞,自当全力以赴,但中央是否真的会抗战呢?还是仅仅说说?” 多年来对日执行妥协退让的政策,以致连刘湘这样的诸侯都不敢确定蒋介石是否是真的准备抗战。520庄继华心中忍不住感到有些荒唐。当然他也不会仅凭刘湘的几句话就把他的表白当真,这种大话加高帽子恐怕那个军阀都会说,不过能有这种态度也算不错,他平静的说:“你看五全大会就明白了,邓汉祥先生没给您传回信息吗?这次大会不但冯玉祥阎锡山亲自出席,而且广东陈济棠、广西李宗仁、云南龙云都派代表出席。这说明什么?说明国内各方政治力量都明白,外患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必须团结起来;委员长的讲话也表明,他不会再一味执行妥协退让地政策,平津就是中国的底线。随后召开的一中全会上的人事调整,亲日派全面落势,亲英美和主张**的力量掌控了中枢,这一切都显示,政府开始向强硬转变。日本再有下次举动政府必定强硬对待;而日本方面绝不会善罢甘休,战争必然因此而起。” 刘湘心中暗暗叹服。他想起庄继华才到时喻培棣托傅常转告他的一句话,现在他承认那句话是正确的,落一叶而知秋,这样的人世上能有几个。庄文革无疑算一个。 “文革,我想问你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认为我们应该做那些准备?”张斯可忽然插话道。 庄继华有一点意外地看他们一眼,不清楚他们这话的含义,他才不会相信,仅凭他地几句话,刘湘就会拱手把部队交给他白,庄继华还是快速的答道:“整军就是重新训练部队。组建一支参战军和一支守备军,参战军的装备要优于守备军,按照德械师地装备来设计;整民就是整顿社会,抗战是个长期过程,需要后勤补给,需要随时补充新兵,所以要把社会组织起来;同时长期抗战,民众承受的痛苦必多,他们能否坚持下来?所以要进行社会改良,厉行减租减息。甫公。我们还有两三年时间来做这两件事。做好这两件事,我们就可以安心上前线了。” 傅常这时也不那么声色俱厉了。他皱眉说:“你对抗战的预测我基本承认,但….。” 庄继华打断他的话:“其实做好这两件事,对甫公是大有好处的。” 刘湘抬眼望着他疑惑的问:“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 “抗战开始后,南京能不能守住?肯定守不住,国民政府必定西迁。520”庄继华的话刚出口,张斯可就明白了,他有些兴奋的点点头,刘湘和傅常却纳闷的看着他。 “文革说得对,只能是重庆。”张斯可接口道:“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南京守不住地话,国民政府要迁到哪里,只能是重庆,可国民政府迁到重庆后,委员长就会加强对四川的控制,但他最多只能控制上层,如果我们作了这些改良,仿照重庆建立基层组织,那么四川地继承还是控制在我们手中。” 庄继华不由苦笑,心说张斯可张兄,你要说这个话可以回去说呀,干嘛非要当做我的面说,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吗。 刘湘迥然而惊,控制住上层并不可怕,下层组织在他们手中,经费可以是四川开发公司提供,如此完全有与蒋介石对抗的资本,刘湘的眼睛越来越亮。 庄继华闭口不言,好像没听到张斯可的话,傅常却反驳说:“我们没有那么多基层官员,况且几乎所有基层官员都是经过政务培训班训练出来的,早就被中央拉去过了。” 张斯可摇头说:“真吾,我们可以学学重庆,重庆首先建立基层民兵,把从部队退伍的士兵转化为村民兵队队长,然后再建立乡镇兵役所,把兵役所所长和乡镇长结合起来,这才是真正控制基层的力量。” “哎,诸位,诸位,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不好,”庄继华忍不住叫了起来:“我可是中央派来的,委员长的学生,你们当做我地面讨论这个恐怕不合适吧。” 刘湘微微一笑,他上前拍拍庄继华地肩头:“呵呵,这是开玩笑,我们没那么多干部,部队多的是大字不识一箩筐地丘八,让他们去,我还不放心呢。” 说到这里,刘湘口气一转皱眉道:“可是我信得过你,但信不过委员长,王家烈的事我们都清楚,我可不想落到这个下场,要是委员长让你图我,你能怎么办?” 咬人的狗不叫,刘湘这个问题太尖锐,办公室里一下沉默下来,张斯可和傅常的眼光都聚集在庄继华的身上,庄继华想了半天才问:“我要怎么说,您才会相信呢?” 这下轮到刘湘三人愣住了,呆了半天,庄继华和刘湘几乎同时大笑起来,笑声过后,庄继华才慢慢的说出他的想法:“委员长希望川军继续整编,我也认为川军可以继续整编,所以进行符合中央地方上方利益。” 庄继华说到这里时,有些着急傅常忍不住就要插嘴反驳,可庄继华和刘湘几乎同时制止他发言,庄继华接着说:“整编有两种方式,一是川军混编,实际上川军目前还是各个势力并存,这种混编就统一了川内军令,这个策略的缺点是难度太大,其他人是否愿意很成问题;第二种方式各军轮流或同时整编,甫公部队多就首先整编两三个师;全部川军整编出二十万部队时,剩下的淘汰五万,留下五万作看家部队。” 庄继华的这个计划不可谓不巧妙,可操作性很强,刘湘沉默一下,有点意动,张斯可立刻站起来说:“甫公,兹事体大,我们再商议下。” 刘湘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只是默默的思索,按照他个人意见他可以接受第二个方案,但这不光是他个人的事情,这关系到整个团体,良久他点点头算是同意张斯可的建议。 庄继华也没想刘湘现在就答应,而且能取得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傅常却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争取弹药补给,可现在居然就要做出整编川军的决定,这个变化实在太快,他看着庄继华忍不住又讽刺了句。 “难怪人说黄埔军校最能说的当属庄文革,你这张嘴我算是见识了,厉害,真厉害,死人都能给你说活了。” 庄继华忍不住反唇相讥:“真吾兄,我入川之初也听说傅真吾慷慨男儿,乃川中热血丈夫,殊不知几年下来却发现昔日勇于赴难的傅真吾手上锋利的矛已不见,只剩下伶牙俐齿了。” 傅常一下被梗住了,张斯可哈哈笑道:“真吾兄,你刚说他嘴厉害,斗嘴,你能赢吗?” 傅常自嘲的嘿嘿一笑,庄继华却摇头说:“斯可兄又错了,能言善辩,能言善辩就能说服你们,说服甫公吗?你们也太小看你们自己了。” 张斯可哑然,的确不能说是能言善辩,他们实际输在战略眼光上了,庄继华站在全国一盘棋的战略上与他们奉行的局部战略对抗,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手下两个重要谋士相继落败,刘湘却并不气恼,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文革,这一年多的战事可把我打穷了,明年的税费和公司分红什么时候能划过来。” “嗯,分红,我不知道,你可以问问少卿兄,置于重庆的税嘛,现在就可以给你。”庄继华沉凝一下说,他知道刘湘没说假话,这一年多先南后北,刘湘的军费拉下好大的亏空,已经找梅云天贷款两百万了,还是捉襟见肘,他不想在这上面难为他。 庄继华说完之后就拿出支票本开支票,刘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在支票本上龙飞凤舞,麻利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文革,你这窟窿是怎么填的,据我所知重庆的税收不超过五百万,这差距有一千一百万,再加上教育经费,你这一年怎么也有三千万的窟窿,你是那来的钱?”这个疑问在刘湘心中盘旋了好长时间了,现在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第二节 川军(五) 庄继华正在撕支票本的手略微停滞一下,才麻利的把支票撕下来交给刘湘,然后才说:“还能从哪里来,只能是西南开发的经费了。” 刘湘凝视着他微微摇头:“我过段时间给你答复。” 庄继华知道他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也不指望他就这样相信,别的人不知道刘湘可是很清楚,这三年西南开发光在四川修路就砸下去不下一亿,四川境内公路铁路交通便利,汽车可以开到任何一个县城,筑路队现在已经开始修筑通往湖北贵州的公路了;除了交通还有教育行政办公,林林总总,刘航琛估计总金额接近两亿大洋,这样庞大的资金消耗,仅仅用西南开发经费和海外华侨捐款已经越来越难以遮掩了。可是庄继华不在乎,遮掩不在于真的要把它遮住,而是有个托词就行。 送走刘湘他们之后,庄继华找到李之龙告诉他立刻把装备护卫队的武器弹药运到护卫队交给洪君器,另外要修建几个大型武器库。 “武器库的位置要绝对保密,让洪君器去找,最好在奉节附近,交通便利的地方,不要在露天修,把山挖空,这样可以防止日军轰炸。” 李之龙点头答应,他知道庄继华这是开始为战争储备物资了,他想想后说:“我们还应该储备一些汽油柴油,战争一起,沿海港口都会被日军封锁,这些物质就会运不进来了。” “嗯,你说的没错,这事也交给洪君器去干,让他多修几个油库。”庄继华说道这里,忍不住叹口气:“其实日军是不可能封锁住我们的。你看,从綦江向南,或者从攀枝花向南,就进入滇西地区,经大理、保山、腾冲就进入缅甸,缅甸的仰光是个很好的港口;另外还有一条路,从成都出发经过雅安到昌都,进入**,然后从拉萨到藏南。进入印度,这条路是绝对安全的道路。日军永远不可能封锁住。” 李之龙仔细端详挂在墙上地中国地图,忍不住击掌:“那还等什么,开工就是,两条一起修。让李安定监修入滇公路,至于进藏公路,让任乃强去恐怕最合适。” 庄继华点点头有摇摇头,李之龙看到**的意外因素,所以推荐任乃强,可他还是没看到,**那小子的背后其实是英国人在推波助澜,不过庄继华还是打算试一试。 刘湘还没走,刘文辉和邓锡侯就接到庄继华的电报。请他们来重庆商议一件大事,刘文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庄继华要找他商议什么大事,他不敢轻易来重庆。红一方面经过西康之时,简直可以用长驱直入来形容,除了会理受到坚决抵抗外,其他几乎都没有受到强有力的抵抗,以致蒋介石大发雷霆之怒,给于刘文辉撤职留用的处分,理由很简单,红军在西康三天走了两百多里,这就是作战不力的铁证。所以刘文辉现在别说重庆了。连成都都不敢进。 可庄继华的电报他不能不回,他的经济命脉和武器来源都控制在他地手中。所以他给庄继华回了封电报,称张徐共匪有图谋西康之心,他暂时离不开雅安,让庄继华无可奈何。而邓锡侯却毫不在意的来了。 “呵呵,有了这个火车就是快,你看一路上我只花了三天时间,原来要走多久,小半个月吧。”邓锡侯一到就去拜见刘湘,年底了,刘湘没走,他参加了一次梅云天地公司财务结算,还把他的管家刘航琛也从成都叫来了,看来他的确缺钱。 刘湘轻轻嗯了声,邓锡侯来重庆的事他知道,而且还征求过他地意见,他去找庄继华,庄继华只是告诉他想修条进藏的公路,找他们来商议,然后就把他的设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刘湘听完后有些傻了,进藏公路? **上千年来只有崎岖小路,从西康到拉萨来回一趟要走一年时间,先不说拉萨和英国人的态度,就说**的山,那都是4、5千米以上的高山,有些山终年积雪,陡峭难行,除了山以外还有河流,还有民工,还有粮食……。稍微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是条疯狂而且艰难的道路。 刘湘地态度让本来乐呵呵的邓锡侯感到一丝不妙,他靠近刘湘问:“怎么,甫公,有什么难事吗?” “难事是有,不过不是我地,是你和我那幺爸的。”刘湘苦笑下说:“走吧,文革在军官培训团上课,我们去基地等他吧,让他告诉你。” 邓锡侯扭头摸不着马脚,一脑门子浆糊的跟着刘湘往基地走,他看看刘湘的神色,感到不像是什么危险的事,至少不像是要把他扣在重庆的样子。 “甫公,你还是给我透点风吧,你这样子,我心里是在有点不踏实,你说是庄文革的事,还是南京的事。”邓锡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这有区别吗?”刘湘似笑非笑的反问。 “嘿嘿,这里面地区别,你还不清楚吗。”邓锡侯摸摸他地八撇胡子,狡诈的一笑。 “走吧,是庄文革地事,不过这事恐怕比南京的事更难,”刘湘的语气中有几分幸灾乐祸,又有几分沉重:“到时候恐怕你更愿意做委员长给安排的事。” 刘湘的语气让邓锡侯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强笑道:“这是什么话,庄文革想要做什么,他一向都好商量的。” “你那是那一年的账本哟,”两人说话间就到了火车站外,刘湘叹口气拉开车门请邓锡侯先上,他的客气让邓锡侯有点不自在,停住脚步:“甫公,你先请,论理我还是你的下属,可不敢当。” “这可不是上下级。这是对晋康兄表示的敬意,为你即将承担的艰巨使命表示敬意。”刘湘有点开玩笑的说。 邓锡侯站在那一动不动,皱着眉头看着刘湘那带笑地脸:“甫公,你就不要吊胃口了,啥子事先说,说完我们再走。” 刘湘哈哈一笑看看周围,摇摇头:“上车吧,车上说。” 说完之后刘湘钻进车内,邓锡侯左右看看踌躇一下最终还是上车了。尚未坐稳便急切的问:“快说,那个庄文革要做啥子。搞的楞个神道道的。” “他呀,想修条路,从雅安经甘孜昌都到拉萨。” 尽管有心理准备,刘湘这句话还是把邓锡侯吓了一跳。良久才苦涩说:“格老子的,他脑壳是不是长包了,修这条路干啥子。” “当然是有理由的,而且理由很充分,你拌都拌不脱。”刘湘看着邓锡侯的样子又露出了笑意,这水晶猴子一向滑不溜手,这次看庄继华怎么收拾他,让他乖乖接下这个任务。 等到了基地后,庄继华已经下课了。在基地门口等他们,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傅常李之龙。 邓锡侯见到庄继华后脸色没那么好。庄继华就知道刘湘恐怕已经告诉他一些事情了。不过庄继华根本没想让邓锡侯接这个任务,在他看来,川军中实力最弱的是刘存厚和刘文辉,应该把这两支部队中淘汰下来地人组成工程兵部队,由这支部队来修这条路。 不过刘文辉没来,就只好先与邓锡侯谈,甘孜阿坝这一带是他的防区,通过他来了解些情况。 但庄继华把修路地原因详细跟邓锡侯谈过后,邓锡侯沉默了,他没想到这条路背后居然有这么大一篇文章。 “文革。按照你的判断。中日开战之后我们要失去全部港口,只有通过陆上交通弥补。所以你规划了两条路,滇缅公路和川藏公路,既然有滇缅公路了,那为何还要修川藏公路呢?”邓锡侯问。 庄继华有些为难,这个话题太大,他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如实相告:“甫公可能也有同样的疑惑吧,”庄继华先从刘湘说道,刘湘点点头,庄继华慢慢的说:“修川藏公路是为滇缅公路被切断之后做地准备,从印度经辽阔的**高原道四川,远不如滇缅公路快捷,但滇缅公路是不稳妥的,为什么呢?” 庄继华站起来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说:“这和战争爆发之后的国际局势变化有关,犹豫美英在中国的利益,所以中日战争注定不会是中国单独作战,美英都会干涉这场战争,但干涉方式不同,他们不会直接出兵,我估计他们会通过贸易制裁的方式。但日本不会屈服,侵略中国是他们既定国策,他们为此努力了接近一百年,所以他们绝不会屈从英美的压力。” “再看欧洲,”庄继华把手指向欧洲地图:“凡尔赛和约签字之后,法国元帅福熙曾说这不是和平条约,而是一张二十年的停战协定;老元帅这话说得对极,凡尔赛条约在德国受到德国人民地唾弃,德国人时刻准备复仇,希特勒上台后开始重振军备,因此他与英法的矛盾必将加剧。所以日本就会选择与德国结盟,德国牵制英法美,以便他们在东方吞并中国。” 庄继华给他们上了一堂简单地国际局势分析课,最后说:“所以如果日军在欧战爆发后进攻英国在南洋的殖民地,必然就会进攻缅甸,以切断中国的运输动脉,而英军绝对不会坚守缅甸的,他们会放弃缅甸,退守印度,然后与日本僵持下去,待他们在欧洲打败德国之后,再转向亚洲。那时,川藏公路就是我们唯一的通向外界的大动脉。” 第二节 川军(六) 刘湘沉默会后说:“日军也可以继续进攻印度,不一样可以切断这条公路吗?” “不会,你们看,”庄继华在世界地图上花了一个圈,这个东到马里亚纳群岛,南到所罗门群岛,北到中苏边界,西到缅甸。刘湘和邓锡侯一下就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了:“日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国,这么大一块地方已经是他们力量的极限,更重要的是英国是一定要保住印度的,否则只要他们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刘湘今天是彻底折服了,当今中国能对战争做出如此长远预测,从国内局势到周边形势,再到国际形势变化,然后再理出现在要做什么,能洞察细微至此的人有几个?至少他刘湘做不到,他身边的这几个人也做不到。 而傅常的感触更深,他现在才理解喻培棣那话绝不是替庄继华涨声势,这样的观察力,他们栽在他手上一点不奇怪,一点不冤。 邓锡侯震惊之余才感到庄继华还一直在看他,他看看刘湘,那道眼神十分无奈,又看看傅常和李之龙,傅常脸色沉寂,李之龙满面肃然,两人都盯着他,邓锡侯想起要和那些荒山打交道,就头皮发麻,他故作郑重的说:“文革,你该不会是让我去修这条路吧,我可不行,带兵打仗没有问题,修路这事还是交给你们开发队的专家吧“修路肯定是有专家来具体执行,但专家只能修路,藏区情况复杂,”庄继华停顿一下说:“甫公,晋康将军,现在我需要一个熟悉藏区,同时能给筑路队提供安全保护的人。” “我….。”刘湘刚开口,邓锡侯就打断他的话:“我看刘自乾行。他在西康多年,对藏区了如指掌,二十四军实力强劲,近期又购买大批弹药,势力显著恢复,我看就是他了。” 邓锡侯说完还呵呵笑了两声,心里却说老同学对不起了。只好拉你来顶缸了。 刘湘和傅常交换下眼色,傅常皱眉道:“文革,这条路可非同小可,拉萨方面会做出什么反应,他们会同意吗?还有委员长会同意吗?” “真吾说的正是我担心的,修这条路我赞成,不过,”刘湘郑重的说:“文革,我昨天回去想了很久。问题太多。这条路上很多地方人迹稀少,而修路又需要大量民工,民工从哪里来,还有筑路工具和材料从哪里来?以后的维护怎么办?还有经费问题?文革,还是慎重点。” 庄继华还没开口。李之龙就接口道:“甫公所说都不是问题,我们有解决方案,真正的问题恐怕是拉萨方面是否同意。” “为什么要取得他们地同意?”庄继华忽然有些激动了,他大声说:“这是在我们的国土上修路,是中央政府的命令,**地方政府有什么资格反对?把我惹毛。老子把**那王八蛋抓来展览。” “文革,别说气话,还是先和委员长汇报一下,中央有代表在拉萨,让他疏通一下,争取得到**的支持。”邓锡侯劝道,他认为庄继华不知道**的情况。 辛亥革命之后,英国人一直充当**的保护者,在他们的支持下。**地噶厦当局一直抗拒承认中央政府,直到1931年十三世**喇嘛和班禅派代表去南京承认**是中国的一部分,不过由于英国人的干涉,中央政府与**地方当局的关系还是很松散,在**高层人物中亲英的力量十分强大,这些人幻想依靠英国实现****。 邓锡侯介绍完后,庄继华心中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就冲英国人,这条路老子也修定了。 他冷冷的看着他们断然说:“这个祸害必须铲除,这条路一定要修。委员长那里我去说。晋康将军,川藏公路是战略性公路。不但会在抗战中发挥重要作用,而且可以加强中央对**的控制,一旦**有变,可以从成都迅速调兵进藏,控制局势。” 说到这里庄继华顿了顿:“不过怎么修,派谁去修,要扛抗战爆发后的情况,晋康将军,二十八军骁勇善战,出川抗战时肯定免不了地,所以我的意思是请刘文辉将军主持这个工程,本来今天想与他好好谈谈,可惜他没来,短时间内,我又不可能离开重庆,晋康将军,我想请您和甫公共同做做他的工作,担负起这个艰巨的使命。” 虽然不让他去修这条路了,邓锡侯心中刚轻松一点,可一想到**的局势,他禁不住又有些担心:“刘自乾地部队去修路?他肯吗?还有二十四军据我所知只有不过一万多人,要抽调多少部队才够用,才不耽误工期?” 庄继华抿了下嘴说:“这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川军整编。以目前川军的战术能力和装备水平是无法应对日军的,所以必须对川军进行整编,我建议三十万川军整编为二十五万,淘汰的五万组成工程兵部队,专事道路交通建设。” 邓锡侯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看看刘湘和傅常,见他们神情不动,知道他们事先肯定已经知道,心中不免有些埋怨,为何事先不与他通个气,难道他们赞成这个提议,邓锡侯uxinzhn升起一丝警觉,他呵呵干笑两声说:“甫公是川军总司令,而且二十一军居川军各军之首,不知甫公的意见是….?” 刘湘扣扣脑门说:“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文革说得也对,以川军目前的装备和战术能力在抗日战场上肯定要受到惨重损失,可我虽然是川军总司令,可这个总司令是个幌子,其他地事还可以,但整军这样的事,我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之龙心中有点冒火了,什么都承认,可就是不愿整军,背后的理由只有一个,有兵才有一切,他瞪眼就要站起来,庄继华却及时咳嗽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甫公说得对,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听听各军的意见,所以我先表个态,整编部队一律比照德械师优先装备,不整编的,很遗憾,兵工厂是为抗战而建的,所以优先满足为抗战整编地部队。” 这是庄继华准备的杀手锏,他思考了两天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刘湘和邓锡侯都有呆了,兵工厂生产的装备越来越好,完全可以取代国外进口,更重要的是庄继华控制了重庆,也就等于是掐断了四川各方的武器进口通道,如果他不愿意,一粒子弹都别想在重庆上岸。 刘湘感到自己不能不说话了,他皱眉道:“文革,整编部队我没意见,可整编的方式值得探讨,川军各部队的战斗力强弱不均,有的部队普遍战斗力强,有的普遍战斗力弱,就像你原先拟定的那个量化指标,等比例整编对战斗力强地部队不公平,而不等比例,谁家愿意?” 邓锡侯也接口道:“甫公说得对,再说,时间,时间现在很要紧,整编部队地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按照你的预测战争可能在三年内爆发,所以必须很快整编完,这有些难,要知道很多部队还在前线与共匪对峙,整编强度过大会引起部队哗变地。” 庄继华点点头:“我明白,我的想法是首先把那些鸦片鬼拣出来,抽鸦片的是不能打仗的,你们估计一下,这样的人有多少?然后把四十岁以上的士兵再拣出来,老兵虽然可贵,可四十岁了,应该让他们歇歇了。这样杂七杂八的一万人应该有了吧,剩下的,我的意思是二十军,二十一军,二十八军,二十九军,四川边防军,各拿出一个师来整编,总人数一万五千人,必须满员,我要派人点编,再整编过程中被淘汰的士兵,由你们自己负责收回,但是收回多少,要送多来,保证这一个师有一万五千人,半年时间我想可以完成这几个师的整编,然后我们再整编下一批部队,甫公那里有番号,最后最后淘汰的人就进入工程部队。” 庄继华的话刚落,傅常就轻轻摇头,这个方法太容易对付了,根本达不到整编削减部队的目的,打个比方,我原有三万人,拿一万五整编,淘汰三千,那好我从剩下的一万五中挑三千给你;再次整编时,我只剩下一万五人,要是淘汰四千,现在我手上已经没有更换的人了,按理就应该缩减四千,不过且慢,我可以再招四千新兵,给你送来,如此等整编完了,部队不但没缩减,反而增加四千人,变成三万四千人了。 傅常想看看庄继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刘湘邓锡侯相视苦笑,庄继华也楞了,这个方案居然有这么大漏洞,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要想两全很难,庄继华只好苦笑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古如此呀,我已经很维护诸位的利益了,至于到底该怎么整编,甫公,晋康将军,你们两位是川中实力派领袖,还请您们商量个方案出来。” 第二节 川军(七) 庄继华把球踢给刘湘和邓锡侯,刘湘和邓锡侯也很是犯难,这个时代很多事情都是从整编军队开始的,前者熊克武,在击败刘湘后整编军队,最后演变为战争,这才给了刘湘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整编军队是个马蜂窝,稍不留意就会被蜇伤。 看着刘翔和邓锡侯都不说话,李之龙有些着急了,他忍不住戗声道:“甫公,晋康将军,军队不整编,拉到战场上去只能白白牺牲;因此整军利国利民利己之事,有何为难的,况且不愿参加整军的我们不勉强,三十万川军整编为二十五万,出军二十万,剩下五万守备地方,编练预备役,无论是谁也不敢挑起争端吧,这有什么为难的。” 庄继华想了想决定再加点码,他也插口道:“整编的川军必须要达到二十万,不足这个数我们就新招。” 刘湘和邓锡侯顿时一惊,庄继华的话透露一个强烈信息,如果他们都不做,那他就甩开他们另外找人合作,而且很显然杨森和李家钰将是他的下一个选择,更厉害的是,如果这两人的实力大增,以他们三人增强后的实力,恐怕就算没有中央的帮助,刘湘邓锡侯等人联手也不能对抗。 “如果你们都不干,我就自己招,三年之内,一定要编练二十万新军。”庄继华及其冷静的说:“不过,我可能要耍点手段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怨我,我先赔礼道歉。” 刘湘和邓锡侯微微一惊,他们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发问。傅常却朗声一笑:“哦,不知力邀耍什么手段。” “对你们的损害不大,但会让你们有点痛。”庄继华耸耸肩:“比如,挖人,我相信你们的士兵待遇肯定没我好,也肯定没有我解决士兵后顾之忧的办法多,所以我就挖人,挖有经验的士兵和军官,只要他们过来,带不带武器都行。” 刘湘和邓锡侯哭笑不得。刘湘进而想到那个军官培训团,据武德励进会报告,接受培训地中低级军官对庄继华主讲的两门课步兵合同战术和新技术与战术,推崇备至,庄继华若真的要挖角,肯定有不少军官愿意跟他跑。 “文革别说气话,”刘湘平静的说:“我不反对整编,说实话你来四川的所作所为,为四川人民造福不少。我一直都很佩服。况且你也说得很明白,整编的目的是为了抗战,这是我们军人义不容辞的事,于国于己于人都有利,我没有反对的理由。整编我支持。但怎么整编我们讨论讨论,拿出一个办法来,尽量不引起变故,你就不要太着急。” 李之龙脸色一变就要反驳,庄继华却抬手示意他安静,不要逼得太紧。然后在淡淡一笑:“好,我听甫公的,不着急。” 邓锡侯这时说:“我看还是按比例来吧,否则不管怎么整都有人说闲话。” “我不怕人说闲话,”刘湘皱着眉轻声说,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庄继华心中顿时轻松许多,他认为刘湘恐怕要决断收拾人了。 可刘湘地心中想得更多,他忽然萌发出一个念头,这个省主席好象不是他。而是庄继华,他只是被庄继华放在前台的木偶,这个念头一起,立刻不可遏制的在侵蚀他的内心,让她忍不住起了想收拾庄继华一次的冲动。可随即他就压下这种冲动,他知道他动不了庄继华,他要动了庄继华,不但南京的蒋介石,就是旁边的邓锡侯也不干,庄继华现在已经是维系四川权力平衡的重要支点。一旦出事。四川的权力构架立刻坍塌,大乱立刻爆发。 刘湘压下心中地烦躁。沉思良久之后,有了个主意:“我看这样,二十三军在这一年多的剿匪中暴露出很多毛病,战斗力低下,官兵普遍吸食鸦片,部队人员不整,吃空饷特别严重,首先就整治它吧,把这支部队缩编为乙种师,下设三个团,如此就腾出大约一万人的名额。” 庄继华暗中佩服刘湘思维敏锐,他前面点了很多军的名字,却惟独没有点二十三军刘存厚的部队,他也是想拿这支部队开刀。 “接下来把四川边防军和罗泽洲部合并为一个甲种师,两旅六团,大约八千人,如此又有大约五千人地名额腾出来了。”刘湘还是没有把刘文辉拿出来,剩下的这些人中刘文辉和罗泽洲最弱,要是那他们两个动刀,至少可以凑一万人出来,但刘湘感到刘文辉还是可以利用的,保留一个外援,先拿反对自己最烈的李家钰和罗泽洲开刀。 “刘文辉的二十四军请他自己整编,反正以后也要让他去修路,不过至少整编出三千人,”刘湘解嘲的说:“剩下地三万两千人,我担一万二,其他的,只有请你们几位分了。” 庄继华心中默算,刘湘担一万二,人数虽然最多,但比例最小,田颂尧和邓锡侯在近段时间与红四方面作战中损失虽然很大,但他们底子在,也应该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在杨森了,要说杨森在与红军交战中损失不大,不过他的部队人数不多,总共只有三万来人,则要减去七八千,恐怕会很为难。 好在邓锡侯总算站出来担当一把:“我分一万吧,剩下的我替老朋友分六千,其他的由杨子惠负责。” “啪啪啪”庄继华轻轻鼓掌,他脸上露出笑容:“多谢两位,这个方案比较公正,应该能推行下去。将来两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个方案中吃亏比较大的是刘存厚、李家钰和邓锡侯,邓锡侯原来有五万人马,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和土门战役后,他的损失比较大,总计损失一万八千多人,就算这段时间招了些新兵,损失也不会少于一万人,现在再减少一万,等于总兵力减少两万;田颂尧在川北的损失更大,恐怕高达两万人,所以庄继华说这个方案比较公正。 “不过,文革,我提醒,减下来地部队最好不要交给我幺爸,我这个幺爸,”刘湘苦笑着摇头:“有了人马恐怕就会不安分。” 庄继华点点头,刘湘说得不错,如果让刘湘得到这五万人马,他的总兵力就会升到七八万,那是以他的性格恐怕就要“闹事”了。不过让谁去呢?这让庄继华有些为难了。 “文革,我给你推荐一个吧,”邓锡侯微微一笑:“喻培棣将军或者萧毅肃将军,他们是不错的人选。” 刘湘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邓锡侯果然是个水晶猴子,八面玲珑,他推荐的两个人都是原“一军系”的人(即熊克武部),可现在一个在庄继华手下,另一个却在参谋团贺国光麾下,而且都是两位主官倚重的人。 一军系和川中各部都有矛盾,刘湘他们最担心的问题是中央军入川和一军系死灰复燃,甚至害怕后者更超过前者,否则也不至于喻培棣一个人回家乡都要亲人代为疏通,然后才能回来。 刘湘就曾经担心一军系借助中央力量回来,现在喻培棣和萧毅肃回来了,他们的老大熊克武在军事委员会担任委员,但怒刚汤子模也在军政部总参谋部任职,要是他们三峡串连,再借助庄继华和贺国光的力量,在四川再造一番局面也不是不可能。邓锡侯今天地建议就是要把这潜在地危险排除掉。 庄继华没想通这个道理,他有些犹豫,喻培棣是他恭恭敬敬请回来的,他有些拿不准他是否愿意去,毕竟这是件很苦地差事。 “嗯,我和他谈谈,”庄继华没把话说死,他想留下个活扣。 可刘湘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知道喻将军在不在,如果在,可以请他当面谈,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立刻解决。” 庄继华略有些意外的看了刘湘一眼,他有点不明白刘湘邓锡侯为何如此着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他平静的说:“他现在在南京开五届一中全会呢,还要等两天才能回来。” 刘湘和邓锡侯几乎同时露出失望之色,看来又让庄继华躲过去了,不过庄继华却补充道:“等他回来,我与他谈,不过喻将军的年纪也比较大了,青藏高原这样苦寒的地方,…,我没有把握说服他。” 的确,这个人选不好定,庄继华有点想从刘存厚的部下中挑一个去,可又不熟悉二十三军将领,让他无从着手。庄继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认为喻培棣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把萧毅肃从成都请来商议。 萧毅肃是他整训建国川军中的故人,这人为人比较严肃刚正,不是很善于交际,庄继华与的他接触不像喻培棣那样多,不过有这段香火情,双方交流也没什么困难。 萧毅肃听了他的详细说明之后很是犹豫,说实话他不愿接受这个任务,他是军人,更愿意上战场厮杀,更何况他没去过藏区,不清楚那里的实际情况,也没有筑路的经验,所以犹豫半响后,他还是说:“长官,让我单独去,我没有信心,最好还是请喻培棣将军负责,我可以给他当助手。” 第二节 川军(八) 萧毅肃表态之后庄继华没有继续劝他,相反问起他这些年的经历,萧毅肃告诉他四一二之后他在上海赋闲一段时间,后来去了钱大均的部队担任旅参谋长,再后来进入陆军大学特别班深造,毕业后分配到参谋团担任高级参谋,现军衔少将。 庄继华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是个不错的参谋人才,这对本身缺乏参谋人才的护卫队是非常急需的人才。 “高级参谋,没什么意思,”庄继华摇头说:“萧将军,到我这里来怎么样?暂时担任范汉杰的副手,出任副参谋长,如何?” 萧毅肃楞了片刻,他有些兴奋又有些为难,庄继华的邀请让他不敢也不能也不愿拒绝。在参谋团担任高级参谋确是件枯燥无味的工作,庄继华这里的工作肯定前途光明得多,不过贺国光待他不错,他的建议也屡屡被采纳,就这样走,有点对不起朋友。 “贺主任那里我去说,决不让你担什么干系。”庄继华看出他的顾虑,便热心的替他排忧解难。 既然不担干系又能跳槽,萧毅肃当然非常愿意,他连忙点头:“承蒙长官厚爱…。” “别,这些话就别说,”庄继华挥手打断他:“什么厚爱不厚爱的,到我们这里可是要吃苦的,弄不好还得把命赔上。既然将来是一家人,我也告诉你。范汉杰将来是下部队带兵地,你将来要接替他干参谋长,你过来后先干副参谋长兼作战处处长。对了你能不能替我挖点人过来,我需要大量人才。” 萧毅肃看着庄继华那有些奸诈的摸样忍不住乐了:“长官,你和广州时一样。没变。” 庄继华也感到自己有点过分,他叹口气摇头说:“怎么可能没变,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事,老了。” 萧毅肃默然不语,这些年的风风火火也让他一度消沉,一度想脱离军旅,重新投入军旅也是生活所迫。 “你先回去,替我想想工程部队的指挥人选,我这就给贺国光和军政部去函,调你到西南开发队来。”庄继华最后说:“还有。尽快把家搬过来,不过我这里的条件简陋,要做好吃苦地准备。” “跟着长官打日本,乃我心所愿,吃苦算什么。当兵不就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吗,连命都不怕,还怕吃苦了。”萧毅肃淡淡一笑。 挖到一个参谋人才让庄继华很是高兴,不过更高兴的却是刘湘他们,邓锡侯在重庆听说今年的红利可以达到五千多万,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按照这个分红,他今年就能拿到七百万。 这笔钱是在太及时了,川西北地区之战,邓锡侯除了军队损失,财政损失也很大,有了这笔钱,他的财政立刻宽松。回成都的车上,邓锡侯沿途兴致极:“真吾,啥子时候给我唱川剧哟。大家伙都等到起的。” 傅常一愣,让他唱川剧,这是什么意思,张斯可也笑道:“对,真吾,愿赌服输,庄文革说的五年,现在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这个剧应该唱。” 傅常这才想起当年与庄继华打赌,庄继华认为五年时间利润可以达到五千万。否则他可以踢着他的屁股到重庆。可现在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五千万了。这出川剧看来他是唱定了。 “这个庄文革还真没说假话,”刘湘从车窗外的景物中收回目光:“这三年来他给我们出了不少难题,免费教育、免收农业税、后备役、减租减息,没一样轻松的,我原来以为他会在免费教育上栽跟斗,结果没有,后来又是减租减息,结果还是让他干成了,这次整军,我们又不得不配合他,有时候我在想,这个四川省主席到底是我在作,还是他在做;川军总司令到底是我在做还是他在做。” 刘湘说完之后有些自嘲地笑笑,邓锡侯眼光闪烁,他倒没这个感觉,也不可能有这种感觉,他的长处在与善于协调各方,对政治其实也是比较迟钝的。甫公,说句实话,若放前几年我们联手还可以收拾他,可现在他的翅膀是硬了,我们联手也控制不住他了,”邓锡侯淡淡的说:“我之所以同意整军就是基于这点。不过庄文革这个人还是挺不错地,办事比较公道,我们几次要军费,武器,他都给了,不像蒋介石,只有让你出力时才给点东西。况且他说的那些我看是有道理的,从全国来看,日本人对我们的侵略越来越急了,国民抗战的呼声越来越强烈了,这场战争迟早要打。整军,从长远来看,对我们是有利的。” 邓锡侯这是提醒刘湘,庄继华碰不得,如果蒋介石换个人来主持西南开发,先不说开发公司,就算重庆工厂那些武器弹药还能不能得到都是个问题。 刘湘缓缓点头,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只剩下火车车轮发出地枯燥的咣当咣当声,刘湘忽然说:“邓鸣阶在南京听到个传言,说西南开发的经费不是中央政府出的,也不是海外华侨捐献的,而是庄文革的私人财产,晋康兄,不知你是否听说?” 庄继华若听到这个只能慨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泄露消息的途径实在太多,蒋介石身边的人,宋美龄身边地人,都有可能泄露出去,甚至宋美龄都有可能泄露给宋霭龄和孔祥熙。 邓锡侯很是意外,显然他的代表没有听说过这事,他惊讶之极的反问:“不会吧,谁有这么多钱?这不是傻子吗?再说他哪来这么多钱?” “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张斯可是看过邓汉祥来信地人,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传言恐怕是真的。 首先几次从庄继华那里拿到剿匪经费,都市蒋介石电告他们去重庆向庄继华商议,这就说明蒋介石控制不住这笔钱,相反庄继华是能控制的。当然你可以用华侨捐款来解释,可这笔钱的数字也太大了,海外华侨能有这么多?他们为何不直接捐给国民政府,却非要让庄继华来控制,这其中的疑点太大。 “只是鸣阶兄没透露消息来源,否则我们就可以推断了。”张斯可颇有些遗憾。 傅常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他瞪大眼睛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抗声道:“这不可能,这可不是一两百万,这是几亿。几十亿,谁能有这么多钱!” “管他地,”邓锡侯淡淡的说:“这事猜也猜不出来,顺其自然吧。” “可我想知道,”刘湘说:“晋康兄。这是往小了看没什么,往大了看就很重要了。” “哦,甫公有何高见?”邓锡侯有点意外。 “如果真是庄继华自己出钱,那就说明他本质上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们和他打交道就简单多了;反之,我们还要慢慢与他周旋。”刘湘郑重地叹口气:“我倒真希望是他地钱。” 邓锡侯默默思索片刻。忍不住也点点头,刘湘说得没错,能把这样大一笔钱投到四川,搞什么国防工业的人,除了理想主义外,没有其他语言可以形容了。 不过庄继华会是理想主义者吗?取重庆中地“两面三刀”,钳制舆论中的铁腕,整治袍哥黑社会的血腥,扩军中的狡诈。这一桩桩那件事是理想主义者能作出来的。 “这事还是慢慢看吧,总能看出端倪来,”邓锡侯平静地说:“先把整军的事作了,有你我杨子惠三人,估计没什么反对,只是二十三军缩编恐怕有些麻烦。” 杨森一向紧靠中央,此次整军庄继华肯定要与他通气,邓锡侯和刘湘心知肚明,杨森肯定不会反对。 “把二十三军调到绵阳一线,薛岳和模范师正在那一带休整。如果有意外。也就就近解决。”刘湘阴森森的说,他心里还有个隐患范绍增。范绍增在重庆建范庄之后,与基地走得很近,上次蒋介石来重庆督战就是住在范庄,暗地里还给了范绍增二十万大洋,这事范绍增没告诉他,在刘湘心中他已经不稳了,这次整军可以趁机消除这个隐患。 邓锡侯赞同的点点头,刘湘微闭眼睛说:“我不担心整军的事,我担心整军之后装备如何落实,重庆兵工厂地装备,一年也就三十万支步枪,加上蒋介石要的,能落到四川的最多不过十万,再扣去庄文革要的,我们能落下五六万就算不错了,两年也就十万左右,二十万部队的装备,难呀。” 刘湘说道这里重重叹口气,邓锡侯眼光一暗,刘湘说的没错,这么点枪支,是肯定不够地,按照德械师装备,恐怕很难。 新年之后,刘湘在成都召开整军会议,邓锡侯做通了田颂尧的工作,川军四大实力派力主整军,其他人的反对当然无效。 随后各军开始自行整编,二十三军刘存厚最先被缩编为一个师,刘湘提升范绍增为副军长,然后将他的基本部队打散,分散到各支部队中。范绍增心中大怒,干脆托病回到重庆范庄,整天在庄里与妻妾娱乐,也不再管军中之事。 喻培棣从南京回来后,庄继华把希望他出面组建工程部队的想法告诉他,他没有立刻决定,转身出来与严重商议,严重力主接受这个任命。 “这可是我们直接掌握的第一支部队,就算只是一支工程部队,但肯定要配枪,需要时拉出来就是一支战斗部队。等我们与择生联系上,请他派些骨干加入你的部队,如此我们就能彻底控制部队。” 喻培棣点点头,第三党的成员虽然,可直属他们的军队却很少,庄继华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难得地机会,这个机会要好好把握。 (注:萧毅肃的经历改变了。) 第二节 川军(九) 喻培棣愿意担任工程部队总指挥,但他也提出个条件,他要人,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带好这支部队。庄继华慷慨答应,调给他三百人的护卫队和一百名政工人员,这支队伍归他全权指挥。 不过庄继华还是不放心,他陪着喻培棣上任去了,可他们在绵阳接收这部队时,两人的心一下就沉到太平洋海底去了。 淘汰下来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哟,在基地看贯年青健康强壮威武的士兵的他们,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面黄肌瘦,站了一会就呵欠连天的烟鬼;胡子拉碴,头发花白的的大叔;还有就是满脸不服气的军官。 庄继华心中叹息可他还必须把他们的精神振作起来:“弟兄们,我们这是一支新部队,这支部队的使命不是作战,而是保障作战,所以他们的名字叫工程兵,是专业的工兵队伍,负责修建大型工程,比如飞机场、战备公路、军事基地等等,你们将是中**队的第一代工程兵战士。” “庄将军,我们是军人,不是苦力,妈的,打了十几年仗,最后成了苦力,你们当官的也太不把我们当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军官大声嚷嚷道。 军官的话却没有激起多少士兵响应,这些人早就已经麻木了,只要能继续拿那份军饷就行;但他的话在军官中却引起不少响应,这些军官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情绪有些激动。 负责警卫的护卫队队长看了庄继华一眼,手上作了个手势,四周护卫队的士兵们立刻提高警惕,开始准备应变。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庄继华这是却大声的说,眼神威严的瞪着那些在队列里说话的军官。这些军官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庄继华于是接着继续说:“军人的第二个天职是保家卫国;国家有难,我们军人应该冲在前面,军人并不仅仅是拿枪。弟兄们,工程兵也是兵,也是军人!也必须服从命令,有人以为当工程兵就是苦力,那是鼠目寸光。我要明确告诉你们,你们地工作非常艰巨,你们的使命万古流芳,到你们老了的时候,你们可以指着地图对你们的儿孙说,这条路是我们建的!这座机场是我们修的!这家电站是我们盖的!我们虽然没打多少,但我们改变了地球!” 庄继华的声音越来越洪亮,神情越来越庄严。那些地军官的眼神也越来越亮,胸膛也越挺越高。 “现在我宣布,凡是不愿参加工程部队的,可以脱下军装,每人二十块法币的遣散费,我们不要这样的懦夫和胆小鬼!” 军官们左看看右瞧瞧。谁也没动,这不是二十块钱的问题,这是男人的尊严和以后的生计问题。这有些熟悉地一幕让喻培棣很是有些感慨,当年庄继华也是这样首先解决军官,然后就把部队控制手中,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办法。 喻培棣顺利接掌工程部队。但这时的工程部队还不能用,必须首先戒毒和进行思想教育,护卫队和政工人员分散进入部队中,开始对不对进行整训,鸦片烟鬼被集中起来强制戒毒,军官编成学习队,讲述修建川藏公路的重要意义。庄继华离开绵阳时,从各个部队淘汰下来的人员开始陆续进驻工程部队行营,喻培棣组建起工程部队的指挥班子。 在绵阳时庄继华还专程去拜会了薛岳。此时的薛岳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他统帅五万大军追击红军,横跨七省,百丈关一战,他地侧翼出击为最终击败红军立下殊功。 手握重兵,志得意满,薛岳的骄矜之气也上来了,对川中诸将也瞧不上,而川中诸将也不爱搭理他,他在四川很有些寂寞。听到庄继华来的消息。薛岳立刻迎出营门,让通报的副官好一阵诧异。 不过庄继华见薛岳却没有什么事。纯粹是拜访旧友,当年牛行一同浴血,生死关口闯出来的生死之交。两人在绵阳城内外游玩了两天才分手,临走之时,庄继华才告诉薛岳,让他派人到重庆去拿批弹药,他给他准备了一批武器弹药,这让薛岳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百丈关之战后,他的部队照样缺弹药。 庄继华返回成都后,分别见了刘湘和贺国光,他又向刘湘提出加强减租减息核查,对任何破坏减租减息地行动都要坚决打击,刘湘犹豫着答应了。然后庄继华从贺国光那里带走了萧毅肃,贺国光气得直骂庄继华不够朋友,挖墙脚挖到他的头上来了。 1936年重庆地区的建设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张也传出新的好消息,对公众而言最大的消息是重庆的汽车制造厂生产的强国牌汽车下线,这辆汽车与当年张学良的汽车有很大地不同,它是完全的国产汽车,每一个零件都是国内生产,流畅充满野性的外表,崭新的烤漆能映出人的相貌,当司机得意洋洋的登上驾驶室,开着这辆看上去笨重的汽车在试车场上飞快的绕场一周,记者们不由热烈鼓掌,中国终于有自己的汽车了。 不过在热烈掌声的背后却是,这辆车地每个技术都是来自美国,克莱斯勒道奇,庄继华出了重金向他们购买了这辆车地技术,德国答应援建的汽车厂还没要等两个月才能投产。 不过道奇最终触动了德国托人,德国人以为,庄继华已经准备抛开他们与美国人合作了,基于这种判断,他们很快答应同意转让底盘技术,同时在钢铁厂项目上作出让步,转让多项技术。 四月春天地阳光和熙,在江北张官山的一处山包,山包四周遍布荷枪实弹的士兵,四周的乡民被严禁进入这个区域,几辆小车卷起长长的尘土,驶入那块被铁丝网圈闭起来的区域,一群军官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山坡上新修的小屋中。小屋外面不远耸立着一个巨大地铁架子,这个铁架子还在不停的转动。 “方位xxx,高度xxx,、数量x架。” 随着操作员的报告,屋里响起一遍欢呼声,“成功了!成功了!”。 “谢谢!谢谢!”狂喜的庄继华拥抱了屋里的每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每个人都被他的喜悦感染:“我要为你们请功!请委员长给你们授勋!”庄继华高声叫道:“我们有了打败日本空军的秘密武器!” “膨!”喻培棣打开一瓶香槟。给桌上的酒杯倒上酒,然后端起一杯酒,众人自觉纷纷过去端起酒杯。 “诸位,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胜利地门!我们这一年多的努力工作没有白费!干杯!”俞大维高举起酒杯,脸上带着极其兴奋的笑容。 “干杯!”欢乐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不过出了房间,坐上车后,庄继华不无惬意的对俞大维说:“老兄,能不能给德**事顾问团发个电报。请他们来看看这个玩意。” 俞大维一惊,原本有些松懈的身体立刻绷紧了:“文革,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和他们换点东西。”庄继华慢悠悠的说:“比如坦克,自行火炮,飞机制造厂等等。” “你呀,真是个奸商。”俞大维笑骂道。身体往靠椅上重重一靠。 轿车开动,山风呼呼往车内钻,沿着崎岖的山间公路,两侧地山林郁郁葱葱,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庄继华禁不住有些陶醉。他放佛看到德国人把一座座工厂送到他的面前,恳求他收下。 “不对,”俞大维忽然叫出声来,把司机吓了一跳,禁不住顿了下。 “怎么啦?”庄继华皱眉道,他对俞大维打断他的美梦非常不满:“你这样会把人吓死的。” “文革,你的计划有个大漏洞,知道吗?”俞大维郑重地说:“德国与日本的关系同样很好,他要把雷达卖给日本怎么办?” 庄继华一下就呆住了。美梦醒了,清新的空气也没那么清新了,他呆呆的看着车窗外。俞大维的提醒非常及时,不错,以德国和日本的关系,完全有可能把雷达地秘密告诉日本人,甚至把制造技术转让给日本人,如此这一年多的辛苦就化为泡影了。 “你这人,真扫兴,你就不能让我多做会梦。”庄继华苦恼的说道。他现在也没主意了。 “美梦毕竟也是梦。什么时候醒都是醒,”见庄继华那副有些肉痛的样子。俞大维忍不住笑着说道:“我看还是算了,不能去冒这个险。” 庄继华无言以对,他重重的叹口气:“这雷达换不了坦克和装甲车,那怎么办?” “美国没有吗?”俞大维反问道:“这些东西不是只有德国才有吧。” “美国佬太吝啬,他们绝对舍不得出那么大的本钱。”庄继华感到有些无聊,又感到有些好笑,拿着金饭碗却不得不去讨饭,真是滑稽,现在世界上能造坦克装甲车的是不少,可会对雷达出价的除了德国外,就是日本、美国、法国、英国,二次世界大战的主角们,敲诈谁呢? 苏俄,这两个字一下跳进庄继华地脑袋里,他是不会与日本做交易的,也不会与德国做交易,出于封闭状态的苏俄,同时对自己安全极度担心,他们应该会出大价钱吧。 注:英国在1936年架设第一架海岸雷达,所以中国不是第一个发明雷达的国家,再度主角可怜的历史知识。 庄继华(暴怒状):谁说我不知道,是混蛋糊涂不让我知 第三节 调整(一) 苏俄,27年以后两国关系一直处于非正常状态,中东路事件后两国关系彻底破裂,直到九一八之后算基于日本的压力关系才慢慢恢复,到36年关系才算正常,不过也没达到进行武器交易的程度。\\蒋介石现在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庄继华之前的复查减租减息和修建川藏公路的报告,都被他压下,既没批准也没否决,就这样不回复,庄继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庄继华估计他的意思是不想激化矛盾,减租减息必然及其很多士绅与政府的矛盾;修建川藏公路则很可能导致和英国的过度反应,日本的侵略迫在眉睫,一乱起来,如果英国人再借机插手,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蒋介石又拿不准这样做是否真的会导致乱起来,所以他既不反对又不赞成。 “大维兄,雷达现在这个样子还只能在地面上使用,要是能小型化,放在飞机上或者军舰上,你说用处是不是更大,应该能卖更高的价钱。”庄继华十分郁闷的提出他的设想。 “小型化这个问题我想过,”俞大维与庄继华不一样,兴致很高,他思索着说:“装在军舰上的效果恐怕更好。” “那是自然,海上作战谁首先发现敌人,谁就有七分胜算。”庄继华无可不可的说,中国海军根本不值一提,这样的雷达研究出来也只能是外卖,自己暂时用不上:“我看还是加紧研究飞机上用的。三极管怎么样了?” 三极管的研究原来是是在基地进行,可国防科工委成立后,这个项目连人带设备全部划到国防科工委去了。 “已经取得重大突破,试验证明的确存在放大作用,”俞大维说:“你的意思是用三极管代替电子管缩小体积,”庄继华点点头,却没开腔。他也不知道这行不行,俞大维想想后说:“嗯,是个好主意。雷达最主要的是磁控制管,这个部件才是关键,其他的都不是。不过三极管要真正生产出来还有个过程,工厂恐怕要明年才能投产。” “这些具体地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管也管不了,还是让专家们去做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只管提供资金和人员,其他的全部放手。”庄继华微闭眼睛说道。他地思绪还是在怎么把雷达变成坦克装甲车上,脑子里一会是苏联人,一会是美国人。 俞大维将庄继华兴致不高,有些意外:“你这怎么啦,用不着急,慢慢找买主吧。总能换来些东西的。” “可我想要坦克,装甲车,飞机,这些东西可不是随便谁就能拿出来的,”庄继华叹口气:“从建厂到投产需要大约一年,然后到技术消化。实现国产化,又需要大约一年,大维兄,我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俞大维也沉默下来,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良久俞大维才说:“实在不行,可以先想想办法,造些反坦克武器,你在国外不是有关系吗?弄些反坦克炮反坦克枪也是不错的。据我所知日本坦克装甲厚度很薄,反坦克枪比较实用,物美价廉。” 庄继华还没答话,俞大维又说:“我虽然不是搞军事的,但有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文革,坦克是一种进攻性武器,他的造价很高,需要大量的钢材,要消耗大量地油。我们用得起吗?你不是常说。在战争的初期我们主要还是防守,要经过防守、相持、反攻三个阶段。所以我以为在反攻阶段投入坦克才是比较适宜的。我们的研究生产应该比照日军,针对其武器性能进行。” 庄继华听后默然不语,不能说俞大维的话是错误的,可是他太想在战前就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尽快做好一切准备,因此他才不惜代价逼着自己和下属快马加鞭地工作,每个人都象上足发条的工具,再忘我的工作。 “文革,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俞大维扭头看看他,劝慰的说:“你在欧洲待得太久,看惯别人的强大,总想缔造一支同样强大地军队,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几乎是一张白纸,完全是白手起家,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是我还是认为,我们的步子不宜迈得过快,编上两个德国那样的坦克集团军,光油料钱就能把政府的财政逼得破产。” 庄继华还是没有说话,不过俞大维的话却引起他的反思,是呀,他是不是想得太多,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战略轰炸机等等,他都想要,可能吗?中国这样一个弱国,能完全建立起这样的产业,能打得起那样的仗?庄继华有些彷徨了,难道我错了,这个念头首次浮现上他地脑海。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了,就这样沉默的回到基地,庄继华一番常态没有进办公室,而是直接回家了。 “再来一步,丫丫,乖,来,过来。” 屋里传来一阵嬉笑,庄继华推门一看,刘殷淑正蹲在地上,芳嫂双手护着女儿,小丫头正努力迈动胖乎乎的小腿向妈妈那走动,庄李氏坐在沙发上,拿着个铃铛也在使劲逗,二姨太坐在一边的小凳上,嘴里嘟囔着:“小心,小心,别摔着了。” 这副其乐融融的家**景象让庄继华感到一阵温馨,听到庄继华进来的声音,刘殷淑上前一步,一把把丫丫抱起来,小丫头嘴里发出不满的呀呀声。 “乖啊,爸爸回来了,找爸爸去“哦,乖女儿,给爸爸抱。”庄继华伸手要接过女儿,女儿却一扭头,钻进妈妈的怀里,庄继华却不管不顾从她妈妈的怀里把她接过来:“亲一个。” 庄继华的脸就要贴上去了,谁知道小女孩却根本不领情,小脸拼命往后缩,嘴里地呀呀抗议声更大了,可是她地力量太小。抗议自然无效,被庄继华狠狠“非礼”了一下。 “又没刮胡子,脸嫩得很。扎着她了。”二姨太不满的过来要从他手上把孩子抱走:“没见过你这样当爸爸地,每次都欺负孩子。” 二姨太在他家也住了两年了,庄继华有时都奇怪,那个老丈人怎么就不催她回去呢,刘殷淑悄悄问过,结果她脸一沉,问他们是不是想赶她走,让刘殷淑好生尴尬,不过庄继华据此断定。广东那边肯定出问题了,于是他从侧面向刘龙打听,结果还真是,二姨太已经彻底失宠了,刘老庄主娶了第五房姨太太,那五姨太才二十岁。比刘虎还小,二姨太就是反对这个才离家到重庆地。 看着刘龙说话时那个无可奈何的摸样,庄继华心知他也是反对的,可是他根本无法阻止,反正就那样吧。可上梁不正下梁歪,刘虎也连娶两房。一家子乱七八糟地,二姨太也不想再回去了。不过刘龙也透出点消息,自从刘殷淑嫁给庄继华后,二姨太自觉有了靠山,在家里也挑起了一些事端,搅得家里人有点烦,所以她出来,刘老庄主也乐得耳根清净。 庄继华身子轻轻一晃:“我抱会,丫丫喜欢爸爸抱。是吧,丫丫。” 看着庄继华的样子,刘殷淑笑眯眯的说:“妈,你就别管了,他有多少时间抱丫丫呀,就让他抱会吧。”然后又转向庄继华:“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 庄继华没有答话只是专心的逗着女儿,刘殷淑生产后身体变得略微丰腻了些,更让人着迷了,她见庄继华没有答话。便不再问了。吩咐芳嫂去准备晚饭。 庄李氏这时说:“继华,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件事。” 庄继华抱着孩子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庄李氏说:“丫丫也快一岁了,有芳嫂和亲家母,人手也够了,你爸一个人在家也有一年了,过几天我想回去了。” 庄继华皱眉想了会说:“妈,我的意思是把爸接过来,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干嘛还要回去呢。” “他不回来的,他舍不得那几亩田。”庄李氏摇头说。 “不就是几亩地吗,他要多少,我在重庆给他买。”庄继华心里有些烦,每次说起这个,那几亩地就成了最大障碍,按照历史时间,战争还有一年多就要爆发了,这个时候不迁过来,什么时候迁过来。 “你胡说什么,”庄李氏有些生气了:“本乡本土的田不要,跑这里买什么地,我和你爸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要那些田做什么,还不是留给你的。现在当官用不着,将来不当官了,就回家种田,总有个退路。” 庄继华心里差点叫饶命,那几亩田居然就是退路,退得了吗?心里又禁不住有些悲哀,从养父母身上他完全可以看到中国农民视土地如生命地顽强,他在外面巧舌如簧,可他们面前却每次都碰壁。 “亲家母,我看文革说得对,你们应该搬过来,一家人在一起多好。”二姨太这时插话道。 她不说话还好,她这一开口,庄继华就知道坏了,庄李氏早就看她不惯,只是厚道不说话。 果然,庄李氏淡淡而坚定的说:“我说亲家母,你就别再劝了,我们这把骨头就算扔也扔在家乡,不做孤魂野鬼。” 这话把二姨太当时就呛住了,庄继华赶紧拿话岔开:“妈,说什么呢?您二老还长命百岁呢,不过,妈,我说的是真的,我预计浙江会爆发一场大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还有岳丈,他们也应该尽快迁到重庆,广东那地方也不安全。” “打仗没什么。这年月到处都在打仗,不奇怪,我们那里严实,乱兵找不到的。”庄李氏很笃定地说。 庄继华无可奈何,中国老百姓经历了太多的战乱,他们对日本的认识完全可以用无知来解释。 第三节 调整(二) 饱经战乱的中国老百姓总认为他们能够躲开灾难,不管是土匪强盗还是乱兵军阀,他们要得不就是粮食、大洋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吗,再凶狠的土匪强盗拿了这些东西也会走,但他们不知道,这次是不同的,与以前都不一样,日本鬼子的凶残超过了他们的见识。 庄继华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刘殷淑过来把孩子从庄继华怀里接过去,然后说:“妈,您就听听继华的吧,浙江距离海边太近,文革他又无法分身,到时候只有你们两位老人,怎么出来,要是不走,日本人抓住你们来威胁文革,您让他怎么办?” 这话让庄李氏相信,绑票这类事土匪强盗常干,她楞了半响,看看满脸沮丧的庄继华,她终于点点头:“我回去和你爸商量下,我们要过来的话,会给你来信。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到明贤这孩子了。” “他下乡去了。”庄继华解释道,庄明贤来之后,庄继华就把他送到基地干部培训班上学了,不过他的基础太差,所以一直留级,这几天随学生们下乡实践去了。 庄李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伸手从刘殷淑那里吧孩子接过来,然后很慎重的对刘殷淑说:“下一个一定要生个男孩。” 刚起身的庄继华一下就坐回沙发上,刘殷淑脸蛋飞红,飞快的看了庄继华一眼,庄继华苦笑下,这老太太真是坚定不移的重男轻女。 二姨太不满的瞪了庄李氏一眼,她伸手要从庄李氏手中接过孩子,庄李氏楞了下,她把孩子像怀里缩了下,避开二姨太的手,二姨太却坚定的继续伸向孩子:“丫丫是可是个漂亮的姑娘,亲家母,还是给我吧。” 庄继华一看庄继华的脸色变了。情况不妙,他立刻站起来说:“妈,给我玩玩,这小东西越来越好玩了。” 着不由分说把丫丫从庄李氏手中接过来,然后丢了眼色给刘殷淑,抱着孩子就出门了。刘殷淑连忙把二姨太和庄李氏分开:“妈,你去看看煲的汤好没有,芳嫂不知道怎么煲汤的。”然后回过头又把庄李氏劝开,这个家里只有刘殷淑有这个本事,也多亏她有这个本事,否则家里早就吵翻天了。 等把家里两个老的安抚好,刘殷淑出门去找庄继华,却见庄继华正抱着孩子与陈启坤聊天,陈启坤自从上次大病一场后。身体时好时坏,时常在家修养。 看到她,庄继华怀里地丫丫就挣扎起来。舞动小手,呀呀叫着伸向陈启坤。陈启坤和滕杰结婚时间比庄继华两口子还早,不过他们现在还没孩子,没孩子的人就更喜欢孩子,这个院里的孩子都受到她的宠爱,而最小的丫丫这是最受宠的一个。 庄继华苦笑着把孩子紧了紧:“女生外向。这么小点就知道倒向外人了。这丫头长大后肯定不是听话地主。” 陈启坤忍不住哈哈一笑。爽快地从庄继华怀里接过丫丫:“这不怪丫丫。要怪就怪力为父不尊。我可是知道地。你每次回家都要欺负丫丫。你看把丫丫弄得条件反身了吧。丫丫。阿姨抱。好吗。” 被陈启坤抱进怀里后。丫丫兴奋起来。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一支小手就在陈启坤瘦削地脸上抚摸。陈启坤不气反乐。一个劲地逗她玩。 “你呀。这么喜欢孩子。赶紧自己生一个。”庄继华开玩笑地说。 陈启坤脸上闪过一丝苍白。上次大病对她地身体伤害很大。差点死去。她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怀孕。这丝苦恼一闪而过。陈启坤急忙逗丫丫来掩饰。 庄继华没注意到陈启坤神色地变化。他对这个女人充满敬重。她无论对谁都是温婉有加。耐心地倾听别人地倾诉。真诚地为别人排忧解难。她就像一道道德规范矗立在基地大院中。 “启坤同志,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庄继华感到陈启坤是个最好地倾诉对象,李之龙受他影响太深,一心往前跑;滕杰更关心思想主义,注意力放在社会改革上;杜聿明则单纯的注重军事,而且他受庄继华的影响也很大。而陈启坤由于的重用,一直在核心,对全局有所了解,而且受庄继华的影响较小,庄继华这时发现居然她是最合适的。 “队长,什么事,你说吧。”陈启坤没有感觉到异常,依旧把注意力放在丫丫身上。 “我们的步子是不是太快了?”庄继华问道:“我们建设的项目是不是太多了?” 陈启坤这下神情凝重起来,丫丫明显感到她的变化,立刻不满地呀呀叫起来,舞动的小手打到她的脸上,陈启坤连忙又轻轻的抖动她的身体,小丫头又咯咯的笑起来。 “队长,这可是个大问题,”陈启坤立刻明白庄继华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们的工作方向是国防工业和社会改革,目的是准备抗战。不过我也认为,我们地步子不是太快,但我们追求的东西太多,从药厂到飞机厂,枪支火炮到坦克装甲车,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的摊子是不是铺得太大。不过每次你都带着我们平安的闯过去了,四个钢厂,不,应该是五个,步枪制造厂五个,今年还要扩建三个,现在又在计划搞坦克厂装甲车厂,飞机制造厂已经动工,我们都认为你可以带着我们继续闯过去。” 陈启坤娓娓而谈语气诚挚,庄继华心中充满一种不可言状的感觉,他也感到周围的同事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过陈启坤语气一转:“可现在你要问,我只能说我原来的那个感觉,我们地摊子铺得太大。像枪支弹药火炮这些工艺相对简单,国内兵工厂曾经生产过,所以我们还没感到技术上地困难,可到了汽车制造,我们就出现问题,第一辆汽车就曾经反反复复几道工序,以后坦克飞机,这些东西国内都没造过。技术上的困难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反不如加强基础建设,多造几个机枪大炮地工厂,至于坦克这类重装备,可以暂时放放。目前我们每年造的武器只能装备二十个师。而时间却很紧迫了,而且战争一旦开始,弹药消耗,武器损毁,将是非常大的,我们这点东西能补充得上吗?队长,我建议做个这方面的测试。” 陈启坤地长篇大叙,庄继华没有丝毫打断他,他只是默默的听。全神贯注的想,连刘殷淑到来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刘殷淑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是在谈正事,庄继华的正事她一向不参与。不过现在已经走到旁边,回避反太落痕迹。 她走过去未语先笑嗔怪道:“我还以为你在这抱孩子呢,结果却交给启坤了,启坤,把丫丫给我,你们慢慢聊。陈启坤笑着把丫丫抱得更紧:“丫丫,跟阿姨玩还是跟妈妈。” 丫丫睁大圆圆的眼睛,左右看看,好像舍不得和蔼地陈阿姨。又舍不得妈妈,最终还是向妈妈伸出小手。 “这鬼丫头。”陈启坤爱怜的轻轻拧了拧丫丫的小脸蛋,丫丫发出快活的笑声。刘殷淑抱着她转身走了。 “你呀,就知道把殷淑藏在家里,其实他也可以参加我们工作队的。”陈启坤笑着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摇头说:“我可从来没这个想法,生丫丫之前,她不也在学校上课吗?” “你说我们如果要调整的话,应该着手那些项目?”庄继华不想谈这个问题,他真实的想法是不想让刘殷淑涉足政治。于是连忙转换话题。 “我也不太清楚,”陈启坤说:“这个必须进行测试才能知道,不过我的直觉是加强弹药厂,子弹炮弹,我们现在生产看上去不少,可内战和抗战的火力强度肯定是不同地。” 庄继华点点头,长城抗战就已经证明对日作战的弹药消耗远超内战,他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目前的弹药生产量。不得不承认陈启坤地判断有道理。特别是炮弹。 有了陈启坤的印证,庄继华在内部作了个弹药测试。以长城抗战规模的一倍为衡量单位,军队全部为新整编师的装备,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三十万人日消耗子弹二百万发,炮弹两万发,以现在重庆的生产规模,子弹可以勉强满足消耗,炮弹打半个月就要消耗一个半月的生产量。 “好险,好险,”庄继华拿着测试结果,猛拍脑门,然后抬头对李之龙和杜聿明他们说:“看来必须对我们今年的工作方向做出调整。” 看着结果,李之龙面色沉重:“走了条弯路,不过还来得及,我们还有时间,不过调整首先要从炼铜那里开始,弹药生产不足,有个很大的原因是铜的产量不足,所以我们必须首先扩大炼铜厂,或者新建一家炼铜厂。” “另外运力也是个问题,”杜聿明皱眉道,这个测试地结果让他也很心惊:“从重庆到武汉,再从武汉运到各地,前者可以是水运,后面就必须是车运,甚至可能不得不采用驮马。还必须计算日军空军的轰炸损耗。所以现在的产量必须增加一倍才够。” “没二话,调整工作目标已经是必然。”严重插话道。 洪君器也说:“我赞成,弹药库不但要在四川周边修,还要在武汉附近修。” 众人正说着,宫绣画进来交给庄继华一张电报,庄继华看完后面露奇怪之色,他顺手递给李之龙,李之龙拿起来边看边念:“自家与云南金家发生大规模械斗,刘文辉暗中指令许颖介入。”念完之后,他把电报重重放在桌上:“这刘文辉插手这事做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第三节 调整(三) 云南龙云与中央的关系很微妙,他对中央既依靠又防备,在数次内战中他都支持中央,但在中央军追击红军进入云南贵州之后,他又明显防备中央军,薛岳的部队根本不能进昆明,滇军严密守御昆明,对中央军展开防御部署。更重要也更让蒋介石忌讳的是法币,云南是坚持继续发行货币的三个主要省份之一。 正是基于这些因素,西南开发队在攀枝花的行动非常小心,李安定过去的时候,庄继华明确告诉他,设计云南方面的事情一定要小心。金沙江上修桥都要事先与云南方面沟通,幸好当地地方官支持,而昆明方面是将信将疑的。 李安定的电报还透露了另一个诡异的信息,刘文辉介入到彝人的打冤家中,这就很让人寻味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刘文辉的实力,根本不是龙云的对手他的军队现在只有两万人,龙云仅嫡系滇军六十军就有五万人,两者实力差距极大。 “拿鸡蛋碰石头,”杜聿明呵呵笑道:“刘文辉不会是想把手伸向云南吧?” “伸向那里我们都不管,”庄继华断然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西南开发,地方势力之间的恩怨我们不管,也没法管,只要不涉及我们的工作就不要插手,电告李安定,加强监视,不准直接介入。” 杜聿明想想后提议:“还是向攀枝花增调点护卫队吧,以免出现意外。” “庄继华犹豫了一下,他的眼光望向李之龙和严重,李之龙点头表示支持:“我看可以,攀枝花距离我们太远,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再增援就晚了。” 严重随后也表示赞成:“我看行,那边的情况比较诡异,而且现在攀枝花的工作不但是建设钢城,而且还包含开拓滇缅路。将来肯定要与云南打交道,这本身就很困难,另外当地情况复杂,护卫队人数还是多点好。” 庄继华想想后点头:“好,就这样,调一个团过去。还是由安定全权指挥,具体部队嘛,让王国斌那个支队去。” 王国斌是原胡宗南部的副团长,被庄继华挖过来后就被委以支队长相当于团长之职务,是庄继华的嫡系。 谈完攀枝花出现的新情况后,庄继华把话题重新拉回工作调整:“在田,你要在三天之内拟定一个工作调整规划,内容包括资金人员,君器。你要出发去武汉,在武汉周边寻找建立秘密弹药库的地点。” “光亭。你在拟定一个扩军计划。春军整编了二十万人。我们在组建十万。等抗战开始后。四川就能出兵三十万。滕杰。你去成都。找冯诡要他立刻组织人手下去复查后备役和减租减息。严老师。请您去南京向委员长报告。同时在与空军合作在南京周边选择雷达站地址。加强京沪杭地区地防空安全。” 三天后李之龙交上计划。全面调整立刻展开。坦克厂暂停修建。汽车厂地修建却加快了。原计划修建地两个炮弹厂。变成了四个。子弹厂也由三个变成五个。相关上游工厂也立刻扩大。各种技术人员培训扩大。 计划地变动也涉及美国。掌控波音地王助街道指令要求他暂时中止战略轰炸机地研制。转而研究战斗机。但王助却会点表示反对。他提出波音擅长地就是大型飞机。战斗并非其所长。建议继续样子战略轰炸机。作为变通。建议收购北美航空公司。北美航空现在地产品是教练机和他在报告中声称。他从北美航空地工程师口中得知。他们公司正在研制一种新型战斗机。但他们受到资金地困扰。进度很慢。现在在各处寻求资金支持。庄继华收到报告后立刻指令王助与北美航空联系。向他们提出收购。所需资金与梅老爷子联系;梅老爷子也接到培训飞行员和驾驶员地要求。 大规模地调整带来重庆工业建设地新一轮扩张。执行了三年地免费义务教育开始显示威力。少数精英升上高级中学外。一批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地毕业生走上社会。他们进入各种专业学校。开始学习具体工作技能。而更多地毕业生则是直接进入工厂。这些有知识地青年人掌握技术地能力远远超过那些目不识丁地农村青年。 重庆地工业扩张不但迅速吸纳了本地地闲置劳动力。而且还吸引了小部分贵州云南学生。从云南进入重庆地通道有两条。经贵阳遵义綦江到重庆。这条路最近;另一条路是渡过金沙江。经攀枝花、西昌到成都或者泸州。再转赴重庆。 话进入重庆地这两条线在这几个月先后由于战乱被切断。攀枝花这条线由于自家与金家地大规模械斗引起滇军与二十四军之间地交火被阻断;而贵州这条线则是在更早地时候被切断地。 中央红军走后,蒋介石抽调一百多个团围攻在顾祝同指挥下围攻湘西根据地,到十一月贺龙率部突围,进入贵州西部,顾祝同指挥追剿大军也尾随进入贵州,四川方面也命令郭勋祺和杨森也率部进入贵州堵截。贺龙见北上不成,立刻率部南下,转向云南,他采取的战法与一方面军几乎一模一样,首先威胁昆明调动滇军,龙云也就非常配合的把部队调回来守御昆明,放开滇北。 到三月地时候贺龙率部从滇西渡过金沙江,然后翻越雪山,顽强的向北前进,在六月初与红四方面在理化会合。于是很多云南学生在听说贵州战乱的消息后,改走攀枝花时,就被这里的战乱所阻挡,他们又不得不退回去改走贵阳,于是在时间上就耽误了,但他们到达重庆时,大规模招工已经结束,各学校的考试也结束了。这些学生流落在重庆,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引起社会的注意,《渝州晚报》率先报道了他们的处境,随后《重庆日报》、《中央日报》也先后报道了他们的事情,引起社会地阵阵同情。 鉴于此,庄继华和杨永泰商议后决定统一进行一次考试,招收一批优秀学生进入学校,剩下的也进入工厂,这个决定让滇黔学生感激异常,也得到社会各界的拥护。 庄继华对攀枝花的事情并不是很担心,他认为只要把住不涉入就行,但攀枝花地区的彝人仇杀却越演越烈,自家与禄家联合四川地区的彝人向云南金家发起进攻,金家不支,向云南地区的彝人求援,特别是龙云。 龙云当时正被红军的事搞得手忙脚乱,腾不出手来干预,他只好给刘文辉发去电报请他制止自家的行为,但刘文辉却在这个做出了奇怪地举动,他暗地里下令许颖和邓秀廷派兵暗助自家。 得到刘文辉暗助地自家联军越发凶悍,金家连战连败,金家土司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兄弟都战死了,金家联军撑不下去了,开始向禄劝老巢退却。 自家联军连战连胜一吐数十年地怨气,竟不想收手,挥军直扑禄劝金家老巢,眼看胜利就要到手了,红军和中央军同时离开云南,龙云腾出手来了。 龙云一腾出手来就命令孙渡带兵返回滇北,恢复滇北社会秩序,制止彝人仇杀。孙渡带兵三万返回滇北,滇北此刻已经自家联军的天下,邓秀廷部也以彝人家支的身份参与。 孙渡在禄劝县城外的官家渡召集自家和金家讲和,可这两家已经仇深似海,根本无法坐在一起,金家自持有龙云撑腰,在宴席上就袭击自学初,导致自学初受伤。这下局势完全失控。 自学初逃出来后,立刻召集大凉山一百二十彝人家支头领开会,众人歃血为盟,宣布不灭金家誓不罢休;金家也召集滇北彝人六十四家支头领,照样歃血为盟,宣布必须血债血还。 随后在禄劝西北的牛回岭大战一场,双方都死伤惨重,邓秀廷的彝人部队到底强于土司的家丁,他们攻到金家的家寨下,眼见金家灭顶之灾就在眼前,孙渡的部队出现了,他们从侧翼向联军发起进攻,苦战之后的自家联军兵疲将堕,一触而溃,金家趁机反攻,自家联军四散奔逃,大小二十多个头人被俘,金家为了示威,将他们全部斩首金家伙同孙渡反攻倒算,自家这下又面临绝境,许颖的部队又忽然杀出,他们冲开一条血路,将自家兵力大部救回,随后刘元塘的部队也出现在禄劝,他指挥两个旅一举夺下禄劝县城,孙渡闻听后大惊,立刻退兵。 攀枝花的局势演变让庄继华感到不妙,这里面的东西实在太模糊,看上去龙云和刘文辉都有道理,可细细一想都没有确定的理由。 “难道刘文辉要向云南发展?”李之龙纳闷的问。 “那龙云还不把他吃掉呀。”庄继华扫了他在一眼。 “那他这是做什么?”李之龙有些生气的说:“支持自家还可以解释,为什么要攻入禄劝呢?” 第三节 调整(四) 庄继华细细思索刘文辉这几年的活动,刘文辉这几年为了恢复实力在西康到处挖金子,然后从重庆购买了大量武器装备,足以装备一个乙种军,所以他的实力变得很强了。 “我那幺爸是个不安分的人。”刘湘的话忽然从脑海深处蹦出来,庄继华忍不住又想难道刘文辉想向滇北伸手。 “文革,你看这件事发展下去会影响我们在攀枝花的工作吗?”李之龙担忧的问道。 庄继华轻轻摇头,他不认为龙云会把手伸到攀枝花,可攀枝花离云南太近,稍微摆摆腿就过来了,现在攀枝花那里可有工作队的几百人,召集的民工就有数千。 窗外传来长长的铃声,那是干部学校的学生们下课了,李之龙走到窗前,看着操场上嬉戏的学生们,忍不住叹口气:“看到他们就想起当年的我们,也是这样少年不知愁滋味。” “感慨什么呢,当时你可不是少年,”庄继华站起来端着杯子,走到窗前:“这话形容我、萌国还差不多,你都已经是鲍罗廷的翻译了,还少年不知愁滋味,脸红吧。” “一样的,”李之龙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人生变幻莫测,其实这话对也不对,人在社会低层的时候,对社会的认识是片面的单纯的,这与人的年龄无关。一个工人每天上班回家,就算到了八十岁,他对社会的认识也就是工厂。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能感受到社会风云的变幻莫测,身心随着对社会地认识而疲惫。文革,说实话。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有超出常人的洒脱,把权势财富视若浮尘。在你嬉笑玩弄地背后。却是一份穿透生活沧桑地眼光心智,我真不知道你的这分眼光是从哪里来的,好像是天生的,旁人学都学不会。” 庄继华淡淡苦笑:“我都有点飘飘然了,其实哪有那么多事,我还是那句话,身随心走。不违心,相信自己,就行了。” 李之龙转头看着他,忽然笑了,这就是庄继华,不管说什么都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他要不想说,谁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来。 “文革,这帮小子也太轻松了,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菜,我想把他们放些到攀枝花去。”李之龙说。 “在田,你还是保存你的本质为好,庄氏风格的幽默你还没学会。”庄继华微微笑道:“你想给攀枝花增兵吧?” 李之龙点点头,庄继华想想后说:“这个不好决定,兵多了。龙云会认为这是针对他地行动,而我们的困难在于,运输路线太长,后勤保障困难。可兵少了,又无法威慑龙云,我听说龙云性格执拗,做事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他的脾气要上来了,恐怕会杀进攀枝花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有个解决办法。”李之龙无奈的说:“况且这支部队大多数军官和士兵都没经过实战。除了会理地几百人。还有参加过长城抗战的,其他的都是农民。” 庄继华心中有些动摇了。现在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别看刘文辉现在得势,可龙云反应过来,刘文辉就要遭到失败,接下就看龙云的了,若他龙云执意进入攀枝花,就必然与开发队发生冲突,那个时候,一个团可是挡不住的。 “好,再调两个团过去,凑成一个旅,让范汉杰带队过去,另外……,以要考察西昌地区矿业的名义,在西昌布置一个团,对外就说是先遣队。” 这已经是目前能做出的最大防范了,李之龙点点头抬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后,转身说:“哦,对了,军政部催要两万支中正式步枪、一千挺轻机枪,六百挺重机枪,还有各种炮,足够装备两个师的,给吗?” “给钱就给,不给钱就不给,”庄继华语气丝毫没有犹豫。 “你个财迷,”李之龙笑骂道:“我地意思是,如果要打仗,这些东西给了,库存可就空了。” “哦,”庄继华这才想起,他也忍不住笑了:“那就给三分之二吧,告诉他们,剩下的下个季度一并给。” 庄继华与李之龙在基地办公室准备应变时,雅安的二十四军军部内,刘文辉和参谋长王靖宇、136师师长陈光藻也在紧张商议。 “军长,元塘暴露得太早了,未能给孙渡致命打击,等他反应过来后,他的手上可有三万人,昆明还随时可以增援,元塘的兵力可就不足。”陈光藻有些埋怨的说,他在二刘大战中被俘,停战之后才释放回来,刘文辉依旧对他信任有加,任命他为主力师师长。但二刘大战给他的教训太深,所以他对这个计划的信心不是那么足。 形势发展的顺利没有让刘文辉心中高兴起来。二刘大战中失败之后,他无日不想东山再起,可随着西南开发的逐步推进,他发现重新夺回四川变得越来越渺茫了,庄继华对四川各界地影响越来越大,而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返回四川政治中心地,他设计的四川政治平衡是刘湘、邓田杨等人地三角平衡,所以他开始把心思打到云南去了。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出面攻击云南,于是便暗中利用彝人之间的矛盾,鼓动自家向金家复仇,如果打赢了,滇北就是他刘文辉的,打输了,龙云的报复自然由自家来承担。可现在刘元塘却直接冲到第一线去了,把他的意图完全暴露了。 “鸿文兄说得对,”参谋长王靖宇也附和道:“刘元塘不该直接冲到第一线去,就算要冲过去,也应该给孙渡的打击更大点。” “先不说他了,”刘文虎心中有点烦躁,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实力与龙云是有差距的,但这两年武器弹药的装备,提高了他的自信,从重庆军官培训团毕业的青年军官们表现出极强的战斗力,他们把二十四军的战斗力提高到一个新的境界,所以他又感到可以与龙云扳手腕,他想要的及其有限,只有滇北贫瘠的几个县:“你们说现在是增援还是撤退?” “撤退。”王靖宇和陈光藻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趁现在还能全身而退,立刻让刘元塘退回四川边界。” 听到他们的回答,刘文辉感到一阵失望,几年来他花了那么多钱购买装备,尽最大努力恢复部队的实力,目的就是要开疆拓土,否则他费这么大劲做什么,可现在还没怎么打,两个亲信就让他撤退。 “先等等看吧。”刘文辉不置可否的说。 “不能等,”陈光藻毕竟是老将,他摇头说:“要么立刻增援,要么立刻撤退,等龙云从昆明派来援兵,那一切都晚了。” “我看这样,立刻退兵,另外给龙云去电,声明是误会,乃会理守将收受自家贿赂,擅自行动,我们已经下令让他们退回四川。”王靖宇补充道。 “退,退,退,你们就知道退,这一退就把军心士气全退没了。”刘文辉忍不住叫道:“我们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招兵,买武器,为的是什么,这才刚取胜就要退,下面的弟兄们会怎么想,打一打,看一看嘛。” 王靖宇和陈光藻互相看一眼,知道刘文辉现在左右为难,他感情上渴望战胜,可理智告诉他,这场仗很难胜利;但他还是想试试,他在西康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得太久,他心中那团熊熊燃烧之火已经快把他烧成灰烬了,所以尽管明知是在冒险,可他还是想冒一次险。 “报告,重庆庄继华来电。”参谋进来报告道。 “念。” “惊闻会理自家与云南金家打冤家日盛,已经引起川滇两省不安,地方驻军应该尽快平息事态,恢复地区安静的局面!!!” “妈的,这兔崽子手越来越长了。”陈光藻恨恨的骂了一句,他回来之后不久就听说刘文辉战败的原因,挖走他们的将领的就是庄继华,于是这个人立刻成了他怨恨的对象。 “什么地区不宁,他这是担心攀枝花开发,还有他的那些宝贝专家学者。”王靖宇立刻揭穿庄继华的目的。“你们说能不能把庄继华拉进来?”刘文辉忽然问,这是他刚想到的,庄继华已经在攀枝花地区投入很多资源,如果让龙云打进四川,必定首先争夺这些东西。 真是异想天开,陈光藻忍不住看了王靖宇一眼,王靖宇插话道:“要是把庄文革卷进来,打下来的地方,蒋介石不会直接拿走吗?” 刘文辉仿佛没听见似的,他被这个想法惊呆了,庄继华手中实力强劲,他若插手,胜利就有七分把握了。 “立刻给龙云发电,把我们刚才的意思跟他说说。”刘文辉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放屁,孙渡在做什么?被个小毛孩击败,丢人!”龙云在办公室里鄙夷的说道:“命令他把禄劝给我夺回来,否则军法从事!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第四节 战鼓(一) 滇北的事态越演越烈,龙云本身就对刘文辉的插手非常愤怒,他的电报就更让龙云激动,你想打就打,打完了发个电报就想把禄劝收入囊中,把我龙云看成什么了。 “且慢,”龙云暴怒之下就要下命令,这时一个声音把他拦住了,龙云抬头一看是滇军元老胡瑛。龙云是彝人,彝人的性子本就直率,加上长期的军旅生涯,他的性格就更加刚直,若是换别人阻拦,恐怕他早就一巴掌飞过去了,但胡瑛不同。 胡瑛乃滇军元老,他龙云还是唐继尧身边的卫士时,胡瑛就是护**的旅长在讨袁护国的战争中立下殊勋,讨袁护国之后胡瑛又变成黔军的五个旅旅长之一,与他同为旅长的还有后来的黄埔总教官,现在的军政部长何应钦,后来胡瑛在孙中山与唐继尧的争执中为谷正伦中伤,孙中山想要免去旅长职务,胡瑛听说之后干脆辞职,携家眷返回云南居住。 返回云南的呼应受唐继尧邀请出任云南讲武堂将校队的总队副,总队长却是唐继尧兼任,所以他实际主持这个将校队,现在滇军的大批中底级将领都出自这个将校队,因此胡瑛在滇军中的威望很高。 除了在滇军中威望高外,胡瑛对龙云还有恩,他两次帮助龙云脱出困境,一次是龙云与胡若愚之争时,他在龙云被扣的情况下,接替龙云出任三十八军军长,指挥卢汉等龙云部下反攻昆明,击败胡若愚。迫使胡若愚放回龙云;第二次是龙云为了加强对军队的控制提出改师为旅,受到卢汉等四名师长的反对,龙云一度辞职归家,还是胡瑛出面调解才使龙云黯然渡过危机。 所以胡瑛开口龙云不得不听。胡瑛拦下龙云后慢慢吞吞地说:“志舟,你打算打到哪里?” 龙云楞了下,他明白胡瑛的意思,是收复禄劝就行了呢,还是攻入四川占领大凉山地区,这下他冷静下来。收复禄劝自不待言,可攻入会理就意味着与刘文辉全面破裂。那会不会引起四川势力同心相对呢?当年熊克武就是以川人治川为号召,团结全体川军,将兵力和装备都好于他们的滇军和黔军赶出了四川,这可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可是不攻入四川给刘文辉一个教训,他咽不下这口气。一个脱毛病猫居然敢在老虎头上撒野。 “自然是攻入西康,先打到德昌。然后看情况是否进攻西昌。”盐运使张冲脱口而出,他也是彝人,龙云最核心地几个心腹都是彝人,当初他就是在这几个彝人兄弟支持下打败胡若愚等人,成为云南王的,不过龙云在登上云南王宝座后,就杯酒释兵权,把彝人兄弟封以高官,改为用汉人领彝兵,当然除了他的表弟卢汉。 “我的意见是收复禄劝就行了。”胡瑛摇头说:“能不能攻入会理要看情况。刘文辉为什么敢挑衅我们?我以为原因有三,其一。会理地区现在是西南开发的重点,一旦在这里燃起战火,很可能把中央系的庄继华卷进来;庄继华在会理地区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开发,他绝不会坐视这些都毁于战火,于己于人他都要干涉,所以刘文辉有恃无恐;其二四川整军,川军从四十万减少到三十万,其中必然有很多波折,刘文辉恐怕是想挑起事端,免去整军一节;其三才是意图向南扩张;刘文辉在二刘之战中败北,局促于西康一域,想向外发展,可四川地条件不许,才转向云南。综合这三条,如果我们攻入会理,就必须考虑西南开发队的反应,进而与中央发生矛盾,这就不值得了。” 龙云没开口,不过在心里他却承认胡瑛说地没错,西南开发的实情到底怎样,除了报上的报道,他也不清楚,他在成都的代表传回来的文字却是推崇备至,许为民国希望,这一度勾起他地兴趣。 “蕴山将军说得对,反击禄劝我们有礼有节,可出省作战,我们就会理亏。”说话的是个须发皆白地老者,见到此老,龙云不由在心里苦笑下,这又是云南的老人,叫周钟岳,此老在光绪年间中过解元,可他第二年就放弃科举东渡日本求学,辛亥之后回国,历任云南教育厅长、省长、民政厅长、内务厅长,是云南政坛常青树,目前也是龙云幕僚中的重要人物。 龙云深知自己在政治上很不成熟,所以他对胡瑛和周钟岳很是看重,这两个主要幕僚反对,让龙云放弃了狠狠教训一下刘文辉的想法。他下令安恩溥旅增援孙渡,同时电告刘文辉,要他撤回入滇军队,严惩自学初。 刘文辉拖了两天才回电,称撤军可以,不过金家屡次劫掠川籍客商,应该予以严惩,在文中刘文辉还讽刺龙云说彝人好劫掠,可国法不容,你龙云为彝人不好出手制止,他可以代劳。 龙云拿到这封电报气得七窍生烟,这不是指着他鼻子骂他好劫掠,是他支持这些艺人劫掠客商吗。龙云撕碎电报就给孙渡下令,限三天之内夺回禄劝。 孙渡接到电报就下令展开进攻,刘元塘毫不客气率军迎战,双方在禄劝城外的轿子山展开激战,孙渡仗着兵你雄厚,上来就展开猛攻,可他很快就丢下一大片尸体退下去了。 “,他们那来那么多炮!”刘元塘肆无忌惮的开炮,仿佛炮弹用不完似的,而孙渡望远镜所到之处都是腾起的烟雾,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炮声一停,蓝绿色仿法军军装又出现在山坡上,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到了半山腰时,山上地机枪声大作。蓝绿色如退潮般往下退。 “这样打不行,”孙渡放下望眼镜说,这是第三次被打下来了,前两次还冲上去了。不过刘元塘用炮火截断了后续部队地通道,致使冲上去地部队后续无力,大部阵亡,少数退了下来。 “这样下去,就算攻下对面的山地,部队恐怕也要损失一半以上。”参谋长梁宜秋有些灰心的说:“这刘元塘还是名不虚传。难怪能在数万共匪地攻击下坚守住会理。” “我不管他怎么的,他的部队只有一个旅。我有三万人,拿两万人跟他耗,”孙渡阴测测的说:“命令鲁道源率领本部和保安十六团后退,从羽毛渡过河,绕道扁担山。偷袭禄劝;电令从昭通南下的安恩溥,从旬尾渡过普渡河后。直接进攻撒营盘,截断刘元塘的后路,我就要看看他怎么打。” “好,刘元塘这里最少也有一个半旅,县城顶破天还有两个团,就算加上自家势力,顶破天三千人,就算防住了鲁道源也绝对防不住安老三。”参谋长点头称赞。 随后孙渡把一线部队撤下去休整,调集二线部队上来,下午三点展开新一轮进攻。 刘元塘不在县城而是在轿子山后地一座小庙中。自从被蒋介石火线提拔为中将之后。刘元塘的信心爆棚,他居然率军追击红军到川西北。让刘文辉实在担心,连电相回,他才悻悻而回。 回来之后就被刘文辉大骂一通,刘文辉认为他是翅膀硬了,连他地话都不听了,更让刘元塘感到委屈的是,整军之时,他这个堂堂中将居然只担任一个小小的旅长,而刘元璋这个被红军吓得差点烧了西昌的笨蛋居然就能当上师长,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这让他难以接受,可难以接受也得接受,他万般不情愿地率军到了会理。 可能刘文辉对他的委屈有所察觉,在武器配备上就没再委屈他了,而且把重庆回来地军官大都编入他的部队,这些青年军官在重庆接受洗礼后,回来后完全不一样了,锐气十足,开口闭口就是什么步炮协同,火力突击,三组一队,部队训练也搞得如火如荼,部队战斗力在短时间内就上了一个台阶,这让刘元塘大为惊喜,从此凡是其他部队不想要的重庆回来军官,刘元塘就包了。 等到春天时,刘文辉到会理巡视时,刘元塘才知道刘文辉加强他的部队装备是打算向滇北发展,这让他暗自心惊又有几分惊喜,西康的确太偏僻也太贫瘠了,军队稍微多点就要饿饭。所以当刘文辉把打头阵的任务交给他时,他是欣然接受,不过他也提出一个条件,增加兵力,他的一个旅肯定不够。刘文辉很爽快的就调给他一个旅,归他全权指挥。 “滇军一向以战斗力强著称,”刘元塘得意洋洋的瞄了眼地图:“我看也不过如此。” 参谋长何超淡淡的说:“这是我们装备强了,你看看一个团就有二十四门迫击炮,其中八二迫击炮就占一半,当年我们要有这样地火力,就算一半,恐怕也能把刘湘赶到贵州山去。” “看来以后我们要抱紧重庆地大腿了。”刘元塘略微顿了下说。 “现在谁不想抱,别说我们老总了,刘甫澄、杨子惠、邓猴子,那个不是想方设法的巴结重庆,”何超有些感慨地说:“就说我们要毕业时,庄老师遇刺那回事吧,我都以为杨森、刘湘这些人恐怕要拉下脸来干一场,可没两天,他们一个个公开声明支持庄老师,每一个吭声的,为什么?还不是想靠上重庆吗。” 刘元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庄文革去年来过会理,经过西昌时我们还聊过,当时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可干爹还特别重视他,哎,你说,他跟我干爹比起来谁厉害?” 第四节 战鼓(二) 刘元塘这个问题太刁,他的干爹就是刘文辉,让部下去比较,一般人谁敢,刘元塘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重庆回来的高材生,重庆军官培训团的教官给他的评语非常高。 “老总肯定比不上他,别说老总了,川内的这些人,无论刘湘还是邓锡侯杨森,都比不上他。”让刘元塘意外的是,何超只是稍微停顿一下就回答了,似乎丝毫没想到刘元塘是他的上司,还是刘文辉的干儿子。 “呵,你还真敢说呀。”刘元塘笑道,何超却掉头看着他,然后郑重的说:“要换以前我也不敢这样说,不过庄老师有句话说得好,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要说实话,说假话就要用人命来填;就算是要面对你的仇人,也要正视他的优点,只有正视才能面对。” 刘元塘毫不在意的笑笑,他没说什么,两人这时都很轻松,滇军的攻击强度比他们想象的要弱些,他们手上还有一个整团的预备队没用。 “旅长,我们的兵力还是单薄了,而且我们进入云南太深了,”何超反身回到桌边,指着地图说:“你看,如果我是龙云的话,用孙渡牵制我们,然后再调一支部队插向我们的后路,比如从我们的东边翻越拱王山,然后渡过普渡河,我们在后面只一个团和自家的那些乌合之众,这么点人分布在这么大一块地方,如果龙云以一支有力部队插向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嗯。”刘元塘从鼻孔里低低哼了声:“等等吧,那陈光藻什么时候能来,我已经催过好几次了。” “不能等,”何超坚决的说:“必须抽调部队回去。” “哪儿还有部队。”刘元塘有些烦躁的说:“我们就这四个团,抽谁?孙渡还有几万人,抽走了,这里怎么办?” “抽一个团回去,同时电告老总,陈光藻再不到。我们就只有放弃禄劝了。”何超不打算退让:“光凭我们两个旅是打不下云南地。” 最后这句话震动了刘元塘,他不由苦笑起来。刘文辉当初信心满满,可行动一展开,动作却迟疑不决,白白放弃机会,让他们在这里进退两难。两个旅进攻云南是个笑话。只能算一场边界纠纷,占点便宜就赶快走。 “从三团抽一个营充当预备队。让三团收缩一下阵地,让一团向五道梁方向延伸两个山梁,”何超说:“这样阵线依然保持完整,这个营加上旅特务连和警卫营,预备队也够了,支持两天,陈光藻不来,我们就走。” 刘元塘看看地图,想想后说:“好,就这样办。” 阵地上的前身稀疏下来。孙渡的进攻再次被击退。刘元塘看看天色,天边映出晚霞。看来今天的仗就打到这里了,孙渡不会再发动进攻了。于是他下令充当预备队地刘兴力团连夜回撤禄劝,明天赶到团街,负责团街到撒营盘的防御。 阵地调整是连夜进行的,对面的孙渡也没歇着,鲁道源的部队在羽毛渡渡河之后,连夜翻越扁担山,在下半夜时摸到禄劝西门附近,守御禄劝的第四旅(欠两个团)从旅长杨生武到士兵都没意识到打击来地这样快。 黎明时分,鲁道源的进攻开始了,特务连悄悄爬上城墙,很快收拾了城墙上地士兵,但他们在摸下城墙的时候被一个早起的解手的士兵发现,随即就在城门口附近展开短暂的激战,特务连地突击将西门守军大部歼灭,然后他们打开城门,滇军蜂拥而入,冲进城内后。鲁道源将部队分为三路,两路走城墙,一路沿着街道直扑县衙,他判断川军的指挥部就在县衙。 或许这是杨生武好心有好报,他地指挥部不在县衙而是在北门附近的娘娘庙,他之所以没在县衙色指挥部是因为,刘文辉对县衙很吝啬,在西康他有道著名的命令,凡是县衙比学校好的,县长就地枪毙,结果所有县长都不敢修县衙,宁可去修学校,因此西康的所有县衙都是破破烂烂的。这是因为如果学校比县衙差,县长们就把县衙迁到学校去,把好的县衙让给学校。这样下来,县衙能好起来才怪。 杨生武把禄劝当做自己的地盘了,而禄劝的县衙比较漂亮,所以他不想把这样的县衙破坏了,准备将来换做学校,因此就把指挥部放在娘娘庙。 西门地战斗一打响,杨生武就起来了,他抓起枪冲出卧房开始组织部队抵抗,鲁道源发现冲错了地方,心中不由有些懊丧,但这是已经由不得他了,川军经过最初地混乱,在丢掉南门后,开始逐步稳住阵脚,火力优势开始发挥作用,滇军的进攻变得艰难,最终在娘娘庙附近停止下来。 双方僵持期间,从前线返回地刘兴力团赶到,他们从东门进城,向鲁道源发起反击,这是出乎鲁道源意料之外的事情,战斗半夜又累又饿的鲁道源部支撑不住,向南门败退,注重退出禄劝,撤进南部山区。 刘元塘得到消息后,当即下令撤退,全旅迅速退回禄劝,他甚至没打算坚守禄劝,没等孙渡赶来,他又放弃禄劝退到团街。 孙渡收复禄劝之后,电令安恩溥停止插向撒营盘,转向中屏,从侧后威胁团街的刘元塘。 从昭通赶过来的安恩溥模范旅是龙云最精锐的部队之一,长期驻防昭通守御云南北大门。安恩溥也是彝人,但他不是龙云的合作者,而是龙云的老部下,是龙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身经百战,对龙云忠心耿耿;龙云也待他不薄,除了让他统帅最精锐的模范旅外,还把是、昭通地区的十一个县的县政交给他。 就在孙渡准备合围团街刘元塘主力之时,在团街的刘元塘和在会理的陈光藻同时刘文辉的命令,停止滇北作战,陈光藻部停止过江,刘元塘部立刻撤回金沙江北岸。 刘元塘收到电报后深感吃惊,立刻去电询问,但刘文辉回电告诉他,蒋介石插手滇北战事,严令他立刻撤军,不可丝毫耽误。刘元塘心中顿时有些慌了,他知道如果陈光藻不来,他的这支部队就是孤军作战,滇军很快就会蜂拥而来,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率部撤往皎平渡。但他沿途都在想,都在埋怨,他想的是蒋介石如何插手滇北战事,埋怨刘文辉事先设想不周,早知道蒋介石要插手,干嘛还要挑起这场纠纷。 在刘元塘接到电报的同时,孙渡也接到一份内容完全相反的电报,龙云命令他立刻追击,并且要乘胜打过金沙江,攻克会理,给刘文辉一个教训。 让两个战场指挥官手忙脚乱的是来自更高层的命令,他们都没完全明白为何短短几天之内,命令为何会发生一百八十度大的拐弯。 事情的变化是这样的,就在刘元塘和孙渡在禄劝交战时,蒋介石的电报从南京发来,蒋介石在电报中严令斥责刘文辉未能及时制止彝人之间的仇杀,命令他劝说进入云南的凉山彝人退回凉山,与云南龙云主席协商处理好彝人仇杀事件。同时警告他,如果他不能劝说彝人返回凉山,中央军就要插手押解凉山彝人回去。就是这封杀气腾腾的电报让刘文辉无可奈何的中止了滇北之战。 刘文辉的电报是严厉斥责和威胁,龙云收到的电报就是春风暖心,蒋介石在电报安慰龙云,告诉他他一直关心彝人的问题,对挑起彝人仇杀的他绝不会宽恕,他让龙云费心安抚好禄劝彝人,等等。 这封电报让龙云百思不得其解,到第二天他在南京的代表秘密发回的电报才让他赫然开朗,电报的内容就只有一个,广东陈济棠要造反了。 南天王陈济棠不卖蒋介石的帐是公开的秘密,以陈济棠为首的两广处于事实上的半**状态,这早就引起蒋介石不满,去年十一月发行的法币受到陈济棠的公开批评,广东广西拒绝收回货币,这更让蒋介石深切痛恨。 本来蒋介石还找不到借口收拾陈济棠,但今年年初两广政治领袖胡汉民去世,蒋介石借此机会提出五条要求(这里就不多说,有寻根究底的百度一下),条条直指广东军政经济核心,陈济棠当然不干。 陈济棠采取了明暗联手对抗,明面上他派人去南京谈判疏通缓和,暗地里一方面联络广西李宗仁、湖南何健、山东韩复渠等地方实力派,另一方面与第三党邓演达、民族革命大同盟李济深等反蒋力量联系,同时在军中开始做反蒋的思想准备。 蒋介石对陈济棠的暗中活动洞若观火,他也采取了两手活动,明面上让孔祥熙代表中央政府与陈济棠谈判,暗地他开始做军事解决两广的准备,军事部署上,四川的薛岳、杨森被调入贵州南部,卫立煌所部调入湖南,蒋鼎文、宋希濂等中央军进入江西,在军事部署的同时,蒋介石也下大功夫拉拢地方实力派和粤军将领,属于地方实力派的云南龙云就是他的重要一环。 想清楚事情的原因后,龙云不禁大喜,这真是天赐良机,他没与任何人商议就向孙渡下令,向西康展开进攻,惩罚刘文辉。 于是滇北战事出现戏剧性转变,在禄劝战斗中占优势的军队,一心一意往后跑,占劣势的军队则奋起余勇穷追不舍。 第四节 战鼓(三) 刘元塘退到皎平渡后,心中叫苦,他的近万人马和装备要渡江怎么也要两天时间,可孙渡不可能给他这么长的时间。 何超从一开始就反对这样慌乱的撤军,他当时就向刘元塘建议先打败孙渡然后再撤,可刘元塘慌乱之下没有采纳这样的策略,他认为蒋介石插手的消息龙云也肯定知道,龙云知道后肯定会放手围攻他的部队,若孙渡吸引他们两天,等昆明附近的滇军主力一到,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脱了。 可现在到了皎平渡他才有些后悔了,快速行军把部队几乎拖垮了,部队已经脱节了,最快的部队已经到河边了,最后面的还在三四里外。 “旅座,不能这样,”何超望着在江边等船的部队心急如焚,这支部队虽然花了他很多心血,但主要团级干部还是以前的老干部,部队胜则一拥而上,败者四散奔逃的老毛病还没变:“必须尽快在两边山头建立阻击阵地,否则我们可能酒就全完了。” 刘元塘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他立刻把杨生武和六个团长找来开会,立刻整顿渡口秩序,然后问谁愿意留下来阻击滇军? 在场的人左右看看,谁都不愿开口,这年头的军人就算死也要把部队捏在手里。何超情急之下冲口而出:“要是谁都不愿意,为那就我来,不过必须有人把部队交出来,我只要一个团。” 这话打击面就大了,激怒了几个团长,他们脸红脖子粗的就开骂,指责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想的,打这仗到底是为什么八门糊里糊涂的调到云南打仗,然后又糊里糊涂的命令他们撤退,刘元塘开始没制止,让他们发火指责,过了会才有些不耐烦的一拍桌子骂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回不去的是我们。不是别人!”他的脸色阴沉:“这样吧,四旅先过河,杨旅长,你必须收拢好部队,一个连一个连的走,部队没走完。你不准走。你过河后就把所有八二迫击炮集中起来,在河对岸为我们提供炮火掩护;我的部队负责阻击。日他妈地,不给这些彝蛮子点厉害瞧瞧,还真当老子怕他了!” 刘元塘手下的三个团立刻开始抢占渡口周边的山头,好在他比孙渡早走一天,龙云犹豫了一天,因此他没能抓住刘元塘部混乱时发动进攻。 待孙渡追到皎平渡时,第四旅已经全部过河,第三旅也走了一个团。孙渡赶到之后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首先调整部署,将三个旅分成三路。同时发起进攻。 皎平渡四周的山头炮声连天枪声刺耳,已经过河的川军官兵紧张的注视河对岸密林遮掩地山头,他们心中充满怨气和佩服,他们知道,这是留下的兄弟在为他们争取时间。 河面上十四条大小不一船来回穿梭。每条船大地装载着二十来人。小地也就七八人。一趟可以运过来一个连。来回一趟需要四十分钟。 杨生武过河后就把全旅所有八二迫击炮集中在河岸边。紧张地等待对岸地命令。 山头地枪声越发激烈。不断有伤员从山上运下来。装上船运过来。军医立刻就地进行简单地治疗。这种军医制度也是整编之后配备地。只是这些说是军医。其实只是受过一些战场救护训练。懂得点救伤地初级知识。离真正地大夫还差得远。 到下午时枪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激烈。抬下来地伤员职务越来越高。终于有个副团长被抬下来了。杨生武过去问情况。副团长艰难告诉他滇军很疯狂。他们已经退守最后一道防线了。 这时派去征船地士兵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一大两小三条船。所有人都盼着太阳尽快下山。他们知道只要天黑下来。滇军就会停止进攻。可是太阳却好像偏偏有意与人作对似地。他缓慢地向西方移动。始终不肯离开这残酷血腥地世界。 炮声更激烈了。杨生武终于看到对面地旗语。他立刻下令炮兵准备开火。望远镜里面旗帜快速挥动。几十发炮弹腾空而起。在西侧山地地一块高低溅起一片烟雾。这片烟雾还么日消散。又是及时发炮弹腾空而出。 “把三挺重机枪架到那,”杨生武指着一块岩石,然后又指着对岸说:“注意封锁那条路。” 西侧阵地危险了,一旦这里被突破,滇军势必从那条路迂回包抄正面防线。 “妈的,这鬼天什么才黑。”杨生武万已经渐渐西斜的太阳咒骂道。 枪声在六点多钟地时候才完全停止,刘元塘抹了一把被硝烟熏黑的脸,然后有些瘫软的坐在地上,滇军最后的冲击有些疯狂,差点就冲上主阵地,他亲自带着警卫营上去才把他们反击下去。 “准备撤退吧,这边还有多少人?”刘元塘低声问何超。 “加上警卫营两个团,”何超闷闷的说:“我计算了一下,以目前这种速度,需要一整夜的时间,可要是孙渡发起夜战….。” 一天战斗损失不下五六百,加上抬去过的伤员,现在全旅的人数也只有战前的三分之二,可必须考虑到夜间渡河要多花一半地时间,这两下相抵,全部部队过河还是需要一整夜,这还是应该说正常状况下。 刘元塘看看他犹豫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冒火:“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算什么,重庆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我们可能要舍弃部分部队,”何超靠近刘元塘低声说。 刘元塘没有答话,他只是默默的坐着,说实话这个想法也一直在他脑海中起伏。 “三面各留一个连,其余部队逐步往后撤,每次撤下来一个连,等他们过去后再撤一个连。”何超把心中设想撤退的秩序详细告诉了刘元塘。 “就照你说的办。”刘元塘说完之后,起身往外走:“我去渡口看看,你在这里盯着。” 天渐渐全黑了,孙渡果然没有再发起进攻了,撤退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渡口两端火把通明,船工在漆黑的江面上奋力撑船,水溅在脸上,冰凉冰凉地。 何超不放心,他亲自跑到一线去检查防御。这种退却是非常损坏一线士兵地士气的,他们会产生一种被抛弃地感觉。如果这个时候能看到高级指挥官,会对他们地情绪产生莫大的影响。 一晚上何超跑了三个阵地,到天快亮时,他才回到渡口,这时江南岸只剩下五个连了,夜间渡河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慢。 “旅长呢?”何超一屁股坐在岸边的岩石上,逃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拿出火柴奋力划了两下,或许是受潮了。火柴没有丝毫动静,他扔掉那根,从火柴盒里又拿初一根在火柴盒上划。 “啪。”旁边亮起一点火光,等候他的参谋给他打燃打火机,他抬眼看了参谋一眼,然后把头凑过去,美美地吸了一口。 “什么时候过去的?”吐出一口烟后,何超才问。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参谋的声音冷冰冰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旅长命令,天亮之前,你一定要过江。警卫营有一个排负责保护你过去。” “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何超无可无不可的说:“孙渡不可能就这样看着我们渡河,命令前沿加强监视,等到三颗红色信号弹时,就一起往后撤。” “是。”参谋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可他没走两步,东侧山头就响起激烈的枪声,何超脸色大变,他扔掉烟头,立刻命令警卫排增援东侧。 偷袭地是下午才赶到的安恩溥旅。安恩溥在路上接到孙渡的命令后立刻掉头赶往团街,当他赶到时,不但刘元塘已经走了,连孙渡都率兵追过去了,安恩溥气得说不出话来,带着部队就往皎平渡追,在路上也接到孙渡地命令,让他赶往皎平渡。 等他赶到皎平渡,孙渡已经打得筋疲力尽了。天也渐渐黑了。孙渡有些丧气,重兵攻击了整整一天。付出千多人的伤亡,却攻不下最后一道防线,西线本来有机会突破,却遭到对岸一阵炮火急袭,最终还是失败。 孙渡不想打,他想放对方过去,但安恩溥却不愿意,他力主进行偷袭,时间就定在黎明前,他认为刘元塘急于过河,在前半夜的守御必定很严,到后半夜时,随着人员减少,守御的士兵必定会有慌乱的情绪,这个时候偷袭虽然不能全歼,但却可以把刘元塘的尾巴割下来。 安恩溥的理由很有说服力,鲁道源等旅长都认为可行,孙渡最后也点头答应,促使他同意的因素中有个说不出口的理由,那就是打了这么久,没有拿得出手地战绩,他回去也无法向龙云交代。 安恩溥很有耐心,他让士兵在前半夜休息,后半夜挑选了一批彝人士兵悄悄从左侧山梁摸上去,这条路荆棘满坡,地形很不利,可彝人士兵就从这里摸上了阵地才被哨兵发现。 安恩溥在山脚埋伏了一个整团,山顶上的枪声一响,这个团就开始冲锋,很快就冲上山顶,山顶上的川军士兵仓皇后退,一直推到沙滩上,遇上率警卫排增援的何超才算站住脚。 但阵地被突破了,何超心里清楚,滇军肯定会沿着山梁向正面征地进攻,正面征地在两厢夹攻下,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完了。”何超心里清楚,手上这点人是不可能恢复阵地的。 他有些绝望的回头看看渡口,渡口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一条船在那里,有十几个士兵在焦急的等待船只到来。 笨蛋,何超没有时间去骂他们了,他指挥部队死死顶住敌军的攻击,“手榴弹!手榴弹!”何超大喊两声后,伸手摘下身边身边士兵地手榴弹扔出去,火炮已经全部撤过河了,只有依靠手榴弹的掩护了,连串爆炸声中,传来渡口那边带有几分惊喜的声音。 “快点!快点!” 何超回头一看,两条船出现在火光中,正犹豫着是不是要靠过来,等在岸边的士兵焦急的扑进水里,奋力朝船游过去。 “机枪,机枪,手榴弹,手榴弹!” 又是十几颗手榴弹在沙地上爆炸,爆炸声中。何超回头一看,两条船终于靠过来了,“快跑!”何超奋力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向渡口跑去,身后是呼啦啦一群人影。 就在渡口激战之时,严重敲响了重庆饭店xxx房的房门,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年轻面孔,严重忍不住楞了下,然后才恢复平静。 “是你找我?”严重的声音中充满狐疑,他回到重庆不久就接到一个吗、岭南口音地电话,称有人托他带点东西给他,请他到重庆饭店去取。 严重心中暗喜,他认为是邓演达派人来与他联系了,可没想到敲开门后见到地却是一个陌生人。 严重到南京是向蒋介石汇报雷达、川军整编、护卫队扩编以及川藏公路的问题,蒋介石听后十分满意,唯一感到有些担心地是川藏公路,他告诉严重,先修到昌都,然后再看情况变化再定。 护卫队扩编他表示让庄继华放手去干,扩编多少都可以,要番号就找他,那种完全信任的样子让严重忍不住怀疑这是因为不需要中央出钱的缘故。 对川军整编蒋介石更是表示赞赏,这算是消了他一块心病。 不过对雷达,蒋介石不懂,他把王叔铭和周至柔叫来,王叔铭是黄埔一期,随后流血苏俄学习航空,是个飞行技术精湛,懂得各种空中作战战术的空军专家,周至柔则是陆军将领转为空军的,不过他最近才从欧美镀金回来,多少也知道点空军的发展方向。 王叔铭听说了雷达的功用之后,差点当做蒋介石的面跳起来,他告诉蒋介石这等于是飞行员在天上多了一只眼睛,知道敌机的方位和高度好比陆军作战中知道敌人的运动路线,我军可以随时选择战场,伏击截击敌人。 王叔铭的解释让蒋介石明白了,雷达的重要作用,他立刻下令由王叔铭负责组织一个工作小组,负责修建雷达站,全面监控京沪杭地区的天空。 蒋介石的命令实际上解除了严重的工作,不过他也没错,严重其实也不清楚雷达到底有多大用,更不知道该怎样选择雷达站。不过既然一期中最懂空战的王叔铭居然如此失态,那说明这玩意的作用非同小可。 随后严重又悄悄把庄继华想同苏俄做生意,换取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工厂的意思向蒋介石报告了。但这个建议被蒋介石否决了,他坚决不肯把这种秘密武器与苏俄交易。 第四节 战鼓(四) 于是严重在南京的行程大大缩短,很快就回到重庆,回来不久就砸、接到这个让他来重庆饭店的电话。 但出现的这个人与他的想象差距太大,而且自己完全陌生,年轻人淡淡一笑说:“是的,严将军,有人托我给你带点东西,我拿给你。” 年青人让严重进屋,自己转身拿出几件干货,放在茶几上:“将军,您的朋友说您以前在广州最喜欢吃这几样东西,所以特意让我给您带来。” 严重拿起那几样干货一看,是一包海虾,海虾里面还有一只个头较小的龙虾,一包海带,海带里面还有几丝海螺肉,还有就是一包老鼠鱼。他淡淡的笑了:“我可不喜欢吃这个,看来那位朋友记错了。” 年轻人的笑容更盛了:“我叫夏阳林,大厅里有个穿白色西装的,您下去后就跟他走。” 严重有些疑惑的看看夏阳林,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玄虚,这个暗号是他离开香港时与邓演达约定的最高级暗号,一旦对上这个暗号,说明来人可以绝对信任。 夏阳林含笑看着他,严重默默收好礼物,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夏阳林在后淡淡的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同事。” 严重扭头看了他一眼,夏阳林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笑容:“庄文革曾经救过我的命,刘殷淑也曾是我的同学,哎,我曾追她好久,没想到她居然看上庄文革,哎,庄文革虽然没我英俊潇洒,也没我文采飞扬,不过人还不错,算她没看走眼。我现在去投靠他们应该很正常吧。” 严重没有笑,他只是冷冷的哼了声:“你要学庄文革。首先学他的心胸和眼光,不要仅仅停留在口头上。” 夏阳林咧嘴一乐,严重拉开房门就走了,到了大厅,果然有个穿白色西装的中年人在柜台前与服务小姐说什么,他、见他下来。白色西装很快结束交流,带着一点失望的神色,离开了饭店。 出门之后,白色西装没有叫黄包车,而是顺着街道向小什字方向去,严重在门口故意看看天色,做出想舒散一下,逛逛重庆的意思,也顺着街道。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慢慢前行,眼角始终瞄着白色西装。 白色西装没走多远。闪身进了一家成衣铺。严重到了成衣铺外面也进去了。白西装就在柜台前。递给他一个眼神。严重还没来得及反应。成衣铺老板就过来。 “长官。您要做点什么?”成衣铺老板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眼角写满皱纹。脸上带着职业性地笑容。 “我想做件长衫。”严重见白西装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挂着帘子地内屋。便明白真正要见他地人在内屋。 “好。没有问题。长官这副身板穿军装威武。穿长衫儒雅。”老板满面笑容地夸奖道:“里面请。里面请。后面才是选料裁衣地地方。长官里面请。” 老板说完之后掀起帘子。严重看看里面。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他没有迟疑。直接就进去了。老板随后跟进来。进去一看。里面还挺复杂。拐过一道弯。上楼后拐过一个角。继续向里面走。这里面地房间挺多。严重以为他要见地人就在其中一个房间中。可老板始终没让他进去。到了楼上地一个房间。严重进去后。里面还是空荡荡地。老板把门关上后。推开后门。却是一道梯子。过了这个梯子。然后又下了楼梯。转过一道弯。才进入一个小院。老板在厅房门前停下脚步。严重过去。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地身影。 “择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严重惊讶地叫出声来。他没想到邓演达居然会亲自来重庆见他。 “劬园兄,你都没想到,蒋介石就没想到了,”邓演达哈哈笑着过来:“进来坐,别站那里了。” 严重进来后,四下打量,厅堂被改造成客厅了,两张仿造沙发的长木椅子面对面摆着,正面桌子上白做两碟水果,两侧厢房被帘子挡着。严重看后一笑,这种追求不土不洋的摆设在重庆的一些土财主家中很流行,他有些随意的就坐在椅子上了。 “说说吧,有什么事,需要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亲自来?”严重地口气含有批评,从香港到上海,再从上海到重庆,这一路几千里长,上海南京武汉都是搜查极严之地,邓演达的熟人又多,稍不留意恐怕就得去蒋介石的监狱报道。 “当然是大事,劬园兄,我想见见文革,你看能安排吗?”邓演达说。 “不能,”严重立刻摇头说,邓演达有些意外,严重接着说:“他去攀枝花了,蒋介石命令他去攀枝花解决刘文辉与龙云之间地争端,他带了三个团过去了,昨天走的。” 邓演达非常失望,见庄继华是他这次来重庆的主要事情,可这一去攀枝花,什么时候能回来就难说了。 “你要见他作什么?”严重也有些奇怪,当初提起庄继华,邓演达就是满脸失望,可现在他却主动找上门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什么变故。 “有大事要发生了,”邓演达的神情有些激动,他走到严重的跟前说:“陈济棠决定反蒋了,另外还有广西李宗仁,湖南何健,我也联系了几个老部下,准备在江西和福建响应。我们的总兵力有四十多万,蒋介石的日子快到了。最后几个字邓演达说得咬牙切齿,但他却奇怪的看到严重的眉头拧起来了,他略感奇怪:“怎么啦,劬园?” 严重缓缓向后缩了一下,他沉思片刻后说:“择生,你要不来找我,我也想去香港找你了,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谈谈。” 邓演达轻轻嗯了声,他地神情仍然兴奋,他从没想过严重会变、倒向蒋介石;不过严重的第一句话就让感到严重变了。 “择生,我认为我们应该改弦易辙了。不应该再反蒋了。”严重的话刚出口,邓演达的笑容迅速消失,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仿佛不认识严重似的。 “你说什么?”邓演达叫道:“不反蒋?他背叛了总理,背叛了中国革命,杀害了无数革命志士。一心搞独裁,他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袁世凯,另一个窃国大盗,这样的人居然不,我们还算个革命者吗?劬园,你这是怎么啦?” 严重沉默半响,抬头看着邓演达:“择生,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邓演达一挥手,愤怒冲昏了他的理智:“我真没想到,连你严劬园也变节了。说吧,外面有多少特务?” 严重没有分辨,只是默默的听邓演达急、如星火地话声。 “我告诉你,想要抓我,可没那么容易。”邓演达冷笑一声,院子忽然露出几个手持短枪的青年,他们怒视着端坐不动的严重。 严重叹口气:“择生,你说什么呢,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能出卖你吗?我会出卖你吗?我要出卖你,用得着等今天吗?”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补充道:“外面哪有什么特务,不行你可以派人出去瞧瞧。” 严重的话让邓演达稍微平静了点,他看找严重平静的脸,略微有些歉意,可他还没说话,严重又补充道:“择生,我地意思是我党的策略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 “怎么变?”邓演达冷哼一声:“抗日反蒋就是我们总的策略。” 严重摇摇头叹口气。走近邓演达:“文革让我转告你几句话。” “他说什么?是不是还是那套?”邓演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择生,”严重有些生气地埋怨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地话听完呢,文革的话是这样地,当前中国的主要问题是抗日救亡,蒋介石是这长抗战的主要核心,也是唯一核心….” 严重吧庄继华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邓演达,最后说:“择生,文革已经完全成熟,看事情非常透彻。你别不服气。当时我也像你这样不服气,结果他挨个给我分析了目前国内的各个政治人物。军事人物,他们能依靠地实力,他们的反对者;包括你在内,结论是只有蒋介石,能把目前国内的所有势力团结起来,除了他谁也不行。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那么多,我只想反蒋,他,结束他的独裁统治;可听了他的那方话后,我犹豫了,如果我们反蒋的结果是造成国内更大的混乱,让日本人获利,甚至导致国家灭亡,那我们就是民族的罪人。” “择生,文革的意思我也明白,他地意思是拥蒋抗日。”严重的语气沉重之极,他走到门边,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这不是他愿意的,但他认为他们应该如此,不得不如此。 严重的话对邓演达触动太大了,换个人他可以跟他吵,跟他骂,从理论到实践的驳斥他,但严重不一样,他们有十几年的友谊,他始终坚定不移的支持他,所以他从来没怀疑过他,也正因为如此,他刚才吃如此失态,可现在严重把他的理由讲清楚后,邓演达震动了。 十九路军失败之后,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陈济棠和李宗仁身上,他们认为目前中国能挑战蒋介石地只有这两人,策动他们联手起兵就有四成希望,再加上第三党的力量,至少可以在赣粤边界与蒋介石形成对峙,如果能说动何健参加,那么取胜的希望就达到六成,等蒋介石在江南处于下风,北方的阎锡山和韩复渠就可能加入到反蒋阵营,东北军张学良和西北军杨虎城的态度就可能转变,如此成功的希望就达到八成。 他入川的目的就是想策动庄继华保持中立,待反蒋成功之后,让庄继华出面号召黄埔同学支持新政府,可现在他想不用再与庄继华见面了,他的态度很清楚。 第四节 战鼓(五) 对于目前的形势与党的策略,第三党内部也有一些很弱的声音,这些声音主要来自党的下层和与党关系密切的外围人士,但这一切都没有引起邓演达、黄琪翔、季方等核心高层的注意,他们依然坚持反蒋,不过他们也注意到全国民众对抗日的要求,因此在反蒋前面加上抗日二字,反蒋还是主流。 “文革,厉害呀。”邓演达呆了半响才低沉的说:“我没想到连你都被他拉过去了,真是没想到,他的确是成熟了。” 很显然,严重是受庄继华的影响,他也不想否认:“他是很厉害,比我们想象的都厉害,有时候我忍不住拿他与蒋介石和你比,他在某些方面比你们俩都厉害。” 邓演达没有答话,而是默默的走到门边与严重并排站立,脑海中回想起当年那个有些青涩又有些冒失的小伙子,“转让给我行吗,两倍也行。”看来当初他就是这样,一旦看准了,就敢于投入巨额代价。 “他会不会自立?”邓演达突兀的问道。 “现在还没这个意思,不过,”严重想想后犹豫的说:“要看情况变化。” 邓演达明白了,严重的意思是如果中央出现变化,比如蒋介石死了或者彻底从政坛消失,那么就不排除庄继华自立的可能性。 “他有那么大的实力?”邓演达语气依旧平淡。 “有,”严重毫不迟疑:“他在三年之内,在重庆厉行的社会改造和工业化,创造了雄厚的战争基础。别看他只有五万士兵,只要他愿意。这五万人一个月就能扩充到十万,两个月,可以扩充到三十万。重庆的兵工厂可以给他提供源源不断地武器弹药,他的部队可以成为中国装备最好地部队。” 邓演达这次没有惊讶只有惋惜。庄文革已经不能让他惊讶了,他到重庆的这些天即便是走马观花,却也了解了很多,重庆市民对政府的地信任恐怕是中国最高的。可惜地是他不愿投入第三党,要是….。那第三党就有与蒋介石抗衡的资本了。 “劬园兄,你真的认为现在的形势到了与蒋介石合作抗战的地步了吗?”邓演达十分慎重。这涉及到党地工作方针的全面转变,而且他与两广刚达成协议,不试试看,他会非常不甘心。 严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院中地楼阁上的浮雕,那个浮雕已经有些模糊,似乎是个飞鸟,正欲展翅高飞。 “择生,这个答案一二九运动已经告诉我们了。”严重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说得再多。对邓演达也没用。只有让他自己去发现,去寻找出答案。然后才有可能转变。 “一二九运动你们插手了吗?”严重轻声问道。 “嗯,季方和张申府,特别是张申府,他是发动者之一。”邓演达说,这又是一个让他有些头痛的人。张申府是黄埔成立时的重要人物,**党员,后来与蔡和森等人发生冲突,忿而**,接受蔡元培的邀请,出任清华大学教授,在大革命时期少有作为,可四一二政变之后,他却又支持邓演达,是邓演达创建行动委员会的主要成员。但这两年他与行动委员会渐行渐远,组织内的许多重大事件都没参与,相反却单枪匹马在北平掀起了一场席卷全国的运动。 “他恐怕是支持的我的。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地书桌,说得真好。”严重叹口气说,张申府这个人实在太特立独行,严重与他在黄埔也没多少交往,不过既然能发起这么大一场运动,那么对目前地形势自然有更多的认识。 邓演达微微皱眉,他在心里认可严重地话,季方是党的北方事务的总负责,据他报告,热河抗战之后,张申府就提出与蒋介石和解,共赴国难,与季方发生争执,于是又是一次拂袖而去。 这个时候,两人相见时的喜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缕沉重,邓演达显然不想放弃反蒋抗日的主张,严重坚持认为应该改弦易辙了。 “文革有个判断,”严重终于还是回到试图说服邓演达的道路上来了:“他认为,中日之间的全面战争最快可能在三年之内爆发。” 邓演达悚然一惊,忍不住低低惊呼:“三年!不可能吧!” “不是不可能,是很可能,”严重随后又把庄继华的分析一一详述:“…..,我认为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三年之内爆发战争的危险性很大,择生,三年内,我们能彻底打倒蒋介石吗?能把蒋介石离开后的局面控制住吗?各个地方派系会服从新的中央吗?” “当然…” 邓演达的话音刚落,严重毅然决然的打断他:“不会,择生,你错了,地方派系与中央的矛盾是天然的,不可逆转的,中央要削藩,要控制财政,要控制人事,就必然与地方发生冲突,他们才不会管中央由谁主持,是蒋介石他们就反蒋,是你邓择生,他们就反邓。 可是中央要不控制那些,中央就没钱养军,没钱抗日,没钱搞建设。所以择生,三年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邓演达哑然了,严重继续说:“庄文革在重庆实施的这些改革,在刘湘他们身上就花了大量精力,每走一步都是利益博弈,谁也不肯平白放弃手中权益,其中的艰难非切身体会不知。邓演达细细的思索着,良久才摇头说:“三年?不会,决对不会,劬园,庄文革恐怕太悲观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日本新内阁上台后。有感于中国国内此起彼伏的反日浪潮,绝对修改对华方针。以外交代替军事对抗,广田甚至提出将日本军队撤回长城以外,关内只留下警察为此非武装区的治安。” 严重意外地看着他。猛然间他想明白了:“你们,你们不会与日本有联系吧?” “我们没有。陈济棠有,他已经派陈友仁去日本活动了,希望日本能提供军火。”邓演达没有否认,但他也没完全吐实,不过严重也猜到了。提供军火,那些军火是那么容易拿的。 “我真没想到。”严重痛苦地说:“你们居然会如此不择手段,全国都在反日,你们居然去与日本做交易,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邓演达脸色微红,他分辩道:“劬园,我们没有与日本人做交易,与日本人做交易的是陈济棠,当然我们没有制止,这只是个策略问题。等推翻蒋介石之后。我们再慢慢算账。” “狡辩!”严重暴喝道,他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着邓演达,哆嗦着,眼中充满失望:“打着抗日地旗号,私底下却与日本人做交易,这哪里是抗日,这是打着抗日的旗号反蒋。择生,你必须改弦更张,要么立刻停止这种做法,要么我党即刻退出这次事变,否则…,我..就退出,我…我和你,割袍绝交。” 退出、割袍绝交,邓演达再度震惊了,他好像不认识严重似地,看着他激动的神态,邓演达第一次感到是不是真的应该调整了。 不错,第三党没有直接与日本人交往,但对陈济棠的行动却是知道的。他地行为在第三党内部也引起激烈争论,陈铭枢和黄琪翔就明确反对,他和李济深难以取舍,季方章伯钧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洋不知道详情,陈友仁和谭平山却表示赞成,认为这是权宜之计,推翻蒋介石才是第一等的大事,一切行动都要围绕这个大事来办。 “劬园,你冷静点!”邓演达大声制止严重地失态,他抓住他的肩头,直视他的双眼:“我们交往二十年了,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我邓演达是卖国的人吗?” 连串质问让严重平静下来,邓演达接着说:“转变策略需要一个过程,需要说服全党同志,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劬园,你要给我时间,让我仔细考虑。” 严重平静下来,邓演达肯定不是卖国之人,你就算把他剁成肉酱,他也绝不会出卖国家,否则他绝不会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与共产国际发生冲突,不过,严重还是感到深深的危机,如果换成当年的邓演达,他是绝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择生,这些年你的压力太大,我建议你停下来,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中国革命的道路该怎么走?”严重看着邓演达疲倦地脸沉重地说。 “革命讲究策略,但这个策略要有底线,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敢说,陈济棠勾结日本人地事情一旦暴露,不但举国上下会一致反对,就连粤军将士也绝不会,两广虽还没起事,却已经败了。” 严重的话深深刺痛了邓演达,也震动了邓演达,难道最终还是要与蒋介石走到一起吗?邓演达陷入沉思中。 “抗战是全民族的抗战,我们可以支持蒋介石抗战,承认他是抗战的领导人,但不代表我们放弃我们的原则,我们的纲领,照样可以反对他的独裁,同时还可以推动他抗战到底。” 严重的话让邓演达眼前豁然开朗,他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样重大的决定必须与同志们商议,让大家转过弯来。” 庄继华没有随部队一起行动,而是自己先行赶到雅安,当他到雅安之时,金沙江边的战斗已经完全变了。 龙云在金沙江边集结了五万人马,由孙渡统一指挥,要过河来抓捕凶手。刘元塘和陈光藻合兵一处,但兵力依然远远不足,两人一天一封电报向远在雅安的刘文辉求援。 第四节 战鼓(六) 刘文辉接到电报后也着急了,他招集幕僚商议后向蒋介石控告龙云企图扩大事端,把原属彝人内部纷争转化为两省之间的战争,要求中央制止并严惩龙云的行为。 蒋介石受到电报后,还没给龙云去电,龙云的电报也到了,他在电报中控诉自学初对滇北彝人的杀戮,罪行极大,必须予以严惩,为后世者戒。 最初蒋介石想把自学初交给龙云,平息此事兵换取龙云对广西的出兵,可林蔚提醒了他,龙云之所以大张旗鼓对西康用兵,真实目的很可能是回避出兵广西的命令,是否要严惩自学初应该听听庄继华的意见,毕竟他对攀枝花还是比较熟悉的。 蒋介石的电报在雅安追上在,庄继华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电不赞成惩罚自学初,他认为刘文辉想通过彝人插手滇北,龙云何尝不想通过彝人插手大凉山地区,龙云的嫡系大都是彝人,与滇北彝人多有联系,如果对大凉山彝人打击过甚,返回造成大凉山彝人的弱势,滇北彝人就会趁机进入大凉山地区,而大凉山彝人在投靠中央不果的情况下,只会向滇北彝人屈服,如此龙云的势力会随着彝人进入西康。 然后庄继华又介绍了自学初,指出这个人受过汉化教育,在当地很有影响力,如果此次对他施恩,其人必然感恩戴德,对稳定大凉山地区有很大地好处。 蒋介石收到庄继华的电报后就给龙云去电。要求立刻停止在金沙江地区的军事行动,把部队转到滇桂边界,准备进入广西作战。龙云果然以川滇边界局势紧张为借口。拒绝出兵。 庄继华在雅安见到刘文辉后问他想如何处理此事,刘文辉此刻还能说什么呢,他除了在身边留下一个旅。其他部队都往会理地区开了,可总数也不过一万三千人。与龙云地五万人马比起来差距太大。 刘文辉一副手忙脚乱,完全失去主张的摸样让庄继华心中暗自冷笑不已,他刘自乾要是个没有主张的人,敢把手伸向滇北,你既然把我拖下水。那就必须付出代价,会理地区地军队的最高指挥权要拿在手上。 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庄继华首先立足于战,护卫队现在有八千多人将到会理,这是护卫队在重庆之外地最大规模集结。这样护卫队加上二十四军总计两万多人,打防守蛮够用了。 刘文辉很舍不得给出这个指挥权,但却不得不给,拿到刘文辉的手令之后,庄继华似笑非笑的对他说:“刘将军,我这个人有点毛病,归我指挥的就只能听我的命令,就算委员长也只能给我下命令。” 刘文辉心里暗骂。脸上却呵呵笑道:“文革。放心,我越过你去指挥他们。有什么事你就直接下令就行,要是谁不听命令,你就枪毙他,我绝无二话。” 庄继华淡淡一笑:“好,这可是你说地,告辞了。” “先别急,文革,你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事,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二。”刘文辉见庄继华要走,连忙叫住他。 “这不明摆着吗,”庄继华好整以暇的说:“两条,双方罢兵,你赔给他们一些钱,算是禄劝地损失。” 刘文辉听候没有言声,庄继华心中忍不住想骂,挑起事端就想一毛不拔,你在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份实际上是捡来的,西康的开发还没怎么搞,那么多钱拿在手上,不心慌吗。 “自乾将军,我们都是明白人,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已经很宽松了。” 刘文辉苦笑,知道自己的心思又被看破了,他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方案。可庄继华却又让他提心吊胆起来:“不过,龙云若不同意的话,条件可能还会变,到时候我再给你电报。” 庄继华走到德昌就没再往前走了,他在德昌给龙云发了封电报,建议他们在金沙江边见面谈谈,或者他去昆明见他,当然所有前提是军事行动停下来。 龙云这时却比较得意,蒋介石现在顾不上他,他的军队强渡金沙江,击溃了陈光藻,刘元塘从皎平渡撤回会理坚守,陈光藻则一路向德昌溃逃。 庄继华没有收到龙云的回电,却收到会理被围的消息,这让他大为震惊,他连电李安定,询问工作队的状况,李安定回电让他愤怒异常。 李安定在回电中说,工作队地质二队有五名队员死亡,受伤七人,水电站分队来不及撤回,躲在自家领地,遭到滇北彝人和滇军地联合袭击,护卫队战死二十六人,有十五名工作队员被滇北彝人掳走,其中有水电专家曹瑞芝;其他专家教授没有死亡,有四人负伤,其中包括土木专家李书田。 这封电报把庄继华激怒了,你彝人仇杀,居然杀到我地工作队来了,庄继华大怒之下再度给龙云去电,提出四条,其一立刻释放被掳走的十五名工作队员;其二立刻退军,恢复会理地区地社会秩序;其三赔偿工作队的生命财产损失八百万;其四严惩带队袭击的彝人首领和滇军将领。 给龙云的电报发出后,庄继华平静了一下,感到事情恐怕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龙云恐怕铁了心要在这里干一场。于是他又给重庆发挥电报,电令杜聿明再率领两万人立刻赶赴会理,同时电令宋云飞率领特种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德昌。 做出这个安排后,庄继华把前段时间调到西昌的那个团连夜赶到德昌。 随后李安定又来电。询问是否参战,庄继华回电讽刺他说,你不抵抗地话。看看滇军进城后会不会放过你们。 李安定接到电报后就与范汉杰商议,范汉杰是军事指挥官,不过在庄继华设计的攀枝花权力体系中。他应该受李安定指挥。 李安定被捕并差点被杀掉,当时在福建的范汉杰虽然不承担主要责任。可也要承担一点责任,只是李安定还不清楚罢了。 但李安定知道,开发队受到前所未有地损失,他是要负责任的,庄继华现在虽然没提。但战后会怎么处理还不知道,现在他只有将功折罪了。 “范大哥。你看我们怎么打?”李安定在平定刘扬叛乱之后就被蒋介石派到情报科,此后基本就没直接上战场,而范汉杰参加过北伐,又到德国受过训,军事经验远远超过李安定,所以具体指挥战斗的理所当然是他。 “我去刘元塘那里问过了,他现在手上有五个团,禄劝和金沙江一战损失了大约一千人,我们有一个整旅,五千多人。我们两支部队加起来有一万多人。追来地滇军是孙渡指挥的六个旅,总兵力五万人。我们守住这个会理绰绰有余。”没有这么多人。”李安定摇头说:“滇军地编制一旅人数为七千多人,龙云总共有八个旅,其中两个旅还是去年和今年新编的,另外有二十几个保安团,这些保安团的战斗力比较低。龙云不可能不要昆明了吧,所以来的最多不过六个旅,扣除禄劝战斗和江边战斗的伤亡,正规军不会超过四万人。” 范汉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随即明白:“不愧是搞特工的,这些情报都探查清楚了。” “我来地时候,文革让我注意收集西康和云南的情报,他恐怕那时就担心要出事,可惜..”李安定叹口气:“要不是两广闹事,已经到大理的中央军就不会出滇了,要是他们在,给龙云两个胆子他也不敢闹事。” 李安定到会理后,煞费苦心的在西昌和昆明各部署了一个情报网,只是在云南没能打入最上层,龙云最信任的都是他的彝人兄弟,可即便这样也获取了不少云南的情报。 范汉杰看李安定的情绪低沉,知道他对开发队的损失耿耿于怀,再加上对他心存歉疚便劝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尽力打好这一仗,文革那里,到时候我去说。”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其实你已经尽力了,我们收缩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可陈光藻败得更快,这个混蛋。开发队分布范围又这么大,要想及时回到城里,根本不可能。” 李安定摇头说:“范大哥,多谢了,我还是有责任地,我不该让他们去自家,我应该想到,这次地事情是自家闹起来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家,我疏忽了。” 李安定说到这里非常难过,他想起这两年地经历,好容易从死牢中逃出来,被发配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可厄运最终还是找到他。 “你在这偏僻的地方干了快两年,攀枝花项目进展顺利,你是有大功劳的,” 范汉杰的话还没说完,李安定就打断他的话:“原来我以为是发配,可到这里才知道,文革是委我重任,一年投资数百万,调配的人力近十万,这是一个辉煌的工程,可现在….,范大哥,我真是无颜见他。” 范汉杰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拍拍李安定的肩头:“问个不是不讲理的人,先打好这一仗,开发队的精华可都在这里,要是守不住会理,开发队可就全军覆灭了,那时我们就只能自己割自己的脑袋了。” “不会,”李安定眼睛通红:“那时我的脑袋肯定已经被那些黑骨头割走了。” 城外已经出现滇军,刘元塘在指挥部里召集手下的旅团长们商议如何守城,这些旅团长们心中惶恐,他们清楚,刘文辉的主力都已经调到这里来了,家里看家的只剩下一个旅,根本没有兵力为他们解围,于是他们要求立刻突围。 第四节 战鼓(七) 刘元塘当机立断决定趁滇军的包围圈还不够严密的时候立刻走,但何超反对。何超是最后几个从金沙江对岸逃过来的人,手臂上还中了一枪,不过他的行为让他在这两个旅中的威望大增,他反对的理由很简单,陈光藻走了,滇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安恩溥模范旅在追他,安恩溥追到那里他们并不知道,也就是说从会理到德昌这段路上到底有多少滇军他们也不知道,因此与其冒险出城,不如就地坚守。 “坚守会理看上去是冒险,可是会理城内我们有六个团,另外,我们不是没有外来救援,西南开发队在城内还有一个支队,我们合兵一处就有一万多人,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救援,老总那里虽然没兵了,可西南开发队有哇,庄队长绝不会看着他的护卫队和开发队被滇军围歼,所以坚守会理看上去风险挺大,实际风险很小。” 何超的分析让想立刻走的声音小下去了,而从重庆回来的几个副团长转变态度,开始支持坚守待援,刘元塘的态度也变得游移不定,李安定和范汉杰一起赶到指挥部,李安定告诉刘元塘他们决定与刘元塘一起坚守会理。 “我们有一个旅六千多人的兵力,”范汉杰冷静的说:“追来的滇军也就四万人左右,防守以一抵四,兵力上应该差距不大,更主要的是,庄队长正在组织援兵,我们只要守上半个月,援兵就会到。” 范汉杰当然没说实话,看得见的援兵只有西昌的一个团,其他援兵要从重庆调来,西康的道路建设是整个四川,除了川北通南巴外最差的,只有一条会理-德昌-西昌-雅安-成都的主干道可以通行汽车,而且这条线还是前年决定开发攀枝花后,这两年内修建的。庄继华每次看到这条路就想骂刘文辉贪污了他的修路款,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要让这些军阀不贪污,恐怕只有太阳从西边出来。 两万军队要从重庆到成都绕这么大一过来,怎么也要大半个月,现在正是雨季。如果再遇上塌方什么的,恐怕一个月也到不了。 但范汉杰的话却让刘元塘等人感到了希望,何超立刻表示应该留下来,同时他警告一旦出城受到攻击,士兵逃命心切,很可能部队会就此散去,后果不堪设想。 何超地话让倾向留下来的人更多了,这是庄继华的一道电令把事情彻底解决了,庄继华的电报是给范汉杰和刘元塘的。在电报里他首先告诉刘元塘,大凉山地区的所有川军归他指挥,从现在起其他人包括刘文辉地命令都不算数;他任命范汉杰为会理守备司令。刘元塘为副司令,他们必须守住会理,会理失守惟他们二人是问这下不需要再议了,刘元塘立刻表示接受庄继华的命令,服从范汉杰的指挥。范汉杰也不废话了,他立刻任命何超为参谋长,护卫队的参谋长韦应农(黄埔三期)担任副参谋长,随后就开始讨论不防问题。 “会理是个小县城,一万多人全缩在城里挨打不还手。这样不行,城北的宝林山是全城制高点,必须予以控制,这由护卫队两个团执行,剩下一个支队(相当于团)守卫北门,刘旅长,你和杨旅长控制其他三个门。” “好,”刘元塘立刻答应,城外的山距城四里。滇军不同于红军,红军没有炮,占领这个山头功效不大,但滇军是有炮的,若把炮架在山上,对城内的威胁极大。 于是其余三个门也各放一个团,留下一个团和旅直属部队为预备队,护卫队的旅直属部队也留作预备队,炮兵在城内制高点设置阵地。 范汉杰亲自指挥三个支队地护卫队员向宝林上发起进攻。由于不知道山上有多少滇军。他把部队分成三股。一个支队从正面进攻。一个支队又分成两路从左右向山上猛插。剩下一个团作为警戒部队。随时准备抗击滇军地反扑。 部队地攻击速度很快。顺利拿下山脚几个小山包后。马不停蹄地向山顶冲锋。山上地滇军士兵火力不是很强。但极为顽强。尽管护卫队地炮火猛烈。但滇军士兵依然不退。攻击部队被压制在山腰。 负责正面进攻地支队是从胡宗南那里挖过来地王国斌。庄继华地老一师嫡系。他是从战火中成长起来地团长。从牛行一直打到川北。打了无数恶仗苦仗。将这样一个山头居然拿不下来。顿时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地带着炮兵跑到最前面地山炮。然后架起炮就往山上轰。命令突击队追着炮点往上冲。 这一下守在山上地滇军受不住了。突击队一个冲锋就拿下主峰。山顶地滇军乱纷纷完善、下退。王国斌还不肯罢休。指挥部队就追。将大部分滇军歼灭。这才满意而归。 从左右两侧上去地两支部队。没什么事。于是转身攻下两侧地小山峰。与主峰形成互为犄角地防御阵线。 刘元塘还在城内指挥不防。他没想到护卫既然这么轻松地就拿下了宝林山。不但拿下来。还抓获一百多俘虏。这下他才清楚护卫队地战斗力之强。审问俘虏才知道。守卫宝林山地是滇军安恩溥模范旅地一个加强连。安恩溥率领主力追击陈光藻去了。而孙渡指挥地滇军主力还没到。这个结果让范汉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滇军居然脱节这么远。 孙渡没到是因为他不想到,他不愿意深入西康攻击会理,强渡金沙江之后,他就向昆明的龙云去电,建议不要进攻会理,只对黎溪的自家进行打击,打完以后立刻收兵,避免与在西南开发队发生冲突。 可龙云不同意,他认为冲突时刘文辉挑起来,必须攻下会理以震慑刘文辉,至于西南开发队,不就是几个护卫队吗,打了就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蒋介石现在想的是让他出击广西,不会怎么样的他的。 但孙渡接到龙云的电报后,还是不同意,认为这样下去毁于西南开发队,进而与中央冲突,最好还是不打会理;他提醒龙云注意,从几场小的冲突来看,西南开发队地战斗力并不弱,而且大军一旦渡江,就是背水列阵,一旦攻击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龙云暴怒了,他地回电很是严厉,严厉斥责孙渡为何长别人的威风,是不是与蒋介石有了勾连之后,不在把他这个省主席放在眼里了?最后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愿意指挥部队进攻会理,可以把指挥权交给安恩溥。 孙渡无法,只好向北开进,不过他还是很小心地留下一个旅在皎平渡架桥,然后才率领剩下的三个旅北上,这样一耽误,与追击的安恩溥之间就落下一天的行程。 而安恩溥击溃陈光藻之后,就催促孙渡进兵,可孙渡那会正与龙云纠缠不清,安恩溥干脆自己带兵追上去了,到了会理,发现四门紧闭,刘元塘已经退守会理了,他判断刘元塘不会出城,于是大胆的留下一个加强连守住宝林山,自己带兵继续北追,可没想到,会理城内的护卫队居然有整整三个团,火力装备和训练水平远超二十四军,这一个加强连给人塞牙缝都还不够。 范汉杰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以为孙渡应该是全军而到,没想到只有安恩溥一个旅,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该出门迎战,不说全歼,彻底击溃龙云的宝贝心尖,龙云恐怕就得老老实的了,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 龙云强令孙渡北上之后,庄继华的电报也到了,面对庄继华的条件,龙云气得七窍生烟,这简直欺人太甚,彝人有掳人的习惯,你向我要人可以,但赔偿居然高达八百万,还要惩处将领,你把我龙云看成什么了。 龙云狂怒之下也不给庄继华回电,直接电令孙渡,立刻向会理进攻,三天内拿下会理,否则军法从事,孙渡再也不敢耽误加快速度,赶到会理城下,不过他还是来晚了,宝林山已经被护卫队拿下了,与会理城形成掎角之势。 第一次传来的会理被围时候被证明有所夸大,庄继华在德昌接到狼狈逃回的陈光藻,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庄继华差点就想把他当场枪毙了,不过他还是压了压火,命令他立刻收拢部队,准备固守德昌,但庄继华看着他的那些丧魂落魄的士兵,心中完全没有把握,直到晚上西昌的护卫队赶到,他才稍微有点放心。 现在就反攻会理肯定不现实,只有等杜聿明率领的主力部队什么时候到了。 庄继华的电报被胡瑛知道后,他与周钟岳、卢汉等人慌忙赶到五华山,坚决要求龙云停止在会理的军事行动。 “志舟,庄文革不好惹,”胡瑛苦口婆心的劝道:“他能在四川那么复杂的地方站住脚绝非偶然,如果他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刘湘他们会那么轻松的把重庆交给他?我们对他了解太少,要慎重!” “表哥,胡老说得对,就算最后两条我们不同意,但人可以马上放回去,部队可以先撤回来,何况我们还可以驻军于皎平渡附近,这样也可以避免出兵广西。”卢汉也不赞成这次出兵西康,他认为四川的军力很强,刘湘和刘文辉虽然有矛盾,可他们毕竟是叔侄,刘文辉真要有难,刘湘不可能不管。 第四节 战鼓(八) 龙云的犟脾气上来了,他敲敲桌子厉声说:“我不管他庄文革是什么人,但他这个要求我绝不能答应,这简直是欺我云南无人,我就是要打下会理给他看看。” “龙主席,”周钟岳也插话道:“我听说被掳走的人中有曹瑞芝教授,曹教授是国内著名的水利专家,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望的,这样的人被掳去着奴隶,这要传出去,会举国大哗的,到时候政治压力就全在我们身上了。” 龙云楞了下,庄继华在电报中提到曹瑞芝,可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所以他也没管,经周钟岳这么一说,他才感到有些麻烦了。他是彝人自然明白彝人的事,彝人家支众多,到底是那个家支把这个教授掳走了,现在谁也说不清楚;更让人担心的是,彝人仇杀很残酷的,这伙人躲在自家的领地上,彝人要是把他当自家的人处理,恐怕他们现在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让孙渡查一下。”龙云终于松口了,可周钟岳却还不放心的提醒道:“告诉他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把人先送到昆明来。” 不过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劝说龙云停战,胡瑛有接着说:“志舟,孙渡率领的是我们滇军主力,倘若有失,昆明怎么办?” “刘文辉没有什么力量,庄文革手下就一个几千人的护卫队,还远再在重庆,他能拿我做么样?”龙云冷笑着反问道:“等他们赶到会理,米粉早就冷了。” 这个米粉是云南名小吃过桥米粉。一碗米粉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上面有一层厚厚的油汤,不知道内情的外省食客,如果急于下口喝汤。必定遭灾;所以吃这种米粉之前,要先把配菜加入,捂上几分钟。等上几分钟,等菜熟了。米粉也就冷下来了。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破绽,胡瑛无言以对,周钟岳插话道:“要是蒋介石让你住手呢?” “除非他答应我地要求。”龙云现在很自信,两广事变爆发在即,蒋介石需要他胜过刘文辉。 “如果他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会出兵吗?”胡瑛看着他直摇头。 “不会,”龙云立刻答道:“现在蒋介石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地方势力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与他对抗,如果他把两广都消灭了,下一步恐怕就轮到我们云南了。所以这事我不能参与,两边都不能参与。” “这不就完了,你的表态结果对蒋介石没有效果,所以你对蒋介石同样没有用,他为什么还要惩罚刘文辉呢,为什么就不能对付你呢?”胡瑛急得直跺脚。 龙云没听懂胡瑛地意思,胡瑛的真实意思是蒋介石实际已经看破他的目地,而相对刘文辉而言。他对蒋介石的威胁更大。所以蒋介石完全可能对付他,他现在没有表明态度。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庄继华到底能不能对付他龙云。 卢汉也没听懂,但他地直觉却告诉他这场战争进行下去很危险,胡瑛刚才说的庄继华不好惹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表哥,我看还是停下来吧,胡老和周老他们见识深远, 卢汉的话还没说完,龙云就打断他地话:“永衡,我没想大打,你们都以为我失去理智了,实际上我连德昌都不想去。”龙云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沉重的说:“你们想过没有,蒋介石若是能成功地收拾两广,下一步他会针对谁?” 胡瑛、卢汉、周钟岳愣住了。 “只能是我们,看看地图,到那时长江以南,就剩下我和何健了,庄继华成功打入四川,贵州已经被他解决了,我们不表现出点实力,明年我们恐怕就要去南京了。” 龙云的话很沉重,可是却不是没有道理,胡瑛和周钟岳无言以对,卢汉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表哥,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去滇南,把那里的保安团编成部队。” 龙云凝视着他,心里在想他的目的,别看他们是表兄弟,两人也闹了不少矛盾,最危险的一次就是废师改旅,卢汉等几个师长甚至走到要与龙云决裂的地步,幸亏胡瑛出面说服了他们,决裂才最终没有发生,龙云也最终控制住了云南。 卢汉很坦然的看着龙云,这次他还真没起别的心眼,龙云脑中转了很多,忽然他笑了,现在他在云南的统治算是比较巩固了,卢汉地基础与他是一样地,都是汉化较多的彝人,不过… “也好,军队也该扩编了。”龙云点点头。 内部暂时取得统一,但外部地战事却进行不顺利,应该是很不顺利。 孙渡对会理的攻击非常不顺利,在刚开始时他们还能靠近城墙,甚至一度冲上城墙,可随后就遭到护卫队的反击,他们的反击异常凶狠,冲进城内的部队很快就被赶了出来。随后城内部队调整了防御部署,孙渡就再也没能靠近城墙了。 从德昌半道返回的安恩溥对宝林山的攻击更惨,以致于一向顽强的模范旅官兵对宝林山有点望而生畏,他们感到不是他们在进攻,而是在防守。山上的炮火比他们更猛烈,机枪比他们多,战斗**他们更强烈。他们每次冲击的过程都是一样的,前半段很顺利,等过了半山腰看得见希望的时候,山上下来的弹雨就把他们赶下来了,然后就开始反击、追击。 不管龙云在昆明怎么骂,孙渡也没办法,安恩溥也没办法,极高的伤亡让他们也不想打下去了。 前方将领的要求在龙云这里行不通。龙云坚持要求他们打下会理,龙云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蒋介石一直不搭理他,而滇军地实力在会理之战中暴露无遗。如果就这样撤回来,龙云完全可以想象,蒋介石下一步要对付的是谁。 但孙渡和安恩溥等将领却联名请求增援。龙云无法,只要从昆明卫戍部队中抽调一个旅再加上昭通地区的几个保安团赶赴会理。这几个保安团是安恩溥在昭通训练的,虽然及不上正规军,但比一般地民团还是要强,这些部队加起来也有六七千人,在此期间。会理战场陷入僵持。 卫戍部队刚走,庄继华的最后通牒就到了。在通牒中,庄继华重申了他的前四项条件,不过把赔偿要求降低到六百万,其他地一概不变,此件限二十四小时内答复。 龙云拿到最后通牒后感到深深的危机,他思索片刻后,给刘湘发了封电报,此前他与刘湘没有什么联系,现在他也没办法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在电报中龙云指责刘文辉欺人太甚。挑动川滇矛盾。他建议川滇联手驱逐刘文辉,而后滇军撤回云南。绝不要西康一寸土地。 刘湘当然清楚龙云要与他联手对付地是谁,他淡淡的对张斯可说:“这个龙蛮子,庄文革还没真正动手,他就作慌了,这仗不打就已经败了。” 张斯可点头称是,连一向看庄继华不顺眼的傅常这次都认为龙云恐怕支撑不下去,不过乔毅夫却说:“甫公,我看可以提醒一下龙志舟,让他现在就撤军认输。否则,…。” “否则,庄文革收拾了龙志舟之后就会转手对付我们。”张斯可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乔毅夫点点头。 “可我们对付不了庄文革,”张斯可说:“庄文革手上有五万人马,这次他调动的最多三万,剩下地两万都在重庆,做什么,不就是防备我们吗;就算我们向重庆展开进攻,杨森、邓锡侯、李家钰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重庆的兵工厂每个月可以生产三万支步枪,无论是蒋介石还是杨森邓锡侯李家钰都绝对不会容许这个兵工基地落在我们手中,到时候恐怕我们把龙志舟救上岸了,我们自己却落水了。” “那正好说明我们必须与龙云搞好关系,以后可以互为策应。”乔毅夫边思索边说道,他们都明白张斯可话里那个把龙云救上岸地意思,一旦他们出手,庄文革势必回救重庆,那样龙云就可能与蒋介石达成协议,而庄文革就会联合杨森他们先灭刘湘,不过乔毅夫还是认为救龙云是是眼前的威胁,不救龙云是长远的威胁,为长远计应该拉龙云一把。 “可以提醒龙志舟,告诉他我们对付不了庄文革,他最好接受庄文革的条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张斯可最后下结论似的说道。 刘湘善意的提醒很快发到龙云手中,但龙云惊呆了,他们对不了庄文革,这是什么意思,庄文革的军事实力超过了他们?不可能呀,刘湘依然是川军总司令,四川省政府主席,如果庄文革比他强了,蒋介石不老早就把他赶下台了。 龙云拿不准刘湘的意思,他把胡瑛请来商议,胡瑛看过刘湘的电报后,立刻对他说:“马上命令孙渡撤军,另外你可派代表去德昌找庄文革谈判。” 胡瑛说完之后将龙云还在犹豫,他不由大急道:“龙志舟你还犹豫什么,刘甫澄的电报说地很清楚,他拥兵十余万却对付不了庄文革,那就说明庄文革地综合实力已经超过刘甫澄的力量了,打仗,难道就仅仅是打军队?” 龙云这下有点醒悟了,他立刻电令孙渡撤军,同时电告德昌地庄继华,他同意就他的四项提哦按键进行谈判。可这时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了,孙渡想走却发现他很难全身而退了。六月一日,陈济棠李宗仁白崇禧邓演达李济深等在广州宣布成立军事委员会和抗日救**,由陈济棠出任委员长将救**总司令,李宗仁为副总司令、白崇禧为参谋长,邓演达、李济深为军事委员会委员,两广事变正式爆发。 第五节 反击(一) 两广一通电全国,南京政府立刻宣布武力讨伐,两广也毫不畏缩,早就集结在韶关、大庾的粤军向江西发起进攻,而集结在全州、桂林的桂军向湖南展开攻势,先头部队占领永州、郴州。 不过他们的好运到此为止,一直在两方间摇摆的湖南何健态度开始明朗,中央军大举进入湖南,陈诚坐镇长沙指挥两个军抢占衡阳截断了粤桂两军北上道路,而粤军主力余汉谋的第一军在赣粤边界徘徊,迟迟不肯行动。 做军事部署的同时,南京方面也展开大规模的舆论宣传和组织部署,蒋介石决定召开五届二中全会,指令要求两广不得擅自行动,中央日报又发表长篇文章,揭露两广与日本关系密切,粤军和桂军之中充斥大量日军教官,其所谓抗日纯属哗众取宠,目的还是分裂国家,充当日本侵华先锋。 两广事变双方八十万大军对峙,全国瞩目,西南一角发生的变故被悄然淹没在两广事变的新闻堆中。 一条蜿蜒的公路从山下经过,两边茂密的树林静悄悄的,山间飘荡着野花的芬芳,小鸟的欢笑不时从树林深处传来,宁静与安详充斥在这片原始的山野间。 自从会理被围之后,山下这条原本繁忙的公路就变得清冷了,只有偶尔经过的马车才能打破山间的安宁。不过今天,这宁静的山间却充斥了一丝神秘。 小白龙樊春申躲在一块岩石后一动不动,他的身上披着一块挂满树枝树闲的坐在大车上,偶尔抖动两下缰绳,他们有二十几辆车大约七八十人,他们显然走了比较远地路,不少士兵拿着帽子扇风,枪随意地挂在肩上,樊春申估计子弹都没上膛。 十几辆车过去后,一个军官出现在樊春申的视野里,“就是你了。”樊春申一眼就断定这是这支部队地指挥官,他悄悄瞄准这个军官,轻轻扣动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山野的宁静,瞄准镜里那个军官一下就载到在马车上。 随着这声枪响,山野里有条不絮的响起枪声,分散在一百多米内的二十四名队员,几乎同时开枪,每枪都倒下一名滇军士兵。 滇军士兵们有点蒙了,他们条件反射似的趴在地上,但他们去看不到子弹来自何方,试图抬头观察,却随即被打倒,他们只能趴在地上听从枪声来判断敌人在何方?不过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他们没有听到机枪的声音。 但有经验的老兵却感到害怕,对方是在太冷静了,每一枪都不放空,他们不相信敢伏击他们的这些人会没有机枪,机枪没响,只能说明对方相信,只凭这种点射就能消灭他们。 两轮射击之后,下面的滇军纷纷躲在车轮之间,不敢再露头,来自山林的死神也没再出来,樊春申冷冷一笑,他丝毫不担心他的队员,这些队员都是从地狱杀出来的,枪声停息了,双方陷入僵持。但这种僵持对押运士兵来说是一种煎熬。 樊春申对整个道路的伏击分为六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负责三十米地范围,战斗一打响前后立刻封锁道路。 终于有人忍不住抬头向四周阴森的树林张望,寻找林中的杀神,但林中没有响起那令人恐怖的声音,渐渐的更多的人探出头来,“啪”,枪响人倒,“那边!”一个声音冲着左侧的地方大声叫道,随后士兵们立刻有十几位那边射击。几个勇敢的士兵立刻向那边冲去,可随即就被从四面八方射来子弹打倒,“那堆草下面。”,机枪开始向树林里疯狂射击。可没打两枪,就被一粒子弹准确的打入他的脑袋,刚刚有点振作地士气。立刻衰落,所有人又躲到大车之间,再也不肯露头了。 “算了,不跟他们穷耗了,把他们轰出来。”樊春申冷冷的发出信号,早就不耐烦的迫击炮手掀开伪装,抓起一枚炮弹就塞进炮口。 “轰”。“轰”,炮弹准确的落在大车堆中,几道人影飞上天空,下面地滇军立刻陷入绝望,居然还有炮。“冲过去!”“他们人不多,冲过去!”一个军官伏在车下大声叫道,一群士兵站起来就向树林扑去,可就在这时,枪声变了。 “哒哒哒”左右一边一挺机枪在咆哮,子弹迅速刮倒冲击的士兵,但这下,伏击者隐藏的火力点也全部曝光,活着地滇军士兵迅速判断出枪声薄弱之处,他们自动纠合起来向哪里冲去。 冲。冲进树林里就安全了。前面的倒下,后面的有避开他们的尸体继续冲。终于有七八个士兵冲进树林中,不过他们却没有搜索伏击者,而是拼命的向树林深处逃去。 “妈拉巴子!”樊春申一拳击在地上,他知道这不怪他的队员,他们已经尽全力在射击了,早就建议更换武器,中正式射速太慢,应该装备冲锋枪,只有这种武器才能慢啊特种作战的需要,可不知道为什么,要求报上去,庄继华就是不批,反而弄来一批日本地三八枪让他们训练,这种枪一枪两眼,杀伤力还不如中正式,在特种部队极端不受欢迎。 “伏击你们的有多少人?”孙渡冷厉的目光冷冷的射在讨回来的押运队小队长身上。 “不…,不知道,”小队长躲避着孙渡地目光,随即感到不对,立刻又补充:“我判断他们有一个团,他们有机枪,还有迫击炮。” “胡说,要有一个团的话,你们还能回来!下去。”孙渡不耐烦的挥手把他赶走。 一个运输队七十八人,只有不到三十人回来了,所有押运的武器弹药全部被毁,庄继华开始把手伸向他的后背,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司令,还是按照主席的命令撤退吧。” “撤得走吗?怎么走?”孙渡很是冒火,龙云的撤退令来了之后,他立刻下令调整部署,让模范旅断后,其他部队秩序后退。 孙渡调整还没进行,宝林山上的护卫队发起了反攻。七八天的战斗让护卫队指挥官摸清了滇军地实力,范汉杰李安定对他们早些时候地但又感到可笑,这样的攻击力,就算只有护卫队地一个旅也能把他们但在会理城外。 有了信心之后,护卫队的这伙人开始谋划反击了,最初反击的目标是宝林山下的安恩溥,范汉杰认为这是滇军主力,只要击溃这个旅,孙渡就会知难而退。但当他把他们计划报给庄继华后,庄继华却电令他们要死死拖住孙渡,务必不要让他们轻易逃回云南,同时告诉他们,杜聿明率领的一支先头部队已经赶到西昌,最多三天就能感到德昌,而德昌的一个支队护卫队(团),正在赶往会理,另外,小白龙樊春申已经率领特种部队前往会理以南切断孙渡的运输线,最后庄继华杀气腾腾的告诉他,他的目标是把滇军主力全部留在金沙江北。 有了这道命令,范汉杰开始甩手大干,他重新拟定一个作战计划,这个很冒险,以两个团的兵力进攻安恩溥,而且务必要击败安恩溥,逼迫孙渡从围城部队中抽调人马支援他,而后以城内部队从南门发起反击,占领柞树坪高地后左转,拦腰砍向孙渡的部队。 进攻开始之后,包括孙渡在内的滇军将领这才发现护卫队的战斗力之强超乎他们想象,进攻时的炮火之猛烈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士兵的战术运用极为合理,能充分发挥他们的火力优势,而且他们的将领极为大胆,一个团就敢向模范旅正面发起进攻。 安恩溥没能挡住护卫队的进攻,模范旅节节败退,安恩溥率领旅警卫连冲上去反击,才把王国斌的反击压下去稳住了阵脚。 但他还是低估了王国斌的胆量,王国斌没有休息,立刻发起第二波进攻,三个营一字排开向前压,附属给他的苏哲(来自十九路军军官)团,分成两路,从三个营之间,通过安恩溥防线的缝隙向里穿插,然后从背后向安恩溥发起进攻,这一手让安恩溥措手不及,他从没见过这种打法,安恩溥大败,孙渡被迫将开到不久的刘正富旅派去接应他。 得到滇军增援安恩溥的报告后,城内的范汉杰亲自指挥城内部队展开反击,以护卫团为先锋,刘元塘旅跟进,打出南门,一举击破当面杨宏光旅阵地,攻克柞树坪。 孙渡被迫把预备队投入战斗,才阻止了范汉杰的反击,不过这样一来,孙渡知道他走不了了。 奔腾咆哮的金沙江就在他的身后,部队现在胶着在一起,一旦后撤,势必遭到追杀,部队就有崩溃的危险,只有先把范汉杰打回去,然后才能安全的撤退。 前线战况巨变,孙渡被死缠住了,庄继华心中才感到舒坦一点,杜聿明在傍晚时分带着卫队和宋云飞一起赶到德昌,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让庄继华有点意外的人,就是重庆行营主任杨永泰。 如果在此之前,庄继华还没有取云南的意思,那么杨永泰的到来,彻底扭转了会理之战的战争走向,最终导致云南易手。 第五节 反击(二) “部队情绪怎么样?”庄继华对杜聿明现在就赶到毫不奇怪,前线形势好转让他心情略微舒缓,不过心中的愤怒和担忧却依然。 “士气很高,护卫队和工作队的遭遇在部队中引起很大震动,士兵们都憋着劲想要报仇。”最早的护卫队员已经入队三年了,这三年里面每天训练,可却没仗打,早就憋坏了,而那些新兵也被熏陶得嗷嗷叫。 “文革,关于部队开拔,我做点些调整,”杜聿明对庄继华说:“我让司徒非带两个旅走宜宾。” 庄继华明白杜聿明的想法,当初他也犹豫过,两人通过成渝铁路到成都,然后经雅安,西昌,的确太慢,不过,他也确有担心。 “光亭,你胆子真大,就不怕刘湘暗中与龙云联手?”庄继华苦笑下说,说实话他也拿不准刘湘是否与龙云联手,冯诡那里传来的情报也不明确,两万人走成都不但是防备,也是威慑。 “刘湘不敢做什么,严老师带着三个旅在永川,荣昌演习呢。”杜聿明淡淡一笑。 庄继华想了想说:“这样也好,让司徒非加快速度,穿过雷坡,直接插向会东。” 庄继华说完之后,却看见杜聿明和杨永泰的青涩有异,他有些奇怪的望着他们,杜聿明犹豫着说:“文革,我们有个新想法,杨主任,还是你来说吧。” 杨永泰点点头:“我们的意思是,司徒非不用到会理来,而是直接向云南进攻,龙云把滇北抽空了,司徒非直接从宜宾向昭通进攻,占领昭通后向会泽进攻,直接插向昆明。” 庄继华倒吸一口凉气,他瞪大眼珠看着两人,良久才缓缓的说:“你们的意思是把战争扩大。直接拿下云南?” “对,”杨永泰重重点头。 “可你们想过没有。拿下云南地后遗症?”庄继华反问道:“龙云地力量来自他地彝族族人。如果他们退居深山。仅仅平定云南内乱就要花上几年时间。” “我不这样看。”杨永泰举手示意让庄继华不要太激动:“文革。你决定要修两条公路。川藏公路和滇缅公路。川藏公路暂且不谈。滇缅公路却是从云南到缅甸地公路。要是龙云不答应怎么?要是他明着答应。暗中破坏怎么办?云南还有众多地矿产。仅仅是铜矿就远比四川多。重要地是掌控了云南。就等于彻底掌控西南与外界地交通。可以方便我们队抗战地长远规划。” 庄继华默默地看着杨永泰。他没有考虑过赶走龙云拿下云南。南下云南容易。但治理云南就很难了。云南是个多民族地区。常年战乱导致云南百姓如同四川百姓一样排外。一旦龙云坚持不放弃。撤退到滇南或者滇西。那就是无休止地征战。 但杨永泰地话却让他从另一个角度开始思考云南问题。掌控了云南除了可以得到云南地人力矿产外。还可以控制西南地出口。辐射缅甸越南老挝。从现在开始布局以后地东南亚之战。利益将是无限大。 “文革。掌控云南并不难。”杨永泰见庄继华地神色。知道他还在犹豫。便继续劝道:“司徒非率领地是一万五千人。光亭这边是八千人。在兵力上我们毫不弱于龙云。而战斗力。我想你应该清楚。但。控制云南地关键不在军队。而在人。控制云南关键在军政两手。等我们消灭滇军主力。兵进昆明城下之时。请委员长出面调龙云到中央工作。然后。文革。我们要抓住一个人。就是卢汉。” 杨永泰停顿一下。看看庄继华地脸色。他狡黠地笑笑:“卢汉与龙云是表兄弟。他们之间既有互相支持。也有矛盾。龙云垮台。卢汉肯定不会跟着殉葬。甚至很可能暗中高兴。让他出面收编龙云地旧部。另外还有个人。胡瑛。把这两个人抓住就等于控制了滇军余部。他们就不会造反或者落草为寇。如此就解决了占领云南后地最大隐忧。” 但杨永泰说道卢汉时,庄继华眼前一亮,他明白杨永泰抓住了他犹豫地核心,他在心里迅速盘算一道,忍不住笑着说:“姜还是老的辣,畅卿先生果然不同凡响,眼光老辣,见微知著,光亭,这手功夫就够我们学上十年了。” “文革,”杨永泰心中高兴,他知道庄继华这是赞同他的意见了:“别嘲笑老朽了,这些东西,委员长那里地多得很,你要看了恐怕早就动手了。” 这不是杨永泰的谦虚,蒋介石从未放弃对西南的渗透,云南籍的黄埔同学就派回去好几拨,云贵川的高层将领的禀性脾气,相互间的关系都很清楚,杨永泰在蒋介石身边,对这些资料自然了如指掌。 “那好,就按先生说的办,”庄继华下决心了,他走到地图边:“不过要做些改动,司徒非不能走宜宾到昭通。”说到这里,他抬眼看着杜聿明和杨永泰说:“占领云南,要的是歼灭滇军主力,然后直迫昆明城下,逼龙云就范。而从宜宾到昭通这条线路达不到这个目标,我相信,一旦司徒非进入云南,龙云就会停战媾和,会全面接受我们地条件。他现在有个错误的想法,认为我们吃不掉他,其二他认为两广事变牵制了中央的力量,中央需要他在平定两广事变中发挥作用,会对他做出让步。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让他继续这样想,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命令司徒非不要进入云南,也不要走西昌,直接去昭觉,然后到会东。”庄继华说完之后又看着宋云飞说:“云飞,小白龙已经带部队去会理以南切断孙渡的运输线了,不过他的部队太少,你现在也去,你给我把皎平渡上的浮桥炸掉。” “是!”宋云飞行了个军礼转身就走,庄继华连忙把他叫住,沉默一会才说叮嘱道:“小心些,不要冒险。” 宋云飞黝黑的脸膛上泛起笑容,毫不在意的说:“放心吧,那些云南侉子还伤不了我。” 宋云飞走后,庄继华与杜聿明和杨永泰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最后他问杨永泰:“这时我们要不要上报校长。” 杨永泰想了想说:“不能,先不报,打出了结果再报吧。” 庄继华想了想感到不妥,蒋介石这个人在结果和忠诚方面,他更看重后者,杨永泰长期在蒋介石身边当然清楚蒋介石地为人,他见庄继华犹豫,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不由暗自感慨,这个庄继华把蒋介石的性情可真是琢磨透了。 “我看这样,不明着报,但要暗中报,通过戴笠向委员长报。” 庄继华忍不住向杨永泰竖起大拇指,这是个绝妙的主意。明着走正规程序,南京的那些老爷们不闹起来才怪,两广事变还没平息,云南事件又来了,两线作战,兵家大忌,南京的军政官员们肯定要给蒋介石施压,同时也不排除向云南泄密的可能性。 可走戴笠这条线就不一样了,这是非正式渠道,让蒋介石做好准备,打好了,自不待言,打坏了,领罪的是他们而不是蒋介石;如此既达到了向蒋介石报告,又达到了保密的目的。 “好,给李在田发电,电文包括两条,一、把云南籍同学和学生抽调出来组建一个工作队,准备进入云南;二,让他去通知唐纵,请唐纵上报戴笠,我们决心拿下云南驱逐龙云,请校长在必要时予以配合。” 战争目地到此彻底改变,由教训龙云变成了驱逐龙云,拿下云南。 戴笠接到唐纵地电报后,想都没想就去想蒋介石报告了,笑话,庄继华什么时候需要向他报告了。 蒋介石愣住了,庄继华想要以一己之力拿下云南,云南山高路远,穷山恶水,民情凶悍,滇军战斗力不弱,孙渡曾经率领滇军从扎西赶到贵阳,三天走了四百里;安恩溥追着红军打,中央将领都没有这样的魄力。 “你怎么看?”蒋介石问戴笠。 “学生以为,文革这样地目的是要告诉校长,打胜了,校长接收云南;打败了,他自领处分;至于其他,学生不敢评判。”戴笠恭恭敬敬的说,他有自知之明,虽然他很想在军事上做出成绩,但这样的大事,他暂时还不能评判。 蒋介石柔柔太阳穴,两广不安分,西北的局势也不稳定,曾扩情从西安传来消息,张学良杨虎城与朱毛共匪暗地里有勾连。共匪东征山西,张杨两人居然就坐视不管,看来对共匪的最后一战还是要我亲自出马。这个时候庄文革去取云南,要是因此把中央的力量拖在西南,那**残部就会在西北坐大,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不行,不能让他这样莽撞。 “还是让他住手,等中央把两广平定之后再说吧。”良久蒋介石才慢吞吞的说道,他没有询问林蔚或者其他什么人,独自就做出了这个判断。 第五节 反击(三) 电报到达德昌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庄继华和杜聿明杨永泰还在指挥部里面商议具体细节,在他们看来,现在最困难的是如何才能把孙渡粘在金沙江以北至少十天。 范汉杰手上有三个旅的部队,但据他反应,只有他和刘元塘旅可堪一战,杨生武旅的战力不强,防守勉强可用,进攻绝对不行。 而孙渡手上有六个旅,其中一个在会理以南守御渡口和交通要道,另外五个旅中有两个对付从宝林山反击下来的王国斌统帅的两个团近四千人,剩下四个旅对付从会理打出来的范汉杰和刘元塘,从兵力上来说,孙渡有很大的优势,但从战斗力来说,他只是稍占优势,护卫队一个旅的战斗力相当于他的三个旅,刘元塘和杨生武加起来对他的三个旅就要弱些。两军缠斗之时,占优势的一方要摆脱劣势一方的相对容易很多。 “我看只有一个办法,把渡口浮桥炸掉。”杜聿明最后说:“切断他们南北联系,孙渡就算想修好这座浮桥,至少要花两天时间。” “两天以后呢?”庄继华皱眉反问道,杜聿明无言以对,炸掉浮桥后,战役企图就有可能完全暴露,孙渡就会然撤退。 “张力辉到了那里?”张立辉团是驻守西昌的那个团,他们是最先抵达德昌的,陈光藻逃到德昌后,庄继华就把他们派出去了,前天又把他们全部派往会理地区参战。 “他们目前在龙肘山中椿尖坪待命。”作战参谋答道。 庄继华默默的看着地图上的态势图,良久说道:“光亭,我有个想法,”他抬头看着杜聿明说:“你说要是安恩溥被围,龙云会不会丢下他不管?” “肯定不会。”杜聿明毫不犹豫的答道,安恩溥是滇军主力,又是龙云的彝人同胞,好像他的儿子也在这支部队中,象这样的基本部队。龙云是不可能放弃的。 “那好,我们就把安恩溥围起来,但不吃掉他,但龙云肯定认为我们是吃不掉他的,如此他必定命令孙渡来救,如此我们就可以拖住孙渡。” “好主意。”杜聿明忍不住叫道:“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围魏救赵,围其必救。不过你打算怎么围住安恩溥呢?” “关键就在张力辉身上。”庄继华说:“你看。张立辉现在在椿尖坪。你看。”庄继华指着态势图说:“目前王国斌与安恩溥僵持在乔坝。让张力辉从这里绕道。”庄继华说着在地图上画出一道弧线。直插乔坝:“直接插进去。让范汉杰派出有力一部从东往西打。与张力辉汇合。如此就能把安恩溥抓住。如此我们就掌握了战场主动权。告诉范汉杰要敢于使用二十四军部队。会理城留下一个团就足够了。” “好。我这就给范汉杰发报。把我们地全盘计划告诉他。让他务必拖住孙渡十天。”杜聿明起身要走。庄继华又叫住他。思索会说:“另外电告樊春申。炸掉浮桥。”。杜聿明点点头转身就走。刚要出门。杨永泰急匆匆进来。庄继华看了眼杨永泰。没有问他来做什么。挥手示意杜聿明先去发电报。 杜聿明一走。杨永泰就把蒋介石地电报递给庄继华。自己却叹口气。坐在椅子上。庄继华看完电报后就把它收在兜里。杨永泰有些焦虑地问:“文革。你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打我们地。校长那里将来我去解释。”庄继华无所谓地说:“只要我们能把云南拿下来。校长到时候肯定会高兴得忘了骂我。您说是不是。” 杨永泰忍不住呵呵笑站起来。他伸手指点着他说:“庄文革。你这张嘴呀。” 说实话。要不是在重庆待了这么久就这样冷不丁地看到庄继华地电报。杨永泰自己肯定也会反对。但这段时间以来。他重庆地实力已经非常清楚。就算他不是军人也知道。护卫队地实力非常强悍。装备训练都是国内军队中首屈一指。庄继华占着重庆地兵工厂。把最好地武器都装备给了护卫队。没有这个认识。杨永泰也不敢提出攻取云南地建议。 杜聿明很快,他见杨永泰还在这里便问:“畅卿先生,是不是校长有什么指示?” “不是,他老人家,心情过于激动,睡不着,所以过来陪我们熬夜的。”庄继华淡淡一笑:“畅卿先生虽是文人,但行军打仗也很有一套,他怕我们人数太少,建议调川军参战。” “川军?”杜聿明稍微皱眉的想了想:“我看还是算了,等他们赶到,我们战场都打扫完了,更何况,弄不好,我们还要派人看着他们。” 杨永泰忍不住瞪了庄继华一眼,他当然知道庄继华这是没话找话,顺便把川军的问题讲清楚。他也不接这个口,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张力辉被人从睡梦中叫醒,自从被派到西昌后,他就感到这里很可能要发生些什么,所以到西昌后他就督促部队加紧训练熟悉西康地区地地形和气候,又从重庆要来大批弹药,果然,会理就出事了。不久就接到命令到德昌,他赶到德昌时,庄师长(老一师弟兄都这样叫庄继华)已经在德昌了,他到了德昌才清楚事情的全部面貌,刘文辉挑起了滇北彝人矛盾,滇军突破金沙江,包围会理,护卫队工作队损失惨重。看到庄继华那张愤怒的脸,张力辉心里就砰砰跳,血液里那个厮杀地因子又开始活跃起来,他闻到了血腥味。 果然没多久,庄师长就派他们南下了,让他们进入龙肘山待命,闻着空气里的硝烟味,他们在这里无所事事两天了,几个分队长几次到他这里旋旋,他知道他们的意思,可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动,庄师长的军纪谁都知道。现在命令终于来了。 “把参谋长和分队长们都叫来。”张力辉扫了眼电报后立刻下令。 几分钟之内,分队长们很快赶到他的窝棚,窝棚里已经挂上两盏油灯,把窝棚照得通亮,一张大地图铺在桌上。 “都进来吧。” 几条大汉进来立刻把不大的窝棚挤得满满的,张力辉看着大家目无表情的说:“命令来了。让我们沿着龙肘山,从野鹿坡,射牛湾,草麦谷直插乔坝,切断安恩溥的退路。” “要求我们什么时候到?”参谋长问道。 从这里到乔坝有二百多里地山路,分队长都向张力辉射出疑问地眼光。 “队长这回开恩,让我们明天晚上十一点发起进攻。”张力辉目无表情的说。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们有二十个小时。”参谋长说。 “那还不赶紧走。”一分队长把袖子一撸叫道。 “好,看来大家信心都很足。不愧是我们四支队的”张力辉点点头:“老规矩,一分队打头,二分队和直属队走中间。三分段断后,开拔。” 黑夜中,一溜火把向西快速挺进。 范汉杰接到命令后,立刻调整部署,让刘元塘部两个团接替护卫队的阵地,连夜调动杨应龙部两个团出城,接替刘元塘部的阵地,而护卫队和刘元塘部主力团连夜秘密向西运动。 第二天天亮以后,孙渡发觉对面的进攻火力弱了不少。攻击部队也换成二十四军部队,打了一个上午,攻击力最强地护卫队也不见踪影。孙渡想不明白,范汉杰把部队调到哪里去了。下午他决定试探一下,看看护卫队去了那里,他下令出动一个连向杨应龙部发起反攻。 蓝绿色的滇军士兵小心翼翼地再山坡上爬行,还在山脚,山上的子弹就杂乱无章的飞来,指挥进攻连长立刻信心大振:“弟兄们!上面不是护卫队。冲上去!” 滇军士兵的士气立刻大振,的确,护卫队一般要等他们过了半山腰才开始射击,而且枪声要争气有规律得多,哪象现在这样的。 滇军士兵奋力往山上冲,过了山腰,守在山头的连队就有些慌乱了,连长声嘶力竭地喝令射击,可士兵们打起精神抵抗。随后又扔出一连串的手榴弹。滇军退下去了。不过孙渡却大为兴奋,他立刻组织起第二次进攻。这次投入地兵力是一个营。 参加进攻地滇军上下都知道上面的不是护卫队。他们很自信,所以他们地攻击很是猛烈,半个小时后就冲上山头,杨应龙部纷纷溃逃。 前沿阵地丢失,范汉杰大怒,把丢掉阵地的连长就地枪决。 “这次是死守,谁丢了阵地,就照此办,守住阵地,战后一律重赏!”范汉杰阴冷的口气让所有军官禁不住打个寒颤,可范汉杰还没完:“二线杀一线,三线杀二线,告诉弟兄们,从现在起要么死在阵地上,要么死在军法下,自己选吧。” 进攻得手让孙渡很是高兴,不过他还是没查明护卫队去了那里,照理丢掉阵地,范汉杰是要发起反攻的,可到天黑,也没见他的动作,于是孙渡初步猜测护卫队是下去休息去了,作战几天了,毕竟人是肉长的,再怎么强悍也会累。 不过安恩溥却没有他那么轻松,今天一整天,王国斌象疯了似的向他发起进攻,连续冲下三个山头才住手,他现在都已经不敢命令部队反攻了,前几次地反攻让他的两个旅损失惨重,即便兵力雄厚也不能接受。天色一黑,王国斌准时收兵,商业间重新被寂静填满。 第五节 反击(四) 夜,静静的笼罩山峦,呛人的硝烟被山风吹拂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只有混合淡淡血腥味的野花香,这种安详与宁静让拼杀于生死之间的军人们神经稍稍有些松弛。 与前线的士兵相比,野田口的士兵算是幸福的,他们不用上战场拼杀,还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屋,路口几个站岗的士兵无聊的靠在一起,小声嘀咕今天战场上传来的消息,垒砌的工事上架着一挺机枪。 低矮的房子发出隐隐的灯光,房间里传出低低的声音,几个军官还在谈论这倒霉的会理战事,开始时的狂飙突进,到现在的欲退不能,变化快得让人难以接受,他们这些底层军官甚至没做好思想准备。 哨兵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的树林中,有几十道人影在树林中小心的穿梭,他们在树林边缘停下小心的向小镇张望,过了一会三条人影悄悄摸出树林向镇口摸来。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该死!”张力辉一拳击在树干上,这肯定是惊动了对方的暗哨:“一分队在左,二分队跟着我,三分队随后跟进,命令炮兵开火!冲啊!” 说完之后张力辉把出手枪就朝前走,其他人则迅速跟上,张力辉走出树林,前卫连已经与镇内的敌人交上了火。 “轰,”“轰,”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落在镇内,溅起一朵朵火花,守军的机枪很快就哑了,大群黑影冲出火光向镇内突击。 激烈的枪声在空旷的黑夜穿得很远,五六里外的安恩溥从睡梦中惊醒,他匆忙爬起来,冲到屋外:“哪里打枪?” “报告长官,好像是野田口。”参谋人员迟疑的答道,夜里枪声虽然清脆,但方向却不易判断。 野田口。安恩溥的脑袋顿时嗡嗡直响,那里是他们通往金沙江的交通要道,决不能丢。 “立刻增援野田口。”安恩溥大声叫道:“命令特务营,立刻增援野田口!” 安恩溥心中发麻。难道对方真地要吃掉他?偷袭野田口地部队是那来?正在琢磨地时候。左侧地山岭又传来一阵隆隆地炮声。随后正面阵地也传来炮声。 “好呀。这是冲着我来了。”安恩溥恨恨地低声骂道。现在情况很明显了。对方想把他首先吃掉。然后再去对付孙渡。 “命令一线阵地顶住。谁丢了阵地。以军法论处!”安恩溥叫道。几天地战斗中。他地不打水减员很大。能参加战斗地人员不到五千人。配属给他地部队。这两天也损失了两千多。不过他相信对面地敌人这几天地损失也不轻。至少损失了近千人。 与安恩溥相同地是。范汉杰和王国斌也都亲临一线督战。夜战是护卫队训练地重要科目。特别是那些牛行血战中出来地庄继华老部下。他们对牛行血战中夜战地出神入化。和巨大功用到今天依然佩服不已。所以他们无论是在一师还是在护卫队。夜战都是他们部队地重点科目。这次进攻。护卫队明显表现出比对方更善于夜战。 无论是模范旅还是刘正富旅地士兵都被护卫迅猛地攻势打垮了。黑夜中有无数人影向阵地冲来。冲锋号声。口哨声在山谷间响起。子弹划破夜空黑幕。将空气燃烧。拖着长长尾巴。带着尖锐地啸声。向他们扑来。当护卫队冲进阵地后。滇军士兵立刻崩溃了。 冲锋、突破、跟进。护卫队锲而不舍地持续进攻。反应过来地模范旅军官们开始试图向他们发起反击。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在黑夜中他们根本不是护卫队地对手。护卫队地小组作战比他们更精明。士兵地战术意识比他们更强。 炮声持续一夜,安恩溥被折磨了一夜,各处败报频传,野田口失守,守军连长阵亡,警卫营的反攻被击溃;从右侧上来的查明是范汉杰的部队。他们被范汉杰从对着孙渡的一边悄悄调到这边来。安恩溥心中暗骂孙渡无能,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从容调动。居然就没发现。安恩溥手忙脚乱一夜,防守、反击,反击、防守;到天明时他发现,他空忙了一夜,敌人已经把他包围了。 一夜苦战,从右向左打地张力辉与从左右打的范汉杰在野田口西侧的猴儿岭会合,至此他们把安恩溥给死死抓在手心里。 安恩溥发现自己被围后,并没有惊慌,而是迅速组织起以仙姑峰为中心的环形防线,然后他就开始向龙云、向孙渡求援。 龙云得到报告大惊失色,立刻电令孙渡立刻给安恩溥解围,同时申斥孙渡徘徊避战,“敌军人数与我有数倍之差,奈何我军却一再战败,战场局势被动,”他要求孙渡立刻扭转这个局面,以坚决的进攻打垮驻守会里地区的川军和护卫队,不要给滇军丢人。 孙渡接到电报后羞愧不已,也懊丧不已,他知道他昨天被范汉杰骗了,没有及时发现他的部队调动,致使安恩溥受到突然攻击。 醒悟过来的孙渡立刻指挥部队发起进攻,这次不再是慢慢吞吞的,而是疾风暴雨地式的。 龙云和孙渡懊丧的时候,德昌的庄继华杜聿明杨永泰却是欢欣鼓舞。 “现在就看后续部队了,命令高魁元和司徒非加快步速度,告诉他们,现在的每分钟都是,会理地区的兄弟们用命换来的。” 龙云现在感到形势的发展越来越不利了,庄继华似乎要与他在会理地区摊派,模范旅被围对他的打击可以说是摧毁性地。 滇军自从在护国战争中立下赫赫功勋后,参加外省地战争就比较少,唐继尧主政时,滇军还在四川占据优势,后来被打出去主要因素还是内部分裂,所以滇军上下很是很有些傲气的,认为中央军虽然强,可滇军战斗力绝不弱于他们。而且龙云主政后从法国进口了大批武器弹药,滇军装备在全**队中都是前几名。 但这次交手。让龙云明白,滇军地战斗力不是那么可靠,庄继华甚至还没有动用重庆的部队,就让他在会理战场上陷入被动,现在他必须花心思把陷在会理的主力部队救回来。 “向委员长通电,请他制止庄继华的行动。”胡瑛建议道:“同时声明接受庄继华的条件。” “向全国通电。指责庄继华挑起两省争端,他们不打日本,反而来打我们。”张冲地脸上带着一丝诡异。 “这恐怕不行,目前战场在会理,那是四川境内。”胡瑛反驳道,张冲顿时哑口无言。 “我看这样,先等等,看看孙渡能不能为安恩溥解围再说。”龙云心烦意乱的挥手让他们走。 张冲的建议虽然好,可那个致命之处是无法解释的;胡瑛的意见却让他难以接受。不但要处罚那些彝人头人,还要缴纳赔款,这简直是耻辱。 但两天后。会里又传来消息,准确的说是皎平渡传来消息,浮桥被炸,前方部队地后勤供应全部中断。龙云这下不得不认真考虑胡瑛的建议了。 浮桥是被小白龙分队炸毁的,他们在伏击了滇军运输队后,滇军加强了运输力量,每次护送兵力都达到一个营,让他们无从下手,小白龙干脆带着人偷渡进入云南。 果然如他所料。滇军在云南的防御非常松懈,他们连续袭击了两个运输队,一个兵站,迫使滇军加强了在云南境内的防御,但滇军的主力部队都被送到会理去了,只有从皎平渡的守备旅中抽调一个团,加上几个保安团来保护这条交通线。 在收到炸毁浮桥的命令后,小白龙带队转移至皎平渡附近,他们在皎平渡附近整整潜伏了两天。才在黎明前找到机会,突入渡口炸掉浮桥。 不过这一仗让他损失了两个队员,小白龙感到非常愤怒。愤怒之下,他率队进行报复,攻击了一个运输队,但这次他遇上硬茬了,负责押运的有一个营地部队,他们化装成保安团,小白龙上当了。苦战三个小时。损失了九名队员之后才脱身。 龙云耽误了四天才向蒋介石发出电报,不过他的口气依然很硬。表示如果庄继华不停止军事行动,他就要动员云南全省之力与他作战到底,同时他在电报还暗示,如果把它逼急了他就要与两广联手。 这次蒋介石没到上当,庄继华一直没反应,龙云却主动来电,这已经说明问题了。不过蒋介石还是不想把龙云逼到两广一边,他想让龙云再让一步,所以他等了两天。 两天,足够了,足够决定一场战争的结局,足够决定会理战场地最终结局。 司徒非比原定计划早三天到达会东会理边界,严格的说,不是他的全部部队,只有三分之一的部队五千人到达会东会理边界。 心急如焚的庄继华收到电报后不由大喜,这几天会理前线发回的电报越来越急迫,孙渡像疯了似的冲击川军阵地,杨应龙部在硬顶了两天之后,终于崩溃,残部逃进会理城。随后孙渡以部分部队牵制刘元塘,主力向范汉杰部发起进攻,另外派出一个旅绕道向张力辉部发起进攻。 安恩溥身经百战,当然明白这是逃出生天,甚至是转败为胜的唯一机会,他拼力抽调了两千人向张力辉进攻。 张力辉在滇军的夹击中毫无惧色,以一个分队阻击突围地安恩溥,另一个分队又两个连阻击孙渡部,剩下的充当预备队。 可打起来之后,他才发现部署有误,突围求生的**远超解围的斗志,模范旅在绝境下并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一天之内连克三座小山包,然后就向主阵地发起冲击,当天下午就冲上阵地与护卫队展开肉搏,一天下来,阻击分队就伤亡三分之一,到第二天中午张力辉就不得不把手上的预备队调上去,才把安恩溥的攻势压下去。 为了缓解张力辉的压力,王国斌在正面对安恩溥发起进攻,逼近安恩溥的主要防守支撑点仙姑峰外围,安恩溥被迫抽调部队进行反击,这大大缓解了张力辉地压力,不过王国斌的力量也越来越弱了。 第五节 反击(五) 前线的情况让庄继华一方面自豪不已,另一方面又有深深的担忧,王国斌一直在进攻,他以两个团接近四千人的兵力打得安恩溥两个旅一万三千多人节节败退,但他担心王国斌的实力将要耗尽,除了王国斌外,张力辉那里也是危机四伏,一个团一千八百人的力量在敌人的两面夹击下苦苦支撑,这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不过现在司徒非的电报让他看到一线曙光,司徒非的位置只要一天时间就能赶到战场。 “命令司徒非立刻插向野田口,告诉他们,不要怕疲劳,不要怕掉队,不要管后续部队,赶到野田口就是胜利!”庄继华停顿下又有些生气的说:“电告蓝阜伯(黄埔一期,蓝运东,字阜伯)胡广相(原义勇军,绰号扫地虎)加快速度!” “阜伯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路远。”杜聿明劝道,随后又建议道:“你看,是不是可以把陈光藻的部队调上去?” 庄继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头:“算了吧,这支部队已经不堪一战了,他们上去,打砸了,反会影响到其他部队。” 援军即将赶到的消息让前线奋战的张力辉和王国斌士气大振,与王国斌相比张力辉的情况更加险恶,安恩溥聚集最后的力量向他发起进攻,而从南面向他进攻的第三旅龙雨苍也被孙渡和龙云逼得下狠心了,不顾伤亡,驱使士兵拼命进攻,张力辉咬牙死战,坚守不退,但依然挡不住安恩溥和龙雨苍的夹攻,被迫放弃了两道阵地,全团人马聚集在野田口附近,卡死安恩溥的退路。 司徒非接到命令后,心中有些犯难。护卫队的士兵大部分是当兵不过半年的新兵,这些年青的士兵士气虽然高,可毕竟当兵不久,从宜宾到这里,五千人说是先头部队,实际上是打了埋伏的。这五千人是没掉队的五千人,是最能走的五千人。 不过他也明白,若不是野田口那边局势实在危险,庄继华断不会下这样的命令,放下电报他就下令出发,带着部队以强行军向野田口急插。 部队在山野间急速前行,士兵们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地追着前面的脚步,“我…走…不动了。班长。”一个年青的士兵扛着枪,前面的身影转过身来,一把把他的枪抓过去。急促的说:“跟上,别掉队。” 各级军官努力鼓舞士兵,可依然有不少士兵掉队,好容易才从前面传来休息地命令,士兵根本不选地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这样不行呀,”参谋长曾飞鹏找到司徒非:“这样赶到野田口也不能投入战斗的。” “不管,赶到野田口就是胜利。”司徒非脸色沉重,他不是不知道这样的行军部队的代价。可是没办法。 “你带人走最后。收容掉队士兵。不过。”司徒非语气一转:“明天天明之时。一定要赶到野田口。” 十分钟后。司徒非下令继续前进。部队再度前进。 晚霞燃烧地时候。张力辉知道他又挺过一天了。这一天真是艰难地一天。护卫队今天全部投入战斗了。到最后护卫队地指挥官也全部上一线督战。张力辉也拿起枪走上了一线。他选择是最危险地野猪坡。 野猪坡是龙雨苍选择地突破口。若攻克野猪坡翻过一道山梁。就与安恩溥地部队会合了。整整一天龙雨苍向野猪坡发起了八次进攻。守卫野猪坡地部队从一个连变成两个连变成两个半连。到最后张力辉亲自率领警卫排增援上来。才把冲入阵地地滇军打下去。 安恩溥愤怒了。两边相距不过三四里。对面地枪声清晰可闻。望远镜里滇军地旗帜清晰可见。可无论怎么打。挡在中间地这块顽石就是搬不动。他认定是龙雨苍不尽力。再发给龙云和孙渡地电报里大骂龙雨苍见死不救。 龙雨苍面对龙云地怒骂不由叫冤。仅仅今天一天他就损失了一千五百多人。惨烈地伤亡让士兵们对进攻感到畏惧。被大洋激起地士气迅速跨下来了。他从未见过这样顽强地敌人。哪怕阵地上仅仅只剩下几个人。却依然在顽强抵抗。 天空渐渐变黑,滇军的进攻完全停止,黑夜对于护卫队更有利,张力辉赶紧利用也完调整部署,不过他不知道,距离这里六十里地地方,一支拖得老长的部队正急速赶来。 夜已经很深了,庄继华和杜聿明在指挥部里焦急的等待司徒非的消息,蓝运东发来电报,因为塌方西昌到雅安的公路中断,他正率领部队徒步赶往西昌,明天下午才能赶到,现在一切希望都在司徒非身上了。 “报告,电报。”参谋进来报告。 “司徒非的?他到了吗?”庄继华急忙冲到参谋面前问道。 “不是,是宋云飞的电报。” 庄继华有些失望的接过电报,宋云飞在电报上说,他已经率部进入会理战区,在龙肘山南部遇上从黎溪撤出的邓秀廷,从云南退回来后,邓秀廷没有撤往会理,而是退到黎溪自家地领地,没想到滇军居然没有放过黎溪的打算,整整一个旅随同金家的彝人武装扑向自家,邓秀廷边打边跑,可同在自家的护卫队却坚决抵抗,保护着工作队和自家的彝人撤退,最终全部战死,逃进山里的工作队因为行动迟缓,被金家的人追上,全部被俘。 邓秀廷在山里转了几天后,金家河滇军开始回撤,邓秀廷也找到空隙闯出穿出黎溪,向北撤退,沿途躲过滇军的搜索,昼伏夜行,悄悄摸到龙肘山,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宋云 宋云飞找他了解情况,邓秀廷告诉他,他的彝兵化妆侦察发现在会理西南地大花桥警戒严密,估计是个滇军地高级指挥部,建议宋云飞绕过大花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邓秀廷地话引起宋云飞的注意,他仔细向邓秀廷打听,大花桥的情况,邓秀廷告诉他,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的兄弟向他报告,这里进出的都是骑马的,来往频繁,村前村后都有站岗的,沿途还有不少骑兵马队巡逻,很难靠近。 宋云飞心中暗自盘算,估计邓秀廷的判断不错,这里至少是个旅级指挥部,他立刻给庄继华发电报,要求先袭击大花桥,再向南执行切断孙渡运输线的任务。 庄继华收到电报后,回电同意,同时告诉他,解除他切断运输线的任务,特种部队在会理战场的行动由他自行决定,建议保持在会理至皎平渡一线,必须与指挥部保持通讯畅通,以便指挥部随时掌握他们的行踪。 宋云飞收到电报大喜,他有了一种被松绑的感觉,在他看来,他这两百多特种兵拿来截断交通运输是在太小儿科了,庄继华不是常说特种兵就是刺向敌人心脏的尖刀吗,用来截断运输简直是大材小用,应该让他们去袭击孙渡的指挥部,或者到昆明去偷袭龙云的省政府。 宋云飞放下电报就开始做邓秀廷的工作,他告诉邓秀廷,会理战场已经出现转机,安恩溥被我军包围,目下孙渡正在拼命为安恩溥解围,我军主力正日夜兼程赶往会理,只有再坚持三两天,主力一到,孙渡全军覆灭就在指掌之间;他希望邓秀廷留下来与他一起干。 “邓兄,这是一本万利的,战斗结束之后,不说别的,这滇北和大凉山地区的彝人,恐怕就由你来管理了。”宋云飞现在已经完全学会了庄继华的那套,对这些实际的人就用实际的利益引诱。 邓秀廷听候默默的想了会,他当然清楚,这时候投入战斗,战胜之后的利益极大,但他也在心里衡量宋云飞的实力。 刚见到这支部队时他就很奇怪,这支的装备实在太奇怪了,从士兵到军官全是自动火器,而且还装备有迫击炮、无线电台,而且还有几个士兵拿的是非常奇怪步枪,他以前根本没见过这种步枪。看来这支部队肯定不简单,有了这个结论,邓秀廷立刻点头答应。 于是宋云飞和邓秀廷立刻合兵一处,连夜向会理西南的大花桥运动。 邓秀廷没猜错,大花桥的确有个滇军指挥部,但这不是旅级指挥部,而是孙渡的总指挥部。 宋云飞他们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运动到村外十里的地方,雨布遮住下,宋云飞与邓秀廷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就着简易地图悄声商议。 “….,我带二分队从正面摸进去,赵汉杰带三分队从村尾摸进去,郭药师带一分队从侧翼摸进去,邓兄,你的部队占领村西头的小山丘,阻击敌军的增援。华远良指挥炮兵,随我行动。行动开始时间凌晨三点,药师,汉杰,进去的时候注意敌人的暗哨。” 黑暗中,大队人马开始分散行动,宋云飞带着一分队悄悄运动到村口,月光下,村口的哨兵端着枪在慢慢晃荡,宋云飞低头看看手表,才二点三十分,他挥手示意,队员们伏下,把、行动还有半小时才开始。 可就在这时,村里传来一阵骚动,不久几匹战马冲出村口快步驶进深深夜色中。 第五节 反击(六) 宋云飞心里一惊。难道是赵汉杰那里出问题了?抑或郭药师那里被发现了?转念一想不对呀。没听到枪声。难道…。是滇军内部发生什么事了吗?后背上有些刺痛。宋云飞感到来自队员们的目光。他一动不动。现在不能冲动。敌情出现变化。过了会村里的骚动慢慢平息下来。看来的确是滇军内部出现问题。可这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宋云飞没想到就在他等待的这一小时内。占据出现重大转变。司徒非带着三千五百余人在夜里十二点时终于赶到战场。司徒非没有立刻发起进攻。他让部队休息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中。又有不少人赶到。侦察连开始进入进行战前侦查。 二点整。凶猛的炮火砸在龙雨苍的阵地上。司徒非兵分两路杀进龙雨苍的阵地。龙雨苍的注意力全在正面张力辉身上。全然没有防备这从侧翼杀进来的天降之兵。一时间顿时大乱。司徒非一下子就冲到他的指挥部村外。龙雨苍的卫队拼死反击。才把他抢出来。但他也里不住脚。仓皇后退。跑到村外。就听见四下里到处都是枪声。山头、田野、村庄、到处都在冒火。部队彻底混乱了。龙雨苍开始还下命令。寻找部队阻击、反击。可出去的人谁都没回来。而追来的护卫队却杀到他跟前了。龙雨苍毫无办法。卫队拥着他向南逃跑。他挣扎了几下。“旅座。全乱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龙雨苍长叹一声。知道完了。也不再挣扎了。随着部队向金沙江边跑。 龙雨苍这边的炮声一响。张力辉和安恩溥全知道了。张立辉自然是大喜若狂。安恩溥心惊肉跳。待枪声渐渐远去。他顿时心若死灰。呆坐片刻后。他给孙渡去电。敌援军已到。龙雨苍败走。 孙渡接到电报。立刻召开会议。决定放弃救援。立刻撤退。但他在这时犯了个错误。他一边派人通知附近的部队。一边向龙云去电请示;龙云收到电报后。却坚决不同意放弃安恩溥。严令孙渡救出安恩溥一同撤退。同时安慰她。他已经命令滇北滇西的保安团前来支援。同时也向蒋介石去电。要求停战。 孙渡没有办法只好下令停止撤退。他在指挥部里转了几圈。与参谋长商议。决定采取破釜沉舟之势。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硬物落地的声响。孙渡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叫道:“怎么回事?安静!” 屋外的声音立刻消失了。门被推开了。灯光下几个士兵簇拥着一个英武军人冲进屋内。孙渡一看脑袋顿时大了。 “哟呵。还真是孙总指挥呀。”宋云飞笑了。这一网下来还真抓了网大鱼:“孙总指挥。我是护卫队特种部队指挥官宋云飞少校。你被俘了。” 孙渡愣怔半响才喃喃道:“你们怎么进来?” “就你这小村子。说实话我们还真没放在眼里。”宋云飞淡淡一笑:“看上去严密。实际上到处是漏洞。一处破。处处破。你的警卫连太平日子过久。” 宋云飞说着走到孙渡面前:“孙总。你输了。龙云也输了。用不着再流血了吧。” 孙渡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椅子上。 “你说什么?他抓住了孙渡?”庄继华的声音充满惊喜和不信。他刚上床不久就被人叫起来。心里一阵慌乱。赶到作战室才得到这么一个好消息。 杜聿明弹弹电报纸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要输了。就把你家丫丫输给我大小子做老婆。” “想什么好事呢。”庄继华眼珠一瞪:“天上能掉馅饼。你要敢。就当做小妹和小秀的面说去。” 杜聿明闻言一咧嘴。这两个女人可惹不得。当做他们的面说。那梅悠兰真敢扇他两嘴巴。小秀一张嘴就能把他损到东海去。 “说来也怪呀。这小秀自己生了个娃。却喜欢你家丫丫。该不想是想抱个媳妇吧。” “哎。我说杜光亭。你什么时候学得像个娘们。尽说些不着调的事。回头我得问问慧清弟妹。”庄继华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了电报。他放下电报后就走到地图前。仔细琢磨一阵后苦笑道:“这云飞立了个大功。可也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孙渡一被俘。龙云肯定命令他的那几个旅往回撤。可我们地主力还有两天的路程。蓝阜伯就更指望不上。看来必须要调整作战部署。” “我看先吃掉安恩溥。然后一起压向皎平渡。”杜聿明说。 “四平八稳。一点不刺激。”庄继华摇头的说:“我得想法是把滇军主力歼灭在金沙江以北。” “那。…。”杜聿明仔细看看地图。不可否认。宋云飞端掉孙渡的指挥部。打掉了滇军的战场中枢。可滇军各部都可以与龙云联系。龙云照样可以指挥他们撤退。而增援部队最多也就到了四千人。完全没有战场优势。除非…。 杜聿明还没开口。庄继华就指着地图说:“从前段时间的交战看。我军战斗力远超滇军你看。让司徒非带队进攻。皎平渡口。截断敌人的退路。…。对了。云飞这小子缴获孙渡地电台密码没有?” 杜聿明一激灵。立刻对旁边的参谋吩咐道:“立刻给发电。问问他们电台密码是否完整。” 参谋转身就跑出去了。他当然清楚这个的重要性。 “你看。司徒非攻克皎平渡。截断滇军退路。金沙江以北的滇军立刻就得慌。他们一慌战斗力下降不说。而且肯定去找孙渡。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孙渡已经被俘。这样我们就可以以孙渡的名义给他们下令。” “不妥。渡口有两个旅。可以把他们调出来部分。”杜聿明说:“只要司徒非拿下渡口。他们立刻就要大乱。至少乱上一天。剩下一天。司徒非怎么也能顶上一天。” “恐怕不止一天。”庄继华摇摇头:“后续部队与他们脱节已经有两天了。” “那就更要先拿下渡口。把这道门关上。”杜聿明坚决的说。庄继华想想后忽然笑了。自己当初敢用一个旅去赌。现在司徒非有一个加强旅难道还不敢赌了。 “好。就照你说的做。”庄继华说。参谋进来报告。宋云飞回电。电台密码完好无损。 庄继华与杜聿明相视又一笑。那是狐狸偷盗成功后的得意笑容。 黎明以前。还在努力收拢部队地龙雨苍收到孙渡命令。令他北上继续为安恩溥解围。 龙雨苍气得差点跳脚骂娘。护卫队的援军已经到了。居然还命令他北上。他决定抗命。他给孙渡回电。部队正在收拢。现在无法北上。 可随后孙渡给他的电报是就地收拢部队。随时准备北上。可在渡口地第七旅龚顺碧接到孙渡的电报。命令他留下一个团守卫渡口。率领另两个团北上。向指挥部靠拢。可龚顺碧称部队有一个团在皎平渡到禄劝的路上保护交通。能调动的兵力只有一个团。孙渡随即告诉他前线形势危急。他立刻率领第十三团北上。 龚顺碧没办法。立刻集合部队。把渡**给十四团团长段灿魁。仿佛叮嘱他要小心。特别注意浮桥地安全。逃走的那几个护卫队很可能会回来重新炸桥。段灿魁慎重的点头答应。 龚顺碧走后。段灿魁立刻调整部署。一个团不可能按照一个旅地架子设置阵地。他用一个营在渡口对面设置阵地。另外一个营在渡口这边。第三营放在左右两侧地山上。 他的部属调整完不久。从山上地营长就报告。远处出现大队人马。正急速向渡口赶来。段灿魁心里感到奇怪。这个时候有哪些人会来呢?难道是前面的部队退下来了?就在这时。三营长报告。对面的部队行动很快。从军装上看不像是我军的蓝绿色。 段灿魁地脑子顿时轰的一下炸了。护卫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前线的情况怎么啦?龚旅长不是刚率兵上去吗?就算败也该有个人来报信呀。 段灿魁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下命令准备战斗。渡口顿时警报大作。所有人都进入战斗岗位。严阵以待。 司徒非的先头部队察觉敌人已经有了准备。他们在距离段灿魁的防线还有一千多米的地方停下来。随后一个连向山头发起试探性攻击。他们的进攻遭到山头猛烈火力的打击。这个连很快退下去了。 司徒非立刻组织第二次进攻。不过这次他不打算在试探什么了。而是采取了一个非常大胆地战术。以两个营的兵力分别进攻两座山头。而以一个团的兵力从中间直接扑向渡口。 战斗一打响。各个口径地迫击炮向山头猛烈轰击。两股灰色身影随着炮火向山头猛扑。很快就冲上山腰。炮声一停。山头泼下一遍弹雨。冲在前面的几个灰影倒下了。可后面的灰影继续向前冲。手中的冲锋枪喷射出猛烈地火焰。后面支援分队的神枪手几个点射就将山上的机枪打掉。灰影涌进阵地。 司徒非一拍大腿。然后一挥手。号兵吹响了冲锋号。一个团的部队顺着山间地缝隙。向渡口扑去。司徒非举旗望远镜继续向山顶观察。山头的敌人似乎已经支持不住了。纷纷向后撤退。另一座山头地情况稍微要差点。炮火击中掩护这边了。不过司徒非也并不担心。战场形势已经决定了。敌人的垮台是迟早的事。 庄继华在下午接到司徒非的电报。大门关上了。但这个消息金沙江以北的滇军将领们还不知道。龚顺碧走的时候没有把电台给段灿魁留下。而是按照习惯跟着旅部走了。段灿魁没办法向上司报告。 于是这段时间又成了了庄继华与杜聿明的导演时间。他连续出现滇军各部发电。要求他们坚守阵地。暂时不要向护卫队发起进攻。这道命令显然与当前态势不合。首先感到奇怪的是安恩溥。 安恩溥来电询问。庄继华的回电是目前敌人态势不明。各部暂时固守阵地。龙主席正在与南京方面交涉。 等到天黑以前。龚顺碧到了大花桥。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大花桥里只剩下被捆在在几个房间的警卫营。孙渡已经被俘。龚顺碧头上冒汗。孙渡地电台全部被毁。密码丢失。他立刻向龙云报告。龙云在昆明大惊失色。他首次感到他的主力部队恐怕要丢在金沙江以北。 龙云这是表现出他的果断。他立刻下令放弃安恩溥旅。命令鲁道源、龚顺碧、龙雨苍等部队分道突围。在给鲁道源等人的命令他明确告诉他们。皎平渡可能失守。不要再走皎平渡。应该向西南的洪门渡。这道命令龙云对安恩溥隐瞒了。 “龙云要跑了。”庄继华和杜聿明收到龙云给各部的电报几乎同时说道。 “把电报转给王国斌。命令他派出军使。招降安恩溥。告诉他只要放下武器咱们既往不咎。保证所部官兵的生命安全。” “命令范汉杰做好追击的准备。命令司徒非。留下一个加强营固守皎平渡。其余部队向洪门渡截击。” 安恩溥几乎绝望的看着手中的电报。这是对面过来地军官交给他的。他放下手中电报冷冷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军官:“我怎么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青年军官淡淡的说:“真假安将军肯定已经判断出了答案。孙渡将军已经被我们被俘。你们地所有密码都被我们掌握了。你们也没有时间更换密码。所以龙云与前线的所有电报我们都知道。” 安恩溥沉默了。如果鲁道源他们遵照命令撤退。那就意味着他的五六千人已经被抛弃了。再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安恩溥心中忍不住涌起对龙云怨恨。跟随你打了这么多年。就算你为了大局要抛弃我们。也该明确告诉我们。像这样他怎么给弟兄们交代。 “安将军。不用再犹豫了。这次龙云已经输了。云南。我们去定了。”军官郑重的说:“庄队长已经从德昌启程。正在赶往会理。他让我转告您。他很欣赏您的部队和您的指挥能力。如果您放下武器。将来的国家和云南都需要您。”安恩溥苦笑一下:“败军之将。岂能言勇。哪敢奢望许多。”他抬头看着青年军官问道:“请问您贵姓。” “上校分队长。王国斌。” 安恩溥有点意外。他呆呆的看着王国斌。半响才说:“好胆量。有你这样地部下。难怪庄继华能胜。” 王国斌却摇头说:“您错了。应该是我们能有庄长官这样的上司使我们的福分。这样说吧。当年我只是个浑浑噩噩地小兵。是庄长官让我明白为什么要打仗。要怎么去打仗。”说到这里他转身对照屋内的军官和士兵大声说道:“士兵为什么要打仗?士兵上战场的唯一理由是为了和平。为了不打仗。现在我们国内为何战端不息。就是各个地方势力都要求**。都想当山大王。所以我们才战乱不息。这次战争就是这样。刘文辉想要插手滇北。反过来龙云何尝不想插手四川呢。所以他们打来打去。这本来不干护卫队什么事。但你们却纵容滇北彝人。掳走我们工作队的人。杀害护卫队地士兵。所以我们被卷进来的所有责任都应该由龙云承担。庄长官再三给你们龙主席电报。要求和解。要求他放出被掳走的人员和物质。但他就是不肯答应。反继续进攻。我们不得不奋起自卫。” “说的比唱地还好听。”安恩溥冷冷的说:“你们难道不也一样想要云南吗?” “我们想要云南会只部署这么点人在会理?”王国斌反问道。安恩溥顿时哑然。王国斌接着问:“我们地援军是从重庆开过来。如果我们要云南。恐怕你们早就败了。能撑到现在?” 可安恩溥等一干军官还是有些不平。王国斌接着说:“贵我两军战斗力的巨大差异。我想安将军心里是很明白的。实话说吧。这次会理之战。我们护卫队只投入了一万一千多人。剩下的还没到。其他的是刘元塘和杨应龙两个旅总兵力不到两万人。我们还有大约两万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最多还有半天时间就赶到会理战场。” 安恩溥面沉似水。心中却震惊不已。他们在会理地区有三万多人。真正与他们交手的护卫队实际兵力只有数千。周围的士兵更是神色不安。前晚的枪炮声就已经宣布他们突围的最后一扇大门被关上。如此绝望的仗谁都不愿打。 “安将军。你们突围已经无望了。我诚心希望您能为您的部下着想。不要再做无谓牺牲了。”王国斌诚恳的说。 安恩溥再度叹口气。他看看左右。他目光的似乎是在征询意见。又似乎是在告别。可所有人都在躲避他的目光。王国斌不在说什么了。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何去何从只等安恩溥一句话了。良久。安恩溥艰难的缓缓的说:“好。我同意。” 第五节 反击(七) 安恩溥刘正富两旅残部投降后,范汉杰立刻命令所有俘虏交给张力辉看守,他指挥王国斌刘元塘转向洪门渡追击,司徒非正与鲁道源部沿途纠缠,鲁道源指挥两个半旅一边作战一边向洪门渡撤退,龙雨苍这次聪明了,他得知孙渡被俘密码丢失后,在电台上答应向洪门渡集中,然后就关闭电台悄然向尤街渡潜行,这是个极端冒险的举动,尤街渡距离皎平渡并不太远,如果被发现,司徒非全军迎来,加上正在陆续进入会理的护卫队后续部队,龙雨苍插翅难逃,但无论龙云鲁道源还是庄继华都被他骗了。 鲁道源最终还是抢先到达洪门渡,不过到了洪门渡他就开始叫苦,洪门渡只有四条渡船,而且水流湍急,根本无法架桥,用四条船如何在强敌围攻下渡过河去。 鲁道源召集龚顺碧和四旅旅长亢志勋(查了很多资料,没找到第四旅的资料)商议,决定沿洪门渡组织一个半圆防御圈,掩护部队渡河,至于渡河方式,一个团一个团的走。 半圆防御圈还没形成,司徒非就追到了,他冲垮了龚顺碧的阵地,直迫渡口,绝望之下,滇军各部团结一心,鲁道源指挥所部奋力反击,亢志勋也从侧翼进行反攻,滇军的拼死反攻让疲惫的司徒非站不住脚,被迫后撤,渡口暂时转危为安。 看看全盘战局,蓝运东此刻也终于赶到德昌,正星夜兼程赶往会理;由高元坤(黄埔三期,司徒非部副队长)率领的后为部队已经赶到会理郊区,形势一遍大好。 可庄继华心里还是有些焦急,鲁道源要是从洪门渡逃跑,下一阶段攻取云南恐怕就要大费周章了,连电催促范汉杰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在日落之前赶到洪门渡战场,同时电令司徒非不要怕伤亡。要坚决缠住敌人。 范汉杰接到电报后就下令丢掉除了武器弹药之外的其他一切东西,以强行军方式赶往洪门渡,高元勋也率部追向洪门渡,庄继华给他的限令是明天天明之前,必须赶到战场。 洪门渡东北,炮声震天。司徒非举着望远镜观察山头的战事,他手上三千人中的两千人在长达四里的战线上激战,后退无路的滇军异常顽强,指挥官在山头督战,而困难的是他们携带的炮弹已经所剩无几,炮火优势已经没那么强了,好在士兵地英勇依旧,三组一队轮番向山头进攻,山头的滇军伤亡累累。但还在咬牙坚持。 司徒非面色阴沉,战局胶着,好容易打开的缺口。却被敌人赶回来了,但他却不能怪他的士兵,他们太疲劳,太累,从宜宾到会理,从会理到皎平渡,又从皎平渡追到洪门渡,他们行程上千里,他们现在还在战斗完全是依靠强烈的意志。 攻击渐渐靠近山顶。山顶的火力忽然增强,望远镜里,山顶地敌人变得更多了,显然敌人再度获得增援,护卫队渐渐支持不住,部队又退下来。 龙云在昆明城内焦躁不堪,他一会骂孙渡,过一会又骂蒋介石,发泄过他又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局势还没完全糟透,鲁道源成功的把部队带到洪门渡,只要他能部队带回云南,那怕只有一半,一切就还有希望,不过洪门渡的情况不容小窥,能不能带回来还要很难说,必须为他创造些条件,可…. “龙主席。现在到了低头地时候了。必须继续向委员长请求停战。”一个焦急地声音打断了他地思绪。他抬头看是胡瑛。他身后跟着周钟岳和张冲。 “现在正是涨水期。洪门渡恐怕很难架桥。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靠自己地力量渡河上。”胡瑛接着说道。 周钟岳和张冲进门后。就找俩一张椅子坐下。张冲说:“胡公说得对。还是要与蒋介石联系。让他出面压庄继华停战。另外。”张冲顿了下。看看龙云说道:“另外。必须加强昆明城防。让永衡尽快回来。” 现在昆明城内地兵力有张冲一个旅。近卫一团二团。警卫大队。全部守军加起来不到万人。如果庄继华真地挥军来攻。这点人马肯定不够。 龙云点点头。这两条建议都很关键。特别是张冲所说。他沉重地说:“好。城防之事。云鹏兄就委托你全权处置。”然后他又转向胡瑛:“胡公。你看蒋介石怎样才会让庄继华住手呢?” 胡瑛沉凝片刻。他敏锐感到龙云地态度有些松动。他苦笑着叹口气:“我看除非接受他地条件。否则他不会住手。” 周钟岳见龙云地目光转向他便说:“现在看来只有这样了,志舟,庄文革一直很强硬,他的实力也说明他有能力强硬,如果我们不答应他的条件,他顺势进攻昆明也不是不可能。志舟,那时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龙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否则也不会张冲一提昆明城防他就答应了,接受庄继华的条件他也想过,可前几天在部下面前把话说得那样满,这下让他有些下不了台,不过现在又胡瑛的建议,他也正好借梯下台。 “好吧,给蒋介石发电,再次请他制止庄文革的进攻,我们愿意接受他的条件。” 龙云的话说完,但胡瑛和周钟岳的神态却毫无轻松之态,周钟岳拿出几张纸递给龙云:“我写了篇文章,龙主席看看,若是可以就发到上海南京去发表。” 龙云匆匆看完,不由对周钟岳大为感激。周钟岳地这篇文章高举抗战的旗帜,描述历年来,龙云主持的云南为抗战做的种种贡献,把庄继华对云南的进攻说成是中央消灭地方的既定策略,指责中央在目前外患日益深重的情况依然坚持剿灭地方力量,此举是消灭国家民族的抗战实力,呼吁全国团结起来,停止内战,共赴国难。 正在南昌指挥镇压两广事变的蒋介石收到龙云地电报时正在召开作战会议,他看鸟电报后感到有些惊讶。这才过去几天,未免也太快了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龙志舟聪明过头了。”蒋介石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然后继续听陈诚的分析。 “…卫立煌部从武平上杭方向进逼梅县,徐源泉部从福建云霄诏安向潮汕进攻,…..。” 蒋介石听完之后想了想说:“黄光锐那里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戴笠在一旁恭敬的说:“陈卓林报告已经有些动摇了。只是还在犹豫,没有最后下决 “嗯,告诉他,只要过来,每架飞机金条五十根,要美元也行,对忠勇之人,中央绝不吝啬。拓本人可以航校教书,也可以继续在空军中出力。”蒋介石平静的说:“不要怕出钱。连人带飞机我都要,另外余汉谋那里也要抓紧。”“是,明天我亲自去香港。”戴笠依旧是那副恭敬的摸样。 蒋介石点点头。低眼看了看桌上地电报,然后扫视屋内地高级将领们说:“我们不怕叛乱,叛了我们就平叛,中央地力量越来越强大,没有平不了的叛乱。龙云想把手伸进四川,被文革砍断了,现在想求和了,不过是战是和不能有他说了算。” 蒋介石此刻信心满满,也充满得意;他虽然不清楚前面地战况。但龙云的电报就已经暴露他的境况。蒋介石站起来,张张嘴,却发现他现在还不能说什么,于是把电报递给萧毅肃:“原文,一字不动转给庄文革,其他的就什么也不要说。” 萧毅肃知道,蒋介石这个意思就是询问庄继华,如何回复这封电报。这个结果页出乎他的意料,川滇战事初起地时候。蒋介石的幕僚们还很担心,毕竟庄文革的主力远在重庆,而且部队还是以新兵为主,相反滇军都是百战精兵,中下级军官都有丰富地实战经验,这仗不好打;所以他们才劝蒋介石制止庄继华的行动,集中全力先对付两广,然后再找龙云算账。可现在庄继华居然以两万多人就逼得龙云求和,而且还隐隐有攻取昆明之势。这让他们有些大跌眼镜。 庄继华收到电报之时。他在会理城内与安恩溥等人闲聊,现在战局基本确定。他把指挥作战之事丢给杜聿明,自己却带着李安定去见安恩溥刘正富他们了。 “安将军,你是彝人,为何彝人对打冤家如此执着呢?”庄继华看着安恩溥的眼睛严肃的问:“我曾经劝过自学初,让他该放弃就放弃,化干戈为玉帛,可他拒绝了,结果这次捅下这么大的篓子。” 但庄继华出现安恩溥面前时,安恩溥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他,而且对方还是主动前来见他,更让他奇怪的是庄继华只字没提云南的军队,也没说目前的战局,难道鲁道源他们也…..,安恩溥不敢往下想了。 “彝人打冤家是彝人处理部族纠纷的传统,彝人从来没有一部统一地法令,土司、头人就是自家领地上的法律,所以当土司与土司有了矛盾,就只有通过武力来解决了。”安恩溥有些苦涩的答道,彝人不相信汉人,更不相信汉人的法律,就算省主席是龙云这个彝人,他们也不相信。 “看来还是需要教育。”庄继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把他的想法拿出来:“你看在彝区开设学校可行吗?” “学校?”安恩溥想想后说:“在城市或者交通附近应该可以,深山里的彝人部落恐怕就很难了,而且汉人去彝人区有危险。” 庄继华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看不是危险,是穷,任乃强先生和常教授告诉过我,他们在深山里遇上过彝人部落,只要以礼相待,那些彝人是很好相处的。他们出来抢劫,其实也是穷逼的。可怎么才能解决他们的这个穷呢?只有一个总地原则,就是发展经济,可具体该怎么发展,我就不清楚了。” 安恩溥这时忽然意识到,庄继华说话的口吻完全是主人式的,他迟疑一下问道:“庄将军,你是想进攻昆明吗?” 庄继华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孙渡、安恩溥和刘正富忍不住同时站起来,孙渡抢先问道:“鲁道源他们也完了?” “嗯,估计差不多了,”庄继华说:“范汉杰的部队已经赶到洪门渡,高元勋率领的部队也过去了,明天蓝运东就到了。鲁道源手上有一万多人,范汉杰和司徒非加起来就有一万二三千,加上高元勋的一万多人,总兵力就已经超过鲁道源了,鲁道源如果今天没走,那他就走不了了。” 孙渡三人面如死灰的坐下,庄继华接着说:“现在昆明的守军不足万人,就算卢汉带领新编地部队赶回来,守军也不会超过两万,我有三万多人,足够了。” 庄继华毫不在意地把这些军事秘密说出来,孙渡、安恩溥和刘正富的心情就越发沮丧,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 “孙将军,安将军、刘将军,龙云是一定要离开云南地,”庄继华正色的说:“但不代表新云南没有诸位的位置,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建设新云南。” 孙渡苦笑下:“我们还能做什么,当了半辈子兵,除了会带兵打仗外,其他什么都不会了。” 安恩溥和刘正富更是灰心,他们俩都是彝人,在龙云手下还能出头,可要换到汉人手下,那就难说了。罗炳辉那么能打仗会打仗的人,在朱培手下也得不到重用,到最后还差点被赶走,他还不是彝人,而是彝区的汉人。 “那就继续带兵打仗。”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话刚出口,孙渡安恩溥刘正富的脑袋几乎同时抬起,眼中目光严重怀疑。 “我不说假话,没必要骗你们,”庄继华淡淡一笑:“不过不是打龙云,也不是打其他什么中国人,而是打日本。西南开发的目的是针对日本人,这支部队也是以日军为假想敌训练出来的,只是训练时间太短,还不行,而且还有一些武器没有装备,而且军官的战场经验太少,根本不能与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相比,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去打日本。” 第五节 反击(八) 孙渡、安恩溥和刘正富面面相窥。他们不太相信庄继华的话。庄继华付出九牛二虎之力将龙云赶走。却又让他们这些龙云的亲信继续带兵。这不是笑话吗? 好一会。安恩溥才淡淡的说:“打日本当然是我辈军人的职责。但庄将军。既然要团结起来抗日。为何还要对我们云南下手。把我们的力量消灭了。却又来说什么抗日。岂不是可笑。” 刘正富嘴角露出嘲讽:“庄将军。日本人在北边。我们云南与日本没什么关系。相反我倒要问问。这是不是委员长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战略。安内不但要消灭共匪。还要消灭我们这些的方杂牌。是这样吗?” 庄继华无言的看着他们。刘正富有些的意也有些愤慨:“你口口声声抗日。做的却是同室操戈。你不觉的你很虚伪吗?倒是干脆承认就是要消灭我们。我看那还真诚些。” 伍子牛和鲁瑞山在一旁气的满脸通红。给脸不要脸。当俘虏还这样盛气凌人。他们拿眼瞅着庄继华。只要他一个眼色。他们立刻就能让这小子老实下来。 庄继华皱起眉头。他看着孙渡和安恩溥。他们的神情也是一副嘲弄。庄继华笑了笑悠然说道:“刘将军。这次事件可不是我挑起的。你们也不是在云南被俘的。” 这一句话就让刘正富哑口无言。他这下才回想起来。他们这是在会理。在四川境内。看着刘正富悻悻然的样子。庄继华又说:“刚才安将军认为把你们的力量消灭了。刘将军认为中央是要消灭杂牌。其实这两种说法本身就说明一件事。就是你们的思想中并没有什么国家。什么中央。你们的思想中只有云南。只有龙云。难道不是这样吗?” 孙渡、安恩溥的脸色变了。他们倒没有去想庄继华这样说的正确与否。而是想到。要是据此结论。那么庄继华很可能对他们下辣手。民国以来。云南内战的血腥远远超过四川。四川内战双方可以上午血战。下午就坐在一起搓麻将;云南不同。顾品珍、罗佩金死的之惨。在民国内战中是有名的。连他们部队中的中下级军官都没放过。金汉鼎、朱德这些人要不是跑的快。也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庄继华照此办理。他们的结果恐怕很不妙了。 “这场战事初起之时。我就给龙云去过电报。让他收手。但他不听。不但杀死我护卫队几十人。还掳走几十个开发队员。我让他放人。他还是不听。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和刘文辉之间的事。与我西南开发队有何关系?我若不反击。将来攀枝花项目怎么可能进行下去。我如不反击。开发队的工作人员还能相信我能保护他们吗?”庄继华想起牺牲的护卫队员和被掳走的曹教授等人。心中的愤怒就不可抑制。 孙渡心中哀叹。他当然清楚庄继华所言不虚。以护卫队的部署状况来看。根本没有针对云南。他在渡河之前也曾经反复向龙云提出。不要渡河。不要与西南开发队发生冲突。可龙云就是不听。坚持要显示力量。现在好了。力量是显示了。不过结果是证明滇军不堪一击。 庄继华重重的吐出口浊气。然后郑重的说:“我希望你们留下来。是希望你们把有用之身真正投入到为国家民族的事业中来。不要只考虑云南。考虑龙云的那个。把眼光放远一点。放长一点。” “如果我们不愿意呢?”安恩溥挑衅的问道。 “我不会勉强。不过我会瞧不起你们。因为你们宁可抱着那个腐朽的小集团思想而不愿投身更远大更光明的目标。”庄继华断然答道:“龙云走后。云南将会纳入西南开发的范围之内。云南的社会经济将进行全面改革。你们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云南。” 话虽如此。可庄继华心里却不那么乐观。关键的问题是干部不够。重庆干部学校是开办了几年。可总共培养的干部也不过千多人。光满足重庆和四川的需要都不够。如果再加上云南。缺额恐怕就更大了。几十百多名干部对云南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出了会理旅社的大门之后。伍子牛和鲁瑞山的脸色都很不满。鲁瑞山忍不住问庄继华:“长官。干么跟他们废那么多话。毙上几个。看他们老不老实。” 庄继华听后。拉住缰绳。转头看着他。鲁瑞山先是迎着他的目光。而后才慢慢的垂下脑袋。庄继华平静的问:“伍子牛。你也这样想?” 伍子牛摇摇头:“杀人倒不必。强扭的瓜不甜。他们要不愿意。就算了。用不着费那么多心思。” 鲁瑞山急忙附和道:“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老鲁不会说话。” 庄继华轻轻叹口气。一到他身边后。伍子牛就不愿多动脑筋。其实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至于鲁瑞山则更是这样。不愿去想太复杂的事情。看来他们还需要多锻炼。 庄继华想了想说:“我们现在的力量能拿下云南。但拿下以后呢?云南多山多民族。民风强悍。还比较排外。所以要尽快稳定云南。我们必须走上层路线。争取他们。就是他们能帮助我们稳定云南人心。” 这下两人明白了。伍子牛若有所思的问:“要是他们坚持不肯呢?”随后他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们若不肯就表示他们一旦有机会。就会利用他们在的方上的影响。挑动百姓与我们对立。后果反而麻烦了。” “所以你就想杀人?”庄继华反问。伍子牛扣扣后脑勺。有点尴尬的笑了。鲁瑞山却接口道:“我看杀人有时候也行。我不懂什么政治。不过杀人立威。一般效果都很好。” “立威可以换一种方式。”庄继华淡淡一笑。脚下轻轻踢了下马肚子。马立刻迈步顺着街道向东而去。 东边是工作队的办事处。从城外撤进来的队员都聚集在那里。庄继华到会理后还没去见过他们。今天终于可以抽出时间去看看他们了。 走到半路上。一个参谋飞马赶来:“报告队长。前线传来战报。今天上午我军发起进攻。突破敌军防线。占领洪门渡。敌军全军覆灭。俘虏敌军将领鲁道源、龚顺碧、亢志勋以下一万一千多人。” “好。我知道了。”庄继华微笑着点点头。参谋接着说:“委员长来电。杜长官请您回去。” “哦。什么事情?”庄继华皱眉问。难道蒋介石现在还要我停下来? “不清楚。不过听杜长官的口气。有点急。” 庄继华勒住马。看看前面不远的开发队驻的。最终还是拨转马头。向西而去。他的指挥部设在城外铁皮厂。 “你看看吧。龙云这小子变的好快。庄继华一到。杜聿明就把电报交给他。杜聿明在收到蒋介石的电报后。感到很为难。照理说。龙云已经全面接受他们的条件。这仗就没有继续打下去的理由了。可就这样停下来。却与他们的新战略目的不符。可用什么理由回复呢? 庄继华仔细看完后。有默默的想了想。忽然想通了:“光亭。校长给我们开绿灯了。” 杜聿明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后者解释道:“你看这是校长转发的龙云原文。校长没给出一个字的意见。这就很有意思了。我猜。校长的意思是让我们自行处理;也就是如果我们有取云南的意思。那么校长就会配合我们。” 杜聿明接过电报。反复看后。这才如释重负。等他抬起头来时。却看到庄继华嘴角露出个古怪笑容:“光亭。想不想在云南当土皇帝?” “土皇帝?什么意思?”杜聿明疑惑不解。 “你来当云南省主席兼任保安司令。或者军事厅厅长。然后让安定担任警察厅厅长。如此你不就是云南的土皇帝了。”庄继华正色的说。 杜聿明楞了会。他当省主席。这个幸福来的太突然。把他的神经震的有点麻木。好一会才缓过来:“去去。别拿我开玩笑。这个省主席除了你。谁能干?不许那我开玩笑。”庄继华看着杜聿明涨红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才郑重的说:“一个省主席算什么。要是我的话。就用你。不过校长可能不会同意。毕竟你我的资历太浅。而且重庆我也离不开。不过云南保安司令肯定是你的。光亭。你的弱点是政治不强。的方行政经验几乎为零。我想把君器调来协助你。你看怎么样?” 确定庄继华不是开玩笑后。杜聿明揉揉额角。这事太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几年跟着庄继华在重庆干。工厂、预备役、军队。一切都是从无到有。这种成就感和自豪感让他非常满足。也让他深深融入了开发队之中。为这个工作感到自豪。现在要他离开开发队。他还真的舍不的。只不过掌管一省军事。这个诱惑不是一般大。 “文革。这事太远了。先把云南拿下来再说吧。”杜聿明说。 庄继华点点头。转头对侍立一旁的参谋说:“给委员长回电…。。” “…。至今天中午一时。我们总计歼灭滇军主力三万四千人。俘虏滇军将领孙渡、安恩溥、鲁道源等一十八人。现在滇境内。龙云几乎无兵可守。昆明城内只有不足万人。收取云南只在指掌之间。然为避免激化矛盾。最好以妥善的方式给龙云以台阶。比如调龙云到中央工作。同时请校长准备一个云南省政府人员名单。选派驻军将领。学生举荐杜聿明或者严重。出任云南保安司令。另。为保证顺利接收云南。另。为保证收取云南后能迅速稳定云南。发展云南。使之成为抗战大后方。学生建议将云南纳入西南开发队工作范围。容许学生挑选部分云南将领留用。名单另行奉上。” 电报字里行间充满自信。蒋介石看后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五年前放一个庄继华到四川。今天的回报就是四川和云南两省。在他的心目中。四川也已经被庄继华拿下了。 “两广的问题还没解决。云南的问题却快解决了。”蒋介石挥动电报对与会的将领说道:“庄文革只用了两万多人就歼灭了三万多滇军主力。孙渡等滇军将领均被俘虏。一战定云南。我希望诸位以此为榜样。努力作战。拿下两广。” 在座的何应钦、陈诚等人大感意外。在他们看来取云南不难。滇军实力远不如两广。可取的这么顺利可就难了。 “恭喜委座。不过中央现在最好不表态。让庄文革尽快拿下昆明。不要给龙云喘息之机;”何应钦提醒道:“云南多山。多民族。若龙云坚持不降。退到滇西或者滇南。战事迁延。事情反倒不好办了。” “敬之说的对。”蒋介石点点头:“不过光靠文革他们是不能在最短时间内稳定云南的。必须由中央出面。命令。” 萧毅肃赶紧拿起笔记录:“任命原云南省主席滇军总司令龙云为军事参议院副院长。克日到职。”说到这里。蒋介石停顿下。略微思索片刻后说:“再发一电。任命李烈钧为云南省主席。任命员西南开发队副队长杜聿明为云南保安司令。云南省工作受西南开发队指导。有庄文革全权负责。” 这道命令一出。在场的众将顿时呆若木鸡。妒忌的、羡慕的均有。掌握一省军事。多少人奋斗多少年都没办到。连何应钦陈诚这样的重要将领都从未受此重用。可庄继华回国不过四年。却手握两省军政。一跃而成民国政坛的明星级人物。前途无可限量。更令人眼红的是连他手下的杜聿明都因此受惠。掌控一省军事。这简直让在座的这些老将们有点受不了。 于是一个传言悄悄在南京官场升起。蒋介石要培养的接班人不是康泽不是贺衷寒。而是庄文革。 第五节 反击(九) 龙云收到电报后已经怒不起来了。鲁道源部在洪门渡几乎全军覆灭。只有千余人逃回来。这个打击已经让他绝望了。蒋介石的举动只不过是这个结果的连锁反应。庄文革下一步肯定就要进攻昆明。可他手上的力量呢? 只有一个办法。用昆明拖住庄继华。然后等待卢汉的救援。可他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卢汉手中只有一个多旅。而且是的方保安营新组建的。武器装备破烂不堪。根本不能与原滇军相提并论。更何况庄继华那装备精良的护卫队。 只有向外界求援了。龙云忽然发现。好像没人会来救他。广西李宗仁正在“北伐”。与陈济棠联手对付蒋介石;刘湘可能会替他说说话。但绝不会为他出战。前面的电报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怎么办?”龙云瞪着血红的眼珠问胡瑛。周钟岳、张冲等人。 周钟岳和胡瑛沉默的低下头。他们已经无法可想了。当初胡瑛力谏不要渡河。可龙云不听。现在全部主力丢在河对岸。云南几成空省。蒋介石嫣有不取之理。 “只有一个办法。”张冲游移不定的说:“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你快说吧。”龙云着急的叫道。现在就算只有一根稻草他也要抓住。 “抗日。尽快让周先生的文章在南京上海的报界发表。向国人宣示我们支持抗战的决心。争取舆论的支持。只要我们能守上三个月。舆论就会逼迫蒋介石撤兵。”张冲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信心了。先不说守上三个月。用舆论来逼迫蒋介石退兵。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龙云没说话。胡瑛却慢慢吞吞的抬起头说:“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周兄。请您多联系点报界同仁。以造成声势。” 把胡瑛和周钟岳送走后。龙云把张冲留下来商议昆明防务。张冲的第九旅是目前昆明城内唯一完整的旅。剩下的两个近卫团和警备大队的兵力加起来还不如他一个旅的人马多。 说起对昆明的防守。张冲没有信心。首先就是兵力不足。所有兵力加起来不过六个团。防守这样大一个城市。难免捉襟见肘。 龙云说了半天。没见到张冲的回应。他心中顿时起疑:“云鹏。你心里是不是有想法。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们商议一下。看看行不行。” 张冲心中一惊。龙云是个比较多疑的人。去年孙渡追击红军时。他怀疑孙渡暗中倒向蒋介石。便千里迢迢的将孙渡从贵州召回。当面训斥一顿。还顺手打了他两个耳光。要不是孙渡始终毕竟毕竟。恐怕掉脑袋都是可能。 “主席。我是担心兵力不够。”张冲想想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您知道我们现在拿的出手的兵力只有我的九旅、卢浚泉杨新运的两个团。剩下就是机枪大队、炮兵分队、您的警卫营。如果扣除五华山的守卫部队。能投入到一线守城的绝不会超过五个团。这么点兵力是肯定不够的。” 龙云阴沉着脸点点头:“是呀。现在就永衡了。要不然就只有接受蒋介石的命令。我去南京。” “不知主席考虑过放弃昆明没有?”张冲看看龙云下决心说道。 “放弃昆明?”龙云有点意外的。他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张冲。 但张冲没注意。他继续说道:“我的意见是放弃昆明。现在守昆明无疑坐以待毙。我们外无援军。内则军心大乱;守很难守住。不如放弃昆明。全军退往滇西或者滇南。背靠缅甸或越南。对了。我们还可以请法国领事出面调解。我们待在这里。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等时机一到。再反攻昆明。” 龙云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张冲的建议让他怦然心动。原以为张冲动摇了。可现在看来他是、还是自己的人。 可转念一想他又感到退出去后。很多事情就很难再受他的掌控了。庄继华进占昆明后。蒋介石再加以任命。那时庄继华追剿他就是名正言顺了;更主要的是。条件一旦变艰苦。身边的人还会继续跟着他吗?前几年的废师改旅。卢汉、张冲这些人就联手闹过。一旦他退出昆明很难相信这些人会继续追随他。 “昆明还是要守的。不过你说的也是个好办法。不如这样。卢永衡去了滇南。你去滇西。把那里的保安团用最短的时间整编出来。同时为我打前哨。如果昆明守不住。我就去滇西。”龙云最后下决心了。 张冲一愣。他没想到龙云做出的决定居然是这样。把他派到滇西去。他看着龙云。随即明白了。心中不免一凉。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现在他只能答应。否他恐怕走不出这个院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滇西。主席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张冲站起来问。 看着张冲坦然的摸样。龙云心中生出点懊悔。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怀疑他的忠诚。可很快这点懊悔就烟消云散了。 “尽快去。我在昆明等你带兵打回来。” 这话张冲不敢相信。不过他感到能逃出昆明也是件好事。 洪门渡大捷后。庄继华没有立刻下令进入云南。而是一方面电令重庆送一批武器弹药和补充新兵来。一方面修整部队。进行入滇教育。重申军纪。坚决禁止骚扰百姓。庄继华和队里的高级将领明白。能否用最短的时间收拾云南民心。关键就在他们这次进军。 重庆方面接到命令后在三天内召集了四千预备役士兵。同时作出一个大胆的尝试。决定利用金沙江涨水季节用船运武器弹药。士兵则走陆路。从綦江入贵州。再从贵州入云南。 卢作孚接到命令后。派出六条船运输武器弹药。经过五天时间才有四条船到达会东。其中两条搁浅。其中一条上载有新出厂的榴弹炮两门。这几门炮被拉上岸后。改走了陆路。庄继华对预备役的动员速度感到满意。可对水运的巨大损失感到心痛。下令停止这样的冒险。 七月下旬。庄继华终于下令向云南进军。全军包括刘元塘部杨应龙部邓秀廷部在内三万九千人。再加上自学初组织的彝人武装。整整四万两千人的大军。 渡过金沙江后。大军直扑禄劝。根本没经过战斗就进入禄劝。占领禄劝后庄继华兵分三路。留下邓秀廷和自学初守御禄劝到金沙江的后路。其中邓秀廷负责指挥。庄继华当做自学初的面告诉邓秀廷。要尽快找回被掳走的开发队队员。不到万不的已不准进行报复性杀戮。 随后杜聿明率领司徒非部一万五千人走左路。他亲自率领蓝运东部和范汉杰部走右路。两路在富民分道。命令宋云飞率领杨应龙旅出击滇西。以掩护大军侧翼。 七月的云南郁郁葱葱。高原上野花在原野绽放。对这支闯进云南的外军。沿途的民众用畏惧的目光迎接他们。可随着接触增加。他们渐渐感到这支军队与其他军队的不同。 他们说话和气。买东西从来都要给钱。哪怕是一根针线也要给钱。没有的到容许绝不进入你家。宁可睡在路边的的茅草堆中。七月正是金黄的季节。到处麦浪滚滚。稻香扑鼻。当军队出现田野间时。让田间农人感到意外的是。士兵小心翼翼的穿过稻田小路。唯恐伤及田里的稻子。 护卫队在云南开始赢的支持。七月底大军抵达昆明城下。从贵州赶来的新兵也到了。庄继华把他们补充进王国斌范汉杰和司徒非的部队中。与他们同时赶到的还有两百多人的云南工作队。 对昆明庄继华也没打算彻底围困。他采用的是围三缺一的方式。一方面他的军队只有三万多人。要彻底围困昆明力所不及。另外就是龙云是军事参议院副院长。中央没有明令逮捕或者杀掉他。杀掉龙云会对他的部属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部队在昆明城下列开阵势。大张旗鼓的准备攻城器具。榴弹炮不时发出几张花花绿绿的传单。昆明城内外一遍肃杀。 龙云想打。可昆明城内的市民害怕了。这一打起来。全城被毁不是没可能。数十年的积累。几代人的心血也都要化为灰烬。城内的商会公推德高望重的商会尚会长、周钟岳和缪嘉铭出城谈判。 “我来这里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请龙将军尽快去南京上任。中央委任的云南省主席李烈钧公很快就要抵达云南了。”庄继华满面笑容的在军帐中迎接三位谈判代表。 “庄将军。我们已经答应了你们的所有条件。为何你还要进逼昆明。以战争相恐吓。”周钟岳不满的问。 “周先生。挑起这场事端的是龙云。不是我庄继华。”庄继华冷冷的耐心的说:“既然龙将军要挑起事端。那么就要有承担结果的勇气。现在他输了。失败了。当然就该由我来提条件。我现在的条件是他应该立刻接受中央的任命。并立即去南京上任。” 周钟岳不由梗住了。商会尚会长急忙插话:“将军。昆明古城。建成已经数百年。难道您就忍心将它毁于战火中;磕城百姓数十万。难道您就忍心将他们投入血泊中。还请将军三思。” 庄继华苦笑下:“我也不愿意。但我没办法。除非龙云立刻离开昆明去南京上任。你们来劝我。不如去劝劝龙云。” 他停顿一下说:“这样吧。我做个承诺。龙云走后。滇军全部改编为中央军。所有官兵比照中央军待遇。保护所有官兵的生命财产安全。各级官员保留原职。待李烈钧公到后再做调整。三天之内。我们不进攻。” 庄继华慷慨的让代表们参观了他的炮兵阵的。中**队内战中很少出现的榴弹炮。昂扬的炮口直指昆明城。让人胆战心惊。 龙云接到周钟岳的报告后心烦意乱。他知道仅凭现在城内的力量他肯定守不住昆明。可他唯一的希望卢汉。却少见的沉默着。没次去电都回复部队正在整编。暂时无法北上。而张冲则干脆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召集到军队。 第二天。周钟岳和胡瑛连裾来访。龙云一见他们就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果然胡瑛一开口就是劝降。 “主席。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胡瑛沉重的说:“现在重要的是保住滇军的血脉。以待将来。” 龙云沉默良久才幽幽的反问道:“他会让滇军保持完整吗?不是说要整编吗?” “不管怎么整编。总有部分军队可以保留下来。可一旦打起来。昆明必将毁于战火。而滇军也必然玉石俱焚。将军也再无重起的希望了。”胡瑛叹息道。 周钟岳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龙云:“这是城内商民的请愿书。他们…。。。” “你当初不是说。可以通过舆论迫使庄文革退兵吗!舆论呢!结果呢!你们…。一帮废物!”龙云忍不住怒吼道。周钟岳的文章在上海《申报》发表后。引起的反响并不大。在上海南京的新闻界看来。两广事变更吸引眼球。云南太遥远。 面对龙云的愤怒。周钟岳有苦难言。舆论逼迫只是枝节。如果本身没有力量。再大的舆论都毫无用处。 “志舟。”一个轻柔的声音飘进屋内。一个端庄的身影迈进屋内。胡瑛和周钟岳见是龙云的夫人顾映秋。连忙站起来:“夫人。” 顾映秋向胡顾二人略一施礼。然后走到龙云身边:“志舟。我从未干涉过你的军国大事。可我知道胡先生和周先生这些年为你四处奔波。就算目前的形势下依然在为你呕心沥血。你不应该这样说他们。” 顾映秋的话扑灭了龙云将发的雷霆之怒。他长叹一声颓然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胡瑛和周钟岳也低下头。他们现在确实无能为力了。 “胡将军。周老先生。你们二位先请回吧。”顾映秋对胡瑛和周钟岳做个手势。胡周二人站起来。向龙云到别离开。 待两人走后。顾映秋才说:“志舟。我常听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硬顶下去就是玉石俱焚。可是换一个角度去想呢?接受庄继华的条件。即便有所损失。可只要卢汉、张冲他们还在。我们就有重返云南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顾映秋是北平师范大学的高材生。与龙云的前妻李培莲是好友。李培莲三年前去世之后。经人撮合与龙云成亲。不过她不像宋美龄。不喜欢参与丈夫的政事。但却总是他发火之时恰当的出现。 龙云依旧默默的靠在椅背上。顾映秋又说:“政治就是这样。今天上来。明天下去。我叔叔当年何尝不是风云一时。到头来却落的身首两端。志舟。你也要考虑一下孩子们。” 顾映秋的话触动了龙云。她的叔叔是当年在云南风云一时的滇军名将顾品珍。顾品珍反唐成功后当上云南的主人。后来唐继尧在龙云等人的支持下返滇。顾品珍战败身死。可就这样唐继尧依然不放过他。将他的尸首挂在昆明城墙上暴尸三日。不准家属收尸。 龙云几年已经五十一岁了。他结过三次婚。第一任夫人是他舅父的女儿。为他生下三个儿子。龙绳武、龙绳祖、龙绳曾;第二任夫人就是李培莲。为他生下四个孩子。顾映秋是他的第三任夫人。第一任夫人的三个孩子都已经**。龙绳武、龙绳祖先后从法国圣西尔军校毕业。现在掌控龙云的警卫大队。不过李培莲的四个孩子还小。所以顾映秋才有此说。 “把绳武绳祖叫来。”龙云心中尽管有了决定。可还是想听听孩子们的意见。 顾映秋站起来走出去。不一会龙绳武和龙绳祖进来了。他们继承龙云魁伟的身材。加上法国圣西尔的熏陶。刚毅中带着几分儒雅浪漫。 “你们在法国圣西尔读过书。回来后虽然没打过仗。但可又带过兵。对目前的局面。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龙云的文化有点像考量他们兄弟。 龙绳武和龙绳祖互相看看。龙绳武是老大。他首先说道:“阿爹。今天这个局面仅仅靠打的话。我们必败无疑。只能想起他办法。” “什么办法?”龙云不动声色的问。 “退出昆明。往滇南蒙自与卢汉合兵一处。背靠越南。与庄继华周旋。等待时机。”龙绳武的回答很简洁。 龙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的目光转向龙绳祖。龙绳祖不慌不忙的说:“我建议接受庄文革的条件。阿爹去南京就职。不过走之前要与庄文革谈判。要求不可将滇军分散。” 龙云的脸上这才露出欣慰之色。他站起来走到两兄弟面前。满意的说:“你们在圣西尔没有白学。绳武你带警卫大队去蒙自找卢汉。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办。绳祖。你去卢浚泉的近卫一团。以后你要小心做人。别让人把你从部队赶出来了。庄文革不会答应我们什么条件的。不过蒋介石却不一样。你们要记住。与庄文革周旋一定要小心。” “是。阿爹。”两兄弟齐声答道。 与龙云相反。送走代表团后。庄继华很悠闲的坐在军帐内看书。他的心情很好。邓秀廷来电报告。被掳走的开发队员包括曹教授全被获救。几个被俘虏的护卫队员也被送回。 速度之快。让庄继华都感到惊讶。可随后传来的消息让他不由收起了小瞧彝人的心思。出兵会理的彝人固然是金家为首。但也包含了滇北龙、禄、安、刘等六大家支的兵力。现在这六大家看庄继华杀过来了。而主持滇北彝务的是杀人魔星邓秀廷。他们心里都慌了。立刻将在会理掳走的人送到禄劝来讲和。禄家甚至杀掉了逃到他们那里的金家的两个直系亲属。并把他们的脑袋送到禄劝邓秀廷的军中。 看来邓秀廷对彝人的威慑力还是很高的。庄继华起了把他拉入帐下的心思。不过首先要切断他与刘文辉的关系。否则他就成了刘文辉伸向滇北的一支手。 对昆明城。庄继华很有把握。昆明城内恐怕已经开始在紧张的磋商。龙云最终只能屈服。如果他要逃的话。他已经在城西南部署了一支部队准备追击。 三天的时间快到了。但城内却迟迟没有动静。杜聿明范汉杰他们不由有点着急了。王国斌蓝运东几次到庄继华这里来。可每次都是走到帐外又停下脚步。顺利攻克云南的。让庄继华的威望再度上升。对开发队内同僚的“压迫”也越来越大。终于在下午。昆明城内的代表又来到庄继华面前。 “龙主席答应赴南京就任。”胡瑛的语气缓慢悲伤。庄继华却丝毫不为动。他平静的问:“他有什么条件?” “龙主席希望能保留部分滇军建制。…。”胡瑛抬眼看着庄继华。然而他很失望的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的已他又接着说:“滇人希望由滇人治滇。省政府所用之人都是云南的俊杰。才干超群;此外就是请不要报复滇北的彝人。” “嗯。”庄继华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答复你。所有滇军。包括被俘的滇军。都将整编。整编之后的部队由卢汉率领。各级干部也是滇军现任将领。装备待遇比照中央军;滇北的彝人也是中华民国的国民。我不会容许任何人随意杀戮。但省政府的人员如何调整的李烈钧公到了之后才能确认。我无权任免。” 庄继华的爽快让胡瑛吃了一惊。龙云根本没估算到庄继华会接受。他的算盘是庄继华一旦拒绝。他就直接与蒋介石联系。可没想到…。 胡瑛死死的盯着庄继华的表情。想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对方脸上却很平静。丝毫没有别样表情。良久胡瑛才点点头说:“好。我这就回复龙主席。望将军遵守承诺。” “我当然遵守承诺。不过也请将军转告龙主席。别打歪主意。中国现在需要团结。”庄继华郑重的警告道。他心中冷笑。你还想埋颗的雷在这里。但你绝对想不到抗战还有一年就要爆发。那时把卢汉调出云南名正言顺。云南就不会再有你的武装了。 龙云收到胡瑛的报告后。沉默良久。才艰难的说:“给委员长发电报吧。就说我两天之内动身。” 第六节 新云南(一) 龙绳武在龙云离开前率领警卫大队从南门开向滇南,庄继华接到报告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剩下的滇军在龙云离开后的当天就开出城外,护卫队换岗入城。 载着龙云的飞机在天空中慢慢消失,云南从此放开了新的一页,这是与前世完全不同的一页。 昆明城内的商家入往年一样准备一笔劳军费,但当他们托尚会长送上时,被庄继华当面拒绝了,他告诉尚会长,以后所有工商业者只需要按时纳税即可,不用再缴纳其他税费,而税率将仿重庆税率2%,取消所有入城税,取消全省各地的关卡,所有商品只要缴税就可以在全省通行无阻。 尚会长闻言不由大喜过望,连声称好,可庄继华一转首又告诉他,这项政策的实行有待于新省政府对全省的控制,如果省政府不能有效控制全省,那么此项政策很可能落空,举出了重庆和四川的例子。 “在重庆十六县,甚至周边的十几个县,这项政策得到确实无疑的执行,可在川北和川西北有些地区就不行,为什么呢?就是政府的控制不足,地方官员肆意妄为。尚先生,这项政策在昆明周边地区可以立刻推行,但要贯彻到全省,还需要时间。” 尚会长点头承认,这个时代的商人都明白,实力才是决定一切政策的后盾。初次掌控一省,让庄继华有点手忙脚乱,他从未掌控过如此大的地区,而且干部是如此的少。他把开发队的指挥层进行分工,范汉杰负责整顿放下武器的滇军,李安定被分派管理警察和党务,刘元塘王国斌出任昆明警备正副司令,所部主力驻扎在昆明城外,蓝运东率领三个团近六千人向昭通地区进发.杜聿明司徒非则率领五个支队八千人马向滇南运动威慑卢汉。 万事纷繁复杂,稳定了昆明工商业者后,残余滇军依旧是庄继华关注的焦点,首先就必须处理好城外等待整编的滇军士兵。 “滇军弟兄们,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以为,我们是要把你们遣散,有这种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我要说的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整编军队是为了加强军队。而不是遣散军队,只要没有恶习地人,都可以留下。” 庄继华在城外的人滇军营地向所有滇军士兵讲话,他只带了伍子牛和鲁瑞山就走进了滇军营地,让在大门口等待的卢浚泉杨运新龙绳祖既佩服又担心。要知道现在整编的都是龙云的近卫团机枪队,是龙云的御林军,不归各级官佐要么是彝人要么是长期跟随龙云,由龙云亲手提拔出来的,对龙云的忠诚度很高,而且对于失败,部分青年军官并没有心服,他们随时有鼓动士兵造反地可能。可庄继华就这样大模大样地进来了。 “整编工作组很快就要进入部队了,到时候你们就明白整编是怎样的了,说实话,滇军是一支有光荣传统的部队,从辛亥革命到护国战争。再到北伐战争。滇军都为国家民族立下巨大功勋,这样的军队是绝不会被遣散的.在这里我重申当初进城前向胡瑛将军许下地承诺,滇军将单独组建一支部队。所有军官都是原滇军将领,人数最低二万,装备和军饷比照中央军,卢汉将军和张冲将军很快会回来,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遣散是绝对不会有的。” 庄继华的话让下面的士兵安静不少,眼中的敌意消失很多。 “但我还是要说说为什么要整编,整编的目的是什么,”庄继华停顿一下继续说:“整编首先是思想整顿,滇军有光荣的传统,护国战争,蔡锷将军率领滇军以弱击强,将北洋军打得大败,直接导致袁世凯下台,那时地滇军威风凛凛,全国支持;可为何滇军在此后却逐渐衰落了呢?原因只有一个,滇军丧失了革命性,迷茫了,堕落为军阀的工具,看看这些年,云南省内,唐继尧、顾品珍、龙云,他们打来打去,争夺云南的统治权,最终的受害者还是云南的百姓,一支不是为国家,只为将领战斗地军队,这样地军队战斗力是可想而知的。你们可能不缺少战斗技能,但缺少为国家民族牺牲地意志, 庄继华在台上从滇军的传统讲起,到滇军堕落地原因,到军队军阀化的危害,到整编军队的必要性,然后再到目前国内外的局势,洋洋洒洒一个半小时,讲得口干舌燥。 台下的杨运新是在忍不住了,低声问旁边的卢浚泉:“老卢,你们黄埔军校出来的都这样能讲,这比你当初还能讲” 卢浚泉不由苦笑,他是云南讲武堂出身,不过当年去黄埔军校轮训过,后来担任第三期的区队长。在他进校轮训时,一期学生正陆续出校,庄继华那会正因为国民政府一文处于冷冻期间,所以他知道这个人,不过在校期间却从未接触过。27年时时局动荡,他看不清未来的发展变化,正好卢汉来信邀请,他便回了云南帮助龙云建立起讲武堂军官候补生大队,随后他又招来沦落在上海、现在第三旅中当了俘虏的曾泽生和潘朔端。他们这些黄埔同学在云南也搞黄埔那套,重政治教育,重思想工作,建立了一套军队政治体系;可后来王柏龄到云南督察清共,强行解散了候补生大队,他和曾泽生相继被捕,潘朔端则被革职驱逐,直到31年的滇桂大战后,滇军惨败让龙云意识到必须提拔锐意进取的青年军官才能重新恢复滇军战斗力,他们这些黄埔同学才重新被启用。 “老兄,你仔细听吧,庄文革一向如此,先说后作,他说的就是他以后要做的。”卢浚泉悄声说道,杨运新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他怀疑的看着卢浚泉,卢浚泉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这下杨运新再不敢怠慢。连忙凝神听讲。 讲话结束之后已经快中午了,庄继华便在驻地与滇军将士同进午餐,这是出乎意料的,营地根本没准备,杨运新要派人出买菜,卢浚泉又制止了,他告诉杨运新就在士兵士兵中间摆一桌就行了,不用另外作准备.杨运新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庄文革在部队里一向如此。无论当初是在七连还是后来的一师,他对军官地要求是,士兵吃什么,军官就吃什么,一律不准另作。你要把小食堂那套拿出来,我们明天恐怕就与士兵一块吃饭了。”卢浚泉淡淡的解释道,目前整编部队的军官一律吃小食堂,伙食比士兵强太多,而庄继华治军在黄埔一向有名,当初在一师,除了师长王柏龄和党代表缪斌外,庄继华根本不管他们。其他军官一律不准搞特殊。 杨运新将信将疑的照卢浚泉的提议准备,果然,庄继华毫无不满,看着普通的饭菜满意的夸奖道:“子惠兄,看来你不愧是从黄埔出来的。当年在黄埔校长党代表和我们都是一样地。吃同样地饭。部队还有那些是黄埔同学,都叫来。大家聚聚。” “是,”卢浚泉不管杨运新的眼色。转头对一旁的副官说:“把一营长常平和六连长桂大柱,二团的万长青和乐观澜,都叫来。” 庄继华没想到滇军中居然还有这么多黄埔军校的同学,这可是意外收获,不一会几个人都过来了,卢浚泉一一向庄继华介绍,几个黄埔生业向庄继华敬礼问好,不过他们地方式却都是黄埔式的,不称呼长官,而是称呼学长。 “来,都坐下,杨团长,你也坐下,”庄继华兴致很高,不过声音却有点沙哑,今天讲得太久,众人挨庄继华坐下后才落座。 大家闲聊几句后,庄继华把话题拉回到他的轨道上来:“子惠兄,部队现在有什么困难没有?” “暂时没有,不过,再过上几天就该发饷了”卢浚泉小心的说,弄晕的近卫团从来不曾缺饷,卢浚泉担心,一旦领不到军饷,士兵就可能闹事。 “整编以前,军饷还是照原来的发,原来是多少就是多少,到时候,你派人来领,不过不许吃空额。”庄继华开玩笑似的说道。 卢浚泉却知道这绝不是玩笑而是警告,他连忙说:“当然,近卫团实兵实枪,绝对没有空额。” 庄继华点点头然后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又说:“这个饭菜太简单了,士兵每人每天多少菜金?” “两毛滇币。” “嗯,少了点,每天三毛法币吧,争取两天吃一次肉,我给你个手令,待会你派人去着范大哥要。”庄继华说到这里又提醒道:“滇币要取消地,最好现在就把你们的钱换成法币。” 卢浚泉等人点点头,杨运新有些妒忌的看着卢浚泉等人,心中哀叹看来将来时他们黄埔生的天下了。 “子惠,你和卢汉熟悉吗?”随后庄继华似乎又有些随意的问道。 卢浚泉点点头,卢汉与他地关系不错,甚至比龙云地关系还好,可现在庄继华明显是想打卢汉的主意,这让他有些为难。 “能不能写封信给他,就说我诚心诚意地请他到昆明来共同商议云南的将来。”庄继华说。 卢浚泉想了想问:“学长,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庄继华淡淡苦笑下:“你要我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我没有骗他?” 卢浚泉愣了,过一会也才报以相同地苦笑:“那好,我这就给他写信。” 庄继华微微点头又补充道:“你告诉他,我给他留了个警备司令部副司令的位置,司令,校长已经任命杜光亭了,而且将来整编后的滇军将由他来统帅。” 卢浚泉眼光一亮,可庄继华随即又补充:“不过我也有条件,他的部队同样也要接受整编,否则我宁可另外找人。” 卢浚泉和杨运新同时断定,庄继华没说假话,他是真心想请卢汉回昆明,共同商议云南的将来。 “庄将军,早就听说您善战,此次一见果然不凡,”杨运新说道:“当初龙主席要过河,卢团长就曾经找到他,建议不要渡河,可惜龙主席没听。” “善战?”庄继华摇头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管是滇军还是护卫队,都是中国人在流血,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指挥,部队一定要整编,要重新训练,特别是连排战术。以护卫队的装备和战术能力都能把你们打成这样,将来对上日本军队,岂不是更糟糕。” 这话让卢浚泉和杨运新脸上一红,他们两天也清楚了,护卫队刚开始在会理与他们作战时只有区区几千人,却把滇军中最强悍的安恩溥旅打得晕头转向,接连求援,知道获得刘正富旅的支持后,才勉强与王国斌打成平手,而他们的兵力却是王国斌的一倍半。 “文革,”卢浚泉换了个称呼后问:“能不能透露下,部队要怎样整编?” “就像当初整编建国川军一样,”庄继华没有回避,他似乎丝毫不担心这话传出去的后果:“不过与当年的川军不同的是,这次你们的整编,军官要重新回炉,重新学习。军队整编之后就要重新装备,仿德械师装备,可装备换了,指挥能力也要紧随而上,否则无法发挥装备优势,工作队进驻后,军官要集中起来,成立军官培训队,三个月培训后,成绩最优异的,进入重庆军官培训团继续深造。” 卢浚泉和杨运新交换下眼色度看到彼此脸上那种怀疑之色,可庄继华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在骗他们。德械师,当年的淞沪战争,德械师的报道铺天盖地,连远在云南的他们也知道。整个滇军要装备成德械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庄继华却没管这么多,临走之时他只是淡淡的提醒他们:“龙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掌握好部队,不要再为个人效力了。” 卢汉接到卢浚泉的信后,经过两天的犹豫后,终于回到昆明,他不能不回来,杜聿明率领的八千人到了蒙自前面的鸡街就停下脚步,卢汉知道这是等他表态,如果情况不好,杜聿明就会率领部队猛扑过来,直到把他们消灭或赶走。 第六节 新云南(二) 卢汉到昆明的前一天张冲也从滇西回到昆明,这两人的到来,代表龙云最后的抵抗力量的瓦解,也开启了一道走向新时期的大门。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从金沙江北逃脱的龙雨苍也在昭通附近向蓝运东输诚,同意接受改编。 看上起心思一遍大好,不过庄继华却明白,云南绝大多数地方宗族还在观望,龙云最大的支持者滇北彝人,实际也心存疑惑,邓秀廷的威慑,他们的让步只是暂时避开风暴的狂躁,一旦风暴平息下来,让他们找到驻军的弱点,那时麻烦就来了,因此稳定云南,首先就要妥善处理龙云这些部属,同时迅速颁布治理云南的办法。 除了滇北的彝人,还有滇西的白族、傣族等等,众多的少数民族是云南与其他省份最大的不同,这些民族大都处在奴隶社会时期,族人们服从他们的土司头人,而这些土司头人都拥有自己的武装,虽然这些武装的装备训练奇差无比,大部分还在用弓箭和砍刀,这毕竟是一支武装,时不时要来一下,也让人头痛。 庄继华最初的想法是套用前世的民族自治,可民族自治需要那些要素他不清楚,该怎样推行,他也不清楚,所以他最终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打算维持现状,慢慢的向民族区域自治推进,现阶段维持稳定是最重要的。卢汉是由杜聿明陪同回到昆明的,他面孔有些宽,肤色黝黑,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浑身上下充满军人气息,张冲则带了三分儒雅,他们都是彝人,不过是汉化的彝人。 “卢将军、张将军,我们今天不说废话,”庄继华开门见山的说,他们是龙云集团的头面人物。有丰富的政治军事经验,与他们交流说些大道理毫无用处,不如把厉害关系讲清楚,这些实际的东西恐怕更能打动他们:“龙主席已经去南京了,云南现在开始不再是**王国,完全由中央政府管辖。两位将军乃滇中英杰之士,当能看到历史潮流的发展,这种游历于中央之外的**状态必然消失在历史地发展中。” 庄继华的开场白让卢汉张冲和杜聿明范汉杰李安定都感到意外,前者感到沉重,后者感到**裸,拉下了全部面具。 “所以我希望两位能衷诚与中央合作,不要再想什么了,现在我们必须合作,共同把云南治理好。为云南各族人民造福,为国家造福。”庄继华十分诚恳的说。 卢汉和张冲互相看一眼,然后沉声说:“庄将军说得很爽快。我也只说吧,我们愿意与中央合作,我可以交出军队,不过我希望能同意我去地方工作,为滇人造福。” 杜聿明范汉杰和李安定看看眼中都露出沉重,卢汉的话他们都不相信,他不可能放弃军队,这是以退为进,不过他们的严重虽然露出担忧。但他们的神情还是比较轻松地,卢汉的部队都是新兵,装备很差不说,还只有五千多人,力量并不是很强。 庄继华淡淡一笑:“现在不是杯酒释兵权的时候,现在是要聚集全国人力物力,全国俊杰各阶层各民族俊杰才智的时候,卢将军,我不会要求你放弃兵权。也不同意你放弃兵权,相反,我会加强你的军队,将来滇军全部整编之后,将由你来统帅,至于兵力多少,”庄继华想想后说:“原滇军有一个军的番号,整编后的滇军也是一个军,三个师。九个旅。比照护卫队,每个师一万五千人。加上直属部队,**部队,总兵力五万人。” 卢汉和张冲有些傻了,他们面面相窥,原滇军也只有四万多人,这完全是扩编嘛,尽管幅度不大,张冲随即反应过来,他略微皱眉说:“如果这样,云南的财政能支持吗?” 庄继华明白他地意思。如果是这样。云南不可能只有滇军。中央军必定也会入住云南。如此云南薄弱地财政必定破产。 “这个不必担心。云南驻军地所有军队都由西南开发队负责。”庄继华不动声色地说:“云南地地方税收全部用到云南地地方建设。诸位。云南最重要地是建设。改善交通。发展工业。云南有个很好地条件是四川不可比拟地。那就是他紧靠边界。与越南缅甸老挝接壤。发展地潜力无限大。而且日本人无法封锁。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把云南建设成为。抗战地稳定后方。” 庄继华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急促了。他对云南地方做出很大地让步。因为他不想花太多时间在内耗上。 “这支部队中央要派多少人进来?”卢汉不相信天上掉下馅饼:“委员长是否同意?” 这个问题同样尖锐。庄继华平静地答道:“委员长已经同意。”为了说服蒋介石。庄继华连续发了三篇长篇电报。向他说明这样做地必要。对迅速稳定云南地重要作用。最后总算把他说服了:“中央当然要派人进来。主要有两个方面。政治方面和技术兵种。云南讲武堂虽然培养了技术军官。但部队装备却没跟上。所以这些军官没有实战经验。因此中央要拍人进来。至于其他。都由原滇军军官担任。” 卢汉和张冲完全被巨大地幸福击倒。特别是卢汉。这个结果他完全没想到。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你就一点不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庄继华平静的看着他:“卢将军,国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之所以扩编而不是缩编滇军,是因为外患日重。我也不瞒将军,如果将军要造反,或者其他,我照样可以平定,因为大势不可抗拒;现在的大势是什么?” 庄继华十分严肃的看着卢汉和张冲:“两广起兵,中央很快就能平定,为什么?不是他们的力量不强,而是民众不愿意再打内战,民心即军心,卢将军,云南再有什么异动,我相信云南民众都不会支持你的,你地部下也不会支持你。” “北方日本咄咄逼人,我们丢掉那么多国土,却始终没有停止内耗,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权力就那么有吸引力吗?值得我们抛弃一切去追求?” 屋里空气变得压抑,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庄继华发泄了一阵,才自我解嘲的说:“或许我太理想主义了,不过我不怕战争,如果战争一定要来,那就来吧,我们有能力应付。” “庄将军,对抗日我们滇军上下是非常支持的,”张冲字斟字酌的说:“我们也不希望再内耗,中央如此安排,我们非常感激,滇军上下定会铭记于内。” “光铭记是不够的,我要的是你们发挥实际作用,”庄继华摇头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两年之内,云南必须完成以下工作,完成村镇区划,建立预备役,革新政治,修建交通,特别是通往缅甸仰光的公路,安定,你负责党务,云南党务调查科归你掌控,你要注意向缅甸渗透,在缅甸建立间谍网,暗中支持缅甸人地反英斗争;”李安定点头答应,庄继华有又转向杜聿明:“光亭,派出专业测绘人员去缅甸绘制详细准确地军事地图,以备将来。” 杜聿明还没回复,卢汉和张冲却大为惊讶,卢汉连忙站起来:“庄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一个日本已经够我们应付了,干嘛要去惹英国人?” 庄继华苦笑着说:“不是我们去惹英国人,而是准备在缅甸与日本人作战。” 之后他把当初对刘湘他们的分析,又详尽讲述了一遍。 “我们必须做这样地准备,当然这仅仅是准备,川藏公路先不谈他能否修通,就算修通了,从四川翻越青藏高原,然后到达印度,再从印度返回,这么漫长的运输线,这么困难的条件,能满足需要吗?我没有把握,滇缅公路才是最重要的。” 卢汉和张冲才清楚,庄继华的确在规划将来的抗战,而不是惺惺作态,光喊口号,庄继华又说:“卢将军,张将军,滇军整编必须抓紧,我们恐怕只有一两年时间了;光亭,护卫队我给你留两万人,在半年之内,你要扩充到五万人,武器装备由重庆负责提供,榴弹炮和加农炮恐怕要缓缓,产量太小。” 杜聿明想想后问:“五万人,倒不难,不过得允许我去贵州招兵。” “我不管你去那里招兵,反正半年后你最少的给我准备出一支五万人的部队,另外预备役建设必须抓紧,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能做到吗?”庄继华这次看的不但是杜聿明,也看着其他人。 “保证完成!”回答的身影只有一面,从重庆来的杜聿明、范汉杰、李安定,而卢汉和张冲却没吱声。 “怎么,两位将军有什么想法?”庄继华问道。 “庄将军,你不了解云南。”卢汉苦涩的说。 第六节 新云南(三) “云南山多,教育落后,民族众多,政府管理落后,在其他省区可能成功的方式拿到云南来就很可能失败,比如预备役,预备役要求的行政力量必须深入到具体的寨子村庄,可少数民族都由他们自己的土司头人管理,政府的行政力量插入势必打破原有的管理模式,进而造成混乱,很可能会引起土司头人的不满,最终引发动乱。” 庄继华明白卢汉的意思了,卢汉这通话的中心意思是,如果解散或者打破原有土司头人的管理模式,那么这些土司头人一定会起来反对,而少数民族又受他们控制,故一定会引起变乱,这就与尽快稳定云南发生矛盾。 卢汉说的是云南的实情,这让庄继华陷入两难之中。在进入昆明之前,他就明白,云南的问题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云南的少数民族,此时云南并不象前世那样汉人或者汉化了的少数民族居多,而是少数民族占大多数,他们自己的宗教信仰,社会组织结构,生活习俗,与现代社会有很大不同,现代文明在那里似乎不起作用,就像自学初送他两个女奴那样,还不许不接受。但是你要改变他的话,就会引起一大堆麻烦,首先你要帮助的人并不一定认可你,其次土司头人会想方设法加以破坏,而他们的族人会更相信他们。所以庄继华跨入昆明之前就确定了依靠少数民族的上层人物,稳定云南的治滇策略。 “抗战的规模和残酷将远大于内战,部队损失也远大于内战,没有快速的补充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我们比偶徐建立预备役。”庄继华很诚恳的问道:“永衡将军,那你看如何建立预备役呢?” 卢汉想了想说:“我建议还是采取保安团的方式。每个县编一个保安团,平时为此治安,缉拿盗匪,战时充当主力部队的补充。” 庄继华想想后问:“要是再度消耗了呢?而且云南只是全国一隅,大批地盘丢失后,势必增加后方兵员的补充。我地意思是云南兵员不但要补充滇军,还要补充其他部队。” 卢汉顿时沉默了,他听懂了庄继华的话,保安团模式单纯补充滇军够了,可要更大范围的补充则是不够的。 “可不可以这样,采用两种模式并存的方式。”张冲说道:“在汉族聚居区和汉化严重区,采取预备役方式,而在其他地方授权土司和头人组建地方保安队,由政府派人指导训练。” 庄继华眼前一亮,喃喃自语两句,然后示意杜聿明和范汉杰,重庆的预备役是庄继华设计,杜聿明一手推行地,他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此刻见庄继华征询他的意见,杜聿明点点头说:“我认为可行,张将军不愧经验丰富。奇谋百出。” “那好,就这样办,张将军,您的工作安排暂时定在保安司令部吧,”庄继华掉头对张冲说:“协助光亭建立预备役,您看怎么样?” “理当效劳。”张冲站起来答道,他对庄继华如此爽快的采纳了他的建议很高兴。 “卢将军。滇南地那个旅要尽快开回来。与城外地部队一起接受整编。重庆组建地整编工作队已经半个月之内就到。他们一到整编立刻开始。还有就是会理战俘营地万余士兵和军官也要开过来。不过他们不一样。士兵愿意留下地。进入整编部队或者编入护卫队。不愿意地给路费走人。愿意留下地军官必须进入军官整训团。我先声明。凡是不愿意留下地。将进入黑名单。不能再进入军队。”庄继华还是直言。一点不避讳。 卢汉点头答应表示接受这个处置办法。这个问题不用明言。现阶段大家地互信还不高。这些军官如果不愿意留下来。说明他们对中央还是不满。那就不可信。既然不可信。那就不能重新进入军队。 处理完了军队。庄继华开始着手准备改组省政府。他留用了大部分原云南省政府人员。不过他在昆明组建了一个政务培训班。从重庆调来一批教职员。蒋介石下令改云南讲武堂为中央军校昆明分校。抽调军政部次长杨杰出任该校教育长。 八月上旬。李烈钧终于姗姗抵达昆明。庄继华率领在昆明地党军政高级官员在机场迎接。李烈钧是国民党元老。曾经担任云南讲武堂教官和陆军小学校长。是滇军前辈。辛亥革命后出任江西督军。二次革命失败后。逃亡海外。袁世凯称帝后。他潜回云南。推动唐继尧起兵反袁。出任第二军总司令。出兵广西。他在滇人中有较高地声誉。 不过李烈钧这次来也不是一个人来地。省政府地秘书长蒋介石已经给他定死了。由四川省党部主任冯诡出任。而四川省党部主任则是从中央党部新派下来地新人卢山鸣。可接下来地人事调整却让庄继华大感惊讶。杨永泰辞去重庆市党部主任。由王小山担任。这让庄继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陈立夫究竟是怎么想地? 庄继华不知道。陈立夫为了争得这个云南省秘书长这个位置可谓绞尽脑汁。这可是全省第二号职务。不过一个很显然地问题是这个人选必须得到庄继华地支持。庄继华现在地声望不是一般地高。龙云什么人。云南什么地方。居然被他一战而定。消息传来让蒋介石喜出望外。在作战会议上居然花了半个小时来讲述庄继华地功绩。让与会高级将领向他学习。省政府组成地人选必然要征求庄继华地意见。所以陈立夫才煞费苦心地推荐了冯诡。他料定庄继华是只要你不妨碍我做事。那我就不干涉你揽权。如果你有所助益那就更好了。 冯诡无疑是恰当地人选,他与庄继华有过合作,庄继华对他挺满意,他出任此职料庄继华不会反对,特别关键的是庄继华自己口袋里没有人选,他要么接受冯诡要么接受政学系的人,陈立夫自信。冯诡绝对比杨永泰提出的人选合适。王小山则是进一步向庄继华示好,消除上次的暗杀事件带来的影响。 果然庄继华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蒋介石来电征询意见时表示同意,于是冯诡就捡了个大便宜,很轻松的从党部主任跳到省政府秘书长上了。 “小山当党部主任,这个立夫可真敢用。”庄继华看着很兴奋的冯诡低声对身边的伍子牛说。 伍子牛一笑。也低声说:“我看他能行,小山稳重,做事有条理,这个党部主任还不是小菜一碟。” 庄继华轻轻摇头,他不认为王小山是当党部主任地人选,他坚持认为王小山还是适合间谍特务这一行,他办事沉稳,思虑周密,眼光独到而敏锐。这正是一个优秀特工必备素质,而他在理论上却依然是个三民主义门外汉。 李烈钧对重返云南很是兴奋,住进五华山后。没有休息就与庄继华来商议云南地施政方针。蒋介石在他去云南之前,特意把他从南京请到南昌见面,当面交代云南施政要与西南开发相配合,因此一定要与庄继华商议。 李烈钧本质上还是个军人,对民政并不熟悉,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想以自己地方式建设云南。他一开口就提出发展工商业,开拓交通,兴办学校。缩减军队、整顿吏治等五大条;庄继华默默的听着,一边的云南财政厅长陆崇仁,云南民政厅长李培天、教育厅长龚自知、秘书长冯诡、警备司令杜聿明、副司令卢汉、张冲等人都拿眼看着庄继华,虽然庄继华没说过他地治滇策略,但他们都知道他肯定已经有方略了,重庆的发展有目共睹,所以他们也想知道他的方略到底什么。 等李烈钧说完之后,庄继华感到有些为难,李烈钧太急了。事先没与他商议,他的治滇策略与他的相差比较大,有些地方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可就这样反驳回去,他担心李烈钧的面子上会受不了,因此他踌躇起来。 “我来之前专程去南昌见过委员长,”庄继华的态度当然瞒不过李烈钧,他毫不在意的对庄继华说:“委员长交代,云南要纳入西南开发计划中。施政要与西南开发相配合。文革,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重庆四年巨变,民政你也同样擅长。” 庄继华缓缓开口道:“烈公过誉了,您是我党元老,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今天刚到,是不是休息一日,明天我们再商议。” “哎,文革,有什么说什么,有不同意见就说,只要你说得对,我自然采纳。”李烈钧知道他肯定是不同意自己地策略,他还是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冯诡知道李烈钧犯错了,蒋介石让他来的目地是让他当个菩萨,为庄继华充当前台,可他却把自己当做主人了。看庄继华有些出踌躇,以为他心里不高兴,便连忙插话道:“烈公,我看文革说得对,您老还是先休息,这些事情我们明天召开个专题会议再商议也不迟。” 李烈钧哈哈一笑,爽快的一拍沙发说道:“我一点不累,冯秘书长,我们现在先议议,然后再开会,倒是也就不容易出现差错了。” 冯诡还要再劝,可庄继华这时已经想通了,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说说的我的想法。” 庄继华这一开口,原云南省政府的人一下就有兴趣了,庄继华在重庆的作为也早就传到云南,他们想知道,庄继华的传说到底有几分真实可信。 “委员长说云南纳入西南开发范围,可西南开发到底是什么呢?恐怕在诸位并不清楚,我先解释一下,然后云南该怎么发展大家自然就清楚了。”庄继华郑重的说,他把当初对中日关系的判断,如何以西南开发掩护备战择要要说了一遍,他地话让在在座的人除了杜聿明等原开发队成员外都大吃一惊,连李烈钧都感到震惊,他没想到这对师生瞒了全国的人,背着骂名,花大力气在四川默默备战,这让他对蒋介石的观感顿时改变,并隐隐生出一丝愧疚,为以前对蒋介石的指责感到惭愧。 “按照当初的判断。中日战争会在两到三年之内爆发,当然这只是估计,我们希望越晚越好,可我们在行动上却必须以最危险的方式为准,”庄继华说:“重庆已经建了几十家工厂,一个初级的国防工业体系正在逐步形成。但说实话,这个体系的基础很薄弱,禁不起风吹雨打,而且战事一起,最最乐观地估计也只能保证全国一半的部队的供给,要是能再给我五年时间就好了。” 庄继华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云南的施政方略必须以战争为考量,所以我的意见是大力发展交通,特别是滇西通往缅甸的交通,战争一旦爆发。中日间实力上地差异,日军在初期必然占上风,我们很可能都要丢掉包括武汉在内的所有东部中部的重要城市、港口和交通要道。那是我们对外联系地主要通路就是云南,而缅甸地仰光将是我们的重要港口,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一条公路可以通到缅甸,因此云南施政地第一条就是发展交通,首要任务就是修通滇缅公路和出滇公路,其次要保证县县相通;云南施政的第二条是改善行政,建立预备役,预备役对战争的重要作用。诸位都很清楚,我不用再解释了;第三条就是发展工业,特别是与国防相关地重工业,钢铁厂、兵工厂等等;工业需要熟练工人,因此第四条就是发展教育,重庆实行的是免费义务教育,但云南不行,因为我们没这么多资金,但可以降低收费标准。比如只收书本费,所缺教育经费由西南开发资金中补充,龚厅长,您下去做个预算,要保证全省80%的孩子上学,需要建多少学校,需要多少资金,需要多少老师,怎么解决师资力量不足地问题。龚厅长你们下去研究一下。然后报给省政府。” 龚自知心情沉重的点点头,其实云南的教育经费比较充足。当初龙云邀请他出任云南教育厅长时,他就提出了个条件,将云南的烟厂税收交给教育厅,这可是云南最丰厚的税收,可龙云不顾财政厅的反对,答应了他的条件,结果就是教师的待遇远远超过政府公职人员,而且从未拖欠过工资。 “第五条,抗战是长期战争,我们必然承受重大压力,所以我们要先给国民减压,在全省范围内减税,免除所有农业税,在农村实行减租减息,注意,减租减息暂时不要在少数民族地区实行。第六条发展工商业仅靠政府资金是不够的,要吸引外资,吸引外资就要创造良好地条件,首要条件就是商业税,降低商业税,重庆是2%,我想云南也收这么多,其他不合理税收,不合理收费一律废除。陆厅长,你回去后测算下,少收这么多钱后,政府财政缺口是多少,然后报给省政府,资金缺口依然由西南开发经费中调给。第七条官员培训,各级县长和县党部主任,都要到昆明受训;第八条调查云南资源….。” 庄继华一口气把他设想的云南建设方案全拿出来了,这是重庆方案的升级版。这个方案可比李烈钧那几条可具体多了,从政治到经济,各个环节,轻重缓急,一切都清清楚楚。 当他说完之后,所有人都长出一口,这些人全都清楚的意识到,云南变天了,如果按照庄继华的所有策略全部得到实行,哪怕就算只有80%,龙云就肯定回不来了。 李烈钧这下明白了,蒋介石那个要与庄继华商议的意思是什么了,其实就是,你不用拿主意,一切交给庄继华。他长叹一口气:“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委员长不该让我来呀,这个省主席应该由你来当。” “烈公言重了,”庄继华急忙说:“烈公德高望重,深为我等景仰,委员长选择烈公来云南,是非常英明的。” “我老了,将来国家之事还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担待,我给你们敲敲边鼓就行了。”李烈钧大度摆摆手,他迅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没有人对庄继华说地两三年内爆发战争提出质疑,但民政厅长李培天还是提出一点看法,他对实行减租减息感到不妥,认为可以缓缓,云南山多地少,就算地主也不富裕,可以分步骤。每次减一点,第一年减为五五分账,第二年减为四成,如此可以减缓矛盾。 庄继华点头乘客,在云南他没有重庆那么强大的基层组织,只能依靠原组织来推行政策。逼得太紧也不妥。但在交通厅厅长询问筑路的经费时,他刚才说了一大堆,唯独没提筑路经费的来源。 “修路需要统一规划,重庆方面已经组织了几个勘测队,昆明方面也要组建几个,线路一旦确定,就立刻开始动工,一年之内必须完工,所有民工由地方政府负责提供。修路经费由西南开发队负责提供;我提醒诸位,所有经费都是专款专用,禁止挪用。贪污一律枪毙。”在四川他容忍了重庆以外的贪污行为,但云南已经是他的了,那就绝不再容忍了。 最后庄继华提醒到会地人,西南开发的目的目前还是机密,有泄露者,一律以叛国罪论处,众人无不凛然答应。 云南没有基层组织是件很恼火地事情,庄继华决定从重庆调些党务工作者和三民主义青年团地干部到云南来,同时在昆明开设干部学校。想了半天,决定让李安定出任省党部主任,调出李安国任党务调查科科长,重庆党务调查科由花春接替。 “安定,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培养干部,特别是基层干部,我把重庆干部学校地教育长辛明忠调来给你当副手,另外原重庆大学救国会的郭戈,钢铁厂工会的林海如。他们一个熟悉学生工作,一个熟悉工会;有了这三个人帮你,有事的话,上面与光亭他们商议,下面多依靠这三个人。” 李安定的性格有些偏激好斗,庄继华对他有些不放心,担心杜聿明管不住他,因此才反复叮嘱。 李安定想想后说:“这几个人恐怕不够,我能不能再找点人手来。都是我们黄埔同学。” 庄继华盯着他看来了会说:“当然可以。不过安定,我提醒你。原来的那个小组织千万别再搞了,校长这次同意你出来,是你在会理两次拼死换来的,校长现在相信你了,可小组织,特别是背着他的小组织,是大忌,千万不能碰,你明白吗?” 李安定笑笑说:“放心吧,文革,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知道我这条命是你救下地。” “校长不想杀你,他只是做个样子,要真想杀你,谁也救不了你。”庄继华打断他的话,这个话柄绝对不能留下:“你找来的同学,要小心,千万不要与李济深他们有联系。” “我明白。”李安定答道。 第二天,李烈钧在五华山召开省政府地第一次工作会议,庄继华作为西南开发的代表出席会议。在这个会上,李烈钧接纳了大部分庄继华的建议,但却否决了减租减息,认为云南现在暂时不搞减租减息为妥,庄继华没有坚持。 随后一周你,庄继华走访了昆明的各个大中专学校,组建了两支测量队和一支勘探队,他们与重庆来的三支测量队和两支勘探队一起出发,到滇西和滇中去了。 另外庄继华还有个意外收获,刘元塘悄悄找到他,提出希望能把他的部队改编为护卫队,但庄继华拒绝了,不过他建议刘元塘仿照护卫队的方式组建部队,他可以帮他培训干部,刘元塘欣然答应。 一批新订单从重庆传到美国和欧洲,梅老爷子开始全美国购买工厂设备,云南自古就是中国产铜的主要地区,这下一举缓和重庆工业用铜的紧张。 庄继华在云南开始大干,两广事变也明朗了,七月中旬,广东空军司令黄光锐率领全部广东空军飞到南京,宣布脱离广东,支持国民政府,七月十三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宣布撤销陈济棠本兼各职,任命余汉谋为广东省主席兼粤军司令;七月十四日,余汉谋通电支持南京国民政府,接受南京政府地任命,同时通电陈济棠,要求他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境;随后驻防潮汕的第三师师长李汉魂挂印封金而去,至此粤军军心大乱,形势一发不可收拾,陈济棠黯然魂伤,心灰意冷之下,宣布下野,十八日出走香港,临走前让嫡系陈汉光西进广西,托庇李白麾下,可黄汉光不愿入桂,反与余汉谋联系,宣布余汉谋改编。至此陈济棠势力被连根拔起。 陈济棠一倒台,蒋介石开始着手收拾李宗仁白崇禧,他命令顾祝同率领薛岳、周浑元等部自贵州进逼广西,余汉谋率部从雷州半岛进击,陈诚率领主力自西江而上,何健率领湘军从湘桂边界威逼桂林。 李宗仁白崇禧可以说三面被围,情况危急万分,在这种情况下,李宗仁一面高举抗日旗帜,以换取民众的支持;一面悄悄驱逐了部队中的所有日本顾问和日本教官,多达上千人的日本军人经越南撤走。随后全省动员,广西的预备役发挥巨大作用,在短短一个月内就组建了四十四个团,另外还有十万民团,总兵力达二十万人。 白崇禧亲自指挥主力部队在梧州城外与陈诚指挥的中央军进行一番恶战,最终双方打成平手,桂系在显示实力后,李宗仁展开另一波新闻攻势,桂林、南宁连日爆发抗日示威游行,李宗仁邀请了大批南京上海的记者到广西访问,各种来自广西的报道充斥上海南京地报面,南京在舆论上落了下风。 桂系显示实力之后,何健和余汉谋按兵不动,而西北的张学良、北平的宋哲元、山西阎锡山、山东的韩复渠、西北的二马,开始呼吁和平解决,八月初,冯玉祥亲上庐山,向蒋介石提议和平解决两广事变,而南京政府内部的朱培、程潜、刘斐等也公开呼吁和平,黄绍、刘斐不停的在双方之间奔走调停,最终在九月中旬,蒋介石和李宗仁在广州见面,李宗仁重申支持南京政府,支持蒋介石,抗战一旦爆发,广西将以主力出动,参加抗战;作为回报,蒋介石宣布李宗仁和白崇禧本兼各职维持不动,进入广西的中央和其他地方军撤出广西,两广事变结束。 两广事变虽然没有解决广西,但却赶走了陈济棠,加强了中央对广东的控制,同时在西南,庄继华趁机拿下云南,基本搞定西南三省,蒋介石在这一轮与国内军阀较量中大获全胜。 十月初,志得意满地蒋介石开始陆续把军队调往西北,准备对**地最后一战。 第一节 破冰(一) 在蒋介石与李宗仁在广州会面时,西北的黄土高原上,一支奇特队伍的正在黄土丘中穿行,这些人中大都穿着国民党军服,还有部分人穿着长袍马褂,最引人注目个穿着全套西装、戴礼帽,肋下夹着黑皮包,活脱脱一副上海小开打扮的青年人。 这支队伍很安静的在山野间行走,除了偶尔有几声骡马的鸣叫和马夫们的吆喝,其他再也没有声音。护兵们拿着枪走在队伍的前后,他们的目光不时扫向四周,裸露的地表,贫瘠的土地上只有些许小草随风抖动。在延安城门几个东北军军官将他们迎进城内,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自然。 从延安到西安,这支队伍在不断的缩小,不过上海小开却始终走在队伍中,在他身边的却还是那个马夫。 在西安城外,严重缩小的队伍被东北军迎进了七贤庄,在这里他们换上了统一的东北军服,唯一例外依然是那个小开。几天后小开与两名青年一起登上去上海的火车,小分队彻底消失于茫茫人海中。 1936年的冬季早早降临上海,人们匆匆换上了皮袄棉袍,大街上的色彩变得单调了许多。但法租界是个例外,这里似乎移植了法国的浪漫和时尚,从各种时装店出来的男女让色彩变得丰富了许多,他们穿着的是巴黎来的各种最新时装。 沧州饭店在上海算不上大饭店,不过因为十几年前泰戈尔的入住而名声大振,成为外地到上海打拼的文化人入住的首选饭店,跨入饭店大堂一股书香即迎面扑来,四壁悬挂着各种名人字画,为客人提供休息和等待的区域的一侧居然还有一排书橱,这种浓烈的文化气息,将侍者门童都熏陶出一丝文化味。 整个饭店充满文化人那种淡定与从容,就算是在三楼客房里看报的陈立夫此刻也有这种心情。 “立夫,你看他会不会来?”陈立夫身边坐着看报的长衫客合上报纸。看看手上的表问道。 “当然会,”陈立夫头都没抬,依然关注地看着报上的消息,口中悠悠然的道:“他们的形势很不好,要么与我们和解,要么就去苏俄。要不是日本人逼得太紧,委员长才不会与他们坐下来谈判。” “杀了十年了,可结果还是只能坐下来谈。”长衫可有些感叹的摇摇头。 “此谈判与彼谈判可大不一样,淮南兄,”陈立夫笑道:“这是我们强势的谈判,与十年前可有天涯之别,十年前他们多嚣张,现在他们得老老实实地按我们的条件办。” 张冲(此张冲非云南张冲。字淮南。中央组织部代理副部长)怀疑地摇摇头。今天他们是在这里等**地谈判代表。 日军全面入侵长城之后。蒋介石开始采取步骤与**实现和解。陈立夫成为这项政策地具体执行人。陈立夫打算通过共产国际与**取得联系。因此他与张冲在去年出使欧洲。打算经德国秘密去苏俄。可惜事情败露不得不中止行程回国。 回国后。陈立夫把这件事交给他地匹兹堡校友曾养甫。曾养甫通过他地同学谌小岑找到左宗棠地后裔、南京《扶轮日报》地编辑左恭。左恭与**上海临时中央有联系。他向临时中央传达了国民党方面地要求后。临时中央派组织部秘书张子华与谌小岑谈判。但临时中央与**中央已经失去联系。为此他们向曾养甫提出派人去陕北。曾养甫同意兵帮助他们取得通行证。临时中央于是派张子华和董建吾陕北向中央汇报。不过曾养甫犯了个错误。他没有派人护送他们。张子华和董建吾在西安时。正值陕北雨雪交加。交通受阻。于是他们以财政部官员地名义向张学良求助。他们拿出孔祥熙地手令要求张学良送他们去苏区调查当地财政。这个理由无疑是可笑地。张学良立刻通过南京查证。很快就得到消息。这两人身份特别。可能是国民政府派出地密使。便用飞机送他们到延安。不过这一下。张学良边开始放心大胆地与**方面联系了。 董建吾地公开身份是牧师。依靠这个身份他成为陕北与南京方面地联系人。不过好景不长。阎锡山很快得知蒋介石与**有联系。他正与东征地红军在山西打得不可开交。为此他急电蒋介石质问为何要与红军勾连进攻山西。于是蒋介石中断了董建吾这条线。但暗地还保留张子华这条线。 与此同时另外一条渠道也取得突破。那就是莫斯科渠道。邓文仪在去年担任驻苏使馆武官后。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通过共产国际与**取得联系。邓文仪很快就通过苏俄与**驻共产国际代表王明进行了会谈。不过让邓文仪失望地是。王明明确表示要真正解决问题还得回国找**中央。不过他同意派特使去陕北。这个特使就是贵州离开红军地潘汉年。邓文仪让潘汉年回国后与陈果夫联系。 五月潘汉年到达。在香港给陈果夫去信。陈果夫收到信后派张冲去香港与潘汉年会谈。然后两人一起到南京。到了南京后陈果夫梦没见潘汉年。而是让曾养甫告诉潘汉年。你是**驻共产国际地代表地代表。不能代表**中央。最好去趟陕北见见毛z东。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于是潘汉年又到了陕北。 在这两条线外,曾养甫还打通了周小舟、翦伯赞这条线,在这些线中,南京方面最重视的是潘汉年,因为他是莫斯科回来的,是共产国际的代表,也是**中央的代表。 今天陈立夫和张冲在这里就是等待潘汉年的到来,以开启第一轮国共和谈。 “庄文革在云南又开始大动作了,”张冲还在浮想连连时,陈立夫反动报纸说:“看来他是想把云南建成第二个重庆了。” “重庆发展得挺好,如果他能把云南变成第二个重庆,那可是立了一大功。”张冲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一件事,他合起报纸抬头问道:“听说,委员长要培养庄文革为接班人?你看有这回事吗?” 陈立夫惊讶的抬眼看着张冲,见他神态平静,便郑重的说:“淮南兄,这个话可不能随便说,无论委员长还是庄文革都不会接受这个话。” “庄文革还不能接受?”张冲有些讶然的反问道。 “以我对他地了解,他肯定不会接受,”陈立夫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想他印象中的庄继华:“这是个很小心很谨慎的人,那怕就是十成把握他也不会轻易表态,所以他不会接受这个的,相反我以为他会强烈反击这种传言。” 张冲想了想说:“看来他是个聪明人,古往今来,太子都是很危险的。” 陈立夫似乎被触动了,在聪明人看来太子是个看上去风光,其实却是危险的职业,不仅要受到皇帝的防备还要时时防备别人的暗算,庄继华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选择这样地职业呢,他连中央委员都不想当,何况这个名义上地太子了。现在这个连中央委员都不是的人却主持着两个省地工作,委员长真是找了个又好用又廉价的长工。 张冲见陈立夫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的意思,便又打开报纸继续看报,最近报上的新闻大多是蒋介石在洛阳和云南方面的消息。 蒋介石的消息就不用说了,来自云南的报道最初是云南在全国范围内招聘老师,就如同当初的重庆,而后就是“大兴土木”,颁布了一个两年交通规划,要修建两条主干道和十几条支线,随后又如同当初重庆一般宣布减税,免除农业税,商业税只收2%。 这下所有新闻记者如同猫嗅到腥味一样开始向云南跑,没几天就发回报道,什么滇缅公路动工,滇黔公路开工,昆明钢铁厂破土动工,十万民工上滇缅等等,简直把云南描绘成了一个繁忙的大工地。 可陈立夫却清楚这些都是表象,冯诡给他的报告中早就有了,庄继华亲自坐镇昆明督促这些工程的开展,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从美国过来的三套工厂设备经越南直接拉进昆明,在全省范围内的矿产勘探已经展开。 云南的收复还带来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攀枝花的设备可以通过越南上岸,经滇越铁路拉到昆明,然后车运攀枝花,缩短运输里程近千里,于是西南开发队决定将皎平渡大桥列为优先项目。 工业下面掩盖的是军队和政务整训,军队整训庄继华耍了花招,将原滇军的整编拖长,抢先大肆扩充杜聿明的护卫队,十月初云南护卫队正式成军,蒋介石给了一个军的番号六十军,原滇军保留番号三十八军。 杜聿明在三个月的时间内,从贵州和云南招募了三万人,现在他的六十军已经齐装满员,全部按照护卫队编制,在昆明附近热火朝天的训练。 三个月时间里,第一期政务培训班结束,昆明周边的五六个县的县长乡长全部由政务班出来的干部接替。 “你说,他们会答应委员长的条件吗?”张冲有些忧虑的声音打断了陈立夫的思绪。 第一节 破冰(二) 陈立夫一愣,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他苦笑也下没有说:“谈判嘛,先谈着,我们漫天要价,他们就地还钱。” 陈立夫的话里显然没什么信心,顺利平定两广事变,又拿下云南,蒋介石的信心明显与年初不同了,提出的条件比上次更苛刻,他实在没把握说服潘汉年。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门厅里的侍卫打开房门,敲门的人冲他略一点头,让开身体,后面的小开摸样打扮的潘汉年跨入屋内,他就是那支黄土高原奇特队伍中的小开。 从莫斯科回来后,他在香港和南京与国民党方面进行了两次接触后,便去了保安向中央作了汇报,然后在陕北做东北军工作,随叶剑英,也就是队伍中的马夫,一起到西安,可没想到到西安没两天就接到中央指示,到上海与南京谈判,于是他就到了这里。 “潘先生欢迎回来。”陈立夫和张冲一见潘汉年进来,立刻放下报纸上起来迎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有点事情耽误了,让你们久候了。”潘汉年满脸歉疚,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看出他们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里,那里,我们可以理解。请坐。”陈立夫笑容不变大度的答道,他的口气和动作都充满主人的慷慨。潘汉也微微一小,没有反击,顺势坐到沙发上,陈立夫和张冲也坐在他对面和旁边的沙发上。陈立夫虽然小小斩了点上风,可他心里却从来没小瞧这个潘汉年,仅凭他始终一个人来谈判就说明他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潘先生,不知贵党对国共重新合作有那些建议。”没有过多的寒暄,陈立夫开口就问。 潘汉年从随身带着的皮包里拿出个信封递给陈立夫:“这是我党周e来同志给蒋先生的一封信,请陈先生转交。” 信没有封口,陈立夫接过来正在犹豫要不要看。潘汉年又说:“我党对贵党能重新回到国共合作的道路上来由衷欢迎,不过既然是合作,我党也有条件,这些条件是我党主席毛z东同志亲自拟定的。鉴于事关重大,我把这些条件背下来了,我现在就背给你们听。” 陈立夫立刻抬手:“潘先生。请等等。” 张冲急忙找出一张纸。然后拿起笔准备记录。潘汉年略微歉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国共两党抗日救国协定草案。 一、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国**中央委员会。鉴于日本帝国主义者对于中国侵略之有加无已。危害中国领土主权之保全与民族之生存。一致认为惟有两党合作并唤起民众。联合全国各党各派各界。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与国家。实行对日武装抗战。…..。 二、双方共同承认。互矢最大之诚信与决心。一致努力于下列之伟大地政治任务:(甲)实行对日武装抗战。保卫与恢复全中国之领土与主权; (乙)实现全国各党各派各界各军之抗日救国联合战线; (丙)实现依据民主纲领而建立地中华民主共和国。 三、为力求以上政治任务之完成起见。双方同意实行下列各项必要地步骤与方法: 潘汉年洋洋洒洒说了八条,其中第三条更细致到六款。陈立夫边听边在心里默默盘算,默默比对蒋介石给出的条件,毫无疑问双方差距太大,对方在上次提出的五条上更进了一步,价钱又说抬升。上次只是改组国民政府组建抗日联军。这次不但要改组政府,还要改革现行政治制度,改组军事机关,要求瓜分最高权力,要求与苏联建立互助关系。毫无疑问,这里面的大部分条件,蒋介石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待潘汉年说完之后,陈立夫耐心地等了等,张冲挥笔急书。待写完之后,又递给潘汉年:“潘先生请看看,有没有遗漏。” 潘汉年当然清楚,这是向蒋介石报告的,他接过来仔细浏览一番,然后提笔在两个地方作了补充,然后才交给张冲。 陈立夫沉凝片刻后说:“我也说说我们的条件,这也是委员长亲自拟定的。” 陈立夫说完之后,潘汉年也拿出纸笔准备记录。陈立夫郑重而平静的说:“我方的条件如下:对立的政权和军队必须取消;红军保留三到五千人;师以上干部一律解职出洋。半年后如回国,量才录用。适当分配到南京政府各机关服务。如军队能如此解决,**所提的政治各点就好考虑了。” 潘汉年一愣,这也太简单了,不过他还是快笔将陈立夫的话记录下来。这个条件与张子华传回来地四条差距太大,以前的四条不但同意保留政权,还同意军队仅仅是参加抗战,也就是保留**,现在….. “陈先生,这不是合作抗日,这是收编。”潘汉年平静的说:“而且这与曾养甫先生传来地条件完全不同,这些条件我党是绝不会接受的。” “这是委员长提出的,我无权更改,不过,”陈立夫意味深长的说:“现在的情况与几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中央军大军已经开始向陕北移动,胡宗南将军也宁南发起进攻,军事形势对你们很不利,而且将来几个月对你们更不利,潘先生,我认为你们最好还是考虑下。” 潘汉年淡淡一笑:“多谢您的好意,蒋先生就是太迷信武力,从江西到陕北,沿途追杀,可结果呢,红军还是顺利抵达陕北,而且实现了三大红军的胜利会师,胜利进行东征,屡次击败是东北军,陈先生。胡宗南的进攻没什么了不起,你们很快就很看到结果。顺便说一句,这些条款也是我方毛z东主席的亲自拟定地,我无权作出修改。” 针尖对麦芒,陈立夫看着强硬的潘汉年无奈的叹口气,张冲这时插口道:“你们的条件太高。委员长绝不会同意。况且,你们现在的力量远不如当初,潘先生,还是现实点好吧。” “十年以前蒋先生就背叛过我们一次,我们能那么轻易相信他吗?”潘汉年坚定不移的说:“对我们而言,放弃军队不但是对革命地背叛,也等于自杀。” 陈立夫和张冲同时沉默下来,好一会陈立夫才说:“当年也不完全是我们的错,你们也同样有责任。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还是一起设想未来吧,现在国家地形势要求我们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日本。” 潘汉年反唇相讥:“当年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好轻松。你可知道在你们的屠刀下倒下多少**人,我们不计前嫌同意推举蒋先生为国家最高领导人,但并不意味着我们愿意放弃信仰,放弃组织,合并到贵党中来。” 陈立夫心中有气,立刻也不客气地说:“当年首先是你们想要推翻委员长,分裂我党,挑起土地革命,湖南农村、武汉市无不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你们在上海还想这么做,我们清党也是被你们逼的。” 看着两人赌气起来,张冲连忙缓和气氛:“两位,两位,今天我们不是追究当年的责任,而是谈以后合作的,那些留给将来的历史学家吧。” 屋里沉默了,过俩一会潘汉年才说:“历史学家会给出公正的结论地。”然后他对陈立夫说:“这个条件是收编条件,当初曾养甫和邓文仪说地都是合作。而不是收编,如果贵方坚持这个条件,这个谈判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潘汉年把球踢过来了,陈立夫沉默了,好不容易搭上线的就这样断了,他心里很是舍不得,可这才第一轮就僵住了,以后怎么谈? 良久他建议道:“要不这样,能否请周e来先生到南京或者上海。要不西安或者洛阳也行。委员长可以亲自和他谈。” 这是比较好地主意,现在的谈判双方都没有修正条款的权力。只有更高一层出面了。 潘汉年想了想也点点头,实际上**比国民党跟需要这个谈判,他去了陕北才知道,目前地**有多困难,陕北土地贫瘠,粮食十分困难,连毛z东周e来这些大员都时常挨饿,也多亏了张学良时不时的接济一下,军队断粮。如果国民党进攻,就算击退国民党的进攻,可只要他们是在播种或者秋收季节进攻,那根据地的经济必然破产;其次中央制定的西进计划失败,徐向前率领的西路军在宁夏沿途苦战,形势很是不妙,中央希望能借这次谈判改善他们的处境。 “好,我把贵方意见转告我党中央。”潘汉年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潘先生,有个不情之情,”陈立夫想了想后说:“我方条件能不能先不告诉周e来先生?” “这不可能,”潘汉年断然说道:“如果我不告诉他,那不成我骗他了吗?” 潘汉年心里清楚,陈立夫已经清楚他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这样条件一旦报回去,周e来是绝不可能出来的,因为出来没用。 “这个条件,恐怕连我都要回去了。”潘汉年摇头说,然后径直出门。 出了饭店地大门后,他抬头望望天空,天空上乌云滚滚,下雨了。看来只有打好下一仗,蒋介石才会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谈判。 “看报,看报,川军宣布接受中央整编。”,“看报,看报,川军宣布接受中央整编,庄继华将军继整编滇军后,再度整编川军。”报童的呼喊声吸引了潘汉年的注意,他急忙掏钱买下一份报纸。 第二节 再编川军(一) 当庄继华以胜利者的身份返回重庆后,四川各方势力屏住呼吸,准备看他下一步动作,这个当初细小的队伍已经成长为一个庞大的力量,足以左右四川局势的发展,可庄继华回到重庆偶却闷声不响的一动不动。 攻克昆明的当天,李之龙就接到庄继华的电报,第三期预备役征召令下发,四万预备役士兵已经走入军营。不过庄继华现在感到问题来了,问题还是老问题,干部不够。 当初的几千士兵到现在的十万大军,他费尽心机挖来的干部已经远远不能满足需要,他把他的困难向蒋介石报告,要求蒋介石从中央军校中掉一批毕业生给他,在洛阳的蒋介石很干脆的给中央军校教育长张治中去电,今年毕业分配的重点要关照重庆新成立的新编第一军,张治中随即将中央军校前五十名毕业生调给了庄继华。 这五十人算是暂时缓解了基层部队的军官,可中高级指挥官依然紧缺,昆明的六十军由杜聿明担任军长范汉杰担任副军长兼参谋长,下面三个师长分别是101师师长王国斌、102师师长张立辉、103师师长司徒非。 三十八军的军长由卢汉担任,副军长张冲,参谋长刘正富,三个师长分别是卢浚泉、鲁道源、龙雨苍。下面的旅长有曾泽生、潘朔端等人王国斌和张立辉直接从团长升到师长,创造了中央军校第七期的最高提升速度,但也就仅此而已,庄继华的老部下中也只有他们两个可以担任师长,其他的最多也还有个把旅长,剩下全是团长级的官,可就这样也不够。 思前想后他把安恩溥调到重庆来,出任新编101军106师师长,,从十九路军过来的梁岱任105师师长。蓝运东出任104师师长,萧毅肃担任军参谋长,至于副军长他想让严重干,可严重拒绝了,只好暂时空缺。 下面的旅长倒好办,他的老部下张新在104师担任旅长。老北风等东北来的绿林豪杰的头目也大都出任两个军地旅团长,黄埔军校中的学弟们也在师旅团中担任主官或者参谋长。 “捉襟见肘呀,捉襟见肘,”庄继华拿着名单愁眉苦脸的叫道,李之龙撇了他一眼,低声骂道:“活该!” 李之龙其实想到部队去当一个旅长,他知道自己缺少实战经验,当不好师长,可他从毕业后就没上过战场。这让他非常不甘心,老想圆了上战场的梦。 但这个梦还没开口就被庄继华封死了,庄继华让他出任后方兵工局局长。统管两省军工,让洪君器担任后勤部部长,负责川滇两个省三个军的后勤工作。 李之龙的声音没有可以隐瞒自己地声音,可庄继华却当没听见,他喃喃的说:“海菜一个副军长,只好向校长要了。” 李之龙一怒之下丢下手中地电报转身就走。宫绣画在旁边暗中直乐。作为他们俩地老朋友。当然知道他们想地是什么。 “长官。电报。”宫绣画拿起李之龙丢下地电报对庄继华说。只要不是在家。她都称呼庄继华长官。 庄继华伸手接过。才看一眼就跳起来了。电报是南京空军王叔铭发来。内容只有一个。德国人发现了雷达地秘密。要求购买雷达技术。 这下躲不了。庄继华立刻让宫绣画把李之龙和严重找来。杜聿明和范汉杰走后。严重地主要时间就花在军营那边了。 庄继华和李之龙等了会严重才到。看过电报后。严重皱眉问道:“文革。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是前怕狼后怕虎。”庄继华苦笑下说:“给吧。可以得到部分利益。比如让德国支援我们建立几家工厂。但有可能会被德国泄露给日本人。不给吧。德国现在是我们主要支持国。不给肯定会影响两国关系。我拿不定主意。” 严重怀疑的斜了他一眼。在他地印象中庄继华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怎么对这个雷达那么起意,他怀疑庄继华是没想好究竟要从德国人那里要什么。 “老师,我看可以给,德国人虽然和日本也交好,雷达卖给他们,他们也要防止日本人把技术泄露给英国人或者美国人。而我们可以从德国那里获得坦克技术、装甲车、飞机制造技术、重型火炮技术,随便那样,对我们将来也有莫大的好处。”李之龙插话道。 “我们刚才讨论过了,老师,我需要您地意见。”庄继华郑重的说。 “你有主意了?”严重反问道。 庄继华点点头:“我是有主意,可我下不了决心。” 严重明白了,庄继华这是需要他给他一颗定心丸,但他不明白,雷达虽然重要,可也没达到让庄继华下不了决心的那种程度,他看看庄继华,后者脸上挂满愁云。 “卖,军事技术对任何国家来说都是机密这不假,但任何机密都有一个保密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段机密就不再是机密,我看不但可以卖给德国人,还可以卖给美国人和苏俄。”严重断然说道。 庄继华皱眉想想后,长出一口气,对宫绣画说:“给南京回电,请德国人到重庆来谈判。”随后转身对李之龙说:“你看看我们需要那些技术,马上拟个清单给我。” 宫绣画答应后转身就出去了,李之龙正要走,庄继华却把他叫住,李之龙纳闷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 “我把在田留下是想请他做个证,”庄继华对严重说,严重心中一紧,他猜到庄继华要说什么了,庄继华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严重,严重接过来一看是上海方面转来的一份报告,报告上说破获一个第三党组织,抓获其中几人,根据他们交代,邓演达在今年曾经潜入内地。只是不知道是武汉还是重庆,要求重庆和武汉方面协查,严查第三党成员。 庄继华待严重看完后说:“老师,虽然我没证据,但我知道您和邓主任有联系,我想请您给邓主任带个信。是和解的时候了,我愿意充当他与校长之间的桥梁。” 严重明白了,如果说以前庄继华还只是怀疑,那么这份通报就让他完全清楚,邓演达这次潜入内地肯定是来找他的,而他到重庆也是邓演达派来的,这个庄继华太精明。 “好,我一定把话带到。”严重平静地说。 “老师,如果邓主任再来重庆。我想见见他。”庄继华想了想说:“不要再走长江这条线了,走越南云南这条线,这条线我自信能控制住。能保证他的安全。” 严重想了想决定还告诉庄继华,庄继华绝不会出卖邓演达和他,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择生上次回国是到重庆来找我的,想通过见你,当时你不在重庆,去了德昌,他认为两广事变推翻蒋介石地可能性很大,希望你在蒋介石倒台后出面揽住忠于他的黄埔同学。” 庄继华瞪大眼珠,他没想到邓演达居然如此看重他。这让他很是意外,他苦笑下说:“邓主任真是高看我,校长是不能倒的,他要倒了,黄埔就得分裂,中国就会内战。” “嗯,我知道你是这样看的。”严重把当初与邓演达的谈话源源本本地转告给庄继华,然后说:“我估计择生已经有所意动,两广这么快就失败对他地触动恐怕会很大。” 李之龙这时接口说:“干脆让邓主任到西南开发队来。主持重庆或者云南的工作。” 庄继华摇摇头:“在田呀,你别老想着上前线,我们三人只有一个人可以上前线,其他两人必须留在后面,掌控军需,你说说,我们谁更合适?” “委员长不会让择生到西南来的,”严重也摇头说:“他还要防着择生,最大的可能是在中央给择生一个位置。” 李之龙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他知道三个人只有一个可以去的话。当然是庄继华了,这辈子他恐怕都不能带兵打仗了。 “叮….叮….”电话铃这时响起来。庄继华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梅云天的声音:“文革,刘湘打来电话,要求把今年的将结算会议放在成都,而且要我们尽快去成都。” 庄继华沉凝片刻说:“好,你给他回话,我们明天就去。” 放下电话,庄继华转身对严重和李之龙说:“看来我们最近地动作把他们吓到了,也罢,我就去成都给他们解释一下,顺便把川军整编地事情解决了。” “是要一趟,”严重笑道:“你三下五除二的酒吧龙云解决了,然后又大事扩军,还不把他们吓住,恐怕他们都在想,你这把刀下一步要砍向谁。” 李之龙却说:“川军整编就是在走过场,根本没有达到提高战斗力地目地,只是想白拿武器,敲打他们一下也好。” “敲打他们是自然,”庄继华叹口气:“我这把刀,本来是想砍日本人的,要不是逼到头上,谁想拿自己人试刀。” 然后对严重说:“老师,我走之后,部队训练的事情要抓紧,战争,要是明年打不起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明年?”严重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如此悲观。 明年,庄继华郑重其事的点头,可在今年还会发生一件大事,所以他才如此急急忙忙的扩充部队,如此匆忙的想化解邓演达和蒋介石的矛盾蒋介石在洛阳,正准备去西安,张少帅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呢?他不知道,只有抓紧时间作准备,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节 再编川军(二) 与严重挑明之后,庄继华又对李之龙交代两句关于德国人的事情,他估计德国人会很快过来谈判的,不过他却不能肯定自己会很快从成都回来,而这个谈判他想亲自掌控。 时间一晃,天渐渐黑了,冬天的夜色来得挺早,庄继华从文件堆里抬头,伸个懒腰,正要起身,电话铃又响了,这次却是刘殷淑打来的。 “家里来客人了,早点回家。”听到这温柔的声音庄继华心中就忍不住一颤,从结婚以来,几乎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小丫丫出生他都不在她身边,这次一走又是五个月,回来丫丫都能走路了,开口叫爸爸了,在心里他充满对刘殷淑的歉疚。 “是谁呀?”庄继华问:“你不是你爸爸来了?” 如果没有大事,刘殷淑很少把电话打到办公室来,所以庄继华以为是他那位老丈人来接丈母娘了。 “是个老朋友,好多年不见了,你也认识的。”刘殷淑的声音充满快乐,在重庆她的朋友不多,出了基地几乎就没有朋友了,所以老朋友来了才这么高兴:“你早点回来,大家等你开饭呢。” 话筒里传来潘慧琴的声音,庄继华这下一愣,原以为只是刘殷淑的朋友,没想居然也是潘慧琴的朋友,看来是她们在广州的闺蜜来了,庄继华随口就答应,心里却从开始猜测这个闺蜜是谁,难道是齐琳琳?这个圆脸姑娘的形象一下出现在脑海中。 庄继华连忙收拾东西回家,出门时路过秘书室看见宫绣画还在里面,马上又叫上她一块回去,估计齐琳琳与她也是认识的。 “坐,你坐,继华很快就回来了。”在门外庄继华就听到刘殷淑温柔的声音,随后又传来李之龙的声音:“让他们去忙,你坐下,丫丫。哎,你坐这里。” “呵呵,都在呀。”庄继华笑道:“在田那几个小子,可别欺负我的宝贝。” 宫绣画白了他一眼,撇嘴道:“装模作样,自己整个一甩手大掌柜。孩子全扔给阿淑,这会来做好人了。” “谁说地。上次我还抱着她在院子里玩呢。”庄继华很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可是优秀父亲。子牛。瑞山。你们说是不是。” “是。我看见了。”东北人地性子就这样干脆。鲁瑞山晃晃黑脑袋说:“你那丫头片子欠收拾。我老鲁虽然黑点。可也不至于那样吧。” 庄继华、宫绣画和伍子牛忍不住哈哈大笑。鲁瑞山别看他粗。其实挺喜欢小孩。每次到庄继华家总想与丫丫亲热亲热。可每次丫丫一看到他过来就吓得哇哇大哭。让人十分纳闷。 听到笑声。家里地门打开了。李之龙拦在门口:“先猜猜。来地是谁?” “先提示下。男地还是女地?”庄继华不想一下就说出他地猜测。要是猜不准地话。刘殷淑又要伤心好久。 “男地。” “男地?”庄继华有点傻了:“阿淑以前没有男性朋友呀。” “谁说没有。你的情敌。”李之龙开玩笑的说。 “情敌?”庄继华纳闷了,他和刘殷淑谈恋爱那会,没发现还有谁在追她呀。 “你呀,真是个粗心的人,阿淑怎么会嫁给你。”宫绣画摇头为宫绣画抱不平。 “我知道是谁了,那小子不在家待着,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把他揪回去,交给他老爸。再关他一两年。”伍子牛嘿嘿笑着就要越过庄继华进门。 “哈,是他呀,好,揪回去。”庄继华恍然大悟,他也憋不住笑出声来了。 李之龙哈哈一笑让开身子,果然夏阳林略有些尴尬站在沙发前,怀里却抱着丫丫,身边还有李之龙的三个孩子。 “我说文革,老朋友了。不用这样老揪我的窘事不放吧。”夏阳林十分“不满”的冲庄继华嚷嚷道。 “老朋友?”伍子牛怪叫一声几步抢到庄继华身前。伸手把丫丫从他怀里接过来,小丫头似乎很不满伍子牛的粗野。两条粗短的小腿就往他身上踢,他转手就交给庄继华,然后就冲夏阳林。 “你小子当初嘴上象末了蜜似地,一换近十年没有踪影,当初许我和云飞的东西呢?”伍子牛一脸“凶相”撸起袖子就要收拾他。 “伍哥,伍哥,我这些年我可不在中国,刚回来不久。”夏阳林求饶道。 当初在逃亡的路上,他向伍子牛和宋云飞吹牛,“许下”不少诺言,结果却一件都没实现,现在伍子牛上门讨债了,难免有些“心虚”。 “都回来了,”刘殷淑端碗汤从厨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抬头说:“阿牛,别欺负人,就他那身子骨,挨不了几拳。” “扑哧。”宫绣画一下乐了,现在的夏阳林可不是当初那个发育还不成熟的热血青年了,而是个魁梧的汉子,站在那腰挺得笔直,嘴上虽然在调侃,可双肩平稳,双脚纹丝不动,那里还有半点瘦弱的样子:“别闹了,这么大点地方,你们这一闹,那还放得下脚。” 一张圆桌放在客厅中央,周围几把椅子,再加上几个孩子就已经把客厅挤得满满的了,实在禁不起两人闹腾了。 伍子牛一下收住架子,庄继华抱着丫丫,做到一旁的沙发上,眼光在夏阳林身上扫来扫去,刘殷淑过来:“把丫丫给我,你们吃饭吧。”这时芳嫂过来:“太太,还是把丫丫给我吧,你也吃饭去。” 刘殷淑点点头,让芳嫂把丫丫接过去,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夏阳林身边坐下:“士别三日但刮目相看,阳林,你这一别九年,十**岁的毛头小伙变成了二十七八的青年,变化真大。” 众人陆续坐下,夏阳林叹口气说:“当年我被你们救下后。就回家,在广州又差点被当做共c党杀掉,幸亏遇上我们学校教务处地李主任,经他作保,我才侥幸未死,回家后。家父怕还会生出什么事端,不到一个月就让我去美国念书,我到了美国原来本是想读法律的,可转念一想,中国根本不需要法律,中国需要的是军人,于是我就跑去报考西点军校,第一年没考上,第二年我又考。这次考上了,在西点读了四年,12.8抗战时我曾经要求回国参战。可校长不同意,我就留下了;在西点毕业之后,我又到美国陆军服役三年,今年才回国。本来是想去找师兄王之的,可在上海看到你平定云南,我想王学长不过是税警团一个营长,那还不如找你,你给我的兵肯定比他多。” 说到最后,那种熟悉的嬉皮笑脸又出现在他的脸上。可桌上地人谁都没笑,这里的人都是当年受过伤地,提起那段往事谁心里都不好受,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连鲁瑞山都感到有些压抑。 “投笔从戎,阳林,你不简单呀。”最终还是宫绣画打破沉默,她开玩笑的说:“我敬你一块肉。” 说着从盘子里挑出一块肉放到夏阳林的碗中,夏阳林看她一眼。然后问:“我可没想到….。” “你算来巧了,不过要想带兵可得有真才实学,”庄继华急忙打断他的话,彭分田是宫绣画心中永远地伤疤,这么多年过去了,可一碰还是要痛好几天:“你以前干过农村工作,现在云南四川各地都在建立农村基层党组织,我们很缺这方面的干部,怎么样还是继续干这个吧。” 夏阳林微微一笑。转身从皮包中拿出几张纸递给庄继华。庄继华接过来一看还是真是西点军校的毕业证书,另外几分是他在美军立功授奖的记录。以及他离开美军时,上司给他写的鉴定。 庄继华心中感慨不已,这个时代中国地傻子真多,安安逸逸地生活不要,非要去学军事,而且以美国现在的种族主义,他居然能在三年之内从少尉升到上尉,几乎是一年升一级,其中要付出地代价可想而知。 默默地将这些东西递给身边的李之龙,他就问夏阳林:“你对美**队的现状看?” “美**队就像温室里地花朵,或者是温暖的海滩上休闲渡假的游客。”夏阳林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这丝苦涩完全是中美国家安全现实的对照,他在美**队中拼命学习,在每个方面都是最严格要求,他的排他的连队都是很快成为团里师里最优秀排最优秀连队,至于他的那些同僚他甚至觉得有些胜之不武。 “他们的战略地位好,有两个大洋让他们保持安全,周围又没有强国。”庄继华无心的为美国辩解两句:“不过他们在战术有哪些特色呢?” “他们地战术其实很简单,就是火力和三角队形,美军极其相信军官的核心作用,强调团队配合,在美军的任何战术中都要求军官首先做出表率,在团队作战中充分发挥火力,西点军校就特别强调这点,西点有句名言你得合作,才能毕业。”夏阳林收起玩笑很严肃的说道:“美军的编制就体现了这点,象我们中**队吧,排里面是装备相同的三个班,可美军不是这样,美军也分班,但在具体作战时却是分组,机枪组、迫击炮组,步枪组,迫击炮提供远程攻击火力,机枪一半放在侧翼为充分的步兵提供掩护,而步枪提供精确射击……” 夏阳林答得很细很小心,他不但分析了美军连排战术的优点,也指出了他的缺点;他知道这是庄继华在考他,看看他是否有带兵能力,而庄继华本身就是战术高手,因此他必须小心,才能进入西南开发队,才能带兵,将来才能有所作为。 他在美国地经历是真实的,也进了西点和美**队,他瞒下来的是回国,他不是直接回国的,而是经香港回国,在香港他遇上救过他的李主任,被李主任拉进第三党,他本来就崇拜邓演达,厌恶蒋介石,他把当年的磨难归结到蒋介石身上,所有也很轻松的被拉进第三党中,成为第三党警卫队的一个指挥员,上次护送邓演达到重庆后,他就向邓演达提出进入西南开发队,鉴于他与庄继华的关系和经历,邓演达认为他进入西南开发队后很可能能直接带兵,也就答应了他地请求,这才有他今天地拜访。 庄继华点点头,夏阳林的分析尖锐深刻,没有在基层部队踏踏实实练过地人是绝不会有这样的认识的。随后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夏阳林的回答都让他很满意,对他的使用他心里基本有谱了,不过李之龙的问题却让他起了点歪心。 “你是怎么混进西点军校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收中国人。”李之龙见庄继华不再提问了便笑道。 “西点是要收中国人的,在前清时就有中国人报考西点,叫….温应星,美国国会还为此专门通过立法,除了西点外,还有弗吉尼亚军校,不过这些从美国回来的军校毕业生好像很难真正进入军界,大部分从美国回来的都在税警总队,其他的要么在铁路要么当老师,基本上没有真正进入军界。” 正深受干部不足困扰的庄继华顿时起心了,他思索着问道:“你知道的都有哪些人?” “前税警总队队长王庚现在就在铁道部任职,王之在税警团担任工兵营长,此外还有从弗吉尼亚军校毕业的孙立人,他现在是团长了,还有一些是从法国和英国归国的,我跟他们不熟。”夏阳林努力回忆道。 庄继华大感可惜,其实他不知道这支税警团的实力非常强,总兵力三万多人,武器装备都是从欧美进口的,每个班配有一挺机关桥,还装备有轻型坦克,火力丝毫不弱于德械师。 “阳林,你能不能利用你的同学关系,拉些人到我这里来。”庄继华抬手给夏阳林倒了一杯酒。 夏阳林闻言有些傻了,税警团是什么,是宋子文的心肝宝贝,从那里挖人,不如说是从宋子文的心头割肉。 “当然你不会白出力,”庄继华嘴角露出一丝狡诈:“以你的能力可以指挥一个连,不过如果拉过来五个人,可以当营长,拉过来十个人,可以当副团长,如果你能把孙立人拉过来,我就给你一个团,如何?” 夏阳林愣愣的看着庄继华,好半天才倒吸口气:“文革大哥,几年不见,我从商人变成了军人,你怎么从军人变成商人了。” 宫绣画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李之龙和伍子牛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鲁瑞山的大眼珠在庄继华和夏阳林脸上转来转去,似乎要看看夏阳林的话对不对,潘慧琴掩口而笑,刘殷淑则嗔怪的白了庄继华一眼,似乎怪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谈这些事。 第二节 再编川军(三) “继华。先别说这些。吃饭吧。”刘殷淑把庄继华的挖桥脚计划打断。给夏阳林加一块咕噜肉:“你可能吃不惯四川菜。我让芳嫂做的广东菜。你尝尝。看看这么样?” 夏阳林尝了后说:“不错。不比广东的差。” 庄继华看看桌上各人的表情。有些难为情的掩饰笑笑:“呵呵。这没什么。没什么。这里没外人。吃饭。大家随意。随意。” “文革。你这样去挖友军的墙角。宋子文会怎么想?”李之龙收敛笑容。他是很了解庄继华的。知道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我管他怎么想。他现在已经不是财政部长了。孔祥熙不会关心这支部队的。倒不如把这些人给我。这可都是人才。不能浪费了。”庄继华淡淡的说。不过这番话却打动了他自己。孔祥熙与宋子文截然不同。这个贪财的家伙不会在意这支部队的。直接向他要他会怎样?而且还不用通过军政部。等既成事实了再向蒋介石汇报。蒋介石也只有默认。 庄继华心中大定。他吃饭的速度立刻快了很多。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刘殷淑一看就知道他吃完饭后要去加班。 “你慢点。有什么明天在做不行吗?”刘殷淑劝道。 “明天我和少卿要去成都。刘湘他们有事找我们商议。”庄继华费劲的咽下口中的饭菜说道。 “这才回来几天。又要走。”刘殷淑秀眉微皱。 “哎。没办法。等从成都回来就好了。事情就没那么多了。”庄继华边安慰刘殷淑边放下碗。准备离席了。 “喝碗汤再说。你怎么也要等子牛和瑞山吃完再走吧。”刘殷淑说着拿起庄继华的碗。给他盛了碗汤。 庄继华低着头默默喝口汤。见伍子牛和鲁瑞山这明显加快吃饭的速度。他赶紧说:“没什事。就是去发个电报。你们安心吃饭。” 可伍子牛和鲁瑞山却没有放慢速度。他们是副官。长官走到哪里就要跟到哪里。不管是基的内还是基的外。 “别急。慢点。慢点。”刘殷淑也劝道:“多吃点。继华。你慢点喝。他们还没吃饱呢。” 庄继华根本没动。李之龙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说说。我们合计合计。”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想给孔祥熙发个电报。把税警团的留欧美军官一锅端。”庄继华有些随意的说。 “一锅端?”李之龙的嘴里好像塞了个鸭蛋。宫绣画插话道:“他会干吗?” “如果就这样去说他肯定不会。不过。加上些条件。估计就有希望了。”接着庄继华以教训的口吻对夏阳林说:“小子。当官当到一定程度。与商人毫无区别。就是协调。说白了就是做买卖。小到杂货铺。大到社会政治。这样说或许有点绝对。其实本质是一样的。西点吧。美国很多公司的高层。都是西点军校毕业的学生。美国政界也有很多商人出身的人。商人是以合理的价格卖出产品。政治家是以合理的方式调和社会矛盾。与商人卖东西本质没什么变化。” “你这个观点倒很新颖。”李之龙笑道。 “不是新颖。是绝对。”庄继华摇头道:“比如政治主张。就是政治家卖出的东西。民众认为他的主张合理。就付出他们的支持。于是政治家就上台执政。反之就在野。” 夏阳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潘慧琴见他们一个劲的讨论。忍不住敲敲碗抗议道:“食不语。食不语。”然后又对两个正在悄悄嘀咕的孩子说:“吃饭时不可以说话。” 两个孩子一伸舌头。小脑袋立刻埋到碗里去了。 “嫂子抗议了。阳林别管他瞎说。先吃饭。以后的时间长着呢。”话虽如此。可刘殷淑的脸上始终洋溢着自豪。她对夏阳林心存感激。当初要不是他。他们俩还不一定能走到一起。 庄继华最终没有去办公室。而是让伍子牛去给蒋介石和孔祥熙各发了封电报。建议把税警团的军官整体调到西南开发队。收到电报的蒋介石明白庄继华的意思。看来五十名毕业生对庄继华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不过庄继华不知道的是。税警总团现在虽然还挂着税警团的名号。但无论宋子文还是孔祥熙都无法真正掌控这个团了。掌控这个团的是长城抗战中立过功的黄杰。 黄杰出任税警团总队长是因为宋子文与蒋介石的矛盾。第二次长城抗战期间。宋子文想调部队北上。他没有通报蒋介石就把部队开到郑州。河南省主席刘峙大为惊讶。急忙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立刻命令税警团开回原防的。这也成了宋子文下台的一个原因。 宋子文下台后。蒋介石就用黄杰代替原总队长西点毕业生、担任过清华大学校长的温应星。黄杰接替温应星后在税警团引进一批黄埔生。在国民党军系统中黄埔生始终是主流。海外归来的留学生是支流。当然有黄埔背景的例外。这些黄埔生进入税警团后与留学生产生了矛盾。税警团的人事变的复杂起来。 蒋介石的电报没有回来。孔祥熙的电报首先到达。他同意了庄继华的请求。不过要求庄继华同意在重庆和云南发行政府公债一千万。此外上海工商银行必须认购不低于五百万的政府公债。这个竹杠敲的太大。庄继华回电要求他降价为五百万和两百万。孔祥熙表示同意。 不过洛阳的蒋介石依然保持沉默。庄继华只好让夏阳林去两淮。私下联系税警团的军官。让他们自己跳槽。这个结果对庄继华来说是最便宜的。 第二天庄继华与梅云天一起登上去成都的列车。他们在成都火车站受到刘湘的欢迎。这时的刘湘轻松多了。川西北的红军已经北上。四川境内除了川北大巴山的区还有少数红军游击队。其他的方都安静下来了。如果没有庄继华造成的威胁。他可以踏实安心的睡觉了。 四川各系大员聚集成都明面上是预测今年的公司利润。实际上还是要庄继华解释他现在扩军的目的。 每次庄继华到成都都住在省党部招待所。这次也不例外。但省党部的主人已经换人了。新来的主任卢山鸣他不认识。但这个卢山鸣却认识他。当年在广州。双方就在没见面的情况下交过手。只是庄继华不知道罢了。 当年卢山鸣跟着伍朝枢对付庄继华。可现在已经是同一阵线的人。更主要的是现在的庄继华根本不是他惹的起的。所以他对庄继华很客气。庄继华一住进来。他立马跑来拜见。 庄继华打量着这个文质彬彬的人。他对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很不习惯。有些骄矜。有些市侩。夹杂些莫名其妙的傲慢。他从直觉就感到这个人从来没有到基层锻炼过。甚至很可能没有去过农村。 “卢主任。你到四川已经几个月了。你对四川的党务工作怎么看?”尽管有些不待见这个人。庄继华还是尽量温和。四川的工作需要党部的配合。在他内心而言他最希望的是曾扩情能回来。可惜他被派到西安去了。 “庄队长。我以为冯主任把四川党务工作做的很好。各的的情况都很不错。这、也是庄主任的指导有方。”卢山鸣规规矩矩的答道。在今天的中国。最难当的党部主任是三个的方。陕西、四川、云南。为什么呢?因为这三个的方有两个强势的将军。陕西张学良敢抄省党部。庄继华掌控川滇。别说抄省党部。就算杀个把主任。你都找不到痕迹。 庄继华一听就明白了。感情这小子这几个月什么都没做。以前冯诡在时。省党部的工作主要是督促减租减息。发展青年党员。完善基层组织;可随着减租减息的推广。问题越来越多。的主在川军势力的暗中支持下开始反扑。各的都闹出不少“群体**件”急待解决。可这位居然说情况很好。 庄继华心中不快。带着一丝嘲讽道:“江油的组织发展的怎么样?巴中的抗阻事件怎么解决的?” 江油是邓锡侯的老巢。基层党组织的发展一直不顺利。冯诡很是伤脑筋。可他却没办法。因为这些阻力的后面都是邓锡侯的影子。这次庄继华去西康特意去江油与邓锡侯谈过。邓锡侯表态支持基层党组织的建设。 巴中抗阻这是一场暴力事件。巴中农民听说减租减息后。也要求实行减租减息。但当的的主不答应。田颂尧也在暗中支持的主的立场。于是到秋收的时候。的主带着家丁。强迫农民按照原的租交租。双方发生冲突。酿成死亡三人的惨案。以致报到远在昆明庄继华那里去了。 “巴中的事情已经平息。社会治安恢复了。”卢山鸣答道。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整军会议跟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上司对下属的盘问。他可是党部主任。与刘湘平起平坐的人。 第二节 再编川军(四) “怎么平息的?”庄继华皱眉问道,当时他的批复是“对破坏减租减息者,严惩不贷”,但随后冯诡调任,这个事情就再没报给他了,他根本不知道处理结果。 “地方法院和警察局解决的,党部没有参与。”卢山鸣心中委屈感越来越强烈,他感到自己完全是被当做下属对待了。 “地方党部没有报告?有没有这方面的分析报告?”庄继华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他心中的不满也越来也强烈,陈立夫怎么派这样一个人来,这人好像只会当官。 “庄队长,打死了人就已经触犯了法律,自然应该交给法院来处理,我们党部不能干预法律。”卢山鸣据诶第六个不能这样下去,他开始有限度的展开反击。 “嗯,从常理来讲是这样,无论是谁都不应该干预法律,但党部还是可以做些工作的,比如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将来应该这样做才能避免这种的事情的发生,如何保证减租减息的推行,为什么当地地主会反对减租减息,当地农民的生活状况如何凡此种种,基层组织在这次事件中发挥了那些作用,将来应该如何改进。”庄继华板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的数给卢山鸣听,后者的脸上却逐渐显露出不耐烦。 “庄队长,其实这些都很好解释,巴中被共匪占据了相当长时间,当地百姓深受共匪影响,赤化严重,对地主收回田土不满,所以酿成事端。”卢山鸣不软不硬的顶了庄继华一句,党部主任有监督驻军和地方官员的权力。你庄继华还在我的监督下。凭什么这样教训我。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我可不是曾扩情或者冯诡。 庄继华冷冷的扫他一眼,卢山鸣感到这一眼直接扫进他的心底深处,把他内心世界看地清清楚楚,他不由打个寒战。 “既然如此,卢主任请回吧。”庄继华冷冷地说,这一已经足够促使他就下决心把这个人赶走。 等卢山鸣走后,庄继华对宫绣画说:“悄悄去把书记长方劲和组织处处长罗林韬找来。看来这个卢山鸣是个来做官,不是来做事地,陈立夫怎么找这样一个人来。” 书记长方劲是重庆干部培训学校出来的,在曾扩情时代是负责宣传的,冯诡时代被提拔为书记长。罗林韬也是重庆方面支援的干部,是冯诡带到成都去的。 宫绣画出去后很快回来,向庄继华报告,书记长方劲去了巴中已经一个月了,现在还没回来组织处长罗林韬去了泸州。也没回来。 庄继华明白了,估计这两人也看不惯卢山鸣无所作为的样子,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干自己的去了。 “劣币驱逐良币,劣币驱逐良币”庄继华喃喃道。宫绣画看他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便有些奇怪地问:“什么意思呀?” “这是西方经济学中的一个著名定律,意思就是好的货币会被假冒的货币驱赶出市场”梅云天摇头说:“文革的意思是。官场也是这样,好官会被坏官赶走。” 宫绣画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她也皱眉道:“这个卢山鸣是不怎样,来了几个月,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重庆出身的官员有个特点就是干事卖力,在重庆,几个月下来还不了解情况,那里就别干了,早就赶你走了。 “这个问题越早解决越好。”梅云天有意无意的瞟了庄继华一眼。 “嗯,记录,立夫兄,就算手上没人了,也不能派这样一个人来掌控四川党务,如果真没人了,我手上有几个人选推荐给你。”庄继华思索着说道,陈立夫这人自尊心强,如果用语太强硬,恐怕会适得其反;可他这人有吃硬不吃软,没有点威胁恐怕他又不会有反应。 “你这个电报,…,真是个商人。”梅云天摇头叹息,回国几年了,他对国内官场生态也清楚许多,只要拿庄继华开涮,卿以解嘲。 一夜无事,却让庄继华感到有些不自在,以往每次到成都他的住所都很热闹,可这次除了卢山鸣外,就没人来,这让庄继华有些纳闷。他隐隐约约感到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果然,上午在省政府召开地会上梅云天一笔一笔的算账,最后得出今年的总产值突破一亿五千万,纯利润达到八千万,这个巨额数字居然没有引起与会的川军将领们的欢呼,他们只是礼貌地鼓掌表示赞赏。^^^^到下午开会时,刘湘开始把话题拉到他们关注地主要事情来了。 “文革,减租减息在全省范围内推广,引起很多租佃冲突,你说该怎么办?”会议一开始,刘湘几就单刀直入的问道。 “都是那些问题引起地呢?”庄继华反问道。 “各种方式都有,以川北为例吧,川北的土地比较薄亩产不高,如果按照四六减租地话,恐怕田主的损失太大,而且共匪在川北闹了这么多年,田主的损失本来就很大,所以他们的意思还是四六交租,不过他们拿六。”刘湘随口举了个例子,庄继华却大致明白了巴中出事的缘由。 “我反对这样做,”庄继华想想后看着刘湘说:“如果省政府在巴中一退,其他地方就会蜂拥而上,减租减息很快就会回到原来的。川北叠经战火,民众生活本来就极端痛苦,我听说川北有些人还要百姓补交公愤占领期没交的租金,这简直是乱弹琴,那些都被共匪拿去了,老百姓那里有,这个股风必须刹住,必要时可以动用武力。” 庄继华的语气毫不迟疑,而且透出一股杀气;刘湘沉默下来,眼角轻轻瞟了眼田颂尧,田颂尧立刻起身问道:“文革。你说的都对。可你想过没有。地主才是我们的支持者,那些农民已经被共c党收买了。” “那我们再收买回来。”庄继华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如果不能吃饱,不管怎么治理,农民都要造反,川北还有共匪游击队在活动,消灭他们地首要方法就是先把农民争取过来,只要农民站过来,这些游击队就成了无根浮萍。剿灭他们轻而易举。” “总得让那些田主喘口气吧。”田颂尧有点着急了。 “这口气不能让他们喘,他们这口气要喘过来,农民可就没命了。”庄继华毫不退缩,一步不让。 田颂尧气得一屁股坐下去,扭头一言不发。 “出问题地恐怕不但川北有,恐怕川西也有,”庄继华转向邓锡侯,后再也略微点点头:“我再次重申减租减息非常重要,也是你们都同意过地。省政府也是同意的,所以我们必须坚持,否则省政府的威望将荡然无存。”庄继华郑重其事的。 “云南也要搞减租减息吗?”刘湘轻声问道。 庄继华点头道:“云南也要搞,但云南与四川不同,他们是分步骤搞。现在汉族聚居区搞。然后再向少数民族聚居区推广。” “文革,杜光亭在云南扩军。卢汉也在扩军,你在重庆也在扩军。是不是中央要打广西?”杨森插话道。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庄继华的身上,庄继华这才明白,原来这群人担心的是这个,什么打广西,蒋介石刚与桂系和谈,这时候怎么可能打广西,倒不如说是打四川。 庄继华看着他们忽然露出笑容,他地眼光在屋里横扫一圈,然后才慢吞吞的说:“怎么可能,委员长刚与李宗仁达成协议,这才几天,怎么可能推翻。” 众人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庄继华口气一转:“不过,也不会打四川。” 屋里的空气顿时明显缓和,庄继华这时呵呵笑道:“诸位这下可以把心放到肚子去了吧。” “我的心从来都放在肚子里的,只是不明白,你要这么多军队做什么,六十军、新101军,三十八军,总兵力加起来,快二十万了吧,而且装备精良,全是重庆兵工厂的产品。”杨森大声说道。刘湘邓锡侯等人的目光再度凝聚在庄继华身上,这也是他们内心的疑惑,这么强大的一支军队部署在这里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呀,”庄继华毫不在意地说:“还不是诸位的原因,”这话让在座的人脸色又是一变,庄继华却像没看见:“上次说整军,整军,诸位也同意了,那就好吧,你们自己整编,结果呢?你们骗我这老实人,武器拉走了,整编的军队呢?在那?换汤不换药嘛,有些就更干脆,转变一下编制就完了,如果这样就可以到战场上去和日本人较量,那你们是在找死。” “没有办法,我不能强迫你们整编,只好自己编一支部队了。我这里五万,云南十万,加起来十五万,到时候我们去打仗,去和日本人拼命,你们带着三十万将士在家里安安心心的看门就行了。” 庄继华尖辣地讥讽让在坐地川中豪杰哑口无言,刘湘是唯一真正花了功夫整编部队的,模范师郭勋祺部被他花了大力气整编,从重庆回来地受训军官大部分被分到这支部队,但他的想法与刘文辉不一样,刘文辉是不想让这些“污染”了他地部队,刘湘是想先通过这支部队检验和取得整编经验;刘湘心里很清楚,整编部队虽然减少了部队的数量,但如果真要按照庄继华说的,部队战斗力肯定会大幅提高,而他的实力超群,就算庄继华食言,他也经得起,所以他放心大胆的让心腹爱将郭勋祺整编部队。 “话不能这么说,”刘湘出面为川中群豪挽回面子:“文革,我们都花了力气整编部队,只是各人条件不同,而且这段时间战事不断,部队始终在作战,时间不足。” “对,甫公说得没错,”杨森插话道:“我这一年,从川西北到贵州来回跑,就没歇过,好不容易休整两个月,把部队整编了一半,现在共匪走了,有时间整编部队了,文革,你放心,到时候打小日本,我杨子惠冲前面。” “文革,你别急我们,到时候谁拉稀摆带,咱们走着瞧。”李家钰也不服气的说。 众人七嘴八舌时,邓锡侯却冷静的在观察场面,他感到场面又被庄继华控制了,于是他轻咳两声,待众人安静后才缓缓说:“文革,要说打日本人在坐的没一个含糊,不过站在我们立场上考虑一下,你现在掌控一省一市,手握重兵,我们不能不有所担心。况且我们也只是想找你证实一下,你的下一步打算,并没有其他意思。” 云南之战给川军各部带来的震撼太大了,无论刘湘还是邓锡侯、杨森,他们都与滇军交过手,清楚滇军的战斗力,可庄继华说灭就把云南灭了,当这个消息传到成都,所有人都惊呆了,以前听说过庄继华擅长领兵打仗,这四年多他们还没觉得,庄继华在四川搞了很多东西,可都是些工厂矿山道路交通,没有一次直接上阵,但这次牛刀小试,宝剑初寒,却让他们感到恐惧。 庄继华沉默了会站起来:“我入川已经四年了,在这四年里,我骗过大家吗?没有,我以为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你们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错,官做到我们这个地步,背后都代表着政治势力,可无论什么势力,有些基本的东西没变。这个东西就是相互信任,四年来信任的积累?四年里,我在重庆拼命建设,所以我们今天有了几十家工厂,每年几万支步枪,几千挺机枪,几千们大炮。我承认,搞到重庆这块地盘是花了些手段,但除了这些,我骗过你们吗?不错,我是在拼命扩军,干部不足,我就在全国各地挖干部,我做得问心无愧。五万人不够,我的目标是明年上半年扩军至十万。我不会针对你们当中任何一人,就算龙云我当初也没想过要对付他,要不是他拒绝交回被掳走的开发队员,我也不会打到昆明去。” 第二节 再编川军(五) 庄继华心里很憋屈也很烦躁,时间已经很紧了,可要做的事情却只完成了一半,可却还不断有人在纠缠,在耽误他的时间。 “文革,别激动,坐下,”刘湘起身把庄继华拉回座位,然后亲自给他倒杯茶:“当年我问过一句话,如果有人让你对付我们,你怎么办,你的回答是没有人对付我们,可现在不比以往了,你老弟手握重兵,要是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你这么办?” “没有这样的事,你们这是在疑神疑鬼,”庄继华断然说道:“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没等刘湘他们说话,庄继华把语气一转:“既然大家把问题摆在桌面上了,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各位,最近各地频繁发生于减租减息事件相关的纠纷,我想问问这背后有没有诸位的力量在支持。”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庄继华的精明他们早就领教过了,与其说假话被当场揭穿,不如假装没听见。 “整编,有各种借口拖延;减租减息,暗中抵制;预备役好点,勉强可以用;诸位,战争离我们不远了,我们拿什么去打战争?光有热情能打赢这场战争?”庄继华问道。 屋内还是沉静,庄继华的气还是不顺,他的声音在屋内咆哮,嘴里吐出来的言词又辣又刺心,把屋里的所有人都骂的低下头。 梅云天一看这样不行,他赶紧制止庄继华:“文革,先坐下,诸位将军确实有难处,你不是常说换位思考吗,站在他们的立场想想吧。” 然后又对刘湘等人说:“甫公,晋康将军,诸位将军,文革今天有些失态,他这人我了解。要不是心里真着急,绝不会如此失态,请大家理解。” 刘湘看看左右,有些尴尬的笑了下,那笑容跟哭差不多,整个川中群豪被庄继华训斥挖苦,然而却无人敢起动手的念头,最多也就想反驳两句。可谁也没庄继华那口才,干脆就啥话都不说。 不过这些长官不说话,不代表下面的幕僚不说话,傅常早就压不住火了,不过刘湘没动作,所以他没出来,现在他看清楚了刘湘已经不可能做出什么表示了,于是决定出头为川中群豪挽回面子。 “梅先生。看来庄将军下次要是在那受了气。也要到这里来发火了。这是川中高级会议。还是庄将军出气地出气筒呢?”傅常冷冷地问。 梅云天微微一愣:“真吾兄。这话怎么说地。” “庄将军一到这里。指着这个指责那个。仿佛自己是个完人。以抗日地大帽子压人。仿佛我们不支持他就是不抗日似地。好像他就是抗日地代表。好像我们就不抗日似地。”傅常地脸涨得通红。胸膛不停地起伏。 庄继华冷冷地说:“看人不能只看……。” 梅云天伸手制止他地话声。转头对傅常说:“我以为文革有资格这样做。况且。真吾兄。抗日不抗日。要看行动。不能只说不练吧。就说整编军队吧。据我所知。文革是兑现了诺言地;减租减息当初是有承诺地。可结果呢。诸位或许认为这事与抗日没有直接关系。可实际上是有关系地。这种关系。以前就说了很多。相信诸位已经有所了解。不用我再重复了。” “现在我要说地是为什么说文革有资格这样做呢?他我是和他一起回国地。我们回国地目地就是为了抗战。文革与委员长有约。他只对外不对内。所以除非你们把他逼急了。他不会打内战。无论是剿共还是削藩。”梅云天正色说道。 傅常微微一涩,不但他连同其他都愣住了,庄继华居然与蒋介石有约,居然敢明确拒绝参加剿匪,这不由让他们重新审视庄继华与蒋介石的关系。 傅常正要说话,刘湘抬手制止他,他朝梅云天说:“少卿,西南开发投入巨额资金,这些资金都是经你手出来的,你和文革都说是海外华侨捐款,可我听到一个传说,说这些钱是文革地家产,这是真的吗?” 庄继华一愣,这消息怎么传出来的,这不是要把他置于风口浪尖吗,蒋介石要是以为是他传出来的,他面子往那搁。 这个消息刘湘也是首次在公开场合宣扬,除了邓锡侯外,其他人都有点傻。西南开发花了多少钱,他们心里都有本帐,这么大笔钱若是个人出的,简直难以想象。 “谣言止于智者,甫公。”庄继华开口道。 梅云天看看庄继华欲言又止,最终叹口气坐下,他地举动太明显了,刘湘顿时明白那个传言是真的,这让他心中震惊之余又大为放心,他对庄继华迅速定位在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之间,加上刚才梅云天地话,他已经可以确定庄继华的根本目的了。有这种想法的除了他之外,还有邓锡侯、杨森、李家钰、刘文辉等人,恐怕只有粗线条的罗泽洲还没意识到。 “惭愧,惭愧,文革,你说下一步我们怎么做吧。”刘湘的话得到邓锡侯和杨森的支持。 庄继华定定神叹口气说:“现在我们还有时间,首先是整军,争取半年内整编出二十万军队,其次是减租减息,减租减息是凝聚人心地措施,一切企图破坏减租减息地人都要受到严惩;第三是完善预备役,要做一次预备役征集的演练,以发现问题。”“文革,都说你是练兵专家,一个护卫队就能把龙云打垮,可见你练兵确是名不虚传,我有个偷懒地想法,”杨森开口说:“我想把部队从贵州拉回来,拉到重庆交给你整编,顺便我也学两招。” 庄继华见杨森一脸坦诚,沉思片刻后说:“子惠兄,如果你是真话,我愿意代劳,我承诺绝不向你的部队安插一人。” “安不安人倒无所谓,你庄文革可以破家为国。我杨子惠也不是软蛋,正如你说地,只要公司在,一切都在。”杨森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既然你杨子惠有这种豪气,那我也不能藏着捏着,文革,我给你一个师。不够的话就再加,只要你不嫌累。”邓锡侯也大方起来了。 随后就不可收拾了,李家钰罗泽洲要全军开来,田颂尧刘文辉要抽调一个主力师,要刘湘干脆把模范师在内的两个师交给庄继华重新训练,他们也不怕庄继华累着。 “诸位相信我,我很感激,”最后庄继华站起来说。他现在深感欣慰,刘湘他们没让他失望:“我在这里做个承诺,以半年为期,刘湘却练好之后,所有部队归还原建制。” 刘湘却摆摆手:“文革。宝剑赠英雄,钢刀。只有在能高手手中才是利器,文革,我的意思是,这批部队组成一个集团军,由你担任总指挥。” “我?”庄继华这下太意外了,这可是四川三分之一的兵力,他们就真的舍得。 “对。我信得过你。”刘湘把那个你字咬得很死。庄继华当然明白他地意思。 “文革,我也信得过你。”邓锡侯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今天我不说假话,也不耍老奸;其他人我都信不过。这里只有你最合适。” “可是。”庄继华心里是愿意接受的,但又有些为难的看看杨森和李家钰,这两人军衔与他相当,资历却比他深多了。 “文革,我看这样,”刘湘看出庄继华的顾虑:“编成两个集团军,杨子惠统帅一个集团军,你统帅一个集团军,然后晋康兄再编一个集团军,每个集团军三个军,十二万到十三万人。” “甫公好主意,”庄继华随即投桃报李:“这总司令自然是甫公担任,不过,甫公,到时候上战场,你就不能去了,你得留在四川,把这一摊子东西看住了。” 刘湘还没明白,张斯可立刻站起表态:“对,甫公留在四川,看住公司,保住后勤。” “另外各军要编练一个教导师,这个教导师只负责训练新兵,任何时候都不用出征。” 此话一出,刘湘邓锡侯等人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教导师就是保留各军番号的,有了这个教导师,前线损失再大也不至于被撤销番号,庄继华这个提议完全是为他们好。随后各部抽调部队,杨森李家钰罗泽洲是全军自不待言,其他人则明言抽调主力部队,但庄继华却节外生枝,他不要刘文辉的陈光藻师,而是点名要刘元塘旅,宁肯对刘元塘旅进行扩编,他告诉刘文辉,川藏公路很可能会引起**方面的反应,他地主力部队要做好武力进军**的准备,因此它的部队不能多调,这个理由让刘文辉勉强接受。 最终,邓锡侯部抽调两个主力师,田颂尧部抽调两个主力师,刘湘一个口气抽调模范师等三个主力师,并且每个师都配备大批军官,多余军官将在三个月之后离开,然后其余各部开始整编。 这是个雄心勃勃的计划,按照这个计划,全部川军将在抗战开始前整编完毕,形成三十五万以上的有优良装备、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之师。 刘湘等人的表现让庄继华深受鼓舞,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他与川军群豪共同商议细节,他出任地集团军司令,副司令规定由田颂尧的副军长孙震出任,参谋长则由刘湘举荐的傅常担任。 加入的部队有田颂尧部的王铭章师和孙震兼任师长地124师,邓锡侯部的陈鼎勋师,刘文辉地刘元塘旅,刘湘所部的郭勋祺师、陈万仞师和饶国华师。 刘湘耍了心眼,这三个师是从他的三个军中抽调出来的,对三个军的损害都不大,同时他还可以借这个机会为接下来的三军整编打好基础。 由于杨森驻地现在黔北,部队调防必须得到蒋介石的批准,庄继华干脆把整个整编方案和步骤电告蒋介石。蒋介石收到电报后深感意外,他没想到庄继华转过身又把川军整编地事情搞定,而且看庄继华地架势是横下一条心,一定要在抗战开始前,整编出几十万大军,这让他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四川终于在庄继华实际控制下了,愁地是如何抑制庄继华的战心,在解决共c党之前,他还不想与日本开战。 所以他派林蔚飞到成都向庄继华刘湘和四川众将领解释他地安排,林蔚告诉庄继华蒋介石同意他的整编方案,但又警告他不要轻视刘湘,也不要大肆宣扬,一面激怒日本人,中央目前的策略是拖延中日战争爆发的时间。不过庄继华却更关心蒋介石什么时候去西安。 “委员长就要去西安了,上个月张汉卿飞到洛阳为委员长祝寿时,劝委员长联共抗日,被委员长拒绝了,我看张学良很失望。”林蔚说。 庄继华默默想了会说:“张少帅的建议不错呀,我看可以与共c党先展开谈判,这对稳定西北局势有帮助。” 林蔚清楚庄继华说的帮助是什么,张学良的东北军和杨虎城的西北军在西北与共c党实际处于停战状态,这基本上已是公开的秘密。另外东北军内对南京政府的不满也越来越强烈,失去东北之后,东北军在各方面待遇急剧下降,他们对剿共根本没有兴趣,只渴望打回老家。而南京政府若与共c党谈判,可以化解东北军内的这种不满情绪。 林蔚左右看看低声说:“立夫正在上海与**代表谈判呢,只不过双方差距太大,暂时不会有结果的。”说到这里他又略微提高声音说:“胡宗南正在宁南展开进攻,很快就能把**赶回陕北。” 庄继华又思索片刻说:“慰文兄,请转告寿山,切勿贪功冒进。” 庄继华只是隐隐约约感到胡宗南的这次进攻不会有结果,否则局促与陕北的共c党恐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林蔚显然楞了下,他不明白庄继华为何不看好胡宗南的进攻,转念一想,随即以为这是蒋介石学生中升得最快的两个学生之间的互相较劲,他淡淡一笑没往心里去。 可庄继华随后提出的要求让他愣住了。 “慰文兄,立夫派来的新任省党部主任,是个只会做官,不会做事的家伙,我想把他换了,可立夫没给答复,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立夫把这个混蛋弄走。” 第三节 交易(一) 看着有些无赖的庄继华,林蔚忍不住想揍他,这事能瞎掺和吗?陈立夫是我林蔚指派得动吗?可看着庄继华充满希期的眼光,林蔚忍不住笑骂道:“中央党部可不是我林蔚指使得动的,陈立夫在派人之前不可能没想过,四川党部主任要做些什么,他陈立夫会不知道?你是身在局中不自知呀。” 林蔚这一提醒,庄继华也反应过来了,他完全是站在他的立场想这个问题,没有考虑陈立夫派这个人来的目的。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想把这人赶走,四川党务整顿刚有点成效,减租减息、建设基层组织都刚刚起步,这样一个人会极大阻碍党务工作的发展。 看着庄继华低头沉思,林蔚不想卷入这事,他赶紧换了个话题:“文革,你向委员长要人的电报,委员长还没批,原因如果这样整体调换在国内还没有先例,会引起各方面的猜测,委员长让我告诉你要慢慢来,你的要求会得到满足的。” “可我等不起呀,慰文兄,士兵已经进营了,一来就可以亲手训练他们的部队,过上几个月,那又要生出不少麻烦,我总不能让部队的主官一直空缺着等他们吧。”庄继华无奈的说:“慰文兄,麻烦你催催校长,现在什么事都不能按部就班的做。” “好,这话我一定转告。”林蔚体谅的说,他很理解庄继华的困难,庄继华这几年一直受困干部不足,几年来一直在各地挖干部,十九路军、胡宗南、东北义勇军,到处都在挖人,自己还在培养,可现在部队一下扩充到十万,地盘扩充两个省,需要的干部全得从西南开发队中药,干部的匮乏是可想而知的。 “如此多谢老兄了。”庄继华叹口气。他在脑中已经转了很多圈,却没发现一个可以让卢山鸣滚蛋的方法,相反,卢山鸣走不了的理由却找到好几个。 “对了,扩大哥在西安做什么呢?”庄继华仿佛无意识的问道。 林蔚闻言扭头看看他。叹口气说:“文革,你可以暂时放下嘛,陈立夫不好斗,况且西北形势复杂,曾扩情在西安任西北剿总政训处处长,不可能调过来的。” 庄继华淡淡的摇头:“扩大哥恐怕很难应付西北那些事,他太老实。” 林蔚对庄继华地话比较赞同,曾扩情的优势在人缘好,处事随和。待人宽厚,才干其实平庸,他处事的最大特点就是不争权。或许正是这个长处,他很受黄埔同学的欢迎,从北平出来后,贺衷寒想让他去南京,胡宗南想让他去甘肃或者宁夏,这庄继华又想让他到四川。 “这个忙我也帮不了。”林蔚下决心不卷入庄继华和陈立夫的争执中,从长远看,这滩浑水恐怕是中国目前最莫测浑水。可庄继华既然开口了,林蔚也不能完全没有表示:“文革,卢山鸣刚上任不久。没有任何过错,撤掉他地职务没有任何理由,你倒不如等等,过几个月再说。” 林蔚地意思就是等卢山鸣出错。那怕他只犯点小错再借机提出。如果现在要撤销他地职务。中央组织部那里很难通过。陈立夫对上下都难交代。 看来现在也只能这样办了。官场地规则到那里都一样。 送走林蔚之后。庄继华把方劲和罗林韬从巴中和泸州叫回四川。然后召集省党部地工作人员开了个会。在这个会上他特意强调。尽管党部主任换人了。但工作方针和策略没换。加强基层组织建设。促进减租减息没有变。各级党部各部门在这个大原则下要积极主动地工作。有任何难以解决地事情。可以电告他。由他负责协调组织。 庄继华这是公开声明。省党部下级可以绕过党部主任卢山鸣找他。把卢山鸣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好发作。等庄继华走后。他又召开省党部干部会议。宣布所有事情都要经过他手。省党部地工作禁止外传。但这条决定立刻遭到方劲和罗林韬地抵制。三人在会上就吵起来了。会议最后没有获得任何结果。 卢山鸣当然不服气。会议一结束就向陈立夫提出解除方劲和罗林韬地职务。陈立夫不想激化与庄继华地矛盾。而且这几个人也是冯诡提上来地。并非cc系地外人。便回电否决。同时警告他要与重庆搞好关系。庄继华已经在要求调走他了。至此卢山鸣逐渐被庄继华架空。 回到重庆地庄继华立刻受到李之龙地指责。十万大军要到重庆来整编。这么多军队。哪来那么多营房给他们住。庄继华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于是紧急电告杨森。他地部队不要直接开到重庆。转道赴长寿;李家钰罗泽洲驻防合川。刘元塘驻防江北区。郭勋祺驻防沙坪坝。王铭章和孙震部驻防江北县两路。陈鼎勋师驻防鱼洞。陈万仞师和饶国华师驻防垫江。驻地所在地各区县立刻开始动工修建营房。平整训练场。已经到地先头部队就暂时留在重庆。剩下地部队出发时间推迟一个月。 除了李之龙地指责外,等待庄继华的还有从南京赶来的德国大使馆武官豪肯森中校和军事顾问团成员奥利弗上校,他们自然是为雷达而来地。 但他们还是又等了两天才见到庄继华,而且不是在基地的大楼里,而是在歌乐山深处的武器试验场上。 “轰!”阵地上腾起一团白烟,一枚炮弹直飞三百米外的钢板,发出猛烈的爆炸声,望远镜里,这块钢板出现一个大洞,灼热的高温将钢板两侧烧得卷起来。 “这是什么武器?”奥利弗惊讶的问,他已经肯定正在试验地是件反坦克武器,但这绝不是他所知地战防炮,而是只由两个士兵操作的武器,直通通地,前端还有像机枪那样的支架。 “这是我们新研制地火箭筒。”庄继华说:“近距离步兵反坦克炮,300米内可以击穿40mm到60mm的钢板,500米内可以击穿10-25mm地钢板,我们姑且把它比作坦克的前装甲板。” 这是个让庄继华哭笑不得的研制顺序。他提供的几样武器,最初研制成功的是他认为最复杂地雷达,其次居然是火箭筒,而他认为最简单的半自动步枪却还在试验,始终有卡壳的问题存在。 奥利弗却大吃一惊。德国目前的i型坦克装甲只有13mm,在今年爆发的西班牙内战中这种坦克被证明装甲及其薄弱,仅仅能抵抗步兵武器;正在研制的pzk型坦克的装甲也至于30mm,前装甲也不过40mm,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火箭筒就可以摧毁德国几乎所有型号的坦克,更可怕的是,这个武器地操作是如此简单,一旦批量生产。对坦克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这只是我们的一代产品,第二代产品正在研制中,目标是击毁80-120mm的坦克前装甲板。”看着奥利弗的表情,庄继华心中暗喜,知道敲竹杠的机会又来了,不过他没骗奥利弗,的确有个小组在研制新一代火箭筒,这是为了对付日本研制新式坦克做的准备,不过没想到这新一代火箭筒最后给他带来意外惊喜。 “将军,我可以试试吗?”奥利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决定亲自打几发看看。庄继华点头同意了。 很快奥利弗就拿到火箭筒,他仔细打量这具火箭筒,炮口呈喇叭型。瞄准器是个可撤除光学瞄准器,一个小十字确定目标,还有串标高刻度用于修正目标距离。从手感上判断,这具火箭筒的重量大约在8-10公斤,一个士兵可以轻松拿着它行军。 当旁边地士兵要为他装填火箭弹时,奥利弗阻止了他,而是从他手上结果火箭弹观察。火箭弹是纺锤形的。前面更尖,尾部后面有个长长的金属杆。金属杆地尾端有四个折叠起来的金属片,他的手轻轻碰了下。发现后面的金属片装置居然是可以旋转的,这让他更感奇怪。前面的纺锤体肯定是弹药仓,可这后面的四个金属片做什么用,他还不太清楚。 看完之后,奥利弗把火箭弹交给身边地士兵,让他替自己上好,然后他趴在地上,瞄准对面地钢板,扣动扳机,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瞄准镜,可尽管如此他也没看清火箭弹地飞行方式,只看到目标上爆出一团火光。接着奥利弗又用跪、站两种方式,连续发射了七枚火箭弹,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火箭筒,对面地钢板被抬过来,他还动手测量了钢板的厚度,50mm。 “庄,这几块金属片是做什么用的?”奥利弗拿了枚火箭弹问庄继华。 “保持飞行稳定。”庄继华淡淡的说,仿佛丝毫不担心技术秘密外泄,实际上这个火箭弹的点火方式,专家们就研究了很久,这种点火方式与普通的击发式或者撞击式点火不同,而是采用的延迟点火方式,待弹体飞出之后才点火。 “庄,为何不用真正的坦克来试验?”奥利弗还了个口吻问道,由于塞克特的关系,德**事顾问团普遍对庄继华有好感,对他的称呼一律缩减为亲热型的单称。 “西南开发队还没有坦克,况且中国的坦克很珍贵,必须用在战场上,而不是试验场上。”庄继华叹口气,他也知道钢板与真正的坦克是有差距的,真正的坦克装甲有倾斜角度,根本不可能是九十度。 奥利弗看着庄继华的表情,心中大致知道庄继华想要什么了,于是他故作轻松的问:“庄,德**队要取得雷达和火..箭..筒,需要付出那些代价?” “有一条你可能知道,就是坦克工厂,我们希望能在昆明和重庆各建一个中型坦克工厂,另外,我们想在楚雄地区建一个钢铁厂,此外,我们希望能在云南修建一个飞机制造厂,一个真空管厂,防毒面具厂和汽车制造厂,我们希望德国政府能帮助我们实现这些目标。”庄继华毫不犹豫的开出价码。 “庄。你的要求太多了。”奥利弗摇头道。 “这不需要你们德国政府出钱,所有经费都由我们自己出,雷达和火箭筒的技术我们可以免费转让。”庄继华补充道:“不过我们要求,这些工厂必须在半年内投产,当然。钢铁厂是例外。” 最后这个补充是是因为庄继华不清楚中日开战后,德国会在什么时候中断与中国的军事技术合作。 看着奥利弗还在犹豫,庄继华又进一步劝道:“奥利弗,你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建这些工厂,你们德国工业界还能得到大笔收入,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停顿下,见奥利弗的神情有所舒缓,庄继华趁机又说:“我们不会针对贵国。我们只针对日本,而且,奥利弗,”庄继华凑近奥利弗低声说:“我很尊重希特勒元首,可是我认为,元首在与日本的关系上犯了个大错。” “庄,你这是什么意思?”奥利弗惊讶的问,日本对德国来说是很重要的,他有强大地海军力量,可以牵制美国和英国。 “元首想要恢复德国曾经的光荣。为德意志民族争得生存空间,但这个策略必然与英法发生冲突,我估计德国能击败英法。但德国能否取得最后胜利,要看美苏的态度。问题就来了,如果中日发生战争,美国必定倾向中国,他不会容许日本独占中国,所以美日之间必定发生矛盾,而德国若与日本关西紧密。或者结成同盟。一旦日本与美国交战,必然将德国卷入。那时德国就将陷入英美和苏俄两面夹击,欧战的过程就将重现。”庄继华压低声音说道。 奥利弗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希特勒上台后一直保持强硬政策,重新武装德**队,德国政界一直在担心这种强硬会不会引起英法的反制,但希特勒执政至今,德国工业获得长足发展,人民地福利待遇明显提高,人民生活充满幸福感,这一切让希特勒在德国获得前所未有的支持。希特勒现在充满信心,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收复莱茵兰非军事区,以彻底撕毁《凡尔赛和约》,这个举动将导致什么结果,让军事将领们忧心忡忡。 “庄,你的意思是德国应该放弃日本,转而与中国结盟?”豪肯森怀疑的看着庄继华。 “不,不,中校,”庄继华摇头说,与德国结盟,笑话,恐怕那时美国就要支持日本了:“我以为德国应该保持中立,让日本与美国打起来最好,如此日本就牵制了美国的力量,德国可以专注欧洲的发展。” 豪肯森和奥利弗同时清楚庄继华的意图了,美日交战,获利的肯定是中国,日本的国力根本不是美国地对手,没有德国的支持,日本恐怕只能支持一两年。 有了这个结论,他们就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奥利弗说:“庄,你为你的祖国可谓费尽心思,不过这不是我们这一级所能改变的,我同意把你的要求向柏林报告,也同意尽量向元首解释雷达和火箭筒的巨大作用。” “最好给戈林元帅也透个信,告诉他,有了雷达,空军的作战能力将天日高两到三倍。”庄继华心中直叫遗憾,不过他不能继续往下说了,对方明显对他的目的表示怀疑,再说下去也就不会有任何结果,反会增强对方的怀疑。 俞大维远远地看着庄继华与两个德**官在那商谈,他忍不住摇头道:“文革的奸商精神又要发挥一次了。” 萧毅肃进入开发队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对这个称号却不陌生了,但他还是首次看到庄继华这样公开“出卖”国家技术兵器。 “你说他会要些什么?”萧毅肃看着口若悬河地庄继华忍不住问俞大维。 “有一样我可以肯定,坦克厂,上次他就想要,德国人没给。”俞大维淡淡的说:“其他的,或许是重炮厂,或许是飞机制造厂,要不然就是全部,我就不清楚了。” “他真敢开口?”萧毅肃咂舌道,全部是个什么概念,那是上亿大洋的花费。 “这世界就没他不敢干的。”俞大维看着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武器还没装备部队就被卖掉,忍不住有些生气,可理智却告诉,庄继华没做错,仅凭这几样武器打不赢一场战争。 “德国人会干吗?”萧毅肃倒无所谓,他不是技术人员,只是单纯的军人,他倒希望这笔生意能成功。 这时两个德国人登上轿车走了,庄继华也转身向他们走来,俞大维恨恨不平地吐出几个字:“问他去吧。” 庄继华过来就看见俞大维地一张黑脸,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便开玩笑的说道:“俞兄,你这样对一个劳苦功高地谈判代表可要不得,应该摆酒相庆。” “长官,你都要了什么?”萧毅肃好奇地问。 “东西是不少,俞兄,你给算算,看合不合适?”庄继华把他要的东西一一向俞大维和萧毅肃作了说明。 “你还真敢要。”俞大维苦笑下,萧毅肃则完全有点不知所措了。庄继华却说:“这只是初步意见,我没有和你们商议,你们看有哪些要补充地,等正式谈判前,我们再做确定。” 第三节 交易(二) 与德国人的谈判庄继华没放在心上,现在他上心的是武器装备,有了营房的教训后,他开始按照最差结果来估算整编需要的武器装备,所谓最差结果就是,川军各部调来的部队都没有装备重庆生产的武器,都需要重庆方面重新提供武器装备。 十万大军,扣除全军而来的杨森和李家钰两部历年购买的总共两万多支步枪外,总共需要八万支步枪,加上迫击炮、轻机枪、重机枪、加农炮、榴弹炮等等,庄继华感到自己脑袋有点大。 按照护卫队的编制,一万五千人的师,有轻机枪近1100挺,重机枪300多挺,各种迫击炮和战防炮共计500门,加农炮和榴弹炮旅以下不配,一个旅装备山炮营,师装备榴弹炮和加农炮各一个团,每团有炮十二门,加农炮分76mm和130mm,榴弹炮也是两种口径105mm和150mm,需要说明的是这些火炮技术全部来自美国的公司。 这样算下来庄继华感到有些吃不消,于是他找来李之龙,萧毅肃、洪君器、严重、蓝运东、安恩溥、梁岱等人商议,最后决定缩编。 原来在排一级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全部取消,新的编制如下:人数不变,轻机枪每班一挺,连上设机炮排,机炮排装备重机枪两挺,六零迫击炮两门,八二迫击炮一门,40火箭筒两具,增加无线电通信兵一名,装备新生产的无线电通讯机一部;营里面不设重火器,每团增设战防炮连。装备六门37战防炮;八二迫击炮连,装备十二门八二迫击炮;增加警卫连、特务连、通信排;旅设山炮营,装备75mm山炮(轻型榴弹炮)十二门,直属部队包括警卫营、特务连、工兵连、通信连、防空连(装备高射机枪六挺);师设加农炮团和榴弹炮团,装备不变,直属部队包括警卫营、特务营、通信营、工兵营,防空营(装备高射机枪十二挺),增加卫生队;军增加战地医院,直属部队包括:警卫团、特务营、工兵连、通信营、防空团(装备高射机枪十二挺和高射炮六门)。 如此计算下来每个师有轻机枪945挺,重机枪270挺。各种火炮400多门,庄继华估算了下,已经接近美军师的火力标准了。远超德械师。 “建议每个师增设一个汽车团和骡马队。”安恩溥犹豫会提出了建议,开会时他的发言不多。直到最后才才提出这个颇具分量地建议。 安恩溥自从投降后,他原以为就此脱离军界了,可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两次到他家来拜访,请他出山为国效力,事情到了这种程度。他也只好出山,原本以为是到卢汉部当个旅长,可三十八军的各级军官任命完了也没他的份,他正在纳闷时,一道命令从重庆过来,让他出任新编106师师长,居然还升了一级。这让他对庄继华的气度感佩莫名。 庄继华一拍脑门。有些庆幸的说:“恩溥出了个好主意,一个汽车团和一个骡马队。运输弹药。” “一个团是多少辆汽车?”李之龙皱眉问道。 “汽车团的编制不能是三三制,”严重也补充道:“目前汽车厂的产量是多少?” “每月十四辆。一年才一百六十八辆。”李之龙对这些数据非常清楚。汽车厂只有一个。产量比较低。 “一年才一百六十八辆?”庄继华感到问题比较严重。他不得不承认忽视了这个问题。其实制约汽车厂发展地最大问题还是技术工人。汽车业是个技术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工业。资金庄继华可以解决。但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却很难解决。 “如果这样地话。汽车团地规模不能太大。”蓝运东说道。他是黄埔一期毕业。在学校属于那种不太起眼地人物。既不冒尖也不落后。参加过东征和北伐。四一二之后。他也犹豫彷徨。一度脱离部队。虽然时间不长但也影响了他在部队地发展。庄继华回国后他被招徕到开发队中。不过一直担任中层干部。直到部队扩编才冒出头。 “岂止不能太大。恐怕不能每个师都有。”洪君器叹气说:“文革。你得给后勤留点吧。” 庄继华想想后说:“还是要编。数量不足地。买。去美国买。我们先统计数量。一个汽车团三个连。每个连十二辆汽车。总计三十六辆卡车。另外二十四门加农炮和榴弹炮。这需要二十四辆汽车。加起来总共五十辆。每个师五十辆。三个军九个师就是一百五十辆。如此需要四百五十辆。另外我们将来地后勤比较远。后勤部至少需要二十个汽车团。这样就是七百二十辆汽车。如此我们需要一千一百七十辆。在田。我们现在有多少车?” “空闲地一辆都没有。”李之龙立刻答道:“所有汽车出厂就交给后勤部。到目前总共七十八辆。加上以前购买地。总共三百二十六辆。” “文革,别打后勤部的主意,”洪君器立刻警告道:“后勤部现在不但要负担四川的,还有云南,这么多项目,汽车不但不能减、,还要增加;川藏公路、滇缅公路、攀枝花项目,从重庆把设备运到各地,出川公路,等等,文革,车还不够。” 庄继华点头明白洪君器的难处,说实话,洪君器其实是他们中最难的,组建后勤部,负责所有项目的后勤支持,负责所有部队地后勤支持,他为此组建了两个后勤部,军事后勤部(简称军后部,部长谭建武)、工业后勤部(简称工后部,部长陈民生),跑遍了整个四川。现在又要去跑遍整个云南。 “看来汽车团的组建还需要些时间。”庄继华皱眉思索后说:“宫秘书,给梅老爷子发电,请他在美国购买两千辆道奇卡车,这批卡车要在明年六月以前送到重庆或者云南。” 说完之后,他对洪君器说:“不过君器,你要建立一所驾驶学校,另外每个驾驶员要负责带两个徒弟。” 洪君器正要点头答应,庄继华却又说:“还有,汽车维修人员的培养也要抓紧,你要建立一所运输学校。一所后勤学校。此外,在田,飞行学校怎么样了?” “已经建立起来了。老师都是从美国聘请的,招收了三百名学员。另外还有五百名地勤和维修技师。”李之龙答道。 “那我又要给你加个任务,建立装甲兵学校,负责培养指挥员和坦克手,维修人员,老师从德国或者美国去请。”庄继华说。 会议地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闷了,原来有些乐观的味道荡然无存。严重犹豫下,再次提出那个问题:“文革,你认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这个问题已经提出多次,庄继华也解释多次,但每个人都心存侥幸,甚至连严重都不例外。 “明年要是不打起来,我就谢天谢地了。”庄继华还是回了句老话。然后说:“我们得抓紧时间。” 没有得到希望的答复。众人脸上都露出失望,安恩溥这才明白。为何开发队地每个人都是那么狂热地工作,原来他们都认可庄继华的判断。明年将爆发战争,这让他心头不由一紧。可随即他就涌上一层疑问。 “长官,你地依据是什么呢?”安恩溥疑惑的问道。 “你没去过北平,你到北平去一趟就明白了,除了民众情绪外,政府再也退不起了。”庄继华沉重地说:“日本人步步进逼,而中央政府又不可能放弃平津,除了打以外,还有其他选择吗?” “安师长,我们的备战都是以明年为时间线,我们判断明年爆发战争地可能性高达90%,日本在二二六事件后,日本军部已经完全掌控了日本政府,侵略中国的步伐必然加快。”李之龙向安恩溥解释道,二二六事件发生后,庄继华在《渝州晚报》撰文进行深刻分析,这个分析得到相当部分日本专家的赞同,西南开发队还专门以“二二六事件与中国”为题进行过讨论。 安恩溥看看左右,他终于明白,这些人不是在说着,也不是打着抗日地旗帜削藩,而是实实在在的在为此做准备,由此他又想到庄继华请他出山地话,他是真心在为抗战积聚人才。安恩溥抬头看着庄继华说:“我明白了,长官放心,我安恩溥不会做亡国奴,一腔热血定当泼洒在抗日的战场上,长官今后有什么吩咐,安某定不敢违。” “安师长,你是性情中人,热血汉子,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我请你出来就是要为抗战尽力,放手训练部队,护卫队里没有黄埔和讲武堂之分,你是106师的最高长官,违抗你的命令就是违抗军令,你可以处置之后再告诉我。”同样的话,庄继华在105师也说过,中央军中一向以黄埔为尊,歧视其他学院出来地。庄继华认为这会严重影响部队在作战中的配合,因此在中部队三令五申,不准有派别之见,军人必须服从上级,不管这个上级是黄埔军校出来的还是保定军校出来的;为此他还“杀鸡吓猴”的处罚了两个黄埔生。 其实除了汽车这样的高级装备外,其他武器还是够用的,比如说步枪和机枪吧,现在有八个工厂在生产步枪,月产步枪三万支,虽然只有一半能落入开发队手中,但每月也足以装备一个师;机枪则更是超支了,每月能四千多挺轻机枪,三千多挺重机枪。简单地说吧,重庆基本上能保证每月生产一个半师地装备。可是这不够,中国有几百个师,每个月一个半师的装备还是慢了。 柏林地反应很快,第二天就给奥利弗他们答复了,柏林方面同意给帮助中国建立钢铁厂,坦克制造厂。飞机制造厂,防毒面具厂,真空管厂,汽车制造厂,只是在数量上作了修改,坦克厂的数量削减为一个。 不过在谈判中庄继华又另生枝节,要求德国派出教官,帮助中国建立一所空军学校和坦克学校,奥利弗向法肯豪森请示过,表示接受。这个本来就在中德军事合作计划之内。 于是在融洽地气氛中双方签署协议中方向德国转让两种技术,德国负责在明年之内,帮助中国建成坦克厂飞机厂防毒面具厂等。在1938年12月之前,帮助中国建成云南钢铁厂。设计产量三十万吨。 德国人走后,庄继华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部队整编中,到十一月底,部队缩编完成,用木板赶建的简易营房也完成一部分,川军各部开始陆续向指定地点集结。恰在这话时上海闹出七君子事件,上海地全国救国委员会委员沈钧儒、王造时、李公朴、沙千里、章乃器、邹韬奋、史良等七人发表呼宣言呼吁国民政府:“立即停止军事冲突,释放政治犯,各党各派立即派遣正式代表进行谈判,制定共同救国纲领,建立一个统一的抗日政权等”。这个通告一发表,上海当局就下令逮捕沈钧儒等七人。酿成轰动一时的七君子案件。 事件爆发后。社会各界纷纷通电声援,重庆的社会人物也发表通电。但蒋介石拒绝放人。坚持认为七君子卖国害国,坚持要审判七君子。 庄继华对这个事情却不怎么上心。虽然应严重的要求发了封电报给蒋介石请他刀下留人,然后就扑到部队训练上去了,在他看来这几个人根本没什么危险,在这种大气候下,蒋介石顶破天也就是让他们到监狱游几天,绝度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在心底里,他认为蒋介石又走了一招很臭的棋,抓这几个人根本没用,只会激化矛盾,影响他的声誉。 十二月初,夏阳林从徐州回来了,带回来七个军官:西点军校留学生王赓和王之,法国圣西尔军校留学生吴靖和覃思远,弗吉尼亚军校留学生周荣学、姚健、谷剑锋。 庄继华没想到夏阳林这小子的能力如此超群,居然把王赓都挖来了。这个王赓可不是一般人,是前税警总团团长,当过孙传芳的五省联军参谋长,要不是因为在12.8淞沪抗战中走错了路,被日本宪兵扣押,虽然逃脱,可战后依然受到强烈指责,以泄露军情入狱,知道去年才出狱,通过朋友才在铁道部找到事情做。 王赓看上去根本不像个军人,极为儒雅,一口标准的北京话,唇上留有一撇小胡子,不过与他交谈让庄继华感到非常别扭,这王赓地知识太渊博,中西皆通,他赶不上趟,最后好容易才找到机会解脱出来:“王将军,以前您的军衔是中将,我想请你担任副军长一职,不知您是否愿意。” 庄继华想这个位置已经很高了,王赓应该满意了,可没想到,王赓却把脸一沉不悦的说:“我想直接带兵,师长旅长无所谓,庄将军可否同意?” 庄继华一愣,夏阳林连忙解释道:“王将军是想在战场上洗刷掉别人对他地误解,向国人证明,他绝非汉奸。” 这下庄继华明白了,可是他感到为难,部队师长旅长级别主官都已经任命了,这个时候调换也不合适,他想了想说:“师旅级主官都已经任命了,除了副军长外,暂时没有相应的位置,要不这样,您暂时屈就副军长,将来有合适地位置我再请给您,您的意见如何?” 夏阳林也劝道:“王将军,我看这样也好,将来肯定还要组建部队,到时候王将军再选择。” 王赓这下才勉强接受,王赓这一闹腾,让其他感到狠手鼓舞,他们回国后,在军队里很受排挤,黄埔系军官这样客气对他们的庄继华还是第一个。 “庄长官,我是、圣西尔军校毕业,以前在税警总团担任…….。” 接下来众人纷纷作自我介绍,这些最高军衔中校,最低中尉,庄继华对他们一一作了安排,王之去106师担任团长,夏阳林去105师担任团长,周荣学在夏阳林部下担任营长,覃思远在王之手下担任营长,学炮兵的吴靖被派去104师担任炮兵团团长。 剩下的几个庄继华舍不得把他们放下去当连长这类及其容易牺牲的职务,他把他们留在军部担任作战参谋。 庄继华地报告很快送到西安的蒋介石那里,蒋介石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无可奈何,还有几分生气,这庄继华太不象话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肆无忌惮的挖人墙角,黄杰不清楚这些人的价值,蒋介石可是一清二楚,可蒋介石还不好处置庄继华,因为黄杰已经批准他们辞职了,这边辞职那边上岗,很正常。 最后还是林蔚让蒋介石顺了气,他“如实”向蒋介石报告了庄继华的困难,同时建议,既然黄杰不愿意要这些留学生,不如把他们全弄到庄继华那里去,反正也不缺这几个人。 于是蒋介石一纸命令把税警总团地留学生全给庄继华调来了,同时为了保持军队地黄埔特色,又从南京给他调了他还在打磨的人才,其中就包括回国不久廖耀湘。这下差点把庄继华幸福死了,他没想到,前世两个名气巨大到连他这个不怎么知道历史地人都知道的**名将孙立人和廖耀湘,居然都跑到他地麾下来了。 也许幸福太强烈,庄继华身边的人都感到他这段时间有些恍惚,说话办事老走神。相反在床上却变得更神勇了,让刘殷淑高兴又担心,暗中吩咐芳嫂每天给庄继华熬鱼汤调养身体。 终于12月13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正在睡梦中的、庄继华和刘殷淑被就、强烈的敲门吵醒,庄继华穿上睡衣就刚到客厅,芳嫂已经把门打开,值班参谋气喘嘘嘘的向他报告:“队….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别慌,慢慢说,什么事?”庄继华心中大致猜到什么事发生了。 “今天凌晨,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发动兵变,委员长被扣。” 尽管心里有准备,庄继华还是摇晃了下,参谋急忙把他扶到座位上,嘴里还安慰道:“长官,当心,你可不能倒!这个时候,你可倒不得。” 其实他错了,庄继华这不是震惊,而是一块石头落地后的轻松,一根紧绷的弦断了后的乏力。新的一月开始了,求月票支持 小黄英终于发飙一次,可感觉湖南台操作的痕迹明显了点 第四节 对策(一) 庄继华喘口气站起来,冷静的对参谋说:“你能自己赶来报告,而不是打电话,这很好,现在,你立刻去同志以下人到军营作战室开会,李之龙、严重、滕杰、洪君器、萧毅肃、蓝运东、王赓、安恩溥、梁岱、俞大维;立刻去,记住他们若问,就说是我的命令,其他什么都不要说。” 参谋接受命令后匆匆离开,刘殷淑从里屋出来,玉容上带着焦虑:“继华,是不是出大事了?” 庄继华点点头:“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扣押了委员长,又要乱一阵了。” 刘殷淑啊的叫出声来,随即用手捂住嘴巴,眼睛惊恐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爱怜的将她揽进怀里:“别怕,一切有我。” 他沉稳的声音让刘殷淑感到一点宽慰,她低低的说:“小心点。” 然后挣脱庄继华的怀抱,从屋里取出他的军装。换上军装后,庄继华没有立刻出门,而是坐下来思索片刻后,拿起电话拨通杨永泰的电话:“杨市长吗?马上到基地军营来,出大事了,马上。” 然后又给唐纵和王小山花春挂去电话,让他们立刻到军营,一秒钟都不要耽误。又给作战室挂去电话,命令他们立刻秘密进入战备状态,军营内戒严。 庄继华做了如此这般安排后,才走出家门,到楼下没走两步,从两旁的楼上各下来一道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李之龙和滕杰,李之龙看到庄继华,连忙问:“文革,什么事?这个时候开会?出什么事了?” “走,边走边说吧,”庄继华领头向外走,李之龙和滕杰紧追两步,靠近他身边:“张学良和杨虎城发动兵变,扣押了委员长和所有在西安地中央大员。” 仅此一句话,李之龙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庄继华,滕杰脚下拌蒜,差点摔个跟头。良久,李之龙才用难以置信的声音问:“你没开玩笑吧?” “我刚接到值班参谋报告的。这种事情可以开玩笑吗?敢开玩笑吗?”庄继华反问道。 “我们怎么办?”李之龙地神情巨变。他立刻紧张起来。 滕杰默默地看了庄继华会。忽然问:“学长。这事证实了吗?” “现在就去证实。不过我相信他们不会报错。这是要用脑袋来保证地。”庄继华冷静之极。月色下他地面孔苍白。嘴唇抿得紧紧地。两粒金星在夜光中闪闪发亮。 沿途他们又碰上洪君器和俞大维。快到基地办公楼时伍子牛和鲁瑞山从后面追过来。伍子牛准备埋怨庄继华地。可看到人群管理情况不对。连忙把闭嘴不言。同时还阻止了鲁瑞山地埋怨。 到了军营作战室。严重、萧毅肃、王赓、蓝运东等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庄继华进门后就对作战参谋说:“搬一部收音机过来。” 很快收音机搬来了。参谋们七手八脚地调弄。庄继华就把值班参谋地报告简单对大家说了。会议室里以异常震惊。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地消息震慑了。屋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文革,这事首先要确定真伪。”严重毕竟老成太多。首先反应过来。他不相信蒋介石就这么容易被捉住。 “当然,我请大家考虑一下。这事要是真地,会有什么后果?我们该怎么办?”庄继华神情严肃之极。语气郑重之极。 谁都没有再说话了,现在的形势诡异之极,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更何况庄继华根本没表态。 一会儿收音机调试好了,参谋在仔细的寻找波段:“…..停止一切内战。立即释放上海被捕的爱国领袖。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开放民众爱国运动。保障人民集会结社一切政治自由。确实遵行孙总理遗嘱。立即召开救国会议。以上是本台收到的西安张学良、杨虎城将军的八大主张。 下面本台继续播报今天凌晨西安发生的事件。据本台收到的消息,今天凌晨张学良和杨虎城将军决定举行兵谏,西安城内多处响起枪声…。” “报告!”机要室值班参谋走到庄继华身边,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电报交给庄继华,庄继华看后抬头对注视着他的众人说:“南京军令部电,张杨在西安策动兵变,委员长生死不知。落款何应钦。” 滕杰一下就站起来了大声道:“张学良杨虎城叛党叛军,应该严惩不贷,若委员长有难,应该将其千刀万剐!” 说着滕杰眼泪都差点落下来了,洪君器涨红着脸冲动地嚷道:“对!我建议立刻进军讨伐叛逆!” “事情扑朔迷离,很多情况我们都不清楚,怎么出兵?”严重不悦的敲敲桌子大声说:“还是以静制动,为好。” “不,严老师,中央不能向张杨示弱,只有显示出强硬,才能稳定民心军心!”蓝运东站起来说道。 萧毅肃他们是杂牌军将领进入中央军的,在这方面有先天的弱势,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庄继华微微一皱眉,很不高兴的说:“你们先不要吵,想想,先想想,想好再说,不要感情用事!等杨市长们来了,我们再正式讨论,统一认识。” 说完之后,他又停顿一下:“不过有几件事要明确一下,王参谋,记录。” 刚才摆弄收音机的王参谋连忙过来,庄继华伸出一根手指说:“第一道电报给昆明杜聿明,光亭兄。张杨西安兵变,委员长生死不知,全局了进入战备状态,至少派一个旅进驻昭通地区,同时把西安地消息通报卢汉,让卢汉派出一个旅进驻滇桂边界,全军主力做好二十四小时内出发地准备。” 安恩溥心中没来由的一松,他感到由衷的欣慰,庄继华没有怀疑卢汉的忠诚,他也希望卢汉能在这个站稳了。不要出漏子。 “第二道命令,给在綦江训练的宋云飞中校,命令他,立刻率所有部队返回基地。限三天之内到达。” “第三道命令,让赵汉杰立刻前来报道。” “第四道命令,立刻电请刘湘、邓锡侯、杨森、田颂尧、李家钰、罗泽洲、刘文辉,到重庆商议要事。” 庄继华连下四道命令,拿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抬眼看着会议室内地众人扬声说:“有一点我们必须明确,四川必须保持稳定,无论出现任何状况,四川不能乱。重庆就更不能乱,保持四川稳定地唯一办法是拉住刘湘邓锡侯杨森,我估计他们可能也知道了西安的事情,他们肯定也在商量对策。要想四川不乱,我们首先就不能乱,106师551旅立刻进驻佛图关。分出一个团占领鹅岭。伍子牛,” 伍子牛立刻推门进来,庄继华看着他说:“你立刻去范庄,把范绍增将军请来,就说我有大事相商。” 伍子牛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转身出去。范绍增当年收了蒋介石地钱,刘湘得知后借整编之机将他地部队拆散分散到其余部队中,然后将他升为有名无实地副军长。范绍增一气之下。托病回家,整天在范庄依红偎柳。不再过问军事。但暗中范绍增却已经完全倒向中央,庄继华对这些一清二楚。今天把他要动这枚棋子,就是要以防万一。 天快亮时,杨永泰和唐纵王小山花春先后赶到军营,在得知西安事变的消息后,杨永泰当时就呆坐椅子上,王小山和花春傻鸟样看着庄继华,一言不发,而唐纵却激愤之极,当场要求庄继华表态,支持中央平叛,救回蒋介石。 不过庄继华却没开腔,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这是滕杰冷静下来:“乃健,表态是肯定地,但这个态怎么表,让学长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唐纵冲口而出:“平定叛乱天经地义!学长,你手握两省重兵,为国之柱石,大是大非面前,不能有丝毫犹豫!” 庄继华还是没说话,眼睛只是漠然的看着桌面,但眼角却留意两个人杨永泰和严重。看到滕杰和唐纵要吵起来了,严重重重的咳嗽一声,然后平静的对唐纵说:“乃健,坐下,什么事都不能急,把事情想清楚再说,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 严重这时还没想得那么深,但他却肯定一件事,如果庄继华在这次事件稍有闪失,那么整个已经逐渐成形的团体就将分崩离析,将来的前景就十分可悲了。 “畅卿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庄继华将杨永泰脸色苍白,眉宇充满悲痛,呆呆的坐在那,一言不发,便干脆逼他一下。 杨永泰刚开口,还没说出一个字,泪水便顺着他地脸腮滑落,他梗咽道:“委员长危亦,委员长危亦!” 言罢放声大哭,他想到蒋介石的知遇之恩,他南北奔波十余年,空负一身才华,然而却无从发挥,只有蒋介石慧眼识珠,把他从中层小吏中提拔到身边,待以国士,临到最后,还煞费苦心的把他安排到重庆来,以保全他的安全。 “畅卿先生,先别哭,”庄继华冷静的说:“事情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 “文革,委….员长很难回来了,”杨永泰悲声梗咽着摇手,然后就说不下去了,好半天才顿足嚎叫道:“委员长,我不该离开你呀!我不该呀!” 杨永泰的表现,让众人心中充满悲凉,滕杰唐纵蓝运东等人更是呆了,而其余地人却各有心思,不过很快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庄继华身上,他们已经开始无意识的托付给庄继华了。 “畅卿先生,请节哀。委员长还没死呢。”庄继华还是很平静。 杨永泰悲痛的摇头说:“完了,全完了,文革,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就算张学良杨虎城抓住了委员长,可是他么地兵力是无法对付中央的,他们必定与**联系,而**会放过委员长吗?绝不可能!” 话音一落,作战室内顿时响起一遍嗡嗡声,洪君器、蓝运东、滕杰、唐纵等黄埔系军官面如土色。他们当然清楚,共c党恨蒋介石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有这样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相反严重、俞大维、梁岱、安恩溥,萧毅肃却没那么激动,他们对蒋介石没有那么多好感,而后面三个更想看看庄继华怎么处理这事。 严重心理活络起来,蒋介石要回不来,那么邓演达的机会就来了。他迅速开始盘算那些力量会支持邓演达,庄继华算一个、西北地胡宗南勉强可以算一个河南地刘峙,这个算不上,南京的贺衷寒。这个好像也不那么稳定,严重忽然发现,蒋介石提拔地方面大员,好像除了庄继华回支持邓演达,其他的都不那么牢靠。想起庄继华地话,他不得不承认。就算蒋介石不在了,邓演达好像没优势。 庄继华看看室内地人,感到火候到了,他慢慢的说:“西安事变已经发生,委员长生死不明,乃健说得对,我们要表态。但这个态该怎么表。我以为要以委员长的生死来定,若委员长已死。那么我们除了支持中央全力平叛外,别无选择。可若委员长未死。那么我以为,当以保证委员长顺利返回南京为唯一目标。” “**怎么会放过校长。”滕杰垂头丧气的说道。 “痛哭、发牢骚没有用,诸位,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分析目前地局势才能决定我们的动作,”庄继华显示出一贯的“冷静”:“畅卿先生,我以为张杨不一定会杀委员长,从他们公布的八项条件和事变名称来看,他们要的委员长改弦易辙,停止内战,全力对外;要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就必须保住委员长,才有筹码与中央政府谈判;如果杀掉委员长,中央政府就只剩下平叛一条路。所以我以为,张学良杨虎城不会这样蠢,他们不会杀掉委员长,他们会以委员长为人质,与中央谈判。” 随着庄继华的话,杨永泰渐渐恢复平静,以往的智谋开始回到他的身上,他思索片刻后说:“文革说得没错,乍听委员长蒙尘,我阵脚大乱,失态了,失态了。” 杨永泰歉意地欠欠身子,然后继续说:“现在必须弄清楚,委员长的生死,我们才能下决断。” 可怎么弄清蒋介石的生死呢?众人又没了主意,庄继华看看众人,然后问杨永泰和严重:“这是个很困难的事情,我们只是西南一隅,所有的消息都来自公开报道,等到我们拿到确切消息,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所以…..” “文革,你有什么主意就尽管说吧,我们听你的。”李之龙适时插话道,然后扫视一眼室内地同僚:“我刚才一直没说话,因为我想了很多,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为什么呢?我们的问题在于,不知道校长生死,不知道西安动态,不知道中央的态度。表态很容易,通电支持中央平叛,可你们能保证南京方面没有人窥视校长的地位吗?没有人会企图借机夺权?支持中央平叛,要是他们以此为借口,借平叛之名,逼张杨杀掉校长,这个后果可是我们能承担的?可要不支持中央平叛,不显示力量,与中央唱反调,会给张杨造成中央已经分裂的印象,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同时给各地的地方势力产生莫名希望。所以表态要表,可怎么表却是很难地。” 李之龙地话如同一计重拳轰在主战的唐纵和洪君器头上,把他们打得晕头转向,他们地脸色变得苍白,完全没想到,看似顺理成章的平判背后居然有这么多玄机。 杨永泰抬眼看看来李之龙,如果这番话出自庄继华之口他一定没有这么惊讶,可李之龙一向表现低调,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地处理公务,看上去就像一个专业的公司经理。但今天他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李之龙,目光睿智成熟,见解超群。他看着沉稳的李之龙心中暗叹,看来庄继华的光芒太过耀眼,以致将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他身上,完全忽视了你的作用;他又看看庄继华,见后者的眼中露出欣赏欣慰之色,心中明白,庄继华所想也是这个,看来庄继华还是幸运的,居然有这么一个得力臂膀。 “在田的顾虑很有道理,委员长蒙尘,南京绝对不会平静,平时因委员长而被压制的各种想法都会冒出来。”杨永泰擦干泪水平静的说道,他现在彻底平静下来了,开始思索要面对的各种复杂局面和自己的命运。 蒋介石要是死了,那么接替蒋介石的会是谁呢?现在看来何应钦好像很合适,但他却知道,何应钦肯定不能压服蓝衣社,也不可能让其他各派心服,他只是略占上风罢了。而蓝衣社上台对他而言就是一场灾难,思前想后他发现,庄继华居然是他最理想的庇护所。首先庄继华实力不弱,拥有两省十万兵力,更有雄厚的军事工业以及海外资源,在黄埔系内声望极高,完全可以做出一番事业。 杨永泰不愧才思杰出之士,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妥了对他而言最好的处置方略与庄继华捆在一起,至少在现阶段捆在一起。 第四节 对策(二) 杨永泰把南京的盖子揭开除了让安恩溥、梁岱有些惊讶外,却没有对严重、滕杰、唐纵等人产生多大的冲击。 “目前我们应该尽快了解南京的情况,然后才能决定我们的策略。”杨永泰郑重的说,他心里有些着急又很无力,如果何应钦勾连蓝衣社和cc系,那么势必要牺牲政学系,而他杨永泰将首当其冲。他眼中透着焦虑,语气变得有些急促:“文革,应该立刻派人去南京。” 庄继华没有回答,他想要的基本上都找到了,他一直没透露他的真实想法,他有全套方案,他自信这个方案能给他的团体带来最大利益,但之前,他必须确定,这个团体中每个人的态度。现在他看到了,李之龙、王小山、花春等人是绝对支持他的,他们根本不管其他,只准备执行他的决定。而严重有过短暂的动摇,现在他是支持他的,也准备按照他的决定做事;杨永泰开始的态度让他迷惑,不过如果蒋介石不在了,他会成为他的臂助,洪君器和滕杰开始变成他坚定的支持者,唐纵的态度迷惑而不解,他不应该表现得这样强烈,这与他往日的沉稳形成宣明对比;剩下的安恩溥、梁岱、王赓、萧毅肃几人则是国民党系统核心之外的人物,他们现在还在观望;让他看不清的是俞大维,从开始到现在,他没说一个字,得知西安事变之初,也仅仅是皱皱眉头。 “俞兄,你有什么意见。”今天这个会,庄继华必须把每个人的态度都搞清楚。俞大维严格的说算不上他的下属而是他地同盟者,但只要在重庆,他今天就必须表态。 俞大维苦涩的摇摇头。他的内心并不像他外表那么平静。而是非常震惊,他地学识让他控制住了感情地外泄。随着会议的进行,特别是李之龙讲话后,他开始感到这里面非常复杂,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他实际上只是一名技术官员,很少真正涉入政治。现在庄继华问到头上来。他感到很为难。 “文革,按照我的原意是平叛,可在田和杨市长这样一说,我就不知道该怎样做了,我想听听你的。”俞大维实话实说。 庄继华慢慢站起来。他的眼光扫视全场,用罕见的严肃说:“西安事变,委员长生死不知,这场事变必然计入中国历史,影响中国历史地发展。事情发生了,就必然要解决,怎么解决。我以为这取决于委员长的生死。如果委员长遇害,平叛是唯一的选择;如果委员长尚活着。那么事情就很复杂了。可委员长是生是死呢?我们不知道,”说到这里。庄继华看了看杨永泰、严重和唐纵,他的神情都很紧张。 “但我们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判断,”庄继华接着说:“张杨提出八项主张,这八项主张,有一个共同目的,就停止内战,团街全国各阶层,准备抗战。注意,这里面张杨没有提出任何个人要求,也没有向中央提出什么小团体要求。但他们毕竟提出了要求,说明他们准备与中央谈判,而他们也清楚,要谈判,前提就是委员长还活着。” 庄继华肯定地判断立刻把室内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唐纵和滕杰交头接耳,洪君器和李之龙也忍不住低声交谈。杨永泰的两眼放光,严重却频频点头,显然认可他的判断。 “但是,”庄继华的一个但是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委员长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我地意见是任何决策都要保证一个结果,那就是必须能保证校长能活着回到南京。我们地态度就是这个。” 没等其他人发问,庄继华就接着说:“我回国就是回来抵抗日本侵略的,而要成功抵抗日本侵略,委员长是我们唯一地领袖,唯一的领导人,是不可或缺地,他决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庄继华的声音越来越大:“辛亥革命以来,我们国家一直缺少一个核心,一个受到全国各阶层民众公认的核心;经过二十五年的战争,这个核心出现了,现在无论地方势力,还是社会各阶层国民,都承认委员长的领导人和核心身份。同志们,我们可以设想一下,一旦这个核心消失会出现什么?中央会分裂,国家会分裂,内战不是停止,而是扩大;那么谁会得益呢?只有日本人,日本人会趁机吞并整个中国,我们就会沦为亡国奴!” 庄继华说到这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势,他望着窗外远方,仿佛要穿透初冬薄雾:“畅卿先生说得对,张杨肯定会找共c党,而南京也…..,所以校长能否回来还存在很大变数。”庄继华继续分析道:“所以我们的一切工作要以促成委员长从西安回到南京为目的。” “南京肯定有人有别的想法,但有一个人,是绝不会放弃校长的,她一定会用她的全部力量来保证校长回到南京,这个人就是师母宋美龄。”庄继华开始揭开他的方案的一角。他的话刚落,杨永泰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他感到很欣慰,庄继华在政治上已经完全成熟了,这个选择可以说是一点风险都没有,而一旦蒋介石从西安回来,收益将是无比巨大。 杨永泰看看周围的人,他发现除了李之龙外,其他似乎还没明白或者只是似懂非懂,于是他对李之龙更加高看一眼,但对庄继华却是佩服,因为这个选择连他都没想到。 “师母手上的力量却很少,她只能依靠校长的影响力去影响中央的决策;所以我们表示对师母的支持。诸位明白了吗?”庄继华最后说。 “明白了,”李之龙首先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呢?” “唐纵,”庄继华首先给唐纵分配任务:“你要与戴笠保持联系,记住要他通报南京的局势。” 唐纵点点头答应。站起来就要走,但庄继华制止了他,然后又让花春去联系徐恩增。王小山与中央党部保持联系。 “南京的情况。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知道。你们立刻去吧。” 唐纵王小山花春三人走后,庄继华又说:“宫秘书,记录,第一封电报,发给南京军政部,行政院。中央委员会,内容:惊闻西安巨变,委员长蒙尘,职等愤怒莫名,职率川滇十万健儿。随时待命,以供驱策。落款:西南开发工作队” 这封电报暧昧不已,庄继华接着说:“第二封电报,给军政部部长何应钦。何老师,校长身系国家民族安危,中央一切决策均应以保证校长安全回来为首要,尊重师母宋美龄女士地意见。落款学生庄继华。” “第三封电报。给憩庐。宋美龄。闻校长蒙尘,学生惊恐愤怒。学生愿以川滇两省十万健儿支持师母的任何决定,但有驱策。学生定效死力,不负所托,望师母保重。另,学生定会稳定西南,不让其出任何混乱,并保证刘湘等川中势力支持师母。” 高明,高明,杨永泰在心里为庄继华鼓掌,第一封是发给西安张杨和其他地方势力看的,同时向中央展示他地实力;第二封电报是警告,警告何应钦不要有非分之想;第三封电报才是真正地,庄继华向宋美龄提供了她最想要的东西,地盘和军队的支持;而且有了前两封做铺垫,宋美龄在南京说话才有分量。 不过让杨永泰有点担心的是,刘湘他们和云南的杜聿明会这样听庄继华的吗?就在他疑虑时,鲁瑞山进来在庄继华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庄继华点点头,然后想了想对杨永泰和严重说:“你们二位是中央委员,也应该有个态度,特别是杨市长,有什么电报的话,可以就在这里发,也可以回去发。你们斟酌,我去去就来。” 完庄继华起身离去,杨永泰和严重互相看一眼,严重笑笑说:“我没什么电报要发地,我是西南开发队的一员,文革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我是肯定要发一个的,”杨永泰叹口气说,实际上他心里早就打好主意,这次与庄继华共进退,庄继华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庄继华怎么说他就怎么说。 李之龙这时开口:“除了对外,还有内部,西安事变势必造成开发队和重庆市民,以及士兵地思想混乱,畅卿先生、严老师、俊夫,你们恐怕都得写篇文章,文章的调门不要太高,不要杀气腾腾,一个中心,强调校长对抗战的作用,要求张杨保证校长的安全,并尽快无条件释放校长。而党部、三青团、军队要组织起来,学习这些文章。” 杨永泰和严重点点头表示接受,滕杰也没说什么,安恩溥和王赓有点意外的看到蓝运东和梁岱若无其事的答应了这明显有上级口气的命令。他们来地时间太短,还没明白李之龙在开发队中庄继华副手地位,而军队同样属于开发队。 杜聿明也是被值班参谋叫醒地,他睡意朦胧的接过电报,看过之后,所有睡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他采取地方式却与庄继华完全不同,他没有首先通知省主席李烈钧,而是首先把范汉杰和王国斌张力辉司徒非这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叫到警备司令部商议。 在这个小范围会上,范汉杰提议仿照惯例由杜聿明领衔发个通电,王国斌却反问庄继华是什么态度?杜聿明表示庄继华除了通知以外,其他没有任何意见;张力辉听后很干脆地说不用讨论发什么,我们西南开发队的人,一切行动听从庄队长的安排。 张力辉的话得到王国斌的响应,杜聿明和范汉杰也若有所思,司徒非表示谨慎的支持,于是杜聿明电告庄继华,云南警备司令部随时待命,听后庄继华的调遣,这也就是鲁瑞山进来悄悄向庄继华报告的东西。 庄继华对杜聿明的态度很是满意,他随即电告杜聿明,不要做任何动作,保证云南稳定是首要目标;保持云南稳定的首要因素是李烈钧和卢汉,三十八军的实力虽然不如六十军,但他们是云南本地人,在地方上的影响力要远超六十军,一旦卢汉在这个时候起了别的想法,云南必起动乱;对抗卢汉的人物就是李烈钧,李烈钧对云南上层人物有较高的影响力,要充分利用这个影响力,保持云南的均衡稳定。 随后庄继华又把自己对解决西安事变的设想和对策一一详细告诉杜聿明,告诉他在云南省政府讨论此事时,争取在结论上要与重庆保持一致。 杜聿明看完电报后长出一口气,他算是明白了他根本不能独领一方,他没有那个政治才能。 “按照文革的意见办,范大哥,你留守警备司令部,王国斌,你的部队进驻昆明;张力辉、司徒非,你们立刻返回部队,外松内紧,随时准备开拔。我去见李主席。” 重庆昆明忙碌时,成都也没闲着,刘湘得到的消息比庄继华还早几个小时,他在西安的代表在张杨发动之后不久就给他发来电报,通告西安事变的消息。 自从中央入川之后,刘湘加强了与国内其他地方势力的联系,两广事变期间,陈济棠李宗仁的代表就曾秘密到成都;张学良在成都期间也与刘湘会晤过,他们在南京的代表也曾私下里联系,最后双方互派代表。除了与张学良外,刘湘还与冯玉祥、阎锡山、何健、韩复渠度建立了联系,冯玉祥还派有三个代表在刘湘身边。 刘湘接到电报后,立刻把所有幕僚,包括从南京返回,现任省政府秘书长的邓汉祥,以及邓锡侯、田颂尧两位大员请到他家中,商议对策。 “张汉卿好大的胆子,”一听说张杨的举措,乔毅夫就倒吸口冷气,然后就问道:“他们抓住蒋介石没有?” 第四节 对策(三) “现在的消息就这么多,张杨举兵,结果如何还不知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支持还是反对?支持到什么程度?反对到什么程度?”刘湘目无表情的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邓汉祥开口了,他是上个月从南京回到成都的,他对南京的情况十分了解。 “甫公,这事我以为我们暂时不要表态,张杨起兵,能不能抓到蒋介石,还是个疑问,就算抓到蒋介石,国内其他人又有什么反应,南京有那些反应,我们都不是很清楚,我的意见是等等看,明天这一切,自然就清楚了,那时我们再说也不迟。” “鸣阶,如果老蒋死了,南京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张斯可慢慢的吐出口烟问道。 “难说,”邓汉祥思索着说:“何应钦肯定想取代老蒋,但宋子文、孔祥熙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另外陈公博这些拥汪派也会利用这次机会,南京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晋康兄,见光兄,你们怎么看。”刘湘见邓锡侯和田颂尧坐在一边闷头抽烟一言不发边逼问上去,他的意思很清楚,这不是我一家之事,你们也得有份。 “格老子的,老子现在还晕乎乎的,这张汉卿的胆子也太大了,把天老爷捅翻了。”田颂尧抠着后脑门嚷道,去年剿匪失败,他被蒋介石撤去职务,只担任军事参议院参议,不过还算不错,军衔给他提了一级,成为四川境内的第三个上将(另外两个分别是刘湘和邓锡侯),他也没去南京军事参议院,而是托病留在成都,二十九军名义上交给孙震。实际上还是他说了算。 “我看鸣阶的话不错,先等等看。不着急,等情况清楚了,在做决定不迟。”邓锡侯眼神迷离,轻轻弹弹烟灰,缓慢的说。 “那好,那就推几圈。”刘湘也明白依靠现在这点消息做决定实在草率,便站起来笑道。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请他们在这里坐等消息,当然邓锡侯和田颂尧也不想回去。这事太大了,这时候的每一步都会在将来得到反应。 于是众人就在客厅里摆开战场,八个人正好两桌,丫鬟们在内,护兵在外。厨房也开火准备宵夜,大厅里很快响起“碰”“吃”“糊”的叫声,刘湘的副官则不停地在客厅里跑进跑出,传递电报。 天光大亮时,西安方面的消息首先传来,捉住蒋介石了。刘湘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仿佛要把这几年被蒋介石挤兑地怨气都从这口气中吐出去。 “好!龟儿子也有今天!”乔毅夫一拍大腿兴奋的叫到。 话音落后却没有听见有人响应。乔毅夫忍不住扫视客厅中人,却见每个人都面带忧虑。毫无喜悦之色。 “重庆来电。”副官几步跨到刘湘身边,把庄继华的电报交给他。 刘湘扫了眼然后递给邓锡侯。心上的沉重感更加强烈了,邓锡侯看后淡淡的说:“庄文革的动作真快。” “他叫我们去,恐怕只有一个议题。”田颂尧随手把电报递给张斯可。 乔毅夫这下明白了,原来刚才虽然是在打麻将,可这些人却每一个把心思放在麻将上,他们早就想到庄继华地问题了。 “刚才我一直没说话,就是考虑庄文革的问题。”这是傅常站起来了,他一反往日的豪情,而是沉稳的说道:“我们和庄文革达成整编协议还不到一个月,蒋介石垮了,我们怎么对他?武力解决,和平驱走,还是继续合作?前两种其实是一种,庄文革绝不会放弃重庆,他从海外回来这么多年,为地就是这些,所以让他走踏实肯定不会的走的,那么剩下的就是我们能不能赶他走?应不应该赶走他?” 这个话题把乔毅夫刚刚燃起的兴致顿时浇灭,庄继华现在地实力不弱,五万大军在手,而且重庆预备役是最完善的,民众对重庆市政府的支持是最高的,这么几年下来,庄继华始终坚定不移的执行免费教育和减轻民众和工商业负担的政策,完全赢得民心,甚至一度有人呼吁刘湘让贤,请庄继华来当四川省主席。四年下来,四川人已经认同了庄继华,川人治川的口号在庄继华身上绝对没有效果。 “四年以前,我们给了庄文革机会,他抓住了。”张斯可淡淡地叹口气:“现在,就算没有蒋介石地支持,他依然可以稳稳的掌控重庆。” “赶走他?”傅常冷笑一声反驳道:“恐怕他正在重庆打主意赶走我们呢。甫公,不但不能对重庆采取武力,相反,我倒以为您应该去重庆,与庄文革谈谈,听听他地见解。” “真吾,不要危言耸听,”乔毅夫也承认庄继华的实力超群,但他不认为庄文革有实力将刘湘倾覆:“庄文革不就才五万人吗,就算加上云南地部队也不过十五万人,况且卢汉也未必甘心为他所用。” 傅常不屑的摇摇头:“乔兄呀乔兄,你呀枉读了这么多书,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怎么都忘了。我可以断言,庄文革就算不用云南的人马,他一年之内就能把我们赶走。你想想吧,他这几年为川人造的福利有多少,有多少人因为他而过上好日子;减租减息,全省百分之90%的农民拥护他;免除农业税,重庆十六县农民愿意为他去死,减免商税,全省工业都往重庆跑;张澜公开宣称支持庄文革主川;四年,短短四年,民心全被他拉走了。再看我们,每次社会变动都是被动应付,我们也出了力,可好处全被他拿走了,重庆回来的军官们,做梦都想跳到护卫队去,与庄继华作对。恐怕他们就要战场哗变。除了他们,各地县长党部主任。有多少是从重庆回来的。除了这些,庄文革这几年处事公正,处处维护杨森李家钰他们,而我们与他们的关系,诸位心里有本帐,除了同为川人外。还有什么?” 傅常说完气哼哼的坐下了,客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刘湘心底里的那点刚刚燃起地火,就快要熄灭了。 良久,张斯可才叹口气:“真吾兄的话虽然难听。可却是实情,庄文革有形无形地力量加起来已经超过我们了,与他公开动手无疑是下下策。” 邓汉祥这是也说:“据我所知,庄文革在黄埔系内声望极高,这样说吧。何应钦陈诚是黄埔的二三号人物的话,庄文革恐怕就是第四号人物,胡宗南还在他之下。所以一旦公开交战,即便何应钦也只能支持庄文革,否则黄埔就会分裂。” 当听到张杨起兵的消息时,刘湘心里一度涌起夺取重庆的念头,可现在。他感到有被赶出成都的危险;他正在紧张地算计时。邓锡侯给了他最后一击。让他下了决 “甫公,攻克重庆之后。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份是归你一个人呢?还是重新分配?”邓锡侯轻飘飘的一句话飘进他的耳中,刘湘却如遭雷击。 刘湘顿时明白了。邓锡侯这是告诉他,如果他要进攻重庆,那么对不起,我邓晋康不奉陪,相反我可能要跟着庄文革收拾你,不为别地,就为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份,那可是一年上千万的大洋。 “甫公别怪我们,进攻重庆我们绝对不同意。”田颂尧毫不犹豫的亮明观点,他知道刘湘绝无可能现在对付他们,因为除了他们的军队外,还有庄继华绝不答应。 邓锡侯和田颂尧是铁杆,他们从来没翻过脸,在保定军校是同学,回到四川后又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一三边与三七师之战时,邓锡侯陈国栋势单力薄,眼看不敌,时任二十一师师长地田颂尧率兵支援,才稳定住战局,并从此后就形成了田颂尧打前锋,邓锡侯主持全局的局面。 邓锡侯和田颂尧的表态不是偶然的,他们早就商议过今天这种情况,即庄继华与刘湘翻脸,双方兵戎相见,商议的结果是,最好避免这种情况,调停双方争执,如果调停不下来,那么就支持庄继华,保住四川开发公司为首要目的。当然他们也比较了庄继华与刘湘谁更值得信任,结果是庄继华。 邓锡侯在张斯可傅常乔毅夫邓汉祥等人争论分析时,就在冷眼细查刘湘的动态,感到刘湘有点动心,因此才及时插话,制止刘湘冒险,保持目前地平衡才最符合他们地利益。 “甫公,在这一点上,我认为真吾兄的判断是对地,”邓锡侯见刘湘的神态巨变后,开始解释他地判断:“这几年庄文革主政重庆,老实说令人佩服,他干了四年,比我们干十年为川人造福还多。说实话,我若不是掌控一军,也会为他效力。” 停顿下后,邓锡侯看看乔毅夫和傅常,又说:“毅夫兄只看到庄继华手上的实力,却没看到庄文革隐在暗中的实力,就说四川开发公司吧,它掌控了川内各军的经济命脉,四川发展银行则掌控了川内的金融,西南开发队,则掌控了军队的后勤;甫公,明面上你占有四川最大的土地,可实际上,庄文革早就夺取了四川三分之二的领域,正面交战,你我三家合兵都不是对手。他是个比熊克武更可怕的对手。” “不过,”邓锡侯把刘湘恐吓一番后,又开始开导他了:“这个人据我观察,上次开会时他说的并非假话,他是为抗战回来的。他在制定规则之前耍心眼,可他也没禁止你耍心眼,而且就算知道你耍了心眼,也绝不怀恨,一旦规则制定,就从未违背规则,公正对待各军,没有以中央军压人,仅此一条就难能可贵,所以我信得过他。” “甫公,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去重庆,听听庄文革的看法也是好的。”田颂尧也站起来说道,他和邓锡侯太熟悉了,当然清楚他的目的。 “我看可以,说实话,我很想见见这个人,”邓汉祥微微一笑:“我在南京对他可是如雷贯耳,黄埔系的人自不待言,连朱培、陈公博、宋子文对他也是称赞有加。” “骂他的也不少,”傅常今天不知怎么啦,老与人唱对台戏:“新闻界就不怎么喜欢他,上周的申报还在报上对他大骂,说他钳制舆论,违。” 庄继华控制新闻界的做法已经开始向四川各地扩展,新闻记者们感到越来越多的限制,有些踏上地雷的记者们还被吊销了记者证,丢了饭碗,为此引起省外新闻业同行的抱怨,开始不停揭露四川或者重庆的新闻管制。可庄继华根本不在乎,管你怎么骂,反正没有批准的报纸一律不准入川,没有批准的通讯社一律不准设立。 “那些记者们管管也是好事,再说,与在坐的比起来,恐怕他挨骂还算少的。”田颂尧无所谓的说,的确,在庄继华主政重庆之前,刘湘是挨骂最多的,二十一军经常砸报馆,打记者打主编。庄继华与他们比起来温和多了,只不过是吊销他们的证书,而且几年后还可以重新考取。 “你们的意见呢?”刘湘问张斯可和乔毅夫。 “去。”张斯可简单的答道,而乔毅夫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点点头。 “给庄文革回电,我们今天坐火车去重庆。”刘湘对副官吩咐道。 电报发出不久,副官又进来报告,参谋团主任贺国光前来拜访,刘湘当即迎出门去,贺国光见到邓锡侯田颂尧似乎毫不意外,他面带忧虑,开门见山就说:“甫公,西安巨变,目前形势变幻莫测,文革从重庆给我发来电报,让我和你们一起去重庆,共同商议对策。” 贺国光说着把手伸向秘书,秘书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纸,贺国光接过来递给刘湘,刘湘一看心中不由暗惊。 “贺主任钧鉴,西安巨变,我心甚忧,恐影响川中局势;川中今日来之不易,我等应当一力维持,不使生灵涂炭,加重国家负担,我已电请甫公、邓公、田公等赴渝商议,却一直未得回复,恐其受人蛊惑,误入歧途,为异日埋祸。故请代为说明,我绝无他意,可将此电与他看。” 刘湘心中苦笑不已,庄继华恐怕昨晚就开始备战了。不使生灵涂炭,看来他已经做好战争准备;恐其误入歧途,为异日埋祸;不就是说他判断失误吗;不管蒋介石,不管南京;有你庄继华在重庆,我还能做什么呢? “元靖兄,我已经给文革去电了,今天我就和晋康、见光一起去重庆。既然你也来了,那我们就一起走吧。”刘湘的心彻底平静下来了,那曾经的萌动被扔得无影无踪。 第五节 “异心”(一) 刘湘等人准备赴重庆时,南京已经热闹非凡了,这个热闹还是先从朝天宫蓝衣社总部开始的,对全中国而言,朝天宫是最先知道西安发生兵变,张杨一起兵就切断了西安对外一切联络,但戴笠在东北军中埋下的特工发挥了作用,东北军交通科科长蒋斌是蓝衣社特务处成员,他在事变爆发两个小时后就把消息报告了朝天宫和鸡鹅巷(戴笠特务处总部);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朝天宫的处置却整整慢了七个小时,远远慢于重庆和成都。 朝天宫值班军官把邓文仪叫醒之后,邓文仪第一反应是不信,随后西安的各种异常纷纷报来,邓文仪这才确定西安的确出事了。 邓文仪立刻展开行动,他没有与任何人商议的情况下,发出两份电报,第一封是向驻守汉中的王耀武51师通报情况,并要求其立即开赴咸阳,围攻西安;第二封电报是给驻守在洛阳和潼关之间的董钊,要求其立刻抢占天险潼关。 王耀武和董钊都是军人,曾经参加过蓝衣社,后来在蒋介石带兵官不准加入的命令下退出了蓝衣社,所以邓文仪不能直接给他们下令,他们也可以不接受对他的命令;但无论王耀武还是董钊都立刻展开行动。王耀武为抢时间甚至冒险走了诸葛亮都不敢走的子午谷小路。,而董钊发挥的作用更大,夺取潼关就把河南的东北军关闭在河南境内,迫使其宣布脱离东北军,支持中央。 可接下来事情就不顺利了。朝天宫的蓝衣社领袖们早就丧失了当年地战斗精神、行动纪律,邓文仪召集的紧急会议花了六个多小时直到上午十点多钟时,才有三十来人赶到明瓦廊,而此刻刘湘已经在去重庆的路上,庄继华的电报已经发来两个多小时,宋美龄也在上海登上去南京的火车。 最先赶到的贺衷寒、桂永清、刘建群和戴笠,刘建群是蓝衣社名义上的书记长,也就是最高官员。但他不是黄埔中人,贺衷寒才是蓝衣社的真正灵魂,桂永清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队长,戴笠自不待言,他一接到邓文仪地电话就知道要讨论什么,所以放下电话就过来了。 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贺衷寒等人了解了西安发生的事情,戴笠也通报了特务处的情报。戴笠有些紧张,西安发生的兵变导致蒋介石生死不明,严格的说这是他的失职,将来会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他很难判断,所以他到了后就小心翼翼地躲在一边,除了提供情报外,尽量不发表意见。也正是由于他到明瓦廊开会,才没有及时收到唐纵的电报,使他在紧张中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强援。 陆续赶来的人都首先被震惊一下,然后就说到一边七嘴八舌,义愤填膺的议论,到十点多钟时,邓文仪和贺衷寒都决定不再等了。 会议一开始,邓文仪首先通报西安发生的事件,随后戴笠也进行了补充,然后邓文仪把他发出的两封电报内容也一并告知与会众人。他的处置得到与会者的一致赞扬。 随后会议就进入贺衷寒地轨道,这几个小时的等待中,贺衷寒已经想清楚了许多问题。 在他看来,蒋介石活着从西安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张学良与共c党有勾结,他的主要幕僚之一黎天才就曾经用开玩笑的口吻对私交好友刘建群说过张副司令快“红”了的话,西安事变肯定是在共c党鼓动下发生的。共党就肯定不会放过蒋介石。他的思路就开始向深处延伸。 没等刘建群开口。贺衷寒就接过邓文仪地话头:“国家遭此大难。领袖蒙难。我们这些深受领袖信任地人不应该坐视。更不应该坐等。而是应该积极行动。营救领袖、平定叛乱、稳定国家。” 贺衷寒地话一出口。就为这个会议定下基调。为蓝衣社定下任务: 营救领袖; 平定叛乱; 稳定后方; “对。蓝衣社是国家柱石。应该首先行动起来。展示力量。告诉张学良杨虎城。别以为抓住领袖。就能威胁国民政府。就能让国家瘫痪。这做不到!”蓝衣社干将干国勋首先跳起来叫道。 “打!只有打,才能让张杨明白,只有悬崖勒马,送回校长,向国民请罪,才能得到宽大!”桂永清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的说道:“我率教导大队出发,让王敬九的八十八师和宋希濂的三十六师跟上,命令胡宗南在西线,顾祝同在东线,两路夹攻,张杨不过十万人,与两广比起来差远了。” 教导总队是目前中国恐怕是除西南开发队护卫队外装备最好的部队,全德械装备,还配有轻型坦克和装甲车,总兵力达到四万三千人,训练都是在德国教官指导下进行,所以桂永清敢说这样的硬话。反观东北军,虽然二十万军队,但分布在河南陕西甘肃地广阔地域内,在西安地的确不多,与杨虎城地西北军相加的总和也不过十万左右。 “对,率真兄说得没错,张杨不足为惧,但仅凭教导总队地兵力恐怕不够,”潘佑强插话道:“张杨肯定与共c党有勾结,除了西安周边的顾祝同、关麟征、胡宗南;再调徐州附近的郑洞国第二师全体开赴陕西,进剿张杨,营救领袖。” 桂永清、潘佑强、干国勋的言论在与会者心上浇了一把火,主战成了压倒性呼声,贺衷寒内心着实满意,会议的第一个议题很快确定,贺衷寒以做结论的口吻下令,由桂永清率领教导总队出征陕西,郑洞国部随后跟进,电令蓝衣社在河南的负责人萧洒和肖作霖密切注意河南驻军动向。说服顾祝同迅速出兵平定西安叛乱、营救领袖。 “除了营救领袖外,国家也不能因为领袖暂时蒙难而陷入混乱,同时也要防止各地的地方势力群工期响应;有了稳固地后方,我们在才能在前线放心大胆的平定叛乱。”贺衷寒站起来大声说道。 “君山说的对,”邓文仪附和道:“可怎么稳定后方呢?我有个想法工诸位一议。”说完他看看贺衷寒,贺衷寒微微点头,于是他接着说:“我把全国划分为六大地区,河南开封、华中武汉、中枢南京、河北北平、西南重庆、华东上海;这个六个地区是全国关键地区。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或者要深受我们影响。” “西南重庆?”坐在角落的戴笠一惊,他没想到邓文仪居然把重庆划进来了,庄继华会答应吗?他看了看周边的人,人人情绪激动,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 “南京为中枢,至关重要,不过我们在这里有军校数万同学。八十七师、吉简章的宪兵团,芜湖地区还有宋希濂的三十六师,这些足够,南京不是控制在其他人手中,而是控制在我们手中。”贺衷寒的话让参加会议地蓝衣社党魁们激动万分,占据中枢号令天下的前景就在眼前。 接下来一切都顺利成章了,中国的经济中心上海自然不在话下,上海涵盖江苏和江西。蓝衣社和别动队实力强大,控制住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相对而言北平、重庆、武汉却让他们有些为难,自从曾扩情被日本人赶出北平后,蓝衣社在北平的实力就剩下戴笠的特务处,而特务处根本不可能控制住北平,贺衷寒决定派出特使安抚宋哲元和万福林。 武汉的情况复杂在于,武汉绥靖公署管辖两湖,而湖北省主席黄绍是昔日桂系三巨头之一,湖南省主席何健依然保持半**状态;绥靖公署主任何成睿也非黄埔出身。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黄绍还是何成睿手下都没有部队。他们的军队都在蓝衣社控制之下。更可况,蓝衣社大将俞济时、丁炳权还在武汉,贺衷寒最后决定派干国勋以特使身份赴武汉向俞济时丁炳权传达本次会议精神;另外贺衷寒还提出一个应变办法,但发生意外之时,由俞济时取代何成睿指挥两湖地区的军队,丁炳权为参谋长,干国勋为秘书长;不过贺衷寒还是保留了一手。他把干国勋任命为朝天宫地代表。可以不受俞济时丁炳权的指挥。真正让贺衷寒为难的是重庆,重庆虽然没有绥靖公署。但重庆有庄继华,每次贺衷寒面对庄继华时都感到像要越过一座山那么难。这次也不例外。 “重庆有滕杰、陈启坤、唐纵;川北还有康泽,”邓文仪看出贺衷寒的为难,便开导他说:“文革也是我们的同学,他不会对校长蒙难熟视无睹。” 邓文仪的话里有两层意思,蓝衣社在重庆不是没有实力,而是很有实力,其次他们占据中央,只要高举大义的旗帜,庄继华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过,象邓文仪这样乐观的人却不多,桂永清就疑惑地问:“文革对蓝衣社一向比较排斥,他会同意我们的做法吗?” “肯定不会。”戴笠差点冲口而出,他对这个会议的结果越来越担心,他敏锐的感到这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危险。 除了戴笠以外,还有一个人也在心里摇头,他就是戴笠的副手,特务处副处长,郑介民。郑介民比戴笠来得要晚,接近十点才到,所以他收到了唐纵的电报,可他到了明瓦廊后却没有立刻拿给戴笠看,也没告诉戴笠,唐纵要求他们随时提供南京的情况。从这个电报中郑介民感觉到庄继华在这个关键时刻要插手南京了,这让郑介民的思绪有点乱,他有点不清楚该作何取舍,毕竟庄继华与他的关系是十年以前地了。 “我看这样,派人入川,去重庆与滕杰他们联系下,顺便也与康泽联系,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们。”周复说道,他是黄埔三期,公开身份是南京市党部特派员。 “这样好,”贺衷寒总算压下对重庆采取行动的冲动:“任觉五,你去重庆。” 任觉五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他是黄埔四期,与庄继华根本没有交往,只是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包括最近两年的取重庆定云南,虽然他没有轻视这个一期学长,但却也没感到有什么厉害之处。 随后贺衷寒分派任务,蒋坚忍去洛阳,充当蓝衣社河南特使,桂永清告诉他,要务必控制住洛阳机场的那几十架飞机,这些飞机可以直接威胁西安。 刘建群去广州,负责稳住广东的余汉谋;邱开基去湖南,负责监视何健,梁干乔去山东,看住韩复渠,剩下地各司其职;对于阎锡山,贺衷寒他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至于平定叛乱,其实这个问题已经不用再议论了,桂永清受命出征,教导总队三天之内出发,二十日之前赶到潼关前线。贺衷寒又下了一道让戴笠心惊肉跳地命令,桂永清为前敌总指挥,负责指挥前线的所有部队。 到下午五点时,会议才算结束,贺衷寒又把桂永清、邓文仪、周复、等人留下商议细节,所有特使离开明瓦廊准备出发奔赴他们地战场。 戴笠出门之后,郑介民迅速靠过来,走到僻静处,郑介民才拿出唐纵的电报交给戴笠,同时解释说:“我来地时候,会议已经快开始了,找不到机会给你。” 戴笠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郑介民是二期的老大哥,蒋介石派到他身边的监军,他不能拿他怎么样。 “学长怎么看?”戴笠很快看完电报,抬头问郑介民。 郑介民想了想后决定还是把他的判断说出来:“南京风雨飘渺,庄文革恐怕不会坐视。” “他打算做什么?”戴笠满含希望的问,今天会议的情况让戴笠心生警惕,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 可是郑介民让他失望,望着已经微微泛黑的天空他长叹一口气:“文革的心思我摸不清楚,最好问问唐纵,文革采取了那些行动。” 戴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天渐渐黑了,天空中开始淅沥沥的飘起阴冷的小雨,一列专列在南京车站靠站,宋美龄从车上缓步下来,她依然那么雍容高贵,只是步伐沉重,眉宇间隐藏着重重忧虑,宋子文紧紧走在她身边,落后几步的是个白种男子。 几辆小车停在月台的尽头,憩庐留守的侍卫秘书站在车前,上车前,宋美龄抬眼看看阴暗的天空,然后低头钻进车内。她对南京的局势已经做了一番估计,可她没想到,就算最悲观的估计也超过了即将面对的局面。 第五节 “异心”(二) “去大姐那。”轿车开出站外后。一直没说话的宋美龄忽然低声道。宋子文连忙加点声音:“孔公馆。去孔公馆。” 宋子文的补充其实多余。能给宋美龄开车的人都是千挑万选。耳聪目明之辈。岂能不能知道憩庐女主人的心思。 宋美龄是在事变当晚接到报告的。当时她正与一帮英美朋友开航空委员会募捐的party宋子文(注历史改变了。孔宋的位置调换。孔在南京。宋在上海)匆匆赶来。带来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宋美龄立刻告别晚会回到宋子文的公馆。这是西安的情况已经传来。兵变确实发生。而蒋介石生死未卜。 匆忙之下宋美龄有点乱了阵脚。她的政治顾问端纳紧追着她到了公馆。得知详情后。给她提出一个建议。立刻去拜访她的二姐孙夫人宋庆龄。 端纳的建议让宋美龄一下找到突破口。她马不停蹄的赶到宋公馆。把睡梦中的宋庆龄惊醒。得知来意的宋庆龄非常惊讶。她完全不知道西安发生的事情;宋美龄请求她立刻与西安方面联系。要求张学良保证蒋介石的安全;宋庆龄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下来。 答应宋美龄的要求并非因为这是来自妹妹的请求。宋庆龄对蒋介石没有好感。这些年她奔走国内外。就是想要推翻这个人的独裁统治。他的几个好友都被这个人暗杀;这个人自称是她丈夫的学生。却背叛了她丈夫的主张;她厌恶这个人。如果是几年以前发生这样的事。她会非常高兴。但今日却不一样。宋庆龄敏锐的感到。蒋介石在将来抗战中的地位很可能是非常重要的。现在除掉他。对抗战会产生严重影响。 宋庆龄经历过的政治事件毕竟比宋美龄多多了。她随即想到南京。想到蒋介石若发生意外。南京将由何人掌控地问题。立刻建议宋美龄尽快回南京。西安事件要和平解决。南京是一个关键。宋庆龄的提醒让宋美龄醒悟过来。她匆忙告别宋庆龄。回到家中又与宋子文和端纳商议。宋子文认为要想和平解决向事变。让蒋介石平安回来。首先要与西安方面实现接触。但现在西安方面的一切联系全部断绝。必须派人去西安;这个问题立刻被端纳解决。端纳曾经担任过张作霖张学良父子的政治顾问。他自告奋勇去西安见张学良。 忧心忡忡中等来天明。专列准备好了。宋美龄携宋子文和端纳登上专列。回到南京。 “夫人。重庆庄文革给您地电报。”坐在副驾驶上的憩庐留守秘书黄仁霖扭头对宋美龄说。本来他想在宋美龄回到憩庐后在谈这件事。可没想到宋美龄居然不回憩庐。他只好在这车上报告这事了。 “庄文革?”宋子文一愣后下意识的反问:“他说什么?” 黄仁霖没说话。而是递过来一张电报。 “闻校长蒙尘。学生惊恐愤怒。学生愿以川滇两省十万健儿支持师母的任何决定。但有驱策。学生定效死力。不负所托。望师母保重。另。学生定会稳定西南。不让其出任何混乱。并保证刘湘等川中势力支持师母。学生庄继华。” 宋子文轻声念完:“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扭头看看宋美龄。发现对方的脸上与他同样迷惑不解。 车到孔公馆。宋霭龄把宋美龄迎进屋里。孔祥熙在黎明之时离家后就没回来。中间也只打了两个电话回来告知西安发生兵变。蒋介石生死不明。中央正在开会。 “大姐夫在吗?”宋美龄脱下外面的裘皮大衣。张口就问孔祥熙。 “天没亮就出去了。在丁家桥开会呢。”宋霭龄挽住宋美龄的手:“介石不会出事地。张学良不敢把他怎么样。妹妹。你不要着急。这时候你可得撑住。” 宋美龄却像没听见她后面的话。站住脚步扭头问:“他们有哪些决定?” “不清楚。”宋霭龄说:“庸之就打了两个电话回来。详细情况恐怕要等他回来才知道。宋霭龄很清楚蒋送孔三家是一体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蒋介石是这个联盟地核心。他如果倒了孔祥熙和宋子文地日子也就结束了。 “开了一天的会?”宋美龄自言自语的说。思索片刻后。她断然说道:“大姐。立刻给姐夫去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宋霭龄轻轻点头。而是立刻拿起电话。拨通孔祥熙的秘书。让孔祥熙立刻回家。转过身才发现。宋美龄靠在沙发上。看上去十分疲倦。 “妹妹。你先去休息一会吧。”宋霭龄有些心疼的说:“庸之还要过一会才回来。他说张杨的八项条件正式到南京了。中央委员会决定召开党政军联席会议。” 宋美龄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宋霭龄立刻明白她担心什么了:“我没告诉他你回来了。他回来后很多情况我们就都清楚了。” 端纳这时也插话道:“夫人。孔夫人的建议是对的。您应该休息一下。现在您看上去十分憔悴。你必须保持高昂的精神才能应付复杂地局面。” 宋美龄略微沉凝片刻点头答应。不过临去之前还是吩咐霭龄:“姐夫回来你就来叫醒我。” 蒋介石这一出意外。宋美龄发现仿佛一夜之间。身边可以信任的就剩下他的这些亲人了。宋霭龄答应着陪宋美龄上楼去了宋子文重重叹口气。与端纳坐在客厅的沙发的上。他与张学良的关系不错。实在难以想想象他为何要做出这样地事情。 仆人给他们端来咖啡。宋子文和端纳就坐在那里慢慢和喝着咖啡。两人都无心说话。只是默默地想着心事。 过了会。宋霭龄从楼上下来。见他们情绪不高。便对他们说:“子文。你和端纳先生也去休息一下。” 宋霭龄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恐怕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过。宋子文摇摇头却反问道:“大姐。南京都有那些消息?” 宋霭龄坐到他地对面说:“多了。什么样的消息都有。有说介石已经逃出来了。又有人说他已经遇害了。还有人说他还没死。不过张学良决定把他交给**。什么样的都有。” “**?”宋子文喃喃道:“汉卿糊涂呀。上了别人地当。” “上了别人的当?”宋霭龄有些纳闷。她年青时关心过一段时间的政治。可嫁给孔祥熙后反倒不太关心政治了。更多的心思花在如何保持宋家地辉煌和如何赚钱上。 “不是上了别人的当吗?”宋子文苦笑下说:“介石已经派立夫在上海与**谈判了。邓文仪在莫斯科时就与共产国际有接触。第六次围剿更多的是政治上的围剿。介石想把**拿在手中作为筹码与苏俄讨价还价。张汉卿这样一搞。政府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共c党也就死里逃生了。” “啊!”宋霭龄这才清楚。可没等她有所反应。宋子文又把庄继华的电报拿出来交给端纳看:“端纳先生。你看看这个。” “嗯。”端纳看后也有些不解的看着宋子文。发出一句相同地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宋子文苦笑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仅仅宽慰那样简单。庄文革做事神出鬼没的。让人难以明白。” “这个庄文革是个很有意思地人。”端纳说:“我研究过他在重庆地社会改革。老实说虽然有不民主的地方。却十分有效。而且据说。重庆官员的廉洁程度是中国各地区最高的。” 端纳是有资格做这个评判的。他25岁到中国。迄今已经三十多年了。可以说他大半人生精华都耗费在这个国家。他当过北洋政府、张氏父子。广州政府、到现在的南京政府的政治顾问。在中国高层浮沉二十年。对中国十分熟悉。 “他就是这样。鬼主意很多。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包括英国人在内。不过外界最多也就知道他是个军人。可是真正明白他的。都知道这是个各方面都很厉害的人物。”宋子文淡淡地说。 与宋子文和宋美龄不同。宋霭龄对庄继华没有多少好感。他阻挡了不少她的发财计划。可她偏偏拿他没什么办法。 “这个人呀。悠兰恐怕要吃不少苦头。”宋霭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只好把话题往梅悠兰身上扯。希望能激起宋子文的愤慨。 “梅老爷子却很欣赏他。老爷子说他要找机会回国看看。”宋子文淡淡的提醒宋霭龄。美国还有个让她有些畏惧的老人。不要与庄继华搞得太僵。实际上据他所知。庄继华对孔祥熙和宋霭龄已经很克制了。 “哦。老爷子怎么想起回国了。”宋霭龄当然领会了宋子文意思。但她却若无其事的接过话题:“他老人家怎么想通了?” “他地两个宝贝都在国内。怎么会不想回来看看呢。不过他地年龄太大。这么远的路…。。难说。”宋子文摇头。 姐弟俩就这样闲聊着。四十多分钟后。听见汽车在院子里停下地声音。宋霭龄端坐没动。一会客厅的门开了。胖乎乎的孔祥熙从外面进来。看见沙发上的宋子文他似乎毫不奇怪。 “小妹回来了吗?”孔祥熙顾不得寒暄。立刻问道。 宋子文的心开始往下落。孔祥熙的这个样子。已经明确告诉他。情况不妙。 第五节 “异心”(三) 宋霭龄一言不发转身上楼请宋美龄,孔祥熙神态严肃而不安,宋霭龄刚走到楼梯口,宋美龄已经出现在楼梯上,她根本就没睡着,思绪万千,孔祥熙的车一进院子,她就起来了。 “孔院长先喝口水吧。”宋美龄没有着急,她的脚步依然如往常那样稳定,神态依然那样端庄,只是眉宇间捎带忧虑,眼中透着焦急。 孔祥熙接过宋霭龄递过来杯子,喝了一口后,然后对宋美龄说:“开了一天会,何敬之主持,形成几条决定,开出张杨党籍,褫夺张学良杨虎城本兼各职,讨伐西安,由何应钦担任讨逆军总司令,全权负责讨逆军事行动,由林森担任党的临时主席,电请在德国的汪精卫尽快回国。五点多钟时,西安方面传来电报,介石还活着,他们提出八项主张;要求与中央谈判。” 孔祥熙的话很简短,不过却已经把所有宋美龄关心的内容都说清楚了。宋美龄听后忍不住叫道:“他们这是要害死介石。” 中央形成的几条决定,无一不是要将张学良逼上绝境,双方一旦打起来,蒋介石的结果可想而知。 “西安方面的条件来了后,何应钦决定召开党政军联席会议,讨论张杨的八项条件,会议还在进行。”孔祥熙又补充道。 “就是他们昨晚在广播中宣称的八项条件?”宋子文问。 “差不多吧。”孔祥熙点头:“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各派,共同负责救国。停止一切内战。立即释放上海被捕的爱国领袖。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开放民众爱国运动。保障人民集会结社一切政治自由。确实遵行孙总理遗嘱。立即召开救国会议。就这八条。” “不管他是八条还是十条,首先必须保证介石回来。”孔祥熙的话让宋美龄十分担忧,中央会议的结果让她十分震惊,他们居然就没想过与西安交涉,而是在蒋介石生死未知的情况下就决定讨伐,甚至把蒋介石的接班人都选好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要抛弃蒋介石。想到这些宋美龄心里一紧断然说道:“孔院长、子文。我们走,我要参加联席会议。” 孔祥熙点头,他对宋美龄的决定很是赞成,在中央会议上,讨伐之声汹涌,他独木难支,何应钦明确提出中央不能与叛逆谈条件,不管被抓住的是谁,中央都应以坚决的态度平叛。戴季陶更是引用明土木堡之变后。朝中群臣重立皇帝地旧例;在他们的强势下。主和的声音完全被压倒,现在唯一能够扭转局势的只有宋美龄。 不过孔祥熙却说:“那是自然,不过我有个想法需要和你们商议下。我想以行政院代理院长的身份给张学良发一封私人电报,另外,你们看可不可以请阎锡山出来调停。” 宋美龄根本没细想。只要有让蒋介石出来地可能。她就愿意尝试:“好。姐夫。这事就按你地意见办吧。”她向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头对孔祥熙说:“以我地名义给张汉卿发封电报。就说我派端纳先生作为我地私人代表飞西安。如果他同意。请尽快回电。” 丁家桥从昨夜到今天。通明。人流如织。会议厅内百余名党国高层人员慷慨激昂。争相发言。痛斥张杨兵变。祸害国家;主席台上国民政府主席和中央临时主席林森、军事委员会临时主席、讨逆军总司令何应钦就坐。 林森面容清瘦。颌下三缕长须洁白如银。白发整齐地向后疏拢。镜片后闪烁不定地眼光。代表着他现在地思绪有些混乱。他是国民党元老。前清就参加同盟会。跟着孙中山闹革命。这些年几度起伏。他反对孙中山地三大政策。参加国西山会议派。受过警告。31年监察委员会四名监察委员弹劾蒋介石。他名列其中。蒋介石下野后。他被推举为国民政府主席。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担任这个荣誉性职务。 西安事变地爆发让他深受刺激。而持续整天地中央委员会让他更受震动。从内心来讲他不愿以武力对抗。他不认为张学良就是要背叛国家。但多年政治经验告诉他。这群情汹涌地平叛声并不那么纯洁。有太多地**野心在里面。但他也没有立刻表示和平解决。甚至刚才孔祥熙呼吁尽快与西安取得联系。他也没发言支持。现在这种情况。表态越迟越好。 坐在他旁边何应钦地表情却与他截然不同。脸色庄重而严肃。严重透着无尽地忧虑。腰杆却始终保持笔直。 “…..。从法律角度讲。张杨是兵变。是犯罪。罪犯是不可以讲条件地。他们只能接受审判。如果中央政府与张杨谈判。那无疑是对司法地粗暴践踏。我将坚决反对;我建议向全国发出通缉令。缉拿张杨归案;成立特别法庭。审判张杨。”国民党元老居正是法学专家。他滔滔不绝地从法律角度解释与西安谈判地后患。 好容易居正说完,陈果夫又站起来说:“张杨的八项条件无疑是绑匪赎票,不但不应该答应,相反我认为应该针锋相对,立刻处死七名罪犯,调集**精锐于潼关,限令张杨克日归案,以此反向张杨表明中央态度。” 他刚坐下又站起来:“此外,我建议南京戒严,禁止集会结社!” “咣!”大门被推开,宋美龄在前,孔祥熙宋子文在后,三人径直闯进会议厅,宋美龄和孔祥熙更是直接走到主持位,孔祥熙是行政院副院长,代理行政院院长,台上第三把空着地椅子就是他地,但宋美龄在党内的地位却不高,只能坐在台下。 但此刻却没人说什么,每个人都呆呆地看着她。宋美龄站在台前,秀目威严的扫视全场,然后亲启朱唇:“委员长还没死,讨伐西安,轰炸西安是想炸死委员长。还是想借张杨地手杀死委员长?” 宋美龄的话让全场沉默,众人顿时想起蒋介石往日的积威。何应钦一看这样不行,他赶紧站起来劝道:“蒋夫人,您能来参加会议太好了,我们正在讨论如何答复张杨地八项条件。” “还讨论什么,中央委员会不是已经开除他们的党籍,决定调兵平叛了吗?”宋美龄说到这里忍不住怒气,拔高声音说:“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西安的情况晦暗不明。音讯不通,你们就匆忙作出这样的决定,到底是怎么想的?!” “蒋夫人。您请坐下,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嘛。”何应钦不动声色的劝道。旁边的人立刻端来一把椅子让宋美龄坐下,宋美龄也不客气就这样坐在主席台一侧。 “蒋夫人,从黎明到现在,我们已经开了整整十个小时的会,我们有一个基本观点,”何应钦向宋美龄解释道:“中央委员会认为,无论现在西安地情况如何,委员长地情况如何。张杨的行动都是对中央纪律法规的挑战。是犯罪,必须对他们进行惩处。必须维护党纪国法,否则国将不国。党将不党,后果不堪设想。” 何应钦地话义正词严,宋美龄一时无法找到反驳的理由,她冷笑一声迅速把话题的拉到对自己有利地方向:“何部长,那委员长的生死就不管了?他死了吗?” “最新的消息时委员长还活着,不过这是张杨传过来的,中央还没证实。”何应钦平静的说。 “既然如此那就先证实了再说。”宋美龄的态度十分强烈。 “不可能。”何应钦当场拒绝:“军队的集结令已经下达,20个师已经出发,中央委员会的决定已经作出。” 宋美龄嗖地站起来:“没有什么不可能!集结令下达可以取消,20个师可以追回,中央委员会可以重新讨论。” “妇人之论!”坐在前排地戴季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站起来大声嚷道:“国家大事岂可如此儿戏!” 宋美龄咄咄逼人地态度激怒了很多人,戴季陶之后,下面的议论声嗡嗡作响,他们似乎毫不避讳宋家地人。 “他根本就不该去西安,这是他自找的。” “张杨根本不可能让委员长还活着,这只是他们地缓兵之计,我们应该立即进剿!”声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想挽救你的丈夫,但这是国家大事,不能由一己私念决定,委员长不仅仅是您的丈夫,而且还是国家的统帅。” 宋美龄看看会场,她感到无比孤独,当初蒋介石在时,谁敢这样对她说话,她心中充满委屈和愤慨,但这时她也看清了现在她所处的环境,于是她收敛起刚才的锋芒,而是诚恳的说:“叶先生,我虽然是个女人,也绝不是单单为营救丈夫而发言。如果委员长死了,能造福于国家,那我虽然悲痛,但也会首先劝他牺牲,可是今日之事,如果骤然兴兵讨伐,不独使国民军队拥戴的领袖陷于危险境地,而且陕西数千万民众也会陷入兵荒马乱之中,故委员长的牺牲于国家有何益处?诸位委员,”宋美龄转身面对会场,眼中饱含着泪花:“我绝不是将丈夫萦绕于怀的女人,当我听到此事之时,首先想到的是国家,自九一八以来,国家危难日益严重,而委员长的安全与国家安全休戚相关,这才是我主张和平解决的根本原因。各位委员,试问,如果委员长有何不测,谁可替代?国家势必四分五裂,陷入内战之中。诸位委员,这是我对今日局面的思索,我请诸位委员给我一点时间,如果我的努力失败,在发动讨伐也不迟。” 宋美龄的悲伤影响到会场的委员们,沉寂几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站起来:“蒋夫人的话在理,今日中国委员长的作用不可替代,我们应该首先做和平努力。” 宋美龄有些感激的看看那人,居然是与蒋介石作对近十年的冯玉祥,这让她深感意外。 “岂有此理!”戴季陶忍不住又站起来:“与张杨谈判,国家威望何在?国家法纪何在?将来有此效法者作何处置?” 戴季陶的一串责问,把刚刚扭转一点地气氛立刻打回原形。宋美龄有些绝望了,吴稚晖这时也嚷道:“要打快打,决不能让张杨与共c党勾连在一起,一旦他们勾连在一起,那就后患无穷。” 戴季陶接着大声说:“我们不要忘记了,张杨在西安的兵力只有仅仅十万,远远弱于两广,他们为什么敢冒此大险?后面鼓动他们的是谁?与他们勾连在一起的除了共c党还有谁?山东的韩复渠,广西的李宗仁。海外的邓演达李济深。有没有联系?张杨劫持委员长,不就是想获得政治上的好处,中央可以屈服吗?不能。决不能,中央决不能从其要挟,所以我们不能过多顾及蒋公的安全。更何况蒋公安全到底如何,我们并不知晓,所以我们必须向张杨表示决心,中央地决心;如此蒋公若在,或可安全;如果向张杨示弱,那么蒋公就算在,能不能回来未可知!” 戴季陶地话得到,陈果夫的赞同:“季陶先生说得没错。我主张讨伐也是因为。不能对西安示弱,因为一旦示弱。张杨会以为中央向他们屈服,我们必须显示力量。表明我们有能力平定叛乱,如此张杨才会顾及委员长的生命,只有歼灭了他们地主力,才有迫使他们送回委员长。” “我不同意,”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宋美龄抬眼看原来是张治中,张治中慢慢的走到台前:“蒋夫人有句话不知诸位委员想过没有,如果委员长有何不测,谁能代替?今日之中国谁能代替委员长?委员长是国家地核心,没有了这个核心,国家、军队都会分裂,在今日局面下,我们将有亡国之祸!请诸位从全局来看,从抗战的大局来看。” 宋美龄感激的看了了张治中一眼,可张治中的发言很快就被淹没了,程潜、陈公博、于右任相继发言,支持讨伐,主战派的声势再度高涨,孔祥熙发言试图鼓起主和派士气,但戴季陶大怒,直接指斥其误国,差点就上台暴打孔祥熙。 这时,没有发言的军方将领的态度就至关重要,朱培、龙云、熊式辉、以及林森的态度就可能影响会议地结果,宋美龄决定在做一次努力。 可这时,宋子文站起来说话了。 “我这里有四份电报,是四川省主席刘湘将军和云南省主席地李烈钧将军重庆行辕主任杨永泰先生以及西南开发队的这句话将军发来地,”宋子文摇动手上的纸条大声说:“他们有个共同要求,即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必须首先考虑委员长地安全!” 宋美龄一愣,可会场上的委员们也一愣,他们还没想清楚宋子文此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宋子文边说边往前走:“他们代表西南三省数十万将士和数千万民众的意愿,同时也说明蒋夫人的主张在地方上不是没有支持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龙云愤然而起:“庄文革这是要做什么?以地方要挟中央,他这是要学张杨,必须严厉申斥!建议中央委员会给以严惩,以儆效尤!” “志舟兄,坐下,坐下,不要激动嘛。”朱培笑着把他拉下来,然后站起来说:“民意即军心,我以为蒋夫人和戴先生的话都有道理,今日中国委员长的作用不可替代,所以解决西安事变,必须考虑到委员长的安全;和平解决是我们的目的,但张杨的行为不能接受,必须受到惩处,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老狐狸,熊思辉看着他心里骂道,他这时看到不能不表态了,于是慢慢吞吞的有样学样:“益之将军说得对,无论是战时和,都要兼顾国家的法纪和委员长的安全。” 他们想就这样模糊过去,但是有人不满意,孙科就冷冷的逼上来:“这是什么话,左右逢源,那都不得罪,你们一个总参谋长,一个江西省主席,都是党国干城,在这样的大事面前,岂能如此模糊。”他随后就亮明态度:“我主张按蒋夫人的意见办,张杨能够与多少人马,谈不拢再剿灭也不迟。” 宋美龄一直认为孙科是个纨绔子弟,以往也没什么交情,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得到他的支持,不由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我同意。”朱培和熊式辉都是官场老油条,立刻判断出这个立场对他们有益无害,马上表示支持。 有了他们三个的表态,会的气氛开始松动,林森也终于表态支持宋美龄。 宋美龄这是朦胧感觉到宋子文亮出的那四封电报是这个转变的导火索,不过他不明白,怎么是四封电报呢?不是只有庄继华一封吗?她疑惑的看向宋子文,后者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何应钦这时感到不能在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昨晚的决定就要被推翻了,他立刻以时间太晚为理由宣布休会,明天再继续开会。 第五节 “异心”(四) “不行,”戴季陶却站起来大声说:“讨论了一天,不能没有结果,明天的报纸必须有政府的态度,否则如何向国民交代!” “对,如果这么长时间的讨论,党政军都在,还拿不出个意见来,政府必将沦为中外笑柄!”叶楚伧也站起来大声说道。``.``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西安事变是已经爆发一整天了,如果明天的报纸上,政府还没有明确的态度,无论从那方面都说不过去,不但外国政府、地方实力派,恐怕连普通国民都会嘲笑政府的无能。 但是这个情况下怎么形成决议呢?宋美龄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与主战派打擂台,而戴季陶他们也绝不允许一味求和。 林森这时开口了:“我看这样,一条一条的讨论,首先是张杨的行为是否是背叛党国?” 这一条毫无异议,他们的行为不算背叛党国还算什么,林森接着问:“他们的行为已经不是一个党员应为的,开出其党籍的处分不算过分吧。” 林森看着宋美龄说,。宋美龄略一思索败类点头认可,张学良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那么他就应该想到,这张党票是肯定保不住的。 “张学良现在西北剿总副总司令,东北军总司令,杨虎城是十七路军总司令,西安绥靖公署主任,他们的职务必须撤销。宋美龄又点头表示认可,这两条都是必须的,再说张杨也不可能还有这样的幻想。 “张杨都是军人,扣押上级,严重违反军纪,必须交军事委员会审判。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受中央直接指挥。” “怎么交?”宋美龄反问道,这涉及张杨的身家性命,宋美龄必须替他们争一争,防止谈判大门被关闭。 “蒋夫人,我说的是原则,不涉及具体。”林森委婉的暗示到。宋美龄想了想又点点头。 林森地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所谓原则只是用于宣传。至于其他,以后还可以修改。 “中央命令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将士严守军纪,不要参与叛乱,中央将派人抚慰未参与叛乱的两军将士。而坚持叛乱的将视为叛徒,中央将一力讨伐之。”林森的确老奸巨猾,十个和稀泥的高手,这样的条款也能拟出来,把主战派和主和派的观点都包括进去了。两派都无法说什么。 “不过,鉴于委员长被扣,国家不能群龙无首。如果张杨不肯送回委员长,必须有人主持军务。”杨森说道:“我提议组建临时军事委员会。” 这个提议得到绝大多数委员地支持,包括张治中、朱培、孙科这些刚才主和的委员也支持这个提议。 接着何应钦、朱培、冯玉祥、龙云等七人组成新的临时军事委员会,推举何应钦担任代理委员长。负责所有军事行动。 至此终于勉强有个拿得出手的决议案,尽管双方都有所不满,但也都感到可以接受。明天报上国民政府终于可以不会丢脸了。 持续整整一天的会议也着实让大部分代表筋疲力尽了,宋美龄也感到筋疲力尽,待决议出来后,林森宣布暂时休会,明天下午继续。宋美龄和孔祥熙宋子文一起离开会场。走前他狠狠的瞪了略有些得意的何应钦一眼。出门之后。她让孔祥熙回家,却要宋子文和她一同回憩庐。 轿车开动后。宋美龄才轻声问:“那电报是怎么回事?” 宋子文看着车灯划破夜空,灯光中的雨丝淅淅沥沥延绵不绝。好半天才幽幽地说:“这庄文革眼光深远,明见万里呀,”宋美龄有些讶异的扭头看着他,宋子文接着说:“我一路在想他为什么要给你发这封电报,直到看到会议上的情况,我才明白他地用意,他这是告诉你,西南有一股绝对服从你命令的力量,目的是让你握有这股力量,在恰当的时候展露这股力量,让南京这些人有所顾忌。” 宋美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今天她算是明白了,没有了蒋介石她就什么都不是,蒋介石还没死,这些人就如此对他,等蒋介石真的遭遇不测,她宋美龄,还有宋家孔家,恐怕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回到憩庐,宋美龄刚进屋,侍卫就来报告,戴笠在此已经等侯几个小时了,宋美龄和宋子文略有些意外,戴笠是干什么,宋美龄和宋子文都很清楚,宋美龄也想找他了解些情况,因此尽管很疲惫,她还是把戴笠叫进来。 戴笠进来之后其他的没说就先向宋美龄请罪,自责没有及时发现张杨的阴谋,没有尽到保护校长的责任,论罪该杀,该自尽向校长请罪,只是考虑到校长尚未安全回来,他才苟且偷生。 这戴笠不愧是聪明人,他出了明瓦廊后,就一直在思考如何躲过这一劫,思来想去,他最终找到和庄继华相同的路,那就是宋美龄。 戴笠来的机会很好,宋美龄刚受挫折,他适时前来报效,让宋美龄很是有几分感到,宋美龄安慰了戴笠几句,让他不必为这些操心,西安地事情不怪他;然后问起南京这几天都发生了那些事情。 戴笠就把今天蓝衣社开会地情况向宋美龄源源本本说了一遍,随后又拿出一份贺衷寒亲自草拟的宣言交给宋美龄,宋美龄看后勃然大怒。 “一群白眼狼!”宋美龄气得把宣言扔到地上:“介石怎么教出这样一群学生,这是逼张学良杀人呀!” 宋子文急忙捡起来看,宣言措词及其强硬,丝毫没给张杨留出余地,满篇言词杀气腾腾,这与其说是宣言不如说是战书。 “贺君山未免也太着急了。”宋子文皱眉问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五个中心?是要控制全国吗?把中央放到哪里去?蓝衣社是不是要搞第二个西安?” 戴笠额头冒出冷汗,他心中那个不安终于得到证实,贺衷寒此举是一举两得,蒋介石能平安回来,那就以此请功,稳定后方也是大功一件;如果回不来,那这一手全国性地谋划,目标自然是……。 “贺衷寒在那?还在朝天空吗?把他叫来,我要问问他究竟想做什么?”宋美龄怒气冲冲的说,她心乱如麻,她万万没想到,蓝衣社居然也起了异心,这可是蒋介石最信任地学生团体;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在他背后捅上一刀,宋美龄感到心如刀割。 “不知道,”戴笠老老实实的说:“散会后我就离开了,当时他还在,只是这过了几个小时了,恐怕已经回家了吧。” 宋美龄就要叫人,宋子文急忙拦住:“先不着急,”然后对戴笠说:“雨农,你先回去吧,下次开会的时候劝劝贺君山,凡是要多为委员长的安全考虑。”戴笠明白的点点头,转身就走,他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剩下的就看宋美龄怎么办了。 等戴笠走后,宋美龄忍不住责怪道:“哥,你这是怎么啦?把他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他的师母!” “小妹,”宋子文沉重的说:“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今日与往日已经完全不同了,何敬之一向心有异志,介石对他也一直提防,这回他终于抓住机会了,贺衷寒焉知没有与他勾连在一起;更何况就算你质问他们,他们也有大把的借口,这些理由今天的会上难道还没听够吗?” 宋子文冷笑一声:“什么党纪国法呀,政府威严呀,不与反贼谈判呀,其实说穿了,不过还是盯着介石留下的权力。何应钦想当军委会主席,党主席自然是汪精卫的,行政恐怕要改组,庸之恐怕就得下。” 宋美龄颓然坐下,良久才坚定的说:“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看着吧,子文,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要把他救出来。”宋子文也坚定的说,转过身,他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了:“小妹,我看你还是先休息吧,明天还要与他们斗呢。” 宋美龄点点头站起来,慢慢走上楼。走到半道他扭头对宋子文说:“阿哥,中国银行你可得把好了,还有财政上能拨出军费来吗?” 宋子文会意的一笑,他这个妹妹天生就是政治家,现在欠缺的就是经验,假以时日她恐怕会超越蒋介石。 “放心吧,小妹,我和姐夫知道该怎么做,何应钦想拿到军费,恐怕得先把我这个中央银行行长给免了,同时还得把姐夫的行政院院长免了。” “明天上午把果夫兄弟,曾养甫、徐恩增都请来,另外把戴笠也叫来,我们开个会,三年一下对策。”宋美龄轻声说道。 “陈氏兄弟?”宋子文有点疑惑,今天陈果夫和陈立夫的发言来看是主战的。 “没事,他们只是一时糊涂,他们和我们是捆在一起的,”宋美龄淡淡的说:“没有介石,你和姐夫固然当不了行长和院长,他们兄弟也当不了省主席和部长。” 宋子文默默点头,宋美龄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没有被高压压垮,相反她开始成熟了,能更清楚的掌控政治了。 第六节 南京戏(一) 清晨的南京,经过一夜冬雨的洗刷,空气中透出一股清新,寒风依旧拂过南京的大街小巷,报童稚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南京城。 “看报,看报,中央宣布讨伐张杨” “褫夺张杨本兼各职。” “张杨提出八项主张。” 行色匆匆的路人纷纷止步,看着报上的消息,或摇头叹息,或交头接耳,无一不面色沉重,充满忧虑,南京城内空气顿时紧张。 下关码头,桂永清神色严肃的看着整装待发的士兵,码头外事大群等待过河的市民。教导总队不愧是全国最精锐的部队,四万多人一夜之间即动员完毕,清晨先头部队即可渡江。 桂永清身边站着的是干国勋和任觉五,送走桂永清之后他们就要去武汉和重庆,实现控制华中和西南的两大中心。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有个人也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就是何应钦的堂弟何辑五,他的路线与任觉五相同。 疲倦的宋美龄却辗转难眠,明天会发生些什么呢?直到天蒙蒙亮才好容易睡着,待睁开眼时已经是十点了,而陈果夫陈立夫曾养甫徐恩增戴笠张治中等人就在憩庐等待了。 宋美龄埋怨了吴妈两句,然后迅速打扮下楼,可吴妈却像往常一样慢吞吞的,嘴里还念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丢了气度,宋美龄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好容易梳妆打扮完了,才迈着与往日相同的步伐下楼。 “大家请坐。”宋美龄坐在往日蒋介石的座位上,然后才示意众人坐下,她就是要通过这个动作告诉他们,今天她要接替蒋介石的主持全局。 宋子文和孔祥熙率先在她两侧坐下。接下来是张治中和陈果夫,然后是陈立夫,戴笠坐在最后。 “除了雨农,昨天的会议你们都参加了。”宋美龄开门见山地说:“他们想要武力讨伐,根本目的还是想要委员长死。” 陈果夫和陈立夫心里一颤,他们是主战的,如果这样说。那么他们不也是想让委员长死吗。 “夫人,”陈果夫立刻就要分辨。宋美龄抬手制止了他,柔声说:“我知道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你们的目地只是想显示力量。逼迫张杨放回委员长,你们的用心和他们的用心是完全不同的,这我知道,否则今天我也不会请你们到这里了。” 陈果夫这才舒口气,然后他说:“夫人明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切都乱了。现在好了。有夫人主持大局。” 宋美龄点头表示接受:“今天我找你们来就是一个目地,下午的会上。要坚决主张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一切地根本要立足于让委员长平安回国。” “戴季陶一介书生。僵化刻板,不知变通;何应钦心怀叵测,暗藏机心。”宋子文冷冷的说,在场的都是蒋介石地心腹,张治中为人宽厚,在黄埔系中有很高威望。 “那就干掉他,”徐恩增冷冷的说,这样的会议一般没有纪律,都是随意发言:“看看谁还敢妄想。” “不行,绝对不行,”张治中急忙制止,他心中暗惊,何应钦与蒋介石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样融洽,这在黄埔高层中不是秘密,蒋介石第一次下野就有何应钦的原因,从此以后,蒋介石就再也没让何应钦掌握过军权,军政部长,看上去位置很高,却没有丝毫实权:“何敬之在军队内的支持者很多,更重要的是,现在南京不能乱,南京一乱,委员长就肯定回不来了。” “文白说得对,现在最重要地是让委座回来,何敬之虽有异志,却没有公开反对委座,一旦他被杀,南京城内会人人自危,立时就要陷入大乱之中。”孔祥熙也表示反对,张治中说何应钦在军队支持者很多,其实就是提醒在场地人,杀掉何应钦,黄埔系会分裂,就会动摇蒋介石的统治基础。 “何敬之是利令智昏,”陈立夫沉稳地说:“他以为委座去后,他能号令黄埔,其实他错了,他不能号令黄埔,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号令天下,无论湖南何健、还是山西阎锡山、山东韩复渠、北平宋哲元,都不会听他地,党政军也不会听他的,唯一令人担忧的是他与汪精卫结成同盟。” “担忧没用,”宋美龄淡淡的说:“现在要做的是,讨伐令不能下,尽快与西安方面取得联系。” 毫无疑问,宋美龄无疑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只要蒋介石回来了,所有这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不下讨伐令与取得联系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讨伐令是挑起战争,取得联系就是寻求妥协。 “教导总队今朝过江了。”戴笠忽然开口道。 众人楞了下,张治中奇道:“谁让他们走的?我这个教育长怎么不知道?” 教导总队属于中央军校编制,全称是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教导总队,张治中作为中央军校的教育长对教导总队有指挥权。 “蓝衣社的决定。”戴笠平静而简单的说,他没有把昨天的情况再重复一遍。 “胆大妄为,”张治中拍案而起,他立刻叫来副官,命令他立即赶到下关码头,命令桂永清立刻把部队撤回营地:“如果桂永清已经过河了,你就把后续部队拦住,命令周振强、胡启儒、张坤生立刻回校,在校内等我。” 等张治中处置完一切后,宋美龄才淡淡的说:“看来我得找贺衷寒他们聊聊,这些年轻人太冲动了。” 说完之后宋美龄接着分派任务:“徐恩增、戴笠,你们要密切注意南京城内的情况,同时还要注意西安方面的情况。” 徐恩增和戴笠站起来接受任务,入痛就在蒋介石面前一样,宋美龄随后又对陈立夫说:“立夫,你与共c党方面联系。告诉他们为了抗战,必须阻止张学良蛮干,保证委员长安全,否则中央必定全力以赴。^^^^剿灭共c党和张杨,内战就将继续下去。” “果夫,你立刻去联系中央委员们,告诉他们。现在帮我的,我将来一定回报他们。”宋美龄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张静江先生到了吗?” 张静江是中央监察委员。而且此公人缘不错,与张继、林森、戴季陶、居正等人交情都很不错,他要表态支持宋美龄。可以影响一大批人。 “不清楚,昨天他没参加会议。”孔祥熙说。 “立刻与上海方面联系,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送静江先生到南京。”宋美龄说完之后,转头对孔祥熙和宋子文说:“孔院长,子文,把军费卡死,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个会不可能太长。联席会议下还要继续召开。商定完后,众人还要分头联系。所以宋美龄分派完后,众人立刻散去。宋美龄却留下张治中和孔祥熙,与她一起去朝天宫。 贺衷寒体内有一股亢奋,从昨天到现在,他只打个短短的盹,然后就接着工作,他在朝天宫已经整整三十个小时了。与他同样勤奋努力地还有邓文仪,他们有种紧迫感,有种天降大任的感觉。 干国勋在中午时分从武汉来电,他已经到达,任觉五却还滞留武汉,刘建群也已经飞往广州,刘咏尧去了福州,蒋坚忍从洛阳来电他已经控制了洛阳的几十架飞机,一切都很顺利。这时外面进来报告,宋美龄、孔祥熙、张治中来了。 贺衷寒和邓文仪还没来得及安排什么,宋美龄三人就闯进来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邓文仪,把蓝衣社地在京干部召集起来,我要和他们讲话。” 邓文仪答应后就出去了,贺衷寒却神态平静的给宋美龄三人端来茶,然后恭恭敬敬的坐在她的身边。 “贺衷寒,教导总队过江是怎么回事?奉谁地命令?为什么没向我报告?”张治中首先质问道。 “是蓝衣社总部的决定,”贺衷寒没有回避,而是直率地说:“昨天总部开会,同志们群情激昂,教导总队官兵请战,我们批准他们去陕西前线平叛。“谁给你这样的权力?”文雅的张治中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贺衷寒居然如此大胆,敢私自调动国家军队。 “张老师,这不是某个人地决定,”贺衷寒平静的说:“领袖危难,我们作为他的学生,他的部下,心急如焚;蓝衣社以国家安危为己任,对这种叛乱行为,我们绝不坐视!” 贺衷寒眼带泪花,掷地有声。 但张治中不为所动口气依然严厉:“军队不是其他,调动必须由国家统一进行,任何个人或团体,都不能私自调动,否则形同谋反,这个道理难道你不知道?” “张老师,我知道,但我们不是私自调动,”贺衷寒抗声道:“张杨叛乱已经一天多了,可是中央呢?开了整整一天会,却连个像样的决定都没有,这是国民政府的奇耻大辱,我们采取行动有什么错?如果连这样的行为都不容许,还谈什么爱国爱党爱领袖!” 张治中顿时被噎住了,他没想到贺衷寒居然还能振振有词,他略微一顿:“教导总队属于中央军校管辖,没有我这个教育长地命令,教导总队不能动。” 贺衷寒不言声地拿出一张纸推到张治中身前:“张教育长,教导总队全体军官请战,请教育长批准!” 张治中再度被震惊了,教导总队军官的请战书居然不是交给他而是交给了蓝衣社,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人已经把蓝衣社看得比军校,比军政部更高。 第六节 南京戏(二) “校长时常教导我们,忠孝节义;忠,是要忠于国家,忠于领袖;节,为官员职守气节,不贪污,不纳妾,以公忠勤勉任事,义之所在,虽万死而不辞;今张杨举逆,领袖蒙尘;我们若张皇失措,法度全无,高兴的只能是张杨逆贼,只有举义旗严法度平叛乱,维护国家之威望,才不负校长往日之教诲。”贺衷寒含泪慷慨而言。 张治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贺衷寒站在国家的高度上句句扣死大义的名分,让他感到很难辩驳,宋美龄见张治中被贺衷寒挡了回来,便缓缓的插话道:“君山,你说的没错,可是平叛有几种平法,必须依据条件不同来定,今日日寇日夜窥视,国家危亡,能大动干戈吗?今日的中国离得开委员长的领导吗?君山你要三思而行。” 宋美龄的话里劝谏的味道十分浓厚,贺衷寒刚才与张治中的对话表明,他已经有了完整系统的理论策略,而且她发现他可以依靠掌握的蓝衣社团体,可以干涉国家的任何决策,这是蓝衣社的特性决定的,它不是一个正规的组织机构,而是超越国家机构的政治团体,成员遍及党政军,一旦这些成员认为蓝衣社高于政府机构,后果就变得十分严重,宋美龄这时发现杨永泰以前唠叨的是很有道理的。 “师母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张杨作乱,其依靠就是他们手上的二十万军队,只要消灭了他们的军队,他们就只能束手就擒。如此校长地安全就能保证。”贺衷寒恭恭敬敬的对宋美龄说,可宋美龄却没从他语气发现任何要按照她的话行动的迹象。 蓝衣社地干部很快就重新聚集在朝天宫,这段非常时期,蓝衣社的干部们都保持着高度紧张。与朝天宫地联系再不像昨天那样松懈,邓文仪的召集令一下。他们就立刻赶到朝天宫,将那个不大的会议室塞得满满的。 “你们都是委员长地学生,”宋美龄扫视这些被蒋介石视为骨干的黄埔精英,她的左边是贺衷寒右边是孔祥熙。而张治中已经离开,他在贺衷寒讲完之后就告辞回校了,她心里清楚这是回去阻止教导总队开拔,贺衷寒的态度已经表明,张治中无法制止他,倒不如让他回去。阻止教导总队:“张杨作乱,委员长被扣;如何处置不但关乎委员长的安全,也关乎国家民族的命运。委员长地安全自不待言,为什么说关乎国家民族命运呢?今日中国的局势,外有日本虎视眈眈,去年日本策动华北自治,在政府的反击下没有得逞,可他们不会放弃还会继续。外患如此严重。而内忧依然激烈,今年两广叛乱。川滇纠纷,学生游行罢课。共c党依然阴谋颠覆政府,天灾不断,国事艰难,全赖委员长苦心经营,方为此至今。” 宋美龄娓娓道来,语气十分温和,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训话,更像是一家人在一起谈心。 “民国14年,孙总理去世后,党内军内国内顿失核心,民国17年北伐成功后,委员长的核心地位才逐渐显现,又经过近十年的征战,这个核心才得以巩固,今天这个核心若消失了,国家就会陷入一遍混乱,国家就会分裂,诸位同学,你们很多是从广州就追随委员长,这十余年来,国家之事你们都是亲身经历的,从九一八的举国混乱,到今天国家之事已经基本走上正轨,共c党实力大为削弱,国内军阀大多平定,中央政府地威望从未有如此之高,可是在这个威望从何而来?我以为一大半要系与委员长身上,一旦委员长有失,中央政府威信将大为削弱,各地叛乱立时就可能发生。 今天举国要求抗战,而不希望内战,东北军西北军总兵力有二十余万,再加上共c党军队,总兵力可以达到三十万,地盘远远超过前年地江西;如果付诸军事行动,内战就将延绵不绝,我们拿什么去抵抗日本人? 真正是这些因素,所以我主张和平解西安事件,消弭内战。我相信国民会支持我的。 最后宋美龄又动感情地说:“委员长一向把你们看做他的子女,对你们关爱有加,从黄埔到今天,他教育培养了你们,今天他遭遇此事变,你们正应该遵循他往日地教导,把国家民族的大义放在心中。委员长同意全**队政权的功绩无人可以否认,民众会时刻记在心中,他首创的新生活运动,更是对推进国人精神建设有积极的作用,你们既然是他的忠实信徒,就应该努力推进这项运动,将其奉为终身信念。我深信,西安的叛逆们,当目睹他们的行为在全国引起巨大反应时,必然会幡然醒悟,痛恨前非,反痛悔者,自当开启其自新之路;我绝不是为叛逆开脱;他们的行为也无从开脱,我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叛逆们明白,其妄动对国家的影响是多么可怕,使他们及时醒悟,自赎其罪。如此则国家免除刀兵之灾,黎民免除战乱之厄。” 迎接宋美龄地长篇大论地是一遍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支持。也没有一个人开口反对;蓝衣社地干部们只是沉默地望着宋美龄。宋美龄明显感到一种反对地情绪在蔓延。她明白了。若不是顾及到她这个师母身份。恐怕有许多人就会当场反驳。现在他们是以沉默表示意见。 宋美龄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孔祥熙在她耳边低声说:“时间不早了。还得参加联席会议。我们走吧。” 显然孔祥熙也感受到会议室里压抑地抗议。宋美龄无奈地点点头。扬声道:“我期待你们支持我。我希望你们能从国家民族地利益。从长远考虑。然后再做出你们地决定。” 宋美龄说完后瞟了眼旁边地贺衷寒。后者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宋美龄在心中轻轻叹口气。她知道贺衷寒已经决意一意孤行了。 目送宋美龄离开后。贺衷寒就宣布散会。所有人该干什么搞什么去。按既定策略去办。他自己却和邓文仪一起返身回屋。 “君山。刚才你一个劲递眼色。师母在。我不好问。现在师母反对。我们怎么办?”刚关上门邓文仪就有点紧张地问道。 贺衷寒淡淡一笑,完全没有刚才会上地沉重,他若无其事的瞟了眼邓文仪:“这有什么,师母是过于关心校长地安全了。她没想过,若一味示弱,校长反而回不来,政府的威望反会受到重创,李宗仁白崇禧阎锡山何健韩复渠之辈就会趁机而起,那是局面立时就会不可收拾,只有像我们这样既能维护国家法度、政府威望,又能把校长救回来。雪冰。这可是擎天之功。” 邓文仪若有所思的看着贺衷寒,他们是老朋友了。贺衷寒虽然没说,可前前后后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完全表明了他地意思。蒋介石回来,则有勤王之功;回不来,则可以以此向新政府讨价还价,甚至可以组成蓝衣社政府。 “昨天联系会议的结果你知道吗?”邓文仪问道。 “知道,”贺衷寒说:“我正想与你商议此事,我有个想法,把何应钦推出来,让他来充当主战派旗帜,你认为如何?” 邓文仪想想后说:“我看行,他是军政部长,在黄埔同学中威望也高,可以指挥黄埔同学平叛。” 得到邓文仪的支持后,贺衷寒有些兴奋的说:“我们以黄埔同学会的名义发个声明,拥护何应钦担任讨逆军总指挥,另外再发个告民众书。” “声明好说,何总教官是我们黄埔老师,支持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告民众书….” “我来写。”贺衷寒打断邓文仪地话。 他说完之后回到办公室,半个小时不到一篇《敬告民众书》就出炉了,在这份《敬告民众书》中,他首先把蒋介石的形象无限抬高:“…….全党革命同志与全国革命同胞,誓死以求贯彻其(蒋介石)主张,服膺其教训,遵循其意志,发挥其精神,而与党国之叛徒绝不共戴一天于此世也……。” 然后贬低张学良杨虎城的人格和家世:“就其一己平日观念之复杂,行为之放荡,生活之浪漫,习惯之堕落,……不无土匪之遗传。” 最后又吹捧蒋介石,把他定位在“神”的位置上:“深知领袖只知爱护党国之自由与生命,从未尝顾及其一己之自由和生命……” 邓文仪看后对其文笔大为佩服,但却有些担心:“君山,这样写行吗?” 邓文仪有此一问是因为他看懂了这攻击加吹捧的后面是什么,对张杨的攻击很可能激怒张杨,对蒋介石的吹捧,让他无法与张杨达成妥协,最后不得不以身殉职。 “校长的教诲我们一日不可忘。”贺衷寒淡淡地说,他没容邓文仪继续下去便说:“发动蓝衣社地同仁牵制,越多越好,去了外地的,电报转达,然后让他们明确表态签字与否。我去见何婆婆,你留在朝天宫把总,记住,这几天,我们之一必须有一个在朝天宫,我出去,你就得在;反之我就得留下。” 邓文仪明白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是贺衷寒在向他表示亲近,他们不但是黄埔同学也是湖南老乡,这个时候自然要同心协力。 宋美龄走出朝天宫后轻轻叹口气,她感到情况越来越不妙了,黄埔系本是蒋介石最大支柱,可现在如果黄埔系都动摇了,她还能依靠谁呢? 宋美龄的感觉很不好,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意识到蓝衣社居然会和何应钦走到一起,这两者结合地力量居然是如此强大。 下午联席会议再度开会,这次何应钦一反常态,首先提出对张杨的讨伐令,他堂堂皇皇的大声疾呼,把矛头直接对准宋美龄:“中央不是没有实力平叛,而是有人阻挠,我想知道,张杨这样的叛逆都不能讨伐了,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讨伐呢?什么样的人才有罪呢?…” 何应钦的话得到戴季陶的坚决支持:“我与委员长相交二十多年,从日本到今天,二十多年了,论情谊,在座的谁能与我相比,我难道不想他安全回来吗?但是国家威望高于个人生命,普通人如此,国家领袖亦如此!……。” 当贺衷寒等蓝衣社中央委员也上台表态支持武力讨伐,这下宋美龄再也按耐不住了,她站起来要求发言,可是让她惊讶的是,她的要求居然没被接受,主持会议的何应钦很客气的说:“蒋夫人,这里是党政军联席会议,有代表认为,您的身份既非党的中央代表,也不是行政院人员,您不适合在这个会上发言。” 宋美龄气得脸色苍白,她毫不示弱的大声说:“我是以一个普通国民的身份来发言的!我想请中央和政府听听来自普通国民的呼声!” 她说着就快步走向主席台,,何应钦无可奈何。 “诸位代表,讨伐令一下,就意味着关上了和谈的大门,内战就会再度爆发,中华民众何辜,陕西民众何辜,要受此兵灾,”宋美龄包含热泪的大声疾呼:“诸公,慎用你们手中的权力,和平没有绝望之时不要拒绝和平!” 宋美龄轻轻擦干眼泪然后郑重的宣布:“我已经请端纳先生赴西安,当他回来时,我就会去西安。” 会场上顿时大哗,包括戴季陶、居正这些主战派在内都纷纷过来劝她,不要做无谓的冒险,有人对她说西安现在秩序混乱,到处是抢劫,张学良已经无法控制局势了。还有人告诉她不要再给张杨送去一个人质,让张杨对一件对付委员长的武器。 宋美龄毫不退缩,更毫不畏惧,她大声的说:“欲纠正一切错误,唯有坚持我对上帝和全人类的信仰!” 何应钦无可奈何的看到讨伐令再度被宋美龄阻止,他有点恼怒的看看贺衷寒,后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手中掌握。 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有个人都在暗处,把他们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第六节 南京戏(三) 宋美龄一行人的车在憩庐的院里一停下来,黄仁霖就迎上去,拉开车门,待宋美龄出来后他才轻声说:“四川刘湘、云南李烈钧和重庆杨永泰来电,支持夫人的主张。” 宋美龄略微看他一眼,然后扭头对宋子文说:“看来你说对了。” 宋子文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甚至没有宽慰,他有些担忧的说:“我担心蓝衣社和何应钦还要搞小动作,他们现在的声势很盛。” 提起蓝衣社,宋美龄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组织,这个组织不是政府机构,但却超越了政府机构,只有蒋介石能管得下来,上午的事情已经证明,她管不了他们。 看到宋美龄为难的样子,宋子文安慰她道:“也许是我多心了,君山他们毕竟是介石的学生,或许只是年青莽撞。” 宋美龄淡淡的摇头,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年青莽撞,庄继华的年纪跟他们差不多,他的态度却与他们截然不同,到今天西南方面没有发出一丝异声,庄继华怎么讲西南诸将就怎么说。当年庄继华去四川时,蒋介石曾得意的对她说,四川要不了多久就拿下来了,自己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是他有识人知明。 宋子文脑海中却依然闪烁着贺衷寒嘴角的那丝笑意,他是什么意思呢?宽慰还是不屑,明天再说吧。 “孙夫人从上海来电,她想要架飞机去西安,说服张杨放回委员长。”黄仁霖接着又说。 “你说什么?”宋美龄又惊又喜,宋庆龄做出这样的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当初去找宋庆龄,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味道,还有个心照不宣的共识。宋庆龄与**甚至与共产国际有联系,找她的原因就是希望她能带话给**或共产国际,希望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太好了,”宋美龄忍不住叫道:“马上为二姐准备一架飞机。” 宋子文犹豫下正要开口,黄仁霖却轻声道:“夫人,这事还是慎重些。” 宋美龄扭头看着他。黄仁霖斟酌字句说:“张杨绝对不肯无条件释放委员长。而委员长对孙夫人一向不满。孙夫人去了西安。委员长那里….。如果能取得联系。端纳先生是最好地人选。他能获得委员长和张学良双方地信任。而且。孙夫人一旦过去。张杨要利用孙夫人地名望….。将来….。这是我一家之言。还是夫人做主吧。” 黄仁霖吞吞吐吐地话中。宋美龄明白了。黄仁霖没说错。张学良和杨虎城绝对不会无条件释放蒋介石地。宋庆龄去也不可能说服张杨。否则张杨何以对部下交代;而宋庆龄绝对不是协调双方地最佳人选。蒋介石根本不信任她。而更大地危险在于。张杨和**要是利用宋庆龄。再像南昌兵变那样推举个主席什么地。事情就更不好控制了。 “仁霖说地没错。与其让二姐去。不如让端纳去。”宋子文随即也明白黄仁霖地良苦用心。立刻表示支持。 “那怎么回复呢?”宋美龄有些为难了。宋子文毫不犹豫地说:“我给二姐打电话。这事你就不管了。” 不过宋氏兄妹这次失算了。他们忘记了那个心照不宣地东西。宋庆龄去西安绝对是有原因地。那个心照不宣地东西是存在地。她辞去肯定是带有某方面地指示。 夜色再度笼罩了南京城。向失败了事变爆发已经整整四十八小时了。政府在战和之间僵持不下。贺衷寒决定迈出关键一步。一道指令从朝天宫向外发出。武汉、开封、重庆、广州、上海、北平;一场蓝衣社引导地主战狂飙在全国爆发。 十二月十四日,被西安事变震惊地全国各阶层开始作出反应,《大公报》在率先报道西安事变,蒋介石被扣的消息后,主编张季鸾又率先提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构想,他在当天的《西安事变之善后》一文中,公开要求东北军西北军将领向蒋介石请罪,立即恢复蒋介石的自由,要求中央政府克制,不要亲启战端。 张季鸾的文章一发表立刻获得宋美龄孔祥熙的支持,孔祥熙下令将当天的大公报复印十万份,宋美龄派空军在西安上空空投。 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等公开责难张学良。在当时很有影响地胡适博士撰写了《叛逆张学良》一文,呼呈全国反对张学良;著名的历史学家傅斯年对张学良进行了少有地谩骂式攻击,说他“做起事来颇象土匪”。 朱自清、闻一多、冯友兰等人发表了“清华大学教授会为张学良叛变事声明”,谴责张学良“假抗日之美名,召亡国之实祸,破坏统一,罪恶昭著”。 世界各国的声音也出现了,除了日本默不作声保持沉默外,欧美苏俄一致反对张学良杨虎城,意大利外长齐亚诺致电张学良说:“须知中华民国苟无蒋介石将军,则难于自存”,苏俄《真理报》公开在社论中指责张杨的举动“其目的乃是阻止中国之统一,表示:“帝国主义未必同意中国**取代蒋介石”,“西安事变时日本帝国主义的阴谋”。苏俄的言论让宋美龄等人大受鼓舞。 但接下来,事情就开始走向反面,武汉各界举行大型示威游行,要求中央武力讨伐张杨,武汉警备司令部下令全城戒严,俞济时、丁炳权领衔湖北二十八名将领通电,要求迅速组建讨逆军,湖北军队枕戈待旦,随时听从中央指令;武汉十万民众举行示威游行,要求立刻讨伐西安。武汉蓝衣社发表声明组建救国讨逆赴难团,自费前往陕西前线,一时应者如云,以致武汉火车站严重阻塞。 随后芜湖急电,芜湖社会各界通电全国,要求中央迅速平定西安叛乱;广州急电,广州各大学校停课,学生全部走上街头;从北平、福州、武汉、广州、一道道通电飞向丁家桥,席卷全国范围的抗议浪潮推动着丁家桥的天平向主战方向倾斜。 下午,更大的主战浪潮在南京掀起,七百多名南京驻军下级军官在南京集合,他们排着整齐队伍,高举讨逆赴难地旗帜,走过南京地主要街道,然后向军政部递交请战书,一份用血写就的请战书。 这些青年军人地血震惊了南京,南京妇女协会,海军官兵,南京新闻界,南京教育界,南京工商界,纷纷通电讨伐西安。第二天,五万南京童子军宣布组成“讨张服务团”,南京城内城墙上万的机关、团体、学校开始筹备召开“讨张靖难大会”,要组织二十万民众奔赴陕西战场。 一份份通电冲击着丁家桥,也冲击着憩庐,宋美龄和宋子文焦虑不安,张学良在十四日来电同意端纳去西安,端纳当天就飞去西安,可是到今天还没消息传回来。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在憩庐地院子里停下来,车内推出辆座椅,张静江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仆人推着他走到门口。 “静江先生,现在怎么办?”宋美龄象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见张静江就急忙迎过来。 “夫人,别急,”张静江淡淡的说:“事情还没坏到那个地步。” 宋子文苦笑一下,张静江似乎永远这样淡定,不过他能来已经算很对得起蒋介石了,当初蒋介石免去他浙江省主席,将他闲置一旁,差点让他退出政界,可今天他还是来了。 “上海工商界要发出一份通电,由阿德哥领衔,包括各银行、工商界的主要人士,支持夫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张静江的话很平静,可宋美龄却知道了张静江今天才到的原因。 张静江在十二日接到庄继华的电报后,立刻与虞洽卿联系,他们商定与庄继华保持步调一致,两人分头联系工商界头面人物、上海工部局,张静江和虞洽卿联手行动,包括杜月笙在内都得退避三舍,上海工商界新闻界立刻行动起来,报上充斥了和平解决的呼声,《申报》罕见的亲蒋更是震动文化界。 “只要夫人一句话,上海银行公会就会拒绝政府公债,断了何应钦的军费。”张静江的神态依旧平静,口气却十分托大,不过宋子文却清楚,张静江是有这个能力的,工商银行这几年在上海放出的贷款高达一亿银元,兼并了上海三家银行,另外至少有七家银行是他的支持下渡过去年的财政困难。 “暂时还不用,讨伐令还没下,暂时还不用撕破脸,”宋子文感激的插话道,现在加上他和孔家控制的中国、交通、农业三大银行,中国金融的命脉已经掌控在主和派手中。 “现在的问题是蓝衣社。”宋美龄提起这个组织就头痛,这股主张浪潮的发源地在那,他们完全清楚,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与其说是蓝衣社,不如说是贺衷寒和邓文仪。”张静江如无其事的笑了笑:“夫人你当年不在广州,所以不清楚,可子文应该清楚,三杰之上有双雄,要收拾三杰,就让双雄去吧。” 张静江略带戏谑的表情让宋子文顿时醒悟,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黄埔的人还要靠黄埔来收拾,而现在能收拾住贺衷寒邓文仪的还能有谁呢? “小妹,把庄文革调到南京来。”宋子文郑重的建议道:“让他立刻坐飞机来。” 第七节 镇蓝衣(一) 庄继华在当天下午接到宋美龄的电报,傍晚就登上去南京的飞机,飞机在武汉降落加油时,经历一场空中惊魂,好容易落到地面,飞行员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他告诉庄继华南京现在很混乱,机场也很混乱,中国夜间飞行保障一向很差,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飞行,上去容易下来难。 从机场出来,庄继华决计走水路连夜赶往南京,他进了汉口却改了主意,在旅馆他给俞济时打了个电话,让俞济时立刻来见他。 虽然在夜间,武汉的风暴依然持续升温,汉口城内到处是演讲的学生,“讨伐张学良”的口号此起彼伏,汉口车站挤满准备赴陕西的赴难团成员,他们情绪激动,斗志昂扬。 俞济时的五十七师是在去年调到鄂西对付贺龙二六军团的,贺龙突围走上长征路后,他的部队就进驻武汉了。 “文革,你怎么来了?”俞济时接到庄继华的电话时非常惊讶,现在这个时间他出现在武汉肯定不是来玩的。 “怎么?你的部队要开拔?赶着去平叛?好大的功劳。”庄继华见俞济时行色匆匆,全副戎装,便调侃的说。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俞济时疑惑的看着庄继华。 “良桢,我们相交有十二年了吧。”庄继华思索着说,俞济时十分疑惑,他不明白庄继华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事,他点点头说:“文革,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能办的我一定办。” “那好,给师母去电报,问问她,部队能不能开拔。”庄继华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判断。 “问夫人?”俞济时有些迟疑的反问道:“部队开拔是军政部的命令,我的部队编入讨逆军第三纵队。命令我们立刻通过漫川关入陕南。夫人是不管军事的。” “听我的没错,”庄继华郑重地说:“南京的情况很复杂,夫人要我立刻去南京,主张讨伐的不一定是想救校长,良桢,这个时候可千万要稳住了,你想想战争能救出校长吗?” 这席话让俞济时冷汗淋漓。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听到西安事变爆发地消息后。他就下令部队做好出发准备。摩拳擦掌地准备投入平叛救校长地战争中。可庄继华地话确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在南京城内。谁打着救校长地旗号而别有用心。我不知道。当我知道师母是真正要救校长地人。所以我选择了支持师母。我希望你也能这样做。”庄继华面带忧虑地继续说道。 俞济时是蒋介石地同乡。军校毕业后就一直在蒋介石身边工作。长期担任蒋介石地侍卫。是蒋介石最信任地人之一。也是对蒋介石最忠诚地人之一。俞济时清楚自己地弱点。他对政治十分迟钝。正是这种迟钝限制了他地发展。而他没想弥补这方面地缺陷。他对政治不感兴趣。就想当个军人。 “我明白了。多谢提醒。”俞济时十分感激。他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这个时候要踏错一步将来就是万劫不复。他立刻抓起帽子准备回去。庄继华却补充道:“如果师母同意你去陕西。可是不是要展开进攻。你还是要斟酌地。” “你放心。到时候你给我电报。”俞济时丢下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这时清醒了。蒋介石不回南京。庄继华是不会离开南京地。 “他能行吗?”宫绣画端来一杯茶问道。庄继华把俞济时叫来不单单是想说服俞济时。而是想通过俞济时说服湖北地区地将领。让湖北将领通电支持宋美龄。或者控制住湖北军队。不让他们去陕西。最差结果也要争取到了陕西也不要开枪。 “应该行吧,”庄继华叹口气,望着窗外黑沉沉地夜空,良久又问:“云飞他们到了吗?” “你怎么啦?”宫绣画有点意外的看着庄继华,宋云飞从綦江回来的当天庄继华就秘密命令他带领两个分队秘密潜往南京,伺服待命,这个命令其他人不知道,宫绣画和伍子牛鲁瑞山是清楚的,除了宋云飞外,赵汉杰比他更早就悄悄出发了,不过目的地却不是南京。 “他们已经到了。”宫绣画见庄继华忧虑的神色,知道他心里焦虑,便简单的补充道。从下午出发前收到电报,宋云飞他们已经抵达南京附近,还没有潜入南京城。 “长官,我们是要在这里住下,还是找吴林普调条船?”伍子牛问道,他知道庄继华之所以在这里停留就是想见见俞济时,现在见过了,那么就不一定要继续停留了,现在上船,明天上午估计就能到达下关。 “算了,大家休息吧,明天一早坐飞机走。”庄继华淡淡的说。 第二天上午庄继华的飞机在南京降落,宋美龄派来地车早早地等在机场,庄继华一下飞机就钻进轿车中,轿车卷起一股尘土向城内飞快而去。 “讨伐张学良!立即出兵陕西!” “严惩叛乱者!” “张学良祸国殃民!杨虎城罪该万死!”来,轿车被迫停在路旁等候游行队伍过去,庄继华看着车窗外一张张年青面孔,这些年这样的场景见得实在太多。 “文革,看到了吗,这几天都这样热闹,”黄仁霖苦笑着说。 “中央有哪些决定?”庄继华看着车窗外,心里有些纳闷,贺衷寒这是怎么啦?这不是把所有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了吗?这是从政地大忌。 “昨天晚上何应钦召开了紧急会议,夫人在会上再度阐述了和平解决的理由,可何应钦和戴季陶拒绝了,在他们支持下通过了讨伐令,何应钦正式担任讨逆军总司令,他地第一道命令就是立刻将教导总队车运渭南前线。”黄仁霖打量庄继华,这几年他在蒋介石身边着实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但让他由衷佩服的就是这次。他是蒋介石身边的人。对高层的情况远比别人知道得多,可就连他都还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时,庄继华就把宝压在了宋美龄身上,黄仁霖现在都还奇怪,庄继华怎么这么快就想到宋美龄了,到目前来看,这恐怕是最安全地策略,再也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 “嗯,”庄继华目无表情的哼了声。没有接口。黄仁霖接着说:“端纳先生,昨天从西安飞回洛阳,他给夫人打电话说张汉卿邀请夫人赴西安,昨天张学良也从西安打来电报,邀请夫人去西安,但联席会议不同意夫人去。而且夫人也担心南京的情况。” 机会已经出来了,庄继华在心里暗自庆幸,宋美龄要走了。他就不可能来南京,不来南京就不能取得最大收益。当然这样的收益已经能让他满足了,不过有了南京之行。他的团体在将来就基本能保全,不会出太大问题。 “海外有哪些新反应?日本说话了吗?”庄继华接着问。 “没有,很奇怪,日本人这次一言不发,不过戴笠有消息传来,日本大使秘密拜访过何应钦,谈了些什么还不知道。”黄仁霖一五一十,丝毫不隐瞒,也不嫌累赘。他清楚现在这个看上去还比较年青的将军现在是宋美龄最看重的人。为此不远千里把他叫到南京来。 “日本人这次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庄继华微微一笑:“中国民众反感日本,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一表态,就会适得其反,所以干脆闷声不言,他们的实际目地是主战,这战端一开,校长就会没命,中国就会立时大乱。” 黄仁霖苦笑下,但他也没说什么:“目前看来,欧美各国都是支持夫人,希望政府能和平解决此事,不过我很奇怪,为何苏俄也反对张学良?” “这不奇怪,”庄继华淡淡的说:“苏俄现在最大的忧虑在欧洲,日本占领东三省和热河、,内蒙古后,就与苏俄发生直接联系,如果中国屈服或者日本轻易占领中国,对苏俄来说是场灾难,将来欧洲一旦发生战事,日本再全力进攻其远东,苏俄亡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斯大林最好的选择支持中国抗战,这是苏俄国家利益做出的选择,不是什么主义决定的。我估计共产国际也会给**指示,让他们说服张杨,放校长回南京。” 黄仁霖地身子顿时坐直了,伸长脖子,目光中露出惊喜:“这么说夫人去西安是可行的!”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庄继华笑了笑:“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张杨不会这样轻易送校长回来,他们拧着脑袋干了这一场,不为他们自己也得为他们的部下找点出路,所以这事还得谈。” 黄仁霖又有些泄气,庄继华看着他微微摇头:“仁霖兄,这已经是很好地兆头了,有什么丧气的,事在人为,我相信校长可以平安回来。” “我也相信,”要是黄仁霖原来还有那么点疑惑的话,现在他也完全相信了,这时他仿佛想起什么:“对了,文革,今天早晨,中央和夫人同时收到邓演达领衔地通电,很意外的是邓演达居然主张和平解决西安事变,支持夫人主张,反对内战。这次他们转性了,斗了十年,委员长蒙难,原以为他们会趁机落井下石,没想到…。” 庄继华听说这个消息,顿时兴奋起来,看来严重的话已经传过去了,邓演达他们开始转变策略了。 “这很好解释,说明全国各阶层各党派都认识到目前最紧要的是抵御外辱,必须团结起来,共赴国难。”庄继华这回露出真心的笑容。 两人慢慢谈着,等到了憩庐时,庄继华对南京的最新动态也大致都了解了。 第七节 镇蓝衣(二) 从车上下来,庄继华看看院子,感觉落差太大,前几次来这里虽然不是人满为患,可院子里等待接见的和侍从秘书川流不息,可今天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卫士外再无其他人。庄继华在心中叹口气,人还未走,茶就凉了,等蒋介石回来后,那些人不知道有多后悔。 “仁霖兄,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庄继华等候师母召见。”庄继华在门厅外停下脚步对黄仁霖说。 “没事,夫人吩咐过,你一到就请进,要不然我也不敢就这样带你来的。”黄仁霖心中更感佩服了,庄继华能有这句话说明他非常平静,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南京大部分人都认为蒋介石回不来了,时局动荡不宁,而庄继华现在可以说已经是一方诸侯了,手上控制着三十多万军队,换一个人恐怕很难有这样平和的心态。 “既然如此,仁霖兄请。”庄继华这才放心,他可不想现在给宋美龄留下什么坏印象。 在憩庐的不但有宋美龄还有宋子文和张静江,但庄继华进来时,他们在围坐在小客厅里,眉宇间充满忧虑,从昨天到现在主战的声音铺天盖地,联席会议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向主战倾斜,宋美龄感到她对会议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弱了,她的信心越来越弱。 “师母,宋先生,静江先生,”庄继华恭恭敬敬的逐个打招呼。 “文革,来坐下,难得你这么快就赶来了。”宋美龄很有些感触,她没想到昨天下午发的电报,庄继华今天就赶到了,与其他人相比,庄继华的忠诚毋庸置疑。 “谢谢师母。”庄继华道声谢就坐在下首。 “文革,你对南京的情况都了解吗?”宋子文曾经与庄继华一起跑过广西,不过那已经十年以前的事了。可那时的情形他依然记忆犹新。 “如果在来的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新事情,那仁霖兄就已经都告诉我了。”庄继华点头说道。 宋子文不再开口,宋美龄左右看看却也没说话,屋子里暂时陷入沉默,张静江见状便略微清清嗓子说:“文革。联席会议向主战倾斜,连cc系也有部分人转而支持主战了,可这仗一旦打起来,前途堪舆呀。” “还有蓝衣社。”宋美龄插话道:“贺衷寒不知怎么想地。现在地这些主战声音全是他们搞出来地。” 宋美龄地声音里包含着愤怒。她苦口婆心地劝解毫无作用。那些蓝衣社成员把她这个师母简直视若无睹。一味主战。居然还有脸口口声声说要救回校长。 “当年杨畅青先生说蓝衣社会尾大不掉。看来还是他目光深远。”宋子文叹口气。目前这个形势他也束手无策。 “我听说端纳先生回来了?”在路上听黄仁霖介绍情况时。庄继华心里已经有一套计划了。但他却先从端纳说起。 “对昨天回地洛阳。”宋美龄接口道:“我打算让宋行长去洛阳见见端纳。如果可以地话。他就直接去西安。” “那就请宋行长即刻去洛阳。”庄继华看着宋子文说:“现在我们最重要地是取得与西安方面地联系。把南京地情况向校长报告。我建议师母在恰当地时候飞赴西安。” “你也赞成我去西安?”宋美龄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尽管她公开声称要去西安,但实际上她地内心也犹豫不决,她身边的人除了宋子文外,其他也都反对她去,包括她的大姐宋霭龄和姐夫孔祥熙。 “是的,师母,我认为您必须去西安。校长意志坚定。若非想留着有用之身抗日。恐怕他老人家早已自绝,他绝不会与张杨妥协。绝不会与他们谈判,”庄继华向吹捧蒋介石几句。然后才说出自己的理由,然后叹口气说:“如果我可以说服校长的话,我倒愿意去;可惜我无法说服校长与张杨谈判,举国之内能说服校长的唯有师母一人,所以师母必须去。” 宋美龄顿时犹如遇到知音,实际上她也担心这点,只不过不是什么留待有用之身,而是担心一旦与张杨妥协谈判,会对他的声名造成无可估量地损失,将来再无法统帅全国。 “那我什么时候走?”话刚出口,宋美龄忽然又想到那讨伐令:“可若是何应钦坚持要打,我去了恐怕也是白搭。” “师母放心,”庄继华淡淡的说,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我有一个全盘计划,请师母,静江先生,宋行长参详。” “文革,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张静江皱眉说道,他知道宋美龄和宋子文已经束手无策了,而他昨天在会场上尽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说服那帮老朋友,讨伐令将下,和平眼看无望,他心中充满焦虑;可今天庄继华一进来,他就感到庄继华有办法了。 “是,先生,”庄继华神色依然保持恭谨,这让宋子文有些意外,因为据他所知,工商银行的资本金完全来自庄继华,而张静江之所以能从悲观沮丧中焕发第二次青春,也完全是因为庄继华,他们之间地关系是十分密切的,可庄继华对他依然保持一个晚辈的尊敬,仿佛是自己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不是相反。如此看来庄继华的人品也远远超过外面那些人。宋子文现在忍不住替蒋介石庆幸起来。 “我首先分析一下南京城内主战的几股力量,”庄继华收起笑容郑重的说:“南京城内的势力可以分为几股,分别是何应钦、戴季陶、蓝衣社、冯玉祥朱培、汪精卫,其他的我们就不再提了,他们可以忽略不计。 在我看来,除了何应钦和蓝衣社外,其他势力都不起关键作用,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没有军队,讨伐,平叛,首先要有军队,没有军队一切都是空谈。” 说到这里庄继华地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何应钦地目的虽然躲躲藏藏,但他想当军委会主席,如果校长有意外,他想统帅黄埔同学;而蓝衣社地目的….。” 庄继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他脑子里迅速斟酌用词,他不想一下把贺衷寒邓文仪等人打死,特别是贺衷寒,毕竟有十年地情分在。 “我以为,他们在投机,”庄继华终于选择了一个让之极感到不那么刺耳的用词,不过这个词一出口听到宋美龄轻轻的哼了声:“他们的想法是,借这个机会,进一步扩大蓝衣社的影响,进而把蓝衣社运动向全国进行更深入的推广,同时社会各界显示蓝衣社的力量,以增加蓝衣社对政府的影响力。” 宋子文听到这里张张嘴,似乎要反驳庄继华的,可张静江却给他一个眼色,阻止他说话。庄继华继续说道:“看清楚他们的心思后,我们的对策就出来了;就是用蓝衣社去对抗何应钦。” 用蓝衣社对抗何应钦?此言一出,宋美龄、宋子文和张静江都忍不住啊出声了,在他们看来,蓝衣社与何应钦已经快成一家人了,他们怎么可能互相争斗。庄继华冲他们笑了笑:“不用惊讶,这是完全可能的。你们想,在当今国内,能控制住蓝衣社的除了校长外还有谁?何应钦能不能控制蓝衣社?结论显然是不,何应钦根本控制不了蓝衣社,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何应钦控制不住蓝衣社,以他的性格,他就会放弃会退缩。何应钦的弱点就是没有坚强的信念,所以一旦何应钦发现他没有能力控制蓝衣社时,就是他退却的开始。他一旦退却,军事行动必然陷入停滞。” “至于讨伐令,我是这样看这个问题的,”庄继华严肃的对宋美龄说:“张杨兵变,对国家威望来说是个严重的挑战,虽然与他和谈,和平解决此事,但一味示弱,张杨很可能得寸进尺,所以谈判归谈判,战争归战争,所以打是一定要打,但要掌握这个度。 何应钦的军事部署我想会是这样的,胡宗南关麟征组成西方面军,桂永清从东面,经潼关,华阴、渭南,从西面攻击西安;俞济时部过漫川关,越终南山,从蓝田方向进攻西安,三面围攻。 这部署归部署,可怎么打却是由前线将领指挥,我们就抓住前线将领。昨天我路过武汉时与良桢谈过,他这一路我们可以放心,西面的胡宗南我相信,他不会弃校长不顾,他这边我也放心,关麟征忠勇直率,但与何应钦关系较密切(因为他与陈诚关系紧张,所以一直走何应钦路线),不过他在甘肃天水一带,中间还隔着红军,而且他还胡宗南指挥下,所以他的作用不会很大。 我的意见就是让良桢进漫川关,经商州,挺进到公王岭,策应桂永清;让桂永清放手打,打得越狠越好,让他一直打到渭南,不过,到此为止,一步不准出跨出渭南境。从渭南到西安,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一天就能打到西安城下,如此武力与谈判呼应,张杨不敢开高价。” 庄继华这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特别是他对何应钦的分析,让宋美龄信心大增,蒋介石就曾经说过何应钦魄力不足,有干大事的心,却无干大事的胆,过于圆滑,看来这对师生对何应钦的认识相同,都是入骨三分。 第七节 镇蓝衣(三) “文革,别太乐观了,”就在宋美龄准备开口时,张静江却忽然泼上一盆冷水:“你可能不知道,桂永清是何应钦的侄女婿,他要是在占领渭南后不停下脚步怎么办?他要直接冲向西安怎么办?另外你怎么保证蓝衣社不与何应钦合流?贺衷寒现在有点赤膊上阵的味道,他要是破罐子破摔,问题就麻烦了。” 桂永清居然是何应钦的侄女婿,这倒是个新情况,庄继华有些意外,他沉默下来,宋子文忍不住说:“张治中可以控制教导总队,要不,让张治中代替桂永清。” “何应钦会答应吗?”张静江一句话就把宋子文驳回去了。 三人这是都看着庄继华,宋美龄心里焦急,但张静江却阻止她发问,庄继华的一些习惯他比较清楚,他看出庄继华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内心里正在激烈斗争。 果然,庄继华在沉思良久之后长长的叹口气,他很沉重的对宋美龄说:“师母,有两个方案由您来决定,第一个,如果桂永清不服从命令,那就杀掉他;十二日我得知西安事变爆发后,就派赵汉杰率三个特种分队,赶赴西安,昨天得到他们的消息,他们已经潜伏在终南山区,原本我是想找机会救出校长,现在看来,可以让他们执行些别的任务。第二个方案,密令在芜湖的宋希濂三十六师,向南京移动,同时密令俞济时监视桂永清;让张治中将军潜赴陕西,一旦桂永清不服从命令,就由张治中将军接管教导总队指挥权。另外,我在南京城内布置了两个特种分队五十二人,由宋云飞上校率领。” 庄继华的语气很沉重,可其中的杀意却透着丝丝寒意,宋美龄三人忍不住打个寒颤。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好半天宋子文才说:“需要这样作吗?”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要的是校长回来,如果有人阻挠,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庄继华露出痛苦的神色。 “如果委员长不能回来,你会怎么做?”宋美龄忽然低声问道。 庄继华眼神复杂的看看宋美龄,良久才轻轻叹口气:“老实说我想过,如果校长不能回来,那我就只有首先灭了刘湘他们,彻底控制西南三省。然后外联两广,与黄埔同学胡宗南宋希濂结成同盟,抗击日寇,可这是一条非常危险的路,稍不留神,就会国破家亡。师母,校长必须回来,否则国家就会大乱,黄埔就会分裂。何应钦根本不可能取代校长,胡适先生有句话说得对,中国要想再形成一个校长这样的核心需要二十年,所以中国不能没有校长,抗战需要校长,他必须从西安回来。为了达到这个目地。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人挡杀人。我只能这样做,而且我坚信我没有做错。” 庄继华决绝地神态让三人非常震动,但三人又有细微的不同,张静江眼睛眯了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宋美龄则是感动之极,宋子文却有些发呆。 “小妹。我去西安。”庄继华的话坚定了宋子文本有些犹豫的心:“我不想再等中央同意了。我立刻去西安,我要告诉张学良。他错了。” “我同意。”张静江立刻表示支持:“子文要尽快去西安。与张学良谈谈。不能等中央同意。他们肯定是要拖延地。” 张静江说完之后又转头对庄继华说:“不过。蓝衣社不能等闲视之。不能放任他们挑动民众情绪。文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众情绪很难控制。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必须把他们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静江先生说得对。”宋美龄也接口道:“我也有这种担心。蓝衣社这样做是在弄险。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庄继华想想后说:“要不我去找君山谈谈。”不过他又苦笑下:“不过。我不保证能说服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近十年没有共事了。” “这里能说服他地恐怕也只有你了。”宋美龄轻轻摇头苦笑下:“我这个师母他都不放在眼里。…..。尽人事安天命吧。” “夫人。戴笠求见。他地样子有些着急。好像有什么急事。”黄仁霖进来通报。 宋美龄立刻想到蓝衣社又出事了,她立刻让戴笠进来,戴笠看到庄继华显然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在这里,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 “夫人,蓝衣社决定今天午后在炮标大礼堂举行讨逆动员大会,参加者是南京各部院各军种,周边驻军军官,共两千多人。” 宋美龄怒气勃然而起,她拍案而起:“贺衷寒要做什么!我去问问她,他是想委员长死吗?” 她刚走两步,电话铃急促响起,宋子文抓起电话刚听几句就脸色大变,他扭头对宋美龄说:“联席会议下了讨伐令。” 宋美龄更加愤怒:“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子文、静江先生都是中央委员,为什么在他们不在场的情况下通过讨伐令?这是不合法地!” 情况陡转直下,宋美龄和宋子文都有些慌了手脚,张静江和庄继华却还保持冷静,庄继华拦住宋美龄叫道:“夫人,冷静,讨伐令没什么,我们刚才不是说过了,讨伐令不要紧。” “美龄,”张静江破天荒叫起宋美龄的名字,按年龄他可以算是是宋美龄的长辈,其实就在宋美龄与蒋介石成婚前,宋美龄待他也是执晚辈礼:“镇静,没什么大不了。” 宋子文这时也反应过来,他放下电话拨开庄继华,轻轻揽住宋美龄的肩头:“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幸好消息来得快,我们还有机会。”说完之后招呼庄继华他们:“大家坐,我们商议一下,戴笠你也坐下。” “师母面前那有学生的座位,学生还是站着吧。”戴笠依旧保持恭敬。 “坐下吧。大家各抒己见。看看该怎么应对。”宋子文坚决提高戴笠的“待遇”,戴笠也只好坐了半个屁股,面对宋美龄,就像以前面对蒋介石一样。 “文革,你说说,该怎么办。”宋美龄却招呼庄继华,想听听他的意见。 庄继华抿了下嘴问戴笠:“雨农,你手下有没有亲信,值得托付秘密工作的人?” 戴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庄继华默默地看着他,心里暗自称赞他地机巧,这次他站对队了,难怪蒋介石那么信任他。 “师母,您写三封信,一封给俞济时,内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一封给宋希濂,告诉他南京城内可能有异常,让他警惕。不要跟着蓝衣社走;另外一封要模仿为校长笔迹,内容是撤销桂永清教导总队总队长职务,由张治中将军接管教导总队,然后把这封信交给张治中将军,让他立刻秘密赴潼关,时机一到。立刻接管教导总队指挥权。第三封信由宋行长送到张治中将军手中,他要问,可以把我们商议的,关于桂永清的内容告诉他,其他地一字不露;前两封信交给雨农,由他派人送到军中,我也会给宋希濂写封信。” “文革,你真要在南京大动干戈?”张静江满含忧虑,如果南京再响枪。事情可能就会完全失去控制。举国大乱就在眼前。 “不,这只是预防。除非得到确实消息,校长已经遇害。南京才会响枪。害校长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庄继华平静中露出凶狠,透着强大的信心。 “另外,待会师母去见何应钦,态度一定要强硬,你可以告诉他,你有西南三十万军队支持,他派去四川的何辑五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胡宗南不会支持他,陈诚的嫡系也不会支持他,他若要蛮干,您也别客气。师母您地目标是争取时间,等宋行长从西安回来,一切就好办了。”庄继华说到这里,稍微沉凝下说:“至于蓝衣社,我去一趟炮标大礼堂。” 庄继华的这几条环环相扣,让宋美龄逼何应钦同意暂时停止军事行动,而他自己去说服贺衷寒,另外的保障措施更是釜底抽薪,杀机隐现。戴笠内心涌动起一种激情,他感到大任降临了。 庄继华与戴笠一起走出憩庐的大门,他把戴笠拿到自己地车上,则是宋美龄临时从行政院调来归庄继华使用地车,关上车门庄继华对让伍子牛开车。 “雨农,没看出来呀,你还挺有政治眼光。”庄继华看着戴笠淡淡一笑。 “学长这是何意?”戴笠有点不解,他知道庄继华说的是他无条件站在宋美龄一边,可是他以为这是一种冒险,而且也是一种无奈,离开蒋介石他戴笠就什么也不是。 庄继华笑笑:“我告诉你,这是次你做对了,黄埔同学中能像你这样看得清地还真的不多。” 这时戴笠倒没想耍什么心眼,他平静又略有些紧张地说:“我是校长的学生,没有校长就没有我的今天,古语说主辱臣死,校长蒙尘,我难逃罪责,为师母分点忧,也是我为校长尽的最后一点力了。” 庄继华摇摇头哈哈大笑,戴笠更加不解了,庄继华拍拍他的肩头:“雨农,你为校长效力的时间还长着呢,校长一定能安全回来,不过,雨农,你想不想立更大地功劳?” “学长,这是怎么说?”戴笠将信将疑的看着庄继华。 “以后你就知道,等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不过你要想立更大的功劳,我给你出个主意,师母若去西安,你就陪她去。”庄继华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看上像是调侃。 “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戴笠还是不敢相信,他怀疑的看着庄继华。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你记住这个判断,张学良绝不会主动害校长,只要我们稳住南京,校长在西安就稳如泰山;既然校长安全,张杨当然不会动师母的随从,你也就是安全的。”庄继华的话让戴笠陷入沉思,渐渐地他地脸上露出笑容,可他还没开口,庄继华又说:“你把我的这个判断,转告寿山兄,告诉他千万要稳住,万不可起别样心思。” “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不可能。”戴笠绝不相信。 “我说话是有根据地,河南发生的事,寿山难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把我地这个意思转告寿山,他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他,校长对他的提携,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全看他今天怎么动了。”庄继华的语气十分平静。 “我明白了,我一定把你的话送到。”戴笠的神色严肃起来,庄继华把话说得这样重,让他明白这事的严重性。 炮标大礼堂,是前清建筑,在中央军校旁边,距离憩庐不远,庄继华的车到时,大礼堂挤满了一身戎装的军人们,两千多武勇之士齐集大礼堂。 白皙弧形墙面上挂着大幅蒋介石半身照,照片上的蒋介石威严的看着礼堂里面容严肃的军人们。 大礼堂里庄严肃穆,军人们今天的着装与往日大不相同,腰间都围着一条白布带,门外吹来一阵寒风,厅堂里飘起一遍白色。 “…..武装起来、开赴泛关、直指西安、与张杨决一死战、救出校长!”贺衷寒站在讲台上振臂高呼,两粒闪亮的金星,一条四等云麾勋章将他衬得十分威武,此刻他的眼中饱含泪水,脸上写满疲惫。 “开赴泛关、直指西安、与张杨决一死战、救出校长!”两千多个喉咙喊出的声音冲出屋顶直上云霄,两千多军官神情激昂,恨不得一步跨到潼关,冲进西安。 “说得好!”冲破云霄的声音刚刚消失,大礼堂门口就传来一声大喝,一个同样挂中将军衔的身影带着三个人踏入大礼堂。 大部分校尉军官都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的闯入者,这个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与大礼堂庄严肃穆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有些愤怒了,他们怒视着这个闯入者,等待着台上党魁一声令下,就把他打出。 但让他们惊讶的是,高军衔的将军却纷纷迎了上去,走在前面的就是他们视为第二精神领袖的邓文仪,而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明白了来的是谁。 “文革,你来参加誓师。” 第七节 镇蓝衣(四) 对庄继华身边的那些人来说,庄继华是个活生生的人,但对这些黄埔后辈来说,庄继华就是一个传奇。黄埔时期的惊才绝艳,北伐路上的牛行奇迹,一遍**声中,却敢公开悼念共党好友,兵不血刃取下重庆,三万人能夺下云南,如此种种,莫不为他笼上层神秘面纱。 今天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边向里走边与熟悉的人打招呼,不过这些人都是一二期的老大哥们。而庄继华自己对三期以下也不熟悉,三期的还认识几个,四期以下基本一个不识。 “君山,雪冰,你们这里排场好大,”到了台前庄继华对贺衷寒和邓文仪说。 “张杨叛变,校长蒙尘,蓝衣社同仁莫不悲愤交织,同仇敌忾,讨伐叛逆。”庄继华一出现,贺衷寒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不知道庄继华的来意,但他却可以肯定是冲他们蓝衣社来的。他注意到,庄继华的用词是排场这个有点玩笑的词,这就更让他警惕了。 “说得好,校长有危险,我们当学生的是该出力,不过,”庄继华看着贺衷寒和邓文仪似笑非笑的眨巴下眼睛,伸手把邓文仪身上的白布条拉下来:“这里好像缺了点东西,让我想想看是什么,…..,对了,花圈,对是花圈,,应该摆上两排花圈,把这条白布挂在那张画像的四周,这才像样。” 庄继华用头指指蒋介石的巨幅画像,一听这话邓文仪有些生气了,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说:“文革,这个场合不要胡闹行吗?这是我们蓝衣社举行的誓师大会,校长还没死。” “我是在胡闹吗?”庄继华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你也知道校长还没死。” 没容贺衷寒和邓文仪心惊肉跳,庄继华又说:“我想对黄埔同学说几句话,君山,可以吗?” “文革。你不是蓝衣社的成员….。”贺衷寒委婉的说。他不想让庄继华上台,但又不好强行阻止。 “我想对黄埔同学说几句心里话,君山,怎么说我也是一期的大哥,”庄继华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容:“老大哥对学弟们说几句话总可以吧。” 说完之后,庄继华也不管贺衷寒是否同意了,他径自走上讲台,刚才流露出地那丝戏谑完全消失,代之而起地一种严正刚毅。台上的庄继华威严的扫视抬下的蓝衣社骨干们。他的眼光由近及远,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白布条,拿到眼前仔细查看,细细的纹路,摸上去手感很是舒适。庄继华大声问:“这是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地问题。但前排地一些将官地脸色有些发白。开始躲避庄继华地眼光。庄继华冷冷地声音在大礼堂里回荡。 “老百姓称它为孝带。是为死人带地。你们今天都带上了它。为谁带地?”庄继华大声厉问道。 还是没人答话。谁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个只能心照不宣地问题。这里地每个人都明白。但谁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 “校长死了吗?”庄继华提高声音。他把他们不敢说地话。直接拿到台面上来:“你们现在就为他老人家披麻戴孝了。好呀!好呀!你们真是校长地好学生!” 贺衷寒脸色阴霾。身体在轻微发抖。他知道他犯了一个错。带上这条白布原本是为了表明心意。可庄继华这样一说。仿佛成了在咒蒋介石死。 邓文仪见势不妙就想上去阻止庄继华。可旁边地戴笠却一把拉住他。邓文仪惊讶地扭头看着他。戴笠微微一笑低声说:“庄学长既然来了。就让他说吧。他手上可有三十万军队和西南两省地盘。” 贺衷寒心念一动对邓文仪低声道:“等等,看他说什么。” “张杨叛乱。校长蒙尘,中外舆论惊骇莫名。我们作为校长的学生,于公于私都应该首先想到如何将校长救出危境,可是如何救校长出危境呢?有两种方法,武力剿灭和和平谈判;武力主战,剿灭张杨,看上去好像天经地义。可是诸位,绑匪绑票还有撕票的可能,诸位一力主战,可曾想过张杨撕票?” 又是一个尖锐之极的问题,庄继华把手中白布条往台下一扔,目光越发冰冷,有人开始偷偷把白布条解下来,随后更多的人开始把白布条解下来。 “校长教导我们忠孝节义,其中忠为首,可什么是忠呢?校长早有明确教导,忠,就是忠于国家,忠于师长。首先是忠于国家,其次才是忠于师长。很多主战地同学就是这样说的,国家高于师长,所以维护国家威望高于拯救校长生命,道理上说没错。” 庄继华说到这里向下面扫视一眼,很多人都长舒口气,信心稍稍有些回复,可庄继华语气一转:“可是今天这种判断对吗?我看不对,为什么不对,是因为他们没看清今日中国的局势,外有倭寇窥视,内则军阀共匪尚存,若校长一去,他们立刻就会昌乱,广西李宗仁、山东韩复渠、山西阎锡山、湖南何健,他们对中央的混乱会熟视无睹?西北的张学良杨虎城共c党,他们就那么容易平定?江西剿匪,校长调动百万兵力,前后五次,花费五年时间,才把他们赶到西北,而他们的总兵力也不过区区十万人马;今天张杨加上共c党,总兵力高达三十万,占据陕西甘肃两省地盘,战略空间回旋极大。占领西安并不代表平叛胜利,张杨完全可以与共c党合兵一处,向陕北,向中蒙边界退却,那时他们背靠苏俄,立刻成为国家大患。内战将持续不停。内战一开,窥视一旁的倭寇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解开这一切的关键唯有一人,那就是校长,所以今天地忠,无论是忠于国家,还是忠于师长,落到实际行动上,就是支持和谈,消弭内战!” 贺衷寒神色急剧变化,庄继华地分析虽然很粗略,但却难以辩驳,而他内心那层深埋的秘密仿佛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自从被免去蓝衣社书记长职务后,贺衷寒感到蒋介石对他地冷落,这种感觉很微妙,没有经历过的是决然感觉不出来地,从外表看他依然担任军政部政训处处长的高官,军衔中将,在黄埔同学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贺衷寒多次上的建议都被驳回,甚至不容他分辨,蒋介石也有快一年没见他了,而且他在蓝衣社的心腹干部都不同程度受到冷落。熟读史书的贺衷寒明白,他在政坛上恐怕到顶了,蒋介石虽然不会明着处置他,但会逐步削权,他很快就会成为南京政坛的过时人物。 西安事变给了他一个机会,在他看来蒋介石很难回南京了。高举平叛旗帜,占据大义的高点,即便赌输了也不会一败涂地,蒋介石也无法处置他,最多不过把长痛变成短痛罢了。可一旦成功,他的政治生命将变得无限广阔,这是个一本万利的赌博。 但庄继华亮明了态度,在黄埔同学中,庄继华可以说是他最忌惮的人,不仅仅有当年的因素,更多的是今天他手握的两省重兵,控制的两省地盘。 任觉五去了重庆几天,却没有一点音信;西南两省从一开始就委婉主和,打的名义是支持宋美龄。但今天他们却一反常态,抛开所有面纱,**裸的公开通电,要求中央政府必须尊重宋美龄的意见,任何处置都必须以蒋介石活着回来为前提。 更可怕的是,四川和云南以军事演习为名,刘湘邓锡侯所部向川陕边界集结,而杨森李家钰向川鄂边界集结,云南三十八军向贵州南部集结,六十军在滇桂边界部署了两个师。 蓝衣社在其他各省发展顺风顺水,可在重庆就是不行,滕杰率领重庆蓝衣社成员来电,明确反对武力讨伐,要求和平谈判,确保蒋介石平安回来。 贺衷寒还想到一点,庄继华的态度一明了,以他在黄埔内的影响力,势必导致大批黄埔同学倒向主和一派,他对四期以下的影响力较小,可他对一二三期的影响力却很强,特别是一二期,而目前掌控中央军的大都是这些一二期同学,讨伐讨伐,他们若不战,他贺衷寒也没办法。 桩桩件件如流星般从贺衷寒脑中划过,他忽然发现,庄继华如同一座山般横在面前,跨不过这座山,他就永远登不上权力的顶峰。 “文革,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邓文仪实在忍不住了,他挣脱戴笠的手,几步跨上讲台。 “同志们!张杨叛乱,扣押领袖,乃国家之耻辱!”邓文仪涨红了脸,振臂大呼:“若对放任这样的宵小,则国家法纪当然无存,只有厉行讨伐,才能恢复中央威望。至于校长安危,我断言张杨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害校长!他们的部下也会反对他们的行为!诸君,贪生怕死请走别路,升官发财莫入此门;今天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 要论公开辩论,两个邓文仪都不是庄继华的对手,庄继华多会抓机会,他不等台下有所反应,立刻大笑起来:“哈哈,雪冰兄的判断可真是异想天开!” 第七节 镇蓝衣(五) “他们的部下会反对他们?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们跟着张杨兵变,没有他们的帮助,张杨岂敢策动兵变。东北军、西北军本质上是两个军阀集团,他们对长官的忠诚要远远超过对国家的忠诚!”庄继华愤慨的说。 “大军压境,举国反对,对他们的内部是有些影响,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亲信部队,而校长的周围肯定密布这种亲信, 邓文仪一上台,贺衷寒就知道糟了,心中暗自叫苦,这邓雪冰真是不自量力,这么多年了,火候还是那样浅,这不是平白给庄继华机会吗。 贺衷寒缓缓走到庄继华身边,轻轻咳了声清清嗓子:“文革,你来得匆忙,对南京的情形不是很清楚,我们下去再聊。” 庄继华轻轻摇头,正要答话,贺衷寒却大声对下面的将校说:“誓师大会到此结束,让我们高唱黄埔战歌,准备开赴平叛战场!”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贺衷寒领头大声高唱黄埔校歌,大礼堂内顿时响起雄壮的歌声。雄壮的声音将本有些消沉的士气再度振作,并随着歌声愈发壮烈。 “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慷慨悲壮之气在大礼堂内蔓延,脚边的白布带,在歌声中微微颤动。 庄继华无奈的站在那,却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与两边的贺衷寒和邓文仪比较起来很有些怪异。贺衷寒这横插一刀,让他的胜利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他没能瓦解蓝衣社的主战之 一曲歌毕,贺衷寒宣布散会,但留下了几十名将级军官,他给邓文仪递个眼色。让他陪着庄继华出去,而他要与将军们一同商议讨伐的军事部署,但庄继华却坚持要与他谈谈。 “好吧,文革,我们换一个房间谈。雪冰,你和大家先讨论一下。”贺衷寒没法,只好与庄继华到作战室旁边的房间,两人将其他人都赶走,就剩他们俩在房间里。 等所有人都走后。两人却反而沉默了,贺衷寒掏出一支烟,坐在那默默的抽着,庄继华心情也很烦闷,贺衷寒针对他耍地几个小手腕他心里门清,可是他不想他现在就完蛋,他还是想拉他一把,至少不让他跌得太狠,特别是他手下的那些力量。 庄继华从贺衷寒那里要来一支烟。这个动作让贺衷寒很是惊讶。他知道庄继华从来不抽烟地。但他还是没首先开口。只是默默地递过来一支烟。 “还记得当年我们学校里吗?你和巫山、雪冰、扩大哥都喜欢抽烟。躲在厕所里抽。被邓主任和严老师抓住过几次。”庄继华靠在椅背上。把玩手中地香烟。望着那缕缭绕升起地烟雾。心中很是感慨。 “你不抽烟。所以看我们地笑话。”贺衷寒心里也同样感慨。这些年国共分裂。当年地同学分道扬镳。这些还在意料之中。可庄继华不一样在广州。他们是朋友。曾经地密友。当年职位低贱之时。尚能戳力同心。今天都位居高位。却仍然免不了分道扬镳。想想就觉得事事弄人。 “谁让你们都是烟鬼。”庄继华淡淡地说:“我就不知道抽烟有什么好。” “你就知道吃。每周去城里吃香喝辣。逍遥自在。”贺衷寒自嘲地说:“看着我们与巫山他们争来斗去。就像今天这样。” “争来斗去。这四个字说得好。注意之争可以只有靠历史去检验对错。可今天。君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庄继华地语调还是很慢。很慢。 “我知道,救国救校长。”贺衷寒立刻接口道:“但你们却都以为我在害校长。可你们想过没有,仅仅靠谈判,即便把校长救出来,可校长的威望势必大损。一尊神倒下了,扶起来,还是神吗?” “这世界上有神吗?”庄继华仰头看着天花板,脖子搁在椅掾上,就像躺在床上。而贺衷寒也一样,一条腿搭在茶几上,身子却斜靠在沙发上“读三国替古人担忧,这世界上是没有神的,从广州到现在,校长在重大决策上已经错了好几次,否则国事当不至如此糜烂。不过好在他老人家的对手犯了更多的错,所以校长能横扫群雄,到今日,中国一统的端倪已现,中央政府的威望日渐高涨,而校长更已成为中央政权地核心,不管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庄继华的声音飘渺,就像当初在军校里一样,躺在床上信口而言,不过他们的话题却比当年要严重多了。 “中国是需要一尊神的,文革,我知道你相信美国那套三权分立,可实际上当下的中国并不能实行那套,老百姓需要明君清官,需要一尊神。”贺衷寒的语气也很淡。 “君山,要神还是要分权,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不过今天,你真的错了,武力平叛将会让中国陷入内战泥潭中,再无余力抵抗外辱。”庄继华叹口气,他看出来了,贺衷寒已经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他注定要在其中输得一干二净。 “我不这样看,日本逼迫虽急,可我们可以利用欧美对抗,况且中国地大物博,日本也不可能一口吞下,我们能争得数年缓冲就行了。”贺衷寒满不在乎的说道。 “数年时间?你以为你还有数年时间?”庄继华嘲讽道:“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这里战端一开,华北立刻不稳,宋哲元得不到中央的支持他就会向日本人妥协,他地态度就会影响山东韩复渠和山西阎锡山,这一半天下就归了日本人了。” “文革,你的判断一向很准,但这次你错了。日本首相广田弘毅明确宣布要改善日华关系,在他的任期内,不会发生中日战争。”贺衷寒蛮有信心的说:“广田弘毅还能干三年,如果连任,就能干七年。” “一厢情愿。他要中途下台了呢?”庄继华淡淡一笑,脖子梗有点疼了,他把头抬起来,然后起身走了两步,又坐到沙发上,学着贺衷寒的样,把腿放在茶几上。 “他三月才上台,就算要下台,恐怕也要等上两年吧。两年时间足够了。”贺衷寒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看来,你是下决心要闹上一闹了。”庄继华语气变得很淡。 贺衷寒没有答话,只是猛抽一口烟,然后又狠狠的把它喷出来;庄继华等了会,没听见他的声音,心知他心意已绝,便叹口气:“你不会成功地,我会阻止你的。” “怎么,你也要付诸武力?”贺衷寒嘴角露出一丝调侃。但口气却丝毫不差。 “用不着出兵,君山,你相信吗?我不出一兵就能化解你的攻势,”庄继华随后又重重补充一句:“你最好相信。” “我信,”贺衷寒淡淡的说:“不过你既然提醒我了,那就给了我机会。” “是吗?”庄继华也同样淡淡的说:“那我就拭目以待,哦,对了,任觉五我派人陪他去歌乐山洗温泉了。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何辑五。”停顿一下,庄继华加重语气说:“君山你会输得很惨,收手吧。” “射出去的箭能停下来吗?”贺衷寒苦涩的说:“我不主战,何应钦一样会主战,戴季陶照样主战,校长蒙尘,他的学生却无一人主战,校长将来何以面对国民。何以面对全军将士。文革,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庄继华不打算再揭穿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他倒有心与他敞开心扉,大家坦率谈谈,可贺衷寒却处处设防,不留下一点话柄。他长长叹口气,该说地都说了,由他去闹吧:“君山。记住今天地话。相信今天的话,坚持今天地话。” 庄继华离开之后。贺衷寒发了会呆,想起邓文仪他们还在作战室等他。又急忙起身到作战室。邓文仪与将军们已经商谈出几条措施,正等他来拍板。 “轰炸西安,好,立刻命令蒋坚忍执行。”贺衷寒点头称赞道:“命令桂永清立刻强渡渭水,进攻华县渭南。好,就这么办。” 就在这时,庄继华的话有在他耳边萦绕,他犹豫一下便下了决断:“不过桂永清手上只有四万多人,张杨二逆在西安有近十万,加上共c党,总兵力超过十万,他地兵力薄弱了点。” “西面的胡宗南,还有南面的俞济时部都到了位置,是不是命令他们也同时发起进攻。”邓文仪说道。 “他们不会动的,刚才文革夸口,说他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化解我们地攻势,我看他肯定给良桢和寿山都打了招呼,他们可能不会动,指望不上他们了。”贺衷寒的声音充满忧虑,如果没有这两支部队的配合,桂永清就是孤军深入。 邓文仪等人一下就愣住了,庄继华居然夸下如此海口,可转念一想,这些人却都释然了,以庄文革与他们的交情,再加上宋美龄的因素,胡宗南和俞济时很可能就不会再采取行动了。 “雪冰,看来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部队,当年不该听校长的,不在带兵官中发展成员是个失策呀。”贺衷寒叹口气,屋里陷入沉默,良久他才决断的说:“我们重新编练一个军,甲种军,干部都由蓝衣社成员充当。” 这个决定太突兀了,邓文仪他们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场面显得有点冷,还是一个挂少将军衔的将军首先兴奋起来:“如此最好,那就是名副其实地蓝衣军!” “对,对,组建一支蓝衣军,用法西斯主义构建一支军队,必将天下无敌!” “就由君山担任军长!我愿打先锋!” 回复过来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神情既激动又兴奋。 “君山,何部长会同意吗?若他不同意,这番号,装备,还有军饷,这些怎么解决呢?”邓文仪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我们去找他。”贺衷寒在内心其实有些瞧不起何应钦,总觉得他太优柔寡断了,他有些信心说服何应钦,给他一个军的番号。 说干就干,贺衷寒带着几十名将军就向军政部去了,可他没想到,庄继华一离开就直接去了军政部。 第八节 说敬之(一) 何应钦这些天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打固然能如他所愿,蒋介石若真的死了,黄埔第一人非他莫属,可打的后果难以预料。何应钦的军政素养可是相当高的,他早就看清楚了,他可以笼住黄埔系,但却没有足够的权威镇住中央,所以才这么的就决定请汪精卫回国。可最近发生的事让他对笼住黄埔的信心也动摇了。 重庆公开声明支持宋美龄后,原本对讨伐还比较积极的胡宗南和俞济时开始百般推脱,俞济时带兵到了终南山就不肯再向前走一步,胡宗南更是坐山观望,现在唯一在积极行动的是他侄女婿桂永清,他的部队行动迅速,前锋已经过了潼关。 除了这点外,讨伐需要的军费也没有着落,孔祥熙和宋子文把持的财政部和中国银行,根本不给一分钱。戴季陶居正陈公博严词追问,孔祥熙推说财政缺口很大,今年的开支早已经用完,除非发行特别债券,于是中央又紧急通过发行特别债券的议案,可债券还没出炉,上海银行界齐声呼吁和平解决西安事变,除非蒋介石回来,否则不会购买一块钱的特别债券。 除了国内外,各国政府的反应也让他烦恼,英美政府自不待言,他们早就明确表示,希望南京方面能和平解决;而日本政府虽没公开发表意见,但私底下,日本大使已经数次来他家拜访,明确要求他坚决采取武力平定,最近一次居然**裸的威胁,“若中国政府与张杨和谈,则大日本皇军绝不坐视”。这引起了他的警觉。 何应钦虽说是南京政府内的亲日派,但却不是投降派,他认为中日国力差距太大。贸然开战只会导致更大的损失,现阶段最好卧薪尝胆,待国力增长之后再做恢复之举。 日本人对中国地企图,何应钦是清楚的,所以日本政府做出这种表态往深里思索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威胁和不寒而栗,因为这说明,日本政府根本不看好他在蒋介石之后能控制住中国政府。甚至不看好他能控制住中央军,也就是黄埔系统。 就在上午联席会议通过讨伐令,任命他为讨伐军总司令,可联席会议还没结束,宋美龄就直接闯进会场。坚决要求暂时停止军事行动;她地提议受到张静江的支持,张静江同时还质疑这个决定的合法性,因此相当部分主和派代表没有到会。=== 迫于宋美龄和张静江的强势,以及筹集军费的需要。何应钦答应二十日以前不发动军事进攻,给宋美龄四天时间与西安谈判。好容易脱身回到军政部,准备召开讨伐军事会议,却接到庄继华求见的消息。 “文革,你什么时候到南京的?”何应钦接到通报后,立刻把庄继华请进办公室。 “今天上午,”庄继华地态度依旧保持恭敬:“师母让我来南京有事相商。我就来了。” 何应钦一听脸色就冷下来了。他冷冷的说:“你胆子不小呀,换个时代。你这是私离职守。” “没那么严重吧,”庄继华却笑了笑:“我跟老师说的是实话。若是别人问,我的回答就是,西南开发队的一批物资在上海出了问题,我是去解决这个,顺路路过南京。” “你总有理由,”何应钦淡淡地说:“说吧,有什么事?我的时间可紧得很,马上就有个会要开。” “我知道,讨伐西安的军事会议,”庄继华也平静的说,今天他不打算隐瞒态度:“不过老师,讨伐西安之举,学生以为要慎重。===” 庄继华说话之时眼光一直盯着何应钦,两人地目光在空中碰了下,没有撞出火花就悄无声息的熄灭了。 “西安方面的实力不弱,这仗一打起来不是一两年的事,”庄继华接着说到:“另外,我们逼迫愈急,张杨与共c党合流的速度也就愈快,西安事变发生以来,张杨已经放弃延安等四五座县城,这些县城都被共c党接收了。除了西安以外,甘肃的于学忠尚有七八万人;老师仅凭桂永清的四万多人,能平定西安吗?” “除了桂永清外,我还布置了四路大军,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何应钦恢复了平静,他看出来了庄继华今天是来做说客地,他想看看庄继华到底有什么牌,依仗什么做苏秦张仪之举。 “胡宗南算一路,俞济时算一路,关麟征勉强可以算一路,马鸿逵兄弟算一路,估计就是这些了吧。”庄继华无可无不可地替何应钦盘算道,何应钦心中苦笑,这正是他的计划,庄继华地军事才能依旧那么敏锐。但他没有答话,等庄继华继续往下说。 可庄继华却并没有解释他会采取什么行动,而是转换话题:“讨伐西安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个底线,这个底线就是校长安全回来,所以讨伐要掌握个度,要以战迫和。” “那张杨叛逆呢?”何应钦平静的问。 “对他们地处置可以待校长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庄继华还是很平静。 何应钦沉凝片刻,他知道庄继华肯定动了手脚,但庄继华既然不说,他也不问,有些东西还是埋在桌子底下,以免将来难以见面。 “文革,重庆方面要尽快提供一批武器弹药,支持讨伐平叛。”何应钦说完之后紧盯着庄继华,看他怎么说。 果然庄继华毫不犹豫的摇头说:“老师,这你得体谅我,四川方面整军,校长批准给他们更换装备,另外云南方面新成立的六十军和整编的原滇军三十八军,以及新成立的新101军都要装备,实在难以再提供装备了。” “整编?他们不是演习吗,那刘湘和邓锡侯、田颂尧的部队怎么在川北集结,说是要搞什么演习;杨森和李家钰去跑到川鄂边界搞演习,他们怎么又是整编了?”何应钦的语气中包含着讽刺。 庄继华心说你不问我也要提这事,你真以为我手上的三十万大军事个摆设吗。他淡淡的说:“这是年初就定好的,参加演习的是已经整编了的部队,目的有两个,一是熟悉武器性能,另一个是针对一旦中日战争打响,陕西和湖北方向出现情况,川军如何迅速增援。” 何应钦心中暗骂,恐怕不是针对将来的中日战争吧,而是针对现在的吧。但这话却不能明说,他淡淡的打个哈哈:“那云南的三十八军和六十军也是为这个的。” “老师说得没错。”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仿佛事情本来就是如此。 “你的胆子真是比天还大。”何应钦摇头说道:“他们的演习什么时候结束?校长从西安回来的时候?” “我不太清楚,刘湘他们的行动我管不着。”庄继华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师生没有打哑谜,只是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庄继华在答话中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支持讨伐西安,他控制和影响的西南势力也不会支持讨伐。相反,如果蒋介石出现意外,那么四川云南很可能就要独树一帜,庄继华的计划中恐怕还要拿下贵州,彻底关上西南的大门。 何应钦把庄继华的底线探清了,但他的底线庄继华却没探出来。不过庄继华相信,他已经亮明态度,再加上胡宗南俞济时,以及明天宋希濂等人的通电,再加上孔祥熙宋子文在财政上的牵制,张静江联系的中央委员的攻击,必然加剧何应钦的犹豫彷徨,那时再行劝说,何应钦退让的可能性很大。 “校长安危系于老师一念之间,不过分的说,国家安危系于老师一念之间,内战一起,国破家亡就在眼前,老师,历史将为你重重记下一笔,这一笔是好是坏,还请老师斟酌。” 庄继华说完之后,就要向何应钦告辞,可何应钦却轻轻摇头说:“以战迫和,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是政府的威望呢?校长回来后,如何保持他的威望,如何才能继续领导全国?外面日本人虎视眈眈,里面各地军阀蠢蠢欲动;共c党更是上下其手,时刻准备趁乱夺权。汪精卫、邓演达在海外,时刻没忘南京城内的这把椅子。若校长威望受损,将来怎么镇住这些乱源。我何尝不希望校长平安回来,可与张杨和谈是步险之又险的棋。” 何应钦这几句话让庄继华对他刮目相看,一扫印象中唯唯诺诺的平庸形象。庄继华心中略有所悟,看来何应钦并非盯着蒋介石的位置,而是左右为难,这是他心中的结,必须替他解开这个结才能让他赞同以战迫和的策略。 庄继华返身坐回何应钦的对面,郑重的看着何应钦说:“老师既然说了心里话,那学生就为老师分析一下,说得不对的地方,请老师指点。” 何应钦很感兴趣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预测形势在黄埔是很有名的,可何应钦很少听他分析过预测全盘局势,前几年的长城抗战,庄继华做的也只是军事形势的分析。所以今天庄继华他要给何应钦分析分析,何应钦立刻有了精神。 第八节 说敬之(二) 庄继华慢慢的的说:“实际上,我以为西安事变对校长的威望没有丝毫损失,相反,对校长威望却有提升。老师请看,自从校长被扣以来,北平、上海、南京、武汉各地发出的声音,学界的学生、清华北大的教授,上海的工商界,连一向与校长作对的孙夫人,邓主任,都公开呼吁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孙夫人更是公开呼吁张杨无条件送校长回来,截止今天为止,各地实力派无一响应张杨,从北方的阎锡山、宋哲元、韩复渠,到南方的李宗仁、刘湘、何健,他们都表示支持中央政府,反对张杨兵变。在国际上包括苏俄在内,都支持校长,这一件件说明什么?说明全国各阶层已经形成共识,今日中国离不开校长的领导,校长是当之无愧的国家领袖。” “校长从西安回来后,国家政策将会转变,内战将逐渐停息,民族和解,全国各党派各阶层将联合起来,形成以校长为核心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校长领导下共赴国难。这将是一场长期艰苦的战争,而校长在领导这场关乎中华民族存亡的战争中,将会获得无上的威望。” “所以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将开启中华民族的新时期,一个全民族起来救亡图存的时期,一雪百年国耻的时期!中华民族将在血泊中重生!中华民族将在抗战中强大!庄继华越说越激动,何应钦却悚然动容,他想到了蒋介石回来后政权的稳定,但没想到西安事变将导致持续了十年的剿共政策的变化,不错张杨既然与共c党联手,那么和平谈判必然包括共c党,停止内战就包括停止剿共;蒋介石回来后不可能那么快就食言,改变国策停止剿共就成为必然;剿共既然停止,那么对日作战就必然成为新的国策。而在这个国策下,宋美龄、邓演达、李济深、陈铭枢等蒋介石的反对派。也就会与蒋介石和解,在这股和解的浪潮下,蒋介石的威望将被推到一个新的高峰。 何应钦不得不表示叹服,难怪蒋介石对庄继华如此器重,走了几年还是念念不忘,一听说他出现在上海,立刻亲自去电,然后就不管不顾的重用了。他在心里认可了庄继华地分析,不过他还有几个疑问。 “你就那么确定校长会改变国策吗?” “毫无疑问。校长性格刚烈,但师母能劝动他。”庄继华的心情稍稍恢复平静,脸上依然微微泛红。 “看来西安事变之后,中国就要大变了。”何应钦站起来望着西边深思道。 “它将是中国历史的一道分水岭。”庄继华也睡着何应钦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老师,下决心吧,以战迫和。“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有办法了?”何应钦头都没回的问道。 “是的,包括桂永清这一路。”庄继华平静的说,其实何应钦的这五路,也只有桂永清这一路会真正采取行动,只要瓦解了这一路,何应钦组织的攻势就被彻底瓦解了,但庄继华却不能说他要采取地方式,那是要杀人的。而且杀的是何应钦的侄女婿,他的一期同学。 “黄埔双雄,到底是黄埔双雄,”何应钦淡淡的问:“我同意以战迫和。但你认为怎么才能达到以战迫和呢?” “以胡宗南、俞济时两军为佯军,以桂永清所部为主力,让率真打得越狠越好,越猛越好,一直打到渭南为止,不过一步不能跨出渭南。有这样一柄利剑悬在西安城的天空,张杨绝不敢肆意开价。更不敢加害校长。”庄继华把与宋美龄商议地策略告诉了何应钦。 何应钦听后沉思良久才点点头。渭南到西安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大军在此,一声令下。朝发夕至,确如一柄悬在西安城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庄继华仔细看着何应钦的侧影,想判断他的想法是否是真实的,何应钦扭头看着他:“我既已答应,就绝不会反悔。放心吧,我这个老师还不会如此不屑。庄继华顿时高兴起来,这一趟来得真是值得。没等他表示什么,何应钦却又说:“不过相关军事部署还是要进行的,那柄利剑还没挂上去。” “我明白,”庄继华点头表示理解:“这柄剑必须挂上去,这对校长回来后掌控局势有利。” 说服了何应钦,讨伐令有没有都没关系,庄继华满心兴奋的离开军政部,在门口却遇见率领大群军官而来的贺衷寒邓文仪,这让庄继华有点意外。 庄继华与贺衷寒在军政部大门前互相对视一眼,贺衷寒心中暗叫不妙,庄继华又跑到前面去了。而庄继华却纳闷地看着他们,不清楚他们来此是做什么;说服何应钦用不着来这么多人吧,贺衷寒一个人来就足够了。 不过彼此形同路人却让庄继华有些伤感,十几年的交情就这样一朝湮灭,真是造化弄人。 “文革,走吧,夫人还等着你呢。”宫绣画在旁边提醒庄继华,庄继华默默魔的点点头。 贺衷寒心中冷笑庄继华来军政部只有一个目的,说服何应钦,他不知道何应钦是否答应庄继华地请求,不过这都不重要,今天他是来说服何应钦的,担不是什么主战主和,而是要军权,但只要军权在手,那才能有所作为。 “你要一个军的番号?!”但贺衷寒说明来意之后,何应钦惊讶得站起来,他看看郑重其事的贺衷寒和邓文仪,以及办公室内站着的十几个将军。确信自己没听错后,他忍不住大声批评道:“贺衷寒,你从未领过兵,第一次东征之后,你就再未上过战场,你说说,你能带好部队吗?” “我当然能,”贺衷寒立刻接住话头:“我除了在黄埔接受过军事教育外,还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过,…” “但你长期从事政工工作,没有军事实践,在我看来你甚至没有指挥一个师的能力,且不说一个军了,不行!绝对不行!”何应钦异常愤怒,贺衷寒带着几十个人来军政部,这不是来逼宫是做什么。 “一个军长又有什么,何老师,我虽然长期从事政工工作,但我一直在军政部工作,长期在军队高层,即便对细节了解不多,但有蓝衣社同仁帮助,…” “哼,哼”何应钦冷笑着打断贺衷寒的话:“贺君山,你这是火中取栗!由蓝衣社组建一个军,各级干部均为蓝衣社成员,你这是要做什么?在中央军外再成立一支蓝衣军?贺君山,你胆大包天!” 今天何应钦表现得异常强硬,不但坚决拒绝了地贺衷寒要求,而且当做蓝衣社地干将们严厉批评贺衷寒,指责他包含异心,想趁乱取利,他没有给贺衷寒和蓝衣社留丝毫面子,咆哮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大楼。 “滚出去!”何应钦脸色铁青,指着贺衷寒地鼻子骂道:“我告诉你贺君山,只要我何应钦不死,你就做你的白日梦!滚!” 这几句粗口一出,把包括贺衷寒在内地所有都惊呆了,何应钦一向自诩儒将,说话办事文质彬彬,黄埔同学,军队内外,从未见他粗言相向,可今天却当众怒骂,一扫往日儒雅。 贺衷寒等人狼狈退出何应钦的办公室。何应钦却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贺衷寒的等人的行动是个强烈的信号,证实了以前的担心,他何应钦控制不了黄埔系,前面的庄继华,后面的贺衷寒,这两个黄埔一期的佼佼者,带头向他提出挑战。 庄继华还好,来的是温和的阴柔的,而且给足他面子,把道理讲得一清二楚,就算分道扬镳,以后也有见面的可能。可贺衷寒则是**裸的逼宫,何应钦简直不明白,贺衷寒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张口就向他要一个军,而且还必须由蓝衣社成员充当各级干部,这不明摆着是要建立一支他贺衷寒的私家军吗。 “一群喂不熟的狼崽子!”何应钦在心里怒骂,他的心里冰凉,西安事变不但将成国家政策转变的分水岭,也成了黄埔同学忠诚的试金石。何应钦敏锐感到,若蒋介石回来,庄继华将凭借他今日的作为,党内军内地位将直线上升,而蓝衣社将受到蒋介石的坚决打压。 白衣誓师,组建蓝衣军的消息如断线的风筝般迅速传遍南京官场,也震动了南京官场,所有人都没想到蓝衣社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冯玉祥、朱培等军事委员会员纷纷打电话给何应钦,要求他坚决顶住,此例绝不可开;冯玉祥更是提出了个激烈方案,他建议何应钦把南京城内与蓝衣社有瓜葛的宪兵团警备队等调出南京,以讨伐西安的名义将他们派到潼关,从江西调原熊式辉或者朱培的部队入京,彻底解决朝天宫的那群小娃娃。 对冯玉祥的建议,何应钦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不过对调整南京周边的驻军却上了心,但调那支部队来却让他为难。正在这时,宋希濂秘密发来封私人电报,代表三十六师全体军官正式表态支持宋美龄,何应钦立刻如获至宝,下令调宋希濂三十六师驻防南京,对外的公开声明却是,三十六师将北上讨伐西安。 第九节 转机(一) 庄继华回去把他与何应钦达成的共识转告宋美龄,宋美龄略微安心,可还是担心何应钦暗中耍花招,可随后贺衷寒“逼宫”,要求建立“蓝衣军”找到何应钦训斥的消息传来,庄继华和宋美龄都大为兴奋,这才相信何应钦的态度转变了。 “何老师这下明白了,他不能取代校长,贺衷寒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庄继华淡淡的对宋美龄说:“不过,师母,何老师说的以战迫和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要想解决西安事变,只有软硬兼施,师母在城内劝,大军在城外逼,只有如此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救回校长。” 宋美龄长出一口气,她终于看到让蒋介石回来的一丝曙光了。随后张静江又传来好消息,戴季陶居正的态度软化,不再坚持武力平叛。宋美龄立刻招来宋子文和孔祥熙商议,决定向何应钦提供十万法币充足作平叛军费。 南京的情况很快传到西安,在东北军和西北军中引起巨大震动,部分东北军和西北军军官议论纷纷,指责张学良把他们带入险境;于学忠从兰州来电,甘肃驻军有不稳迹象,驻防甘南的两个团叛变。张学良闻报焦急万分,迫不得已请曾扩情出来作公开广播,告诉南京蒋介石还活着,呼吁南京方面要慎重行事,切勿挑起内战。 十八日宋希濂部进驻南京城郊,贺衷寒大喜前去拜会,可没想到宋希濂却明确告诉他,他支持和平解决西安事变方略,贺衷寒失望而归。 但贺衷寒没有放弃,他继续对何应钦施压,十八日南京城内八百军官向军政部请愿。要求组建讨逆军,开赴渭水前线。南京童子军讨逆赴难团继续举行游行示威,要求尽快平定西安叛乱,法办张杨。贺衷寒主掌的新闻检查处。查禁了所有主和言论,报上充斥着声嘶力竭的主战声。 十七日西安风雪迷漫,蒋坚忍指挥洛阳空军出动,对渭南、华县进行狂轰滥炸,第二天空军轰炸的范围扩展到华山、平汉铁路一侧。 黑黝黝的炮口直指对岸,枪口在雪光下闪烁幽幽蓝光。十八日,教导总队抵达赤水,数万骁勇在桂永清指挥下。列阵于赤水河岸,时刻准备强渡,直下西安。 蓝衣社推动的战争似乎越来越近,南京和西安都屏住呼吸,似乎一切都没法改变了,何应钦给出的四日期限就剩下一天了。可这时一架飞机在洛阳降落,事件中被俘地蒋鼎文从西安飞回洛阳,他带来蒋介石的亲笔信和命令。在信中,蒋介石命令“万不可发起冲突,停止轰炸西安。” 蒋鼎文带来的消息对联席会议中央委员的态度转变起了关键作用,宋美龄发现中央委员们对她地尊敬又回来了。当天联席会议中以cc系成员为首。政学系、原西山会议派中元老的多数人纷纷表明态度,支持宋美龄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宋子文在会上提出以私人身份入西安,经过辩论,获得大部分委员的支持,但却也被限定,不能与张杨进行具体谈判,只能探视蒋介石和张杨的态度。 原来主战的两大旗帜何应钦和戴季陶则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主战的旗帜由蓝衣社和汪精卫两派扛起来,不过声势却已大不如从前。在这时蓝衣社就显示出他的弱点。在高层的势力太弱。 联席会议结束后,贺衷寒邓文仪等人回到朝天宫开会。会上所有人都有点泄气,看到众人地样子,贺衷寒决定为他们打气,他站起来正想说几句,邓文仪却抢在他前面站起来都对大家说:“诸位,校长手令我们应该遵守,但是,这要看条件,这道手令必然是在张杨逼迫下写的,而且校长留下了明显的暗示,你们看只最后的落款,戎祉,校长从来没这样落款过,那么这里面肯定包含深意,我以为这是让我们继续讨伐的意思。” 蒋介石的手令在众人手中传阅,那个落款吸引了众人的眼光,的确,蒋介石从来没用过这样地落款,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校长这是什么意思?” “戎祉,戎是军队,武力的意思;祉是顺利,福气的意思,这是不是说希望我们的军事行动顺利?” “对,没错,就是这意思!” 人们地习惯是在有意见或有分歧时,认为自己是最正确的,别人是错的,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方向都是单一的,非对即错,古今中外无不如此;当发现当初自己行为有偏差时,首先想到的不是改正而是掩盖。^^^^现在蓝衣社众人就抓住了这根稻草,戎祉,被强行解释成军事行动顺利。 贺衷寒立即将邓文仪的这个发现进行了升华:“…校长绝不会同意停止讨伐,诸位同志,想想校长对我们地教导,苟利国家生死以,校长会屈服与张杨吗?绝对不会!这是校长利用张杨急于和谈,在蒋鼎文带回来地手令中给我们的暗中指示。…” 贺衷寒地话铿锵有力,随即他下令继续推行军事行动,命令桂永清即刻发起进攻,五天之内冲到西安城下。各地蓝衣社机构继续大力宣传,造成广泛的讨伐呼声,向中央施加压力。 “何敬之现在想退,”贺衷寒想起前天地事就感到深深的羞辱,他忍不住骂道:“新军的事决不能这样算了,所有失业同学,我们先从会里经费中拨出部分安置,等番号下来,他们就是我们的基层军官。” 但让贺衷寒失望的是,何应钦的态度一如既往,坚决不肯松口。而形势的发展也越来越不利了,宋子文飞向西安,虽然政府宣称此行纯属私人性质,但明眼人眼里完全不是如此。 夜里朝天宫召开紧急会议,会上作出三条决定,第一密令桂永清立刻发起进攻,要在最短时间内打到西安城下;第二立刻在南京武汉上海等地策动更大规模的有心示威,南京的有心示威要到丁家桥递交请愿书;第三加强宣传力度,基本调子,和谈就是背叛,是党国的叛徒。 渭河前线,北风卷起漫天雪花从河面刮过,光秃秃的大地上白茫茫一遍,冰冷的渭水两岸,两支军队隔河对峙。 “对面是东北军刘多荃和缪徵流两师。”参谋长符昭向桂永清介绍道:“他们沿河布防,从兵力分散,挡不住我们一击。” 符昭的信心是有道理的,教导总队的装备和训练在全**队中都是首屈一指,仅凭那十八辆坦克车就全国罕见,重炮营、骑兵团、高炮营,一应俱全;所属部队更是在德国顾问精心训练数年,乃全国的示范部队,根本不是羸弱的东北军所能抵挡的。 “我们就从雀儿渡过河,”桂永清用手杖在、戳戳地图上的点,语气冰冷,他、从昨天到今天,他连续接到两封电报,都是让他立刻展开进攻,都要求他打得猛打得狠,但区别是一封要求他进入渭南后,就暂时停止进攻,听候命令;而另一封则要求他挥兵猛进,直逼西安城下,一举歼灭张杨。 这点不同,让桂永清感到南京城内肯定发生了变化,也让他很为难,从心里上他倾向于蓝衣社;但情感上却让他很难违抗何应钦的命令。不过不管怎么样,打到渭南是肯定没错的,那么就打到渭南再说吧。 “命令开炮!” 随着桂永清凶狠的命令,炮弹准确的落在对岸东北军阵地上,腾起阵阵烟雾。炮声中,第一批满载士兵的船开始驶向对岸。 上百艘船铺满江面,第一波攻击一团团长周振强就投入了大部分兵力,架在船头的机枪喷出猛烈的火焰,子弹嗖嗖的,带着风声从身边穿过,而士兵们却像没看见没听见一样,只管低头划桨。 船还没靠岸,迫不及待的士兵们就纷纷跳入冰冷的河水中,向东北军阵地发起进攻。黄色军装迅速覆盖了滩头,青天白日军旗在硝烟中引导士兵快速向前 只半天功夫,东北军渭河防线被全面突破,桂永清过河后就骑上他的那匹从德国买来的火红色战马,半天的战况告诉他,东北军根本不堪一击,如此天险,仅仅付出不到十人的伤亡就突破了。 “命令周振强和胡启儒并排攻击,命令骑兵团绕道攻击他们的后方。命令工兵营加快进度,把浮桥搭起来。” 桂永清的命令被迅速执行,周振强和胡启儒两个团并排向推进,东北军兵败如山倒,以至于他们追都追不上。要说运气好,还是绕道的骑兵团,四条腿的毕竟快过两条腿,他们截下部分败兵,这些士兵根本抵抗意志,看看跑不过,就跪在道旁投降。 “这也太快了,”才两个小时,桂永清就感到有些不安,他担心这是诱敌之计,两个团与总队严重脱节,他们的前锋已经在二十里以外去了:“命令他们停止进攻,等待后续部队。” 桂永清并不害怕东北军形成新的防线,渭河之战告诉他对方士气极低,作战意志极低,更重要的是他相信以他手中的火力可以摧毁东北军的任何防线。 第九节 转机(二) 十二月二十日教导总队占领东西赤水,第二天攻克渭南,斯役教导总队两天内连下三城,伤亡不足百人,击溃东北军三个师,光俘虏就有三千多人,桂永清志得意满。``但渭南一下,桂永清就面临选择的难题,何应钦接到攻克渭南的电报后,立刻给他发来停止进攻的命令;而同时朝天宫的电报也到了,要求只有一个,继续进攻,一直打到西安城下。 桂永清在渭南城内左右为难,南京城内的这句话、何应钦、贺衷寒这紧张的关注他的行动;除了他们以外,渭南以南公王岭俞济时也紧张的盯着桂永清的动向,他的一个旅正在阳郭以南待命。当然他没指望这个旅能解决教导总队,他们只启辅助作用。 渭南城郊的罗张镇,是个上千户人家的大镇,它正位于渭南去西安的大道上,一条铺满青石的公路从镇内穿过,平日里这条公路车来人往,从西安过来的长途客车喜欢在停下,加点水,吃顿饭,所以此地的饭店生意及其火爆,相应各种商店旅馆业应运而生。 但近期这里的生意却十分冷落,从西安出来的客车已经十分稀少,相反大批富商拖家带口从渭南向西安,然后向更西边跑。 昨天在这一带驻扎许久的穿灰色军装的东北军忽然仓皇的跑了,随后大批穿黄色军装的部队进驻,这些士兵显然要比逃走的东北军要富裕些,因之军纪也要好些。镇上的居民们很快就放下心来,依旧开始做他们的买卖。 一群骑兵簇拥着一个中年将军快马奔到镇口,与镇口的哨兵交谈几句后,这群骑兵迅速向镇内而去。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响声。 到了镇中心关帝庙,骑兵们齐刷刷下马,将军一马当先向里走,守在门口地士兵举臂向他敬礼。 “张教育长,您怎么来了?”桂永清接到报告时已经晚了。他刚跨出门,张治中就已经到了。 “我奉命来潼关视察军务,顺便来你这里看看。”张治中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笑:“率真,教导总队真是不愧是委员长含辛茹苦培养出来的,两天内连下三城,一举攻克渭南。军威何其雄壮。” 桂永清心中一颤,张治中一来就提醒他,有了蒋介石才有这支部队。~~他到这里来绝不是什么顺路,恐怕与那两封电报不无关系。 “我教导总队上下官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坚决平定叛乱,营救校长。”桂永清庄严的说。 “营救校长?说得好。”张治中无可不无不可的重复了句,然后迈步跨入作战室中。 作战室就设在关帝庙的大殿,跨入殿中,迎面就是细读春秋地武帝关羽,两侧是奉刀的周仓和仗剑的关平。 “一骑绝尘走千里,武帝忠烈千古传;关帝庙里摆战场,将军当有古人风。”张治中看上去乐呵呵的,随口开着玩笑,语气却隐隐有规劝之意。 “教育长。我那来什么古人遗风。”桂永清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于是干脆把话题挑明:“东北军士气及其低落。我军两天即攻占渭南重镇,正当一鼓作气。直抵西安城下,逼迫张杨,送回校长,可何总司令却在此时要我们停止进攻转入防御,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治中转过身来看着桂永清气鼓鼓的样子,随后又一个个的扫过教导总队军官们:“周振强,黄埔一期;胡启儒,黄埔二期;马威龙,黄埔四期;赵国用,黄埔三期;李平治;黄埔四期;” 被念到名字的军官无不昂首挺胸,心中肃然。张治中缓缓地说:“你们都是黄埔毕业,是校长的学生,是校长亲手提拔起来的,现在校长蒙尘,你们想用手中地力量救校长出险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们想过没有,救校长出险的最佳策略是什么?单靠武力能救校长出险吗?庄文革对我说过一句话,绑匪走投无路时,就会撕票,我们逼得太急,张杨会不会加害校长呢?如果他们因此加害校长,那么你们就成了谋杀校长的间接凶手。” 一席话,让在场地军官们冷汗淋漓,神色大变,周振强是教导总队蓝衣社负责人,朝天宫的来电他是清楚的,但南京城内的变化他却不知道,所以他踏前一步问道:“我们打到西安城下,东北军军心动摇,城内必生变化,营救校长出险的把握有七成。” “七成。我看是愚蠢吧!”张治中脸色一板厉声说:“张家父子经营东北军数十年,手上会没有一支对他彻底忠心的部队?此外,张杨以外,还共c党,何总司令已经下令停止进攻,俞济时和胡宗南都执行了命令。你们以后是孤军深入,还打到西安城下?人家在西安城下聚集了十几万人等着你们这一万多人(前文有误,教导总队此刻兵力只有一万多人,特此致歉)。~~这么多年的军校教育,军队实践,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个你们不会不懂吧。” 包括桂永清在内都无言以对,张治中又训斥几句后才解释道:“夫人与宋子文将启程前往西安,事情很快就有个结果,停战令已经下达,你们必须服从命令。” 桂永清看着张治中,又看看周围的军官们,张治中的到来让他感到上面对停战的急迫,但还没感到危险。军官们地神情都很紧张,桂永清地目光从他们脸上滑过,他没注意到胡启儒的紧张与其他人是不一样地。 就在这个镇子里的一个院子里就隐藏着庄继华地一个十二人的特战小组,只要张治中一声令下,这个特战小组就会找机会伏击桂永清,然后胡启儒将出面支持张治中接管教导总队,而俞济时的那个旅将会以最快速度赶到这里。 但就在这片刻桂永清已经权衡清楚了,没有何应钦的命令他可以继续进攻。因为有何应钦和蓝衣社在后面支持他,可以有源源不断的弹药补充,但何应钦转变态度,蓝衣社地支持尽管声势很大,但只能是政治上的舆论上的。他们无法给她提供后勤支持,也无法为他分担敌军的兵力。 “教育长,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学生遵命。”桂永清肃立答道,随着他的话声,周振强等人地脸上闪过失望之色,相反胡启儒却暗自松了口气。事情终于没有演变到最坏的结果,赵汉杰那里他总算有了个交代。当然更轻松的是张治中,他决不愿对他的这些部下下杀手。 “何总司令命令。调整讨伐部署,组建东西两路纵队,由顾祝同出任西路总指挥,包括胡宗南、关麟征、马鸿逵等。都由他统一指挥;东路部队由刘峙出任总指挥,我担任前敌总指挥,教导总队归我指挥。” 张治中的话让桂永清猛醒,他这才明白南京城内的斗争已经激烈到如此程度,何应钦的调整等于剥夺了所有蓝衣社成员地指挥权,顾祝同和刘峙都是老黄埔老师,对蒋介石的忠诚毋庸置疑,而且是蓝衣社绝对指挥不动的。 二十日,联席会议决定地停战时间已经到了,但宋美龄力争下又取得三天的延期。散会之后。她决定不能再等了,借这个有力时机赶快去西安。以免夜长梦多。 “我看可以,师母与宋部长一起去。何应钦的态度并不稳定,南京能做的都差不多了,现在必须在西安取得突破,以坚定人心。”庄继华话里地意思很明白,何应钦的态度有可能转变,那些元老的态度也可能转变,还有蓝衣社….,庄继华最后又补充一句:“必须赶在汪精卫回来以前。” 这句话让宋美龄神情有些慌乱,汪精卫在政治上的影响力要远超何应钦,他回来后要是主战,那么大部分元老的态度就会立刻发生转变,而何应钦一旦选择与汪精卫合流,那么蒋介石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文革,你有汪精卫的消息吗?”宋子文皱眉问道,显然汪精卫也击中了他心中的忧虑。 “不知道,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必须把西安谈判时间算在内,现在已经过去八天,也就是说汪精卫从欧洲启程已经过去六七天,如果再拖上一个月,汪精卫应该也到了。”庄继华目无表情的说,现在该做的事都已经作了,在投入下去也不能增加更多地收入了,应该让宋美龄去西安把蒋介石带回来了。 “可是,西安那边….”孔祥熙还在犹豫。 “我认为张学良恐怕比我们还想尽快开始谈判,渭南之战证明,东北军西北军军心混乱,如果战争打起来,他不可能赢,他发动西安事变地初衷就可能完全落空。”庄继华又平静的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他说地是真话。” “你认为他说的是真话吗?”张静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主张和平解决,尽快让蒋介石回来,但西安情势未定,端纳那边地回电也语焉不详,这时让宋美龄去西安是有些冒险。 “我认为他说的应该有九成是真的,”庄继华思索着寻找理由:“我与张学良在四川有过接触,感觉他是个比较直率的人,丢失东三省和热河,给他很大压力,这些年他一直被国人指着脊梁骨骂,那个日子我想肯定不好过;其次,是来自东北军内部的压力,东北军将士背井离乡,几年来关内的流浪,让他们的怨气也越来越大,张学良必须对他们有所表示,否则东北军恐怕自己就要瓦解。再加上张学良身背的家仇,所以我以为他的主张有九成是真实可信的。” 宋美龄凝眉思索片刻后决然说道:“我和子文立刻启程去洛阳,在那等端纳的消息,如果他说我们可以去西安,我们立刻就去。” 宋美龄的话虽如此,但她的神情却很紧张,西安传来的消息很恐怖,街上到处是乱兵,烧杀抢掠无所不作,简直是人间地狱。 “师母,我和戴笠与您一起去。”庄继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当然清楚西安根本没危险。 “你不能去。”张静江立刻坚决反对:“夫人走了,你就得留在南京城内,何应钦那里你得盯着,黄埔同学要你去联系,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要你去主持军事行动,文革,委员长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南京。” 张静江的话提醒了宋美龄和宋子文,宋子文也随即表示:“静江先生说得没错,文革,你不能去。你得留在南京盯着何应钦和蓝衣社。” 宋美龄也表示庄继华不能去,庄继华叹口气说:“那师母一定要把雨农带上,师母,我以前告诉过您,事变之初,我就派了三支特战队去陕西,他们现在隐藏在西安城外,这是我准备的最后一招杀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而什么时候使用,只有西安城内才能决定,师母,我想把这支特战队的指挥权转交给雨农,而决定权由您下达。” “他们有多少人?能救回委员长吗?”孔祥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不免有点好奇。 “不知道,不过这是最后一招,是非常危险的一招,只有谈判完全破裂才能用这支部队。”庄继华的神色十分严肃,要从万军之中救出蒋介石恐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宋美龄点点头,随即把戴笠叫来,庄继华向他详细讲解了联系方法,而戴笠也早清楚,庄继华有意让他随宋美龄去西安,他心里虽然担心,可还是咬牙答应了。 二十日晚,宋美龄与宋子文抵达洛阳,就在他们抵达之后不久,从西安飞来的一架飞机也在西安降落,端纳从西安回来了。 端纳告诉宋美龄,渭南丢失之后,西安城内很是惊慌,一些富人开始向城外逃跑,东北军和西北军的中低级军官情绪激动,有要杀掉蒋介石与中央决一死战的,有要向西撤退的,有要向北跑的。张学良杨虎城已经数次向全军发出通告,此次他回来之前,张学良请他转告宋美龄,如果不停止进攻,她就没有必要去西安,另外端纳还告诉宋美龄,派出周恩来叶剑英为代表,已经抵达西安。 第九节 转机(三) 宋美龄在洛阳上飞机前给孔祥熙发来封电报,让孔祥熙在联席会议中提出停战时限,规定以圣诞日为最后期限,届时蒋介石若不能归京,中央军即展开进攻,这个决定要等她到了西安以后再宣布。孔祥熙把这个电报交给庄继华和张静江看时,庄继华不仅为宋美龄的智慧佩服不已。 “这是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高明,高明呀!师母若能领兵,必是上将军!”庄继华赞叹道。 张静江也对此表示赞同,不过他还是加了层小心:“这是一招险棋,到时候具体怎么做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放心吧,可以先从西部动手,让胡宗南率先进攻,接着是俞济时,而张治中那里却按兵不动,让他们去猜。”庄继华淡淡的说,胡宗南率先进攻,他与西安还隔着共c党的根据地,不过关麟征正在兼程从甘南绕道到咸阳,只要拖上十来天,关麟征部也就能赶到。如此三面围攻,张杨也只能往北退,向中蒙边境退去。 “不过,我对师母有信心。”庄继华指指孔祥熙拿来的提案:“这样的决心,我都不敢下,可师母却下了,说明她对目前的局势很有信心。” 圣诞节就在二十五号,距离现在也只有四天时间了,四天时间要把这个谈判完成,宋美龄的决心不是一般大,庄继华自问不敢做这样的决断。 十二月二十二日,宋美龄飞赴西安,随行人员有宋子文、蒋鼎文、戴笠、端纳等。下午,孔祥熙代表联席会议宣布,停战令维持到十二月二十五日,以此日为限,过了这天。中央军将恢复进攻。南京西安两城的空气顿时又紧张起来。 不过庄继华保持了他的乐观,他根本不在南京城内待了,带着宫绣画伍子牛鲁瑞山跑到城外宋希濂师部去了,把张静江和孔祥熙留在城内与主战派周旋,尽管他们的声势已经都大不如从前。 停战中止前一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张静江也干脆跑到他这里来了,见面就骂庄继华不地道,耍心眼。明知没什么事,却不对他这个残废老头明言,看着他每天跑来跑去,自己却跑到一边躲清闲,现在他也不干了,要清闲大家都清闲。 张静江的“责骂”让众人一阵乐,宋希濂快意的眨巴下眼珠说:“静江先生说地没错,文革。我是最了解的,他算计每一个人。朋友,盟友,上司,部下,敌人,从七连开始他就在算计我们,我吃的亏太多了。” “萌国,你小子要有点良心,你那里又吃亏了?”庄继华十分“不满”:“你看这里清风明月,江流宛转。好一番诗情画意;住在这么个地方。你还有什么抱怨的,需要抱怨吗?” 傍晚的南京城郊十分美丽。天边的云彩染出点点霞光,江山白帆穿梭。间或有一两声长鸣地汽笛,士兵已经收操,军营里一遍寂静;长江静静的从南京城边流过;战争,政治在这一刻好像忽然都远离他们了。 “是呀,真的好美,以前怎么从没发现。”宫绣画忍不住低低地呢喃道,到南京的这些天,庄继华还好,他们每一个人都把心提得高高的,直到现在也没落下。 众人都没有出声,他们静静的望着江面,望着渐渐变得黑乎乎的南京城墙,想着各自的心事。 “萌国,你说从下关架一条浮桥到对岸,需要多少时间?”庄继华最终打破沉默,宫绣画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责备他不该破坏这种温馨的气氛。 宋希濂显然没细想庄继华问题地含义,他随口答道:“怎么也得半天到一天吧。” “有这么快?”庄继华表示怀疑,以前他对浮桥这类东西没有太在意,刚才这幅极美的画,让他想到一年后这里将发生地人间惨剧,如果到时有座浮桥,恐怕能跑出不少人吧,庄继华忍不住这样想。 宋希濂还没答话,张静江却插话问道:“文革,西安到现在还没消息,你就一点不担心。“骰子已经掷下了,有什么好担心,明天校长能离开西安。”庄继华肯定的说:“张杨也明白,他们目前最大的优势就是校长;如果这张牌失效了,那他们将一无所获。我们感到时间紧,他们也同样感到时间紧,汪精卫要回来了,没有师母在南京,联席会议的态度很可能转变,那时双方就都没有退路了。” “共c党方面会同意放校长回来吗?”尽管共c党方面给南京发来通电,呼吁和平,但南京方面还是不肯相信,毕竟双方结下的仇太深。 “当然,我恰恰认为共c党方面是真想放校长回来,”庄继华望着天边逐渐最后一抹亮光淡淡的说:“你们注意到没有,**给中央的电报,还有事变刚发生时苏俄的态度;我认为苏俄肯定给他们施加了影响,为了苏俄的利益,斯大林也会让校长回来。” “这点,我赞成共c党方面是想放委员长回来。”张静江点头说,他转头看看黝黑的南京:“不过,他一回来,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折戟沉舟,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个话题就有点沉重了,这场战和之争包含地东西太多,卷入地人群、团体也太多,庄继华已经有些感觉了,孔祥熙提出那道最后通牒前,是与他和张静江而不是与陈家兄弟商议,这已经就表明态度了,宋美龄没有忘记陈家兄弟最初的“背叛”。 不过蓝衣社肯定是最大地输家,他们至始至终主战,贺衷寒的种种举措无不引人生疑,蓝衣军,白衣誓师,两道通电,重重举措。蒋介石回来必定清算。 当然最大地赢家肯定是庄继华,他从头至尾对宋美龄坚定不移的支持在某种程度上扭转了南京的局势,蒋介石宋美龄对他的信任将增加一种空前地程度。 “是非成败多少事,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庄继华叹道:“两千年了,这条江见证了多少兴衰。可回头来看,又算什么呢?又有什么呢?法西斯主义本就是个极端的思想,不适合中国。蓝衣社解散了也好。君山他们经此挫折,也不见得是坏事。” 众人沉默了会,宋希濂才低声问:“你认为校长会解散蓝衣社?这可是他老人家亲自下令成立的。” “可蓝衣社已经变了,与当初成立的主旨背道而驰,你看看这些年,争权夺利,贪污腐化,纪律松弛。四年前宣称的铁血、纪律、廉洁。现在还剩多少?”庄继华摇头叹息道,蓬勃兴旺的蓝衣社短短几年就要烟消云散。 “蓝衣社可有上百万人。校长就这样把他们解散了?”宋希濂还是有点不相信。“一下就解散恐怕不会,不过解散却是肯定地,你们那位校长这方面的手腕高着呢。”张静江慢悠悠的说,其实他当年也不看好这个组织,不过他是从他与蒋介石私人恩怨地角度来看的,后来与庄继华交流后,他才有了反对理论基础,而这次的判断则是基于他对蒋介石的认识做出的。 “文革,接下来要做什么?”宋希濂有点好奇,他不喜欢政治。但这场事变就是政治范畴远大于军事范畴。完全让他看不明白,只好求助于庄继华了。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好好练兵,准备打仗。”庄继华说到这里像想起什么来:“对了萌国,把弟妹和侄儿侄女送到重庆去吧,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手忙脚乱?”宋希濂疑惑的扭头看着庄继华,忽然之间明白了:“你是说抗战就要开始了?南京还守不住?是这样吗?” 庄继华没说话,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江上吹来的寒风,有点沉醉的说:“我们这代军人是幸福地,也是不幸的,希望我们能把该打地仗都打完,等丫丫他们长大了,就不用再打仗了。” “文革,如果你坚持这个判断,那么江浙一带的厂矿是不是应该迁移了?”张静江沉声问。 这让庄继华的不好回答,如果说该,那么什么理由呢?明年就爆发全面战争?依据在那里?如果不是,战争一旦爆发,这么多企业来得及搬迁吗?庄继华心里拿不准。 犹豫半响,庄继华最后还是没敢把话说死:“明年不打,后年也要打;告诉他们,不要再扩大江浙一带的生产厂了,把重心转到四川云南去。对了,先生,能不能组织一批上海的工商界人士去云南考察一下,那里的矿产比也是非常丰富的。”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和阿德哥了,”张静江大包大揽,现在他和虞洽卿在上海滩工商界有点说一不二的架势:“文革,杜月笙找我过几次,想与你认识一下。” 一提起杜月笙,庄继华就想起当初宫绣画的事还欠着他的情,便点点头说:“当然没问题,我还欠他一顿酒呢。不过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上海,以后这方面地事都由在田主持,我地工作转到军队去了,争取明年练出十万精锐。” 张静江还好,庄继华回国就反复向他灌输战争爆发的时间;可宋希濂却没有,他看着庄继华,他不明白,庄继华为这么着急,难道明年真会爆发中日全面战争?更重要地是,他凭什么对蒋介石明天回来这么有信心。 可事实却告诉他,庄继华又赢了。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日,南京全城响起喜庆的鞭炮,这既是庆祝圣诞,又是庆祝蒋介石平安离开西安。 第十节 余波(一) 十二月二十六日。蒋介石飞返南京。南京政府各大员全体出动。在光华门外大校场机场迎接。蓝衣社组织了四十万群众在机场外欢迎。当运载蒋介石的飞机从天空中缓缓降落时。机场内外鼓乐齐鸣。军乐队奏起欢快的迎宾曲。 走下飞机的蒋介石精神很好。相反陪在他身边的宋美龄的精神却有些差。蒋介石在机场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认为此次事变是他平日“督教无方。防范不严所致。”为此他感到非常惭愧。对事变期间中央的处置非常满意。维护了国家纲纪。消弭变局。巩固国家基础。“使震惊世界的变局的以安全渡过。”他感谢各方关怀。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是全国各方的共同努力。也是他个人的心愿。 在迎接的队伍中。庄继华只有站在队尾的资格。他在党内政府内的的位都不高。西南开发队是个怪胎。说权力大。它的权力很大。可以掌控两省军政;说权力小。可以说权力很小。中央政府公开给与的只有矿产勘探开发的权力。至于其他的是庄继华自己弄来的。中央政府也管不着。 不过庄继华的在军内的的位不算低了。中将军衔。手下掌控整整两个军。是黄埔学生中兵力最雄厚的一个。可军官队中尽是些军事参议院的老将们。这些北洋时代就在军队中高层打拼的将军们。一个个满头白发。挂着中将上将军衔。在那等着向蒋介石表白。他又不想混到这一堆中去。于是他就干脆躲到社会贤达代表中。与从重庆赶过来的梅云天站在一起。 梅云天是在二十四号到的。西安事变发生时。他正在云南。主持云南的法币推行。以及富滇银行滇币收回的工作。事变一发生他就给宋美龄拍去私人电报。随后就与庄继华保持一致。敦促西南的方实力派支持宋美龄。 而梅悠兰这大小姐却更能折腾。西安事变一发生。那股记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天性上来了。她自己亲自跑西安抓新闻。结果在西安城外被拒绝入城。于是她又转身去南京。到了洛阳时见到准备去西安的宋美龄。便求宋美龄带她一起去西安。于是她又成了宋美龄的御用喉舌。陪着宋美龄全程参加了与张杨的谈判。 当然她的消息时庄继华和梅云天从报上的知的。她没有和蒋介石宋美龄同机返回。还在后一架中。但经此事件。梅悠兰民国名记的的位算是奠定了。 看着蒋介石与何应钦、张静江、陈果夫等人笑容满面的寒暄。梅云天低声对庄继华说:“你说他会按你的计划办吗?” 庄继华摇摇头:“不知道。到时候看。” 能飞机场内的士绅是少数。四十万民众都在飞机场外。庄继华说服贺衷寒和陈立夫。发动五十万群众聚集在飞机场到黄埔路沿途。而蒋介石和宋美龄将乘坐敞篷车。接受沿途群众的欢呼。 不过庄继华一身中将军服。在士绅群体中还是如鹤立鸡群。从面前路过的蒋介石很快就看到了。他停下脚步。招手把庄继华叫过去。周围的士绅们这才发现。这个中将原来不是个“落魄中将”。 “文革。你怎么躲那里去了。”蒋介石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宋美龄早就把南京的事详细告诉他了。对庄继华的表现。他是既满意就又感激。 庄继华嘿嘿笑了两声:“那边太挤了。这边比较安静。再说少卿也在这边。” 蒋介石点点头:“哦。那也别再躲了。待会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是。校长。”庄继华说完后。让到一边。梅云天上前行礼:“姑父。姑母。侄儿来迟了。请姑父姑母原谅。” “来了就好。有什么迟不迟的。悠兰那丫头还在后面的飞机上。这次她可帮忙了。”宋美龄笑着说。这话让庄继华和梅云天有些奇怪。梅悠兰除了写了些报道外。难道还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两人满腹疑惑。 “介石。你这个学生可不的了。”这时一个大嗓门在蒋介石后面响起来:“原来以为他只会打仗。现在看来。搞其他也是一把好手。” “冯老总。”庄继华向冯玉祥敬礼。冯玉祥随意的回个礼:“文革。这个就算了。这里上将一大堆。你忙的过来吗?” 冯玉祥说的没错。民国绝大多数上将都聚集在这里了。何应钦、朱培、龙云、程潜等十几个上将。 庄继华闻言一咧嘴苦笑道:“老总体谅我。可军中礼仪不可废。哎。谁让我命不好。出生晚呢。只好认倒霉。” 众人哈哈大笑。他们的情绪让机场的数百欢迎者感到十分轻松。可实际上。在这些高官眼中。南京政局后面的演变端倪已现。贺衷寒、邓文仪等蓝衣社党魁。尽管努力吸引蒋介石的注意力。但蒋介石却对他们视而不见。陈果夫虽然到了蒋介石身边。但陈立夫却一直在人堆里。蒋介石也没搭理他。剩下的何应钦虽然在蒋介石身边。但蒋介石却只与他略微寒暄。并不亲密。 想法庄继华尽管躲在人堆中。可蒋介石却依然把他叫来。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庄继华的前景看好。 到了候机厅。蒋介石坐下略微休息。庄继华趁机把他的安排向蒋介石作了说明。起初蒋介石略有些不悦。躲过多次暗杀的他。一向不喜欢冒险。从机场到黄浦路。这样长的距离。坐在敞篷车上。无疑如步行于人群中。若有一人敢于冒险。那后果不堪设想。 “学生以为。西安事变不是校长的失败。而是校长的胜利。为什么呢?从事变之后全国的反应来看。校长为国家领袖之的位已经确定。众望所归。不容置疑。所以校长归来理应接受国民的欢呼。展示领袖风采。” 庄继华的话说的很委婉。可蒋介石听出来了。他不能灰溜溜的回到憩庐。不能以被释放的俘虏那样回去;而应该大张旗鼓的回去。象凯旋的将军。象个英雄。以不屈的胜利者的形象回去。在万民的欢呼中回去。 何应钦很紧张的看着蒋介石。作为了解蒋介石为人的他。当然明白蒋介石的习惯。昨天庄继华找他商议时。他就坚决反对。可架不住庄继华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同意这边作准备。让蒋介石自己决定。 “好。文革。你这个安排很好!”蒋介石满带笑容的话让何应钦的眼镜差点掉下来了。他忍不住看鸟蒋介石一眼。他今天怎么就转性了。 “委座。这不妥吧。这个安全…”朱培犹豫一下还是提出他的建议。 “没事的。沿途有三十六师和南京警察厅、中央军校**三万多士兵警戒。沿途制高点都被学生派人控制住了。另外学生有两个副官。身手十分骁勇。可充当临时护卫。”庄继华把安全警卫措施向朱培。实际是向蒋介石作了解释。 “没事。益之。不会有事的。文革在这方面是出名的精。再说他们在西安都没杀我。在这里就更不可能了。”蒋介石淡淡的说。的确。现在他的支持是异乎寻常的高。西安方面还等待他实践诺言。海外的邓演达、李济深、陈铭枢也向他示好。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暗杀他呢? 十分钟后。蒋介石登上早准备好的敞篷车。可庄继华依然把伍子牛放在副驾座上。蒋介石最好的侍卫都在西安。而且在事变之夜伤亡惨重。身边暂时无的力之人。 盛况空前。飞机场外的群众看到蒋介石乘坐敞篷车出来。立刻欢声雷动。彩带纸花纷纷抛向轿车。没走多远。轿车即铺上一层纸花。蒋介石时不时站起来向四周的群各种挥手示意。这下气氛就更高了。鲜花。彩带。纸花。纷纷扬扬。从两边的人行道、高楼上飘下来。铺满整条道路。人群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所有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轿车缓缓行驶在这梦幻般的道路上。蒋介石的眼睛湿润了。 这种情形好多年没出现过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蒋介石想不起来了。他又一次站起来向群众挥手示意。再没坐下。如果刚开始还有点点不想拨爱将兴致的意思。那么此刻他感到自己就是个英雄。真正的英雄。他在西安没有向叛逆屈服。没有向任何人屈服。 现在他回来了。南京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车队缓缓行驶。欢呼声此起彼伏。好像整个南京城都在欢呼。 “这他妈谁出的主意?”冯玉祥在心里嘀咕:“明明是被放回来的俘虏。怎么像打了胜仗似的。” “敬之这一招太高了。”朱培对何应钦低声说。何应钦无可无不可的微微颌首:“委员长这哪像蒙难归来。整个是载誉归来。明天报上恐怕要吵翻天。” 不长的路。车队走了整整八十分钟。蒋介石就在车上站了七十分钟。直到进入黄埔路。他才意犹未尽的坐下。黄浦路与外面完全不一样。整条街道被宪兵封锁。三步一岗。戒备森严。 这种情形与外面的反差太大。兴奋中的蒋介石微微皱眉。他轻轻嘀咕了句:“这是做什么嘛。用的着这样吗?” 宋美龄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直到进入憩庐的大门才说:“这恐怕是他们妥协的结果。文革这次可是费尽心思。你呀。就这个学生能干。。。。忠诚。真正把你放在心上。” 蒋介石脸上的兴奋一扫而空。眼中充满阴霾。 第十节 余波(二) 回到憩庐的蒋介石借口背伤未愈没有接见任何人。让所有人都回去了。但傍晚时分庄继华却接到到憩庐的命令。 庄继华踏进憩庐时却发现等待他的不当蒋介石宋美龄还有梅云天兄妹、张静江、陈布雷、林蔚、宋子文、孔祥熙。这个人事组合让庄继华有些纳闷。西安事变前林蔚和陈布雷未跟随蒋介石去西安。侥幸逃脱此难。其实是没能脱离南京的战和漩涡。 陈布雷的举措庄继华还知道。他利用中央日报和大公报写了很多文章。有劝谏、有怒斥。无一不是希望张学良悬崖勒马;但林蔚的动作。庄继华却不知晓。不过今天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站对了队。 “大哥。你总是姗姗来迟。姑父已经回来了。你忙什么呢?”梅悠兰见到庄继华就笑面如花的迎上来。嘴里却在替他找理由。 庄继华微微一笑:“校长刚回来你就跑到憩庐来了。买也不怕打搅校长休息。” “我是姑母的新闻发言人。不跟着她怎么做这个发言人。”梅悠兰小巧的鼻子微微一皱。调皮的歪歪脑袋。 “哦。这下滕杰肯定高兴。你这个新闻魔女一走。重庆新闻界的同行也肯定大大松口气。”庄继华以为她在开玩笑。边顺口开了个玩笑。 “哼。想得美。”梅悠兰扑哧一下乐了。他在重庆抢新闻出了名。而且她有庄继华和梅云天支持。别人拿不到的东西。她能拿到。别人去不了的地方她能进去;而且她财力雄厚。全国各地都派有记者。任何大事都是她最先在重庆报道。把重庆其他报纸压得透不过气来。梅悠兰挽住他的胳膊:“我这只是兼职。大哥。我正想向你约稿呢。能不能给我们写篇特约评论。你的评论很受欢迎地。” 庄继华轻轻挣了下。却没能挣脱。只好就这样随她去。宋美龄笑着让他坐下。他也顺势把胳膊从梅悠兰手臂中抽出。然后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却顺势拉过一张椅子。 闲聊两句之后。蒋介石问道:“文革。接下来你认为该怎么做?” 庄继华想了想说:“学生回去后写了个东西请校长过目。”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恭恭敬敬的摆在蒋介石面前的茶几上。从前天开始他就在构思这篇文章了。今天回去后就动笔写地。这也是他来晚了原因。 蒋介石拿起来一看。抬头地标题是“生存之路民族和解”。在这篇文章中庄继华回顾了民国建国以来的国家种种内乱缘由。军阀统治、国共两党从联合到分裂。国民党的分裂。九一八以来日本地步步进逼。指出国家形势。民族危机。都要求国内各党派。各政治团体放弃私利。联合起来。共赴国难。 “……无论是中国共c党员。第三党成员。他首先是中国人;今日的危机不仅仅是国民党的危机。而是全体中国人的危机。十多年以前。黄埔军校两党同学曾经提出一个口号:求同存异。相忍为国;今天我们要重提这个口号。全国各阶层民众团结在以委员长为核心地周围。共赴国难。” 蒋介石看后没有说话而是顺手把文章递给了宋美龄。宋美龄看后又交给林蔚和陈布雷。张静江坐在轮椅上双目闪烁。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他是清楚。那天晚上庄继华就与他讨论过。此刻他观察着蒋介石的神情。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略微有些放 殊不知此刻蒋介石地心中很是感慨。在西安地半个月里。他开始表现得很强硬。坚决拒绝与张杨谈判。可当看了端纳带来的宋美龄地信之后。他的态度才有些变化。 在此之前。蒋介石一直认为他就是黄埔地核心。黄埔学生都是他一手教导培养起来的。对他是中心无二的;可没想到。他刚被囚。黄埔就开始出现分裂的迹象。那些学生们打着救他的旗号。肆意妄为。其心不可测。这让他感到非常失望和非常伤心。他一度下决心只要能回到南京。就要坚决清算。 “文革。你认为该怎么处理张学良?”蒋介石默然良久终于开口问道。张学良在南京下飞机后。立刻被送到宋子文的别墅软禁起来;但蒋介石对如何处置他却没下定决心。刚才讨论时意见分歧也很大。宋子文主张放他回去。以显示蒋介石的宽宏大量。宋美龄梅云天张静江支持他的意见;林蔚和陈布雷则主张公审。张杨叛变是对国家法纪的粗暴践踏。必须进行审判。梅悠兰支持他们的意见。但她不支持杀张。 “公审。特赦。调离东北军。”庄继华看看他们的神态。猜到他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不过可能没达成一致。于是略微思考下说:“张杨的行为是叛变。必须受到惩处;但校长应该显示领袖的胸襟。同时也不违背在西安的承诺。所以在军事法庭对张学良宣判后。对其进行特赦。这一举措也向国内各方传达一个信号。即校长愿意与各方和解。特赦张学良之后。就不能再让他回西安了。学生建议委任张学良为云南省主席或者干脆派他出国。三年内不准回国。” “云南省主席?那李烈钧呢?”林蔚问道。庄继华在南京的种种作为他都知道。让他佩服不已。他不知道如果换成他手握两省地盘三十万大军。在中央出现如此动乱的情况下。会不会产生别样心思。 “烈公应该尽快调回南京。”庄继华想想后说:“烈公与云南的渊源太深。能拉住一些人。可也与一些人有宿怨。倒不如把他调回中央。” “张学良不回西安的话。辞修他们能回来吗?”宋美龄有些担心的问道。目前还有包括陈诚、卫立煌等人在内的大批中央官员被扣在西安。蒋介石之所以没下决心处置张学良。这是很大的原因。 “请张学良下道手令。让西安方面放人。”庄继华看看宋子文说:“宋行长于张汉卿私交甚好。不如请宋行长出面如何?” “问题在于张学良会下这样的手令吗?”宋子文不以为然的说。他与张学良的私交相当好。所以对庄继华提出的处置意见比较满意。不过他有点信不过蒋介石。担心他对张学良下杀手。因此想先放张学良回去。然后由张放陈诚等人回来。 蒋介石保持沉默。林蔚和陈布雷也保持沉默。庄继华只好接过宋子文的问题:“我以为是有可能的。他能送校长回来。说明他已经认识到此前的错误。” “汉卿是个敢作敢当。知错就改的人。大哥。你和他谈谈吧。”宋美龄这时插话道。尽管张学良发动了西安事变。但宋美龄对他的观感已经很好。也想放他回去。不过她想得更多。她已经察觉蒋介石有把张学良扣下的意思。她想让张学良先做出事情来。然后她再从旁劝解。如此双方都可以不伤颜面。又皆大欢喜。 宋美龄开口了。宋子文只好答应试试看。这时梅悠兰看完了文章。扭头对庄继华说:“大哥。这篇文章给我吧?我放在《渝州晚报》的头条。” 庄继华苦笑下。把眼光看着蒋介石。梅悠兰又冲蒋介石说:“姑父。这篇文章让给我好吗?” 梅云天皱起眉头:“小妹。别闹。姑父刚回来。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 张静江呵呵笑道:“悠兰。抢新闻抢到憩庐来了。若传出去。倒是一大趣事。不过你那个《渝州晚报》庙太小。容不下这尊神。” 梅悠兰杏眼圆睁。撅起嘴说:“静江先生。你别瞧不起人。我的《渝州晚报》虽然比不上《申报》《大公报》。不过在重庆地区我的《渝州晚报》销量却始终是第一。远远超过中央报。”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的从张静江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十年之后。我就能让《渝州晚报》超过他们。静江先生。敢不敢跟我打赌。” “呵呵。这有何不敢。”张静江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也敢夸这样的海口。老夫迎战就是。” “静江先生。我估计你要输的。”庄继华笑着说。张静江扭头看他。一脸不信。庄继华解释道:“如果按照我们重庆的规则。《大公报》和《申报》都是私人报纸。这种报纸是不能进入川滇两省的。战争一起。这两张报纸就不可能存在了。” 张静江一下愣住了。《大公报》在天津。《申报》在上海。战争一起。他们要么迁到大后方。要么留在沦陷区;迁到后方。重庆方面不发给他们执照。留在沦陷区。日本方面能放过他们? “呵呵。”看着张静江的样子。客厅里里的人都忍不住乐了。 “二哥一向精明。可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丫头厉害得很。连博古都上过她的当。周恩来也差点被她套进去。”蒋介石终于绽开一丝笑容。他一直靠在沙发上。事变之夜。他从居所翻墙逃出来时。背部受伤。至今未痊愈。稍微坐久点就隐隐作痛。 “哦。小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连周主任都差点上你的当了。那可不得了。”庄继华很是惊讶。周恩来的厉害天下谁人不知。梅悠兰就敢对他下套。这大小姐还真行呀。 “这有什么。”梅悠兰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差点让庄继华喷了。 第十节 余波(三) “周先生长得很帅,大哥,比你帅多了。``.``”二十二岁的梅悠兰直接拿庄继华开涮,庄继华有点傻了,众人有点呆了:“而且他很有风度,是西方的那种绅士风度,萧洒,毫不做作;大哥,也比你有风度,我遇见的人当中只有姑姑,嗯,还有姑父,跟他有相同的风度。” 我倒,庄继华忍不住翻起白眼,大小姐,你也太能忽悠了吧,宋美龄的风度毫无疑问可以与周e来相比较,蒋介石就是一个军人,他身上那来绅士风度,庄继华还没表示,宋美龄首先就差点笑出声来了。 “小妹,你别说了,好不好,你知道什么是绅士风度?”梅云天忍不住打断梅悠兰的话,可梅悠兰很不服气的反驳道:“绅士风度有一条,就是别打断别人的话,哥,你看你就不如大哥了吧,差得就更远了。” “你这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绅士风度?”宋美龄笑道:“绅士风度是英国贵族礼仪,没在那个阶层里浸盈十年以上,是出不来的。周恩来的风度也不是什么绅士风度,而是中国传统的儒家风度。” “姑姑,那照您这样说,儒家风度与绅士风度有什么不同呢?”梅悠兰大感兴趣,睁大两眼望着宋美龄。 宋美龄站起来对她说:“其实没什么本质不同,小妹,我们到院子里走走,慢慢聊,云天你也来。”然后扭头对蒋介石柔声说:“别太久,早些休息。” 蒋介石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众人站起来送宋美龄离开,梅悠兰很不情愿的跟着宋美龄走出客厅。 被梅悠兰这一打岔,客厅的气氛轻松不少,蒋介石招呼他们坐下然后说:“你们说说西安方面怎么处理?” 众人都知道。蒋介石所说的西安方面是指事变发生后,张杨与共c党形成的三位一体,三方在政治军事上形成的同盟,同进同退,因此无论是否审判张学良,不消灭这个联盟西安地事就没完。 但对这个同盟。在座的众人的意见却是一致的,不能单纯使用武力,只能采用两手,武力威胁和政治手段,林蔚更是提出扣住张学良,逼东北军调往安徽,将杨虎城所部调往江西或者河南。 庄继华却保持沉默,他认为林蔚他们提出的已经很充分了。单纯使用武力绝不可行。 蒋介石见庄继华虽然频频点头,却没发一言,也不知道他是赞成还是反对,眼光落在茶几上的那篇文章,边随口问道:“文革,这就是你对将来局势发展地判断?” “是,”庄继华点点头:“西安事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整合全队,整合全国各党派,比如海外的邓主任、李济深;各地方实力派。学生建议校长邀请他们到南京来开一个会,就叫民族和解大会。他们若来,我们就在这个会把一些东西确定下来;他们若不来,破话国家团结,破话抗战的罪名就由他们担。” 蒋介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孔祥熙扭头问道:“你想确定哪些事?” “比如,领导权的问题。中央政府的问题,全队整顿的问题,”庄继华郑重的说:“解决这些问题地核心是以校长和中央为核心,形成一个强有力的领导集体,以加强国家战备,制定国防策略。” “你认为他们会来吗?”宋子文有些担心:“特别是邓演达他们,还有,他们若来了,要求对现政府进行改组怎么呢?” “会来的,我以为把这件事放在阳光下进行。中央可以公开发电邀请邓主任进京。同时邀请的还有,广西李宗仁、陕西阎锡山、四川刘湘、河北宋哲元、湖南何健。还有就是,”庄继华看看蒋介石。慢慢的说:“孙夫人宋庆龄女士。” 庄继华想想后又补充说:“宋行长的担心不无道理,在会上肯定有人要提出改组政府,但我以为这没什么,有办法对付,开会嘛,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无论是邓主任的主张还是孙夫人的主张,党内支持的都不会多。改组行政院,可接受,让出几个部长职位,只要把住核心的财政部、宣传部、军政部就行了,甚至外交部都可以让他们,陈友仁不是外交好手吗,可以让他担任外交部长。” 庄继华说到这里冲着张静江玩味地一笑,张静江却十分无奈,他有十个女儿,个个都不省心,就说老四张荔英吧,那么多名门公子看不上,偏偏看上了比她大了近三十岁的陈友仁,而且不管张静江怎么反对,坚决嫁了,事后张静江还不得不赔上一笔嫁妆。 众人都知道庄继华那一笑什么意思,庄继华也无可奈何,他轻轻清清嗓子:“委员长,文革所说我以为是可行的,不过要慢慢来,不用太着急,这篇文章不能给梅悠兰,要在中央日报上发表,最好用你的名义。” 这可是个重大的政策转变,对林蔚陈布雷来说比较新鲜,但对蒋介石来说却是老生常谈,当初庄继华一回国就提出过民族和解,那时蒋介石没接受,不过这次庄继华有把握说服他了。 “那么共c党是不是也邀请?”陈布雷有点迷惑的看着庄继华。 “当然要请,”庄继华毫不迟疑的说:“我们请不请是一回事,他们来不来是另一回事。” “你地意思是说他们不会来?”这下孔祥熙也奇怪了。 “不,我不清楚,”庄继华摇头说:“但既然是民族和解会议,那么就应该邀请共c党,至于他们来不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这下众人脸上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们认为这是庄继华移祸之举,可蒋介石却知道,这是庄继华的一贯主张,恢复国共合作。 “文革。你的想法很好,可还是太简单,”说道这里蒋介石露出些许疲倦,他略微移动下身体:“他们肯定会派人来。” 良久又吐出一句:“张汉卿糊涂呀。现在共c党还剩几个人,要不了一年就能把他们平了,可惜呀。”蒋介石重重的叹口气。 庄继华心里却大安。蒋介石的这声叹息说明他没有使用武力地打算。其实想想看,现在西安形成的三位一体,他也只能暂时放弃武力平定的打算。 “要准备与共c党谈判,文革,你有什么想法?”蒋介石又问道。 林蔚和陈布雷交换一下眼色,蒋介石今天频频征询庄继华的意见,而且都是事关党内重大政策调整,显然庄继华在他心中已经越来越重要。他在党内军内地位上升之势已经不可阻挡。 “从实力来说,我们占优,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谈判应以我们为主,”庄继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蒋介石地话刚落,他就迅速答道:“我考虑了下,他们地底线恐怕是保留现政权,保留军队,保留指挥系统。针对他们地打算。我认为,我们地最终条件可以设定为保留政权,将陕甘宁设为特区,面积大小无所谓,共c党的部队**成军,指挥官可以由他们自己任命,但指挥必须服从国民政府。” 庄继华地话一说完。孔祥熙、宋子文他们就议论纷纷,感觉条件太宽了,让共c党占便宜了。 “诸位是不是以为这个条件太宽了,”庄继华苦笑下说:“可共c党恐怕不会答应,为什么呢?服从国民政府的指挥,要是政府调他们到正面战场,他们有多少人,长城抗战那样的战斗打几场,他们的人就没了。所以呀,这场谈判会十分艰苦的。” 显然蒋介石是明白地。不过他还是认为庄继华的开价太高。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政府,一支军队。特区政府,不就成了两个政府。更何况居然还让他们自行任命军官,这是绝对不行的。谈判,那就慢慢谈,我的实力要比你们强得,等上一两年,这个事件过去了,咱们再说。 停止剿共,并不是因为在西安有承诺,而是考虑与苏俄的关系,到目前为止明确支持中国抗战的只有苏俄,尽管他们有自己的考虑,但总的来说对中国是有利的。要改善中苏关系,是一个砝码,有力的砝码。 蒋介石心里有点乱,西安事变地后遗症很多,内部要清理,政府要调整,政策要转变,对外关系,如果与共c党和解,日本会做出什么反应呢?会不会立刻发起全面战争?蒋介石心中一激灵:“民族和解,这个想法不错,可是日本人会做出什么反应?你们都说说。” 庄继华顿时心中一颤,他立刻明白蒋介石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他有些忽略了,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民族和解,一直盯着中国的日本人,肯定会想到,这是针对他们的,难道西安事变导致日本提前发起了进攻。庄继华老子一遍混乱。 不但庄继华明白了,孔祥熙宋子文林蔚和张静江都明白了,林蔚想想后皱眉说:“这是我们国内的事,日本人就算提点抗议,也不应该干涉吧。” “不一定,日本人一向蛮横无理。”孔祥熙摇晃下胖胖的脑袋。 “弱国不但无外交,也无内政,什么都受制于人。”陈布雷叹口气说,他是支持民族和解政策地,到中央的时间越长,他越感到国事的艰难,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抵御日本人的进攻。 “我看没什么,日本侵略我国的策略是长期的,不变的,区别在于鲸吞和蚕食,我们不惧鲸吞,就怕蚕食,把所以不管我们怎么样,他们都会动的。”林蔚坚决的说。 “蔚文兄说得太对了,”庄继华有些兴奋的说,林蔚地话提醒了他,七七事变其实是日本对华北地局部侵略,谋求的也是平津地区权益,但国民政府坚决抵抗,绝不让步。在双方态度都很坚决地情况下,战争就成为唯一选择。 “日本人以为我们软弱可欺,对他们步步退缩,那我们就借这个事情表明我们的态度,提醒他们,我们不会再退让了,他们地下一次行动就是全面战争。”庄继华严肃的说:“如此,反可能让他们有所顾忌,进而推辞战争的爆发。” 这种逆向分析法,让众人一时有点不明白,庄继华便解释道:“打个比方,有个人仗着力量大老去抢他的邻居,邻居一直退让,让他抢了他的粮食,鸡鸭,可有一天他决定不退了,如果他再来就与他拼命。现在就出现两种情形,一这个人不知道,于是他又去抢,最后双方打起来,两败俱伤;二这个人知道,而且相信,他衡量了下,最后他不愿意冒险,于是再也不去抢了。我们就是要告诉日本人,我们不再让步了,也无法让步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把选择权交给他们,因为我们已经没有选择。” 这个论断得到张静江和宋子文的支持,宋子文更是警告蒋介石,认为从西安事变的解决过程来看,中国当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抵抗日本侵略,当今社会各阶层已经形成一个共识,即蒋介石应该领导这场抗战;如果他不能这样,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起来反对你,进而逼你这么做。 宋子文是蒋介石的大舅子,而且是敢跟蒋介石动手打架的人,这样的话也只有他敢说,而且说了还没错。 众人又说了几句,孔祥熙见蒋介石确实比较疲惫了,便率先站起来告辞,众人也一同站起来告辞,但走到门边时,蒋介石把庄继华留下来了。 “过几天我要回溪口,你跟我一起去,你也很长时间没回去了吧,顺便回趟家。”蒋介石目光温和的看着他。 “是。”庄继华说,然后看着蒋介石等待他的进一步吩咐。 蒋介石略微想想后,拍拍身边的沙发,让他坐下,庄继华没敢做到蒋介石身边,而是坐到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第十节 余波(四) “你做得很好,黄埔同学中能象你这样,保持革命斗志的不多了,他们被权力财富迷惑了,”蒋介石慢慢的平静的说,眼中流露出长辈的欣慰目光:“不过,我想对西南开发队和重庆的人事做些调整,”说到这里他叹口气说:“我知道你那里人事紧张,不过,没办法。重庆经验不能仅仅停留在四川,应该推广到全国。你那里还要调出一批干部,中层干部,到湖北,江西去。滕杰、唐纵,还有杨畅青,都要调出来。滕杰出任武汉市长兼武汉省党部主任,唐纵到我身边来,杨畅卿出任南京特别市市长。” 庄继华心里明白了,蒋介石这是要用他的力量,准备清算蓝衣社了。杨永泰唐纵并不是他的核心人员,走了也没什么,可滕杰他却很舍不得,这是个人才,擅长处理党务政务。 他还没想好怎么答复蒋介石,却听蒋介石又说:“三民主义青年团经过几年实践,已经比较成熟了,也可以向全国推广,你看康泽能否担起这个担子。” 庄继华犹豫下说:“校长,康泽从来没处理过三青团事物,三青团主要是滕杰在负责,我建议用滕杰,他更熟悉。” 还在西安时,蒋介石就决定对南京政坛进行调整,杨永泰往日的警告成了现实,多亏让带兵官退出了蓝衣社,否则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庄继华见蒋介石微闭眼睛思索着。他一时拿不准蒋介石地真实想法便试探道:“校长是不是想对南京的人事业做出调整?” 蒋介石微微点头,庄继华犹豫下决定还是替贺衷寒邓文仪说说话:“校长。学生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你说。”蒋介石睁开眼盯着他说道:“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这可不是你。” 庄继华叹口气。他感到今天晚上地谈话很艰难,刚才蒋介石要调他的人,他本能的就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他不能给蒋介石一个居功自傲地印象,也不能留下重庆是他的地盘。西南开发队是他的开发队的印象。 “我知道校长对君山他们很不满意,我也认为他们这次做法欠妥。”庄继华斟酌道:“但校长当初南京主战的人不少。包括戴季陶、何总教官,陈立夫。他们都是主战的;如果校长对君山他们处理过重,会不会引起他们地疑惑;其次学生以为主战并不能代表他们与校长离心。而且蓝衣社已经深入社会的各个角落,形成很强地社会影响力。一旦处置范围过大,会严重影响蓝衣社地运作,进而影响政府的稳定。” 蒋介石看着庄继华皱眉问道:“你是不是绕着圈替贺衷寒和邓文仪他们求情?他们可不是欠妥。” 庄继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方式:“不是。我是想说。现在校长虽然回来了。但南京西安两地地人心都不稳。他们都盯着校长。所以校长现在地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政局。” 蒋介石这下点点头。脸上流露出赞赏之色:“文革。看来你完全成熟了。杨畅青他们调出重庆之后。接替他们地人选。你好好斟酌一下。报给我。另外我想成立个西南绥靖公署。管辖川滇黔党政军。你来担任主任。” 蒋介石地这话让庄继华震了下。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如此大方。不但把重庆所有权力交给他。而且看那个意思。还要把整个西南交给他。 “高明。校长这步棋高明呀。”这份大礼当然要。但庄继华却不想完全接受。抗战一起。他就要统军上战场。这个主任不能当。但这个主任却又十分重要。要控制在他地人或者他能影响地人手中:“整合西南资源。加快西南开发。打造抗战稳固基地。妙。为国家计。学生当义不容辞。可抗战一旦开始。学生要上前线。所以这个主任。本来最好是杨畅青先生。可既然他要走。那学生举荐严老师或者在 庄继华报出这两个名字时一直在观察蒋介石地神色。果然。蒋介石微微皱眉。过了一会。他摇摇头:“他们地威望不够。你能镇住刘湘他们。他们俩谁也镇不住他们。”蒋介石略微思考下说:“参谋团地使命已经结束。贺国光出任西南绥靖公署主任。你和严重担任副主任。政策方针由你来制定。参谋团和别动队并入西南开发队。重庆市长由李之龙担任。” “那我就要调换四川省党部主任人选。”庄继华地脑海中浮现出卢山鸣地形象。蒋介石点点头表示许可却又问了句:“你打算用谁?” “原四川省党部秘书长方劲。”庄继华立刻答道:“卢山鸣是去做官的,什么都浮在上面,对下面丝毫不了解,也不愿意去了解,西南开发队的干部标准是干实事,不虚浮,四川的改革还远未完成,这样的人不但会耽误改革,还会影响正在逐步好转的官场风气。” 庄继华的理由比较充分,蒋介石也不再说什么了,庄继华想把卢山鸣搞下去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唐纵和康泽都向他报告过。 “把任觉五送回来。”蒋介石最后忽然又加了句话,庄继华一愣,随即想到,这可能是戴笠报告的。 “校长,他们俩没做什么,一进重庆就被我送上歌乐山了。”庄继华有些担忧的说道,严格的说他们两人没什么错处,他根本没给他们表现的机会。 “我知道,何辑五,你就送回给何敬之,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蒋介石淡淡地说:“任觉五不一样。他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也是个脑后有反骨地人;打倒一二三、联络四五六、依靠七**;也不算算自己的骨头长硬了没有。在南京就杀过人,要不是你把他扣起来,哼哼。” 蒋介石从鼻孔里发出两声轻蔑的声音。庄继华心中一颤,看来蒋介石对蓝衣社极度愤恨,贺衷寒和邓文仪也极度愤怒。 沉默了会,蒋介石注意到庄继华既惊讶又不解便带怒说:“你在四川,不管南京地事,哪知道他们那些鬼心眼。这个任觉五与人私下计议,要依靠黄埔七**期同学。拉住四五六期。打到一二三期。哼,翅膀没硬就想飞。可笑!当年贺衷寒他们筹划蓝衣社时我就警告过他们,不要搞小团体。不要闹分裂,可结果呢。还不到四年时间,就分裂了,你斗我,我斗你,一切都如当初我所料。” 庄继华心中叹息,你自己都在搞小团体,不但在党内军内,也在黄埔同学中,他们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庄继华犹豫下还是劝道:“君山在黄埔同学很有威望,若处理过重,不利于黄埔同学的团结,还请校长三思。” 所谓责之深爱之切,西安事变之前,贺衷寒与蒋介石的关系是很密切的,蒋介石对他非常赏识重用,让他一直占据军政部政训处长的高位,而贺衷寒对付蒋介石也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庄继华不认为贺衷寒这次是想置蒋介石于死地,他是想投机,只是没掌握好度,以至过火,最后就没法下台了。以贺衷寒地才能,当庄继华表态,何应钦收手,俞济时胡宗南相继表态,最后连宋希濂都支持和谈时,他不会不知道,战,已经不可能了,只是他回不了头了。 “嗯。”蒋介石的鼻孔重重哼出一股粗气,庄继华感到今天不能再谈下去了,再谈下去也没多大作用了,便起身向蒋介石告辞。 蒋介石第二天就下令蓝衣社机关报《中国日报》停刊,逮捕主编顾希平,由戴笠负责对他们地审查,同时撤销杨永泰重庆市长和重庆行营主任地职务,调任侍从室主任。 朝天宫糊涂了,要说这两人在战和问题上没有发挥太大作用,顾希平还有可以勉强套上主战言论,可任觉五却没发挥什么作用,一入四川就被庄继华控制起来了,根本没发挥作用,却没想到首先逮捕的就有他。 南京官场紧张地等待着蒋介石的进一步动作,却没想到蒋介石在新年之后就带着端纳庄继华等人回溪口老家了,对外宣称是回家养伤。 在溪口,庄继华陪同蒋介石瞻仰了蒋母墓,当庄继华规规矩矩向蒋母行礼后,蒋介石按照中国传统礼仪在旁边陪着,礼毕之后答以谢谢。 溪口地山水似乎让蒋介石心情好上不少,背上的伤似乎也轻松不少,每天在山间散步,然后在书房读书,庄继华每天都陪在他身边,两人聊天地范围很广,庄继华发现蒋介石读过不少中国古人的书,每当谈起这方面的东西,他总是接不上趟。 “文革你应该多看些中国传统的书籍,比如资治通鉴,史记,曾文正公家书,西方的东西毕竟是西方的,不一定适合中国。”蒋介石显然也发现庄继华这方面的缺陷。 “校长,不是学生不读,学生也知道这些书是好东西,可一方面事情太多,根本静不下心来,另一方面,您也知道我古文不行,一看见之乎者也就头痛,要是有人把它翻译成白话文就好了。”庄继华露出痛苦之色,让蒋介石感到有些好笑。 “那你平常都看什么书呢?”蒋介石柱着拐杖,沿着山间石板路,漫不经心的问道。 “西方经济学,黑格尔哲学基础,马克思的资本论,孙子兵法,战争论,曾胡治兵语录,家里剩下的书恐怕就是殷淑的小说了。”这几年庄继华也只看了这几本书,太忙了,每天都是一大堆事情要做。 “你还看马克思的资本论?”蒋介石扭头看看他,敢在蒋介石面前承认的,黄埔同学中恐怕也只有庄继华了。 “嗯,资本论是马克思的哲学大成,涵盖了马克思的全部理论,也就是涵盖了全部共c主义理论,”庄继华很认真的说:“当年我虽与巫山争论,但实际上并不了解gcd人,不了解他们的理论,他们的思想,以及他们为什么要杀巫山。” 提起蒋先云,庄继华就有些伤感,要是他在,现在他可以把西南的一切都交给他,他就只管练兵了。 提起蒋先云,蒋介石同样惋惜,这个优秀的学生就这样陨落了,要是他在麾下,政训处的职务肯定是他的。 “你看了以后有哪些收获?”蒋介石又恢复向前,他一点不担心庄继华看了后会“中毒”,他要是“中毒”的话,早在广州就中了。 “感觉他的有些东西是错的,不过有些东西也是对的,可也是矛盾的。”庄继华说:“比如说吧,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这是对的,可这就无法解释苏俄资本积累的正义性;马克思很聪明的分析了利润的产生和分配的流程,这对我了解社会生产的过程有帮助,对制定政策有帮助。” “其他的书难道没有吗?”蒋介石说:“其实治国还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有效,我给你说吧,只要资治通鉴看通了,治理国家没有问题。” “哦,那我去找本白话文来看。”庄继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争论,顺水推舟的说。 蒋介石呵呵笑了两声:“你太太不是师范的吗,让她教教嘛。” “那还是算了,自从我那个丫头降世,她管丫头的时间比管我多,原来有人说孩子分了妻子一半的爱,我还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庄继华这话有点没良心,在刘殷淑心中,他始终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丫头。 提起孩子,蒋介石心情一暗,肩上抖动了下,身形顿了顿,庄继华敏锐的感觉到了。 “校长,经国还没消息吗?”庄继华小心的问。 蒋介石摇摇头,庄继华想了想说:“从西安事变来看,苏俄有意承认校长国家领袖地位,愿意与我们改善关系,不如让蒋廷黻向他们打听一下吧。校长要尽早让经国回来,其实三青团交给他,恐怕更合适。” “哦,为什么呢?”蒋介石这下有些好奇了,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庄继华。 “我一直很羡慕共c党的是,他们组织非常强,而我们的组织就差了很多,经国在苏俄多年,对共c党这一套非常熟悉,如果他能把共c党中好的部分引进来,差的部分淘汰出去,这对我党未始不是件好事,而三青团就是给他实践的最好平台。”庄继华正色的说。 蒋介石听完后,凝眉望着远端,良久才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让蒋廷黻向苏俄打听下。” 第十节 余波(五) 庄继华的话让蒋介石心潮起伏,国民党的问题他心中一直很清楚,成立蓝衣社是他的一个大胆尝试,除了推高他的个人声望外,更想用他信任的黄埔来撬动死气沉沉的国民党,他始终相信黄埔精神可以带动国民党,推进中国社会改造。可西安事变中蓝衣社的所作所为证明,这个组织已经蜕化变质,成为几个领袖实现政治野心的工具。 他的尝试失败了,在前世中没有庄继华的情况下,他开始转向依靠国民党的行政和最亲信黄浦浙江系,可这一世他油了新的选择,那就庄继华培养的西南开发队和三青团干部。但他不知道这些干部在获得高位之后会不会象蓝衣社一样很快腐化,同时也出于平衡权力的原因,必须要找个人制衡庄继华。 要制衡庄继华就必须要分出他的一部分团体,三青团就是最好的部分,康泽掌管三青团的弱点的确在于他从未在三青团干过,他掌握三青团很可能把蓝衣社或者别动队那套带进三青团,如此三青团就很可能受到蓝衣社作风的影响;而滕杰则要自然得多,他一直掌控三青团,可以这样说三青团的成立到发展都是在庄继华指导下,滕杰一力实行的结果。 但滕杰的缺点在于他受庄继华影响太深,不能完全达到制衡庄继华的目的,可庄继华提到的蒋经国却打开了蒋介石的思路,把三青团交给蒋经国这个念头从此在他脑中扎下根。 可对这个建议,蒋介石还是有点怀疑庄继华真的就那么坦然,心甘情愿?蒋介石决定试探一下。 “文革,你提出民族和解,邓择生会响应吗?他可是个宁折不弯的人。”蒋介石转过身又继续向前走。 从前面过来一个牵牛的老头,两个侍从正要上前阻拦,蒋介石轻轻呵斥一声:“让他过来,这里的都是我的乡亲。” 两个侍卫停下脚步。老头牵着牛慢慢过来,见到蒋介石也只是微微点点,顺口还打了招呼,蒋介石也微笑着回应了一声。 等老头走远后。蒋介石才长叹一声:“还是家乡人好,他们不管你是什么委员长,也不求你什么,出息了为你高兴,回来了为你接风,无欲无求,等我们革命成功了,我就回家养老。再也不管那些事了。” “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家乡水;”庄继华笑道:“不过校长想要悠游林泉下,恐怕还早了点。就算打跑日本人,可国家依然贫穷。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实现国富民富,校长才有机会悠游林泉下。” “晤。国富民富,”蒋介石淡淡的说:“我都不敢想,只要能保住国家主权,我就无愧于心了。”走了两步后蒋介石又重提刚才的话题:“你说,邓择生会响应吗?” “学生以为他会,”庄继华毫不犹豫地答道:“校长和邓主任都是我敬佩的人;校长在民族危机之时能提出民族和解,学生以为,邓主任也同样这个眼光,现在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共渡危难,救国救民。” 庄继华的话里的含义很清楚。现在抗日是大势所趋。谁不顺应这个大局,谁就会被历史。被民意抛弃,邓演达也不例外。 蒋介石微微点头。他不担心庄继华与邓演达地关系,他身边的人与邓演达有关系的不止这一个,陈诚以前与邓演达的关系也很要好,但他可以肯定,这两人现在都与邓演达没有联系。\\ “如果择生能回来当然最好了。”蒋介石无可不无不可的说:“文革,我看了你提出川军整编方案,这个方案是整编,而不是缩编,川军总数依然有三十多万,还是太多了。” “校长,这个问题我想过,”庄继华说:“不过学生以为,现在缩编川军会引起较多麻烦,倒不如整编,而且抗战很快要打起来了,与其到时扩编部队,不如利用整编,将其中下级军官渗透,一旦战争爆发,这些整编了的部队就可以调出川,一经损失,便立刻可以由中央军校毕业生补充。这个法子虽然缓了点,却胜在平稳,不会引起大的风波。” 蒋介石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走了几步后说:“我把西南交给你,你放心大胆的干吧,有什么需要,你就直接报给我,那个卢山鸣地事,我已经给陈立夫打招呼了。” 离开南京之前,蒋介石分别召见了何应钦和陈立夫,安抚住这两个人,南京就不会出现大的变故。 但陈立夫很快免去四川省党部主任卢山鸣的职务,将他调回中央党部,还没等那些人去争夺这个省党部主任,省党部主任的职务就落在原四川党部秘书长方劲身上了,这让中央党部那些摩拳擦掌地人下巴落了一地,纷纷打听这个方劲是什么人,背景是什么,结果却更让他们吃惊,这人毫无背景。但在明人眼里,这却毫无秘密可言,这人是庄继华授意提拔的, 南京这么多人,蒋介石就只携庄继华去了溪口,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这个原本游离在南京官场外地人,眼见着将成南京的新贵。 “你们别在那瞎嘀咕,庄文革这次有擎天保驾的功劳,一个省党部主任算什么。”陈立夫对亲信说道:“四川那个位置就不要去想了,没有庄继华的支持,你们去了也坐不稳。” 陈立夫在这次事变中态度摇摆不定,虽然蒋介石没处理他,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行事收敛不少。 宋子文与张学良的交涉进展顺利,西安的一些不太重要的人物很快就放回来了,第一批人中就有蒋介石的侍从和与张学良私交甚好的曾扩情、萧赞育、钱大钧等人。\\当他们兴冲冲的从飞机上下来时,迎接他们地却是戴笠带领地特务处中人。 “钱大钧、萧赞育,贪生怕死,护卫领袖不力,曾扩情屈从叛匪,无耻至极,着即收监,交由戴笠审查。” 几个人一看戴笠出示的手令,顿时有些傻眼了,钱大钧当即称冤,戴笠苦笑下说:“钱老师,有人在校长告你,说是你批准将校长专列调走地,此举有与张杨合谋之嫌。” 钱大钧大怒,叫起撞天屈,他脱下上衣:“你看看,事变当夜,我与叛军血战,这就是证明。我怎么与张杨勾结了。” 钱大钧肩上靠近心窝的地方依然被包扎得紧紧地,戴笠仔细看后说:“钱老师放心,校长那里我一定替您说清楚,校长知道后也一定明白这是有人中伤,但现在您还得跟我走,等校长新命令一到,您肯定会被释放。” 曾扩情和萧赞育也不服,曾扩情辩称他去广播也是考虑校长的安全,并非是向叛军屈服;萧赞育也称他一开始就被突入的叛军抓住,并非不想反抗。“各位学长,不要难为小弟,校长命令我必须执行,你们有什么可以写出来,我一定转交校长,”戴笠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说:“不过,若你们能有钱老师那样的枪伤作证明那就更好了。” 曾扩情傻了,他是在省党部内被捕的,省党部根本没自卫能力,叛乱一起,很轻易的就被东北军拿下了。萧赞育则不然,他是蒋介石的侍从,事变当夜,蒋介石的侍从死伤惨重,可他却一枪未发。 几个人的事报到蒋介石那里,钱大钧立刻释放,送进中央陆军医院继续治疗,可曾扩情和萧赞育却始终被扣押在陆军监狱,不久,河南的萧洒,蒋坚忍也被送了进来。 事变中,萧洒在河南组建了三十万民军,动静之大,绝不下南京;他的行为让蒋介石非常怀疑,可萧洒面对戴笠的审问,坚持声称这是为了稳定地方,营救校长作出的举动,戴笠也没深入询问,然后就向蒋介石报告,“似有异心,查无实据。” 萧洒很快出狱,可曾扩情和萧赞育还待在陆军监狱里,两人都心如死灰,不知道蒋介石如何处置他们。 可就在几天后,戴笠再度提审他们时却是笑容满面:“两位学长,事情过去了,文革学长向校长求情,校长决定把你们派到他那里工作,这是校长的手令,你们看看吧。“着令曾扩情、萧赞育调任西南开发队,具体工作由西南开发队队长庄继华分配,克日报道。此令,蒋中正。” 曾扩情和萧赞育长出一口气,他们有点纳闷的看着戴笠,戴笠那张长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次是文革学长出面,否则你们恐怕还真得在这里面待上一两年吧。”说到这里他叹口气:“其实你们的事情不算大,真正麻烦的才开始。” “谁?”曾扩情下意识的反问道。 “还能有谁。”戴笠淡淡的说:“走吧,我给两位学长接风。” 的确真正麻烦的是邓文仪和贺衷寒。在溪口休息了八天的蒋介石开始分期分批接见南京过去的党政军人员,不过见得不多。但从这些人口中传出来的话中,以及蒋介石随后发布的命令中,官场调整已经初露端倪。 第一节 办学(一) 杨永泰被调回侍从室出任侍从室第一处处长,唐纵出任侍从副官兼任特务处副处长,滕杰出任蓝衣社书记长,兼任新成立的三青团书记长,筹备成立三青团中央委员会。而滕杰却没有从蓝衣社抽调人员,而是直接从重庆带来一批干部,用他们搭起了三青团中央的架子。 就在南京官场以为西南势力开始大局进入中央时,蒋介石的步子却停下来了,相反任命张治中为湖北省主席,任命康泽为湖北省党部主任,别动队四川分队并入西南开发队。 一九三七年年一月底,蒋介石宣布撤销重庆行营,成立西南绥靖公署,任命贺国光为西南绥靖公署主任,庄继华和严重分任副主任,严重奉命赴溪口见蒋介石。 就在南京以为调整结束之时,真正的调整风暴开始了。二月初,邓文仪被停职,罪名有二:贪污和浪费公款。二月中旬贺衷寒奉命到溪口,被蒋介石关上门训斥了正正两个小时,而后宣布免去他政训处处长职务,出任军令部宣传处处长,同时让他与陈立夫、杨永泰、张冲一起与共c党谈判。 三月,严重从香港回来,五天以后,南京国民党中央宣布撤销开除邓演达、李济深、陈铭枢等人党籍的处分;同日香港日报刊登邓演达等第三党中央通告,宣布停止第三党活动,全党同志将与国民党同志共赴国难。邓演达在香港接受申报记者采访声称不日将赴南京与蒋委员长面商国事。 同月。蒋介石下令蓝衣社停止活动,所有人员由滕杰选拔调入三青团。宣布在西南开发队下成立新编一零二军,新编一零一军和新编一零二军组成新编第一集团军,集团军总司令庄继华,副总司令孙震,参谋长傅常。杨永泰留下地重庆市长由李之龙接替,重庆市党部主任由曾扩情接任。 一连串的任命都是针对西南的。南京官场目瞪口呆,心里清楚的知道蒋介石这是放手培养西南了,而离蒋介石最近的人却知道,蒋介石这是倾力打造西南基地。 三月里,对西安三位一体采取的政治分化和军事威胁终于奏效,东北军经过内乱之后,东北军将领宣布接受中央命令,调往豫南、皖北、苏北;顾祝同率中央军进驻西安。张学良经军事法庭审判后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后经蒋介石赦免。命令他居家读书。三月国共秘密谈判在南京举行。 三月在欧洲疗伤的汪精卫回国,依然担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主席,但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到任。但在各种公开场合地讲话中,却反对**,反对对日开战。同月底,命令在重庆成立黄浦分校,分校教导主任由庄继华兼任,蒋方震任总教官。 又一个春天来临,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两江交汇的山城,江上吹来的风依然带着丝丝寒意。新年过后基地内热闹非凡,大批新兵涌进基地,去年云南之战后的伤亡没有吓住川东百姓。他们依然如往年一样纷纷报名参军。除了那些农家子弟外。 “我从河北、山东、山西到湖北、湖南,走了一大圈。只有你们重庆给我的震撼最大。”观音桥江边新扩建军营里,几个高级将领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将军在营里四处“散步”。 “百里将军为军界前辈。我为军界后备。校长让我担任教育长。却让您担任总教官。校长这个安排欠妥。将军。我给校长去电。建议您担任教育长。可他就是不答应。”庄继华对身边地蒋百里说道。表情十分遗憾。 如果说在广州时还不知道蒋百里何许人也。现在地庄继华可知道他是何许人了。书生将军。中国第一流地战略家。学贯中西。精通中西方文化。一生侵淫于军事。却从未带兵打仗。 “你这是白费心机。”即便穿上西装也像个文人地蒋百里哈哈笑道:“委员长让我当总教官是合适地。我这人政治上是个矮子。比日本人还矮。” 听着蒋百里地打趣。庄继华也不由笑了。护国战后。蒋百里在政治上就从未站对队过。入过吴佩孚地幕府。投过孙传芳。当过张学良地座上宾。唐生智反蒋。他暗中出主意。唐失败后。被投入监狱。结果徐志摩扛起行李要与他一起坐牢。轰动一时。 西安事变时他很倒霉。蒋介石去西安时并没有带他去。他从欧洲考察军事回来。却偏偏在事变前一天跑到西安去向蒋介石汇报。事变中自然被扣起来了。张学良发动兵谏之后。希望被扣押地中央官员也在他们地通电中签字。自然无一人肯签。可偏偏他这个刚从欧洲回来地人签了。这自然又招蒋介石记恨。能把他发来重庆也已经够宽大了。 “您没意见。晚辈自然也没意见。只是晚辈地事情太多。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在学校里。您老多担待点。”庄继华笑着说。 “文革,你别谦虚,来重庆这么多天,我们也谈了这么多天,说实话,我几十年才总结出来地对日战略,你却早已实行了,我在你这个年纪,自愧不如呀。”话虽如此,可蒋百里的脸上却是笑容满面。 他到重庆后就与庄继华谈过几次,把他写的《国防论》也给庄继华看,庄继华看后非常惊讶,因为他提出了以空间换时间,实行持久战略;同时他提出了在上海开战,吸引日军主力沿长江西进,最后在湖南湖北西部与日军形成相持。这完全是将来抗日战争发展过程。更让庄继华惊讶地是,他在书中明确比较了中国和欧美地不同,中国农业国,农业国的特点是分散,丢掉城市港口并不足以让中国丧失抵抗力。 看完这本书后,庄继华很是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穿越一族,可想想看又感到不对,他地所作所为根本不符合穿越一族的行事规则。 庄继华于是转而与他讨论抗战战略和战术,他指出日本地弱点是兵力不足,国力不足,只能占领中国的点和线,在这些点与线中有大量空白地农村,适合发展敌后游击战争,将敌后战争与正面作战相结合,可以有效的消耗日军实力。 庄继华的论点启发了蒋百里,两人漏液交流,这一说就说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们从看你的战略战术,讲到未来战争的战略战术,蒋百里推崇空军,庄继华推重坦克和空军的空地协同,认为将来的战争不再会重现欧战时的堑壕战,将是装甲掀起的一道道闪电。 庄继华的观点很新颖,蒋百里前不久考察欧洲,德国曾经与德国将领谈过,庄继华的观点与他们很相似,他也认可这种观点,但不支持这种观点,所以在他的国防论中没有提及德国的装甲战术,只提了杜黑的空军战略。 正是有了这三天的教堂,蒋百里对出任重庆分校总教官没有丝毫不满,相反他对庄继华只担任西南绥靖公署副主任深感不满,认为庄继华应该去中央,担任总参谋长。庄继华却笑称不想去趟南京那汪浑水,蒋介石在溪口时也曾经要他去南京,出任南京警备司令,庄继华也以相同的理由拒绝了,他宁愿在四川干点实际的事情。 “校长,文革说的是真话,到时候您可别推辞。”严重也赔笑道,他称呼的这个校长是蒋百里,他是保定军校学生,虽然他入校那会,蒋百里早已经离校,可保定军校学生依然称呼他为校长。 “文革,不要事事亲为,事情由大家做嘛。”蒋百里笑道。 “将军,你这可错怪我了,我现在只是把精力转向军队,争取尽快训练一只新军。”庄继华抬头看看营里正在训练的士兵。这些兵大部分是老兵,是从刘湘的军队过来的。 按照当初谈好的计划,刘湘所部的三个师中的两个,郭勋祺师和饶国华师组成了新一零二军的两个师,另一个师是田颂尧部王铭章师。这三个师已经开进重庆,分别驻扎在基地以西的新牌坊、江北仁和、鹅岭山下。 “提起练军,文革,我要说说了。”蒋百里说道:“你的那个编制有大问题。” 庄继华一愣,那三天交谈也谈了新军,但没细谈,主要是谈战略战术,军工企业,战时经济;可没想到才过几天,蒋百里就说他的部队编制有大问题。 庄继华还没说话,蒋百里就接着说:“你光注意加强两队火力了,所以在连里面配备了重机枪迫击炮,可你想过以后怎么补充没有?重庆附近交通便利,补充方便,你实战演练多次,弹药随打随补,可要放到东部战场上,能办到吗?以一挺重机枪为例,一个重机枪班,八个人,三根备用枪管,还有挡板,枪架,两百五十发子弹一根弹链,八个人就负责这一挺机关枪,这样沉重的机枪,在攻击时往往跟不上攻击速度,”蒋百里摇摇头说:“你居然还装备了两挺,还有六零迫击炮,这本来有大用的,你却只配备了两门;而八二迫击炮是远射程火力,本应放在营里面,你却放到连里,我建议你把支援火力放在营里,在营组建一个机炮排,放上两挺重机枪和三门八二迫击炮。另外,榴弹炮和加农炮,我建议取消加农炮,太重了,运输很不方便,大口径火炮,我建议就造105榴弹炮,其他都放弃。那些什么130、150没有多大用,干脆取消。” 第一节 办学(二) 庄继华脑袋有点大,大口径火炮是他和一众人等花了多少心血才弄出来,这位老哥一句没多大用就取消了,真是爷卖崽田不心疼。 “校长,不是吧,”严重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没用呢?大口径火炮射程远威力大,作为支援火力是非常有力的,我们花了很多心思才搞到手的。” “你只看到一个,你想过没有,大口径火炮需要强大的牵引,一门大口径火炮至少需要一辆车才能拖动,另外最少两门火炮需要一辆弹药车,还有,作战区域的交通也要好,另外还需要防空火力,一个榴弹炮团至少需要一个防空营吧。”蒋百里一五一十的给他们算账:“还有坦克,文革,我知道你对坦克情有独钟,可你想过后勤没有?坦克的后勤除了油料外,还有维修,弹药,等等,当然坦克不是不要,而是短期内不会起太大作用,不要急于组建坦克部队。” 蒋百里在说时,庄继华心里就在慢慢盘算,新军组建后几次演练下来没发现多少问题,可真如蒋百里所说,那只是在重庆附近展开的演练,这一带经过几年建设可以说是整个西南交通最方便的地区,每个镇都通车了,蒋百里没有说错,这样的交通状况在东部恐怕也不多。 “大口径火炮部署在师里肯定是错误的,即便西方也没这样的,”蒋百里说到这里略微皱眉,随机就明白了,庄继华将火炮部署在师里面也是不得已,他这有培养炮手、炮兵观察员和指挥员的作用:“我建议在集团军部署一个**大口径野战炮旅就行了。师里面只部署七十五毫米山炮十二门就够了。团里部署三七战防炮、120迫击炮,火箭筒最好装备在营里面,火箭炮是个反坦克武器,连的防御正面太窄,倒不如放在营里面,在战时再灵活调动。” 到底是军界前辈,将新军编制中的缺陷一一道来,庄继华额头开始冒汗,好容易等蒋百里稍息下来。庄继华连忙插话:“百里将军,我想请您担任集团军副总司令。孙震将军肯定不会有意见,他是您老人家正经八百地学生,不像严老师,只是您的隔代弟子。” 严重是1916年入保定军校,那时蒋百里因为自戕事件(有意了解详情者,自己baid一下)已经离校,也正是由于这一事件。蒋百里被所有保定军校学生视为偶像加校长。 “文革,你这可是严重的不尊师重教。”严重忍不住笑骂道,他的心情很好,今天的聚会可以说是因他而成。蒋介石把他招到溪口,交给他一个任务:联系邓演达,说服他放弃**行动。重新回到国民党中。这个任务他完成得很好,邓演达同意在共同抗日的前提下重归国民党。回到重庆就听说蒋百里已经到了,他立刻拉上庄继华来见蒋百里。 “老师,我说的是实话。”庄继华感到十分无辜:“总不至于说实话也是错误的吧。” “为尊者讳,”孙震笑道:“文革,这是中国的传统,只要在中国,你就不能犯这个错误。” 蒋百里到四川可是件了不得地事情,四川保定系三巨头都跑到重庆拜会校长,不过这三巨头中只有刘文辉在蒋百里当校长时还在学校。邓锡侯和田颂尧则早就在蒋百里入校前就离开学校投入辛亥革命了。但蒋百里的号召力却依然将他们吸引过来。 “那可不一定。亏你还是将军的学生,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是将军说的吧。”庄继华反驳道。 蒋百里是梁启超的学生。后来两人在政治上产生分歧,蒋百里就以亚里士多德这句名言为自己辩解。旁人虽怪,但梁启超却毫不在意,有什么事需要蒋百里时,依然把他拉上,而蒋百里也不辞辛劳,当然该争论时照样争论。 “我说你们说来说去就扯远了,德操兄,校长当副总司令,你愿意吗?”刘文辉闷闷的招呼了句。蒋百里入川可是轰动一时,川中巨头齐聚重庆欢迎,保定三巨头自不待言,刘湘、杨森、李家钰等人也不落后,不过热闹之后,其他都走了,刘文辉确认为他是蒋百里真经八百的学生,曾经亲眼目睹蒋百里自戕,就坚决留下来了,要多陪老师几天。 “没问题呀,别说是副司令了,就算总司令也没问题。”孙震立刻大度的表示。 “总司令,”庄继华警觉起来,这两人一唱一和不是图谋他地位置吧,蒋百里这时笑道:“什么总司令副总司令,你们那个集团军并非真正的国家军队,总司令由文革担任最好,自乾、德操;文革的军事素养和能力当这个总司令绰绰有余,就算总参谋长也没有问题。原来听说他用三万人就解决了云南,我还不太信,现在看来,龙云败得一点不冤。” “不是我不想让权,”庄继华也趁机表示下:“不过这个总司令必须掌握在我手里,上面放心,下面也才能放心。将军在军事指挥上肯定没有问题,但其他方面,我肯定比将军强。” 这是句大实话,连刘文辉和孙震也无法否认,其实蒋百里那句不是真正的国家军队就已经点明一切了,这是利益折中地混合体。要让蒋介石放心,要让刘湘邓锡侯等人不担心,只有庄继华能办到。 “不过,新编一零二军缺一个军长,本来是想请潘文华将军或者孙将军兼任的,如果孙将军愿意转任这个军长,百里将军担任副总司令也不是办不到。”庄继华补充道。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到新建的分校门口,重庆分校建在军营内,但又与军营有明显地区别,他们在军营北侧单独画出一片营区,作为他们的教学区和宿舍,但操场却与军营共用。为避免士兵入校打扰,校门口还有两个哨兵放哨。 分校刚开始招生,招生简报在重庆和四川、云贵三省发布,还要等一个月才开始考试,目前在校的都是川军中各部调来短期集训的下级军官。 蒋百里看看军校几间大楼,叹口气说:“你们这间军校的设备丝毫不逊于中央军校,甚至更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有工业,重庆地区强大的工业能力可以支持你们干很多事。文革,当年你选择在重庆办厂,这份眼光真是了不得。” 庄继华脸色稍红,他苦笑下说:“我还真愿意把厂建在武汉,可我实在不敢冒险。百里将军,出任副总司令的事情,您可愿意,您要愿意我就您的副总司令和德操将军的军长一起上报军政部。” 蒋百里想想后摇头:“我给你当个高参吧,副总司令还是德操担任。” 没想到孙震却坚持说:“校长,我看副总司令还是合适的,学生知道您不愿打内战,所以在护国战后就再没上战场,可抗日是您地心愿,您完全可以出任这个职务。” 庄继华一听有点纳闷,他转头看看孙震,见他非常真诚,心念一转明白了,以他地强势,副总司令只能是个高级幕僚,有和没有都无所谓,但军长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实权人物。若他担任副总司令,军长一职必然落入潘文华手中,如此倒不如扔掉那个华而不实的副总司令,拿住这个实打实地军长。 “我看也行,校长,您一生都在针对日本,现在总算有这么个机会了,带我们这些学生上前线。”刘文辉也劝道,庄继华想通后,也不再插话,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表演。 而傅常和严重显然还没想通这其中地关节,两人也在劝,蒋百里就更不清楚其中奥妙了,他犹豫的原因在于他拿不准蒋介石是否会批准,他估计蒋介石会同意高参,副总司令太接近实权了。 可他架不住心中的夙愿和两个学生的劝解,终于犹豫的问道:“文革,你看委员长会批吗?” 庄继华想了想说:“我有七成把握,不过将军,您的身体允许吗?” “这没问题,”蒋百里听说有七成把握,感到还是可以试试,便有点高兴了,拍拍胸脯说:“我还没到廉颇尚能饭否的年纪。” “既然如此,那我就向委员长报告,您出任副总司令,德操将军出任一零二军军长。”庄继华的态度比较轻松,他心里估计蒋介石是不会拒绝的。 从南京回来后,他的部队来了很多人,税警总队的留学生们都来了,其中就有后来的名将孙立人、廖耀湘,可部队的师级干部都装满了,战时没地方安排了,正好成立重庆分校命令下达,他就有干脆把他们塞进分校中当教官,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其他可以不管,这两人,怎么也要扩编出两个师来交给他们带,否则前世的名将到了他这个穿越者手中居然只能当教书匠,那不是他庄文革无能吗,这个脸怎么不能丢。 第一节 办学(三) “…你们要记住,任何战术条例都是根据部队装备制定的,不管是美军还是德军还是日军,他们的战术条例都是根据他们的部队装备作出的,我们的战术条例是根据我们的实际装备作出的,但战术的实施必须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来定……” 庄继华蒋百里等人透过玻璃观看教室里的情形,一个身形瘦长的中年上校在讲台上娓娓而言,他发现了窗户外观察的人群,立刻朝他们一瞪眼,蒋百里和庄继华都没说什么,立刻离开,继续沿着走廊向前走。 “…打仗打的就是一股气,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因此第一次进攻是最重要的,在进攻发起前,火力配置就是关键,所有支援火力要集中起来打击一个点,而步兵要在最后一发炮弹落下后的三到五分钟之内冲上敌人的阵地,否则火力掩护就是他娘的浪费弹药。…..” 旁边的一间教室里,一个带着眼镜的宽脸庞中校针对下面的学员们扯着嗓门大叫,庄继华忍不住乐了,旁边的蒋百里也忍不住笑了。 “文革,这就是从法国回来的那个廖耀湘?”傅常低声问道,眼中透着疑惑不解,他这还是第一次到军校中来,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一个敢当众在课堂上骂娘的中校。 “嗯,”庄继华点点头,然后他就推门走进教室:“廖教官,你就说说三到五分钟怎么冲上敌人阵地呢?” 廖耀湘一看庄继华进来了,立刻立正敬礼:“报告教育长,xx班正在上课,请指示。” 这个答话是庄继华新规定的军中问答,庄继华举手还礼:“廖教官,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报告教育长,我的方法是冲击部队跟随弹点冲击,所以炮击一结束,部队就定能冲进敌人的阵地。”廖耀湘面不改色的说。 “那你想过没有。这样很容易伤到我们自己人吗?”庄继华严肃的问道。 “如果能尽快拿下敌人的阵地,这点代价值得。”廖耀湘面不改色的说:“教育长制定的三队一组战术虽然不错,但失之于太缓。” 庄继华点点头,皱眉想了想又问:“如果没有那么多火炮呢?或者炮弹消耗殆尽了呢?” 廖耀湘一愣。然后才说:“如果这样三组一队不也一样无法实施吗?” “怎么不能实行?”庄继华反问道:“突击组、支援组、掩护组地组成是多样化的,因地制宜的,掩护组并非一定要大炮才行,神枪手神投手机枪,也一样可以提供掩护。” “卑职明白了。”廖耀湘面不改色的说:“炮火掩护并非一定,火力掩护应该是多种多样地。” 庄继华这才点头。他转身对教室里的学员们说:“突破和突击是有区别的,二者的侧重点不一样,突击最重要的是掌握好突击的时间;突破是对敌人既设阵地地攻击,三组一队也好。跟随弹点也好,都是突破的有效战术。但如何实施。怎么实施,要由指挥官根据战场形势具体实施。” 庄继华说完之后对廖耀湘说:“中校。继续上课吧。” 说完之后,庄继华转身要走。没想到背后却传来廖耀湘的声音:“教育长,”庄继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廖耀湘脸上的神色异常严肃:“请教育长以后在卑职上课时,不要再打断卑职讲课,有什么问题,请在课后向卑职指出。” 廖耀湘地话让课堂里的学生紧张起来,在**中这是公然以下犯上,学生们都紧张地盯着庄继华,看他怎么回答,庄继华点点头:“你说得对,今天地事是我冒失了,我向你道歉。” 庄继华说完之后规规矩矩的向廖耀湘行了个军礼,廖耀湘依然举手还礼,口里还说着:“我接受你地道歉。” “好!冲你这句话,我向校长保荐你为上校。”庄继华露出了微笑,然后转头对学员们说:“军人就是要有刚正之气,对与错用不着拐弯抹角;军人的武勇是从骨头里渗出来地,战场上不怕死,不等于敢于指出上司的错误,这时更高级地勇敢,廖教官的这种品质值得你们学习。” 出门之后,庄继华就遭到就遭到蒋百里的“耻笑”:“我一把没拉住,你就跑进去了,我一看这个廖耀湘就知道,你完了。当年我在日本和德国学习时,不管是谁都不能闯课堂,当堂老师会直接把你赶出课堂。” 似乎大家都喜欢看庄继华吃瘪,每个人度是乐呵呵的,严重笑了两声:“文革,你的运气好呀,廖耀湘还给你留了面子,让你把话说完了。” “文革,你从那找来的这两个老师,好像都挺有脾气的。”孙震朝教室那边看看。 “这两人可不得了,一个美国佛吉利亚军校的高才生,另一个是法国圣西尔军校的高才生,可以说是学贯中西。来这里当老师是屈才了,他们心里憋着火呢。”庄继华也不见怪,依旧乐呵呵的。 “德操兄,你别小瞧了这所学校,这里的教员大都来自海外留学生,大都学贯中西。”刘文辉淡淡的说。 学校的师资力量主要来自西南开发队,蒋介石调来的教师不够,庄继华只好把藏在参谋部的那些宝贝贡献出来了,参谋团并入西南开发队后,孙元良也被他调到军校,却没有让他当教官,只让他担任教练部处长;贬来的萧赞育却被他放到后勤部,当洪君器的助手。 “真的?”这下连傅常也有些惊讶了。 “这所军校是培养下级军官的,战争一开始,中下级军官伤亡会很大,这点人恐怕还不够。”庄继华心中其实是有点急的,现在已经三月底了,距离七月七日就只有三个月了,军校还没正式开课。而且从今天的谈话来看,军队的编制还得改,可这一调整编制,训练就要重新进行,这也是件麻烦事。 “文革,你别着急。”庄继华的脸上虽然没露出来,但蒋百里却知道,他们三天的交流中,庄继华就透露过,他判断战争在今年爆发的可能性很,蒋百里慢悠悠的说:“仗不是一两年就能打完的。” 庄继华苦笑下,不再言语,他也感到自己的情绪是有点外露,众人继续在学校里“闲逛”经过办公楼时遇上孙元良,孙元良似乎对他的新职务挺满意,也加入到他们当中,一同“闲逛”。 对孙元良,庄继华是有防备之心的,这个曾经的下属的一些行为传到他耳中后,他再也不敢给他委以重任了,只好把他放在学校。 闲逛中,庄继华对孙元良进行了敲打,告诉他教练部重要的是身教,要以当年的邓主任为榜样,训练要严,教练部的教官要以身作则。严重也顺势说了几句,蒋百里却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话里话外却在替孙元良分辨,认为教练部的工作还是很得力的。 不过傅常、刘文辉不知道其中奥妙,当他们也看出来庄继华和严重对孙元良有些意见,所以他们不言声,孙震是孙元良的族叔,他有些纳闷,不知道孙元良什么时候得罪了庄继华,现在想来,孙元良入川之后,庄继华似乎没怎么与他联系,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好。可以庄继华的为人来,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但当作这么多人他也不好问,只好闷在心里,待下来再问。可等他问时,孙元良却顾左右而言他,孙震当然也就明白了。 四月初庄继华下令对部队编制进行调整,这次调整主要是针对火炮和重机枪,连上的重机枪全部取消,在营成立机炮排,机炮排四门八二迫击炮,两挺重机枪,反坦克火箭筒三具;每个连装备三门六零迫击炮;每个团成立一个炮兵连,装备一二零迫击炮八门,三七战防炮五门;旅部成立炮兵营有七十毫米步兵炮六门,仿克虏伯七十五毫米山炮六门;师级成立炮兵团,下辖七十五毫米榴弹炮十二门,成立辎重团,下辖汽车二十四辆和驮马队;军炮兵团装备105榴弹炮十二门,集团军成立炮兵旅,下辖130加农炮和150榴弹炮各八门,汽车十六辆,辎重团汽车三十辆。 这番调整之后,部队的火力削弱很少,但以师为单位的部队机动能力大为加强,对后勤的要求也下降很多,象75mm榴弹炮在行军时可以分解为八个部件由骡马运输,也可以由人扛走;七十毫米步兵炮则是仿造的日本九二步兵炮,七十五毫米山炮也可以拆卸成几大块,很轻松的就可以运走。 庄继华盘点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资本,兵工厂现在每月可以造中正式步枪四万支,捷克式轻机枪五千挺,重机枪四千挺,火箭筒八百具,六零迫击炮一千二百门,八二迫击炮六百门,一二零迫击炮六百门,七十五毫米榴弹炮两百门,….150mm榴弹炮十门。 算来算去,庄继华感到手中的本钱还是太少,可这种状况暂时无法改变,只有等云南的兵工基地建成之后才可能有大的改观。 编制问题我思考了很多,这次我查阅了很多资料,火炮口径层次分明,要是还有问题,请骂的时候,轻一点。 第二节 空军(一) 除了陆军外,空军的展也不尽如人意,四川飞机制造厂是从马尾工程处展起来的,内迁之前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厂,甚至不能称之为厂,更合适的应该是作坊。可就是这个作坊,生产出了海岸巡逻机,鱼雷攻击机,使中国油料一批宝贵的人才。 当庄继华听说他们生产过鱼雷攻击机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他深为己和中国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感到惋惜,因为这样的人才太少了,而且很多关键技术都不在他们手中,比如动机,就只能从国外买。 有了波音的合作之后,飞机厂展很快,两年下来从动机到电子仪表,已经全部实现国产,这一点是庄继华要求的,国外过来的东西必须国产化,这是担心被封锁之后,零部件进不来;而且两年中,庄继华没有对他们提出过生产要求,只提出一条,培养技术工人,而给王助的命令在去年也变了,要求他尽快设计一种单翼灵活的高速战斗机。\ 王助接到命令后作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调查美国目前的战斗生产商,最后选择了北美公司和寇蒂斯公司,将他们买下。这两家公司本属一家公司,即北美航空公司,北美航空公司是一家控股公司,控股一长串著名飞机制造与航运公司,包括寇蒂斯飞机和动机公司,寇蒂斯-罗伯特飞机制造公司,寇蒂斯-卡普罗尼公司,赖特航空工业公司。\旅行航运。北方飞机公司和吉斯通飞机公司。后来趁经济大萧条时期的低股价又购进了斯佩里)陀螺仪公司,皮特克恩航运公司(1930年更名为东方空运),伯林纳-乔伊斯飞机公司,福特仪器,环球航运公司,洲际航运公司,甚至持有道格拉斯飞机公司的大把股票。 可是大萧条让这家公司地经营陷入困境。而罗斯福地航空邮政法案让同时控股飞机制造和航空公司成为非法,北美航空不得不被分解切割,公司创始人克莱门特.基斯如同威廉.波音一样心灰意冷,不过他还是多坚持了一年多,最后把手中股票抛售了事。\寇蒂斯公司因此也就**出来。而北美公司也就剩下业务被大大压缩的飞机制造,公司经营陷入困境。王助的收购来的正是时候。 而王助选择这两家公司,是因为是技术人员出身,他非常欣赏“设计团队才是飞机公司的命脉”这句话,新北美航空有一批出色的设计人员,王助与他们交流后,对他们非常满意。他曾经想把这些人挖到波音公司来。可却被这些人拒绝了,因为他们全部是北美公司老ceo布里奇亲手掘地。于是王助就干脆把北美公司买下来。对于后则是因为他们生产的霍克3型战斗机(双翼战斗机)是目前中国空军的主力战机。\王助收购了这两家公司之后,却没有把他们合并起来。而是依旧保持原样,让他们相互竞争。 收购之后。寇蒂斯公司的设计人员很快就拿出了一种新型飞机战斧式飞机(p40战斗机),而北美公司的设计人员却提出了一种新型飞机地构想,但这仅仅是一种构想。王助支持了他们的构想,然后就决定将p40引入中国。 p40引入中国是个冒险的动作,美方绝不会不干涉,于是梅老爷子与王助商议了一套复杂的过程,先以中美合资建设飞机制造厂为名,请美国商务部放行,然后把美国的工程师(主要选择华裔,其次才是美国人)派到四川来,帮助建厂,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在贡的飞机制造厂已经具备了生产动机、航炮、速射机枪,飞机通讯器材等等的一切能力。\ 但最关键地是如何把p40弄到中国来,如果就这样把图纸拿过来,王助在美国无疑会面临间谍罪地审判,可如果不拿过来,王助过去,以及庄继华在美国投下的钱就变得毫无意义。 接下来就该轮到国民政府出面了,蒋介石在二月让俞大维和王赓率代表团出访美国,向美国订购五十架p40战斗机和二十四架b17空中堡垒。\同时向美国政府提出转让p40制造技术,美国陆军部当然不想批准,但罗斯福干预了,他批准了这项技术转让,条件是只能装备中国空军,不得外销,另外购买地p40要增加为一百架,这个条件理所当然被接受了。 协议一公布,立刻引起日本方面的强烈抗议,认为美国这是在武装中国,美国在中日问题上偏向中国,美国政府拒绝日本地抗议,认为这是只是正常贸易,日本去年还给广东陈济棠和广西来李宗仁送去大批武器弹药,这如何解释;面对美国方面诘问,日本大使哑口无言。 另一个反对的声音来波音公司内部,这股声音比较小,且只限于波音公司内部,认为如此轻易地把p40卖给中国,而且卖得如此彻底,以后就再也不能从中国赚钱。\王助不敢怠慢,亲召集那些有意见的中层干部和技术人员,详细向他们解释中日之间的紧张关系,指出两国之间很快会爆战争,如果那个时候美国政府宣布中立,禁止向两国输出武器,那么波音公司就再不能在这场战争中赚钱了,而四川飞机制造公司有波音的股份,用它来生产p40,波音公司不但不会损失,相反能赚钱。这个理由说服了波音内部的反对派,王助趁机派出一百多工程师到中国指导p40的生产制造。 一百架p40和二十四架空中堡垒让国民政府空军激动万分,可最终他们只要到一半,另外一半交给了西南绥靖公署。\ 四川的空军学校早在34年就成立了,学校分飞行、地勤和维护,已经培养了近百名飞行和地勤人员,另外从美国回来了两百多名海外华侨,这些华侨都受了飞行训练,但都是在民间的飞行俱乐部中进行的,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空战训练。 这几年在重庆周围的梁平、长寿、綦江、隆昌、江津等地修了十二个飞机场,不过麻烦的是没有可以起降b17这样的大型轰炸机的,庄继华接到电报后立刻下令扩建綦江隆昌的飞机场。\ 飞机是个吃油的老虎,不过好在这两年,西南开队储备了一些航空汽油和车用汽油、柴油。可出于对战争长期化的构想,庄继华依然要求洪君器购买储藏汽油,各种汽油都要大量购买。把洪君器急得,他不得不再次修建大量仓库。 西南也不是没有飞机,刘湘就有一个空军,当所有飞机都是老式飞机,而且还没炸弹,在四川内战时曾经生过从飞机上往下仍条石的趣事。这一次庄继华也就顺势把他的那个小飞行队收编了。 可是飞机有了,飞行员有了,但有经验的空军指挥官却没有,庄继华只好把目光投向中央,向蒋介石求援。\蒋介石迷惑中询问王叔铭,王叔铭推荐高志航。 高志航是东北人,九一八之后入关,转入中央,曾在法国学习飞行和驱逐机战术,是中国空军中为数不多的专业人才。一九三四年又到意大利去学习考察一年,一九三五年归国后在南昌负责培训所有驱逐机飞行员。王叔铭能推荐他,也是看在那五十架p40和十二架b17上。 四月底,高志航带着李桂丹和乐以琴到达重庆,出任新成立的第六飞行大队,下辖第航空2中队和第27中队,由李桂丹乐以琴分任中队长,每个中队二十四架飞机。 庄继华对高志航的到来很是高兴,他从长寿杨森军中赶回来,亲接待高志航三人。 “高上校,我早就听说过你的事情了,能把墨索里尼镇住,你给中国人长脸了。”庄继华。 高志航在意大利时参加意大利的飞行表演,当时意大利总理墨索里尼在场观,这让他大为惊讶,可又收不回先前的话,只好收回准备的勋章,只在口上表扬几句,可事情还是被现场的记传出来了,而且越传越神,高志航在中国的名声也越来越响。 “副主任过誉了,我宁愿没有参加那场表演。”高志航不卑不亢的答道,墨索里尼收回勋章,庄继华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庄继华。 这个副主任,把五分之一的中国揽入怀中;长城抗战,逼得精锐的关东军不得不求和;一转眼又建起了中国第一家飞机制造厂,这几年报上反复吹嘘西南开的巨大成功;西安事变又有擎天保驾之功,成为官场上冉冉升起的新星。 第二节 空军(二) 庄继华可不知道他在高志航眼中还只是个“新星”,还是个官场上的“暴发户”,他笑着说:“争光就是争光,国人现在需要光荣,中国现在也需要光荣。”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高志航的态度让庄继华明白其中必有缘故,便委婉的劝道,可高志航却没接这个口,他淡淡的说:“中国需要的是流血,以血来洗刷耻辱。” “说得好,不过得用敌人的血。”庄继华正色说道:“空军在未来战争中要发挥重要作用,这次我们进口了一百架飞机,而且拿到了生产飞机的生产许可,所以将来我们会有更多的飞机,不过让我担心是飞机员,”庄继华思索着说:“空军是个复杂的军种,比陆军更复杂,飞机是一个方面,这是硬件,软件呢?是飞行员,机场,维护修理;我不懂空军,这几年光注意陆军了,在空军上的投入不足,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关注,我们培养了一些飞行员,当然他们还没接受过专业的空战训练。” 庄继华说着侧身示意高志航跟找他一起向办公室里走,高志航三人跟在他身后。进屋后,庄继华坐在沙发上,然后示意高志航坐到他身边,李桂丹和乐以琴分坐在两侧的单人沙发上。 “宫秘书,去把薛主任请来,请把他准备的资料也一起带来,”庄继华对宫绣画说:“机场我们修了十几个,地勤培养了一些,雷达站修了二十四个,四川十七个,贵州三个,云南四个,对了。你知道雷达吗?” “见过。”高志航点头说:“南京周边建了八个。” “这不好,你要详细了解雷达的作用,它不单单有防空的作用,也有引导飞行员作战的作用。”庄继华说:“志航,你要尽快探讨出这方面的战术。与日本空军相比。我们的空军还很弱小,要寻找新方法新战术增强我们的战斗力。” 高志航见过雷达,但不是很了解,此刻听庄继华这样说倒感到有些新意,他想了想说:“雷达是绝密。空军中了解雷达地不多,雷达由南京卫戍司令部管理。从雷达得到地信息由卫戍司令部通知我们。” 庄继华脑袋一阵眩晕,雷达怎么划到陆军去了?当初不是说了是防空的吗?王叔铭不是看过的吗?怎么会划到陆军去了? “这不对,这绝对是错误的,雷达是空军地利器,应该划归空军。”庄继华站起来,挠挠后脑勺:“这样,志航,西南绥靖公署的雷达划归空军,你尽快把雷达与空中作战地方式结合起来,总结出经验。然后上报委员长。请委员长把雷达划归空军,我也会向委员长提出相同的建议。高志航唰地站起来:“是。志航一定完成任务。” “志航,雷达的作用很大,敌方飞机远在数百里外就可被我军发现,高度、方位、数量,无不清清楚楚的显示在我方雷达屏幕上,这对空军意味着什么,志航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话不但让高志航也让李桂丹乐以琴精神大振,他们都是驱逐机驾驶员,对空战战术无不精熟。这个时候的空战主要靠飞行员在天上寻找敌机,谁先发现敌机谁就拿到七分胜算;如果敌人地高度方位数量线路全部知晓,那就等于我方可以在任意空域伏击敌机。 “长官还说不懂空军,这几句话非了解空军之人是说不出来的。”高志航笑道,几分钟之内他对庄继华地好感大增,这个“新贵”与南京的那些官僚有很大不同,与王叔铭倒有些相似,是个敢开飞机上天的人。 “除了这几个字,我真的就啥都不懂,”庄继华冲他们笑笑,然后严肃的说:“志航,既然你来了,我就把空军交给你了,你听好,我要的是一支强大的善战的空军队伍,所以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需要什么你可以找李在田,也可以找我,你要的东西拿不到,归我负责,可没能拿出一支过硬的队伍,那就要唯你是问了。飞行队地所有权力归你,包括各级军官地任命,后勤、机场指挥官、油库,所有军官都由你任命,还有,我们现在建的一切机构,指挥系统,基地设施,所有地,都归你管,如果你认为不合适,需要作出调整或者干脆取消,你可以先斩后奏,不过事后给我个报告就行了。” 庄继华的这段话让高志航大为惊讶,这个权放得充分而且彻底,高志航楞了片刻才急忙说:“长官,这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庄继华打断他的话正色的说:“我对空军一窍不通,只能给你提供后勤,你别高兴,我给了你很大的权力,但你也背上很大的责任,你的时间不多,看看今年日本人在华北的活动,或许,说不定今年我们就要打起来。” 西安事变之后,日本人增兵华北,频频举行军事演习,另一方面土肥原贤二也加紧逼迫宋哲元实行华北自治运动,大小汉奸满街跑;国民政府也作了一些准备,加快了交通建设,修建了大同到风陵渡的铁路,以及陇海铁路的西宝段(西安到宝鸡);同时在华北平原大量修建公路,从35年到现在已经修了十万公里了。 蒋介石花这样大的力气发展交通有个主要的原因在于,华北的几个省都没有控制在中央手中,河北察哈尔控制在宋哲元手中,山西绥远控制在阎锡山手中,山东的大部分控制在韩复榘手中,中央能控制的只有河南,因此蒋介石在河南、陕西部署了大量军队,而且借口剿共,在山西也部署了部分军队,但河北、察哈尔、绥远却只有极少量宪兵和军统中统机构。\\所以华北一旦开战,中央就可以利用这些公路铁路迅速向平津、察哈尔、绥远增兵。 “那报上说的是真的?”李桂丹忍不住问道。华北的情况高志航他们是有些了解的,《大公报》和《申报》都相继发出警告,但从庄继华这样的人口中传出来还是第一次。 “这是我的个人判断,”庄继华神态平静,但却加重语气的说道:“但西南开发队的所有备战都是按照这个时间表制定的。” 李桂丹和乐以琴没什么感觉,可高志航心中一凛,他看着庄继华压抑心中的激动,站起来大声说:“是,我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出一支能打硬仗的部队。” 门开了,宫绣画领先进来,后面是个年轻的军人,庄继华扭头一看便笑道:“薛主任,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下,”青年军官走到庄继华身边:“这位是中央调来主持发展空军的高志航上校,这位是李桂丹少校,乐以琴少校;这位是薛慕华上尉,目前负责空军事务,他是去年从美国回来的华侨,在美国学习的飞行,后来去德国空军受过训,去年年底回来的。” 乐以琴李桂丹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庄继华的话一落,薛慕华唰地向高志航三人敬礼,三人也急忙回礼,庄继华笑道:“以后你们就要在一起干了,根汉,以后你就归志航领导,”然后他又转向高志航:“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整天就想上天,对如何建设空军也是一脑门浆糊。” “薛上尉在德国受过训,对空军恐怕不是门外汉。”高志航说。 “长官,庄副主任没说错,我在德国也就受训半年,这还是副主任通过戈林走的后门,只有半年。”薛慕华丝毫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是满心欢喜:“我也不喜欢在办公室里,我喜欢开飞机上天,长官来得实在太好了,以后我可以专心开飞机了,这地面上的事以后就交给长官了。” 高志航差点乐出声来了,他忍不住看看李桂丹和乐以琴,这三人怎么那么像呀,都是把飞行当饭当老婆的家伙,他有个感觉,这三个人以后会让他很头痛。 “根汉,你向志航介绍一下咱们的空军。你们,马上议一下,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立刻给你们批。”庄继华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就不再管他们了。 高志航看了看庄继华,他没想到庄继华就这样甩手走了,薛慕华咧嘴一笑:“长官请坐,”然后他就坐到散发上,打开随身带来的文件夹,从中拿出一叠文件。 “高长官,坐下吧,”薛慕华见高志航还站在那里便解释道:“庄副主任一向如此,他秭归定大的框架,最终结果,剩下的就让你自己去干,包括组建指挥系统,办公地点,招募人手,都由你自己去想办法,他只提供政策、资金。反正你待久了,就明白了。” 高志航这才清楚,庄继华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而是实有其事。薛慕华还在喋喋不休的“控告”庄继华:“我们已经算不错的了,洪长官已经帮我们修了十几个飞机场了,洪长官组建后勤部才惨,一个人没有,全靠他自己去找。”然后他低声说:“洪长官现在提起还骂呢。” 高志航终于忍不住笑了,薛慕华心中却直乐,你还笑得出来,这空军草创不知有多少事等着要做,这下都是你的事情了。 第二节 空军(三) “高长官。我们空军科不包括下面机场、雷达站、油库、维修等。目前有十六人。人不多。管的东西却很多。十几个机场雷达站油库。目前有飞机十一架。霍克ii型教练机五架。轰炸两架。运输机一架。说实话几十个飞行员。人人都抢着开。根本没办法。不过那也好。大家都知道飞机不够。可现在好嘛。人人都知道要来五十架飞机了。那些兔崽子就跑到我这里要。把我给烦的。可他们就不想想。这飞机还没到。我还眼巴巴的盼着呢。”高志航一坐下。薛慕华就喋喋不休的开始抱怨。 高志航眉毛一跳问道:“飞机还没到?这怎么回事?还有薛主任。这些事全归我。你做什么?” “我当然是听你的了。”薛慕华满不在乎的说:“高上校。你要升官了。” “哦。你怎么知道?”高志航奇道。 “我猜的。”薛慕华把一份文件扔给李桂丹:“购买飞机后。庄副主任就曾经与我谈过。我这个空军科要升格为西南空军指挥部。指挥部是军级。现在能够组建这个指挥部的人都在这里了。这个指挥部的指挥官肯定就是你。要不然刚才副主任就让我交接了科长职务。不过你才上校。这个军衔肯定不够。至少的少将。你看看这份文件吧。” 薛慕华说着递给高志航一份文件。高志航接过来皱眉问道:“p40什么时候能到?” 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空军没有飞机那算什么空军。薛慕华说:“下个月中旬会过来二十架。月底还能到十八架。剩下的六月初到。” 说到这里。薛慕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长官。我想下部队。这办公室不适合我。” 高志航翻看着文件。顺口说:“行呀。都下部队。我们都去。只要长官批准。” 李桂丹朝乐以琴挤下眼睛说道:“长官不能下部队。这飞机我们就替长官开了。” 高志航没注意他们的话。他被这份文件吸引了。文件详细说明了西南空军指挥部的管辖范围、机构、成员编成、装备等等。按照这份文件。西南空军将组建六个驱逐机大队。五个轰炸机大队。四个运输机大队。一个综合指挥部。三个指挥分部。下辖战斗机五百架。轰炸架两百架。运输机一百二十架。另外有飞行训练学校两所。飞机制造厂两家。其中包括已经投产的四川飞机制造厂和正在建设的云南飞机制造厂。雷达站三十二个。包括已经建成的二十四个和正在建设的八个;通信站六个。 “五百架p40?可现在一架都没有。规划不可谓不庞大。”高志航叹口气。一架独没有却在规划五百架。这个差距有点大:“要实现。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是呀。时间不够。”薛慕华也叹口气:“我给副主任建议。立刻购买三百架p40和两百架bf109。可副主任却否决了。他说三百架我们最多能拿到一百架。倒不如自己造。最多一年时间我们就能大规模生产p40了。只是b17我们还不能制造。” “bf109?那不是德国人的最新型战斗机?他们肯卖?”高志航眉毛一扬很是惊讶。这种战斗机在西班牙内战中大出风头。德国空军也在满世界宣扬。宣称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战斗机。高志航没想到薛慕华居然向庄继华建议买这种飞机。而且口气还挺大。张口就是一百架。 “当然肯。西班牙那里都送去那么多。卖给我们部分又有什么。”薛慕华说:“我回国前。戈林的一个亲信曾经来找过我。他就提出购买他们的飞机。不过他们的开价挺高。单价要3万美元。” 高志航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希望了。空军的经费很紧张。其实不止是空军经费紧张。全国那个兵种的经费不紧张呢。三万美元的单价确实不是中国能够承受的。 薛慕华左右瞧瞧。忽然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买了二十四架。半个月后就到。不过这事的保密。否则南京那帮人又要拿走一半。只是副主任不肯多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这还不明白。笨蛋。”还没等高志航表达惊喜。远远的就传来庄继华的声音:“戈林那王八蛋不肯转让技术。一旦中日开战。他把零部件一断。这些飞机就是的上的摆设。想飞也飞不起来。” 飞机其实是个易消耗品。特别是发动机。一台飞机发动机的使用寿命也就几百个小时。加上战斗损坏。所以没有零部件支持。一架飞机要不了一年就的趴在的上。更主要的是。庄继华知道中国以后的盟友是欧美。将来中国空军的主要飞机是欧美系。与其临时调换。不如现在就全面靠向欧美。至于bf109。那是拿来做生意的。 “b17最多两年我们就能制造了。”庄继华声音里包含一层落寂。时间太短了。距离七七事变只有两个月了。这个时候才赶着组建空军是他在决策上的一大失误。他老想着自己造飞机。可没想到飞机制造厂是那样艰难。结果耽误了组建空军的时间。现在这段时间不的不由高志航来弥补了:“波音公司已经派来一批技术人员。四川飞机制造厂也正在扩建。这事钱昌祚教授在负责。志航。你要把主要精力投入到训练和组建指挥部上。把的面空中技术设备结合。制定出新的指挥作战系统。以及相应的战术。” 庄继华站起来走到走到他们面前。高志航三人要站起来。庄继华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而薛慕华却纹丝不动。 “这份文件是德国顾问帮助制定的。说实话。这是一份很让人痛苦的计划。因为他是立足于战争爆发之后。我们不的不退守西部。志航。西南空军指挥总指挥就是你了。空军的一切都归你管。不过我建议你找几个帮手。特别是后勤。你一个人不可能把空军指挥部建起来。” 高志航苦笑下。他现在手上有多少人都还不清楚。这么大一份担子就压上来了。庄继华却没给他抱怨的机会。他抬手看看手表:“我不的不赶你们走了。怎么作。你们下去商议。然后给我报告。我必须要出去一趟了。宫秘书准备汽车。我们去新牌坊郭勋祺那里看看。另外通知一下孙军长。” 出门之后。高志航还有点纳闷。感觉就像在雾里飘。今天刚到就要出任西南空军指挥部指挥官。负责实现一个庞大的建设计划。 “副主任一向这样。他每天脚不落屋。连夫人怀孕都顾不上照顾。”薛慕华见高志航脸色恍惚。担心他有所不满。因此连忙解释带庄继华分辨。刘殷淑再次怀孕。可庄继华比怀丫丫时还忙。连在基的的时间都很少。每天在云南、贵州、四川三的跑。回到重庆就扎进军营里。督促各军训练。连在家睡觉的时间都少。不的已又把庄李氏请回来。与二姨太一起照顾家里:“而且他的办事风格就是这样。组建指挥部。人员我们自己去找。反正一句话。什么事情都由我们去找。然后报给他就行了。” 薛慕华说完之后。李桂丹笑了。他本来就是个活泼洒脱的性子。刚才一直憋着。现在好容易解脱了。他怪叫一声:“呵。这副主任还是个甩手掌柜。长官。这下好了。你可以甩手干了。” “甩手干是可以甩手干。不过副主任可不是甩手掌柜。”薛慕华摇头说:“李少校。你要这样认为。那以后肯定要吃大亏。” “怎么。他不是说他不管我们怎么办吗?”乐以琴不解的问。 “他不会干涉我们怎么干。但他关心进度。”薛慕华解释道:“每个月都要交报告。报告内容很细。走吧。到办公室我给你们看报告格式。这个报告你根本无从隐瞒。每个人都要交。一级交一级。负主要责任的长官交给他。但他也要抽查下级的报告。不多。两到三份。他按照名册点。宫秘书会当面向你要。你根本无法造假。报告中。你不但要有本月的工作总结。还有下月的工作计划。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每个月的工作计划都定的很高。他是个工作狂。我们也的跟着他当工作狂。反正一条。想讨清闲的人。别在开发队中干。也干不长。” 讨清闲。从投军那天起。高志航就没想过讨清闲。九一八之后。他更不想清闲了;除了他之外。李桂丹、乐以琴这些在九一八之后参军。经历过抗日救亡运动洗礼的青年军人。更是不想讨清闲。 高志航清楚了他面临的严峻任务后。立刻修书南京航空委员会。要求航空委员会再增调一批人手过来。同时开始着手组建指挥部。五月初。西南军区空军指挥部成立。 西南空军指挥部下设训练、作战、后勤、防空、经理、气象、财务、运输、警卫九个科。其中经理科负责飞机制造。零部件原材料采购;后勤负责维修保养。油库管理、医疗保障等。警卫负责机场雷达站的警卫部队。训练则包括了制定训练大纲。飞行学校;作战包括制定作战计划。管理作战部队等。运输则包括水运、火车、汽车等。 庄继华上报蒋介石提名高志航担任西南空军指挥部指挥官。但他没想到这个职务吸引了空军中不少人的眼光。争夺异常激烈。蒋介石对庄继华的提名迟疑不决。庄继华通过杨永泰的知情况后。刚到高志航恐怕拿不下这个职务。便立刻征询他的意见。让他推荐一个人选。高志航推荐精通飞行的王叔铭担任总指挥。庄继华便在蒋介石征询他意见时。也否决了周至柔和毛邦初。举荐王叔铭担任总指挥。蒋介石接受了这个举荐。 五月底。王叔铭由上校提升为少将。出任西南空军指挥官。高志航出任副总指挥兼任作战科科长和驱逐机大队大队长。此时。p40已经有三十八架了。bf109也到了十二架。庄继华瞒着南京进行的交易最终被航空委员会发现。飞机被扣下一半。 王叔铭到达时。高志航已经组建一个初具规模的指挥机构。开始梳理雷达与飞机配合的战术。而李桂丹和乐以琴则开始督促飞行员们加强训练。他们采用的方式也简单。谁三次训练不及格。谁就下去。让别的飞行员顶上来。这下把那帮想飞机想的发疯的飞行员挤兑的战战兢兢。每天玩命训练。生怕被刷下去。 第三节 演练(一) 六月的阳光刺目的照在大地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近千士兵汗流浃背的向山顶发起冲击。硝烟中数百士兵闪现在阵地上。猛烈的爆炸在山腰响起。激战从山腰向山顶蔓延。 指挥部里。庄继华蒋百里傅常杨森郭勋祺王铭章等高级军官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这场山头攻防演习。攻击方是郭勋祺的一个加强团。防守方是王铭章的一个加强营。 这是庄继华临时安排的一场演习。在北京时。关麟征告诉他。士兵上战场前没有进行过射击和投弹训练的话深深刺痛了他。所以这次整编部队训练时。庄继华对部队的要求是每个士兵每个月必须打出一百发子弹。投掷二十枚手榴弹。炮手每月必须发射二十枚炮弹。而射击条件分微观、全光、无光(即黑夜)。 这下把那些川军官兵乐坏了。他们从来没打过这么多子弹。说实话。也只有重庆地区才有这么强悍的训练方式。中央军都办不到。训练场附近每天枪声不断。士兵们每天乐呵呵的。也难怪他们高兴。进入西南开发队序列之后。他们的待遇也随之上涨。与中央军待遇相同。彻底告别军饷短缺的时代。当然这其中也出现几起不和谐的事件。郭勋祺部的一个营长倒卖弹药被发现。庄继华随即在全军进行检查。结果发现原川军和原滇军各师都有相同事情。庄继华也不废话。所有倒卖弹药的军官全部送上军事法庭。最后枪毙四个。服刑三个;一举震慑了所有旧军队出身的军官。此后再也没人敢倒卖弹药了。 这几个月庄继华重点抓地就是连营战术。督查集团军参谋部制定的战术条例在全军的贯彻。这个战术条例早就制定好了。是军官培训教程修改而来。在集团军编组完成后。庄继华就在各支部队中跑。督查连营战术训练情况。先实在营里。然后推广到行军、进攻、防御、行进间转入进攻。行进间转入防御。防御转入进攻。进攻转入防御。山地作战训练。平原作战训练。水网地带训练。在他的带动下。军师长们也纷纷下部队。孙震、郭勋祺、王铭章、饶国华都清楚。战争一旦打响。他们这支部队肯定第一批上前线。为他们自己他们也得把部队训练好。 五月空军成立时刘湘邓锡侯等人再度来重庆。这次他们也顺便视察了一下部队状况。结果让他们大为惊讶。从孙震傅常郭勋祺的报告中。他们早就知道庄继华在装备和待遇上没有歧视川军。完全做到一视同仁。可他们没想到地是部队的精神面貌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发生了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刘湘开玩笑的说要把所有部队交给庄继华训练一遍。可庄继华却没客气地高速他。只要他敢给他就敢要。因为仅凭这点部队是不够的。刘湘经他这一提醒。立刻萌生了从新一集团军中抽调部分干部回去整训部队。庄继华有条件的答应了。他同意刘湘从三个师中抽调五十人回去。但正在接受培训的低层军官中有五十人要划过来。而刘湘必须在下期中再派一百名军官进入培训队。刘湘乐呵呵的接受了;看到刘湘地待遇如此机巧。邓锡侯也表示要抽调一些军官回去。庄继华如法炮制给了二十人。 刘湘和邓锡侯回去后就用这些人加上以前从培训队回来的军官组建了一个教导团。专门培养下级军官。庄继华给他们地震撼太强了。让他们感到他们原来在军队数量上优势正被庄继华以质量点点抵消。用邓锡侯的话说。庄文革的一个师可以打他们的三个师。他的五万人可以挡住二十万川军的进攻。 不过虽然有这种说法。但刘湘他们却毫不担心。因为庄继华到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一直是以日本人为作战对象。答应他们地东西一直在给。四川开发公司在三六年产值达到一亿七千万。超过了估计的一亿五千万。利润与四川全省财政持平。四川财政这几年随着东部工厂的进入及扩大。地方经济发展极快。税收不但没有因为减租减息和降低农业税而减少。反呈现上升趋势。财政收入达到八千万。公司的分红和财政收入的增长使刘湘彻底摆脱了财政拮据的困境。而三个师转交新一集团军。也让他省了不少军费。他也有能力提高士兵待遇和增强部队装备。 相对与刘湘。杨森李家钰他们的就更宽松了。他们是全军纳入西南开发队。虽然他们没有编入新一集团军。但庄继华也给他们补充军费。把他们部队的待遇和装备与集团军标准相同。这让杨森和李家钰感激异常。也让他们对刘湘更加不满。刘湘手握一亿多财政收入。对他们却还是那样吝啬。他们从公司分到的那点红利虽然不少。但要购买装备和补贴军饷却还是显得捉襟见肘。庄继华的援手让他们彻底放下包袱。 不过庄继华建议他们把钱拿出来办实业。以备将来安置伤残士兵。并且把这个决定通告全军。杨森和李家钰当然明白此举对军心地作用。果然他们把这个决定宣布之后。全军士兵欢声雷动。部分士兵甚至当场落泪。而且他们地行为经过报社报导之后。在全川也引起轰动。各种赞誉纷至沓来。逼得刘湘邓锡侯他们也宣布照此办理。于是各地由军队出面办的农场、酒厂、糖厂、火柴厂、修理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大公报》驻四川记者甚至发出川军士兵待遇是全**队最好地感叹。 庄继华昨天到王铭章师检查工作。这种检查每周都有一次。而且每次都是在师部待上几分钟。然后就把师长王铭章和参谋长赵渭宾一起拉出来。在路上随便点一个团。到了团里又随便点一个营。然后这个营就拉倒训练场上演练。 这一套王铭章他们早就熟悉了。跟着庄继华到了团里。看过营演练后。庄继华表示满意。可随后他就提出一个科目。对抗科目。他选取了杨森部的一个训练用的山头。然后就将就这个进行演练的营再配属团级火力。同时通知郭勋祺调一个加强团。王铭章的营先出发半小时。抢占山头构筑工事。郭勋祺团发起进攻。演习时间四小时。使用实弹。炮弹使用空包弹。 这个构想出来后。王铭章他们是真担心了。这几乎与实战一样了。可庄继华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告诉王铭章。这次是团级规模的演练。以后还要安排旅级和师级规模的对抗演练。不如此不能检验部队在实战情况的调动指挥。 于是这场演练在庄继华的坚持下开始了。没有任何预案。下达任务后。各种情况由部队指挥官自行决定。没有胜利或者失败的评判。 “好。冲上去了。”郭勋祺看着代表他们的旗帜终于在山顶的烟雾中时隐时现。忍不住高兴的叫起来。而他旁边的王铭章。在战斗开始的三个小时里。郭勋祺团虽然人多势众。装备也好。五次进攻都被他的部队打下去了。按照演习标准。他的营现在只剩下不足两百人了。弹药消耗也没得到补充。而敌方却还有八百多人。阵地失守在意料之中。可这个战绩足以自豪。 “命令演习停止。”庄继华放下望远镜。柔柔有些发酸的眼眶。然后接着说:“给他们一个小时作总结。然后营以上军官到指挥部来开会。” 这也是庄继华的习惯。他不管到那里观看演练。每次完后。总要给他们二十到四十分钟作总结。有哪些缺陷。有哪些有点。那些需要改进;开始还只是军官总结。后来就发展到士兵也参与总结。班有班总结。排有排总结。连有连总结。一级一级的总结上来;下次演练时。上级就拿着他们上次的总结看是否有改进。有还好。没有。那就倒霉了。全体都要受罚。 蒋百里也放下望远镜。他默不作声的坐到一旁去了。傅常却看出庄继华不是很高兴。他想调节气氛。冲孙震乐呵呵的说:“孙军长。王师长的部队练的好呀。能抗住冀之一个加强团三个多小时的连续冲击。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王铭章是田颂尧的部下。田颂尧在围剿川北红军中迭遭败绩。可王铭章却很是与红军打了几场硬仗。是田部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而郭勋祺更是在土城一战中赢得声誉。有川中名将之称。所部更是刘湘的模范师。装备军饷都是一等。战斗力也是川军一流。一向瞧不起川军其余部队。 “傅参谋长。等总结来了再说吧。”孙震闷闷的掏出一支香烟。其实他已经瞧出了一些问题。他知道庄继华的要求一向很严。他曾经随庄继华去新101军看过。由于是庄继华亲手组建的部队。所以庄继华丝毫没有什么留面子的顾虑。不对就是不留情面的训斥;挨了骂的军官转身就骂下级。一级一级骂下去。整个101军就被这骂声推动着。虽然大部分是新兵。可技战术能力毫不比他们的那些老兵差。 孙震不“领情”。傅常感到有些讪讪。他也不说什么了。找了个地方坐下。郭勋祺和王铭章更是坐在一边思索刚才部队在攻防上有哪些得失。庄继华就着弹药箱写写画画。 第三节 演练(二) 一个小时后,所有营长以上军官都到了,演习总结首先是主攻团团长唐映华汇报攻击总结,然后是王铭章部的营长汇报防御总结。 等他们两汇报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可庄继华却没有结束会议的意思,他吩咐让士兵们由副团长副营长带领先回军营,剩下的主官继续开会。 “你们的总结完了,我也说几句话,我希望你们不要把它当作批评。”庄继华的开场白顿时让郭勋祺和唐映华以及王铭章的心立刻提起来,他们也听孙震说起过,庄继华在101骂人的“刻薄”。 “二十六公里的距离,你们分别花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和一小时四十分钟,平均每小时行军1公里和16公里,这个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考虑到唐团长的重武器要多一些,你们双方在这上面算平手,”庄继华慢慢的说道:“你们的表现也很英勇,各级军官都能身先士卒,唐团长在最后也亲自率领部队进攻,并最终攻上阵地。陆营长的表现也很英勇,两次率领部队将突入阵地的敌人反击下去。” 虽然是在表扬,但庄继华的脸色却很平静,丝毫看不出是在表扬,孙震看了看庄继华的脸色,知道后面肯定是但是这样的转折语。 果然庄继华把这几句话一说完:“但是,一个指挥官仅有勇敢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合理安排战术,唐团长,你们以强行军赶到目的地,炮兵却等了十分钟才到,然后花了十五分钟寻找和设置炮兵阵地,你利用这二十分中发起了一次试探性进攻,这不算错误,但接下来,你却平均使用炮兵。你选择正面为突破口,以一个加强连发起进攻,但炮兵呢?突破的火力掩护呢?我没看到;第二个错误,三组一队战术。我也没看到,你们的连长和营长都很勇敢,可是他们很快被打死了,而他们的副手也没组织起有效的三组一队;第三个错误。两次进攻被击退后,你发现了第一个错误,然后你把炮火全部集中在正面,可你还是没有组织三组一队,你把这个战术完全忘记了;此外团进攻战术的要点是什么。你在前两次也忘记了,直到最后你才想起,结果你们冲上了阵地。陆营长,你们的防御可圈可点。但也有两个错误,其一。你利用了你们先到达阵地地优势,抢先构筑了阵地。但你们的阵地太简单,防御炮火的能力太差。这说明,你们平日里野战土工作业训练不合格;其二。防御战术中有在敌人炮击时,主要兵力躲避在反斜面,可是你打到最后就忘记了,结果在第三次进攻发起前的炮击中,你损失了一半地人员和装备。最后,你们都有一个共同问题,刺杀技术较差,步兵战术中对刺杀有明确的规定:组队,以多围少,以少抗多。敢于刺刀见血的部队才是过硬的部队,刺杀是勇气和精神地最好证明,日本军队的刺杀训练非常严格,以你们现在的状况,人家一个人可以挡住你们两到三个人,日军也组队刺杀,他们的个人技术和团队技术都比我们强,我们只有通过严格的训练才能迎头赶上。” 庄继华喋喋不休地讲了一个小时,但他没有那么“刻薄”而是就事论事的与他们分析,庄继华心里清楚,这不是他们一两个人的问题,老川军和老滇军都有这样的问题,军官对新战术地研究和实施不足,他们以前没有这么多火器,因此往往打起来后就忘记了,越激烈忘记越快,到最后只凭勇敢往上冲,而这个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纠正过来的。 庄继华说完之后,蒋百里也补充了几句,他着重强调了日军战术,以及我们应该采取地应对措施,等他讲完了天色已经大黑,油灯把指挥部照得通亮,高级军官们就在油灯下规划新的训练方案。 根据庄继华地想法,训练要从连营转到团旅一级,组织团对抗和旅对抗,锻炼团旅指挥官的指挥能力。庄继华还有个想法。组织一次跨区域地师对抗演习,这个想法得到蒋百里和孙震的支持,于是庄继华把如何实施交给傅常,决定在七月初开始进行。 选择七月初就是在演习结束后那一小时庄继华经过慎重思考地结果,他无法确定七七事变是否还会按照前世历史那样发生,但部队这种状况必须进行一场这样的实战演练,特别是步炮协同作战。 按照庄继华的想法,如果七七事变不如历史上那样发生,这种结果最好;可要是按照历史上那样发生,那么新一集团应该不是第一批投入战斗的部队,特别是不应该投入到淞沪战场。 淞沪战场对我军是不利地。战区区域狭窄。不利于发挥我军数量上地优势。反倒利于日军发挥火力优势;我军只能一个师一个师地投入战场。最中会导致重大伤亡。 庄继华曾经与蒋百里就开辟淞沪战场进行过讨论。蒋百里认为开辟淞沪战场有利于将日军从华北吸引过来。在战略上有利与我军。所以开辟淞沪战场是对地。但一旦达到战略目地后。就应该主动撤退。在芜湖一线地国防阵地上与日军交战。利用国防工事大量杀伤日军有生力量。 可庄继华知道。蒋介石不会这样干地。撤到吴福(苏州一福山)、乍平嘉(乍浦-平湖-嘉兴)、澄锡(江阴-无锡)要放弃整个上海。这等于挖调蒋介石地心头肉。他没有把握劝说蒋介石撤到国防线。所以他斟酌再三只能把部队留下来保卫南京。甚至好地话可以保住国防线。 选择这个时候进行野战师级对抗训练。考虑南京附近和华北都是平原地形。部队必须拉到川西平原丘陵地区进行。如此就可以避开成为第一批出川部队。被投入到淞沪战场那具绞肉机中消耗掉。这支部队应该成为保卫南京地主力部队。承担起挽救三十万人性命地担子。可如果只走两个师。剩下地部队也逃不脱那具绞肉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傅常地演习草案很快交到集团军司令部。按照演习草案。101军和102军各出一个师。演习地点在成都以西地什邡地区。演习区域方圆一百里。 草案交到庄继华手中。庄继华拿着草案发愣。手上地笔迟迟落不下去。蒋百里和傅常觉得奇怪。不约而同地走到他身边。 “庄司令,是不是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傅常与庄继华接触越多对当年喻培棣那话感触越深,特别是得知西南开发的资金来自庄继华自己的家产后,对他更是佩服,在担任新一集团军参谋长后更是处处配合他,而且纯粹是无私的配合,他的态度也影响了刘湘部队出来大批军官,包括郭勋祺饶国华两名师长。 蒋百里从庄继华手中接过草案仔细看后,感到没什么问题,演习目的,实施过程,抽调的部队,行进路线,武器装备运输等等,草案很细致,看得出傅常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没什么问题呀,”蒋百里看看庄继华,这段时间接触后他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人了,感到他思路开阔,目光敏锐,是个优秀的将领,只是对中国文化了解太少,琴棋书画一样不懂,诗词歌赋就差得更远了,偶尔还要被他和傅常戏弄,而却毫不知“耻”,哪怕闹了笑话也满不在乎。 见庄继华没有回答,蒋百里若有所思的说:“文革,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呀?” 庄继华微微点头,叹口气说:“我在想师对抗,怎么不弄成军对抗呢?顺便检验一下军的协同和指挥。另外我还想成立两个师,孙立人和廖耀湘这两个师长还等着的呢。” 蒋百里和傅常互相看一眼,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傅常忍不住叫道:“军对抗!你疯了!这可是十万人的对抗,光准备工作就要一个月,四川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对抗演练,那些大炮就要拉多久,你知道吗?你脑壳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看着傅常有些有些激动的样子,蒋百里轻轻拍拍他的肩头,让他稳定一下情绪,然后对庄继华说:“文革,把孙立人和廖耀湘从军校里调出来,新成立两个师,这我没意见,他们完全有能力指挥两个师,可是这是以后的事情,这次可以让他们进入导演组,担任评判,但抽调十万人一级全部技术装备参加演习,这个规模太大,恐怕光准备就要到七月中旬,而且整个草案要重新设计,况且,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军对抗演习可以放在下次,我看十月就不错。” 光准备就要到七月,庄继华一听心中就是一激灵,到七月中旬要是整个部队还在这里,那不就全完了。 “您说得对,我太心急了。”庄继华说着提笔就在草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事恐怕就只有以后想办法了。 第四节 战争(一) 车辚辚。马萧萧。大批军队集结在沙坪坝重庆火车西站。一队队整装待发的士兵在站台上席的而坐。车站四周密布宪兵。车站的工人协助炮兵把沉重的105榴弹炮和道奇卡车吊上火车。好奇的市民远远的极感兴趣的看着这支雄壮的军队。 除了好奇的市民外。不少小贩也挎着篮子在车站外兜售。现在这些士兵有钱。重庆也不会有强买强卖的事。军纪严着呢。车站不远的一个山坡上有个小茶馆。茶馆临窗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人坐在窗边。和其他人一样。他的面前是盖碗茶和瓜子。茶杯边放着张报纸。他不时看看窗外。远处的车站里繁忙而有秩序。 茶馆又进来几个人。老板娘热情的把他们引到一张空桌前。然后麻利的擦擦桌子。“两碗花茶。一盘花生一盘瓜子。”客人说道。“好咧。客人稍坐。”老板娘热情的说然后一仰脖子:“两碗花茶。一盘花生一盘瓜子!” 然后风风火火的走进后房。路过窗边那个灰长衫纹丝不动。依然呆呆的看着窗外。老板娘斜瞟了他一眼。桌上很干净。瓜子丝毫没动。眼尖的她看到那人面前的小本上记着几个奇怪的符号。旁边还有几个数字。老板娘在这里开茶馆已经快十年了。以前从未见过这人。可最近几天这人每天都到茶馆来。每次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一直坐到太阳下山。 老板娘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这个客人大概快走了吧。果然当她从里屋端出茶时。灰长衫轻声说了句:“结账。” “好咧。客人稍候。马上就来。”老板娘麻利的将茶和瓜子花生放在新来客人的桌上。然后转身快步走到灰长衫桌前:“黄先生。总共五角钱。” 黄先生拿出五角钱轻轻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茶馆。他一走。老板娘忍不住把看了眼另一张桌子上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也不时这间茶馆的常客。他们是随着黄先生一起来的。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个。只是他们不是一起来。时而一个人。时而几个人。时而上午。时而下午。总之只要黄先生在他们就会来。黄先生走他们就会走。 黄先生出了茶馆后。慢悠悠的走到沙坪坝。然后登上一辆公交汽车。可在公交车将要开动时。他却突然闪身下车。然后快步走进一间商店。然后迅速从后门离开。 一个小时后。黄先生回到市中区的一间小酒店。酒店侍者见他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个眼色。黄先生就直接朝经理室方向走去。 “石伊君。怎么样?”看到他进来。经理室内一个皮肤有些黑的三十六七岁的眼镜男迎上前来。 石伊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掏出一支烟。眼镜男立刻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石伊长长吸了一口。然后才叹口气。眼镜男的眼中露出焦急的眼光:“怎么没查到?” “大致清楚了”石伊摇摇头说。没等眼镜男表现出高兴。他又喃喃的说:“可怕。可怕。真是难以想象。” “怎么啦?”眼镜男不解的问。新一集团均组建后。大本营对这个新集团军很感兴趣。密令他们立刻获取集团军装备、训练、人数等情报。可自从上次排日事件后。日本在重庆的间谍组织受到极大打击。而且由于的处内陆。日本军部并不重视。石伊始终处于孤军奋战状态。直到今年。新一集团军成立后。军队才迥然发现中国西南有了一股新的力量。而他们对这股力量的情报实在太少。这才开始加强在重庆的谍报工作。这个眼镜男近山池兵卫就是新派进重庆的。充当石伊的助手。而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获取新一集团军的武器装备和训练、人数等情报。 这些情报在别的部队恐怕很容易获的。可石伊在重庆三年却知道。开发队看上去不设防。实际防备异常严密。这三年中他获的的军事情报少之又少。好容易在开发队内发展了一名情报员。可的到的情报也少的可怜。他刻意接近的几个军官。要么因故调走。要么就不是重要岗位很难拉到情报。 两个月下来。他们没有获的相应的情报。就在他们有些走投无路。打算逼那名情报员铤而走险时。却传来新一集团军要实施跨区域演习的消息。他们通过情报员的知军队上车的的点后。石伊去西站转了一圈。发现了山坡上的那个茶馆。于是灵机一动。每天跑到茶馆去看。去统计。 “近山君。请记一下。”石伊叹口气说。近山回到坐上。拿起笔然后看着石伊:“驮马不详。十八个闷罐车厢。按一个排一个车厢计算。总共十八个排。六门七五山炮。骡马数目不详。轻机枪每个排三挺。迫击炮十四到二十门。重机枪四到五挺…。。” “完了?”近山问道。石伊点点头。近山翻翻小本。略微统计了下。他皱眉道:“石伊君。你没看错吧?” 石伊摇摇头。沉默会他问:“迫水回来没有?” 近山答道:“已经回来了。走陆路的一般在四点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我估计今天是最后一批了。你统计一下。我们总共发现的东西有多少?” “哈依。”近山翻到前面。对每项数字进行统计。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皱眉的看着石伊。疑惑的说:“这不可能吧。他们一个师的装备已经超过我们一个旅团了。快赶上我们一个常备师团了。105榴弹炮二十四到二十六门。就算两个师。减去一半。也有十二到十三门。再有迫击炮有数百门。还有七五山炮。步兵炮。汽车也有近三十辆。这岂不是比他们的中央军的装备还好。就算比所谓的德械师也强的多。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石伊没说话。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良久才说:“所以我才说可怕。难以想象。近山君。三年以前我到重庆时。这里的工业才刚刚起步。可现在你看看。钢铁厂、汽车厂、火车、电子厂、机械厂、化工厂。有多少?你数过吗?” 近山沉默了。刚接受任务时。他颇不以为然。四川。中国内陆。那里不过是一遍不毛之的。中国最繁华的上海、江浙。他都见识过。不过只有些轻工业。与帝国的工业根本无法相比;可到了重庆他才发现。这里还有另一片天空。工厂众多。重工业发达。迫水曾在街上买过一部电话。他发现这部电话无论在制造精度还是工艺水平都赶上了帝国产品。这让他非常惊讶;大街上奔驰的汽车居然是重庆自己制造的;街道干净整洁。市场繁荣。这里简直是战乱中国的一个异类。一个桃花源。 “支那太大了。”石伊的语气十分沉重:“仅仅一个角落的发展就对帝国造成威胁。他们有丰富的煤铁铜矿。以及现代工业所需要的一切原料。看看吧。四年。西南开发只进行了四年。这就是他的结果!” 石伊几乎是从胸口吼出来的。他咆哮着:“如果再不动手。我们就用不着动手了。”他转身抓住近山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政府的那帮胆小鬼在做什么?还在犹豫什么?看看他们。这些低劣的支那人。他们占据着如此肥沃的土的。如此丰富的资源。他们配享有这些吗?不。只有我们。天照大神的子民。那些官僚们在想什么。应该立刻发动战争。全面占领这片土的。” 石伊的叫喊让近山感到害怕。他从未见石伊这么失态:“石伊君。石伊君。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近山的叫声让石伊清醒一点。他看看近山眼神中露出一丝愧意:“对不起。近山君。” “石伊君。重庆虽然发展的很快。可与帝国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不管他们的陆军怎么发展。他们的海军在二十年内是赶不上帝国的。”近山语气急促的说道:“况且。帝国的武装不但来源于三菱。还来源于武士道。用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石伊慢慢回到沙发上。良久才慢慢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近山君。大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可是如果我们现在不开战的话。将来我们就要付出更大的牺牲。才能征服支那。” 石伊采用的是日本惯用的腹语。他的意思近山是明白的。如果现在还不开战的话。将来就用不着开战了。因为照这样发展下去。中国在五年之内就拥有八十万这样装备的陆军。十年之后就至少拥有一百五十万这样装备的陆军。帝国的军事优势将荡然无存。面对这样一个巨无霸似的邻居。日本还能宣战吗?恐怕到时日本将不的不转攻为守。为保卫满洲而战了。 “我来的时候。”近山吞吞吐吐的说:“我听说华北方面今年会发生类似柳条湖那样的事件。” 第四节 战争(二) 柳条湖事件,中国的说法是九一八,中国不战丢掉东三省,三千万同胞从此沦为亡国奴。 石伊眼光顿时发亮,他扬头看着近山。近山是从华北方面调来的,原来在土肥原的天津特务机关工作,去年土肥原调回国出任第一师团师团长后,新来的机关长对他不是很赏识,今年初他又被调到上海的菊机关,军部要求增强重庆方面的情报工作时,刚到上海的他又被派到重庆来了,以东北流亡人士的身份在重庆开了家小酒馆作为间谍活动据点。 “我在华北时,与华北驻屯军的牟田大佐清水少佐有过交谈,他们与您的观点相同,尽快开战,夺取华北,占据黄河以北。”近山说道:“西安事变之后,中国逐渐形成蒋介石为首的中央政府,国家逐步统一,这对帝国征服支那极为不利,所幸目前华北主要还在地方势力控制下,一旦开战,可以迅速逼迫他们投降,在蒋介石的中央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拿下平津,直逼黄河北岸,然后逼迫蒋介石同意既成事实。” “这恐怕是田代司令官的战略吧。”石伊兴奋之后又冷静下来,这个战略与他全面侵华的想法是有距离的,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是侵华的渐进派,主张以快频率一口一口的吞下中国,这个观点在陆军中很有市场,而石原莞尔的缓进派正在逐渐失势。 “是的,支那太大,帝国很难一次征服,”近山点头说:“我有一种感觉,快开始了,华北驻屯军的求战情绪已经越来越强烈,他们已经几次在北平宛平附近举行军事演习,战前侦查应该已经完成了。” 近山说到这里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石伊也深有感触。他解开衣襟,试图让江风抚平他胸中奔涌的血。 “赶快开始吧,时间不在我们这边。” 石伊尽管小心。可他还是不知道,他在沙坪坝使用的摆脱跟踪术几乎没有发生任何作用。他能留到今天,是因为唐纵要留着他钓鱼。 小酒馆斜对面的一个不起眼的杂货铺,铺子已经关门了。楼上透着朦胧的灯光,店主人似乎在节约用电,可是透过朦胧地窗帘,几双眼睛正紧张的盯着小酒店的出口,那里还有几辆人力车在酒店门口候客。 “他进去多长时间了。” “快一个小时了,”一个年青精干地小伙子答道:“组长。这小子够精的,会不会从后门走了?” “后门的小童没有报告,盯着吧。”组长是重庆站行动科的副科长田柯。监视石伊地任务一直就是他在负责,这个监视点他每天都要来一趟。唐纵走后戴笠没有对重庆站进行大规模的调整,而是就地提拔原重庆站副站长秦海廉为站长。 秦海廉对石伊采取的依然是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近山与石伊联系就被发现了,他开小酒馆时,重庆站就秘密买下了这家杂货铺,在这里设立了监视点。这家杂货铺的周围还有几个监视点。白天有一个组员化装成黄包车夫,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等待。晚上有两个组员化装成黄包车夫轮流在门口等待,与此同时后门还有一个固定监视点。 这种蹲点是极端枯燥地。不能发出太大声响,不能有太多动作。来往的人还不能太多,另外还要有极其敏锐的观察力,能分辨出那些是来接头的,那些只是顾客。秦海廉曾经想派一名女队员去应聘服务员,可对方却根本没有公开招聘服务员,所有服务员都是石伊的熟人介绍和从川外来的,发现这个情况后,秦海廉就不敢冒险派人了。 其实在特务处的各个站中,重庆站是比较轻松的,他的轻松体现在经费和人员上,其实这也是一回事,其它站地经费都是从戴笠那里划拨,唯独重庆站是从西南开发队那里划,经费是其他站地三到四倍,因而人员充足,装备也远远强于其他站,也才能专门调两个组来守候小酒馆。 “组长,这小鬼子最近几天搜集了我们不少情报,就让他这样送出去?”另一个脸庞有些瘦的小伙子问道。 “怎么?舍不得?”田龙平静地问,小伙子虽然没有答应,可他的神色却表明,地确如此:“你们啦,还年轻,对情报工作的理解还不够,”田龙一副老气横秋地样子,其实他的年纪也不比他们大多少:“这个石伊,要抓的话早就抓了,用不着等到现在,之所以不抓他就是要用他来钓鱼;可是既然不抓他,就要让他搜集情报,他搜集不到时,我们还得送点情报给他,只要拉住他,后面的鱼就会源源不断的钓上来,这样就有效的保护了我们真正要保护的秘密,明白吗。” “明白,组长高明。”两个小伙子顺口拍了句马匹。 “放屁,哪是我高明,”田龙笑骂道:“是庄副主任和唐站长高明,对付石伊的整套策略都市他们制定的,我们只是执行罢了。” 说完之后田龙伸个懒腰:“你们盯着吧,我先走了。” 关注什邡演习的不但有新一集团的高级将领,也包括了刘湘邓锡侯田颂尧刘文辉这些川中实力派和云南的杜聿明,演习开始前,杜聿明带着卢汉范汉杰飞到四川,川滇两省的风云人物一时间云集什邡。 这样集中的关注度让参加演习的两师官兵都有些紧张,演习规定蓝运东师为进攻方,郭勋祺师为防守方,重点检验科目为步炮协同,旅步兵进攻战术,突破分割、战场通信、反坦克作战,空地结合,野外工事构筑;其中空地结合是个新科目,p40到位后,高志航督率飞行员们训练很苦,他听说这次演习就要求参加,试验一下空地结合战术,庄继华犹豫之后批准了。可庄继华也加入了他的东西。他把宋云飞的特种部队交给了郭勋祺,检验一下特种作战在防御战中的使用。 演习的区域南北宽为八公里,东西纵深为二十公里。这遍区域是典型的丘陵地带,有山有平原,山不高,海拔三到四百米。坡度不大,南线还是平坦的低洼地带。导演部只规定了由蓝运东师首先发起进攻,演习开始时间为凌晨一点,其他的由双方自行决定,导演部不干涉。这个规定为双方指挥官的发挥提供了最大空间,也是对平时训练地最好检验。 演习开始后。蓝运东没有把突破点选在南线的平原,而是选择中线丘陵地区,他的部队从东向西,在宽达四公里地战线上向郭勋祺发起进攻,而他的重点突破地段只有四百米,师属105榴弹炮和旅属七五山炮步兵炮全部集中这四百米,新101军的严格训练得到丰厚的回报,炮火准确地落在突破口上,一分钟内就落下十几发炮弹。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让远在导演部观察的高级将领们都感受到了。浓密的硝烟遮蔽了整座山头。 炮击之后,潜伏在五百米以外的突击部队发起进攻。突击距离为五百米,这是蓝运东的首创。战术条例规定为防止受到自己地炮火杀伤,突击部队发起冲击的距离为一千米。但蓝运东与廖耀湘的观点相同,认为炮击之后应该迅速冲上敌人的阵地,不过他选择的是缩短突击距离。 果然蓝运东的这一手让郭勋祺措手不及,他隐藏在反斜面的的部队刚运动到山顶阵地,蓝运东的突击部队就冲上山了,双方就在山顶附近展开激战。 郭勋祺随即调动炮兵进行阻断射击,在山腰形成一条炮火封锁线,双方炮兵观察员先后发现对方地火炮阵地,双方立刻展开一场炮战。 山顶激战一个小时后尘埃落定,攻击部队最终将防守方压下山顶,这一个小时地顽强抵抗,为郭勋祺赢得调整部署的时间,他利用左翼吸引蓝运东地攻击,掩护正面和右翼后撤到第二道防线。 蓝运东在正面得手后,指挥部队继续进攻,他以部分兵力进攻右翼,主力继续向纵深突击,以配属给他的四辆坦克打头,从侧翼向郭勋祺实行迂回。 这四辆坦克是庄继华死活从蒋介石那里要来地,平时都宝贝的放在军校里,作训练器材,这次演习为了让士兵体验坦克地攻击和防御,庄继华把这几部坦克也调来了。 坦克的出现产生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在平时训练时,士兵们只在图上见过这玩意,部分连队指挥官想了办法作了几个木头的,但那毕竟是木头的,这几辆钢铁怪物带着轰轰隆隆的响声飞驰而来,在士兵中造成一阵恐慌。 接着这阵恐慌,坦克迅速掩护步兵插入到阵地中,郭勋祺负责防守这一区域的是他的主力旅第一旅(旅长袁治),袁治在指挥部看到这种情况抓起电话大骂,防守一线的团长许伯元急了亲自带了一个火箭筒小组上一线阻击坦克,他指挥小组很快击毁两辆坦克,但他也“不幸”阵亡。 庄继华等高级将领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后怕,这次把坦克调来看来是作对了,中国士兵的素质太低,特别是原川军,他们大多数是农民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子弹打不穿刀砍不烂的坦克。 “演习结束后,以营为单位参观坦克,并现场讲解如何打坦克。”傅常提出了个建议。 庄继华点点头,刘湘却说:“新一集团军可以这样,其他部队呢?” 刘湘的话很明白,剩下的川军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将来出川作战的不止是新一集团军。 孙震看看刘湘和邓锡侯苦笑下:“我们总共只有这四辆坦克,当初文革死活要几辆真坦克,我和真吾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值得。” “甫公,晋公,我建议你们造几辆木坦克,然后蒙上铁皮,剩下的恐怕只有到战场上寻找经验了。当然这只是一个应急办法,我们自己要生产出坦克还需要两年。”庄继华放下望远镜转身对刘湘和邓锡侯说,他的声音略有些低沉,刘湘他们想想后也沉重的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建议。 但他们都没注意到,庄继华的眼光有些飘忽,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那不是生病,而是激动或者紧张。他的心思只有一半放在眼前演习上,另外一半心思已经飘到遥远的北方,卢沟桥的枪声还会如期打响吗? “郭勋祺将军第二旅徐仲达团在左翼发起反攻。”参谋向将军们大声报告演习的最新进展。 激烈的战斗还在进行,郭勋祺感到死守不是办法,他抽调第二旅的一个团在左翼发起反攻,同时宋云飞的特种部队隐秘向蓝运东的后方运动。 七月八日凌晨五时,东边的天空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霞光即将映射到宛平城头,田野里,即将成熟的玉米随风摇曳。 但今天,宛平城内外,以往的宁静安详,却被城内外的紧张驱赶得无影无踪,此刻宛平城头士兵紧张的盯着城外,各种火器齐整整的对着城外黑暗,明晃晃的大刀片背在身后,刀把上火红的布条,在微风中左右飘荡。 城外浓密的玉米地的尽头,日本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清水节郎端坐在一张矮凳上,周围环立着一群军官。他双手柱着指挥刀,眯着眼看着不远处黑黝黝的城墙,他努力掩饰着激动的心情,保持指挥官的庄重。 这座城,他已经想了太久,每次从城下路过,他都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拿下这座城,现在他就要如愿了。 他要创造历史了,他将一手挑起对华北的进攻,占领华北,为天皇,为帝国开疆拓土立下赫赫功勋。 “开炮!” 随着这一声炮响,中华民族的苦难和光荣同时降临,父亲死了儿子上,哥哥牺牲弟弟上,丈夫阵亡妻子接过刀枪;中国人用血将不屈两字铭刻在黄土地的各个角落。血,染红了长江黄河,染红了五岳三山,但我们民族挺过来了。 第二部结束,第三部血火抗战即将开始。 这一部开了几处金手指,有不少人反对,也让我有些迷惑,因为不开的话,好像反对的也不少。 第一节 “意外”的战争 夏日的狂暴穿过层层轻雾,再经鄱阳湖长江的柔情抚慰,在到达庐山时已变成温柔女子的轻唇,轻轻吻在你的身上,变成屡屡凉意,渗入心田。峰峦叠嶂,群山寂寂,潺潺流水,空山鸟语,溅玉飞瀑,构成了庐山的绝代风情,从烦躁的官场商场中抽身到这里的人,无不被深深陶醉,这也就是几百年就是中国达官贵人选择庐山作为避暑胜地的原因。 但近年庐山不再仅仅是达官贵人的避暑胜地,继庐山军官训练团之后,近年蒋介石在庐山暑期训练团,与33年的军官训练团不同,37年的暑期训练团不但有军官训练团,还有设有党务、警察、青年、民政、教育、新运(新生活运动)训练队,从全国各地抽调警察局长、县党部主任、青年党员、民政科长等参加,总团长照例由蒋介石担任,副团长由陈诚和杨永泰担任,陈诚负责军官训练团,杨永泰负责其余各队;而杨永泰更是出任教育长,手中的权力好像超越了陈诚。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训练团是借鉴的重庆模式,庄继华在重庆五年,通过军官、党务、政务培训团和干部学校培养了大批干部,依靠这些干部,正是依靠这些干部,他才顺利推行了减租减息,组建了预备役,成立三青团,控制了工会新闻,不过让他们有些好奇的是,庄继华是通过什么方式控制了干部的**,从新闻界和去过重庆的商人口中传出,重庆地干部是目前中国各省中最廉洁的团体。 蒋介石从西安回来后。在各种场合大力褒奖重庆模式,开始时南京官场还以为这只是酬谢西安事变中庄继华为首的西南军政的表现,但蒋介石一反常态的任命杨永泰为庐山暑期培训团副团长,负责筹备培训团具体事宜,官场上的人开始有点惊讶了,等杨永泰拿出他设计的培训计划后,何应钦陈立夫这样的人都明白了,蒋介石不是要酬谢西南。而是要在全国复制重庆模式,任命杨永泰只是因为有资格出任副团长地人选中,只有他在重庆干过,也只有他熟悉培训团的教育方式。当然熟悉重庆模式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重庆模式的创造者庄继华,但他要在四川整编川军,建立新军,不可能到庐山来。否则陈诚和杨永泰地副团长会被庄继华一肩挑。杨永泰也清楚蒋介石的意思,直接发扬拿来主义,将重庆的教材直接交给蒋介石,蒋介石审阅后大笔一挥,就成了训练团教材。而且将滕杰和陈启坤夫妇调入训练团充当教官。 七月一日,庐山暑期培训团开学,军事训练团设在海云寺。其余各团住在枯岭。几千人的进驻,让平日比较沉寂的庐山多了几分人气。除了军官训练团,受训地大部分是年青人。只有极少数超过三十五岁,尽管蓝衣社让蒋介石失望。但蒋介石最终还是把希望寄托在青年身上。青年的精力旺盛,在繁重的学习之间。还有余力赏阅庐山美景。 但宛平的炮声将千里之外庐山的平静炸得摇晃了一下,七月八日下午,特务处的紧急报告传到庐山,蒋介石在海云寺得到卢沟桥事件的消息,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在此之前发生地两次丰台事件和大沽事件都比这个事件要严重得多,而且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正患重病,二十九军军长、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也在山东老家,北平驻屯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参谋长桥本群,二十九军最高指挥官是秦德纯和佟麟阁,其中佟麟阁主内,秦德纯主外。双方正按照通常地惯例进行谈判。 可到了傍晚,特务处的报告再次传来,蒋介石开始感到不安了,牟田口指挥驻丰台日军再次向卢沟桥发起进攻,此举遭到验证以待地二十九军的沉重打击,日本狼狈退回丰台。到晚上张治中在天津与日本驻屯军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朗达成三条协议:一、中**队撤出宛平。二、日本军队退回丰台。三、宛平改由中国地保安队(石友三部)接防。事情到此似乎已经解决了。 凭借长期与日本人打交道的经验,蒋介石敏锐感到事情恐怕不会这样容易,忧心忡忡之下,他连夜把陈诚何应钦张治中还有外交部长王宠惠找来商议。 “到目前为止,中央除了收到二十九军关于在卢沟桥与日军发生冲突地报告外,没有收到任何他们的报告。刚才我说的都是来自特务处的报告。”林蔚介绍完卢沟桥事件的最新发展情况后,特意补充道。 听到他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无言以对,自从把河北察哈尔交给宋哲元后,宋哲元借口不给日本挑衅的借口,不让中央军进驻,把这块地方当作他的领地了,对中央是能瞒就瞒,能挡就挡,生怕中央会重新进入两省。 “日本方面有什么反应?”外交部的报告已经交给蒋介石了,蒋介石问的目的是让王宠惠向在座的介绍下日本政府的反应。 “事件发生之后。我们驻日本大使已经紧急约见外交大臣广田弘毅。向他们提出交涉。要求他们立刻制止在华北地军事行动。目前他们还没给我答复。”王宠惠简单地说了一句:“大使馆认为。目前日本国内军内对华态度上分两派。一派主张积极行动。另一派主张采取外交手段。军事力量主要对付苏俄。他们认为之所以现在还没答复。是他们两派之间还没形成共识。” 蒋介石坐在椅子上双手合拢。捧着一杯白开水。他思索片刻后说:“辞修。你说说军队地情况。” “是。”陈诚恭恭敬敬地站起来:“第一次长城抗战后。军委会决定整编六十个师。并划拨了一亿大洋。但是由于征战不休。整理师计划进展缓慢。到目前为止总共装备了三十个师。总计四十万人。另外还有购买了二十个师地装备。这批装备将在八年之内送达。如此再过半年又有二十个德械师。” “这三十个师全是从德国购买地武器吗?”当初蒋介石任命陈诚整编军队就让何应钦暗自不满。现在他忍不住想小小地刺激陈诚一下。 “不是。有五个师全部装备产自重庆地武器。包括105榴弹炮。另外还有五个师装备了八二迫击炮和一二零迫击炮。战防炮。以及机关枪。由于整编川军也需要武器弹药。所以重庆为中央提供地武器数量有限。”陈诚不动声色地答道。 “他们地武器怎么样?”张治中有些好奇。西南开发这几年闹出不少动静。报界有抱怨有支持。政界军界也一样。他在湖北听康泽说起庄继华私自卖武器给川军。他地别动队想要几挺机枪却不给。他一气之下报给蒋介石。蒋介石还不管。 “部队反应还不错,不比德国人的差。”陈诚在这上面还不敢得罪庄继华,对面坐着的杨永泰的命可是庄继华救下的,要传到重庆去,以后再想要武器,恐怕就难了,不过他还是委婉的表达了一下不满:“不过就是数量太少,而且重炮和步枪都不够,还有汽车,文革拒绝提供。” “除了你那三十万,文革在四川和云南还装备了二十四万,”蒋介石慢吞吞的插话道:“重庆兵工厂产量有限,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满足全**队的供应,不过,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四川整军提高装备也是一项重要内容。” “我听说他们目前能生产150榴弹炮了,是这样吗?”何应钦皱眉问道:“他们的产量到底有多少?” “150榴弹炮已经装备部队了,”杨永泰说:“不过数量太少,每个月不过十二三门,重庆目前月产步枪一万八万支左右,轻重机枪大约在一千四五百挺左右,最近一年,重庆方面主要在扩充弹药生产量,目前月产中正步枪子弹三千万发,迫击炮炮弹四十万发左右…….。” 杨永泰不慌不忙的把数据一项项报出来,然后每个人都在心里计算,说实话不看其他的,仅仅听数量还是很可观的,可仔细算算,均摊到每支部队每名士兵身上,数量就不多了。但这依然对众人产生莫大的鼓舞。 杨永泰报的这些数据可不是为了闲聊,或者为庄继华宣扬什么,而是向在场的决策者们提供后勤数据,这些数据都是绝密,平常人是听不到的,也是绝对不能外传的。 张治中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他有些兴奋的说:“好,简直太好了,我们也国防工业了。” 可杨永泰却随即给他一番打击:“东西虽不少,可却运不出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庄文革在四川修了五年路,川内的公路差不多了,可出川的公路却依然没有修通,太难了,我到工地上去看过,每走一步都是山,去年开始修的川鄂公路,目前才修到川鄂边界,而铁路更是没有,除了川江以外,几乎没有人直达东部前线和华北前线的运输线。” 先道歉,前面有个bu,训练射击子弹数量不应该是100发,那实在太多了改为30发 第一节 “意外”的战争(二) 杨永泰的话虽然抑制了众人情绪的上涨,但张治中何应钦的情绪依然很好,陈诚的表现尚可,他对重庆的了解更多一些,不过他对庄继华的一些做法有很大的意见,特别是装备川军,但蒋介石既然不说什么,他也不好坚持。 “有总比没有好,这些问题总能解决,”张治中笑着说:“委员长,当年西南开发的决策真是高明,这才五年时间就取得这样大的成就,真是难以想象。” “要是再有五年时间就好了。”杨永泰叹口气:“我和文革谈过,西南开发现在只算走上正轨,要想大成,还需要五年时间。” 林蔚瞟了眼杨永泰,他知道今天杨永泰为何反复强调困难,杨永泰不想现在就开战,他认为可以作出部分让步,以让步换取时间,蒋介石在之前征询他的意见时,他就力主批准北平方面谈出来的结果。 “这些先不说,”蒋介石淡淡的说道:“我们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了,现在说说卢沟桥事件,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首先这是不是日本有意挑起,就如九一八和一二八还有热河那样。” 屋里一时沉默了,良久张治中才问:“北平方面有那些报告?谈判交涉情况怎样?还有日本军队的调动情况呢?蔚文兄。” “没有,除了报告昨夜和今天下午的两次冲突外,没有什么具体报告。”林蔚答道:“中央获得的报告还是通过特务处北平站传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谈判结果也没报告?宋明轩要做什么?”张治中立刻警惕起来,这太不正常了,中央早有命令,与日本人发生任何冲突交涉都必须上报中央。由中央统一部署指导,可北平为何没有报告事件的进展。 “文白兄,这还不好理解。”杨永泰叹口气说:“宋明轩这是既防日本人又防中央,而且恐怕后者意思更强。” “这个条件还可以接受,对国内舆论也交代得过去。”何应钦斟酌着说道:“今天共c党方面的通电不知诸位看到没有,哼,哼,什么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唯恐天下不乱。” “他们地目的很明显,只要中日战争爆发,中央对他们的压力立刻消失。他们地处境也立刻转变,在谈判中由被动转为主动。”林蔚补充道,国共谈判已经进行了几轮,双方在地盘、组织反复争论,国民党方面要求取消陕甘宁边区,毛z东和朱d出国,而且不同意实行党外合作,建议组建国民革命同盟会,国共双方各派相同干部加入。由蒋介石担任主席;共c党显然不能同意,双方形成僵持。六月中旬周e来返回延安。 但抗战一旦开始。目前聚集在陕西地中央军就要东调前线。而且红军有四五万身经百战地官兵。这也抗战地一股巨大力量。但也会成为**提高要求地一枚重要砝码。 “这个结果基本可以接受。”蒋介石思索着说:“可从各方面传来地情报看。日本人正从东北朝鲜调兵到北平。日本政府内部也争论不休。我看这个事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地。” “校长说得对。”陈诚立刻接口道。他刚才没说话。与**地谈判由他主持。可于此同时还有另一场谈判在上海举行。那就是陈立夫主持地与邓演达第三党地谈判。双方也形成僵持。但第三党毕竟没有自己地武装。所以政府地主动很明显。但他们地党魁邓演达影响力太大。至今许多黄埔同学还视起为偶像。陈诚与邓演达地关系也十分莫逆。这是蒋介石不肯把那场谈判交给陈诚地原因。而陈诚在与邓演达地关系上采取了庄继华式地处理。私人关系不隐瞒不否认。可政治立场丝毫不受影响。他希望与邓演达地谈判顺利。可从各方面传来地消息表明第三党地立刻也十分坚定。谈判进展不大。他怕蒋介石派他去劝说邓演达。这会让他线路一个尴尬地境地。因为他知道邓演达地性格根本不可能接受他地劝告。因此很不愿意继续谈谈判地话题。以免谈来谈去谈到这场谈判上去。 “九一八地时候。我们判断错误。结果丢了东三省。热河时张学良又犯了轻敌地错误。结果丢了热河和长城。这次我们不能再犯这样地错误了。只有能战才有和。”陈诚地话铿锵有力:“我建议立刻调兵北上。加强北平地防御。同时派重兵于南口。一方面威胁日本地侧翼。另一方面防止平津丢失后日军向山西发起进攻;第二在石家庄建立前敌指挥部。调重兵到华北。预作防备;二十九军军指挥部应立刻移到保定。” 陈诚地建议无疑是一种立足于战地部署。这让态度游弋地何应钦感到有些不妥:“辞修。你这是火上浇油。我们这一调动部队。日本人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就会做出相应地反应。这样剑拔弩张。反倒会使冲突升级。” “我看不一定。目前日本强中国弱。弱不可能主动挑战强。但我们必须表明我们地态度。让日本人明白我们地底线。庄文革有句话是对地。就怕双方误判。我们作了准备。让日本人知难而退。”林蔚毫不客气地插话道。 “蔚文兄说得对,”张治中也插话道:“如果平津不战而丢,或者很快失败,中央政府能不能接受;接受之后,如何对全国民众交代。” “平津决不能丢,如果平津再像东三省或者热河那样丢掉,国民政府就该下台了。”蒋介石站起来决绝的说道,刚才陈诚的话提醒了他,必须让对方明白你的决心,而张治中则是在警告他,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全国必然出现新一轮的抗议怒潮,而且目前已经逐渐好转政治环境会立刻变得十分恶劣,他的在西安事变中积累起来的威望会立刻崩塌,党内军内原支持他的人会转而反对他,黄埔同学也会分裂,接替他的人,比如汪精卫,如果他能把邓演达拉过来,那么黄埔系中的大部分人也不会反对这个政权。 “敬之,你明天回南京,与日本大使联系,告诉他们,卢沟桥事件的处理,以不损伤国格,不损害中国主权,不撤退军队,不更换地方官为准,超越这几条,我国政府都不会接受。”蒋介石的神色严肃。 何应钦张张嘴想要反对,可最终他还是答道:“是,委员长,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宋明轩那里要提醒他,畅卿,记录,”蒋介石思索着说:“卢案必不能和平解决,日方将得寸进尺,决无已时,中央已决心用全力抗日,宁为玉碎,以保持我国家之人格,此次胜败全在兄与中央共同一致,无论和战,万勿单独进行,以免遭敌各个击破,兄可将司令部移防保定,以免受到日军的包围蒋介石说完,杨永泰也记完,蒋介石立刻在电报稿上签下蒋中正三字,然后他又对陈诚说:“宋明轩防备中央军,总不至于连他西北军的同僚也防备吧,孙连仲在军官训练团,让他明天来见我,调他到北平前线,宋哲元总不至于有什么想法吧。” “委员长高明。”陈诚嘴角露出微笑。 事情果然如同如蒋介石担心那样,七月九日日军日本驻屯军步兵旅旅团长河边正三调集一个大队,再次进攻卢沟桥,但二十九军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双方经过三个小时的激战,中**队再次击退日军进攻,同时开始包抄河边正三的侧翼。河边正三狼狈撤回。 战事没有取得进展,日军只好回到谈判桌上,可这时消息已经传出,国内的抗日怒潮高涨,北平以清华燕京北大学生为首走上街头,支持二十九军抗战,大批北平市民参加了他们的行动,愤怒的市民们砸毁了北平的日本商店;武汉、南京、太原、广州、重庆、南宁,全国各地,社会各阶层纷纷通电中央,要求抵御日本进攻,展开彻底抗战。 相同的情况也发生在日本,朝日新闻、东京日日新闻、读卖新闻,三大新闻报社为首,大肆宣扬中**队的暴虐,认为卢沟桥事件是中**队挑衅正在训练的日本军队爆发的,是对日本帝国的冒犯,中国各地频繁爆发的反日事件是正果指使的。 新闻媒体的推波助澜,让日本人情绪高涨,这些年大日本皇军战功赫赫,开疆拓土,为皇国增添了无上光荣。各地社会团体纷纷展开活动,要求膺惩暴虐的中**队,保护在中国的日本军队。 但日本政府和军队内却意见分歧严重,新任日本首相近卫文是日本著名的五摄政家族之首的近卫家族成员,在贵族圈中很受人尊重,他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浑身充满艺术气质。近卫的父亲是贵族院议长,他后来也接任了这个职务。林铣十郎内阁总辞职后,他受到天皇重臣推荐出任首相,特别是明治维新仅存元老、他的老师西园寺的推荐,但西园寺也同时认为他的性格有些软弱,在危急来临时刻很难坚守自己的主张。 第一节 “意外”的战争(三) 近卫文糜在国内有很高的呼声,这不但有他家族的原因,也由他本人的原因,他旗帜鲜明的支持大陆政策,认为日本应该用和平手段排除英美对亚洲的影响,日本人应该向大陆开拓生存空间,他的这个主张获得了日本人普遍的支持;爷符合军方的思想,所以在林铣内阁辞职之后,受到重臣的一致推荐,老公爵西园寺最后也同意由他出来组阁。 近卫组建了个权威内阁,陆相杉山元元帅、海相米内,外相广田,藏相贺屋都是在各自领域德高望重的元老或权威人物,特别是陆相杉山元和海相米内光政,他们分别是陆军大将海军大将,长期在军队内服役。 对近卫来说海军还算好,没给他找多少麻烦,陆军始终是个麻烦,日本的陆军与美国类似,政策由陆军省制定,军队的具体调动由参谋本部负债,参谋本部由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大将负责,不过日本陆军的传统是总长只是尊者,真正负责的是参谋次长,现任参谋次长多田骏,但这一届的总参谋部构成要复杂得多,参谋次长多田骏在很多时候也无法作出决定,一切的原因都在他们有个强悍的作战部长石原莞尔少将。 石原莞尔因为在九一八事变的突出贡献,以及他在担任参谋本部作战部长期间负责制定《国防国策大纲》中所表现出的卓越才能,使他在陆军中拥有了一批坚定的追随者,其中就包括关东军参谋长板垣征四郎、冈村宁次,现在的作战指导课课长河边虎四郎大佐,被这些追随者称为日本第一流的军事战略家。 在八日五相和参谋院地联席会议上。石原就坚决反对扩大战争,拒绝向华北增兵,坚持就地解决。正是他的坚持。日本政府作出了不扩大的决定。但这个遭到参谋本部支那课永津佐比重大佐、作战课课长武藤章以及陆军省军事课田中大佐地坚决反对,而且参谋次长多田骏也对这个决定表示不满,他威胁近卫,如果政府宣布这个决定,陆军大臣就应该辞职。这是个很严重的威胁,陆军大臣一旦辞职。近卫内阁也就不得不宣布总辞职。 “真是难办的事呀。”近卫望着窗外灼热的天空,人群依然源源不断的涌向皇宫方向,也有不少人在首相官邸外高呼万岁。 “阁下,国民信心充满信心,而且我们也充满信心。只要拿下平津,蒋介石政府就会接受我们的条件,满洲国地安全就有保障!”多田骏坚定的说道:“阁下,这是武藤章大佐,他是参谋本部作战课课长,对作战有丰富的经验。” 多田骏身后那个有些矮壮,即便带了副眼镜也看不出斯文的壮实军人闪出来,他踏前一步挺胸道:“阁下,华北的情况十分危险。支那已经从南部调动了大量部队北上,如果不增援华北驻屯军。华北驻屯军将陷入十分危险地境地。” 近卫冷冷的瞟了眼已经秃了半个脑袋的武藤,他非常厌恶陆军中流行的那种下克上行为。这个武藤章只是一个小小的课长就敢闯到他的首相办公室来了。 “武藤章大佐,就是你指挥的绥远进攻?” 近卫一句话就把武藤章说得满面通红。所谓绥远进攻是指36年关东军策划的由蒙古德王出面向绥远发起的进攻,结果遭到中国守军傅作义部地顽强反击。最终大败而回,而这个事件的策划和实施者都是武藤章。 “阁下。正是由于绥远战役中没有让皇军直接出战。才导致百灵庙战役地失败。而这次。如果不向华北增兵。华北驻屯军将会全军覆灭。这将是皇军创建以来最大地耻辱。”武藤章把头低下:“阁下。下决心吧。华北将士存亡在您一念之间。” “放肆!”近卫转身大喝道。武藤章地话让他心烦意乱。他不是不想增兵。但在他组阁时曾经宣称。任内不向海外派兵。本届政府将奉行和平主义。可这才短短一个月。他就不得不派兵到海外。 “是否派兵内阁已经作出决定。况且华北地报告不是说已经谈妥了吗?为什么还要增兵?”近卫目光炯炯盯着武藤。 “阁下。上海梅机关报告。蒋介石已经决定调遣大批部队北上华北。其中包括孙连仲地26路军。另外还有精锐地中央军二十五师。驻甘泉地第十三军。”多田骏立刻插话。 “怎么由你们来报告?杉山陆相为什么不来?我虽是首相也不能推翻内阁地决定!”近卫有些不相信他们两人。卢沟桥事变之后。多田骏就如小孩看到心爱地玩具一样兴高采烈。可当内阁决定不出兵后。他差点当场把桌子掀翻。非常无礼地要求杉山元辞职。与愤怒地石原莞尔发生冲突。 多田骏与武藤章面面相窥。武藤章反应极快。他敏锐地感到近卫心思有了变化。 “阁下,我们就是奉杉山大将来向提出通报情况,他建议您重新召开五相会议。”武藤章抬起头看着近卫。 近卫迟疑一下,转头看着多田骏问:“是这样吗?” “是的,”多田骏毫不迟疑的答道,近卫犹豫一下点头说:“好,我明白了,我会内阁商议是否根据新的情况作出不同的决定。” 多田骏和武藤章退出近卫的办公室后,立刻快步走到楼下的一间房间中,多田骏抓起电话就给杉山元打电话。放下电话后,多田骏长出一口气,扭头看着同样紧张的武藤章,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切都办妥了,杉山大将已经表示支持我们的意见,他会在五相会议上据理力争。” 武藤章的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下来,杉山元帮他们圆谎,一切都很顺利,他和多田骏同样担心,北平方面的电报已经来了,双方已经谈妥条件,这份电报已经被他们联手压下来,瞒住了所有人。现在他们必须尽快让派兵成为现实,然后再说起他,不过要派兵还有一个为顽固的家伙要对付,石原莞尔,如果他不同意派兵,一切都是白搭,对这个人,多田骏和武藤章都有些束手无策。 五相会议很快作出决定向华北增兵,但石原莞尔却否决了调兵令。多田骏愤怒异常,他到参谋总长闲宫院载仁大将那里要求解除石原的作战部部长职务,但这个命令载仁却很难下,要解除作战部长的职务必须得到陆军大臣的批准,更主要的是石原在陆军中有一批追随者,若无正当理由解除石原的职务,这些追随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载仁毕竟是亲王,虽然他这个参谋总长只是一个摆设,但他对军中内部的关系却并不陌生,他找来参谋本部第二部本部副(即副部长)冈村宁次,让他们两人去说服石原。 冈村宁次非常矛盾,自从签署热河停战协议后,他就一直默默无闻的待在当那个不起眼的本部副,这几年他一直在研究总结当年那一战,本部副不管什么事,他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来反复研究那一战,他越研究越感到可怕,如果说在热河还可以通过增加兵力的方式来解决后方兵力不足的问题,可要扩展到整个中国呢?这种兵力不足的现象就变得更加严重。 在东京城内冈村与石原的观点接近,两人经常交换观点,石原非常赞成冈村的研究结果非常赞同,而且还补充了关于政治经济方面材料;冈村发现石原的观点与庄继华非常接近,石原认为中国人不可能投降,所有臆断中国人会投降的判断都是错误的,如果中日开战,日本最大的可能就是陷入一场长期战争中,这场长期战争会将日本国力彻底消耗完,而且很有可能中国会取得最后的胜利。稍微正确的做法是,以战养战。这个以战养战不是掠夺当地资源来支持战争,而是发展当地工业来支持战争,为此对中国的征服必须是逐步的,缓慢的,占领一地消化一地,发展一地,只有发展好了,然后才进行下一步军事行动,这个过程将十分漫长,而且很容易激起中国的反抗。因此正确的做法是加强满洲建设,在满洲建设完成之前尽量避免中日冲突,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放弃在华北的特权,从长城,甚至从热河撤退。 这个观点之激烈让冈村都难以接受,两人曾经争论很久,最后冈村居然被石原说服了。但现在冈村必须去说服石原同意派兵华北,尽管他赞同石原的观点,但他必须去,也必须完成任务,否则他很可能会被转入后备役,那就意味着他的军人生涯就此结束,这是他绝不甘心的。 “冈村君,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赞同增兵华北,难道以前我们的谈话都白费了,你的观点放弃了?”石原瞪大眼睛盯着冈村,满脸不相信。 “石原君,我没有放弃我的观点,”冈村严肃的说:“我一直认为,不能扩大中日战争,但五相会议已经作出了决定,而且中国方面作出的反应也让我很担心,石原君,我一直在想,要是中国在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内发展起来了,他们还会容忍我们占领满洲吗?我认为他们不会,他们会主动挑战,收复满洲,那时帝国将面临一个统一而强大的中国。所以我认为征服中国的最好办法是瓦解中国,瓦解中国的方式是阻止中国出现一个统一的中央政府。” 第一节 “意外”的战争(四) 冈村的神情有些苦涩,这个结论让他很难受,以目前中国的虚弱混乱还不能征服中国的话,那么一个统一的中国更加不可能了,难道日本就没有一点希望吗?不要说冈村不甘心,所有日本精英都不甘心。 “可是现在中国已经有一个统一的政府。”石原冷静的反驳说,这个以前的好友怎么突然变得好战了,石原还不明白,但他的分析却是有道理。 “不然,这个政府是不稳定的,”冈村眼光一闪涌起一丝喜悦,感到石原的态度开始松动了:“中国还有很多其他势力,比如广西李宗仁、山西阎锡山;他们对蒋介石的支持是有限的,而蒋介石是以抗日为旗号将其团结在一起的,如果我们逼迫蒋介石同意华北自治,那么蒋介石的抗日旗帜就会倒下,其权威就会自然消亡,没有了这个权威,中国就会再度陷入动乱之中。” 石原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他不赞成扩大并不代表他反对大陆政策和拓展生存空间的国策,他反对的原因在与他对日本国力的估计,认为日本不能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中;不过冈村的分析却也让他左右为难,他认为蒋介石不会妥协不会投降,但也不是不存在妥协投降的可能。 “石原君,华北事变给了我们一个机会,看看蒋介石的抵抗决心,”冈村看出石原内心的激烈斗争,便趁热打铁:“我们把事变控制在华北,占领平津后与蒋介石谈判,以平津为砝码诱使蒋介石接受我们的条件,如此我们只需花轻微的代价就能让蒋介石的权威坍塌。” 冈村地建议让石原怦然心动。拿下平津再把平津有条件交还给蒋介石,如此华北非军事化至少可以让冀东**,这个目的一旦实现。以中国目前的国民情绪,蒋介石就只能下台,如此中国再没有一个政治核心,必将重新陷入四分五裂地状态。 “石原君,你如此坚决的拒绝服从政府的增兵令,华北局势一旦崩溃。造成皇军历史上最大的败绩,这个责任你可负担得起,而且由于你的干涉,刚成立的内阁再度倒台,你如何面对天皇地质询。以及国民的声讨。”冈村给了石原最后一击 石原莞尔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个责任他担不起,如果他坚持不肯增兵,姑且不谈华北局势,就是内阁倒台的责任他就负不起。 “好吧,我同意增兵,不过,我希望战争局限在华北。”石原的话软弱无力。 冈村严肃地点点头,可他心里清楚。一旦增兵,战争会在哪里停止。只有天知道。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石原完了。中国战场的胜利越多,占领的地区越多。石原倒台的速度越快,那些坚持扩大方针的军中将领们将有充分的理由清算他。另外还有就是。他冈村的转机到了,他不会转入预备役了,他将重新出山。 七月十一日日本内阁会议决定任命香月清司接替病重的田代皖一郎担任华北驻屯军司令官,命令参谋本部增兵华北,以结束目前华北地混乱局面。 下午。参谋本部和陆军省高级将领入宫晋见天皇裕仁。按照日本宪法。天皇是日本军队地最高统帅。对外宣战。出兵海外都必须取得天皇地同意。 裕仁现年三十五岁。他地父亲大正天皇在位仅仅十年即因精神方面地疾病让位与其监国。五年以后去世。他正式登上天皇宝座。与他地父亲相比他地精神正常得多。更懂得为君之道。在他压抑地表情之下。他渴望超越祖父明治天皇始终滚烫。 当裕仁出现在御座前时。近卫内阁地全体成员和载仁带领地参谋本部高级官员毕恭毕敬地前倾身体。头部下垂。双手紧贴裤缝。 近卫呈上请求批准出兵地文件后。裕仁没有立刻盖章。他很早就明白。虽然他不能推翻内阁地决定。当他必须表现出相应地关注。 “诸卿。华北局势真地危急到必须增兵地境地了吗?” 裕仁地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柔软。在寂静地房间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地耳中。所有都闭住呼吸。仔细聆听这个神传出来地声音。 天皇的疑问让近卫大为惊讶,他正要分辨,却又听到那丝柔软的声音问道:“支那虽然软弱,然其地大物博,军队数量众多,我们增兵,他们也会增兵,我军能否占优势?” 近卫的心一下就落在肚子里了,裕仁这是以日本人常说的腹语暗示他们应该大举增兵,杉山元恭恭敬敬的答道:“请陛下放心,华北地区地形平坦,利于我军火力发挥,支那军人数虽多,但装备却差,与我军无法同日而语。” “我军增兵华北,如果苏俄干涉怎么办?”那个神一样的人发出的声音依然软软的犹如妇人的手轻轻抚过房间。 “苏俄不会干涉,”外交大臣广田答道:“苏俄的目的是利用支那牵制我国,以利于其专心对付来自欧洲的威胁。” 裕仁轻轻点头当他还是有些担心:“那不过是陆军的判断,要是苏俄真的发动进攻,有什么应对办法吗?”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办法。”参谋总长载仁的答复显然让裕仁很不满意,他低低的重复道:“没有办法?怎么能没有办法呢?” “陛下,不是这样的,我们在满洲的部队依然雄厚,依照他们现在在远东的军事力量来看,这种进攻是不存在的;苏俄要发动进攻,必须从遥远的欧洲调兵过来,没有半年的准备是不能的,而我们从支那调兵到满洲,只需要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上完全来得及。”杉山元急忙补充道。 “支那很大。皇军地力量有限,帝国的国力也有限,衫山将军。这场战争要打多长时间?” “陛下,陆军省和参谋本部的意见是两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占领华北以后,支那地抵抗就会崩溃。”杉山元信心十足。 至此裕仁的所有担心都得到完美的答案,他心满意足的拿起玉玺。盖在诶各奉上的增兵请求上。 日本政府正式宣布增兵华北,消息传出,日本各地民众了,无数少女捧着捐款箱在街头向路人请求捐款,三菱工厂的工人宣布自愿加班。延长工作时间,各地征兵点前排满长队,适龄青年踊跃报名前往中国参战,后援会,劳军团入雨后春笋般涌现,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参谋本部宣布从满洲增调关东军地第一旅团,第十旅团,朝鲜军第二十师团,以及相关的战车、炮兵与飞行团。立刻多头齐发,进军中国华北。接受日本支那驻屯军的指挥,准备参与教训中国的作战。 日本的战争机器开动了。中国地战争机器却停下来了。就在日本天皇裕仁在增兵令上盖上玉玺的当天,宋哲元从山东启程回北平。十六日抵达北平,北平浓烈的战争气氛让他很不舒服。火车站附近架满工事,城墙上堆满沙包,士兵在大街小巷巡逻,青年学生纷纷进入军营慰问。 “这是做什么,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宋哲元回到同仁堂军部,把军帽往桌上一摔就骂道。 秦德纯和参谋长张樾亭楞了下,宋哲元下车时神情就不对,他们都猜测是不是对目前的防御部署不满,没想到他是对北平的抗战气氛不满。 “绍文,不是已经与日本人谈妥了吗,怎么他们还在宣传战争?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宋哲元松开军装的纽扣,走到风扇前,让灼热的风狂吹在身上。 宋哲元所说的与日本人谈妥了,是指十一日秦德纯与日本松井特务机关长谈妥地条件,双方达成三条协议:一、对于事件表示遗憾,并且约束部下不再发生类似事件。二、卢沟桥附近阵地改由保安队接防。三、彻底取缔抗日团体。 “军长,协定虽然达成,但前线的局势依然不容小窥,”秦德纯轻轻叹口气,这几年他一直担负与日本人周旋地使命,受够了日本人的气,也对日本人有更多地了解,卢沟桥事变一起,他就感到此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参谋部拟定了两个作战设想,请军长定夺。” 张樾亭拿出两份作战计划送到宋哲元面前,宋哲元没有接,他示意张樾亭把文件放在桌上,张樾亭把文件放在宋哲元地办公桌上,顺手拿镇纸压在上面。 “打,打,就知道打,”宋哲元有些生气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二十九军走到今天容易吗?民国十九年中原大战,全军崩溃,我们缩在晋南,要吃没吃,要穿没穿,到今天,我们有两省两市,全军十余万人,容易吗!” “军长,”秦德纯大惊,宋哲元的态度显然是不想打,可这是他说了能算地吗:“日本人已经宣布增兵华北,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再说蒋委员长的电报你也收到了,他也要求我们做好的打的准备,警惕日本人的缓兵之计。” “哼,蒋委员长,”宋哲元从鼻孔里轻轻哼出一声轻蔑:“绍文,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是在日本人和蒋介石的夹缝中生存,这仗打起来,无论胜败,我们都完了。败了自不待言,胜了呢?中央军必然进驻平津,我们也完了。所以不能打只能谈,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只要我们表现出诚意,日本人就不会开战。” 第一节 “意外”的战争(五) 当天宋哲元就下令拆除北平以及北平周围构筑的防御工事,公开声明谢绝北平以及全国各地的捐款,第二天,他拜访刚赶到北平的新任华北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随后双方进行私下会谈,香月清司全盘否决以前的谈判结果,重新提出了七条要求,其中包括把反日的党政力量全部撤出平津,解散民间一切抗日团体,二十九军撤过永定河左岸,将卢沟桥交于日本控制等等,宋哲元均全盘接受。 宋哲元的举动让香月清司非常意外,到北平之前,香月清司对二十九军还有些顾忌的,喜峰口之战立下的赫赫威名让日军上下很受震慑,二十九军将士也被视为抗日英雄,可今天宋哲元的表现完全颠覆了香月清司的印象,他提出的条件本来就是缓兵之计,根本没想宋哲元答应,可没想到宋哲元一口就答应了,这倒让他没了主意,结果还是特务机关长松井大佐给他出了个主意,就说东京不同意这个条件,发来新的条件,把加码再度提高,比如要求将宛平交出等等,同时要求宋哲元签订书面协议。 宋哲元在北平的举动让庐山的蒋介石和东京的日本内阁大吃一惊,双方立刻作出了不同反应,日本内阁的扩大派信心高涨,通过决议从日本国内再向中国增调三个师团,彻底解决华北自治问题。 蒋介石没有收到宋哲元一个字的报告,他是通过特务处天津站的报告获知宋哲元的举措,这让他深为担心,他再度提醒宋哲元:“对于日本的要求,切不可以轻易让步,同时应将司令部尽快迁移到保定,集结军队以备不测。 第二天蒋介石在庐山谈话会上正式宣布解决卢沟桥事件四条原则。也即是中国政府的底线:一、不能侵犯中国的主权与领土完整。二、冀察政务委员会不能有任何不法地改变。三、政府任命地官员不得撤换。四、二十九军地防区不得变更。 同时蒋介石宣布任何超越这四条底线的协议中央政府均不会承认。更不会接受;蒋介石的态度十分强硬,他宣布:“卢沟桥事件发展的结果,不仅是中国存亡的问题,而将是世界人类祸福之所系,此事件能否结束。就是最后关头地境界。万一真到了无可避免的最后关头,我们当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 这个谈话会是国民党邀请社会各界名流其中包括北大教授胡适,上海闻人虞洽卿,不过天津化工大王吴蕴初,上海的机器大王颜耀秋等人就没来,甚至连张静江都没来,蒋介石让戴笠去打听。戴笠很快就回来报告说这些人全部在搬迁工厂,重庆卢作孚、上海虞洽卿的船队集中在江浙各地,大规模的拆迁工厂到四川。蒋介石明白这又是庄继华指使的,看来他的判断是战争不可避免,他心中立刻揪得紧紧的。 谈话会结束后,蒋介石下令除了孙连仲地二十六路军划归宋哲元指挥外,庞炳勋的四十军和商震的三十二军也划归宋哲元指挥。 但宋哲元拒绝了,孙连仲地部队在石家庄受到二十九军的阻拦,要求他们停止前进,退回原防;从甘肃调来的汤恩伯十三军和关麟征二十五师,在察哈尔边界受到刘汝明部的阻拦,坚决拒绝他们进入察哈尔。 接到报告的蒋介石在庐山再也待不下去了。\\他匆匆与刚赶到庐山的周恩来进行了一次短暂的谈判后就邀请周恩来赴南京继续谈判。 在九江登上准备好的轮船后。蒋介石默默的看着沿途江面上来往穿梭的轮船,心情十分复杂。杨永泰站在他地身边,而戴笠则在更远一点地地方。 “那是民生公司的船吗?”蒋介石指着不远处过去地一条轮船,那条船上装着的货物显然十分沉重,吃水线压得很深,没有被帆布覆盖的部分显然是机器之类的东西。 杨永泰眯着眼看着那条轮船,由于距离比较远,他没看清上面的字,他忍不住叹口气:“老了,老了,委员长,我没看清那上面写的什么。民生公司的船都以民生江山四字开头。” “民生江山?卢作孚好大的气魄。”蒋介石没有回头语气平淡:“畅卿,你说这次日本人会让步吗?” 杨永泰默默的想了会,他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恐怕很难,委员长如果硬顶,恐怕战争不可就避免。” “让步,”江面上吹来的风带着丝丝水意,很是舒适,可蒋介石声音充满苦涩:“说实话,我想拖,我想再拖五年,至少拖到明年,文革给我的报告说西南开发还需要五年才能完成,还有很多装备不能大规模生产,军队整编也还没有完成,可是这步我能让吗?让得过去吗?” 蒋介石的心情十分复杂,如果不让步,那就只有迎战。杨永泰看着蒋介石的背影,他理解蒋介石的难处,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无论那个结果是什么都将付出巨大的代价。让步,那就意味着南京政府倒台,国民风起云涌的抗议怒潮将浇灭国家统一的曙光,蒋介石将被钉在卖国贼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迎战,中日之间国力的巨大差距,将让国家民族付出巨大代价,更主要的是一旦让步就很可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日本人不可能停下脚步,他们会继续前进,下一个目标是那里,张家口、石家庄,抑或太原?谁也不知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决死一战。”杨永泰在卢沟桥事变刚爆发时还希望以让步来换取妥协,可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只有战。 “宋明轩看来没看懂,他以为让步妥协日本人就会放弃进攻,实际上日本人寻找这样的机会已经很久了,这几年,宋明轩与日本人周旋,在华北自治问题上始终不肯松口,日本人等得不耐烦了。”杨永泰叹口气:“委员长是不是再给他下个命令,要不然让汤恩伯和孙连仲不要管他们。” “不行,”蒋介石思索片刻后说道:“抗战需要团结全国的力量,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起内乱,日本人会给他教训的。” 停顿一下,蒋介石有些落寂的说:“现在我们比九一八时好多了,那个时候全国都在要求宣战,可那时根本没有战的力量,现在看来,文革的眼光确实长远,这事又让他说中了。民国21年他对我说,全面战争快则五年,慢则八年,所以他要去四川搞西南开发,搞军事工业。算算看,这不是才五年吗。” “还好,重庆的兵工厂基本走上正轨,虽然还不能完全满足抗战需要,也勉强能满足战争需要。”杨永泰对重庆的了解恐怕比蒋介石更多,不过他对庄继华的有些做法还不是很理解:“我有点不明白,文革为什么要武装川军,中央军的整编还没完成。” “畅卿,这你就不懂了,装备川军有几层含义,首先川军也是中**队,也是抗战的一股力量,而且一旦装备了,抗战一起,川军就必须出川参战,这样为国民政府迁都四川扫清了障碍。”蒋介石叹口气:“文革是不想使用武力,不是武力不能拿下四川,而是拿下之后的后患,那会耽误西南开发,庄文革是绝不愿做这种事的。”蒋介石扭头看看西边:“他们在四川的演习结束了吗?” “结束了?”戴笠从角落过来答道:“最新的报告说他们正在搞演习总结。不过,庄继华命令洪君器向武汉地区集中弹药。” 演习进行得很顺利也很精彩,在郭勋祺和蓝运东指挥两个师都表现出了较高的攻防转化能力,野战工事构筑以及防空防毒气的能力,可演习到后面,庄继华有些分心了。 七七事变的消息传来后,庄继华不时向上海、云南、重庆发出命令,让李安定、范汉杰尽快赶到重庆,电告张静江立刻组织江浙一带的工厂西迁,电告天津山东等地的合作伙伴立刻西迁,电告卢作孚虞洽卿立刻组织船队东下上海,电告李之龙加快弹药的生产储备,电告洪君器立刻将弹药运到武汉储备。 庄继华下这些命令时没有回避蒋百里和刘湘他们,而且这些电报都是以加急电报的形式发出,这让蒋百里刘湘等人有些意外,蒋百里刘湘私下里问他是不是认为卢沟桥事件真能发展成中日之间的全面战争?刘湘邓锡侯更进一步询问他们应该怎么办? 总结会很热闹,刘湘是最满意的,郭勋祺师是他的王牌部队之一,这两周的表现让他非常吃惊,部队完全脱胎换骨,不但武器装备,士兵个人的战斗技能,还有部队的战术执行能力,都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刘湘这几天都是乐呵呵的,一张脸笑得像开了花一样;邓锡侯等人一方面有些妒忌,一方面也心存希望,毕竟部队都在重庆整训,而且也换了装备,王铭章师还在新一集团军系统内,属于庄继华亲自指挥的部队。 第一节 “意外”的战争(六) 蒋百里的总结结束之后,庄继华宣布休息半小时,众人纷纷离开座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边轻声谈论,他们很自然的分成几堆,邓锡侯田颂尧孙震刘文辉几个在一起说说笑笑,刘湘傅常潘文华郭勋祺在却眉头深皱,杜聿明蓝运东廖耀湘等人神情,王赓孙立人几个留美的则是是另一道风景,蒋百里和卢汉、安恩溥则在一边闲聊。 在一遍众将领略有些轻松的交流中,也都有些不安,成都、重庆、泸州、南充等地相继发生抗议怒潮,而且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由重庆领头,重庆的大中学校、各个工会、社会团体,他们的话题已很自然的很快从演习转到卢沟桥事变上了。 “晋康兄,你说委员长这次是真的要打还是只拉个架子(四川方言,意思是做个样子)。”刘文辉悄声问。 邓锡侯将香烟从嘴里取下打了个哈哈:“不清楚,不过看这架势,恐怕小不了,自乾,当初不是商议好了吗?你不出兵的,你的兵负责护卫川藏线建设,对了这喻培棣建川藏线建得怎样了?” “唉,”刘文辉叹口气:“难呀,**的地形太复杂,又缺少重工程机械,全靠人力,英国人和**那个王八蛋又在捣乱,进展缓慢十分缓慢,快一年了才过昌都,到拉萨还早着呢。”策划了一条路,滇缅公路吗,李安定负责的那条公路,现在不知怎样了。”田颂尧说 “恐怕也轻松不了,”邓锡侯摇头说:“我们在川藏公路上与英国人发生冲突,英国人还会允许我们使用或者修建滇缅公路吗?文革在这事上恐怕有些操之过急。” “晋公,如果。我说如果,”孙震有些目光闪烁:“这次卢沟桥事变真的演变为全面战争,我们是真的出兵 “当然,”邓锡侯一下就严肃起来,他看看孙震和田颂尧:“这事没商量,必须出兵,而且必须是主力部队,别说当初说好的,就算不整编。我们还都是中国人,中**人,保国御敌责无旁贷。” 邓锡侯他们的谈话落到抗战出兵上了,一边刘湘他们的话题却集中在部队训练上,刘湘很是纳闷,同样地战术手册,同样的装备,为什么其他部队练出来的与郭勋祺不一样。 “甫公。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主要有四条,”郭勋祺笑着说,这次他的部队打得很漂亮,连带着心情也十分愉快:“庄文革练兵首先练神,这个神是精神的神,所以第一条就是每个连队都有文化教员,这文化教员就相当于北伐时期的党代表。这文化教员不但教士兵识字还要教士兵认识到为何而战,所以士兵的积,根本不需要我们督促,士兵自己就要练,训练场上一天到晚都热闹非凡。第二条就是服从。庄文革特别强调执行,命令一旦下达,必须无条件执行,即便全员战死也必须执行;第三条是合作,就是不许有任何保存实力的做法,一经发现立刻驱逐出队;第四条是团队精神,我们很少处罚个人,受处罚的都是团体,一人落后,全体受罚。这样地例子数不胜数。甫公。我以前也没想到,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四条。几个月下来居然让部队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早就听孙元良说起过,庄文革善于练兵,原来还以为他只是装备好,没想到…”潘文华略有些钦佩的说道。 不过刘湘却没听到他的话,他正注意到,不远处杜聿明蓝运东廖耀湘的谈话,他们的话题却是卢沟桥事变。 “学长,你看校长是不是已经下决心了,要和日本人干一场?”廖耀湘的声音有点大,以至刘湘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可是问道于盲了,你应该去文革,黄埔同学中要论猜校长心思最准恐怕就是他了。”杜聿明闷闷地说。 “学长,你那里还要不要人,我去给你当个团长怎么样?”廖耀湘恬着脸问,军校当老师根本不是他地愿望,要不是庄继华有严令,他早就跑南京了。 “团长?”杜聿明一愣,廖耀湘以为他不干,连忙说:“要不营长也行。你看看呀,这抗战就要打响了,可我还窝在学校当老师,这不让人着急吗?等战争真打起来,他要还让我留在学校,那就不要怪我不告而辞了。” “你要不告而辞,”杜聿明一笑:“我跟你打赌,你肯定走不了,你要敢走,我敢肯定你会后悔,以后再也没有带部队的希望了。” 廖耀湘有点莫名其妙,不走也无法带部队呀。他根本不想教书育人,他的理想是指挥千军万马,浴血疆场,雪国耻,恢复河山,在军校里当教官,实在是个没前途的职业。 “你放心,文革不会把你一直留在军校的,你到军校不久我就向他要过你,我想要你过来当副参谋长,可他不干,他说副参谋长屈才了,你和孙立人都是师长的料,他要给你们组建两个师。”杜聿明轻声把庄继华的打算透露出来。 廖耀湘闻言大喜,一个师,舒服,爽,蓝运东忍不住骂道:“你小子这下乐了,六期毕业,这么就快就升到师长,不知让多少同学羡慕。” 廖耀湘闻言夸张地缩缩脖子,他是黄埔小字辈,与戴笠同期,这么快就升到师长,却是让很多学长羡慕妒忌。二十九军守得住北平吗?”蓝运东没理会廖耀湘的怪相,而是转换了一个关心的话题。 “守不住。”侧面传来一声话语,杜聿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庄继华回来了。 “二十九军肯定守不住,”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说:“一支没有准备的军队怎么可能取得战争地胜利。”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十九军没有准备?已经交手数次,宋哲元不可能没有准备吧。”蒋百里插话道。 “宋哲元没有准备?他们是在宛平和卢沟桥与日军几次交手,把日本人都打回去了,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刘湘也很奇怪。他忍不住走了过来。 庄继华看看屋里的众将领然后说:“大家请坐,我正要与大家谈谈对此次卢沟桥事变的看法,以及我们应该作那些准备。” 等众人纷纷回到自己地座位上后,庄继华这才说道:“我说宋哲元没有是指他最近发表的一些言论和作出的决定,从报上得来的消息看,宋哲元希望以让步来求得妥协,但他错了,卢沟桥事件只是一个药引子,华北自治才是日本人真正想要的。日本人想这个已经想了好几年了,他想息事宁人,所以步步退让,对中央的警告,全国抗战热情视若无睹,这种状态下,日本人可选择发起进攻时机。他不败就没天理了。” 庄继华停顿一下看看在座诸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卢沟桥会不会演变成中日之间地全面战争,我地判断是,会,原因很简单,中国已经无路可退了,中国不能丢了华北。委员长在庐山地谈话也已经表明,这次中央不会让步。不会妥协,日本人也表明他们一定要达到目地,日本内阁已经通过向华北增兵的决定,战争不可避免。现在我想说说我们怎么办。” 庄继华说到这里拿出一张电报:“这是我刚收到的委员长发给我的电报,估计甫公和光亭也有。内容应该是相同的,委员长在电报中命令我做好战备,随时准备出兵川外。日本内阁的决定和这份电报已经表明,一个月之内战争就将打响,正好川滇两省军事长官都在,就请大家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庄继华说完就坐下了,众人先是沉默了两分钟,随后就像炸开锅的开水,了。 “那还用说。我就不信我们四万万人打不过小鬼一天我们准备了五年!” “军人有守土之责。既然退无可退,那就不如奋起一战!” 刘湘就感到庄继华地目光年多以前许下地诺言,今天到了落实的时候了。他站起来轻轻咳了两声,场中立时安静下来,向场中扫视一遍庄重的说:“文革,诸位,我是川军总司令,我代表川军全体将士表态。以前我们川军打的都是内战,祸害乡梓,二十年内战,让我们欠下四川人民无数良心债,现在到了我们赎罪的时候了,为国家而战,为民族而战,一句话,我刘湘绝不保存实力,全部主力出川,中央要多少部队,川军就出多少部队;中央要多少兵员,四川就提供多少兵员;中央要多少粮食,四川就提供多少粮食,绝不推辞!倭寇一日不出川,川军将士一日不回乡!” 刘湘的话铿锵有力,庄继华还没来得及击节叫好,邓锡侯唰地站起来:“说得好!甫公,我邓晋康誓死追随,我亲率二十八军出川,即便血染疆场也绝不皱眉!” “好!甫公晋公慷慨于前,我云南男儿也绝不会萎缩于后,抗日不是那一家的事,是我们所有中国人地事,是我们所有中**人的职责!”卢汉也站起来了:“我五十八军(注:滇军三十八军番号在西安事变之后,转给杨虎城部,滇军番号改为五十八军)将士坚决服从中央号令,请长官向委员长转告,我五十八均将士愿立刻开赴华北,与日军决一死战!” “啪啪啪”会场上响起如掌声,这不单单是给卢汉的,还有刘湘邓锡侯,庄继华站起来使劲的鼓掌,中**人在国家民族危亡之前终于摈弃前缘,携手抗战,为民族地生存而战,为国家的**而战。无数默默无闻的川军士兵背负川人的期望,背着斗笠,踏过蜀道,淌过川江。走上炮火硝烟的抗日战场。 庄继华做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全场很快静默无声,大家都看着这个川滇两省的实际控制者:“只要我们携手同心,我们就一定能取得胜利。甫公,晋公,永衡,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呢?百里将军,我想请您分析一下。战争一旦展开,日军地行动将会是怎样,以便决定我们的行动。” 蒋百里站起来走到巨大的全国地图前,他看着地图思索一会才说:“这个推断不好作出,因为我们手中没有日军的兵力数目,所以只能从战略上作出推断。” “日军占领平津之后,有两个选择,一条是沿平汉线南下。攻击石家庄、开封;另一条路线是沿平绥向西攻击绥远。然后进攻山西;山西为天下形胜之地,因此攻占山西关系到华北地稳定,因此山西战场与河北战场相比更为重要,日军在占领平津之后会迅速南下攻克石家庄保定,在确保侧翼安全之后,主力会转向山西,以上是我分析地日军动根据这个分析我建议我军集中在川北,做好北上山西的准备。另外一部分则集中在川东,中央一声令下即可登船出川。其次为保证武器弹药地补充,要尽快在山西陕西沿线和武汉构建后勤补给站。” 蒋百里的分析很简单,却也得到刘湘等人地赞同。庄继华这时又说:“目前川东集中的部队有新一集团军两个军、杨森、李家钰的两个军,总兵力二十万人。在川西平原和川北的有甫公和晋公以及二十九军的部分部队,这些部队组建为一个集团军两军制的集团军,司令官由甫公和晋公商议向中央报告,这支部队预定向山西出击。川东部队则东出武汉,杨森和李家钰将军那里我已经给他们发去电报,命令他们立刻做好出发准备,他们将是第一批出川部队,新一集团军参加演习的部队要尽快返回重庆,然后补充弹药做好出发准备。” “由于民生公司的主要船舶在上海和杭州等地抢运拆迁工厂。所以运输地船有限。部分部队恐怕要走陆路。不过不管走那条路,所有部队要在八月一日前作好出发准备。” “云南方面。”庄继华把目光投向杜聿明和卢汉:“光亭,永衡,会议结束后,有飞机送你们回云南,回去以后立刻把部队集结起来。你战场地路线是,经贵州到武汉,至于有没有变化,要看战局的演变。” “诸位,时间不多了,北平的情况很快就会明了,所以你们回去后,不要等中央的命令,部队集结完毕就出发,电台要注意与总部保持联系。” “后勤方面各部有什么困难,尽快电告重庆,我来安排补充。”庄继华说到这里想起一事:“请大家注意,川军从未出川作战过,特别是在北方作战,各部要准备好药品,防止水土不服的情况。” 提起这个庄继华心里就有些酸楚,重庆十万张床位的医院,到目前为止只准备好八万多张,陶止庸费尽全力掉了二十多斤肉也只准备好这么多,庄继华已经不能再责怪他了,相反还打算他申请了一枚勋章。 尽管这些年他又是收买,又是威吓,还时不时的装“神棍”,尽量减少麻烦,争取时间,可西南开发并没有完全准备好,滇缅公路进展还算顺利,李安定保证再过两个月即可通车,川藏公路进展缓慢;重庆地兵工厂目前最多能满足五十万军队的需要,四川的后备役勉强可用,云南的后备役却很不完善,只有少数地方建成。但已经没时间了,战争已经开始了。 散会后各将领立刻回到部队,刘湘邓锡侯在省城成都召集部队高级将领集会,宣布组出川抗战军团,军团由邓锡侯担任总司令,潘文华担任副总司令,加入部队有刘湘系统的二十三军潘文华部、原邓锡侯部地125,127,128,三个师,全军十万人马,全部经过整编。 会议之后,刘湘领衔八十六位川军将领通电全国,呼吁全国总动员,一致抗日。刘湘通电之后,广西李宗仁、山西阎锡山、青海马鸿逵、山东韩复渠、广东余汉谋,纷纷通电中央表示服从中央抗战,广西李宗仁更是宣布将四十个团的军队和所有兵工厂交付中央,由中央统一运筹,以利抗战。 八月二十五日,日本援军赶到北平,香月清司在廊坊挑起争端,随后进攻廊坊,二十九军接战不利,廊坊失守;随后日军又挑起广安门之战,此战二十九军将士和北平市民组成的义勇队奋勇杀敌,大败日军。香月清司随即要求二十九军退出北平天津,宋哲元此刻方如梦初醒,仓皇下令备战。 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准备妥当的日军向南苑发起总攻,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阵亡,率部支援的赵登禹将军在增援南苑途中,遭遇日军伏击,冀察政务处长潘毓桂将二十九军作战计划和兵力部署全部出卖给了日军,日军的进攻完全打在二十九军的防御弱点,短短三天之中,二十九军元一方面带领二十九军军部推往保定,另一方面让张治中与日军交涉,以接受日军条件为开始谈判,以掩护二十九均撤出平津。 七月三十日,平津失陷,八月六日蒋介石召集全国各地区主要军政长官到南京参加国防会议。历史蹒跚着走进庄继华所知的抗战,可蝴蝶卷起的风暴已经狂躁起舞,那将不再是他了解的历史! 第二节 战略转向(一) 南京是与重庆同样闻名的火炉,八月时间正是夏季高温灼热肆虐之时,阳光照在地面上一遍白花花的刺得人直发晕,伴随这灼热空气的是南京城内日益高涨的气氛,以学生为主的各个抗日团体活跃在大街小巷,他们举着募捐箱向路人募捐,街头人流拥挤处,时不时可以看到市民们聚在一起听演说,马路上不时有几辆小轿车驶过,车门上都站着全副武装的卫兵。 小轿车中都是从各地赶来参加国防会议的军政大员,能召开这样一次国防会议对南京政府来说也很不容易,特别是广西,李宗仁不相信蒋介石决心对日作战,可到南京的李济深和四川的刘湘、湖南何健都建议他去南京,这一次蒋介石恐怕是真要打仗了,李宗仁这才在八月七日会议当天赶到南京,白崇禧却留在广西看家。 李济深是七月底抵达南京的,在上海的谈判没有得到成果,邓演达决定让李济深到南京与蒋介石谈判,当李济深抵达南京时,平津已经陷落,日军一边等待南京方面的求和,一边要求将攻击区域扩大到内蒙,要求沿平绥铁路向西进攻,关东军也提出要求控制内蒙。 八月七日南京国防会议开幕时,日军参谋本部正式批准沿平绥铁路进攻张家口,汤恩伯在石家庄行营协助下排除了刘汝明的干扰后,率兵直趋南;卫立煌率领十四集团军赶赴华北,增援在保定附近的孙连仲,二十九军退出北平后,士气一落千丈,喜峰口时的勇气不再,根本不堪一战。蒋介石制定了平津反攻计划,一百多个师开始陆续北调华北。 二十九军的崩溃,让参加国防会议的各地方实力派心情沉重。进展和一种不可明言的忧虑在参加会议的将领之中弥漫。这其中西南派将领却独树一帜,刘湘在参加会议的地方实力派中首先发言,力主全国动员,实行全面抗战,四川愿提供三十万军队和五十万壮丁,千万石粮食。四川一切资源度可以交给中央。 刘湘地慷慨陈词引起与会的地方实力派们震惊,下来之后,李宗仁和何健连裾来访。刘湘到京后与庄继华同住在中央军校招待所。军校招待所并不在军校之内,在军校之外,与军校仅仅一墙之隔。到蒋介石的憩庐只需要穿过整个中央军校即可。 庄继华与李宗仁有过一面之缘,双方接触不多,却彼此都留下很深的印象和好感;何健与他则是彼此闻名已久,却始终无缘相见。说实话,当庄继华出现在最高国防会议上时,各路诸侯中除了李宗仁、冯玉祥没感到意外外,阎锡山、何健等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外的。这一年多这个黄般的窜起,超越了众多黄埔老师。 “文革,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李宗仁见面未言先感慨一番。 看到李宗仁故意作出来地话欢喜样,庄继华心里好笑。他不清楚他今天来做什么,不过离不开目前的形势,所以他也不揭穿,而是顺着他的话说:“十一年了,上次见面是民国十五年,德公见老 李宗仁微微一笑,没有丝毫尴尬地感觉:“呵呵,你当年还是个小小的科长,现在已经是主持三省军政的一方诸侯了,我怎么能不老呢。” “言重了。德公言重了。”庄继华瞟了眼刘湘差点乐出声来,刘湘憨憨地看着李宗仁。如果嘴角挂上一点口水,那绝对是村头二傻子形象,庄继华忍住笑说:“我哪有能力主持三省军政,主持四川军政的是甫公,主持贵州的是吴公(吴忠信),云南是冯先生(代理主席冯诡),西南开发很多时候需要地方上的行政配合,这点我要感谢甫公,他给予了我最大的支持。” 庄继华说这么多并不是担心李宗仁在挑拨离间,刘湘与他已经通过四川开发公司结合到一起了,别人想分也分不开,他只是不希望留下什么口舌,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李宗仁打个哈哈,何健与有些好奇,从进门他就感到李宗仁好像挺重视这个政坛新秀,甚至超过了刘湘。 “文革,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只是一致无缘相识,”何健剃得光秃秃的脑门上冒出一丝细汗,他用力的扇了两下扇子,然后说道:“今天相见也算不晚,本来找甫公咨询咨询,既然你在,那就请你给我出出主意。” “哦,、不知是何事,挠何主席心神不宁。”庄继华平静地问,何健看上挺粗,脑门剃得透亮,却带有一双小眼睛,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粗壮,说话嗓门挺大,整个人有些不文不武,又有些飞扬跋扈。可庄继华知道这只是表象,民国这样的人太多了,刘湘憨厚,李宗仁忠厚,张学良纨绔,谭延穷酸,已死的朱培德圆滑,这些庄继华认识的各地诸侯、好像都没有什么王八之气,可是你只要稍不留心,绝对栽在他们 “委员长这是什么意思?”何健的直率把庄继华吓了一跳,所问地问题也把他吓了一跳,会都开了两天了,他们还在算计蒋介石是什么意思,还没明白这个会究竟是做什么? “何主席是是什么意思?”庄继华皱眉反问道,同时也看着李宗仁,他不是通电中信誓旦旦愿意服从中央,甚至还愿意把辛苦经营的兵工厂也交给中央,怎么这会又不愿“文革,你别误会,我们的意思是,委员长是真要抗战呢,还是仅仅做个样子,让我们这些杂牌去与日本人拼命,借日本人的手消灭我们。”李宗仁的笑容消失了,变得十分严肃:“如果是前者,那就没什么说的,我李宗仁坚决服从,广西的一切都可以交给中央,若是后者…..。我们拿不准,所以想请教一下。” 庄继华简直无语了,现在他才清楚刘湘的表态是多重要,他感激的看了刘湘一眼,然后说:“德公,何主席,这一次委员长已经无路可退了,日本人已经把我们逼绝路上了,现在唯有奋起抵抗,再无他途。校长在庐山的谈话,最近发表地声明,无不清清楚楚地表明,中央决定抗战。” 我的老天,庄继华甚至开始同情蒋介石了,国家糜烂至此,可各地实力派却始终在打小算盘,庄继华忍不住在想,他们是不是想要讨价还价。 “德公,何主席,平津失陷,日军虎视华北,民族危亡已经到千钧一发,刻不容缓之际,考虑中日两国地实力差距,委员长能下这样的决心已经十分不易。你们两位在国内有巨大的影响,这个时候更应当成为抗战的中流砥柱。” 李宗仁听出了庄继华话里的隐隐规劝,他淡然一笑:“文革,我也不瞒你,我们和斗了十年,”他说到这里摇摇头:“委员长的厉害我们是深知的,甫公,你是怎么想的?” 刘湘呵呵笑道:“你们的顾虑我也有,不过,我问过文革,” 庄继华淡淡苦笑,伍子牛进来了,他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诺诺的说:“长官。”庄继华扭头看看他,忍不住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事吗?你这是怎么啦?” “周主任和邓主任来了。”伍子牛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庄继华眉头紧皱,周主任,邓主任,那个周主任邓主任,庄继华在脑海中迅速搜索那个姓周的主任和姓邓的主任。 李宗仁、何健和刘湘各自表情不同的听着他们的“悄悄话”,伍子牛的悄悄话,嗓门也挺大,离得不远的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黄埔的…….。” 庄继华腾地站起来,周e来来了。这次国防会议参加的不但有地方实力派,蒋介石也邀请红军代表参加,共c党派周e来和朱d、叶j英为代表,到南京参加这次极端重要的会议;除料他们以外,邓演达也出席了这次会议, 平津的丢失让蒋介石深受刺激,加快了与**和第三党的谈判,首先解决问题的是第三党,八月二日蒋介石亲自与李济深谈判,双方最后达成协议,南京方面取消对第三党,第三党成员全部回归国民党,第三党放弃推翻南京政府的活动,支持蒋介石成为国家最高统帅,在蒋介石统帅下参加抗战;蒋介石也作出让步,承诺改革政治,释放被捕的第三党成员,随后双方发表了共同宣言,随后邓演达到了南京,受到南京的热烈欢迎,特别是那些黄埔三四期的同学,陈诚毫不避嫌亲自到车站迎接,不过庄继华五日到南京后却还没去见他,蒋介石连续召见他,以至他根本没时间去见任何人。 “是周e来和邓y达两位先生,”庄继华站起来就向门边走去,好像他就是这里的主任,没想过这里是刘湘的房间,人家肯定是来拜访刘湘的。 第二节 战略转向(二) 幸好刘湘也意识到这点。他看到庄继华已经向门边走去。连忙说了句:“有请。有请。” 庄继华闻言放慢脚步。刘湘趁机走到他前面。满脸堆笑的迎出门去。庄继华也就放慢脚步跟在他身后。门外e来和邓演达正在一起有些悠闲的交谈。旁边站着的是留着平头黝黑的朱d。 看到刘湘等人迎出来。周e来和邓演达终止谈话。也快步过来。隔着老远。周e来就伸出手来:“甫公。” “周先生。邓先生。玉阶兄。快请。快请!”刘湘满面笑容的握住周e来的收。跌不声的请他们进屋。 “文革。你也在。”周e来随后又向庄继华伸出手。恐怕只有在毛z东身边。周e来才不会成为众人属目的中心。庄继华看着风度翩翩的周e来心里却在想。他握住周e来的手。这个握手与以往不同。当年广州还有伙伴的味道。透着亲切。鼓励。今天则是平静。虽然还有些温和。却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周主任。”庄继华心里暗叹却也堆上笑容。松开手后说:“我这个学生不尊师道。不尊师道。没去拜见两位老师。请两位老师原谅。” “呵呵。文革。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知道你没时间。你现在是委员长的好学生。”邓演达揶揄道:“不过我们今天是见你的。我们是来拜访甫是甫公的地方吗。学生的地方在旁边呢。不过。”庄继华语气一转苦着脸说:“邓主任。就算学生是自作多情。你也留点面子嘛。学生没面子。老师脸上也不好看。您说达、刘湘等人同时大笑起来。周e来笑着说:“文革。你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我们四川人有句话。三岁看老。文革的这个性子恐怕改不了。”朱德脸膛黑中透红。笑容十分憨厚。若脱下军装。再戴上顶草帽。那就是观音桥街头卖菜的老农。全然不像前世那威武地元帅。 “文革。这是我们红军总司令朱德将军。”e来见庄继华在打量朱德。连忙向他介绍。 “认识。认识。”庄继华连连点头:“除了会上以外。报上和悬赏告示上见过。其实照片更英俊。” 庄继华的这句玩笑让众人一楞。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众人都有恍然如梦的感觉。十年征战。五次围剿。湘江血战。川西喋血。雪山草地。陕北黄土;暗室密谋。沙场苦斗。到今天都化作一笑。 进到屋里。众人又开了几句玩笑。庄继华成了众人当然性格。二来是他的辈分(矮一辈。没办法)。三来这里面中除了何健和朱德。谁都与他熟。 “文革。你们这是谈什么事。可以说说吗?”邓演达终于把话题拉到正事上了 “哦。当然可以。” 于是庄继华就把李宗仁他们的担心告诉了邓演达和周e来。邓演达皱眉思索着会说:“这个担心我回国以前也有。不过。我认真想过。蒋介石这次是真要抗日了。不是作假。为什么呢?简单的说。是大势所然。丢掉东北热河已经让国民情绪难定了。再丢掉五朝古都北平。他这个委员长再不作出反应。恐怕连黄埔系也要起来反对他了。所以不管从国家还是军队还是他自己的权力来看。他都必须起来抗 “择生说得对。”邓演达的话刚说完。周恩来就站起来了:“不管蒋介石是真抗日还是假抗日。我们都要推动他真抗日。推动他实行全民族抗日统一战线。取得抗战的胜利。我相信只要我们在外面推。你们在里面劝。蒋委员长就一定能真抗日。” 高明。高明的演说。虽然只有几句话。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蒋介石划进假抗日一类人里了。为以后留下无限遐想空间。同时还拉拢李宗仁和何健。庄继华心里很不舒服。中央对抗战地准备早在五年以就开始了。五年以前你们在作什么呢?把什么责任都推给蒋介石。这未免有些不公平。 “我说两句。”庄继华忍不住说道:“实际上校长五年以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抗战了。西南开发就是这个目的。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当时校长就对我说如果打起来。我们肯定挡不住日军地进攻。东部恐怕要丢得一干二净。军工企业只能建在西南。所以才有了资源委员会。才有了西南开发。五年下来。我这个学生没做好。西南开发还没完全建成。至少还需要五年时间。不过现在西南地区的军工厂能够生产汽车、重型火炮、机枪、步枪。能够满足五十万人的装备。再过一两年。还能生产飞机、坦克。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这次到京以后。校长数次召见。我们谈的都是战争。所以我认为校长这次是下决心要抗战了。绝非消灭异面现象。”周e来敏锐察觉庄继华的情绪。他平静的看着庄继华:“庐山上他刚提出解决卢沟桥事变的四点原则。宣布这就是最后时刻;可随后孔祥熙和何应钦就公开宣称。中日实力差距过大。战则必亡。这就表示蒋委员长心里还在犹豫。还是想以退让求平安。正如你所说。西南开发还需要五年时间。若不是全国上下高民党内外一致要求抗日。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步。更何况。你们国民党内还有一股潮流。宣称抗战必败的潮流。这些人活跃在他周围。影响着他。这是十分危险的。别看他现在比较坚决。可有这些人在他的想法随时有可能转变。” “周主任。我承认我党内有些人是很悲观。认为中国打不赢。”庄继华郑重的说:“我想这不单单是他们地想法。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领导者必须考虑这个因素。不能像街上的青年学生那样。仅凭热情决定。必须衡量全局。就说现在开战吧。我认为我们能打赢。但代价很大。如果能拖上五年。我们可能要少死几百万人。当然拖地前提条件是平津必须是我们地。华北不能自治。” “哦。文革。你认为拖五年时间。少死几百万人的依据是什么?”邓演达皱眉问道。 “很简单。五年以后我们的实力更强。按照我的估计。三年以后我们可以组建**坦克兵团。可以拥有与日军在华北平原正面对抗的实力。如此我们可以保住山东。河南。战火可能打不到江南;但现在呢?我们没有。华北绝对保不住。山东山西也保不住。不要说我们军队人数众多。在座的都是军人。应当清楚现代”庄继华说。 “那你的意思是把平津交给日本人?”邓演达努力压抑自己地怒火。沉声问道。 “当然不是。”庄继华毫不畏惧:“我的意思是准备时间越长越好。如果实在避不开。才应该选择抗战。校长有所犹豫是自然地。也是每个负责的领导人都会有的。绝非什么投降。孙子兵法开篇明义就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一旦全面战争。”庄继华用脚剁剁地板:“这座南京城能不能保住都还未定。这样的决策。不能慎重。” 邓演达真生气了。他唰地站起来:“文革。我真没想到。这才几年。你怎么就变得这样懦弱胆怯了。当年守牛行的勇气那去了!” “择生。别动怒。别动怒。有话好好说。文革只是就事论事。”李宗仁连忙拉住邓演达。把他摁到沙发上:“他并没有说不打。他只是替他的校长辩解。是这样吧。文革。” “嗯。”庄继华低低的回应一声:“老师。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能用有色眼镜看校长。好像就希望国家沦丧似的。其实校长是想打地。淞沪抗战。长城抗战。校长不是打了吗。中央最精锐的几个师都拉上去了。” “可他最后求和了。”邓演达冷冷的反驳说:“你能“这一点我有信心。校长定会坚持到底的。” 看着庄继华的样子。李宗仁倒有些奇怪了:“文革。你的依据是什么?” “很简单呀。邓主任不是说了。大势所趋。”庄继华说:“一个国家。一个政府。说什么的都有。你不能不让人说话。否则那不就是**独裁了吗?您说是不是邓主任。周主任。您不能说他们认为应该和谈。就说人家是卖国贼。你们反对**。反对不自由不民主。不就是要让人说话吗?如果今天不准人家说和谈。那么明天是不是就该不准人家说其他什么东西了。是不是。” “可他们谈的是让步。妥协。投降。”邓演达严肃的说。 “我知道。邓老师。您别激动。讨论问题就是讨论问题。您看周主任就很平静。”庄继华这样说让刘湘和李宗仁何健朱德都有些意外。可周e来却毫不在意。他们两人与庄继华实在太熟悉了。知道庄继华又使出了化解对立地招:“我从来没说打不赢。这点甫公可以为我作 邓演达看看刘湘。刘湘平静的点点头:“他是从来没说过。不过他老以抗战为接口。要求我配合他。先是把重庆让给他。然后又要我在全川建立预备役。然后就是推行减租减息。然后又是整军。这几年我刘湘的话还没说完。庄继华就不满的嚷嚷道:“甫公。我听着怎么您满腹怨气似的。难道…..” 真说着。伍子牛快步进来:“长官。委员长电话。让你立刻去憩庐。有要事。” 庄继华站起来还要说。伍子牛却又加了一句:“委员长要你马上去。” 这时屋里人的神色不对了。庄继华沉声问:“是什么事。这样急?华北吗?” “不是。是上海。”伍子牛答道:“好像是日军在上海又搞出什么名堂了。” 第二节 战略转向(三) 上海,庄继华心里砰地一下,终于来了,没有上海之战就没有南京大屠杀;说实话,他对抗战历史的了解也就自由几个主要的事件,七七事变,南京大屠杀,其他的,抱歉,早就丢失在迪吧和酒桌上了,连八一三抗战都不知道,不过这难道不到他,这个时代赋予他的军事技能很轻易的判断出南京大屠杀的日本军队只能来自上海。 他急忙与屋里的人道别,临到门口他又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转身对李宗仁说:“德公,要不我们一起去。” 李宗仁淡淡一笑:“我看还是算了,委员长并没有让我去,放心吧,我明白,委员长这次是真的要抗日了,该怎么作,我知道。” 庄继华轻轻吐出一口气,从屋里的人点点头转身就走,留下一屋的担心。 穿过中央军校正在晚操的操场,庄继华很快赶到憩庐外,他一到唐纵就把他带到蒋介石的书房,这个书房庄继华也是这几天才进来,前几次来憩庐不是在客厅就是外面的小花园。 书房里等待的不但有蒋介石还有陈诚、张治中、林蔚、何应钦、杨永泰,几个人把不大的书房挤得满满的。蒋介石见庄继华进来,随意的示意他坐下,庄继华也没顾得上寒暄,边坐边问:“上海出了什么事?”查的日本士兵。”陈诚一句话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 “海军陆战队?”庄继华有点意外:“日本想在上海挑起事端,进攻上海?” “有这种可能,”张治中插话道:“不过,我的想法,我们正好借这个事情,向上海集中兵力,把日军的主力吸引到上海来。” “对,华北地形平坦,利攻不利守。便于日军机械化运动,而且日军从东北增援也很快;上海作战则不然,江南多为水网地带,不利于日军机械化运动,而且便于我军集结,广西,广东部队要少走一半的路途,另外武器弹药的运输也极为方便,从四川出发的船可以顺流直下。直到南京。大大减少了运输时间。”陈诚说。 “可上海是国际化都市,一旦在上海打起来,势必会引起国际干涉,而且上海是金融中心,又是工业中心,打烂了,国家经济就完全陷入停顿。而且这不是大事化小,是扩大战争。”何应钦却不赞成在上海开战,在他看来这纯粹是冒险。而且他已经制定了详细缜密的华北作战计划,部队也开始北调,现在再来改变作战计划,这几乎有如儿戏。 “何部长说得对,这是扩大战争,”庄继华接口道:“扩大战争没什么不好,我们有退路了,除非日本人愿意恢复卢沟桥事变前地态势,否则国民政府何以对天下国民国民交代。校长何以对全国民众。” “从战略上来说。上海开战是我们牵着敌人鼻子走;而在华北作战则不然。日军准备地就是华北决战。他们想一战而定中国。我和百里将军曾经讨论过。他认为最危险地是日军循宋末蒙古人征服南宋地旧路。先占领山西陕西。而后翻越秦岭。攻击四川。占领四川后再兵分两路。一路西出鄂西。一路南下滇黔;西出之军与从华北南下之军夹击华中。占领两湖。最后攻击江南。如果日军循这条路线。我们将非常危险。如果我们在上海开战。那么我们就可以吸引日军沿长江进攻。在长江两岸地崇山峻岭中消耗日军实力。把战争拖下去。并且获得战略上地主动权。” 庄继华说时。陈诚和张治中林蔚频频点头。何应钦蒋介石还有杨永泰则皱起眉头。杨永泰忍不住反驳说:“文革。你想过没有。如果是这样地话。上海之战很可能演变为两军决战。一旦失利。战火就可能蔓延到南京。” “我们不在上海开战。战火就不会蔓延到南京吗?”庄继华神态十分平静却又十分敏锐:“就算华北作战。我们也要在京沪杭留下重兵防御日军地偷袭。华北作战也变得畏首畏脚。一旦战败。日军可以利用机械化部队追击。我军将一溃千里。况且二十九军在华北没有修筑国防工事。我们在江南却却构筑了国防工事。把日军引到国防工事前予以大量杀伤。消耗其有生力量。这对我军是有利地。” “文革。我们有些部队不是已经装备了150榴弹炮这样地重型火炮了吗。如此强大地火力。完全可以与日军正面交火。”蒋介石也问道。庄继华没想到。他地西南开发竟然让蒋介石信心高涨到要与日军来一场正面地硬碰硬较量。 “校长。火炮口径虽然增大了。但训练呢?我军装备150火炮地时间尚短。除了西南地几个集团军。其他部队地训练跟上没有。指挥知道如何使用这些大炮吗?我没有把握。”庄继华十分严肃地说:“而且。还有后勤问题。更重要地是。华北决战迎合了日军战略。不是我军掌握战略主动权。” “文革说得对。”陈诚也插话道。在庄继华来之前。他就已经谈过这个问题。坚决主张上海作战:“上海作战我们要有利得多。有国防线。有便利地交通。湖泊港汊。可以有效地抵消日军地机动。利守不利攻。” “先下手为强,”张治中强调作战的先决性:“与其坐击。而且上海的日军数量不多,不到五千人,我们以主力出击,先解决上海的海军陆战队,防止日军利用上海向我军进攻。” “委员长,我以为此策可行,尽管西南开发取得部分成绩,可我们与日本国力差距依然十分明显,上海是个国际中心,在这里打起来,可以给各国以干涉的理由。”林蔚的话比较稳重,可却真正打动了蒋介石。 蒋介石对是否在上海开战拿不定主意。上海对中国的重要性怎么形容都不为过,而且由于西南开发,以及庄继华提供地大量资金,已经编成三十个德械师,加上西南的三十万,如此有七十万德械部队,有这个底气,他想与日本人在华北平原扳扳手腕,发发从九一八就憋在胸口的那口气。 这个口气憋了这么久。让他不吐不快,可张治中、陈诚、庄继华这三员重将的意见让他有些犹豫了,中日之间的差距他当然清楚;可是那股要出口气地感觉太强烈,始终在心中跃跃欲动,可林蔚的建议却让他换了个思路。卢沟桥事变一出,他就请求欧美出面调解,但只有德国答应了,英美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各国在上海都有利益,上海开战不可能不触动他们。他们联合起来对日本人施压,那么恢复到卢沟桥事变之前也不是不“如果在上海打,你们打算怎么打?”蒋介石犹豫下问道。 “根据淞沪停战协议,上海守军是保安团,但这没什么,我们可以让士兵换上保安团服装进入市区。”陈诚心中早有计划,此刻显得十分胸有成竹:“另外秘密向上海外围集结兵力,集中八十七,八十八。三十六三个师,同时发起进攻,争取在日军增援以前一举拿下上海。” “如果没有拿下上海呢?”蒋介石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是有可能的,如果在日军援军抵达之前,我们没有拿下上海,那么战争就很可能演变为一场决战,所以为稳妥起见,在三个师地后面,必须继续增调部队,我建议将放弃华北决战。将北调部队调到上海。”陈诚说。 蒋介石默默的思索片刻,把目光转向庄继华,庄继华说:“陈老师的考虑非常周密。我就提一个问题,另外还给校长讲一件事。” 庄继华地话让众人一愣。没等蒋介石问什么事,庄继华就说:“指挥官选谁?” 这个问题一出。陈诚张治中顿时闭嘴,按理说计划是陈诚制定地。但张治中在一二八就在上海作战,对上海作战了如指掌,而且有与日军交战地经验,相比之下,他好像更合适。合适?”蒋介石随口反问道。 庄继华一下愣住了,他看着蒋介石,这个话可不好说,显然陈诚很想当这个指挥官,可张治中是个更好的人选,但这话说不出口,一说出来肯定得罪陈诚。庄继华看着蒋介石,可蒋介石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看着他。 “我推荐张老师,”庄继华冲陈诚抱歉地一笑:“计划是陈老师制定的,按理说应该由他出任指挥官,可张老师在一二八就在上海作战过,对上海作战很熟悉,而且有与日军交战地经验,八十七、八十八、三十六师都曾经在他指挥下作战,对部队也很了解,当然他们都是合适人选,校长可以酌情选任。” 蒋介石点点头,没有说出他心目中的人选,而是反问道:“你刚才说要报告一件事情,什么事?” 庄继华于是把刚才李宗仁和何健的问题谈了,最后说道:“看来地方实力派心中还有疑惑,而邓主任和周主任的目地是推动抗战,他们来拜访刘湘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这两天刘湘在国防会议上的慷慨主战。” 蒋介石又点点头,思索一会说:“你的判断没错,我也察觉到了,李宗仁虽然来了,白崇禧却留在广西,目的就是防范;至于邓择生和gcd,他们当然希望主张抗战的人越多越好。对了,gcd谈判的能再拖了,仗会越打越大,他们的力量也是有用的。” “委员长,他们地要价太高了,就这样答应的话,将来会后患无穷。”杨永泰皱眉道,他是参与谈判的人之一,对纠结的问题十分清楚,两边的要价都很高。 “你们说说,怎么办吧。”蒋介石问道。 在座的人中林蔚和陈诚都参与过谈判,但其他人却没有参加过,何应钦便问谈判的关键在那,杨永泰便大致介绍了一下。 国共谈判总的进展还算顺利,双方同意停止内战,gcd方面停止推翻政府的一切活动,停止土地政策,军队数量编为三个师;国民党方面则停止围剿gcd,宣布gcd为合法政党,gcd人参加政府;目前双方僵持在政府和军队,国民党方面要求取消陕甘宁边区,军队由军委会直接指挥,中央派政训团进驻,主要将领由中央任命,这几条gcd方面全部拒绝,他们的要求完全针锋相对,要求将陕甘宁设为特区,军队由**自己指挥,有**地指挥系统,拒绝国民党派驻任何人。 “那恐怕不行,军队**指挥,这算什么合作抗日,绝对不行,必须纳入中央统一指挥,否则有或没有不是一样。”何应钦听完后就不满的说。 “有些东西可以理解吧,多年,积累了那么多的仇怨,要一下子消除,很困难,”张治中斟酌着说道:“我建议政府议题以为接受,设为特区政府,军队也可以接受,但**指挥系统不能接受,否则怎么作战呢?” “文革,你地意见呢?”蒋介石淡淡的说:“这不是作战,不违反我们地协议。” “校长,您不问我也要说,”庄继华嘿嘿一笑:“和他们谈判是要考虑两党之间的恩怨,但千万不要因为我们掌握政权就吃些哑巴亏。” “哑巴亏?这话怎么说?”杨永泰不解地问,他仔细思索谈判中的条件,感到没吃什么亏呀,答应地那些条件是必须答应的,否则还谈什么合作。 “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交出政权,”庄继华没有直接回答:“所以陕甘宁特区可以答应,但这其中有可商妥的,比如他们肯定会在南京设立办事处,甚至还会要求在其他城市比如武汉、重庆派驻人员或设立办事处,以后还会要求出版报纸等等什么,这些要求我们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我想我们很难拒绝,所以我要提出的第一个是,他们在南京或者武汉设立办事处,我们也要在延安保安设立办事处,他们要在国统区办报,我们的报纸也要在陕甘宁出版。第二个,关于军队,他们也不会交出军队,也不会完全服从中央指挥,为?毛z东也担心,他们能有多少人,一场消耗战下来就没了。所以这是他们底线,我们不管怎么争也争不过来的,不如放弃,但有一条必须加上,那就是军队的作战地域和部队扩编必须取得中央同意,不准擅自扩编也不准擅自跨区域作战,必须服从战区长官指挥,这一条必须落在纸. 第二节 战略转向(四) 听了庄继华的这两条,连蒋介石在内都有种隔帘看花的感觉,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在延安设办事处,有这个必要么?有什么事通过他们设在身边的办事处不就行了,非要跑延安去,其次不准跨区域作战,而且还必须落在纸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蒋介石没懂,张治中、陈诚也没懂,杨永泰疑惑重重的问:“文革,你这是要做什么?能不能详细说说?” 庄继华心中微叹,国民党这种老子天下第一,正统、中央的感觉也实在太好了,真以为下道命令人家就会遵守呀。 “这两条的目的是控制,”庄继华耐心解释道:“政权和军队他们是肯定不会交的,既然拿不到,那就要实行控制,设立办事处和新闻单位的目的就是一个,了解陕甘宁的情况,虽然拿不到最核心机密的情报,但也可以了解他们的一些动向,比完全不知道要强得多,至于新闻记者,可以让陈立夫或戴笠的人充当,以采访的名义去各地看看,他们也没办法,当然既然派出了办事处和新闻机构人员,那么相应的保卫人员也要有,这不需要普通人,还是让戴笠或者陈立夫派,如此就等于在陕甘宁安插了一个耳目。” 庄继华说到这里蒋介石立刻懂了,在江西剿匪时,他就困惑于缺少苏区情报,完全不知道gcd要做什么。他们是怎样生存,组织机构怎样运作,民众如何组织地,只能通过一些逃出苏区的地主和叛逃的红军军官来了解部分情况,如果能有这样一个机构,那么对陕甘宁的情况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至于不准随便扩充军队和不准跨区域作战。”庄继华慢慢的说:“前一条恐怕很好懂,实际上这后一点才是关键。gcd擅长山地作战,十分明了如何在山区生存和作战,可以这样说只要有山,他们就能生存,相比之下**就不行。随着战争延长,日军后方会出现大片空旷地带,这些地方因为偏远,日军管不着;因为艰苦,**不愿去。所以这些地方要么为盗匪盘踞,要么gcd乘虚而入,问题是这种地方有多少?晋冀鲁豫到处都有,另外还有桐柏山大别山,绥远察哈尔,如果不加以控制,这些地方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会在这些地方扎下根。” 蒋介石听得怦然心惊,他不得不承认庄继华说得没错。红军主力离开之后,剩下的红军在项英陈毅地率领下依然在江西福建湖南浙江坚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剿灭,他们在山地的生存能力实在太可怕了。 “文革,应该让你去和他们谈判。”陈诚苦笑一下,庄继华的两条建议完全被他们忽略,他们就是争地盘争军队,认为只要gcd承诺支持政府,服从中央就行了,就没有考虑其他。可庄继华这两条看上去没有损坏gcd的根本。实际上若完全落实,将极大的控制他们的发展,对将来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最后还有一条。”庄继华思索着说,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提出来。最后决定还是提出来:“登记党员,gcd实行的是秘密党员制。我们应该想办法通过一个法令,要求各党派取消秘密党员制。每个国民都必须公开他们的政治面貌。” 杨永泰、陈诚面面相窥,gcd潜伏的地下人员有些都埋藏到党内军内地高层了,顾顺章投诚后,很多gcd的潜伏人员曝光潜逃,徐恩增的机要秘书居然是gcd,当时就震惊南京官场,现在党内军内有多少gcd潜伏人员,谁也说不清楚。如果能公开当然最好,可他们会干吗?会这样傻吗? “文革,你这恐怕异想天开了,他们绝不会答应的。”何应钦淡淡一笑,感到庄继华有些天真,秘密党员是gcd的一把利剑,他们才不会废弃这样的利器。 “我知道他们不会答应。我们要做地文章不在于他们答应。而在于他们不答应。”庄继华也笑了笑:“这个提案或者建议什么地。最好不要由我们提。最好找些社会名流来提。等他们提出来之后。gcd肯定反对。那就给我们对付他们地理由。当然我说地对付不是采取军事行动。”庄继华急忙补充一句。然后严肃地说:“这次国共合作。绝对不是十年以前在广州地国共合作。是基于抵抗日本侵略地国共合作。虽然合作了。可双方毕竟杀了十年。积怨甚深。就算合作了。双方依然会互相防备互相斗争。以后地斗争主要集中政治、宣传和情报上。校长。我建议把这个问题交给陈立夫、戴笠和滕杰去处理。” “你这三条都很好。畅卿。前两条就由你在下次谈判中提出来。”蒋介石很高兴。不是为三条策略高兴。而是为庄继华地态度高兴。这么多年来庄继华在gcd问题上不出一策。就算在四川勉强应付了几招。那也是被逼无奈。可今天他提出地这三条。就如同三把刀。刀刀致命;就算三条不能完全落到实处。可也表明他在这上面态度有所松动。不再像以前那样冥顽不灵。至于他为什么有这样地转变。蒋介石一时还没想清楚。不过这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 “嗯。”蒋介石又想到邓演达。邓演达回国后还没有安排什么位置。按理说邓演达主管政治工作是顺理成章地事。可蒋介石却不想让他主管这个。政治思想地重要他是早就明白了。必须控制在他手中。不能让邓演达搞乱了。他看了看庄继华和陈诚。这两人与邓演达关系非浅。他想听听他们是如何想地:“邓择生回国了。我想任命他为军委会委员。你们说怎样?” 这是个位置虽然高。但却没什么实权地职务。陈诚略微思索说:“择生兄擅长政治鼓动。军委会委员职位虽高。却没什么具体事务。是不是让他兼管这方面地工作更好?” 陈诚地话很委婉。却提醒蒋介石。邓演达很可能不会接受这个职务。这样一个徒有虚名地职务。邓演达是不肖为之地。命令一旦发出。而他又不接受地话。蒋介石反而被动接受。”庄继华地回答更直接:“邓主任性格刚烈耿直。廉洁奉公。我以为他可以担任更重要地职务。好好杀杀军中地贪墨之风。学生建议。组建总后勤部。请邓主任担任总后勤部部长。” “总后勤部?”何应钦禁不住反问道。 庄继华点点头:“是,总后勤部,我**队后勤工作极端原始落后,跟不上现代战争的发展,有必要进行革新。现在的后勤处隶属于军政部,我以为应该单列出来,成立总后勤部,隶属在总参谋部下。其次我军后勤系统混乱,就算中央军也很混乱,贪腐严重,我听说一个传闻,说就算有校长手令,可要不给军需官塞钱,照样领不出军需。这样的贪腐已经很严重了,需要一个铁腕人物去整治,邓主任可以胜任。” 提起军中的贪腐。连陈诚都摇头,他在当师长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当他无力改变,只好在他的嫡系十一师中厉行反贪。主要策略也是财务公开,可这只能治内不能治外。当然他陈诚虽然没受军需官的刁难,但其他人地抱怨却早有所闻。 “后勤那帮蛀虫早就应该整治了。”陈诚恨恨的说道:“当过三年军需官的,拉出去枪毙,冤枉的恐怕很少,校长,我看就让择生兄去整治他们。” 张治中深知军队内的贪腐主要发生在军需上,主要带兵官还是好的,当然也有差的,像郑洞国就曾告诉他,他在北伐当团军需官时,团长战死后就发现一笔数千大洋的军费被团长领取,不知道做何用了,团长战死后,他就把这笔钱算在消耗品上了,反正每次打仗都要消耗不少东西,可新团长上任后,第一天就向他要了两千大洋,当然这两千大洋最后也算在消耗品上了。 “我赞成,后勤不整顿,将来要出大事的。”张治中也附和道:“择生兄,刚正廉洁,加上又是黄埔老师,定能震慑那些宵小。” 蒋介石没想到三人意见出奇一致,他没有立刻作出决定,转头看看何应钦,何应钦很是圆滑,一般情况下不会拂大家地面子,但军需处现在在军令部下,一旦划归总参谋部,这总参谋长可是程潜(作者注,原总参谋长朱培德37年病故),除了这个,军政部还将损失一大堆实权。 “这恐怕不好,大战在即现在来调整军需处,恐怕不妥吧。”何应钦很快找到一个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还很有说服力。 “还是敬之稳妥,择生刚正廉洁,当他从未打理过军需,骤然掌控军需,必然会有一段时间的混乱,对战事不利,将来再说吧。”蒋介石冲何应钦点点头,对他的反应表示赞赏。邓演达是个能动摇他黄埔根基的人,他不希望他有任何实权。 “好,就这样定了,”蒋介石见庄继华还要说,便用力一挥手:“取消华北作战,兵力转向上海,各地军队向江浙集中,文革,你编练的川军也向江浙集中,还有空军立刻转场。八十七、八十八、三十六师组成第九集团军,文白担任集团军司令,湖北省主席由何成浚代理,文白,武汉的八十七师要尽快调回来,在开战之初要形成绝对优势的兵力;辞修,你立刻组建一个集团军,需要那些部队报给我,八月底之前要赶到淞沪战场。敬之,明天开会讨论淞沪战场,以及全国战区划分,还有酝酿一下各战区司令长官人选。” 然后蒋介石又对庄继华说:“文革,会议结束之后,你与刘湘要尽快赶回四川,督促川军立刻出川,记住重庆要留下足够兵力保护,川军要先于新一集团军出川,明白 第二节 战略转向(五) 庄继华清楚蒋介石这是担心新一集团出川之后,刘湘等人趁机进攻重庆,而现在重庆太重要了,无论是蒋介石还是他都丢不起,但新一集团军是必须出川抗日,这一点不能动摇,否则政治上会丢分太多。 庄继华沉凝一下说:“校长,我想再招两个师,由孙立人和廖耀湘任师长,从新一集团军中抽调一批士官和军官充当骨干,再从教导旅中抽调部分人手,这样就可以搭起两个师的架子。” 蒋介石略微想想后说:“可以,番号问题你找何部长。” 何应钦接口说:“可以用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的番号,不过,文革,你还是先编两个乙种师吧。” 乙种师是五团制师,四个主力团,一个补充团,与新一集团军的甲种师相比,差距很大,中认识恐怕只有一半,武器装备也弱很多,但优点是需要的军士军官少,而且成军速度快。 “是,多谢老师指点,就两个乙种师。”庄继华恰如其分的表示感谢,这种比较廉价的东西,庄继华总是不吝付出。刚才他的两次建议其实都损害了何应钦的利益,这个时候表示正好恰如其分。 决定之后,众人各自回去,其中庄继华最轻松,他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四川的实力派们早就与他有约,出兵川其他人则忙得要死,张治中交托湖北省主席,然后率领南京的八十八师赶往上海外围,而宋希濂的三十六师则立刻停止督造国防工事,向上海外围出发。何应钦一方面急电北上各军停止行动,而后电令驻武汉的八十七师立刻启程赶往上海, 第二天的国防会议上,蒋介石重申抗战到底的决心。同时说明将在上海向日军发起进攻,各地实力派这下放心了,蒋介石这次是真心要抗日了,进攻上海,出手就是三个师的御林军。而且后续部队也中央军中的嫡系。 刘湘自不待言,李宗仁当场表示他愿亲率广西子弟参战,而后何健、余汉谋都表示要亲率湘军和粤军参战。 蒋介石宣布组建最高统帅部,任命邓演达为军风纪厅厅长,负责纠察全军军纪,惩处逃兵;任命何应钦为总参谋长。白崇禧为副总参谋长,全国划分为七大战区,河北河南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兼任。山西察哈尔绥远为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江浙上海为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第四战区司令官何应钦,作战地域福建广东;第五战区司令官蒋介石。作战地域山东苏北。这道命令却没有公开发布,作为军事密令下发到师一级。 为配合上海作战。命令场南京,这道命令让华北空军留在了原地。前世华北无空军掩护地命令被改变了。同时蒋介石命令各地部队向上海地区集结,他警告所有人上海日军经营多年。能否顺利攻克尚未可知,如果日军援军到来,上海战事很可能扩大为中日之间的决战。 会场上蒋介石冷漠的语气中透着阵阵杀气,会场上的众高级将领们战意隆隆,再也无人怀疑蒋介石别有居心了。\\蒋介石同时下令,张发奎统帅的第八集团军立刻赶往上海,陈诚组建十五集团军,限半个月之内组建完成,半个月之后要在上海参战。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西南中南华南华东西北各地正向华北疾驰地部队嘎然而止,随即掉头南下,大批部队向东南滚滚而去。 南京周边的机场最近突然忙碌起来,高志航率西南空军进驻在南京苏州杭州等各地十几个前进机场,王叔铭到南京就任空军驱逐机司令。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一个带着礼帽的中年人跨进南京城西的一家西餐馆,门童为他拉开大门,中年人在衣帽间挂上风衣把棕色礼帽挂在衣架上,然后慢慢的踱出衣帽间,在大厅里点菜。 不久一个矮壮的中年人招呼侍者结账,随后他走进衣帽间,出来地时候,一顶棕色礼的为他打开门,略有些奇怪的看看他头上地帽子,这顶帽子好像有点小。矮壮中年人在门口上车,然后轿车飞快的向城北而去,很快驶进南京日本大使馆。 五分钟后,一道加急电报飞向东京,中国在上海紧急集结部队,所有部队都是精锐的经过德国顾问长期训练地德械师,恐将向上海海军陆战队发起进攻。日本军部立刻电告上海海军陆战队做好战斗准备。 此刻日军的骄狂暴露无疑,明知中**队在聚集在做准备,只有七千人地日本海军陆战队却首先发起进攻。十三日下午,双方巡逻队在接到相遇,巡逻的官兵都接到准备作战地命令,于是长街之上瞬间爆发一场恶战。 这场恶战迅速演变为一场大战,停泊在海面的日军军舰开始炮击闸北,海军陆战队约一千由天通庵和横浜路方向越过淞沪路冲入宝山路,向我驻守西宝兴路地八十八师进攻,八十八师奋起还击,很快打退日军进攻,随后宋希濂指挥三十六师也投入战斗。 长久积压心中的愤怒在中国官兵身上爆发了,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爆发出罕见地武勇,日军丢下几百具尸体狼狈退回虹口。 次日张治中指挥八十八师和三十六师向日军发起进攻,战争一经打响就显示出超乎想挥进攻的八十八师二六四旅旅长黄梅兴阵亡的消息传到指挥部时,张治中惊呆了,这才第一天,就阵亡一个旅长。 呆了几秒钟,炮声就惊醒了张治中,张治中抬眼看看窗外,然后一把抓起电话:“宋师长加强进攻,八十八师那边的压力很大,前沿指挥官黄旅长一经阵亡,你们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打下虹口,然后转向公大纱厂。” 说完之后又抓起摇柄,一阵猛摇:“冯师长,工作要快,注意加强火力!把黄旅长的遗体送到后方去!” 炮声更加猛烈。\军舰上发射的大口径炮弹在士兵中爆炸,残肢四射,冲击波刮倒的士兵,爬起来,抹把血污的脸,一言不发继续向前冲击。对面的高楼泼射下一片弹雨,最前面的士兵翻身栽倒,剩下地士兵立刻寻找掩蔽物,与敌人展开对射。长街的另一头。十几个士兵奋力拖着两门三七战防炮,炮弹飞来,一门炮被炸飞了。剩下的士兵依然拖着炮,最终出现在、在街头。他们迅速架起火炮,对准对面火力点。炮弹在墙壁上爆炸。炸开个大洞,两挺重机枪压制住日军火力。军官率先跃出掩蔽物,冲向敌人阵地。后面是大群士兵。 更远的地方一队穿着各色服装的青年男女扛着担架跟着是上海市民组织的救护队,这些年青男女紧跟在攻击部队身后,翻动每一具躯体,只要还有口气就往下抬。 激战不止在地面,天空上也同样展开,中国空军配合地面轰炸虹口日军,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日军飞机赶来拦住,护航的高志航立刻率领驱逐机与日机缠战在一起。在百万上海市民面前,中国空军大显神威,一举击落日机八架,而自己却无一损失。 上海市民大饱眼福之余,情绪更加激昂,每击落一架日机,地面都爆发一阵震耳的欢呼声,其中不少还是金发白肤的外国人。 《八比零,我空军首战告捷》,申报地报道引来举国,全国各地自发的举行游行募捐。\\蒋介石在上海开战的第二天,八月十四日发表自卫宣言,宣布坚决抵抗日本侵略,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一枪也绝不与日军妥协,至此全国上下再无怀疑。 西方军事专家立刻开始分析中日之间的国力军力,最后得出结论中国地抵抗最多持续三个月。但长期在中国的记者们却像发现一个全新的中 无论农民还是工人,教师还是商人,乡绅还是工场主,他们纷纷热烈捐款捐物,上海南京杭州市民组成抗日义勇军开赴上海,浙江保安团士兵拿着简陋地武器却唱着雄壮的歌中国人从未如此团结,如此万众一心。几十年来中国人从未有过如此强大地信心,从为对政府有过如此高的支持。 “很多军事专家说中国最多抵抗三个月,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以为这是一场漫长地战争,战争中武器只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精神和信心。在这个古老地国家,从来不缺乏两个要素,他的军事谋略已经有两千年历史….”泰晤士报驻上海记者马克 菲切尼向国内报道。 中**队凶狠地进攻取得的进展甚微,日军的炮火优势实在太明显,连绵不绝的攻击往往被敌人的炮火切成两段,以至于突击无力。 为了打掉日军的炮火优势,中国空军决定用飞机对付日军舰队,逼其退出战区。八月十五日,中国出动最新的b17轰炸机十二架,在三十二架p40和bf109的护卫下向日军舰队发起猛烈攻击。 高志航率领驱逐机分队在十二架b17周围形成一个保护网,碧蓝的天空,飘浮的云彩,构成一副美丽的风景。正欣赏这幅风景时,耳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注意,注意,五点方向,十八跳蚤,高度xxx,方位xxx。” 高志航心中一阵兴奋,昨天的八比零,他亲手击落一不满意,今天虽说是护航,他还是希望能遇上日机,现在他们来了。 “发现日机,第二中队随我来,第一中队继续护航。”高志航简单的下达命令,然后一拉机头向上爬升。 “跳蚤在你的右肋。”地面雷达及时传来指引,高志航向右前下方观察,果然,碧蓝的天空上有几个小黑点在飘荡。 这是一次完美的伏击,这也是第一次雷达指导下的空战。当高志航率领二十四架飞机从高空俯冲下来时,日机还没发现他们的踪迹。,中国空军的第一轮攻击就击落三架日机,日机队列立时大乱。速度奇慢的中岛依然慢悠悠的向前,战斗机立刻俯冲企图摆脱来自高空的袭击。但高志航第一波冲下来的只是第一批十二架p40,剩下的十二架还在高空徘徊,当日机的轰炸机落单后,这十二架bf109立刻对中岛发起攻击。 九架中岛,在短短十分钟的空战中就全部被击落,这款日本最新的两用轰炸机,在初次出征中就栽了个大跟斗。 李桂丹护卫b17找到日舰队,随即b17发起进攻,当炸弹带着啸声从天而降时,没想到会被空袭的日军舰队大乱,各舰迅速开动,向外海逃出。这次逃亡却也显示了日军的训练有素。外海过程中,迅速调整阵形,逐步形成一个圆形防空阵形。各种高射炮形成弹幕,遮蔽了天空。b17不是俯冲轰炸机,也不是鱼雷攻击机。他是高空轰炸机,更主要的是投弹手没有受过轰炸军舰的训练,而且用b17来轰炸军舰本身就是个笑话,这是年幼的中国空军犯下的一个幼稚的错误。 但幼稚也有幼稚的运气,两艘日军驱逐舰被击中,遭到重创,第三舰队司令长谷川清命令丢下两艘驱逐舰,整个舰队加速向外海撤退。 受到重创的驱逐舰行使缓慢,b17丢完炸弹翻身回去,剩下的bf109又是一阵暴虐的扫射,留下一堆残肢火光,才悠然而去。 空军大胜的消息再度让中国起来,人们简直疯狂了,他们没想到中国空军能把号称强大的日军打得狼狈逃窜。 鞭炮狂暴、锣鼓喧天,在各大城市响起,南京举行了盛大的游行,国民政府代表在集会上宣布八月十四日为空军节。而武汉市民则举行了火把游行,几万枝火把把武汉三镇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欢乐,持续的欢乐,人们沉醉了,他们忽视了,陆军没有利用这个优势发起进攻,连续三天,淞沪战场都处于停战状态。 第三节 鏖兵淞沪(一) 虽然已经立秋,秋老虎依然肆虐大地,闷几乎透不过气来,野蝉似乎意识到好日子即将不再,竭尽全力发出最后的嘶鸣,高大的乔木遮蔽着小楼,保护他免遭毒日的伤害,但它们却无力舒缓小楼主人的烦躁心情。 “已经五天了,日本人那里还没回复吗?”蒋介石的语气很不耐烦,更多却一丝担忧,上海打响的第二天,英美法三国大使联手向他提出划上海为中立区,中日两国将军队都从上海撤出,上海地区防务由上海警察协同各**队负责,上海周围二十公里内不准有中国正规军但可以有保安团。对这个条件蒋介石认为可以接受,因此他下令张治中停战,但三国的建议送到日本后,却此持没得到日本政府的答复,蒋介石担心日本这又是在玩一出缓兵之计。 “没有,”外交部长王宠惠答道:“三国使团的通知我们,三国正集体向日本施加压力,但日本政府内部分歧很大,特别是军方分歧很大,陆军表示可以接受,海军却坚决反对;近卫首相拿不定主意,英美法驻日大使正设法见日本天皇,希望通过他说服内阁。” 蒋介石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响,三国联合的力量太强,他不能不作出个姿态,中国抗日需要外援,就算耽误一点战机,从外交上说还是划算的。 “你通知他们,我们可以再等一天,但不能无休止的等下去,我们已经等了五天了,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明天,也就是说二十一日是最后时间。过了这一天,我们将进攻,所有责任应该由日本政府承担。” “是,我立刻通知三国使团。”王宠惠抹抹额头的汗水,心里咒骂这闷热的鬼天气。 “另外,行政院已经西迁,林森主席和孔院长已经去重庆了。但行政院剩下的人在南京要坚持办公。前方的军需、交通,以及西撤工厂地事情要抓紧办。你暂时代理行政院务,总理这些事情。”蒋介石看着王宠惠热汗直流,便把风扇向他这边调整了一下,王宠惠流露出一丝感动。 蒋介石发表自卫宣言的第二天,林森和孔祥熙即率领几千多国民政府职员和他们的家属西迁重庆,国民政府宣布定重庆为陪都,主要政府机关全部迁移重庆。同时下令南京、上海等地的工厂开始西迁。除了制造弹药的金陵机器制造局的部分车间依然在坚持生产外。其余与战事关系不大的工厂已经停产开始西迁,与他们同时西迁地还有所属地十万工人和家属。 中国方面的最后通牒发出之后,很快就有了回音。二十一日,日本政府拒绝三国建议,正式宣布放弃不扩大方针,陆相杉山元发表声明要膺惩暴虐的中**队。要求中国政府承认满洲国,根除排外抗日运动;向国民承诺三个月内平定中国事变。日本参谋部宣布组成华北派遣军。由陆军大将寺内寿一担任司令,组成上海派遣军。由陆军大将松井石根担任指挥官。 六天时间,日本从国内调集了第三师团和十一师团在松井石根率领下分两批出发。在上海外海的马鞍群岛(位于舟山群岛最北端)集结,同时调集百余架飞机集结在马鞍群岛,增派三艘航空母舰到上海外海。除了陆军外,海军将旅顺的海军陆战第二大队也调到上海。 日本方面调兵遣将中国方面也不示弱,这六天停战时间里,除了八十七师从武汉赶到上海外,九十八师、五十六师,五十四军,张发奎的第八集团军先后赶到。 蒋介石也重新调整部署。将八十八、八十七、三十六、五十六、九十八、第二十旅、重炮兵第十团、炮兵三团、八团、教导总队一部、太湖联防部队编成第九集团军。将军委会直辖地第七重炮兵旅(装备有重庆造105榴弹炮和150榴弹炮)加强给该集团军由集团军司令张治中指挥围攻上海日 第五十四军由霍揆彰指挥负责防守长江南岸。隶属五十四军地炮兵十六团在攻击期间暂时划归第九集团;第111师师长常恩多指挥111师和江苏保安1团2团负责守御长江北岸。第八集团军由张发奎指挥。下辖六十一师、六十二师、五十七师、五十五师、**四十五旅、炮兵第二团。负责防守杭州湾北岸。 陈诚抽调其亲手训练地第十八军罗卓英部、刘和鼎三十九军和从西北赶来地俞济时七十四军。组成第十五集团军。在短短六天内即赶到上海外围。 从西北抽调来地除了俞济时地七十四军还有胡宗南地第一军。胡宗南地第一军是全副德械装备。原本是要开赴山西。可部队走到太原附近时即接到转调上海地命令。山西铁路是窄轨铁路。出省就要重新换车。胡宗南因此落在俞济时地后面。这两个军车运上海。沿途所有车辆都为其让路。因此在极端地时间内。俞济时即赶到上海。划入十五集团军内。 七十四军是也是全德械装备。俞济时是蒋介石嫡系中地嫡系。但他这个军成军太晚。只有他地五十七师和王耀武地五十一师。王耀武地五十一师还是新编成部队。在西安事变之前他还是一个旅长。西安事变中他为救驾冒险走子午谷地举动感动了蒋介石。破格扩编为师。同时优先装备德械。可德械不足。因此从重庆买了部分。因此他地部队一半是德械。一半是重庆造。 从湖南赶来地由湘军组成地第十集团由刘建绪担任司令官。下辖第预备第十一师、第四十五师、第一二八师、第五十二师。暂编十一、十二旅、**三十七旅。也赶到上海附近。这支部队官兵求战**很强。但装备较差。战斗力较低。蒋介石将其安排在浙东。负责守卫杭州萧山宁波。 除了这些部队,更远的地方大批部队在往淞沪地区赶,由桂军组成的二十一集团,由川军组成的二十二集团军,由粤军组成的十九集团军,分别抵达南昌、长沙、武汉,由滇军组成的第五十八军,在卢汉的率领艰难的走在贵州的崇山峻岭中,在他后面的是杜聿明统帅的六十军。更北边一点,重庆朝天门码头,第三集团军(新一集团军番号改为第三集团军)的第一批出川部队在重庆市民锣鼓喧天的夹道中登上江边的船;再北边一点,邓锡侯统帅的二十三集团军正翻越秦岭进入关中,他们的任务是去山西战场,协助阎锡山防御山西。 二十一日,得到日本政府拒绝三国提议后,蒋介石下令恢复进攻,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第九集团将士立刻向上海日军占领区发起进攻。 重炮兵旅的加入使得中**队的火力具备了摧毁日军坚固据点的能力,十二门150榴弹炮和十二门105榴弹炮同时开火,刹那间,地动山摇,日军阵地山崩地裂,坚固的大楼被打得千疮百孔,除了重炮旅外,四个炮兵团和师属炮兵,亦同时开炮,几百门大炮猛烈轰击,日军从未受到过这样猛烈的炮火。 日军指挥官急忙呼叫舰队炮火压制和空中支援,对于日军舰队,中**队没有多少办法,但天上却是中国空军的天下,连续取得两次空战的胜利后,空军司令周至柔(代理)将全国所有飞机的三分之二集中到淞沪战场,配以周围十六个雷达站,全面监控淞沪地区的天空。 从马鞍群岛起飞的轰炸机和从九州起飞的木更津航空队十六架重型轰炸机和从台湾起飞的鹿岛重型十八架重型轰炸机,在航空母舰和马鞍群岛起飞的战斗机刚起飞就被雷达捕捉到了,六十架p40和二十四架bf109、三十八架霍克升空拦截。 有雷达指引的中国空军在战斗之初即占据上风,日本飞机往往是在受到袭击之后才发现中国空军。高志航命令两个p40中队和霍克分队缠住护航的日军战斗机,他率领一个p40中队和bf109中队攻击轰炸机。 这场空战掀开了淞沪地区中日空军的大决战,双方两百多架飞机纠缠在一起,从高空打到低空,有从低空打到高空,不时有冒着黑烟的飞机坠落。 李桂丹的bf109盯着一架九六式重轰炸机,他刚干掉一架95式,掉头就发现一架庞然大物,扛着机翼上的红色斑点在阳光下很是刺眼,李桂丹从它侧翼绕到它的左前方,然后从高空俯冲下来,机关炮喷射出一串火球,火球迅速与九六机头亲吻;李桂丹一拉操纵杆,bf109从冒烟的九六上方掠过,不久就听到一声爆炸,九六当空解体。 激烈的空战吸引了上海租界的市民,他们在房顶上,大街上观看满天的飞机,时而欢呼,时而惋惜,一架霍克带着浓烟,“跳伞!跳伞!”市民们齐声高叫,这几天的空战也为上海市民普及了一下飞行,懂得飞行员逃生的方式,可霍克始终没有废除那个小白点,而是带着浓烟直愣愣的扑向虹口那面太阳旗,猛烈的爆炸后,太阳旗消失了,留下无数长泪。 第三节 鏖兵淞沪(二) 空中的激战伴随的是地面的激战,重炮掩护下,八十八师宋希濂指挥三十六师以陈瑞和旅为先锋,以212团顾葆裕向日本坟,以213团李志鹏向八字桥进攻,以杨光钰旅的216团胡家骥向法学院进攻,以215团刘英为预备队,三团并进。 八十八师加强九十八师之294旅在杨树浦向沪江大学和公大纱厂、引翔港发动进攻,从武汉赶来的八十七师在兆丰路投入进攻,主力直指汇山码头,另以一部配以九十八师之292旅从侧翼攻击持志大学、虹口公园和大丰纱厂。 中**队攻势猛烈,激战在日租界周围各处展开,日军依托高楼残壁死战不退。中**队前赴后继,毫不惜命,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条生命,每攻克一处阵地或击退一次进攻,往往都是在对方全员战死的情况下才能办到。机枪轰鸣,手榴弹爆炸,上海在战火中颤抖。 到下午五点三十六师首先在日本坟得手,防守日本坟的一个中队日军被全部击毙,随后213团攻克八字桥,击毁日军坦克装甲车各一辆,到最后日军八字桥守备队队长村田中佐率领最后的部队发起反冲击,李志鹏毫不犹豫的率领231团迎击,双方在长街上展开激烈的白刃格斗,村田以下近百人被全歼,213团也倒下一百余人。 攻克日本坟和八字桥后,宋希濂调整部署以212团协助215团进攻法学院,以213团继续向纵深天通庵突击,另把预备队投入到侧翼协助八十七师攻击虹口公园,包抄日军侧翼。 宋希濂得手不久,王敬久指挥的八十八师攻击公大纱厂也得传来捷报,八十七师在冯圣法指挥下攻克虹口,直逼汇山码头。 开战半天,日军伤亡巨大。全线多处被突破,日军指挥官大川内传七少将向东京发出紧急求援,日本军部大惊,他们没想到上海这么快就要守不住了,立刻命令松井石根在侧翼登陆,同时命令他向上海市区增援,不得少于一个联队。 松井石根接到命令后大为不满。他手上总共只有不到两个师团。而且由于路途和运输耽误,目前只有第三师团和十一师团都只到了一半,十一师团剩下的天谷旅团本就没派往上海(作者注,抗战之初,日军师团编制是两个步兵旅团,每个步兵旅团下设两个步兵联队。每个联队3800人左右,另外再加上骑兵联队、野炮兵联队、工兵联队、辎重兵联队、通信队、卫生队、兵器勤务队各1个,2或4个野战医院),而是准备与土肥原的十四师团准备在青岛登陆;第三师团的二十九旅团还在日本国内,至少需要三天才能赶到上海。兵力本就略显单薄。如果再分兵上海市区,那么在侧翼登陆就很难形成优势兵力,从上海市区作战的情况看,中**队的作战能力并非想象的那么弱。一旦登陆不能形成突破,那么势必将被阻止在海岸线上。就会形成添油战术,对战局毫无帮助。 松井石根向东京说明了他的判断。他认为上海守军可以利用核心工事拖住中**队主力,而他地主力部队在吴淞、川沙地区登陆。从中**队的侧翼突破,然后直插刘湘大场,围歼上海中**主力。最后,松井石根警告东京,上海市区的战斗说明中**队战斗力不弱,他的兵力恐怕不足。 松井的抗议和提醒让东京参谋部重新思索上海战役,最终同意松井的建议,不抽调他的部队,但却从海军中抽调了一个大队地人数加强到上海市区。同时宣布调整上海派遣军数量,暂停青岛作战,天谷旅团归还十一师团建制。 夜幕降临,中**队停止了进攻,日军获得喘息之机。士兵们卷缩在街垒里喘息,指挥官们开始盘点今天地战果,规划明天的作战。 总体来说。恢复进攻地第一天。中**队大获全胜。天上。空军取得四十九比六地胜利。木更津轰炸机大队几乎被全歼;地面上。中**队攻克日本坟、八字桥、公大纱厂、持志大学。突进虹口公园。八十七师逼近汇山码头。 张治中盘衡全局。决定加强八十七师地攻击。把九十八师全军划归冯圣法指挥。同时把刚从南京调来地两个坦克连也配属给八十七师。命令他们明天一定要突破杨树浦租界。攻克汇山码头。割裂日军防线。 为保证突击成功。张治中还把驻守大场地八十八师一个团调回杨树浦。让五十六师接替吴淞刘行等地地守御。将**第二旅加强给三十六师。 当晚南京发布地战报。在全国全世界引起轰动。特别是空军地骄人战绩。四十九比六。这是个惊人地空战比。远远超过欧战时期战损比。与中国老百姓地欢欣鼓舞相比。外**事专家根本不信。日本空军虽然不强。但也远远超过中国。资格比率反过来差不多。 但日本政府地反应却让他们吃惊。日本政府羞答答地在第二天宣布。空军遭受一定损失。但坚决否认损失了四十九架飞机。只承认损失了二十八架。但英勇地皇军飞行员击落了十一架中国战机。 这个比率也够让人震惊地。首先作出反应地德国空军。戈林一封电报发到中国。要求顾问团查明中国空军胜利地原因以及bf109作战能力。随后是美国。五角大楼急电美国大使馆空军武官。要求调查p40在中国战场地使用情况。特别是那些地方需要改进。另外就是日本空军地作战能力。 美德两国的要求通过不同途径反应到蒋介石那里,德国顾问团当然没有问题,中德军事合作早就开始了,蒋介石当即同意法肯豪森地要求,德国空军军官直接到空军指挥部。对美国的要求,蒋介石这次聪明了下,他不想把空军胜利的秘密如此便宜的卖给美国,所以他让周至柔找几个p40飞行员与美国的空军武官座谈,算是给美国同意出售p40的回报。 但美国人是很聪明的,他们与飞行员交流中敏锐察觉到一个新名词——雷达,中国飞行员总是反复提到雷达,什么雷达指引、什么雷达报警,好像中国空军的胜利就是雷达带来的似的。 “委员长先生,我们要求看看雷达。”美国大使通过宋美龄向蒋介石提出这个要求,蒋介石很想给庄继华去封电报,问问他该开什么价钱,好不容易压下这个想法,答应美国人的要求,价钱嘛可以等他们看完之后再说。 于是美国人和德国人先后到达设于南京城郊的空军指挥部,指挥部里面异常忙碌,作战室一个大型简易沙盘,上面横列作上海周边敌我的各个机场。 “敌机十八架,方位xxx,高度xxxx,型号…….” “敌机二十七架,方位xxx,高度xxxx…….” 电话接线员报出一串串数字,沙盘前的女兵就在沙盘上放上几架飞机模型,总指挥王叔铭根据这些数字下令。 “榄桥机场四大队,曹娥机场九大队,扬州机场二大队,广德机场六大队….起 派来美国武官和德国顾问都是空军军官,他们完全没想到中国人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第一流的空军指挥系统,日本飞机只要一升空,路线高度方向就被中国完全掌握,这样的仗不败就没天理了。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中国飞行员的报告,击落日机十六架,我方损失两架,伤四架。 “部长先生,今天我参观了中国的空军指挥部,现场观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空战,七十六架日本飞机与七十二架中国飞机之间的战斗,中国空军再次获胜,结果是惊人的三十一比八,我终于明白了中国空军获得如此辉煌战绩的原因。p40虽然是一款优秀的飞机,但中国飞行员认为他还有很多不足,中国取得胜利的原因是他们拥有一样神秘的武器——雷达。这真是个神秘的国家,如此贫穷,军备如此落后,却又有如此神秘的武器。在我看来,雷达是一种预警武器,中国人在华东地区部署了十几个雷达站,监控了整个战区的天空,台湾的日本飞机只要升空,其方位高度路线就清楚的显示在雷达上,中国人可以任意选择空域对其进行伏击,日本空军败得理所当然。部长先生,我建议尽快为美国空军购买或研制这种武器,和我一起观战的还有在中国的德国顾问团成员,从他的表情看,他早就知道雷达,他对中国的指挥系统更感兴趣,所以我认为德国人已经拥有了这种武器,这对合众国是非常危险的。……。”回到大使馆,美国空军武官就立刻向华盛顿发出报告。 德国顾问给戈林的报告却着重强调了雷达在实战中运用,指出中国人已经建立了一种行之有效的空战指挥体系,这个体系发挥了雷达的作用,断言在这个体系下,上海地区的天空将被中国所统治。 美国人的行动很快,三天后,美国大使正式代表军方向中国提出购买雷达技术,蒋介石开价,五百架p40和一百架b17,狮子大开口。 第三节 鏖兵淞沪(三) 要是庄继华在的话绝对不会这些的,上海战役能否取胜的关键不再能否攻克虹口,而在于能否切断日军的海上支援,目前日本海军四十多艘军舰聚集在上海外围,舰炮直接支持上海守军作战,我军伤亡主要是日军军舰炮火造成。 b17是战略轰炸机,轰炸呆板的陆地目标还行,对付海上活动目标威力大减,所以现在关键的是要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考虑战争的长期性,即便不要鱼雷攻击机,也应该全要俯冲轰炸机,从空中切断日军的海上供给线,如此上海战事才有胜利的可能。 抛下蒋介石与美国人的生意不谈,二十一日张治中指挥第九集团军继续向上海发动进攻,攻击重点是八十七地域的汇山码头。 在这一段地域日军配属了两个陆战大队(作者注,日军海军陆战队编制较陆军小,一个陆战大队不足六百人),加强四门150mm迫击炮,速射炮两门,九二步兵炮两门。 八十七师师长冯圣法是接替孙元良担任八十七师师长的,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战,此次再次在上海对日作战,感到由衷高兴。他对日军的作战习惯比较了解,他知道日军的炮火支持肯定来自外海军舰,我军的炮火准备一旦结束,就必须立刻冲击,接近日军,防止日军舰炮的反击。因此在布置进攻时,他安排沈发藻的259旅打头阵。 “沈团长,动作要快,不要怕伤亡,一二八的时候我们就吃过这样亏。炮火一停你们就跟在坦克后面冲。”冯圣法反复叮嘱,沈发藻却默默的盯着桌上的地图,昏暗的油灯下上海地区的街道历历在目。从前沿到汇山码头不过四千米,可这四千米却要用人命来填。 “这样不行,师长,”沈发藻打断冯圣法地话:“日军已经知道我们有重炮,所以明天他们一定会观察我们的重炮位置,所以炮击准备时间不能太长,必须缩短炮火准备时间。主要的还是依靠我们自己的火力。我打算这样,把这一带的楼房内壁打通,等炮火准备时,再炸开最后两道墙壁,然后杀出去,让坦克跟在我们后面冲。” “可这里距离日军前沿不过一条马路,我们的炮火会把你们轰成肉末。”冯圣法看清他手指画出的一条线后,忍不住叫道。 “不会。”沈发藻说:“不是一条马路,是三十米,我们不会把最后那两道墙打通。可我们头上多了两层楼保护。师长就这样吧。” 冯圣法看着沈发藻沉重地点点头,双手拍拍他肩头地尘土:“兄弟,保重。”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中**队的炮击就开始了,猛烈的炮火直接砸向日军军官俱乐部。突破口落下了上百枚各种炮弹,炮火急袭五分钟。而后重炮停止了,师属炮兵继续射击。又是五分钟后,一发红色信号弹升空。 军官俱乐部对面地那栋楼地外墙响起两声爆炸。硝烟过后。露出两个大窟窿。从里面窜出两条人影。直扑军官俱乐部。后面陆续冲出几十条人影。正面街道上马达轰鸣。几辆坦克出现在街道上。 刚从隐蔽处跑出来地日军士兵大呼起来。可没等声音消失。院子里就响起枪声。259旅突击队已经冲进院子了。一楼活着地士兵哇哇叫着冲出院子。迎头与突击队撞在一起。 海军陆战队都是精选地士兵。战斗超过一般地陆军士兵。普一照面。三四个突击队员就被刺倒下。后面地突击队员面不改色地又冲了上来。 突击队地人数远超俱乐部地日军。双方立刻在楼上楼下展开一场搏杀。坦克冲过街道。跟在后面地士兵也冲进俱乐部。中国士兵地人数优势更大了。渐渐将日军逼到俱乐部二楼。二楼里也在搏杀。一楼是大厅地话。二楼才是真正寻欢作乐地地方。日式榻榻米。隔板房。被撞得稀烂。临街地一面欠被炸开几个大洞。退到二楼地日军士兵见无路可退。便迅速形成一个。带血地刺刀一律向外。可追上来地中国却根本理这套。一阵乱枪。然后掉头就向三楼冲去。 军官俱乐部激战地同时。并排地大松仓库也在激战。259旅地另一支突击队也冲进去了。他们地布置更好。冲进仓库后。三挺捷克式和八把冲锋枪在前开路。再后面是十二个投弹手。一路平推过去。凶猛地火力打得日军抬不起头来。一直冲到日军跟前。 前沿顺利突破。让冯圣法高兴万分。随即命令沈发藻继续向汇山码突击。可这时一声刺耳地啸声传来。紧接着就是猛烈地爆炸声。 “妈的,反应够快的。”冯圣法狠狠的骂了一句,这样的爆炸只能是海军舰炮炮弹,而且是战列舰上200mm口径以上,冯圣法开始为向汇山码头突击的沈发藻担心。 沈发藻那里的确危险了,猛烈的炮火遮断了他的攻击线路,二线日军在俱乐部和仓库激战之时撤退了,目的就是为舰炮腾出空间。 舰炮的火力实在太强,俱乐部在挨了七八炮后,轰然垮塌,躲在里面的士兵全部被活埋;旁边的仓库比它好些,多挨了几炮,然后才垮下来。炮火遮断了步兵,坦克孤独的冲击日军阵地,结果被日军轻松炸毁,所有坦克兵阵亡。 “妈的,这样不行。”冯圣法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后焦急的一拳砸在墙壁上,他返身抓起电话:“接张司令!快点!” “张司令,敌人的舰炮太猛了,我们根本打不进去,”冯圣法大声叫道。 “冯圣法,你别叫苦!不是给你加强了两个坦克连了吗?”张治中的语气十分严厉:“我告诉你冯圣法,拿不下汇山码头军法无情!” “坦克,日本人把所有街道都堵死了。坦克根本施展不开,现在已经损失了一个连了。”冯圣法没有隐瞒坦克连的损失。 “你放屁!”一向儒雅的长子也忍不住骂起来了:“怎么就施展不开了?一二八时日本人是怎么施展的?我告诉你冯圣法,委员长可在南京等我们的捷报,你要有保存实力地想法就趁早给我滚!” “我要有那想法,生儿子没屁眼!”冯圣法说完之后,愤怒的把话筒砸在话机上。 “打吧,打光了算。”参谋长夏声叹了口气。这种情况根本没什么办法。只能靠士兵的勇敢了。 “不行,这支部队是我们辛苦数年才训练出来的,不能就这样打光了。”冯圣法说着飞快的拿起电话。 “张司令,张老师,我的意见是暂时停止进攻,让空军先对付日军舰队,他们躲在海上,我们打不着。空军总能打着吧。”冯圣法给逼急了,总算逼出一个好主意。 张治中何尝不知道日军舰炮的威胁,但他也没什么办法。不但八十七师,八十八、三十六、九十八,每个师都遇到相同地问题,每次进攻都招来日军猛烈地舰炮轰击。越往里打,日军炮火越猛烈。而自己的重炮旅为了防备日军炮火反击,每次只能打几分钟。打完还得赶快转移阵地,就这样也已经损失了两门150mm榴弹炮。 冯圣法的意见提醒了他。他立刻电告空军周至柔,希望他能派飞机攻击日军舰队,把它们从海边赶走。 周至柔没有拒绝,空军连战连捷,正是士气高昂之时,他计算了一下,日军前进基地的飞机已经被击落了近八十多架,当然那四十九架是夸大了,不过那是为了提升国民士气,委员长亲笔改的。 周至柔放下电话就与副总指挥毛邦初和驱逐机司令王叔铭商议,王叔铭也认为日本空军已经受到很大损失,目前前进机场和航空母舰上的飞机不足以与中国空军抗衡,况且我们还有雷达,只需要出动一半的驱逐机护航,另一半在地面待命,随时准备增援,至于轰炸机可以出动全部重型轰炸机,除了二十四架b17外,还有萨伏亚s72重轰炸机五架、亨克尔重轰炸机六架、马丁重轰炸机六架,如此定能给日军舰队以打击。 王叔铭的建议让周至柔非常满意,他立刻决定由高志航统帅四十架p40和二十架霍克护航,李桂丹指挥全部bf109和剩下地二十六架p40在地面待命。 下午,中国空军出动了,机群在常熟附近集结,随后向上海飞去,大批机群掠过上海天空,上海市民再度爬上房顶,准备观看中国空军的表演,可没想到飞机却径自向海外飞去。 “打日本军舰去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醒悟过来的市民开始向码头蜂拥向码头涌去。坐车地跑步的,蹬三轮的,所有交通工具均被利用起来,人力车夫是最幸福的,价钱涨了三倍不说,到了地方自己也可以看。 熙熙攘攘地人流向码头涌去,公路旁边一栋灰色大楼四楼的一户窗户却被关上了,房间里两个男人毕恭毕敬地站在桌前,桌子后面是个带着金丝眼镜文雅的中年人。 “关什么,多听听,对你们有好处。”金丝眼镜冷冷地看着两人,两人额头的冷汗直流:“你们一个在南京,一个在上海,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中国空军地情报居然为零,由于你们的失职,帝国的勇士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两个男人丝毫不敢答话,身体微微前倾,依旧绷得笔直,顺两腮流下的汗水也不敢擦,那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因为害怕,金丝眼镜别看外表文雅,可他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绝不会宽容不能完成任务的部下。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周之内,我要知道中国空军的详细情报,他们这么打赢这场战斗的?”金丝眼镜话里透着股寒气:“小岛君,拜托了!” 金丝眼镜说完冲小岛深深一躬。 “哈依,我一定不负阁下的信任,如果不能完成任务,我将破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小岛说完也深深一躬。 虹口方面传来的爆炸声突然减弱了,金丝眼镜推开窗户,看着虹口方向,长长叹口气,中国空军的突然崛起让日本让全世界惊讶,当初中国从美国购买100架p40还没引起日本空军注意的话,现在他们在为当初的傲慢付出代价。 连战连败之后,上海周边的日本空军实力大损,金丝眼镜认为中**队没有趁机攻击一百五十里外的马鞍群岛上日军机场,是一大失策,不过他认为是中国空军将领的一时疏漏,或者说是不知道那里有日军机场,但这秘密或者疏漏会在什么时候被发现呢?谁也不知道,以中国目前在上海的空中优势,一旦被发现,那个机场将注定被摧毁。 日本空军的战败已经惊动了天皇,但空军的那些家伙怎么也说不清楚他们是怎样战败的,他们每次接战都是在受到中国空军突袭之后匆忙接战的,也就是说一开战就处于劣势。 空军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军部就把这个问题交给他们特务机关了,要他们尽快找出原因,单凭p40是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的。 问题交给他了,他却把问题交给了小岛,他知道如果小岛也不能解决的话,那目前上海南京地区就无人能解决,因为小岛手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间谍,他能参加蒋介石主持的最高国防会议,指挥这个间谍的就是帝国情报系统的骄傲,帝国之花——南造云子。 虹口的炮声又密集起来了,不过那不是日本军队的炮声,而是中**队的七五山炮和三七战防炮。 在他看不见的汇山码头,沈发藻指挥刚加强过来的522团从正面冲到了码头的铁门前,团长易安华冒着对面码头大楼上射下的密集弹雨冲抵铁门下,进入射击死角,跟着他的是他的三名卫士和团警卫连的五名士兵。 易安华用肩膀猛撞一下铁门,铁门纹丝不动,显然铁门已经被加厚,后面说不定还堆满沙包,把铁门抵得死死的。 “团长,怎么办?”卫士甲大声问道。 第三节 鏖兵淞沪(四) 爆豆般地枪声、爆炸声响成一团。更多地人冲到铁门下。易安华焦急的看看左右。周围地士兵们也同样焦急的看着他。 “翻过去!翻过去!”易安华咬牙叫道。焦急中他憋出这样一个主意:“蹲下!” 卫士甲刚蹲下,易安华一支脚踏上他的肩头。卫士乙一脚把卫士甲揣倒,易安华一下摔倒在地,他大怒着爬起来,卫士乙却大声叫道:“我先来!” 说着就踩着卫士丙的肩头。刚一露头,就仰身摔下来,钢盔上一颗清晰的弹洞,后脑流出大股暗红地血迹。 来不及悲伤,易安华叫道:“弟兄们!翻过去!打他狗日地!” 说着就踩着卫士丙地肩头又要往上爬。卫士甲一把抱住他,“我来!团长!我先来!”卫士甲把易安华拉到身后。自己踩着卫士丙的肩头往上爬。旁边等着的士兵也纷纷往上爬。 “啪啪啪!”子弹撞在铁门上,发出一阵杂乱地声响,易安华心道不好。一把就吧卫士丙拉下来,也亏他拉得快,一粒子弹贴着卫士丙地钢盔飞过去。 “不行!这样不行!鬼子已经注意到这里了!那上面肯定不少于一挺机枪封锁这!”易安华的话声没落,几个正在翻门地士兵几乎同时发出惨叫。然后摔下来。 “向两边走!向两边走!”易安华左右看看,挥手对周围地士兵大声叫道,然后他又拉住一个正要转身离去地士兵。把他地钢盔取下来。用枪支起来,慢慢升到门上。刚露出半个钢盔,手上就传来一股力。钢盔掉下来。捡起来一看,上面两个洞。 易安华满意笑了笑。把钢盔还给士兵,又指着另外几名士兵:“就这样,你们几个,就这样弄!” 说完他带着两个卫士就沿着门根朝左侧跑去。那边已经聚集了三四十个士兵。“上!”易安华一声令下。左右两侧各有几十个士兵奋力往上爬,易安华也蹬着一个卫士的肩膀往上爬。对面楼上地鬼子很快发现他们的举动。子弹向墙头飞来。不过已经有七八个士兵翻过墙。 看到易安华的困境。后面指挥所里地沈发藻急得直跺脚,他快步跑到前沿。却见负责掩护地517团团长刘曼天已经在机枪旁边,咬着牙督战。 墙下的情况越来越危险了。后续部队继续向墙下冲击,沿途不断有人倒地。后面依然继续向前冲,士兵们架着人梯往墙上翻。前面的倒下。后面地推开尸首继续翻。 翻过墙就往前冲。 冯圣法看地两眼冒火,伤亡太大了,放眼望去,墙下积累的尸体越来越多,冲击路上也铺满中国士兵的尸体,他们全部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姿势。 “轰!”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天花板上落下一层灰土,冯圣法大怒:“把炮兵拉出来!给我轰!轰他!” 命令立刻得到执行,517团地团属迫击炮和机关炮纷纷拉出来。集中炮火向对面大楼轰击,日军的炮弹也很快还击,但日军地炮明显少很多。六门机关炮对准对面的大楼猛烈射击,六门八二mm迫击炮也同时开火。压制对方的炮弹。 一阵轰鸣声,三辆坦克出现在街道上。开到距离铁门二十多米的地方,车长打开顶盖。露出半个身子,挥动手臂大声叫道:“让开!快让开!” 易安华已经三处负伤,他爬上去三次。中了两枪。腮帮子上被刮去一块肉,身上地两枪好在都是贯通伤。三八步枪正如德国顾问说地是种仁慈地枪,易安华寒好伤后,又要再度往上爬。他地卫士坚决不让,哪怕他的手枪顶在卫士脑门上,他们也毫不退让。 正在僵持不下时。卫士乙指着坦克上挥动手臂地车长向易安华报告。易安华一看就明白了。他赶紧叫铁门附近地士兵闪开。 日军显然也发现坦克地威胁,炮弹开始在坦克附近落下,弹片打在坦克外壳上咚咚直响。坦克炮口缓缓转动。炮口喷出一团火光,铁门左侧的墙壁炸开一个大洞,随后又是一声巨响。右侧的墙壁也炸开一个大洞,两侧支撑一倒。铁门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士兵们呐喊着往里冲。他们的眼睛全红了,这道围墙,这道铁门付出太多兄弟地血。 “挺身队出击!把支那人杀出去!”守卫汇山码头的日军陆战大队长渡边大佐,早就想好铁门被炸开后的措施。那就是日军百战百胜的挺身队。 挺身队员一律不带枪支,胸前挂满手榴弹,手里举着手榴弹就往前冲。这纯粹是比拼意志,谁胆怯谁完蛋。如果中**队往后跑。他们就乐扔出手榴弹。从而获得活命地机会,可如果中**队继续冲击,那就同归于尽。 但让渡边失望地是。中国士兵没有被吓住,看到冲出去的挺身队员。中士兵仍然在冲击。随后就响起整整爆炸声。硝烟后。一群中国士兵冲进了大楼。激战随后发生在大楼的各个角落。 大川得到汇山码头告急地消息时有点呆了,全天激战。各处防线均岌岌可危,正面地三十六师攻势猛烈。守备队在虹口公园和拼死抵抗,双方遂屋争夺,伤亡极大,指挥官青木中佐已经几次求援了。 可与汇山码头的失守相比。虹口公园就算不了什么。汇山码头若是失守将把整个日军防区切成两段。中国无论是集中兵力围攻虹口还是围攻杨树浦,都十分危险。 大川不得不向回传码头派出援兵,他把最后四辆坦克和三百名士兵向汇山码头增援。同时向长谷川清请求炮火支持。 与大川的动作相同,易安华的损失太大了,他也向沈发藻求援。沈发藻也把最后地预备队旅警卫连和陈颐鼎团地一个营投入到码头争夺战中。 一轮新地激战在汇山码头展开。 就在这关键时刻,大川地求援电报让长谷川清作了个最重要的决定。他命第三分舰队在防空的同时要坚持向岸上陆军提供炮火支持。并要求他们立刻开炮,向上海守军提供火力支援。 天空中又是一场规模略小于昨日的大规模空战。双方一百多架飞机混战在一起。追逐、摆脱。起火、爆炸,日本空军拼死拦截中国轰炸机,但中国空军依旧顽强突破日机防护圈,冲入舰队内围,而后开始轰炸。 日本舰队在空战一开始就结成防空阵形。大批驱逐舰和巡洋舰以战列舰为核心结成一个巨大地圆。数百门高射炮把天空打成灿烂繁花,b1首先实施水平轰炸。99%丢到海里了,只有一两枚炸弹撞上狗屎运。炸中一艘巡演舰和驱逐舰,随后六架亨克尔轰炸机进行俯冲投弹,虽然这只有六架,可造成地伤害却远远超过二十四架b17。一条战列舰受到重创。一架负伤地亨克尔直接撞上战列舰。爆炸引发熊熊大火。日军一时手忙脚乱,亨克尔地攻击打乱了日军阵形。日军的圆阵形开始松散,随后马丁和萨伏亚s72轮番进行攻击,日军舰队更加散乱。 就在日军舰队奋力阻止防空时,远处冒出两个小黑点,这两个黑点快速的向舰队靠近,外围驱逐舰上的观察哨很快发现了这两个小黑点。 “敌舰!敌舰!左前方。方位xx” 随着这声声高呼。舰队警报大作。千叶号驱逐舰舰长草仓举起望远镜。望远镜里是两艘鱼雷艇,艇首猎猎飘扬着青天白日旗。草仓简直有点惊讶了。中国海军居然敢出战。这种老式军舰也拿来现眼。他简单而轻蔑地摇摇头。 “击沉它们!”草仓冷冷地下了道命令。 驱逐舰很快就封死了鱼雷快艇的航道,第一批炮弹就将一艘快艇击沉。草仓惊讶的看着另一艘快依然笔直朝他们冲来,这已经不是袭击了。这是自杀!一艘老旧的鱼雷快艇向几十艘军舰发起攻击,其中任何一艘都有远远超过他的火力,远远超过他地航速。就算把那几条鱼雷发射出来了。他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草仓震惊了,鱼雷快艇地艇长显然很有经验。他地航线很诡异。弯曲。之字,在炮弹掀起的风浪中奋勇靠近舰队,草仓明白。这是在争取发射距离,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这是注定不会成功地。 “轰”远处绽放出一朵火光。草仓举起望远镜,远处地鱼雷艇被炸成两截。然后迅速消失在浩瀚地东海中,看着这静静地海面,草仓心中猛然一颤。他忍不住举手向那个方向行了个庄严地军礼。 这是勇气,中**人无畏地勇气,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两条鱼雷艇成功的可能性极低,这是一场自杀式攻击。 “我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像这两条鱼雷艇上地支那军人一样战斗。”草仓看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地同僚们平静的说:“他们是真正的军人。真正的武士。” “哈依!” 驱逐舰上日军官兵齐齐向沉没地鱼雷艇行礼。 天空中中国空军得意洋洋的带着胜利离去。日本舰队全体官兵一起目睹了空军地失利,他们心情沉重,没有空中掩护,若不是中国人缺少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整个舰队就要葬送在上海近海。 日本舰队把他们的愤怒和忧虑发泄到上海战区。整个中**队的控制区域一遍火海。 上海守军地持续告急。让松井石根决定提前开始登陆行动。根据帝国情报部传来地消息。目前上海中**队的数量仅仅两个集团军。其中一个防守杭州湾北岸。另一个正全力进攻虹口和杨树浦,后路只有一个师,另外还有一个集团军正兼程赶来,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击溃上海当面的支那军。占领整个上海。然后再迎战据说是中国最有才干的指挥官陈诚率领的支那援军。 第三节 鏖兵淞沪(五) 汇山码头功败垂成。日军疯狂反扑和强大地舰炮火力让攻人码头八十七师站不住脚。冯圣法被迫退回百老汇路以北。八十七师伤亡惨重,特别是主攻的易安华团。团长易安华负伤。三个营长阵亡两个。一个重伤,连以下军官全部换完,全师伤亡高达2000人。配属的两个坦克连(注当时称战车连。这里为读者容易理解直接称坦克连)全被被毁;对面防守地日军也同样伤亡惨重。汇山码头的四百多陆战队和随后增援地四辆坦克和三百多陆战队,在中**队退走后也只剩下一辆坦克和两百余人。丧失了反攻地能力。 进攻虹口的三十六师经过苦战,全歼了虹口公园地日军守备队。直逼日军核心阵地——海军司令部。三十六师地伤亡也十分严重,他们更早投入战斗,而且一直是担负正面攻击,每前进一步。每一栋楼房。每一条街道都是血战得来,全师伤亡三千多人。已经快伤筋动骨了;八十八师、九十八师。无不拼力血战,伤亡达三分之一以上,九十八师由于装备差。战术呆板,伤亡更是近半,这么高地伤亡。要换在内战战场。部队早就不堪再战。可在这个战场上。部队士气却丝毫未损,求战**同样强烈。 张治中心急如焚。他有种预感。日军增援在即。从日本到上海不过三四天路程。从八月十四日开战到今天。已经过去八天了,就算加上动员花费的时间,日军援兵也快到了,必须抢在日军增援之前,攻克上海日军据点。 张治中把战况向第三战区司令部报告,同时请求增援。当他地电报到达第三战区司令部时。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与一群参谋正在作战室内研判上海战事。 “冯司令呢?”顾祝同把电报放在桌上抬头问道。 “冯司令进城参加无锡各界地抗日动员大会去了,”参谋答道:“会后据说还要召开无锡各界知名人士的座谈会。估计要半夜才能回来。” 顾祝同阴沉着一张脸,冯玉祥虽然是第三战区司令官,但第三战区地部队目前为止主要是中央军,冯玉祥基本指挥不动,他也干脆当个甩手掌柜。把事情全推给顾祝同。自己整天进城与各界座谈。募捐,回来才匆匆问上几句战局。 “这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搞这些,他是来当司令的还是作宣传鼓动的。”旁边有参谋“小声”嘀咕道。这些中央系出身的参谋也根本没把冯玉祥放在眼里。经常放肆地评价他地行为,同时也很看不惯他的一些举止,包括他常年穿着地灰布军装和绑腿布鞋。 “少说废话,”顾祝同不耐烦地说,他没有制止参谋们地抱怨,平常这些抱怨很让他快心。但现在上海战事发展不顺,他没心情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张司令求援。你们看从那里调兵增援?” 顾祝同没有询问该不该增援。他对张治中很了解。这是个稳重厚道,在关键时刻敢顶上去、绝不会畏缩避战的人,他现在求援说明下面的战事已经很艰难了。 “周围能调动地部队有第九集团军地五十六师,不过这支部队要防守吴淞口到浏河口之间漫长防线。实在不宜调动。剩下的就只有从第八集团军和十八军抽兵了,我建议从第八集团抽调一个师,加入上海围攻战。”参谋长看看地图上的态势图说,他没提十八军,十八军地三个师有两个已经抵达上海。十一师在大场,十四师在常熟的吴福国防线,六十七师和军部还在苏州和无锡。七十四军也已经过了南京,正向上海战场开进,但这些部队不能轻动,首先陈诚不会答应。其次大场是个关键的战略要地。绝不容有失去。 “调那支部队?”顾祝同也看着地图。头都没抬地问。 “要调就调两个师。一个师太少了,调两个师上去。”参谋长知道顾祝同基本同意了。便进一步说:“我看把六十二和五十七师调上去。”这其实也是个冒险之举。第八集团防御杭州湾北岸。地域十分宽大。兵力本就略显不足,再抽调部队,兵力就更感到不足了。 “两个师?”顾祝同犹豫了下,摇头说:“不行,张发奎部总共只有四师一旅,这一下就抽调两个师,要是日军登陆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有看看地图:“你看从刘建绪的第十集团军那里抽调一个师怎么样?他的两个师已经到达杭州附近了。”说着他就下决心了:“将第八集团军的阮肇昌五十七师部和第十集团军的李觉十九师划归第九集团军。归张治中指挥。让张治中给他们指定集结地。并分派任务。” 看到参谋长起草命令。顾祝同又补充道:“口气严厉点。限明晨到达。大本营得到情报。日本方面已经派出五万军队增援上海,估计不久就要到了。这五万人会投到那里?不是金山卫,就是浏河口浒浦口。告诉彭善和张发奎加强警戒。” 金山卫和浏河口是上海南北最适宜登陆的地区,从浏河口登陆,日军可以直接进攻太仓。一举切断上海的补给线;浒浦口登陆。可以直取常熟。不但可以切断上海的补给线。还可以将吴福国防线切为两断;从金山卫登陆更可怕,金山卫西北二十多公里地松江。是沪杭交通枢纽,日军若攻克松江,不但可以切断上海杭州之间的联系。而且可以威胁京沪铁路。将上海补给线完全切断。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沿京杭国道西进。包抄南京。所以这两块地方的军队无论如何不能少。上至蒋介石下至张治中张发奎刘建绪都明白,其重要性。所以尽管张治中手中还有个完整的五十六师没动。他依然向第三战区求援,顾祝同依然给他派援军。 阮肇昌的五十七师距离上海很近。两个钟头就到了。李觉地十九师距离相对较远,不过这一代的交通不错,全师挤在一列火车上。连车头车顶都挤满人,在凌晨赶到上海。师长李觉赶到南翔集团军司令部接受任务。 他刚跨进司令部大门。就感到司令部里气氛紧张。军官们在作战室进进出出。每个人似乎都在小跑着办事,他在那里站了会。居然没人理他,李觉不由有些生气,好歹咱还是陆军中将。 “报告!国民革命军第十九师奉命赶到上海参战,请长官分配任务!”李觉云南人地犟脾气发作了。拉开嗓门大吼一声。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张治中抬头一看赶紧过来:“云生,辛苦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你要天亮才能到。” 对李觉,张治中也不是很熟悉,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是何健的爱将和女婿,张治中与何健比较熟悉,以前也见过李觉,可现在张治中顾不得寒暄了,他拉着李觉走到地图前。 “刚得到报告,几百名日军在川沙口登陆。那里我们只有一个连。另外还有一部分日军在吴淞镇南地张华滨和铁路码头登陆。守御那里地是警察总队和保安总团。” 张治中地话声一落。李觉就明白了,这两处肯定挡不住日军登陆,他立刻问:“那处是日军主力?” 张治中笑笑:“云生果然骁勇善战,不过日军主力在那还不清楚。但这不要紧,我们必须守住,也就是日军必须攻取地有两处。其一是大场。其二是太仓,大场有十一师在。他们是昨天到的,我已经命令十一师分出一个团去罗店。刚才我已经调教导总队第二团吴淞镇。你们立刻赶往张华滨。” 张治中说道最后语气一反开始的温和,转而严厉异常,他心里却疾呼运气,幸亏求援了,顾祝同反应也很快。一下就给他调来两个师。要不然情况就真的变得非常不妙了。他地兵力根本不足以既要进攻虹口和杨树浦。又要反攻敌人登陆。 李觉二话不说答应一声是。立刻转身就走,他没有开口要装备。湘军装备很差。但湘军善战之名闻名天下。只要有一个湖南人在。中国就不会亡!每一个湘军士兵都牢牢记住这句话。 张治中看着他的背影张嘴叫道:“云生。注意日军炮火,日军炮火十分猛烈。…,小心!” 李觉微微咧嘴一笑,转身就走,张治中最终没有把手头对射重炮旅交给他,以日军的炮火猛烈程度,一个重炮旅是不够地,倒不如加把劲把上海拿下来。 “命令,**第二旅、**重炮旅配属给三十六师。九十八师全师加强给八十七师,八十八师继续进攻杨树浦。明日继续发起进攻!五十七师向宝山、罗店增援。” 张治中下决心了。不惜一切代价先拿下上海据点地日军。断敌陆上据点。然后全军转向长江南岸,迎战登陆之敌。 日军登陆地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到无锡小箕山第三战区指挥部。顾祝同得报,连呼幸运,幸亏昨天给张治中调去两个师,他从床上爬起来赶到作战室时,依然没有看见冯玉祥的身影。 “情况怎么样?判明是日军主力吗?”顾祝同有些担心这是日军声东击西之策。意图诱使中**队抽调杭州湾北岸守军,然后再趁机偷袭杭州湾,从金山卫登陆。那麻烦就大了。 “没有。最新第九集团最新报告表明只有数百日军,大本营传来地情报说增援上海的有五万人。还不能确定是日军主力。”一个参谋答道。 顾祝同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沙盘前。仔细揣摩松井石根地意图。他根本没问战区司令官冯玉祥地去向,冯玉祥没有住在小箕山。而是住在五里湖金城湾鱼池头的高子水居,距离这里还有几里路呢。 “这日本人也太欺负人了,”一个参谋很是不满地说:“制空权在我们手中,他们也敢这样大模大样地登陆。” 顾祝同猛然转身盯着那个参谋问:“你说什么?” “我说。日本人太狂妄了。他忘记了在天上我们占优势,我们可以用空军轰炸他们地滩头阵地。杀伤其有生力量。”参谋毫不畏惧地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顾祝同冷冷地问。 “报告长官,我叫吴启修。东北人。中央军校第xx期毕业生,侦查参谋。去年毕业,中尉军衔。”吴启修立正挺胸答道,他心里有些紧张,在战区司令部的参谋大多数都是校级军官,他这样的中尉。只配递个话,送送文件。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才说出口地。 “你是东北人?”顾祝同有点意外,东北人选择进中央军校地不多。大多数跑到东北军中去了:“怎么没去东北军?反倒报考中央军校?” “我不想去贪生怕死地军队,一枪不放丢了东三省,这样的军队不配让我效力。”吴启修毫不犹豫。当初在南京庄继华将他从警察手中救下后,他和几个同学坐在金陵大学的操场上。一遍又一遍的唱《松花江上》,一遍又遍的流泪,直到泪流干了,再也没有了。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去报考了中央军校。 顾祝同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命令,中尉吴启修从即日起升职为上尉。” 旁边的几个参谋有些羡慕又有些妒忌的看着吴启修。却听到顾祝同又说:“立刻联系南京,要求空军出动轰炸日军滩头阵地。给他们一点教训。目中无人,骄兵必败。” 这是一个紧张的夜晚,两支军队都在频繁调动,五十六师地部队从各地向罗店集结。五十七师向宝山。十九师向张华滨快速运动,教导总队第二团向吴淞镇运动。**第二旅小心的进入攻击出发地,大场地十一师彭善在得知日军登陆的消息后,立刻派出一个团赶赴罗店。他敏锐的意识到罗店将是一个关键。 所有人都不知道。战争从这时起开始加速向另一条路滑去,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第三节 鏖兵淞沪(六) 罗店宝安县内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不大。只有两百多户人家,从这里向前走七八里就是川沙口,向西北就是罗泾,这个小镇虽小却是整个淞沪地区地西北门户。日军攻克罗店就打开了淞沪西北地区地门户,威胁京沪铁路和上海守军地侧后。因此罗店是狮子林川沙口登陆日军必须攻克的地点;相反也就是中**队必守地地点。守住罗店,日军地登陆部队就被限制在一个狭小地登陆区。将遭到中**队火力的杀伤。 天色微明。罗店。南北人影憧憧,都在快速向前奔跑,队列中不时传来压抑的“快。加快速度”。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出现在镇头镇尾。 “吹冲锋号!杀!” “杀格格!” 两边地尖兵几乎同时发现对方,指挥官几乎也几乎同时下达相同地命令,两支军队同时向前冲,土黄色和灰色很快撞在一起。就在镇中心附近展开一场惨烈厮杀。 金属撞击声,枪声、爆炸,惨叫、咒骂打破了小镇寂静的清晨。后续跟进的团长胡链立刻将部队展开。由副团长魏兴国率领三营从左翼包抄,自己亲率二营增援镇内,参谋长叶海山率团警卫连随后跟进。 “没有退路,必须夺下罗店,否则上海就完!弟兄们!此战有进无退!杀!” 胡链不愧是陈诚赏识地战将。当即知道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必须一开始就投入全力,把日军赶出镇子。他一马当先,冲进镇内。巧合地是日军的后续指挥官也几乎下达了相同地命令。侧击和增援,魏兴国与日军地侧击部队在镇外田野上迎头撞上。 罗店镇内镇外杀声一遍。双方都志在必得,攻克罗店打开通往淞沪西北地大门。切断京沪铁路;守住罗店。坚决将小鬼子赶下海去。 争夺战从一开始就异常残酷,只有倒下的。没有后退地。从镇中心地关帝庙到镇内的每个角落都在血战。日本士兵优秀的刺杀技术和射击技术让他们逐步占据上风。压得中**队步步后退。 胡链刚被卫士从敌群中救出来。他身上地上校军装使他成了日军的目标,一接战七八个鬼子在朝他扑来。他领着一群士兵就迎上去。黄埔四期的胡链就如同一期胡宗南。身材虽矮。各项军事技能在四期几千名同学中却出类拔萃,十一师是陈诚地起家部队,训练一向十分严格。而胡链治军在十一师中又以严格出名。 可与日军一交手。胡链就感到对手地强硬。日本士兵的刺杀技术十分纯熟,逼得胡链他们步步后退。平均每个日本士兵倒下去都要赔上两个中国士兵,他身边的士兵迅速减少。最后就剩下两个卫士与他背靠背与剩下地五名日军相持。眼看就要完蛋了。他地副官带着几个士兵冲过来,杀散日军将他救出来。 “杀鬼子!”“乡亲们!杀鬼子!”镇内又传出一阵呐喊。一群团丁举着大刀土枪从一栋豪宅中冲出来,领头地居然是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者,老人右手持枪。左手提着三尺龙泉。边走边开枪,这群人从日军的背后杀来 “杀鬼子!”从镇内各个角落涌出大批乡民,男女老少齐上阵,手中的武器各式各样,菜刀,扁担。斧头,男人在前。女人在后。奋勇之极地从背后杀向日军。 中**队本已经逐渐开始低落地士气一下振作起来。胡链来不及想这些乡民为什么没有撤退。他抓住日军军心慌乱的刹那大喊道:“弟兄们!杀!”随即奋勇刺倒面前的鬼子,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日军一下子被刺倒十几个。日军开始向后退却。这下中**队地士气更高了。 “轰!”一个倒地地中国伤员在日军退到他身边时。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日军阵形更加松动,胡链趁势挥兵掩杀,一路把日军赶出小镇。 罗店遭遇战传到张治中的司令部,张治中连呼幸运。五十六师防守区域过大。罗店根本没有驻军,守卫北川沙的一个连全员战死后,罗店就处于无兵地状态。幸亏彭善当机立断派出一个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得给他请功。这个拼命三郎。这一次拼得好!”张治中有点激动,彭善也是黄埔一期毕业,孙文学会的干将。是个胆大包天地人。每次孙学会与青军会打架,只要他在都冲在前面。关禁闭降职都毫不畏缩,被孙学会同仁称作拼命三郎,曾受到张治中、邓演达等人的严厉批评。 “阮肇昌在做什么?怎么还没到?”高兴之后,张治中开始有些不满了,五十七师昨晚就出发了,居然现在还没走到罗店,要不是彭善主动出击,差点陷整个淞沪战场于危机中。 “他们是步行前往罗店,昨晚调整部署。道路交通混乱。不过应该快到了。”参谋长解释道。 “这不是理由,”张治中冷静的说:“要不是彭善胡链。罗店已经丢了。这十几万军队的补给线就完了。上报战区司令部,给彭善和胡链请功。处分阮肇昌。” 阮肇昌心里又气又急,昨晚连夜赶路,路上不少部队遇见不少运动地部队,混乱中部队走错了路。待发现时已经耽误了两个小时,随后部队调整方向赶往罗店。沿途陆续碰到从罗店撤出的老乡。一问才知道罗店详情,阮肇昌不由大急。催促部队加快步伐。终于在上午十点赶到罗店,而这时,胡链已经打退日军两次进攻了。 罗店战场稳固了。张治中把注意力转向市内,三十六师连续苦战。与日军遂屋争夺。攻克裕丰纱厂和海军营房。日军核心阵地就在眼前。 八十七师再攻入向汇山码头,他们连续打击,逼得日军走投无路。部分被切断退路地日军被迫向英**队缴械投降,躲入英租界,就在胜利在望时,日军舰炮再度发威。猛烈炮火逼得八十七师再度退出汇山码头。 围攻杨树浦地八十八师缺德较大进展,王敬久亲临前线督战,连续攻克精版印刷厂和康泰厂。就在八十八师欲扩大战果之时,在吴淞登陆的日军一部从侧后向杨树浦向进攻,王敬久被迫停止进攻,分兵拒敌。 天色大亮之后。胡链将罗店交给阮肇昌后率部离开罗店返回大场。“我们地飞机!”天空中传来阵阵轰鸣声,士兵们大叫起来。几十架飞机出现在天空活跃,中国空军骄人战绩不但振奋了国民士气。也振奋了陆军士兵地士气。胡链仰头一看就哈哈大笑起来:“狗日地。这下看你们往跑!” 胡链当然清楚。聚集在川沙口狭窄区域的日军。将受到怎样地打击。“没有空中优势就敢登陆,看来日军指挥官也是徒有虚名。”胡链从此开始对日军指挥有了别样看法。 顾祝同向空军提出的要求正好附和周至柔的打算。对海面目标轰炸的低效。让周至柔决定改变战术。把兵力集中在对付地面和近海目标。掩护地面部队作战。 这一次他采取还是老战术。留下一半战斗机飞机防止日机偷袭。另外一半则掩护轰炸机;轰炸重点是川沙口登陆场和吴淞口登陆场的日军。 中国空军出动了四十多架轰炸机。除了昨天的三十多架重轰炸机外,还有十多架轻型轰炸架,这已经是中国空军轰炸机地全部实力了。 这一次b17显示出巨大威力。十架b17把几十吨**仍在川沙口狭窄地登陆场上,集结在登陆场中地日军犹如在地狱中。他们首次感到恐惧,炸弹在四周爆炸。残肢断臂四处飞溅,上岸的物资全部被毁,罗店日军被迫停止进攻。 而在吴淞口地日军更加悲惨。从吴淞口登陆地第三师团已经上岸三千多人,正兵分两路向中国守军发起进攻。当中国空军来临之时,最新一批日军正在下船。结果遭到中国空军沉重打击,高达50%地士兵被炸死。所有物资被毁,登陆艇也被炸会三艘。 松井石根在旗舰出云号上看到这一幕差点吐血。他知道自己失算了。他至少犯;了两个错误,其一是不该在没有空中优势地情况下发起登陆作战;其次昨天夜里上岸之后。他就应该严令部队迅速向吴淞罗店进攻,不应该在登陆场逗留。丧失了战机,不说还遭到中国空军的打击。 “电告东京参谋本部,一、经历凌晨本部在川沙口、狮子林、吴淞口击溃支那军抵抗,成功登陆;二、经历遭到支那空军地空袭,部队损失极大。目前我部困守登陆场,请求加派空军支援,同时增派兵力。职部估计要彻底击溃淞沪地区支那军,援军不得少于五万人。” 松井石根地电报让东京参谋本部发生极大分歧。对中国空军日本人是了解地。除了那一百架p40外。其他基本不值一谈,远远赶不上帝国空军,。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一夜之间变成了空军强国。不但将帝国空军打得一败涂地。而且还制止了帝国陆军地进攻。 如何处理松井石根的电报,参谋部分成两种意见。以石原莞尔为代表地认为,应该趁机与蒋介石谈判,三个月结束战争只是个笑话。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战争远未看到结束地信号,反而越大越。 “错过停战时机对帝国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石原在参谋部会上大声疾呼,旁边的河边频频点头。 第三节 鏖兵淞沪(七) “石原君!”武藤章大怒,他唰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俯视对面的石原,眼中喷出怒火:“不能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这不是武士的行为!” 石原莞尔不甘示弱的站起来直视武藤章,一字一句的说:“我们的战略出现严重问题,对支那我们只需在华北建立隔离区即可,前期作战中占领热河长城一线就已经达到目标,现在战争扩大,上海派遣军无此必要,这只是为了你们的颜面,对国家毫无益处。” “攻克上海可以迫使中国政府投降,上海是南京政府的工业金融中心,攻克上海南京政府就再也打不下去,上海可以尽早结束华北事变!”武藤章声嘶力竭的叫道。 “中国政府已宣布定重庆为陪都,大部分政府机构已经迁往重庆,”石原莞尔冷笑着说:“别说攻占上海了,就算攻克南京,战争也不会停止,帝国会被拖入长期战争中,以现在帝国的实力是不可能支撑长期战争的。” “这不可能!没有了上海,中国怎么抵抗?”武藤章再也忍不住了:“石原君,你这是胆怯,当初策动满洲事变的石原那去了?你还是武士 “盲目…..”石原刚开口,总参谋长多田骏打断他的话:“上海作战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结束。”“石原,帝国必须获得胜利,如果最这种状况下停战,如何向国民交代?如何向天皇交代?”多田骏冷峻而严厉的说:“武藤君的判断是可行的,没有上海的工业和金融支撑,南京政府是不可能将战争支持下去的;况且内阁已经作出增兵的决定,我们必须支持内阁,这也是天皇的决定!” 石原一下就泄气了,他感到自己已经越来越难以驾驭参谋本部了。接下来的会议中,石原一言不发,多田骏和武藤章主导下决定向上海增兵,增援第一零一师团、第九师团,最重要地是增调佐世保第二空军联队,关东军第一空军联队,海军增调三艘航空母舰,第七航空大队,事实证明p40和bf109比目前日本空军的性能稍强,能与这两种型号对抗的是a5m。因此决定增加a5m的生产,加快新型飞机研制。 松井石根的判断很准确,五十七师和十一师抓住轰炸之后日军的慌乱,向日军发起反攻,阮肇昌指挥一个整旅向川沙口进攻,企图将日军赶下长江,被逼到绝境的日军拼死抵抗,双方在川沙口附近血战,中国士兵前赴后继冲击日军防线。日军士兵死战不退,一队队挺身队举着手榴弹冲出战壕,迎着中**队就冲过去,爆炸声中灰色浪头稍稍低沉,又重新高涨起来。,日舰队再度发炮支持,五十七师后续通道被切断,突击队全部阵亡,到傍晚中**队停止进攻,退回罗店。这时日军舰队实行不间断炮火攻击,十余艘军舰轮流轰击罗店中国守军阵地。 十一师对吴淞口的进攻更加惨烈。日军从吴淞口上岸的部队更多,第三师团是日本常备师团,一向以精锐著称,十一师也同样是中国的王牌部队,师长彭善更是个拼命三郎。双方激战四个小时不分上下。又是日军舰队决定了这场遭遇战地结果,十一师被迫后退。撤回大场坚守。 这一天,登陆的第一天。日军损失接近三千人,中**队五十六、五十七、十一师、教导总队第二团总共损失三千多人。但日军登陆物资大部被毁,被限制在一个狭小的地域内。尽管中**队的反击失败,但从形势上说中**队依然占据上风。 淞沪战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出乎蒋介石的意料了,兵力投入还基本上是最初的那批军队,战争已经打了十来天了,中**队始终把握着战场主动权,参战官兵士气始终高昂,勇于进攻勇于牺牲,表现为近十年来最好的,五年时间忍辱负重,今天在上海作战的中央军官兵没有让他失望。 日军地登陆行动让蒋介石有些担心。中**队地反击失。让他增添了担忧。他决定调整淞沪战场地指挥结构。急电陈诚。令其尽快赶到上海。出任淞沪战场前敌总指挥。统一指挥整个淞沪战区地所有部队。同时命令在南京附近地六十七师和常熟地十四师向上海增援。电令二十一集团加快速度。尽快赶到上海。 上海战事还在激烈进行。中日双方继续调兵遣将。战争规模日益扩大。在随后地几天里。中国五十七师和十一师坚守罗店和大场。市区战场八十八师两面受敌转入防守。八十七和三十六师**第二旅继续进攻。三十六师和**二旅苦战两天攻克日海军操场。打开直接通往核心阵地司令部地通道。八十七师九十八师第三次攻入汇山码头。这一次他们终于在日军舰炮威胁下打垮了守军。牢牢控制住汇山码头。但全军损失过半。张治中再次求援。 陈诚接到命令地第二天就赶到上海就任淞沪前敌总指挥。他衡量淞沪战场全局后。决定从第十集团军再抽调十九师和**三十四旅。十九师接受八十八师师长王敬久指挥。**三十四旅接受八十七师师长冯圣法指挥。争取一举将市区日军歼灭。 对罗店和大场。陈诚也作了部署。将十四师加强在罗店。将六十七师加强在大场。指令十八军军长罗卓英担任罗店前线总指挥。彭善担任大场总指挥。 陈诚调整部署。松井石根也没歇着。长谷川清在汇山码头失守后再度求援。市区地情况已经不容松井再犹豫了。他以小姑部队在浦东登陆吸引中国守军地注意力。然后将向杨树浦和虹口增兵。其中杨树浦增兵一个加强大队。虹口增兵一个大队;另外松井决定在狮子林登陆。以打破目前登陆点地僵持局面。分散中国守军地注意。 接下来两天。地面上中日双方都在紧张调整部署。中国方面从杭州和南京调兵。除了增援地几个师外。另外还有一批从各地保安团抽调地补充兵。日军则分期分批向市区增兵。 从全军来看,双方仍然在继续增兵,日本第九第一零一两个师团分别从本土和东三省上船,海军更是大手笔,联合舰队司令官永野修身亲自率领三艘航空母舰和两艘战列舰,加入上海舰队,由此日军舰队主力大部分集中到上海外海,空军实力增加到五百架作战飞机,其中四百架在六艘航空母舰上。 短暂的沉寂后,八月二十七日,上海再度爆发激战,中国方面赶到战场的除了十八军的两个师外,还有俞济时地七十四军两个师王耀武五十一师和五十八师,更远的地方,胡宗南地第一军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南京,薛岳以广东部队和中央军组成的十九集团军和廖磊团军,另外还有一些单独的部队,比如郭汝栋地川军(这个军自从川内混战失败后一直在川外,从未返回四川,因此庄继华不认识),吴奇伟的第四军,这两个军虽然是军的编制实际上是两个师。 喘过气来的两军在新一轮的交锋中,一开始就变得比更残酷,更血腥。 战争首先从市区开始,日军在舰炮协助下向汇山码头发起反攻,猛烈的炮火几乎摧毁了汇山码头的一切防御工事,驻守码头的九十八师一个团几乎全军覆灭,冯圣法紧急增援一个团,援兵冒着日军的炮火冲进汇山码头,沿途丢下近半兵力。 炮火过后,日军从两侧向汇山码头猛扑,双方在汇山码头展开血战。汇山码头一开战,正面的三十六师立刻向日军指挥部猛攻,八十八师同时向杨树浦发起进攻。 汇山码头是这一天战场的关键,海面上,日军二十艘军舰分成两拨,一波直接支持汇山码头作战,另外一波则对汇山码头周围实行无差别炮击,用铁和火构成一道死亡封锁线。战列舰上四百毫米大炮,一枚炮弹下来就在码头坚硬的水泥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二十艘军舰,总共几百门大炮,汇山码头变成了死亡集中地,中国士兵在弹坑和瓦砾间反击日军的进攻。援外,日军舰队对虹口司令部和杨树浦的支援也照样强有力,十八艘军舰对虹口,十艘对杨树浦。 宋希濂的进攻在重炮旅的支持下十分凶狠,但攻击势头很快被日军压制住,从海军操场到爱国女校,整个区域被炮弹打成一遍火海。 在江湾督战的张治中看到这种情形,心中大痛,他当然知道这种状况下进攻要付出多大代价,他忍不住抓起电话:“陈总司令,我请求空军支援,不能压制日军炮火,我们不可能拿下敌人阵地,汇山码头很可能要失守。” “我已经向南京提出空军支援,”话筒里传来的声音非常冷静:“张司令,没有不付出代价的胜利,坚持住,我们的空军就快到了。” 中国空军还没到,日本空军先到了,大批日机飞临市区上空,随后开始俯冲轰炸,张治中心中焦急,飞机,中国空军的飞机呢? 第三节 鏖兵淞沪(八) “呜!”警报大作,飞行员纷纷冲上停机坪,发动飞机滑上跑道,十几天的激战下来,空军获得大胜,但损失也不小,主力机种p40损失了十六架,bf109损失了两架,但更糟糕的是,零部件不够了,修理技术水平的低下,有七架负伤的p40和三架bf109无法出战。 高志航带着队员腾空而起,离机场不远的一间房舍里,一道电波也腾空而起。两分钟后,天上的日机几乎同时收到中国空军出动的消息,一百五十多架日机在上海外围形成一道防护墙。双方在上海外围嘉定苏州杭州一线展开激烈空战,中国空军以少敌多,毫不畏惧。 失去空军掩护的地面战斗没有悬念,尽管中国士兵奋勇作战,最终被迫退出汇山码头,宋希濂和王敬久的进攻也毫无进展。汇山码头的两个团大部全部阵亡,518团团长罗哲东身负重伤,被几个士兵冒死抢出战场,517团团长刘曼天阵亡,两个团营以下干部全部阵亡,一千六百多人只回来五十几人,而且全部带伤。 汇山码头攻击得手,长谷川清心中非常得意,准备第二天发起全线反击,但当天晚上宋希濂就发动强攻,宋希濂冒着炮火亲临前沿督战,集中全师火炮实行炮火覆盖,中国士兵的身影在火光中闪烁,三七上“刺刀”实施抵近射击,打不穿外墙就打门窗。 黑暗中三十六师士兵浴血冲击,日军拼死反击,双方在司令部周围争夺,战况极端混乱,前沿的宋希濂刚接到报告说夺下一块阵地,没两分钟就有新的消息传来,阵地又被夺回去了,然后夺回来。又丢失…,每一步都在反复争夺,打到天色微明时,双方都感到有些筋疲力尽了。看着微明的天际,宋希濂微叹口气,下令撤退,他明白再不撤退,天亮后日军舰炮火力覆盖下,部队就很难撤出来了。 三十六师撤退了,长谷川清紧张了一夜的心情终于可以放下了。昨晚的战斗中,他几次都差点以为阵地被突破了,几次又被奋勇的士兵挽救回来。中**队的顽强再度让他震惊,他没想到昨天白日里遭受严重损失的中**队居然又连续发起夜间攻击。喘口气后,他下令准备反击,原定计划不变。 二十七攻击失败,战场主动权开始逐步失去,陈诚心里那个后悔,他就任前敌总指挥后。认为前段时间地战术失误在于没有集中优势兵力,而是形成添油战术,为此下令暂时停止进攻等待七十四军和十四师、六十七师到达,而没有充分利用攻克汇山码头的有利机会继续进攻,结果造成目前的困境。日军的炮火实在太而唯一能压制日军舰炮优势的只有空军,可空军的战术优势被日军的数量优势化解,日军往往以优势数量缠住中国空军,尽管中国空军依然战果辉煌,但却无法对地面实施支援。而日军却利用他们的舰炮优势,以重炮开路。第九集团军全线苦战,阵地往往在全部守军阵亡之后丢失。 “辞修,不能这样打,这样打就算把第九集团军全部消耗在这里也无法顶住日军的攻击,我们应该撤退了。”张治中心中非常焦急。苦战两天,战线被迫后退。正面三十六师情况最好,也退到日本坟八字桥一线。而八十八师和八十七师把这十几天苦战得来的阵地几乎全部丢光,退到最初进攻发起地。 “文白。别急,我已经调七十四军过来了,胡宗南地第一军也快到了。”陈诚安慰张治中道。 “七十四军决不能动,”张治中一下有点急了:“辞修,最危险的不是市区,而是罗店、大场、蕴藻滨,日军的战术其实是错误的,他们应该以市区吸引我军,而在罗店和大场发起进攻,一旦攻克其中任何一点,就可以切断我们的供应线,我们就不得不从上海撤退。” “可是如果不增援的话,你的第九集团军还能打吗?能守住阵地吗?”陈诚忍不住反历虽然与他相当,但现在毕竟是自己的下属。 “可以后撤。日军炮火猛烈。我军必须后撤。撤过苏州河。依托苏州河展开防御。”张治中没有注意到陈诚语气地严厉。他还是在就事论事地分析。 “后撤?”陈诚忍不住叫道:“我们苦战了十几天。结果就是后撤?烈士地血就白流了?我们损失大。长谷川清地损失也不小。开战之初他又一万多人。我们上报地战果歼敌也有万余人。昨天发起进攻地总共也就七千多人。第九集团军加上几次增援地。还有两万多人。松井石根把兵力投入到市区。他那来那么多兵力在罗店大场发动进攻?” 按理陈诚地估计没有错。从大本营传来地消息。松井石根率领地增援部队也就两个师团。总兵力不过五万人。现在罗店和大场蕴藻滨有一万多人。市区前后增援地不下万人。扣除战损。松井石根手上最多还有两万多一点。 “如果松井把这些兵力全部投入一点。加上日本海军地舰炮优势。就已经足以攻克罗店或者大场。”张治中苦口婆心地劝道:“罗店和大场是关键。正面是不可能打垮我军地。一二八淞沪抗战地教训不能忘。” 陈诚沉默了。一二八淞沪抗战开始时他统帅十八军在江西剿共。到后期蒋介石才把他战役预备队。他还在路上就听说日军在浏河口登陆。攻克太仓。十九路军和第五军被迫从上海撤退。一二八抗战才全面失败。 “那就只有从第八集团军调兵了。”陈诚叹口气。北伐名将张发奎指挥地第八集团军目前防守浦东和杭州湾北岸。浦东无关紧要。但杭州湾北岸却是登陆要点。必须留兵驻守。 “浦东无所谓,杭州湾北岸要命,第八集团军调兵也不能多调,最多一个旅。不如从浙东第十集团军调兵。”张治中再次建议到。 陈诚的思绪却飘远了,他感到情况已经转变了,前期掌握战场主动权转为被动防御了,上海周边海岸线过长,处处防御,处处兵力不足,兵力怎么都不足,就算七十四军、第一军赶到上海,兵力也不够,必须继续向上海增兵。 “你还能坚守多久?”陈诚转头问张治中。 “两天没有问题。”张治中知道陈诚要下决心了。 “好。坚守两天。”陈诚断然说道:“我从第十集团和第八集团军调兵,另外,从七十四军抽调一个师加入市区战场,上海战事有可能在未来几天发生大转变,两天内能赶到战场地还有胡宗南的第一军,周地第六师。” 周第六师是原浙军系统超浙江**,结果被击溃,周收容溃军成军。让人奇怪的是,这样一支部队居然一直存在中央系中,蒋介石对周居然还很信任,一直保留这支部队地番号和人事结构,七七事变前,第六师一直在福建剿匪。淞沪打响后,由于这支部队的装备较差,原没打算调其参战,可周却一再致电蒋介石,要求参战。蒋介石也就同意,目前这支部队已经到达浙闽边界。进入浙江之后。交通情况要比福建好很多,陈诚估计,两天之内,最多三天就能赶到战场。 张治中看着陈诚,这个决定不能让他满意。他主张撤退地原因是不想在虹口和杨树浦硬顶,白白招致伤亡。现在看陈诚的意思是不想撤军,还要继续与日军争夺战场主动权。 “轰!”“轰!” 宋希濂敏捷的跳进一处弹坑中。昔日繁华的大街已经瓦砾遍地,日军的攻势暂时停止。刚才几发冷弹却差点落在他身边。硝烟过后,一个臂上缠着红十字的救护队员跑过来,连声问有没有人受伤。 宋希濂看了这个身材苗条脸上有些脏的女学生一眼,闷闷嘀咕一句:“你们不该来这里。”然后转身就走。卫士看了看突然变得有些生气的女生,跟着宋希濂就跑了,留长街两旁的楼房几乎全部被毁,士兵们正利用日军炮击的间歇抓紧整固工事,救护队忙碌地将伤员送走,战场气氛比较压抑。 “怎么样?还能行吗?”宋希濂在一处街垒面前站住,问面前的上士。 “报告师长,没事,我们能守住阵地。”上士神态自若的答道,他的脸被硝烟熏得黝黑,身上军装沾满鲜血。 “负伤了?” “小鬼子的,我干掉九个鬼子了,好着呢。”上士嘿嘿笑道,露出满口发黄的牙齿。 “好样的,战斗结束后,你要还活着,我提升你为排长。”宋希濂拍拍他的肩头。 “嘿嘿,”旁边一个士兵笑起来,宋希濂眼一顿,士兵赶紧解释:“师长,他已经是排长了。刚开战那会他是下士,后来变成中士班长,现在已经是上士排长了。团长已经说了,打仗完后就升少尉。” “哈哈!看来我还是小气了。”宋希濂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感染了周围地士兵们,气氛变得有些活跃了。 可宋希濂的心情却是苦涩的,这个士兵的经历就说明了三十六师的严重损失,连排级军官几乎换了遍,有些团换了两遍,短短十几天一个下士就升到排长职位上了,那些损失的中下级军官可是军队的精三十六师在这一阶段的战斗表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特别是它的小集团作战,火力配置恰当,还特别灵活,在这种城市巷战中发挥了很大威力。要不然也不可能一度冲入虹口日军司令部,差点端了长谷川清老窝。 胜利在即将到手时失去,战局转变,日军现在步步进逼,三十六师转攻为守,苦战两天,一步步被日军推了回去,日本军舰停在海上,他能打你,你却打不到他,全师上下都感到很不服气,只好把气撒在日本步兵上,他们守得极其坚决,敢死队经常在日军进攻时插入日军地后方,搅得日军前后不宁。日军的炮击轰毁了上海地楼房,也打通各处的街道,这些街道被三十六师充分利用起来,在日军进攻时派出敢死队绕到侧翼打击日军,这种战法在第一天让日本人吃了大亏。 12团指挥部设在一个半倒塌的亭子间,房间顶端破开一个大洞,房间四壁还剩两壁办,宋希濂进去时指挥部里人很少,只有团长顾葆裕和参谋长苏鹏献在内,副团长于新知已经阵亡,团里大多数参谋已经下部队担任中下级军官去 “顾团长,你现在还有多少人?”宋希濂进门就问。 “一千挂零吧。”顾葆裕对宋希濂的到来一点不意外,这是他的习惯,在战斗最难地时候,他总要冲到前沿来看看,而不是通过参谋来了解情况,在他带动下,三十六师军官几乎都是这样,喜欢冲到前沿,掌握第一手资料,三十六师的指挥部也比其他部队要靠前,像他地团指挥部吧,按照条例应该摆在距离前沿五千米以外,但这里距离前沿只有八百米。 “对面日军是那支部队?”宋希濂问,昨天进攻的是第三师团地小野大队。 “板本联队的鬼冢大队。”顾葆裕说:“日本人又增兵了,看得出来这支部队刚下船不久。” “张司令命令我们在这里至少坚守两天,能办到吗?”宋希濂来212团部没什么特殊目地,但高级将领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前沿,将极大的鼓舞士气,而现在部队是最需要士气的时候。 “坚决完成任务。”顾葆裕没有提条件:“日本人要想过去,除非我们212团全死光了。”说道这里他停顿一下:“师长,我想主动出击一下,给鬼冢一点教训,你看能行吗?” 第三节 鏖兵淞沪(九) 宋希濂闻言不由精神一阵,在三十六师几个团长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顾葆裕,这个顾葆裕是黄埔四期的,可宋希濂在他身上看到点庄继华的影子,在任何时候都不愿束手就擒,总是在寻找机会打击敌人。 实际上宋希濂本人也受庄继华的影响,性格与前世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不服输,总在想办法占便宜不吃亏,这两天被困在阵地上挨打,心里早就憋了口气,想找回点便宜。 “师长,这是上海下水道,前期进攻时我就注意到了,不过那时是陆战队,在上海驻守了几年,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没有机会,这次的第三师团是刚到,小野大队时我就想干,可一直没机会,我想在晚上,派出一支部队通过下水道插到日军背后,打他一家伙。”顾葆裕狡诈的冲宋希濂眨眨眼。 宋希濂在心里静静盘算一阵,然后点点头:“行,我把师侦察连交给你,打完之后再还给我。” 顾葆裕虽然没提,但宋希濂知道他的兵力肯定不够,别看他有一千来人,但这一千多人有三十六师的,也有**二旅的,而且他们还要守两天,两天后,这里的千余人能有三成回来,他宋希濂就要谢天谢地了。 宋希濂还没离开团部,日军的炮击又开始了,顾葆裕立还是前奏,待会的炮击铺天盖地,宋希濂却巍然不动,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走,不能让士兵看着他这个师长在敌人进攻的时候“逃跑”。 “你干你的事,不用管我。”宋希濂冷然拒绝了顾葆裕的好意,顾葆裕也不多劝,扭头就躲到一个简易隐蔽部。这只是个简易隐蔽部,根本挡不住日军大口径的舰炮炮弹。话又说回来,什么工事能防住200或者400mm的巨炮。 炮声越来越密,爆炸声快把耳鼓震破,宋希濂捂住耳朵,张着嘴,感到呼吸困难,大地在震动,这个小小的角落似乎随时会被淹没在烟尘、硝烟、碎石中。宋希濂根本抬不起头来,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得眼前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轰”。一枚炮弹在近处爆炸,卫士猛地扑到宋希濂地身上,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宋希濂脑中一遍空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没有亲身经历是绝对无法想象,前沿士兵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支撑起整条防线的。 哗啦,对面街上的一栋房屋倒塌,又扬起一阵厚厚的尘土。躲在那栋楼里的士兵全部被埋在里面,但谁也没敢跑出隐蔽点,每个人都躲在隐蔽点祈祷炮弹不要落在自己头上,所有痛苦的呼唤都被炮声压倒。止了,没等伤员的悲惨叫声就传来尖锐的口哨声,士兵们从各个角落涌出来,飞快的赶到自己地位置。不一会从街头出现两辆坦克,后面是几百名小心翼翼端着上好刺刀的日军士兵。 血战很快就打响,从瓦砾中拖出来的一门战防炮被拖到阵地后,四门团属迫击炮开始炮击。炮弹准确的越过坦克落在敌群中,步兵前进的步伐顿时一涩。日军的迫击炮也开始射击,战防炮对准日军坦克开火,在击毁一辆坦克后,随后就被第二辆坦克摧毁;第一道防线冲出三名士兵,抱着集束手榴弹。借瓦砾掩护向坦克摸去,三个士兵身上冒着烟从两侧向坦克扑去。两个士兵在靠近坦克时被疯狂的弹雨打倒,另一个士兵则扑到坦克上。三声剧烈爆炸声中坦克起火燃烧。 接下来就是步兵地疯狂进攻。这是每次进攻地程序。每个步骤大家都了解。到最后拼地都是意志。失去坦克掩护地日军士兵并没有撤退。反倒更疯狂进攻。一次次冲上来又一次次被打下去。 长街苦战。同样在八十八和八十七师上演。中**队压在市区地四师一旅一团满员时有六万多人。现在只剩下四万余人。其中还补充过一次从各部队抽调地老兵。 当天晚上。宋希濂从独二务连交给顾葆裕。顾葆裕从中抽出一个连和团里老兵通过下水道插入日军阵地。顾葆裕地估计很准。日军没有注意到这个通道。遭到突然袭击。顾葆裕一下夺回两条街。 对日军海军优势中国陆军将领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空军身上。连续几天空军无法为地面提供支持。前线张治中陈诚顾祝同地抱怨接二连三地传到蒋介石耳中。周至柔为此担负了很大压力。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每次空军赶到战场都会遇到日机地拦截。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取得突袭效果了。 二十九日。他决定改编战术不再被动拦截。而要主动出击。轰炸登陆场地日军。同时请求戴笠和陈立夫帮助提供日军集结地和空军机场地详细位置。可他地飞机再度遭到日机地拦截。一架b17被击落。虽然中国空军地依旧保持胜利。但已经越来越艰难了。从开战到现在。空军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地飞机。 同日。胡宗南第一军地先头部队李铁军师抵达宝山。从浙东调来地第六十师也赶到上海。而王耀武五十一师已经提前投入市区战斗。有了这两个师。陈诚下令将损失比较大地八十八师调到虹口。由六十师接防杨树浦。五十一师为集团军总预备队。随后陈诚和张治中在市区发起了一次大规模反击。。八十八和三十六师血战虹口公园。再度逼近日本海军司令部。松井石根被迫又向市区增兵。 除了在市区反击外,罗卓英指挥五十七师和十四师向川沙口,彭善指挥十一师和六十七师向吴淞口发起反击,五十六师在狮子林,李觉在张华滨也都向日军发起反击。 一时之间,淞沪战场风云突变,中**队气势如虹,大有把日军彻底赶下海去地架势。 “沿长江三大火炉,重庆第一、武汉第二、南京第三。可最近这三大火炉都没有淞沪热,报上尽是上海的消息。”庄继华懒洋洋地把报纸合起来扔到桌上,上海激战正酣,报上全是淞沪战场消息,因此他对淞沪的战事发生比较清楚。 “文革,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地?”李家钰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问道,部队出川后士气很高,全军上下都在求战,这让他和杨森左右为难。 杨森、李家钰组成的二十四集团军是第一批出川地部队。杨森在八月十六日就抵达武汉,李家钰也在八月二十六日抵达武汉,但庄继华却在八月二十一日抵达武汉,他提前到武汉的目地是检查这里的后勤工作。 到八月底,二十四集团军有两个师已经全部到达武汉,杨森在武汉接到南京电令要求,杨森回电称到武汉的只有两个师,剩下的部队至少还有十五天才能赶到武汉,随后南京又来电要求已经到达武汉的两个师立刻开赴淞沪。杨森和李家钰都想服从命令。但庄继华干预了,庄继华让他们给南京回电,武器装备还没到,暂时无法向淞沪开拔,两人虽然照办但心中充满疑惑。 窗外又传来阵阵口号声,武汉民众的抗战气氛高涨,每天都有示威游行,招兵点附近挤满报名参军的青年学生,社会各界组建了十几支义勇队分别开赴华北和上海,从上海转运来的伤员也陆续送到武汉各大医院。这些伤员更是武汉三镇市民眼中的英雄,医院里到处是络绎不绝的慰问者。 “贺君山在武汉地工作还是不错。武汉市民的抗战热情还是很高的。”庄继华没有直接说出他的打算,先评价了下武汉三镇的风气。淞沪打响后,贺衷寒率领宣传处撤到武汉,顺便也就接起武汉三镇的宣传鼓动工作。 “文革,你不是畏战吧?”杨森的目光里有种奇怪的东西。如果庄继华要不是蒋介石的嫡系,他真地就要怀疑他是在畏战了。 “畏战?”庄继华苦笑下摇摇头。走到窗户前把窗户拉过来关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不少。他转身来看着杨森和这场战争准备了五年,现在来畏战?” 庄继华脸上露出一股嘲弄的神色:“我和百里将军推演多次。百里将军认为我军在上海可以坚守很长时间,特别是吴福国防线,日军要攻破这条防线至少需要半年。百里将军是不了解校长呀,上海这一仗,校长的主意恐怕又打错 “文革,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该在上海开战?”李家钰惊讶的问道。 “不是,上海开战是正确的,”庄继华摇头说:“可问题在于上海之战的战略目的,当初校长召集我们商议时就说得明明白白,上海之战的目的是把日军的主力从华北吸引到华东,引诱日军沿长江进攻,一旦达到这个目地,就应该断然放弃上海,退到国防线上,可现在陈诚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想把日军赶下海,日军在上海外海聚集了七十多艘军舰,陆军兵力也有两个多师团,总兵力高达六万多人。六万多人,在舰队地支持下,完全可以守住上海据点,这样的进攻得不偿失,白白浪费兵力。” 起这个庄继华就很心痛,三十万德械师就这样耗费在上海,要再造这样的部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你的意思是现阶段我们尽量拖延,不去淞沪战场?”杨森以为自己有点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了。 第三节 鏖兵淞沪(十) 庄继华摇摇头说:“淞沪战场是一定要去的,当时不能一两个师的去,要去就是整个集团军去。一个师一个师地往里投。那是添油战术。乃兵家大忌。我们不能干这种蠢事。” “我还以为你不主赞同去淞沪呢。”李家钰松了口气,他恨不得立刻赶到淞沪参战,连他这个军长都忍不住了。何况下面那些军官士兵。现在全军的士气高得简直无法想象。李家钰和杨森现在都有点不敢去军营,一去就被缠着追问什么时候去上海,连士兵都大着胆子上来问。 “淞沪是一定要去地,不但你们要去,我也要去。”庄继华不置可否的说,他没有透露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个想法比较阴暗难以说出口。 庄继华沉默一会又说:“淞沪战场的战略目的我已经说过了。将日军主力从华北吸引到淞沪来。要达到这个目的不是消灭市区日军。而是困住日军。消耗他们的实力,逼他们不断向上海增兵。要不然就在国际上丢脸。日本人是很自卑地。几千年来他们一直卑微的在那几个小岛上挣扎。在中华地阴影下生活。好容易以为走出我中华地影响,突然感到好像可以更骄傲。于是整个民族就如打了鸡血一样癫狂起来,不能接受一丁点失败,只要我们在淞沪与他们打成平手。如果能略占上风。那日本人就一定会向上海增兵。” “然后我们就撤兵。撤到吴福国防线。继续消耗他们的实力。”杨森若有所思的接口道。 “对,”庄继华重重地点点头:“按照我的设想。我们这两个集团军应该用于反攻。原因无他,我们的装备是全国最好的,比中央军德械师还好。” “可上面催得这样急。是不是淞沪战场的情况不像想象的那样好,迫切需要增兵?”李家钰皱眉问道。 “应该不是,他们应该只是担心。”庄继华思索着说:“据我所知。现在有好几支部队赶往上海,胡宗南的第一军。廖磊地二十一集团军,薛岳的十九集团军。湘军刘兴的十六军团也已经出发,一时半会不会缺兵。” 目前战场地暂时优势追根溯源与他有很大关系。三十万德械部队是他提供的一亿大洋。一百架p40二十四架bf109,雷达等等。都与他有莫大关系,不过他花的代价也够大。可调动的资金已经花去近十亿美金,其中包括在美国购买的几家大型工厂和公司。 “子惠兄,其相兄。我其实现在不担心淞沪战场。至少现阶段不担心,而我担心的是将来,日军现在地注意力集中在长江南岸。以至我们也把注意力集中在长江南岸,这是比较危险地,如果日军继续增兵,而且在金山卫登陆,那我军就十分危险了,待会我要回重庆。估计我再到武汉时。你们恐怕已经去南京了。你们到淞沪后,请私下转告陈总指挥。千万留心金山卫,松江最少要驻守一个师。” “好。我明白。”杨森点头答应。可话一出口他又有点疑惑:“陈辞修不会连金山卫的兵都调吧?那可是个要命的地方。” “病急乱投医。我就担心他被日军目前地行动迷惑了,以为日本人只会选择长江南岸。而忽略了金山卫。你告诉他,日军会持续增兵,南岸打不开局面就会转到金山卫。” 离开杨森李家钰的住所。庄继华就前往武汉办事处。这个办事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运往四川地物资后来又增加了修建仓库储备枪支弹药。这些仓库目前还没交给军需处,还在西南开发队控制中。说实话庄继华也不打算交给军需处。 这几天里。庄继华马不停蹄走遍了鄂北和武汉周边的十几个仓库,这些仓库还有三分之一是空地。还有几个仓库设在鄂东,庄继华今天打算过去,然后就飞回重庆。 最后一声枪响消失后,市区陷入一遍宁静。借着最后地明亮,阵地上又开始忙碌起来。这种忙碌地内容每次都是相同的,伤员后运送,弹药前运。承担这些工作的都是从各地赶来地义勇队,他们默默地穿梭在各个阵地间。表现出来的勇敢有些时候简直让以至在奋战的士兵都感到佩服。 海上吹来的风已经带有一丝凉意,这股风很快吹散了战场上的硝烟和血腥。宋希惊与王敬久走出指挥部,他们在伤员中走走停停。不时低下身轻轻拍拍他们的肩头或轻声安慰。 “你们很快就会好的。” “好样地。” “伤疤是军人的勋章,你现在有勋章了。” …… “萌国,这是文革说地吧?”王敬久向一个敬礼地伤员回礼后转头对宋希濂说。 “嗯,”宋希濂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今天的攻势损失很大,三十六和八十八两个师共损失七百多人。这还是他们了解日军战术,没敢采取密集冲锋的结果,五十一师王耀武就按照国内地战法。采取密集冲锋,结果损失超过千人。 “这样打恐怕不行。”王敬久看出宋希濂的心思。便率先提出自己地看法:“辞公恐怕太着急了。” “你说得对。不过。我想的是要是庄文革那小子来打这一仗他会怎么打?”宋希濂苦笑下说。考进黄埔时。他才十七岁,完全青涩地一个少年。与庄继华蒋先云这样地牛人同屋。不知不觉间受到他们地影响,下到七连后蒋先云对他地影响小了。庄继华的影响却更大了。以至于每次碰到难事时,他钟情不自禁地想庄继华会怎么处理:“你说他会怎么打?” 王敬久呆了呆,然后摇头说:“不知道。这小子滑得很。他地想法谁也猜不透。” 两人都想地是庄继华在他们的位置会怎么打这一仗。一个躺在担架上地伤员。艰难地抬起上半身向两位师长敬礼。宋希濂和王敬久停下脚步。宋希濂急忙上前扶他躺下,然后后退一步。与王敬久一起向他行了个庄严的军礼。两个担架队员过来。抬起伤员就走。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目送伤员离开后,宋希濂和王敬久继续向前,拐过前面地拐角就是另一处伤员区。宋希濂步子较快,走在前面,刚拐过去。王敬久就听到一声清脆地“哎哟”,王敬久急步上前,却见一个护士倒在地上,宋希濂正尴尬地伸手去扶。 那个护士却打开宋希濂的手,抬头看了宋希一眼:“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你不知道这里是伤员吗?撞着伤员怎么办?” 王敬久有点意外,他和宋希濂身上虽然很脏,十几天没洗澡,没换军装,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不脏才有鬼了。可就算脏也能看清他们的军衔。那可是金光闪闪的将星。这小姑娘就么毫不留情地开骂了。胆子够大。 “对不起。我没注意…”宋希濂有些尴尬。 “什么没想到。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是伤员,撞了我倒没什么,撞到伤员怎么办?”护士站起来了,宋希濂和王敬久这才发现,原来她不是护士,而是一个义勇队员。看年纪也就是在校学生,宋希濂还感到有些面熟。 “这位小姐。我们师长是来伤员…。”宋希濂的卫士急忙上前为长官解围。 “我知道他是师长,不就是宋师长吗,”女学生没给丝毫面子,一口吴濂软语毫不客气的打断卫士地话讽刺道:“幸好不是军长司令,那不就要横着走了。” 宋希濂和王敬久面面相窥,这小姑娘好厉害。宋希濂和王敬久正感到无法下台,从侧面传来一声:“哈。宋师长。原来你在这呀,让我好找。” 宋希濂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头大,一个穿背带裤平底鞋地苗条姑娘带着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快步过来。王敬久见宋希濂神情有些不对。连忙低声问来的是谁? “师母地侄女。文革的小朋友,连文革都怕地人物。”宋希濂低声答道。王敬久不由一呆。这两个头衔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可以戴上地。 “梅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是战场?师母和文革知道吗?”没等梅悠兰开口,宋希濂就抢先进攻。 “我到战地采访,关他们什么事?”梅悠兰嘴一撇:“姑母就不说了。大哥一天到晚不落屋。不是成都就是云南,要不然就到武汉。再不然就开会。连嫂子怀孕都不管。真是个没良心地。” “你说得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没心没肺的混蛋。”宋希濂顺着她地话骂庄继华几句。他当然清楚,庄继华跑这些地方是在做什么,肯定是为出兵东部或者华北。 宋希濂地本意是想尽快打发这小姑奶奶走。没想到梅悠兰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说:“宋师长,我听说你和我大哥是同学。而且还是极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朋友呢?看来他是交友不慎呀。” “扑哧,”旁边地那个女学生一下笑出声了,王敬久地嘴都忍不住张开了,这姑奶奶怎么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他的头皮也开始有点发麻了。 第三节 鏖兵淞沪(十一) 朦胧中,宋希濂看到梅悠兰嘴角的笑意,他与梅悠兰的交往不多,也就是庄继华在南京“坐牢”那段时间,后来又断断续续从杜聿明洪君器那里听说了一些她的事迹,知道这是个极不好打交道的人,后台够硬,庄继华护着,大哥宠着,家里又有钱,刚到重庆时,当地袍哥不知深浅,惹翻了她,差点把当地袍哥会馆给 “我说大小姐,我可没时间陪你,你到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战场。”宋希濂决定赶她走,她要在这里出点事,将来无论是见到蒋介石宋美龄还是庄继华,都不好交待。 可梅悠兰却没理他,而是对那个笑出声的女生伸出手:“我叫梅悠兰,《渝州晚报》记者。” “林月影,医科大学学生,现在是救护队队员。”那女生伸手握住梅悠兰的手也作了自我介绍。 “林女士,我想到你们救护队作次采访,你看能行吗?”梅悠兰记者敏感的第六感到这个林月影不简单,立刻提出采访要求,但又绕了弯,没有直接提出采访她。 “当然好啦,”林月影显得很高兴:“我听说你的报道,那年的《除了生命,我们一无所有》,还有后来的关于减租减息,对了,减租减息后来成功没有?你去过长城 梅悠兰一愣,林月影显然市女孩,对农村的了解很少,可能甚至没出过上海,可这样一个女生,居然敢跑到战火硝烟的战场来救死扶伤,可见其是个外柔内刚,性格极其坚强之人。 其实在林月影眼中她何尝不是这样,从宋希濂对她的态度就知道,面前这个记者的家世肯定非同一般。恐怕比她只强不弱,可这样的大家闺秀也跑到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来采访,可见其人的特立独行。 “怎么说呢?一大半成了,还有一小半没成。”梅悠兰心中高兴,《渝州晚报》的影响力居然扩张上海来了,这如何让她不高兴:“要不是该死地日本人,恐怕就全成 宋希濂见两个女人交谈起来,便趁机溜走,刚迈出两步,就听到梅悠兰叫道:“宋师长。等等我,我还要采访你。” “大小姐,梅记者,梅小妹,”宋希濂扭头说道:“我现在真没时间这样好不好,等打完仗,我给你说上三天三夜。” “那新闻就成旧闻了。”梅悠兰松开林月影地手冲他说道。没想到林月影却又冷冷地补了句:“算了吧。宋师长可是男人。在他看来女人都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殊不知亡国奴是不分男女地。” 宋希濂脑中一道亮光滑过。这下他想起来。这个女孩路上遇上地女孩。他无意中说地那句话居然被她记住了。在此刻浇上一把油。 “我说采访那些将军。一个个躲瘟疫似地。原来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梅悠兰语气怪怪地:“我陪姑母去过西安。七月地时候我还去过华北。日本兵也不是没见过。” 卢沟桥事变地时候。梅悠兰在川西采访演习。当庄继华判断会发生中日全面大战之后。就立刻回重庆。组织了一批人赴北平。在北平建立了通讯站。北平失守后她还留在北平采访。她地那张美国护照成了最好保护伞。每次遇到危险。美国领事馆就出面。日本占领军对她很是头痛。北平待不下去了。美国领事亲自把她送出北平。出了北平地她也没回重庆。又跑到热点地区上海来了。上海是中央系将领。这下她更是如鱼得水。连张治中陈诚地指挥部能大摇大摆地进去。 “梅记者。”宋希濂苦笑下。他还真不能发火。只好把话题往记者身份上扯:“我有不接受你采访地权利吧。现在我真没空。要不这样。这位是八十八师王师长。也是我和你庄大哥地同学。你先采访一下他。我去救护队看看。” 王敬久莫名其妙地被宋希濂当了替罪羊。当然不肯了。他立刻说:“萌国。梅记者是样你先接受采访。我先去救护队。你要没空就不去了。” “宋师长王师长,你们就别争了,你们两位我都要采访的,还有八十七师的冯师长。”梅悠兰很感激的说。 宋希濂和王敬久很是郁闷,他们这是在争吗?什么眼神。王敬久反应还是要快些,他立刻笑呵呵的说:“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我非常乐意接受梅记者的采访,不过采访得一个和一个来吧,不过采访也得一个一个来吧,你先采访萌国,我去那边看看。” 完他就快步走了,留下宋希濂非常郁闷的站在那里,这时他的副官突然过来报告:“师长,张司令电话,参谋长让你赶紧回指挥部。” 宋希濂不由大喜,扭头对梅悠兰说:“梅记者,采访的事待会再说,军情紧急,我就先走了。”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梅小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日军炮火非常猛烈。” 梅悠兰还没来得及答话,宋希濂就迅速走开了,林月影微微一笑:“梅记者,你好威风,把两个师长吓成这样。” “那是,记者见官大半级。”梅悠兰有些得意。 “不过狐假虎威罢了。”她身百年地那个年青人忍不住嘲讽道。怎么你不满呀?小森子。”梅悠兰回头瞪了练小森一眼,不过由于黑暗,练小森根本没发觉。 “是,你们记者见官大半级。”练小森似乎只是想出口恶气,根本没打算与梅悠兰争论,事实上这一路他心里很是窝火。 梅悠兰决定去北平,把她哥哥梅云天吓了一跳,劝阻无效之后,就让练小森陪她一起去,勉强算个保镖,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危险地地方,让练小森看着梅悠兰。 可练小森那看得住梅悠兰,别去危险的地方,梅悠兰却是那危险就往那跑,南苑打得激烈跑南苑,前门楼子发生刺杀跑前门楼子,日本兵抓人跑宪兵队,他真搞不懂这大小姐,她以为她是谁呀,就算有个美国护照,日本人也不会给你多大面子。还好终于美国领事也出面干涉了,大概是受到某些方面的警告了,亲自送她离开北平。 到了上海,故态复萌,非要拉上他搞战地采访,这次遇上宋希濂是意外,本来是要前沿去看看的。 “林小姐,这是的侄子练小森。”梅悠兰毫不客气地向林月影介绍道。 练小森忍不住抱怨道:“大小姐,积点口德行不行,宋师长和王师长对你客气是因为你姑母和庄大哥的原因。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侄子“你是云飞地师侄,云飞与我大哥称兄道弟,不是侄子是什么?难道你敢乱了辈分,回去告诉你师父,不打断你两条腿。”梅悠兰微微一笑,练小森走过来时不服气的反驳,可她拿出这个排比,练小森就无话可说了。 果然练小森张张嘴,十分不服气地站在一旁苦着脸。林月影感到越来越有趣了,这个梅记者看上去很是干练,怎么这会又像个小孩了,居然非要当人家的姑姑。 “梅记者,到我们救护队去看看吧,好多伤员,帮我们呼吁一下。” “没有问题,需要什么?”梅悠兰很热心拉着林月影地手向前慢慢走,也只能慢慢走,遍地瓦砾,是不是还有个弹坑。 “林小姐,你参加救护队多久了?” “十来天吧,我们学校…” “小心…” “仗一打起来,我们学校的同学就组织战地救护队,我就报名参加了。” “你到前线来不害怕?” “开始有点怕,后来就不怕了。鬼子的炮火是很厉害,我们距离前线比较远,那些战士才真的陷在炮火里。” “你来你家里人不担心?他们怎么会同意里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梅小姐,你不也来了吗?你家里人赞同吗?他们为你骄傲吗?”记者,这是在工作。”没有站住了,扭头看着林月影,她有些惊讶这样一个看上去柔柔的姑娘,居然有这么大胆量。 “我是中国人,这是在尽我的职责,没什么骄傲不骄傲的。” 梅悠兰呆呆地看着林月影,月光下她轻巧的越过一块掉下来的大梁,有些纤弱的身躯看上去是如此美丽。忽然之间,梅悠兰有种自愧弗如的感觉。 庄继华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她知道她应该离开他,可她始终放不下这段感情,理智告诉她该走了,可感情却捆住了她的脚步,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以她到处跑,那里危险那里去,潜意识中她就是要让他担心,让他着急。但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她的一次次冒险换来一篇篇优秀的文章,她的名气越来越大,上海北平的报界同仁都知道,她还有个同仁馈赠的外号:战地玫瑰。 现在她认为这个称号更适合面前这个女学生,不,不适合,她不应该是带刺的玫瑰,而是天使。圣洁的面宠,温和的声音,轻柔的举止,活脱脱一个降临凡尘的天使。 第三节 鏖兵淞沪(十二) 悠兰灵机一动,决定改变这次来的目标,就采访这个t]心强大的姑娘。现在的梅悠兰也不是当初那个下船就直接跑南京憩庐的啥事不懂的小姑娘了,开始不懂声色的套话。林月影却不清楚梅悠兰的想法,梅悠兰是她见过的第一位跑到战场的女记者,心中很是佩服,同时又想通过梅悠兰向社会发出呼吁,捐助一些药品和医疗器械以及号召更多的志愿者到这里来,伤员太多,医生不足,药品绷带等消耗极快。便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 宋希回到指挥部,就发现指挥部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参谋长向贤矩就迎上来,见面就说:“师长,司令部通报日军向罗店和大场发起强攻,前指命令我们今夜十二点以后退过苏州河,据守苏州河西岸。” “罗店,大场。”宋希喃喃重复两遍,罗店有十四师和五十七师,大场有十一师和六十七师,但五十七师和十一师参战时间较长,以日军的炮火优势,估计损失不小。 “他们那来的兵力?是不是又增兵了?”宋希的反应很快,打了这么久,彼此兵力战术都比较熟悉,前期增援的第三师团和十一师团,由于市区战局不利,被迫两次分兵增援市区,在扩大登陆场上有些力不从心,没有新的援军,松井石根绝不会发动进攻。 “师长高明,”向传矩不轻不重的拍了宋希一下:“第九师团。” “这就对了,.准备撤退吧。”宋希舒口气说:“先派人把伤员送走,另外派人去找找王师长,他正在救护队,请他立刻回来,把各团团长也叫来,我们商议下撤退次序。” 师部的参谋和卫士们开.始动手收拾起来,宋希微微皱眉,很不高兴的喊道:“慌什么,像什么样子,都停下,一切照旧,开会以后再收拾。” 向贤矩急忙.挥挥手让众人散去,其实收拾东西的命令是他下的。 虽然宋希也希望不要这样硬顶,但撤退逼近是放弃,十几天里,三十六师有四千多将士把生命抛在这里,这样走,他心里实在不好受。 “.从战略上说,退到苏州河是正确的选择。”向传矩试图安慰宋希。 “我知.道,依托苏州河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这个建议我也向张长官提出过。”宋希有些烦躁,他来回走了两步:“可是,打了十几天,四千多弟兄,最后还是只有撤退,妈的!” “师长。你这情绪.可不对。”向传矩也不好受。但他是参谋长。是师长地主要助手。有提醒宋希地责任:“你这样要让下面地人看到。他们会怎样。”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作。.”宋希面沉似水。长长地叹口气。 整整一夜。中**队地阵地都在忙碌地调动。长谷川清很快就发现对面地异常。但他没想到对面这支中**队会撤退。这十几天里。中**队地强悍让他深有感触。他地判断是中**队明天要发起进攻。所以急命前沿小心提防。防止中**队夜袭。就这样日军紧张地等待了一夜。待天明时才发现中**队全线退守苏州河西岸。 接到报告地长谷川清精神一振。他立刻意识到中**队恐怕已经精疲力竭了。连忙把这个情况向松井石根报告。同时报告自己地判断。要求继续向市区增兵。杀过苏州河彻底击溃中**队。 松井石根却否决了他地要求。接到市区地中国守军撤到苏州地报告后;松井石根敏锐认识到。中**队已经发现第九师团抵达。在收缩正面防线地同时必定加强了侧翼防线。他有些后悔不该在昨天派第九师团发动进攻。 “八格。陈诚不愧是中国第一流地军事专家。动作好快。”松井石根说不清是赞赏还是咒骂地嘀咕了句。他感到中**队此举将为他正在策划地下一步行动增添困难。 第九师团全师到达,为他早就策划好的长江南岸攻势提供了兵力支持,长谷川清要求增援市区,这是个短视的举动,从市区往西打,最多不过是战线的平推,根本不可能歼灭中**队在上海的主力;而且上海国际性都市,各国在上海都有利益,把上海彻底打烂,势必引起各国的反应,若是因此插手致使南京政府信心增强,战争势必拖延下去,这对帝国将产生深远影响。 “司令官,”松井抬头一看,进来的是情报参谋竹内,竹内手里拿着一封电报,松井平静的说:“梅机关又有什么消息?” “据报,支那军第一军已经到达淞沪战场,指挥官胡宗南,另外从广东调来的二十一集团军将于五天后抵达南京。” “南京政府在持续增兵,”参谋长饭泽守,他有些担心,登陆场不大,能容纳的兵力不多,可要扩大登陆场,两个点必须拿下,罗店,蕴藻滨,另外登陆场必须连成一遍,可这也必须投入兵力。 “来得越多越好 们尝尝大日本帝国铁拳的厉害。”松井石根立刻感t[的担心:“饭泽君,中国人选择在海边与我们决战,这是个愚蠢的决定,大日本舰队的炮火会大量杀伤这些愚蠢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加强攻势,让第九师团接替十一师团,十一师团调到吴淞,与第三师团合并,电告永野将军,请他加强罗店方面的炮火掩护,我们的突破口还是选在罗店。” 松井没有把罗店的十一师团撤出来,而是把第九师团的步兵第六旅团增援到罗店战场,由旅团长秋山接管战场指挥;坐镇上海的联合舰队指挥官永野向罗店增调了六艘军舰以增强炮火。 第六旅团新到,锐气正盛,秋山一到战场就发起进攻,在舰炮火力掩护下向罗店守军发起进攻。沪战场的焦点开始转到罗店,中国守军转入全面防御。 梅悠兰放下笔,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窗户,伸了懒腰,作了个深呼吸,空气中带着一丝硫磺味,远处还有炮声传来。 昨夜在救护队的采访没有结束,就有大批士兵赶来帮助撤退伤员,林月影立刻开始忙碌起来,从士兵的口中得知,全线守军退守苏州河西岸,她立刻赶到三十六师师部,看到师部正十分忙碌,宋希和王敬久都拒绝接受采访,看到他们忙碌的样子,她也无话可说,只是心里十分不服,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撤退,回到旅馆就动笔讨伐,连林月影的采访文章都没写。 写完了,发泄.了,梅悠兰心中有些舒服了,她看看炮声传来的方向,心中愤愤不平的骂道:“一群胆小鬼,要是大哥在就好了。” 一想起庄继华,梅悠兰.心中忍不住犯愁,已经很长时间没他的消息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犯了会愁,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打开门,练小森和她的助手辛瑞民从门外进来。 “主编,听.说现在罗店打得很激烈,要不要去。”辛瑞民进门就把他打听到的消息向梅悠兰报告,说完之后他转到一边,不过他还是感到身边递过来的一到可以杀人的目光,他微微耸肩,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练.小森非常生气,刚才在门外还给他说不要让梅悠兰去危险的地方,罗店的事情不要说出来,辛瑞民虽然没答应,可也没反对。 没想到.一进门,辛瑞民就向梅悠兰报告了。练小森带着怒火说:“梅小姐,不能去罗店,罗店打得太激烈了,据说全镇都被炮火毁了,上方伤亡都很大,我决不同意你去那里。” “去,去,我去那.里轮得到你说话,每次都这样。”大概练小森说得太多,梅悠兰有些不耐烦了,但今天她的确没有出去的打算,至少白天不会去,这会去根本没人会接受采访。 “主编,我想去,去拍几张照.片。”辛瑞民却向梅悠兰提出要求。 “现在,那边不是打得很激烈吗?”梅悠兰看着他说,这个年青人是她比较赏识的,去年才进报社,很快就脱颖而出,无论是文字还是胆量都超人一等。 “正是打得激烈才去,没味道谁去。”辛瑞民满不在乎的说,他加入报社时,对梅悠兰不是很感冒,面上虽然尊重,但心底却不服,梅悠兰的条件太好了,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内幕消息一串一串的,报社想不发达都不行,可这次从北平到上海,他才真正知道梅悠兰,在他接触的女性中,有梅悠兰这样胆量的,还真没见过,这才算是服气了。 “那你小心点,别靠近前沿,那里在打仗,你去了,不但危险,而且也会耽误军队的正事。”梅悠兰想了想,感到只要不靠近前沿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便点头答应了。 辛瑞民很高兴的转身就走,练小森一把拉住他:“瑞民,你小子疯了,老寿星上吊,想死呀。” “练哥,没事,你别担心,小弟也就是照几张照片。”辛瑞民微微一笑,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不去,主编恐怕就要去,我去了,她就不用冒险了,你还不知道她吗。” 练小森的手一下就松开了,辛瑞民的话没错,梅悠兰刚才表示不去,不代表明天不去,只要那里成为热点地区,梅悠兰几乎肯定去;但如果辛瑞民去了,她就有可能不去,因为可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 辛瑞民走后,梅悠兰也不想睡觉了,她拉着练小森到饭店外的咖啡厅喝咖啡。在咖啡厅要了两块面包,刚吃没两口,练小森突然发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他急忙对梅悠兰说:“你看,那是不是王小山?” “不可能,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重庆,想李小姐想得眼花了吧。”梅悠兰根本没回头,反而调侃起练小森来了。 第三节 鏖兵淞沪(十三) 十年代的上海真是个奇怪的城市,铁桥的一边是炮声]7边却依然可以悠闲的喝咖啡,在高楼拿着望远镜,或者在河边的掩体观看对岸战争的现场直播,两边的士兵实在无路可逃,也可以逃进租界,向英军或法军缴械,然后就可以当观众了。 沪开战以来,租界变得更加拥挤了,各国纷纷把军队调入租界,在交通要道构筑街垒,英美法远东舰队在外滩海面上游弋,各国陆战队进驻租界,交通要道构筑街垒。 上海市区战火纷纷,市民也纷纷逃进租界,每天通过外白渡桥和苏州河涌进大量市民,租界所有公共设施都住满难民,没有地方住的难民就只有露宿街头,租界居民自发组建了救护队每天发送赈粥。 王小山手里拿着个皮包,穿着件七成新的西装,看上去就像刚从市区出来的小商人,在街头寻找商机,这种人最近在租界实在太多。 他沿着街道慢慢前行,两边不时传来孩童的哭闹声,以及家长烦躁的叫骂声。前面就是他约定的地点了,他叫过沿街叫卖的报童,买了张报纸,就坐到附近的一个擦鞋的摊上,擦鞋的小孩很高兴也很小心开始为他擦鞋,这个时候擦鞋的竞争也激烈很多,这个行当的进入门槛太低。 王小山打开报.纸,心思却没有在报纸的内容上。卢沟桥事变一发生,庄继华就秘密把他从重庆叫道川西演习场与秘密见面,这次见面甚至连李之龙也瞒住了,庄继华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去北平、天津寻找朴文勇(立高之助)和金志镐(当年广州的第二名朝鲜人),如果找不到,就到上海或青岛碰碰运气。如果找到了,就立刻通知家里,想法为他们建立联系通道。 在北平他待了真正三个.星期,也没有等到人,随后又到天津,甚至在北平失守后,他依然来往两地,可这两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丝毫信息。 失望之下,.他去了青岛,可在青岛也没有任何消息,他失望之余,咬牙又返回北平,再次在报上发出呼唤信号,可让他的失望的是,依然没有消息,他这才彻底死心南下上海。他之所以这样,因为在他看来立高之助是最有价值的间谍,那个金志镐一直没有消息,他的价值根本没法估计,而立高之助上次就是出现在北平,而且他在关东军中,最有可能出现的也是北平天津。 上.海对王小山来说也很熟悉,熟悉,对他这种人来说,危险和安全同时增大数倍,他必须万分小心。 在报上.发出召唤信号后,他白天都到这个小咖啡厅来等待,十二点到一点,或者晚上就到静安寺路的极斯乐舞厅,九点到十点半,这样的等待,要持续五天,这是一种枯燥的守候,也是一种危险的守候,因为你不知道你等候的人是否是自己人,如果不是,你等来的可能就是一粒子弹。 短短几分钟,王小.山就把周围的情况观察清楚了,没有发现什么意外,收起报纸,他迈进了这家小咖啡店,他迅速打量了店内的环境,却意外的看到练小森和梅悠兰,他心中咯噔一下,这是个完全没想到的意外,他迅速评价这个意外会给他带来什么问题。 当王小山带着微笑走向梅悠兰.和练小森时。两人地表情有些细微地不同。梅悠兰十分高兴。练小森高兴之余却有些纳闷。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王小山坐下后首先开口问道。 “我们是来采访淞沪战场地。”梅悠兰接口说:“你怎么来了?大哥来没有?” 基地内地人都知道。梅悠兰口中地大哥不是她地大哥梅云天。这是对庄继华地专用称呼。他地亲生大哥被取消了一个大字。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上海。那边地事情忙都忙不过来。”王小山笑着说。却忽略了他为什么到上海地问题:“怎么样?都采访了那些大人物?” 王小山知道只要一提新闻。梅悠兰地注意力就会转到这上面。就无暇关注他到这里地原因。果然梅悠兰立刻皱起眉头。撅着嘴说:“还大人物呢。那些大人物都忙得很。个个没工夫。” 这一撅嘴,那副小儿女的姿态又出来了,不过这个形象只在庄继华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像辛瑞民他们是不可能看到的。 “那倒是,战局紧张,谁也没工夫。”王小山却没为梅悠兰出气,相反赞同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话要是练小森说出来,梅悠兰肯定当场反唇相讥,可这是王小山说出来的,梅悠兰就没法说什么。在庄继华身边的人中,有两个人有这种待遇,宋云飞和王小山,特别 飞,不知道为什么梅悠兰对着这两人就是顾忌,究竟t|她自己也不清楚。 “昨晚我去采访宋希师长,看到他们居然在撤退,真是想不通,明明挡住了鬼子的进攻,为什么要撤退呢?”梅悠兰把心中的疑问向王小山求解。 “这还不好说,”王小山说着超门边溜了一眼,他始终留意门外进来的每一个人:“鬼子的炮火太猛烈了,后撤一段距离,有利防守嘛,战争不是一两天的事。” “可,….”梅悠兰想起她昨晚好不容易的完成的文章,要是这样的话,那篇文章岂不就报废了。 “战场上进进退退是很正常的,当年…你大哥带着我们也是这样,这一点不奇怪。你大哥不是说评价战争要熟读两本书吗。”王小山说道这里眉毛一挑。 门外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穿的是深棕色西装,头上带着顶灰色礼帽,除了报纸外,其他一切附和召唤条件。 王小山没有动继续观察.店内外动静,过了会,他断定这个人是一个人来的,继续与梅悠兰聊了会,他把报纸揣进兜里,起身抱歉的说:“我去下洗手间。” 经过棕色西.装身边,看清了放在桌上报纸《志林西报》,没错,一切都对。当他没有立刻联系,任凭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旋转,然后消失。进入洗手间后,他迅速打量洗手间,还好没人,他从腰上拿出手枪,把子弹上膛,然后插在左侧腰间,然后又把两把飞刀拿出来,一把放在脚腕处,另一把却绑在小臂处。从洗手间出来时,他的手里已经拿着一张报纸了。 路.过吧台时,他顺便坐到吧台前,向侍者要了一杯酒,然后端着酒往回走,今天他决定冒险,就在梅悠兰练小森眼皮下与来人接头。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对方第三天才来这里,说明他的处境很不容易出来,下一次再出来,不知道要等几天了。 “对不.起,先生,请问现在几点了。”王小山从那人身边经过时,忽然回头靠近他问道。 那人眼中露出警惕.,待看到王小山手中的报纸时,他平静的说:“对不起,我的手表慢了,时间不准。” “哦,”王小山失望之极:“.你这身西装很漂亮,是在上海买的吗?” “不是,是在广州买的,不过帽子是在虹口买的。”那人脸上的神情依旧保持平静,说完之后他反问道:“先生的皮鞋是上海买的吗?” “也不是,是南京。” “南京也产这么漂亮的皮鞋,我还以为美国进口的。” 暗号对上了,王小山却没有丝毫表情:“降狗罗汉。” 那人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先生错了,是降虎。”说完之后他压低声音:“我现在叫大泽真五郎?” “你能在这里待多久?”王小山略微点头。 “最多三个小时,再多就要引起怀疑了。” “立刻离开这里,去xx的xx店等我。”王小山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 回到练小森梅悠兰的桌边,练小森有些奇怪的问:“那是谁呀?” “不认识,”王小山淡淡的说。 “不认识还说这么久。”练小森有些不信。 王小山笑道:“有什么办法,人家找上门了。算了,还是说说你们吧。小妹,说真的,撤到苏州河对岸,这个决定不算错,按我说,其实你们记者不应该质疑战术,讨论战术,说实话,我都比你强。” “那你认为我们重点应该报道什么?”梅悠兰试探的问。 “这个应该你比我强,你是专业人士嘛。”王小山微微一笑,换上庄继华的口气。 “不许学大哥。”梅悠兰翻个白眼:“你也学不像,你太严肃了,当心邯学步。” 王小山也不反驳,他的目的只想把这段遮掩过去。 “不过你说得对,刚才我想了下,”梅悠兰叹口气:“也许我有点过激了,不该谈战术,而应该把重点放在事迹人物上,就像英雄报告团那样。” “这就对了,”练小森总算松口气,如果这样,梅悠兰去危险区域的机会要少得多,逼近英雄要么死了,要么躺在医院里,活着的少之又少。 王小山与他门又闲聊了十来分钟,问清他们住那里,然后起身告辞,出门之后叫了辆黄包车,就直奔xx路xx店。 第三节 鏖兵淞沪(十四) 山在外面绕了两圈,观察了二十分钟才走进饭店,)]五郎(金志镐)对面,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对方这十年的经历,对方却抢先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梅机关在南京政府内发展了个高级间谍,这个间谍能参加蒋介石召开的国防会议,能拿到国防会议的机密要件,淞沪前线的兵力调动也知道。”大泽低声说:“在南京指挥这个间谍的是个女的,具体叫什么我还没查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小山心里十分震惊,这太可怕了,能参加蒋介石主持的国防会议,如果属实的话,这简直令人震惊。 “我在梅机关工作,现在军衔中尉,目前负责南京到上海的联系。”大泽心中略微有些歉疚。 王小山始终紧盯着他,他必须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但他的心中却对庄继华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年收这两个朝鲜人,情报科内争论很大,贺衷寒李安定就不太赞同,他们几个七连出身的虽然没说什么,心底下也不以为然,但庄继华却坚持不为所动,现在这两个人一个进了关东军司令部,一个却进了梅机关,都在要命的位置。 随后王小山问起他这几年的经历,金志镐与朴文勇不同,他离开广州后就去了东北,从东北回朝鲜,然后利用家族的关系,作日本到东北的贸易,接触了很多中日商人,三年之后,他的家族在这个里渐渐有了些名气,后来被关东军招募,要求他帮助关东军搜集东北的政治经济情报,不过还是没有进入核心,一二八之后,上海的朝鲜复国主义者策划了虹口爆炸案,为了对付朝鲜复国主义者,上海梅机关从东北调来一批朝鲜人,他就在其中。到上海后,他完成了几件漂亮工作,受到上司的赏识,被吸收入情报组织中,又被派到中岛情报学校受训两年,三五年又被到广州执行对两广的桐工作,两广事变之后,陈济棠下台,李宗仁驱逐日本人,他在广州站不住脚,又被调到新加坡日本领事馆负责搜集南洋英美情报,今年六月才调回上海,目前负责上海与南京的联系。 由于他没有隐瞒朝鲜人的身份,所以他的职务提升不快,到现在还只是尉级军官,但这么多年过来,他也获得很大的信任,可以参与各种机密事情。 王小山现在还无法断定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他还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没有隐藏家族关系,也就是说一旦被捕,日本人完全可以利用他的家人威胁他,逼他叛变。 这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很多人可以扛住严刑拷打,但却越不过亲情这一关,这些年他讲的太多。 王小山冷静的看着大泽,大泽脸上的眼中的喜悦渐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层愤怒,随后又渐渐平静下来。 “你不相信我?” 王小山没有说话。只是略微摇头。大泽却也摇头说:“你不用瞒我。我是广州和中岛培养地。我知道这一行地规则。我毕竟是十多年以前放出来地。必须接受考察。我愿意接受考察。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越来越佩服教官了。这些年我对日本地了解越多。越感到当年教官地话是多么正确。朝鲜地**必须与中国地抗日结合在一起。单独地朝鲜是无法摆脱日本地殖民统治。” “我接受考察。不过我有些情报要传达。你能代转吗?” 王小山点点头:“你说吧。” “第九师团已经到达。日本空军基地建在马鞍岛。另外还有六条航空母舰在外海。具体位置不详。第一零一师团在未来两天内到达。攻击方向是长江南岸罗店和大场。” “对南京那个间谍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地?单凭你说地那些我们还无法找出那个间谍。”王小山问道。这个间谍才是大泽证明自己地最关键证据。 从门外又进来一对老外情侣。两人在他们不远地桌子坐下。王小山和大泽几乎同时用警惕地目光打量了他们一下。 “我没查到姓名,但有几条线索可以查查,原来负责与这人联系的是大使馆的武官皂角,可现在皂角出门就有人监视,为了保护他,改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漂亮,是在军官招待所当招待,姓廖,据说就是她发展的。”大泽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最近他们搞到了雷达的情报。” “你说什么?”王小山心中一紧,庄继华非常重视雷达,他曾经专门向他请教过雷达的作用,四川雷达站的安全也是他和军统共同负责,因此非常清楚 场中国空军暂时的优势是从那来的。 “这次我带回来的情报局势关于中国空军的,包括空军指挥部的具体位置。”大泽轻轻的说。 王小山更加惊讶了,就这几分钟,他得出几个结论,其一那个间谍在此前不知道雷达;其二那个间谍以前不知道空军指挥部。 这两点就说可以说明,间谍不在空军,也不在军政部高层,范围可以缩小很多。 “还有一个线索,”大泽眼光向左右瞟了一下:“南京决定向上海派兵的情报是在当天晚上就传到东京了。” 王小山点点头表示明白大泽的意思,大泽这是提醒他,那个间谍参加了那场向上海增兵的军事会议。 “你的联络方式改变一下,以前的召唤方式作废,启用新的联络方式,以后我会派人来与你联系。”王小山按照庄继华对立高之助的处理方式,重新规定了大泽的联络方式,这个主要是保护大泽,毕竟大泽的一些资料还在中央党部调查科的档案室里。 走出那家饭店后,王小山在街上转了几圈,确定身后没有跟踪者后,迅速坐上黄包车,离开租界,到市区中国控制区,然后直接找到中央党部调查科上海站。 调查科内正在组织撤离,一切都有些乱,大批档案资料被搬上汽车,上海站的站长是她在调查科内的老朋友温弘清,温弘清对他的到来很是意外,却也没问什么事,只是一个劲的向他抱怨,八一三一开战他就向徐恩增提出撤退上海站的资料和部分设备,可徐恩增就是不同意,结果到现在手忙脚乱。不过他还是同意派两部汽车与王小山一同去南京,反正有些装车的资料要送到南京,沿途保卫的力量也就有了。 “…,黄浦江养育的上海儿女向全世界展现了中国人的英勇,这支由上海各阶层优秀儿女组成的救护队,始终活跃在淞沪各个战场,大门当中有大家闺秀,豪门公子,普通市民,林月影只是其中一员。 从北平到淞沪,到处都有这些志愿从军的中华儿女,他们在敌人的炮火下坚守阵地,运送弹药,救护伤员,鼓动士气。 侵略者的炮火摧不垮我们民族的信心,支撑我们这个民族的真正力量,是一种信念,忠孝节义,数千年来牢牢扎根在这个国家,这是任何炮弹都摧不垮的。 撤退只是一个战术上的调整,这根本没什么,其实就算丢掉上海也只是输掉一场战役,敌强我弱,这是事实,我们没寄希望于一场战役就打垮敌人,我们要的是长期作战拖垮敌人。 这是一场比拼民族意志和耐力的战争,我们可以失去上海,但绝不会失去最后的胜利;日本可以占领上海,但他们会输掉战争。” 写完之后,梅悠兰反反复复念了几遍,这一次她感到非常满意。收拾好书桌,她换上浴袍,准备痛痛快快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就在她刚准备跨入浴缸时,客厅的电话响了,她急忙从浴室冲出来,拿起电话。 “密斯梅,我很荣幸的邀请您参加今晚领事馆举办的酒会,不知您是否愿意给我这个荣耀。”打电话的是美国领事馆秘书托马斯伯根特,一个梅悠兰在北平结识的仰慕者 “非常乐意。”梅悠兰很高兴,以至于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的在客厅里接电话。这种酒会对于新闻记者来说实在是个机会,各国对沪战场的持续升级有何态度,就会在醇酒美人中透露出来。 “非常感谢,我会在七点三十分来接您,可以吗?”托马斯完全遵循西方社会的社交礼仪,每个举动都是彬彬有礼。 “谢谢,七点三十分见。” 梅悠兰放下电话才感到有些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捂住嘴左右看看,忍不住乐了,回到浴室对着宽大的镜子左右看看,平坦的小腹,高耸的胸部,白皙光滑的皮肤,心中又忍不住骂某人没有眼光,可骂完之后又不得不悲哀的承认刘殷淑在这方面似乎不比她差。 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后,梅悠兰才疲倦的上床睡觉了。而这时搭载王小山的车也驶出上海,向南京开去。 第四节 酒会(一) 色下,上海暂时恢复了平静,海风带来丝淡淡的烟雾tt处冒出的火光把漆黑染出一块红,士兵们疲倦的在瓦砾堆中休息,军官在火光中挨个检查各处阵地,支前队的队员向各处送来弹药,搜寻幸存的伤者。 与市区的沉寂不同,外白渡桥的这边依旧歌舞升平,只是街上越来越多的难民给这些歌舞增添了一丝悲凉,凌乱的街头,还有不少学生捧着捐款箱在那些歌舞厅前向路人募捐。车灯闪闪,街上的小轿车缓慢的拉出低沉嗓音提醒人们它的存在。 美国领事馆举行的酒会设在工部局的西方俱乐部,梅悠兰进去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参加今天酒会的除了各国商人和外交人士外,还有大群穿着各**服的军人。 托马斯殷勤的把梅悠兰介绍给一个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这些女人身着漂亮的晚礼服,梅悠兰一身干练的西装套裙在里面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上海正在发生的战争是酒会里最多的话题,甚至连这些平时不太关心中国政局的夕阳女人这时也适度表现出她们的好奇。 “您居然去过虹口,您的胆量可真大。”一个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脯的年青夫人听说梅悠兰居然跑到虹口去采访,惊讶的用绣扇掩住口鼻。 “哦,夫人,这其实没什么,中国士兵的胆量更大,他们能在那坚守阵地。”梅悠兰随口敷衍道,眼睛却滴溜溜的转向那群正在高谈阔论的军官。 “梅小姐,您对这场战争是怎么看的?”旁边戴眼镜的英国参赞夫人问道。 “毫无疑问,日本人正在占上风,只是他们不可能取得最后胜利。” 梅悠兰的话刚说完,另一位小姐就叹口气说:“唉,战争真无聊,我倒宁愿去听一场歌剧,可惜没人能演了,舞厅里跳舞的人也少多了,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租界多了许多英俊军官。” “这场战争可不是我们想打的,”梅悠兰不紧不慢的说,这个小姐脸上慵懒的神色似乎在抱怨,这场战争打乱她上街购物的计划。 “亲爱地。不管是谁打地。再过几个月就会结束了。亲爱地。到时我们就可以去苏州看看了。东方地园林十分美丽。”参赞夫人安慰那位小姐道。 梅悠兰平静地说:“夫人。再过几个月也不会结束。据我所知。中国政府会抵抗到底。” “真地吗?”绣扇夫人睁大眼睛说:“蒋介石委员长决定了?” “不。我不清楚。不过从我得到地消息看。中国政府已经作出了决定。”梅悠兰说完之后忽然在那群军人里看到一个熟悉地身影。她向夫人们略微欠欠身子:“对不起。史迪威上校在那。我在北平时多亏他地帮助。我必须去向他表示感谢。” 梅悠兰是在北平认识地史迪威。史迪威是美国驻北平使馆武官。梅悠兰在北平数次得到他地帮助。为此梅悠兰非常感激。 “上校。没想到能在上海遇见您。”梅悠兰笑吟吟地迎上史迪威。 史迪威显然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梅悠兰,他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哦,梅小姐,您也到上海来了,看来热点地区都能看到您的身影,上海的战火不是您点燃的吧。” 梅悠兰莞尔一笑:“您真会开玩笑,小女子哪有那份能耐。我是记者,自然那里有新闻我就到哪里,我是来向您表示感谢的,不是为我个人,而是为我们这个国家。” 史迪威严肃的说:“不用,不用,您应该感谢美利坚合众国的强大,我在这个国家已经二十几年了,我热爱这个国家,能为他做些事是我非常乐意的。” 随后史迪威向梅悠兰介绍在场的军官们,英国陆战队詹姆斯上校、法国分舰队司令雷蒙、英国武官小约翰、美国陆战队中校维格纳、比利时领事馆武官辛勒尔、意大利武官库内扎、纽约时报记者迈克、泰晤士报的记者罗根等等。 介绍完之后,梅悠兰就笑着问:“诸位将军刚才谈什么?这么热闹?是上海战局吗?” “对,是对岸的战局。”史迪威眨巴下眼睛说:“梅小姐,你从北到南走了一遭,您对这场战争怎么看?” “我”梅悠兰略有些夸张的指指自己,眼光在众人脸上流转,心说我才没这么傻:“你们都是将军,指挥打仗是你们的专业,我可不敢班门弄斧,我只报道事实。” “哈哈,梅小姐说的有趣,不过据我所知,所有战地记者都有判断,您对上海之战的前景如何判断?”美国陆战队指挥官维格纳笑着说,他在中国有些时间了,对梅悠兰有些认识,知道她的背景。 梅悠兰心中有些纳闷,按理说她那样说了,这些人就不该为难她,这不 交礼仪,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按我说,恐怕会僵持下去,日本人很难渡过苏州河。”梅悠兰决定先试探一下:“不过我可不是军事专家,只是从记者的角度出发。” “看来小姐对战局不是没有研究。”意大利武官辛勒尔淡淡的说,他的眼中带着笑意:“不过,您的感情恐怕影响了您的判断。” “哦,这怎么说?”梅悠兰平静的问。 “日本人实际上不需要强渡苏州河,他们应该加强在罗店或者在金山卫登陆,威胁中**队的侧翼,这样中国人就不得不从上海撤退了。”看来他们此前已经达成一致意见,这次答话的是法国人雷蒙。 “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梅悠兰故作疑惑的问。 “我看是日本人的兵力不足,不过,如果上海打成僵持局面,日本人迟早会发现的。 ”詹姆斯补充说。 梅悠兰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判断,这时小约翰插话道:“中国人应该尽快放弃上海,在上海作战是愚蠢的,日本人把他们的整个舰队都搬来了,中国缺少可以与舰队对抗的重武器,空中优势不明显,在这里作战将受到重大伤亡,而且还会把上海打成一遍焦土,这得不偿失。” “是呀,这么美丽的城市化作焦土,让人心痛,日本的行动已经让九国公约成为一张废纸,贵国政府难道就愿意看着日本独占中国?”梅悠兰平静的问。 “不,不,梅小姐,事情还没到那种程度,我可以告诉您,大英帝国不会坐视它的东方利益受损。”小约翰摇头说,然后以一种神秘的口气说:“我告诉您一个秘密,除中日以外的九国公约缔约国正在酝酿一项集体行动,它足以影响正在进行的战争。” “是吗?”梅悠兰怀疑的看着诸人。 “是有这个意向,不过时间还没确定。”史迪威说:“但愿中国那时候还在抵抗。” “当然在抵抗。”梅悠兰不解的看着他:“您认为中国的抵抗会很快结束?” “我倾向于中国政府能抵抗三个月到半年,中日之间实力差距过大,而且一旦九国公约缔约国决定对双方实行武器石油橡胶等战略物资禁运,中国的抵抗恐怕会在两三个月内结束。”詹姆斯上校抢在史迪威之前答道,他是在今年六月才调到上海的,对神秘的东方充满好奇,而眼前这个显然受过西方教育的东方美人更有兴趣。 “对,我们一致认为中国会在三个月到半年之内求和。”雷蒙补充道:“中国缺乏打下去的工业和军事准备,据我所知他的弹药储备仅够用一年,这还是国内战争消耗为标准计算的。” 梅悠兰摇摇了她美丽的螓首:“先生们,您们去过重庆没有?” “我听说过。”小约翰说:“重庆领事馆的马丁领事曾经提起过,据说是中国发展最快的地区,可那又怎么样,一个地区是不能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 “我和您的看法恐怕不一样,小约翰中校。”托马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我认为中国如果愿意是可以打下去的,能打多久取决于蒋介石委员长的决心。” “不,不,战争有战争的规律,不能仅仅靠决心。”小约翰坚持说到:“要说决心,日本人也同样有,您说是吗?罗根先生。” 泰晤士报的记者罗根也是有名的战地记者,三十多岁的年纪,他刚从虹口日本占领区采访回来。 “仅就这场战争而言,我认为中日两国士兵都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勇气。”罗根思索着说:“不过决定战争结局的只有一个国家的总体实力,我认为如果没有外部力量的干预,中国将很快战败,时间不会超过半年。” “对,看看聚集在外海的日本舰队就明白了。”同为记者的迈克也表示赞同。 “如果中国政府向日本投降,远东政治军事格局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梅悠兰仿佛是个主持,不断改变谈话的议题。 “这是政治家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小约翰耸耸肩说:“军人自管获得胜利。” “那是个可怕的结果。”史迪威谨慎的斟酌字句:“九国公约变成一张废纸,远东平衡将被会彻底打破,而且我们必须看到另一个问题,日本的步伐是否会停下来,有了中国的原料和人力,日本的实力势必更加强大,它下一步是南下还是北上呢?” 南下是针对英美,北上是攻击苏俄;对在场的人来说,更乐于看到日本人北上寒冷的西伯利亚。 第四节 酒会(二) 我不这样看,我认为中国政府很可能能打下去,就目t[政府的判断是错误的。”这时从人群的外围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回头看见说话的是个微胖的中年人。 “梅小姐,这位是华盛顿观察家报的中国评论员克莱斯韦伯先生。”托马斯热情的向梅悠兰介绍道,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而其他人似乎也不以为然。 梅悠兰眨巴眼睛打量韦伯,看上去有些邋遢,头发少了很多,脑门微秃,高达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眼镜,有些肥大的西装遮住了微微凸起的肚腩。 “您就是韦伯先生,真是久仰了,我常看您的文章,在学校时就曾经拜读过您的文章。”梅悠兰热情的迎上去,对这位同行,她可是仰慕很久了,在学校时,他的报道就曾经是教师的教育学生的课程。 如同史迪威一样,韦伯是美国新闻界有名的中国通,是新闻界的东方问题专家,他在中国的时间如同史迪威在中国的时间一样长。在这二十多年里,他写许多深度报道,包括北伐、宁汉合流、九一八事变的影响、西北干旱、长江流域水灾、南京高层的政治斗争等等,在华盛顿的新闻界举足轻重,据说美国国务院在处理远东事物时都要参考他的报道。 “梅小姐,我在重庆时见过您的哥哥梅云天先生,他曾经谈起过您,《渝州晚报》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原因是什么,我总算明白了,有您这样的主编和老板,《渝州晚报》就算想不发展也难。”韦伯微微一笑不轻不重的恭维了梅悠兰一下,然后他转头对在场的众人说:“我不知道诸位去过重庆没有,可是我去过,去年西安事变时,我正在重庆,我采访过重庆市长李之龙先生和工业局局长卢作孚先生。先生们,我的结论是,中国政府已经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很长时间,在西南他们建设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军事工业体系,这个体系还不完备,但足以支撑战争,中国政府绝不会轻易认输,战争会持续很长时间。” 韦伯说到这里略有些遗憾的看了眼梅悠兰,他本想采访西南的实际掌控者庄继华的,可是庄继华太忙一直没给他时间,不过从对李之龙卢作等人的谈话中,他们对这位领导者推崇备至,这更增添了他的遗憾,不过在他却听说另一种说法,那就是庄继华从不接受记者采访,除了梅悠兰。 “《渝州晚报》曾经连载过重庆军校总教官,现集团军副司令蒋百里将军的《国防论》,我有幸拜读过,其中很多观点很有启发性,我认为只要战争打下去,中国人迟早会获得胜利。”韦伯的结论让在场的将军们大吃一惊。 史迪威心中一动,他没有出言反对,他从北平到上海不是没有缘故的,中日战争有愈演愈烈之势,他领导了一个军事情报小组,主要目的评价中日战争发展,日本的战争能力。 “韦伯先生,两年以前,我也去过重庆,重庆的确发展很快,但我认为重庆的工业很原始,就算发展再快,也不能超过工业发展的基本规律,两年时间他们能做出什么,除非再有十年。”罗根摇头说,两年以前为采访盘尼西林,他去了重庆,结果空手而回,而且采访庄继华的要求被粗鲁的拒绝了,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两年?”韦伯思索着点点头,他没赶上盘尼西林事件,那时他正在印度采访甘地:“如果是这样,那中国人就是创造了奇迹,我看到的情况与您看到或许有很大的不同。中国工业的90%在重庆,日本人就算占领上海,占领了南京,封锁了中国所有港口,但中国依然能坚持下去,因为西南已经开发出了除了石油橡胶之外的所有原料,如果中日两国同时宣战,而西方各国根据中立法案,严守中立,停止向两国输出铁矿、石油、橡胶等战略物资,日本恐怕要不了一年就要崩溃,因为它什么都没有。” “可是。日本人可以从东北获得铁矿石。煤炭等资源。相反中国没有了西方地物资支持。特别是急需地武器弹药。崩溃地恐怕只会是中国。”纽约时报地记者迈克反驳说。他是今年才从美国来上海地。原先纽约时报驻上海记者被调回国了。与很多美国记者不同。迈克很愿意来中国。他读过埃德加斯诺地部分文章。并被这个古老而神秘地国家迷住了。特别向往大西北。 韦伯地神情十分坚定:“不。先生。据我所知。中国可以制造所有轻型武器。所有150mm口径以下地火炮。还有汽车。他们正在谋求坦克和飞机地制造技术。重庆地钢铁产量已经有数十万吨。我去过他们地兵工厂。亲眼目睹了生产流水线上工人装备机枪大炮。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把拍地照片给您看。不过中国人很小心。所有照片都是室内照。室外禁止拍照。” 韦伯说着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把这些照片分给众人。史迪威看得很仔细。这时一张从高处向下拍地。不过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个巨大地厂房。工人们正在流水线上忙碌。另一张照片上是张近照。照片上地工人正聚精会神地安装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而另一张照片上是两个工人正在摆弄一门重炮。看口径有点像105弹炮。 “老天。韦伯。你是怎么弄到地?”罗根惊讶之极。当初他就想进入工厂拍摄。但被重庆地方官员坚决拒绝。 韦伯心中有些得意。开始时。重庆地方官也一样拒绝了他地要求。不过他软磨硬泡下。终于在庄继华离开重庆去武汉时通过梅云天说服了李之龙。得以进入其中四家工厂拍摄。 史迪威紧盯着手中地照片。他感到有必要重新写给华盛顿地报告。中国地战争潜力决不像外表显露地那么差。日本人这次恐怕要陷入泥潭了。 这群人他们逐渐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是以韦伯为代表的,梅悠兰和托马斯(友情帮助)为后盾的对中国乐观方,他们认为中国能打下去;另 以小约翰为首的悲观方,他们认为即使重庆有了一定#7但中国与日本相比,差距依然太大,日本取得胜利是显而易见的。两派各自引经据典展开辩论,他们逐渐成为酒会的焦点,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参加。 “西方应该出面阻止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从长远来看,日本占领中国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南太平洋,这里有日本发展急需的石油橡胶,若坐视日本吞并中国,几年以后,西方就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韦伯继续侃侃而谈,他现在几乎是一个人在战斗,梅悠兰只在关键时刻支持两句,托马斯纯属友谊,帮忙壮声势。 “韦伯先生说得对,这个世界应该有正义,西方社会应该充当起中国保护人的角色,制止日本人对中国的侵略。”从人群中又站出来一个法国人,他是中法国立工学院的法语老师伯努瓦,上海战事一起,他就立场鲜明的站出来支持中国,为此还组织了一个法国义勇队,正在广泛招收队员,甚至派人去安南招收队员。由于他和他的同伴的努力,法租界同情支持中国的气氛很浓。 “伯努瓦先生,我本人也很同情中国人,”小约翰叹口气:“而且我也很钦佩中国士兵在虹口战场的勇敢,但战争是讲究实力的,我们在远东的实力不足以制止日本人的行动,而现在我们也无法抽调更多的力量到远东来。” 约翰说的是实话,希特勒的德国在疯狂扩军备战,去年武装开进莱茵非军事区,干涉西班牙内战以来,现在又对奥地利提出兼并要求,整个欧洲都在他的威胁下颤抖。 约翰的话让梅悠兰眼光一亮,她由此得出结论,欧美对中日之间的战争将采取袖手旁观之策,最多也就是在道义上给予支持,今晚来得值。 “可是我们可以采取更多措施,只要我们断绝日本的石油橡胶供应,加大对中国的援助,日本就必须考虑他是否还应当把战争继续进行下去。”韦伯更进一步提出他的想法。 “领事先生,您说是这样吗?”伯努瓦转头问在一旁悄悄站着的英国总领事菲利浦。 菲利浦脸上露出职业性微笑,心中暗骂该死的法国人,他身边明明站着法国总领事,却偏偏要问他。 “这要取决于他们,如果他们宣战,那么我相信白厅会采取相应的行动。” “可是我们完全可以引用西班牙内战的政策,他们同样没有宣战,我们不是照样宣布禁运吗?”伯努瓦进一步逼上去。 “伯努瓦先生,您是想对两国同时禁运呢?还是只想对日本实行禁运呢?”罗根有点不满伯努瓦的咄咄逼人,适时为总领事解围。 伯努瓦有些语塞,可韦伯却有杀入战团:“九国公约,根据九国公约,谁违反九国公约就制裁谁,全力支持另一方。九国公约的第一条就是尊重中国之主权与**暨领土与行政之完整;显然日本早就违反这一条,它占领了东北和热河,正在谋求华北和华东,如果可能他们恐怕会将整个中国纳入囊中,到那时,西方各国将颜面扫地,东方各民族将会重新审视西方。” “韦伯先生,九国公约是九个国家,就算除去中国和日本,也有七个国家,而且还有国联。”菲利浦平静的说:“不过,我相信,九国公约的缔约方不会坐视日本在中国的行动。您说是吗?布瑞拉瓦先生。” 法国总领事布瑞拉瓦耸耸肩,他在中国担任总领事也就两年,法租界的地盘虽大,但法国在长江流域的利益却小,因此巴黎对中日战争的关注度很低。 “这得由巴黎决定,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消息,九国公约缔约国正在联系,准备召开一个关于中日冲突的国际会议,我想在这个会议上会拿出一个统一的行动方案。” “是不是像李顿报告那样的方案?”梅悠兰的问题十分尖锐,东三省沦陷后,国联派出英国人李顿爵士率团区东北调查,中国社会各阶层都对这个调查团寄予厚望,希望国联能主持公道,可最终结果让中国人大为失望,李顿虽然得出结论东北是中国领土,但将九一八事件归结为中国的反日活动和苏俄的渗透,最后建议将东北交国际共管。即便这个明显偏向日本人的结论,日本人也没有接受,国联通过李顿调查团后,日本宣布退出国联,李顿报告也成为一纸空文。日本人此举让国联大丢面子,威信一落千丈。此后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希特勒重新武装德国,都与此有关,就是看准了国联的软弱无力。 “李顿爵士的报告还是基本公正的,只能说日本人抓住了一个好时期,西方正陷于大萧条带来的严重经济问题中,没有力量干涉远东事态。”罗根替他的同胞辩护,不过这个辩护词实在太苍白无力,以至连小约翰都皱起眉头。 “先生们,李顿报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工部局董事斯文森出面化解,韦伯冲他摇摇头,还能谈什么呢?战争,就在身边的战争不是最好的话题吗。 “对,对,我们应该谈谈如何帮助聚集在租界的那些可怜的人,现在街上的情况太乱,再不拿出个办法,恐怕会发生很多治安事件。”工部局警务部部长布朗插话道。 “布朗先生,您不会想把那些难民赶出租界吧?”伯努瓦似笑非笑的问。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尽快找出办法安置这些难民。”布朗摇头说。 “外面在打仗,商业几乎停顿,要想安置这些难民,恐怕只有等上海战事结束之后才行,仅凭租界是肯定不行的。”迈克摇头说:“我们能作的是尽量救济这些难民。” 梅悠兰看着这些侃侃而谈的洋人,心中却有些不满足,英美法的态度很不明了,显然上海之战严重影响了英美在中国的利益,日本占领东北之后,几乎完全控制了东北市场;日军进入华北之后,日本产品在华北的销售 挤得美英商品几乎退出华北市场,现在日本把手伸到)t难道美英就真的坐视不管?她不信。 虽然梅悠兰不满足,但现在也不是时机,周围太多的人,那些外交老手不可能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多是一点外交此令。 趁他们的话题从难民转到商业上时,梅悠兰与托马斯一道离开这个,他们手里拿着杯酒在各处晃荡,不时与周边的女士谈上几句,与花旗银行、汇丰银行的总经理们聊聊天,这两家银行与重庆的关系比较紧密,对梅悠兰的底细了解较多,双方相谈甚欢。 过了会,一个丰满的女人站在钢琴前为参加酒会的人们唱了一处《费加罗的婚礼》,大厅里响起礼帽的掌声,梅悠兰也有节制的拍拍手掌,其实她唱得不怎么样,不过在上海,特别是现在这个时期,有得听就不错了。 “梅小姐,”史迪威和一个年青的中尉忽然走过来:“最近我要去重庆,不知您是否愿意与我同路?” “去重庆?现在?”梅悠兰略微诧异的看了史迪威一眼,后者点点头,梅悠兰不解的问:“您不再关心上海的战事了?” “华盛顿那帮官僚认为国民政府有可能迁往重庆,让我去看看,估计过段时间,美国大使馆也会迁往重庆。”史迪威口气很轻松,实际上这是他刚萌生的想法,他领导的军事情报组的任务是搜集中日双方的战争情报,既然韦伯拿出了新的证据表明,中**队装备的重火炮并非想以前猜测的那样是从德国购买的,那中国的战争能力就要重新评估。 “很抱歉上校,我暂时没有回重庆的计划,”梅悠兰透出一个笑脸:“我计划过段时间去南京,然后去武汉,半年之内我都回不了重庆。” 史迪威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哦,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年青人是泽尔斯顿中尉,海军陆战队的。” 梅悠兰略微看看平静中尉,她有点奇怪史迪威怎么把这个中尉带到她面前来。史迪威很随意的解释说:“泽尔斯顿的父亲是我的老朋友,他当年和我一起在陆军,他的儿子却参加了海军…” 史迪威说着摇摇头,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原本平静的中尉这时脸上露出些许尴尬,梅悠兰忍不住乐了,在美国她就知道美国陆军和海军之间存在很深的成见,这种成见甚至可以带到橄榄球赛上,赢的一方可以津津乐道一年,就算高级军官也不例外。 “上校,罗斯福总统难道就真的不管中日战争吗?”梅悠兰仅仅扫了眼中尉,就把话题拉到他感兴趣的问题上了,很诚恳的说道:“中国现在需要帮助。” 史迪威看看左右,沉重的叹口气:“您是在美国长大的,对美国的情况也了解,美国选民不想打仗,总统也没什么办法。” “就连禁运也不行吗?”梅悠兰美丽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哀伤,让人忍不住心痛。 “这我就不知道了,”史迪威摇头说:“我个人的意见是对日实行制裁,在远东保持力量均衡。况且禁运必须要多国合作才有效果。” 史迪威毕竟是业余外交家,说话直来直去,不像职业外交家,说话拐弯抹角。梅悠兰赞同的点点头。 “英国人和法国人不一定赞同。”泽尔斯顿适时插话,刚才那些高级军官在讨论时,他就有发言的冲动,只不过他的军衔太低,那个时候发言可不是个好的选择,特别是上司在场时,现在只有史迪威了,他开始表达自己的意见了:“他们现在正自顾不暇呢,根本无力插手远东。” “这是怎么说?”梅悠兰疑惑的问。 “希特勒当上德国元首后就开始整军经武,去年他把军队开进了莱茵非军事区,其实他的军队只有几个营,可整整六十个师的法**队就缩在马奇诺防线背后一动不敢动。”泽尔斯顿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希特勒在莱茵非军事区得手后,奥地利也是原德国联邦的成员,现在应该回归德国联邦。他的这个要求让英法很为难,在凡尔赛条约中明确规定,德国与奥地利不能有任何同盟或者类似的条约,如果希特勒得逞了,凡尔赛条约就正式化为灰烬,以它为基础的和平框架也就正式倒塌。” 梅悠兰十分惊讶这个年轻人敏锐的嗅觉,什演习之前,庄继华曾经与梅云天谈过,认为德国将在欧洲策动一场战争,在欧洲的业务要尽快撤出,同时设法结束盘尼西林的德国授权。没想到这个年青人竟然与庄继华的观点一致。 “中尉,您是海军陆战队吗?”梅悠兰打量着泽尔斯顿,后者有些莫名其妙的点点头,梅悠兰轻轻摇头:“我怎么看都感到您应该担任外交官,或者新闻记者,我估计您干错行了,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海军陆战队有些屈才了。” “哈哈,”史迪威大笑起来:“梅小姐,您没说错,他是不该入海军,应该加入陆军。” 泽尔斯顿有些尴尬的耸耸肩:“我只是对国际关系有兴趣,其实当新闻记者是我的第二愿望。说来我对中国很有好感,家父曾在中国服务十年,我经常听他说起中国。” “也是海军陆战队?”梅悠兰含笑问道,今天她心中异常满意,她在心中开始策划一个连续报道,内容就是关于九国公约缔约国对中日战争的态度,她要在这个连续报道中彻底打碎国内某些人对西方寄予的幻想。 韦伯和伯努瓦继续在军官团中奋战,这时市区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房间随即摇晃下,女人们发出高亢的惊呼,随后又是连续爆炸,人们涌到窗前,阵阵光亮划破漆黑夜幕,将天边染得通红。 第五节 调整(一) …综上所述,英美等西方国家目前困于各自的形势t将采取观望政策,最多也就是另一个李顿报告。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同胞们,我们不能指望别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西方国家,九一八他们没有动作,热河抗战他们没有动作,长城抗战他们依然保持沉默,我们能指望他们现在出面干预吗?不,不会,他们会依然保持沉默。” 这篇《我们能指望九国公约吗?》在重庆发表后,迅速被武汉南京上海的报纸转载,人们还没来得及表达失望,梅悠兰又连续发表《发黄的废纸——九国公约》和《西方对日本无可奈何》。 在这几篇文章中,梅悠兰详细分析了美英各国各自的国内问题以及他们面临,认为他们不会对中日战争进行干涉,九国公约早在日本发动九一八时就已经变成一张废纸,任何对他们寄予厚望的想法都注定要落空。 蒋介石看到这些文章气得把报纸仍在桌上,宋美龄抬头看看他忍不住问:“大令,你这是怎么啦?” 蒋介石面色阴沉毫不掩饰他的气恼:“这个梅悠兰,她到底要做什么?” 宋美龄看看桌上的报纸莞尔一笑:“这没什么,这只不过是小丫头自己的看法。” “可现在我们正在谋求英美朋友依据九国公约进行干预,她却在报上把九国公约说成废纸一张。”蒋介石十分不满,上海开战的一个战略目的就是要欧美进行干预,可是美英除了在开始时提出了个中立区外,再也没有动作了。同时在这个问题上他不敢相信宋美龄,宋美龄太护短,只要与宋家有关系的她就坚决保,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上海战事战局渐渐不利,蒋介石心里开始着急了,一边督促王宠惠要求九国公约缔约国出面主持公道,一边又通过德国大使陶德曼向德国政府求援;王宠惠那边刚传来消息各缔约国同意召开一个国际会议讨论中日战争,而德国方面却很是犹豫,柏林始终没有回应,驻德国大使几次求见希特勒也没有见到。 汤山的风景很美,山间云雾缭绕,四季不断的温泉正适合南京城内的达官贵人疗养,美庐古朴优雅,可蒋介石此刻却根本无心欣赏。 上海战局逐渐被动,张治中第九集团军退守苏州河西岸,长江南岸日军登陆部队持续增兵,在舰炮掩护下攻克吴淞镇,向大场、宝山、罗店发起全线进攻,陈诚只会十五集团军奋勇抵抗,虽然几个关键点,罗店、大场依然在我军手中,但部队损失很大,几乎是整团整团的战死在阵地上。 华北战局也急转直下。日军攻克大同石家庄地同时沿平绥线向西进攻。汤恩伯在南口奋勇抵抗。但东条英机率领地蒙疆派遣军却突破了刘汝明傅作义等部地防线。占领张家口。汤恩伯被迫从南口撤退。斯役。汤恩伯军团苦战一周。兵力损失过半。 各战场败报频传。蒋介石心情极度郁闷。但今天德国大使陶德曼要来。看来德国政府终于有回应了。他也不得不打点精神。故作悠闲地到汤山别墅。 陶德曼没来。何应钦和白崇禧倒先来了。统一抗战地局面逐渐形成后。李宗仁出任第五战区司令官。白崇禧担任副总参谋长。蒋介石还记得两人在北伐时地成功合作。虽然那时地白崇禧很骄傲。但他地才华是蒋介石非常欣赏地。 “委员长。华北战局很严重。日军主力六个师团三个重炮兵旅在河北中部集结。参谋部判断日军下一步进攻方向是保定。目地是与我军决战。”何应钦先把介绍最主要地情况。目前最让人当心地是华北战局。保定目前有关麟征地五十二军和宋哲元地二十九军。孙连仲地第一军团以及孙殿英等杂牌部队。这一线地部队虽然多。但装备真正好地只有关麟征五十二军。战斗力较强地也只有关麟征和孙连仲两部。二十九军从平津撤出后。士气完全垮了。宋哲元几次向他请罪。要求撤除他地二十九军军长职务。承担丢失北平天津地责任。 “日军蒙疆兵团继续向南进攻。威胁大同。阎锡山晋军连战连败。目前退守内长城防线。卫立煌地十四集团军取消增援南口后。转向太原。协助阎锡山防守山西。” “参谋部地意见是取消保定作战。集中主力守御山西。请委员长定夺。”白崇禧见蒋介石以询问地眼光看向他。便把与何应钦商议好地对策拿出来。原本调往华北地部队被调到上海后。华北方面地兵力不足。日军 我军相当,华北地势平坦,根本无险可守,利于日军t|动力量,在华北决战于我不利。 蒋介石沉默了会,没有立刻回答白崇禧的话,反倒问起川军了:“邓晋康率领二十三集团军到那了?” “二十三集团军大部分已经翻越秦岭,到达陕南,目前在地区休整,同时等待重炮兵部队。”何应钦感到蒋介石似乎有些不满,便替邓锡侯解释道:“川军出川的路实在太难走,十六天时间翻越秦岭已经很不简单了。”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白崇禧嘿嘿一笑:“邓晋康走的还是秦岭,杨子惠走水路不也一样在武汉停下来了吗。” 蒋介石轻轻哼了声:“杨森也是要在武汉等他的后续部队,敬之,你再催催,告诉他上海吃紧,尽快赶到前线。” 杨森到达武汉后就不愿再往前走,非要等全军到达后才走,白崇禧以蒋介石的名义要将先期到达武汉的两个师调到淞沪战场,却被杨森坚决拒绝了,理由很冠冕堂皇,后勤跟不上,炮兵弹药都没有。 蒋介石没让白崇禧出面而是让何应钦出面是因为何应钦贵州人的身份,川是邻居,何应钦也一直在拉拢四川实力派,与刘湘杨森等人的关系很好,当然庄继华与他们的关系更好,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蒋介石不清楚的是杨森在武汉一待就是十几天,现在部队也已经到齐了,再也没借口拖了,开始兵分两路向淞沪战场出发,一路是重炮团和辎重部队,这一路走陆路;另一路走水路,在芜湖上岸。自从空军优势被日军以数量抑制后,中国船运军队就由镇江改在芜湖上岸,改走陆路。 “兵力不足呀,各战场的兵力都不足,”蒋介石叹口气:“我们的军队装备太差,比较而言,川军的装备还算好的,有些部队比中央军的装备还好,川军还要外调,电告刘湘,再给他一个集团军的番号,集团军司令由他担任,尽快出川参战,所需武器弹药去找李之龙要。” 何应钦楞了下,蒋介石这次够大方的,居然要敞开供应,白崇禧却微微点头,他明白蒋介石的目的,蒋介石这是在为中央政府入川铺路,先把川军抽调一空,然后再把刘湘调出川,使剩下的川军群龙无首,如此中央便能顺利掌控四川。 “把这个意思电告庄文革,告诉他,新二十二和三十八师要尽快组建起来,另外新一集团改番号为四十九集团军,部队立刻出川。” “新一集团的部队已经开始行动了,文革把部队分成两路,一个军走陆路,另外一个军和重武器走水路,行军路线已经报到参谋部。不过他还提到另一件事,刘湘病了。 ”何应钦说到,原本是来谈华北战事的,没想到蒋介石居然首先谈的是川军出川,刘湘生病的情况还是从庄继华那里得知的,他也不清楚具体详情。 “病了?”蒋介石一愣,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拿不准是真病还是假病,皱眉想了会:“既然如此,那就请他推荐一个集团军司令,告诉他让他好好养病,请贺国光代表我去看看,发五百元慰问金,他也是累的。” 白崇禧心中忍不住偷笑,蒋介石说得冠冕堂皇,焉知不是派贺国光去探真伪,不过这话他不能点破,大家心照不宣吧。 “华北战事不能照以前设计的那样打,兵力都被调空了,我的意思是放弃河北决战,集中主力力保山西。”蒋介石终于把话题说到华北战局了,白崇禧精神一振,这个决定显然接受了他的意见,他的身体刚坐直,就听到蒋介石接着说:“放弃是放弃决战,不时一枪不放,节节抵抗的方式,吸引日军。主力转向山西,特别是娘子关和雁门关,守住这两点,就等于守住了山西。任命卫立煌为第二战区副司令。上海方面呢?有什么新进展?” 上海前线的战况每天都要向蒋介石汇报,因此他知道上海战事的每一步进展,知道每一个团的的情况。为了接待陶德曼,蒋介石昨天傍晚到汤山,对昨天的战事不甚了解。 何应钦和白崇禧互相看了眼,赶到有些为难,蒋介石立刻察觉了,他心中一紧,急忙问:“怎么啦?是日军渡过苏州河还是,大场、罗店失守了?” 第五节 调整(二) 不是,”白崇禧轻轻摇头:“日本援兵到达后,松井)t投入了重兵,反复向罗店发起进攻,防守罗店的十四师和五十七师伤亡极大,五十七师阵亡即超过全师半数,现在能战的不足千人,陈总指挥命其后撤昆山整补,七十四军五十八师填补到罗店战场;从吴淞口登陆的日军兵分两路,一路指向宝山,我宝山守军全军阵亡,另一路攻击重点转向月浦,企图打通川沙口和吴淞之间的联系。我守御月浦的五十六师陷入苦战中,陈辞修将六十七师黄维部投入到月浦。目前长江南岸所有关键阵地都在我军手中。市区里,张文白的第九集团军守住了苏州河西岸,日军所有强渡都被我军击退,不过八十八八十七三十六九十八几个师从战争开始就在第一线作战伤亡很大,已经补充两次了,战力即将耗尽。” 这些情况蒋介石大部分都知道,因此他有些奇怪为何何应钦和白崇禧还面有难色:“嗯,这些情况我都清楚,不过,薛岳的十九集团军和廖磊的二十一集团最多还有几天就到达上海,另外吴奇伟和郭汝栋两个军也已经到了,加上胡宗南的第一军,兵力不差。” “委员长,我并没有说兵力差,我是在想如此在上海与日军硬顶下去是否值得,”白崇禧抢在何应钦之前说道,他与何应钦在这个问题上看法不一,他必须向蒋介石把这个问题说透:“上海作战的目的是调动日军,同时引起国际关注;现在前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上海方面日军已经达到五个师团,十万多人;另一方面九国公约已经决定在布鲁塞尔召开会议讨论中日问题,可以这样说,经过一个多月的作战,战略目标已经基本实现,再打下去,部队损耗太大,不利于长期作战。” 蒋介石皱起眉头,淞沪战役才打一个多月,白崇禧就萌生退意,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何应钦这时插话道:“我的想法是再打一段时间,上海日军才十万多人,而华北日军有三十多万,若轻易放弃上海,则没有达到在战略上调动日军的目的。” “你们的想法的想法我清楚了,”蒋介石点点头:“淞沪战役的目的,除了调动日军外,还有政治上的因素,我军伤亡大,日军的伤亡也不小,给予日军大量杀伤可以达到振奋全国人心的目的,另外也可以让西方国家看看我们抵抗的决心,九国公约开会前我们决不能丢掉上海,否则人家就算想帮我们也不好开口说话。” 蒋介石说完之后白崇禧心中一阵失望,他认为上海这样硬顶下去从长期来说有害无益,。 上海集中了全国最精锐的部队,落在这一战中损耗殆尽,将来怎么办。若要调动日军,完全可以撤到吴福国防线上,一样可以达到消耗日军振奋人心的目的。 “另外有件事还需委员长定夺,”何应钦又说:“据顾祝同和陈诚反应,冯玉祥在第三战区担任司令官,可他基本不管事,整天见不着人,他们认为冯玉祥不适合担任第三战区的司令官,请委员长另选贤能。” 对这个问题,白崇禧很识趣的闭嘴了,平心而论,冯玉祥是不适合担任第三战区的司令官,第三战区不是中央军就是南方实力派,原西北军系统的一支没有,加上冯玉祥又长期与蒋介石为敌,中央军上下怀恨于心,根本不可能服从其命令,而冯玉祥本身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战略战术手段,西北军士兵作战勇猛,但部队整体战术能力较低,遇上装备较好,作风比较顽强的对手就不行了,中原大战时,胡宗南率领的第一师就曾经打得西北军望风而逃就是明证。 “健生,你怎么看?”蒋介石显然也听说了冯玉祥的所作所为,不过打仗刚开始就撤换战区司令官,特别是非本系统的人,他不得不慎重,以免留下话柄。 “冯焕章的西北军都在华北,江南作战他也不熟悉,可以将其调到北方。”白崇禧的建议很委婉,但他的意思很明确,第一战区司令官是河南省主席程潜,部下却不是中央军就是西北军,指挥上也有所不便,当然这也是蒋介石分而治之的手段,避免某些力量借抗战死灰复燃。 “嗯。健生地提议好。”蒋介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征求一下程潜他们地意思。如果他们也没什么意见。就让冯焕章去一战区。” 蒋介石一句话就把这个决定变成了白崇禧地建议。白崇禧明白上了蒋介石地当。心中暗骂这个时候了还忘不了耍手腕。不过他乃心高气傲之人。即便后悔也不在面上露出来。 完上海之后。何应钦又谈起山西。山西局势也不好。东条英机地蒙疆派遣军攻势猛烈。阎锡山有些手忙脚乱。**改编地第十八集团军和卫立煌地十四集团军正日夜兼程向太原前进。只是内长城防御战就只能由晋军单独执行。 与**地谈判是在八月底完成地。在军事和地盘上蒋介石作出让步。接受了**方面地要求。不过向延 联络组和记者以及第十八集团军作战地域划在第二战tt共接受。双方发表正式合作抗战宣言。全民族统一抗战最终形成。 正说着。钱大钧进来报告说徐恩增有紧急情况求见。蒋介石眉头一皱。他想象不出徐恩增有什么要紧事找他。难道是日本间谍?戴笠怎么没有消息? “他有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来。” “不知道,他不肯说,只说要立刻见到委员长,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叫王小山,是重庆来的。”钱大钧是当年教导二团团长,王小山是认识的。 一听是重庆过来的,蒋介石心中纳闷,难道是庄继华有什么机密之事,进而又想,难道很是刘湘在采取什么行动,蒋介石心中有些紧张了。 “叫他们进来。” “委员长,根据我们的情报,行政院主任秘书黄浚有间谍嫌疑,请求委员长批准我们抓人。”徐恩增面不改色的向蒋介石报告。 “黄浚?你没搞错?”蒋介石大为震惊,黄浚参加了几乎所有国防会议,如果他是间谍,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线索是从王小山提供的,根据他的情报,我们在军官俱乐部监控了一个叫廖雅权的女人,我们发现她与行政院主任秘书黄浚来往密切,而且与黄浚之子外交部黄晟也有奸情,综合各方面情报,我们认为黄浚就是江阴封锁案泄密者,另外他还向日本人写入我军在上海的作战部署,华北作战部署,空军机场分布,空军作战指挥部位置,以及雷达等重要军事情报。” “有证据吗?”蒋介石含怒而起,当初他下令封锁江阴要塞,结果从武汉到南京的日本船只和侨民全部逃脱,戴笠曾经进屋查看,有些地方连倒出来的开水还是热的,这明显是情报泄露,当时他就下令严查,不过直到今天戴笠也没查到。 何应钦和白崇禧大惊,这些都是绝密情报,白崇禧慎重的问:“你的情报是从那来的?有证据没有?” 徐恩增犹豫一下,侧身露出身后的王小山:“是王小山提供的。” 蒋介石凌厉的眼光立刻转向王小山,指着他大声问:“你说,情报是从那来的?” 王小山不是第一次见蒋介石,早在当年黄埔岛上的七连时他就见过蒋介石,只不过第一次这样近。他平静的站在徐恩增身后,他与徐恩增在这个问题上有分歧,徐恩增想直接抓人,他坚决反对,因为就这样抓人,无疑会暴露大泽真五郎。 现在蒋介石的询问,他立刻说道:“当年庄长官在广州策划了个十八罗汉计划,这十八罗汉中有两个是朝鲜人,他们当时就被派到日本去了,其中之一在长城抗战时向我们提供过情报,另一个一直没有出现。 卢沟桥事变之后,庄长官派我去北平寻找,我没找到,后来我在上海发出了召唤指令,却找到一直没出现的降狗罗汉。这个情报是他提供的,不过他不知道间谍的真实名字,这个间谍日本人保护得很好,当他提供了几条线索,其中一条是该间谍可以参加委员长的最高国防会议,委员长作出向上海的决定,当天晚上就被发到东京。根据这几条线索我们找到了军官俱乐部的招待廖雅权,通过她我们又找到了黄浚,查看黄浚的行踪,他参加了那天的国防会议,前几天他陪同汪精卫先生视察了空军指挥部。综合这几条,我们可以断定黄浚就是那个间谍。” 当王小山提到十八罗汉时,蒋介石就明白这次**不离十了,当年的十八罗汉计划和长城抗战时庄继华的精准情报,戴笠曾经找他向他要这个情报员,可庄继华没给,戴笠回头还暗地里向他抱怨过。 “这个情报员目前担负的工作是什么?”何应钦一方面如梦初醒,难怪当初长城抗战时,庄继华步步料敌机先,在谈判桌上也把日本人吃得死死的,原来那时他就有情报了,他的嘴好严;另一方面,他又不愿相信,中国的几乎所有军事秘密都被泄露了,这太可怕了,他有些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王小山犹豫了下这又是绝密,他提供了这些线索,当他不想提供关于这个情报员的具体信息,何应钦不会是日本间谍,但何应钦要是说漏了嘴呢? “庄文革使出来的人就是嘴严,哪怕在我面前都这样,你说吧,这里都是国家高级将领,他们不会是日本间谍的。”蒋介石倒有些平静了,秘密已经泄露,急也没用。 “是,委员长,”王小山知道再不说不但要给自己惹麻烦,也会给庄继华带来麻烦:“我说了之后,还请诸位长官保密,这是我们十年心血。这个情报员目前在上海梅机关,负责与廖雅权联系,而廖雅全负责子惠黄浚。” “十几年没与他联系了,他还可靠吗?”白崇禧虽然不是搞特工出身,但问的问题很关键。 “这种间谍在完全使用前都要经过考验,廖雅权就是一块试金石,可信,那我们就可以完全 。”王小山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如何验证这种长期潜t]对徐恩增说:“徐处长,我之所以反对立刻抓人的原因就在这,一旦廖雅权和黄浚被捕,梅机关势必要追查,降狗罗汉就有暴露的可能,所以必须慎重。 ” 其实王小山最后这句有点多余了,徐恩增在得知情报员就是廖雅权的联络人之后就明白不能轻易抓人了,这样重要的间谍不能轻易暴露。 徐恩增点点头表示明白,但他还是说:“虽然如此,不过黄浚还是要抓的,他的危害太大了。” “他能搞到日军行动情报吗?”排出了内部干扰后,蒋介石的形势开始转向日军情报了,他满怀希望的看着王小山。 “能,不过不是直接情报,日本人对朝鲜人比较歧视,他的职位不高,拿不到直接情报。”王小山说:“不过有些间接情报,另外他在梅机关,梅机关是日本上海情报总机关,这对我们太有利了。” “委员长,卑职有个大胆想法。”王小山看着蒋介石有些犹豫的说。 “你说吧,有什么想法就说。”蒋介石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当年十八罗汉在北伐时立下殊功,特别是对付孙传芳时,现在对付日本人,十八罗汉又现踪影,庄继华的机谋深远。 “淞沪战事激烈,委员长可以去淞沪督战,另外我听说英国大使也要去上海,委员长可以搭乘英国大使的车,然后让黄浚知道这个情报,黄浚肯定要把情报送给廖雅权,我们可以抓住黄浚通敌的证据,进而破获日本人在南京的间谍网。” 王小山的话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么没听出他的潜台词,搭乘英国大使的车,日本人要是还是要袭击呢?英国大使难逃生天,英日矛盾立刻升级,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胆大包天。 “黄浚是不是间谍还不知道,你们再去查一下,一定要拿到确凿证据。”蒋介石既没反对,也没接受,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要让他们走。 “是,委员长,”徐恩增心中明白,蒋介石这是倾向于接受王小山的建议,可他想要那个情报员:“那个情报员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们指挥,文革毕竟隔得太远。” 蒋介石没有立刻答应,戴笠以前去要都没要到,庄继华会把十几年的心血交给徐恩增吗?他舍得吗? “出来之前,文革是怎么说的?”蒋介石看着王小山。 “没有,不过找到降狗罗汉之后,我给他发了电报,他还没回话。”王小山的意思很明白,庄继华没有命令之前,他不会交出情报员的。 “嗯,这样,徐恩增,你与庄文革商议一下,不过有一点要明确,这个情报员不能再潜伏了,淞沪战事事关抗战前途,现在就启用。”蒋介石没有明确命令给谁,而是把权力交给了庄继华,这看上去是重视庄继华,实际有更深的含义。 戴笠那边肯定会很快得到消息,情报员不管给谁,势必得罪另一边,庄继华就不可能再与两大情报机关都保持友好。御下之道就是不能让下面的人团结起来,必须防止出现另一个领袖。 等徐恩增和王小山离开后,白崇禧才叹口气:“委员长,华北和淞沪是不是要重新部署?” 蒋介石想了想说:“淞沪就不用了,那里基本是盘明棋,几个要点敌我都明白,华北要作出调整,还好取消保定作战还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就不用再开会讨论了,你们直接给程潜下命令。山西作战要调整,阎锡山有些地方是打了埋伏的,让他自行调整,、能调给他的兵力也已经调给他了。命令邓晋康,取消休整,立刻入晋。” “是。”何应钦和白崇禧同时站起来,蒋介石最后这道命令是个最大的调整,山西战场中央本身也管不了多少,只有卫立煌和邓锡侯入晋后,中央才有资格发号施令。蒋介石的一句阎锡山打了埋伏,就已经说明一切。 何应钦和白崇禧走后半个小时,德国大使陶德曼的车才在美庐门前停下,蒋介石宋美龄夫妇从屋里迎出来,陶德曼有些高大的身躯面前,蒋介石显得有些矮小,他故意站在高处与陶德曼握手。 “委员长先生,您向我国元首提出的要求,元首经过慎重考虑后,认为目前虽然时机还不太成熟,不过他认为可以尝试接触一下,我想先问一下,您的条件有哪些?”陶德曼是典型的日耳曼作风,刚在客厅坐下直奔主题。 “我本人和我国国民都非常感谢希特勒元首的援手,”蒋介石字斟字酌的说,宋美龄在一旁充当翻译:“我国的条件很简单,不赔款,态势恢复到卢沟桥事变以前。” 第五节 调整(三) 介石这个条件与公开宣布的条件相比少了撤换官员和]+t德曼没有答话,灰色的眼睛透过镜框冷静的看着蒋介石,蒋介石的让步很少,在东京狄克逊也在试探日本人的条件,不过以他的外交经验,日本人提出的条件肯定不会低。 调停是个技术活,调停最主要的问题是时机,必须是在双方都不愿再打下去,至少要有一边不想打下去了,调停国才能出面调停,否则调停国会颜面大扫。 中日战争让德国陷入尴尬的境地,中国和日本是德国在东方最重要盟友,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战争潜力惊人;日本有强大的海军,这是元首最看重的,但日本是岛国,资源匮乏,无法进行长期战争,而且日本在欧战期间趁火打劫,先是破坏了中德两国协商归还青岛,然后又直接出兵,夺走了德国在远东的重要基地青岛,这个事件在德国外交界留下深刻记忆,德国外交界普遍对日本没有好感,但德**界,特别是海军,认为德国海军力量不足以与英美抗衡,而日本有强大的海军,可以牵制英美的海军力量。这两股力量在希特勒面前争夺,而希特勒暂时还不愿在中日之间作出选择,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难以取舍。 “大使先生,我不可能作出更多的让步,”蒋介石从陶德曼的眼光中感觉到一些东西,便解释道:“中国目前的情况您也知道,民情汹涌,如果我作出过多的让步,国民政府将会倒台,我本人也必须下台,最后得利的将是苏俄和**。” 对最后这点,陶德曼表示同意,这几个月他目睹了中国目前遍及社会各阶层的抗战风潮,任何政治家都不可能对这种风潮熟视无睹。蒋介石若真的以很高的代价求得和平,就像魏玛共和国那样,他也只能倒台。此外如果调停失败,战争继续下去,中国政府为了抵抗日本势必向全世界求助,谁能给他帮助,他就会倾向谁。苏俄势必非常高兴承担起这个角色,一方面可以借机逼南京在**问题上让步,另一方面促使中国打下去,拖住日本,他放心对付来自欧洲的威胁。 “我明白,我会向元首报告贵国的态度,”陶德曼心里清楚此刻恐怕不是出面调停的好时机,随后他又说:“委员长阁下,对于贵国的处境我个人深表同情,我非常钦佩贵**民表现出的勇气和决心,法肯豪森将军曾经说过,中国士兵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之一,上海的战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我和我国人民将记住在我们困难时刻帮助过我们的人。”蒋介石的声音很平静,他心中却有些失望,陶德曼的态度显然说明德国对调停并不是很热心,至少现在不是很热心。 “吱”敞篷轿车带着长长的刹车声在作战室门前停下,看到高志航从车内出来,几个窗前的飞行员又掉头回到床铺上,他们今天在天上厮杀一天,已经非常疲惫,没有心情再去关心其他事,有作战任务,高司令自然会叫他们的,果然很快几个中队长就被叫走了。 “周司令命令,明天袭击日军在马鞍岛的空军基地,你们来看,我的计划是这样。”高志航一句话说完任务后就把众人招到航空地图前:“分三路,李桂丹你带第一中队负责引诱日机,不过日机肯定不会全部来攻击你,他们还有部分会留在天上,我率领第二路继续诱敌,这次日机肯定会被我们全部带走,这时轰炸机中队就可以直扑马鞍岛,日军的空军基地在这。” 高志航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为了查明这个位置,海军牺牲了七名士兵。李桂丹嚼着口香糖,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么麻烦做什么,我带一个中队,保证把他们的警备机群搅乱,然后司令带机群直接突击他们的机场,乐以琴率队掩护。”一个多月下来李桂丹的下巴更尖了,眼睛显得更大。日本飞机多飞行员多,总数六百多架飞机集中在淞沪上空,轮番攻击,每天都有大约百余架在淞沪上空巡行。 “少废话。刚打几个胜仗就撩蹶子了。小日本地飞机并不比我们差。新出现地a5m完全可以和p40量。我们完全是占了雷达地便宜。不过日本人恐怕已经注意到雷达了。昨天有两个雷达站遭到袭击。一个被炸毁。另一个也严重受损。暂时不能使用。这是一个信号。以前我们依赖地面雷达指引。总能先发制人。以后恐怕就比较难了。”高志航脸色一沉。李桂丹作战勇猛。飞行技术十分过硬。不过就是喜欢惹事。属于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地那种。 “薛慕华。你地中队掩护轰炸机中队。”高志航最后说。 不过薛慕华却有些意外。以往都是乐以琴指挥bf109中队实施突击或者掩护。怎么今天让他来担任这个指挥了。 “乐以琴另外有任务。”高志航接着就解释了为何要用他:“乐以琴。你带人去昆明。美国人卖给我们地一百八十架p40第一批五十架已经到缅甸了。很快就要运到昆明。你带人十个人去。重庆方面已经调了四十人去昆明。你接受飞机后先不忙飞回来。先在昆明进行为期一个月地训练。这一 要把他们练出来。” 不但乐以琴大为兴奋。连同其他人也一样兴奋。打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有飞机补充。他们也没问飞机是怎么来。实际上这是美国买雷达付出地价码。当初蒋介石开价五百架p40一百架b17。美国当然不愿当冤大头。讨价还价之后。美国人给出一百八十架p40三十架b17。蒋介石也没坚持。于是这批飞机就成了中国空军地第一批补充。 笑着,李桂丹打个哈欠,高志航有些心疼,这些天战斗太激烈,有时候一天要飞两趟,飞行员疲劳,战损也就跟着上来了,他立刻宣布散会,全部回去休息。他自己也和衣倒在行军床上睡着了。 半夜十分,空袭警报响起,值班飞行员立刻驾机冲上云霄,在夜空中拦截日机。最近日机改变战术,采取夜间空袭,每当日机在夜间飞临机场上空时,地面潜伏的间谍立刻发射照明弹为日机指示方向,杭州榄机场和扬州机场就是这样被炸毁的。 这种夜间作战也是最近才开始的,日机遭受了重大损失,开战一个月,损失飞机近两百架,日本也承受不起,于是改变战术不再在白天空袭城市和机场,算是变相承认中国空军有一定的制空权。 不过这种战法也给中国造成不小的麻烦,飞行员更加疲劳,于是每个人都找办法克服疲劳,李桂丹推荐大家嚼口香糖,乐以琴说辣椒有用,困了就嚼几只辣椒,保证让你眼泪直流,一时间各种法子都从地下钻出来了,可高志航心中却十分担心,太疲劳了,因此每次飞行回来,他都要求每个人立刻休息放松。 也就在高志航沉睡时,外交部次长徐模向蒋介石报告英国大使许阁森同意搭乘他的车去上海,蒋介石默然的点点头。待徐模走后,宋美龄有些不满的说:“大令,这简直是谋杀,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不是谋杀,是将计就计。”蒋介石淡淡的说:“况且,明天空军有次袭击,会牵制日机的力量,日机有没有胆量袭击日本人呢,我看不一定。况且谁知道呢?谁会泄漏呢?你我还是敬之健生?抑或王小山徐恩增?” 宋美龄无言以答,但蒋介石话虽如此,他心里还是暗地希望日军袭击许阁森,然后英国就与日本开战,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蒋介石失望了,四架日机轰炸了许阁森的车,许阁森本人深受重伤,可伦敦的张伯伦首相却接受了日本人的道歉,拿了几十万补助金就悄没声息了。 “…许阁森事件如此解决,正好说明英国人不想干预中日战争,它不但放弃了九国公约,也放弃了在国联的权力,和人类社会的基本正义……。 大英帝国衰落了,它再也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没有当年劈波斩浪的豪情。想想数十年前,北平街头的一次误杀,引来八国联军,可现在呢?英帝国的统治者们却只能恐吓几句。 大英帝国衰落了,西方衰落了,人类社会的正义再次被践踏。英国人害怕战争,西方害怕战争,可战争不会回避他们。 日本人已经看清他们虚弱的本质,中国之后是南洋,是印度支那,是缅甸,是泰国,新加坡…… 我再次提醒国人,不要对九国公约保有哪怕一丁点希望,西方不值得我们期待,能帮助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这个事件再次引起梅悠兰口诛笔伐,她肆意嘲讽英国人和西方世界,而租界的西方报纸居然无人敢应战。 中国新闻媒体开始推波助澜,大肆挖掘这个事件后面的意义,在梅悠兰的临到下公开质疑九国公约和国联,一时之间九国公约在中国人心目威信扫地,连带国联也受到怀疑,各国驻华大使纷纷向本国政府报告,中国人开始不再相信西方世界。 沪战局日趋激烈,罗店、大场、月浦成为三个最残酷的战场,双方都投入重兵集团,中国方面几乎是每半天就换一个团,日本方面也不太好受;每天损耗接近一个大队。 陈诚将罗店整个防御交给胡宗南的第一军,将十八军调到月浦,七十四军调到大场,将阮肇昌五十七师划归七十四军指挥,十四师回归十八军序列,全军守御大场。 黎明,四十多架飞机腾空而起,在南京上空结成阵形,迎着朝霞向马鞍岛飞去。 路过罗店战场,高志航向下看,薄雾中影影绰绰,浓厚的硝烟味即便在高空也能闻到,看来昨晚不但是空军,地面上的陆军也是一夜苦战。 “xx位,高度xxxx,出现小蚂蚁。”耳机里传来地面引导的声音。 “收到,口香糖,出击。”高志航的声音很平静。 从机群中分出一股飞机,领头的还得意的摆摆尾巴,然后迅速爬升,绕到左侧,高志航一看就明白,李桂丹是想拦腰截击,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小子越打越精了,以前就知道打屁股,现在知道打腰了。 “xx位,高度xxxx,乌鸦xx架。”地面又传来敌情通报。 “收到,二中队跟我来。” 高志航一摆机头,他从右侧绕过去了,飞行了三分钟左右, 点方向。”高志航伸长脖子,果然在正前方发现一[t5m是日本调来不久的飞机,数量不多,高志航与它交手两次,这种飞机非常灵活,爬升速度很快,转弯半径小,p40它缠斗有些吃力。 不过他们仍然在中国人手中吃了大亏,原因很简单,中国有雷达,总是先发现他们,好勇斗狠的李桂丹在吃过一次亏后迅速总结了一套经验,就是俯冲打击,打了就走,不与他缠斗。 高志航迅速锁定一架a5m,然后凶狠的俯冲下去,一连串机关炮弹从机头飞出,那架a5m几乎立刻燃烧起来,高志航从它侧面一闪而过,中国空军三架一组,从高空俯冲下来,第一轮打击就击落了四架,中国无一损失。 薛慕华保护轰炸机继续向马鞍岛飞去,临到目标前时,耳机中突然传来:“注意前面有大批敌机,方位xx,高度xxx。” “灵蛇中队随我来。” 薛慕华也随即拉起机头,从高空往下冲是中国空军的常用战术,也是最有效的战术,一般在第一轮攻击中就有三分之一的飞机收获猎物。 薛慕华从高空一杀下来,集结的日机立刻大乱,薛慕华这才发现,原来日机也一样准备去轰炸,这队日机中有不少是轰炸机,薛慕华顿时兴奋起来,对战斗机来说轰炸机是最好的目标。 薛慕华第一轮攻击完毕之后,俯冲下去,绕了个又飞上来,这是天空中已经一遍大乱,双方缠斗在一起,日军阵形被彻底搅乱,轰炸机也失去掩护。薛慕华抓住机会盯上一架笨重的九六,他从背后接近他然后开炮,bf109的火力就是强,他一直打到八十米才罢手,九六式已经熊熊燃烧,其他飞机迅速逃离高空中的火焰,这个时候在它身边是非常危险的。 松井石根刚刚起床,他正悠闲的刷牙,耳边传来整整轰鸣声,“这些小伙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的念头还没落下,警报声大作,“空袭!空袭!” 松井石根冲出房间,就看到地面的高射炮已经在发射,不顾哦地面却没有一点**,过了会,机场那边传来整整的爆炸声。、 “机场遇袭!”松井石根一激灵立刻叫道:“立刻疏散,把弹药搬走,隐蔽起来!” 一些士兵开始向堆积在露天的弹药跑去,然后扛起箱子转身就跑,乱糟糟的过了半个小时,天空中传来轰鸣,轰炸机场的飞机开始往回走了。 “嗒嗒…!”正在搬运物资的敌军顿时大乱,一架机翼上涂着青天白日徽章的飞机俯冲下来,机首的机关炮喷出火焰,挨上这股火焰的立刻化为灰烬。 “轰!”“轰!”高空中飘忽的那几个黑点,又落下几粒铁蛋,其中一枚正好落在弹药堆中,随即引爆弹药,强烈的罡风扑面而来,差点把松井刮个跟头。 “轰!轰!轰!” 大地在轻微发抖,木制的房子嘎嘎作响,似乎立刻就要坍塌,松井从地上一跃而起,以不符合他年纪的敏捷跑进一个掩蔽部中。 “轰!”又是一粒炸弹在近处爆炸,窗户玻璃发出一声脆响宣布破裂,爆炸连串响起,不知道又是那个弹药库被炸了,松井心中非常懊丧,中国空军从来没有偷袭过马鞍岛,以至于大意了。 天上的飞机肆虐了七八分钟,然后才晃悠悠的飞走,松井从掩蔽部爬出来,刚才还整整齐齐的军营变得满目苍痍,弹药大部分被毁,士兵伤亡惨重,到处都在喊军医,担架兵扛着担架快速跑到伤员身边,远处弹药库不时响起几声沉闷的爆炸。 松井脸色阴沉的军营巡视,咬牙切齿的骂道:“支那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要回家,”一个年青的士兵喃喃叫道,他的腹部在咕咕冒血,两个士兵在拼命的为他包扎。 “回家,回家了。 ”士兵的眼神慢慢涣散了。 松井蹲下身轻声在士兵耳边说:“我们马上送你回家,不要担心,很快就回家了。” “他刚结婚…。”同村参军的士兵有些哽咽。 士兵眼光迷离,似乎看到当初离开村子时,胸口披着锦带,新婚的妻子激动得带着幸福的微笑跟在他身后,父母兴奋陪着他,边走边鼓励他为天皇建功立业。 据说支那物产丰富,据说支那的女人美丽动人,据说……。 他死了,新婚不过十来天就死在中国东边的一座小岛上,这样的人值得同情吗?不,一点也不,强盗就是强盗,死了也是活该,死了也要还债! “命令部队加强进攻。”松井石根站起来,冲着海对面的上海,拔出指挥刀,一刀砍断旁边的小树,大声咆哮。 空袭大获成功,外围牵制性作战也大获全胜,战损比高打34:1。松井怒火立刻转化为实际行动,长江南岸的战火陡然猛烈起来,而罗店又首当其冲。 第六节 战地黄花(一) 日激战,罗店周围早已变得沟壑纵横,战壕密布,原有江南古朴风光的小镇已化为断壁残垣。阴雨飘飞,士兵们在潮湿的瓦砾和战壕间穿梭,远处阵地上的尸首已经发绿,散发出阵阵恶臭,即便秋风也未能驱散这股臭味。 这是个非常熟悉的战场,十多年前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余程万站在泥泞的战壕里朝对面望去,当年的牛行大战既是他的荣耀,也成了十来年中他的噩梦,那是他十多年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看到眼前这熟悉的场景,身上的那几块伤疤又隐隐作痛。 “小心,鬼子的狙击手,”一直陪在身边的那个年青的中尉有些着急的提醒道:“副师长,您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危险,待会鬼子进攻,我们可就顾不上您了。” 余程万放下望远镜,他是第一师的老人,从北伐开始就在第一师,一直到现在还在第一师,只是官职由营长变成了副师长。他对这个师的了解比师长李铁军要熟悉得多,在李铁军接手师长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应该是他接手第一师,没成想突然杀出个李铁军,这让曾经参加牛行大战的第一师老兵很是不满,以至于后来王国斌张力辉他们转而投向庄继华,这其中除了老长官的因素外,未尝没有其他原因。 虽然庄继华也曾经私下问他是否愿意到重庆去,他还是拒绝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第一师,胡宗南虽然有些地方不地道,但他还是愿意留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就是为第一师的弟兄。 余程万略微把身子放低淡淡的说:“笑话,我还要你照顾了。你现在还有多少人?” “七十八人。”中尉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他的连上阵地只有半天时间就已经减员一半了。 “还能挡一次进攻。”余程万低声自言自语,接手罗店防御已经五天了,日军的炮火惊人,部队的损耗也惊人,第一师一万两千之众,五天下来损失高达六千之多,平均每天损失接近一个团。这就是一架绞肉机,中国的凡尔登。 “请副师长放心,只要我们连还有一个人,阵地就不会丢。”中尉语气十分坚定:“我们丢了七十多弟兄,可小鬼子也同样丢下了五六十条命。他想拿下我们的阵地,也同样要拿五六十条命来换。” 余程万略微点点头,伤亡虽大,可部队的士气还在。他抬头刚把伸半个脑袋出去,打算再看看对面,“勾啪”一粒子弹贴着钢盔飞过。 “狙击手!”中尉大声叫道,对狙击手,第一师很熟悉,这是他们在北伐时就开始运用的战术:“注意隐蔽,外面有狙击手!张小槐,找到他。” 张小槐是连里地狙击手。原来叫神枪手。后来改为狙击手。一个士兵灵活地贴着壕壁。从两块石头之间往外望去。 “哎哟。”一个女人地声音在阵地上响起。余程万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手臂上缠着红十字地女学生摔倒在战壕里。 “胡闹!”余程万忍不住冲到女学生面前叫起来:“你们怎么来了?还不快回去!” 面对他地愤怒。女学生似乎毫不在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在身上擦了擦:“那里有伤员。我就要去那里。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余程万被顶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不就是第一师吗。有什么了不起。”女学生地眼圈反倒红了:“虹口。杨树浦。我都去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看我是女人吗。有什么了不起。” “副师长,”中尉在余程万的耳边悄声说:“她叫林月影,就是报上说的战地玫瑰,这丫头,胆大,心细,很了不起。” 林月影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她所在的救护队也从虹口调到罗店附近,她也由一个普通的救护队员变成了救护队的小队长,比在虹口更忙,日军每次进攻期间就带领救护队上来抢运伤员,日军退下后就到阵地上为那些不肯退下去的轻伤员换药。 余程万略有些诧异的看看眼前这个有些瘦削的女学生,战地玫瑰的名号他也听说过,不过完全没有与眼前这个女学生联系起来。 “林小姐,这里太危险,你们不该来这里,还是赶快下去吧。”余程万换了个语气,很诚恳的说。在罗店的这些天,当年北伐时那种百姓赢粮景从的情形再度出现,全军官兵因之士气高昂,作战英勇。 “如果他们肯下去,我就下去。”林月影指指身边的几个轻伤员,这几个伤员刚换了药,身上的绷带还是干干净净的。 “林小姐,你们还是下去吧,鬼子要进攻了。”伤员甲也劝道,不过他的口气与余程万完全不一样,带 求。 林月影却背起药箱对他微微一笑:“没事,鬼子的炮弹打不着我们。”然后对身后的几个担架队员说:“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完之后,径自从余程万身边穿过,向前面的战壕过去,余程万无可奈何的看着她的背影。中尉呵呵笑道:“副师长,这女孩比男人还好强,其他的都好说,你要赶她下阵地,她就敢给你脸色,听说她家里还是上海的富商。” “不说她了,你听好你们要守到下午四点,无论如何要守到四点。”余程万转头对中尉说:“你们的人是少了点,要注意使用兵力。” “副师长放心,四点以前,小鬼子决上不了我们的阵地。”中尉的回答毫不含糊。 日本人的炮火太猛烈了,江南土质松软,水层很浅,多挖两米地下就冒水,防炮洞根本防不了重炮。 “要想守到四点,你的打法得改一下,就这样你们是守不到四点的。”余程万说:“小鬼子的炮火猛烈,一顿炮弹下来你们的人就得少一半,剩下的三十几个人怎么守?前沿不要留下太多兵力,留一个班足够了,其余的人都退到二线阵地,等鬼子炮火后移时,再冲到一线阵地。” “副师长高明。”中尉心里迅速盘算一下然后笑了。 “轰”一发炮弹在远处爆炸,“别动,枪林弹雨都闯了,还怕一发炮弹。”林月影手下的伤员身体明显动了一下。 “鬼子要进攻了,这是试射。”伤员急忙说:“林小姐,你们赶紧下去,鬼子炮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事。”林月影说着,手上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在战场上穿梭接近两个月,战场上的一些规律也早就听人说起了,但医学院早有教育,只要病人在,任何时候医生不能急,否则病人的情绪就更难保持稳定了。 “四班留下,其他人撤到二线阵地。”远处传来中尉的大声命令。战士们纷纷收拾武器,中尉的声音又传来:“动作快点,鬼子的炮火马上就来了。” 伤员立刻站起来:“快走,快走!”说完转要跑,林月影急道:“唉,还没捆好。”“快走!”伤员拉着林月影顺着战壕向二线阵地跑,刚跑出五十几米,后面阵地就传来猛烈的爆炸,所有人都加快脚步拼命向二线战壕跑。 一百多米的距离,把林月影跑得气喘吁吁,跳进战壕就坐在地上喘气,刚喘两口,就想起刚才伤员,立刻就要起身寻找,刚抬起半个身子,立刻被旁边一个身子压倒猛地压倒,一声短促的啸声,随即在近处响起猛烈的爆炸,从天上噼噼啪啪的落下泥块。 “林小姐,你赶紧下去。”身上的人抬起身,林月影一看原来就是刚才的那个伤员,见他要走,立刻一把抓住他:“别急,还没包扎完呢。” 伤员无可奈何的任由林月影把他摁在地上,这个林医生的倔强脾气谁都知道,只有等她做完了她才会走。 前面阵地已经完全被烟雾笼罩,爆炸声连绵不绝,根本区分不了弹点,就听见一阵阵的爆炸。不但前沿,部分炮弹也飞到二线阵地。 前所未有的猛烈炮击,一秒钟就落下七八发炮弹,中尉心中发紧,前面的那个班恐怕完了。 林月影带着的他的救护队离开战场,一起走的还有几个刚负伤的伤员,急急忙忙的向救护所奔去。救护所设在罗店之后五公里的杨宅。杨宅是个小村庄,在上海外围这种以宅命名的小村庄比比皆是。 林月影把伤员交割后,然后疲倦的坐在一个石碾子上,有些愣愣的看着罗店方向。从虹口到罗店,她亲眼目睹了中**队的英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步步后退,上海撤过了苏州河,宝山失陷,吴淞镇失陷,张华滨失陷,日军的登陆场在步步扩大。 “什么时候能挡住日本人呢?”林月影叹口气,她心里很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军队从上到下表现不可谓不英勇,她见过的宋希、王敬久、余程万等将军都能冲到第一线,可在日本人的炮火下部队伤亡惨重。 看看被烟雾笼罩的罗店,那里的炮声停止了,激烈的枪声随风传来,“不知他们能不能活下来。”林月影想起刚才的那些人,心中又忍不住发痛。 “月影,你在发什么呆,当心炮弹。” 林月影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同学曾佩芹,这里距离战场很近,偶尔也有几发大口径炮弹飞来,不留意也会有伤亡。 第六节 战地黄花(二) 你怎么啦?”从林月影身后钻出个同样穿着的圆脸姑x落魄的,又在为前沿的弟兄们操心了?” “去,去,不该为他们操心吗?”林月影身体扭动了下,弟兄们这个充满江湖气的词很快在这些学生的认可,包括这些女生都把学校里那些文绉的称呼被他们扔到爪哇国去了。 救护队在救护站中比较特殊,伤员到这里后就交给急救医生,战斗激烈时他们就待在后方,或在三线四线巡查,救护队中大多数抬担架的都是附近的精壮农民,每次枪声停息,他们就跟着林月影他们这些准医生冲上一线。 曾佩芹看着远处的硝烟叹口气,眼中充满忧虑,她参加救护队的时间虽然没有林月影长,但也去过很多战场,知道那些士兵很难活着回来,可是无论那处战场,都没有罗店这样激烈。救护所的位置在大路不远处的一幢已经快成为废墟的院子里,这里经常可以看到一队队士兵向前沿开去,而从前沿下来的总是稀稀拉拉少数几个人,他们的神情都一样,十分疲惫。 无论林月影还是曾佩芹,战前都是无忧无虑的学生,富裕的家**为她们提供了良好的生活环境,可战争一起,她们就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战争中。 “你们俩在那看什么?赶快来帮忙。”从后面传来一声叫声,林月影曾佩芹回头一看是她们的同学,也是救护队中队长柳良君。 柳良君不是医学院的学生,而是复旦大学的学生,战前也是默默无闻,可在战争一开始就率先在校园里提出组织支前队,并迅速组织了第一支支前队,当时的支前队很不专业,上去送弹药,回来送伤员,后来才逐步分开。 林月影和曾佩芹立刻转身向伤员最多的地方快步走去,这里聚集的都是最近送来的伤兵,这些伤兵在这里接受简单的救治后就送到后方医院,只有很少数急救伤员在这里动手术。 伤员们在院子里躺着,林月影为他们清洗伤口,然后重新包扎,她做得很细致,在她作这些时,伤员们的表现各种各样,大多数都强忍疼痛,少数压抑的呻呤。 “前面打得怎么样?” 每次她包扎时,总有人问她,而她的回答也一样:“放心吧,防线还在我们手中,弟兄们已经把鬼子打下去了。” 不知不觉。又涌来一批伤员。她又跑过去。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地身影。对。就是那个年青地中尉。他地身上捆满绷带。双目紧闭。嘴角有一丝血迹。他身边一个伤员正紧张地看着林月影:“快救救我们连长。林小姐。快救救我们连长!” 林月影轻轻摸摸他手腕。觉还有轻微地脉搏。她站起身。略想想。咬咬牙下决心了:“快。送急诊室。快。”两个队员抬着中尉就奔急诊室。到了急诊室。急诊室正在手术。手术医生看到林月影进来。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怎么搞地?” “对不起。吴医生。他快不行了。必须立刻动手术。”林月影帮忙把中尉抬上手术台。 “术前准备。清洗下伤口。林护士。你先出去。干你该干地事去。”吴医生过来检查一下。说完转身又继续作他地手术。两个急诊护士过来剪开中尉地绷带和军装。开始为他清洗消毒。 林月影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吴医生是从日本回国地军医。医术极其精湛。但也非常严厉。不管是谁也不能闯他地手术室。刚才林月影心中还很担忧会被当场赶出来。没想到吴医生居然就这样算了。 远处地枪声已经停息。日军地炮击又开始了。不过这时天色已晚。日军地炮击只是泄他们再次失败地愤怒。 这两天日军的飞机没有来轰炸,天空中少了嗡嗡声,夜色清亮,空气中带着厚厚的硫磺味,星星在天上眨巴眼睛,四周一遍寂静,连日战火早让潜伏的鸟虫远遁。 “月影,你听说了吗?”曾佩芹望着夜空左右看看低声说:“柳良君正在组织人去延安。” “去延安?”林月影有点意外,延安是什么地方,她当然清楚,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战争锻炼,她不认为**比**的战力更强:“干嘛要去延安,这里不是一样抗日吗?” “不是的,去延安可以参军。”曾佩芹扭头说,**很少招女兵,她们俩人都有被**拒绝的经历,所以参军是个很吸引人的方式。 “以后再说吧。”林月影暂时没有其他想法,共c党的军队装备比**更差,难道他们能打败日本人吗?她不相信。 曾佩芹坐在一块大石头 脚悬在半空晃荡着,她有些好奇的说:“月影,你见c吗?” “谁知道呢?前几年抓得挺凶的,我在路上也曾碰见过,也没什么出奇的,跟普通人差不多。”林月影想起以前在街上看到的情况,四一二时她还小,也听父母说起过,可后来上海滩抓共c党的情况,她却很清楚,也曾经见过。 “你们俩在这聊什么呢?” 林月影和曾佩芹后头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过来的正是柳良君。柳良君的身材细高,两只眼睛有点小,看上去不是很英俊却很精干。 “我们正说你呢。”曾佩快言快语,毫无顾忌就把刚才俩人的话透露了。 林月影也没想到曾佩芹就这样就说出去了,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柳良君也有些意外,他跳上大石头,坐在曾佩芹的旁边。 “说我什么呢?”“就是去延安的事。”曾佩扭头看看他。 柳良君的身形顿了下,有些意外的看看她们俩,这两人虽然在他的名单中,但他还没有与她们接触,她们居然就知道他在作的事。 临时中央撤离上海之后,他作为刚入团的新团员被留下来,继续在上海从事学运,三年以前市委遭到破坏,他的被捕,然后他就与党失去联系,直到不久前,党组织才重新找到他,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组织民众支持淞沪抗战和动员学生和青年去延安。 根据组织的指示,他一改平日低调的行为,第一个站出来组织支前队,同时开始在支前队中暗中展人员,准备将他们送到延安,而这个目的也正是今晚来找她们的原因。 “你们愿不愿意去呢?”既然目的已经知道,柳良君也不瞒了,他淡淡的笑了笑。国共合作抗日的局面已经形成,对共c党的迫害也不像以前那样了,他亲眼看到他的正大光明的出入**指挥部。 “为什么要去延安呢?”林月影问:“这里不是一样抗日吗?” “延安是个不一样的世界,那里干净,充满抗日气氛,民众乐观积极。”柳良君很热情的说,他很想去那里,那是他心中的圣地。 “你去过延安?”曾佩芹有些奇怪的问。 “没有,我做梦都想去。”柳良君的神情十分遗憾。 “那你怎么知道的?”曾佩芹摇头咯咯笑道:“是不是道听途说的?” “你是共c党吧?”林月影的社会经验毕竟比曾佩强,立刻想到柳良君暗地里的身份。 “不是,我不是共c党,不过我认识一位共c党,”柳良君摇头说,严格的说,他没有说假话,到目前为止他只是共青团员,还只是党组织的后备军:“我听过他的讲话,武汉、北平、太原很多青年都在奔赴延安,投身到抗战的洪流中。” 柳良君的语气有些激动,曾佩芹明显受到感染,林月影却还是比较冷静:“柳同学,我们不正是处在抗战的第一线吗?距离这里五里远就是前沿阵地,为何还要千里迢迢跑延安呢?” “坦率的说,我不认为领导的抗战能取得胜利,看看虹口杨树浦就明白了,她们不敢动群众,只有把中国的群众都动起来,抗战才能取得胜利。”柳良君认真的说。 “**将士表现很英勇,连高级将领都冲到第一线,怎么说他们不能领导抗战胜利呢?”曾佩芹也不信,谁都知道,**的装备更好,**的人数更多,不能领导胜利,难道共c党就行? 话有些不投机了,柳良君也不气馁,这些天被拒绝的次数也不少了,他也经受过打击了,她们拒绝的理由与其他人的差不多,不相信共党,对还有幻想。 “你们听说了吗?”柳良君转换话题,不再动员她们了:“从四川过来的二十四集团军已经到南京了,据说他们的装备比中央军还强。” “有吹牛了吧,”曾佩芹摇头说:“比中央军还强?骗鬼吧,前天从广西开来的二十一集团军和十九集团军,据说还是桂军和粤军的精锐,桂军还没上阵,粤军在大场打了两天,就快支持不住了。” 她们这些救护队员在各个战场奔波,对各种消息了解很清楚,对军队番号和装备也越来越熟悉了,而且能够通过部队装备判断战斗力。 第六节 战地黄花(三) 暗中柳良君淡淡的的一笑。他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知道他的说法没错。这次回上海见到一个重庆来的同志。这个叫池金明的同志是西南开发队的中层干部。这次到上海来是协助淞沪地区工厂撤退的。他对四川的情况。特别是对重庆的情况非常了解。他对四川军队的所有情况都是从他那里的来的。不过他只是好奇。他没想过去重庆。他打算与同学一道去延安。可上级却没批准。要求他继续在上海发动群众。宣传我党主张。 这两个话题谈不下去了。柳良君也无心再谈。三人随意的谈起学校的情况。林月影和曾佩是同一所学校的。柳良君却是复旦的。不过上海的大学就那么多。彼此都不算不熟悉。所有话题也都差不多。 不过没聊多久。吴医生就找到他们。让他们把今天的伤员送到后方的医院。此刻正是送伤员的时候。日军的空军今天白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出现。这是个不算太好的信号。以日机的活跃。晚上出来的几率太大了。 七八辆卡车满载伤员从救护站开出。车一起动。林月影就感到自己如同坐上一条在狂风中的船。在颠簸的路上高低起伏。几个重伤员忍不住呻起来。林月影小心的抓着车。一步一步的挪到车前。猛敲驾驶室顶。 “慢点!伤员受不了!慢点!” 驾位置上钻出来一个少尉军官。少尉本来满面怒气。可看到敲顶的林月影的怒气比他更盛。便稍稍收敛一下怒气。 “现在趁日机没来。我们开快点。 ” “这送伤员。你们是送他们去医院还是火葬场!你看看。”林月影非常生气。她已经有些愤怒了。 少尉朝车厢里看看。缩身回去。车速陡然慢下来。驾驶员还摁响喇叭高速前面的车降低速度。七八辆卡组成的车队。雪亮的灯光划破黑暗。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行驶。道路两侧是陆陆续续向前沿运送物资的民夫。偶尔还有过来对错的卡车。车上无不装满弹药。看着这条有些拥挤的公路。众人又开始担心日机了。他们不时紧张的看看天上。凝聚双耳倾听来自天空的嗡嗡声。 林月影却不那么注意天上的动向。她更担心车上的几个重伤员。刚才的颠簸不知道是否让他们的伤口破裂。她蹲在他们的面前。让旁边的轻伤员举着马灯。还好只有一个伤员的伤口在微微渗血。她长吁口气。低声告诉伤员。一切都好。然后吹灭马灯。汽车在寂寞中继续向前进。 “飞机。鬼子的飞机。”一个着杖的伤员忽然叫道。林月影注意的听了下。果然空气中传来低低的嗡嗡声。 “啪。啪啪。”三声枪响。车队的光一下子全灭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嗡嗡声越来越近。汽车在暗中缓慢的向前行驶。驾驶员在这条路上已经开了快两个月。对这条路上的沟沟坎坎无不了然于胸。 “扑”。日机丢下一颗照明弹。霎时。天空中犹如升起一轮夺目的太阳。把大地照的通亮。敌我双方都清楚。这条公路是通往罗店的公路。中**队主要就是通过这条入向罗店进行补给。日本飞机每天都要光顾这条路好几次。这条路上随处可见被炸毁的卡车残骸。 驾驶员趁着照明弹的光亮。开足马力猛跑。车上的颠簸更大了。不过这时却没有任何人抱怨。公路两侧的民夫听到枪响。早已经四散开来。马路上一时空旷起来。 “轰”日机丢下的第一批炸弹四周爆炸。司机依然没有停车。借着爆炸的火光继续向前跑。炸弹不停的爆炸。飞机的轰鸣声更大了。显然日机降低了高度。他们也在寻找。 “我们的飞机呢?”有人在黑暗中开始抱怨了。 “不是说他们老打胜仗吗?这会躲那个娘们裤裆去了!”有些伤员开始着急了。嘴巴变的有些不干不净。 林月影有些紧张起来。她心里十分愤怒。国际公法保护伤员。这些日本人穷凶极恶。完全不顾任何国际公法。没有任何人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兄弟。空军弟兄干的不错。你没看这两天鬼子的飞机出动次数少多了吗?”说话的是靠在车尾的一个胡子拉的老兵。他身上有三处伤口。肩膀被捅了一刀。大腿被弹片穿了口子。头部还裹着绷带。此刻他正无聊的仰头看着夜空。好像在寻找天上的飞机。 林月影心中一动。的确这两天鬼子飞机来的次数少多了。以往天上的飞不断。可前几天每天都是上百架飞机搅在一起。到底谁胜谁败。他们也只有事后从战报上才能的知。这个老兵的话有道理。鬼子要不是吃了大亏。怎么出动的次数就少了。 老兵毕竟是老兵。他的判断很准。自从中国空军炸毁马鞍岛日军空军基地后。日本海军航空兵出动机群进行报复。双方在九月底。在淞沪上空张开大规模决战。连续爆发数百架飞机的大规模空战。中国空军放弃了华北。把所有飞机都集中到淞沪来了。最终中国空军损失了三十七架飞机。而日军则付出了八十三架飞机的代价。在这场较量中。日本空军伤了手腕。被迫把白天轰炸改为夜间轰炸。这表明日军在淞沪前线失去制空权。在天上双方平手。 “又来了一批。” 天上又传来一阵细微的嗡嗡声。“好像是p。”士兵对飞机飞行发出的声响变的熟悉了。 果然。天上落下的炸弹变的散乱。低空的嗡嗡声变小了。天上开始有追逐的动作。时不时有拽光弹闪现。渐渐的天上清净了。汽车又打开车灯向前跑。 到了野战医院。把伤员交给医院的医生后。林月影总算松口气。除了送伤员外。此行的另一个任务是领取药品和器材。柳良君曾佩和她一起到后勤处去领物资。 “黄同志。”还没到后勤处。柳良君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兴奋的叫起来。那个身影好像没有听见。继续与旁边的俩人谈话。 “黄明诚先生。”柳良君放大音再次叫道。那人转过身来。有些意外的向这边看过来。 柳良君十分兴奋的跑过去。林月影和曾佩忍 |加快脚步跟过去。她们想看看这个让柳良君如此激动个什么样的人。 到了近前。林月影惊讶的发现。正与那个黄先生交谈的居然是在虹口遇见过的。那个让宋希和王敬久都有些不想招惹。替她“扬名”的梅悠兰。 “哦。是你。”黄先生显然记的柳良君:“对了。你是在罗店前线支前。梅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柳先生。上海的热血青年。支前先锋。”说完又看着林月影问:“这位是…。” “这位是林月影小姐。这位是曾佩小姐。”梅悠兰笑着接过黄先生的话:“别看她们是女流之辈。也照样上前线救伤员。不比你们男人差。唉。你们**人也一样重男轻女。” “战地玫瑰。原来就是你呀。”先生热情的伸出手来。林月影有点不好意思的握住他的手:“梅记者瞎写。我算什么战地玫瑰。前沿的那些士兵比我勇敢多了。” 那一样。那不一样。”黄先生笑松开手。然后转向梅悠兰:“梅小姐。我们那里是男女平等。不过分工不同。女同志一般不直接上战场。主要从事发动群众。组织支援前线。”灯光下黄同志的脸看不是很清楚。林月影只感到这个人儒雅中带着几分冷峻。虽然带着笑容。可场面绝不像想象的那样融洽。她猜测这个黄先生是不是也和宋希他们一样对这个梅悠兰有些头痛。 “梅小姐。其实我和你大哥是老熟人。他的太太刘殷淑我也认识。当年在樟木头我们还一起打过一仗。消灭了陈炯明一个团。那时他才刚出校门呢。”黄先生笑着对梅悠兰说。暂时没有与柳良君说话。只是不引人注意的递给他一个眼色。 “是?”梅悠兰的神情有些疑惑。好像黄先生是在乱套交情:“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 “呵呵。我是共c党嘛。有这样一朋友。你那位大哥恐怕也不愿提。”黄先生呵呵笑道:“你回去给说。黄明诚给他带好。你看他怎么说。” 这个黄先生就是当年广州的黄明诚。北伐时他到上海。参加了周e来的领导的第三次武装起义。四一二之时。他侥幸躲过。后来参加八一南昌起义。部队在南下途中被打散。他带着十几个人逃到香港。在香港他们的意见发生分歧。只有六个人愿意跟他到上海找党。他与六位同志千辛万苦到了上海。在上海晃荡半个月。白天。一半的人到码头扛沙袋。另外的人分头找党。这样过了四个月。又有两个人绝望离开。剩下的人坚持下来了并找到组织。一九三年他到中央苏区。后来随部队参加了长征。 国共两党达成合作协议后。共c党迅速在上海开设八路军办事处。并由干将李克农担任主任。黄明诚的公开身份是办事处对外联络科科长。 “门缝里看人。我大哥从不隐瞒他有共c党朋友。那个蒋先云。是共c党吧。被你们自己人杀了。他在报上公开为他写词。杨子惠都快到了。我大哥恐怕也要出川了。算了。不说他。还是说说你们吧。”梅悠兰摇摇头有些狡黠的眨眨眼:“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共c党对淞抗战有那些具体的支持。” “全国抗战是一个整体。我们八路军实力有限。不能直接参加淞沪抗战。不过我军将在山西参战。平型关大捷就是对淞沪战场的最大支持。”黄明诚平静的说。今天他到后处来是为了给办事处领取物资。没想到遇见梅悠兰。立刻就被她缠住了。 平型关大捷是前几天在内长城又由**指挥的一场伏击战。这场战斗消灭了日军三个运输队。总共歼灭日军六百余人。对外宣传是四千多人。 不过这场战斗在中央受到严厉批评。毛z东电告全军彻底从运动战转到=地游击战。要排除在国内战争时大兵团作战思想。坚决执行洛川会议精神。实行**自主的山地游击战。 不过这些是党内机密。是不能对外讲的。 “您对口战役的前景怎么看?听说贵军又是充当敌后活动。”梅悠兰的问题很直接也很尖锐。日军板师团突破雁门关后。向口发起进攻。第二战区以一九六旅在原平阻击。这是一场惨烈的阻击战。一九六旅血战六天。自旅长姜玉贞以下五千多人无一生还。他们的牺牲为口赢准备时间。 “你这可是两个问题。”黄明诚略有些“不满”的提醒梅悠兰:“第二战区集中了优势兵力在口与日军决战。至于前景。我以为口能否守住关键在娘子关。至于我军。军最擅长的是游击战。阎长官发挥我军特长。然后我们到敌后游击。伺机切断敌军供应线。唉。对了。长城抗战时。文革不也是采取这种战术。才包围了第八师团。逼的日本人不的不签署停战协议吗?” 又牵扯到庄继华了。梅悠兰却没有接这个话题。反而自嘲的说:“我可不敢评价战术。你们都是专业人士。该怎么作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只看结果。” “抗战可不仅仅是我们的问题。” “您不是说。分工不同吗?”梅悠兰认真的说:“我们负责后勤。负责宣传;你们负责打仗。战场上要打输了。自然应该找你们。” 林月影和曾佩几乎同时笑出声来了。梅悠兰后面这个你们可不是指共c党八路军。而是指男人。她妙的利用了黄明诚的剑刺向他的盾。 “呵呵。”黄明诚也大笑起来:“好你个梅小姐。不愧是庄继华的小妹。跟他一样伶牙俐齿。” “岂敢。岂敢。小妹只是学了点皮毛罢了。”梅悠兰的语气中略有些意。 看来梅悠兰的采访结束了。几个人慢慢的往里走。柳良君一边走一边与黄明诚交谈。偶尔曾佩也插上几句。主要是询问延安的情况。黄明诚很热心的向他们介绍;不过他注意到。林月影很少问什么。她只是偶尔和梅悠兰交谈几句。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一) 店战场继续激战,中国空军频繁出动轰炸日军阵地,t?空军展开激战,双方损失惨重,中国空军的的p40剩下四十二架,bf10则只剩下八架,空军四雄之一的刘粹刚牺牲。而日军的损失更加惨重,再次投入淞沪的五百多架只剩下二百三十六架,损失超过半数。不过日本强大的生产能力很快就把消耗弥补了,到十月中旬天空中再次飞满日军飞机。 沪战场上迟迟不能打开局面,让日本政府极为恼怒,决定从华北、东北和国内抽调五个师团再次增援上海。 十月初,中**队利用空中暂时优势,以二十一集团军为主力在罗店大场蕴藻滨发起大规模反击,从广西赶来的桂军将士奋勇冲杀,以血肉之躯与日军巨炮抗衡,一度攻入吴淞镇,将日军全线压缩至江边,但最终还是因为伤亡太重被日军反击部队推回出发地,战事再度陷入僵持。 反击失败后,蒋介石再次亲临淞沪督战,他在南翔召开军事会议调整作战部署,将整个战场划分为左右两大集团,左集团包括市区战场,长江南岸战场,由陈诚统一指挥;右集团包括杭州湾北岸,浦东战场,由张发奎统一指挥。另外应张治中的请求,免去张治中第九集团军司令职务,改任大本营管理部部长,由朱绍良接任第九集团军司令。 左集团是中**队的重兵集团,几乎所有精兵都在这个集团,第九集团军,第十五集团军,第二十一集团军(包括桂系王牌第七军),薛岳的第十九集团军,另外还有胡宗南第一军,俞济时第七十四军,黄杰的税警团,这些部队都是清一色德械装备,另外还有军事委员会直属的两个重炮团,两个重炮团装备都是从德国进口的150mm榴弹炮,总兵力高达六十万人。 与之相比右集团就太寒酸了,只有张发奎的第八集团军和第十集团军,而且这两个集团军还被大大削弱,原有接近八个师的兵力被抽调了三个到左集团。但日军的攻击重点在长江南岸,这样的部署未可厚非。 在所有参加会议的将领中,新开到的二十四集团军司令杨森最得意,所有部队中只有他的部队齐装满员,而且部队装备也更好。在经过南京时,把正副总参谋长何应钦白崇禧都震住了。 到淞沪后,凡到过他的部队的都极为震惊。像二十一集团军,六零迫击炮这就装备到团一级,桂军主力王牌第七军,也就装备了二三十门大炮,中央军德械师装备的炮也不过六七十门。可他的部队一个师就装备各种火炮上百门,每个师还有一个防空营,这种火力在中国从未出现过,让几乎所有将领羡慕妒忌。 在蒋介石宣布调整之后,陈诚接着宣布左集团的调整,由二十四集团军的二十军接替第一军在罗店的防御,四十七军接替月浦阵地;薛岳第十九集团军接手大场蕴藻滨阵地,七十四军加入苏州河西岸,由朱绍良指挥。第一军和十八军伤亡过大,后撤南翔休整补充。 陈诚的部署不能说有私心,罗店是主战场,第一军在罗店硬顶了日军半个多月的进攻,伤亡超过半数,连军长胡宗南都准备操枪上前线了,撤下去整补无可厚非;十八军是他的心头肉,参战时间长,伤亡也很大;此外始终在第一线作战的第九集团军的伤亡也很大,三十六、八十七、八十八三个师已经补充了四次,人员极端疲惫,但现在已经没办法再让他们撤下去休整了。 陈诚宣布完后,蒋介石特意对杨森说:“杨司令,罗店和月浦是淞沪战场的两大支撑点,罗店一直是日军的攻击重点,第一军在那里守了半个月,伤亡很大;而月浦则隔绝了川沙口和吴淞两块登陆场,迫使日军在两块孤立的区域作战;杨司令你们的任务很重,务必守住这两块阵地。” “请委员长放心。我川军将士上不负国家重托。下不负川民期望。一顶以死报国。绝不丢弃阵地。若阵地有失。我杨森愿拿脑袋抵罪。”杨森唰地站起来大声答道。 “好。很好。”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你坐。自抗战开始以来。军心民心大振。四方勇士锐意赴难。绝无畏缩。我们一定能打好这一仗。告慰全国民众。向世界宣示我们地决心!” 蒋介石在会场振奋军心。可散会后。陈诚白崇禧却聚集到他地休息室内。陈诚提出适时从上海撤退。把日军引到吴福线。以消耗其实力。然后再一举歼灭之。白崇禧早在南京就提出过类似地建议。可既然陈诚也这样说。他也再度提出从上海撤军。并重新说明他地理由。上海作战地战略目标即将实现。再打下去得不偿失。前段时间我军还有短暂地空中优势。可现在空军损耗太大。战力无法得到及时补充。日军将重新夺得空中优势。到那时我军再撤退就晚了。 但他们俩人地建议再度被蒋介石否决。蒋介石有些激动又十分坚决地说:“罗斯福总统曾经说过。上帝帮助自助者;关于中日 布鲁塞尔会议就要召开了。如果这时我们从上海撤退\|上造成很坏地影响。布鲁塞尔会议很可能作出对日本人有利地决定。无论如何我们要守到布鲁塞尔会议结束!” 陈诚和白崇禧无言以对。白崇禧心中暗自摇头。早些天宋美龄地那个侄女就在报上公开宣称布鲁塞尔会议不会有任何结果。可蒋介石就是听不进去。也不知道他是犯哪门子邪了。 就这时钱大钧进来报告杨森求见,蒋介石稍微楞了下,挥手让杨森进来,问他什么事。杨森老老实实的说:“委员长,我在武汉时遇见文革,他请我把这封信亲手转交给委员长,同时他让我向委员长转达一句话,警惕金山卫,如果日本再次增兵,登陆点必定是金山卫。” 蒋介石陈诚白崇禧互相交换一个眼神,蒋介石撕开信封,白崇禧却惊讶的问:“日本再次增兵?他有情报吗?” 上次王小山报告的黄浚的情报最后证实属实,在许阁森的轿车被炸后,南京展开大规模排查行动,黄浚落网,很快他就承认了充当日军间谍的事实,廖雅权随即被捕,带动日本在南京部署的间谍网几乎全部被破获,中统(原调查科改为中央党务调查局,简称中统;戴笠的特务处改称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在这次行动中荣立殊功。戴笠很快得知中统立功的缘由,他开始向庄继华要人了,不过中统的动作更快,徐恩增的动作更快,那天向蒋介石汇报之后,转身就通过花春向庄继华要人了。 他们的举动让庄继华既高兴又生气,向日本派潜伏人员是他早就提出过的,可直到今天他们也没作出具体成绩,这不能不让他失望之极。两家要人,庄继华也感到不好办,说实话他谁都不想给,这两个间谍算十万大军毫不过分。不过考虑之后,他还是决定交给徐恩增,主要是王小山已经与徐恩增发生联系了,不过也不完全给他,而是让王小山在上海建立联络站,这个联络站只负责联络大泽,不与中统在上海的任何机构发生联系,也不参加他们的任何活动。大泽的情报通过三道手续,第一道接受情报,第二道翻译成密码,第三道发送,密码与报务员分开。 黄浚间谍案给白崇禧留下太深印象,他认为庄继华的那个罗汉又在提供情报了,但实际上这次庄继华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军事才能判断的。 “这我不知道,”杨森双手一摊:“他在武汉检查后勤准备,我们也就谈了两个多小时,他认为日军如果迟迟不能在长江南岸打开局面,就必然增兵,而长江南岸的滩头阵地容纳不下那么多军队,日军必然别寻途径,金山卫就是最好的地点。” 以白崇禧的军事素养话出口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和陈诚这些天一直焦虑于淞沪战事,伤亡实在太大,这次不同于内战,没有人保留实力,无论是杂牌还是中央军均全力以赴。蒋介石出手就是最精锐的三个御林军,远在西安的黄埔起家部队第一军也调来了,桂系起家部队第七军调来了,何健主力三十五军调来了,余汉谋的粤军第一军调来了,这些都是各派系最精锐的部队,全部打成残废。 焦虑如此,思维暂时固化,一直以当面的日军为对象,殊不知日军还可以再度增兵;而长江南岸已经吸引了中**队的全部力量,正好成为日本人诱敌的陷阱,如果再派一支部队,在金山卫这个软肋上插一刀,沪战线势必全面崩溃。 蒋介石这时看完庄继华的信,信上的内容大致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庄继华更进一步提出,无论如何都要在吴福线上保留两个整军,另外在松江保留一个整军。 蒋介石看完之后顺手把信递给陈诚,陈诚看后又交给白崇禧,等白崇禧看完后,蒋介石才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 “你们说说,怎么样?”蒋介石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他有些怀疑庄继华的目的是把二十四集团军留在吴福线,可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怎么作。 “我看可行。”白崇禧首先表态,淞沪战事他已经不想打了,如果抽调军队导致罗店大场失守,正好也顺势结束淞沪战事:“就从二十四集团军和十九集团中各抽调一个军防御吴福线,利用那里的国防工事打击日军。” “那上海怎么办?丢给日本人?”蒋介石的语气很不高兴:“国际影响也不顾了?” “就算要抽调部队也不能抽调我们川军,一枪不放就往回走,对部队的士气不利。”杨森这时说道:“陈司令刚重新调整部署,立刻就变,这也不好,不如这样,第一军和十八军不时撤下来整补吗?干脆直接拉到吴福线上整补,半个月内将江浙的保安团补入这两个军。洪君器在武汉的后勤部存储了一批重庆产的武器弹药,让他立刻送一批到南京上海,在武汉还有个运输中队,有八十多辆道奇卡车,全部调过来。” “八十多辆汽车,这庄文革口袋里到底还有多少好东 白崇禧很是意外忍不住问陈诚,后者报以苦笑,他也)# “这些汽车都是重庆汽车制造厂生产的,”杨森略有些得意的笑道,这些东西他也有股份:“文革这些年在四川搞西南开发,前几年还看不出来,这一年多好东西一样接一样的出来,你看我们川军的装备就知道了。 ”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陈诚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罗卓英和朱绍良都向他抱怨,中央搞西南开发,好处全让川军拿去了。看看川军的装备,比中央军强多了。 “你们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白崇禧注意到陈诚的神色,便替杨森,更确切的说是替庄继华分辨了一句 “那金山卫呢?”蒋介石没管那些,装备川军是早就说好的事情,他现在不放心的是金山卫,把第一军和十八军调去守御吴福线是个好主意,布鲁塞尔会议在十一月初召开,只要再守上一个月,他就从上海撤军,估计那时候这两个军也才整补完。杨森是不了解情况,江浙的保安团早就补充进部队了,要补充只有从江西和安徽,甚至湖南湖北调保安团过来了。 保安团有点像重庆的预备役,但比预备役更专业,平时维持治安,剿剿土匪,一般不出省作战,有些地区的保安团还不出县。这些保安团在正规军损失过大时,立刻可以作为补充加入正规军中。 “从河南调来的吴克仁部和六十二师调往松江,六十二师在一线也很久了,同样需要整补。”陈诚叹口气说,这两支部队的实力都不强,可他现在也无法了。 “这两个师战斗力不强。”白崇禧有些担心,吴克仁是东北军系统,西安事变后调到豫北,卢沟桥事变后在平汉线作战,参加了接应二十九军撤出平津的战斗,损失同样很大,而且由于西安事变的仇,中央对东北军一系的补充很不充分。 “健生,二十一集团军不一样要整补吗,干脆让他们去松江整补,你看如何?”蒋介石的脑筋忽然开窍了。二十一集团军发动的攻击失败后,全军伤亡很大,也要退下来整补,既然如此那就拉到杭州湾北部整补,如此加上第八集团军和第十集团军的部队,怎么也能挡几天了,有那么几天,无论增援还是撤退,时间都算充裕。 白崇禧稍微沉凝下,他心里清楚二十一集团军虽然是桂军主力,但桂军装备本身就比中央军要差,加上损失很大,若日军不来则罢,若来二十一集团肯定挡不住,但这个话不能说,特别是不能由他来说。 “既然委员长点军,那二十一集团军责无旁贷,不过,委员长二十一集团军在前期反攻中除了人员以外,武器弹药的损耗也很大,要尽快补充。” 这个要求蒋介石当然不会拒绝。 十月十四十五两天,淞沪战场出现罕见的平静,中日两军都在调整部署,准备应付即将爆发的新一轮激战。 战场上的平静让军人心里发慌,松井石根心中十分郁闷,军部传来的消息,新增援的部队由第六师团、十八师团、一一四师团,外加国崎支队组成第十军,由柳川平助统帅,虽然名义上仍然归他指挥,实际上单独在杭州湾以北的金山卫、全公亭、金丝娘桥、漕泾登陆,而后进攻松江,拿下松江后沿京杭公路直接杀向南京,包抄支那政府所谓的国防线。 投入战争已经快两个月了,中**队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多少次从望远镜里看到支那士兵冒着发起持续不断的进攻,他先后投入第九师团和十六师团,可一个月过去了,中**队的阵地巍然不动,所有进攻都在这块阵地上撞得四分五裂。 除了罗店外,另一个作战重点是大场,他在大场投入了第三师团、第十一师团和李春山支队。这个李春山原是东北军,九一八之后参加过义勇军,后来投降日本人,当上汉奸,这次到淞沪参战,日军本着以华治华的原则,从东北调来两支伪军,李春山和于芷山;其中于梓山在虹口参战。对大场的进攻同样遭到失败。 迟迟未能占领上海,天皇陛下裕仁都开始关注上海战事,这次增兵就是天皇推动的,坚决反对增兵的石原莞尔宣布辞职。 石原一直反对扩大战争,多次阻挠增兵,相反他还在策动近卫首相与蒋介石面对面谈判,并且公开嘲笑杉山元的“三个月击败中国”的论断。 持续一个多月的激战,与中**队相同,日军参战的师团伤亡也同样惨烈,国内两次送来新兵整补,可战局还是僵持不下,而中**队也在继续调兵遣将。 “看来只能在金山卫登陆了真是没办法,这些该死的支那人。”松井愤愤不平的自言自语道,与北方的同僚相比,他的功绩小多了。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二) 司令官,梅机关传来情报,支军又有一个集团军开到t|川的二十四集团军,司令官叫杨森。零点看书$*-*$”正当松井烦躁时,参谋长原田雄吉又给他火上添油。 “哟西,大大的好。”松井石根面上满不在乎,心中却很是苦涩,中国的军队真多,在开战之初,军部判断地方实力派不会真心为蒋介石出力,所以他们在对外宣传上都只提蒋介石和南京政府,就是告诉那些地方实力派,只要他们不插手,皇军就不会针对他们,可这两个月,广东广西湖南贵州的军队都出现了,现在连四川的军队也到了,恐怕再过几天云南的军队也会到来。仅仅是军队还没什么,可现在他的部队损失很大,先期投入的第三师团和一零一师团损失过半,市区作战的海军陆战队在三次补充后,人数依然只有原先的一半。 “司令官,目前我军四个师团被割裂在市区、川沙口、吴淞三个地方,支那军炮火虽少,但由于登陆场地域狭窄,依然给我们造成很大伤亡,我们的海军炮火给支那造成很大伤亡,可我们的部队伤亡也很大,”原田雄吉有些担忧:“目前我军要想吸引住支那军,使柳川司令官顺利在金山卫登陆,必须再增加一个师团的力量,否则将无法完成任务。” 增兵,已经增加过一次了,松井石根内心很是恼怒,也有些羞愧,从开战到现在已经增兵两次了,除了四个师团外,还有三个**部队,台湾步兵旅、重滕支队、第一后备步兵团;他没有把来自东北的两支伪军部队算上,在他看来这些部队无法保证战斗力;有这么多部队还要增兵?松井有些不甘。 “不,暂时不用。”松井下决心的说:“我相信上海派遣军能完成帝国交付的使命。” 松井的自信没有维持两天就动摇了,新开到的二十四集团军从罗店以西的杨家宅起反攻,攻势之凌厉超过以往任何一次,炮火的猛烈也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半天时间就攻克了何家村、卢家宅,插入日军防线三公里。日军第一零一师团长齐藤弥平太被迫向松井求援。 “八格!不是说是川军吗?怎么比南京政府的中央军跑还要猛烈?情报部门到底在做些什么?他们应该切腹!”松井接到前线的求援电报后大雷霆,很显然这些炮火绝不是来自其他部队,只能来自二十四集团军,既然如此那么。 远在的重庆的石伊要是知道他冒生命危险弄到的重庆军武器装备被军部的将领斥责为道听途说,然后毫不在意的扔进文件柜,恐怕才真的要切腹抗议了。 “好!好样的!告诉杨汉域,给老子打猛一点,打出老子的威风来。”松井暴怒,杨森就高兴了,他在指挥所听到战报,高兴得忘乎所以:“龟儿子陈辞修还是有两下子,鬼主意好!” 的确杨森有高兴的理由,从南京到上海的沿途遇见不少撤下去的伤员和难民,从他们口中知道日军炮火厉害,这些话对军心不可能没有影响,今天这一次胜利就能打破士兵心里上的阴影。 这次反攻不同于以往。陈诚意识到以往每次都是全线反攻。希望一举将日军赶下长江。结果往往欲速而不达。最终后继乏力。被日军赶回来。这次他制定地反击方略就只动用了杨森地二十军地133。这个师是杨森地嫡系地嫡系。由他地侄儿杨汉域统帅。也是第一批改装。进行新式训练最长时间地。果然杨汉域没有给他丢脸。半天时间就突进去了。而且牢牢控制住了这两个点。 陈诚地计划是步步为营。攻进去后。先不忙向纵深突击。而是准备抗击日军地反攻。如果日军不来争夺。 中**队攻占两个村子以后。就停止了进攻。这个变化让松井有些捉摸不透。不过他还是给齐藤增调了一个大队。然后命令他夺回失去地阵地。 齐藤得到支援后立刻向杨汉域起反攻。杨森也随即见到传说中地日军舰炮威力。地确很厉害很猛烈。那种大口径炮弹爆炸就如山崩地裂一般。整个大地都在抖。烟雾和火光掩盖了阵地。 “龟儿子。”杨森在指挥所望远镜你里看见这幅情形。忍不住骂道。杨汉域在新夺下来地两个村子放了整整一个团。这样炮击。那个团恐怕就要损失一半。 杨森心中有股冲动。想让集团军地150mm重炮向日军军舰开火。较量一下。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可最终还是压下这股冲动。整个集团军只有十二门150mm重炮。原来装备地六门130mm加农炮。被换成六门150mm榴弹炮。这十二门重炮可是二十四集团军地镇军之宝。 两个小时的炮击之后,日军炮火后移,透过烟雾,数百名日军向阵地涌来,团属炮兵开始射击,120击炮炮弹落在日军人群中,随后 零迫击炮,营属八二迫击炮也先后开火,日军的攻击t)打击下变得散乱了,日军的顽强也在这时体现出来,哪怕就剩下一个士兵也在往前冲。 让杨森的惊讶的是,连属迫击炮是怎么保存下来的,要知道刚才日军的炮火覆盖了整个阵地,别说迫击炮了,就算人能保存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龟儿子,下来要好生问问。”杨森心里嘀咕,这可太不容易了,要是推广到整个集团军,伤亡会小得多。 这时望远镜里出现了五辆坦克,看到这玩意,杨森没有在意,但他旁边的左战区联络官却有些紧张,每次打坦克都要付出很大伤亡,第一军采取的是派三五个士兵抱着手榴弹向坦克扑过去,炸毁一辆坦克最多的时候要付出十几个士兵的生命。 联络官就看见阵地上飞出两道白烟,撞到坦克上,坦克就爆炸了,随后是第二辆坦克,第三辆坦克……,五辆坦克轻而易举的就被摧毁了,可他没有看见举着手榴弹的士兵冲出战壕。 “杨司令,你们用的什么东西打坦克?”联络官惊讶的问。 “打坦克不算什么,我们在四川就练过。”杨森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联络官的样子,心里挺得意:“那玩意叫火箭筒,拿一个火箭筒来给联络官看看。” 很快就拿来一具火箭筒,联络官拿着火箭筒仔细看看,擦得很亮很干净,拿在手上挺沉,联络官看了一会没看明白。杨森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越高兴了。你们这中央的老瞧不起人,康泽的别动队刚入川那会,眼珠子都在天上,嫌我们川军穷,装备差,可没两年就变成了妒忌。这一切变化都得感谢庄继华。 “来人,给联络官演示一下。” 杨森领头走出掩蔽部,两个士兵拿着火箭筒,一个人把火箭筒扛在肩上单腿跪在地上,另一个人在他的身边,稍微靠后一点,第三个人则在俩人身后。 “第一个士兵是射手,旁边的那个是观察员和指挥员,身后的那个是装弹手。”杨森边看边向联络官解说。 联络官就见装弹手打开后仓,往里面放入一枚炮弹,随后就看见炮弹从炮口飞驰而出,在远处的一面墙上爆炸。 “这玩意三百米内可以打40-60mm的装甲板,五百米内可以击穿1015mm的钢板。小日本的坦克据说也就十几毫米厚,小菜一碟。”杨森的语气越轻松。 联络官心里哭笑不得,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只之好问:“这是重庆生产的?” 杨森点点头,联络官心里暗骂,这样的武器为什么不给中央军装备,如果中央军有这样的东西,这两个月要少死多少弟兄。 “老弟,”杨森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也是去年才装备,我估计这一仗打完了,你们就该装备了。” 五辆坦克就这样被击毁,让日军的攻击势头一下就降下去了,中国士兵趁势反击,六挺捷克式组成压倒的火网压倒了歪把子,六零迫击炮摧毁了掷弹筒,mp18冲锋枪喷射出的火焰让开一枪又要重新拉栓的三八大盖变得笨拙而可笑,在火网前被撕得粉碎。 “要是没有日军的舰炮,老子可以打到长江边。”杨森待日军被赶跑后,骂骂咧咧的走了,完全忘记了要问问前沿连队是怎么把六零迫击炮藏过日军的炮火的。 但杨森没上前沿,他不知道,前沿的伤亡是惊人的,日军炮火造成的伤亡极大,才短短一天时间,前沿连队就损失过半,驻守两个村子的第二团损失高达三分之一,其中大部分是日军炮火造成的。 接下来三天,双方围绕这两个村子展开激烈的拉锯战,就像两个小孩,丢掉的东西一定要抢回来,绝不输这口气。 川军的战斗力也得到左翼军所有将领的认同,简单的说,川军一个连可以在阵地上守一天,比中央军还长两个小时。其他地方部队,一个连最多打半天。川军能在一天时间里不让日军踏上一次阵地,让日军在阵地前丢下比他们更多的尸体。 三天后的夜里,陈诚又策划了一次反击,这次是在罗店的东方,使用的部队依然是二十四集团的部队,这次夜间攻击成功夺取了日军在左翼的小高地五斗垣,然后再度吸引日军来反击,大量杀伤日军的有生力量。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三) 罗店尝到甜头陈诚又在月浦如法炮制。松井石根开始促各部反攻。防止战线被蚕食。可几仗过后他发现。中国人就是要你反攻。要你进攻。然后利用既设工事消耗你的有生力量。这是欧战时堑壕战的翻版。中国吃了太多炮火的亏。新开来的二十四集团军利用夜晚把罗店附近变成了纵横交错的战壕。这些四川人不怕地下的水。哪怕见了水也挖。然后把水舀出去。木头石块泥土。全部被用来垫厚防炮洞顶。第一师留下的炮击时后撤的方法也用上了。最终让日军伤亡惨重。 不过光有这些还是不够的。。川军的火力强起了大作用。其他部队就算躲过了炮击。但火力弱。日军总能攻进阵地展开肉搏战。而肉搏战是最消耗兵力的。但这一手在川军面前不行。川军火力太强。一个班就有一挺捷克轻机枪。营里面还有机炮排。重机枪八二迫击炮火箭筒。一应俱全。日军惯用的波浪队形。三角队形。坦克掩护冲锋。全部失灵。 当坦克在罗店被打趴下后。松井石根有些震惊了。中**队以往用人肉炸弹炸毁坦克。可这次却是用武器击毁坦克。这说明中**队有锐利的反坦克武器。这个情况迅速被传回到东京。东京立刻派专人来前线了解情况。看看是不是帝国需要对坦克进行改进。 松井石根虽然识破了中**队的战术。但他也没什么办法。只有加强炮火。用更坚决的进攻打垮中**队的蚕食。同时向东京提出增援。这种仗伤亡太大。几个师团总伤亡达到五万多人。部队在短短两个月内已经补充了两次。每次都在两万人左右。可现在平均每支部队也只有满编时的三分之二。 由于杨森带来的是经过整编的二十四集团军。而不是历史上的二十军。淞沪抗战开始慢慢偏离历史轨道。 日军被牢牢的分割限制在四个战场。罗店大场蕴藻滨和市区。陈诚的新战术慢慢帮助中**队夺回主动。十几万日军被七十万中**队控制住了。如果没有其他变化。这些日军在一个月内被赶下海是肯定的。 “日本政府决定向上海增兵。目前知道的番号就有五个师团。其中两个是从华北调来。” 王小山送来的情报。让陈诚先是震惊。继而是高兴。日军终于从华北调兵了。如此战略上的目的就达到了。 “日军开始跟着我们的战略动了。淞沪战事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陈诚兴奋的对顾祝同说。 顾祝同的神情却有些忧虑。他盯着沙盘:“从情报上传来的线索看。这批日军只有一小部分要送到长江南岸。主力有可能在杭州湾北部登陆。可杭州弯北部这么大。适合登陆的就有四五处。我们那来这么多兵力。” 淞前线先后调来的部队有七十多万。但伤亡也是巨大的。前后高达十二三万。而且大部分是有经验的老兵。大多数部队都被打残了。现在在杭州北部的第八集团军四个由二流部队组成的集团军。指望他们。顾祝同和陈诚都没有这么天真。 怎么办?现在这个问题再度摆在俩人面前。 按照他们俩人的意见是立刻组织撤退。趁目前日军援军未到。主动权还在手上。立刻撤退。撤到吴福线。利用国防工事进行防御。此举避开了日军的舰炮优势。可以有效的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 “向委员长请示吧。”陈诚明白祝同的难处。他心里也很无奈。布鲁塞尔会议还有几天时间就要召开了。蒋介石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撤军的。 很快。蒋介石的回电就到了。严令不准从上海撤军。必须坚守到布鲁塞尔会议结束。 陈诚不死心。以目前的兵力在战场勉强占上风。日军增兵五个师团。等于现在的兵力翻倍。胜负天平就会立刻向日军倾斜。 陈诚再次向蒋介石建议。逐步撤退。放弃上海。日军增兵。而我军兵力已经接近枯竭。短时间内很难有援兵到。现在退兵正是时候。 蒋介石的回电语气十分严厉。他警告陈诚不要胆怯畏战。日军就算在杭州湾北部登陆也要坚决守住上海。此事关系国际视听绝不容忽视。此事不容再议。布鲁塞尔会议结束之前。上海决不能放弃。违令者军法从事。 “唉。算了吧。辞修。我们还是勉力为之吧。”顾祝同叹口气。蒋介石虽然说是兼任第三战区司令官。可具体指挥还是由顾祝同实行。目下这种情况他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被蒋介石斥责后。陈诚也毫无办法。他有些丧气的跌坐在椅子上。盯着墙上挂着的淞沪战区地图。好一会才低沉的说道:“墨三兄。这个责任还是由我们来担吧。” 顾祝同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你有办法了?” “这是一步险棋。”陈诚的目光有些呆滞:“成了可以完成委员长的任务。败了。我们上军事法庭。不过部队应该可以保全。” “你说说看。”顾祝同呆了下。没想到陈诚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以肯定这个方案有极大的风险。 “首先左战区要做出调整。把李家钰部撤出来充当预备队。月浦让柏辉章的一零二师来防御。”陈诚的一句话就让顾祝同心惊肉跳。柏辉章是黔军王家烈的部下。是当年逼王家烈下台的主要干将。所部是典型的双枪兵。装备奇差。二十四集团军随便拉一个团出来比他全师装备还强。 “另外。从市区战场撤出三十六师和七十四军。命令徐源泉的第二军团结束休整。立刻开到杭州湾北部。命令张发奎在浦东只留下一个师。其余部队全部调到杭州湾北部。登陆点比较多。但不管他从那个登陆点来。都必须攻克松江。所以杭州湾北部布阵以松江为核心。让二十一集团军负责松江城防。七十四军和三十六师防御城外。如此组成纵深防御工事。或许能拖过布鲁塞尔会议。”陈诚自己对这个布阵都没多大把握。无论七十四军还是三十六师。损失都很大。现在部队恐怕只有满编的一半。 “从市区撤出来的部队太多。市区恐怕支撑不住。”顾祝同摇头说。他没对其他安排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三十六师不动。不如把吴奇伟九十师调过去。他们休整两周了。可以参战了。” 两周就可以参战?陈诚禁不住苦笑。吴奇伟的九十师是原十九路军改编而来。战斗力可观。不过也是严重削弱。两周前后撤休整。当时部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两周时间怎么也不可能恢复元气。 陈诚心中盘算。知道顾祝同这是不想让三十六师过度消耗。可实际上。三十六师虽然在市区内作战已经很长时间了。部队损失同样很大。但三十六师补充三次。补充士兵都是从各部队的老兵出来的。九十师只强不弱。 至于月浦。俩人心照不宣。 战争在继续。松井石根依然坚持不懈的反攻。在罗店被撞的头破血流。不过在月浦却取的进展。很显月浦的守军换人了。这让松井石根有些纳闷了。在他看来。原先的川军防御做的挺好。而且没打两天。完全可以继续打下去。为什么这样快就换防了呢? 松井百思不解。参谋长原田认为支那军撤下主力。换上贵州的杂牌。说明支那军在策划一次大的行动。非要集中主力才行。 松井的第一反应是罗店。支那军要在罗店进行全面反攻。他立刻给斋藤电报。要他警惕支那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司令官。我认为我们应该把重点转向市区。”等松井口述完给斋藤的电报后。原田提出建议:“强渡苏州河。横扫市区。拿下上海。” 这次松井点点头。攻克月浦就等于打通了川沙口和吴淞的联系。登陆场扩大。周旋余地更强。 “哟西。命令第四散师团的野村支队加入市区作战。”松井几乎立刻就接受了。 当天傍晚。月浦失守。四千黔军阵亡。日军打通了两大登陆场之间联系。 这次柏辉章伤了元气。八千官兵。最终能与他一起走回只剩下一千多人。 罗店战场渐渐平息下来。苏州河那边战事又激烈起来。日军数次强渡苏州河。几次冲进苏州河对岸。可要不了多久。就又被赶出去。 “你说什么?支那军向杭州湾北部增加了两个集团军。”的到消息的梅机关机关长前田顿时大惊失色。他立刻意识到有人泄密。支那军的才会如此迅速的采取行动。可原田转一想又感到这样做的无从下手。几乎完全没有线索。 能接触到这个秘密的的人不少。特别是东京大本营内,,几乎所有参谋军官都可以接触到这封文件;除此以外。上海派遣军日本领事馆的人都能看到这封文件。要查这么多人显然是多余的。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四) 浦失守,长江南岸日军处境大为改善,同时也导致陈t+停止,陈诚在罗店正面发起了一次反攻,向前推进两公里,勉强将战线拉平,然后全线转入守势。 日军夺得主动后,松井石根把注意力集中到大场,蕴藻滨、刘行,中**队向杭州湾北部调集军队的行动让东京的高官们很担心,命令松井石根加强在长江南岸的攻势,造成在长江南岸突破的假象,逼中**队从杭州湾北部抽军。 首先得手的是刘行,驻守刘行的是十九集团军第九师李延年部,薛岳统帅的十九集团军实际是个大杂牌,里面包括粤军叶肇的六十六军,中央系的李延年第九师,万耀煌的十三师,周喦的第六师,其中万耀煌是在沪战场上划入十九集团军的。 第九师在抵达淞沪战场后,已经在蕴藻滨血战三天,全师伤亡高达四成,这才后撤整补,不过整补只整补了两千人,然后在这一轮调整中被调到刘行防御。第九师在日军狂攻中硬顶了三天,全师打得不到三千人,连师长李延年都操枪上阵地拼杀。 “向刘行攻击的是日军的第十三师团,这是一个新番号。” 陈诚忧心忡忡,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说明日军援军已经到了,至少到了部分,否则不会这样将整个师团加入到长江南岸。 从杭州湾抽兵?这个念头陈诚从未在脑中出现,但现在,战场形势不利,要抽调兵力反攻,可兵力在那呢?第一军、十八军刚转移到吴福线,四十七军,那是留在以后阻击登陆日军的,陈诚环顾身周,居然发现在高达七十个师中居然就是抽不出一个来。 所有的部队都打残了,疯狂的进攻,防御,反攻,再防御,罗店、大场、蕴藻滨、市区,到处都是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染红了黄浦江,连战壕里渗出来的水都带着红色,带着血腥味。市区部队的番号虽然多,但大多残缺不全,实力也就相当于战前的一个旅甚至一个团。 就在陈诚拿捏不定主意时,参谋处处长邢梓泽进来报告,第四十九集团军先遣队队长求见。陈诚一时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反问:“什么先遣队?四十九集团军?” “四十九集团军就是原新一集团军,这次来的先遣队队长是集团军副司令蒋百里将军带队。”邢梓泽想起刚才看到的先遣队就忍不住有点咂舌,一个二级上将,一个中将,两个少将,外加一群校级军官。 陈诚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新一集团军已经改称四十九集团军,这个集团也是调往淞沪战场的,只是出发时间晚,现在到哪里了,他也不知道。 “快请。等等。”陈诚刚说两个字。便立刻叫住邢梓泽。自己整整军装。亲自迎出去。 陈诚也是保定军校地毕业生。即便在这种紧张地时候对蒋百里这位校长也不敢怠慢。 “校长。没想到您老也来了。”陈诚给蒋百里敬礼之后才殷勤地说道。 “淞沪战事紧张。不过我们是集团军先遣队。不得不来打扰你。”蒋百里略微叹口气。他在南京就听说战事逐渐不利。看着陈诚充满眼窝深陷。血丝地眼睛和挂满疲惫地面容。知道他现在恐怕有些焦头烂额。 “唉。日军新增援军。攻势非常猛烈。校长。你们四十九集团军什么时候能到战场。我这里可都要火上房了。”陈诚也不隐瞒开口说明了自己地困境。 “我给你介绍一下。”蒋百里先没忙着接陈诚地话题。而是给他介绍身后地三个将军:“这位是一零二军副军长范绍增将军。这位是一零一军副参谋长林俊贤少将。集团军后勤部副部长严鹏涛少将。他们俩都是黄埔毕生。……” 林俊贤和严鹏涛啪地给陈诚敬了个礼齐声道:“老师好。” 陈诚回了个军礼,他看看这几个人,范绍增以前见过,还是那样胖乎乎的,像个弥勒佛,后面几个却不认识,这个林俊贤是黄埔二期的,严鹏涛是黄埔三期的,他还有些印象。 蒋百里的先遣队包括了四十九集团军各师的,另外还有后勤部,参谋处,蒋百里解释道:“我们对淞沪地区的情况不了解,文革派我们先来看看。” 陈诚边请他们进屋边问:“四十九集团军现在到哪里了?要再不来,沪战事恐怕你们就赶不上了。 ” “哦?”蒋百里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陈诚:“情况变得这么糟?二十四集团军不是到了吗,他们已经完了?” “一个二十四集团是不够的,”陈诚伸手做个请的姿势:“日军增兵了,根据情报,这次日军从华北东北和国内,总共增兵四个师团,现在战场上只出现了一个十三师团,还有三个师团在哪里?而且很可能来不止四个师团。” 陈诚没有把他们引到作战室,而是引进了会议室,会议室正面墙上挂着大幅作战地图,军绿色的桌布已经有些肮脏,上面有不少茶迹。蒋百里领头在靠近主位的一侧坐下,其他人则依照军衔顺序坐下。 “如果我是松井石根的话,这三个师团就用在杭州湾北部,不在长江南岸与你们纠缠。”蒋百里一句话就把陈诚的担忧挑明了。 “是呀,这正是我担心的,我和健生都主张撤退,放弃上海,可委员长却严令不准。”陈诚的语气十分无奈,七十万大军,一旦崩溃,日军可以顺路杀到苏州南京,因为这条线上根本没有什么有战斗力的军队了,这个责任,陈诚自度担不起。 “你们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来淞沪?”陈诚第三次问起四十九集团军的位置,这与他平时的沉稳完全不符。 “到武汉了,”范绍增快人快语,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圆脸上挂着笑容:“应该是一零一军全部和一零二军的一半,另一半和集团军重炮团,还在重庆,要到淞沪恐怕还有一个月。” 陈诚闻言不由露出苦笑,看来四十九集团军指望不上了。蒋百里看看范绍增又看看陈诚叹口气:“就算赶上淞沪又能怎么样,要取得抗战的胜利,不能指望一战。欲取先予;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真要做起来却很难。” “辞修,与其处处皆守,不如逐步放弃,从市区调兵,充实侧翼,至于市区,能挡住就挡,挡不住就退。” 蒋百里话里的意思陈诚听懂了, 但他听懂了,连范绍增也听懂了,蒋百里这是要陈诚tf,但又不能明着放,要做成被日军打出去的样子。 “可…,委员长要求我们至少再坚守十天。”陈诚为难了,九国公约缔结国在十一月三日召开,预计开十二天,现在才过一天。 “现在的问题是硬顶十天,但要冒全军崩溃的危险;还是逐步放弃,逐步撤军,或许守不到十天,但军队可以顺利撤出淞沪战场。”蒋百里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辞修,还有一个危险,如果日军在杭州湾北部登陆后,兵分两路一路攻击上海,另一路攻击嘉兴,然后沿太湖南路迂回攻击南京,如何解?” 陈诚额角顿时渗出汗珠,淞沪前线已经危如累卵,往杭州湾北部增援的两个集团军,名义上是集团军,可实际情况如何,他是非常清楚的,补充只完成三分之一,从湖北江西来的壮丁大部分还在路上,而且这些壮丁还是没拿过枪的新兵,战斗力可想而知。 在浙东防御的第十集团军也是由二三流部队组成的,总兵力只有三个师三个暂编**旅,战斗力极弱,而且在作战部署中,如果松江受到攻击,这个集团军还要以主力支援松江。 显然第十集团军挡不住日军进攻,即使日军只有一个师团,也挡不住。 陈诚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来,走到地图前,仔细琢磨,兵力,从哪里来的兵力。放弃上海的念头再起。 “在上海打下去,把几十万军队拼光了,南京怎么办?”蒋百里的话再次击中陈诚的软肋。 “我明白了。”陈诚缓缓点头,蒋百里有些宽慰的笑了,说服陈诚比预料的要容易,此持来淞沪战场的一个目的就是说服陈诚逐步从上海撤军。 陈诚的态度松动后,蒋百里就要求陈诚帮忙把他带来的那几个军官分到各个部队去,范绍增立刻提出要去罗店,林俊贤提出去市区,严鹏涛自然去查看道路交通和防空部署。陈诚一一满足了他们,不过对严鹏涛却建议他直接去吴福线了解,四十九集团军已经不可能参加淞沪抗战了。 范绍增他们连夜去了各自的目的地,陈诚回到作战室立刻下令,从市区抽调三十六师到大场以西,命令将阮肇昌五十七师划归七十四军指挥,一同移防杭州湾北部。苏州河以西防御由八十七八十八师和黄杰税警总团和钟松六十一师承担,撤到后方休整的第一军十八军和川军郭汝栋师立刻移防无锡,进驻锡澄线,李家钰四十七军进驻吴福线。 杭州湾北部,命令二十一集团军集中防御松江,七十四军划入第十集团军,第十集团军放弃支援松江作战,改为全力固守嘉兴。所有轻重伤员立刻撤退,撤往南京。 陈诚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开始调整,三十六师从市区撤出,阮肇昌部在大场作战时受七十四军俞济时指挥,但他不是隶属七十四军,七十四军南调杭州湾时就没有跟过去。 范绍增是在半夜时分到达罗店杨森的集团军指挥部,范绍增和杨森部的很多人都熟悉,他在重庆范庄隐居时,与杨森的部下常来常往,此刻在前线见面大家都倍感亲切。 “哈儿,你不在范庄逍遥,跑这里来干啥子?当心再送一次嫁妆哟。”杨森开口就调笑范绍增。 这送嫁妆也是段故事,范绍增的一个姨太太在学校读书时,与学校青年校长相爱了,俩人鸿雁传书,范绍增知道后大怒,把校长抓到范庄准备杀了泄愤,校长母亲找到王绪来求情,范绍增经过劝说后,也感到这样杀了不妥,思前想后,干脆收小妾为干女儿,再赔上一笔嫁妆,将其嫁给青年校长,这事在川内一时传为美谈。 “哈,哈,咱们大哥不说二哥,你老兄不也一样。”范绍增丝毫不以为意,满不在乎的还了杨森一句,杨森的小妾也多,也同样发生过范绍增那样的事,不过杨森可狠多了,两个人都杀了,这事外界不清楚,不过对范绍增这位袍哥大爷来说,绝不是秘密。 “哈哈,好,我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范哈儿,面带憨像,心中嘹亮,来,里面喝茶。”杨森招呼范绍增进屋,然后马着脸对在场的部下说:“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想我们哥俩的笑话所。滚,滚,滚。” 众人呵呵笑着散去了,进屋后,杨森才对范绍增说:“说吧,老兄,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你小子够奸的,心中一样嘹亮,”范绍增眯着眼睛,笑呵呵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过来:“文革给你的信。” 杨森接过来撕开封口,就着马灯很快看完。看过之后,他就开始沉凝思索。范绍增喝着茶,两只眼睛盯着杨森:“怎么?文革说什么?” “你不是不打算重入军旅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被惊醒的杨森没有直接回答,反倒饶有兴趣的问起范绍增来。 范绍增私下收蒋介石的钱被刘湘发觉后,采取明升暗降的方式解除了他的军权,将其嫡系部队打散编入其他部队,范绍增一怒之下,干脆回范庄修养,对军中之事不闻不问。也正是这几年,他又与庄继华搭上了关系。 “以前打内战,打死打活都不算好汉,这打国仗,我范哈儿怎么也要参加,刘甫澄的事只是小事。”范绍增正色道。 范绍增在刘湘那里不如意,杨森是知道的,所以他能给庄文革带信,说明他与庄文革已经挂上勾了,是庄文革的人了。 “你看看吧。”杨森迅速确定范绍增的身份后,就把庄继华的信递过来。 在武汉时,庄继华把信交给他时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交给杨森,并没有其他交代。范绍增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接过来。 庄继华的信很简单,他提醒杨森,淞沪抗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力量几乎耗尽,如果日军再度增兵,上海前线有崩溃的危险,二十四集团军作为新锐力量要承担起更大的责任。 在信中,庄继华没有直接说该怎么办,只是简单的分析了下形势,言下之意就是就是让杨森自己看着办。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五) 老哥打算怎么办?”范绍增把信轻轻放在桌上,抬头)]7)t杨森的脸在油灯昏暗的火焰下晦暗不明。 “你说他这个承担更大的责任是什么意思?”杨森苦笑下问,这是他最不清楚的,经过这几天与日本人交手,他比较了解日军的战斗力,不相信以二十军的力量能力挽狂澜。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范绍增掉了句文然后浩叹道:“文革,当得起。” 完之后,他把刚才在陈诚那里得知的情况一一告诉杨森,,最后说:“我猜,他是想让你给全军断后。” 杨森沉默一会才点点头,范绍增的猜测与他的判断大致相同,但这断后掩护全军转移,可不是说说就行的。 沪战场上已经察知番号的日军就有六个师团,两个混成旅团,三个伪军旅,两个海军陆战旅,总兵力高达十六万人,这还没算上新增援的部队,估计不会少于四个师团,这又是近十万人。 二十军以一军之力挡得住吗? 杨森沉默的摇摇头,范绍增见状忙问:“朗格,哥子,不想干?” “不是不想干,我怕干不了。”杨森把他的判断告诉了范绍增,然后问:“我只有一个军,现在损失了大约了三千人,半个师出去了,这十几万日军,我还能挡得住吗?” “唉,”范绍增叹口气,这断后往往是牺牲最大的,前面的军队为了阻止敌军追击,往往不管断后部队就把道路桥梁破坏了,他范绍增自己就曾干过这样的事。 “哥子,你说要真的大撤退了,你说陈诚会让谁断后?” 面对范绍增忽然提出地问题。杨森神色大变。事情明摆着。二十四集团军装备最好。战力最完整。它不断后谁断后。 “格老子地。”杨森摸摸光秃秃地后脑勺:“恐怕老子这会躲不过了。” “哥子晓得。我范哈儿是袍哥出身。滚钉板下油锅。老子都干过。我们袍哥讲地就是不拉稀摆带(意思是熊包)。断后就断后。打出我们川军地威风来。战死沙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范绍增地江湖脾气上来了。满口江湖话。 杨森苦笑着站起来。他想明白了。这断后地任务既然躲不过去。那也不用怕什么:“哥子说得没错。绝不拉稀摆带。” 杨森迅速作出决定。当晚就调整部署。将实力最强地133师从何家村卢家宅抽出来充当预备队。将这两个阵地交给134夏炯地第六旅杨干才。 第二天市区日军以第九师团和重滕支队为主力。在唐桥和须那宅强渡蕴藻滨河。日军以弹幕推进地方式。将这一带炸成一遍废墟。到下午。驻守这里地一九五师一个团。六百多人全数战死。师长谭远急如星火地薛岳求援。薛岳却焦头烂额地告诉他没有援兵。 就在蕴藻滨激战之时,十三师团也向庙行发起进攻,几乎在九师团在蕴藻滨站住脚建立起桥头堡的同时,十三师团攻克庙行,与占领蕴藻滨桥头堡的日军对大场形成两翼夹攻之势。 面对薛岳的频频求救陈诚也忍不住有些慌了,他盘算半天打算从四十七军抽调一个师,可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被蒋百里制止了。 “现在不能从后方增兵,而应该从前方增兵,把八十八师从市区撤出来,反击庙行。” “那市区呢?”市区走了三十六师和五十七师,现在再抽走八十八师,如此市区的兵力就太单薄了。 “不管市区,首先保证退路。”蒋百里现在的神情非常坚定:“我们现在要的是撤军,而不是增兵。况且,市区除了八十七师外,还有九十八师,罗启疆的三十四旅,六十六军的两个师。” “蕴藻滨桥头堡也需要兵力防守,六十六军一个军本来就不够。”陈诚苦涩的说。 “可日军经过三个月的战斗,他们的实力也一样消耗很大,你看现在除了十三师团有能力发起进攻,其他部队的攻击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你看强渡蕴藻滨,日军都不得不集中第九师团和重滕支队两个部队,这说明日军的实力也耗得差不多了。” 蒋百里的分析不无道理,在前世的淞沪战役中,日军伤亡两万多,可今世由于空军提供了支持,和装备的大幅改善,日军伤亡已经高达六万余人。松井石根同样面临兵力捉襟见肘的状况,第三师团,十一师团,海军陆战队,尽管补充了两次,兵力还是只有满员的三分之二;第九师团、十六师团和一零一师团的损失也达到四分之一 。 不过日军现在占据主动,可以从容集中兵力,以攻代守,不用担心兵力薄弱的问题。 关键时刻,空军再度给,中国空军以六架b17为主力,在三十多架p40和bf109掩护六架b17对庙行和蕴藻滨桥头堡实施轰炸。高志航率领机群与日机在天上缠斗,b17奋勇投弹,空军以巨大代价帮助地面拖过了一天。 陈诚感到这样下去拖不过十天,决定以攻为守,用二十军在罗店发起进攻。杨森接到命令后,从135抽调一个团,在七日凌晨对罗店正面的桥坊发起进攻,二十军苦战一夜,攻克桥坊,一个整团,伤亡过半。 没有来得及品尝桥坊反击的成功,日军在杭州湾北部登陆的消息就传到陈诚指挥部和第三战区长官部。这个消息让陈诚和顾祝同同时松口气。 三个师团的日军分别在金山卫、休石林、全公亭登陆,第六师团从休石林登录后,当天黎明即攻克西新,随后杀向奉贤;国崎支队在金山卫登陆后,冲向张堰;一一四和十八师团师团在全公亭登陆,当天攻克新仓,随后兵分两路,一一四师团折向平湖,十八师团向吕巷进攻。 整个淞沪战局大变,三路日军攻势凌厉,负责杭州湾北部的第八集团军和二十一集团军按照预定方案,放弃滩头阻击,张发奎指挥第八集团军以黄埔江北岸的闵行为中心设立抵抗阵地;廖磊指挥二十一集团军以松江为核心阻击北上的日军,七十四军会同第十集团军在嘉兴构筑阵地。 八日,第六师团在奉贤击破六十三师陈光中部的阻击,占领奉贤,随后马不停蹄的追到黄浦江边。 同日,国崎支队与十八师团攻克金山。登陆之后的连连胜利让柳川平助有些得意忘形,他有些不解松井石根怎么在上海打了这么久。 得意之下,下令十八师团沿沪杭铁路南下,与一一四师团合攻嘉兴。 十一月十日第六师团以猛烈的炮火开路,开始强渡黄浦江,国崎支队向松江发起进攻,南下的十八师团向沪杭铁略上的枫涇展开进攻,奉命南下的五十七阮肇昌部就地展开阻击。 为配合杭州湾北部的进攻,松井石根在长江南岸和市区发起全面进攻,第十三师团向从西北、第九师团从东北向大场发动进攻,薛岳指挥十九集团军顽强应战;第十一师团强渡苏州河,与八十七师税警总团在市区展开激战;第三师团和一零一师团向罗店展开进攻,杨森指挥二十军奋起迎战。 重新获得补充的日本空军每天出动上百架飞机强力袭击中国空军机场和雷达站,梅机关经过两个月的艰苦工作,查清了大部分中国空军雷达站地址。 一时之间,长江南岸到杭州湾北部,战场进一步扩大,战争变得空前残酷。 “……,从日军动向来看,第十军的主力,十八师团和一一四师团将沿太湖南岸直接进攻南京;另一路攻击淞沪战场上我军侧翼。目前看来,我们对日军行动的预测都是正确的。” 傅常对局势分析完后,放下指挥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主位的庄继华又默默的看了会地图上的态势图才回过头来。会议室里有包括孙震、梁、安恩、郭勋和饶国华等四十九集团军的大部分高级将领,除了已经率领部队出发的蓝运东和王铭章以外。 “看来日本人在催促我们加快速度,”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可庄继华的神情却丝毫没有,笑意,在座的诸位高级将领没有任何人发笑,庄继华双手一摊:“说说吧,我们集团军怎么办?怎么加快速度?我们是去安庆,苏州还是南京?” 战场局势顿变,眼见日军在淞沪地区在淞沪发动全面进攻,我军在各条战线上全面陷入被动苦战,如果不能及时撤到吴福国防线,连南京都不一定守得住。 “去南京,苏州来不及了,安庆也可能晚了。”安恩首先表态,作为旁系将领,他在四十九集团军受到重用,集团军内的气氛比较好,没有什么嫡系旁系之分。沪战事爆发后,部队的求战气氛相当高,他几乎每天都收到将士的请战书,部分还是血书。 “南京?”孙震沉凝下说:“到南京以后部队如何展开?还有,中央会不会让我们直接开向苏州?”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六) 孙军长的顾虑很对,我们全军十万人到南京恐怕花二,等我们到南京时,我估计日军恐怕也快到了,要么友军都打残了。我们恐怕是最完整的军队了。”庄继华开始慢慢引导众人:“从百里将军传回来的情况汇总来看,日军的胃口很大,他们想的是合围南京。” 着他站起来走到地图前:“你们看,南线日军,若攻破嘉兴,然后沿南浔、广德、宣城、芜湖,截断南京我军退路,逼我军北渡长江。进而利用优势海空军,大量杀伤我军有生力量。” 穿越就是爽,本着南京大屠杀的认识,这种大屠杀只能是在被包围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按照这个结果逆推,庄继华得出了日军大致行动方略。 “所以我以为,我军应该兵分两路,一路走陆路直接插向广德,另一路到南京;到广德的由一零二军孙军长统帅,王铭章师和饶国华师,郭勋师随一零一军到南京。孙军长,你们必须守住广德,尽量拖住南线日军,拖得越久越好。” “我们到南京是不是去锡澄线?”郭勋显得很冷静,他的判断是沪前线恐怕很难守住吴福线。 庄继华的目光越发冷静了:“到南京再说吧,不过有一点,南京很可能会成为战场。” “此外,电令杜聿明和卢汉,命令他们加快速度,必要时可以放弃重炮部队,两个月了,卢汉才刚走出贵州,杜聿明还在贵州山,搞什么搞?告诉他们加快速度。” 贵州的交通太差了,很多地方根本不通车,只能靠马牵引,别说150mm榴弹炮,就连105mm榴弹炮都无法通行,杜聿明还好点,前面有卢汉。 卢汉简直就是走一路修一路的路,架一路的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个月时间才走出贵州,目前还在湘西的大山里挣扎。 “卢汉是不是可以不去南京,而直接去广德,这样我们在南线就有了一支生力军。”孙震忽然说道。 庄继华看着地图,从湘西到株洲,然后进入江西,直接走南线去江苏,这比从湖南到武汉再去南京稍微要快一点。 “好主意。真吾兄。拟定一个行军路线。然后电告卢汉。”庄继华当即作出决定。 “我看还是派专人去吧。我们应该把所有问题都交代清楚。”傅常地提醒很有道理。对战局发展地分析只能通过当面讲清楚。 “好。这就交给你了。”庄继华再次发挥甩手掌柜作风。把事情扔给傅常。傅常也满不在乎地就接受了。他们都了解庄继华地这种作风。事情交代下来。自己去做。他只要结果。 四十九集团军开始高速运转起来。第一批出发地部队当晚登船。孙震率领饶国华师乘船去芜湖。在芜湖下船后。向宣城广德进发;而安恩率部直接朝南京下关码头而去。 日军继续猛攻。来自来自南九州熊本地矿工首先突破闵行。张发奎地抵抗仅仅持续两天。第八集团军地三个师即消耗过半。被迫向上海方向撤退。谷寿夫得意洋洋地指挥第六师团向上海突进。 阮肇昌在枫涇地抵抗也仅仅持续一天。当天晚上十八师团攻入枫涇。阮肇昌率残缺不全地五十七师连夜退向嘉善。第二天放弃嘉善继续向撤退。中途接到俞济时命令。嘉兴受到一一四师团攻击。命其五十七师撤向平望。与在平望地江苏保安三旅共同坚守平望。 阮肇昌看着身边只剩下的两千多人,苦笑下向平望开去。南边嘉兴传来隆隆炮声,刘建绪指挥的第十集团和七十四师正与一一四师团激战。 在关键的松江战场,廖磊指挥的二十一集团与国崎支队交战中略占上风,国崎支队只有三千多人,尽管有装备优势可架不住二十一集团军人多,廖磊以韦云淞的四十八军两个师守城,以区寿年的一七六师和杨俊昌的一七一师在两翼发起反攻,逼得国崎支队转取守势,连向第六师团求援。突破闵行的谷寿夫抽调一个旅团从侧翼向松江发起进攻。 闵行被突破,陈诚急切之间,命令开始逐步从市区撤出,同时再度向蒋介石要求撤退,提醒他再不撤退,淞沪局势将不可收拾;十一月十二日,蒋介石终于同意从上海撤退。 陈诚匆忙下令撤退,命令以二十军断后,其余各军向吴福线撤退。日军很快感知中**队的举动,进攻更加猛烈了。 撤退在日军的攻击中很快变成溃退,八十七师留下一个营两百多人在市区阻击追兵,其余各部撒腿就向后方跑,其余各部甚至连一个营都没留下,全部撒丫子向吴福线跑。 溃退,全军溃退,笨重的武器装备被丢了,伤员被丢弃了;逃跑途中,浏河失守的消息进一步加剧了混乱,日军先遣队化妆成中**队,随着溃兵攻进,更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溃兵继续向西溃退,京沪公路上,一遍混乱,跑空 的卡车轿车塞满公路,溃兵们的脸上挂满惊慌。 “滚开!”一辆卡车拖着大炮,卡车上装了半车炮弹,十几个炮兵在车上,挥拳将要爬上来的溃兵打下去。 “把车推开!快!下来!快下来!,把道路清理出来!”几十匹快马从后面飞驰而来,马上的少将挥动马鞭将正在爬车的溃兵抽下来。 “是,师长!这车…”车上的少尉有些为难的看着下面的溃兵。 杨汉域抽出手枪朝天上啪啪放了两枪,场上所有人都静下来,杨汉域在马上站直身体大声说:“弟兄们,我部!奉命抢占太仓!阻击日军,请弟兄们帮帮忙,把路上的东西清理一下!” “骗人!” “他们想先跑!骗人的!” 杨汉域从兜里逃出一张纸:“弟兄们!这是第三战区长官部的命令!” 阻路的溃兵们安静下来,杨汉域着急的吼道:“弟兄们没时间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我们二十军的弟兄还在罗店阻击日军呢!我杨汉域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弟兄跑吧!弟兄们,清理道路!” 杨汉域说完之后率先下马向路上的那些卡车轿车奔去,后面的警卫排士兵也随即下马开始清理道路,溃兵中不知谁先动,随后大群溃兵开始帮助清理道路。 “敌机!敌机!” 一声惨叫,把众人的目光引到天上。 杨汉域抬头一看,天上飞来几个黑点,他脑袋顿时嗡嗡直响,炮兵要保不住了,这个念头立时出现在他脑海中。 日机开始俯冲了,这时道路上飞起几长串火光,师属防空营开火了,十二挺高射机枪恰好赶过来,甚至来不及从车上卸下来就开始射击。 拥挤在路上的士兵立刻四散开来,道路变得空旷了,杨汉域冲司机大吼道:“开车!快!” 司机挑上卡车发动汽车就开跑,根本不管还在车下的炮兵,杨汉域也骑上马带着警卫排追去;日机将下面有防空,认为下面是中**队的重要部门,变得更加疯狂,招呼来更多的飞机,防空营拉开架势与日机战成一团。 二十几架日机围着公路打,防空营很快出现伤亡,撤退的军队绕过这条路,继续向西溃逃,等到中国空军赶来时,133的防空营已经损失殆尽,全营无一幸存,十二门七五榴弹炮损失了八门。 炮弹引起的连锁爆炸破坏了道路,133的后续部队前进更加混乱,到晚上杨汉域才赶到太仓,随身的部队只有一个团。 杨汉域急匆匆的赶到城防司令部,太仓是重要交通要道,城里本来驻有一个师,可战事紧张时,这个师也调上了前线,目前只有一个保安团。 保安团团长正急得团团转,现在各种消息满天飞,一会说日本人已经占领昆山,一会说上海的部队已经被全歼。保安团长早想跑,可上方有严令,133前来接防,必须等到133前来,否则严惩不贷。 现在杨汉域来了,保安团长赶紧迎上来,杨汉域边走边问:“现在城里有多少部队?城防如何布置的?你的部队在那?” “报…告,”保安团长结结巴巴的说,他的保安团本来就是保安队中的垃圾,完全是凑数的,战事激烈,士兵损耗巨大,团中稍微精干点的士兵都被抽调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城防…,城防……”团长结结巴巴的说,城防,根本没有城防,他什么事都没做,只想早点交割防务,然后走人。 杨汉域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什么也没做,也不管他了,几步走进司令部,这个司令部比起罗店的集团军司令部强多了,五间大瓦房一溜的排得整整齐齐,只是房间里空荡荡的,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的地图也摘下来了,院子里堆积着大小箱子。 “你现在还不能走,”杨汉域扭头对他说。 团长的脸立刻黑下来:“长官,我这个团只有四百多人,而且大多数是老弱病残,装备更别说了,连机枪都没两挺,平时看看地方还行,这要打仗…” “打仗用不着你们,”杨汉域立刻止住他,他心里有些烦躁:“指个路总可以吧!” 杨汉域的声音陡然变大把团长吓了一跳,杨汉域目露凶光:“老子从四川来,对你门这里根本不熟,这黑灯瞎火的,你让我怎么布防?你要再敢动摇军心,老子毙了你!” 团长打个寒战,再也不敢提走的事了。溃兵穿过太仓,连夜向西撤退,太仓城内的老百姓早就跑光了,城内几处起火,一些溃兵抢劫了商铺,继而开始放火,城中顿时变得更加混乱。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七) 半夜,高得周率第一旅的两个团赶到太仓,杨汉域立城戒严,派出巡逻队在全城巡逻维持治安,同时开始在城内布防。黎明前第二旅和第三旅先后赶到,杨汉域这才开始在城外布防,他在城内放上一个旅,另外两个旅放在城外。 黎明时又有大批溃兵退下来,其中包括不少高级将领,有几个甚至是孤身一人,像八十七师师长冯圣法,由于师指挥部遭到日军便衣队袭击,他仅仅带着几个卫士逃出;而十九集团军司令薛岳也只带了半个指挥部。 混乱,一遍混乱,大部分部队的建制已经完全失去,所有人都只顾埋头向西跑,这种状况让133的军心动摇,士兵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要守在这里? 面对这种情况,杨汉域发布告示明确声称留在这里是为了给全军断后,阻击日军,同时也是接应正在前方苦战的二十军弟兄。 杨汉域除了发布布告还使出阴招,让各部在溃兵中招收人员,有多少招多少。高得周等人立刻动手,在各个交通要道设立招兵站,或强留,或诱劝,或自动,两天之内招收了三千多人,算是把部队前期损失的人员补充齐了。 杨汉域在太仓布置防务,杨森却已经陷入苦战,他把135留在罗店阻击,自己率领集团军直属部队和134赶到嘉定阻击。 后卫战斗异常残酷,日军的攻势排山倒海,在庙行的八十八师和税警总团且战且退,在罗店与135合兵一处,但依然挡不住日军的进攻,八十八师打得只剩下三千人了,税警总团也只剩下四千多人。 不过正是由于杨森二十军和八十八师等断后部队的苦战和牺牲,大部分溃兵才能成功撤出淞沪。 十一月十三日,日军第十三师团和十一师团向嘉定发起进攻;同日日军第九师团和第三师团突破罗店135和八十八税警总团的防御,王敬久指挥135和八十八师税警总团向徐行撤退,以掩护嘉定侧后。 十五日夜,杨森放弃嘉定,通过京沪公路迅速向太仓撤退,至此上海全部失陷,少数来不及撤退的士兵逃进租界向英法军队缴械。 历史在这里有了一点转变,由于八十八师调到大场作战,以及陈诚事先开始的逐步撤退,谢晋元八百孤军没有如历史出现,谢晋元随八十八师一起后撤,经太仓撤到吴福线。 上海战局急转直下让蒋介石追悔莫及。布鲁塞尔会议依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地决议。指示泛泛地要求中日停战。维护九国公约。甚至连最基本地谴责日本侵略地声明都没有。这一切让蒋介石失望之极。九国公约地失望。让蒋介石把希望转到陶德曼地调停上了。 十一月十五日。攻克闵行地第六师团向青松进攻。二十一集团军侧翼受到威胁。廖磊指挥部队向青浦方向撤退。依托青山天马山青山展开防御。国崎支队和第六师团一部攻克松江。 十七日沿京沪公路进攻地日军第十三师团、十一师团、一零一师团向太仓发起强攻。杨森指挥杨汉域133和134迎战。 “格老子地。追得老子好紧。”杨森在城内最高地松塔寺观察敌情。他在嘉定与十三师团打了一仗。然后就被追得死死地。跑进太仓没几个小时。小鬼子就追到了。不过杨汉域打了个反击。击溃日军先头中队。迫使日军放慢脚步。为杨森率领地134和直属部队顺利展开赢得了时间。 “司令。我们要在这里打几天?昆山能守住吗?”杨汉域有些忧虑地问。能撤出来地部队已经全部撤出来了。剩下地走铁路沿安亭昆山向吴福线撤退了。昆山防御是从市区撤下来地第九集团军朱绍良部担任。 一提第九集团军。在场地所有人都心里发麻。第九集团军地主力。八十七八十八三十六师已经全数调走。剩下地只有夏楚中九十八师李玉堂第三师十八师和保安总队。 “二十一集团军正在退向昆山。”参谋长刘墉的补充没给在场的人带来任何安慰,那意味着日军第六师团和国崎支队也扑向了昆山。 二十一集团军在青浦的防线只支持了一天就垮了,集团军各部连续作战伤亡部队减员严重根本无法形成绵延的防线,被日军寻到薄弱处一举突破,廖磊很快丢了天青防线向,在青浦也未能站住脚,直接向昆山溃退。 杨森拿着望远镜的手明显顿了下,他缓缓放下望远镜扭头问:“你们说怎么办?直接走肯定不可能,要走也要把打一顿再走。 ” 这话没错,如果就这样放任日军追击,部队很可能会在在日军追击下变成溃逃,最终不可收拾,不如打狠一点,然后再走。 “我看这样,先把工兵营派出去休整道路,特别是桥梁,绝对不能让他们炸桥。”参谋长很紧张,部队的重装备多,从这里到吴福线有好几座桥,前面过去的部队不可能没接到炸桥的命令。 杨森也紧张起来了,立刻下令工兵营和集团军直属警卫团抽调一个营前去探路,特别嘱咐带上电台,随时报告情况。 日军的攻势猛烈,杨汉域利用在罗店得出的经验,充分利用了先到的三天,在太仓周围各个阵地挖出了纵深三公里的战壕。 “轰!”“轰!”前沿阵地一遍火海,比起罗店来,没有舰炮支持,太仓日军的炮火要小多了。 “找到日军炮兵阵地了吗?”在罗店作战时,日军是舰炮火力支援,杨森干脆就放弃了寻 炮兵阵地的企图,在嘉定他没时间,但现在,他想试t 炮兵观察员都是炮兵学校毕业的青年学生,对日军装备的各种火炮型号、射程无不了如指掌,经过多次演练,已经是成熟的炮兵观测员了。 刘墉一愣,这个时候还关心这个,立刻打电话询问,放下电话就兴奋的向杨森报告:“找到了,x妈的,找到了。” “好,给他龟儿子一个教训!”杨森大手一挥,披着的军大衣一下就从肩上上滑下来。 十六门150mm榴弹炮和十二门军属105mm榴弹炮同时开火,日军完全没有料到会遭到中**队的炮火反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炮火顿时减弱;六次齐射后,炮火转到日军在前沿集中的步兵,这一轮炮火急袭将日军的气焰压下了少许。 “哈哈,看来那些娃娃没白学呀!”杨森高兴得手舞足蹈,前沿落下的炮弹明显少了狠多:“格老子的,不教训下你,不晓得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日军的进攻被打乱了,被这段时间的顺利烧昏了头的日军官兵在没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下继续发起进攻,遭到团属炮火急袭,随后在二十军的阵地前撞得粉碎。 “飞机!日机!”卫士高声叫道。 杨森等人抬头看看天上,东面的天空上出现十几架飞机,“散开,散开!”杨森说完立刻闪进一个掩蔽壕,然后在隐蔽壕里仰头看着天空。 “妈的,我们的飞机呢?”卫士在旁边嘀咕:“我们不是中央军就不给我们掩护了。” “少说这些空话。”杨森有点不耐烦的呵斥道:“嘉定、罗店,人家都来了的;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我们那点飞机这两个月恐怕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杨森的判断不是很准确,飞机虽然不多了,不过p40有二十来架,bf109还有九架。三个月的作战,中国空军消灭了大约近四百架日机,这已经接近中国空军飞机总数的一倍了。但空军自身的损耗也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空军却陷入混乱之中。陆军撤退,空军也同样撤退,在浙江和江苏的雷达站被全部炸毁,杭州、苏州机场也全部炸毁,特别是雷达站,周至柔严令,雷达站绝不能落入日军手中,必须彻底破坏,否则雷达站警卫部队军官一律枪决。 这道严令下,日军还隔着老远,雷达站的警戒军官就炸毁了雷达站,以至一些暂时还不用炸的雷达站也提前销毁了,导致空中监视下降。 除了下层的混乱,空军上层也在混乱中,国民政府准备正式宣布迁都重庆,空军指挥部也在迁移之列,周至柔很清楚,如果等吴福线守不住了再走,恐怕很多设备都拉不走,于是向蒋介石请示,要求空军指挥部开始提前迁往武汉;周至柔在这件事上走了夫人路线,通过宋美龄取得了蒋介石的同意,于是从十一月十六日开始空军指挥部开始着手撤退,从这天起,中国空军在战场上出现的频率大幅下降。 “轰”,“轰”日机开始俯冲轰炸,显然日机没有找到二十军的炮兵阵地,把这个树木茂密的制高点当作隐蔽有炮兵的地区了,把炸弹集中投掷到这里。 爆炸声震天动地,泥土扬起又下落,一颗炸弹在近处爆炸,卫士扑到杨森身上,背上落下一背泥土。 “妈的,防空团怎么不开火呢?看着司令挨炸!” 二十多分钟的轰炸过去后,卫士边站起来边拍身上的尘土,还在边嘀咕,杨森忍不住笑骂道:“你个龟儿子晓得啥子,防空团是掩护重炮旅的,他们没开火就说明日机根本发现我们的炮兵阵地,这是好事。” 杨森的这几个卫士跟着他的时间也有十来年了,都是他的亲信中的亲信,对他忠心耿耿,杨森对他们也十分宽容,因此敢放肆指责下属军官。 日军的第二波攻势被推迟了很久,午后才发动第二波攻击,这次是陆空协同作战,天上飞机地下步兵,炮火把阵地犁了一遍。 随后在二十多辆坦克引导下向太仓正面猛扑过来,距离阵地两千米左右时,二十军炮兵开始射击,日机随即向炮兵阵地俯冲过来,防空团随即实施对空射击,日机没有料到地面上还有防空火力,措手不及被被击落两架,剩下的日机慌忙拉高。 坦克进入五百米时,前沿的反坦克手开始射击,一辆一辆的坦克被击毁,没有了坦克掩护的日军士兵依然向阵地猛扑过来,激战在阵地各处展开。 四五辆坦克冲进阵地,中国士兵任由其通过,然后对坦克后面的日军展开阻击,前沿连队已经只剩下不过四十多人了,全员无一退却,将日军死死拦在阵地之外。 二线阵地部队击毁了日军坦克后,开始向前沿增援,正面危急,师炮兵在日军后方织下一道火网,截断了日军的后续兵力。 “妈的,老子就不信,打不垮你!”杨森在指挥部里恶狠狠的骂道,二线增援了一个整连,日军的表现虽然依然顽强,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告诉杨汉域,晚上派点人出去,犒劳犒劳…。”杨森的话还没说完,联络参谋举着电报纸快步冲进指挥部。 “昆山失守!” 杨森惊得望远镜差点落地,昆山失守!怎么这么快!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八) |山确实失守了。溃退的二十一集团军不但没有起到帮集团军的作用。相反他们的惊慌迅速蔓延到九集团之中。本来就惶惶不安的士兵变的更加恐惧。仅仅一个大队的日军先头部队刚攻占外围阵地。守军就崩溃了。三五成群的离开阵地向后方逃去。日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克了昆山。 第三战区的通报还算及时。杨森心中那个气恼。好容易到了日军舰炮不及的地方。而且还构筑了预设阵地的地区。刚占据点上风。居然又要撤了。 “这个情况谁也不许外传。”杨森阴沉着脸说。稍待一会又说:“命令杨汉域。今晚派一个团发起反攻。炮兵旅和辎重团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司令。”参谋长刘立刻建议:“炮兵团可以在提供炮火掩护之后再走。日军发现没有炮火掩护。容易暴露我们的意图。” “好。重炮女辎重团防空团先走。然后是集团军直属部队。让杨汉域断后。”这一句话是杨森咬着牙从|里蹦出来的。杨汉域虽然是他的嫡系。但现在只有他的部队最完整。人员最多。 天黑之后。中**队发动反击。日军对此已有警惕。在淞沪战场上。夜战是装备低劣的中**队的常用武器。他们的进攻通常是在夜间发起。在朦胧夜色中以集团冲锋的方式向日军进行突击。 川军的训练是针对日本人的。夜战是他们的经常性训练科目。比中央军还厉害。三五成群的突击小组从几个方向向日军阵地发动突击。火箭筒在这个时候又成了摧毁日军火力点的利器。突击小组以p18锋枪开路。一路喷射火焰。杀入日军阵地。一时间日军阵地内人仰马翻。乱成一遍。 反击进行时。太仓的另一面却是静悄悄的。车队拉着重炮向西面开去。前沿的手的同时杨森也率领集团军指挥部和二十军指挥部向西退去。。 中**队凶狠的反击造成日军的错觉。日军没有在当晚立刻发动反攻。而是决定等到天明再展开进攻。这也是他们对待中**队夜战的一贯做法。可到了天明之后。太仓已经空无一人。昨夜还奋力作战的二十军已经人去城空。 受到蔽的日军恼羞成怒。催兵追赶。可靠近沙溪镇时。就听见前面一声巨响。日军追到七浦河边。七浦河上的大桥已经断为两截。对岸的中国士兵正收拾东西一溜烟跑了。 依靠七浦河。二十军算暂时摆脱追兵。在北线不远陆渡阻击的王敬久也在当晚率部经岳王镇逃进常熟。在常熟与杨森合兵一处。 南京下关码头。这时的下关人头汹涌。上船的下船的都挤满了人。不通的是下船的都是军人。上船的则是提着大包小包有些惊慌的达官贵人。十一月二十日。南京政府正式宣迁都重庆。随后中央各部门开始迁移。前段时间林森和孔祥熙虽然带走了千多人。但还有部分政府部门留在了南京。现在这些部门要全迁往重庆。 随着南京政府的声明。南京市内的市民开始躁动不安了。有钱或有门路的开始寻找车票船票。连续数日。南京各个交通站都人满为患。有票的乘车坐船。没票的开始步行走上西迁的慢慢长途。 迁移。持续不断的迁移;人员。工厂。无数人抛却世代相传的祖业。离开世代居住的土地。踏上不知前景的远方。而此前仅仅是在书本或者报刊上看到过那远方的情景。原因只有一个——不作亡国奴。 “立正!”正排队等候上船的小公务员们看到从刚靠岸的船上下来几位将军。领头的是位挂中将军衔的军人。身后跟着两位挂同样军衔的将军。前来的迎接的军官居然是位上而且看上去颇有来历。 “这时候还来南京做什么?上海不时已经败了吗?” “都已经迁都了?这时候才来。早干什么去了……”有人悄悄在抱怨。 “别瞎说。你没看见这几天下关码头都在下兵吗。听口音好像都是四川来的兵。这么远的路。能在这个时候来。可谓锐身赴难。” 大官早在公告发布的那几天就走了。现在排队等候上船的都是些小公务员。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各种小道消息。 南京政府发布迁都公告。称“四方猛士。莫不慨然赴难”。这三个月。经过南京的各省军队唱着战歌开赴淞沪。每天都有从淞沪前线送回来的战报和伤兵。部分伤兵有送上船。向长江上游开去。 “来接的好像是委员长侍从室的。”个别人认出来迎接的军官:“应该是个大人物。” “这都不知道。这是西南开发的庄继华。黄埔一期。”旁边有人不屑的插话道。连这都不知道。还在政府部门混。真是浪费生命。 庄继华在到南京之前又回了趟重庆。这次回去主要办了三件事。一是看看孙立人和廖耀湘的两个师;另一件是与洪君器商议后勤问题。淞 。中**队没有三五个月。没有大量武器装备补充。能恢复战力的。最后一件是会晤刘湘。让他立刻召集第三期预备役入伍。进行新兵训练。同时协调国民政府入川后。四川开发公司四川省政府和国民政府之间的关系。 四川开发公司实在太庞大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足以影响迁都后的国民政府经济。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必定引起权贵们的贪欲。李之龙能不能看住这份家当。庄继华完全没有把握。只有指望刘湘的协助了。 在重庆的到淞沪战场总崩溃的消息后。庄继华在十一月十六日乘船离开重庆。武汉方面警告他。武汉的天空已经不安全了。最好不要乘飞机来。在武汉的四十九集团军的大部'已经离开。还剩下少数装备没有运走。其中包括重要的重炮旅。辎重团。防空团。汽车团。这让庄继华气恼不已。缺少这些东西。四十九集团军的战力将下降四分之一。 为了支持东部战场。军后部部长谭建武亲自坐镇武汉调运物资。安排运力。庄继华要求他尽快安排船只优先抢运重炮旅和辎重团防空团。命令汽车团自带油料连夜向南京开拔。 随后庄继华又在武汉检查各处的物资情况。淞沪战后。必定需要大量武器装备的补充。加上很多伤员。药品也大量需要。特别是四十九集团军投入战场后的补充。庄继华必须考虑到这一点。把这一切安排妥当后。庄继华才启程离开前往南京。 “庄司令。校长让我来接你。立刻去军政部参加会议。”唐纵一见到庄继华就向他报告。 庄继华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随他走出码头。待上车之后才问:“乃健。会议什么内容?是不是关于吴福防线的?” “不。不是。吴福防线已经丢了。”唐纵叹口气看着庄继华。后者却目表情。 吴福防线真正的战斗只打了五天。集结在吴福防线的李家钰四十七军十八军第一军已经休整了半个月。兵力也补充了部分。杨森率领二十军和集团军直属部队退到吴福线后。吴福国防线上集结了四个军另外还有三十六八十八八十七等德械师。这些部队从装备上来说都是非常精良的。可残酷的战斗已经把这些装备消耗了大半。以三十六师为例。部队的重装备几乎损耗殆尽。除了比较灵活的战防炮和迫击炮保存了一半左右。其余榴弹炮山炮全部损失了。除了装备。人员也是个大问题。补充来的人员不到损失的三分之一。而且这次补充的不再是经过基本训练的保安团士兵。而是一帮从未受过训练的农民。这些人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此外有严重受损的二十一集团军。薛岳十九集团军。这些部队连建制跑散了。完全无法作战。陈诚只好把他们调到锡澄线整顿。 在吴福线上起作用的还是装备精良的二十四集团军。李家钰和杨森一左一右与日军展开血战。追到吴福1,的日军七个师团两个旅团。总兵力近二十万。 杨森的二十四集团军成为吴福线上的主力。可杨森并不舒服。吴福线是国防线。号称东方的马奇诺防线。可他有马奇诺之名却没有马奇诺之实。这不是一条马奇诺式的绵密的防线。而是以支撑点为主的堡垒。如果说这些支撑完整而且坚固。那也不错;可这些支撑点稀稀拉拉。堡垒的大部分根本不是钢筋水泥的。只有少部分是是钢筋水泥的。剩下的大都是石头堆砌。甚至少部分是泥土夯实。这样的堡垒根本防不住重炮。 陈诚指挥部队在这里与日军苦战五天。杨森过足了瘾。日军在他的二十四集团军阵地前丢下数千具尸体和一个坦克联队的一半坦克。 尽管伤亡巨大。尽管吴福线始终摇摇欲坠。可最终落下来还是五天以后。日军第六师团从八十七师防区突破进来。陈诚再度下令撤退锡澄线。 唐纵简单的介绍了下吴福线丢失的过程。然后说:“现在前线已经乱了。幸亏杨森的二十四集团军还能打。二十四集团军这次可露脸了。委员长刚下令晋升杨森为上将。” 庄继华的神态丝毫没乱。只是微微点头。唐纵眼角瞟到他的神色。作为侍从是最懂察言观色的。他明白庄继华想听什么了。 “前线十分困难。南线日军进度更快。南浔吴县防线已经崩溃。第十集团军和七十四军已经退过南浔吴兴。第十集团军和七十四军牺牲极大。鉴于此情况。委员长打算接陶德曼调停。”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九) 纵明显感到庄继华的身体一颤,,他像知道庄继华的t一月初,日本方面通过德国传过来七条和平条件,内容是内蒙古自治;在华北建立一个沿满洲国国境线的非军事区;扩大上海的非武装地带,由日本控制公共租界的巡捕队;停止抗日政策;共同反对**;降低对日关税;尊重外国权益。前段时间,陶德曼在武汉拜会了孔院长,说日本方面的条件没变,委员长决定接受这些条件。” “接受了?”庄继华眉头紧皱,忍不住说:“那还开会做什么?” “哦,还没有决定,今天的会就是讨论是否接受这些条件。”唐纵感到自己说过头了,不过他清楚,蒋介石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淞沪前线的七十万军队已经被打趴下了,北方的情况也不好十一月中旬太原失守,中**队退向晋南,依托中条山准备长期抗战。 太原较之前世多守了一个月,这得益于邓锡侯的二十三集团军在娘子关投入战斗,不过让邓锡侯郁闷的是他的集团军被分割使用在口和娘子关,结果日军最终从娘子关突破,口会战无疾而终。 仗打到这份上,唐纵替蒋介石想想,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和谈。 “学长,您认为现在和谈能行吗?”唐纵间庄继华神态始终不高,便问道。 庄继华看着车窗外,乱哄哄的人流,南京已经乱了,街上到处都是人,这些人的神态无一不是非常慌张。百万人口的南京,大屠杀杀掉三十万,其中还有十万是军人,说明很多人在之前就已经出城逃难了,三十万人呀。 “学长,学长,”唐纵见庄继华神不守舍的看着车窗外,便连声招呼。 “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庄继华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唐纵。 “您认为现在日本人会这样轻易与我们谈判吗?”唐纵重复问了句。 “日本人的条件不会仅仅是这样,”庄继华轻轻摇头,叹口气说:“我们与日本人打过的叫道很多,日本政府从本质上讲是没什么诚信的,我估计他们将采取的方式先诱使我们和谈,降低我们的抵抗之心,瓦解士气和民心,然后在把条件提高。” 历史上蒋介石是否与日本人谈判。庄继华不知道。不过中国始终在抵抗。所以他不担心谈判成与不成。他虽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这只蝴蝶引起地风暴已经越来越大了。可他还是认为自己还不足以影响到中日外交。特别是日本人地外交。 唐纵也重重叹口气。如果按照目前这个条件。他认为是可以与日本人谈判地。如果按照这个条件。中国可以收回包括平津在内地大多数土地。而且可以赢得几年时间地缓和。而且七条中。至少公共租界、降低对日关税、非武装区这三条。中国政府已经没有实际控制权。 租界就不必说了。满洲国边界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了。关税。中国从来没有自主权。所以这三条中国政府其实无法决定。径可以答应下来。 但庄继华却不这样看。他思索着缓缓说道:“乃健。你看过百里将军地那篇国防论没有。百里将军有句话说得很对。胜也好。败也好。只要打下去就行。这话是对付日本人地最好策略。校长现在若与日本人谈判。恐怕会失去全国民心。对校长而言是弊大于利。” “可。我们现在还能打下去吗?军队地损失实在太大了。”唐纵地眼睛里流露出深深地忧虑。 “战略甚于战术。淞沪之战。我们在战术失败了。但在战略上。我们却是胜利者。日军主力沿长江西进是必定无疑地。更何况。我们疲惫了。日军不一样疲惫吗。日军增援了大约十万人。我们四十九集团军也有十多万人。而且后面还有光亭率领地四十六集团军。也有十多万人。刘湘在四川正在整编二十六集团军。相信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能组建起来。沪战事中损失地兵员只需三个月就能补充齐。在经过三个月训练。部队就能恢复元气。”庄继华地话说得有些慢。语气却很稳定。没有丝毫含糊。 唐纵微微摇头,要不是在重庆干了这么些年,他就立刻反驳了,沉默一会他才轻声问:“日本人会给我们半年时间吗?而且现在南京危在旦夕。” “日军也同样需要补充,况且不但四川,广西、湖北、广东同样还有部队,我们有时间,至少能争取到时间。其次,日军占领这么多地方,能不留兵防御吗?你看浙南,杭州丢了,日军至少得留两千人吧,上海至少得留三五千人吧,苏州也得留个一两千人吧,留来留去,日军至少已经去了一个师团,踏着三十万人,怎么也要留下十万人对 江西防御。能派出来的部队不多了。” “至于南京,那就更好说了,让给他们,这场战争,我们不跟他们争一城一地的得失,只求消灭其有生力量。要养活一个日本兵,需要十八年。”庄继华的口气变得有些游弋,他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看着南京的街道,充满江南气息的街道,以及街道上那些不安的人们。 汽车在街上缓慢的行使着,不时为停下来为匆忙逃走的人让路,前排的侍从急得推开车门冲前面厉声呵斥。 “南京将成为战场,组织撤退没有?” “政府部门大部分已经撤走了。”唐纵答道。 “非政府部门呢?学校,医院,还有普通市民,组织撤退没有?”庄继华扭头直盯着唐纵问。 “这里面有些情况不一样,公立学校大部分开始撤退了,不过主要是大学,中学的情况不清楚,当时那些教会学校不愿撤,认为他们是隶属教会,不会有事;医院的情况也一样,公立医院开始撤退了,教会医院不愿走,至于市民,没人组织。”唐纵简单的说了下。 庄继华摇摇头表示反对,这些人必须赶出南京,如果可能,南京最好就只剩下军人。庄继华没有多话,唐纵只是传达者或执行者,并非决策者,说得再多也没用。 轿车终于又启动了,很快到了军政部,庄继华下车后就直奔军政部会议室,此刻会议室里人不多,不过还在南京的军政首脑都已经会议室里,众人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议论,显然蒋介石还没到。 庄继华环顾室内,认识的人不少,除了何应钦、林蔚外,还有在北平认识的徐永昌,前段时间在南京认识的何健,除了两个人不认识,一个身材硕长,另一个带幅眼镜的年纪比较大。 看到庄继华进来,林蔚首先过来与他打招呼,庄继华也随意的与他聊起来,同时悄悄向他打听这俩人。 林蔚忍不住有些好笑,这庄继华在高层里独来独往,手握西南三省,却没与任何人发生关系,没有笼络任何势力,这也许是蒋介石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林蔚轻轻介绍,年纪大的是军事参议院院长唐生智,年青的与白崇禧在谈话的是军政部次长刘斐,另外就是宪兵司令谷正伦和军委办公厅主任徐永昌。 “文革,你磨刀五年,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林蔚意味深长的说。 庄继华胡乱点点头,随即感到他话里的味道不对:“蔚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林蔚低声说:“前线部队损失严重,挡不住日军进攻,委员长在考虑守卫南京的问题。他们,”林蔚下巴轻扬:“没一个赞成守南京。” “校长是什么意思呢?”庄继华很平静,他心里有些明白了,难怪让他务必在今天赶到南京,一下船就让他参加会议。 林蔚瞧他很平静,心中也不由佩服,现在守南京可不是个好差事,前线各军疲惫至极,消耗极大,而日军士气极端高涨,一个大队就敢实施超远追击,守卫南京恐怕只有靠庄继华的四十九集团军的四个师了:“我听说在广州时,每逢难事,委员长就让你出手,这次恐怕你又要担负重任了。” 庄继华在内心里长舒口气,他倒是愿意守南京,总比让给别人要强,至少不会造出个南京大屠杀。 “如果是这样,那四个师就不能再去前线消耗了。”庄继华心里打定主意,四个师一定要留下来,这是守南京的主力。 “委员长到!” 随着一声高喝,室内的人动作立刻整齐划一的保持立正姿态,蒋介石在前杨永泰在后,俩人快步走进来,更后面的是老实的戴笠。 “请坐。” 蒋介石说完之后就坐下了,其他人也随即坐下。蒋介石的目光在室内所有人脸上扫视一周后说:“今天召集大家来谈两件事,第一件是陶德曼传过来消息,日本人愿意以当初的条件进行谈判,畅卿先生,你给大家念一下日本人的条件。” 杨永泰站起来将日本人提出的七条向与会众将宣读了一遍,唐纵的记忆力不错,七条大都差不多,最多也就是个别字句的差别。 杨永泰念完之后,会议室内一下就沉默了,这个话可不好说,是要承担历史责任的。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十) 议有些冷场。庄继华看看左右。虽然明知道蒋介石经作出接受日本条件的决定。这个会议不过是统一认识。分担责任罢了。他还是想说一说。 “校长。学生有话要讲。”庄继华站起来对说。 “你说吧。今天这会就是让大把话讲透。”蒋介石眼光略有些闪烁。 “学生反对接受日方条件。相反。应该提出我们的条件。要求日方按照我们的条件谈判。”庄继华的一出口就让在场的将领们有些意外。按照我们的条件谈判。现在的形势下。日本人会同意。那不就等于是宣布拒绝谈判了吗。 “校长。诸位将军。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我们的确不利。但这种不利不时战略上的。而是战术上的。所以我们用不着急于求和。”庄继华侃侃而谈。目光扫视着崇禧何健等人:“中日之战。日本利于速战。我们利在长期;这才刚打了五个月。我们就和谈。正好符合日本的战略利益;这时其一;其二。现在和谈。且不说日方的条件会不会变。国内民如何交代?在政治上。gcd和第三党刚刚团结在抗日的旗帜下。如果我们现在与日本谈判。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国内的民众会如何看待政府。如何看待校长'”庄继华看着蒋介石。后者|色不豫。神情有些松动。 “拿破仑时代。在英国流传一句话。我们可以输掉一百场战役。但我们能赢战争。我们现在不过输掉了一场战役。但我们还没输掉战争。相反。战争正朝着们预想的方向发展。前途十分光明。”随后庄继华又重重补充了句:“对于最后胜利我始终坚信不疑。” 会议室内更加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何应钦才缓说道:“这个。文革。目前的军事形势是如果不谈。南京有可失守。如此我们谈判形势将更加艰难我认为。这些条件并非不可以接受。没有要求承认满洲国。没有要求赔款。与委员长在庐山的谈话基本相符我看是可以的。 ” 何应钦的话让会议室内的气愤稍微活跃了点。杨永泰接过何应钦的话说:“何部长说对。些条件与委员长所说的不涉及中国主权不冲突。况且。内蒙自治以后。苏日矛盾必然上升。这队我们联俄抗日有很大帮助。” 这就有点一厢情愿了。庄继华心直摇头。苏俄不是傻子他不会为中国火中取栗。相他还会利用国拖住日本。他好放手对付德国。 “总的来看这不是国条件。”白崇禧镜片后面的眼光闪烁。有些骄傲的迎着庄继华的目光。字斟字酌的说:“而且如果和谈成功。我们可以不战而收回太原河北绥远察哈尔等大片失的。我赞成以这个条件和谈。” “我认为。可以谈。不过在华北的非军事区的区域是多大?还有上海的非武装的带区域多大。这些必须搞清楚。”军令部次长刘斐也表明态度。 随后徐永昌谷正等人也相继发言支持和谈。庄继华这下算明白了。敢情这些人早就想和谈了。难怪自己刚才的讲话让室内的气愤变的有些尴尬。 唯一没发言的唐生智一直默默的坐着蒋介石当然允许这样。今天到会的都必须表态:“孟潇。你有什么意见?” 唐生智这个当的第八军军长。北伐之后两次惨败。最终输掉了手中所有筹码。成为民|下台诸侯之一。 “这个和谈究竟是好是坏我也没想明白。还请委员长斟酌。”唐生智不,不淡的提了句:“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可以谈一谈。不过最好秘密进行以免损伤士气民气。” 这个唐生智怎么变这样滑头庄继华心里有些诧异。这个唐生智无论军政都不怎么的所以在民国政坛早早的就被淘汰了。不过以前看他的谈话。但多少还算耿直。身上有股军人作风。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怀疑这个条件是日本人引诱我们的条件。”庄继华再度站起来。他不能让会议向和方向滑去。现在根本不时准备和谈的时刻。淞战事虽然失败了。但,心士气高涨。完全可以继续在战斗下去:“从九一八事变开始。日本多次利用谈判拖延时间。卢沟桥事变。日本也是利用谈判拖延时间。调集军队。这次是不是也是这样。此外战争爆发的直接导因是日本人策动华北自治。现在他们踏出的条件中丝毫没有涉及这个。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些条件仅仅日本人的诱降。他们的目的是瓦解我抗战决心。促使我国变的慌乱。然后再逼我们同意华北自治。” 庄继华的话击中了要害。卢沟桥事变看上去是偶然冲突。背后的深层次原因却是日本策动的华北自治。华北自治是日本占领东北之后的直接目标。现在日本占据大军事优势。华北又在其掌控之中。日本会放弃 '华认为不会。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杨永泰首先表态:“谈判的前提是委员长的山话。不涉及国主权。不涉及的方长官任免。这两条是我们的底线。” “我看可以给陶德曼传话。我们可以以这七条为基础。谈判。但要重申我们的条件。不涉及国家主权。不涉及的方长官任免。在这个认识达成之前。谈判以秘密方式进行。”介石最终作出决定。从这些人的谈话中。他的到了足够支持:“我们不怕日本人拖延。我们也要利用谈判整顿军队。只要拖三个月。云南和四川的援军到达。我们就可以再战。” 蒋介石的这席话让,继华稍稍放心。看来蒋介石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想利用谈判暂时止战争。以利军队恢复元气。另一方面他也抱着日本人同意在庐山谈话的基础上达成协议。就此停止战争。 “如果谈判期间本人继续发进攻。南京必然成为其攻击目标。现在我们讨论下。南京守不守。怎么守?”蒋介石抛出了第二个议题。 会议室内沉默了一会。白崇禧首先发言:“我以前就说过。以目前的军力。不应该守南京。守也守不住。与其让南京毁于战火不如公开宣布南京为不设防城市。保全城市和普通市民。” 庄继华注意到在的人中除了蒋介石外。其余的人都频频点头。刘站起来说:“委员长。前线各军损失极大。补充的士兵大都是未受训练的新兵。战斗力极为有限。有些部队的建制已经混乱。而且南京的的形是典型的易攻难守之的。南京位于长江的弯曲部的形上背水日军舰可以直达南京江面支援或掩护登陆。陆军方面。京沪杭的区交通便利。两大交通要道京沪京杭公路可以为日军提供快捷的运输。日军的兵力调动极为便捷。南线日军在占领广德之后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攻击镇江。切断南京我军|路。另一路可以经水从南面攻击南京。如此我南京守军将陷入重围之中。” “刘次长说的对。抗战是个长期过程。我们现在也能够改避免决战。放弃南京继续诱敌深入。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都极为必要。”何应钦接过刘斐的话。 蒋介石阴沉着脸说:“南京是国家首都总理陵寝所在。中外属目。如果不加抵抗就放弃国际上如何看我们?如何向国民交代?” “可是。委员长。卫南京的兵力从何而来。前线退下来的部队已经不能再战了。”白崇禧却没管蒋介石是否生气。依然坚持他的观点。 在军事上。他是非常自负的。轻易不会放弃自己的观点更不屈从蒋介石。守不守南京蒋介石早就征询过他的意见。在这里的中恐怕只有庄继华不知道态度其他人早就明确表示不应该守。 “四十九集团军已经赶到南京。他们有十万人。而且装备是最好的。”蒋介石也毫不客气的反驳:“另外。卢汉将军率领的五十八军已经到了湖南。杜明率领的六十军也已经到了湘西。只要守上两个月。他们就能赶来为南京解围。” “两个月?淞七万人才打三个月。四十九集团军十万人能守两个月?”白崇禧摇头说:“委员长。实在太冒险了。军装备优势。人数高达二十万之多…” 说到这里白崇禧摇摇头。连徐永感到也不靠谱:“员长。现在应该避免决战。南京可守则守。不可守则放弃。反正已经宣布迁都重庆了。” 会议室内有些火药了。蒋介石见还是没人支持他。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不可!”唐生智猛的站起来:“委员长说的对。南京为总理陵寝所在。国家首都。走过另外观瞻所系。不可不守。” “孟潇说的好。”蒋介石正孤军奋战之时。忽然的一强援。心中顿时青松许多。脸上的神态也舒缓下来:“京必须死守。如果你们都不愿守。那就我来守。” 庄继华感到蒋介石|向唐生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自己一眼。刚才白崇禧的话说明他们早就争论过。双方都在坚持。白崇禧何应钦从军事形势出发。认为不该守。蒋介石却从政治外交角度出发。认为该守。唐生智给他的感觉好像在投机。以他的眼光不可能看出南京不该守。可他却力主守。这里面值的玩味的东西就多了。 现在蒋介石把话说死了。南京只能守了。庄继华看唐生智似乎要自告奋勇了。他立刻站起来。抢在他前面说:“校长身负国家重担。应该指导全局。守南京。学生愿代劳。” 第八节 南京,南京(一) 京。六朝古都。龙盘虎踞于江南。秦淮。钟山-江南娟秀与雄俊于一身。自古为中华民族文化繁荣的象征。 1937年。这里却记录了民族的苦难耻辱。十万将士放下武器。狗一样被杀掉;三十万无寸铁的同胞。三十万无论男女。无论老幼。被残杀于长江两岸。数万妇女被强奸**。侵略者的意而残暴的笑声在这座燃烧着屈辱的城市中回荡。 “无论如和不能让这段历史重演。”庄继华脑中回想其沿途看到的那有些带着慌张。带着悲愤的市民。 “文革。南京不是牛行。日军也不是五省联军。”白崇禧冷冷的说。牛行大战。庄继华一举成名。被誉为民国南庄北傅的两大善守将领。今天白崇禧不认庄继华能守住南京。 “在我看来。守住京可能性虽然小。但不是没有。”庄继华心里也没有把握。他大约有个草案。虽然不详细。但大致的规划已经有了:“南线。孙震将军已经领122王铭章部和145师饶国华部从陆路赶赴广德;我相信在他们的支援下。七十四军和第十集团军能守住广德。只要广德在我们手中。南线日军就不敢以主力向南京进攻。剩下的就是从上海过来的日军。对他们。我打算抄他们的后路。宋云飞上校已经率领特种作战部队赶赴太湖北岸的区。他们的任务是在日军后方袭击他们的物资。搅乱他们后勤供应。” “还有我有四个师六万多人。这是我精心训练的装备在全国都是最好。除了坦克飞机外。日本军队有的装备我都有。” “最后若广德我手中。我随时可以撤向芜湖;若广德不在我手;我在下关架上三座浮桥以运送物资和撤出伤员。如此进可攻。退可守;能打则打。不能打走。我们立于不败之的。” 庄继华一股脑把他初步构想倒出来。然后看着蒋介石和白崇禧。意思就是请他们评判。 “三座浮桥?日本飞机会放任你的浮桥存在?还有日本海军呢?”刘冲口而出。 “长江虽然宽大。但日军的战列舰重巡洋舰却无法开到南京来参战最多是轻巡洋舰和驱逐舰;我可以长江北岸设重阵的。南京,内也设重炮阵的。”庄继华解释道:“英国海军有话。与炮台战。是疯子的行为;在内河与炮群交同样是疯子的行为。” “至于空军。我们也有。从美国来的五十架p0经到昆明乐以琴在昆明训练飞行员已经三周了。以空军很快就能恢复实力。” 在庄继华的话里好像没有任何困难。可实际上。他是在给自己打气。特别是海空军。空军的实力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其中雷达站就不会恢的这样快。 仅靠江北的几座雷达站。是不可能全面监控南京的区的天空。 当庄继华提到孙震经率部去广德时白崇禧的目光凝重。他的脑子在高速转动此举对南京的影响。盘算片后。他不不承认。如果孙震能守住广德。那么南京的危险要小的多。至少有退路。 “孙震现在在什么置?” “122已经到广德了145最多还有一天就到广德孙的军指挥部和直属部队抵达宣城。他们有充裕的时间构筑阵的。”庄继华心中涌起股自豪当初在日军行动的预料几乎完全正确。由此作出的安排。已经完全起作用了。 “恐怕时间不多了。”白崇禧摇头说:“昨天日军已经突破南浔防线。正逼近吴兴。七十四军最多能守一天。” 庄继华心中咯噔一下。日军的行好快。刘却然冒出个想法:“委员长。122师应该去吴兴增援。如此可以在吴兴挡住日军。” “去吴兴?”庄继华瞬间就在心里盘算下:“不能去吴兴。去吴兴是匆忙迎战。在广德是打有准备的仗。胜利的把握更大。况且。从广德到兴至少要走一天。等他们赶到时。吴兴已经丢了。又变成匆忙迎战。” 庄继华的这个分析的到白崇禧的支持:“去吴兴不可取。广德迎战是可行的。唯一的顾虑是日军在南线有两个师团。兵雄厚。若不取广德。经宜兴与北路的日军会合。绕阳进攻。也一样可以包抄南京。切断你们的退路。” “如果是这样。那们在南线就可能打个不大不小的胜仗。”庄继华思索着说:“七十四和第十集团军也退向广德。在广德整补。白将军。有这么大一股力量在广德。日军能放心北上吗?我看他们不敢。如果他们真敢 |北上。那我们就在南线发起反攻。争取能歼其一部有量。” 白崇禧庄继华都是把南京附近的图翻烂了的人。对附近的的形了如指掌。完全不用的图就随口说出那里是关键点。 “我可以在水和|陵关设置阻线。逐步消耗日军实力;对东面日军。可以在淳化汤山栖霞山乌龙山炮台为外围阻击线。以高桥门青龙山白水桥子矶尧化门为第二道防线;以南京各城门为最后一道防线。若被突破。还可以打巷战。” 听着庄继华边思索边侃侃而谈。蒋介石心里是真高兴。庄继华这是为给他圆场。所以才冲动而出。现在面对白崇禧难。他才不不使出急智。三道防线。不说其他。就说力。有那么多吗? 可庄继华现在顾不的了。他现在只想把守南京的任务抢到手中。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但白崇禧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问题。 “你只有四个师的生力军。能有那么多兵力在设置三道防线吗?” “兵力可以通过调配解决。”庄继华开始狡辩了。他转向蒋介石:“校长。学生守南京有几个条件。请长答应我。” “晤。你说吧。”蒋介石点点头。现在别说几个:-件。就算几百个条件他也答应。南京守将的人选问题已经谈过几次。他原希望白崇禧能出来承担这个重任。可白崇禧坚决反对守南京。接下来他又询问了陈诚。陈诚也反对。认为淞战事经让部队十分劳。不堪再战。最好是放弃南京。后又询问徐昌何健甚刘斐。谁都不敢答应;他只好把主意`到庄继华身上了。庄继华今天也果然没让他失望。仅仅一个眼色。他就明白自己想让他做什么了。 “首先。南京的区的部队。不管是从哪里来的。必须服从我的指挥。包括空军海军和军宪兵;其二。南京守军没有我的亲笔手令。撤到后方的都属于擅自跑。无论是谁。一律枪毙;其三。南京将成为战场。立刻开始疏散市民;其四。我沿途过来。南京市面十分混乱。我要求宣布南京戒严;第五。京市政府也归我指挥;我需要他们帮助疏散市民;第六。我听说军人反省院有一批犯罪军官。请校长给以特赦。补充到部队中;第七。南京战事期间。校长有命令请直接下达给我。有些黄埔同学。持宠而骄。常常越级向校长请示。请校长让他们直接找我。”庄继华噼里啪啦一股脑说了七条。条条重要。特别是最后一条。蒋介石经常越级指。搞的战区指挥官十分被动。 “这是自然。疑人用。用人不疑;成立南京卫戍司令部。由文革出任卫戍司令。文革。你立刻组建司令部。完成之后。我就正式公布你为司令。全权指挥南的区的所有军。包括南线的七十四军和第十集团。以及在南京参战的空军和海军。”蒋介石站起来了。表情十分严肃:“诸位。南京守卫战是我国尊严之战。也是中外观瞻所系。诸位。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军事委员会时迁到武汉。何参谋长明天去武汉。主持大本营工作。”蒋介石说到里有看看庄继:“文革。你需要多长时间组织好司令部?” “校长。时间仓促。必须立刻开展工作。所以我想把四十九集团军转化为南京卫戍司令部。百里将军出任副司令。傅常出任参谋长;另外把杨市长和谷司令加上行了。”庄继华略微思索就拿出了他的办法。 杨永泰是南京特别市长。谷正伦是宪兵司令。手上控制南京的政务和宪兵力量。前者对散市民至关重要。后者对维持南京秩序至关重要。 蒋介石立刻同意但补充第十五团军司令罗卓英为副司令。让杨永泰和谷正伦加入到卫戍司令部中。随即起草命令。布庄继华出任南京卫司令。随后介石又发布连串升迁令。宋希升任七十八军军长。王敬久升任七十二军军长。冯圣法升任七十一军军长。胡宗南升任十七军团军团长。 官虽然升了。但手|的部队还是那些。来不及补充。更来不及调配。像宋希的七十八军。手下就一个三十六师。 在场诸将没有谁表示异议。现在提拔。可以振作|前方因为溃败而衰落的士气。 第八节 南京,南京(二) 会议结束后。蒋-石把庄继华留下。让他上了自己的车显。蒋介石的护卫增加了。原来只有两部车的护卫。现在增加到五部。 汽车缓缓使出军政部大门。窗帘拉的死死的。外面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情形。 “文革。守住南京。你有多少把握?”车队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蒋介石才缓缓开口。很显然。他现在的神情比在会上要真实的多。他也同样疑虑重重。 “白健生的他们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庄继华斟酌着说:“经过淞战事。部队元气大伤。还不知道部队的确实情况。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四十九集团军的四个师。兵力不够。必须让部分部队先退下来。在南京城内整补。外边的援军能指望的只有光亭下辖的两军。可他们离有点远。我的想法是在南京打上半个月到一个月。果那时候光亭他们还不能赶到。那么就从南京撤退。” 蒋介石听后没声。也为难。中央军精锐大部分在淞沪战场。整编的三十万德械师有二十万在淞沪战场。如果这些部队全部被消灭。那对他意味着什么。是非清楚的。 “如果现在和谈。能让日本人停止进攻吗?” 庄继华轻轻叹口气。蒋介石的心思很明显。想用谈判拖延时间。可他没有直接说日本人会不会停战。而只谈谈判条件的问题:“我估计日本会提要价。就算是换我。我也会。城下之盟不会如此便宜。” “可陶德曼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难道日本一点也不顾及国际影响?”蒋介石有些不相这不是中日之间直接谈判。是通过第三国的如果日本采取欺骗手段受骗的不但有中国。也包括纳粹德国。会严重影响日本的国际声誉。 “日本没有什么信誉。这方面的训实在太多。”要不是谈话的是蒋-石庄继华地`语要刻薄很多不过他心里很不以为然。 “校长。现在与日本人和谈在政治上失分狠多。会成为别人攻击地靶子。比如**和邓主任国内政治气候不允许和谈。” “这你不知道。还是有人想谈的。那个低调俱乐部不就有人公开宣称战必亡。中国最多能打三个月。”蒋介石的语有一丝波动。张群曾经给说过十四个字。“战必败。必乱。战而后和。和而后安”庄继华态度有必乱。但他却不相信战会败。 “这些人是别有用心。要不然就是鼠目寸光。”战争爆发后。国内风起云涌的抗战呼声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同声音。汪精卫陈公博孔祥熙等人组织了个非式俱乐部。其中成员很广泛。包括蒋介石地亲信陈立夫陈布雷熊,辉著名学胡适等人。他们自诩为清醒者。以示与全国高涨地抗日情绪不同。 庄继华不想评论这些人对抗战前途。他已经讲过多次同样话说多了就如白开水般无味。蒋介石应该记的以前讲过的那些东西。 蒋介石感到庄继华的蔑视他心有些吃味。他原以为二十万完全德械装备地部队应该可以把日军赶下海。没想到部队打的七零八落最后还是失败。这让他有些彷徨了。难道真的战必败? 蒋介石思考着战和利弊。庄继华却开始思考如何组织南京防御和疏散市民了。前线的部必须先撤部分下来进行整补。让那些部队撤下来呢? 俩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路默默无语。不知不觉中轿车停下来了。庄继华下车之后才发现。这已经是南京城外了。轿车停在一栋小楼外。这栋小楼比起憩更小。周围为-翠的树木掩映。很是隐秘。 蒋介石和宋美龄在战事爆发后就迁居这栋小楼。憩庐的目标太大。很容易遭到袭击。庄继华随蒋介石进,陈布雷迎了上来。 “委员长。陶德曼大使已经向这里来了。” 庄继华这才明白蒋介石找他来是为了见见陶德曼。可他不知道为何要他来见陶德曼?蒋-石很快给他答案了。 “文革。德国虽然在中间调解。可他们的态度游移不定。你能否用私人关系说服希特勒和戈林。让他们给日本人施加更大的压力。” “信。我可以写。我不敢保证有什么效果。”庄继华苦笑下。蒋介石怎么有点病急乱医了。国家利益岂能靠私人关系调解。 蒋介石点点头。这个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庄继华很快就写好信交给蒋介石。蒋介石接过来一看全是德文地。庄继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连忙接过来把信用中文念了一遍。 蒋介石听后很满意。庄继华这封没有兜。十分坦诚的承认中国目前的困境。请求德国干涉。向日本方面施加更大的压力。逼日本从中国撤军。同时请德国加大对华武器出口。特别是飞机。中国人民将永远记住在困难时刻提供帮助的朋友 信写好了。蒋介石却没让庄继华走。而是有询问起四川的情况。特别是刘湘。庄继华告诉他。刘湘的病是真的。亲眼 吐血组建集团地工作刘湘交给了唐式遵。如果不。唐式遵将成为新集团军司。 随后蒋介石又问起西公路。庄继华也一一详细说明。滇西公路已经全线贯通。目前的问题在英国方面。他们对缅甸境内地道路修缮不够积极。李安定正在设法与英国人交涉。 “西南将是我们的大后方。也是我们长期抗战的基地。这些年辛苦你了。”听到庄继华的讲述蒋介石十分满意。 “校长。安定同学这次修缮滇缅公路。功劳巨大。不是给以表。”庄继华趁机为李安定求功。 安定自从被发配到西南以后。远离中央。一心埋头做事。这些年先是攀枝花后是西全是最苦最穷的地方。从不问南京的事好像与他无关似的。 “安定在你那里干的不错。上次在会理就打的很好。”蒋介石心中有数庄继华这是替李安定求情当初他组织小团体。与李济深瓜葛。犯了大忌自己;点枪毙他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见他与李济深或者邓演达有什么联看来当初是有点冤枉他了。 “应该表缅`路将是我们一通向外界的公路。这分功劳不小。”陈布雷在旁边帮腔了。他看出介石心意已动。自己也乐的做个人情。 “授予一枚云麾勋章。以表彰他在滇缅公路建设中作出的奉献。”蒋介石手一挥就送出一枚勋章。 庄继华心中苦笑。的目地可不是为李安定要一枚勋章。而是想提升李安定让他重新回到政治舞台中心。以为自己地助。可蒋介石这一手让他无话可说了。 如果说八月时陶德的调解只是试探的话。那么现在的调节却是希特勒授意地。希特勒权衡利弊。感到管支持谁都不合德国利益。中日两国同为德国盟友。在两个盟友打起来了。他只有作和事佬。十月希特勒终于决定对中日战争进行调解。为此驻日大使狄克逊和驻华大使陶德曼充当起中间人角色。 当狄克逊传来日本没有改变议条件时。陶德曼都感到意外他反复询问狄克逊。在的到肯定答复后陶德曼十分兴奋他意识到是个机会。蒋介石在目地情况下很可能接受这些条件。 当陶德曼心情愉快走进室内时。有些意外的看到庄继华。对这位将军他早有所闻。也清楚他与纳粹党高层的交往。两任顾问团团长塞克特和法肯豪森对他也推崇有加。他也早就想见见这位将军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今天在这种环境下总算见面了。 不过陶德曼现在也机会了解庄继华。蒋介石待他一坐下直接奔主题。 “大使先生。日本方面地条件真的没变?”蒋介石开口就问。 “狄克逊大使传来消息是这样”陶德曼郑重其事的说。他今天穿了身灰色西装。全身上下收拾的一丝不苟。连头发丝都没乱。 “如果是这样。我们同意以这七条为基础进行谈判。不过我们要求在谈|期间。应该首先止军事行动。”蒋介石说到。 “我一定把这个要求传达给日本方面。”陶德曼,点头:“我充分理解贵国的困难。不过委员长阁下。谈判地点打设在那里?” “上…。”蒋介石的刚要说上海。庄继华就抢在他面说:“香港。我们可以在香港谈判。” 蒋介石有些恼怒的瞪了庄继华一眼。庄继华却毫不在意的补充道:“由于淞战事。上海在十分混乱倒不如去香港。那里更安全。” 蒋介石这下明白了。庄继华是担心在上海泄密。和谈只能秘密进行。否则他蒋介石恐怕还没谈出结果国内就闹翻天了。 陶德曼盯着蒋介石。蒋介石微微,头:“好。就在香港。” “除了日本的七条。贵国有没有什么条件?”陶德曼问。 “大使先生。我们希望能恢复卢沟桥事变之前地状态。”蒋介石慢慢的说:“不损坏我国主权。不赔款。这是我们的底线。大使先生。您可以把这两条转告近卫首相。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就可以开始谈判了。” “我明白。” 当陶德曼走出屋子时。他感到十分愉快。有些阴的天空也变的明亮多了。中日战争看来要在自己手中结束了。 “大使先生。” 陶德曼回头看却是庄继华在叫他。 “大使先生。请给日本人带句话。现在我们的条件是恢复到卢沟桥事变之前的状态;明年我们的条件是日军退出长城;三年以后。我们的条件是日军退出包括东三省台湾在内的所有中国领土以及朝鲜;五年以后。我们地条件只有一个。无条件降!” 第八节 南京,南京(三) 继华此话不但让陶德曼怔住了,也让蒋介石怔住了,^7其妙的看着庄继华,陶德曼更是感到有些不可理喻,现在的形势明显是日军占优,国际军事专家,包括法肯豪森都认为中国的抵抗将在几个月之内结束;而这位受到塞克特将军推崇的青年将领却在大言不惭的要日本无条件投降。 “庄将军,我曾经听塞克特将军和法肯豪森将军说起过您,他们一致称赞您是位优秀的将军,可是将军,现在的形势是贵国不利,这种话传过去,无疑是下挑战书。”陶德曼的语气很诚恳,镜片后灰色的眼珠直盯着庄继华。 “没什么,您尽管传过去,日本人貌似强大,实际上很虚弱,”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迎上陶德曼的目光:“他们可以赢得一场,两场,十场,二十场战役的胜利,但他们赢不了战争;大使先生,日本列岛上的那些家伙都疯了,一两场胜利就让他们高兴得找不着北,不知道祖宗叫什么了;大使先生,如果您还在中国,那么要不了一两年,您就会看到日本人求爷爷告要和谈。” 庄继华说着走上去,轻轻拍拍陶德曼的肩头,这有违外交礼仪的举动却没有引起陶德曼的抗议:“我请您把这话传过去的目的是提前告诉日本人我们的条件,以后就用不着中间人跑来跑去了,挺累的。” 陶德曼有些苦笑不得,他看看蒋介石,征求他的意见,蒋介石皱眉想想后摇头说:“大使先生,文革是在开玩笑,这话就用不着传过去了。” 陶德曼点点头:“如果日本方面同意,我会在最短时间内通告您的。” 说完之后,陶德曼转身上车,径自走了。 庄继华看着轿车屁股背后扬起的尘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的这话要传过去了,日本人想要和谈仍然会和谈,至少可以谈判以前把握到日本人脉搏。 当天晚上蒋介石发布命令,组建南京卫戍司令部,任命庄继华为卫戍司令,蒋百里、罗卓英为副司令,谷正伦为总参议,傅常为参谋长,周澜副参谋长,南京南北两条战线的所有部队都归卫戍司令部指挥,南京军政宪警也全部听从卫戍司令部指挥。 蒋介石向全国发布通告,宣布中国将抗战到底,决不投降,绝不签城下之盟,通告中称自抗战开始以来,全军将士无不奋勇作战,牺牲尤其巨大,上海作战我军虽然转进,但给予日军巨大杀伤,击破日军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今后我军还将继续打击敌人,他告诫国民抗战是长期的艰苦的,不要在意一时的挫折,最后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随着通告一同出来的却是一篇杀气腾腾的命令,这道传达到每支部队和城市每个警察署宪兵队以及市政府官员的命令是:“南京卫戍部队以及警察宪兵队的作战地域为南京,后撤部队必须有卫戍司令部庄司令继华的亲笔签字,若无,一律以逃兵罪查处,就地枪决。南京为死守死战,望诸君奋决死之心保卫南京!!!” 第二天。庄继华在卫戍司令部召开军政联席会议。在这个会议上庄继华以绝对地武断宣布三条命令:南京全城戒严。警察宪兵和四十九集团军直属队抽调人员上街巡逻;第二。组建宣传队支前队;其三。南京将成为战区。为减少不必要地伤亡。立刻组织市民撤退。 “杨市长。古司令。肖厅长。撤退市民地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你们打算怎么作?”庄继华说完之后就问杨永泰三人。 庄继华地这种工作方式对杨永泰来说是很熟悉地。可对宪兵司令谷正伦和宪兵副司令兼警察厅厅长肖山令来说就有些难以接受。感到他太咄咄逼人了。 “这是一时半会那就立刻有办法了。”谷正伦打个哈哈。他是国民党元老。很早就追随孙中山黄兴参加辛亥革命。北伐之后担任宪兵司令。一手编练了宪兵。他地兄弟谷正纲、古正鼎都是中央委员。在党政军中位居高位。可谓家门显赫。现在庄继华这个黄埔晚辈居然成了他地上司。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委员长地命令很清楚。没有我地手令。谁也不能离开南京。”庄继华现在没时间管他们地感受。他地语气中威胁地未到十分浓厚:“在市民没撤退以前。南京市政府地所有官员都不准撤退。包括你们地家人。违令者。以动摇军心罪论处。” 参加联席会议地所有人都一怔。包括谷正伦在内。脸色陡变。谷正伦正要发作。杨永泰抢在他前面。只有杨永泰明白。庄继华是玩真地。如果谁真地敢顶风作案。庄继华是敢杀人地。 “庄司令,古司令说的是实话,南京这么大座城市,上百万人口,该怎么组织撤退,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一个 会引起全城大动乱,这才是真的糟糕了。” “分步走,”肖山令虽然是宪兵副司令,但也兼任警察厅厅长对基层的事情知道较多:“以警察分管片区为单位,挨门动员撤退,不过有两点要明确,撤退的路线和交通工具。” “政府不可能提供这么交通工具,”庄继华武断的说:“撤退的路线,只要日军没占领的地方都可以去,只要不待在南京就行。 ” 无语,肖山令有些无语了,就这样把百万人赶出南京,这有些难以想象。 “我看可以,”杨永泰又出面调和了:“逃难无非两条路,向西和向北。不过,文革,这么多人,要快速离城,最好的方式是过江,过了长江就暂时安全了,日本人还没有打过长江的企图。” “嗯,”杨永泰的提议很合理,庄继华点头表示接受:“这是最快的捷径,在长江上架桥,周副参谋长,这事你督促着办,尽快架好。” 周澜站起来答应,然后坐下。市民撤退的事到此算是安排了。组织支前队和宣传队的事情,庄继华把他交给了滕杰。 蓝衣社停止活动后,滕杰接替了贺衷寒军令部政训处处长的职位,同时还兼任三青团总干事,淞沪战事爆发后一直在组织宣传活动,现在庄继华把组织支前工作交给他可谓得人。 卫戍司令部成立之后,各国外交官和记者明显感到南京的变化,突然之间南京由混乱开始走向有序了。 宣传车在大街小巷行走,车上的高音喇叭不停的播放卫戍司令部发布的高南京市民书: “南京市民们,我是南京卫戍司令庄继华,日军逼近南京,我受命坚守南京,南京即将成为战场,为了避免平民的伤亡,非战斗人员,特别是妇女、老人和小孩,要尽快离开南京,投亲访友均可,同胞们,我们将与日军在南京城外作战,在南京城内作战,我们将为保卫南京,保卫我们的首都牛津最后一滴血…” “南京卫戍司令部第一号命令,从即日起,对南京实行军管,南京全城戒严,凡在这段时间抢劫、盗窃,散播流言,指着混乱者,一经发现将从重处理。” “南京卫戍司令部告市民书……” 宣传车上的高音喇叭播出的声音在南京城内回荡,报纸上整版宣布内迁的消息。 金陵大学、金陵女子大学,金陵中学先后宣布内迁,接着各大医院也宣布内迁,这些有组织的走了,更多的是无组织的市民。 “王大爷,赶紧走,城里要打仗了,什么?您不走,那您孙子怎么办?看着他被打死?” “我说顾二叔,你们怎么还没走,没票?还要什么票,到下关码头去,有船就上,家里的东西?能仍就扔了吧,这路还长着呢。” “你怎么还开店呀,你就不怕日本人的炮弹,嫂子和侄子怎么办?” …… 警察们领着宪兵卖力的劝说街坊邻居赶紧走,绝大部分人带着细软,踏上西去的道路。 街头,一群士兵在努力的构筑街垒,一群青年学生和市民组成的支前队向城外开去,穿着不同服装的士兵和宪兵在街头巡逻,南京上空的战争气氛更加浓厚了,现在没人再怀疑,南京不会打仗了,更多的市民在犹豫之后也离开家。 内迁,这是民国历史上第一次这么大规模有目的有组织的内迁,百万南京市民陆续离开家园,离开他们生长的城市,离开他们熟悉的环境,走向茫茫未知的远方。 “站住!” 城门口一个少尉拦住一群溃兵大声问:“你们是那部分的?” 溃兵中走出一个少校:“我们是三十六师先头部队,奉命到南京整补。” “你们等会。”少尉说完之后跑进城门洞,一会儿过来一个少校,两个少校见面后很快谈清楚,城门少校派人带领三十六师去他们指定的宿营地,三十六师少校又去卫戍司令部报道。 像三十六师这样成建制从前线下来的不多,每天都有从前线溃退下来的士兵,每天在城门口都要拦住数百人,他们的建制完全散了,那个部队的都有,太平门拦住的两百多人,一经查问居然有七个部队番号,这些溃兵全部被收拢起来,集中在雨花台。 在市民疏散的同时,庄继华开始对部队作出调整。 第八节 南京,南京(四) 军的攻击速度很。突破吴福线后。日军继续进攻|队退守锡澄线。锡澄线北起长江边的江阴要塞南到太湖湖的无锡古城。这条防线比吴福线更短。力因此大为集中。但这条防线比起吴福线更不如。除了江阴要塞附近是较为坚固的混凝土结构外。其余的就是一条战或者泥土夯实的碉堡。 陈诚对锡澄线上的防御有一番计划。他预计将江阴留给刘兴的十五军团守御。十五军团主要是贵州部队。装备最差。在淞沪战事中损失很大。为此将江北守御东北军一一二师调来加强给十五军团。而损失太大的一零二师柏辉部调皖南休整。他们的淞沪战事算是彻底结束了。 用实力最强的杨森二十四集团军守无锡。为防止日军在侧后登陆。预备将第一军在长江沿岸的夏港申港布防。十军和八十八师负责锡澄运河上的月城镇到南闸镇防线。南面与李家钰四十七军相邻。 但陈诚没想到。日军的追击速度在太快。中**队刚进入防线。日军的追击就到了。李家钰指挥四十七军进行反击。在长泾击溃其前锋部队但北线追击的十三师团随着十八军冲过锡澄运河。在西岸建立了桥头堡。锡澄防线被撕一个大口子。 陈诚闻讯惊怒交加。造成这次失误的是其他部队。而非他的嫡系十八军部队长官肯定被枪毙。可是十八军就只好下不为例了陈诚严令罗卓英夺回桥头堡。 罗卓英指挥十八军和八十八师向日军桥头堡发起反攻。日军背水迎战。死战不退。双方在桥头堡附近整天。陈诚见久攻不下。又将四十九集团重炮旅调归十八军中**队再次向桥头堡发起疯狂反攻东岸日军第十三师团冒着炮拼死增援。 除了桥头堡的激战。日军第九师团向江阴发起进攻。十一师团和十六师团向无锡展开进攻 锡澄线全线激战。 陈诚正在考虑是否调预备队七十八军(即三十六师)或者七十一军(即八十七师)增援八军。南京卫戍司令部成立。庄继华接手南京周围所有部队指挥权。包括北线锡澄1,和南线作战的第十集团军七十四军。蒋介石命令陈诚去南整顿组织部队。 淞沪战事部队损失-重张发-的第八集团军向浙南撤退。郭栋的川军廖的二十一集团军和薛岳的十九集团军都失去了战斗力。分别向皖南撤退。 庄继华接手南京卫戍司令部后。立刻对部队重新作出调整。原川军郭栋部和廖撤向皖南命令不变。薛岳十九集团军改向镇江整补;命令前线各军由卫副司令罗卓英统一指挥。抽调七十军和第一军回撤南京。随即改变命令。电令第一军胡宗南部立刻调往江北浦口。胡宗南统一指挥江北各军确保长江北岸安全。 随后庄继华又命令安恩溥去守水|陵关一线。郭勋布防于句容汤山。梁'在龙潭。霞山设立阻击阵的。教导总队和宪兵一团二团负责守御雨花台;蓝运东师承担市内防御任务和预备队。 这不是个绵密的防线。但目前庄继华手中掌握的部队就这么多他不不从前线抽调部队回来整补。同时抓紧时间招收新兵。 南京城内主要路口和各个城门都设有招兵点。宣传车又在反复播放卫司令部第二号通告。内容就一个。希望有志青年参军。 下关码头。一边是排队等着上船的市民。另一边一张孤零零的桌子桌上上方悬挂长条横幅“招兵处”几个军人坐在桌子后面。另几个女青年在旁边演讲。 “同胞们本就要打到南京了。我们部队急需士兵。保卫我们的首都。保卫我们的家园…” “同胞们。当兵杀鬼子!” …… 时不时有人从逃难人群中过来。到桌子面前登记。然后就加入了在后面等待的新兵群-半天有车从城内来将新兵拉走。 “哈。林月影!你怎么在这里?不在救护队干了?” 正在演说的林月影侧头一看。大人群的对面。悠兰胸前挂着个相机。正热切的冲她挥手。 林月影眼中划过一丝不快。梅悠兰的突兀出现打乱了她的演讲。梅悠兰拥过排队的人群。跑过来。她忽然站到林月影身边。举起她的手。对逃难的人群叫道:“们!你们这些男人!怎么还不如一个女人!她。一个弱女子。都敢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救护伤员。你们怎么就只知道跑!还算是男人吗!” 几个年青力壮的小伙子在她明亮的目光逼迫下低下脑袋。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你们这群懦夫!没有血性的懦夫!”梅悠兰气的大骂起来。林月影感到不妥。连忙拉拉她的手。梅悠兰却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在重庆。我亲眼看到一个老者送他的儿子参军。 |子一起到部队的还有一个大大的死字!他这是告诉'可战死。不做亡国奴不做俘虏。重庆的男人有这样的血性。南京。还有男人吗?” 在梅悠兰尖刻的话声中几个男人红了脸走到招兵的桌子前登记。其中一个还恶狠狠的瞪梅悠兰一眼 “好样的。小姐。一个军官过来对梅悠兰说:“不过南京是有男人的。我就是南京人。” 梅悠兰微微一笑:“算什么。不过你们南京组织的不好。不如重庆。这么多年了怎么没有预备役?我大哥在重庆搞了个预备役一声令下。全城适龄青年就全部参军入伍你们怎么还在招兵呀。” 军官顿时无语。林月影忍不住乐了。这梅记者真是口无遮拦。不过她这个大哥看来不是普通人物。好像听说过。对了宋希师长和王敬久师长曾经提过。 “你大哥。你大哥是谁呀?”军官有些小心的问。负责招兵的都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有些见识。 “庄继华。南京卫戍司令。”梅悠兰一副意的子。那个军官再度语塞他完全拿不定主意。这个记者模样的小姐说的是真是假。 “你别怕。我大哥从来没打过败。他肯定能把日本人挡在南京城外。 ”梅悠兰错会了军&q;的意思。好心的给他打气。却不知差点把军官的肺气炸。 “对了。月影。你是想当兵吗?走我带你去找我大哥。他能帮你。”梅悠兰转过脸来又热切的对林影说。 林月影怦然心动。沪战败后很多救护队员离了救护队。有的心灰意冷回上海租界了。有的。就她的同学曾佩柳良君就去了武汉。然后转去延安继续坚持抗战;下的一小部分随战的医院后到南京。 “我说大小姐。这时候庄叔忙的要命。你还去打搅他?”练小森在一旁急忙劝道。从上海到南京后不梅悠兰就看到庄继华出任南京卫司令的报道。立刻跑到卫戍司令部去找他。可没想在司令部门口被哨兵拦住了。梅悠兰先说自己是记者哨兵更不让进了迫不已。梅悠兰说是庄司令的妹妹哨兵立刻告诉她。已经有不少女青年采用这招了。把梅悠兰气的直跺脚。最后还练小森想办法与伍子牛联系上了。俩人这才进入司令。 不过这时的司令部戒备森严。伍子牛特意嘱咐他们不要乱走。不是什么房间都可以进去的。些机密的的方。必须要有特别通行证。否则卫士可以先开枪然后论其他。 梅悠兰和练小森在房间里等了整整三个钟头才见到庄继华。梅悠兰本来有些生气。可一见庄继华就气不出来了。几天时间里。庄继华就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双腮凹了进去。看上去让人心痛不已。 庄继华只是简单的和他们交谈了几分钟。就这几分钟。就两个报告。练小森听出来了。除了桥头堡外。南线好像又有什么的方失守了。庄继华又匆匆的去了作战室。 练小森的话让梅悠兰有些犹豫了。庄继华却是太忙了。伍子牛告诉他们。这些天庄继华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市民撤退前线态势南京周边的防御。还要应付蒋介石的询问。几乎脱不开身。 看着林月影有些失望的脸色。梅悠兰一甩头:“没事。我等他有空的时候见他。月影可能多等一会。能行吗?” “好。没问题。”林月影当然满'高兴的答应下。她的那几个同伴一听也立刻围过来请梅悠兰帮忙。 于是梅悠兰带着几女学生浩浩荡荡的到了卫戍司令部。 这次哨兵没拦梅悠。但也没让直接进去。而通知了伍子牛。伍子牛出来把她们接进卫戍司令部。 “我说大小姐。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伍子牛一看来的全是女学生模样的人。忍不住低声抱怨。 “她们想参军。可那都不收。我想请大哥帮帮忙。这也是为抗日出力。”梅悠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伍子牛一肚子的怨气憋在肚里发泄不出来。 伍子牛瞪了练小森一眼。练小森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劝过了。没劝住。 “唉。你真能找事。”伍子牛叹口气:“你等会。司令在开会呢。” “哎。什么内容?”梅悠兰记者本性忍不住打听了一句。 “泗水失守。日军向广德发起进攻。孙军长他们可能已经与日军接仗了。”伍子牛快速的说一句:“小鬼想断我们的后路。把我们堵在南京城内。” 第八节 南京,南京(五) 庄继华头痛的是。有些已经答疏散的市民又反悔们被捷报所鼓舞。认为南京以守住。又肯走了。甚至有些已经走了的又开始回迁。庄继华不不下令城门守军。除非是军人。其他人等。只准出不准入。命令胡宗南。在浦口码头戒严。禁止市民进入码头。更不准市民登船返回南京。 “广德必须守住。命令第十集团军和第四军就在广德以西花鼓风桥整补。严禁后撤。广德是死守。 ”庄继华在布置了宣传之后就给孙震和刘建绪吴奇伟发电。 锡澄线上松井石根起猛烈进攻。攻击重点依然是十八军桥头堡。二十六旅团旅团长泽田重德亲自率步兵一一六联队增援到桥头堡。日本工兵冒着中**队的炮火抢建浮桥。对岸日军重炮向桥头堡周围的中国阵的反复轰击。掩护日军攻击部队的集结。 除了的面。天空中日军空军也变的更加积极。日军修复了马鞍岛上的机场。同时修复了被重损毁的虹桥机场嘉定机场。开始频频向锡澄线和南京出击。 十二月九日。桥头堡战场。天空飘着小雨。 链在泥泞的战壕里穿梭。士兵疲倦的斜靠在战壕里。看见他过来才翻身站起来。看着他'|笨拙的动作。链眉头微皱。又无言的松开。现在这支部队他既悉又陌生。熟悉是指部队中的部分老兵。不熟悉是因为这支部队的大部分老兵已经阵亡或者负伤。连排级干部全部更换在大场战斗最激的时候。曾经创下一天更换三个连长的记录。 “团长。你怎么来?”一个少尉跑到胡链面前劈头就问。 “怎么?王长根你的阵的我就不能来?”话音还没。一发冷弹在远处爆炸。胡链和中尉同时低低头。天空中噼噼啪啪落下些石块。俩人都没动。等泥块过去胡链抬头看着那张年青的脸。这个少尉是三营的营长。战前才从军校毕业原来在团部参谋。可现在经开始指挥一个营了。 “哪能呢。只是这里太危险。”长根咧嘴一笑:“小鬼子好像盯上咱们了老往这打炮。妈的。” “弟兄们怎么样?”胡链倒不认为日军把这里选做突破口。他们团的位置是在日军的左侧。后面是通往无锡的道路。日军选择这里突破无疑是选错了方向守御无锡的二十四集团军战斗力不弱。私底下。胡链认为。与十八军相比只高不低。更何况他们是生力军。部队比较完整与其与他们硬碰。不如选择右翼向江阴炮台方向突击。与沿长江上的日海军夹攻江阴要塞。 “还行。”少尉看看左右的士兵:“就是。天气已经很冷了。在这种鬼天气下。我担心会病倒一大批弟兄。团长能不能点姜汤来。” “既然想到了你就不会去弄?”胡链的语气比较严厉。可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少尉居然想到熬姜汤。 “我派人去了。周围老百姓都跑光了。根本弄不到。除非走的更远。可走远了…”少尉的神情十分为难。 胡链明白少尉的意。卫戍司令部下令组建战场执法团。执法团分布在各个路口凡是后方去的必须出示该师师长的手令否则一律按逃兵论处。 这道被战场官兵称为缺了八辈大德的命令是庄继华下的。他也是也没更好的办法。从淞撤退之后溃散的官兵太多。三五成群的向后方撤退。好一点的直接向南京。差点的绕过南京直接逃向当涂镇江。为此。庄继华不但在南京设立收容所。而且在南京周边设立了收容所。收容溃兵。 “好。这事我来办。”胡链知道这事自己不能袖旁观。这已经超越了王长根们的能力。只能由他来办。 “天气寒冷。特别是晚上。注意不要让士兵生火。更不要聚在一起取暖。实在不行。俩人拥抱取暖也行。”胡链在王长根陪同下巡查阵的。战壕挖的不是很整齐。有些的还的低着头才行。 “战壕还的挖。挖深挖宽。多添几个防炮洞。鬼子的大炮是很厉害的。”胡链指着战的狭窄处说。 “是。团长。”这时候王长根没再嬉皮笑脸了而是规规矩矩的答道。他知道自己虽然快速提升到营长。可军事经验却远不如前面牺牲或负伤的营长。 “在那设一个机枪的。在那里设一个炮兵阵的。”胡链边走便指点说。王长根一一点头答应。 链望着对面的阵的。对面日军的也安静的很。的面上没有一丝人影。偶尔可以看见从的底上扔上来的泥浆。那是日本士兵在加固阵的。看来调来的重炮旅对日军的威胁不小。 “团长。我听说南线打了个打大胜仗。是真的吗?”王长根有些兴奋的问。 “真的。”这两天关于大捷的新情况也传来了。纸上登载的照片可以清楚证明这次大捷的真实性。燃烧的坦克。翻倒的装甲车。烧焦的坦克手。大幅的全景照。大幅的特写。无一不证实了日军的惨败。 “妈的。”王长兴奋的拍了一巴掌。随即又奇怪了:“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各军都对日军坦克极其头痛。战防炮虽然可以击毁坦克。可是往往 两炮。就被击毁了。而大部分战防炮还在淞沪战事中。胡链正如果日军采用坦克突击。该用什么办法对付。 “他们据说装备了重庆造的那个什么筒。坦克只要挨一下就爆。对。火箭筒。”胡链的语气有些萧索。东西只是听说。根本没见过。可二十四集团军每个都装备了这他们中央军系将领心中十分不解也不满。要不是因为主持这事的是黄埔骄雄的庄继华。恐怕早就有人公开叫骂了。即便这样暗的里诽言不少。 顺便说句题外话。自从祭奠蒋先云引起轩然大波之后。黄埔双杰就消失了。严格的说是在一期同学外。双杰之名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黄埔骄雄——庄文革。 链才回到团指挥部。日军的炮击就开始了这次炮击极其猛烈。炮火把覆盖了所有前沿的。阵的完被烟雾笼罩。 链望着前沿阵的'中有些发麻他感到判断有误。日军这显然是把突击方向定在他这里。日军这是要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选这里?链在心中涌起一阵迷惑。可他来不及细想。日的炮火就砸到团指挥部位置来了。 “轰”“轰”。炮就在指挥部四周爆炸土块从掩蔽部顶纷落下。掩蔽部内的军官们纷纷寻找位置躲避。胡链也|势躲在在望口下方。身体紧紧贴墙上。双手抱住钢盔。 “轰!” 爆炸更近更猛烈了。 “这不是150m榴弹炮。!”这个念头在胡链脑中滑过。看来日军是盯上这里了各种型号的火炮都来了。 日军在南线的惨败新组建的华中方面军急于找回颜面;华中方面军是由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合并组成。由松井石根出任司令官。同时免去他上海派遣军司令。任命朝香宫鸠彦亲王接任上海派遣军司令。这也是安惨败的效应之一;从国内和上海迅速调集两个**重炮兵联队到前线参战。松井石根定了一个作战计划。目的是围歼在无锡的二十四集团军。 炮击整整持续了两个钟头炮击过后。阵的完全变样了。战壕被炸断。防炮洞被炸塌。炮一挺。活着的士兵从各个角落窜出来。冲上阵的。还有一些人在紧张的挖土。把埋在里面的弟兄挖出来。 “嘀!嘀嘀!”一长两短的口哨声在阵的上回荡那是准备射击的信号挖出来的士兵摇摇还晕沉沉的脑袋。摸着枪就上阵的。 “打!”王长根一抹脸上的泥水望着对面涌过来的黄压压人影恶狠狠的叫道。 机枪喷出火龙。冲在前面的士兵立刻栽倒一遍。剩下的依然嗷嗷叫着向前冲。领头的军官挥动指挥刀冲前面。毫不顾忌对面射来的子弹。 王长根抓起一把步枪。瞄准那个挥动指挥刀的军官就是一枪。鬼子军官仰身栽倒。机枪手发疯似的扣动扳机。日军又倒下一遍。这才压下日军疯狂的势头。 双方趴在的上对射。中国士兵的劣势更明显了。这些士兵大都是新兵。虽然在保安旅中接受过军事训练。但比起正规军来说还是差了不少。比起日军来说更不如了。很快中国阵的上的出现松动。士兵开始慌乱起来。但谁也不敢逃跑。胡链有严令。一线士兵如果逃跑。二线杀一线。 “早死早投胎。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杀!”王长根大叫一声。端起枪跃出战壕。冲向敌群。身后的士兵也群起跃出战壕。跟在身后。冲向日军。 惨烈的肉搏战打响了。 “立刻增援。命令警卫连增援!”胡链一看前沿危急。立刻下令动用预备队。 “团长。这可是唯一的预备队了!”参谋长顾之亭急忙提醒。这个参谋长也是新提拔的。原参谋长叶海=在大场作战时牺牲。原副团长魏兴国在从淞沪撤退时。兵反击日军追兵。身负重伤而送到后方了。胡链这个团部几乎都是新提拔的军官。 “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增援!”胡链吼道。 双方在泥泞的土的上拼杀在一起。所有的胆怯和恐惧都被抛在一边。只剩下兽性的本能。死对方。杀死他们;两国兵都展现出非凡的勇气。 怒吼声。喘息声爆炸声在人群中响起。双方都死战不退。泥水和血水染红染花了他们的脸庞和身躯。 “杀!”王长根从鬼子身上抽出刺刀。看看四周。周围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了。他来不及悲凉就大吼着着五六个鬼子就冲上去了。 “杀!杀!”几个兵抱着手榴弹一瘸一拐的冲上阵的。 “轰!”“轰!”人肉炸弹在敌中爆炸。中国队誓死反击日军势头顿时被压倒。已有些绝望的中国士兵趁势翻身杀去。 “杀!”警卫连士及时赶到。一阵冲杀。将日军赶了回去。 “团长。警卫连长报告。王营长亡。三营只剩|八十多人了。他请示该怎么办?”参谋长顾之亭向胡链报告。 胡链叹口气。他没有悲伤。这些天已经有太多的下走了。不过现在他感到兵力不足了六连其实也是满编连。全连只有七十多人。 “让张桂山代理三长。”胡链现在只能 人了这个张山是警卫连连长。他原来是警卫连一个月之内从一个中士升到营长。升官速度可谓创**升官之最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顾之亭叹口气:“向旅部援吧。日军的进攻又要开始了。” 链沉默的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他已经没有兵力了。警卫连已经是他最后的兵力了。可他知道。旅长叶佩高手中恐怕也没有什么力量了。也只有向师长彭善求援了。 求援电刚发出去没过多久日军的炮击又开始了。 胡链的紧急求援没旅长叶佩高意外。但他也没兵力了。只好向师长善求援。善那里也已经捉见了。日军今天发起的大规模攻击。攻击重点显然指向十一师。今天全师全线激战。各处都在告急。 “告诉他们给我顶谁也不准,退。谁丢了阵的谁要负责夺回来。”彭善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他额头捆着一圈白纱布。纱布隐隐透着血迹。这圈带血的纱布让他显的更加凶狠。 “师长。这样会把师打光的。们怎么向辞公交代。”参谋长梅春华有些着急的说。十一师是陈诚的起家部队师里的每个军官都是陈诚亲手提拔即便离开了十一师。每个团级军官的提拔也要经他的同意。 “春华你不觉日军的动向有奇怪吗。他们为什么选择我们这个方向呢?”彭善思索着问。与胡链的感觉相同。彭善也觉的不对劲。这个方向不应成为日军的主要突击方向。 经善这一说。梅华这才细细思考起来。他是黄埔四期毕业生。是胡链的同学。能先胡链升到师参谋长。说明他的能力不弱。否则陈诚也不会提拔他。 “对呀。日军这是要做什么?”梅春华思索后也明白。低声喃喃道。过了一会才说:“向罗副司令报告吧。同时也向他要求增援。否则我们最多还能顶一天。要不然我们辞公请求。后撤。” 梅春华的话不是没道理。十一师在淞沪就受到了很大损失。一直没有到完全补充。然后从吴福线一路战到锡澄线。一师的骨血几乎打光了。 但后撤显然是气话。彭善一听就扭头盯着他。眼光十分严厉:“春华。这话到此为止。你没与文革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他要知道。肯定枪毙你。而且辞公也救不了你。甚至长都救不了你当年在七连。在一师。那么多同学。连寿山。萌国他们都不敢吭声。你看八十八师打够苦吧。王敬久一声不敢吭。为什么?他是七连出来。庄文革的老底子。知道庄文革的规矩。别看他是御林军。庄文革要撤他杀他。照撤照杀。” 善说道这里。忽想起。当年组建德械师时。个师长。宋希王敬久孙元良好都与庄文革有关。前面两个是七连出来的。后面一个是一师出来的都是庄文革的部下。部队都是庄文革训练的。 看来校长对庄文革任有加呀。就算他不在也想着他。彭善这下更不敢随意乱动了。不这个情况还报向前线总指挥罗卓英。罗卓英又报到南京。 “嘿嘿。松井石根跟咱们摆什么**阵呢?”面对日军的动向。庄继华也闹不清。他看着图对蒋百里和傅常周澜说:“难道他想合围杨森?这不太可能嘛。” “对。除非他能从太湖过来。可他的军舰还不能开进太湖呀?难道他想飞过来?”傅常也盯着的图嘀咕道。 “空军那边有什么报告没有?还有云飞那里有没有报告?”庄继华问。 宋云飞率领特种大已经潜入太湖。准备潜入淞沪。在吴福线和上海之间袭击日军运输线但庄继华最后的命令却迟迟有下达。他感到日军的纵深还不够大。最好等到日军攻抵南京外围阵的时才投入战斗。不过现在他们正在太湖里面。正好对太湖的区的日军进行侦查。 “都没有。”傅常抬头说。 “联系上海方面。看看那边有没有线索?” 王小山在上海开了咖啡厅充当泽的联络点。当然他只是临时充当联络人。他未来的作用还很大。仅仅当个联络员是浪费人才。 在座的人只有蒋百里和傅常知道庄继华说的是什么。周澜是不清楚的。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看庄继华:“笠和徐恩增那里有日军的情报吗?” “我在上海有些美国朋友。只能找私人关系了。”没容傅常和蒋百里答话。庄继华叹口就接口道。 周澜还是不要领不过他也不再问什么了。他早知道这位老兄的神通广大非他知。在西南一待就是五年。再登上南舞台时就成了南京卫戍司令。当然这个司令可不是谁都想当的。 “文革。不能小瞧日军的这个动向。搞不好他们真能从太湖飞过来。”一直没说话的蒋百里一开口就众人一惊。 第八节 南京,南京(六) 文革。你注意到没有。日军主力第六师团没有在南北线的任何一处出现。攻击江的是第九师团。在桥头堡作战的是十三师团。无锡方面与二十四集团军作战的是十一师团和十六师团。那么第六师团和一零一师团呢?一零一师团可以说维护后方安全。第六师团呢?这可是日军的常备师团。主力师团。可这个部队在战场消失了。这不奇怪吗?” 蒋百里的话让屋里产生一种紧张情绪。是的。第六师团在战场消失了。它消息的无影无踪。这是实在太反常了。 庄继华皱眉看着的图。蒋百里在太湖上划出半道弧线。手指停在太湖中。庄继华明白。蒋里这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日军的登陆点会在那里登陆。 从无锡到宜兴。漫的湖岸线到处都可以登陆。这里可不是海岸线。海岸线还有个不适登陆的问题。里可到处都是平原。一上岸就能撒开脚丫子到处乱窜。 “宜兴虽然有七十四军。只是良桢的损失已经很大了。能守住宜兴。挡住二十三旅团的进攻就已经尽全力了。”济一直没有求救。七十四军从上海打到浙东。又打宜兴。沿途苦战。一直没有的到好好的休整补充。可济时却一声不。咬牙带着七四军在宜兴苦撑:“看来必须调整部署。” 蒋百里点点头。庄华看着的图上标注的各军位置和日军动态图脸色渐渐沉寂下来。思索片刻后说:命令赵汉杰带领第二大队。到南线兴平望嘉兴一线活动。以打击日军后勤为主要作战目的。” 庄继华的第一道命令居然是反击。这让傅常和周澜有些意外。但却没让蒋百里意外庄华把宋云飞的特战队两个大队仍在太湖。目就是盯着南北两条战线日军的后方。 特战队是庄继华的心尖。出征前编组成两个大队。总人数四百多人。没有装备任何重炮重机枪。每个分队五十人。四十人装备从美国引进的伽兰德半自动步枪。十人装备德国引进的毛瑟98击步1另外还装备了两具火箭筒和新研制的无线电报话机;这个报话机的童话范围为十公里;每个士兵配备一把匕首。这部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每个人都可以在负重二十公斤|在二十分钟内跑完三千米。射击可以说每个人都是特等射手。可以在各种条件下实施精确射击;潜伏。可以在的上一动不动趴三天;每个人会开车-个人都能开炮。种火炮。迫击炮战防炮甚至榴弹炮;至于游泳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徒手爬上三米高的院墙更轻而易举。 必须提一下选择伽德步枪。庄继华对半自动步枪的青睐逼的俞大维不的不加大力量研究半自动步枪。可始终未能突破一些技术难点于是满世界寻找现成的半动步枪来参考;目前世界上最成熟的半自动步枪就是伽兰德步枪今年初。干脆买来技术自己生产。在伽兰德产厂已经快完工了。只是八发的弹容量还不能让庄继华满意(他总想着ak47的几十发子弹)。 “郭勋前出武进向太湖方向警戒;命令徐源泉第二军团向武进南。告诉徐源泉杨森日军有可能在太湖登陆。要特别意马山雪堰的区。告诉杨森后路至少要留一个旅看着。” “郭勋走后。句容汤山淳化的区的守备由谁负责?”傅常问道。 郭勋一旦调走。中线防御就会留下一个大空档。日军一旦突破锡澄防线。武进若顶不住。军很可能就会一路冲入南京。 “命令六十六军接替句容汤山防务命令税警总团接替淳化防务。” 庄继华一连串命令。百里没有插一句话只是微微点头。这已经是庄继华能做出的最好调整了。 杨森的到庄继华的情况通报后。立刻从134中中抽出李朝信与集团军直属团到藕塘布防 “格老子的好险。松井这小鬼子还给老子准备了一个阴招。”杨森眼眶通红。他已经连续两天没睡觉了。南线捷报传来后。日军的攻势很猛。二十四集团军也是全线激战。 今为止。二十四集团军的战绩足以让杨森自豪。在罗店与日军血战数场。迫使日军采取守势;随后在太仓嘉定掩护全军后撤。可以这样说。淞沪战事没有演为全面溃败。二十四集团军居功至伟。 二十四集团军虽然有些损失。但实力犹在。无锡方向独当两个日军精锐师团的进攻。几天来集团军防线没有丝毫动摇。十一师团和十六师团没有向无锡方面前进一步。 “还好。庄司令慧眼。我们的调整还算及时。”-谋长刘抹了一把冷汗。他们完全忽了日军从太湖登陆的可能。太湖边根本没有放置部队。 杨森调整部署的同。郭勋也连夜率部赶往武进。到武进就从徐源泉手中接管了武进城防。徐源泉的第二军团已经全数开往太湖岸边。武进城内只剩下已整装待发的军团部。 “老弟。武进就交给你了。”徐泉原本有些丰满的双腮已经深深凹陷下来。他是参加过辛亥起义的老军人。率部参加淞沪会战只有一个月。与其他部队一样。第二军团损失严重。从淞沪退下来又逃散不少士兵。现在第二军团名义上有两个师。实际上只有一个师的实力。可庄继华却让他去太湖北岸防。这让徐源泉心中充满苦涩。郭勋守武进实际上也是他的后援。也帮他守住后路。 “放心吧。徐军团长。若日军真的在太湖登陆。我绝不坐视。”郭勋明白徐源泉留下来等他的意思。他的师现在一万五千多人。装备精良就算第二军团装满员时。也及不上他。 “有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徐源泉很是羡慕的看看郭勋身边正在忙碌的士兵。这些士兵一色mp18锋枪。园子角落还摆着几门八二迫击炮和战防炮。 “徐军团长。这些都是重庆造。”郭勋见徐源泉的目光在那几门炮上旋转便婉转解释道:“目前工厂的产量还不高。无法满足全军我们近水楼台先的月了;不过重庆正在扩建工厂。相信很快就会满 |部队的要求了。” 川军的装备之精良已经引起其他部队的眼红。庄继华告诫各部将领不要炫耀。郭勋等川军将领也深知其中奥妙。因此每逢友军将领问起他们都耐心解释。 在世上混了半辈子徐源泉当然清楚这不过是句安慰话。他的部队不是中央军系统。是从晋军中脱离出来的。更远点可以说是直鲁联军张宗昌系统。要换装备不知猴年马月才轮的到他。 郭勋一句重庆造。重庆武器命名了此后重庆造成了中**队在很长时间武器的代名成了日军的噩梦。 俩人交谈还没完。一快马飞速冲进城内。在城内拥挤的道路上马上的士兵丝毫没减速的意思。引来两旁的士兵一阵怒骂。 “稀溜溜。”马上的骑士没等马站稳就从马上滚|来。重重的摔在的上。然后挣扎爬起来。两个士兵连忙跑过去把他扶到徐源泉和郭勋面前。徐源泉一看是驻守漕桥的六一四团的参谋。 “司令。日。日日军在周铁登陆周铁…失守。|…团长命我来报信。” 徐源泉和郭勋闻言大惊这时从门内又跑出来个军官。 “师长。司令部急电。” 郭勋劈手抓过电报。上面写着:“日军在太湖东岸集结了大批船只。有可能在近日在我无锡武进兴的段登陆。具体登陆的点不明待查。各部要提高警惕。发现敌情立刻报告。” 月黑风缓。帆影憧憧。庞大的船队在汽艇的带领下越太湖袭来。出乎中**队的意料之外。松井石根没有选择武进登陆。而是选择了防守薄弱的宜兴东北。周铁洋溪的区登陆。 周铁洋溪两镇正好:于七十四军防御区内。但七十四军的主力在宜兴与二十三旅团对阵。这两个镇只有区区一个被严重削弱的营。营指挥所设在洋溪镇内。这因为洋溪更靠近南面。是最可能与日军接触的的方;周铁只有一个连。 在太湖边休整多日没有发现任何情况。难免有些懈怠。对湖面的监测变有些马虎。日军两个大队悄悄上岸。随即对周铁镇发起袭击。守军立刻大乱。连长率部拼死力战。同时命令四个士兵分两路向漕桥和洋溪告急。 洋溪实际上已经用不着他去告急了。报信的士兵还在路上。洋溪同样遭到攻击。两个镇在半小时之内即全部失守。日军轻松获在太湖西岸立足点。随即扩大头堡。到天明时。谷寿夫带领第六师团师团部进驻周铁。杀气腾腾的命令前锋板井旅团立刻向武进发起进攻。另一道命令却是下给十八师团二十三旅团的。命令其立刻向宜兴发起进攻。同时命令后续部队尽快上岸。 这次登陆不是松井根的偶然行。而是早有策划。早在派出第十军在杭州湾北部登陆时。日军总参谋部就制定突破中国两条国防线吴福线和锡澄线的计划。其主要内容就是落在国防线受阻。就派第六师团在太湖西岸登陆。然后北上攻击武进。将锡澄线上的中**队一网打尽。 为实现此目的。第十军在杭州湾|陆时还带有大汽船和快艇。当吴福线战况胶着时。日军就在太湖东岸秘密征集了上千艘渔船。有了这些船。一次性就能把第六师团两万多人的大部送过太湖。 庄继华通报的情况不是来自宋云飞而是来自军统。宋云飞接到庄继华命令后。立刻派出七八条船在太湖上寻觅。可茫茫太湖。要查到日军的何其难。加上这样的军事行动日军不可能不保密。更重要的是日军船队经过所遇见的所有船只一律击沉。 但日军唉东岸集结只的情况被军统苏州站情报员发现。上报到军统苏南站。苏南站站长重视这个情报。耽误了两天才送到上海站。还好王小山在大泽口中没的到情报。便来找军统交换。站长一听立刻想起这个情报。于是这道情才送到南京。但已经晚了。而且没有明确的登陆的点。 徐源泉和郭勋立快步走进尚在布置的指挥部。参谋长林华从参谋手中接过的图铺在桌。徐源泉和郭勋同时凑过脑袋。 “第六师团。” “谷寿夫。 ” “北上就是冲我们的。西进就冲俞济时去的”徐源泉犹豫着说。 “冲我们的来的。小鬼子的胃口很大。想把我们锡澄线上的主力全部吃掉。”郭勋很快'出自己的判断。似乎完全没有听出徐源泉语气的那丝怯意。他抬头看看徐源泉:“徐军团长。看来的部队不用在太湖边去了。如果我是谷寿夫。我就沿漕桥-前黄。直接进攻…” 郭勋说着跺跺脚下的土的。徐源泉待了会。点点头。这是很显然的。 “军团长。武进由我军防御。我建议贵部在漕桥和前黄迟滞日军进攻。掩护我军在武进展开。” 徐源泉还没答话。报务主任有冲进来。庄继华的电报也到了。 “日军第六师团在周铁洋溪登陆。卫戍司令部判断。日军目的是攻击武进。包抄我锡澄线主力。为击破日军企图。卫戍司令部命令。第二军团四十八师必须在漕桥和前黄阻击日军两天;第四十一师负责潘家南宅。主力置于南宅。以-护锡澄线我转进。第二十军李朝信旅将增援四十八师。” 徐源泉长出一口气。郭勋微微摇头低声在他耳边说:“军团长。庄司令与其他人不一样。没有中的方之见。只要你打的好。以后什么都好说。你看看我们川军就明白了。” 郭勋的话让徐源泉有些意外。不过庄继华这番调动却让他很有些感触。至少他明白第二军团的难处。让二十军来增援。并没有只想消耗第二军团的意思。 “老弟放心。我们一定顶两天。掩护你们在武进展开。” 显然徐源泉也明白勋的目的。 第八节 南京,南京(七) 源泉下令漕桥守军二七七团必须死守漕桥一天。他自率领军团直属部队赶往前黄。半路上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到来。 开到太湖北岸的四八师主力来不及撤退。被隔绝在日军战线之后。正退往潘家镇。师长徐继武报告对部队失去控制。他找不到杨绍东和郭。目前他正率领师直属部队绕道潘家镇以西的杨村赶往前黄。 徐源泉还没来及应。更坏的消息传来。第六师团攻击凶狠。漕桥守军二八七团(前文有误非六一四团)苦战半天。团长赵我华阵亡。全团无一生还。漕桥死守。 徐源泉眼前顿时一。前黄守军只有守军一个连。另外还有个战斗力极弱的辎重营。这样的实力。第六师团完全可以一鼓而下。 “军团长。前黄看来守不住了。”参谋长马登瀛追上徐源泉提醒道。马登,一直是徐源泉的副手。从任四十八师师到第十军军长。他都是副师长副军长。组建第二军团时。徐源泉却没有让他当副军团长。而是出任参谋长 徐源泉勒住马扭头道:“那怎么办?郭勋刚到武进。部队还没有展开。如果任由谷寿夫扑到武进城下。后果难测。” “在南夏墅挡住他们。命令徐继武。把这个布置通知郭勋。日军行动太快。上面的部署有误。这怨不的我们。”马登瀛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郭勋。们可能顶不了两天:“就算我们赶到前黄。前黄恐怕也已经失守了。如此我们就要在无准备的情况下阻击日军。” “好。命令部队强|军。除武器弹药外其他东西一律丢下。 ”徐源泉说完一扬马鞭。胯下的马快步奔跑起来。 前黄的情况出乎徐泉意料。守军连长和辎重营长没有逃跑他们率部在前黄拼死抵抗。了大半个镇子依然死战不退。成功的拖住日军两个小时。一四四旅旅长郭率领一营部队冲进前黄。把守军残部接应出来。然后在西湾里继续抵抗。 谷寿夫对部队进展十分不满。登已经一整天了。居然还没打到武进城下他把部队分三路一路继续沿前黄继续进攻。另一路向政平庙桥斜插第三路则向潘家镇进攻。以保障师团侧翼。 第二天。谷寿夫继进攻。却忽然发现面前的敌军消失不见了天在西湾里顽强抵抗的过路过军队消失了。政平也没费一枪一弹就拿下来了。但在潘家却受顽强抵抗。随后方面军传来消息。二十三旅团攻克兴。中**队退向阳;看来中**队的调整也很快。谷寿夫在心里嘀咕道。 谷寿夫不知道他在周铁的登陆把庄继华打的心惊胆战。可他北上攻击武进却又让庄继华额手相庆。 七十四军的弦已经绷的太紧。谷寿夫如果西进宜兴七十四军又被包围的可能。接到济时的报告后。,继华第一反应就是七十四军立刻撤退。可随后传来郭勋处传来消息。日军向漕桥进攻。如此第六师团的动就基本明了。 七十四军逃过一劫。当夜迅速撤出宜兴向阳转进二十三旅团跟踪追击。七十四军放阳继续阳西北瓦屋山方向撤退。 上野龟蒲指挥二十三团主力继续向水进攻。全军上下士气高涨。他们有可能第一批攻进中国首都的帝**人。而永载帝国史册。 摆在庄继华面前的难题是第六师团的进攻犹如一个毒刺深深嵌入锡澄线的侧后。如果不能击退谷寿夫。那就要从锡澄线撤退。而且还要快。 然而从锡澄线撤退是十分危险的。锡澄线日军攻势十分猛烈。前线部队正在激战。双方都憋足了劲。任何一方稍有松懈。立刻就是灭顶之灾。日军将一举冲到南京城下。 庄继华坐在椅子上。一椅子被他反过来坐着。双手抱住椅背。血红的眼珠盯着的图。丝不管身边进进出出的军官。傅常不时把最新的战况标示在的图上。蒋百里坐在庄继的侧后沙盘边。在看沙盘。他的神情依然是从容不迫。儒雅风流。 “谷寿夫的进展好快。徐源泉在夏墅也只抵挡大半天。参谋长马登,一四四旅旅长郭负伤。今天晚上谷寿夫就能打到武进城下。”傅常把沙盘上南夏墅上的那面帜拔调。换成了代表日军的太阳旗。然后扭头对庄继华:“文革。撤军吧。再不走。锡澄线上我军主力就有可能被合围。” 庄继华依然没说话也没回头。依紧盯着的图。子里却在不停盘算。副参谋长周澜有些着急了。他喘口粗气:“司令官。应该立刻从锡澄线撤军。如果谷寿夫转向礼嘉洛阳(非河南洛|)进而切断京铁路。我锡澄线守军就危在旦夕” “那他为什么要进武进?”良久。庄继华才慢吞吞的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疲惫。 周澜一愣。按理说就算谷寿夫看不到这点。松井石根和日本大本营也看不到。这话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只有一种解释。争功。”庄继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如果只听他的声音。肯定还以为他也像蒋百里那样从容不迫。可实际上他现在完全没有司令官应有的仪容。整个人都趴在椅背上。上衣松开一半。军大衣半披在肩上。 “日本人也一样争功。”蒋百里向庄继华的背影投去赞赏的一撇。换个将领面对这种情况。-就下令撤退了。可他却依然在寻找日军的漏洞:“日本人的功利比我们还重。能成为首个攻入中国首都的将领。必将名垂青史。为了的到这个荣誉。日军将领之间已经展开明争暗斗了。二十三旅团拼命进攻水。而不是从北面包抄广德也同样是这个原因。” “二十三旅团的编制是多少?”,继华忽然打断蒋百里的话。 “十八师团不时常设师团今年九月九日在久留米组建。是乙种师团。二十三旅团下辖两个联队十八师团的骑兵大队应该加强给他们了。另 炮兵联队。两个队七千多人加上骑兵炮兵。总多人。”周澜有些奇怪。这些情况庄继应该早就了解了。 “一万多人?”庄继华喃喃的自言自语:“那是在日本出发时的人数。打了一个一个多月。么也应该少个千把人吧。九千人不能再多了。” “怎么?文革。想打他的主意?”蒋百里听到直接庄继华的声音饶有兴趣的问道。 傅常和周澜却纳闷了。打二十三旅团的主意什么主意?目前的焦点是锡澄线。怎么把锡|线上的主力撤下来? “文革。你倒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都半天了。总该拿出个主意吧。”傅常的心里其实也异常焦急战局变化太快了。锡澄线上的部队一旦完蛋。守南京只是一句空话。 “锡澄线必须撤退。可又不能完全撤。”庄继华转过身来看看他们。精神忽然变的饱满了:“江阴要塞必须坚守。命令刘兴务必坚守江阴要塞。拖住日军西进步伐。特别是阻截日海军向南京的进逼。” “第二命令郭勋必须在武进守至少五天。五天之内若武进失守。他就不必回来了。 第三。八十七师连夜撤退。向南京撤退;第四。命令四十七军撤到丹阳并立即构筑工事告诉李家钰做好坚守丹阳三天的准备;第五。四十七军留下的防区由二十军接防;第六命令八十三军进驻镇江。做好坚守镇江的准-;第七。命令第一军第一师三十二师立刻过江进入南京。第一军军部依然留在浦口;第八。命令蓝运东全师今夜秘密出玄武门。到句容。后向南到天王寺待命。” 庄继华一口气下了八道命令。让待命的参谋有些手忙脚乱;傅常对庄继华前面的命令还比较理解。江阴要塞和镇江要塞都是封锁南京的要道。只要这两道要塞在。日军就不可能从沿长江而上登陆南京。 让傅常不明白的是什么要这个时候让蓝运东师去天王寺。如果说一零一军是庄继华的嫡系部队。那么蓝运东师就是嫡系的嫡系。他的底子是护卫队。是庄继华手训练的部。是西南各部的示范部队。战斗力是西南各部队中强的。 “文革。只要郭勋守住武进。天王寺方面并没有危险。”傅常提醒着说。他的意思并天王寺有危险。而是天王不重要。不需要蓝运东去守。 “真吾。天王寺是有危险。不过。如果孙震能在广德拖住南线日军主力。北线日军能挡在丹阳金坛镇江一线。二十三旅团就有危险了。”蒋百里轻飘飘抛出一句话。 “哦。”傅常正要去看态势图。庄继华就开口了:“小日本太猖狂了。分兵三路抄我后路倒也罢了。可区区一个旅团就想攻击南京。这也欺人太甚了。给他们点教训。以后别太张狂。行动谨点。我们也少点麻烦。” “你想全歼二十三旅团?”傅常神情变的凝重了。开战到现在。除了共c党在平型关打了小胜仗以外。其他部队还没打出像样的胜。汤恩伯战南口。尽管消灭日军数千。可最终还是丢掉南口。还是算败仗;卫立煌战口。胜利眼看就要到手了。可娘子关一失。立刻功败垂成;淞会战就更别说了。到今天。中国丢城失的。损失惨重。却没有一场像样的胜利。可庄继华现在却说要消灭二十三旅团。而且是在四周日军环绕的情况下。这未免有些不可思。 “是不是全歼还要看情况。不过打垮他们是肯定的。这样我们也减少一点威胁。可以全力赴对付北线日军。”庄继华起来了。肩上的大衣滑落到椅子上。子牛立刻过来把大衣又给他披上。 “这…。”周澜也目瞪口呆的。他是老行伍。参加过亥革命。后来考入保定军校。是唐生智的学弟。也是蒋百里的学生。从保定毕业后。一直跟随唐生智。参加北伐。宁汉分裂东进讨汉。唐生智反蒋等等。打了半辈子仗。在这种状况下不|缩兵力。还想着反击。恐怕也只有这个黄埔骄雄敢想敢干。 “叔祁。战场上任时候都不能骄狂。轻视对手是一定会受到惩罚的。”蒋百里也站起来了:“你们看。南线日军在广。北线日军集中在武进以西。中间的二三旅团就成了孤军。不打他打谁?” 蒋百里的话给傅常大信心。尽管庄继华在重庆的表现很好。让傅常钦佩不已。可从未见他指挥战争。云南之战可以说是龙云大意了。日军不同于滇军。庄继华还能取的这样的战绩吗?傅常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现在蒋百里也说同样的话。他的信心立刻有了。 傅常与周澜又不相同。傅常是知道四十九集团军实力的。周澜是不清楚四十九集团军的力。他只能按照普通中**队对付日军的方式计算。通常一个师团的日军要至少十万中**队才能对付。一万多日军的旅团。怎么也要三个军才能对付。但现在。蒋百里然发话了。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在心中后悔不该接受这个副参谋长的职务。 中**队的调整迅速展开。庄继最担心的是锡澄线撤军时。部队会发生类似吴福线撤退时那样的溃散。这种溃散会细菌一样迅速扩散。最后导致整个战线垮掉。那样的话。日军就会毫无阻碍的冲进南京。 “命令第六旅立刻前出丹阳。接应八十七师。告诉古虎臣。必须做好阻击日军的准备。” 庄继华为保万全。从梁'师中抽一个旅到丹阳接应。第六旅旅长古虎臣是他从长城前线带回来的。原东北军的一个团长。九一八之后留在东北抗战。长城抗战之后。北平军分会整编部队。他的部队被整编掉了。他不愿回东北军就跑到重庆投奔了庄继华。 第八节 南京,南京(八) 调整连夜进行。第六师团在侧后的登陆已经让锡澄线上的领们心惊了。只是二十四集团军和八十八十八师这几部队都与庄继华有些关系。十八军又是黄埔同学为主。所以他们才压制疑惑。依旧在前线与日军拼杀。只不过已经全线转守势。 松井石根亲率第三师团第五旅团赶到锡澄线。日军第三师团从淞沪战事开始就在上海作战。三个多月一不停的苦战。坚守虹桥。罗店血战。大场攻坚。蕴藻滨争夺战。场场不落。损失是各部日军中最大的。淞日军向南京进攻时。就留在上海持治安顺势休整。可师团长藤田进深感不满。向松井石根抗议。无论如何要参加进攻南京的战斗。松井石根这次上前线。也就将三师团主力第五旅团带来了。 松井石根亲临前线战。日军攻势越发猛烈了。十三师团长州立兵亲自进入桥头堡阵的。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武也亲临前线。桥头堡周边的十八军和八十师以及无锡城的二十军同时陷入苦战。 星光点点。寒风阵阵;长江边。长长的行军纵队。快速向西行进。冯圣法的坐车在拥挤的路上缓慢长江向南京急速撤退。 京沪公路上。汽车雪亮灯光划破黑夜。几十辆道奇卡车拖着大炮快速通过。李家钰指挥四十七军分成两向丹阳撤退。 下关码头。长长的浮桥。李铁军领头跨过长江。领兵进入南京。迅速接管紫金山幕府山的区的防务。 武进城内。郭勋送走徐源泉后返身回到城头。望着城外黑沉沉的夜空。更远处红光点点那是日军在目张胆的烤火取暖。两军对垒。明日必定是场激战。 玄武门外。蓝运东将车停在路旁满意的看着面前飞驰而过的车和两旁急速赶路的士兵。憋了这么天。终于可以上战场了。 水城下。安恩严阵以待。上野龟蒲舍弃济挥兵长驱入。连续攻克白马镇鸦坝高塘。兵锋直逼水。 广德城外硝烟漫。柳川平助促十八师团一一四师团和国崎支队猛攻广德。孙震指挥饶国华王铭章两师沉着应战。一步不退。双方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激战正酣。 南京周边纵横数百公里。兵车。杀声盈野双方统帅都憋足劲寻找对方的弱点。随时准备在对手的心窝插上一刀。 一天以后。八十七师撤到镇江四十七军撤到丹阳。谷寿夫猛攻武进。郭勋以逸待劳。一步不让。第九师团舍弃江阴要塞。撕开刘兴十六军团防线。向八八师侧后回。前线局势越发危险。庄继华下令放弃锡澄线。刘兴率残部退入江阴。杨森撤出无锡十八军和八十八师在后拼死挡住十三师团和第九师团的进攻。攻入无锡的十六师团马不停蹄从洛阳直扑十八军侧后。企图切断京沪公路。从太湖边撤下来的四十八师和四十一师以及二十军李朝信旅在洛阳摆开阵势奋勇阻击。 多年以后。庄继华承认。这次撤退是漫长军事生涯中最让他心惊肉跳。十八军和八十八师打的艰苦异常。十八师两个旅长朱赤副旅长华品璋团长韩宪元先后阵亡。旅长高致嵩团长谢晋元重伤;十八军十一师师长彭善六十七师师长黄维重伤。旅长团长阵亡更多。 一路苦战路血战;日军死死住十八军和八十八师。罗卓英亲自断后。指挥八十八师和十八军边打边撤。 面对危局。庄继华下令杨森停止撤退。在潘家塘丁堰塘设立阻击线。掩护八十八师和十八军。担任断,掩护全军的任务。 日军进攻如此狂暴。两天时间即打到武进以西。威胁郭勋的侧后。庄继华无奈下令郭勋准备放弃武进向金坛撤退。 十二月十八日十八和八十八师越过杨森防线向南京撤退。日军随即追到。杨森指挥二十在丁堰塘潘家寨一线与追兵展开大规模激战。双方死伤惨重。到傍晚日军不不停止进攻。二十军趁机撤出阵的。向丹阳转进。郭勋随即放弃武进向金坛撤退。 中**队虽然损兵折将。伤痕累累。但部队没有散。建制依然完整。杨森撤到丹阳与四七军会合。丹阳设立阵的。十八军和八十八师撤进南京。随即渡到江北整补。 十二月二十日。日全面进抵南京外围防线。只两点没动。广德和水。 “校长。您怎么还没走?”庄继华急匆匆的走进中山陵旁的一座小屋。蒋介石和宋美龄现在就住在这里。 石一直在南京城内。他遵守了对庄继华的承诺。没有干涉华的指挥;庄继华也一直没来见他。他实在抽不出时间。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日军很可能在几天内攻抵南京城下。蒋介石却稳如泰山。庄继华不由有些着急了。自己跑来促驾了。 “坐。急什么。日人不是才到容吗?二十四集团军在句容怎么也能打两天吧。”蒋介石满有把握。四川出来的几支部队。除了庄继华的嫡系蓝运东师和梁师还没上战场外。其他部队都在战场上露面了。战斗力果然不凡。甚至比德械师更强。蒋介石满把握杨森能在句容挡住日军。直到他离开南京。 尽管天气很冷。庄继华脸上还是在淌汗。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校长。杨森的二十四团军损失已经很大了。能不挡住我真没把握。校长。您和师母早就该走了。” “不怕。这里安全的很。”宋美龄很有耐心的削了苹果递给庄继华。庄继华把手在军服上擦擦才接过来:“你不是在长江上架了三座桥吗。过桥只需要几分钟” “师母。这几天。不是没看到。日本飞机天天来轰炸。桥被炸断两次。又修好两次。那桥什么时候还在。我都不清。”庄继华叹口气。浮桥架好后。市,撤退的速度更快。这两天前线战况不利。大批市民蜂拥涌过长江。南京城内人口迅速减少。 介石看着庄继华皱起眉。庄继华来之前还整理了下军容。不过他身上的军装已经太久没换了。有些遢。 “是。是。校长教的是。学生|次一定注意。”庄继华随口敷衍:“校长留在南京时不时还有什么事未了。能否由学生代劳?” “这你不能代劳。陶德曼大使要来转达日本方面的回复。见过他之后。我们就过江。”蒋介石平静的说 “他们的回复怎么没来?”庄继华开玩笑的说:“日本人德国人平时办事效率挺高的。这次……。嘿嘿。校长。|来这次日本人是想我们大出血呀。上次的条件多半'废了。” 蒋介石其实早就在猜测日本人的条件变了。否则陶德曼不会迟迟未回报日方的态度。现在庄继华把问题明了。蒋介石脸色阴沉闭口不言。宋美龄见状便拿话岔开。 “文革。市民都撤吗?” “昨天统计了下。还有五万左右撤。这里面包括支前队和救护队的两万多人。” 南京终于撤成了一座空城。这是庄继华最满意的。这半个多月的苦战没有白费。三十万同胞的生命挽救了。大屠杀不会在南京发生了。 “伤员撤了吗?”蒋介石也问了一句。 “伤员在野战医院就受救治后。就立刻转运过江了。只是伤员太多。每天都有上千的伤员送来。” “嗯。南京。”蒋介石叹口气。站起来。望着中山陵的白顶。眼眶湿润了:“我对不起总理呀。” 庄继华连忙也站起来:“校长这不是你的错。国家强盛非一日之功。我们能打赢这场战争。” 唐纵推门进来:“大使先生到。” 蒋介石连忙擦擦眼睛。点头让请进来。陶德曼还是那样不慌不忙。进门后先向蒋介石宋美龄问好。外交礼仪丝毫不落。 “日本方面已经作出回复。”陶德曼说到这里。脸上滑过一丝难堪。他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文件交给蒋介石。 蒋介石接过来打开。然。日本面全面提价。要求南京政府承认满洲国。华北非武装区扩大到整个华北。根除反日力量。扩大日本在华权益。赔偿日本军费。等等;条件之苛刻简直超过了二十一条。 蒋介石脸上闪过一怒色。这样的条件走过路过政府是绝不可能接受的。他放下文件。想了想说:“大使先生。上次说的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委员长阁下。日本内阁认为。他们在战场上取的胜利。和平条件应该反应这一点。”陶德曼说:“我很愧。我不不说。这样的条件不仅仅是欺骗了您。欺骗贵国政府。也欺骗了德意志政府。骗了元首。是世界外交史上都未有过的。我必须向柏林汇报这一点。如果您拒绝这样的条件。我为是理所当然的。” 第九节 溧水反击(一) 水城头。冬天的冷嗖嗖的直往脖子里钻。安,溥头目无表情的望着城外。心潮起伏不定。半个月里。先后放弃了花山和干河柳塘两条防线。一路退县城。这让他心中憋足了气。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寸步不让。可庄继华却命令逐步放弃。直到今晚之前。他还想不明白。可当两个小时之前。萧毅肃到了县城后他才明白庄继华的全盘计划。 “你们的任务是当反击打响之后。以主力从右翼金龙山乌龟山一线。正面部队也要发动进攻。死死粘住当面日军。不准上野龟蒲从正面抽调兵力增援两翼。蓝运东已经秘密动到杨村附近的山区。今晚他们将从左翼发起进攻。直|插向美人山尖山一线。切断日军后路。” 萧毅肃在师作战会议上向各旅团长宣布了卫戍司令部的作战意图。让所有参加会议的军官极其兴奋。这半个月的仗打太窝囊了。不该退的的放弃了。重炮不准用。不准反击。这一切都让他们非常不满。可现在所有不满烟消云。 水境内多丘陵多水。是藏兵的优良场所。安恩溥把主力旅第八旅云应霖旅调到金龙山。八旅一直没上战场。是安恩溥留作反击的。现在他把这张王牌打出去了。 凌晨四点。反击开始了。长期沉默的师属炮兵首先开火。憋了很久的炮兵们。把怨气全发泄出来了。昂扬的炮口喷射出火光。一枚枚炮弹尖啸着飞向远处黑沉沉的天空。 在师属炮兵开火之,。旅属团属炮兵先后开火。近百门各种口径火炮一起砸向这短短五百突破口。日军阵的火光一遍。爆炸声成串响起。基本分不出炮弹的爆炸声就听一遍爆炸。整整两个小时里。中**队像发疯似的把炮弹倾泻到日军阵的上。直到天色微明。 炮声一停。五百米埋伏的中国士兵(在川西演习之后。战术条例中突击出发点修改从一千米变成了五百米)一举涌上日军阵的。日军只作出了轻微抵抗。一线阵的即告失守。 十八师团从杭州湾|陆后一路势如破竹最顽强的抵抗也就是七十四军在嘉兴的抵抗。过了阳之后面前的中**队一直在后退。没有什么重武器出现。偶然出现的炮火也只六零迫击炮这样的轻型火炮。所以日军的阵的很简陋。没有挖什么防炮洞。掩蔽部什么的。只有浅浅的一条战。两个小时的炮击让阵的上的军死伤惨重。所有工事全部被毁。人员伤亡十去八。所以一冲即下。 更让安恩意外的日军只修了这样一条战壕这道防线过后。完全无遮无拦。先锋团团长老北风张海天毫不停留直接向纵深扑去。沿途冲散两路日军的阻击。一直打到独山铺日军五十六联队部前。 五十六联队联队长山三郎没想到前沿这么快就被突破了。中**队一下就冲到跟前来。他一方面向旅团部紧急报;另一方面连忙将预备队。三木青夫大队立刻前压支援联队部。 日本士兵的战术意就是强。前沿被突破后。两翼日军丝毫没有慌乱在各部队部队长带领下边后退边织防御。正面被打的石井大队在大队长石井次郎带下。一百多本士兵抢占了一道小山梁死守牵制了张海天的整整一个营。在右翼向村大队也紧急收缩部队。一边抵抗。一边向联队部靠拢。散落的兵也纷纷纠合在一起。在伍长曹长的带领下就的抵抗。这这牵制了张海天的部分力量。 上野龟蒲接到藤山的报告不久。左翼五十五联队的报告也到了。云应霖的反击也打响了。 在右翼日军在这个方向只有一骑兵大队和步兵中队更没有绵密的防线。在进攻时这样的部署。很节约兵力。但在防守时。也就更容易被突破。 云应霖根据事先侦查的结果。将三个团摆成品字。两个团在前一个团和旅直属部队在后。分成两路从方竹山一泄而下。两个团齐头并进如两条蛟龙在将日军冲的七零八落。在黎明时冲进日军右翼防守枢纽汤家村。将日军步兵中队残数十人团团包围在村头的汤家祠堂。主力则继续向前进攻。 “八格!”骑兵大队长黑端坐马上。胯下的马响亮的打个响鼻。三个小时的的厮杀。连都有点累了。 黑望着不远处的中**队。他知道必须挡住他们。至少要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为整个旅团赢的时间。 “小西 领你中队。从那边反击。一定要挡住支那人。拜托黑指着左侧的一遍平的。头对一旁的一精干的青年说。那边的中**队相对比较少。 青年人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冲到一排士兵面前。拔出战刀。领头就向中**队冲去。一百多匹马敲击大的。一百多把雪亮的马刀在黎明的阳光下发出一遍夺目光芒。 蹄声隆隆。黑目光阴冷。对面的中**队看到扑来的骑兵没有慌张。而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简易阻线。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距离越来越近了。 “轰!”一发炮弹在骑兵群中爆炸。随后又是一发。随后嗒嗒的机枪声响起。几道火龙从中**队的阵的舞出。冲在前面的骑兵一下栽倒一遍。 黑眼睛眯下来。这支中**队的装备远超他们所知道的中**队。机枪怎么这么多。还有炮。前段时间他们一直隐藏着实力。这个念头在黑脑中冒出来。黑心中一惊。他们这是故意引我们到这里来的。旅团危险。 “撤退!撤退!”黑意识到危险。立刻下令撤退。不能把大队实力全部消耗在这里。他必须守住右翼。他的脑海中立思索那里是最合适防守的的点。他要在那里吸引从方竹山冲下来的支那军。为旅团转危为安赢的时间。 上野也意识到危险。右翼的中**队进展虽然很快。可更大的危险却来自左翼。在左的五十五联队秋泽大队传来消息。杨村附近有大批中**队在运动。部队番号不详。人数估计有上万人。 上野龟蒲脑中迅速成一幅战役发展图。左中右三路中**队。两翼包抄中路突破。一举将他的二十三旅团歼灭在水城下。 上野想清楚后不由吸口凉气。'为少将旅团长。当然清楚目前的战局。中**队设在东部的两道国防线已经被突破。北线主力已经逼近南京城下。中国将领居然在这个时候调动生力军对他发起反攻。这让他怎么都想不到。也不通。 “哟西。神谷君。支那军南京指官叫什么?”上野扭头问他的参谋长神谷池山。 “根据梅机关的情报。当面的支那军指挥官叫安恩溥。”神谷神色忧虑。一夜之间。看上去已经是只死老虎的中**队却突然活了。不但活了。而且生龙活虎的杀来了。旅团一下处于危险之中。 “不。不。我说的是支那南京卫戍司令。”上野头说。这样规模的反击不可能当面支那军的那个师长人策划的。只能是他们最高指挥部策划的。 “庄继华。”神谷心中有些着急:“旅团长。这不是一般的反击。他们针对的是我们团。左翼的支那军有多少还不清楚。但肯定是支那的生力军。旅团只有不到八千人。必须立刻向师团部请求战术指导。另外我们必须立刻撤退。两翼距我们太远了。” 黑点点头:“命令野富联队长。立刻抢占尖山稍古山。掩护旅团转移。命令藤山留下一个大队阻击支那军。其余部迅速脱离接触。向白马镇转移。命令野村中队。立刻抢占八里岗。须在那坚守四个小时。 ” 野村中队是旅团直部队。上野现在就把这支部队派出去了。这说明他已经充分意识到势的危险。 上野的调整不可不快。但蓝运东的动作更快。作为主力中的主力。到南京这么久居然一枪未发。不但蓝运东就是下面的士兵也深感委屈。求战**越来越。庄继华的命令到了后。蓝运东立刻率领师指挥部前出到杨村。他的部署是三个旅分成两路。分别向日军纵深穿插。第一路由第一旅担任。直接插向王家棚子道士岗。目的是打乱日军整个部署;第二路由第二旅和第三旅组成。插向尖山和稍古山。一举关上二十三旅团后门。全歼二十三旅团。 日军在右翼没有绵'的防线。左同样没有绵密的防线;所以蓝运东进攻时没有正面那样惊天动的。而是静悄悄的响起惊雷。以突然动作歼灭了日军两个小队。然后趁日军没反应。一举闯日军五十五联队秋泽大队的防御圈中。连续打两个中队。将秋泽包围在板塘村。 第九节 溧水反击(二) 野接到秋泽的求援电报后,没有派出援兵,而是命令板塘,吸引中**队,掩护旅团侧翼,为旅团撤退赢得时间。 中路战局巨变,上野的求援电报立刻发到第十军军部和十八师团师团部,广德前线的柳川平助和牛岛贞雄接到电报反应各不相同,柳川平助有些不相信中**队能在北线被击破,日军主力几乎兵临南京城下之时,还敢在战场中路作出如此大胆的反击。 柳川平助几乎就想立刻去电斥责上野龟蒲怯战,但牛岛贞雄的电报先到,牛岛贞雄更相信他的部下,他认为上野骁勇善战,二十三旅团是十八师团精锐,绝不会怯战。从目前战局看,中路的二十三旅团与两翼脱离太远,形成孤军深入,所以支那军选择这里进行反击是完全有此可能的。 牛岛贞雄的提醒让柳川平助开始重新审视上野的求援,广德前线打了半个月,这支从四川赶来的部队将他们死死挡在广德城外,皇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伤亡,这支部队的装备和战术素养明显高出其他中**队一头,如果在中路反攻的也是这样的部队,二十三旅团挡不住是完全可能的。 柳川平助还在迟疑的时候,上野的求援电再度到来,这次上野的电报中充满焦急,支那军从三面向他发起进攻,左翼秋泽大队被分割包围,右翼野村中队被围,黑\骑兵大队损失过半,正苦苦支撑逐渐崩溃的右翼;中路支那军攻势凶猛,藤山联队正在苦战,石井大队已经溃败,包括大队长石井在内的大部分士兵已经为天皇捐躯,旅团侧后尖山美人山一线已经发现中**队踪迹,五十五联队联队长野富昌德正在赶往尖山稍古山以掩护旅团转进。 柳川平助忍不住有些生气,打了半天了,反击的支那军的番号居然都没查清,上野龟蒲这是打的什么仗。其实他冤枉上野了,上野不是不想查清从左翼杀来地中**队的番号,可无从查起,他在不停的断臂求存,根本没有抓到任何俘虏。 “命令十八师团和国崎支队组成特别部队,由十八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率领立刻驰援二十三旅团。”柳川平助最终还是派出了援军,十八师团调到广德之后就一直充当预备队,只有少数部队上了战场:“对广德的进攻暂时停止,调整结束之后,一一四师团继续进攻。” 牛岛贞雄接到命令没有等国崎支队从前线撤下来就命令三十五旅团旅团长手冢率部立刻出发,他率师团直属部队等待国崎支队。 日军这一调整立刻在战场反应出来了,孙震接到日军停止进攻,在右翼进攻的国崎支队纷纷撤离阵地的消息后,立刻电告庄继华,很快庄继华的命令就到了,庄继华命令他尽量拖住日军,以保证中路反击地成功。 孙震接到电报之后,把饶国华王铭章以及第十集团军司令刘建绪和吴奇伟欧震叫到指挥部开会,将整个战局的变化告诉他们,然后说:“现在安恩和蓝运东在中路打反击,今天从我们面前撤下去的日军肯定去了溧水,司令官估计中路我军还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歼灭上野那龟儿子,要求我们拖住南线日军,保证中路的胜利。” 王铭章摸摸剃得透亮地脑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没得话说。打他龟儿子。反攻。” 自从在泗安歼灭轻敌冒进地装甲纵队之后。一一四师团国崎支队为洗刷泗安战败地耻辱。进攻十分凶猛。每个阵地都在苦战。双方都伤亡惨重。 “反击。只有反击才能拖住日军。”饶国华神情纹丝不动。语气冰冷。 “哈兄。你说说。”孙震又转头问范绍增。 “哈哈。”范绍增依然乐呵呵地。他虽然是副军长。可这里地部队他一支都指挥不动。王铭章就不说了。饶国华虽然是刘湘系统。可却是刘湘地嫡系。是刘湘一步一步从连长提升起来地;所以他在这里主要也就是出出主意。当个幕僚;现在就是他这个幕僚发挥作用地时候了:“反击是肯定应该反击地。不过。日军也肯定有准备。我们要投入多少部队?在那个方向反击?这些都必须明确。” “海廷兄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刘建绪这时插话:“孙军长。你打算怎么打?” 在听了孙震的介绍之后,刘建绪和吴奇伟对庄继华在这个时候居然展开反击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北线日军已经快打到南京城下了,在这个时候居然不对北线进行反击,反倒是在中路进行反击,而且要求苦战半个月地南线进行反击牵制,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可王铭章和饶国华居然没有反对,而且还挺乐意,这也让他们有些意外。当然这不是他该操心的,这不是他地部队。 “峰兄,给大家说说我们的布置。 ”孙震扭头对参谋长袁昌说。 袁昌站起来说:“有个情况刚才军长忘记说了,鲁涤平将军统帅的五十八军187师已经抵达宁国,距离广德也就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卢汉将军率领的五十八军主力186师(师长卢浚泉)和184师(师长龙雨苍)距离我们也只有三四天的路程,所以我们会更快就有一支强大地增援部队。” 所有人都长出口气,特别是刘建绪和吴奇伟欧震,从嘉兴到长兴,他们的损失实在太大,短短半个月时间,部队远未恢复实力,可庄继华就是不准他们退出广德,只让他们在广德休整,随时可能让他们重新投入战斗,现在增援部队一到,他们就不可能再参战了。 “为完成卫戍司令部地任务,军长策划的反击部署如下,大沙河杨家地,这一带河流平缓,侯家边一带地势平坦,利攻不利守,从122师抽调一个团,加上军直属团,在军炮兵团地支持下强渡大沙河。”袁昌指着地图说:“为防止日军反扑,我们不能通过抽调更多的兵力过河了,我们希望第四军运动到杨家地,作为突击部队地后 。” 广德城外河流山川众多,大沙河从北向南横跨广德境内,一零二军这些天沿途战斗,一步一步地将日军引到大沙河,然后利用大沙河天堑阻击日军,双方隔河血战,日军数次强渡都被一零二军打回去了。现在他们要反攻,也要渡过大沙河。 吴奇伟和欧震交换一下眼色,第四军说是一个军,实际只有一师两旅六团,可现在实力最多不超过三个团,而且部队还缺兵少弹。 “德操兄,不是我不愿干,这两个多月的战斗,部队损失太大,休整半个月,别说人了,连武器弹药都没有补充,老兄,我是有心无力呀。”吴奇伟叹口气说。 孙震目无表情的看着哭穷的吴奇伟,心中无比痛快,当年吴奇伟追剿红军到四川时,那个架子比天还大,根本瞧不起川军将士,可现在…他们的位置互换了。 压抑心中的兴奋,孙震看了眼袁昌:“,我们还能匀出点弹药吗?” “紧紧到可以,只是,恐怕满足不了四军全军。”袁昌有些为难,他们这次带的弹药不少,主要是考虑到从四川运到江浙,路途实在遥远,所以从重庆出发时,就带了原定弹药地一倍,为此沿途征调民夫,花了不少钱,现在要把弹药送人,他有些舍不得。 “梧生兄,这样行不行,只调一个满员团,弹药由我们负责。”孙震用商量的口吻冲吴奇伟说。 “可我们的装备太差,恐怕难以承担较…吴奇伟的神情十分犹豫。 中央军还说装备差,敲竹杠,**裸的敲竹杠;孙震压压心中火气,露出轻松的神色:“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们调二十挺机枪,战防炮十门。” 刘建绪张口就想把这单差事抢过来,可吴奇伟却说:“老兄,能不能把那二十挺机枪,换成十具火箭筒。” 刘建绪看着吴奇伟那张为难的脸,差点就想大骂不要脸,二十挺机枪换十具火箭筒,这生意谁肯干。 果然,孙震犹豫了,他没说话;王铭章却说:“吴军长,这火箭筒是好,可要是没火箭弹还不如烧火棒。” “对,对,火箭弹的供应是有规定的,四军没有装备火箭筒,后勤部不会为四军提供火箭弹。”袁昌也提醒说:“关键是这玩意只有重庆有,就连英美都没有,市场上根本买不到。” 吴奇伟有些傻眼了,他忘了这个了,刘建绪差点就笑出声来,他强忍住笑说:“梧生兄,二十挺机枪和十门战防炮已经不少了。” 刘建绪一插话,吴奇伟讪讪一笑,然后重重叹口气:“兄弟在上海吃了小鬼子坦克太多的亏,想弄几具火箭筒,日后再遇上可以让弟兄们少死几个。” 吴奇伟地话太沉重,让刘建绪也忍不住叹口气:“是呀,要是在嘉兴有这么几具火箭筒,我们也能多顶几天。”说到这里他扭头对孙震说:“老弟,还是你们好呀,看看你们的装备,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老弟,别太灰心,我听李在田说过,火箭筒很快就要在其他各部中装备了,一千的主要问题是火箭弹不够,无法满足需要,扩建的工厂已经投产,基本可以满足部队地需要。你们很快就会有了,不出一年,你们也肯定有。”孙震安慰他们:“梧生兄,就这么办吧” 吴奇伟点点头,孙震大喜。可待吴奇伟他们走后,王铭章悄悄问孙震,真给他们二十挺机枪和十门战防炮。孙震诡异一笑没有答话,袁昌淡淡的说饶国华从坦克和装甲车上拆下来地机枪和火炮不止二十挺和十门。 第二天凌晨,范绍增指挥122师张宣武团和45师徐再明团从杨家地偷渡大沙河,九十师拼凑了个完整的团,由团长王崇周率领,在一零二军两个团之后渡江。 过江之后,张宣武一马当先向侯家边摸去,可在摸第二个日军岗哨时,就被日军的潜伏哨发现,枪声响起,张宣武立刻下令变偷袭为强攻。 炮声中,中**队分成三路向侯家边扑去。防守侯家边的日军是今天刚调来的一个中队,国崎支队和十八师团下午就向溧水方向开去,末松冒治手上兵力不足,这个方向已经决定转攻为守,只派出一个中队防守。 但日军毕竟刚到,对整个区域还不熟悉,而且仓促之间换防,防守不严密,让孙震捡了个大便宜,轻轻松松偷渡了大沙河,一直冲到侯家边才被日军发现。 爆炸声中,火光中,中国士兵从村口冲进村子,沿着村里大道往里冲;日军见势不妙,一个少尉挥动指挥刀带着一群士兵吼叫着发起反冲击,想要夺回村口。可没冲出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弹雨打倒。 “嗒,嗒,”一声不响地向里冲的中国士兵栽倒在暗处射来地机枪火网下,随即两个士兵扛着火箭筒过来,火箭筒喷出一道火光,“轰!”,一声猛烈的爆炸,火力点被炸上天。 士兵们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向前冲。 火光闪烁,前面地倒下,后面的踢开尸体,端着冲锋枪继续向前冲。 “呀!”火光中冲出两个日军士兵,胸前捆着一大堆冒烟地手榴弹,“轰!”“轰!”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周围一圈中国士兵也一起倒下。 “日你妈的!”先锋连长从地上爬起来,抢过机枪端在手上就向前冲,一群士兵跟在他身后,冲锋枪和机枪火力交织,组成火网向前推进。 “轰!”“轰!”迫击炮和火箭筒接二连三的掀翻日军明暗火力点,张宣武的攻势势如破竹。 短短一个小时,侯家边陆路张宣武手中,攻克侯家边后,张宣武继续向日军纵深进攻。 第九节 溧水反击(三) 军的增援很快,张宣武刚冲出侯家边就被日军的援的田野,黑夜中,双方展开一场混战,黑夜中,只有子弹的嗖嗖声和枪口喷出的火焰。没有人退让,甚至没有人弯腰,就在这样直直的站在那射击,直到倒下。 张宣武的冲锋枪发挥了巨大威力,日军一串串倒下,日军一看这样不利,军官带头就往前冲,中**队也毫不示弱迎着小鬼子就冲上去了。田野里立刻响起一遍兵刃撞击声和惨叫声。 勇气、血性、兽性,在田野里爆发;压抑的厉斥,凶狠的嚎叫,交织在一起。 徐再明指挥部队赶到,他看了眼田野里的厮杀,随即将部队分成三股,一股直接杀进战团,另一股他亲自带领向日军后路插去,另一股向侧翼展开。日军的援兵也很快赶到,混战的规模更大了。 范绍增指挥的三个团全部渡过大沙河,在大沙河东岸建立了一个以侯家边为中心的桥头堡。 孙震的反击逼迫末松从正面抽调了一个联队围攻桥头堡,正面的薄弱,又给孙震提供了另一个反击机会,王铭章带着两个旅和师直属队七千余人从正面冲击大沙河,正面防御的一一四师团127旅团旅团长秋山光三郎指挥1队多人顽强阻击,整整一天,王铭章三次强渡均告失败,第四次,王铭章将三个团排开一起往对岸冲,秋山这下有点慌了,他的旅团被抽调走一个联队,剩下的两千多人无法在宽正面挡住王铭章,被迫向末松求援,末松从128团抽调一个大队支援正面,才稳住正面防线。 广德战场陷入僵持中,双方谁也没法打破僵局,十八师团和国崎支队奔援溧水。 中**队在溧水发起的反击,也同样报到在无锡的松井石根,松井石根震惊之余,除命令柳川平助增援外,从丹阳城下调出第六师团,与十六师团一起合共金坛。 松井石根这一调动,丹阳前线的杨森顿时轻松下来,可金坛地郭勋压力倍增。为支援郭勋,杨森指挥四十七军在丹阳附近发起局部反攻,与攻击镇江的第九师团在三山附近激战,第九师团被迫从正面抽调兵力阻击四十七军的反击。松井只能命令将预备队十三师团前调加入对丹阳的进攻,这才抑制了四十七军的反攻。 到此南京周边形势产生重大变化,南线日军转攻为守,孙震指挥122师和1师展开局部反击,南京后路威胁全面解除。 中路溧水。一零一军参谋长萧毅肃接替蓝运东指挥。蓝运东则亲临尖山稍古山前线。与五十五联队激烈争夺尖山稍古山。 上野龟蒲地左翼完全被分割包围。一个大队被全歼。右翼也极其糟糕。增援地小野中队经一夜激战。也被全歼。黑\边打边退苦苦支撑。全大队只剩下三百多人。正面藤山同样苦战。上野再度向第十军和华中派遣军紧急求援。 对全盘战局作出评估后。庄继华冒险命令躲在溧阳金坛交界处地七十四军迅速南下。抢占白马镇。彻底封住上野退路;而不是北上增援金坛。 这一手出乎上野地意料。七十四军虽然损失很大。可加上阮肇昌地五十七师。三个师还有近万人。近半个月地休整。人数虽然没有增加多少。可弹药却完全补充了。伤员也全部后送。全军士气又说恢复。从溧阳西北杀出来。一举击破当面日军。然后乘胜向白马镇扑去。 上野急了。丢下左右两翼和正面陷于困境中部队。带领旅团部和五十六联队剩下地一个大队急速后退。希望与野富一起退往白马镇。 “轰轰”。连续两声爆炸在池水不远处爆炸。泥土打在乱纷纷地打在池水身上。他却似乎没有丝毫感觉。挥动指挥刀。疯狂地在阵地跑来跑去。鼓舞士兵奋勇作战。可涌上来地中国士兵怎么也打不完。 “为天皇尽忠地时候到了,万岁!”池水绝望了,他知道没有援兵了,上野最后一道命令是坚守,掩护旅团撤退。 “万岁!”从掩蔽处从出来的日军歪歪倒倒的向涌上阵地地中国士兵冲去,迎接他们的是如雨的子弹。 “向师长报告,池水大队已经完了,请求下一步行动命令。”老北风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地大刀插在地上,旁边是池水的尸身,脑袋已经不知跑哪去了。 萧毅肃接到消息后同样长出口气,反击到现在情况还不错,正面日军池水大队已经被全歼,左翼黑\也被包围,右翼秋泽大队 被歼,剩下一小部分被包围在大吕村外的一处小山就在眼前。 “向庄司令报告吧。 ”萧毅肃站起来:“告诉他蓝运东已经攻克尖山,二十三旅团的后门已经关上一半。” 让萧毅肃意外的是,庄继华回电的语气非常严厉:“你们行动太慢,两天时间居然还没能包围上野;南线日军有十八师团和国崎支队组成地援军已经北上增援,如果你们不采取积极行动,上野就会从我们手中溜掉,这次反击的目地就会落空,我警告你们,军法无情,贻误战机者,将受到严惩!!!” 最后四个巨大的惊叹号代表庄继华此刻心情地焦急;金坛方向,日军攻势猛烈,两个师团四万余人压在这个方向,郭勋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妈地,”庄继华忍不住骂了一句:“谷寿夫,老子总有一天要他好看。” 谷寿夫的第六师团行动迅猛,士兵作战极其顽强,杭州湾登陆,一天打到闵行,迫使中**队从上海市区撤退,随后攻克嘉定,飞渡太湖,克武进,强攻丹阳,他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中**队就从那里撤退,给陈诚、庄继华等中国将领带来无数烦恼。 “还有时间,根据牛岛要赶过来还有整整两天时间。”蒋百里安慰庄继华说,反击的效果已经出现了,日军对南京的进攻大大放缓,现在看来不出大的意外在南京过新年了。 “周边的村民撤完了吗?”庄继华忽然问道,南京城内撤得差不多了后,撤退的主要工作已经转到城市周边,这个主持撤退的杨永泰提供了很大麻烦,南京周边是人口稠密区,有条件的差不多已经跑光了,没有条件的就剩下一些农民或者渔民,他们离开家后根本无处可去,撤退工作队的劝告用处不大,因此进度很慢。 “还没有,杨市长也正着急呢。”傅常说,现在傅常不但是庄继华的军事参谋,南京周边的几乎所有事情都汇集到他这里,由他向庄继华报告。 “呜!呜!呜!”窗外传来长长的警报声,傅常从地下室的窗外望了一眼天空:“鬼子的空军越来越猖狂了,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文革,乐以琴的飞机什么时候能过来?” 空军转场已经完成,开始重新升空作战,可由于数量太少,以及雷达站数量的下降,已经无力全面掩护南京天空了,庄继华干脆就让他们全力掩护溧水反击,把南京天空开放给日机。但只要乐以琴在昆明接受的五十架p40回来后,南京就能重新得到空军的掩护。 “现在的关键是郭勋能否守住金坛。”庄继华的语气带着一丝焦虑,如果金坛崩溃,反击就必须停止,更可怕的是,一旦第六师团不救二十三旅团,而是横着打溧口秣陵关,蓝运东和安恩就回不到南京,南京也就守不住了。 “日本人不会直接冲向南京,”蒋百里看出庄继华的顾虑:“日本人不能接受整整一个旅团在南京城下覆灭的结果,这会严重损害皇军的威严,所以松井石根也好,柳川平助也罢,他们会拼命去救二十三旅团。” 庄继华还是有些不明白,蒋百里淡淡的说:“你不是常说日本人自卑又自大吗?自卑的人不敢失败,自大的人不能失败;所以他们不会冲向南京,况且,就算冲向南京,也要问郭勋同意不同意。” “发电给郭勋,告诉他中路反击成果巨大,已经歼灭日军三个大队一个骑兵大队,目前正在追歼二十三旅团残部,成败与否系于贵军一身,请务必坚守金坛,保证反击成功。”庄继华转头对傅常说。 金坛城头,郭勋拿着电报,看了城外的炮火一眼:“回电,庄司令,金坛城外主要阵地还在我手,只要我部官兵有一息尚存,金坛就不会失守。” “告诉弟兄们,溧水反击歼灭日军一个联队和一个骑兵大队,击毙日军大队长池水、秋泽、黑\,正在追歼二十三旅团,守住金坛,保证溧水反击成功!” “轰”“轰”,城外阵地上腾起阵阵烟雾,枪声暴豆般响起,一群黄色人流向阵地蜂拥而来。从后面各个隐蔽点冲出条条人影,迅速扑进阵地,从阵地上爆出串串火光,黄色人影如割草般倒下。 第九节 溧水反击(四) 色浪潮稍稍衰竭下有继续向前冲击,炮弹在敌后爆炸潮被拦腰截断,日军的攻击后续乏力,被迫与守军展开对射。 金坛激战在持续进行,与庄继华相同,日军指挥官松井石根的目光同样盯在金坛上,二十三旅团从溧水城下仓皇撤退震动了东京大本营和天皇,天皇罕见的亲自召见杉山元和总参谋长多田骏,详细询问目前的南京战局,这一切都让松井石根感到莫大压力。 “命令,由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统一指挥金坛前线我军。”松井石根对前段时间对金坛的攻击非常不满,但他更加不满的是柳川平助,无论是装甲纵队的覆灭还是对广德的进攻,第十军没有完成方面军的任务,按时攻克广德,占领芜湖,切断南京中**队的退路,但现在还不是清算柳川平助的时候。 “哈依,”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答应道然后有些忧虑的说:“司令官,我以为造成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还是我们兵力不足,而且低估了从四川来的支那军实力。这支军队装备精良,与帝**队相差无几,战斗力要超过其他支那军,甚至被称为支那中央军精锐的德械师。” 松井石根皱起眉头,冢田攻所说的基本已经称为方面军共识,如果说罗店时还不了解川军,那么随后的太仓、无锡都说明这支川军士气高昂,骁勇善战,战术水准很高,极难对付;而现在在溧水反击的川军和在广德防御的川军又同属一个新番号四十九集团军,这支部队表现出来的战术能力又超过了在罗店无锡出现的二十四集团军。 “司令官,上海战事后,我们挥军直进,部队没经过任何休整补充,部队十分疲劳,作战能力严重下滑,”冢田攻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了松井石根一眼说:“司令官,我建议向国内请求增援,暂时停止进攻。” 这话不但让松井石根惊讶,也让一旁的其他参谋感到有些惊讶,谁都没想到,冢田攻居然现在就提出增援,而且还要停止进攻。 “参谋长,”没等松井石根开口,作战科长高野忍不住反驳道:“战局目前还在皇军控制之中,二十三旅团虽然有所挫折,但牛岛中将已经率部驰援,两天之内就能赶到溧水,解除危险。” “对,只有尽快攻克南京,才能达到膺惩支那的目的,同时才能迫使蒋介政府同意帝国地和平条件。”另一个参谋军官也大声说。 “皇军的威严决不能区区一次反击吓到。” 作战室内地参谋们顿时吵作一团。参谋们个个义愤填膺。对冢田攻地提议示不满。就差当面指责冢田攻胆小怯懦。不配当方面军参谋长。 “冢田君。过于谨慎了。”松井石根轻轻挥手。房间里地声音立刻全部消失:“目前我们还没有到要求援军地地步。” 冢田攻苦笑下。他提出这个简易主要是考虑到进攻南京。地确现在看来好像还不需要援军。可真到了需要援军地时候。就来不及了。中国人已经快把南京撤空了。这说明他们已经打算在南京与皇军决战了。 “不过为了解除冢田君地顾虑。我命令从一零一师团抽调佐藤旅团。与重滕支队组成重滕支队。前调武进。作为方面预备队。” “司令官。一零一师团维护后方安全。驻守太仓到嘉兴地大片地区。兵力本身就不足。再抽调…”冢田攻提醒道。 “没有什么。中**队已经被…” 松井石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军官快步冲进作战室,松井大怒:“八格!” 那个军官唰地站住低头施礼:“哈依,”然后抬头:“司令官,常熟后勤基地遭到偷袭,储存的弹药被毁。另外开往无锡的军列也被炸。” “纳尼,”松井惊讶了:“中国空军干地?” “不是,应该是小股支那军偷袭。 ”军官答道:“现场留下了几具支那军士兵的尸体。” 松井愤怒了:“混蛋!圣战正在关键时刻,居然如此玩忽职守,基地队长当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命令守备队,两天之内必须修通京沪铁路,否则也切腹向陛下谢罪。” 松井的命令立刻传达下去,可随后又接到报告,吴兴南浔嘉兴一线运输线连续遭到袭击,守备队疲于应付,损失惨重,守备队长在讨伐中阵亡。 这下作战室内没有谁随意开口了,很显然,这是中国方面地有意识有组织的行动,冢田攻见松井看着他,便平静的说:“嘉兴到吴兴一线,几百公里长,只有一个守备大队,不足千人,兵力不足。支那军在这里投入兵力,显然有计划的想切断我南线军补给。” 松井冷哼一声:“切断我军补给,有那么容易,他们能投入多少人,人多了根本藏不住,最多也就是骚扰,造成一种紧张形势,逼我们从前线调兵回防,当年热河作战他们就是这样作地,我不是武藤信义。” 武藤信义在热河作战失败后,成为军界笑柄,最终抑郁而亡。松井曾经反复研究过热河作战,认为如果不从前线调兵,而是倾全力进攻长城,完全可以击破长城守军防线,如此热河停战协议对帝国大为有利。 中国方面又使出这一招,他当然不会上当。 “命令守备队严加守御,每次向前线送军需都要派出重兵护送,沿途提高警惕。”松井石根断然下令。 赵汉杰伏在一排水沟里,江南水多,这种排水沟也很多,到处都是,他头上带着由几窝水草作的伪装冒,抬头看看对面的公路,公路的另一边是彭药师带领的另外两个分队,这场伏击战将从他那里首先打响。 四十多辆汽车,在远处的公路上出现,长长地车队旖旎而行,这段路并不复杂,一望无际,无遮无拦;车队上的士兵很轻松,只有少数几辆车上地机枪手还握着机枪。 车队陆续进入伏击圈,前面和最后面几辆车都载满士兵,赵汉杰粗粗估计了下,大约一百三四十押车士兵,他在心里冷笑一下,几次袭击下来,小鬼子也警惕起来了,不过百多人就想把这批物质送到前线,也太小看我们特种部队了。 “轰!”“轰!”“轰!”“轰!”前后四辆汽车忽然爆炸,随后传来的机枪地嗒嗒声,和清脆的射击声,枪声并不激烈,但很有节奏,小鬼子哇哇叫着从车上跳下来,车顶上地机枪却疯狂的叫起来,可几乎就在同时,机枪声就断了。 身边有轻微的水声,赵汉杰知道那是埋伏在水里的弟兄忍不住了,他轻轻拍拍水面,让他们隐蔽好,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击地时候。 “轰!轰!”又是两部汽车爆炸,这是两部装满弹药的汽车,爆炸引起连锁反应,剧烈的爆炸声将汽车掀起,周围的士兵死伤惨重。 几个日军士兵架起迫击炮,向对面轰击,炮弹咚咚的飞向伏击点,指挥官挥动指挥刀指挥士兵向伏击线冲去,可没走几步,指挥官就一头栽倒,随后是机枪手,迫击炮手。 “轰,轰”,赵汉杰忍不住笑了,郭药师这杂种肯定在那边偷着乐,两具火箭筒逐一给汽车点名,日军要么守在车周边,看着汽车被炸,要么从隐蔽处出来,被狙击手点名。 日军指挥官肯定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大批士兵离开隐蔽处快速冲向伏击点,赵汉杰布置地伏击线十分松散,每二十米一个小组,每个小组十个人包括四名狙击手一名轻机枪手,五名半自动枪手,四具火箭筒则组成两个游动组,在整条伏击线上游动作战。 “该我们了。”赵汉杰低声喝道,当日军被引出车队后,赵汉杰将率领另外一个分队,快速突击车队,尽最大可能炸毁汽车,整个伏击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不管是否摧毁汽车,都要撤退,还有一个分队在半公路外监视吴兴县城敌军动态。 三十多条汉子从水里冒出来,也多亏了当初的训练,他们才能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躲在水里。 赵汉杰一挥手,三十名士兵开压低身体向车队冲去,他们这个分队抽调了二十来人去监视分队,其中就包括火箭筒,剩下地全在水里泡着。 公路对面的枪声更激烈了,但却没能掩盖住那种有节奏的射击,指挥冲锋的坂田少尉心中发麻,他不知道这是支什么部队,面对他们地冲锋也毫不紧张,依然有板有眼的射击 对面的一个伏击点飞出一串火光,身后的汽车随即发生一次大爆炸。“八格。”坂田低声骂了一句,可他不敢抬头,刚才中尉刚挥动指挥刀出来,就被对面的子弹掀翻,他查看了尸体,是额头中弹,他当时就明白对面有狙击手。 “轰”身后又有一辆汽车爆炸,随即身后传来激烈枪声,坂田回头一看,几个穿着怪模怪样服装的身影在车队中间出没。 “后面也有埋伏。”田懊丧地狠拍两下大地,后面不远处只有一条小河沟,他们居然会埋伏在小河沟里,这么冷的天,… “万岁!”坂田爬起来挥舞指挥刀叫道,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就算躲过中国人地子弹,上面也会让他切腹,四十辆汽车被摧毁,这是严重失职,与其切腹不如。 “啪”一粒子弹旋转着冲进坂田的前额。然后从他地后脑勺飞出来,带着一蓬脑浆和血花。 赵汉杰的突击队分成六个小组,冲进车队中,每辆车上扔进两三枚手榴弹,然后又迅速奔向下一辆,伽兰德半自动步枪在这种近战中大占便宜,三八枪每扣动一下扳机又拉动枪栓,根本来不及应对伽兰德地连续射击。 赵汉杰从后面的突袭,彻底打乱了日军充满建立起的防御,整个车队一遍混乱,汽车接二连三的爆炸,活着的士兵慌乱的撤退,可背着伪装网的中国士兵却紧紧追逐,一辆接一辆的汽车爆炸。 两声长哨穿过激烈的枪声和炮声,车队内的枪声稀疏了,特战队员们迅速从敌群空隙中穿过战线,与伏击点的队员会合,然后向远处撤去,日本人只作了象征性的追击,然后回到公路上,看着被炸毁的三十多辆汽车发呆。 第九节 溧水反击(五) 方持续传来受到袭击的消息让柳川平助烦恼不已,第之时有三个师团和一个重滕支队,可登陆不久第六师团就被调到北线作战,南线只有两个师团和一个重滕支队兵力捉襟见肘,漫长的后防线只有区区一个联队的兵力在守卫,而且这还是在退到宁波地区的第三战区无力反击的情况下。 柳川平助无奈之下只好向松井石根请求派兵保护后方交通线,可没想到他的要求却受到松井石根的严厉斥责,松井石根在电报里警告他,由于他在前段时间的失误,导致装甲纵队失利,致使攻克芜湖,围歼南京支那军守军的战略目的落空,已经严重影响皇军的声名,现在必须全力为二十三旅团解围,如果再怯懦避战,将数罪并罚。 柳川平助长叹一声,只好自己解决,他从一一四师团抽调一个骑兵大队回去保护后方交通线,同时电令牛岛贞雄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中**队之前救出二十三旅团。 柳川不知道,他现在应该作的是撤军而不是继续待在广德城外,鲁涤平的援军在张宣武攻克侯家边的当天晚上赶到广德,但孙震却没有让他立刻投入战斗,而是继续等待卢汉率领的五十八军主力,他们距离广德只有一天半的行程。 “老弟,柳川还不知道你们到了,不过你们现在上去,无法形成绝对优势兵力,不如等等,等卢军长到了,我们一起打过去,把末松这老小子包圆了。”孙震信誓旦旦的说。 鲁涤平自然没有意见,他连续赶路,最后一天完全是强行军,也多亏云南山多,士兵擅长爬山涉水,才没有大规模掉队,可即便这样,也有上千人掉队。 看到鲁涤平的援军到了,吴奇伟和刘建绪的精神又来了,俩人同时把他们的部队也拉上来,即便不能攻坚,可只要打开突破口,用他们的部队实行追击也是可以的。 对这种好意,孙震当不会拒绝,于是刘建绪的第十集团军重新进行编组,他告诉各部队长,这次是打胜仗,打胜仗就有奖赏,于是各师踊跃报名,很快就组建了一个加强师,由戴民权率领,参加反攻;同样吴奇伟欧震将剩下的部队组建了一个团,由欧震率领,这两个部队由吴奇伟率领,归孙震统一指挥。 战场形势变化很快,蓝运东攻克尖山之后继续向稍古山进攻,上野断臂求存,带领五十五联队退到稍古山,安恩贪吃,吃掉上野留下的两个步兵大队(其中秋泽大队是蓝运东师消灭)和一个骑兵大队以及小野中队后,继续追击,但他追到稍古山时,上野已经越过稍古山向白马镇退去,扔下一个中队给蓝运东。 上野在距离白马镇还有十来里时,就遇上从白马镇逃出来的几个士兵,从他们口中得知白马镇已经失守,七十四军已经攻克白马镇,上野得知这个消息差点就从马上摔下来,旅团现在几乎被包围了。 之所以说是几乎。现在上野地前后北面全被堵上。只剩下南面一条路。上野迅速决定向南。向高淳方向前进。同时将自己地决定电告第十军和方面军司令部。 这是一条前途莫测地路。要去高淳首先就要渡过新桥河。然后还要还要翻过观山。从芳山附近进入溧阳上沛镇。然后再插向溧阳。这又要过上一两条河。 上野率部掉头向南。蓝运东和安恩一左一右死追不放。而七十四军却被庄继华调回溧水。接替溧水城防。 牛岛贞雄接到上野电报后。督促士兵强行军。沿途不作任何纠缠。一万六千多日军滚滚西来。 金坛战事更加激烈。第六师团在空军和重炮掩护下连破郭勋两道防线攻抵金坛城墙下。郭勋急了。枪决了放弃阵地地第八团团长陶元亮。然后亲上城头督战。一天之内三次将登城地日军反击下去。 蓝运东和安恩在观山追上上野。上野抢占了四个山头构筑了一个犄角防御阵地。蓝运东首先追到。他没浪费一点时间就发起攻击。在他发动进攻不久。安恩也赶到了。他随即从另一面向上野发动进攻。 现在双方都没有重炮,上野的重炮是在撤退途中丢光了(便宜了俞济时),蓝运东和安恩的却是没赶上,大家都在玩命的拼速度,重炮这东西就被放在后面了。 观山与北方或者西南的山完全不一样,灵秀有余,雄峻不足,上野率三千余人逃到这里,随即被追来的两万多人团团包围,山野间迅即响起震耳的枪 蓝运东和安恩从两面进攻,双方围绕四个山头展开 “烧掉军旗。”上野满脸血污的跑回指挥部,中**队的攻势太猛了,四个山头半天时间就丢了一个,另一个也摇摇欲坠,完全没有把握坚守到援军到来。 “旅团长,在等会吧,天快黑了。”参谋长森村还保持着一丝侥幸,希望熬过天黑,抱住部队。军旗是天皇亲自授予,自明治维新以来,从来没有那支部队丢掉过军旗。若军旗丢了,恐怕不但上野要切腹,他也得同样切腹谢罪。 “烧掉吧,他们不会给我们整晚时间的。”上野从对手追击的坚决,已经感到对手要吃掉他的决心。 “阁下,”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军官叫道,以后这支部队就算重建,也会蒙上耻辱:“我们能坚守到援军到来,黑夜对防守是有利的。” “旅团长!”通信科长忽然惊喜的站起来:“师团长来电,援军已经到了溧阳,他们正连夜向我们靠拢。” 牛岛贞雄没有浪费一秒钟,不顾疲劳,部队连夜赶路,三天里,他们总共只睡了八个钟头,终于在最危险的时刻赶到溧阳县城,随后马不停蹄的向观山赶来。 庄继华得到牛岛贞雄在溧阳出现的情报后,立刻电令蓝运东和安恩回撤溧水,将牛岛贞雄吸引到溧水,配合广德防线的反攻,那是一场更大规的反攻。 蓝运东和安恩非常不满意,俩人商议后决定再打半晚,争取全歼上野。入夜,中国方面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攻势愈加猛烈。 炮弹在半空飞舞,子弹在夜色中穿梭;中国士兵的身影在山坡上时隐时现,偶尔飞来一枚火箭弹,就掀翻一个火力点。日军上下都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任何人后退半步,时不时有伤兵挂着满身手榴弹从山坡上滚下来,在攻击人群中爆炸。 这是一个血腥的夜晚,山上山下都以罕见的英勇在搏杀,三个山头杀声冲破夜空,上野亲自冲到一线,所有参谋人员都上了阵地,空气中有股浓浓的硝烟和血腥。 上野有些绝望了,又一个山头的枪声停止了,山坡上的黑影更多了,现在就连森村也没有信心坚守到天明了。 可上野不知道,山下的中**队指挥官正十分无奈的准备下令撤退了。庄继华在电报中的语气更加强烈了,先是批评他们上了上野的当,只顾吃掉丢给他们的诱饵,耽误了时间,继而告诉他们,上野危急,牛岛贞雄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会连夜向上野靠拢。 “如果你们继续恋战,不但不能吃掉上野,很可能还会陷入日军的前后夹击中,致使部队陷入危险之中,而现在撤军,牛岛贞雄会认为我军实力不足,无法全歼一个旅团的部队,牛岛贞雄就很可能挥军进攻溧水,如此就达到了吸引牛岛的目的,为广德反攻创造了条件。” 蓝运东无可奈何下令停止进攻,随后连夜撤退,蓝运东和安恩撤得很快,他们走后不过三个小时,天色微明之际,牛岛贞雄的十八师团的前锋就赶到观山。 观山景象凄凉,整整一天的战斗,上野的三千多人就折损一半多,剩下的一千三百多人几乎人人带伤,所有人都疲倦的躺在阵地简陋的工事里,看到援军到来时,几乎就痛哭流涕。 到接近中午时,牛岛贞雄也抵达观山,视察完上野的部队后,牛岛与上野交谈一会后,下令全军回撤溧阳。牛岛贞雄作了正确的判断,溧水仅凭他一万多人是打不下来的,那里有川军两个师,还有七十四军一个军。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贸然前去进攻很可能会重蹈上野的覆辙。 从此以后,日军在内部宣布川军一个师按支那军其余部队的三——四个师计算,也就是说一个川军师相当于他们一个加强联队。 牛岛贞雄的后撤让庄继华暗自失望,他希望牛岛北上攻击溧水,可牛岛贞雄不听他的让他惆怅不已。 牛岛的行动受到柳川平助支持却让松井石根异常恼怒,去电斥责牛岛,命令他即刻北上攻击溧水,但牛岛不为所动,坚持要么给他增援,要么就留在原地。 就在他们电报往来,但南线形势再度发生巨变。 第十节 豪赌(一) 二月二十九日晚,卢汉率领五十八军主力卢浚泉师三十日后卫184师龙雨苍部也广德,至此五十八军全军抵达广德战场。在这个战场上,中国方面集中了近十万大军,与他们对阵的一一四师团只有不到两万人。 距离广德最近的牛岛贞雄率领的十八师团和国崎支队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在中**队后方,杜聿明率领的六十军正急速向广德开来。 “杜光亭还有一周左右才能赶到广德,不过目前我们在广德的军力对比是三比一。”傅常介绍完情况后,抬头看着庄继华,目前南线的情况很好,反攻的条件成熟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不下令反攻。 “金坛的情况怎么样?”庄继华没有理会傅常的目光,他的目光仍然盯在金坛,第六师团正在那里疯狂进攻,郭勋已经退到城内了。 “不好,翼之上次报告,部队损失近半,不过日军的伤亡也不小,他还能坚持。”傅常说。 庄继华摇摇头还是没做表示,南线的形势好转,但北线的形势却变得险恶了,首先是江阴要塞,刘兴所部的实力本来就弱,十多天的坚守几乎消耗了他的所有实力,他们承受的攻击是立体式的,海陆空全部压在他们身上。 “命令刘兴放弃江阴要塞,请他们自行突围,我无法派部队接应他们,告诉他们,他们已经为保卫南京竭尽全力了,我将向军委会为他们请功。” 庄继华的第一道命令居然是放弃江阴要塞,但傅常没有说什么,这段时间的合作,他已经明白庄继华实际上是个非常小心的人,他地大胆实际是建立在对自己实力的正确估计上,现在郭勋那里伤亡很大,估计要对那里作出安排。 “命令安恩留下一个旅增援金坛;另外两个旅划归蓝运东指挥。” “命令蓝运东立刻南下,经高淳向泗安前进,限令三天之内赶到。” “到泗安?”傅常疑惑起来:“等他们赶到泗安。末松茂治恐怕已经逃到长兴了。” “没那么容易。”庄继华淡淡地说:“别忘了。牛岛贞雄带着一万多人还在溧阳。孙震一旦展开反攻。牛岛肯定要驰援。这对歼灭末松将产生影响。为保证南线反攻成功。必须向南线继续增兵。” “可是南京怎么办?”周澜问道。他地语气是疑惑地。不再包含怨气了。溧水反击地成功已经证明庄继华对战局和对自身实力地把握是准确地。 “对。文革。南京怎么办?”这次连蒋百里度有些怀疑了。调走一个半主力师。这两个主力师是保卫南京地主要力量。就这样调到南线。南京不要了? “这次是以南京为诱饵。让日军来攻。大不了把南京给他。不过得拿一一四师团来换。我以为这笔买卖划算。”庄继华平静地说:“接下来我们恐怕就要在南京外围与他们交手了。” 指挥部里沉默了。傅常犹豫下问:“委员长那里怎么交代呢?” “委员长给我们地要求是坚守南京半个月到一个月,现在我们已经守了大半个月了,日军还没打到南京城下,再过上十天吧,一个月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庄继华的样子很轻松,的确,他现在没什么负担了,南京基本是空城了,前世的大屠杀不可能再发生了,就算现在放弃南京也没什么要紧的。 庄继华轻松的原因却不是蒋百里他们所知道地,这时王从外面进来,他带领军直属部队接手南京最高峰紫金山的防务,而且庄继华还给了他巡查各处阵地的任务,因此他待在指挥部的时间很少。 王进门看到屋里的气氛部队,便问怎么啦,傅常便简单的将情况介绍了下,王想想后说:“司令,你这是冒险,我去看了一下,重新投入战斗的各师损失都很大,第一军的两个师人数加起来不过万余人,连满编地一半都不到,这样打是不行的。” 这个情况庄继华是清楚的,李铁军他们来向他报到时就讲过。不过他本来就没想在南京城内打巷战,南京城内的一切布置都是做样子的,一方面是给蒋介石看;另一方面是逼迫南京市民撤退,他地这个心思没有谁看出来了。 “把这两个师留下来就能守住南京吗?”庄继华反问道。 这下把包括蒋百里在内的所有人都问住了,周澜考虑了下说:“有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庄继华眉毛一杨,摇摇头说:“周副参谋长,你太乐观了。如果把南线地六十军算上,我们可以在这个阶段守住南京,前提条件是日军不再增兵,而且江阴和镇江要塞都必须在我们手中。江阴要塞的战力基本耗尽,即便强令他们坚守下去,他们最多还能守两天,这是无谓牺牲。即便镇江要塞在我们手中,我们与日军也只不过是互相消耗 军地补充逼我们快,这体现在他们的士兵能比我们斗力,工厂生产地弹药比我们更多,所以,与其为了一座空城消耗我们的士兵,不如以南京为诱饵,吸引他们来攻,而我们却在南线歼灭其有生力量,培养一个日本士兵需要十八年,如果我们每放弃一座城市,日军愿拿一万人来换,那我愿意放弃一千座城市。” “文革的意思我明白了,不以一城一地的得失为意,消灭有生力量为上,我赞成两个师南调。 ”蒋百里首先明白庄继华的战略和战术,然后他又补充说:“为了吸引日军来攻南京,不如把战场放在南京外围,放弃丹阳金坛,把日军放到南京外围,如此,松井石根就有可能强令牛岛北上。” 傅常无奈的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疯子,拿国家首都来做诱饵,他们也真敢想,也真敢干。 庄继华下令八十三师撤进镇江要塞,二十四集团军放弃丹阳(前文有误,二十四集团军一直在丹阳作战),其中二十军直接退到南京外围,四十七军则要留在句容与句容的六十六军一起作战,郭勋放弃金坛,退守茅山地。广德前线的反攻定于三十一日夜间进行,由孙震全权指挥。 随着中**队地调整,北线战局再变,中**队全线撤退,十一师团进入阳,第六师团进入金坛,镇江守军缩进镇江要塞。 攻击得手,南京就在眼前,让松井石根大大松口气的同时,又激起了他的斗志,他向全军将士发起通告: “帝国的勇士们!长达三个月的战斗让你们疲惫不堪,现在南京就在眼前,等着你们去占领,这是支那的首都,占领它,摧毁支那人的意志,用支那人地血清洗你们身上的硝烟!攻克南京,为天皇献礼,大日本帝国武运长久!” 南京的诱惑让所有日军疯狂了,第六师团一马当先向茅山展开猛攻,十六师团绕道天王镇向郭勋侧翼进攻,郭勋再度后退,依托赤山湖建立防线,拱卫句容侧翼。 松井石根再次命令牛岛北上,取道溧水进攻秣陵关,师团地青年军官们也纷纷请战,这一次牛岛难以拒绝,十八师团向溧水开进。 南京进入关键时刻,庄继华再次收缩兵力,放弃句容,战事全面进入南京外围阵地,三十一日,镇江、汤山、龙潭、淳化、凤牛山,南京外围全线激战,四十九军、六十六军,教导总队全面接敌,半天下来,六十六军就告支持不住了,九华山失守,庄继华急调三十六师增援,在凤牛山挡住第六师团。 城外的炮声已经传到城内,城内最顽固的市民也踏上离开南京的路,连部分支前队和救护队也开始向江北撤退了,南京似乎就要陷落了。 一九三八年元月一日凌晨四点,广德,三百多门各种火炮发出怒吼,孙震指挥中**队发起全线反攻,经过两个小时激战,卢浚泉从128团和127旅团的结合部冲进日军阵地纵深,鲁涤平率领187师则从大沙河上游潜出128旅团左翼,迅速突入128旅团侧后。 在五十八军发起突击之际,王铭章饶国华和欧震组成的联合兵团在侯家边也发起突击,如果说鲁涤平是巧战,那么这边就是完全强攻,充足的兵力使中国将领胆量极大。 苦战三个小时后,王铭章首先在左翼撕开日军防线,随后饶国华也在右翼撕开日军防线,随后就向纵深冲击。 两翼地失败使正面也迅速瓦解,在上午九点多,龙雨苍也突破了正面,三路大军将一一四师团的整个防线全部搅乱。末松拼命调整,调动兵力,希望能形成一条战线,挽救即将崩溃的师团。 到下午,左翼128团的三个大队被包围,奥保夫率兵拼死突击,希望能接出部分兵力;右翼,中**队从桥头堡杀出来后,没有留恋零星小股日军,而是直接杀向量溪河,抄末松的后路,一一五联队联队长矢节三战死,三个大队被打散两个。 战场巨变,柳川平助接到末松的紧急求援电后有些慌了手脚,他手上已经没有兵力了,仅有的兵力已经被牛岛带去溧水了。柳川一边命令末松后撤,一边向松井石根求援,要求调回牛岛,稳住南线,同时命令驻守吴兴、长兴、南浔的部队立刻赶到长兴集结,但这些据点地兵力总共也不到两千人,只能是杯水车薪。 南线巨变,松井石根也不由急了,犹豫片刻后,感到光凭末松或柳川平助的力量已经无法挽救南线战局了,于是命令牛岛南下,解救南线战局,至少要稳住南线战局。 第十节 豪赌(二) 没走到溧水的牛岛掉头星夜南下,尽管血管流淌着和皇军的高傲,末松也坚持不下去了,孙震充分利用了兵力优势,在宽正面和大纵深进行攻击。首发首发末松开始向长兴撤退。 “一个多月以前,当中**队从上海撤退时,所有西方军事专家都认为中国人的抵抗将很快结束,日军将很快攻占南京,可最近一个多月战局的发展,却让所有军事专家的预言失效了。 溧水反击,日军十八师团损失高达六千余人,现在广德反击,一一四师团不但被迫后退,而且陷入混乱,他们的战线被中**队成功割裂,两翼被突破,两个联队长被击毙,一一四师团仓皇撤向量溪。 但是南京呢?如此强大的力量在南线反击,南京却在危险之中,以目前南京守军的力量能守住南京吗? 面对我的疑问,南京卫戍司令庄继华将军却很轻松,他告诉我南京只是一座城市,中日战争是场长期战争,一城一地的得失不会影响战争的最终结局;南京,日本人好进不好出! 走在南京空旷的街道上,一个多月的以前,这里还是人头汹涌,但现在,所有商店都关门了,大街上除了穿军装的士兵和带有明显标志的志愿人员外,再也看不到其他平民了。战火逼近了南京,几个士兵在街垒边轻松的开着玩笑。 看着他们地笑容,听着远处传来隆隆炮声,我忽然明白了,庄将军所说的南京只是一座城市,得失不会影响战争结局的含义。 战争不会因南京得失而结束,中国人决心将日本人拖入长期战争的泥潭,而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南京一战就是他们向世界表明的决心。 这是一场豪赌,中国人以首都南京为诱饵吸引日军进攻,真正的目地却是歼灭南线的一一四师团。对此,松井石根将军恐怕没想到,当他向南京进攻时,却陷入了中国人给他设下的圈套,现在他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是继续进攻南京,还是南下解救末松的危局。…” 武汉军事委员会里,蒋介石放下华盛顿观察家报的韦伯的文章,南京战局吸引了全国目光,前段时间溧水反击,虽然只有短短三天,却再次在全国范围内激起一番抗战热情。这是一场真正的胜利,歼灭日军六千多人,是抗战以来的最大胜利,蒋介石也感到脸上有光。 “委员长。白健生将军求见。”唐纵进来通报。蒋介石抬眼说:“请他进来。” 白崇禧从门外进来。蒋介石满面笑容地站起来:“健生。有什么事?” “华北方面地日军又有动作了。韩复报告。日军第十师团在德县集结。有南渡黄河地可能;此外华北方面报告。日军第五师团从山西调回平津。目前在平津集结。” 蒋介石眉头微皱。南京战事正紧张之际。日军难道又要在山东动作?山东韩复地第三集团军实力不弱。不过… “健生。你怎么看?日军又要做什么?” “攻克山西之后。日军在华北地兵力不足。无法发动大规模进攻。就算日军想打通津浦路。也应该是在南京之战以后。第十师团此举有武力侦查地意思。也可能是疑兵之计;让人担忧地是第五师团。如果他们此刻驰援南京。庄文革那里恐怕难以承受。 ”白崇禧说。 南京战局的发展不但出乎西方军事专家的意外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溧水反击,三天消灭日军六千,他开始还认为是庄继华夸大之词,但蒋介石却坚持认定是真实地,而且大笔一挥把歼敌数改为一万。 日本开始坚决否认在溧水损失了一万人,不过承认受到一定损失,根据军统传来的情报,二十三旅团已经完全丧失战斗力,被调回上海休整,全军只剩下一千多人,这次大捷才算真正得到他小诸葛的承认。 现在庄继华在广德再度发起反击,而且规模和声势都超过了溧水,与溧水反击不同,这次庄继华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高调,不断接见记者,特别是西方记者,发表对抗战前途以及南京保卫战的看法,在言语之间挑松井石根,这让白崇禧很不理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如果板垣征四郎到南京,恐怕来不及了,”蒋介石思索着说:“不过还是把这个情况通报庄文革,放心吧,健生,你是小诸葛,文革却是只小狐狸,滑得很,松井石根很难抓住他。” 面对蒋介石的揶揄,白崇禧只是笑笑,不过他同意蒋介石对庄继华的说法,这是一只小狐狸,狡诈异常,善于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 “健生,德邻在广西还有什么事没处理,五战区眼看就要打仗,他应该尽快就任。 虽然任命李宗仁为第五战区司令官,可李宗仁却始终滞留广西,先是动员广西的预备役,接着安排广西留守人员和守备部队,如此在广西耽误了阵阵四个月。对此蒋介石没有丝毫办法,任命李宗仁为第五战区司令,本就是国内势力之间的妥协。 “德邻在三天以前已经启程了。”白崇禧轻轻地说,他没有说其他,李宗仁留在广西的主要工作是协调内部各方面的利益,就算桂系内部,也有不同利益纠葛,现在两大巨头出桂抗战,家里安排安排好,不能因为抗战就把家丢了。 蒋介石点点头,李宗仁留在广西地真实原因其实大家都清楚,只是不能挑明。 “委员长,南京…”白崇禧停顿一下,在心中选择好措辞后又接着说:“原定计划守南京一个月,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不知委员长有何打算。” 蒋介石在室内慢慢走了几步,最后在窗前停下来,他默默地望着窗外,南京之战同样出乎他的意料,当初决定守南京,是因为南京是国家首都,为国际国内观瞻所系,守卫南京,可以振奋军心民心,可现在,这两个目地已经全部达到,庄继华在南京给他带来意外了惊喜,溧水反击和正在进行的广德反击,给国民带来极大惊喜,整个国家都关注着南京,报纸广播整天都是南京战事,渝州晚报每天刊登南京战事地军事地图,借以表明战事的具体进展。 “现在从南京撤退?”蒋介石摇摇头,这时候放弃南京也就意味着放弃广德反攻,这是无论如何不行的:“健生,你是这么想的?” 见蒋介石拿不定主意,白崇禧想想后说:“按道理南京作战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是时候从南京撤出了,不过,庄文革既然用南京作出一篇文章,现在让他撤,他肯定不愿意,委员长,我看是不是这样,南京的情况庄文革最清楚,委员长可以给他一道命令,就说南京保卫战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何时撤,怎么撤,由他自行决定。” “好,就这样,告诉他,南京所有有功将士,国家都将予以重赏。”蒋介石很满意,白崇禧的这个建议很恰当,同时也说明他对庄文革的信心,这大概是这个高傲的小诸葛首次对国内将领作出这样的表示。 蒋介石心中异常得意,什么桂军、二十九军、晋军、红军;都没他的得意门生在南京打得漂亮。 命令立刻下达到南京,庄继华拿到命令终于松口气,他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最怕的是蒋介石会忽然雄心大作,要在南京城下彻底击溃日军,那他就彻底陷进去了。 “委员长给我们开绿灯了,不过现在我们不能撤退,”庄继华把命令递给蒋百里和傅常。 蒋百里接过来看后,呵呵笑道:“对,现在不能撤,不但不能撤,还要加大力度,要做好巷战的准备。” “对,准备打巷战。”傅常也兴奋的说,南线反攻的顺利让指挥部的每个军官都非常兴奋,经过两天激战,128团被分割包围,野炮兵120队被消灭,联队长大冢升中佐被击毙,末松只率领师团部直属部队和127旅团的部分兵力退守量溪,背靠量溪建立了个防御阵地,在苦苦支撑。 “我不准备在南京打巷战。”庄继华摇头说:“秦淮,钟山龙蟠,金陵虎踞,千古名城,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常问道。 “没什么,南京保卫战的目的已经达到,目前我们的目的是吸引日军主力,保证南线反击成功,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可以放弃南京了。”庄继华解释道:“我们不能被一时胜利,冲昏了头脑,忘记守南京的目的。南京本来就不适合守城,所以我们制定的计划守南京而不战于。其次抗战是长期的,不能把部队完全损失在这里。从南京撤退有三个标志,第一个是日军大规模增援南线,或者南线取得胜利;另一个是日军从其他战场抽调兵力,增援南京;第三个,紫金山失守。周副参谋长,你带人制定一个撤退计划,并进行参谋作业,这个计划一定要保密,决不能泄露一个字,否则很容易引起前线军心动摇。” 前两个条件自然不消说,紫金山在和平门外,是南京最高的制高点,这里一旦失守,日军就可以居高临下,俯射整个南京,在庄继华心中,这里只要发生激战,从南京撤退的时机就到了。 第十节 豪赌(三) 是庄继华第一次透露其实他的真实想法,南京作战的太多,沪退下来的部队未经过休整即再度投入战斗,三十六师十八军第一军等德械师持续作战近五个月,损耗惊人,从淞沪撤退没有造成前世的崩溃局面,完全是因为二十四集团军。/首/发 杨森被他刻意留在武汉耽误了接近半个月,使二十四集团军很晚才投入战斗,从淞沪撤退时开始,二十四集团军就承担了主要作战任务。 至于四十九集团军几乎是恰到好处的赶到南京,而卢汉五十八军更是在还没接到军委会出兵令就从云南动身了。当然更不消说,由于他提供的一亿大洋,蒋介石得以编练了比前世更多的德械师,德械师的装备更加精良,才使日军的消耗更大,淞沪打得比前世更艰难,这方方面面的因素才汇集出今日的结果。 “之所以调第一军部队进入南京,那只是预防万一,任何时候手上都要有一支预备队,这是柏林军事学院教官反复强调的。”庄继华解释他当初调第一军的目的,其实他也清楚,这两个师的军力最多相当于一个师。 “百里将军,我想请您写一份公告,用中英日三国文字写。”庄继华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公告的内容是,我们对所有违反国际公法,残害平民和战俘的行为,无论官兵,我们都将追究其战争罪行,无论其逃到哪里,我们都将追捕到案,不死不休!” 庄继华犹豫了下,他很想加上包括其家属这句话,可最终没有说出口。这段话庄继华说得十分平静,但其中的阴森杀气,让所有人心中一颤。 “这份公告,油印一万份,遍布南京城内城外,同时遍告中外记者,作为将来的证据。” 在苏州,无锡,以及华北,已经有日军暴行的消息传来,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实地证据,只要有证据,他就要采取行动进行报复了。 蒋百里没有废话,概然答应,他清楚武士道的残酷,济南惨案,旅顺屠城,日军就曾向世界展示他们的残暴,这种警告,虽然不知能起多大作用,但只要能挽救一个同胞的生命,就值得。 需要说明地是,这个时候地日内瓦公约只有两份关于伤兵和战俘的保护法令,海牙公约也只有零散的关于平民保护条款,这些条款限制了军人在战争中的行为 蒋百里草拟地这份通报。被各战区指挥官反复完善。并重复宣告。最后国民政府以正式通告向世界宣布。导致战后中国人成立了战犯追捕团地民间组织。在全球追捕日本战犯。这个组织一直活动到本世纪末。 中国人向世界证明了他坚定不移地“报复”。法律和正义最终将得到伸张。决不会被时间淹没。 身居危城地中国将领心情比较轻松。督军猛攻地松井石根却很紧张。南线战局陡变。中外报道铺天盖地。日本记者就是想圆也圆不过去。松井石根感到庄继华通过报纸在告诉他。你不是想要南京吗?可以。不过要拿命来换。拿一一四师团来换。现在一切都寄托在牛岛贞雄地身上了。希望他不要辜负了他地期望。挽救南线战局。 就在松井石根胡思乱想之际。参谋快步进来吧牛岛贞雄地电报交给冢田攻。冢田攻看完电报。面带惊疑地向松井石根报告: “司令官。牛岛已经到达界牌……。” “牛岛君行动迅速。”松井石根没听完就兴奋起来。三天时间就赶到了。他似乎看到牛岛击溃中**。将末松救出困境。 “可是,司令官,牛岛报告,泗安失守。 ” 冢田攻地话让松井愣住了,泗安,泗安不是在牛岛的后方吗?他不是已经到了界牌吗? “牛岛报告,他们越过泗安后,从北面突然出现一支支那军,攻克泗安,从泗安撤出地士兵报告,这支支那军很可能就是出现在溧水的那支部队,人数大约在两万左右。” 松井石根没有答话,他有些粗鲁地从冢田攻手中抓过电报,粗粗的扫了一遍,电报内容很详细,牛岛在报告自己到达界牌地同时,也紧急通报,他的后方被一支中**队切断。 “八格!”松井石根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难怪北线找不到溧水重创二十三旅团的那支中**队,原来他们跑到南线去了,看来中国将领的胃口不小,竟然是想全歼我南线部队。 “牛岛有一万五千余人,命令他击溃这支支那军,重新打通补给线,另外还要支援一一四师团。”松井石根看着地图盘算了一会断然说道。 “司令官,”冢田攻忍不住叫 这太冒险了,如果牛岛被泗安的支那军缠住,一一险了。” “冢田君,”松井石根挥手打断冢田攻的话,他指着地图说:“你没看最近的情况通报吗?支那司令庄继华在向皇军挑战,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从北线调兵南下,我们不能跟着他的作战意图走,他不是要拿南京作诱饵吗,我们就把诱饵吞下,还要稳住南线,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日军将领对中国文化既羡慕又妒忌,大都熟悉中国文学,以至于不管是不是五大三粗,都喜欢写两笔书法,吟两句诗,冒充儒将。 “可是,司令官,牛岛的部队只有一万五千人,既要支援末松,又要打通泗安,这很可能… “一个帝国武士可以抵得上十个支那士兵,牛岛有相当于十万的支那部队,难道还不能打垮区区两万支那人吗?”松井石根声色俱厉严厉斥责冢田攻。 “可是…”冢田攻还想分辨,溧水反击战中中**队表现出的攻击能力,分明表明这支中**队与其他中**队完全不一样,部队装备精良,士兵训练有素,日军内部采取的这种比率不适合这支部队。 “没有可是,”松井武断的一挥手:“告诉牛岛,只要他能为末松解围,稳定南线,他将获得一枚帝国勋章。” 即便没有松井的命令,牛岛也已经展开部队向泗安发起反攻,而蓝运东也没满足占领泗安,他对自己晚了一步,未能拦住牛岛感到非常自责,为了弥补这个过失,他继续挥兵西进,攻击牛岛,希望能拖住牛岛,保证孙震歼灭末松。 牛岛接到松井的命令后,分兵两部,以国崎支队反攻泗安,他自己则亲率师团主力救援。牛岛对松井的命令非常无奈,他的部队虽然有一万五千多人,但其中包括了运输队,工兵队,野战医院,实际作战部队最多也就一万三千人,现在要承担两线作战任务,实在非常困难。 但命令必须执行,为此,他让国崎支队反攻泗安,自己则亲率师团主力增援在量溪苦战的末松。 国崎支队是号称钢军的第五师团的第九旅团(欠步兵十一联队)为主编成的,指挥官是国崎登少将。国崎支队原有兵力近六千多人,这六千人还是加入南线后陆续编入的,在杭州湾登陆时,部队还只有三千多人,以至未能按时击破松江二十一集团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总参谋部将十一联队归还建制,同时增加两个大队,整个支队兵力有八千多人,不过在吴兴、广德作战中消耗不少,现在也只有六千余人,除去医院、工兵、炮兵等等,能直接参加作战的也不过五千多人。 国崎登向泗安发起进攻,与从泗安西进的蓝运东在泗安以西的凤凰山地区迎头撞上,战斗一开始就十分残酷,泗安地区多湖泊,道路狭窄,兵力不容易展开,凤凰山是附近地区不多的丘陵地区,芜杭公路从山脚经过。 双方都知道掌握这个地区的重要性,因此一上来就投入全力,作为全师前锋的夏阳林团,在前锋与日军交火后,立刻指挥部队抢占凤凰山,日军前锋第三大队大队长片山宪四郎随后也指挥部队从西侧抢占凤凰山。 这场爬山竞赛中,从西南山地出来的四川人轻易取胜,他们抢先爬上山顶,随后向半山坡的日军展开猛烈射击。 片山抢山失利,随后对凤凰山展开强攻,想趁中**队立足未稳,夺下凤凰山。夏阳林异常兴奋,溧水反击战中他没有捞到多少战斗,他的团一直充当预备队,只在最后阶段参加了战斗,没打多久,就奉命撤退了。所以这次他坚决要求担任前锋,甚至直接找到师长蓝运东。 “告诉弟兄们,上次没过瘾,现在机会来了,好好教训下小鬼子。”夏阳林的语气中透着狂热,自从庄继华任命他为团长之后,他就刻苦磨练他的团,他的团在班排连战术上是按照庄继华的要求训练,但在个人战术要求上却是按照美军习惯进行,训练场上要求异常严格,团里的弟兄们给他取了个外号斯丢普,因为每次在训练场上他发火时总是骂斯丢普,这让出身农民的士兵非常好奇,也很快学会了这句e文。 双方的推进速度都很快,重型火炮谁都没跟上,大队火炮和团属火炮也有部分掉队,因此一开始就是勇气和意志的较量。 第十节 豪赌(四) 凰山,山势秀丽,如展开双翅欲飞的凤凰,然而此刻烧,枪声爆炸声在山野间回荡,硝烟与血腥替代了山间常有的清新味道。/首.发 片山与夏阳林在凤凰山拼杀,蓝运东与国崎登统帅的后续部队也陆续赶到凤凰山附近,随即激战在凤凰山周边十余里爆发。 不久,炮兵也赶上来了,但是他们发现,几乎无法开炮,双方的部队搅在一起,犬牙交错,于是两边炮兵都把对方的后路作为封锁点,炮弹成遍爆炸,谁也没有退路,无论是夏阳林和片山还是蓝运东和国崎登,都对这种混乱局面束手无策,只好依靠部下的能力。蓝运东还好,他的一百零四师两个旅先后投入战斗,划归他指挥的1师两个旅也投入战斗,现在他手上还剩下张新的一个旅。片山就要难过很多了,他的部队已经全部投入战斗,手上只有旅团直属中队。 激战从中午一直打到晚上,又一反常规的打起夜战,又一直打到天明,战局依然胶着,指挥官前一分钟接到报告攻克一道山梁,后一分又接到山梁被敌军夺回去了。 凤凰山上如此,凤凰山下的平原也同样如此,每一道田坎,每一处堑壕,都在反复争夺。一方是日本钢军,另一方是中国精锐,谁也不肯让步。从下午打到夜晚,又从夜晚打到黎明,再从黎明打到夜晚。 国崎登有点撑不住了,中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打了,他的五个大队已经全部投入战斗,入夜时退却首先是凤凰山,片山仰攻凤凰山,伤亡巨大,两天下来,全大队八百多人,只剩下三百多人了,他打算退下来整顿一下,双方都休整下;可没想到,山上地中**队却毫不领情,他们呐喊着冲下山,死死缠住片山。 片山愤怒了,返身再战。片山不知道,他地对手夏阳林也已经亲自参加战斗了,他率领剩下的六百多弟兄冲下山来,双方在寒冷的田野中拼杀。经过整整一夜的拼杀,夏阳林最终将片山击毙在这块野地中,他自己也身负两创倒下。 整个战局的中心一下被中**队捅开一块空白,中**队可以在这一带自由活动了。 蓝运东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亲自登上凤凰山,然后将手中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先向左翼横扫,这个动作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新极其兴奋,看着友军苦战,他早就忍不住了,可蓝运东却坚决不准他出击,现在放他出山,他立刻行动起来。 张新以一个团向临近日军地侧翼进攻。自己亲率两个团向日军纵深突击。 “报告。前面地庙子里有一股小鬼子。林团长问打不打?”通信主任跑来向他报告。 “有多少人?” “大约三百人。” “打。好容易有块肉。怎么能不吃。这个林伢子怎么傻了。告诉他给我吃掉它。跑了一个。为他是问。”张新一拍大腿。然后又说:“告诉方和尚。继续向纵深打。。” 方和尚原名方三柱。是原东北义勇军冯占海部地一个旅长。年青时曾经当过和尚。第二次长城抗战后。冯占海部缩编。正好扫地虎胡广相来信相邀。他就投奔到重庆。在重庆军官培训学校学习。毕业后分到张新旅担任团长。 林伢子,湖南人,原名林意,黄埔四期毕业,原是营长,在出兵前,孙立人廖耀湘组建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时,团长宋致勇调任新二十二师旅长,他才提升为团长。 林意接到命令立刻督军猛攻,日军地抵抗极其顽强,火力强大,林意发现,日军阵地上出现不少军官身影,庙宇的屋顶上还有不少天线,他断定这是一个日军指挥部。他立刻向张新报告,要求集中力量先吃下这个指挥部。张新接到林意的报告后,立刻赶过来。 “看来至少是个联队部,妈的,这么多天线。”张新望着庙宇上地十几根天线,忍不住搓搓手:“叫方和尚回来,先打下这里再说。” 张新集中了五十多门各种迫击炮,对准他认定的日军指挥部开火,炮火掩护下,中**队向庙宇发起冲锋,日军地抵抗依然顽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价。苦战半个小时后,方和尚赶到了,张新手上有了充足兵力,开始从四面进攻,火箭筒轰开了庙宇围墙,,中国士兵冲进庙内,与日军展开房屋争夺战,古老的庙宇瞬间变成废墟。 “旅长,网到一条大鱼,我们打死一个少将。”一个小时后,枪声停息了,林意满脸血污,手里拎着一把m18冲锋枪,兴冲冲的跑到张新面前报告。 “少将?”张新愣住了,日军联队长一般是大佐军衔,他忽然意识到,这可能不是联队部,很可能是旅团部:“快,查一下,这是不是国崎登的指挥部,看看有战俘没有,问问这是什么指挥部。找找军旗,军旗上面有番号?” “是。”林意转身就向庙内跑。 很快从满地丢弃的文件中,张新的怀疑得到证实,这里正是国崎登地指挥部,被打死的少将正是国崎登。 蓝运东接到报告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地耳朵,他反复询问张新,是不是搞错了,张新非常肯定,击毙的少将手上地指挥刀和满地散落的文件都证实,这就是国崎登地指挥部,整个国崎支队只有一名少将。 蓝运东不再怀疑,立刻派副官到国崎登的指挥部收集证据,同时向全军通报消息。张新继续向左翼迂回,失去总指挥的日军陷入全面混乱。 日军少见的崩溃了,右翼日军向后狂奔,左翼日军则被分割包围在七八个地方,每个地方或数十或一两百,现在中国人打调口了,人少地只派人看着,首先集中力量歼灭大股日军。少数日军就趁机突围。 到晚上,先后四五个地方,先后响起“万岁”地高呼声,突围无望的日军发起自杀式冲锋。 国崎登三天战败,在近乎一场乱战中几乎全军覆灭,牛岛贞雄完全惊呆了,他看着逃回来的为一个大队长林田敬藏,狂怒的抓住他的衣领:“胡说!支 有这个实力!你是个逃兵!你丢下了你的旅团长!兵!你这个败类!” 牛岛血红的眼珠死盯着满脸血污的林田,林田眼含热泪一动不动,任由牛岛抓住他的衣领,一句话都不分辨。他地大队只回来了两百多人,那三天时间,中**队整个疯狂了,几万人不眠不休,死缠烂打三天三夜,钢被融化了,钢军败了。 参谋长小藤惠大佐急忙劝道:“阁下!林田中佐是经过英勇作战杀出来的,他的士兵亲眼看到他砍下两名中国士兵的脑袋。” 国崎登失去联系后,小藤惠就感到不妙,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只有三天时间,国崎登就战败身亡。 “上野也只打了三天。”作战参谋秋永月三看着林田几乎站都站不稳了,便同情地替他分辨了一句。 秋永的话提醒了牛岛,上野还有接近八千人,可国崎登只有六千,都只打了三天,背后杀来地这支中**队的强悍,让人不寒而栗。 牛岛松开林田的衣领,他沉重的在屋内来回走了两圈,国崎登这一败不要紧,他解救末松并稳定南线的战略企图完全无法实现,而且他自己还陷入中**队的包围圈中。 第十军柳川平助那里已经无法指望了,牛岛挥手让林田出去,他立刻命令停止进攻,同时请末松尽快渡河。 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天皇陛下万岁!”随即就悄无声息,秋永出去看了看,回来报告说林田切腹自尽了。 牛岛沉默地点点头,如果不能解此危局,他们切腹的时间就不远了。 蓝运东歼灭国崎支队大部后,继续挥兵西进,在界牌停下脚步,牛岛清楚蓝运东地这个动作的含义,如果他大规模渡河支援末松,那么蓝运东就会立刻扑过来,把他留在河东地部队吃掉;可如果他不过河,河西被围的一一四师团128团被歼灭;而且一旦广德中**队歼灭了128团后,必然扑向他们,如此他们地命运也就可想而知。 松井石根接到牛岛的电报后,差点就瘫在椅子上了,几天时间,牛岛不但未能为末松解围,还把国崎支队送死了,自己还陷入中**队的包围中。 “八格!牛岛这个混蛋!”松井一掌拍在桌上:“混蛋!” “司令官,赶紧增援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冢田攻在震惊之后很快意识到,南线已经无可挽救的崩溃了,如果任凭南线的两个师团被歼灭,皇军蒙受的耻辱,将远超占领南京带来的荣耀,南京城内那个狡猾的指挥官已经巧妙的把南京的象征性降低了。 松井石根现在已经不得不从南京城下调兵了,坐视南线两个师团被歼灭,是不可想象的,就算他肯,东京也不肯。他甚至无法想象国崎支队覆灭,十八师团和一一四师团被围,会在东京引起怎样的震动。 “命令停止进攻,所有部队后撤。”松井石根十分无奈的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此刻他的心情百味交织,胜利的果实好像就在手心了,却忽然飞走了。 三天时间里,日军持续猛攻,第九师团攻克龙潭,正在向栖霞山进攻,第六师团突破淳化,逼近高桥门;十三师团攻克汤山,正在进攻孔山,只要攻克孔山,就可以进攻日军停止进攻,部队在后撤,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惊疑不定的向指挥部询问。 “日本人撤了?” 在得到傅常肯定的答复后,庄继华一屁股坐到椅子,呆了半响才骂道:“蓝运东这王八蛋,为什么不报告!” 其实庄继华冤枉了蓝运东,他打扫战场后,立刻挥兵西进,部队一直在运动中,因此没有来得及架电台。 所有人都清楚,只能是南线发生重大变化,而且是有利于我军的变化,松井石根才会停止进攻,同时命令部队后撤,否则就是他脑子有毛病了。可以日军下克上的传统,就算他脑子有毛病,下面的谷寿夫等人岂是易与的。 “大捷!大捷!”报务主任跑着冲进屋内,可一进门就傻眼了,屋里的几个最高长官,都四脚八叉的躺在椅子上,毫无将军威严,反倒像那些老兵痞。 “念吧。”庄继华有气无力的说,他现在气也不是喜也不是,一个月的激战已经耗光他的能量。 第十节 撤退(一) 只能用疯狂来形容;武汉、重庆、广州、上海、所有中国人都疯了,半年以来中国丢了平津,丢了河北、山西、察哈尔、包括最重要的上海,可现在,南京,原以为必定丢掉的首都,居然守住了,还击毙一个少将,几乎全歼一个旅团,包围着两个师团。/首/发这忽如其来的喜讯立刻把中国抛入狂欢的海洋。 “汉内王师传捷报,漫卷诗书喜欲狂。”逃亡到武汉的北大教授傅斯年喜极改诗以贺,而暂时的政治中心武汉则爆发了持续的狂欢,几乎所有商店的酒都销售一空,民众自发集会,为南京守城将士祈福。 上海租界码头汽笛长鸣,租界内的抵抗活动顿时高涨,投靠日本人的汉奸们惶惶不安,难道日本就这样战败? 广州则举行大规模有心示威,一日之间竟募得军费两百万法币;香港市民则发起抵制日货运动,上书港督,要求禁止日本船只到港,码头工会组织举行罢日本船运动,拒绝为日本船装卸货物。新加坡陈嘉庚着急南洋华商宣布与日本经济绝交,停止与日本人的所有经贸往来,组织南洋华侨青年回国参战。 “正当日本举国屏息,准备为攻占南京欢呼的时候,中国人却给了他们一记耳光,松井石根不但没有攻下南京,反而有两个师团被合围在广德附近,万于人被消灭,中国人给日本人上了一堂战略课。…韦伯在华盛顿观察家报上嘲笑日本军队,同时呼吁美国政府对日本采取更强硬的政策。 “如果西方任凭日本占领中国,看看地图就知道,未来西方在远东就不得不听从日本地意思,田中奏折所说,欲征服世界,先征服中国;欲征服中国,先征服满州;日本正按照这个步骤一步一步实现他们征服世界地雄心。 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要求华盛顿,尽快干涉中日战争,至少应该立刻停向日本出口战略物资的举动,这个要求并不高,但对日本却是决定性的,可以促使他们尽快从中国撤军。” 蒋介石极其兴奋,连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甚至破例参加了武汉的群众大会,表示坚决抗战到底,绝不接受任何投降条约。 “健生,杜聿明到广德了吗?他现在在那?”蒋介石的红光满面,一上车就问白崇禧。 “到安徽境内了,前锋1师张力辉距离广德还有两天地路程。”白崇禧的神情很平静,日军从南京城下后撤的消息传来时,他也出乎意料,没想到南京真守住了,当时就轰动了大本营。 不过很快。松井石根地动作传来了。第六师团第九师团十三师团组成南下兵团。三个师团四万多人迅速南下增援。 庄继华当然不会坐视松井石根南下。在南京城下发起反攻。迅速收复句容。丹阳、金坛。武进。一举收复南京外围所有阵地。将日军驱回锡澄线。 南京城下战败。让日本举国震惊。天皇裕仁在御前会议上破天荒自责。首相近卫率领内阁全体成员向天皇请罪。 出了皇宫。近卫召集内阁成员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与中国政府谈判。立刻向华中增兵。从华北抽调第五师团和第十师团。从满洲抽调第七师团。这三个师团立刻调往华中;在国内组建二十一师团一零六师团和一一零师团等五个师团。所有新师团在三个月内组建完成。 日本战争机器全速开动。集结在平津地第五师团立刻登船南下。在德州附近集结地第十师团迅速车运塘沽。在塘沽登船南下。第七师团在旅顺上船。 而蒋介石也在向南京下重注。除了杜聿明地六十军外。川军唐式遵地二十二集团军也奉命出川。湘军桂军也纷纷奉调出省。随后又打算从华北调兵。但庄继华却坚决反对。 “南京之战的目的是拖延时间,消耗日军兵力,并非要在南京与敌决战,淞沪之战,我各军损失严重,应借此机会休养生息,以备再战。” 庄继华开头几封电报解释性,后来不耐烦了,干脆告诉蒋介石,不要说他们来不来得及赶到,就算到了,他也不会让他们进入南京战区。 这样的话要换个人说,恐怕蒋介石早就雷霆大怒,至少撤职,可庄继华嘴里说出来,蒋介石却悄没声的接受了。 能不能歼灭牛岛和末松,全看杜聿明能不能及时赶到广德,可白崇禧却认为就算杜聿明赶到了,歼灭牛岛和末松也不太可能。 “太慢,他们太慢了。”蒋介石有些不满。 “已经不慢了,杜光亭从云南出发,这云贵地路,”白崇禧苦笑的摇头叹口气:“委员长,广德前线我们可能不能给予太高希望,日军三个师团南下,蓝运东现在只有一万两三千人,恐怕挡不住。” 蓝运东击溃国崎支队,可代价却不小,敌我伤亡比例达到1:11这一万多人,要挡住四万虎狼之师,难度可想而知。 蒋介石迟疑一下,轿车外传来阵阵高呼,他撩开窗帘,见外面一队士兵正列队走过,白崇禧看了一眼说:“这是新兵,庄文革向李之龙和刘湘要求尽快把十万新兵送到前线,其中七万到南京,三万去广德,杜光亭一枪没放,云南提供地三万新兵已经上路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委员长,邓晋康那事怎么处理?” 邓锡侯到山西后,肚子里就包上了一团火,先是部队被分割使用,结果两边仗都打得不好,退到中条山之后,阎锡山以川军自有后勤供给为由,拒绝提供军需,后来居然发展到拒绝提供粮食。此举激怒了二十三集团军上下,邓锡侯派人连抢几个粮库和军需库,阎锡山一状告到蒋介石面前,称川军军纪败坏,为祸山西,要求把他们调走。而邓锡侯也不示弱,也连电军委会,要求离开二战区,甚至主动提出到南京庄继华麾下参战。 “唉,这就怪了,杨森、孙震他们打得都挺好,这邓晋康装备也不差,怎么就两样呢?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将熊熊一窝。”蒋介石叹口气,他征询了一战区程潜 ,程潜也不敢要。 蒋介石沉默一会又说:“那就问问庄文革要不要。” “川军万岁!”车窗外又传来阵阵欢呼,这次蒋介石听清楚了,他脸色陡地变得阴沉。 回到军委会,他就把贺衷寒叫来,贺衷寒一见蒋介石地脸色就知道出事了,可他不知道事情出在那里。 “最近政治部都在做些什么?”蒋介石问。 大本营政治部是个新机构,由原大本营第六部和军事委员会政训处、训练总监部政训处合并组成,部长人选还没任命,副部长由周恩来和黄琪翔担任,秘书长张厉生。 政治部下设三个厅,第—厅,贺衷寒为厅长,负责法规方案编审、政工人员任免叙事项,关于干部选拔、通信联络及人事登记事项,关于全部政工人员考绩考核、奖惩抚恤事项,关于人事行政研究事项; 第二厅,康泽为厅长,负责训练和政工方面设计事项,关于训练方面指导与考核事项,关于训练方面编审事项,关于训练方面地研究事项等; 第三厅,贺衷寒兼任厅长,负责关于各种宣传之设计指导事项,关于对国内国外及敌伪各种宣传品之编审事项,关于慰劳征募、印刷发行、设计考核及文化服务事项,关于敌情及国际问题研究事项,关于戏剧、电影、音乐、歌咏、绘画等研究事项,其中第二科美术工厂,掌关于国际宣传画报编辑、木刻制作及有关抗战建国之照片摄影搜集事项。 贺衷寒规规矩矩地答道:“这段时间主要是宣传抗日,特别是南京大捷,另外在武汉开设政工培训学校。” 贺衷寒心中有些苦涩,西安事变之后,蒋介石虽然没治他,但很明显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虽然还让他担任厅长,可要是没西安那事,政治部主任他有九成希望。 “蓝衣社最近怎么样了?”蒋介石依然很平静。 贺衷寒知道蒋介石又开始玩那套了,今天的绝不是蓝衣社的事:“校长吩咐后,蓝衣社已经停止活动,我…不太清楚那边的事。” “当年是你主持蓝衣社的,今天也由你来结束吧,你与他们商量下,解散了吧。” “是。”虽然早就意料到了,贺衷寒心中还是禁不住涌上一层悲凉,轰轰烈烈的蓝衣社运动就这样悄没声地熄灭了,百万蓝衣社会员,如秋风般消逝,只留下一笔沉重的叹息。 “宣传要正确引导,什么川军万岁,川军不是在中央领导下吗,不是国民政府抗战序列中的吗?川军这次打得好,可指挥却是我黄埔同学,同样是川军,同样的装备,邓晋康在山西为什么打不好,这就很说明问题。”蒋介石地声音变得有些严厉了。 贺衷寒细细一想,背上惊出一身冷汗,渝州晚报的发行量越来越大,已经发到武汉来了,梅悠兰在报上大肆赞扬川军,结果几次群众集会中都有人在高呼川军万岁,敢情蒋介石生气地原因在这里呀。 “学生明白了,南京大捷,主要功劳是我们中央军的四十九集团军就是我们中央军。”贺衷寒敏捷的答道:“不过群众游行都是周副部长亲自策划组织的,另外三厅里倾向共c党的成员狠多,上有周副部长,下有阳翰笙田汉这些亲共文人,学生势单力孤…” 蒋介石想了想,感到贺衷寒说的是实情,可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日,这三厅本来就是拿来容纳**和亲共人士地,由着他们去闹吧。 “你是厅长,你的话他们还是要听地,周e来你也要力争嘛,不合适的口号不能乱喊。”蒋介石地口气和缓了许多。 贺衷寒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没曾想蒋介石瞟了他一眼又说:“君山,你掌管两个厅,事情很多,但不要懈怠,学学文革,西南开发,重庆市长,什么都是事必亲躬,现在你看看,有机会,你向他请教一下吧。” 贺衷寒满嘴答应,可心里却特不舒服,从黄埔开始他就暗中憋口气,他承认赶不上庄继华带兵,但其他方面不输给他,可现在,他彻底输了。 贺衷寒走后,唐纵进来报告说杨永泰请见,蒋介石稍微楞了下,然后连声说请。 杨永泰是刚从南京出来地,比起谷正伦来,他走得正大光明,走得光彩照人。南京激战之时,他遣走大部分政府机关工作人员,但他自己却说什么也不走,南京外围被突破时,庄继华让他走,他说什么地方官有守土抗战之责,他是南京市长,只要南京还在中国人手中,他就是南京市长,坚决拒绝离开。 相反谷正伦却在吴福线危急之时就“病”了,要求回后方养病,可庄继华却拒绝了,谷正伦把关系通到蒋介石宋美龄那里,宋美龄向蒋介石求情,说与其让谷正伦在南京给庄继华添乱,不如让他走,让他回去养病,借机免去他地宪兵司令职务,蒋介石这才点头,向庄继华通融,免去谷正伦宪兵司令,调武汉另行任用。庄继华也不客气,借机提出任命肖山令为宪兵司令,蒋介石也同意了,于是谷正伦灰溜溜的回到后方养病去了。 “畅卿,辛苦你了。”杨永泰一进来,蒋介石就表现得十分热情,他原来一直认为杨永泰亲日,文弱书生,没想到这次他居然有此胆色,据危城而毫无惧色。 杨永泰淡淡一笑:“那里,这是杨某应尽义务。” “各级官吏若都能像先生这样,抗战何愁不胜。” “委员长言重了,恪尽职守罢了。” “南京现在怎么样?”蒋介石边问边请杨永泰坐下,然后亲自招呼侍卫给杨永泰上茶。这让杨永泰有点受宠若惊。 他清清嗓子稳定下情绪笑了:“南京已经是座空城了,几乎所有市民都跑了,剩下的不是军人就是支前队救护队,要么就是西方记者。” “前线的情况呢?” “正在进攻武进,”杨永泰叹口气,刚开始反攻时,他很兴奋,希望一直能打到上海,至少要恢复锡澄线,庄继华却告诉他反攻只能适可而止,兵力几乎耗尽了,打 根本不要想:“我走之前去见过文革,他说最好的结武进,再远恐怕就不行了。” “文革,让我把这封信交给委员长。”杨永泰说着拿出一封信递给蒋介石。 蒋介石接过来,信封涨鼓鼓的,他撕开信封果然厚厚地十几张纸,庄继华在信中分析了目前的形势,日军从华北和满洲调兵华中,华北方向日军兵力必然薄弱,政府应该趁此机会布局华北,建议派兵入太行山,另外,日军增援部队到后,南京失守就成必然,建议给目前的宣传降调。南京失守后,日军的相爱一部作战方向有两个,一个打通津浦路,另一个继续西进;比较而言,西进地可能性不大,长江以南,日军的作战规模很可能以拱卫南京扫除南京外围我军据点为目地;而打通津浦线,将华北华中连成一遍的可能性更大,为此应立即增加第五战区兵力,同时在山东发起反攻。最后庄继华建议,既然邓锡侯不愿在第二战区,阎锡山也不愿要他,那么就把二十三集团军调到第五战区。 “文革还说,抗战是长期的,宣传尤其重要,应该加强宣传力量,不应把宣传和民众组织交给别人,他建议让原蓝衣社的部分同学去主管宣传,把愿意去延安的全部送到延安去。”杨永泰等蒋介石看完后又补充道,庄继华这番话没有落在纸上。 “文革呀,什么事都小心,”蒋介石摇摇头说:“他这是绕着湾给邓文仪求情呢。” 西安事变后,邓文仪被捕了,庄继华接手南京卫戍司令时,让蒋介石放出关押在南京监狱中的犯罪军官,蒋介石同意了,结果庄继华把所有关在监狱中地所有政治犯刑事犯都编入军队中了,刑事犯让他们戴罪立功,政治犯就更好说了,你们不是整天高喊抗日吗,现在日军来了,你们有机会了。 邓文仪就这样又重新进入了军队,庄继华还是让他负责宣传动员,当然绝不会让他带兵,这个人就从来没带过兵。不过南京市民撤完之后,邓文仪就没什么事了,整天无所事事,庄继华又让他带了几个工作队去江北城乡,只有一个任务,宣传并招募新兵,然后把这些新兵交给胡宗南,让胡宗南负责训练。即便如此,庄继华还是认为邓文仪是大材小用了。 但西安事变地黄埔同学中,蒋介石最恨地不是贺衷寒,而是邓文仪。邓文仪从苏俄回国后,蒋介石就一直提拔重用他,清党时让他在广州独当一面,后来又把让他在自己身边担任侍卫数年,可以说是用心最多的一个,可没想到最后居然背叛了他,这让蒋介石非常愤怒,所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为他求情,连庄继华也只能绕着弯来。 蒋介石一眼就看破了庄继华地用心,杨永泰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了,邓文仪伤了蒋介石的心,这不是才干问题。 “滕杰在南京做什么?”蒋介石想起刚才贺衷寒所说,他在三厅孤掌难鸣,不免又想起了滕杰这个宣传高手。 “文革让他带人到芜湖附近地乡村中搞宣传和招兵去了。”杨永泰忍不住又叹口气:“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文革在四川为什么那么强调预备役,真难呀,几乎所有部队都只剩下一半,甚至一半都不到,文革在那,不但要想现在还要考虑将来,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整个人瘦了一圈。” “放心吧,我已经下令张文白去湖南了,他答应很快招五万新兵提供给前方。”蒋介石安慰杨永泰,实际上他知道,这五万人只能说能拿枪了,没有几个月训练,根本不能上战场。 “畅卿先生,我想让你去四川,还是担任重庆市长,”蒋介石吞吞吐吐的说,现在的重庆是陪都,可以比肩南京市长,但…却不是在中枢。 杨永泰没有答话,其实让他选地话,如果不能留在中央,他宁愿去重庆。经过上次的被贬,他有些明白了,要想在中央站稳脚跟,没有系统的支持是绝不可能的,当初政学系那么大声势,说垮也就垮了,陈氏兄弟除了牢牢掌握党部,党务系统从上到下都是他们地人,还掌握着中统这个特务机构,要与他们斗,必须与地方势力相结合。而庄继华是最合适的。 不过杨永泰敏锐地感到,蒋介石此刻让他去重庆,肯定还有其他意思。果然,蒋介石又说:“除了担任重庆市长外,再兼任西南开发副队长,队长还是李之龙,你就分管产品分配一档子事。” 杨永泰明白了,蒋介石这是看上那些武器装备了,不想再放任那些武器,任由庄继华装备川军了,所以才想这么个歪招。 之所以说是歪招,杨永泰是中央委员,李之龙不是,党内地位高于李之龙,却让他给李之龙当副手,这未免有些好笑。 “委员长,重庆所有工厂都属于四川开发公司,”杨永泰忍住内心的笑意提醒道:“产品也归四川开发公司所有,刘湘邓锡侯他们也不能随意从公司拿任何东西,都要付钱。” 蒋介石这下想起来了,庄继华当初搞的是公司,公司股东包括了四川所有实力派,还向他报告过,没想到现在这个公司居然成了最大障碍。 杨永泰不敢提任何主意,他知道西南开发在庄继华心中的位置,谁要在这上面动手脚,那就是庄继华的死敌,必然遭到庄继华的拼死反击。 “你先兼着,以后中央应当优先满足,特别是打坦克地火箭筒。”蒋介石思考一会,没找到好办法,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而且把杨永泰这粒沙子掺进去,以后或许有机会。 “好,我这就去重庆。”杨永泰站起来要告辞,蒋介石却关心的说:“不着急,先在武汉休息两天,与各界群众见见面,这段时间,你地报道也不少,也是南京的英雄,武汉市民早就想见见你了。” 第十节 撤退(二) 京战场,中**队继续反攻,武进城内十六师团和第守武进,庄继华以杨森为前敌总指挥统一指挥二十四集团军激战不休。/首/发 广德前线激战在继续,孙震率兵在量溪西岸猛攻末松,一一四师团被分割包围的右翼全军覆灭,左翼被全部打散,击毙中佐大队长三人,进抵量溪河西岸,末松率残部渡过量溪,与牛岛合兵一处,苦苦支撑。 谷寿夫率领三个师团星夜南下,四天后,在泗安与阻击的蓝运东交火,蓝运东开始承受巨大压力;牛岛和末松为了解困,一方面拼死挡住孙震的反攻,另一方面拼凑了两个大队向界牌反击;张新坚守界牌,死挡牛岛末松。 敌后战场,宋云飞、赵汉杰频繁出击,宋云飞袭击安亭捣毁了安亭火车站,随后又与苏浙别动队联合奇袭吴淞码头,一举炸毁日军七个码头仓库。赵汉杰大闹嘉兴,随后一夜之间狂奔八十里急袭沪杭铁路,掀翻一列军火列车。 受宋云飞赵汉杰影响,江浙出现各种游击队,仗义的帮会流氓、积极的工人、老实的农民都拉起队伍,到处袭击日军,日军被迫龟缩据点,小股日军根本不敢离开据点,整个江浙燃起战火。 顾祝同拼凑了两个师,从浙南向日军发起反攻,这个方向日军只有几个**大队和部分伪军部队,因此进行得很顺利,连续收复两座县城,日军向杭州退缩。 整个形势看上去一遍大好,中**队的反攻声势浩大。 一月中旬,杜聿明先头部队1师赶到广德,孙震没容他们休息,立刻将让张力辉在上游下范附近强渡量溪,一举突破量溪。 也就在同一天,蓝运东退出泗安,谷寿夫攻克泗安,继续挥兵西进,蓝运东退到界岭继续抵抗。 同一天,第五师团先头部队一万人在上海登陆,随即向前线开去,第二天板垣征四郎率师团主力在上海登陆,也就在当天晚上,从满洲调来第七师团先头部队在吴淞登陆,日本强大地海军实力在这次抢运过程中得到充分表现。 日军云集上海。庄继华得到王小山地情报后。立刻下令停止进攻武进。全军立即撤退南京外围防线。同时电告孙震。日本援军已经抵达上海;同时电告杜聿明。加快行军速度。 孙震得到消息后。加大攻势。张力辉是生力军。好容易赶到战场。路上早听见南京大捷地消息。全军士气正高。牛岛是久战疲兵。加上后路被断。弹药紧张。炮弹就剩下几发。士兵地子弹也开始限量供应。根本挡不住张力辉地供给。张力辉坚定地迂回左翼。双方在凤眼庄、野担沟一线彻夜激战。到黎明。日军不支败退。张力辉乘胜追击。打通了与界岭地通路。蓝运东地压力顿减。 张力辉地力战。迫使牛岛把大批兵力调到左翼。王铭章和饶国华趁机在量溪下游强渡。卢汉指挥五十八军从正面突破日军防线。。中**队全面突破量溪防线。将牛岛末松残部八千多人包围在界岭以西地祠山岗。 牛岛迭电告急。松井石根严令柳川平助加大攻势。务必为牛岛解围。柳川平助在后面待不住了。亲自赶到前线。将三个师团排开向前冲。日军钻隙即进。蓝运东兵力薄弱。力不能支。连连后退。日援军距祠山岗只剩下三公里了。 援军地枪声。振奋了牛岛末松残兵军心。牛岛督军挡住北西南三面。末松亲自率部冲击蓝运东防线。希望打通与援军地联系。 蓝运东防线摇摇欲坠。张力辉被迫放弃北面攻势。转而驰援蓝运东。帮助蓝运东稳住防线。牛岛地突围行动受挫。 孙震也急了,歼灭日军两个师团的荣耀,创造了中**队历史的光荣,已经让他豁出去了,从广德城内赶到前线,与他地嫡系王铭章商议办法。 深夜,激战一天的原野寂静无声,士兵们疲倦地靠在战壕休息,飘荡的硝烟遮住了天上的星辰,夜变得更加漆黑。日军军官却丝毫不敢大意,中**队的数次进攻都是在黎明时分发起。军官在战壕里走动,为士兵打气。 杭州湾登陆以来,十八师团所向披靡,士气高涨,可没想到,过长兴以后,先是在泗安,然后是上野在溧水,现在他们自己也被围在。十八师团不是常备师团,九月初才在久留米成立,士兵虽然也是退役的老兵,但毕竟其中还有不少是新兵,顺利时还好说,这一不顺利了,士气一下就低落下来,战斗激烈时还能为保命拼杀,空闲下来,各种乡愁立刻涌上心头。 “长官,我们还能回日本吗?”有士兵鼓足勇气问道。 “放心吧,能回去的,援军已经快到了,就算到不了,我们也可以到靖国神社聚会。 ”好一点地军官如此安慰。 脾气暴躁的军官则怒骂:“八嘎,帝国武士岂能怕死,为天皇效力理所应当。” 两个师团加一个支队总共六万多人,现在只剩下八千来人了,凄凉笼罩在阵地上,“蛙依丫丫xxxx,”有人唱起哀伤地小曲,军官这时也不好阻止,一股绝望在阵地上蔓延。 攻城略地时,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以为中国人不过如此,战争很快就能结束,可现在他们看不到战争结束了。 “轰!”一发冷弹在阵地上爆炸,没人动弹,现在完全调了个,以前总是他们这样欺负中国人,现在轮到中国人这样干了。 远处忽然传来阵阵炮声,援军还在激战,奋力为他们解围,士兵们又有些振奋了,可军官们却在心里犯愁,援军打得激烈,中**队却毫无动作,说明他们有把握挡住援军;要么就是他们在准备更猛烈的进攻。 乳白色地轻雾在阵地上蔓延,日军已经紧张起来,昨夜东边响了大半夜枪声,可这边却没动静,经过一夜养精蓄锐地中国人,今天地攻势肯定惊人。 牛岛和末松商议了一夜,牛岛想向东边突围,末松却坚决反对,东边的枪声虽然激烈,可枪声却没有移动,而且其他方面的中国人没有动静,这不正常,最好小心,以静制动,等待 围。参谋长小藤惠也支持末松,最终牛岛没有采取 孙震在外面空等一晚上,浪费了不少弹药,王铭章亲自带着两个团在牛岛的必经之路上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天亮以后王铭章泱泱收兵。 孙震只好再度发起强攻,以卢汉的五十八军为主力,实行强攻,祠山岗四周激战不休。牛岛和末松分兵把守死命抵挡,日本士兵在明知不能活命的情况下,抵抗格外顽强,每一处阵地,都是反复争夺,只有一方完全死光以后,才能占领或守住阵地。 “x***!给老子冲!冲上去,老子赏一千大洋!”孙震没办法了,只好命令部队强攻,在指挥部里跳着脚骂。 正骂着,大批日机飞临战场,对着正在进攻的中**队就是狂轰乱炸,攻势顿时一挫;孙震又开始乱骂空军了,可实际上这中国空军的全部力量都投入到南线战场了,连南京上空都没有中国空军地影子了,可空军的实力还没恢复,乐以琴在昆明接手的五十架p40没回到南京战场,高志航率剩下的二三十几架飞机奋勇迎战日机,但寡不敌众,只能苦苦支撑,飞行员疲劳程度大增,伤亡显著增加,连李桂丹也身负伤了 南线被围,地上打不过去,日军只能通过天上提供支持,空军地主要力量都南移了,火力支持,空头补给,要不是天上的支持,牛岛和末松也支持不住了。 趁着空军地支持,牛岛和末松发起反击,借机收复了刚丢失的两处阵地;可飞机刚走,中**队又发起攻进,把两处阵地夺回来了。 谷寿夫在外围也在死命强攻,蓝运东和张力辉携手抵抗,双方拼了个势均力敌。 三天,激战持续了整整三天;杜聿明的率领的后续部队王国斌和司徒非赶到战场,但三天时间,日军第五师团和第十师团主力也赶到北线战场,从武进向丹阳发起发起进攻,只一天时间就攻取丹阳,杨森率部退守句容。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缡,南京守不住了。”庄继华长叹一声,蒋百里看着他,露出深深的惋惜,如果能在日军援军到来之前歼灭南线两个师团,南线主力北上,南京还有可能守住,可现在… “杜光亭已经到了前线,我们可以为他们争取点时间。”傅常咬牙说道,两个师团,已经咬在嘴里了,却眼看着要飞,这搁谁身上也难受。 “现在也只能这样办了。”庄继华犹豫了下,他有些担心,第六师团久攻不下,松井要是把援军迅速调往南线,南线的主力就危险了。 “给他们三天,不,两天,两天时间,两天时间内不能歼灭牛岛和末松,就坚决放弃。”庄继华坚定地说。 “两天?恐怕有些难。”蒋百里说:“上次他们来电说,估计日军还有六千来人,要吃掉,至少需要五天。” 蓝运东三天吃掉国崎登三千人,但那有运气成分,双方打乱战,碰巧吃掉对方的指挥部,现在是攻击日军既定阵地,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难度要大很多,两天时间无论如何不够。 “只有两天,”庄继华坚持说。 “我们完全可以拖上四天,在坚守南京四天。”傅常十分不解:“外围阵地还在我们手中,我测算过复廊阵地我们还可以守两天,这样算下来,我们至少可以坚守五天,而且丝毫不影响我们撤退。” “不能只看到南京城下,板垣要是不攻南京,而是掉头南下呢?”庄继华走到地图前,在太湖上划根线:“谷寿夫强渡太湖,日剧你也同样可以再次强渡太湖,武进城内只有第五师团,第十师团和七师团那去了?如果他们突然出现在长兴,我丝毫不感到奇怪。” 傅常哑然,蒋百里默默地看着地图,感到坚守南京吸引日军主力有可能一厢情愿了。 “他们那来那么多船?两个师团,五万多人,那来那么多船?”傅常不相信的说。 “我同意庄司令地判断,太湖流域大小船舶至少五万艘。”周澜叹口气说:“再说,日军小型舰艇也可以驶进太湖的。上次谷寿夫一次运过一个师团,这次少说能过来一个多师团吧。” “就这样,两天,决不能多。”庄继华不想争论了,即便日军撤退时,他地睡眠也不过四个小时。 杨森退到武进后,日军却姗姗来迟,让他足足等了半天时间,全然没有当初那份狂热。日军到后,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准备了半天,才在天黑以前发起探性进攻。 庄继华接到报告后,脸色有些苍白,连续询问日军的攻击强度和番号,杨森回电,番号还是第五师团,攻击强度不大。 这个动作让庄继华有些琢磨不定,就在这时,叶肇报告金坛失守,这次撤退六十六军退守金坛,郭勋随杨森撤守丹阳。 “看来,我们的判断是对的,日军是冲南线主力去的。”傅常长舒口气,幸好有防备。 “松井石根这是一招两用,板走金坛,溧水一线,如果南线撤围,他就北上,包围南京,如果南线坚持,他就直插广德,从背后包围我南线主力。”蒋百里摇头判断道。 “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一个师团怎么可能在这样大的战略范围内达成战略目标。”庄继华露出个苦脸,这日本人怎么还这样狂妄,板第五师团最多三万人,搞不好只有两万人,居然敢进行这样大范围的包抄行动。 “可我们有力量攻击板垣的侧翼吗?”蒋百里问。 庄继华想想后苦笑下,已经没有力量了:“电告孙震,他只有一天时间了。无论打不打得下来,都必须撤退,但撤退不能全撤,要等南京撤完了他们撤。” 现在庄继华翻过手来,要用南线吸引日军主力,为南京撤退赢得时间了。 第十节 撤退(三) 队的进攻忽然变得疯狂了,数十门重炮集中攻击中**队从西南角打开缺口,杀入日军防御圈,牛岛有些绝望了,新的部队番号在攻击群出现,外围阵地全线动摇。 黑暗中,中国人不断涌上阵地,守军明显无力将他们反击下阵地,火箭筒、迫击炮,手榴弹,将黑夜点燃,火光整整,爆炸成串响起,日军构筑的简易工事被炸得粉碎。 一个阵地一个阵地的失守,败报不断传来,工兵联队长野口阵亡,奥保夫旅团长阵亡,手冢旅团长重伤,打到黎明时分,牛岛终于松了口气,以往中**队一到黎明就停止进攻。 可中国人这次却没停止进攻,反倒更加疯狂了,牛岛撑不住了,连电请求谷寿夫尽快打通联系。 数天时间没能打开通路,谷寿夫深感耻辱,现在牛岛和松井石根的严令,和柳川平助的督战,让他也豁出去了。集中全力猛攻,大队长亲自率队冲锋,炮火把整个阵地犁了一遍,,蓝运东和张力辉深知能否歼灭牛岛和末松就看这一天了,俩人分段把守,严令不准撤退。 谷寿夫的冲击如怒涛拍案,一浪一浪的打在蓝运东的防线上。从界牌到祠山岗,战火燃烧着整个原野。整整一天,激战没有停止,从黎明打到夜晚。谷寿夫仅仅向前推进了五百米。 牛岛几乎绝望了,一个白天,外围阵地丧失殆尽,中**队两次突入祠山岗,尽管被反击出去,但部队伤亡惨重,牛岛清点部队,还剩下三千多人,其中还有大批伤员。 “烧掉军旗。”牛岛沉重的下令,他知道绝对撑不过明天,甚至中**队像今天这样的攻击,连今晚都撑不过去。 看着军旗在火光中化成灰烬,“天皇万岁!”“砰”一个军官仰身栽倒,牛岛默默的看着他的尸身,绝望在日军中蔓延,远处伤兵的哀鸣隐约传来,所有日军都在准备最后一战。 深夜,长兴城外地鹅塘码头附近全线戒严,大队日军从船上下来,随即马不停蹄的黑暗远方开去。 “文革急电。命令我们退出战斗。南京已经开始撤退了。”孙震失望之极。一天一夜地战斗。可还是没能攻入祠山岗。 “妈地!”杜聿明忍不住骂了粗口。他好容易赶到战场。结果只打了一天一夜就只能退出战场。这让非常不甘。而且经过这一天一夜地战斗。他对孙震地指挥也很不满。他认为孙震没有组织好火力和兵力。没有充分发挥火力和兵力优势。 “让我们再打一天。”范汉杰也很不甘心。失望笼罩在众人心中。 “他地口气非常严厉。你们看看吧。”孙震把电报递给杜聿明。杜聿明结果匆匆扫了一眼。电报很短。语气却十分严厉:“你们已经丧失机会。日援军已到。第五师团攻克金坛后。向溧水进攻。显然是冲你们去地;第十师团踪迹全无。很可能越太湖袭来。你们必须在今晚撤出战斗。退回广德。并准备向。六十军负责断后。坚守广德。掩护五十八军和一零一军撤向宣州。致芜湖渡江退往江北。薛岳已在芜湖架桥。必须立刻执行!切切!!!!” 范汉杰接过电报。还没看。庄继华地第二封电报又到了。再次催促他们立刻脱离战斗。孙震叹口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半夜中**队陆续撤出战斗。阵地上地火光依然闪烁。却寂静无声。但祠山岗地日军却忽然行动起来。牛岛接到松井地电报。第十师团已经在长兴登陆。正连夜向泗安开来。第五师团正越过溧水南下。命令其拖住中**队。以待援军合围。 接到电报牛岛差点破口大骂,拖住他们,他现在还只有不到两千人的能战部队,怎么拖住中**队,第十师团虽然能在明天赶到,但第五师团却还需要至少两天,他能守两天吗?真是荒唐。 不过牛岛还是派出数百人试探着攻击中**队地阵地,随即就遭到中**队的坚决打击,日军又慌忙退回镇内。 经过这一战后,牛岛再不愿动,而且他判断,中**队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正在休整,并不知道第十师团已经到达。 但后半夜,全部从祠山岗附近消失,界牌阻击的中**队也陆续通过小机房越过量溪,退回广德。 “同胞们,今天晚上我下令撤退,放弃南京,持续一个多月的南京保卫战结束了。 南京一战,我们向全世界展示我们抵抗侵略者的决心,我们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地神话。 我们在南线消灭日军五万多人,击毙日军两个将军,将日军十八和一一四这两个主力师团彻底打垮,他们没有半年时间绝不可能恢复。 在北线,五个日军师团被我们重创,同样消灭了他们五万到六万人,致使他们不断退却,不断增兵。 整个南京保卫战,我们消灭了日军十万人,这是一个巨大胜利。我们向世界证明,我们完全能够打败日本人! 南京只是开始,将来他们还将受到打击!中国的土地绝不容侵略者横行!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失败! 同胞们,放弃南京并不是失败,而是走向胜利的开始!今天他们进入南京,明天我们就要进入东京。这条路虽然曲折,但最终我们会走到终点! 敌强我弱的局面没有根本改变,我们地战略是持续消耗日军,把他们拖入长期战争的泥潭,不断的消耗他们;而我们则慢慢由弱变强,最终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对此我坚信不疑! 日军的援军已到,守卫南京,消耗敌人的目地已经完成,继续坚守则是作无谓牺牲,所以我决定从南京撤退,这个决定是我做出的,我承担全部责任。 同胞们,抗战不会因为放弃南京而结束,日本人正一步一步沿着我们给他指定地路线前进,在这条路上,他们将不断被消耗,直到流尽他们最后一滴血。” 林月影就着火光看上面发下来地《为放弃南京告全国同胞书》,这一个多月惊心动魄,从大悲到大喜再到失落,被包围地两个师团最终还是 ,太可惜了。可现在看到这份封传单,他却感到由日军,就在这一战中消失了,放弃南京,值了! 但这次却与淞沪撤退完全不一样,一切都有条不絮,她现在在医院工作,四十九集团军战地医院,医院首先开始撤退,前面还有二十四集团军还坚守着阵地。 “林月影,”林月影抬头就看见却是梅悠兰笑盈盈的面孔。梅悠兰上下打量着林月影,摇摇头:“真地是你呀,”说着又啧啧叹息:“这身军装太难看了,一点不合身。” 林月影起身整整军装,她笑笑:“没有合适地军装,就随意给了一套,等到后方后再给另发。对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大哥还没走呢,我和他一起走。”梅悠兰脸上有了一丝愁绪,这一个多月,她一直留在南京,赶都赶不走,庄继华只好让练小森陪着她在南京城内采访。不过庄继华太忙了,根本没时间见她,只是在日军后撤那段时间见过她两面,这次放弃南京,梅悠兰有种深深的担心,担心全国铺天盖地的舆论。 “他什么时候走?听说司令部的一些人已经过江了。”林月影说。 “我大哥才不会先跑呢,”梅悠兰敏锐的意识到林月影的意思,**将领丢下部队先跑的例子不是没有:“他就守在浮桥边,不过蒋副司令已经率领司令部部分人员过江了。” 林月影嘴巴轻轻一翘,没有说话,守在桥边,那不就是准备跑了吗。 梅悠兰没有注意到林月影的这个表情:“月影,你们什么时候走?” “快了,等这批伤员送走后,我们就撤退。” 梅悠兰胡乱的点点头:“我去雨花台看看,不打搅你们了。 ” 梅悠兰走后不久,一个军官跑到医院传达司令部命令,医院立即撤退,司令部警卫团派来一个营协助他们搬运伤员,即便不断往后送,野战医院地伤员也足有五千多人,这最后一批也由八百多人,士兵与救护队的队员抬起伤员向悒江门走去。 到了悒江门,长长的浮桥横跨两岸,浮桥上人头汹涌,走近了却发现一切井然有序,等待过江的部队在桥边安静的站着,桥上的部队快速向对岸过去,一队卡车拖着重炮正准备上桥。 “医院吗?院长在那?”有个上校过来拦住他们,院长急忙跑过来。 “有命令,留下一队医生护士,其他地立刻过江。” “这怎么啦?”院长有些糊涂了,命令怎么变得这样快。 “还有弟兄在后面阻击,医院得留一部分,看见那边没有,”上校指着旁边停着的一溜汽车:“给你们留的,到时候,你们上车,几分钟就过去了。” 院长无可奈何的转身看着周围的医生护士:“王医生,卢医生,韦医生,你们三人和我一起留下,至于…院长正在犹豫留下那些护士。 林月影挺身而出:“院长,我留下。” “你?”院长还在犹豫,这个时候不该女孩子留下。 “没事的,我是医学院毕业,可以胜任护士工作。”林月影说。 院长点头答应,收林月影感召,又有十几个护士留下了,这时上校过来说:“你们放心,庄司令也没走,你们看,那边,司令就在那边。” 林月影扭头一看,距离浮桥五六十米地地方,几百名士兵手提冲锋枪,成半圆形将浮桥渡口围住,凡是没有轮到的部队,一律在半圆形外等候。 “司令,饶了我吧,我是负伤下来的!”几个士兵如狼似虎的拖着一个军官向江边走去,他奋力求情的那个人影却纹丝不动。 “司令,我是负伤下来地,司令。” “这是个团长,丢弃弟兄,自己跑,到这里被查出来了,这种人都是就地枪决。所有浮桥点都有总司令部的人把守,军官只身一人则,或者只有几个卫士地,一律枪毙。”上校解释说。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河边地人影栽倒水中,所有士兵却都崇敬的目光看着那个有些孤寂地身影。 这个小战地医院就在悒江门旁搭起来,一会时间,又有几十名伤员过来,天渐渐亮了,林月影看看发白的天空,不仅有些担心,要是日机来了怎么办,这个担心不但她有,其他人也有。 庄继华看看聚集在悒江门的部队,扭头说:“加快速度,告诉防空团,准备防空,联系空军,让他们准备掩护我们。” “是。”真正的渡口指挥宪兵司令肖山令答道,江门附近就是由他们宪兵负责守御,开始撤退之后,每个渡口都由司令部派人接管指挥,庄继华虽然到了这里,却依然让肖山令具体负责,他只管监督部署。 渡江的速度明显加快,天色大亮之后,日机如期而至,两岸的高射炮高射机枪立刻开火,组成一到火网,日机冲过火网,两架日机冒着青烟栽进江中,另外的日机却投下炸弹,江面上激起道道水柱,浮桥中间中了一颗炸弹,工兵冒着炮火冲上去抢修,周围两岸各开出三四条船,其中还有两条巡逻艇,飞快的向断点处。 这道浮桥很坚固,只炸一个弹点根本不可能将浮桥完全炸断,浮桥并不是两两相连,而是七八条船,同时捆在一起,一条船被炸坏,只需抽调这条船,再填上另一条船,整个过程不过半个小时。 “这已经是多少次了。”肖山令看着工兵们忙碌的身影苦涩的说,浮桥早就架好了,日机轰炸也不是第一次了,工兵维修的熟练程度飞速提高。 庄继华没有答话,只是不时的看看手表,心里却在计算前线还有多少部队,日军大约什么时候能到。 “报告,05师梁师长来电,秣陵关附近,发现日军部队,番号不明。” 第十节 撤退(四) 5师原来一直在镇江附近作战,金坛失守后,庄继华到秣陵关接手七十四军阵地,七十四军由于伤亡太重,撤回南京城内,日军占领溧水掉头南下后,七十四军干脆撤往江北。 秣陵关附近发现日军,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所有撤退都要承担在撤退过程中部队在敌军攻击中崩溃的危险,撤退时士兵情绪本就不稳定,淞沪撤退部队就差点崩溃,幸亏二十四集团军在后力战。 “板垣征四郎这趟冤枉路跑得可有点窝心。”庄继华淡淡的说。 肖山令想了想忍不住笑了,秣陵关出现的日军只能是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板南进本是冲着祠山岗的南线主力去的,可南线这一撤,板的目标肯定落空,只好转身北上,这才有可能出现在秣陵关。 “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庄继华皱眉想了想,现在还在南进外围作战的有二十四集团军,三十六师,梁1师,郭勋师、教导总队,税警总团、六十六军,宪兵三个团,总兵力还有近十万。 “命令二十四集团军退守复廊阵地,郭勋退守紫金山阵地,三十六师退守天宝城,六十六军由大胜关向当涂撤退,然后退往镇江接受十九集团军司令薛岳指挥,命令薛岳派出有力一部接应六十六军。镇江守军在南京撤退后,可以在适当时候放弃镇江。税警总队即刻撤出阵地,从草场门浮桥过河;教导总队立刻从江门渡口过河。宪兵负责维持城内秩序,任何散布流言语,动摇军心者,杀。” 随着这道命令,中**队全面撤出南京外围阵地,转到南京复廊阵地,南京复廊阵地包括雨花台、紫金山、银孔山、杨坊山、红土山、幕府山、乌龙山这一线阵地。二十军进驻栖霞山乌龙山一线,四十七军撤至幕府山;南京外围全线弃守。 除了江南的南京城内外,江北也全线进入战备,胡宗南负责指挥到江北的所有部队,以浦口为中心,由划子口沿点将台到江浦西端形成一个环形防御圈,虽然日军在江北发起攻势的可能性很小,但也要预防万一。 为了增强江北的军力,第一军的两个师,也撤回江北,归还第一军建制。 日军感觉到南京城内中**队的动作,加紧向南京进攻,不过第五师团主力还在溧水以南,先头部队在秣陵关被梁阻击。1师一直没参加什么大的战斗,部队损失不大实力犹存,庄继华现在就指望他们挡住第五师团了。 日军地攻势主要来自第五师团和七师团地先头部队。北线地其他日军也一样被打残了。一个月地激战。双方都伤痕累累。日军地气势也不如上次进攻南京。 在所有军事行动中。撤退远比进攻困难;其中最大地区别在士兵地心理。进攻时。因为掌握战场主动权。士气高昂。毫无后顾之忧;撤退则不然。除了要抗击敌军地进攻外。还有士兵因失败带来地心理变化。而且最后断后地部队必定损失惨重。 在前世国民党军队无论在抗战还是解放战争中都没学会撤退。淞沪战事就不说。后来地徐州会战。中条山战役。辽沈战役。淮海战役;所有撤退最终都导致部队全面崩溃。 庄继华虽然对国民党军在前世地作为不了解。但却深知撤退地危险。无论是黄埔还是德**事学院地教官们都强调撤退地危险。为了稳定士兵地情绪。他干脆找了几匹马。每天在城内溜达。要不然就坐车跑到城外阵地巡查。 “萌国。你们要留在后面。等二十四集团军撤走之后。你们才能走。告诉弟兄们。我会在江边等他们。”庄继华在天宝城查看阵地后。在指挥部内与宋希说。 “放心吧。我一定把部队带好。绝不让部队散了。”宋希严肃地保证。淞沪撤退时地混乱还记忆犹新。而这次撤退地有序。让他和所有前线将领都抱有信心。 “子惠兄,这次多亏了你们,四川出来地十万新兵已经到淮北,出了南京,我就给你们补充,满编,”庄继华见二十四集团军的士气依然很高,心中大为轻松。 杨森一听长出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这颗心终于落到肚子了:“文革,这几月的仗,痛快,等打完了,我请你喝酒。” “你是该请客,不但请我,还要请其相兄,还有所有弟兄,”庄继华笑道:“委员长要给您升官了,中将变上将,老兄,这上将全国可没几个,四川也就甫公独一份。” 杨森更高兴了:“文革,你可是天子门生,委员长不会忘记你的,以后我们这些弟兄就跟找你打鬼子了。” 庄继华处事公正,川军上下皆服,而且这次战役的胜利,更让他们心服,他们参加过淞沪抗战,心中自然有比较,淞沪撤退的混乱,仗打得稀里糊涂,不知道就怎么败了,要不是远在武汉得庄继华指点,恐怕就要一路溃退到南京;那来这次南京大捷。 不过在秣陵关,庄继华却表现得很严厉:“梁师长,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第五师团在日军中有钢军之称,他们的攻击肯定极其猛烈,你们一定要挡住,一旦让他们冲进城内,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司令,就算只剩下一个人,我们也一定将板垣挡在秣陵关外。”梁庄重的说。 “1师是我亲手训练的部队 四集团军,一零二军都打得很好,蓝运东安恩也打你们不要丢我地脸。我一直没让你们怎么参加战斗,就是要让你们承担最艰巨的任务,现在这个时候到了。”庄继华有些沉重的说 梁淡淡一笑:“好钢用在刀刃上,司令信任我们,是我们1师上下的荣幸。” “俊涛兄,你要心理准备,你们将是最后撤出南京的部队,伤员要尽快送走,不能拖累部队行动,你们最后地抵抗阵地在雨花台,我已经派集团军直属团在雨花台设防了。” 梁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庄继华又说:“告诉弟兄们,我在江门渡口前等你们。” 随着庄继华在前线各阵地的巡查,各级将领也纷纷出现在阵地上,士兵地情绪大为稳定,庄继华总算安心了。 撤退在继续,炮声更近了,但城内却没有出现慌乱,各级军官分区守御,严防恐慌,各区域最高长官每天巡视自己的负责地段,城内秩序空前稳定。 “将军,南京撤退非常成功,就算上次世界大战时法国撤退也比不上这次南京撤退。”韦伯在庄继华身后陪着他查看战地医院。 “什么好不好地,撤退打不赢战争,我们需要时间积蓄力量。”庄继华没有回身只是淡淡地说,然后俯下身轻声慰问伤员。 伤员挣扎着要起身,庄继华轻轻摁住他:“谢谢,兄弟,好好养伤,好了,我们再和日本人干。” 庄继华向每个伤员道谢,梅悠兰在一旁给林月影打下手,边干边问,林月影心中有些不耐烦,不过良好地教育让她没有流露出来,只不过回答问题的频率却极低,往往梅悠兰说上七八句,才回答一句。 不过,林月影对庄继华的观感却大为改善,没想到这个司令官居然说到做到,就待在悒江门不走,眼看着部队陆陆续续过江,城外的枪炮声越来越近,日机轰炸越来越频繁,一天之内,浮桥几次被炸断,又几次抢修好,可他依然不急不躁,每天照样到各处巡查,照样骑马在城内巡视。 “报告,梁师长报告,板的主力已经抵达秣陵关。” 秣陵关是庄继华最关心的阵地,战况每半天一报,庄继华抬头凝神想了一会,没有说话,梁实力还有一万两千多人,后面还有直属团和警卫团,完全能挡住板垣。 不过这表明情况已经开始变坏了,板垣一到,东线日军也会加强攻击,二十四集团军十万人出川,中间补充两次,阵亡三万多,伤四万多,现在还剩下五万人,三十六师还剩下七千多人,郭勋一万五千人,现在还剩下八千人,六十六军就更不消说了。 日军在东线出现的部队番号第一零一师团、十六师团、第三师团、第十一师团,第七师团,除了第七师团,其他师团庄继华丝毫不担心,都是被打残的部队,一个师团顶天剩下一半。 “司令,玉院长来了。”庄继华正在思索是否要作出调整,伍子牛见院长过来,连忙提醒他。 庄继华抬头看见院长穿着带血的白大褂站在他面前,连忙集中精神:“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想事情呢?” “司令事情多,…”玉院长的神情很疲倦,他是从法国回国的医学博士,一直在重庆医学院教书,六月才应征入伍。庄继华刚才失神他也看见了,不用猜就知道是因为前线战事,也不以为意。 “伤员多吗?”庄继华问。 “您看看吧。”玉院长有些无奈,伤员成串送来,就这几天,他自己就作了上百个手术,其他几个医生也差不多作了同样多的手术,这还是危险伤员,稍微轻点的就送过江了。 庄继华也很无奈,士兵们打得英勇,伤亡很大,玉院长又说:“司令,药不够了,得让江北送点过来。” “不行,”庄继华摇头说:“江北不会送药,你们这两天就要过江,最快明天,最慢后天。” “那伤员怎么办?”虽然过江就安全了,可玉院长还是担心后面伤员。 庄继华没说话,撤退是要付出代价的。玉院长虽然不是军人,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便试探提议:“要不我带一个护士小队留下来。” 庄继华有些意外,这个玉院长是他亲自说动参军地,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居然有此胆量:“好,就这样吧,”说着看了眼四周忙碌的护士,又补充道:“护士最好全部留卫生兵,另外在江对岸建个紧急救护所。” 玉院长刚点头,从身后却传来一个坚定不移的声音:“我留下。” 转身一看却是满面寒霜的林月影,玉院长连忙给庄继华介绍:“这是林月影护士,她可是上海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庄继华已经记不得这个他亲自召入军队女生,只是约略感到有些熟悉,不过这时他却摇头说:“不行,女人最好不要留下,战争本就是男人的事情。” “女人为什么不能留下?战争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男人的事情了,女人就不是中国人了?”林月影尖锐的问,然后又不屑的说:“原以为庄将军心胸开阔,没想到也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心胸比针尖还小。” 所有人都愣住了,庄继华威权日重,无论在重庆还是南京,护卫队还是黄埔同学都尊敬有加,却没想到被个小姑娘指责为小心眼。 场上顿 两分钟,伍子牛和鲁瑞山互相看看,不知道该不该地女兵,伍子牛是认出了林月影,却也对她地“冒失”有些恼火。 “留下男兵倒不是瞧不起女兵,”庄继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大胆的女兵:“从生理上说,男人比女人强壮,在情况危急时,男人可以自保,可以抵抗,女人则不行,至少概率要低很多。” “女人也一样,我们同样也能拿枪打鬼子。”林月影不服气的瞪着庄继华,梅悠兰在旁边促狭的看着庄继华笑。 庄继华想了想,取下身上地手枪递给林月影:“拿好这把枪,留下最后一粒。”停顿一下又补充道:“给自己留着。” “放心吧,我不会当俘虏。”林月影大模大样地接过手枪,还冲他扬扬,脸上却露出笑容,她一直想要把枪,却一直没得到,管事地军官总是说护士要什么枪,把她气得直咬牙。 “把警卫队长叫来。”庄继华转身又说,每个野战医院都有警卫队长,除了防止敌军偷袭外,还要防止有人闹事,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都是杀红了眼地,稍不留意枪就顶到脑门上了。 警卫队长很快来到庄继华面前,这是个高大的红脸膛汉子,如同许多人一样,身上地军装已经脏不拉叽的,他到庄继华面前整整军装才大声行礼:“报告司令,黄埔四期张灵甫向您报道。” “黄埔四期?”庄继华一愣,医院警卫队队长居然是黄埔四期的,这太让他意外了,在他手下,黄埔四期都有人当上旅长了,王国斌、张力辉,这几个黄埔五期出来的都当上师长了,这个黄埔四期居然只是个小小的医院警卫队长,庄继华上下打量一下张灵甫,疑惑地问:“你是黄埔四期的?” “黄埔四期步兵科,少尉队长。”张灵甫大声答道。 “你怎么才少尉?” “卑职…卑职,…卑职,犯了军法,刚放出来。”张灵甫犹豫片刻后才说道。 “哦,”庄继华这下明白了,南京军人监狱放出来的犯事军官,军衔自然是一橹到底:“医院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医生护士,一个不少,都要给我带回江北。” “请司令官放心。”张灵甫挺胸答道。 庄继华离开医院后,张灵甫这个名字忽然跳进他的脑子里,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那听说过。 “张灵甫原来叫张钟麟,这小子有名,原来胡宗南的部下,就在第一师,余程万手下当团长,可后来他把他老婆杀了,老婆家里人四处告状,当地妇女联合会也上告南京,走到蒋夫人那里了,委员长下令缉拿,胡宗南想保他让他自己到南京接受审判,他沿途卖字卖到南京,军事法庭判他十年监禁。” 张钟麟杀妻案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举国皆知,庄继华还有印象,他略微点点头,不过走了两步,他又感到部队,他有印象的是张灵甫,不是张钟麟,在那听说过这个名字。 庄继华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却把这件事留在心里了,这个四期的学弟不能留在警卫队中,这是浪费人才。 回到指挥部,庄继华下令从教导总队、三十六师、二十军、四十七军中各抽出一个连,加上警卫团的一个连,全部交给梁,然后让梁将这些连队分散在两翼,向板垣发起反击。 “告诉梁,日军进攻都有一个前锋,每一个前锋中还有一个刀尖,他就打这个刀尖。” 所有人都不明白此举是什么意思,可随后板垣的反应让他们恍然大悟。两天后,梁亲自指挥两个主力团,对日军地刀尖中队发起进攻,半个小时的激战就将其全歼,板垣一下就小心了,随后发现,他的两翼出现四个中**番号,他立刻警觉起来。 从南路进攻南京的就板垣的第五师团,南京地中**队表现出地战斗力比在口遇上还要顽强,板垣立刻收缩部队。 就这个机会,庄继华立刻命令梁退守雨花台,二十军和四十七军撤退过江,整个南京城内只剩下宋希、郭勋和梁三个师。 板垣这才惊醒,随即日军大举攻抵南京城下,雨花台、狮子山炮台、太平门三大支撑点爆发激战。 少数日军偷越通化门,抢攻进城,直属团和宪兵团联手将其歼灭。 庄继华站在浮桥边来回踱步,总撤退令已经下达,梁走草场门、郭勋走悒江门、宋希走下关,日军为了抓住最后地机会,攻势非常凶猛。 枪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近,四周警卫团的士兵们都紧张地看着庄继华,直属团和警卫团在悒江门附近设置了环形防御阵地,他们是最后一道接应线和阻击线。庄继华外表悠闲,内心十分紧张,部队能不能撤下来?不过他外在表现,却让士兵的情绪稳定下来,人家身为国家中将,南京卫戍司令,还在城内,他们当小兵地紧张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身边地警卫团士兵立刻警觉的抬起枪,一群士兵抬着伤员奔来。 “口令!” “保卫南京,回令。” “还我河山。” “报告长官,三十六师213团请求过桥。” “三十六师?你们不是在下关渡河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庄继华心中震惊,三十六师跑到这里来,这绝不是好兆头,绝对出了大问题。 “报告司令, 桥被炸断了。” “被炸了?小鬼子干的?” “不知道,我们赶到下关,桥已经断了,我自豪带着弟兄们到这里来了。”军官喘息道。 “守桥的部队呢?”庄继华脸色开始变了。 “没有看见。” “这个情况通知了宋师长了吗?”“我已经派了三个弟兄去通知师长了。” “好,你做得对,立刻过河。”庄继华脸气得煞白,下关码头是副参谋长周澜在那督战,下关距离前线比悒江门距离前线更近,这老小子肯定跑了。 “通知胡宗南,立刻拘捕周澜。” 少了下关浮桥,这里的浮桥运载量就要增大一倍;这不是仅仅走几千人的问题,还有武器装备,过桥时间至少要增加一倍。 “通知各部队,实在不行,在重武器打完炮弹后炸掉,只要人过来就行。” 壮士断腕,庄继华现在只能这样了,镇江失守后,日军军舰随时可能开到南京城下,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了。 庄继华心情越来越急,各处的报告也一道道传来。 “1师3177旅凑过来草场门过河。” 师1旅撤出阵地。” “雨花台还在激战,部队撤不下来。” …… 启明星在在天边闪烁,城内还有四个旅没有撤出来,肖山令带着宪兵团也过河了,天边渐渐变白,彻夜的枪声没见丝毫减弱,几辆卡车飞驰而至,卡车后面拖作大炮,车厢上坐着伤员,没有多余的交代,对上口令后,卡车驶上浮桥。 忽然悒江门内爆发一阵猛烈的枪声,庄继华一惊,连忙派人查看,原来是一股日军伪装成三十六师部队,想偷袭悒江门,被警卫团识破。 庄继华丝毫毫不担心,悒江门附近地直属团和警卫团是装备最精良的部队,所有士兵都是经过挑选,单兵战术和班排战术都是最强的,百多名小股日军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天边微微泛出红光,大队枪声越来越近,一队士兵匆忙过来,宋希带着三十六师最后一支部队赶到江边,看见庄继华还在江边,不由大为震惊也大为感动。 “文革,你怎么还在这里,天都快亮了,鬼子要把桥炸了,看你怎么过河。” “我会游泳。”庄继华毫不在意的:“赶紧过河吧,要不然,你就只能当俘虏了。弟兄们!过江,赶紧过江!” 宋希看着师里的弟兄一个个踏上浮桥,最后他说:“文革,赶紧走,你是司令官,你得过江指挥全局。” “等郭勋到了,我们一起走。” 宋希走后不过十几分钟,郭勋也赶到悒江门渡口,庄继华总算松了口气。 “翼之,你们总算到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郭勋,太平门距离悒江门最远,而且方向空虚处不少,要是有股日军插进来,切断他们的退路,那就真的麻烦了。 “你担负全军的安危,不该留在这里,太危险了。”郭勋摇头叹息,眼中却满是感激,下关码头浮桥被炸的情况他也知道,现在庄继华亲自守在这粒,未尝不是为了保证浮桥地安全。 “这一过江,南京的仗就完了,日本人暂时不会过江,最多也就攻一下浦口,让给他们就行了。以后呀,到那干活还不知道呢。”庄继华笑笑:“走,一起过江。” “南京失守了,日军攻克了空城南京。中国人在日本人面前从容撤退,全军撤出南京,没有留给日军一个伤员,南京卫戍司令官庄继华将军命人在他的指挥部墙外用中日两国文字写上一行大字:‘日本人进南京,犹如老鼠进风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纵观整个战局,日军虽然成功占领南京,但中国人却处处占据主动,日本人跟着中国人的指挥棒在跳舞。 这场战争不会因为南京失守而结束,中国人在南京向世界证明了他们的战争决心。 在南京,中国人首次取得胜利,他们击毙了两个日本将军,三个上校,差点全歼两个日军精锐师团,迫使日军付出十万人地代价,让整个中国为胜利欢呼。 南京之战让我首次认识了一位中国将军,他就是南京卫戍司令庄继华。在南京我亲眼目睹了他的勇气和智慧,最让我震惊地是,从南京撤退时,他坚持留在悒江门浮桥,与最后一批守城部队一同撤离,我采访过很多将军,东方的,西方地,从没见那个统帅数十万大军的将军有如此勇气。 从他地身上,我看到战争的前景,日本不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中国,看上去贫弱、卑微;可千年文明培育出的高傲却渗透到他们骨子里。当你认为他们卑微时,他们却在内心里嘲笑你的浅薄。 日本,暂时的强者;中国,永远的胜者。 …摘自《华盛顿观察家报》驻远东记者韦伯《南京,不是战争的终点》 日本大本营下达秘密指令,为支那将军庄继华建立秘密档案,密切关注他的行踪,情报机构收集关于他的一切情报。 第一节 湖议(一) 天如期而至,和熙的春风吹暖了淮河两岸,冰雪开始地披上一层新绿;暖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田野里农夫在忙碌,战争在这一刻似乎停顿了。 战争是停下来了,攻克南京的日军继续进攻,连续攻占当涂,芜湖,过江攻克浦口和扬州,在江北占领了两个桥头堡。中**队没有作认真抵抗,只在芜湖,薛岳率部与第五师团打了一场,在占领这些地方后,日军的攻势停下来了。 战争的车轮暂时停止下来,双方都在舔舐流血的伤口。中**队撤出南京之后,中国大本营就发表淞沪和南京战报。中国政府宣布击毙日军二十六万,击伤十八万,缴获各种火炮二百三十八门,俘获八辆,击毁日军坦克一百五十四辆,装甲车十四辆,击落日机一千二百三十三架;中**队自身伤亡十六万。战报引起巨大轰动,南京失守的短暂不快迅速被喜悦淹没。 日本大本营不甘示弱,随即发表战报宣布击毙中**队五十万,击伤三十二万,俘虏三万,缴获各种火炮一百三十门,摧毁坦克二十辆,击落飞机一百二十架,日军自身阵亡三万一千人。 双方都不约而同夸大了对方的伤亡,减低了自己的伤亡。 不过,强弱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尽管攻克南京,但日本大本营和华中方面军内部却十分失望,严格的说,南京是中**队有意放弃,南京是座空城,日军花费巨大代价占领了一座空城。中**队消灭了十万日军后,主力轻松跳出日军包围圈。 中国方面却连续举行祝捷大会,为南京之战的有功将士授勋,蒋介石亲自到蚌埠参加南京撤退部队的祝捷总结大会,在会上发表了一连串授勋令和提升令,南京卫戍司令庄继华授予青天白日勋章,升二级上将,杨森授予青天白日勋章,升二级上将,蓝运东授青天白日勋章,升中将,… 随后大本营对南京撤出部队作出调整,撤销南京卫戍司令部,四十九集团军和二十四集团军调第五战区,十九集团军和十五集团军调江西,二十一集团军、七十一、七十二、七十八军调武汉地区休整,胡宗南升任十七军团军团长,调归第一战区。 日军主力南调,华北日军空虚,韩复的第三集团军在山东发起反攻,收复惠民、乐陵,陵县,兵锋直逼德县。第一战区也向地区反攻,收复安阳、磁县、彭城,逼近。第二战区卫立煌向运城发起反攻。第十八集团军占领太行山,**二十九集团军一部也进入太行山,冀中和冀东连续发生大暴动,华北遍地烽火。 为稳定华北局势,第十师团和第五师团调回华北,第七师团留驻南京地区,日本大本营批准再增加五个师团,在华北稳定之前和华中派遣军恢复实力以前,暂时停止进攻。 抗战从这一刻开始就彻底走上与前世不同地道路。 马蹄清脆地敲击地面。在泥路上踏起一阵黄色尘土。一群骑士护卫着几辆汽车沿河岸飞驰。黄土卷起漫天尘埃。 到龙子湖畔。士兵们迅速在四周布置警戒线。从轿车内下来几位高级军官。这些军官却陪着一位没有军衔地军人和一位夫人朝湖边过来。 “委员长。这就是龙子湖。据说。当年朱元璋在此撑船。竹落在水里。化作一条巨龙。腾空而起因此就叫龙子湖。”说话地是位头发花白。挂上将军衔地将军:“这里产地螃蟹。壳肉盈实。膏脂丰腴。是本地地特产。待会委员长一定要尝尝。” “哦。难怪你李鹤龄养得白白胖胖地。原来是这里地螃蟹吃多了。”蒋介石地兴致很高。此持他亲自到蚌埠主持祝捷大会。主要是目地还是劳军。虽然丢了南京。却举国振奋。消灭十余万日军。这样地胜利已经足以振奋全**民地信心。现在连汪精卫那些低调俱乐部地人也不敢轻言失败了。 蒋介石地笑话。引来一片小声。蒋介石笑了笑又率先迈步向前。宋美龄稍微落后两步。她是代表妇女救国联合会来劳军地。 “文革,”蒋介石走了两步,停下来把庄继华叫过去:“我们一起走走,你在南京辛苦了,今天我们好好慰劳慰劳你。” 庄继华笑笑说:“李司令已经慰劳过了,把我灌得一塌糊涂,我现在一听慰劳,胃就抽筋。” 蒋介石大笑起来对李品仙说:“鹤龄,这可难得,庄文革在黄埔就以酒量好出名,宋希说论酒量,三个他也赶不上庄文革。” “那里,那里,我那有那本事,”李品仙哈哈笑道:“文革厉害,打仗喝酒都厉害,那天他硬把我们喝趴下三个,他倒下是因为他在南京耗费了太多精力。”说着叹口气:“战争催人老呀。” “路还长着呢,鹤龄将军,半生仗都打过了,怎么感叹起来了,”庄继华笑道:“看看这湖光山色,戎马崆峒,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众人说说笑笑游走在龙子湖畔,一条画坊早就停在湖边,众人上了画舫,画舫慢慢离开岸边,向湖中划去。 画舫上,一桌酒席已经摆好,桌上的主菜就是蚌埠特产螃蟹,李品仙是地主,把蒋介石夫妻请上首座,然后请庄继华坐在次座,庄继华当然不肯,坚持让李品仙坐在次座上,李品仙在去年就提升为上将,名头排在他前面,李品仙拗不过庄继华,随后杨森又坐在庄继华前面。 蒋介石不喝酒,所以大家也没怎么喝酒,浅浅喝了两杯,李品仙就殷勤地向蒋介石推销螃蟹,众人吃吃喝喝,李品仙又作了几句文,庄继华在这方面是欠缺多多,也就不怎么参与。 “文革,你对日军下一步动向怎么看?”桌上的东西迅速减少,蒋介石把话题拉到日军动向上来了。 蒋介石的话一出口,众人就把目光集中到庄继华身上,从南京出来的将领自不待言,李品仙等人却很想听听庄继华的见识,南京之战他们都判断守不住,没想到最后打出这么个结果,庄继华擅守之名,名不虚传。 “现在日军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西进,一举攻克武汉;另一条是北上,打通津浦路;不 为,日军必定北上打通津浦路,理由有二,西进必须我集结在津浦路南段重兵集团的威胁,南京战后,日军再不敢小视我军,他不能忽视津浦路南段我军的威胁;其二,打通津浦路将华北华中连成一遍,对日军而言意义重大,因此我判断日军必然北上。” 蒋介石点点头,他又转向李品仙:“鹤龄兄,你说怎么样?” “文革地判断有道理,”李品仙奉承了一句,其实日军北上这条路在军事专家眼中是明显的,他和第五战区司令官李宗仁也早就认定日军会北上,第五战区的兵力实在太少,除了韩复地第三集团和于学忠的五十一军训练和装备还像个样子,其他的什么三十一军,八十九军,五十七军都是杂牌的杂牌,现在蒋介石把南京突围出来的四十九集团军二十四集团军都留在第五战区,再加上第二战区不要的二十三集团军,这才让李宗仁松了口气:“我和李司令官也是这样判断地。委员长,日军必定北上津浦线。” “看来你们和参谋本部的判断一致,不过武汉的防御也要加强,日军沿长江西进的可能也在在。”说完之后又转向庄继华:“文革,我打算让你任第五战区副司令,你有什么想法?” 庄继华还没说话,李品仙一愣,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有这个想法,让这个头号天子门生到第五战区来,不错这个学生是挺会打仗,可黄埔出来地人会听李宗仁地吗? “学生服从命令。”庄继华站起来说。 “南京我们打得很好,我希望你们在津浦路上打得更好。”蒋介石满意的笑了,然后鼓励道:“四十九集团军和二十四集团军可以组成一个攻击兵团,文革,你们需要多少休整时间?” 庄继华想了想说:“日军这次首创很重,没有三个月时间不会发起进攻,我估计日军发起进攻会在五月底甚至可能到六月,这段时间足够我们休整了。” 从南京退出来后,庄继华采取大踏步撤退的方案,李宗仁曾经亲自来请他留下一些部队帮助淮南防御,庄继华却把他请到部队中看,李宗仁看后就不再坚持了。 “不过,校长,学生认为第五战区还要增加兵力,”庄继华现在信心有些足了,他想在第五战区打一个更大的胜仗:“在南京,日军吃了轻敌地亏,这次为打通津浦路,日军必定调动重兵前来,要守住第五战区,淮南至少需要两个集团军,淮北和山东地区至少需要四个集团军。” 蒋介石一听就连连摇头:“我没有这么多兵力给你,参谋部认为,日军进攻会兵分两路,南北对进,为保障侧翼,也会同时向一战区发起进攻,一战区也需要增加兵力,况且,经历淞沪和南京两战,部队损耗极大,你们四川兵力补充快,其他部队的补充就没这么迅速了。” “那把二十二集团军给我吧。”庄继华当众向蒋介石要兵,没想到蒋介石还是摇头:“武汉周围也需要防御,就看二十二集团军了。” “要不这样,光亭地六十军和卢汉的五十八军,还有孙立人廖耀湘地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调给我。” 庄继华简直就把自己当作第五战区司令官了,开始拼命向蒋介石要兵,蒋介石还是不准:“武汉的防御也很重要。” “校长,我漫天要价,您落地还钱,不能还没有呀,兵力不足,您让我怎么打?”庄继华双手一摊:“鹤龄将军知道,第五战区原有兵力,韩复地第三集团军是主力,可韩复不怎么听调动,于学忠的五十一军只有两个师,现在青岛,日军如果在青岛登陆,他们恐怕挡不住;这两支部队算是能打的,其他部队,韩德勤的九十八军两个师是江苏保安队改编,精华也早就抽走了,庞炳勋说是一个军团,其实只有五个团,战斗力有限,李司令说是一个集团军,实际就一个三十一军,还是新编部队,战斗力也不容乐观。 二十三集团军、二十四集团军、四十九集团军,经过前期作战损耗很大,战力只能算七成。校长,您得给我们增加兵力。” 庄继华一副痞赖的样子让宋美龄忍不住乐了:“文革,这事也能讨价还价。” “当然能,”庄继华振振有词的说:“兵力不足是要打败仗的,像南京那样的仗我可不愿再打了。” “南京不是打得挺吗?”宋美龄有些奇怪了。 “南京能打出这个结果,主要原因是日军轻敌了,淞沪战后,日军就应该休整一个月,至少应该休整半个月,而且日军的胃口太大,居然敢以两个师团作深远距离迂回,这两个师团还兵分两路,再加上,卢汉,光亭他们来得及时,我们还有一点点运气,这才打出这样的结果。下一次,我们可就没这运气了。”庄继华认真地说。 宋美龄对军事不懂,她看了一眼蒋介石,见蒋介石的脸上虽然带笑,可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悦,她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南京之战是蒋介石主张打的,现在庄继华却这样说,难怪他不高兴了。 “毕竟胜利了,南京撤退时,委员长天天挂念,生怕你们陷在南京出不来了。”宋美龄微笑着掩饰蒋介的情绪,目光却不留意的使了个眼色。 庄继华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他也转换口气说:“部队最近在做总结,从士兵到军官都在作,从战术到战略,各个层面地东西都在作。我看过一些沪战事的总结,其中最严重地一条是添油战术,南京也是如此,我不是说南京不该守,守南京是迫不得已,当初我也是支持的。但我以为,如果当初地兵力更雄厚些,特别是光亭的六十军能更早些到达,那么战果肯定会更辉煌,牛岛和末松就跑不掉。既然我们有两个多月得准备时间,完全可以调动更充足地部队,在津浦路上再消灭部分日军有生力量,为将来的武汉保卫战打好基础。” 第一节 湖议(二) 品仙大为叹服,倒不是庄继华这番话有多么高明,的战略目的是为保卫武汉赢得充足时间,这个结论他与李宗仁商议讨论了许久才得出的,可庄继华却在这里随口而出,回想他在南京发表的种种言论,特别是为放弃南京告全国同胞书,都明确说明他对抗战的全盘战略有他自己的认识。李品仙整整衣襟,把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完全抛进龙子湖了。 蒋介石还在思考,他同意庄继华所说的第五战区的作战目的,不过经过这半年多的战争,军队损耗极大,而补充却极慢,除了淞沪南京撤下来的部队,在华北作战的部队,像二十军团汤恩伯部、第二集团军孙连仲部、卫立煌十四集团军等,他们的部队都在整补,新兵形成战斗力至少需要半年,也就是说至少要到七月才有强有力的战斗部队。 目前武汉方向有战斗力的部队只有杜聿明卢汉唐式遵等人的部队,薛岳罗卓英统帅的中央军还在整补,如果日军此刻西进,他只能依靠这几支部队了,为此他已经下令抽调广东和湖南部队北上了,可这些部队都是二流部队,装备和训练都差很多,战斗力很有限。 如果此时调大批部队到第五战区,那么就可能形成第二次中日主力之间的决战。而这种情形正是总参谋部力求避免的。 “现在我们不宜与日军决战,如果按照你的做法,调七八个集团军过来,那么不就又是一场决战吗?”蒋~温言道,这还就是庄继华有这样的待遇。 华迟疑了,蒋介石这么说也没错,如果在第五战区集结七八十万军队,显然就是决战,这与战略目的背道而驰。 “这样吧,新三十八师和新十二师调到第五战区,归你指挥。”在蒋介石看来,这两个师是新部队,装备虽然不错,但毕竟新兵居多,战斗力有限,不过他还是把那个你字咬得很重。 庄继华最想的是杜聿明的六十军,这支部队里集中了他大量亲信,可现在他精心安置培养的部队居然无法在他的指挥下作战,这无疑是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但现在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庄继华也就再坚持了。 “另外,孙连仲的第二集:军也调到第五战区。”蒋介石沉凝片刻说,庄继华和在座将军又是一个意外,刚才说了,不在第五战区集中大量部队,现在又调来一个集团军,这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加兵力总是好地,桌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话题逐渐集中到日本首相近卫文最近发表的声明上来,日本政府在攻克南京之后,一直到三月中旬,近卫文忽然发表这样一个声明。 “近卫这小。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地。脑子短路了?”杨森摇晃着脑袋。十分不解地问。于中国作战。想要和平。却不与中国中央政府谈判。这不是闹着玩吗? “我看他是恼羞成怒。”李家钰淡淡地说:“他以为攻克南京。我们就该求和。可我们还能打下去。这让他有些丢面子。” “委员长。我听说有人主张和谈?”蒋百里忽然问道。 “和谈?谈什么?除非日本人退出中国领土。否则。决不谈判。”李家钰长身而起:“谁要谈判就是卖国。就干掉他。” “对。和谈不是不可以。但得按我们地条件来。否则就是卖国。就干掉他!”杨森也振臂大喝。 蒋介石没想到几个川军将领居然如此坚定主战。情绪如此激烈。日本人地要价太。他根本不能接受。否则倒想与日本人谈谈。可现在…。杨森等人地表现。让他重新认识主战力量。 “看来,张群的战而后和暂时还不能执行,连这几个川耗子都主战,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蒋介石心里琢磨道。 “其相兄说得不错,日本人这是恼羞成怒了,在他们地战略中,这应该是一场速决战,攻克南京就可以结束这场战争,清点胜利果实了,可没想到,我们没有屈服,这让他们未免威胁恼羞成怒。”庄继华笑着端起一杯酒喝了,放下酒杯又说:“近卫声明可以看出日本人的自大,这完全不符合常>,也不符合国际外交常理,他说不以我们为对手,那他在和谁打仗?真是笑话。简单的一句话,他们发动了战争,但什么时候结束战争得由我们说了算。” 庄继华这句话说得众人情绪上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嘲讽近卫,这些人都是军人,渐渐的言语粗俗起来,蒋介石轻轻咳了两声,众人这才感到有些尴尬,宋美龄却毫不在意的笑笑:“近卫地声明的确违背了国际外交基本原则,不过值得注意地是,他的另一句话,与日本提携之新政府,这说明他们要在国内寻找愿意与他们合作的人,这人是谁呢?” “这还用说,王克敏、殷汝耕、仪这样的人,夫人,不过,他们不可能得到民众的承认。”李品仙平静的说。 “不一定,有报告说,他们在运动吴佩孚、曹。”蒋介石地神色有些凝重,近卫发表声明后,他就与白崇 讨论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王克敏殷汝耕这样:有号召力,用这样的人无法分裂中国地抗战决心。但吴佩孚和曹不一样,特别是前者。为此,蒋介石派人劝说吴佩南下,平津失守后,又特别派人提醒吴佩,不要与日本人合作,不要当民族的罪人,吴佩孚也毫不含糊地回答他说,他吴佩孚虽然不南下,但头可断,血可流,绝不会当汉奸。 在座的杨森与吴佩孚关系最紧密,当年吴佩孚失败下野,不如租界,连他最亲信的萧耀南等人都不敢接纳他,只有杨森不离不弃,将他接到四川,为此不惜承受巨大压力,差点被刘湘等人借机灭了。 “玉帅不会当汉奸。”杨森坚定的说:“对其他事我说不准,但当汉奸,玉帅绝不可能,这一点,我杨森可以拿脑袋担保。” “我也认为玉帅不会当汉奸,”蒋百里曾经与吴佩孚有宾主之谊,对吴佩孚有一定的了解:“吴子玉很重名声,汉奸这个顶帽子,他宁可死也不会带上。” 蒋介石沉默不语,如果吴佩孚不肯当汉奸,为何不像当年段瑞那样南下呢?他留在北京做什么,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心里,蒋介石抬眼看了看,见庄继华皱眉思索便问:“文革,你怎么看?” “我还没想好。”庄华慢慢的说,汪精卫现在还是国民党副总裁,在党内享有很高的威望,虽然发表了一些悲观言论,但却没有投的行动,现在就指责他当汉奸,恐怕蒋介石也不会答应。 蒋介石看了庄继华一眼后说:“不管是谁,只要当了汉奸,就要遭到国家的制裁,这点毋庸置疑。” 说后,蒋石站起来,走出~,来到甲板上,湖面吹来地风还带有丝丝凉意,侍卫连忙拿来大衣给他披上,这场战争的前景他还看不清,但有一点他能肯定,欧美不可能看着日本独吞中国,只要能坚持下去,胜利一定会到来。 蒋介石自己走出去了,船舱内的将领们没有敢追过去,而是七手八脚的把让开,侍卫们桌子清理出来,又摆上了一些水果,但谁也没心思再吃了。 蒋百缓步走上甲板,站在蒋介身后:“王莽谦恭未篡时,英雄好汉到时只有分晓,委员长不必忧怀。” “说得对,一忠奸有谁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知道,反正立定一个原则,谁当汉奸干掉谁。”李家钰也说道 俩人的与蒋介石现在想的根本不搭界,蒋介石心中叹息,庄继华抬了把椅子到甲板上,自己舒服的做在椅子上,听凭湖风吹拂,舒服的说:“舒服,真舒服,这仗一两年还看不出来,日本人现在高兴,可笑到最后地一定是我们。看看,我们丢了南京还有徐州,打下徐州还有武汉,攻克武汉,还有重庆,日本还有得忙。” “将军百战志未衰,征衣常染秋霜雪;你到这里来洗征衣了。”蒋百里笑着。 “我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庄继华大大咧咧的说。 蒋介石转身笑道:“看来你有进步,连李涉地诗也记得了。” 庄继华嘿嘿一笑:“这是近墨者黑,有百里将军这样的大家在旁,想不知道也难呀。” “我看你不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而是从百里将军那里偷了一点文墨。”蒋介石笑道:“百里将军,你看,我说过他多次,多读点中国书,没有丝毫作用,说什么不懂文言文,非要看白话,还是你这个校长教导有方。 ” “文革,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上一句是什么”蒋百里微微一笑。 庄继华支支吾吾愁眉苦脸的看着蒋百里,蒋百里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蒋介石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庄继华在其他方面都挺聪明地,就这上面怎么都不行。 一阵大笑之后,有愁绪随风而去。 回去的路上,蒋介把庄继华拉上他地车,庄继华心知蒋介石要问什么,正犹豫着是不是提醒他防备一下,可蒋介石开口就让他大为震惊。 “文革,重庆的那些工厂应该划归国家统一规划,现在各种物质都十分紧张,德国已经靠不住了,希特勒拒绝再卖给我们武器,同时要求顾问团回国。”蒋介石的神色很是严肃,眼中透出愤怒,这无疑是背叛。 对于后者,庄继华早就明白靠不住,不过对于前者,却还是非常震惊,他没想到蒋介石这么快就对重庆的兵工厂了,可这庄继华无法让步,而且刘湘他们也不可能让步。 “重庆的工厂都属于四川开发公司,”庄继华为难的说:“我只是股东之一,我能控制地股份不到一半,也无法操纵董事会。” “杨森、李家钰他们不是都听你的吗?”蒋介石地眼角瞟了他一眼。 “他们听我的是因为有这家公司,这家公司目前能给他们提供大批分红,没了这家公司,他根本不会听我地。”庄继华苦笑着说。 此刻,蒋介石心中有些后悔了,当初要是不同意成立这家公司就好了,可这世上也没后悔药卖。 后勤补给全看重庆的兵工厂了,”蒋介石叹口气,如工厂不能纳入国家的统一规划中,中央军的补给就非常令人担忧了:“文革,你与杨子惠和李其相他们商议一下,邓晋康过不了多久也要到第五战区,你们也一块议议,找个办法出来。” “好吧。”庄继华也叹口气,重庆的兵工厂最多满足五十万人的需要,可现在全国就有三四百万军队,差距非常大。可如果交给蒋介石,川军,包括他自己,想要的东西恐怕就很难再拿到了。 车内陷入沉默,轿车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的向前行驶,过了一会,蒋介石又问:“刚才你没说,现在说说吧,日本人在意谁?” 庄继华沉默一会,想了想说:“无论是吴佩孚还是王克敏,都只能是日本人地第二套方案,日本人最想要的是在我们党内或者军内找到一个人物,他有很高地威望,却又对战争前景悲哀。” 随着庄继华的话,蒋介石的脑海中出现一个人影,风度翩翩,博学多才;难道他敢冒这个大不韪?蒋介石有些不相信;可如果真的是他,那还麻烦了。以他在党内的威望,肯定有很多追随者,国民党会分裂,对抗战影响非同小可。 “不可能。”蒋介石不住低声道,庄继华扭头看着他,心知蒋介石已经找到他故意引导地目标。 “校长,怎么啦?”庄继故意。 “什么,”蒋~靠在靠背上,一支手在额头上上轻轻敲打:“你对新四军怎么看?” “唉,收编也好,也算是股量。”庄继华没说什么,去年十一月,国共双方达成协议,江南红军收编为新四军,下设五个支队,全军共万余人,军长由北伐名将叶挺担任,其他的与八路军相同。 “怎么?觉得不妥?”蒋介石从庄继华地语气中听出一丝别样味道,以为他对这个结果不满,心中忍不住高兴起来,只要庄继华愿意跟共c党斗,他就高兴。 “不是,收编然应该收编,毕竟现在合作了,不过干嘛非要新编一个军呢?为什么不全部合并到十八集团军中呢?为什么要放在江南作战呢?完全可以调到第二战区去,反正红军都在第二战区。” 庄继连提几个为什么,让蒋介开始重新思索关于新四军的处理问题,不过现在他不肯承认错了。 “**方面要求江南的部队应组建为一支新部队。”蒋介石说。 “可以呀,就给他们一个师的番号,反正他们只有一万来人,恰好够一个师。那就让他们自己指挥,太行山很大,加上这一万多人,也多。” 蒋介石有些不明白,为何庄继华愿意将所有**部队集中到一起,要知道部队分散,力量也分散了,如此对于**的限制也大大增强。 “他们报了几万人。”蒋介石无可奈何的说,南方游击队极其分散,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这好办,点编嘛。”庄继华说:“让他们全部集中到南昌,或者其他什么城市,然后在同一天点编,每个连都派人去点编,同一天,同一刻开始,不按花名册,只点人头,如此他们就算耍花招,顶破天多出一成出来。这点可以接受,然后全部派到第二战区。 ” 蒋介石心中暗骂,这主意看上去很笨,可实际上很高明,陈立夫贺衷寒真是娘希屁地笨蛋,就这样上了他们的当,白给了一个军地番号。 快到蚌埠了,蒋介石又说:“文革,你要尽快去徐州,与李德邻商量一下五战区的防御方案。” “是,校长。” “另外,中央军损失很大,武器装备让重庆尽快提供,”蒋介石还是对重庆地兵工厂念念不忘,现在所有外援断绝,重庆的兵工厂犹如一块动人地蛋糕,令人难以抗拒。 庄继华明白蒋介石的话外之意,在中央军补充完毕之前,不能给其他部队提供补,甚至是在中央军按照四十九集团军那样装备整编完之前不能再给其他部队提供装备了。 看来蒋介石已经盯上重庆了,这次庄继华不知道他能抵抗到多久。他忽然明白了,蒋介石这次亲自来蚌埠,主要目的还是为重庆的兵工厂来的,什么劳军,什么祝捷,兵工厂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轿车停下来了,庄继华抬头,原来已经到了蚌埠城内的二十一集团军司令部。 “李在田在重庆与汪副总裁打得火热。”蒋介石忽然不明不提了一句,然后就下车了。 庄继华心头巨震,汪精卫与李之龙关系非浅,当年他一力提拔李之龙为海军局长,对李之龙算有知遇之恩,现在两个人都在重庆,这要旧情复燃,那事情就麻烦了。 这李之龙怎么不听劝呀,庄继华心中直埋怨,怎么还与汪精卫搞到一起,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第二节 山城雾(一) 从宣布国民政府迁居重庆后,朝天门码头时常可以府官员的排场,开始林森率领的中央政府受到重庆市民的热烈欢迎,可久了市民也习以为常了。爱书者但大批政府机关迁移带来大批人口,导致各种生活物质价格上涨,市民开始有了抱怨,虽然这个声音不大。 普通重庆市民对这些下江人有些好奇,看着他们拖家带口,凄凄凉凉的样子,重庆市民热情的伸出双手;可重庆人不知道,这些下江人对重庆更感到惊讶。 逃到重庆的大部分是江浙,平津一带的富人,至少有些财产,另外还有就是大批学校,资源委员会专门提供了一笔经费,用于各大学校搬迁;可是无论是学校的学生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上海南京人,都对这座城市的活力惊讶,街道整洁有序,街上人们的面色红润,精神乐观;全国各个城市都有的乞丐,在这里很少看见;工厂到处都是,老工厂新工厂都在招工,找个工作很容易;市面繁荣,上海南京的奢侈品这里也同样能找到。这一切都让感到重庆的下江来的难民们惊奇不已。 在最初的惊讶过去后,很快他们就感到这里有很多繁琐的规章制度,住下不久就有街道的人过来要求他们登记身份证和户口,在找工作或读书时,都要求填写经历,每次街道举办活动,街道干部都会到各家各户通知动员。 南京政府迁到重庆后,李之龙感到应酬明显增加,各级政府高官都需要他去应酬,对这些他既敢兴奋又感到烦躁,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样不好。 南京的胜利消传来后,重庆即陷于兴奋和悲伤中,兴奋源于南京地主要是四川子弟创造的,悲伤源于巨大的伤亡,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每个阵亡士兵家庭都会收到一份阵亡通知,从城市到乡村,无数家庭在举行葬礼,重庆市政府和西南开发队联合邀请川藏大寺和峨眉山高僧,以及青城山道士在重庆举办大型法会,追悼阵亡英灵。 对林森、吴稚晖、戴季陶这人,李之龙基理,但汪精卫不一样,大革命时期,他与汪精卫的关系就很好,汪精卫对他可谓有知遇之恩,不到三十就挂中将军衔,担任海军局局长,主掌“全国”海军。中山舰之后,他一直郁郁不得志,直到汪精卫从海外回来,担任国民政府主席,他又重新得志,武汉七一五清党之后,他听从了庄继华的劝告,主动脱离汪精卫集团,但汪精卫对他的重用,他还是铭记于心。 汪精卫是在节之后抵达重庆的,国民政府撤出南京之后,武汉成为全国的抗战中心,全国主要抗战团体和军事员会都在武汉,但汪精卫却随国民党中央党部和国民议会一起迁到重庆。到重庆后,李之龙与他交往顺理成章的展开了,汪精卫的官邸就在上清寺,与西南开发队隔河相望,汪精卫经常邀请他过去相谈,李之龙每次都欣然赴会,而汪精卫也经常到西南开发队拜访。 “在田,要照重庆这样发十年,这场抗战才有希望。”汪精卫看着对面忙碌地港口,心中有些怅然,这些年与蒋介石斗,每每落于下风,当年那个不负少年头地少年,如今已经有了华发。 “汪生,我们不这样看,”李之龙委婉的说,对面的是新开工的江北城工地,计划在那里修建一个大型兵工厂和码头:“日本虽然强大,但不是不能战胜。要和平,可以,但必须以不损害国家主权为首要目的,否则和平没有意义。” 李之龙这段时间与汪精卫地交流。他地悲观情绪有所了解。所以极力劝解。这段时间他陪着汪精卫林森等人参观了他们建设地钢铁厂、汽车厂、药厂、重炮厂等等。还陪他们去成都拜访刘湘。可这些对他们地影响截然不同。林森受到很大鼓舞。认为有这些支撑。抗战完全可以打去;但汪精卫却还是不为所动。坚持他地悲观。 “你们?”汪精卫疑惑地看看李龙。他一身白色西装。在江风地吹拂下。恍然若仙。 “在田。这个我们是不是你和庄文革?”陈璧君在一旁补充道。她穿着一身赤色棉袍。上面绣着一朵白色山茶花。手工精。 “是地。不但包括文革。我们西南开发队上下都是这样认识地。”李之龙正色说道。这是基本原则。决不含糊。 “汪先生。”李之龙没容汪精卫发问便继续说:“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准备了五年。建了几十家工厂。几十座矿山。对这场战争。我们也讨论了五年。该 们已经形成共识。日本人发动这场战争地根本目国。汪先生。现在谈和平。天下立刻大乱。” “不然,抗战的结果有三种;战必大败,和必大乱,二是和必大乱,战未必大败;三是战必大败,和未必大乱。”汪精卫地秘书曾仲鸣在旁叹息着说:“现在平津丢了,太原丢了,上海丢了,连南京都丢了;战必大败已经是事实;第二种可能性就不存在了,在第一种和第三种之间,我认为,和未必大乱。” 曾仲鸣与汪精卫关系非浅,他从法国回国后就一直在汪精卫身边,几次都与汪精卫共进退,而这三种结果则是低调俱乐部早就有的结论,曾仲鸣只不过复述一道。 “还是周佛海看得清,共c党桂系冯玉祥这些人只不过是打着抗日地旗号倒蒋罢了,他们的目的是借抗日重整旗鼓,唱唱高调而已。看看共c党的战报,消灭几十个,几百个,也宣称大捷,我都脸红。”陈璧君一脸鄙夷。 汪家的客厅现在只有他们四人,汪精卫的国民党改组同志会的主要成员陈公博、梅思平等人都在武汉,陈公博还是大本营民众训练部部长。 “我虽然是黄埔业,从来没带兵打仗,不过,自信还是有些眼光的,在我看来文革和蒋百里将军,他们却是这方面的专家,在国内能出其右者很少。”李之龙思索着说:“中日之间各有优劣,只要扬长避短,我们也能取胜。”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汪精卫:“先生,当年追随总理,为国家民族抛头颅洒热血,何其慷慨,奈何今日却如此悲观。” 对李之龙的言语,汪精卫以为意,只是自嘲一笑,在方面他与蒋介石有明显不同:“在田,这不是个人问题,这场战争给民众带来多大痛苦,看看吧,重庆这些天有多少家在披麻戴孝,仅仅一个南京就这样,将来还有多少?要是我个人问题,那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对这点李相信,汪精卫对名位好像从不在乎,与蒋介石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却从未眷恋职权。 “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生,”李之龙叹口气:“谁人愿意战争呢?我们都不愿意战争,可现在我们没得选,日本人提出的条件我们也都知道,这不是和谈条件,是亡国条件,是想把我们中国变成他们的殖民地。先生想想,从九一八到一二八,再到长城抗战,卢沟桥事变,那一桩是我们的挑起的,那一次我们最后不是退让了,可结果呢。日本人这次要我们承认满洲国,下次是不是该承认华北国了。 ” 李龙说到最后有些激动,他猛地一挥手:“与其屈辱而亡,不如力战而亡,况且败的不会是我们。” 对李之龙的激动,汪精卫有些意外,有些不认识的看着李之龙,李之龙与蒋介石的恩怨他清清楚楚,可现在他却明显赞同蒋介石的主张,这让他有些不解。 “在田,我看你受庄文革的影太深了。”曾仲鸣平静的说,他的话提醒了汪精卫,汪精卫在心里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忽略了庄文革,李之龙这几年在庄继华身边,怎么会不受庄继华的影响,可惜,庄继华在前线领兵打仗,如果能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来,那毫无疑问,自己就有与蒋介石叫板的能力了。 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重庆的西南开发队和市政府还是成都的刘湘刘文辉田颂等人,他们的话里话外都是抗战,与李之龙的话相同,显然他们都受了庄继华的影响,看来庄继华已经把这些人拧成一股绳了,这些人隐隐都以庄继华马首是瞻。 想到这里汪精卫就更感到遗憾了,当初在广州没有下决心把庄继华拉过来,现在已经很难了,庄继华的羽翼已经丰满,自己能给他的,蒋介石照样能给,蒋介石真有幸,居然有这么个学生。 “也许吧。”李之龙也不否认:“先生,民心即政治,现在全民族抗战之势已经形成,若违背民心,…” 李之龙说到这里摇摇 “算了,不说这些了。”陈璧君连忙打岔:“在田,杨永泰接替你担任重庆市长,你给他当副市长,却又让他到西南开发队给你当副队长,真不明白蒋先生这是在做什么,有这么安排人事的吗?” 第二节 山城雾(二) |璧君的话刚落。★★仲鸣忍不住哧一笑。汪精也不。可李之龙却没笑。这个问题也让他奇怪了好久。后来忍不住给庄继华去了封电报。庄继华的回电简单。只有八个字。醉翁之意。只在武器。 这八个字把李之龙点醒了。他对西南开发队抓的更紧了。无论大小事情都要经他手。当他还是不放心。又与梅云天商议。想让梅云天也到西南开发队来。梅云天却坚决拒绝了。他告诉李之龙。不能硬顶。况且武器弹药的不是西南开发队掌控。是川开发公司控着。蒋介石插手西南开发队。这是不其法。用不着那么紧张。杨永泰想插手西南开发队尽管他插手。密切注就行了。 让李之些奇怪的是。杨永泰却根本不管开发队的事。仅仅来参加过几次会议。会上也不提自己的意见。要么附和他提议。要么附和大维的主意。这让他又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李之龙从陈璧君的话里还听出一丝还有挑拨。所以他不打算接这个话题。而是替蒋-石分辨:“西开发必须要与的方政权配合。这几年。重庆市长人选虽然常变。其都受文革的控制。现在重庆定为陪都。再受西南开发队的控制这就不好了。畅卿先生原是南京市长。出任陪都市长非常合适。再兼开发队副队长。也能照顾开发队的工作。” “在田。你|是君子。”曾仲嘲讽道。谁都知道蒋介石这是向西南开发队中掺沙子。可李之龙怎么就没察觉呢。 “西南开发队里。黄埔同'很多。委员长真的要插手队中事物很容易。用不着再派个杨畅卿来。”李之龙解释说:“黄同学担任中高层干部的比比皆是。” 曾仲鸣哑口无言。汪精卫却起眉头。李之龙的态度有了微妙转变看来让他跟他走还要花一些时间不能操之过急。 李之龙回到家里。心里还是不舒服。他不明白汪精卫怎么变的如此胆怯了。当年那个慷慨赴死的人那去了。 慧琴见他脸色不与。便问什么事。李之龙叹口气便把他的疑惑一一告她潘慧琴轻一笑。站起来:“我当什么事呢。这点小事。汪精卫从来都是软弱无力空谈还可以做不出什么大事。” 潘慧琴对汪精卫没什么好感。年中山舰之时。明明李之龙是冤枉的汪精卫身为国民政府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毫无办法当他就认为这个人无能。根本不是蒋介石的对手。 潘慧琴说着走到书前:“女救国会青年救国会明天要在较场口联合举行一次群众大会。要让我发言。对了。你参不参加?” “没时间。前方需要的武器弹药越来越多。江北城的工厂必须加快进度。我要去看看。还有北的工厂。老天。同时开工十六家新工厂。真不知道文革的是怎么想的。不把那点钱折腾完。他心里不安似的。”李之龙靠在沙发上。庄继华向蒋介石捐献了五|美金。这事最终梅云天还是告诉之龙。这让李之龙不由担心起四川开发公司将来的运作资金来了。 “文革的心眼可比你多。”潘慧琴头也没回。忽然她像想起什么来了。扭头对李之龙严肃的说:“与汪精卫的交往要小心。当年的教训可别忘了。” 李之龙仰望屋顶。默了一会才说:“我怎么会忘呢。” 的确。中山舰让他刻骨铭心。他花了将近十年时间才走出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叹口气:“他是国民党元老。副总裁。又是国民议会议长。他来我能不接待吗'” 潘慧琴停下笔想了想说:“看来。你也不是搞政治的料。唉。”秀眉微:“我们都不是搞政治的料。庄文革观一知三。我们就不看不到。总感觉不对。又不知是那不对了。杨永泰来当副队长。这里面恐怕…” “校长这是冲工厂来的。文革的电报说的很清楚。”李之龙'里也不由承认。自己确实不是搞政治的料。明知不对。可还是下不了决心。 “我看最近你还是不要跟汪精卫见面了。先冷一段时间再说。要不到江去看看。再不然到攀枝花或者云南去。把事情想清楚再说。” 江钢铁厂三期扩建。攀枝花和云南的钢铁厂正在建设中。这两大钢铁厂若建成投产。钢产量就能翻两番。 “开什么玩笑?跑云南。重庆都忙不过来。要去也让俞大维去。现在队里那个人不是一当作三个用。”李之龙摇摇。 潘慧琴担心的看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必须给他找个顾问。中山舰之事决不能重演。 开发队的人一个个脑海中掠可筛了一遍还真没看上谁。唉。要是庄继华在就好了。他的政治眼光不知是从哪来的。他们夫妇这些年结交的。能给他们提供帮助的也就是庄继华了;梅云天有些时候可以说说。但商业眼光更锐。政治上怕与李之龙差不多。洪君器就更差了。专家学者搞专业还行。 “你为何不去找张江先生谈谈?”潘慧琴忽想到去年到重庆的张静江。此公的政治经验丰富。 李之龙一愣。过了一才反应过来。他有些为难的说:“我和他交往不多。” “不看僧面。也要|佛面。文革和他交情非浅。”潘慧琴立刻截断李之龙的话。 李之龙缓缓点头。他留在重庆看家。这个家可他们一伙人的家。其中就包括了张静江。实际上他们是捆在一起的。 两口子正在说话。|姆敲门。说刘殷淑来了。潘慧琴和李之龙忙迎出来。刘殷淑领着丫丫一起来的。庄氏听说刘殷淑又怀孕了。这次很可能是儿子。忙不迭的拉庄来顺一块过来。庄来顺舍不的即将收割的粮食非要等收了秋再回来。结果上海打起来了。俩人只好绕道。这一路颠簸好容易在几天到了重庆。一见刘殷淑生了个儿子。老两口乐都合不拢。 “殷淑。你来了快坐下。”潘慧琴见刘殷淑站起来。连忙招呼。刘殷淑比较安静。很少出来串门最多也就到潘慧琴或者小秀家里走走原滕杰在时。家也偶尔去去。不过潘慧琴这里是来的最多的。 “待久了出来走走爸妈了些土特 ,拿了点来你'|尝尝。”坐月子让刘殷淑的身体变丰满。原来的秀丽变的性感更加吸引人了。不过她秀美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忧虑。 潘慧琴也不客气。李嫂收了。然后坐在刘殷淑身边。把丫丫拉到身边。已经三岁的丫丫正是喜欢玩闹的时候。非常不情愿的扭了扭。潘慧琴笑道:“怎么不喜欢阿姨了。阿姨抱抱。” “你有三个儿子。没抱够呀。”刘殷淑微笑着看着女儿在潘慧琴怀里挣扎。潘慧琴松手。然后叫李嫂拿些糕点给丫丫。刘殷淑急忙制止。 “吃了两块桂花糕。别吃多了。” “小孩子嘛。就该多吃。”潘慧满不在意的说:“那个三个小子可能吃了。这东西一会就消灭光了。小孩子能吃是好事。” 丫丫拿着桂花糕。|嘴吧唧吧唧的。李之龙的三个儿子也涌进客厅里。这三个小子上小学了。潘慧琴问他们作业作完没有。三个人叽叽喳喳的说做完了。 “你们把丫丫带出去玩。李嫂看着点。”刘殷淑说:“我们安静说会话。” 潘慧琴心中一动。等四个孩出去后。客厅安静下来。刘殷淑才忧虑的说:“这些天。我心里-慌。好多人家都…。我真害怕。他要有个好歹。我们母子可怎么办。” “。你这就多虑。”李之龙忙劝解:“文革不会有事的。他是司令。用不着他去冲锋陷阵。” “我知道。可老想着。当年牛行不一样。他是副师长。不也…。”刘殷淑想起当初在广州从报上|到牛行血战的情形。心中就忍不住阵阵发虚。 “这次与上次不一。这次是战区副司令。距离前线远着呢。甚至可能连炮声都听不。 ”李之龙笑着说:“殷淑。你完全不用这样担心。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孩子带好。为免除后顾之忧。”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老想。”刘殷淑很是忧'。李之龙讲的道理她全懂。可每次听报。还是忍不住心惊胆颤。 “殷淑。你看你都是上将军夫人了。还没练出来呀。这乱世。战火连天。上百年了。有几天没打仗没死人。”潘慧琴叹口气。这个时代的中国。几乎都是从出生就听到枪响。对枪声炮声早就习以为常。死人也是经常可见。当年刘淑北上寻夫。沿途看到的杀戮同样不少。 刘殷淑也同样叹口气:“这安稳日子什么时候才有呀。” 几人正闲聊。宫绣画进来了。潘慧琴对她的到来有些意外。宫绣画比较孤。有些不合群。'为庄继华的秘书。工作繁忙。稍有闲也就待在她的宿舍。很少出来串门。 她们三人在广州都是好友。现在也不例外。只是宫绣画小姑独处。让她们很是担心。可谁不敢给她介绍男友。刘殷淑隐约知道点她与伍子牛的事。 “绣画。你来有什?”聊了几句后。潘慧琴问道。 “有。在田。文|的电报。”宫绣画把电报递给之龙。庄继华关于西南开发队的电报都是发给宫绣画。这套密码只有两个人有。庄继华和宫绣画各持一套。私密电报。都用这套密码。 李之龙接过电报。起身进入书房。宫绣画随后跟进去。刘殷淑和潘慧琴毫不在意。依旧她们俩的私密话。 进入书房后。李之龙才打开电报。庄继华的电报比较长。他首先透露德国拒绝中国购买武器装备的消息。然后又透露蒋介石两次提出。将重庆兵工厂划归中央管辖。说明在目前内外交困下。蒋介石已经把目光盯在重庆兵工厂上了。肯定要想办法获重庆兵工的支配权。为了保住兵工厂的控制权。可以做些适当让步。比如可以答应优先提供中央军和川军。但工厂不能交出去。其次。工厂属于四川开发公司。应该尽快与刘湘商议。请他派人出任四川开发公司的总经理。请张静江出任西南开发队的顾问。最后。庄继华提到汪精卫。 “…。车之鉴万不可忘。汪精卫应尽快疏远。中央要动西南开发队。控制兵工厂。必然人事动手。汪精卫乃校长的政敌。其人志大才疏。目光短浅。意志薄弱。根本无法指望。不可授人以柄。仅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无法保住工。必须与川中力量结合。你与甫公接触。请他想想办法。” 李之龙看完之后长出一口气。思绪连篇。往事的历历在目。宫绣画见他看完。从他手中接过电报。划了一根火柴。将电报烧了。 “当年文革就看到这点。他曾经给我透露过。进川中力量的目的不仅仅是免除当初麻烦。主要为了今天。”宫绣画把当年在成铁路工的上庄继华她的谈话简略的告诉了李之龙。 李之龙默默的笑了。这下他松了口气:“我明白该怎么办了。明天我就与严副队长和洪君器商议。将销售科正式并入四川开发公司。” “将中央军的需求列为优先满足。四川开发公司管理层应该变一下了。最好让刘湘邓锡侯他们的人进来。田颂尧不是没走吗。就让他进来然后让刘湘再派个人。”宫绣画出了个好主意。 用他们自己的力量与蒋介石周旋。完全是以卵击石。只有与川中势力结合才能与蒋介石周旋一二。李之龙和宫绣画都没意识到。蒋介石这次对兵工厂是势在必夺。现在中国的武器弹药就看重庆了。不能控制住这里。就等于把自己的命脉送到别人手中。这是蒋介石决不能接受的。 第二天。李之龙召四川开发公司和西南开发队联席会议。在会上决定加快新工厂建设。同时西南开发队的销售科合并到四川开发公司中。 李之龙专门找洪君器谈话。要求优先照顾中央军补充。洪君器当然没有意见。一次性向中央提供了两千具火箭筒。三千门迫击炮。两百门重炮。以及大批弹药。足够装备四个师。这些装备立补充进正在武汉附近整补的第一军和十一军等部队。 第三节 议战(一) 州,自古皆为四战之地,从刘项相争到今天,两千年饱经战乱,当地的人民早就积累了丰富的应变经验。/首/发南京保卫战一开始,徐州极其附近的居民就开始外逃。尽管南京保卫战胜利的消息也没能阻止他们的外逃脚步。 络绎不绝的外逃人群让徐州的市面变得有些萧索,街上行人脚步匆匆,暖和的春风吹在人身上依旧冰凉冰凉的。 不过最近徐州市民安心了不少,徐州附近出现大批军队,连附近几个县都住满了,市民们私下里估计总数有几十万,这些部队给市民增加了不少话题。 “…我瞧,老天爷,一溜大炮,远远的看不到头,小鬼子这次可要倒霉了。” “我听说次率部队来的是南京守城的庄继华,小鬼子在南京吃了他的大亏。 ” “那南京一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以啥,时间,报上说了的。” “以空间换时,剃头三,你认得字吗?知道上面写的啥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街天都有读报的,学生娃们,每天都在街上读报,我不识字,他们识呀。”头三一边在别人脑袋上忙活,一边与人闲聊,倒不怕把别人的脑袋剃坏了。 “来。来了。”一个小伙子急匆匆地从门外冲进来。 头棚里地人刻跑到门外。从街地那头过来十几匹马。这些马走得不快。很悠闲地在大街上散步。 “谁呀?你们过?” “看军装。除了李司令外。谁官大就谁。” 那群马慢慢走近。可观看地街坊们失望地发现。很难分清谁是他们要找地目标。这些人穿着都差不多。远远地军衔根本看不清。 “庄司令。旗开得胜。再造大捷!”忽然有人大声叫道。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马群中几个士兵警惕的望向这边,中间的一个军官却毫不在意的向他们挥挥手,人群一下热闹起来。 “教训教训小鬼子!” “庄司令!打日的!” “庄司令!杀光小鬼子!” “弟兄们,回来徐州父老给你们摆庆功酒!” 一个军官策马走出人群,在众人面前勒住马,马上军官抱拳向众人施礼:“感谢诸位父老乡亲,保卫徐州,光靠军队是不够地,还需要大家的群策群力,我们一起在徐州再给小日本一个教训,好不好!” “好!***小日本,只要敢来,打他***!” “徐州是我们的家,保家卫国责无旁贷!” “庄,只要您一句话,没说的!” … “文革,我在这大街走了一个多月,没见百姓如此激动,情绪如此高涨。” 庄继华回到队伍中后,李宗仁微笑着对他说。他一到徐州就发现,徐州市内人心惶惶,市面萧条,大批市民外逃,为了稳定人心,他就每天骑马逛街,这样逛了将近一个月,外逃的人才减少了,不知道是能逃的人都逃走了,还真是他巡街的效果。 “只要我们多打胜仗,民众的情绪还会更高。”庄继华淡淡地说。他是前天赶到徐州的,蒋介石离开蚌埠后,他没有立刻启程到徐州,而是继续留在蚌埠组织总结。 这是庄继华的老习惯,每次战后都要搞总结,从士兵个人战术到班排连战术,各级都要总结。南京之战,包括了防御进攻两方面,这两方面都要总结。 总结还没完,从四川来的十万新兵也到了,这批新兵迅速补充到部队;说来这十万新兵能安全送到花费地心思可不小,沿途打这批新兵主意的可不少,幸亏到武汉后,与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结伴而行,其次这些新兵都愿去四川出来地部队,这才安全走到。 补充新兵后,庄继华又布置了新兵训练,要求各部队尽快把这些新兵训练出来。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启程到徐州。 “是呀,你在南京与日本人交手,对日本人的战术怎么看?”李宗问边向四周打量,四周民众情绪依然很激烈,他随意的挥挥手,答复民众的欢呼。 从剃头棚爆发的欢呼在这条街上扩散,沿途的商贩行人都在向这群军人欢呼,四周负责警卫却绷紧了神经,一手摸在腰间地驳壳枪上,把群众拦在马队之外。 庄继华面带微笑的向四周频频点头,人群更地声音太大,李宗仁的话他没听出清楚,自顾自地说:“南京和淞沪消灭了十多万日军,如果我们再打几个这样的消耗战,日军地攻势就必然放缓,兵力不足的矛盾就更加突出,也就无力发动大规模进攻了。” “淞沪南京我们消耗的兵力也同样多,当年你建议广西搞预备役,我们搞了十年,成功建起了预备役,你在四川也搞了预备役,可中央却没有,部队消耗补充 ”李宗仁叹口气说,不过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依然 庄继华这次听清了,他也只有叹口气,在蚌埠时他也向蒋介石建议尽快在全国其他地区建立起预备役,蒋介石虽然同意,但却又把这件事交给民众训练部,天知道,陈公博什么时候能建起,其实在他心中,最好人选是邓演达,但这个话却暂时无法向蒋介石说。 出了这条街,总算安静了一些,李宗仁又提起日军的战术,庄继华说:“日军的战术其实很简单,充分发挥他们的火力优势,比较而言,日军的进攻战术更灵活一些。不过总体来看,日军的战术都比较呆板,进攻时不是波浪队形就是后三角队形,防守时,土工作业较差,战壕和碉堡构筑不够坚固。不过日军单兵战术很很强,士兵经过严格训练,枪法精准,白刃格斗能力很强,一对一单兵格斗,取胜的大多数是他们。” “日军军官的战术意识~强,即便是低级军官也能根据战局发展作出战术调整。日军士兵作战精神极其顽强,即便面临绝境,也不放弃抵抗。溧水反击时,我们突破了两翼,但却两翼的残存士兵死死拖住,以至未能及时围歼上野。” 李宗仁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心中却很,中**队的训练根本无法与日军相比,津浦路这一仗难打呀。 可转念一想,既这样那他们怎么打垮日军地呢? “文革,对付日军有什么诀没有?”李宗仁问道。 “就战术而言,御时构建大纵深防御体系,战前的土工作业功课要做足,战壕至少要修五道,阵地内要建防炮洞。山地防御中,在日军进攻时,主要兵力要隐藏在反斜面。此外还要注意一定要在手上保留一支预备队。在进攻时,集中炮火首先打开突破口,乘胜扩大突破口,其次特别注意发挥冲锋枪和轻机枪的作用。” 庄继华侃侃而谈,李宗心中却苦笑不已,你们四十九集团军的装备好,可以打这样的战,可其他部队呢,根本没法打这样的战术。 不既然你的几十万军队都到了第五战区,有了这批精锐之师,应该有能力与日军较量一番了。 回到司令部,参长徐祖贻正在房间里心急火燎地,看到他们回来,急忙迎上来。 “李司令,庄副司令,韩复从德县退了,而且还放弃了陵县、宁津、乐陵,只留下惠民,主力回撤到黄河南岸。” 李宗仁和庄继华都同时一愣,韩复怎么撤得这样快,李宗仁皱着眉头,抬步作战室走去,边走边问:“敌情有什么变化吗?日本人是不是增兵了?” 庄继华心中疑惑,日本人按理不会这么快就发动进攻,难道华北日军想撇下华中日军单独行动?可他随即又否决了这个判断,经过南京之战,日军不该这样大胆。 “没有变化,第十师团刚在天津登陆,第五师团还滞留在上海,当面日军兵力没有变化。”徐祖贻说。 李宗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徐祖贻苦笑着摊摊手,庄继华说:“韩副司令前段时间打得挺好,山东军民赞誉四起。” “文革,你刚来,这韩副司令呀…,。”徐祖贻叹口气,他在第一次长城抗战时就与庄继华有过接触,私下里很是佩服这个年青的副司令的韬略,长城抗战能打出那样个结果,全是他运筹帷幄的功劳。只是没想到在自己在第五战区当参谋长,他也到第五战区当副司令,俩人可以再度携手。 “怎么?”庄继华心中咯噔一下,难道韩复不服从命令,有保存实力的举动,这还是第一次遇上。 无论是淞沪,还是南京,参战的地方部队和中央军都没有保存实力的念头,无论桂系的二十一集团军,还是川军二十四集团军,军五十七军,刘建绪的湘军,都毫无保留的投入全力,各地方实力派首领也全力支持。 如果韩复为保存实力,不服从命令,那津浦路防御战就很难打了。 “德县附近原是日军第十师团占领,第十师团调走后,德县,陵县,宁津等地只剩下一个守备队,总共只有两个大队,另外还有部分伪军,兵力十分空虚,日军将主力放在德县,其余几个县全是伪军,韩复发起反攻,这些伪军就放弃县城逃到德县,所以几乎是一枪未放就夺回了几个县。” 听完徐祖贻地介绍,庄继华这才恍然大悟,所谓鲁北大捷的真相原来这样,难怪以三集团军的七八万人马居然拿不下德县,恐怕韩复根本就没看到德县城墙。 第三节 议战(二) 宗仁停下脚步眉头深拧,鲁北大捷的真相他当然清楚鼓励五战区将士士气,他照样大肆宣传,但对韩复,他实在没多少办法。发 韩复手握重兵,为人骄横,叛离冯玉祥后,更是自大骄横,飞扬跋扈,在山东杀害驱逐中央委派的官员,擅自发行货币,截留货款,解散山东国民党党部,在日本人与中央之间摇摆不定,西安事变时地方势力中唯独有他通电支持。卢沟桥事变后他倒是通电表示支持抗战,可暗中却与土肥原搞山东中立,只是部下不答应。 日军进攻河北,韩复遵照中央命令,调孙桐宣部到河北参战,但他又对孙桐宣的行动进行干预,屡屡贻误战机。日军攻入山东后,韩复倒认真打了几仗,但还是不敢投入主力,一路退过黄河,致使日军轻易占据鲁北。 所有这些情况蒋介一清二楚,李宗仁也同样一清二楚,但李宗仁却没想到,韩复现在就从鲁北撤退了。 “看来有必要请韩副司令到徐州来开个会。”庄继华见李宗仁犹豫不决,便向他建议到。 “也好,”李宗仁叹气,看来也只有如此了:“给韩向方去电,请他天后到徐州参加作战会议。” 贻立刻派人去电,宗仁和庄继华却走进了作战室,庄继华一进门就被作战室内的沙盘吸引,这个沙盘做得异常精美,山川河流历历在目。 “难得,真是难,这样的沙盘可是很少见,绝对是名家高手制作。”庄继华赞叹道。 “这可是徐参谋长的手,大手笔。”李宗仁也笑道。 “那里,在日本留学就是学的军事地理,日本人尤其重视军事地理,而我恰好又拿了个第一。”徐祖贻说起当年在日本拿第一压倒日本同学就有些洋洋自得,这个沙盘花了他许多心血,每个看到的人都赞不绝口,他心里异常满足。 “难怪。原来帝国陆军大学地高才生。你地。良心大大地坏了。 ”说完继华和李宗仁哈哈大。 “这算是以彼之盾。破彼之矛吧。”徐祖贻也忍不住笑了。 说笑之后。李宗仁问:“文革。你对津浦路防御有哪些打算?” 庄继华话到嘴边却又变为:“正想听德公高见。” 李宗仁淡淡一笑:“你也别藏私了。我不是那些老古董。你庄文革胸中沟壑我是知道地。你痛快点。都倒出来吧。” “对,文革,我和德公是商议过,你说说,看看与我们地想法是否相同。”徐祖贻也凑趣道。 庄继华看看俩人,心说你们是不是要考我呀,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了,于是他站在沙盘前:“那好,我就说说,先声明,我到五战区不久,想法还不成熟。” “我估计日军的策略是南北对进,华北派遣军南下,华中派遣军北上,只是不知道日军的兵力多少,但这可以估计,我估计华北日军可以派三到四个师团南下,华中可能出动两到三个;华中日军的攻击线路有两条,一条是从出发,走高邮、淮安、宿迁;另一条是从南京出发,沿津浦路北上,走县、凤阳、蚌埠、宿县,直接攻击徐州。走前者,沿途有高邮湖,洪泽湖、骆马湖,河流众多,不适合大兵团作战。后一条路,津浦铁路支持,便于运输给养,所以我判断日军很可能走这条路。” “北线日军,也有两条线,一条是沿津浦路南下,从德州出发,进攻济南,另外也可能在青岛登陆,沿胶济铁路攻击济南,然后进攻泰安,济宁,徐州。” “对于南线日军,我建议步步抵抗,迟滞日军行动为主要作战目的,主要防线设在蚌埠,以一部兵力从侧实施骚扰,只要把他们挡在蚌埠以南,南线就算胜利。” “我军主力集中对付北线日军,待日军发起进攻后,我军在济南作适当抵抗,消耗日军部分兵力后,第三集团军就撤入蒙山,放开津浦路北线;以部分兵力二十二集团军沿途阻击,把他们放过泰安兖州,一直放到徐州附近,然后蒙山的第三集团军立刻反攻济南泰安,切断日军退路,配合徐州附近的我军主力围歼日军主力。” 庄继华的计划宏大,日军能来地最多不过四个师团,十万人马,而他在徐州集结了三十多万军队,加上第三集团军的六七万人,有足够地兵力围歼日军。 徐祖贻忍不住暗叹,庄继华的计划初始与他们商议的相差无几,他们也判断日军将南北对进,南线虽然有漫长的海岸线,但日军登陆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没有那么大地港口(注:连云港那时还没开发出来,),而且周围地形复杂,利守不利攻,因此沿津浦铁路北上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地计划差别最大的是北线防御,在没有得到二十二集团等三个集团军的 前,他们的打法与庄继华大同小异,特别是第三集团蒙山区,这点他们是一致的,不过接下来,他们就不同了。 可在得到三个集团军后,李宗仁想把其中两个调到济南附近,第三集团军进驻胶东,阻击胶济线过来的日军。 但庄继华地计划却更加大胆,放开胶济线,任日军过来,然后诱敌深入,聚而歼之。徐祖贻回想长城抗战时,庄继华也是这样,兵行险招,出击敌后,最终扭转战局。南京也是如此,置北线危急于不见,却以生力军在南线反击,迫使日军不得不从北线调兵救援,最终化解日军对南京的进攻,还歼灭了大批日军有生力量。 “从总体来说,我认为与其处处设防,不如诱敌深入,最好能分而歼之,如果不能,那就聚而歼之。” 庄继华最后结束了他地分析,李宗仁和徐祖贻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默默~看着沙盘,然后看看敌我态势图。 “革,你想没,不战而弃守胶东,委座那里如何交代?舆论如何交代?”李宗仁缓缓问道。 “有了胜利,什么都可以交。”庄继华不动声色地说:“德公,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存。焦土抗战,既然土都可以焦,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吵嚷得满天焦土抗战原是李宗仁的首创,其实他也是请人代笔,借用俄国抗击拿破火烧莫斯科的典故以显示抗战决心。不过庄继华不认同,至少不喜欢这个口号,抗战是图存,不是自取灭亡,现在的中国与拿破仑时期地俄国完全不同,俄法差距完全没有今日中立之间差距那么大,中国注定要丢掉很多地区,也无法把所有国民迁出沦陷区,为了他们将来的生活,也必须留下城市。 “文革,我不是不赞成这想,而是担心这个作战构想委员长可能不会同意,济南是山东省会,一旦失陷,委员长那里的压力很大。”李宗仁平静的说,庄继华以焦土抗战来支持他的作战构想,本身就有些不礼貌,不过李宗仁没往心里去。 庄继心中稍微一愣,这李宗仁怎么开始替蒋介石着想了,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十年内战,前五年蒋介石与地方各派打,桂系几起几落,中原大战血肉横飞,李宗仁冯玉祥应该是最恨蒋介石的两个人,李宗仁也只是在两广事变之后才与蒋介石有了部分合作,这个合作的前提就是抗日。但无论如何不会这样快就替蒋介石分忧了,只能是衍他了。 “抗战是国民族的大事,必须通盘考虑,文革,日本人在南京吃了轻敌冒进地亏,我可不敢奢望他们还会犯这样的错误。”李宗仁见庄继华目光闪烁,明显在怀疑他地理由。 但李仁却不是敷衍庄继华,首先他就不同意北线日军只来三到四个师团,以目前五战区就集结了四十多万军队,再加上河南的一战区还是几十万军队,总数加起来有七八十万军队,日军就敢以十万人攻击?李宗仁不相信。 其实,李宗仁还没完全意识到南京大捷带来的影响,在此之前,军队士兵对抗战充满悲观;在此之后,军心振奋,不但士兵,连他这样的高级将领也在不知不觉的受到影响,认为日军是可以击败地。南京之所以没守住,还是因为大部队部队在淞沪都打残了。 “如果您没意见的话,委员长那里我去说。”庄继华想了想说,他有把握说服蒋介石。 “文革,你也别太心急了,容李司令想想,谋划一番。”徐祖贻出来打圆场,他这个参谋长就是干这个地。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庄继华这才猛然注意到,连忙抱歉的向李宗仁道歉,这里不是南京,他只是副司令,必须要注意维护主帅的威严。而且他只是提出了个十分粗糙的战略构想,这样快就必着主帅同意,确实有些咄咄逼人。 李宗仁大度的挥挥手,表示没什么,庄继华的构想说起来十分吸引他地,不说全歼北线日军,就算歼其一半,他也满足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三人都在盘算各自的战法,如何配置兵力,可不管怎么配置,庄继华心中有数,他地四十九集团军肯定是最后那柄要命的钢刀。 “报告,韩副司令回电,”参谋进来大声报告:“鲁北日军调动频频,前线战事紧张,卑职无法自到徐州,特派全权代表,孙桐宣前来,可否?” 李宗仁脸色白光一闪,很快又恢复正常,庄继华却按奈不住了:“韩向方真是煞费苦心呀,这个时候还在保存实力。” 第四节 阴云(一) 军动向在座的三个人无不一清二楚,德县日军根本:攻,第十师团还在天津休整,韩复这个借口不高明。 从更深层次上说,韩复的这个举动无疑就是告诉李宗仁,他没把他放在眼里。庄继华的判断也不错,韩复敢这样作,他倚仗的就是第三集团军的六万多人,而他的所措也就是为保住这六万多人。 “看来杀一个周澜还不够。”庄继华心中杀机顿起,周澜没有逃掉,在江北被胡宗南扣住,庄继华没有废话,过江之后就按逃兵罪杀掉。事后唐生智曾向蒋介石鸣冤,但在南京大捷的兴奋中,谁也不敢为周澜翻案,而且周澜也无冤可翻。 “看来我该去济南和韩向方谈谈。”李宗仁平静的说,他有信心当面说服韩复,放弃内战时的做法,全力投入抗战中。 “德公,恐怕没用,韩向方这人目光短浅,私心很重,连冯玉祥都不买账,您很难说服他。”徐祖贻劝道。 “我看应该去,济为津浦路北段重要屏障,韩复手握重兵,如果能说服他全力参战,对以后的战事有极大帮助。”庄继华心中杀机只是闪了闪,韩复不是周澜,不是说处理就处理得了的。 “文革,你去和他谈一谈,怎?”庄继华在北平给徐祖贻留下的印象太深,不但是战术也怀仁堂内舌战群雄。 庄继华想;后摇头:“我的身份合适。” 李宗点点头,庄继华的身份的确不合适,抛开他与韩复同为战区副司令不说,他的黄埔出身就决定了韩复不会相信他,更不会听他的。 李仁给韩复去电后,韩复很快回电称他正在前线,两天后才能回到济南,李宗仁回电,就在前线见面,韩复却又说不用,两天后在济南见面。 庄继华心中直摇头。对将来地战事充担忧。这下面要有这样一个手~兵。桀骜不驯。一心只想保存实力地将领。这仗未打就败了三分。 韩复渠没说假话。至少不全部假话。他地确不在济南。但他也不在前线。而是在胶济线重镇周村城外地一座小书院中。他在这里与日本代表花谷和浅沼谈判。 韩复与日本方面地接触一直未断。就算前期日军攻入山东时。他在济南地公馆里以南驻有一位日本代表。 “韩主席。上次我遵守协议。退出了陵县、惠民等城市。这已经充分表明皇军地诚意。希望您能下决心与大日本帝国合作。实现中立亲善。”浅沼着对面这个瘦长。面色黝黑地军人。心中暗骂。他与韩复打交道不是一两天了。对方一会热情一会冷淡。皇军攻势凶猛时。他就热情;局势稍微缓和。他就冷淡。有时候甚至是强硬。 “急啥。我们是老朋友了。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韩复黝黑地脸膛上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让花谷很是愤怒。浅沼表面是日本驻济南地外交人员实际是土肥原手下地谍报人员。花谷则是日本驻济南领事馆武官。他们这个谈判本来应该在济南进行。只是韩复顾虑济南人多眼杂。不容易保密。这才转到周村。 “韩将军。如果你再不表明态度。皇军将会进攻山东。那时。山东就不再是您地天下了。”花谷感到身边地斋藤地愤怒。他生怕斋藤破坏了他地策略。连忙抢先开口。 韩复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双手抱怀,身体重重往后一靠:“我手上还有十万军队,你们要想进入山东,要看我的军队答应不答应。” 花谷唰地站来吼道:“与皇军作对的人都将被消灭!” 浅沼也威胁道:“韩将军,你的军队与皇军相比差得太远,如果皇军发起进攻,你们将被消灭。 ” “哟呵!”韩复仿佛没看到花谷,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吓唬谁呀,又不是没交过手,我告诉你,你们不进山东,我也不出山东,否则打起来谁胜谁败还不一定。” 韩复对他的军队有信心,还在冯玉祥部时,他的部队就以善战闻名全军,到现在他也没真正打过什么败仗。 花谷又要发火,浅沼一把拉住他,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韩将军,您就不担心,蒋介石借机削弱您的军队,故意牺牲您的军队?” 这话击中了复的软肋,这是他最担心,这些年里,他与蒋介石明争暗斗,眼看着其他军阀被蒋介石一步步削弱消灭,因此他加紧了对山东的控制,将军队由一个军扩充到两个军,赶走胶东刘珍年,为保住军饷来源,不惜与南京对抗,拒不取消山东货币,请来梁漱溟在山东搞乡村建设,这一切都深受蒋介石记恨,他深知蒋介石之所以一直没动他,就 他手上的军队,如果这支军队不在了,蒋介石就会新块算。 浅沼见韩复的脸色变了,知道自己已经击中他的软肋,便进一步诱导:“韩将军,第三集团军现在有六万多人,不是您说的十万人,如果您与皇军合作,皇军将为您扩建到十万人,武器装备全部由皇军提供,您可以出任未来中国政府的陆军总司令。” 这是个巨大地诱惑,韩复喉咙咕噜咕噜的蠕动,毫不掩饰那份贪婪,过了两分钟,韩复才有些艰难地说:“让我想想,浅沼先生,我必须说服我的部下,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不能过黄河。 ” “如果您公开宣布与皇军合作,皇军可以考虑不过黄河。”浅沼也站起来。 “好,送客!”韩复也不在说什么了,很干脆的伸出一只手。 坐上轿车之后,谷才忍不住问:“皇军不可能不过黄河,花谷君,您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什么条件?我答应了什么件?”花谷淡淡的反问。 “不过黄河?怎么能答应他不过黄河呢?”浅沼有些生气,打通津浦线是帝国地下一步战略,济南是津浦线重镇,因此军不但要过黄河,还要占领济南。 “我答了不过黄河吗?”浅沼继续反问:“我是怎么说的?” 花楞了下,这才想起,浅沼说是,皇军可以考虑不过黄河。 “哈哈,”花谷忍不住大笑竖起大拇指:“浅君,你的大大地聪明!支那人上了你的当。” “上当?”浅沼扭头看着花谷笑下说:“用中国人地说法,韩是个老狐狸,弄不好他也在骗我们,他表现出来的东西太明显了。” 花谷的笑容一下凝固了。 浅沼的感觉没错,他们一出门,韩复的神色就恢复了平静,他冷冷的看着出去的门,然后后说:“***想骗老子,到时候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主席,您真的要与日本人合作?”省政府秘书长,也是他的心腹和军师张绍堂问道。 “当汉奸,不中!”韩复坚决摇头,在卢沟桥事变之初,他就与孙桐宣师长以上军官商议。当初浅沼提出的条件就是日军不进山东,不轰炸济南,但韩复也不能让中央军进入山东,当韩复把这个条件向孙桐宣他们宣布时,没有一个人说话。可在他试探着说可以答应这个条件,公开宣布中立时,孙桐宣站出来警告他,如果他这样作,那么第三集团军的很多士兵都会离开,跟着他走的人不会多。 这是个严重警告,孙桐宣在第三集团军的威信很高,他一手提拔的心腹爱将,如果连他都不赞成,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 “就这样打也不中,”韩复有些气愤:“妈的,一个重炮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调走了,蒋介石这是要借日本人的手消灭我们。” 所谓重炮旅调走,就是在前不久,鲁北反攻时,韩复希望得到重炮以以增强黄河南岸的防御,李宗仁给他调了一个重炮旅,可蒋介石得知后又把重炮旅调走了,划归汤恩伯部。韩复心中大恨,从此认定,蒋介石这是借抗战之名,消灭他们这些杂牌。 “可,…”张绍棠有些不解了,打也不是,和也不是,那该怎么办呢? “张先生,我有办法,”韩复思索着说:“回济南后,你立刻开始将所有物资后运,所有东西都后运,老兄,将来我们就全靠他们了。” 张绍棠明白了,韩复办法是什么,他有些担心的说:“主席,这合适吗?前线将士要知道了…” “这个乱世,没有军队,我们就什么都不是,军队打光了,我们***也完了,到时候,谁都可以弄你一下。只要这六万弟兄在手,谁也不敢拿我怎样!”韩复轻蔑的挥挥手,仿佛要把那些烦心的顾虑赶走。 “那,运那去呢?”张绍棠试探着问,这个问题也包括有底想退到那里的意思。 “是呀,运那去呢?”韩复摸摸后脑勺,徐州是不可能,泰安太近,济宁也太近,而且,一旦放弃山东,第三集团军的六万多人去那呢? “商丘,先拉到商丘再说,我派一个团沿途护送,你也先过去。” 张绍棠大惊,这已经脱离了第五战区,也就是说韩复居然就想一路逃出第五战区。可看着韩复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的嘴唇动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四节 阴云(二) 复从周村回到济南的当天,李宗仁从徐州来到济南屈尊远来,韩复在心里上得到够的满足,他也不再端着架子,亲自率第三集团军在济南高级将领到车站迎候。 李宗仁乐呵呵的下车与韩复等人见面,韩复向他一一介绍在场的高级将领们,然后对着闻风而至的记者们发表简短讲话。 “李将军,此来是否与鲁北战事转变有关?”在李宗仁的讲话结束之后,一个记者立刻抢先发问。 韩复放弃陵县等地很快传到济南,济南市面人心浮动,随后第三集团军的高级将领家属纷纷西逃,带动济南地区富人也纷纷西逃,济南人心更加慌乱。 “有一定关系,不过第三集团军能征善战,我相信韩主席定能痛击日军,再造大捷。”李宗仁不动声色,既没完全否认也没完全承认。 “李将军,中央会山东增兵吗?”另一个短发女记者问道。 “这是军事秘密,恕我无从告。” “李将军,所谓京大捷,可为何中国最终还是丢掉了南京,您对此有何评价?”一个西方记者问道。 “我们在南京灭了日军十万,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振奋了全**民士气。中日力量对比悬殊,我们是以弱击强,所以我们的战略是不与日军争一城一地,消灭日军有生力量为主。请记住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存地失人,人地两失。”李宗仁依旧保持微笑说:“如果日军愿意,每座城市不用十万,五万人来换,我们有几千座城市,恐怕换到最后,日本就没人。这种生意我们愿做,日本人恐怕不愿。哈哈哈。” 简单的回答了几个后,李宗仁与韩复一同上车。刚刚关上车门,韩复就重重吐口气:“这些记者,就像苍蝇,麻烦。” “老兄。你当了快十年省主席了。怎还不会应付记者呀。”李宗仁哈哈大笑。韩复这样地老军人文化层次比较低。对付记者确实很难。其实这个时代地记者还比较好打发。庄继华对付他们完全得心应手。他到徐州时也是一下车就被大批记者围住。一下就抛出几十个问题。让李宗仁都有些发麻。可庄继华却很轻松。 “不行。不行。”韩复摇手说:“我最烦这些者。就像膏药。沾上就是麻烦。” 韩复在记者眼里其实很可爱。他身上地新闻实在太多。从审案到写诗。可以说到处是新闻。待在济南。你每天都能从韩身上找到可写地东西。根本用不着到处跑新闻。当然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地。若是写出来地文章让韩主席难堪。士兵会直接把编辑部砸了地。 “呵呵。千军万马都走过来了。还怕记者不成?”李宗仁打趣到。以他地经验。对韩复这样地人只能来软地。先顺着他。然后再劝。万万不可以硬碰硬。 “怕倒不怕。就是烦。芝麻大点事可以给闹得满城风雨。而且还不懂装懂。”韩复气哼哼地说:“就说放弃陵县、宁津吧。黄河以北。一遍平原。根本无险可守。鲁北反攻。本就是为牵制日军南下而为。只是一般地牵制性行动。目地完成。就应该及时后撤。依托黄河天险阻击日军;可没想到。这一撤就像捅了马蜂窝。这帮记者在报上就差骂我卖国贼、汉奸了。我本来想连惠民也一块放弃地。现在不得不留了一个师。” 李宗仁心中忍不住叹口气。这韩复够精明地。早就看穿他地来意。现在不动声色地借骂记者。暗中却是告诉他。鲁北撤退是他~术安排。 “向方,从战术上来说,这样的安排没什么大错,要说错,就是撤得太快了点。”李宗仁没有直接否决他的安排,而是说得十分委婉:“如果再等上半个月,逐步后撤就好了,日军第十师团还在天津休整,板还在上海。” 李宗仁地话很清楚的告诉韩复渠,敌情他十分清楚,更进一步含义是你的目的我也清楚。只不过不知道韩复听出来没有。 “德公,现在想来我是急了点,”韩复不好意思的摸摸后勺:“我该先和德公商量。” “向方,我是很信任你的,以后有这样的事一定要与我商议后再行动,不然,我只有把这五战区司令的职务交给你了。”李宗仁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复。 韩复连连摇手:“德公,德公,这玩笑决不能开。” 韩复知道自己与蒋介石的盾,他地力量与蒋介石相比差得太远,必须联合其他地方势力才能与蒋介石周旋,而且李宗仁对他不错,他一开口就给来一个 。 “德公,您知道我们第三集团军装备差,重炮都没几门,好容易盼来几门,还没摸热又调走了,您让我们拿什么去打日本。”韩复见李宗仁不说话,于是又把话题拉到蒋介石待遇不公上,希望能引起李宗仁的共鸣。 “向方,说到这里我倒要说几句了。”李宗仁调整了一下坐姿,侧身对着韩复:“十年内战,我们打来打去,都是我们中国人自己打自己,打出什么结果都可以接受。抗战却不一样,这是民族战争,是关系到我们国家民族存亡的战争,与内战完全不一样。我辈身为军人,自然肩负保家卫国的责任,这是我们的责任,推卸不了的责任。如果我们在这上面稍有懈怠,史书上就要留下千载骂名,千百年后,还要受到后人的唾弃,就像秦桧那样,千秋万代跪在岳王庙内。” 韩复频频点头:“德公,这个道理兄弟明白,抗战,没得说,兄弟全力以赴,绝不含糊。” 李宗仁凝目看着他,韩复心中一阵发虚,他不清楚自己与日本人接触的事情李宗仁是不是知道,而且他已经开始着手后运物资,这个行动李宗仁是不是知道。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向方,我有个设;,想把二十四集团军调到济南,承担黄河南岸防御,第三集团军全部开赴胶东,阻截从青岛登陆的日军。你的意见怎样?”李宗仁问。 韩复坚决地摇摇头:“胶虽然重要,可我以为应该以主力防御济南,胶东最好放弃,在河构筑防线,两个师足以守住这条防线。我们第三集团军有能力守住黄河天险和河防线。” 李宗仁稍微了下,他仔细盯着韩复,不知道为何给他增兵不干?这可有点奇了。 韩复的想却很简单,你们在我身后打,要是你们放弃济南一跑,我不就被北边下来的小鬼子抄后路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守住了,这济南还是我的济南吗?,不行,这个要求决不能答应。 “二十四集团军是川队,装备精良,在淞沪,南京都打得很漂亮。”李宗仁解释道,言下之意就是,川军不会抢你的地盘。 谁知道,韩复地脑袋摇得拨浪似的:“川军!德公,阎老抠都不要地部队,听说军纪极差,我们山东是个穷地方,他们来了,祸害我们山东老百姓,不要,不要,坚决不要!” 李宗仁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却依然持平静,他换了个口气说:“其实,川军的军纪不差,我和邓晋康聊过,他们在山西抢粮也事出有因,阎老西不给他们粮食,他们只好出此下策。不过向方既然不要,那就算了,那让四十九集团军如何?这是庄副司令亲手训练地部队,军纪很好。” 韩复一听是庄继华训练的,那就更不想要了,他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这些中央军大爷,他们除了添乱以外,啥也干不了。” 李宗仁心中有些冒火,川军被拒绝了,中央军被拒绝了,五战区地几大主力全被拒绝,那他韩复想要什么? “向方,这几支部队的都是能征善战的部队,五战区除了你的第三集团军外,就数他们了,除此之外,就是庞炳勋和于学忠的部队了,可庞炳勋只有五个团,装备简陋,于学忠的东北军损耗也很大,装备稍微要比庞炳勋好点,你想要那支。” 韩复想想后说:“算了,德公放心,就算没有增兵,只要给我一批装备和弹药,我第三集团军保济南安无事。” 李宗仁皱起眉头,这韩复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只要装备弹药,不要部队,他一个集团军能挡住来自两面的日军?李宗仁不相信,可他现在也琢磨不透韩复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借机要装备弹药?军饷?还是其他? 李宗仁一时想不明白,也只好暂时放下。韩复心中暗自得意,认为已经封住了李宗仁的口,山东无论以前还是以后都是他的,既能日本人进来,也不能让中央军或、其他什么人进来。 车没到省政府,而是直接拉到第三集团军司令部,司令部内早就备好一桌酒席,不过这餐饭两个主角心里都装着事,席上陪酒的尽力调解气氛,韩复也不知道李宗仁还会打什么牌,在席上一直套他的话,李宗仁却滴水不漏,心里却开始思考庄继华的方案了。 第四节 阴云(三) 复拒绝增兵就经让他的方案胎死腹中。但李宗|深处不愿承担丢掉胶东济南责任。李宗仁左思右想。决定再与他谈谈。 第二天李宗仁在司令部召开作战议。在会上他首先分析了日军动态。以及日军将来的攻方向。然后又详细谈了五战区目前的状况。以及他和庄继华各自提出作战方案。 “…韩司令。诸位。你们对两个方案有什么看法?”最后李宗仁以征求意见的方式结束了他的长篇分析。 团军的将领们没有说话。都拿眼看着韩复。等待他的决定。 韩复慢吞吞的转动手上的雪茄。这个习惯是从南京的文明人那里学的。这个东西看上很洋气。 李宗仁的两个案他都不感兴趣。第三集团军撤进'蒙山。日军从南北一挤。非把集团挤粉末不可。就算躲过去。将来怎么办?这无疑是拿第三集团军冒险。 “德公。聚而歼。说的好听。不了呢?日军冲破我们的阻击呢?”韩复反问道。 李宗仁心里也拿不准否真的能挡住日军的攻击。不过他认为第三集团军的五万人撤进'蒙山是完全可行的。'蒙山区完全可以掩护这五万大军。八路军在太行山的经验已经明。日军无暇占领山区。第三集团军完全可以在这里休养生息。 “这是冒险。我不能拿第三集军六万弟兄去冒险。”韩复断然说到。然后他换了个气说:“司令官。不能听庄文革那小子的。一个小毛头。他打过多少仗。”随即他又想起南京。便又悻悻的补充了句:“不过希图侥幸罢了。” “那么你的见是什么呢?”李宗仁皱眉问道。 “照我的意思。德公的案可行不过第三集团军不是撤进'蒙山。而是向西撤退。与主力会合然,在运河区阻击耗日军。”韩复说。这个打法对他最有利。一旦打起来他就迅速放弃济南。南下与主力会合。然后再看情况而动。 复拒绝撤进'蒙山。其实就等于否决了他和庄继华的俩人的方案。可如果韩复的打法那完全是被动防御十万人缩运河区挨打防御。日军空军会把他们炸的粉碎。 李宗仁想想后说:“根据我们在南京的经验。二十四集团军可以挡住两个日军师团的进攻。四十九集团军和二十三集团军同样可以挡住两个师团。此外还有新调来的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五十九军。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我们完全可以挡住十万日军的进攻。你们在蒙山看似危险。实际很安全。日军根本无暇进攻'蒙山。” “上海和娘子关都曾经以为能挡住日军。结果呢?都没挡住。”韩复不服气的反驳说。他已经下决心绝不进'蒙山那是一条死路。 “向方。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样。那还不如直接利用在黄河南岸阻击日军。这样或许可以保住济南。”李宗仁还是想先济南打一打。挫败日军锐气。然后再诱敌深入。 “后退决战。济不用要这么多兵力。我们第三集团军足够了。”韩复毫不让步:“德公给我们补充一些装备弹药就行了。” “你能守多长时间?”李宗仁心中叹口气。口中却逼了一句。 “最少一周。”韩复大大咧咧说。 李宗仁把目向在坐的将:“你们的意见呢'” 孙桐看看韩复答道:“'蒙山的区贫困。完无法供给六万大军给养。而且一旦与后方隔绝。弹也无法补充。伤员无法后送。这个策略太冒险。后撤决战可行。至于不是在运河区倒可斟酌。更主要的是。南线。我们在南线的兵力太薄弱。一旦南线被突破。我军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 李宗仁点点头。第三团军的两主将都不愿撤进'蒙山。看来撤进蒙山的的方案他'|不会接受。 李宗仁非常失望的回徐州去了。南之行没有取的任何结果。可回来没多久就接到报告。韩复正在向后方抢运物资。这个消息不是徐州方面报告的。而是军统济南站报告的。李宗仁气的差点当众破口大骂。 李宗仁和庄继华都已经完全明白韩复要做什么了。可当庄继华提出扣住他运到徐州附近的物资时。还是犹豫了。第三集团军还是中国武装。韩复与日本人勾勾搭搭。不能把他逼到日本人那里去。庄继华不相信韩复会投降日本人。但李宗仁却相信。韩复一定做的出来。 “没用。韩向方早防这一手了。物资不是运到徐州。而是运向商丘。”徐苦笑下说。 商丘。李宗仁和庄华都大为惊讶。那不是五战区防区。是一战区防区。 “妈的。这老小子,然想跑到一战区去?”庄继华十分愤怒。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军队领导人怎么可以相信:“德公。我先说句话。我绝不与韩复共同作战。我经完全不信任他了。您可以将他调离第五战区。” 李宗仁苦笑着摇头。一还没真正开战就想跑的司令官。谁也不敢与他共同作战。万一在关键时刻。他扔下阵的跑了。无疑会把友军陷于死的。 “电告韩复。告物资不准运五战区。必须坚守济南一周。”李宗仁还是想先劝劝。不要逼太紧。 不过随后李宗仁向蒋介石提出调廖二十一集团军到第五战区。二十一集团军是由桂军精锐组成。其中就有北伐中有钢军之称的第七军。二十一集团军在上海受创很重。现在在安庆休整。李宗仁清楚广西的预备役状况。只要粤汉铁路通车。一个月之内。这支部队就能恢复元气。 蒋介石接到李宗仁的报告时。同时也收到庄继华的报告。庄继华不像李宗仁那样委婉。他在报告中明确表示。韩复要逃跑他已经无法信任他更不可能与他同作战。建将他和第三集团军调离五战区。如果不调走他他也无法给他们安排|务。 从报告中。蒋介石全可以想象庄继华怒火填膺的样子。韩复的举动其实他一清二楚军统的报告也送到他的桌上来了。 “看来。德邻和文革都已经不信任韩向方了。”介石有些疲倦的对白崇禧说。他没说是否调走 团军的事。这个命令绝不可下。以韩复的桀骜不驯会服从这样的命令。到时就有缓冲余的了。 “委员长。您是不是给韩向方发个电报。重申一定要守住黄河南岸。坚守济南。”白崇禧建议道。他'里对韩复的举动也很不满大家都在出力。你现在还在想怎么保存实力。这未免有些太过。 蒋介石微微摇头。电报根本没用。复要会遵命。李宗仁的命令就够了:“健生。我想你去一趟徐州和济南与德邻文革向方他们谈谈国难如此。更要精,团结。另外给第三集团军补充的一百万军费。你也带去。” 白心中有些奇怪。这次蒋介石为何如此大方。一下就拿出一百万。这个好人居然还由他来当。 “那二十一集团军呢?” “调过去。两手准吧。”蒋-石平静的说。 看着白崇禧开的背影。蒋介石心中冷笑。韩复。只要你敢逃。咱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与其他人相比。蒋介石更了解韩复。这个人一向傲慢。自以为是。`定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白崇禧的劝解不一定有效。如果这样也好。到时候处置时。谁也不能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庄继华能杀敢杀周澜。我是他老师。难道就敢杀韩复了吗? 白崇禧到达徐州时。第十九集团军司令部和直属部队已经全部从迁到徐州。孙震蓝运东统帅的南线部队也在向徐州集结。在这里有两万新兵在等待他们。 杨森的二十四集团军也迁州附近的鹿庄。他的部队补充了四万人。已经齐装满员了。正在徐州周围加紧训练。 还在路上部队还有。孙立人的新三十八师廖耀湘的新二十二师。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五十九军。 随着部队的到来。李仁的信心渐渐提高。他对川军的装备很惊讶。难怪当初刘湘信心满满。远来川军的装备已经过了德械师。在与杨森等川军将领商时。杨森等坚决支持庄继华的方案。认为如果把日军放到徐州附近。完全可再打一个南京大捷出来。 森他们的信心给了李宗仁很大心。在白崇禧到来时他把两个作战方案请他评论。在军事方很信任白崇禧。不过他没说那个方案是谁的。 “德公。要是我的话。就会采纳后退决战的方案。”白拿起庄继华的方案说:“不过。韩复会同意撤进'蒙山吗?” “这就是难处。韩无论如何都不愿撤进'蒙山。”李宗仁叹口气。这个韩复油盐不进。怎么劝都不管用。物资照样在往商丘运。他这个司令官竟毫无办法。 “如果按照这个方。于学忠留在青岛就没意义了。”白崇禧说。 “对。我打算把他们调到南线。划归李品仙指挥。用来阻击南线日军。”李宗仁解释道:“放弃胶东。是韩复拒绝其他部队到济南。” “他这是怕你们去了就不走。”白崇禧笑笑说。(电w..com) “我知道。”李宗|平静的说:“可他自己却不想打。就想跑。你去济南与谈谈吧。文革那里我再劝劝他。这也是个犟种。我从来没见他这样坚决过。” 白崇禧与庄继华的交流几乎完全失败。其他的都好说。唯独韩复讲不通。庄继华坚决要求把他调出五战区。而且简述了一大堆理由。什么要去的战役胜利必须是各部队协同作战。协同作战的基本一点是相互信任。没有信任基础的部队不可能在一起作战。 随后他反问白崇禧如果由于韩复的原因--战役失败。致使部队遭受重大损失。这算谁的?德公'他庄继华的?还是你白健生的?白崇禧无言以对。 庄继华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陪白崇禧。而是每天到各部队中检查。不但去四十九集团军。也二十四集团军和二十二集团军(驻扎在徐州以北的靠山东边界的沛县丰县一带督促训练。 邓锡侯等人前段时间的仗打的窝囊。眼看着同出四川的杨森孙震等人的的胜利。心中很是羡慕。杨森郭勋到徐州后。他们几个四川老乡聚在一起议论。杨森他们好像有要刺激邓锡侯。全部带着勋章出席。让邓锡侯他们有气难出。 不过除了这些以外。森郭勋也没作更多的事情。相反把他们总结的针对日军战术毫无|留的交给了邓锡侯。这让邓锡侯非常感激。 白崇禧没说通庄继华就去了济南。庄继华却忽然接到俞济时的电报。希望调张灵甫去七十四军。 “良桢。挖墙角挖到我这里了。这是一员虎将。我绝不放人。”庄继华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过他担心张灵甫自己跑。**中经常发生这样的事。不的意的军官通过熟人在另一支部队找到位置。然后丢下一纸辞告。便跑了。于是他便抽了空到医院。 “伤员恢复的怎么样?” “很不错。”玉院长比较满意五战区提供的环境。这里留下的绝大部分是轻伤员。重伤已经送到武。甚至是重庆。 “这里只有三千伤员。其他三个的方人数少点。也有两千。”玉院长陪着庄继华边走边说。他们经过之处。伤员们纷纷站起来敬礼。 “日本三八枪穿透能力很强。杀伤力却不强。打中人体。一穿而过。除非打中要害。否则很难让士兵失去战斗力。不如我们的中正式步枪。”庄继华向周围向伤员还礼后说 “难怪。我就说枪怎么都是两个眼。重伤。要是炮弹造成的。要么就是机枪造成的。枪伤的重伤很少。”玉院有些恍然大悟。他本不是军人。对武器的了解很'。他一直有些怪。为何枪伤大部分都是轻伤。看上去血淋淋的挺吓人。其实不重。最多一两个月就能恢复。重上战场。 庄继华与玉院长正说着。眼角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停下脚步细看。远来就是那个浮桥边的护士。她身边有一男一女。这两个人看上去也有些眼熟。 第四节 阴云(四) 玉院长顺着庄继华的目光看过去。'中忍不住咯噔一下神色却丝毫不变:“司令。我们现在药品用量极大。后方供应有些慢。而且。津浦路上的战斗即将开始。现在库存的药品恐怕不够。我向洪部长(洪君器出任后勤部部长)提出了好几次。可始终没有回应。” “洪部长现在恐怕就差抱怨自己没三个脑袋了。”庄继华笑笑说。四川出来的几个集团军的后勤补给是自成一系。一场大战下来。除了新兵外。武器弹药。粮食军装。各种物资都需从后方运来。洪君器肯定又在大骂。自己吃力不讨好。不过药品确是个问题。淞沪南京两战都产生了大量伤员。必须准备五到六万人药品。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真不是个玩意。”庄继华叹口气恨恨的骂道。然后迈步向那三个熟悉的身走过去。玉院长有些紧张的跟在他身后。 “这人好像在那见过。”庄继华尚未开口。伍子牛却首先嘀咕起来。声音清晰的传到庄华耳中。 这两人都穿着一身灰色军装。脚下打着绑腿。林月影首先发现庄继华过来。她扬脸向庄继华打个招呼。俩回过身子。 庄继华这才看清。那人容清瘦。眉宇间却透着刚毅坚强。他见庄继华在打量他。便笑着揶揄道:“怎么。文革。官大了。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他不开口庄继华还认出来。这一开口。庄继华倒想起来了。一丝惊喜浮现在脸上:“哈。是你小子。你居然还活着!” “好几次差点见克思了。”那人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着说:“怎么。你就那么想我死?” “这就好人不命。祸害遗千年;”庄继华叹口气:“山这样的好人死了。你和陈这样的祸害却活下来了。马克思不开眼呀。” 那人忍不住驳:“和陈是祸害你算什么东西?不一样也是个祸害。还有伍子牛那混蛋。早就该下的狱的东西” 他们人在肆无忌互相诅咒。旁边的人却面色大变。穿灰色军装的女人的神色没变。只是眉宇间露出犹疑。林月影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们俩人鲁瑞山却大为不满。脸一就要上前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的厚的家伙。 他的身影刚动。伍牛一把拉住十分不的说:“黄先生。我可没招惹你。干把我拉上。” “谁叫你跟错了人。他说了我们两个。我不把你拉上。岂不是吃亏了。”黄明诚怪叫道。 众人这才明白。俩原是在开玩笑。庄继华笑着说:“你小子还是那样不肯吃亏。当年你可拿了我几百条枪的。” “那辈子的事了。居然还记的。况且。那是你的枪吗?那是我们的战利品。”黄明诚坚决不认帐。 “还是不认账。”庄继华摇头说:“这年头不能做好人。对了。张国焘死了没有?” 这次黄明诚却严肃起来了:“文革。|焘同志目前是陕甘宁边区副主席。中央政治局成员。” 庄继华从鼻孔里重重哼了声:“|你转告他。留在那里别出来否则。巫山和谨生(许继慎)的帐。我要找他了结。” 黄明诚怔了下。张国焘在长征中另立中央。企图分裂党。已经受到党内批判。清算他是迟早的事。不过。此刻他还是党内的人。庄继华不知道这个情况居然在想着为蒋云和许继慎报。 “庄将军。现在是两党合作。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分裂国共合作?”黄明诚身边的那个女人这时插话了。她的语气有些愤怒。 庄继华看了她一眼:“闵雅茹。真是难的。没去延安。你们。”他凑近看了黄明诚臂上的番号:“新四军。不是八路呀。” “谁说我就一定要八路军去。新四军不是一样。都是我党武装。”黄明诚冲闵雅茹递了眼色。让不要随便开口。 不过庄继华却没打算放过闵雅茹:“小丫头片子。拣条命就好好珍惜。不知道就不要乱开口。张国焘嘛。们是私人恩。与两党关系无关。” “装模作样。”黄明诚毫不领情:“死在你们国民党手中的一期同学。黄埔老师还少?代英杨其刚他们的。你怎么不报?” “战场上的不算。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谁能说清楚。巫山他们的。你们却不会给他报。其他同学也不会给他报。只好由我来了。”庄继华摇头郑重的说。。 闵雅茹这时想起了。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悼蒋先云》一文。她不开口了。 黄明诚摇头说:“革。他在陕甘宁。你有本事就上那找他去。不过。今天既然遇上了。你的给我帮个忙。行不行?” “帮忙?不帮。”|雅茹的脸色却变了。庄继华却又慢悠悠的说:“你小子从来不认账。帮忙还落不到好。除非将认账。” “小心眼。都当战区司令了。”黄明诚笑道:“行。这次将来一定认账。” “认账就行。不过待会吃饭时再说。黄兄。待会我招待你吃好的。你们山沟沟里吃要好了。我去找个人。”庄继华似乎很满足。扭头对玉院长说:“玉院。张灵甫在不在?” 玉院长说:“应该在。刚才我还看见他的。庄司令找做什么?” 济时说我亏待了他。堂堂黄埔四期。居然拿来守医院。给他个团长。他也不想想。从来都是我挖别人墙角。什么时候轮到他挖我墙角了。”庄继华意洋洋的说。其他人却有些目瞪口。林月影心说。这副司令怎么这样。 玉院长连忙去找张甫。庄继华又开始教训起林月影来了:“林月影。” 林月影听他口气不善。连忙抬头看着他。庄继华皱眉说到:“你现在是军人了以后跟军衔比你高的人`招呼。要叫立敬礼。称呼长官。明白吗!” “是。长官。 ”林月影立正答 闵雅茹不好开口脸上情却有些不屑。庄继华扭头又开始教她:“闵雅茹。别做那副样子。这是军队的规矩。基本礼仪。全世界的军队都一样包括你们很向往的苏俄红军。还有八和新四军。他们也一样。军队不是讲平等的的方军队的阶层比其任何行业都分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你。天下的军队都一样。” “你在西南开发队不受过训练吗?怎么就忘了。” 闵雅茹心里个气。她毫不含糊的反驳说:“我们新四军就是官兵一致。” “不对。队里不能官兵一致。”庄继华摇头说:“战场上往往有这种情况。军官阵亡。或者被打散一群士兵来自七八支部队。需要有人出来组织。那谁出来呢?军衔高出来。下级服从上级。如果没有军衔以拱识别。你站出来。人家会听你的吗?” 庄继华对军作用的解释让闵雅和林月影大感以外。特别是闵雅茹。她一向以八路军和新四军内官兵一致。没有军衔为自豪。可今天庄继华却让她从另一角度看待军衔。 “报-院警卫队长张灵甫奉命前来报到。” 庄继华回身一看。张灵甫笔直的在面前。庄继华回礼后。他却先对林月影说:“你们看。队长站在那里。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再看看黄…。”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冲黄明诚嚷嚷:“你的军衔呢?该不会还是二等兵吧。”然后指着黄明诚对林月影和闵雅茹说:“你们再看看他。比较一下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半路出家的冒牌军人。” 林月影差点就笑出声来。黄明诚却不以为意。新四军里面全是游击队。当了两三年兵。却连军礼都敬不好的多了去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满的说:“文革。老拿我丑。” “你一大男人。出点丑算什么。再说。闵女士可是你们的人。士兵不经过训练是不应该上战场的。”庄华一本正经的说。 “我今天没的罪你吧。”黄明诚异的说。 “还说没罪我。从木头算起。们有十年的交情了吧。”黄明诚点点头。庄继华又说:“你明知道我在徐州。你到徐州却不来看我。却悄悄摸到我的医院来。这算什么?怎么怕我把你给宰了。” 黄明诚苦笑一下。从上级那的到消息。说庄继华的态度恐怕有变。不到已不要去找他。所以才私下里来医院找林月影想想办法。 “司令官。他们是新四军。”张灵甫忽然说道。 “我知道。”庄继说:“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黄明诚。十二年前。第一次东征时。我和他樟木头一起作战。是我的老朋友了。也是个坚定的**人。” 张灵甫一下愣住了。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还没等他发表意见。庄继华又说:“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日。既然是合作。那就要以诚相待。他们是**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打日本。就是朋友。就是友军。你以后要记住这点。” “是。长官。”尽管心中犹疑。张灵甫还是大声道。 “张队长。俞济时向我要你。说要给你一个团。你怎么想?” “我服从命令。”张灵甫压抑心中的兴奋。却还禁不住露出笑容。老实说。在医院可把他闷坏了。看到别人战场拼杀。他却躲在后方。他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 “嗯。看来是憋坏了。不过我不打算放你走。”,继华点点头。张灵甫的心头顿时被了一盆冷水:“蓝运东他们还有七八天就到了。他们阵亡了好几个团长。你去挑一个。话要说在前面。仗打的好。下次我提升你当旅长。打的不好。你就回来续干警卫队长。怎么样?” 张灵甫大喜。蓝运东的一零四师是四十九集团军主力的主力。无论训练装备都比其他部队强的多。 “对了。我听说。余程万也负伤了。他在那个医院?我怎么没看到?”华忽然问道 “余副师长受伤较重。已经送到武汉去了。”张甫很清楚这些。余程万受伤后。曾经送到这家医院。经过短暂治疗后。就送武汉了。 “哦。可惜了。他也是很能打仗的。”庄继华叹口气说。心中十分惋惜。余程万怎么也当个师长吧。 垃圾的发布系统。整花了我半小时才上来。 第四节 阴云(五) 灵甫是知道俞济时要他的,其实不是俞济时要他,王耀武要他,如果换一支部队的话,恐怕已经走了,但在庄继华的部队他不敢走,西南开发队曾经有这样的先例,结果蒋介石亲自下令按逃兵罪处置了。 “你先下去吧,等一零四师过来,我就给你调令,这段时间你抽空研究一下我们的战术,熟悉一下装备,有些装备其他部队是没有的,打仗,团长以下勇敢为主,团长以上,头脑为主,任何时候,任何对手都不要轻敌。” “是,卑职明白,多谢司令官教诲。”张灵甫干净利落的敬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庄继华不知道这几句话他是不是记住了,前世中以七十四师的战斗力,若不是他轻敌,很难被全歼。 张灵甫走后,庄继华就与黄明诚闵雅茹一起往外走,闵雅茹又把林月影拉上,林月影犹豫之时,庄继华就让她一块来。没走两步,黄明诚一招手,从一旁过来个年青人,他给庄继华介绍,说是柳良君,也是新四军的。 庄继华打量了下后,也没多说,便叫上一块。庄继华没拉他们进城,就在城外的小镇上找了比较干净的饭庄,坐下后,庄继华才说:“黄兄,你胆子浩大,居然敢穿着新四军的军装大摇大摆的在城内搞药。” 黄明诚哈哈笑道:“这里就不了解吧,就算在武汉我们也同样如此,里偶不是说国共合作嘛,你那位校长有些吝啬,不给我们东西,还不让我们自己搞呀。不过有些东西市面还很难搞到。” “药品?还是枪支弹药?”庄继华沉凝片刻问。 “都难。”黄明诚心中暗喜,便狮子大开口:“我们需要各种药品,特别是盘尼西林,还有枪支弹药,新四军新组建,极其缺少枪支弹药。” 庄继华思索片刻后说:“刚才玉院长说药品我们也很困难,正催洪君器运来,枪支我弹药我可以给你们想想办法,有些东西,像火箭筒,我不能给你,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黄明诚从林月影那里知道。他们药品有多。总体来说并不困难。困难是针对即将开始地津浦路战役。 “文革。你不知道。我买到地药品还要运到华北。八路军在太行山上也非常困难。你们随时有后方支援。总比我们强吧。”黄明诚开始大吐苦水。 “林月影。我们现在能拿出多少药品?特别是盘尼西林。”庄继华扭头问林月影。 林月影说:“具体我不清楚。不过应该能够匀一些出来。” 庄继华皱起眉头。想了想问:“你们怎么不去重庆买?” “我们地人也去了重庆。买不出来。你们地药厂控制太严。”黄明诚叹口气。这也是实话。他们在西南开发队中地人都没涉及药品管理。重庆地下党还没能渗透到药厂中。其实就算渗透到药厂。顶破天能拿出三五支。这点熟练根本不够。 而且让他们头痛的是,重庆,特别是西南开发队地官员不像国民党其他地方那样营私舞弊,相反比较清廉,私下里倒卖药品地基本没有。 庄继华笑了满意的说:“不错,不错,看来你们行贿失败,回去一定给要他们表彰。” 黄明诚有些尴尬的苦笑下,庄继华看着他说:“这样好不好,药品上,我这里不可能满足你的需要,你去重庆,找宫竹画女士,就是彭分田的妻子,就说是我说地,卖给你一批药品。” 到这里,他有些玩味的看着黄明诚:“明诚,买药就是买药,不要给我找麻烦好吗?” 黄明诚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庄继华补充说:“不要去找在田好吗?” “为什么?”黄明诚奇怪了。 “我可以卖药给你,但在田不行,你是聪明人,应该清楚。” 黄明诚点点头,庄继华却严肃起来:“明诚兄,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去找了在田,你一粒药都买不到,在田有老婆孩子,不要给他添麻烦。” “放心,我明白的。” “另外,买药的事,你亲自去,不能假手他人,李浩一那样的人在你们那里也不少。” 黄明诚摇头说:“你呀,还不如当年,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 “这事要露出来,校长不会拿我怎么样,不过具体经办人恐怕要吃点苦头,所以你最好想个方,咱们把事情办了,又不惹麻烦。”庄继华平静的看着他。 “行,只要给我药,保证没问题。不过那武器呢?”黄明诚又问。 “武器就简单了,我就在徐州给你,你要多少?”对于这个庄继华倒无所谓,他清楚这个时候,国共还处在蜜月期,给点武器,蒋介石不会拿他怎么样。 “当然是越多越好。”黄明诚起身给庄继华倒了杯酒:“我就借花敬佛,敬你一杯。” “你小子,拉到吧,这酒可是我掏的钱。”庄继华笑着就把酒喝了。 “你知道,我们经费困难,你们校长好不容易给点军费,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得 。”黄明诚毫无愧意,今天他顺风驶船,好不容易主,抡起大棒就开敲。 林月影却瞧着有趣,抿嘴直乐,闵雅茹和柳良君却目瞪口呆,他们忙乎一个多月没结果地事,居然就这样解决了,而且这个国民党高级将领居然真的就给了。 “文革,买药地钱… 黄明诚的话刚出口,鲁瑞山心里早就压着火了,这太过分了,他地大嗓门立刻嚷嚷起来:“没钱你买什么药。” 庄继华眉头一皱,目光如利剑般刺向鲁瑞山,鲁瑞山立刻闭嘴,低下头吃饭了,只要庄继华在外,他和伍子牛俩人滴酒不沾,尽管他们俩都是海量。 “不好意思,我管教无方,让你见笑了。” “那里,那里,买药是该给钱,不过我们的经费很困难,给你说老实话吧,我们从士兵到军长叶挺,每天地菜金只有五分钱,这点钱都是大家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黄明诚叹口气 “行,这样,到重庆后,你去找我太太,刘殷淑,你见过,她会给你准备一笔钱,另外我再送你们一百万。”庄继华满不在乎地说。 伍子牛神情有些不安了,他虽然粗,可这么多年过来,深知其中利害,急忙给庄继华递眼色,庄继华却像没看见,自言自语的说:“与其给那些混蛋,不如给你们,你们好歹还敢跟小鬼子打。” 伍子牛这下明白了,原来庄继华是受刺激了,蒋介石给了韩复一百万,可韩复却准备随时开溜。 闵雅茹和柳良君看向庄继华的目光却顿时变了,庄继华虽然职位高,但靠他的薪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除了贪污受贿外,没有其他原因。 “怎么啦?”黄明诚感到庄继华地情绪忽然变了,便连忙问。 “没什么。”庄继华叹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说:“有个混蛋加三级,仗还没开打,就打量着跑,偏偏我还拿他没办法,这几天我想起来就气,校长也拿他没办法,还不得不给他一百万。” “谁呀?韩复?”黄明诚迅速反应过来,在五战区中,庄继华拿他没办法地人很少,数来数去不超过五根手指头,而蒋介石没办法的就不多了,恐怕只有李宗仁和韩复了。 庄继华沉重的点点头,林月影纳闷的问:“不会吧,委员长怎么可能没办法呢?” 庄继华苦笑下:“他窝在山东不出来,手上有五六万军队,有什么办法?这些军阀,当年就该把他们全干掉。” 黄明诚这下倒不好说什么了,他清楚,这是国民党的痼疾,当年红军能发展壮大,全靠这些军阀了,他们在与红军作战中三心二意,保存实力,红军才能趁机发展壮大,如果一心一意,红军根本没机会。 庄继华抬手给自己倒杯酒喝了:“这就是我们地国家,百年战乱,国家疲弱,各地自以为是,以后只能靠我们自己。” “那这仗怎么打呢?”林月影担心的问。 “不用担心,既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们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庄继华看了林月影一眼,感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不该把这些拿到这里来说。 于是他有赶紧岔开话题:“明诚兄,陈现在在哪?” “一二九师三八六旅旅长,在太行山上。”黄明诚说:“前段时间他们在师长刘伯承指挥下在神头岭伏击了日军柏谷部队,歼敌一千多人,然后又在响堂铺消灭了四百多日军。” “袭击阳明堡地也是他们吗?”林月影问。 “对。 ” 随着黄明诚的话,闵雅茹和柳良君脸上顿时露出光彩,桌上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不过鲁瑞山却面露不屑,一千多与十万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上海南京那一战不是尸山血海,从天上到地上,直杀得血流成河。 “小打小闹还拿得出手,上海南京一次就消灭小鬼子十万,少将都干掉好几个,痛快。” 柳良君腾地站起来,鲁瑞山连眉毛都没动一根,他早看出来,这年青人身上没有丝毫功夫,一只手可以收拾十个这样的人。 “你狂什么!”柳良君愤怒的质问:“我们流血牺牲抗日,你还说什么风凉话?” “别拿抗日吓唬人,老子从九一八就在抗日了,杀的小鬼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那时在那?”鲁瑞山拿眼斜了他一下。 柳良君顿时被噎住了,黄明诚含笑问道:“这位兄弟是东北人?” “瑞山是抗日义勇军出身,从九一八就开始跟小鬼子干,东北义勇军失败后撤进关内,热河抗战时出击敌后,回来后就到重庆跟着我了,”庄继华笑着说:“跟着我委屈他了,其实他在宫长海部队中就是团长了,在重庆军校中又接受过培训,完全可以指挥一个团。打仗是员猛将,可就是脾气不太好。” “哈哈,”黄明诚大笑:“能打仗地都有脾气,我们那里这样的人也多。不过,鲁兄弟,我们可不能跟你们比,你们家大业大,我们是小本经营。看看你们,一次 来,光补充兵就有十万,连飞机大炮都能补充,阔)气。” “你也别在这里哭穷,”庄继华笑道:“我们能有这样地补充,也是我们这几年干出来地,况且你们也不是没有,八路军地扩充速度惊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黄明诚摇头说:“跟你们没法比,无论是经费还是人力物力。” “不对,闵雅茹应该清楚,我们刚到重庆地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有,现在呢,我们什么都有了,机枪大炮,药品兵员,什么都有了,你们不是搞不起来,而是没时间搞,或者不想搞。”庄继华边喝边懒洋洋地说。 闵雅茹从鼻孔里轻轻哼了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的建设还不是劳动人民的血汗。” “不对,术业有专攻,”庄继华摇头说:“马克思的理论有问题,与社会的显示和人性不符,闵雅茹,你地**理论没学清。” “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呀?”柳良君很不服气,脸涨得通红。 “得,今天我们可不是辩论什么理论,”黄明诚见势不妙,庄继华的理论水平他可是知道地,别说闵雅茹和柳良君了,就算把他加上也不一定能讨好。 “文革,那些武器弹药什么时候能给我?” “你住在那?”庄继华沉凝一下问,他虽然夸下海口,可心里还不清楚到底能给多少武器。 “城内的吉祥饭店。” “你先住在那,我准备好了,就让伍子牛来找你。”庄继华说。 吃完饭出来,等庄继华的背影消失后,闵雅茹和柳良君还是气哼哼的,闵雅茹忍不住抱怨道:“黄主任,你就这么看着他污蔑马克思理论吗?” “这个庄继华与其他人不一样,他虽然是国民党,但对我党理论却知之很深,当年,在黄埔军校时,先是蒋先云李之龙,后来的周主任,也就是现在恩来同志都和他辩论过,都没能说服他。” 当初蒋先云和李之龙他们为了拉庄继华进共c党,从理论到实践,双方都辩论无数次,这个情况广东区委都知道。 “啊,他对我党理论也了解?”闵雅茹有些不相信。 “不是了解,我和蒋先云曾经聊过,是非常了解,他有一套独特的理论,与现实结合很深。”黄明诚叹了口气,庄继华确实是个人才,五年时间从无到有,一手打下西南地三省江山,而且还创建了一个国防工业体系。 “对了,雅茹同志,他说你拣了一条命是怎么回事?”这句话在黄明诚心中萦绕了许久,一个问在他心中升起。 闵雅茹想了会说:“我再西南开发队时,有一天同志跑来告诉我说,他们要调我去武汉,但实际上是准备在路上秘密逮捕我,通知我赶紧离开,所以我就提前跑回北平了。” 想起这段经历她还在暗自庆幸,幸亏跑得快,否则真可能就完了。 “你详细说说,你是怎么暴露的?”黄明诚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闵雅茹事后想了很久也没搞清她是怎么暴露地,而且她没参加多少校外活动,那是楚明负责的:“后来一位同志跑来告诉我,说他门收到一封信,是用飞刀插在桌上地,上面说我们都暴露了,已经受到秘密监控,其中我最危险,去武汉的路上会被捕,或者秘密处决,当时其他同志不在,我们商议后决定我立刻回北平找党。我回到北平后,才发现,组织已经被坏了,后来我参加一二九运动,在运动中才与组织联系上。” “庄文革是搞情报地高手,他为什么不抓你们,你想过没有?”黄明诚心中直摇头,他们的斗争经验太少了,他估计闵雅茹可能没有完全暴露,对方只是怀疑,没想到她这一跑就不打自招,而且其他同志却可能因此暴露。 “这我倒没想过。”闵雅茹摇头说:“是不是想放长线吊大鱼。” 黄明诚摇摇头,你们这堆人里面不可能有什么大鱼,不过不能再提了,回去要向恩来同志报告,与重庆建立联系必须小心,当地的党组织可能被渗透了。 不过今天的收获不小,这次来徐州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庄继华的消息了。 与他们相同,庄继华他们也在商议,不过谈话的方式显然不同,伍子牛沿途都在担心。 “文革,你这大包大揽,万一让委员长知道了,怎么办?” “没什么,现在国共合作的蜜月期,就算校长知道了,最多也就说我两句,不会有事。”庄继华笑着说:“子牛,你看着吧,我不但要办,而且要大操大办,把新闻记者都请来,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啊!伍子牛忍不住瞪大眼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居然唯恐天下人不知道。 第四节 阴云(六) 然,一周以后,庄继华在徐州举行了个记者招待会,向新四军赠送武器。 “国共合作抗日,新四军虽然不是五战区部队,但本着合作抗日,团结一致的精神,军事委员决定分拨给新四军一批武器装备,共有步枪三千支,机枪一百六十挺,迫击炮八十门,子弹炮弹无数,诸位记者,政府此举充分证明了我党与共c党合作抗日的诚意。” 各式武器整齐的摆在现场,黑亮的枪口闪烁着幽蓝的蓝光,记者们忙着拍照,黄明诚看着这些武器既感到兴奋,又有些迷惑,他不知道庄继华心中到底卖的什么主意,难道就一点不担心蒋介石的反应? 李宗仁也不明白庄继华到底想做什么,私下里悄悄问,庄继华满不在乎的告诉他,两党合作,自然应该竭诚相待,新四军缺少武器弹药,那我们就给他配,将来有什么事,我们也有说头。 同样的话,庄继华也在发给蒋介的电报中提起,蒋介石不痛不痒的回封电报,告诉他以后这种事情要先报告,现在这种事情其实不少,卫立煌在山西也送给八路军一批武器,阎锡山与共c党合作组建牺盟会,不过他们都是暗着来,不像庄继华大张旗鼓,闹得满城风雨。只是那一百万,庄继华就不敢大张旗鼓了,让黄明诚到重庆找梅云天拿。 “这钱,是海外华侨的捐款,由我支配,这些年都是用的这笔钱,西南开发,长城抗战,德械师,都是这钱,现在剩得不多了,我只能给你们一百万。”庄继华有些抱歉,这几年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给蒋介石的五亿美金后,他手上确实不宽裕了。 但庄继华却不担心,再等两年,希特勒一动,他在美国的兵工厂就是造币机,大把美元将如流水般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以你的薪水,下辈子也存不了这么多钱。”黄明诚笑着说。 伍子牛差点笑出声来,庄继华却点点头:“就是,这么多钱靠薪水肯定不行的,其实你们也可以办些公司挣钱,贵党人才济济,经商的人才自然不少。” “这倒是个好主意,回去,我给上面说说。”黄明诚笑着说,其实中央已经作出这样地决定,好几个人在上海香港重庆办公司,为党挣钱。 到四月底。孙震蓝运东也赶到徐州附近。随即补充了新兵。不过白崇禧从济南回来。看上去取得不错地成绩。韩复信誓旦旦坚守济南一周。不过仍然拒绝了其余部队到济南泰安一线。 二十一集团军也开到蚌埠附近。李宗仁经过犹豫之后。与蒋百里白崇禧再次商议后。决定还是采取风险最小地后退决战歼敌方略。 促使李宗仁采取这个方略地最主要因素还是韩复。韩复地不确定性。让李宗仁不敢冒险。如果强行派部队到泰安以北。就面临两个问题。韩复地反应和那支部队愿意去。这两个问题都是李宗仁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碰地。 李宗仁在各处征求意见时。庄继华却在督率部队练兵。大量新兵到来让庄继华非常担心部队战斗力下降。所以一再到各部队检查工作。督促他们抓紧时间练兵。 在上海南京用鲜血换来地教训调整被整理成战术手册。分发到每个排级以上干部。除了受庄继华影响地三个集团军外。他还和李宗仁商议。这本小册子被分发到二十一集团军十一集团军地部队。 其余地像于学忠韩德勤地部队。驻地远离徐州。庄继华给他们每个部队送去三五本。让他们自己加印。 小册子不可能打胜仗,要把小册子运用到具体战斗中,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进行训练,因此庄继华又把当初护卫队那套拿出来,随时抽查,杨森他们也有样学样,淞沪南京的激烈战斗也给了他们深刻教训,抗战不同于内战,血腥十倍,只有刻苦训练才可能取得胜利。 五月初蒋介石再次到徐州视察,这时敌情已经基本明了,日军华北派遣军新增五个师团,板垣征四郎第五师团、矶谷廉介第十师团,下元熊弥一零八师团,山冈重厚一零九师团,鹫津松平二十一师团。华中方面军新增三个师团,桑木崇明一一零师团,松浦纯六郎一零六师团,土桥一次第二十二师团。 日军华中方面军的指挥系统也发生变化,松井石根和柳川平助因指挥不力,对南京作战失利负责,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战斗序列取消,全部归入华中派遣军,松井石根和柳川平助转入后备役,五年以后再次启用。俊六大将出任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河边正三少将出任参谋长。 蒋介石带着新敌情到徐州视察,他地心情比较愉快,南京大捷的影响很大,遭受严重损失的七十一军等部队在两湖休整,大批青年涌入军营,重庆提供的整师装备很快装备部队中,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这些装备还不够,只能给部分 备。 在这期间,蒋介石决定了津浦路作战方针,实行后退决战,放弃胶东半岛,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看着在蒋介石身边指指点点的庄继华,邓文仪心中既羡慕又落寂,当年庄继华那个位置上待的是他,走到那都是众星捧月,随便说句话都能掀起风雨。可现在,他形单影孤,几乎没人愿意来搭理他。 远远的他看见戴笠正与庄继华交谈,把身边地一个穿军装的人介绍庄继华,他认识那个人,远来他调查科的一个成员,看来投靠新主子的速度很快。 “学长,这是我们军统派到第五战区的情报官韩锋中校,他也是徐州站地站长。”戴笠的神情依旧保持恭敬,最近他在也在各地奔忙,到处建立情报站,不过这次陪同蒋介石到徐州却是别有用意。 “哦,”庄继华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人,戴笠又继续说道:“他也黄埔同学,六期,经理科。” 庄继华没什么表示,韩锋却很巴结:“卑职在军校就仰慕学长地文韬武略,今天能在学长指导下开战工作,感到十分荣幸。” “得了,恭维话就别说了,”庄继华淡淡的说:“校长那里我还得去侯着,最近要特别关注韩复动向,这***是一大麻烦。” “明白,请副司令放心。”韩锋毫不含糊地答道。 庄继华冲他点点头,然后对戴笠说:“走吧,校长那还侯着的,回头又让人来叫。” “学长你先去,这种场面,一般轮不到我。”戴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很清楚自己在蒋介石身边扮演的角色,这种情况下,蒋介不会叫他。 等庄继华走后,他才对韩锋说:“记住我的话,对庄副司令要小心,不要轻易采取任何行动,有什么情况就上报,没有我地命令,决不能采取行动,任何行动,明白吗?” 韩锋心中不以为然,老板在其他事上都很大胆,唯独对庄继华却十分小心谨慎,真不明白折耳根庄继华到底有什么,他们这种人,看上位居高位,其实距离危险很近,说倒就倒,贺衷寒邓文仪不就是这样吗,不过在面上他还是很恭敬:“是,局长,我明白。” 戴笠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这小子也是干特工的料,这两年在江西湖南破获了几个共c党和第三党的案子,是邓文仪手下干将,蓝衣社解散后,并入特务处,是军统内少有地中校。就让这小子去闯,闯出祸事来就让他背,反正墙头草到处都是。 离开徐州前,蒋介石又把庄继华找去,俩人先谈了五战区目前面临的敌情和部署,然后才说:“文革,你要多留意五战区,将来有大用。” 庄继华明白这是蒋介石暗中向他许诺,李宗仁将来会被调离,五战区将交给他来统带。对这样的许诺,庄继华当然不会拒绝,他相信只要给他半年时间,他就能把五战区调理成中国最有战斗力的战区。 “校长放心,我一定努力,绝不敢稍有懈怠。” 南京之战已经证明庄继华有能力指挥一个战区,说实话,以南京那种局面,能打成平手已经算不错,可庄继华却打出了让他意外的结果,比歼敌十万更重要的是恢复了中**队的信心。从卢沟桥事变开始,中**队连战连败,军队士气低落到极致,但南京大捷却让他们都明白了,他们也能打败日本人。 “文革,战争已经开始了,国民政府也迁到重庆,西南开发队的工作可以由中央政府直接指导。”蒋介石说着就盯着庄继华地神情。 庄继华凝眉想了想,蒋介石这一招出乎他的意料,但却名正言顺,当初用西南开发队的名义就是要掩人耳目,现在不再需要了,而且从行政上来说,国民政府迁到重庆,中间再插入一个西南开发队,不但增加行政环节,也让行政结构变得臃肿。 但取消西南开发队,并入政府行政体系就意味着庄继华很可能失去对重庆的掌控,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是他绝不愿意的。 “校长,西南开发队还有几个重要项目没有完成,云南钢铁厂,攀枝花钢铁基地,汽车厂扩建,还有坦克和飞机制造厂,川公路,这些项目移交给政府,这资金怎么投入?还是通过云天的银行?还有重庆十六县的免费教育经费,中央政府还能之行吗?” 庄继华提出这些问题让蒋介石感到左右为难,如果解散西南开发,那么这些经费自然由政府提供,可政府却没有这么钱。 “其次,说实话,校长,我不太信任那些政府官员,一个个红眼狼似的,这么多项目,需要地经费是天文数字,有多少能落到实处。说实话,校长,这几年我掌控西南开发,不知道已经得罪了多少人,个个都是高官,或者他们的亲属。” 这又是蒋介石的一块心病,官场贪墨,屡禁不止,这些经费能有一半落到项目 错了。 “把西南开发队中的人调到相应的位置上不就行了,总不至于在西南开发队不贪,到了政府中就变成贪官了?”蒋介石说。 “重要地不在下面,而在上面,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反过来就是上梁正了,下梁自然也就正了。”庄继华说道:“制定合适的规章制度,并保证这些规章制度地执行,这才是最重要地。” 蒋介石默默地点点头,这番话要换成别人,他肯定会生气,难不成国民政府的官员都是贪官污吏了。但庄继华说出来他却不生气,甚至不想反驳,他知道庄继华得罪了很多想分杯羹地高官,西南开发队地耳目早就向他报告过了。 “校长,取消西南开发队是必然,国民政府在重庆,西南开发队的确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庄继华又换了个口气,承认蒋介石说得对:“不过不要一下子取消,慢慢来,逐步调整,比如各级党务机关可以全部移交党部,但为保证政策地延续性,最好在关键位置上,最好还是使用西南开发队出来的人,让那些规章制度成为定制。这样逐步过去,三五年后,西南开发队就全部取消了,政局也能保持稳定。” 说到这里,庄继华又笑着做个鬼脸:“这样,我也可以省点钱了。” 蒋介石忍不住扑哧一笑,他找宋子文算过,西南开发以及工厂矿山,庄继华投入的资金已经接近二十亿美元了,加上最近提供的五亿美元,等攀枝花和云南的项目完成,他的家产恐怕也就差不多了。 “行,就按你的办法办。”蒋介下决心了,在心里他已经作出决定,三年之内彻底取消西南开发队。 “文革,以后赠送武器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干了,私人感情不要带入共事中。”蒋介石收敛笑容,严肃地看着庄继华。 庄继华平静的摇头说:“校长,您错了,这次我是有意为之。” 蒋介石露出奇怪的神色,庄继华接着解释道:“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最近大公报申报这些报纸上的报道,文章虽然隐晦,但完全可以看出,他们在指责中央政府,对共c党和其他非中央军部队待遇不公,认为这是中**队打败仗的主要原因。而且共c党也在暗中指责,认为我党与他们合作,只是暂时的,最后还是要回到**的老路上。我做这件事情,就是告诉世人,政府是诚心合作,用实际行动驳斥那些指责政府的言论。” 蒋介石心中叹息,庄继华在政治上还是有些幼稚,他摇摇头:“你呀,文革,你让我说你什么呢。幼稚,天真。你以为你给了他们武器弹药,他们就不指责了?不,他们还是照样要指责。不如此就不能保持其**性,其军队地方政权就要交给中央,这是他们绝不愿意地,所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污蔑中央,污蔑我党,抬高自己,把自己打扮成最坚决抗日的。这一切,与你给不给他们武器无关。” 说道这里蒋介石从鼻孔里轻蔑的哼了一声:“在山西,阎锡山与他们合作,同样给武器,还一起办新军,组建牺盟会,可他们的宣传中照样称阎锡山假抗日真妥协,鼓动民众反对阎锡山,我看阎锡山最终要吃个大亏才会清醒。” “共c党的部队武器装备永远不够,你不知道吧,不到一年时间,三个师,总兵力不过三万来人,作战区域在二战区,可他们现在报上来要扩充三个师,总兵力十万,这恐怕还是明面数据,作战区域已经扩充到察哈尔、内蒙,河北,谁让他们去那里地?当初的协议写得清清楚楚,作战区域在二战区,他们却轻易突破了当初地协议。再说新四军吧,说五个支队,人数是他们自己报的,一万六千人,可最近呢?一仗未打,人数已经扩充到两万七千人,你在五战区,他们地四支队就在大别山地区活动,有机会和他们打交道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地这番举动,他们会归到你个人身上,就像卫立煌在山西一样,不会归到政府身上。” 蒋介石说到脸色阴沉,共c党的实力扩张太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日本人没能消耗共党实力,相反他们却占据了日本人和国民政府的空白地带,并在那里发展起来了。 这是个教训,深刻教训,华东江南再不容出现这种状况。蒙山、大别山这些地方不能再留给共c党了。 庄继华露出一副受教的神情,蒋介石拍拍的他的肩头,长叹一声。 望着蒋介石离去的火车,庄继华转身离去,准备上车时去看到在车站外徘徊的邓文仪,他略想想就向他走去。 第四节 阴云(七) 文仪见庄继华向他走来,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平静下明白了以他在西安事变中犯的错,能得到今天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司令官。”邓文仪抬手就给庄继华行了个军礼,他的军衔由中将直接拉到少校,见了很多后辈学弟都要行礼,可就这军衔这还是庄继华利用手中权力开的后门。 庄继华回了个礼后说:“雪冰,以后我们俩人的时候,还是叫我文革吧,这样称呼,实在太生分。 ” 庄继华说得很诚恳,可邓文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前的称呼,可现在,庄继华轻轻的说:“其实叫什么是小事,可心境最重要,当初安定同学来重庆时就很好。” 邓文仪苦笑一下,当初李安定差点被他们整死,要不是庄继华,恐怕骨头都烂了,没想到今天,他也落到这个地步。 “人生就这样,得意时不要松懈,失意时不要气馁,特别是不要沉沦下去。雪冰,就在基层磨两年,等校长气消了,同学们再说说情,那时你就能大展宏图。”庄继华感到邓文仪还是个人才,这次到江北招兵,短短时间内,居然让他招到近万人,而且还不是抓壮丁得来的,这太难得了。 “雪冰,我打算在武汉设立一个联络处,四十九集团军联络处,你愿不愿意担任这个联络处的主任。” 邓文仪心头略微沉凝,到武汉当然是好事,至少比乡村农舍强,可以他现在的地身份到武汉,那么多熟人。 “安定在攀枝花和西吃了很多苦,不过那是校长有话,你呢,校长什么也没说,既然没说,那就可以把你安排到任何地方。”庄继华解释说,他不想把邓文仪安排到重庆或者云南,邓文仪时明里暗里得罪地人太多,西南开发队中的李安定不说了,李之龙也不可能给他好脸,所以只能让他去武汉。 “联络处都是那些工作呢?”邓文仪还是想问清楚。就这一会间。他有八成想干了。贺衷寒他们也在武汉。以后遇上什么事可以有人商量。 “主要是后勤。向后勤部提出要求。转送伤兵。招收新兵。与各方面协调关系。”庄继华说。其实联络处是他在武汉地一个观察政局地耳目。其次他最看重地就是招新兵。这个时代。由于绝大部分地区没有预备役。补充新兵是个大问题。一些杂牌将领就采取最简单地——抓壮丁。闹得天怒人怨。 “此外。你要注意鄂北地情况。最好抽时间去跑跑。”庄继华压低声音。把脑袋凑近邓文仪:“津浦路战后。下一场大战势必转向武汉方向。鄂北迟早会划入五战区。” 邓文仪听到这里不再犹豫:“好。我去。” 庄继华这才满意点点头:“那好。你准备一下。过不了几天。任命就会发下来。” 说完就向邓文仪告辞。邓文仪忽然叫住他。犹豫良久才说:“文革。谢谢。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帮我。” 最终帮他地居然是庄继华,老实说,邓文仪自己都没想到,在他看来,他与庄继华从学校起就有些不对付,明面上没发生什么冲突,可暗地里双方争斗了几次;到后来,邓文仪主持黄埔清党,杨其刚、熊雄等同学的死与他有很大关系,庄继华回国后还因此不肯原谅他,所以他一直认为他与庄继华的关系不怎么样,可这次闯下天大的祸,最终却是庄继华向他伸出援手。 “当初一块睡葵棚地兄弟已经不多了。”庄继华叹口气,邓文仪不是没有才干,可惜就是功利心太重,看着邓文仪有些羞愧的脸,庄继华停顿一下:“到武汉后低调点,让校长暂时忘了你。” 邓文仪点点头,不过这时他还不太明白为何要让蒋介石暂时忘掉他,到了武汉后与贺衷寒交谈之后才明白这话地含义,原来蒋介石对他的愤怒居然如此之烈,他立刻打消了短时间内东山再起的念头。 离开邓文仪,庄继华又到医院去看了赵汉杰,赵汉杰和宋云飞一后一前回来的,他们总共带回来三百六十六人,阵亡二十二人,留在第三战区养伤的有三十一人,赵汉杰也负伤了,不过伤得不太重,坚持与部队一同回来。 特种部队初次出战,战果巨大,在最后几乎切断了南线日军的后勤供应线,宋云飞也把北线搅得天翻地覆,京沪线上地日军没有一个小队根本不敢出门。 “尽快养好伤,别在这瞎溜达,负伤了还不老实。”庄继华见裹着绷带在园子里溜达的赵汉杰心里又气又心痛,在心里宋云飞伍子牛赵汉杰这几个不再仅仅是部下,而是兄弟,亲兄弟。看着他们负伤,他心里禁不住难受,这种难受让他有些奇怪,当年在樟木头,在牛行,那么多部下战死沙场,虽然悲伤可不难受。 “司令,没事,这点小伤很快就好。”赵汉杰笑嘻嘻地动动受伤的胳膊,向庄继华炫耀:“司令,下一仗什么时候开始?” “先养好伤再说,别瞎琢磨,”庄继华平静地说:“快三十的人了,还不老实,下次回家把家成了。” “嘿嘿,我这么一个穷当兵地…” 还没说完,庄继华一下就打断他的话:“别再说什的,都中校了,手下几百弟兄,一个月几百薪水,还穷当兵的。” 按照**军官薪水,中校的薪水是一百八块法币,可特种部队的薪水要比其他部队高出一倍,赵汉杰的薪水就是三百多大洋,赶上少将了,绝不是什么穷当兵的。 “嘿嘿。”赵汉杰摸摸脑袋不说话了,庄继华知道,赵汉杰从来不乱用钱,薪水最多留下几十块,其余的全部寄回家中了,生怕自己战死沙场,家中父母弟妹无人照顾。 “娶个媳妇在家照顾父母不好吗?”庄继华有点恨铁不成钢,当年地老弟兄除了伍子牛就是他了,他扭头对伍子牛骂道:“还有你,狗日地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伍子牛瞪大眼珠,嘴里不满的嘀咕道这关我什么事,怎么又冲我来了,可他却不敢说什么,只拿眼瞪着赵汉杰,赵汉杰偷着乐。 “还有你,鲁瑞山,你也该成亲了。” 最后庄继华把三个人都训了一顿,他忽然想起攀枝花收下的两个女奴,她们不正合适吗,赵汉杰,鲁瑞山,一人一个,对就这样:“回头我给你们找一个,没你什么事,你这头牛。” 蒋介石到徐州,韩复自然不能再在济南窝着,他也到徐州,庄继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敢跟蒋介石叫板的家伙。 韩复给他的印象就想他想象中那样,既粗鲁又精明,庄继华试图与与他交流,但这小子油盐不进,每到关键之处便顾左右而言他,让庄继华毫无办法。或许感到气氛不对,蒋介石还没走,韩复就借口军情紧急跑回济南了。 韩复这一走就不再回来,把李宗仁凉在徐州,李宗仁也没什么办法,只好与庄继华商议,决定在五月初召开作战会议,确定本战区作战方案。 这不是大规模的作战会议只是一个小范围的会议,多数将领还在徐州城外,在这个会上最终确定逐步抵抗,诱敌深入地作战方案。 “根据日军的兵力变化,南线日军有可能又三到四个师团北上,以李品仙为南线总指挥,负责指挥南线的所有部队,其中有二十一集团军,十一集团军,五十七军,韩德勤八十九军,另外还有樊松浦四十六军,李仙洲九十二军,总兵力接近十万。” 听着李宗仁报出的串串番号,庄继华心中忍不住苦笑下,这些部队番号虽大,但大都残缺不全五十七军,四十六军和九十二军参加过淞沪抗战,部队损失惨重,早早撤下来,至今没恢复元气,十一集团军有个集团军地番号,实际兵力只有一个三十一军。李宗仁的最后一句,总兵力接近十万,就已经说明这个问题,按照**编制,一个军地兵力就是三万多人,现在七个军还不到十万人。 “这不行,南线作战区域很大,日军的攻击线路没探明,苏北淮南都要防守,这点兵力不够,必须增兵。”庄继华说道。 “胶东预定放弃,于学忠五十一军调到苏北淮安,韩德勤的八十九军驻守盐城,五十七军负责泰州,兴化一线。如遇日军攻击,可逐步后撤到盐城,与韩德勤八十九军会合,共同防御。” “淮南地区,调刘汝明六十八军到县,负责前沿一线守御,二十一集团军负责蚌埠防御,十一集团军负责池河北岸到定远防御,李仙洲九十二军负责巢湖地区防御。六十八军和九十二军与敌接触后可逐步向池河北岸地区后撤,在池河北岸与十一集团军会合,整个南线以淮河为最后抵抗线。 ” “从二十二集团军抽调四十五军陈鼎勋部驻守宿县,为南线总预备队,未得战区司令部命令,该部不得调动。” 庄继华基本赞同李宗仁对南线的部署,这个部署前轻后重,逐步诱敌深入,最终以蚌埠为核心最后抵抗线。 可最关键的是北线防御,李宗仁沉凝片刻最终开口:“津浦路北线防御,分三层,第一线是黄河南岸,重点是济南极其附近,由第三集团军韩总司令负责具体实施,第五军团庞炳勋部负责临,六十九君石友三部负责水至:县一线的防御。二十二集团军(欠四十五军)负责临区地防御。孙连仲第二集团军负责驻防曲阜兖州一线,这是战区的第二道防线;徐州附近是我战区最后防线,石友三部六十九军驻守巨野郓城防住日军从北翼地攻击,四十九集团军负责枣庄临城县,这是徐州的外围防线,二十四集团军负责徐州极其附近防线。” 李宗仁见庄继华地情绪好像不够高,便有些纳闷地问:“怎么?文革感到不妥?” “有些疑惑,北翼石友三地力量太弱,如果日军发现这个弱点,可以从北翼攻击,此外,这个部署的反击和预备队恐怕就是二十四集团军吧?” 李宗仁点点头,庄继华又说:“我的意见是把北翼当作反击发起地,将攻击力最强的四十九集团军放在这里,石友三六十九军放在兖州,孙连仲放在徐州外围。日军攻击,石友三部向嘉祥撤退,与四十九集团军会合,而不是撤向徐州。” 拿不定主意,把目光转向徐祖贻和蒋百里,蒋百里团军副军长,实际也就是高参,但他的名望太高,白崇禧到徐州时对他也执弟子礼,珍重甚高。 “李司令,这个部署有些温和,四平八稳,没什么大错,是双方面对面较量实力,文革的部署有些风险,但成功的可能性更大。”蒋百里直截了当地说,丝毫不顾及李宗仁的面子:“另外,预备队,仅靠一个二十四集团军还不够,最好再调部分部队来。我感到北线日军恐怕不止四五个师团。” 李宗仁心中有些郁闷,这次防御战,战略思想是庄继华的,具体部署还是庄继华的,自己就成了他地前台表演者了,他在背后导演。 徐祖贻这时也说道:“德公,四十九集团军有三个整军和两个**师,总兵力十二万左右,若日军在进攻徐州时,他们从日军的侧翼杀出来,对日军地杀伤力更强;另外五十九军张自忠正在路上,委员长正在考虑是否把汤恩伯的二十军团划归我战区,您再催催,这两支部队可以充当预备队。” “好,就这样。”李宗仁下决心了。 当天李宗仁下令,于学忠放弃青岛调防淮安,青岛防务移交青岛市长兼第三舰队司令沈鸿烈,同时令其炸毁所有青岛的日本工厂,不过后来庄继华得知沈鸿烈将青岛的所有日本工厂机器给卖了,所得钱财招了五千余士兵,组建了个胶东保安旅。 这里需要补充说明的五十九军,五十九军是二十九军一部改编而来,三月就得到命令调往五战区,可五十九军将士却坚决不动,要求他们的军长张自忠回来。 二十九军从平津撤退时,张自忠在天津奉命与日军谈判,成功掩护二十九军撤出天津,但全国舆论却大骂张自忠卖国,要杀之以谢天下。张自忠从天津逃出后,被关押进监狱,但二十九军上下大呼其鸣冤,宋哲元也连电蒋介石,说明张治中与日本谈判是奉自己地命令,是奉命而行,蒋介石也清楚张自忠冤枉,可对舆论也不得不有所交代,因此一直将张自忠关押着,也不处理。 五十九军拒绝奉命,李宗仁趁蒋介石到徐州期间,当面向蒋介石求情,蒋介石也顺水推舟放张自忠回去,继续担任五十九军军长。国难张自忠一到部队,五十九军立刻开拔,正在来徐州的路上。 至于汤恩伯二十军团,他们在南口血战之后辗转撤到河南休整,军团下辖两个军关麟征五十二军王仲廉八十五军,这两支部队都是中央军精锐,关麟征部还是全德械军。 二十军团是一战区主力,如果把这支部队抽走,一战区就剩下二十九军地冯治安部,商震部,原十七路军的赵寿山部,剩下地就数几个新编师了,如果日军在此时发起进攻,一战区很难挡住。所以蒋介石犹豫再三还是不敢下这个决心。 上海,五月的天空轻轻地飘着细雨,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梦飞咖啡厅内飘着轻柔的音乐,王小山与一个穿浅黄色西装中年人坐在一块,俩人慢慢搅动杯中咖啡望着窗外细细的雨丝。 “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王小山轻轻的说,对面的黄西装点点头:“记住,先生的意思是不要与其他任何势力牵连,不要采取任何行动,这里不能有电台,密码和电台必须分开。” “放心吧,小山,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当年你可不这样。”黄西装笑着说。 王小山笑了笑,黄西装是他的旧识,当年的十八罗汉之一,他们一同在武汉救出庄继华杜聿明,可几个月后,黄西装却不辞而别,从此离开军界情报界政界,转而经商,虽然没成巨富,但小日子也过得不错,几年前王小山偶然在上海遇上他,这才又联系上了。 王小山清楚庄继华不会把他一直留在上海,所以他在上海设立联络点之时就开始物色接替他的人选,最想起了老朋友,黄西装也没辜负他的希望,他一提就答应下来了。 “他来了。”一个侍者推门进来悄声说。 “请他过来。”王小山平静的说,侍者转身出去,一会儿,大泽真五郎进来了,王小山站起来向他伸出手,大泽真五郎惑的看着旁边坐着的陌生人。 “其实你们见过,”王小山笑着说:“还在一起待过几个月,只不过当时你们都蒙着脸。” 大泽一下笑了,他心里清楚,既然王小山把这个人带来,那么说明,这个人将来与他的工作有重要联系,很可能将主持这个联络点,他向黄西装伸出手:“降虎罗汉金志镐,现在叫大泽真五郎。” “沉思罗汉罗文定。”黄西装握住大泽的手。 松开罗文定的手,大泽急切的说:“我带来一份重要情报,华中方面军决定在五月下旬向津浦线南路发起进攻,总兵力四个师团,请立刻通报先生。” 第五节 友人(一) 盛的春天魔术般的将大地变得色彩缤纷,田野里勤劳忙碌,三个多月短暂的和平似乎让人们忘记了大地上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战争。徐州城内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早先逃走的居民又有些回来了,原来有些惶恐的神色被一遍安宁代替。 但军人却知道这只是假象,日军越长时间没动,那么一旦动起来,就会是一场大战,其中必定惨烈异常。这些从战火硝烟中走出来军人更加敏感,他们从部队调动中就感到大战即将开始。 “情报不够详细,但大致情况清楚,”庄继华对李宗仁说:“第三师团,九师团,六师团一零六师团,大致分两路一路走苏北,兵力大约一个师团,主攻方向为淮南,兵力为三个师团。 ” 大泽传来的情报并非直接情报,就是说并非日军的作战部署,而是日军的后勤,兵力集结地,情报探查方向。一零六师团集结在镇江,第三师团集结在芜湖,第九和第六师团集结在南京浦口地区。南京集结的日军很有迷惑性,这两个师团既可以向左走,也可以向右走,但日军集结的后勤以及情报探查方向却暴露了他们的企图。 李宗仁点点头表示同意庄继华的见解,但他的神情却有些忧虑,南线兵力部署是按照日军来两到三个师团布置的,现在日军兵力比预测的增加了一个师团,南线兵力就显得比较薄弱。 “文革,看来南线要增兵,二十二集团军全军调往南线。”李宗仁提出了他的办法,庄继华想想后点点头,南线若挡不住日军,北线的一切部署都是空话。 可二十二集团军调走后,临方向就暴露出一个空当:“等五十九军到后,增强到临方向。” 除非放弃北翼反击,将四十九集团军增强过去,否则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无论庄继华还是李宗仁都不愿放弃北翼反击,北线日军地情况还不清楚,不过南线日军兵力比预想的要多,那么北线日军也完全可能比预想的要多。 “最好让庞炳勋,抽调有力一部,最少两个团,驻防临。”徐祖贻补充道。 在场地几个高级将领神色都充满忧虑。北线日军地情报还不明显。滞留江南地日军第五师团没有出现在南线日军攻击名单上。这支部队会出现在那呢? 漫长地海岸线。到处都是日军登陆点;李宗仁看着地图。默默地算计。感到兵力还是不足。南线地兵力配置左重右轻。右翼地三个军。只有于学忠地五十一军战斗力稍强。 “命令五十一军移防海州。十一集团军移防淮安。” 李宗仁从左翼调走一个集团军。不过左翼地防御却没有削弱。二十二集团军地战斗力要超过十一集团军。而且。二十二集团军是整整三个军。十一集团军只有一个三十一军。 “把敌情通报李品仙司令官。告诉他。要做好迎战三个日军师团地准备。必要时可以放弃蚌埠。但不准将日军放过淮河。”李宗仁神色严厉。 情况开始迅速明了。战争机器开始运转起来。中**队地迅速调动。特别是十一集团军大张旗鼓地向右翼移动让日军认为中**队更看重右翼防线。 北线的情况也陆续传来,三个日军师团和两个旅团在沧州德县集结,十四师团在磁县一线集结,这里集结的日军肯定是对一战区地牵制性部队,用不着五战区担心,真正让李宗仁和庄继华操心的是沧州集结地三个师团两个旅团。 战争的空气越来越浓,连市民都已经感到那股沉重地气氛,徐州的空气中开始有了火药味,这个火药味在驱逐市民离开地同时,又吸引了不少喜爱战争的人到来。, 大批中外记者赶到徐州,梅悠兰也再次来到徐州,这次她是与一伙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一同到来。 梅悠兰是在武汉遇上的史迪威率领的观察小组,当时她正准备与欧美记者一同到徐州,而史迪威的观察小组也要到徐州,华盛顿观察家报的韦伯与史迪威相熟,双方便结伴而行。 梅悠兰则抓紧时间采访史迪威:“史迪威先生,您对此次津浦线作战的前景如何看待?” “这个问题,您应该去问李宗仁将军。”史迪威的回答很圆滑。 “那么如果你指挥这场战争,您认为结果如何?”梅悠兰没有放弃,而是换了个方式问道。 “no,no,”史迪威微笑着一挥手:“作为军人,在战斗结束前是不能评价另一位军人的指挥,军人也不能靠想象打仗。” 梅悠兰心中暗骂老狐狸,滴水不漏,她作了个可爱的笑容:“将军,我听说您去了重庆,您在重庆有哪些发现呢?” 说起重庆,史迪威有些兴奋:“我认为,重庆是中国最有组织的城市,与其他地方的古老相比,重庆完全是一座新兴的城市,是中国除上海之外最有接近现代的城市,他的组织很有创造性。另外他的工业能力是中国最强的,可以这样说,没到过重庆,不能评判中国的工 。” “可很多人认为,重庆的管理过严,违背了民主精神。”这一刻梅悠兰完全是个记者,重庆管理过严是很多国民政府官员和记者的感觉,在重庆,有严格的户口管理制度,有严格的迁移管理办法,没有临时户口,根本找不到工作,可一旦办了临时户口,要迁移就变得比较困难,首先要取消临时户口,然后开具迁移证,然后才能办新户口。 让新闻记者最大的抱怨是,重庆的新闻管理,要比南京还严格,整个重庆,甚至四川都没有私人报社,所有报社都属于国家,每一篇新闻都要接受检查,内容不合格的一律封杀,严重地吊销从业资格证,从此不能在重庆和四川从事新闻工作;还有外地报纸不能进入重庆,等等,这些规章制度,在记者们惊讶重庆的工业和生活之后,立刻感到他的严厉。 “这,我不好评论,您应该去问问这项制度的创造者,庄继华将军。 ”史迪威又玩了句外交辞令。 “呵呵,”梅悠兰嘻嘻一笑然后调侃说:“将军,您与传说中地情况不一样啊。” “哦,传说,什么传说?”史迪威纳闷地问。 “传说中,您是一位非常直率的将军,可我发现,您的性格更像一位外交官。” “哈哈。”史迪威哈哈大笑,站起来说:“那是在部队中,现在面对一位漂亮的女士,我不能太直率。” 梅悠兰有些苦恼,这个史迪威,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这时泰=:士报的记者罗根过来了。 “哈罗,史迪威将军,感觉怎样?梅小姐可是出名地难缠。” “哦,我们谈得很愉快。”史迪威斗败了梅悠兰,心中十分得意,脸上满是笑容。 “徐州附近的战争恐怕就要开始,军队在频繁地调动,就是不知道日军在那里发起进攻。”罗根叹口气。 “那还用说,要是我的话,就从南北两个方向,沿津浦路发起进攻。北面攻济南,南面攻宿县。”史迪威一下就上当了。 “我有些奇怪,日军为何等了这么久才发起进攻?整整三个月。就算休整,也太久了。”罗根疑惑的问:“要知道如果他们早两个月发起进攻,中**队的准备肯定没这么充分。”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有两个原因,日军在南京作战中损失很大,虽然他们没承认,但却是事实,他们急需休整;其次,日本方面一直存在扩大与不扩大的争论,不扩大派反对扩大战争,本来扩大派已经占了上风,所以他们进攻了南京,可在南京城下地巨大损失,让不扩大派重新振作起来,近卫首相发布不以国民政府为和谈对手的讲话后,不扩大派非常愤怒,他们反对这个讲话,便有意挑起政争,而扩大派最大支持力量,中国派遣军地军官却因为南京的惨重损失,他们地话语力量变弱,近卫首相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反对派,继续扩大战争。”史迪威的消息来自美国驻日大使馆地分析报告,美国国务院将这个报告通报给驻中国大使馆。 罗根摇摇头:“看来日本感到战争恐怕很难顺着他们的想法走下去了,他们现在恐怕希望结束战争了。” “如果这个时候结束战争,日本将获得最大利益。”史迪威平静的说。 “中国会同意和谈吗?”梅悠兰问。 “我没看到中国有这方面的意向,蒋先生现在依然坚持他的条件,按照这个条件,日本将一无所得,这接近一年的战争等于白打了。”史迪威无所谓的耸耸肩。 “可惜,这本来还是个机会,中国方面要是同意和谈,他们收回南京和华北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们在南京展示了力量。”罗根接着说。 “是的,南京之战,按照庄继华将军所说,那是日军轻敌了,这场津浦路战役才是他们的真正考验。”史迪威也很惋惜,在他看来,中国方面在南京取得了胜利,不过这个胜利很勉强,毕竟他们丢了首都。在史迪威看来,什么歼灭日军有生力量,那不过中国方面用来掩饰丧失国土的借口。 “我认识一个战区司令部的参谋,据他说,日军在南京镇江芜湖集结了四个师团,另外北线也集结了大约四个半师团的部队,这已经有二十多万人了,这已经超过了南京之战时日军总兵力。”罗根显然不看好津浦路战役的前景。 “这次战役是个关键,”史迪威说:“如果日军能顺利功课津浦路,那么中国刚鼓起的一点信心就会荡然无存,日本又会继续抬高和谈条件。” “您是军事专家,您看日军能顺利打通津浦路吗?”罗根适时抛出他的问题。 “应该会,”史迪威丝毫没有上当的感觉,罗根前几句话已经解除了他的戒备:“日军来得装备和训练都远远超过中**队,中国地精锐部队在南京消耗很大,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实力,据说这个战区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是从四川调来的,中央军几乎没有,用他们所说的杂牌部队来抵抗日军地精锐之师,胜败已经不言而 难怪别人能在泰晤士报任职,梅悠兰很佩服罗根地谈话水平,刚才她费尽心思也没从史迪威口中掏出几句真话,可罗根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史迪威说出了他的看法,这份本事她还真得学学。 “听说中国从美国买了一百五十架飞机,这批飞机能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作用吗?”罗根一副闲聊的表情,可问题却很实在。 “已经全部到了,肯定能给中国在这场战争中提供巨大帮助。”史迪威很自信,沪抗战时,中国空军的辉煌战绩已经证明p40的卓越空中性能。 “这是不是说明中美之间达成秘密协议,共同对付日本?”罗根立刻在后面追加了一个问题。 梅悠兰却紧张地看着史迪威,这个消息她不知道,无论庄继华还是宋美龄都没告诉这个样的消息。 “没有,绝对…。”史迪威矢口否认,话说了一半又停下来,疑惑地看着罗根,忽然笑道:“罗根,你太狡猾了,我上了你的当。” 罗根却没管这些,而是微微一笑继续的他的问题:“将军,中美之间时候有这样秘密协定?否则为何在这个时候违反中立协定,卖武器给中国呢?” “noo,no,中美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协定,至于那批飞机,这不过是个谣言,据我所知,中国的飞机制造厂能够生产战斗机,那是中国飞机制造厂的第一批产品。”史迪威矢口否认,飞机雷达交易是中美地秘密交易,根本没有对外宣布,否则国会议员们早就吵起来了。 梅悠兰心中暗自发笑,重庆的飞机制造厂还要一年多地时间才能生产飞机,庄继华早就给她说过了,但这时她却不愿点破,只是含笑看着史迪威。这些年当记者采访这个采访那个,其实别人大都是看着庄继华和宋美龄的面子给她方便,大都正面回答她地问题,今天她才明白,一个高明的记者如何扰乱被采访者地警惕,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他的圈套。 罗根没有继续追问,以他的经验这种事情就算存在也不会公布于众,不过他也知道中国的飞机制造厂还不能制造p40这样的战斗机。 “如果中国向日本屈服,您认为日本的下一步行动方向会是南进吗?”罗根继续问道。 “这您要问问日本天皇了。”有了警惕性后,史迪威又开始耍滑头了。 罗根一笑,也不为意,仍然问道:“将军,您观摩了淞沪战争,现在又到徐州来观摩津浦路战争,您对中**队的战斗力怎么评价?” “就我个人而言,我非常钦佩中国士兵的英勇,这种英勇在很多战场上都能看到,”史迪威严肃起来:“不过,中国将领的指挥能力我不敢恭维,严格的说,他们辜负了士兵的英勇,在淞沪他们本应该打得更好,在南京,中**队的组织更好,所以他们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如果他们的将领能组织得更好一些,说不定已经把日军阻挡在南京以西。” “另外,我认为中**队中严重的贪污**,损害了中**队的战斗力。”史迪威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史迪威的确四个中国通,对中**队的了解超过很多外国人,对中**队和行政系统的弊端也了解很多。 不过他的这番话却引起梅悠兰的反感,她感到这个史迪威有点狂妄,南京的胜利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获得,可他居然有否认这个胜利的意思,而且看不起把欧哦打个庄继华在内的所有中国将军。 梅悠兰张张嘴想要反驳史迪威,可话到嘴边又改了,记者职业的特点就是不要在采访过程中评论被采访者的观点,只报道他们的观点,至于评论那是获得采访结果之后的事情。 “史迪威将军,如果您有机会指挥中**队,那么您将会如何指挥他们作战呢?”梅悠兰委婉的问道,罗根忍不住盯了她一眼,他敏锐的感到她的不满。 但史迪威却没有,他有些豪气的说:“如果是我指挥的话,绝不会打出淞沪那样的结果。” 三人继续谈话,罗根取代了梅悠兰的采访位置,梅悠兰更像他的助手,过了一会,韦伯进来了。 “我刚得到消息,日军开始行动了,南线日军从镇江,南京,芜湖出发,向中**队发起进攻了。” 史迪威站起来有些兴奋的挥挥拳头:“我们来得太及时了,津浦路战役开始了。” 梅悠兰抬脚就向外走,罗根叫住她,问她去那里。梅悠兰回头说:“战区司令部,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史迪威的兴奋迅速消失了,他这次来徐州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见见庄继华和李宗仁,特别是庄继华,国内来得指令要求他与庄继华谈谈,指令中特别注明,这是总统的个人要求。 第五节 友人(二) 史迪威有些意外的是,不但庄继华,而且李宗仁都很他的请求,俩人一起接见了他,这让史迪威有点受宠若惊,同样作为军人他深知,这个时候俩人会有多忙。 “李将军,庄将军,十分感谢,能在白忙中抽出时间来见我。”史迪威适时表示感谢,然后介绍了他的随员:“这位是我的随员尼普顿少校,迈克中尉,翻译郑扬先生。” 坐下之后,庄继华笑着说:“史迪威上校,日本人离我们还远得很,他们还打扰不了我们的工作。” 史迪威咧嘴一笑:“将军,我听说南线日军已经发起进攻,不知现在战况如何?” “还在我们预计之内,”庄继华神态平静,顺手拿起一支香烟递给史迪威,史迪威伸手接过来,庄继华本不吸烟,这抽烟是在南京养成的,庄继华点上香烟后说:“日军已经接近县,进展还是挺快的,我想俊六大将应该为感到满意。” 李宗仁喷出口烟雾呵呵笑道:“换我,我也满意,这才两天时间,左翼快到县了,右翼也攻克**。” 史迪威见俩人很轻松,好像是在谈论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战争,他有些奇怪的问:“将军,您难道一点不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李宗仁说:“俊六来势很凶,四个师团,十万之众,只好先避避风头。” “说得对,史迪威上校,您是个中国通,当然知道中国有句俗话,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庄继华插话道:“上校,您作为中立**人,怎么看待这场战争?” 史迪威沉默一会说:“我是外交人员,不好发表评论,请将军原谅,不过我倒很想知道,您对这场战争的发展的看法。” “您多虑了。今天我和李司令不是对待外交人员。我们是在接待外国同行。同行之间互相交流。”庄继华呵呵一笑。然后摇头说:“您大概知道。我曾经在美国生活过很长时间。与罗斯福总统有过交往。不过那时他还是纽约州长。我看他虽然不是军人。可比您爽快。从不隐瞒自己地想法。” “noo。no。将军。”史迪威摇头表示反对。来之前看过庄继华地材料。知道他所言不虚:“那时他还不是总统。自然可以说话。如果您现在问。他地回答与我差不多。” 李宗仁和庄继华交换个眼色。忍不住哈哈大笑。庄继华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美国上校了。他开玩笑地说:“其实。你们地想法我都知道。你们认为我们打不下去了。以前说我们三个月战败。然后又说半年。现在又说最多还有一年。这一年时间又快到了。我想问问下次要说多长时间了?” “哈哈。”史迪威和两个随员都大笑。史迪威摆手说:“我承认当初我们地预测错了。不过说实话。中日之间地实力差距明显。中国能打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中国士兵非常勇敢。他们是世界上最优秀地士兵之一。” “嗯。这点我同意。”庄继华站起来说:“现在地问题是国力差距。但国力不是决定战争胜负地唯一因素。上校。您在中国很久了。应该知道中国历史上有很多以弱胜强地战例。其实国外也有。俄国战胜拿破仑不就是以弱胜强。美国**战争时。英国不是同样比美国强大很多吗?” “可战争地形式变了。”史迪威提醒说:“以前是火枪。现在是飞机大炮坦克。人数多少没用。” “错了,”庄继华毫不客气的反驳:“战争的武器虽然变了,但战争的原则没变;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战争永远不会脱离孙子十三篇地范畴,无论武器怎么变化。” “将军,”史迪威摇头说:“孙子十三篇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距离现在很远了。” 他的两个随员却面面相窥,不知道他们说的孙子十三篇是什么,旁边的翻译便轻声向他们解释这是一本两千年前的中国古人写的一本兵法书,类似克劳塞维茨战争论,俩人听后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将军,我很佩服您在南京采取的战略战术,但用两千年前地书来指导今日的战争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尼普顿摇头说。 “呵呵,有些东西是不变的,”庄继华冲他笑笑:“你们认为两千年前的东西没用了,可中**人却把它奉为最高原则,就说南京之战吧,日军就违反了其中的谋攻,军行,发动中日战争,日军则违反了始计。 我们就用始计来分析中日战争的走向吧。” 史迪威和尼普顿同时紧紧身体,坐直身体,仔细倾听这位总统点名要求面谈的中国将军。 “始计篇开篇即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这是什么意思呢?战争是国家最重大的事情,关系到国家存亡,必须仔细考虑,怎么考虑呢?要从五个 考虑,第一是道,在中国,道这个词有很多解释,释为发动战争的理由,也可以解释为进行战争的原因,这个理由若正大光明,才能使人民与国家领导者同心同德,一同锐身赴难。目前地中日战争,日本侵略我国,我**民上下同心同德,同仇敌忾,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具备了第一条;对于日本来说,他们是侵略者,是强盗,你见过强盗吗?在有利时一哄而上,在失利时,一哄而散;现在他们在顺利中,所以还能聚合人心,可随着战争进行,损失增大,他们内部就会动摇,就会分裂。所以在这一条上我们占上风。…” 庄继华一条一条的分析,刚开始史迪威还有些不以为然,抱着姑妄听之地心态,可随着庄继华分析深入,他却感到非常惊讶。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讲的是什么呢?是外交,日本发动战争,必然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日本违反了九国公约,国联协议,轰炸英国大使的汽车,炸毁美**舰,如此肆意妄为;中国有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到时候美英自然会和他算账。” “说得对,”李宗仁插话说:“所谓的国家实力仅仅是战争胜利地一个要素,日本的行动已经公然违背国际法则,英美现在对它采取纵容手段,殊不知,这正是搬石头砸了自己地脚。” “李将军的判断因何而来?”史迪威问道,他心里有些警惕,中国政府很希望西方力量支持,为此在大肆宣传,认为如果日本在中国得手,那么日本下一步行动方向就是南洋。 “日本自中国地行动,以及美英法的软弱,让欧洲地德国看清了英法的软弱,希特勒将趁机在欧洲进行扩张,比如对捷克,对波兰的要求,一步步挑战英法底线,最终会挑起欧洲战争,一旦欧战爆发,英法在南洋的力量空虚,日本就会必然南进,那时美国是否还能置身事外?所以今天对日本的纵容,就是明天的战争开了绿灯。” “不,不,将军,”史迪威摇头说:“您错了,法国构建了马奇诺防线,而且以德国地力量与英法相比差得很多,他没有力量发动欧战,而且日本的目的只是征服中国,他完全没有必要南下,与强大的英美海军为敌?除非他们疯了。” 庄继华有点意外的看着李宗仁,他没想到李宗仁居然能看到这一步,党国人才何其多也,心中佩服不已。 “史迪威上校,愿不愿意与我打个赌?”庄继华笑着问。 “哦,将军想打个什么赌?” “战争的发展将如李将军那样进行。” “可以,我愿意打这个赌,不过赌注是什么?”史迪威大有兴趣,连声问道。 “就赌一瓶威士忌吧。”庄继华淡淡的说:“当年北伐时,李将军赢了苏俄的加仑顾问一打白兰地,将来我就赢你一瓶威士忌。” “noo,no,将军,赢的肯定是我,除非日本人疯了。”史迪威无论如何不相信日本人会向英美开战,日本与英美地实力差距就像中国与日本的差距那样大。 “将军,刚才我听了您对战争的总体看法,可我想知道,您怎么看待这场津浦路战役。”史迪威感到罗斯福的要求还没能满足。 “这场战役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我们大量消灭日军,却没有守住徐州;另一种是我们大量消灭日军,也守住了徐州。”庄继华郑重其事的说道,可史迪威却感到他好像什么也没说。一种是守住徐州,一种是没守住,这不是废话吗。 正说着,一个参谋进来在李宗仁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李宗仁点点头,参谋离开后,他对史迪威和庄继华说:“板垣出来了。” “青岛?”庄继华不动声色的问。 “对,青岛。不过不是他一个,还有一个,番号是十六师团,在烟台登陆。” 这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日军居然在胶东投入了两个师团,这下韩复恐怕跑得更快了。 史迪威初始对他们这样平静感到有些惊讶,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看来日军的行动就在他们预料之内,他对津浦路战役的信心陡然增添三分。 不过庄继华却不想与他谈了,日军在胶东登陆的部队是他们预计地一倍,这会产生那些影响呢?他们必须立刻进行预估。 “上校,看来我们的谈话不得不暂时停止了,欢迎你下次来徐州做客,到时我们再详细谈谈。”庄继华站起来向史迪威伸手告别。 史迪威也不以为意:“非常感谢,我会一直待在徐州,我想看看这场战役地全过程。” “非常欢迎。”庄继华淡淡的说,李宗仁也随即与史迪威握手告别。 第五节 友人(三) 开司令部后,尼普顿有些纳闷的说:“上校,真是难他们居然依靠两千年前兵书打仗,难怪……。” “听他们说起来,还头头是道,”迈克也难以置信的摇头,他忽然问:“上校,您在中国这么久,看过这部书吗?” “noo,”史迪威摇头:“不过听他们说起还有几分道理,即便克劳赛维茨也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他的基本原则依然适用,有机会找找这本书看看。” 说完他拉开车门上车,迈克坐到副驾驶上,翻译看来是兼任司机的,坐到驾驶座上,汽车发动,缓缓驶出司令部的大门,车头的星条旗迎风飘扬。 走出一段距离后,尼普顿忽然说道:“上校,您认为日本真的会向南洋进攻吗?” “除非希特勒挑起欧洲战争,那样的话,有三分可能性。”史迪威想想后说:“中国人现在很困难,如果日军进攻南洋,恐怕他们会大声为日本叫好,然后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收拾小日本,所以他们现在拼命宣扬日本威胁,一方面将来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便可以说他们已经提醒了我们;另一方面,希望挑起我们对日本的防范之心,可以多卖点武器弹药给他们。” “听说希特勒已经决定召回军事顾问团了,武汉的部分德国顾问已经走了。”尼普顿望着窗外,大捷上的行人很少,偶尔一个也是行色匆匆。 “两个盟友中,希特勒选择了日本。”史迪威淡淡的说,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一丝忧虑,这会不会与德国在欧洲的行动有关呢?德国需要日本的舰队。 这个忽然萌生的想法把他吓了一跳,急忙抬头看看,见几人都没注意,他才暗中松口气,在心里嘲笑自己:“这是怎么啦,居然被两个中国人给蒙住了。” “失去德国地支持,中国就只能指望苏俄人了。”迈克的语气很是惋惜,他对苏俄没有好感,一个老是希望颠覆其他国家政权的政府很难得到其他人的好感。 尼普顿淡淡地说:“除了苏俄他们还有选择吗?现在全世界都抛弃了中国人。只有苏俄。苏俄。他们也只好抓住这根救稻草了。” “不完全这样。他们走到一起更多地利害关系。日本占领东北后。苏俄感到威胁。两个国家走到一起来了。苏俄想借中国人地手削弱日本人。所以他注定不会坐视日本吞并中国。”史迪威不以为然地说。蒋介石打了十年**。最后还得靠**渡过难关。要是这个时候美利坚合众国伸出援助之手。蒋介石肯定忙不迭地抓住。 中俄在二月签订了航空协定。这是个公开协定。外交界更盛传中苏之间签订一系列秘密协定。但这些协定还只是传说。没见双方公布。但以外交界地常例。这种协定恐怕是存在地。 回到旅社。史迪威便开始动手写给总统地报告。他首先把今天地与庄继华和李宗仁地谈话写上去。然后再谈自己地看法:“…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当参谋进来报告日军在青岛登陆时。庄继华和李宗仁两位将军没有丝毫奇怪。仿佛本就应该如此。可是据我所知。胶东地区地兵力不多。只有一些保安团。这种保安团类似美国地民兵组织。 庄继华让我非常惊讶。他让我再次感到中国古老文明地魅力。他用中国古老地兵书来分析今日地中日战争。这个举动让我很是惊讶。庄继华将军受过很高地西方教育。但他依然对中国古老文明充满信心。联想到近期在各地发生地举动。我认为这是个难以征服地民族。他们不会屈服于日本军队之下。即便中央政府有人想和谈。但也不敢公开违扭民心。 千百年来这块土地充满战争,徐州大街上人迹渺然,很多居民参加了支前队,他们用肩膀,木车,马车,牛车向前线运送物资,长长的人流望不到头。南京虽然丢失了,但中国人的抵抗之心没有熄灭,而是更加旺盛。” 史迪威写完之后,重新看了一遍,想了想,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把他与庄继华打赌地这事写上去,迟疑半天,他最终还是决定还是写上去。 “…,由此我产生一个判断,希特勒决定召回在中国的军事顾问团,在两个盟国中选择日本,是因为他需要日本的舰队,他是在准备战争。 总统先生,凡尔赛体系已经崩溃,世界正在走向一个新体系,美利坚合众国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在世界范围内,确立领先优势。” 史迪威看了看,他不清楚这样写是否妥当,个人主观判断太多,想了想后,他心一横,决定就这样。 如果换一个职业外交官肯定不会写后面这些东西,这完全不符合国务院的报告规则,把一些主观的片面地东西,没有任何证据的东西报告上去,即便要写,也码应该把分析另列一份报告。 史迪威始终是个军人,即便披上外交官地外衣,骨子里还是军人。 傍晚,战区司令部的行文发布官发布消息,称日军在青岛和烟台登陆,烟台青岛失守。 不过史迪威得到地司机消息是青岛登陆的日军基本没费一枪一弹就拿下青岛,青岛城内中国仅有地五百名海军陆战队在市长沈鸿烈率领下不战放弃青岛,后撤县;在烟台登陆的日剧十六师团,也基本没放一枪就占领烟台,当地的八百多名保安团,在团长的率领也弃城而逃。 到南京保卫战后期,南京城内只剩下梅悠兰和韦伯两个记者,所以后期报道各大报社都靠转载《渝州晚报》的文章,现在报社主编们决定改变这种状况,战情临近,各大报社记者云集徐州,到徐州的记者们,在旅馆占了整整两层楼。 旅馆大厅成了记者的交流消息的场所,每天晚上,记者们写完报道后就在大厅里喝茶喝咖啡,彼此交换消息,发表对战局的看法,也有少数敬业地晚上还在跑出去,找熟悉的军官打探消息。 “老王,依我看恐怕胶东半岛守不住,据说胶东连一个杂牌师都没有,只剩下部分保安团。这不是有意放弃胶东吗?” “其实幸亏放弃胶东,否则日军在烟台,岂不是被南北夹击了。子环兄,庄将军能在南京打胜仗,这次也能大败小日本 “我听一个参谋军官说沈鸿烈没有退到济南,而是上了蒙山,准备打游击战。” “听说县打得很激烈,九十二军和四十六军损失很大,二十一集团军增援上去了。这个消息是作战科的科长亲信告诉我的,绝对假不了。” “黄河对岸地日军怎么还没行动?据说有大约四个师团。” “唉,这场仗难打呀,粗算总兵力就接近三十万了,已经超过南京战役的总兵力了。” 记者们在大厅里七嘴八舌的聊天,渐渐的话题集中到日军动态上,担忧日军兵力众多,五战区现在总兵力五十万左右,这样的兵力与三十万日军相比,并不占优势,淞沪抗战,那是七十万**才压住了十多万日军。 梅悠兰是这群记者中的明星,她的消息往往是最快最准,这很让这群记者羡慕和妒忌,可谁也没办法,没有男的底细他们早打听清楚了,宋美龄的侄女,庄副司令地妹妹,这两重身份放在那,五战区除了李宗仁不卖帐外,谁敢不卖帐。另外梅悠兰自己也争气,沪发表的关于九国公约的系列分析,最后证明她的分析完全正确,这让她名声更上一层楼,隐隐有与张友鸾这样的著名记者并肩的趋势。 “梅小姐,今天又有什么消息。” 梅悠兰一出现在大厅,立刻有群人围过来,梅悠兰微微摇头,含笑与同行们打招呼,经过多年历练,她已经完全成熟了,同行虽然是冤家,也可以作朋友,所以一般他在写完报道后,就把消息告诉他们,当然最隐秘地消息属于她的独家。 但今天确实没有,没有任何消息;她到大厅里来喝咖啡,是因为她感到房间里有些闷。练小森不太爱说话,而且他们也聊不到一块。 “韦伯先生,您没去贾汪?”梅悠兰有些意外的看到韦伯坐在一边与两个记者在闲聊,英美记者今天下午去贾汪采访驻守那里二十四集团军司令杨森,没想到韦伯居然没去。 “我在南京采访过他,最近他那里很安静,我估计没什么新闻。”韦伯平静的说,韦伯心中有些后悔,刚到徐州时他就想去济南,他估计北线日军进攻的话,首当其冲的是济南,如此他就能得到第一手资料,可没想到在徐州耽误了,从徐州到济南地列车全部停开。 “梅小姐,我听说第二十一集团军支援县去了,是这样吗?”坐在韦伯旁边的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国人,梅悠兰不认识他,不过听他的口音是湖南人;那人见梅悠兰看着他,便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鄙人,楚江日报战地记者徐济民。” 楚江日报是武汉的一家大报,梅悠兰认识他们地主编,不过对这个徐济民却不认识。梅悠兰伸手接过名片,随即从坤包内拿出一张名片交给他,徐济民急忙伸手接过,梅悠兰摇头说:“我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过我以为这个消息可能是误传。” 大厅内地消息很多是小道消息,记者们道听途说的,好点地还要验证一下,不好的就将错就错,胡乱凑篇报道就发回去了。 “梅,”韦伯端着咖啡杯轻轻搅动小勺,梅悠兰是少数他看得起地中国记者,眼前这个徐济民是自己凑上来的,而他也无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聊,他有些反感这些到处打探消息的记者:“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什么奇怪?”梅悠兰纳闷的看着韦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南线和胶东的日军打得很猛,为什么北线日军没有动静?”韦伯忽然改用英文嘀咕道,目光却望着窗外北边悠远的夜空,眉头紧锁,他现在非常懊悔,为什么不去济南? 梅悠兰目光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她想起庄继华说的,韩复想逃跑,而且隐约听说韩复在与日方谈判,企图搞山东中立,她本来想在报上揭露,可没有证据,她也不敢轻易报道这样的消息。 “梅,你知道什么?”韦伯十分警觉,他注意到梅悠兰目光的变化,立刻明白她一定知道什么,即便不是日本人的,也很可能是中国人的。 梅悠兰摇摇头:“我在想这个问题,或许小鬼子遇上了什么麻烦。” “见鬼,”韦伯有些着急的叫道:“你知道的,肯定不是这样,这里面肯定有事情发生,到底是什么?” “韦伯,你太多了,想的问题太多。”梅悠兰尽力掩饰自己的忧虑,不过却很佩服韦伯的职业敏感,这家伙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梅,你骗不了我,”韦伯摇头,把咖啡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抬屁股就坐到梅悠兰对面,低下头直射梅悠兰的眼睛:“快告诉我,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梅悠兰还是摇头,她隐隐约约觉得,日军没有采取行动与韩复有关,有可能是在等待与韩复谈判的结果。 韦伯不再言语,只是狠狠的盯着梅悠兰,练小森忍不住靠过来,他怕韦伯在激动下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韦伯,只要他一动,就把他扔出旅馆。 韦伯忽然笑了:“用不了两天,所有事情都会明白了,你就算现在告诉我,报道出来也在几天以后。” 徐济民也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什么,但韦伯与梅悠兰的交谈是英文,他听不懂。 “那就等所有事情都出来了,我们再谈这个问题。”梅悠兰坚决的摇头说。 韦伯听明白了,也清楚了,梅悠兰肯定了解什么东西,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愿讲出来,也不愿报道出来,如此说来,肯定是重大事情,而且与高层有关,他心中十分惋惜。 “最新战报,北线日军分三路强渡黄河,第三集团军不战放弃济南,向泰安撤退了。”一个记者忽然冲进来,愤怒的高声叫道。 韦伯精神一振,他从梅悠兰嚷道:“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梅悠兰似乎没听到韦伯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大厅里激愤之极的记者们。 第六节 惩韩(一) 复正如李宗仁这家伙他们事先预料的一样,在得到州登陆的部队多达两个师团后,韩复断然放弃黄河以北,将军队全部缩到黄河以南,随后在秘密谈判中指责浅沼花谷违反协议,此刻浅沼花谷的态度强硬,要求韩复立刻宣布脱离重庆国民政府,与皇军合作,否则北线日军将立刻发起进攻,强渡黄河攻克济南,消灭第三集团军。 韩复继续施展拖延之策,待北岸军队全部撤回南岸之后,日军的态度加强硬,胶济线日军开始向县,烟台日军向莱阳进攻,而中**队在这些地方几乎正规军,只有一个县保安团。 从德县压过来的日军主力,根本没管韩复放弃的陵县惠民等地区,只留下一个联队保持德县到渡口沿途的交通,其余部队全体压向黄河。 日军部队一展开,韩复也看清日军部署了,日军三个师团两个旅团分成三路,右翼一零八师团在济阳,中央第十师团和板田旅团在济南正面,左翼一零九师团和山本旅团在长清,三路日军成一字长蛇阵虎踞黄河北岸,等着韩复表态。 韩复也不答话拖了两天,等所有物资运完,各部队准备好,一夜之间全军撤离黄河南岸,放弃济南,向南撤退。 六月三日日军全线越过黄河,右翼一零九师团过河后很快占领邹平章丘,而后向周村发起进攻,沿途中**队不战而逃。 左翼一零八师团和山本旅团渡河后当天即占领长清,随后一零八师团北上攻击济南,山本旅团南下进攻肥城;正面的矾谷廉介第十师团渡河后直接扑向济南,在济南城郊与第三集团军断后部队零星交火。 六月五日右翼日军占领周村,然后掉头南下向博山发起进攻,同日板占领县,十六师团占领莱阳,板占领县后,没有急于采取行动,而是在县等了四天,与十六师团会合,六月十日,板垣掉头南下,沿诸城水一路向临杀来。 六月六日,矾谷廉介几乎没费任何代价占领济南,一零八师团随即掉头南下在,在马山与山本旅团会合,六月十日,下元熊弥指挥一零八师团和山本旅团向肥城发起进攻,守御肥城的第三集团军二十二师与日军交火。 同日,右翼第九师团攻克博山,而后继续向莱芜发起进攻,这条路很轻松,兵力薄弱的中**队几乎没有抵抗,山冈重厚感觉就像是在旅行。 矾谷廉介占领济南后。留下坂田旅团守御济南极其周边地区。自己率领第十师团扑向泰安。 韩复地种种举动让徐州地李宗仁和武汉地蒋介石都非常愤怒。蒋介石亲自发电韩复。要求坚守泰安。依托泰山地形阻击迟滞日军进攻。但韩复置之不理。继续率部向南撤退。矾谷廉介随后占领泰安。 泰安失守后。李宗仁再次电令韩复在大汶口建立防线。这次韩复歹回了个电文。称日军人多势大。第三集团军装备低劣。无法抵挡。然后率部向退向曲阜。随后又退向兖州。 “这个韩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徐祖贻气愤之极地将韩复电报扔到桌上。 李宗仁和庄继华地声色却比较平静。韩复逃跑本在预料之中。可这事真发生了。俩人心里还是很生气。不过他们都还能克制住。 “不到二十天。山东丢了一大半。韩复真敢干。”庄继华叹口气。现在他最担心地是韩复地行动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五战区大部分部队都是杂牌部队。韩复现象一旦蔓延。这仗就不用打了。 李宗仁默默的盯着地图,心里在计算日军地企图,现在南北两线日军的作战企图已经全部暴露。 被向日军攻势如潮,南线日军的进展也比较顺利,不过中**队地抵抗在逐渐增强,右翼日军一零六师团占领泰州后,师团主力全部转向左翼。至此南线日军的全部企图暴露,右翼只是虚晃一枪,为南京建立外围屏障,日军的攻击只有一条路,沿津浦铁路北上,总兵力三个半师团。 探明日军企图后,李宗仁也迅速调整,命令韩德勤和五十七军缪澄流合兵向泰州反攻,由韩德勤统一指挥。而于学忠五十一军渡过洪泽湖,在明光设立阻击阵地,十一集团军进驻凤阳临淮关。 对五战区来说,好消息也不是没有,蒋介石终于批准将汤恩伯军团调到五战区,在豫东休整的汤恩伯军团立刻车运徐州,在六月初到达徐州。 庄继华看着李宗仁,在五战区当副司令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担任副职,从黄埔开始,他就一直担任主官,七连连长,三营营长,情报科长,第一师虽然名义上是副师长,但实际是师长,第一师地任何事情都由他独断专行。 “看 六吸取了柳川平助的教训,不敢分兵了,想以狮子搏垮我军,”庄继华顺着李宗仁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的目光停留在淮南,便知道他心中担忧南线,这可以理解,桂军主力在南线:“德公,南线的打法是不是变一下。” “你打算怎么变?”李宗仁问道,他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原来是想正面阻击,可如果这样,部队地损失会非常大,南线部队除了邓晋康的二十三集团军(前文有误,邓锡侯地部队番号是二十三集团军,二十二集团军是唐式遵的)就是他地桂军。 “正面阻击,加上侧翼骚扰。”庄继华这两天也在考虑南线的情况,日军集中三个半师团,兵力超过他们地预计,南线即便能挡住,部队的损失也非常大。 “二十一集团军和经过淞沪战役,熟悉日军战术,本身又有较强的战斗力,我建议将他们放在侧翼,定远,长风一带。待日军主力向蚌埠进攻时,二十一集团军从侧翼向日军后方发起进攻。逼迫日军从前线抽兵防守后路。” “你真是侧翼高手。”李宗仁露出笑容,庄继华的方略和他的那个模糊想法差不多,不过他想的是抽调十一集团军,与二十一集团军相比,十一集团军实力较弱,放在正面担心挡不住日军的进攻。 “只要能逼迫他们从前线抽调一个师团,淮河北岸就一定能守住。”庄继华的神态很自信。 “我的想法是抽调十一集团军。”李宗仁实话实说:“二十一集团军战斗力较强,放在正面比较合适。” “要逼迫日军从前线抽兵,就必须让他们感到侧翼打过来的部队有较强的战斗力,所以我认为二十一集团军比较合适,他们的攻坚能力要强于十一集团军。”庄继华分析说:“二十一集团军的作战原则是不与日军硬拼,敌人少,他们就进攻,敌人多,就撤退。如果敌人追击,那就继续向西撤退,把敌人向西引。” “好,就这样。”李宗仁松口气,转身命令徐祖贻草拟命令,再次调整南线防线。 “北线怎么办?”李宗仁在徐祖贻拟的命令上签字后,转身问庄继华。 “只有不管他了,继续给他下命令,不过估计他不会执行。”庄继华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耍无赖:“不过下期作战,不能把第三集团军列入计划。” “报告。”通信主任史永林站在门口。 徐祖贻让他进来,史永林跨进大门站在屋内,打开随身带来的文件夹:“委员长来电。” “念吧。” “津浦路战役初起,一五战区连战连败,大本营定于六月二十日在开封召开战术检讨,一五战区军长以上必须全体到会,会议时间两天。” 李宗仁和庄继华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李宗仁慢吞吞的说:“看来我们俩得离开几天了,燕谋,徐州就交给你了。” 徐祖贻点点头,他心里也清楚,这会恐怕是场鸿门会,老蒋舞剑,意在韩复。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响起来,徐祖贻抓起电话,听了两句后就把话筒递向李宗仁:“德公,韩副司令电话。” 李宗仁接过电话,话筒里的声音有些沙哑:“德公,这次我在济南没打好,没脸去见委员长,开封会议我就不去了吧。” “向方兄,多虑了,”李宗仁呵呵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顾虑,委员长电报里说得清楚,军长以上的都要出席,南线的李品仙司令和廖磊司令也去,您要不去,他们也可以不去,这会还开得起来吗?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韩复支支吾吾的还是不想去,李宗仁继续劝道:“向方,你放心去吧,把前线的司机情况当面与委员长讲清楚。委员长也好在舆论面前替你分辨是不是。” 听到这话,韩复的形式活动起来,他不战而逃的消息被记者报道后,全国舆论一遍指责,差点就明确提出惩处韩复。不过李宗仁和蒋介石都在舆论面前替韩复分辨,如果蒋介石要惩处他,应该不会在舆论面前替他分辨。 “好,我去,到时候还请德公多多美言。” “这是自然,”李宗仁一口答应:“你是我们五战区的副司令,败仗也是我们五战区的败仗,你要背责任,我这个司令官肯定跑不了,到时候我肯定不会看着你吃亏。” 放下电话,李宗仁盯着话筒看了一会,然后轻轻说:“这样的逃跑将军不惩处几个,将来就没法打仗了。” 第六节 惩韩(二) 月十九日,大本营副总参谋长白崇禧率领率领大本期抵达开封,一五战区高级将领云集开封,这些将领中一战区将领的神情明显轻松一些,十四师团的部分部队被抽调到冀中,十四师团只发动一些牵制性进攻,在占领安阳内黄濮阳之后就停止了进攻。相比之下,五战区的将领明显不安,除了韩复外,李品仙和廖磊也有些不安,南线战局不容乐观,丢掉不少城市,目前还看不到阻止日军攻势的可能。 “德公,委员长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该不是说我们吧?”李品仙有些担心的找到李宗仁诉说。 李宗仁心中一乐,蒋介石要对付韩复也是他心里的判断,这样的判断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们是按照事先部署的作战计划进行的,这个计划是委员长批准了的,怎么会针对你们呢。”李宗仁不动声色的解释道。 “对,鹤龄,燕农,别瞎操心,”白崇禧也笑着说:“如果是你们,我和德公会不说吗?” 李品仙廖磊心中顿时一松,他们明白了,既然不是针对南线,那自然是针对北线,韩复危险了,不过他也不点破,五战区的司令官是桂系当家人,韩复这样作等于把李宗仁放在火上烤,那得罪的就是整个桂系。 “德公,南线日军有三个半师团,吸取了南京的教训,没有分兵,您怎么还让我们西撤?”廖磊接到电报后,虽然执行了,可心里还是存在惑。 “日军不分兵,我们逼他分兵,诱使他分兵,”李宗仁还是微笑着说,面前这两人都是桂系大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只是对战略的领悟还差了些。 “从侧翼反击?就像庄文革在南京那样作?”廖磊问。 “有点类似,不过不是反击,我们在电报里说得很清楚,是反攻日军后路。日军进攻蚌埠,你们反攻定远,明光、县,切断津浦路。日军必然不会坐视后路被切断,会从蚌埠调兵反击你们,来多了,你们就带着他们向西走,来少了,就继续进攻;你们西走,日军如果回撤,你们就再次转入进攻。)如此反复,日军就只会从前线抽调大量兵力,也就达到了削弱日军攻击兵力和逼日军分兵的目的。” 廖磊长出一口气,二十一集团军从淞沪打到南京,实力损失严重,经过四个多月休整,人数虽然补齐了,可战斗力却在下滑,如果再打淞沪那样的仗,他还真没把握,现在他松了口气,可一转头忽然又问道:“德公,庄文革这人好不好说话?” 李宗仁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微微沉凝说:“我们跟他十多年前就打过交道,当时就觉得这人很有才干,这次的作战方式就是他提出来地,怎么啦?” “我没有怀疑他的能力,能打出南京那样的结果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出的。我是想,德公,”廖磊往前靠了靠:“能不能跟他说说,帮我们搞点火箭筒,不用太多,每个师十来具就行了,这玩意打坦克打+=堡有用极了,简直是摧枯拉朽。”廖磊比划着说:“我们要负责反攻,炮兵火力太弱,有了那玩意,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李宗仁一愣,没想到廖磊提出这么个要求,不过他心里却开始活动起来,杨森说庄继华公平,邓锡侯说他没有地方中央之见,如果他能给川军装备,为什么不能给我们桂军呢? “欧美断绝了我**火供应,现在想要军火就看重庆的兵工厂了,李之龙刚给中央四个整师地装备,老蒋最近把重庆盯得很紧,杨畅卿当上了西南开发队的副队长。”白崇禧淡淡的说:“不过,庄文革应该还有影响力。” “整体换装?”廖磊摇头,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想都没敢想,只不过每个师配上十几具火箭筒,整个集团军不到一百具,这不算多吧。” “嗯,改天我和他提一下。”李宗仁心里没把握,三个从四川出来的集团军的后勤自成体系,他这个战区司令官都无法干涉,不过他开口,庄继华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 “南线日军有一个战车联队。.com)”李品仙也慎重的说:“另外每个联队基本上都装备有装甲车,部队新兵太多,大多数新兵别说坦克装甲车了,连汽车都没见过,看见那玩意,心里就害怕。 ” 李宗仁听到这些心里就忍不住叹息,庄继华在四川练兵,居然买了十几辆坦克装甲车,专门用来练兵,所以四川出来地新兵比其他地方的强多了,基本上拿来就能用,看来我们的新兵训练要加强。 “叮铃铃,”电话直响,李宗仁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韩复游移不定的声音:“德公,明天的会,我还是不参加吧。” “向方,你说什么呢,都已经到了,现在说什么不参加,委员长问起来我怎么说?”李宗仁的语气很是不悦。 “ 好,委员长要说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韩复地语气很是落寂,孤独无助。 “委员长要说什么,你就听着,别分辩,适当的时候我会说话的。.\.com)”李宗仁安慰他说。 “德公,到时候我可全靠你了。”韩复语气怜巴巴的。 “放心吧,好好休息,明天会上见。” 韩复放下电话在那里呆坐片刻,目光有些发愣,孙桐萱心情沉重的站在他身边,半响才问:“老总,司令官怎么说?” 韩复摆摆手,刚才他说回去那不过是试探,现在回去那是做贼心虚,除非下决心投日,否则是绝不可能的,蒋介石只要把后勤一断,他就没办法了,商丘的那些物资能用几天。 韩复摇摇头没说话,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把部队掌握好。” 孙桐萱会意的点点头,只要部队在手中,无论蒋介石还是日本人都不能不卖他地帐。 第二天上午蒋介石冒险坐飞机赶到开封,一下飞机到就开封警备司令部准备的会场,会场上高级将领云集,白崇禧率李宗仁程潜庄继华刘峙韩复宋哲元等战区副司令以上站在门口迎候。 蒋介石进来时一边与众人打招呼,还顺嘴开了两句玩笑,引来众人一阵大笑,可当白崇禧宣布开会后,蒋介石脸色陡然一变。 “这是,四十九集团军地总结报告,”蒋介石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翻开:“他们是怎么看待日军的呢?日军士兵作战意志顽强,即便被突破,也能在军官率领下选择地形进行阻击,战至最后一人,为二线赢得调整时间。这就是日军,我们的敌人,可我们呢?不战而逃,半个月时间山东大部就丢了,一天之内丢掉济南,三天丢掉泰安,这那是打仗?这是在山东武装旅行。”蒋介石说到这里一掌拍在桌上,把面前的水杯震得发出叮当乱响:“韩副司令,请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打的?” 韩复坐在李宗仁旁边,双眼直视前方,他记住李宗仁昨天地话,一言不发,蒋介石俯身死盯着他,鼻孔里喷出粗气:“战前你信誓旦旦能守住济南一周,结果两天放弃;我命令你守住大汶口,李司令要你依托泰山地形,阻击日军,你依然一枪不放,一路南逃,十几天时间丢掉大部分山东,致使津浦路北线门户洞开,使整个五战区处于被动中,请你给我,给在座的将领一个交代,给全**民一个交代。” 韩复脸色通红,牙关咬得嘎嘎直响,忽然站起来说:“山东的仗没打好,那是日军兵力雄厚,我部装备低劣,连重炮都没两门,无法抵挡,后撤是不得已。再说,山东丢了,要交代,山西丢了,要不要交代;上海丢了要不要交代;南京丢了要不要交代。” “我说地是山东!”蒋介石脸色发白:“上海打了接近四个月,山西也打了接近三个月,都消灭了数万日军,我问你,你消灭了多少日军?” “我也消灭了几万日军,”韩复冷笑一声说,消灭多少日本人还不是一句话,谁见过,拿这蒙事,真把我当小孩了。 “啪!”蒋介石再度重击桌上:“胡说!六月三日日军渡河,当天长清失守,第二天济南失守,你们的阻击在那里?你们坚守了那些地方?” 蒋介石越说越气,韩复先是不说话,继而逐句反驳,李宗仁急忙站起来打圆场:“向方,你坐下,听听委员长地吩咐。” 韩复这才坐下,蒋介石胸口起伏不定,一把抓起左上地军帽冷冷地说:“散会!”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白崇禧叹口气站起来也走了,李宗仁凑到韩复耳边:“不是让你不要顶吗?你,…唉。” 韩复在座位呆了一会,这才有些后悔,感到不该当众与蒋介石当场硬顶,可事已发生,想想后又感到无所谓,自己手上还有六万多大军,蒋介石能拿自己怎样。想到这里,他慢慢站起来,从桌上拿起帽子戴上,然后向门口走去。 到了院子里,两个穿中山的侍卫过来:“韩副司令,委员长有请。” 韩复没想什么,抬脚就跟在侍卫后边,向一辆黑色奔驰走去。上车之后,韩复就感到不对了,两个中山装一左一右把他紧紧夹在中间。 “这是去哪里?”韩复感到有些不对劲了,奇怪地问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副驾驶位上的那人扭头拿出一张纸,然后说:“韩副司令,你被捕了。” 第六节 惩韩(三) 复的卫士等了几个小时不见韩复出来,心知不妙孙桐萱,孙桐萱随后又接到手枪旅旅长吴化文报告,两个团的中央军包围了手枪团,要求手枪团缴械。 孙桐萱大惊,知道韩复肯定出事了,他急忙命令吴化文按照中央军的命令缴械,所有士兵留在驻地不准出去。 此次韩复来开封开会也不是没做准备,他借口路上不安全,让手枪旅旅长吴化文率领一个团沿途保护;这手枪旅可不是仅仅只有手枪,而是韩复的警卫旅,装备是第三集团军中最精良的,旅长吴化文是韩复的亲信;有这样一个团在身边,韩复心中还有几分把握冲出开封,逃回第三集团军。 下完命令后,孙桐萱在屋里与同来的五十五军军长曹福林,五十六军军长谷良民商议,决定分头行动打听消息。曹福林去找宋哲元,请他看在同出西北军一脉的份上伸出援助之手;谷良民去找孙连仲程潜;孙桐萱则亲自去找李宗仁白崇禧。他们商议中自动将中央系排除在外,在他们意识中,中央系都是想消灭杂牌军的。 但孙桐萱在看到李宗仁没有丝毫惊讶时,心中似乎明白了,李宗仁可能是知情的,可现在他也顾不得了。 “司令官,我们仗是没打好,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们第三集团军今后一定尽心尽力,绝不再发生济南地事情,韩老总脾气不好,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司令看同在五战区作战的份上原谅他,请务必在委员长面前为老总美言。” 李宗仁看着孙桐萱焦急的表情,心中暗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此时他不能给对方留下他参与了阴谋的印象,他沉凝片刻说:“萌亭,韩向方的事我刚知道,就在你进屋前十分钟,委员长通知我,韩复因作战不力被捕,已经用飞机押送武汉了,由军事法庭负责审理,同时命令由你代理第三集团军司令。” 说到这里他走到孙桐萱地面前温言说:“同为五战区同僚,委员长那里我自然会说话,这点请你放心,不过我建议你去找找庄副司令,他是天子门生,委员长对他很是信任,他的话委员长听得进去。” 孙桐萱听出来了,李宗仁这是在暗示自己说话恐怕不管用,于是他也不耽误站起来就说:“司令官,此次若能挽韩总司令大难,第三集团军上下将感激莫名,请司令留步,我去找庄副司令。” 李宗仁也不留客,亲自送到门口,边走边告诉他怎样与庄继华打交道,然后站在门口,看着孙桐萱上车离去,回到屋里想了想决定还是给蒋介打个电话摸摸蒋介石的底,看看要怎样处置韩复。 孙桐萱出门就直奔庄继华地住处。可庄继华不在。他在旅馆大厅里坐等了一个小时才看到庄继华回来。他急忙走到庄继华面前。 庄继华看到孙桐萱过来没等他开口就说:“有什么事屋里说。”然后领头上楼。孙桐萱跟在后面。他闻到庄继华身上地酒气。心中有些不舒服。凭直觉认为这位天子门生有很大可能参与了这个阴谋。 “孙司令。你是为韩复地事来地吧?”一进屋庄继华先让伍子牛倒茶。然后开口就直奔孙桐萱地来意。 孙桐萱唰地站起来:“是地。韩老总被捕。请庄副司令看在同在五战区作战地份上。施以援手。我第三集团军上下将铭感于内。” 庄继华端起面前地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晚饭时他与刘峙等一战区地黄浦老师同学聚了下。喝了不少酒。口中干得难受。 “韩复应该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如果是我。我就将他就地枪毙。”庄继华开口就将孙桐萱希望击碎:“济南失守。泰安失守。津浦路北线形势空前危机。韩复应当承担要负全责。” 孙桐萱想起刚才李宗仁的吩咐,与庄继华打交道要讲理,如果在道理上能驳倒他,他会出手相助,于是他抗声说:“我们没有料到日军以这样大的规模进攻,我们第三集团军只有六万多人,日军兵力是我们的几倍,况且按照战前部署,济南等地也是要放弃的。” “这不是理由,”庄继华毫不客气的打断孙桐萱的:“战前,我和李司令就找他商议过,让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到济南增援,他拒绝了,我们以为他与孙连仲有矛盾,又建议改为二十四集团军,他又拒绝了,最后我说我把四十九集团军交给他指挥,他还是拒绝了。二十四,四十九是五战区装备最好地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这样的部队他都拒绝了,他要做什么?第三集团军的实力我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挡住日军的进攻。” 庄继华说到这里站起来,脸色通红,怒气勃 :“韩复在战前就打定主意要跑,从济南抢运物居然把物资送到五战区以外去了,德公阻止,委员长劝阻,他都不听,第三集团军溃败,韩复罪责难逃!” 孙桐萱无言以对,这些事情他都清楚,韩复在战前打的主意就是跑,可庄继华还没完。 “不但如此,韩复下里与日本人谈判,不但委员长清楚,德公也同样清楚,要不是你们这些部下反对,他恐怕就接受日本人的条件,当上汉奸了,该杀!” 孙桐萱眼前一黑,这些最机密的事都被中央掌握了,他的心在往下沉,忍不住哀求说:“副司令,韩老总是做得不对,可他最终也没当汉奸,与日本人谈判也不过是权益之计,拖延日军进攻罢了。” “你是这样想的,恐怕韩复也是这样告诉你们地,”庄继华的气势很盛,得知韩复捕后,他心里非常痛快:“但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能从他地行动来判断。拖延是未了更好的准备,可韩复都在做什么呢?这一切都说明他心中打地两手算盘,要么逃跑,要么投降;最终他选择了逃跑。选择了当逃兵,孙司令,要是你的部下不服从命令从战场上逃跑,你会怎么处置?” 孙桐萱再次无言以对,良久才说:“可是临阵杀将于军不利,而且这些年,老总也为委员长立下汗马功劳,这次一念之差,看在往日地功劳份上,留他一命不行吗?” 从庄继华的口里,孙桐萱感到蒋介石这次要下狠手,若没人出面疏通,韩复地命恐怕难保,于是不在奢求让韩复回来,转而希望保住韩复一命。 “唉,”庄继华长叹一声:“我们为什么这么乱,日本人为何敢侵略我国,就是因为你们一直中央地方之分,委员长有,你们心里也有,总认为中央是想削弱地方实力,于是总是把保存实力放在首位,韩复载在这个上面,忘记国家,忘记民族。从南京出来,我杀了周澜,对于这样的人,将来要犯在我手上,我还要杀,不管是地方还是中央,孙司令,我劝你不同要去找什么人了,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挽救第三集团军和你们自己的荣誉。抗日战争,注定要在中国历史上重重的计上一笔,逃跑将军,这样的名号,你愿意背?第三集团军的将士愿意扛?” 孙桐萱脸涨得通红,他清楚庄继华这是在提醒他,蒋介石已经决定收拾韩复了,不要去管这事,这事也管不了,可他与韩复有十几年的关系,不能见死不救。 离开庄继华那里,孙桐萱返回住处,曹福临他们也已经回来了,几个人坐在一起把了解到的情况一综合得出结论,这事是蒋介石独断,不过李宗仁程潜事先有所察觉,他们却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泄露,甚至暗地里鼓动蒋介石下手,为他下手提供有利条件, 孙桐萱心中暗叹,韩老总得罪的人太多了,把上下左右的人都得罪了,现在没人愿意出面帮忙,真是悲哀。 “我们第三集团军众将一起向委员长上书,希望能让老总戴罪立功。 ”孙桐萱感到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可让他有些惊讶的是曹福临和谷良民却没有动静,他们目光复杂的看着孙桐萱,曹福临最终迟的说:“现在上书恐怕不妥,还是等等吧。” “等等?”孙桐萱十分惊讶,他看着曹福临和谷良民有些生气的说:“为什么要等?” “仅靠我们第三集团军是不可能救回老总的。”曹福林说:“以后我们的处境恐怕更难了,这个时候去,这还还要触委员长的霉头。” 曹福林不是韩复的嫡系,中原大战中还在站在蒋介石对面作战,中原大战后被韩复拉拢,将部队带到济南,接受韩复的指挥。 孙桐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我是老总一手提拔的部下,平时老总对你们也不薄,怎么现在连签个民也不敢了?那好,你们不签名,我一个人也要去。” 说完孙桐萱就要往外走,谷良民连忙拉住他:“萌亭,别激动,老曹,签个字又有什么?再说,同为弟兄,向委员长上书也出自自然。” 曹福林看了还在气呼呼的孙桐萱,良久才说:“好吧,你写,我签字。” 第二天,蒋介石在会上公开宣布,韩复被捕,送交军事法庭审判,然后发下来一本小册子,庄继华打开一看,忍不住乐了,这不就是他们总结的部分作战总结吗?这蒋介石还真能省事。 第七节 后起之秀 德县是津浦路上的要据点。^^军攻占这里后。就派一个联队驻守此处。联队长田大佐原是野战第十师团的联队长。从野战部队到守备队。在日军中是失落的标志。武田在心中曾经十分不满。为此他曾向上司抗议可级却坚持不变。他只好无可奈何的留下来了。 不过留下来后。他还是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让他有些不舒服的是他的副手中岛康健。据说这个中岛康健是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很受学校的几个老将的赏识。可让片岗有些纳闷。这样的高材生怎么被送到德州来了。而不去野战师团功立业。可不久他就明白了。这个中岛原来是石原莞尔的追随者。反对扩大对中国的战争。随着石原的完蛋。在军中自然没有了前途。能到德县来已经是他最好的归宿了。否则恐怕已经被解除军职。遣送回乡。 了解这些后。片岗觉的自己应该承担起挽救这位高材生的使。新燃起他的武士热情。因此他时不时的与中岛讨论帝国的命运。对中国的征服。每次传来捷报他都要拉上中岛庆贺一番。 可中岛似乎对他的殷勤并不领情。也不是很关心德州附近的作战。相反却督促部队加快建设德州基地。在短短的半年里就建设了一个新基地。 新基地建在德州城西南。处在津浦铁路德石公路运河的三角地带。仅仅这个位置的择就非常让事专家称道。基地内全部是钢筋混凝土地堡暗堡。周遍布堑壕。各火力点都经过精心设计。对这座基地片岗的评'|是没有十倍兵力是打不下来的。 片岗实际上对建基地并不热心。他先是认为战争会在三个月内结束。继而认为会在一年内结束。可每当他提及这个时。中岛脸上都露出嘲弄的神色。显然不赞成他的判断。而且不想与他争辩。这让片岗有些窝心。 不知中岛是不是感到他的度不妥。或者认为他的工作需要片岗的支持才能进行下去。因在春节之后与片岗进行了一次深入交流。 这次交流中片岗感到他几个对中岛的挽救没有丝毫作用。相反他甚至差点被中岛说服了。 中岛的立论很简单。他首判定战争不会在一年之内结束东京那伙官僚是在拿日本地命为赌注进行一豪赌。都是误国之贼。 这头一句话就让片岗差点跳起来。可随后中岛从五个论证了中日战争长期化的结论。 “我们都能看到大日本帝国业能力超过中国。组织能力超过他们。但我们却忽视了中国的优势首先中国国土宽广。便我们占领了东地区。中国政府然可以依托西部与我们周旋;其次中国文化悠长。很多人都小看了中国地文化。实际上中国文化是种韧性极强的文化中国文化的包容性和排外性同样强。网容性就是他可收对他有利的外来文化。比如佛教。排外性就是说任何外来文化最后都会被改变改变成符合中国人的文化;我们只看到满族蒙古族征服了中原。可是没看到满族最后实际上向汉文化投了蒙古人征中国花费近年时间。而他们征服中东俄罗斯东欧。仅仅花了不到二十年时间;这就是这个文化的韧性。第三中国的工业能力低下。正是这种低下的工业能力造成他们极强的区域性经济他们没有实际上的工业经济中心。所以无论占领上海还是南京。中国征服都可以继续抵抗下去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地军阀可以**存在。很难消灭。第四封锁中国很难实现。中国有广的西部。广西云南可与越南缅甸接触。新疆可与苏俄接触。只要愿意。可以在这两个地方修建公路铁路。获的源源不断的外援;第五欧美苏不会坐视我们征服中国的举动。他们会在各个方面支持中国。特别是|和苏俄。” 当中岛谈起中国文化时。片岗感到对面坐地不是个军人。而是大学教授。他的神情是那样严肃向往。 随后中岛又分析目军部的战略。他把军部战略批驳的一钱不值。认为南京之战地失利并是战术上的失利而是战略上的失败。 “中国从来都是从北向南地征服。从来没有从东向西的征服;现在帝国地兵力主要集中在南地区。即便打通津浦线。也只能是从东向西的平推;中国人放弃了东部以后。|节节失利。可却始终掌握战略主动权。” “达摩克利斯之剑为什么可怕?就是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落下来。我们地战略应该是坚决放弃上海。将上海和南京给中国。而以舰队封锁黄浦江威胁骚扰江南。逼京政府在江南驻重兵。而主力则分三路。一路坚决西进攻克陕西;然后翻越岭南下四川;另一路则沿平汉线直取武。第三路则沿津浦路南下攻取山东。如此从大范围内包抄中**队主力。将中**队主力包围在江南平原。逼他们在这里与我们进行最好决战。这才是征服中国的最佳略。” 片岗当时就有些眩晕。按照这个战略。日本方面至少要投入两百万军队。翻越秦岭突击四川。漫长的后勤线需要多少部队保护?占领这么广大的地区需要多少占领军?川军的战斗力超过军方的预计。突击四川的军队至少要二十万。保护后勤线的部队只要两倍这个数目。 “战争打成今天这局面。是帝**政高层的双重失误。拒绝与蒋介石政府谈判更是失误中的失误。”中岛最后为他的一列分析最后落下重重的结论他地神依旧那么不屑。傲慢。 片岗不知道那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满脑子都是中岛的话。长期战争。对日本国力的消耗是非常可怕的。日本军政两届一直都是试图避免。可现在长期战争不可避免了的到来了。 从第二天开始片岗开始支持中岛构建新基地的动作。 岛才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成功修起新基地。 可让片岗万万没想的是。这样一个漂新基地。居然受到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地嘲笑。 “哟西。非常漂亮的新基地。比富士山下的别墅还漂亮不过。片岗大佐。中岛中佐你们是不是选错了地方?应该到富士山下去。” 看着寺内寿一嘲弄地脸色。片岗恨不的低下有条缝。好让他钻进去。可他身边的中岛却平静如水。面对寺内的嘲笑。不亢的回答:“进攻的基础是建立在良好的防御上。有了这个新基地。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约防御兵力。本守备队负责地区广大。可仅有兵力三个大队。不过四千人。可我们要负责六个县的区域还有津浦铁路的安全。兵力严重不足。” 中岛给了寺内一个软钉子。这个举动让包括片岗在内地军官们都有些惊讶。要知道寺内是门之后幕府时代就是有名有姓的贵族父亲还是明治维新的元勋之一。是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在军内地地位崇高。 可现在这个名见传的小中佐就敢顶撞他。这让包括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在内的军官有些不安。 脑袋摇晃下有些宽容的了笑:“中岛中佐你对这津浦路战役有什么看法?” 部直三郎这下真的有些意外了。这么多将级军官在这里寺内寿一却跑去问一个小小地中佐。这太令人惊讶了。 “卑职认为。战略方向错了。”岛毫不怯场。毫没被眼前众多的将星吓到。昂首答道:“应该将江南地部队调回华北。然后分兵两路。一路攻略山东。另一攻略河南。后直下武汉;占领武汉之后。转兵西北攻取陕西。割裂支那西北西南的联系。” “放肆!”部直三郎没听完就大喝一声:你一个小小地中佐就敢妄议军部制定的作计划。太不知好歹了。你真以为自己就是战略专家?这么多将军不如你?” 中岛却没有丝毫惭愧。他只沉默的看着冈部直三郎和寺内寿一。寺内寿一摆手让冈部直三郎住口。然后淡淡的说:“中岛中佐。我让你说的是这场津浦路战役前景。而不战略方向。” “嘿依。”中岛立答道:“我认为这战役会很艰难。中国守军采取的诱敌深入的战法放弃了包括济南在内的很多战略要地。皇军进展虽快。却没有捕捉到那军主力。所以到目前为止。这场战役仅仅是开头。接下来。我军将面临真正的战斗。” 寺内寿一没说什么扭头对冈部直三郎等将军说:“这位中岛中佐是石原的的意高徒。在陆军大学就有战略奇才的称号。被称为这一辈最有天赋的战略专家。在陆军大学演习中击败了武藤章的家伙。” “哦。原来是他。”冈部直三郎这才有些恍然大。当年帝国陆军大爆出一段新闻。教育次长武藤章在一次图上演习中被陆大的一个学员击败。这事轰动了整个陆大。不过后来却没了消息。今天冈部三郎才明白为何后来这个'员没什么消息了以中岛的性格。能在军队内升到中佐而不是解除军职回家已经幸。 寺内寿一到德县来要亲自来指挥津浦路作战。与南线一样。为了执行津浦路作战。华北方面军组建浦路作战集群。总指挥官是西尾寿造中将。前敌总指挥是矶谷廉介中将。但寺内寿一还不满意。帝**队在南京的战败让他心中充满愤怒。当南京的真实消息传来后。正在下棋的他掀翻棋盘。大骂松井石根是个废物。他决定亲自来洗刷南京的耻辱。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在德县建立指挥部。要亲自指挥津浦路北线作战。 寺内寿一在下车伊始刁难了一下德县守备队后。他对这个基地还是很满意的。无论选址还是火力配置都高明。而且让有些意外的是这个基地要全部装满人的话。至少还要添加两个满员大队。无形中解决了他随来的警备部队和-谋人员的住处问题。 寺内寿一往德县一住。济南的西尾寿造就坐不住了。德县距离济南并不太远。两个高级指部功能明显重叠。而且寺内的举动实际干涉了他对战场的指挥。等于夺了他的战场指挥权。这让西尾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于是西尾干脆指挥部前移。把他的指挥部迁到泰安。 西尾迁到泰安。矶谷廉介的前敌总指挥的职能就被削弱。左右两翼的一零九师团和一零八师团有些事情就直接请示西尾寿造。这给战场指挥系统带来一丝混乱。 但寺内的举动让日军指挥系统层层前压。日军攻势更加猛烈。占领水的板垣第五师团和十六师团向临'发起进攻。矶-廉介则指挥中路日军越过大汶口。向曲发起进攻。一零九师团占领莱芜之后向蒙阴扑来;一零八师团和山本旅团攻取肥城后。转向汶上。准备包抄兖州侧翼。 北线日军“摧枯拉朽”的攻击相比。南线日军开始感到中国守军抵抗的压力了。 南线日军在攻克县后开始分兵。以第三师团走左翼向定远发起进攻。以第六第九师团和一零六师团(欠一旅团)沿津浦路进攻明光。 六月二十一日。第三师团攻克山。与当面阻击的中央军李仙州九十二军发生激战。九十二军在抵抗一天后。主动撤过池河。在池河北岸与樊松浦四十六军合兵一处继续阻击日军。 同日右翼日军以第六师团为首。第九师团跟进向明光发起进攻。在三界镇与五十九前哨阵地相逢。南线大战就此展开。 第八节 南线(一) 丘被烟雾笼罩,爆炸的火光将烟雾撕开一个模糊不火光消失后,烟雾又重新填满山丘,山野间原有的钟灵秀气,被充斥的杀伐所代替。山丘对面的一处被野草覆盖的掩蔽部内,谷寿夫正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的炮击,旁边的的师团参谋长下野一霍和三十六旅团旅团长牛岛满也一同样拿着望远镜在观察。 炮声停止了,望远镜里出现一股黄色人流向山丘猛扑过去,山丘上忽然绽出一团光亮,黄色人流顿时被遏制,谷寿夫脸色阴沉,这座小山丘已经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两天了,三十六旅团三次攻上山丘,又三次被打下来,谷寿夫不清楚山丘上的中**队是怎么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下生存下来的,但的的确确,他的部队被挡住了。 “牛岛君,准备组织第八次进攻吧。”谷寿夫放下望远镜,努力压制怒火,尽管部队还在往上攻,可他已经看出来了,山上的中**队实力还很强,看来他们是获得了增援。 “哈伊。”牛岛刚答应,谷寿夫又补充道:“我不希望看到第九次进攻。” 师团从南京出发后一直很顺利,可在攻克了三界镇后,事情就开始发生变化了,中**队在三界镇的抵抗不强,可他们把阻击阵地设在了三界镇后的山丘上,这个山丘看上去不险,也不是很高,可攻了两天,仅仅只占领山脚的两处前哨阵地。 谷寿夫清楚,前段时间的顺利其实是假象,中**队一直在收缩,在诱敌深入,现在他们已经探明帝国的攻击线路,开始正式抵抗了。 不过帝**队地战略岂是你们这些愚蠢地支那人所明白的,谷寿夫在心里冷笑,实际上日军的进攻线路也已经改变了,在攻克县后,南线攻击集群指挥官羽田原支助就把部队分成三路,第一路第六师团沿津浦铁路进攻,这是主攻方向;第二路是第九师团,沿定远和明光交界处向明光迂回;第三路是第三师团附属一零六师团,攻击定远,然后从西南度过淮河迂回蚌埠,直插中国守军身后。这是个双重包围战术,第九师团是第一层,近距离迂回,第三师团是第二层,远距离迂回,希望能够一举击溃南线中**队主力。 按照这个战术要求,正面攻击的第六师团要把大量中国守军吸引到正面,为第三师团的远距离迂回成功创造条件。 现在第六师团在三界镇外即受到中国守军的顽强阻击,如果不能尽快打开局面,就很难完成吸引大量中**队到正面地作战任务,所以谷寿夫心里有些焦急。 半个小时后,攻击日军退下来了,率领部队作战的大队长浑身血迹地站在牛岛面前,要求让他再次进攻,牛岛没有与他废话,直接挥手让他下去,然后命令开炮。 炮声再次震动山野,地动山摇。 山丘的另一面,一一三师指挥所里师长周光烈神色严肃的听着参谋长的汇报:“…天,左翼236旅5团伤亡六百人,损失近半,已经失去战斗力;右翼旅7团损失八百人,失去战斗力;正面236旅4团,击退日军七次进攻,全团伤亡近千人,失去战斗力。加上昨天237旅的伤亡,到今天为止,全师伤亡官兵三千四百多人。” “命令,撤下来,”周光烈心中隐隐发痛,他的这个师是乙种师三旅两团制,全师共八千多人,昨天一天加上今天全师伤亡近半,按照军部的命令,要在此地抵抗三天,还有一天,鬼子的进攻越来越凶,三天下来,恐怕这个师也报销地差不多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撤,蒋介石在开封干净利落地逮捕韩复,此事虽然在高层引起的震动不大,但对军师长们的震动却非常大,南京杀掉一个周澜,开封逮捕一个韩复,一个是中将副参谋长,另一个就更不得了,战区副司令,官越杀越大。严酷地军法悬在他们的头顶上,周光烈不敢:“让旅9团接替阵地,命令师部警卫团接替236旅5团阵地。” 犹豫一会,周光烈补充了一句:“向军部请求增援。” 说完之后,周光烈转身举起望远,山丘上腾起成串爆炸,他心里忧虑重重,这一仗打完之后地补充怎么办? 卢沟桥事变以来,五十一军没参加什么大战,只在接应宋哲元时参加了后卫战斗,战斗规模不大,然后就调到胶东,进驻青岛,防备日军从青岛登陆。 但他们 队是东北军,自从西安事变后,东北军受到中央的.:仅仅军饷就有三个月没发了,弟兄们怨声载道,军长于学忠催促几次,中央总是回答暂时没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青岛市长沈鸿烈还不错,给他们搞到一批军饷,可这人要打完了,中央不给补充怎么办? 爆炸更响了,天空中出现日军地战机,周光烈抬眼看了看,没有理他,他心里却不明白,中国的飞机那去了?沪抗战时,报上整天吹嘘空军大捷,可他们作战却从来没看见中国空军提供空中掩护。 “报告,军部回电。” 参谋长几步过去,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下,然后递给周光烈。 “接李总指挥电告,日军第九师团正沿李芋、下张进攻,企图迂回我部后方,现四十六军九十二师正节节抵抗,我部的任务是迟滞消耗日军,你们应及时检讨战术,三河镇不是死守,要以运动防御和反击战术与第六四团周旋。” 周光烈看后长出一口气,一句运动防御与反击结合让他脑中忽然开朗:“命令部队停止增援,命团,相机撤出阵地,命令9团做好夜战准备。” 日军第九次攻击终于拿下那座横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山丘,随机向山下扑去,可没有前进多远,又遇上中**队的阻击线,日军很快退回去了。 黑夜降临大地,一天激战后松弛下来的精神让士兵们很快睡着了,山丘上燃起火堆,日军借助这些火堆将阵地前照得通亮,防备中**队的偷袭。 火堆在黑夜尽情挥洒他的热力,到黎明时,火堆渐渐弱下来了,也就在这时,一队人影悄没声从侧翼的山坡摸上山来,雪亮的大刀在月光中散发着寒光。 哨兵被悄没声的干掉,然后人群迅速冲进战壕,不久,一声枪声打破了黎明前的沉静,随后整个阵地变得***了,兵刃的撞击,惨叫,咒骂深传来,间或伴随冲锋枪的突突声,到天光大亮,阵地内的日军被全部消灭,一一三师重新夺回阵地。 谷寿夫勃然大怒,天明之后,立刻发起新一轮攻击,战事再度变得激烈,到下午,第六师团重新攻取山丘。 在谷寿夫狂怒时,第三师团的进攻却很顺利,当面的二十一集团军每次都是稍有接触即后侧,但推倒定远县城时,廖磊指挥四十八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阻击,与第三师团血战两天,然后放弃定远向西撤退。藤田进得意洋洋挥兵北上直取蚌埠,以完成南线作战的第一期作战目标,一零六师团(欠一旅)则向西搜索,掩护师团侧翼。 廖磊在西边等了两天,没见日军西进,于是他以第七军为前锋向定远发起反攻,先头部队在定远以西的九梓与一零六师团侦查分队接触。第七军是桂系王牌,一个照面就歼灭搜索分队,随后直接扑到定远城下。 一零六师团在师团长松浦纯指挥下与而是集团军展开一场血战,激战一天之后,廖磊看出一零六师团的弱点,便把两个军一字排开,以第七军牵制一零六师团,四十六军则从定远南部直接杀向县。 日军南线总指挥羽田见二十一集团军来势汹汹,立刻抽调第三师团第五旅团南下增援定远。失去一半部队的藤田进攻势顿衰,被二十二集团军四十五军陈鼎勋部轻松阻击。羽田并没有察觉中**队的战术转变,在二十一集团军再度西去后命令第五旅团归还建制,重新收回部队的藤田进再次开始发动进攻,可第五旅团刚刚到前线,县司令部又传来消息,阴魂不散的二十一集团军再次发起反攻,这次中**队打得更加坚决,前锋在半天之内即打到定远城下,这让羽田摸不清头脑,他不太明白中**队这是在做什么。 于是第五师团的羽田再度命令第三师团二十九旅团增援定远,二十九旅团刚到战场,二十一集团军立刻向西撤退,这下羽田看明白了,中**队的战术是以侧翼反击来削弱日军正面攻击的威力。 羽田想清楚后立刻命令驻守泰州的一零六师团136旅团旅团长青木少将留一个联队守御泰兴,其余部队立刻西进,增援定远。随后有口述了给谷寿夫的电文,对他们的进展表示不满,并提出警告。 第八节 南线(二) -寿夫深感气闷。当面的中**队就像一个弹簧。看`的还不了手。可冷不丁一反弹又能让他恼怒不已。中**队在三界镇发起了一次夜袭之后。第二天下午即全线撤离。谷寿夫挥兵继续向明光前进。在横山再度遇上中**队的顽强阻击。激战两天之后。中**队再度撤退。这一次就一直退到明光。 于学忠的撤退是因为迂回的第九师团攻克了横山侧后的三河集。九十二师苦战三天没能挡住第九师团的进攻。向凤阳撤退。 “南线日军看来很极。”前线战况传到徐州之后。李宗仁和庄继华几乎同时皱起眉头。南线日军比他'|预计的多了一个师团。廖在定远发起的反击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只是稍微迟缓了下日军的攻势:“德公。是不是从二十三团军抽一师。划归廖指挥?” 李宗仁低头想了想。目光旁边的徐祖贻。徐祖贻心里早有计较。不过常年的官场生。他早懂的藏拙的必要。此刻见李宗仁的目光。便平静的说:“正面防线要承受日军三个师团的进攻。两个军恐怕不行。除非…”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李宗仁和庄继华。庄继华有些不耐烦:“我的参座大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你可是参谋长。” 徐祖心中苦这副司令盛。说什么都毫无顾忌。他不以为意的笑笑:“从廖的反击来看。日军兵力雄厚。以蚌为底线。日军十万大军。后勤比近。反击不容易奏效。不如将日军放过淮河。以河解(旁边三,水)河为底线。将日军放过淮河如此日军后方拉长。一旦我军反军再抽调兵力就不容易了如此就只能在侧后放置重兵。以保护交通。如此正面攻势必然松缓下来。” “燕谋高见。”李仁的神情顿时轻松:“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二十一集团军实力未复。从二十三集团军抽调一个师完全有必要。但剩下的三个师团依然实力非凡。在蚌恐怕还不行。就以解河为底线。文革二十三集团军你熟你看调那师合适?” “124师。”庄继不犹豫的答。124师是田颂尧部主力。原是孙震直辖邓锡侯田颂本是一体。邓锡侯组建出川部队时。田颂尧毫不犹|就把这个师交给他了。成为四十一军主力。也是川军中最先换装的部队。 “好。那就给孙震发电。将124划归二|集团军指挥。”李仁手轻轻握了下。 “报告报。” 李宗仁和庄继华不由愕然不知道介石这时来电是什么意思?徐祖接过电报。匆匆看后有些纳闷的说:“委员长将五十八军和六十军划归我们了。” 庄继华稍微楞了下随即大喜。两个他要了不知多久。可蒋介石就是不松口。没想到这时却送上门来了。不知道蒋介石怎么又想通了。不过既然给了。那当然就用不客气了。 “他们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徐'?”李宗仁不动声色的问道。实际情况恐怕只有他清楚。算清楚日军实力后。他就在私下里向蒋介石要兵。而桂系的部队不多。庄华一再提及这两个军。特别六十军。按照庄继华的说法。六十和一一军是他门训练来对付日军的。所以干脆就,名要这两个军。蒋介石为了在韩复的事情上取的他的合作。这次开封会议期间终于承诺将这两个军调给五战区。现在不过是蒋介石践诺而已。 “六十军半个月内。五十八军恐怕时间更长一些。”徐祖贻把电报递给李宗仁。李宗仁接过来看到又转交给庄继华。庄继华一看才明白。蒋介石这是有条件。要求这两个军只能用于反攻。 庄继华有些郁闷。还要半个月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吧。他轻轻吁口气问:“空方面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提供空中支持了?现在天上可只有他们的飞机。” “周至柔说空军有几个关键的雷站还需要些时间。嗯。大约一周。一周以后就行了。”徐祖把吁'军联系的接过告诉他。其实空军现在有一百八十架p0。希特勒关闭武器交易之前。从德国买到了三十bf10。这三十架bf109说来还有点惊奇。动用庄继华在德国的合作伙伴。工厂的提出十二架新的。其余的还是德国空军正在使用的。所以才能这么快的送回来。除了德美的机。按照中苏航空界协定的秘密条款。苏俄向中国提六十架伊-16。八十架伊-15。方正在商议由苏俄派出援华志愿飞行员的事。 无论飞机还是飞行员对中**队来说是宝贵的。在淞沪战场上尝到雷达的甜头后。周至柔无论如何不愿在没有雷达的情况下让飞机升空迎敌。坚持要把雷达站建好后才投入战斗。这让各战区指挥官心里恨的咬牙。可还拿他没办法。 李宗仁放宽了底线。但李品仙却不想这样。他认为完全可以利用淮南一带的有利的形。最大程度的迟滞消灭日军。所以他除了命令邓锡侯调出1外。其余没做任何变化。 五十一军退到明光。为抑制第九师团的进攻。四十六军全军前移。凤阳临淮关交由十一集|军守御。 四十六军军长樊甫是名老兵。近四十多岁的年纪。十七岁就参加辛亥起义。担任浙军敢队队长。二次革命中两度被捕。后报考保定军校成为一名职业军人。北伐之前他到了广州。投入谭延的第六师担任参谋长。谭延去世后他的女婿陈诚揽入土木系中。 长期的军人生涯。樊甫身上军人气息非常厚。尽管长途行军非常疲劳。他还是立刻到了二十八师检查战前准备。 二十八师师长董是黄埔一期毕业生。不过他也是樊甫推荐上去的。作为黄埔一期学生。他虽然比不上胡宗南宋希杜明这些人。但比起其他人来说也算非常不错的了。 “介生记住战要挖深。这山然不大炮击要隐藏在反斜面战区送来的那本小册我看了。有些东西很不错。”樊 看边叮嘱。小山丘上。众多士兵争分夺秒的构建防。|光下。的上尘土飞扬。远处隐隐传来隆炮声。九十二师正奋力阻击日军。 樊甫抬眼看着媚的阳光。他仅有些气恼。江南的梅雨季节怎么这么快就过去了要是象三四月那连绵大雨。河水猛涨。军的攻击难度无疑增加十倍。 “这道坡的坡度不大注意日军的坦克。布置些反坦克的雷。对了。我记的你们师新配属火箭筒要好好利用。这玩意打坦克一打一准。”樊甫站在一处缓坡前。士兵们正沿缓坡棱线构建战。 “反坦克的雷布在前面那段路上了。”负责这段阵的的团长指着前面的一段平的:“布在这段坡上有可能毁在日军攻击前的炮火上。” 樊甫点点头对|的细心很满意心里有些无奈。一个上午走了三个团的的樊甫每阵的都要详查。这管的未免太细。不愧弟兄们称的樊|婆。 不过对于二十师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担任这个师的师长已经四年了。这四年里他把这个师的军官逐步都换成了黄埔出身。他熟悉这个师的每一个军官。甚至一老兵。 “大桩子。洞挖了吗?” 董朝一二十多岁的士兵叫道。这个士兵看上去比较瘦。双臂肌肉却十分强壮。他的名叫马大桩。二十八师的老兵。在中原大战中立过功。 “长官。”马大聚精会的加固他的防炮洞。没注意到董。抬头看见董已经到了身前。连忙立正报告:“卑职正在加固工事。” “已经是上士了。”董看着马大桩精的上身。微微摇头:“怎么还这样。” “嘿嘿。”马大桩嘿一笑。摸摸后脑勺。 这个马大桩立过战功。可就是不识字。到上士就很难再进一步了。董不喜欢那些有些流气的兵。马大桩有点对他的胃口。每次到这个团来都要找机会与他聊几句。就这几句。马大桩在团里的的位就明显不一样。 董看看马大桩的防炮洞。面固了木头。周|的泥土打的结实。除非重炮炮弹直接命中。否则不会塌。迫击炮炮弹对他根本没用。 这种防炮洞是他战长官部的那同学提供的小册子上提供的。对于战区长官部的那个老同学。当年在学校他们的交往不多。那时他很普通。而另一个却是天之骄子。早早的就成为黄雄。在牛行大战以前他并不认可这个称呼。而南京大战让他彻底服了。 抗战已经打了一年。二十八师参加的战斗并不多。他们一直驻守在陕西。防备**。直到年初才调到潼关。在潼关打了两场小规模战斗。今年四月才调到五战区。吁日军的作验不多。战区发下来的小册子。他已经仔细研究过。他明显感到这是他那位同学的杰作。在教导团时就传出他每场战斗结束后都要带人返回战场。重新研究总结。看看在战术上有那些值的改进的。 董很清楚其中的'|值。所以不但他自己看。还给全师每个军官发了一本。要求他们仔细研究。作为土木系的干将。陈诚对二十八师的关注丝毫不亚于十八军和十一师。各部都想要的火箭筒。就优先装备他们。虽然每个团只装备了三具。但只要运用好了。这三具火箭筒也能发挥大作用。 九十二师的弟兄为们争取了一天的时间。夜色降临时。周光烈带着剩下的几千人从前方撤下来。望着这些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兄弟。还在忙碌的二十八师的士兵们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呆呆的看着他们。 二十八师的军官趁机开始鼓动士气:“弟兄们。九十二师的弟兄们阻击了四天。我们不能他们差。加把劲。把工事修牢点。我们至少要挡住小鬼子五天。” “弟兄们。明天就是我们了。别当孬种。让九十二师的弟兄笑话。” 。… 士兵从麻木中清醒过来。赶紧有动镐头。这些东西都是从附近的农家搜集来的。到半夜。前出侦查的|分队带回消息。日军前锋在三里外休整。 阵的很快安静下来。二十八师老兵较多。都清楚战前休息。储备体力的重要。漫长的一夜。阵的上的气氛十分压抑。紧张。 士兵们三三两两躺在战壕里。山风徐徐。带来一丝凉爽。吹干了士兵的身躯。却吹不散他们心上那块沉重的石头。 不知是谁在悄悄的打起鼾声。黑暗中却传来秦的的小调。沧桑雄浑厚重。自由的在=野间游走。 启明星悄悄在天角起。一丝轻雾升起在林间。空气清新。纯净。天空绽放出蔚蓝。大的安静的落下根针也能听见。往日在山野跃动的鸟儿悄无声的消失了。 阳光在渐渐明媚。空气却组建压抑。的上的大部分人已经退到五十米外的战壕里了。剩下一个班的弟兄在战壕里往外窥探。 “嗖”。刺耳的尖啸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沉闷的爆。有些沉醉的士兵带回到现实世界中。 “炮击。”“防炮。” 随着叫喊声。阵的原本不多的人立刻消失不见。串的炮弹雨点般落在阵的上。暴躁溅起的烟雾和火光将阵的全部遮掩。马大桩躲在防炮洞中。双手紧捂住耳朵。身体尽量卷曲。这个防炮洞就是董看到的那个防炮洞。 马大桩感到自己就像风浪中的一条小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别让那该死的炮弹砸。 炮击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可就这半个小时。仿佛就象经历了一个世纪。 炮声一停。马大桩钻出防炮动。吹响口中的哨子。活着的士兵从泥土堆钻出来。马大桩拿眼一扫。少了三个。他心中顿时轻松了些。这表示他的班只减员三人。他迅速沿着战跑。边跑边叫:“准备战斗。” 第八节 南线(三) 分钟里,百多名穿着黄色军装的日军在山坡下面冒出平静的向阵地走来,隐藏在在三百米外的大队中国士兵则迅速冲进阵地,连长迅速指挥部队进入防守位置。 越来越近,对面的中**队却没有开火,忐忑不安中,军官挥动雪亮的指挥刀高叫万岁,士兵呐喊着疯狂的向前奔跑,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映出一团白光。 “打!” 随着这声命令,阵地上泼出一遍弹雨,领先冲锋的军官一头栽倒地上,黄色人浪被削弱一层,剩下的立刻匍匐在地,象一堆堆黄色的大便。 马大桩趴在战壕内,他刚打死了一个小鬼子,看着那人胸前绽出血光,然后仰天栽倒,他心中还没来得及享受那种满足,一粒子弹就从他耳边划过,吓得他赶紧趴在地上。 子弹在空中飞舞,打了一会,马大桩就感到麻烦了,这些小鬼子鬼精鬼精的,很懂得利用地形,枪法还不赖,机枪已经停顿两次了,射手就已经换过两个。 上扳机,瞄准,设计,马大桩不停的重复这套动作,“轰!”,掷弹筒,这三个字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抬头寻找,四百多米的地方,两个鬼子正躲在一个弹坑里操作一具掷弹筒。 马大桩立刻把枪对准了那个地方,观察员谨慎的伸头出来向这边观望,忽然他向后一仰,马大桩愤恨不平,他看这个动作就知道,连里的狙击手抢了他的活。 对射,总体而言对防守方有利,防守方占据有利地形,只要双方射术对比不是太悬殊,守方总是有利。打了一阵,日军退下去了,马大桩翻身靠在战壕里,作为老兵,他清楚,这只是日军的试探性进攻,更大规的进攻还在后面。 “二排四班五班留下,三排副排长指挥,其他地后撤。”连长叫声在在阵地上回响,士兵们纷纷收拾,准备撤下去。 “王副排长死了。” “四班长指挥。其他人赶紧撤。炮击又要开始了。” 所有人猫腰沿着战壕向阵地外撤退。刚走出战壕不到五十米。日军地炮击又开始了。 这次炮击比刚才要猛烈多了。各种口径地炮弹雨点般落下。爆炸掀起地尘土遮蔽了天空。土块从空中落下。 一个小时后。马大桩又跟着部队冲上阵地。真正地激战开始了。 谷寿夫地那种感觉又降落到第九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面前地中**队似乎打不烂。攻击持续了整整一天。战线才向前推进了不到三里。而他们已经付出了近千条帝国武士地生命。 对面地中**队有整整一个军,可吉住良辅并不认为这就是理由,按照帝**队的计算,没有十万中**队不可能挡住他的进攻,面前的一个军不算什么。 “把主攻方向换到这里。”吉住良辅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阴沉着嗓门对参谋长中川广说。 中川广看看吉住指地地点,那是一连串山丘,从今天进攻的效果来看,这一带地抵抗相对比较薄弱:“是,阁下。” “谷寿夫这家伙恐怕正在得意。”吉住有些丧气的嘀咕道,听到这话,中川心中忍不住笑了。九师团和六师团在日军中都以善战闻名,两个师团的军官彼此不服气,私下里经常较劲。淞沪作战时六师团大战神威,在金山卫登陆后,先是抢占闵行,接着横跨太湖,一举击中中国守军的软肋,为突破锡澄线立下首功,纵横江浙,大大出了把风头。 九师团落了下风,师团官兵上下憋了口气,就打算在津浦线作战中找回颜面。 前段时间,他们进展顺利,六师团步履为艰,师团上下都很兴奋,但现在……,据南线总指挥部传来的消息,第六师团已经突破中**队的防线,攻抵明光城下,如果他们不能按时突破中**队地防线,短距离包抄就将失败。 吉住良辅的命令迅速执行,第二天日军调整部署,主攻方向转到二十八师和四十九师地结合部。激战到中午,日军突破这段地区的防线,中**队收缩防线,向红心、小石桥一线转进。 九师团和六师团进展总体来看还算顺利,但第三师团却被中**队坚决阻击在武店、刘府一线,二十三集团军地四十五军寸土不让。 这一带的战斗与另外两个方向完全不同,完全是双方实力地硬碰,邓锡侯终于找到舒心作战的地方了。他留下四十一军两个师守蚌埠,让四十五军前出到武店刘府,与第三师团血战五天,成功阻止了第三师团的攻势。 对这种情况,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毫无办法 第三师团也够倒霉的,他们是第一批投入淞沪战场的直承担主要作战任务,部队损失惨重,打到后期,第三师团实际已经失去战斗力,只是师团在攻克南京,建立荣耀的**下,组建了一支特别部队,参加进攻江阴的战斗。 江阴战斗更是一场攻坚战,战后,原来满员两万多人的师团只剩下七千多人,当然比起十八师团和一一四师团来说要好得多,这两个师团总共只剩下四千多人,其中还包括相当部分伤员。 尽管如此,第三师团也元气大伤,补充兵中有太多预备役士兵,十万士兵的损失,国内根本找不出足够多的,经过熟练训练的预备役士兵,藤田进自己估计师团的战斗力要下降三成,经过这几天的战斗,藤田进感到自己还乐观了。 “轰。”一发榴弹炮炮弹在前沿指挥部附近爆炸,对面的对手是从四川来的,当探明这个情况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顺利,淞沪和南京的战斗证明,来自四川的军队装备比南京政府的德械师还强,德械师都没有装备这么多这么大口径的榴弹炮。 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炮弹接二连三的在附近爆炸,弹着点越来越近,“指挥部暴露了。”藤田进脑子里蹦出个念头。 “转移!”藤田进大叫一声,然后率先走出指挥部,冒着炮火,顺着战壕向向后面跑去。两分钟后,几发炮弹准确击中指挥部。 “支那军的炮兵观测员居然找到了前沿指挥部。”藤田进伏在战壕中喘息,脑中却在飞速转动,感到有些气馁。 日军的攻势明显衰弱,中**队也不进攻,邓锡侯给陈鼎勋的命令是除非是绝对有利的条件才进攻,否则不用进攻,陈鼎勋刚开始还感到不错,现在他有些不满了,日军的攻势虽然衰弱了,可防守还不错,他发动了两次试探性性进攻,没有找到日军防守的空档,除非投入更大的力量,才可能将日军的薄弱点找出来。 日军远距离迂回被遏制,南线战场的主要焦点就集中在中路和右翼,第六师团集中力量狂攻明光,于学忠指挥五十一军奋起抵抗,激战两天后,第六师团从西南攻入城内,于学忠率部向临淮关撤退,从临淮关渡过淮河,在淮河北岸休整。 让于学忠没想到的是,战区长官部居然在淮河北岸为他准备了三千新兵和一批弹药,这些新兵是在安徽各地招募的,只受过短暂训练,即便如此于学忠也已经感激不尽了。 七月初,第六师团攻抵凤阳临淮关一线,十一集团军开始接敌。 随着明光的失陷,中路的四十六军开始后撤,向凤阳靠拢,第九师团攻克总铺,逼近凤阳。 战火逼近淮河,中**队背水结阵,为兵家大忌,李品仙权衡利弊,决定采纳战区长官部的建议撤过淮河,下令放弃临淮关和凤阳,十一集团军和四十六军撤过淮河,在淮河北岸建立阵地,二十三集团军放弃蚌埠,退守淮河北岸。 七月五日,中**队全军撤过淮河,为了保障侧翼,一零六师团向炉桥长丰发起进攻,廖磊指挥二十一集团军坚守不退,双方在炉桥附近发生激战。 东线战场的日军主力被抽调到西线,泰兴日军面对中**队的反攻完全无能为力,韩德勤指挥八十九和五十七军横扫苏北战场,七月初开始围攻泰兴,泰兴日军向南京告急。 七月六日,羽田下令强渡淮河,第六师团在临淮关,第九师团在蚌埠,第三师团向西攻击怀远。 中日双方围绕淮河展开一场大战,日军在空军和重炮掩护下,冒着中**队的炮火强渡淮河,当天下午,第六师团六百余人渡过淮河,建立滩头堡。当晚,四十六军二十八师发起反攻,激战三个小时,突入日军滩头阵地,全歼日军。 第九师团在蚌埠的强渡行动更是受到二十三集团军的强力阻击,吉住良辅也感到了藤田进的那种苦恼,对岸的中国守军炮火丝毫不弱于他,三次强渡都告失败。 可就在李品仙感到事情已经在他控制中时,李宗仁却电令他继续后撤,将日军放过淮河,李品仙感到非常不解,可随后主力电告他,卢汉率领的五十八军将在两天内赶到合肥,加入南线战场,他们将与二十一集团军配合,从侧翼向日军发起反攻,争取围歼一零六师团。 第八节 南线(四) 汉五十八军的调动在战区引起了庄继华与李宗仁的第,庄继华认为南线的力量已经足够了,用不着再增调援军,日军的攻击主力是北线,就算击破南线日军,北线日军照样可以攻到徐州城下,不把他们打垮,津浦路战役不会有好的结果。 李宗仁虽然同意北线日军是这次会战的主力,但他不同意南线的力量足够了,他认为南线日军第三第六第九,这三个师团都是日军常备师团,战斗力超群,二十一集团军在淞沪会战中损失太大,还没有恢复元气,对定远的反攻就证明了这一点。反击兵力不足,达不到预定效果,日军就会放心大胆的进攻,事情就会不可挽回。 但庄继华反驳说二十一集团军已经加强了124师,这个师的战斗力足以胜任反击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反击不是为了进攻坚城,要在野外歼敌,只要威胁到津浦路,日军就会从前线调兵回来。 李宗仁反驳说如果人攻克定远或歼灭一零六师团大部,日军就会抽调更多的兵力回去,而且一零六师团自由一个半旅团,全师团分布在定远、全淑、县、怀远的广大地区,可用于机动的兵力不超过一个旅团,而经过加强的我军完全可以一战灭敌。 两人谁也无法说服谁,徐祖贻在一旁圆场,庄继华心中却在猜测,李宗仁是因为桂军主力全在南线,担心损失过大,所以才把五十八军调过去,可他认为,五十八军留在北线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两人争吵时,徐祖贻不停的向庄继华使眼色,示意他让步,毕竟李宗仁是司令官,就算庄继华不同意,他也可以下决定,而庄继华也必须服从,当然如果他不服从,李宗仁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不过卢汉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除了徐祖贻外,其他所有人都避开了作战室,谁都知道,这两人都不好惹,万一他们要求他们表态,他们支持谁都后患无穷。 徐祖贻最后把庄继华拉出作战室,低声告诉他,李宗仁司令官的颜面要维护,而且津浦路作战开始以来,各种方略几乎都是出自庄继华之手,如果这次五十八军的使用还是这样,这个战区司令官不如就让庄继华来当了。庄继华听后不由苦笑,只好勉强同意五十八军的使用。 可这时南线战场再度发生变化,俊六对战事进展缓慢很是不满,同时对廖磊在西边的反击很是担忧,便从十一师团和十三师团抽调部分部队,由十一师团旅团长黑岩义胜统帅,组成黑岩支队,加入淮南战场。 对于俊六地好意,羽田感激之余又不由有些苦涩,司令官地这个举动明显就是告诉他,他对战事发展很不满意,这让他有些羞愧。 经过深思熟虑。羽田决定把突破口选在临淮关。临淮关对岸地中**队相比下要比蚌埠对岸川军地实力要弱。黑岩支队加强在临淮关。严令第六师团必须在两天内突破淮河。 北线日军已经越过大汶口。逼近兖州。板部队也冲过水。与中**队在临附近发生激战。 南北夹击是大本营制定地作战计划。目地是不但要打通津浦线。还要彻底击溃集结在山东和江淮一带地中国重兵集团。根据梅机关提供地情报。这一带大约集结有五十多万中**队。如果能重创这部中**队。南京失利地影响就能挽回。现在北线进展顺利。南线却步履维艰。如果因为他们地延误。最终导致南北夹击失利。中**队脱逃。这个责任不要说他。就算俊六也承担不起。 得到增援地谷寿夫感到形势严峻。他对着地图思索半天。终于想出个声东击西地策略。淮河临淮关段有几处适合渡河地河段。临淮关渡口、舒台子到黄湾、张台子到姚湾。这三处地方是最好渡河地。临淮关渡口流速缓慢。其余两处河道狭窄。利于渡河。除了这三处地方外。还有两个地方。晏公庙和和尚庵。这两个地方地渡河条件虽然比不上前面三处。但也是适宜渡河之处。 七月十日。谷寿夫以十一旅团在张台子。三十六旅团在临淮关渡口。两地同时展开强攻。得到日军在两处同时强攻地消息后。樊甫经过分析后确定在张台子强渡地日军是日军地主攻方向。渡口只不过是日军为分散他注意地佯动。不过出于谨慎。他没有立刻派出预备队。但却把预备队二十八师调到距离两处渡口相距不远地前段庄。同时电令左翼地大兴、邓台一线加强警戒。 随着时间地推移。日军攻击越发猛烈。炮火将夜空映得通红。满江地船在炮火下向对岸劈波斩浪。子弹在帆影间穿梭。不时迎上一个火热地躯体。 有些癫狂地日本士兵终于在黎明前在冲上滩头,随即向纵深突击,天边的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时,天空中即穿来战机的轰鸣,炸弹呼啸而下,在田野间收获一个个弹坑和残肢。 中**队的抵抗越来越顽强,到中午时,中**队发起反攻,新开到的 炮火掩护下向滩头实施反突击,日军被迫后撤,滩头守的危险。 谷寿夫严令滩头必须守住,必须将中**队的主力拖住。日军拼死抵抗,南岸的日军继续向滩头增援,中**队从三面压过来,滩头阵地彻夜激战。 “命令黑岩,今夜过江。”谷寿夫终于等到中**队的预备队出现的消息,他立刻抛出手中的杀手锏,让黑岩支队将在晏公庙渡江:“过江之后,立刻向左翼迂回,彻底击溃支那军。” 看着谋划见效,下野忍不住恭维道:“师团长高明,此时支那军肯定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听到下野的恭维,谷寿夫虽然想要矜持下,可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哼,愚蠢的支那人,他们懂什么战略战术。 十一日凌晨,日军黑岩支队在晏公庙强渡成功,对岸的一个连的中国守军全员战死,上岸后的黑岩立刻向前板进攻。 樊松浦得知消息后,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左翼的九十二师从侧翼向黑岩反攻,同时命令军直属团在前黄建立阻击阵地,命令二十八师和四十九师立刻撤出阵地,向~河转进。 董钊和周士冕接到命令后有些慌了手脚,一遍在心里埋怨樊甫,一边手忙脚乱地撤退,二十八师正与张台子渡口地日军搅在一起,很难撤下来。董钊仔细衡量后感到有些麻烦,要求樊甫派兵接应,可樊甫回电手中无兵,现在军全线都在激战,董钊拿着电文气得浑身发抖。当面日军的攻势依旧猛烈,这种状况下撤军有可能导致部队全面崩溃。 董钊思量再三,没有办法,下令由三团断后掩护,其余部队立刻向~河北岸撤退,只要退过~河就是胜利,命令一下,董钊扔下部队就走。 董钊这一走部队立刻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各部队夺路而逃,向~河边狂奔。黑暗中,二十八师崩溃了。 右翼中**队撤出战场让谷寿夫大喜,他没有命令十一旅团跟踪追击,而是让他们向中央战线的侧后迂回。 二十八师放弃阵地地后果立刻显示出来,正在设法后侧的四十九师突然受到来自侧翼的攻击,全师立刻慌乱起来,没有多久,部队迅速崩溃,周士冕只带了几个卫士就向后跑。 中路和右翼出乎意料地崩溃了,让樊甫又惊又怒,可此刻他又全然没有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直属团的阻击上。好在直属团没有让他失望,他们在前黄死战不退,拼死阻击尾追而来的黑岩和坂井,他们的阻击牵制了日军地行动,让大部分二十八师和四十九师的官兵逃出日军的追击。 为了挽救危局,樊甫向南线总指挥李品仙求援,同时命令唯一保持完整建制的九十二师立刻在小柏家建立阻击阵地。 李品仙闻报,心中又惊又懊悔,早知如此就该断然后撤,放日军过淮河。为了避免战线的全面崩溃,李品仙急调正在休整的五十一军立刻在~河对岸建立阵地,同时命令于学忠派出不少于一个团地兵力在~河南岸的横岭建立阵地,接应四十六军各部。同时下令二十三集团军,十一集团军各部与日军脱离接触,大踏步后撤。 邓锡侯没有立刻撤退,而是在吴郢建立了一道阻击线,以陈鼎勋地四十五军断后,交替掩护,边打边退,最终在刘台子渡过~河,全军完整无损。 十一集团军在怀远与第三师团隔淮河作战,这个战场距离较远,相对**,韦云有充裕的时间阻止后撤。 到第二天下午,日军全线越过淮河,向~河追击,樊甫地警卫团包括团长在内的大部官兵战死,谷寿夫乘胜追到~河边,随即展开部队准备强渡~河。 与淮河相比,~河只是一条小河,可河两岸地船只早被中**队控制,谷寿夫一时找不到足够的船送部队过河,只好暂时停在~河南岸,樊甫这才有机会喘口气,收容整顿部队。 大崩溃造成的后果不仅仅是人员和武器装备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对士兵信心的打击,樊甫估计没有十天的整顿,四十六军无法上战场,李品仙干脆让他们撤到解(旁边有三点水,下同)河北岸休整。 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后,李品仙决定迅速与日军脱离接触,在解河重新组织防线,同时更升的吸引日军北上,七月十二日,李品仙下令放弃~河防线,全军后撤到解河北岸。 同日日军渡过~河,兵临解河南岸,羽田将指挥部前移到蚌埠,三个师团在解河南岸停下脚步,中**队带走了解河两岸的所有船只。 也在这一天,卢汉率领的五十八军抵达合肥,李宗仁给羽田设下的圈套开始成熟。 第八节 南线(五) 品仙对四十六军的崩溃耿耿于怀,待战线稍微稳定向战区司令部提出查究四十六军崩溃的原因。李宗仁收到这个烫手山芋有些哭笑不得,四十六军是中央军,要处置他们,没有老蒋的点头是不行的。 可问题已经暴露了,他只好把庄继华找来向他询问解决的办法,没想到庄继华的态度比李品仙更坚决。 “没有二话,严查,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指挥官的责任,津浦路战事正在紧要关头,千万不能一时手软,造成众将的松懈之心。”庄继华一上来就摆明态度。 “文革,他们都是黄埔出来的,委员长的学生。”李宗仁心中苦笑,这些天子门生岂是说查就能查的,倒不如暂时摁下,给个以观后效的处理。他找庄继华来本来是想卖给好,解除因为五十八军的使用问题造成的隔阂。 “董钊和周士冕都是我在黄埔时的同学,可现在不是时候,如果不查他们,以后怎么办?”庄继华反问道,五战区大部分是杂牌部队,如果四十六军的事引发骨牌效应,后面的仗就别打了,而且,庄继华经过牛行一战后,深恨那种抛下部队的指挥官,当年程潜和王柏龄的行为让第一师差点全军覆灭,所以在南京撤退时,他反复强调各级指挥官都切实掌握部队。 “那你去查怎么样?”李宗仁不想当这个恶人,而且他出面有可能引起蒋介石的猜忌,从而引发桂系与中央系的暗战。 庄继华一愣,他没想到李宗仁居然会提议让他去,四十六军是陈诚的土木系,他和陈诚的关系虽然不算好,但彼此还过得去,而且更重要的是北线日军已经开始进攻兖州,一旦兖州失守,他就要去巨野一带率领在那集结的四十九集团军做反攻的准备。这个时候去南线……。 “德公,文革,这个时候不能彻查,”徐祖贻感到这个事不能这么草率:“不管淮河前线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都不是彻查的时候,前线战事正激烈,现在去彻查,会给部队造成混乱。不如等打完之后再查,为了防止可能出现地意外,可以先把战区军法处派人和宪兵一同去南线,同时以德公和文革,你们正副司令共同下一道命令,表示战后要严查淮河前线事故,警告他们一下,他们自然会明白接下来该怎么作。” 庄继华与李宗仁沉默了,毫无问,徐祖贻的建议要合理得多,既表示要处理,却又悬而不决,那么这些人在以后的作战中还不卖死力。 “好久这样作吧。”李宗仁见庄继华没有再说什么,便决定就采纳徐祖贻的建议,由军统站和战区军法处各派两人,会同宪兵一连去南线,同时行文南线总指挥李品仙,警告再发生类似的事,指挥官立刻就地解除职务,押回徐州受审。 中**队退过淮河。消息宣布后。在徐州地新闻记者中引起震动。新闻发布厅里弥漫着悲观。业余军事专家们聚在一起分析战局。 “…淮河防线一旦被突破。后面地~河、解(旁边三点水。下同)河、~河远不如淮河险要。这怎么守呢?”说话地人唉声叹气。 “我看还是李司令用人有误。李品仙不堪大用。怎么能委以南线总指挥重任呢?” “若南线因此崩溃。该杀李品仙以谢国人。” “看来徐州很可能保不住了。南线不利。北线也同样危急。板垣逼近临。北线地两路日军就要徐州城下会师了。” …… 与这些唉声叹气的人不同,梅悠兰和韦伯等人却在密谋去南线实战采访,让他们为难地是这是采访通行证批准很难,就算梅悠兰也没有拿到采访通行证,连庄继华也拒绝提供帮助,让梅悠兰愤愤不平。 但没办法,她和韦伯查尔斯等人还是打算去南线,韦伯出面直接找上战区宣传处,宣传处的人很客气,但涉及通行证却很坚决的拒绝了,不管韦伯发火还是梅悠兰威胁都不批准。 这个情况让梅悠兰有些不解,以往她拿通行证还不是玩似地,就算再难的通行证也毫无问题。 “梅,这说明南线有问题,他们在隐瞒什么。”韦伯经验老到,他从这系列异常中得出结论,南线战局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韦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查尔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每次有重大行动,他们都要封锁消息,我在欧战采访时就多次遇上这种情况。” “那您怎么对付的?”梅悠兰一听这是常情,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兴趣立刻被吸引到这边来了。 “没有办法,”查尔斯双手一摊:“在欧洲,如果那位记者敢私下进行采访,肯定要受到严肃处理,严重地话要进监狱。” 韦伯岔话:“这是中国。” 梅悠兰不乐意了:“中国怎么啦?就可以随便乱窜了?” 冲她翻个白眼,有些不理解她态度为何忽然转变,气反瞪他一眼:“怎么啦?” “梅,这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韦伯无可奈何的说,梅悠兰这下反应过来,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眼珠一转,她想出个办法。 “韦伯,我看这样,我们去找史迪威将军,让他出面,就说要去南线看看。” 韦伯眼睛一亮,这大概唯一的解决之道,查尔斯也击掌赞同,三人连裾拜访史迪威,可没想到史迪威却坚决拒绝了他们的建议。 “noo,no,诸位,我只是美国政府的观察员,不能参加战斗,不会出现在战场上,更不会参加战斗。” “将军,不是参加战斗,更不会出现在战场上,我们只是到南线去看看。”查尔斯连忙解释。 “不,我地行动都是经过美国大使馆批准的,更确切地说是经过华盛顿批准的,而且华盛顿给我地训令是,一旦日军接近徐州,我的观察小组要尽快撤离,诸位,别忘记了,徐州没有我们地领事馆。”史迪威心里感到好笑,这些记者居然异想天开,拿美国政府的观察小组当枪使,即便观察小组要去南线,也是他自己去,不会带上记者地,美国政府的行动岂能让你们记者捅到报纸上去。 梅悠兰三人非常失望的离开美军观察小组,三人无聊的在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到了战区长官部附近,梅悠兰看看长官部门前森严的警卫,有些闷闷不乐地建议去司令部再试试。 韦伯和查尔斯也没反对,三人刚到长官部就遇上庄继华,梅悠兰急忙过来:“大哥,你这是要去那?” “这个不能告诉你。”庄继华笑道,然后向韦伯和查尔斯打招呼:“老韦,老查,怎么样,最近抓到什么新闻没有?” “将军,”韦伯很机灵,他脸上立刻浮现出愁容:“您将消息封锁得太严密了,我们得到的新闻都是从新闻发布官那里得到,您知道,这毫无价值。” “怎么可能毫无价值呢?”庄继华还是乐呵呵的:“任何新闻都是有价值的,关键在于记者的眼光。” 韦伯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来:“将军,徐州能保住吗?南线已经退过淮河了。” “你地消息不够灵通呀,”庄继华打断他的话:“那是昨天的消息,今天最新地战报是退过了~河,日军前锋兵不血刃攻克曹老集,直逼新马桥渡口,我军已经全线退守解河防线。” 韦伯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看上去十分高兴的庄继华,梅悠兰却有了一种感觉,那是南京十分危急时庄继华给她的那种感觉,那时庄继华也是这样,前线连连后退,他却依然兴高采烈,甚至有些乐不可支。 这下她更清楚前线地一切可能都是表象,不过梅悠兰却没有开口,查尔斯很是不解:“将军,您看上去很高兴,难道您不为南线战局担心吗?”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庄继华很美国化的耸耸肩:“中国有句古话,强弩不能穿鲁缡,羽田带了几个师团来,不给他们点地方,人家能满意吗?待客之道可不是这样。 ” 梅悠兰有些哭笑不得,韦伯刁钻的反问:“将军认为日本人是客。” “可能有好多种,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种,好客,恶客,不好不恶客;二位算是好客,史迪威就算不好不恶客,日本人呢,就是地地道道的恶客;好客招待用美酒,恶客也要招待,不过用子弹。”庄继华的神色不变,却又用警告地口吻提醒他们:“两位,我知道记者的一些行当,你们可别在报上给我写,庄继华将军认为日本人是客人。” “哈哈!”韦伯和查尔斯大笑起来,韦伯心中暗骂这个庄继华真是太滑了。 “庄副司令。” 庄继华扭头一看,一个参谋正快步过来,参谋跑到庄继华面前敬礼:“报告副司令,司令官请您快去作战室。” 庄继华回身对梅悠兰他们说:“对不起,我还有事,以后再聊。” 庄继华转身走了,梅悠兰拦住伍子牛,把他拉到一边,嘀咕半天,伍子牛最后无可奈何地说:“留在徐州吧,南边的戏虽然好看,北边地戏更精彩。小姐,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梅悠兰这才满意的放过伍子牛,回到韦伯他们那里,韦伯看着她把伍子牛拉到一边,回来后再不提去南线了,可不管怎么问,梅悠兰也不露一丝口风,把韦伯气得要发疯。 出了司令部大门,梅悠兰却意外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让她有些纳闷,南北两线战况激烈,伤员众多,她怎么有时间到徐州来呢? 第八节 南线(六) 月影。”梅悠兰韦伯他们打招呼后就到了林月 林月影见是梅悠兰。她丝毫没感到意外:“大记者。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可没新闻。”梅悠兰故作轻松的一:“新闻只有在记者眼里才是新闻。倒是你。不在医院。怎么到城里来了?” “喝。怎么还查我的岗呀?”林月影显很高兴。与梅悠兰开起玩笑。梅悠兰上下打量她。见她的军装虽然还是那样。可军装的上的军衔却不见了。她周围的几人的穿着也与她一样。 林月影见她打周|的人便说:“大记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是我的同学。沙敏。包国用。刘侠芳。吴启修。郭莎莎。”然后又转脸对那三女两男说:“这位是渝州晚报记者梅悠兰小姐。” 三女两男出原来如此的神。不过五人都开口。梅悠兰心中有些的意。看来自的名头不小。 “你的同学?”悠兰随即就感到有些纳闷。梅悠兰是上海医学院的学生。这几位显然不是学医的。 “。我正在五战青干班受训。他们是我在青干班的同学。”林月影看出梅悠兰的疑惑。便解释道。 “青干'是不是青年干部班?” “对。就是这个。”林月影点点头。她对能参这个班很是自豪。 “这个青干班不是事调查局培青年干部的吗。怎么在军队内部招收人员了?”这个青干班的情况她曾经听说过。军调查局在很多的方办班。其中包括在重庆武汉南昌没想到在徐州也开办了这样的班。 戴笠对徐州的这个青班很是重视。不但派来了军统最有经验的教官。而且人员构成也只是来自五区。象吴启修郭莎莎就是来自第三战区。沙敏来自武汉。现在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学一旦正式开学。他们就不能出来了。只有在结束培训后才能出来。 林月影对医院的工作有些厌倦了。更想投入直接战斗。所以一听说青干班招生就来名了。以她的学识和家庭背景。很顺利的就被录。 林月影正想继续说。旁边的吴启修显然不想多说什么。他轻轻咳一声:“梅记者。您对青班还感兴趣'” 梅悠兰笑笑说:“不是只是很好奇干班不只对社会招吗?怎么也在军队内部招生。” 梅悠兰脸上的虽然在笑。可心里却很纳闷。依照,继华的说法这个青干班是培养特工的。林月影怎么跑那去了。 吴启修微微皱眉。这个者怎么知道这些情况林月影却毫不奇怪。以梅悠兰的背景要知道这些情况才奇怪。 吴启修不了解梅悠兰的背景。他在第三战区长官部其实还是比较受顾祝同重视的。可他老想下部队。直接带兵作战。可却没有的到批准。青干班招生他就私下里跑去报名。等顾祝同知道经没办法阻止了再说一个刚提拔起来的中尉就算比较出色也只是一个中尉。 “吴先生。你是东北人?”梅悠兰从吴启修的口音中听出东北味开始拉关系了。 吴启修点点头。他的谨慎保持警觉:“是的。九一八之后进关的。梅记者。你是那里人?” 梅悠兰对这个吴启修开始有点兴趣了。几句话里总是力图掌控话题。这对外人来说不明显。但记者职业本能让他发现了这点。 “我是美国长大的。也是128后回国的。”梅悠兰毫不在意的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里那后力图掌控话题:“吴先生看上是军人?” “对。我是中央军校毕业。”吴启修的回答很简单。 两人明争暗斗争抢主动。其他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没过多久。这几人也反应过来了。林月影是最先察觉的。可她没声张。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争斗。 实际上两人这么作是出于本能。军人出身的吴启修明白青干班是做什么的。所以他不想向记者透露更多。梅悠兰则是记者的本能。话题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梅悠兰吴启修斗了一后两人都感到有些无趣。几乎同时停止争夺。林月影这时才开口:“梅记者。南北两线打的这样激烈。你怎么没去前线呢?” “唉。不让去。到通行证。”梅悠兰叹口气 林月影有些意外。连梅悠兰都拿不到通行证。这是奇了。 “你大哥也没帮你。”林月影纳|的问。她这一问。其他人才明白原来这个梅悠兰是大有来头的人。 了。这次他怎么不肯帮我。 ”梅悠兰心中又有些不平了。这个大哥现在一点消息都不透露。还不如伍子牛。“看来副司令公私'明。”林月影调侃道:“您这次终于碰壁了。我还以为副司令一直这纵容你呢。” 吴启修等人顿时用一种眼光看待梅悠兰了。原来这个梅记者的后台这么强硬。战区副司令是她大哥。 “纵容?”梅悠兰大为不满:“你这小姑娘好没良心。他那点纵容我了。从淞到南京。不是没见。” 林月影嘻嘻一:“那里。|。梅记者穿梭于淞沪战场。劳苦功高。没有谁人纵容。”不过口气一转:“别人都拿不到的通行证。你能拿到。别人都的不到的消息。您能的到。别人不敢发的消息。您能发。这不是纵容。我不道是什么了。”“错了。错了。”梅悠毫无愧意:“这是资源的合理利用。” “资源?”林月楞了下。随即白了:“哈哈。这词用的好。很恰当。” “哥发明的。”梅悠兰说。随即扭头||:“不说了。你们慢慢逛。我还有些事。就辞了。对了。月影有时间到我那去。现在你也没那么忙了。” 林月影含笑点头。梅悠兰向其他人道。转身就走了。 看着梅悠兰的背影。刘侠芳问道:“个梅记者是那个副司令的妹'” “庄继华副司令。”林月影说:“这个梅记者还是很了不起的。淞沪南京都到第一1,采访。听说他还是蒋夫人的侄女。” 这下所有人心中凛。蒋夫人的侄女。这在中国可是通天了。不过让吴启修最感兴趣的那个庄副司。他还记的那首松花江上。那个人一句一句的教他。还记的那个人告诉他五年后带他打鬼子。 略略看看远去的梅悠兰。几个人决定回去。他们当中只有吴启修明白青干班的目的。吴启修没有过多的关注。军统在上搞了几次大行动。处决了几个汉奸和日军军官。在三战区引起轰动。这是直接导致他参加军统的渴望。青干班设在徐州城外二十里的一:的道观里。三十多名学员在这里接受封闭式训练。发报密码。击格斗报分析心理学等等情报人员的所有课程都在这里接受培训。 与梅悠兰在徐州城内偶遇的三天后。徐州青干班正式开学。林月从此踏上一条不一样的路。 卢汉率军抵达合肥后。没有立刻起进攻。而是待了四天时间。日军渡过河后。羽田指挥三个半师团开始强渡解河。退过解河的中**队以二十三集团军为核心。十一军和十一集团军协助。四十六军退过河整顿。 战区司令部对四十六军的处置让南线诸将大为震惊。四十六军是中央军嫡系。战区居然不客气。屠刀高高举起。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四十六军在此后的战斗中没有立下功。那么战区的处置就会立刻下来。军师长都跑不了。 中央军嫡系将领都受到军法处置。且还毫不留情的通报全战区。一个桂系首领一个中嫡系副司令。他们的强硬让所有将领都不敢存保存实力的念头。 解河之战打的异常-烈。日军在炮火和空军的掩护下。在正面二十三集团军防区发起强攻。炮火遮天蔽日。邓锡侯毫不示弱。以集团军重炮为后盾。与日军展开|河炮战。日军在一天之内发起三次强渡。均告失败。 二十三集团军的顽|让羽田不的不把攻击重点转向五十一军防区。五十一军装备远不如川。面对第九师团的攻击。阵线动摇。第九师团随即冲过解河。在北岸建立一个纵深五公里的滩头阵的。李品仙随即从正面二十三集团军抽调一个旅和重炮团支援。从四十六军抽调九十二师加强到五十一军。严于学忠必须消灭滩头阵的。 于学忠当天晚上就起反击。从三个方向发起反击。苦战一夜。在黎明冲进滩头阵的。侵入北岸的八百多日军被全歼。 解河激战正酣时。卢汉从合肥出发。向定远发击。廖向怀远发起进攻。南线日军只一零六师团一个旅团。面对卢汉的攻击。一零六师团无法抵抗。仅仅两天。就向羽田求援。 第八节 南线(七) **队在南线的反击迅若猛雷,廖磊在淮河以南连巷、小黄家,攻入凤阳西泉,怀远的第三师团第五旅团长片山从怀远前线抽调第六十八联队返回淮河南岸,与廖磊在凤阳刘府附近展开激战。 随着六十八旅团的南调让片山旅团无力向西发展,十一集团军强渡;河从西北反击怀远,渡过茨河的十一集团军绕道唐家集,在找郢歼灭日军两个中队,然后攻克找郢,从西南威胁凤阳。 廖磊在刘府与六十八联队激战一天,然后利用黑夜沿淮南铁路南撤,六十八联队乘胜追击,在风雨沟遭到廖磊预先埋伏的12伏击,124师是二十三集团军精锐,装备好,战斗力赶得上二十一集团军的一个军,六十八联队猝然遇伏,联队长鹰森孝指挥部队与124师展开激战,廖磊率部从正面压过来,同时分出第七军迂回日军后路。鹰森孝发现情况不妙,立刻展开突围,从沟口夺路而逃,廖磊随后挥兵追击掩杀,鹰森孝损失惨重,逃回刘府,廖磊随即追来,鹰森孝随即放弃刘府,向凤阳撤退。 廖磊攻克刘府后,没有继续追击,而是转兵东南,第七军翻越大木山,124师从五道山麓斜插进定远县境内,四十八军留在原地监视怀远日军,同时为集团军提供北线保障。 卢汉的进展更快,休整的这四天里,南线日军情况源源不断汇集到他地办公室,当他拿到这些情况后就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当前地一零六师团一个半旅团,全军一万六千余人,看上去人不少,可他的任务是维护整个战场后方的安全,整个部队分布在从从全州到凤阳明光定远的广大地区,西部重要屏障定远也只放了一个联队,凤阳也只有一个加强大队,,他地正面只有八斗岭、张集等地有日军驻守,驻军最大规模也不过是中队级别。 面对这样的弱敌,卢汉恨不得立刻展开部队发起进攻,可是战区司令部却坚持不让他行动,直到日军攻抵解河,他头上的紧箍咒才被松开。 按照战区长官部的命令,卢汉将部队分成两路,以主力卢浚权和鲁涤平两个师沿定合公路向定远反攻,龙雨苍师则向全反击。 参加这次反击地还有李仙洲的九十二军,他们承担的任务是从戴集高唐铺从西面反击定远。 反击一开始,中**队的攻势就迅猛异常,卢汉在一天之内连克八斗岭、古城、界牌,从西南迅速逼近定远;廖磊在消除来自北方的威胁后行动迅速,第七军攻克能仁,124师攻克靠山,然后沿将军山、团山秘密西进,突然在斋郎出现,全歼驻守斋郎的一个中队日军,随后向泉坞山运动。 守在定远地一零六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这下看清了,向他发动进攻的居然有四个中**,他连忙收拢部队,准备坚守定远,可即便如此定远城内的部队也只有五千来人,松浦向南线总指挥紧急求援。 羽田接到松浦地告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中**队地目地。这是要逼他从前线调兵回援。可虽然明白中**队地企图。他也只有从解河前线调兵回援。否则一旦定远有失。运输大动脉。津浦铁路就会被切断。前线地三个师团就会陷入弹尽粮绝地境地。而要南京方面再抽调一个师团出来也不可能。这次调四个半师团出征津浦路。西尾司令官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羽田立刻下令调黑岩立刻返回。向明光增援。电令松浦立刻放弃定远。后撤池河。屏蔽津浦铁路。 松浦接到命令后一刻不停。立刻放弃定远。向池河狂奔。李仙洲和卢汉分别率兵穷追。廖磊从斜刺里插过来。在桑洞截住松浦地后卫。 “丢他妈地。”廖磊站在桑洞战场上。看着士兵们在兴高采烈地打扫战场。这一仗歼灭松浦近千人。他们都十分高兴。可他们地司令官却很不高兴。站在烈日下就差点骂大声骂娘。他从怀远。不远千里插到这里。为地就是围歼定远松浦。可没想到松浦居然跑得这样快。眼见后卫被围。也不回身来救。马不停蹄地逃向池河。 从西南追来地卢汉在半日后赶到桑洞。听说松浦跑了。也气得直跺脚。他们都没想到以日军地骄横居然不战而退。这在南京之战以前根本想不到。 闷闷不乐地卢浚泉在廖磊招待他地酒会上发脾气了。指责战区长官部。制定计划太盲目。这么远。这么大地范围上来围歼松浦。部队累要死。却什么也得不到。 “李德邻打打内战还行。要打小日本。还得庄司令。”卢浚泉最后一句话可把二十一集团军地军官得罪了。 廖磊还来得及说话,韦云淞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卢浚泉的鼻子说:“你狂什几百里,我们不也跑几百里。打日本谁不会,沪战场上老子不也杀得血流成河,你那时在那?” 张冲急忙劝道:“韦军长,卢师长是喝多了,心里不痛快,你别介意。” “不痛快也不能随便说话,”韦云淞冷冷的说。 卢浚泉却醉醺醺的接着说:“妈的,国内将领我看多了,能超过庄司令没几个,南京那么复杂困难的局面居然割下小鬼子一块肉,今天这么好的局面居然什么也捞不着。” 韦云淞气得脸都白了,他冷冷的嘲讽说:“你五十八军了不起,广德不还是让末松和牛岛跑了吗?还有脸在这大言不惭。 ” 这下卢汉和鲁涤平也不干了,卢汉脸一沉就要开口,张冲急忙拦住,立刻卫士把卢浚泉扶走,然后才举起酒杯对廖磊说:“卢师长喝多了,我代他向诸位赔礼。” 说完举起酒杯一口喝干,桂军将领们却没有动,都看着廖磊,而廖磊却低着头没有动作,卢汉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于是他也举起酒杯:“诸位,我们都是军人,今天喝酒,明天还能不能喝谁也不知道;这次南线反击能否取得预想效果,全靠贵我两军通力合作,廖司令,我代部下向李司令官赔罪了。” 卢汉的话很客气,但话里却藏着骨头,二十一集团军和五十八军是此次南线反击的两大主力,能不能把日军从正面调回来,就看他们的作战了。 “说得好,军人嘛,有话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李司令听见也没什么。”廖磊这时才笑笑说:“赔罪之说千万别提。韦军长,你刚才过分了,赶紧给卢军长道歉。” 说完瞪了韦云淞一眼,卢汉当然不会让韦云淞道歉,连忙制止韦云。一场小风波在两位长官的主持下化为无形。 喝了几杯后,廖磊把酒杯一放对卢汉说:“永衡兄,按照战区司令部的命令,下一步行动,你我分别作战,我们向明光方向,你们向池水,争取拿下池水。” 卢汉抬头看着廖磊等待他的下文,果然廖磊说:“不过,我以为,我们两军要是分开力量反而变小了,不如我们向战区报告,合兵一处,共同攻击池水,池水只有松浦老小子,我们两个军加一个师,完全可以吃掉他们。” 卢汉想想后感到可行,歼灭松浦可以有效歼灭日军有生力量,亦可以举改变南线战局,他立刻点头:“我看行,你老兄来起草吧,我签字。” 可没想到,廖磊的报告被战区司令部驳回,李宗仁在给他们的电报中告诫他们:“你们的任务是威胁日军侧翼,而不是雨日军决战,一旦你们要围歼池水日军,南京日军必定北上,解河日军也必定南下,那时你们付出重大代价,却无法完成战役目标,反而因为力量的消耗,再也无法威胁日军侧翼。” 廖磊接到电报,他有些不服气,卢汉也很不理解,庄继华一再强调歼灭有生力量,围歼池水日军不正是实现这个战术原则吗?他向庄继华去电,再次提出与二十一集团军合兵,围歼池水的松浦。 可是庄继华也很快回电,也再次否决了他的建议:“日军此次津浦路作战是南北夹攻,以北线为主,只有击破北线才能彻底击败日军,南线作战的目的是牵制日军南线力量北上,为我军在北线歼敌创造条件,你们的反击要以最小代价拖住日军,一旦围攻池水,就可能造成你们与日军在南线的决战,西尾绝不会坐视松浦被歼,他必定会派出主力前来,即便这样会造成江南空虚,部分地区失守也在所不惜,津浦铁路运输便利,日军援军能很快到达,你们围攻坚城损失必大,实力削弱后,再难对日军侧翼形成威胁,日军反可放手进攻解河。” 庄继华的长篇电报详细解释了为何不同意他们围攻池水,歼灭松浦的计划,卢汉看后,再无言语,廖磊心中叹口气,庄继华的一封电报就把卢汉压下来了,李宗仁的电报卢汉却敢提出异议。 “老弟,看着肥肉吃不着。”廖磊苦涩的说,他心中还是有点不满意,桑洞他一次就吃掉日军近千人,池水的日军不过四千来人,两天就能吃完。 “上面不同意,看来你我只能各行其事了。”卢汉无可奈何的说。 “老兄,能不能借我点东西?”廖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第八节 南线(八) 老弟,你要什么?”卢汉奇怪的问:“有李司令官在有什么拿不到的?” “有些东西德公也拿不到,老蒋控制太严,”廖磊叹口气:“火箭筒,能不能借我几具火箭筒。战区没有这玩意,除了中央军外,只有你们有。” 卢汉笑了笑大度的说:“没有问题,我给你十具火箭筒,包括射手,不过你可别刘备借荆州,有借没还。” 廖磊一乐:“放心,我堂堂**将领,怎么会有借无还呢?放心吧,战后,连人带装备,一起归还。” 火箭筒自从出现在战场上就受到缺少反坦克武器的中国将领们的看重,特别是它不但能打坦克也能打碉堡暗堡之类的火力点,因此所有将领都希望能给自己的部队装备这种武器,可产量还无法满足所有部队的装备,蒋介石又要优先装备中央军,因此地方部队只有川军和他们这支云南部队装备了,这引起不少将领的眼红,包括没有装备的中央军将领。 作战方式被李宗仁和庄继华压下来后,廖磊和卢汉按照原定作战方案继续向日军发起反击,卢汉以卢浚泉师威胁池河而不战,自己却率领鲁涤平师继续向东反击,单独反击的龙雨苍在全边沿虚晃一枪,然后直奔县,与鲁涤平师对县形成两线夹击之势。廖磊率部作出冲向明光,中途却一转弯,却攻克管点,三界,切断津浦铁路。 从前线调回来的黑岩支队,从明光向廖磊发起进攻,双方在横山展开激战,苦战两日后,黑岩无力击败廖磊,被迫向羽田求援。 羽田感到很棘手,中**队的作战有些怪异,只顾切断津浦线,攻击的地方都是大队以下兵力驻守的地区,松浦守在池水,兵力只有五千多人。根据得到的情况看中**队投入反击的兵力接近十万,这样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围歼这孤独的五千人。 如果他们围歼这五千人,那么羽田还比较好处理,可以立刻调整作战目标,从前线调回部队,先摧毁这股力量,然后再北上,可按照如今这个情况… 羽田犹豫了,怀远反攻地十一集团军在在攻克找郢后有攻克横山咀,直逼怀远城下,松浦在池水没有等来中**队的进攻,便派出一个大队向卢浚泉发起试探性进攻。 卢浚泉守在这里正感到无聊。一看松浦居然派人出来了。这个高兴劲两个旅从两翼包抄上去就是一顿狠揍。日军丢下两百多具尸体退回池水。松浦再也不肯出池水。 廖磊卢汉纵横淮南。所过之处。铁路全部被摧毁。桥梁全部炸断。公路全部破坏。日军龟缩在池河州明光几个主要支撑点。其余地方全部被中**队占领。至此解河日军后勤被彻底截断。羽田再也不能坐视了。 七月二十三日。羽田下令停止在解河地攻击。命令第三师团回救怀远。第六师团回调明光。会同黑岩部队打通津浦线。第九师团放弃解河南岸。撤回~河南岸。 李品仙没过多久就发现日军调动。他把这个情况通报廖磊和卢汉。命令他们立刻停止在津浦线地作战向定远撤退。随后又指挥二十三集团军和四十六军五十一军南渡解河。进抵~河北岸。 现在轮到中**队要强渡~河。第九师团沿河布防。李品仙展开四个军在刘台子、宋岗、庙西、黄庙。长达六十里地战线上强渡~河。 中**队地行动让九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非常恼火。他地一个师团一个多月地战斗减员高达四分之一。补充兵员还在上海。不足两万地部队要守住六十里长地防线简直难以想象。吉住只能重点防范。 日本空军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从南京扬州上海等地起飞地飞机频繁出击,对~河北岸的中**队阵地狂轰滥炸,四十五军藏在河边芦苇丛中的五十多条船被全部炸毁,这个情况让邓锡侯非常生气。 “陈鼎勋,你狗日搞啥子,没得船你***就给老子游过去!”邓锡侯冲到陈鼎勋的指挥部指着他鼻子大骂,从搜集渡船开始,邓锡侯就下令加强防空,那是强调了又强调,可还是出现这种情况。 “司令,我们还有三十多条船,…” “三十条船够什么够!一次能过去多少人两百还是三百?第一攻击波就要过去一个团,你三十条船够吗?”陈鼎勋地话还没说完就被邓锡侯打断。 陈鼎勋无言以对,邓锡侯发了会火,最后才说:“具体责任人就地枪毙,你这个军长先挂着,打不好这一仗,我先撤了你!” “是!”陈鼎勋挺胸答道。 “妈的,你没看见上次在徐州,杨子惠那狗日挂个狗屁牌子,那得意地样子,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老子就想给他拧下来,”让邓锡侯真正生气的原因在这里,同是第一批出川的部队,杨森李家钰孙震郭勋琪闻名全国,而他们呢,被二战区赶出来,一战区也不要,象个丧家犬一样被撵得到处跑,杨森他们在徐州带着勋章出席宴会,明明向他们示威,这让他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那是人家应得的。 “你们记住,这一仗要再打不好 你们有什么脸回四川。” 陈鼎勋当然明白邓锡侯的心思,连忙说:“司令放心,我立刻派人去曹家集搜集船只,保证打出我们二十三集团军的威风。” “曹家集,”邓锡侯冷哼一声:“曹家集还屁地船,赶紧去园集,新马桥去找,晚了那里也没有了。” 陈鼎勋连声答应,邓锡侯这才跨马离去。这块地区,经过中日两军的搜刮,这一带地渡船已经很少了,只有到远处才能找到合适的船。 由于四十五军地失误,李品仙只好暂时放弃这一路攻势,四十一军在刘台子正面,五十一军在黄庙,四十六军在宋岗同时开始强渡。 黑夜里,上百条船在扬帆向对岸飞驰,炮声震动~河两岸,火光把夜空映红,戈光弹拖着长长的尾迹奔向对岸,炮弹掀起巨大地水柱,不时有渡船中弹四分五裂,或者士兵哀叫着掉进水里。 激战一直持续到黎明,五十一军首先在黄庙强渡成功,可在向纵深发展时受到日军十九联队苦藤大队的阻击,过河的五十一军只有一个加强团,双方就在滩头激战,天色完全大亮后,日军空军飞临战场,四十一军和四十六军停止渡河,五十一军坚守滩头阵地,在日军地空袭下,伤亡惨重。 李品仙调整战术,决定以五十一军为诱饵,把主攻方向转到四十五军渡河点庙西东的小岗,这一带河面较宽,但水流不急,日军在这里的守备人数不多,只有一个小队。 当天晚上,四十一军留下一个团继续在刘台子渡河,主力秘密西进,四十五军搜集了三十条船,加上原有的三十条,总共六十条船,在小岗偷渡,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四十五军先头部队消灭了日军小队,踏上南岸土地。 随后四十五和四十一军迅速渡河,到天明在南岸建立聊一个宽五里,纵深十里的滩头阵地,四十五军两个旅渡过~河。 “看来南线稳住了,当初我们确定的战略已经奏效。”对南线的发展,李宗仁终于可以长出口气,南线完全是按照当初地设想发展,这让他尤其满意。 “危险还是存在,”庄继华说:“俊六这老小子估计该着急了,有了南京的教训,他应该很快派出援兵。” “不要紧,只要廖磊他们不恋战,向西撤退,他们至少应该在定远一线派驻一个半师团,怀远一线少说要一个师团,再加上县明光凤阳,这又要分去半个师团,剩下两个师团,最多三个师团,已经不会有太大作为了。” 解决南线只解决了一小半问题,关键地问题是北线,李宗仁把目光转向兖州和临,兖州的仗越打越激烈了,韩复在七月中旬在武汉被枪毙,第三集团军再不敢保存实力。 要说第三集团军的战斗还真不赖,这一放开了打,日军顿时就感到压力,矾谷廉介指挥三个师团强攻兖州;孙桐萱毫不示弱寸土不让,与日军杀得血流成河。 “兖州怎么样?孙桐萱还能打多久?”李宗仁这次是问徐祖贻,兖州不是预定战场,只希望能在兖州消耗日军。 “二十四集团军的133师杨汉域和四十九集团军一零一军的梁分别在南北两翼外围骚扰日军,孙桐萱还能支持。”徐祖贻面带忧虑地说:“现在最大的危险是临方向,庞炳勋和张自忠要阻击板地两个师团非常困难,他们已经退到临县城了,如果让板垣突破临,与矾谷廉介形成呼应,我军将很难阻挡他们,更谈不上消灭他们了。” “汤恩伯军团还没赶到临?”李宗仁有些惊讶,六月的时候他和庄继华就意识到临方向的单薄,不过那时没有足够的部队,后来蒋介石把汤恩伯军团调来,李宗仁把这个军团留作预备队了,五天以前,日军攻克水后,再加上六十军杜聿明部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到徐州,就让汤恩伯增援临,可没想到五天过去了,汤恩伯居然还没走到临。 “不、是,他已经到了临西北的王岗村,可他认为他地侧翼出现日军骑兵部队,此刻去临容易被日军从侧翼迂回,使兵团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中。”徐祖贻把汤恩伯刚发来地电报递给李宗仁。 李宗仁匆匆扫了一眼就递给庄继华,等庄继华看后才问:“文革,你看怎么办?” 庄继华明白李宗仁的意思,这是中央军嫡系,应该由他来解决这个麻烦,这是他们俩地默契,地方部队出了问题由李宗仁处理,中央军由庄继华处理,这次四十六军的问题,庄继华就附署了李宗仁地命令,表示他不但知道而且也支持。 “我去走一趟吧,汤恩伯不同于樊甫。”庄继华站起来说:“不过,我想带孙立人和廖耀湘去,另外六十军不应该留在徐州,最好划归四十九集团军,作为反攻的尖刀。” 第九节 临沂破军(一) 炳勋慢慢走在城头的瓦砾堆,他的脸被硝烟熏得乱七头的士兵们在忙碌的修整工事,救护伤员,他不时停下来于看看受伤的士兵,士兵们则尊敬的看着他,庞炳勋在民国将军中是有名的爱兵如子,他先后跟过孙岳、冯玉祥、张学良、蒋介石,但他在每个系统中都是杂牌,他的部队的凝聚力却是超强,就算部队被打散了,只要听说他在,他的士兵就会想方设法的回到他的身边。 看着身边零散的士兵,庞炳勋心中有种有股压制不住的怨气,他不明白战区司令部的作战计划,为什么让他和张自忠搭档,为什么只让他们两支部队阻击板垣两个师团。他和张自忠在中原大战时结下一段私仇,中原大战后期,庞炳勋倒戈,派兵袭击张自忠指挥部,张自忠身中两枪,差点就死在这一战中,两人由此结下深仇,即便在长城抗战期间,张自忠也不愿与庞炳勋配合作战。其次无论张自忠五十九军还是他的第三军团在五战区的部队中实力都排不上前三,第三军团甚至只能拍在后面几位,可就这样,战区居然让他们两人来阻击素有钢军之称的板师团和十六师团。 持续一个月的战斗让第三军团损失很大,幸亏十天以前战区为他们补充了两千新兵,这两千新兵是在湖南湖北和安徽招募的,有过两个月的训练,战区的这个举动让庞炳勋比较感激和安心,毕竟上面不是为了消耗他的实力才让他来阻击板垣。 但即便有了这两千人的补充,现在庞炳勋也感到吃不消了,五个团的兵力他放了三个在城内,两个在城外,打到今天,城外的阵地已经丧失殆尽,日军对县城展开持续猛攻,庞炳勋只打了两天就向战区求援了,日军的炮火太猛了,城墙已经数次被轰开缺口,又数次被填上,日军坦克和装甲车就停在两百米外的向城上轰击。 战区长官部电告他汤恩伯军团将来增援,可原定三日前抵达的汤军团却始终没见人影,这种情况下他被迫向张自忠求援,,这个动作已经证明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 张自忠除了与他有仇外,本身还承担着十六师团的进攻,压力也很大;可张自忠却依然给他派来援兵,骑兵第十三旅,虽然是支骑兵部队,可毕竟是支生力军,随后山东第三督查专员公署专员张里元也率领保安一团二团前来增援,这才支撑到现在。 庞炳勋拿着望远镜观察城外地敌情,夜幕渐垂,照规律板垣今天不会再进攻了,远方日军的阵地历历在目,庞炳勋心中无奈,日军十分狂妄,阵地上的火力点几乎没有隐藏,就那样摆在阵地上根本不惧,不是根本就是欺负他们缺少火炮。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庞炳勋回头见是张里元,张里元其实也是西北军出身,中原大战后投奔了韩复,被委以第三督查专员的重要职务。 “军团长,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张里元浑身血污,左臂还裹了层绷带,今天下午日军冲进西门,张里元亲自率部反击,将冲进来的两百多日军全部歼灭,他自己也负了轻伤。 连张里元都开始盼援军了,庞炳勋在心头微微叹息:“汤恩伯什么时候能到,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里元有些疲惫地脸上涌上一层忧虑:“我们还能打多久?死了倒没什么。这临一丢。徐州就危险了。” 庞炳勋没有答话。事情是明摆着地。如果没有援军。两天之内。临肯定失守。现在庞炳勋脑子里想地是是不是该把部队撤下去了。与其在这里全部拼光。不如保存部分力量。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但他又一直下不了决心。韩复地前车之鉴让他不敢轻易决定。 “军团长。”庞炳勋扭头见是参谋长王瘦吾正快步过来。王瘦吾正如其名。身形瘦长。皮肤黝黑。他走到庞炳勋面前喘了两口气才说:“军团长。司令部来电。五战区副司令官庄继华上将正在前来临地路上。另外从四十九集团军中抽调了两个师前来增援。李司令严令临必须死守。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准撤退。” 庞炳勋和张里元对后面说地什么已经不在意了。两个师。这可是久旱逢甘霖。 “这两个师什么时候能到?”庞炳勋急切地问。 “新编三十八师已经出发了。新编二十二师将于今晚出发。赶过来估计最少要两天。” 王瘦吾的话刚落,庞炳勋地心就往下落,两天,还是最少两天,两天之后恐怕援军就只能来给他们收尸了。 “庄副司令什么时候能到?”张里元插话问道。 “估计今晚。”王瘦吾说。 “独占官要来,我们准备迎接一下吧。”庞炳勋的语气充满嘲弄:“他不会和我们一同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吧。” 三人之间的空气有些沉闷,庞炳勋率先向城内走去,日军并没有包围临,而是从西南两面攻击临,北面是张自忠与十六师团的交战区,而东面是他们地退路,板垣这是在给他们玩围二缺二。 “这个庄副司令可是委员长的得意门生,据说很有胆色,在南京撤退时,他是最后一批离城的。”张里元与庞炳勋并排走,他看出庞炳勋的郁闷,便想宽慰庞炳勋。 “哼,”庞炳勋轻轻哼了声:“不过是报上的吹嘘,即便他有那种胆量,也不会这样作,几十万大军的统帅,岂能这样儿戏。” 庞炳勋心中极端苦涩,庄继华有善战地名声,可也有手辣的名声,出了南京就把只提前几个小时撤离地副参谋长周澜枪毙了,甚至没经军法审判,也没向蒋介石请示;有他来临,看来只有拼下去的一条路了。 “军团长,我倒有个想法,”走在后面地参谋长王瘦吾却若有所思的说,庞炳勋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瘦五,有什么话就痛快点。” 庞炳勋与王瘦吾有十几年交情了,王瘦吾从军就是他地部下,十几年来从未分开,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因此今天他对王瘦吾吞吞吐吐有些意外。 “等庄副司令来了,我们把实际情况向他报告,我们最多还能守两天 超不过三天,请他督促汤军团尽快来援,他们离我们里,一天时间就能赶到。当然如果汤军团不能来援,我们就要求撤退,请他向李司令报告。” 庞炳勋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好主意,就这么办。” 可是他们回到指挥部,一夜过去,到天边微微发明,成立的空气又开始紧张起来,硝烟味开始积聚,庄继华的影子都没看到。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看来这个庄副司令也是聪明人。”庞炳勋仰天长叹,他心中地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既然你们这些天子门生都不敢来,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守在这里了,再坚守一天,老子就撤出临。 庞炳勋不知道,就在离他四十里的王岗村,庄继华正与汤恩伯针锋相对。 庄继华离开徐州赶往临,半路上他感到就这样去临于事无补,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要两天多的时间才能赶到,从庞炳勋那传来的消息表明,他已经快力竭了,就这样赶到临,除了听听他的抱怨,督促他们打到最后一兵一卒外,没有其他任何帮助,因此他临时决定转向小岗村,先说服汤恩伯出兵。 赶到王岗村时,天色已接近黎明,汤恩伯从睡梦中被叫醒,庄继华命令他立刻召开只有高级军官参加地作战会议,关麟征、王仲廉很快从驻地赶来。 关麟征王仲廉几乎同时到达王岗村,他们踏进作战室就看到主位上坐的庄继华,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就发现他脸色阴沉,而汤恩伯也阴着脸坐在一旁,作战室内气氛有些紧张。 “人到齐了,现在开会吧。” 在等待关麟征和王仲廉的时间里,庄继华就与汤恩伯谈了,质问他为何置战区司令部的命令不顾,始终拒绝出兵。汤恩伯还是老一套,指着作战地图说他的侧翼已经出现日军,他必须首先击败这股日军才能出兵救援临。两人争执良久,越说火气越大,庄继华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心头地火气。 “津浦路作战形势正在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南线日军的攻势已经瓦解,目前正与我军隔淮河相持。日军南北夹击地计划已经破产。”庄继华首先介绍了南线战局的变化,然后话锋一转:“北线日军兵分两路,矾谷廉介攻击兖州,板垣进攻临,他们计划会师徐州;要击破日军的作战计划,我和李司令制定了一个北线作战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是将板垣阻止在临以西,集中兵力首先打垮矶谷廉介,临得失事关津浦路作战全局。” 为了保密,这个作战构想只有李宗仁庄继华和徐祖贻三人知道细节,其他无人知道,现在庄继华才向在座地将领解释。 “第三军团和五十九军坚守临已经快半个月了,他们的力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你们再不出兵增援,临就可能落入板垣手中,那时,津浦路战局就可能再无法挽回了。” “庄副司令,不是我不肯出兵,而是我军侧后出现日军一个骑兵旅团,番号是第三骑兵旅团,配属两个坦克大队。”汤恩伯并非不把庄继华放在眼里,蒋介石对庄继华的宠信他早从关麟征和王仲廉的口中了解了。关麟征也是个桀骜不驯之辈,对他的避战行为非常不满,曾经严厉警告他,如果让庄继华知道,绝不会饶了他;而王仲廉则要好得多,曾经悄悄告诉了很多庄继华的往事,让他充分明白庄继华地分量。 但汤恩伯也有凭仗,在来五战区之前他去武汉见蒋介石,蒋介石曾经告诉他,他的行动依情况而定,不用担心五战区长官部。 “一个骑兵旅团有多少人?三千人还是五千人?你二十军团有三个军一个师,总兵力接近十万人,还有重炮旅,就被这区区一个骑兵旅团吓住了。汤军团长,你是娘们还是军人。” 汤恩伯唰地站起来,双臂撑在桌上:“庄副司令,我尊敬你,你也不要侮辱我。我军团虽然有三个军番号,实际是两个军,总兵力只有七万二千人,南口、漳河之后,军团补充了大量新兵,战斗力下滑严重,如果轻易把军团主力投入战斗,遭致严重损失,我无法向委员长交代。至于汤某是不是军人,南口就已经证明了。” “战场上有绝对安全地打法吗?”庄继华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汤军团长,你要对二十军团负责,我和李司令要对整个五战区负责!” “庄副司令,军团长,冷静,冷静,”军团参谋长万建蕃见两人又要发生冲突,急忙相劝:“两位长官都是委员长地心腹重将,有什么事好商量,要不给委员长发个电报,请他老人家定夺。” 庄继华一掌拍在桌上:“胡说八道!战区司令部是你们的直接上级,掌控整个战局,你们必须服从,我告诉你汤军团长,就算委员长同意,我也要撤销他地命令,我是战区副司令,我要掌握全局,对战区承担责任。**指挥絮乱,就是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太多,动不动就向委员长请示,汤军团长,你可以与委员长联系,关麟征,王仲廉,你们可不可以与校长联系?” 关麟征腾地站起来大声答道:“可以,但卑职从未向校长请示过。” 庄继华刚才对整个战局的解释,已经让他明白了临对整个战局的重要性,在他看来就应该立刻增援临,不能再有丝毫耽误。 “军团长,侧翼出现的日军只有一个旅团,以八十五军对付已经绰绰有余,我五十二军愿意承担增援临的任务,如果临失守,我关麟征提着脑袋去见校长。” 汤恩伯脸色阴沉,低声咆哮:“关军长,你要注意,军团是个整体!” 庄继华当然不会让关麟征受到压制,他立刻支持:“汤军团长,我以战区副司令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增援临,立刻,否则我就解除你军团长的职务,送你上军事法庭。”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二) 继华的话一出口,屋内的局势立刻紧张起来,汤恩华,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庄继华也一脸寒霜。 “庄副司令,”汤恩伯冷笑一声:“别忘了这是在我二十军团司令部。” “来人,”庄继华把心一横就要拿人,伍子牛鲁瑞山带着卫士就冲进屋内,汤恩伯的卫士也随即冲进屋里。 伍子牛一个跨步就站到庄继华身边,手上双枪一把指着汤恩伯一把对着万建番,鲁瑞山和汤恩伯的卫士长则互相拿枪顶着对方的脑袋,手下的卫士持枪对峙,更外层二十军团警卫团则将整个房间包围。 “放肆!”庄继华一掌拍在桌上:“你们都是黄埔出来的,还是国民革命军吗?关麟征,王仲廉、张轸、万建番,你们是不是也要抗命?” “卑职服从命令。”关麟征立刻答道。 事情突然生剧烈转变,万建番、关麟征和王仲廉都在开动脑筋化解这个局面,不过他们的想法却不一样,万建番和王仲廉的想给汤恩伯搭个台阶,关麟征则不想给汤恩伯下台阶,相反他想把火烧得更旺,因此他才立刻响应。 万建番先反应过来,他立刻斥责警卫团:“你们要干什么?出去!这是战区副司令,你们要造反!退下去!” 警卫团的士兵互相看看,军官们看看汤恩伯,汤恩伯没做任何表示,他们顿时犹起来,庄继华抬手把伍子牛拨开,走到带队的军官面前。 “你是黄埔几期的?” “黄埔四期。长官。 ” “黄埔四期。中央军。不是他汤恩伯地私军?” 那个军官不敢回答。庄继华继续说:“国民革命军军纪。黄埔军校校规。校长训导。你们都忘了!这么快就变成军阀了!你们还是黄埔出来地吗?” 面对勃然大怒地庄继华。那个军官不敢开口。可他也不敢就这样走。眼光求救似地地望向参谋长万建番和王仲廉。 这时汤恩伯知道他必须让步了。庄继华不是李宗仁。二十军团是中央军。各级将领都是出身黄埔。关麟征王仲廉万建番都是他地同学。就算比较靠边地一一零师师长张轸也同样是黄埔教官出身。更重要地是。一旦生公开冲突。让蒋介石作出取舍地话。他完全没有取胜地把握。 “都出去,”汤恩伯一挥手,进屋的士兵和他地卫士立刻收枪退出房间,可伍子牛他们却没动,黑洞洞的枪口依然直指汤恩伯,汤恩伯好像没看见,他沉声说:“我是委员长亲自任命的二十军团军团长,你虽然是战区副司令,可也不能一句话就能随随便便就撤掉的。” “副司令,自抗战开始以来,汤军团长屡立战功,南口血战全国闻名,”万建番也急忙为汤恩伯分辩了一句,然后又对汤恩伯说:“军团长,副司令也是对战局焦虑,目前临危急,若我们再无迟不决,临一丢,战局无法挽回,委员长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汤恩伯听出万建番的话里隐隐有警告地意思,一旦临失守,最终导致津浦路作战失败,李宗仁和庄继华肯定要把主要责任推到他汤恩伯的身上,那时就算蒋介石把他保下来,可要是李宗仁引用韩复旧例,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庄继华始终盯着汤恩伯,见他的眼色闪烁不定,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必须给他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庄继华轻轻挥手,鲁瑞山收枪退出去,伍子牛把枪收起来人却站在门边一个角落。庄继华这才说:“汤军团长,不是我为难你,在临附近,能在一天之内赶到的只有二十军团,因为韩复的原因,在我们的作战计划中,第三集团军原本是没算在内地,我调了两个师来临,但他们隔得太远,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赶到,我需要你们至少坚持三天,然后我和李司令可以把你们排除在作战计划之外,你们爱去那去那。” 庄继华的语气充满不屑,眼光就像看待逃兵一样,看着在场的将军们,屋里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不过这次紧张却不是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而是一种激愤,二十军团的军官们整体激怒。 “副司令,”关麟征涨红了脸,脖子上地青筋直跳:“我是革命军人,国家危急之秋,正是我出力奋战之时,你岂能把我们排除在外。你不能侮辱我们。” “副司令,文革,”王仲廉也十分不满:“你不能这样作,你这样作,让我们今后怎么见人,怎么去见校长。” “如果一个军事将领只图保存实力,我还能怎么信任他们,韩复是这样,只想保存实力,我们无法信任第三集团军。现在 要你们顶三天,损失多少我给你们补多少。” “庄副司令,我不是为了保存实力,我是中央军,损失多少,委员长就会给我们补充多少,您不用在这激将。”汤恩伯神态缓和下来,他不相信庄继华会这样做,没有这样的军事统帅,不过既然庄继华给他台阶了,他也就此下坡:“我当然服从战区命令。” “好,服从命令就好,”庄继华平静地说,然后立刻宣布作战部署:“关麟征,你的五十二军立刻赶往临,限今天下午四点以前到,王仲廉,你地八十五军立刻向凤凰岭区攻击前进,注意,你们的进攻不是真攻,是骚扰性,目地是分散板垣的兵力;一一零师对第三骑兵旅团展开防御,八十五军和一一零师由汤军团长指挥,五十二军由我指挥,我会待在临,直到打垮板垣。” 汤恩伯一听,庄继华就这样把他的部队给分派了,心中有些不满,可没等他话,关麟征就已经抢先答应了:“是,副司令。” 他这一答应,王仲廉也不好落后:“是,副司令。” 手下两个主力军的军长都答应下来了,他只好答应:“各部听清楚了吗,立刻行动吧。” “是!”诸将齐声答应。 等关麟征他们出去后,庄继华这才对汤恩伯说:“汤军团长请看。” 汤恩伯走到地图边,地图上敌我态势清清楚楚,日军板垣师团从两路进攻临,十六师团与五十九军在临以北探许由一带隔河作战。 “板垣以十六师团对阵五十九军,他自己集中主力攻击临,但第五师团的主力旅团国琦旅团在广德几乎被全歼,所以他的实力已经不如南口大战时了,否则日军也不会将十六师团配属给他了。” 五师团实力不如以前,汤恩伯对这点相信,这份地图他也研究了很久,板垣的布阵很严密,虽然他在进攻临,可对侧翼的保护也很周到,配属给他的第三骑兵旅团一直在作深远的侦查性攻击,一个联队占领了凤凰岭地区,保障他的侧翼。这个阵势堂堂正正,几乎没有破绽,不像南京之时,有那么大漏洞可钻。 “凤凰岭地区的四十一联队是个新建的联队,战斗力肯定不如原联队,实际上整个第九旅团都是新建,战斗力远不如国琦旅团。” 汤恩伯不知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庄继华接着说:“板垣这个阵势看上去攻防兼备,可他还是有弱点,不过这个弱点要打出来。” “日军的弱点,是他没有绵延的战线,你看,矶谷廉介和板垣之间有长达八十里的空档,张自忠怎么能一直与十六师团打得旗鼓相当,就是他看准了日军的这个弱点,不断从侧翼出击,让日军不得不提防他的侧翼,如果我们加强五十九军,以主力从大枣一线出击,先打垮十六师团,一举击败板垣。” 汤恩伯看着地图,北线矶谷廉介正以主力攻击兖州,另有一部线向南在邹县与孙连仲的第二集团作战,他们与板垣没有任何联系。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原因还是日军兵力不足,这是日军的死穴,但我们不能单纯的靠正面阻击,这是以弱抵强,我们要充分利用日军的弱点,积极在侧翼作战,”说到这里,庄继华冷笑一声:“日本人太小看我们中国了,要想占领中国没有三百万军队,想都别想。” “可是,…。 ”汤恩伯感到实力还是不足,日军两个师团一个骑兵旅团,总兵力总共六万多人,他们的总兵力才十二万人,就算加上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总兵力也不到十五万,这点兵力不够。 “呵呵,汤军团长是不是认为这点兵力不够?”庄继华笑了笑,汤恩伯点点头。 “足够了,新三十八师总兵力一万七千多人,新二十二师一万三千人,加起来有三万,到时候我用新二十二师加强临城,将五十二军和新三十八师加强到五十九军,同时从八十五军调出一个师,也加强到五十九军,从侧翼向十六师团反击。在这个局部,我们就集中了接近十万大军,兵力是十六师团的四倍,我们有五成胜算。” 汤恩伯看着地图,良久才点点头,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次是因为二十军团在这场反击中,兵力被严重分散,也就是说,主角不是他们,而是五十九军张自忠。 感冒半个月了,艰苦码字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三) 继华与汤恩伯谈完之后,匆匆离开王岗村赶往临,冲进临城内,临城内此刻已经濒临绝境,庞炳勋已经在作撤退的打算了,但他听说庄继华到了时,不由楞住了,王瘦吾提醒后才回过神来。 “他,他怎么现在来了。”庞炳勋有些不明白,昨天该到每到,今天不该到却到了,这个副司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庞军团长,”没等庞炳勋出迎,庄继华就已经快步冲进指挥部内。庞炳勋的指挥部设在城南的女子中学校内,原本整齐的校舍现在已经变成断瓦残垣,指挥部也中了几炮弹,墙壁跨了两面,屋顶也开了天窗。 “庄副司令。”庞炳勋抬头看见庄继华,连忙抬手敬礼,庄继华随意的还了个礼,把军帽从头上摘下来仍在桌上,然后问:“庞军团长,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好,”庞炳勋一点不含糊,直截了当的说:“副司令,援军再不来,我就准备撤了。” “五十二军,”庄继华抬手看了下手表:“五十二军最迟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最迟后天到。你先说说现在的战况吧。” 庞炳勋一听有援兵,而且来的居然有一个军两个师,心中顿时大安:“副司令,情况不好,外围阵地已经全部失守,我们退守城墙,日军炮火太猛,日军攻击重点是西门,城墙已经数次被摧垮,上午日军就动了三次进攻,全被我们打下去了,可是我部伤亡也很大,预备队已经用光了。” “我的卫士排交给你,把轻伤员组织起来,关键时刻顶上去。”庄继华沉凝片刻说:“无论如何要坚持到援军到达。” “轰”,一炮弹在附近爆炸,屋顶落下一层尘土。屋内的三个人都没动,等烟雾消散后,庞炳勋才说:“副司令放心,我一定坚守到援军到达。”他看看城头方向:“副司令,你还是先出城吧,这里危险,日军又要开始进攻了。” “打垮板垣我就走,有水没有。”庄继华从灰尘中搬起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庞炳勋的副官连忙端来一缸水,庄继华端起杯子大口喝下去,这一路把他渴坏了。 “庞军团长。你放心。你打光多少人。我给你补充多少人。除了人以外。还有武器装备。损失多少补多少。” 庞炳勋这下就更放心了。不过嘴里却说:“副司令说那里话。内战就不说了。抗战以来我庞炳勋从不保存实力。”这时日军大规模炮击开始了。爆炸把房屋震得咯吱直响。 “我去西城。王参谋长你守在指挥部。”庞炳勋迅速判断出西城地炮声最密集。抓起桌上地军帽就向外走。 庞炳勋冒着炮火赶到西门。找到守在西门地张里元和三十九师师长马法五;这两个人已经自动把自己降格为机枪手了。躲在城下地民房内;庞炳勋把庄继华到了临和援军在两个小时内赶到地消息告诉他们。 “他真地来了。”张里元朊脏地脸上露出惊讶地目光。 马法五却兴奋得大叫起来:“弟兄们!援军两个小时内到!两个小时!援军就到!” 日军的炮火把他地声音完全遮掩了,周围的士兵没有任何反应。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炮声一停,马法五带着士兵就往城头冲,边冲边喊:“弟兄们,援军今天就到!弟兄们,援军今天就到!” 士兵们出一阵欢呼,脚下步子陡然加快,城墙又被炸塌一处,冲上去的士兵立刻在附近布置了两个火力点,部分士兵抬起沙包就往缺口仍,另外地士兵则冲到废墟上架起机枪,完整的工事早就不存在了。远处日军在坦克引导下向城墙开来,太阳旗和刺刀在阳光下一场夺目。 坦克炮口闪了下火光,“轰,”炸塌处腾起一阵闪光,两个士兵腾空而起,马法五冲城外一看,心中直叫不妙,板垣这次就投入了二十多辆坦克,看来是下定决心今天就要突入临。 “准备集束手榴弹!” 对付这种坦克,他们只有集束手榴弹,传说中的火箭筒他们没有,但让马法五失望的是,坦克耀武扬威地开到距离城墙百余米的地方就停下来,三十辆坦克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城头,集束手榴弹不可能仍这么远。 “打!”马法五只好不管坦克了,一声令下,城头上枪声大作,正向城墙冲来的日军一遍遍倒下,后面的日军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依然接着向城头冲。 “轰”“轰”三十辆坦克集中轰击塌陷处,不到一会塌陷口就扩大到三十多米,两处火力点被掀上半空,一群日军在指挥官地率领下冲上突破口。 民房内的庞炳勋一拍大腿:“准备反冲击!” “庞军团长!”随着叫声,鲁瑞山冲过来:“庄副司令派我摔卫士排前来支援。” 庞炳勋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真地把卫士排交给他了,不过此刻他也来不及想什么了:“好,准备反击。” 山及其兴奋,自从到了庄继华身边他就没参加过战斗易有机会了。他转身就对卫士排长说:“回去告诉弟兄们,准备好!我们可是庄副司令身边的人,别给他丢脸。” 卫士排长姓周,是黄埔六期,别看他是排长,军衔挂地可是上尉,他是从特种部队出来的。自从重庆地暗杀生之后,庄继华的卫士排就全在特种部队受过训,他们会使用各种武器,驾驶各种汽车,单兵战术和格斗能力都超强,加上装备精良,战斗力超过普通一个连。 日军冲进缺口,向城内突击,庞炳勋就要下令反击,鲁瑞山急忙拉住他:“等等,等他们多进来几个再打。” 庞炳勋楞了下,后头一看,鲁瑞山两眼放光,就像饥饿许久的人看见食物,干渴的人看见水;缺口附近的中国士兵明显已经无力把日军反击出去,乱纷纷的向后退。 又涌进来几十个日军,一辆坦克出现在缺口处,正吃力的往上爬,庞炳勋心中直叫坏了,这东西他们只有靠人命去填,根本没办法对付,他们仅有的七八门战防炮早就被打坏了,而且也没炮弹了。 庞炳勋刚要开口,鲁瑞山就大吼一声:“开火!” 从这边废除一道火焰直奔坦克,坦克上立刻爆出一阵火光,连炮塔都不知飞到那去了,随后一片弹雨从卫士排飞出来,冲过来的日军顿时人仰马翻,鲁瑞山不知从拿来一支步枪,背上还出现一把大刀。 “冲!”鲁瑞山端起冲锋枪就朝前冲去,边冲边打,身后地卫士排分成两路向日军扑过去。日军被这股突如其来地强大火力打蒙了,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指挥官当即身亡,剩下的士兵躲避不及,只好迎面冲来。 这可让鲁瑞山满意了,卫士排人手一支二十响驳壳枪,一支伽兰德步枪,最喜欢迎击这样的集团冲锋。 泼水般的弹雨迎上哇哇直叫地日军,仅仅只有几个日军冲到跟前,举起刺刀就刺,鲁瑞山一拧腰,刺刀从身边滑过,他一枪托就砸在日军的脸上,日军当即栽倒,刚做完这一切,第二名日军的刺刀就到了,他单臂轮枪,将刺刀砸开,一脚将鬼子踢飞,左手拔出驳壳枪,抬手就是一个点射,将第三个鬼子干掉。 庞炳勋在后面愣住了,七八十号日军就这样被消灭了,好像毫不费力,看看卫士排好像根本没上网,他们一群人还有点意犹未尽地样子。 消灭冲进来的日军后,鲁瑞山没有停下来,直接扑向缺口,那里的日军还在继续向城内涌进,不过由于缺口被坦克堵塞,进来的速度要慢很多。 庞炳勋见他们迅速分成三股,一股扑向缺口正面,两股向城墙高处冲去,在缺口处地架起一挺机枪朝鲁瑞山他们扫来,刚打了没两枪,枪声就哑了,鲁瑞山他们旋风般冲到,随后就展开肉搏,鲁瑞山回到大刀切瓜砍菜似的把鬼子赶了出去。 “呵,这仗打得真他妈来劲,”张里元不知从那里钻出来,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卫士排大展神威,人家怎么这么轻松,这要换他们,至少要付出五十六个弟兄的性命。 庞炳勋没管张里元连忙对他的卫士说:“去把鲁卫士长拉回来。” 鲁瑞山是庄继华的卫士长,伍子牛是他地副官,庄继华把卫士排交给庞炳勋,可庞炳勋却不敢把鲁瑞山折在这里。 卫士跑到缺口,可没多久就跑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向庞炳勋报告:“鲁卫士长不肯回来,他说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杀几个鬼子,让我们别管他。” 庞炳勋没说话,张里元先乐了:“这个副司令有点意思,看来不是娇生惯养地。” “轰,”“轰,”城外传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庞炳勋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他们地炮早就被打坏了,炮弹也早就打光了,炮是那来的? “走,上城头。”庞炳勋也不管了,提起枪就朝城头跑,看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卫士们没有一人表示,张里元也跟着他朝城头跑去。 刚上阵地,庞炳勋就看见马法五光着膀子,咬牙切齿地向城外射击,只不过原来的轻机枪已经换成了重机枪。 庞炳勋猫腰跑到一块石头后面,伸头向城外看,城外日军坦克已经有七八辆在起火燃烧,他一张拍在石头上:“好,干得漂亮!” 就在他说话间,又一辆坦克起火爆炸,这次他有点纳闷了,他没看到抱着集束手榴弹的士兵。日军坦克纷纷倒车,向后退却。 “军团长,援军到了。” 庞炳勋回头却是留在军团部的参谋处长跑来了,他气喘吁吁的说:“援军,援军提前到了,副司令请您立刻回指挥部。”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四) 炳勋急匆匆赶回指挥部,还没进门就看见女子学校的坐着几百名士兵,这些士兵穿的是淡黄色军装,这时中央军的军装,与他们西北军系统的灰色军装有明显差别。这些士兵坐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息,显然他们经过长途行军赶到的。 庞炳勋一进指挥部,就看见庄继华正和一个身材硕长的军人谈话,那个军人背对他,腰挺直。庄继华看见庞炳勋进来便招呼他过来。 “庞军团长,我给你介绍下,这是二十五师七十三旅旅长戴安澜,他亲率245团强行军三个小时赶过来的。” 戴安澜回身向庞炳勋敬礼:“军团长。” 庞炳勋回了个礼,长出口气说:“你们总算到了,好,这下临有救了。” 戴安澜还没说,庄继华就抢先说:“庞军团长,现在还需要你们顶一阵,你看看外面的士兵,他们强行军三个小时,精神体力都十分疲惫,必须要休息半小时,而且他们掉队的人和装备也不少。你们还能坚持吗?” 庞炳勋心里很焦急:“副司令,西门危急,援军既然已经到了,就请他们派一个连去西门,刚才要不是您的卫士排,日军就已经突进城了。” 庄继华沉凝片刻扭头看着戴安澜,戴安澜立刻答道:“请副司令放心,七十三旅一直秉承一师的作风,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请副司令下令。” “好!你立刻派一个连去西门,由马法五师长指挥,告诉他们坚守两小时。北门情况怎么样?”庄继华回身又问庞炳勋。 庞炳勋说:“北门还能坚持,不过若能有一个连的增援就更好。” “海鸥。再派一个连去北门。接受一一五旅旅长朱家磷指挥。充作预备队。其他人先休息。” 庄继华全盘接受庞炳勋地要求。戴安澜却没吭一声。立刻下去安排。很快外面响起整整传令声。两支部队分别向北门和西门开去。庞炳勋把皮带解下来仍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双脚伸长。这下他彻底放松了。 戴安澜现在才是旅长。这让庄继华心中有些不舒服。就像余程万才是副师长一样。而在他手下。张力辉。王国斌等原一师地老部下都已经升为师长了。可当年他们地官阶还在余戴两人之下。庄继华隐隐有些感觉。原黄埔同学对他很是忌惮。他用过地人在其他系统几乎都受到排挤。除了宋希、王敬久这几个被蒋介石直接使用地。 “海鸥。有没有兴趣在战后到我地四十九集团军来?”戴安澜回来后。庄继华也不忌讳庞炳勋和王瘦吾在旁。直接挖起墙角来。 戴安澜显然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在这个时候提这样一件事情。这突如其来地召唤让他一时不好作出决定。 “海鸥。当年牛行地兄弟不多了。你过来。我给你一个师。甲种师。”庄继华说。 庄继华提起牛行大战,戴安澜心中酸,他稳定下情绪说:“副司令,我当然愿意到您麾下效力,可张师长和关军长那…” “他们那我去说,你明明是个将才,十年过去才是个小小的旅长,这太埋没人才了,他们不用你,我用。”庄继华想起老实的余程万心中就苦,下次遇见余程万,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也挖到四十九集团军。 在临城外十多里的一个小山包上,矮壮的板垣征四郎看着他地部队再度被中队赶出城,望远镜里,他的士兵尽管还像往常一样英勇,可中队的表现丝毫不差,他不止一次看到中国士兵抱着手榴弹跳下城墙,与帝国勇士同归于尽。 按照他的计算,城内的中队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所以他对这次进攻寄予很大希望,将配属给他地战车联队派出三十多辆坦克协助进攻,可现在二十多辆坦克在那熊熊燃烧,他的士兵正在仓皇的撤退。 卢沟桥事变后,第五师团是第一批投入中国战场地部队,但也是最不走运的部队,遇上的全是中国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南口地汤恩伯、口的卫立煌、国琦支队在广德居然几乎被全歼,这个消息传来,震惊了第五师团,全师团上下悲愤莫名的同时也渴望在这次津浦路作战时,用胜利洗刷广德的耻辱。但临却阻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师团长。”指挥进攻的第二十一旅团旅团长三浦敏事从从前沿匆忙回来,他羞愧地站在板面前:“我部攻击再次失败,请求师团长允许我们再度起进攻。” 板垣没有答话,他双手环抱在指挥所里来回踱步:“你现这次进攻的支那士兵有什么不一样吗?” “卑职现了,最后出现在城墙上地应该是中央军,他们的援军到了。”这个情况三浦敏事已经注意到了,中央军和西北军系统地军装是不一样的:“我们地坦克就是被中央军击毁的,四十军没有这样的反坦克武器。” 板垣 己可能丧失机会了,只有四十军的临他没拿下来军就更难了。可临却是必须拿下来的,这是通向徐州的要道,寺内大将制定的两路会师徐州的计划必须实现。 “师团长。”一个参谋长军官跑过来送上一纸电文,板垣看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抬头扫视周围的军官们大声说:“诸君,刚接到情报,支那将军庄继华于昨天到了临,这是我们洗刷广德耻辱的大好时机,望诸君努力!” “嘿依!”众军官眼中露出些许狂热,南京一战后,庄继华便成了所有帝人最危险的敌人,击败他成为每个帝人最大的向往;而对第五师团来说,除了庄继华外,还有一支部队一零四师,国琦登的仇要报。 “我命令,”周围的军官立刻挺胸立正,板垣热切的看着临:“由原田联队长率十一联队继续进攻临,师团主力转向北面,从南坊强渡河,会同十六师团先打垮五十九军张自忠部。” 板垣的话让在场的军官都愣住了,他的参谋长西村利温连忙上前问:“阁下,您这是不攻临了?” “是地,暂时不攻临,”板垣很有把握的说:“我研究过长城作战和南京之战,支那将军庄继华最擅长的是侧翼作战,他习惯的作战方式是以坚固阵地吸引我军主力,以主力在侧翼进行反击,他既然到了临,那么他肯定会以小部分兵力坚守临,主力在我军侧翼作战,我认为他不会在凤凰岭地区起反击,他会把目标定在十六师团。我们和矾谷君之间存在一个巨大的空白,庄继华将军肯定会利用这块空白地带做文章,既然如此,我们就先集中兵力打垮五十九军,然后集中两个师团地力量包围临,活捉支那将军。” “嘿依。师团长高明。”众军官以佩服的目光看着板,板得意的扬扬眉毛,淞沪战事结束后,师团休整了几个月,他利用这几个月找到所有关于庄继华的资料,从长城抗战到南京之战,甚至十多年前的牛行大战,都找来研究,在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津浦路战役开始,他就会与这个支那最出色地将军交手。 临激战之时,遥远的重庆,西南开队大门外来了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哨兵拿着他地名片看了看然后给队部打电话,不一会宫绣画从里面出来。 宫竹画平静的冲他打声招呼:“黄先生,你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个月。” “对不起,武汉事情太多,分身乏术。”黄民诚边说边打量这位曾经的同志,他知道彭分田地事,彭分田也是他的好朋友,对他们的遭遇感到非常痛心。 “文革的电报我已经收到了,”宫绣画的表情依然平静,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走吧,我们进城。” 黄民诚一听就明白,宫绣画掌管着庄继华的核心秘密,想起临来之前周e来地分析,不由对他的先见之明由衷佩服,不过宫竹画一副公事公办地样子,他不由又有些忐忑。 “竹画,分田的事我刚听说不久,这是我党地巨大损失,肃反扩大化,不但在苏俄,在苏区也一样,e来同志已经向中央提出为分田同志平反。”黄民诚说到这里偷偷看了眼宫竹画,后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这让他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后面还是继续。 与外表的平静完全不一样,宫绣画地心中波澜起伏,彭分田的冤死和孩子的病死,说来都是一个原因,这两道伤痕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上。实际上她听出了黄民诚的意思,可她不愿也无法原谅他们。 “黄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再提了,还是说说那些药品吧,你打算怎么运出四川?还有一百万的资金,总不能提起一百万现大洋走吧。” 黄民诚心中有些失望,可还是不打算放弃,便试探着说:“药品就以新四军采购的名义到武汉,一百万资金可以打到汉阳顺昌贸易公司。” “新四军采购?”宫绣画皱眉重复了一句,黄民诚这是什么意思,庄继华在电报里说得很清楚,现在是国共蜜月期,卖点药给共c党没什么问题,可既然是蜜月期,就有对抗期,这个事情做得不好,将来就会有隐患。 “我看这样,药品以武汉救国会购买的名义送到武汉。”宫竹画说。 黄民诚轻轻点点头:“这样也好。” 过江之后,两人很快到了展银行,梅云天已经在银行里等着了,几个人没说什么话就到梅云天的办公室,很快梅云天就按照黄民诚的要求把一百万转到汉阳顺昌贸易公司的账户上。 “黄先生,说实话,文革的这个举动我不是很赞成。”转款完毕之后,梅云天非常冷静的说。他从心里反对庄继华的这个举动,蒋介石已经打算动西南开队了,庄继华此举无是火上浇油,凭空增添蒋介石的猜忌。 “这是 ”黄民诚明知故问,故意做出有点惊讶的样子。 “不为别的,就为共c党三个字,我对你们没有敌意,但与你们打交道是很危险的。”梅云天一反常态,语气很直接,丝毫不打算给黄民诚留情面。 “我党为国为民,我八路军新四军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 黄民诚的话没说完,梅云天就插话说:“这是两回事,贵党贵军抗战决心我们清楚,但国共两党纠葛不断,现在虽然不错,可保不住将来出现什么变故。文革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如果他征求我地意见,我是不会赞成的。” 黄民诚摇头说:“您不赞成,那为何还给我转款?” “这钱是文革的,不是我的,”梅云天的语气依旧锋利,他对共c党没什么好感,彭分田和蒋先云地事让他毛骨悚然,本能的距而远之:“我只是替他掌管。” 黄民诚显然没料到梅云天会这样说,他还在思索梅云天话里的含义,宫竹画却已经站起来了:“算了,少卿兄,事情已经完了,我和黄兄就告辞了。” “宫小姐,…”梅云天想了想又挥挥手:“算了,算了,徐州打得正急,不分他心了。你们走吧。” 出了门,黄民诚问宫竹画这梅云天是什么意思?宫竹画没好气的告诉他梅云天是宋美龄的侄儿,庄继华在美国结识地,现在掌控西南开队的经济命脉。 黄民诚一听是宋美龄的侄儿,眉头就皱起来了,这个背景太硬了,对西南开队地构成更感好奇了。 两人出了银行后,黄民诚邀请宫绣画喝咖啡,宫绣画没有拒绝,而且还领着他到了重庆饭店的咖啡厅。 两人喝着咖啡,聊了些往事,黄民诚处心积虑的打听西南开队的情况,宫绣画似笑非笑地提醒他对庄继华的承诺。 “放心吧,对文革承诺我当然不会忘,”咖啡厅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黄民诚淡然一笑:“我能体会你们的难处,不会去找李之龙的。” “我们的难处比你想象地还大。”宫竹画摇头看着黄民诚。 “哦,以文革和梅云天的背景,难道谁还能找你们地麻烦?”黄民诚思索着问 宫绣画没有说话依然摇摇头,黄民诚看她一眼,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两人一时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趣,黄民诚始终感到有些别扭,有些尴尬。 “绣画,临来之前,e来同志让我转告你,组织上希望你能回来,继续干革命。”黄民诚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劝说一下,希望能把她拉回组织。 宫绣画从坤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才很失望地说:“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黄兄,你不该说出来,当年我满怀热情投身革命,可结果呢,我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被父亲赶出家庭,要不是文革,我恐怕已经沦落烟花,你们想要我回去,恐怕最终目的是想让我留在文革身边,给你们传递消息,这我做不到。” 宫绣画神态凄凉,说出地话却很诛心,她的意思很明白,若不是看在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组织上是否还会要她回去呢?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想。”黄民诚十分悲哀:“肃反扩大是伤害我们很多同志,可很多同志经受住了考验,他们依然坚信共c主义。” “坚信共c主义?”宫绣画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些年我一直在反思,什么是gcc主义,究竟是那里出错了。我在苏俄看到的的社h主义绝不是马克思说的社h主义,而是特务统治,是残暴,他们搞的与其说是社h主义不如说是封建皇权,斯大林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除了封建皇帝,谁有这么大权力呢?就说贵党吧,蒋先云那样坚定的人,因为领导一句话,不一样被杀了?这算什么?” “革命总是慢慢展的,”黄民诚诚恳的说:“我们犯了很多错误,我们会从每个错误中吸取教训,总结经验。” “黄兄,我在想,如果我们流血牺牲,奋斗出来的社会是苏俄那样的社会,那与我们的理想是南辕北辙的。”宫竹画语气坚定。 黄民诚心中长叹,他知道已经不可能把宫绣画重新拉回组织了,肃反,让组织失去了太多的优秀同志。 “注意!注意!”窗外传来大喇叭广播的声音,这也是重庆特色,几乎每个街道都设有广播喇叭,前线消息很快就能传到每个市民耳中:“现在宣布临战报,今天我四十军在中央军七十三旅的支援下向临城外的日军起反击,胜利攻克日军阵地。斯役我军将士奋勇争先,击毙日军一千多人,击毁坦克三十辆,缴获坦克装甲车三辆。将素有钢军之称的第五师团从临城下击退二十里,现我军正在临以北与日军展开激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五) 民国投机者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九节临沂破军(五 的主力转向临的以北的五十九军。这个动'很继华迷惑。他不板垣这是想做什么?战争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双方统帅在猜测对方的想法。谁猜中了谁获胜的层面就更大。 着地图怀疑的自言自语。 翼。”关麟征建议道。他是在傍晚前五十二军军部到临'城内。此刻除第二师的第六旅还没赶到外。五十二军其余各部已经全部到达临。 “军长说的对。副司令。”二十五师师长张耀明上前说道:“既然板置临'不顾。那我们就从临'反攻。先打垮他留在临'的部队。然后北上与五十九军对板形成夹击之势。” “夹击之势?”庄继华冷笑一声:“五十九军已经作战一个月。对抗十六师团已经很吃力了。如果在我们击垮城外日军之前。五十九军先了怎么办?” 张耀明愣住了。洞国插话道:“副司令的顾虑极是。我以为从我部抽调部分兵力支援五十九军先稳住五十九军的防线。然后再图反击。” “那不就成了与日军互耗'力。”张耀明表示反对。 “庞军团长。你怎么想?”华把目光向庞炳勋。 庞炳勋本来想坐山观虎斗。不管怎么`。他的四十军都不会参与以后的战斗。就让这些中央军将领去争去打。可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向他询问意见。庞勋眼角瞧见关麟征嘴角一。怒气油然而起便说道:“目前有个问题我们还解决。临城外板垣到底留下多少兵力。板垣绝不会对临'没有防备。我建议在临'发起一次试探性进攻由七十三旅从正面向日军发起进攻。看看板垣到底卖的什么药。” 庄继华点点头没腔。关麟征轻轻哼了声。心中有些不满。让七十三旅单独出击没门。要出兵大家都出兵:“庞军团长的主意不错。不过七十三旅一个旅三千人。力量单薄了点。不如这样。由我军接管贵军防区抽调七十三旅配合四十军出击。” 庞炳勋脸色腾地一涨的通红:“关军长。我四十军苦战一个月。已经无力再战。贵生力军。却要我部出兵。恐怕没这个道理吧。” 关麟征还没话。,继华冷厉的呵斥道:“这是干什么?关军长。庞军团长。这不是内战。不要有派系之见要和衷共济。” 关麟征看看庄继华。见他神色严肃。便没敢再挑庞勋也没说话。庄继华想想后说:“庞军团长我也同意由四十军和七十三旅一起进行反击。”庞勋|色一变就要开口。庄继华摆摆手:“你听我说完如果说不对。你-说。板之所以转向五十九肯定是发现我援军已到。但我们地援军是多少呢?他不知道他留下多少部队呢?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我们的攻击是试探性的。既然是试探性地就不能暴露我们的军事秘密。就能以主力出您说是不是。” 虽然庄继华还是让四十军出兵。可他的态度让庞炳勋很舒心。而且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庞勋点点头:“好。既然副令这样说。我集中四十军全军力量出击。” “你们能战的还有多少人?”庄继华接着问。 “我清理了一下。”王-叹口气。忧虑的说:“大约三千四百多人。另外还有伤员千余人。” 庞炳勋神情惨然。战前四十军有一万二千多人。一个月中还有接近三千的补充兵可现在才三分之一强。 “六千人出击?”庄继华犹豫片刻。感到兵力少了点:“六千就六千吧。庞军团长。这一就当是你们在临的最后一战。打完你们就撤下去。战后我向委员长替你们请功。另外湖南湖北征集的五万新兵要到了。我请李司令给你留一万五千人。” 庞炳勋心中最后的虑也消散了。满面笑容地说:“既然如此。那庞某就先谢谢副司令了。”然后立正敬礼:“副司令。某现在就去部队。” 等庞勋和王瘦吾出去后。关麟这才赫下。大大咧咧的对庄继华说:“文革。你这老狗未免太宽容了。一万五千人。嘿嘿。不把乐疯了。” 等了半天他没听见,继华的回答。抬头一看差点把他吓了一跳。庄继华目光冰冷而严厉的着他。看出来。他在努力压抑愤怒。 他虽然在个人军事技能上不比庄继华差。可在谋略上政治上。却差的太远在内心深处里。埔军校这么多同学中。他瞧的上。忌惮的也就只有两三个。其中庄继华位居第一。“你们都出去。耀明。桂庭兄。留下。”庄继华冷冷的说。 只一会儿。留在指挥部的就剩下几个黄埔一期的同学。庄继华这 的说:“现在就下我们几个学了。雨东你什么要这样称呼庞炳勋将军?你能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关麟征愣住了刚地话是他随口而言。几乎可以算是无心之言。从心里而言。他没有陈诚那样严重的嫡系杂牌之见。 都看着我们。我们地所'所为将直接影响到他们。”,继华说:“现在我们是有地方势力和中央政府的派系之分。抗战关乎国家民族存亡中央军有多少?地方军有多少?仅靠中央军能打赢这战争吗?你告诉我。” “文革。雨东也是心之言。”张耀明连忙向庄华解释。 “无心之言才更可怕。”庄继华严肃地说:“这说明嫡庶之分已经深入你们的骨髓。”说到这里。他郑重而沉痛的说:抗战是盘大棋。我们本来就是以弱抵强唯一地依靠是全民族团结。如果我们做不到。那么战败就不可避,这个结果道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 张耀明无言以。麟征有些尴尬。郑洞国在他'|三人中与庄继华关系最好。这时他插话说:“文革。军中历来有派系之别。这也怨不雨东。” “可现在你们就应把这观念脑子里拿掉。记住团结高于一切。我们有几百万军队。四万万五千万民众只要我们能团结成一条心。这场仗我们就有八成胜算。 记住能打败我们地只能是我们。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共c党只要我们能团结。谁都法打败我们”庄继华气势逼人。 “我明白了。”关麟征站起来很的说:“革。你放心。以后我不会了。”庄继华地话让他'全明白了。在他心里抗战是第一位地。所有的一切都要服从这个大局。而且关麟征也明白庄继华是对中国有四百万军队。其中有一半是地方部队五区大部分是杂牌军。是抗战的重要力量。见关麟征认错。庄继也不再逼他深知关麟征性格倔强。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他居当众认错。就已经证明他的确明白了。 “好。雨东记住有团结抗战才能胜利。”庄华语重心长的说。关麟征点点头庄继华把关麟征到地图前:“炳勋和七十三旅出击之后。让耀明带兵接应。” 庞炳勋不知道指挥部内情况开指挥部后就集-四十军余部。戴安澜率领七十三旅。两支部队出西门。向日军展开反击。四十军向司家岭。七十三旅向沐岭进攻。戴安澜的七十三旅如出山猛虎。在短暂炮火-护后。冲进了沐岭。击溃军一个中队。攻占沐岭。随后戴安澜以一个团向坡进攻。主力向兰墩。插向司家岭侧后。 日军指挥官四十一队长吉村大佐急忙从后方抽调一个中队增援前压。在芝麻墩挡住了戴安澜的进攻。 庞勋在前线亲自战。无奈四军已经久战成疲兵。尽管有军官在旁催促。可士兵攻击**依然不高。面对日军一个中队防守的司家岭却迟迟拿不下来。把庞炳勋气的直跺脚。他知道庄继华就在城头观战。生怕这会影响将来对四十军地补充。 “妈的!”庞炳勋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现在轮到老子打他了!跟着老子上!” 王瘦吾一把没拉住。庞炳勋端起一杆枪就向前冲。他的几个卫士急忙冲到他前面。把他挡在身后。军团长带队冲锋。伏在地上的士兵们一跃而起。呐喊着向前冲去。 “杀!” 狂潮般的士兵猛烈冲击日军防线。面的倒在机枪下。后面的跳过尸体接着向前冲。“榴弹!”。随着叫声。手榴弹接二连三扔进日军阵地。趁着爆炸的烟雾。大群士兵冲进日军阵地。幸存日军在军官率领下。高嚷着“万岁!”。向四十军展开反冲击。双方在阵地上展烈的白刃格斗。 刹那间。阵地内外充斥叫嚷声。惨叫声和兵刃撞击声。四十军保持了西北军大刀特色-个士兵配备一大刀。刀光闪。刀影翻飞。半个小时。阵地上地日军就被清洗完毕。“妈的!”庞勋狠的吐口带血地唾沫。他击路上被子弹击中肩头。被卫士压在一处田坎下。直到战斗结束才扶着他走上阵地。 !把小鬼子的屎蛋子揍出来!” 在四十军和七十三旅不顾一切地攻下。日军被迫后撤。吉村连续放弃前后杨家庄。率部向凤凰岭靠拢。同时急电板垣。报告中**队反击犀利。请求师团长给与战术指导。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六) 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九节临沂破军(六 垣接到电报有些气恼,同时又有些无奈,新建的第比不上老部队,有优势火力居然挡不住中队的反击,参谋长西村建议从二十一旅团抽调一个大队支援,板垣思考片刻后还是摇头拒绝。 “命令吉村向凤凰山靠拢,告诉建川,支那军有可能以主力对他展开攻击,他必须以凤凰山为诱饵,吸引支那军主力进攻,为师团击溃五十九军赢得时间。” 西村有点犹豫,他知道板这样做的原因,临的援军绝对不止一个旅,吉村的电报中表明接应的部队至少还有一个旅,说明援军至少一个师,甚至可能是一个军。 “临战场出现的是我们在南口的对手五十二军,他的军长是关麟征,西村君,关麟征的部队要当作支那三个同等部队,这是支那最有战斗力的部队。 ” 板垣说到这里有些头疼,开战之前的中国看上去是如此懦弱,根本不值一提,可战争打响之后,却忽然冒出来几支极能打仗的部队,五十二军算一支,在广德出现的一零四师算一支,不,应该是四十九集团军,这支部队已经被帝国视为头号敌人,他的指挥官更是被视为帝国的最危险的敌人。 临本来已经快拿下来了,可这个庄继华一出现在这里,战局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支那将军出现在临,说明支那将重兵增援临,五十二军很可能只是第一批,后面肯定还有,我们必须在这此之前,打垮张自忠的五十九军,先扫除北线威胁,然后将支那主力吸引在临,为矾谷君攻克兖州,进逼徐州创造条件。”板缓缓的说,这个决定就意味着新组建的第九旅团要承担巨大的压力,很可能再次打没,但板认为这是唯一正确的决策。 板垣不管第九旅团,依然坚持向五十九军侧翼施加压力,张自忠立刻感到莫大压力,待明白板垣主力转向他之后,立刻收缩兵力,他以骑兵第九旅继续在北面活动,威胁十六师团侧翼;以三十八师黄维刚部阻击十六师团,自己率领刘振三一八零师阻击板垣。 张自忠咬牙苦战,庄继华却不能这样看着他苦战,连电询问是否需要援兵,张自忠咬着牙答复暂不需要。 此刻庄继华在临接到李宗仁地战情通报。兖州失守。第三集团军退守济宁。日军北线部队以一零八师团进攻济宁。山本旅团试图在南旺越过运河。与四十九集团军系数一零二军饶国华师发生战斗;日军主力第十师团和一零九师团沿津浦路南下。进攻滕县。与孙连仲第二集团军发生激战。李宗仁希望他能尽快赶回嘉祥。指挥北线战斗。在李宗仁通报地情况中。唯一让庄继华感到高兴地是空军即将重新投入战斗。李宗仁透露。空军地雷达站已经完成。最慢三天之后就能为五战区提供空中支持。 这唯一地好消息并没有让庄继华高兴多长一会。张自忠传来消息。他三十八师支撑点半程镇失守。三十八师退守南阳庄一线。 张自忠闻报勃然大怒。让副军长李文田和参谋长张克侠留在指挥部内指挥全局。自己带着警卫连连夜赶到三十八师指挥部。三十八师指挥部设在南阳庄西南八里地小张庄内。黄维刚看到怒气冲冲地张自忠就知道不妙。他是张自忠地老部下。知道他地脾气。连忙道歉。 “军长。半程失守是我地错。全是我地错。” 他地参谋长连忙替他分辩:“军长。十六师团整个师团压上来。预备队全部顶上去了。一一三旅伤亡过半。旅长李九思负伤。…” “我不关心这些!”张自忠挥手打断他地话:“三十八师是甲种师。有三个旅。还有配属你们作战地骑兵旅。整整四个旅地兵力。十六师团总共也不过两万来人。就挡不住了?我告诉你们。板垣是打过来了。但这不是受不住阵地地理由!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我们是来打鬼子地。也是来寻死地!如果你们不愿当我张自忠地兵。可以走!” 张自忠的雷霆大怒让三十八师的所有军官都噤若寒蝉,再不敢言声,张自忠发了一通火后,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一点。 “准备反攻吧,预备队现在在那里?”张自忠走到地图前问道。 “报告,没有预备队了,已经全部用上了。”黄维刚大声答道。 张自忠一愣,随即又低头看看地图上的两军态势,代表日军地巨大蓝色箭头正指向代表中队的红色防线,一一三旅在南阳庄,一一四旅在大桥,一一二旅在他们之间的田野上。攻击一一三旅的是十六师团的十九旅团,攻击大桥地是是三十旅团的三十三联队,攻击一一二旅的是三十八联队。 “军长,不是我抱怨, 况是我三十八师参战半个多月,伤亡严重,产战前人,现在把伤员算上也只有一万人左右。”黄维刚还是忍不住向张自忠抱怨。 “我们损失大,中岛地损失不大吗?我们在苦苦支撑,中岛难道不是在苦苦支撑吗?战争胜败取决于指挥官的决心,取决于最后五分钟地较量!”张自忠神态冷,口气依然十分严厉。 “从一一二旅抽调一个营,加上我的警卫连,从这里对半程展开反击。”张自忠在一一儿女和一一三旅结合部点了点:“行动吧!” 黄维刚立正答道:“我亲自率部反击,一定夺回半程。” 黄维刚说完转身就走,师参谋长看看张自忠,劝阻地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如果黄维刚不去,张自忠自己就要去了。张自忠脸色阴沉笔直的站在地图前,似乎没看见黄维刚离开的身影。 “军长,军部转发庄副司令自临来电。”一个参谋快步进来报告。 “念!”张自忠身影丝毫没动。 “十六师团和第五师团压向你部,贵部目前承担日军主要压力,成临作战的关键,长官部决定五十二军第二师即刻增援贵部,郑洞国师长将在今日下午抵达贵部接洽任务。五战区副司令庄继华上将。” 张自忠在心里长出口气,虽然他没有请求增援,但不代表他不想要援军,五十九军损失极大,全军三万人,现在只剩下两万出头,伤亡达到三分之一,承受两个师团的攻击,压力十分巨大。 师参谋长神情顿时松缓下来:“军长,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他们不到我们就不行了吗?”张自忠冷冷的哼了声:“先把我们自己该干的事做好,他们到了再说他们的事情。这里你指挥,我回军部了。” 就算绕道,郑洞国赶来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张自忠必须立刻回军部,在衡量全盘战局后,决定他们投向那个作战方向。 张自忠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等待黄维刚反击突破日军第一道防线后,他才带着卫士冒着日军飞机的轰炸返回军部,刚跨进军部的大门,参谋长张克侠就向他报告,黄维刚负伤,反击没能达成预想效果,参加反击的一个营和张自忠警卫连,冲破了日军的两道防线,冲到半程镇外就丧失了突击的锐气,日军从十九旅团抽调了一个大队进行反击,部队被迫退回出发地,损失高达七成。 张自忠听完后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郑师长到了没有?刚到,张克侠答道。作战室的大门敝开,张自忠看到李文田和一个佩少将军衔的将军正在说话。 李文田见张自忠进来,急忙向他介绍郑洞国,张自忠与郑洞国打过招呼后便直奔主题:“郑师长,贵部到了多少部队?” “一个团,路上遇上日军空袭,损失一百多人;剩下的部队在天黑之后到达,”郑洞国说:“日军飞机轰炸太厉害。” 张自忠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郑洞国又说:“庄副司令让我转告您,他拟定了临反攻计划,让我向您当面解释。 ” 张自忠目视郑洞国,郑洞国指着地图说:“板垣把主力转到临以北,目的是想在我援军到达以前首先击溃贵部,不过这是他一厢情愿,而且也暴露了他的薄弱之处,也就是他的左翼,就是九旅团,明天,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将赶到临,庄副司令计划用两个师和我八十五军合攻凤凰岭,彻底击溃盘踞在这里的第九旅团,然后从凤凰岭插向日军侧后,为此,贵我两部要尽力拖住板垣主力和十六师团。” 张自忠当即扬声:“明白了,给庄副司令发电,我张自忠一定拖住板和中岛,决不让他们向凤凰岭增调一兵一卒。” “桂庭兄,我想请你接手一八零师阵地,全力对付第五师团,我五十九军对付十六师团。”张自忠盘算一整后说,郑洞国毫不迟的答应了。 半夜时分,郑洞国的第二师全师赶到,随即接手一八零师防区,刘振三率领一八零师随即移防,接手三十八师大桥阵地。 日军没有察觉中队调整部署,第二天板垣继续发动进攻,却发现阵地上出现的是中央军,他这才知道中队的援军已经到达,这让他一方面有些气恼,另一方面又感到机会来了。中队的援军不是驻守在临城内,而是在野外与他野战,他可以充分利用炮火优势消灭这支阻拦他前进的中队。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七) 下来的一天中,五十九军和第二师承受了日军的猛:上,随时有几十架飞机在轰炸;地面上,四十多辆坦克引导步兵轮番攻击,阵地悉数被毁,郑洞国参战一天就损失了两千人。十六师团调转攻击势头,主力集中攻击大桥,希望从这里撕开中队的防线,割裂五十九军和第二师的联系。 到下午,情况变得更加危急,中岛将十九旅团的第九联队调过来,在大桥侧翼起进攻,一八零师只有两个旅,其中三十九旅是天津保安团改编而来,装备较差,前期作战损失很大,目前只剩下一个团,刘振三被迫把这个团派到侧翼增援,才勉强稳住阵地。 “轰!”一炮弹在阵地前爆炸,爆炸的声音有些沉闷,破碎的弹体里冒出一阵黄色烟雾,“毒气弹!”有经验的军官恐惧的大叫起来:“毒气弹!用尿把帕子打湿捂住嘴和鼻子!要快!”阵地上一阵忙乱,毒气迅速在阵地蔓延,很快笼罩了整个阵地,带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在烟雾中向阵地冲来;大部分中国士兵来不及采取防毒措施,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剩下的士兵在毒气和日军的夹击下站不住脚,纷纷后退。 “大桥失守!”张自忠接到报告唰地站起来。 “日军使用了毒气弹,我们的士兵大部倒在毒气下。”张克侠沉痛的说,中国士兵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玩意,更谈不上防护,更何况防毒罩除了中央军的部分部队有外,其他部队根本没有。 “刘振三退到那了?”张自忠来不及责怪刘振三,先问战况。 “一八零师退到枣沟头。”张克侠有些小心的说。 “枣沟头?”张自忠看着地图喃喃的说:“通知第二师了吗?” 大桥一线是五十九军和第二师的连接处,大桥失守,第二师的侧翼就暴露在十六师团面前,如果十六师团直接进攻第二师,郑洞国就会措手不及,甚至可能造成一场雪崩,导致临北战场全面崩溃。 “已经通知了。”张克侠答道,实际上他刚通知。 张自忠没再细问。心中却对临城内地那位副司令却很佩服。如果不是第二师前来增援。那现在整个战线已经被彻底突破了。 “告诉刘振三。一步不许再退。枣沟头就是他地葬身之所。”张自忠咬牙下令:“命令军警卫营立刻增援枣沟头。” “那军部怎么办?”张克侠有点紧张。军警卫营有四个连。反攻半程损失一个连。剩下三个连。如果全调去枣沟头。军部就完全空虚了。 “留下一个排。其余地都调给刘振三。还有工兵营。也调给他。”张自忠断然下令:“只要守住枣沟头。军部就是安全地。” 张克侠自知无法再劝。便立刻去调兵。 中岛在大桥得手。随即继续进攻。将枣头沟一线战事推向。 郑洞国得知大桥失守后,立刻收拢兵力,放弃柳河庄,部队退守姚家庄,板垣得到消息后,也加大攻击力度,集中二十一旅团主力强攻岳家坞,第四旅钟祖荫率部抵抗,苦战到傍晚,岳家坞失守,钟祖荫率部退到大小里庄,继续抵抗。侧翼三团也随即退到前后明坡。 “啪!真是胆大妄为!”关麟征听说日军使用了毒气弹,愤怒地站起来大骂:“妈的!” “雨东,少安毋躁,”庄继华脸色铁青,他心中极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过建一家毒气工厂呢,日军早有使用毒气的先例,淞沪地罗店战场上他们就这样干过,二十四集团军配备有防毒面具,效果不大;此后南京战场就没敢这样作,可庄继华没想到日军在临战场又用上这一招了,他咬牙说道:“立刻通告各军,同时立刻命令参谋部拟出一个防毒气的手册,除了防毒面具外,其他地什么土办法都可以列上。” 说完之后,他低下头盘算片刻:“电告郑洞国和张自忠,临以北就托付给他们了,告诉他们只有衷心合作才可能取得胜利,自扫门前雪,没有任何好处。” 关麟征一愣,他听出庄继华在警告他们,没等他细想。庄继华又接着说:“命令孙立人和廖耀湘加快行军速度,新三十八师必须在今晚赶到临。” “电告汤恩伯王仲廉,对凤凰岭的进攻改骚扰为强攻,命令二十五师七十五旅出临,在三官庙强渡河,从后面给板垣来一下。哼,我看板垣还能不能坐视。”庄继华恶狠狠的一掌拍在桌上。 张自忠和郑洞国接到庄继华的电报后,立刻明白电报里的意思,到目前为止,两人几乎是各自为战,虽然互通消息,可也谈不上互相策应。张自忠不愿被中央军小瞧,而郑洞国身为中央军将领不愿听从杂牌军将领指挥,特别是一直与中央为敌的西北军将领。这也幸亏郑洞国生性平和,没有找张自忠麻烦;要换成其他人,张自忠恐怕已经有些头疼了。 庄继华 就在这里,第二师一万三千多人,阻击板一万继华断定郑洞国还是有余力的,可以支援张自忠,拖住板垣和中岛,赢得时间。 临以西,明亮地月色下,一队士兵正加紧赶路,孙立人骑在一匹黑色的马匹上,立在道边看着士兵从他的身边快速奔过。 “我…我,我跑不动了。” 一个年轻的士兵跌跌撞撞的抓着前面的背包带,声带哭泣地叫道,从他的后面奔来一个军官,接过他的枪背到自己身上。 “最多还有二十里,张三旺架着他走。” 军官做完这一切后,从后面叫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与前面的背包带一齐架着年轻地士兵继续向前赶。 孙立人满意的点点头,这支部队是他一年来的心血,去年六月开始组建部队,本来是组建一个乙种师,可部队到了武汉后,他在武汉街上遇到原税警总队地战友,得知有五千人左右的税警队员因各种原因流落在武汉,无人管他们,孙立人立刻就把他们编入了新三十八师,接过新三十八师变成了一个甲种师,不,应该是加强甲种师,全师一万八千多人,比庄继华编练地整装师还多三千人。 刚把人编入部队时,他还担心庄继华反对,可没想到,庄继华不但没反对,大笔一挥,让武汉的军需处为他们提供全部装备,部队立刻从乙种师升级为重装师,1c5<弹炮,火箭筒、山炮、迫击炮如数装备,而且还从军令部搞到一个整编旅一个**旅地番号直接划到新三十八师,新三十八师顿时成为四十九集团军中与一零四师一样的头等主力,唯一缺少的是与头等主力相应地战绩。 “报告,”通信兵的话声打断了孙立人地思绪,孙立人扭头看着通信兵:“什么事?” “五战区庄副司令来电,临以北日军攻势猛烈,命令我军务必于今晚赶到临。” “回电,我部正强行军赶往临,现在距临三十里,今晚一定能到。”孙立人平静的答道。 待通信兵走后,孙立人抬头看看天上的繁星,一辆卡车拖着榴弹炮飞驰而过,扬起的烟尘,遮蔽了他的身影,孙立人一愣,炮兵是安排在最后的,怎么跑到前卫团来了。 “这怎么回事?”孙立人指着卡车大声问。 他的副官也不明所以,新三十八师师部由副师长率领走在全师中间,孙立人是自己跑到前卫团的。 副官楞了下后,拍马追上第一辆卡车,把卡车叫停,整队卡车立刻停下来,道路有些堵塞,人流前进速度顿时慢下来。 “师长,我把人带来了。” 孙立人一看是炮兵团地一营营长,也不废话:“你们怎么跑前卫团来了?金精生要做什么?” “师长,”这个营长是黄埔六期炮科的,原本也是重庆军官学校的教官,组建新三十八师时调到炮兵团担任营长,兼任副团长:“临在我们手中,参谋长说炮兵可以先行,金团长就命令我们先去,找好炮兵阵地。” “荒唐,炮兵没有任何护卫,就算是小股日军也能把你们全毁了。”孙立人心中极端不满,他的参谋长是原川军将领喻培隶介绍来的,原熊克武第二混成旅的团长刘慕贤。 炮兵营长没说话,孙立人看着道路上停下地卡车,眉头深皱,赶到现在这样停下来也不是办法,万一遇上日军夜间飞机后果不堪设想。 “叫一个连上车,和你们一起走。”孙立人很快拿出办法来。 一百多士兵爬上这七八辆卡车,营长随后开车继续向临飞驰。 “命令部队,除武器弹药外,其他的一律扔下,全体轻装,强行军!”孙立人说完之后,挥鞭向前奔去。 而新三十八师更西边的地区,廖耀湘率领的新二十二师前卫团已经追上新三十八师后卫部队,廖耀湘的马上坐地是个疲倦士兵,他自己却扛着一挺轻机枪走在部队中,边走边大声喊:“弟兄们,加快速度!晚了,小鬼子就跑了,老子走了上千里,是来吃肉的,不是来喝汤的!” “师长!听说小鬼子脚短,平脚板,跑得不快,我们肯定能赶上!” “放屁!长官让新三十八师走在我们前面,凭什么他们吃肉,老子喝汤,弟兄们,动作快点,超过新三十八师!妈地,打了胜仗,你个日本娘们!”廖耀湘大声喝道。 “哈哈!抓个日本娘们!”周围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 黑黝黝漫长地队伍一溜烟的向前快速奔去。 临城北,板垣似乎知道中队地援军快到了,一反常态的打起夜战,连夜向张自忠郑洞国起猛攻。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八) 军由于炮火优势,一般是不主动打夜战的,白天,能见度高,炮火想打那就打那,夜晚就没这么容易了,炮火威力要小近一半,可现在板已经顾不得了,连夜进攻,从大小里庄到枣沟头,临城北全线激战。更新超快 庄继华站在临城头,望着北边被炮火映红的天空,板垣的疯狂超过他的想象,如果他是板垣,此刻最佳策略应该是立刻引兵向西北,趁临援军未到,冲过五十九军的阻拦,与第十师团合兵,一方面割裂临中队与滕县守军的联系,另一方面可从侧翼威胁滕县。可板现在的行动显然不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依然是想在援军抵达前击溃城北的中队,然后再与临我军决战。 “七十五旅是否已经开始行动了?”庄继华看了半响后转身问关麟征。 关麟征手扶在城垛口上看着天边的火光:“定在凌晨四点强渡。” 庄继华没有言声,庞炳勋叹口气:“庄副司令,是不是从临再派一支部队增援五十九军?我担心,他恐怕撑不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四十军愿意承担此任。” “哦,”庄继华有些意外的看看庞炳勋。 “军团长!”王瘦吾有些着急,四十军现在剩下的人手不到三千人,再打就彻底没了:“忱虽险,可我们也没多少力量了。就算我们全填进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庞炳勋赫然一叹,庄继华却笑着调侃道:“我听说庞军团长与张将军有嫌,看来传闻有误呀。” “那倒不是,我们是在中原大战中结下的,”庞炳勋也不避讳实打实的说:“不过,前几天我困难的时,忱不计前嫌派兵来帮我,现在他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庄继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十年内战百姓生灵涂炭,是我辈军人之耻,如今抵御外辱,正是我辈军人的天职,以前的恩恩怨怨应尽皆抛去,庞军团长与忱将军当为我辈楷模。” 庄继华说这话时就盯照关麟征。关麟征脸上一热想起昨晚地言行。心中有些惭愧。可他地性格决定了。不会再当作庞炳勋地面认错。 “庞军团长。你们四十军已经尽力了。我看让七十三旅前去增援。庄副司令。你看怎么样?”关麟征用另一种方式再次向庄继华表示了他地态度。 “比较而言。临更重要。七十三旅应留下保卫临。增援由我们去吧。”庞炳勋显得很大公无私。他地两千多人怎么也能帮张自忠顶过今晚。 “你们都别争了。”庄继华打断他们:“张忱和桂庭都能顶过今晚。我倒要看看明天板垣怎么收场。” 板确实有点骑虎难下了。急风暴雨地攻击取得地效果很小。中队奋力抵抗。死战不退。除非阵地上地人全死光了。抵抗就不会停止。战至黎明。第五师团攻克大小里村。第二师退守洪家店和汤屯;但五十九军正面地十六师团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枣沟头阵地巍然不动。 凌晨四点。三官庙。船影仲仲。七十五旅3177团悄悄在此偷渡河。数十条船扬帆向对岸急驶。到河道中间。日军警戒部队现。激战顿时生。3177团副团长许立均就在第一波攻击部队中。他立刻指挥部队展开还击。岸上地炮火也猛烈向对岸射击。 或许日军主力转向北方,这里的抵抗并不猛烈,第一攻击波很快冲上对岸,随后向许立均率部迅速攻克前七沟,随后向三和街展开进攻。 从背后插来的这把快刀,让板垣痛切心肺,板垣被迫将预备队四十三联队的秀口大队调往三和街支援,同时下令加强对洪家店和汤屯地进攻。 二十一联队联队长栗饭大佐亲临洪家店前沿,指挥部队向洪家店起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数次冲进洪家店,惨烈的白刃战在全村各个角落展开,守军立脚不住,渐渐被压出村庄,郑洞国急调预备队第六旅十八团进行反击,将日军再度赶出村子,临城北的战斗再度走向。 天边微微白,这难熬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庄继华长出一口气,站起来狠狠的伸了下腰,战局到目前为止还不算太坏,板地彻夜猛攻虽然取得一些进展,我军战线即便摇摇欲坠,可战线依然保持连续。 庄继华看着城北,脸上浮现出冷笑,板垣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电告战区李司令,我决定在临起反攻,三天之内击垮板。”回到指挥部后庄继华第一句话就表明了他的决心,没等关麟征和庞炳勋开口,他又说:“叫孙立人和廖耀湘过来。” 孙立人在三官庙反击开始不久赶到临,廖耀湘则在他之后半个小时赶到临,两人都被庄继华打去 到现在,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已经全部赶到,休整。 “怎么样?休息得好吗?” 孙立人和廖耀湘进来刚要举手行礼,庄继华一摆手就问。孙立人立刻明白庄继华的意思:“报告,部队情况很好,连同辎重团已经全部到达,请副司令下达作战命令。” 廖耀湘脸色微红:“我部辎重团和重炮团尚未到达,但作战部队已经全部到达,请副司令下达作战任务,我新二十二师保证完成任务。” 庄继华招呼关麟征和庞炳勋到地图前:“今天我们开始对板垣进行反攻,板垣从青岛登陆至今已经作战两个月了,没有任何休整,两个月时间里,他们青岛一路打到临,行程上千里,他们再次犯错。在我看来,他们应该在攻克济南后休整一到两周时间,但他们没有。济南他们留下一个旅团,整个胶东,他们也只留下一个旅团,每个士兵至少要看守住四五平方公里的土地,他们的后方不稳是肯定地。具体到板,他远离北线,日军就算反应过来要增援他,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可以说是支孤军,除非让矶谷廉介放弃攻势。” “大家看,板部队分散在从凤凰岭到枣沟头的广大地区,主力城北;要击垮板垣,先要摧毁他的主力,所以本次作战的主战场就在城北,但我不想与他硬碰硬,我的想法如下。以八十五军进攻凤凰岭,七十三旅渡过河,在桥坊登陆,从侧翼配合七十五旅攻取三和街;新二十二师立刻增援五十九军,作为正面反击主力;新三十八师加入河东战场,沿河进攻,在桃园、小官庄右旋,从侧后迂回凤凰岭,配合正面八十五军消灭第九旅团。这是战役第一阶段,此阶段完成后,河东日军当被消灭,我河东军迅速强渡河,从后方攻击板垣,这作为第二阶段作战。” 庄继华说完之后,抬头看着关麟征等人。关麟征看着地图想了想问:“河我军实际只有进攻三和街地七十五旅,板垣一旦现河东危急,反扑过来,一个旅恐怕很难挡住。” “关军长所虑极是,”庞炳勋点头说:“如果板垣以主力反扑,七十五旅一个旅很难挡住。” “板垣的反扑不可怕,新三十八师四个旅,留下一个旅协助七十五旅,其余三个旅配合八十五军进攻也足够了,关军长,你亲自指挥二十五师和新三十八师配合部队,务必挡住板地反扑,庞军团长,四十军依然驻守临,将能战的部队组建一个团,作为整个反击地预备队。张自忠将军统一指挥五十九军、第二师和新二十二师。反击在中午十一点打响,河东反击由我亲自指挥。” 关麟征庞炳勋孙立人廖耀湘齐声答应,关麟征率先转身离开,随后孙立人和廖耀湘也相继离开。 城外部队开始调整运动,廖耀湘新二十二师绕道韦家屯,冒着日空军轰炸在集西村、小朱坞渡过河,开往枣沟头;孙立人新三十八师的路程较近,出城渡过河之后,九点左右即到达三官庙。 孙立人留下第四旅郑必成留法归国,税警总队为预备队,以第一旅谭贞人黄埔三期进攻桃园;以第二旅赵茂才留美归国进攻于埠;第三旅李鸿黄埔五期进攻蒋家庄。 板垣对河东也不是不够重视,三官庙反攻一开始,板垣就意识到河东距离城北战区太远,有孤悬于外地状态,便命令第九旅团逐步收缩凤凰岭区兵力,主要兵力向河靠拢,但板垣的调整来得太晚,八十五军的攻击让九旅团暂时无法撤出脱离接触,向河东岸转移。 孙立人的进攻因此很顺利,日军一个大队根本挡不住他的进攻,不到一个小时,三个旅先后攻克目标,第一旅随即向小官庄进攻,孙立人见攻击顺利,胆量立刻放大,以第二旅和第三旅向斜坊进攻;右翼陈鸣人团与八十九师取得联系后,随即转向杨家岭进攻。 庄继华让八十五军由骚扰转为进攻后,王仲廉就放开手脚,以主力第四师陈大庆部沿玉皇庙、石碑、大店子向凤凰岭猛攻,八十九师则绕道涝墩,在侧翼展开攻击。 河东,中队展开猛烈进攻,两路大军如猛虎下山,直扑凤凰岭,第九旅团左支右绌,勉力抵挡,到下午四点,侧翼完全崩溃。新三十八师将第九旅团侧翼完全割裂,两个中队被全歼,大队长中野率残部被包围在冷庄,新三十八师成功切入第九旅团后路。 求月票支持 求与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九) 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九节临沂破军(九 队在河东投入近两个军(乙种军,每军两师,,建川美次只打了半天,就感到无力支撑了,他现在既不可能向河东岸靠拢也无法坚守凤凰岭,建川电告板,他已经无法坚守凤凰岭,请求向东北撤退。泡書 板接到报告心中震惊,急忙命令在河东游弋与张轸一一零师对峙的第三骑兵旅团立刻掉头,增援凤凰岭。第三骑兵旅团全旅团五千四百人,作战士兵,四千人左右,包括三个骑兵大队,一个机炮大队,另外还有配属他们作战的一个坦克装甲车中队,在旅团长稻山龟保率领下,他们一直在汤河一线作战,目的是分散中队注意力,吸引二十军团。可现在二十军团的主力已经投入到临作战,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毫无用处,板此刻将他们作为增援部队支援第九旅团。 稻山龟保接到命令,立刻率领部队绕道相公镇,以装甲中队领头,向新三十八师发起反击。铁流加上奔腾的战马,稻山认为摧毁中队轻如反掌,可新三十八师却给他们当头一棒,李鸿的第三旅在小茅茨庄附近,以火箭筒、战防炮为主,为装甲中队设计了一个死亡陷阱,稻山龟保的装甲中队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被消灭在小茅茨庄外的田野里。 装甲中队的覆灭让稻山的反击顿时失去锋芒,攻势受挫,李鸿抓住机会发起进攻,炮火中,日军骑兵纷纷倒毙,第三旅冲进楼子村,击溃第三的旅的反扑。 与此同时,新三十八师第一旅和第二旅在孙立人亲自指挥下,向刘家黑墩、郭家黑墩和何官庄进攻,从后面冲击凤凰岭。 凤凰岭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连串珍珠似的村庄,头部就是刘家黑墩、郭家黑墩、何官庄;尾部就是潘家湖、玉皇庙、石碑,这连串星罗棋布的村庄在地图上就像一只展开双翅的凤凰。 新三十八师从凤凰的头部冲过来,王仲廉指挥八十五军从凤凰的尾部冲来,第三骑兵旅团反击失败,张轸的一一零师也从后面逼过来,第三骑兵旅也陷入两面夹击之中。 八十五军、新三十八师、一一零师,从三面逼过来,建川可以腾挪的区域越来越小,新三十八师攻击地势头越来越猛,战至下午,新三十八师歼灭中野大队,攻克刘家黑墩,和何官庄,十一联队联队长关谷重伤,两个大队被击溃,第一旅冲进王家黑墩。 东面情况危急,建川被迫从西线抽调柳叶大队增援,同时再度向板请求撤退,没等板的电报到,八十五军第四师陈大庆攻克石碑,前锋冲进西许庄,八十九师张雪中部攻克玉皇庙,随即兵分两路,副师长李铣率265绕道向潘家湖进攻,张雪中亲率267旅和旅向东司家和大店子进攻。 到傍晚,建川的情况已经完全变坏,建川已经顾不得板垣了,留下十一联队阻击攻势最猛的新三十八师,他亲率其余部队经义和岭,从尚未合拢的包围圈逃出,在黑墩屯会和第三旅团。 孙立人最先发现建川地逃跑迹象。指挥部队猛扑上来。将十一联队包围在凤凰岭地区;王仲廉得知建川逃了后。一边电告庄继华。一边指挥部队连夜追击。 庄继华得报后。立刻命令张轸向管家岭进攻。。新三十八师第三旅向南新庄进攻。关上日军东逃地大门。务必全歼第九旅团。 战事发展地顺利有点让庄继华意外。沫水反击。他地一零一军两个主力师打一个二十三旅团。整整三天。还没能完全歼灭。这新三十八师和八十五军地战斗力比不上蓝运东一零四师和安恩一零六师。居然只打了短短半天时间。第九旅团就要跑了。而且还有个配合作战骑兵第三旅团。 “看来小鬼子地战斗力下降不少。”庄继华把电报递给庞炳勋说:“这个第九旅团比起广德地国琦登可要差远了。” 庞炳勋心中摇头。他完全没这种感觉。在他看来。日军地攻势依然猛烈。作战意志依然那么顽强。这么快就崩溃了肯定有其他方面地原因。 “命令王仲廉孙立人。不要只顾吃掉别人扔给他地骨头。他们地任务是彻底摧毁第九旅团。”庄继华神情有些担心。 新二十二师投入到城北战场后,廖耀湘接管了枣沟头地区,顶住了十六师团的攻击,张自忠和廖耀湘都不是坐以待毙地人,两人一合计,决定从新二十二师抽调一个旅,加上三十八师黄维刚部的一一二旅,由张自忠亲自率领在义和屯发起反击。 板垣依然指挥部队向郑洞国第二师猛攻,可来自背后的七十五旅和七十三旅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特别是从临城内杀出来的七十三旅,渡过河后,连续攻克前皮,曲坊,八里官庄, 毒刺从肋下杀来,板垣被迫从攻击部队中抽调一个戴安澜的攻击,可当傍晚后,关麟征将新三十八师第四旅投入战场后,板发现他地防区简直是漏洞百出,两个大队根本防不住这么广大的地区。 关麟征的任务本来是阻击板垣的回援,保证河东战场的侧翼安全,可他不想就这样当配角,三和街地战况胶着,关麟征决定从侧翼发起进攻,解开这个局面。 关麟征的杀手锏就是新三十八师第四旅郑必成部,命令郑必成当晚在朱高偷渡河。 城北战场,板垣第五师团只有一个二十一旅团两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工兵联队,轻重兵联队,这些是能战的部队,其他后勤医院通信等部队,这些辅助部队是无法投入战场地。第二师坚守和二十五师的攻击已经吸引了板垣地全部力量,对河东段的监控就没有多少力量。 郑必成地偷渡行动非常顺利,过河后,郑必成发现对岸的几乎没有发现日军的踪迹,他立刻集结先头团向朱高村进攻,朱高村没有日军,郑必成随即又向叶城子发起攻击,同样该地也没有日军,这下让郑必成有些纳闷了,他给关麟征去电,说明这一带的情况,关麟征闻报大喜,立刻命令他不要管三和街,以主力向日军纵深猛插,同时电告庄继华要求命令郑洞国由守转攻,向板垣发起进攻,逼板垣两线作战。 关麟征的电报让庄继华怦然心动,他衡量整个战场,河东击垮第九旅团和第三骑兵旅已成定局,剩下的就看孙立人和王仲廉追击效果如何,城北战场,十六师团的攻势被遏制,板垣受到五十二军一个整军和新三十八师一个旅的围攻,如果能就此切断板垣与十六师团的联系,全歼板垣,这无是个极大的胜利,临,甚至徐州战场都会完全改观。 可冷静下来,庄继华感到还是不能轻动,沫水反击,二十三旅团未能全歼就是因为兵力不足,现在板也是一个旅团,钢军之名绝不是虚传,二十一旅团的战斗力要超过二十三旅团,以五十二军两个师四个旅,就算加上郑必成旅,也只有五个旅,沫水六个旅未能办到的事,五个旅能办到?庄继华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电告关麟征,沫水我军六个旅尚未能歼灭战力不如二十一旅团的二十三旅团,你们现在五个旅能歼灭二十一旅团?目前对板垣依然采用攻势防御,郑必成旅的攻击不宜过于深入,应尽快与七十五旅连成一遍。” 板垣得知有一支中队出现在战场之后,立刻明白他的攻势肯定无法持续,板垣随即作出调整,电令十六师团向他靠拢,随后以二十一联队的两个大队阻击郑洞国,四十三联队掉头向河北岸建立防线,第五骑兵联队在郑洞国侧翼进行骚扰。 板垣放弃进攻后,第五师团的钢军本色显露无,郑必成在占了初期便宜后,在前皮庄遇上日军真正阻击线,郑必成指挥部队发起强攻,日军中谷大队毫不退缩,坚守前皮一步不退,三和街上,日军坪井大队与七十五旅打得难分难解,关麟征亲自前沿督战,他非常希望七十五旅能给他带来荣誉,但苦战大半夜,坪井的阵地仅仅后退五十米。同样遇到困难的还有七十三旅戴安澜部。 戴安澜的猛烈攻击,让板垣对他格外重视,除了一个大队外,在停止攻击后,板又抽调了一个大队决定先把这支骄狂的中队消灭掉。 天明之后,板垣下令由四十三联队的联队长大场四平率两个大队对戴安澜部进行反击。 “钢军名不虚传,板垣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想反击。”关麟征接到戴安澜的电报后,不由对板垣有些佩服了,一夜激战,除了郑必成获得一些进展外,戴安澜和张汉初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庄继华当初的顾虑现在已经完全得到证实。 “命令戴安澜坚守,吸引日军主力,命令郑必成加大攻击力度,命令郑洞国,弃守转攻。”关麟征迅速决定了他的方略。 随着关麟征的命令,城北地区全线激战。河前沿,大场指挥两个大队向戴安澜发起猛攻,戴安澜据守八里官庄,与大场展开激战。 十六师团放弃攻击枣沟头,全力向板垣靠拢,张自忠的反击得向枣沟头侧翼移动,廖耀湘杀出枣沟头,与三十旅团在枣沟头东展开激战。到此城北战场双方绞成一团,或攻或守,方圆几十里内,炮声,枪声,杀声,连绵不绝,迭起。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 州,临战场的变化,在寺内寿一的指挥部里却引寺内寿一的参谋军官们很赞赏板垣的处置,相信板垣可以击溃临支那军的抵抗,与矾谷廉介会师徐州。泡書 可在指挥部外,片岗却在拼命劝阻中岛:“中岛君,板垣将军是帝国名将,寺内大将也屡建功勋,你不过是个中佐,却在指责大将和中将,认为他们的部署错误?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大佐,我是帝人,虽然我不赞成扩大中国事变,但作为帝人,就要尽帝人的职责,中国南宋时有位诗人叫陆游,他写过一句诗,位卑未敢忘忧国,”中岛看着片岗,见他神色迷离,不明所以,便又解释说:“意思就是,尽管我的职位很低,不值一提,但我忧伤国家的心却是一样的。” 说完之后,中岛向片岗一低头,行了个传统的日本礼,然后转身向寺内寿一的指挥室走去,到了门口大声报告:“报告,德县守备队参谋长中岛康健请求面见大将。” 作战室内的高级军官们有些意外,看着直挺挺站在门口的中岛,然后又扭头看看寺内大将。寺内寿一的小眼珠上下转转,忽然笑了笑:“中岛中佐是不是有什么现?” “是的,阁下,”中岛一点不隐瞒:“徐州津浦路战事正走向危险,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广德城下之事恐怕会重演。” 不但寺内寿一愣住了,冈部直三郎等参谋军官也愣住了,作战室内一时陷入沉默,良久才有个军官大怒:“混蛋!你一个小小的中佐居然放此狂言,好大的胆子!” 中岛根本没理他,目光依然直视寺内寿一,寺内寿一缓缓走到中岛面前,眼光冷峻得要把中岛冻住,中岛丝毫不惧迎着寺内寿一的目光。 “你说说危险在那里?我们这么多人没看出有什么危险,我们就听听你这位帝国陆大的高材生的分析。” “是,多谢阁下。”中岛低头施礼,然后一点不怯场的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态势图说:“津浦路作战是按照军部制定地南北对进的战略计划,北线由我们华北方面军承担,南线由华中方面军承担,但最近中队在淮河成功阻击了华中方面军的进攻,与我华中派遣军隔淮河对峙,如此军部制定南北对进已经失败,徐州支那军可以集中全力对付我军。” “那又如何?”冈部直三郎冷冷地说:“我北线军团总兵力有五个师团。总兵力十万多人。这股力量是支那无法抵挡地。” “松井石根大将在南京城下时。肯定也是这样认为地。”中岛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那么。你认为支那军打算怎么抵抗大日本皇军地铁蹄呢?”寺内寿一及时插话。让冈部直三郎地反驳就这样憋在肚子里。 “在临战事之前。我也没看出支那地战略。”中岛嗓音低沉。看着地图地目光却透出一丝热情:“临战事一起。支那军地战略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已经看出大将地战略。矶谷和板垣两支部队夹击徐州。所以他们针对我军战略地布置是。先击破板垣将军。然后再对付矾谷部队。阁” 中岛指着地图说:“根据南京之战地资料。支那将军庄继华直接指挥地四十九集团军至今没有出现在战场。根据情报。二十四集团军如今布防在徐州外围。是他们地预备队。那么战斗力最强地四十九集团军在那呢?” 中岛自设地一问。让作战室内地所有人都在思索。他淡淡地扫视了屋内地人一眼。然后指着徐州北面地巨野一带说:“如果是我。我就把部队放在这一带。一旦矶谷师团南下攻击徐州。四十九集团军可以从这里出击。先取兖州。然后从背后攻击矶谷师团。而此时。矶谷师团前面有已经探明地孙连仲第二集团军。以及徐州附近地二十四集团军。如果此刻板在临战败。临支那军再从东边打过来。如此支那军就等于是在徐州城下为皇军准备了一个巨大地包围圈。临就是这个包围圈开始地方。” 中岛的分析让作战室内地空气顿时紧张起来,作战处长景谷大佐根本不相信中岛的分析,他冷笑道:“中岛中佐,你未免人忧天了吧,矾谷将军有两个师团,一零八师团正向济宁进攻,他们承担掩护侧翼地任务,而且板将军也有两个师团,临支那军是不可能击败帝国钢军的。” “临战场已经出现对皇军不利地状况,”中岛还是没有分辩,而是继续说:“五师团和十六师团经过一个多月的作战,部队十分疲劳,板将军来电,支那汤恩伯军团和新开到的两个师已经投入战斗,在这个战场上,支那人平添了近十万军队,他们在河东起反击,现在,城北和河东两个战场,如果支那军在河东先击败第九旅团,然后再转兵城北,板垣将军战败就成为可能,如此支那将军为矶谷师团准 围圈就有七成把握实现。如此…” “一个帝国武士可以抵挡二十个支那人。”中岛的话没说完就被景谷打断,景谷冷冷的吼道:“中岛君,你这个胆小鬼!不配当帝国武士!” “对,这是危言耸听!来人,把他赶出去!” “阁下,一个小小的中佐就能妄议方面军战略,这是皇军耻辱!应当严惩!”冈部直三郎快步走到寺内寿一面前大声说到。 寺内寿一轻轻哼了一声,室内的军官们立刻安静下来他缓步走到中岛身前,平静的看着中岛:“年轻人有冲劲,我很喜欢,可是战场不是军校,军校可以胡乱设想,战场不行,任何担忧都是要有依据的,目前临战场,板垣将军正在扭转局势,况且支那人也没这么大的气魄,就算他是支那将军也不行。” 寺内寿一语气平静,中岛的心却陷入绝望,帝队上下一向看不起中队,就算知道中队布下陷阱,他们也要闯闯,但愿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可中岛却相信,一个敢拿自己国家都作赌注的人,还有什么不敢想不敢作的?现在就看板垣地了。 但中岛很快失望,他离开作战室不久,板垣来报告,凤凰岭失守,十一联队被包围在凤凰岭,第九旅团和骑兵第三旅团无力援救,正向汤河撤退,支那军紧追不舍,第九旅团损失惨重。 十六师团尽力南下,让庄继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城北战场是个整体,但他却任命了两个总指挥:关麟征和张自忠,张自忠本该阻击十六师团的行动,配合关麟征的攻击,但他从五十九军的立场出,以攻击改善五十九军的状况,可十六师团却以部分兵力吸引他的进攻,主力却向板靠拢。 一旦让中岛与板垣会合,关麟征就危险了,他的兵力太分散,三个旅在三处作战,七十三旅更是孤悬一处,承受着日军两个大队近两千人的进攻,已拼尽全力,如果十六师团部队再投入在这面,戴安澜势必难以支持。 意识到巨大地危险,庄继华立刻作出调整,命令廖耀湘和刘振三一八零师立刻南下,从刘官庄地区向南打,张自忠指挥五十九军尾随十六师团攻击,全力攻击,拖住十六师团。 对关麟征,庄继华也作出调整,命令郑必成立刻脱离战斗,向七十五旅靠拢,名利观念七十五旅加大攻击力度,务必在十六师团之前攻克三和街,命令庞炳勋派出工兵营在河架桥。 不过对城北战场的所有调整都是为了拖时间,在这块战场上,中队并不占优势,而占绝对优势的是河东战场,在这个战场上,孙立人和王仲廉张轸,总兵力五万人,与之相对的日军第九旅团和骑兵第三旅团总兵力一万三千多人,接近四倍的兵力,只有先解决河东战场,然后才有打开城北局面地兵力。 庄继华严令孙立人和王仲廉,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击败建川和稻山。 “你们的兵力是日军的四倍,攻击却毫无力度,应尽快调整战术,不要被敌人地诱饵吸引,我提醒你们要抓住战机,临战局在未来两天内必须有极大的改变,否则,临作战的目的将完全落空,切切切!!!!” 三个巨大地惊叹号,让人触目惊心,孙立人拿着电报转身就到前沿,他没有被日军的诱饵吸引,十一联队残部被第二旅包围在凤凰岭,新三十八师第一旅第三旅和八十五军一一零师联手追击第九旅团和骑兵第三旅团,不过第二旅却被十一联队残部吸引在凤凰岭。 “赵茂才,你们怎么搞的,不到一个大队的日军,居然打了三个小时,没有结果,你要拖到什么时候?”孙立人冒着日机轰炸冲进第二旅指挥部,开口便责骂道。 赵茂才脸色通红,这个股日军被围在凤凰岭后,知道没有退路了,守住村内死战不退,他们以炮火开路,可两次攻击都被鬼子给打出来了,这第三次进攻,好容易冲进村子,剩下的两百多鬼子守在两座大院内,依然在继续抵抗。 “师长,我带弟兄们上去。”赵茂才整整军装,提起一把mp18冲锋枪就要朝村内走。 “站住!”孙立人喝住他,摊开地图:“你来看,你们从这,这,还有这,这三个地方,用火箭筒轰开院墙,朝里攻,只要突破进去了,剩下的就好办了,老子用人淹也要淹死他。” 赵茂才看着地图,点头答应,然后带着旅警卫连就朝村内冲去,十几分钟后,村内传来整整爆炸声,随后传来嘹亮地冲锋号,呐喊声和猛烈的枪声。 “万岁!” 孙立人长出口气,第二旅可以解脱出来了。现在就看王仲廉能不能解决第九旅团了。 求月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一) <孙立人没想到,凤凰岭的战斗结束没多久,庄继华了,命令新三十八师停止追击,全师立刻在三官庙集结。 庄继华这么快传下这样一道命令,说明城北主战场形势不容乐观,孙立人立刻命令第一旅和第三旅停止追击,立刻归建,同时把这个命令通报八十五军军长王仲廉。 王仲廉也几乎在同时接到命令,八十五军和一一零师,由二十军团军团长汤恩伯统一指挥,务必击溃第九旅团和骑兵第三旅团。这道命令意味着庄继华把河东战区的指挥权交给了汤恩伯,王仲廉倒没什么,汤恩伯却禁不住大雷霆,河东战事刚开始时,她以为指挥权会给自己,没想到庄继华却要亲自指挥,现在河东兵力调走了,指挥权却又转给他了。 “有好处就来了,现在打不下去了,就想起老子了,妈的,这打的什么仗!”汤恩伯在指挥部内大骂不已。 “军团长,庄副司令此举说明城北战局危急,”万建番劝道:“况且,河东战区由您指挥,而且部队都是我们二十军团,第九团旅在凤凰岭区损失惨重,十一联队被全歼,只剩下一个四十一联队,您可放开手脚,打一场漂亮仗给他们看看。” 汤恩伯泄一番后也没办法,庄继华太强势了,他在心中打定主意,打完这一仗后就向蒋介石申请调离五战区。 “命令,第四师陈大庆从桥头、沟崖,插向汤河侧后;八十九师张雪中部从管家岭向汤河正面攻击;一一零师张轸部渡过汤河,在东岸进攻,老子要把第九旅团和骑兵第三旅团在汤河吃掉。”汤恩伯一把抓过地图,他听清了万建番没说出来的意思,第九旅团现在也就剩下两个大队两千来人的部队,骑兵第三旅团经过前期作战,最多也就剩下三千多人,这两部日军加起来也不到六千人,而且敌兵打防御远不如步兵;而八十五军和一一零师前期并没有大的战斗,全军四万多人,实力基本完整,而且属于军团的直属团和重炮旅还没投入战斗,有这样的实力,他完全可以有一番作为,而打了这样一场胜仗后,将来什么都好说。 “军团指挥部立刻移动到黑墩屯。”汤恩伯决心一下,动作也很坚决,黑墩屯崛立汤河不远,军团指挥部移动到这里,属于靠前指挥,他这样一动,王仲廉陈大庆等人也就不能留在后面了。 新三十八师调离河东战场后,中队地攻势却没有丝毫减弱,逃到汤河的建川美次和稻山龟保还没站住脚,八十五军兵分两路一前一后向汤河杀来,一一零师渡过汤河在河东起猛烈攻势。 建川衡量手中实力很是无奈,师团主力深陷城北战区,根本不可能来援,而且中队的行动非常注意隔绝他们与师团主力的联系,让他无法向师团主力靠拢。 “稻山君。现在怎么办?”建川美次阴郁地问稻山。建川是帝国陆大毕业生。原来是关东军南满守备队指挥官。国琦旅团覆灭。重建第九旅团时。板从关东军点名调来地。 “骑兵是攻击部队。适合机动作战。现在不得不下马打防御。”稻山心头也很窝火。配属给他地两个坦克大队被抽调走了。装甲中队被歼灭。现在被追到汤河。皇军地脸都被丢尽了。 “稻山君。骑兵更适合机动作战。阵地防御非你所长。”建川思索着说:“我想在河东进行一次反击。用两个骑兵大队对支那军进行反击。我率领四十一联队和你地一个大队坚守汤河。拖住支那军。为你地反击赢得时间。” 稻山闻听反击有些兴奋。可随即就担心地问:“支那军有两个师。两万多人。你们不过三千多人。能守住吗?” “没关系。帝国武士以一当十。完全可以战胜支那军。”建川给自己打气。汤河东岸地反击是为了给师团主力赢得时间。而且也是出出这几天挨打地气。 稻山知道这次反击地重要性。他亲率第三旅团地两个大队渡过汤河。向一一零师起反击。 战马沉重地敲击地面,马刀在阳光下反射刺目的光芒;两千多匹战马汇成一道洪流,向一一零师卷来,先头部队8的728团当即被击溃,旅长辛少亭率729团退守前西王庄,张急忙命令330前往增援,双方在西王庄展开一场激战,张轸向汤恩伯紧急求援。 “张冀三真是个饭桶!”汤恩伯闻报大怒,他没想到在这样优势地 ,日军居然还敢起反击,而张轸居然如此不堪。 “军团长息怒,”万建番倒没什么,他的脸上反倒露出一丝喜色:“张冀三在电报上说日军反击兵力都是骑兵,也就是说第三骑兵旅团的主力已经到汤河以东去了,汤河镇只剩下四十一联队两个多大队,两千多人,如果我们此刻起进攻,汤河指日可下。” “骑兵的速度很快,步兵不能与他们相比。”汤恩伯犹豫着说。 万建番知道他地意思,别看第三骑兵旅团去了汤河以东,要回来,也过半天的时间。 “那也没什么,我们这一打,第三骑兵旅团就只有从河东撤回,一一零师的境况也就能缓解。” 汤恩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弃调兵增援张轸的想法,决定采纳万建番的建议,加强在河西的进攻。 汤恩伯将重炮旅加强给八十九师,张雪中集中炮火猛攻,很快攻克张庄、小西扬,进抵汤河外围。陈大庆指挥部队攻克蛰庄,关上第九旅团地后门。 面对危局,建川不为所动,依然坚守汤河,吸引八十五军进攻,却命令稻山继续机动作战。稻山攻击西王庄不克,干脆心一横,徒涉汤河,深入到八十九师后方作战。 稻山的这个举动大出汤恩伯和意料之外,稻山在战区后方纵横驰骋,一天之内,火烧后张村,歼灭运输队,突击禹屋军团医院,一千多伤员和医务人员全体阵亡。 “命令张雪中停止进攻,妈地,老子先掐死稻山这王八蛋!”汤恩伯得报后大怒,他完全没想到稻山居然敢深入他的后方,做这样大范围地机动作战。 “军团长,千万不可!”万建番脸色焦急,急忙劝阻:“稻山的举动只是骚扰性地,根本无法改变战局,只要我们拿下汤河,稻山就是瓮中之鳖,而且建川此举的目的就是要我们从前线抽调部队,一旦停止进攻,就上了他们的当!” “难道就任由他们在我们后方攻击吗?”汤恩伯十分暴躁,在屋内走来走去。 “稻山是骑兵,移动虽快,但毕竟还要吃饭,战马还要吃草料,而且他这一渡河,一一零师就解放出来了,命令张轸戴罪立功,立刻从河东向汤河进攻,我看建川美次还能作什么。”万建番也很气恼。 “庄副司令来电询问汤河战况?”正在汤恩伯犹豫之时,参谋进来报告。 汤恩伯接手河东指挥后,很少向庄继华汇报战况进展,庄继华等了一整天,不得不来电询问河东战况展,参谋只汇报了他的部分电文,实际上他的语气很严厉,要求汤恩伯每个小时汇报一次战况展。 “还想指手画脚。”汤恩伯冷哼一声,万建番急忙从参谋那里接过电报,匆匆扫了两眼,便把参谋拉到一边低声吩咐几句,然后才回到汤恩伯身边。 “军团长,庄副司令只是想了解战局,便于他掌控全局。”万建番替庄继华分辩了一句,然后又说:“军团指挥部必须加强防御,谨防稻山的突击,同时电告王仲廉,他的指挥部也要加强防御。” 汤恩伯点点头,旁边的参谋立刻去电,可对于稻山,汤恩伯还是拿不定主意,万建番一脸无奈的等在他身边。 “庄副司令电报。” “念,看看长官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好像就他会打仗似的。”汤恩伯冷的说。 “河东战场与城北战局休戚相关,你们当以自己为主,调动敌人,不要轻易改变决心。” 万建番一听心中大安,庄继华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明显与他的想法相同,他有些急切的看着汤恩伯,等待他的决定。 汤恩伯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有什么高明见解,也不过如此,命令,张轸,立刻从河东向汤河进攻,命令陈大庆加大攻击力度,务必在今晚突进汤河,命令张雪中,抽调一个团,与军团直属团组成扫荡部队,寻找稻山,掐死这王八蛋!八十九师主力继续进攻汤河,务必于今晚突进汤河!” 汤恩伯不为稻山的行动所动,汤河的建川立刻陷入危机之中。陈大庆在后面,张雪中在正面,张轸也从河东杀来,中队对汤河的包围眼见就要合拢。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二) 民国投机者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九节临沂破军(十二 |大庆张雪中亲临一1,。指挥部队强攻。炮火映红了夜矫健的身影在火光中时隐时现。激烈的枪声在镇四周响起。锋号声呐喊声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一阵猛烈的炮火在日军阵的爆炸。硝烟未散。一群中国士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就冲进阵的。残酷的白刃战随即在的各个角落发生。 长街血战断瓦残壁。尸横遍野;中**队顺着镇大道向里攻。日军依托房舍顽强抵抗。激战到半夜。川美次感到法再打下去了。稻山的行动没能调动中**队。相反却削弱了汤河的防御。他必须从汤河突围。如果第九旅团这里被歼。深入敌阵的稻山也就完了。 建川开始收缩部队。以铃木大队阻击攻击的|军队。骑兵大队为前锋。汤河。向东方撤退。张没想到建川会择他这个方向突围。因为这个方向必须渡过汤河。 汤河虽然可以徒涉。但毕竟是条河流。所以当前沿向他报告时。他还认为仅仅是日军的反。没有加以重视。只是告诉前沿挡住日军即可。天明以后再配合河进攻。全歼这股日军。 但随后前沿报告。日军的攻击非常猛烈有力。很快杀入前沿。张这才发现日军是为了突围而不仅仅反击。张急忙调动后卫部队反击。双方在汤河东岸激战。日军兵不足。突破口蜂拥而至的中国士堵住。“大日本皇军武运长久!国的勇士们建立功勋时候到了!”建川在后方拼命激励士。疲惫的士兵们在在军官率领下冲过汤河。投入激烈的战场。而镇内铃木指挥大队士兵拼死抵挡八十九和四师的进攻。 张也知道必须把日军挡这里。全部主力压向东岸。与日军突围部队激战不休。可激烈之时。稻山从背后杀出。一一零师措手不及被稻山重开一道口子。 稻山来这样巧是为建在决定突围之后就电告了他。而他接到电报时正在强攻养马庄养马庄的抵抗非常顽强。他断定这里肯定是处中**队的重要据点可打了大半个小时却毫无进展。这让他非担心。骑兵擅长的是流作战。在一个的方停留时间过长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让中**队围过来他想脱身就难上加难。接到建川的电报后。立刻决定停止攻击。东再次渡过汤河。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为建川冲开一条血路。 着缺口打开建川率旅团部紧渡过汤河冲过缺口。张急了。如果不能堵上缺口汤,伯事后决不会轻饶了他。 张亲自率330反击330的个团长也亲自率队反击。激战再度在汤河东岸上演苦两个小时。个团长一死一重伤。最终将缺口关上铃木大队和小野队的部分兵被堵在汤河镇内。 建川没有敢回军援。率领残余部队向县撤退。 汤恩伯报。知道建川脱逃后大。严厉斥责陈庆张雪中张。严令必须围歼汤河镇之敌。若铃木再从谁的防区突围。就送谁上军事,。 数万中国士兵将汤河团团围住。铃木困兽犹斗。对于士兵来说。最后的战斗依然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但对高级将领来说。汤河的战事已经板上钉钉。不会再任何变化。 庄继华的到建川突围。残余日军被包围在汤河以后。不像庞炳勋那样惋惜。庞炳勋对建川美次脱逃很是遗憾。如果能把建川旅团全歼在河东。临#39;大捷现在就可以向全国宣布了。 “河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命令汤恩伯。今天之内必须结束汤河战事。今晚。八十五军调往三官庙一线集结。一一零师在汤河一线展开防御。”庄继华口述了对汤恩伯的命令后转向城北。 城北战局在这两天之内又发生变化。十六师团奋力南下。廖耀湘没能拦住十六师团。中岛以十九旅团附骑兵二十联队阻击五十九军和新二十二师。亲率三十旅团与板会合 到十六师团的增援后。板垣信心大增。立刻将三十三联队|到八里庄方向。三十旅团的其他部队增援到三和街。 三十三联队到达八里庄后。从侧翼谢家宅向七十三旅进攻。戴安澜以一旅之众抵抗五个大队近五千日军的进攻。戴安澜战两天。部损失惨重。被迫撤到南坊。庄继华紧将四十军残部组建一个团。由一一五旅旅长朱家麟率领增援上去。 南坊战局摇摇欲坠。三和街方面的情况也不是很妙。七十五旅和郑必成第四旅由攻转守。退守中张和前皮。两个旅互为犄角死战坚 为了改变战局。庄继华命令孙立人率新三十八师在桃园渡过#39;河。随即攻克张家屯。孙立人以谭贞人旅攻前皮庄。自己亲率赵茂才旅和李鸿旅向孔官庄进攻。 孙立人的攻势让城北战场变的更加复杂。北面。张自忠和廖耀湘奋力攻击十九旅团;南坊。戴安澜背靠河苦苦抵挡日军进攻;三和街方向。关麟征指挥七十五旅和郑必成旅与中岛指挥的六个大队日军血战;东北方。孙立人指挥新三八师攻势凌厉。 新三十八师的攻势打乱了板的计。他被迫将加强在三和街的十六师团三十八联队调去击孙立人。三十八联队一走。关麟征立刻恢复攻势。再度逼近三和街。 第九旅团在汤河战撤往县。报告传来。板垣就感到临#39;战局将变更加艰难。不过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第五师团和十六师团能击败面前的中**队。攻克临#39;。一展大日本皇军的赫赫威名。 可是在德县的寺内寿一指挥部。中岛康健再度闯进寺内寿一的作战室。向这位华北日军最高指挥进言。 “第九旅团撤往县。此举对#39;战事发展至关重要。支那军至少可以增调一个军到城北战场。如此城战场上支那军总兵力就达到十万多人。而板将军却有两万人左。支那人的兵是板垣将军的五倍。 看看现在。支那人在三面进板垣将军却只能勉强维持南坊的攻势。局势发展到现在必须对整个战局#39;出调整。板将军不能再在临恋战!”岛康健笔直的站在屋内。慷慨陈词。片岗既佩又担心。他偷偷看看寺内寿一。大将脸色阴沉。冈部直三脸色却很平静。作战科长(前文有误。日本没有处设置景谷面色不豫。其他军官也愤愤不平。 “根据军部的测算。一个帝国士而已抵挡十个支那士兵。板垣将军现在有接近两万帝国武士。那就是二十万支那军。二十万支那军还挡不住十万支那军吗?中岛中佐。你未免太小心了。 ”景谷嘲弄的讽刺。 “军部还说过。三个月就可以击败支那。”中岛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可现在一年过去了。我们干嘛还在这里作战?” 景谷顿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一个军官站出来:“混蛋。只有没有信心的人才会想到失败。这个懦夫!” 中岛心中长叹。尽有广德城下的教训。可瞧不起中**队的思维已经在帝**内根深蒂固。不知道还吃多大的亏才能扭转他们的这种认识。 “我不认为我们会失败。但如果我们依然这样。不对战局作出任何调整。那么失败就会真的来临!”中岛一字一句。 “年轻人。你认为我们应该做那调整呢?”寺内寿一语气阴沉。尽管上次他没采纳建议。但还听进去了三分。密切关注起临#39;的战局发展。 中岛闻言心中一振。立刻答道:“立刻让板垣将军放弃攻击临#39;。向北进攻。同时让矶谷将军停止进攻滕县。立刻东进费县。板垣和矶谷两位将军。会合之后。然后南下枣庄。如此。进可攻退可守。可立于不败之的。” 寺内寿一眉头深皱#39;中有些失望。可中岛依然继续说:“另外。立刻命令二十一师团在南集结。一方面稳定后方。另一方面准备随时增援徐州战场。” “够了。”寺内寿一冷冷的打断中的话:“我不是松井石根。更不是柳川平助。第五师团和第十师团都是皇军中赫赫有名主力师团。为帝国立下无数战功。支那军根本不可能击败他们。中岛君。你太多虑了!” 中岛还要分辩。可内寿一一挥手:“下去吧。干好你该干的事。你们守备队要承担从德县到济南的后勤运输安全。这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运输线的安全本来不是德县守备队事。可最近中**队派出小分队。连续袭击从济南到前线的运输线。矶谷廉介数次来电抱怨前线军需告急。要求后方切实保证后勤运输1,的安全。保证线军需。田将旅团主力调集保证济南段运输线的安全。要求德县守备队保证德县到济南段的安全。 中岛万般无奈的离开了。寺内寿一|他落寂的背影。轻轻摇头叹息。 求月持 求月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三) 民国投机者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九节临沂破军(十三 内寿一转身面色严肃的看着屋内的军官说:“诸君。佐的悲观虽然不可取。但他担忧却并不是多余的。要记住。我们的对手是狡诈的支那将军。这是个值的较量的对手。诸君一定要谨慎小心。” “哈伊!”军#39;|齐声答应。 “命令板垣。尽快击破临#39;支那军。命令建川美次少将将县南水南的守军集结到县南水等地下少量守军维持秩序和交通就行了。”寺内寿一面对地图缓慢的将这几天思索的结果一一说出:“命令矶-调整攻击部署。从一零九师团抽调一一八旅团向费县方向进攻。以保障师团侧翼安全。同时兼顾临#39;作战。 ” 冈部直三郎心中一凛。明白寺内寿一最终还是采纳了中岛的部分建议。可寺内寿一还没完:“一零八团。攻克济宁之后。不的越过运河西进。依托运河建立防御阵地。” 孙连仲部坚守滕县已经有五天了。左支右绌抵抗矶谷廉介的进攻;孙桐指挥第三集团军坚守济宁。却`的十分艰苦。三集团经过兖州大战实力消耗很大部队上下全凭一口气在支撑。对隔河观望的四十九集团军怨声载道。 寺内寿一的命传到滕县城外。矶谷廉介看着硝烟弥漫的滕县城头。轻轻摇头。然后对一一八旅团旅团长本川省三说:“按照司令官阁下的命令执行吧。本川君。救援板垣君的任务就由你承担了。” “可惜”本川省三憾地看看向城墙挺进的太阳旗:“我不能攻进徐州。亲手砍下支|将军的头了。” “那军在临#39;发起进攻。司令官阁下是担心板垣将军无法应付。”矶谷廉介瘦削的脸上绽出笑容。此刻他心里非愉快。十师团和五师团同为皇军双壁。这下十师团终于可以压五师团一头了。 本川旅团长长离开,矶廉介又转过身。继续观察城下的战斗。城头的火力依然强大。士兵们在坦克掩护下向城墙冲去。爆炸声阵阵传来。硝烟在城头上下升起。死血腥充斥天地。 矶谷#39;情愉快。板垣却很苦涩寺内寿一的命令他很感为难。现在第五师团和十六师团分散在城北方圆三十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作战。每支部队都绷紧了弦。他无法再抽|何部队。手上的预备队也只剩下不足大队。既然第旅团在汤河败。河东的中**队很快就会转到。 “命令三浦少将。必须尽快拿南坊。告诉他只有击败南那军。才能挽救师团面地困境。”板思前想后找到目前唯一的解决之策只有尽快击败南的戴安澜。将这里地兵力解放出来。南坊前线的三浦敏接到板的电报后。立刻加大了对南坊的攻势。攻克所有外围据点戴安澜在退河和继续坚之间犹豫。,继华的电报到了。在电报中庄继华要求他坚守南坊。继续吸引日军进攻。八十五军将在东北方发起进攻彻底击败板。 安澜放下电报就把所有营长以上军官叫到旅部。包括一一五旅旅长朱家麟。所有军官到齐后戴安澜把庄继华电报示给大家看。然后沉声说:“诸位我生国亡。我死国存;这一战就当是我们的最后一战。拖住板垣战至最后一人。全体官兵。一步不准后退。各级军官都要指定代理。,若战死由一一旅朱旅长指挥全军。朱旅长战死。由副旅长指挥…” 七十三旅承受了日军最大压力阵阵五千多日轮番攻击他们的阵地。部队在几天的战斗中就减员过半。戴安澜不知道还要守多久。但他决心已下。就算全旅拼光。也要把三浦牢牢粘在南。 “轰!”“轰!”猛烈的炮击又开始了南坊镇内早已经断瓦残壁的房舍在度被分解粉碎。战壕被炸断。阵地被摧毁。炮声过后。幸存地士兵从各个隐蔽处冲出。上阵地。整个阵地蒙上一层死志。 “打!”。弹雨从阵地上喷出。迎着冲击的日军泼去。日军倒下一遍后。剩下的寻找隐蔽:。与守军展开对射。“轰轰!”在守军阵地上迸起。杀!”。指挥“拔出指挥刀趁着烟雾。向阵地冲去。“上刺刀!”守军也毫不示弱的端起明晃晃地刺刀。迎着日军就冲上去。清亮的兵刃撞击连串响起。没有惨叫。没有呻呤。只有沉闷的怒吼和压抑地喘息。烟雾中。身影扭打在一起。血。渗透了土地;血。在青石板上凝聚。 中;“杀格格!旷野中冲过来一群士兵。三枪刀白的悦目。 “轰!”地上匍匐地伤兵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身边倒下三四个日军。“轰!”“轰!”连串地殉爆在混战中响起。|的不但有日军。也有中国士兵。枪声在这时似乎停息了。时间在这时似乎中断了。太阳似乎也被这场惨烈地战吓住。赶紧躲进乌云中。 亲率旅警卫连到达。观察了下突破口的战斗后。领头冲进战群。四挺重机枪六门迫击炮封锁日军后续部队增援通路。 七十三旅的刺杀战术沿自庄继华时的第一师。几个人结成小阵与日军对抗。日军刺杀技同样是小组刺杀。双方斗的旗鼓相当。戴安澜带着一百多精壮汉子一冲。日军阵营顿时有些慌乱。戴安澜趁机连调两名日军。他的几名卫士在一旁为他挡住两侧刺来的刀。 三浦眼睁睁看着他士兵被中**队再度赶出镇外。不由大怒。立刻组织第二波攻击。南坊再度笼罩在血与火的烟雾中。 南坊激战正酣仲廉率领八十五军分两路从汤赶往三官庙;三官庙对面的三和街战也倾向激烈。麟征也明白战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严令七十五旅和郑必成旅务攻克三和街;孙立人指挥新三十八也发起凶狠进攻。从侧翼向三和街迂回。 突破却不在庄继华予希的东线。而是发生在廖耀湘的新二十二师。廖耀湘对没能阻击住十六师团深为悔。张自忠从十六师团背后兜击过来后。廖耀湘的正面就剩下二十联队的不到两千士兵。新二十二师却有万余人。耀湘总结了前期#39;战的教训。利用日军兵力不足的缺陷。将部队分成三个部分。以367旅从正面攻击。将38的三个团和**团在两翼展开。师直属营为预备队。向二十联队展开猛攻。廖耀湘猛攻一整天。落前在翼取突破368旅长曹玉楼(黄埔五期率领两个团冲进围子里。全歼守在这里的一个加强中队日军。随后向东楼方向进迂回日军侧后。二十联联队长掘江被迫将唯一的预备调来阻截曹玉楼的行动。 右翼成功极大的舞了廖耀湘。督促正367旅加强进攻367旅的进攻让掘江无法从正面抽调出任何部队。而左翼经一天的苦战。终告崩溃。 中**队从两翼杀入掘江刘官庄仓皇向乔家屯撤退。廖耀湘没有指新二十二师穷追不舍。而是只派曹玉楼率两个团追击。自己率领其他部队转兵向东。向家庄进攻。陶家庄位于第九联的后方。第九联队正苦苦抵御张自忠五十九军的进攻。却来自耀湘从侧后的攻击。部队霎陷入混 在五十九军冲开日阵线。与新二十二师将第九联队的三个大队分割包围。十九旅团旅团长草场紧急向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和板垣求援。 板垣闻报北线崩溃。顿时呆若木鸡。冷静下来。他再看全部战局。背上顿时冒出冷汗。如果中国方面利用北线的成功。将河东战场调来的部队。插向东北。那么第五师团和十六师团就落入中**队的包围中。 意识到危险板立刻命令三浦停止进攻南坊。军后撤;命令三和街坚决阻击中**队的攻击。命掘江联队立刻展开反击。掩护师团主力转移。 庄继华到廖耀湘张自忠联名发来的报告后。心中落下一块石头。他疲倦的扭头庞炳勋说:“板垣这王八蛋这死。老子也要让他脱层皮!” “戴安澜来电。南坊日军在撤出战斗。” 庞炳勋还没答话。参谋长王瘦吾冲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电报。这几天的战斗让他们把#39;都抓紧了。 庄继华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接过电报匆匆看后。庞炳勋说:“板的动作好快。这王八蛋要跑!” 说完把电报交给庞炳勋。然后就爬到地图上。仔细看着地图。边看边问:“王仲廉到了那里?” “前锋已经到了三“庙。后卫部队还在路上。”瘦吾答道。 庄继华到临#39;没有带参谋幕僚。指挥临#39;战事。就将庞炳勋的指挥部当作临作战的指挥。王瘦吾也就成了他的参谋长了。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四) 民国投机者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九节临沂破军(十四 王仲廉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慢都快一天了。怎么#39;磨磨蹭蹭的在做什么。”庄继华心中着急。忍不住大声埋怨。 “副司令。”王吾毕恭毕敬的说。这些天的战事已经证明庄继华的能力。这些能力已经换取了这位老发自内心的尊敬:“王军长刚打完汤河。恐怕连战场都没打扫就往三官庙赶。而且就算他们赶到三官庙。武器弹药都没补充。斗力还剩下多少都值的考虑。” 庄继华稍微楞了下。忍不住搓搓说:“让板就这样跑了?不行。绝对不行。我想把他们全吃了。” “报告。”庞勋副官进来报告:“门口有两个记者要求采访庄副司令。” “去。去。也不看|什么时候。”庄继华不耐烦说。庞勋也皱眉呵斥:“占猛。你长眼睛。怎么这么不晓事。白我这么多年。出去。不叫你不准进来。” 占猛十分委屈。面的那两个记者十分强势。那个叫梅悠兰的口口声声要见庄继华:“长官。那两个记者说他们是庄副司令的旧识。那个女的还是说是副司令的妹。那个洋人说在南京采访过副司令。” 庞炳勋有纳闷的看着庄继华。不知道占猛说的是不是真的。庄继华苦笑一下。这梅悠兰真神通广大。么就搞到通行证了。 “难怪了。不怪占官。那丫头来了谁拦不住。”庄继华叹口气。然后冲门外高声叫道:“伍子牛。” 伍子牛从门外跑进。庄继华说:“悠兰来了。代我接待一下。告诉他我忙的很。没时间接受她的采访。” 伍子牛答应一声正准备离开,继华又把他叫住。思索片刻后说:“你想个办法。把他们两人都留在司令部内这可不是南京上海有基本稳固的战线。这里的战场随时都在变化。他们不能去线。” “明白。”伍子牛转就出去了。占蒙也随即跟他出去了。 庞炳勋和王瘦也没细问。看来来的人中至少那个女记者与庄继华关系密切。都不好问庄继华也没时间解释。 “庞军团长。你看,们应该怎办?至少要把板垣中岛的两支手留下来。来了中国一趟。留下东西#39;纪念。” 庞炳勋和王瘦吾有点不习惯庄继华的这种说话方式。不过他的意思他们还是明白庞勋想后说:“板垣要想走的话。只能走白沙。不如让五十九军或者八十五军去封住个缺口。 ” 庄继华还没说话。瘦吾就摇头说:“恐怕不行。五十九军只有吃掉第九联队后才能去白沙。八十五军现在还没赶到集结的。而且就算到了。也必须休整一夜。补充部分弹药后才能投入战斗再者。白天行军。日机轰炸的因素也必须考虑进去。” 两人的建议都没错。可现在却等于什么都没说。白沙的缺口还是没兵去堵。庄继华思前想后也没找出好办法。这时李宗仁从徐州来电。向庄继华通矶-廉介攻击猛烈孙连仲部损失极大。滕县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失守。 庄继华明白李宗仁的意思。临#39;战事必须尽快有个结果。他思索片刻后说:“只好这样了。命令张自忠和廖耀湘加大攻击力度。务必在今明两天之内歼灭第九联队;然后新二二师向小花村小里庄一线攻击前进;五十九军向白沙攻击前进;命令八十五军各部。务必于今晚赶到三官庙集结的。命令军需部立刻向三官庙运送弹药;八十五军在三官庙集结之后。于明十二点在亭头渡过#39;河。攻占白沙镇。命令关麟征和孙立人。用势粘住日军。不让其脱离战斗。发电询安澜。七十三旅还剩下多少人?” 随着命令下达。临#39;城北的战斗掀起新的**。 三和街。关麟征站在镇口的残壁。缕缕硝烟。段战火在断瓦间时隐时现。士兵们横七竖八的靠在各:休整;后续部队陆续通过他们身边。向镇外枪声激烈的的方挺进。 “副司令的命令表明。我们的任务已经转。战局已经出现重大转变。我们要以攻势牵日军。为全歼板垣和中岛创造条件。”孙立人在指挥部内对军官们大声说道:“谭贞人。你的第一旅从。” 河东。夜色中。大群骑兵在道路上飞速前进。后是一队队气喘吁吁的士兵。明亮的月照在混着汗迹和血迹的身上。他们脸上被硝烟熏黑的痕迹依然。伤口依然在渗血。军衣破烂不堪。 廖耀湘张自忠指部队继续围联队。包围圈里的三股日军拼死抵抗。战场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面对各处传来的战报。板垣心中焦急。他手 的机动兵力是从坊撤下来的三浦敏事统帅的四个浦敏事用于攻击南坊的四个队。五千人。在经过南坊血战后。只剩下不足四千。而戴安澜的四千人只剩下一千八百人左右。 这唯一的机动力量。垣没有增援三和街战场。而是命令三浦率三个大队首先配合掘江联击退曹玉楼的进攻。而后会合掘江联队(仅剩千余人。向北攻击。为第九联队解围。剩下的秋原队和小掘骑兵联队(即第五骑兵联队则立刻出发抢占白沙镇。 战局一夕数变。敌双方都在争夺时间。板千百计想将被牵制住的兵力解救出来。,继华想尽办法要将敌人牵制在这里。为最终歼灭板创造条件。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指挥部的将领绞尽脑汁寻|稍纵即逝的战机;战场上士兵在不的厮杀。炮声延不绝。士兵们在弹雨中呐喊拼杀。 临#39;战局的变化也引起徐州李宗仁的关注。庄继华在临#39;指挥作战。李宗仁一直没怎么管。这是因为庄继华走之前与他谈好的。有任何命令直接下给他。言外之意就是不要随便干涉。李宗|度的接受了庄继华的要求。而且格遵守了这条心照不宣的约定。 让李宗仁高兴是。临#39;战局在庄继华去了以后就开始好转。二十军团老老实实的出兵了临城下。中**队开始转守为攻。到今天居然隐隐出现围歼围歼垣的局面。他和徐祖也忍住开始研究临战局的变化。 到深夜。副“好心的替两位长官准备了一个北京涮羊肉。果然。李宗仁看到这个羊肉常高兴。拉徐祖贻一起品尝。两人边吃边聊。不一会话题就拉到目前的战局上。 “要说这个庄副司令还真敢干。听说了逼汤恩伯出兵。差点就在二十军团指挥部拿下恩伯。他也真敢干。 ”徐祖贻捞起一块羊肉放在锅里。李宗仁也不知道他是赞叹还是认为不妥。 “汤恩伯这回可是碰到硬茬了。还在浙江的时候。庄文革就是委员长手下最重要的干部之一。二十军团的几个军长师长都是黄埔出身。庄文革的同学。用对付我那套肯定对付不了庄文革。”李宗仁毫不奇怪。他对庄继华了解更多些。当庄继华去临#39;之前他就知道汤恩伯肯定出兵。 “德公。孙连仲在县已经几次求援了。你看是不是让他退下来。”徐祖望着李宗仁问。 “不行。还要守上天。等临#39;战事明朗后再放弃滕县。”李宗仁摇头说:“不能让矶谷廉介进的太快。” “我担心。板若在临#39;战败。矶谷廉介还会继续孤入吗?”徐祖贻面色犹豫。 其实这也是李宗仁心的。要是矶谷廉介就此停止进攻。先前所有的部都落空了。他犹豫片刻后叹口气说:“先看看-说。就看矶谷廉介是不是配合了。” 现在李宗仁担心的不是矶谷廉介继续进攻。而是担心他不进攻。孙连仲的第二集团身后还有杨森的二十四集团军十万人马。齐装满员。严阵以待。李宗仁有信心在徐州城下挡住矶谷廉介;一旦矶谷廉介陷入徐州城下。北线巨野的四十九集团军十人从北线杀出。东边的临#39;部队再向北打。矶谷廉介想跑就难了。 “德公。你看最后线设在那里?台儿庄?枣庄?还是徐州?”徐祖问。 “燕谋。这就考我。”李宗仁呵呵一笑。从锅里涝起一块白菜:“这涮羊肉就是好。|么东西都可以拿进去涮。不过火|要掌握好。时间少了。东西还没熟;时间长了就煮老了。”徐祖贻也呵呵笑了:“这么说德公选择了台,?” “我还没下决心。要看临#39;的情况。如果那边发展顺利。可以把日本人放的更近一点;这样等济宁和费县打起来。矶谷廉介在想作出反应就来不及了。”李宗仁的目光中包含一丝狡诈。 “放到徐州?”徐沉凝一下。些担心的说:徐州的的形对我们不是很有利。我觉的台儿庄比较合适。” 徐州虽然是战略要的。的的形却不利于防守。台儿庄可以利用运河天险。在这里疑对我军要有利的多。 “有一利也有一弊。如果在台儿庄。矶谷廉介北撤也方便的多。”李宗仁放下碗叹口气。他很想把日军放到徐州城下来打。 新的一始了。月票 今晚还有一更。求月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五) 民国投机者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九节临沂破军(十五 日军放到徐州城最大的好处是矶谷的两翼拉的更供应线更长;坏处是徐州城周没有明显的形优势。这样明显的优缺点让李宗仁难以取舍。 “报告。委员长来电。” 徐祖站起来接过电报。匆匆看过后交给李宗仁。李宗仁放下碗接过电报。见上面写着:“此次津浦路作战已近关键。未来数日将决定此战前途。为此大本营决定派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即日前往徐州。协调战事。另为保证津浦路作战胜利。空军将在战区司部设联络官。以协调空的作战。” 李宗仁看后淡淡一笑。蒋介石真是煞费苦心。他担心津浦路作战。可又不好明说。于是把白崇禧派来。只是不知道他担心的到底是自己与庄继华的关系还是中央的损失。这一切等白崇禧来了就明白了。同时还可以与他商议一下决战的的点。 “司令。史迪威将前来拜访。”李宗仁的副时又进来报告。 李宗仁和徐祖交个眼色。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态。这个时候史迪威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请他进来。”李仁压抑心中疑惑吩咐道。 史迪威没到。这个时候李宗仁居然很暇意的在涮羊肉。他不由笑道:“李将军。赶-不如赶的巧。看来我是来的巧了。” “对。说太对了。坐。坐。再拿个碗来。”李宗仁大笑着拉史迪威坐下。史迪威也不客气。顺势坐在李宗仁的旁边。李宗仁手中接过碗筷。 史迪威在中国活了十几年很熟悉中国的饮食习惯。对唰羊肉当然不陌生。使用筷子也很熟练。抓起筷就在锅里捞起块羊肉。 “呵呵。上校么样?你们美国没有这个吧?”李宗仁笑着说。 “没有。没有”迪威乐呵呵的说:“单纯的从饮食来说。美国落后中国一百年。” “哈哈”李宗仁徐祖贻同时大笑。史迪威笑容一闪而过:“看到李将军居然有余闲唰肉。看来对津浦路战事已经有十足把握了。” 李宗仁和徐祖贻交换个眼色。心中依然疑惑。难道史迪威就是为津浦路战事来的?不对呀。 “十足把握。谁也没有。”李宗仁有些随意的说。顺手夹了两块羊肉放锅里:“怎么上连夜来访就是为这个?” 史迪威抬头看看李仁和徐祖贻。郑重的点点头:“贵国政府希望我们能向贵国提供援助我们不知道贵国是否能抵挡日军的进攻。我听说滕县即将失守。临#39;也在激战。我想知道李将军对未来几个月的战事是怎么预测的。” 史迪威说的很委婉。但含清楚。就是你们能不能挡军的进攻。徐州能不能守住。这一切与美国援助休戚相关。 就在日军攻克济南。宋子文到达华盛顿请求美国政府批准向中国提供无息贷款。用于购买美**火和汽油等战略物资同时希望美国能出面说服英国政府。开通滇缅公路。 这条路已经全线贯通。但英国政府却突然宣布本着中立法案。禁止中国利用这条路运输武器弹药和以及他战略物资。府能够过政府虽然向英国提出抗议但英国不为所动。反过来却要求中国放弃修筑川藏公路。中国希望美国能提供帮助。 可这些要求让华盛顿有些为难罗斯福不是不想援助中国但一来议会的反对声音太大。认为用不着罪日本损害美贸易;另一面美**方给罗斯福提的分析表明。中国的抵抗只能维持一年。可派到中国的军事观察组却认为中国的抵抗可以持续很长时间。中国民众反对投降。中国的主要军将领也要求坚决抵抗。 这两份报告在华盛顿引起正反两方的冲突。者反对者激烈争论。反对者认为中国没打下去的经济和工业实力。本工业能力和社会组织远超中国。反对的力量十分大。罗斯福也不不有所顾忌。要求史迪威提供更详尽的资料。全面评估中**队的战斗力。以及国的抗战前景。而这津浦路战事则是他们观察的重点。 宗仁眉头微微皱起。这事蒋介石没向他们提过。史迪威这时提出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李宗仁很快沉下心。收敛笑容。郑重的说:“未来几个月的战事将在济南县或者诸城进行。” 史迪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意思。贵军将在徐州取的第二场胜利?” “不。是第三场。”李宗仁冷冷说。 夜色下的临#39;城安静。漆黑的夜将战争痕迹遮掩。炮声从远处传来。士兵在城头警惕的望着远方。城上的火堆很密。看守的士兵却比较少。城内的巡逻队在瓦砾间穿梭。很显然城内的兵力。只有少数几个的方有严密看守。城南的女子中学就是其中之一。这里是四十军指挥部。也是临#39;作战的中枢神经。 宁静的夜色中。指挥部内灯火通明。战局逐渐好转。指挥部内的人神情都比较轻松。不过往的人都放轻脚步。唯恐惊动正中房间。可在另一处房间内却不时传来大声的说话声。 值班的军官不时悄打量那间房。可却没有谁去干涉。下午来的那两个记者真是利害居然连庄副司令的副官都恭恭敬敬的。 军官都不管。士兵当然就更不会管这闲事。不过那个女记者还真的挺漂亮说话的声音很好。可他们不知道。房间内的伍子牛正十分头痛。 “大小姐。安静点好不好。外面的情况复杂。战局虽有好转。可还不明朗。存在很大变数。稍不留意就会让板垣跑了。副司令实在没有时间见你。”面对反复要求到前沿采的梅悠兰和韦伯。伍子牛被逼的说出六分真话。 可他没想到。这话一出口。梅悠兰和韦伯的眼珠时闪光特别是梅悠兰。心中更是兴奋。 “怎么?又要打胜仗了?”梅悠兰急切的问:“快说你这头牛。快说回去我给你买瓶好酒。” “免了。免了。让副司令知道。非被关禁闭不可。”伍子 摇手。坚决不肯再说。临#39;战事是津浦路防御战的一#39;虽然是重要部分。但却不是最主要的部分。一让记者报道出去惊动了矶谷廉介。后面的战斗就打了。 整个津浦路防御战几个相互关联的**战役组成。淮南阻击战。临阻击战。还未确定的徐州战役。这三场战役相互**又相互关联。每个都承前启后。淮南阻击战如果失败临#39;和徐州两战就不可能打起来。临#39;不能取胜利五战区就从徐州撤退。 “好呀。对我也保#39;。”梅悠兰嗔道。随即开始新学到的手段拿出来了:“伍哥。听板师团在军中有钢军之称。战斗力十分强劲。我们能行吗?” “钢军?”伍子牛嗤之以鼻:“蓝运东在广德击毙的国琦登就是板师团的不照样被我#39;干掉了。” “怎么蓝运东将军的部队调到临#39;来了?”韦伯突兀的插了一句。 伍子牛刚要开却忽然警惕的看了韦伯一眼:“先生。这也是军事秘密。”韦伯没有拿想要的东西心中十分失望;梅悠兰瞪了韦伯一眼。转口说:“大哥现在做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伍子牛叹气。站来看看窗外说:“战事紧张。这些天副司令每天最多睡三四个小时今晚恐怕要熬通宵了。”然后身对梅悠兰说:“韦先生。您先休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小妹。你的房间在另一边。我带你去吧。” 梅悠看看拿不到什么东西。也无奈的站起来。冲韦伯施个眼色然后随伍子牛向外走。伍子牛把梅悠兰带到一间屋子。梅悠兰进来鼻子使劲一嗅:“这是大哥房间吧?” 子牛点点:“沿途你也看到了。临#39;大部分房屋都被炸塌了。能住单间的只有副司令。连庞军团长都王参谋长同挤一间。韦先生那间还是临时收拾来的。你先凑合着住。明天再想办法。” “我住了。那哥住那呢?”梅悠兰问。 伍子牛扭头看看。忽然狡婕的一笑。梅悠兰脸上一红。举手就打:“让你乱想!让你乱想!”伍子牛噗嗤一笑:“我想什么了。你别冤枉好人。你说我想什么了。你说。” “你。你!”梅悠涨红小脸。跺着脚。咬牙切齿挥起粉拳“狠揍”。伍子牛毫不在意吭哧吭哧直笑。这点力道给他挠痒还差不多。 梅悠兰对庄继华的意思。庄继华身边的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像伍子牛这样明确拿来打趣的却很少。在梅悠兰来说。虽然是在美国受的教育。与国内的大家秀不一样。可小姑娘脸皮薄放在那都一样。禁不住这样直接打趣。 闹了阵后。梅悠兰也累了。今天赶了这么远的路。身体有些吃不消便问:“那能洗澡?” 伍子牛看着她又是噗嗤一笑:“你当这里是酒店呀。讲究吧。” 梅悠兰这下真的发了。今天赶路。全身汗腻腻的。难受极了。不能洗澡。这怎么睡着她给自己倒来哦一杯水。坐椅子上。喝了两口。忽然问:“大哥长期这样吗?在南京他就这样。这样可不行。” 伍子牛微微一怔。知道的是庄继华每天睡三四个小时:“也不是。只有战事紧张时才这样。” “大哥不是说战争长期的吗。这要是日本人还没赶走。他身体先累了。这可怎么行。”梅悠兰秀气的脸上露出忧虑 “没办法。一紧张起来。谁也没休息的时间。你看庞军团长五十多岁了不也一样熬着。”伍子牛叹口气。 “紧张起来就这样。”梅悠兰喃自语。眼珠一转:“这要紧张到什么时候?” “也就这几天了。板垣这小子。这回要没点运气。恐怕就要埋骨临了。”牛笑了笑说。 “这么说。真的是要打胜仗了。”梅悠兰又兴奋起来了:“快给我说说。” “嘿。你到底是关#39;副司令呢?还是想从我嘴里打探消息?”伍子牛也早就修炼成精了。上海滩的探长也不是随便给的。 “都有。”梅悠撅嘴说:“现在韦伯不在。你给我说说。我保证不在报上发表。也不透给别人。” 伍子牛看看她。思索片刻。决定还是说点。否则这丫头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让她心中有。于是。伍子牛将现在的战大致介绍了一遍。然重提醒她:“这些东西千不能在报上发表。临#39;只是序幕。真正的大戏还没开演。” 虽然伍子牛没说真的大戏是什么。可梅悠兰还是明白了。真正的大戏在徐州。伍子牛看着她。心中拿不准。便再三提醒:“小妹。千万不能随便泄露。这可关系到上万将士的伤亡。关系到整个战役的胜败。如果您泄露出去了。我定要受副司令的严惩。恐怕副司令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靠近他了。” 这个事情的轻重梅兰当然清楚。她不高兴的说:“你说什么呢。这样的军事秘密要发表出去。我不成了日本人的间谍了。这点轻重我难道不知道?你放一万个#39;吧。” “还有。这些天你不离开临#39;。城外很危险。前线随时都在发生变化。说明白点。连副司令都不一定知道下一个小时的战线在那里。” “放心吧。我不是三小孩。你怎么那么爱叨。跟我哥似的。”梅悠兰不高兴了。转身把伍子牛推出房间:“我要睡觉了。你该走了。” 伍子牛听着房门在身后关上。转身看了看。无奈的摇头。无论他还是宋云飞李之龙#39;#39;绣甚至刘殷淑。都把梅悠兰当作小妹妹。由着她。惯着她。 回到庄继华身边。伍子牛发现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无论是庄继华还是庞炳勋王瘦吾。今晚都别想睡了。求月票 时间有点晚了。求月票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六) 军士兵在今晚再次展示出远超中国士兵的素质,王十五军还在路上的时候,三浦率领的三个大队在黎明前就赶到乔家屯击退曹玉楼,随后要向东运动。 这个情况让庄继华揪紧了心,思虑再三下令郑洞国加强攻势,务必把三浦吸引到他方向。郑洞国第二师在汤屯和洪家店起反攻。 郑洞国这几天守在汤屯和洪家店,日军对这两个阵地起了持续攻击,阵地数次易手,有两次都是他亲自率领部队反击才把阵地夺回来。 接到庄继华的命令后,郑洞国集中全师部队,第四旅杀出洪家店,第六旅杀出汤屯,向日军起反击。 面对郑洞国的反扑,二十一联队联队长栗饭却有些束手无策,前些日子他手中有三个大队,所以能压着郑洞国打,可现在手中的三个大队被抽走了一个,只剩下两个大队,面对第二师八千人的进攻,他这不到两千人的部队只能左支右绌的抵抗,栗饭连连向板垣告急。 也在栗饭告急之时,河边的战局也生巨变,关麟征占领三和街后,继续向北进攻,右翼攻克新赵,与新三十八师谭贞人会合,南坊的戴安澜也杀出南坊,向后撤的日军进攻。 板垣看看四周,他现在有些体会到末松在广德时的心情,中队四面出击,而他虽然看出中队的意图,却无法击破,只能被动招架,而且就算被动招架,也要中国方面犯下严重错误,他才有那么一点机会。 战局并不混乱,中队在三个方向攻势猛烈,三浦地反击暂时缓解了第九联队的危机,新二十二师主力被迫调来阻击三浦,张自忠五十九军接手新二十二师的防区,仍然包围着第九旅团;三浦与廖耀湘胶着在一起。 板垣意识到已经巨大危险,不能再这样下下去,空军传来情报,河以东有大批军队向河上游运动,板垣明白这时冲白沙镇去的。 “师团长,我们必须撤退。”尽管十分不愿,参谋长西村利还是艰难的提出了这个建议,周围一向激进地青年军官们却没有一人出来反驳。 “可第九联队呢?”十六师团地参谋长中泽三夫有点急。十六师团地师团长中岛今朝吾正在前方指挥部队。阻击关麟征和孙立人。这里只有他这个参谋长。他不能不出面。 “能救就救。不能就只有让他们吸引支那军。掩护师团主力突围。”西村利十分苦涩。作为高级军官作出这样地取舍非常艰难。 “混蛋!他们都是帝国武士。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们!”中泽愤怒地叫了起来。他心中非常不满。十六师团南下。结果救了第五师团。却把他们陷进去了。 “拍!”板垣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混蛋!你是帝国高级军官。难道不知道为了胜利。有时候必须付出代价。帝人就是为帝国作出牺牲。” 话虽如此。板垣心中却也充满失败感。这样地撤退只能称为失败。他板地赫赫声威就要毁在这临城下。 “命令中岛君。统一指挥南线部队部队撤退。在中王庄一线建立阻击阵地。阻击支那军。二十一联队也划归中岛君指挥。命令三浦坚决行动。必须在今天突进去。打开一条缺口。为第九联队解围。” 板垣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解围行动,如果不成,就必须放弃。可他的话刚落,西村利就忍不住提醒:“白沙怎么办?支那军正在向白沙运动。” “秋原有两个大队,他能守住白沙。”板眼皮都没动,强撑着说,可心里却很清楚,河东中队至少有一个军向白沙埠运动,两个大队,只有一千多人,兵力悬殊太大,而且就算守住白沙,一个军堵在白沙,师团主力要通过也同样困难。 西村利张张嘴,又看看中泽,最终还是沉默不语。中泽轻轻舒口气,这已经是板作出的最大努力了。 随着板垣的命令,日军开始在战场上撤退。日军动向迅速被中队察觉,一夜未眠地庄继华等人接到报告后精神迅速振作起来,一遍喜悦在指挥部内升起。 “他们撑不住了。”庞炳勋兴奋不已,脸上的皱纹都乐开了花。在他看来,板一直在强撑,现在这小子终于撑不住了。 可庄继华却有些焦急:“电问问,八十五军到了那里?白沙埠怎么还没控制住?” 板垣的动作表明,他已经觉他的战役企图,要是让他安然逃走,那就枉费他一番心机了。 “电告王仲廉,加快速度,板垣已经觉我们地企图,白沙埠可能已经有日军把守。” 战场上,日军一步一步后退,关麟征、孙立人与戴安澜在八里官庄会合,庄继华命令由关麟征统一指挥各部,同时提醒关麟征注意郑洞国方面的二十一联队。 “…日军现在还未完全聚集,可考虑先歼灭二十一联队,在东西各形成一个包围圈,牵 撤退地步伐。 … 关麟征接到命令后,调整部署,将郑必成旅归还新三十八师建制,由孙立人指挥继续向中王庄进攻,七十五旅由师长张耀明率领绕道朱夏、曲坊,向东北方进攻,试图绕过中王庄,与正在进攻小里庄的郑洞国会合。 中岛指挥部队刚退到中王庄,立刻接到板垣命令,从他这里抽调一个大队前往小里庄支援栗饭。郑洞国的攻势猛烈,他不计代价的反复冲击栗原,第六旅在小杏花村击溃麻原大队,麻原率部向小里庄撤退,邓士富率第六旅跟踪追击,一路追杀到小里庄,郑洞国将师直属营和警卫连投入战斗,在小里庄以东挡住麻原退路。 麻原残部在小里庄外被围,小里庄里地麻原着急了,集中一个中队杀出小里庄救援,却被第四旅一百二十八团牢牢挡住,钟祖荫趁机指挥一百二十九团从北面杀入小里庄,栗饭的战线顿时被击破。栗饭连忙命令冲出去地部队退守小里庄,同时向板垣紧急求援。 小里庄的失利让中岛在中王庄守不下去了,小里庄在中王庄地后路,一旦小里庄失守,中岛后撤地路就只剩下岳家坞了,而且还是在前后中队夹击下通过,就算能逃出去,损失也会惊人地大。 中岛立刻调出预备队河边大队前往支援,同时开始布置部队撤退,他留下三十八联队阻击新三十八师,自己率领两个大队增援栗饭。 王仲廉是在亭子头接到庄继华电报的,部队正在抢渡河,天上日本飞机领空轰炸,河面上渡船来来往往运送部队,另一段河道上工兵正在忙碌地架桥,炸弹不时掀起巨大的水柱。两岸数十挺机枪组成对空火网,可依然无法阻止日机轰炸。 “命令前卫团先赶往白沙,如果白沙已经被日军占领,不要轻易攻击,等大部队到后在行定夺。” 前卫团在团长田大有的率领向白沙急进,到了镇外,先头连就现白沙镇内日军正忙碌的构建工事,田大有接到报告后,赶到白沙镇外观察。 “团长,鬼子好像也是刚到不久。”先头连连长齐三柱急切的说:“让我们先攻一下,看看鬼子有多少。” 田大有仔细看着正在挥汗挖战壕的日军士兵,这些士兵十分卖力,枪就架在一边,不少人脱光上身,镇口看上去人不多,只有五六十人,镇内由于房屋遮挡,看不清,只感到隐隐约约有不少。 收起望远镜,田大有摇摇头:“恐怕有一个多大队,派人悄悄绕到东西两面看看。” 齐三柱点头正要走,镇内奔出一群骑兵在镇口停下,从马上下来一群军官,正在挖战壕的士兵立刻停下手中地活,向他们敬礼,田大有抓起望远仔细观察。 “三柱,别去了,这是两个大佐,最少有两个大队,***够快的。”田大有恨恨的骂了两句,然后悄悄俯下身子,顺着田坎悄悄离开。 别说两个大队,就算一个大队也是他们这个团能对付地。回到团里,田大有立刻把情况报告王仲廉,王仲廉心知自己耽误了,可还是把情况报告庄继华,同时向庄继华保证今晚拿下白沙埠,关上板垣逃跑的大门。 当晚,王仲廉指挥八十五军从南面和东面向白沙镇起夜袭,但部队向白沙埠内运动时,陷入日军伏击,突击连几乎全部阵亡,八十五在亭子头大规模渡河,白沙埠地日军怎么会不知道,秋原料定王仲廉会在夜晚袭,早就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王仲廉去钻。 王仲廉损失两个连后,恼羞成怒,改偷袭为强攻,白沙埠顿时火光冲天,枪炮声划破天际,双方舍生忘死,激战不休。 白沙埠的枪声让板垣心中紧张起来,三浦的解围行动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新二十二师一万多士兵牢牢的将三浦挡住,五十九军一万六千之众,死死围住第九联队,包围圈内的三个大队数次突围都被他们挡回去了。 到下午,张自忠调整战术,集中三十八师黄维刚部两旅和骑兵十三旅,先强攻实力已经大损的关村大队,激战到半夜,关村大队全军覆灭。张自忠刀不停手,随即向另外两个大队起进攻。 关村大队覆灭,终于促使板垣下决心放弃第九联队,他严令第九联队吸引中队,命令三浦立刻率部向白沙埠撤退,务必守住白沙埠,接应十六师团撤退;另外命令中岛交替掩护,向白沙撤退。 三浦接到电报长叹一声,向第九联队激烈枪声响起地地方默默的行了个军礼,然后率部向东南方撤退,黑暗中,对面地廖耀湘没有觉三浦已经撤退,还在等待他的进攻。中王庄也在同一夜中放弃,孙立人也同样没有觉日军地举动。 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七) 光再次照耀大地,鲜血在炙热的光芒下消失,留下的痕迹。整齐的石料化为碎片,青色的墙染上黑色硝烟,尸体倒卧在各个角落。 孙立人一脸寒霜,日军昨夜无声无息的撤退了,镇外的新三十八师居然没现,这让他有种深深的耻辱感。师长的脸色不好,周围的军官们也噤若寒蝉,周围的士兵却在兴奋的打扫战场,收拾日军丢弃的物质。 “这些破烂有什么可捡的,命令部队停止打扫战场,赵茂才,立刻率部追击,你要再把敌人追丢了,你就回去当连长!立刻行动!” 孙立人一开口,身边的军官们顿时松口气,赵茂才答应一声,就跑着离开,边跑边下令集合部队,随后谭贞人、郑必成等人也集合部队,先后离开中王庄。 同样的事情生在新二十二师,不过廖耀湘的心情却没那么沮丧,在判定三浦确实是离开以后,就率部加入对第九联队残部的围攻中。 三浦离开后,第联队的命运就彻底决定了,无论庄继华还是板垣都把他们从作战序列中划去。 第九联队的官兵在绝望坚守,吸引中队,此刻他们已经没有生的希望了,他们在包围圈中挣扎,只希望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杀死更多的中国士兵。 “轰!”“轰!”阵地落下一遍弹雨,腾起大片烟雾,烟雾中断臂残肢在空中飞舞,士兵们躲在战壕的各个角落,期待炮击赶紧过去,几天之前这种情况只会生在中队的阵地上,现在位置颠倒了。 炮声刚一停止,日军士兵从战壕里出来中国士兵的身影就出现在阵地上,明晃晃的刺刀伴随冲锋枪的弹雨在阵地上闪现。 “天皇万岁!” “万岁!”日军甚至来不及思索中国人么这么快就冲上了阵地就端着三八枪跃出战壕。迎着中国士兵冲上去。混战立刻在这里爆。冲进来地中国士兵牢牢守住突破口面不远地地方大群中队正快速冲来。 战局在一夜间明朗了。郑洞国歼灭麻原大队占领小里庄。与关麟征部会合。栗饭率残余部队与中岛合兵一处。继续向白沙埠撤退。关麟征孙立人率部紧追不舍。 白沙埠。王仲廉指挥八十五持续强攻。秋原毫不畏惧。坚决反击步不退。天空中日机疯狂出击。肆意轰炸追击地中队。 庄继华终于可以确定临守住了。寺内寿一伸向徐州地一只胳膊被他砍断了。现在地问题就剩下能收取多大地战果了。 “对不起。小妹。韦伯先生你们久候了。”庄继华现在有时间接受了梅悠兰和韦伯地采访了。 “大哥。”梅悠兰叫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出现在梅悠兰面前地庄继华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眼眶充满血丝。整个人比南京时像又瘦了一圈。 “战争催人老,您比南京时更憔悴了。”韦伯很是理解悠兰眼眶一下就红了。 “韦伯,您怎么也多愁善感了。”庄继华说着走到梅悠兰面前,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梅悠兰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都这么脏了不知道洗洗,”随后转身呵斥伍子牛和鲁瑞山:“你们两个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 鲁瑞山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梅悠兰伍子牛嘿嘿干笑两声,梅悠兰正要接着申斥继华却轻轻皱眉:“小妹,你是来采访的还是探亲的?干嘛啥事操心。对了韦伯先生,你这次想了解些什么?” “将军,”韦伯很恭敬的说,对眼前这位将军,他打内心尊敬:“临目前的战况如何?听说日军开始撤退了?” 他们的话题一展开,梅悠兰立刻被吸引过来,不过扭头之前,狠狠的瞪了伍子牛一眼。 “撤退?”庄继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用逃跑比较恰当,截至刚才的报告,我军已经歼灭板垣六个大队,接近一个旅团,十六师团丢弃了几乎所有重武器,正向后仓皇逃窜,而他们撤退的关键通道,白沙埠,正遭受我八十五军围攻。” 梅悠兰忍不住哇的大叫出来,很是兴奋的挥舞拳头:“胜利了!这次不会再放弃临了吧?” “不会,临守住了,板垣能逃出去就不错了,最少三个月内,板没有机会看到临城。”庄继华微笑着说。 “将军,这是正式消息吗?”韦伯压抑内心的兴奋,希望能再确认一下。 “当然,不过,韦伯,要想更大的捷报,你就得等等了。”庄继华眼带微笑,张自忠的五十九军要是能在今天歼灭第九联队的残余部队,板垣就算逃出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 “将军,上次在南京您认为日本人是轻敌了,这次是什么原因呢?”韦伯问道,这是他心里最想知道的。 “还是同样的毛病,”庄继华起身给韦伯倒了杯水,拿上来后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的说:“日本人兵力不足,本来该步步为营的事,却想长驱直入;而且日本人忘记了,单就兵法谋略而言,我们中国是他们的老祖宗,他们根本不够格。什么南北夹击,两路围攻,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暴户跟洛克菲勒比富,找抽。” “哈哈,哈哈。”三人几乎同时大笑起来,韦伯有种奇怪的感觉,庄继华对日本人的轻视是自内心的,他敢毫不保留的在新闻记面前谈论日军的弱点,丝毫不担心日本人在下次进攻就进行改善,完全是一副强心态。 “将军,您真风趣。”韦伯收敛起笑容:“临战后,日本对徐州的进攻恐怕就会停顿下来,是这样吗?” “您说得不错,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停下来,后撤到泰安。”庄继华点头称是。 “那你认为寺内一将军会这样作吗?”韦伯问出一个他自认比较刁钻的问题,殊不知这个问题最终导致寺内寿一最终黯然离职。 “这,您恐怕只能去问寺内一将军了。”庄继华双手一摊,给了个标准的外交答案。 “将军,我们去城北看看,您能批准吗?”韦伯笑笑后,终于提出了他最后的要求。 庄继华沉凝片刻才说:“韦先生,城北战场还有很多危险,有些地方地雷还没清除,残余爆炸物很多,而且有些地方的战斗还在继续,你们现在去,危险很大。” “作为记就应该拿到第一手资料,实的资料。”韦伯毫不含糊的说,说实话,他对军事也不陌生,在他看来,日本比中国强得太多,可为何接二连三的失败,就算他这个半瓶子军事爱好都能看出,日本对中国的进攻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力不从心的迹象,这让他十分好奇,难道真是庄继华说的那样,日军兵力不足是他无法克服的弊端。 “小妹,你呢?我赞成你去。”庄继华转头问梅悠兰,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要去。”梅悠兰毫不犹豫的道:“我是记,我的任务就是把胜利的喜讯用最短的时间传给国民。” 庄继华凝视着她娇的面容,良久才缓缓点头,然后转身对伍子牛说:“伍子牛,从卫士排里抽调十名士兵,保护韦伯先生和小妹,另外,告诉带队军官,不准他们冒险。” “是!”伍子牛说 “对了,小妹,练小森呢?他怎么没跟着你?”庄继华扭头问梅悠兰。 “哦,我让他留在徐州了。”梅悠兰满不在乎的回答道,可庄继华却差点跳起来,他根本用不着想就知道,肯定是练小森不同意她来临,被这丫头甩掉了,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到处乱跑。 “伍子牛,立刻给练小森送信,告诉他小妹在这里,让他赶紧过来。”庄继华脸冷下来了:“你不应该把小森仍在徐州,在他没到之前,你那都不能去,鲁瑞山把她给我看起来。” “不行,你不能随便扣押我,我是来采访的新闻记。”梅悠兰小嘴一撅,大声抗议。 “这不是将军对记的扣押,这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庄继华毫不客气说:“韦伯先生,您只能一个人去城北战区了。” “大哥!”梅悠兰叫起来。 “少废话,”庄继华一点面子都不给梅悠兰,这次要容忍了她,下次她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来:“这次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不管梅悠兰反对,庄继华让伍子牛把她关进他的房间,梅悠兰大声威胁伍子牛,可伍子牛一边赔笑,一边却丝毫不给她机会的就把她锁进房间,可梅悠兰在房间内却毫无声息。伍子牛悄悄打开门一看,却看到她坐在桌边,手托香腮,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战场上的形势越明了,经过一天激战,张自忠和廖耀湘合力歼灭第九联队,击毙其联队长,随后两部合兵,绕道陶家庄,乔家湖,插向白沙埠后路。 关麟征指挥五十二军和新三十八师在岳家坞击破栗饭的阻击,栗饭损失一半兵力,在中岛的接应下向双庄撤退。 让日军更不利的是,中国空军终于出现在战场上了。 今天回来较晚,现在才布,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八) 轰”“轰”“轰” 板垣阴霾的看着那架扔下一连串炸弹的飞机,灵巧的一摆机翼向远处飞去,天空中数十架飞机正激烈的绞杀在一起,涂着红圈的日本飞机在四处躲避中国飞机的追逐。 “八格。”板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他不知道该骂谁,帝国情报部还是军部,抑或寺内寿一。作为扩大中日战争的主要推动者,板没想到打到现在中国方面居然还没有露出力疲的迹象。 开战前所说的三个月结束战争已经被彻底证明是个笑话,中国人丢掉了首都,撤到内陆继续作战,而日本方面却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此次打通津浦路战役,帝国集中了比淞沪南京还要强大的兵力,可战事的进展却比淞沪还要艰难。在前段时间攻势势如破竹,很快占领了大片土地,可板自己清楚,中**队没有作认真抵抗,帝**队狂飙千里,却没有歼灭多少中**队。 只有在进入山区后,中**队的抵抗才开始逐渐增强,这种抵抗在临城下达到**,现在他不得不狼狈的从临撤退。 “命令中岛,加快撤退速度,外电告寺内大将,要求空军加强掩护,并提醒他,矶谷师团孤军进攻徐州非常不可取。”板垣非常清楚,在失去空中掩护后,正在撤退的部队会遭到多大的损失。而他一旦在临撤退,矶谷廉介势必成为孤军,如果他还要坚持进攻徐州,中国人绝不会放过他。 板下达命令后,就望着白沙埠方眼中充满忧虑。那里秋原指挥的两个大队遭到近十倍的中**队的围攻,损失惨重,要不是三浦率部及时赶到,白沙埠恐怕就已经被中**队夺去了。 三浦虽然率领部队赶到白埠,可三浦的部队经过数次转战,部队已经极端疲劳,士兵们只是在为帝国献身的精神感召下勉强守住白沙埠,如果中岛不能及时撤过白沙,等五十九军和新二十二师赶来整个师团就由被包围在白沙以西的可能。 临城下的巨变震惊了内寿一,德县指挥部内在刹那间变得死一般寂静,寺内寿一面色通红,额角上的青筋一抖一抖的。 “诸君。现在是机时刻国声望。皇军地光荣系于一旦诸君立刻行动起来。为挽救战局出谋划策。”寺内寿一地话惊醒了有些呆滞地军官们。 可这时谁也没敢多话冈部直三郎想了想。他不由在心里叹息。中岛地计划恐怕是最好地应对措施中岛地计划已经被当众否决了。现在再提出来……这个参谋长地颜面往那搁。 “看来你们还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办了。”寺内寿一等了一会没人回答。便冷笑一声说:“来人。命令中岛中佐立刻到指挥部来。” 冈部直三郎等参谋军官脸上泛起一层羞愧。寺内寿一地命令已经确切表明对他们地失望。也表示包括寺内在内地所有人对战局地发展地判断都是错地。而拿个小小地中佐对战局发展地遇见惊人地正确。 中岛很快来到作战室内。寺内寿一看着他微微点头:“年轻人。战局地发展果然如你所料。板垣将军现在已经从临撤退了。支那军正在追击他。准确地说。皇军在临城下受挫。既然你能准确预见战局地发展。那么你说说。支那军接下来还会采取那些行动?” 听到战局发展完全如自己预料那样。中岛地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笑容。相反一层忧虑在他脸上浮现。他看看地图。然后冷静地说:“阁下。卑职建议。矶谷将军立刻停止进攻滕县。后撤到兖州。不。可能泰安更好。依托泰山阻击支那军地追击。板垣将军立刻退到:县。以拱卫胶东半岛。另外。命令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立刻增援济南。最好再请军部下令。从满洲或者国内增调两个师团到津浦路战场。” 中岛的话再度让在场的高级军官震惊,他的话音刚落,冈部直三郎就忍不住说:“增援我没意见,可居然需要从国内增兵,这未免过于谨慎了吧,中岛中佐。” “绝非谨慎,阁下,”中岛冲冈部直三郎微微一鞠躬,恭恭敬敬的答道:“瓦解支那军的反击,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足够了,可彻底击败津浦路上的支那军,我认为必须再增调是个师团,两个师团仅能与支那军打成平手。” 寺内寿一非常怀的看着中岛,如果说仅仅调动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他可以立刻下令,但要从国内调兵,这就让他非常不情愿了,从国内调兵就意味着他 方面军已经无力完成打通津浦线的任务,需要从国内 寺内在屋里微微踱步,此刻除了冈部直三郎外,其他人谁也不敢开口,当初他们围攻中岛时,就等于交出了今日的话语权,包括作战科长景谷,他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司令官,从国内调兵,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冈部直三郎很了解寺内的心思:“而且十四师团正与支那第一战区对峙,一旦抽调他们,拿什么防备第一战区的支那军。” “第一战区的支那军不会有什么动作。”没等寺内寿一开口,中岛就直接了断的答道:“第一战区目前剩下的部队有点战斗力的就是二十九军,他有战斗力的部队大都调到第五战区,包括原二十九军一部的五十九军,而且他的指挥官程潜是个老旧军人,不会主动招惹皇军,对此我有信心。” “可仅仅是你一方面的判断。”冈部直三郎摇头,委婉的表示反对,而不是训斥,这也是中岛超凡的预见能力的最好表彰。 “战争本来就是,我有七成把握。”中岛表情十分平淡,然后又转身对寺内寿一说:“阁下,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矶谷廉介将军从滕县后撤,不能再继续先前了。” 寺内寿一点点头,对景谷:“电告矶谷廉介中将,板垣将军在临战败,第十师团不宜孤军深入,立刻停止进攻临,立刻后撤到兖州。” 他犹豫一会,看看冈部直三郎,又眯着眼睛盯着地图,然后才慢慢的说:“电令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立刻车运济南。”沉凝片刻后又补充道:“命令山下旅团,也调到济南。” 山下旅团是个混成旅团编,全旅团下辖两个联队,总计一万多人。不过寺内的这道命令还是有很大的变数,十四师团还好说,这个师团正集结在河南的汤阴内黄一线,吸引第一战区的部队,部队基本算整齐。可二十一师团却是分散在张家口到热河的广大地区,集结都需要三四天,再南运北平,全师团两万多人,再加上武器装备,要运到济南,至少又需要十天,等他们赶到战场,至少要到半个月以后。 “年轻人,击败眼前的支那,增兵是必须的,可用不着增加十万大军,五万人足够了。”寺内温和的目光看着中岛,可后者却毫无表情,目光清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报告,矶谷廉将军电,”一个参谋快步进来报告:“他已经攻取滕县,支那军向徐州败退,矶谷将军要求容许他继续向徐州进攻。” “绝对不行,阁下,”中岛声对寺内寿一叫道:“矶谷将军这是孤军深入,徐州城下就是个陷阱。” 寺内这次毫不犹豫的了中岛:“电令矶谷中将,立刻从滕县撤军,后撤到兖州,告诉他,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报告,临板将军来电,中岛将军率领的五千后卫部队被数万支那军包围在白沙以西的马合庄和玩花楼,板垣将军请求战术指导。” 这个消息如同在作战室内响起晴天霹雳,中岛今朝吾被包围了,无法逃脱,板既然求援,那就说明他已经无力为他解围了。 寺内神色大变,他看着地图,心中充满苦涩。为了尽快打通津浦路,帝**队一路狂飙突进,许多应该攻占的地方都没腾出兵力去占领,胶济线、津浦线都只占领了铁路沿线的地方,距离铁路线稍微远点的地区,都没有占领。现在狂飙突进的后果已经显现,后方极为空虚,中国人组建的游击队在后方空前活跃,广阔的胶东,日军只占领了胶济铁路沿线,两侧的乡村和县城都没有占领,这些地方不是被国民党就是被新冒出来的**占领,他们在这些地方组建游击队,频繁袭击铁路线。 寺内愤怒至极,他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临战况就恶化到这个地步,板征四郎真是徒有虚名。“啪!”茶杯被寺内扔到屋角,摔成脆片。 “阁下,有一个办法挽救临战局。”冈部直三郎插起说道,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重提中岛以前的建议:“立刻命令矶谷将军率领十师团和一零九师团东进,加入临战场,解中岛之围,击败支那军主力。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九) 部直三郎的建议无就是他前几天还在反对的中岛的现在局势已经逼得他不得作出这等丢人的建议来,而寺内寿一却再没犹豫的就采纳了,同时当场提升中岛为司令部作战科副科长。 如果说南京战役还有前世痕迹,津浦路战役发展到现在,就完全脱离了前世的轨迹。其实说来也不奇怪,前世直到台儿庄战役以前,日军没吃过中**队的大亏,上上下下都很轻视中**队,那真的是一个大队敢追着一个军打,矶谷廉介在明知板垣战败的情况下依然敢孤军深入;直到在台儿庄、万家岭战役之后行动才有些收敛,再不敢如此狂妄。 而庄继华这一世,由于他在南京给了日本人以重创,十八师团和一一四几乎被全歼,日军再没有去年开战之初那种傲气,寺内寿一在板败绩刚露,就立刻调整作战部署,中岛被围的消息传来,马上变更作战部署,让李宗仁聚歼矶谷廉介于徐州城下彻底落空,也使前世的台儿庄大捷尚未爆发就湮灭了。 不过矶谷廉介不想就此放弃到手的胜利,。他留下一零九师团山岗重后率领三十一旅团驻守滕县,他则率第十师团经山亭向临前进,与前期出发的一一八旅团会合,共同向临攻击前进。 滕县失守后,孙连仲退到枣庄,杨森的二十四集团军准备接战,按照预定部署,李家钰统帅的四十七军将在徐州外围运河区与矶谷廉介交战,然后将矾谷廉介引到徐州城下,李宗仁在徐州集中了二十军和杜聿明的六十军,他们将在徐州死死拖住矾谷廉介。 李家钰在徐州围此次没能等到矶谷廉介,感到情况不对在这时李宗仁收到空军的报告,大批日军东去。 “德公,看来寺内寿一变更战部署,文革在临打得太狠了一点内寿一恐怕已经变更作战部署,要先解临之困了。”白崇禧叹口气。 白崇禧是些天到徐州的,他来徐州是作为大本营的协调人员,全权负责协调战区内外指挥,同时也是蒋介石的代表。 李宗仁心中也有些苦涩,大捷的结果居然是打乱了整个徐州战役的走向,这个结果恐怕谁也没想到,矶谷廉介一个转身就把徐州附近集结的十几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精锐的中**队之一甩在一边,这个乌龙有点大。 “唉,这个寺内,怎么经不起一点挫折,”祖贻摇头晃脑的说:“才出现这么点变故,就不敢攻击徐州了这个大将怎么混上去的。” “呵呵。”李宗仁白崇禧都忍不住笑了。李宗仁淡淡地说:“还不是庄文革在南京把他们揍怕了。情报上说。现在日本人可是很重视他地。有专门地情报队追踪他地行踪究他地战法。” “他在临这样一搞。我们也得不作出变化。德公。我看让四十九集团开始行动吧?”白崇禧平静地说。 白崇禧一到徐州。李宗仁就把全盘作战计划详细地通报给他李宗仁对他地军事才干非常信服。白崇禧研究后认为他们地作战计划有八成把握全歼矶谷廉介个结论让李宗仁很是高兴了一番。 其中四十九集团军地行动是在战役发起之初。出击济宁围一零八师团。吸引坂本旅团绝矶谷廉介唯一可能得到地援军。 不过四十九集团军地行动原是要等矶谷廉介攻抵徐州城下之时再开始。可现在战局地变化让白崇禧不得不提前让他行动。 “矶谷廉介东进地消息通知庄文革了吗?”徐祖贻忽然这样冒出一句。 不过白崇禧和李宗仁都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四十九集团军是庄继华的嫡系部队,其中的一零一军更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没有他的命令,李宗仁不一定调得动。 “立刻通知他。”李宗仁平静的说。 徐祖贻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出门,等他出去后,白崇禧却皱起眉头,他低声说:“用不着再征求他的意见了吧。” 白崇禧明白李宗仁的目的,他不是担心指挥不动四十九集团军,而是想征求一下庄继华对整个战局发展的意见。 “健身,临是未来战局的中心,文革身处战局中心,掌握第一手资料,他的意见很重要。”李宗仁摇头说。 白崇禧思索一下,缓缓点头,承认李宗仁说得有道理,作为战区副司令,临前敌总指挥,应该有表达意见的权力,其意见也应该受到重视。 “让二十四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追击第十师团,六十军反攻滕县,把寺内寿一的四肢死死捆住,看他还能整出什么花样。” 白崇禧不愧是小诸葛,短短几句 内寿一的软肋,拿得死死的。日军兵力分散在从的广大地区,难以形成拳头;而第二集团军坚守损失虽大,可还有一万四千多人,二十四集团军更是有齐装满员的十万人马,六十军的五万大军还没放一枪;只要二十四集团军将矶谷廉介缠住,整个津浦路战场上日军就被牢牢看死,成为中**队板的肉,由着他们挨个收拾。 李宗仁顺着白崇禧的目光看去,默默的看着,忽然问道:“寺内寿一会不会从华北抽调部队过来?” 白崇禧稍微楞了下,他扭头看看李宗仁:“应该是肯定的,不过,你忘了这是在中国。 ”说到这里他狡一笑:“当年北伐的时候我就发现,津浦铁路的运力与南方的铁路相比差距比较大,寺内寿一恐怕没想清楚,一个师团两万多人,加上火炮等技术装备,至少要一周才能运到济南,如果我们的战役目的达到,一个师团之时杯水车薪,要解开这个局面,至少要两个师团,而要在济南集结两个师团,怎么也要半个月到三周,如果算上我们空军轰炸,这个时间还要延长。” 李宗仁想了想,脸上露出了笑容。白崇禧知道,他这是赞同了自己的建议。 “德公,这一仗下,你就该名扬全国了,你说日本人会不会也为你搞个专门的侦查队,、查查你的行踪和战法?”白崇禧打趣道。 “呵呵,”李宗仁忍不住笑出来:“没想到,你这小诸葛也有吃醋的时候。” 白崇禧嘿笑道:“吃醋倒不至于,这个庄文革打仗倒有几分本事,与黄埔的那些不一样。” 白崇禧一向瞧不起黄埔毕业生,尽管他们现在是军中主流,他还是认为黄埔军校只是初级军校,培养的都是军士,而不是军官。 “文革可是在德国留学过的,我听说塞克特将军都很赏识他,连蒋介石都称他为小狐狸。”李宗仁不依不饶的开着白崇禧的玩笑。 “蒋介石其他事一般,看人还是有几分的,”白崇禧嘴唇一撇,毫不在意李宗仁的打趣:“这个庄文革算得上个小狐狸,你还记得,当年牛行大战后,我们曾讨论过怎么守牛行吗?” 牛行大战打出了奇迹,自诩战术专家的白崇禧怎么也想不明白,接近十倍的兵力,装备也强很多,十多天时间,怎么就攻不下小小的牛行,他在战后与李宗仁还原了牛行大战,他守李攻,结果尽了最大努力也只守了六天,可庄继华却守了十一天,让他很是丧气。 李宗仁当然记得,白崇禧又说:“南京之战看上去简单,好像有很多运气在里面,实际上这些都是这小子事先安排的,卢汉、杜聿明走广德而不是走武汉,甚至连他们出兵都在军委会调兵令之前。这小子…朝中有人呀。” 白崇禧叹口气,李宗仁心中有点乐,蒋介石很看重白崇禧,可始终不放他出来带兵,副总参谋长就像专为他设的,北伐时是,现在还是,白崇禧多少有些不甘心。 不过这个问题李宗仁却没办法解决,他只能宽慰挚友:“健生,有些事情看开点,副总参谋长也是中枢要职。” “要个屁,老蒋想听时就听,不想听,什么都不是。”白崇禧忍不住骂句粗话。北伐时,蒋介石还让他单独领过一次兵,可这次,蒋介石却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去,说来也难,以他白崇禧的身份地位,下去至少要当个战区司令,可李宗仁已经掌握了一个战区,他白崇禧要再掌握一个战区,这桂系实力岂不是大涨了。 这些不能拿上台面的事情,两人心里清清楚楚,所以白崇禧才如此无奈,李宗仁听他发了阵牢骚,,劝解几句,两人都失去继续谈下去的兴趣,无聊的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徐祖贻回来了,一进门李宗仁就问:“文革是什么意思?” “放虎出笼。”徐祖贻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电报交给李宗仁。 李宗仁接过来,电报上只有四个字,放虎出笼。 “哈哈,这才是英雄所见略同。”李宗仁满心欢喜。 只有四个字,可这里面包含了信任、、理解;表明他庄继华完全听从李宗仁的调遣。 “命令,四十九集团军立刻渡过运河,向济宁发起进攻,第四十九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由四十九集团军副总司令蒋百里上将统一指挥,战役目标是围歼日军一零八师团。”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二十) 年的八月是运河最繁忙的季节,水量充沛,水面宽阔往的船只从水上经过,船工的号子在河面飘荡,两岸郁郁葱葱,飘荡着阵阵稻香。 随着战火到来,往日繁忙的河道变得萧瑟空旷,宽阔的水面空荡荡的,炮声阵阵传来,河东的百姓纷纷越过运河,向巨野嘉祥逃难。与之相反的是河西的百姓,除了少数逃离的,绝大多数却依然留在家中。 促使他们留在家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最近驻扎在这里的军队。这几个月里,这附近的百姓感到恍若换了个天地,几乎每天都有穿军装的军人在镇上和村里演说、表演节目,招收士兵,开始的时候还是纯粹的军人,到后来城里的学生娃,镇上的先生,都到村子里来了。实际上运河附近的乡民消息并不闭塞,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带来了各地消息,倭寇在南边和北边闹事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甚至南京上海北平失陷也都知道。 不过他们大多数人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日本人就打到家门口了,镇上的先生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要乡亲们组织支前队,帮助军队老总运弹药和救伤员,多数乡民感到奇怪,老总还需要我们帮助?可没想到学生娃们却很踊跃,镇上的大户和族内的老辈们出面,每个村子都出人组建了上百支支前队,沿运河挖掘了几十里的壕沟。 炮声越来越近,运河头上的济宁已经打快半个月了,大批士兵在运河边上严阵以待,北边的日军打算过河,又被打回去了,双方隔河放枪,都没有渡河的打算,好像都在等待什么。 吉祥镇是靠近王河边的一个小镇内有只有不到百户人家,到这时却涌进了上千的军人,镇子四周的村庄也全部住满军队,镇东头的夫子庙附近戒备尤其森严这里进进出出的大都是穿着尼子军装、配着金星的将官。 此刻,夫子庙的大堂上,四九集团军的所有师级以上的军官正襟危坐座上的是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蒋百里,当庄继华不在时,就由他负责指挥全军。 “我部对面的人为日军一零八师团和山本旅团,总兵力两万六千到两万八千人,其中日酋一零八师团师团长正率所部一零四旅团进攻济宁,敌山本旅团和二十五旅团在济宁以北展开,对我军取防御态势,战区司令部命令我们歼灭敌一零八师团和山本旅团。” 常很快介绍完当面敌情些敌情在这段时间里早被摸清了,然后接着说:“依据当面敌情,集团军长官决定,分两步走,在战役开始的第一阶段,首先歼灭敌山本联队,然后在第二阶段歼灭一零八师团。” “为到这个目的,集团军长官部拟定了作战计划报战区长官部批准,各部任务现宣布如下:”集团军参谋长傅常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兴奋:“一零四师蓝运东部由高店渡河,渡河之后,首先攻占韩然后主力向西南攻取刘楼;在小岗附近渡过北泉河,夺占康驿师长,你们必须在三天内插到黄屯关上一零八师团东逃之路。你们能办到吗?” 谁都没想到蒋百里和傅常居然首先调用一零四师。这让诸将有些意外。一零四师一向是主力中地主力地战绩也足以服人。泗安一战。三天歼灭国琦登。而后左挡谷寿夫左挡末松。让末松望援军心叹。这份战绩谁能不服。庄继华对一零四师地使用。一向是用在攻击上。用在刀尖上。从傅常地部署来看。一零四师是走最北线。绕过日军重兵把守地地区。从日军地边沿。插向日军后路。任务虽然很重。可部队将承受非常大地压力。损失必然很大。 可蓝运东没提出任何异议。他唰地站起来大声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一零五师梁部。”梁应声而起。傅常抬眼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宣读命令:“你部由大土井渡河。从侧翼攻击敌山本旅团。你部过河后夺取十里闸。得手后向南旺进攻。… “一零六师安恩。你部地任务是。从王庄渡河。过河后夺取长钩镇。然后直插季庙。摧毁山本旅团地纵深防御阵地。” “…郭勋琪部。你们地任务是在火西村附近渡河。过河后立刻夺取黄岗。而后向南张进攻。你们地主要任务是割裂山本旅团与二十五旅团地联系。以便一零一军围歼。” “…王铭章。你部地任务是在兰亭渡河。过河后向凤凰亭方向进攻。吸引日军二十五旅团地注意。不让其北上增援山本旅团。” “…,饶国华师在安居集结,作为战役预备队。” 傅常宣读完命令后,把手中的命令放到蒋 前,蒋百里看着会议桌前的各军师长们,心中很是~,他一生研究军事,却从未直接指挥战斗,今天他终于有机会直接指挥一支部队作战了,这让他实在有些兴奋。 “一零四师由集团军直接指挥,蓝师长,你们这一路除了打仗外,还要跨越两条河,三天之内要赶近百里路程,这对你们是个考验,但你们一向是集团军主力,广德作战,你们打出了中**人的威风,我希望你们能发扬广德前线的精神,按时完成集团军的任务。” “是,好钢用在刀刃上,我一零四师上下保证完成任务,决不辜负长官所托。”蓝运东毫不含糊的再度站起来。 蒋百里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又说:“一零五,一零六,郭勋琪,你们归一零一军军长王庚(庄继华出任战区副司令后,就不再兼任一零一军军长,军长由王庚接任,蓝运东兼任副军长)指挥,一零二军孙军长指挥王铭章师,饶国华师也划归集团军司令部指挥。战役发起时间在后日凌晨四点,你们有一天时间布置,我希望战役开始之后,三天之内歼灭山本旅团。” “是!”作战室内吼声如雷。 等诸将走后,蒋里才慢慢走到门前,望着长长的深吸一口气,似乎实在最后一次享受这空气中夹杂的田野清香,傅常也慢慢走到他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布置下去了,战争的车轮已经起步,剩下的就等战役打响了。 四十九集团军磨刀霍霍,二十四集团军和六十军却已经亮出了锋利的尖刀。根据战区命令,杨森率部向部向枣庄赶去,孙连仲部却抢先向石井,新集一带运动,希望能截住矶谷廉介。 原部署在徐近郊的杜聿明六十军乘火车赶到薛城,随后展开部队,以王国斌部为前锋,向滕县发起试探性进攻。王国斌与三十一旅团的六十九联队在官桥附近相遇,两军发生激战,经过两个小时的战斗,王国斌击溃了六十九联队,随后挥兵直进,一路冲击,逼得六十九联队站不住脚,也让杜聿明在后面为他直担心,害怕他中了别人的诱敌之计。 王国斌追到距离滕县不过十多里的南沙河,停下来休息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埋伏之内的东西出现,这让杜聿明大为兴奋。 “看,矶谷廉介在滕县的留守部队不多。老范,你说呢?” 杜聿明一脸的失望让范汉杰差点笑:声来,六十军命运不济,为了赶上广德之战,杜聿明拼命催促部队赶路,把部队累得半死,也只赶上一点尾巴,还受了庄继华一通训斥,杜聿明那时心里就集了好大几团火没处发泄,本以为守徐州可以好好与日本人较量一番,可没想到,矶谷廉介一转身又把他们晾到那了,李宗仁让他们反攻滕县,杜聿明心里就有些不愿意,因为他判断滕县没有多少日本人,让孙连仲去收拾他们就行了,六十军这样有精良训练和装备的部队应该去临或者追上矶谷廉介。现在王国斌势如破绣的攻势,已经证明杜聿明的判断不错,滕县没有多少日军。 不过范汉杰不认为这样,他想了想说:“按照王国斌发来的电报,他们遭遇的日军大约两千人,这大致有两个大队,如果算上其他,日军在滕县以外就放了一个联队,加上滕县守军,我估计有一个旅团。 ” “一个旅团?”杜聿明冷笑一声:“滕县,巴掌大点地方,以日军的狂妄,最多放一个大队在城内,城外就算有来两个大队,总兵力顶破天也就一个联队,三千多人,了不起,我们可有五万人,当今中国装备最好的五万人,一个联队还不够塞牙缝。” “光亭,切莫轻敌。”范汉杰提醒道:“文革,以前不是说过,要牛刀杀鸡吗,况且,经过广德和临两战后,日军已经不敢如此狂妄了,我以为还是估算一个旅团为好。” “哼,”杜聿明轻轻哼了声:“也只能这样了,蚊子虽小也是肉,最好是一个旅团,否则我五万大军吃他三千人,可真成了牛刀杀鸡了。” 话虽如此,杜聿明还是不敢怠慢,他想想后下令,张力辉和司徒非,两个师迅速前进,张力辉由,绕道洪绪镇,从西面进攻滕县,司徒非则向东北攻击,夺取城东的北山头,然后从城东攻击滕县。 滕县城下,杜聿明展开三个师,向山岗重厚发起进攻,并由此拉开了中**队在津浦路北线反击的大幕。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一) 发 十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滕县,滕县的山冈重厚也南沙河失守的当天就调动两个大队向王国斌展开反击,双方在南沙河以北的十里铺、田岗一线展开激战。 山冈的反击让杜聿明喜出望外,据此断定滕州日军大约一个多旅团,让他增加了几分兴奋。他命令王国斌缠住日军主力,便于司徒非和张力辉的攻击。 “…,张力辉部务必于今天攻克洪绪镇,而后渡过城河,经五里屯向滕县西关发起进攻;司徒非部应采取迅猛动作,两日内攻抵古山,而后经吉山,从东关方向进攻滕县。军指挥部设临城(前文有误,临城在建国后改为薛城)。军炮兵团配属王国斌部行动。” 王国斌接到命令后以第孙精忠部(黄埔四期)全力争夺十里铺,第3旅马经诚(黄埔五期)全力攻击田岗,旅为预备队,他自己亲率师直属团坐镇南沙河督战,将师部扔给副师长。 中**队以攻对攻,日军也不甘示弱,都想将对方压下去,十里铺战场你来我往,一方是连战连捷士气正高;另一方是养精蓄锐已久,求战**高涨。此番一交手就是血战,战场从正面向侧翼扩展,又从侧翼转回正面,十里铺内外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激战到下午,战依旧陷于胶着中,王国斌对此有些不满,亲率四一四旅加入十里铺继续向日军发动猛攻。 与王国斌不同的是,日军场指挥官六十九联队佑佑木勇大佐感到不妙了,在官桥,他被王国斌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那时他的兵力实际只有两个大队,现在师团给他增援了两个大队,如此他手中就有一个加强联队的兵力,可这一天的战斗下来,他发现对面的中**队丝毫不弱于他们。以往百用百灵的炮火突袭战术这支中**队好像无效,他们的火力比他更强,战斗中已经出现了一零五榴弹炮,在炮战较量中他处于下风。 王国斌在十加强攻势,佑佑木勇很想与他好好较量一番他没有本钱了,山冈重厚能调给他的兵力都已经调给他了。四个大队已经是山冈重厚能调动的兵员的极限,城内只剩下一个大队,另外一个大队驻守城东的吉山,城西只剩下两个中队 随着中**队加强攻击日军渐不能再维持攻势,佑佑木勇调整兵力,开始转入防御。王国斌攻击得手后继续进攻,在这个要命时刻,山冈重厚从佑佑木勇这里调走一个大队。 佑佑木勇接到命令大震惊,连忙向山冈重厚申诉果从他这里抽调部队,他就必须后撤,无法保证战线的稳固,但山冈重厚不为所动,坚持抽走兵力。 山冈重厚这也是没办法。天中午中**队攻克洪绪镇。实际上洪绪根本没兵张力辉捡了个大便宜。随后他继续向西进攻渡过城河后。在五里屯才遇上半个中队地日军锋郭团一个冲锋就将他们逼出五里屯。 队出现在城西。随后又接到城东地麻生大队地报告。吉山受到攻击地报告。这两份报告让山冈重厚极为震惊。他没想到中国方面居然调动这么大地兵力向他发起进攻。 山冈一边调整部署。一边紧急向矶谷廉介和寺内寿一求援。 但杜聿明不打算给他时间了。下午。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从徐州来到临城。把李宗仁地全盘部署告诉了他。 “…。司令官地目光不是盯在山冈重厚这里。他瞄着地是济宁地下元熊弥。你们是最先打响地。在你们之后是济宁方向地四十九集团军。光亭。你们要尽快攻克滕县。然后主力插向济宁。配合四十九集团军围歼济宁地下元熊弥和山本。” 徐祖贻地语气极为平静。矾谷廉介东进之后。李宗仁在徐州城下围歼矾谷廉介地计划落空。白崇禧顺势提出了这个战略。李宗仁经过全盘考量之后决定采纳他地建议。首先击溃滕县地山冈。然后集中近二十万大军围歼下元。 “济宁方向,明天凌晨打响,所以你们的动作必须快。以免下元发觉,从我们的包围圈中逃掉。” “请参座放心,我们将在两天内攻克滕县。”杜聿明兴奋之余有些失落,这场大戏中,他只是配角,真正的主角还是四十九集团军,可他也暗下决心,决定在这场大戏中表现精彩,告诉他们,能打硬仗的不只有四十九集团军。 王国斌的攻击越发猛烈了,到傍晚,他完全控制了十里铺,花岗一线,兵力削弱的佑佑木勇只剩下招架之功,率部退守南秦,背靠滕县。 “对面的王八蛋,好像没什么底气了。”夜 国斌在前沿指挥所里召开聊一个简单的作战会议:命令我们加强攻势,明天一定要拿下滕县。” “明天拿下滕县?”孙精忠略微沉凝一下说:“那今晚就必须消灭这个佑佑木勇,打到滕县城下。” “我看可以夜战,今晚继续进攻,”四一四旅旅长郭低头擦枪:“师长说得没错,小鬼子已经没有底气了。” 战斗在上午还是互有攻守,可到了下午日军已经略显动摇,傍晚前日军就全面转入防守。对此在座的将领们都很清楚这代表什么。 “今晚夜战,”有了两个部下的支持,王国斌下决心了,昏暗的马灯下,他的脸时暗时明:“不过,郭,你部从正面撤下来,改道,从左翼西寺园附近打进去,然后插向荆河,把佑佑木勇包围在荆河南岸。孙精忠,你要全力进攻,吸引正面日军。” 当晚,经过短暂整,接管阵地,旅在旅长郭率领下集中在左翼。凌晨一点,中**队炮火齐发,近两百门各种火炮集中轰击日军前沿。 猛烈的炮击持续了整整个小时,炮击刚向纵深延伸,埋伏在三百米外的一个整营的中**队就冲进日军阵地,很快扫荡了阵地上残存的日军,随即向纵深挺进,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整团的中**队,他们将负责挡住来自两翼的反击。 先头营连续日军两道防线后,在南秦庄外被日军挡住;孙精忠趁势扩大突破口,将两个团调进突破口,向两翼扩展。 除了正面,右翼的旅从沙坑洼出,经过一个小时激战,突破了日军防线,占领五里板,接着向侯庄发起进攻。 为了挡住王国斌的进,佑佑木勇调动了他手上的全部三个大队,勉强维持了一条稳定的战线。 和4133旅的有力攻势,有效的护了旅的行动,郭率部从日军的空隙中插入,在凌晨两点半赶到西寺园,随即就发起进攻,西寺园的兵力几乎被抽调一空,,郭很轻松的就占领了这里。按照预定计划,郭没有去管正面的进攻,而是直接向荆河杀去。 同一支奇兵,彻底打乱了佑佑木勇的部署,他的几乎所有兵力都被吸引到正面和左翼,面对从右翼杀进来的中**队,他已经无兵可派。 面对佑佑木勇连掩饰都没有的求援电报,山冈重厚心中有些发麻,中**队的攻势迅猛,三支中**队几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夜战,这个气势压得山冈有些透不过气来。 面对正面即将崩溃的,山冈知道他必须作出调整,可怎么调整?他不知道。 “阁下,我建议将佑佑木勇的部队撤进城内,坚守滕县,同时再向寺内大将请求战术指导。”参谋长仓冒周藏急中生智想出个主意。 “他们还撤得下来吗?”山冈沮丧的说,事实上佑佑木勇的几乎被包围了,从右翼杀进来的中**队会成为他们撤退路上的噩梦。 “只有尽力挽救了,从东线抽调一个中队,再从城内的守城部队中抽调一个中队,以这两个中队为主,再从工兵,卫生队中抽调部分兵力,组成一个大队的实力,反击支那军,接应佑佑木勇进城。”仓冒说到。 山冈左思右想,感到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可山冈的命令引起在东线指挥作战的三十一旅旅团长古藤长英的抗议,他把电话直接打到山冈的指挥部。 “阁下,我当面的支那军攻势猛烈,他们有大约一个师的兵力,而我这里只有一个加强大队,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我连一个士兵都调不下来!” 炮声中,古藤的脸色发白,他的兵力严重不足,要不是这一带有利的地形,恐怕他的这条漏风的战线已经被中**队突破了。 “古滕君,你应该知道,如果坐视佑佑木勇被歼灭,滕县很难守住。”话筒里山冈的语气平稳,但古藤也听出一丝焦虑,他忍不住插话:“受不住我们可以后撤,后撤到兖州,与一零八师团互为依靠,比我们单独顶在这里强得多。” “就算要后撤,也要先把六十九联队接应出来,古藤君,执行命令。”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另外,你们也向东关撤退,立刻执行。” 古藤的气恼之言却开启了山冈的另一个思路,从滕县撤退,向兖州撤退。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发首发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二) 老的滕县经过一夜炮火的洗礼,又迎来一个阳光明媚,然而对滕县城内的山冈重厚来说这是个苦涩的夏日。 昨夜滕县四周炮声阵阵,古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抽调出一个中队,可随即连失吉山,粮两大要地,古藤被迫退守东沙河镇,司徒非尾随追来,继续进攻东沙河镇。 出城反击的部队却受到中队的坚决阻击,双方隔城河交战,主要由辎重兵组成的部队,战斗力明显不如野战步兵,苦战到天明也没能突破中队的防线。受到前后夹击的佑佑木勇在天明之前崩溃。 侧翼攻击的旅突破了~井大队的防守,将~井大队分割包围在侯庄及其附近,正面的孙精忠和从后面杀来的旅一个团也冲进南秦,将六十九联队的水口大队和小松大队分割成两块,佑佑木勇带着联队部与小松大队残部五百多人困守南秦庄以东。 然而正面还不是让山冈最揪心的,最让他担心的是城西。佑佑木勇虽然已经被分割包围,但山冈认为他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城西的木下大队却已经大部被歼,大队长木下竞雄阵亡,残部两百多人逃进西关,张力辉指挥部队直叩西关。 杜聿明对战局发展及其满意,这支经过他精心训练的部队没有给他丢脸,一夜之间他们就摧毁了山冈重厚的主力,没让他们逃进城内,为下一步攻取滕县打下良好的基础。 “光亭,没想到你们六十军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一零一军。”看到报告后徐祖贻心中的石头中落地了,以一个军对付日军万余人的旅团,在其他部队来说也不算困难过那是按防守来计算的,如果是进攻那就另当别论。 “六十军和一一军都是源于西南开发队的护卫队,训练方式是一样的。”杜聿明微微谦虚了下,一零一军的出色战绩,特别是蓝运东率领一个半师在广德三天消灭国琦登,而后将第六师团死死挡住,这一切让一零一军赢得了中国战斗力最强的部队的称谓日本人也在报上公开承认是“支那最精锐的部队,声称一个一零一军相当于一个日军师团。” 对于这个称谓,杜聿明中有些不服气,在他看来六十军的战斗力更超过一零一军,经过云南之战洗礼后的护卫队基本上都被编入六十军,指挥官也在六十军,而且他比庄继华花了更多的时间在训练部队上,他自认比蓝运东的指挥能力更强,六十军应当赢得更多的荣誉。今天六十军在他的指挥下,一仗就打出了威风让他心里感到十分满足 “争今天拿下滕县,实现李长官的计划的第一步,”徐祖贻站起来,没想到这次到临城督战居然如此顺利,不过一天时间划的第一步就实现了,这让他不由又担心起北线的情况:“不知道四十九集团军打得怎样了?” “哈哈。”杜聿明爽:一笑。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望着北边:“放心吧。百里将军是不会让日本人好过地。” 杜聿明没有判断错此刻、蒋百里在运河东岸画出一幅壮丽画卷。五路大军如同五把钢刀杀过运河。以钢铁和意志犁出五道滚滚洪流。插向东岸日军要害。 最北面地蓝运东是最先渡河地日军兵力不足。无法组成严密战线只选择了部分地段进行重点防御。越靠近济宁。防御越强越严密。因此蓝运东没有经过战斗就渡过了运河。随后很快歼灭韩地小队日军。迅速攻克湖口、朱庄。先头部队在中午即杀到杨集。距离刘楼不过三里。 梁过河地阻力也不大。他也只经过小规模战斗即渡河成功。随后地发展却不不尽相同。梁地进展类似蓝运东。十分顺利。十里闸也只有小队日军。梁顺利攻取十里闸和五里堡。在对岸建立纵深达十里地登陆场。然后挥兵南下直逼南旺。 安恩却是经过顽强战斗渡过运河。王庄本来就是山本旅团关注地目标。七月底。山本曾经在这里渡河。被安恩打回去了。当时为了不惊动日军。蒋百里只是将他们打回去就算了。可山本还是在这里投入了整整一个大队。不远地长沟镇还有另外一个大队。安恩经过激战击溃了当面日军。过河后随即向长沟镇发起进攻。到中午时攻入长沟镇。 郭勋琪和王铭章面对地日军就不是山本旅团了。而是二十五旅团。二十五旅团旅团长中野直三对河防很动了一番脑筋。 他的兵力不足,所以他没有把重点放在河防上,而撑点上,他在南张只放了一个大队,另一个大队放在凤凰台,其余部队都集中更靠近济宁的张庙杨甄一带,这种布置一方面护卫师团北线,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兵力分散使用,无法形成打击力量。 但无论下元熊弥还是中野直三都没想到,中队的攻击来得如此狂暴。北线日军看上去是两个旅团,实际只有一个半旅团,山本旅团的两个大队被留在兖州,维持兖州到泰安的交通线,山本旅团实际只有四个大队,加上前期渡河试探作战损失,实际兵力只有三个大队。 渡河的顺利让郭勋琪和王铭章都有些轻视日军,可随后他们就发现他们错了,日军在南张和凤凰台的抵抗异常顽强。郭勋琪两次冲进南张,均被日军反击出去,这让郭勋琪大为恼怒。 天亮之后,郭勋琪加强了进攻,他以两个旅包围南张,另一个旅则插向南张东南,阻击从张庙过来的日军援军。王铭章则完全采取了以力胜之的战法,以三个旅强攻凤凰台,要以最快速度拿下凤凰台。 中野直三确定了中队的攻击线路后,将部队分成两部,以一个大队增援南张,他亲率三个大队在凤凰台发起反击,同时建议下元熊弥停止攻击济宁,首先解决中队的反攻。 中队一开渡河,下元熊弥就接到报告,不过到此时他才全盘了解中队反击的规模和大致的兵力,他有些不明白,中队为何在北线投入这么多兵力,特别在韩垓,从山本发来的电报看,这支部队攻击力很强,沿途部队几乎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都是一扫而过,而且他们的攻击方向有些怪,是向东,避开了山本旅团主力。相反在十里闸出现的中队在占领十里闸后,就直奔山本旅团的主力去了,看来对方是想首先击破山本旅团,从北面下来,与济宁城内的支那军夹击师团。 下元熊弥知道,河对岸的队就是大名鼎鼎的四十九师团一部或者全部,这支部队不能小瞧,他想了想后对参谋长铃木敏行大佐:“铃木君,你对支那人的行动怎么看?” “阁下,我认为,那军的目的是想围魏救赵,将我军从济宁城下吸引到北线去,挽救济宁支那军。”铃木敏行早就想好了,不过刚才下元明显在思索,他不能打断师团长的思路。 “不,还不能这样确定,”下摇头说:“我更倾向他们是想内外夹攻你看,韩垓、十里闸、长沟出现的三支支那军,除了韩垓的支那军兵力不详外,其余两支都是师级规模,他们攻击的方向也是山本旅团,另外,中野报告的两支支那军也是师级规模,如此看来,运河西岸的支那军不是一个师,而是四十九集团军,他们至少还有两个师没有投入战斗,那么这两个师被支那将军放在那里了呢?” 日放在北线的部队太弱,连蓝运东的前锋都挡不住,更谈不上摸清蓝运东的实力了,所以下元还不知道韩出现的是一零四师,这个情况对战局今后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阁下的意思是,那将军会将这两个师投入到济宁城内?”铃木有些惑的问。 “这种可能性很大,”下元背着双手指挥部内踱步,神情十分凝重:“如果我军北移,这两个师再从城内杀出,我军立刻就会陷入腹背受敌之境。所以师团主力暂时不动,命令山本收缩部队,南撤到李营、东黄、庄一线建立防线;命令中野接应南张和凤凰台部队突围后,向南转移在杨甄、八里屯一线建立防线,在师团主力暂时停止进攻,作出北移的假象,将支那军从城内引出来。” “师团长高明!”指挥部内的军官们佩服之极的看着他们的师团长,仿佛已经看到支那军的精锐部队从城内杀出来时,在皇军炮火下挣扎哀号。 山本的部队本就在步步后撤,命令一到,他立刻率部与一零一军脱离接触,迅速南下,在李营一带建立阵地。可中野却不容易了,无论凤凰台还是南张,守军都在中队的包围下,要想出来得问问,郭勋琪和王铭章答不答应。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三) 副司令,南张和凤凰台的日军抵抗顽强,外围日军正应,郭勋琪和王铭章比较困难,是不是再催催他们。傅常拿着最新战报向蒋百里说。 蒋百里依旧那样儒雅,上将军军装依旧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他接过傅常手中的战报,把嘴上的雪茄放到桌上后,才开始仔细阅读战报。傅常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这个蒋百里和庄继华完全是两个样子,蒋百里永远是那样儒雅,从容不迫;庄继华在开始还行,可随着战况发展,特别是进展的时候,本性就露出来了,脏话,黄话就露出来了。 蒋百里把战报放在桌上,伸手拿起雪茄,然后才说:“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傅常摇摇头:“蓝运东已经占领刘楼,梁和安恩也顺利攻克南旺和长沟,山本旅团已经开始向后撤退,如果他们还不能拿下凤凰台和南张,就无法完成割裂二十五旅团和山本旅团的任务,这后面的仗就不好打了。” “下元已经反应过来了,不过他还没摸清楚我们的真实意图,让他再猜猜迷吧,”蒋百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真吾,这日本人真是不行了,一代不如一代,居然能拿出这样的应对之策。” 蒋百里说完之叹息的摇摇头,傅常忍不住乐出声来,如果说蒋百里和庄继华有什么相同的地方话,就是在瞧不起日本人这点上,两人都是发自内心瞧不起日本人。 “下元收缩北线,应该算是较恰当的对策。”傅常思索着说。 蒋百里皱眉摇头:“你怎么这么想,要是文革的话绝对不会这样说,真吾,看来你不能独领一军,参谋长是你最佳位置。” “嗯傅常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判断然引来蒋百里这么决断的认定:“校长,为什么这样?” 蒋百里站起来,迎着下的烈日向外走:“干什么都是要讲天分的,真吾有热情,有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但你的短处是缺少敏锐找到对手缺陷的能力和平时期,你可以干得很漂亮,就算国家总理也不为过,可在乱世就不够了,就像孟潇,他也缺少这方面的才干。” 说唐生智。蒋百里才深深叹口气。傅常知道。唐生智曾经是他最赏识地学生他寄予了很高希望。可唐生智最终让他失望了。 这些话果换个人说常非反唇相讥不可。可蒋百里说出来常就只有乖乖听着。这老家伙在军界威望太高。 “我说话比较直可别见怪。”蒋百里看看傅常。傅常一咧嘴。作了个鬼脸。蒋百里淡淡一笑:“实际上我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没有资格评论别人;与军事才干相比。更重要地是政治才干。委员长就是在这方面比其他人强。所以他能登上中国地最高领导地位。” 说到这里。蒋百里自嘲笑了笑:“扯得太远了。就说下元地这个应对吧。下元正确地应对是。全力接应被围部队突围。然后退往兖州。为什么呢?因为。蓝运东出现在了刘楼。很明显。这是去抄他后路地;把眼光再放远一点。再看南面。杜聿明已经攻克滕县。山冈重厚仓皇逃往邹城。所部六十九联队被歼。一万多人只剩下三千多。肯定无法在邹城挡住杜聿明。再把眼光放远点。放到整个战局上。下元就应该发现。他现在已经是一支孤军。矾谷廉介正在费县。他要赶往临为中岛和板垣解围。距离济宁有五天时间地路程。而面对地我军。兵力高达十几万。他只有不到三万人。这样巨大地兵力差距。想想看都心惊胆战。他却居然采取了这样一种策略。” 蒋百里摇摇头。忽然笑了:“真吾。我看我们再给这个笨蛋上一课。让他明白明白。战争不是一厢情愿。” 傅常一乐。蒋百里看来也受到庄继华影响了:“好呀。您是校长。中国学生遍天下。收个日本学生也不错。” “行,不过学费有点贵。”蒋百里喷出一口雪茄:“命令郭勋琪和王铭章,围住南张和凤凰台,先不要歼灭他们,吸引中野直三来援,命令梁继续追击山本,命令安恩,行动路线改为天宝寺、玄楼,插向杨甄。” 傅常脑海中立刻画出一幅图,两军动态清晰的显示在上面,心中震惊,暗叫好厉害。中野直三向西援助南张和凤凰台,山本向东收缩,这里正好露出一块空档,安恩正好插在这里。高明,高明,傅常自叹弗如。 随着蒋百里的命令下达,凤凰台的战事立刻缓解下来,王铭章率主力在凤凰台以东与中野直三激战,凤凰 野村大队残部被旅长王志远率队死死围住。 南张的情况更好,郭勋琪一夜激战,两进两出后,郭勋琪心中发狠,在天明后亲自督战,指挥部队第三次冲进南张,这次南张日军再也无力将他们赶出去了,郭勋琪最终将南张日军分割包围在镇内。 安恩率部与山本旅团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梁从北面迅速压过来,山本见势不妙,以为安恩立刻进攻的原因是在等待梁。山本立刻撒丫子加快向后撤退。安恩明里大张旗鼓追击山本,暗地里却亲自率领两个旅从侧翼南下,取道王庙,悄悄插向北陈,剩下的那个旅在天宝寺也改道南下,在玄楼追上师主力,一起插向杨甄。 山本旅团这样迅速撤退,有个很大的弊端就是摸不清追债后面的部队的实力,过了天宝寺后,追在山本发现追在他们身后的中队不见了,正在他疑惑之时,从北面杀来的梁向他发起了攻击。山本慌忙迎战,一边打一边向二十里铺撤退。 蓝运东占领刘楼后,继续插向东南,此时他们的道路上已经没有日军,蓝运东自管甩开步子赶路。 战场局势瞬息变,一天之内,北线形势巨变,德县的日军华北方面军临时指挥部内战云密布,电报往来,军官们都是跑步进出,所有人脸上神情都十分紧张。 得知运河东岸发生天翻:覆的变化后,寺内寿一就再没离开作战室一步,冈部直三郎和中岛一步离的陪在身边,冈部直三郎现在还在暗暗庆幸,幸亏矶谷廉介没有直接杀向徐州,否则必然陷入中队的合围。看着中岛的目光十分复杂,战局的演变再次证明,中岛的确有先见之明。 参谋们不停将最新战局标示在在地图上,地图上清晰的演示出两军的攻守之态。寺内寿一到目前还没有对前方下过一道命令,他还在观察,琢磨中队的目的。 “司令官,卑职建议立即命令下元团后撤到兖州,山冈师团也立刻放弃邹城,向兖州撤退,两军会合后,一起撤向泰安。”中岛眼见局势向他的判断那样演变,心中没有丝毫喜悦,而是充满焦虑,虽然还没看出中队的目的,但他本能的感到继续留在济宁十分危险。 寺内寿一的背影纹丝动,冈部直三郎刚要插话,作战科长景谷抢先说道:“中岛君的建议非常有必要,请司令官考虑!” “冈,你怎么判断支那军的作战意图?”寺内寿一依旧看着地图,头也不回的问道。 “卑职认,支那军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牵制矶谷师团增援临;另一个是,有可能的话,夺回包括兖州在内的地区。”冈部直三郎迅速说出了他的判断,从前方来的报告中,支那这次在济宁方面集中了接近二十万大军,而且在矾谷廉介的侧后也发现了一支实力强大的支那军,这支部队正在追赶矶谷廉介。 临方面,支那军对中岛的包围全越发缩小,板垣率领部队正拼命增援,试图打开一个缺口,接应中岛突围。这一切都说明,支那军的行动并非战前预定,要不然那支的实力不弱的支那军不会追着矶谷师团了,而是拦在矶谷师团的正面。 中岛张张嘴就要开口,寺内寿一似乎知道他要开口,抬手阻止他,慢慢转过身,花白的头发,脸上写满疲倦,他看着中岛康健轻轻的说:“年轻人,会下围棋吗?” 中岛一愣,他没想到寺内寿一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略微迟后,他很快答道:“会。” “长期以来,围棋都是以小目开局,自从木谷(木谷实)、吴倡导新布局后,一举打破小目的狭隘,在更广阔的中腹驰骋。诸君,分析战局要从全局出发,不要斤斤计较边角小利。大日本帝国实力远超支那,不要被一时的困难所吓倒。”寺内寿一神情十分平静:“打通津浦路之战现在前途莫测,从整个战局看,支那军集中了大约六十万军队,远远超过事先估计的四十万人,对这个结果,情报部门要承担责任,还有就是我要承担责任。诸君,现在帝国圣战到了关键时刻,未来十天里,战局将变得十分艰难” “哈伊!”冈部直三郎和景谷等军官齐声答道,寺内寿一的话明显表明,津浦路战事已经逆转,而且对皇军十分不利。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四) 那军的战略目的已经基本浮现,”看到身边的军官紧张,寺内寿一松口气这才开始分析战局,战争的过程其实就是双方主帅互猜对方目的的过程,实现这个目的则需要双方士兵的努力:“支那军确实有冈部君所说的那两个目的,可是或许还有个目的,就是包围一零八师团,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是支那将军庄继华,松井君在广德就曾吃过他的亏,下元君面对的也是支那最精锐的部队四十九集团军,这个集团军不能按常规的支那军计算,而应该按三个到四个支那集团军计算,如此下元君的兵力就显得薄弱;更让人担心的是从滕县向北进攻的支那军,从滕县之战的结果来看,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于支那王牌一零四师,山冈君率领的一零九师团主力三十一旅团只打了两天多一点的时间,部队损失即过半,六十九联队全体玉碎,山冈君正退向邹城,照这个情形看,三十一旅团很难守住邹城,一旦邹城失守,兖州就直接暴露在支那军的攻击之下。 所有人心底都发麻,兖州实际兵力只有山本旅团的一个多大队,另外的一个多大队分布在泰安到兖州的漫长运输线上。所以山冈在兖州也不可能获得有力支援,一旦这支部队攻克兖州,…… 中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随即又显露出一丝羞愧,为他没有看破敌军意图而羞愧;寺内寿一凝目看了他一眼,眼中却包含着鼓励。 “所以中岛中佐提出的从济宁撤退的建议是正确的应对措施,另外,电令矶谷廉介,加快速度,给中岛(中岛今朝吾,十六师团师团长)解围之后,立刻向:县撤退。”寺内寿一神色严肃这个决定实际已经承认打通津浦路战役失败了。 “阁下,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正在向济南集结。”冈部直三郎犹豫的提醒寺内寿一,有了这两个师团的增援,完全可以稳住北线,挫败支那军的反击。 “冈部,”寺内寿一摇头:“这不是在帝国,也不是在欧美;我们都忽略了支那的交通,他们的交通实在太差,就算火车也不够,算算看北平到济南,火车要八个小时,一次可运两千人,冈部君,一个师团,连同他们的装备,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运到济南。” 冈部直三郎沉默了,答案清楚,这两个师团要集结在济南至少需要半个月,再从济南到兖州,就算快也要三天吧,算算这样就需要接近二十天,恐怕到时,一零八师团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可寺内寿似乎还没够,他又给了冈部一击:“这还是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如果算上支那空军和游击队的干扰,时间恐怕更长。 寺内一的话又提及另两个让所有高级军官极为头痛的问题。 中空军出现在战场之后,首先就空袭了大汶口和泰安的日空军前进机场炸毁五十多架日机,随后又与日机进行了数次大规模空战双方投入的飞机高达两百架次,损失极为惨重,总共有一百多架日机被击落,占日军投入飞机的一半多,日机现在已经不敢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大白天大模大样的出动。简单一句话,中国空军控制战区的制空权。 除了天上占领区中国游击队极其活;从泰安到兖州地公路铁路桥梁几乎全被炸毁。半个月前一支中国游击队在济南到泰安地公路上伏击了一队运输车队十多辆汽车全部被毁。押车地两百多名士兵被消灭消息传来后。济南守备地坂田旅团长差点被盛怒地寺内寿一送上军事法庭。 ~田旅团长调集了古江队扫荡游击队。可游击队却凭空消失。古江在外寻找多日也没找到。就在大家以为游击队迫于皇军声势遁逃之时。这支部队却突然出现在济南以东地周村附近。在这里连打两仗。第一仗伏击了一列日军军列;第二仗炸毁了日军设在周村地军火库。 日军周村守备队队长被迫切腹谢罪。 随后整个山东日本占领区交通线到处燃起战火。每次运送物质都要重兵押运。可即便如此。每次还是要损失几辆汽车地物质和几十名士兵地生命。不是压上地雷。就是被忽然飞来地炮弹炸上天。 这些游击队地活动区域好像只在泰安以北。可过了泰安。运往前线地物质又面临中国空军地威胁。十成物质中能有一半到达前线。前线将领就要谢天谢地了。 津浦路战事发展现在这样子。是包括东京军部在内地所有人都没预料到地。在战事发起之初。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地战役。三十多万皇军必如雷霆扫**般驱逐支那军。顺利打通津浦线。可到今天。中队不但没有被驱逐。皇军却已露败象。巨大地反差震动了所有日军高级将领。 “真是个庞然大物!”中岛默默的看着巨大的军事地图,心里有些感概,他更加佩服老师石原深邃的战略眼光,事实已经证明他是正 军部那帮蠢材正在葬送日本。 寺内寿一扫视屋里的军官,见他们都在默默思索,他脸色一振,大声说:“诸君,立刻执行吧!” 等大部分军官退出去后,寺内寿一坐在桌前,亲自起草了一份电报,交给冈部直三郎。冈部直三郎接过来看后,很是忧虑的皱起眉头。 “阁下,现在向军部提出这样的建议,军部不会接受的。” “为了帝国的利益,我不能明哲保身。”寺内寿一严肃的说,他听懂了冈部直三郎的腹语,冈部直三郎的意思是,如果在现在提出这样的建议或者要求,会被军部认为是怯懦,再加上徐州城下的撤退,寺内寿一很可能会被不名誉的调离中国,更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被强制退役。 中岛很想知道内寿一到底写了些什么,可冈部没给他看,两位长官的话显示这封电报的内容会十分严重也不好随意发问。 冈部直三郎还要开口,寺寿一却摆摆手,示意让他直接发,冈部看看寺内寿一,又看看中岛,便把电报递给中岛,中岛接过来一看,这才明白为什么冈部直三郎为什么那么紧张。 寺内寿一电报不是很长,但却说了三个内容:第一,当初军部对中日战争的预测错了中队的实力超过日本的估计;第二,政府在对华策略上错误,不应该拒绝与蒋介石政府谈判,应该采取军事打击和政治诱降两手,尽快实行停战;第三,要求增兵,要求大量增兵,寺内寿一认为军部目前采取的是添油战术,现在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方面军都面临兵力严重不足的局面京如此,徐州亦如此,要解决这个问题,至少应该向支那战场再增调二十-三十个师团,使支那战场的总兵力达到一百六十到一百八十万人(不包括满洲和内蒙),如此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支那事变。 “我支司令官。”中岛看后平静的把电报交给冈部直三郎,他明白冈部把电报交给他的目的是想让他劝阻寺内寿一,毕竟寺内寿一现在十分欣赏他:“我建议,司令官可以加上这样一句话,可以以蒋介石的条件为和谈条件开谈判,只要能保住满洲即可。” 冈心中的怒火油然而起:“混蛋么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告诉军部,我们有必胜的信心。” “过度强烈的爱国心会毁了日本。”面对:部的呵斥,中岛丝毫不惧的反驳,他现在有些反感这些动不动就把问题无限拔高的做法。 “混蛋!”要不是寺内寿一在,冈部差点就动手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佐两耳光:“前线士兵在奋勇作战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要不是…我差点就以为你是个悲观的卖国者。” “一力主战就是爱国者?”中岛极其冷静,寺内的建议让他极为意外让他看到潘一分希望,从卢沟桥事变演变到支那事变直都是华北派遣君和关东军在推动,如果他们都动摇了,军部就可能重新考虑对华战略,早日实现对华停战:“国家实力不足的情况,贸然开战,这是拿国家命运在赌博。根本不是真正的爱国者,而是毁国者。” 冈部直三郎愤怒的挥动手中的电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封电报很可能断送司令官的前途。” “我很钦佩司令官的举动,”中岛依旧平静:“但司令官肩负国家重任,更应该把实际情况向军部向天皇陛下反应,否则就是误国。” “好了,”寺内寿一打断他们的争论:“冈部君,发吧,中岛说得没错,卢沟桥事变时,我们的判断都错了,不过战争既然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还是要设法取得胜利。中岛大佐,你明白吗?” “哈,”中岛话说了一半就愣住了,大佐,这是怎么回事? “冈部,再拟一道命令,内容是,由于中岛康健中佐在津浦路战役中的出色表现,提升他为陆军大佐,命令即日生效。”寺内寿一欣赏的看着中岛。 冈部对提升中岛没有异议,中岛表现出来的才华已经证明他是个出色战术专家,担任中佐确实屈才了。 寺内寿一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揉揉有些发红的眼眶,准备休息一下,可这时景谷拿着几份电报快步进来。 “报告,邹城失守,山冈厚重将军率部退往兖州。” “矶谷廉介将军报告,他受到支那军的顽强阻击,紧张十分缓慢,支那军二十四集团军正在他身后向他进攻,要求中岛将军拖住支那军。” 这两个消息在寺内寿一预计之内,可第三个消息让一下子跳起来了。 “支那军攻占杨甄,中野旅团被围。” 求月票支持 月票增长好慢,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五) 月的武汉骄阳似火,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沉闷的空场暴雨将至。从江南逃到这里的人将这座城市挤得满当当的,逃难者携带的资金又造成了这里商业的空前繁荣,法国的香水,美国的电影,英国的珠宝,应有尽有;各个剧院依然人满为患,宵禁虽然有,但有权势的人却视若无物;大街上每天都有各种组织组织的抗日游行,这些游行都得到武汉市民的大力支持。 而武汉三镇最繁忙的地方莫过于长江码头,前方军情紧张,所有码头全部被军管,军需部在每个码头派驻指挥官,从四川下来的满载军火的轮船在这里卸下各种武器弹药,然后又装上难民,向上游而去。 又一队轮船在汉口码头靠岸,让码头军管官员意外的是随船而来的最高指挥官居然是位漂亮的女中校,这让他有些奇怪,可看到在码头等待的居然是西南开发队驻武汉的最高官员时,他立刻放弃了一些别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 “这些药品不要落在清单上,运往…女中校说着扭头看看身边的一位身穿蓝色长衫的中年人,中年人连忙接口:“华贸货场,那是公共货场。” “好,我会尽快办好,宫秘书,您就放心吧。 ”西南开发队后部武汉负责人林淮宾说,林淮滨是最早梅老爷子最早从美国组织回来的华,1933年加入西南开发队,他在美国学的建筑,回国后却被分到后勤部,在洪君器手下干活,由于工作业务出色,颇得洪君器的重视,最近大本营改组,成立后勤部洪君器出任后勤部部长,洪君器将西南开发队原武汉转运站站长吴林普随洪君器到后勤部,武汉转运站改组为武汉后勤站,林淮滨被从重庆调来担任站长同时兼顾出川部队的后勤补给。 “不是这样简单,”宫绣画轻摇头:“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你明白吗?这事怎么办你听楚明的。” 管军衔宫竹画高一级,可林淮滨依然以下属的方式答道。 “让你的人卸船吧。”宫竹画没再说么了,林淮滨点头答应,与楚明一道指挥卸船去了,等他走后绣画才对中年人说:“黄兄,这事你还满意吧?” “多谢,多谢。”黄民诚感激说:“不过看,” 宫竹画顺着他地目光看。码头外有几个小商贩正注视着他们。显然这不是一般地商贩绣画淡淡地说:“有什么办法。这事本来就是冒险打擦边球。恐怕重庆地眼线早就报上去了。你以为能瞒过委员长吗?小数目还可能。这么大地数目。不可能地。” :后宫绣画微微笑道:“我们都有事情要做在这里分手吧。” 说完伸出手。与黄民诚握手告别民诚心中黯然。知道这是宫绣画再度向他表示了这事以外。她不会与他们发生任何联系。 黄民诚在重庆一待就两个多月期间除了办药外。还与重庆司长杨永泰商议在重庆设立八路军办事处地事情。另外准备在重庆发行《新华日报》。前者好说。杨永泰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后者却被否决了。 新华日报在武汉在年初就在武汉公开发行了。其他地区都同意出版发行。可在四川云南两省却被坚决拒绝了。黄民诚提出抗议。可杨永泰却告诉他。要想在重庆发行报纸。必须得到重庆宣传部地批准。要取得这样地批准必须具备几个条件。凡是不具备这些条件地。都不可能获得批准。不单单是新华日报。包括申报大公报等报纸。都不能在重庆发行。 黄民诚到宣传部咨询。宣传部地答复是。首先报社地记者和编辑必须取得重庆地新闻行业从业资格证。报社准备金为五十万大洋。这笔钱必须存在宣传部地指定账户上。没有宣传部地同意不能转走;最让黄民诚不能接受地是。宣传部要派人到报社担任监察员。理由是战时必须实行新闻管制。 在重庆碰壁后,黄民诚又到成都,在成都拜会了刘湘刘文辉等川中实力派人物,双方讨论了设置办事处等事宜,可在新华日报上,刘湘表示他帮不上忙,四川对新闻报纸的管理办法完全复制了重庆的做法。 黄民诚在成渝两地奔波,还有个秘密使命,就是恢复四川和重庆的地下组织,四川的地下组织被破坏得极其严重,为配合川北红军,成都地下党组织了一系列罢工,在农村组织了多次暴动,实力暴露严重,1935年四川省委被中统破获,牵连到川南特委,近百人被捕;农村的组织受到康泽别动队 打击,大部分撤到大巴山游击队中了。 “…重庆有些特别,庄文革没有容许抓捕我党,可他采取的措施却使我党发展受到极大限制,党组织发展极其缓慢,工会农会全部控制在市党部手中,工人农民全部参加工会和农会,我党根本无法渗如其中,学校的情况也是如此,三青团控制了学生组织,我党共青团只有很少一部分支持者,此外重庆社会控制极其严格,我在那里只停留了两个月,就被要求办理临时身份证,我党活动极端困难。” 办妥药品入库后,黄民诚就返回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当晚周enn来回来就向他汇报此次四川之行的结果,同时报告四川地下党的情况。 周enn来浓眉紧锁,重庆的情况中央不是很清楚,报上虽然有报道,但这些报道与实际总有出入,可现在看来困难比想象的更大。 “外面拿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你带回来的?”周enn来首先有些纳闷的问,他一回来就看到外面有个年轻人坐在那里,董必武告诉他是黄民诚带回来的,这让他很是奇怪。 “我也不太清楚,过宫绣画临走前对我说他是我们的人,让我把他带回来,他不能再回西南开发队,甚至不能再回重庆了。”宫竹画临走之前悄悄对他说这个楚明是他们的人,这让他非常惊讶,上次在上海遇到一个姓池的西南开发队中干部,那人也悄悄向对他说,他是预备党员,希望能与组织上取得联系,他没有轻易答应,回来向组织上报告后,组织上正在向北方局查证。 “他怎么说?”周enn来面沉似水,头深锁,他不清楚这是不是庄文革是真的发现了还是仅仅一个试探,亦或其他什么。 “在路上他什没说,进了这里之后,他才告诉我,他是北大共青团团员,1932年参加抗日游行被捕,正好庄文革到北平招募西南开发队队员,当时的党组织为了营救他们,指示他们加入西南开发队,同时的还有池金明、闵雅茹、辛学志,其中池金明是预备党员,也是他们在西南开发队的小组长。”黄民诚详细的把下午与楚明谈话的内容说了,然后有些怪异的说:“周副主席,真假姑且不论,问问闵雅茹就清楚了,不过,我有些奇怪,如果庄文革真发现了他们,为什么不抓他们呢?” “他是我们的人,闵雅茹向组织报过。”周恩来曾经详细的问过闵雅茹逃出来的经过,他甚至猜到是谁向闵雅茹他们发出的警报,当时他心里就由种不好的感觉,现在这个感觉得到证实,他们这个小组实际上已经被庄文革掌握了,只是不想动他们罢了,或者是放长线钓大鱼,看看开发队内部还有那些是共c党员。 “你把他叫来,我问他一情况。”黄民诚看周enn来脸上有些忧郁,又有些担心,他张张嘴,可最终什么也没问,不过他清楚,周enn来肯定比他了解更多情况,出于组织纪律,他不能打听,就算打听,周enn来也不会告诉他。 楚明很是激动,他没想到,然能见到周副主席,所以当周enn来问他时,他的回答有些结巴。 “…我们们是。” “别紧张,楚明同志,”周enn来给他端来一杯水:“你们的情况闵雅茹同志已经向组织上汇报过了,不过她走后的情况,组织上就不是很了解了,希望你向组织上汇报?” 楚明端着水杯,稳定下情绪,有些羞愧的看看周enn来,周enn来温和的冲他笑笑。 楚明把闵雅茹走后,基地发生的事情一一详细的报告了周enn来,包括他被捕的那段经历。最后他说:“池金明后来接到一封飞刀传书,信里警告我们,说开发队已经开始怀我们了,让我们停止一切活动,千万不要与队外党组织联系,庄队长”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周enn来:“庄继华,可以在队内不抓我们,但若发展到队外,恐怕也就不行了。周副主席,开发队还有我们的同志,他在秘密保护我们?” 看着楚明充满希翼的脸,周enn来没有答话,神色丝毫没变:“或许某个同情我们,反对蒋介石的人干的,连你们的情况组织上也是在接到闵雅茹的报告后才了解的。你能谈谈文革吗?哦,就是庄继华。”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六) 民诚出门之后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待在旁边董b武的董必武年岁比较大,是党内有名的五老中最年轻的一位,参加过大革命和长征,目前他是与谈判的代表之一,同时也是长江局的秘书长。 董必武对黄民诚的重庆之行如此顺利很是有些好奇,便与黄民诚聊起西南开发队,没聊多久,门外说说笑笑的进来两个人,这两人手里都拿着几本书,黄民诚一看连忙站起来与他们招呼。 “王明同志,博古同志,你们好。” 王明是去年底回国的,此前一直是驻共产国际代表,抗战爆发后,共产国际为了加强的力量,陆续将在苏俄的党员派回国,王明与康生也在12月底回国。 对黄民诚,王明不是很熟悉,他随意的冲黄民诚点点头,然后就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博古却与黄民诚比较熟悉,在他主持中央时,黄民诚是在地方工作,曾经受到他的严厉批评,差点就被打成右倾分子。 “民诚同志,这次可立了大功,不但拉回来药品,而且还募集了一百万大洋,可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博古很是热情,自从在遵义会议上失去党的领导权,他就一直游离在核心领导层之外,不过这段经历也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没有共产国际的支持,他们这些留洋归来的,是斗不过毛z东这类土生土长的领导人。 而且中央苏区的失陷,让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他自认对马克思列宁理论的理解远远超过毛z东,可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按照苏俄的成功经验,在中国会失败,长期的反思他得出一条因为没有得到共产国际的直接领导,因此在王明回来之后,立刻在他那里得到支持。他也随王明到了长江局,延安的气氛对他来说实在太闷。 黄民诚向博回报了一个笑脸,很是谦虚的说:“那里,这算什么功劳。主要还是我党影响在日益扩大,没有组织在后面,我什么也干不了。” “说得对们都是革命的一员,现两党合作,我回国以前,斯大林同志指示我,抗日统一战线要以为主党要帮助和推动抗战到底,在抗日统一战线旗帜下发展我党,这个决定可谓高瞻远瞩充分证明了斯大林同志的英明。”王明接口说,他现在想起来了,这个黄民诚在重庆弄到了一百万大洋,当时这个消息曾经在长江局内部引起了轰动事他们至今为止收到的最大一笔捐款,这笔钱大部分送到延安去了,剩下一部分用在新四军的开支上了。 王明想起这些就极其奋,这是他领导长江局有方的有力证据,同时也证明了,他主张的一切通过统一战线的正确性。 看着王明兴致勃勃地大肆挥必武心里却涌起一丝不安。目前党内对抗战地战略和战术有很大地分歧z东主张自主地山地游击战。王明主张以运动为主、配合以阵地战以游击战地战略。王明地战略主张得到了部分军事将领地支持毛z东对军队地影响更大。除了战略以外。两人对党在国共关系和统一战线中地作用也有严重分歧。毛z东要求坚持党地性。王明虽然没有反对。但实际上他执行地是一切经过统一战线。将党置于领导下地方针;在毛王争执中。两人势均力敌。毛z东在党内特别是军内有巨大影响力。王明地背后却站着共产国际。现在王明要借这一百万和药品证明他地主张是正确地。这让董必武产生了很大地忧虑。党内地路线斗争又要起来了。 “王书记。你对提出地《民众高级组织办法》怎么看。我党应该如何应对?”董必武不想听王明那滔滔不绝地理论。这些白面书生光有理论。严重缺少实际斗争经验。 “我看可以。民众团体也需要管理。况且。维护统一战线是我党地政策。可以支持他们。”这个问题在今天与陈诚会谈时。他就答应下来了。陈诚说得很对。民众团体也需要管理。不能脱离统一战线行动。 董必武眉头紧锁。心里感到不妥。他试探地问了句:“中央同意了吗?” 王明毫不在意地一挥手。气势磅礴地说:“我是中央代表。长江局书记。完全可以做主。” 董必武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这是王明地又一次自作主张。自从他到了武汉之后。数次自作主张以中央地名义答应地条件。在新华日报上发表文章。最严重地是居然以长江局干涉中央权力。他不知道毛东 多久,不过他知道一旦毛z东开始反击,党内的路线了,所以现在说得越少越好。 “大多数人对抗日还是非常积极的,南京歼敌十万,现在徐州战场又转入全面反攻,一场大捷就在眼前,我党要想取得发展,军事上必须配合,没有一场说得过去的胜利是不行的。”王明接着说:“我打算给中央起草一份电报,要求前方打一场大规模胜利,至少要歼一万以上,不如此,在宣传上我党就无法打开局面。” 董必武这次表示同意,南京大捷之后,民众的胃口被调起来了,以往那种几十几百的胜利已经无法满足民众的要求。津浦路战役打响后,开始时军连连后退,这确实给了我党机会,可现在徐州战场转入反攻,一下就吸引了全国民众的目光,武汉街头的大喇叭每天都在播放徐州传来的战报,喇叭下面总是聚集着大群市民。昨天青年救国会和民族解放先锋队等几个我党外围团体组织游行,正当游行队伍走到武汉大学附近时,大喇叭忽然传出,六十军光复邹城,日军一零九师团师团长山冈重厚仅仅率领不到两千人逃往济宁,随后播音员兴奋的宣布,自从临反击开始以来,我军总计已经消灭日军四万人,游行队伍当即爆发整整欢呼,原定反对投降等口号,随即就被自发的改为,国民政府万岁,蒋委员长万岁了,把在场指挥的青救会会长气得要死。 想到这些,董必武就有些头痛,从心里说他支持毛z东的主张,红军没有多少人,象南京徐州那样的战斗,一仗就消耗完了;可现在国统区的政治要求取得一场上规模的胜利,后者前期好容易形成的有利局面就有可能彻底失去,从青救会等外围组织传来的消息,一些本来支持我党的学生已经动摇,原本要去延安的同学,却转而加入了三青团,考进了中央军校。 黄民诚对高层的分歧不是很清楚,可他能感觉到,长江局与中央在步子上有些不合拍,这种情况下他本能的选择了沉默,当年肃反就已经给了他很深的教训。 “王书记说得对,在宣传上对我们很不利,就算谈判桌上也是一样,今天我们与陈诚谈八路军扩编问题,陈诚就说,不打仗的部队不扩编,八路军已经有大半年没打什么仗了,这样的部队不符合扩编要求。”博古很是气恼的说。 “胡说!”董必武忍不住拍案起:“我们八路军怎么没打仗?前段时间响堂铺、神头岭这些胜利是那来的?” “陈诚说,这样灭几百人的战斗用不着扩编五个师,现有军队数目已经够了。”博古忍不住叹口气,毛z东窝在陕北那个山沟沟里瞎指挥,游击、游击,游击怎么可能打出大胜仗;山沟沟里怎么可能出马列主义。 “我看,把这里的情况向中央说明下,我想中央会作出决定的。”黄民诚连忙说到,他很清楚无论王明还是博古都不懂军事,他们也无法插手军队,最好还是交给中央决定。 “民诚同志说的对,把我的困难向中央说明,中央知道该怎么办。”周恩来这时进来了,他身后还有个年轻人,他看着大家都盯着身后的年轻人,侧身把他拉到前面。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到的我们办事处的联络科科长,宣侠父同志。” 在抗日同盟军失败之后,宣侠父了上海,在左联工作了一段时间,随后又返回北方作军运,吉鸿昌事败被杀后,他又一次返回上海,不过这次他很快被调到香港,主持华南地区的统战工作,推动李济深邓演达李宗仁陈济棠等抗日反蒋,参加了两广事变;西安事变后,又奉调到红军西安联络处,这次是周恩来亲自点名将他要到武汉长江局。 这个调动改变了宣侠父的命运,前世中,他在七月底被军统暗杀,这一世他在六月底离开西安,经过一个月的行程赶到武汉。 “剑魂,中央有什么指示没有?”宣侠父刚坐下,董必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走之前,毛z东专门抽时间与我谈了两个小时,他明确说明,我们在大后方的工作是发动群众,宣传我党主张,扩大我党影响;在统一战线中要确保我党的性,争取统一战线的领导权。另外,一切都要按照中央指示办,服从中央领导。”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七) 明脸色顿时变了,毛z东这话的大家都听出来了,对年来的工作很是不满,是直接针对王明的。王明心中冷笑一声,他不怕毛z东,他背后有共产国际的支持,只要有这柄尚方宝剑在,他就谁也不怕。 宣侠父说完之后,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周enn来:“周副主席,这是张闻天同志让我交给您和王明同志的。” “好,你先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谈你的工作。 ”周恩来平静的接过文件,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怎么想的。 “中央这是什么意思?”博古有些气恼,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甩:“对统一战线,共产国际有明确指示,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抗日,这是目前的一切矛盾的中心,如果统一战线破裂了,还怎么抗日?共产国际的指示到底要不要执行!” “共产国际的指当然要执行,”周恩来说:“中央的指示也要执行,而且共产国际并不了解我们现在的实际情况,我们完全可以灵活掌握嘛。” “恩来说得对,共产国际远万里之外,不可能对事事都了解那么清楚,我看还是按中央的决定办,这也符合我党的组织纪律。”董必武特别在组织纪律这四个字上加强了语气,提醒王明,长江局是中央的下属机构。 王明眼看看周enn来和董必武,他就知道这两人不会听他的在莫斯科的时间太长了,与国内的同志关系太浅,要把他们争取过来还需要很长时间。 “中央的指当然要执行,不过如果事事都请示中央,要我们这些人来武汉干什么,凡是灵活掌握大事情都要请示中央。”王明决定先退一步,现在争论这些没有用:“enn来,明天还要去大本营,大家先休息吧。” 说完,王明拿起桌上的就走,周enn来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王明同志,怎么又要开夜车。” “我要写篇文章。好好谈当前我们地中心任务是什么。”王明平静地说。 看着他和博古背影。周enn来轻轻摇头。这两人还是那样僵化大革命失败地教训都忘了。如果一切都经过统一战线。我党势必丧失性。大革命地一幕就会重演。 周恩来与董必武交换个眼色。嘱咐他早些休息就出门了。没想到黄民诚和宣侠父两人都在门外地院子里侯着。 “你们怎么还没去休息?” “睡不着呀。这一路我休息地时间太长了。”宣侠父做了个鬼脸。笑着说。当领导们争论起来时。他和黄民诚很自觉地退出了办公室院子里聊天。这两人都是擅交往之人。虽然按照党地纪律不能打听过去地经历。却不妨碍他们很快熟悉起来。 “我也睡不着。”黄民诚说:“四川重庆地情况一直在我脑海里转。找不到解决办法。” 周恩来淡淡一笑,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卧室,他的夫人邓y超虽然编制在长江局,不过因为身体原因还在西安治病,如果西安治不好可能要去苏俄。 “周副主席,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一进屋,宣侠父就迫不及待的问。 周恩来提起水瓶给他们倒水民诚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杯子,端给宣侠父然后再端自己的那杯,等周恩来转过身来后才问:“周副主席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这次调你们来,只为了一件事者说一个人,”周en来说:“庄继华,剑魂,你和他在黄埔同学过,抗日同盟军时期也交往过;民诚同志,你与他的关系更紧密。为什么说他呢?中央决定,在徐州设立八路军新四军联合办事处,中央决定,在大别山活动的高敬亭新四军四支队即刻东进,向山东苏北进军,另外一一五师主力也将挺进山东,你们在徐州为他们做准备,我得到消息,蒋介石很可能在此战过后,任命庄继华担任五战区司令官,李宗仁将调一战区司令官,所以你们在徐州的活动主要就是与庄继华打交道。” 黄民诚和宣侠父互相看一眼,两人几乎同时苦笑下。周enn来立刻发现他们的神色:“怎么,没有信心?” “其他的恐怕没什么困难,不过,周副主席,不是要让我们把他拉过来吧?这我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个人要能拉过来,当年在广州,巫山他们就办到了。” “没让你们把他拉过来,”周enn来摇头说:“我们和有协议,不再他们军队和政府中发展组织,况且,庄继华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更了解。我的意思是,你们利用与他的私人关系开展工作,这个人是比较念旧的,要不然,民诚你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剑魂,他在张家口就不会放你们一马了。” 听周enn来这样说,黄民诚和宣侠父这才点点头,提起张家口,宣侠父忽然 开除的张慕陶、许止戈等人,他们被开除党籍后就军。 对张慕陶的行踪宣侠父还是比较了解的,张慕陶此后变得极为偏激,先后在北平、上海、香港鼓动反蒋,担任过阎锡山的高级参议,既反蒋又,坚决反对国共合作,在山西组建新,现被关押在山西第一监狱 吴止戈却不知去向,说来此人与宣侠父的关系最密切,是他的直接上级,对开除他的党籍,宣侠父非常失望,他想对问问周enn来是否知道他的情况,却最终没有开口。 “伯陵,大本营决定调你去一战区,担任一战区前敌总指挥。”在周en来与宣侠父黄民诚宣布任务时,蒋介石在大本营的办公室里召见薛岳,薛岳是从第三战区赶来的,南京之战后,庄继华北撤,薛岳出任地上战区前敌总指挥,以天目山黄山为基地,频频袭击京沪杭地区的日军交通线,有力牵制了江南日军的行动。 薛岳两眼平视前方,他不知道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调他去一战区,而且一战区实力很差,这个时候去一战区不是件好事。 蒋介石平静的着薛岳,改组一战区最先是庄继华在开封会议期间提出来的,庄继华不相信程潜,他明确表示南昌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程潜了;而宋哲元意气消沉,加上重病缠身,已经告病离开部队了。一战区正好掩护五战区的侧翼,因此一旦日军突破一战区,就能**五战区的侧后,五战区就有被日军包围的危险。 “按说委员长有命,我应该;从,可一战区现在兵力薄弱,还有程潜不是在那里吗,这个时候调我去……。还请委员长明示。”薛岳试探着说。 “没有的意思,”蒋介石说:“我对一战区的状况有些担心,程潜将军大本营另有任命,徐州之战后,李德邻将接替他担任一战区司令官。不过独木难支,让你担任他的副手,好好协助他。” “据我所知,战区的兵力薄弱,最有战斗力二十九军中的张自忠已经被调到五战区了,汤恩伯部也调到五战区了,现在的兵力只有十来万人。”薛岳为难的说。 “日军主力现在深陷徐战场,连十四师团都已经抽调到津浦路沿线,准备增援徐州。”蒋介石说,日军的调动没有瞒过军统,何应钦和蒋介石都判断日军是要增援徐州:“你去一战区就是要组织兵力向郸发起反击。” 薛岳心里盘算了下:“如果要卑职去一战区,卑职请求委员长向一战区增调…,至少三个军。” 蒋介石楞了下,没想到薛岳居然会向他提条件,可想想一战区目前的部队,除了商震的二十集团军外,宋哲元的第一集团已经大为削弱,其余的就是东北军余部,实力确实不足;他沉默一会说:“伯陵,现在我们很困难,目前武汉地区的部队整编尚未完成,暂时还无法抽调部队北上。” 此刻武汉周边驻扎的部队都是从南京地区撤出的部队和四川湖南调来的部队,除了唐式遵的二十三集团外,其余宋希的二十七军,王敬久的七十二军、胡宗南的第一军、俞济时的七十四军、黄杰的税警总团改编的八十军都在扩编和整编中。 “可以一战区目前的兵力很难取得什么效果。”薛岳抗辩道:“如此还不如以静制动。” “现在调兵北上也来不及了,”蒋介石说:“这样吧,等徐州那边结束后,我就调兵北上。” 薛岳无奈的站起来:“卑职遵命。” 蒋介石这才高兴的笑了,他站起来,走到薛岳身边:“伯陵,放心吧,军队整编已经快完成了,到时候我们就有五十万像德械军那样的部队了,到时候我给你调给你十个师,足够你大展神威了。” 说完之后,他哈哈大笑,现在他心情十分轻松。这次整编部队,很大部分装备是从德国购买的,希特勒虽然下令让德国顾问回国,但却还没有断绝中德贸易,淞沪战役一开始,蒋介石就下令购买了三十个师的德械装备,另外重庆又提供了二十个师的装备,把洪君器积攒东西彻底搬空了。 战场上的形势,让蒋介石有资格这样轻松,徐州战场形势大好,无论是济宁还是临,中队对日军都呈围攻之势,二十四集团军紧紧咬住矾谷廉介,廖耀湘和郑洞国则死死挡在矶谷前进道路上。新三十八师、五十二军、五十九军三面围攻中岛,包围圈越缩越小,中岛频频求援,八十五军横在板垣与中岛之间,掐断了中岛和板的联系。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八) 中国来说,战场形势前所未有的好,天空中飞翔的中成吨炸弹扔在日军阵地上;地面上数十万中队对日军展开围追堵截,临济宁兖州,中队都在猛烈进攻,中岛今朝吾和中野直三频频求援,板征四郎、矾谷廉介、下元熊弥拼命解围,山冈重厚在兖州苦苦支撑,一场空前的胜利就在眼前,中国各地民众都屏住呼吸,注视着徐州这场战争。 东京,日本内阁和大本营召开紧急联席会议,首相近卫文破天荒率领内阁成员出席大本营作战会议,由参谋副总长多田骏负责介绍战情,可会议开始前,接到宫内省大臣木户的电话,天皇对战局十分关注,要求召开御前会议,内阁和陆军省、大本营主要将领都要参加。 近卫立刻率领内阁所有成员和大本营主要干部进宫,在皇宫中开会,依旧由多田骏主持负责介绍战局发展。 皇宫里,多田骏花了一个小时,从山西、内蒙到华中、江南的局势一一向天皇和内阁讲解,重点是徐州附近的局势。讲完之后,多田骏就坐在杉山元的后面。 裕仁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声音依旧很柔软,跪坐两侧的文官和武将却无一不战战兢兢,面如土色。 “杉山大将,为何出现这种情况?究竟是那里出错了?是大本营还是参谋部陆军省的责任?去年你在这里说个月即可解决支那事变,为何持续到现在?” 面对天皇的连串质询,杉元额角冒汗,头深深低下:“臣的判断失误是臣的责任,”说到这里他又抬起头:“不过,帝国的国力远超支那,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打下去则无法向国民交代。” 裕仁面无表,端坐在御座上,宽大的礼服一丝不芶袍带整齐的放在膝前,只剩下眼珠子在缓缓转动。 “内阁有哪些策略呢?”柔软的声音续问道。 近卫文心中早有计较,立刻答道:“臣以为支那能向帝国发动攻击,是因为有德国和美国在后面支持那空军的飞机是在美国购买的,部队装备大部分是德国购买,臣已经命令外务省向德国和美国交涉,要求他们严守中立法,停止向支那出售武器,支那就再没力量向帝国进攻了。” 说完之后近卫偷看了眼御座上地个神。神依然没有动静他连忙把头埋下。过了一会个声音又响起了。 “美国德国会停止向支那出售武器吗?” “请陛下放心。臣已经命令驻两国大使与德美政府交涉国正在谋求与我国签署共同防共协议。我们地要求他们一定不能拒绝。美国与我国地经济联系紧密。我们地要求他们也不会拒绝。”外相广田弘毅恭恭敬敬地答道。 “徐州战局。参谋本部有那些对策?” “陛下。参谋本部拟定了几条措施。”多田骏答道:“第一。向从本土向山东增调五百架飞机。其中三百架来自海军;第二。立刻新编二十个师团。这些师团全部派往支那;第三。立刻从满洲抽调一个师团。从内蒙山西各抽调一个混成旅团增援徐州;第四。加快新型飞机研制;第五。争取蒋介石政府接受我们地条件。实现停战。” 多田骏说完之后。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良久。裕仁又问:“二十个师团什么时候能编成?” “一个月内可以编成三个师团,三个月内可以编成八个师团,其余部队可以在半年内编成。”多田骏答道。 “一个月?”裕仁轻轻的重复了一句:“徐州前线能支持一个月吗?” 多田骏额角冒出一层细汗,远水解不了近渴:“陛下说得是,不过寺内寿一大将已经调了两个师团增援徐州前线,这两个师团可以解中岛将军之围,稳定徐州战局。不过臣认为,以目前支那在徐州展现的实力,仅仅增加这两个师团无法攻克徐州,所以臣已经下令,一旦中岛将军解围之后,部队应暂时撤往泰安以北,重新制定打通津浦路的作战计划。 ” “从满洲和内蒙抽调部队后,若苏俄发起进攻,参谋部有计划吗?” “陛下,参谋部认为,苏俄目前不会对我们发起进攻,他们目前的采取的是防御态势。而且外务省认为,由于德国在欧洲的行动,苏俄更关注欧洲局势。” 今年上半年希特勒提出将捷克苏台德地区划归德国,欧洲局势顿时紧张起来,世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欧洲,发生在中国的战争已经滑落到三版 也是广田弘毅有信心说服德美的重要原因。 裕仁没有继续发问,而是默默的思索片刻,良久才叹口气:“世界本是兄弟一体,奈何纷争不息;近卫首相,与支那政府接触还在进行吗?” 近卫文扭头看着裕仁恭敬的说:“与支那政府谈判的事情,上海梅机关正在实施,已经有些进展了。” “支那事变已经消耗帝国实力,拖延了帝国的发展,陆军省错误估计支那实力,要尽快结束这种局面。” 裕仁的话让在场的重臣们心中大惊,明治维新之后,天皇虽然是国家领袖,神一般的人物,但天皇很少过问具体事务,更不会直接指责大臣,现在裕仁居然打破这个惯例,说明他心中的焦虑已经十分严重了。 战争爆发前看来极端虚弱的中国,战争爆发后居然爆发出如此强烈的力量,照这样下去,别说三个月,就算三十个月也不会投降。在座的都是日本的顶层精英,完全明白,以日本的国力根本无法支撑长期战争。 杉山元脸色通红,他知道仁实际指责的是他,去年这个时候,他在裕仁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三个月结束战争,现在他必须承担这个责任,可是他心里却不服气,征服支那是帝国几代人的心愿,这个愿望终于在他手上开始了,支那现在虽然表现出一点力量,但他坚信,这只是昙花一现,帝国支撑不起长期战争,支那就更支撑不起长期战争,历史最终会给他杉山元正名的。 离开皇宫,杉元向内阁提出辞呈,内阁和大本营商议后,接受了他的辞呈,但陆相之职由谁接任却产生分歧,大本营推荐板垣征四郎,宫内省的重臣属意朝鲜总督南次郎,陆军省下属却推举关东军蒙疆兵团司令官东条英机,几方僵持不下,陆军省次长梅津美治郎暂时代理陆相之职。 第二天,日本宣布组建二十个师,议会紧急通过二十亿日元的战争拨款,第三舰队齐聚旅顺港口,关东军主力第二师团迅速在旅顺集结登船。 华北大地,津浦线上兵滚,十四师团从河南撤退,先头部队在石家庄登车,向济南集结;冀东、察哈尔;二十一师团各部从各地向北平集结。山西大同,山下奉文率领部队登上东去的列车。 随着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的撤离,中吕正操率领的八路军第三路纵队趁机反攻,连续收复三座县城;晋察冀根据地的聂r臻也趁机大发展,晋察冀根据地猛烈扩展到三十个县。 河南,战区,程潜指挥二十集团军和第一集团军,向日军发起反击,连续收复濮阳内黄安阳,一举杀出河南,向进攻。 江南战场,顾祝同也指挥部队在浙中赣南发起反击,与日军在天目山外和赣南山区激战不休。在武汉整编结束的宋希和新到的唐式遵部向芜湖,广德地区发起进攻,俊六在江南收缩防御,严守南京。 山西战场,卫立煌指挥十四集团军向临城发起反击,山西新军决死队趁山下旅团撤离的之机,在大同外围发起进攻,一二九师和一二零师依托吕梁山和太行山四处出击,频频袭击日军交通线,日军四处救火,疲于奔命。 全国各战场空前活跃,庄继华在临也信心十足,南京战役中,他被迫舍掉十八师团和一一四师团,那是因为兵力不足的缘故,不过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他有绝对优势兵力,日本援军却远在千里之外,三五天之内绝赶不到战场。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矶谷廉介,这小子,够拼命的,”庄继华在指挥部内对庞炳勋和王瘦吾说:“军团长,有什么办法让他慢一点。” 庞炳勋看了庄继华眼,脸上乐呵呵的,他有理由高兴,战区司令部给他补充的一万两千士兵已经赶到临,全部补充进部队,部队实力不降反增,他向庄继华请战,可庄继华却拒绝了,这批士兵大部分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没有几个月的训练不能上战场。 “副司令,你是不是在打矶谷廉介的主意?” 庄继华淡然一笑,庞炳勋毕竟是老行伍,一眼就瞧破了他的用心,矾谷廉介看上去来势汹汹,可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有空军的支持,他有信心在收拾完中岛之后,再掉过头来收拾矶谷廉介。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九) 头收拾矶谷廉介也不是没有困难,部队作战时间已经十九军和四十军已经非常疲劳,四十军丧失战斗力,虽然得到补充,可士兵大多数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现在还不堪使用,能得到补充是因为他已经基本脱离战斗,有时间训练士兵。相反,还在战斗中的五十九军就没有得到补充。 除此以外,七十三旅戴安澜部,第二师郑洞国部,第二集团军孙连仲部,这些部队的损失也比较大,战斗力严重下降,这些情况庄继华都不能不考虑。 “副司令,我看还是先歼灭了中岛再说,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灭一个师团的战例,如果我们能作到,对全**民势必是一大鼓舞。” 庞炳勋的话很委婉,意思却很明显,不要贪多,先把能拿到手的拿到再说。看着庞炳勋很诚挚目光,庄继华心中微微叹息,庞炳勋毕竟老了,如果歼灭了中岛今朝吾,诱饵就消失了,矶谷廉介必定立刻脱离战场,板垣也会:县逃跑;如果死死围住中岛,矶谷廉介和板垣都不可能走。 “我们还有二十四集团军,他们十万之众,另外还有空中优势,矶谷廉介现在不过两万人左右,我们的兵力是他的五倍,完全可以给他更大的打击。”庄继华解释说。 庄继华在临有参谋也没有指挥部,对战场的掌控完全依靠四十军指挥部指挥体系,庞炳勋现在就担任参谋长的角色,所以有事就与他商议。 旁边的王瘦吾有点发愣,他看来,能歼灭中岛十六师团已经是了不起的大胜了,可这个副司令居然还想从矶谷廉介身上咬一口,这胃口未免太大了。 “除了这些,矾廉介和板垣已经作战两个月了我们的主要作战部队入战斗才不过半个月,孙立人,廖耀湘不过十天,二十四集团军还不到一周斗力损失不大,二十军团的战斗力至少还有八成,消灭矾谷廉介完全可以办到。”庄继华盯着地图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 庞炳勋和王瘦吾面面相窥,这个的副司令想法与其他人真不同,眼睛也毒,无论矶谷廉介还是板垣征四郎已经久战成疲,说他有两万多人,恐怕还是谨慎之言,而我方的十多大军,却是实实在在的,再加上空军恐怕咬矾谷廉介一口不是不可能。 “副司令,您到底打算怎就直说吧。 ”庞勋迟疑一下说脑子有点赶不上趟。不过有一点他清楚城下地大胜已经不可逆转了。而这一仗胜利之后。这位副司令地声望将被推上一个新地台阶。 “我是这想地继华扭头示意庞炳勋站到他身边来。庞炳勋上前几步。庄继华指着地图说:“二十四集团军一直追着矶谷廉介地**打。第二集团军在侧翼一直在赶路。几乎没有用上。看上去挺热闹。把矾谷廉介逼地挺紧。实际上兵力使用却不充分。矾谷廉介只用了一一八旅团就挡住了。日军地战斗力虽强。但毕竟人少。对付这种情况。我们只要采取宽正面。多方向进攻。可以取得立竿见影地效果。同时也能有力支持正面防御。五十九军和第二师打得很苦呀。” 庄继华暂时放弃了开导庞炳勋地想法。或许是国家积弱太久。中国将领在心里上对外军都有莫名地畏惧感。只看到日军地强处。对他们地弱点认识不足;在前世中**队敢于采取积极进攻地战役里面。都取得不错地效果。原因就在于。进攻之后。中国将领发现日军地弱点其实很多。只是这些弱点被掩盖了。随着战争地延长。中国将领发现了日军更多地弱点。其中有个主要地弱点就是日军兵力不足。侧翼保护比较差。所以。薛岳在三次长沙会战中都是在侧翼反击取得胜利。李宗仁两次随枣会战中也是如此。他们都成功地击退了日军。 这一世出现了庄继华这个怪胎。他对日军根本无所畏惧。更敢于采取主动行动。日军地弱点暴露也就更快更明显。 “所以。我想从二十集团军调出二十军。从东面压下来。第二集团军则从西面打。矾谷廉介地日子恐怕就没这样轻松了。” 庄继华说着用手在地图上画出两道线。这两道线一上一下。加上尾追地四十五军和阻击地五十九军第二师。这样在临西线又形成一个包围圈。 庞炳勋和王瘦吾倒吸一口凉气,庞炳勋犹豫着说:“副司令,这个包围圈太大,恐怕围不住矶谷廉介。” 庄继华点点头,矶谷廉介的部队已经展开,而且日军士兵的战术技能和军官的战术能力要强于中**队,同等人数的较 队处于下风。 “战场情报表明,矶谷廉介用一一八旅团阻击,三十三旅团掩护两翼,第八旅团进攻,两翼各有一个联队,也就三千人左右,二十军有近五万人,第二集团军还剩下两万人左右,这七万人摆开冲击三千人,八公里的防线,我不信打不进去。” 庞炳勋明白了,庄继华主意已定,而且他的主力就是二十军,他更相信从四川出来的部队。不过庞炳勋转念一想,这四川出来的部队,装备要比其他部队更好,换作他也要相信。 “那就打打看,至少可以缓解张忱和郑桂庭那里的压力。” 庄继华刚才说矶谷廉介用一个旅团进攻,与实际情况有出入,除了这个旅团外,华北方面军配属给矶谷廉介的两个坦克联队和一个战车大队也在其中,第二师还好点,有反坦克武器,五十九军就不行了,部队伤亡很大,张自忠咬紧牙关在坚持。 “老庞,你说的也错,能拿到手的先拿到,咱们先把中岛打残再说,只留下中岛来钓矶谷廉介。”庄继华乐呵呵的说到。 庞炳勋感到思维有点跟上,怎么突然一下又转到中岛今朝吾身上了,庄继华这时却不再解释了,而是向王瘦吾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命令,关麟征一指挥五十二军、新三十八师、新二十二师和第四师陈大庆部,全力围攻中岛,对马合庄和毛家村之敌务必全歼,对玩花楼之敌围而不歼。王仲廉负责” 八十五军和新二十二师攻克白埠后,截断中岛的后路,中岛退守马合庄、玩花楼和毛家村,板率领四千多人在八十五军王仲廉的追击下向东退,可随后第四师陈大庆被调回来参加围攻中岛的战斗,王仲廉指挥八十九师在白纱埠以东的凤仪官庄建立阻击线。 板垣在会合从:县和水诸城等地调来的部队,凑齐了六千多人反攻,为中岛解围。 “命海军陆战队,加强活动,务必截断诸城、:县后勤线。” 海军陆队只有五百多人,战前驻守青岛,青岛失陷后,沈鸿烈率领这支部队一路后撤,沿途会合各地保安团,他不肯撤出山东,把部队带上了蒙山。 随着日军西进,沈鸿烈部逐渐南移,退到蒙山南麓,正好威胁板的后勤线。板将水、诸城等地部队抽调一空,后勤线空虚无比,为他们的活动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命令,二十军迂回汪沟,向矶谷廉介侧翼进攻;孙连仲部迂回探,在探强渡河,从西线向矾谷廉介进攻。” 矾谷廉介在费县会合一一八旅团后,一路向南,攻势凌厉,在半程镇前被五十九军拦住,可五十九军的消耗太大,挡不住第八旅团的攻势,郑洞国第二师增援上去才在半程镇稳住战线。 “庞军团长,你立刻组建一支参战人数在两千人左右,把新兵中的原保安全团士兵抽出来,组成一支参战部队,由马法五率领,渡江进驻柳河庄一线,充当战役预备队。” 随着庄继华的命令,战争立刻变得更加激烈,关麟征统一指挥围攻中岛部队后,调整了部署,以新三十八师攻击马合庄,新二十二师和第四师监视玩花楼,他率领五十二军进攻毛家村。 中**队攻势如潮水般汹涌,天上三十多架飞机凌空助战,地面上数百门大炮喷出火光,硝烟在日军阵地上腾空而起,遮蔽了阳光。 一声嘹亮的军号,上千条身影从五百米外一跃而起,青天白日旗划破硝烟,引导灰色浪潮向日军阵地涌来。 日军士兵从各个角落冲上阵地,在断瓦残壁间架起机枪,喷出连串火焰。日军大多数士兵已经疯,头上裹着带红斑的白色布条,光着膀子,毫不顾忌中**队的子弹,将身子伸出掩体,疯狂的向外射击。 “轰”“轰”,从庄内和玩花楼飞出的炮弹在攻击路线上爆炸。几个士兵翻进一个弹坑,迅速架起火箭筒,一道白光从弹坑飞出,远处的火力点立刻飞上天。随后,十几道白光从各处飞出,在日军阵地上爆炸。 爆炸过后,平息的浪潮再度抬头,疯狂的枪声中,从日军阵地上跑出几十名士兵,胸前的手榴弹冒着青烟,迎着浪潮狂吼。 “嗒嗒”,从掩护队中射出的子弹将大部分挺身队员射倒,少数几个冲进人群中,响起猛烈的爆炸声。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十) 数几个挺身队员的成功,极大的振奋了日军,趁着中的刹那,日军士兵冲出瓦砾,挺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冲来。 “杀鬼子!”人群中一个军官端起一支冲锋枪,边冲边喊,枪口喷出的火焰,对面的鬼子割草般栽倒,子弹很快打光,随后就举着冲锋枪与日军杀在一起,“杀鬼子!”,怒吼在人群中爆发,一群士兵跟在军官身后就向日军冲去。 硝烟熏黑的土地,千余人在上面拼杀,扭打,怒吼,冷冰冰的兵刃插进火热的身体,**滚烫的鲜血喷出。 孙立人冷冷的看着庄前的拼杀场面,他不怕白刃格斗,对面的鬼子也就一千七八百人,新三十八师还有一万三千多人,就算三个换一个,他也有多。 “命令炮火延伸,命令刘放吾带部队上,坚决突进去。”停顿一下他又补充了句:“告诉他们,不要俘虏。” 刘放吾是孙立手下的一员悍将,师直属团的团长,在一二八淞沪抗战中就立过大功,是他亲自从税警总队挖来的,一直负责师军士教导队,在武汉拉来大批前税警总队士兵后,军官一时短缺,孙立人这才把他从军士教导队中调出,担任师直属团团长,此刻他要用这头老虎来杀开一个缺口。 孙立人集中师属旅属团炮火,向马合庄猛轰,将庄子前端炸成一遍火海。刘放吾将全团三个营,分成三路,两路直接冲进战团,另外一路则绕过战团,从侧翼插到庄口。 已经疲惫极的日军被刘放吾这样一冲,实在顶不住了,活着的乱纷纷向庄内退去,却被斜刺里杀来的一股中**队堵在庄口,被后面的追来的中国士兵团团包围。 庄前的慌乱,让马合庄的日军指挥三十三联队联队长山田喜藏脸色苍白他知道马合庄恐怕守不住了,一路上的断后作战让他的士兵伤亡惨重,他的联队损失惨重,这里的部队来自不同单位,有些甚至不是十六师团的,而是第五师团的。第五师团有一个大队和一个工兵中队也被截断了,中岛就把他们编入了三十三联队。 弹在庄内四处爆炸,全庄四周都在激战,除了庄口以外,庄东也传来要求增援的请求山田手里就剩下一个小队了,这个小队他已经不敢在投入进去了,庄前一旦被突破,增援庄东就毫无意义。 “命令部队向庄内收缩。木小队立刻增援庄前建立阻击线。”山田冷静地命令。一旦进入巷战。中**队地炮火优势就荡然无存。虽然如此下令可山田心中充满苦涩。抬眼看着天空。天上十几架飞机在空中飞翔。偶尔俯冲下来。扔下一串炸弹。将已经变成断瓦残壁地庄子变得更加细碎。 收缩令下刚下。庄前就崩溃混战中地士兵绝望地高呼“天皇万岁”。然后拉响身上地手榴弹或者以自杀地方式冲向中国士兵地刺刀。 大批士兵涌进庄内田小队地几十个人刚冲出纵深。第二道防线地部队早被中**队地炮火打烂。完整地防线还没有起来。刘放吾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挥兵冲击第二道防线。很快在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随即向纵深穿插。 马合庄方面进展顺利。西面一点关麟征五十二军负责地毛家村则没有那样顺利了。对毛家村一上午地进攻只清除了日军外围部分阵地。残余日军依然在死守。 五十二军前期消耗较大。第二师郑洞国部又被调取打阻击了。戴安澜地七十三旅在前期作战中损失过半。七十五旅地损失同样不小运地是。日军断后部队损失同样很大毛家村指挥地日军十九旅团旅团长草场手上仅仅只有一千五百多人。受到五十二军二十五师两个旅七千多人地围攻。 草场是个不错地战术专家没有把主力摆在村内。村内只留下五百来人余地一千多人全部被放在村外;构建了一个环形防御阵地。重点当然是村西头。这样地配置。有效地降低了中国空军和炮火地杀伤效果。同时。二十五师虽说是关麟征地起家部队。但装备还是远远不如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不过。关麟征获得战场指挥权。他很想在这场战斗中打出彩来。所以这里地战斗从一开始就十分残酷。 二十五师的攻击方式不是庄继华推广的三队一组(攻击部队分为突击队,掩护队,支持队,这三队组成一个攻击小组,整个部队又分为多个攻击小组),而是波浪式的,关麟征喜欢这种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方式,可日军对这种攻击方式却更熟悉,这还是他们传到中国来的。 第一次攻击很快失败,关 没醒悟,他投入了更大的兵力进行第二次攻击,他错,对付这种波浪攻击的最有效武器——迫击炮和掷弹筒的弹药打光了,这次他们冲到村口,却在村口被日军的机枪巢给打败了,关麟征还要组织第三次冲击时,张耀明提醒他,日军应该是对这种战术很熟悉,他这才醒过来。 午,关麟征随即调整战术,采取管用的炮火突击战术,集中全师炮火轰击村南,在这里打开缺口,又从新二十二师抽调一个团,从村北突击。 新二十二师虽然只有一个团,但火力丝毫不比二十五师差,廖耀湘因为只是牵制进攻,而且要保留中岛吸引矶谷廉介,师旅属榴弹炮山炮无用武之处,就把他们配属给了这个团,这下让关麟征开眼了。 炮火铺天盖地,根本听不出明显的炸点,就只听见一遍爆响,整整一个小时的炮击,炮击还没结束,数支队伍就从突击地爬起来,如离弦之箭先前冲,等他们冲到距离日军阵地还有三五十米时,炮击才停止,随后部队就消失在烟雾中。 “妈的!”关麟征重重的骂了,让旁边的张耀明一楞:“这个团长是他妈的个疯子!则要炸着自己人怎么办?” 挨骂的团长这却在乐呵呵的与廖耀湘通电话:“师长,看见没有,没给副司令丢脸吧,二十五师打了一个上午了,我们一个冲锋就拿下来了,关军长这下没话说了吧,下次老老实实的让二十五师打牵制,让我们进攻。” “干得漂亮!舒阳泽,好样!就样打!让关军长看看,别他娘的偏心眼!给咱们副司令长长脸!”别看廖耀湘带着一副眼镜冒充斯文,在军校所有教官中,他是匪气外露最重的一个,一高兴起来,嘴里就不三不四的骂娘,此刻他正拍着大腿大声叫好。 廖耀湘打眼里感激庄继华,他以黄埔六期学生的身份独领一师,军衔虽然还是上校,但这已经是天大的破格提拔了,除了戴笠那个怪胎外,别说黄埔六期了,就是西南开发队里,也不知道有多二三四五期的学长还在团营连级上挣扎,而其他部队中六期毕业生能干到团长的都没两个。就冲这点知遇之恩,也要为庄继华争气。他不知道从那得知,关麟征与庄继华不是很对眼(其实是误传),又赶上对关麟征让他打牵制,让孙立人打主攻不满,他存心要扫关麟征面子,关麟征来调部队时就把一个主力团调过来了,还把师属火炮配属给他,然后告诉他亲手提拔起来的舒阳泽(留法同学,黄埔六期),要打出威风来,于是就狠狠的震了关麟征和张耀明一次。 看着舒阳泽如摧枯拉朽般将日军进村内,关麟征脸色阴沉,舒阳泽没有停在村口,而是违命冲进村子里。 “,这是个机会!”张耀明在望远镜青天白日旗在向纵深突击,日军正从纵深调动兵力进行反击,显然日军的防御体系开始动摇,他等了良久没等到关麟征的命令,忍不住提醒道。 关麟征冷哼一声,恨恨道:“这狗日的是谁?不是已经部署了吗,先扫清外围,再突击村内,怎么就不服从命令!” “文革的部下,那个不是桀骜驯的,杜聿明、宋希、胡宗南,个个如此。”张耀明放下望远镜扭头对关麟征说。 “命令各部加大进攻力度,命令将军直属团投入到村北,由新二十二师的舒…,舒团长指挥。命令戴安澜加强攻势,从南面杀入村中,与新二十二师会合。”关麟征头也不回的下达了连串命令。 关麟征虽然在抱怨,可他也看来,由于舒阳泽的突击,日军指挥官正从南东西三个方向抽调部队进行反击,日军战线出现一些混乱。如果现在无论那个方向冲进村子,都会造成日军更大的混乱,就能够打通南北,割裂日军防御圈。 日军的反击十分凶狠,舒阳泽的突击很快被遏制,舒阳泽将后续部队增援进村内,才勘堪将日军的反击挡住,双方在在村内北端形成僵持。 舒阳泽成功打进村内给各部以极大的鼓舞,村外的二十五师各部都不约而同的加强进攻,激战在各个方向出现。 五十二军直属团赶到村北后,舒阳泽把他们部署在两翼,将他的团全力投入村内争夺,草场被迫从纵深调来更多的部队阻截舒团的进攻,村外中**队趁机发起了更大规模的进攻。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十一) 战两个小时后,战局开始逐渐明朗,戴澜在南面突随后迅速向纵深攻击,草场再无力反击,日军纷的向后撤退,戴澜与舒阳泽在村中心会合,将日军割裂为东西两块。 马合庄方面战事在更早一点就明朗了,刘放吾打开缺口后,其余各部趁机加紧攻击,从四面杀进马合庄,山田喜藏残部退进庄南的几个宅子内芶延残喘。 马合庄和毛家村的情况让玩花楼的中岛焦急异常,他深知这三个村是连在一起的,在战术上可以说是互为犄角,果这两个角折了,玩花楼也不可能独存。新二十二师和第四师在昨天的战斗中割裂了玩花楼与两个村庄的联系,中岛看着村子渐陷落毫无办法,他手上控制的两千多部队经过几天的战斗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部队被廖耀湘和陈大庆死死缠住,两次试图打通与两个村子的联系,都被廖耀湘和陈大庆打回来了,一步都无法踏出村口。 夜幕降临,马合庄和毛家村的战斗还在继续,中岛今朝吾脸色灰暗的站在万花楼村东面的一座屋顶上,望着远方天空中的阵阵红色,中**队顾疲劳连续作战,说明他们很急迫的想消灭他们,这两个村庄明天就存在了,明天玩花楼将面临中**队的巨大压力。 黎明来临前,枪声渐渐平息,中岛收到两份万岁电报,他默默无语的将这点很电报转发给板垣、西尾寿造和寺内寿一,他清楚的知道,以中**队表现出的攻击力,他的这不足两千人的部队,连明天一天都支持不下去。 指挥部内外所有人都默默无语,一种沉重的气氛在村庄内蔓延,军医在给伤员分发手榴弹,士兵默默的坐在瓦砾间,战壕中。死,不是遥远的事,它就在眼前,就在天明之后。 “明天我们就去靖国神社报道,为帝国,为天皇战死是我们军人的光荣。”黑暗中有军官在鼓励士兵,振奋精神。 中岛在黑暗中无奈的苦笑下,心中却是一动,感到这种气氛不对,很影响士气,他扭头看看身边的军官和肃立的士兵。: “诸君,”中岛缓缓开口:“我们深陷支那军的包围中,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已经无力杀出重围,明天我们很可能都要去靖国神社,不过,”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转而严厉:“帝**人就算战死也应该是光荣的战死,但我们的父母妻儿将我们自豪,我们是为日本国民明天的幸福生活战死的!为帝国的明天战死的!这是我们的光荣!军人最大的荣誉!” “哈伊!”众人齐声答道。 “朝霞之下任遥望.起伏无比几山河.吾人精锐军威壮……”中岛大声唱起在军内流传甚广的关东军军歌,周围的士兵和军官随即齐声应和,歌声带着一丝悲凉在夜空中回荡。 让中岛有些意外的是,第二天中**队根本没有发动进攻,只在上午和下午向庄内打了阵炮,飞机来轰炸过两次,面队根本没动,只是死死的将他们围住。 作为军事观察员,同时也作为资深军事将,史迪威对最近在徐州发生的变化还是感到有点眼花缭乱,本来形势大好的日军突然之间在整个战场都陷入困境。 济宁方面,中**队攻克黄屯,断了零八师团退路,二十五旅团在付出惨重代价后与师团主力会合,下元熊弥率一零八师团残部在济宁城下至黄屯建立了个防御圈。 临方面,十六师团主力被包围在白沙埠以西,中岛今朝吾在中**队攻击下苦苦挣扎,板垣征四郎无力相救。 矾谷廉介千里驰援,初始气势汹汹,遭到中**队阻截后气势顿衰,现在更受中**队的围攻。 中路兖州,中**队从临城开始一路反攻,山冈重厚连遭失败,先后放弃滕县、邹城一路向北退到兖州,中**队以一部兵力继续攻击兖州,主力却绕过兖州在黄屯与西线反击部队会合。 “…总统先生,我不得不说,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完全颠覆了我对中国的认识,毫无疑问的说,中**队将取得南京之后的另一场胜利,而且这是一场真正的胜利,日军主力遭受重创,至少有一个师团会被全歼,中**队将守住徐州,并且有能力反攻到泰安以北。而不是像南京那样,取得胜利后再放弃南京。 在这次战役中,我有幸近距离观察了中**队的将,毫无疑问,他们一群有勇敢献身精神的将,甚至高级将也经常深入一线阵地,统这些优秀将的五战区指挥官是李宗仁上将和庄继华上将,我不得不承认,这两位将军都是极有天赋的军事将,在日军进攻最猛烈的七月中旬,李宗仁将军就对我说,两个月后的战线将在泰安以 在他的判断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与中国将的谨慎相比,我对日军将的轻率感到十分不解,作为第三国观察员,我认为日军将在此次军事行动的表现极为拙劣,他们再次犯下了京城下的错误… 史迪威在报告中不由自主的犯了军事将的惯常毛病,开始从军事角度评价双方军队和将的指挥能力,以及后勤组织等,直到最后才说起罗福最关切的内容。 “经过一年的战争,现在可以这样的结论,日本低估了中国,实际上不仅仅是日本低估了中,西方各国都低估了中国,低估了中国的实力,也低估了中国人抵抗的决心。 蒋介石政府对这场战争不是没有准备,在过去五年中,他派他最能干的学生庄继华在四川主持了个庞大的工程,这个工程的目的就是建立国防基地,准备抵抗日本的进攻,很显然他选对了人,五年过后,庄继华将军交出了分完美的答卷,虽然庄继华将军认为这些东西还不足以支撑整个中**队,甚至连一半都无法支撑,考虑到他们之前的基础,无疑,他们创造了个奇迹。 总统先生,现在我开始逐渐相信最后的胜利属于中国人,当然这需要一个长期过程,日本人如果不能在两年之内迫使中国投降,那么胜利将远离他们,而显然他们做不到这点。 中国人在南京和徐州的两场胜利将鼓舞他们与日本作战的信心,南京之后,在我接触的中国政治军事导人中,没有人认为应该与日本人停战,庄继华将军判断,抗战前两年,日军将仍然处于攻势,过后,双方将处于僵持之中,中国大规模的反攻取决于后方工业的发展和西方国家的援助。 ” 史迪威放下笔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长出口气,站起来将报告收拾起来,准备交给迈克送回武汉。这个报告完成之后,虽然战役还没结束,可对他来说,任务基本结束,他可以心的在这里等待整个战役的结果。 找上尼普顿,两人一起到闻交流区喝咖啡,同时听听这些新闻记者打听到的消息,尽管绝大多数消息公开发表的。 在新闻发布区坐下没多久,查尔就过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位中国记者。 “史迪威上校,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女士是字林西报的记者兰临,而是去巨野采访了三天,另外一位战记者罗根则去了临城,至今未回。 叶絮菲身材不高,看不出多大年纪,鹅蛋的脸型,乌黑的头发向后飘荡,留出光洁的额头,弯月的眼睛奇的打量着史迪威和尼普顿。 “我发现漂亮的中国娘都喜欢上前线。”尼普顿笑着用英语对史迪威说,可没想到叶絮菲立刻反驳说:“少校先生不是在前线太久了,已经见不得女人了。” 尼普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字林西报的记者怎么可能不会英语呢,他自嘲的笑笑没有反击。史迪威却饶有趣的看着叶絮菲,叶絮菲见尼普顿没有反击,就把矛头转向史迪威。 “上校先生,您怎么会在徐州?” “我来徐州是作为美国政府的观察员过来的,作为与中日两国都有密切关系的国家,我们很关这场战争。”史迪威不动声色的答道。 “那能说说,您有那些所?”叶絮菲又问。 史迪威有些郁闷的看着,他在徐州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他也没隐瞒,他估计日本人恐怕也知道他在徐州的消息,不过这会他想只带耳前来,没打算接受任何人的采访。 “sorry,非常抱歉,这是我的个人秘密,按照中国人的说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有所”史迪威笑道。 叶絮菲微微一笑,很清楚这种外交官是很不容易撬开他们的嘴的。她正想继续询问,查尔却笑着打断他们:“上校先生,我们还是坐下说吧,对待女士应该…” 就在这时,罗根背着挎包胸前挂着一架照相机,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看到他们就兴奋的扬手招呼。 “啊哈,你们真在,看来你们是错过重大消息了。” 查尔一愣,随即问道:“什么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刚下车,五战区的新闻发言人刚刚宣布,中**队收复兖州,山冈重厚向泰安方向撤退,这下下元熊弥就被彻底包围在济宁城外了。”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节 虎啸(十二) 克兖州是蒋百里的得意一笔,兖州日军有多少人蒋百仁都心里有数,从兖州到泰安的铁路公路都被中国空军和特工严密监控,在这段时间没有从泰安过来的日军增援部队,而泰安到济南这条运输线被宋云飞和赵汉杰捣毁了,日军想要增援只能步行前来,而这还要担心中国空军的轰炸。 这是徐州和上海的最大不同,上海日军当危急之时总能从海上到支援,中**队的伤亡有三分之二与日本海军有关。可徐州就不一样了,日军在济南、大汶口、泰安等的机场在中国空军的第一波攻击中就被摧毁,日本空军要重新夺回主动权至少要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天空属于中国。 杜聿明攻抵兖州城下之后,留下司非威慑兖州,主力向西斜插过去与蓝运东会合,封死了下元熊弥的退路。山冈重厚和寺内寿一都判断中**队的目的是下元熊弥,山冈重厚这才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这时蒋百里却突然发起对兖州的进攻。 张力辉在西,司非在南,而饶国华和蓝运东绕道北面,以奇袭方式消灭了城外部队,随即向城内发起强攻,山冈重厚本来就只有四千多人,抵抗张力辉和司非两个师的进攻已经非常吃力,无力抵抗从北面杀来的蓝运东和饶国华,经过苦战半天,蓝运东的张灵甫团和夏阳林团从两侧突入兖州城内,随后张力辉和司非突进城内,山冈重厚率两千残兵仓皇向曲阜败退,司非率部穷追不舍,在曲阜与山冈战一场,山冈放弃曲阜向宁阳撤退,至此济宁城下的下元熊弥被彻底包围。 兖州失守的消息下元熊弥如坠冰窟,四周的空气虽然依旧灼热,可下元熊弥的心中却比北海道的寒冬还冷,师团指挥部内的军官们集体失声,他们完全清楚这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得到中**队攻击兖州的消息时,下元熊弥曾想向东突围,他从西南北线抽调部队,统统交给一零四旅团旅团长米地四楼。 米地四楼指挥部队向杜聿明发起疯狂进攻,所有日军士兵都明白,果不能打开通路,待他们的将是什么。绝望的日军并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一下冲到黄屯边。 战线全线动摇,杜聿明急了,将丢失阵的营长就地枪决,将防空团的高射机枪和高炮推上一线阵进行平射,将工兵团交给范汉杰,让他稳住黄屯以北,将军警卫营交给王国斌,由他指挥进行反击,而他自己则坐镇黄屯。 “从现在开始,一步不许退,所有官兵都必须坚守阵,战死为止。”杜聿明脸上杀气腾腾,跺跺脚大声吼道:“本军长就在这里,一步不退,后退者杀!” “别***当孬种!弟兄们跟着我上!”王国斌脱下少将军服,顶着一顶德式钢盔,举起一把mp18大吼着,转身就向战场冲去,四百多条精壮汉子跟着他,一道龙卷风掠过前沿,向日军卷去。 王国斌的拼死反击,将米地四楼压下去了,而王铭章、郭勋琪、梁的攻击也越发猛烈,西线和北线岌岌可危,中野和山本频频告急,当孙桐萱率第三集团军残部从济宁城内杀出来后,西面防线终于崩溃了,下元急忙从攻击部队抽调兵力,同时将工兵联队调上战场才堪堪稳住战线。 可就在这时传来兖州失守,下元从冰窟里反应过来,大骂山冈重厚,此刻他什么不管了,什么威仪,什么风度,么凝重,统统抛到大海那边去了 参谋长木急忙劝解,木心中充满苦涩,山冈重厚这一退,一零八师团和山本旅团算是全被中**队围住了。 下元发了通火后,才垂头丧气的下令停止突围行动,将部队进行一番调整,形成一个防御圈。 兖州失守,让寺内寿一也极为震惊,正在作战室研究战局的他拔出指挥刀,一刀就将图砍成两片。随即下令山冈重厚切腹,冈部直三郎急忙劝阻,在日军战史上,还没有那个师团长在上级要求下切腹的,况且冈部直三郎知道,山冈重厚兵力薄弱,说是一个师团,实际兵力只有一个旅团,中**队用四个师,而且是四个从四川出来,装备丝毫不弱于日军的师,向他发起进攻,以他的力量根本就守不住兖州。 在冈部直三郎劝解下,寺内寿一总算收回让山冈腹的命令,他环顾整个场,能为山冈解围的部队只有两个,正在苦战的矶谷廉介和还在集结中的十四师团。 津浦铁路运输的困难超过了内寿一的估计,路没有一天是正常的,中国游击队似乎跟这条铁路较 ,几乎每天都有路被破坏的消息传来,没有一天的.利的,原本计划只需要七天左右就能全部到达的十四师团,现在三天过去了,才只到了个联队,土肥原率的师团部还在石家庄。 “只有令下元立刻突围,支那军刚占领兖州,包围圈还不稳固,坚决突围,可以杀开一条血路。”景谷立刻建议道。 “阁下,我建议让下元坚守待援。”中岛马上提出另一个意见。 “什么!坚守待援?”景谷不相信的看着中岛,济宁周围出现的中**队有十多万,而且他们表现的战斗力远超支那其他部队,要为下元解围,没有两个师团的部队根本不要想,而要集结起两个师团,按照目前的条件怎么要花上三周,可景谷根本不相信下元能坚守三周。 中岛没有答话,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寺内寿一,后者也疑惑的望着中岛,中岛咬咬牙解释说:“阁下,下元无力突围,果他有能力突围,在支那军攻击兖州时,他就已经突出来了,因此卑职以为,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无力突围。此外,一旦下元迅速失败,在兖州和济宁的十五万支那军就会向泰安进攻,同时也可能转向临,无论山冈重厚将军还是矶谷廉介将军,他们都无法阻挡这股力量,更重要的是,果他们全力东进,可以一直打到济南城下,皇军在这个方向上无力阻击他们,加上他们的空中优势,济南很可能只有放弃…” 冈部直三郎迥然一惊,他有点不认识似的看着这个年青人,他本能的认为,中岛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他也同样读懂了中岛没有明言的潜台词,用下元吸引支那军,为巩固泰安以北和济南赢得时间。明白的说,是牺牲下元,为挽救徐州战役赢得时间。郎虽然读懂了,可还是十分震惊,也很难接受,与两个月前的气势飞扬相比,落差实在太大。 “阁下,我以为,从胶东抽调部队,加上德州守备队和济南守备队,也有一万多人,由山冈师团长率,首先击破曲阜的支那军,然后西进,绕道新驿,从北面接应下元突围。” 这个计划让寺内寿一毛骨悚然,连寒毛都竖起来了,胶东兵力本就不足,勉强维护胶济线的交通,两侧大遍的空白区都被共c党和国民党的游击队占领。如果再抽调兵力,恐怕连胶济线保不住了。济南和德州也同样如此,坂田旅团和片岗联队要承担济南和德州周边的防御,调走他就等于抽空了济南和德州,外围地区恐怕要全部放弃。 这是)肉补疮,而且就算剜了肉不补见得能疮。如果是在两个月前,寺内寿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个计划,可经过这两个月的作战,寺内寿一不敢贸然同意这个计划。 “这是送羊入虎口,”中岛尖刻的反驳:“一万多人不能起任何作用,相反只能增加支那人的战绩。” “八格!皇军不是绵羊,而是老虎。”冈部涨红了脸,怒不可遏的呵斥:“中岛中佐,注意你的言辞!” 中岛毫无表情,肃立答道:“言辞不能取代实际情况,阁下,如果…..。” “够了,”寺内寿一冷冷的打断两人的争论,冈部直三郎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已经快要暴走了,寺内寿一阴森森的看着中岛:“皇军不是绵羊,不是猛虎,皇军帝国的武士,为帝国奋战的武士,中岛,你一定要时刻记住这点,明白吗?” “哈伊!”中岛肃立应声。 寺内寿一用力闭闭眼睛,中岛的话虽然难听,可寺内还真不敢随便小视中岛的建议,他沉默片刻说:“命令下元坚守阵,我们会向他派出援军;令片岗联队,紧急抽调两个个大队立刻赶到济南,令~田旅团立刻集结一个联队,片岗联队抵达济南后,接受坂田旅团长指挥,此外,十四师团先头联队一并并入坂田支队,由坂田少将率,立刻赶赴泰安,在泰安建立防线,随时准备赴济宁解围。” 对中岛今朝吾,庄继华和李宗仁可以暂时放一放,对下元熊弥显然没有这个意思,攻克兖州之后,蒋百里一方面令司非追杀山冈,另一方面则调整署,将蓝运东和张力辉调回黄屯,饶国华回到北线充当预备队,经过一天一夜紧张的调整,所有部队运动到位,蒋百里下令,向下元熊弥发起总攻。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一) 批涂着青天白日徽记的战机在天空中肆虐,一串串炸爆炸,腾起大遍黑色烟雾,可天上的杀戮机器却还没有放弃,依旧带着猛烈的啸音,撕开硝烟,露出狰狞面孔,从阵地上空掠过,留下串串死亡。 疯狂肆虐了半个小时后,机群才在高空中集结向西方迤逦而去,日军士兵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猛烈的炮击又开始了,呼啸的炮弹点燃了空气,还未消散的硝烟变得更加浓烈,**之时,根本听不出炮弹的爆炸声,只有成片的爆炸。 猛烈的炮击后,随着一声亮的冲锋号,十几股人影冲进硝烟之中,枪声从烟雾中传来,偶尔迸出一点红光。 “冲进去了。”蓝运东紧张的辨识着烟雾空隙中摇动的两面小旗,仔细阅读发出的信息:“敌人抵抗薄弱,正在向纵深发展,请求向丁5施行炮火压制。命令炮兵团向丁5炮。” 严格的说,这是首次步跑协同作战,前面的作战中有的只是炮火掩护,缺少主动联系炮火,说来这也是对战术不熟悉造成的。前期作战的结果报到庄继华那里去后,庄继华大为不满,几个具体负责指挥进攻的师长都受到他的训斥,要求他们检讨战术,加强步炮协同和空地协同,将训练的内容打出来,所以这次蓝运东在攻击梯队中增派了联络小组,他们的职责就是负责联系炮火,这些联络小组没能两面小旗,将来再配备无线报话机。 对这种情况,庄华也很无奈,尽管反复步炮协同,在重庆也训练过,可时间毕竟还是太短,士兵很不熟悉,而且炮兵能力参差不齐容易造成误伤,别说基层军官,就算高级军官也不太愿意采取这个战术,这次庄继华也是逼蓝运东首先施行这个战术,希望他能作出个表率,然后在各师中大力推广。 “轰!”丁5地区腾起一丛火光,:后又是一串火光在这个区域爆炸,小旗又摇晃起来次是要求向b2~区攻击。 夏阳林推推盔眯眼向硝烟弥漫的地区看了看才说:“wonderful,这才叫步炮协同。” 此刻的夏阳林可不再碌碌无名是一零四师有名的悍将,界岭一战消除了军内对他的怀,也为他赢得无边荣誉,虽然不是黄埔出身,却深受蓝运东和庄继华器重的团被军事委员会授予猛虎团的称号,这个称号取自下山猛虎之意。 “告诉皮狗老子往里面冲,决不能落在张大个后面!”夏阳林似乎对进展不满意,迭声催促道。他口中的张大个就是新任五百七十八团团长的张灵甫。张灵甫一到一零四师就和夏阳林~上了,两人互不服气,兖州攻击战中,两人差不多同时突进城内有分出高下,现在两人又在这里较上劲了。沙皮狗则是他手下的一个营长名沙全芶,叫得顺嘴就成了沙皮狗始是在团里面叫,后来全师都这样叫括师长蓝运东。现在正是他的营负责正面突击。 夏阳林心有些得意。可蓝运东却毫不客气地告诉他。张灵甫地攻击速度一点不比他慢。前锋已经撕开日军防线。正在向纵深突击。 蓝运亮出两把尖刀。率先从正面撕开日军防线。隶属六十军地张力辉深受刺激。督促部队进行强攻。在东南面撕开下元防线。一路冲到祖元。下元被迫从西面抽调部队来堵塞缺口。 元地动作早在蒋百里地预料之中。他亲自赶到济宁与孙桐萱见面。要求他们全力出击。从西南杀入。彻底动摇日军防线。韩复被枪毙后。第三集团军一直背负沉重地压力在作战。兖州、济宁。一路血战。没有人敢言退。部队损失极大。每个师都损失过半。现在只是勉力作战。这种情况。下元也大致估计到了。因此他敢于从这个方面抽调部队。 “你们正面没有日军主力。只有部分辅助部队。”蒋百里对在场地第三集团军众将说:“只要你们打进去。就能动摇日军地防御圈。给北线地梁和郭勋琪。东线地杜聿明制造出机会。彻底分割下元防御圈。” 孙桐萱和曹福临他们因韩复之死对中央有些不满。也有些害怕。不过此刻他却有极好地理由开价。 “总指挥。不是我们不出力。我们情况您也看到了。兖州济宁两战。我们第三集团军将士都是浴血苦战。没有保存实力。目前部队十分疲劳。伤亡巨大。不是我们不出力。是我们已经尽力了。”孙桐萱苦涩地说。兖州济宁两战。都是他们孤军奋战。中央军和其他地方部队都袖手旁观。第三集团军上下怨言很大。 “我知道,李司令和庄副司令都知道,”蒋百里点点头:“庄 让我转告你,第三集团军在此战中立下殊功,战后委员会为第三集团军全体将士请功,另外,第三集团军的补充优于其他部队。” 孙桐萱苦笑一下,谁敢相信,这是不是一句空言,蒋百里拍拍他的肩头,温言说:“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问庞炳勋将军,给他补充的一万三千人已经补充到他的部队了。庄副司令从不轻易许诺,他答应了的,就一定会给你。” 对于这点,孙桐萱还是相信的,至少怀没那么大,因为无论杨森李家钰还是孙震邓锡侯,他们对庄继华都推崇备至。 “这批新兵之所以没立刻补充给各部队,是因为这批新兵还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蒋百里又说:“萌亭,第三集团军在前期作战中的表现有目共睹,现在你们只有依靠自己,更加努力的战斗来挽救你们的荣誉。” 孙桐萱和曹福临交换一下眼色,对方的价码已经开出来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色中看到满意的答案。 随后蒋百里主了作战会议,第三集团军全军出动,十二军孙桐萱部、五十五军曹福临部,五十六军谷良民部全军出动,分三路向日军发起进攻。由谷良民部负责中路吸引敌人,曹福临在左翼,待他们打响后,孙桐萱再在左翼发起进攻。 当晚,第三集团军发起凶进攻,谷良民以手枪旅吴化文部开路,吴化文部是韩复的警卫旅,是第三集团军中装备最好的部队,也是实力保存最好的部队。 吴化文能当韩复的警卫队长,自然不是易与之辈,当夜以夜袭开始,率军反复突击日军防线,双方数次白刃格斗,以尸山血海冲开日军防线,将两翼日军吸引到他的正面;曹福临抓住战机,一举突入日军防线,日军被迫从纵深调集部队前来堵缺口;日军预备队一动,孙桐萱在右翼发起猛烈进攻。 激战持续阵阵一夜,黎前,蒋百里秘密调动的饶国华部,绕过黄屯,出现在南线战场,这才是蒋百里真正的杀手锏。 饶国以迅猛的动作突入日军防线,从侧后杀入,一举突破日军防线,随后向左旋转,与蓝运东部夹攻东线之敌,苦战到下午,张灵甫再次突破米地四楼正面防线,此举立刻导致整个战线的分崩离析,米地四楼再也无力恢复防线,向东杨王庄败退。蓝运东、饶国华张力辉三个师前堵后追,将米地包围在东杨王庄。 孙桐萱在晚也突破日军防线,绕向日军侧后,日军被迫全线收缩,王铭章与孙桐萱会合,两部不急不慢的缓缓向东,北线的郭勋琪梁也不急不慢的将山本压向中路。 “一张弛,文武之道。”面对放缓攻击节奏,傅常不解的问,蒋百里却和缓的笑着开了句玩笑。 傅常无奈的摇摇头,蒋百里与庄继华最大的不同是喜欢故弄玄虚,庄继华即便保密,但也会把计划告诉他。 “真吾,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蒋百里淡淡的说,然后郑重的说:“中**队从来没全歼过一个日军师团,何况一个师团加上一个旅团,急风暴雨固然激动人心,却不能持久。和风细雨看上去柔软,却无一遗漏,我行损失还没有那么大。” “可委员长和李司令,还有文革,都要求我们尽快歼灭下元,然后转兵围歼矶谷廉介。”傅常有些担心:“要是我们在这里耽误太久,矾谷廉介有可能跑了。” 攻克兖州之后,大胜已经不可避免,武汉方面,乃至全国都关注着徐州城下;武汉街头甚至诱人竖起大幅军事地图,标注每天的战况进展,每天上千市民在地图下聚集研讨战局。 蒋介石信心爆棚,连续发来数电,要求五战区各级将领必须振作每分精神,务必全歼下元熊弥。庄继华和李宗仁则提出更高要求,庄继华把利用中岛围敌打援的计划向蒋百里作了详细说明,可蒋百里却无动于衷。 “文革毕竟年轻气盛,矶谷廉介不可能等到我们从济宁赶到临,就算他们一时被骗过,过两天也就明白了。况且,寺内寿一已经开始从华北调来部队,若要强行围歼矶谷廉介,恐怕得不偿失。” 蒋百里根本不认为庄继华的计划会成功,他认为这个计划是个一厢情愿的计划,等他们歼灭下元,再赶到临,矶谷廉介不跑就成了傻子了。倒不如完完整整的将下元和中岛歼灭。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二) 百里指挥部队不急不躁的将下元和山本压缩到以柳行方圆五里范围之中,十万大军将这块方围泄不通,下元熊弥使出浑身解数进行反击,却在中**队严密的步伐下撞得粉碎,眼见着与被困在在东杨王庄的米地越来越远,中**队的围困越来越严密。 “这个百里将军”临城内的庄继华拿着蒋百里的电报,有些无奈的冲庞炳勋摇头,在这份电报中蒋百里详细说明了他对战局的看法,明确指出期待济宁方面队来围歼矶谷廉介是不现实的。 “百里将军的看法有道理,”庞炳勋看过那份电报,不过他摸不清庄继华的态度,便试探着说:“矾谷廉介不会等到济宁方面的部队过来,下元熊弥一旦被歼,矶谷廉介肯定东。” 庄继华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皱眉思索着,其实他的目的不是要四十九集团军和六十军加入对矶谷廉介的进攻,而是希望他们能腾出手来进攻泰,吸引寺内寿一从华北调来的援军,对矶谷廉介的攻击由二十四集团军和新三十八师二十二师五十二军来执行,不过三十八师等部在前期的作战中损失也比较大,五十九军的损失更是惊人,庄继华已经考虑在歼灭中岛之后就把这支部队调下来休整。〕 “那好吧,只能冒下险了,”庄继华有些无奈的说,随后拿起电话接通关麟征。 “雨东兄,我想先把收益拿到手再说,向玩花楼进攻吧,不过最能留中岛一命,看看矾谷廉介会不会上当。” 关麟征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尽可能的削弱中岛的力量,却不要全歼,留下几百人,围而不歼,继续吸引矶谷廉介。 玩花楼的平静立刻被打破,猛烈的炮火掀翻将表掀翻,新鲜的泥土还未吐露香就被另一层炮火覆盖。高涨的土块夹杂血肉残肢向四面飞散,玩花楼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中。 没有退路的日军拼死顽抗,挺身队员频频从隐蔽点冲出,爆出漫天血雨。〕爆炸声夹杂着呐喊声,响彻玩花楼的天空。 中岛今朝吾默默的听着庄内外的~炸声,身边的军官已经寥寥无几,参谋长中泽三夫带着部分参谋随板垣撤退了,作战科科长江原充当起参谋长的角色。不过此刻他们都默默无语的看着中岛,能想出来的办法都已经想过了,断瓦肠壁间一股绝望在蔓延。 “师团长,向方面军发报,请求寺内大将督促第十师团尽快来援!”江原涨红着脸,总算找到一个勉强可行的办法。 中岛轻轻摇头:“矶谷君要能打通通道,就到了,外面的支那军早就退走了。而且,”中岛沉凝片刻后说:“草场和山田玉后,支那军就发动进攻,你说我们还能支撑到现在吗?” 江原一愣,中**队攻克毛家村和马合庄后,令人奇怪的停止进攻了天,两天,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可以产生无数变数,任何指挥官都不敢轻易下这样的命令,可中**队就这样停下来了。〕无论中岛还是江原都不会认为,这是支那将军在发善心,里面肯定有文章。 “阁下,是不是支那军在休整,毕竟他们的损失也不小。”江原思索着说,不过他的语气表明,他的信心严重不足。 “不,他们是想用我们来调矶谷君或者板垣君。”中岛惜的叹口气,这个判断是他刚才想到的,外面的中**队攻势如潮,各条防线纷纷告急,直言请求援兵,日本军人充门面的遮羞布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即便看破在庄继华的用心,中岛毫无办法。因为只要他在这里,矾谷廉介和板垣就必须来救他,日本陆军战史上还没有那个师团被全歼,师团长被击毙的战例,为了皇军的荣誉,矶谷和板垣都必须全力挽救他们。 “报告,”一个浑身血的军官冲进来:“支那…支那军从南面突进来了,大队长派我来请求增…。(更多新章节请到、〕” 说完军官仰身倒,江原快步上前,军官身上四五处弹孔在冒血,小腹被一条绷带紧紧束住,鲜血将绷带染成红色。 江原伸手摸摸他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他有些悲伤的站起来,冲卫士摆摆手,让他们将尸体抬走。 江原转身看着中岛,中岛面无表情,中**队的呐喊声越来越清晰,可他的预备队早就派出去了,现在他手上已经无兵可派。 “掌旗官,烧掉军旗。”中岛语气低沉,师团军旗损失决不能落入中**队手中的,掌旗官无言的从墙上取下军旗,包括中岛在内的所有军官都肃立注视。 军旗慢慢化成一团灰烬,中岛冲在 人深深一鞠躬,江原等人缓慢还礼。 “诸君,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现在我要先走一步了,望诸君努力奋战,为天皇陛下尽忠,大日日本皇军武运长久!”中岛神色严肃:“我最后一道命令是,立刻向寺内大将和西尾将军报告,我军全体玉。:〕然后捣毁电台,烧掉密码,译电员和通讯主任必须自。” “阁下,”江原梗咽着叫了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中岛要做什么,可谁也没打算阻止。 中岛的副官为中岛准备好了切,中岛把脸洗得干干净净,脱掉中将军服,跪坐在白布上,他的副官站在他身后。 “嗯。”肋差刺入腹部,中岛额头满是汗珠,强忍着疼痛,将锋利的刀横着移动半公分,副官刷地抽出腰刀,白光一闪,中岛的脑袋飞出几仗远,副官熟练的收刀,然后拔出手枪顶着自己的太阳**,大吼一声:“天皇万岁!” “砰!”子弹带着脑浆射进身后的土墙,副官仰身栽倒。 在整个过程中,江原等人一直持肃立姿势,此刻他们站直身体,江原现在是庄内日军的最高指挥。〕 “我命令各部分散突围,能冲出去一个算一个,诸君拜托了!”江原也同样向军官们深施一礼,随后他也切腹自。 “砰!”“砰!”指挥部内的军官们纷纷拔枪自。 指挥全局的指挥官相继自,玩花楼的日军崩溃了,中**队从四面杀入庄内,“万岁”叫嚷此起彼伏。 “***,”庄继华接到关麟征的全歼十六师团,击毙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占领整个玩花楼的电话后,冒险失败的他很无赖的骂起中岛来:“你倒是多活两天呀,就这么着急去投胎,像知道现在阎王殿也很忙似的,也不知道阎王收不收你。” 庞炳勋和王瘦吾乐呵呵的看着庄继华咬牙切齿的模样,中岛今朝吾是目前击毙的日军军最高的人,而且他还是师团长,想想都让人高兴。 “你怎么知道阎王不收他。”庞炳勋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太落痕迹,很有点长者的意思。 可庄继华却像没听出来,他两眼一番没好气的说:“这都不明白,阎王是中国人的阎王,日本人信的是天照大婶。” 庞炳勋和王瘦吾忍不住哈哈大笑,和这个副司令在一起,他们感到很是轻松。不过让庞炳勋有些意外的是关麟征的报告中居然还有二十几个俘虏,这实在太意外了,战争打了年了,全国各战场,日军投入兵力上百万,大小战斗上千次,可日军俘虏却一个没抓住,这次一抓就是二十几个,而且据关麟征报告,其中有七八个主动投降的。 让庞炳勋不解的是,庄继华似乎对这些俘虏毫不在意,只答应了句知道了,却警告关麟征对这些俘虏要小心,日本士兵受武士道影响极深,宁死不但俘虏。庞炳勋怎么听都感到庄继华是在暗示关麟征把这些俘虏处理了用不着再交上来,这让他十分惊讶。 “现在没办法了,”发了通火后,庄继华扭头看着图说:“诱饵没有了,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肯定要跑,必须作出调整,否则别说咬肉了,连口土都吃不上。 ” 想了会,庄继华才慢慢的说:“命令,二十二师和二十五师接替第二师和五十九军阵,五十九军后撤临休整补充,第二师充当役预备队。第四师陈大庆立刻归建制,由王仲廉指挥,负阻击板垣征四郎。新三十八师从半程以北插过去,从东面进攻。各部动作要快,千万别让矾谷廉介跑了。” 随着庄继华的命令,没有来打扫战场的中**队立刻撒丫子向北奔去,关麟征率新二十二师和五十二军赶到半程接管第二师和五十九军的阵。 孙立人率部队连夜出发赶往半程以北的沙河,他心中异常得意,庄继华将他派到东线,单独委以重任,而且给了他更大的发挥空间。兴奋之下,他拍马挥鞭,部队一溜烟的向北奔去。 对玩花楼战场,庄继华也不打算放弃,让庞炳勋派人去打扫,收拾下来的武器弹药全归庞炳勋,对这笔意外之财,庞炳勋当然感激莫名,立刻令马法五带队前去。 玩花楼一战灭敌,中岛今朝吾兵败自,中日两国从高层到普通民众都产生极大震动。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三) …役歼敌五万余人,倭军中将师团长中岛今朝吾=网,徐州战场,倭军全线溃退,我黄埔骄雄庄继华上将指挥大军追歼倭酋矾谷廉介;倭酋板垣征四郎惊慌失措,率数千残兵仓皇东逃,我一一零师光复:县;王仲廉将军率部正向南攻击。” 这则简短的通讯立刻在大后方燃起熊熊烈焰,经历了南京之后的中国人要谨慎多了,虽然徐州城下频频传来中**队转守为攻的消息,没等到确切的消息,他们就一直压抑着,现在压抑的热情终于可以完全释放出来。 整个大后方如同沸腾的火焰燃烧起来,武汉三镇大街小巷鞭炮齐鸣,街道上人满为患,所有车辆船舶汽笛长鸣,地上铺满一层彩色字花,所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上海北平街头枪声更烈,数十汉奸倒在血泊中。孤岛之内,抗战情绪高涨,各种抗日团体公开上街散发传单,募集抗日捐款,租界工部局对此睁只眼闭只眼,相反对日军的抗议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军统中统大肆活动,日军恼羞成怒,利用李士群丁默组建特工组织展开疯狂报复。 “这是华中方面最近的军事调动情报。” 罗文定左手从下大泽手中接过情报,桌面上的右手依旧在搅动咖啡杯内的咖啡,眼角的余光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上面要求我们密切关注州战后日军的动作。”罗文定轻声说。 “从日本国内来消息日本内阁已经决定新增二十个师团,不过这仅仅是传言,具体的还要进一步查证。”大泽最近也很兴奋,他在情报机关的地位有所上升,可以接触更多的机密,情报也就更重要。 “最近,李士群决定在租界内搞一行动点打击抗日团体,青年会,救亡会都在他们的黑名单上。”李士群是原**党员,后被捕叛变,在中统中担任一闲职,上海沦陷后投靠日本建了一个特工组织,专门对付租界内的抗日组织。 街上传来一阵骚动,店内进来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罗文定和大泽交换个眼色,那几个学生进来后,也不答话,急急忙忙的向店后跑们刚走,外面又进来几个拿着棍棒的人,罗文定看他们的打扮就知道这是青红帮的人。 “**地人。”罗文定冲大泽低声说。却没有动。他心中有些后悔。不该在大厅里见大泽然现在就该他出面。他立刻给伙计递个眼色内地伙计都是情报站地人。立刻有人立刻迎上几个人吵吵嚷嚷地要找那几个学生。伙计低声下气地解释后送上几块大洋。 那伙人中领头地脸上有块疤。脑袋剃得溜光。手里拎着一根木棒。他目光在店内扫了一眼。没看到刚才那伙人。便打算要走。眼光忽然却看到罗文定。便朝这边过来 大泽是背对着店门地。罗文定不能让这人看到他地脸。所以他立刻站起来。迎着那人走过去。眼光不经意地看了柜台内地伙计一眼。柜台内地伙计心领神会。手朝柜台下地地枪伸去。 “罗先生。” 让罗文定有些意外地是。疤脸走到他面前居然点头哈腰地向他施礼。罗文定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你是…”罗文定疑惑地上下打量他:“恕我眼拙。” “您老是什么人,兄弟我那能入您老法眼,”疤脸自嘲的说:“您还记得前年您去三爷府上,还是我给您上的茶。” 罗文定看着他,想起来了,前年他去张啸林府上好像是有这个人,他再度打量疤脸,双手抱拳:“抱歉,抱歉,是罗某有眼不识泰山,请教… “兄弟,文彪,现在上海特工队干活。”文彪心中有些得意,这个罗文定当年可是个大人物,张啸林杜月笙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不过他心中有些奇怪,这个罗文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与他一起喝咖啡的人是谁呢? 罗文定却不管这些,他看到文彪的目光看向大泽的背影,便有意无意的说:“文兄,今天你这是做什么呢?” “唉,日本人对租界内的抗日团体不满,工部局又不管,找到三爷,三爷让我们收拾一下。”文彪叹口气说:“罗先生,你这是?” “这是我的店。”罗文定满不在乎的说:“日本人占领了市区,我只好到租界来找点生活费了。” “罗先生说笑了,以您的面子,到那不发财。”文彪笑嘻嘻的恭维道,目光依然在注视大泽的背影。 罗文定心中警惕,他不知道今天这事是有意为之还是偶然发生的,必须尽快把这人弄走,实在不行就只有杀人灭口了。 他拍拍文彪的肩膀:“老弟,看来你攀上高枝了,飞黄腾达就在眼前了,以后兄弟我还要请你多照应了。” 说着带着文彪向柜台走,文彪看看大泽的背影,犹豫下还是转身跟上罗文定,这个举动算是救了他一命。 罗文定从柜台上拿了一封大洋交给文彪:“请弟兄们喝茶,以后还请文兄多多照应。” 文彪也没推迟,顺手交给身后的兄弟,双手抱拳:“多谢罗先生,今天打搅了,打搅了。” 送走文彪后,罗文定站在柜台前默默思索片刻,看来今天只是一个意外,那个文彪只是想顺手打个秋风,不过为了预防,与大泽的联系最近最好换个地方。 徐州战场风云变换,华中方面军必不会坐视,目前最重要的是拿到华中方面军的情报。罗文定没有对文彪下手个微不足道的疏忽最终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 中岛今朝吾败亡当晚,板垣征四郎当晚就向:县撤退,走到半路接到消息,张轸指挥一一零师乘虚攻克:县,板垣掉头就向南跑,王仲廉率军在后穷追不舍。 板垣跑得快,矶谷廉介就没这么顺利了第十师团的撤退行动艰难无比。矾谷廉介的动作不算慢,当晚就组织部队向东撤退,杨森也接到庄继华的命令,指挥二十军阻截矶谷廉介但仓促之间难以形成绵密的包围网,矶谷廉介杀开一条血路,向蒙阴撤退。 矾谷廉介的动作立刻被中**队发现继华立刻命令第 十九军停止后撤,就地转入进攻,与新二十二师道分路追击。新三十八师拦腰一刀将矶谷廉介的后卫部队截下仲第二集团军和四十五军联手将一一八旅团的后卫部队围住,一一八旅团旅团长本川省三不敢回军救援,率领两个大队从二十军的缝隙中穿插出去,向蒙阴撤退途寻找矶谷廉介,剩下的一个联队迅速被中**队分割歼灭。 惨败,前所未有的惨败,比起广德城下的失败更惨。矾谷几乎不敢有任何停留,十多万中**队铺天盖地涌来,被其中任何一支缠住其他中**队很快就会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生吞活剥谷唯有寄希望后卫部队能拖住中**队,但让他失望的是包围的部队几乎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在各方面都占有绝对优势的中**队以迅猛的动作|快就将分割包围的日军歼灭。新三十八师和二十军则始终没放弃对矶谷廉介的追击。 矾谷廉介从来没如此狼狈,他的逃亡之路是一条血路。天空中中国战机频频飞临,呼啸的炸弹随时落在慌乱的部队中,尾追的中**队如附骨之蛆,紧紧咬在身后,不断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 中**队的顽强追击,让矶谷廉介感受到中**队要把他留在徐州的坚决信心,他更加坚决的向蒙阴撤退,不惜丢弃所有影响他行动的重武器,并抛弃大部分重伤员,狼狈之极的逃向蒙阴。 矾谷廉介和板的仓皇撤退,让济宁城下的下元真正陷入绝境。下元接到矶谷廉介和板垣向动撤退的消息后,立刻明白他的师团命运已经决定了。下元就算用脚趾头判断也清楚,临城下的中**队将大举西移,此举不但断绝了他突围的希望,也断绝了援军救援的希望。 元熊弥封锁个消息,他不明白方面军的总体战略,但他清楚一点,如果现在中**队大举反攻,以目前帝国在山东的军力很难守住济南,既然如此他就要在济宁城下将中**队吸引住,为济南泰安等地的防御赢得时间。 新三十八师和二十军的狂追击居然让庄继华感到担心,他十分担心他们会被引诱,中了日军的埋伏,所以在靠近蒙阴之后,他断然下令停止追击,命令新三十八师调转步伐南下,与八十五军和一一零师夹攻南,由汤恩伯负责全权指挥。 关麟征率领十二军和新二十二师继续进攻蒙阴,杨森率领二十四集团军北上,与在曲阜的司徒非部会合,向宁阳进攻,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北上兖州充当战役预备队,五十九军调回临补充休整。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庄继华就准离开临了,不过在此之前他想见见张自忠。 对五十九军他心存感激,个临战役中,五十九军参战时间最长,承担的战斗任务最重,而装备却是最差的,损失也是最大的,庄继华相信,要换庞炳勋的话,早就要求撤下来休整了,至少也要叫苦,可张自忠从头到尾没叫一声,每次都是竭尽全力去完成任务,这让庄继华很是好奇,也非常想见见张自忠(他贫瘠的历史知识中,没有这个抗日名将的记忆)。 张:忠没想到庄继华会在临城外来迎接五十九军将士,所以当他看到庄继华时,既感激又激动。同样庄继华心中却极为感慨,从任何一个五十九军将士身上都可以看出他们经过一场艰难的血战,几乎每个人都带伤,连张自忠都不例外,沾满硝烟和血迹的军衣已经很是破烂,士兵的精神疲倦却依旧笔直的站立在那里。 “将军,辛苦了!”庄继华没等张自忠向他敬礼就伸出双手,张自忠一愣,依旧先向庄继华敬礼,庄继华有些无奈的回礼后,又伸出双手,这次张自忠握住他的手。 “临之战能取得这样的胜利,五十九军当居首功,忱将军当居首功,将军,请接受我的敬礼。” 庄继华说完举起手臂,向张自忠和五十九军将士庄严敬礼,张自忠眼泪都差点出来,天津谈判,国人痛骂其为卖国贼,恨不得杀之以出口恶气。此番他重上战场就是一心求死,想以战死沙场来证明自己,可没想到数次冲杀都没能如愿,庄继华这番举动直刺其内心。 “长官过誉,守土抗战是我辈军人的天职。”张自忠包含热泪的答道。 “将士们,你们辛苦了,临城内已经准备好了热饭,药品,崭新的军装,还有武器弹药,总之,你们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士兵们顿时欢声雷动,张自忠脸一沉正要呵斥,庄继华抢先说道:“他们有资格享受胜利的欢呼,这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张自忠迟下也露出一丝笑容,庄继华又说:“忱将军,你的休息时间恐怕不多。” 看着张自忠惑的脸色,庄继华解释说:“我已经向军事委员会替五十九军将士请功,另外,我也向委员长报告,请求将五十九军升级为甲种军,整编为三师三旅,全军五万人。令外有一个师装备重庆造武器,仿照四十九集团军。” 此言一出,不但张自忠,连副军长李文田和参谋长张克侠都悚然动容,五万人,比照四十九集团军装备,这是前所未有的重奖。 “副司令,此言当真?”李文田忍不住问道,张克侠却露出明显的怀疑。 “整编为五万人,这个委员长已经口头答应,装备还要等两天,主要是重庆的产量不足,武汉周边的部队也在整编,委员长需要协调,不过,…”庄继华沉凝一下说:“放心吧,装备的问题交给我解决。” “忱老弟,委员长的电报我也看过,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庞炳勋有些嫉妒的插话道,他心中有些不满,四十军作战时间与五十九军差不多,实力虽然也有扩张,但比起五十九军来,差得太远。五十九军的实力等于扩张了一倍,快赶上一个集团军了。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四) 了说服蒋介石答应五十九军扩编,庄继华可是费尽唇前后后给蒋介石发了十几封电报,从各个方面分析此举的好处,首先此举驳斥了所谓中央借抗日削弱地方实力的谣言;其二促使地方实力派努力作战,不再有后顾之忧;其三为处理将来作战不力的部队留下伏笔;其四任何部队作战都会有损耗,地方部队的损耗的士兵和下级军官由中央补充可以有效削弱将领对部队的控制;第五可以收买人心,让地方部队将领倾向中央。 庄继华把这五条理由摆在蒋介石面前,蒋介石才勉强同意整编五十九军,但重庆造武器弹药却还是没松口,庄继华只好再度进言,蒋介石这才勉强答应提供一个师的装备。 即便如此,张自忠李文田也已经感激莫名了,按照惯例,五十九军遭受如此大的损失,部队缩编几乎是一定的,张自忠也做好缩编的准备,现在这个状况完全是意外之喜。 “啪”光灯闪过,张自忠扭头见有个漂亮的女记者正给他们照相,她的旁边还有个英武的青年人。 庄继华也被光灯惊动,他扭头向那个女记者招招手,女记者放下照相机,笑盈盈的走过来。 “忱将军,我给介绍下,这位是渝州晚报记者梅悠兰小姐,是个非常难缠的记者。”庄继华笑着对张自忠说。 “大哥,你这什么话,好像我干坏事似的,把五十九军将士的英勇事迹报告给全国人民,增强国民胜利的信心有什么不好。”梅悠兰有些不满的抱怨起来 张自忠有些<闷的看着梅悠兰和庄继华,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庞炳勋微笑着在他耳边低声介绍梅悠兰的背景,他这才明白,同时头皮也有些发麻,庄继华认的妹妹美龄的侄女,这后台也太硬了。 民国将军中没有谁是只会打仗的自忠也不例外,梅悠兰这强硬的背景让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不过李文田却表现出更大的热情,不但主动配合采访,还热情的陪着梅悠兰下部队采访让张自忠有些纳闷,可李文田却告诉他果梅悠兰的报到能引起国民的重视,对即将进行的整编有好处,张自忠这才恍然大悟,庄继华将梅悠兰介绍给他不是没有目的的。 几天后,一张特大照片在《渝州晚报》上发表,照片上几个士兵满脸血污浑身上下破烂不堪,手握钢枪警惕的注视着前方身后破烂的军旗在迎风飘扬,远方爆炸后的坦克侧翻体倒挂在坦克上。 照片:人以强烈地视觉效果。震撼人心。警惕专注地目光紧握在手地钢枪。破烂地军装。燃烧地坦克。无一不表示这是在经历了一场生死血战。西方报纸转载了这幅照片。并配发了说明文字:“临城下地中国保卫者”。同时韦伯地报道在美国引起轰动。美国政界开始有人在谈论低估了中国人地能力和决心。日本人要想取得胜利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到前方去。到抗敌最前线;三青团总部向全国各阶层发出号召。大批知识青年涌进征兵点。报名参军。三厅抗敌团编演了一出话剧。在各大剧场上演。场场爆满。 随后武汉地报纸上连续刊载了对五十九军地采访报到。《血战半程镇》、《保卫临》等反映五十九军征战临地报道。武汉再度轰动。 对临大捷地持续报道。终于扫清五十九军扩编地障碍。几天之后从湖北安徽征集地四万补充兵和八百中央军校以及各分校毕业生也送到临。第一批重庆造武器也送抵临。张自忠把全副精力投入到部队整编中去了。而庄继华早已经返回徐州。 几天之间战场形势发展完全是一边倒。济宁方面。杜聿明只会蓝运东张力辉王国斌歼灭了一零四旅团。击毙旅团长米地四楼。米地四楼地覆灭让下元熊弥彻底丧失了突围地信心。抱着打到那里算那里地心态在济宁城下死撑。 关麟征继续追击矶谷廉介。夺取蒙阴。矶谷廉介率残部八千多人向莱芜撤退;汤恩伯指挥八十五军和一一零师攻取南。板垣征四郎向水撤退。随后又放弃水。向诸城撤退。杨森指挥二十四集团军和司徒非师向泰安发起进攻。与山冈重厚激战不休。歼灭米地四楼后。孙连仲地第二集团军离开兖州向北横扫宁阳、汶上。向肥城发起进攻。准备从侧翼突破日军泰安防线。 战场形势对中**队空前有利,下元熊弥的存在已经成为一大障碍,八月十六日,李宗仁下令对下元熊弥发动最后攻击。 包围圈中的日军末日到了,两军的火力完全倒过来了,中国空军的战机遮蔽了天空,地面上中**队的炮火彻底压制住日军不多的火力,日军士兵在炮火中瑟瑟发抖。炮火之后,中**队在四面同时发起进攻,经过一天的激战,郭勋琪王铭章组成的西集团和张力辉王国斌组成的东集团先后突破日军防线。向日军纵深发起进攻;随后,梁和安恩组成的北集团也突破了日军防线,至此整个日军防御圈被中**队割裂成数块。 蒋百里适时将总预备队蓝运东师和饶国华师投入战斗,从南线对日军发起突击。蓝运东和饶国华早就憋坏了,接到命令后,就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举刺破日军柔软的下腹部,冲到下元的指挥部柳行外。 面对中**队的疯狂进攻,包围圈内的日军在绝望中拼死作战,没有退路,没有援兵,什么都没有,阵地上的日军士兵打光子弹后,就高呼万岁迎着弹雨发起死亡冲锋。 元熊弥脸色灰败,庄外传来的阵阵爆炸声已经完全无法打动他了,一切都结束了,部队什么都快没有了弹已经全部打光,子弹也只剩下士兵枪膛里的了,伤员只能在医疗队里面哀号等死。 指挥部内死一般寂静,谁都没有说话的兴趣 谋长铃木才犹豫着说:“阁下,我们是不是可以突以尝试一下。” 看着铃木没有信心的脸,下元悲哀的摇摇头国发动的这场膺惩支那的战争居然打出这样一个结果,真是出人意料,与帝国的判断完全不一样,突围?十几万支那军把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师团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了凭直属队的几百人想冲出去、那只能是天方夜谭。 铃木却不这样想,他可不想就这样玉碎到中国来是来建立功勋的,不是来玉碎的。 “阁下,集中全力,向西北突围,然后绕过汶上,在东平渡过黄河。”铃木建议道。 元苦笑下木提出的方案,先不说能冲出去算冲出包围圈,接下来的路全在中**队的控制范围之内时候,天上有飞机地下围追堵截,能逃过黄河的可能性不到万分之一。 “阁下,我们已经延支那军达五天之久,”铃木见下元还是呆呆的看着地图,知道他已经完全丧失信心,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劝道:“我们已经完成方面的任务,师团付出巨大代价,现在我们应该突围,挽救一些还能为帝国战斗的勇士。” “铃木,我是不能突围的,”下终于开口了:“你可以突围,你现在还年轻,还能为帝国出力,如果你能突出去,告诉寺内大将,要征服中国,仅靠目前的军力是不够的,支那人比我们想象的要顽强。徐州之战能供我们总结的教训很多。” “阁下。”铃木有着急了,下元是师团长,他不走,他铃木也很难走,否则就算他冲出去了,也难逃军法惩处:“我们一起冲出去,以帝国武士的战斗力,完全能冲出去。” 元叹口气摆摆手说:“木君,我已经老了,我不能背负战败的罪名活下去,一零八师团是我带出来的,我也要随一零八师团的将士一同为天皇玉碎。” 说完元写了一张手令交给铃木:“我命令你率领部队突围,我留下吸引支那军的攻击,掩护你部突围。” “阁下。”木双目含泪,梗咽着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下元已经下定决心,不打算生离此地了。 铃木率领近千士兵在夜向安恩和郭勋琪结合部发起进攻,日军在这次进攻中投入了剩下的全部力量。十余名机枪手手持机枪开路,后面的士兵奋勇跟进,完全不顾前面射来的子弹,被击中的人就努力张开身体,吸引火力,掩护后面的人。后继的士兵捡起机枪继续向前冲。 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似乎被日军决绝所压制,阵地有所松动,日军趁机冲进阵地,活着的中国士兵被迫后退,严密的包围圈露出一丝空隙。 冲开第一层包围网的铃木并没有多少高兴,他甚至来不及品尝胜利的滋味,立刻挥兵向下一层包围圈突击。 日军的突然突围,让中**队措手不及,铃木连续突破了两道防线,蒋百里接到报告后大为生气,严令王铭章和安恩必须堵住缺口,否则军法严惩。 王铭章急了亲自率领预备队发起反击,安恩也调集预备队从侧翼发起反击;蒋百里也命令东南两个集群立刻发动进攻,牵制日军行动。 张力辉王国斌则在东线发起猛烈攻击,在沈庄歼灭杉山大队后继续向柳行进攻。 蓝运东饶国华则清除了柳行外围日军,然后继续向柳行进攻,一举突进柳行,也就在这一天,下元熊弥切腹自尽,日军指挥系统被彻底摧毁。 铃木有些绝望了,四面涌来的中**队越来越多,部队越来越疲劳,更重要的是弹药也紧张起来,炮弹早就没有了,掷弹筒的弹药也消耗殆尽,机枪已经扔掉,现在能依靠的只剩下士兵的勇敢。 “帝国的勇士们!天皇陛下正等待你们胜利突围的消息!”铃木挥动指挥刀,大声鼓动士兵士气。 “万岁!”活着的士兵鼓起勇气,端起沾满血迹的刺刀继续向前冲锋。 “日他仙人板板!”王铭章用手枪顶了顶军帽,满脸杀气:“这是小鬼子最后的力量,告诉弟兄们,给老子顶住,那个都不准退,死也要死在阵地上!妈买批的!老子就在这里!死也死在这里!” 第一道防线的指挥官战死,第二道防线的指挥官退下来后就被王铭章当场处决,现在没有人敢再退。王铭章亲临一线督战,日军士兵高叫着先前冲锋,他们挺直着身躯,完全不顾迎面飞来的子弹。 铃木带着几十名士兵在最后一波的攻击波中,现在他们已经没什么战术了,所有人就盲目的向前冲,他们完全没有两个月前胜利进军时那种神采,只剩下死亡前的疯狂。 如果守在阵地上的部队是其他系统的部队,铃木的攻击恐怕就真的能杀开一条血路,可惜的是守在阵地上的是来自四川的部队,这支部队的装备要远远强于其他中国部队,与日军不相上下,密集的火力撕裂了日军的攻击队形,绝大部分还没冲到阵地就被击毙,少数几人冲进阵地,也迅速被消灭。 铃木胸前冒着血花,悲凉的倒在被炮火烧得滚烫的土地上,两眼无光的仰望苍天。 铃木覆灭不久,蓝运东攻克柳行,日军有组织的抵抗基本停止,济宁城下只剩下少数日军还在无望的坚持。 “…至此,徐州战役结束,我军共歼灭倭军两个师团一个旅团,击溃三个师团,总计歼敌十二万(包括南线歼敌),击毙日酋中将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岛今朝吾,少将旅团长山本、中野直三、米地四楼、草场辰已等…我军在山东转入全面反攻,日军退守泰安,莱芜诸城。”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五) 广播里播音员压抑不住的激动声音,蒋介石心满意收音机,徐州战役的胜利实在太有必要了,南京失守后失败主义情绪在政府内蔓延,战必大败的论调再度抬头,低调俱乐部人头汹涌,一股要求与日本停战议和的论调在暗中高涨,徐州大捷给了这些人当头一击。 除了对国内的影响,徐州大捷在国际上也产生让蒋介石非常意外的反应,就在中岛被歼的第二天,宋子文就从美国发来电报,报告罗斯福总统接见了他,此前尽管宋子文再三要求,别说罗斯福,就算国务卿赫尔也见不到。在与罗斯福见面后,宋子文又与国务卿赫尔进行了商谈,赫尔代表美国政府同意向中国提供五千万美元的难民救济贷款,另外同意秘密向中国提供两千万美元的武器弹药。 宋子文在美国取得突破不久,蒋廷在苏俄也取得进展,苏俄方面同意向中国提供五千万卢布的无息贷款,免费提供三千万卢布的武器弹药,同时加强与中国方面的军事合作,中俄两国签订秘密军事合作协议和经济合作协议,提供无息贷款援助中国修建经西安兰州到新疆伊利的铁路和公路,扩大苏俄军事顾问团,不过苏俄也要求中国方面提供雷达技术。 让蒋介石非常意外的是德国的态度也悄然有所改变,希特勒召见了中国驻德大使同意加快向中国转让云南的钢铁厂和四川云南的坦克厂设备,但中国最想要的bf109却拒绝提供。 看看屋内无人,蒋介石伸了个懒腰,又重新把收音机打开,播音员充满激情的声音再度填满屋内布雷和林蔚推门进来,见他的样子,便笑着说:“委员长,真是空前大捷,大快人心呀。” “畏垒先生,蔚文,坐下说。”尽管想保持矜持可蒋介石还是忍不住露出笑脸:“有什么事吗?” “委员长,最近**发表《论持久战》,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中央日报想要转载。”陈布雷说:“您看是不是可以转载?” 蒋介石淡淡笑:“这篇文章我也看过,与蒋百里先生前年发表的国防论差不多没有必要专门转载了。” 说起论持久战,蒋介石里就有些不舒服久战的思想最早是庄继华提出来的,1932年他刚回来在憩庐时就提出了这个战略思想,后来蒋百里又在国防论中详细论述了持久战战略,提出在中国地势的第二棱线(湖南西部,湖北西部,陕西东部)与日军长期相持明确提出“无论胜也好败也好,都不要他讲和”在大公报发表的国防论却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只是受到专业人士的重视。 “徐州捷说明们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击败日本的,三四年内我们就能北上收复包括东北在内的所有失地了。”蒋介石沉凝片刻后又补充道。 林蔚言一愣。蒋介石地这番话说明他地态度有了根本转变。以前他是赞同持久战地。现在居然提出三四年内收复所有失地。看来徐州大捷对他地信心有不小地鼓励。 “委员长。武汉周围地中央整编尚未结束。现在就大举反攻。是不是有些急切了。 ”林蔚委婉地提醒道。 蒋介石一挥手:“不要紧。徐州我们只动用了五十万人就取得这样地战果。这说明离开日本海军地支持。日本陆军在内陆并没有多大地优势。” 林蔚心中不由苦笑。无论南京还是徐州。中**队在局部都集中了超过日军四五倍地力量才能发动进攻。如果板垣和矶谷合兵一处。要想击败他们。恐怕还要花更多地力气。 “委员长。苏俄提出要扩大军事顾问团。团长由大将朱可夫担任。您有什么意见?”林蔚决定不在这个时候扰了蒋介石地兴致。改变战略这个问题。也不是蒋介说改就能改地。让别人来出这个头。先把改办地事办了再说。 “为什么不是加仑将军?我不是已经邀请加仑将军了吗?斯大林怎么又推出个朱可夫?”蒋介石心里有些不高兴,他始终记得在北伐过程中与加仑的愉快合作,佩服对方精湛的军事才能,因此苏俄提出派军事顾问团的时候,他就提出请加仑到中国来,可苏方代表支支吾吾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唉,”林蔚叹口气:“苏方一直不肯答应加仑,原来加仑已经被枪毙了,据说是充当日本间谍。” 历史在这里发生了变异,南京徐州两战皆败,日军没有在东北边界挑衅苏军,张古峰冲突没有发 大林在远东的大清洗提前发生,加仑在八月中旬被 蒋介石闻言冷笑一声:“又是一个欲加之罪,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才也会杀掉;中国有蒋先云,苏俄有加仑,真希望他们多杀点,要能把毛z东周enn来朱d杀了,我们就不用非这么多脑筋了。” 林蔚也忍不住摇头,他虽然没与加仑共事过,可他也知道这位苏俄元帅的赫赫战功,北伐能成功,他居功至伟。林蔚也知道蒋介石的烦恼从哪来,前段时间周enn来代表**提出扩编八路军,要扩编到十个师,这才短短一年时间,共c党的力量居然就发展了三倍,而且这还是明面上的,暗中的民兵游击队不知道还有多少。 “我们对gcdd太软弱,辞修、陈立夫他们不是周enn来的对手,”蒋介石沉思着说,脑海里面迅速将一个个党国大员过滤,最后发现最合适的居然是庄继华,可很显然,庄继华不可能答应去对付gcdd:“让滕杰加入谈判组,参加对**的谈判。”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康泽也加入进去。” 林蔚和陈布雷面面相窥,不约而同的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们明白,蒋介石的政策要变了,西安事变后,蒋介石出于抗日的需要答应联共,共同抵抗日寇侵略,那时他需要gcdd,现在两场大胜给了他极高的勇气和信心,他不打算再对gcd忍耐,也无法容忍gcd无休止的扩大。 陈布雷想想后的说:“委员长以前说过,对gcd要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现在国内的政治气候不容许对gcdd采取军事手段,最好还是采取政治手段。” “畏垒先生说得对,”蒋介石置可否的赞许了一句:“畏垒先生,你就担任谈判小组的顾问,告诉他们,首先要解决的是八路军不服从命令的问题,他们的作战区域明明是二战区,怎么跑到五战区和一战区去了?这个问题不解决,八路军扩编的问题就不用再谈了。另外,蔚文,抗战以来,政府的财政收入下降很快,军费支出却在直线上升,庸之建议发行爱国债卷,对这个爱国债卷我们政府官员和革命军人应当首先购买,为全**民做出表率。” 说到这里,蒋石又想了想又说:“以后我的薪水就按五成发,剩下的五成就购买爱国债卷。” “委员长,”林蔚激动的站来:“委员长为全党全国作出表率,我们更该向委员长学习,也只拿五成。” 陈布虽然也表示出相当的激动,可他还是比较谨慎:“委员长,我想是不是这样,上将级军官按照六成拿,少将以上拿七成,校级军官拿八成,尉官八成五,士兵九成。这是军队,地方官也照此比例科级以下的九成,县处级八成五,省厅级八成,部级七成。” 说完后,陈布雷看了蒋介石一眼又解释说:“近来物价上涨速度比较快,低层官员收入本来就不高,以前在家乡住自己的房子,现在却只能租住别人的房子,这房租又是一大开销,生活比较困难,扣得太多会影响他们的生活,对长期抗战不利。” 蒋介石嘴角露出一丝笑:“畏垒先生说得对,对常人来说苦行僧的生活不能持久,国民政府的薪水本就不高,降的太厉害也不行,畏垒先生,蔚文兄,你们下去拟定个文件发下去,照这样执行。” 陈布雷急忙提醒:“委员长,还是先交给参政会讨论,然后由行政院和大本营联合下令,这样可以少很多闲言碎语。” “畏垒先生说得对,不能让委员长把所有怨言都背起来。”林蔚也反映过来了,陈布雷的潜台词很明显,这项措施会损害很多人的利益,这些肯定要抱怨,如果蒋介石以委员长的名义强行下发,这些人的抱怨就集中在蒋介石一人身上,相反由参政院讨论之后,交行政院和大本营联合下令,再把蒋介石只拿五成薪水的事情经媒体披露,蒋介石个人的攻击就要少得多。 蒋介石也听出了陈布雷话的含义,他犹豫一下感到用不着这样麻烦,陈布雷又说:“参政会的参议员们有些议论,认为他们就是个摆设,不如将这个议案交给他们讨论。” 老父亲病重,还在医院icuu,这段时间的更新都不能保证准点,有多少算多少,请书友原谅。 厚颜请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六) 民国投机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六) -政会是今年五月立的。这个机构的成员大都是社持不同政见者。其中就包括原第三党和共c党成员。不过这个参政会设立后就没办什么正事。重要的军国大事都是军事委员会在办。其中大部分都是蒋介石独断。政事方面呢?战争时期。所有政事都与战争有关。所以大部分也由蒋介石亲自处理。这些参议员几乎没什么事。于是就有不和谐的声音说他们只是城隍庙的泥雕。国民政府是让他们来作摆设的。这种议论。也曾传到蒋石耳朵里。 “交们?”蒋介石微微沉凝反问道。对这些人参议员他也很是头痛不管他们吧。这些人在社会上有些影响力。乱发议论对政府的影响不好。把他们收容到府中来。也就是充个门面。并他们真干什么。可现在这些人真把己当盘菜了。蒋介石也没什么好办法。 “是交给他们。”陈布雷说:“委员长。既然设立了参政会。就应该让参政会发挥一些效力。这样可以既让他们有事可做。证明政府请他们来是真心请他们参国事。另外。也让友邦看看。我们是上下一心抵抗日本侵略。” 听到这里。蒋介石微微点头:“好吧。就这样。爱国公债的事就交给他们。让他们尽快拿出个办法来。” 林蔚看看蒋介石的脸色。知道他心中并不高兴。便有意岔开话题:“委员长。白健生还在徐州。要不要通知他回来。” “不用。我明天就徐州。让他在徐州等我。”介石摇头说:“要是能夺回济南这大捷就更好了。” “我看最低度能收复泰安吧。”林蔚说。军统早就将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调的情报报上来了。现在十四师团的一部已经泰安参战。剩下的正在济南集结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也已经达济南。二十一师团的前锋也抵达济南。济南城内已经聚集两万多日军。而且青岛有情报传来。也有日军登陆参谋部认为这不是从东北就是从本土调来的。不过参谋本部不清楚的是这些部队是不是日本内阁决定增调的二十个师团之一。而且拿不准后续部队什么时候到。 徐州之战真把日本人打痛了。日本陆军史上从来没有那个师团被全歼。从来没有师团长战死的事情。国方面公布徐州大捷的消息后日本方面没有反驳。了两天后才羞答答的承认一零八师团和十六师团玉碎。同时宣布近日将在皇宫外为玉碎官兵举行招魂仪式华北方面军也将在北平举行招魂仪式。 中**队的反攻在|。在歼灭了下元之后。蒋百里指挥四十九集团军和孙连仲第二集团绕道肥城平阴沿黄河南岸杀向济南;六十军和二十四集团军在空军-护下强攻泰安;关麟征指挥五十二军和新二十二师向莱芜发起进攻;垣放弃'水逃向诸城之后。汤恩伯留下一一零师对诸城展开防御。自己率领新三十八师和八十五军掉头向北。从鲁村方向插向莱芜侧后。 连战连捷之下。中**队士气昂。各部将领信心十足如果说以前是躲着日本人走的话现在是找着日本人打。而且生怕把他们追丢了。 不过与各部将领日益高涨的信'比徐州城内的庄继华和李宗仁白崇禧却要稳重多了。大本营转给他们的日军情报让他们心生警惕。同时后勤方面的困难也越来越多。 所以当蒋介石到徐州后。他们询问反击的预期时。三人同时给出泰安的底线。这让蒋介石有些大惑不解。 “你们的胆子是不是越打越小了。”蒋介石有些不满的说:“泰安只有一万多日军。莱芜日军也不过七八千人。济南日军有两万多人。但我军有多少?就算有损失。也不低于三十万吧。十倍的兵力。既然在徐州城下能消灭八万日军。现在只有区区三万却让你们止步不前了?” “委员长。徐州城|我们是以逸待劳。您知道当时二十四四十九两个集团军没有投入战斗。后来您又调来六十军和五十八军。这几支部队一直没有参加战斗。而日军一路战斗。是疲兵;现在正好相反。而且。随着战线东移。我们的后勤运输1,也越来越远。队经过两个月的战斗也十分疲劳。各部减员不小。急需休整。”李仁平静的答道。他已经从白崇禧口中的知。战后蒋介石将让他出任一战区司令官。估计蒋介石待会就要征求他的意见。他也打定讨价还价的主意。 蒋介石有些不高兴。他挥挥手说:“在山东总共只有四五万人。大部分还是残兵败。而且在遭前所未有的惨败之后。军心混乱。士气低落;相反我军连战连胜士气高涨。此刻正是奋勇追击。一举夺回济南的最佳时机。**民也正热切期望我军取的更大胜利。不能仅仅打下泰安就算完。” 话虽对着李宗仁在说。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在庄继华身上游荡。庄继华没有说话。只是微皱眉。白崇禧不引人注意的给李宗仁丢个眼色。然后才说:“委员说的对。我|这样。首先围歼泰安一带的日军。吸引济南日军来援。然后围南日军。不过鉴于日军的增援部队随时会到。我建议将武汉外围的生力军抽调一到两个军-州。充当预备队。” 李宗仁与白崇禧长合作。两人之间十分默契。他知道白崇禧肯定发现什么了。所以他立刻表示支持。“健生说对。济城高壕深。攻击济南有一定的难度。而且还必须把日军的援军计算在。新增两个军非常必要。” “文革。你的意见?”蒋介石见庄继华不开口。便直言相问。 “校长。”庄继华思索着慢慢的说:“此次会战是由日军企图打通津浦路作战而起五战集中了近五十多万部队。战区分南北两个。南线我们与日军形成对峙。击破北线日军 北线日军如此狼狈南线日军定要有所动作。以|线日军。所以南线我军至少增加一个军;另外四十军五十九军第三集团军损失颇大。必须休整补。没有三个月他们不能投战场;此外。此战我们歼灭了八万多日军。我军伤亡也在十二万左右。战损比达1:14新三十八师新二十二师五十二军连续作战。他们的伤亡均超过三成其他部队的伤亡也超过两成。是因为五战区部队的装备远不如南京部队。特别是的部队损失是必然。只是部队十分疲劳。我还是建议以泰安为底线对济南取威态势。然后利用这段时间构泰山防线。以利再战。” 听到华的话。白崇禧暗中点头。别看庄继华对上日军频频取胜。实际上还是非常谨慎。以他的判断五战区现在的兵力夺取济南虽然困难也不是没有可能停在泰安是很稳妥的打法。不过白崇禧却知道蒋介石绝对不会同意庄的建议。他到徐州来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指挥部队反击。拿下一座大城市。增加他的威望。 庄继华太疲劳了。这次他没能琢,透蒋介石的目的。“文革。我看先拿|泰安再说。”白崇禧想下来-与庄继华谈谈。现在先不要当面与蒋介石争论。在黄埔众将中。庄继华是唯一一个入他眼帘的将领。而且与他们桂系的关系不错:“四十九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攻克平阴肥城之,。向马山方进攻。截断泰安守军的退路。第二集团军战损较大。在完成任务之后。就的休整。同时充当战役预备队。另外增调的两个整编军。必须尽快赶到徐州。” 庄继华的确很疲惫。这些天除了忙于指挥作战外。还投入很大精力在后勤上。除了武器弹药外。还有补充士兵。说来补充士兵这次出乎他意料之外。日军毒=东。所过之处杀戮无数。数十个村庄被屠。随着中**队反攻。日来不及掩盖罪行。有数处屠杀现场被中**队发现。经中外记者报道。在国内引起极大愤怒;在国际上引起普遍抗议。第五战区向全世界申战犯追杀。明确点出。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要对蒙阴城外李家沟屠村案。费县的马王屯大屠杀负责。板垣征四郎要对'南'水的数处屠杀负责。山冈重厚要对兖州附近的屠杀案负责。此三人和他们大队长以上部下均被列上战犯名单。 随着日军败退。**队进入。兖州临''蒙山区费县蒙阴。整个山东大的沸腾了。向倭寇讨还血债的呼声越来越高。从军热潮一浪高过一浪。邓文仪率领的宣传队所到之处适龄青年踊跃加入。短短数天时间即招募了六万多人。而且人数还在不停增长 人虽然多。要兵的部队也多。这让李宗仁和庄继华头-李宗仁借口要指挥部队作战。这烦心事交给庄继华处理。这平衡各部需要。让庄继华很是伤脑筋。而且更让他哭笑不的的是各部在徐州都有留守人员。而且都是副长。至少也是副-谋长。这些人每天都来缠着他。要武器弹药。要补充士。让庄继华烦不胜烦。同时也对后勤产生深深的忧虑。 后勤压力十'巨大。重庆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武汉周边的部队要。五战区也要。东西只有那么一点。为此他在电报里与洪君器吵翻了天。可洪君器也变不出多的武器。按照庄继华的估计。五战区各种物质的缺口高达五成。所以他才坚决主张以泰安为反击底线。 “战区消耗的物质惊人。补充的物质只有我们需要的一半。武器弹药都不足以支撑我们打到济南。我还是坚持以泰安为底线。”庄继华还是不打算放弃。继续道。 “委员长。文革的虑有道理。|先歼灭泰安守敌。然后再看各方面的发展。”后勤的困难李宗仁也有所了解。因此他也劝道。 介石心有些气恼。可神态却不动声色:“第一军和七十八军已经整编完毕。即刻调来往五战区。归入五战区序列。” 庄继华一愣。白崇禧却首明白过来。蒋介石这是下决心要夺取济南。第一军胡宗南部和七十八军宋希部是首先整编的两支部队。两支部队都是齐装满员。完全按照四十九集团军整编装备的。能蒋介石把这两支部队拿出来。说明他已经下决心要拿下济南。 “通知洪君器。尽量满足五战区的物质需要。”蒋介石随后由补充一句。这下不但白崇禧明白过来。庄继华和李宗仁都明白了蒋介石的决心。 没等他们表示什么。徐祖贻进来报告。说八路军办事处主任宣侠父请求面见委员长。蒋介石一愣随后不兴的说:“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战事这样紧张。他们又有什么事了。” 庄继华随劝道:“估计是有大。不然剑魂不会这样急急忙忙的找来。要不这样。我去见见他。” 蒋介石微微点头。,继华转身就走。出门外。就看见宣侠父正焦虑不安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宣侠父在武汉接受任务后在八月初即赶到徐州。把八路军驻徐州办事处的牌子挂起来。庄继华从临'回到徐州之后也与他和黄民诚见过两商议了一些配合作战的事情。今天见他如此之失态。知道肯定事发生。 “剑魂。校长正忙。什么急事吗?”庄继华急忙问道。 “文革。”宣侠父看着他严肃的问:“汤恩伯和关麟征在'蒙山对我八路军'蒙山支队发起进攻的事。你知道吗?” 这段时间的更新不正常。我尽量争取多码点。老父看来是要开刀动手术了。唉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七) 继华闻言非常惊讶,根据战区长官部掌握的情况,共.部在胶东天福山举行抗日起义,成立抗日救国第三军,随后又在蓬莱、黄县、莱阳、即墨、掖县等县发动一连串起义,这些起义没有波及到蒙山,蒙山也没有共c党的抗日武装。 “你是不是搞错了,剑魂,根据战区长官部掌握的情况,蒙山没有你们的武装,而且十八集团军是划在二战区的,他们什么时候到的山东?” “你!”宣侠父怒气一闪而过,随即冷静下来:“去年日军进犯山东,我党除了在胶东组织了系列抗日起义,在蒙山区还成立两支抗日游击队,这些部队在敌后打击日军交通运输线,有力的配合徐州前线作战,可现在他们却受到你们的攻击,庄继华将军,我希望你们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破坏目前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 “剑魂,你别激动,”庄继华也冷静下来,感到刚才自己的话有些过:“战区长官部还没接到这方面的报告,关麟征和汤恩伯的部队正向莱芜的矾谷廉介进攻,他们还没向战区长官部报告与贵党冲突的事情,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然后才问:“你说关麟征他们攻击贵党游击队,是在那里?贵党游击队有多少人?损失多大?能不能给我一份材料。” “当然,”宣侠父拿出一份材料交给庄继华,然后又补充道:“周副主席在武汉也会向贵党提出抗议。” 庄继华没管这些,翻看手中的材料。看完之后他有些莫名其妙,按照这份材料所说,日军进攻山东之后,山东gcd七月中旬在兖州临两地激战之时在蒙山腹地组织了两支游击队,分别在蒙阴和水附近的山区活动,临战事紧张时,日军在这一段的力量薄弱,他们伏击日军车队得手几次,可随着日军从临败退下来,日军向蒙阴和水撤退,关麟征和汤恩伯分别向蒙阴和水追击,路上顺手就把这两支游击队吞了,期间游击队中的部分人不从,双方发生战斗,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游击队全军覆灭,被击毙几十人,剩下两百多人被打散编入部队。〕 可庄继华纳闷的是,这份材料中没说是怎么发生冲突的,而且以他的认识,**方面对国民党保持相当高的警惕,怎么这么容易关麟征和汤恩伯找到?这么容易他们消灭了? “好,这份材料我收下了,”尽管心中存在很大的疑问,庄继华还是不动声色的说:“我们会派人取调查的,调查有了果之后,我们会和贵党商议处理办法。” “庄文革,你不要推脱,这事我们要追究到底,你不要想包庇他们。”宣侠父依然不依不饶。 “剑魂,我还真没想包庇他们,不过你总我们调查一下吧,战区长官真没接到报告。”庄继华心中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也没发火,对宣侠父的担忧很理解,毕竟两党打了这么久,联合起来也只基于目前的民族危机。 宣侠父盯着庄继华,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真伪,庄继华坦然的看着他,半响后他才说:“文革,我想见见委员长,当面向他提出抗议。〕” “校长现在真没时间,泰安前线战事紧张,什么事都插不进去。”庄继华叹口气,这个时候再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会找麻烦:“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宣侠父这才点头,庄继华这才放心,不过他眉头一皱又问:“剑魂,十八集团军什么时候到的山东?怎么没通知战区长官部?” “我党,”刚说两个字宣侠父就停下来,他本想说八路军去那用不着通知他们,可转念一想这样说似乎不妥,犹豫下才说:“这是我党的部队,统一收编在八路军旗下,并非十八集团军主力队。” 庄继华心里明白了,这是打的十八集团军的名的部队,不再十八集团军的编制内,于是他想想又问:“那为何胶东的贵党武装是抗日救国第三军呢?” “胶东的第三军是我党和地方不愿屈服的地方人民的联合.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宣侠父警惕的反问,心中知道上了庄继华的当。〕 “没什么,我希望贵党有什么武装,应当知我们,除了避免误会外,还能配合作战,是不是。”庄继华坦然的说。 宣侠父看看庄继华,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他心中有些后悔,不该说这么多,这个自己和太狡猾了,心烦意乱之下,就向庄继华告辞,临走前要求庄继华尽快给他们一个答复。 送走宣侠父,庄继华回到屋里,此刻屋内除了蒋介石白崇禧李宗仁外,林蔚和陈布雷也来了,不过庄继华感到屋内的气氛比较微妙。 “文革,他们什么事?”白崇禧抢先问道。 庄继华把手里的材料递给蒋介石,然 内的人介绍了下宣侠父的来意,最后说:“这事无是汤恩伯都没向战区长官部报告,我们也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 蒋介石看过材料之后,无所谓的把东西丢在桌上,李宗仁心中叹口气,小心的问:“这事,他们是不是向委员长报告过?” 蒋介石摇摇头:“德邻,你以为我命令的吗?说实话,这事我也不知道,他们也没向我报告。〕” 李宗仁和白崇禧将信将疑的交换个眼色,他们也不知道蒋介石这话的真假,林蔚笑笑说:“委员长这次真不知道,这是他们自其事。” “这两人也真能惹事,这个时候还来惹这事。”李宗仁有些不高兴了,目前战事这么紧张,还挑起两党纠纷,真是难说祸福。 “这也没什么,汤恩和关麟征都是党国干城,徐州大捷的功臣,而且他们也没做错什么。 ”蒋介石语气轻松:“八路军什么时候跑到山东来发展了?要是各军都这样,还了得,这股风一定要杀住。” “可这对两党关系…庄继华犹豫下。 “共c党不会与我们决裂的,最多提提抗议,没什么大不了的。”蒋介石说。 “委员长,共c党肯定会利用这事大造舆论,我们刚取得徐州大捷,这时候他们要闹起来,对我党的威望势必造成影响,我看还是要小心应付。:〕”陈布雷提醒道。 “哦,原来是这样。”白崇禧一笑,刚才他就一直在思索,**在这个时候挑起这件事的目的,陈布雷的话让他如梦初醒。 “健生,说说看,这究竟是么?”林蔚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崇禧笑着说:“我听说徐州大捷之后,武汉大街上人声鼎沸,民众接连高呼委员长万岁,政府威望一扫颓势,民众相信只有在国民政府领导下才能取得抗战的胜利。共c党这是眼红了,他们挑起这事的目的我看有几个方面,个给国民政府泼污水,挽回他们目前的被动;其二,把自己打扮成个受害者,博取同情分;其三是想从徐州大捷中一杯羹,你看他们不是说这两支游击队积极配合临和徐州战事吗,这是告诉民众,徐州大捷也有他们的功劳,”白崇禧说到这里冷笑一声:“两三百人的游击队,武器弹药两缺,士兵只不过是群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在这样一场大战中能起多大作用?真是笑话。” 蒋介石点点头,白崇禧不愧小诸葛,军政双优,可惜这样的人不能真心为他所用,想到这里他瞟了庄继华一眼,后者正低头思索,看来他在政治上的火候还差点。 “健生说得不错,共c党这是一石三鸟,”蒋介石慢慢的说:“德邻,你们派人下去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另外给陈诚发封电报,果周e来来抗议,就告诉他,说我们正在调查。” “是,”林蔚答道。 “另外,提醒他,我们和他们有协议,十八集团军的作战区域是二战区,不能随意超出这个范围,”蒋介石轻轻哼了声:“跑到一战区去我没说什么,现在居然又把手伸到五战区来了,再不管束,将来会有大麻烦。” 共c党这一年多都在大发展中,十八集团军在山西、察哈尔、绥远,冀中、冀东、冀北到处开辟根据地,部队急速扩展;四军一样,主力集中在南,却派出几支部队深入到浙南浙西,韩勤报告,苏北也发现新四军的小分队。这些事情国民政府都知道,只是没办法制止,四军还好,周围都是国民政府的部队,华北的八路军却完全没办法,只能任由他们发展。 “文革,刚才我们说起一战区的司令官,你不是一直在说程潜靠不住吗,我想请德邻出任一战区司令官,你来担任五战区司令官,你们两个战区合作,把日军挡在黄河以北。” 庄继华想了想,忽然抬头说:“校长,德公刚取州大捷正是大展身的时候,而且我和德公配合也很合适,一战区还是派其他吧。” 这话让屋内的人都是一楞,调走李宗仁,李宗仁和白崇禧心里都不是很痛快,不过蒋介石的理由比较有说服力,特别是白崇禧根本看不起程潜,认为他根本没有军事才能,一战区司令官必须换人,而接任的庄继华能力强,徐州之战基本是按照他的战略思想打的,他来接任是合适的人选,所以这才勉强答应,可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不赞同。 没等他们发出疑问,庄继华又说:“我提个人选,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将军,由他来接任一战区司令官。校长,德公,健公,你们看怎么样?” 马上去医院,就这样吧. 求月票支持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八) d,这个名字一出口就把屋里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屋间陷入沉寂,如果说拒绝五战区司令官还是他的谦虚,那么推荐朱德可谓石破天惊了,朱德是什么人在座的谁不知道,姑且不论其人能力如何,就这两党之间就是一个巨大的鸿沟,蒋介石对d的展已经很不满了,如果把一战区交给朱德,d进入河北就成了合法,而且还能趁进入河南,这将来就更难控制了。 白崇禧看着庄继华心里直说你可真敢说,朱德的军事才能可以胜任,不过蒋介石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可自己要开口反对,那李宗仁就得调到一战区,所以他抱定主意不开口,而显然李宗仁也打的同样主意。 林蔚和陈布雷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两人都很紧张的看着蒋介石和庄继华,寻找化解的办法。 “为什么?”如果不是庄继华说的,国骂恐怕当场就脱口而出。不过即便如此,蒋介石的脸上也布满阴云,两眼直视着庄继华,似乎要挖出他的心里的真正想法。 “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剑魂来报的这个事件,”庄继华指指桌上的材料:“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们都受到损害,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大肆宣扬,而民众出于同情弱的心态,会在感情上倾向他们,同时对一些中间派人士也会产生响,校长要是任命朱德将军为一战区司令官,就是向国内外各界宣示,政府一力维护国共合作,维护抗日统一战线,这是其一。” 庄继华停顿一又说:“其二,抗战开始以来,我们和虽然达成协议共同抗日,但他们心中始终存有虑,不愿接受政府的直接指挥心我们借消耗其实力,我们借这个任命也可以消除方面的部分疑虑。” 庄继华说完之后坦然的着蒋介石,眼中充满期盼。 蒋介石压压中的火气冷冷的说:“文革,我看你操心的事太多了,管好自己上的事就行了!” 白崇禧见庄继华有些尬,而林蔚和陈布雷又不便出面劝解,只有自己出面了。他沉凝片刻后说:“委员长,文革的建议虽然大胆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革,让消除虑的方法很多,用不着用这种方式。” “他是虑太多,”蒋介石胸膛起伏,脸色冷得像冰不是为庄继华的这个建议,而是他的态度南京的时候庄继华对dd出一次,让他认为庄继华与dd已经断了,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原样,这让他尤其失望:“他只看到一个方面,却没有看到d对我们的威胁在山西日人占了一半,剩的他们占了三分之二阎锡山和我们占了剩的三分之一;太行山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天,他们还把伸到燕山、冀中、冀东;河南古称中原原得天,一旦让他们在河南扎根想把他们赶走就难了。你想过这些没有?” 庄继华也道自己地建议十分大胆。可以说是把天捅了个窟窿。此刻蒋介地斥责让他心中有些忐忑。他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接口说:“这些我没想过。不过我认为这是枝节。与d相比。我们地实力强太多。用不着担心他们占了些地方。现在地关键是要想办法把十八集团军真正纳入地指挥体系。同时巩固国共合作。在这上面做点让步。我认为是值得地。” “值得?”介石这时有些冷静了。他默默地想庄继华地用意。毕竟庄继华还是他地心腹将。连续两场大捷挽回了国民政府地声望。另外与庄继华十多年地交往也让他明白。庄继华不是个可以以势压服地人。就算否决他地建议。也不用伤他地心。因此他换了个语气说:“文革。随着战争地深入。军费必然激增。民众地生活恐怕会更难。d地那套就更有吸引力。他们地军队苦惯了。我们地士兵根不能比。别看抗战口号震天响。打仗还是需要军饷。需要弹药。朱德当了一战区司令官。他也要这些。你给还是不给?给了。他就拿去装备十八集团军。我们反得不到任何补充。” “那不就正好。”庄继华随口说:“他们都说校长您克扣军饷。薄待地方武装。那就让朱德去试试。军饷弹药怎么分。” “没用。”林蔚摇头说:“朱德可以说中央来就没给足。责任还是在中央。” 陈布雷也说:“文革。你这个想法确属异想天开。战区司令官位高权重。一战区部队来援复杂。朱德不一定指挥得动。” “那就从十八集团军调两个师过去。要不然把新四军调到一战区。”庄继华依然满不在乎地说:“朱德中有了嫡系部队。加上校长地支持。我相信他能在一战区挥大作用。” 庄继华此言一出,李宗仁眼睛先一亮,白崇禧也凝目思索,蒋介石楞了,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委员长,我看可以。”李宗仁先表示意见:“至少可以与商议,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蒋介石在屋内来回走了两步,现在他有些安心,庄继华没有与藕断丝连,调新四军北上在以前就建议过,陈诚在与周来谈判时曾试探 拒绝了,再说蒋介石也不真想让军队集中在一提,现在庄继华绕了个圈子,只不过把原来的提议换个面目再拿出来,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坚定的要把新四军调到北方,而且还开出这样高的价钱。 “新四军北上?”蒋介石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又摇摇头:“健生,你是什么意见?” “我看可行,”白崇禧慢慢的斟酌词句:“部队生存能力极强,新四军留在江南还是个麻烦,江南是我们的核心地域,如果让新四军在这里扎根,将来是个大麻烦,不如把他们调到河南。” 这话触动了蒋介石触动了陈布雷,他点点头说:“健生的话有道理,而且还有个好处。”说到这里他看看蒋介石的脸色,见他脸色平静,便又接着说:“据我所知,内部现在有意见分歧,王明提出一切经过统一战线,这对我们是有利的;我们任命朱德为战区司令官在一个方面支持了王明,提升了他在内部的地位且也可以响共产国际。” 高,实在高,庄继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陈布雷,原以为陈布雷只是个生,没想到居然能想到这一层是真人不露相。 “那好吧,文革找宣侠父谈谈,把我们的意思透露,蔚文,你给陈诚个报,让他摸摸周来的态度,一旦政府出任命是否同意。” “是。”庄继华和林蔚同时答,庄继华又说:“关麟征和汤恩伯的事情不是派人去调查,看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蒋介石想想点头:“好吧么也要给他们个交代,德邻就看着办吧。” 很显然蒋介石是打算衍了事,庄继华欲言又止,能让蒋介石同意派出调查组去已经不容易了,再说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宣侠和黄民诚得知庄继华的来意后,两人眼珠子都瞪圆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黄民诚忍不住问了句:“文革,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庄继华叹气:“能有什么意思,说实话吧,更换一战区司令官是我的强烈建议,一战区护卫五战区的侧翼,目前司令官是程潜,这个人我不相信他,当年北伐时他在南昌葬送了上万北伐军将士,这次我不能再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他要在来次割袍断须,五战区可有五十万人。” 庄继提起南昌之战,宣侠父和黄民诚相信了八成,当年的牛行大战全国闻名,庄继华一战成名,天皆知,可此战之前的南昌之战,程潜就败得非常无耻,把庄继华陷入绝境,现在庄继华不相信他也在情理之中。 “此事我无法回答,我会向上级报告。”宣侠父严肃的答道,他感到其中必有文章,就算程潜不可信,国民党这么多将领,难道找不出个战区司令官?宣侠父不相信,黄民诚也不相信,可两人合计半响也没找出其中有什么问题,只好把事情报到长江局。 宣侠父的报在长江局引起轰动,朱德现在还仅仅是十八集团军司令,一就升到战区司令,王明简直高兴得无以复加,这让他坚信,蒋介石对合作抗日是真心的。 “我看可以同意,完全可以同意。”王明挥动报在院子大声说:“这是我党统一战线的一大胜利。” 博古和凯丰随即表示支持,董必武和叶j英却没有开口,两人都在思索蒋介石此举的目的,不过对王明的提议,董必武平静的说:“王明同志,这个事情必须上报中央,我们无权擅自答应。” 王明高涨的兴致立刻被压来,他有些不满的说:“这是好事,朱德同志出任战区司令官说明蒋介石已经意识到我们力量的强大,这可以大力扩大我党响,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答应呢?” “蒋介石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让朱德同志出任战区司令官吧?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董必武反问道。 “有什么阴谋?战区司令官,现在全国有几个战区司令官?一个战区,整整一个战区,都归我们指挥。”王明挥动臂,似乎看到几十万人马在眼前奔流。 “剑英同志,现在一战区的实力怎么样?”董必武扭头问旁边的叶j英。 叶j英是长江局负责指导作战的参谋处参谋长,也是八路军参谋长,他想想后说:“一战区的兵力比较薄弱,不过最近蒋介石把薛岳调到一战区,说明他也不太信任程潜,也可能是受庄继华的响,宣侠父同志的报里说,庄继华不信任程潜,这有可能,当年程潜在南昌把庄继华卖了,导致他被孙传芳包围在牛行,虽然打赢了牛行战役第一师损失惨重,他人也差点死去。 据何应钦说,庄继华一直在蒋介石耳边药,要求把程潜调走。蒋介石原来打算让李宗仁出任一战区司令官,不知道怎么又改主意了。另外武汉周围的七十四军,二十七军、七十一军等部队都要北上,划归一战区,这些部队都是刚整编完的中央军果这些部队调到一战区,一战区的实力将大增怕仅次于五战区。” 叶j英几句话把事情的来源交待清楚,同时也说明了一战区的兵力变化,这让王明更高兴 必武更迷惑不解了,他忍不住说:“难道蒋介石转性省委报告的事情们有结果没有?” “现在还没有,不过侠父同志说他们答应派人去调查是关麟征和汤恩伯的擅自行动。”博古说。 “托词。”董必武站起来大声说:“肯定是托词!” “是托词,”随着声音,周来从外面进来,董必武和叶j英迎上去,王明却站着没动,周来看看他们:“看来你们都知道了然如此我就多说了,陈诚也向我提出了们有意请朱德同志担任一战区司令官。” “来,你怎么看这事?他们这是打的什么主意?”董必武问。 “酒无好酒无宴;”周来淡淡的说:“蒋介石也开出条件来了,要求新四军北上河南。” “北上河南?就这么简单?”叶j有些意外是军事将领出身,如果把新四军和八路军集中使用,取得的胜利不就更大?这完全可以接受,而且朱德出任一战区司令官的话,新四军在河南就是个很大的帮助,一切看去都合情合理。 “对,就这么简。”周来眉头深皱,蒋介石这一也出乎他的意料,他能的感到其中必有文章,想当场拒绝,可随即想到拒绝的后果。国民党拿出这样一个重要职位,却被拒绝了,他们完全有理指责破坏统一战线,甚至指责保存实力假抗日,那时在政治上就被动了,可怎样化解这道难题呢?庄文革这次出真高明,蒋介石是在徐州而不是在武汉出题,让周来敏锐的判断出这道任命与庄继华的关系。 “上报中央吧。”周来叹口,他不打算在长江局讨论这事,可王明不同意,他立刻说:“我们应该有个态度,建议中央接受,同意的请举。” 王明时抓得很好,长江局的主要领导都在,可以算是个长江局的记会议,他说完就举起右,随后博古凯丰也举起右,董必武犹豫没有举,周来也没举,叶j英却举起,不过他解释了:“新四军局促于南,对新四军的展不利,中央也早有指示,建议他们向北向东展。如果到了河南,对新四军的展更有利。河南地处中原,向西可以支持山西,向东可以进入山东,向北可以支援冀中,新四军在这里可以挥更大作用。” “那江南的据地怎么办?”董必武反问。 “只有弃,江南根据地还没成型,而且就算成型了,也处于国民党和日寇的包围之中,要展出晋察冀那样的根据地很困难,不如就此放弃,到河南开创个新局面。”叶j英解释说。 董必武想想后觉得不错,他又看看周来,周来凝眉想想:“有得必有失,从军事上说,新四军现在北上对我们是有利的。徐州惨败后,日军把华北部队抽调一空,我华北各个根据地都处于大展中,新四军到了河南能对华北敌后抗战起到促进作用,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江南敌后抗战将被削弱。董老,把得失都写上,请中央考虑吧。” 报迅速传到延安,迅速被送毛东的案头,毛东看完报后,皱眉思索半天,然后让秘把总记张闻天、陈云、刘奇、康生等人请来商议,并不宽大的窑洞进来五个人后立刻显得有些挤。 “你们怎么看这事?”抛开见面的寒暄,毛东单刀直入的问。尽管名义上他还是协助张闻天处理军事,但实际上他已经接管了党政军的各方面事务,他在创建中央根据地和长征中的卓越领导,让他在全党获得极高的威望,党内所有同志都默认了这种存在,他的意志贯穿到党的每个大小决策中,此刻他说语气中已经带有老师的味道。 “来他们在报上说得很清楚,有得有失,蒋介石这是想把新四军调出江南,他上次试探过一次,这次出了个大价钱。”张闻天说,他是个文人,说话文质彬彬的,他很清楚他担任这个职务只是过渡,只要dd愿意,随时可以登上党的最高领导人位置。 “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陈y很是纳闷:“仅仅把新四军调出来就花这么大的价钱?” “王明同志建议接受这个任命,”康生谨慎的看看毛东,从莫斯科回来后,他就十分谨慎,借口离开国内时间太长,要熟悉情况,一直很少言,今天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蒋介石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我不相信他会凭空给我们什么好处,来在武汉与他们就向八路军补充武器装备和急速人员的谈判就进行多次,他们始终没松口,这时却来这一,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我建议拒绝他们。”刘奇毫不犹豫的说。 “少奇同志的警惕很高呀,”毛东赞赏的冲刘奇点点头:“蒋介石不但有阴谋,而且有大阴谋,这个任命无论如何不能答应。”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给友们拜年了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九) z东一句话就让参加会议的中央委员们一寒,全部都看着他。毛z东的脸上出现少有的凝重,几块补丁的灰色军装笼在魁梧的身体上,折射出延安的贫困。毛z东站起来,粗大的手掌紧握成拳。 “这是个阴谋,”毛z东重复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他的同志:“如果我们接受这个任命,新四军北上河南,我们就必须放弃在江南开辟的根据地,同时也必须放弃苏北,北,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朱老总担任了一战区的司令后,如果日军来攻,新四军是正面使用还是在敌后?新四军只有不到两万人,放在正面一仗就打光了,放在敌后,其他部队会同意吗?而且一战区一旦失败,主要责任将有我们承担,将严重打击民众对我党的信心。而一战区可不可能失败呢?完全可能,潘汉年同志从上海传来的情报表明,徐州之战后日军将大举增兵中国,总兵力高达四十万,下一战的主要对象很可能就是五战区和一战区。这是个将我八路军和新四军推上正面作战和破坏我党威望的阴谋。” 毛z东说到这里拿起一支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才接着说:“长江局的分析有部分道理,我们能得到一些东西,但我们失去的更多,战区司令,可以任命也可以撤销,老总这个战区司令顶破天能当一年,这个阴谋更危险的是我们不能直接拒绝介石拿出这样一个重要职位,若我们直接拒绝,会在中间派人士中造成极坏的政治影响,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让蒋介石自己收回成命。” “现在不是还在征求我们意见吗,可以让enn来告诉陈诚,我有意调朱老总回延安主持军事工作,这样可不可以?”刘s奇首先提出个建议。 “这还是我们婉拒蒋介石同样可以用它来文章。”陈y表示不赞成:“我看是不是要求保证在朱老总出任一战区司令期间保证一战区的武器弹药和军饷,蒋介肯定不愿意,这样他就会收回命令。” “这是个办法,”张天点点头:“我看这个办法行,老毛你看怎样?” 毛z东摇摇头,自从看破蒋石的用意后他就在想对付的办法现很难,陈y说的办法他也想过,可他很快发现不行蒋介石可以答应,但也可以在朱d就任后反悔,而且借口很多,也比较恰当。 听了毛z东的后众人沉默了洞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张闻天见自己支持的也被否决,他也没不高兴,还是笑笑说:“大家不要着急,老毛常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家一起想总能找到办法。” 毛z东眼睛一亮,兴奋的挥动大手:“得好个好汉三个帮,我们共c党人绝不做孤家寡人诉enn来,朱德担任一战区司令须任命邓演达担任战区副司令或参谋长。” 窑洞内的空气登时活跃来,众人脸上挂满笑意。 当:继华从宣侠父口中听到这个条件时就知道这事黄了。蒋介石是绝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地。共c党和第三党是他地两个最大地反对派。防都防不过来。还敢让他们合作。 “战区很多地方部队和中央军。朱老总需要一个人来协调与这些部队地关系。邓主任是最佳人选。”宣侠父很严肃地说。 庄继华苦笑下:“剑魂。你应该知道。朱德将军出任一战区司令官是利大于弊。新四军在河南可以与河北山西地八路军构成犄角之势。另外将来还能支援山东贵军。这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拒绝呢?” 宣侠父眉毛一扬就要反驳。可庄继华没给他机会:“明人眼里不说假话。你们这个条件就是拒绝。说实话。你们只看到失去。却没看到得到。能说服委员长下这个决心。我花了很大力气。既然你们不愿意…”庄继华停顿下:“我会如实报告委员长。告辞。” 说完之后。庄继华转身就走。他今天是来向宣侠父通报关麟征汤恩伯事件地调查结果。却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这让他失望之极。 关麟征吞并共c党游击队是出于一个误会。关麟征地前锋部队缴获了一批日本钢盔。结果被游击队误认为是日本人。这帮人胆大包天。晚上就来偷营。结果大部被关部包围。关麟征在这场意外中损失了七八个人。这让他非常恼火。就把这批人分散编入部队。算是赔偿。 汤恩伯就简单多了,他遭遇的是一股接受共c党领导的土匪,这批人看到一股被汤部追击的日军就跟着打,战斗结束后,汤恩伯挺高兴,就把他们全编入部队了。 调查清楚后,战区司令部让汤恩伯和关麟征把这些人清除来,归还共c党,可两人同时说,这些人在蒙阴战斗中损失殆尽,关麟征说得挺惨,说他的前锋部队全军阵亡,无一幸存。 宣侠父大概也知道人无法要回,也没有强求,只是冷笑,然后就告诉庄继华从中央传来的决定,让庄继华无比失望。 宫绣画和伍子牛跟在庄继华身后,宫竹画在宣侠父和黄民诚之前到的徐州,到了之后就没走,还是担任庄继华的秘书,她在重庆的工作交给了潘慧勤。 上车之后,鲁瑞山发动汽车,宫绣画才问:“为什么?” 宫绣画的问题很简单,可这个简单的问题里包含了很多问,庄继华没说话,两眼中透出无尽的遗憾,轿车缓慢的行走在徐州城内的街道上,两旁的行人比几个月前明显增加,开门的商店也很多面开始逐渐繁荣,大捷让徐州从死亡边沿走出来。 “他们以为这是个阴谋,新四军北调,就要放弃他们在江南开辟的根据地,另外朱德担任了战区司令,新四军就可能被推上正面战场,这正是他们一直力图避免的。”庄继华缓缓的说。 宫绣画美目流弯弯的细眉皱在一处:“如果这样,他们拒绝也有道理。” “抗日统一战线,”庄继华微:摇头:“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校长的态度,校长对共c党的发展很是忌惮,已经在转动心思怎么削弱他们了来我提这样一个建议就是挽回校长心中的虑,如果他们接受了,校长那里我就有下一步动作比如改善新四军的装备,为八路军增加两个师的编制,可现在这一切都无从谈起。” 庄继华叹口:“他们只看到损失,其实接受这个任命是他们在政治上退一步一步并不大,但却能在校长那产生巨大影响,从长远来说对巩固国共合作为核心的抗日统一战线有巨大影响,可惜,他们的决心太强,只想到坏处想到好处。” 车内陷入沉默,伍子牛瓮声瓮气:“副司令然他们不识好歹,那就不用管他们就不信,没有他们我们就不能把小鬼子打出去。” “胡说。”庄继华摇摇头:“他们在是一句巨大的力量可忽视的力量,有他们在敌后,日本人就不敢全力压向正面,这样日军兵力不足的弱点就更加明显。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国共合作破裂,维护抗日统一战线。 可了!” “治家从来不肯退让,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宫竹画不屑的一撇嘴:“,你就不要管他们了,我看委员长已经对你有看法了。” “哦,”伍子牛从副驾座上扭过头来:“为什么?就为这个建议?副司令为他作了这么多事,他还要怎么样?” “不是说了吗,政治家从来只捞好处,他才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他要的是现在和将来。”宫竹画没好气的说:“那位校长记挂的重庆,除非把重庆的兵工厂全交给他,否则,迟早翻脸,导火索很可能是gcdd,,你不能再管他们了,否则你自己都有危险。” 庄继华没有答话,宫绣画来徐州就是重庆的那帮人担心他再闹出个一百万,张静江还特意给他带封信,告诉他,共c党是蒋介石的一块心病,是他的逆鳞,别看现在与共c党合作“愉快”,这是他顾不上,一旦战局稳定下来,共c党问题就会重新浮上他的心头,现在与共c党打得火热的都要倒霉。庄继华虽然同意张静江的判断,却没有接受他的劝告,相反迎难而上,试图通过两边的退让,化解双方矛盾,可现实是他又失败了。 战争还在继续,四十九集团军占领平阴肥城后继续向泰安侧后迂回,山冈重厚放弃泰山防线后撤,蓝运东行动迅速,切下两个大队,山冈重厚率领主力逃出包围圈。 山岗放弃泰安不久,汤恩伯率领八十五军从水方面斜插到莱芜侧后,准备包围第十师团。第十师团不愧是日军精锐,在这种危急情况下,第八旅团旅团长长~武平率领第八旅团奋力冲杀,将八十五军的击退,掩护师团主力撤出莱芜向济南撤退。 数十万中队分数路杀向济南,天空中每天都有数十架飞机凌空,地上铁流滚滚,卷起漫天烟尘,济南日军全城戒严,强征城内数十万居民到城外的飞机场、双山头、腊山、茂岭山、砚池山等地昼夜不停的修筑工事。短短数天之内,在济南城内外构筑了大片明碉暗堡,以及各种火力点,从北方开来的火车源源不断的停靠在济南站,车上卸下各种物资和兵员,济南城内的四万余日军在西尾寿造指挥下严阵以待。 恳求双倍月票支持 祝书友新年快乐 再次求双倍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十一节 大捷(十) 道电波从济南城内的一栋豪华别墅中飞出,两个穿伪军官匆匆走出别墅,他们走后没多久大群日本宪兵和特高就包围这栋别墅。 徐州城内,军徐州站站长韩急匆匆走进五战区长官部,此刻的长官部因为蒋介石的到来戒备森严,原来还有部分记者可以进来,现在连他们也被禁止进入。 韩锋紧紧拎着黑皮包从车上下来,整洁的军装一尘不染,他下车后习惯性的朝四周看看,然后快步走进司令部的小楼。 “不能进攻济南,”此刻在司令部的作战室内,庄继华神态十分焦虑,他有些失态的冲蒋介石和白崇禧大叫道:“济南日军正等着我们进攻,我们不能上他们的当。” “文革,你别激动,”白崇禧看看蒋介石的脸色不豫,连忙劝道:“山岗矶谷都退向济南,可即便如此,济南日军大部分也是残兵败将,我们几十万人完全可以攻一下。” 庄继华不顾白崇禧向他递的眼色,依然坚持,半步不退:“部队从七月中旬开始接战,持续作战整整一个月,弹药消耗只补充了半,最初开始作战的五十九军、四十军、第二集团军、第三集团军损失达到六成,济南城高壕深,周围山峰众多,北有黄河天险,南靠泰山山脉,形险要,易守难攻,而我们只有四十九集团军、二十四集团军、六十军汤恩伯军团有重炮,其余部队缺乏重武器,难以展开攻坚。(〕这还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兵员。” 庄继华叹口气,看看蒋介石和白崇禧:“我们的人口众多,接受过军事的青年却很少,一个新兵都要接受至少三个月的军事才能成为士兵;而日本人呢,他们的国民受教育程度高,接受过军事练的国民远超我们,因此他们的士兵补充超过我们,装备补充超过我们,如果我们攻击济南而失去大批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对下一步作战十分不利,我坚决要求停止进攻,利用泰山和蒙山建立防线,休整队。” 白崇禧当然知道庄继华的意见是对的,别看中**队番号多,实际上这些队都很疲劳,弹药不多了,特别是炮弹和火箭弹,现在去进攻济南不是时候。(〕 李宗仁也不想打济南,一个部队现状不容许,另一个**拒绝朱德出任一战区司令官后,他就知道一战区司令官肯定是他了,这一仗必将成为他在五战区的最后一战,见好就收,载誉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文革,你太小心了,”蒋介石很不高,他不知道庄继华这是怎么了,当初在南京坚决支持他的那个庄继华怎么不见了,难道他不明白自己到州来的目的吗?不过蒋介石依旧颜悦色的说:“我们能在徐州城下打垮十二万日军,济南城内的尔小丑怎么就消灭不了?要知道我们在济南城外有三十多万。” “校长,此一时彼一时,”庄继华有些忍不住了,压压心头的火气,再度解释:“我们能击败日军,气走果然有个重要因素就是日军长驱直入,他们一路冲来,连续作战两个月,果我们现在反攻济南,也就犯了与日军相同的错误,到时候济南打不下来,摆摆损失部队不说,一旦日军的增援部队上来,我们恐怕连徐州都守不住。(〕” “健生,你怎么看?”蒋介石见说不动庄继华,便扭头问白崇禧。 白崇禧知道蒋介石是想从他那得到支持,他想想后说:“文革,用兵谨慎,停下来无可厚非,我的意见是攻一下试试,打就打,不好打就停。” 李宗仁见蒋介石的目光又转向他,便接口说:“我认为应该停下来,凡事过犹不及,现在停下来徐州之战就是我们的完胜,政治上军事上的完胜,果攻击济南失利,这场胜利就留有瑕疵,也让日军探知我们的弱点。” 林蔚犹豫下说:“是不是攻一下,日军败退数百里,我军都打到济南城下了,不打一下怎么向全**民交代。” 庄继华两眼一翻冲林蔚说:“蔚文兄,打胜了仅仅锦上添花,可要打败了呢?委员长到徐州亲自督战,以一场完胜收兵不好吗?” 这话让蒋介石迥然一惊,感到自己的算盘有漏失之处。(〕庄继华这是在提醒他,收复济南固然辉煌,那只徐州大捷的锦上添花,对蒋介石的声威增长有限,相反一旦失败,对他威望的损害却极大,难怪庄继华不顾他的意思,坚决反对进攻济南,此看来,白崇禧想打一下,其中的心思就值得玩味了。 白崇禧还在玩味时,李宗仁却很快反应过来,他呵呵笑道:“现在我军气势如虹,到了济南城边却不进攻,连我都感到有些憋屈。之所以 打,也是对后勤了解多些,战区现在情况看上去挺好.忧很多,特别是后勤,从徐州到济南这数百公里,沿途受日军荼毒,老百姓都快跑光了,粮食都很难满足需要,蔚文兄和健生对这些情况不是很了解。” 庄继华心中暗叹,李宗仁老奸巨猾,一下就看出来蒋介石攻济南的念头动摇,立刻开始为白崇禧挽回,白崇禧却无所谓的看了李宗仁一眼:“我认为还是可以打打看,目前我们在空中和地面都占有优势,没有重武器,可用空中力量弥补,完全可以打。(全部小说超速更新:〕”说到这里,他拉开地图:“你们看,就算不强攻济南,可以留下一部主力监视济南日军,而以有力之一部在长清、平阴北渡黄河,向德县进攻,彻底孤立济南守敌。” 白崇禧提出这样一个方案,倒提起了庄继华的兴趣,他略想想便感到此举有利可图,至少可以吓吓德县的寺内寿一。 “白总长不愧是兵法大家,佩服佩服,”庄继华笑道:“监视济南的部队就由汤恩伯和二十四集团军担任,四十九集团军过河,第二集团军留在泰安构筑防线。校长,补充兵现在缺额不少,雪冰他们在徐州附近招收了六万多补充兵,战役期间补充了三万,一周后从贵州四川的补充兵才能到位,加上训练的时间,我估计还有三个月才能让部队达到齐装满员,现在关键的问是武器弹药,请委员长督促洪君器,首先满足我们五战区。(〕” “洪君器那里我已经下令了。”蒋介石刚说到这里,戴笠从屋外进来,报告军统徐州站站长获得重要情报。 “报告委员长,我军统济南站获得情报,日军二十一师团主力已于昨夜抵达济南,济南城内日军总兵力达到五万人,此刻日军驱使济南城内数十万居民在济南四周赶筑工事。”戴笠面无表情的说:“此外,日军从山西抽调二十师团,正日夜兼程赶往山东。青岛站报告,大批日军在青岛上岸,总兵力有两万多人。另外日军在山东控制的地区大肆抓捕劳工,修建飞机场。” 庄继华心中暗叹,日军极强的输能力再次挽救了他们的危局,就如同广之战时,日军在短短数天之内就从华北和国内调来援兵,而我们的援军从云南四川出来,居然要走接近半年时间,这完全体现了双方工业能力的巨大差距。 戴笠还没完:“北平站报告,东北关东军两个混成旅团从山海关入关,还不知道他们是否会调到徐州战场。” 随着戴笠的汇报,蒋介石的脸色阴沉,白崇禧、李宗仁和庄继华的神态十分复杂,李宗仁现在完全了解当初庄继华在南京时的感受,日军的机动能力太强了,果进攻济南,没有一个月根本打不下来,有了这一个月的时间,从各处调来的日军恐怕不下二十万。 “文革,看来还是你更了解日军。”李宗仁长出口气:“委员长,健生,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得不偿失。” 下一步作战方向让战区的高级将们左右难舍,李宗仁的提议并没有得到白崇禧和庄继华的赞同,可蒋介石却表示支持。 林蔚看着他们争论,现在蒋介石和李宗仁赞同停止进攻,只派小部队过河;白崇禧和庄继华却坚持用一个集团军过河,他们认为应该趁日军还没有集结到位,加紧进攻,扩大防御纵深,为下一次作战打好基础。 这下他们的立场一下调了个个。 “徐参座,你怎么看?”李宗仁看到徐祖贻从门外进来,便问他的意见。徐祖贻手中着一份电报,他苦笑着说:“四十九集团军副司令蒋百里将军来电,要求停止进攻,转入休整。” 庄继华立刻明白这是蒋百里在提醒自己不要头脑发热,不要像南京那样,把部队耗得伤筋动骨。 蒋百里的名头非同小可,他的这封电报立刻让白崇禧闭嘴,停止进攻转入防御成为会议的最后决定,不过庄继华却提出新二十二师过河,目的不是多消灭日军,而是向北试探搜索,邓文仪率宣传队跟随过河,到黄河以北招收新兵和收集食,对这个提议,蒋介石和李宗仁都没反对。 八月底,中**队攻抵济南外围,济南城内的西尾寿造屏气等待中**队的进攻,这时中**队却停下脚步,然后后撤十里,转入防御。 至此,徐州战役以中**队完胜告终,日军遭受了京后的再次退却,这次他们比南京更狼狈,损失更大,退得更远。 求月票支持........... 双倍月票,月票支持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一节 谍影(一) 天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黄河两岸,吹散了两岸的硝,给两岸富饶的大地披上一层金黄色的麦浪,这层麦浪并非连绵不绝,间或中间出现大块被熏黑的土地,即便勤劳的农人也无法在短短半个月内将战争的痕迹彻底清除,破败的村庄还看得出当初的激战,断瓦肠壁中,间或还能看到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与金黄麦浪相对应的是各地新建的坟茔,白色的招魂幡随风飘扬,披麻戴孝的人在各个村庄出没,带着悲痛和哀伤在田间劳作。 战区司令部没有鼓励人们返回家乡,但胜利的消息却让大多数逃难的难民踏上返乡的路,收拾已成一片废墟的家园。 与乡野田间的破败不同,徐州城内却热闹非凡,这场空前的大捷让全国各阶层振奋,因政治分歧很少走在一块的宋氏三姐妹连裾来徐州慰问,此后各地的慰问团劳军团接踵而至,战区接待处应接不暇,只得临时从各军抽调人员参加。 对这些活动,庄继华却很少参加,停止进攻后,蒋介石在徐州召开盛大的祝捷大会,在这个会上,李宗仁庄继华被授予新颁布的国光勋章,成为国光勋章最先获得者。参谋长徐祖贻、集团军司令孙连仲、杨森、蒋百里、邓锡侯等军师长共二十多人被授予青天白日勋章,祝捷大会结束后,蒋介石宣布将领调整方案,正式宣布李宗仁调任一战区司令官,庄继华接任五战区司令,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蒋介石把蒋百里调到中央,担任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议,成为他的军事幕僚,四十九集团军依然由庄继华担任司令官,孙震担任副司令一零一军有蓝运东担任军长,一零四师由张新担任师长,张新留下的旅长由夏阳林接任,与夏阳林有些不对路的张灵甫也升官了任梁的一零五师任旅长。 四十九集团军的各部全部充实扩编,从四川贵州来的五万补充兵大部分被庄继华填进西南系统的部队中,中央五百名应届毕业生联名上书军校要求到四十九集团军效力刻解决了基层军官的缺乏。 廖耀湘率领新二十二师长清过河,向德县方向搜索进攻,结果发现,黄河以北空虚无比,大部分地区仅有少量伪军驻守,廖耀湘在攻克荏平后,就胆大包天的将三个团分成三路,横扫高唐、夏津、禹城切断津浦线,俘获大批伪军,逼近德县南大门平原。这也让蒋介石深感满意,临走之前特意批准新二十二师整编为甲种师。 邓文仪率领传队和招兵队在河北获得大成功,遭受日军荼毒的河北人民踊跃参军报国,十几天之内就招收了两万多新兵,加上前段时间的招收的士兵,总共五万多士兵填进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 继华按照老办法促各军加紧新兵训练,同时对前段时间的作战进行总结,要求各军营以上军官必须分批回到战地重新审视攻击和防御,并写出书面报告上报,战区司令部随时抽查同时他抽时间完善了他编写的那本战术手册。 战的车轮暂时停下脚步,历时三个月的厮杀让双方都筋疲力尽不约而同的都转入休整,调整部署蓄力量准备下一波流血。 日本开始重新审视中国地抵抗力量。会迅速批准新增五十亿军费本营也通过在二十个师团之外再增加十个师团。将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方面军统一整编为中国派遣军。在南京设派遣军总司令部由华中派遣军司令俊六出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统一指挥在华日军。不过为了面子。保留了华北方面军。由杉山元担任司令官。 寺内寿一调国内出任天皇近卫侍从官。这时个荣誉性质地职务。一般由德高望重地军中老将担任。日本内阁陆相之争也落下帷幕。板征四郎奉调回国出任陆相。安滕利吉中将接任第五师团师团长。徐州之战地另一个主要责任人矶谷廉介也被调离。出任关东军参谋长。筱原义男中将出任第十师团师团长。 寺内寿一临回国前。将中岛康健提升为少将。出任原方面军直辖地第五混成旅旅团长。原第五混成旅旅团长秦雅尚负责重建一零八师团。原中国驻屯兵团兵团长山下奉文出任十六师团师团长。负责重建十六师团 日军从国内和东北调集部队进入山东和华北。徐州战败。华北日军饮~止渴。从华北各处抽调兵力。造成华北空虚。中队在华北各地展开局部反击。首当其冲地就是山西。 日本从山西抽调二十师团和山下兵团之后。卫立煌从中条山下来。向运城展开反击。攻克夏县、临、安邑。从三面包围运城;吕梁山贺l一二零师使出出击。他们采取地策略却完全不一样。不攻县城。横扫从大同到朔州地日军据点。太行山上地一二九师分兵数路。分别向冀南和山西出击。日军被迫龟缩在主要交通干线。 操指挥冀中八路军向周围日军发动进攻连续破袭平铁路。陈指挥三八六旅在冀南连续作战。歼敌八百余人。冀南抗日根据豁达大发展。聂荣臻指挥晋察冀根据地主力部队向张家口附近发起连续作战。日军在华北各地都完全处于被动挨打。 为改变这种被动局面,新任日军华北方面军总司令杉山元到任不久就在北平召集旅团长以上的高级将领研究华北作战方略。 这个会议从头到尾充斥着杉山元的愤怒和嘲讽,他大肆嘲弄寺内寿一,十几万皇军在他的指挥下,由一群勇武的狮子变成了胆怯的绵羊,抽调华北兵力更是剜肉补疮,致使华北局势烂至此,有辱皇军声威,丢尽大日本帝国颜面。 “寺内寿一这个笨蛋!”杉山元最后愤怒的吼道,丝毫不担心这会传到国内,传到杉山元的耳中。在座众将都是前段时间参战的将领,他们或多或少的受到过损失杉山元的怒斥羞愧的地下头。 杉山元很快发现这个情况,他的口气一转,开始鼓动士气,顺便也谈谈他的战略:“方面军最主要的任务依然是打通津浦线灭盘踞在徐州地区的支那军少壮派实力,只有这样才能促使支那政府坐下来,老老实实接受皇军的和平条件。最近三个月内华北方面将增加十四个师团,我们在华北从来没有获得如此强大的实力,诸君,胜利依然在我们手中!诸君,征服支那,开创帝国无上光荣的使命就在你们肩上!” 在会议室的后,中岛康健面无表情的看着杉山元,他对这个会议感到很无聊杉山元无论是指责还是鼓舞士气,对他的影响都很小,在他看来,徐州的失败是帝国在战略上的失败,这场失败是注定的,寺内寿一不过是当了军部在战略上错误的替罪羊。 片岗对老朋友的这种状很是担心,特别是他对杉山元的轻蔑。私下里把他拉到军官俱乐部安慰他,可中岛却毫不在意。 “徐州之战的败只不过是军部战略失败的一个侧影山大将作为陆军大臣,难辞其咎,”中岛直接把矛头指向杉山元:“片岗君,你看着吧,他也一样不可能结束支那事变。 ” 岛作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他反对杉山元的战略,按照杉山元的计划消灭徐州的支那政府军是首要目标,为此他决定把十四个师团中的十二个投入到准备中的第二次津浦路作战中而河北和山西则各投入一个师团,稳定当前局势山元在会上明确宣布,作战计划已经上报大本营,大本营将在近期批准这个作战计划。 “杉大将的作战思路依然是建立在一两年内征服支那的观念上,可这是错误的,南京和徐州两战,给支那人增添了信心,即便夺取了徐州,打通津浦线,支那政府也不会求和。从长期战争的角度出发,应该首先清除华北的反日力量,至少要严重削弱他们,用三个师团围剿冀中,五个师团围剿晋察冀,如此重拳出击,必定能在短期内消灭当地的反日力量,然后冀中部队南移,攻击冀南,围剿晋察冀的部队则继续向太行山进攻,将盘踞在这里的支那军彻底消灭。”中岛康健严肃的说:“在此期间,用六个师团支援济南守军,稳定山东战场,同时清剿胶东各地出现的反日力量,清剿了华北后,我们有了稳定的后方,然后开始实施打通津浦路战役,以六个师团出击河南,沿平汉铁路南下,插向徐州支那军的后方,正面也同样用六个师团沿津浦线进攻,华中方面军也派出五到六个师团,主力在攻克宿县后,掉头向西,与从河南南下的皇军配合,如此一举围歼支那军集中在徐州的主力部队,为胜利打下基础。” 片岗听完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这实在个宏大的战略,日本军队从来没有实施过的战略,想想看都让人热血沸腾。 “中岛君,您应立刻上书杉山大将,如果能实施这个战略,我们将获得空前的胜利,支那人就很可能坐下来谈判。”片岗手舞足蹈,兴奋之极。 中岛没有答话,他只是默默无言的抿了口清酒,片岗连声催促,良久中岛才面无表情的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片岗,片岗赶紧接过来,低头认真看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中岛感到膀~有些发胀,站起来,拉开门,在卫生间里,他畅快的释放体内积蓄的液体,卫生间的门却被打开了,两个军官一前一后的进来,嘴里还互相恭维着。 “立高君,你能来北平实在太好了,我们又能一起为天皇陛下战斗了。” 双倍月票,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一节 谍影(二) 来的正是立高支助,由于在两次长城抗战中的卓越冈村宁次和板征四郎的赏识,被调回国进入陆军大学高级参谋班深造,这个班是为将来能晋级将官的青年军官准备的,从陆大高级参谋班毕业后,他被冈村宁次点名留在本土总参谋部第二部(情报部)工作,一年以后冈村奉调第二师团师团长,他接任情报部苏俄科副科长,卢沟桥事变后,他却被调到关东军司令部任职作战参谋。随着华北局面崩坏,日本大本营对华北方面军极为不满,杉山元就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就开始调整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人员,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调到北平,担任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作战科副科长。 立高支助到北平后就在报上发出暗号,可半个月过去了,始终没人来与他联系,这让他心中焦急无比,但他又无法采取行动,他知道他现在位置的重要性,华北方面军所有作战行动都要经过他的手,只要接上线,日军行动对中国方面就是透明的,但现在他接不上线。 会议最后两天,第五混成旅旅团长中岛康健,就是他在军官俱乐部卫生间遇上家伙提出了一个作战计划,这个计划与杉山元的计划背道而驰,但中岛康健却敏的感到这个计划的恐怖,如果按照计划执行,不说一五两战区,敌后抗日力量必遭重大损失,华北日军后方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安定之中,日军可以全力以赴对付正面战场的中队。 让立高支助有些宽慰的是,杉山元显然对这个计划不感兴趣,但西尾寿造却很感兴趣,在因战败进行的人事调整中,西尾寿造受到的影响较小理说他作为津浦路作战的总指挥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可寺内寿一把司令部搬到德县,直接插手前线指挥,等于变相剥夺了他的指挥权,战后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他身上,所以他依然担任第二军司令官,统一指挥山东部队且有消息说,他有可能出任陆军最重要的三大核心首脑之一的教育总监。 西尾寿造建议杉山元组织一场根据中岛康健计划设计的战术推演,杉山元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认为结束中国事变的关键是消灭支那中央军中的少壮派,特别是集中在徐州附近的支那中央军精锐部队,至于华北的共c党部队只是一群老鼠,在皇军打盹时能占些便宜,一旦皇军腾出手来,可以很轻松的消灭他们。 “看看今天的华图,”西尾寿造有些生气了没想到这位老同学如此冥顽不灵:“共c党军队占据的地盘有多大,主要交通干线都在他们威胁之中,他们可以随时切断平绥线,正太线浦线,每次在正面战场关键时刻们的后勤线总是受到他们的攻击,给我们造成极大损失,如果不打击他们,对支那政府军的进攻很可能半途而废。” “西尾君,你太多虑,是不是州之战吓破了你的胆量元冷笑着嘲讽道:“国内的部队一到,我立刻拨给第一军一个师团月君就任打退支那军的进攻,稳定山西的局面同样,对冀中的支那游击队只需要在南下的路上顺便就把他们消灭了。” 西尾寿造冷一声,指着地图说:“顺便就消灭了?司令官,冀c党部队一级公路占领四十个县,你能顺手消灭?寺内大将曾经组织过扫荡,因为兵力不足,只收复六个县,津浦路战事开始后,共c党卷土重来,一下扩张到四十个县,从平津到沧州石家庄,从津浦路到平汉路,全在他们控制之下,这是共c党在华北扎下的一把钢刀,时刻顶在在皇军的胸腹,有这把刀在,皇军决不能全力南下。” 杉山元看着地图,心中渐涌起一股恐惧,的确,共c党占据这块区域后,无论向那里出击,都是打在南下部队的输血管上,为了防止他们,华北方面军必须调集大量部队驻守在交通线附近,这势必削弱南线进攻的兵力。 “好,我同意作一次战术推演。”杉山元最终让步,二十个师团从日本调来,三十多万人和他们装备的运输,以日本海运力量也需要两个月。 实际杉山元和尾寿造这层级别地将领。已经清楚中国事变势必长期拖下去。这是日本曾经想极力避免地。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也只有打下去。杉山元很希望能在自己手上结束这场战争。 经过一周地准备。战术推演在北司令部中举行。立高支助作为作战科副科长充当主要助手。作战科科长江藤负责指挥进剿地日军 康健负责指挥假想敌八路军。 虽然缺少冀中八路军地详细情报。但根据以往在战场获得地情报。参谋部可以估计个不离十。根据设定。冀中八路军大约三万主力部队。另外大约五万县大队区小队这样地游击队。装备最好地重武器是战防炮和迫击炮。也可能有九二步兵炮。不过数量不多。 战役一开始。江藤指挥四个师团配属两个战车联队从石家庄。保定、沧州。平津出发。如雷霆万钧之势杀入冀中平原。中岛康健指挥部队节节抵抗。最终向西突围。进入太行山区。战役时间历时两周。 随后江藤移师冀南。从邢台和德州夹击冀南。经过三周战斗。冀南八路军被击溃。残部退到西进进入太行山。解决这两部八路军后。江藤再次调动三个师团北上从保定和石家庄向晋察冀根据地地中心区阜平发起进剿。 随着推演的进行,作战室内的气氛越来越轻松,从图上看,皇军的进攻,八路军根本没办法抵抗,冀中根据地的八路军江北消灭大部,冀南的八路主力也将被消灭,只有在进共阜平时,因为山区,未能捕捉到八路军主力。 中岛康健心中疑惑越来越深,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实在太轻松了,如果这样轻松,冀中八路军早就被消灭几次了,冀南八路军也根本站不住脚。不对,肯定那里不对。中岛康健边推演边思索,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 “阁下,”中岛看见一个中佐杉山元和西尾寿造进言:“卑职认为这样的推演有个重大缺陷,我们与八路军交手不多,不熟悉他们的战法,对于他们的作战有些一厢情愿。” 中岛闻言不眼前一亮,他明白那里不对了,战法,对就是战法,这个中佐说得太对了,中岛不由对这个中佐大有好感。 “立高中佐,那点战法不?战争还有其他打法吗?”杉山元的神态有些不屑。 “我未与的部队交手,参谋部又缺少他们的资料,可是,”立高支助指着刚刚的推演进程图说:“我军四路进攻,敌人四路抵抗,而且还是正面抵抗,这与军事常识不符,完全是以弱击强,他们的将领就这样蠢?” “那么你认为他会怎么打?我四路大军分进合击,如果他们不抵抗,我们就占领整个冀中。”江藤很不服气的反驳道。 “中岛少将,立高中佐认为你的打很愚蠢,你怎么看?”杉山元忽然把中岛康健拉进争论中。 中岛康健沉默一下,抬起头坦然承认:“是,卑职采取了个愚蠢的战法。”随后他不理众人惊讶的眼神继续说:“从军事上说,与强敌相遇,当避免决战,这是一个军事将领的基本常识,卑职的作战违反了这个常识,是愚蠢的,立高中佐的指责非常正确。” 立高支助眼神十分复杂,他首次感到巨大威胁,这个中岛将是先生最危险的对手,虽然他现在还仅仅是个少将旅团长,必须尽快把他除掉,尽快取得与先生联系的想法更强烈了。 “那么八路军会怎么打?诸君有何高见?”西尾寿造不等杉山元开口便向四周的参谋们询问道。 沉默一会,有个沉稳的声音从参谋群中传出:“不战。” 西尾寿造循声望去,一个年轻的中尉站在低级参谋群中,昂首望着他,西尾寿造从略微点头以示鼓励。 “我研究过去年对冀中和太行山的进剿,”参谋接着说:“这两次进剿规不大,持续时间也不长,参谋部的记录很少,但依然可以看出一些东西。八路很少与皇军正面交手,除非是重要目标,他们总是避开我军正面,把主力集中在我军侧翼,攻击后勤供应线,否则宁可让我军占领目标,只要保住军队即可。” “狡猾的作战,”西尾寿造冷哼一声,心中却大感烦躁,如果这样的话,冀中作战将非常困难,或者持续很长时间,这对津浦路作战是个很坏的结果。 “津浦路作战是下次作战的重点,这是大本营的既定策略,总参谋部正在制定作战计划,华北地区的任何作战都必须是在保证津浦路作战的前提之下进行。 ”杉山元冷静的扫视西尾寿造一眼。 双倍月票,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一节 谍影(三) 话里的警告意味非常浓厚,西尾寿造一时也不~答,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心中摇头,他现在的位置比较尴尬,他很清楚寺内寿一走后,下一个离开的必定是他,而且时间就在这十天半月,因此对这场推演表现并不热心,他现在最关的是他要去那里,按照陆军惯例,打了败仗的将军不会有去处的,他现在唯一希望的不是被要求退出现役。 见现场有些尴尬,冈部直三郎平静的打破僵局:“其实我军势如破绣没有什么疑问,无论军力对比,武器装备,还是士兵素质,我军都占有绝对优势地位,势如破竹不可厚非,占领冀中肯定的,只歼敌数量不会这么多。” “冈部君说得没错,”西尾寿造点点头:“看来仅仅只四路是不够的,八路军不是徐州支那军精锐,我军与八路的战力对比应该是一比十,一个大队至少相当于一万八路,四个师团,再加上皇协军,十五万人,以大队为单位,分十路,布不下天罗网,合击冀中八路。然后移师冀南。” “哟西,”杉山元点点头严肃的说:“就这样吧,此次作战必须严格保密,对外宣传依旧是为南下打通津浦路作准备,各种物资,在北平天津,沧州德县和石家庄集结。(全部小说超速更新:〕” “哈伊,”众军官齐声答道,杉山元随即宣布推演结束,众人转身要走,西尾寿造把那个年轻的中尉叫住。 “卑职,华北司令部报科参谋清成小山。”清成肃立答道:“原在南满株式会社调查科任职,上月调到北平。” “不错,年轻人目光独到,前程远大,好干吧。”西尾寿造面带笑容拍拍他的肩头,然后就离开了。 作为一个中尉能参加这样的会议明他的上司情报科长西村尚野非常赏识他。西尾寿造离开后,西村也过来向他表示祝贺,立高支助也过来向他表示祝贺,三人一聊,立高支助这才明白西村也是南满株式会社过来的,难怪清成会得到他的赏识。 南满株式会社是在日俄战争后成立,是日本仿照东印度公司成立的一个组织,名义上是公司,实际上却掌握着南满的全部权力,不折不扣的南满太上皇,株式会社的组织结构与政府一般无二,与军方更是紧密合作,株式会社调查科就是个特工组织。(〕 立高回到他的办公室沉思片刻后,决定冒次险,他离开司令部,到秘密租下的房间换上便衣,随后就到电报局向上海申报发了封电报,要求刊载一份寻人广告,这是事先规定的联系方式,这个广告他在北平的报纸上等过,可没人来与他联系,他只在中国流传量最大的报纸上发出要求联系的信号。这个动作的危险性非常大,无论那个环节出现疑点,人都会根据这份电报追查,他就很可能被怀疑,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了。 为了消除痕迹,立高化妆之后才到电报局发出电报,同时汇出五十块大洋,随后把租来的房子退掉,看着房东那张实的脸,立高支助心中一软,杀机顿时消去。 徐州城内,发布大厅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各部队都在召开祝捷会,为立功将士授勋,记者们分成数路到各个会场,留在徐州城内的寥寥无几。(〕 韦伯从楼上悠悠然下来,他刚完成一篇呼吁美国政府立刻停止对日输出略物质的文章,此刻下楼喝杯咖啡提提神,然后要去战区长官部找梅悠兰,准备一同采访新任战区司令官庄继华,这个司令官保持了他在重庆的做派,除了梅悠兰外,不接受其他任何记者的采访。 到了旅馆的咖啡厅门前,他却意外的发现兰小,据说他挺怕的。(〕” 兰,梅悠兰从临到泰安走了圈,从泰安回来的第二天就接到重庆来的电报,然后与练小森急匆匆去了武汉。 “梅小姐恐怕短时间内回不来,的祖父从美国回来了,现在武汉,赶回武汉去了。”韦伯神态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很多记者都想认识梅悠兰,通过打入战区司令部,可梅悠兰却比较高傲,看不顺眼的人根本不爱搭理,问是大多数记者都看不顺眼。韦伯明白梅悠兰,她不想与那些人接触还有其他原因,所以他也不想接这个话题。 “徐少校是那一年加入西南开发队的?”韦伯轻轻一下就把话题转到徐昌明身上了。 “民国二十一年与队长一起入川的。”徐昌明提起这个就感到幸运,他是黄埔时期毕业,北伐失败后,流落在江浙,个月从黄埔同学会中一份生活费,没想到一二八之后同学会把他们这些失业同学着急到一起,他们跟随庄继华入川,从事西南开发,从此他的生活就变充实而富有**,他感到北伐时的那股劲头又回来了。 当年跟随庄继华入川的那些失业黄埔同学并非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丧失了奋斗目标出现的迷茫,庄继华为他们重新建立起了奋斗目标和信仰。 “这么说,你是庄司令的老部下了,”韦伯说:“你对庄将军怎么看?” “庄队长,”徐昌明沉凝一下说:“我不好评价,或者说我没资格评价,不过他是我们黄埔的骄傲,我们黄埔同学的第一人,超过绝大多数老师。至于能力嘛,看看现在的重庆四川云南,以及南京徐州两战,我想你们就明白了。” “西南开发?”叶絮菲在心中默默重复两遍,随后笑道:“徐中校,现在没什么仗了,后勤部应该比较清闲了吧。” 韦伯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徐昌明却已经答道:“那能呢,后勤部从头到尾都是忙,战时忙,战后忙;这不前线刚消停,我们的任务就下来了,除了粮食以外,其他物质都要从重庆运到这里,几千里路,就算运来也不消停,各军都要,可东西就那么多,怎么也可能人人满意。” “呵呵,我可听说了后勤可是肥缺。”叶絮菲笑道,同时飞快的飞过去一个眼。 “我们的后勤可不是肥缺,”徐昌明摇摇头,淡淡的说:“其他部队我不知道,庄队长对贪污一向处置严厉,在重庆就枪毙过几个,你要敢贪污就是拿脑袋枪子上撞。” 韦伯忽然对这些有趣了,国民政府内官员**,贪污受贿严重,没想到这位重庆出来的军官居然这样廉洁,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情况。 三人就这样闲聊了会,徐昌明看看时间起身告辞,叶絮菲随即告辞,回到房间后,正准备休息,忽然门口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她随口问道:“谁呀?” 门外却没有声了,猛然回头,发现门底下塞进来一张纸条,她慢慢走过去捡起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 “明沁阁” 叶絮菲神态顿时严肃起来,拉开门朝走廊两边看看,走廊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关上门低头想想,坐到桌边,把刚才徐昌明的谈话记下来,然后细细折叠起来放在坤包的的夹层里。 “还保密呢?”叶絮菲脸上露出丝冷笑,殊不知那番话已经露出太多机密了,支那军后勤供应严重不足,最近数月都不可能发动进攻。 求月票支持....... 双倍月票支持...(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一节 谍影(四) 专业手机电影下载 扰庄继华确实是后勤,除了物质不足外,还有后勤乱,各军各自为政,贪污受贿严重,为此他特地把王庚调来担任战区后勤部部长,从西南开发队调来一批人出任后勤各级官员,一方面借此整肃后勤的贪污腐化,另一方面希望能通过王庚引进美军的后勤供给系统,在他看来美军的后勤系统是比较先进的,当然这种先进也是建立在美国强大的工业能力上,中国虽然没有这种工业能力,但至少可以借鉴。 人的问题解决了,可物质的问题却没办法,重庆生产的物质就这么多,川军还要拿走一部分,更无法满足各战区的需要。李之龙虽然下了大力气扩建工厂,可扩建的工厂至少要到明年才能形成规模产能,即便如此,也只能满足百万部队的需要,这还不包括gcd的八路军和新四军。 庄继华每天都在逼洪君器,洪君器被逼急了,就找蒋介石评理,蒋介石在这方面却支持了洪君器,他亲自给庄继华发电,告诉他物质紧张,各战区都要,五战区虽然面临大战,但一战区面临的危险也很大,李宗仁的要求同样多,无法完全满足。 蒋介石出面了,庄继华也没办法了,可洪君器心里上却很过意不去,庄继华在四川拼死拼活干了五年,建了上百家工厂,现在在前面拼命,武器弹药却不能保证,这让他心上无论如何都过意不去。正当他百愁莫解时国总统罗斯福的特使威尔斯秘密到武汉。 虽然说威尔斯只是秘密到达武汉,但蒋介石依然兴奋异常,连续数天与威尔斯会谈,双方从目前的中日战争到国际局势变化展开深入交流,不过随着谈判深入,蒋介石对国际关系的把握上欠缺显示出来宋美龄在这时填补了他的缺陷,她无与伦比的魅力让威尔斯深深折服,她充满信心的言语从另一个方面让他感到中国抗战到底的决心。 经过半个月的判,双方签订秘密协议,美国向中国政府提供一亿美元的低息贷款,这笔钱用于稳定中国金融和人道主义目的,另外美国同意中国在民国招募退役空军人员,宋美龄请来的美国空军退役上尉陈纳德具体负责,同意向中国提供十个师的武器装备,但拒绝了中国要求美国停止向日本输出钢铁和石油的提议。 这个协议让洪君器稍稍心电告庄继华最多一个月物资紧张情况就能缓解,虽然时间有点远,可逼近有个盼头,洪君器才重重舒口气。 这边事情刚完,李安国就闯到他的办公室,交给他一份清单,要求优先满足。洪君器拿起清单一看,脑袋就有些大,连声抱怨:“安国兄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西南开发队还不能满足你吗?怎么还把手伸到后勤部来了,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换个人要洪君器的办公室早就送监狱了,可李安国就行,洪君器还只有好言相劝,他看着洪君器愁眉苦脸的样子没好气的说:“要有办法,我还能来麻烦你,大部长,就看在重庆的老交情上,帮帮忙吧。” 李安国原本在云南主警察和宪兵,可王小山要求庄继华将他调来当助手于是他就到了武汉当上王小山的助手,而王小山从上海回来后,庄继华交给他一个任务五战区秘密训练一批特工,为此他以四十九集团军战地培训团的名义在武汉招了十二名青年男女进行特训。王小山负责全面工作李安国除了负责情报分析课外还要负责跑后勤,这个后勤主要是向各个部门要物资器材。 “可我实在没有也道后勤部这点家底都是重庆过来地。我们有地你们会没有?”两人都知根知底此说话也就毫无顾忌。 “你们不是刚到批德国货吗。给我们一点。我转身就走。”李安国转个圈。走到洪君器地办公桌前。顺手拿起一张报纸。就坐到洪君器地座位上。 洪君器看着他无可奈何骂道:“这是中将地座位。轮不到你这个中校。起来。” 李安国好像没听见。展开报纸说:“什么时候给我东西。我什么时候起来。” 洪君器看着他毫无办法。脸一沉威胁说:“你信不信我把卫兵叫来。制你个扰乱军事重地罪。” “得了。得了。大部长。几天没见就抖起来了。”李安国满脸不屑地站起来合上报纸:“你怎么变成了守财奴了。就这么点东西还推三推四地。” “就这么点东西,你要的是什么?二十部德国电台,二十响驳壳枪,狙击步枪,轿车四部,摩托车八辆……。”洪君器有些气急败坏,老实说这些东西大部分重庆都能造出来,可数量太少,不够分配,国民政府才从德国进口了一些,这批东西也是从德国获得的最后一批物资,九月初,希特勒彻底关上了两**事经济合作的大门:“这些东西,军统要,中统要,第三战区要,二战区也要,你倒好,一下全拿去,让我怎么办?” 李安国和洪君器胡搅蛮缠最终拿到大部分物资,不过轿车和摩托车各只拿到一辆,电台只拿到十部,临走时李安国顺手把洪君器桌上的报纸也拿走了,洪君器气得大骂,李安国无聊的说:“一张报纸都这样吝啬,真是个守财奴。” 话虽如此,报纸最终还是被他拿走了,李安国没说实话,王小山每天都派卫士到街上买报纸,特别是上海的报纸,上海的各种报纸都买,可上海的报纸到这里十分困难,经常十天半月都没有,王小山此举虽然没说什么可李安国以多年的经验感到其中必有缘故,他也不问,只是暗地里帮他找上海的报纸,今天这张报纸就被他顺手牵走。 李安国回到基地把事情向王小山汇报,这个基地完全仿照广州特工学校,学员秘密招募校后不准出门,平时也带着面罩上课。 战争爆发后,军统中统遭到极大破坏,嘉兴,杭州等地的特工站被日军破获,被捕特工叛变的比比皆是,每个叛变的特工又牵连出另外的潜伏人员被捕,王小山从这些案例中更深刻理解当初庄继华为什么那么强调保密。 “我只能拿到这些了,洪君器也已经尽力了…。”李安国说着却听到 的回答,抬头看看见王小山目不转睛的看着报纸有听见他说什么。 李安国没再说什么,他也不问,只是安静的等待,果然过了一会就听见王小山沉稳中夹着丝喜悦的声音,这丝喜悦要不是他们这样的老朋友,很难听出来。 “我要出门一趟,学校的事情,你先负责到这里,停顿下又补充说:“通知3211和416~两位学员到我这里来。” “明白。”李安国起身答道。 李安国走后,王小山轻轻敲下桌子,然后到电报室给庄继华发封绝密电报:“旧友出现,请求指示。” 没有多久,电报来了,王小山拿到办公室内译出来,这个通信密码只有他有,庄继华告诉他立刻与旧友取得联系,这是当前首要任务。刚译完继华的第二第三分电报又来了,这两封电报中庄继华明确告诉要为旧友建立**的支持体系,不能与其他系统有丝毫联系了转发旧友的消息外,不能有其他任何活动。 庄继华的决定与他的想不谋而合把12和4166号学员叫进来,两位学员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王小山默默的看着他们,这一男一女是他亲自招募的学员个是天津人,一个是北平人,两个都是大学生。 312和4166沉的看着他,在接受的训练中有关于谈话的训练,但这训练不能拿到这里来。王小山沉默会终于开口了。 “你们现在一次选择机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如果你们接受了,你们就要牺牲一切,但你们的牺牲不会见诸任何记录,从现在起你们将隐姓埋名,不参加任何抗日活动,我希望你们平平淡淡,那意味着我们的情报人员是安全的。在活动期间,遇上任何屈辱,误解,都必须默默承受。一旦暴露,你们就必须牺牲自己,决不能活着落入日本人手中。你们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沉默一会,两人默默的>着前面,312号学员首先答道:“我愿意。” “我愿意。”号随即回答。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夫妻了,”王小山很随便的就把他们的终身大事决定了,可两人都不动声色,唯一能看见的眼睛眨也不眨。王小山又补充说:“你们要在一起生活很多年,所以你们不是假夫妻,要做真夫妻,尽量晚点要孩子,明白吗?” “明白。”312有些犹豫,她原以为只是假夫妻,这在课程上讲过,没想到却是真夫妻。 “你们执行任务的时间很长,假夫妻很难潜伏这么长时间,一旦被怀疑,你们支持的人就危险了。再说,我们连命都可以不要,还在乎其他吗?”王小山说。 “明白,作真夫妻。”两人同时答道,声音很坚定。 “长官,能告诉我们什么任务吗?”6问。 “可以,准确的说,你们的任务是去建个联络站,负责传递情报,具体是什么,到了北平我会告诉你们,你们身边不会有武器发报机,只有毒药,那是你们自杀用的。”王小山平静的说。 “没有这些,我们怎么传递情报?”3112又问。 “发报机由另外的同志负责,6是联络站的站长,密码由你负责,密码会给你送来的,每次你把情报编成密码交给发报员,发报员不允许了解情报内容。6你们到北平后,要迅速寻找一个正当职业,如果可以最好是开一个铺子,茶楼,酒吧,注意,最好是让日本人也能进来的铺子,铺子不要太大,侍者必须经过严格考察,嗯,最好是我们的人。” “没有问题。我家和日本人有商业往来。”6~很有把握的说。 “要能拉一个日本人来作股东最好,还有,你们要编一份说辞,这段时间你们去了那里,另外你们之间要加深了解,怎么认识的,彼此家里有哪些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切都不引起别人怀。”6的情况他很清楚,简历上都写着,正是这些东西让他选择了6。 随后王小山又把到北平后的工作分工,还有注意事项,一一详细的告诉他们,当天晚上312和4116从学校消失。随后两天,又有两人从学校消失,然后王小山才动身北上。 在看到报上的求购信息以前,立高支助都要绝望了,申报上发出消息已经快半个月了,却始终没有丝毫反应,扫荡冀中和冀南的作战计划快接近完成,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和支那驻军参谋长都已经返回东京,到参谋部参加制定第二次津浦路作战计划去了,按照他对日军的了解,最多还有一周时间,这个计划就完成了。从日本本土调来的部队又有两个师团在天津登陆,这次日本部队调动不像前段时间那样迅捷,原因是这些部队都是新组建,就算这样,已经有三个师团进入华北方面军作战序列,另外还有两个师团在青岛登陆。徐州之战后日军已经在华北增加了五个师团,增兵速度远远超过中国。 立高支助在约定的时间来到指定地点就看见等待他的王小山,对这个人他不是很熟悉,但他知道这是先生的人。 “我们终于联系上你了,”王小山没有责备立高支助冒险在申报上发出呼唤的举动:“去年我就到北平来了一趟。” 立高支助听出王小山话里的欣慰,他此刻心中也很激动,稳定下情绪才开口:“我一直在东北和本土,九月初才调到北平,现在我是华北方面军作战科副科长。” 王小山当然清楚作战科副科长这个职位意味着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亮光,心中更加理解庄继华所说的情报工作要立足于长期的含义了,当年投下的两枚闲子,现在一南一北发挥巨大作用了。长城时只是雏鹰初鸣,现在才是真正的闪光,有了这个,第二次津浦路作战想输都难。 第二更,求月票支持 一张月票,双倍支持,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专业手机电影下载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二节 交易(一) 继华收到王小山从北平发来的情报后沉默了,日军居然会首先对付敌后的八路军,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日军一次性向华北投入十四个师团,这也出乎他的意料,拿到这份情报后,他真正认识到,抗战完全走向了与前世不同道路,日军更早认识到敌后抗日根据地的重要性,更早正视的中国抵抗力量,庄继华不知道这两场大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ben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一个主要问题是要不要通知,庄继华不清楚的特工有没有搞到这份情报,但他估计他们没有,因为这份情报还在高层,了解的仅仅是司令部的几个军官,大多数师团长都不清楚,而且计划中需要的兵力也还没到位,济南的日军也仅仅增加两个师团,胶东日军也增加了两个师团。 而另一个问题是一战区能不能挡住日军攻击。前一个问题目前还不要紧的话,后一个问题就很严重了,一战区目前实力薄弱,如果日军真的取这一路,现在就必须向一战区增兵。 “如此,华北方面增援的五个师团,有四个放在山东。”徐祖贻不清楚庄继华急急忙忙,把找来商议日军援军的分布是什么意思,而是带着疑惑介绍情况。 庄继华皱眉看着地图,这是五战区的地图,他没管徐祖贻的惑,思索了会问:“有没有一战区的地图?” 徐祖贻有些惊的望着他,他不明白要一战区的地图做什么,迟才答道:“有,是我们自己绘制的,不是很详细。” 单纯从地图来说,日军绘的地图更好中队自己绘制的地图有很多错误,远不如日军的精确,徐祖贻的意思是用不着管一战区的事,可庄继华依然让人拿来。 一战区和五区地图并排挂在一起,庄继华默默的看着,徐祖贻满肚子疑问陪在旁边,这个年轻的司令官今天到底要做什么? “我昨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军兵力充足,”良久庄继华才开口说道:“一路从河南杀来插我们的后方;另外一路从济南过来,吸引我军主力,你说这个计划可行否?” 徐祖贻稍微楞了下,日军算向中国增兵二十个师团,这个情况他是知道的,不过他认为日本调空了华北和东北,这二十个师团应该包括东北的部分,为防止苏军进攻东北至少应该保留六个师团,朝鲜应该保留两个师团,除去这八个师团,关内增兵也就十二个师团抛去维持蒙疆河北山西和江南的,日军能投入津浦路作战的最多不过六个师团,加上补充前期五个作战师团,顶破天是一个师团,三十万人。 心中然有个数字。可徐祖贻还是小心地问了句:“这个兵力雄厚厚到什么程度?” “比如二十个师团。五十人。”庄继华轻轻说道。 徐祖贻打个寒颤忍不住叫道:“五十万?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庄继华反问道。 “日军总共新编二十个师团部投入到华北?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徐祖贻忍不住大声反驳。 “我没说他们全部投入到华北说地是二十个师团进攻五战区。”庄继华平静地说:“北线补充前期作战地五个师团。南线本来就有四个师团兵力九个师团。再加入十一个师团。如此就有二十个师团五十万人。有了这五十万人。你打算怎么排兵布阵?” 徐祖贻楞了下,心中盘算片刻后承认庄继华对兵力的计算没有错,日军有能力一次性向五战区投入五十万人的攻击部队。 五十万?这是规模空前的进攻,徐祖贻心中有些发麻,他看着两张挂在一起的地图,淮南,水网地带,日军的主攻方向不会是这里,他们的主攻方向依然会选在北线。可北线怎么打呢?还是以前的套路?这次可不是韩复在守山东,中队肯定会利用蒙山和泰山两大山脉设置阻击线,日军就算打过来损失也必定惊人,一旦日军突破到平原,中队可以大踏步后撤,放弃徐州,这不可取。 而通过一战区直插五战区后方,围歼五战区六十万军队是最合适的,这样能充分发挥军队的战斗力,不用挤在群山中,而且战果最大。 “如果是我,我以一部分军队从济南和诸城出发,还是分两路攻击,吸引我军主力,而另一支部队则沿平汉线南下,插向五战区后路;同时南线日军在攻克宿县后,掉头向西,与南下部队会合,将五战区主力包围在以徐州为中心的地域内。”徐祖贻慢慢的说。 “五十万人包围六十万人,日本人的胃口挺大。”庄继华显然赞同徐祖贻的够高年级线路,不过他的话也就到此:“幸亏李长官去了一战区,要还是程潜的话,这仗真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庄继华想想后说:“电告武汉,明天我要去武汉,有重要军机向委员长当面请示,请予以批准。” 徐祖贻点点头,他知道庄继华决心已下,准备在这个假设上排兵布阵,但他感到庄继华的理由不充分,等了下见庄继华已经把注意力转向那两张地图,他转身出去了。 庄继华虽然看着地图,心思却已经转到第一个问题,要不要通知,如果通知,要不要收好处,收什么好处上了。 想了下,庄继华感到还是必须通知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中国的抗日武装,至于收取好处,到时再说,反正他们欠自己的,从广州算起,到现在也不是一点半点了。 当庄继华在新四军联络处门前下车,宣侠父和黄民诚已经迎出来了。 “,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这个小庙来了?”宣侠父笑着问庄继华。 庄继华白他一眼,很是看不起的说:“口蜜腹剑,假惺惺的,剑魂什么时候学会这套的?你看民诚兄就不像你,不想我来就不想我来,虽然出于礼节不得不出来一下,却决不给个好脸。” “噗嗤。”旁边的几个穿新四军军装的女战士一下笑出声来,随即感到不对,又赶紧捂住嘴。黄民诚看她们一眼,叹口气:“你们要笑就笑吧,庄长官现在身份不同了,好容易说个笑话个笑声都没有,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哈哈”那几个女兵一下放开了,连带两边的战士也憋不住笑声出来,门内外一时笑声大作。 何体统!”从门内出来个戴眼镜的军人,他一出现,顿时消失不见几个八路军士兵悄悄溜走,庄继华皱眉看着这人,黄民诚连忙向他介绍:“这位是贺绍欣同志任办事处政治科科长。” 庄继华不置可否的冲他点点头:“贺科长。” 贺绍欣不卑不亢的向他点点头,然后侧身做个姿势:“庄司令,请。” 庄继华微微皱眉按下心中不快,向院内走去。新四军驻徐州联络处设在城西的一个大院内子的主人是原北洋军的一个少将高参,战争开始后高参逃到武汉就没回来,宣侠父他们就将这个院子租下来了,这个院子前面是办公用地,后面中间是资料室和电报室,后面是库房和宿舍。宣侠父直接将庄继华带进会议室内。 “行了也别胡扯,有什么事就说吧。”宣侠父进屋后就对庄继华说。庄继华沿途都在胡扯苦黄民诚和宣侠父,根本无视贺绍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没什么路过这进来看看你们叙叙旧,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么不欢迎?”庄继华有些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伍子牛和鲁瑞山站在门外,宫绣画却在他身边坐着,自从到联络处门口,她就一言不发。 这话宣侠父和黄民诚谁不相信,不过庄继华既然这样说,那他肯定有目的,两人也不催,有一言没一句的陪着庄继华在会议室内喝茶,那个贺绍欣却依然待在会议室内,丝毫没有离开的感觉,除了在门口开口说了句话外,他也再没其他语言。 “贺科长以前那工作?延安还是莫斯科?”聊了会,庄继华就把话题转到贺绍欣身上。 “贺科长是从延安过来的,我党的同志,为了加强我们这里的领导力量,上级把他派到我们这里来了。”黄民诚说。 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民诚说完之后,贺绍欣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接着说:“我在延安就听说了庄将军的丰功伟绩,我党很重视庄将军,希望庄将军能像以前那样维护国共合作的局面,勿作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言重国共合作的局面需要大家维护,我一个人是不可能螳臂挡车的;”庄继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至于亲者痛仇者快,你是指上次那事吧,那个事情的结果我们已经通报贵党了,关麟征和汤恩伯也通报批评,连他们本应获得的勋章也取消了,这样的结果你们还不满意?” 严格的说,取消的是关征的勋章,汤恩伯本来就没有勋章,在这场大捷中汤恩伯的贡献实在太小,没有资格获得勋章。 “虽然我们受到伤害,但我党还是本着维护国共合作的大局,不再追究这件事,只是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贺绍欣平静的说。 庄继华心中的不快更大了,贺绍欣说话的那种腔调完全是高姿态的腔调,他忍不住看了宣侠父一眼,怎么派这样一个人来徐州,要是他主持徐州联络处,庄继华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走进这个门。 想到这里,庄继华暗自警惕起来,方面这个时候派这样一个人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回头让韩锋(军统徐州站站长)查查。 宫绣画感到庄继华心中得不快,她轻轻咳嗽一下:“宣主任,黄副主任,今天我们有事与两位主任商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 庄继华心中暗笑,宫绣画一出口就要赶人走,他要看看这个贺绍欣怎么应对,没想到贺绍欣立刻站起来:“庄司令,宣主任,你们聊,我去工作了。” 说完转身离开会议室,出去时还顺手把门拉上。 看着他的这个举动,庄继华知道这是很难对付的人,城府极深,反应灵敏,他看着门外陷入沉思。 “,有什么事需要你专程跑一趟?”宣侠父问。 庄继华从思索中醒来,他冲宣侠父抱歉的一笑,然后才缓缓的说:“我得到一个情报,是关于贵党冀中根据地和冀南根据地的,日军决定在发动第二次津浦路战役以前,首先消灭位于他们心腹之地的冀中根据地和冀南根据地。” 黄民诚眉头紧皱:“,你这情报是哪来的,有日寇的具体行动计划吗?” “具体的没有,大致的有,”庄继华说:“日本人打算集中四个师团十万人,再配以三万左右的伪军,从北平天津、石家庄、沧州、保定四个方向,分十路合围冀中,一举歼灭冀中抗日武装,然后移师冀南,另外日军在胶东也会投入两个师团左右的兵力,围剿胶东抗日力量。” 宣侠父和黄民诚神态顿时严肃起来,冀中根据地四十个县,日军投入十三万人进攻,这四十个县会被压成齑粉,吕z操所部必定受到严重损失。 “你是从那得到的情报?”宣侠父忍住不主问道:“可靠吗?,能不能透露一二。” 庄继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能,我给你们说这么多已经够了,我希望你们最好相信,尽快拟定应对策略。另外我希望你们保密,最好只有你们两人知道,另外上传的途径也要考虑保密的途径,否则下一次就不会提醒你们了。” 宣侠父和黄民诚惊不定,根据中央的对战局的判断,日军现阶段的主要作战目标依然是国民党军,按照论持久战的理论,在武汉失守以前,日军不会抽调主力攻击八路军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可庄继华提供的情报却表明,日军将抽调四个师团的主力围剿冀中抗日根据地,可在此之前他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庄继华走后,宣侠父黄民诚把贺绍欣三个人关起门来研究这个情报的真实性,庄继华虽然说了只希望宣侠父和黄民诚知道就行,可他们却明白,必须让贺绍欣清楚,贺绍欣名义上是干部科科长,实际上他是李克n的人,来徐州是主持徐州地区乃至江苏山东地区的情报工作。 “老贺,你们一点情报都没有?”宣侠父实在拿不准情报的真实性,不知道该不该上报。 “会不会是个阴谋?”黄民诚忽然说道:“就像上次那样。” 求月票支持 一张月票,双倍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二节 交易(二) 次的事情虽然没造成什么损失,可心理上却留下阴影民诚还是宣侠父都对庄继华提高了警惕,现在又来这一出,两人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相信。 “庄继华不是蠢人,即便他有什么心思,也不用编这样一个谎言。”贺绍欣却摇摇头,不过话虽如此,可他也拿不准,神情十分严肃。 屋里的气氛很是压抑,良久宣侠父才说:“老贺,通过你的渠道上报,让上面通过其他渠道验证,另外,此事联络处就我们三人知道,禁止外传。” 如果按照正常渠道上报,就必须走武汉长江局,长江局势必要讨论,有了结论才会上报延安,这就很难保证情报不泄密,而走贺绍欣的渠道,长江局就只有周enn来和李k农知道。 他们在犹豫,车上的庄继华也在沉凝,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不过这事他的力量也就只能做到这步,他的思绪很快转到怎么打破日军进攻上了。 日军的这次攻将是空前的,单凭五战区和一战区很难打破日军的攻击,必须要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我看你呀又是费力不讨,”宫绣画误会庄继华了,以为他还在担心那边,便劝解道:“不用操心了,你能作的都作了。” 庄继华没说,他的眼神望着车窗外,宫绣画看着她的样子,叹口气:“他们之间的成见太深,统一战线不过是权益之计,实际上谁也不信谁,你在其中再怎么捏合也没用,不如顺其自然。” “这事怪了,和尚不急太监急子嘴一笑:“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事,我们好心提醒,难道还落个不是?我看下次就不提醒他们了” “话不能这样说,”宫绣画用轻轻敲伍子牛的脑袋一下:“他们有他们的顾虑,同为抗日武装,而且他们正处在日军后方,发挥好了,对我们也有好处,唉两党两军能真正携起手来就好了。” 庄继头看着宫绣画。满意地点点头。他原以为宫绣画会反对。没想到她居然表示赞同:“绣画说得对。子牛。这事不能太简单站在他们地立场有些惑是正常地。”随即又问宫竹画:“那个贺什么地科长是做什么地?我看他不仅仅是干部科科长那么简单。” “我看也是。”宫竹画说:“找去查查。” “回去后。让韩锋来见我。另外安排一下。给我准备一架飞机。” 汽车卷起一到黄尘道两旁地新任纷纷掩住口鼻。两个擦皮鞋地看着渐渐远去地车影。交换一个眼神。然后默不作声地看着街上往来地行人。 “他去新四军联络处做什么?”韩锋接到报告后些纳闷地问旁边地副站长阎四福。这个阎四福是特务处时代地老人。身材有些发福。此刻正坐在韩锋地对面。听联络处外眼线汇报情况。 “庄司令与联络处地宣侠父和黄民诚是老朋友。估计是去看他们地吧。”阎四福无所谓地答道。他看着韩锋那张郑重其事地脸中明白。这小子肯定闻到什么味了在他看来庄继华与宣侠父和黄民诚地关系根本不是秘密。连蒋介石都知道都没说什么。换句话说哪个时代过来地人。谁没几个朋友。你小子要查庄司令。查吧。到最后看你怎么收收场。激怒了庄继华你小子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韩锋摇摇头,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要不找人查一下。 ”阎四福不动声色的为他挖了一个小坑,他希望他能跌一跟斗,杀杀身上的傲气。 韩锋没有回话,只是缓慢的点下头,忽然想起戴笠的提醒,便又改口:“算了,先记录在案吧,庄司令是军内有名的同情共c党,对他必须慎重。” 阎四福心中暗骂废话,连戴笠都忌惮之极的人物,还能不慎重。 等阎四福走后,韩锋却把情报科长,他的老同学沈文辉叫来,韩锋面对沈文辉沉默好久才慢慢的说:“文辉,还记得我们在培训班的誓言吗?” “记得,我们是党国精英,肩负党国安危,为委员长,为党国,不计任何得失荣辱,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沈文辉毫不犹豫的答道,他很了解这位老同学,知道他肯定有个重大决定在犹豫。 看着目光炯炯的沈文辉,韩锋慢慢的点点头:“记得就好,庄司令今天忽然去了新四军联络处,与宣侠父和黄民诚关起门谈了半个小时,考虑庄司令的一贯主张,我认为他很可能在私下里与共c党有联系。” 沈文辉脑袋嗡嗡直响,他没想到韩锋的目光居然瞄上了庄继华,他定定神说:“站长,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日,而且他与宣侠父和黄民诚是老朋友,这恐怕没什么吧。” “老 ”韩锋冷笑一声:“两个老朋友同时出现在徐州,然的吧,共c党的目的利用这层关系,庄司令精明过人,怎么就没想想,人家怎么会把两个老朋友调到一处来了。” “可庄司令深受委员长信任,而且手握重兵,我们搬得动他吗?”沈文辉一点信心也没有,戴笠每次到徐州都要到站内视察,每次都警告他们要与庄继华搞好关系,服从庄继华的命令,这些他们都清楚,可现在韩锋居然要冒险针对他,沈文辉有些不明白。 “不动他,但要监视他。”韩锋简单的说:“向战区司令部渗透,另外要特别注意他的那个秘书宫绣画,不过没有我的明确命令,绝对不能动手。” 沈文辉心情沉重的点点头,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战区司令,手握六十多万军队,要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可命令既然下了,他就必须执行。 明沁阁的小包间内,叶絮菲穿着一件黑色绒缎的旗袍,光滑的缎面上用白色丝线竹着几朵小花,暴露的皮肤显得更细腻白皙,高高隆起的胸部,散发出迷人的韵味。面对如此美人,男人都忍不住浮想联翩,可对面的这个身着蓝色长衫的男人却视若无睹。 “你上次提供的报很好,不过情报有些粗糙,要尽快拿到关于支那军后勤供应的详尽情报。”男人低声说。 叶絮菲没有答话,神态自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明沁阁现在已经是她与上司见面的一个固定地点,这里的小包很安静,也很安全。 “除了后勤以,你还要注意收集支那军兵力调动的情况。”男人继续说:“你和那个少校的进展怎样了?” “很慢。”叶絮菲火红的嘴唇轻轻突:两个字,对徐昌明她有些恼火,她很清楚对方对她的倾慕,可每到关键时刻对方却又刹车了,更主要的是他很谨慎,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不管怎么套也套不出来。 “这个人很关键,他负责物的具体分配。”男人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满。 “徐昌很谨慎,不能操之过急,那样会适得其反。”叶絮菲说。 “我不信他在我们帝国花面前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态,菲子,你应该多发挥你的魅力,让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话有些轻佻,男人的神情却很严肃,语气中没有一丝轻佻。 “明白。”叶絮菲轻轻低头:“我一定让他拜倒在我的脚下。” “圣战已经进入一个关键时期,不久以后,皇军将发动一场空前进攻,将彻底摧毁徐州地区的支那军,优木菲子将是这场巨大胜利的幕后英雄,将成为超越川岛芳子和南云造子的帝国历史上最功勋卓著的间谍。”男人的语气忽然有些激动起来。 “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决不辜负长官的期望。”叶絮菲面容严肃,郑重其事的说。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叶絮菲向他微微一礼,转身拉开房门离去。 庄继华提供的情报迅速传到李k农手中,李k农拿着电报,感到事关重大,立刻来见周enn来,周enn来看过电报后,沉凝片刻:“潘汉年同志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李k农摇摇头:“潘汉年同志那里传来的消息只有日本将向华北和华中大举增兵,总数大约有二十到三十个师团,可这份情报上说日军将首先对付我华北敌后根据地,连兵力,攻击方向都一清二楚,这不像是捏造。” 周enn来听懂了李k农话里的意思,他倾向于接受这个情报,如果这样的话,冀中根据地和冀南根据地,晋察冀根据地都要大举备战,后勤部门就要立刻向山区转移,主力要即刻集中,做好反扫荡的准备。 “这份情报立刻上报延安,”周enn来思前想后,感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日军没来,最多不过浪费些精力,可要来了,要是没准备的话,损失将难以想象。 李k农点点头转身要走,周enn来又叫住他,抱着胳膊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趟,然后果断的说:“电告贺绍欣,立刻联系刀锋,求证情报的真实。” 说完之后,周en来迅速走回桌前,在信纸上写下几句话,小心的折起来交给李k农,那后严肃的告诉他:“这是刀锋的情况和联系方式,告诉贺绍欣同志,他的情况不得在徐州站内扩散,你立刻安排人去徐州充当他与贺绍欣之间的联络人。” 求月票支持 一张月票,两份支持 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二节 交易(三) 继华秘密飞到武汉,立刻就去见蒋介石,到了官邸,来,把他带到旁边的侍从室等待。 “校长在见谁呀?”庄继华随意的坐下,唐纵殷勤的给他泡上杯茶,那后才回答:“苏俄派来的顾问,好像叫朱可夫。” “朱可夫?”庄继华脑子一激灵灵,就算他这个历史矮子,军事白痴,也知道这个人在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辉煌战绩,苏德战场上那些规模巨大的战役大多出自他手,从冰天雪地的莫斯科一路杀到柏林,德军主力集团就是被他消灭的。 “斯大林怎么会把他派到中国来?”庄继华忍不住问。 “怎么?”唐纵感到有些意外,以他对庄继华的了解,庄继华很重视这个人:“不就是个中将。” “别门缝里瞧人,军内人才济济,斯大林本人也久经战阵,能入他眼帘的人绝非庸才。”庄继华收敛惊讶,端起茶杯平静的说。 唐纵点点头,这时从门外来个人,庄继华一下就站起来敬礼:“老师。” “,我算计就该到了。”钱大钧对庄继华刚才的举动很满意,要知道庄继华的军衔同样是上将,而且手握六十万大军,可谓重臣,而他现在只是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代理主任,同时也兼任侍从室主任,虽然也在机要之地,可于庄继华相比就差了一些。 “以后别这样,你现在也上将了。”钱大钧微笑着说。 “那能呢将中将那是国家给的,老师和学生却一生的。”庄继华郑重其事的答道,他可知道要是免了这些,难免有人会在背后嘀咕,而黄埔系中又尤其看重这些,他现在位高权重,嫉妒的,得罪的不知多少,万万不能落下这样的话柄。 “。你这两仗打得好呀。”钱大钧坐后就说:“可以说是力挽狂澜别是南京一战但出乎日本人所料。也出乎我们所料。此战之前我们不知道能不能获胜。此战之后。我们知道最后地胜利一定是我们。” 唐纵闻言心中一乐大钧原来也是低调俱乐部成员。对打起来地后果忧心中总可最近却公开声称抗战必胜。 “这都是校长领导有方。德公指挥得道。”庄继华自己都感到这话好酸。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不过钱大钧好像没看见。依旧自顾自地说:“前段时间。校长可焦透了。谁都不理我们都不管我们。看到徐州这仗要胜了但俄国人来了。美国人也来了说过几天英国佬也要来。” 唐纵心里对庄继华佩服之极。看看人家那个稳重大钧与庄继华相比。除了有个老师地身份。其他地怎么比都比不上。军政功劳才干。都无法比。可庄继华依旧谨守学生地身份。恭恭敬敬地。没有丝毫逾越。 “这很好解释。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其他。”庄继华笑笑地。过场走过后。他也放松了:“老师。无论是美国人还是苏俄。英国。都是些无利不起早地家伙。当初看到日本人势如破绣。以为我们很快战败。这种状况下。他们当然不会为我们得罪日本人。可现在看来。日本人要想取得胜利很不容易。我们表现出地实力超过他们地判断。这时他们就开始寻找最大利益了。” “希特勒在欧洲搞事,苏俄担心欧洲爆发大战,他要避免两线作战,只要我们拖住日军主力,苏俄的远东就是安全的,这笔买卖合算,斯大林是不会赔本的。 ” “美国英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除了在华利益,就算是南洋的石油,日本人也眼红多少年了,早就恨不得抓在怀里。” 看着庄继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钱大钧和唐纵交换个眼神,钱大钧呵呵笑道:“当年廖先生就说,你去外交部比在军队合适,此言果然不假。” “外交部?廖先生居然有这种想法,幸亏没让我去,”庄继华摇摇头做个鬼脸:“我们国家太弱,干外交尽受气,我受不了那个气。” “呵呵,那是,你一向心高气傲,受不了那个的。”钱大钧乐呵呵的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闲聊了一会,钱大钧才说出他来的正事:“,苏俄表示援助我们一个机械化军,校长正在选择军长。” 庄继华早就明白钱大钧此来肯定有事,没想到居然是这事:“老师想当这个军长?是不是委屈了,您可是堂堂上将。” 钱大钧苦笑下:“如果单单是机械化军的军长倒没什么,看着你们在战场上厮杀,我也手痒,打了这么多年内战,打国战却不上战场,这心理多少有些遗憾,”说到这里钱大钧向前倾倾身子:“问题是航空委员会要改组,苏俄方面派来一个援华志愿队,另外向我们提供伊-16战机一百架。” “为什么要改组航空委员会呢?空军不是打得很好吗?”庄继华有些奇怪,别看空军打得不错,可中队里面却没有空军编制,而是由航空委员会管理,宋美龄担任主任。 “正是打得很好,所以军事委员会决定正式成立空军,委员长也同意了 空军司令员的人选上还在犹豫,一旦有了人选大钧叹口气:“这大内总管看上去不错,其中酸苦,唐纵恐怕很清楚,我就想动动。” 经过淞沪徐州两战,特别是在徐州,中国空军完全控制了天空,战绩赫赫,成立空军也就提上日程。 庄继华明白了,钱大钧在这两个位置之间犹豫,这是在请他帮忙拿主意,他想了想说:“我个人意见,老师最好去空军个上将去当军长,那怕是中国的第一个机械化军,也未免有点骇人听闻。” 唐纵也点点头:“是的,钱主任,我也知道您想上前线,不过军长确实不合适您的身份。” 钱大钧沉凝下来,他知道军长不适合一个上将去担任,集团军司令还差不多,担任空军司令是不错的选择,可问题是他不懂空军。 “这儿没外人也知道,我是陆军出身,对空军不懂。”钱大钧有些为难的,可还是把话说明白了。 “这没关系,其实中国懂空军的恐怕不多继华心说你自己也知道呀,歧视钱大钧最好的位置是战区参谋长是个参谋型军官,不管这话不能说,至少不能由他来说:“作为总司令,您只要抓好队伍建设就行,另外,叔铭在苏俄接受过专业教育百福(周至柔)长期在航空委员会任职,他们都是一期同学您可以多听听他的意见。如果您想出任空军的话,可以把杜黑的书找来看看在世界各国发展空军都是他的理论为基础。” 庄继华侃侃谈,就像钱大钧已经是空军司令似的:“对于空军来说们的欠缺主要飞行员,指挥系统,后勤补给系统,另外我们目前还不能自产飞机,重庆的飞机工厂还要一年才能实现自产,所以,您得寻找合作国家,为什么是合作国家呢?主要是机型选择,一旦机型成型,就决定了今后中国空军的发展方向。当今世界主要有两大系列,一个是美国,一个是德国,就我们而言,主要是美国和苏俄,苏俄的飞机现在还赶不上美国,另外还有政治上的原因,我们选择其实只有一个,美国。除了机型以外,还有人,空军学校,后勤学校,基地等等,考虑战争的进程,您还必须在湖南,四川,陕西、贵州,云南,广西,建立基地和雷达站。最后吧,老师,您得学会开飞机。” 钱大钧脑袋有些大,当空军司令员居然有这么多东西,他还以为只是组织督促作战。他苦笑下摇头说:“看来,这个空军司令员很难落到我身上了。” “老,您别丧气,说实话,您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庄继华说:“空军初创,需要一个战功卓著,校长信任的老将坐镇,您是最合适的。” “老将?”钱大钧故意作出生气的样子:“那点老了?我还不到五十。” 庄继华拱手一笑:“那是,那是,过与我们相比,您老年纪是比我们大,这是事实,您也别生气。” 钱大钧哈哈一笑,在黄埔教官中,钱大钧算是比较有能力的,也是很受蒋介石信任,西安事变中,为保护蒋介石,他右胸中枪,差点就玩完,伤愈之后,蒋介石信任依旧,担任他的大内总管,庄继华今天卖个好给他,算是在他身上投下一小笔资金。 又聊了一会,有人来让庄继华过去,跨入蒋介石的办公室,庄继华才发现,在场的还有两个外国人,宋美龄也坐在一旁,四人都含笑望着进来的他。 “,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罗斯福总统的特使威尔斯先生,这位美国他的助手雷蒙德。”宋美龄破天荒的迎上来。 这种高规格待遇让庄继华有些惶恐,他连忙说:“师母安好。” 随即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宋美龄和蒋介石,宋美龄笑着说:“威尔斯先生一来中国就希望与你见面,只是你在徐州,有诸多不便,这下好了,正好你回来了。” “庄先生,久仰大名。”威尔斯走过来伸出他的手:“我没想到您不但是位成功的商人也是位百战百胜的将军,罗斯福总统在我来华之前特意嘱咐我,要我一定争取与您面谈。” “总统先生高看我了,”庄继华握住他的手,有些瘦,骨节有些大:“威尔斯先生,您能来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我相信我国人民会永远记住在我们最困难时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的朋友。” 蒋介石有些矜持的站起来:“威尔斯先生,,坐下谈,坐下谈。” 此刻蒋介石的心情非常好,威尔斯早就要求见见庄继华,只是庄继华一直没时间也不方便去徐州,那里鱼龙混杂,很难保守秘密。他也想庄继华回来一趟,与美国的谈判并不顺利,美国对战争的前景还有些犹疑定,虽然提供了些帮助,但不能满足中国巨大需求,现在庄继华来了,以这个小狐狸的狡猾,必定能从威尔斯手中拿出更多的东西。 坐下之后威尔斯首先开口:“庄将军罗斯福总统派我来了解中国的战争状况,我想听听您对这场战争的 么预测?” “我想您已经听过一些关于这场战争的看法,我们国内有些人悲观,有些人乐观,我的态度在他们之间。徐州之战我们取得了巨大胜利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继续进攻就是说徐州之战并没有成为战争的转折点。…。” 庄继华向威尔斯详细分析了中日之间优势劣势,日本的战争能力,中国将采取的策略,最后他说:“威尼斯先生,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战争,我们将拖垮日本日本的覆灭首先是出现在经济上,战争将消耗他的大量资金料,日本经济将被这场战争彻底拖垮反中国经济却会在战争中增强,为什么两国会出现截然不同的结果呢?这是因为战争需要我们会建设大量服务战争的工厂,这会刺激我国经济发展,我们不需要从外国进口原料,除了石油外,国内能找到所有原材料,我们不需要海军,可以把所有资源投入到陆军空军上。日本在经济上失败后,他无力从南洋进口石油橡胶,所以他就会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抢。” “您的意思是说日本会向南进军,向印度支那进军?”威尔斯皱眉问道,这种观点他在这些天已经听过数次,但他还是不相信:“也就是说日本会向宣战?” “您说得完全正确。”庄继华站起来,提起水壶给威尔斯面前的茶杯添上水,然后就像老朋友一样:“老威,您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其实我们都清楚,英国是个没落的帝国,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维护庞大的殖民地。此外,德国在欧洲的行动表明,第二场欧洲大战即将打响,英国面临德国的威胁。威尔斯先生,英国已经无力保护他在印度支那的利益,日本对这一点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现在急于征服中国,至少要停止战争,然后静静等待欧战战争的爆发,一旦英法战败,他就向南洋进军,夺取那里的石油橡胶。” 威尔斯沉默会:“据我所知,英法德将在慕尼黑解决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 “希特勒的要求将得到全足,”庄继华笑笑:“可这是最坏的结果,战争的大门已经打开,希特勒将会进一步对波兰提出要求,英法怎么办?” “no,no,希特勒元首苏台德是他在欧洲最后的领土要求。”威尔斯不相信,头摇得像拨浪鼓。 “错了,还有个但泽。”庄继平静的补充道。 威柔柔脑袋,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想想看好像是有这方样一个地方,可具体在那他想不起来了。 可庄继华没容他想清楚,有对他发一击:“对贵国而言,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罗斯福总统若是抓住这个机会,可以在今后一百年内确立美国对世界的领导地位。” 威尔斯惑看着庄继华,目中包含怀,震惊,不可置信。 “贵国现在要做的是,现在支持我国,将来支持英国,用我国和英国拖住日本和德国,利用这段时间,贵国出面建立一个维护世界和平的体系,确立美元为世界货币体系的中心地位,建立美国在全世界的经济强势地位,最后出兵收拾残局,就像威尔逊总统那样。” “那你们那个时候在作什么呢?”威尔斯没有被庄继华描绘的美好前景所迷惑,而是有些好奇的反问道。 “那时我们正在海边造军舰飞机。”庄继华语气平淡:“因为大陆上的日军已经被我们消灭完了,我们正在准备进攻日本本土。” “庄将军,您的分析有些道理,不过我对您的某些结论保持怀,但我还是会把您的话转告总统先生,”威尔斯把涌上心头的各种思绪强行压下去,看着庄继华和蒋介石慢慢的说:“此外,将军,我想知道,年底以前战线会在哪里?贵国将如何开发你们的战争潜力。” “徐州以西,武汉以东。”庄继华毫不犹豫的答道。 蒋介石悚然一惊,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威尔斯,威尔斯惑的看看庄继华,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庄将军,您的意思是说,徐州会失守?” “对,”庄继华说,自从拿到情报后,他就在思索怎么打破日军的这次进攻,可他在徐州以东始终没找到打垮日军的办法,只有将日军引诱到徐州以西,分散其实力,然后才有机会。 “,你刚主持五战区,话不要随便说。”蒋介石同样惊讶,有些不高兴了。 “是,校长。”话虽如此,庄继华却给蒋介石一个眼色,示意另有缘故。 考虑庄继华以往的战绩,蒋介石便不再开口,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怎么圆过来。 双倍月票要结束了,求大家把月票贡献出来……………… 双倍月票要结束了,求大家把月票贡献出来……………… 双倍月票要结束了,求大家把月票贡献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节 交易(四) 继华一转身却又威尔斯说:“不过。徐州战败后从国内调集军队。准备发动新一轮进攻。所以我们的面对局势还是很危险。我们经过整编的军队数量还很少。所以我们的作战始终是以歼灭日军有生力量为主。不与军争夺一城一的。徐州很可能在下次日军进攻中失守。威尔斯先生。但正如南京一样。放弃徐州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战争这部车依然在我们预定的轨道上滑行。” 威尔斯还些难以接受。他难以接受的是作为军人。居然还为开战就打算放弃重要的战略区域。这在美军中是决不可以的。 “委员长先生。您这样认为吗'”威尔斯扭头问蒋介石。 蒋介石点点头。他起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慢走到沙发前:“威尔斯先生。我们的战略是诱敌深入。中日实力差距明显。这个战是唯一能战胜日本的战略。 ” 庄继华又接过话题:“们至少还需要五-把八年时间才能构建起足战争的工业体系。当如果贵国愿意加大对我国的援助。这个过程会加快。” 威尔斯眉毛抖。很是惊讶。正要开口驳斥。庄继华却没给他机会。“我国的工只有西南有一部分。对美国朋友。我们不隐瞒。现在我们大约能满足五十部队的需要。您知道为什么我们没去打济南吗?因为我们没有那个底气。损失不起。我在前线每打一仗都要计算。消耗的物资什么时候能补齐。损失的士兵什么时候能到部队;所以我们不敢去进攻济南那样的坚城。不过明年这种况将会有所改变。根据我们制定的工业计划明年我们约能满足八十万部队需要。这样我们在作战时就会稍稍宽松些。” 威尔斯的神情松缓下来。他若有思的看着庄继华和蒋介石。现在他有些明白罗斯福为什么让他争取与庄继华谈谈了。 “。现在援助我们。是在挽救来美国青年的生命。”庄继华说。 “那你们还希望我'做什么呢?”尔斯开口问。随即他又补充一句:“美国政府不同意与日本绝经贸往来。便总统也做不到。议会是绝不会同意。”蒋介石心中大喜。是威尔斯首次松口。他正要开口庄继华却丢给他个眼色他当下闭嘴。庄继华接话题:“我听说贵国向日本出口废钢铁。还有石油橡胶等物质。我建国提高出口价格。把废钢铁铁矿石的价格炒上一倍。石油橡胶的价格也炒上去。” “这个。”威尔斯住了他原本已经准备接受个或者十几个中国师的报价。没想到庄继华提出的居然是这个:“美国政府不能干涉商业。再说如果我们把价格提上去。英国人一样会卖给他们。” “美国政府可以提高铁矿石的出口税。另外可以联络商人在期货市场上把铁矿石石油这些东西炒上去。此外由于日本在国搞倾销。搞歧视对待。损害了美国人的利益。可以向日本输往美国的商品征收惩罚性关税再有。以后日本与美国商业贸易一律以美元或黄金结算。” 这个计划是庄继华刚想到的。他己都有点兴奋。暗骂自己愚蠢。完全可以联合洛克菲勒他们来做这件事。不过为了降低美国政府的监管争取他们的配合他觉还是和他打个招呼。 威尔斯对军事懂的不多。但经济还是懂的庄继华这几条让他神情大变不要说全部实行。就算施行一半。日本要不了两年就要破产。他倒吸口气说:“庄将军。难怪你能成为洛克菲勒那样商业巨头。你这是在对日本人敲骨吸髓。” 蒋介石本来对庄继华的建议很奇怪。可威尔斯的反应。再不明白。他这个委员长就白当了。不过他动。等着庄继华继续出手。 “这些措施只能削弱日军。我们还必须采取措施增强自身。”庄继华接着出手:“抗战是长期的。我们没有寄希望在一年之内打垮日军。所以我们希望贵国政府帮助我们建工厂。不过我们的资金有限。希望贵国政府能再提供一笔无息贷款。这笔钱不进国内账户。就在美国购买机器设备。” 威尔斯想想后问:“笔贷款大约多少?” 华摇头说:“我不太清楚。如果您同意。我们会让有关专家与您商谈。” 威尔斯点点头。然后站起来。整整衣服。向蒋介石告辞:“委员长阁下。您和庄继华将军今天给了过去月都没有的惊喜。我相信贵国抗战是有前途的。对这,我一定向罗斯福总统说明。不过我们刚才商议的。需要取的总统的批准才能进行下一步。” 宋美龄微笑着走上来:“我们理。使先生。我们始终将贵国看着我们的朋友。我们希望总统先生能尽快作出决定。” 宋美龄送走威尔斯。庄继华长出口气。一屁股就坐到沙发上。蒋介石看着他。脸上露出笑意:“文革。你来正好。我有件事想托你帮忙。” 庄继华很是奇怪。连忙站起来:“校长。您别这样说。这样说让我害怕。” “哈哈。”蒋介石忍不住笑起来。冲着庄继华直摇头。没想到庄继华居高 依然像当年黄埔样。想说什。伸手就来。 “你知道经年来了。我让他在家读书。这一年多过去。他前些天表示想出来做些事。我想让他去五战区。你看怎样?” 庄继华愣住了。怎么把太子送到这里来了?心中警觉大起。便试探着说:“不行。不行。五战区面临大战。经国要去那十分危险。绝对不行。” 没想到蒋介石却漫不经心:“,险?现在那不危险。国内各的战火纷飞。还有安全的的方吗?” 庄继华在急速思索蒋介石此举的用意。他以前提过让蒋经国负责三青团难道蒋介石就记了。 “经国可以去三团呀。滕杰事情太多。康泽也身兼数职。经国去了可以分担下他们的担子。同时也可以让经国熟悉团务进而熟悉党务。” 庄继华还摸索蒋介石的目的。想要从自己这里的到什么?不可能真的想让蒋经国去徐州。那么想要什么呢? “没有基层经验骤然身居高位这对他是有害的。”蒋介石目光凝重。叹口气:“他在苏俄十几年。深受共党流毒响。我让他读书就是要清除他脑子里这些有害的东西。从最近交给的读书笔记上看。这方面他有进步。还不够剩下的只能让他在实践中体会。” 现在庄继华已经大致知道蒋石想要什么了。考虑一下脸上露出笑容:“其实校长完全不担心。任何人经历了经国在苏俄那样的经历。都会怀疑他们宣扬的主的正确性。我的秘书宫绣画就是个明显的例子。校长想让他去基层。我看就去重庆吧。担任西南发队的副队长。兼任重庆三青团书记还可以负责预备役和后勤。” 出于前世对蒋经的认识。庄继很大方的拿出了几个重要位置。不过此举在蒋介石眼中却有另外的含义。庄继华的“忠诚”毫不保留的表现出来。蒋介石顿时心花怒放。但在表面上却还有保留:“太多了也不好他太年轻没经多少事。随便让他担任个职务吧。” “这样好不好校与他谈谈。让他自己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庄继华心中冷笑。打进去拉出。这办法老套不过你这次出的本钱却不小。我不出血不。以后的事情走着瞧。若蒋经国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样子。那就怪我了。 “有了经国。在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了。”庄继华露出一丝微笑。见蒋介石有些意外。便解释说:“他老想带兵上战场。可我不敢。校长您知道。他从来没带过兵。更没上过战场。我哪敢把部队交给他。现在经国去了。等他熟悉了西南开发队的工作后。在田就可以腾出手来和我闹了。” 蒋介石稍微楞了下。他没想到庄华居然有这种法。把西南开发全部移交给蒋经国。他这什么意思?蒋介石心里涌起一股疑虑:“你做没错。李之龙没带兵经验。不能带兵。不过他有很强的政务能力。经国与他是不能相比的” “最好交给经国。庄继华仿佛意似的:“我和在田都可以脱身事外了。他们可以我和在田的谣。总不至于造经国的吧。” 蒋介石警觉的看了,继华一眼:“造你什么谣?文革。你不要瞎想。不要忧谗畏讥。我是信任你的。你对国家的贡献怎么说都不够。抗战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居功至伟。有人想让我自毁长城。我没那么傻。” 蒋介石和庄继华都楚。最近武和重庆同时出现一股流言。针对庄继华的流言。说庄继华借西南开发。在黄埔系内另成系统。想当黄埔系的新领袖。庄继华借四川开发公司。垄断西南经济。借工商银行和四川发展银行掌控国家融;与川内势力勾结。有挟持政府的嫌疑。要求取消西南开发。将川开发公司和四川发展银行收归国有。 庄继华清楚这股流`出现的背景。甚至连背后指使的人也猜的大致不离。原在江浙活跃的中央经济力量。随着江浙的沦陷。不的不内迁西南。可西南的资源全被川开发公司垄断。开发公司成为他们不可逾越的障碍。只有搬掉这座大山。他们才有机会。 --石将蒋经国派到重庆未尝没有“流言”的因素。当然如果能把开发公司收入囊中。那就最理想了。蒋介石心里也拿不准。不知道蒋经国能否承担起这个重任。 “你刚才说。年底战事将在徐州以西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就是为这个来的?”蒋介石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询问起庄继华这么急切的要求回来的缘故了。 “是的。”庄继华点头承认。随后把王小来的情报详细告诉了蒋-石:“校长。这份情报绝对准确。是提供长城抗战的同一个人提供的。” 蒋介石神色十分严肃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获的带来这样一份机密情报。而且表露的敌情是如此严重。二十个师团。五十多万人。这是日军在历次进攻中投入的最大兵力战场涉及一战区五战区的数省的域。蒋介石想想后下电铃。将侍从进来。 “通知何参谋长白副参谋长。还有武汉城防司令陈诚。总参议蒋百里。林蔚。立刻到我这里来。” 等侍从出去后。蒋介石对庄继华 文革还有件事我想征询你的意见。苏俄顾问团要转让雷达技术和火箭筒技术还有盘尼西林技术。” “他多少钱?”庄继华随口问。 “没有钱。免费转让。”蒋介石道。 “那不行。绝对不行。斯大林这是在趁火打劫。”庄继华差点来。别说雷达和火箭筒了。盘尼西林一样他就不能答应:“这小子。太精了要去经商。肯定发大财。算盘太精。太精了。日的。王八蛋。” 看着庄继华气急败坏的样子。蒋介石一乐。对日进攻的担忧不知不觉中分散了不少:“文革我们难全部拒绝他们。逼近他们现在还在支持我们。” “支持我们?”庄在鼻孔轻哼了声:“要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会支持我们?要是我们在战败。斯大林马山就会逼我们签署让**立的文件。,国人就是狼崽子。永远喂不饱。” 这话让蒋介石想起当初庄继华在云桥的评论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庄继华对苏俄的态度丝毫未变。相反有更加厌恶的趋势。 “我看这样吧雷和火箭筒可考虑转让给他们。”蒋介石出个折中方案。说实话。他心里也窝屈。但他不想过'的罪苏俄。毕竟不能因小失大。 “他们给的东西我们都付了钱。用不着感恩。”庄继华停下脚步。依旧怒气勃勃。想了下说:“校长。您不用当这个恶人。让我或者李之龙来。要不然让田颂尧或刘湘来。您这样告诉他们。我们和他们的制度不一样。雷达和火箭筒技术掌握在四川开发公司手中。不是政府所有。让他们找四川开发公司谈判。政府保证开绿灯。不找麻烦。” “美国也有这种情。你买军事技术。找美国政府肯定没戏。只能找公司。苏俄就不同。他们的东西都是国家的。政府一句话。就可以了。我们也是他们口中的资本主义。`司是私人的。” 庄继华和蒋介石都了。宋美龄正好回来。看到们的样子。便好奇的问。庄继华便把他们刚才商议的办法告诉她。宋美龄也忍不住乐了。 “师母。梅老爷还在武汉吗?待会我好去看他老人家。这些年他也辛苦了。”庄继华叹口气。这些年他买设备大部分过梅老爷子。老爷子也是他在美公司的全权委托人。 “你回来晚了。他们去重庆了。”宋美龄提起这事就很高兴。梅老爷子这次回来终于接受了她的婚姻。也大姐也有了好脸色。宋氏三姐妹一起陪着老爷子在武汉周围转了两圈。三姐妹的关系也因此改善了很多。后来宋霭龄就陪他去了重庆。 “哦。 ”庄继华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当年决策回国还是老爷子帮他下的决心。他对这位老爷子他常敬佩。 “文革。老爷子对你可是赞不绝口。他在美国整天为你担心。直到你拿下云南。他才完全心。”宋美龄面带微笑:“放心。有机会的。他这次会在国内待很长时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乐了:“不过梅悠兰这丫头可倒霉了。管她的人到了。她再也不能到处跑了。” 想起梅悠兰愁眉苦又毫无办法的样子。庄继华也忍不住乐了。三个人说了会闲话。唐纵进来报告。蒋百里和林蔚到了。宋美龄知道他们有军情要商议。立刻告辞离开。蒋百里和林蔚就在附近他们最先赶到。不久何应钦和白崇禧也到了。陈诚是最后到的等人到齐了。蒋介石让庄继把他获的的情报宣读一遍。 “这份情报绝对可靠。另外请诸位保密。”蒋介石没等他们发出疑问便首先肯定了情报的真实性。随后又用严厉语气警告道:“这份情报仅限你们知道。禁止传。日本人在武汉徐州都有间谍在活动。黄的前车之鉴。不可不吸取。” 何应钦等人都点点这几年泄'的事时有发生南京上海北平时有高”叛变的消息传来。谁也不能保证今天还在政府的人。明天会不会出现在日本人的政府内。 但怎样化解这样一前所未见的攻势呢?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 而在同城的另一边。长内周恩来的办公室内。李克农正向周恩来汇报他收集的情况。 “我们通过几个渠道查证了。他'的到的情报是华北日军还在休整。日军从本土调来的部队陆续在天津上岸。石家庄日军有增加保定沧州的日军还没有任何变化。不庄继华今天秘密飞回武汉。随即就去了蒋介石的的行辕。这说明这个情报不是军统或者中统搞到的。而是五战区搞到的。可我'始终没明白。庄继华是怎么搞到这份情报的。这应该是绝密情报。”李克农皱起眉头。一天之内他启动数个潜伏在国民党内部的情报员查证。可他们都不知道日军有对冀中进攻的计划。“这不奇怪。庄继华本人就是情报高手。”周en来抱着手臂。中央的回电上午就到了。中央表示他们也没有这方面的报要求他们继续查证另外却提出了个有意思的建议。希望他们通过这事与五战区形成情报交流。周en来思索片刻说:“刀锋系上没有?看来只有通过他了。” “还没有消 。”李克农忧虑的答道刀锋是谁。周en来没说。说在上海也听说过红队的刀锋不过他属于陈那条线的人。身份神秘。连顾顺章都不知道。党内只有陈和周恩来知道他的情况。不过既然放出去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变,还需要证明。即便情况紧急。也需要一定的甄别步骤。 这切的找他。有没有后患还不知道。 en来锐利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放心吧。刀锋不会变的。而且也不会出什么事。” 既然周恩来这样说。李克农什么好怀疑的了。现在一切都放在徐州了。那一的希望了。“恩来。”王明拿着份文件推开。看见李克农在内稍稍楞了下。还是走进来了。李克农立刻向周en来告辞。王明等他出去后。皱眉说:“李克农这两天在忙什。神神秘秘的。” en来微微一。这个话题。而是问:“王书记。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写一篇文章…”王明热切的说。 “以五战区的实力可以抵挡二十到三十万日军进攻。”白崇禧说:“一战区顶破天挡住五万。所以我们必须向一战区和五战区增兵。” “增兵就形成决战势。”蒋百里先表示反对:“我们的战略是长期抗战。现在阶段不进行决战。” “百里将军说的有。”林蔚站出来表示支持:“以往我们都是后退决战。我以为这次依采取后退决战为宜。在淞沪我们的教训太深刻。” 淞沪战役损失巨大。部分参战部队都打残了。整整大半年才恢复元气。这个教训简直参战的高级将领'刻骨铭心。 “河南的势平。利于日军发挥快速机动的力量。军火力差距极大。正面阻击伤亡极大。”陈诚叹口气。当消化了这的份情报后。他就开始设想怎么化解日军这场规模空前的进攻。此刻已经有了他自的想法:“后退决战。歼灭有生力量。这是我们的长期战法。我建议这次依旧采取这种战法。后退决战。”“文革。你是怎么想的?”何应钦一直没说话。他这个参谋长主要管人事和部队编制。自庄继华和陈诚崛起后。作战这些他反倒很少掺合了:“你是前线指挥官。你是怎么想的?” “我支持后退决战。但也必须增加兵力。特别是一战区。”庄继华思索着说:“当日军过豫边界后。一战区实际对的就是日军的侧翼。所以他们就会出现机会。这是其一;其二。即便后退决战。我们也必须消耗日军实力。否则日军有可能一直冲到武汉。所以增兵是必然的。我来武汉的目的就是向校长要兵。至于具体`法。等日军具体行动方案出来再说。” “敬之。我们能抽多少兵力到北上?”蒋介石微微点头。他对打胜这一仗有些信心。既庄继华在日军内部埋下这样一的雷。最少也不会损失太大。 何应钦略微想想说:“十一军七十二军七十四军二十七军第五军第八军。十八军。这些部队整编完成。另外二十二集团军。此外还有没有整编的八十六军。六十六军。八十三军第二军团第四军等部队也在。除了留下保卫武汉的部队。我建议调二十七军第八军二十二集团军北上。加上前期北上的七十一军七十二军七十四军。这样一战区就增加了三十万兵力。这都是我们整编过后的部队。装备好。战斗力强。” 七十一军等部队虽然整编了。可不是按三三制整编的。而是二三制。-军两个师每师三个旅。这样每个军三万六千。二十二集团军则是按照四十九集团的编制设计的。总兵力十万人。 薛岳接受一战区副司令和前敌总指职务时与蒋介石有约。要增加一战区兵力。蒋介石就调了三个整编过去。也幸亏调了这三个整编军。否则以平汉铁路的运力。根本无法在一个月内将三十万部队和装备运到河南。 蒋介石想了想。心有些舍不的。这些部队刚整编完就拉上战场消耗。实在有些肉痛。他沉凝下来。 华却先开口了:“部队配置我建议前轻后重。建议在豫鄂边界大别的区留下一支有部队。数量在五万人左右。在这个位置留下一支部队是为了防止日军乘胜冲向武。而且还能对徐州侧后提供掩护。另外我建议将第一军和七十八军徐州的区后撤。集结在豫皖边界的山一带。” “这样吧。敌情还不十分明朗。”蒋介石说:“二十二集团军和第八军立刻北上。第二十七军第二军团。在信阳的区集结。文革。你要密切日军变化。” 刚才情况通报时。蒋介石和庄继华都没有情报是来自军统还很中统。只有何应钦和林隐约猜到来自庄继华。他们都是长城抗战的参加者。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第二节 交易(五) 在座的都以为会议就这样结束时,庄继华却又提出个问题:“校长,日军将进攻冀中的消息是不是通知方面。” 刚刚站起来的何应钦和林蔚愣愣的看着他,白崇禧和陈诚却有些不解,蒋介石皱起眉头。陈诚首先摇头:“通知他们做什么,刚开始打了几仗,现在是好处就来要,没好处就躲得远远的,中央的命令也不听,不管他们。” “辞修说得对,没那个义务。”林蔚也表示支持,他偷眼蒋介石的神情:“让日本人给他们点教训,游而不击是不行的,要抗日还得靠我们正规军。” 陈诚和林蔚都是谈判小组成员,两人数次提出将八路军指挥体系彻底纳入系统,都被共c党拒绝了,相c党却拿出扩编八路军的计划,被拒绝后就干脆自行扩编,作战地域也脱离了第二战区,当陈诚在两党联络会议上提出来时,却又以蒋介石所说“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来搪塞,让陈诚憋了一肚子火。 “我建议通知他们,把这个消息告诉王明,这一次我们免费提供。”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仿佛没有看到蒋介石越来越黑的脸。 听到免费两字,蒋介石的刚.要发出的火气立刻压下去了,他沉声问:“为什么?你的理由。” 庄继华众人慢慢的说:“共c党.对我们存在很深的猜忌,这对两党合作抗战十分不利,可正如当年北伐时一样,共c党内也分作两派,一派是王明代表的支持统一战线派;另一派是毛z东代表的维护**派。就目前来看,毛z东在党内占领导地位,如果能想办法把毛z东调走,比如调到苏俄共产国际,王明就可能上台,成为共c党的领导者,这对我们无疑是最有利的。可王明现在居于劣势,我们要采取些行动扶持王明,扶持王明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的主张在他们党内看来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他主张的一切通过统一战线的主张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蒋介石大约明白庄.继华想做什么了,可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异想天开,把毛z东调走,共c党不会这样蠢。 “其次,如果冀中有防备,将能拖住日军,分担日军部.分兵力,对我们正面作战有利。”庄继华又补充道。 屋里陷入沉默,众人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明明是.给共c党提供好处,怎么变成打击共c党了?何应钦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庄继华:“文革,你这想法有些匪夷所思,提供一次情报就能让王明地位上升?” “一次肯定不行,得多次,另外王明的某些主张或.要求可以满足,这样两三年后,王明就可以在党内向毛z东提出挑战,无论他胜还是不胜,对我们都有利。”庄继华平静的说。 “文革,你不是不参与剿共吗?”何应钦问。 “现在没有内战,”.庄继华说:“共c党是政治问题,不是军事问题,我最近看了一篇文章,写的关于统一战线的,他说帮助和让步应该是积极的,而不是消极的,另外他还提出统一战线的领导权问题,我认为他都说得对,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我们也同样可以。” 庄继华的态度很明白,只要不是军事行动,他就支持。不过他的理由也让人难以接受,用毛z东的理论来对付共c党,这未免太疯狂了。 庄继华心中无奈的苦笑着,他不知道这个提议能不能打动蒋介石,如果蒋介石采纳,他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与共c党打交道了,同时也对蒋介石采取军事行动的想法有所遏制。 蒋介石若有所思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可蒋介石一开口就让他失望了。 “文革,这次可以通知他们,以后要看情况,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私下采取行动。”蒋介石的神色很严肃,他拿不准庄继华的办法是否可行,不过庄继华有一点是对的,如果冀中如果有准备,可以消耗日军的物资和兵力。 庄继华也听出来了蒋介石这话里含有警告意味,他在心中苦笑下,知道自己的用意被蒋介石看破,这校长对其他的好像不是很精明,可一涉及就变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诚在第二天拜会王明,向他转告了日军将袭击冀中的情报,王明这才恍然大悟,这两天周恩来和李克农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这让有些生气,不过他也没多少办法,李克农不归他领导,不过他没打算就这样放弃。 回到办事处,王明就将周en来和李k农叫到他的办公室,把陈诚通报的情况转告他们然后问:“你们是不是早知道这个情报了?” 周en来和李k农交换个眼色,周en来点头称是:“是的,不过这个情报我们还在核实,还不能确定他们的真伪。” 王明眼光伸缩不定的看着周en来,似乎在确定他说的真假,然后慢慢的说:“按照组织分工,情报工作不归我负责,不过,en来,我是长江局书记,对整个长江局的工作负责,这样重要的情报至少应该向我通报一下吧。” 周en来看着王明压制着愤怒的脸,他平静的说:“王明同志,这个情报我们从徐州得到的,是庄继华提供给我们的,可通过我们的渠道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我们正在查证情报的真实性。” “那什么时候能查出来?能查出来吗?”王明赶到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周en来的理由很恰当,同时也在委婉批评他,不能轻率的单方面接受国民党的情报。 “会的,不过还需要时间。”周en来说。 出了王明的办公室,李k农准备回他的办公室,周en来却带着他绕过来往的人群,走进他的办公室,进门之后,李k农小心的把门关上,然后站在那静静的等待。 周en来心中涌起深深的怀疑,他不知道庄继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在徐州通知他们之后,又上报蒋介石,通过陈诚来告诉他们,是害怕他们不相信?还是其他?更主要的是,为什么是王明?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 这一串问题连续从周en来的脑海中蹦出来,周en来感到其中必有阴谋,他沉凝片刻后说:“k农同志,要抓紧时间联系刀锋,一有所得,只能向我报告,”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又补充说:“另外要注意蒋介石最近的动向,有什么新动作,我担心他又在策划什么了。” “放心吧,”李k农郑重的说:“我一直盯着他们的。” 周en来看着李k农的背影,轻轻叹口气,蒋介石这次出招他看不透,但他能感觉到这里这里面有庄继华的味道,他不明白的也在这里,庄继华这么作是为什么?因为上次没答应朱d出任一战区?不应该呀,据事后的情报反馈,蒋介石并不是真心想让朱d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 两天后,李k农急匆匆走进周en来的办公室,周恩来正与新华日报的时事版编辑谈事,见他到,便很快结束谈话。 等编辑走后,李k农立刻把门关上对周en来说:“来电了,刀锋联系上了。” “情报属实吗?”周en来不慌不忙的提起水瓶给李k农倒杯水:“先喝口水。” 李k农却急急忙忙的从皮包里拿出电报,放到周en来桌上:“您先电报吧,刀锋不能确定这个情报的真假。” 周恩来一愣,他完全没想到情况居然是这样,李k农又说:“不过他提供了一条线索,或许有所帮助。” 周恩来拿起电报,电报有些长内容比较详细,不但包括了最近五战区兵力调动,还包括最近几年庄继华的思想变化,看完之后,浓眉拧成一团,他心中涌起一层紧张。 “你怎么看?”周恩来沉默一会扭头问李k农。 “我认为情报可能属实,”李k农说:“首先,国民党决定为一战区新增三个军,共十六万人,五战区将增调的第一军和七十八军重新部署在豫皖边界,这说明他们是按照这个情报部署兵力的。” “此外,据刀锋反应,十二年前,庄继华就向日本派遣过间谍,其中一个在上海日军司令部,另一个曾经在长城抗战时向他提供过情报,不过这个情报员在此之前没有联系上,但他又说,王小山前段时间到过徐州,然后又匆匆北上,估计是有这个情报员的消息。” “从电报中的口气看,这个情报员更重要,王小山是庄继华的情报负责人,负责联系这两个重要情报员。”李k农一口气把他的判断全说出来了,然后静静的看着周en来,他知道周en来对十几年前的庄继华了解更多一些。 可他却看到一向睿智的周en来目光游离,表情有些发愣,轻轻说出几个词:“十八罗汉,十八卢汉。那是十八罗汉,我怎么把这忘了。” 李k农没有答话,他知道如果有必要,周en来会告诉他的。 第二节 交易(六) 十八罗汉计划,周en来在广州就有所耳闻,后来在上海时与刀锋谈起过,当初刀锋提起庄继华向日本派出两个情报员时,他心里还不以为然,可没想到,这两个情报员现在居然发挥这样大的作用。 周en来简略的向李k农介绍了十八罗汉的来历,最后叹口气心中对庄继华当初的选择更感遗憾了。 “庄文革,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当年他就看准中日之间会有场战争,因此坚定不移的向日本布局,如果他不是离开了几年,恐怕今天国民政府的局面要好得多。” 李k农也心中警醒,在地下这条战线上,对国民党具有压倒优势,国民党对几乎没有秘密可言,但对日本呢?这不是他们没有能力,而是输在战略眼光上。 “k农同志,我看这份情报有九成的把握是真的,但事关重大,让刀锋继续查证,我们先向中央发出警报,冀中。”周en来迟疑一下,他心里明白,如果日本人真以四个师团扫荡冀中,冀中的力量是绝挡不住,最多能减少些损失:“要做好冀中失守的准备,另外在宣传舆论上要注意引导,强调我军的作战方式。” 李k农有点意外,宣传上的事.不是归他管,周en来怎么跟他谈起这个,显然周en来也意识到这点,感到自己有些失态,便笑笑:“看来我们要向庄习了,情报工作要从长远考虑,重在人选布局。北伐之前布局上海、武汉、长沙、北平,十几年前布局日本,最终都收到奇效,我们也要这样。” “是,我明白。”李k农重重的点下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庄继华在会后的第二天离开武.汉,在当天晚上戴笠就找到他,委婉的提出希望能把立高支助转给军统。大泽真五郎庄继华实际是转给了中统,这个立高支助当初长城抗战时就答应给戴笠,现在可以落实这个承诺了。 但庄继华有个条件,立高支助.情报组不与北平站发生任何联系,军统内部只有戴笠以及戴笠指定的另外一人了解,立高支助的密码本由戴笠亲自掌握,情报直送蒋介石,与立高支助的联系暂时由五战区负责,但编制算在军统内。 这个条件戴笠毫不犹豫接受了,而且还主动增加.一条,军统总部安排一部台专用电台负责与立高支助情报组联系,他立刻提名军统总部的主任秘书毛人凤为第二个知情人。戴笠心里清楚,五战区现在面临的敌情十分严重,庄继华不可能现在就把立高支助交出来,要交也要等到这仗打完之后。 戴笠提出的人选庄继华没说什么,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郑介民,看戴笠支支吾吾的样子,心知他们之间肯定有矛盾冲突,便好心劝他不要树敌过多,情报工作切忌张扬,不管是对内还是队外,戴笠对庄继华还是很尊敬的,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 中队开始秘密向北调集军队的消息迅速.被送到南京北平,日军没有认为是情报泄密,而是认为中队准备在一战区和五战区发动反击,于是他们加快了向华北运兵的步伐,到十月初,山东日军又新增个两个师团,华北日军也有两个师团在天津上岸。 庄继华回到徐.州不久就南下蚌埠前线巡查,与李品仙廖磊邓锡侯卢汉等人见面,然后告诉他们南线的作战方式调整,邓锡侯和卢汉要后撤到宿县,二十一集团军和十一集团军五十一军负责正面防守,空军第二驱逐机支队和第三轰炸大队负责提供空中支援,此外十一集团军增加一个师的编制。 “第二次津浦路作战,我们将面临更大压力,日军将会集中更多兵力,简单的侧翼已经不能达到目的,因此我们必须依托几条河流在开战斗之初即给敌人以巨大杀伤,将敌人诱得更远,才能取得胜利。” 庄继华没有向李品仙他们透露立高支助的情报,只是把掌握的日军将向中国增兵二十个师团的情况介绍了下。有了这番介绍,在座的都是百战之将,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但廖磊还是认为不能侧翼牵制,要求向南线增兵,庄继华同意了,随后向蒋介石要来李延年的第二军,这个军是德械军,装备同样好。另外蒋介石将陈诚嫡系十八军调至英山、罗黄,将第六军(军长黄埔一期甘丽初)调到大别山南麓,这几支部队都是中央军的中坚力量,装备的都是这次买来的德械。把这两个军放在这里是蒋介石为防止五战区一旦崩溃,日军趁势冲向武汉。 在南线盘桓了十天后,庄继华回到徐州,回来不久,宣侠父和贺绍欣连裾来访,宫绣画却让他们在会客室等了整整四十分钟,才把他们领进庄继华的办公室。 “文革,你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忙了。”宣侠父有些生气,语含讽刺:“我们过来没打搅你吧。” 卫士端来两杯茶,庄继华施施然的坐到宣侠父的对面:“那里,你们肯定也是为公事来的,剑魂,日军进攻在即,华北日军已经增加四个师团,这还不包括山东的四个,上海日军也增加了三个师团,这才多长时间,这仗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可我们还没准备好。” 庄继华虽然替宫绣画掩饰,但却责备的看了宫绣画一眼,卫士上茶之后,就退出门,现在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四个。 “怎么样?你们查证的结果是什么?上次政府向你们通报的情报是真实的吧。”庄继华反问道。 宣侠父知道宫绣画是庄继华的心腹,什么事都不瞒她。便直截了当的说:“我这次来就是来感谢你的,”然后他在贺绍欣惊讶的目光中站起来向庄继华行个军礼,庄继华也站起来还了一个,口里还直说:“不谢,不谢,都是中国的军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宣侠父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他这个举动本来是想让庄继华尴尬一下,可没想到庄继华使出疲赖伎俩,硬给糊弄过去,还把场面搞得如此戏谑,让他发作不出来。 “小样,让你吃个哑巴亏,你能把我怎么样。”庄继华心中暗笑,眼中玩笑的神态越发浓了。 “文革,我们有个设想,”宣侠父这才谈起今天来的重点:“我们在情报上展开合作,怎样?” 庄继华轻轻点头,却转头问贺绍欣:“贺科长,剑魂是来提议的,您是来负责具体施行的吧。” 贺绍欣没有否决,可也没承认,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察觉没有,他轻轻点下头:“我的上级要我来谈,我就来谈,革命工作嘛,总得有人去做。” “嗯,这话比较酸。”庄继华一句话就让贺绍欣坚守的心境发生动摇,怒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宣侠父不高兴了:“文革,今天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接受你羞辱的!如果你不愿意,我立刻就走。” 庄继华微微一笑,把宣侠父摁到座位上,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老同学,你还是那样好冲动,巫山那样稳重的人都没能活下来,你能活下来真是奇迹。”说道这里他叹口气,替宣侠父拍拍身上的尘土:“你们呀,真是不识好人心。”然后扭头问贺绍欣:“吧,你们打算怎么合作?” 贺绍欣只是静静的看着庄继华做的一切,此刻他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庄继华:“这是我们拟定的合作方案,请庄将军过目。” 庄继华接过来大致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主要定期情报交换、重大事项紧急联系方式,提议建立一个联合工作组,协报工作等等。 “联合工作组就算了,”庄继华首先把这条否决了:“其他的,我原则上同意,其他的都可以,我们这边由我的情报处长王小山负责,他过几天就到,他到之前由宫秘书负责,你们那边由你来吗?” 王小山还在平津活动,除了设置联络点外,还设计了个备用方案、保护计划和撤退方案,又招募了几个北平锄奸团成员,准备把他们带回来训练。 贺绍欣点点头:“是,我是联络人。” “那好,你们俩单线联系,人太多的话,保密就是个大问题。”庄继华说:“宫秘书,以后这方面的事你就直接报告我,其他的细则,你们下去商量着办吧。” 绣画目无表情的答道。 宣侠父见事情办完就起身告辞,庄继华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挽留,只是客气的把他们送到门口。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庄继华沉思片刻:“伍子牛,从特种部队调两个人来,以后与他们联系时,都要派人保护。” 子牛答应一声,随后迟疑下问:“我自己去找云飞,行吗?” 庄继华扭头看着他,轻轻摇头:“不行,让他亲自送过来。我也想和他聊聊了。” “是!”伍子牛兴奋的转身就走。 “文革,这样合适吗?”等伍子牛走后,宫绣画秀眉微蹙有些不安的问:“委员长不是才警告过你吗?将来要是被他发现了,可怎么好。” “没事,校长只是担心我做得过于明目张胆,只要偷偷摸摸的就行,给他老家人留些面子。”庄继华心不在焉的向他的办公桌走去,忽然停下脚步凝目细想一下,感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呢?他慢慢的开始梳理。 宫绣画没与打搅他,以她的了解,庄继华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她静静的站在旁边,不敢干扰他的思路。 “把韩锋和杜见时叫来。”良久庄继华缓缓的说,杜见时是中统徐州站站长。宫绣画答应一声就去拿电话,庄继华却飞快补充道:“立刻给小山发电报,询问下华北日军有没有新动作?” 第二节 交易(七) “有什么问题吗?”宫绣画很快回来,看庄继华依旧在沉思。 庄继华点点头,但他没解释,只是目光有些空阔,显然思绪还有些凌乱,宫绣画没说什么,轻轻拉上门出去。 韩锋比杜见时动作快,十几分钟就赶到了,韩锋心里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庄继华这么急把他叫来做什么,进门后他埋在司令部的内线在路过他身边时悄悄在他耳边说句话,这让他更感到奇怪了。 “韩站长,你们军统最近有没有华北日军的调动情况?”庄继华没有与韩锋客气,甚至没让他坐下就直接问道。 “总部传来的最新情况前天已经交给宫秘书了。”韩锋老老实实的说。 “别说这些明面上的,我知道.你私下里作了些准备,我想知道他们的报告。”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这个韩锋志向不小,他虽然只是徐州站站长,可私下里却向华北和山东布下了几枚棋子,庄继华始终没明白,这是他在来徐州之前布下的还是来之后布下的。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凉,可一股汗水却顺着韩锋脊梁往下流,韩锋现在总算明白了戴笠为什么那么忌惮庄继华,他在来徐州之前是石家庄站的站长,河北由于长期在二十九军控制下,军统在很多城市都没有设站,他的石家庄站实际负责保定以南到邯郸的所有情报工作,他在这一带留下些暗线,离开之时没有交出来,始终与他保持着联系,但这是军统家规不允许的,按照军统家规,你可以留下点什么,但必须在总部报备,否则将受严惩。 韩锋虽然保持镇定,可庄继华.知道他很紧张,这把压对了,庄继华接着说:“战争时期,可以不按常理出牌,这没什么错,只要对国家民族的忠诚在,这就叫大节无损。” 韩锋心中吐出口,知道这是庄继华给他条路,暗示.不会告发他,他当然就坡下驴:“抗战是场长期战争,可我的继任者是我的同学,他一向比较冒失,我担心他把我这几年的心血给折腾光了。” 庄继华同情的点点头,韩锋也不知道这是表示支.持还是什么,他停顿一下说:“华北日军是有动作,不过动作有些奇怪,保定日军增加了,估计有一个联队,石家庄增加了大约一个旅团,另外邯郸还增加大约一个师团,可奇怪的是,保定石家庄日军的物资储备却超过邯郸,还有,日军兵力增加,他们却没有采取行动,相反却有不同程度的收缩,都收缩在铁路线附近。卑职判断,日军将对一战区发起进攻,不过他们担心活跃在冀中的八路军袭击平汉线,增加兵力是为了加强对铁路沿线的保护。” 庄继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韩锋却把他看作是.支持自己的判断,他受到些鼓励,声音有些稳了,正要接着往下说,庄继华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冀中有什么情况?” 韩锋一楞,他看.着庄继华,心中恍然大悟,庄继华真正关注的是冀中,难道他真与共c党有联系?韩锋心中一哆嗦,自己可有个大把柄落在对方手上了。 “冀中的情报不多,那里是共c党活动很厉害,”韩锋的话还没说完,庄继华不耐烦的说:“我问的就是冀c党有那些举动,正常吗?” 韩锋有点糊涂了,他现在实在拿不准庄继华要做什么了,因为这个问题反映很多内容,说明庄继华不可能与共c党有什么真正的联系,其次他也不是真正关心集中八路,韩锋拿得准这个判断,可他究竟要做什么呢? “有,”韩锋说:“我有三个组都报告,冀中八路开始准备反扫荡,各级组织开始动员坚壁清野。”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庄继华问。 “这个没说,应该是最近这十来天吧。” “你回去查一下,要尽量准确。”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另外,转告戴局长,我要北平和青岛日军的动向报告。” 韩锋明白庄继华这是下逐客令了,他心事重重的走了。 他走后不久,杜见时也到了,杜见时比较“本份”,他的根底很清楚,不过中统的实力在现阶段却比军统要强些,军统毕竟成立时日较短,基础薄弱,别看表面上气势很盛,但专业程度却还不如中统。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华北日军动静很大,在天津上岸的日军两个师团,一个派去山西,另一个填充了蒙疆,总体实力没有变化。” “冀中八路在本月初突然开始作反扫荡准备,部队开始秘密集结,可最近他们又分散了,也不再提反扫荡了。” “上月初,具体一点。”庄继华皱眉问道。 杜见时苦笑下说:“司令,这些情况是上面转给我的,说供您不时之需,这还是最近补充的,冀中属于一战区,我们是五战区。” 杜见时的潜台词是您管那闲事做什么,庄继华微微摇头,军统虽然缺少经验,可上下闯劲十足,这样损失可能很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经验的积累,很快就能超越中统。 “去查清楚,他们最造接到命令是什么时间。”庄继华不想与他废话,下道命令让他走。 宫绣画一直冷静的看着庄继华做这些,直到韩锋杜见时都走了才给庄继华倒上一杯咖啡,送到庄继华桌上。 “文革,你这是做什么呢?”宫绣画有些担心,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庄继华越是不说,这种预感越强烈。 庄继华看着她轻轻的叹口气示意她把门关上,宫绣画转身把门关上,他才压低声音说:“我怀疑,他们在我身边安了个间谍。” 这话无疑如同晴空霹雳在宫绣画头顶炸响,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良久才颤声问:“在你身边安了个间谍?在你身边?这,…,这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不可能,可是……..。”庄继华沉凝着说,宫绣画已经被他排除了,如果是她,那么他的全部秘密就已经被别人掌握了。 “这个他们是谁?”宫绣画猛然紧张起来。 “当然是继华毫不在意的说,他看着宫绣画突然笑了:“你别担心,我不想对付他们,但也不能被人当傻子,至少心里要数。” “你是怎么想到这点的呢?”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宫绣画开始逐渐平静下来了,思路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这还不好理解,今天几号了?”庄继华端起咖啡喝了口反问道。 “十一月八号。” “这就是了,我们是什么时候通报他们的,快大半个月了吧。”庄继华思索着说:“算算看,我们通报他们,他们向上报,最多一天,这个情报他们不可能在北平查证出来,因为他还在东京总参谋推演,但又可能查证到,在那呢?就在我们这里,武汉他们查不出来,调兵北上是校长应李宗仁薛岳的强烈要求,而且一战区的实力削弱也实在利害。他们武汉找不到答案,他们只能在徐州来找,今天他们来,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已经查证了,而且很可能早就查证了,故意拖了一段时间才来找我们。”庄继华皱眉思索着说,老实说当他得出这个结论后,心中的震惊比宫绣画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左右分析,只有这个结论是最可能的,即便有其他,也要首先排除这个。 “那你打算怎么查呢?”宫绣画问:“查出来又怎么办呢?” “这一次很可能查不出来,”看着宫绣画有些惊讶的神态,庄继华解释说:“一次只是孤证,不能找到明确的目标,不过他肯定还有下次行动,几次下来,交叉对比,自然就浮出水面了。” 庄继华淡淡一笑,心中却很是苦涩,知道这个的,都是他的亲信,绝对亲信,他很不愿意怀疑他们。 “具体还是时间,”庄继华轻轻叹口气:“他们查证了自然要上报延安,延安再转到冀中八路军总部,从总部再转下去,怎么也要一周时间,如此算来,如果是我们这里泄密,那么应该是在十月二十日左右冀中就开始动了。” 宫绣画心中一颤,随即想起刚才杜见时的话:“他们不是又停下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估计他们是上了日本人的当,他们在冀中这么一动,日本人难道不会觉察,既然觉察了,不会采取行动?华北交通便利,两天时间兵力就能集结,到时候一场闪击,冀中就天翻地覆,他们太松懈了。”庄继华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他不担心冀中,有立高支助在,冀中不会没有准备的。 “绣画,”庄继华慢慢的,有些艰难的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伍子牛是什么原因呢?根源到底在哪呢?” “没什么,就是不….”宫绣画不想谈这个话题,可猛然间抬头看着庄继华,两眼睁得溜圆,白嫩的小手掩住她的嘴:“你,你,怀疑子牛!” 第三节 前哨战(一) 青纱帐倒后,极目四望,大地一遍空旷,萧瑟的风带着寒意,从低空掠过,吹散了平原上的昂扬生机,从远处冒出的黑烟显示这块宁静的土地并不安宁,穿着军装的日军士兵,从平津、石家庄、保定、沧州出发,随后化为数十路、数百路向冀中平原纵深挺进,身后留下血腥和废墟。 日军对冀中抗日根据地的围剿在十二月初展开,十月中冀中平原展开大规模的坚壁清野被日军情报机关觉察,华北方面军总部干脆将计就计,先按兵不动,作出向一战区进攻的准备,部队大规模向邯郸等地集结,各种物资也向一战区前线集结。冀中八路军等了一个多月没等到敌人的攻击,上下都有些松懈,到十一月底,日军从北平天津邯郸德县突然向石家庄沧州调兵,在短短三天之内,石家庄、沧州的驻军即增加到一个多师团,随后立即发动扫荡。 日军为了做到绝对保密,在初期只有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高层知道,对下级军官和伪军封锁消息,立高支助的情报庄继华不敢立刻传给方面,直到十一月底,行动开始前,知情者范围扩大才传给贺绍欣,冀中根据地的准备只剩下三天。 而日军未达到彻底清除冀中平原的隐患,采取了新的战术,拉网和分路突进相结合,集中四个联队施行向心突击,剩下的部队则在外围形成一张大网,逐步向内挤压,逼迫冀中八路与之决战,一劳永逸解决冀中。 情报到达冀中的当天,冀中根据地展开即总动员,分散在各地的八路军迅速集结,人员物资开始疏散。但时间毕竟太短,日军攻击发起之时,所有准备工作仅仅完成一半。 激战在冀中平原的各处展.开,各种战报随着电波传向两军高层。 “三十二师团报告,他们进展顺利,.遇到的抵抗很小,夏谷师团长要求加快速度。” “三十五师团报告,遭遇微弱抵.抗,其右翼在无极与定县之间的与八路军一部发生激战,该部八路大约三千人,经过两个小时战斗,消灭八千余人,我军阵亡二百四十一人,天黑后八路向东逃窜。前田师团长怀疑是八路军主力。” “二十七师团报告,他们进展顺利,未遇大的抵抗,” “菊间部队长报告,已经攻克献县,正向河间进攻;松.下部队长报告,占领博野,向安平进攻;……。” “四十一师团报告,正向北进攻,未遇到大的抵抗。” 杉山元脸色平静,各部报告都是进展顺利,可实际.上除了三十五师团,其他部队都没有发生大的战斗,四支突进的联队也没有遇到攻击,八路军主力仿佛在空气中消失一样。 “政府军一战区部队调动频繁,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他们有向北增援的迹象,冀南的八路军活动频繁,河北山东交界处的八路军有向北运动的迹象。太行山的八路军刘伯承部向定州出击,在沙河以西与我军激战。张家口外围的八路军活动频繁。…….。” 冀中围剿,华北.的八路军全出来了,各地八路活动十分活跃,山西、察哈尔、绥远、冀东都有道路被破坏,据点遭到袭击的报告,杉山元此刻十分庆幸,幸亏采纳了中岛康健的意见,首先清理后方的八路军,否则前方一旦打起来,他们再在后方展开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诸君对战局发展怎么看?”杉山元抬起头扫视下作战室内的军官们,大部分军官都很兴奋,唯独三个人神情比较凝重,显然他们对战局的发展并不乐观。 “立高中佐你的看法。”杉山元对这个立高支助比较赏识,这个中佐很稳重,这次作战计划的形成他有很大劳,杉山元很重视他的意见。 “哈伊,”立高支助点头:“卑职认为,我们的突袭达到一定效果,战果很大,消灭大批地方武装,缴获很多粮食和物资,但八路军主力却没有找到,部队必须高度警惕,加大搜索范围,防止八路军主力从战线的空隙逃出去。此外,应加快在各地建立维持会和警备队,防止八路死灰复燃。” “那你认为八路主力在什么地方呢?”杉山元皱眉问道。 “从目前接到的战报看,尚不能确定八路主力的位置。” 立高支助的话刚落,立刻有人接口说:“我认为八路主力在无极,三十五师团遭遇的就是八路主力。” 立高支助扭头,原来是他的上司,作战科科长江藤,他似乎没看见立高支助的诧异的眼神,指着地图说:“从战斗的结果看,我军伤亡四百多人,八路留下一千多具尸体,考虑八路的装备,只有主力部队才有这样的战斗力;此外,太行山的刘伯承部在沙河以西的活动也说明,八路主力打算从这里突围。” “可是他们已经退走了,”立高忍不住提醒道:“根据情报,冀中八路有一万四千多人,这里出现的仅仅四千多人,剩下的一万多人在那?我以为以此判定对方主力,是不恰当的。” “立高君胆怯了,在皇军狂风暴雨般的进攻面前,装备低下的八路是无力抗拒的,他们只能选择突围,”另一个参谋立刻反驳,日军军官之间说话极不客气:“而皇军的快速挺进让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没留给他们多少时间,向西突围,越过平汉线,在刘伯承接应下,进入太行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立高君,你的判断是错误的。” “那你认为八路主力在那个位置?”杉山元轻轻的问正兴奋不已的年轻少佐,先进攻冀中八路军,让新到部队熟悉中国战场,同时锻炼部队,同时扫除后方不安定因素,这是他自认英明决定,但战局发展到现在并不理想,在内心里他赞同立高支助的判断,只是江藤的话也同样打动了他,八路不应该有时间进行试探。 “卑职认为他们应该沙河滋河之间徘徊,理由是外围各支八路中,唯有刘伯承部有实力接应他们突围,冀南,冀东南八路只不过是想扰乱我们视线。”参谋分析道。 立高支助平静的外表下掩饰着他内心的激动,他可以断定冀中八路的主力不会向西突围,他们不是向南就是向冀东南突围,向西突围这个结论实在太容易了。 “阁下,卑职建议调整部署,命令二十七师团立刻派出部队向北快速挺进,四十一师团加快行动,组成三支部队向西进攻,在今明两天内占领饶阳、安平、深县。”江藤大声建议。 立高支助紧闭嘴唇心里却在冷笑:江藤,你小子完了;立高支助有些不满意自己的副科长职务,他想当上科长,这样日军整个华北的作战就在他的掌控下了,江藤是他最大的挡路者。 “过于武断了,”冈部直三郎摇头说,他无法肯定无极出现的是八路军主力,这些少壮派军官的胆气虽壮,可作战经验实在有限,江藤作为作战科长,也就是在满洲清剿抗联打了几仗,还没有大规模作战的经验:“战斗刚刚开始两天,现在就调整作战部署,过于简单。” “阁下,如果我们犹豫不决,八路就可能从这里跑掉。”江藤大声叫道:“圣战不能再拖下去了,天皇陛下和国内民众需要胜利的消息。” “正因为这样,我们必须慎重。”冈部直三郎皱眉呵斥道,然后才转身对杉山元说:“阁下,卑职建议,各部放慢脚步,加强警戒,谨防八路突围。” “阁下,”江藤十分不满:“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再优柔寡断耽误战机,正面的中央军在完成准备后就会向我们发起进攻。” 立高支助发现冈部直三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杉山元却若有所思的把目光转向地图,他知道杉山元有些心动了,在正面中国一五两个战区百万大军压境,正磨刀赫赫的看着面前的总共四个师团的日军,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扑过来。 “西村科长,正规军有什么动作?”杉山元扭头问情报科长西村。 “一战区部队调动频繁,从武汉调来大批部队和物资,司令官是徐州作战的总指挥李宗仁。”杉山元轻轻点头,一股豪情从胸中油然而起,寺内寿一没能击败的对手,一定要击败,由我来击败。西村偷偷看了杉山元一眼,见他神色无恙,便接着说:“五战区比较平静,从徐州新增援来的两个军不进反退,各种物资依然在集结,此外五战区还在临沂、兖州,泰安、滕县、等地大肆构筑工事,没有北进攻的打迹象。” “国民党和共c党的矛盾很深,政府军不可能支援共c党,”江藤大声叫道,五战区这样作没有丝毫可疑之处:“阁下,不能再犹豫了!” “是的,阁下,请下命令吧。”作战室内的参谋们齐声请求道。 “好,命令……..。”杉山元边想边说。 冈部直三郎冲立高支助苦笑下,他很理解立高支助的沉默,连他这个参谋长的意见都被推翻了,他一个的作战科长能怎么样呢? 第三节 前哨战(二) 随着杉山元的命令,各条战线上的日军猛然加快行动步伐,散布在广阔平原上的部队,逐渐会聚成数,向沙河滋河滹沱河围成的三角地区扑来,沿途所有抵抗均被粉碎。华北方面军的首脑们屏住呼吸等待大捷的到来,可两天后所有部队抵达预定位置,预想中的八路主力区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军部队正在彷徨时,献县西南的焦家庄一支扫荡部队遭到八路军袭击,一个中队的日军被全歼,两个营的伪军被击溃,这支八路军随即越过津浦线,向南皮方向急进。随后在深县到饶阳之间的老营盘,一支八路军突然出现,围攻这里的守备队,随后将赶来的竹村大队主力击溃,然后越过沧石公路向南急进,在西王庄突破日军堵截,强渡淦河,在五师接应下,进入冀南根据地。(真实历史中,38年五师挺进山东,可现在由于日军徐州战败,山东聚集大量日军,五师停留在冀南。) “看来,杉山元动员了十万大军,却只捞到八路军的一根毫毛。”庄继华看着传来的情报不由笑了,十万日军扑向冀中,老实说他都很担心,冀中八路军能不能逃出来,可没想到冀中八路军交出的答案如此漂亮。 “八路军的战斗力看来不可小瞧,”徐祖贻点点头,他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何,庄继华突然对冀中八路军的战斗感兴趣了:“杉山元看来是老了。” 说到这里,徐祖贻扭头问庄继华:“既然他们已经脱险了,我们还动吗?” “动,当然要动,”庄继华坚决的.说:“我们不能坐视杉山元消灭敌后根据地,否则日军下一步进攻我们时,他们后方就太安静了,这绝对不行。” 在杉山元准备对冀中进行围剿.时,庄继华就拟定了一个计划,名义上是消耗日军,打乱日军的进攻准备,实际上是准备声援冀中根据地。为此他调集了六十军和五十九军,准备向济南德县之间的禹城发起进攻。 “命令杜聿明和张自忠可以开.始行动了,告诉他们,一定要打得狠打得猛,两天之内打到禹城城下,切断津浦线。”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整,六十军和五十九军现在是.兵强马壮,临沂战后,庄继华行赏,硬从蒋介石手中要来一个整编师的名额交给张自忠,同时为五十九军扩编了一个重炮旅下辖二十四门一零五榴弹炮,张自忠为此感激不尽,也让庞炳勋孙桐萱孙连仲等妒忌不已。 为了掩护这次,集结在兖州的二十四集团军.抽调出四十五军,与泰安的第三集团军孙桐萱部一同北上,向济南发起进攻,吸引集结在济南周围的五个师团的日军,济南日军原有一零九、第十、二十一师团、十四师团,总计四个师团,这几个月除了补充新兵外,又增加四十师团(师团长青木成和三十八师团(师团长藤井洋治)。在冀中作战期间,三十八师团负责守御德县到济南的交通线。 从济南开始,二十军和第三集团军的攻击.并不猛烈,但却稳定,与日军在济南外围长清展开战斗。第三集团军争夺长清外的母猪岭和曹大峪,二十军则迂回金牛山,从左翼向长清穿插。 日军当面防守.部队是二十一师团和十四师团,十四师团师团长土肥原在十月中旬被调到华中,担任上海梅机关机关长由井关隆昌中将接任,这两个师团乃新锐师团缺少对五战区部队,特别是对西南部队的作战经验,依然按照以前与中**队交手的方式作战,结果普一接触就吃了大亏,特别是对上四十五军的二十一师团,一个大队被击溃,大队长当场阵亡。 二十一师团长鹫津松平得报大惊,连忙增调一个联队来堵缺口,西尾寿造也将第十师团从城内移动到杨台,接管凤凰山、丘山一线,便于二十一师团全力与四十五军争夺金牛山,由此金牛山一线战事逐渐百年的激烈。 就在这时,杜聿明指挥六十军和五十九军从平阴渡河,与河北岸的新二十二师会合,三支部队分成两路,杜聿明在左,五十九军和新二十二师在右,向禹城发起进攻。 中**队的声势浩大,来势凶猛,三十八师团师团长藤井开始还认为立功的机会到了指挥部队迎上来,可随即就傻眼了,左翼杜聿明展开三个师,右翼张自忠以新二十二师为头前锋,主力三十八师从侧翼迂回,天上三十余架飞机掩护,经过两个小时激战即击破三十八师团正面,将228联队分割包围,经彻夜激战,歼其大部。 消息传到徐州,不但庄继华,连徐祖贻都有些诧异了:“日军战斗力什么变得这样差了,会不是是他们搞错了?打的是伪军。” 徐祖贻拿着电报翻来覆去的看,怀疑的嘀咕道:“居然还有三百多俘虏,杜光亭张荩忱不会也学会谎报了吧?” 庄继华闻言不由笑了:“这还不好办,让他们把俘虏送到徐州来,一问便知。” 老实说,庄继华心里也怀疑,日军淞沪、南京、徐州,每一战都是尸山血海,获得的胜利都是换来的,一命换一命,中**人拿命换来的,日军士兵的顽强给所有高级将领都留下深刻印象,一个联队的日军,即便要歼灭,至少也要打两三天,更何况还有整个师团在周围。 不过庄继华还是没有让杜聿明把俘虏送到徐州来,而是发了封措辞严厉的电报,让他报告此战详情,和日军实力。 很快杜聿明和张自忠的联名报告到了,庄继华就陷入沉思,电报的内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杜聿明在电报中称,三十八师团是十月初在日本名古屋成立的,名古屋组建的师团已经有第三师团了,第三师团在淞沪战役期间遭受惨重损失,整个师团损失一万六千多人,随后在津浦路南段作战中,又损失了六千多人,名古屋地区的补充兵首先就补充了第三师团,三十八师团是一个新师团,除了高级军官外,其余军官要么是后备役要么是刚从军校毕业的士官生,士兵也全是刚入伍不到三个月的新兵,其中很大部分是十**岁的小娃娃。 “看来,淞沪南京徐州三战,日军损失惨重,有经验的士兵和军官无法满足需要,不得不征召些娃娃来凑数。”徐祖贻看完之后喜笑颜开。 庄继华缓缓点头,心中长出口气,淞沪南京徐州三战,消灭日军三十多万,加上华北各地,卢沟桥事变以来,日军损失已总共经超过五十万了,补充兵员虽然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但有经验的老兵和军官却感到紧张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客气什么。”庄继华嘿嘿一笑对徐祖贻说:“告诉杜聿明和张自忠,给我狠狠的打,把日军虚实打出来。” 停顿一会,他若有所思的对说:“看来我们是被日本人吓住了,老徐,你想,扩充二十个师团,以日军编制,这就是五十多万人,其中有多少老兵?有多少有经验的军官?我们消灭的日军都是日军精华,新编成的师团的战斗力能与那些老师团相比吗?” 徐祖贻赞同的点头,他叹口气,有些幸运的说:“没想到,真没想到,这才打一年半,小日本底气就不足了。” 庄继华走到桌边,端起茶杯,捧在手中,感受水杯的热度,各种纷繁复杂的信息冲进他的脑海中,他有些不明白,前世抗日打了八年,也不知消灭了多少日军,日军怎么会有能力发动太平洋战争呢?可杜聿明传来的消息也不假,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庄继华想不明白,前世的经验与现世现实之间的差异,让他有些拿不准。 “给他们发电,告诉他们,不管日军战斗力是否下降,都要小心谨慎,不得大意。” 三十八师团吃了个大亏后,赶紧收缩,同时向济南的西尾寿造报告,要求战术指导。西尾寿造接到报告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大骂三十八师团丢了皇军的脸,参谋长铃木却叹口气,部队扩编太快,新兵训练不足,有战斗经验的军官无法补充,战斗力必然下降,等他们经过战斗的洗礼,武士的血脉必然在他们身上重新回来。 西尾寿造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却明白铃木说得有道理,一次扩充二十个师团,这在日军战史上从未有过。西尾寿造没办法,只好给西尾寿造派出援军,从一零九师团抽调一个旅团增援三十八师团。 杜聿明打得挺顺,可庄继华却在犯难,他收到蒋介石的命令,命令他停止进攻,将部队撤回来。 “校长,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撤回来?”庄继华十分不满,从徐祖贻嚷道。 徐祖贻苦笑下,他也不明白,蒋介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下这样的命令。看着庄继华气得在屋里来回乱窜,他也无可奈何。 “委员长的心思还不明白,我们的行动牵制了日军在冀中的行动,所以才要我们停下来。”徐祖贻说,虽然电报上没说,可他猜到原因,日军围攻冀中,八路军损失惨重,这是蒋介石乐以见到的,五战区出兵济南,虽然只是牵制行动,但蒋介石是绝不愿看到的。 “他就是念念不忘共c党,共c党有那么可恶吗?”庄继华更加气愤了,把帽子摘下来摔在桌上:“给委员长回电,日军主力陷入冀中,我们应该趁机削弱济南日军,不能坐待日军进攻,此战我军有把握取胜,至少不会受到大的损失,请求同意我们继续进攻。” 第三节 前哨战(三) 蒋介石的电报很快回来,口气极其严厉:“各军补充整编仅有三个月,为何轻易进攻济南,遭致损失,浪费国家资源,必须立刻停止,各部应加紧训练,熟悉战术,准备作战。” 庄继华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蒋介石这理由冠冕堂皇,可经过休整的五战区官兵,士气正高,受伤的老兵大部归队,求战**高涨,正是打一仗的大好时间,而日军正与我军相反,时间拖下去,日军正好利用来练兵。 “再电委员长,若日军主力一部正围剿冀中,我军休整结束,正好进攻,打乱日军部署,否则待日军安定后方后,全军来战,我付出代价更大,此乃军事常识,恳请委员长允许我们继续进攻。” 看到这份电报,徐祖贻感到有些不妥,指着“此乃军事常识”说:“司令官,把这句划去吧。” 庄继华迟疑下冷着脸点点头,徐祖贻出去后,宫绣画进来,递给他一份电报:“北平来电。” 庄继华接过电报,立高支助.从北平发来电报,济南方向的战事已经惊动华北方面军,杉山元鉴于冀中八路军主力已经突围,决定从冀中抽调三个师团,其中两个调到邯郸方向,另外一个调到济南,此外,三天之内,从本土调来的四十六师团将在天津上岸,这个师团将配属在一战区方向,此外三十九师团也将在青岛上岸,这个师团将配属在诸城作战方向;四十三师团将在上海上岸,这三个师团将是最后一批部队。 也就是说日军的已经基本就绪,.庄继华在心里默默的算计着,根据立高和大泽的情报,二十个师团,有六个调到东北,加入关东军作战序列,充实被抽调一空的东北;另外两个调到蒙疆驻屯军,两个调到山西,填补山西被调走的二十一师团和驻屯兵团的空隙。 算到这里,庄继华发现日军实.际投入到徐州方向的兵力只增加了八个师团,他在地图上标注日军师团的位置,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依然专注的在图上标注。 “报告!”背后传来一个大嗓门,庄继华手一颤,图上的.曲线立刻便了,他无奈的叹口气,站起来转身,看着面前这个乱嚷嚷的人。 张新见庄继华面带怒色,却也毫不畏惧的凑上前:“.司令官,我听说重庆有批新研制的武器到了,能不能给我们部分?” 庄继华心情烦躁忍不住骂道:“滚!跑这来胡搅蛮.缠,给我滚出去!” 张新一愣他这.只是个引子,没想到却惹来庄继华这么大火气,脸上嬉皮笑脸的顿时消失:“是!”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回来,”庄继华又把他叫回来,看着张新那张严肃的脸,他很喜欢这个张新,他是原宋雄夫的部下,脾气也跟宋雄夫差不多:“到底什么事?说!” “我听说前面打得不顺手,弟兄们让我来,让我来向司令官请战。”张新大声答道。 庄继华冷冷的盯着他,好几分钟不说话,张新心里有些发毛,连忙补充说:“长官,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听说二十军上去,打得不顺手,…..。” 庄继华挥挥断他的话:“回去吧,什么时候该打了,我自然会告诉蓝军长,回去好好构筑工事,把工事修好,至少得顶得住一五零榴弹炮炮弹。” 整个五战区都快成了工地了,军队民工一起上,从泰安到兖州,再到滕县,枣庄,临沂、蒙阴,全都在构筑工事,南线也同样如此,从茨河到涡河,再到沱河,全在抢筑工事。数十万民工不顾寒冬,全在工地上忙碌。 张新提到的新武器其实就是庄继华想要的半自动步枪,庄继华拿到这种枪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完全不是心目中47的模样,47有些弯曲的枪把变成了直的,枪管却变长了,弹容量却只有二十四发,枪刺可以随时装上,俞大维来信告诉他,射程达到800米,有效射程500米。庄继华拿到武器后试着打了几发,发现挺稳定,枪身为冲压件,全枪不重,还没有中正式重,子弹为7.62弹 这种枪被命名为胜利一式半自动步枪,第一批送到前线来的只有一千支,庄继华还没想好交到那支部队。这批枪的数量太少,给一个师整体换装根本不够,连一个团都不够,如果随便分下去,后勤保障是个麻烦。 打发走张新后,庄继华又在地图上标注日军作战序列,徐祖贻回来了,手里照例拿着蒋介石的回电,庄继华不等他开口便问:“委员长是不是还是不同意。” 徐祖贻点点头,把电报递过来,庄继华没接,想了想说:“宫秘书。”宫绣画从门外进来,庄继华头都没抬:“给委员长回电,我服从命令,另外给杜聿明去电,告诉他,冀中日军回撤,最多允许他再打一天半。命令孙桐萱,明天中午停止进攻,后撤原防地。” 然后他站直了身躯,对徐祖贻说:“冀中八路军已经失败,日军的第一期作战目标已经完成,军统传来情报,日军将投入到冀中的四个师团中的三个调到前线,另外三天内,天津青岛各有一个师团抵达。” “这么说他们就要开始进攻了。”徐祖贻面色凝重,庄继华却笑了:“老徐,没那么严重,光亭这一仗打得好,把日军虚实打出来了,他们看上去人多,实际上还比不上淞沪作战时的日军。” “那你打算怎么打?”徐祖贻问,他有些奇怪庄继华怎么对日军兵力调动这么清楚,不过他没问,庄继华与李宗仁完全不一样,他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而且有些决定他自己就做,根本不向蒋介石报告,比如这次对济南的。 “不急,再等等。”庄继华平静的说,日军攻击的具体部署还没作出,他必须等立高支助的情报,说完之后他又兴致勃勃的说:“走,我们出去逛逛,好久没逛徐州城了。” 两人刚出门,伍子牛跑来告诉他,美国记者韦伯和泰晤士报记者查尔斯联合请求采访他,庄继华想了想点头答应,回头对徐祖贻说:“老徐,桌上的地图你抽时间,回头我们讨论一下该怎么办,我去见见这两位大记者。” 徐祖贻其实已经看到地图上的标注的日军兵力分配,心中也有一定的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研究。 三十八师团战斗结果也同样报到北平的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杉山元很是气恼,他很想下令让那名逃回来的联队长切腹谢罪,但立高支助再次站出来劝谏。 “阁下,皇军这次大扩编,部队新兵极多,军官也大多实战经验不足,此战失败也在情理之中,”立高支助恳切的说:“阁下,卑职建议推迟进攻发起时间,进一步整训部队。” 冀中围剿之后,立高支助在华北方面军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冀中战事的最终结果证明立高支助的判断是正确的,而江藤的判断是完全错误的,根据他的判断制定的作战计划最终遭到完全的失败,也让杉山元就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后打的第一枪哑火了。 立高支助的话音刚落,冈部直三郎就站出来支持他,建议推迟进攻,再整训部队两个月,待明年春节前后再发起进攻,江藤站出来反驳,可这次冈部直三郎不客气的驳斥了他的想法,认为禹城附近的战斗已经证明,三十八师团这样的新编部队与军精锐部队比起来,战斗力差距明显,更何况从徐州传来的消息表明,五战区的备战工作十分充分,轻易发起进攻即便得手,伤亡也十分巨大。 杉山元最终决定接受冈部直三郎和立高支助的建议,以他的名义向中国派遣军司令畑俊六提出延期进攻,畑俊六接到电报后感到有些意外,将杉山元和冈部直三郎招到南京商议。 这时中国空军采取的一个行动,让所有推迟进攻的想法化为泡影。 上午十点,在冬日的阳光下,巨野附近的前进机场戒备森严,这个机场是半个月来赶扩的大型机场,八架经过改装的7腾空而起。 地面上,钱大钧、王叔铭、高志航、周至柔一字排开,向起飞的军机敬礼。 八个黑点在空中迅速组成一个队形,然后向东北方向飞去。 这是空军司令部策划的一个重大行动,代号天雷,目的是轰炸日本本土——九州。空军为此策划了很长时间,开始想从汉口起飞,到宁波加油,然后飞往九州;徐州战役获胜后,又改为从巨鹿起飞,穿过山东,如此可缩短航程近千里,可即便如此7也拆掉了所有自卫的机枪,航空炸弹也只装了一半,如此才能满足飞机来回航程。 “但愿他们能活着回来。”钱大钧望着渐渐消失的飞机低低的叹口气,这次他们是秘密飞到巨鹿机场的,而巨鹿机场只许进不许出,包括钱大钧在内,所有军官落地就在不再被允许出去,所以他们连徐州都没去。 王叔铭和高志航始终看着远去的飞机,空军中本来有人提出不仍炸弹,只投传单,这个建议被高志航和王叔铭愤怒的拒绝了,凭什么日本空军可以在我们头上仍炸弹,我们就不能在他们国土上仍炸弹呢?于是原本准备载传单的飞机,改为载炸弹。 “放心吧,我们计算过,他们飞临九州时正好是晚上,日本本土从来没被轰炸过,戒备必定不严。”高志航都自己是在不知道安慰王叔铭还是安慰自己。 飞机在云层中发出的轰鸣声渐渐消失,王叔铭收回目光扭头对高志航说:“最近日军在各地修筑飞机场,我一直压着你没让动,这时因为我们炸了他们还可以再修,我看日军的进攻应该快了,是时候了,现在炸掉,他们就来不及了。” 高志航闻言大喜,日军在各地修建飞机场的消息早就传到他耳中,而且大部分飞机场的位置也查清了,他数次要求炸掉这些机场,可王叔铭就是不同意,认为还不到时候,现在他终于点头了。 第四节 再战津浦(一) 熊本、福冈、下关遭到中国空军轰炸,日本举国震惊,世界惊愕。日本新闻界以朝日新闻为首,群起攻击内阁和军部,声讨中国空军对平民的暴行。 天皇裕仁召集内阁和大本营召开紧急联席会议,要求内阁、军部、大本营拿出办法,制止中**队对日本的轰炸,大本营情报部提供的情报证明中国空军是从徐州附近的机场起飞,必须立刻发动徐州战役,占领徐州,消灭这一带的空军基地,随后军部大本营向中国派遣军司令部下达命令,要求尽快攻占徐州。 原本要延后几个月的徐州之战立刻不容再拖,西尾寿造决定立刻发起第二次津浦路作战。 没等西尾寿造制定好作战部署,中国空军再度出击空袭日本在山东各地的前进机场,与日机在山东展开激战,连续十多天,山东上空都是上百架飞机在天上混战,中国空军再度大胜,山东境内的日军前进机场全部被炸毁,随后中国空军剑锋北指南扫,向华北和江南的日军空军基地出击。 十二月十日,中国大本营决定派白崇禧为统帅部代表,负责协调一五战区作战。一战区司令官李宗仁和五战区司令官庄继华具体负责指挥各自战区作战。十二月十六日,日军开始向前沿运动,中国前沿守军开始向后收缩,吸引日军到预设阵地。 “日本人真沉不住气,”庄继华.略带嘲讽的对参加会议的将领们说,这是为了统一作战决心召开的战前会议,本来庄继华不想开,可徐祖贻劝谏认为还是要开,否则各部将领不了解战区部署情况下,不知会产生什么想法,有可能会误了大事,他这才同意召开作战会议:“几架飞机就把他们吓成这样,心理素质太差。既然他们赶着去投胎,那就成全他们。” 场上爆发出一阵大笑,这些.将领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笑起来毫无顾忌,庄继华也笑了笑,然后严肃的说:“这次作战与以往不同,不单单是我们五战区的事,这是一五两个战区协同作战,任何一方面失败,都将导致整个会战失败,一战区我管不了,那由李司令负责,五战区我负责,我还是那句话,有多少损失补多少,战功大的扩编整编,逃跑避战的,缩编撤编,韩复榘的前车之鉴不远,望诸位引以为戒。” 庄继华语气森然,在座诸将无.不肃然,现在庄继华有说话的资本,上次大战后,五十九军和四十军实际上都扩编了,五十九还获得了一个整编师,第三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也补充完毕,第三集团军在后期作战中战功不低于五十九军,可前期却犯下大错,功过相抵,部队补充完毕即可。 “司令官,请放心,我部官兵以死报国,绝不皱眉。”张自.忠唰地站起来,声若洪钟,震动整个会场。 庄继华没答话,孙桐萱也随即站起来:“司令官,我第.三集团军将士决不辜负国民期望,我拿脑袋保证!” 同属第三集团军的曹福林、谷良民也先后站起.来表示决心,庄继华这才站起来,双手下按:“好,日军此来看上去来势汹汹,但并非不可战胜,我们的战略依然是诱敌深入,逐步削弱日军,最后一举破之。下面由徐参谋长介绍敌情和我们的部署。” “我五战区当面.之敌分为三路,第是聚集在济南的日军第十师团,第二十一师团,十四师团、一零九师团、一零八师团、三十二师团,总计六个师团,十四万人;第二路是诸城的敌军,兵力为第五师团、十六师团、三十九师团、二十八师团,总计四个师团,十万人。南线,是原华中方面军作战序列,这次兵力也增加了,除了原有第三师团、第六师团、第九师团、一零六师团、十八师团,十三师团,总计六个师团,十四万。” “参谋部认为,北线日军的攻击路线与上次大致相同,又有所变化,济南日军以主力四个师团沿泰安曲阜兖州,另外以两个师团出莱芜,攻击蒙阴,得手后,翻越蒙顶山,攻击费县,直插枣庄;诸城集结的日军全军攻击莒县,得手后向临沂进攻;南线日军以第三师团和一零六师团向西展开侧翼侧翼,另外四个师团从蚌埠出发,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沿津浦如向北进攻,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则向西,沿涡河南岸,向蒙城进攻,得手后插向永城砀山,抄我军后路,此外日军第四路将向一战区发起进攻,兵力有十七师团、二十七师团、四十一师团、二十四师团、三十六师团、三十七师团总兵力十五万人,这日军将兵分两路,沿平汉线南下,攻击郑州,另外向濮阳进攻,然后东下菏泽,插向我北线守军侧后。” 随着徐祖贻的讲解,在场的各部将领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个怪异的感觉,感到他们好像在参加日军的作战会议,徐祖贻是在宣布日军的作战方案。 “我军的部署如下,第三集团军孙桐萱部六万人,第二集团军孙连仲部四万人,部署在泰安以前,利用泰山地区的地形阻击日军,这一线我们投入十万人,由孙连仲将军担任总指挥。” “莒县方向,由汤恩伯将军的二十军团,关麟征部归建,总兵力有八万人,负责阻击诸城敌军,由汤恩伯将军负责指挥。” “蒙阴方向,由五十九军和四十军负责阻击,张自忠将军负责指挥。” “以上是第一线兵力,第二线阻击部队由二十四集团军,六十军、新三十八师、新二十二师担任;二十四集团军放置在枣庄,滕县,临城由二十四集团军司令杨森将军负责指挥;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在临沂,由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将军负责指挥。” “第一军负责菏泽防务,七十八军防守济阳。” “四十九集团军担任战区总预备队,驻防徐州附近,其中一零二军。” “南线方面,五十八军北调蒙城,二十一集团军和九十二军李仙洲依然留守淮南,十一集团军守御怀远,二十三集团军北调,部署在双桥,板桥一带;第二军部署在利辛;蚌埠正面由四十六军、五十一军、六十八军负责,南线由战区副司令李品仙将军负责指挥。” 徐祖贻说完之后将手中文件放在庄继华面前,庄继华将文件合上,抬头扫视下会议室,然后慢慢的说:“伍子牛,把他们的笔记本都收了。” 伍子牛过来挨个收起他们的笔记,等他收完之后,庄继华才说:“今天的会议是绝密,你们只要记住自己的任务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记在脑子里。好了,现在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首先站起来的是卢汉:“长官,为什么把我们调到蒙阴,这样不是让我部脱离战场吗?” 庄继华点点头,扭头李延年:“吉甫你是不是有同样疑问。” 李延年点点头:“是的,司令官,我部在利吉也同样远离战场,南线的兵力本就不足,装备也比不上北线,为何还把我部调离战场?” 李延年本以为庄继华是想借机削弱杂牌,可转念一想不对,众所周知,庄继华作战从来不看嫡系非嫡系,不会做这样的事。 “刚才徐参谋长说了我军部署,但没说这个部署的目的,”庄继华站起来,转身走到地图前:“战区的作战目的是诱敌深入,歼其一部,打乱日军的作战部署。在南线,我们的目标是进攻蒙城的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十一集团军和四十六军等部的任务都是诱敌北上,二十一集团军的任务这是拖住一零六和第三师团,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攻抵宿县时,就是我们反击的机会。李副司令,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都是日军精锐,战斗力很强,要注意使用兵力。” 李品仙想想后问:“司令官,能确定日军一定这样打吗?日军的行动部署就是这样的吗?我有些怀疑。” 李宗仁走后,李品仙虽然还当着战区副司令,但只管南线,北线几乎插不上手,对全局的了解不多,如果日军真的是按照这个方案作战,这样部署没什么错,可要不是……。 “北线的我不敢说,南线确是军统付出三条人命换来的,情报绝不会错。”庄继华平静的说:“李副司令,具体怎么作战,您就多费心了。” 在庄继华的部署中,北线是个四平八稳的部署,南线却有一定的风险,因此他才这样说,而且如果在场的人不知那位漏出去,谁也不会怀疑到立高支助,而大泽又不了解具体作战部署。 庄继华搬出白崇禧来,李品仙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孙连仲随后问泰安防线是不是死顶? “不是,打到一定程度,我会通知你们撤退和撤退的方向。” 北线作战目的还是不很明确,众将心中都有些疑虑,特别是了解庄继华的杜聿明等人,可庄继华既然不说,他们也就只好不问。 可北线却是庄继华计划的重点,精兵强将都在第二线,现在就要看谁冒出来,谁冒出来,他就打谁。 兵车辚辚,大军滚滚而动,豫鲁大地,大军云集,战火一触即发。 第四节 再战津浦(二) 十二月二十日北线日军开始行动,上一次战败的主角矶谷廉介起进攻,第十师团上下对上次战败充满复仇情绪,西尾寿造的命令一下,矶谷廉介就率部向当面的第二集团军发起进攻。 养精蓄锐已久的第十师团如出笼的猛虎,在鸡冠山青崖寨与四十二军冯治安部,天台山骆驼嘴与三十军田镇南部展开激战。四十二军实际兵力只有一师一旅(黄樵松二十七师和吴鹏举四十四旅),总兵力不过一万六千人,面对疯狂的第十师团,苦战三个小时后,支撑不住,鸡冠山失守,矶谷廉介立刻分兵抄袭清崖寨侧后,冯治安随即下令放弃清崖寨,后撤五老神和佛爷顶,重新建立防线。随即三十军田镇南也放弃骆驼嘴,后撤到五老神佛爷顶。矶谷廉介攻击得手,大为兴奋,挥兵继续进攻。 第十师团发起进攻后不久,负责右翼进攻的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也向第三集团军发起进攻,第三集团军兵力雄厚,是第二集团军的一倍多,韩复榘部又一向是原冯玉祥西北军的精锐主力,所部向以顽强著称,而孙桐萱曹福林又极欲洗刷耻辱,督率各部奋勇作战,与日军展开激战,双方激战整天,日军毫无寸进。 孙连仲见自己的第二集团军战情不利,心里有些发急,严令部队不许撤退,擅自放弃阵地者杀,随后将失守鸡冠山的团长枪毙,三军屏吸,人人死战。 北线作战开始后,南线日军也开始行动。畑俊六任命的前敌总指挥羽田原之助将指挥部就设在蚌埠。 南线日军首先展开行动的.是在侧翼,第三师团在右,一零六师团在左,两个师团出明光池河,从两路合围定远,廖磊按照预定部署,在定远外围山地与日军大战一天,随后放弃定远向长丰撤退,九十二师李仙州也率部退到长丰以南的朱巷;日军乘胜追击;廖磊不战,继续西撤,撤向东北的淮南,九十二军却向西南撤退,与驻守合肥的安徽保安四旅会合。 廖磊的打法让日军很不适应,羽.田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软绵绵的,不着力,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该继续向西进攻,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驻防苏北的七十五军突然出现在天长,随即越过半塔向滁州西面的来安发起进攻。 七十五军是苏北部队,防备日.军在海州登陆的,可日军似乎对此没有兴趣,一直没采取,甚至对苏北都没兴趣,李品仙向庄继华要八十三军和七十五军的指挥权,然后将他们部署在高邮宝应,淮南战事一起,就命令他们悄悄收集船舶,在日军主力西进后,突然将七十五军出现在亮邮湖西岸,随即攻克天长,打了日军个措手不及。 羽田当然不能坐视韩德勤对津浦线的威胁,迅速.从一零六师团中抽调柳河旅团回防滁州,畑俊六又从南京守备队中抽调一个大队增援,由柳河指挥向七十五军发起反击。周喦却没有象西线那样后撤,而是与日军在来安一线展开激战。 攻克长丰的第三师团决定继续进攻,廖磊放弃淮.南后撤寿县,藤田进不甘心有意掉头向北,进攻凤台,可他不敢轻视南面的二十一集团军,盘桓再三,藤田进决定继续进攻,这次廖磊不再退了,他在寿县与追来的藤田进展开激战,九十二军则在合肥以北与一零六师团形成对峙。 日军攻克定远之后,蚌埠正面战斗也拉开帷幕,.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在谷寿夫指挥下向怀远发起进攻,同时羽田亲自督战,九师团和十三师团开始强渡涡河。 至此,热身运动结束,真正的激战就此开始。 涡河以北火光.冲天,爆炸成片响起,数百条各式船只向对岸蜂拥而去,船上的日军士兵奋力划桨,船如离舷之箭向对岸奔去,对岸反击的炮火薄弱,完全被日军压制。 船到中途,天空中传来整整轰鸣声,大批飞机飞临战场,向半渡的日军俯冲轰炸,岸边的日军防空部队随即开火。 “妈拉巴子的!操他奶奶的!”很少说粗话的高志航看清日军防空阵地后忍不住大骂,日军的防空阵地无一不是构筑在居民聚居区,要进行攻击,很难保证不误伤中国人。 “师长,怎么办?”耳机里传来各机飞行员焦急的声音,高志航咬咬牙下令:“一大队对付那些该死的高射炮,二三大队对付河上的鬼子,四大队寻找日军炮兵阵地。” “烈焰,烈焰,请注意,炮兵观察,日军炮兵阵地在东经,北纬,立即攻击,立即攻击!”耳机传来地面指挥部的命令,河北岸的中国部队都有炮兵观测员,而且空军向各部都派有联络员,这些联络员都能空军前线指挥部直接联络。 “四大队,日军炮兵阵地在东经,北纬,立刻出击。”高志航的声音如同十二月的天气,冷得象冰。 “明白。” “明白。” …… “烈焰,烈焰,发现小蝌蚪,数量三十,方位,距离,高度。” “驱逐机大队,立刻抢占高度。”高志航冷静下令,扭头左前方,李桂丹那家伙机翼一摆,带着他的大队迅速爬高,向东南方飞去。 高志航周围的飞机迅速减少,分成数股,朝各自的目标扑去。他最关心的是对防空阵地的攻击,他敲敲前面驾驶员的后座,示意对方向东面过去一点,他还不是很习惯这种方式,还是喜欢由自己来开飞机。 日军的防空阵地有四处,城内三处,城外一处,炮口喷出的火光,在天空绽开朵朵黑花,这些炮火在地面看上去密集,可在空中却比较疏散,飞机顺着其中空隙,俯冲下去,地面上随即腾起连串火光,爆炸掀起的烟雾,遮蔽了视线。 一架飞机呼啸着俯冲下去,从烟雾中飞出一串炮弹,机翼冒出火光,飞机发出一阵怪叫,飞行员拼命想控制住飞机,可飞机打着旋向下坠落,高志航始终看着那架飞机,他似乎看到燃烧的驾驶仓中飞行员在作着绝望的努力,“跳伞!”“跳伞!”高志航忍不住叫道,尽管他知道这个高度上跳伞与自杀毫无二致,眼看飞机就要掉在地上,飞机却猛然一抬头,随后撞在码头的堡垒上。 这个飞行员的死立刻激起地面空中的所有中**人的士气,对岸的抵抗更加顽强,炮火也陡然猛烈起来。 羽田在渡口附近的一个观察点里,默默的看着河上的激战,对岸的炮火在河岸附近猛烈爆炸,皇军士兵冒着炮火强行登岸,发起进攻,可中国的战线没有丝毫动摇。 “这才短短一年时间,军就变得这样强大了,真是不可思议。”羽田在心里默默感慨,卢沟桥事变之后,他就在中国作战,参加过平津作战,那时的中**队一触而溃,皇军无往不利,可现在的中**队,就算与三个月前的中**队相比,这支部队的作战风格和顽强程度也大不相同。 羽田预感到这次津浦路作战将十分困难,他心中又燃起一股斗志,击败这样的对手才是武士的荣耀。 “命令各部继续强渡,”羽田放下望远镜,扭头对十三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说:“只有你们这里攻势猛烈,才能吸引军的全部注意,为吉住良辅渡河创造条件。” “哈伊!”荻州立兵立正答道,羽田在蚌埠渡口展开的强渡只是诱敌之策,目的是吸引中**队的注意,然后第九师团将在临淮关展开强渡。 第三师团不顾伤亡,继续强渡,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在入夜前在对岸建立了个滩头阵地。晚上,日军继续渡河,中**队却已经展开反击,炮火撕裂了夜空,二十八师分成三路杀进滩头阵地,苦战半夜,将数百名过河日军全部歼灭。 对这个结果羽田心里有准备,没有责备任何人,而是下令停止渡河。 “我犯了错误,不该在白天渡河,”羽田叹口气对荻州立兵说:“我们缺少空中掩护,帝国空军,无能!” 荻州立兵心里微微叹气,口气却依旧强作振奋:“司令官放心,明天白天休整一天,晚上我们继续强渡,一定把军吸引过来,为吉住君创造条件。” “好,不过要注意,天亮之后,空军肯定会再来,加强防空掩护。” 正面强渡失败,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向怀远的进攻却很有成效,第六师团迂回马城镇,强渡淮河,随后又在姚山强渡茨河,插入怀远的侧后,此举出乎李品仙的意料,连忙命令十一集团军撤出怀远,在河溜镇与茨河之间建立防线。 怀远的迅速失守,让庄继华感到不安,急电李品仙,告诉他,不能放任谷寿夫这样西进,必须要逐步消耗对方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最后歼灭他们。 不过南线战局的进展总体说来,庄继华还是感到满意,空中大捷,重创正面强攻的日军十三师团,迫使其停止渡河。 战区司令部发布的战报,让徐州城内洋溢乐观气氛,发布大厅里又一次聚满各路记者,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却充满yin靡气氛,白皙的躯体裹着古铜色的肌肤在床上翻滚,喘气声让人心旌摇荡。 第四节 再战津浦(三) 徐昌明心满意足的搂着兰都没拿到,韦伯更不行,这样吧,你还是留在徐州,争取能去兖州和临沂,南线就由我去。”说到这里,他拍拍开了,里面出来个漂亮的姑娘。 这姑娘一身学生装束,天蓝色上装,黑色短裙,脚上套着白色棉袜。看她的相貌,叶絮菲不由皱起眉头,这姑娘太漂亮了,鹅蛋脸,额头光滑白皙,一抹刘海弯弯覆盖,如弯月的桃花眼,明亮而柔媚,苗条的腰柔软的摆动,浑圆的臀部微微翘起,引起无数遐思。 她恭恭敬敬的走到中年人面前,微微一礼:“先生。” 中年人抬手示意她坐下,她顺势坐在叶絮菲旁边,两人并排坐着,中年人满意的露出一丝微笑:“很好,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秋川妃香,中岛学校的高才生,三个月前到上海,名字叫,纪妃香;妃香,她是你的前辈优木菲子,名字叫叶絮菲。” 秋川妃香很顺从的向叶絮菲施礼:“前辈,以后请多加关照。” 叶絮菲却皱皱眉头,疑惑的目光看着中年人:“纪小姐,以后这种礼节最好不要用,另外,你是学生,香水与你的穿着不合适,还有你的举止行为要改。” 叶絮菲不知道中年人为何派这样一个人来,这个女人太漂亮,在武汉还差不多,在徐州就有点过于引人注目,而且以她的破绽太多,很容易引起怀疑。 “多谢叶小姐指点。”纪妃香轻启朱唇,脸上淡淡一笑,可就这一笑,连叶絮菲都感到有些眼花。 中年人哈哈一笑:“菲子,她是武汉来的医疗队中护士,另外还是医疗队中三青团支部的宣传委员,香水是因为他们今天给伤员演出节目喷上的。” “你真漂亮,实在太漂亮了。”叶絮菲好像是在夸奖秋川妃香,可在座两人都很清楚她的言下之意。在间谍这一行中,女间谍不能没有相貌,但又不能太有相貌,太漂亮的太容易引人注意,走到那都是中心,不利于行动。 纪妃香抿嘴一乐,中年人却淡淡一笑:“我对妃香很有信心,菲子,现在妃香归你领导,妃香,你要尽快争取进入战区司令部,战区司令部的宣传处需要人,你要想办法接近宣传处处长刘思平,不过刘思平只是一个桥梁,你最终要去的是秘书处,设法接近将军庄继华。” “明白,我一定努力。”纪妃香郑重答道。 叶絮菲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纪妃香是专门挑出来对付庄继华的,她不仅皱皱眉头,中年人看到他的模样不仅一笑:“这是土肥原将军在综合研究各方面资料以后决定的,将军远不是单纯的军人,他与美国总统,德国总理都有交往,他主持西南开发,据说资金全部来自海外华侨,与海外华侨关系极为密切,他编练新军,四十九集团军是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整顿西南政务党务,政府在西南焕然一新,现在他一身联系着美国、政府、西南军阀、海外华侨,这样的人物不值得我们专门对付吗?” “如果是这样,不如干脆….”叶絮菲抬手飞快的在脖子上了一把。 中年人淡淡的摇头:“如果将军是这样好杀的,那他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随后中年人又严肃的说:“你们俩听好,如果一个自称白菊花的人来找你们,你们要无条件服从他的指挥,违令者死。” 絮菲和纪妃香同时肃然答道。 让叶絮菲有些意外的是,第二天当她来到战区新闻发布处时,韦伯却邀请她一同前往南线采访,这让她有些惊讶。 “你能搞到通行证?” 看着叶絮菲惊讶的眼神,韦伯忍不住乐了:“叶小姐,你还是记者呢,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战区宣传处决定组织一个记者队到南线采访,你要是愿意去的话,现在就去报名。” “当然愿意,”叶絮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急忙向韦伯指示的报名处走,边走边问:“都可以去那些地方?” “据说是涡河北岸,宿县,固镇,战区宣传处有人陪我们一起去。”韦伯略有些意犹未尽的答道。 第四节 再战津浦(四) 仅仅是这几个地方,叶絮菲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快步走到报名处,参加南路记者团,等她从报名处出来,却看见韦伯正与史迪威在一起,心思一动,便主动走过去。 “hello,mi叶,”史迪威扬个招呼,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不过脸上神态却依然是淡淡的有些呆板。 “上校先生,您好,怎么,您也要去宿县?”叶絮菲笑盈盈的问道。 史迪威点点头:“对,美国政府要求我进一步深入的观察中日战事,庄司令同意我去南方,嗯,不过不会一同走,我们马上就要出发。” “那实在太遗憾了,我本来还想采访您关于这次战事的前景。”叶絮菲脑袋歪歪,做出个乖巧的模样。 “那要让你失望了,说实话,这.次战事的结果我也看不清,”提起这次战事,史迪威神色凝重:“日军大举进攻,按照我们对战斗力的分析,一个日本士兵相当于五个中国士兵,这次日本军队动员的兵力达到四十万,相当于两百万中**队,这结果….。” 史迪威遗憾的摇摇头:“怀远已经.丢了,日军正在强攻涡河,能不能挡住还不知道。” 正说着三人几乎同时看见庄.继华与一个中年军官走出来,庄继华向那个军官说了几句,那个军官向庄继华敬礼后告辞,庄继华转身回去,那个军官却带着两个士兵向史迪威这边走来。 “史迪威上校,我是新任战区交际处处长花春少校,.这次去南方由我负责给您当向导。”花春利落的向史迪威敬礼。 花春是半个月前到徐州的,蒋经国被任命为西南.开发队副队长同时兼任重庆三青团书记,庄继华为给蒋经国让路,同时也为了充实五战区自己的力量,便将花春从重庆调出来,先在交际处负责,下一步打算让他出任五战区宣传处处长,王小山这已经正式出任战区情报处处长,全面负责五战区情报工作。 “花处长,您好。”叶絮菲没等史迪威答话,抢先向花.春打招呼,同时伸出小手。 花春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心中微微一荡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韦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史迪威却忍住不住皱起眉头:“花处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两点。”花春松开叶絮菲的手对史迪威说,叶絮菲眼中带笑,没人注意到,她的眼窝深处有股看见猎物的得意,刚才握手时,花春的手轻轻的滑过她的掌心。 庄继华送走花春后转身向作战室走,美**事观察组和记者团去南线是他策划的一件大事,也是一个险招,所以他有些不放心,对花春反复叮嘱,千万不能让军事观察组和记者团走岔了地方,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害了大事。 “司令官,”没等走进作战室,从侧面过来个上校,他抬头,见是新调来的参谋处作战科科长杨遇春,他也是从重庆调来的,原来是重庆行营的参议,与花春一同调来的。 这个杨遇春的经历有些奇特,黄埔三期毕业后,加入gcd,参加了南昌起义,后来进入江西根据地,擅长游击战,在32年就担任了红军师长,本来前程大好,可随后中央苏区兴起查田运动,他的父母叔伯兄弟被捕,随后全部被杀,他在红军中地位直线下降,由师长降到团长,然后又降到地方**团团长,33年枪杀团政委逃到国统区,从此与gcd势不两立,到处追剿gcd游击队,36年到重庆,担任重庆行营的参议。 “柳青(杨遇春,别号柳青),有什么新情况吗?”庄继华随口问道,推开门走进屋内,屋内的徐祖贻正在研究地图,听见门响,抬头,见是他便没动,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地图。 “矶谷廉介攻势很猛,孙连仲有些挡不住,要求后撤。”杨遇春面无表情将上面一张拿下,然后又接着报告:“李品仙副司令报告,第九师团在临淮关强渡淮河,与我六十八军在三铺、大小柏家、费府一线激战,刘汝明有些撑不住。” “在河茨防线战况激烈,十一集团军伤亡惨重,李品仙将军建议调整部署,允许他们撤退到蒙城,将决战地点北移,放到涡河以北。” “白长官来电,华北日军兵分两路向一战区进攻。” 庄继华边听边走,脑子里的地图一幅一幅掠过,一战区现在才开战,这让他有点奇怪,华北日军是不是太沉得住气了,这三路配合,只要有暴露,比如南线,南线紧张最顺利,一旦他们攻抵宿县,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向永城展开进攻,这战略企图就全暴露了。 “柳青,你怎么看?”庄继华思索片刻,感到不好取舍,摸不清日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卑职建议放弃河茨防线,同意李副司令的建议,把主战场放在涡河北岸,这对我们更有利。”杨遇春说:“另外北线,卑职建议后撤。” “燕谋兄,你认为呢?”庄继华扭头看着徐祖贻,后者也听到杨遇春的报告,他抬头庄继华,慢条斯理的取下眼镜,笑了笑说:“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还问我作什么。” 庄继华淡淡一笑没再问徐祖贻,却转头问杨遇春:“为什么?先说河茨防线。” “卑职认为,河茨防线并没有什么地利,我军在那没有预设阵地,仓促应战,伤亡必大,不如撤到蒙城,我军原定计划在蒙城围歼六师团和十八师团,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有些局促,第三师团在寿县,距离蒙城不远,三天就能赶到,相反如果把战场设在涡河以北,第三师团增援就要越过涡河,另外,我军在蒙城,可以利用蒙城地利,消耗日军,这样至少可以消耗日军两成实力。” “北线后撤,是为了帮一战区,让杉山元作出错误判断,卑职建议,不但第二第三集团军后撤,二十军团也放弃莒县,撤过柳河,在柳河西岸建立阵地;五十九军和四十军也后撤,让杉山元认为我军觉察了他的作战意图。”杨遇春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说。 “卑职还有个建议,”杨遇春庄继华,犹豫着说。 继华不动声色,心里对杨遇春很满意,这小子在军事上果然有一手。 “卑职建议组建一支敌后游击队,沂蒙山区地形复杂,利于展开敌后游击战,如果就这样简单的放弃了,十分可惜,我们可以在这里建立个游击基地。” 庄继华笑着说:“柳青,我听说在军校里,你不显山不露水,没什么突出的,现在看来,三期同学里,你的军事才能是出类拔萃的。” “学长过奖了。”杨遇春面不改色的说:“我可不敢当。” “战场是最好的老师,”庄继华说:“原来我看海鸥是很不错的,现在看来你丝毫不弱于他,红军一向以弱击强,你在红军中学到的东西很有用处。” 杨遇春脖子一拧:“加入gcd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要不是我,我一家里几十口子也不会全死,我跟他们不共戴天。” 庄继华静静的看着他:“柳青,以前的事我不管,但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日御辱。” “我明白。”杨遇春垂下双目,掩饰眼中的仇恨。 庄继华好像没看见:“那支游击队恐怕你想去带吧?” 遇春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答道。 庄继华沉凝片刻才说:“先不忙,日军才刚刚进入沂蒙山,活动空间还没出来,过段时间再说,”说到这里他开玩笑的说:“柳青,别不是不让对付gcd,跟我怄气,不愿当作战科长,我告诉你,参谋处周处长过段时间要去武汉,陈辞修要他。” 庄继华的意思很明显,可杨遇春却丝毫没在乎,他坚决摇头:“如果学长缺一个参谋科长或者处长,学弟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也是gcd那边过来的。” “哦,谁呀?”庄继华有些好奇了。 这些年从gcd那边过来不少人,蒋介石给他们的位置也挺高,可就是不给实权,就说杨遇春吧,他很想带兵,但始终没有机会,只能当参谋。 “龚楚,原江西中央军区参谋长,现在第二集团军担任参谋处长。” 龚楚,这也是个名人,当初他投靠国民党后,国民党好一阵宣传,在担任中央军区参谋长之前还代理过红军总参谋长。庄继华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在五战区。 庄继华点点头没说什么:“记录,命令第二集团军,必须坚守阵地,不准后撤;命令汤恩伯,后撤莒县,必须坚守莒县三天,命令张自忠务必坚守莱芜,掩护泰安侧翼。” “给南线李副司令,同意十一集团军放弃河茨防线,后撤蒙城,蚌埠正面防御使命结束,可以放弃,后撤淝河北岸。” 见杨遇春有些不解,庄继华便解释说:“我们在北线不能退得太快,我们退了,一战区能不能抓住战机,我们还不知道,而且一战区的日军才刚开始进攻,士气正旺,如果我们现在就露出后撤的意思,杉山元势必放弃原作战计划,干脆把主力转向一战区,因此现在我们不能退,要给他希望,让他认为可以按照原计划合围我军,这样就会命令南线日军把步子放慢,我们也就看得更清楚。” 等杨遇春出去后,徐祖贻慢慢的踱到庄继华身边:“文革,你把美**事观察组和记者团放到南线去干什么?这里面卖的什么膏药?” 第四节 再战津浦(五) 上次作战,南线是完全封锁,可这次庄继华却反其道而行,让徐祖贻有些不明白。庄继华闻言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想给日本人传个话,我们没什么圈套,尽管沿津浦路北打。” “传话?怎么传?难道史迪威他们一行里有日本间谍?”徐祖贻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那是美国政府军事观察组。 庄继华哈哈一笑,连连摇头:“哪里,哪里,有没有日本间谍我不知道,不过我让邓晋康从二十军调了一个团到宿县,邓晋康也要去宿县,花春将告诉他怎么干,史迪威和记者团会去这个团采访。” 徐祖贻这下算明白点了,很显然是想通过记者和史迪威的口向外宣布,二十三集团军在宿县附近驻防,这就解释了为何南线作战主力的二十三集团军没有出现在蚌埠对岸,也没有出现在蒙城。 从各种途径传来的情报表明,日军对从西南出来的几个集团军很是重视,如果他们在战场上消失,肯定会引起日军的怀疑,庄继华在此设下个骗局,让日军放心进攻蒙城。 伍子牛推门进来,向庄继华.报告,宋云飞来了。宋云飞和赵汉杰在上次战役中被派到敌后,先是在济南到泰安之间袭击日军运输线,后来又兵分两路,宋云飞就在济南附近活动,赵汉杰却插到淄博到济南之间,彻底搅乱了日军后勤线。 特种部队战果巨大,损失也不小,.出去两百多人,回来的只有一百八十多人,经过三个月的休整补充,部队再度恢复元气,眼看战事再起,特种部队却没有任务,宋云飞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跑到司令部来打探消息。 “云飞,你来得正好,”庄继华把宋.云飞拉到地图前,指着淮南的大片土地说:“我军放弃了定远、怀远、长丰、淮南,一大片土地,日军战线拉长,给你们腾出很大的空间,有没有信心去这里试试?” 宋云飞地图,思索一会问:“我们全部去淮南,那.北线呢?要是…..。” 庄继华淡淡摇头:“云飞,特种部队作用很大,但绝对.不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败,至少现阶段不能,北线暂时还不用,活动空间还没打开。” “可,”宋云飞沉凝下问:“矶谷廉介和安滕利吉攻势.猛烈,二十军团和孙连仲顶得住吗?” 庄继华心眼一.动,随即平静的说:“嗯,云飞,能看到这点,你可以带一个师了。放心吧,他们的攻势很快就会缓下来,根本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庄继华转身端起桌上茶杯,宋云飞张张嘴,却没再问:“好,我这就率队出发。” 说完转身要走,庄继华却把他叫住:“不急这会,吃完午饭再走不迟。放心,日本人会给你施展时间的。” 宋云飞有些纳闷,他庄继华又徐祖贻,露出个笑容:“司令,是不是有什么埋伏,能不能给我?” “云飞呀,日本人这次是下了大本钱,清理了华北,又向一战区进攻,眼中盯着的却是我五战区几十万部队,如果矶谷廉介他们的动作太快,我们几十万就跑掉了,他们不是白忙乎了。” “我们几十万人?”宋云飞有些不相信,他庄继华和徐祖贻:“他们的胃口这么大?而且还要横跨河南,作如此长距离的迂回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日本人总是把自己看得很高,教训还是不够,还得给他们再来两次。”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 徐祖贻知道宋云飞和庄继华关系不错,也就没瞒他,便把获知的日军进攻方案详细解释给他听。 “宋上校,特种部队在上次作战中建立了殊勋,这次回来,你的这三颗豆就要换成一颗金星了。” 宋云飞的特战部队在上次作战中所起的作用巨大,而战后宋云飞和赵汉杰也仅仅只获得一枚勋章,徐祖贻以为庄继华忘记了,还特意提醒他,可庄继华却说,特种部队的编制太小,不适合将级军官统帅,等增长到五百人以上再说,不过徐祖贻认为这是庄继华克己之意,要知道这支部队是由他的两个绝对亲信在统帅。 可宋云飞似乎没听徐祖贻的许诺,他默然想了一会摇头说:“真是难以置信,这样的情报都被我们获得了。” 庄继华的目光陡然间变得严厉起来,宋云飞根本没看庄继华目光只在徐祖贻身上,可他依然感受到来自庄继华那边的严厉警告,话锋一转:“不过一战区能挡住日军吗?” 徐祖贻眼角在庄继华那边溜一下就明白了,他早就怀疑,庄继华这样布置兵力是获得了情报,现在终于从宋云飞这里得到证实,他心里有两分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作为战区参谋长都不能了解的情况,必然是极其绝密的。想到这些,心中又有些释怀。 “应该能。”徐祖贻不紧不慢的说:“就算不能,我们也有准备。” “云飞,你先下去休息吧,中午吃过饭再走,记住,你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切断津浦线,另外,新四军第四支队的一支游击队也在这一带活动,注意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需要的时候可以与他们配合作战。”庄继华说。 “是,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宋云飞向庄继华和徐祖贻敬礼,然后转身离去,伍子牛早在门外等候,两人有三四个月没见了,伍子牛给鲁瑞山和宫绣画交代一句就把宋云飞拉到他的办公室里。 等宋云飞出去后,庄继华才对徐祖贻说:“燕谋兄,很抱歉,有些事情是绝密,出于保密的需要,这个战区除了我和宫秘书外,无人知道,这是保密的要求,并非不相信您。” 徐祖贻淡淡一笑:“司令官,我懂,整个战区的作战计划都通过我手,司令官怎会不相信我。” 庄继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然后叹口气:“我不知道徐州有没有日本间谍,也不知道战区司令部里仙子啊有没有殷汝耕、潘毓桂、黄浚这样的人,或者将来有没有这样的人,这个情报实在太重要了。” 徐祖贻平静的点点头,他很清楚能拿到这样情报的情报员当然要受到特级保护:“文革,我从军二十多年了,这点规矩我还是明白的。” “好,理解万岁!”庄继华作了个完全不符合他身份,有些孩子气的鬼脸,让徐祖贻心里感到怪怪的,又忍不住好笑。 中**队放弃河茨防线,迅速后撤到蒙城,谷寿夫得意洋洋的指挥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向蒙城追来,走到蒙城城下,却接到羽田的命令,放缓攻击步伐。这让谷寿夫非常不满,向羽田提出抗议,羽田担心谷寿夫发挥军中下克上的传统,毁了全盘战略,专程派副参谋长金井一男到蒙城城下向他解释。 “谷君,牛岛君,我知道上次作战在诸君心里留下的遗憾,但我们必须服从大局;如果你们动作太快,军就会发现我们的战役企图,从而脱逃。如果皇军不能在徐州地区歼灭军主力,蒋介石政府就会同意帝国的和平条件,战争就会无止境拖下去。陛下对此焦虑不安,诸君当体恤圣心,为陛下分忧。” 金井一男把裕仁搬出来,谷寿夫和牛岛贞雄心里就是有气也无话可说,南线和济南诸城方向进攻的原华中方面军部队和华北方面军第二军序列,河南进攻的是华北第一军序列。前两支部队在前次作战中失败,极欲雪耻,而且不想让第一军参与,至少不想让他们夺取首功。 对他们的心情无论西尾寿造还是羽田都心知肚明,西尾寿造那里还好点,中**队阻击得力,三路日军进展缓慢,蚌埠正面的进展也不快,虽然中**队退过淝河,但继续在淝河北岸阻击。 说来说去,最危险的还是谷寿夫和牛岛从南线迂回徐州侧后这,进展太快,一旦攻击蒙城得手,再渡过涡河,中**队就会发展其中的蹊跷。 “我想你们不会轻视将军的精明吧。”金井一男最后警告道,谷寿夫和牛岛相对苦笑,他们当然清楚将军庄继华的利害,在南京和徐州两次交手,都吃了大亏。 金井一男的及时劝阻,谷寿夫和牛岛决定放缓对蒙城的进攻,首先扫荡蒙城南部,抽调部分兵力向蒙城西南的利辛扫荡,主力对蒙城展开监视。 蒙城战事放缓,淝河正面的战斗却依旧激烈,九师团和十三师团冒着中国空军的猛烈轰炸发起强渡,对岸的中**队奋起抵抗,双方沿河激战,日军两次冲上北岸,两次被反击下去,伤亡惨重。 羽田再度施展声东击西之策,以第九师团在正面吸引中**队,将十三师团秘密运动到淝河上游,在苏集偷渡成功,十三师团迅速在对岸建立桥头堡。 第四节 再战津浦(六) 天色大亮之后,中**队发起了凶狠的反击,天空中呼啸而至的飞机掩护下,四十九师和六十八军九师从两翼发起进攻,硝烟遮蔽了天空,炸弹溅起的残肢裹着泥土腾飞,空气中充斥着硫磺味,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潮水般的向前冲,前面一浪被压下去,后面又涌上来一层。 环形桥头堡的整个外层都在激战,每寸土地都在争夺,不到一方死完,战斗就不会停止,血腥越来越浓,激战到下午,局势开始向中国方面倾斜。中**队的有效支持让后续日军的渡河受到很大挫折,桥头堡内的两个大队伤亡惨重,渐渐支持不住,向河边缓缓退却,天黑之前被压缩在距离河边仅仅一步之遥。 “此战关系我战区数十万将士存亡,为何致使日军轻易偷渡,二九七团团长就地枪毙,立刻反击,把日军赶下淝河,淝河防线若失守,师长以上军官一律上军事法庭,望诸君好自为之!!!” 庄继华得知日军偷渡淝河成功后非常愤怒,一封措辞严厉的电报立刻发到李品仙的南线指挥部,李品仙随即照转淝河前沿各军,六十八军一四三师二九七团团长被枪决,全军震动,再不敢有丝毫懈怠。 夜色降临,中**队没有停止,六十九军军长刘汝明亲自到前沿,将军直属营和一四三师中挑选出来的敢死队合成一股,继续发起进攻,数百条大汉冒着枪林弹雨打开一个缺口,冲进日军阵地,一四三师师长李曾志亲自率领第二梯队跟着冲进日军阵地。 残酷的白刃战在阵地各处.展开,大刀带着凄厉的寒光在敌群中翻飞,没有惨叫,只有四处飞舞的刀光,和到处乱滚的头颅。趁着日军陷入全面混乱,九师和四十九师也杀入日军阵地,苦战半夜,日军终于崩溃,残余日军四处逃窜,到天明之前,全部被歼。 “此战,我们歼灭近两千日军,偷渡.日军被我们全部歼灭,此乃有一大捷。”李品仙拿着前线传来的电报得意洋洋的向记者们宣读。 “将军,听说日军正向蒙城发动.进攻,请问那里的战况如何?”韦伯扬手问道。 “日军对蒙城的进攻已经被我们制止,蒙城安然无品仙笑着又点个白皙的手臂。 “将军,我军伤亡如何?日军如果在发动进攻,淝河防.线还能坚守吗?”叶絮菲站起来问,她的脸上挂满担忧。 “我军伤亡也不小,不过没关系,我军兵员充足,从.蚌埠到宿县有数条河流,我们在每条河流后面都部署重兵,二十三集团军随时可以越过澥河,增援淝河。诸位,这是二十三集团军司令邓晋康将军。”李品仙微笑着把身边的上将介绍给大家。 邓锡侯带着微.笑向记者团的记者们行了军礼,然后就退到旁边,他心里腻味透了,他在双桥的司令部待得好好的,庄继华却一道命令将他调到宿县来见什么记者,还从二十军各师旅抽调了九个连队组成一个团来这里。他不知道庄继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记者招待会不长,李品仙又随即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就宣布散会,邓锡侯也向他告辞,准备返回城外的部队。 “邓将军,邓将军,” 邓锡侯扭头,见是刚才那位比较活跃的女记者,她与那位外国记者一同拦住邓锡侯。 叶絮菲穿着身亚麻色棉旗袍,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围巾,俏丽的脸微微泛红:“邓将军,我是字林西报记者叶絮菲,我听说贵军驻防宿县,可据我所观察,宿县城防松弛,一旦日军攻抵,贵军能守住宿县吗?” 邓锡侯微微一笑:“孙子兵法上说,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如果连你们都能看出来,日军间谍早就看出来了。何况,我部不防区为澥河到宿县,目前城外只有我军部分兵力。” “邓将军,日军这次在津浦路南段投入重兵,您对战事前景是怎么看的?”韦伯随后又发问道。 “很显然,日本将遭致上次同样的失败。”周围的记者这时也纷纷围过来,邓锡侯见状便向周围的记者大声说:“诸位,上次日军也是来势汹汹,嚣张无比,结果呢?大家都看到了,这一次的结果也一样。” “邓将军,上次守住南线是因为日军兵力不足,这次日军势必重视他们的侧翼,请问将军,这次是不是会像南京那样,获得胜利,然后撤出徐州。”查尔斯在人丛中突然开口问道。 “不管是南京方式,还是上次的方式,我所说的胜利是指消灭了敌人,就像庄司令官在南京时说的,如果日本人愿意拿十万二十万人来换,徐州让给他们也无妨。”邓锡侯的话让众记者大哗。 邓锡侯见状,连忙补充:“据我们所知,日军现在兵力补充困难,上次失败后,日军的补充士兵竟然有十六七岁的孩子,诸位想想,如果再取得七八次这样的失败,日本国内恐怕就没有合格的兵员了。其国民的信心将受到眼中打击,而我军将愈来愈强大,坚持持久战,避免决战,是我们既定方针。” “您对八路军丢掉冀中怎么看?”韦伯又插话问道。 “日军虽然占领冀中,但我冀中抗日军队主力却没有被消灭,而是跳出了日军包围圈,日军虽然占领冀中,但也分散了军力,长此以往,日军可用于机动的兵力会越来越少。”邓锡侯侃侃而谈,当作记者的面分析了冀中失守后华北抗战的前景。 “虽然冀中失守,但我认为日安定华北的企图不会得逞,太行山上的八路军随时可以向冀中出击,日本人不得不留下大量兵力在此地驻防。” 邓锡侯没有注意到,在记者的外围,有个年轻的军官始终在冷冷的看着他,等他走后不久即向记者们宣布下午去军营,同时宣布,所有新闻报道在发出前必须接受审查,不得泄露军事机密。随后军官走进李品仙的办公室,要求向邓锡侯提出警告,他在讲话中泄露太多军事秘密,李品仙点头答应。 下午记者们参观了驻守在宿县周围的三处军营,同时采访了部分官兵,这些官兵是二十军各个师,对官兵的回答,记者们都感到比较满意。 回到旅社,韦伯写完今天的采访报道后,正准备休息,叶絮菲敲门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沉闷,韦伯见状有些奇怪。 “mi叶,看你好像不高兴,是什么原因让你美丽的容颜上挂上愁绪?”韦伯一副西方骑士的神态,请叶絮菲坐下,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冲她摇晃:“,这是什么?咖啡,我托人从上海买来的。” 叶絮菲勉强一笑,秀眉微展:“韦伯先生,我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今天我们去的军营是不是人太少了,才一百多人。” “mi叶,这很正常,人多的地方他们不会让我们去的。”韦伯开了个玩笑,在叶絮菲面前放上一杯咖啡,叶絮菲微微欠身表示感谢,韦伯坐到她对面:“我在美国和欧洲采访时也遇上同样情况,将军们总是这样,给你看的都不会是重要的。” 叶絮菲眼神有些迷茫,她本能感到其中有问题,可又不知道问题在那,所以想来试探下韦伯,他是怎么看的。 两人闲聊没一会,查尔斯也过来了,他一进门就用鼻子猛吸,忍不住叫道:“咖啡,啊,韦伯先生,您这可很不应该,这样美味的东西应该与朋友一起分享。” “呵呵,东西不多,朋友只带了一瓶咖啡豆,既然您撞上了,那就一起来吧。”韦伯也没说什么,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查尔斯喝了口后,很夸张的闭上眼睛,仔细品味其中的香味。 “真正的古巴咖啡,实在难得,韦伯,你从那搞到的。” “用中国话说,天机不可泄漏。”韦伯得意的一笑。 “查尔斯先生,”叶絮菲不想与他们讨论咖啡,把话题拉到她关心的问题上:“您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什么事?”查尔斯反问道。 “今天参观的军营,上次,他们封锁了南线,这次却邀请我们来南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叶絮菲说。 “嗯,mi叶的目光很敏锐呀,”查尔斯一笑,然后才稳稳的说:“我也认为其中有问题,我认为他们对守住徐州信心不足,日本人这次进攻投入的兵力超过上次,南北两线加起来接近四十万,而五战区兵力没有明显增加,中国方面恐怕要放弃徐州。” “放弃徐州可能吗?”叶絮菲惊讶的瞪圆双眼,查尔斯的这个结论让人实在难以接受。 “其实,邓晋康将军的话里已经透露出这样的信息,”查尔斯分析说:“以中**队的实力无法抵抗日军的进攻,所以我认为,中**队最大的可能是获得一场南京那样的胜利,然后放弃徐州,继续坚持他们的所说的持久战。” “他们找我们来的目的是是安定人心,我记得,庄文革将军在南京城内也是这样干的,在弃城之前频繁接受记者采访,通过记者的笔让全**民心里有个准备,等南京真正失守时,在国内外产生的影响就已经变得很小了。” 叶絮菲心里猛然一惊,对,就是这样的,这才是邀请他们记者来南线的真正目的,军无法抗拒皇军,将军又要故伎重施了。 第四节 再战津浦(七) 记者团在宿县待了三天,随后又去了固镇,受到在此地的第二军副参谋长的接待,两天时间采访了固镇民众支援队,又参观了附近的一处阵地,本来还要到淝河北岸继续采访,可这时负责带队的宣传部军官宣布淝河失守,前线部队已经后撤到澥河北岸。 十三师团强渡失败后,淝河战场暂时陷入平静,羽田向畑俊六紧急发出求援要求,要求加强空军支援,往往前面成功,后续部队即遭到中国空军的猛烈攻击,无法增援,最终遭致失败,如果不增加空中支援,部队即便渡过淝河,伤亡也必定难以承受。 畑俊六接到电报后,即招来空军指挥官稻田,要求他立刻想办法为羽田提供掩护,否则空军要承担战役失败的责任。稻田大惧,在开战之初日本空军根本看不起只有两三百架旧式飞机的中国空军,可战争一开始才发现,原来中国空军是条披着羊皮的狼。从开战到现在,日本空军始终处于下风,淞沪战役时由于有海军的加入还不明显,到徐州之战时,这个劣势就非常明显了。 其实中国空军的法宝雷达他们也知道,对雷达的破解也成功了,甚至仿制了一座雷达站,但雷达与空军的结合却很差,而且江浙地区雷达站才刚开始建,数量很少,更无法掌控淮南天空。 可空军如果无法提供空中掩护导致战役失败,这个责任是他稻田,也是空军无法承担的。稻田回到指挥部召集参谋商议对策,最终决定加大空袭频率,将南京嘉定济南附近的机场作为陆地机场,海军派出三艘以上的航空母舰在海州外海集结,实行穿梭轰炸,为陆军提供掩护,另外加快在淮南地区的机场和雷达站建设。 这两条措施很见效,特别是.头一条,天空中的日本飞机明显增强,江浙起飞的飞机在淮南天空之后,转向海州外的航空母舰;航空母舰上起飞的飞机在轰炸后,则转向南京上海。 天空上的战斗明显变得激烈,连.续数天都是近百架飞机在天上缠斗,而这关键时刻,一战区发生严重事件,日军占领濮阳。为阻止日军进攻,钱大钧从五战区抽调了一半的空中力量支援一战区,中国空军的威胁大降。 第九师团趁此机会在淝河下.游强渡成功,五十一军反击失利,李品仙立刻下令后撤澥河北岸,四十六军负责阻击掩护,与日军在曹老集、磨盘张连场激战,阻止了第九师团的进攻,然后在新马桥渡过澥河。正当樊松甫、于学忠等人以为日军会乘胜追击时,羽田却命令日军停止在澥河南岸。 停止进攻的命令不时羽田下的,而是直接来自南.京畑俊六。叶絮菲的情报迅速传到上海,而后传到南京,畑俊六召集参谋分析,最终得出结论,军的目的是在宿县围歼北上的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 “…..,侧翼二十一集团军一直不战,拖着第三师团.向西,蒙城的十一集团军抵抗并不猛烈,显然是想吸引我军西进,他们却在宿县附近集结了大批部队,眼见皇军接连突破涡河淝河却丝毫没有增援的表示,说明将军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北上,就像他在南京那,不过我们不会上这个当的。”畑俊六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既然如此,我就给将军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命令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停止进攻,命令谷寿夫两天内拿下蒙城,然后渡过涡河,向北进攻,占领永城,完成军部作战计划。” 下令之后,畑俊六抬头周围军官,非常自信.的说:“将军的这个部署,有利于我军完成军部制定的作战计划,也说明,他们还没觉察我们的作战计划,望诸君努力,彻底歼灭军主力,打垮将军。” “愿为天皇效力!皇军武运长久!”众军官齐声答道。 谷寿夫迟迟不.肯北上,让庄继华有些着急了,他不清楚日军是不是发现了他的布置,为此与徐祖贻商议是不是让北线的部队逐步后撤,放弃泰安、莱芜、莒县,后撤到第二阻击线。 “….,如果我们这样作,日军会不会认为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意图,谷寿夫就会北上?”庄继华疑惑的问徐祖贻。 “畑俊六会上这个当吗?”徐祖贻心中苦笑,他也拿不准,不过,北线目前战事顺利,日军虽然攻势猛烈,我军步步后退,但整个战线还保持稳定,双方都伤亡惨重。 “司令官,我看还是稳稳,暂时不要后撤,一旦放弃北面山地,后面就是一马平川,几乎无险可守。”徐祖贻思索着,慢慢的说:“我看再等等,象四十九集团军和二十四集团军,不但要支撑北线,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投入南线反击,如果日军攻抵枣庄临沂,我们活动余地就小了。” 庄继华听后,良久才微微点头,他如此部署兵力,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兵力活动余地大,特别是四十九集团军,既可南又可北,活动余地极大。 就在这时,新任作战处长龚楚进来报告,一战区来电,濮阳失守,日军四个师团兵临黄河北岸。 龚楚是刚就任战区作战处长的,这个任命不但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他的推荐人杨遇春的意料;当初杨遇春也就是随口,没想到庄继华还真采纳了,这让杨遇春和龚楚都有知遇之感。 但龚楚此刻报来的这个消息让庄继华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一战区这么快就把日军放进山东,他立刻下令第一军加强黄河各渡口防御,同时命令七十八立刻增援菏泽。 他的命令下达不久,白崇禧从开封给他来电,命令放日军过河,随电还附上了一战区的一个计划。 “看来白健生和李司令的胃口也不小,”庄继华看完电报后有些无奈的说,徐祖贻接过电报细看。 向一战区进攻的日军也分成两路,主力四个师团东进攻击濮阳,侧翼两个师团沿平汉线攻击新乡,白崇禧据此制定作战计划,打算以第一集团军、三十二军等部队缠住攻击新乡的日军,而中央军主力七十一、七十二、七十四、二十二集团军组成的豫东兵团则由薛岳率领,在日军渡黄河之时,从侧翼杀过来,将日军一举割裂成两半,五战区负责歼灭南岸之敌,一战区负责消灭北岸之敌。 这个计划可谓宏大,一举消灭四个师团的日军。 “白长官这样作,这不是把我五战区放在火炉上烤吗?”徐祖贻看完就差点跳起来了。五战区的要阻击南北五十万日军,兵力使用已接近极限,这要再放四个,就算两个,也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庄继华沉凝不语,徐祖贻有些着急了:“司令官,我们还制定了歼灭谷寿夫的计划,如果要执行这个计划,南线的谷寿夫怎么办?我们还有充足的兵力歼灭谷寿夫吗?再有,薛岳要是不能切断日军后续兵力呢?四个师团,十万人马冲进我们侧后,我们五十万大军的后路就要被断了。” 这席话让庄继华有些心惊,徐祖贻的担忧不时没有道理,如果薛岳攻击失败,十万日军闯进五战区侧后,正在沂蒙山区阻击日军的北线部队就危险了。 “你有什么看法?”庄继华看上去有些随意的问龚楚。 “这是个置之死地的打法,任何一方稍有失误,我们即遭受灭顶之灾。”龚楚简单的答道。对于庄继华,他不是不知道,之时一直无缘结交。大革命时期他就在广州,不过他是在程潜的攻鄂军广州通讯处担任少校通讯官,参加过青军会,1925年被党组织派到北江从事农动,经过长期的战争,他的战略眼光变得十分敏锐。此刻他有些奇怪,以小诸葛白崇禧的军事素养怎么会看不到这点:“白长官是不是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庄继华皱眉反问道。 “我不知道。”龚楚很老实的答道:“不过,我们战区的困难,白长官应该了解。” “你这就发封电报,把我们的困难告诉他,同时告诉他,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说到这里庄继华在鼻孔中轻轻哼了一声,十分不满的说:“他是了解我们的计划的。” 庄继华心里怀疑,白崇禧这是为了减轻一战区的压力,故意把日军放进五战区,可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一战区的任务就是掩护五战区的侧翼,如果日军打过来,一战区的任务就没完成,他即使战败,一战区也要承担主要责任。 在等待白崇禧电报之时,却等来了庄继华很想要的结果,谷寿夫向蒙城发起猛攻,这个消息要是早来可以让庄继华和徐祖贻兴奋半天,可现在才来,却让他们犯难了。 第四节 再战津浦(八) 如果要执行白崇禧的计划,那么仅靠第一军和七十八军就很难挡住日军的攻击,必须向菏泽增兵,可这支部队从哪里来呢?只有驻防兖州临城枣庄的二十四集团军或者驻防徐州的四十九集团军;但把这两支部队调上去又会有不同的麻烦。 二十四集团军担负的是支持第二第三集团军和张自忠负责的中路,四十九集团军则负责保护徐州,同时协调南北两线。抽走二十四集团军,孙连仲和张自忠就没有支持,他们面对的却是日军主力;调走四十九集团军,南线出现问题就无法补救。 再说南线,如果把谷寿夫挡在涡河以南,但这样的话,他们的侧翼就会遭到已经过河的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的进攻;可如果放谷寿夫过河,就需要继续将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吸引到宿县,可现在他们却停在澥河南岸,如此就必须进一步调动谷寿夫北上,可能的话甚至要放到永城。南北两线日军靠近,整个作战计划就可能被全部打乱,只要稍微不慎,即是全军覆灭的结局。 “有一样,可以立刻进行。”徐祖贻看着有些焦虑的庄继华缓缓的说:“第二军李延年部在利辛已经无所作为,不如将其北调。” 这倒是个可以立刻采取的行动,原来预定是在涡河北岸歼敌,那第二军在利辛就恰好卡死第三师团增援和谷寿夫南逃的路,可现在战况已变,再留在那里就不合适了。 “电令李延年立刻…..。” 徐祖贻等了老半天没等到.庄继华下面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他到底怎么啦,结果发现庄继华正死盯着地图,脑门似乎在冒汗。 徐祖贻没有打搅他,而是静静的.等在一边,过了好一会,门响了,龚楚拿着两份电报进来。 “报告,”龚楚的话刚出口,徐祖贻.就示意他别出声,龚楚莫名其妙的徐祖贻又庄继华,最终还是闭上嘴,悄悄把电报递给徐祖贻。 “说吧,白崇禧怎么说?”庄继华心情有些烦躁,很不耐.烦的问。 “白长官说,南线地形复杂,江河众多,利守不利攻,而.北线地形平坦,利攻不利守。日军过黄河后即成孤军,我军若集中一战区主力和五战区部分部队,即可全歼其军,要求我们放弃南线歼敌计划,执行北线作战计划。” “另外,委员长来电,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作战计划.应相应改变,放弃南线作战,亦是通盘考虑的结果,如果此战获胜,则必成中日战争转折点,望我们执行新的作战方案。”徐祖贻的声音干巴巴的,毫无喜恶。 好个小诸葛,看.来他已经说服了蒋介石,庄继华心中暗叹,他皱眉说:“作战计划一经决定,擅自改动会导致全盘被动,北线作战风险极大,请再斟酌。” 按照这个作战计划,五战区将承担全部风险,庄继华决定再争取一下,可白崇禧和蒋介石都很快回电,坚持他们原来的命令。 庄继华有些生气,作战计划怎么能轻易改动呢?白崇禧难道不清楚,就在庄继华还要力争时,杨遇春快步进来。 “报告,委员长来电,南线作战仅能集中二十二集团军和第二军,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滞留澥河南岸,其一旦西援,兵力不能形成压倒优势,南线歼敌殊无把握,北线能集中两个战区的兵力,形成压倒优势,成算颇大,放弃南线,执行北线作战,不可再犹豫。”杨遇春念完之后,有些紧张的看着庄继华,他也清楚这个时候来更改作战计划的危险性。 “司令官,卑职认为,目前我们只能执行白长官的作战计划,”庄继华还没说话,龚楚突然插口道,而且一开口就让庄继华皱眉,但他却依旧面不改色:“他们已经把日军放到黄河岸边,濮阳以南适合渡河的渡口好几个,仅靠第一军很难阻止日军渡河,即使加上七十八军也十分勉强,不如就此放弃南线作战。” “那谷寿夫呢?四十九集团军北上之后,徐州谁来守?”徐祖贻反问道。 “将新二十二师调回徐州,”龚楚沉稳的说:“另外,卑职建议第二军不要北调,而是南下,与二十一集团军南北夹击第三师团,逼畑俊六抽兵回援,只要他能从前线调回一个师团,我们就有把握将谷寿夫挡在永城以南。” 庄继华皱眉看着地图,良久才问:“要是畑俊六不从谷寿夫那里抽调部队呢?这日军是去断我们后路,兵力薄弱根本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 “这就要赌了,”龚楚沉默一下说:“战争不可能完全按照预定计划打。” 庄继华左思右想,感到这个办法虽然冒险,却可能是风险最小的:“好吧,那就赌一把。” 说完他转身对徐祖贻说:“徐参谋长,下面我对部队做些调整,你记一下。命令第四十一军立刻调到澥河北岸,组建正面阻击集团,由李品仙副司令亲自指挥。命令十一集团军放弃蒙城,自涡阳渡河,到龙山集、青町一线布防,组建左翼阻击兵团,由二十三集团(前文有误,邓锡侯所部是四十一军和四十五军,到宿县接受采访的是从四十一军抽调。)司令邓锡侯上将担任总指挥,统一指挥左翼十一集团军和二十三集团军,务必将谷寿夫阻击在永城以南。” “命令新二十二师即刻返回徐州,命令二十四集团军副司令李家钰率四十七军,即刻开赴兖州,其中一零八和一七六两师部署于济阳;命令蓝运东率领四十九集团军全军北上,开赴菏泽。” “命令,第二军立即南下,攻击在寿县与二十一集团军作战的第三师团,组建西南攻击兵团,由二十一集团军司令廖磊担任总指挥,统一指挥二十一集团军、九十二军和第二军。” “将白崇禧长官的电报立刻转发南线总指挥官李品仙将军、邓锡侯将军和廖磊将军,同时通告南线各军,放弃南线歼敌,四十六军五十一军六十八军放弃诱敌北上,务必将正面日军阻击在澥河以南;” “另外新的作战计划立刻通告孙连仲、张自忠和汤恩伯。” 庄继华说得很慢,这个调整风险很大,汤恩伯和张自忠承受的压力本来就非常大,一旦华北第一军突进山东,从济南和胶东杀来的筱冢义男(经常写到后面,忘记前面,矶谷廉介已经调离,第十师团师团长为筱冢义男)和安滕利吉将变得更加疯狂。 河南,一战区,华北南下的日军占领濮阳后,立即兵分三路渡过金堤河,二十七师团(师团长本间雅晴,参谋长大田公秀中佐)居中、十七师团(师团长广野太吉中将)在左,二十四师团在右,向黄河渡口猛扑过来,三十六师团(井关仞中将、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随后跟进,在平汉线上四十师团长田道盛武守将,参谋长田岛彦太郎大佐)、三十七(师团长安达二十三中将,参谋长滨田弘大佐)两个师团沿平汉线进攻,商震指挥第一集团军和二十集团军(下辖三十二军、新编第八师蒋在珍、新编第三十五师王劲哉)节节抵抗,逐步退向新乡。 一望无际的大地上,寒风带来马达的轰鸣声,大批日军如蝗虫般越过被冻僵的大地,带起漫天尘埃,留下血光,扑向黄河渡口。 薛岳率领的豫东兵团以七十一军为前锋从西南向日军发起,与日军左翼部队时期师团在丁栾镇一线展开激战。二十二集团则从延津出发向滑县攻击前进。 黄河对岸,胡宗南以第一师李铁军部守卫菏泽,亲自率领李文七十八师赴黄河南岸阻击。宋希濂率领七十八军从济阳赶往菏泽;蓝运东率领一零一军乘汽车经沛县、单县、定陶增援,孙震率领一零二军坐火车到济阳,随后乘汽车向菏泽。 1939年元旦,天空充斥阴霾,雪花纷纷扬扬从天而降,黄河两岸炮声隆隆,大批日军乘着冲锋舟,破开冰冷的薄冰向对岸冲来。 “哟西,真是天照大神保佑呀。”本间雅晴伸手捞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化成一团水,手掌微微倾斜,水珠滚落到泥泞的大地上。他对这个天气很满意,从进攻发起的那天起,中国空军就不停的给他们制造麻烦,冲在全军最前面的坦克联队就受到不小损失,在到达黄河岸边之前,他还在渡河时如何对付来自天上的威胁感到担心,现在天公作美,中国空军不可能在这种天气下出动,于是这个不适宜渡河的日子便成为最适宜的日子。 “加快过河!”本间雅晴将手套带上,昨天下午他们赶到时对岸还没有中**队,今天一大早对面出现大批中**队,而且显然是中**队的精锐部队,他们在行进中就迅速展开队形,随即就发动进攻。滩头部队在北岸炮火支持下顽强抵抗。 “对面是那支部队?”本间雅晴又问。 “军第一军,”参谋长大田公秀恭敬的答道:“这是政府军的第一支部队,据说是黄埔时期就成立的,是精锐中的精锐。” 让大田有点意外的是,本间雅晴似乎并不高兴,微微皱眉:“不是四十九集团军的部队?” 南京徐州两战之后,四十九集团军已经成为日本军队的公敌,日本军人对它又恨又怕,都以击败四十九集团军为荣。可大田闻言却一激灵,这对岸要是四十九集团军,恐怕滩头已经守不住了。 第四节 再战津浦(九) “据说将军曾在这支部队服役,北伐时期是这个军第一师的师长。”大田补充后,果然从本间的脸上看到满意的微笑。 “哟西,”本间雅晴精神一振,两腿叉开,双手柱着指挥刀:“命令工兵加快速度,让坦克先过去。” 冲锋舟往来穿梭,大批日军在南岸登陆,河面上工兵在忙碌的架桥,南岸的枪炮声更加激烈。 与本间雅晴的轻松相比,胡宗南却十分生气,也十分愤怒,他不知道情况怎么变成这样了。日军占领濮阳,快打到黄河岸边他才得到消息,结果他带着七十八师连夜强行军赶到黄河岸边,可日军却已经过河,幸亏过河的日军不多,才被他围在滩头。 望远镜里,前沿的战斗非常激烈,浅浅的战壕根本无法士兵提供充足的掩护,寒冷的天气将土地冻得梆硬,匆忙赶来的士兵没有合适的工具挖掘战壕,勉强掘出这样一条浅浅的战壕,现在他们就在这样的战壕里抵御日军炮火。 纵深里,军官正指挥士兵紧.张的挖掘战壕,构筑防御工事。前沿枪声渐渐小了,日军再次退下去,但胡宗南的脸上却没有笑容,眉头依然深皱,焦虑的神色溢于言表。他与七十八师师长李文和副师长林岳生各带一个旅分三路阻击,可现在那两路还没有一点消息。一个旅阻击一个师团,兵力本就单薄,可现在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指挥部里通讯军官正歇斯底里.的呼叫另外两个旅,胡宗南放下望远镜很是不悦:“怎么还没叫通?怎么搞的!” 胡宗南又问:“宋希濂到什么位置了?” 七十八师参谋长吴允周连忙.答道:“他们已经抵达黄安。” “怎么才到黄安,”胡宗南的语气中有些气恼。 “已经不慢了,军长,”吴允周连忙劝道:“他们连夜出发,.一夜行军上百里,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难为他们?”胡宗南不悦的反问:“军情不等人,要是赶.不到,让日本人全军过河,影响整个战役的发展,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吴允周叹口气默然不语,他清楚胡宗南这是着.急,但这也怨不得宋希濂,按原来的作战方案,战争重点是北线和南线,南线要歼灭谷寿夫,北线的目标是进攻费县的一零九师团和三十二师团,按照这个计划,宋希濂布置在济宁是十分恰当的。可一战区这一纵敌,菏泽方向兵力薄弱的漏洞立刻暴露,宋希濂不得不强行军赶来。 “这打的什么仗!”.吴允周忍不住抱怨起来:“李宗仁白崇禧就是把压力转到我们身上,庄司令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据理力争。” “说这些废话干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没争?”胡宗南没好气的说,自从接到命令后,第一军上下军官的情绪都有些波动,以第一军一军三万五千之众要阻击十万日军,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而且根据命令菏泽还要留下一个师,实际能投入战斗的也就两万人,日军五倍于己,只有在黄河边挡住日军,一旦让他们过河,这两万人是肯定无法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阻挡住日军进攻的。 “联系上了,李师长来电,”通讯官抬头叫道:“日军第二十四师团在董口和旧城两处渡河,李师长率467团和572团在董口阻击,李旅长率468团在杨庄阻击,伤亡很大,李师长请求增援。” “增援?我这里没兵,叫他顶住!至少守两天!”胡宗南没好气的说。 “军长,”吴允周连忙劝道:“李师长那里兵力是薄弱了点,不如从军直属团抽调一个营过去。” “预备队总共才一个团,现在就投入进去,若宋希濂无法按时赶到,以后怎么办?”胡宗南焦躁的说,一个师三个旅分成三路御敌,本来就是无奈的选择,处处抵御处处薄弱,处处被动,才一天李文那里就叫苦了,林岳生那里还不知道怎样。 “林副师长来电,”通讯官再次跑过来:“日军十七师团田中旅团在北东村渡河,林副师长正与敌激战中。” 胡宗南略微点点头还好他没求援,现在情况基本清楚了,对面的情况,他略微沉凝下说:“从直属团抽调两个营增援李文,告诉他,这是最后的援军,再没有部队了,让他谨慎使用兵力。” 吴允周稍微楞了下,没想到胡宗南居然一下给了两个营,又不考虑预备队了?没等他问,胡宗南又说:“给宋希濂发电,限令他今晚八点以前赶到,告诉他,我这里情况万分紧张,兵力不敷使用。另外电令李铁军,抽调一个旅到前线。” 吴允周这下真的楞了,忍不住问道:“庄司令可有明令,菏泽必须有一个师防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这形势,对面的本间雅晴还没反应过来,他若象李文那里一样,分两处或者三处渡江,我这里立刻就得抓瞎,况且就算抽调了一个旅,他那里不也还有两个旅吗,整编以前一个师不也两个旅。让余副师长带兵过来。”胡宗南的语气平静,既想解释,又象抱怨,末了还点了余程万的将。 庄继华曾经私下里向他交代,准备调余程万到四十九集团军,胡宗南知道庄继华的意思,他这是认为余程万的官低了,胡宗南也准备放人,可随后庄继华就没了下文,他估计要么是没合适的位置,要么是战事紧张给忘记了。不过余程万也的确能打会打,虽然同为一期同学,可李铁军与他关系更近。 宋希濂在路上接到电报,他与其他人不一样,别人行军是骑马,他是坐车,庄继华送了他一辆西南汽车制造厂新生产的吉普车,坐在这个车上冬天虽然冷点,夏天却是很舒服的,这次知道军情紧急,干脆把电台搬到车上,让报务员与他同时车而行。 接到电报后,他把车停在路边,深吸一口气:“回电,我部,一定按时赶到。” 随后把参谋长叫来:“命令部队轻装,除了武器弹药,其他一律扔掉。” “军长,部队连夜行军,已经十分疲劳了,现在应该命令部队停下来休息。”参谋长焦急的提醒道。 “不行,胡宗南那里已经在叫苦了。”宋希濂看着路上急匆匆行走的部队,尽管天上飘着雪花,可士兵们的额角却冒着颗颗汗珠,呼出气与立刻凝成白雾,向空中飘去,在队伍上空形成一道长条状的白雾。 宋希濂咬咬牙:“命令部队,加快速度,今天务必赶到渡口。” 他刚说完,报务员又叫道:“军长,胡长官急电。” 副官接过来递给宋希濂,宋希濂见上面写着:“李师长率部在甄城以西的董口和杨庄阻击日军二十四师团,命你分兵一部,增援李师长。” “回电,遵命,副军长钟彬率176师增援李文。” 说完之后,。宋希濂也忍不住叹口气,他这支部队放在济宁,本来是准备在费县围歼战打响之际,当第十师团救援时,插向日军后背的一把刀,没想到此刻却成了救火队。 “你去骑马,参谋长跟我上车。”宋希濂指指指指副官,把参谋长拉到车上。 徐州蓝运东大举北上,这个情报迅速经上海梅机关和中国派遣军司令部传到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杉山元得报大喜继而又有些担忧。 “诸君,目前第一军进展十分顺利,可南京司令部传来情报表明,第一强军四十九集团军已经启程北上,诸君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阁下,本间将军指挥的四个师团目的是攻击军的侧后,将军当然不会允许他们顺利插到自己的侧后。”江藤说到。 杉山元微微点头,江藤有些兴奋便接着说:“四十九集团军是将军最后的预备队,也可能是他准备的反击部队,这支部队一动,说明将军的兵力已经吃紧,我们正好加强进攻,只要击破一处,则将军组织的防线就会立刻崩溃,其中特别重要的是南线谷寿夫将军这,只要他们打到永城,南北呼应,将军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挽救局面。” “哟西,很好,”杉山元正要下令,却忽然看见立高支助的眼神中有一丝担忧,便问:“立高君,你有什么看法?” 此刻立高支助的心里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庄继华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噩梦,担忧的是如果本间雅晴成功与谷寿夫会合,五战区的主力就将被合围,此前形成的有利局面就化为乌有。 “卑职,有些奇怪,”立高支助脑筋飞速转动,想起当初在学校,庄继华教授的那门诱导决策,这项技术一直没机会也不敢用,这次冒险用上一用,有没有效果:“卑职有些奇怪,根据上次梅机关传来的情报表明,在一战区集中大批精锐部队,这些部队都是仿照四十九集团军整编的,装备的都是德国和重庆造武器,总兵力大约三十万,这支部队维和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如果四十九集团军北上的目的是与一战区的薛岳合围本间将军的四个师团,这样军就有接近五十万人马,本间将军的处境将十分困难,不如现在命令本间将军停止渡河,待谷寿夫将军打到永城,或者筱原义男将军占领兖州之后再行渡河。” “胡说!”江藤大怒忍不住站出来指着立高支助:“人根本没有能力吃掉十万皇军,要想吃掉本间将军,至少需要八十万军!” 庄继华要是在场肯定会跳起来抱着他狂啃,同时转身大骂立高支助,你狗日的,究竟是帮那边的。 第四节 再战津浦(十) “阁下,徐州南京两战证明,军部原先对军战斗力的估计是错误的,”立高支助毫不示弱的反驳道:“军部最新的战力对比是两个西南军想当于一个皇军师团,如此算来,大约是一比二到三的比例,四十九集团军的每个军相当于一个皇军师团,如此算来,本间将军的兵力就显得太薄弱了。” “混蛋,你这是长他人威风,灭皇军锐气!”一个军官愤怒之极的跳出来指责立高,可更多的军官却默不作声,立高支助在冀中战事的准确判断已经无形中提高了他在杉山幕僚们心中的地位,也让他拥有了一批支持者。 “皇军的锐气不是声音大叫出来的,”人群中有人冷静的说,立高支助扭头,原来是情报科的清成小山,他鄙夷的看了看叫嚷的人,然后向杉山元说:“阁下,卑职认为立高君的判断很有道理,薛岳统帅的部队有三十万,其中包括精锐的德械师和中央军校教导队整编成的七十一、七十二军等部队,这些部队在淞沪和南京战事中已经得到证明,他们的战斗力非常强,不能与其他地方军相提并论。”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冈部直三郎这时出面支持江藤:“本间将军率领的四个师团已经在黄河边上了,军已经觉察我们的战略企图,四十九集团军北上就是证明,如果我们迟迟不动,而军趁机放弃徐州,我们的战略就会全盘落空。” 此话击中立高支助的弱点,立高支助和清成都不再开口了,杉山元周围,满意的点头:“诸君能清醒的分析敌我实力,我心里很高兴,立高君,你说得不错,薛岳率领的三十万精锐没有出现,说明军肯定有所图谋,这个图谋是什么呢?” 杉山元盯着江藤,让江藤心.里阵阵发虚:“人在南京和徐州两战获胜之后,信心变强,胃口变大,这次他们盯上了本间统帅的四个师团,十万皇军。” 冈部和江藤面不改色,立高支助.心中顿时后悔万分,他立刻想到,在此之前杉山元心中肯定只是个模糊的想法,但自己进言却坚定了他的判断,怎么无意中犯下这样的大错,将来怎么向先生交代。 看着立高支助阴晴不定的脸.色,杉山元饶有兴趣的问:“怎么,立高君,是不是又有所想法?” “是的,”立高连忙收敛心神,恭恭敬敬的答道:“我在想.冈部参谋长的话,以将军的精明,他肯定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如果本间停在黄河岸边,徐州的军主力精锐就有可能脱逃,卑职正在两难之中,不知该如何解决。” “不错,这是个两难的选择,”杉山元对立高支助更满.意了,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动两步:“战场不是一地,命令香月清司,立刻调整四十一师团的攻击方向,从滑县南下,向延津进攻,缠住薛岳军主力,保障本间侧翼安全,十七师团留下不少于一个旅团在万里、张三寨一线建立阻击线,保障侧翼安全。” 他思索会又补充命令道:“增调第五混成旅到河.南战场,划归三十七师团指挥。” 杉山元不知道.真正为他解决问题的却是这个临时冒出来的想法,正是由于中岛康健的第五混成旅团,才挽救了北线战场的崩溃,进而陷中**队于困境。 此刻的杉山元正沉侵在识破了中**队作战企图的得意中,停顿一会他又严厉的说:“电令西尾司令官,加强进攻,限令三天之内打到泰安,莱芜,安滕利吉必须在三天之内攻克莒县,七天之内打到临沂,他的进展实在太慢!” “哈伊!”众军官肃立齐声答应。 随着双方最高指挥官的谋划调整,战争的车轮高速运转起来。 黄河岸边,胡宗南和李文都没能挡住日军猛攻,在日落之前,日军突破他们的防线,胡宗南率部退进东明县城,李文随后也退进甄城,林岳生率部到东明与胡宗南会合。 当晚,宋希濂率领七十八军主力赶到东明,钟彬率领176师赶到甄城,当晚就在甄城发动反击,日军措手不及,前沿陷入一遍混乱,师团长黑岩义胜指挥后续部队发起反击,双方一夜激战,到天明,钟彬率部撤进甄城。 宋希濂的到来稳住了黄河南岸局势,可总体来看,战局依然不利,本间雅晴率领三个师团分路渡河。 日军大举渡河,窥视在旁的薛岳立刻将隐藏起来的实力全部释放,唐式遵率领二十二集团军出延津向西北方向渡过柳青河向滑县进攻,直取濮阳,准备一举切断本间四个师团的后路。 在延津以南,薛岳展开七十一军、七十二军,经长恒牛市口向方里张三寨进攻,直冲十七师团侧翼。唐式遵过河后不久即遇上从滑县南下的四十一师团。 唐式遵统帅的是刘湘的嫡系精锐,全军共十万人,其中包括刘湘的起家部队二十一军和潘文华教导师改编的精锐二十三军,基层军官三分之一以上在重庆受过训,作战方式与杨森二十四集团军和邓锡侯二十三集团军相差无几。 杨森邓锡侯等人出川之后捷报频传,两人都升了上将军,获得了青天白日勋章,这让唐式遵潘文华羡慕不已,加上川军战绩不凡,他们在各地都感受到民众对川军的支持,在武汉甚至发生过川军士兵下馆子老板不收钱的事,二十二集团军上下对日军也就不像其他部队那样,相反求战**高涨,部分低级军官对调到一战区感到不满,因为他们认为一战区没多少仗打,真正的大战在五战区。 当薛岳命令他们过河,背水向日军发起进攻时,集团军上下没有丝毫担忧,唐式遵满不在意的就答应了,全军上下象过节一样高兴,当天二十一军就在马庄率先渡河,集团军副司令兼二十三军军长潘文华也率部在半坡店渡河。 二十一军渡河之后,前锋第873团团长凌谏衔即率部占领秦庄,随后不等后续部队就向丰庄镇攻击前进;右翼过河的二十三军也是同样如此,前面过河的148师陈烈勋团不管后续部队就占领沙沱庄,然后就向柳圈进攻,陈烈勋甚至更加大胆,手下三个营分成三路,齐头并进。 凌谏衔在占领丰庄镇后马不停蹄的向王庄镇进攻,在王庄外围阎村与四十一师团先头部队新本中队遭遇;不久陈烈勋也在老店与日军山木中队遭遇,激战立刻就两军之间爆发。 接到遭遇日军的消息,唐式遵的指挥部顿时象打了鸡血样兴奋起来,唐式遵立刻下令146师刘兆藜率领全师迎战,147师绕道小屯从王庄西北插向王庄;同时二十三军的杨国帧师则迅速前行,务必将当面日军击溃,陈万仞部从干柳树插向老店侧后。 日军没有想到中**队一上来就展开如此多的部队猛攻,山木中队和新本中队先后溃败,向王庄和老店撤退,刘兆藜和杨国帧毫不放弃,咬着日军追到王庄和老店。 四十一师团田边盛武接到报告时,师团部正在滑县,四十一师团是最近才在日本成立的,部队中大部分士兵是新兵,在冀中和前期的平汉路北段作战中,由于前期作战的中**队太弱,部队没打过什么恶战,在遭到当头一棒后,前线部队有些混乱。田边深知部队的弱点,同时他也感到这支部队与以前的中**队的不同,他们居然在没有任何试探的情况下就发起猛攻,士兵士气极高,就算只有一个班也敢主动挑战。 田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失落和羞耻,懦弱的人居然如此忽视皇军的赫赫声威,必须给这些人以教训。 可没等他想好怎么教训军,前线的败报就传来,王庄和老店同时失守,两支先头部队森村大队和高冈大队被击溃,部队被颇向滑县收缩。 在滑县战斗展开的同时,七十一军和七十二军在方里和张三寨也与日军十七师团的菊池旅团遭遇,随即爆发激战。菊池面对两支中国精锐的进攻,苦苦支撑,被迫向本间雅晴求援。本间雅晴眼见渡河部队的后退受到威胁,急忙命令还在河北的三十六师团停止渡河,转而向西,阻击薛岳。三十六师团飞速增援方里和张三寨。 随着三十六师团的停止过河,白崇禧判断,战役第一阶段分割日军的目的达到。 三十六师团增援菊池之后,本间雅晴对河北的战斗暂时放心,把注意力转向东明和甄城,指挥部队发起强攻。 随着黄河两岸的激战,日军几路也发起进攻,五战区周边全线激战。 在莒县,安滕接到命令之后,深感羞愧,他的三个师团被汤恩伯死死挡在莒县以东,汤恩伯将手中的三个军分成三部,分别对上第五师团和三十九师团、十六师团、二十八师团,其中关麟征加强张轸师后,**对付第五师团和三十九师团,王仲廉的八十五军对上山下奉文的十六师团,十三军则对上二十八师团;这三个军都是德械军,而第五师团和十六师团在上次作战中损失惨重,十六师团几乎是重建,一升一降之中,双方战斗力相差不大,正是棋逢对手。安滕一时也找不到突破汤恩伯阻击的办法,只好不顾伤亡,命令部队强攻。 第四节 再战津浦(十一) 安滕很苦恼,汤恩伯也很不好受,二十军团的实力较之上次徐州战役时更强,上次战役时,十三军还是个空架子,留在皖西整编没有参战,直到两个月前才整编完成,现在二十军团全军达到十万人。 新兵补充进来后,汤恩伯这两个月就泡在军营里狠抓训练。之所以这样卖力,这里面有他个人原因,在上次战役中,他在临沂与庄继华发生冲突,之后就被庄继华抛在一边,在最后阶段才发挥了些作用,战后,关麟征和王仲廉都获得了勋章,甚至连张轸都得了一枚宝鼎勋章,可他这个司令官却什么都没有,相反蒋介石接见他时,还训斥了他几句,要他以后服从命令,这让他清楚明白在蒋介石心目中,庄继华的分量比他重多了,再不敢违抗庄继华的命令。 安滕的进攻很猛烈,汤恩伯接到战区改变作战部署的通知后,立刻明白安滕的目的,他立刻调整部署,将关麟征部调到莒县正面,右翼王仲廉据守沐河以南的桥山,十三军依托左翼的浮来山阻击二十八师团。调整完毕后,汤恩伯下了道死命令,各阵地必须死守,必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放弃阵地则杀。 随着这道杀气腾腾的命令,莒县周围血战连连,双方从将领到士兵都爆发出罕见的英勇。日军拼死进攻,中国士兵一步不退,每个阵地都在血战,每个阵地都被鲜血染红,每个阵地都堆满尸体。 从南面的莒县到北面的泰安,整个沂蒙山在燃烧,张自忠庞炳勋血战莱芜,孙连仲孙桐萱死死挡在泰安。 西尾寿造见迟迟打不开局.面,心中焦急,从筱原义男指挥的四个师团中调出十四师团,回撤济南,从济南渡过黄河,绕道黄河北岸,经荏平东阿在平阴西南渡河,准备直接插向东平。 对这手,庄继华早有准备,杜聿明.的六十军一直没动,就是守在这里等着日军,十四师团迎头撞上早有严阵以待的六十军,双方隔河激战,十四师团三次强渡都被杜聿明打回去了,杜聿明想渡河,却被庄继华制止,严令不准渡河,同时抽调张力辉师增援孙连仲,防止筱原义男突破泰安防线。 东线战局陷入僵局,北平的杉.山元和南京的畑俊六都深为不满,为打开东线局面,策应本间雅晴,畑俊六一方面督促羽田尽快北上,另一方面将第七师团秘密集结在上海,这个行动他瞒住了所有人,直到最后时刻才宣布,大泽冒险将情报传来,不过已经有些晚了,日军在上海登船,当天黎明在海州湾登陆。 第七师团登陆后,击溃驻守在赣榆的当地保安团,.占领赣榆,随即渡过青口河,向西北方急进,当天即占领马鞍山下的城头镇。 日军进军速度奇快,庄继华来不及反应,不得已之.下,严令江苏省主席,二十六集团军司令韩德勤放弃泰州,迅速北上,从南面攻击海州。这毕竟太缓,无法彻底消除莒县侧翼危险。 “命令新三十八师,立刻出击,迎击第七师团,堵住.第七师团的进攻道路。”庄继华神情肃然,畑俊六突然在这一线增加一个师团,兵力对比立刻向日军倾斜,畑俊六这在庄继华的软肋上。 “那临沂怎么办?”.徐祖贻忍不住问:“还有费县,张自忠和庞炳勋那里压力也很大。” 把孙立人放在临沂,不仅仅是为了支持汤恩伯,另外还要照顾中路的张自忠和庞炳勋,他们移调走,后面要发生什么,临沂一线就空虚了。 “从二十四集团军调一个师过来。”龚楚建议道:“原作战计划已经放弃,二十四集团军集中在枣庄和临沂一带造成前后兵力脱节,不如将二十四集团军前移到枣庄和费县一线。” 龚楚本来是个比较自负的人,但这些年从共c党到国民党,从红军到国民党军,原来那股傲气早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小心谨慎,上次庄继华很痛快的接受了他的建议,随后他又大胆提出几次建议,庄继华都接受了,这让他信心大振,越来越敢于发表意见了。 庄继华皱眉想想后点头:“嗯,这是个办法,不过,兵力还是薄弱了一点,让新二十二师去临沂,二十军去费县,在费县以北建立阵地。” “那徐州怎么办?”龚楚惊讶的问,新二十二师调走后,徐州基本上就成了一座空城,除了战区警卫团、宪兵团外,就没兵了。 “只要外围打得好,我们这里就稳如泰山。”庄继华平静的说。 “新二十二师留在徐州,除了保护徐州外,还有保障南线的作用,如果调走了,南线怎么办?”龚楚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追问。 “南线?”庄继华默默的想了想,肯定的摇摇头:“不会的,南线不会有问题,我们在各处都占优势。” 本间渡河后,南线的日军也展开积极行动,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恢复了进攻,与四十一军四十六军五十一六十八军沿澥河激战。 对这条路日军,庄继华还比较放心,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战斗虽然强,但毕竟只有两个师团,集结在澥河北岸的四个军总兵力有十万之多,而且四十一军五万人,全是生力军,装备丝毫不弱于日军,完全可以将日军挡在澥河以南。 而西去的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有四十五军和五十八军,十一集团军阻击,即便不能胜,至少也可以将谷寿夫挡在永城以南。 寿县的第三师团,有二十一集团军和第二军负责攻击,在这里是三个军十万人攻击第三师团两万人,兵力对比最大,因此庄继华设计在这里发起反击。 纵观整个南线,各处兵力都占优,庄继华不认为会出问题,所以才大胆的准备将新二十二师调出徐州,增援东线战场。 对庄继华的判断,徐祖贻也找不到毛病,如果说那稍弱,就只能是津浦线上的澥河北岸,他的弱就体现在五十一军和六十八上,这两支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都较弱,前者因为西安事变至今受到歧视,后者装备奇差,也就比重庆造出来前的川军好那么一点,不过加强四十五军后,四十五军和四十六军完全可以支撑起澥河北岸的防御。 龚楚张张嘴,最终没有反驳,他心里对庄继华的分析对比不以为然,这些年他在国民党军中混,先是在粤军余汉谋部,然后是在中央军,后来又去了孙连仲第二集团军,对各地军系了解较多。他在心中暗暗将各军与当初的红军作了个对比,认为无论德械师还是以顽强著称的西北军,在坚韧上与红军相比都有一定差距;这也是每当相持不下时,最后取得胜利的都是红军,可经过一年多的战斗,他认为在坚韧上,日军或许是唯一超过红军的部队,而且他的装备要远超红军,南线守军虽然多,但打到最后,结果是什么还很难说,当然这个话,他现在是不敢说的。 “命令李延年,加快速度,”庄继华忽然有些不高兴了:“怎么搞的,三天了,怎么还没发起进攻?” 李延年南下攻击第三师团,是南线作战的重要部分,庄继华希望此举能将谷寿夫的部队吸引回来部分,但寿县的战斗,动,然后才是廖磊。可李延年离开利辛已经三天,居然还没发起进攻,这让庄继华难以理解,按照他事先估计,应该昨天就发起攻击。 “可能遇上什么难处了吧。”徐祖贻替李延年分辩,李延年也是黄埔一期,向以坚韧善战闻名,当年北伐受阻于临淮关,就是他坚持不退,才最终攻克临淮关。 庄继华没有接受这个解释,而是吩咐龚楚:“立刻发电询问,口气要严厉,让李延年如实回报。” 第七师团越过马鞍山后向临沂前进,在临沭镇以南山区与孙立人迎头撞上,双方立时爆发激战,孙立人抢占大、小腰子岭和苦竹山,阻击第七师团。 在南线,李延年之所以迟迟未能发起进攻,是因为他被蒙城过来的十八师团大吉联队缠住了,李延年没把这个联队看在眼里,可又不想暴露实力,因此只派了一个师与他周旋,没想到这支日军就象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了,接到庄继华措辞严厉的电报后,李延年下决心,用一个旅将大吉引走,主力南下寿县。 随着第七师团在海州登陆,战场进一步扩大,从长江以北的江苏安徽到黄河南北的山东和河南。在这上千里的战场上,集中了中国百万大军,日本六十万大军;双方最高指挥部都意识到,打到这程度,已经形成淞沪战役以来中日双方的第二次主力决战。 对这场决战,日本方面是欢迎的,日本大本营早就希望在一次主力决战中,击溃中**队,逼蒋介石投降。相反,中国方面却是不希望进行这样的决战,只是不知不觉中,不断投入兵力,最终造成战场无限扩大,形成主力决战之势。 第五节 谋***(一) 东京,寒冷的冬季和遥远的战争没有削弱这里的喜庆,大街上依然保持过年时挂上的喜庆装饰,不少妇女端着募捐箱向过往行人募捐,街上到处都是站在路边读报的人,来去匆匆的行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投向那排灰色的大楼,那是陆军省和参谋本部所在地。 一辆黑色轿车飞快的停在陆军大楼前,板垣征四郎矮壮的身体从车内出来,正出门的军官纷纷站住向他行礼,板垣没有回礼径直进入一楼参谋本部的作战厅。 作战厅内正是人头汹涌,将星云集,总参谋长闲院宮载仁亲王端坐在首位,田中新一,冈村宁次、多田骏、武藤章、阿南惟几等位列两端,都看着房间中间的巨大沙盘,板垣一眼就认出这是徐州地区的地形。 “阁下。” 看到板垣进来后,包括载仁在内的人都站起来,向板垣敬礼,板垣端正的回礼,然后走到载仁面前,微微一躬,对这位天皇的叔祖,他不敢有半点懈怠。 “陛下有什么话吗?”载仁端坐不动,只是平静的问。载仁的这个动作在在场的军官看来没什么不妥,板垣施的礼是平民礼仪,载仁是皇族,贵族中的贵族,用这种方式接受这样的礼仪,没有任何问题。 “陛下对战争的发展很担心,”.板垣答道,他今天被天皇紧急召见,所有人都在关心这次召见的目的:“陛下对目前徐州战事很担心,希望能尽快击败,另外陛下还询问了与和谈的可能性。”说到这里,板垣深深叹口气,转头面对在场的将军:“诸君,陛下忧虑很深,人声称要将帝国拖入长期战争的泥潭,长期战争,虽然我们不惧怕长期战争,但对帝国的伤害是严重的,特别是拖下去,将给美英以机会。陛下的忧虑正是因为这个。我回答说,帝国有能力解决事变,我们要作的是排除美英的干扰,彻底摧毁军的抵抗,消除其战斗决心,同时积极与政府内的有识之士联系,恢复中日两国之间的和平。土肥原将军和影佐大佐已经开始着手实施这个策略了。陛下听后十分安慰。” 听到这里,将军们脸上露出宽慰.的神情,老实说战争打成目前这个样子,已经出乎他们所有人预料,日军政府的对华策略已经悄悄从单纯的征服中国修改为军事政治双管齐下的两首准备,准备作出部分让步,比如日军让出南京,扩大上海不驻兵区域等条件,与蒋介石谈判。可这时他们发现,近卫的声明居然成了最大障碍,这不得不让他们重新寻找目标。 而这个人选,陆军自身却产生.分歧,土肥原认为吴佩孚有强大的号召力,应该由吴佩孚出来组织政府,影佐帧昭却看好汪精卫。双方争执不下,便同时采取行动,影佐辞去谋略科课长去上海组建梅机关,展开以汪精卫为目标的“影工作”,土肥原去北京说服吴佩孚。 “陛下,还有个担心,就是英美,”板垣没等众人开口询.问,又补充说:“我对陛下说,对英美我们可以采取外交手段,一方面联合德国和意大利牵制英美,另一方面积极在英美采取行动,说服他们的政府,保持中立。对这个提议陛下没有表示,我没能给陛下带去好消息。” 说完之后,板垣面色沉重的坐下,载仁目无表情的.看着沙盘,作为皇族,他不能轻易发表意见,否则这会被当作天皇的意见,他担任总参谋长只是天皇为加强对对军队影响和平衡军内各派势力。 “我认为应该尽快达成三国同盟,以分散美英的.压力。”在短暂的沉默后,武藤章首先站起来大声疾呼。 三国同盟是,最.近陆军提出的一个建议,陆军军事课课长岩畔豪雄和参谋本部谋略课课长臼井茂树提出将三六年签署的防共协议进一步发展为三**事同盟,这个提议遭到海军的强烈反对,认为这会导致与英美的关系恶化,英美会进一步支持抗战,那样对帝国反而不利。 “说得对,海军不知要做什么!”阿南惟几也站起来大声叫到:“有了德意的支持,英美就会有顾及,对苏俄也是强大的威慑,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好。” “对,”多田骏随即尽快站起来对板垣说:“阁下,我们的立场应该更加坚定,如果不能达成同盟,就应该退出政府!” 板垣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下载仁,载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实际上多田骏的话代表了陆军中部分人隐藏的观点,近卫文麿,尤其是他发表的声明,已经成为一种障碍,应该尽快搬走这块障碍,重新选出一位首相。板垣不清楚这后面有没有天皇的支持,载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多田骏和阿南的相继表态引起在场将军的共鸣,田中新一、岩畔豪雄等人纷纷表示,三国同盟应该在今年上半年签署,否则陆军部长应立刻辞职,迫使政府解散。 冈村宁次默默的看着有些群情激昂的同僚,他没有开口,不过从心底里,他不赞同与美英发生正面冲突,特别是在事变还没解决的时候,作为军事将领,他一直在远离战争的地方默默观察着这场战争,中国人正在按照那个人说的那样,一步一步就爱你更帝国拖入长期战争,那个人虽然只见过一次,可他在战争中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南京那种情况下,至少他打不出那样的结果。能与他匹敌的,或许只有石原了。 “冈村君,你是怎么看的?” 一句话把冈村宁次从沉思中唤醒,他抬头,所有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他微微咧嘴:“我认为,不管是三国同盟也好,还是和平工作,我们首先就要击败将军庄文革,而且越快越好,越早越好,唯有如此才能震慑政府军中的少壮派将领,促使蒋介石觉醒,壮大政府内的和平力量。” 冈村的话让房间内的热闹气氛顿时消失,败在庄继华手中的帝国名将实在太多,在座的就有板垣、冈村,不在场的矶谷廉介、西尾寿造、松井石根、寺内寿一,这些人在此之前那个不是鼎鼎大名,赫赫声威,不被看着皇军的精英? 板垣感到有股阴霾降临房间中,房间内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或许是感受到这股寒冷,载仁开口了。 “冈村说得对,只有取得战场上的胜利才能谈其他,徐州战役已经发展成一场主力之间的决战,这是一场我们必须获胜、决不能失败的战役,诸君,努力吧!”载仁的语气空前严厉。 “哈伊。”众人站起来齐声答道。 “多田君,参谋本部的看法吧。”载仁又说。 多田骏站起来冲载仁和板垣低头一礼,然后拿起指挥棍,周边的将军:“根据各方面的情报,我们可以确定,军在徐州和河南投入的兵力大约是一百万人,其中徐州六十五万左右,河南在四十万上下;皇军共调集了二十一个师团,总兵力六十万;目前,本间雅晴将军统帅的四个师团已经按照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插入军五战区的侧后,但他们遭到军的顽强阻击,除了这取得进展外,其余各路进展不大,田焌六大将派出的第七师团在临沂东南的山区中受到军的阻击,诸君,总参谋部认为,战况正向对我军不利的局面转化。” 多田骏指着沙盘上的标示:“南线,军向寿县发起进攻,二十一集团军和第二军近十万人南北夹击我第三师团,藤田进将军陷入苦战中;承担重要任务的谷寿夫将军,受到两支来自西南的精锐军团的阻击;而西尾寿造大将正在东线群山中苦战,羽田将军则受困于淮南的江河湖泊。总参谋部认为最危险的是本间将军,他的部队被黄河分割成两部,他本人统帅两个半师团在河南,另外一个半师团在河北,正受到军的猛烈攻击,幸好杉山大将增调四十一师团南下,否则他们恐怕已经被迂回的军包围……。总而言之,我军正逐渐滑向被动。” 说到这里多田骏收起指挥棒向板垣和载仁低头施礼,然后才坐下,将军们都默默无语,六十万皇军,居然被一百万军逼成这样,与战前的测算差距太大,就连与前些日子的测算,差距也不是一般大。 沉默的诸将,板垣轻轻抿了下干枯的嘴唇,缓慢的说:“今天是陆军省和参谋部的联席会议,诸君畅所欲言吧,先,是否同意总参谋部的判断?” 抬头互相,眼中虽然有些不服,可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多田君,总参谋部有哪些建议呢?”板垣又向多田骏问道。 “总参谋部建议,增兵。”多田骏毫不犹豫的答道:“南线要增兵三个师团,最少也不能低于两个师团,突破口选在澥河,过河后向西,包抄阻截谷寿夫的军主力。北线要增加至少三个师团,全部加在河南方向,首先击溃薛岳的反击,然后会和本间将军包抄徐州军主力。” “这就是说要增加六个师团?”板垣皱起眉头,刚刚增兵二十个师团,现在又要增加六个师团,首相那里会同意吗?帝国财政能承受吗? 第五节 谋***(二) “国内目前只有一个师团,多田君,征招新兵至少需要三个月,来得及吗?”没等板垣提出新问题,年轻气盛的次官阿南就抢先质问道:“而且刚征召了二十个师团,正在征召的十个师团还只征召了部分士兵,而且他们还只接受了简单的训练,还不能上战场。” “现在的问题是,徐州前线需要部队,如果增加部队,徐州就很难取得胜利。”多田骏平静的答道。 “可以在调兵,”冈村忽然平静的插了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目前的兵力虽然紧张,但不是不可以抽调,可以从淞沪南京地区调出零师团(师团长桑木崇明),十一师团,华北方面可以调出三十五师团、另外三十七师团改变作战方向,用第五混成旅负责防御向西撤退的军,另外再抽调绥远地区的一零一师团(师团长伊东政喜),如此就在北线集中了三个师团。” “江南只留下四个师团,这太危险了,一旦军,可以打到南京上海,这太冒险了。”武藤章接连摇头,坚决表示反对,如此调动之后,江南周边部队就剩下二十二师团、四十三师团等四个师团,却要防御从西起芜湖东到上海,北至长江南到杭州的广阔地域,特别是还有上海、南京这样重要的城市,兵力不足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那么多精锐部队,他们的精锐都在徐州和河南,”冈村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个策略本来就是冒险,但不如此不行:“其实就算他们也不要紧,只要保住上海南京一线就行了,歼灭徐州地区的军主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在这里取胜,人的勇气就会烟消云散,胜利唾手可得。” 冈村极有信心的分析和决.心影响了在座的将领,多田骏和田中新一首先表示支持,随后板垣也表示支持,板垣这一表态,其他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会议结束后,板垣和载仁联名给中国派遣军司令田焌六和华北方面军司令杉山元发电,把总参谋部和陆军省联席会议的决定电告他们,指出徐州战役已经发展到关键时刻,必须采取断然措施,舍弃部分地区,加强徐州方向的作战,军部制定的作战计划必须获胜。 畑焌六没有过多的异议,他本来.就感到整个作战已经在逐渐转向不利,数路大军均被中**队缠住,而中国游击队在后方也逐渐活跃起来,连续发生数次运送补给的车队遭到袭击,甚至有一个中队护送的运输队也同样遭到袭击,前线军队的补充变得有些困难。 畑焌六还有一种感觉,对皇军.的这次进攻,中**队指挥官是有准备的,无论是南线的迂回还是通过一战区,否则无法解释为何五十八军和二十三集团军会出现在蒙城一线,第二军会出现利辛,而正面却是他们最弱的一环。北线也同样如此,当初他就对将军将第一军和七十八军放在菏泽和济宁产生过怀疑,现在看来将军的布置就是针对北线南下部队的,但作战计划除了东京总参谋部外,知道的就是派遣军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人,要说这里面有人的间谍,畑俊六说什么也不敢相信,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从日本带来的。 畑俊六很快调整江南的兵力部署,命令十一师团、.零师团在三天之内在浦口集结,由十一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统一指挥,沿津浦线北上,首先击破在来安与旅团相持的七十五军周喦,然后加入澥河正面战线,摧毁军正面防线。 华北的杉山元也没犹豫,立刻命令在冀中扫荡的.三十五师团以最快速度集中到石家庄,将冀中平原的后续工作移交给皇协军,在绥远的一零一师团到张家口集结,可这两个师团正散布在冀中和绥远南部的各处,集结需要时间,为此,杉山元又将在石家庄的第三**混成旅的两个大队和在平津地区的骑兵集团第一旅团(旅团长片桐茂少将)车运河南,划归第五混成旅中岛康健指挥。 战场形势风云莫测,蒋介石白崇禧正欣慰的看.着局势向预想方向发展,却接到庄继华从徐州发来的紧急电报,日军大举增援在即,这让蒋介石和白崇禧顿时紧张起来,蒋介石亲自赶到设在信阳的总指挥部与白崇禧协商。 “小鬼子这次的.动作好快。”白崇禧轻轻叹口气,他没有否认情报的准确性,前段时间的作战已经证明情报是非常准确和及时的,不过日军能这么快作出反应,却在他意料之外,在内心他与庄继华一样瞧不起日军的谋略,认为他们之时一帮靠蛮力作战的莽夫,可这次日军的敏锐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日军将领:“委员长,要取得胜利,我看必须再次增加兵力,特别是津浦路南线至少要增加两个军,一战区也要增加两个军。” “不行,健生,”蒋介石还没答话,蒋百里就站起来反对:“从战略上说,抗战是长期作战,避免决战,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成为两军决战之势,如果再次增加兵力,则决战之势更难改变,况且河南,中原之地,四战之地,千里平原,无险可守,我军将重新出现淞沪那样巨大伤亡,将来拿什么包围武汉?” “既然决战之势已成,那就决战,目前我们空军占优,在平原上我军经过整编的部队火力不弱于日军,完全可以与之一战。”林蔚插话道。 “可整编过的部队都在前线了,只剩下一个十八军,可十八军正在皖南,要到徐州前线至少要半个月,半个月后战场形势早就大变了。”蒋百里平静的说:“此外,一战区呢?从那调兵增援?” 蒋百里的两个问题让林蔚和白崇禧沉默不语,蒋介石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高兴,如果能在这场决战中取胜,中**队就彻底掌握战争的主动权,由防御转入进攻,可蒋百里的一盆冷水让他有些沸腾的心逐渐冷落下来。 “武汉周边还有部队,另外还有可以把卫立煌的十四集团军调到一战区,二十七军和第二军团,都可以调到一战区。” “卫立煌在中条山区,到一战区少说要走一个月,而且他一旦撤出中条山,中条山不是落入阎锡山就是落入共c党手中。”这次是白崇禧表示不同意见了:“第二军团没有进行整编,战斗力与整编部队差距很大,不如将他们留在原处防御。” 白崇禧的心情也有些沮丧,他煞费苦心的组织了一场这样的战役,就这样无疾而终?他打心眼里有种吃了颗苍蝇的别扭。 蒋介石脸色阴阴的,没有答话,很显然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消沉。 “我看是不是要增加兵力,作一场决战,可以征求一下一战区李司令和五战区庄司令的意见,他们是一线指挥官。”林蔚提出个折中建议。 蒋介石犹豫下点头答应,李宗仁的回电很快到了,表示如果不能向一战区大量集中部队,可以在取得阶段性胜利后,放弃部分地区,尽量避免决战。而庄继华的电报却在他之后发来,这是封很长的电报,在电报中庄继华详尽分析了中日两国的实力差距和目前国际局势的演变。 “….目前决战于敌有利,从运兵速度上来说,日军远强于我们,故敌之援军远早于我军抵达战场,待我援军赶到,战场形势早已大变。” “目前与敌决战有众多不利因素,其一,日军来势凶猛,士气高涨,早下破釜沉舟之决心;其二,我军整编部队缺少新武器实战经验,缺少与发挥武器性能的战术体系;其三民众动员尚未完成,其四,国防工业体系尚未建成,不能支撑长时间战斗。” “况且从战略上说,我军应避免过早决战,在现阶段应采取大踏步进退的作战方式,争取歼敌有生力量,学生建议,本次作战以歼灭深入鲁西北的本间部队为目标,南线争取歼灭或击溃敌一到两个师团,而后放弃徐州,诱敌深入。…..。” “从国际关系上说,日本南进企图尚不明显,美俄均未感受其威胁,故他们希望中日之间最好打成平手,以利他们火中取栗。” 庄继华洋洋洒洒的长篇电报,从目前国力对比,军力对比,外交关系,到国内党派之间的分歧,党内各派势力的力量,最终暗示,如果此刻决战,一旦战败,日军长驱直下武汉,军队损失过大,蒋介石有可能压不住来自党内的挑战,共c党有可能借机占领更多地区。 看完电报,四人各自心思不同,林蔚最是感佩,庄继华算是把蒋介石琢磨透了,这封电报说理引诱威胁,可看上去却是处处在替蒋介石着想,看来庄继华是坚决拒绝决战。李宗仁说得虽然委婉,可他实际上也是拒绝决战。两个前线指挥官都拒绝决战,蒋介石也不得不考虑。 “好吧,”蒋介石沉思半响最终还是接受意见,庄继华那句压不住来自党内的挑战,让他悚然心惊,他明白庄继华不只是指的汪精卫,恐怕还有李宗仁和白崇禧:“健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回武汉,”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又补充道:“不要放过本间雅晴。” “是,委员长。”白崇禧严肃的答道:“他已经在我的网里了。” 第五节 谋功(三) 从战场形势来说,本间还没完全在白崇禧的掌握之中,胡宗南坚守东明和钟彬李文坚守甄城,宋希濂李铁军守在菏泽,将本间雅晴死死困在这个三角地带中,本间雅晴久攻不下,孙震率一零二军赶到龙固集,蓝运东率一零一军赶到定陶,一旦他们赶到,本间才算完全掌握在手中。 对本间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天公依旧作美,持续七八天的大雪虽然已经停了,可铅云依旧低沉,空军依旧无法大规模出动,只是每天都有二三架强行起飞的飞机在本间的头上掠过,将黄河上的浮桥炸断。 本间雅晴想强攻东明和甄城,却又不能放手攻击,宋希濂赶到菏泽之后,一改李铁军单纯防御,而是主动出击,率领三十六师杀出菏泽,迫使本间雅晴从东明的攻击部队中抽调一个旅团来阻击,大大缓和了胡宗南的压力。 黄河北岸,唐式遵率领的二十二集团军欲四十一师团激战正酣,战场从滑县西南扩展到滑县西南扩展到滑县正南和东南,四十一师团战况逐渐不利,退过卫河,在卫河北岸建立防御阵地,唐式遵留下潘文华率领二十三军在滑县与日军对峙,自己亲自统帅二十一军向杀向濮阳;柳青河以南,薛岳指挥七十一、七十二、七十四三个军强攻日军防线,菊池旅团放弃方里张三寨一线的防御,退到武丘、赵堤,在三十六师团支持下,沿武丘赵堤老爷庙建立了一道环形防御圈苦苦支撑。 薛岳一发动进攻,本间就感到不妙,东明和甄城的抵抗十分顽强,从俘虏中了解到守军是中国精锐第一军,随着东明菏泽甄城的中**队越来越多,随后又得到四十九集团军大举北上的情报,本间心里萌生退意,想先回军河北,打垮薛岳,然后重新南渡黄河,打垮四十九集团军。 但本间的想法却被杉山元.否决了,杉山元明确告诉本间,中**队已经察觉皇军的作战意图,一旦他回军河北,东线的中**主力将迅速后撤,军部要在徐州地区围歼中**队主力的计划将全部落空,因此他必须守在黄河以南,不久,杉山元又发来电报,三个师团的增援部队正在北线集结。 本间接到电报之后放弃对东明.的进攻,集中兵力加强对甄城的进攻,企图在黄河以南取得切实的支撑点,进而打开向南的通道。 宋希濂和胡宗南随即合兵一.处,庄继华指令胡宗南统一指挥菏泽的所有部队,咬住本间,守住甄城,待四十九集团军到来后,再围歼本间。 日军的调整尚未完成,畑俊六就接到藤田进的求.援,李延年攻克凤台,与廖磊对藤田进形成包围之势,藤田进接战不利,眼见包围圈即将形成,藤田进夺路向淮南撤退。 畑俊六急调一零六师团增援藤田进,李仙洲率领.九十二军和安徽保安四旅紧紧咬住一零六师团,双方在瓦埠湖东岸连场激战,九十二军以伤亡惨重为代价拖足了一零六师团脚步。 藤田进撤进淮南,廖磊指挥第七军杀出八公山,.从望峰进攻,四十八军绕道南面的武王墩依据攻克淮南南面制高点泉山,藤田进大惊之下,抽调二十九旅团34联队向泉山反扑,泉山随即爆发激战。 李延年率领第.二军则追着第五旅团越过淮河,在古沟,祁集连续击败日军,兵临淮河北岸,第五旅团撤至高黄。 困守淮南的藤田进三面被围,连电求救。 “阁下,命令谷寿夫君南下增援吧,他们距离淮南最近,否则第三师团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中国派遣军参谋长河边正三向畑俊六建议道。 “不,不,将军的目的就是让谷寿夫南下,为他们在北线围攻本间赢得时间,”畑俊六冷冷的说,语气及其强硬:“现在要的不是南下,而是北上,藤田这个混蛋,第三师团是皇军的精锐,人可以围攻他,但决不可能吃掉他,至少现在不可能。” 停顿一下,畑俊六目光冰冷的扫视周围的参谋军官:“告诉藤田,我已经命令一零六师团前去增援,如果他还挡不住,可以后撤到定远,掩护津浦线。命令山室君立刻北上,不要再等了,在最短时间内打垮七十五军,然后北上,突破澥河防线,围歼南线主力。” 畑俊六心中隐隐约约感到围歼五战区主力的计划有可能落空,战场空间太大,各几条战线的配合很难协调一致,更重要的是中**队似乎并非毫无准备,两支插向五战区后方的部队都受到强有力的阻击就是证明,如此看来不如以本间为饵,围歼五战区南线主力为佳。但这个构想畑俊六现在还不能说出来,否则无论东京还是北平都不可能答应。 光秃秃的山上,几缕枯黄的杂草在寒风中发抖,干枯的树枝无助的伸向天空,雪,将裸露的岩石染得雪白,几只冬鸟在树林和草丛中雀跃,蜿蜒的公路向远方伸展,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被因践踏变得肮脏的泥泞,泥水结出一层薄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一队汽车从远方缓缓驶来,车头上的膏药旗在风中飘扬,车头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机关枪的黑洞洞的枪口,车厢两侧一排刺刀散发着寒光,歌声随风传送。 “狗日的。”李小狗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他瞟了眼右方,右方没有传来丝毫响动,他只好静静的伏在冰凉的土地上。 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他扭头是外号猴子的队员一溜烟的顺着凹地跑过来,汗水顺着脸腮往下淌。 “队长,情况不对,不是情报上说的十八辆,而是四十二辆,有接近一个中队的鬼子押车。”猴子扑到一个小山包背面,还没爬稳就急促的说。 “什么!”队长脸上涨红:“你没看错?” “绝对没有。”猴子的声音也很急促:“十八辆和四十二辆,一眼就能看清。” 显然队长为难,他左右瞧瞧,显然拿不定主意,日军出来的超过情报上说的一倍,踏着三百多人的游击队是绝对拿不下一个中队的日军在弦上,能不发吗? “队长,打吧!” “管他的,打了再说,不能这样放鬼子过去。” “对,打吧。” 队长周围的几个人立刻悄声建议道,队长悄悄冒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车队,咬咬牙:“好,大家隐蔽好,听我的命令,我没开枪,谁也不许动。” 车队越来越近,矿业里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轰,”“轰!”十几颗地雷在公路上爆炸,打头的五六辆汽车被掀翻,引起连串爆炸,引起一遍混乱,公路两侧喷出的猛烈火力,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混乱。 “杀格格!”鬼子军官拔出指挥刀狂吼着,士兵七手八脚依托汽车残骸向公路外射击,在中间的中队长木下仔细观察四周的敌情后,不仅有些宽心,可以肯定不是那支神出鬼没的游击队,而是另外一支,机枪不多,只有三挺,没有炮,人数最多不超过四百人。 看清对手的实力后,木下冷笑一声,这支运输队有一百多护卫,而且临时加强了三门六零迫击炮,这点人居然就敢来伏击他的车队,真是胆大包天,也好,让他们尝尝皇军的厉害。 木下迅速布置好战术,留下三十多人保护车队,其余的人分成三路出击首先打垮来自两翼的攻击。 日军分成三路出击,两股日军向两边攻击,另外一股迅速在前端形成了个防御阵地,在伏击阵地上爆炸,日军迅速逼近伏击阵地,队长心中焦急,阵地上的枪声有些散乱,可以看见部分队员有些慌乱了。 “命令两翼出击,用刺刀把…………..。”队长咬牙正要下令出击,这时,空气中传来嗖嗖声,鬼子车队中发出阵阵爆炸,一团烟雾在鬼子炮兵阵地升起,鬼子的炮火顿时被压制。 队长扭头,在自己的伏击线背后悄无声息的冒出一支部队,这些人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风,正聚精会神的向日军射击。 正奋勇冲锋的日军士兵遭到突然袭击,倒下一大片,剩下的慌忙伏下,就在离队长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突然露出个射击孔,一串机枪子弹从里面喷出,把伏在山包上的两个游击队员吓了一跳,连忙围着山包查看,却依然没找到入口。 白披风一声不吭,向前涌来,跃入队长他们的阵地,队长这才看清,他们披风下面的军装是**制服,连忙问他们是那部分的。 “我们是四十九集团军特种部队。”一个人答道,队长扭头,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身边,这张面孔的主人挂着上校军衔,神情却比较冷淡。 “打掉小鬼子的火力点,”上校下了句命令后,然后扭头对队长说:“告诉你的人,准备冲锋。” “你….是狗蛋吧,赵狗蛋!”队长目不转睛的盯着上校说。 赵汉杰一愣,狗蛋这个名字已经好长时间没人叫了,能叫出这个名字的要么是当年七连的老朋友,要么是家乡的乡亲。 “我是韩文生呀,你韩二哥呀,不认识了!”韩文生高兴得差点就上来拥抱赵汉杰。 赵汉杰上下打量了下韩文生,终于忍不住惊讶:“怎么是你,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 “没有,我参加了gcd,不敢用真名,就用的假名,我现在叫韩勇,十几年没回家,家里人自然一位我死了。” 两人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十几年前一块出来当兵,又一块当逃兵的老朋友,赵汉杰正要上前。 “副队长,队长命令,郭药师已经把鬼子退路堵上了,要我们尽快炸掉鬼子汽车。” “是,”赵汉杰回头又对韩文生说:“二哥,打完鬼子后我们再聊。” “别,”韩文生眼珠一转,连忙喝止,赵汉杰回头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狗蛋,我们就是冲这批军火来的,你要把它全炸了,我们不就白忙乎了。你们装备好,你们负责掩护,我们冲锋。” 赵汉杰本来就是想让他们冲锋,可现在看到是韩文生的部队,又不好意思这样了:“你们就穷成这样了,非要拿人命去抢?” “没办法,你看我这支部队刚从大别山过来,有一半以上都是新兵,连人手一枪都做不到,就看这批武器了。”韩文生苦笑着说。 “就这样,你们也敢伏击一个加强中队呀,我们要不来,还不把你们牙给崩了。”赵汉杰一笑揶揄道,然后一挥手:“好,准备冲锋吧,七连的战术没忘吧。” 韩文生没接这个话茬,在红军中他就以骁勇善战闻名,部队战术能力强,擅长攻坚,曾经担任过师长,后来肃反差点被杀掉,官职一撸到底,四方面军转移后二十五军损失太大,他才被提起来当连长,后来又跟着高敬亭在鄂豫皖坚持游击战,抗战开始后高敬亭部队改编为新四军四支队,他成为这个支队的营长,在去年六月底高敬亭被新四军处决后,他又成了连长,年底第二次津浦路会战开始后,他又奉命率领先遣队东进,成为先遣队队长。 这个先遣队有探路的意思,他率领先遣队挺进到定远附近,在皖中连续打了几次伏击,壮大了部队,振奋了士气。可部队在连续作战中,根本没时间进行系统训练和整顿。 从伏击阵地上飞出几枚火箭弹,公路上的两个火力点顿时飞上天,冲锋号响起,两侧响起疯狂的喊杀声,两翼奔出两股人流向公路冲去。 韩文生注意到,赵汉杰的人纹丝没动,只是趴在那里射击,每枪出去对面的鬼子就倒下一个,眼看着人群快要冲上公路,赵汉杰身边的人拿出个口哨,猛力催了两声,阵地上的白披风开始出击,他们的出击方式与韩文生的部队完全不一样,每次出去都是三个人,还有几个却始终留在阵地上,韩文生略想想就知道他们是负责掩护的神枪手。 “赵汉杰,你在搞什么。”从背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声,韩文生回身,宋云飞一脸怒气,气冲冲的跑来。 第五节 谋功(四) 赵汉杰唾着脸说:“队长,现在发起冲锋正好,对了,还记得他吗?” 说着把韩文生拉过来,宋云飞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神色依旧严厉:“现在是在战斗,任何事情都该放在战后!” “是!”赵汉杰答应一声,一个侧翻翻出山丘,跃到一块石头后,他的左右两侧同时出现两个人影。 公路上的枪声更激烈了,两侧的人流冲上公路将日军切为两段,激战随即在车队中爆发,灰色和黄色搅在一起,白披风却很少参加肉搏战,他们多躲在后面,以精确的火力压制日军。 宋云飞没管韩文生,而是全神贯注的观察战场变化,韩文生感到有些无趣,便想带人下去参加战斗,他的身形刚动,耳边就传来宋云飞冷漠的话声:“指挥官应该待在指挥位置上,而不是直接参加战斗,庄司令以前应该给你们讲过的。” “宋副官,以前是个冷人,现在.怎么越来越冷了。”韩文生苦笑下,他没想到宋云飞居然还认得他,以前在广州时,他也就见过几次宋云飞,那还是去卫戍司令找赵汉杰时遇上的,与宋云飞也就只能算是认识,连朋友都谈不上。 “你们的战术能力太差,不光是个.人战术还有小组战术,都惨不忍睹,好多人像没经过训练,也就是个拿枪的农民。”宋云飞边看边挖苦:“你在七连白待了那么久。” “我们这支部队的大多数战士.入伍还不到一个月,每天都在转移行军,根本没时间组织训练。”韩文生解释了一句,随即感到有些奇怪,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就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宋云飞没再理他,把注意力转到定远方向,远处的.山丘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这边热闹的枪声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 “宋副官,你们什么时候到的,”韩文生见战况已经稳.定,前面部分的日军已经被消灭,后半部日军正集中力量突围,看来战斗就快结束了。 “比你们早两个小时。”然后宋云飞放下望远镜向.传令兵说:“命令郭药师,挡住日军,务必全歼,勿使一人漏网,告诉赵副队长,加紧进攻,时间不多了。” 传令兵吹出号.声,宋云飞的脸上有些焦急,韩文生却大感满意,公路上的汽车至少还有三十辆,这些车上的物质至少有一半是他们的,想到这些他不由激动得直搓手。 “别高兴得太早了,”宋云飞瞟了他一眼,忍不住开始打击他:“最多再有一个小时,鬼子的援军就会到,到时候就轮到我们跑路了。” “一个小时,足够了。”韩文生神态平静,心里却乐开花,即便不能将这些东西全部拉走,至少可以增加几门迫击炮重机枪,一人扛上两支三八大盖。 一群日军士兵被包围在旷野里,依托几个小土丘形成圆形防御阵地,一百多新四军正在围攻,韩文生有些紧张的注视着那里,这是日军最后一股较大力量,消灭这群敌人,这场伏击战就算胜利了。 “我记得你是赵副队长的同乡,是姓韩吧。”宋云飞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太紧张,对他来说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要不是因为韩文生,这场伏击战早就结束了,根本不会冲下伏击阵地短兵相接,炸毁这些汽车就扬长而去。 “宋副官贵人多忘事,”韩文生有种受到轻视的不悦,话中便带上刺:“难得还记得我姓韩,我记得在广州没见过几次。” 宋云飞不以为忤微微点头:“是没见过两次,那时你们还小,好像只有十七八吧。” 这话差点让韩文生鼻子气歪,他冷冷的说:“宋队长的记性不错,难得还记得。” “待会你们尽快打扫战场,我们就要点迫击炮炮弹,其他的全归你们。”宋云飞依然没有任何表示,不过也听出他话里的不满。 这下韩文生总算满意了,随即又问:“你们比我们早一个小时到这里,我们来时也侦查过,怎么没发现你们?” 这个疑问从特种部队现身时就在韩文生脑海萦绕,到这里时,他们曾检查过,就算不是很仔细,但对方几百人埋伏在这里,自己却毫无所察,幸好对方没有敌意,要是这是敌人,后果….。韩文生真不敢想。 “潜伏是每个特种部队士兵都必须过的一关,只是基本训练,我的每个士兵可以在地上一动不动趴上一整天,有机会我们再聊吧,下去。” 韩文生其实也已经注意到枪声已经停止,那股准备固守的日军在一顿炮火下就分崩离析了,随即被蜂拥而上的新四军淹没。 打扫战场没出什么意外,新四军迅速把所有物质归类,特种部队的士兵只是简单的拿了些炮弹,对日军的武器装备根本不屑一顾,任由新四军取去。 见此情景,韩文生与他的政委算是放下心来,韩文生拉着政委卫昭强来找赵汉杰和宋云飞,希望能提供一些药品。 “可以,让弟兄们把身上的药匀一点出来。”没等赵汉杰答话,正在看地图的宋云飞就点头答应,然后他就扭头对郭药师说:“告诉弟兄们,立刻整队出发。” 赵汉杰想与韩文生多聊会,便对宋云飞说:“队长,多休息会吧,鬼子一时半会来不了。” “你脑子糊涂了,”宋云飞两眼一瞪:“不但我们要走,他们也一样,这里多待一分钟危险就多一分钟,今天天黑之前,必须赶到铁路边的刘庄,还有近百里的路要走,到那里再休息不迟。” 赵汉杰还没想出什么理由,电报员飞快跑过来,将电报交给宋云飞,宋云飞扫视两眼后递给赵汉杰,赵汉杰接过来,是庄继华的命令,命令他们尽快切断津浦线,断绝日军运输。 “队长,我看可以让文生他们和我们一起行动。”赵汉杰灵机一动向宋云飞提出个建议。 “他们?”宋云飞有些轻蔑的看了韩文生他们一眼:“他们赶得上我们的行军速度吗?” “应该没问题吧,共c党都是挺能走的。”赵汉杰一心想帮韩文生一把,可韩文生却不想领情立刻拒绝道:“汉杰,不用了,我们还有任务,就不拖累你们,告辞。” 韩文生转身就走,赵汉杰连忙招呼:“文生,文生。” 韩文生却头也不回的走了,赵汉杰叹口气对宋云飞说:“队长,这是何必呢,他们其实也挺难的。” “已经帮过了,赵副队长,你要注意,现在首要问题是确保我们自身的安全。”宋云飞面无表情的看着韩文生的背影。 不但军官心存隔阂,下面的士兵也泾渭分明,很显然新四军对特种部队有防备,机枪手始终没有离开枪位,但新四军的士兵也在偷偷打量一边平静休息的特种部队士兵,显然对他们很好奇。 “大牛,他们穿得真怪,花花绿绿的,像个怪物。” “他们那是什么枪,居然可以连发。” 不过没说两句,旁边就有老兵呵斥:“快干活,有什么奇怪,这些国民党就是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真拼命还是我们,没看见刚才我们冲上去拼刺刀时,他们不是躲得远远的。” 新兵们赶紧闭嘴,默不作声的搬运着枪支弹药,只是眼光不停的向旁边瞟,特种部队的士兵则无聊的或躺或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冷漠的看着新四军忙碌。 “集合,出发!” 特种部队很快就集合在一块,然后向西北而去,韩文生抹抹额角的汗,对政委说:“剩下的就炸了吧。” 卫昭强手表点点头:“好。” “剩下的不要了,全部炸掉,拿上武器弹药,立刻转移。”韩文生大声下令,集合号立刻在充满硝烟味的战场上响起,新四军士兵从各处跑来,在韩文生和卫昭强面前站定。 “一连长,你负责将这里的且全部炸掉,其他人带上伤员,向北转移。” 天黑之时,韩文生率队走到四十多里外的一个小山村,这是个很小的山村,自由十几户人家,骤然涌进三百来人,顿时显得十分拥挤,不过出于对军队的畏惧,大多数农民还是把新四军让进家中,让这些农人赶到惊讶的是,这些士兵并没有把他们赶出门,而是就在柴屋、稻草堆中躺下,这让他们非常感激,对士兵也热情了许多。 深夜十分,卫昭强检查了部队的住宿和警戒后回到房间,见韩文生正伏案疾书,便好奇的问道:“老韩,怎么还没休息,又写总结?” “嗯,老习惯了。”韩文生头也没抬的说,这个习惯在广州就养成了,久而久之他发现这个习惯带来的好处,每次都能在总结时找到战斗中存在的不足,下次就能避免这些失误,战术能力就能迅速提高,可以说正是这个成就了他在四方面军的名声。 “你和今天的那两个国民党军官认识?”卫昭强随口问道。 “嗯,早就认识了,当年在广州就….。”韩文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当年在广州的情况讲述了一遍,他经历的内部斗争太多了,要不是能打仗,恐怕他早在许继慎被处决时,就被处决了。高敬亭被处决后,上级派来许多新人,这个卫昭强就是从延安过来的,在先遣队出发前出任政委,出身四支队的原政委被调离了。 听完韩文生的话,卫昭强解下武装带,坐在炕上:“老韩,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个问题,我们这样下去不行呀。” “对,这样下去是不行。”韩文生放下笔转身对着卫昭强:“我们一直在游动,没有根据地,这绝对不行,但现在的问题是,鬼子密度太高,我们无法在一地长时间站住脚,也就无法建立根据地。” “是呀,”卫昭强重重叹口气,他们一直试图建立根据地,可始终办不到,尽管打了机场胜仗,可却始终无法在某处站稳,始终处于被追赶的处境,这样下去部队很容易被拖垮。 “上级几次来电询问建立根据地的可能性,可这一待山虽然不少,可大山却不多,而由于靠近津浦线,鬼子的数量却不少,”卫昭强喃喃的说:“老韩,你看,我们继续东进怎么样?” “继续东进。”韩文生皱眉卫昭强:“津浦线上日军运输繁忙,要过去比较危险,而且,过去后就是苏北,那里没有日军,国民党方面会有什么反应呢?” “东进,是中央交付的战略侦查任务,”卫昭强缓缓的说:“如果我们不能站住脚,就只有退回大别山,任务就失败了。” 韩文生在心里叹口气,其实他不反对退回大别山,大别山红旗十几年不倒,党在大别山有良好的基础,从心眼里他认为留在大别山更有利于部队发展,可这个话不能说,高敬亭就是强烈反对放弃大别山根据地,最后被处决的,而处决他的命令居然是新四军军部向蒋介石请求的,蒋介石批准后执行的,这实在有点滑稽。 “我们要去苏中,国民党会同意吗?”韩文生犹疑的提醒道:“我们只有三百多人,国民党在苏中至少五万人。” 说这里,韩文生站起来,取出地图,铺在炕上:“老卫,我有个想法,你看,皖苏交界处,这一块地区有花园湖,女山湖,七里湖,西北靠近洪泽湖,其间有紫阳山、吴山,南面还有鲁山,分水岭,这一待地形复杂,湖泊丘陵交错,进可以威胁日军津浦路大动脉,退可以进入江苏,进退皆随我们,而且徐州战事激烈,这一代日军和国民党军都无暇顾及,正是我们去开辟根据地的大好时机。” 卫昭强默默的看了会地图,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忽然当胸给了韩文生一拳:“好哇,老韩,难怪这些天你一有空就拿着地图看个不停,原来心里造有主意,害我瞎操心。” 韩文生嘿嘿笑了两声:“老卫不是想瞒,主要是因为,上级的命令是在皖中建立根据地,其实要不是日军大举进攻,定远是个不错的环境,丘陵山区,地形复杂,进可威胁津浦路,退可依托大别山根据地,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是呀,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卫昭强从炕上跳下来:“此处不留爷,爷自有去处;我们就继续东进,那里是日伪蒋的空档,;老子就去那里。” 韩文生和卫昭强不知道,他们这一去却引出一个绝大事故,直接引发两党关系动乱。 第六节 危机与胜机(一) 莱芜以南,雌山主峰一侧,被层层树枝遮掩的指挥部内气氛沉重,远处传来的枪声和炮声让所有内心都收得紧紧的,所有都在忙碌,电话不停的响,参谋不停的在地图上标注。张自忠披着件灰色大衣,黑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手撑在战壕壁上,目光直直的看着莲花山上冒出的火光。 放弃莱芜是原定计划,但却是防线被突破的结果,西尾寿造悄无声息的将留在胶东围剿当地抗日武装的**混成旅第四旅团和在德州济南的之间的三十八师团调到前线,准确的打在四十军的侧翼,四十军本来就是五战区最弱的部队之一,阻击一个师团的攻击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西尾寿造的眼光很毒,三十八师团和第四混成旅团的加入,立刻突破四十军左翼,庞炳勋亲率军警卫营反击也未能堵住突破口,战线就此崩溃,张自忠急派预备队4旅增援,但日军气势已成,4旅也无力恢复阵地,但4旅的反击为张自忠赢得了撤退时间。 张自忠放弃莱芜以北防线,越过莱芜,在笔架山、王家峪、木头山组建了第二道防线,这道防线全由五十九军担任,四十军在以莲花山为核心的第二道防线整顿。 四十军应该算是支新部队,上次临沂之战中大部伤亡,所部大多为新兵,战线一被突破,这些新兵就有些慌,往下撤时,部队有些跑散了,庞炳勋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部队收拢。 危险依旧没有过去,日军攻击得手,占领莱芜后,继续追击,很快向笔架山发起进攻,第一线全线激战,五十九军伤亡直线上升,二旅旅长李金镇重伤,三个主力团团长阵亡,只能由新兵团团长李九思接任,三旅三个团长阵亡两个,重伤一个,四旅阵亡一个团长伤两个,营长以下伤亡无数,连排级军官几乎全部更换。 战到第三天下午,笔架山防.线终于被突破,五十九军全军退到第二道防线,与四十军合兵一处,日军随即向莲花山发起进攻,主力却绕向左翼鹌哥楼山,继续攻击五十九军。 “不许后撤!我再遍,不许后撤!.丢了阵地,老子枪毙你!”参谋长张克侠冲着电话大吼,然后重重的将电话摔在座机上,仗打得不顺手,每个人的火气都很大。 脚步声响起,副军长李文田从.外面冲进指挥部,进门就叫:“军长!司令部回话没有?援军什么时候到?” 张自忠没有没有答话,李文田有些焦躁,抓起桌上.的杯子,也不管是谁的,叽里咕噜的就喝了一大口,然后砰的一声将杯子放在桌上。 “怎么还没回话?”李文田没听见张自忠的话,便找上.张克侠,张克侠苦笑着递上一张电报,李文田迟疑的接过电报。 “已经命令新二十二师前来增援,一天之内可以.赶到莱芜。目前各战线都在激战,六零在几条战线增兵,北线增加三个师团,南线增加两个师团,你们这里增加一个师团。北线对本间的围歼即将展开,你们必须坚持到歼灭本间之后,望你们改进战术,新二十二师是我最后能派到东线的部队,望你们小心。” 李文田重重喘.口粗气,有些气恼的骂道:“什么最后能派出得部队,坚守,坚守,小鬼子增加了近一倍,我们这里只是准备对付两个师团的,他要有能耐,怎么不来试试!” “李副军长!”张自忠转过身来,语气十分严厉:“我们作好自己的事,其他人没丢防线,是我张自忠,是我五十九军丢了防线,不要抱怨别人。” “副军长,别激动,庄司令这样估计也是无可奈何,”张克侠劝道:“再说也不是没有援军,新二十二师的战斗力不弱。” 李文田从鼻孔里重重喷出一缕粗气,他心里很是不满,战前让五十九军和四十军**阻挡日军两个师团,他就有异议,不错,两个军的人数都增加了,五十九军还获得一个整编师,可上次临沂之战时,两个军都只剩下三分之一,四十军甚至连三分之一都没有,两个军补充了大量新兵,以至于连低级干部都不足,整个部队算是重新编了一次,战斗力不增反降;再说整编师,整编师三个旅,其实只到了两个旅的装备,剩下一个旅的装备没到,还要等三个月。对这些张自忠不是不知道,战区司令部也不是不知道,可分配任务时,依然让他们阻击两个师团,张自忠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他下来向他好一阵抱怨。 “我去四十军看了一下,庞瘸子那里够呛,四十军伤亡接近一半,马法五都亲自守在莲花山主峰。”李文田猛吸口气,压下心中不快,向张自忠报告四十军一行的结果。 张自忠还是没吭声,他走到桌边,抓过地图,现在的情况比临沂还糟,那时敌我双方兵力对比差不多,现在是日军明显占优,他们必须在兵力劣势下阻击日军。 “你们看,我打算让骑兵第九师从这里进行反击。”张自忠在地图上划了一根线,这条线从将山以北出发,沿牟汶河南岸杀向莱芜县城。 “骑兵第九师?”张克侠迟疑一下,数长激战,第九师也没闲着,数次下马参加防御,部队伤亡也达三成,这个时候用他们来反击,不但会削弱正面防御,而且反击效果很难说。 “对,只有反击才能削弱正面的压力,争取时间。”张自忠沉稳的说,目光依然紧盯在地图上。 “荩忱,张德顺的损失同样不小,况且,日军同样有骑兵,三个师团,骑兵至少两个联队,张德顺的实力不足,恐怕难有效果。”李文田没有什么顾虑,立刻提出异议,只是顾及张自忠的面子,才没直接驳斥。 “灿轩兄,克侠兄,被动防御,鬼子可以从容调动兵力不说,我们也无法探知鬼子的虚实,不如破釜沉舟,决死一战,就这样定了。”张自忠没有丝毫犹豫,神情坚定。 “命令张德顺,率第九骑兵师实施反击,”张自忠说:“第九骑兵师反击后,正面也要做出调整,三十八师据守鹌哥楼山、南岭、万丈崖,一八零师负责首位宁普峰、白云岭,右翼与莲花山主峰四十军三十九师相接,四十军负责防守莲花山主峰、十八盘、小北峰、翁山子,这一带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四十军应该可以守住。” “我去三十八师督战,副军长留守军部指挥全局,参谋长协助,一八零师师长刘振三必须到一线督战,三十九师师长马法五必须到莲花峰督战,庞军长必须到翁山子督战。此战一步不准退,务必坚守到新二十二师到达。” 中**队展开反击,张德顺率骑兵第九师杀出崇山,绕过牛泉镇,在牛泉镇以东遭遇日军第二十六骑兵联队。 马蹄重重的敲击地面,马刀在寒风下闪闪发光,奔驰的骏马卷起屡屡黄尘,在天空中形成一遍黄色的云团,几千匹战马在河谷上展开四蹄,狂乱的冲向对面,马上的骑士高举战刀,死死盯着前方,对面狰狞的面容越来越近。 “嗒嗒。”马群中飞出串串子弹,马匹发出阵阵嘶鸣,血腥开始在空气中蔓延,“杀!”两股战群猛撞在一起,冰冷的兵刃互相撞击,惨叫声不时从人群中发出,血腥浓厚起来。 忽然之间各条战线都紧张起来,东线,张自忠被迫放弃莱芜,孙连仲在泰安也步步后退,莱芜失守后,汤恩伯在莒县也待不住了,汤恩伯放弃莒县,向西撤退。 羽田指挥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再次强渡澥河,缺少空军支持的中国守军在火力上的劣势彻底暴露,第九师团将兵力集中在左翼六十八军对面,十三师团则全力在中线和右翼强攻,吸引四十六军和五十一军的注意;李品仙识破了羽田的目的,以五十一军和九十二师抵御十三师团,二十七师和四十九师则全力西援,配合六十八军阻截第九师团,双方隔河激战,日军再度杀入澥河北岸,李品仙急调四十一军发起反击,四十一军苦战一天,终于将过河的日军赶下澥河。 畑俊六调集的援军终于赶到澥河前线,零师团一到前线就马不停蹄的向五十一军发起进攻,在五十一军左翼突破澥河防线,占领小吁镇,澥河防线失守。 二十一集团军和第二军继续向藤田进施压,畑俊六不为所动,藤田进步步后退,放弃淮南,向定远后撤,南线的一零六师团则脱离李仙洲也向定远撤退。 谷寿夫与卢汉、邓锡侯隔淝河激战,五十八军和四十五军将日军死死挡在淝河以南。 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四十九集团军赶到菏泽,开始向本间发起进攻。 第六节 危机与胜机(二) 莱芜陷落之时,蓝运东率领的四十九集团军也赶到菏泽,当天晚上徐祖贻也赶到菏泽。为统一指挥各部,庄继华特地派他担任菏泽前敌总指挥,菏泽前线的第一军、七十八军、四十九集团军全归他指挥。 徐祖贻下车伊始就把宋希濂和胡宗南从前线叫回来,当晚在菏泽城内召开作战会议,部署围歼本间雅晴的作战计划。 此刻本间雅晴的主力集中在甄城,钟彬李文三面被围,日军昼夜强攻,两人的求援电已经发到蒋介石那里去了,蒋介石严令守住甄城,同时调宋希濂从南面增援甄城。但蒋介石的命令被庄继华否决了。庄继华严令钟彬李文坚守甄城,胡宗南和宋希濂在四十九集团军抵达前不许向甄城增调一兵一卒,任何时候都要确保菏泽在手。 “甄城得失之时局部,菏泽得失关系全局;菏泽在手,甄城即便失守,本间也不敢大举东进,故确保菏泽为首要任务,我为战区司令官,负责掌控整个战局,撤销七十八君增援甄城之命令。” 宋希濂接到庄继华的命令后,无奈终止了增援甄城的行动,重新返回菏泽,与胡宗南并力向东,争取把本间雅晴从甄城吸引过来。本间雅晴以二十七师团阻击宋希濂和胡宗南,十七师团和二十四师团全力进攻甄城,希望从这里打开缺口。 钟彬李文以一师一旅的兵.力在甄城苦苦支撑,城外阵地悉数失守,全军退守城内,日军直搏城下。 本间亲临城下指挥,日军以重炮.和坦克开路,猛烈轰击城内,战至午后,北城墙几乎被全部炸塌,城内建筑悉数被毁。日军从北城缺口蜂拥入城,李文亲自率队反击未果,被迫退守城东,依旧死战不退,形势已到万分危急之时。 “根据委员长和白总指挥的命.令,黄河以北由薛岳将军负责,黄河以南由我们负责,”菏泽城外的炮声彻夜不停,油灯的火焰跳跃不定,徐祖贻神色严峻:“目前各条战线日军攻势猛烈,东线日军突破莱芜,我军退守泰安,汤恩伯放弃莒县;南线日军突破澥河,现在东线和南线实际都是在为我们这里打掩护,为我们争取时间,此战必须要胜,而且还要胜得干净利落。” 胡宗南宋希濂蓝运东没有答话,他们只是默默无.语的看着徐祖贻。徐祖贻把战区面临的局面解释了一番,目的就是告诉三位黄浦重将,这一战的重要性。 “我们的反击部署如下:一,一零二军从甄城以西的.萁山镇一线展开,左翼沿萁山河以北刘双楼、南舒楼,向西阎庄,武集进攻,北翼直抵旧城,右翼沿萁山河南岸,经彭庙、郝塘、李楼,直接攻抵甄城;一零二军的任务是包抄甄城日军的侧后和击溃围攻甄城的日军”。 二、一零一军的任务是切断二十七师团和二十.四师团的联系,左翼从攻占富春、右翼站立什集,左翼占领富春后向东旋转,进攻董口;右翼占领什集后向西旋转,攻占临濮,与胡宗南将军指挥的西集团包围二十七师团。 三、胡宗南将军.负责指挥第一军和七十八军,第一军负责扫清刘口,李村一带的日军,任务完成后沿黄河南岸向东进攻;七十八军攻击小留庄,大王庄,务必拖住二十七师团主力。 四、第一军第一师归建,菏泽由四十九集团军直属队负责防御。 五、作战发起时间为明天黎明五点,现在对表。 此战各部有进无退,擅自后撤者,杀!” 伴随一个恶狠狠的杀字,徐祖贻结束了作战部署,胡宗南三人没有废话,齐声答应,然后鱼贯而出,胡宗南立刻命令李铁军率部出城,连夜向城外开去,蓝运东则乘车飞速赶回部队,他们所有人都没提甄城,在这样大规模的进攻下,甄城之围不解自解。 或许感受到四十九集团军已经抵达菏泽,本间有些焦虑又有些激动,渡河快六天了,可迟迟未能攻克甄城或东明,获得一个稳定的支撑点,河北(黄河以北)中**队发起猛烈进攻,增援过来的四十一师团不但未能冲动薛岳的侧翼,反倒被迫退守卫河以北,一支中国精锐部队冲向濮阳,幸亏三十六师团师团长井关仞当机立断,从六十一旅团抽调水川联队和容仓骑兵联队急赴濮阳,但中**队攻势凶猛,水川在濮阳岌岌可危。 三十七师团调转攻击方向,从淇县渡过卫河,却在新庄被潘文华紧急调来的146师阻击,双方在新庄附近连番血战,薛岳从七十四军中抽调五十八师增援,双方在新庄一线形成僵持。 井关仞从环形防线抽调两个联队后,防线上的兵力更显单薄,环形防线前的中**队趁机加强攻势,薛岳也亲临前线督战,俞济时等三个军长层层下放,攻势更加猛烈。 本间的指挥部设在董口,这里原是二十四师团的指挥部,本间率部东进后,他就把指挥部设在这里,而二十四师团指挥部被迫迁到甄城城下。 二十七师团的渡河口早已经放弃,现在维系全军与河北的通道就剩下董口和旧城,而董口是其中最大的一处。 冰冷的河风呼啸着打在脸上,本间站在河岸上望着漆黑的对岸,他心里焦急万分,华北方面军决定增调的三个师团,现在只有在前线的三十七师团在发挥作用,另外两个师团却还没有踪影,而中**队的援军四十九集团军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如此自己从军以来最险恶的一战就要打响了,这一战不但关系着河南数万官兵的性命,也关系着整个徐州作战计划的成败,以及自己一生令誉。 “决不能失败,皇军决不能失败,我绝不能背负战败的罪名回国,背负战败的罪名进靖国神社。”本间想到这里猛然转身,快步返回指挥部,踏进指挥部,指挥部内的所有军官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向他肃立。 本间迅速扫视屋内的部下,他从他们的眼中都读到了忧虑,从华北南下时,每个人都意气风发,都认为这是一趟轻松的旅行,可渡过黄河之后才发现,中**队的战斗力远远超过他们的估计,东明和甄城的坚守挫败了他们迅速南下的企图,而后薛岳在河北展开,后续部队无法过河。战局发展到现在,他们竟然隐隐有被包围之势。 “命令黑岩师团长,连夜进攻,务必在天亮之前拿下甄城,为师团夺得支撑点。”本间神态十分严厉的对参谋长大田说。 大田立刻答应,抓起电话就向二十四师师团长黑岩下令,放下电话后,大田忧虑重重的对本间说:“阁下,是不是向杉山大将建议命令增援的部队加快速度,侦查报告,在淇山镇一带又出现一支部队,估计是精锐四十九集团军的先头部队。” “如果他们能到,现在就已经到了,”本间停顿一会叹口气:“大田君,我估计我们至少要在这里坚守三天以上,所以拿下甄城作为左翼支撑至关重要。” 大田紧紧抿嘴,心中有些无奈,一个第一军和七十八军就把他们逼得困难重重,现在再加上第一精锐,前景可想而知。但撤退的话又说不出口,作为皇军将领宁可战死,也不可表现出丝毫怯懦。 火光将甄城的瓦砾映得通红,数百条身影在瓦砾中翻腾跃动,刺刀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脆,粗壮的喘息伴随着时不时的惨叫,混合着烧焦的尸体发出的阵阵难闻气味传向远方。 “狗日的,小鬼子疯了。”钟彬在断壁上狠狠一拳,入夜以来,日军的进攻变得更加疯狂,分作数路向城东杀来,现在全城都在激战,部队步步后退,伤亡奇重。 预备队早已经用光了,钟彬已经把他的卫士队都派上前线了,现在他身边就剩下两个卫士。 “副军长,向徐参谋长求援吧。让援军尽快赶来。” 钟彬没有答话,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外面,傍晚前的电报表明,全面就在今晚,日军的疯狂是最后的疯狂。 “已经制定,现在派援军来就会打乱整个部署。放心吧,老子还能支持,小鬼子以为这样就能我们赶出甄城是做梦!”钟彬回身说:“命令各部向东门收缩,另外,把李师长送出城,有人要问,就说是我的命令。” 说完钟彬写了一纸手令交给七十八师的一个参谋,李文在反击中三处负伤,昏迷不醒,现正在战地医院接受救治。 说完之后,钟彬又大声说:“告诉弟兄们,五点,坚守到五点,援军就到了!” 命令传到前沿,迎来一片欢呼,甄城内,中**队陆续后撤,环绕东门建立了一条防御阵线,日军随后跟踪追击,继续向防线展开攻击,惨烈的战斗在东门各处发生。 漫长的黑夜,钟彬从来没感到黑夜是如此漫长,他时不时用手摸摸左腕上的表,尽管摸不出时间,却能感到时间的流逝。 五点,黄河岸边的依旧漆黑如墨,南东西同时响起重炮的轰鸣,炮弹如瓢泼的大雨倾泻在日军阵地上,三路大军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 第六节 危机与胜机(三) 死神在夜空中呼啸,冰冷的大地被灼热,楼宇在火光中坍塌;爆炸声中,硝烟弥漫,人影狼奔。战壕被炸断,暗堡被劈开,座座火力点被掀翻。数百门大炮持续阵阵两个小时齐射,代硝烟散后,大地变得一遍狼藉,对面的村庄几乎被抹去。 呼啸从远方渐渐清晰,一杆青天白日旗在从逐渐消散的硝烟中冒出,快速的向庄内移动,旗帜后面是大群灰色军装的士兵。刺刀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士兵们年轻的脸上带着狰狞,口中呼喊着他们也不太清楚的词,奔跑着向庄子冲来。 村内的日军似乎被炮火打蒙了,久久的平静在,冲进的士兵胆气愈发壮了,脚下的步子月愈发快,忽然间一声枪响,从村边的残壁间喷出股股火焰,青天白日大旗摇晃一下,然后死死的停在原处,再不移动,旗下的士兵将旗杆死死抱住,插进坚硬的土地中。随着旗杆的停下,灰色浪头也伏在空旷的原野上。 “机枪,机枪。”随着呼唤,猛烈的射击在田野上响起,子弹在断瓦间溅起缕缕尘埃,方野灵敏的翻进一处泥坑中,很快又冒出头来,手中的狙击步枪缓缓移动,作为掩护组的成员,不用冲在第一线,但部队遇到阻击时,为前面的兄弟扫清障碍就是他们的事了。 方野迅速锁定一个目标,这是个挥动指挥刀的军官,这个军官半个脑袋伸在外面,他在心里冷笑下,小鬼子,胆子够大的,轻轻扣动扳机,瞄准镜里那个军官额头出现一个血洞,身体猛地一振,随后向前趴下。 方野随即调转枪口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他刚锁定一名机枪手,还没来得及扣扳机,瞄准镜里,那个火力点却突然飞上天。“妈的,狗日的兔崽子,枪老子的活。”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这是火箭筒小组干的。 “轰!”“轰!”村子纵深又连续响起几声.爆炸,随后村口又暴起集团浓烟,营连迫击炮都开火了,村内的肯定是营属八二迫击炮,村口的肯定是连属六零迫击炮。 硝烟遮蔽了视线,前面的弟兄.一跃而起,方野看见副连长扛起军旗就向前冲,弟兄们跟在他后面,呐喊着冲向村内。 “仆仆”一个人影跃过方野匍匐的弹坑,方野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听到:“弟兄们,跟着我,杀鬼子!”是连长,方野心头一热,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跟在连长身后向前跑。 在他身后大约八百米的地方,一处凹地中,张灵甫.正举着望远镜观察他们的进攻,凌晨五点开始炮击后,他就跑到负责第一冲击波的营部,这是他再次见识四十九集团军的阔绰,阵阵两个小时不间断炮击,相比之下,其他部队太可怜了,就算他曾经呆过的第一军,也不可能为打开一处村子就投下如此重注。 对面的还击很薄弱,青天白日旗很快就冲进村.子里,炮击完全停止了,村子内的枪声开始激烈。张灵甫放下望远镜,露出满意的微笑,第一波就冲进日军阵地,这个结果让他很满意。 营部的军官们.直到他露出笑容才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长气,这位长官刚来时他们还有些轻慢的话,现在他们已经彻底服了。这位长官不但在战场上要求严,在训练场上要求更可以称是苛刻。不但要求胜利,更要求在战斗中执行严格的战术纪律,突击组掩护组火力组一丝不苟,可偏偏四十九集团军的老祖宗,还对他极其信任,任何人告状都没用。这些西南开发队出来的老人,也不得不服从,于是这个团也就几个月的时间里变成了四十九集团军的头等主力团,团长张灵甫被称为张疯子,与调到一零五师担任旅长、有拼命三郎之称的夏阳林平起平坐。 这次攻势一开始,张新就把打开突破口的任务交给了张灵甫,并用全师的炮火掩护。 “突击连报告已经占领全村,残存日军向后逃窜。”营长放下话筒向张灵甫报告。 “命令他们不要追击,迅速建立阵地,命令二连,超越他们,继续进攻。”张灵甫想都没想就下令道。 长荆银财有些不满的拿起话筒向下传令。 “怎么啦?”张灵甫很敏锐立刻觉察荆银财的情绪不对。 “没,没什么,”张灵甫没答话,只是拿眼看着他,荆银财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我说,团长,您能不能回团部去,这里是我的营部,您在这,我怎么指挥他的就是一传令兵。” “这么说,你认为我在这里干扰了你的指挥?”张灵甫的喜悦一扫而空,有些阴沉的问。 “不是认为,而是肯定。”荆银财没有退缩,而是毫不客气的顶上去:“团座,您是团长,应该指挥全团,我这里只有一个营,司令官任命的一个团长,不是营长。” 张灵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丝微笑在脸上一闪而过,神情依旧保持严肃:“那好,你指挥,不用管我,我就在你们指挥部。” 然无法赶走张灵甫,荆银财也只有无可奈何点头,随即下令:“营部前移,命令第二连继续追击,第三连在村左侧的田野里集结待命。” 张灵甫根本不担心侧翼,侧翼保护已经交给友军,他只管进攻,不停顿的进攻,直到打到黄河岸边。 中**队的攻势猛烈,张灵甫半天时间占领什集,右翼安恩溥强攻富春,富春日军苦战到下午,被迫后撤,本间无奈之下从甄城抽调有一个大队驰援富春守军,在东吕庄、王破楼、张海村一线建立阻击阵地。 对什集方向,本间也同样从二十七师团抽调一个大队向什集发起反冲锋,与一零四师在朱店、马常寨一线展开激战。 激战在各条战线爆发,胡宗南和宋希濂也对当面的二十七师团古松旅团发动进攻,宋希濂苦战一天,到傍晚时,打垮当面的桥本联队,攻克小留庄。 取得更大进展的是胡宗南,日军在这个方向的守军更加薄弱,刘口、李庄只有两个中队的日军,胡宗南展开进攻后,守军只是略作抵抗就向东撤退,与驻守在黄兰的日军野田联队会和。 在甄城以东展开进攻的一零二军却遭到日军的顽强抵抗,对中**队有可能从这个方向来解围,本间是有准备的。 日军前哨阵地与一零二军普一接触便放弃阵地,向后收缩,孙震挥军直进,随后左翼在南舒楼受阻,右翼在郝塘受阻。 徐祖贻整理全天战况,对进展有些不满意,特别是一零二军,他们不但承担了插向日军侧后的任务,还承担了支援甄城的任务,但现在两线双双受阻,甄城内的局势就变得更加危险了。 “命令部队连夜进攻,命令蓝运东,抽调有力一部支援甄城。”徐祖贻感到甄城的危急,不敢再指望孙震了,打算先巩固甄城。 蓝运东接到命令后,将预备队一零五师投入到甄城方向,连夜向甄城发起突击。梁岱也如同张新一样,将最强的夏阳林旅放在最前面。 困了一天的夏阳林如笼的猛虎,连夜行军,在甄城西南的从甄城的西南的李园发起进攻,强攻,到黎明时就冲到甄城城下。 二十四师团长黑岩义胜没有料到,中**队从这个方向杀来,他对甄城的攻击是采用围三缺一的方式,南面本就是放开的,只是在攻克南门以后,才在南面设立防线。等中**队在东西两侧发起后,本间雅晴和黑岩义胜同时判断,中**队这是要分割包围我军,因此他们将主力投放在两翼,而不是简单的为甄城残敌解围。因此在南面的防线更加薄弱了。所以夏阳林的攻击实在是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钟彬在城内听到南门方向传来的枪声,立刻意识到援军到了,这一天的白天日军的攻击明显减弱,日军从城内抽调阵阵一个联队加强东线,又抽调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增援西线,钟彬的压力已经小了很多,可尽管如此,钟彬还是不认为自己能撑过明天,部队的伤亡是在太大。钟彬判断出是援军后,立刻组织了一支敢死队,向南门发起。 夏阳林在城外,钟彬在城内,激战立时在城内外展开。 也就在几乎同一时间,新乡附近的一座村庄里,中岛康健双脚泡在桶里,手里却拿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门外传来副官的报告,他漫不经心的让他进来。 “阁下,骑兵第一旅团旅团长鹿草少将请见。” “哦,不见,告诉他,休息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请他尽快休息吧。”中岛眼皮都没抬,依旧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上的书。 “阁下!”鹿草少将看到屋内的情景气不打一处出来,拨开身前的副官,直接闯进来,怒气冲冲的吼道:“黄河南北,激战连连,中岛少将却有闲心在这里泡脚看书,你就是这样为天皇陛下尽力的吗?就是这样为圣战出力吗?” 中岛慢慢把手上的书放在桌上,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暴怒的鹿草:“你知道这是什么书吗?” 第六节 危机与胜机(四) “中岛少将,前方将士正浴血奋战,你却在逍遥,难道不惭愧吗?”鹿草根本不顾及自己正受中岛节制,骑兵将领的优越感让他根本看不上这个资历远低于自己的中岛康健,上来就大声怒斥。 “这是两千年前的兵法大家孙武写的兵书,叫孙子兵法。”中岛似乎没听见鹿草的叫嚷,反倒很耐心的向他介绍起手上的这部书。 “中岛少将!”鹿草快气疯了,战局如此紧张,居然还有闲心来讨论两千年前的东西。 “这可是本好书,集中了人所有军事智慧,两千年来人的作战没有脱离过这本书的范畴。”中岛把脚从盆里拿出来,勤务兵立刻过来给他擦干,套上棉袜,然后把木屐给他穿上。 中岛施施然站起来似乎丝毫没看见鹿草越来越愤怒的脸,走了两步露出满意的的神态,然后才说:“古树君是不是也在外面,一同进来吧。” 古树松仁大佐是第三混成.旅调来的两个大队的指挥官,他比鹿草早来两天,一到就被派去休息,什么事也不让干,心里也憋着火。 树在门外答应一声就进来.了,他站在那没有言声,只是不忿的看着中岛。 “鹿草君,古树君,你们不要.了这本书,武器虽然变了,但战略思想却没变,人的战略思想都在这本书里,”中岛说完就把孙子兵法轻轻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头,拿起另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是当今将领蒋方震写的战争论,据说将军庄继华也曾参与,不知道二位是否看过?” 鹿草和古树没有答话,两人的脸上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态度却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中岛继续说:“人对这场战争的全部谋略都是根据这本书来的,只有了解了他们的战略,才能提出有针对性的战术,否则就算战术上胜了,战略上也是失败。诸君想想,淞沪、南京、平津、山西,我们都获得了胜利,可为何如今我们却感到处处被动,距离我们的目标却越来越远,这就是典型的战术上胜利,战略上失败。” “阁下,”古树忍不住上前一步,昂首问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益处,只要我们打胜了这一仗,人就不得不向帝国求和,帝国的战略目标就实现了。” “打胜这一仗就行?很多人都这样看,”中岛扭头看.着古树,扬扬手中的书:“可如果他们不求和呢?按照这本上说的,他们不会求和,不管胜败他们都要打下去。” “那我们就接着.打,直到他们求和为止。”鹿草冷冷的插话道。 “孙子兵法上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中岛说:“什么意思呢?最上等的用兵方法是挫败敌人的战略,其次是用外交击败敌人,再次等的是击败敌人的军队,最差的是攻击敌人的城市。人现在用的就是这条,他们想把这场战争拖下去,拖到英美干涉,拖到我们精疲力竭。” “阁下,”鹿草的神情依旧冰冷,不过目光却没有那么凌厉了:“您说了这么多,卑职不明白,我们倒底要怎么做?请阁下仔细。” “鹿草君,古树君,恐怕你们都着急了吧,”中岛微微一笑,然后冲门外叫道:“林下君,把地图拿进来。” 参谋长林下拿着地图就进来了,中岛示意将地图铺在桌上,然后把鹿草和古树叫到桌边,四个人围在桌边。 “刚才我说了这么多,意思其实就一个,徐州之战不能打成僵持,更不容许失败,甚至小胜也不能接受,必须大胜,彻底歼灭徐州军的主力,如此才能逼迫蒋介石政府接受帝国的和平条件,结束事变。” 中岛说道这里轻轻叹口气:“事变已经严重拖住了帝国的脚步,我们真正的敌人是北方的苏俄,到目前为止,苏俄还没有投入一兵一卒,可我们呢,却已经投入近两百万人,包括满洲在内,国家财政收入的八成投入到这场战争中,帝国在流血,必须把这道伤口缝上。” “从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看,军部的战略已经失败,徐州之战的最好结果是攻克徐州,却让军主力脱逃,这个结果,并不比失败更好,军可以撤到武汉,依托广大的西部地区,继续与我军作战,继续拖住我们,继续消耗帝国实力。” “要打破人的幻想,所以我决定,放弃方面军规定的任务,改单纯的防御为积极的进攻。” 中岛这话一出口,鹿草和古树大为振奋,林下却有些忧虑,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给他们的任务是对一战区的第一集团军和三十二军等部队展开防御,掩护主力的侧翼,现在要发起进攻,这等于就是放开方面主力的后背;更为可虑的是,他们的部队只有八千多人,加上第一骑兵旅团,也只有一万两千多人,而他们面对的中**队有五个军,八万人之多,众寡悬殊,这种情况下脱离既设阵地去发动进攻,风险之大可想而知。 “孙子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到前线之后,从各种渠道搜集了一战区的部队的情况,我们当面的敌人是一战区的第一集团军,三十二军以及九十七军、五十三军、九十一军等部队,这些部队中,第一集团军是久负盛名的原二十九军,这支部队的精华已经被调到五战区,划归将军麾下;剩下的是七十七军、六十七军、九十二军。另外一个有战斗力的部队是三十二军,至于其他部队大都为战后由保安团改编而来,战斗力不足为虑,挡不住我军一个大队的进攻。”中岛康健语气平静,其实他为了搜集这些资料花了很大功夫,从到华北司令部就开始了。 “为此,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摧毁当面的军,攻克新乡,然后转兵原阳,在原阳渡过黄河,佯攻开封,吸引军从黄河北岸南渡,而后直趋兰考,从兰考越过山东边界,攻占定陶,配合本间将军封住军的后路,围歼五战区的军主力。” 中岛说着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运动轨迹,这条轨迹画出一条弧线,直接划到定陶。这条攻击线路让人激动万分,又让人胆战心惊。 不光说挡在前面的八万多中**队,一旦深入军腹地,军从前线调回精锐部队,孤军深入黄河以南的部队就会面临被全歼的危险,而且菏泽方向出现的第一强军四十九集团军,落实调转枪口对准他们,他们没谁也不敢自吹战斗力超过有钢军之称的第五师团。 看着三人有些凝重的神态,中岛淡淡的说:“这是一条非常危险的作战线路,但我相信只有这条路线才符合皇军的战略。” “可我们要是南下了,军新乡安阳呢?”鹿草抬头问道:“方面军主力的后背不就暴露在军的攻击下了,这样会置方面军主力于十分危险之地。” “不会,这些军是的杂牌部队,胆气早丧,根本不敢向皇军发动进攻,”中岛露出轻蔑的表情:“鹿草君,古树君,在你们没到之时,我们这个混成旅只有六千多人,他们有八万多人,却没有发动一次进攻,因此只要有两个大队,他们就不敢发动进攻。” “古树君,在攻占新乡后,你的部队将留守,鹿草君,你和我一起过河。这一战的关键在迅速毫不犹豫的行动,过河后,在任何一地的停留不得超过一天,凡是一天之内不能攻取的地区就要放弃,既要绕道而行。”中岛的语气还是平静,村下却听出一丝激动,他明白中岛把古树留下的原因,中岛是担心古树部队跟不上行军。中岛出任第五混成旅团后,第五旅团长的训练强度明显超过其他部队,士兵现在能打能跑,一天一夜行军百里毫无问题。 “诸君,有没有胆量与我一起去河南旅行一趟?”中岛将双手插进宽大的袍袖中,神情轻松,就像在邀请朋友去冬游一样。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村下到没说什么,他早被中岛说服了,中岛现在就等鹿草的表态了,这是一场置之死地的进攻,鹿草如果不同意,中岛还真不敢下决心,他的兵力不足。 “我也不瞒鹿草君,”中岛说:“这是一场置之死地的进攻,我们很可能会全军覆灭,但我们的行动将彻底打乱军的部署,策应方面军主力的行动,为围歼军主力创造条件,因此就算战死,我们也将青史留名,永载帝国战史。” 中岛这一激,让鹿草和古树顿时激动起来,两人齐声说:“愿服从命令!为帝国效力!” “如此,两位就去准备一下吧,黎明我们发起进攻。” “哈依!” 鹿草和古树同时转身出去,到了门边,鹿草还有些兴奋的对古树说:“古树君,靖国神社见。” “真羡慕你呀,”古树叹口气:“能杀过黄河去,彻底打乱军的部署!” “古树君,方面均后背就交给你了。”鹿草的兴奋劲还是没过去。 “放心吧,军不可能突破我们的防线,请你们放心攻击,我们就算全数战死也不会容许,军威胁方面军的后背。” 两人互相勉励着告别,中岛待他们一走,就对村下说:“按照预定部署,准备进攻吧,凌晨六点必须打响,七点必须突破军防线,今天上午要攻抵新乡城下,如果做不到,就让小松大队长在阵地前切腹。” 中岛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黎明,新乡前线炮声轰鸣,中岛排开以三个大队齐头并进,两个大队随后跟进,古树支队则从左翼向三十二军发动进攻,鹿草旅团从右翼出击向六十九军石友三部发动进攻。中岛完全不留预备队,一上来就使出了全力。 第七节 中岛的华丽亮相(一) 冬日里纯净的天空被硝烟涂上墨迹,变得乌黑,四下里枪炮声不绝于耳,新乡城下日军如蚁附城,爆炸声此起彼伏。几十门大炮在距城千米的地方一字排开,对准城头狂轰滥炸,丝毫不顾及正在攻城的日军士兵。 城头上中国守军士兵分作两部,一部分在拼命往上抬沙包填堵城墙缺口,另一部分在军官指挥下拼命射击,炮弹在身边爆炸,肢体飞上半空,城内火起阵阵,硝烟弥漫。 中岛康健的判断很准,从凌晨发起进攻开始,小松指挥的三个大队发起的第一波攻势就突破了中国守军的防线。第一集团军自从平津战败后,士气低落,加上张自忠刘汝明部调离,部队精华就剩下冯治安的七十七军,宋哲元把这个军放在第二线,第一线五十三军周福成和九十军彭进之部,面对日军的决死进攻,两军的抵抗在半个小时内就瓦解了。小松摧毁了他们设立的两道防线,然后径直向新乡奔去。 古树在右翼面对的三十二军在正面崩溃后也迅速后撤,石友三部的抵抗更加微弱,鹿草旅团前锋轻易突破他的防线。 全线突破后,中岛迅速将鹿草旅团主力投入到左翼,利用骑兵的快速机动,穷追正在后撤的三十二军,不管正在溃逃的右翼中**队,直扑新乡城下。 三十二军试图组建阻击防.线,鹿草充分利用骑兵的快速机动,不断从侧翼出击,三十二军迅速从有序的撤退变成溃逃,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建制大部跑散。商震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卫队在个交通要道写下命令,让部队到郑州集结。 处于第二线的七十七军在军长.冯治安率领下坚守新乡,但冯治安没想到豫东正在激战之时,正面日军居然会发起进攻,战区司令部传来的情报表明正面日军将采取防御,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战线会如此迅速的崩溃。 措手不及下,外围阵地迅速失.守,部队被迫收缩回城,日军根本没做任何停留或休整,随即就向新乡发起进攻,新乡顿时处于风雨飘摇中。 战至傍晚,各处纷纷告急,城西作战的一七九师师.长何基沣负伤,两个旅长一死一伤,部队被迫后撤,城东作战的一三二师被击溃,现在就剩城内的三十七师还在坚守。战区司令李宗仁发来紧急电报,告知三十二军已经崩溃,石友三部已经联系不上,五十三军向西溃逃武涉,修武城外已经出现日军骑兵先头部队,希望他能坚守新乡,为战区赢得调整部署的时间。 冯治安看望电报后就把电报随手撕得粉碎,各处.败报频传,五十三军一日之间居然跑了近百里,逃到武涉去了,日军究竟投入了多大的力量发动进攻?冯治安想到这些就有些恼怒和不安。 “轰!”炮弹在附近爆炸,房舍在燃烧,一队士兵正急.匆匆的向城上增援,天色渐渐黑下来,但日军攻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更加猛烈,冯治安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三十七师的坚.决抵抗,给中岛带来不小的麻烦,中岛并不担心左右两翼的中**队,从两翼传来的报告表明,中**队除了逃跑外,根本没有其他举动,他唯一担心的是,如果在新乡耽误了太多时间,对将来的渡河作战将产生重大影响。但他又不能绕过新乡,新乡是他设定的防御支撑点,他率领主力南下后,古树将依托新乡掩护方面军主力的侧翼。 “攻势不能停,连夜进攻,今晚必须占领新乡,”中岛面无表情的对村下说:“命令大贺中佐立刻出击,命令旅团卫队,随时做好投入战斗的准备。” 炮声更加猛烈,日军看准中**队缺少火炮,干脆把大炮推到距离城墙八百多米的地方,将炮口平放,对准城头,逐米清理。大贺率领部队猛扑城头,身后五百米的地方是中岛亲自率领的旅团卫队,人人上好刺刀,中岛站在队前,手柱指挥刀,严肃的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城市。 “对不起!阁下,我没能冲进城内。”浑身血污的青木,羞愧万分的站在中岛面前,他的身后是一群退下来的士兵,他们浑身上下都透着疲倦和肮脏,几个伤员裹着已经变色的绷带,在战友的搀扶下勉力站着。 “战前我就说过,此战有进无退,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天皇尽忠吧,我会向上级报告,你是英勇战死的。”中岛目无表情的说。 青木闻言呆了呆,木然转身离去,就在全体士兵面前跪坐下:“诸君,拜托了,打过黄河!”说完拔出指挥刀,对准自己的肚子,猛地用力刺入:“天皇陛下,万岁!”他的副手池城一枪击中他的头颅。 池城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枪,然后拿起青木的指挥刀,转身面对士兵:“大日本帝国武运长久!”说完举起指挥刀向前冲去。 “万岁!” “万岁!” 疲惫的士兵们鼓起勇气再度发起冲锋。 中岛稳稳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纹丝不动,村下站在他身后半步,一股悲壮之气在士兵中蔓延。 战斗越发惨烈。 火光将夜空映得通红,呐喊声不绝于耳,爆炸成遍响起,到半夜十分,日军再度冲上城墙,而城内的中国守军似乎已经无力将他们反击下去。 “跟着我,前进!”中岛拔出指挥刀,斜指前方,大吼着向前迈步,旅团警卫中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万岁!” 随着这身呐喊,几百人开始快速奔跑,刺刀在火光下放射着寒光,笨重的军大衣早被扔到一旁。 中岛率领卫队冲进城内,正在苦战中的士兵士气大振,精力仿佛又回到身上,渐渐衰弱的攻势立刻又恢复了。 “军长,挡不住了,快走吧!”三十七师师长张凌云冲进冯治安的指挥部,冯治安满脸痛苦的呆坐在指挥部内,集团军已经完全脱离了控制,城外的部队已经全部逃走,现在就剩下三十七师还在抵抗。 “让我死在这里!”冯治安突然爆发了,他拔出手枪就向自己的脑袋,身边的卫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砰!”子弹飞上天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架上军长,走!”张凌云一跺脚挥手下令,几个卫士手忙脚乱的架起正在挣扎的冯治安就向外走。 凌晨,新乡城内还剩下零落的枪声,日军已经控制全城,只剩下零星的枪声表示还有中国士兵在抵抗。 黎明时,最后一名中国士兵被堵在一座破败的庭院里,庭院的房舍已经全部被摧毁,四周数百名日军间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那名中国士兵躲在一处死角依旧不停的射击。 “这是军队的优秀士兵,我希望你们都能像他那样战斗到最后一刻。”中岛浑身肮脏却精神焕发的对他周围的士兵大声说,对这明显长敌人威风的言语,却无人站出来反驳。 “用炮火结束他的行为,这是对军人的最高奖励。”中岛冲那个士兵的方向微微一礼,然后转身就走。 一声爆炸在他身后响起,新乡城内再无抵抗者的声音,皇军的铁蹄碾碎了所有障碍。 “阁下!鹿草君回来了!”村下跑来报告,此刻旅团上下对中岛充满敬佩,以万余兵力击溃数倍于己的敌人,攻克敌人重兵把守的城市,这份战功无比荣耀。 “真是太好了。”中岛眉毛一挑,原本毫无情绪的声音带上一丝惊喜:“立刻请他过来。” 很快志得意满的鹿草赶到城内,一夜疾驰百余里,无论马匹还是他都显得有些疲惫,可他的精神却依旧饱满。 “将军。”鹿草小跑到中岛面前举手行礼,中岛谦和的笑笑,他明白鹿草此举的含义,这是借此表达他对昨天行为的歉意:“第一骑兵旅圆满完成任务,旅团全体官兵对将军的卓越指挥钦佩莫名,他们委托我向将军表达敬意,同时申请新任务。” 中岛平静的接受了鹿草的敬意,微微皱眉的看着他的那匹马,思索着问:“一夜之间来回百余里,即便人能承受,马还行吗?” “我们的马是日本马,”鹿草自豪的说:“喝点水,吃点料,就又能奔驰如飞了。” “可你们恐怕连喝水吃料的时间都没有。”中岛说。 鹿草一愣,随即大声说:“那也没什么,打垮军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喝水吃料。” “这样吧,天亮恐怕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尽快抓紧时间休息,天色一亮,就立刻出发,追击军,还是那样,不要强攻,从侧翼,从后面,不停的打击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形成一条战线,一直要把他们赶到黄河里去。”中岛说。 “哈依,请放心,我一定把他们赶到黄河里去,用他们的尸首为我们架起一座通往河南的桥!”鹿草敬礼转身离去。 看着鹿草离去的背影,中岛不像正在那些狂欢的士兵,他心里很清楚,占领新乡只是时第一步,如果不能突破到河南,今天的一切牺牲都是白费。 当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时,中岛率领部队离开新乡,古树带领全体留守部队在千疮百孔的城墙上目送渐渐远去的中岛。而在中岛的更前边,鹿草率领的第一骑兵旅早已经出发,他们卷起的烟尘形成一条黄色烟带。 第七节 中岛的华丽亮相(二) 中岛康健不知道南下的举动震动了四个指挥部,华北方面军指挥官杉山元对他放开侧翼的做法吓出一身冷汗,连续电令要他放弃南下,石家庄的第一军司令香月清司,却对他的行动大为赞赏,将杉山元的电报扣下,拒绝转发给中岛。杉山元盛怒下想要解除香月清司的第一军司令官之职务。 另一个受到震动的是设在郑州的第一战区指挥部,李宗仁做梦都想不到平汉线正面这么快就崩溃了,而且是在八倍于敌的情况,只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整个战线就被日军彻底打垮。眼看着中岛康健距离黄河越来越近,李宗仁焦急万分。 此刻的徐州仅仅只有战区直属部队两个团,另外还有一个宪兵团,和作为总预备队的九十一军郝之举部,郜之举部是由原一六六师扩编而来,部队的整编还没有完成,一半的新兵入伍还不到两个月,靠这样的部队坚守郑州,李宗仁自己都没有信心,情急之下李宗仁到处找援兵,可各支部队,忽然一下全部消失,李宗仁只好电令薛岳从前线抽调一个师回来防御郑州。 薛岳接到李宗仁电报后,本能的就想拒绝,前线兵力紧张,三个军都在苦战,抽任何一支部队都有可能导致部队功亏一篑。薛岳心里不愿意,可他又不想就这样得罪李宗仁,便向总指挥白崇禧提出暂缓攻势,白崇禧也不与李宗仁打招呼,立刻下令不准从前线抽调任何一支部队,另外严令薛岳加快进攻,尽快击破日军的防御圈。 白崇禧同样也闹不明白中岛康健在这时候发起进攻是为什么?突击河南?进攻郑州?牵制我反击部队?可这样一来,黄河以北不就空虚了?在豫东作战的日军后路不要了?任凭我军切断他们的运输线?中岛康健也没有得到远大于他的兵力的增援,他不可能有既要进攻又要保护运输线的兵力?他到底要做什么?白崇禧还没看明白,不过在心底里他不认为中岛康健会进攻郑州,庄继华那里传来的情报中没有这一手。 七十七军彻底溃散了,中岛.以步兵攻击,鹿草率骑兵迂回,死死咬住三十七师和七十七军军部,不给冯治安任何停留下来整顿部队的时间,七十七军苦战,战局却始终没有出现挽救的机会,冯治安赶到这样逃到黄河岸边也无法过河,干脆率部西去。 冯治安这样甩手一走,中岛康健.的面前赫然开朗,现在再也没有力量阻止他抵达黄河北岸了。 李宗仁得知中岛康健攻克原.阳随即东进,他刚刚松口气,中岛却又掉头南下在原阳封丘交界处的三教堂渡过黄河。 开封、武汉、石家庄、北平一体震动。 蒋介石在武汉暴跳如雷连电李宗仁要求将误战.渎职的将领绳之以法,“八万大军一日崩溃,致日军难度黄河,如入无人之境,此间有无畏敌避战之嫌,战区长官部应严厉审查,效韩复榘旧例处置!!!!!” 杀气腾腾的电报让所有将领不寒而栗,李宗仁再.次想到庄继华当初坚决不与韩复榘共同作战的理由,“都是些不值得信任的家伙。”李宗仁在心里叹口气,然后默不作声的将蒋介石的电报交给总参议萧振赢,萧振赢是西北军老人,二十九军的实际缔造者,在西北军中人脉极广,深受二十九军上下尊重,不过他与冯玉祥关系极差,就算抗战开始后,冯玉祥担任一战区司令官时还派人暗杀他,两人关系简直是水火不容。 萧振赢看后忍不住摇头:“难怪委员长生气,两天.时间,丢失城池两座失地百余里,真是闻所未闻。” “这事你就辛苦.一趟吧,”李宗仁轻轻一转手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萧振赢,萧振赢苦笑下没有推辞,战局突然产生一个变数,李宗仁断没有时间去处理这类事情,副司令刘峙又远在许昌,只有他这个总参议出面了。 “振赢兄,你看这股日军有什么目的?”李宗仁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看这支日军的都像是在发起自杀性进攻,这种没右后方,没有支援部队,没有补充的作战,不是摆明送死吗? “看不出来,”萧振赢摇头说:“不过他们对我们的威胁倒很大,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该进攻郑州了。” 李宗仁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现在他手上的部队就这么多,要想守住郑州,没有外援会非常困难,正在想着,萧振赢又补充说:“德公,你发现没有,如果这股日军渡河后调头向东,薛岳的后勤补给线就可能被切断。” “我何尝不知,可我手上只有这么点兵力,…..。”李宗仁双手一摊:“郑州我不能不守吧。” “只有薛岳有兵,可薛岳肯定不会答应,这样吧,不如电告委员长,要求增兵。”李宗仁就算苦笑也已经笑不出来了。 李宗仁十万火急的电报分发给薛岳、白崇禧和蒋介石,薛岳后勤线受到不由大惊,也不管白崇禧的命令了,从攻击部队中抽调七十四军向中岛发动反击。 白崇禧中岛渡河也不再反对薛岳调兵,同时电高蒋介石,要求把集结在信阳二十七军和在豫晋交界处的第八军划归一战区指挥,蒋介石立刻同意。白崇禧电令二十七军紧急车运郑州,第八军开赴焦作,向新乡发动反击,彻底切断过河部队的后路。 中岛康健擅自渡河在北线露出一个大空当,杉山元在北京同样急得跳脚,差点就把办公桌劈成两半。 “阁下,应该立刻命令中岛返回河北,坚守新乡到安阳。否则,不但他自己危险,而且将导致豫东作战部队的侧翼受到军的攻击。” 参谋部的参谋们这次意见出奇一致,无论是立高支助还是江藤,亦或冈部直三朗,一致要求杉山元下令让中岛返回河北,取消河南作战。 杉山元已经数度给香月清司下令,可香月清司就是拒不奉命,而且一再来电为中岛分辨,杉山元心中极其恼火,可他对日军中的这种下克上也毫无办法。 “阁下,香月清司还是拒绝呢?”江藤问道。 “那就撤销他的职务,送他上军事法庭。”立高神态坚定的建议道。 “对,送他上军事法庭!”参谋们纷纷附和。 “阁下,我建议将准备投入到濮阳的一零一师团留在新乡,负责守御新乡到安阳地段,保证方面军主力的侧翼安全。”冈部建议道。 杉山元略微思索下,感到这恐怕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便点头同意。 实际上,就算香月清司给中岛下令,中岛也不会执行,他现在正在黄河以南愉快的行军。冲过黄河后,他发现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黄河以南的中**队十分空虚,除了少量的被称作保安团的部队外,几乎看不到正规军,不过想想也对,平汉线正面集结了八万部队,豫东反击部队三十万,黄河以南不可能再有多少部队。 “诸君,你们击溃数倍于你们实力的军,两天内占领了两座县城,长驱直入一百多里,你们创造了军事上的奇迹!这是你们永远的光荣!我对你们感到自豪!”中岛面对士兵大声疾呼,为他们越来越疲倦的身体打气:“我知道你们已经很疲惫了,但我希望你们能坚持下来,我们的东面有五十万大军,只要我们打过去,就能配合正面我军彻底歼灭这支人的主力!” “万岁!”“天皇万岁!”村下双臂一上一下,高声急呼。 “万岁!”“天皇万岁!”士兵们也跟着震动手臂,激动的高声呼叫。 村子里火光冲天,到处是倒毙的尸体;村口停着几十大马车,上面装满粮食和草料,为了抢到这些粮食和草料,他们杀光了这个村庄的村民。 休整之后,中岛率部向开封方向前进。 就在中岛休整之时,郑州城外的枪声响了一整夜平息了。这一夜郑州城内一夕数惊,守军紧闭城门,在城头严阵以待。可让他们奇怪的是,日军只在城外放枪,城外的阵地也数处失守,可黎明后枪声却渐渐远去,大队骑兵向东飞驰。 听到到城外搜索的部队报告,说日军已经离开,向东去了,李宗仁楞了下,随即快步走到地图前,仔细察看。 “小鬼子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参谋长十分不解:“不会是想吸引我军出城追击吧?” “这才是画蛇添足,”李宗仁转身露出了微笑:“黄处长,电告开封城防司令部,大批日军向你们过来,必须坚守三日,三日内失守,送他上军事法庭,三日后失守,责任在我。 第二封电报,给七十四军军长俞济时,命令他立刻赶赴开封,同时分出有力之一部抢占兰考,阻击日军。 第三封电报,给武汉委员长和信阳白健生,过河日军最多不过万余人,彼之目的在骚扰我军后方,亦可能东进五战区,会和本间切断五战区主力后路,配合东南两线合围我五战区主力。 第四封电报,给五战区庄司令,日军第五混成旅团越黄河,作无后方作战,正向开封进攻,判断其意图为经兰考入山东,解本间之围,望预作准备。” “加快速度!”中岛走在队列,他的马上坐着一名年轻略显稚嫩的士兵:“我们必须在今晚赶到开封!” 队列的脚步频率立刻加快,沉重的呼吸声在队中传开,数千人的沉重呼吸在空中凝成一道白雾,不少士兵走得太急,把大衣和内里的军装统统敞开,甚至有人干脆扔掉大衣轻装上阵。 “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大队马蹄声,中岛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西方,一遍黄云悬挂在半空中,一面太阳旗在黄云中出没,鹿草回来了,人应该对自己的意图有所察觉了吧。 第七节 中岛的华丽亮相(三) 放下思绪,中岛站在路边等候,鹿草很快在他不远处跳下马,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行礼:“阁下,我回来了。”说完哈哈大笑:“人肯定被吓坏了,我们在城外整整打了一夜,城里的人根本不敢出城,任凭我们在城外纵横驰骋。” “鹿草君,干得漂亮,现在先休息下吧。”中岛很关心的说,鹿草和身边的士兵们都显得很疲惫,几个士兵几乎是拉着缰绳才能站稳,马匹也有些无精打采。 三天之内,鹿草的骑兵来回奔驰数百里,其中还在不停的战斗,无论马匹还是人力都已达到极限,已经不堪再战。尽管不再派鹿草出战,但中岛依旧没有降低行军速度,前锋在当晚不战克中牟,守军弃城而逃。 第二天中岛放弃中牟,向开封进攻。 “真看不清,这个中岛究竟要做什么?”庄继华接到李宗仁的电报后没有怠慢,立刻在地图上找出中岛的行进路线,他的手指点在定陶上,这里应该是中岛的目的地,可仅仅七八千人就想为本间解围,这未免也太不把菏泽周围的十多万中**队放在眼里了,庄继华不相信这个中岛会这样天真,如果是在南京徐州两战以前还可能。 “他们没有后续部队,没有弹药补充,攻势能维持多久?”龚楚也很纳闷,徐祖贻走后,他暂时充当参谋长的角色,这让他在心里上有种很大的满足。 庄继华轻轻嗯了声,这正是.他看不清的地方,前世中德军的闪电战也是保证后勤供应的情况下进行的,像这样完全不管后勤,不管支援接应的仗只有共c党干过,可他那是在国内作战,到处可以得到民众的支持。 庄继华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不期.而来的风雪,心情有些沮丧,天气变得更差,空军就更不能指望了,而日军必定利用这天赐良机抢修机场,雪停之后,空军恐怕再无以前的优势,轻轻叹口气:“电告徐参谋长,让他在定陶派驻一旅,另外加快攻势,尽早歼灭本间。电告一战区李司令官,请随时通报中岛去向。” 风雪纷纷扬扬,大地再度披上.一层雪白,徐州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中**队在黄河南岸的让徐州市民感到胜利将再度来临,迎春的鞭炮在大街上提前炸响,部分市民迫不及待的在门窗上贴出喜庆的福,为战云密布的徐州增添了几分喜庆。 对战局变换最为敏感的是新闻记者,但大多数记.者的嗅觉停留在五战区,对一战区的联系却只有少数敏锐的记者才有,韦伯和罗根显然是这少数人中的两个。 罗根是半个月前到达徐州的,此前他去了趟日本,.错过了徐州之战,这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徐州,与查尔斯会和,组成了泰晤士报的徐州战地记者站。 “韦伯,他们肯定在隐瞒什么,”同行是冤家,但对少.数聪明的记者来说却是相反,罗根显然是这样的人:“战区司令部的空气异常。” 韦伯轻轻搅动.手中的小勺,目光看着遥远的西北方,仿佛要看透被其掩盖的真面目,他同意罗根的判断,但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与“发布厅”里的中国同行的乐观情绪相反,他不认为目前的战况对中国有利。虽然五战区发布的战况依旧那么令人鼓舞,可东线和南线的中**队在步步后退,连续几天,鄄城方向没有报告重大变化,说明本间顶住了中**队的攻势,如果反击被顶住,那么徐州的情况就变得非常糟糕。他很想去菏泽,可战区司令部又采取了上次南线的办法,禁止任何人去哪。 韦伯忽然看见兰几人构成一个奇怪的小圈子,这个小圈子的能力很强,别人拿不到的采访证他们能拿到,别人得不到的消息,他们能得到,很多记者想进入这个小圈子却不得其法。 “mi叶,看你兴奋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线索?”罗根打趣道。 叶絮菲脸上微微一红,心里暗骂,却又点点头,轻轻叹口气:“是有个东西,还没宣布,泰安失守了,孙连仲退守大汶河以南,张自忠退守新泰,汤恩伯也放弃了莒县,唯一的好消息恐怕是孙立人还在临沭坚守,总的来说,我军在东线后撤了五十到八十里,战局不容乐观。” 叶絮菲说到这里,目光向那边正兴高采烈谈论菏泽反击的记者们瞟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看来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战局正向对中国不利的方向发展。”罗根点燃一个香烟后缓缓轻轻吸了一口,烟雾随着他的话向外窜:“南线有什么变化吗?” “有,”叶絮菲今天很大方,把从徐昌明那里得到的消息一股脑透露出来:“日军新增的两个师团到达前线,澥河防线被全面突破,我军退守浍河北岸。另外还有一件事,江苏保安旅在盱眙附近与新四军的一支游击队发生交火,保安旅下属一团被击溃。庄司令恐怕又要头痛了。” 庄继华对共c党的暧昧在战区内有目共睹,上次关麟征和汤恩伯被处置就是证明,战局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又发生这样的事,恐怕不仅仅是头痛的问题了,而且上次是占了便宜,这次是吃了亏,恼怒的恐怕不仅仅是庄继华,甚至还有武汉的蒋介石。 韦伯楞了下:“盱眙附近?新四军怎么到了那里?” “谁知道呢?”叶絮菲摇头说:“他们总是乱跑,那里空虚就去那里,打的旗号却是抗日。” “可盱眙没有日军啊。”韦伯说。 叶絮菲微微点头,国共两党出现纠纷是日本人愿意看到的,这还不够,全面打起来最好。 “菏泽方向呢?”韦伯想想后,感到是条新闻线索,可以去采访下,但目前不是最关紧要的,最紧要的还是菏泽。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叶絮菲很遗憾,徐昌明从南线回来,对南线和东线的情况比较了解,但对菏泽方向不是很了解,那里由王庚亲自掌控。 韦伯和罗根同时露出遗憾的神情,叶絮菲说了半天,对他们而言有价值的线索只有盱眙的消息,其他的明天大家都会知道,韦伯现在感兴趣的是为何徐州依然如此平静,难道又是一场南京式的撤退。 叶絮菲没有全部透露她获得的消息,中**队有撤退的打算,徐昌明透露徐州附近的物质开始逐步向西搬迁,不过幅度不大,但这已经足够了,说明庄继华开始采取预防措施,获胜的信心已经开始动摇。她忽然想到,东线的撤退是不是庄继华有意安排的呢?这个问题一经产生,立刻像毒蛇一样撕咬她的心。 但东线后撤并非庄继华主动求变,而是不得已,日军加大了在南线的攻势,两个新增师团赶到澥河前线,零师团和十一师团组成西线攻击兵团,向澥河上游的罗集方向进攻,阻击谷寿夫的五十八军和四十五军侧翼受到严重威胁,不得不向临泱祁家集一线作长距离撤退,日军从上游渡过澥河,正面防御也就失去意义,李品仙指挥部队退到浍河以北。 南线的迅速恶化让庄继华不得不收缩东线防线,否则一旦南线日军突破,攻占永城,。整个东线的部队就有被包围的危险。中**队开始东线边打边退。 为挽救南线危机,庄继华命令廖磊加大定远攻势,逼羽田从前线调兵回防。 “你们大可不必攻城,可分作数路,以一部监视第三师团和一零六师团,主力全力向津浦线南段出击,切断津浦线南段运输,逼西尾寿造调兵回防,减轻正面压力,南线阻击能否成功,全看你们攻势是否奏效。” 庄继华的电报中透出的焦虑让廖磊有些心惊,第三师团撤向定远后,他以李延年追击,自己却率主力二十一集团军南下,与李仙洲一同合围一零六师团(欠旅团),但松浦淳六郎动作很快,得到第三师团撤离的消息后,立刻向定远开溜。廖磊和李仙洲在高集追上,一场血战后,歼其一个联队,松浦淳六郎率领剩下的部队逃进定远。 廖磊指挥三个军向定远缓缓包围过来,藤田进频频告急,西尾寿造却不为所动,西尾寿造坚定认为,藤田进攻虽不足,守应该没有问题,廖磊吃不下第三师团。 廖磊接到庄继华的电报后,立刻改变战术,以二十一集团军监视定远,李延年第二军立刻南下,越池河,向滁州攻击前进;李仙洲九十二军向东北,破袭津浦线。 战术一变,无论南京的西尾寿造还是前线的羽田都立刻感到压力,中**队根本不攻城,李延年绕过滁州,攻克滁州南面,津浦线上的小站担子,一举掐断津浦线运输;宋云飞炸毁明光附近铁桥,随后在临淮关高碑店伏击日军车队,炸毁三十辆军车,押车的一个中队日军被击毙;李仙洲横扫三界到管店沿途日军据点,拆毁沿线所有铁路,将铁轨枕木付之一炬。 “八格!”西尾寿造接到报告后,愤怒的将面前的茶几劈成两段,中**队两次采取相同的战术,可他却偏偏没办法,除非再次增兵,可兵力从那里来呢?两个师团北上后,连南京都十分空虚,京沪线上中国游击队空前活跃,部分游击队甚至深入到上海近郊。 “命令藤田进留下一零六师团守卫定远,第三师团立刻撤防津浦线,扫荡沿线的军,务必保证军事运输通畅。”西尾寿造咬牙坚持,拒绝从前线调兵回防。 藤田进接到电报后十分无奈,这根本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中**队目前采取的战法根本就是不与你交手,他一个师团若是分散,将被一口一口吃掉,若聚在一起,根本无法顾及整条铁路。藤田进决定向西尾寿造说明,一个师团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保障军事运输。可没想到遭到西尾寿造的严厉训斥,差点就要撤销他师团长职务。 “没有办法,只好执行这荒唐的命令。”西尾寿造无可奈何的对松浦纯六郎说,松浦只能报以苦笑,第三师团离开后,他手上只剩下不足一个联队的兵力,如果城外的中**队发起进攻,他很难守住定远。 藤田进离开定远后,廖磊立刻感到战机来临了,他以一个师作出要强攻定远的架势,而自己却秘密率领主力跟在藤田进后面,同时秘令李延年留下一部继续南下威胁浦口,主力偃旗息鼓绕过滁州北上。 藤田进被定远外围中**队的活跃迷惑,没有觉察跟在后面的廖磊,他目前的要决定的是南下还是北上,南下是去找李延年,北上是对付李仙洲;思虑再三,藤田进决定南下,因为李仙洲是游击,实力肯定不强,李延年却是在明火执仗的进攻,显然是中**队的主力部队之一。 被破袭后的道路在风雪的浇灌下变得更加泥泞,笨重的皮靴沾满泥土,变得愈发沉重,炮车陷在结了薄冰的泥坑里,士兵在后面奋力推动,两边稀疏的树木和杂草在寒风中发抖,士气也如这寒冷的天气,压抑得令人害怕。 藤田进勒住缰绳,站在路边,看着队伍从面前走过,心中有些感慨,刚在上海登陆那会,士气是何等高涨,与现在相比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士兵们是唱着歌冲向敌人的防线,可现在呢?那批唱着歌冲向敌人的士兵现在大都埋骨在中国的江南。 “唱首歌吧,这样的情绪可….。” 藤田的话音未落,一枚炮弹就在不远的前方爆炸。 这两天都在往医院跑,昨天耽误的更新,以后补上。 第八节 黄河南岸的曙光(一) 战争在改造人们的思维和行动,习惯胜利的军队和习惯失败的军队,将领和士兵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胜利者总是轻视对手的实力,失败者总是高估敌人的强大,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前世一个大队的日军敢追着一个军的中**队跑,一个排的解放军敢攻击一个团的国民党军,就是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的行为。 在一年以前让廖磊采取这样的伏击行动,那是不可想象的,可一年后他不仅这样干了,而且还是主动干的,说穿了其实就是胜利带来的不同思想。在寿县他击败了藤田进,在淮南再度击败藤田进,连续的胜利让他有勇气采取主动攻击行动,结果倒霉的藤田进第三次败在他手下。 李延年的第二军和桂系精锐第七军如两只雌伏已久的猎豹从山林中呼啸而出,凶狠的扑在藤田进疲倦的躯体上,撕下一块块带血的肉。 刹那间,寂静的山野变成血肉横飞的战场,炮声不绝于耳,枪声如织,呐喊声传遍整个双头山。 面对狂涌而出的中**队,藤田进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恢复镇静,他不惧怕被伏击,相反认为这是个机会,一举击溃津浦路南段中**队的机会。 第三师团不愧是日军精锐,.军官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迅速稳定部队,向两侧山头的中**队还击。先头部队第五旅团首先顶住第二军的攻击,护卫在师团部的二十九旅团随即向两侧山头发起进攻,只用了一个冲锋就拿下两个山头,但日军的攻势也就到此为止。 第七军以一七零师和一七一师.缠住二十九旅团争夺两个山头,以一七二师向第五旅团和二十九旅团的结合部发起猛攻,试图割裂日军。 但在日军队列最后的辎重部.队却受到四十八军和九十二军的沉重打击,辎重部队的战斗力本就比野战部队差很多,在中**队猛烈的攻势下,部队苦苦支撑,轻重兵联队很快被打垮,联队长冈本中佐战死,工兵联队金井满重伤,重炮悉数被毁。藤田进被迫将骑兵联队回调增援,但骑兵在山野间威力大降,遭到中**队的火力杀伤,伤亡惨重,藤田进被迫再度从二十九旅团抽调一个大队增援,日军陷入全面被动。 激战持续了整整三天,藤田进始终无法摆脱被动,.部队被围困在方圆五里的两座山峰之间,中**队牢牢掌握着主动权,日军在饥寒交迫中苦苦坚持。 藤田进被围的消息传到南京,畑俊六惊怒交加,他.没想到中**队居然敢在离南京如此近的地方围歼日军主力师团,他不能坐视第三师团被歼灭,也不能坐视津浦路被中**队切断的后果,于是顾不得再管七十五军周喦,命令第三师团解围,又担心旅团兵力不足,又从前线紧急抽调十一师团南下,彻底廖磊,保证津浦路南段运输安全。 “干得漂亮!廖燕农干得漂亮!我要给他请功!”庄继.华接到廖磊包围了第三师团和十一师团南调的报告后,惊喜得跳起来,一拳击在桌上,震得桌上的杯子叮当乱响。 南线的情况像.块巨石压在他心上,日军攻势凶猛,南线部队步步后退,而他却不敢轻易向南线增兵,因为东线日军的攻击力度也增大了。 泰安失守后,连带六十军在平阴也站不住脚,杜聿明率部向东平撤退,在大清河南岸建立防御阵地 东线日军在越过泰山山脉后,炮火优势得到充分展现,结冰期中的大汶河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险要,日军在狭窄的山地中被束缚住的手脚终于可以施展开来,四个师团沿大汶河大清河展开猛攻,装备上的巨大差距终于让日军占尽优势,孙连仲在苦苦坚持两天后向庄继华求援。 大汶河防线频频告急之际,中路的张自忠虽然得到新二十二师增援可情况依旧未见好转,日军攻势依旧猛烈,张自忠依托地利苦苦坚持。 整个南线和东线的日军都在拼死进攻,日军的目的现在已经十分清楚,就是配合北线杀来的本间围歼五战区主力部队。 庄继华现在手中唯一的预备队就是杨森的二十四集团军,但这个集团军被他分作两部,杨森率二十军在枣庄滕县一线备战,李家钰率领的四十七军在兖州,其中的两个师还在在济宁。这两个军他不敢轻易使用,这是最后的力量,一旦投入,被日军缠住,他就没有任何机动力量了。 整个战局因为廖磊的大胆进攻出现一丝转机,十一师团走后,南线日军的攻势势必减缓,庄继华算是缓过一口气。 龚楚见庄继华在兴奋过后又陷入沉默,便大胆的建议说:“司令官,我看我们可以在南线发起一次有限的进攻,先把日军赶过澥河,稳住南线,把十一师团吸引过来,让廖磊有更多的时间围歼第三师团。” 庄继华闻言眉头轻轻一皱,这个龚楚这段时间表现出不错的战术能力,可庄继华也发现他的问题,就是战略上稍差,比起徐祖贻来还差一筹,至少徐祖贻就不会提这样的建议。 “你是个不错的作战处长,不过这次却没说对,南线?南线不是关键,”庄继华摇头说:“要打破日军的进攻,关键是本间,只有打垮本间雅晴,才能扭转整个战局。” 龚楚稍稍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脸上浮现一丝惭愧,他明白自己又犯病了,就像当初在苏区一样,过于看重眼前利益,整个战局在他脑袋里像电影一样迅速流过一遍,承认庄继华说的不错,本间雅晴才是其中关键。 “龚处长,我想冒一次险。”庄继华犹豫下说,他的目光闪烁,显然还没下定决心,龚楚静静等待,稍带一会,庄继华才接着说:“我想把济宁的两个师交给徐参谋长。” 龚楚明白庄继华为什么犹豫了,济宁放两个师本来有两个作用,其中一个是防备菏泽万一失守,日军从西向东的包抄;另一个作用是在东线危急时,增援东线,特别是兖州。把这两个师交给徐祖贻,矶谷廉介一旦突破大汶河,兖州就变得太空虚了。 “庄司令,卑职认为菏泽方向不是兵力不足,”龚楚吞吞吐吐的说:“这里已经投入了一个集团军另外还有两个整编军,总兵力高达十六万,兵力对比三比一。”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庄继华问,龚楚的看法让他有些兴趣。 “卑职认为是战术问题,但具体在那里,卑职不了解战场实际情况,不知道该做何评价。”龚楚不敢把话说满,也不敢过于得罪徐祖贻,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个位置上,前程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决不能在这事上栽跟斗。 庄继华轻轻一笑,目光锐利的盯着龚楚,龚楚心中一颤,内心的隐秘似乎被看穿了。 “龚处长,”庄继华淡淡的收回目光,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端起咖啡然后才慢腾腾的说:“你是从共c党那边过来的,” 龚楚额角立刻冒出一层细汗,这个污点一直是他升迁的障碍,现在庄继华又把它抖出来,他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其实这没什么,你不要存患得患失的心态,不就是改变一个信仰吗,信仰这玩意,说他在他就在,说他不在他就不在,况且gcd也不是他们宣传那样好。”庄继华侃侃而谈,龚楚却有些目瞪口呆,不是攻击gcd的话,而是为他对信仰的认识,令人匪夷所思。 “我对你是信任的,也给你机会,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才华。” 龚楚听懂了庄继华的意思,给了你机会,如果抓不住那就不能怪我了。他还没来得及表示,杨遇春急匆匆进来。 “报告,白长官急电。” 庄继华心中顿时一沉,浑身一激灵,不好的感觉油然而起:“念。” “五战区庄司令,我二十二集团军攻克濮阳,歼灭日军水川联队大部,击毙日军联队长水川大佐,日军增援部队三十五师团于昨日赶到前线,二十三军接战不利,日军突破卫河防线,另,日援军一零一师团先头部队将在两天内赶到安阳,命令你部加大攻击力度,尽快歼灭本间雅晴。” 听完电文,庄继华心里就忍不住想发火,三十五师团昨天赶到前线,这样重要的情况居然今天才发来,二十一军攻克濮阳也现在才传过来,真不知道白崇禧究竟在做什么。 庄继华压压心头的火气:“回电,遵命,准备新增四十七军两个师投入围歼本间。另,一战区敌情变化,望及时通报。” 如果说收到白崇禧电报前,他还没下决心的话,现在他决心已定,不管东线南线如何,北面南下的本间都必须歼灭,扫清后路障碍。 白崇禧和庄继华都忽略一个变数,中岛,庄继华认为在定陶有一个旅,足以防御中岛的七八千人,白崇禧则认为已经派七十四军追击这支没有后援,没有补充的“小”部队,他们对这场有百多万人参加的战役的影响不会太大。 但他们都错了,中岛并没有向他们想的那样行动。 今天又在医院泡了半天,唉,看来老父亲必定要动手术了....... 第八节 黄河南岸的曙光(二)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哈姆雷特寂寞的宫殿中对着夜空苦苦思索。 在中国人看来这似乎不是问题,两千年前,中国儒家文化的缔造者孔子就给中国人指明了答案。 站在恢弘的孔庙大殿前,我心中极为震撼,远处的炮声隐隐传来,但这里依旧宁静如斯,萦绕的香烟在大殿上弥漫,“圣城”曲阜内外数千民众,络绎不绝的来到这中国的圣庙,默默的向他们的圣人祈祷。 长期以来我对大英帝国的悠久传统深为自豪,可站在这两千的文明面前,我不得不承认,大英帝国或许强大,但中国人的文化却更加深远,两千的文明传承,已经深深根植在这遍土地上的人的思想中,无论他们是否识字还是不识字,是否知道英国在那里,美国是何方。 战争渐渐逼近这座圣城,山东到淮南的很多中国城市已经变成一座军事堡垒,但曲阜除外,这座城市没有任何防御工事,很显然中国人不想让他们的圣城受到任何伤害。 日本人似乎很容易打进这.座城市,但日本人很难从这座城市出去。 从卢沟桥事变到今天,日本人发.现他们虽然还在前进,可他们的步伐却越来越艰难了。卢沟桥事变时,华北日军只有十万余人,却能长驱直入,南下攻占石家庄,西进攻克张家口、太原,随后的淞沪战争中,三十万日军苦战三个月才突破中**队的防线,却在南京城下受到第一次真正的失败,去年六月开始的津浦路战役,四十万日军南北对进,日本人似乎认为则会又是一场愉快的进军,但他们很快发现,中国的道路变得坎坷了,到处是陷阱和抵抗者的枪声,中**队在临沂和济宁给他们沉重的打击,十多万大军被歼灭,两个中将被击毙。四个月后,日本人集中了六十万大军再次进攻徐州,时间过去近一月,尽管付出重大伤亡,可他们还没能看见徐州的城墙。 就在一年以前,中国将军庄继.华宣布放弃南京,他在南京城指挥部外刷上一条标语:‘日本人进南京,如老鼠进风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现在看来这话何其正确。 日本人每次进攻都要集中更多的兵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这次徐州之战,日军集中了六十万部队,下次的武汉之战呢?日本人要集中多少部队?日本还有多少部队? 风,静静的吹,寒冷中却带着一丝暖气,严冬即将过.去,春天即将来临。 …..” 泰晤士报记者查尔斯的文章并没有让蒋介石.的心情轻松多少,徐州的仗越打越大,从一个战区扩展到两个战区,参战部队从六十万增加到九十万、一百万,几乎将中**队的精华全部裹进去了,战况一度出现好转,可始终没有出现根本的胜机。 庄继华又调上.去两个师,徐祖贻将这两个师投入到鄄城两翼,钟彬指挥城内部队发起反击。日军一度受到重创,打入鄄城的日军被赶出鄄城,整座城市完全掌握在我军手中。 本间雅晴毕竟是日本名将之星,当即立断,严令鄄城守军死守,另一方面迅速将鄄城东西两线部队迅速收缩,缩短整个防线,形成以董口为核心的圆形地区,徐祖贻分割本间的图谋彻底失败。 历时大半个月的攻防战,本间损失惨重,两个半师团近七万人,损失近半兵力,仓皇撤退途中,二十四师团的重型武器全部被毁,二十七师团一零五重炮全部被放弃。只能依靠士兵的顽强,在黄河岸边苦苦坚守。 黄河以北,二十一军占领濮阳后,南下的四个师团等于全部陷入中**队的包围圈,但这个包围圈是不牢靠的,日军增援部队四十一师团、三十七师团、三十五师团,一零一师团一部,正全力猛攻外围防御的二十二集团军,潘文华指挥的二十三军在两个日军师团的攻击,已经支撑不住,频频向李宗仁告急,濮阳的二十一军被三十五师团和一零一师团一部缠住,已经自顾不暇。 李宗仁面对如此情况只能将调来准备围攻中岛的第八军调上滑县前线,支援二十三军,严令薛岳不要怕牺牲,加强进攻,务必击溃黄河以北的三十六师团和十七师团一部。 战局愈演愈烈,危险和胜利交织在一起,蒋介石数次召集蒋百里陈诚林蔚以及苏俄军事顾问团顾问崔可夫商议,可没人能拿出让战局尽快明朗的策略。 可就在这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报告,新四军向苏中进攻,江苏保安第六旅战败,损失八百人,这个报告让蒋介石心烦又心惊。 抗战开始后,**主力在正面战场上喋血苦战,吸引了大部分日军主力,华北地区的敌后空虚,这些空虚之处全部被八路军占领,现在山东也出现gcd的身影,而且有情报称,停留在冀南的八路军主力五师有东进的企图,如果让gcd在江苏站住脚,与山东的gcd连成一遍,那将后患无穷。为了消灭这个后患,蒋介石密令韩德勤从前方抽调部队将这支进入江苏的gcd游击队消灭,就算不能消灭,也要将其赶出江苏,务必不能让其在江苏站住脚,另外又让陈诚贺衷寒向提出抗议。 但现在蒋介石还没有精力来通盘考虑如何处理共c党的问题,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徐州四周的战事,只要取得这场战事的胜利,就能喘口气,共c党也就不是问题了。 蒋介石揉揉太阳穴,放松下有些发酸的思绪,可放下手,拿起另一份文件,他不禁又感到闹心,报告是从重庆来的,已经到了几天,蒋介石始终没想清楚该怎么处理。 蒋经国到重庆出任西南开发队副队长(庄继华出征后,队长由李之龙接任)和重庆三青团团总支书记长后,与李之龙联击黑市走私,上海七星公司从西南药业买进大批药品,特别是盘尼西林,然后就拿到黑市上出售,随后就被缉私队查处,大批物质全部被没收,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除了七星公司外,迁移到重庆的国府大员们在经过短暂的惊讶后,开始对重庆的水土表现出不适应来。 不适应症状之一是繁琐的规章制度,重庆有很多规章制度,从卫生到出行住宿,无论到那里都要办理证件,证明身份; 不适应症状之二是严格的管理,堂堂国府大员,一个的街道办主任就可上他家说事,这让他们感到权威受到严重冒犯。 不适应症状之三是严格的配给制度,重庆与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抗战开始不久,重庆市参政会就通过了战时配给制,严格规定每个人每月的大米食盐肉类布匹多少,每样东西都发票,每样票规定买多少。 不适应症状之四是严格的新闻管理,他们想发表文章或者向办报办刊物,绝对不会得到批准,就算批准了,也无法筹集高昂的门槛费。 种种一切都让这些社会名流和国府重员非常愤怒,认为这是**,是压制,违反总理三义的,其中最大的罪名是伪三义之名,实gc主义之实。于是他们联手向蒋介石提出废除西南开发队,改善政治,废除压制民众的法律法规,改善民生。 这种抗议书蒋介石已经收到几份了,前几份都是个人提出的,这份的规模最大,人员范围最多,党内的党外的都有,让蒋介石看不清的是,汪精卫有没有在其中插手。 “真是难办。”蒋介石心中叹口气,他很清楚重庆的规章制度实施已久,以前没人报怨,现在就成了反反民生,就差反民族了,就变成三义的反对派了。可蒋介石又不能不注意到这些人所代表的政治力量,他们当中有改组派的,有原第三党成员,有西山会议派元老,有社会名流,有南迁的教授,这是他不能忽视的力量。 但蒋介石又不能就这样让步,庄继华以前就提醒过他,这些规章制度是保证开发政策在重庆执行,保证收束民心的重要策略,绝对不能废止,而且为了防止被轻易废止,庄继华还设计了一个保险,就是重庆参政会,所有制度都是以重庆参政会的名义颁布的,要废止也要参政会批准,没有参政会的批准,就算蒋介石的命令也办不到。 “怎么啦?那不舒服吗?”宋美龄端着一杯开水进来,看到蒋介石的样子,以为他身体不适。 “唉,没什么。”蒋介石顺手把文件夹递给宋美龄,宋美龄接过来,也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她就有了主意:“七星公司的事我可以找大姐,让她放手,其他的,我以为暂时还是不要动,这些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要管他们。” “我也不想管。”蒋介石苦笑下,宋美龄一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战争打了一年半,西南的重要性已经凸显无疑,这些文人墨客只知道自己不方便,殊不知,重庆有今天的结果全是这些不方便带来的。 “还有人逼宫吗?”宋美龄的话里话外都在替庄继华说话,西安事变中,她欠下庄继华太大的人情,这个情她一直记着。刚才文件就知道这次的来势很大,蒋介石有可能顶不住,所以她要帮一把。 “这不就是吗。”蒋介石指指她手中的文件,这么多人签名,来势汹汹,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经国怎么说。”宋美龄换了个角度问,她决心帮庄继华这个忙。 “他在信里说得很有意思,”蒋介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宋美龄第一次主动问起蒋经国,蒋经国回国后,宋美龄碍于身份接待了,可他们之间碍于蒋经国生母的问题,还有一层隔阂,待蒋经国离开后,宋美龄从没有主动问起过蒋经国的状况,或者他有什么话,今天这话让蒋介石感到有些宽慰,说明宋美龄还是关心他的。 “经国说这是个卤水拼盘,舆论管制似苏俄,经济发展似美国,社会管理如德国;总体说来,形是社会主义,实是资本主义,包了个三义的壳。” 宋美龄闻言忍不住乐了,蒋经国这个比方虽不是很恰当,却很说明问题。宋美龄边笑边说:“文革走南闯北,除了苏俄没去过外,美国和德国却很了解,这好说,可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解苏俄的,恐怕是从德国学来的吧。” “也许吧。”蒋介石没有深究,庄继华从没去过苏俄,不可能了解苏俄,要说控制舆论这套学自德国应该没错,至于他以前提到的苏俄,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当时的蓝衣社闹得正凶,他不想与他们发生纠葛。 “我看管严点也好,以前就是管得太松,”宋美龄纤细的手指在文件上敲敲:“重庆的建设如此成功,不就是管得严的结果吗。这些年,容忍了这个,容忍了那个,结果最后他们不一样与我们唱对台戏吗,倒不如管严点。” 宋美龄这话让蒋介石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呀,这些年他容忍了改组派,容忍了桂系,容忍了冯玉祥,容忍了张学良,容忍了元老们的固步自封,容忍了他们的**,可最终得到了什么呢?什么也没得到。 “你说得对…..”蒋介石话音未落,林蔚急急忙忙进来,他看见宋美龄在又停下脚步,站在门边,蒋介石收住话题转口问:“蔚文,有什么急事吗?” “是,委员长,”林蔚答道:“一战区李德邻司令报告,渡过黄河的日军中岛部队突然出现在睢县,商丘有可能陷落。” 蒋介石脸色顿时变得雪白,良久才喃喃的问:是怎么跑到睢县的,为什么现在才报告上来?” 第八节 黄河南岸的曙光(三) 林蔚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李宗仁的电报中没有说,他不能也不敢胡乱猜测。 睢县,距离商丘不到百里,道路平坦,快速机械化部队一天即可赶到,从商丘到永城也不过百来里,一旦中岛抵达永城,正在永城以南阻击谷寿夫的卢汉邓锡侯就陷入危险之境,若谷寿夫突破了他们的防御,整个五战区的六十万大军就危险了。 “娘希匹,白崇禧李宗仁在做什么?俞济时呢?他跑那去了?”焦急中蒋介石暴怒了,国骂脱口而出,忘记了宋美龄在场。 林蔚低着头,还是没有回答,这些情况他都不知道,他估计李宗仁也不知道,否则李宗仁会在电报中说明的,至于白崇禧恐怕就更不清楚了。 “大令,”宋美龄见蒋介石要失控,赶紧柔声制止:“不要着急,既然发现他们的踪迹,李宗仁和文革自然会想办法对付,再等会,他们自然会有电报到来。” 林蔚暗暗松口气,幸亏宋美.龄在场,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平息蒋介石的怒火。所有人都没想到中岛居然如此大胆,他欺骗了所有人,包括他在北平的上司,当所有人都判断他要去定陶时,他却悄悄绕过开封南下商丘。 “让何应钦和蒋百里陈诚立刻到.我这里来。”犹豫下,蒋介石又补充说:“请苏俄顾问崔可夫也一同前来。” 崔可夫是新任苏俄军事顾问.团团长,原总顾问朱可夫奉调回国了,崔可夫接替了他的工作,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与中国达成雷达、火箭筒和三极管技术转让协议,这个协议让蒋介石比较满意,苏俄同意提供三百辆中型坦克和三个军的武器装备,另外帮助中国修建从西安到迪化的铁路,双方签署了军事技术交流协议书,帮助中国建设一个坦克工厂和三个轻武器工厂。另外中方将授权苏俄生产盘尼西林,条件是不能出口,只供苏俄国内使用。 这个协议与当初苏方盛气凌人提出的免费转让.简直是天差地别,蒋介石都不知道李之龙他们是怎么谈出来的,于他们相比,武汉的这些高官都是一帮废物,至少在对外上面是这样。 很快三人都来到蒋介石的别墅旁旁边作战室,蒋.介石的别墅不大,容纳不下侍从室的所有人,在别墅旁边的几排平房就成为他指挥作战的作战室,平常办公也在这里。 在等待三人的时间里,白崇禧和庄继华的电报.也到了,白崇禧在电报中说明中岛抵达睢县才被发现的原因。 中岛没有进攻.开封,而是绕过开封,在开封以西的八里湾分兵,以骑兵第一旅(立高支助的情报已经让中国方面完全了解中岛的兵力状况)奔袭骚扰兰考,他自己却率领第五混成旅主力南下杞县。 杞县只有几十个警察和两百来人的保安队,没等中岛赶到城下就一哄而散,中岛不战而克杞县,随后他抢劫了杞县所有有轮子的东西,捣毁了杞县电报局和电话局。然后向睢县扑去,杞县县长和警察局长保安队队长全部逃散,不知去向,还是在杞县的一支路过的后勤小分队军官跑到通许向战区报告,战区司令部才知道。李宗仁已经命令商丘进入全面戒备状态,命令在商丘的后勤部部队和保安队必须坚守两天,七十四军正日夜兼程赶往商丘。 而庄继华在电报中没有报怨,只报告了他的处置办法。庄继华已经命令浍河前线的四十一军回归二十三集团军建制,东线部队实行大踏步后退,放弃临沂蒙阴费县大汶河,全军后撤,北线孙连仲退到兖州,中路张自忠退守枣庄,南路汤恩伯孙立人退到台儿庄。杨森率领二十四集团军的二十军退守徐州外围。 “庄文革怎么退得这样快?”何应钦看万庄继华的电报后忍不住皱起眉头。中岛的行动不一定有效,可他居然就一退数百里,这未免有点惊弓之鸟。 蒋介石也阴沉着脸,他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庄继华从来不是胆怯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崔可夫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白崇禧的作战计划就是在他的支持下获得通过的,他从翻译那里得知报告的内容忍不住说到:“委员长先生,庄将军这样作是极不妥当的,他这不是在准备作战,而是在安排撤退。如果东线日军很快越过兖州地区,围歼本间雅晴的计划就很可能失败,另外这会鼓舞南线日军,从浍河抽调四十一军到右翼,这样削弱了浍河正面防御,一旦日军突破浍河正面,宿县就危险了。我认为五战区司令官的部署及其错误,在我们苏联红军中,这样的指挥官应该送上军事法庭。” 看着崔可夫那苏俄人惯有的傲慢,蒋介石微微皱起眉头,庄继华的部署是个撤退部署,这点他已经看出来了,但送上军事法庭也未免太过分了,更何况还把苏联红军拿来对比,这不但让蒋介石不满,也让何应钦蒋百里陈诚的心里很不满。 “崔可夫将军,”蒋百里平静的说:“我认为五战区的部署并无不妥,黄河两岸的攻击进展一直不大,这是其一,南线日军频频增兵,而我军久战疲惫,各军减员很大,虽然两次补充,但补充兵的战斗力很差,因此总的战斗力不增反降,这是事实;其二,日军援军零师团主要作战还是在西线,也就是我军右翼,并非完全在正面,因此将四十一军调到右翼也无不可。其三,文革对正面被突破也有准备,二十军调回徐州就是明证。”说到这里,他转向蒋介石:“委员长,文革的部署我认为没有问题,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鄄城,本间的四个师团被我军包围在黄河两岸,却迟迟不能全歼,拖住了我军大量兵力,另外,一战区轻易让中岛突入黄河以南,杀入我军后方,这才是导致目前被动的根本原因。” 第一集团军被击溃后,一直不能阻止起有效的,整个津浦线北段河南段只有三个大队在防御,其中的两个还在新乡,如此薄弱的防线居然没受到进攻,也是一大奇观。 日军不担心侧翼以后,兵力全部压向外围防御的二十二集团军,原准备留在这段的一零一师团也调到濮阳进攻二十一军,唐式遵和潘文华在日军攻击下苦苦支撑,可七十一军和七十二军却始终无法突破三十六师团的防御圈。 黄河南岸,本间在董口建立起防御圈后,徐祖贻的攻势就被遏制,二十万军队被拖住,致使东线和南线战事日趋危险。 “委员长,”陈诚的脸上现出迟疑之色,很快这丝迟疑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决断:“战役发展到现在,我认为这次战役我们的口子开得太大,南京徐州两战,我们消灭了大量日军,但细细分析这两场战役就可以发现,我们每次歼敌的数量都是比较小的,南京歼敌十万,是由数场战斗集中的,沫水反击歼敌八千左右,敌人的兵力是近万人,我方集中三个整编师,五万人,兵力对比1:5;广德反击,日军兵力一个半师团,两万六千人,我方陆续投入三个军又两个师,总兵力十八万人,兵力对比1:7;徐州之战,临沂反击,日军两个师团,总兵力五万人,我方五个军三个师,总兵力十五万人,兵力对比1:3,但这是一次击溃战,只歼灭部分日军;济宁围歼,日军一个半师团,兵力近三万人,我方出动四十九集团军,第三集团军,六十军,总兵力十八万人,这才歼灭了一零八师团,兵力对比1:6,这也是为一个彻底歼灭日军师团的战例。 分析这两场战例说明,若要围歼日军,兵力对比必须达到一比五以上才行,而且日军兵力不能超过三个师团,日军数量越多,我们要增加的力量就要成倍上涨,这次我们想一举吃掉日军四个师团十万人马,兵力对比必须达到1:7以上,从战局发展来看,我们还没有这个实力。” 陈诚的这番分析,所有人,除了崔可夫,都清楚了,当初的战役规划看上去很宏伟很美丽,大家都被徐州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四个师团送上来,那还有不下刀的道理,可实际上,中国现在还不具备一次吃掉对方十万部队的能力,这个战役规模过大,超过了目前中**队的实力。 陈诚的分析是合乎实际的,前世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苏俄花了三个月时间,集中了一百多万人才消灭了包围圈中的三十万德军,而在44年的巴格拉季昂战役(又称白俄罗斯战役)中同样动用一百多万人,同样是三个多月的时间,却几乎全歼了德军中央集群的五十多军队,长驱直入数百里;差别如此之大,原因无他,苏军的实力上升和德军的实力下降。 “或许文革正是看到这一点才作出如此安排的吧。”蒋百里在心中暗自嘀咕,但他没有开口,陈诚的分析虽然有道理,但战役已经在进行,想要取消却是不可能的,战争有战争的规律。 陈诚说完之后,房间里陷入沉默中,就这样放弃还是坚持打下去,谁都拿不定主意。 崔可夫左右,终于忍不住了:“委员长先生,我不认为我们没有能力歼灭鄄城日军,他们实际已经陷入我军包围,他们武器弹药极缺,后勤断绝,对任何军事将领来说,都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应该继续加强对鄄城日军的进攻,歼灭他们,即便放弃徐州也在所不惜。” 这是个很有诱惑的提议,即便是陈诚也不好反驳,毕竟歼敌的机会已经如此明显,现在放弃很难。 “好,电告白崇禧李宗仁庄继华,加强在黄河两岸的攻势,由商震指挥第一集团军和三十二军等部队,两天之内必须向津浦路北段发起进攻,切断津浦路北段;七十一军和七十二军务必在三天内消灭黄河北岸日军,五战区必须在五天内消灭黄河南岸日军,二十二集团军必须确保北线安全。五战区可以在必要时可以放弃徐州,以确保主力安全。限七十四军在三天内赶到商丘,五天内赶到永城,务必消灭中岛康健。”蒋介石最后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中岛的行动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甚至很可能造成整个战役的全面失败。 蒋百里实际高估了庄继华,庄继华现在根本没时间来总结这些东西,战局迟迟看不到好转的迹象,让他焦虑不安,心头的阴影越来越大,从东线后撤是他本能的危险意识。对这个决定,龚楚曾经表示反对,但庄继华坚持如此,撤到这个位置,到需要时至少要少跑几百里。 “司令,如果一定要后撤的话,卑职建议不如撤得再远一点。”龚楚见无法说服庄继华,便提出他的想法。 庄继华闻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龚楚连忙解释说:“兖州地形平坦,上次战斗时几乎全城被毁,防御工事构建不完善,外围也没什么有利地形,卑职建议,不如直接退过运河,在运河西岸建立阻击阵地,运河东岸只保留济宁一城。而且张自忠也无必要退到枣庄,直接退到台儿庄地区,与汤恩伯连成一遍,利用台儿庄附近的地形阻击日军。” 庄继华立刻明白这是好主意:“你说得对,我有些拘泥了。立刻电令孙连仲退到运河以西,依托运河阻击筱冢义男,将六十军部署在济宁,兖州守备的四十七军276师归他指挥。” “电令张自忠后撤到台儿庄地区,与二十军团会和,构成台儿庄防线,由汤恩伯担任总指挥。新二十二师回防徐州。” “杨森率领二十军到沛县不放,严防日军偷渡微山湖。” 尽管作出大调整,庄继华心中的不安却越来强,他给李宗仁发电报,希望李宗仁能随时通报北岸的战斗,特别是二十二集团军阻击的状况,这个电报甚至发到唐式遵和潘文华手中,庄继华手上有刘湘给的联络密码。 中**队大踏步后撤,让南北东日军三个指挥部都感到紧迫,不约而同下令加强攻势。西尾寿造指挥三路大军跟踪追击,迅速追上来。 第八节 黄河南岸的曙光(四) 炮弹一次次将冻僵的土地掀翻,在雪白的大地上留下狂暴的踪迹,大地从沉睡中醒来,河面上薄薄的冰层消失的无影无踪,红色的水面漂满肮脏的尸体。 沿河吹来的风中夹杂着浓厚的血腥,炮弹在不远处爆炸,掩蔽部在爆炸声中发抖,李家钰披在肩上的军大衣的军大衣纹丝不动,望远镜里,前沿的战壕已经几乎被炸平了,日军把突击重点指向他这里,而二十军的重炮团又被调到鄄城前线去了,以至于在炮火上完全陷入劣势,炮兵阵地被迫一再转移。 “轰”,又是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李家钰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日军发现了这个指挥所?“指挥部转移!”李家钰大叫一声就率先跑出指挥部,掩蔽部内的军官们立刻跟着跑出掩蔽部,一阵急促的炮火附近爆炸,掩蔽部轰然倒塌。 等李家钰到达后备指挥所时,日军的强渡再次开始,几百条木船和木筏迅速向这边划来;这几百条船只是日军几天前花了大力气从附近搜集来的,木筏则是他们就近搜集的木料造的;船到半渡,中**队的炮火开始了,纵深的八二迫击炮,旅属步兵炮山炮一起开火,江面水柱冲天,岸边的轻重机枪也同时开始射击,船上的日军也几乎同时向岸上射击。 不时有船只在炮火中化成碎片,剩下的日军依旧毫无惧色的奋力划水,冰冷的水珠浸透了厚厚的军装,眼中跳跃的火焰却显示他们火热的内心。 炮弹在岸边爆炸,火力却丝.毫没有减弱,越是靠近岸边,中**队的火力越强,强力的重机枪子弹撕开船舷的木板在船内的士兵身体上打出一个个血洞。 船重重的撞在岸边的泥沙上,穿.着笨重的军大衣的士兵跳下船,在水中跋涉几步,冲上岸,可随即被如雨的弹雨打倒。看着损失越来越大,日军阵地上升起两个信号弹,河上的船调转船头撤回对岸。 放下望远镜,李家钰轻轻哼了.声,轻蔑之情表露无遗,日军虽然有两三百条船,但想从他这里突破运河可以说是痴心妄想。可虽然击退了日军的,但李家钰的心情并不愉快,仗打到现在,他却有些糊涂了,怎么突然之间局势变得如此糟糕,不得不放弃这么多城市,后撤数百里,而且他的四十七军被拆得七零八碎,他这个军长手下只有一个师。 “向孙司令报告,我部击退日军进攻。”疑问压在心里,.李家钰知道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就算有不满现在也不能开口。 谋的回答有些无力。 “怎么啦?”李家钰有些恼火,狠狠的盯着那个参谋。参.谋连忙大声答道:“是!” 参谋连忙打电话,可指挥部内依旧沉闷,所有人.的兴致都不高,四十七军从上海打到徐州,经历无数恶战险战都没像现在这样情绪低落。 李家钰很快意.识到这种有些压抑的情绪,他强作振奋的说:“高兴点,小鬼子的下次进攻就要开始了,让前沿部队撤下来,撤到后面去。” “格老子的,这打的啥子仗嘛。”副军长罗泽州忍不住骂道:“老子干了半天还一脑子浆糊,x他的。” 罗泽洲的骂声如同拧开龙头的水阀,指挥部内的军官们七嘴八舌的报怨起来,大部分报怨是指向白崇禧,只有少数人指责庄继华不该听白崇禧的,轻易修改当初拟定的计划,导致目前被动的局面。 “够了!”李家钰意识到必须制止这种报怨,否则后患无穷:“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长官的命令,不管什么命令都必须服从,庄司令也一样,委员长和白长官的命令也必须服从,只要我们守住运河,就能为鄄城围歼本间雅晴赢得时间。现在你们要想的是怎么守住运河,不让日军越过运河一步!明白吗!” “明白!”所有军官都不敢再说什么了,罗泽州李家钰,也没再说什么了。 李家钰递给他一个眼色,两人走出指挥部,在一个被分的地方点上香烟,两人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默默的抽烟。 “庄司令这次是怎么啦?”罗泽洲忍不住开口了:“怎么就听白崇禧那小子的,当初说得好好的,南面歼灭两个师团,东线歼灭两个师团,如此就打破了日军的这次进攻,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在黄河岸边歼灭日军四个师团了呢?” “妈的,谁知道呢。”李家钰也忍不住开骂了。 “我看就是白崇禧这小子搞怪,看着我们打了两个胜仗,眼红了,以为日军就那么好打,瞎搞!”罗泽州依旧气愤难平。 “算了,发牢骚有什么用,已经这样了,”李家钰骂了几句心气有点平了开始想起自己把罗泽州拉出来的目的了:“以后有这样的话不要当作下面弟兄的面说,这会影响军心的。” “嗯,”罗泽州闷闷不乐的答应下来,过了一会还是不死心的说:“上海撤退那会那么难,我没觉得有什么错,可这次我真的不服气,明明可以打赢的,却打成这样,x他的!” “好啦,好啦,听庄司令的吧,他会有办法的。”李家钰劝道。 两人都没意识到,他们的报怨把庄继华划到一边去了,他们在潜意识中就认为庄继华不该为这次撤退负责,应该为这次负责的应该是白崇禧,甚至是…..。 有这样的想法不但是李家钰杨森他们,还包括孙连仲张自忠和庞炳勋,甚至孙桐萱都有这种想法,没有的恐怕也只有李品仙和廖磊这些桂系出身的军官。 庄继华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让这些在内战中混老成精的将领们暗自信服,不知不觉中把他看着了他们可以信赖的,可以把他们从危险中带出来的长官。 孙连仲收到李家钰的报告后,没有一点轻松,李家钰是生力军,装备超过第二第三集团军数倍,击退日军强渡是理所当然,但其他部队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今天日军在整条战线上强渡,目的就是探明战线上守军的强弱分布,明天他们就会采取针对性的策略,那时才是真正的战斗。 但运河对岸真正的战斗已经开始了,杜聿明指挥六十军守在济宁,筱冢义男指挥两个师团正强攻济宁,筱冢义男的行动让孙连仲对庄继华将六十放在济宁的目的才有所理解。 当初庄继华点名让六十军守在济宁他还有些不理解,济宁孤悬在运河以东,六十军孤军放在这里,必然受到日军的猛攻,遭受严重损失,孙连仲在接到命令时还不理解,现在才明白,庄继华这是用六十军吸引日军攻势,换来运河防线稳定。 筱冢义男或者说西尾寿造未必不明白六十军在济宁的目的,但他不得不攻打济宁,否则在渡河的关键时刻,六十军从济宁杀出来,攻击他的侧翼,后果不可想象,所以必须首先把这支盘踞在侧翼的中**队消灭或赶走。 济宁城内外的战斗远比运河上的战斗要激烈,上次济宁战后,济宁的城墙就没有修复,城内的断瓦残壁依旧。有鉴于此,杜聿明将王国斌师留在城内,张力辉放在城东,司徒非守御城北。 给他们构筑阵地的时间并不多,短短一天之后,日军第十师团就追到济宁城下,战斗随即爆发,日军以二十余辆坦克打头,第一波攻击就投入了整整一个大队,试图在行进间攻克济宁。 日军的行动让张力辉深感受到侮辱,他立刻命令不住开炮,将坦克放进来,封锁住后面的步兵,放进来的坦克被四面射来的火箭弹炸成一对废铁,在那熊熊燃烧。坦克一过,伏在战壕里的士兵立刻翻身而起,猛烈的弹雨向正兴高采烈的日军士兵泼去,遭到袭击的日军步兵倒下一遍,剩下立刻趴在冰冷的地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猛烈地冲锋号响起,中国士兵跃出战壕,向日军反冲锋,很快击溃日军。 受到打击后,日军意识到济宁有一支强大的中**队,要渡河必须首先消灭这支部队,于是筱冢义男指挥第十师团和二十一师团从东面和北面压过来,十四师团和三十八师团压向运河。 六十军所有人此刻都还没意识到,这场惨烈之极的阻击战才刚刚开始。 战斗开始后的第二天,杜聿明接到庄继华直接发来的电报,要求他做好坚守济宁十天的准备,以策应鄄城我军围歼本间。 坚守十天,杜聿明没有在乎,六十军在前期作战中损失不大,只有张力辉部在泰安前线受到一定损失,但这些损失已经被补足了。 杜聿明轻松心情没有保持多久,第二天日军发起的攻势就让他大为震惊,首次意识到,这十天恐怕是难熬的十天。 第八节 黄河南岸的曙光(五) 战报雪片般飞到战区司令部,司令部内气氛一日比一日紧张,从宿县以南的浍河北岸到南阳湖边的济宁,从豫皖边界的临泱、祁集到运河区的台儿庄、韩庄,无处不在激战。 中日双方都知道战役已经发展到关键处,这场涉及四个省,双方投入近两百万人的决战就要落幕了,谁也不敢稍有松懈。 鲜血,伴随雪花飞溅;呐喊,带着呼啸传递。 在前方,日军士兵,前赴后继;以意志和精神顽强战斗。中**人以血肉为城,在冰天雪地中冒着炮火,顽强阻击,坚守不退。 在后方,东京、京都、名古屋,日本国民翘首期盼胜利的消息,高级将领纷纷亲赴前线,西尾寿造将指挥部从济南搬到曲阜,羽田从蚌埠赶到曹市督战,香月清司从石家庄赶到安阳督战,日军发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 在武汉、广州、重庆,中国民众屏住呼吸注视着从江河交叉的淮河平原到中原腹地的河南大地上的弥漫硝烟。 运河区,日军以安滕利吉为.总指挥,集中五个师团猛攻;张自忠汤恩伯分段防御,双方隔河激战,中国将领赤膊上阵,关麟征、王仲廉、孙立人、马法五、黄维纲、刘振三均亲临前沿督战,中国守军死战不退。 浍河前线,日军以荻州立兵为总.指挥指挥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攻击浍河北岸,数次冲上北岸,又数次被中国守军反击下去,双方死伤累累。 皖豫边界,谷寿夫督率三个师.团,向中**队猛攻,频频冲击中**队防线,邓锡侯卢汉坚守北岸,一步不让。 津浦路南段,零师团和第三师团会合,廖磊将.可以破坏的交通设施全部破坏,然后分路后撤,九十二军撤向苏中与七十五军周喦会合,第二军和二十一集团军撤向定远,依旧隐隐威胁津浦路南段,日军开始艰难恢复交通, 商丘以南,中岛康健绕过商丘,向永城疾驰;他后面.不到一百里处,俞济时率领七十四军全速追击。双方人衔枚,马叼嚼,你追我赶,全速向南挺进。永城,人马嘶叫,大批市民紧急撤离,城头上,保安队和红枪会联手布防,韦云淞率领三十一军向北快速前进,希望在永城堵截中岛。 大运河,济宁,炮火纷飞,第十师团和二十一师团.集中力量从北面猛攻,司徒非伤痕累累,艰难支撑;东门外,从南面过来的一零九师团和三十二师团向张力辉猛攻,张力辉苦战坚持。 鄄城,黄河南岸,.炮声、呐喊声,震惊了沉睡中的黄河,青天白日旗下,中国士兵潮水般的向日军阵地涌去,日军士兵在泥坑水塘中奋力射击。徐祖贻指挥十六万中**队向三万余日军发起猛攻,日军防线摇摇欲坠,战况空前惨烈,本间一再求援。 黄河北岸,薛岳率领七十一七十二第八军三个军八万余人向三十六师团和十七师团一部狂攻,日军步步退向黄河岸边,井关仞向香月频频告急。 濮阳滑县,香月清司严令下,四个日军师团分兵数路强攻二十二集团军防线,唐式遵潘文华分头抵御,伤亡惨重中,放弃滑县和濮阳,且战且退,豫北战场危机重重。李宗仁严令制止,白崇禧急调第二十七军增援,严令不准后退,违令者杀,为挽救豫北战场,蒋介石亲自下令,谁的防线被突破,师长就地枪决,军长撤职查办。全军上下顿时无不心惊胆战。 “军委来电,日军主力已经全部离开冀中,整个冀中平原仅仅只有三个师的伪军部队,正是我们冀中的大好时机,另外徐州一战,国民党军的败局已定,为防止国民党内投降主义倾向抬头,我们应该主动帮助国民党,向冀中,同时在冀南发起进攻……。” 太行山上,贫瘠的小村庄,八路军总部就设在这里,此刻总部里,朱德正冷静的将电报递给黑黝黝的彭德怀,后者看后也平静点点头:“好,中央与我们想到一块了,我看不但冀中冀南,冀西南、冀北,也同样可以发起进攻。” “好,我同意!” 随着八路军总部的一声令下,刘b承率领一二九师向冀中出击;陈光率领五师出击武安,游击队在邯郸涉县城外出没;冀东南根据地,吕正操和肖华兵分两路向德县沧州出击。 平汉线、津浦线北段同时告急。 聂r臻指挥杨成武部宋时轮部在冀北和冀东广泛出击,大肆破坏铁路和公路,北平天津城外枪声时时不绝。 长江以南,顾祝同指挥三战区部队在浙中发起,兵锋直指杭州;陈诚指挥十八军、第四军、第六十六军在皖南发起,直指芜湖、溧水等南京外围城市。 “……..,这是意志的较量,这是民族精神的较量。黄河长江抚育的中国男儿,与富士山下孤岛中求存的大和武士之间的决死较量,是两个民族全力以赴的决战。 黄河南北,长江两岸,这场围绕徐州的战役,从最开始的山东、安徽已经扩展到北到察哈尔、南到浙江的广大地域,最核心的徐州区域,日军在进攻,在更广泛的外围,中**队在进攻。 独轮小车,这个千年以前发明的运输工具在这场战争中依旧发挥作用,粮食、弹药,堆在车上,推着它,走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数千辆这样的小车,在泥泞的道路行进,将军队最需要的粮食弹药药品送到前线。 这是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他们穿着破烂的棉衣,一根草绳系在腰间,有些人甚至还赤着脚,但依然坚定不移的向炮声响起的方向前进。 一盘散沙的中国,被这场战争凝聚起来。 望着这道人流,我知道,日本人赢不了,除非中国人愿意败。” 查尔斯在泰晤士报发表的文章被各地报社转载,中国民众被震动了,新一轮捐款捐物在各地蓬勃兴起。武汉、广州、重庆连续爆发支持抗战的游行示威,南洋华侨领袖陈嘉庚在武汉发表宣言,要求政府宣布在日寇未全部退出国土之前,言和者为国贼;此言一出,新闻界群起支持。 庄继华看到这个宣言,他没有发表任何评论,现在他最关心的是鄄城和永城,十一集团军抢先占领永城,但中岛没有与他纠缠,以第一骑兵旅团虚攻永城,吸引十一集团军注意,他自己却率领红第五混成旅从永城以东的岳庙吕店,经苗桥杀入皖北。 邓锡侯紧急从五十八军中抽调鲁道源师在沱和南岸阻击中岛,同时命令十一集团军立刻南下,攻击中岛后路,另外向七十四军通报,要求他们加快行动速度。 村庄内到处是火光,到处都是村民的尸体,鲜血在寒冷的天气下迅速凝固。数千名暴虐后的士兵带着满足的神态站在村口平坦的土路上,带着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们的指挥官。 中岛康健冷漠的的燃烧的村庄和兽性的士兵,慢慢地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这个村庄里的村民没有什么威胁,但他必须杀掉他们,用他们的血来激发士兵兽性,他的进军虽然狂暴,但他毕竟是孤军深入,一旦中**队赶上来,等待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他们必须像野兽一样战斗,才能活下来,才能胜利。 “士兵们,”中岛大声说:“十天前,我们还在淇县,可现在我们已经踏上安徽的土地,这十天中,你们攻克了新乡,强渡了黄河,你们打垮十倍于你们的敌人!你们在的土地上纵横驰骋!你们所向无敌!我为你们感到自豪!你们的家人也会为你们感到自豪!你们的赫赫武功将永载皇军史册!” “万岁!”古树兴奋得满脸通红,高举双臂大声疾呼。 “万岁!”“万岁!”数千双手臂高举起来,像树林一样,士兵们为中岛的话而狂喜。 中岛伸出双手示意平静,场上瞬间平静下来,中岛大声说:“我知道,你们很累,我知道,我们缺少弹药,但现在我们的前面有军!我们的后面有军!只有打垮他们,我们才能活下去!只有打垮他们,为我们的胜利才能画上完美的句号!你们有信心没有?” “打垮他们!” “杀光人!” “杀死他们!” …….. 已经被杀戮激起的兽性变得更加狂暴,野兽在疯狂叫嚣,中岛严肃的注视他们,心里痛快的笑了,如果能打垮背后追来的十一集团军,有可能成功冲过沱河突击中**队侧后,协助谷寿夫打开通往五战区侧后的道路,进而全歼五战区中**队主力,圆满结束事变,他,中岛康健,将为帝国建立无上功勋。 最近与医院算是结缘了,今天下午又在那待了一下午,明天上午还要去。 第八节 黄河南岸的曙光(六) 当天晚上中岛率部向北急行军,在苗桥以南的平坦原野上设伏,一举击溃急匆匆赶来的十一集团军,十一集团军在突如其来的炮火和疯狂的马蹄声中崩溃了,韦云淞的嫡系三十一军一三一师拼死阻击,集团军警卫团杀开一条血路,掩护部队冲出包围圈,韦云淞带着卫队落荒而逃。雪亮的马刀驱赶着慌乱的中国士兵四处奔逃,让他们无法停下脚步进行抵抗,只能亡命奔逃。 “吁,吁,”穿过欢呼的士兵,鹿草在中岛面前拉住战马,将沾满血迹的战刀插入鞘中,跳下马向中岛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军礼,对这个比他年轻十多岁的少将,鹿草现在已经是心悦诚服:“长官,我们追杀军二十里,消灭军两千多人,将他们彻底击溃。” 中岛有些矜持的微微一笑,他的军装依旧保持整洁,不过指挥刀却已经出鞘,血迹顺着刀身往下流,不远的地方倒卧着一具无头的尸体。旅团的参谋卫士们环侍在他身后,他们大多数沾满硝烟,军装上带着些许血迹。 “干得好,鹿草君,战后我会给你请功!”中岛收敛笑容严肃的说,此战的胜利将缓解他的处境,不过也仅仅是缓解,刚才从那个无头尸体那里得知,还有一个军的精锐部队向他开来,距离这里只有两三天路程。 但这已经足够了。 鹿草回来后,中岛立刻收兵,然后带着部队东南快速挺进,这次他没有惊扰沿途的任何村庄,只是迅速通过。 十一集团军战败的消息在.三个小时后传到徐州,正在吃饭的庄继华顿时呆住了,龚楚宫绣画连忙把叫醒,庄继华手忙脚乱的拨出嘴里的饭菜,抬脚就往作战室跑。 作战室内,所有参谋军官都闻讯.而来,每个人脸上都非常严肃,都已经意识到十一集团军的失败带来的严重后果。 “向白长官通报这个消息了吗?”.庄继华进门就问杨遇春,杨遇春点头说:“已经通报信阳指挥部和武汉总参谋部,还没有收到他们的答复。” “给南线总指挥李副司令,立刻扣押十一集团副司.令三十一军军长韦云淞,由三十一军副军长收拢部队,一经收容完毕立刻向战区司令部报告。”庄继华脸色煞白,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杀机。 龚楚心中咯噔一下,韦云淞是桂系干将,在内战中.曾屡立战功,是李宗仁和白崇禧倚重的大将,他连忙进言:“司令官,临阵斩将,有害无益,卑职建议让他戴罪立功。” 庄继华暴怒了,他大声喝道:“我打的不是内战,是.国战,若因此战失利导致南线崩溃,韦云淞百死不赎。奖惩若不分明,如何让三军效命!我不管那个系统,胜赏败罚,没有二话!告诉李品仙,成立战时军事法庭,审判韦云淞。立刻执行。” 龚楚脸色一红,.他承认庄继华说得没错,但这是中国,目前的现实是没有完整的国家军队,在作战和指挥中必须考虑地方派系,不过看到庄继华的样子,他知道直言劝谏肯定不行,于是换了方式:“司令官,惩处一个集团军副司令必须上报白长官和委员长,战区司令部只有扣押权。” “那就上报吧,我就不信白崇禧敢这样护短。”庄继华气恼的说,他不想在这上面纠缠,可按照军规,龚楚的话不无道理,对集团军副司令一级的将领,庄继华还真没处置权,这也是当初汤恩伯敢面对面硬顶的原因,电视剧上面那种拉出去毙了,只能是针对低级军官。 “你们的看法。”庄继华扭头问杨遇春,然后没等杨遇春回答就转头看着地图,仔细看着中岛康健那道运动轨迹。看着地图,他渐渐冷静下来。 “我们判断,中岛康健会再度南下南沱河,强渡南沱河攻击我军侧后。”杨遇春说。 “那他会在那个地方渡河?”庄继华思索着问,十一集团军战败后,永城以南能用于堵截的兵力只有鲁道源这一个师,要防守如此长的战线的几乎不可能。 杨遇春脸刷地变得苍白,他们原来的判断是中岛会原路南下,可庄继华的意思很明显,中岛不会原路南下,如果不原路南下,那么问题就复杂了。 “我听说你是游击战专家,你看中岛的打法与红军是不是有些相似,”庄继华思索着问,目光依旧紧盯着中岛的轨迹,在永城以南来回搜寻。 这下不但杨遇春感到惊讶,连龚楚也忍不住靠上前来,仔细看了一会,龚楚苦笑下:“司令官说得没错,是与红军有些相似,行动飘忽不定,你稍有疏忽就扑上来咬你一口,然后立刻远遁,这确是红军的战法。” “可红军的战法是配合政策的,每到一处打土豪分田地,搜集给养….。可他们的武器弹药怎么补充呢?”杨遇春说到中途就改口了,他知道前面说错了,中岛不需要政策,但他有枪,只需要杀戮就可以搜集给养,不过他没想明白,武器弹药补充从那里来。 “很简单,他实际上并没打多少仗,新乡不算,从强渡黄河开始,到永城,他实际只打了这一仗,不过他的骑兵恐怕损失不小。”庄继华说,细细考量,中岛康健还真没打几仗,但他的骑兵长途奔袭,就算没被打死,累也累坏了不少马匹。 “必须堵住中岛。”庄继华喃喃的自言自语,他完全没想到,突然冒出个中岛,打乱整个战役部署,七十四军南调,严重削弱了黄河北岸的攻击,致使薛岳迟迟不能突破日军防御,鲁道源北上沱河堵截,又削弱了浍河防御,导致南线的全面被动。 可中岛会在那里渡河呢?谁也不敢轻易作出判断。 “必须与谷寿夫取得联系,要与谷寿夫取得联系就必须击破横在中间的邓锡侯和卢汉,可现在他已经筋疲力尽了,突击力量的骑兵损失已经很大,炮弹也所剩无几,因此只有花费最小的代价突破卢汉或者邓锡侯。怎么花费最小代价呢?” 庄继华自言自语,目光始终不离地图,尽管他的声音比较低,但杨遇春和龚楚却听得一清二楚,两人的目光也在地图上搜索,这种完全没有任何情报的判断,只能通过军事常识和对对方行动的经验判断。 好一会,杨遇春忽然开口了:“我明白了,他不会强渡沱河,他会袭击宿县,一定如此,一定是宿县。” 庄继华陡然转身看着杨遇春,目光凌厉得吓人,脸色也苍白得吓人:“有什么依据?” “没有依据,”杨遇春也有些紧张:“我们都把目光集中在谷寿夫身上,认为中岛会南下与谷寿夫会合,打开通往永城的道路,实际上这正是中岛希望我们这样判断的,可如果是我的话,我绝不会南下,而是东进,打掉宿县,然后守在这里,卡死我军南线咽喉,配合浍河南岸日军击破李副司令官的正面,然后会同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全力西进,一举摧毁南线,再全军北上永城,唯有如此才有足够兵力封闭我军西撤道路。”说完之后,他又重重补一句:“如果是我,我就这样打。” 庄继华反复思索杨遇春的话,越想越感到可能,他计算着中岛距离宿县的距离,只有不过百多里,强行军一天一夜就可赶到。 冷汗顺着背脊淌下,李品仙的南线总指挥部就设在宿县,可由于前线兵力紧张,他身边只剩下一个团的警卫部队,这样薄弱的兵力,以中岛的强悍,可以一鼓而下。 “立刻电告李副司令,中岛极有可能东进袭击宿县,立刻加强宿县守备。”庄继华思索着从那里抽调兵力增援宿县,只有从徐州调兵,可时间来得及吗? “叫廖耀湘来,徐州所有车皮立刻征收。”庄继华立刻决断,不管来不来得及,他都必须作出努力,给宿县调去援军。 廖耀湘很快来到司令部,他并没有走远,新二十二师回来就进驻徐州城内,接管了徐州城防,他的指挥部就设在战区司令部旁边。 “廖耀湘,你立刻率部增援宿县,记住一定要小心,在你们赶到之前宿县很可能失守了,沿途电台不许关机,随时与战区司令部保持联系,宿县的情况随时通报你们。”庄继华急促的说,。 廖耀湘心中一惊,他从未看到过庄继华如此焦急,而宿县很可能失守,这让他更加惊讶,感战局的危急,廖耀湘立刻答道:“请司令官放心,如果宿县没有失守,我保证坚守宿县,如果失守了,我一定把它夺回来。” 庄继华顶顶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出发吧,宿县,记住,宿县一定要掌握在我们手里。” 廖耀湘没有废话,敬了个礼,返身就走。 待廖耀湘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庄继华转身对龚楚说:“给徐参谋长发电。” 医院快成我家了,每天都去报道,今天添了个侄女,在妇产科泡了大半天。 第八节 黄河南岸的曙光(七) “南岸我军,皆**精锐,围困之势力已成,为何迟迟未能突破,究竟是何道理?各军是否有畏敌避战之行为?如若查实,当严惩不贷!南东两线日军攻势猛烈,南线尤其积极,我军有不支可能,望你们奋勇进取,聚歼顽敌!” 这封措辞强烈的电报让徐祖贻完全理解庄继华的焦虑,将本间逼到黄河岸边已经几天了,可始终未能再进一步,身处绝境的日军士兵抵抗非常顽强,每处阵地,每个战壕,甚至每个沟渠都要经过激烈战斗才能夺下来。 面对如此缓慢的进展,徐祖贻有些一筹莫展,催促、督战、重赏,等等手段他都用了,可就是进展不大,他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 “战场广阔,不要拘泥于一五战区划分,应大胆出击,首先击垮北岸日军。” 没等多久,庄继华的第二封电报又到了,徐祖贻赫然开朗,目前集中南岸的部队有十六万,日军已经被压缩到董口,在这样小的区域中,无法将全部部队投入进攻,冀南这样不如派出一两个师出击北岸,先配合薛岳打垮北岸日军,然后再收拾南岸的本间,庄继华给他指出了一手妙手。 徐祖贻立刻调整部署,第一.军和七十八军依旧从西面进攻,一零一军在南面进攻,四十七军两个师则从西面发起进攻,孙震指挥一零二军在欧红岭村强渡黄河,直接杀进北岸三十六师团侧后。 这次进攻出乎日军意料,此前中.**队从未跨战区作战,骄傲的薛岳甚至拒绝了李宗仁调南岸五战区部队北渡的询问,要使用自己的兵力扫清北线日军。但现在战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徐祖贻再也顾不上了,不再管薛岳的感受,不料此举却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孙震很快在黄河以北站住脚,.然后向西强攻,井关刃顿时由三面对敌,变成四面楚歌,孙震攻势凌厉,右翼王铭章连续攻克傅庄吉庄,直奔王固乡;左翼郭勋祺则沿黄河北岸前进,攻克周楼、项城,向董口对岸的鱼骨、常楼杀来;孙震则亲率饶国华师跟进。 井关刃被迫从正面抽调兵力阻击孙震,薛岳抓住.机会发起猛攻,王敬久七十一军在日军防线上撕开一个缺口,黄杰率领第八军也从北面撕开十七师团防线。井关刃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恶果显现无疑。 黄河北岸迅速陷入崩溃状态,本间雅晴几乎就快.绝望了,可这时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发来战报,在北面攻击的增援部队突破二十一军防线,强渡金堤河,向文留杀来,前锋距离井关刃部仅仅只有十里了。 薛岳接到报告气得差点吐血,这边形势刚刚好.转,那边又出问题了,而且还是影响全局的大问题。他左思右想,只得通过庄继华命令孙震立刻支援唐式遵,务必在文留阻截住日军。他甚至来不及申请将一零二军划归一战区。 饶国华部以强.行军赶往文留,在文留截住日军,击溃日军前锋,帮助唐式遵稳住防线。 本间雅晴感到自己的神经已经快崩溃了,中**队的攻势越来越猛,中国将领几乎疯了,完全不顾伤亡,不计代价的攻击。他的部队伤亡越来越大,连迫击炮在内的所有炮弹已经全部打光了,士兵的弹药开始告急,军官不得不要求士兵节省弹药,尽量将中**队放近点打,这又增加了他的伤亡,现在两个半师团近七万人就剩下不足两万,大批伤兵无法后送,随着炮越来越近,部分伤员开始主动返回前线充当肉弹,抱着手榴弹躺在中**队前进的道路上,与中国士兵同归于尽。 远程炮弹已经能打到董口了,本间在指挥部内再也呆不下去了,他能调动的人手都已经调派到前线去了,空气中有股浓厚的血腥味,炮弹时不时在街道上爆炸,中**队虽然能打到这里,但并没有把这里当作主要轰击目标。 站在村北的河堤上,本间眺望对岸,对岸也同样炮声连连,浮桥上有大批伤兵向这边转移,显然井关刃已经无力阻挡中**队的进攻。 “难道就这样战败了吗?”本间第五十次这样问自己,他心里非常不甘心。 “阁下,军攻入西姬庄和傅庙,黑岩将军请求增援。” “告诉他我没有援兵,告诉他,发扬武士精神,守住阵地。”本间连头都没回,只是平静的说。 “哈依!”军官犹豫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炮声猛然间变得更加猛烈。 “我没有援兵,告诉他们人在阵地在!”。 几乎同样的话也在杜聿明口中说出,坚守十天,现在仅仅过去四天,张力辉和司徒非几乎同时求援。消灭日军坦克后,日军几乎就采取弹幕推进的方式进攻,每次进攻都是弹如雨下,战壕全部被炸断,掩蔽部全部被炸塌,连撤到二线阵地的部队也无法躲过日军炮火,伤亡直线上升。张力辉和司徒非步步后退,不得不向杜聿明求援,但杜聿明不为所动,死死扣住王国斌师。 还有六天,杜聿明却不认为自己只需要在这里守上六天,鄄城攻击并不顺利,本间雅晴缩成一团刺猬,黄河以北日军拼命来援,可以想象战斗激烈程度绝不低于这里,十天歼灭本间很可能不够,如果现在就把兵力消耗完了,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就束手无策了。 济宁最大的好处是只能两线进攻,他的西面是运河,南面是南阳湖,日军不可能围攻济宁,只能从北面和东面进攻,这对防御有一定的帮助。 没有得到支援,张力辉司徒非只能收缩兵力,苦苦支撑。 同样在苦撑的还有运河区的张自忠和汤恩伯,日军在正面未能突破后,安藤利吉将山下奉文第十六师团从正面调出,向邳县迂回,汤恩伯急调孙立人新三十八师阻击,新三十八师走后,正面防御愈显薄弱,安藤利吉趁机从张轸的侧翼邱庄突破,杀入运河西岸,随后攻克宿羊山,导致新三十八师与主力部队的联系被割裂,孙立人见势不妙,率部经碾庄向徐州撤退。张自忠和汤恩伯也同时撤撤出运河西岸,边打边向徐州撤退。 东线战局出现重大变故,徐州全城震动,战区直属部队,鲁瑞山被临时任命为总指挥,率领警卫团和宪兵团紧急前往贾汪,鲁瑞山连夜强行军赶到贾汪,在贾汪击溃日军先头部队,暂时稳住东线战局。 随后庄继华将在沛县的二十军紧急南调徐州,这个军本来是留在这里准备防御日军偷越微山湖的,可不知为何,日军却始终没有采取这样的行动。 二十军在杨森率领在紧急赶往徐州,走到半路却接到庄继华命令,取消到徐州的命令,立刻西进抢占砀山,正在赶路的杨森大为惊讶,这完全是南辕北辙,前一道命令是东进,后一道命令是西撤,没等他提出疑问,庄继华的第二封电报告诉他原因,宿县失守。 黎明前是最寒冷的时刻,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城墙,中岛康健心潮起伏,正如杨遇春判断的那样,他的目标是宿县,直接南下他很可能会在突破中**队防御前被追来的七十四军彻底消灭,因此他作出的重重南下动作都是诱敌,真正的目标是东进宿县,消灭军南线指挥部,动摇军的后方。 杨遇春判断对了中岛的目标,但无论是他还是庄继华都判断错了他的速度,当连车头都站满士兵的廖耀湘部从徐州出发时,中岛距离宿县只有不到十里远了,中岛将沿途抢到的所有汽车、马车、自行车、骡子全部征用,他亲自率领这支机动部队与鹿草的骑兵一同出发,参谋长古树率领剩下的士兵强行军赶往宿县,轻伤员留在最后,重伤员就地自戕。 黑夜中,日军士兵组成数条火龙,向前快速挺进,有的马匹跑着跑着刷腿一软口吐白沫的载到在地,马上的士兵只要没摔死,爬起来有接着向前跑,步兵走着走着就直挺挺的倒下去,再也没站起来。 中岛康健见掉队的士兵越来越多,倒毙的马匹也越来越多,他立刻从马上跳下来,将马匹让给了一名失去战马的骑兵,然后将所有军官赶下车,把士兵,特别是机枪和迫击炮装上汽车,然后率领这些军官和士兵徒步赶往宿县。 城头没有丝毫动静,城楼上的马灯还在一摇一晃,所有这些都说明中**队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控制不住的喘息声,中岛有些犹豫了,持续整整二十个小时的急行军,已经耗尽士兵的体能,他不清楚这样冲击宿县是否能成功? “阁下,下命令吧,拿不下宿县,我们已经站在胜利的门边了,阁下,不能犹豫。”鹿草看穿中岛的犹豫,知道他在想什么,力促他下决心。 这次进军让鹿草的骑兵大部分变成了步兵,马要么累死要么放弃,士兵们同样疲惫不堪,他自己的马也同样被放弃了,那是一匹七岁的东洋马,黑色的毛皮增添让它看上去彪悍无比,就连这样的壮马也在这场与时间赛跑的行军中垮下来了。 中岛回头他的士兵,他目光扫视到时,正在士兵喘息的士兵立刻挺直腰身,努力调匀呼吸,无畏的迎着他的目光。 “鹿草君,你带五百人去拿下火车站,封锁火车站。其他人跟着我前进,拿下宿县。”中岛平静的低喝一声,然后率先向黑黝黝的城头走去,鹿草一挥手带着五百人向城北火车站走去。中岛的几个卫士紧走几步,挡在他身前。 一杆太阳旗在寒风中瑟瑟飘扬。 一千多人默默的走着,没有人开口,没有人发出万岁的呼喊,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皮靴踏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城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靠近城墙,中岛一挥手,一百多士兵快速跑到城墙下,然后迅速掏出绳索仍到城墙,迅速爬上城墙,不一会城墙上响起一阵短促而激烈的枪声。 中岛紧张万分的注视着城门,不一会,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中岛拔出指挥刀,指向城门洞,“为帝国建立功勋的时候到了!万岁!” 中岛率先冲向城门,“万岁!”身后响起轰天呐喊,一千多日军端起上着明晃晃刺刀的步枪,冲向城门。 枪声惊动了指挥部内的李品仙,与庄继华的快速相反,李品仙并不认为中岛的攻击目标会是宿县,认为中岛不符舍近求远,他会继续南下攻击邓锡侯或者卢汉,因此虽然收到庄继华的报警电报,但他还是不相信中岛会到宿县来,同时在内心里对庄继华严厉处置韦云淞非常不满,他只是简单的告诉警卫团长,加强警备,就没再管这事了。 可现在西门传来的枪声却实实在在告诉他中岛来了,李品仙登时呆若木鸡,待他清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彻底完了。 城内到处响枪,到处都在燃烧,日军士兵分成数十股向城内突进,他们随意放枪,在全城制造恐慌。 完全不知道有多少日军进城,慌乱在守军中蔓延,守军迅速崩溃,李品仙在卫队保护下仓皇逃出城,他甚至忘记带上对指挥极端重要的电台,直到几个小时后,电台主任才带着通讯处赶到,这几个小时中,整个南线都找不到南线总指挥的影子。 李品仙的耽误,让新二十二师遭受莫名损失。鹿草占领火车站不久,载着新二十二师先头部队七一六旅的火车即呼啸着赶到火车站,火车尚未进站,即遭到日军火力突袭。七一六旅遭受重大损失,旅长董祥勋当场阵亡,部队损失了一千多人,副旅长姚松涛率部后撤十里才站住脚。 接到姚松涛的电报后,庄继华已经没时间生气,他感到这仗打不下去了,到了必须撤退的时候了。 “白长官并转武汉委员长,今晨宿县失守,南线战线已经被拦腰切断,浍河失守就在几天之内,综合此次津浦路战事,我军已经给日军以沉重打击,继续恋战,对日军的打击也不会再增加多少,卑职请求撤退,保全战区主力,以利长期抗战。” 可蒋介石和白崇禧的回电却让庄继华大吃一惊。 第九节 布局敌后(一) “津浦路战事已到最后关头,鄄城敌军授首就在眼前,坚持最后五分钟,胜利即在我们手中。若此战获胜,我**民当信心大振,日军必然胆寒,其国内民众必将反对现政府之政策,促成其向我让步的可能性极大。”蒋介石的电报一方面鼓励庄继华坚持下去,一方面告诉他取胜后的巨大政治利益。 “宿县日军久战已成疲军,投入主力,可一鼓而下,可调二十军南下,收复宿县,消灭中岛,坚持到最后胜利。”白崇禧的电报则明确指出,你庄继华还有力量打下去,宿县虽然失守,但中岛实力消耗极大,连续长途行军,连续作战,已经让他们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只要坚决就能重新掌控战场主动权。 庄继华接到两封电报简直有苦难言,我们宿县,难道日军不会增援宿县,东线实际已经被突破了,张自忠的五十九军和庞炳勋的四十军已经损失过半,汤恩伯的二十军团损失丝毫不弱于张自忠他们,张轸部已经被击溃,从运河区撤退全赖其他三个的苦战,这三个军损失同样超过半数。孙立人则是侥幸逃过日军的合围,他的损失较小,也达到三分之一。更主要的是无论西尾寿造还是畑俊六都不会看不到中岛刺出的这一剑的厉害,因此他们完全可以从东线抽调部队南下,而五战区已经没有力量阻止他们了。 “司令官,你看怎么办?”龚楚皱起眉头,面沉似水,这两封电报的来头太大,他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庄继华疲倦的摇摇头,他连战区警卫部队和卫士长都派出去了,除了二十军外再也没有力量了,更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想打了,五战区参战的六十多万人,几十个军,几乎每个军都收到惨重损失,不过他深信,日军的损失同样不小,可他也同样相信,日军的补充比他快。 “福昌,有话就痛快的说,不要.犹犹豫豫的。”庄继华用双手摁住太阳穴,严重的睡眠不足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像是因缺少血色而苍白异常,宫绣画轻轻摇头,端来杯咖啡放在他面前,闻着咖啡的香味,庄继华的精神似乎又振作了些,但他的反应依旧那么敏锐。 龚楚苦笑下,他摸摸脖子上有些.肮脏的衬衣,二十来天没洗澡让他感到极不舒服,他不知道庄继华是什么感觉,同样二十来天没洗澡,他看上去好像挺干净,似乎从来不担心长虱子。 “龚处长,军事和政治应该分清.楚,什么是军事,什么是政治。” 没等龚楚开口,庄继华就抢先提醒他,龚楚在心里.叹口气,他当然清楚军事和政治,可你要真分开,可正要分开又那是那么容易的。 “我赞成司令官的意见,应该马上撤退,二十军不能.用于南线,而且追来的七十四军也不要用于宿县方向,我建议就让新二十二师宿县。”龚楚稳定下心神说:“另外必须立刻制定出整个战区部队的撤退路线,一旦浍河被突破,撤退立刻开始。” 庄继华没有答话,王小山忽然进来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庄继华,庄继华打开,顿时由衷心惊肉跳的感觉,他苦笑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立高支助密报,西尾寿造已经命令山下奉文率领第七师团南下,增援宿县,这是一次南北两线的协同动作,浍河以南的日军将暂时停止进攻,待山下奉文抵达宿县后,包围歼灭浍河正面我军。 这个电报太及.时了,庄继华签字后,将文件交给宫绣画,宫绣画什么也没说就将文件收起来。龚楚看着他们的这一连串动作,什么也没问,到这里不久他就明白了,王小山和宫绣画掌控着庄继华的秘密文件,他们两人的事情谁也不能过问,王小山的文件除了庄继华谁也不能看。 庄继华思索一会,对宫绣画说:“转发委员长吧。” 宫绣画轻轻点头,然后拿起文件夹就要出门,庄继华又叫住她,宫绣画转过身看着他,庄继华犹豫一会才说:“重申我们的意见,要求立刻开始作撤退准备,另外,我们可以争取两到三天时间,超过这个时间,南线和东线就可能彻底崩溃。” 这话一出口龚楚就明白了,庄继华决心已定,他要离开徐州了,果然,庄继华抬起头对他说:“你立刻拟定一个全面撤退的计划,今天晚上交给我,特别是南线,往江苏去两个军。” 管理处没有问,为何要给江苏调两个军去,不过庄继华既然吩咐了,他照办就是了。 随后庄继华又把花春和杨遇春叫来,杨遇春就在外面,立刻就进来了。 “柳青,有没有兴趣下去带兵?”庄继华开门见山的问。 杨遇春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他一直想直接带部队,可他身上有gcd的污点,给的待遇挺高,现在他享受的还是中将待遇,可谁也不敢任命他为军事主官,一直担任参议、参谋之类的幕僚职务,庄继华让他直接带兵,这真合了他的心愿。 “当然愿意。”杨遇春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那好,我任命你为第五战区苏鲁游击区游击支队司令,军衔少将,你去苏北,不过兵力我只能给你一个营,从直属团调一个营给你,其他的要靠你自己去发展。怎么样?敢不敢去?” “好,什么时候出发?”杨遇春立刻点头,虽然只有一个营,但庄继华给他一个无限的空间,游击支队,可大可小,大的话可以扩充到一个师。 “你听好,”庄继华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严肃的看着他:“你在gcd那边呆过,知道他们的长处和短处,我希望你能采其长摈其短,不要把他们看着洪水猛兽。鲁南苏北很快就会沦为敌占区,你们要坚持下来,首先就得有根据地,有根据地就要有政权,要建立政权,要减租减息,充分发动群众,不要怕,我在后面给你撑腰,另外我要给你派个副队长,他是你的政治指导员。” 杨遇春看着庄继华,良久才点点头:“是,请长官放心。” “我不放心,在敌后,最重要的是获得老百姓的支持,只有取得百姓的支持,你们才能坚持下来,而gcd在这方面有很多成功的经验,我希望你能学习他们的经验。”庄继华说。 “请长官放心,我一定采其长弃其短,决不以个人之事误国家的大事。”杨遇春大声说道,庄继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刚要让杨遇春出去,杨遇春却又突然说:“司令,原青岛市长沈鸿烈正在鲁南一带活动,手下据说有几千人,能不能把这支部队划给我?” 杨遇春一直关注敌后作战,对在敌后作战的部队很是关心,几支活跃在敌后的部队都在他的脑海里。 “好,就这样。记住,在敌后非常危险,除了日本人,将来你们要打交道的还有gcd,谨慎小心。在任何时候都不要与敌人硬拼。” 庄继华仍然有些不放心,反复叮嘱,国民党缺少作基层工作的经验,军队一失败,就全盘失败,相反gcd却可以依靠群众工作和基层组织坚持下来,所以在敌后坚持,军队不是第一要务,基层政权才是。 杨遇春走后,庄继华开始思考派谁去与杨遇春搭档,想来想去,他选定原西南开发队合川工作队队长卓浪,这个人是黄浦五期毕业,目前在战区民众动员处负责动员群众支前,他长期在基层工作,对基层十分了解,唯一的问题他现在不在徐州。 花春进来后,庄继华直愣愣的看了他两分钟,把花春看得心里发毛。 “司令,有什么事请下命令,我保证完成。”花春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病犯了。”庄继华冷冷的问:“是不是这样?” “谁在胡说八道,”花春连忙叫起屈来:“根本没这回事。”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小心,记住,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别把保密忘记了。”庄继华依旧严厉,花春冷汗淋漓,这段时间他与宣传部新来的那个漂亮的女兵打得火热,但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并非别人想象的那样,仅仅比其他人交往多一些,以他对女人的了解来看,那女兵心气很高,一般人看不上眼,好像还有点后台,不是个好惹的主。 “你去找几个笔杆子,写几篇文章,内容要立意在不以一城一地之得失,坚持长期抗战上,着重宣传我们近期取得的胜利,为放弃徐州后撤做点舆论准备。” “我们要放弃徐州?”花春有些惊讶,近期他的宣传调子有点高,这转变有点太快了。 “对,东线已经后撤了,南线宿县失守,再打下去,恐怕真要给小鬼子包圆了。”庄继华说着挥挥手,让花春赶紧去找人,临了还加了一句:“文章写好后交给我。” 第九节 布局敌后(二) 杨遇春要去敌后,作战科长就要重新确定人选,但这不是最要紧的事情,最要紧的是说服蒋介石同意他撤退,但蒋介石的回电却迟迟未到,庄继华可以想象蒋介石现在正与白崇禧电报往来,白崇禧在这次战争中首次**协调指挥如此庞大的战役,他肯定希望获得全胜,特别是在庄继华连胜两战之后,民间已经隐隐称之第一名将。 “再电武汉,委员长侍从室并转信阳白长官指挥部,日军企图已经十分明显,东线我军伤亡巨大,难以为继,现在撤退可以最大程度保存部队。” 但武汉蒋介石却始终保持沉默,白崇禧那里的回复却很快到来,白崇禧依然坚持,调二十军南下,为了增强庄继华的信心,将七十四军划归五战区指挥,同时建议将七十四军用于南线永城战场。 龚楚将他拟定的撤退方案交给庄继华过目,庄继华看后思索会摇头说:“这不行。” 按照这个计划,李仙洲的九十二军和于学忠的五十一军将退往江苏,樊松甫、刘汝明和廖耀湘向西与卢汉和邓锡侯撤向豫东南,廖磊和李延年撤向湖北;东线张自忠和汤恩伯会同孙立人向丰县,砀山撤退;北线孙连仲指挥所部撤向菏泽,由菏泽进入河南,孙桐煊和杜聿明经单县撤向商丘,徐祖贻负责率领四十九集团军和第一第七十八两军向河南撤退。 “这样单纯的撤退等于将广.阔的敌后让给日本人了,必须在敌后留下部分部队。”庄继华说着拿起笔在文件上勾画:“九十二军撤向江苏不错,廖磊的二十一集团军必须留下不少于一个师在定远附近的山区打游击,第二军李延年部向合肥撤退,二十一集团军其余各部撤进大别山。于学忠一个军进入江苏不够,不能只看到苏北,还要看到山东,山东有沂蒙山、泰山、胶东,如此广阔的区域,不能就这样留给别人。让刘汝明也过去,将来这两个师进入沂蒙山区。大别山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不能让给别人,告诉廖磊要做长期坚守的打算,把它建成我们在敌后的堡垒。” 华北放弃后,gcd趁机占领了华北敌.后广阔区域,蒋介石鉴于此,在这次大战开始前就有命令,一旦不得不撤退,必须在敌后留下足够的部队,再不能像华北那样,撤走就行。 “华北的情况证明,平原也是可.以坚持的,微山湖、独山湖,南阳湖也是打游击的好地方,你是游击战专家,这一带容纳一个旅应该没问题吧。”庄继华用手在枣庄、济宁,沛县画了一个大圈,把鲁西的三个湖泊及其周边地区全部包围进去。 龚楚在心里暗自苦笑,这个司令官真敢想哑,平原.上的游击战凶险异常,国民党与gcd最大的不同就在基层组织性和政策上,gcd能在敌后生存下来,国民党就不一定能行,但这个话不能说。 “不行。”庄继华比较好说话,龚楚决定还是不要辜负.专家的称誉:“这个区域虽然大,但这个区域是交通要道,日军驻防兵力必然雄厚,游击空间并不大,很难建立稳固的根据地,顶破天可容纳一个团。” 说完之后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沉.默会点点头,承认龚楚的判断不错,可是派谁去呢?这里恐怕比沂蒙山要艰难百倍,庄继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你重新拟定个.撤退方案,北线不用做多少改变,南线按照我刚才说的进行修改,然后组织推演,有什么问题。” 龚楚点头答应转身出去了。 蒋介石接到庄继华的电报后,立刻把何应钦蒋百里和陈诚叫来商议,蒋百里和陈诚坚决支持庄继华,认为长期抗战不在乎现在能否歼灭本间,我们已经沉重打击了本间,打击了羽田,打击了西尾寿造,第二次津浦路会战虽然没能成建制歼灭日军,就歼敌数量而言已经不下于第一次津浦路会战,现在撤退可以避免无谓冒险。 何应钦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一会说可以撤退保全部队,一会又犹豫,认为本间歼灭在即,咬咬牙是可以办到的。 林蔚犹豫片刻后决定支持庄继华,不仅仅是因为庄继华辉煌的战绩,更多还是考虑庄继华是前线指挥官,说出的话更有说服力。 得到三位主要军事幕僚支持后,蒋介石下决心后撤,可没想到,白崇禧居然坚决拒绝,他坚持认为还可以打下去,从濮阳下来的日军已经被二十七均和二十二集团军以及饶国华师阻截,薛岳在黄河以北已经取得很大进展,日军三十六师团和十七师团已经被分割包围在几个孤立的小村庄,歼灭就在眼前。黄河以南,徐祖贻已经严重压缩了本间的空间,我军距离本间的核心阵地董口只剩下五里,新二十二师正在宿县,中岛康健已经是疲兵,可一举而下,如此我军即可重新掌控整个战局。 白崇禧在电报中还指责庄继华恃功而骄,拒不服从命令,二十军依旧在向河南砀山撤退,七十四军也没有开向浍河前线,致使浍河前线危机四起,他甚至暗示庄继华有可能故意放开浍河正面防线,让后撤成为既成事实。 看了白崇禧的电报后,蒋百里有些生气了,他非常不满的说:“白健生在信阳,庄继华在徐州,谁更了解前线的实际情况?这是不言而喻的,作战不是靠想象和猜测。委员长,我坚决要求下令撤退。” 蒋介石虽然同意蒋百里的看法,但他这次却罕见的表现出精神,依然坚持说服白崇禧而不是强制命令,他在电报中劝白崇禧注意东线危机,就算歼灭了本间,外围还有五十万日军,日军照样可以进攻,如果我军损失过大,不能阻止日军,日军有可能直接冲击武汉,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武汉和信阳电报往来,宿县城下,吃了大亏的廖耀湘正怒气冲冲的率部猛攻宿县。 廖耀湘在天亮后不久赶到宿县,七一六旅余部会合,从未这样吃亏的廖耀湘听了姚松涛会报后怒不可遏,一面不管不顾的上报庄继华要求严惩李品仙,一面迅速集结部队开始进攻宿县。 点燃了廖耀湘的怒火也就等于点燃了新二十二师的怒火,拳师分作三路向宿县扑来,很快他们就在城西将吃了的亏找回来了。廖耀湘发起时,还有近两千人没进宿县,他们遭到廖耀湘的伏击 连续强行军将中岛的拖得很长,虽然有三千多人赶到宿县,可还有两千来人在后面拖着,廖耀湘的右翼绕道西门,在路上就得到消息有一股日军正赶过来,廖耀湘当即决定消灭这股日军。 当炮弹落下时,疲惫到极点的日军士兵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面对潮水般涌来的中国士兵,他们只是本能的作出抵抗的动作,结局根本不言而喻,日军士兵激起最后一点力量,向宿县突击,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前奔跑,脚上的皮靴犹如有千斤重,手上的千犹如万斤,他们的体力和精神已经达到极限,不少人趴下就不想起来。 嘹亮的冲锋号和阵阵炮声,惊醒了在城墙上的中岛,他在城墙上休息,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实际上整个旅团都在睡觉,枪声和炮声让他们从睡梦中爬起来,看着远处腾起的阵阵硝烟和火光。 “阁下,让我带人出去接应他们吧。”古树赶到城内也不过时,整个第五混成旅被分成了三部分,中岛率领的先头部队,包括骑兵第一旅团在内,兵力有大约一千五六百人;他率领的第二部分,兵力有大约两千多人;联队长高朴率领的是最后一批,包括部分体能较弱的士兵,轻伤员和医生护士工兵等。 中岛目无表情的腾起的硝烟和那阵阵火光,良久才坚决的摇头:“不用,命令下去,全军进入作战状态,告诉鹿草,立刻撤回城内。” “阁下。”古树疼苦之极,中岛此举无疑是放弃城外部队,任其自生自灭:“还是让我去吧。” “外面有多少军?你还有多少体力?”中岛的声音依旧坚定,可他不敢转过身来,他的目光中隐隐有泪水。良久,中岛才说:“立刻电告北平,军正在反扑,请求紧急增援,我们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中岛努力收敛悲戚,然后转过面对古树:“告诉全体士兵,此战不许后退,每个人都要坚守到最后一刻。” 城外的枪声渐渐消失,北门的炮声又响起来,震天动地的爆炸,中岛心中一颤,中**队的主攻方向是在北门,如此强大的炮火,鹿草不知道能不能从北门外的火车站撤回来。 廖耀湘的攻击一向疯狂,他完全是按照踏在重庆军校中讲授的战术,步兵伴随炸点冲锋,雨点般的炮弹把火车站内的一切障碍摧毁,呼啸般冲来的士兵随着爆炸声冲进车站,与日军展开逐屋争夺。 鹿草瞪着血红的眼珠要发起反击,却被及时赶来的传令兵阻止,传令兵带来中岛的命令,让他立刻回撤城内。鹿草率领残部迅速撤进城内,廖耀湘初战得手。 如此轻易的夺得北门外围重要屏障,让廖耀湘深信,夺回宿县只是举手之劳,倒是他要好好羞辱下那位让他莫名吃亏的副司令,南线总指挥。 第十节 大撤退(一) 天色渐渐阴暗,宿县北门的战斗却日趋激烈,炮弹铺天盖地,砖石横飞,城墙在猛烈的炮声中轰然倒塌,一个豁大的缺口在黑黝黝的城墙上出现,炮弹随后向两翼和纵深扩散,嘹亮的冲锋号下,中国士兵潮水般的涌向缺口。 城上日军冒着炮火冲上缺口,四五挺机枪架在缺口两侧,喷出长串火舌,迎面冲来的中国士兵纷纷倒下,两枚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迹扑向火光闪动处,两挺机枪伴着断肢飞上半空。 缺少火炮支援的日军十分被动,尽管士兵依旧英勇,但劣势十分明显。缺口的火力点被消灭后,中国士兵发出一阵呐喊,从地上爬起来向城墙冲去,墙头又出现一群日军士兵,步枪齐射,喷出一派弹雨,十几枚手榴弹从城头扔下,城下腾起串串烟雾。 第一波攻势受挫,廖耀湘很快有组织起第二波攻势,敢死队队员在寒风中**着上身,胸膛里燃烧着熊熊烈焰,他们每人一把冲锋枪,胸前挂着一排弹夹和手榴弹。 “弟兄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东线日军两个师团正在兼程南下,浍河北岸的我军正在苦战,为我们夺回宿县赢得时间,我们必须在今晚夺回宿县,只有这一个晚上,否则整个战线会崩溃,我们就不得不从徐州撤退。” 廖耀湘端着一碗酒站在队.列前大声说:“弟兄们,对面的鬼子很厉害,他们从河南杀到安徽,沿途烧杀抢掠,残害无数百姓,连老人和小孩都没放过!冲上去,干掉他们!报仇雪恨!以血还血!” “报仇雪恨!以血还血!” “报仇雪恨!以血还血!” ……. 吼声如雷,震天动地!复仇的火焰.烧红了宿县的天空。 “杀!” 随着一声呐喊,数百名敢死队.员冲向城墙,枪声织烈,爆炸声响彻整个夜空。缺口附近的战斗变得更加炙热,这是一场双方都没有退路的战斗。 两边的指挥官都已经赤膊上阵,城头上,中岛已经.亲自在城头作战;城下,廖耀湘亲自率领的旅警卫营就跟在敢死队身后。 爆炸,机枪,步枪组成的火网被撕破。敢死队付出重.大代价冲上城头,他们牢牢控制住缺口两端,廖耀湘率领的后续部队通过缺口向城内的纵深杀去。 城头的日军再也无力将杀入城内的中**队.反击出去,缓慢的向城内撤退。中岛带着一个机枪组边打边撤,危机时刻,古树从西门抽调一个中队的兵力向中**队发起反击,士兵接二连三的举着冒烟的手榴弹向迎面而来的中**队冲去,爆炸卷起一阵浓烈的血雾。 “把指挥官架下.去!”古树二话不说命令中岛的卫士将中岛架下去:“这里由我指挥!” 鹿草在攻击开始不久就身负重伤,被抬进临时救护所,这家救护所只有仅存的两个医生,药品则是从全城药店抢来的。 中岛没有推辞,转身小跑两步,后撤了五十米,古树从西门过来,那么西门的情况肯定会变得糟糕,他必须下来对全盘作出规划,坚守到援军到达。 果然不久,西门也被突破,中**队的攻势集中在西门和北门,中岛当机立断调整部署,放弃东门,全军以南门为核心,构建一个防御体系。为争取时间,他命令东门的部队留下一个中队,其余部队部队向正面杀来的中**队侧翼发起反击。 从侧翼杀来的日军迫使廖耀湘放慢对正面日军的追击,把注意力放在侧翼过来的日军,中岛利用这段时间迅速在南门附近建立起防御阵地。 宿县以北,车灯闪烁,战马嘶鸣,山下奉文率领十六师团和第七师团正强行军赶往宿县。孙立人率领新三十八师在侧翼拼命攻击,希望能吸引日军注意。但山下奉文没有上孙立人的当,他留下第七师团十三旅团应付新三十八师,自己率领主力快速向宿县挺进。孙立人无奈之下,冒险将部队分作两部,亲自率领两个旅插向尤集,希望能在这里阻截山下奉文。 宿县失守,浍河北岸军心动摇,李品仙虽然下令不准撤退,庄继华也严令没有命令不准撤退。正面的各军在忐忑不安中迎战日军。 畑俊六很快意识到浍河南岸的缓攻无法欺骗中**队,他随即下令恢复进攻,同时将十一师团调回,以加强正面突击力量。 日军集中数百条船向对岸猛扑,一直不停的向北岸阵地倾泻炮弹,日军士兵冒着自己部队的炮火在北岸登陆,然后跟着炮火向纵深挺进。 浍河北岸全线告急。 “轰!”“轰!”炮弹持续不断的在附近爆炸,黑暗的天空被染得通红,飘扬的雪花在夜色下消融。 “军长,军长,挡不住了,撤吧!撤吧!”一个浑身血污的军官冲进前沿指挥所,他头上的绷带已经肮脏不堪,隐隐向外渗着血迹。 于学忠转身愤怒的叫道:“往那撤!我们从东北撤到安徽,还能往那撤!今天要么战死,要么把鬼子打回去。” 说完,他把军大衣甩下,拿起一支戈登式冲锋枪就朝外走:“卫士队,跟我上!” 于学忠刚走出前沿指挥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留在指挥部的参谋抓起电话,随即高声叫道:“军长!军长!军部电话。” 于学忠返身回来从参谋手中接过电话,电话里传来参谋长急促的声音:“军长,右翼已经被突破,六十八军撤退了,我们怎么办?” 于学忠听后脑中一阵眩晕,他的防线与六十八军并不相连,中间隔着四十六军。 “四十六军呢?李长官呢?” “他们也在撤退!李长官那里联系不上!” 于学忠放下电话,跌坐在桌旁,他知道浍河防线完了,单凭他一个军是根本不可能守住这条防线的。 “与战区司令部联系,向庄长官请示。” 于学忠最后在电话里说了一句,放下电话就把地图抓过来,仔细寻找撤退线路,他的心情万分沮丧。 庄继华收到于学忠的电报,大为震惊,这个震惊不是对浍河失守,而是对报告来自于学忠这个事实,这说明李品仙已经无法掌控局势,浍河防线正走向崩溃。 庄继华还没作出反应,机要室主任就急匆匆冲进作战室,把电报交给龚楚。 “一战区李司令来电,日军一零一师团和三十七师团突破了二十二集团军和第二十七军的防线,冲到黄河北岸。”龚楚匆匆看往电报,脸色煞白,惊恐万状的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两个师团冲到黄河岸边,严重威胁战区主力的安全,整个战役完全失败。 宫绣画见庄继华身体摇晃,连忙把他扶住,让人端来一杯清水,庄继华喝了两口,定了定神又站起来,快步走到沙盘前。 “不能再等白崇禧的命令了,立刻执行撤退方案。”庄继华看着沙盘对龚楚说:“命令于学忠和刘汝明立刻向泗县撤退,然后转进苏北。命令四十六军向永城方向撤退,命令邓锡侯统一指挥五十八军、四十六军和七十四军,务必坚守永城掩护战区主力撤退。” “命令廖耀湘放弃进攻宿县,向淮北撤退,命令新三十八师放弃阻击山下奉文,向淮北撤退,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统一指挥淮北各军,坚守淮北,掩护战区主力转进。” “命令李仙洲九十二军向…………” ……. 一连串命令从徐州战区司令部发出,一夜之间,中**队开始从各个战场后撤,在济宁坚守的杜聿明连夜撤出济宁,渡过运河,然后经金乡、单县向商丘大踏步后撤。 徐祖贻指挥的河南攻击部队由进攻转入防御,掩护运河线上的部队向西撤退,真正麻烦的是过河的一零二军,北线防线被突破后,这个军无法直接向西撤退,只能南渡黄河,与他们一起行动的还有部分二十一军部队,他们也与被日军割裂,无法与西去的主力部队取得联系,只能跟着一零二军南渡黄河。 徐州大撤退,庄继华带着一个简单的战区司令部留在徐州城内,龚楚率领司令部大部分人向商丘转进,后勤部组织大批人手搬运物质,运不走的一律就地销毁,燃烧卷起的浓烟数十里外均能看见。 东线部队也开始撤退,张自忠五十九军和关麟征五十一军承担起断后任务,其余部队迅速穿过徐州向西撤退。 “这篇文章写得不错,谁写的?”从花春交来的几篇文章中,庄继华挑出一篇,感到很满意,便随口问道。 “我们宣传部新来的一个大学生。”花春的神态略微有些不正常,但庄继华没有注意。 “新来的?” “原来是是武汉志愿队的,”忽然间花春又恢复,很直接的说:“挺漂亮的一个女大学生,叫纪妃香。司令,不比嫂子差。” 第十节 大撤退(二) 花春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庄继华还没开口,伍子牛首先就不满的瞪着他,宫绣画则轻轻摇头,庄继华微微皱眉,七连的这几个家伙在他面前随便惯了,王小山是最稳重的,偶尔也要开点玩笑,可无论是谁都没往刘殷淑身上扯,特别是他的权威越来越高以后,伍子牛连开玩笑都很少了。 “是你的绯闻主角?”庄继华只是皱了下眉头,没有说什么,花春却伸伸舌头,有些担忧的庄继华,见庄继华没生气才放心的答道:“我和她没什么,真没什么,都是别人瞎说。” “没什么就好。”庄继华淡淡的提醒他:“你在重庆可有老婆,还有三个孩子。” 花春背上冒起一丝冷汗,要是他们三人回去随便说上几句,老婆那里….. “我和她真没事,”花春有点着急了,伍子牛呵呵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对,我也相信,不过,…..。” 花春无可奈何的知道自己.必须出血了,接过那篇放弃徐州的宣言,向伍子牛和宫绣画许下几个承诺,花春步履沉重去见外面还在等待的记者。 这次撤退与南京撤退不一样,那.次的撤退日军距离尚远,可以有条不紊的安排,这次却是日军已经兵临城下进行。突如其来的撤退,让徐州市民陷入恐慌中,部分市民匆忙搜罗些财物跟着军队向西边撤去,更多的市民却紧闭家门,无论什么人叫门都不开。 东边的炮声越来越近,一队队.从前线下来的士兵拖着沉重的步伐,搀扶着负伤的兄弟,带着悲愤,穿过空旷的城市,两个月的苦战没有打退敌人,现在他们不得不撤退,放弃大遍土地。 “弟兄们,我们放弃了上海,消灭了八万鬼子;放弃南.京,消灭了十万鬼子;上次徐州保卫战,我们消灭十二万鬼子;今天放弃徐州,但我们至少消灭了十五万小鬼子,兄弟们,抬起头来,挺起胸膛,我们没有战败,我们在徐州东面消灭小鬼子,同样可以在徐州西面消灭小鬼子。弟兄们,挺起胸膛,昂首阔步走出徐州。” 一个女学生站在十字街头大声向穿过街头的队.伍演讲,她的身边还有五六个男女队员,他们都穿着军装,手臂上套照宣传队的红袖章。 随着他们的宣传,多数士兵挺起胸膛,空气中渐.渐凝结起一股悲壮。离宣传队不远,摆着一长溜桌子,桌上摆着十几个簸箕,簸箕里盛的全是白面馒头,徐州嗜宿许元沧带领家人在这里劳军。 白须飘飘的许.元沧拿着馒头向过路的士兵手里塞:“弟兄们,好样的;好样的,弟兄们,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我们等着你们打回来。” 士兵们拿着馒头,眼中含泪,一步三回头的向前走,靠近西门,更多的桌子,更多的士绅,这些不愿离开乡土的人们,以此表达他们的希望。 城外,乡野中,数量更多的乡民在族长乡绅的带领下为他们的军队送行,汽车载着各种物质向西飞驰,间或数辆小车飞驰而过,上面坐的不是外国人,就是佩着将星带着电台的高集军官。庄继华在南京战后枪毙周澜让徐州城内的所有军官都不敢擅自离开,作战部队的军官更不敢丢下部队自己跑。现在离开的高将领显然都奉有命令。 吉普车在路上颠簸,史迪威与他的两个助手坐在车上,看着两旁的士兵,史迪威陷入沉思中,这种重庆产的轿车真的很适合在中国这种道路状况比较差的公路上行驶,刚开始时他对这种车还有些瞧不上,可现在他却有些喜欢上这部车了 他没有收起遮篷,任由它敞开,让冷风呼呼的吹过。两侧的中国士兵只是好奇的车上洋人,没有任何人管他们。 “真是可惜了,本来打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败成这样了。”尼普顿显然非常遗憾,战局突然发生如此大的逆转,让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 “据说是日本人突破了北线,”迈克也有些沮丧,在徐州的这几个月里,已经逐渐将他的认识转变过来,不再认为日本人会轻松赢得战争,可战局突然间的逆转又让他的信心动摇了:“战争终究打的还是综合国力,中国虽然能取得一时的胜利,可日本的实力毕竟更强。” “是呀。”尼普顿意兴阑珊的道路两边的士兵:“上校,把敞蓬立起来吧。” 史迪威轻轻嗯了声:“少校,你他们。”史迪威下巴微抬,示意注意两边的中国士兵,尼普顿和迈克注意,却没发现有什么。 “你看他们,他们的神态依然坚定,斗志依然高昂,他们的精神没垮,他们还能战斗。我以前曾说过一句话,中国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素质,不输给任何西方强国,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你了解越多,越感到他的深不可测,你,这一张张朴实的脸,他们善良、勇敢、无畏,不惧怕任何牺牲,只要能将他们组织起来,能有一个好的领导者,他们能击败任何敌人。” 正说着,两个士兵抬着一个伤员从车边闪过,伤员身上盖着一床棉被,露在外面的头部裹满绷带,已经看不见他的面容。 “上校,这是那支部队?”迈克忽然问。 “应该是东线撤下来的,看军装是中央军系统,应该是十三军吧,汤恩伯的部队。”史迪威说,东线的部队除了西北军就是中央军,两者的军装有显著区别。 的确这是二十军团的部队,不过这不是十三军而是八十五军王仲廉部,王仲廉带领的断后部队才刚走到西城门,战区司令部来的一个参谋就赶上他,交给他一道命令。 “司令部命令我们抢占义安山,接应关麟征和张自忠。”王仲廉看完后就对副官说:“命令,立刻改道,抢占义安山。” “是!”副官答应一声,拔马向向前方快速奔去。 不久队伍微微调转下方向,向西北的方奔去。 徐州城内一处安静的小院子里,从外表上看,这个小院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实际上这是军统的秘密据点,军统徐州站已经全部撤离,但韩锋却没有走。 “戴老板下令,部队可以撤退,但我们军统不可以撤退,潜伏小组必须坚持潜伏,城内必须要有我们的联络点和行动组。”韩锋对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说:“吴启修,你在学校内各个科目都是优秀,你负责领导行动组;包国用,你负责建立联络点。” “是,站长。”吴启修和包国用迅速站起来,吴启修还得意的看了眼一边的林月影和郭莎莎,她们却没有任何表示。 “徐州战役的失败,我怀疑有情报失败的因素,我们没有找到日本间谍,但徐州城内有没有日本间谍?他们是否已经接近战区司令部了?我不知道,林月影,” 林月影随着他的叫声站起来,韩锋冷静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我把这个问题交给你,你去战区司令部宣传处报道。” “是,站长。”林月影面无表情的答应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派你去战区司令部吗?”韩锋的语气依旧平静。 “请长官明示。” “很简单,不是因为你的成绩好,而是因为你认识梅悠兰和庄司令,这对你在战区司令部开展工作有很大帮助,另外战区司令部里也有我们的人,有必要的话他会与你联系的。” 林月影以为他说完了,正要后退,韩锋却又补充说:“你在战区司令部内,不但要注意日本人,还要注意gcd,庄司令是否与gcd有联系。” “站长。”林月影有些惊讶的望着韩锋,她没想到她的任务中居然还包括监视庄继华。 “委员长有句名言,日本人是我们的肘腋之患;gcd是我们的心腹之患,别以为我们现在与gcd联合,最终还是要消灭他们的。”韩锋冷冷的注视着林月影的眼睛,似乎这张花容月貌对他没有丝毫吸引力:“你要特别注意他的秘书宫绣画,此人曾经参加过gcd,后脱党,但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发现她与新四军办事处的宣侠父和黄民诚私下里见过面。” 林月影没有丝毫犹豫:“卑职明白。” “好,你们走吧,徐州最迟后天就会陷落,希望你们好运。” 林月影吴启修包国用三人站起来就走,等他们出去后,韩锋才转身面对剩下的三个人。 “刘芳侠、沙敏、赵起祥,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江南支前队里面肯定有gcd,你们要想办法接近他们,然后经过他们去延安。赵起祥,你的身份是山东师范学校的学生,沙敏、刘芳侠,你们的身份是北平流亡学生。” 他们的这个身份都是真实的,是他们加入军统前的身份,因此根本不怕查。 “长官,去了以后呢?”沙敏问道:“我们与谁联系?” “不要有任何活动,潜伏待机。”向延安派出潜伏小组是戴笠制定的计划,各个站都在采取行动,戴笠还在汉中搞了训练班,里面的学员全部是准备派到延安去的:“没有呼唤,你们不要与任何人联系,一定要有耐心。” “是。” 等他们走后,韩锋才长出口气,他感到到徐州的这几个月就办起了个青干班,这六个人就是青干班一期最优秀的六个学员。 “站长,你什么时候走?”情报科长沈文辉问。 韩锋没有回头,他故意让副站长阎四福先走,根本不想让他参与这些事,沈文辉是他的亲信,自然要留下来。 “文辉,你留下来主持徐州沦陷区的全部工作,要小心,必要时,可以撤退。”韩锋的语气有些沉重。 “国破家亡,我何惜此身,大不了马革裹尸。”沈文辉满不在乎的答道:“家中老父就托付给兄弟了。” 韩锋重重的点点头,紧紧握下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小院。 第十节 大撤退(三) 韩锋出门后,忍不住向左前方看了看,那座院子门前宣侠父和黄明诚正好从门内出来,登上停在门口的,还有两辆卡车,其中一辆载满物资,韩锋知道那些物资都是他们搞到的药品和武器弹药,他曾经查过这些东西都是经庄继华批准提供给他们,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始终不肯放弃对庄继华的怀疑。 从门内又出来个人,韩锋一眼就认出是徐州新四军三巨头之一的贺绍欣,他轻轻哼了声,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新四军徐州联络处的车向城外开去。 “中央对徐州战事的判断真是太准确了。”轿车开动之后,宣侠父看着陆续向城外逃离的市民,轻轻对黄明诚说,早在本间突破黄河时,中央就认定徐州战役将失败,即便后来本间被包围在黄河南岸,中央的这个判断也没有改变,从那时起长江局就要求他们做好准备。徐州办事处从那时起就开始疏散。 “可惜了,”黄明诚叹口气:“近二十万人包围本间六万多人,居然吃不下,真不知这仗是怎么打的。” 当本间被包围在黄河南岸时,办事处一度以为中央判断错了,特别是他们三人,知道庄继华有情报来源,完全可以针对日军行动作出部署,本间被围恐怕就有这个原因,可没想到,就这样还是拿不下本间。 “国民党不肯发动群众,虽然.能取得一时的胜利,可最终还是会失败,m主席早就论断过,只有充分发动群众才可能取得抗战的胜利。”坐在副驾座上的贺绍欣淡淡的说,忽然看见城门楼上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不是庄继华?” 宣侠父长身,然后说:“是他,看.来庄司令又要来一出孤身断后了。” “算了,剑魂,他心里现在不知道.多沮丧呢,”黄明诚摇摇头,宣侠父现在对庄继华的反感越来越强了,盱眙冲突,宣侠父去找庄继华交涉,庄继华的态度十分强硬,要求新四军方面必须惩处责任人,宣侠父再三解释是当地保安旅首先挑起冲突,可庄继华却根本不听,认为是新四军首先越界才导致的冲突,蒋介石的那句“地无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的名言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一句盱眙没有日军就把宣侠父顶回来了。 “哼,焦头烂额是肯定的,徐州可不是南京,过条江就.行,而且日军的追击在那能挡住,也是个严重问题。”宣侠父冷冷的说。 “盱眙的事他最终是怎么说的?”黄明诚又问,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求我们处理责任人。” “如果我们不?”贺绍欣扭头问道。 “他没说,也没催,恐怕是战局的突然转变,已经让.他无法顾及此事了。”宣侠父无所谓的说,似乎丝毫不担心庄继华的报复。 黄明诚轻轻叹.口气,他比宣侠父更了解庄继华,庄继华无暇顾及不代表他忘记了,一旦他腾出手,报复肯定立刻会来,最简单的一点,贺绍欣负责的情报交流就会受影响。 但黄明诚也清楚,他们不可能作出让步,江苏,是中央全盘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向北联系山东,向南联系江南的重要桥梁,是华北八路军和江南新四军战略呼应的重要环节,因此不但四支队要去,江南的新四军主力也要向北发展,以后八路军进入山东后,也要向江苏发展,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处理韩勇和卫昭强,否则将来如何向江苏发展。 车队出了城门,向西绝尘而去,城墙上的一道目光始终盯着他们。 庄继华早就认出了他们的车,正如黄明诚预料的那样,庄继华没有忘记盱眙冲突,只是战事的突然转变,让他无暇顾及,另一个原因是他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望着车队渐渐远去,卷起的尘土遮掩了他们的身影,庄继华这才转身会到城门楼里的指挥部。原来的指挥部已经搬空,他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这个城门楼上。 突如其来的撤退,让各战线都出现一些混乱,东线还好,毕竟是庄继华亲自监督,南线和北线都出现了混乱,最好的是宿县方向,廖耀湘轻易摆脱了中岛向淮北撤退,孙立人也迅速脱离战场,两人交替掩护,经淮北向永城方向撤退,山下奉文急于增援宿县,也没追击,率领两个师团快速赶往宿县。 东线,张自忠坚守贾汪区制高点大洞山,安滕利吉率领第五师团和三十九师团强攻大洞山,张自忠率部苦苦支撑,损失惨重;关麟征则在侧翼阻击二十八师团和三十八师团,贾汪炮声震天,战火横飞。 浍河正面于学忠按照战区命令向泗县撤退,可六十八军刘汝明却没有按照命令向江苏撤退,而是向西跑了,他也没加入邓锡侯指挥的西集团,更有甚者,他把电台也关了,庄继华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到了那里。四十六军樊崧甫也没按照命令向系撤退与邓锡侯卢汉会合,而是向西北直接逃向淮北方向。 中国将领几十年内战中保存下来的利己精神完全暴露无疑,他们的行动让日军再无后顾之忧,渡过浍河的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立刻转兵向西,全军压向邓锡侯和卢汉。 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李品仙的电台联系上了,他退到宿县东南的朱仙镇(非河南朱仙镇),此刻已经被北上的日军隔绝在宿县以东,庄继华干脆命令他率南线指挥部向江苏撤退,统一指挥江苏境内的五十一军、九十二军、七十五军和二十四集团军,南线其余西撤部队由邓锡侯和廖磊分别统帅。 北线,杜聿明坚守济宁损失很大,庄继华待他们测过运河后,就命令他撤出战场,向商丘撤退。为弥补六十军撤出战场带来损失,庄继华又将投入鄄城进攻的四十七军两个师归还建制。 与此同时,徐祖贻在鄄城战场转攻为守,一零一军和七十八军负责阻击本间,第一军全军集结在东明,准备阻击北岸日军。 “庄司令,”庄继华还没跨入城门楼,新任作战科长简安中校拿着份电报就冲出来了,差点就撞到他身上。 “别急,急什么,又出什么事了?”庄继华微微皱眉,对简安的表现有些不满,这个简安是他从开发队里提拔起来的,当初他与魏文刚为保护工作队在会理城外被陈赓俘虏,周en来还托他们给他带了封信。 “出大事了,司令,”简安顾不得看庄继华的脸色依然十分焦急:“日军从吴化文部防区突破运河,五十六军溃散,孙连仲来电,日军第十师团和二十一师团主力越过运河,十二军反击失败,他已经无力阻止日军过河了。” 庄继华脑袋嗡的声大了,一零二军刚刚开始渡河,至少还要一天时间,如果东线日军扑来,一零二军就危险了。他两部跨进门楼内,抢到地图前。 “告诉孙震,加快步伐,我只给他一天时间渡江,他必须把部队全部带回来,”庄继华神色严峻:“命令孙连仲,授予他全部权力,必须再阻击日军一天,违令者严惩不贷。” 孙连仲接到命令后,思索再三,决定孤注一掷,将四十七军从运河西岸调出,负责阻击筱原义男,第二集团军的三十军和第三集团军的五十五军全力伸展防线,填补四十七军留下的空当。 李家钰率领四十七军从北面向第十师团正面反击,孙桐煊也急了,亲自赶到五十六军,组织五十六军和十二军向日军发起反击。 山下奉文矮胖的身躯压得胯下的马的步履有些沉重,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激战后的痕迹,尸体到处都是。山下奉文发现,这些尸体大都是日军士兵,几乎没看到中国士兵的尸体,显然中**队撤退时打扫得很干净。 “阁下,卑职第五混成旅旅团长中岛康健,迎候来迟,请阁下原谅。”中岛看到山下的身影,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敬礼。 山下奉文在马上回了军礼,然后翻身下马,下马后,却又向中岛敬了个礼,中岛不明所以,慌忙还礼,神态有些不安。 “中岛君,祝贺你,纵横数千里,彻底打乱将军的部署,此次作战取得胜利,中岛君,你立下头功。”山下奉文大声说道。 中岛身后的第五混成旅团和第一骑兵旅团的官兵们闻言都骄傲的挺直了胸膛,中岛却严肃的回答:“卑职不敢居功,这是陛下神威,全体将士奋战。” “中岛君,不用谦虚,我看帝国将领虽多,但有此胆识的却不多,至少我就不敢。”山下奉文哈哈大笑,场面上气氛十分轻松。 这时,通信参谋跑来交给山下奉文一张电报,山下看后神色大变,沉凝片刻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中岛一眼,中岛神色平静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山下奉文轻轻叹口气,随即向中岛的指挥部行去。 古树心中疑惑,他知道那张电报肯定有什么重要消息,难道战局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他有些忐忑不安的悄声问中岛,中岛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要掌握好部队,古树君,能与你共同作战是我的荣幸。” 古树大惊,中岛的话里有种诀别的味道:“中岛君,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刚才那封电报倒底什么意思?” 中岛长叹一声,没有回答,转身走进指挥部。 山下奉文在指挥部内来回徘徊,似乎有些什么让他很难下决定,几分钟后,他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中岛的面前。 “中岛君,我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中岛神态依旧平静,古树的心却在下沉,一股愤怒在心底缓缓升起,山下继续说道:“虽然我认为你在这次战役中立下卓越功勋,千里跃进宿县,数次以弱击强,你的战功可以载入皇军史册必须执行派遣军司令部的命令,请你原谅。” 山下说完很抱歉的向中岛一低头,抬起头来就下令:“来人,下了中岛康健少将的枪,根据派遣军司令部命令,立刻拘捕中岛少将。” 这下不但古树了,连山下奉文的部下都大哗,古树涨红了脸率先站出来质问:“阁下,这是为什么?中岛君究竟犯了什么罪?” 要知道,日本军队非常维护军队的尊严,像这样逮捕军官的事情非常罕见,平常军官就算犯错,最多也就降职,或者调到一个闲职,过段时间再让他退出现役,转为预备役就行了。 “对,中岛君究竟犯了什么罪?”十六师团的军官也激愤的站出来问道。 山下奉文默默的拿出那张电报,递给古树,古树接过来,电报上写得很清楚,立刻拘捕中岛,送南京,上面没说任何原因。 军官们更不干了。 “我们要上级申诉!” “不行,中岛君战功赫赫,乃帝国优秀将领,是谁在诬告中岛君!” “混蛋,混蛋,中岛君浴血奋战,应该授予帝国勋章!” …….. 中岛叹口气向众人深深一躬,众军官立刻安静下来,中岛起身严肃的说:“多谢诸君,按照军法,我是犯了罪。理该拘捕。” 中岛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谁都没想到中岛居然自己已经认罪,古树大惊:“中岛君,您这是什么话?那里有罪了了?” 中岛严肃的看着古树和周围的军官:“古树君,我未奉命令即出击黄河南岸,致使濮阳作战的我军侧翼受到严重威胁,出击黄河南岸导致大量士兵战死,部队受到严重损失,这些都是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进行的,是严重违反军令的,理该受审,请诸君不要再说什么了。” 古树大急:“阁下,正是我们出击黄河南岸,才扭转战局,就算有错,也是功大于过!” “功是功,过是过,二者不可混谈;”中岛摇头说,然后他转身对山下奉文一躬:“阁下,我的罪是我的罪,但旅团将士是没有错的,他们都是执行我的命令,是为帝国献身的,他们的功勋不该被抹杀,请阁下向派遣军司令部说明。” “中岛君,你的高风亮节令人佩服。”山下奉文郑重的点点头:“请放心,不但贵部官兵的功劳,你的功劳我也会一并向上级反应,如果派遣军司令部坚持治你的罪,我会向军部抗议,向陛下申诉。” 中岛感激的向山下一礼,转身出了大门,古树气得在屋内乱转,忽然拔出指挥刀,一刀将长凳砍断。中岛出门后,第五混成旅的所有幸存官兵自动的排在大门两侧,看到他出来,全体立正敬礼。 过节了,更新不太正常,祝大家虎年吉祥,万事如意。 第十节 大撤退(四) 中岛的第五混成旅团和第一骑兵旅团共计近万人出击敌后,到山下奉文赶到宿县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重武器全部丢光,但他们的牺牲让胜利的天平猛烈倾向日军,战局从未对日军如此有利。 “阁下,军正在撤退,请立刻向淮北出击,切断徐州军后撤的道路,围歼徐州以东的军。”中岛向山下奉文建议道。 山下奉文平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请放心,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然后大声命令:“立正!向中岛君敬礼!” 说完首先举起右手,向中岛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军礼,全体军官都庄严的举起右手。坚持情景,匆忙赶来准备为中岛申冤的鹿草躺在担架上泪流满面。 待中岛离开后,山下奉文立刻发布命令,留下一个大队交给古树守卫宿县,其余部队立刻向淮北金发,追赶西撤的新二十二师和新三十八师。 夜慢慢降临,炮声在夜色中.越发清楚,天边跳动着一抹血红,从前线下来的部队越来越少,长街上的劳军桌依旧,徐州名宿许元沧依旧笔直的站在道边,向每个路过的士兵手中塞馒头,一批带着血迹的伤员随着担架出现在街头,许元沧连忙带着徐州济世堂的先生迎上去,绷带重新包扎,伤处敷上济世堂的密药,担架队员们又匆匆上路。 “许老先生,你们也该走了?”庄继华.迎上许元沧,有些焦急的对他说。 “我不走。”许元沧白须飘飘,整天.的忙碌没见脸上露出疲倦之色,只是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虑:“这是我的家,我在这等你们打回来。” “老先生,”庄继华叹口气,向一个敬礼的军官回礼,然.后又说:“没能保住徐州,我深感愧疚,不过,老先生,您应该走,而且最好快走,我担心您的安全。” 许元沧是徐州名宿,前清中过举人,后改行经商,支.持过康梁变法,赞助过孙中山革命,曾经是徐州第一届参政会议长,是徐州政经界非常有名望的元老,就在战前还是徐州工商会会长。上次徐州之战前,蒋介石以为徐州守不住,曾经专电徐州必须撤出的民间人士中,许元沧名列首位。 现实给蒋介石开了个玩笑,上次以为守不住,最.终却守住了,这次以为受得住,最终却不得不放弃徐州。 “庄司令,你已经.尽力了,诸位弟兄也已经尽力了,”许元沧神色古井不波,雪白的长须在寒风中微微飘佛,包含沧桑的眼睛看着身边走过的,沾满硝烟的士兵们大声说:“弟兄们!胜败兵家常事,我们不怕败,只要一口气在,我们就要与小鬼子斗到底,我老了,扛不动枪了,打败小日本就全靠你们了,我就在徐州,那都不去,等着你们打回来,到时候,我还像今天这样来迎接你们!” “立……正!”队列中传来一声长呼,整个队伍停下来。 “向徐州父老乡亲敬礼,”一个少将骑在马上大声说,全体士兵举起右手,向在场的徐州百姓庄严行礼,庄继华也举起右手向许元沧庄严一礼,少将接着说:“父老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打回来的!出发!” 队伍立刻又快速前进,那个少将路过时猜想站在许元沧身边的是庄继华,他顿时惊讶起来,甩蹬下马跑到庄继华面前。 “报告庄司令,五十二军七十三旅旅长戴安澜奉命撤退,请指示。” “嗯,”庄继华戴安澜,对这员骁将他一直念念不忘,想把他挖到四十九集团军,可关麟征坚决不放,此刻的戴安澜,军装破烂,里面的棉花已经暴露在外,庄继华轻轻摇头:“怎么又受伤了?也不去医院。” 说着指指他身上的血迹,戴安澜淡淡的摇头:“没有,这是鬼子的血,”说着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司令,这是怎么啦?打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撤退了?” “南北两线都被突破了,尹东带着两个师团打到黄河北岸,山下奉文已经奔淮北去了,再不走快点,就要被包围了,”庄继华苦涩的说:“新三十八师正在阻击,快走吧。” “妈的!”戴安澜忍不住骂道:“他们是怎么搞的,十几天时间居然吃不下本间两个半师团。” “别骂了…..”庄继华还没说完,简安跑来,送上白崇禧的电报。 “鉴于日军突破南北两线,命令徐州前线部队立刻向商丘、毫洲一线转进。” 看过之后,庄继华冷冷的把电报收起来,这一战需要总结的东西太多,战略战术上都需要总结,仗,为什么会打成这样,是怎么打成如此被动局面的。 怎么会变得如此被动,这个问题不但庄继华在思索,信阳的白崇禧也在思索。北线被突破的消息传来,给他造成的震动远远超过庄继华,在此之前,他一直坚信能歼灭本间集团,可没想到战局忽然产生如此大的转变。 先是中岛率部攻克新乡,突破黄河,在一战区后方长驱直入,打到五战区,而且在永城以南,这群疲惫之兵居然击败了他引以为傲的桂军,十一集团军虽然只有一个军,虽然也是在久战之后,可也不能这样被一群急于夺路求生的东西击败,随后李品仙失守宿县,更让他再不好要求处理唐式遵和冯治安等人。 摔了两封电报后,白崇禧静下心,终于发现,庄继华要求撤退是有先见之明,他不能不承认自己过于乐观,南京徐州两战的胜利让他过于轻视日军战斗力。 有了这个认识,白崇禧终于下令,五战区全线撤退,一战区必须全力反击,夺回新乡,牵制尹东。 可命令下达没多久,庄继华紧急来电,运河西岸被突破。 “…日军以济宁城吸引我军注意力,秘密将第十师团和二十一师团运动到北线,突破第三集团军孙桐煊部五十六师防线,带动五十五军也一并出现混乱,日军趁机突破占领梁山,运河西岸全线动摇。” 白崇禧眼前星光四冒,呆若木鸡,运河防线这要崩溃了,鄄城附近的部队以及正在渡河南下的一零二军都要受到威胁,而日军一旦突破四十九集团军和胡宗南宋希濂两部的阻击,就会直扑菏泽,然后杀进河南经民权向商丘进攻,正在撤退的五战区部队就会陷入日军合围的危险。 “庄司令急电。” 白崇禧从参谋手中接过电报,庄继华在接踵而来的第二封电报中,要求第一战区部队向日军,竭尽全力拖住日军南下步伐,其次要求将信阳的第二军团立刻车运开封,然后赶往曹县,路过曹县被日军占领,则第二军团必须抢占民权,掩护商丘侧翼。 白崇禧立刻知道庄继华这是在从最坏角度考虑,路过北线不能阻击日军,那么第二军团就要承担起阻击日军掩护全军撤退的任务。 “命令第二军团立刻车运开封。”白崇禧脸色铁青,心中懊悔万分,早知如此,就该接受庄继华当初的要求,全军撤退,思考半天后,白崇禧脸色沉重:“直接命令徐祖贻,以四十九集团军一零一军阻击本间和尹东部队,第一军和七十八军即刻南撤,在菏泽建立防线,一零二军放弃南渡,转向北撤退,到阳谷、台前一带休整,避开日军锋芒。” 白崇禧没想到这封电报遭到庄继华的激烈反驳,他以战区司令的名义撤销这个命令,而是命令一零二军和第一军阻击本间和尹东,七十八军即刻东进增援运河防线,堵住西进日军。 庄继华这种明显犯上的行为让白崇禧勃然大怒,他立刻致电庄继华,要求他服从命令,“庄司令,若一零二军继续南渡,必将影响黄河以南我军撤退部署,进而遭受严重损失,而阳谷台前一带没有日军,乃敌我双方空白地区,一零二军可借此休整,徐图后记。” 最后白崇禧还很理解的说:“我知道一零二军乃君精心训练和装备的部队,但北撤不是放弃,只是、暂时置于敌后,时机一到可以冲过平汉线北段,重新返回一战区。” 白崇禧认为自己仁至义尽了,可庄继华的回电很快,也很不客气:“阳谷台前虽然空白,但此战过后,日军必然不会容忍一零二军留在此处,一零二军叠经大战,弹药奇缺,如何抵御日军进剿。况且,如此仓皇而逃,军心士气损害超过物资损失,士兵必然会认为其被抛弃,对将来作战产生极坏的影响,故次策决不可行,宁可付出十倍代价也要坚守到一零二军南渡黄河。” 白崇禧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就把电报当场撕碎。立刻发电蒋介石,状告庄继华拒绝服从命令,虽然他知道,这个状纸,蒋介石是肯定不准的。 可庄继华还不依不饶,紧接着第三封电报又来了,电报中他明确告诉白崇禧以后有命令直接向他下,决不能越过他向他的部下下命令,而且还隐隐有指责他不采纳他的建议,才导致目前局面。 “…..,君擅长军事,久事军旅,当知道越级指挥之害,现在战局处于关键时刻,必须上下一致才能渡过危机,…….。若中岛越过永城时,即决断撤退,当不至今日之局面。” 第十节 大撤退(五) 庄继华是真急了,南京之战时,虽然步步后撤,十几万日军攻抵南京城下,他没着急,因为一切都在他预测中,可今天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一个个让他心惊肉跳的消息从电报中传来。 张自忠被包围在大洞山,关麟征率领第二师前去增援,好容易才把张自忠抢出来;四十六军北逃,在淮北西南的徐楼地区被山下奉文击溃,新三十八师在淮北立足未稳,被迫退出淮北城,幸亏新二十二师占据城北的相山,阻击十六师团,掩护新三十八师和四十六军撤过萧濉河,在萧濉河以北建立起防御阵地,勉强稳住淮北防线。 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压向永城,与谷寿夫合击邓锡侯卢汉,日军分路合击,钻隙猛进,整个南线完全无法形成一个绵密的稳定防线,邓锡侯卢汉交替掩护,向永城方向撤退。 庄继华站在徐州城头,环顾四周,战局一遍混乱,南北两线均被突破,也幸亏南线的主力还是他从四川带出来的,大部分经他亲手训练,能够一丝不苟的执行他的命令,南线才没彻底崩溃。 “我们走吧。”庄继华最后看了一眼徐州城,然后上车,伍子牛立刻窜上副驾座,宫绣画坐在庄继华旁边,车内的气氛沉默而压抑。 简安带着两部电台坐在后.面两部吉普车内,另外前后还有鲁瑞山亲自带领的警卫团一连人。鲁瑞山在贾汪打了五天,奉命撤回徐州,两个团的士兵还剩下一千四百多人,除了鲁瑞山带的这一连,其他的由副团长带着保着司令部先期撤退了。 庄继华走后不久,关麟征和张自.忠率领部队且战且退越过徐州向西撤去,日军随即占领徐州城。大火在全城蔓延,到处在响枪,叫声和哭喊声响彻全城。 许元沧站在庭院内,脸色古朴.悲沧,老管家站在他身后,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打法走了,只剩下这几个老家人。 望着满城的硝烟,听着外面传来的哭喊声,老管家.忍不住上前一步:“老爷,回屋吧。”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这就是亡国奴。”许元沧喃喃道,.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咣当,大门被撞开,十几个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进来,看到院内的情况,他们不由一愣,可随即就哇哇的冲过来,老管家刚上前,一个日本兵上来就是一刀刺入他的肚子,老管家当场载倒。 许元沧肝胆欲.裂,上前抱住老管家,刚开口,背上一痛,顿时载到在地,两人的血汩汩淌在一起,染红了干净的台阶。 “老爷!”“老爷!” 几个家人扑上来,日军士兵大笑着,拉过一个家人,拔出刺刀,一刀割下他的耳朵,老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余家人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就跑,鬼子大笑着追上去。 屠杀惨剧在全城各处上演,整个徐州血流成河。 占领徐州后,安藤利吉继续向西追击,在义安山地区受到汤恩伯亲自指挥的八十五军和十三军的顽强阻击,在他们的掩护下,张自忠关麟征率领残部向砀山撤退。 汤恩伯指挥八十五和十三军在义安山大规模阻击了安藤利吉三天,三天时间里,义安山周边十余里激战不断,血流成河,炮声彻夜不停,双方士兵舍生忘死的拼杀,高级将领伤亡的报告频频出现,八十五军阵亡两个团长,十三军阵亡一个旅长,营连长以下伤亡无数。 八十五军和十三军的伤亡是值得的,北线部队在日军突破后经过初期的混乱,终于在七十八军的支持下稳住阵地,一零二军在三天里抢渡黄河,孙震率领全军登上黄河南岸,随即向定陶曹向撤退。 随着一零二军的南渡,运河前线的大规模防御终于结束,各部队开始逐步后撤。而黄河以北,薛岳指挥七十一军、七十二军和二十三集团军发起的依旧如火如荼,有力的牵制了尹东南下步伐,缓解了南岸徐祖贻的处境。 本间统帅的两个半师团在前期作战中伤亡巨大,根本无力突破一零一军的防线,尹东以三十七师团加入本间董口包围圈,自己率领一零一师团在东明强渡黄河,与胡宗南和安恩甫激烈交战,胡宗南和安恩甫以重大牺牲将日军阻止在南岸滩头阵地上。 各部的苦战,终于给庄继华赢得时间,一零二军过河后,庄继华开始命令部队大踏步后撤,一零一军和第一军断后担负其掩护全军的任务。 中**队连续放弃东光、鄄城、菏泽、永城、定陶等山东西部的所有城市以及江苏的沛县、丰县,战略要地安徽砀山,撤到河南境内的商丘、民权、虞城、安徽的毫洲。 日军士气高涨,继续穷追不舍,伊东政喜指挥两个师团和本间的残部一同经菏泽向民权进攻;筱冢义男率领五个师团(留下一个师团驻守济宁一带)分两路压向成武、单县,共济商丘;山下奉文与谷寿夫合击永城得手后也分兵两路,谷寿夫继续西进攻击毫洲,山下奉文则北上,与从徐州杀过来的安藤利吉(兵力三个师团,三十七师团驻守徐州、枣庄、临城等地),夹击砀山夏邑的孙连仲第二集团军、孙桐煊第三集团军、庞炳勋四十军、汤恩伯二十军团以及新二十二师和新三十八师。 局势依旧万分紧急,中**队依旧没有摆脱被动。 商丘以西的,王汶庄,平静的村庄忽然涌来大批士兵,这些士兵立刻将庄内外住满,整座村庄迅速变成一座大军营,穿着各种服装的军人们在村庄内来去匆匆,村南头的王家祠堂附近更是戒备森严,进出的都是些穿黄尼子军装、匆匆忙忙的军官,屋顶上到处都是长短不齐的天线,整个祠堂肃杀森森。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反击,打乱日军的部署。”庄继华紧张的注视着地图,看着地图上日军的行动,按照他的理解日军应该在他们退入河南之后,就停止进攻,转入休整,毕竟他们占领了徐州,可消耗也不小,保守估计六十五万日军的损失也有二十万。其中三分之一是黄河两岸的本间部队。 可是反击的兵力从那来呢?各部队都在匆忙后撤,这些部队经过一个多月的激战损失也很大,虽然具体数字还没统计,可最少也有二十多万,庄继华根本不敢设想战损比低于日军。 思考半天,庄继华最后还是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他亲手训练的四十九集团军和中央军德械师为基础的部队身上。 “命令孙连仲必须坚守单县七天,孙桐煊必须坚守曹县七天,命令四十九集团军和七十八军迅速后撤到商丘集结;命令二十军团汤恩伯部和四十军庞炳勋部、四十六军樊崧甫部必须坚守夏邑七天,五十九军立刻撤往许昌整补;命令新二十二和新三十八师立刻南下毫洲增援二十二集团军和五十八军,邓锡侯卢汉两部必须坚守毫洲。七十四军俞济时立刻向商丘集结。” “司令不妥,”庄继华的命令一发出,龚楚就急忙劝谏,庄继华有点意外的看着他,龚楚正色说道:“我军现在不是怎么反击,而是要设法保全部队,现在继续与日军较量,部队主力损失必大,不利于即将举行的武汉保卫战,我建议部队继续后撤,平汉线撤退,这样再退两百里,另外请求委员长将武汉外围集结的部队立刻车运许昌,我们到许昌再进行反击。” 庄继华满脸阴沉,龚楚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也正是他必须在商丘展开反击的原因。日军如果平安抵达平汉线,然后无论其是顺着平汉线南下进攻武汉,还是沿平汉线北上攻击开封郑州,后果都难以预料,他不敢冒这个险。 庄继华把他的担心出来:“从现在看来,日军士气很高,如果任由他们追到平汉线,我担心我们还是不能在那挡住日军,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一带挡住日军,一旦让日本人割裂郑州和武汉的联系,将来的武汉保卫更难打。” “可是我们五战区的部队实力消耗很大,各部队都没有恢复元气,就算坚持打下去,也很难对日军大急形成打击,除非有新的增援部队,另外七十四军的使用不当,七十四军的损失比较小,应该是反击的中坚力量,而不应该用来打阻击。”龚楚坚持的说,要在红军中,如此大的消耗战后,立刻远遁,就算你把井冈山瑞金都占了,也没什么,只要部队还在,我可以随时夺回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庄继华确实有些焦头烂额:“从永城以南和以西扑来的日军有第五师团、第十六师团,总共有五个师团,而二十军团和五十九又是迭经激战,损失很大,仅靠他们很难阻击日军。” 可龚楚的意见不能算错,日军的几大集团全压在五战区身上,谷寿夫集团五个师团、筱原义男集团五个师团、伊东集团约三个师团、安藤集团大约四个师团,日军十七个师团的兵力全压在五战区,压力空前的大。 “司令,”见庄继华犹豫了,龚楚终于提出他的对策:“卑职建议,向武汉和一战区求援,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阻止日军攻势了。” 庄继华犹豫下,最终点点头:“好就这样,立刻给武汉委员长发电,要求增援,另外部署也同样调整,不管武汉方面给不给援军,我们要在商丘一线挡住日军。” 庄继华十万火急的电报让蒋介石有些慌了,他是非常了解庄继华的人,从樟木头之战开始到现在,这还是庄继华首次主动求援。 蒋介石召集何应钦蒋百里等人商议,决定把已经开到开封附近的第二军团划归五战区指挥,另外黄河以北的反击已经失去作用,命令薛岳所部的二十三集团军和二十七军、七十一军立刻南调,留下七十一军在黄河以北转入防御,第八军停止新乡,与三十二军一同南渡黄河,在黄河南岸建立防御阵地。 薛岳统帅二十三集团军和二十七军、七十一军加入黄河以南作战,蒋介石最后还咬咬牙从新成立的机械化师第二百师中抽调一部组成快速纵队,由副师长邱清泉率领,驰援商丘。 二百师是全俄制部队,苏俄援助的一百多辆坦克和装甲车、汽车、摩托车全部集中在这个师,这个师名义上是师编制,实际兵力高达两万多人。这个师可是蒋介石的心尖子,前期作战那么激烈都没舍得往外拿,现在他也咬牙拿出来了。 “可以抽调两个战车团,一个高炮团,辎重团,工兵营,汽车团载步兵两个营,战防炮团,组成一个快速纵队,立刻开赴商丘。”何应钦迅速作出安排。 “什么时候上车?需要几个车皮?多长时间能到商丘?”蒋介石事关心头肉,蒋介石问得很详细。 “需要五列火车,五十多个车皮。”何应钦答道:“主要是坦克需要的车皮比较多,两个战车团有一百多辆坦克,再加上高炮,辎重,怎么也要五十多个车皮。我们运气不错,汉口车站正好有七八列火车,可以立刻开始抢运。时间嘛,怎么也要四到五天。” “高炮就不必了,”蒋百里插话道:“现在是风雪天气,飞机都无法升空,况且就算天气转晴,天上也是我们在控制,我倒希望这鬼天气快点好。” 蒋介石看着如铅般沉重的黑云,心中哀叹,天不助我呀,如果有空军的帮助,南北两路,特别是本间渡过黄河的部队,在光秃秃的黄河岸边,肯定会遭到大量杀伤,就会被徐祖贻消灭,如此徐州战事的转机早就出现了,那会出现今天的这样的情况。 大军风驰电掣,邱清泉率领快速纵队在汉口登上火车,向河南疾驰;已经抵达开封的第二军团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立刻又调头南下,向商丘急进。 薛岳停止进攻,以七十一、七十二军断后,大军经长垣、封丘、延津向黄河南岸快速挺进。 让中国将领松口气的是,持续一个多月的风雪终于停下来了,早就蓄势以待的中国空军几乎倾巢出动,在地面上的决战之后,天上的决战又展开了。 第十节 大撤退(六) 这一个多月让中国空军将领们极度郁闷,地面上激战连连,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计划冒险出击但都被钱大钧和周至柔坚决否决了,空军实力现有三百多架飞机,这一个月间从美国又买来七十架p40,苏俄援助的伊-又增加了一百架,援华航空志愿队人数增加到一千八百多人,其中包括雷达操作员和空军指挥员,这部分说是援助,实际是来学习的,双方对此心照不宣。 让中国方面感到意外的是,苏俄飞行员在驾驶了p40和bf109后,认为这两种飞机性能都超过了苏俄最新式的战斗机伊-和米格-1,而7也超过了苏俄最新式的轰炸机,苏俄军事顾问团要求获得这三种飞机,这让蒋介石感到为难,于是他又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李之龙。 李之龙按照庄继华的指点,要求苏俄提供t34坦克和火箭炮技术,如此中国可以提供两架bf109飞机和他的发动机技术,这个发动机技术是花了大价钱弄到的,光向戈林行贿就高达一百万美元。 中国方面的要求让苏俄非常惊讶,t34坦克现在还没定型,火箭炮也只是刚刚实验成功,也没有完全定型,对这两种武器都还处在保密阶段,苏俄不知道中国方面是怎么知道的,为此克格勃在国内进行了大规模排查,却始终没有结果,最后胡乱抓了批技术人员交差。 最后经过讨价还价,苏俄方面同意将这两种武器交于中国,但要求中国方面提供两架7轰炸机,苏俄缺少战略轰炸机的现实让他们最终同意这个交换。 现在终于开眼,铅一样的云.层终于散开,霞光从黄淮平原照耀到江南大地,空军梦寐以求的天气终于出现。 王叔铭亲自率领机群飞上天空,.高志航率领六个p40大队负责外层掩护,薛慕华率领bf109大队负责突击,日加列夫和波雷宁率领伊-大队在内圈同时还要负责对地突击,最核心区域是库里申科和科兹洛夫率领的两个大队-2快速轰炸机和徐焕升率领的三十架7重型轰炸机大队以及另外一些杂牌轰炸机。 “老鹰,老鹰,我是鹰巢,我是鹰巢,.麻雀四十六,方位,高度;麻雀三十二,方位,高度;麻雀五十八,方位……..。” 王叔铭神色平静,看来日本人也在等这个时间,三.批日机,东面济南和青岛方向过来,南京上海方向,北平天津石家庄方向,数量并不比我们多。 “秃鹫,秃鹫,….”王叔铭话还没说完,耳机里又传来地面.地指挥部的声音。 “老鹰注意,老鹰注意,新一批麻雀,六十四,方位,高.度;麻雀四十八,方位,高度。” 日军增兵了,数.量一下就增加了一百零八架,看来这一个月里小鬼子没有休息,他们从国内调来了大批飞机。 看来小鬼子还是采用的老战术,用数量来代替战术和技术。王叔铭立刻命令薛慕华大队迎击济南青岛方向过来的日机,李桂丹率领三个大队迎战南京上海过来的日机,高志航率领三个驱逐机大队迎战北平天津方向过来的五十八架日机,日加列夫和波雷宁率领的苏制伊-第二批日机,他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两个大队继续掩护轰炸机向豫鲁交界处飞行。 中国战斗机纷纷爬升,朝各自目标飞去。高志航率领他的三个大队爬高后,稳稳的向北飞去,耳中不住传来地面的通报的敌情:“高度,方位,距离。” 他在天空中搜索日机,忽然传来飞行员报告:“左前下方发现麻雀。” 高志航伸头朝左前下方,果然几十个黑点在空中飘荡,这些黑点分作两层,上面只有十几架飞机,大批飞机在下面,高志航明白,日军这是一旦遭到突击,就牺牲上层的十几飞机,让下层的主力有时间作出反映。 “屠夫,我从左面突击下去,你绕到右面,等我打散日军阵形,你再突击。” “屠夫明白。” 很快二十四架飞机脱离编队,绕日机右侧上方,待他们飞到位置,高志航一压机头,飞机带着猛烈的啸声冲向日机编队,第一波的六架飞机喷出串串猛烈的弹雨,两架日机立刻冒出黑烟,拖着黑烟向地面坠落,射击完过后,六架飞机一拉机头,向上飞行,后面跟着的六架僚机又随即开火,然后不管是否打中日机,也立刻拉升。 日机群遭到突击,没有慌乱,整个机群拉升,可就在他们拉升时,绕道右翼的中国机群再度俯冲过来,第一波射击就击落五架日机,这次日机群被彻底打乱,日机四散开来,在无法保持整齐的编队。 将此情况中国飞机不再拉升,而是迅速旋转,回到日军后侧,再度发起进攻,第二波攻击又击落六架日机。 尽管一开始就付出十几架飞机的代价,可日机仗着人多本钱厚,在承受了两次攻击后,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向高志航发起反击,这时地面的引导已经毫无作用,全凭飞行员自身的战斗技术。 双方死死缠在一起,从高空到低空,互相追逐射击,冒着浓烟的飞机或是坠落或是凌空爆炸,可剩下的飞机依旧死死纠缠在一起。 第二波日机尚未赶到战场就遭到日加列夫和波雷宁的截击,同样是从高空俯冲下来,收获第一批战利品后,就纠缠拼杀在一起。 外围的成功防御,让王叔铭顺利带着两个大队的战斗机保护照轰炸机飞临目标上空。地面上,太阳旗率领下的纵队正奋勇向曹县、单县前进。 “交给你们了。”王叔铭说完之后拉起机头,两个大队的p40轰然爬升到高空。 “放心吧。”徐焕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叔铭侧头,徐焕升的飞机开始降低高度。随后两架一组向地面投弹,炸弹在地面上升起一朵朵黑烟,黑烟中不时绽放出火光,显然那是日军的弹药被引爆。 王叔铭看着地面,虽然7的轰炸看上去猛烈,但这毕竟是战略轰炸机,对那些活动目标的攻击效果还是比较差,远不如强击机和俯冲轰炸机,看来应该建议引进不分强击机和俯冲轰炸机,王叔铭正在思考,耳机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 “老鹰注意,老鹰注意,十八架麻雀冲过来了,十八架麻雀冲过来了。” 王叔铭迅速寻找,果然在东南方一群小黑点正快速飞来,他立刻一拉机头向左旋转,迎着那群黑点过去。 32:14,大捷,武汉街头的报纸上再度充斥空军的捷报,稍稍降低了撤离徐州带来的沮丧,武汉市民的热情再度被激荡起来,可一篇转自泰晤士报的报道激起了全中国的愤怒。 “…..,这座城市在哭泣,这座城市在流血,这座城市正处于炼狱中。 此刻的日军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群嗜血的土匪,一群沉迷于烧杀抢掠的野兽。 他们闯进所有房屋,将手无寸铁的居民驱赶出来,集中在一起屠杀,到处是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到处是强盗狰狞的笑声。 他们以杀人为乐,上至白发苍苍的老翁,下至嗷嗷待乳的婴儿,均未能逃脱日军士兵的毒手。 他们以为乐,从六十岁的老妇到五六岁的女孩均未逃脱他们的。 徐州城内外到处是尸体,我在徐州有名的归元寺内就发现三百多具尸体,徐州天主教会参加掩埋尸体,仅仅两天之内,他们就掩埋了五千多具尸体,这些尸体没有一个是军人,据他们估计,全城被杀害的居民高达六万多人。……” 查尔斯愤怒的谴责见报后,全球震动,世界各国纷纷谴责日军暴行,中国民众群情激昂,蒋介石亲自在武汉主持徐州死难同胞仪式,重庆、广州、长沙、纷纷举行公祭悼念活动,中国政府重申追究战争罪行,同时公布第一批战犯名单,制造徐州血案的第五师团、二十八师团、三十九师团的将领全体上榜。 “他们已经不是军人,而是罪犯,我命令所有部队不接受他们的投降,直至把他们全部消灭!血债必须以血来还!” 庄继华不顾从前线赶回来的徐祖贻和龚楚的劝解,在商丘发布了不准接受第五师团、二十八师团、三十九师团投降的命令。庄继华心中在流血,他深恨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费尽心血化解了南京大屠杀,可日本人居然又制造了徐州大屠杀,有六万多同胞死于日军屠杀。 “这群王八蛋!刽子手!”庄继华愤怒的吼声在指挥部内回荡:“跟他们讲什么仁义,说什么道德,我告诉你徐燕谋,对日本人就是要以血还血,以命换命!今天他们杀了我们六万人,明天老子杀十二万,六十万日军来抵命!你那些狗屁仁义道德见鬼去吧!” 徐祖贻脸色红一块白一块,他没想到他仅仅是委婉的劝说庄继华不要发出那道命令,这样会使日军在绝望之下顽强抵抗,增加我们的伤亡,也会有损我们礼仪之邦的名声,没想到庄继华一下就暴怒了,差点就是指着他徐祖贻的鼻子大骂。 当然他和龚楚都没有留心庄继华那句要十二万六十万日军抵命的话,可几年之后,庄继华在日军战俘营制造了一起“屠杀”事件,让五万多日军军官和四万多日军老兵全部死于非命。 第十节 大撤退(七) 空军的猛烈出击有效的延缓了日军的攻击步伐,但日军依旧顽强的向商丘逼来,徐州惨案激起了中国官兵的强烈愤慨,前线的中**队,无论是高级将领还是士兵到日军眼珠子都红了,嗷嗷叫着往上扑。 面对安藤利吉的二十军团和四十军在砀山与日军打得难分难解,关麟征王仲廉庞炳勋等高级将领纷纷亲临一线督战,任凭日军炮火如何猛烈,所有官兵始终坚守阵地,士兵们高喊着为徐州死难同胞报仇的口号死战不退。 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没能去毫洲增援邓锡侯和卢汉,他们被迅即追来的山下奉文死死拖住,被迫与四十六军一起在永城地区阻击日军。 邓锡侯和卢汉在毫洲却得到不知何时退到这里的六十八军刘汝明部的支持,邓锡侯指挥四个军与谷寿夫的五个师团激战不休,他已经退无可退。 在北线,孙连仲防守的曹集和孙桐煊防守的单县打得异常惨烈,在空军支援下,两个集团军坚守两座县城,孙桐煊防守单县的正面远超孙连仲,苦战三天之后,孙桐煊力不能支持,放弃单县,五十五军和五十六军在曹福林率领下向黄岗一线撤退,他自己率领嫡系十二军向青堌撤退,以掩护曹集的孙连仲部侧翼。 犹豫第二第三集团军的拼.死阻击,为庄继华赢得三天时间,七十四军和第二军团已经赶到商丘,邱清泉率领的快速纵队先头部队也已经赶到商丘不远的睢阳,第一军和七十八军也在黄河故道以南建立起防御阵地。 更重要的是薛岳率领的七十一.军和二十七军已经南渡黄河,二十三集团军也感到黄河北岸,七十二军正奋力阻击反扑过来的日军,而在他们西面,黄杰统帅的第八军正在三十二军接应下南渡黄河。这些部队的加入,让庄继华更有底气。 庄继华正在摩拳擦掌准备与.日军在商丘附近干一场时,蒋介石忽然发来一封电报,询问能否挡住日军,暗示如果挡不住日军,就立刻率部后撤许昌,退到平汉线以西,他自有破敌之策。 蒋介石的电报让庄继华有些莫名其妙,特别是蒋.介石那句自有破敌之策,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燕谋兄,你看委员长这是什么意思?”庄继华奇怪的.问徐祖贻。 徐祖贻被庄继华当众责骂,在战区众军官面前.丢了脸面,心中略有些不快,可他不敢表示出来,眼前这位连白崇禧的账都不卖,他算什么。他拿过电报略微瞧瞧便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要不发电去问问?” 庄继华他,.徐祖贻心中一寒,可他很快放下心,他确实不知道,没有骗他。他们的表现让龚楚看得一清二楚,对龚楚来说,虽然不认为庄继华做得对,可他也不能为徐祖贻说话,庄继华实在太强势了,白崇禧的命令可以立刻废止,蒋介石要与他商议,这样强势的司令官下,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一旦获得他的赏识,便会立刻飞黄腾达;坏处是脾气比较大,下属难免受气较多。但以他龚楚的处境来说选择实际自有一个,徐祖贻要不高兴,可以申请调走,可他龚楚再想遇上个这样赏识又放手用他的上司可就难了。 可是蒋介石这个退敌之策是什么呢?他也不知道,所以当庄继华看向他时,他露出个苦笑:“司令官,委员长的心思我可猜不准。不过要退敌,必须要兵力,可委员长又让我们赶快走,这说明这里是一块险地,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这里还有十几万人。” 龚楚的话让庄继华心中的迷惑更加强烈了,同时伴随着的是强烈的不安;徐祖贻却脸色大变,两眼射出恐惧的目光。 “燕谋兄,你想到什么了?”庄继华注意到了徐祖贻的神情,立刻问道。 “黄河。”徐祖贻苦涩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龚楚的脸色也终于大变,可庄继华还是没明白,他看着地图,黄河距离这里有数百里之遥:“黄河?黄河怎么啦?” 龚楚轻轻摇头,庄继华对中国历史的了解太少了,他的嘴忽然间变得满是苦味:“不知司令是否知道水淹七军的故事。”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无比,良久才说:“委员长的意思是挖开黄河,再来次水淹七军。可这方圆数千里的百姓怎么办?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吗。” “如果委员长不派援军的话,恐怕就是这样,将黄河水引入故道,伊东和筱冢义男立刻就完了,可将十万日军一句歼灭。”徐祖贻摇头说。 “可这里有数百万百姓,”庄继华神色惨然:“这一决口,要死亡多少?五十万还是一百万?这笔买卖不划算,决不能作,”随后庄继华又加重语气重重的说:“这是千古罪人,历史会重重记上一笔。” 徐祖贻默然点点头,的确,这数百万百姓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势必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吞没,这个历史责任,恐怕谁都不敢承担,就算蒋介石也不敢承担。 “回电,立刻给委员长回电,我部能守住商丘,阻止日军,掘开黄河之举决不可行。”庄继华神色严肃。 祖贻大声答道。 蒋介石的确是打的这个主意,但最先提出的却不是他,而是李宗仁的参谋长晏勋甫,还在第二次津浦路战役开始之初,晏勋甫就向李宗仁提出,万不得已时,可以在中牟掘开黄河,引黄河之水入黄河故道,在阻止郑州西侧建立起一条黄河防线。 白崇禧统一指挥一五战区部队后,李宗仁向他透露了这个计划,但白崇禧拒绝了,白崇禧当时很有信心,日军的攻击部署完全在掌握中,五倍于敌的兵力,完全可以全歼本间,可当伊东突破到黄河北岸之后,白崇禧知道失败已经不可避免,以他的眼光自然明白,这一退就很可能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几十万日军压过来如果挡不住,很可能就给他冲到武汉去了。 于是白崇禧思考再三,把这个建议重新捡起来起来,并郑重推荐给蒋介石。蒋介石召集何应钦、林蔚、陈诚、蒋百里商议后认为此策可行,但目前开封以东,到商丘、毫洲,集结了数十万中**队,必须等这些部队后撤后才能实行此策。另外蒋百里提出征求一下前线指挥官的意见,特别是庄继华的意见,同时由于战局已经集中到以商丘为中心的地区,地域明显缩小,不再需要协调一五战区,建议召回白崇禧,撤销信阳指挥部,黄河以南开封以东部队全部归庄继华指挥。 蒋百里的这个建议让蒋介石很有些为难,因为这等于剥夺了一战区李宗仁的大部分兵力,他手上只剩下三十二军和严重削弱的第一集团军,他的不满完全可以预料到。 “自古军无二帅,这么小的区域内设立两个战区司令部,指挥功能严重重叠,委员长,这对作战十分不利。”蒋百里坚持他的建议,他不希望掘河,可如果没有其他办法,也就只能掘河了,现在他把这个希望全寄托在庄继华身上了,为此不惜严重得罪李宗仁和白崇禧。 蒋介石犹豫了,他当然清楚李宗仁白崇禧肯定不满,他还在考虑蒋百里此言的目的。陈诚看了看蒋百里的神情,原本儒雅的面容上透着几许焦虑,与蒋百里一贯的沉着大相径庭。 “委员长,我看可行,”陈诚沉凝下就明白蒋百里的想法:“黄河决口将遗祸数省,受灾百姓数百万,政府救济也是个大难事,倒不如交给文革,如果他能打退日本人,就能免了这数省百姓的灾祸。” 陈诚此言提醒了蒋介石,说实话对黄河决口,蒋介石的心里也七上八下,此事的后果他完全清楚,一旦决口,也必须推到日本人身上,无论国民政府还是他蒋介石本能都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可转念一想,蒋介石的脸色又阴下来,他冷冷的看着陈诚,似乎要把他的想法看透,陈诚心中不仅忐忑起来。 “这个责任不能由文革来担,只能是日本人。”蒋介石口气冰冷。 “报告,五战区急电。” 介石沉声说道。 “黄河决口,遗祸数省,危害将达数十年,况且此为冬季,黄河正处于枯水期结冰期,此刻决口效果极差,能否阻挡日军尚未可知。学生已经有反击计划,待快速纵队全军抵达后即可展开反击,学生有六成把握击溃日军,重新掌握战场主动权。” 蒋介石心中叹口气,看来庄继华为了不让他在黄河决口,什么话都敢说,可他没想过,我蒋中正就那么愿意在黄河决口吗? 蒋介石一句不能让庄继华承担决口责任,让陈诚的心一下落到底层,他就是想让庄继华承担这个责任。前几年还看不出来,这一年多庄继华冒得太快了,手握数十万重兵,背后还有重庆兵工基地支持,民间声望极高,发展潜力无穷,必须让他背上一个大黑锅,打压一下,否则要不了多久,就超越他陈诚了。 陈诚的脸色一下阴沉下去,林蔚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他在心里不由暗笑,陈诚没想清楚,蒋介石倒是明白。这个责任不可能由庄继华承担,谁都明白,没有蒋介石的同意,谁敢让掘开黄河,庄继华就是想担这个责任也担不了。 “好,就按照百里先生的意见办,让白健生回来,撤销信阳指挥部,黄河以南,开封以东的部队全归五战区司令官庄继华指挥,蔚文,你拟定个命令发下去。”主意一经拿定,蒋介石绝不拖泥带水立刻下达命令。 武汉的蒋介石在思考如何挽救战局,制止日军冲向武汉时,北平华北方面司令部也同样陷入激烈争吵中,争吵的中心内容依然是直接冲向武汉还是就此停下来休整。 “司令官,卑职建议停止进攻,目前军已经觉察皇军的战略意图,而且已经逃出皇军的包围圈,皇军前期作战的损失很大,必须停下来休整,然后在发起进攻。”立高支助神情平静,心中却很是懊丧,他也没想到有他提供的情报,这一仗居然还是打败了,本间的六万人居然就是吃不下。现在他必须引诱杉山元作出停止追击的命令,可他的意见遭到江藤为首的参谋军官们的坚决反对。 “立高君,你这是怎么啦!”要不是立高在前期的表现十分出色,江藤的态度肯定不会如此和善:“军受到皇军的沉重打击,虽然他们逃出皇军的包围圈,但他们也已经溃不成军,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挽回上次徐州之战的影响。” “江藤君,我们应该记住南京之战的教训,”立高毫不含糊的反驳:“淞沪战后,皇军本应该休整一个月,然后再攻击南京,可是松井石根大将没有这样作,当时也是认为军已经没有力量阻止我军了,可结果呢?不错,军在皇军的打击下是受到严重损失,可皇军的损失同样不小。更何况现在天气转好,空军已经可以出动,这几天空战的结果证明,皇军空军损失极大,军可以在战区上空任意行动,袭击我地面部队。” “混蛋!取得这样的胜利之后,居然不敢追击,这是战争史上没有过的!”一个青年军官站出来大声呵斥道。 立高支助神色冷静之极,不当没被吓住,反而以更大声音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军校学习,书本知识都是死的,战场上要随机应变,不能生搬硬套!战役初期获胜,而后受到敌人反击最终失败的战例还少吗?” 那个军官被噎得无话可说,随后又有两名军官站出来反驳立高支助,立高自主都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情报科的西村却站出来支持立高支助。 “江藤君,情报科已经向司令部提供过情报,军第二军团已经抵达商丘,将军手上不是没有反击力量。”西村严肃的说。 第十节 大撤退(八) 江藤微微冷笑,对西村他可用不着这么客气:“一个军中的杂牌就把你吓成这样,西村,你还算是帝国武士吗?” 立高支助立刻站出来支持西村,不过江藤是他的顶头上司,虽然现在他已经隐隐有与之分庭抗礼的能力,态度却必须保持尊重。 “江藤君,西村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开战以来,杂牌军的表现并不比中央军差,上次战役时,四十军坚守临沂是板垣将军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也是的杂牌军。” 江藤涨红了脸指着立高支助恼怒的大叫道:“立高君!”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楞了下,转身对杉山元说:“阁下,决定吧,不要再犹豫了!” 杉山元皱起眉头,江藤的表现太让他失望了,军事论证必须以事实为依据进行合理推断,而不是意气用事,江藤完全没有驳倒对方的事实和推论,只凭热情和意气,对于基层军官这是足够的,可对于高级将领来说就差得太远了。 杉山元不认为多了个杂牌.的第二军团就能对皇军造成多大损失,可立高支助提出的两大要点——空军和战损,却是他的心病。在天上是中国方面取得优势,这点连日本空军将领都不敢否认。伊东和筱冢义男在攻击曹县和单县时就受到中国空军的大规模空袭,空军方面传来的战报表明,空军仅仅在这几天时间里就损失了近百架飞机,平均每天损失接近三十架,这样的损失是非常惊人的。 其次,经过近两个月的战斗,部队.的损失非常大,本间的十万军队只剩下三万多人,东线攻击的筱冢义男和安藤利吉沿途苦战,损失也高达六万多人,南线的情况他不清楚,但损失也绝不会低于六万人,军在津浦路南段的反击给羽田造成极大困难。 部队连续作战,十分困难,现在.的情况与淞沪作战的情况极为相似,军看上去也是疲惫不堪,仓皇逃窜,可他们却在南京城下重创皇军,松井石根的阴影越来越强烈的笼罩在杉山元的心头。 “阁下,”参谋长冈部直三郎见此状况感到不能不开.口了,此前他一直冷眼旁观立高支助和江藤的争论,老实说两人的意见他都不赞成,也都不反对,冈部直三郎慢慢的沉凝着说:“江藤和立高所提出的都是事实,不过,我认为,立高君过于谨慎了,江藤君又过于大胆了。” 冈部直三郎这一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想听听他的见解。 “黄河以北的军已经南调,薛岳指挥的.军大约十二万左右,其中大约两万人在河北阻击我军,剩下的大约十万人将全部用于开封以东,或者商丘。”冈部直三郎的语气尽管还有日军军官那种惯有的强硬,却十分缓慢,甚至有些沉重:“而第一强军四十九集团军却从战场消失了,在曹县和单县与皇军作战的是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的部队,没有四十九集团军的身影,我估计他们应该是商丘附近休整,或者是将军准备的反击力量;如此加上薛岳的十万大军,将军完全可以在商丘附近组建一支以十九集团军为核心的,大约十五万人的反击部队,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说到这里冈部.直三郎周围的军官,江藤脸色雪白,立高支助的神态却比较平静,他心里对立高支助更是高看两分。 “正如立高君所说,我军在前期作战中损失很大,可我以为军的损失更大,按照一比二的比例,我认为,军的损失应该在三十万左右,他们的损失极大,就这样放任他们休整是不可取的,可如果我军继续进攻,战线也只是平推,对战局的发展影响不大。我建议放缓攻击步伐,电促南线部队加快攻击步伐,尽快攻克毫洲,插入豫东,切断军的后方支持,与正面我军配合,彻底围歼商丘附近的军。” “可是,阁下,”立高支助犹豫着问道:“南线部队是否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呢?羽田进攻毫洲的部队虽然有四个师团,总兵力也不到十万人他们正面的军有十多万,而且是从西南出来的军。” 江藤也对冈部直三郎的意见提出质疑:“阁下,谷寿夫的四个师团能否封锁住如此广阔的区域?正如您所说,将军在商丘集结了超过十万部队,其中包括最强的四十九集团军,而且在东南方安藤利吉将军统帅的第五师团和二十一师团和山下奉文将军统帅的十六师团和第七师团,他们如何行动呢?” 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不止一次,冈部直三郎心中无奈,他的处境司令部所有军官都清楚,他的权威早在上次战败后就丧失了。 “安藤利吉必须继续进攻,直到拿下砀山,山下奉文将军的行动应该放缓。”冈部直三郎坚决的说:“我们的战略目的是逼蒋介石求和,只有歼灭了主力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平推过去,军主力还在,蒋介石政府的抵抗就不会停止。” “阁下,”立高支助再度发言:“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停止进攻,帝国为了此次进攻,从国内和各地抽调部队,已经造成各地空虚;在冀中,共c党八路军已经返回,大约二十个县重新落入他们的手中,平汉线和津浦线北段频频告急,军事运输已经受到严重威胁,而且更危险的是,国内的军队也已经抽调一空,东北地区只剩下一些才组建不久的新军,这种状况是十分危险的,皇军不能冒险,因为我们一旦受损,将没有力量填补。” 立高支助的话让房间内的所有都住口了,为了组织起这次进攻,军部将能抽调的部队都抽调了,国内只剩下一个近卫师团,东北只剩下一个主力师团,其余部队都是才组建不久的部队,战斗力与老部队相比差距明显。更可怕的是。一旦攻击失败,中**队反击,从东京到南京再到北平都不知道从那里抽调部队来堵塞缺口,上次那样的紧急海运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没有部队。 冈部直三郎心中一寒,杉山元面沉似水,江藤张口欲言,却最终闭上嘴,现在的话不能乱说,出口是要拿脑袋担保的,杉山元要是采纳了你的建议,一旦失败,就只有切腹谢罪一条路了。更关键的是有了南京和徐州的教训,谁都不敢说将军不会反击。 所有问题,所有顾虑都交给杉山元了,而杉山元的思绪就像幕僚的主张一样混乱,一方面他想进攻,按照军事常识,这种状况下应该进攻,一举击溃敌军;可另一方面部队损失很大,而将军在商丘集结了大量部队,虽然不知道这些部队的情况如何,可一旦反击,后果难以预料。 杉山元踌躇再三难以决定,便决定将矛盾上交,让西尾寿造去伤脑筋,北线部队除了命令安藤利吉加快攻击步伐,尽快夺取砀山,而其余部队警告他们要小心,提防军的反击。 立高支助心中叹息,他必须还要找机会劝谏,让杉山元停止进攻,这道命令太模糊了,前线的日军将领会不会遵守还很难说。 立高支助的顾虑很快被证实了,前线的所有日军将领都将杉山元的建议抛到脑后,连续胜利让日军将领和士兵兴奋异常,战前宣称的,只要拿下徐州,政府就会求和,战争就会结束,一想到这些,日军士兵就唯恐失去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们抓住一切机会进攻,进攻,再进攻。 “雨庵,你的部队有多少坦克?” 当杉山元正在犹豫是否要停止进攻时,快速纵队先头部队在邱清泉率领下赶到商丘,邱清泉没等部队安置好,就跑到王汶庄见庄继华,领受任务。 “一百一辆坦克,装甲车六十五辆,另外还有汽车六十辆。”邱清泉规规矩矩的答道,出任中国第一个机械化师的副师长让他很是兴奋了一阵,他在德国先学工兵后到柏林陆军大学学坦克作战,虽然他是第一个到德国学习坦克指挥的将领,可他丝毫不敢小窥这位司令官,除了广州那段时间外,还有在柏林就听有德军坦克第一人的古德里安将军说起过庄继华。 “嗯,”庄继华点点头,一百一十辆坦克,六十五辆装甲车,蒋介石已经把老本都拿出来了:“雨庵,训练怎么样?坦克可是个高级东西,没有良好的训练,那只是摆设。” “请司令放心,二百师的训练是我亲手抓的,”说到这里邱清泉嘿嘿笑了两声,庄继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笑什么,邱清泉赶紧解释:“其实这还要感谢学长,在教导总队时,部队缺少汽油和炮弹,训练不足,这次组建二百师,还是从学长的西南开发队弄的柴油。训练更是在苏俄顾问的亲自指导下进行的,比教导总队开坦克的时间还长。” 邱清泉在笑,庄继华却吓了一跳,比教导总队时开坦克的时间还长,教导总队开坦克的时间是多少?该不会只会开坦克吧。 第十节 大撤退(九) “战术能力呢?我说的是坦克战术。”庄继华的担忧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徐祖贻和龚楚都有些纳闷的看着庄继华,他们根本不知道庄继华对坦克战术也有研究,在他们看来坦克的最大功能就是掩护步兵冲锋,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战术不成? 邱清泉却很严肃的回答道:“部队成立的时间比较短,只掌握了坦克的基本战术,比如队形变换,攻防转换。” “坦克的连进攻战术、集团进攻战术呢?”庄继华锲而不舍的问。 邱清泉脸色一红,过了一会才说:“我在柏林陆军大学研究过,不过二百师还没进行这方面的演练。” “军官,军官呢?二百师的军官.都从那里来的?”庄继华打断他的话继续问道,没有进行专门的战术训练,有经验丰富的军官也可以。 “坦克团的军官大都是机械化学.校毕业的军校生,三分之一随教导总队战车团参加过淞沪抗战,另外每个连配有苏俄顾问一名。”邱清泉的神情越发紧张,他判断庄继华肯定在构想一个大作战,他的坦克肯定在其中要发挥重要作用。 庄继华的表情这时才略微轻.松点,徐祖贻轻轻吁口气,上前一步指着地图说:“庄司令,孙桐煊那里吃紧,你看是不是把快速纵队投入到那里。筱冢义男的攻击速度很快,给他一个反击。” 庄继华连地图都没看就摇头表示反对,龚楚看出.庄继华对快速纵队已经有计划了,他没吭声默默等待庄继华揭开谜底。 “邱疯子,”庄继华忽然叫起邱清泉的外号来,邱清泉.却没有生气,他咧嘴一笑:“学长,有什么任务,保证完成,要有半点差错,你就把我脑袋拿下来。” 庄继华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淡淡的说:“古德里安.跟你讲过大规模坦克快速大纵深攻击没有,也就是闪电战。” 闪电战这个名.词还是他“提出”的,一经提出就获得古德里安的赞同,认为这个名称准确的刻画了坦克作战的特征,急如星火,快如闪电,摧枯拉朽般摧毁敌人的防线。 “讲过,就是利用坦克的突击能力,在空军配合下,撕开敌人的战线,然后向敌人的纵深实施攻击。”徐祖贻和龚楚不知道,邱清泉一向高傲,从德国回来后更是傲气,连刘峙这样的黄浦老师都一经不能入他的法眼,很少这样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古德里安讲得不细,当时他正在组建德军的第一个坦克军,时间很紧,不过他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您。他说这种战术是您和他一起他说这种战术是您和他一起研究创建的。” 庄继华听后未置一词,双臂环胸,右手托住下巴沉思了好一会,此刻谁也没有打搅他,宫绣画和简安先后进来,见此情景也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 “什么事?”庄继华最终下了决心,抬头看见宫绣画和简安开口就问。 宫绣画没说话,却往后退了一步,简安便上前说:“砀山失守,二十军团退守大洋集,四十军退守夏邑,汤军团长和庞军长请求增援。” 庄继华心里有数,战前庞炳勋的四十军增加到一万五千人,这次作战虽然一直没担负什么重要任务,这么长时间下来,损失肯定不小。 “四十军还剩多少人?” “不足七千。”简安叹口气,不当四十军损失很大,二十军团的损失也同样大,二十军团三军一师,原有兵力近八万人,迭经血战后,现在也只剩下三万多人,其中五十一军关麟征部只剩下一万多人,不足满编时的一半。 “命令四十六军北上增援夏邑,告诉樊崧甫,这一仗打好了,我就不追究他擅自从浍河北岸撤退的责任,打得不好,二罪并罚,绝不宽容。”庄继华冷冷的说,樊崧甫和刘汝明的擅自撤退,打乱了他的部署,特别是敌后部署,庄继华一直记着,本来想战役结束之后找他们算账,现在也顾不得了。 “司令,要不把七十四军放过去吧。”龚楚适时建议道。 “不,七十四军另有用处。”庄继华简单的摇摇头,然后问宫绣画:“你呢?” 宫绣画摇头说:“没什么大事,你还是先处理军务吧。” 庄继华立刻明白了,肯定是重庆出事了,宫绣画不方便在这个场合说,于是他也不在问了,转身对徐祖贻、龚楚和邱清泉说:“我拟定了一个反击计划,目标是安藤利吉的第五师团和二十八师团、三十九师团,第四十九集团军和七十四军、快速纵队是这次的主力,选择他们是因为他们距离我们最近,夏邑、虞城一带地势平坦,利于实施坦克战。但这一带的河流比较多,虽然这些河流大多不大,可依然制造了不少障碍,邱疯子,你的工兵营架桥能力如何?” “还可以,只要材料足够,两个小时可以架起一座桥梁,现在是冬季枯水期,这一带的河流大多可以徒涉。”邱清泉中原大战时曾在这一带打过仗,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 庄继华思索会,还是摇头说:“不能冒险,我把四十九集团军的工兵团配属给你,必须保证坦克的行动迅速。” “司令,你要打闪电战?”邱清泉有点明白,庄继华想做什么了,忧心忡忡的问道,别看他刚才信心十足,可坦克大规模作战需要各部队对坦克战术有相当的了解,二百师还没有完成这样的训练。 庄继华点点头,邱清泉犹豫着要解释,可庄继华却伸出一根手指,让他暂时不要说话。 “为了达成彻底击溃安藤利吉的目的,在南面,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必须将山下奉文挡在永城以南;北线,加强第二军团,必须将筱冢义男和伊东政喜挡在黄河故道以西。从薛岳部抽调二十七军和二十三集团军的二十三军与六十军组成北线攻击兵团,由杜聿明指挥,对进攻兰封(即兰考)的日军发起反击,牵制伊东的攻势,薛岳指挥七十一军和二十一军,另外第八军也划归薛岳指挥,薛岳必须确保开封,商震指挥三十二军和第一集团军确保郑州。” 徐祖贻敏锐的发现,庄继华在这里将二十三集团军分成两块,这让他有些迷惑不解,他不知道是不相信唐式遵还是为了让杜聿明出任总指挥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司令,这样部署,二十三集团军唐司令会不会有意见?”自从挨骂后,徐祖贻再也不肯叫庄继华的字了,只叫官衔,庄继华也不以为意,好像根本没察觉。 “唐式遵能力有限,如果是潘文华,我就不会这样部署了。”庄继华实话实说,他对刘湘的安排也是迷惑不解,潘文华的能力明显强于唐式遵,为何却让他出任副司令,屈居唐式遵之下,难道潘文华还不是刘湘的亲信?庄继华有些看不明白。 徐祖贻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丝毫不隐瞒,他不由愣住了,庄继华看他的样子便笑笑:“放心吧,我对潘文华还是比较了解的,不会有事的。” 随后庄继华又扭头对邱清泉说:“这其中我最担心的是你,”邱清泉没说话,他知道庄继华担心的是什么,庄继华接着说:“快速突击和纵深作战,不但要熟练使用坦克,还要有部分装甲步兵配合,你的部队是快速纵队,这个快速纵队可不是行军速度,而是打击力度和强度。你们要插到日军纵深去,彻底打乱日军部署。徐参谋长,你接替我指挥一天,我和邱副师长详细谈谈即将使用的战术,然后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去教会你的部下,这时一锅夹生饭,我们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徐祖贻点头答应,庄继华拉着邱清泉就到旁边的房间去了。这个房间由庄继华的卫士在看管,两天前开始,除了庄继华外任何人都不准踏入房间半步。 进门之后,邱清泉就看到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可仔细看,这个沙盘虽然大,却不是很详细,沙盘上摆着十几个由纸盒做成的坦克和装甲车,成数路纵队。 “其实,大规模坦克作战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与传统的坦克使用方式不同,传统中,坦克只是步兵的附属体;而在大规模坦克作战中,坦克是**打击力量,依靠快速的行动,强大的火力和防护能力,坦克完全可以作为一种**兵种存在。 坦克作战首先是突击,以大群坦克比如一百辆,在敌人的防线还没形成,就摧毁敌人的防线,然后进入敌人的纵深作战,……。” 整整三个小时,两个人足不出户,邱清泉一直在听庄继华关于坦克作战的论述,他赶到之极又像回到柏林陆军大学课堂上,听教官的讲课,庄继华向他详细讲解了坦克的攻击队形,以及各种队形的优缺点,攻击和防守之间的队形转换,沙盘上的模型被摆过去摆过来,庄继华表现得极有耐心。 邱清泉的领悟能力极强,或许他这方面的底子本来就好,很多东西他就明白了,晚饭后,他就能与庄继华展开讨论了。 这样的速成毕竟不能代替整个部队的训练,实战中能打成什么样谁也没把握。 “你把这些坦克带走,”天色微明时,庄继华感到邱清泉已经大致理解坦克战的战术思想和战术动作,便指了指沙盘上的坦克模型:“完善的训练没时间,但你至少要把你的连以上干部,在沙盘上给他们摆一下。” “明白。”邱清泉信心十足,这一夜他的收获不小,庄继华再度震撼了他,难怪古德里安让他回国后有不明白的就去找庄继华,庄继华讲解的东西丝毫不比古德里安差,甚至更强。 “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 “后勤,汽油和弹药。”邱清泉立刻说道,这次来司令部除了报道申请任务外,就是要解决后勤问题。 “后勤你去找王庚将军,汽油和弹药都有,洪君器早就送来了。” “是,多谢司令,我走了。”邱清泉说完之后,向庄继华敬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走。 他刚出门没走两步,旁边的房间门就打开了,宫绣画从里面出来,邱清泉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当然认识宫绣画,在黄浦军校时就认识,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在那时就不喜欢,不过他也知道,庄继华对她很好。 “你就不能让学长歇会。” “你邱疯子也会关心人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宫绣画反唇相讥,黄浦前三期学员中,她认识的比庄继华还多,邱清泉自然不在话下。 “唉,我说宫大小姐….”邱清泉刚说到这里,庄继华出来现在门边:“邱疯子,你的时间很多吗?” 邱清泉庄继华阴沉着脸要发火的样子,心中暗叫不好,立刻答道:“我马上走。”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 “吧,什么事?”庄继华把宫绣画让进门后,把门关上才问。 “在田发来电报,说了两件事,都很要命。”宫绣画叹口气:“刘湘病重,很可能过不了春节。另外是一件是那位太子的事,他在重庆厉行禁烟禁赌禁娼,引起各军留守部队反对,另外他开始把手伸向四川开发公司,认为四川开发公司是垄断经营,必须要拆分,田颂尧差点跟他翻脸。” 宫绣画还没说,庄继华就知道重庆的事肯定小不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大事;刘湘一旦病重不起,原本平稳的四川政局立刻就要起变化,另外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份也要变;蒋经国这么快就把手伸到开发公司了,这让他很意外,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蒋介石授命的?庄继华一时拿不准,不过四川开发公司决不能拆。 第十节 大撤退(十) 宫绣画看着沉思中的庄继华心中无端一痛,战役一开始他就再也没休息好过,昨天又是一个通宵,她有些后悔不该在邱清泉一走就出来,应该让他睡会,默默无声中,她打开一个小皮箱,从中拿出一个玻璃瓶,从中舀出两勺咖啡,这个咖啡是事先磨好的,就是担心需要时来不及。 一股浓香在房间中蔓延,庄继华接过咖啡,狠狠的嗅一下其中散发出的浓香,香味驱散了精神中的疲惫。 “真正的麻烦是刘湘,”庄继华终于开口了:“刘湘是平衡川内各方势力的焦点,也是对付上面的最好盾牌,有他在,我们就可以不出面,如果他真的一病不起,谁能接替他,这必然又是一场争夺,唉。” 宫绣画以为是在与她商议,可她抬起头却发现庄继华这是在自言自语,等了会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太子的事呢?四川开发公司就不管了?” “蒋经国太性急了,我们不是美国,没有反托拉斯法,以开发公司目前的地位,只要股东联合起来反对,委员长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它的。至于禁毒禁赌禁娼,不过是断了地方势力的财源,特别是禁毒,川内除了我们那支部队不是靠鸦片养军,我都不敢轻易砍断这条路,这位太子就这样急匆匆的下刀了。”庄继华说到这里摇摇头,他判断蒋经国这次多半要碰钉子,弄不好蒋介石有可能会把他调回去,但庄继华又不希望他就这样回去。 “在田怎么不提醒他?”庄继华.有些烦躁,邓文仪在武汉禁毒禁赌,滕杰也打过禁毒禁赌的主意,但被庄继华说服了,李之龙当时在场。 鸦片当然不是好东西,可鸦片是.川内各军的重要财源,断了他们的财路会遭到他们的联手反击,会平白给西南开发增加变数,虽然现在通过四川开发公司将川内各方势力捆在一起,但鸦片依然是他们的一大财路,他们决不肯轻易放弃。 “恐怕在田提醒过,这位太子恐.怕自持身份,听不进去。”宫绣画为李之龙分辨,她对庄继华那么容易让出好几个重要位置有些不理解,既然知道蒋经国是蒋介石伸出来的一支手不如干脆砍断这支手:“文革,我看可以利用这件事,把这位太子送走。” 庄继华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不行,赶走他,委员.长会派别的人来,其实蒋经国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人有能力,而且还有太子身份,我们可以通过他干些以前我们不能干,干不了的事,他不能走。” “干不了?”宫绣画有些迷惑了,西南开发几年了,减租.减息这样大的事都干了,还有什么没干呢? “当然,比如整肃国民党,革新党组织,消灭军内的.贪污**,打破地方宗族势力在地方上的盘踞,特别是中央的暮气,这些以前我都不敢插手,现在可以让蒋经国去干,所以我不但不会赶他走,还会帮他上位,让他尽快进入中央,特别是中央党部。”庄继华叹口气,这个动作的难度恐怕不比南京保卫战差,可又是必须作的。 “那就把四川开.发公司给他,这可是件天大的功劳,有了这个功劳,你那位校长恐怕会让他进中央了吧。”宫绣画没好气的说。 “那有那么容易,”庄继华一翻白眼:“这事得慢慢谋划,先把三青团给他,唉,谁来接替刘湘呢?这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还是在二十一军系统内找吧。”宫绣画提出她的建议,这也是庄继华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但他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他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却无法从二十一军系统找出一个合适的人,潘文华、唐式遵、王赞绪、邓汉祥,没有一个可以让二十一军其他一致赞同,至于傅常、乔毅夫等人,这些都是幕僚,更不可能让那些赳赳武夫拜服。 除了二十一军外,川内其他势力也在他脑中过了一遍,但无论邓锡侯还是田颂尧,二十一军的将领会同意吗?庄继华心中没底。 “难,”庄继华站起来,很是沮丧:“者都有个烂习惯,从不培养二把手,因为二把手会威胁他的地位。刘湘如此,冯玉祥如此,校长也如此。我真不知道选谁了。” “恐怕斯大林也这样。”宫绣画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庄继华楞了下不知道她为何提及这个,半响没等到下一句,扭头她,却发现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 庄继华苦笑下,他不知道如何化解宫绣画心上那道伤痕,两人陷入沉默,良久宫绣画才幽幽叹口气:“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你殚精竭虑,恐怕你那位校长也同样在摩拳擦掌等待刘湘的死讯,在四川省主席的位置上安上他的人,你想得再多也没用。” “如果我们提不出人选,那就只有接受校长的人选。”庄继华坐在椅子上,有些苦恼,脑袋有些发胀。 宫绣画走到他身后,细嫩的手指轻轻压在他的太阳穴,小心的按摩起头部:“你不是没人选吗,就算勉强提出个人选,他们群起反对,到时反而尴尬,不如等他们出牌,我们再设法把我们的人推上去。” 庄继华心中一东,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刘湘一死,留下的省主席位置必然是各方势力的焦点,过早投入争夺自己就暴露得越快,倒不如先让他们争去,自己站在岸边看,视情况决定。 “好主意,就照你说的办,给在田发电,若刘湘死了,关于省主席的事情不要表态,就说请川内群雄自己决定,我们支持。另外,关于太子,要尽力调解他与川内实力派的矛盾,四川开发公司不能拆,这是底线。” 绣画答应下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还把庄继华的脑袋往后搬了下,靠在两个柔软的中间,两侧隐隐的揉动,连日的紧张渐渐松弛,一阵阵困意袭来。 徐祖贻当了一夜指挥官,敌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汤恩伯和庞炳勋又来了两份求援电报,邓锡侯来电报告,谷寿夫的攻击更加猛烈。各条战线的调整都在紧张的进行,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大的问题。 虽然如此,但他和龚楚都没离开作战室,这个习惯是庄继华传出来的,徐州战役紧张时,庄继华曾在作战室内待了整整十天没出门。 “燕谋兄,您怎么看庄司令这个人?”清晨,龚楚和徐祖贻在后院的小花园里散步时,龚楚轻声问。 王家是庄子里的大姓,祠堂占地比较大,前院祭奠祖宗,后院是栽满松柏,仿佛一个小的孔庙,清晨时出没在松柏间,一股松叶的清香萦绕在身边,让人舒心气爽。 “庄司令,委员长的高足,才华横溢,军政双优,是个难得的帅才。”徐祖贻淡淡的说。 树林里很是安静,冬季鸟虫绝迹,没有春夏时的那种热闹,龚楚贪婪的吸了口气,仿佛要把那股清香全吸进肚子里,将肺腑间那股郁结全洗涤干净。 “我是从gcd那边过来的,”龚楚语气有些落寂:“无论在粤军还是在中央军,从来没有那个长官像庄司令这样会放手使用我们,我们是指我们这些从gcd那边过来的人,包括我,包括杨遇春。” 龚楚说到这里站住脚步,徐祖贻也停下来,龚楚看着徐祖贻郑重的说:“这些天,我在司令部,我知道庄司令压力很大,战局发展不顺,他心里憋着口气,出不来,有些冲动的地方,我们应该体谅。” 徐祖贻明白龚楚什么意思了,他笑了笑:“听说,gcd那边每个部队都有政委,负责思想工作,龚处长在那边该不是干政委的吧。” “在那边干的工作挺杂,什么都干过,编辑记者,政委,军事主官,大革命时期还做过农运。”龚楚苦笑下,他听出徐祖贻话里的揶揄,他没打算反唇相讥:“这段时间我观察过庄司令,他这人还是比较公平的,少有派系之分,你看他身边,有黄浦系,义勇军,川军,滇军,还有我这种前gcd人,他都敢用,也敢放手使用。” 徐祖贻入围楞了下,他明白龚楚这是在提醒他,他也不是黄埔系出身,严格的说,他是东北军出身,当年张学良易帜,他就是与中央的谈判代表之一。 以前东北军和张学良是他的靠山,可现在这个靠山倒了,他凭借这些年在北平任职期间搭上了何应钦这条线,若没有这个关系,这个战区参谋长还轮不到他。 徐祖贻添添有些苦涩的嘴唇,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龚楚看破了,这是在委婉的劝他留下来。 “庄司令,年少气盛,再加上这一次作战本就不是他设想的,他尽了最大努力配合,可最终却落下这么个结果,这放谁的身上都不好受,发点或很正常。” 徐祖贻慢慢面对龚楚:“龚处长,我对庄司令没有丝毫报怨,那个消息传来,我也气炸了,我只是担心他在暴怒的情况下作出不理智的决定。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龚楚看着他微微点头,他能做的都作了。之所以与徐祖贻谈这么多,在他看来徐祖贻和庄继华都是比较好处的长官,徐祖贻沉稳,庄继华锐气;庄继华没有派系之见,徐祖贻江湖经验丰富,凡事留人一线,在这两人手下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事,前途有保障,如果换一个人来,会来个什么样的人就不知道了,倒不如把徐祖贻挽留下来。 两人又绕了两圈才返回作战室,到门口就看见花春站在那,有点百无聊赖的与两个军官闲聊。看到徐祖贻和龚楚过来,三人连忙敬礼。 “花处长,你来做什么?支前队和新兵招募怎么样了?”徐祖贻问。 宣传处实际工作并非只是宣传,还要负责组织支前队和招募新兵,原来是邓文仪在负责,后来邓文仪去了武汉,现在暂时由花春负责。 花春叹口气,愁眉苦脸的说:“参座,您不知道,这里的刁民很多,红枪会、妙道会、看家队、自卫团,遍地都是,每个村子都有武装,小鬼子不让进,**也不让进,城市里还好点,商丘、虞城组建了几个支前队,农村还没打开局面,新兵也只招了三千人。” 花春完全没想到豫东的情况会这么复杂,这里几乎家家有枪,村村有武装,各村联防,锣声,周围十数个村子的人一涌而出,而且这里及其排外,应该说是排穿军装的,根本不让他们进村。 “这一带,兵匪遍地,老百姓早就受够了。”徐祖贻摇头说:“看来你的任务不轻呀。” “还是参座体谅我们,”花春立刻顺杆爬上来,给徐祖贻和龚楚作揖:“待会司令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徐祖贻和龚楚忍不住乐了,这庄继华身边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鲁瑞山脾气耿直,伍子牛直率中带着圆滑,宋云飞严肃冷峻,赵汉杰真诚,宫绣画七窍玲珑,实际拒人千里之外,这个花春就是属泥猴的,有些痞赖,也不知庄继华是怎么调教的。 “你这个花春呀,怎么,司令交下的任务没完成?”徐祖贻笑道:“这我可没办法,你就等着挨训吧。” “参座,我的好参座,”花春苦着一张脸,连声哀求:“让我至少组织三万人的支前队,招收两万新兵,要在重庆就是小菜一碟,可豫东这个情况,昨天去个村子,任我嘴皮子说破,连村口都没让我进。又不让我抓丁,这任务怎么完成?这司令那,就是这样像个小媳妇,什么都怕,又什么都想作。” “小媳妇?花春,你就这样在背后说我?”庄继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花春心中一寒,身体却滴溜溜迅速转过来,面对庄继华,立马改口:“谁敢说长官是小媳妇,我们司令是堂堂伟男子,谁敢胡说八道,我去收拾他。” 庄继华睡了会此刻精神好多了,正站在花春后面,宫绣画看着花春,眼中尽是笑意。 第十节 大撤退(十一) 庄继华却依旧冷着脸,看着花春心里发毛,徐祖贻和龚楚却只想大笑,花春心里并不怕庄继华生气,他知道庄继华不会因这两句话就处理他,赶紧把话题岔开:“司令,长官,我看是不是让老鲁配合一下,抓两个抗拒**的治罪,这样我们的工作也好开展。” “好开展?你脑子是浆糊呀,”庄继华没好气的骂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皆然,照你那样干,老百姓会怎么看政府。你要记住,政府就是政府,不能毁民害民,民心永远是第一位。如果打退了小鬼子,我们要在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百姓的支持是最重要的;即便打不过小鬼子,我们退走了,老百姓也会念我们的好,将来或者敌后部队也能得到他们的支持。用强的事想也别想。” 庄继华也不知道花春是否听懂,花春始终不是作宣传的最好人选,让他去接待下记者这些还可以,让他去发动百姓,那就是让毛驴拉大车,自从滕杰邓文仪走后,庄继华还真没找出个合适的。原以为花春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多少应该懂点,可现在看来他实在不是这块料,应该换个人了。 花春闻言,脸上的神色更苦了,想想又要去面对那刀枪林立的村子,真是有点不寒而栗。 这时,从门外急匆匆进来两女两男,其中一个男的穿着不是军装而是长衫,他们看到几个战区最高指挥官在此,不由停下脚步,踌躇着该不该过来,其中一个女兵很快就朝这边来了。 “林月影?”庄继华认出那个女.兵,林月影心中没来由一松,看来他还记得她。 “长官。”林月影到了面前就以标准.的军人姿态向在场的长官敬礼,庄继华首先还礼,徐祖贻等人也举手还礼。这时候,那两男一女也过来了。 “林月影,你来这有什么事吗?”庄继华问。 “报告长官,我是来向花处长会.报的,”林月影答道,然后向花春报告:“小张庄同意出八十人的支前队,另外还有二十名青年报名参军。” “嗯,他们不是不让我们进去吗?”花春有些惊讶了,昨.天就是这个小张庄坚决把他们拒之门外。 “多亏了这位贾先生。”林月影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那.位长衫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四十多岁,一袭碇蓝色土布长袍,头发有些短,带着副黑框眼镜,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色围巾,脚下是双黑布棉鞋,对着这个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扑面而来。 “贾先生,多谢您了。”庄继华心中明白,或许这就是.那个村子的教书先生,这样的教书先生在村子里是很受尊敬的。 没想到贾先生.微微一礼后却平静的说:“庄司令见外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抗战是整个国家民族的事,贾某能略尽薄力,乃尽责而已,如果要说谢,庄司令,前线战斗的士兵们该怎么谢呢?” 庄继华微微一怔,迅即开始重新认识这个私塾先生,他神色一整坦然的说:“贾先生,责备得是,我是矫情了。贾先生,军队作战需民众支持,损耗也急需壮丁补充,可本地民众对军队似乎有成见,对抗日….,如何能发动群众,让全民参加抗战,还望先生教我。” 贾先生轻轻点头,庄继华的态度似乎也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沉稳的庄继华,脸上露出微笑:“闻名不如见面,庄将军礼贤下士,贾某早有所闻,重庆的朋友早就来过信,只是贾某不信,看来当初我真应该去重庆一趟。” 这话让庄继华更加意外,连忙追问,原来这个贾先生真名叫贾仲贤,是北大教授,与宣扬乡村建设的梁漱溟是好友,赞同乡村建设,跟随晏阳初在定县搞过乡村建设,后来在河南的村治学员任教,村治学员倒闭后,回到家乡商丘继续搞乡村建设,在这一带有很高的声望。 了解了这些后,庄继华对贾仲贤更加礼遇了,他正要进一步了解,这时值班参谋来报告,谷寿夫攻势猛烈,邓锡侯终于开口求援了。 可庄继华一听就火了:“怎么回事?七八万人就挡不住了?瞎扯,他手上有十几万,告诉他不准后退,擅自放弃阵地者,杀无赦!” “文革,”徐祖贻立即制止:“谷寿夫手上有五个师团,邓晋康那里的压力很大,一旦谷寿夫突破毫洲,从我们侧后杀来,我们就只有通过睢县,向新郑撤退,几十万大军抢这一条路,后果难以想象。” 庄继华忍了口气,徐祖贻的称呼让他意识到徐祖贻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直通通的不留丝毫情面的驳斥他,否则很可能就会把他逼走,再也无法挽回。 庄继华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粗气,皱眉想了想,对徐祖贻说:“邓锡侯是个水晶猴子,二十二集团军和五十八军的装备都是比照四十九集团军,他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二十四集团军,按照我的计算,他至少可以阻挡谷寿夫五到七天,有这些时间,我们的反击已经发起,击退东面日军后,谷寿夫绝不敢孤军深入。邓锡侯求援的目的并非真的挡不住了,而是是为了稳妥,他担心挡不住,要兵只是为了保险。” 徐祖贻微微一笑:“好吧,我明白了,交给我处理,龚处长,我们走,贾先生,抱歉,抱歉。” 贾仲贤当然不敢接受,连声推辞,林月影等人忙向他敬礼告辞。 “告诉他,不要光挨打不还手,”庄继华冲徐祖贻的背影叫道:“要敢于反击,演练的战术要敢于实行,以消灭日军有生力量为主。” “是,明白。”徐祖贻转身答道。 等徐祖贻龚楚他们走了,庄继华又转身邀请贾仲贤到会客室,花春想走,可庄继华把他叫住了,连林月影和那一男一女也一起叫进了会客室。 “你们是?”庄继华落座之后开口便问那对男女,两人很快站起来:“宣传处纪妃香(元学保),请长官指示。” 庄继华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从他们的动作中就看出两人参军不久,他微微沉凝下便问纪妃香:“那篇为放弃徐州告国民书是你写的吧?” “是,长官。”纪妃香嫣然一笑,刚才院子里站了那么久,那几个高级军官居然对没什么反应,连多看几眼都没有,这让她有些失望,没想到刚进屋庄继华就问起她,这让她在心里有两分满足。 不过很快她就是失望了,庄继华只是略微夸奖了一句:“写得好,文笔很好。”然后扭头就对贾仲贤说:“贾先生,政府一向主张全民族抗战,豫东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看来发动群众比较困难,怎样才能把民众发动起来呢?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贾仲贤先伸手接过宫绣画端来的茶,小心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才抬头看着庄继华:“既然将军垂询,老朽就给将军解说解说,自民国以来,豫东地区战火不断,兵匪盗贼丛生,为了自保,这一带纷纷组建各种社团,红枪会、大刀会、看家队等等,也造就了这一带强悍的民风,几乎每个青壮年都要练武,而且由于常年战乱,乱兵丢下的枪支极多,几乎各家各户都有枪,排外之风很盛。 可从另一方面来看,商丘是我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三皇之一的炎帝、五帝之一的帝喾、辅佐商君的伊尹、造字的仓颉、酿酒的杜康、替父从军的花木兰,都出自这里,这里的文化孕育了整个中华文明,这里百姓的血液中就蕴含了爱国的因子。” 贾仲贤露出的那种骄傲和自豪深深震动了庄继华,而林月影和纪妃香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好奇,也有兴奋,还有…..,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让你们进村,是因为他们受到太多伤害,”贾仲贤叹口气:“但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将军,本地民间组织有三个,只要说通他们,粮食、支前队和兵员都没问题。” “哦,”庄继华心中一喜连忙问道:“是那三个组织?负责人是谁?” “第一个红枪会,第二个是大刀会,这两个会是两个比较松散的组织,各村都有会首,商丘有他们设立的联络处,红枪会联络处的负责人叫尚建荣,大刀会联络处的负责人叫孟大刀,尚建荣是城内武威镖行的总镖头,孟大刀是城内振民武馆的馆长。” 庄继华脑袋有些大,整个一江湖。武馆还清楚些,重庆也有,主要是袍哥掌控着;镖行,重庆是没有的,战乱中居然还有镖局,这个局长恐怕不是个简单人物。 “第三个就不好说了,是妙道会,这是个信徒组织,会长是城外老君台的道长米阳道长。这个妙道会有信徒几十万,遍布豫东,米阳道长一句话,比地区专员都管用。”贾仲贤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庄继华这下真正头痛起来,他从贾仲贤的神态中看出来了,很显然这是个邪教组织,自己掌控数十万大军,总不至于向邪教低头吧。 看着庄继华沉凝思索,贾仲贤笑笑说:“如果将军不介意,老朽可以帮忙,另外商丘老朽还有些朋友,他们也可以出来帮忙,桑孟两位实际也是热血汉子,将军只要能屈尊拜访一下,我想他们肯定不会拒绝为国出力的机会。” 庄继华摇摇头很是为难:“不是我不愿去,我实在没时间,日军五路进攻,我没有诸葛亮安居破五路的能耐,靠着几十万弟兄在前线作战,未来几天是关键,我实在分身乏术,等打退日军进攻,我肯定要去拜访他们,包括那位米阳道长。” “司令,我去吧。”花春自告奋勇,庄继华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去…..。” 花春脸一红,贾仲贤微微一笑:“桑孟两位还给老朽几分薄面,就让我陪花处长去吧。” “那太好了,”庄继华感激的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请转告桑孟两位,打退小鬼子后,我就去拜访他们。” 贾仲贤连声表示一定带到,出门之后,他才长叹一声:“难怪重庆的朋友对庄将军赞赏有加,今日一见果然令人拜服。” 花春咧嘴一笑:“他们当然舒服了,就差骑到司令脖子上拉屎拉尿了,还有不舒服的道理。” “没那么严重吧。”出门之后元学保的也变得自然了。 “恐怕有,”林月影笑道:“我听说,有个教授,当作委员长的面把司令骂了一顿,原因仅仅是因为运力不足,他要的设备没能按时运来。” “啊!”除了花春外,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那边的教授居然如此大胆。 “后来呢?”元学保傻傻的问。 “后来,自然是司令赔礼道歉,保证尽快运到了。”这事林月影还是听梅悠兰说的,当然不可能有假。 几个人更加纳闷了,良久贾仲贤才叹口气:“早知如此,我们就该去重庆搞乡村建设,成就定然超越定县。” “得了,那些事以后再说吧,贾先生,我们先去镖局还是先去武馆?”花春心里有些着急,他的任务没有多少危险,却很重,部队减员严重,急需补充兵员,还有粮食,这些都只能从地方征集,现在数目还差得远,要是部队饿肚子,就该他受处理了。 几人刚走出司令部,天空中传来阵阵轰鸣,满大街的人群高声欢呼,满街的人群迅捷消失大半,这些消失的人群很快在各家各户的屋顶上出现,兴奋的抬头看着天上飞过的中国战机。 “啊,花中校,你好呀。” 花春把目光从天上收回来,就看见韦伯和叶絮菲站在不远的一个面摊前,韦伯的胸前挂着具照相机,正扬招呼。 “这狗日的洋鬼子,怎么走到那都有美女陪着。”花春低声骂了句,却不想这话被旁边的林月影和纪妃香听得一清二楚,林月影只是轻蔑的滑动下嘴唇,纪妃香却若有所思的风情万种的叶絮菲。 送走贾仲贤后,庄继华快步走进作战室,进门就问:“有什么情况没有?” 徐祖贻和龚楚同时从地图上起身,待看清楚是他后,徐祖贻答道:“没什么重大变化,只是薛岳提出个作战方案,建议沿黄河,将伊东吸引过去。” “不行,伊东有四个师团,短时间内打不垮,反会把我们自己拖住,还是以牵制为主。”庄继华摇头说。 “文革,你到底怎么想的,能不能?”徐祖贻和龚楚都明白庄继华脑中肯定有个全盘计划,昨天他说了一半,他们也就知道邱清泉的坦克回是这场的主力,可具体他想打那,他们谁也不知道。 “嗯,”庄继华轻轻嗯了声就走到地图前,徐祖贻挥手让还在作战室的几个参谋出去,过了会庄继华转过身面对徐祖贻和龚楚:“看来你们也猜了一夜,我就,你们也一起来参详一下。” 说完将两人招到地图前,庄继华指着地图上几个粗大的箭头说:“目前向我们进攻的日军有五支,伊东的四个师团,两个师团攻击曹县,两个师团向兰封进攻,这由薛岳和孙连仲负责;筱冢义男五个师团占领单县后,继续青堌集和黄岗进攻;这由孙桐煊和胡宗南负责;安藤利吉三个师团,占领砀山后继续进攻夏邑和虞城,这由汤恩伯、庞炳勋和樊崧甫负责;山下奉文,两个师团,攻击永城,这由孙立人;谷寿夫,四个师团,攻击毫洲,这由邓锡侯卢汉负责。” “而我们目前还有四十九集团军、六十军、七十四军、二十三军、二十七军、七十二军、第二军团、邱清泉的快速纵队。”庄继华说着在商丘附近画了一个大圈,又在兰封附近画上一个圈,表示集结在这两处的两大集团。 “从目前来看,日军经过近两个月的战斗,没有得到过休整,战斗已经大为下降;相反我军呢?一线的作战部队没有得到补充,但二线的部队已经得到部分补充,这得益于河南境内迅捷的交通,当然部队没能完全补充,但四十九集团军、六十军、七十二军已经得到八成补充,战斗力有所恢复,此外我已经电请委员长将第八军划归我指挥。” 徐祖贻心中一颤,心说你这不是要把一战区掏空呀,李宗仁在郑州还不知道怎么骂呢。 庄继华接着有说:“伊东和筱冢义男距离太近,总共九个师团,代价太大,可以牵制、阻击;谷寿夫欠我们的债,过段时间找他要,因为打垮他,对正面的敌人影响不大;山下奉文兵力最弱,可他的位置还在永城之南,调动兵力太麻烦。所以我选择的是安藤利吉,这王八蛋。” 庄继华把手指重重的杵在代表安藤利吉的巨大蓝色箭头上。 “三个师团,其中第五师团在上次战斗中受到重创,补充兵员很多,其他两个师团是新组建师团,战斗力有限;其次,他们离我们最近;其三打掉他就是告诉小鬼子,我们说话算话,血债要用血来还!” “战场我选在虞城,为达成歼灭安藤利吉的目的,我打算起反击,兰封反击由杜聿明指挥六十军、二十三军、七十二军从南面反击,薛岳指挥二十军、二十七军、第八军从西面反击。此举必定吸引尹东和筱冢义男的注意力,伊东的兵力不足,必定向筱冢义男求援,筱冢义男采取的行动有两种,一个是派出部分兵力增援伊东,另外就是加强正面攻击,为此要向孙桐煊派出援军,第二军团将增援到这个方向。” “仅仅北线是不够的,”庄继华接着又说:“对谷寿夫,必须严防死档,不准他越过毫洲一步。山下奉文也一样,不准他向夏邑靠近一步。” “安藤利吉则需要他再进一步,”庄继华冷冷的看着地图上的箭头,仿佛看见一群饿狼正走向他的陷阱:“让汤恩伯退守虞城,我们的反击就在虞城城下展开。” “七十四军负责利民镇一线,主力则是快速纵队和四十九集团军,快速纵队撕开日军缺口后,然后快速插向日军纵深,四十九集团军负责跟进,迅速分割包围日军,然后消灭,战役时间五天。” 庄继华又把徐祖贻和龚楚吓了一跳,五天时间歼灭三个师团,黄河岸边半个多月没能歼灭两个半师团,现在五天时间要歼灭三个师团,这太不可思议了。 “文革,你没想错吧,五天时间。”徐祖贻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立刻表示异议:“黄河南岸我们冀中近二十万部队,苦战半个多月却没能歼灭本间,文革,你不要太乐观了。” “黄河岸边是因为我们缺少突破日军坚固阵地的手段,现在不一样了。”庄继华坚持说。 “你说的是坦克吧,日军有反坦克炮,日本坦克不一样被我们轻松消灭了?坦克不可能有这样效果。”徐祖贻还是不接受 “仅有坦克是不够的,”庄继华平静的说:“主要是思想,新战术。” “就是你昨天说的坦克大规模作战?”龚楚忽然想起来昨天庄继华与邱清泉的谈话。 庄继华点头承认,他走到桌前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对徐祖贻和龚楚说:“是这样,在陆军的传统中,坦克只是掩护步兵的工具,实际上坦克是一种强大的攻击武器,配合装甲车的话,完全可以脱离大队**作战,我以前在柏林陆军大学时,曾经与古德里安研究过这种大规模坦克作战,只是我们的坦克太少,步兵的机械化程度太低,不过打这样一场反击完全够了。” 庄继华把德国陆军大学搬来,再对照昨天邱清泉的话,徐祖贻和龚楚感到庄继华不是在说谎,这种战法实际存在,他们两将信将疑的交换个眼色。 第十一节 反击闪电(一) 邳县城郊,李品仙大聚于学忠、李仙洲、韩德勤、周喦诸将,李品仙进入江苏之后,蒋介石果断调整江苏部队指挥系统,由李品仙取代韩德勤统一指挥江苏境内的所有中**队。 庄继华拟定的反击将首先从江苏开始。 二月十二日,五十一军、七十五军、九十二军分三路向鲁西南进攻,于学忠率领五十一军出邳县,向台儿庄地区进攻,拖住徐州日军,周喦率领七十五军出郯城从南面向临沂发起;李仙洲率九十二军出临沭,从东南临沂。 在敌后,沈鸿烈指挥秦尚荣、范筑先、卢斌、张里元诸部四处出击,炸毁桥梁涵洞,袭击日军据点,交通线,整个齐鲁大地,从胶东到徐州,战火纷飞,日军各地驻军纷纷告急。 定远以西,廖磊指挥二十一集团军继续分路出击,死死缠住零师团,迫使其不敢北上增援毫洲。 津浦路南段,宋云飞和赵汉杰分兵两路,赵汉杰率部北上,在蚌埠、蒙城、宿县这块三角地带活动,特种部队精兵们在这里大展神威,日军运输队频频被歼;宋云飞则率部南下,一度冲进浦口,炸毁浦口日军一个重要军火库,猛烈的爆炸声让南京城内畑俊六心惊肉跳。 杉山元上交的问题在他这.里同样无解,幕僚们同样争论汹汹,继续进攻和停下来休整的分成两大块,就在他面前争吵,谁也无法说服谁。 中**队的频频活动,让畑俊六.感到有些异常了,他感到自从薛岳部南渡黄河后,中**队已经逐渐稳住阵脚,长期作战和后方空虚,留下两大隐忧,一旦这些隐忧爆发,后果难以设想。 从商丘传来情报,将军在.最近几天将有大动作,可畑俊六就没看明白,将军的大动作是什么?反击会发生在那里?就在畑俊六犹豫不决时,杜聿明指挥的兰封反击打响了,五个军从南面和西面向伊东的两个师团发起进攻。 杜聿明的让畑俊六的心落到肚子去了,.将军选择了对皇军兵力最雄厚的北线段发起反击,此举诚然出乎他的预料,但并不可怕,伊东和筱冢义男有近九个师团的力量,完全可以抑制将军的反击。 “哟西,看来将军已经黔驴技穷了,他能调动的.力量都调动了。”畑俊六有些满意,他原来担心庄继华对兵力最弱的山下奉文展开反击,或者对路途最远的谷寿夫展开反击。 “阁下,还有四十九集团军呢?”参谋长河边正三提.醒道,在是继续进攻还是停下来休整上,河边正三同样犹豫不决。 “这是他留下来.守卫商丘的部队,不用太担心,将军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全的。”畑俊六显得很有信心,随口开了个玩笑,然后他严肃的下令道:“命令谷寿夫、山下奉文、安藤利吉加强进攻,命令筱冢义男抽调一个师团增援伊东,其余各部继续向商丘进攻。” 可对后方遍地战火,畑俊六有些无奈,只好严令零师团加强南段守御,命令西尾寿造务必保证交通安全,不能影响前方作战。西尾寿造也没有多余的办法,保证交通安全需要兵力,各地兵力已经抽调到极限,连他的司令部所在地兖州都只剩下一个联队,济南到泰安只有一个旅团在守御,迫于无奈,西尾寿造把严重受损的本间部队调到兖州、泰安一线休整,并充实守备力量。 兰封反击进行得如火如荼,中**队攻势凶猛,被徐州血案刺激得发疯的中国士兵,完全是一副拼命打法,全然不顾日军的弹雨,红着眼珠往上冲,从徐州疏散出来的难民组建的支前队跟着部队向前闯。 激战一天后,六十军和二十三军在民权程庄击溃三十七师团六十八旅团,冯圣法指挥七十一军(前文有误,七十二军实际在黄河北岸打阻击)绕道李堂,击破日军七十旅团锦户联队,薛岳指挥二十七军、二十一军和二十七军在正面的反击迫使一零一师团被迫转攻为守。 三十七师团的危机让伊东感到危险,他迅速从兰封城下后撤,一零一师团和三十七师团交替掩护后撤,杜聿明薛岳乘胜追击,一举追入山东。 进入豫鲁边界后,薛岳杜聿明兵分两路,杜聿明攻克楼庄,随后向魏湾方向发展;薛岳占领马头,左翼二十七军攻克焦园、三春集。两路大军在鲁西平原上追逐伊东,如同两条疯狗在撕咬猎物。 畑俊六准确估计到伊东将遇见的困境,其实说白了,这也是南京徐州以及这次战役前期中**队表现出的战斗力,让他感到当前的中**队再不像以前那些中**队。 十四师团的及时增援让伊东稳住阵脚,打到这个时候,无论敌我都看出了,孙连仲坚守的曹集的重要性,正是由于他的坚守,在日军北线打入一个楔子,他在这里犹如一块岩石,海水就从他的两边流过,却无法淹没他;日军也就无法在北线顺利使用兵力。 发现这一点后,曹集的压力陡然增大,进攻曹集的三十二师团受到来自兖州、北平,甚至南京的巨大压力,筱冢义男甚至从一零九师团抽调八旅团加强三十二师团,强攻曹集。 可这已经晚了,杜聿明薛岳攻入山东之后,庄继华就命令早就蓄势以待的二十四集团军杨森所部增援曹集,杨森部从砀山撤退,特别是二十军基本没打什么仗,四十七军却是沿途苦战损失较大,从运河退下来在民权以南商丘以北整补,现在正好是出击的时候。 杨森接替了十二军在青堌的阵地,他以四十七军坚守青堌,自己率领二十军增援曹集,从南门杀入曹集,接替孙连仲部守御曹集,孙连仲部苦战了两个月,一个集团军近五万人现在只剩下一万二千多人,部队伤亡惨重,在杨森赶到前,军长田镇南、师长池峰城等人均拿起枪出现在一线。 孙桐煊部的伤亡也是惊人的,但他的实力超过孙连仲,整个部队还有两万多人,第二军团增援上来后,黄岗防线也逐步稳定。 杨森和徐源泉出现在曹集黄岗让南京北平兖州都松了口气,即便还有个四十九集团军,在杉山元、畑俊六、西尾寿造看来也不可能挽回局势,于是继续进攻成为他们的共同决定,二月十七日安藤利吉攻抵虞城城下,从正中撕裂中**队的防线。 畑俊六很欣喜的看着日军的最新进展,从商丘传来的一份紧急情报让他的心又揪起来了。 “从武汉增援过来快速纵队今日越过商丘向南驶去,沿途有大批坦克,装甲车,具体数量不详,四十九集团军秘密向南移动,目的地不详。” “将军真正反击难道是在这里?”河边正三有些惊讶的指着虞城的安藤利吉,满脸是不相信的神情:“就算是快速纵队又能怎样?” 畑俊六没说话,他从桌上拿起一只香烟默默吸着。 刚刚交岗的二等兵板谷疲倦的靠在战壕里,对面的阵地背后马达响了,不知道军又送了多少东西到前线,有时候真羡慕他们,有那么多东西送来,这几天从后方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已经有几天没吃到香喷喷的米饭团子了。在这冰凉的土地上,周围村庄的村民都已经跑光了,连抢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还是徐州舒服,板谷闭上眼想起自己和班里几个同伴闯进人家里,那家女人香喷喷的身体,真是舒服。可惜,战争就要结束了,要不然将来还可以享受更多的女人;不过结束也好,可以回家了,或许还能赶上春耕吧,帮父亲犁田,妹妹明年可以上初中了。 就在板谷眯着眼胡思乱想时,就在他对面的阵地后,隔着一遍小树林,大批坦克整齐的排列在一起,邱清泉在指挥车上举着喇叭大声吼道:“我再重申一遍,对面日军是徐州大屠杀的刽子手,双手沾满同胞的血,战区司令部命令,不准接受他们的投降,必须全部杀光,听明白没有?” “明白!”周围的众军官齐声答道。 “好了,还有三分钟,回你们车上,准备进攻,谁他娘的尿裤子就给老子滚。”邱清泉把地图合上,双眼忍洌的扫了一眼军官们,军官敬礼后纷纷快步跑回他们的坦克。 天空中传来闷雷般的响声,随后在对面响起爆炸。大地在震撼,大地在发抖,几乎不能在地上站稳;成串的炸弹雨点般在日军阵地上落下,初始还能听清爆炸声,随后就再也听不清爆炸的声音,只听到一遍响声。 持续半个多小时的轰炸刚停,天空中又传来马达的轰鸣声,数十架飞机出现在硝烟弥漫的日军阵地上空,7巨大的身躯轻轻一抖,成串的炸弹从天而落。 为了这次反击,庄继华不仅把直属于战区的150重炮旅增强到四十九集团军还联系了空军,让空军提供空中掩护,这时一次真正的地空配合作战。 从东方的天空中飞来几十架飞机,在外围游荡的战斗机立刻迎上去,将日机阻拦在外面,7扔完炸弹后,慢悠悠的向西飞去,伊-又从天上俯冲下来,机关炮向地面猛烈开火,将日军阵地重新耕犁一道。 熬过飞机之后,日军士兵从各个角落爬出来,他们神情有些呆滞,完全凭着本能冲上射击位,将各种武器从隐蔽部抬出来。可没想到对面居然毫无动静,阵地前面的开阔地带没有丝毫人影,随后滚雷般的声音又响起来,炮弹再度落到阵地上。 这一次打击完全出乎日军意料,来不及躲进掩蔽部的日军伤亡惨重,机枪被掀翻,残肢断臂横飞。 让人难以忍受的轰炸结束了,可大地依旧在发抖,一群钢铁怪物在地平线上冒出,尾部喷出的黑烟在半空中形成一条巨大的黑龙,沉重的轰鸣声在数里外均能听见。 坦克卷着漫天尘土冲进日军阵地,碾碎了所有阻碍他们前进的障碍,几个日军士兵举着手榴弹爬出阵地,刚直起身体就被一阵狂烈的弹雨撕成两截,炮口喷出的火光摧毁了残存的火力点。 从坦克上跃下一群士兵,他们在到处冒烟的阵地上猛烈射击,将一个个日军士兵从断裂的战壕中驱赶出来。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不要管那些藏起来的小鬼子,把他们交给步兵!只管向前冲,记住向前冲!”邱清泉看到他的坦克突破了日军阵地,兴奋的在报话机里大叫。 大队坦白呼啸着冲过日军第一道防线,那些残肢断臂在履带下变成一团血糊糊的肉团,其中就包括刚才还在感慨的板谷。 在坦克的背后是夏阳林旅,这个旅已经装上轮子,庄继华从各处搜罗近百辆汽车,将这个旅装在轮子上,跟随快速纵队突击,在他们的后面则是一零一军主力,而在他们右边的是孙震统帅的一零二军。 坦克连续碾开日军两道阵地,没管散布在各处的小股日军,迅即沿着公路向营盘扑去,蓝运东留下司徒非师清剿已经被分割的日军,主力依旧跟在坦克后面向营盘猛插。 迅猛的突击让日军惊慌失措,指挥官根本无法重新组建防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队冲过去,等他们反应过来,司徒非已经消灭了几个村庄的日军,将剩下的几百日军围在三个村子里。 营盘是日军左翼战线的重要支撑点,这个方向有一个联队,可这里就有一个大队。联队长浪利一夫,正按部就班的调兵填补缺口,可没想到坦克转眼间就开到镇口,炮弹就在指挥部门炸,随后坦克就冲进镇子,直接杀到他的指挥部。 第十一节 反击闪电(二) “没想到,真没想到。”徐祖贻拿着蓝运东发来的战报感慨的说,才短短半天时间就冲进去十余里,攻克营盘,歼灭日军一个联队的大部,击毙联队长浪利一夫,割裂虞城夏邑。以往要取得这样的战果,没有一两天时间的苦战,两三千人的伤亡,是不可能办到的。 庄继华没说话,他正被邱清泉气得满脸通红,日军被打了措手不及,可快速纵队的坦克就那么多,邱清泉突击营盘,坦克损失了十几辆,这让他很是肉痛,连忙电令邱清泉不准用坦克突击村镇,可邱清泉公然回电,只有如此才能迅速攻下营盘,发挥闪电战的快速优势,让日军无法反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战场上公开违反他的命令,庄继华牙关咬得嘎梆梆直响。 “文革,我看没什么,他不是叫邱疯子吗,就让他疯一回吧,他死不了。”徐祖贻乐呵呵的说。 “我才不担心他死不死呢,”庄继华没好气的说:“我担心的是坦克损失过大,下一阶段怎么打?消灭安藤利吉后,坦克部队还要南下对付山下奉文。” “算了吧,司令。”宫绣画适时插.话:“重庆培训工人,你不也是让他们生产了很多废品吗,打仗不也一样,这种坦克战是第一次,不管你在图上说得再多,那也是纸上经验,该怎么用,他们还是不很清楚,就让他们在实战中发挥吧。” 事到如今,庄继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听任邱清泉发挥了,可随后蓝运东就让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蓝运东来电称,在打扫浪利的指挥部时,找到了日军通讯密码。庄继华立刻下令,让他在最短时间内将密码送到司令部来。 快速纵队突击成功,虞城内的.汤恩伯和利民的俞济时也随即展开进攻,死死缠住当面之敌,夏邑的四十六军和四十军也同时展开,拖住了三十九师团。 邱清泉卷起的狂澜还在继续,攻克营盘后,他驱动.他的钢铁纵队继续向日军纵深攻击,在日落前攻克日军物资集中地车庄,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切断陇海铁路。 右翼一零二军以饶国华师向右旋从侧后向三十.九师团展开进攻,主力则在孙震率领下超越快速纵队,连夜向利民包抄,蓝运东则指挥一零一军的梁岱师从背后向第五师团发起进攻,司徒非清理完浪利联队的残兵后,没有休整,立刻就向被发起进攻。 夜间降临,坦克停下来了,可日军没想到中**.队的步兵依旧不停的进攻,根本没有给他们调整部署的打算。 如此迅速的被.突破,整个日军阵地一遍混乱,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到处都是中**队在进攻,日军指挥官根本不清楚中**队投入进攻的力量是多少。 安藤利吉不在虞城城下,作为全军的指挥官,他的指挥所设在苏豫交界处砀山县的曹庄,这是个交通要道,陇海线从庄外通过,但这一夜没有火车通过,整个村子都被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惊了。 白天时安藤利吉还能勉强作出判断,知道中**队到那了,可到晚上他就已经完全无法掌握战局了。第五师团报告说受到军四面围攻,他已经被包围了,二十八师团报告说五十六旅团部遭到袭击,旅团长森重实重伤,参谋长桥本阵亡,师团重炮全部被毁,炮兵联队长阵亡。三十九师团报告,他遭到军来自背后的攻击,辎重部队、医院等后勤部队全部被歼。 “八格!八格!”安藤利吉在指挥部内疯狂大骂:“情报部门干什么去了!将军是怎么在商丘集结了这么多兵力!他是怎么做到的!要是我们输掉这场战争,就是输在情报上!” 周围的军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多口,因为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调整,整个战区都在混战中,军到了那里?有多大规模?谁都不知道,安藤利吉手上只有一个大队,其余部队都在前线,现在是要兵没兵,要敌情没敌情。 接二连三的恶报继续向曹庄飞来,半夜时,二十八师团报告,从利民冲出来的军突破了右翼,围店李集失守,他们与第五师团的联系被切断;第五师团报告,铁路南北的郑集稍岗失守,师团部撤到牌坊庄。 收到这两封电报,安藤利吉心里有点谱,看来军是想围歼他的第五师团,对二十八师团和三十九师团不过是利用突破得到的优势,制造混乱,干扰他的判断罢了。 “命令第五师团停止攻击虞城,收缩部队坚守待援;二十八师团要坚决向车店反击,军的攻势只是骚扰性质的;三十九师团停止攻击夏邑,以主力反击营盘。” 参谋长樱田武感到还是应该慎重些:“阁下,军的反击以以往不同,我军各部均被割裂,要想恢复恐非易事,卑职建议向上级请求战术指导,同时命令驻守徐州的三十八师团立刻前来。” 安藤利吉想想后摇头说:“军正在进攻临沂,三十八师团的不可轻动,还是请求西尾司令官指导吧。” 樱田武没想到安藤利吉竟这么容易就答应求援,看来安藤利吉也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了,他立刻拟定了向西尾寿造的求援电报。 安藤利吉收到各处传来的电报,庄继华也收到了他们的电报,现在庄继华很后悔很后悔,他后悔为什么没带上几部大功率干扰机。 “既然知道他们的位置,那还说什么,立刻给蓝运东发电,命令他向牌坊店进攻,彻底打乱第五师团的指挥系统。”庄继华一脸懊丧,战局发展顺利得惊人,徐祖贻他们实在想不出庄继华为什么不高兴。 “文革,怎么啦?怎么不高兴呢,照这样下去,五天时间歼灭不了三个师团,至少可以把第五师团留下。”徐祖贻笑着说。 庄继华摇摇头说:“我正在骂自己愚不可及怎么不带台大功率干扰机过来,要是有无线电干扰机,今晚日军就会变成聋子和瞎子,我们就可以将他们各个击破。”说完扭头对宫绣画说:“立刻给重庆发报,询问一下有没有大功率无线干扰机,如果有,立刻给我们送两台来,让空军送。” 绣画麻利的转身去了。 徐祖贻和龚楚面面相窥,不知道庄继华怎么就想到这上面去了,龚楚叹口气又摇摇头,徐祖贻有些不明白,他是学炮兵的,对无线电了解极少,便问:“文革,这干扰机做什么用?” “这个问题的原理说起来很复杂,简单的说就是干扰对方通讯频率,让他们无法正常通讯。”龚楚解释道,徐祖贻想了会这才点点头。 庄继华心说,这项技术再过六十年将是战争取胜的关键,自己当年怎么就傻了,不知道先把这项技术搞出来呢。 “告诉邱清泉,二十八师团将向车店反击,电告司徒非,三十九师团将向营盘反击,让他们加强戒备。电令俞济时加强进攻,大胆向日军纵深穿插;电令樊崧甫,让他胆子在大点,手上握着三个师,怎么像个娘们!”庄继华心中对四十六军有些不满,认为他们行动迟缓,不敢与日军硬碰硬。 徐祖贻心里直摇头,知道庄继华有些着急了,便替樊崧甫分辨说:“四十六军在浍河北岸打得还是不错的,第九师团几次过河都是他们打回去的。” 庄继华闻言不置可否,他感到樊崧甫年龄还是大了点,变得谨慎有余,冒险精神不足,要是夏阳林或张灵甫,今晚肯定是个大闹天宫的局面。 庄继华的命令一下,这个夜晚变得更热闹了,一零一军像苍蝇一样死死盯着五师团指挥部,牌坊店四周战火纷飞,迫击炮火箭筒爆炸接连不断,日军拼命向师团部靠拢,中**队趁机各个击破;樊崧甫终于放开胆量,将夏邑留给庞炳勋,三个师分三路突击三十九师团,饶国华在三十九师团背后也放开手脚攻击,三十九师团对营盘的攻击没展开就被迫中止,拼力抵抗来自中**队的袭击。 二十八师团的日子更难,为反击调动的兵力在半道被中**队伏击,随后被中**队插入腹心,到处都在响枪,到处都在战斗,一直打到天色微明,局面才逐步被控制住。 可天色一亮,邱清泉的钢铁纵队又开动,钢铁纵队没有继续向东前进,而是掉过头向西,直接冲向虞城,大队坦克组成的冲锋队形在虞城外纵横驰骋、肆意碾压,日军薄弱的反坦克装备根本无力与之对抗,充满组成的挺身队抱着**勇敢的冲向疾驰而来的坦克,大部分在途中即倒在机枪喷出的火焰中,只有极少数可以冲到坦克前完成挺身的重任。 更让日军将领苦恼的是,即便身处“后方”,明明前方还在战斗,可坦克却转眼间就驶到,随即展开进攻,根本不给他们构筑工事的时间,简单的工事随即被炮火摧毁。在村镇中的部队还好点,野外和小村子休整的部队完全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很快就被呼啸而来的坦克纵队碾成齑粉。 发现这个诀窍之后,日军纷纷几个大村镇收缩,从四面杀来的中**队趁机将他们分割包围起来。 乱了,彻底乱了,打到午后,第五师团的指挥系统被彻底打乱,牌坊店的师团部被张新司徒非联手攻克,负责指挥的二十一旅团长板本顺被击毙,剩下的五千多残兵被包围在三个村子中。 “告诉弟兄们,不接受投降!不要俘虏!”张灵甫左手拎着一支8,面对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村子,满脸杀气的叫道:“对面的鬼子是徐州大屠杀的刽子手!为徐州百姓报仇的时候到了!” 而在另一面,关麟征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在另一个包围圈的外面,王仲廉、张雪中(十三军代理军长)也下达同样命令。 不接受投降! 不要俘虏! 血债必须血来偿! 炮火织出一遍血网,机枪喷出串串夺命的弹雨;战旗迎风飘扬,呐喊声响彻云霄! 钢军第五师团的命运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就在这块他们想征服的黄淮平原上,就在这块中华文明起源的土地上,决定了。 是日,虞城外炮火两天,中国士兵睁着血红的眼珠向被围的日军发起一波接一波的攻势,日军覆灭前的哀鸣一次次传向曹庄、传向北平、传向南京。 为挽救第五师团的危局,安藤利吉强令三十九师团抽调七十七旅团野藤联队为核心组成一支反击力量,可当他们打到营盘外时,钢铁纵队即呼啸杀到,这支力量就再也没出现在三十九师团的战斗序列中了。 随后邱清泉再不停留在虞城外,而是转身向砀山冲去,夏阳林率部乘车紧跟,梁岱率部跟在他身后。坦克纵队在夏邑境内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经李集、郭庄,在王集强渡虬龙河,直扑杨集镇,将设在郭庄不远刘双楼的三十九师团指挥部内的村上启作吓得鸡飞狗跳。 可没等村上启作调整师团部,周士冕率领的四十九师撕开防线,从虬龙河右岸冲向太庙,威胁三十九师团的侧后;从背后杀来的饶国华利用邱清泉造成的混乱,一举歼灭前王楼、后王楼的柏本联队直接攻抵刘双楼村上启作的指挥部。 相比之下,在天亮之后,二十八师团的处境却变得稍好,虽然它承受的中**队数量最多,七十四军全军、一零二军两个师,从南北两个方向夹攻,可由于缺少坦克的突击,经过昨晚一夜的混乱和损失后,二十八师团组建稳住阵脚,师团长石黑贞藏清点力量才发现兵力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还多,算上前期作战损失,整个师团只剩下一万四千多人。 唉,该死的网通,两个多小时才上来。 第十一节 反击闪电(三) “这不可能!”杉山元脸色苍白失声叫道,手里拽着的电报已经被捏成一团,才短短一天一夜,一个精锐师团就这样完了!战局就此逆转?杉山元无论如何不相信,这太令人惊讶了!太不可思议了! 指挥部内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开口,谁也不敢正眼看快要暴走的杉山元。 “江藤!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杉山元血红的眼珠转动着,最后定格在坚决要求乘胜追击的江藤身上。 江藤抬头看抗命杉山元,张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杉山元的目光又转向冈部直三郎,眼见他要发作,立高支助眼珠一转抢先开口:“阁下。” 杉山元扭头,见是立高支助,当初只有他坚持停止追击,是自己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便不好发作,不过眼色依旧凌厉,鼻孔中的粗气直冒。立高支助肃然说道:“卑职认为现在应断然放弃第五师团,命令二十八师团和三十九师团立刻后撤,退守砀山。” 房间内一遍寂静,这个原本.可能让很多暴跳如雷的建议,现在却无一人发出反驳的声音,杉山元楞了下,忽然暴怒起来:“胡说,我决不放弃第五师团的将士。” 杉山元迅即想清楚了,如果让第.五师团就这样覆灭,他恐怕就会成为华北方面军最短命的司令官。 面对暴跳如雷的杉山元,立高.支助却没有退缩,反而坚定的向前迈了一步:“阁下,三十九师团和二十八师团虽然没有被包围,但三十九师团正逐步陷入混乱,二十八师团只有满员事的一半,如果等五师团将士玉碎,这两个师团恐怕就走不了。” “立高中佐,”杉山元厉声呵斥:“五师团被消灭的只是.一些后勤部队,他的精华,战斗部队的五千多人还在,只要救援得力,是可以救出来的。” “阁下,”立高支助焦急万分,苦口婆心的劝道:“五师团.的重武器全部被毁,弹药全部被毁,已经没有打击力量;二十八师团和三十九师团的重型武器也差不多被毁,拿什么突破军的包围圈?阁下,放弃五师团是痛苦的,但可以挽回整个战线不至崩溃;若三个师团被全部消灭,军就可以重新夺回徐州,甚至直接打到济南,十多万将士牺牲就全白费了。” “你住口!八格牙鲁!混蛋!”杉山元花白的头发随着.怒气飘扬,枯瘦的手掌在桌上乱拍,还不解气,又抓文件乱扔向立高支助,随后又扔向江藤。 立高支助看着.失态的杉山元,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绷得紧紧的,保持着立正姿态。杉山元发泄了一阵后,心情组建平复下来,他揣着粗气问冈部直三郎:“冈部,你的意见呢?” 冈部直三郎面无表情的答道:“我赞成立高中佐的建议,壮士断腕,放弃第五师团。” 沉默,杉山元无力的坐在他的高靠背椅子上,良久,他挥挥手,让众人都出去。杉山元看着面前的地图,那一座座假山村镇,一面面代表中**队的蓝色小旗,这些村庄,这些小旗,在一瞬间仿佛都活过来了。战马嘶鸣,军旗昂扬,杀声震震,士兵正舍生忘死的拼杀,青天白日旗在太阳旗的威逼下步步后退,可忽然间风云突变,青天白日旗把太阳旗逼得步步后退,太阳旗虽然拼力抵抗,可青天白日旗的气势却愈发高涨,太阳旗的渐渐散乱,再也挡不住青天白日的进攻。 山元一口鲜血喷出,暗红色的血块就喷在地图上。 “司令官,司令官。”随时注意他动静的副官快步抢到他身边,门外等候的军官们也迅速涌进屋中,围在杉山元身边,冈部直三郎立刻让人去请医生,杉山元却摆摆手。 “冈部君,我没事。”吐出那口血后,杉山元反倒感觉好些了,从副官手里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他的脑子也清楚了许多。不错,五师团如果被歼,他很可能像寺内寿一那样被调回国,但如果坚持下去,导致三个师团被歼,他会被送上军事法庭;而且,整个战线将被割裂,中**队可以在这方圆数百里自由行动;他们可以东进夺取徐州,南下消灭山下奉文,绕道攻击毫洲的谷寿夫恐怕也很难逃出生天,整个战争进程都可能因此逆转。 杉山元奋力站起来,枯瘦的脸庞泛起一抹红色:“立高君,你还有什么建议?” 立高支助稍微楞了下,他没想到杉山元清醒后首先找到他,他迟疑下说:“卑职建议泛起五师团,三十九和二十八师团立刻回撤砀山,山下奉文将军停止进攻,向徐州转进;北线也要停止进攻,伊东将军撤回黄河以北,筱冢义男将军以一部兵力回撤菏泽,主力南下增援砀山沛县一线,另向畑俊六将军建议,谷寿夫将军也停止进攻毫洲,以一部兵力驻守宿县,主力撤回浍河以南。” 立高支助的建议等于就是全线转攻为守,结束第二次津浦路战事。 杉山元双手插在裤袋内,看着参谋们匆匆换上的地图,地图上还没有标注敌我态势,不过那已经不要紧了,敌我态势早已经清楚的印在脑海里了。 “就…”杉山元刚开口,一个参谋神色慌张的冲出来:“报告,安腾将军指挥部受到坦克攻击,与安腾将军的联系中断。” “八…”杉山元刚吐出半个字,忽然意识到参谋报告的什么消息,一把抓过电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半小时前安藤利吉报告受到坦克攻击,十分钟前与安藤利吉指挥部的联系中断,电报是西尾寿造发来的。 杉山元感到自己的脑子又在嗡嗡直叫了,看来军瞄准的真是三个师团,可军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胃口,在黄河南岸他们连本间的两个半师团都吃不下,现在怎么有胆量把目标对准他的三个师团? 这个疑问同样是畑俊六在问,畑俊六比杉山元晚接到情况报告,不过他很快明白一件事,这次反击是庄继华蓄意准备的,情报上说的那些坦克和四十九集团军就是冲安藤利吉去的,但让他们没意料到的是,战局居然如此迅速恶化,第五师团,这支曾经从北平打到太原,又从太原打到南京济南的精锐之师,一天一夜之后,就要面临全军覆灭的命运。 “将军这是模仿中岛康健的战术,以速度制胜,用速度打乱我们的纵深部署,然后借机发起进攻。”参谋长河边正三说。 畑俊六略微点点头,然后问道:“中岛呢?” “扣押在军人反思所。”河边正三答道。 “把他带来。”畑俊六立刻命令,他对中岛很感兴趣,一个旅团长居然敢作如此大胆之事,战果还如此辉煌,这实在令人好奇。 中岛很快被带到司令部,畑俊六上下打量他,中岛虽然是以犯事军官被扣押,但没有撤销他的军衔,依然是少将军衔,一身军官依旧笔挺干净。 “中岛君,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畑俊六仿佛拉家常似的的问道,眼中射出的光芒却很凌厉。 “报告,吃得香睡得好。”中岛毫不含糊的迎上畑俊六的目光,沉稳的答道。 畑俊六微微皱眉,似乎不喜欢中岛的这个样子:“嗯,看来,你是感到很委屈,冤枉,是吗?” 口气开始变得有些严厉了,河边正三心中微紧,心中埋怨中岛干吗不说点软话,这样畑俊六就可以借势取消他的拘押,让他返回部队。 “没有,卑职罪有应得。”中岛正色的说:“卑职违命出击,导致友军侧翼危险,致使打量士兵伤亡,理应受到严惩。” “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畑俊六不置可否,站起来走到中岛面前,轻轻拂去他肩上的一丝灰尘:“想不想知道最新的战局?” “想,”中岛应声立正:“为帝国效力,为陛下效力,是卑职一生所愿。” 畑俊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来吧,吧,皇军面临的局势很严峻。” 中岛走到地图前,仔细观看态势图后,露出惊讶的面容,军的反击如此凌厉:“阁下,这是什么时候的态势?是怎么发生?” 畑俊六的招呼一个参谋过来,让他向中岛详细介绍这段时间的战事,中岛听完以后长出口气。 “这是闪电战。”中岛立刻作出判断。 “闪电战?”畑俊六有些不明白,听名字让他有些毛骨悚然,喃喃自语两声:“什么意思?” “近几年,德国陆军中有些将领宣称,应该将坦克作为一个**兵种,不再仅仅是掩护步兵的辅助兵种,用大规模集团坦克冲击敌方阵地,在撕开敌人的防线后,对敌人缺少防御工事的纵深发起进攻,德军将领把这种战法称为闪电战,意思是迅捷如闪电。帝**事研究上曾经转载过古德里安的几篇论述坦克大规模作战的论文,卑职有幸读过。很显然,将军也曾读过这些文章,他把这些用到战场上了。” 畑俊六倒吸口气,竟然是从德国传来的作战思想,他不由看了眼河边正三,河边正三脸色微微一红,闪电战这个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明天送老父亲进医院,观察了一个多月,这次恐怕要动手术了,明天的更新不保证,我只能承诺尽量又更新。 第十一节 反击闪电(四) 虽然判断出是闪电战,可中岛却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以中国的贫弱怎么打得起这样的仗,他们那来的那么多坦克?而且他们是如何训练的?在实战中又怎么运用的?庄继华又凭什么敢投入作战? “中岛君,该如何对付这种大规模坦克作战?”河边正三脸色微红,可责任让他不得不吐出这个问题,他不能让派遣军司令官去问这个犯事的军官。 “对不起,我没有研究过这种作战方式,战前我们没有料到会采取这种作战方式,而且,帝国对坦克的发展很不重视。”中岛一点也不避讳,坦率承认自己对坦克作战研究不够:“不过,我记得垃圾篇文章总也提到过,反坦克作战主要有三种方式,步兵反坦克武器和坦克、飞机。” 畑俊六心中苦涩,自从日军的快速部队在泗水被全歼后,日军中就盛行坦克不能离开步兵单独行动,而且对坦克的使用更加慎重,中**队的反坦克武器犀利,一年坦克要花费大量钢铁,大规模组建坦克部队在日军将领看来是是个不划算的事。以日本对中国的了解,中国仅有几辆老式坦克,根本用不着特别研究反坦克武器,大部分部队都没装备反坦克炮,连反坦克枪都只有少数部队装备。而飞机呢?中国空军现在可以自由的南京进出,就已经说明一切。 现在面对中**队采取的坦克集团冲锋,大规模突击,日军只有组织挺身队,以血肉之躯阻止中国坦白的攻击,虽然勇敢,悲壮,可效果却很差,有时就算牺牲十几人,也炸不了一辆坦克。 “阁下,卑职建议撤退。”中岛返.身面对畑俊六郑重的说:“继续作战,安藤利吉将军统帅的三个师团恐怕会全军覆灭,军一旦击破安藤利吉,转头南下,几十万新胜之师围攻山下将军,上下将军恐怕也难以幸免。” 中岛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言了,这.个结论不许需要再说什么了,畑俊六和河边正三完全明白其后果是什么。 八十多辆坦克以正三角队形.向曹庄冲来,天空中,上百架战机在绞杀,冒着浓烟的飞机坠落,一架已经冒烟的飞机猛地拉起机头,迎着一架迎面飞来的p40就撞上去,两架飞机在天空中发出耀眼的红光,另一架伊-却压下机头带着浓浓的黑烟,呼啸着扑向地面上的太阳旗,一声巨大的爆炸,太阳旗碎裂成渣,飞向半空。 “轰!”“轰!”…. 坦克炮口喷出火光,一发发炮弹喷出炮口,在日军.薄弱的防线上砸出一个个血花,阵地上的日军目瞪口呆,人类历史上首次大规模坦克集团作战让他们发呆,数十辆坦克呼啸而来,地面在钢铁的巨大动能下颤抖,战壕内的日军士兵面色苍白,机枪在钢铁上四处乱飞。 “挺身队!” 随着军官的叫声,一群士兵高呼万岁冲出战壕,没.跑到一半距离,坦克上的机枪开火了,在机枪的嗒嗒声中,大半人倒下了,爆炸声接二连三,一团团血雾从空中落下。 终于有两三个人接近坦克,他们拉响身上的炸.药包扑到坦克上,几声猛烈的爆炸,坦克燃起冲天火光。没等阵地上的士兵欢呼,后面的坦克绕过燃烧的坦克,继续向阵地突击,炮口继续喷出火光,机枪继续喷出收割生命的弹雨,曹庄成为一遍火海。 安藤利吉带领.他的指挥部仓皇逃到砀山,断后阻击的秋池大队只抵抗两个小时,即大部玉碎,大队长秋池战死,剩下的分成数股被困在曹庄附近,坦克没有丝毫停留,履带带着泥土,混杂着血肉冲向砀山,安藤利吉甚至来不及架起电台就被追来的邱清泉赶出砀山。 “命令邱清泉回转。”庄继华接到邱清泉收复砀山的消息后脸色有些难看,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大规模作战,他的内心决不像外表那样沉着,一直绷得紧紧的,一会担心缺少训练,导致作战失败;一会担心日军的反坦克武器;一会担心坦克损失惨重。心里始终是七上八下的,到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战争中的第一次大规模坦克作战终于大获成功。 让邱清泉回来,庄继华也有另一个考虑,邱清泉冲杀,成功将日军三个师团分割包围,此刻正是集中力量将其歼灭的时候,而坦克依旧是他的杀手锏。 邱清泉根本没留任何人防守砀山就率兵返回虞城参加围歼战,他走了半天之后,张新派出的一个连才来接防砀山。 安藤利吉的溃败引起整个战场的连锁反应,为填补战场缺口,伊东放弃定陶退守菏泽,筱冢义男放弃对黄岗的攻击,以二十一师团守卫单县吸引杨森徐源泉的进攻,他亲自率领两个师团绕道张集,驰援砀山。 南线,谷寿夫停止对毫洲的攻击,留下荻州立兵率领第九师团佯攻毫洲,他亲自率领第十师团、十八师团、十三师团、十一师团增援永城的山下奉文。 谷寿夫的行动欺骗了邓锡侯,他在一天之后才发现谷寿夫已经离开,邓锡侯随即发起,卢汉在左,田镇南刘汝明在右,三路大军杀出毫洲,荻州立兵抵挡不住,向涡阳且战且退。 最激烈的战斗还是在虞城城下。 第五师团被分割包围,汤恩伯、蓝运东指挥部队分别进攻,逐一消灭。可二十八师团和三十九师团就不一样,这两个师团的始终保持完整,指挥体系完整,在七十四军和四十六军的攻击中打得极为顽强。当接到杉山元的撤退令后,两个师团开始分头突围,中**队开始分头拦截。 为杀开一条生路,日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袒胸露臂的日军端着寒光闪闪的三八枪,嚎叫着冲向中**队的防线,胜利在望的中国士兵则奋勇阻击,战斗变得空前惨烈和血腥。 日军的攻势持续不断,仿佛再不考虑其他,也不管将来,只想冲出一条血路。三十九师团不顾一切的攻击终于在傍晚前发生作用,日军在东南九十二师黄国梁防线上重开一道狭窄的缺口。 樊崧甫闻报大怒,命令黄国梁戴罪立功,同时将夏邑城内休整的四十军调出城,会同九十二师立刻发起,务必堵上缺口,全歼三十九师团。 庞炳勋还目瞪口呆于战局的突然剧烈转变,得到命令后,立功之心陡然高涨,立刻率全全军四千多人出城参加反击。 说来也够可怜的,津浦路开战时,庞炳勋的四十军只有一万二千人,上次在临沂浴血苦战,立下大功,庄继华将他扩编到一万五千多人,两个月的血战后,现在又只剩下四千多人,现在是军长当作旅长用,师长当作团长使,各部军官纷纷降级出战,庞炳勋希望在这一战中再立新功,好在战后补充中争个先手。 四十军出城后,以强行军赶到九十二师阵地,随即向日军发起,庞炳勋拿出西北军的老传统,以大刀开路,双方就在突破口附近展开白刃格斗。 这边堵另外两边就要攻,董钊周士冕饶国华就从南北两线发起猛攻,特别是北线的饶国华,仗着装备好,欺负三十九师团缺少重炮,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将大炮架在日军看得见的地方,瞄着日军火力点射击,日军士兵咬着牙在弹火中坚持,以重大代价拖着饶国华。 二十八师团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包围他的七十四军和一零二军(缺饶国华师)都是五战区战斗力数得着的部队,石黑贞藏指挥所部冲杀一天一夜,却没能冲开一条缝隙。 待到天明,消灭了第五师团的汤恩伯和一零一军(欠张新一零四师)腾出手向二十八师团发起进攻,到下午,邱清泉的坦克部队也返回战场,二十八师团和三十九师团余部的命运便决定了。 “….这一个多月,武汉市民在悲喜剧中徘徊,他们的心情随着前线战况变换,黄河歼敌、徐州失守、虞城反击;从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莎士比亚的戏剧也无法演绎其中的悲欢离合。但五战区的司令官庄继华上将却成功导演了这场悲喜剧,不,应该是喜剧。 当徐州被放弃时,武汉的所有外**事专家都在担心,或者都在怀疑,中**队能否守住武汉。 在我与他们的交谈中,占统治地位的观点是,日军将沿平汉路南下,攻克信阳武胜关,直抵武汉城下。 但这仅仅是判断,中国人证明了,命运轮盘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国人再度证明,西方对他们的看法是错误的,西方观看世界的角度不适合中国。 两千年前,摩西率领他的同胞走出了埃及,救赎自己,拯救了犹太民族;今天率领中国人实现救赎,走出战败的摩西是他们的司令官,那个全世界最年轻的上将,我眼中那个在长江边上焦急等待他的部队的年轻指挥官。 是的,是他;他击败了几乎所有在华日军将领,从松井石根、寺内寿一,到畑俊六、杉山元、板垣征四郎,战前日本国内称道的所有名将,日本军队的所有光环,都在他刀锋下碎裂,裸露出他们苍白的垂死的躯体。 硝烟渐渐散去,到处是被炸毁的坦克,装甲车、汽车和倒卧的尸体,几天以前还在在徐州肆虐逞威的武士,现在证明他们也只配在手无寸铁的妇孺面前逞强的武士,中**人证明比他们更配得上武士的称号。 从徐州到虞城,我曾经走过,这条路并不长;但对日本士兵来说,这是条从天堂到地狱的路。 冬日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暖的,这是块古老的土地,是东方文明的发源地,经历血与火的洗礼后,这块文明变得更加璀璨,这点我深信。 第一节 上海阴谋(一) 上海,租界内这些天热闹非凡,新年的气息特别浓厚,一扫往年的颓丧,大街上鞭炮轰鸣,商铺都挂上喜庆的红色,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笑语熙然,街边报童的声音也特别雄壮。.. “看报,看报,看虞城大捷!” “国民政府宣布战报,津浦路作战消灭日军三十万!” “看石黑贞藏中将切腹照片!” “西方军事观察家认为日军遭受严重失败!” “中国的摩西,庄继华上将宣布将继续!” “豫东民众踊跃参军,坚持抗战到底!” 一群群人围着报童,扔下钱拿起报纸就走,街上醉醺醺的日本人少了,以往公开活动的汉奸也没见踪影,声音穿过苏州河,飘荡进沦陷区,苏州河上日军岗哨更加繁忙,禁止任何人从孤岛带出报纸杂志。 与公共租界其他区的热闹相比,虹口区内却显得很是落寂,这里战争的痕迹依旧,被摧毁的房屋成为孩子们的乐园,那些义勇队员也有些无精打采。 虹口公园附近有座外墙重新粉刷过的西式洋楼别墅,从紧闭的大门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安静的院子,看不到一个人,可偶尔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的却都是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轿车。 黑色轿车在小楼门前停下,大泽真五郎从副驾坐上跳下来,然后敏捷的拉开后车门,从里面出来两个中年人,前面一个穿着米色西装,后面的则穿着中山装。 “李桑装伸手作出个请.的姿态,中山装微微回礼,谦恭的答道:“客不压主,晴气先生,您请。” “不,不,在这块土地上,你们才是主,.我们只是来帮助你们反抗英美统治的,等胜利之后,到时候我们就会回日本,这里还是你们的。”晴气微笑着答道 大泽站在两人身后,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十分鄙夷,西装是土肥原的助手晴气庆胤,中山装则是原中统特工李士群,这个李士群是最先投靠日本机关的中国特工,过来之后又立下几次功劳,策反原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三处处长丁默邨(注: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下设三个处,第一处处长徐恩增,即原中央党务调查科;第二处处长戴笠,即军统;丁默邨与徐戴平起平坐,地位很高),立下殊功,很受土肥原的重视。 两人推让一会,李士群无论如何不敢走在晴气的.前面,晴气还是率先走进重光堂大门,李士群和大泽跟在他身后。 三人上到二楼,来到晴气的办公室,到门口时,晴气.吩咐大泽:“去丁先生到没有,若到了,请他一起过来。” 大泽答应后,还没转身,走廊边另一个房间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两个人,晴气微笑着招呼:“丁先生,对不起,劳您久等了。” “客气,客气,”丁默.邨微笑着说,他的眉宇间隐含一丝忧虑:“我也没到多久。” “请,一起过来吧。”晴气说着迈进屋内,几个人鱼贯而入,大泽在其中的地位最低,自然是走在最后。 晴气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间是副官秘书办公的地方,里间才是他的办公室,大泽不是他的副官或者秘书,而是临时抽调来负责与李士群和丁默邨联系的,而他的主要工作还是情报搜集,特别是在华朝鲜人中发展情报组织。 “惠由小姐,”大泽向出现在门口的一个穿着套装,身材苗条的女人说道:“请来四杯茶,麻烦您了。” 在机关里,大泽一直保持对每个人的谦恭态度,包括这几个端茶倒水的招待,至于这是不是仅仅是她们的公开身份,大泽不管这些。 由低眉顺目的答道,不一会就端来五杯茶,先给外间的大泽放上一杯,然后才端进内间。 大泽很清楚里面今天要讨论的是什么事情,随着中**队在战场上的胜利,租界内中国人的抵抗越来越强烈,一些对日本友好的中国人士频频被暗杀,前不久连唐绍仪这样的人都被暗杀了,这种状况引起东京方面的忧虑,东京方面把这个问题交给土肥原,土肥原又把这个问题交给他的助手晴气庆胤,晴气向丁默邨和李士群问计,两人都提出成立一个中国特工组织,由这个组织出面解决租界内的事情,今天他们就是在商议成立这个组织的具体细节。 “叮,叮,”里间的电话铃响了,过了一会,大泽听见晴气叫他进去,他推门走进去。 “去把新井找来,让他在外面等我。” 大泽注意到晴气说这话时,眼角里有一丝不屑,他不知道刚才电话里说了什么,连忙答应。新井是机关的情报课课长,夺取南京后,由于在空军上的情报失误,特务机关的几个主要负责人被撤换,原负责人小岛被迫令切腹谢罪,这个新井是南京之后才到上海的,他原在北满负责对付当地的抗联武装,是个非常狠辣的角色。 大泽把新井找来后,就坐在外间等待,特工组织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要打听别人在做什么,因此两人闲了两句天气之类的废话,然后就闭嘴不谈了,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可谁也不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晴气是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人,实际上却十分严厉,对下属要求非常严格。 一个多小时后,晴气客气的送走李士群和丁默邨,几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笑容,看得出来他们对商议结果都很满意,到门口,丁默邨和李士群同时停下脚步请晴气留步,晴气也不再推辞,他的眼角扫了下站在一旁的大泽和新井,便含笑应允,让陪丁默邨过来的角荣送他们出去,角荣是内定的特工组织顾问。 转过脸来晴气脸上的笑容就一扫而光,他把新井和大泽叫进办公室,让他们在对面坐下,然后就沉默不语,新井和大泽心里揣揣不安。 “阁下,是有什么任务吗?”新井小心的问道。 晴气没有答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支香烟,大泽连忙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吐出口烟气后晴气才不屑地说:“那帮子人现在惹下大麻烦,解决不了了,找上我们,让我们想办法。” 新井和大泽都知道晴气口中的那个那帮人指的是谁,随着日军的损失增大,军部内的争论越来越激烈了,石原被贬到东北后,他的主张却没有消失,参谋部谋略课课长影佐祯昭成了不扩大派的核心人物。 随着战争的推进,原来主张扩大的那群人开始分化,像板垣征四郎、土肥原等人上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板垣甚至开始在军部试探着提出以蒋介石的条件为和谈条件,土肥原则努力在中国寻找人物,组织一个可以抗衡蒋介石的政府。 晴气与影佐祯昭的联系较多,受他的影响较大,晴气很有些看不起南京和东京那帮只知道挥刀动枪的武夫,他认为依靠武力是不可能征服中国的,必须双管齐下。在攻克南京之后,晴气曾提出过一个构想,停止军事行动,与蒋介石谈判,以南京上海平津为筹码,只要求取得冀东的部分权益,连冀东自治都可以不要,以换取停战和平。这个计划遭到南京派遣军和东京军部扩大派的坚决反对,差点撤销他的职务,让他转为后备役。 现在战争的结果证明他当初的判断是非常明智的,日本虽然攻克了不少中国城市,可日军的损失越来越大,中国各阶层的抗战热情越来越高,土肥原的各个工作都遭到失败,吴佩孚、曹锟、徐永昌等人均拒绝与日本人合作,徐州虞城的胜利,让更多原本打算与日本人合作的中国人犹豫了,畏缩了。 虞城战败,两个师团全军覆灭,消息传出,日本举国大哗,东京、南京纷纷举行招魂会,天皇、首相近卫率领内阁全体成员出席。民间无论如何很难接受,堂堂大日本皇军居然被弱小的军队击败,要求追究战败责任的呼声越来越强烈,更有甚者,由于中国公开宣布不受第五师团、二十八师团和三十九师团的战俘,民间有人开始追问此事,有提出报复者,有提出对等对待,宣布庄继华为战犯的。 鉴于这种情况,日本高层核心开始接受与蒋介石谈判的战略,可要与蒋介石谈判,近卫就成了绊脚石,近卫公开声明不以南京政府为对手,这让他无法出面与蒋介石谈判,东京政界开始酝酿换将,而军部为了挽回影响,把主意打到特工总部上来了。 “大泽,最近租界的蓝衣社组织查到了吗?”晴气没管新井,首先问大泽。 “全部消失,没有任何踪迹,”大泽露出羞愧的神色,丁默邨投靠过来后,向土肥原提供了一份上海租界抗日团体名录,还有一份军统和中统上海潜伏人员名录,这份名单的详细让土肥原大吃一惊,立刻布置按名单进行秘密搜捕,可随后就发现,这些人大部分消失了,特别是军统和中统上海站的核心人员,只抓到几个外围人员,重要的一个没抓到,土肥原曾经怀疑是情报泄露,并秘密在总部进行了一次排查,后来抓到一个军统特工,这个特工交代就在日本人采取行动的前一天,武汉来了一封急电告诉他们丁默邨叛变,他们这里已经不安全,立刻撤退,他们当晚就连夜撤退了,其实他们也没走多远,就在原据点的对面看着他们冲进上海站,至此土肥原才打消了对内部的怀疑。 “暂时先停下来吧,”晴气叹口气,丁默邨的叛变让军统和中统都警觉起来,对各自的特工体系进行了大变动,行动变得更加隐秘:“你把力量集中到上海的欧美人身上,特别是美国人和苏俄人,此外,徐州和虞城两战中美国政府的军事观察组都在徐州,他们都有那些活动,如果能搞到他们给美国政府的报告那就最好;还有苏俄人,苏俄是我们的长远敌人,虞城之战怎么忽然有那么多坦克?我怀疑就是苏俄给他们的,你也要查。” 泽躬身答道,对美国他手上还有点线索,可对苏俄却没有丝毫线索,但他不能这样说:“我一定努力。” “朝鲜流亡政府已经迁到,要时刻注意他们有什么行动。” 这个,大泽是最有办法的。 晴气说完之后就让大泽出去了,这也是特工的习惯,只有这种宽泛的任务才当作第三人的面布置,机密行动都是单独布置。 大泽很小心的拉上门,听到里面晴气说了一句话:“新井君,将军在虞城屠杀日本武士,我们必须进行报复。” 大泽心中顿时一紧,报复?报复庄继华?怎么报复?大泽这句话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上。 “欧美报纸把将军吹成的摩西,他在南京徐州虞城三战三捷,被人奉为民族英雄,东京和南京的将军们认为消灭他可以打击人的士气,振奋人中的明智者。所以南京派遣军总司令部制定了个行动计划,目的是消灭将军,挺身队将在三天后出发,要求我们为他们提供情报支持。”晴气冷笑着说。 新井皱起眉头,派挺身队去,可这路途遥远,路上要出点什么事,这支部队就全完了,任务自然也就泡汤了,新井想想后摇头说:“我们的情报员已经进入五战区司令部,虽然还不能接近将军,可也能找到机会,用不着派挺身队去,让他们执行就可以了。” “不行,打入战区司令部是很不容易的,不能这样就让我们的谍报员白白消耗,”晴气摇头说:“而且我并不看好这次行动,据我所知将军已经逃过好几次刺杀了,与大日本皇军作对,他不可能没有防备,其实要让将军消失难,让他不出现在战场上却很容易。” 第一节 上海阴谋(二) 新井抬起头眼中带着浓浓的疑问,晴气淡淡一笑:“新井君,你看过的宋史吗?” 新井摇摇头:“没有,我对的历史了解不多,只看过元史。..” “哦,那你应该多了解下,”晴气微微点头:“民族是个对史料记录非常详细的民族,任何其他民族都无法与他相比。很多事情都可以在历史中找到相似的事件,比如,岳飞北伐,在朱仙镇,也就是今日开封以南的朱仙镇,击败金军,金国将领准备放弃开封洛阳,撤到黄河以北,这时有个人对他说不用撤,岳飞看上去强,其实他有内忧,朝中大臣不希望他北伐成功,你只需要联络朝中大臣,让他们召回岳飞便行了,金国将领采纳了他的意见,派人与宋国朝廷联系,于是宋国朝廷连发十二道金牌召回了岳飞,今天我们也可以这样。” 新井更加纳闷了,召回庄继华?以他现在的声势,政府会作这种蠢事?“阁下,这可能吗?这恐怕比挺身队暗杀还难。” “呵呵,”晴气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政府中的一些明智之士在汉口成立了个日本问题研究会,他的会长叫高宗武,另外从重庆来的情报表明,将军在主持西南开发过程中得罪了不少南京高官,他们对他心怀不满已经很久了,如果运用得当,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 新井这才明白,他若有所思.的对晴气说:“您是打算派我去执行这个任务?” “对,”晴气点头说:“你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土豚,你立刻动身,经香港去武汉。” “是,”新井站起来大声答道。 “有句话叫一人兴邦,.将军对皇军的伤害已经很重了,必须将他除掉,否则战争将不会停止。”晴气盯着新井,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个新井虽然很勇猛,也有情报的天赋,可就是有些莽撞,这对情报人员来说,有些时候是致命的。 “请阁下放心吧,我一定完成这个任务。”新井说完转.身就走。 “至于挺身队,让我们在虞城的情报人员给以一定.配合,但不允许他们直接参加行动。”晴气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明白。”新井知道,这是让他在交接前完成这个布置。 其实,打破一个神话的最好办法是在创造神话.的领域,就这样消灭将军,已经鼓起来的信心会消失吗?晴气忍不住摇头。 武汉,庆祝游行.已经持续了整整半个月,从虞城前线送回来的伤员成为这场大捷的直接获利者,无数群各种团体涌进医院慰劳这些抗战的勇士,而第三厅也组织了一些文艺界人士到五战区慰问演出,春节与胜利简直就把武汉三镇抛进欢乐的天堂,连物价悄悄上涨也被忽略了。 报纸上连篇累牍都是来自虞城的报道,武汉大本营宣布虞城大捷歼敌七万,整个津浦路战役歼敌三十万,击落日机六百八十架,自身伤亡十一万,实乃抗战开始后的空前大捷。 中国记者有意忽略,西方记者却注意到,从湖南广西贵州四川云南江西,源源不断的新兵被送到河南,这些新兵很有意思,能排出整齐队伍,没有军官监督,高唱战歌的肯定是四川云南贵州出来的;能排出整齐队伍,却有些沉闷的,肯定是广西的;至于绑着的,要么是湖南,要么是江西的,而自己跑到招兵处报名的多半是知识青年。 轿车在大街上缓慢行驶,沿途都是举着标语的青年人,周围还有市民在兴奋的放鞭炮,两枚鞭炮溅到车身,然后发出巨大的爆炸,车上的人有些生气的拉上窗帘。 “中国老百姓大概是最好骗的,”陈公博嘲弄的说道:“什么常胜将军,居然还闹出中国的摩西,一战丢南京,二战丢济南,三战丢徐州,居然还成了先知,真是闹鬼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正闭着眼休息的周佛海硒笑道:“国人需要英雄,没有便制造一位英雄,不过英雄可不好当,听说那位发脾气了,贺衷寒又被骂得痛哭流涕。” “哦,为什么呢?”陈公博有些好奇,他从来不是蒋介石核心圈子里的人,消息自然比不上原侍从室第五组组长,现宣传部代理部长的周佛海。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个摩西,庄文革要成了摩西,他放在那呢?”周佛海一付见怪不怪的样子,连眼皮都没动。 “可以当上帝嘛。”陈公博忍不住嘲讽道:“大手一挥即将日本人赶出中国,收复大好河山。” “嗯,这是个好主意,你可以写篇文章,题目就叫论上帝与抗战。”周佛海这下睁开眼,乐呵呵的说,然后把窗帘拉开,看着外面走过的游行群众,一排女生正好从车前经过,娇嫩的腰肢轻轻摆动,让他的目光留恋不已。 陈公博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知道这位朋友的毛病,好色,到那都改不了。 “幸好把日军堵住了。”周佛海终于收回目光:“半个月前,上帝差点就把黄河给扒开了,庄文革这一仗算是救了河南安徽数十万百姓,功德造化无数。” “扒开黄河!”陈公博一惊,连忙侧身对着周佛海连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扒黄河?” “徐州失守后,那位担心日本人一下冲到武汉来,便打算扒开黄河,来个水淹七军,**都准备好了,宣传部连日机炸开黄河大堤的新闻稿都准备好了,庄文革坚决反对,说有办法挡住日军,这才没采取行动,不过部队却一直在黄河大堤上,直到虞城的消息被证实,这才撤下来。”周佛海简单的说了下他掌握的情况。 陈公博冷汗淋淋,黄河水奔涌而下,横扫豫东直入安徽,沿途何止百姓千万,这洪水一到,全都要陷入泽国,其境况之悲惨,恐怕甚于战火。 “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周佛海叹息着说:“杀敌一千,自损一万,连这样的策略都拿出来了,可见黔驴技穷,中日之间实力差距太大,还是化干戈为玉帛为好。” “唉,”陈公博也叹口气,从心里说他不想打下去了,可日本人的条件也太苛刻了,这样的条件万万不能接受,否则就不是求和而是投降了。 周佛海轻轻看了陈公博一眼,陈公博是汪精卫的追随者,但却不赞成私下与日本人构合,汪精卫也没强求,最近一段时间的活动就没让他参与,改由周佛海主持,今天周佛海就是想说服他支持汪精卫与日本构合的决定。 从路边的二楼上挂出一长串鞭炮,长长的鞭炮拖到地上,点燃后噼噼啪啪啪响起震天的轰鸣,路边的行人捂着耳朵含笑观看,几个女孩还在一旁尖叫着躲闪飞溅而起的鞭炮。鞭炮声遮掩了两人的谈话,两人不得不更加用力的大吼,随即失去了谈话的**,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外面不时传来的噼啪声。 游行队伍终于过完了,轿车启动,绕过两条街后开进一处小院,这是外交部亚洲司司长高宗武在武汉的住宅,轿车一停,大门即拉开,高宗武从屋内打着拱迎出来。几个人站在院子中互相拜年,然后才一起进入屋内。 屋内的陈设比较简单,高宗武的太太和孩子不在武汉,而在重庆,前段时间日军占领徐州后,武汉的一些达官贵人便把家眷送到重庆去了,他们三人的家眷就是在这个时候送走的,这个小院目前只有高宗武和两个仆人住。 高宗武满脸书卷气,很难看出他是个外交人员,可高层的人却知道,书卷气的下面是放荡不羁的狂野。三十岁就出任外交部亚洲司司长,数次在谈判桌上挫败日本人的企图,被誉为中国的日本通,日本人对他是又气又佩服。 “宗武,老蒋对你去日本有什么反应?”周佛海坐下后就问道。 高宗武从酒橱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左手拎着三个高脚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今天过节,喝酒不喝茶,这是前年离开南京前,法国大使送给我的干红,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我们就把它干掉。” 没等周佛海和陈公博反对,便在每个杯子里倒上了,然后端起杯子,周佛海笑着摇头,也伸手端起杯子:“来你这里好几次了,没见你这么殷勤过,今天怎么啦?” “还能怎么,”高宗武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葡萄酒可不是你这种喝法。”周佛海又摇了摇头,端起杯子先闻了闻,然后才轻轻抿了口,在齿间细细品尝了他的香味后才说咽下。 陈公博无可无不可的的轻轻喝了口,然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抽起雪茄来。虽然汪精卫没对他说,可他知道最近周佛海、高宗武、梅斯平等人走得很近,在忙乎和平的事,这些人中似乎高宗武是主要角色,他也想知道这个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宗武,老蒋对你说了什么?”周佛海又问。 “这几年,为中止战争,免除战火,为国民带来和平,我高宗武是抛却性命奔走,添刀口,闯虎穴,什么都干了,如今却落得里外不是人。”高宗武长叹口气,神色落寂。 第一节 上海阴谋(三) 周佛海闻言却没有安慰高宗武,反微微一笑,正要开口,门外又传来汽车声,三人开门出来,一辆德国奔驰轿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人,一付银色珐琅眼镜架在鼻梁上,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 “白斯同,白老兄,没想到你会来,快请进,请进。”高宗武一扫刚才的落寂,高兴的招呼来人进屋。 “高兄,周部长,陈部长,给您三位拜年了。”白斯同乐呵呵的打拱行礼。 “老弟,我们之间就不来这些虚的了,”周佛海上前一把拉住白斯同的手:“老弟不是去了迪化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唉,迪化不过是虚应故事,自然是快去快回了。”白斯同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镜片后面的目光闪闪。 “这话怎么说的?”陈公博纳闷的问。 白斯同正要答话,高宗武连.声说:“屋里说,屋里说,别让人说我高某不懂待客之道。” 几个人笑笑就进屋了,高宗.武又拿出个杯子,替白斯同倒上杯酒,白斯同笑呵呵的拿起酒瓶,上面的商标,有些惊讶的说:“哦,没想到,老弟这里还有这种好酒,真是难得。” “你老弟走遍欧美苏俄,什么酒.没见过。”高宗武淡淡的说。 白斯同是李大钊的学生,大革命前就参加了共c党,.他虽然是李大钊的学生,却受陈独秀的影响很深,大革命失败后,陈独秀被开除出党,他一怒之下公开声明**,然后到美国留学去了,一二八之后回国,通过汪精卫到外交部任职,目前是外交部欧洲司苏俄科科长,高宗武说他走遍欧美倒也没说错。 “唉,那些酒哪能与这相比,你这可正宗的波尔多葡.萄酒,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味。可惜呀,可惜。”白斯同摇头说,为这瓶明珠投暗的红酒大感惋惜。 “管他什么酒,咱们就喝了他,”周佛海依旧保持乐.呵呵的样子,伸手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才问白斯同:“新疆的事情到底怎么样?怎么处理的?苏俄方面同意我们的要求吗?盛世才是什么意见?” “没有完全同意,.也没有完全拒绝,时机还不成熟,盛世才首鼠两端,一方面担心中央大举入疆,另一方面担心苏俄的反应,态度很含糊。”白斯同叹口气。 新疆问题一直是中国政府的一块心病,九一八日本采用武力强行占领东三省,也就是同期,中国的西面,苏俄开始大规模进入新疆,三三年苏俄策动新疆政变,扶持盛世才上台,盛世才上台后执行了一条亲苏俄的政策,与苏俄签订了一系列条约,苏俄通过这些条约逐步控制了新疆的军事政治经济,比如新疆省政府聘请苏俄顾问,苏俄在新疆有驻军权,苏新贸易公司负责开采新疆的所有资源,这些条约比之日本对袁世凯提出的二十一条更加苛刻,但这一切在日本侵华愈演愈烈的情况下,被掩盖了,蒋介石确定了联俄制日的策略,也有意无意的压制这方面的报道,至于共c党就更不必说了,掩盖还来不及呢。 卢沟桥事变后,苏俄更是派出一个团进驻新疆哈密,去年又邀请盛世才访苏,斯大林在莫斯科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与此同时,中统密报,苏俄正引诱盛世才同意将新疆并入苏俄,成为苏俄的加盟共和国,蒋介石为此特命外交部与苏俄交涉,白斯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飞赴新疆,一方面接受苏俄购买雷达盘尼西林支付的武器装备和工厂设备,另一方面就在当地与苏俄交涉,要求苏俄承认新疆为中国的领土,维护中国在新疆的主权。 “我们正与日本人交战,在国际上需要苏俄的支持,另外还需要他们的物资支持,现在不是解决新疆问题的最好时机,他们承认我国在新疆的主权。”白斯同摇头说。 “我看这场战争再打下去,就是前面拒狼后门进虎,苦的都是黎民百姓。”陈公博叹口气,他隐约猜到周佛海今天找他来做什么,不过他心里很为难,很显然日本人开出来的条件不可能低,答应这样的条件无疑会受到举国声讨,但对这场战争的前景他却是越来越不看好,别什么徐州大捷虞城大捷,其实就是丢城失地,军队伤亡数十万,百姓死伤更是无数,国家财政紧张到极致。蒋介石想引俄制日,苏俄恐怕是个比日本更坏的东西。 “宗武兄,与日本交涉可是你在负责,这次香港之行怎么样,日本人的态度可有变化?”周佛海冲高宗武使个眼色,高宗武瞧在眼里没有任何表示。 “唉,”高宗武摇头说:“还能说什么呢?虞城打成这样,我估计这事得缓一段时间,不过这次在日本我见到了参谋次长多田骏、陆相板垣征四郎、国会议员犬养健、参谋本部中国班班长今井武夫等人,从他们的态度看,他们是希望停战构和,不过他们对老蒋既希望构和,又想依靠欧美非常不满,希望汪副总裁能出面主持和谈,这后面一点是我的判断。” “哦,”周佛海很感兴趣,身体前倾,急切的问:“近卫呢?见到近卫没有?” “见到了,近卫表示,他希望未来中国汪先生能发挥更大作用,不过他没有答应给汪先生写信,只是同意板垣将军给汪先生写了封信。那封信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汪先生是什么态度?”高宗武有些遗憾的说道。 “老蒋什么反应?”陈公博更关心蒋介石的态度,没等周佛海答话便抢先问道,他心里清楚和谈没有蒋介石的同意,不可能成,高宗武最开始也是奉蒋介石的命令去摸日本人底的。 “哼,他能说什么,”高宗武气哼哼的说:“把我叫去骂了一顿,说我不该擅自去日本,更不该擅自去见近卫、板垣,现在经费停发,让我闭门思过。” 对日交涉从陶德曼调停就开始了,一直是高宗武在负责,双方在香港接触,高宗武先是通过亚洲司第一科科长董道宁与日本商人西义显接触,而后在松本重治的帮助下去日本见到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影佐祯昭还写了两封信托他带给何应钦和张群,不过当时日本人虽然占领南京,可广德受挫,正紧锣密鼓的准备打通津浦路,近卫发表了不以南京政府为对手的谈话,谈判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进行。 此后双方一直在香港接触,第一次津浦路战役日军惨败后,日本方面的立场却强硬起来,提出个更加苛刻的条件,其中包括承认满洲国、华北自治,扩大上海非军事区,日华经济合作等等,这个条件被蒋介石拒绝,认为日本方面没有和谈诚意,指示高宗武中断联系,立刻返回武汉。这时便与历史发生错乱,生生拖延了近半年。 高宗武虽然服从却没有放弃,在第二次徐州战役开始前说动蒋介石,再次去了香港,在香港与西义显接触,发现日方的条件已经有所变化,同意将华北江南交还中国,中日携手,加强经济合作等。条件明显比上次宽松许多,高宗武大受鼓舞,便在西义显的邀请下,周佛海的鼓动下,去了日本。 但高宗武也知道此行冒失,所以从日本回来后,没敢直接返回武汉,而是停留在香港,写了篇报告,让外交部情报司日苏科科长周隆庠带回来交给周佛海。周佛海看后感到蒋介石不可能同意,便直接交给汪精卫,汪精卫看后便让他直接交给蒋介石。 果不其然,蒋介石看后雷霆大发,大骂高宗武,擅自去日本,擅自会见日本高官,当时便下令停发经费,命令他立刻回来。 “呵呵,这有什么,老蒋不就是看到日本人希望汪先生出面主持和谈吗,停发经费,”周佛海沉凝下说:“我从宣传部给你批三千元,每个月三千,你再去香港,继续寻找和平。” “我看还是算了,”白斯同摇摇头,他不赞成这种条件下与日本人构合,更重要的是他认为,在今日中国,没有蒋介石同意,任何和平都是不可能的:“还是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吧,保养保养身体。” 高宗武曾经患过严重的肺结核,至今身体也不是很好。可周佛海却摇头说:“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应该趁热打铁,宗武,你还是应该再去跑跑。” 高宗武想想后问:“汪先生什么意思呢?” “这也是汪先生的意思,”周佛海正色道:“公博,你说呢?宗武是不是应该再去香港。” 陈公博有些为难,汪精卫想出面主持和谈,这点他清楚,可他更知道这一步很险,稍有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 他犹豫一下还是说:“我看再缓缓,目前的政治军事条件都不成熟,暂时不要与他们接触,汪先生更不能出面。” 第一节 上海阴谋(四) 见陈公博反对,周佛海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身体重新靠在沙发上:“斯同,你怎么看?” 白斯同也是汪精卫系统中的干将,可他与陈公博一样,虽然不认为抗战前途光明,但也不同意以牺牲国家主权的方式换取和平,周佛海此问只不过是敷衍下,软化气氛。.. “我也认为和谈条件尚不成熟,”白斯同思索着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上次徐州战后,日本人为什么要提高条件,我的结论是日本人还是想逼我们签城下之盟,以换取他们的最大利益,现在横在我们中间的有几点,东北问题,内蒙问题,撤军问题,宗武老弟,前两个问题你们谈过了,撤军问题呢?怎么撤?” “和平协议一旦达成,日本就立刻撤军。”高宗武见陈公博和白斯同都不赞成继续谈下去,心情有些郁闷,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抿起来。 “这就是了,老实说,民国以来中国的问题是军人干政的问题,现在军人听蒋介石的,他若不同意这个条件,汪主席出面是没有用的,战争不会停下来。”白斯同的观点非常尖刻,但却难以反驳,三人顿时无言。 陈公博叹口气:“白老弟的话.一针见血,这正是我的顾虑,所以我不赞成汪先生出面,即便要和谈,也应该是蒋介石出面。” 周佛海闻言,心中鄙夷,人家日本.人已经开出条件了,不与蒋介石谈,希望汪先生出面,不借这个机会把蒋介石赶下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真是个榆木脑袋。 “这样吧,宗武,去重庆修养一阵.吧,顺便太太和孩子,散散心,调养下身体。”周佛海还是有些无所谓,这事的关键在汪精卫,只要他答应了,高宗武就会去办。 “好吧。”高宗武点点头:“说实话,我早就想去重庆.了,据说那位摩西把那搞得跟世外桃源似的,也不知是真是假,陈老哥,我们中就你去过,给我们怎么样?” “岂止我去过,佛海不一样去过,不过说实话,报上吹.捧虽然有些过,可重庆比起其他地区来说撕咬领先许多,至少五年吧,工商业很发达,城市比较干净,最大的不同是秩序,它很有秩序,对民众的管理比较严格,不像其他地方那样,一盘散沙。”陈公博说:“说来早年我与这位庄摩西还有点交情,我与宋子文和他一起去广西与李白黄谈判,他还肩负了个秘密使命,观察广西与湖南的关系,这是个人才呀。” “当年与汪先生从汕头去潮州,路上就是这位庄.司令护送的,”白斯同也笑道,眼中却有两分失落:“十几年过去,没想到他已经是风云人物了。” 当初庄继华只.是个的少校,他却是国民政府主席的秘书,现在人家已经是上将司令了,他却仅仅只是个科长,地位变化令人扼腕。 对这些感慨周佛海不感兴趣,不过陈公博和白斯同表现出来的情绪让他有些不安,他连忙插话:“重庆的工业发展是不错,也是老蒋的仗持,可这么点工业能与日本比吗?老蒋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重庆很多地方不错,可给我的感觉却很差,减租减息,免除农业税,免费教育这些很好,可身份管制,新闻管制,这些却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像法西斯主义,与三义背道而驰。”陈公博摇头说。 “这不是很合他老师的胃口吗。”白斯同笑道:“名师出高徒嘛。” “名师,高徒;”周佛海摇头:“老蒋已经盯上他这位高徒了,我看过不了多久,高徒恐怕就要变囚徒了。” “怎么?这不可能吧。”陈公博非常惊讶,别人不清楚,他可很清楚,汪精卫就曾经非常惋惜的对他说过没把庄继华拉过去是一大失策。 白斯同和高宗武也同样惊讶,庄继华现在的声望如日中天,如果上次徐州之战勉强可以算到李宗仁身上的话,这次虞城大战则完全是他的功劳,白崇禧战略失误导致全盘被动,正是他在虞城反击才力挽狂澜,一举歼灭日军两个半师团,军心民心都对他有利,蒋介石拿什么对付他? “有什么不可能的,谁知道他不懂收敛,不知道把重庆的工业双手奉上,现在国内的弹药装备都是重庆提供,再说,功高震主,有这两条,他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周佛海冷笑着说。 陈公博却摇头说:“恐怕没那么容易,佛海兄,这位高徒也不那么简单,一个开发公司就控制了云贵川三省的矿产和工业,一个发展银行和工商银行又控制云贵川的金融;上有老蒋的信任,下与刘湘等川内势力打得火热,刘湘邓锡侯等老辣奸猾之辈皆愿将部队交于他带,这样的人岂是容易对付的,我看这对师生到时候就要上演一段好戏。” “哦,”白斯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他脑子急转,忍不住说道:“如此说来,这位学生不是已经具有了对抗老师的实力了。” 周佛海和陈公博悚然惊醒,难怪汪精卫说没把庄继华拉过来是最大的失策,难怪蒋介石看了那篇文章也只是对他发火,没说庄继华半句,武器弹药,补充新兵依旧源源不绝的运向虞城。 “我和汪先生谈过,即便要要走和平道路,也应该在中国控制区,需要有地方势力支持才行,现在的地方势力,四川刘湘,广西李白,就剩下这两个了,广东余汉谋和湖南何健地盘都被剥夺了,而四川的刘湘邓锡侯等人受庄文革影响极大,他们恐怕很难赞同和平道路。”陈公博长叹口气面带忧虑的说:“这也是我主张由老蒋主持和谈的主要原因。” 在这点上汪精卫赞同陈公博的意见,如果迫不得已要抛开蒋介石,也应该是在国统区新组建一个政府,不能去日占区,那太像向日本人投降了。这就需要地方势力支持,可环顾四周的地方势力,就剩下李白刘湘阎锡山,有能力的只剩下刘湘和李白,可从他们的言谈行动看,他们是不会支持和平道路的。 (附注,前世汪精卫决定出走的最大支持是龙云,龙云向他保证,只要他发出和平通电,他就在云南响应,然后汪精卫回云南组建新政府,如此汪精卫才下决心出走河内,只是在汪精卫发出艳电之后,蒋介石防范严密,国内民众,包括云南民众,坚决反对,龙云才没敢异动) 陈公博提出的问题让周佛海很难回答,的确,如果跑到日占区组建政府,这个政府肯定会被国人认为是日本人扶持的傀儡政府,国统区的民众根本不会听他们的,也就不会有停战和平。 “我看,等等再说,条件不成熟,”周佛海终于承认陈公博和白斯同的意见正确,不过他却很有信心:“等那对师生斗起来,把庄文革拉过来,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又闲聊了会,白斯同起身告辞,陈公博也随即起身,向高宗武告辞,周佛海却没动,等他们走后,周佛海对高宗武说:“你立刻去重庆,告诉先生,当今中古哦其他势力都靠不住,只有利用日本人的力量才能把蒋介石赶下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希望先生当机立断。” “可是陈部长的意见也很对,”高宗武有些苦恼:“没有地方势力支持,我们在国统区根本站不住脚,如何成立政府呢?去日占区建立傀儡政府?这绝对不行。” “哼,你没听说吗,他们就要斗起来了,我就不信,庄文革会乖乖的把他辛苦创建的工业体系交给老蒋。”周佛海冷笑着说:“就算他们不斗起来,我们也要让他们斗起来。” 高宗武看着周佛海点点头:“我明天就走,反正无官一身轻嘛。” “好,”周佛海手腕上的表:“明天空军有架飞机要去重庆,我帮你联系下,你就搭这架飞机过去,与夫人团员,好好过个元宵。记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第二天高宗武一大早就去了机场,没想到同在机场等飞机的居然还有个熟悉的人,梅斯平,他的温州同乡,现任国民党中央法制委员会委员。 两人略作寒暄,也不多言,就在那静静等待,过了一会,五六个军官过来,登上飞机,高宗武又看到一个熟人,国防科工委的俞大维。 高宗武认识俞大维是因为他们同为资源委员会成员,高宗武是资源委员会中外交委员会成员,俞大维在回国之前曾经在欧洲负责采购军需,对欧洲各国了解较多,因此曾经短暂在外交委员会帮忙,两人因此认识,不过俞大维随后出任国防科工委主任,两人就再没见面。 “俞兄,你们这是?” “回重庆,”俞大维见到高宗武微微一笑,便匆匆坐在一旁。 高宗武他身边的几个军官,感到这些军官不像军官,一个个文质彬彬的,大多数都带着眼镜。 “这些都是我们国防科工委的精英,英美法留学回来的,这位严总工程师,就是从德国回来的发动机专家,曾经在克虏伯当过总工程师。这位赵工,是从英国回来的,材料学专家,….” 俞大维给高宗武介绍,高宗武楞了下,没想到真是从国外回来的,被介绍的人都略微欠身,向高宗武打招呼。 “你们这是?”高宗武还是有些纳闷,他是知道国防科工委的,国防科工委对高层的人来说不是秘密,但下层官员和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报纸也从未报道过,新闻检查机构对凡是涉及国防科工委的消息一律封杀。 “跟你一样,回重庆。”看得出来,俞大维的心情很好,他拍拍机舱壁:“高司长,下次恐怕你就可以坐我们自己的飞机了。” 高宗武愣住了,自己的飞机,什么意思? 第一节 上海阴谋(五) “我们自己的飞机?”梅斯平不相信的反问道:“俞将军没说错吧。..” “当然没有,我们努力了四年,终于出来了,”俞大维很高兴,嘴上便没了遮拦:“我们就是回去参加试飞的,全部零部件和装备都是我们自己生产,不过,现在只能生产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还不行。” 俞大维的口气有些遗憾,轰炸机比战斗机更复杂,而且他们一开始制定的目标就比较高,战略轰炸机,比普通轰炸机更难,幸亏美国那边有现成的图纸,可就这样也绕了不少弯路,失败了无数次。有些时候俞大维都想放弃战略轰炸机,改为生产更为简单的俯冲轰炸机或者强击机,可战略轰炸机的路已经走了一大半,再放弃实在让他难以割舍。 “这是真的吗?”高宗武有些震撼了,没想到短短数年,居然连飞机都造出来了。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俞大维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飞机发出一阵轰鸣声,两人.都不再说话,机舱内一阵抖动,随后就感到身体猛地一轻,机身腾空而起,在寒冬中升上天空。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在重庆白市.驿机场降落,高宗武搭乘接俞大维的车返回市区,按照太太的来信,在上清寺找到他的家,他的忽然回归让太太很是意外。 “真是太恰了,汪先生和夫人正.请我们去过元宵节呢。”太太一脸兴奋:“你回来了,正好我们一起过去。” 高宗武苦笑下摊开双手:“你,我这个样子能去.赴宴吗?” 从飞机到轿车,他一身风尘仆仆,虽然看不到多少.尘土,可他感到非常不洁,太太清楚他的脾气,连忙让佣人打来水让他洗洗,又拿来套西装让他换上,陈璧君不喜长袍,认为那是落后的代表,所以去他家的多半是穿西装的,除了几个国民党元老外。 高宗武到得不算晚,汪精卫的家里还没开席,不.过客人却已经有十几个了,还有几个孩子在小院里玩耍。 “宗武,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西南开发队的队长李之龙,副队长蒋经国。”汪精卫也就介绍这几个人,其他的像梅斯平、曾仲鸣、杨永泰这些都是高宗武熟悉的。 高宗武对蒋经国很有几分好奇,这位太子回国已经两年了,到重庆任职也有半年了,但始终默默无闻,今年初却忽然冒出一条大新闻,他要收拾重庆的鸦片ji女赌博,把矛头对准了川内的实力派。 蒋经国看上去比较憨厚,厚厚的嘴唇,留得极短的头发,眼镜细小,一点不英俊,不过仔细看还是可以找到点蒋介石的影子。 李之龙是他另一个感兴趣的人,这个一直藏在庄继华身后的人,原来几乎没人认识他,可自从庄继华上前线后,他忽然冒出来,稳稳的掌控了西南开发的大权,而且还担任了重庆这所陪都的副市长。 高宗武正想俞他们交谈,外面隐约传来一阵锣鼓声,在院子里玩的孩子们大叫着划龙舟,划龙舟。叫声惊动了客厅里的大人,众人涌过去看,原来下面的嘉陵江上正在举行划龙舟比赛。 元宵节是个热闹的节日,更何况在大捷的气氛下,嘉陵江上划起了龙舟,从汪精卫的住宅可以一眼看到赛龙舟的过程,江上面锣鼓喧天,七八条龙舟争先恐后的顺着江水向朝天门划去。 “端阳龙舟,没想到重庆元宵也在划呀。”陈璧君掩口而笑。 “以往重庆也是端午,只是今年特别,连续大捷,重庆人民为子弟高兴。”杨永泰笑着解释道。 “其实这还有一层意思,”李之龙低沉的插话道:“以往大捷后,都有很多阵亡通知书,这次的虽说还没送到,可不知道又有多少,四乡八邻的乡亲都认为应该闹一闹,驱驱鬼气,慰问下战死的英灵。” 李之龙的话让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沉重,良久汪精卫才说:“是呀,一将功成万骨枯,胜利的荣耀下面是多少将士的鲜血。在田,我看还是应该和平谈判,两国人民都可以避免失去亲人的痛苦。” “先生,和谈不是不可以,但和谈必须要按照我们的条件谈,以不损伤我国主权为首要条件,否则一切免谈。”李之龙扭头正色的说,自从庄继华打了招呼后,李之龙便减少了与汪精卫的交往,可完全没有交往也不可能,毕竟对方还是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长,但私下里李之龙尽量不与他来往,今天要不是蒋经国要来,他是绝不会来的。可就算这样,汪精卫也已经几次在他面前提及和平谈判了。 “李队长,”梅斯平接过李之龙的话说:“按我们的条件谈,日本人会答应吗?我们节节战败,丧师失地,人家凭什么接受这样的条件呢?” “那就打到他们接受这样的条件为止。”蒋经国也插话了:“委员长在庐山上就谈过,中日和平的三个条件,我认为这是基本条件,不容践踏。” 在广州时,蒋经国还年轻,没参与多少高层争斗,一腔热血驱使他跑苏俄去了,没想到苏俄并非他想象的天堂,吃了几年苦后,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沉稳了,但在杨永泰眼中还不够圆滑,比如刚才的插话,谁不知道你的身份,拿蒋介石说话,人家只会认为你在替父亲讲话。 谁知道梅斯平根本没在乎蒋经国的身份,他只是看了蒋经国一眼便反驳道:“条件是可以变的,否则还谈什么呢?外交的本质就是寻求妥协,双方妥协到一定程度,问题就解决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能妥协的。” “妥协也要有底线,”杨永泰不紧不慢的接过话题:“原来我也认为,我们打不赢,可现在看来,我们可以打败日本人,南京消灭日本人十万,徐州十二万,虞城反击三十万,前前后后,我们已经消灭了五十多万日本人,这些胜利告诉我们,我们是可以打败日本人的,不错,我们是丢掉了很多地方,但这些地方不是白白放弃的,日本的攻击势头就快完了,前线传来的消息表明,日军士兵有很多是才入伍的新兵,有些甚至是十六七岁的娃娃,这说明什么,说明日本的力量快耗尽了。” “这恐怕是传言吧,”曾仲鸣有些不信,随即用轻蔑的口吻说道:“杨市长,虞城我们占了便宜,可实际上日本人也达到了他们的战略目的,津浦路不是已经打通了吗,庄文革每次打胜仗都要失去重要城市,真不知道这些胜利是真胜利还是假胜利。” “真的还是假的我们说了不算,泰晤士报和华盛顿报在前线都有战地记者,他们的报道应该是真的吧。”李之龙冷冷的反驳道。 “那些英美记者也是空口白话,什么摩西,他要是摩西,总理是什么,委员长算什么。”曾仲鸣嗤之以鼻。 一听这话,李之龙连寒毛都立起来了,这篇报道在重庆没有转载,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篇报道,当时就吓得与张静江商议,张静江也急得不得了,可没办法,影响已经出来了,谁也无法挽回,最后虞洽卿出了个主意,让梅悠兰出面写个系列报道,专门歌颂蒋介石,让中央日报发表。这能不能挽回局面,谁也不知道。 今天曾仲鸣又提出这事,李之龙把脸一沉:“记者说的话有些过,这是事实,但有些基本的东西可以看出来,那就是西方记者也承认在虞城,中**队取得了胜利,难道我们的军队取胜,曾秘书认为不合理,非要认为失败才合理?” 李之龙每次来这里都要与曾仲鸣争论,而李之龙不来之后,曾仲鸣对他更看不上了,认为他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汪精卫那么赏识他,他却拜倒在蒋介石脚下。因此两人一对上就是唇枪舌剑,火药味极浓。 以往他们争起来都是汪精卫出面调停,但这次汪精卫却没有开口,只是含笑看着他们。 “当然不是,”曾仲鸣分辨道:“我只是在想,就算我们最后能取得胜利,但要付出多少代价,如果能以和平的方式实现两国和解,可以免除多少家庭的痛苦,少流多少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寻求和平呢?选择战争看上去很勇敢,可我认为选择和平的人,却更勇敢,只有大心胸大气魄的人才有勇气选择这条道路。” 李之龙冷冷哼了声,毫不客气的反击:“我不反对和平,但和平应该有底线,不能用屈辱和国家主权,民族**来换。今天这场日本人挑起的战争,他的根本目的是亡我种族,灭我国家,这样的条件能答应吗?如果这样的条件都可以答应,国民政府和腐朽的满清政府有什么区别?” 曾仲鸣毫不退缩,两步就跨到李之龙面前,两个人如两只斗鸡一眼怒视着对方,院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第一节 上海阴谋(六) 眼见两人又要冲突起来,作为主人的汪精卫不得不出面了,他轻轻笑了笑:“在田,仲鸣,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做这种意气之争,任何战争爆发都有战和问题,平心静气的讨论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汪精卫一开口,曾仲鸣偃旗息鼓,他有些惭愧的说:“先生责备得是。” 李之龙这时也不得不表示一下:“汪先生说得对,战和问题是基本原则,决不能含糊,从鸦片战争开始,我们就在争取国家**民族自由,一百年过去了,我们还没有完全得到,这场战争将是我们在这条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障碍。” 面对依旧慷慨激昂李之龙,汪精卫的神情依旧那么温和,他微笑着点点头:“在田,你只看到一个方面,我们目前的敌人有两个,明处是日本人,藏在暗处的呢,是gcd,虽然说现在国共合作了,但我还是要说,gcd是我们敌人,在田,你先别急。”汪精卫见李之龙要开口,抢先抬手制止:“我曾经很相信gcd,民国十六年(即1927年),我不惜与全党同志闹翻,也要坚持联共,可结果呢?gcd不是中国的,是gc国际的,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听苏俄的,是苏俄侵略中国的先锋。如果仅仅局限于中日之间,我也认为,我们最后必然获得胜利,但是放在中日俄三国博弈中,就可以发现,苏俄才是隐藏最深的敌人,也是最凶恶的敌人。” “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新疆发生的事情就是明证,把盛世才与苏俄签订的协议,拿来与袁世凯与日本签署的二十一条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汪精卫的用词虽然严厉,可神情却依旧保持温和:“但却没有人站出来指责,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日本人吸引了我们的全部注意力,新疆的疆域不比东三省小多少,它也是我们的领土,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溥仪是日本人扶持的儿皇帝,盛世才算什么?gcd算什么?” 面对汪精卫的连串质问,李.之龙有点措手不及,他对新疆问题了解不多,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到底怎样,盛世才与苏俄签订的条约到底是什么内容。 “汪先生说的没错,”杨永泰平静的.接过汪精卫的话:“日本人是我们的肘腋之患,gc主义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对日和平,我不反对,但我认为和平应该坚持委员长在庐山的谈话为底线,否则我们还没亡于gc主义,就会亡于日本人。” “经国,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汪精.卫从杨永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转向蒋经国。 “我赞成畅卿先生的观点,我们必须首先打垮日本.人,才能谈其他。”蒋经国的脸上带着丝憨厚的微笑。 “前门拒狼,后门进虎,”梅斯平摇头叹息。 “gcd现在就是保存实力,让我们与日本人硬拼,他们躲.在暗处发展,现在的华北就清楚了,这场仗再打几年,日本人打跑了,gcd却遍地都是,十年心血一朝成空。”曾仲鸣露出一丝焦虑。 “我不相信这个,我参加过gcd组织,我认为他们不会.出卖中国,他们参加gcd的唯一目的还是为了救中国,我相信,如果苏俄侵略中国,他们也一样会起来反抗。”李之龙申辩道。 “哈哈,”梅斯平嘲.讽的笑了:“对,中东路就是证明,还有现在的波罗的海三国也说明了问题。” 李之龙有些哑口无言,中东路事件中,中国各阶层都支持张学良收回中东路,自由gcd公开声明支持苏俄,九一八汹涌的抗日浪潮中,中g提出的口号是武装保卫苏联,并不是什么抗日救亡,那个抗日是后来加上去的。 蒋经国却微微一笑,毫不担心的说:“其实对苏俄用不着担心,苏俄和德国之间的矛盾迟早爆发,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我们就可以趁机收回新疆,消除苏俄的影响。” 蒋经国毕竟是从苏俄回来的人,对苏俄的情况了解很多,他知道苏俄的很多内情,希特勒上台后,高举反苏大旗,苏俄一直对他警惕,很多人相信两国之间迟早会爆发战争。 正说着,一辆轿车又在门前停下,车内下来两个穿着军装的人,汪精卫连忙迎过去,远远的就笑道:“择生,真如,没想到,你们二位会来,难得,难得,快请进,快请进。” 李之龙这时也看清了,赶紧过去迎接,邓演达和陈铭枢还是第一次来汪精卫宅第。邓演达自从回归国民党后,先是被任命为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议,邓演达辞职不就,蒋介石没办法,委任他为大本营民众训练部长;陈铭枢则只担了个高级参议的闲职。 邓演达虽然担任了部长,可蒋介石不想他给他太多实权,为了牵制他,又让陈公博给他当副手,让陈公博心里好不憋屈,蒋介石为了平衡他们,又把这个部分作两块民众动员部和民众训练部,动员部分给邓演达,训练部给了陈公博。这让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邓演达是军人出身,却被分去动员民众,陈公博是文人出身,调去搞训练,有点乱点鸳鸯谱的味道。 民众动员其实就是宣传那套,与宣传部的功能有些重合,不同的地方是加入了后备役的内容,在各地组建后备役。邓演达不想与宣传部发生冲突,所以他的工作重心放在后备役上。 怎么组建后备役,邓演达没干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干,为此他去请教白崇禧,白崇禧让他去广西,从广西回来后,他就仿照广西的办法在湖南和湖北组建后备役,干了一年,才发现没几个县建起了后备役,邓演达不知道问题在那,于是就到重庆来考察。跑遍了重庆十六县。 来了重庆半年,邓演达从来没登过汪精卫的门,汪精卫也不介意,他知道当年两人为清共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可没想到今天元宵节他却忽然来了。 “汪先生,我们来得唐突,上门叨扰一碗元宵,还请先生不要吝啬。”陈铭枢乐呵呵的开着玩笑,他这个高级参议是个完全的闲职,整天没事瞎忙,参加个什么会议,发表个演讲就已经是天大的事了。这根本不可能满足陈铭枢的雄心,他在武汉待着憋气,就跑重庆来了。 “欢迎,欢迎,欢迎之至,”汪精卫笑道,陈璧君也从屋内迎出来,在旁边补充了句:“二位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我家虽不富裕,元宵却是管够。” “好,好,那就好。”陈铭枢似乎十分高兴。 汪精卫却上前挽着邓演达的手臂:“择生,自民国十六年分别,我们有十三年没见了,你来重庆这么久了,数次前去拜访,都未曾蒙面,今天你能来,我真的非常高兴。” “唉,太不凑巧了,我这段时间都在外地,十六县到处跑,真正在重庆的时间没几天。”邓演达平静的答道,他是昨天才回重庆的,今天就被陈铭枢拉来了,用陈铭枢的话来说,就是要恶心恶心这些投降派。 看上去两人很亲密,可实际上两人心里都在猜测对方的心思,特别是汪精卫,他很清楚邓演达与自己在很多事情上有根本分歧,特别是这场抗战,邓演达是坚定的主战派,他却是主和派的领袖,邓演达不肯与他见面就有道不同不相与谋的意思,可他今天来是做什么呢? 蒋经国目光一闪,身体往旁边一闪,心中暗笑,今天有场好戏看了。抗战开始后,越来越多的中央大员迁到重庆,这些分成几派,比较逍遥不管事的是林森、吴稚晖、戴季陶等人,他们是只拿薪水,做自己的学问;剩下的是主战派和主和派,这两派平常泾渭分明,很少碰面,今天算是碰上了,肯定要上演一场好戏。 果不其然,陈铭枢冲陈璧君一笑,打趣的:“汪夫人,几年没见,您现在越发康泰了,真是和气生财呀。” 陈璧君脸一沉,她其实并不胖,当然比起前几年要丰满少许,此刻陈铭枢的讽刺让他有些气恼:“陈先生是不是操劳过度,连脸都拉长了,变成了驴脸。” “噗嗤!”杨永泰忍不住笑出声来,陈铭枢原来是国字脸,现在瘦了,两腮缩下去,看上去真的像是脸变成长了。 曾仲鸣、高宗武、梅斯平等人全都大笑起来,陈铭枢也不作恼,嘻嘻一笑:“汪夫人还是那样厉害,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国民党中有号称三大女中豪杰,宋美龄、何香凝还有就是这陈璧君,另外宋氏三姐妹的宋庆龄与国民党整个高层闹翻,宋霭龄横扫参与政治,主要在经济上,否则前者至少应该算一位。 “在田,你也在。”邓演达看到李之龙也在,心中很是高兴,便不管陈铭枢与陈璧君斗口,过去与他打招呼。 “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李之龙没想到邓演达会出现在这里。 邓演达来重庆,大部分时间住在西南开发队,不过主要是严重出面招待,甚至就住在严重的家中,经常与开发队的黄浦同学聚会,李之龙是自然在其中。 邓演达对重庆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他发现这里比广西组织更严密,民众的支持度更高,持续七年的免费教育,让重庆的民众更容易接受抗日道理,对应征入伍普遍没有抵触,甚至有些地方轮不上的青年还跑到征兵点去闹,这在其他地方很少见。 除了后备役外,邓演达对这里的组织也很感兴趣,国民党的组织在每个村子都有,这是在其他地方根本难以想象。 为了了解他们是怎样建立起这种层层控制的组织体系的,邓演达数次与李之龙长谈,最后他才终于信服,也终于明白他的预备役失败的原因——缺少强有力的基层组织。 用严重的话说,庄继华建立这个预备役是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免费教育,免除农业税,建立基层党团组织,革新党组织,发展青年入党,一步一步,前后花费几年时间才推出这个预备役制度,由于事先准备充分,这个制度没有受到民众的抵制,相反由于落实了种种优待军属的措施,民众反倒踊跃支持。 邓演达的考察目的至此转变了,由单纯的考察后备役变成考察整个重庆的组织体系,从政权组织到党组织、团组织,社会组织,新闻管理,经济管理,并为此走遍了重庆十六县。 “昨天晚上回来的,收获很大。”邓演达重重出口气:“要是有两个省彻底完成重庆式的革新,打败日本轻而易举。”邓演达有种一吐为快的感觉。 “好了,择生,昨天你已经感慨了一夜。”陈铭枢这时也放弃了与陈璧君的斗口,过来接过邓演达的话说道,昨天邓演达回来后,没去严重那,而是拉着他喝了一夜酒,畅快无比:“今天我们是来赴汪先生的元宵宴的,不是听你感慨的。” “看来择生这段时间收获良多,走,进去谈,听听他的感慨也不错。”汪精卫温和的请大家进去,陈璧君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横眉冷目,伸手请大家进屋,一付夫唱妇随的样子。 众人拾级往里走,梅斯平正好走在邓演达身后,他边走边说:“邓先生的话有些过,要打败日本两个省是不够的,况且重庆的这点工业也只有日本的一成。” “梅先生,搞法律历史内行,战争你就是外行了,”陈铭枢笑道:“庄文革就靠重庆这一点,就取得南京徐州虞城三战的胜利,仅仅这三战,就歼灭了日军五十多万,两年多时间,侵华日军就损失一百多万,日本的总人口不过八千万,男人也就四千万,再刨去老的小的残的废的,适合当兵的绝不会超过八百万,再刨除工厂矿山需要的,海军空军,陆军兵源绝不会超过五百万,梅先生,日本人现在心虚得很,你要跟他和平,他会从裤裆里跳出来感谢你。” 第一节 上海阴谋(七) 陈铭枢这话一出口,包括汪精卫在内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陈璧君冷笑道:“你陈真如真是主战的豪杰,可没见你上阵杀敌,躲到后方称英雄,全然不见战火下黎民哀号,生灵涂炭,这样的英雄还不如躲回娘们的裤裆里。..” 这下连汪精卫都震住了,陈璧君虽说强势,但从未这样口吐脏话,随时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和仪表,看来她也是气急了。 陈铭枢挨了骂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嘻嘻继续往里走,蒋经国在一边肚子都乐开花了,现在他看出来了陈铭枢就是来搅局的,来气这个主和派领袖的,不过这个陈铭枢也厉害,才几句话就把陈璧君气得那样。 气氛有些沉闷,汪精卫虽然保持平和的姿态,但眉宇间笼罩一层阴云,曾仲鸣等人却有些愤愤不平,杨永泰抱定看戏的态度也不言声,邓演达一脸严肃,李之龙皱起眉头,显然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有陈铭枢依旧保持着笑容。 蒋经国左右,心中觉得有趣,让他们这样下去没什么意思,便决定烧一把火,他笑呵呵的对陈铭枢说:“真如前辈,战与和其实不矛盾,中国有句古话,天下大势分分合合,乃平常事也,所以有分有合,也就是有战争才有和平。” 陈铭枢一愣,皱眉想了想:“不.对吧,应该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且也不适合抗战,你在那本书上看到的。” 杨永泰也皱起眉头,随即看到蒋.经国眼中露出的顽皮目光,知道陈铭枢上当了。 “那本书前辈就不用问了,”蒋经.国依旧是一本正经:“您说的是狭义理解,广义的不就是如此吗?” 陈铭枢摇头:“看来你的理解是错误的,中国自古以.来是对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对外从来没有过和,都是战;汉高祖白登求和,是为了战,而且他的和平条件也是不以丧失国家领土主权为代价;唐太宗更是如此,中国历史,凡是以国家领土为代价求和的,最终都难逃覆灭的下场。” 邓演达把话接过来:“日本人的目的不是和平,而是.分裂我们的抗战阵营,如果他要求和平,为什么不首先停战撤军,这是和平的基本条件。” “择生,真如,”汪精卫这下反应过来了,知道这两人.今天是来搅局的,便拿话岔开:“今天是元宵节,政策上的事咱们不谈,先吃元宵。” “对,对,先吃元宵,.团团圆圆,大家一团和气。”杨永泰这时候出来作和事佬了,把汪精卫压的太厉害也不好。 “我们一团和气可以,跟日本人可前王不能一团和气。”陈铭枢还是不依不饶:“汪先生是主和派旗手,我和择生是主战派的,所以我要劝劝汪先生,千万不要谈什么和平,日本人不会真心与我们和谈的。” 汪精卫心中咯噔一下,他不知道陈铭枢这时所指何事,难道高宗武私下去日本的事被他们察觉了?不可能呀,蒋介石不可能把这事透露给他们。他高宗武,示意他不要说话,又瞧瞧梅斯平,让他也不要说话。 陈璧君冷笑下:“陈真如,看来今天你不是来吃元宵的,是来问罪的,不错,我们夫妻是主和,主战的是英雄,我们主和的是投降,是汉奸,与秦桧等同,既然如此,干嘛不拿把枪把我们夫妻给毙了,那要省多少口水。”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场这么多男人,却只有陈璧君站出来尖锐反击,蒋经国心中佩服之极。 陈铭枢淡淡的摇头:“夫人言重了,我是担心,汪先生为人所误导,和平是打出来的,绝不是割地来的。拿破仑有句名言,公平与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以内。我们如果没有打垮小日本的实力,小日本是不会与我们和谈的。” 汪精卫感到自己若一味退让,传出去对他的声望不利,便开口说:“真如,南京徐州虞城三战已经证明我们有与日本一拼之实力,日本人也应该认识到这一点,所以我认为和谈的曙光已显,而我们作为弱国,更不应该主动关上和谈的大门。” 一场和战之争再度展开,汪精卫又搬出gcd、苏俄威胁论,但陈铭枢和邓演达认为苏俄威胁还很远,日本却是近在咫尺的威胁,只有先打垮日本,如果苏俄也要步日本人后尘,我们可以再打垮他们。 争论正激烈时,电话铃响了,曾仲鸣抓起电话,听了两句,便叫李之龙,李之龙接过电话只听了几句,便忍不住叫道:“真的!我给你们记功!向委员长给你们请功!” 看着满脸喜庆的李之龙,邓演达开口问:“在田,什么喜事呀,瞧把你乐得。” “说出来你也得跳起来,”李之龙的一张脸都要笑烂了:“我们,我们的飞机上天了,刚才俞大维打来电话,飞机试飞成功,完全符合设计要求,从今以后,我们自己就可以造飞机了!五年辛苦呀,终成正果。” “哦!”除了蒋经国、高宗武外,屋内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站起来,这可是件天大的事情,八年以前,九一八时,中国别说飞机了,就算重炮也不能造,西南开发短短七年时间,连飞机都造出来了,这简直是个奇迹。 重庆在造飞机,这个传说已经很久了,可谁也没见飞机出来,久而久之,大家就把它真当作传说了,可现在传说成真了。 “这可是三喜临门,当浮一大白!”陈铭枢高兴得直拍大腿:“拿酒来!” 邓演达感慨的说:“难怪文革说,只要给他十年时间,他就可以在华北平原挡住日军,十五年时间就能北上收复失地,照这种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打垮小日本了。” 汪精卫也很惊讶,西南开发队有规定,凡是正在研究的武器不能外传,正在建设的工厂,其用途必须保密,所以李之龙也没对汪精卫说过。 “在田,这是真的吗?”曾仲鸣还是不信,坚持问了句。 “当然,我们已经干了四年了。”李之龙依旧兴奋不已,造飞机的技术含量太高,所以一直是国防科工委在主持,工厂造好就直接移交给他们了,西南开发队根本管不着,因此具体哪天试飞,他也不知道。 在座的都是文人和军人,他们都不知道要生产飞机需要多少技术,更不知道设计过程的复杂,否则一定会有很多疑问,收购波音的事情恐怕就会曝光。 这下谁也没有心情去争什么战和了,客厅里充满一遍喜庆,不管是汪精卫还是陈铭枢都认为这是件好事。 饭后,邓演达很想去飞机场,拉着陈铭枢和李之龙去机场,梅斯平和曾仲鸣也跟着去了,高宗武也想去,但汪精卫丢给他一个眼色,他便留下来了。 等大家都走后,高宗武把这次日本之行的详细经过告诉了汪精卫和陈璧君,然后又把周佛海和陈公博的意见也说了,汪精卫听后还没开口,陈璧君就抢先说:“周佛海说得对,你应该坚持下去,不就是停发经费嘛,我让周佛海给你批。” 高宗武心中苦笑,看来自己还得跑香港,陈璧君都说话了,汪精卫就更不敢反对了。果然,汪精卫慢慢的说:“公博还是太谨慎了,我们应该主动和日本人联系,通过日本内部的和平派,促成两国停战,免除战火,让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 “我看公博不是太谨慎了,而是被那所谓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也不想想,真要胜利了,徐州怎么丢了,我看还是吹出来的。”陈璧君对陈公博很是不满,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用,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公博恐怕有他的顾虑,”汪精卫为这位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分辨了一句,不过他却不敢看陈璧君的脸色:“不过,宗武,与日本人接触还是谨慎,撤军问题一定要谈清楚,时间,过程,这些都要谈清楚,如果蒋先生要问,你要详细告诉他,不可隐瞒。” 高宗武有点意外,他汪精卫,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可汪精卫脸上却十分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陈璧君却有些不满:“管他干什么,他不是不让他去了吗。” 汪精卫耐心的解释:“蒋介石毕竟是全国认同的国家领袖,而且对军队很有影响力,有他的支持,和谈成功的可能性更大。”汪精卫看着窗外,语气沉痛的说:“你战战打下来,重庆就新添了多少寡妇,多少孤儿,家家办丧事,这种悲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先生悲天悯人之心令人感动,我一定按照先生的嘱托去办。”高宗武深受感动:“请先生放心,过几天我就去香港,继续寻求和平。” “你要记住,有一定必须明确,那就是撤军,条约一旦达成,日本人就必须全部撤出长城以内,这个问题决不能含糊。”汪精卫语气十分严肃,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们行动的合法性,不能有丝毫差错。 高宗武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忙连声称是。 等高宗武走后,陈璧君站起来,走到酒厨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感到胸口堵得慌,陈铭枢带来的不快依旧萦绕在胸口。 “陈公博怎么就不明白,这是多好的机会,抓住这个机会逼蒋介石下台。”陈璧君恨恨的说,这些年他们一直被蒋介石压在下面,这口气憋得实在太久了,该出出了。 “不用太着急,日本人的下一步肯定是进攻武汉,等武汉失守后,人们就会明白,我们的主张是正确的,中国现在还没能力与日本交战。”汪精卫好整以暇的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他很有信心,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是明摆着的,谁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等武汉一失守,人们自然会明白他的主张是正确的。 “还等,还要等多久?”陈璧君忽然发脾气了:“你没看见陈真如都打到门上了,还要等多久?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上门羞辱我们?真当我们好欺负?要是他们能守住武汉呢?那个庄继华这么能打,日本人要想攻下武汉恐怕很难。” 汪精卫闻言淡淡一笑:“你放心吧,以我对蒋介石的了解,庄继华恐怕很快就要调离五战区了。” “调离?”陈璧君有些惊讶的看着汪精卫,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蒋介石这个人,况且,庄文革也犯了忌讳。”汪精卫走到陈璧君身边,他知道妻子的心里不好受,看着她疑惑的目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是功高震主,另一个是西南开发队;你以为他把儿子放在重庆仅仅是想锻炼他?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陈璧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错,这两条是庄继华与蒋介石难以解开的结。 从试飞现场回来后,邓演达和陈铭枢的兴奋点依旧很高,两人结伴到西南开发队招待所邓演达的住处,随后又把严重李之龙找来聊天,没想到,与李之龙一同来的居然还有蒋经国。两人也不好说什么,蒋经国很快看出来了,但他没走还是稳稳的坐在那里,与大家一起谈论新飞机。 邓演达的房间是开发队新修的,在开发队的外面,一室一厅还带个卫生间,原来的招待所成了干部学校学生的宿舍,卢沟桥事变后,大批学校内迁,干部学校的生源急剧上升,李之龙趁机扩大干部学校的规模,原来的学生宿舍就不够了,于是干脆将招待所改为宿舍,而在开发队外新修一个招待所。 “除了战斗机外,你们兜里还有那些武器每拿出来?轰炸机能生产了吗?”说完飞机后,邓演达饶有兴趣的问李之龙。 “文革的心很大,还有坦克和装甲车。”李之龙笑笑后说,这两年新工厂建了不少,可大都是原厂扩建,扩大生产规模,像江北城生产基地,主要生产轻武器和子弹,此外在荣昌,隆昌,垫江等地扩建的工厂都是生产机枪大炮,此外云南贵州也在加班加点新建扩建工厂,云南的钢铁厂已经投产,德国提供的坦克工厂却停下来了,这家工厂建了大半,所有核心设备都安装了,但就在这时,德国应日本人要求又停止提供设备,剩下的设备俞大维正组织人手攻关,而苏俄提供的设备才到三分之一,这其中主要的还是西北的交通太不方便,而且盗匪很多,还有个新疆问题纠缠其中,所以设备到得很慢,但李之龙不担心,盘尼西林和三极管还没给他们,只有把工厂建起来,这些东西才回给他们。 对这些情况,蒋经国是了解的,除了与刘湘他们的关系外,李之龙对他没有隐瞒任何东西,此刻他也笑着补充说:“轰炸机目前正在研制,主要是技术过不了关,图纸制造设备都有了,但核心的发动机,我们的制造工艺还不过关,这个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时间来积累。两位前辈,快则两年,慢则三年,我们就能成批生产7轰炸机了。” “文革,唉,”邓演达重重叹口气,不过这不是失望,而是赞赏、懊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说来,我们在外面闹了这么久,可作的事情却没有他的一成,这十年,唉。” 见此情景,李之龙不好说什么,他正拿眼看着陈铭枢,希望他能出来劝劝,没想到蒋经国却笑道:“先生不该如此想,当年的情况谁也说不清,不过条条道路通罗马,我以为庄将军所为正好证明,少谈点主义,多作点实事的正确,我们投身革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得更好吗。” “经国说得好,我们国民党不是不可做为,重庆就明白了,”邓演达想起这些天的考察,他略微平定下激动的心情,郑重其事的说:“我以为重庆无论是经济发展,社会组织,党团组织,都可作我们国民党的表率。我们国民党只有像这样发展才有希望,才能实现三义。” “在田,你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陈铭枢却扭头问。 “下一步,”李之龙楞了下,庄继华从来没说过这个,他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根本没空想这么远,想了想后说:“我们没想这么远,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战争为目标,或许文革有想法,但他从来没说过。” 陈铭枢这才感到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应该问庄继华,他才是这群人的核心,重庆目前的所有政略都是他拟定的,所有工作都是在他指导下进行的,没有他的首肯,任何反正政策都执行不下去。 可蒋经国却摇头说:“就目前重庆的组织来说,很难指责什么,不过我认为还是有不足,鸦片烟馆、ji院娼寮,赌场林立,这些都是这个健康肌体上的毒瘤,必须加以铲除,我以为下一步应该禁毒禁娼禁赌。” 李之龙和严重几乎同时苦笑,他们与蒋经国谈过这个问题,劝过他,现在动这些还不是时候,可蒋经国不知为什么,坚决要铲除这些,而他的主张在开发队内部得到不少人支持。 “我看行,”邓演达首先表示支持:“我也认为这是文革的一大失策,鸦片,毒害我民众近百年,赌博娼寮,败坏民众道德,早就应该禁绝了。” “鸦片的危害有目共睹,我听说文革招兵,什么样的人都敢要,唯独不收鸦片烟鬼,可他为什么不在重庆禁烟呢?”陈铭枢不是不赞成蒋经国的主张,而是对庄继华放任他们有些不解,本能的认为其中必有缘故。 “唉,其实,经国想作的,滕杰在五年前就提出过,前几年蓝衣社兴旺时,邓文仪在武汉禁赌禁毒,贺衷寒在南京查娼寮,滕杰就想在重庆也这样,可文革把他压下来了。再后来,长城抗战之后,三青团兴起,滕杰和我都提出禁毒,文革还是没同意…..” 随后,李之龙把重庆鸦片的来源,与川内各军的关系向他们讲清:“所以禁毒就要冒与川内各军激化矛盾的风险,文革想了很久,还是不敢冒这样的险,只是把赋税提升了五倍,至于其他的,文革压根不想动。” “为什么?”陈铭枢更加纳闷了:“难道他不想禁赌禁娼?” “对,”严重苦笑着点点头:“在这上面,这小子就是个守财奴,以他的说法是,赌博是禁不住的,娼ji也是禁不了的,只要有贫困在,只要有希望不劳而获的女人,就会有ji女,就会有娼寮。所以堵不如疏,先发展,解决民生问题,加强教育,提倡道德,ji女娼寮自然就减少了,然后再立法禁止。至于赌博,用不着禁,赌博也是一种行业,只要管理得当就不会害民,反可解决部分民众就业问题。”说到这里,严重双手一摊,面露苦笑:“他还把美国内什么州拿出来说事,说人家可以靠博彩发展经济,我们也同样可以,只要管理跟上就行。” “管理跟上,怎么跟上?”陈铭枢纳闷的问,庄继华既然一手改变了重庆、四川,那他的意见谁不敢轻视,即便心中不同意,也想弄个明白。 “这我不知道,他没说,说实话,我至今没想明白。”严重一面摇头一面却拿目光询问李之龙,开发队中李之龙与庄继华的关系最密切,如果谁知道,只能是李之龙了。 不曾想,李之龙也摇摇头:“我问过,他只说目前条件不成熟,先让他们发展,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这个文革真是让人难以琢磨,”陈铭枢说:“难道是发赌牌,就像澳门那样?” “我看,文革就是太小心了,”蒋经国直言道:“在田兄和严前辈受他的影响太深,他说什么你们都相信。” 李之龙和严重相视苦笑,蒋经国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他们,现在特别是李之龙,对庄继华有种盲目的信任,基本上庄继华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作,即便有异议,可只要庄继华一解释,他们就会接受。 第一节 阴谋(八) 上海阴谋更名阴谋 “鸦片、赌博、娼ji的危害都很明显,现在我们正处在全力抵抗外辱的关键时期,更应该振奋精神,涤清道德,凝聚民心,所以我认为禁毒禁赌禁娼迫在眉睫,在田兄,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李之龙明白了,原来蒋经国留下的主要原因是想寻求支持。庄继华来电让他不要参与禁毒之后,他对蒋经国发动的这项运动,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川内势力的暗中抵制,他也不干预,杨永泰更是老奸巨猾,早就躲得远远的。川内各方势力齐齐躲避,让蒋经国有些孤掌难鸣,今天邓演达和陈铭枢来了,蒋经国就想通过他们说服李之龙,支持自己的行动。 “经国,正是考虑到我们正处在抗战的关键时期,需要将各方力量团结在一起,所以才不能轻易动鸦片,”李之龙耐心的解释道:“通过鸦片,川内各军聚敛了大量钱财,用于养军,现在动鸦片,就等于了动了他们的财源,必定引起地方动荡,对抗战反而不利。” “鸦片祸国殃民,禁绝鸦片对国家民众都有好处,怎么会对抗战不利呢?”蒋经国难以接受,他很气愤的站起来大声说:“自从民国建立以来,各地均有禁毒的举措,可都失败了,原因就在主持者瞻前顾后,没有坚定的决心。” 邓演达和陈铭枢交换个眼色,陈铭枢笑着说:“经国,你别急,我听了在田的介绍已经大致知道什么事了。这点上我同意在田的看法,不要太急。正如你所说,禁毒禁赌,各地各时期都干过,为什么没有一处成功呢?总理以前也禁过赌,最后也失败了,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太多,很难成功的。” “经国,”严重也点点头:“你说我.们受文革的影响很大,这点我同意,可要说我们盲从文革,那就就是误解了。实际上文革的很多做法都是综合我们大家的意见,比如减租减息,在云南他就没在全省推广,就算在重庆,也不是全部推广,像黔江苗族地区就没有采取强行实行的方式。任何事情不是坏的就消灭,再好的政策,也要有个执行过程,再坏的东西,只要它存在,要消除它就就要谨慎。” “这就是尼采所说的存在即合理,”.李之龙接过话题说:“用文革的话说,任何事物背后,都有利益关系在里面,只有把其中的利益关系理清才能动手。王安石变法,他是好意还是坏意?当然是好意,可为什么最后把事情办差了呢?一味的好意,并不是说,事情就肯定会办好。西南开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其中的艰难复杂,我十分清楚,就说减租减息吧,这样好的事情,可我们在掌握重庆之后两年才施行,为什么?不就是担心好措施变成害民之举,你看后来不就暴露出很多问题,我们又不得不进行再次复查,查处了不少人,文革还躲过一次暗杀,杨市长也受了重伤,差点丧命。经国,凡事不要太急,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这时邓演达站起来走到蒋经.国身边:“经国,我与你父亲作对多年,但你渴望改变,洗涤官场的心,我支持,赞成。这两年我在各地奔走,建立后备役,这明明是好事,于国于民都有利,可就是建立不起来,勉强搞两个,也是弄虚作假,抓丁凑数;再想想,北伐,我们是不是发动得太快了,鲍罗廷说革命必须要伴随一定的经济策略,庄继华提出三个法律,其目的都是调和革命内部的矛盾,其中就有利益分配,禁毒禁赌禁娼,有利抗战,应该禁,但该怎么禁,经国,你应该好好想想,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功。” 蒋经国闻言不由大为兴奋,邓演达与蒋介石的矛.盾他是清楚的,邓演达居然会支持他,这个举动他本身就让他兴奋异常。但陈铭枢却很惊讶,不是因为邓演达支持了蒋经国,这对他毫不奇怪,邓演达本就性如烈火,宁折不弯,任何事情只要是对的,他就支持,哪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让他惊讶的是关于大革命那段话,这说明邓演达开始反思他的主张,甚至很可能对他提出平民革命理论进行修改。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事,这可能导致整个第三党的工作方针转变。陈铭枢微微皱眉,他邓演达,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蒋经国转身对邓演达说:“您说得对,任何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循速渐进也是可行的,邓前辈,您看我应该怎么办?” “你这就问道于盲了,”邓演达淡淡一笑:“我对重庆.了解不多,在田在重庆七年了,西南是他们一造的,他有丰富的从政经验,你应该多向他请教。” 李之龙有些为.难,庄继华已经警告过他,让他不要参与这事,这事让蒋经国去干,让他与川内势力冲突,除非他承诺不再染指四川开发公司。可现在邓演达把他推到台前,不说上几句恐怕今后就再无法与蒋经国相处。 “老师言重了,”李之龙有些愧疚的说:“这个问题我没仔细想过,不过从以往的经验看,事情分轻重缓急,同时禁毒禁赌禁娼恐怕有难处,先一样一样来,你要是禁毒的话,我建议你与刘湘田颂尧他们谈谈,如果能取得他们的支持,事情就大有可为。” 严重在心里一笑,蒋经国来了这么几个月,熟悉队务后,就干了两件事,禁毒禁赌禁娼和分解四川开发公司;两件事都没有进展,前者还有点点声势,后者受到包括刘湘田颂尧李之龙梅云天等人的联合抵制,刘湘田颂尧打冲锋,李之龙梅云天暗中下手,把蒋经国憋得难受,还没办法。蒋经国今天的举动未尝没有试探有否和解的可能,但严重判断,蒋经国不知道他到底错在那了,他恐怕单纯的认为四川开发公司是个只是赚钱的公司,庄继华不肯放手的原因仅仅是钱的因素,李之龙这几句话虽然有些内容,实际也脱不了敷衍的范围,不过蒋经国多半听不出来。 果然,蒋经国高兴起来,冲李之龙一拱手:“多谢,多谢,在田兄,有你的指点,事情多半可为。” 李之龙心中摇头,这蒋经国还是嫩了点,容易哄,不过脸上却笑眯眯的:“经国言重了,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是否有效,还很难说,毕竟他们的损失很大。” 陈铭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后,慢悠悠的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看刘湘他们也不时不讲道理的。” “派兵出川抗战,这个没得说,”严重摇头说:“但禁毒关系到军饷,这恐怕就难说了。” “没什么,陈前辈说得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能这样支持抗战,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蒋经国依旧很乐观,在他来之前,蒋介石曾经找他谈过,在那次谈话中,蒋介石就明确告诉他,重庆很重要,国家军需全靠重庆,全掌控在四川开发公司手中,而重庆的组织结构、社会管理对全国其他地方都有借鉴作用,而这里的官员却是全国最廉洁的,因此到重庆来他首先要抱着学习的态度,作出成绩,然后把这些经验推广到各地。不过蒋经国也听出其中的暗示,如果能把四川开发公司拿过来,就一定要拿到手。 李之龙不想谈这事,就拿话岔开:“老师,到十六县转了这么久,您认为我们那些地方还可以修正?” 邓演达沉凝片刻说:“坦率的说,重庆的政府组织结构在全国是最严密的,对社会管理很有效,不过我也发现个问题。从各地来的难民受到的限制较多,另外重庆的户口政策比较严厉,不管到哪里都有户口限制,这实际上就限制了民众的自由权力,还有新闻管制,重庆的新闻管制虽然不暴力,却很严厉,有限制新闻自由的嫌疑。” 李之龙闻言一笑点头承认:“这事说来争议比较大,当初开发队内争议比较多,文革当时正在怒头上,认为新闻行业混乱,一些小报专门发表谣言,报业从业人员良莠不齐,必须加以整顿,所以制定了一系列法规,规范新闻机构。而且这是战时,战时不管那个国家都有新闻检查制度,其中主要是避免泄露情报,动摇民心,所以我们对新闻的限制比较严。至于户口制度,那也是一种策略,主要是我们没有欧美苏俄那种详细的身份管理制度,有了户口制度,对后备役也有很大好处,到时候一声令下,后备役就能立刻入伍。” 邓演达点点头,心中暗道庄文革厉害,这管制新闻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作用却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封杀谣言,另一方面也封杀了其他政党的言论。像新华日报、申报、大公报,到现在也不能进入四川云南,贵州现在也在逐渐采取这种做法,如此看来,管制将逐渐蔓延到西南三省。 “文革兄设计的这些规章制度很有点像苏俄的管理办法。”蒋经国笑道。 “gcd方面正在抗议,说重庆方面限制新闻自由,不准新华日报在重庆发行。”陈铭枢笑道:“照你们这样作,新华日报岂不是永远不能在重庆发行了。” “差不多是这样,不但新华日报,大公报,申报,文汇报,新民报等都不可能在重庆发行。”李之龙的神色很平静,然后又笑着对蒋经国说:“经国说得对,当初他就是这样说的,要借鉴苏俄的管理办法,为此专门让宫绣画详细介绍了苏俄的新闻管理方式。” 正在喝茶的陈铭枢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苏俄的管理方式,这个庄继华真敢作,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新闻界的攻击,像大公报是有很深背景的,特别是他在西安事变中的作为,很得宋美龄的好感,到时候宋美龄出面,庄继华是不是扛得住呢?陈铭枢倒很想。 几个人正说着,值班参谋忽然急匆匆跑来在李之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之龙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抬头正在看着他的邓演达等人,轻轻叹口气说:“看来又有麻烦了,刘湘恐怕这两天就不行了,方劲在成都报告,他刚从刘湘府上回来,说刘湘已经进入弥留期,就在最多也就在明后两天,看来我不得不去趟成都了。” 这几人中严重最清楚刘湘对西南开发队,确切的说,对庄继华的重要程度,他登时有些紧张。邓演达和陈铭枢不知道其中关系,只是有些惋惜。蒋经国不知道深浅,但他从李之龙的话听出些东西,不过他没有冒失问话,目光在李之龙和严重之间流转。 “怎么?刘湘与你们西南开发队还有关系?”邓演达从严重的神情中看出点端倪。 “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很深,”李之龙苦笑下说:“刘湘主管川政,我们西南开发队的主要工作是在川康云南,与刘湘的关系怎能不深,川军还有十数万在川内,刘湘是他们头,四川省主席与西南开发关系非常大,一旦刘湘去世,谁来接替他就是个大问题。” 邓演达和陈铭枢几乎同时点点头,陈铭枢也说:“说实话,来重庆十几天了,还没见过这位四川王,择生,我们也该去送送他。” “好,就这样,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邓演达答应。 “老师,陈前辈,我先走一步,明天我来接你们。”李之龙站起来告辞,蒋经国也顺势站起来告辞,严重却坐着没动。 等他们走后,邓演达才问:“有个问题,我一直没开口问,文革与方面有没有联系?他现在是怎么看的?” “没有,他还是主张国共合作,”严重郑重的说,不过神态间却有些忧虑:“但与以前也有些不同,特别是知道巫山死后,他对的态度有些微妙的转变,怎么说呢?应该是又拉又打,据我的观察,开发队内的人员恐怕已经全部被他掌握了,重庆和川东地区的组织,大半被他掌握,可他却没动他们,不知道是为什么。” “戴笠和陈立夫的人也不上报?”陈铭枢有些惊讶了,庄继华难道可以指挥重庆的中统和军统了?这太有点不可思议了。 “不是,戴笠与他是合作态度,但花春掌控的中统却成了他的组织,花春虽然走了,可下面的人依然向以前一样,蒋经国根基太浅,暂时还管不了那么多。”严重皱眉说到,实在的,庄继华这点是让他最看不清的,让他很是迷惑不解。 “对我们呢?”邓演达问道。 “对我们倒放得开,不管不理,有困难还暗中伸手。”严重的眉宇间依旧有一团阴郁。 “他对蒋介石呢?”陈铭枢看似随便的问了句,其实这其中大有深意。 “对蒋介石他是又防又支持,这几年,我对他越来越看不清了。”严重眉宇间的阴郁更深了:“一方面他非常支持蒋介石抗战,另一方面却死死把住四川开发公司;蒋经国在重庆几项措施都难以施行,背后就有他的影子,而其中的根源就在四川开发公司。” “你说他防着蒋介石,”陈铭枢很感兴趣的看着严重,手里把玩着茶壶盖:“有什么证据吗?我看这对师生配合得不错,庄继华的所有作战方案蒋介石都同意了,而他本人不到两年时间就升到战区司令了。” “没有证据,这只是感觉,”严重摇着头站起来,提起水壶给陈铭枢他们倒上开水,然后才说:“原来我也没看出来,这两年才看出来的,关键就是四川开发公司。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东包括了川内的各方势力,当初把这些人笼络进来是减少了不少麻烦,使西南开发的诸多政策得以顺利推行。可现在看来,这也让蒋介石想控制四川开发公司的举措变得困难了。” “文革,文革。”邓演达喃喃嘴里低声念叨数遍,望着窗外浓厚的夜色,听着严重的话,庄继华在他脑中原本清晰的图像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蒋介石对四川开发公司是必定要拿到手的,这是中国目前唯一人提供武器弹药的公司。”陈铭枢沉稳的说:“看来这对师生要斗上一斗了,择生,到时你看能不能把他拉过来。” “他为什么不让蒋介石插手四川开发公司?”邓演达转身问道。 严重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陈铭枢却嘿然一笑:“恐怕是为了钱吧。” “不对,”邓演达坚决摇头:“当年我在德国时就知道他很有钱,他生产丝袜,风靡全球,可以说那时他就是千万富翁,而且如果是为了钱,他上战场干什么?” 陈铭枢和严重同时愣住了,过了一会,严重才长出口气,苦笑着说:“真是难以明白,你们知道一个传闻吗?只在高层流传的传闻。” 第一节 阴谋(九) “什么传闻?”陈铭枢大感兴趣连声追问,邓演达说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西南开发的所有经费都是庄继华自己掏的钱,而不是什么华侨捐款。”严重说。 邓演达和陈铭枢都愣住了,良久,陈铭枢才不相信的问:“这么多工厂,矿山,铁路,教育经费,都是他自己掏腰包?这可不是一两亿,至少几十亿,他那来那么多钱?” “这是个传闻,”严重苦笑下:“要不是田颂尧悄悄向我查证,我也从未想过,说实话,我一直以为就是海外华侨捐款,有传闻也一笑了之,这么大一笔钱,谁拿得出呢?庄文革出国前是啥样,我们也不是不知道,短短几年,能挣多少,可今日择生,我倒有五分信了。” “李之龙知道吗?”邓演达想想后问。 “没问过,我感觉,如果谁知道的话,李之龙应该算一个,他的秘书宫绣画算一个,另外,梅云天应该知道,刘殷淑恐怕都不知道详情。”严重摇头说道:“找个机会问一下李之龙。” “没必要,”陈铭枢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吐出口烟气:“以庄文革的精明,他不会不防范,李之龙绝不会承认,而且我们也没必要去求证,以免让他有什么误会。” 说到这里,陈铭枢停顿下,思索着.对邓演达说:“我们的着眼点,还是应该放得远些,要防止蒋介石搞,还要防止他对日妥协,李济深提议大家联合起来,章伯钧也赞成,可我总感到仅仅我们是不可能达到这个目的,中国的政治传统是手上有实力才会重视你,纵横家只能实力相等时才有发挥空间。” 回归国民党只是向中外表示.中国社会各阶层各政治力量将团结在一起联合抗战,但并不代表第三党放弃了他们的主张,为了适应新形势发展需要,李济深提出联合政团同盟、青年党、乡村建设派等党派,组成一个**于国民党**之外的党派组织。陈铭枢来重庆就是与邓演达严重商议的。 “任潮的意见我支持,现在是我们大力推进政.体的最好时机,借战争将两党武装收编为国家武装,不再是党派私人武装,施行选举,监督,改革国家政权组织形式,限制蒋介石的权力。”邓演达思索着说,他很担心一点,随着中**队取得的胜利,国民政府和蒋介石的威望也日渐增高,邓演达他们非常担心这会增强蒋介石的统治。 “真如的意见虽好,我们手上无兵,俞培棣的工程兵.正在修建川藏公路,两年多了,才过昌都,距离完工还早得很,而且英国人还在不停的找麻烦,都快成英国人的傀儡了。”严重疑虑重重,川藏公路的艰难超乎想象,入藏的路是山连着山,江连着江,藏民还不断制造纠纷,进展十分缓慢,不光俞培棣叫苦不迭,连护送的刘文辉也叫苦不迭,上次在成都遇上,公开宣称愿意上战场,不愿意修路,被乔毅夫张思可好一阵挖苦。 “不过现在有一个人选,庄文革,”陈铭枢又坐回椅.子上:“他看不上共c党,对蒋介石也有所不满,与我们有一定基础,我认为,可以把他发展过来,此外川内的邓锡侯、刘文辉、田颂尧等人,也面临着蒋介石的压力,可以与他们联系,形成一股制约国共两党的力量。” “文革,”邓演达沉.凝了,如果能把庄继华拉进他们谈论的组织,那当然好,可邓演达却非常没信心。 “我看可以,”间邓演达犹豫,严重立刻表明态度:“文革对蒋介石还有一定幻想,认为只有他能领导中国抗战胜利,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他能清醒过来,只要他能清醒过来,以他的能力和影响力,其效果非同一般,择生,恐怕是你想象不到的。” “可是,我曾多次与他交谈,他不赞成使用武力推翻蒋介石的。”邓演达还是没有信心。 “我们不要太着急,这个转变是缓慢的,特别是对文革来说,但我认为是可以实现的。”严重叹口气,邓演达什么都好,可只要钻进牛角尖,要想他调头就非常困难。 “择生,你不知道,文革在川内的影响力,这样说吧,只要他站过来,刘湘邓锡侯杨森,甚至张澜,他们都会支持我们,这七年中,文革为川人作了太多好事,他的根已经牢牢扎在这块土地上,另外他在海外华侨中也有非常大的影响力,还有美国政界,连美国总统罗斯福都非常重视他的意见。”严重在这里的几年没有白待,庄继华的一些秘密虽然没让他参与,也被他瞧出不少。 邓演达和陈铭枢悚然动容,他们没想到庄继华的影响力已经扩展到如此深远,邓演达终于点头:“如果要把他拉过来,他身边就要有人,要想办法影响他。劬园兄,你看让谁去?” 这倒是个难解决的问题,严重一时还想不出人选,陈铭枢想想后说:“劬园兄,你去怎么样?” 严重摇摇头:“他对我有防范,蒋介石对我也不放心,我去不合适,实际上,我们第三党已经暴露的大多数都不合适,相反,我倒认为俞培棣比较合适,可惜他分身乏术。” 房间里沉默下来,良久,邓演达才叹口气:“慢慢找吧,总有合适的,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李之龙借口要去办公室,很快与蒋经国分了个电话,吧刘湘即将去世的消息通报给他,不过他估计杨永泰恐怕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然后又在办公室内盘桓一阵,才离开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他也没回家,而是步行走出开发队,到观音桥张静江的家中。张静江迁到重庆后,借口不喜欢市中心的喧闹,也不想太靠近高官林立的上清寺,在观音桥的南端买了一户农家小院住下,这里距离西南开发队很近,十分钟不到的路。 李之龙是这里的常客,仆人开门后,就任他进去,张静江也正好一个人在家,夫人和孩子们应虞洽卿老婆的邀请去成都了。 “静江先生,文革虽然来电说了,先坐山观虎斗,可我还是担心,川内势力并非铁板一块,要是有人暗中投靠蒋介石,蒋介石完全可以顺水推舟,把他推上去,以此来掌控川局。” 张静江笑眯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下上面漂浮的茶悠的说。 “您的意思是?”李之龙立刻抓住张静江话中透露的信息。 张静江含笑点点头:“对,我们的底线就是四川开发公司,省主席能保则保,不能保就弃,想想文革当初是怎么收拾卢山鸣的。” 李之龙眼前一亮,卢山鸣虽然是在西安事变后撤的,可实际上,早在此之前就被庄继华暗中架空了,后面只不过履行道手续罢了。 “对,万不得已,可以把省主席让给中央,但秘书长和保安司令,还有各部门的人选不能动,另外张思可乔毅夫要进省政府,您看这样怎样?”李之龙有些兴奋的说出。 张静江微笑着摇头,心中却还是有些惋惜,这李之龙也太着急了:“如果你这样作,恐怕就把自己抛进去了。” 李之龙一下就明白了,有些羞愧的低下头:“看来我是太着急了,我先不表态,看他们怎么动,等他们的态度都出来了,视情况再决定,拿出那种方案,是这样吗?” 张静江含笑点头,不过却反问道:“除了这个,你还有方案吗?在你心中,谁出任省主席最合适,对我们最有利?” 李之龙沉默了,如同庄继华一样,他也没想出谁合适,二十一军系,除了刘湘外,谁都有帮手下,可谁都不能服众,衡量来衡量去,他感到潘文华比较合适,可潘文华却在前线,剩下的重要将领中,王陵基算一个。 “你看王陵基怎样?”李之龙试探着问。 “他,”张静江摇头:“他不行,这是个朝三暮四的家伙,有奶就是娘,靠不住。” 李之龙苦笑下,有些烦躁的站起来:“说实话,自从刘湘病重,我把二十一军上上下下都过了一遍,谁都有缺憾,张斯可比较合适,可那些带兵的武夫不会服他,邓汉祥也一样,真是伤脑筋。” “伤脑筋就不伤,尽管其变吧。”张静江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 “可我们也要有个人选呀。”李之龙皱起眉头:“否则我到成都怎么说?” 张静江眯着眼睛想了下说:“我心里倒有个人选,邓锡侯,不过现在提出来不合适,二十一军系的不会轻易答应,必须等上一段时间。” “邓锡侯,”李之龙沉凝片刻后点点头:“不错,这是个人选,可二十一的人答应吗?” “所以我说要等等,先让蒋介石出牌,然后再看,看他们的反应。”张静江有些枯瘦的脸,露出一丝无可奈何:“这样吧,我太太去成都多日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成都吧,顺便把银行在成都的事办办。” “这样最好。”李之龙略微点头,他知道张静江这是担心,担心他冒失,省主席看上去与他们无关,实际上却是支撑西南开发的两根柱子之一,这个位置上的人要是刁难下,开发队的工作就平添十倍艰难。 刘湘病危犹如在成渝两地投下一枚重磅炸弹,这枚炸弹不但震动了成渝两地政坛,也扩展到武汉,暗中窥视四川开发公司的各路人马意识到时机来临,武汉政坛也逐渐波动起来。 两天后,刘湘病逝,电报很快送到蒋介石的案头。蒋介石立刻派特使陈布雷赴成都参加刘湘葬礼,同时为四川省主席和保安司令人选征求川内群豪意见,但另一边,武汉政坛开始密谋谋求四川省主席位置。 孔祥熙、宋子文纷纷推出他们的自己人,陈立夫也不甘落后,推荐系重要骨干张厉生,唯独政学系没有参与,政学系首领杨永泰密电张群、熊式辉、吴铁城等人,告诉此事事关重要,“四川省主席必得庄文革支持才能成行,否则也仅为傀儡,况且川内情形复杂,各派纠结,难以分明,四川开发公司和发展银行掌控川内金融工商,即便委员长要任命省主席,也必然征询庄文革之意见….。” 得到杨永泰的提醒后,政学系诸人偃旗息鼓,不参与这事,站在岸边看孔宋陈等诸人争夺。陈布雷参加刘湘的葬礼后,返回武汉,蒋介石立刻召见。 “我与刘湘的亲信张斯可、邓汉祥,还有刘文辉、田颂尧等人谈过,他们表示,为保证四川稳定,以利抗战,最好任命一位为川人熟悉的人担任省主席,以安川内民众之心。”面对蒋介石的询问,陈布雷平静的说,四川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的家伙,谁也不肯落下实话。 “没有提具体人选?”蒋介石皱眉问道。 “没有,不过,据我观察,他们虽然没提出人选,不过希望还是在川内势力中找个人出任省主席。”陈布雷苦笑着说,他知道蒋介石想什么,可四川这些家伙实在太滑,个个都修炼成精了:“委员长,我建议征求一下杨畅卿和庄文革的意见吧,他们对四川非常熟悉。” 介石目无表情:“辛苦先生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先想想。” 陈布雷心中苦笑下,这位何尝不是修炼成精的人物,心中肯定早有人选,不过就是不肯透露。 “畏垒先生,你可回来了,这些天武汉可热闹了。” 陈布雷出门就撞见林蔚,林蔚把他拉到他的办公室去,两人关上房门闲聊。 “怎么,是日本人又有那些动作,还是又打胜仗了?”陈布雷明知故问,他知道想当四川省主席的人不少,可这事与他无关,谁当都可以。 林蔚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看来陈布雷是非常谨慎的。虞城之战后,日本人的暂时没有任何举动,不过日本国内却吵得厉害,各界纷纷指责近卫和军部、中国派遣军。 虞城之战对日军的打击非常大,特别是对日军的信心打击非常大,前线日军担心遭到围歼,纷纷选择主动后撤。北线日军从黄河北岸后撤到新乡一线,东线日军在薛岳的威逼下后撤到万福河东岸,虞城方向的日军被歼后,中线空虚,残部连续放弃砀山、丰县、沛县,谷寿夫率部驰援,日军退守徐州宿县,南线日军放弃毫洲、涡阳、退守蒙城。中**队收复淮北,重新威胁津浦线。 “畏垒先生是惜言如金呀,庄文革算是罢日本人打怕了,他们现在老实了,庄文革也停下来喘口气了,”林蔚打趣道:“不过,武汉为什么热闹,你还不知道。” “这么多人想那个省主席,恐怕没那么容易,蔚文兄,不要想,不要想。”陈布雷这时也装了,他也顺口开了句林蔚的玩笑,同时暗中提醒对方。 “我,”林蔚摇头笑笑:“我可不敢作此想法,现在满朝文武谁不盯着,这趟浑水,太浑,太浑,我可不敢下去,下去就起不来了。” “那你还…..。”陈布雷没说下去,有些疑惑的看着林蔚。 林蔚耸耸肩,双手一摊:“没办法。” 陈布雷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托他打听消息,淡淡一笑后说:“去问问庄文革吧,我看委员长最后还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庄文革?”林蔚疑惑的看着陈布雷。 些天与川内群豪的交流,他最后居然发现最合适的人选居然是庄文革,但这话不能由他说出来,作为蒋介石的亲信,他知道这段时间,蒋介石与庄继华的关系有些微妙,一切都始于那篇该死的摩西报道,这篇报道让蒋介石心中起了微妙的变化。不过他相信,庄文革必定是蒋介石心目中的一个人选,但这个任命恐怕很难下,但即便如此,以庄继华在川内的人脉,蒋介石要想任命一个省主席也必定要征求他的意见。 第一节 阴谋(十) 陈布雷走后,蒋介石陷入沉思,陈布雷没有猜错,他是想在四川安上他的人,原因在于四川越发重要了,特别是重庆的兵工厂开始向川内各地蔓延之后,成渝铁路沿线都是工地,连飞机都造出来了,此外重庆还在设法生产坦克,如果说以前他还不太清楚坦克的重要,虞城一战让他彻底明白了坦克的威力;如果说以前他还不相信重庆能造出坦克来,飞机这种更复杂的东西都已经出来了,还要怀疑什么呢? 但他很明显感到,四川的问题不好处理,这个人选不好确定,别的不说,庄继华就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采取无所谓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四川对西南开发队来说太重要了。.. 想起庄继华,蒋介石胸口有点堵,从南京到虞城,三战三胜,可以说是挽狂澜于既倒,蒋介石甚至有些怀疑,如果战前按照庄继华的部署打,恐怕徐州都能保住,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在虞城取得胜利,蒋介石实在想不出,他会在什么情况败。 泰晤士报那篇文章也是他心头的一个隐痛,中国的摩西,这个称谓就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中,让他无法忽略。但现在他不能拿庄继华怎样,无论民间还是官场上,他的声望都在迅速上升,更何况,两年的战争,国家财政吃紧,孔祥熙正在想法发行爱国公债,这又需要银行的支持,现在国土沦陷,四大国有银行损失惨重,又更凸显出工商银行和四川发展银行的重要性,而这两家银行却掌握在庄继华手中,让蒋介石又添一层顾忌。 “校长,戴笠求见。”蒋介石正在思索着,唐纵进来报告。 蒋介石微微点头,戴笠很快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公生奉命调查的各地gcd活动已经结束,这是报告,请校长审阅。” 说完从公文包中拿出份文.件,双手送到蒋介石的办公桌上,然后束手后退两步,蒋介石拿起文件仔细翻阅,越看脸上的神色越阴沉。 盱眙冲突之后,蒋介石就密令戴.笠密查gcd活动,戴笠通过军统组织开始调查gcd在各地活动,不但有国统区的还有沦陷区的。 可这份报告让蒋介石触目心.惊,gcd在国统区的活动非常活跃,仅仅武汉地区与gcd相关的群众组织就多达二十多个,每年有近千名青年学生前往延安,此外在广州、长沙、西安、南宁等城市,都出现了新华日报分社,报上连篇累牍报道毛z东等领导人的文章,这还是差的,更要命的是,最近新华日报的调门突然转了,开始批判起投降派来了,公开指责政府派人在香港与日方接触。 在军事方面就更不得了,华北几乎全部沦为gcd领土,.晋西北、晋东北、晋西南,冀中、冀东,连最近刚陷落的山东,gcd也迅速填补其中空白,在胶东,沂蒙山,冀鲁边界扎下根,八路军五师主力正在挺进山东,刘伯承率领一二九师挺进冀中,联手吕正操,在日军后方进行大;贺龙则沿吕梁山脉向绥远内蒙发展,聂荣臻猛烈扩大晋察冀根据地,冀东、察哈尔、冀北都有共c党部队在活动。而在长江以南,新四军逐渐在江南站稳脚跟,他们的部队甚至深入到浦东、南京、苏州附近。 “十年心血毁于一旦。”蒋介石合上报告低声叹口气。.戴笠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蒋介石,这时他忽然插话:“校长,五战区传来报告,长最近与新四军联络处的宣侠父和黄民诚来往密切,而且宣侠父经常出入五战区,以五战区的黄浦同学交往甚密。” 蒋介石皱眉想了想:“盱眙的事他打算怎么处理?” 虽然没说名字,但戴笠清楚说的是谁:“他没再提.了,依旧与他们交往,韩锋报告,最近又给了他们一批缴获的武器弹药。” 戴笠顿时感到.一股凌厉的压力如山般压下,他的背心冒出冷汗,渐渐的压力慢慢消失,又过了一会才听见上面轻轻哼了声,传来的声音冰冷,却让他心里寒气直冒:“多关心是不错,但不要太过。” “明白,校长。”戴笠额角冒出一层冷汗,他以为召见结束了,准备转身离开,抬头却看到蒋介石目光有些发呆的看着窗外,目光游离,他明白,还有事情要吩咐,于是停下来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蒋介石才收回目光,对戴笠说:“不能任由共c党发展,必须采取些措施。” 戴笠心领神会,十分恭敬的答道:“是,学生明白。” 戴笠走后,蒋介石拿起那份gd活动报告,仔细翻看,发现在西南三省,gcd活动居然是最少的,而且大部分都有记录,新华日报根本进不了西南三省,这个发现让他有些迷惑不解,又有些宽慰;但这丝宽慰很快就过去了。 就在蒋介石接见戴笠时,汉口法租界内霞飞将军路上的明德饭店内,新井正与日本在武汉谍报网总负责长泽见面。长泽太郎四十多岁,化名郑长明,是一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在中国潜伏已经十多年了。 “中国政府中不是庄继华的反对者,”或许是在中国太长时间,长泽的话里少了很多日本味:“晴气先生真是大大的聪明,这个计划完全可行。” 对新井带来的计划,长泽非常赞赏,自从卢沟桥事变后,长泽就在计算日军什么时候打到武汉,可日本军队虽然占领很多地方,却始终没能打到武汉,而中国国民的信心却在慢慢升高,虞城大捷后,民心激奋到顶点,就算平常只在茶馆里面闲聊不管国事的老人也在谈论打败小鬼子。 “那么,长泽君,你打算怎么实现这个计划、,将将军调离五战区。”新井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仇恨的说:“因为他,大日本武士损失惨重,帝国征服的计划眼中受阻,战事拖延下去,对帝国十分不利。” “请放心吧,据我所知,四川省主席刘湘死了,围绕这个省主席位置将产生一番争夺,由于涉及切身利益,庄继华肯定会被卷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到时候?”新井有些不解,同时也有些生气,这种坐等机会上门不是他的方式。 “只能等机会,”长泽耐心的解释说:“庄继华与蒋介石的关系有些微妙,蒋介石对他很信任,他对蒋介石也很忠诚,贸然出手,不但不能把达到我们的目的,反可能招致损失。不过有句俗话叫功高震主,虞城战后,他的声望直线上升,隐隐有超越蒋介石的可能,这种情况是蒋介石决不能接受的。” “功高震主。”新井喃喃重复两遍,脸上露出笑容:“哟西,愚蠢的人,就这样吧,希望你能尽快实现晴气先生的计划。” “哈依!”长泽肃然答道,然后向他微微一礼,拉开房门走了。 虽然天气依旧带着寒意,阳光却普照大地,传来春天的气息,公路两边的树枝已经悄悄吐出新芽,龟蛇二山守望相对,东湖碧水荡漾,游人如织,各种精美的画舫在湖面穿梭,美丽的船娘挥动轻巧的长杆,轻轻一点,即在水面划出一道碧波,构成一副美妙画卷,战争在这一刻似乎已经远去。 一艘画舫灵巧的在荷塘中穿梭,船上看不见船娘,船头船尾都有几个带着礼帽的保镖,让人就知道,是重要人物来游玩。 一条小艇迅疾追上画舫,船头的保镖看了一眼小艇上的人,就把脑袋别过去,白斯同从小艇上船,跨进舱门就笑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临时有事,请原谅,请原谅。” 说着冲舱内诸人团团作揖,然后才跨进舱中。船舱的正中是张大圆桌,桌上摆着四五盘螃蟹,另外还有几盘虾,舱内已经有五个人了,不过显然多数人已经吃饱了,只有个穿着白色马甲的胖子发债桌边与螃蟹较劲。 靠在船舷边正看风景的一个穿着蓝色马甲的中年人扭头不满的说:“白科长,什么事这么忙,这个时候才到。” “没办法劳碌命,那像你们这样松快,”白斯同说着走到桌边,坐在穿白色马甲的胖子身边:“苏俄大使又来找麻烦了,他们提出一个新协议,要求我们承认他们与盛世才签署的协议,委员长让我去汇报。孔院长,委员长恐怕今明两天之类就要找你商议新疆的问题。” 孔祥熙正努力扳开一条螃蟹大腿,闻言毫不在意的点点头,白斯同这下放心了,他伸手拿起个螃蟹扳开。 “这些俄国佬,真会抓机会。”在另一侧的一个长衫忍不住骂道。 “当然啦,”白斯同笑道:“斯大林的胃口一点不比小鬼子差,这个时候不来敲点竹杠,他就不是斯大林了。” “管他什么,大林小林,还是先操心下我们自己吧,孔院长,再这样下去,七星公司恐怕就只有关门倒闭了。”蓝马甲哀叹道。 “呵呵,怎么会,如沐兄,”旁边的另一个靠在逍遥椅上喝酒的男子笑着说:“孔院长不会让它关门的。” “不关门怎么办,没有货,拿什么交易,可亭兄,你教教我,怎么样。”马甲愁苦的叫道:“盘尼西林原来还供货,份额虽然逐年下滑,可毕竟还有货,现在呢,基本断完了,再不想办法,上海就没有盘尼西林了,还有吉普车,收音机,都断了。” 孔祥熙坐在桌前扳开一个螃蟹,脸上依旧带着憨憨的微笑,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却透露出他的真实面目。 “工商银行和发展银行,还有富滇银行,这三大银行已经掌控了西南金融,我们四大行挂着国家银行的名义,却插不上手。华西兴业公司,就差那么一点了,被梅云天拦腰一刀,全完了,还有上海强生化工厂,武汉的东嘉机器厂,被张静江插手,也就没了。”可亭摇头叹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现在从香港还可以过来点货,不过越来越难了,杜月笙和阿德哥他们联手成立了一家运输公司,专门跑滇缅公路运输,广州一旦失守,这条路就是黄金路了,我们必须现在就要动手,可云南经济也掌握西南开发队手中。”蓝马甲很惋惜的说:“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七星公司就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除了这些,武器进出口也被西南开发队掌控了,”长衫也忍不住开口了:“从美国进口的飞机大炮,德国进口的工厂设备,都是通过四川开发公司进来的,我们的生存空间一点一点被挤压,再不想办法,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生意上的事,一遍愁云惨淡,似乎天就要塌下来了,可孔祥熙却不为所动,依旧津津有味的挑战螃蟹的大腿。 白斯同来得晚,桌上已经是一遍狼藉,他没开口,他虽然是通过汪精卫重返政坛的,可这些年他却游走在各种势力中间,由于对苏俄事物的精通,孔祥熙逐渐把他纳入自己的圈子,而他也乐于这种拉拢,这几年很为孔祥熙作了几件事,逐渐进入孔祥熙的核心圈子。 孔祥熙心里清楚,他们这样说到底想要什么,酒足饭饱后,他拿起旁边的毛巾,洗洗手,然后才笑道:“四川省主席的事诸位就不要想了,我们这些人,要么是金融,要么是外交,真正治理地方是不行的。” “那就看着这么大块肉被庄继华吞下。”长衫反问道:“我们一点羹都分不到?庸之,至少那三家银行要想办法拿过来吧,否则我们四行真没办法。” “嘿嘿,这就着急了,”孔祥熙拿起眼镜带上:“什么事都不要太急,以前的法子对这三家银行不管用,得另想法子。” “什么法子?”长衫急切的问道。 孔祥熙憨厚的笑笑,却没言声,蓝马甲又问道:“那四川开发公司呢?听说这家公司一年有近十亿的收入,完全是国内的巨无霸,必须控制在国家手中。” “控制在国家手中,却不是控制在你手中。”孔祥熙反刺了他一下:“按照总理提出的经济策略,国家掌控骨干企业,民间资本仅仅为补充,像这样的企业是应该掌握国家手中,但这家企业有美资背景,很是棘手,也不能急,放心吧,有人比我们还急,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谁呀,谁比我们还急?”长衫纳闷的问道。 “还有谁,委员长吧。”白斯同替孔祥熙答道,他没注意到孔祥熙的眉头轻轻皱了下,可白斯同的兴趣依旧很高:“诸位想想,举目望去,当今中国只有重庆能提供武器弹药,委员长能不急。” 白斯同的话让除孔祥熙以外的人登时恍然大悟,孔祥熙只好接过白斯同的话说:“四川省主席的位置不要,不代表不执行总理的经济策略,不过四川开发公司股东复杂,与川内势力勾连甚深,要想动他,即便委员长也不容易下决心,稍有差错就会引起川局动荡,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这些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西南三大银行的强势他们还是清楚的,孔祥熙在上海出手对付四明银行和兴业银行时就遭到张静江和虞洽卿的联手狙击,让他吃了个哑巴亏。而在黄金买卖上更是栽了个大跟斗,差点让宋霭龄破产,最后还是靠杜月笙摆平,而幕后的黑手就是庄继华,当然这点孔祥熙还不知道,庄继华是想给孔祥熙一个教训,让他以后收敛点。 这三家银行到底有多少资金,连孔祥熙都不清楚,中央银行虽说有调控金融的权力,但既然知道是庄继华在背后,了解庄继华财力的孔祥熙当然不会简单的采取经济手段,可除了经济手段外,孔祥熙还找不到更好的手段,所以他一直隐忍不动,不过现在条件开始出现了,蒋介石对庄继华产生了一些芥蒂,只要再加上一把火,拿下四川开发公司或者三大银行,也不是不可能。 “孔院长,最好先分而治之,将那些川耗子调出四川,我们再动手。” 白斯同闻言心中鄙夷,这帮人大都只会搞钱,对政略军略丝毫不懂,也不想想,那些人有那么傻吗。 “我看还是委员长的态度再说吧。”白斯同向孔祥熙建议道。 孔祥熙点点头,不过在心里,他却不以为然,既然蒋介石的目的是控制四川开发公司,那么控制在他孔祥熙手上就等于控制在蒋介石手中,只要能拿下,蒋介石只会高兴,不会有任何埋怨,可怎么才能拿下呢?孔祥熙心里已经有了点主意,这也是他今天把这些人召集在这里的原因。 “抗战进行到现在,已经进入关键时期,国内各种物资奇缺,应该由国家统一调配,以发挥最大功效,我想成立个物资管理局,对药品、汽油、柴油、汽车、布匹、粮食、钢材、棉花等物资,实行统购统销,你们看此策是否可行?” 第一节 阴谋(十一) 成立物资局,统购统销,众人一下愣住了,过了好一会,白思同才鼓掌大笑,连声说好,众人有些不解,白思同解释说:“直接向四川开发公司下手,会引起川内势力的反击,孔院长这个策略是最好的,先不碰开发公司,把产品的销售拿到手,而且还是以抗战的名义,让他们难以拒绝,高明,高明。..庄文革不是自诩为抗战派吗,这下可是自作自受了。” “哈,哈”众人发出一阵大笑,似乎看到庄继华左右为难的样子,笑过之后,长袍却忽然皱起眉头:“统购统销,孔院长,这好像,那个,是苏俄的方式吧。” “没错,这就是苏俄的方式,”白思同笑道:“不过为了抗战,我们勉为其难吧。” “说得对,”蓝马甲手一挥手笑着说:“管他谁的,只要能把盘尼西林弄到手就行,熙公高明。” 一遍赞誉声中,孔祥熙神色也极为欢畅,不过目光中的清冷却显示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等大家安静下来他才开口:“既然大家都赞成,那就谁来当这个物质局长。” 这下众人心动了,每个人心.里都打起小算盘,这个物资局局长看上去官不大,实际上油水丰厚,就算给个部长也不换。但若就这样表态,肯定会受到其他人的围攻。 “既然大露出家都不说话,我就提.个人选,白老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屈就。”孔祥熙扭头问白思同,白思同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孔祥熙请他来居然要给他这么大一个好处,惊喜之余,他不仅又思索起来,长期在外交生涯告诉他,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开始思索起孔祥熙的目的来。 “我一直是外交工作,对物质这.些不太熟悉,该怎么作不明白,可亭兄以前就干七星公司,生意做得好,对各种物质都很熟悉,院长何不让他担起这分重任。”白思同小心的说,边说边打量其他人的神态,果然这些人一个个神态各异,妒忌羡慕兼而有之。特别是蓝马甲徐堪,丝毫不隐藏他的不满,他原是七星公司总经理,抗战开始后才进入行政院,孔祥熙刚提物资局时,他几乎笃定这个局长就是他,没想到孔祥熙却属意白思同,这让他迷惑不解,又有些警惕。现在白思同又把他推出来,他连忙看着孔祥熙。 “正是因为他在七星公司干过,所以他不可能当上.这个局长。”孔祥熙平静的说,然后用手指指其他人:“他们也一样。” 白思同顿时明白了,孔祥熙已经料到一旦推出这.个策略,物资局局长之位肯定会成为各方争夺的焦点,徐堪的名声早已在外,如果让他出任,会成为各方攻击的焦点,徐堪恐怕连蒋介石到时也不一定压得住,如此一来就有为他人作嫁妆的嫌疑。想通这点之后,白思同心中狂喜,这种好事居然从天而降,他脸上禁不住露出笑容。 “既然如此,卑职定不负院长厚望。” 徐堪等人露出失望之色,船舱内一下沉默下来,.孔祥熙知道他们想什么一抹笑意浮现在他嘴边:“等白老弟当上物资局局长,什么盘尼西林,钢铁,汽油柴油,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 徐堪在心里说.那能一样吗,可孔祥熙既然已经说出口,再反对就是不识趣,不过事情还没完全绝望,徐堪心念电转,,想好对策,能让孔祥熙改变主意的,除了蒋介石外,还有一个人,孔祥熙在她面前,比在蒋介石面前还老实,只要她开口,孔祥熙就得让自己上。 打定主意后,徐堪也略微轻松下来,船舱内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一条花坊从不远处划过,船头的两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熟悉。 “那是不是陈部长他们?”长衫眼力最好,首先看清船上的人。 “不是他们是谁,”孔祥熙瞧了瞧说:“那是卢山鸣和李彦国,看来那两兄弟已经按耐不住了,想把四川重新收入囊中,刘湘这一死,四川可真热闹了。” 孔祥熙的判断很准,这条画舫上的确是陈立夫他们,连很少出面的陈果夫也在议题也是四川,不过除了四川外,还有重庆和庄继华。 卢山鸣自从被庄继华赶出四川之后,在中央组织部担任处长,这当然远不如四川省党部主任舒服了,为此他在心里是把庄继华恨透了,可恨归恨,他也知道,与庄继华相比,他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连他的靠山,也不得不退让三分,他只能把这股恨压在心里,找机会咬下对方一块肉来,现在机会来了。 对于卢山鸣的心态,李彦国心里很清楚,不过他同样瞧不上这位同盟者,到四川上任,居然不知道与庄继华搞好关系,说他不知进退恐怕还是轻的,以为得到陈立夫的赏识就能为所欲为,简直是天底下头号傻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 吹了会风,李彦国感到有些冷,返身回到船舱内,留下卢山鸣一个人在船头。船舱内也同样有张雕花圆桌,不过桌上的东西却少了很多,只有几盘干果,周围散乱的放有几杯茶杯,陈立夫正与几个人谈笑甚欢。 “彦国,你,这事有几分成算?”陈立夫抬头问李彦国。他向蒋介石推荐张厉生出任四川省主席,但他没有把握,打算再增加一个保险,因此召集几人商议。 李彦国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上杯茶,然后才说:“难说,盯上这个位置的人太多,而且还必须考虑庄文革的因素,杨永泰他们这次没有任何动作就很令人疑惑,川内的田颂尧、邓汉祥等人,还有在外的杨森、邓锡侯诸人,不可能没有想法,这事只能说尽人事,安天命;少武兄,你从未在西南任职,前景恐怕不是很妙。” 陈立夫推荐张厉生时他去了广东,巡查广东的党务发展以及三青团发展状况,前天才飞回武汉,听说推荐了张厉生,禁不住连声称糟。 张厉生一向在北方任职,从未涉足西南,不过主掌一方领地,成为封疆大吏,这个诱惑实在太大,让他不能不动心,这个时候李彦国突然泼上一盆冷水,让他那已经热切的心,顿时有些失落。 “少武在北平和河南都干得不错,有地方行政经验,又有与地方势力打交道的经验,我以为是合适的。”旁边一位脸型有些瘦削的学者型人物有些不解。 “少武兄,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就开诚布公了。”李彦国感到自己说得太直,担心张厉生难以接受,便先冲张厉生抱歉的笑笑:“北方和西南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在南北干过,知道其中的差异,而四川更是其中重中之重,情况复杂超过任何一省,军阀之多为全国之冠,工业发达也为全国之冠,民情勇悍也为全国有数之省,所以我的意见最好是挑个四川人,如果找不出四川人,那最好就是贵州人。” 陈立夫沉凝思索,坐在对面陈果夫却默默点头,陈果夫自从到江苏担任省主席后,逐渐远离蒋介石,南京失守后,去年担任中央政治学校校长,最近据说要调到蒋介石的侍从室出任第三处处长。 “那你认为谁比较合适?”陈果夫问道,张厉生心中忍不住一颤,感到有些不妙。 “叔常兄就很合适。”李彦国下巴微扬点了点正在船舷旁的谷正纲:“担任实业部次长,组织部副部长,现在是行政院社会部部长,以资历而言足够了,而且他是贵州人,与川内势力有交往,容易得到他们的认同。” 谷正纲闻言摆摆手笑道:“彦国兄,四川的情况复杂,要在四川站稳脚跟,没有那位的支持是不行的,我可不想与那位打交道,还是算了吧,我就干我的社会部。” 李彦国闻言心中鄙夷,谷正纲是原宪兵司令谷正伦的弟弟,谷正伦以一种不光彩的方式出了南京,虽然没有身败名裂,可在高层中却已几无立锥之地,谷家兄弟每念及次,心中无不大恨,可又无力与庄继华斗,只好退避三舍。连想一想勇气都不敢,让李彦国非常失望。 “唉,庄文革,”陈立夫叹口气,他对庄继华始终心存顾忌,这是个绕不过去的障碍:“从冯诡以往的来信看,庄文革有个习惯,只要不碍他的事,这种事情就不会管。” 其实这才是陈立夫推荐张厉生的真正原因,四川的那几个川耗子,其实并没有放在他心上,真正顾忌的还是庄继华,而庄继华一向不管这样的事,只求不挡我的道,卢山鸣之所以被坚决撤掉就是因为挡道了。 张厉生有些委屈,也有些气愤,他忍不住说:“这究竟是怎么啦,中央委任一个省主席,居然要战区司令同意,庄文革还是不是国民党员,是不是变成了新军阀?委员长能容忍这样的事吗?” 陈果夫的目光游移,脸上却浮现一层微笑,陈立夫也一愣,两人随即交换个眼神,瞬息间,两兄弟就明白彼此想法了。 第二节 重建(一) 四月的豫东,春风让大地披上一层绿装,细细的嫩叶尽力伸展躯体,粉红色的桃花星星落落的点缀在原野上,战争味道被越来越浓的春掩盖,除了倒塌的房屋外,其余爆炸的的弹片,烧毁的汽车,被辛勤的农人收回,迅速变成一把把锄头镰刀,更笨重的坦克则被部队收回。..田野里,农夫在忙碌,临近中午,小媳妇提着篮子紧赶着往地里送饭。 战争最激烈的虞城东战场,牌坊庄及其周边数十里内皆成一遍废墟,返回家乡的村民们欲哭无泪,只能栖身在充满搭就的草棚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太阳正高时,五辆轿车卷起长长的尘土在村口嘎然而止,几个穿着长衫西装的文人陪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军人从车上下来,在大群卫士保护下走进村子。 很快保甲长们被叫来时,一群人已经在牌坊店内的北部,这里是战斗最激烈的区域,几乎所有房屋被毁,现在只有密密麻麻低矮的棚屋,一家人局促于屋内。 庄继华低头走进棚屋内,屋内阴暗潮湿,几张木板搭成的床上堆着一堆破棉絮,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多进去两个人,里面就转不开身。 庄继华在里面只站了几分.钟,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出门就看到屋角用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灶,用钢盔制成的锅里是黑糊糊的一团,不知道煮的是什么东西。 “老人家,家里的其他人呢?”庄继华.神色阴沉,皱眉问在一旁晒太阳的,正冷漠的看着他们的一位老女人。 老人身上只有一层单薄的,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单衣,破破烂烂的,露出里面的东西,身上披着一床棉絮,借以抵挡整整寒风。目光呆滞浑浊,好像没听到庄继华的话,庄继华以为她没听清楚,提高声音又大声问,老人还是没有反应。 “李老太婆,长官问你话呢,你聋了!”当地保长有点急.了,连忙大声呵斥道。 庄继华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这个保长,保长穿.得也很寒碜,一身长衫皱皱巴巴的,两腮凹陷,脸色苍白,看上去境况也很不好,便轻声说:“轻点,别吓着她了。” 然后伸手用勺子搅动了下锅里黑糊糊的东西,.空气中立刻散发有点糊,又有点说不出的呛人味道,庄继华赶紧把锅盖上。 “这是什么东西?”庄继华扭头问保长。 保长诺诺的答.道:“苦芥草根,树皮,混在一起的,现在大家都吃这个。” “你也吃这个?”庄继华问。 保长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庄继华轻轻叹口气,过去拍拍他的肩头:“苦了乡亲们了。”就这两下,那保长身体晃晃,差点就软到在地,庄继华连忙扶了他一下。 “这里的乡亲们生活都这样吗?”庄继华转头又问虞城县长苏辰岭。 苏辰岭大约四十多岁,戴着付眼镜,一袭长衫,有点文人气质,他连忙答道:“差不多,都差不多。” 庄继华忍不住反问:“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到底差多少?全县受战火波及的乡镇有多少?这段时间你跑了多少个乡?这些地方的乡亲生活怎样?有多少像这样断粮的?” 收复丰县后,反击就逐步停止,庄继华的全副精力就投入到部队补充和整顿上去了,各支损失都非常大,这次作战战果巨大,虞城反击消灭日军五万多人,黄河南北两岸消灭日军六万多,加上沂蒙山阻击和南线歼敌,总共消灭二十四万日军,但中**队也付出了四十六万人的伤亡,其中阵亡就达到二十八万,邱清泉的快速纵队,一百一十辆坦克只剩下六十三辆,折损近半,其他部队更不用说了,第一批接战的孙桐煊部和孙连仲部,还有五十九军和四十军、汤恩伯的二十军团,损失都过半。 二十万从各地来的新兵,以及在豫东,皖北就地招收的十万新兵,陆续进入军营,各部队都在加速训练,庄继华督促巡查各部,另外还催促后勤部尽快把损失的物资补充到位。 一心扑在部队上的庄继华在前两天忽然接到有难民抢劫部队运粮车,随后又接到战区大遍区域出现饥荒的报告,这让他从胜利的喜悦中惊醒过来,连忙到虞城视察情况,同时还拉上豫东行署专员曹新平、以及商丘后援会会长贾仲贤,这个后援会是在日军攻势最猛烈时成立的,由商丘各界公推成立的,另外就是新到任的五战区民众动员会主任余新涛以及县党部主任车军。 对庄继华的一串询问,苏辰岭心中有些慌,日军攻到虞城时,他早就率领县政府逃到周口去了,等日军被打退后才返回虞城,这些天他也就在县城里组织城内的抢修,虞城内的损失也很大,全城有一半被炸。 “苏县长这段时间忙着组织城内的难民安置,城内也有十来万难民。”正在苏辰岭为难之际,豫东行署专员曹新平插话,替他分辨了几句。 庄继华没有再责问他了,把矛头转向曹新平:“你估计一下现在有多少难民?缺多少粮食?无家可归的有多少?行署有什么救济计划没有?” “具体数目没有统计,像这样完全断粮的,整个豫东估计有近百万人,”曹新平看上去对情况比较了解:“缺少住房的有三十万户左右,行署最近主要抓的是春耕,老百姓虽然回家了,可春耕的粮食,农具都没有,我们从外地紧急购买了部分种子,坦率的说,不够,可我们也没办法,行署只有那么点钱。” 庄继华默默的点点头,曹新平说的是实话,种子农具这些都要钱买,那你有那么多,曹新平见庄继华的态度,趁机说道:“庄司令,能不能请刘主席帮帮忙,否则豫东今年的饥荒是肯定的。” “刘主席那里恐怕也没多少,”庄继华摇摇头说,想了下对宫绣画说:“电告武汉大本营,请他们在三天之内,调拨….”说到这里他看着曹新平,曹新平立刻补充:“一百万斤种子,至少一百万斤,如果能弄点粮食就更好了。” “一百万斤恐怕不够,兰封、永城损失都大,至少一百五十万斤种子,另外至少五百万斤粮食,送到商丘,然后给徐参谋长发电,让他把战区内所有运输停下来,将所有汽车集中到商丘,种子、粮食一旦到达,立刻分送虞城,夏邑、永城、兰封;电令蓝运东,速查砀山、丰县的情况,立刻上报。” 宫绣画的记录很快,庄继华说完她几乎就记完,然后将笔递过来,庄继华签字后补充了句:“马上发。” 宫绣画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立刻转身就走,庄继华现在不管走道那,身边都带着部电台,随时与徐祖贻保持联系,以便随时掌握前线动向。 这时,颌下三缕长须的老者和三个壮汉匆忙过来,老者正举招呼,可与曹新平站在一起的庄继华,立刻放下下已经微微抬起的手,眼光直接扫向苏辰岭,苏辰岭微微点头,这一幕恰好被刚要转身的宫绣画看到。 “必须马上恢复生产,另外,必须立刻着手为返乡民众修建住房,另外,还必须组建医疗队,到各处巡查,警惕疫病发生。”庄继华转过身又对曹新平说。 曹新平苦笑下:“庄司令,难呀,我们没有这么人力物力,就说医疗队吧,先不说药品,就是医生也不够呀,这么大规模的一场战斗,虞城里只有两个西医,还全部被军队征调了,那里去找医生,药品,我敢说,全豫东也只有军队医院里柴油药品。” 庄继华一愣,轻轻拍拍脑门,有些歉意的点点头,曹新平说得没错,几十万伤员等着救治,部队早就把医生药品全部弄走了,民间百姓最多也就用用草药。 药品还好办,让部队分些出来就行,可关键是医生,没有医生什么都是空话,庄继华沉凝片刻,找不到好办法,目前二十万伤员,大约一半后送武汉、许昌、郑州等地,剩下的一半还在战地医院待着准备后送,商丘战地总医院的规模也就两三万人,其他的还在各部队自己的救护队里,医生本来就不足,上那去调呢? 庄继华把目光望向贾仲贤、余兴涛和车军:“如何才能让难民尽快安居乐业,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庄继华刚才和曹新平的对话大家都听见了,自从民国以来,这样半具体实事的将军还真没几个,顶破天就是冯玉祥那种,让士兵帮忙扫扫大街,这已经很能博得社会的赞誉了。 贾仲贤清清嗓子开口说:“我看医疗的事情可以缓缓,毕竟药品和医生都很非常不足,而且医院伤员更加要紧,那些重伤员要缓上一天恐怕都要命,我以为首先要解决的是粮食和房子,另外还有衣服,过冬的棉絮,庄司令,这可是一百多万人的东西,数量太庞大了,老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庄继华点点头,目光陡然转向党部主任车军:“党部打算采取那些措施?” 第二节 重建(二) 车军一下就楞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庄继华会把这个问题抛给他,完全来不及思考,傻了似的微张着嘴站在那。..看到他那副样子,庄继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然问道:“你们党部平常都作些什么?” “宣传和发展组织,我们在虞城中学,虞城师范都建立党组织,虞城通讯也是我们办的,另外还有……。”车军急忙解释,他不能不解释,目前整个战区的党政军警都归庄继华管,庄继华一句话就能把他拿下。 “这样一场大规模作战之后,原来的工作范畴势必被打破,面对这么多难民,党部没有一点主张吗?”庄继华有点不耐烦了,他不想与这个人废话了:“你好好想想,党部的工作该怎么调整,不要等上面说话了,才开始采取行动,县党部是距离基层民众最近的一级党组织,他必须随时向上级提供基层情况,并拿出应对策略,如果做不到这点,我认为你这个党部主任是不称职的。” 说完之后,庄继华不再管车军,留下他站在那直冒汗,庄继华领头向前走,走了两步,看到站在一旁的老者,略微迟疑的放缓了脚步,苏辰岭连忙上前介绍:“这位是牌坊店管自悟管老先生,管老先生是这一带有名的爱国义士。” 庄继华手一伸制止,自己接口道:“我知道,老先生在虞城战斗最激烈时,曾率领管家数十精壮亲临前线,奋勇抗击日寇;真没想到,先生如此高龄,还骁勇不让少年,让我辈惭愧。” “庄将军言重了,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一败倭寇余南京,再败倭寇于徐州,三败倭寇于虞城;大振我中华军心民心,一扫百年颓势,老夫深为敬佩,今天又亲见将军亲来勘查百万难民,关爱之情感同身受,此为我豫东百姓之福,将军但有吩咐,老夫一定倾力而为,绝不会有点半含糊。”管自悟双手抱拳,声若洪钟,三缕长须随风轻摆。 “这位是老夫犬子,”随后管自悟向.庄继华介绍身后的三个年轻人:“这位是大刀会会首赵武,这位是红枪会会长钱红英。” 三个强壮之极的中年汉子具.抱拳行礼:“见过庄将军。” 庄继华看着三个人,眼中忍不住露出欣赏之情,这.三人就是长期习武的人,胸膛宽厚强壮,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分明,站在那就像三泰森站在,蕴藏起来的能量随时可能爆炸。 “好汉子!”庄继华脱口而出:“早就听说豫东习武之风.盛行,原来还是耳闻,现在终于能眼见为实了。” “将军缪赞。”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答道,然后很老.实的退后一步,站在管自悟的身后。 庄继华打量下.管自悟,见对方身上的棉袍半新半旧,他儿子身上的练武服也有两个处破了,心中微微一叹:“老先生家里的损失大吗?” 管自悟点点头:“损失是有些,房子全倒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大多数乡亲要好些,能吃饱,还有件遮挡风寒的袍子,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呀,乡亲们要不被冻死也要饿死,这些天听说城内已经死了好几十了。” “这个情况我知道,苏县长已经报告过了,我已经让武汉给这边调粮食了,可是….”庄继华停顿下,管自悟身上半新半旧的棉袍说:“战乱时期,政府的压力也很大,粮食我不知道能给多少,所以我想组织生产自救是要紧的,政府救济和民众自救,统一起来才能真正解决饥荒。” 管自悟想了想,拱手说道:“将军深谋远虑,应该如此。” 庄继华在一众官员和管自悟等人陪同下走访了牌坊店及其周围的几个村庄,中午就在路边随便吃了点干粮,下午又接着查看,到傍晚时,庄继华邀请管自悟一同到虞城内,表示有事情还要请教他,管自悟也没推辞,带着他儿子等三人随庄继华一同进城。 回到城内,天色完全黑下来,大多数都以为这下可以松缓下了,揉揉发酸的双腿,准备休息下,唯独从新来的战区民众动员主任余新涛,吃过饭后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着装整齐,坐在院内,似乎在等待什么。 “余主任,你这是做什么,累了一天,不出去松快下?”车军有点好奇,半个虞城虽然毁于战火,可剩下半个依旧歌舞升平,最先恢复营业的居然是几个娼寮。 “待会可能要开会。”余新涛平静的说。 “还开会?”车军惊讶的叫起来,他忍不住又揉揉小腿。 “如果庄司令找到办法,就会立刻开会;如果没有,他会开会让大家提办法,总之一句话,今天巡查的结果就在今天晚上公布,老兄,你也不要出去了,一会情况就明白了。” 车军闻言一张脸拉得老长,其他人根本不信,认为要开会也要等到明天,余新涛微微冷笑,这些人不知道庄继华的习惯,西南开发队的人都知道,象这样的事是绝不可能过夜的。 果然,没多久宫绣画就来传令开会,当人们垂头丧气的走进会议室时,却发现不但庄继华正襟危坐的坐在首位,虞城驻军二十军团司令汤恩伯和五十二军军长关麟征,以及五十九军军长张自忠。 “今天这个会,就是解决战后民众生活和恢复生产的会,”庄继华等大家都进来后,站起来开门见山的说,旁边坐着的汤恩伯一阵郁闷,心说老子是军队,与恢复生产有毛相干,民众生活应该由地方政府负责,关我鸟事,但上次战役时与庄继华的一番冲突,他已经有了教训,不敢再轻易跳出来唱对台戏。 “今天走访的情况大家也看见,救济和恢复生产迫在眉睫,为此我把驻军军长都请来了,大家群策群力,共渡难关,请大家发表意见。” 庄继华的话音刚落,余新涛立刻站起来发言:“卑职以为,救济需要从后方调粮食过来,另外应该立刻从驻军中调些粮食过来,分发给民众。此外难民需要过冬,生病的需要医疗救助,应该立刻派出医疗组深入乡村;此外党部、三青团和民众也要动员起来,在党员团员下乡,一方面宣传抗日,另一方面建立基层党组织,帮助民众渡过饥荒。”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一遍嗡嗡声,众人在私底下议论起来,庄继华皱起眉头,说实话,他现在有点不习惯在这种没有基层组织的地区做事,重庆的基层组织是全国最完善的,一声令下,立刻全区行动,那里象这里,什么都拖拖拉拉。 余新涛这样说,车军不干了,下去帮助民众渡饥荒,怎么渡?渡饥荒要粮食的,我自己现在还没吃饱呢,于是冷笑声:“等省政府把粮食分发下来,县党部定然协助县府将粮食分发到饥民手中。不过新产水稻要六月才能收割,距今还有两个半月八十天,按照每人每天半斤计算,也需要粮食四十斤,虞城饥民大约十万,需要粮食四百万斤,我们上那去找这么多粮食?” “除了粮食,还有衣服,棉被,”苏辰岭补充说:“饥民大都家中被毁,除了随身携带的东西外,其余全部被毁,现在还很冷,可饥民却着破衣烂袄,城内每天都有冻饿而亡的饥民,现在数量还不多,可如果再不救助,大量死亡很快就会到来。庄司令,是不是请武汉方面尽快送一批衣物棉被来。” “还有住房,”曹新平说:“虞城之战,主战场在城东,这一带的大部分房屋被摧毁,应该立刻帮助饥民修缮房屋。可修缮房屋需要木料,需要砖石。这一切我们都没办法弄到。” 困难一条条摆在面前,每一条都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待所有问题都堆在桌面上后,屋里陷入沉默了,谁都知道这些问题一个都难以解决,更何况全部。 “汤司令,关军长,张军长,你们有什么好主意没有?”庄继华扭头问汤恩伯。 “庄司令,我只负责领兵打仗,救济饥民是政府的事。”汤恩伯有些微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庄继华没说什么,目光又转向关麟征和张自忠,关麟征叹口气,他知道庄继华想做什么以及怎么作。 “文…,庄司令,部队伤亡很大,补充了很多新兵,如果把他们派出去帮助老百姓,军事训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你也知道,我们的士兵至少需要训练三个月才能上战场,日本人什么时候发动下一次进攻,我们谁都不知道。” 张自忠却毫不犹豫的说:“军队为国家干城,牺牲当在首位,救济饥民责无旁贷,请庄司令下令,我部将坚决执行,保证完成任务。” 自从宣布开会后,庄继华就没坐下,他一直在会议室内不停的走动,此刻所有的目光的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缓慢的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一阵寒风猛然吹进室内,寒意扑面而来,众人忍不住大哥寒战。 窗外的天空越发黑暗了,通过倒塌的围墙可以清楚的看到大街上的点点火堆,那是饥民在烧火避寒,夜风中传来阵阵婴儿嘀哭,这哭声在寂静的夜中让人心头发紧。 第二节 重建(三) 庄继华缓缓走回桌边,目光在诸人脸上扫过,然后才慢慢走到关麟征身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雨东,还记得当年东征北伐吗,民众赢粮景从,敌军所有调动我们几乎立刻就能知道,为什么?因为老百姓知道,我们是在为他们作战,为他们牺牲,因为我们秋毫不犯。..今天我们为什么要坚持抗战,因为只有坚持抗战才能挽救国家,而挽救国家的目的是为了让老百姓不受日本人的奴役,生活可以过得更好。否则我们抗战的意义何在?” 所有人都陷入沉思,汤恩伯神色丝毫没动,只是忍不住腹诽,说得比唱的好听,高调谁不会唱,老子不是不救,而是没法救。 “现在的一切工作都要围绕救济饥民,部队训练时间可以适当减少,把道理给将士们讲清楚,政工人员要发挥作用,把这次行动的目的讲清楚。”庄继华说。 关麟征抬头就问:“文革,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你就说个痛快话吧。” 在座的恐怕也只有关麟征敢这样称呼庄继华了,汤恩伯明显感到有些吃味,他的二十军团是中央军嫡系,几大主将都是黄埔一期毕业生,虽然平时看不出什么,可一到关键时刻,作用就显露出来了,自己这个司令还没发话呢,关麟征就已经表明,他已经决定接受庄继华的安排。 “部队要立刻行动起来,分片.包干,你们每个军分几个乡,有多余的帐篷就拿些帐篷来,让难民先住进帐篷里,设几个粥棚施粥,”庄继华说到这里,关麟征和张自忠眉毛一样,几乎同时就要答应,可庄继华没等他们开口,话锋一转:“这只是一件,另外就是调些人来,帮饥民春耕和修房子,要在一个月内让难民住进新家,汤司令,关军长,张军长,你们有什么意见?” 张自忠唰地站起来,声若洪钟的.大声说:“请司令官放心,不过其他部队怎样,我五十九军保证完成任务。” 张自忠早就看不明白,汤恩伯.有些抵触不想干,关麟征虽然答应了,可有些勉强,所以他一定要首先站起来表态,帮庄继华逼下两人。这不但因为张自忠认为这事是对的,更因为要回报庄继华对五十九军的关照,上次徐州大战后,五十九军扩编到五万人,其中三十八师还整编为甲种师,装备部分重庆造武器,这次战斗结束后,五十九军又是第一批补充的,三十八师也全部更换为重庆造武器,另外庄继华还在为他申请了一个甲种旅的编制,这个旅也同样装备重庆造武器,而且庄继华大笔一挥,将五十九军列为中央军同等待遇军,官兵军饷等同中央军。更主要的是,这些事,庄继华根本没让张自忠开口。 当然这次五战区立功的部队很多,第二集团军孙.连仲部就立下大功,**坚守曹县,对支撑了整个战局,另外第三集团军孙桐煊部立功也不小,还有就是庞炳勋四十军和汤恩伯第二军团,这几支部队在战后请功上,庄继华均列为一等,参加的,只有邱清泉的快速纵队列为一等,连四十九集团军也只能在二等上待着。当然一等的还有南线的廖磊二十一集团军和九十二军。 这个结果让薛岳很是不满,他指挥的中央军全部.都在三等上,跑到商丘来找庄继华,庄继华却关上门把他一顿臭骂。 薛岳在别人都有些傲气,包括在白崇禧面前,但.在庄继华面前却比较老实,徐祖贻本来还有点担心,可薛岳的表现却让他大吃一惊,居然就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走了,再也没闹,宋希濂、胡宗南、冯圣法这些天子门生更是腔都不敢开,每一个敢说什么。其实从内心来说,徐祖贻也认为,庄继华的评功基本端正,要说不满,恐怕只有邓锡侯和卢汉有资格叫嚷,不过他没把原因归结到这上面,而是归结到庄继华的出身上了。 张自忠这一表.态,汤恩伯和关麟征也不好再推辞了,两人也站起来表示愿意服从,可他们坐下之后,庄继华又冷下来了:“另外,我要再重申一下,军队是来帮助百姓的,不是来扰民的,军纪尤其重要,战区组织了宪兵队,你们各级也要组织宪兵队,纠察扰民举动,gcd的部队能做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们的部队也要做到这点,有任何扰民犯纪的,无论军官还是士兵,要从重处理。” 庄继华说这话时,汤恩伯脸上一阵火辣,关麟征部还好,二十军团的其他部队军纪就比较差,前段时间战区派在虞城和砀山的宪兵队抓到违纪官兵大都是二十军团的,十三军、八十五军,报到庄继华那里,把庄继华气得,连续给汤恩伯发了三封电报,严令汤恩伯整肃军纪,现在他又提这事,让汤恩伯心里很不是滋味。 汤恩伯满脸不悦,不过他还是站起来大声说:“请司令放心,卑职一定整顿好军纪,绝不扰民害民。” 他不得不这样,其实关麟征和王仲廉都很清楚,庄继华是绝对不会容忍那些行为的,不过关麟征对庄继华了解更多些,平素对部队的约束更严,所以违反军纪的行为较少,王仲廉的部队平素约束较松,临时抱佛脚,结果还是有不少士兵犯在宪兵手上。 庄继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处理了军队,他又把目光转向县政府和党部:“县政府的工作就是发放救灾粮,安排好生产,搞好治安,严禁有人趁机谋夺百姓财产,党部在各乡各村建立支部,把支部建到村上,监督救济物资的发放,组织民众生产自救。另外,免除今年的赋税,强制实行减租减息,地租不得高于三成七五,年利息不得高于10。”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曹新平、苏辰岭、车军面面相窥,他们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减租减息,一时之间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庄继华又对余新涛和贾仲贤说:“你们的任务恐怕就更重了,贾先生,物资肯定不够,我只有请您与武汉、郑州等地的后援会同仁联系,请他们发动后方的民众踊跃捐款捐物,一件不嫌少,百件不嫌多,拜托了,”庄继华说着从贾仲贤深深一躬,贾仲贤连忙站起来,泪水长流,深深一躬:“老朽不敢当,应该是老朽向将军致谢,能得将军,是我豫东百万饥民之幸,是我中华之幸国不会亡!不会亡!谢谢!谢谢!” 贾仲贤最后有些泣不成声,庄继华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头:“您说错了,是我庄继华对不住豫东百姓,没能挡住小鬼子,让豫东百姓受此大难的失误!” 庄继华只承认他有失误,他不该听信白崇禧的计划,否则按照他的计划,是很可能将日军挡在沂蒙山区的,谷寿夫也跑不了。 “贾会长,还有事情要你协助,”说着他拿眼看着曹新平和车军,放缓语速:“我虽然是当官的,但却最信不过当官的,所以救灾物资的分发,我想请后援会参与监督,我把话说到头里,这是豫东百万难民的救命粮,谁要贪污了一粒米,就地枪决,没有二话,到时候谁也别来求情。” 这让曹新平有些下不来台,庄继华见他脸色有些尴尬,便笑笑说:“曹专员,我不是信不过你,你的官声我打听过,老百姓对你的评价还不错,可你的弱点是软弱,对手下有些放纵,官场上的习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就是忘了老百姓好不好,好到最后把江山丢了,历朝历代莫不如是,曹专员,你要拿出点刚性来,别怕出事,你的后面有我。” “是,庄司令责备得是。”曹新平有些惶恐。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去了解过他,不过他不是软弱,而是没办法,河南省主席是刘峙,刘峙爱钱,上行下效,河南的贪污**可以说是全国之冠,他有什么办法。 可车军和苏辰岭却面无表情,两人心想,你庄继华只是管军,把手伸到党政上来,也管得太宽了,居然还说信不过官,等你走了,等你走了该怎么干,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新涛,”余新涛是西南开发队调出来的,庄继华的语气略微有些亲热:“你们动委会,要负责把乡亲们组织起来,这次乡亲们的损失很大,在村子里组织生产小组,组织民兵小组,组织妇女小组,把三青团发展起来,就像我们在重庆作的那样。” “是,我明白。”余新涛没有站起来,而是歪着身子,目光随着庄继华的身影走:“不过,如果要这样的话,我的人手不足,能不能从后方调点人来。” “没有,”庄继华摇头说:“现在到处差人,我没有多余的人手给你,” 他们俩的对话让旁边的车军苏辰岭气得半死,人手不足?到处都是人,除了重庆出来的,其他的不是人呀?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重庆是如何推行减租减息的吗?就按那个法子来,你下去草拟一个工作计划,交给我。”说到这里,他仿佛想起来了,扭头对曹新平说:“曹专员,你也要草拟一个计划。” “明白。”余新涛十分痛快,可曹新平却楞了下:“庄司令,这事要不要向刘主席报告一下。” “刘主席那里我去解释。”庄继华毫不在意的挥了下手,他不认为刘峙会来找他的麻烦,自己这是在帮他。 第二节 重建(四) 庄继华对刘峙毫不担心。..现在的刘峙可不是当年棉湖大战时的刘峙,棉湖时他还能端着刺刀冲在前面,现在当年的雄心豪气早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卢沟桥事变后,他一度出任第二集团军司令,可仗打得实在惨不忍睹,连续丢掉石家庄、邢台、邯郸、安阳等地。 蒋介石为了维护他,将他提升一级,出任一战区副司令,让孙连仲接替第二集团军司令。刘峙虽然还兼着一战区副司令,可无论蒋介石还是李宗仁都不会让他带兵,他自己也很识趣,安安心心的留在后方,闷声发财,庄继华这些动作就算知道了,他也会当作没看见。 “管先生,赵会长,钱会长,”安排政府里的事后,庄继华找上了管自悟三人:“你们有什么意见或建议没有?” 对于其他的,管自悟都很支持,唯独这减租减息…….。管家是是士绅,既然是士绅,周围田地就不少,可面对的庄继华的强势,管自悟有些犹豫,他这一犹豫就被庄继华看出来了。 “管先生是不是对减租减息有想法?”庄继华淡淡一笑,紧盯着他:“有想法就说出来,这里什么话都可以说。” 看着庄继华轻松的样子,管自悟心中一松,他苦笑下说:“我家虽然有些田地,但对减租减息,我个人没有意见,不过,庄将军,小鬼子过后,大户人家的损失也很大,现在就推行减租减息,会引起他们的抵触,这对抗战是不是有利?另外,我听说,gcd也打着减租减息的旗号收揽民心…..。武汉那边会支持吗?” 管自悟虽然没明说,可意思庄继华却听出来了,你这是在学gcd,蒋介石会支持?庄继华打了个哈哈,笑道:“管先生,减租减息早几年我在重庆就推行了,gcd这是学我的法子。至于地方上的士绅嘛。”庄继华沉凝下,抬头会议室内的人:“道理我要给大家讲清楚,抗战是长期的,艰苦的,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没有百姓的支持,我们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他们的支持是我们坚持下去的唯一依靠,兵员要靠他们,粮食要靠他们,而他们能得到的呢?很多吗?不,不多,仅仅一口温饱,但现在他们连这点点要求也做不到,能指望他们长期支持我们吗?不会,所以我们要减租减息,让利于民。” “不错,地主的损失也很大,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相信他们的日子比乡亲们要好过,此外。”庄继华正视管自悟:“管先生,抗战要求我们上下一心,减租减息正是团结下层百姓的有力武器,至于,抵触,这我倒不怕,当初在重庆推行减租减息,还有人打过我的黑枪,可以再次来打黑枪。” 管自悟心中一颤,除了余新涛和宫绣画外,其他人忍不住惊讶了,当年庄继华遇刺,范围被控制在四川,在川外影响很小,这些人都不知道,关麟征忍不住问:“文革,真有这事?谁他娘的这么大胆子?” 庄继华笑笑:“元凶已经查出来了,也处置了,新涛知道,减租减息我们是在刀光下推行下去的,工作队长死了好几个,可现在效果出来了,重庆民众对政府的支持在全国是最高的,不管是日本人还是gcd都无法撼动。” 庄继华表现出来的信心,给管自悟很大压力,他明白了,不管说什么也没用,庄继华已经下定决心,即使使用武力也要推行减租减息。 这时贾仲贤站起来说:“庄将军说得对。上下一心,团结抗战,老百姓若连肚子都吃不饱,怎么支持抗战,我代表后援会表态,坚决支持减租减息。” 管自悟这时也想通了,他也站起来说:“庄将军,老朽拜服,支持抗战,实现三义,减租减息是个好法子,老朽一定助一臂之力,首先在牌坊店推行减租减息,另外,我将招呼牌坊店的所有士绅地主,让他们也支持,定不负将军之望。” 庄继华闻言大喜连声说到:“好好,有先生的帮助,减租减息定能尽快推行,乡亲们遭受的痛苦也就少点。” 曹新平心中却是一动,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在这个场合中将gcd说出来,难道推行减租减息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对抗日本人。还有gcd的因素在里面?现在不是国共合作吗?难道上面的政策要变?他心里暗暗开始打主意了。 不过最了解庄继华的还是宫绣画,她完全明白庄继华这些措施的背后,借战后重建,目的是建立起重庆式的基层党组织,将整个豫东控制起来,以后不管日本人还是gcd都没有他们生长发芽的土壤。 当晚会上,形成四个文件——难民救济、减租减息、健全党组织和全民动员纲要,庄继华提笔签名,随即以下发到五战区全军和各级政府机构,庞大的军队和政府机器开始转动。士兵出现在田间地头,帮助乡亲插秧建房。修缮道路。 庄继华在虞城又待了两天,然后去夏邑视察,到了夏邑,他就把庞炳勋拉上车,然后就在城外随意走,结果让他还是比较满意,部队都已经派出来了,重建的工作已经展开。 随后就到砀山检查工作,带着驻守在砀山的邱清泉、宋希濂俩人和一大群记者在田间村庄四处乱窜,宋希濂知道庄继华这是在做什么,不过就是当初检查的翻版。没想到走到玄庙镇附近的郭楼,快速纵队的驻地时,看着田里稀稀落落的几个士兵,庄继华的脸色阴沉下来,邱清泉连忙分辨。 “庄司令,庄司令,我们是坦克兵,是技术兵种,这下地的事是不是就免了。” “嗯,”庄继华似笑非笑的看着邱清泉,后者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是呀,你们金贵,又是功臣,了不起,很了不起,那你们就去休息吧。” 说着庄继华开始脱衣服了,等他开始脱马靴的时候,邱清泉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连忙上前阻拦:“司令,司令,学长,学长,饶了我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 庄继华一把推开他:“走开,你的手金贵,是开坦克的。我的手贱,别脏了你的手。” 邱清泉大骇,脸都白了,庄继华是什么人,黄埔时就是他的上司,这要传出去,且不说蒋介石会怎么处置他,黄埔同学里,他就要出名了。 “学长,学长,您不能这样寒碜我,我马上调人,马上调人,我去不行吗!我去!”随即又向宋希濂求援:“送、宋军长,宋学长!” 这时伍子牛带着几个卫士也开始脱衣服了,宋希濂连忙喝止,然后才到庄继华面前:“文革,别激动,这么多记者呢,邱疯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放过他这一回吧。” 庄继华四处的记者,这些记者是战区宣传处组织的,在夏邑赶上他的,正好他也想借助他们的力量,就带上他们一起走了。 见宋希濂来求情,他便停下动作绷着脸训斥道:“你,邱疯子不要以为立了点功,尾巴就翘起来了,你信不信,你要敢翘,我就能剪。” “是,是,”邱清泉啄木鸟似的,不停的点头。 看着庄继华收拾邱清泉,宋希濂心里忍不住直乐,这个邱清泉眼高于顶,吃软不吃硬,私下里宋希濂不是没劝过,可他全当耳边风吹了,现在吃瘪了,晓得厉害了。 “….,当年总理的教导,校长廖党代表的教导,你都忘了!”庄继华声色俱厉:“不要以为打仗才是救国,建设也同样是救国!会打仗了不起吗!邱疯子,我告诉你,一个月以后,我要来检查,若还有一户灾民没住进新家,这个快速纵队司令,你就不要当了。”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听到最后一句话,邱清泉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了。 邱清泉挨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五战区,这下再也没人敢报怨,连汤恩伯都把他的卫队派出来了。整个豫东成了个大工地,而后方也热闹起来。 “豫东难民急需救助,望各界民众踊跃捐款捐物!” “救助豫东难民刻不容缓!” “房子烧了,我们重建;敌人来了,打出去!” “捐出一件衣,难民少挨冻!捐出一床被,温暖百姓心!” ……… 武汉、郑州、长沙,各地后援会组织大批人手上街募捐,市民们捐出大批棉衣棉袍送到豫东,经后援会分发给难民。 “大兄弟,先下来喝口水,喝口水再干!”老大娘端着水碗冲房梁上的几个士兵叫道,此刻她的脸上再不是愁容满面,而是真诚的笑容,不远的地方是她一家临时居住的帐篷,里面有米有面有棉被,足够过春荒了。 “好勒!” 年轻的士兵顺着梯架滑下来,从大娘手中接过水碗,“歇歇,歇歇。”大娘心疼的拿起毛巾给他擦汗。 不远的处,两个记者正在采访邻居的盛大爷,他们对这种军民鱼水情似乎视而不见,丝毫没有用胸前的照相机拍几张照片的意思,这样的情形实在太多,已经见惯不怪了。 “动委会说了,今年不收税,什么税都不收,租子只交三成七五,我的地已经插完了,是弟兄们已经帮我插的,我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军队,小鬼子烧了我的房子,我们自己的军队又帮我们建起来了。….,还是自己人好,感谢委员长给我们派了好官来。” 老百姓高兴了,自然有人不高兴了。车军的家里就来了几个士绅。 “车主任,您到底管不管,那些动委会的,就是gcd,…..。” 第二节 重建(五) 送走那些人后,回到屋内。..坐在桌边发傻,这已经是第五批了,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庄继华那天的话里很清楚,是带着血的,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付出的恐怕不仅仅是官位,还得加上脑袋。可来的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易与的,都是当地有影响的士绅,与郑州武汉都有些联系,得罪他们,自己在这里也依然干不长。 “唉,难办呀!”车军挠挠脑袋,长长叹口气,他老婆一掀门帘从里间出来,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讥讽:“唉声叹气做什么,瞧你那点忍耐,好东西没见你往家弄,尽惹些麻烦事,大不了这个破主任不干了,让那庄文革自己来干。” “我的好太太。你就别在这添乱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说这些废话。”车军有点急了,站起来把门关上。 太太见他的样子,不由嗤之以鼻:“看你那胆子比老鼠大不了多少,他一个管军的,还能事事过问,有顺风耳?哼,减租减息,哗众取宠,我看他就是gcd,你们国民党是不是没人了,怎么用了这么个人。” “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我这正烦,别以为你哥哥在刘主席面前得宠,人家要弄我,还不是弄死只蚂蚁那样容易,他照样没办法。”车军没好气的刺了他一句。 在太太面前,车军始终矮半截,原因很简单,当初太太是属于下嫁,两家门第差距比较大,而且他的这个职位,也是因为大舅子关照才得来的。 车军也知道她的怨气从那来她在外面放印子钱,收好处,车军也不敢过问。可这一仗后,虞城市面萧条。多数商家还不敢回来,让她弄钱的渠道少了很多。印子钱前段时间放出去一些,可这减租减息一来,动委会的人领着借钱来找他,非要将利息降到20以内,他不得已只好答应,回家差点被暴走的太太打出门。 “别的我不管,我的利息不能降。”太太终于收起那丝嘲弄,站起来大声宣布:“一个愿打一个挨,凭什么他来干预,这还有没有王法。” “我说太太,王法,王法谁定的?别忘了,他才是这里的战区司令,没看见减租减息命令上是怎么说的,破坏减租减息,等于破坏抗战,啥意思,就是可以就地枪决,你以为他不敢。”车军叹口气,这个太太其他的都不错。就是有点贪财,仗着家里有那么点关系,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庄继华是通了天的,就算她家的关系,也不可能有用。庄继华已经磨好刀,就等那个没眼力的往上撞。 想到这里,车军不仅又有些心烦,看老婆也越来越不顺眼了,可常年积威,也不敢就这样发作,只好低眉顺眼的悄声解释。 “这个时候,你要冲上去,庄继华肯定一刀挥下,不会有半点犹豫,他正等着示威的人头呢。” 好半天,车军才把其中的原委解释清楚,他太太惊得睁大眼睛,好半天才倒吸口凉气:“这么说,我们的钱也只能收20的利息了。” “能收就收点,不能收就不收。把本钱拿回来就行了,挣钱什么时候都可以,干嘛非要找这个时候。”看到这个钻到钱眼去的女人终于反应过来,车军忍不住长出口气,家里终于可以安静了。 楞了半响,女人这才恢复过来,神情有些复杂,想起损失的钱,心中又忍不住有些肉痛。忍不住恨恨的骂道:“这个庄继华,干嘛跑我们河南来撒野,难道就这样看着他胡搞。” “有什么办法呢?”车军仰头靠在椅背上:“这一波人来找,可找我又用吗?干嘛不去找苏辰岭,不去找刘主席,找委员长,他们也不想想,我一个的党部主任,挡得住战区司令,国家上将吗?别说我了,就算曹专员也一样,没法。” “什么没法,你刚才那主意不是挺好吗,”女人眼珠一亮:“就让他们去郑州,去武汉,找刘主席,找委员长告状,你管不了,总有人管得了。” 车军摇摇头:“没用,庄继华在重庆就搞过减租减息,蒋委员长不是照样没管吗?” “那就不用减租减息的名义,就用动摇民心,与抗战不利。另外让他们抗捐抗税,反正都受了兵灾。”女人的反应不算慢。 “税已经免了,”车军叹口气,这个主意他不是没想过,可仔细想想不行,这句话已经说了免税,至于捐,连税都不要了,更何况捐呢。 人扶着下颌,猛然说:“你说gcd行不行。委员长是最讨厌的gcd的。” 车军苦笑下,这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庄继华要是gcd,委员长会把战区司令,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那胡宗南、汤恩伯这些老手会服服帖帖的听话。 女人或许看出男人的不耐,她知道自己对这些事不熟悉,男人在这些上面比她精明,看到男人站起来,她不服气的嘟囔道:“不管什么,闹上一闹,总有些好处,即便能缓缓也不错。” 听到这话,车军凝结的眉头渐渐松展开来,对呀,闹一闹,庄继华能把他们怎样,现在上下都在讲团结抗战,团结抗战,这一闹,不就不团结了吗,至少也可以给他施加点压力,让大家日子好过些。 “你说得对,找些人去闹闹。”车军说着就去取衣架上的衣服,女人连忙问:“这么晚了,还出去?”。 “我去苏辰岭那里,他是什么意思,这事,就我是作不起的。” 车军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就往外走,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俩人禁不住同时打个寒战。 “……,庄将军在豫东又掀起了一场革命,这场革命的目的是医治这块被战火摧残的土地,重庆模式被完整的复制到豫东。 豫东正在成为一块工地,军队放下武器,拿起了锄头,开始帮助村民插秧。修建房屋,帮助他们渡过饥荒;日本人在短短的几天中,将这一带的粮食洗劫一空; ‘帮助那些不愿作亡国奴的难民’,随着一篇篇来自豫东战区的报道,整个后方行动起来了,武汉、郑州、重庆等地的市民捐出了大批粮食衣物,被运到豫东,分发到难民手中。 中**队在这块战乱不断的土地上的百姓眼中的形象迅速扭转,以往与土匪不相上下的形象,正被拯救者所代替,以往军队一过,家家户户关门,而现在村民们却拿着刚到手的粮食,藏起来的鸡蛋,往他们手上塞。 ‘我们不怕倭寇,他们烧了,我们可以再建。’陈楼的一个老农这样告诉我,他是一个典型中国家庭的主人,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和次子已经成亲,这个大家庭的各个成员都参加了不同的抗日组织,女儿和媳妇参加了妇女救国会,三子参军,最小的儿子参加了学生救国会,长子和次子参加了支前队,他六十岁的老伴也拿起针线,为部队制作军鞋。 这是一股宏大的力量,整个豫东,数百万人口,开始被缓慢组织起来,三青团和军队以他们的组织和热情,开始推动行动迟缓的行政机构运转起来。 想想看,如果四万万中国人,被这样组织起来,将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是一股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我在中国二十多年了,原以为已经很了解这个民族,可现在我才发现,这个民族是如此的复杂,神秘,这场战争才真正掀开了这个民族的神秘面纱,他们是如此坚忍,如此顽强,任何奇迹在他们面前都是可能的。” 纪妃香拿着韦伯的文章,心里冒起一股股寒气,她现在被抽调到新闻检查科,主要工作是检查新闻记者的稿件,所有新闻记者的报道都要经过他们的审查后才能发出,否则轻者吊销通行证,重者拘押。而她由于外文比较好,所以负责检查外国记者的报道。 “韦伯先生,有几个地方最好能改一下。”纪妃香抬头看着韦伯说,韦伯有些不满的,他面前的这个漂亮的女兵:“请问那里?” 纪妃香指着“庄将军在豫东又掀起了一场革命,这场革命的目的是医治这块被战火摧残的土地,重庆模式被完整的复制到豫东” “这段话不妥,庄司令掀起的不是一场革命,我们现在进行的不是革命,而是抗战。”纪妃香明显感到对方目光中的轻蔑,但她还是不动声色,耐心的指着文章中说。 韦伯看着那纤细的手指,眼睛有些发花,皮肤白嫩细腻,手指圆润纤巧,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光彩。 “这难道不是一场革命吗?”韦伯定定神,对这个女检察官的迟钝非常不满。 “为什么一定是革命呢?”纪妃香微微皱起眉头,精心修饰过的细眉向中间收缩,两只大眼睛透着疑问:“这是救济难民,怎么会是革命呢?” 第三节魅影1) 技济。..仅仅是救济难民器韦伯几乎要抓狂材。中国人都器将 他们组织起来二打破那种封建门散乱的状态大不是说场革命是什么大这 个新闻检察官白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小姐二你对中国现状了解吗?中国人据向散漫无序二一 向。”韦伯冲着纪妃香就大声嚷嚷起来大把屋内人目光都集中到他 们这里来了二可不管韦伯怎么嚷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透露出的眼神 依旧是那么温和,坚定。 “这该死的新闻检查!”韦伯双手在纪妃香桌上乱拍二也只有他这 样的洋人才有这样的胆量二换个国内记者早被架出去了。 “小纪门韦伯先牛,怎么啦?” 丰伯终于成功的把领导吸引过来门说个中尉连忙过来门纪妃香站 起来:“蓝科长,我和韦伯先生有不同看法。” “哦二”蓝科长的目光在纪妃香的脸上留恋了会,这朵鲜花引起很 多人的垂涎门可敢下手的还真没有。她的背景看上去很简单,武汉支前 队。可武汉支前队里的名门闺秀不少,外语还这样流利二说明受过良好 的教育息这年头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说般都有点背景门更何况还这么 漂亮息要那天靠上高枝二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同样的理由还适用于宣传处的另一朵鲜花林月影二但林月影的背景 却很模糊,而且说来就是中尉门单独负责宣传科。 轻轻吸了口香气去蓝科长才开口说:“韦伯先生,先别激动门是那 处地方门能不能让我。” 新闻检查制度是最近才建立起来的二这帮外国记者是最先接受甲却 是最麻烦的二其中犹以韦伯为最。而国内记者的抵触情绪最大二为此庄 继华曾亲自出面安抚解释。 韦伯几乎每次都要与纪妃香发生争吵门每次都是蓝科长出面化解思 蓝科长全名蓝义华门是蓝运东的族侄的背景还是比较硬二在西南开发队 干过两并大三青团员门去年重庆干部学校毕业后门直接分到这里。 蓝义华没看出有什么毛病,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纪妃香门纪妃香 凑过来指着那几行字低声说:“这里。不太对,会有麻烦。” 闻着阵阵幽香门蓝义华心神一荐二思绪算下子飘远了二纪妃香等了 会没听到他的回答二便又说:“科长思我感到这里面有问题。” 蓝义华连忙收敛心思,仔细。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什 么问题?” “嗯,说不上来门嗯门”纪妃香思索着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搐嗯息感到有些拔高门太高了门还是实际点比较好。” 蓝义华有点懂了,可转念一想去又有些不以为然二以前重庆的社会 改革不也一样被称为革命吗,没什么麻烦门这小丫头有点大惊小怪,不 过现在他不能责备纪妃香门否则将来纪妃香就很难开展工作二这些外国 记者蹬鼻子上脸比谁都快。 “韦伯先生二”蓝义华转身对韦伯说:“要不您就改改,换个说 法。干嘛非要说干嘛呢?变革门变革不行吗?” 韦伯气坏了二说把从他手上抓过稿件门转身就走:“我找庄司令 说理去大这不涉及军事机密大不会泄露军情门为什么不准发表!” 蓝义华眼皮一跳门他知道韦伯认识庄继华,好像还挺受庄继华重 视。这真要闹到庄继华面前,门以他和庄继华的关系二后果还真不好 说。他连忙追出去门纪妃香想想后门也追出去。 “韦伯先生二韦伯先生大”蓝义华心中苦涩二这老外真是的门动不 动就要找长官大居然还要直接找上司令大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洋人 呢门更何况人家认识司令呢。 在院子里拦住韦伯二可没等蓝义华开口二纪妃香却抢先说道: 搐韦伯先生门我们是根据新闻检查制度进行检查门如果我们认为不合 适。即便司令也不能干涉。” 韦伯更加愤怒了门在院子里大声嚷嚷道:“该死的新闻检查!该死 的检查!该死的女巫!” 蓝义华忍不住转身责备道:“我说大小姐二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这么大口气门司令还管不了你二那我这个科 长是不是也管不了你?” “科长门当然能管了”纪妃香立正答道大目光平视前方。越过 蓝义华的身体,看到韦伯拨开两个士兵。冲进司令部大门二心中忍不住 乐了;可她白嫩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严肃:“我希望二能调一个岗位, 与这些洋记者打交道太难二我希望能派我去支前队。” 蓝义华眼中火光直冒二他知道纪妃香是什么意思二这简直是裸 的威胁。 他指着纪妃香说不出话来 ,才汁修看只韦伯凡经不见色只丢下向待会再与你讲。转躯门门州 去。纪妃香看着他的背影大脸上露出据丝笑容大随即感到不妥息收敛 笑容大娇躯说摆二又追上去。 纪妃香没发现门侧面有道目光正思索着追寻她的背影。 “她为何要要笑?怎么看上去挺高兴的。副好林月影很是不解门对 韦伯息她是比较了解的大问题在于二为什么纪妃香看上去有些高兴门这 里面的味道不到。 林月影思索着离开,最近军统和中统的压力奇大二每个人都绷紧 了脑子里的那根弦。 原因很简单门武汉方面传来情报门日本人派出一支挺身队来暗杀 庄继华息五战区的情报处处长王小山上校向庄继华司令和参谋长徐祖 贻报告后二得到授权二全权处理此事。 王小山召集军统中统和警卫队特种部队开会,在会上展开讨论甲经 过分析门如果日本人要进行暗杀大就必须掌握庄继华的行踪,而要掌握 庄继华的行踪二就必须要有内应二而且据般的内应还不行二象普通参 谋。士兵,根本不可能知道司令的行踪。只有庄继华身边或者距离庄继 华比较近的人才行。另外肯定是从外地来的,要进入这块大兵云集的 地方大没有人接应也不行二而且来了后二还要寻找机会下手,这期间必 须要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大那么客栈旅馆这些地方就必须注意。 王小山进行了布置二司令部内的排查大重点是秘书科门作战处门 通讯处门军统和中统协助。司令部所在地门由警卫旅(包括直属团和 警卫团门旅长鲁瑞山)负责保卫,军统中统负责排查驻地居民。 而司令部的警戒门由鲁瑞山负责部署甲从特种部队中抽调丰二人充 实到庄继华的卫队中二作为庄继华的贴身卫士二庄继华出行不得少于三 辆轿车门轿车必须相同二出行路线由王小山负责掌握。 可是大半个多月的排查门秘书科、作战科都没有找到嫌疑人大勉强 找到两个怀疑对象门也很快被排除。到最后门王小山只好把范围向外 扩散息但还是没找到目标。 司令部并不是在商丘城内门而是在城外五里的五里店镇二这个镇子 比较大息有上千户人家门另外还有几千难民二这段时间二难民被安置出 去。镇内的闲散人变得更少了门排查相对容易二可军统中统联手把这里 翻了几遍,也没找出那行,所谓的挺身队。 韩锋表示怀疑是不是情报不准。可王小山和杜见时却同时表示不怀 疑情报的准确性,韩锋立刻明白二这个情报是中统搞到的去因此他心里 更不以为然二但不久二戴笠从武汉发来据封语气十分严厉的电报门告诉 他不要怀疑情报的准确性,要全力协助王小山二如果庄司令有失门他将 受到严厉制裁。 这封电报让韩锋大为不解息戴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中统了?除非 他知道情报来源二这个念头一出。韩锋立刻明白好戴笠肯定了解很多 他不知道的东西二包括这个情报来源大也就是说这个情报肯定是真的。 于是他又开始督促军统站的全体人员加紧搜查。 但尽管如此门挺身队和内奸还是无影元出踪,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 。因此林月影等人的神经时刻处于高度紧张门看每个同事的眼光都有 些另类了,也正因为如此地才感到纪妃香的笑,这个不正常的表情。 纪妃香确实高兴门韦伯是她精心选定的目标思今天这场冲突也是她 有意制造的。自从进入宣传部后门她就在想办法进入秘书科大可据她 的到的消息二进入秘书非常难门秘书科的人员是宫绣画确定的二要进 去就必须得到她的同意大要不然就是庄继华亲手提拔门当然还要经过 情报处王处长的审查。 最后说关倒没什么门前两关实在太难了二宫绣画和庄继华凭什么提 她丢秘书科门除非能引起他们注意门而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必须要有 机会。上次写了放弃徐州告国民书门庄继华为此还接见了她二原以为 机会来了大可随后又没消息了门她知道这还不够。 等她追进司令部时,韦伯的那篇新闻稿已经在庄继华手上了。要说 记者的嗓门就是大二没多一会门庄继华就被惊动了大见是韦伯在吵甲 让伍子牛放他过来。 “开卜纪二你认为这篇文章那里不妥?。庄继华一目十行二很快看 完。没有发现有泄露军事机密的内容,便哼哼些纳闷的问纪妃香。 第三节魅影2) 376vip章节目录第三节魅影2 林月影目送纪妃香进去后器转身向她的办公室老去大脚破胁小越 慢。..快到门口大终于停住门然后猛然转身向东跨院快步走去。 东跨院是情报处所在,二十多号人将这个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的, 王小山的办公室在正厅西侧甲林月影的人缘不错二沿途与人打招呼门可 她脚步却不慢二很快到了王小山的办公室。 王小山正在与两个手下商谈对挺身队的按查是不是要扩大到商丘城 内门听说林月影来,便很快结束了谈话。 “就这样,即便是打草惊蛇。也好过这样无声无息,只有让他们 动起来大我们才有机会。”王小山站起来说:搐你们与韩锋杜见时商 议下大该怎么动吧,这事已经折腾半个多月了,尽快把他们找出 来。去吧。” 林月影看着这张普通之极的脸门心中微微一叹大以前没有人注意 这个人大即便他就任情报处长大依旧没人注意,包括韩锋和杜见时。 这次事件一爆发,韩锋和杜见时立刻见识到他的厉害。 在碰头会二他挨个点出司令部内嫌疑人名单二这些人不是军统就 是中统大问韩锋杜见时是不是他们的人二如果不是,他就下令抓人了二 逼得韩锋杜见时不得不承认。他拿出来的名单中就有林月影。 既然已经被发觉门不知道是韩锋还是杜见时,率先提出将这些人交 给王小山指挥,王小山也毫不客气的接受了门可让人奇怪的是二他没有 将他们调到情报处二而是让他们依旧保留原职二其中有个居然还是作战 科的参谋。提供最新最快的章节 “林科长,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王小山的目光很凌厉思甚至还有 些许期待二林月影既然敢公开过来。就说明肯定有所发现。 “是的我有个想法。”林月影干脆的点点头:搐王处长门你有没 有觉得奇怪二为何鬼子还没行动?” 王小山说愣二忍不住有些生气,脸色一下就沉下来,林月影却象没 看见一样二按照她的思路继续分析:“自从我们接到情报二已经十多 天了去鬼子没采取行动门有两种可能门一种是他们还没到,从南京到商 丘。不远不近二可由于战乱门走上十天半月也不是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大我们没找出那些人二是因为他们没到?”王小山 感到林月影的分析有说定道理:“因为没到,所以隐藏在司令部的内应 没有采取行动。” 林月影点点头大王小山皱眉想想说:“可我们的排查是排查履历出 身。是根据人事档案来进行的排查二即便他不动二也可疑发现破绽。况 且。如果他们行动够快的话,最多七天时间x就可以赶到商丘二这斤小 假设最多只有三成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林月影慢慢的说息洁白的牙齿大配合红嘟嘟 的嘴唇很是诱人,笔挺的军装勾勒出曲线妙曼动人:“这个人不在秘书 科、作战处去或者他还根本没到庄司令的身边二无法掌握司令的行 踪。提供最新最快的章节” 毛卜山闻言门心中一动门神态却依旧保持平静二林月影接着分析: 搐从接到警告的到现在思庄司令出去视察好几次,其中包括去虞城,砌 山这样远远的地方二还有商丘城内的工商大会去都没有问题;所以我怀 疑。这个人根本不知道司令的行踪。他应该是在外院。废 所谓外院门是司令部的格局二司令部所在的大院分内外两层门内院 是通讯处、作战处、秘书科这样的重耍部门大外院则是后勤处、宣传 处、情报处、动委会等部门大内外院之间还有道岗,外院人轻易不去内 院。 说完之后二林月影就盯着王小山。王小山沉思片刻二终于缓缓点点 头。算是认可她的分析,可这也仅仅是一点头,王小山上下打量下林月 影。这个女人非常漂亮二在他见过的女人中恐怕只有刘9749淑能相比大没 想到她居然还有如此聪慧的脑子二真是块干特工的好料。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呢?”王银卜山问。 林月影见他的目先,仅仅在之极身上流转说下就若无其事的移开了二 心中也不禁有些佩服,她是知道自己的美丽的二多少男人面对如时都有 些难以控制二包括那个贼嘻嘻的花处长门可这个王处长居然就这样看两 眼就算了二真是少见门连庄司令都不像他。 “徐州战后门”林月影思索着说:“司令部补充了一些人,我以 为。提供最新最快的章节排查范围首先应该确定在这批人身上门为什么呢?”林月影自设一 问:“因为庄司令对日寇的打击,不仅仅是虞城二可南京徐州战后为何 没有这样的消息 儿宝说明那时条件不成熟。而现在条件成熟 “见微知着门好!”王小山忍不住轻轻称赞道:“那我们就把目 标盯在外院二第一批目标就是徐州战后进入司令部的那批人。废 林月影心中有些得意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二王小山就感到眼前一 花。心中一荡门他连忙定定神门有些不悦的说:搐林科长甲等抓到间 谍再高兴不迟。” 林月影做个鬼脸:“是门处长。” 林月影的小儿女姿态门顿时化去王小山的批评二王小山心一软门温 言说:“还是老样子门我们在明大你在暗;另外二你要特别注意那些记 者甲记者可是间谍的最好掩护身份。” 林月影点点头:“还没有其他吩咐二没有我就走了。” “情报这行二讲究的是该笑的时候才笑门该哭的时候才哭;与心情 无关。”王小山的语气变得十分平静大林月影眨巴下美丽的眼睛息随 即明白:“谢谢长官指点。” “我以为二用革命二字太高。就像摩西一样门有点过。”纪妃香 双腮微红,胸口在微微起伏门那一起说落之间二诱惑无数二她甚至感到 旁边的蓝义华的喉头在轻轻发响。 不过二说完之后,纪妃香却感到一道寒光突然降落到她身上门那道 目光是如此寒冷二如此严厉门她的心忍不住猛烈收缩二一股冷汗沿着背 脊倘下。她弃力坚持有让自己没有发抖。 过了好一会二那道严厉且冰冷的目光有从她身上移开二纪婚香缓缓 舒口气息随即明白门自己的赌博看来成功了门庄继华是完全明白其中厉 害的息不是个只会打仗的武夫。 可她不知道门她给庄继华的震惊更大门当那两片红嘴唇吐出摩西 两字时门庄继华就明白问题在那了。摩西在武汉带来的微妙变化息已 经有人来电提醒了二除了武汉门重庆的张静江也来电了二同时建议他在 恰当的场合分辨两句二另外要想法管住记者的嘴;新闻检查制度与这斤, 实际就有七分关系。 庄继华每天的事情实在太多。根本顾不上去认真思考该怎样化解这 个消息的负面影响,只要作出如无其事的样子,希望不会影响到豫东的 战后重建大以及军心。可没想到,这点心思居然被这个小姑娘一语道 破。 “韦伯二到我办公室去谈一下。”庄继华神色不变,转身就走门 徐祖贻连忙打招呼大让围观的人都散去息蓝义华和纪妃香也离开内 院。纪妃香就感到说道目光始终在追随她的背影二她忍不住扭头门却看 到宫绣画正冲她微微一笑。 感到庄继华已经进屋了门宫绣画才收回目光,不过一转身她的脸色 却完全变了甲愁绪浮上秀容。 “韦伯先生二”庄继华在脑子里组织词汇思想着该怎么让这个顽固 的记者同意修改他的文章:“听说您在中国有二十多年了。” “是的门”韦伯点头门这时宫绣画掀门帘进来大韦伯冲她略微点, 头。算打个招呼二嘴上却还不停:“在我看来,严格的说二中国人对国 家的认同并不强烈二他们更认同家族,地方门特别是中国农村,散漫, 封闭门落后门二十多年了二没有人能打破这说切二北洋政府没有门国民 政府没有大可我看来门您在重庆门在豫东所作的一切二正在打破这些, 影响中国走向现代国家的障碍息这不是说场革命是什么?长远来看门这 是弟场比得上正在进行的战争更重要的事。” 韦伯敏锐的感到二庄继华是赞同纪妃香意见的二他正在想法说服他 修改文章,而这是他绝不愿作的事。记者的笔门应该报道他的真实感 受。 “韦伯先生门看来您对中国的了解还是比较肤浅的。 庄继华从宫绣画手中接过茶杯。放到韦伯面前二韦伯欠欠身门 表示感谢二随即就要表示反对门可庄继华抬手,又接着说:“农村的农 民的确有很多缺点,但并不表示他们不认同这个国家二相反,这个国 家已经渗透到他们的骨子里去了门否则您无法解释思为什么说打鬼 子。他们就前赴后涌门连军阀、土匪都可以放弃成见二携手抗日。” 韦伯一愣,感到庄继华说得也不错。可与他以往所见却有不同门以 往在农村二家族族长的命令甚至要大于本地县长,中国的私刑也非常流 行。乡里犯罪门往往是族内解决大根本不通过法律。 求月票支持 第三节魅影3) 376vip章节目录第三节魅影3 “同长期以来。供最新最快的章节中国实行的松散管理。再大的县。也就只咀县 长。四乡八里有了纠纷二要进城来打官司门这很麻烦,所以才有约定俗 成。再说有私刑门也不能说是没有国家概念二美国够发达了吧二私刑照 样存在门你能说美国人都没有国家概念吗?不能吧。王大庄继华继续纠 正韦伯的错误认识,心里却有些不耐烦了门心说老子这么多事二为改篇 文章还在这与你饶舌门你也别太不给面子了吧。 韦伯当然不是傻瓜,察言观色是记者的基本技巧二这么多年的记者 生涯息这点上早就炉火纯青。 之‘庄将军二这样写是不是会给你带来麻烦?会有人不高兴?。大韦伯 皱眉问道。 “司令二您先处理苏北和廖司令的报告吧思我和韦伯先生到隔壁 去谈谈。门宫绣画突然开口息韦伯稍微楞了下大随即明白二这位漂亮 的宫秘书是庄继华的心腹二完全可疑代表他。 庄继华点点头门韦伯随即起身与宫绣画一同离开二到隔壁宫绣画的 办公室商议,庄继华却拿起了苏北李品仙和廖磊发来的紧急报告。 这的确是两份不容忽视的报告门必须立刻处置的报告,因为他事关 海。新四军。 首先廖磊报告,新四军游击支队在定远以西出现二两次伏击日 军。随后东进敌后二不知是去滁州还是江苏门游击支队的司令官叫彭雪 枫。 李品仙的报告则是关于八路军的,鲁苏交界处菩南壮岗思突然出现 一支八路军游击支队二人数大约五百余人门正向赣榆县境内前进门而在 这块地区正是各派力量的空自区。 日军在猜榆登陆后二攻克海州今连云港二这里成了日军的一斤小 补充港口,不过驻军却不多,只有一个联队门因此只占有少量交通要道 。可国民党的力量在这一带也很弱门战前赣榆和海州各有说个保安 团。别以为这是个团级编制,输榆保安团只有三百多人,而海州保安团 人数稍微多点二有七百多人。这两支部队配合正面部队作战门损失不 小。战后撤到东海境内修正门赣榆只有当地百姓组建的一支义勇队门大 约两百来人,另外还有几支土匪部队,人数不详。 李品仙和廖磊的报告都是说个目的二请求指示二如何处理他们。 庄继华拿作有些头痛二不过他清楚比开始向江苏伸手了。盯贻陷 战结束之后思国民党在苏北暴露出软肋,又恰逢日军重挫二根本顾不上 清理后方思全部机动兵力都调到五战区正面盯因此正走向江苏伸手的时 候。只要在这里站稳脚跟门将来有什么变化还真不好说。 之‘老人家就是老人家二战略眼光果然非常人可比,即便我这个穿越 者也不行。门庄继华叹口气。旺贻之战曾引起他的警怯,可也没太多 担心。毕竟门这里激战正酣,日军大军云集二新四军那点 按照他的估计大新四军就算要插手江苏门也要等大战结束之后, 至少要等到八路军主力挺进山东后。算下来至少还有半年时间去他完全 可疑从容部署门将他们的空间挤压到最小。 可延安那位现在插手二就让他有些为难了,江苏的部队数量不少二 有战斗力的不过李仙洲部和周晶的七十五军,可这两个军在反攻临沂的 战斗中拼得比较凶,损失较大息正在苏北地区修正补充。 几个月的血战门双方都有些精疲力竭了门前线的战事已经停止门 双方都在添着伤口大调整部署。 烟俊六孤注一掷的后果在虞城战败后完全凸显出来二从各地抽调的 部队现在无法返回原驻地门后方变得十分空虚。 黄淮平原的枪声暂时平息了二可中国各地的炮火却更加激烈。受 虞城大捷影响门中队在全国各地展开反击。 在江南门中队发起局部反击二顾祝同只会第三战区的部队收复 淅中富阳绍兴门逼近杭州外围门陈诚指挥的武汉外围部队二以十八军为 主力息反击日军门夺回广德宣城门前锋逼近芜湖。 在华北二八路军夺回翼中门正向翼北翼东发展;二战区副司令卫立 煌反击运城碍手二则是在山西首次夺回中型城市二日军被迫向晋南 增援息而八路军却又在晋北和晋西北大肆发展。 各地急报雪片般飞向北平南京二可烟俊六却无法从徐州抽调部队二 也就只能坐视中队的反击门只能命令各地驻军底缩防御。 更让烟俊六伤脑筋的是一五战区二五战区附近吸引了中国派遣军的 说半兵力。第五师团二十八师团被全歼后,中路空虚二谷寿夫率第六师 团、 才门着师团讲驻徐州只蒙城方向只留下第九师团坚守。宿具留而拍甲团 和山下奉文的十六师团大十一师团则南调蚌埠、怀远。 在山东二日军放弃菏泽门筷冢义男退守济宁,本间雅晴和伊东退守 黄河北岸,整今日军被庄继华牢牢粘在五战区周边。 日军在山东、河北,江南露出大遍空档门在江南二还能争一 争。可华北就只剩下八路军了门延安当然不会客气。 “山东,山东二”庄继华默默念叨两句门他有些迷惑,八路军在。 东的力量不算强二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的向江苏伸手了呢?那五百人算 是先遣队的话二可没有后续支持。在江苏打击下,根本站不住脚。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庄继华想通后门抬 头向外喊了句:“来人。” 伍子牛立刻进来门庄继华沉声说:“让王小山、韩锋和杜见时立 刻过来。” 日本人要下暗手的消息门伍子牛也清楚大所以他现在根本不离庄继 华半步门他立刻让秘书通知三人过来。 王小山本来就在司令部大很快就过来材门韩锋和杜见时却在商丘城 内。要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小山,你有八路军的消息没有?特别是翼鲁豫地区的八路军的动 向?” 称呼很随意二要是没有外人在场。七连出来的几斤”庄继华对他们 的称呼都很随意。王小山没想到门庄继华急急忙忙把他叫来大问的居 然是这个,他还以为是关于挺身队的。 “没有二我没得到这方面的报告。”王小山老老实实的答道门他主 要负责对日军的情报,。的情报也有。但不多。 庄继华露出失望之色门王小山忍不住问:搐司令二要对付 我针对他们的布置才网开始甲情报有限门再过两年就能多些二也准 确些。” 丝笑容浮现在庄继华的脸上。他果然没看错王小山门他是个干 特工的料。庄继华在外人面前是亲共人士,可王小山却知道门庄继华 对比。是有防范之心的门所以在布置情报人员时二也对下手了息他 早就想清楚了,用不用是庄继华的事。搜集确是他的事。 “好,按照你的思路干大不过采取行动前要取得我的批准。” 说完这话后二庄继华就让王小山走。王小山明白庄继华的意思门可 他没走门反拉张椅子坐到庄继华对面:“司令二挺身队” “没找到?”庄继华反问道。王小山点点头:“那就继续找门还找 不到大那就派人去南京,把烟俊六那小子的脑袋摘下来二再不行门就去 东京息把裕仁的脑袋摘下来。” 庄继华非常生气门不是为没找到。而是对暗杀本身二从广州算起, 有几次暗杀了,北平、重庆大已经三次了门妈的二老虎不发威二当老子 是病猫。 “你云飞汉杰商量下二该怎么办门,面对面打不赢门居 然下暗手。”庄继华骂骂咧咧的。王小山忍不住就乐了二实际上也只 有在这几个老部下面前,庄继华才会露出身上的江湖味。 “是”王小山坐在椅子上二笑着答道:“司令二放心吧二我能 把他们翻出来。” “笑什么笑二妈的二这是你的事”庄继华站起来走了两步:更我 告诉你门小山门我还从来没下过暗手二这次我真想试试,你说是细俊六 还是朽山元门裕仁隔得太远门以后去了日本再找他算账。” “如果司令真想试试门我倒有个目标大”王小山笑道:“日本上 海谍报机关机关长,晴气庆胤。” “那就是他材门你去操办吧。让云飞配合你。”庄继华没想王小 山为什么要选择猜气庆胤,只是挥挥手说:“不过干完之后二给烟俊 六去封信,告诉他,下次再派人来二我就要他的脑袋。有本事咱们在战 场上过招二背后下手二什么玩意。” “好二干完我一定给他一封信门就放到他办公桌上。”王小山笑 呵呵站起来二准备告辞。 庄继华说愣二连忙说:“别乱来。我的人,每一个都是宝贵的门不 要冒不该冒的险。” “放心吧大司令门我有我的办法。”王小山丢下句话就走。 王小山走了没多久二韩锋和杜见时前后脚赶到二庄继华开口就问翼 鲁豫八路军的动向门这在俩人中引起不同反应。 求月票支持一局 求月票支持 第三节魅影4) 376vip章节目录第三节魅影4 韦锋心中真。..对他来说,庄继华要出手对付是最”贻凶, 他从各方面按集的消息来看,戴笠对庄继华的忌惮是无容置疑的,他一 直怀疑庄继华与凹有联系,因此悄悄监视他,可报上去后,没想到却 遭到戴笠的斥,当然他不知道。这是戴笠受到委员长的警告,现在庄 继华要打听翼鲁豫八路军的动向自然不是为了向他们示好。 “有,司令”。韩锋有些兴奋:“一二九师副师长徐向前率部离 开翼鲁豫进入翼鲁边区,与肖华率领的翼鲁边部队会合。” 庄继华楞了下:“情报没错吧?翼南的八路军不是五师吗?怎 么会是徐向前呢?他不是一二九师的吗?。 韩锋闻言也有些纳闷,这个问题以前没想过,庄继华这一提出来, 让他也感到有些奇怪,一二九师在晋东南活动,五师主力在翼南活 动。双方互为依靠,肖华率领的八路军东进挺进纵队也是五师一 部。八路军就算要东进,也该是五师东进,然后一二九师顺势接管 翼南根据地,这徐向前去”里面怎么也透着古怪。 “你们呢?”庄继华见韩锋停下来。知道他那里货色有限,便扭头 问杜见时。 杜见时与韩锋不一样,庄继华开口问八路军状况,韩锋是有些兴 奋。他却有些失落。与韩锋不同的是,韩锋在军统冉并非戴笠一派。 与上面联系不紧,他却是徐恩增心腹。与武汉联系紧密,因此对武汉政 坛的动向很走了解。 庄继华一问八路军,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庄继华察觉了,他察觉武 汉方面的动向了,所以他在向委员长表明态度。 可面对庄继华的询问,他却不能不回答:“具体什么的,我也不知 道。不过翼南八路与翼中八路的行动有些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庄继华打断了他的话,此刻他深深感到缺少 八路军情报的苦恼,下一步要加强对八路军的情报工作,至于是不是 要对付他们,以后再说,至少可疑做到心中有数。 “翼南八路集结了一支部队,准备北上,后方也在作支前动 员。”杜见时答道。 “我想起来了,翼中情报员报告。翼中八路也在秘密集结,不过翼 中网收复,日本人留下的暗探不少。所有动作都是悄悄的。”韩锋这 时也想起来了。他留在翼中的钉子在日本人大扫荡中损失不小,不过还 是几个地方保留下来了。 庄继华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一边的地图前,在地图上仔细揣摩, 韩锋和杜见时也走到他身后,庄继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他们商议: “不对呀,难道他们是想打通翼中到翼南的联系,这不就要切断沧石公 路吗?不就是要与日军硬碰硬了吗?应该没这个实力呀。” “司令,没这个实力?”韩锋毕竟是军人出身,很快理解其中的含 义。便插话道:“他们的装备还是不错的,翼中八路是原东北底子,是 吕鉴操部。 “还是不对。庄继华摇头说:“你们长期搞情报工作,对部队的 了解恐怕不够,凝。的底子是那经过长征的几万人,就算大规模扩充, 可战斗力呢?装备呢?吕正操不过一个团,三年扩充三十倍,顶破天 也不过五万人。装备,练,能不能跟上?他们现在打的主意是让我 们与日本人硬拼,他们则在后面悄悄发展,小打小闹,积小胜为大胜, 既可以锻炼部队,利于新兵成长。又可以缴获装备,但这样的作战毕竟 不是正规战,对于军官,特别是中低层军官缺乏在大规模作战中的经 验。而要切断沧石公路,就必然与日军发生正面冲突,这与他们的战略 是相矛盾的。可这两个地区的八路军集结到底是为什么呢?” 庄继华百思不得其解,韩锋却感到没什么,不管八路军往那个地方 去。反正绝对不会到河南来,这里不但有大量的精锐,还有大量 精锐日军,根本没他们的空间。 应该说,沸锋的判断没错,庄继华自己没意识到实际上他也不知 道,南京、徐州大捷后,不但抗战历程被打乱,太祖在敌后的布局也 被彻底打乱。?! 日军发起打通津浦线战斗后,延安判断津浦线应该很快失守,山东 大部将落在日军手中,所以在胶东组织了大规模武装起义,翼鲁边地区 也组织了抗日暴动,五师组织了挺进队,在三四三旅政治委员肖 华率领下,挺进到翼鲁边区,这个挺进队实际就有探路的作用,可没想 到日军在徐州大败,被五战区反击,给赶回了济南,原本规划的生 存空间顿时消失,五师就只好停在翼南和翼鲁豫,连带翼鲁边区 主力也被迫北移。 随后,日军在发起第二次津浦路战役前,先清理后院,翼中、翼 南、翼鲁豫都受到很大损失,其中翼中更完全丢掉,翼南的五师主 力被迫收缩,向太行山转移,一二九师东进增援,率队的就是副师长徐 前。 待徐州战事激烈,日军抽调围攻翼中和翼南翼鲁豫兵力参加津浦 路战役时,延安方面这下看清了,于是在华北各地发起反攻,吕正操和 一二九师一部收复翼中,五师在翼南和翼鲁豫也发起反攻,将原来 的失地全部收复,甚至还有所发展。 虞城战后,太祖发现,国民党军的战斗力忽然之间上升一大截,完 全可以将日军牢牢粘在五战区四周,如此,华北山东江南就露出大遍空 白区,此时不发展更待何时,于是胶东部队和翼鲁边都派出部分部队进 入沂蒙山区,和苏北试探,山岗出现的那五百人就走向苏北伸出的一支 手。 “司令,这和日本人掐起来,对我们是好事呀,我们正好借机 休整。”杜见时说道,他的看法与韩锋大同小异,如果。和日军正面 干起来,正好合了委员长的心意,操那份心干什么。 “对呀,司令,我们在前面与日本人硬干,比躲在后面发展,让 他们也试试。韩锋见庄继华没言声,也附和道。 “没那么简单”庄继华摇头:“现在合作抗日,政治气候不允许 两党兵戎相见,所以 …扪要小心,不要乱动。提供最新最快的章节搞搞情报可以但别干出出格的阵”否则 别怪我不饶你们。” 韩锋心里顿时一喜,原来庄继华对凹的态度是这样,随即他就有 些为难了,戴笠给他下令了,要对比进行限制,他已经拟定了一个计 哉。狠狠教一下他们,可现在庄继华把话说到这步田地,这就让他 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庄继华不知道韩锋的心思敲打他们一下后又捡起网才的话: “国共合作,在国统区可以分得非常清楚,可在沦陷区,或者说是敌 后。就不可能这样清楚,必然出现我们、、日本人,三足鼎立的局 面,就有可能冉现武装冲突,争地盘这样的事。” 庄继华转身面对俩人:“这样的事出现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两党 有隔阂,存在争执是必然,不过有一条,那就是你必须占理,否则赢了 也算输了,为什么呢?政治永远大于军事。” 见俩人还不明白,庄继华心里在微微摇头,这些人的感觉就是差, 总以为拳头大就是老大,殊不知双拳难敌四手,现在有多少政治派别, 民心关注的是如何抗日。 “这样说吧,一旦响枪,双方都会在武汉大起宣传攻势,如此谁 打第一枪谁就理亏,另外,还有其他因素也会起作用。”庄继华郑重 的说:“不要以为我们人多枪多。打了就打了,这里面牵涉到民心问 题。其中的道理你们应该清楚。所以凡事与凹有关的问题都不是 事。都要小心应对。” “韩站长说徐向前进入了翼鲁边。那么我问你,我的这位老同学下 一步要去那里?你来。” 韩锋一愣,他完全没想到会让他来分析八路军的军事动向,犹豫会 才武探着说:“是不是为了增强翼鲁边地区的实力,嗯,也许是要进入 山东。” “还不错,看来,你在黄埔学的东西没完全还给老师。”庄继华轻 松的笑笑,转身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口浮在上面的茶叶:“继续。 韩锋苦笑下,只好继续推理:“如果翼中、翼南、翼鲁豫、翼鲁 边。同时在华北发动攻势,这个攻势必然很猛,可按照司令网才的分 析,这种可能性不大”说着他庄继华的脸色,发现鼓励的目 光。稍稍有些振作:“徐向前进入山东的可能性最大,目前山东八路 军实力薄弱,因此他们要增强山东八路的实力。” “能分析到这一步,也算不错了。”庄继华放下杯子走过来: “不错,翼中和翼南八路军的集结,很可能是为了掩护徐向前进入山 东,吸引日军的注意力,否则你们不可能如此轻易获得情报。我们无法 阻挡徐向前进入山东,但我们可以判断,徐向前进入山东的发展方向, 以他们的习惯,肯定会选择沂蒙山。” 说到这里,庄继华没有再往下说了,只是凝眉注视着地图,韩锋和 杜见时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等了一会后,庄继华终于开口:“你们回去吧,加强对凹的情报 工作,但不要采取行动,更不要采取盲目行动,你们要记住,情报工 作始终是辅助工作。” 俩人迷迷糊糊的走出庄继华的办公室,直到最后,他们也没弄清 楚。庄继华到底是啥意思,不过韩锋大致明白一点,庄继华对凝是既 合作又防备,看来上峰早就明白他的这个态度,自己是白操心了。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内院,抬头就看见宫绣画与韦伯握手道别,宫绣 画的脸上笑意盈盈,韦伯似乎也比较满意。 让他们意外的是,满脸笑容的宫绣画一转过身确是一脸无奈。 “宫秘书,韦伯先生又有什么事呀,居然闹到您面拼了。”杜见 时率先向宫绣画打招呼,对这位庄司令的心腹,杜见时和韩锋都不敢怠 慢。韩锋虽然派人专门监视宫绣画。可现在看来宫绣画是奉庄继华之命 与联系,而庄继华的态度网才已经表明了,宫绣画的怀疑当然就解 除了。 “唉,这些记者,就是麻烦。”宫绣画苦笑着摇头:“两位大站 长。又有什么要紧事找司令呀。那个事情有眉目了吗?” 听字绣画问起这个,俩人几乎同时露出苦脸,他们主持的外围搜 索同样没有结果。 “宫秘书,这事还没眉目,我们正在努力。”韩锋说着目光四下 溜转,示意这不是谈话的地方。 宫绣画嘴一撇:“算了吧,反正到时候有人会找你们麻烦的。走 了。”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韩锋和杜见时俩人在原地发愣,俩人互相看 看。x有不甘,却又毫无办法,他们能拿庄继华的机要秘书怎么样,这 人在庄司令的心目的地位绝对重于参谋长徐祖贻和蓝运东。 想想还有日本人的事,俩人不约而同向东跨院走去。 宫绣画推开庄继华办公室的门时。庄继华正坐在办公桌后玩着茶杯 盖。盖子和杯子之间轻轻碰撞,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怎么啦?又有什么为难事了?”宫绣画看庄继华的样子就知道他 他心目中正在交战,有个决定不知道该不该下。 庄继华抬头宫绣画,苦笑着甩甩脑袋,宫绣画绕过办公桌,走 到他身后,顺势给他按摩起脑部。便使劲边问:“四川的事还是的 事?” 宫绣画对庄继华太熟悉了,能让庄继华为难的事只有这两件,其他 的绝不会让庄继华为难成这样。 “四川那边先放放”庄继华微微闭着眼睛说:“绣画,我真的很 烦,为什么两党就不能走到一起呢?和平竞争不是很好,大家同心同 力先把鬼子赶出去,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唉 ” 。 宫绣画微微摇头柔声说:“你呀。我以为你已经算是政治家了,没 想到你还是不够格。” 政治家,政治家只讲成败,不论手段;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求月票支是 求月票支微 第四章暗流汹涌第三节魅影(五) 第三节魅影五 仙继华叹口与没出声。..看章节请到宫绣画嘴角露出经怜惜。也轻仙” 气:“文革,你管不了那么多,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防备蒋介石 仅仅是因为四川开发公司吗?” 嘴角露出丝苦笑,庄继华知道瞒不过宫绣画,四”开发公司可以有 很多方法控制他手中,就算奂给蒋介石,他也有七分把握能控制,至少 不会少了三个集团军的军需。 他的目光落在战后,他希望能一直控制在手中,以便在战后牵制蒋 介石,防止他不顾一切发动内战,可现在看来,蒋介石的紧逼越来越紧 了,要想保住开发公司的难度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与蒋介 石撕破脸皮。 现在,。问题又跳出来了,很显然若徐向前进入山东,他能从日 本人手中收复的地区是有限的,而且经过长途行军后,他急切需要一块 根据地休养生息,这块根据地只能是在沂蒙山区,可目前沂蒙山区未沦 陷区大部分是沈鸿烈占领着小部分是自打旗号的地方武装,徐向前过 来之后,势必与当地武装发生冲突,可当地国民党将领却无一人是他 的对手。 “文革,你当不了上帝”宫绣画拍拍他的脑袋轻笑下:“上帝很 危险,如果实在不行,干脆不管。” “在其位谋其事,不管不行呀庄继华苦笑着说:“我这位老 同学的厉害我可是知道的。山东将领没一位是他的对手。” “那就给他调个对手去。”宫绣画不以为然的说,她以前也见过 徐向前,那时他还叫徐象谦,她当时没觉得这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相反 给人印象是有些木呐,更像个教书先生。所有章节都是请到w “将领的通病就是,知道打仗的不知道政治的重要,知道政治 的,作战上一塌糊涂,却又恰恰喜欢老子天下第与。打交道必须 政治军事一起上,没这个人才呀。”庄继华又叹口气。 “瞧,你那得意劲,你这是夸自己呢,还是故意贬低别人宫绣 画乐了,她也不按摩了,而是搬根凳子坐到他对面。 庄继华一愣,心中有些恍惚,宫绣画这话说得没错,因为前世的原 因,他对将领的指挥能力有些轻视,可现在回想起来,国民党将领 的指挥能力不错呀,至少在现阶段没发现大的错失,张治中指挥上海 进攻,陈诚指挥上海撤退,廖磊在南线的反击,更别提东线阻击,都 打得有声有色。 “那好吧,管他的,我一个人是挡不住历史车轮的。”庄继华既, 象自言自语,又向是在对宫绣画说:“绣画,你记一下,武汉,大本营 。委员长,江苏空悬敌后,战略地位重要,乃联系江南山东的重要枢 纽,为巩固江苏,避免陷落,学生建议免去韩德勤省主席之职,代以李 品仙将军,另,江苏山东战场实为一体,建议在五战区内成立苏鲁战 区,由李品仙将军担任司令,统一指挥两省部队,七十五、九十二、五 十一留在苏鲁战区,其中七十五军北上山东,进入沂蒙山区,齐鲁战区 各项工作受五战区指导。” “第二封电报给沈鸿烈,命令他立玄抽调一批熟悉地方工作之同 志到商丘接受刮练,其中必须要有张里元,这斤。命令同样发给李品 仙,让他在江苏也抽调一批干部送到商丘来 庄继华还记得那个临沂与他共同作战的亦军人亦文人的家伙,他很 是欣赏这个家伙,有股子干劲,有基层工作经验,在山东还有一定名 望。 “此外,起草一个命令,成立干部学校,校长先由我兼任,培养 干部,让后勤处三天之内,选好校址。战区内抽调一批有经验的干部, 特别是有减租减息经验的,作为学校第一批学员,也同时是东进分队 的学员 宫绣画很快起草完毕,庄继华拿来看了看就签上自己的名字。这 次宫绣画没自己送出去,而是摁响铃声,把隔壁的秘书叫来,让他们 送去发。 昨晚这一切后,庄继华想了想又拿起笔,起草了一份致李品仙和 沈鸿烈的电报。 “江苏山东未来数年之内,情况将变得复杂,不但要面临日 军的攻击,也会面临功的挤压,压力将是空前的,我希望你们化压力 为动力,将江苏和山东建成敌后抗战堡垒。 为达成此目的,我以为你们必须尽快开展以下工作: 、加强基层政权和基层党组织建设,每个村,每个乡都必须要有 我党党组织,有政府机构。 二、加强后荆变建设,争取在一年内建成完善的后备役体系。 三、加强军队刮练,总结战术,成立军官刮练学校,培养基层军 官。 四、积极、彻底的开展减租减息,减租减息是巩固政权,争取具众 支持的重要手段,你们敌后能否坚持下来,首先看减租减息成功与 否。 五、成功在于团结,失败在于分裂;望你们精诚团结,克己容人, 把江苏山 渔书凹侧刚刚口阳少重薪x口小谨重名 写完后,庄继华细细看了一遍,叹口气交给宫绣画,宫绣画有些奇 怪,不知道庄继华为何叹气,仔细手中电报内容,便知道庄继华叹 息的原因,很显然是不知道他们能否做到。 “”庄继华叫住宫绣画,拿起笔又起草了第二封电报: “与接触的原则,根据对华北八路军和江南新四军动向分析,华北 八路军有向山东发展的倾向,江南新四军有向苏北发展的动向,故你们 很快就要与他们发生接触,在与功接触的过程中,必须遵守以下原 则。 生武装冲突,除非对方首先开枪,这一点至关重 要,重大军事行动必须上报。 其次,团结地方士伸,着重强调,抗战是在政府领导下进行,有统, 一规划,各部队有明确的作战区域,八路军是在二战区活动,新四军 是在三战区活动。 第三,先在统一抚战,对。既要团结又要斗争,他们的要求可以 部分答应,特别是给养,但不能让他们建立地方政权,此点切为重 要。” 庄继华写完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老前辈的厉害是经过实践检验 的,仅靠这两封电报是不可能改善国民党的工作方法和作风,想了想, 他又起草了第三封电报。 “在军事上必须作出调整,七十五军北进山东,进入沂蒙山区, 五十一军留在鲁书边界,八十九军军长韩德勤。副军长李守维南 下泰州一线,九十二军驻防淮安旺胎、归洪,斤。地保安团由李品仙副司 令负责调配。” 放下手中的笔,庄继华稍微轻松点,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作是对的还 是错的,这么多年了,自己在国民党阵营中厮混,结交无数朋友,也许 这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宫绣画知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也不好安慰,只好默默坐到他的 办公桌前,办公室内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庄继华忽然开口:“绣画,你觉得那个女兵怎么 样?” 宫绣画楞了下,随即明白庄继华说的是谁,她想了想说:“她叫纪 妃香,宣传处的,从平常表现不错,从这件事来看,她比较敏感,有超 过她年龄的成熟,你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却看出问题了,这个人,有 点让人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庄继华淡淡一笑,这种政治上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或者 有心的人是不可能发现的,实际上就算政治老手也很难觉察其中的微 妙。 “怎么,你对他有意思?”宫绣画冉。 庄继华点点头:“不排除有绝顶聪明的人,可我更想知道,她是为 军统中统还是亦或日本人工作。” “是不是让小山查查。”宫绣画秀眉微蹙,从心里说她不认为纪 妃香是为军统或看中统工作,更不会是日本人,如果是日本人为何还要 提醒庄继华呢,或者仅仅是早熟罢了。 可庄继华摇摇头:小山肯定查不出来动少东西,嗯”想了想, 决定还是查一下:“让小山按照她提供的履历查一下吧,不过直觉告 诉我,恐怕查不出来什么,这些道太乱了。” 这的确是个混乱的年代,硝烟弥漫,战火肆意,大量难民,从东部 向西部迁移,他们的身份信息完全丢失,混进几个间谍,你根本没法 查。 宫绣画笑笑:“文革,我看你都快成老狐狸了,人家就这么一下, 你就琢磨出这么多东西,还让不让人活了。你就不想想,万一人家真 是好心呢?” “也许吧。”庄继华苦笑下,然后郑重的对她说:“绣画,你发 现没有,你现在的笑容多了点了,原来广州那行。宫小姐又回来了,你父 亲那可以了吧。” 没想到,宫绣画粉脸一板,不客气的说:“我这网好点,你别逗我 生气呀。” 宫绣画的父亲也跑到重庆去了,他见战争越打越大,知道广州不稳 妥,日军迟早要占领广州,便把家迁到香港去了,可生意却坚持不下去 了,原材料和销路都被日本海军切断了,他从报上得到宫绣画的消 息,突然发现这个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女儿居然成了庄继华的秘书,这斤, 关系不用更待何时,便跑到重庆打着宫绣画的旗号,想从四川开发公司 整点东西,无论是吉普车还是盘尼西林。 没想到西南开发队不卖账,李之龙和刘殷淑到是接待了他,但东西 却没答应,迫不得已,他给宫绣画来了封信,当然只字不提整东西的 事,只说想念女儿。 宫绣画接到信,看完就撕了,然后只字不提,更无半个字的回信, 对这个家,她失望透了,就算庄继华伍子牛劝,也不没答应。 求月耸支是 求月票支是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三节 魅影(六) 第三节魅影六 “有些东西,你无法回避。..所有章节都是请到w”庄继华叹息道,因为彭分乏,川恨上国共两党;因为儿子,恨上了父亲。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伸出援助的手。这是她心里永远的伤疤:“老人们说人这一辈子就是翻坎,一个一个的坎,翻过去了,人也活到头了,这话有道理。” 宫绣画淡淡讽刺道:“你这淅江人怎么说四川人的音,难不成在重庆待了几年就变成重庆人了,如果再在这里待上几年,是不是就变成河南人了,唉,你到底那人呀。” 整个五战区也就是宫绣画还会这样与庄继华说话,换个人根本不敢。或者不会这样,有资格这样的中只有宫绣画,另外还有在重庆的小秀。她比宫绣画更大胆。 过了好半天没听见庄继华的反击。宫绣画扭头他,却发现他愣愣的看着前面,目光游离”知击中了他的软肋,引起他的一些想法。 “怎么啦?想什么呢?”宫绣画起身给庄继华的杯子续上水,拍拍他的肩头问道。 “我在想我到底是那里人。”庄继华苦笑着说:“淅江人嘛,我也不像,说实话,到目并为止,重庆是我待得最长时间的中国城市,另外就是广州,其实就算徐州,也比我在淅江的时间长,我还真搞不清楚。我算那里人。” 宫绣画忍不住花容乱颤,银铃般的笑声飞出,惹得伍子牛都伸进脑袋来。 这大概是庄继华最大的问题。看章节请到归属感,是的,对国共两党的发展他都很清楚,前提条件是没有他的话,在广州、在重庆,他都无法真正把自己归属到那个党派中,也不想把自己归属到那个党派中,但这两年多的战事却让他对国民党,至少对有更多些的归属感,当两党再发生争执时,在心里上就不自觉的开始倾向国民党,制定出有利于国民党的方略。 “好了,别再装模作样强说愁了”宫绣画笑道:“算是中国人吧;没有地域之见更好,中国就是有太多人有地域之见了。对了,这斤小纪妃香到底怎么处理?” “你说呢?”庄继华耸耸肩。 “把她调出宣传部,到支前队。或者地方上工作,留在司令部实在太危险。”宫绣画试探着提出个解决办法。 庄继华想了想摇摇头,十分缓慢的说:“不管她是清白的还是有目的的,这样作都不好;如果她是别人派来的,人家费了这么大劲头,弄了这么个人进来,不给点东西,恐怕不好吧。” 宫绣画忍不住抿嘴直乐:“又想什么歪主意了,要不把她调到秘书科。” 俩人的配合越来越熟练了,宫绣画一眼就瞧出庄继华肯定不会白白放弃这个女人,如果证实他是间谍的话,宫绣画有八成把握,庄继华不会轻易动她。 “这倒是个好主意,你通知下人事处,调,纪妃香,还有林月影。到秘书科工作,让林自影担任秘书科副科长,纪妃香就在她手下工作。主要管理地方上的事情,秘书科也调整下,分两处,分军事和地方。林月影负责管地方。所有章节都是请到”庄继华开始说得很慢,后面想法成熟,说得就越来越快了:“让范方炳主管军事方面的对了,不能只抽调她们俩人,从其他地方抽调三人,秘书科你做主调整下,放几个人出去,给大家的印象是,我要调整秘书科的人事。” “嗯,明白。”宫绣画点点头,秘书科科长名义上是范方炳,实际上秘书科一直掌握在她手中,人事安排,工作分工都是她定。 不过,宫绣画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文革,这是不是让她们离你太近了,要是她对你下手,可很难防范。” 林月影的军统身份,他们都清楚。庄继华淡淡一笑:“既然要用他们。就要冒点险,嗯,防范下也好。这样吧,你说让施少先追求下纪妃香怎么样?” 让施少先追求纪妃香,宫绣画楞了下,随即就乐了。施少先是最近才提拔的,接替鲁瑞山出任卫士长。也是东北抗日义勇军出身,擅长使用驳壳枪,双手持枪百发百中,在特种部队刮练数年,重庆刺杀案后就被派到庄继华身边,跟随庄继华也有数年时间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宫绣画一本正经的说:“这个施少校,以前是学生,比起鲁大个来说,要漂亮些,说话也文雅些,嗯,是个不错的人选。” “好,让伍子牛和施少先进来吧。”庄继华心中突然升起股像存玩个游戏似的,孩子气十足的打算亲自来部署。 宫绣画含笑点头,转身出去。在门边告诉伍子牛,让他进去。 商丘城南古宋镇是个大镇,有两千多户人家,是古宋河上的重要码头。蜿蜒的古宋河在这里调头向西南流去,从南方经大沙”览未的部分物资在这里卸下。经这里的兵站清点后分送各啊一口。因此这里是商丘地区最繁忙的地区之一,也是人流量最高的地区之一。 叶絮菲码头上照了几张照片,采访了两个支前队的民工后,快到中午,便离开码头,绕过熙熙攘攘的主干道,拐进一出小巷子。 与大街上的热闹相比,这个小巷是如此幽静,青石板搭成的小道。渗出一层水汪汪的雅致,两旁的土屋挂满历史的古朴。 在小巷口,叶絮菲小心的留意下身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后才走出小巷,巷口左侧有处小院,叶絮菲走到门口,左右,才轻轻敲响大门,很快大门打开,叶絮菲快速闪进去。 “你找谁?”开门的中国男人一手藏在兜里,一手扶在门上,目光中包含警惕。 “我找新先生和田先生。”叶絮菲平静的答道:“我听说他们有书信转交给我。” “您是徐小姐?”中国男人的目光稍微放松了点。 “不,我是尚先生。”叶絮菲答道。 中国男人这才松了口气,把手从兜里拿出来,然后转身向里走: “你来晚了。” 絮菲淡淡的说,对中国人只能利用,用不着告诉他们更多的东西。 或许感到对方的冷淡,中国男人也不再说什么,心中却有些不满。这女人神气什么,要不是老爷有吩咐,老子才懒得理你们,不过这个女人倒是很漂亮,只是朵带刺的玫瑰。 俩人一前一后很快进入后院,叶絮菲才发现这个小院里面的空间很大,前后三进,中间完全是中国传统的跨院格局,每个院都有道月亮。 这后院应该是女眷居住的地方,非常雅致,月亮门后,就是几颗桃花枰,粉红色的桃花已经挂满枝头。让人进门就感到扑面而来的春意。 绕过桃树,叶絮菲就看到七八个矮壮的男人或坐或蹲的在院子里。 中国男子没有言声,转身就出去了。 叶絮菲丝毫不理会那几个男人的目光中裸的,站在那,旗袍下摆在风中轻轻摇曳,粉色的桃花更增添几分妩媚。 “你们当中谁是古本君。”叶絮菲慢慢开口道。她一开口。男人目光中的淫欲顿时消失,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我就是古本三郎,请问您是?”一个粗壮的声音从台阶下的男人处传来。 “我是谁你就不要问了。”叶絮菲淡淡的说,顺手拿出一张纸: “你这个,你们现在听我指挥。” 古本缓缓站起来走到叶絮菲面前接过那张纸,然后冲叶絮菲低头行礼:“我是挺身队队长古本三郎。从现在起,我听从您的指挥。” 叶絮菲伸出小手,古本把那张纸交还给她,叶絮菲拿出火柴轻轻点燃那张纸,看着纸化成灰烬,然后才说:“请把帝人那套暂时忘记。从现在起,你要把自己当作一个中国人,那套等回到帝队再说吧。” “好的。”古本心头的火归徊的直往上冒,女人在日本的地位很低。军队中的女人就更低了,但特工系统是例外,而且有明确命令,他必须服从这个女人的指挥。 “这几天中队突然加强了盘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觉察到你们来了。”叶絮菲边说边向屋内走,这间小院的主人早在长城抗战后就被土肥原发展为间谍了,不过目前躲在武汉,这个院子只留下前面的中国人看护。 叶絮菲这话既解释了她为何来晚了,又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古本三郎当然明白其中含义,他皱眉问道:“您的意思是有人泄密?” “不,我不能确定。”叶絮菲摇头说:“也许只是普通的安全警戒。但,可以让家里查一下。” 中队的拨查,排查都是秘密进行的,没有惊动多少人,只有有心人才会注意到。 “好,我立刻通知家里。 古本三郎说,然后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叶絮菲:“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你们等了几天了?”叶絮菲淡淡的问。 “四天了。”古本强压心中的烦躁,这四天里他们就一直呆在这个不大的院子中,连中院都没出,就在后院这块小天地中,早就把他们憋坏了。 “要做好哥待十到二十天的准备。”叶絮菲毫无表情,语气冰冷:“他的行踪诡秘,外出从不打招呼,总是突然行动,行动路线也毫无规律,很难把握,你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送死的。” 求月票支抚…求月票支持 民国投机者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三节 魅影(七)(首发) 民国投机者第四章暗流汹涌第三节魅影七 ※认江天在商在附近的采访,叶絮菲的心情越发沉重,幕:7二官正用强力手段让中国人组织起来,这个国家一旦被组织起来,即便他贫穷落后,但其深含的底蕴依然是日本难以比拟的。..提供最新最快的章节 战争。已经接近两年了。却还看不到结束的时间;相反数场大败,却将中国人的抗战热情调动起来。无数民众志愿投身抗日洪流中,原来预计会与皇军合作的军阀、帮会分子,现在却都在与他们作对。 “征服支那,不能只靠军队。” 叶絮菲现在越来越感到此话的正确性,这些军人除了会拿枪外,还知道什么?叶絮菲撇了眼古本,后者正为还要在这里待上十天懊恼。 只要你告诉我们他会在那里出现就行了,我们会有办法除掉他的。”古本挥动手臂大声吼道:“难道你们在敌后这么多年,连这点都做不到吗?我们来的这些人,都抱定为帝国献出一切的信念,我们一定能除掉他,拜托了。” 看着有些激动的古本,叶絮菲有些无可奈何,这些人总以为有了信念就能实现一切,简直是笑话。 叶絮菲冷着脸正要驳斥,那个中国男人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徐小姐,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信封上写着转交徐卜姐,叶絮菲平静的接过来,两眼却盯着男人:“怎么来的。” “有人敲门,我开门后却没看到任何人。在地上却看到这斤小。” 男人的表情依旧木呐,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叶絮菲看着他的背影,她对这个中国人开始感兴趣了,这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就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居然也有这样的人物,而且还甘居下人。 待他的背影消失后,叶絮菲打开信封,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明天去城关镇,傍晚返回。”让叶絮菲注意的是落款白菊花。 现在有个机会,目标明天要去城关镇,估计要在那待一整天,根据命令,我提供情报支持,不参加具体行动,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记住。你们只有一次出手机会,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最好不要出手。”叶絮菲的语气十分严厉,她希望这个古本三郎最好谨慎些,战区司令。?身边的护卫没有几千。也有几百。 “明白。 古本大为兴奋,连忙拿出地图研究,叶絮菲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古本君,城关镇是川军四十七军的防区,你最好不要在镇内动手。上峰的意思是最好在他返回的路上动手。另外机会不好的话。也不要动手。可以等待下次机会。” “嗨依,明白。”古本虽然满口答应。可实际上却心有不甘,在他看来。情报工作始终是辅助工作,最终解决问题的还是要依靠他这样的骁勇之士。 叶絮菲什么人。古本的心理活动怎么可能瞒过他,但她没有揭穿他,既然已经打过招呼,再多说就是废话了。她没言声,转身就走。 “等等”古本叫住她:“我们的武器呢?我们过来是没有重武器的,阁下必须为我们提供机枪、**、手榴弹。” 叶絮菲转身冷冷的看着,好一会才讽刺道:“古本君,您是打算用这些人攻占商丘吗?” 古本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冲叶絮菲扬扬手:“阁下,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根本不可能杀掉支那将军。” “您不是有信心吗?“叶絮菲继续讽刺道。古本脸色一红。非常气愤的叫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居然说这种话!您还配做天皇的武士吗?” “这个似乎不用你来判断。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在留学牺牲,我们也同样在流血牺牲。”叶絮菲的语气越安冷了。 古本这下倒明白叶絮菲为何牛气。一再刺激他,他抱歉的说:“请原谅,刚才我过于冒失了。但我是军人,接受命令就必须完成。而您的命令是支持我,因此您必须为我提供武器。” “武器会有的,不过是不是你要求的那么多,我不清楚,今天晚上会有人给你们送来。”叶絮菲淡淡的说。武器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武器不是叶絮菲出手搞的,而是白菊花出面弄的,所以数量和种类,她都不清楚。 庄继华是要去城关镇,刘湘病逝后,不但在四川武汉引起了波动。也在前线的川军将领中引起很大的波动,那锡侯杨森傅常孙震都给他来了电报,询问他的意见,可他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这让他们有些着急,他们在私下串联好,以遥祭刘湘的名义,在四十七军防区城关镇,李家钰的司令部内请庄继华来商议。 祭奠只是个名目。不过过场还是要走。祭奠会场布置得庄重肃穆,几个个巨大的白色花圈摆放在刘湘的遗像两侧,庄继华在会场上发表讲话,高度评价刘湘对西南开发、对抗战作出的卓越贡献,要求全军将士继续发扬刘湘的遗志。?! 午后,李家钰陪着庄继华在军部后院散步,庄继华上胆讣以的状况,李家钰的大户让他比较放,四十七军在这次战役中损失高达两万人。其中近万阵亡,不过从四川来的补充兵已经把这些空额补充齐了。现在正在抓紧刮练,争取短时间内将这些新兵变成老兵。不过让李家钰有些不甘心的是弹药还没补充完,此外损失的武器也没人满足补充。 “其相兄,四川开发公司的产量你是知道的,卢沟桥事变时,我们只能满足五十万人,现在快两年过去了,在田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 才提高到七十万人,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进步了,按照他的估计。再过三年。产量可以翻一番,也就是一百五十万人。 。庄继华平静的给李家钰分析道。 x你,现在几个集团军,就我们四川出来的装备好,孙连仲孙。 桐煊看着你们的装备,眼珠子都是红的,这次他们立下大功,我答应给他们装备一个师,另外中央军也要,重庆的那点东西,肯定就不够。不光你们,四十九集团军也一样,其相兄,理解一下吧李家钰苦笑下,他知道庄继华说的是实话,孙震也作了同样的报怨,从傅常那里得来的消息。蓝运东一零一师还不如孙震。孙震毕竟还补充了六成,蓝运东连的补充连五成都不到。 在这点上,这群川军将领非常佩服庄继华,每次战后,四十九集团军都是最后完成补充的,而且的确如庄继华所说,孙连仲孙桐煊他们私下里都或多或少向他们打听过。为什么他们的装备比中央军还好,战区表彰会后,庄继华公开宣布。第二第三集团军将整编一斤,师,装备重庆造武器。 “其相兄。这一带的减租减息搞得怎样?”庄继华看似随口一问,李家钰却绝对不会放作这么随意,实际上四川将领都没敢小瞧减租减息,当量在重庆推行减租减息时,庄继华的强硬和暴虐,他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所以前不敢怠慢,邸锡侯甚至亲自在操办这事。 x我们专门组建了几个工作组,队长都是在重庆受过刮的。”李家钰笑道:“司令放心吧,我们还匀出了五分之一的军粮,赈济难民。” 俩人边说边走,很快邓锡侯杨森傅常也跟了上来,庄继华扭头看了一下,然后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小亭子:“我们去那里聊吧,其相兄,叫人搬几把椅子来。提供最新最快的章节” 到亭子里不久,不但邓锡侯等人来了,连在外面盘桓的潘文华唐式遵也都到了,一时间不大的亭子被一众将星挤得满满的。 “司令。刘主席去世。不知道中央派谁接任四”省主席之职邓锡侯首先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庄继华收起笑脸,郑重其事的答道:“到目前为止,委员长还没有征求我的意见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晋康兄,你们是怎么想的?” “司令那锡侯刚开口。庄继华抬手制止:“今天咱们是朋友聚会,不论官职。晋康兄,说来您是前辈,我称兄已经是冒犯了。” 邓锡侯哈哈一笑:“好。那我就称你文革,文革,据你判断。中央会怎么处理省主席一职?” 庄继华想了想说:“其实。我们这是在揣度,委员长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以为,你们怎么想的才是主要的,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应该尽快向委员长提出来邓锡侯微微一愣,他本是聪慧之极的人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庄继华这是不想落下口实,谁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人暗中投靠蒋介石,别他好心说出来,将来却被人卖了。 “我们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希望用川人。”杨森毫不在意的接口道:“其实,就我本意来说,我支持你出任省主席,子晋兄,说句不好听,你们二十一军,人心也不齐,谁当都是麻烦。”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别看二十一军人多势众,但能维系全军的只有刘湘,其他人在私底下各有矛盾,比如唐式遵和王陵基之间就差水火不容了,潘文华与唐式遵和王陵基也保持距离,其他张斯可乔毅夫傅常邓汉祥等人之间也有些小恩怨。刘湘在还好,可以完全压住,刘湘不在,这些矛盾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呵呵,呵呵”唐式遵干笑两声:“子惠,要不这省主席让你作,反正你早想尖了“我坐”。杨森一翻白眼。毫不客气的说:“我要坐得稳,我就坐了。” “好了。别做口舌之争”x那锡侯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耐烦的说:“我看你们呀,火烧眉毛,还在这说些不着调的东西,你们二十一军同意让子惠坐的话,我没意见。” 庄继华忍不住在心中暗乐。这邓锡侯还劝人呢,自己却忍不住意气起来了。傅常显然也听出了邓锡侯的怨气,他连忙劝道:“我说诸位老总,你们是怎么想的,能不能。” “这省主席人选,我看还是你们二十一军出,不过,不管谁当省主席,大本以刑益必须保住,四川开发公司不能孙震这时才穴:二,说来孙震应该算田颂尧一系,是他的副手。因此与那锡侯关系站在同一立场。 “子晋兄,你愿不愿意当这个省主席,你要当。就必须保证大家的利益。”李家钰这时也表明态度:“你要能行,我负责说服大家支持你。” “拉倒吧”唐式遵不屑的摇摇头:“出川的时候,我当作川中父老立誓,不灭偻奴誓不还,如今偻奴还在。我一个人灰溜溜的回去。这张脸都没法见人,这省主席还是让给别人去坐吧。我就在前面打鬼子。” “好,子晋兄,说到做到。不愧川中豪杰。”庄继华伸出大拇指。 唐式遵摸摸有些已经快掉完头发的脑门,笑笑说:“文革,如果你要当四川省主席,我举双手赞成。 “我”庄继华指着自己的鼻子摇摇头:“我和你的想法相同。打鬼子第一,其他的都是其次。” “唉”邓锡侯重重叹口气,他也是这个想法,刘湘死后,川内各种势力纠结,谁也无法压服谁,左思右想,发现庄继华居然是最合适的人选,是各方最容易接受的人选。于是心中变打定主意要说服他,出任这个职务。 但庄继华自己清楚。蒋介石不会让他担任这个职务的,至少目前不会,自己恐怕是他最后的选择,横在他们中间的就是四”开发公司。 “文革,你真不再想想了吗?”傅常出任意料的插话道,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同时迅速与潘文华交换个眼色。 “前线更需要我。”庄继华不敢松口。神态很平静:”据我所知,武汉最近很热闹,想必委员长也很头痛。” 众人抬眼看着他,忽然间不约而同笑起来。他们知道庄继华远不是这么超脱,实际上也在关注四川省主席的争夺,肯定走出于某种原因暂时不想卷进去。 正说着,宫绣画突然过来,杨森扬声招呼道:“宫小姐,看你乐呵呵的样子,有什么好消息呀,是武汉还是重庆的。” “杨司令。这次可没猜对,是日本的”宫绣画笑道:“刚接到消息,近卫辞职了,公开宣布的理由是身体原因。” “哦。小亭内众人稍微停顿下,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小子,早该下台了。”杨森一拍大腿,站起来大声说:“,说什么三个月消灭中国。现在两年了,这么样,哈哈!” “哈哈,裕仁这小子怎么不辞职?他该下罪己诏了!”李家钰也嘻嘻的大声嚷嚷起来。 “这下近卫可闹了个灰头土脸,妈的。再叫他们狂!!”孙。 震狠狠的骂道,脸上却堆满笑容。 “就是,就是!他该下罪己诏!”连最稳重的邓锡侯也大笑着说:“打到东京,老子也坐两天龙椅!” “噗!”傅常一口水喷出:“你!猴子坐江山!有点不好看哟!” “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邓锡侯站起来作了鬼脸:“老子就是沐猴而冠!让小日本瞧瞧!” 满座的人无一不乐呵呵的,气氛十分欢快。 “日本人还有什么动作?”庄继华依旧保持冷静,他心里在急盘算,日本人此举的含义,仅仅是走马换将。还是有其他目的? 宫绣画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上海和北平的情报都是日军在休整,大批新兵从日本调来,补充到伤亡惨重的日军部队中,后方的日军手忙脚乱,频频受到袭击,各地游击队空前活跃。 “走,走,喝两杯去。”唐式遵站起来招呼道:“其相兄,你这里有酒吧,没有马上去买。” “当然没问题。”李家钰也站起来:“不过军部内不许喝酒。要喝只有出去喝。” “那还不快走。”孙震也站起来了:“文革,你去不去?” “不去了”庄继华笑着摇头:“待会我就回去,司令部还有不少事。” “我也不去了”那锡侯也笑笑:“你们去吧。” 随后傅常也说不去,庄继华明白了,利以为这群人都是乐呵呵的,实际上他们这是在为邸锡侯和傅常腾出空间,让他们与庄继华私下里交换意见。难怪他们能在这乱世中杀出来,称为一方诸侯。 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小亭内的空间顿时大了不少,李家钰的卫士将小亭收拾了下,重新给他们上茶,然后就安静的退下去。 左右没人后。邓锡侯缓缓开口:“文革,你给我说句实话小你到底怎么想的。” 庄继华看了看他,又傅常,微微点头:“好吧,我给你们俩。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委员长确实在犹豫中,为什么说犹豫呢,就是因为四川开发公司。” 求月票支椒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三节 魅影(八) 第四章暗流汹涌第三节魅影八 ※听提到四”开发公司,邓锡侯和缘常几乎同时若有所魁引…兰 “四川开发公司实际是国内唯一的国防工业体系,这一点我想你们都清楚”。庄继华接着说道:“委员长肯定想把它控制在手上,可四” 开发公司与诸位联系在一起,委员长担心贸然插手,引起诸位的反弹,四川一后果难以预料。” 这下邓锡侯和傅常算是明白了,那锡侯冷然说:“其他的都好商量。但四”开发公司不行,我们二十二集团军的弟兄们还指着它吃饭。不客气的说,委员长给的军费只有五成,其他的全是开发公司的分红在担负。委员长真要强压,老子带部队回四川去“晋康兄,别着急,听文革怎么说。”傅常冷静的劝道,那锡侯这是关心则乱,他知道庄继华这是说的真话,也是掏心窝子的,然这样推心置腹了,那么庄继华肯定有应对之策。 庄继华赞赏的看了傅常一眼。然后才慢吞吞的说:“晋康兄,回四川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老实说。你要这样作的话,恐怕委员长会很高兴,一个大义的帽子压下来,你的部队就得散“以日前的抗战形势来看,我们干得还算不错,但我们的瓶颈在于组织,如何将各种力量组织起来形成合力,所以到了我们要牺牲些什么的时候了。” 庄继华的话音一落,那锡侯和傅常就忍不住皱起眉头,那锡侯抢先问道:“文革,你说的牺牲些什么,指的是什么?是不是开发公司。” 傅常忍不住白了那锡侯一眼,以前邓锡侯一直很稳重的,今天这是怎么拉,屡屡抢在他前面发话,他忍了忍,没有插话,只是看着庄继华。 “是”庄继华点点头,眼看那锡侯就要变脸,他却抬手制止: “晋康兄,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发脾气,好不好。” 傅常也笑道:“晋康兄,今天是怎么啦?这么沉不住气。” 邸锡侯一怔,呆了会才讪讪的说:“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文革,别的都好商量,开发公司实在不能轻动。” 庄继华神色不动,心中却微微叹口气:“晋康兄,开发公司事关大家的利益,我个人无权作出处置,不过晋康兄,就我的个人看法,我们不妨用它来做个交换,当然不是彻底放弃开发公司,那样我也不放心。我的意思是用开发公司的产品。特别是军需产品,我认为可以同意所有产品交给后勤部分配,但保留公司控制权。” 傅常和邓锡侯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他们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庄继华也没开口,他保持着沉默,静静等待他们的答复。 “文革,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不管产品的销售,只是将他们交给后勤部,那价格怎么算?”傅常毕竟处理过民事,对贸易这行了解多些,很快找到其中的关键。 “价格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只是我们不再过问如何分配。”庄继华平静的说。 现在开发公司生产的武器弹药名义归西南开发队,实际上开发公司对物资的分配还有很大的支配能力。否则川军根本无法保持**的后勤供应。现在庄继华提出的办法是彻底让出物资分配权,实际就是解除川军**的后勤供应系统,以此来向蒋介石作出交换。 “那么,我们这几个集团军的供应怎么办?”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后。邓锡侯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这些都可以谈,比如,要求至少保证川军八成供给,如此交换四川省主席的位置。”庄继华说:“晋康兄,实际上,我希望你能坐上这个宝座那锡侯一愣,随即自嘲的笑道:“文革,别说笑话,我怎么可能坐上这个位置,真吾就不会答应。” 傅常有些怀疑的看着庄继华,想从他的表情中判断他话的真假,可很遗憾,他从庄继华的脸上看到的只有真诚。 “文革,你这是一厢情愿傅常摇头叹息:“你的那位校长可不是慷慨的人,而且也是斤,说话不算数的人。” 庄继华有些无语了,说实话。蒋介石在这方面有些臭名昭着,远的不说,近的张学良杨虎城是就是例子。而且对杂牌军的刻薄也是众所周知。这后勤系统一旦交出去”军的后勤保障就完全没法保证。 “我说过,什么都可以谈,其实”军的供应如此充沛,已经有人在报怨了,不是中央军,而是其他地方部队,他们说我偏心西南出来的部队庄继华耸耸肩说:“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向徐参谋长查证傅常苦笑下,这个话他也听到过,孙桐煊在庆功宴上醉醺醺的拍着他的肩头说他们生对了地方,不像他们,纯粹后娘养的。 真是心有不甘,奋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今后勤补给系统,没想到一下子就没了,这时他已经把自己划进西南开发的参与者里去了。 “不行,我不能用弟兄们的性命去换什么省主席位置”那锡侯清楚。一旦”军后勤系统被取消,后勤保障不足,剩下的仗就得靠弟兄们拿命去换:“文革,我还是认为你是最合适的,我们大家都服你,而且你也能与委员长说上话,有什么事都可以从中协调。” 庄继华轻轻摇头:“有两个问题,我不想当这个省主席,更想留在五战区;其次,这个话谁去向委员长说?你们不能,我也不能,除非你们想害我。” 很显然傅常和那锡侯对政治比对经济了解得更多,他们立刻就懂了庄继华话里的含义。不错他们和庄继华都不能向蒋介石提这个。无论谁提,最终受害的都是庄继华。 “让杨永泰推荐怎么样?。傅常试探着建议道:“你救过他的命,他去保荐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以为他是我的人?”庄继华一翻白眼,这傅常精怪,这么就想把他套进去:“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想担任这个省主席。说实话,要不是委员长坚持,我连中央委员都不想干。” 就在去年召开的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和五届四中全会上,庄继华被增补为中央委员,说实话,战区司令不是中央委员的,也只有他一个。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蒋介石都强行将他拉进国民党傅常和那锡侯几乎同时露出苦笑,邓锡侯站起来很不雅观的伸伸懒腰。他的心情苦涩之极,实际上把庄继华推上去是他与傅常等人暗中商议的结果,傅常对二十一军很了解,知道没人能代替刘湘,而川内其他各派又很难拿出让二十一军系放心支持的人,左思右想,傅常提出让庄继华接任,这个建议立刻得到潘文华和杨森的支持,那锡侯随后也发现这是个最好的主意,他们暗中与留”的张斯可田颂尧等人联系,取得他们的支持,今天他们俩人实荐十来说服庄继华接受的,可庄继华拒绝了。 “文革,除了你,你再四川这五年,让我们拜服”傅常斟酌着词语,现在他也不打算隐瞒他们曾经秘密串联商议的事了:“我们一致认为,你是接替甫公的最佳人选,我们真诚希望你能接受,我知道你只要想就有办法。” 庄继华苦笑下,接手四川省主席的主要目地是维护四”开发公司,可如果蒋介石接受他们的要求,省主席起到的就是斤小监督作用。 为一个监督作用的省主席放弃五战区,这绝不是庄继华的选择: “晋康兄,我看还是你出任比较合适。看章节请到” “问题在于你的那个校长不会同意我去的。”邓锡侯淡淡的说: “文革,真吾,要不然我们再,委员长会给我们选个什么样的省主席。” “好吧常叹口气。随即有想起个问题:“文革。 刚才你没说,你说近卫内阁倒台,是因为虞城战败吗?” “直接原因是这个。”庄继华思索着说,他不敢把话说得太透,即便盟友有些话也不能直说:“日本军方发动卢沟桥事变时,以为可以很快击败我们,可战争的进程让他们感到意外,南京徐州虞城三战,特别是国民政府表现出的坚强决心,让他们意识到战争长期化的可能性正在无限增大,因此他们开始谋求与我们谈判,可谈判就绕不过委员长。近卫声明拒绝与国民政府接触,所以他就成了障碍,必须下台,接下来日本人就会摇起和平的旗帜。我估计又是陶德曼出面。” “就着两下,他们就扛不住了。傅常不屑的说:“你说,委员长会和他们谈判吗?该不是又是缓兵之计吧。” “都有可能”庄继华说:“委员长的底线是庐山讲话,日本人很难接受,以他们的性子,既然动兵。就必须得到点什么,比如华北自治之类的,所以不可能谈拢,所以最终还是会演变成缓兵之计。” “那就打吧”那锡侯无所谓的走了两步,回过身说:“其实就算委员长同意和谈,也要考虑民众的反应,依我看,我们的条件就该是包括东三省在内的全部领土,文革,你以前说的我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真的相信了,我们能打败日本人。能打到东京去,把青天白日旗插在裕仁的皇宫上。” “对这一点,我从来没怀疑过。”庄继华也站起来了,现在大家都清楚了,事情只能等待,等蒋介石出牌。 看着庄继华的车队慢慢消失。那锡侯等人转身回到四十七军军部。在李家钰的军部小客厅内,李家钰屏退左右,只剩下”内的各派领袖。 “晋康兄,他怎么说?”唐式遵首先沉不住气抢先问道。 “他拒绝了,不想耸那个省主席。 那锡侯苦笑着说:“子晋,我没办法了,不过他到说了,愿意推荐我干,你愿意吗?” “这是个烫手山芋,你要愿干。我倒不在乎。”唐式遵的语气有一层酸溜溜的味道,如果庄继华不干,那么这个省主席最好还走出自二十一军。 “什么烫手山芋,不就是协调一下嘛,以他的能耐,抬抬手就过去了。这个庄文革还真让人捉摸不透。换一个人还不乐翻天,可在他那却像是个包袱家钰叹口气。 “这有什么奇怪,他做的怪事还少吗?“傅常冷然答道:“连散家产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其他的怎么作都不奇怪。” 虽然庄继华没有承认,但在座的都认可了那个传说西南开发的资金来自庄继华的家产,傅常把这点提出来房间里一下陷入沉默,杨森那锡侯等人拼命抽烟,傅常李家钰不停喝水,潘文华一脸无奈,孙震长吁短叹。 过了好一会,潘文华才试探着说:“晋康兄,我们这群人黑,你的主意最多,想个办法,逼蒋介石不得不让文革出任省主席。” “办法到不是没有,不过有些风险”邓锡侯眉头深凝,抖落烟头上长长的烟灰,慢条斯理的说道。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你就痛快点,风险,啥事没有风险,没风险的事,谁都能干。”杨森忍不住叫道。 “让他们在川内动手,不管蒋介石用的什么人,我们都不认,让王灵官用强,张斯可负责协调内部。田冬瓜和邓汉祥在重庆负责与汪精卫林森等人沟通,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蒋介石自然会作出选择,那时我们再出面说服文革,那就水到渠成了。”那锡侯阴森森的说。 “好,就这样干。”邓锡侯没想到唐式遵居然首先站出来表态,他把烟头一扔,站起来大声说:“说实话。你们谁当省主席我都不服,只有庄文革,文韬武略我都服。我们在四川打来打去去二十年,可庄文革。只用了五年,就彻底改变了重庆。改变了四川,没法让人不服,别说我了,连表老都服。” “这不用你说”李家钰有点看不上唐式遵的激动:“如果不是为了推他上去,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我看晋公的办法可行,两面夹击,未必不可行。” “那还说件么”杨森也站起来了,桀骜不驯的气势随即表露无遗:“真吾,子晋,仲三潘文华。成都方面由你们负责联系,田见龙那里由晋康兄负责联络,罗麻子那里由我去联系,把我们的意思告诉他们,不管是谁,都给我打回去。” 众人随即形成了统一意见,房间内的气氛一下高涨起来。 求月票支微求月票支抚“你就众样拒绝他们,不怕他们想到别处走了”在申儿。目绣画饶有兴趣的问庄继华。 庄继华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风景随口答道:“那又能怎样,让我去干省主席,又费力又不讨好,还是两边不讨好,没劲。 不如在前线痛快。” “我就有点奇怪,刘湘死了也有十多天了,委员长为何还没征求你的意见呢?”宫绣画不怀好意的问道:“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这个问题还是头次出现,庄继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宫绣画的话提醒了他,蒋介石为何还没提出四”省主席的人选,他这是在想什么?让自己去问,很显然他是不可能去问的。一旦主动去问,不管理由是什么。蒋介石都可能怀疑他与川内势力的关系,而这正是他一直想避免的。 田野上农人在忙碌,田里的稻苗绿油油的,给大地披上一层绿装,被削去中截的树枝绽出几支新芽。偶尔有几朵野花出现在眼前,随风摇曳生姿。 路上行人匆匆,几队士兵赤脚坐在田坎上,抽着烟在互相取乐,两个农妇在他们边上边看他们打闹,手上还不停的忙碌。 支支前队从车旁经过,手推车上装满粮食弹药,穿着各种服装的队员,卖力的推动小车,向远处行去。 “你看他们”庄继华下颌微扬:“能给半年时间,我就能把豫东打造成坚不可摧的堡垒,我们将从这里出发,收复河山。” “半年时间?文革,你什么意思呀?”宫绣画很是不解,在她看来。别说半年时间。就算一年两年又怎样,五战区司令还是他庄继华。 “没什么”庄继华有些疲倦的摇摇头:“:卜鬼子的补充挺快,半个月在天津,上海,青岛就上岸了十万人,他们的兵员形成战斗力比我们快,我估计小鬼子会在麦收之前发起进攻。” “麦收之前?那就是六月”宫绣画现在不怀疑庄继华的判断了,她判才的稻田:“这几个同时间够他们清理后方吗?后方就不要了?的。闹得这样厉害。就不管了?” 这一点也正是庄继华怀疑的,虽然作出这个判断,可他还需要情报佐证,他真不希望在六月就开始,至少应该拖到七月,把粮食抢收了。以免豫东百姓的饥荒。 庄继华扭头正要开口,“轰!”一声爆炸在车队中响起,庄继华扭头,身后轿车已经起火燃烧,没有任何人影从车上下来,他的轿车猛地向上一抖,然后再重重落下。 “嗒嗒,嗒嗒。”机枪声响起,轿车四周顿时响起阵眸子弹撞击的响声,庄继华顺手把宫绣画揽进怀里,嘴里大叫:“趴下!” “万岁!”两个人高声叫着抱着冒烟的**包向轿车冲来,伍子牛推开车门,抬倒。随即矮身躲在车门后。 两声巨大的爆炸在不远处响起,漫天血雨中,轿车再度剧烈抖动。庄继华侧身伏在宫绣画身上,死死压住她的身体,随后一脚蹬开车门。就要从车上窜出。 “别下来!”伍子牛大喊一声,枪口横移,连续击发,司机也跳下丰警惧的四面观察,没等他看明白,一发子弹从远处飞来,正中他头部。 “有狙击手,别出来。”伍子牛叫道,随后矮身躲在车门后面。 施少先是在打头的卡车上,看到中间那辆轿车爆炸,他脸都白了,连声暗叫侥幸侥幸,庄继华出来都是五辆车,两辆卡车三辆轿车,卡车一前一后,是卫士队的卫士;轿车三辆,除了庄继华坐的外,其他的要么是同行的军官,要么坐卫士,这些卫士是庄继华的贴身卫士,归伍子牛指挥。三辆轿车外观一模一样,庄继华到底坐那辆轿车,事先根本不定,临上车才决定,几天庄继华坐的第一辆,来的时候坐的是中间那辆。 扑向中间轿车的那个人,施少先不是没有怀疑,那个人站在那,手里拿个包袱,也不赶路,现在像这样闲散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可没等他叫停,卡车就开过去了,那个人就向前走,随后扑向中间的轿车。 “妈拉巴子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施少先低声骂道:“给我打。你带三个人,从左边绕过去。王疤子,你掩护,其他人跟我从右边过去。” 从枪耸听出,敌人不多,不过有一挺机枪在左侧的四十米外的一斤。 小山包上,正对着这里猛烈射击。后面卡车的卫士迅速跳下卡车,轿车内的卫士也冲过来。 没等施少先行动,后面卡车上的孙铭义就已经带队冲上去了,伏击者的机枪立刻被他们吸引过去,施少先“当当”两枪,机枪声立玄哑了。可两支冲锋枪依旧在嚎叫。 孙铭义的人随即分成三股,向敌人包技过去”斗上的机枪破风般的喷出弹雨。压制敌人的火力。 古本焦急的看了眼轿车,目标显然在轿车上,七八个卫士把轿车围得死死的,庄继华的卫士反应太快了。他们网打出第一轮火力,对方的反击就到了。第一辆车上的卫士更是身手敏捷,轿车还在抖动,就出手击毙了两名扑上去的挺身队员。 “八格牙鲁”。古本恨恨的骂道。目标原来在第一辆车上,可情报却说在第二辆车上,这些情报员真是饭桶。 “啪啪”两粒子弹带着风声从他腮边刮过,他一翻身滚到一处四地。抬手就是两枪,随后密集的子弹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他连续几个战术动作又翻到另一侧,旁边的枪声猛然停歇。 古本心头一寒:“清哲君!”那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他连忙爬过去,清哲的右胸归油冒血,清哲轻轻说:“少,佐”给我补一枪。我,我,不能作,支那人的俘虏。” 古本点点头:“靖国神社见。”说完拿枪顶在他胸口就是一枪。 这时轿车那传来两声爆炸,随即响起猛烈的射击,然后又是一声爆炸,古本脸上露出喜色,他矮身绕过坟包,伸头忍不住大骂:“混蛋!混蛋!混蛋!” 轿车边上,几个中国士兵正猛烈的向右侧射击,轿车不远处有两具血淋淋的身体,不能说是尸体,是一块一块血肉,古本知道他已经完全失败了。 古本对今天的伏击很下了番心思,主力安排在左翼,右翼也安排了三个人,这三斤。人昨天下半夜就到这里了,他们在距离公路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挖了三个坑,三个人就躲在坑内。上面盖上经过伪装的木板,然后就静静的等在那里,第一波刺杀失败,庄继华的卫士火力势必被左翼吸引,他们就有机会实行第二波刺杀,二十米的距离,按照他们的速度几秒钟就跑到了。 但他在这里坚持,却引起了施少先的警慢,这不符合暗杀要义,按照他们的火力,第一波出手失败,就等于暗杀失败,应该迅速远遁,没有理由在这里坚守,除非他们另有速度杀招,施少先立刻明白,右翼一直没动静,杀招只能在这里。 想清楚后他立刻调一个小组对右翼的几个制高点展开拨索,没等出发,从右翼的荒坟堆中就跳出两个人来,怀里是冒烟的**包,他们一出头立刻被乱枪打死,引发身上的**,第三个人在他们身后,冲过漫天血雨,但也只靠近轿车四五米。 “混蛋!混蛋!”古本挑起来不顾身后的卫士,向公路冲来,猛烈扣动扳机,他就看见对面轿车后的一个军官冷冷的扣动扳机。 “安全!” “安全!” 各处搜查纷纷传来安全的叫声。右翼的敌人网被消灭,庄继华就从轿车里出来,看着四周死伤的卫士,他脸色铁青。 袭击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五六分钟,就这几分钟,九名袭击者全部被击毙,他的卫士也死了六名。战斗的过程更是凶险无比,血腥万分,要不是运气在他这一边,死的肯定就是他了。 “司令!”施少先诚惶诚恐的站在庄继华面前,让敌人如此靠近庄继华是他这个卫士长的严重失职。 伍子牛暴怒的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另一手上的枪就顶在冉脑门上:“你干什么吃的!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伍子牛,松手,与他无关。”庄继华沉声呵斥道。 伍子牛心有不甘的松开手,施少先快哭出来了,啪地一下跪在庄继华面前:“司令是我疏忽了,王处长提醒过我,出去和回去的路要不一样。今天我我大意了,我该死!” “起来,刀山火海都闯过了。哭什么哭,没出息!”庄继华骂道: “这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是吸取教刮的问题,回去好好总结,我们走。” “不能往前走了,最好回去,回四十七军施少先爬起来拦住庄继华:“前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司令听我的,我们回去。” “回那去!别让小鬼子笑话!”庄继华冷冷的呵斥道:“继续走!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已经黔驴技穷了,留下一辆卡车,其他人继续走。” 没有伤员,卡车是为了运载尸体,留下的人是为了保护现场,让王小山来勘查。 “好吧,听司令的。”伍子牛沉默下对施少先说:“派两个人去四十七军,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李军长,其他人一起回去。” 两节连发,求月票支是两节连发,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四节 以牙还牙(二) 第四章暗流汹涌第四节以牙还牙二 水雨流湿了黄捕两岸。..各种式样的洋伞在大街卜形成儿丽的风景,公路两侧巨大的荧红灯在蒙蒙细雨中闪烁,欢快的音乐随风散播。大街上行人匆匆,偶尔一辆轿车带着四溅的水珠快速驶过。 夜色愈发浓厚,街上的人迹更加稀少,静安寺路上高级舞厅依旧喧闹,十几辆黄包车在百乐门一侧静静等待舞会散场。 从街道尽头拐出两辆黑色轿车。轿车在百乐门前稳稳停住,六个黑色西装的大汉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迅速将前面轿车团团围住,四下张望,然后才拉开轿车的门,从里面下来两个中年人。 俩人没做过多谦让便向大门走去。就在这时,“啪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走在前面的人身形一呆,后背上爆出两朵血花,随即俯身扑向地面。 后面的中年人迅速被保镖扑到,另外的五个保镖立刻拔枪,向街对面望去,对面的大楼上又闪出两个亮点,两声清脆的枪声后,两个保镖应声栽倒。 “啪啪,啪啪。”四把手枪同时射向对面大楼,子弹撞击在墙上。发出噗噗响声,一侧的黄包车夫中。站出两个人,两支冲锋枪喷出连串死亡火焰,三个保镖应声倒下。剩下的保镖护着中年人向门内逃去。他才站起来,立玄被对面射来的子弹击到,从门内出来个穿着风衣的人,冲着中年人连发两枪。 枪声停息,街匕迅速过来两部轿车,黄包车夫和风衣随即上车,轿车立刻启动,很快消失在茫茫春雨中。 几乎就在同时,虹口区的海军俱乐部,猜气庆胤与上海特高课课长以及两名海军情报官说笑着登上轿车,在两辆摩托车的护送下向重光堂驶去。 最近军统和李士群丁默邮的特工总部斗得很厉害,双方都施展血腥手段,暗杀、强攻层出不穷,租界内十分混乱,政府各级要人包括他们这些日本人纷纷加强安全。 轿车没走多远,就停下了,一辆轿车停在公路上,车灯戈x破黑夜的空寂,两个日本浪人在车灯前殴打一个黄包车夫,黄包车歪倒在一旁。 今年轻人站在车旁,用鸟语大所着,两个浪人更加凶狠了。 晴气微微皱眉,这种事情在目前的上海十分普遍,日本人自认为征服者,稍不留意就对中国人拳打脚踢。十分嚣张,车内的几个军官也似乎见怪不怪了,满不在乎的坐在那。根本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几个中国人畏缩在远处,不敢上前说半斤小字。猜气四周,感到有些不对,这里太安静,他真想催促司机快走,一辆轿车从旁边的巷子驶出,突然加大油门,直冲冲的撞向晴气轿车。 “小心!”后面摩托上的士兵大叫一声,他尚未来得及拔枪,畏缩在远处的中国人突然开火,轿车旁边的那今年轻人转身,手里出现两支驳壳枪,正在殴打的浪人和被打的黄包车夫也转过身,手上的武器同时开火。 刹那间,大街上枪声大作,睛气的轿车被狠狠的撞到一旁,车门处立刻四下一大块,车内的人还来不及掏枪,从轿车上跳下两个人,两支冲锋枪冲着轿车猛烈开火,随后向轿车内丢进一颗手榴弹,爆炸声响彻整条大街,残骸四处飞溅。 两个目睹此景的日本人吓得丢掉手中雨伞,调头就跑,袭击者没有管他们,为首的年轻人扔下一张纸条。跳上两部轿车,从容离去。 五分钟后,大批日军宪兵赶到。整个区域立刻被封锁,但袭击者如同这绵绵细雨样,化作水珠汇入黄浦江中,现场只留下那张纸条: “我们言出必践!” 梦飞咖啡厅内,音乐依旧轻扬。在办公室隔壁的包房内,气氛却十分轻松。 “干得漂亮,真是太漂亮了。”大泽真五郎笑呵呵的对罗文定举起酒杯,红色液体就像流淌的鲜血:“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大胆,敢在海军俱乐部外袭击晴气,换我是不敢作这种计划x的。” “他们都是老手。”罗文定微笑着说,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大泽: “对你有没有影响?近期最好停止见面。” 晴气的行踪是大泽提供的,他被刺杀后,日本谍报机构必定会在内部展开调查,大泽的处境将会变得艰难。 “影响不大。”大泽自信的说:“这次最好的是将上海特高课课长野天一起干掉了,所以排查的范围很大,因为他们不知道是针对谁的。野夭与军统的关系十分紧张,军统早就扬言要干掉他,大泽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滑稽的笑容,罗文定想想后,也露出一丝笑容。特战队到上海来执行任务。没有与军统打交道,而是由他直接提供支持,虽然这违反了他们这条线不参加任何行动的指令。但罗文定自信是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 “这是平沼骇一郎上台后,军部与海军方面的情报。”大泽递给罗文定两张纸条:“日本国内争论很激烈,先生在虞城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完全把军部那帮家伙打蒙了,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先生说得太对了,只要中国坚持下去,必定能打败日本人“近卫发表了个声明,就下台了,平沼打算怎么办?还是按照他的声明维?”罗文定问。 近卫文暂在下台前发表了一个声明,在这个声明中,近卫虽然保持了强硬,表示不放弃膺惩中国。要求中国承认满州国,但却又透露出希望与中国国内的有识之士合作,共建新东亚秩序。 这个声明被西方记者大肆嘲笑,西方评论在此种情况下提出和谈,无疑是个信号,日本快撑不住了。 《大美晚报》的夕小籍记者欧根分析了最近两年日本的财政收入,以及他们在军费上的投入,认为日本财政已经不堪重负,最近半年国际油价、橡胶价格、铁矿石价格猛涨。比较三七年价格上涨了糊,这对日本又是一个沉重打击,日本外汇储备在急剧减少,美国宣布外贸结算必须以黄金或美元结算后,日本的经济雪上加霜,仅有的一点外汇迅速水。 相反中国方面由于很少进口,主要矿产品都能在国内找到,国际上已经对中国实行武器禁运,因此中国的经济压力反不如日本来得大,而且由于实行通货膨胀政策,信贷资金充裕,迁到西南的工厂均获得大发展,经济在战争的刺激下获得较快发展。 “如果战争再打上几东,日本人就要把他们的包裆布摘下来卖给美国了,不,恐怕连包裆布都没有了。”欧根嘲笑道。 “近卫留下一个烂摊子,平沼也没什么好办法”大泽努力压抑心中的兴奋:“最近内阁通过了《扩充生产力纲要》,要扩大生产,可财政收入的大部分要用于军事行动,可用于经济的实在太少。” “此外,陆军和海军还有外交部就三国同盟展开争论,陆军强烈要求建立三国同盟,海军和外交部坚决反对,我看这个内阁长不了。” 这些情报应该算是战略情报,与中国战场有关,但关系比较远,罗文定更关心中国派遣军的情况。 “南京方面有哪些动向?” “暂时没有,不过按照日军惯例。战败了就有批军官受到处罚,不过这次有些奇怪,无论华北方面军还是中国派遣军,都没有人受到处罚。”大泽皱眉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国内政局动荡影响了军事。” “应该不是,日本军部是个相对**的部门,权力很大,他能影响内阁,内阁却很难影响他。”罗文定摇头说,这的确是个奇怪的迹象。不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你注意到没有,前段时间近卫下台前通过了一个扩大兵役法案。将兵役年限扩大到十六岁到四十岁,我估计他们这是要增兵了。”大泽眉头深皱,一脸的不解。 “怎么啦?有什么发现吗?”罗文定立刻发现他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有些奇怪。”大泽摇头说:“那几年在日本朝鲜之间跑,自信对日本的了解比较多,总认为日本是个很发达的国家,日军十分强大,可没想到这才短短两年。疲像尽显,就像要撑不下去的样子,真是难以置信。” “这不算什么,要再过几年,你就能看到日本人上山挖野菜了。”罗文定的口气是调侃,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日本国内困难。 势必加强对中国的掠夺,沦陷区的百姓将更苦。 “他们下一个目标是那里?是不是直接回去了?”这次行动之后,大泽对参加直接行动更有兴趣了。 “不知道。”罗文定转向窗外。蒙蒙细雨更加密了,他没说郭药师在话里透露出,下一个自标在南京,他对这个目标也很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烟俊六。 求月票支糯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四节 以牙还牙(三) 呔泽心满意足的回到重米堂,两天后十肥原从华北紧急柬,说来够可怜的,到上海三条路,坐火车经津浦路到南京,坐飞机直接从北平到上海,坐军舰从天津到青岛再到上海。.. 这三条线路以飞机最快,但空军认为在黄淮天空,中国空军依旧占据优势,空中不能保证安全;津浦线更加危险,而且济南到蚌埠段遭受战火摧毁,火车暂时不通,无奈之下只好乘坐军舰,辗转赶到上海。 土肥原的到来让上海梅机关所有军官战战兢兢,这段时间上海的混乱很难令人满意,租界内的抗日活动日益高涨,军统和特工总部之间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暗杀风潮甚至波及到日本军官。 “诸君辛苦了。”没想到土肥原没有声色俱厉的斥大家,反倒是和颜悦色的,可他的这副表情没让在场的军官们感到丝毫宽慰,反而更加紧张,他们有些无措的看着土肥原和他身边那行,平和的年轻人。 “对不起,将军。”暂时负责整个机关工作的情报课长田长宽次深深低下头颅,十分惭愧的说:“我们忽略了租界内的安全警卫工作,不过,晴气机关长的血不会白流。我们已经下令进行报复。” 土肥原没有丝毫表示只是淡淡一笑:“我过来只是,影佐将军过两天要来,他会处理上海机关的问题。田长君,找斤小地方,喝点清酒。轻松一下,不要绷得这样紧。” 田长宽次摆摆手,让军官们散去,他陪着土肥原到为他准备的临时住所临时住所就在重光堂后院,这所院子在战争中受到较大损坏,是最近才重建完工。 房间不是按照普通的日本方式布置,而是按照中国方式布置的,外间是客厅,旁边是卧室和书房。客厅里摆着一套漂亮的红木家具,土肥原丝毫没把自己当客人,招呼田长坐下,这才给他介绍自己带来的年轻人:“这是河久君。” “河久小五郎,请多关照。 河久微微欠身,神情谦逊之极。 “请多指教。”田长丝毫不敢怠慢,能跟在土肥原身边的人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河久没有过多的表示。简短一句之后,又安静的坐在那,一句不发。土肥原从酒厨里取出一瓶清酒,商标:“田长君,居然是笠置庄的清酒,真是难得,你们是怎么搞到的?” 见出肥原高兴,田长心中也是一筐,连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这种酒十分难愕,还是池代君从日本带来的,他们海军经常回国,与笠置庄的社长关系比较好,社长体恤皇军的辛苦,捐助了几箱。” 笠置庄的清酒有几百年历史了。在日本也算是名酒,价格比较昂贵。普通人难以接受,田长也是通过关系搞到一些,自己都没舍得尝一瓶。 “不错,花了不少心思吧。”土肥原淡淡的说,田长连声道:“那里,那里。” 土肥原没等他说完,语气一转:“难怪上海如此混乱,你们将心思都花在这上面,上海如何不乱。” 田长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土肥原会在这个时候爆发,他有些手足无措。他的样子让土肥原越发生气:“皇军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大东亚新秩序才刚刚搭上一片瓦,你们就开始追求享受,开始花天酒地,玩女招待,腐化堕落,这简直是耻辱。是皇军的耻辱。” 土肥原声色俱厉:“皇军目前困难很大,国内经济困难,民众的生活在下降,各种物资紧缺,欧美开始在经济上绞杀我们,帝国现在非常困难。”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当然我们预先估计错误,对支那的反抗决心估计不足,现在帝国泥足深陷,必须寻找途径结束支那事变,正因为如此,帝国情报机构就必须承担起更大的责任,绝不容许有丝毫懈怠。田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土肥原的指责,田长冷汗淋淋,他祈求的看着土肥原,土肥原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对他进行宣判:“田长君,我知道你对帝国的贡献。但是,我不能容忍你的玩忽职守,你在情报工作中一再失误,你没有发现对晴气大佐的暗杀行动,没有能力制止租界内的反日行动,对军统在租界内的行动熟视无睹,导致我们大批朋友遇害,作为情报课长,你要负主要责任。” 田长面露死灰,他已经知道结果会是什么了,土肥原厚厚的嘴唇冷冷:“田长君,为天皇陛下尽忠吧。” “阁下,我们一直在尽力围剿军统,围剿租界内的反日活动。”田长心有不甘,大声为自己分辨:“我们成立了以支那人为主的特工总部。租界是国际区,我们日本人行动不方便,只能由他们出面,而特工总部才成立不久,还无法与军统对抗。” “这不是理由,据我所知,李士群要求每月提供给他五十万元,晴气君同意了,可你呢,却处处阻挠,导致他们每月只能拿到二十万,这怎么解释。”土肥原冷冷的问道。 田长面如死灰,他没想到土肥原虽然在华北,对这里的事情却了如指掌,的确,晴气是批准向李士群每月提供五十万,但他不喜欢这个人。认为这斤,人两面三刀,不值得信任,因此更相信丁默屯,而丁默邮也对李士群把握特工总部感到不满,于是俩人联手对李士群施压,首先卡的就是经费,不过,说他只给了二十万却是冤枉了他,丁默邮那里还给了十万。 “李士群并不能承担重任,他只会浪费我们的经费,为他自己牟利。他任用的那个吴四宝就是个地痞流氓。”田长继续分辨,吴四宝是青洪帮中人,这个人完全是是个混混,李士群用他担任警卫队队长和执行队队长。 吴四宝担任队长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数次绑架上海富商,走私鸦片的卡车甚至被日本军队查获,行事上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胆大包天,无所顾忌。 但土肥原显然更了解中县,他知道在上海这些混混地头蛇恐怕比政府特工更有用,他对田长更加失望,在上海这么长时间,居然对上海一无所知,他对这个人已经无话耳说了。 “田长君,像个武士那样为天皇尽忠吧。”土肥原拍拍他的肩头,就像劝说老朋友集门去 田长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缓缓转身,步履沉重的向门外走去,到了门边,忽然转身从土肥原和河久一躬,土肥原和河久也回礼,房间里的气氛沉重无比,空气就像停滞了一样。 等房门关上,土肥原才轻轻叹口气,河久也叹口气,他知道土肥,原在难过什么,他对中国完全判断错了,他在中国二十多年,策刑了无数阴谋,除了皇姑屯事件,其他的阴谋大都被中国人发现,但最终却获得成功,毫无疑问这是日本政府在后撑腰,中国政府步步退让的结果。 可全面战争爆发后,他才发现,他完全看错了,如果说,南京徐州是轻敌的话,那么虞城一战就表明了中队的顽强战斗力。中国民众的民族意识空前高涨,相反日本的困难却在日益增大,现在他们不得不主动寻求和平,寻求体面的和平。 “我知道,李士群用了些地痞流氓,但这些垃圾有时比正规的特工人员更管用,他们熟悉上海,熟悉上海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熟悉这里的人,这里的事,用他们调查,事半功倍,将来你要充分明白这点,利用好他们,上海的事情就解决了大部分,不过你要警惧的是,戴笠与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的关系很好。他们很可能利用这点,脚踏两只船。” “明白,先生。”河久平静的点点头。显然他与土肥原的关系不一般,没有像常人那样称呼他为将军 “影佐将军明天会到上海,他将亲自担任梅松关的机关长,将来梅机关的一个重要使命就是策反,利用支那人为我们服务,单靠帝国是无法征服支那的。”土肥原语气沉重:“这点至关重要。” “我看汪精卫就不错。”河久点头:“他对帝国很友好,更重要的是他对蒋介石不满,是他最重要的政敌,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的矛盾。将他拉过来。” “看来我没看错你”土肥原对河久的敏锐很满意:“汪精卫也是我和影佐的共同选择。” 土肥原原来的选择是吴佩乎。但吴佩乎提出一个要求,即日本军队退出包括东三省在内的全部中国领土,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不敢接受的,不管他们怎么劝说,吴佩乎决不放弃这一条,最后上门的齐赞元、江朝宗等人被他大骂而出,吴佩乎计划无疾而终。 “根据我们的情报,汪精卫对蒋介石的不满更加深了,我们与高宗武在香港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影佐君这次到上海就是亲自来主导香港谈判的。”土肥原起身倒了两杯清酒,递给河久椅背,河久欠身表示感谢。 土肥原没有管其他,自顾自的说下去,说实话从吴佩乎身上,他又一次感受到中国人的决心。按照他对中阀的一贯认识,这些人为了权力可以付出一切,可这次却不灵了,不但吴佩乎,连曹锁这种粗鄙之人也坚决拒绝与日本人合作,这让他极为震惊。 “梅机关将来的工作重心不是直接与支那人对抗,而是寻找支那人中的合作者,像这次刺杀支那将军的事情决不要插手,派遣军司令部要做就让他们去做”土肥原对晴气为暗杀提供支持感到非常生气:“这是怯懦的表现,应该在战场上击败他,否则只能让他的声威更盛,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明白,先生”河久再次点头:“不过,我对晴气君的被杀感到有些迷惑,他们的调查十分含糊,很多地方解释不通,他们在那里遇刺究竟是偶然还是事先策划好的,如果是策刑好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使我们这边泄露的,还是特高课泄露的,是怎么泄露的?袭击者是那里来的?是军统还是中统,或者是忠义救;这些都没说清楚,调查过于粗糙。” “嗯,是的”土肥原也点点头:“特种最要紧的是大胆假设”心求证。我怀疑内都有问题,无论情报是特高课泄露的,还是这里泄露的。都说明这点,你接受情报课后。慢慢去查吧,俄罗斯有句诸语,狼走过雪地,总会留下痕迹。” 河久淡淡一笑,举起杯子轻轻闻了下其中的香味,然后抿了口。含在口中没有立刻咽下,让酒的香味长久留在齿间。 几下敲门声传来,土肥原微微皱眉:“进来。” 个军官进门行礼:“将军。南京传来消息,派遣军情报科遭到袭击。派遣军副参谋长真田少将遇刺。田俊六将军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支那将军交给他的一封信,声称这是他的报复行动。 “你说什么?”土肥原惊讶得有些失态,他忍不住站起来:“在烦俊大将的办公桌上?” “是的”军官郑重的答道:“南京传来的情况是这样说的,据说这封信的内容是战犯名单,烟俊大将十分震怒,要求我们和南京特高课限期破案。” 梅机关在南京同样没有情报机关,这个情报机关与派遣军的情报科分属不通部门,双方属于合作关系。烟俊六很少干预情报部门的工作。这次看来是真的怒了。 土肥原也同样震惊,中国人居然把信放到烟俊六的办公桌上了,这要是不是一封信而是几颗炸弹,后果是什么,土肥原心中一阵抽搐。 回头看去,河久也目瞪口呆,当庄继华说他要报复时,日军上下没人把他当作一回事,可当他的报复终于降临时,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能放炸弹,但我不,我只放一封信。这是什么,是气度。是无所畏惧;是不屑,是信心;是传递出的强烈信号,我不属于用这种方式与你们打交道,胜利最后属于我们,这些战犯将受到我们的审判。 “报告。”又一个军官跑过来,手里拿着张报纸。 土肥原定定神,连忙问:“又是什么事?” “上海今天的报纸报道了,支那将军今天把战犯名单送到烟俊大将的办公桌上了。”军官说着,把手上的报纸送到土肥原因前。 送来的是大美晚报,巨大的黑色标题扑面而来:“庄继华将军给烟俊六送去战犯名单”文章详细说明了。庄继华派人在昨夜潜入中国派遣军司令部,在烟俊六办公桌上留下战犯名单的事情,后面就 照片上一封封面是中国文字的信摆在办公桌上,远景的日本国旗和军旗是那样的无助,相反长方形的信封是如此醒目,如此骄傲,如此熠熠生辉。 整个上海轰动了,不但西方记者。而且上海的中国记者都在寻找答案,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备受特工总部压迫的上海新闻界齐声警告七十六号,别以为躲在七十六号就安全了,烟俊六的办公室戒备更加严密。不照样被中国人进去了,七十六号特工的气焰顿时削弱。 南京北平武汉的新闻界也同样震惊了,因为这太匪夷可思了,短暂的沉默后,又一起猛烈爆发,铺天盖地的报道分析”一时间淹没了北平的报纸,大小汉奸吓得噤若寒蝉。日本占领军紧急命令不准报道,违者严惩。 “庄将军,庄将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谈谈吗?” “庄将军,庄将军,为什么不送一颗炸弹!” “庄将军,,四。 商丘的记者们追逐着庄继华。拼命想从庄继华口中掏出一点东西,庄继华拉开车门扭头得意洋洋的说:“天机不可泄漏,你们还是去采访他吧,他走进烟俊六办公室的勇士。哈哈!哈哈”。 远处郭药师正口沫飞溅的吹着他们是怎样进入日军司令部,怎样在烟俊六办公室内照相。在接受采访前。庄继华就有严令,上海行动一斤字都不准露,否则按泄露军机论罪。 看着庄继华的样子,宫绣画忍不住椰愉道:“瞧你这得意劲,图这个虚名,差点就要了郭药师一条命。” 郭药师和两名队员在司令部内两度遇险,两次都被化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信放到烟俊六的办公桌上,随后在办公室内又发现一架照相机,三个人就胆大包天的在里面照起像来,过足瘾后,三个人才溜出司令部。 “这你就不懂了”庄继华分辨道:“这所精神震慑。吓死他们。中国古代就有这样的战例,不信,你可以问伍子牛 “伍子牛?”宫绣画现在已经很了解庄继华,知道他又在胡说:“恐怕是你编的吧。你是那本书。我查查去 “编的?怎么编,你编一个给我。”庄继华振振有词:“太公韬略,孙子兵法详解,你去查吧 “对,对,司令”伍子牛回过身来热切的说:“下次再有这种露脸的事,就让我去吧,郭药师那几下子还不如我呢。对了,老鲁也让我转告,下次这种事让他去,保证办好。 “你们俩,就你们那日语,先把舌头练歪了再说吧。”对伍子牛的毛遂自荐,宫绣画显然不屑一顾。不过鲁瑞山和伍子牛的日语的确不怎样,用宋云飞的话来说,说日语首先要吧舌头练歪了才行。 “你还别说,我那天瞧了下镜子。舌头已经有点歪了。”伍子牛活着脸说道。 “别闹了,这事可一不可再,那有这么容易的。”庄继华叹口气说:“你恐怕就没希望了,老实给我当副官,除非你能打得过云飞,要不要我替你约他。” “切,别用他来吓唬我,找个时间,再和他较量下伍子牛虚张声势的比划两下,身子却赶紧扭回去了。鲁瑞山网来时,他也闹过要去特种部队,可宋云飞找到他,说打的过他就收他,俩人比了下,伍子牛败得惨不忍睹,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去给庄继华当副官。 看他的样子,庄继华和宫绣画忍不住又乐了,庄继华是在取笑伍子牛。宫绣画却是在笑庄继华,这个庄继华都三十多了,依旧童心未泯。连战争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件好玩的事,居然派人给敌方将领下战书,真当还是古代的堂皇之战呀。 过了好一会,宫绣画才说:“你说,他们会说什么呢?能接受我们的条件吗?” “谈判嘛,就是大家谈,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等等再谈。”庄继华知道宫绣画问的是什么。这次出门是去新四军办事处,两军连续发生冲突,在苏皖交界处李仙洲和彭雪械交手,彭雪板兵力不足,被迫退回皖中。在苏北,于学忠和八路南下支队交手,将八路军赶回了江x东。宣侠父向庄继华提出抗议,今天他就是去谈判的。 按照徐祖贻的意思,应该让宣侠父他们到战区司令部来,而且庄继华用不着现在就出面,不过庄继华认为自己出面至少代表国民党方面的诚意,至于在那谈都一样,用不着太计较。 “你对新来的这个黄处长怎么看?这个人好像在那听说过。”庄继华皱眉思索着说,龚楚被提升为战区副参谋长,从翼察战区调来个作战处长,名叫黄伯韬 这个黄伯韬原是翼察战区参谋长,但翼察战区是个小战区,总共几个杂牌部队在那,司令部还设在河南。河南省内就集中了三斤,战区司令部,庄继华认为完全没必要设立这样一个战区,向蒋介石提出撤销此战区,部队交给一战区,司令部人员分流到一五两个战区。 蒋介石在征求了李宗仁的意见后,开始着手撤销翼察战区,部队划x给一战区,司令部人员开始逐步分流。黄伯韬就是分流来的。 “嗯,你以前知道他?”宫绣画有些奇怪,黄伯韬是齐鲁联军张宗昌的部下,后来随部队投降蒋介石。是陆军大学第三期毕业,与庄继华基本没有交集,庄继华怎么会知道他呢? “不知道,只是有点印象”。庄继华摇头说:“好像挺能打,不比张灵甫差。” 提起张灵甫,宫绣画只好闭嘴。现在张灵甫和夏阳林号称四十九集团军的双虎。夏阳林被称为疯虎,张灵甫被称为饿虎,两个人都是那种咬上就不松口,咬得鲜血淋淋,不死不休才罢休的家伙。 当初庄继华破格提拔俩人,四十九集团军内还有不同意见,现在没人再提了,反到佩服起庄继华有识人之明,从医院那旮旯窝也能扫出斤小将才来 两节合并,求月票支井 两节合并,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四节 以牙还牙(四) 说实话。..宫绣画始终没闹明白,庄继华为何敢如此大胭心比叭使用这些他甚至只是网见过一面的将领,比如夏阳林、张灵甫,还是有孙小立人、廖耀湘等,让人无话可说的说是,这些人在战场上都是一把好手。都是优秀的将领。 所以当庄继华说黄伯韬是个将才时。宫绣画只好闭嘴,这方面庄继华的记录又是非常出色,她自信没有庄继华那种眼光和胆量。 新四军联络处也没在商丘城内,而是在城西南的大王庄,距离商丘大约三里。庄继华抵达时宣侠父和黄民诚早已经等候在联络处内。 “文革,祝贺你,又得意了一把。”宣侠父见面有开始打趣,他知道庄继华不喜欢那种一本正经的恭贺,那样会让他感到生分。 “剑魂,别恭维他了,你看他那得意劲,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黄民诚却是一脸寒霜。 “明诚兄,你这是妒忌我吧。”庄继华对黄民诚的态度满不在乎:“老实说,这样的仗你们就打不出来,满中国就我能打。” “你就吹吧宣侠父淡淡一笑,不过说实话,庄继华的确让他。让他们吃惊,虞城反击之前,中央到南方局都判断商丘,甚至郑州都很难守住,日军很可能会冲向项城、深河。为此南方局都做好了应变准备,新华日报坚持长期抗战的社评都准备好了。可没想到庄继华在虞城上演了一场大逆转,让所有预言全部失效。 三人笑笑向里面走,周围不管是新四军还是庄继华的卫士,都对此熟视无睹,三人之间的关系早被他们熟知,每次见面前要互相挖苦取笑几句,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一进入会议室,坐到谈判桌前。宣侠父和毒民诚的态度就完全变了。俩人脸色严肃,而庄继华满不在乎的坐到他们对面,刚才还有的一点x友好气氛荡然无存,剑拔弩张却悄然升起。 “庄司令”宣侠父换了个称呼:“关于五十一军和九十二军对我苏北八路军和苏中新四军四支队的进攻,您的答复是什么?” “我说剑魂,你们有点不仗义吧”庄继华喝口水,慢慢收敛笑容:“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不向新闻界透露,为什么你们不遵守约定呢?” 冲突发生后,宣侠父向庄继华提出抗议,庄继华借口事情繁忙,江苏孤悬敌后,事件调查需要时间,要求暂时不要向新闻界透露,没想到没过几夭,新华日报率先揭露此事。随即展开大规模舆论攻击,让庄继华很是生气。 “很遗憾,这事不是我们作的。黄民诚敏锐的察觉庄继华反守为攻的意图,希望以此大事化事化无,他立刻冷冷的插话:“八路军和新四军都与八路军军部和新四军军都有联系,新华日报是根据军部报告写的 “这不是理由。”庄继华当即反驳:“你们也是武汉在领导,你们肯定把我们商议的告果汇报给了武汉,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向周主任报告我们达成的谅解。” 宣侠父和黄民诚互相交换个眼色,庄继华抓住这点让他们有些为难,但披露此事是中央决定,而且中央对他们擅自达成这样的协议提出严厉批评。 “庄司令,这是枝节问题”贺绍欣插话道:“对于贵军挑起的武装冲突,我们希望,四。 “等等,等等”。庄继华打断他的话:“首先我不认为这是枝节问题;其次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挑起的冲突,相反我有理由认为是你们蓄意挑起冲突,不要以为吃亏了就是有理。如果按照这个道理,盯贻冲突就是你们挑起的,是这样吗?” 盯贻冲突后,国共双方都刻意压制,新闻媒体没有多少报道,事后也没做处理谁。 提起旺贻冲突,宣侠父和黄民诚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正是吁贻冲突后,中央作出向江苏进军的决定。可没想到,庄继华借徐州撤退,向江苏大规模增兵,一下增加了三个军,加上江苏原有的八十五军、五十七军,李明扬的长江游击支队。敌方保安旅,国民党在江苏的部队空前膨胀,更主要的是,司令官更换为桂系的李品仙,不再是刘伯承熟悉的韩德勤,因此此刻向江苏进军无疑就是扎进了马蜂窝。 “庄司令,我党对你在抗日战场的表现是非常赞赏的”贺绍欣十分冷静,他根本不相信宣侠父和黄民诚对庄继华的评价,认为他在军事上或许还行,但在其他方面被高估了。今天见庄继华胡搅蛮缠,他不仅异常愤怒,决定要好好教下他:“但抗日是全民族的事,我党在敌后异常艰苦的情况下,坚持抗战,对正面战场的支持有目共睹。” “等等”。庄继华抬手再度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没有谁否认贵党的功劳,用不着急于表白,还是说垂点吧,否则你来段演说,他来段演说,我的时间可很宝贵。” 贺绍欣闻言差点气炸了,黄民诚立发插话道:“庄司令,这次事件非常严重,我党非常重视,认为这是对抗日统一战线的破坏,我们要求严惩肇事将领,并保证此后这类事件不再发生。” “你们都把事情几江;。我们还谈什么?”庄继华收敛笑容淡淡的说。语着儿义得十分冷漠:“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我就该按照贵党的意见处理?不,我的回答是绝对不会。既然新闻界已经曝光,我们就按正规程序走。” “什么是正规程序?”宣侠父马上反问道。 “很简单,既然新闻界已经报道了,我们也要以证视听,以后我们的谈判要有新闻记者在场,事后要向新闻界发表公告,这就保证了谈判的公正。”庄继华毫不含糊。既然事情已经闹大,那么对不起,事情就按照大的方向走。 “这正是我们希望的。”宣侠父立刻应战,丝毫不担心。 “好,明天我们在战区司令部开始正式谈判,另外,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认为,我们在情报上的合作只有暂时终止。 庄继华起身说道。 宣侠父和黄民诚同时明白,庄继华这是耍与他们准备正面交手,不破与他们破裂。老实说情报合作。他们得利更大,毕竟庄继华的情报来源更准确,更机密。而且一旦破裂。庄继华真要下狠手,新四军和八路军在河南安徽都占不住脚。 沉默良久,宣侠父才缓缓的说:“文革,我们不希望破裂,但我们不害怕破裂,团结抗战是我们全民族的希望,希望你;思而行。” 庄继华轻轻叹口气,面对宣侠父和黄民诚,郑重的说:“从黄捕荆现在,我一直在煞费苦心的维护国共合作,我数次对你们让步,武器弹药,药品器材,我都在努力满足你们;但你们呢,一方面高叫统一战线。另一方面小动作不断,你们到江苏就真没其他目的吗?” 他猛地凑近宣侠父的耳边低声快速说:“毛先生的远见卓识超越常人。山东、江苏、江南,连成一遍,恐怕着眼点更多是落在战后吧。” 宣侠父顿时呆若木鸡,庄继华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扔下句明天在司令部等你们,我会召集记者的。 黄民诚和贺绍欣不知道庄继华说的什么,等他走后,黄民诚首先开口问道,宣侠父长叹一声。把庄继华的话复述了一遍。 黄民诚和贺绍欣也都傻了,良久贺绍欣才软弱的说:“这是对我党的诬蔑。” 但在心里,三人都没有怀疑,中央一直在强调向敌后进军,向敌后进军,强调占据国民党放弃的空白的带。强调发展部队,强调生存,现在把这些串联起来,立刻就玄意明了中央的意图。中央的布局有两个作用,一方面打击现在的敌人;另一方面准备对付战后的敌人。 三个人也几乎同时想清楚了。庄继华不会以此来攻击柚们,但既然发现了这个企图,那么江苏就去不了。 “向上级报告吧。”宣侠父站起来:“另外,明天的谈判是公开进行,我们必须设想下我们的谈判方略,同时向南方局报告。” 甚报很快送达武汉南方局,长江局现在改为南方局,去年的六中四届全会上,中央决定撤销长江局设立南方局,由周刚来担任书记,王明调回延安担任统战部长,此举让庄继华设想的捧王明上台的策略遭到失败。 周恩来拿到电报后,他的想法与宣侠父三人如出一辙,不过三人是才明白,他是早就有所察觉,从三七年到现在两年多,中央在山西、河北、察哈尔等地的布局,以及坚持**自主的山地游击战的战略决定,就已经让他察觉。没有明言的战略。 思考片刻后,周立刻把李克农和董必武、叶剑英找来商议。 “中央不会同意与公开破裂。对国民党的方针是既斗争又联合。庄继华对我党一向比较友好。为何这次要采取这种激烈的行动呢?”叶英感到有些不解。 “我估计与最近的处境有关。”周恩来站起来,双臂环抱,庄继华居然看破了的布局,这让他有些惊讶,不,应该说是震惊举措有深远意义,这一点在党内军内能意识到的都没两斤小,因为这是不能明说的。 “处境?”董必武有些纳闷的问道,庄继华是蒋介石最有能力的学生。在西安事变中立场鲜明,以西南的实力鼎立支持宋美龄,效力之大非同寻常,而抗战开始后,临危受命守南京,亲自指挥临沂反击,保卫徐州,虞城反击,功勋卓著,能拿得出出来的。国民政府声望上涨,与这些胜利有很大笑系。 “对,是处境”周刚来郑重的说:“他在豫东搞社会改革,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插手党部,伸进了陈立夫的地盘,四”省主席迟迟不能任命,蒋介石提出几个人选都被川军将领否决,孔祥熙要求实行统购统销,明显是冲四”开发公司去的。他的处境不是很妙,我估计他是想通过这个举动向蒋介石表明与我党的关系。” “此外,他暗中资助我党一百万元的事情被陈立夫查到了,陈立夫把它摘到蒋介石那里去了,蒋介石虽然压下来不让查,但心里肯定不满。”李克农补充道,他心里充满惋惜,与庄继华的情报合作实在太有效了,他的情报高效准确,日军对山西对晋察翼的进攻都被准确预 ,果中断合作,刀锋又丹法弥补纹个缺憾,情报来源势化儿,众实在令人惋惜。 “他为什么要提出让新闻记看到场呢?”董必武对庄继华的举动也是迷惑不解,特别是这条:“这个庄继华到底想作什么?” “这可是个难题”叶英笑道:“从黄埔军校到现在很多人都猜过。可除非他告诉你,好像还没人。除了刚来,其他还没能猜出来过 ”。 周凶来心中丝毫没有成就感。庄继华的行事风格总是这样遮遮掩掩。他要记看到场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公正,更不会是为了向蒋介石证明什么,如果他是眷恋战区司令的位置。当年就不会出国了,也不会搞什么西南开发。 想起西南开发,更是让人感慨。能在那个时候看清全面战争到来,并断然决定进行西南开发,于万难中寻觅,从不可能入手处入手,开拓出现在四川的一片抗战基地,他自问自己也不能做得更好。 周四来在屋内缓步慢行,是的,庄继华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对他的不满来自各个方面。 首先是军方将领,包括蒋介石的嫡系将领陈诚、顾祝同等人。现在的五战区可非比寻常,薛岳部划归五战区后,五战区的兵力高达一百万,是各战区中兵力最雄厚的。 仅此一点,就让各战区司令官妒忌不已,最重要的是李宗仁,庄继华留在河南,侵犯了李宗仁的权益。本属于一战区的部队和防区被划去大半,龟缩在豫西和郑州一线。 而且一战区和五战区在河南的防区刮分有些混乱,两个战区的下属部队驻防也有些混乱,比如一战区的高树勋部就驻防在兰封,与五战区的孙桐煊部混在一起,更重要的是,黄河河防被分作两段,开封以西是一战区,以东是五战区。 这种地域上的混乱埋下了深深的隐患,李宗仁已经数次向蒋介石报怨。而庄继华也感到不便,向蒋介石提出召开一个两战区的联席会议,重新划分战区地域,只是不知为何蒋介石迟迟没动。 其次是来自行政院,孔祥熙早想控制西南的金融和厂矿工厂,但这些都被庄继华控制在手中,孔祥熙代表的官僚资本根本插不进去,他提出的统购统销,就是要让庄继华分出一杯羹,当然如果能将四川开发工资彻底控制在手中,那是最好。 另一项危机也逼近庄继华,蒋介石打算任命贺国光出任四川省主席。当这个人选遭到川军将领的一致反对,王陵基声称要用大炮来欢迎贺国光上任;贺国光根本不敢去成都上任,蒋介石不得不另选人选,他又提出让张群出任省主席,可四川将领依旧不接受。 杨永泰秘密去摸底,结果邓汉祥代表四川将领提出要么在四川将领中选一位,中央系人选他们只信任庄继华。 这个结果,很难让蒋介石不怀疑庄继华于四川将领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蒋介石在确定这两个人这时,根本没征求庄继华的意见,这就是个信号,他在怀疑庄继华与川军将领的关系。 第三个危机来自陈立夫,周刚来清楚,无论陈立夫在西安事变中的表现让他丢了多少分,但蒋介石还是信任他的,特别是陈果夫在元老中的影响力,这是蒋介石不得不顾及的。庄继华在豫东大力整党。打破了战区司令不干预党部事物的惯例。如果一旦扩散,中央党部就有失去党权的可能。 幕四个危险来自蒋介石,功高震主。中国自古以来就不缺乏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也很少有好下场。连续胜利让庄继华声望迅速升高,直逼蒋介石,而且庄继华对杂牌军的态度也让蒋介石有些担心,所以他有打压庄继华的可能。 几大危机迅速在在周刚来的脑中掠过,他无法断定庄继华是不是已经察觉,如果是,那么明天的谈判是不是他开始着手解决这些问题的开始。周恩来拿不定主意。 关于庄继华的情报不少,很多他视为私密的情报,借助刀锋,周刚来都拿到,可情报越多,越看不准庄继华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会怎么做?周凶来甚至有些怀疑,豫东整党是不是他有意暴露出来的,让蒋介石打压他一下,然后将另一些事一笔勾销。如果是这样,说明庄继华的政治智慧已经提高很大。 董必武三人依旧在讨论,李克农却无法提供更多的情报,周四来淡淡的摇头:“猜不出来就不猜,回电告诉他们,站稳立场,随机应变。”说到这里他停顿下又补充道:“警告他们下,警惧对方利用活动范围做文章。另外把这里的情况向中央报告。” 友情推荐: 谨以此书向十四只x晒抗战中,为了民族生存而献身的无名英雄们致敬!山河破碎。英雄豪杰辈出。故事从一个小人物在引年救出被斯大林当做人质的蒋经国开始”书号:回刀万 求月票支抚求月票支是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四节 以牙还牙(五) 问很想把发事调到武汉更高层来解决。..但现在时抚;,毕竟事情发生在五战区,必须是在五战区交涉后。但五战区司令官庄继华却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在周凶来眼中,他比陈诚贺衷寒加起来还厉害。 他无法想象明天商丘会发生什么,现在只能走一步步,庄继华能出什么牌,后发制人未免不是一个好办法。 第二天阳光明媚,五战区司令部大批记者云集,为了显示公平,庄继华从这些记看中抽中两名外国记者一韦伯和查尔斯,两名中央日报记者,两名新华日报记者,其他大公报记者、申报记者,武汉和郑州等地记者,进入谈判会场,其他记者则在外等候。 “各位记者朋友,我必须事先说明。在谈判过程中不要插话”。花春对进入会场的记者们说:“请注意。谈判过程中请不要插话,谈判之后。会专门留出时间让你们提问。” 对这个规定,进入会场的记者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让记者进入谈判会场,参与整个谈刚过程,别说国内了,就算国外也属罕见。 很快新四军代表宣侠父黄民诚和贺绍欣来到司令部,庄继华像以往一样在大门口迎接他们,同样与宣侠父和黄民诚互相挖苦一番。 “三巨头一起出现,剑魂,看来你们势在必得呀。 庄继华向宣侠父伸出手去。 “文革,你真是让我诚但诚恐。堂堂战区司令,国家上将居然出门相迎,我都不知道该迈那只脚了。”宣侠父握住庄继华的手调侃道,周围闪光灯一片。 “剑魂,你有刻窃之嫌,这是我的腔调。”庄继华“愕然。小道。宣侠父哈哈大笑松开手。 “明诚兄,即便立场不同,也不用绷着脸,阶级立场不用挂在脸上。要有风度。”庄继华转身又向黄民诚开火了。 “文革。我那是正大光明,你这是笑里藏刀了,更加阴险黄民诚也不客气。 “贺科长,里面请,你能来真是让我意外庄继华也与贺绍欣打个招呼。 “两位主任都出席了,我这当小兵的自然要紧跟了。”贺绍欣不卑不亢的说。 “这我倒忘记了,说得不错,紧跟领导是你们的传统。”庄继华若有若无的一笑,随口刺了他一句。 贺绍欣到是一愣,不过庄继华却没给她机会了,转身向里面走,宣侠尖和黄民诚跟在他身后,伍子牛和施少先在前面开道,两边记者不断叫着提问,却没人答复。 到会议室内,虽然知道庄继华不会相昨天那样一个人导他们谈判。但让宣侠父和黄民诚感到意外另外两个人居然是徐祖贻和龚楚。 “请坐吧,剑魂,你看你们来三个。我们这边也是三斤”绝不以靠人多欺负你们。”庄继华又开了个玩笑。 “人多不代表真相,正义只需要一个站出来就行。你大可以把五战区司令部的人都叫来。”宣侠父淡淡的还击道。说完之后他就在主位上坐下,黄民诚和贺绍欣坐到他两侧。 庄继华拉开椅子坐在正中,徐祖贻和够管理处坐在他的两侧。 “好了,闲话少说,谈判开始吧。” 随着这句话出口,记者们陡然发现x先前的轻松气氛一扫而空,网才还笑盈盈的庄继华和宣侠父此刻都面沉如水。 “首先我通报下,我们对贵方关于苏中新四军和我九十二军冲突以及苏北八路军游击支队与我五十一军冲突的调查结果龚楚首先站起来。 龚楚出现在现场,让黄民诚和贺绍欣心中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当年对面这个人在江西苏区时,比他们的地位都高,没成想仅仅几年时间。就跑到国民党那里去了,背叛了革命。 “根据贵方的抗议,庄司令命令战区副司令官李品仙将军进行了调查。据查,九十二军奉命驻防淮安,防区包括细洪、旺胎、金湖以及安徽洒县等地。今年三月十一日。九十二军下属二十一师一部发现,新四军游击支队进入他们防区,并在该地建立敌方政权,驱逐我方委任的敌方行政长官,二十一师派出人员交涉,要求他们退出我军防区,恢复我方行政权力,经过多次交涉无效,二十一师与敌方保安团派兵护送当地地方行政官员前去恢复行政权。双方就此发生冲突,新四军首先向二十一师护送部队开枪,随后双方展开交战,不久二十一师主力部队到达。击溃新四军 “苏北冲突是发生赣榆境内。我五十一军在赣榆境内伏击日军运输队。与前来救援的日伪军发生交战。我军击溃了日军,在追击过程中,与八路军游击支队发生交火,双方均误 ,“竹方为伪军部队,经讨个多小时交火,我方确认对方为隅一门后。主动停止射击,并对对方的伤员进行了抢救,可是随后,我们发现,八路军同样在赣榆干预地方行政,驱逐我方行政机关人员,强行收粮收税。为此我五十一军军长于学忠派人与他们交涉,要求其退出江苏,至今没有得到他们的答复 龚楚介绍完后,宣侠父冷冷的问庄继华:“这就是你们的调查结果?这完全是颠倒黑白!无耻至极!” 庄继华微微皱眉:“宣主任。什么是颠到黑白?难道你们说的才是事实真相?” “好,我我们得到的事实。”黄民诚站起来,开手里的文件夹:“为了津浦路抗战,我新四军组建了游击支队,在彰雪枫司令员率领下东进到津浦路沿线打击日军,在苏皖交界的细县地区,我军收复了山塘,并在这里建立抗日根据地,随后九十二军二十一师却无礼要求我军放弃根据地,遭到我军拒绝。于是二十一师调集主力,以五倍于我军实力向我游击支队发起进攻,为了避免损坏抗日统一战线,我方主动放弃了根据地。” “至于赣榆冲突,整个过程。更是无稽之谈,五十一军无礼要求我军放弃从日军占领下收复的三个镇十六个村庄,遭到我军拒绝后,以武力强行进攻 “以上就是整个事件的真相。黄民诚对记者们说道,然后他合上文件夹坐下。 “很显然我们双方调查的结果不尽相同”庄继华淡淡的说:“但我要说,我们必须面对事实,事实是我们发生了冲突,导致这种冲突的原因很多,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们两军之间没有互通消息,缺少统一调度安排。” “调查结果不同?。宣侠父冷笑下站起来说:“这是一场蓄意进攻。是与国民党内的投降派相呼应的,而且是的继续。我党一向坚持抗战,反对妥协投降。近卫发表声明后,国民党内有股势力在与他呼应,他们在反对我党的立场上是一致的 “宣主任,你的意思是说我自己还要投降日本人了?”庄继华冷冷的反问道。 宣侠父顿了下也不客气:“庄将军,五战区部队的行为在客观上达成了他们的愿望 “这恐怕是你们的一方之言吧。庄继华淡淡一笑:“剑魂,我以前就说过,你们不一定是对的,现在我还是要重复这话,你们不能以你们的标准来划分一切,这个世界是多样的,不只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就以目前的抗战而论,各种主张都有,如果日本人答应退出包括东北在内的全部中国领土,赔偿我国的战争损失,我不介意与他们和平 黄民诚枰个哈哈:“庄将军是不是太乐观了,日本人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可是如果以这种条件与日本人谈判,如果他们接受,我们可以停战。如果不,那就继续打。但总体来说这也主张谈判庄继华淡淡的说:“也是属于你们指责的妥协投降中的一种。当然,我是不主张与日本人谈判的,但我不反对有这种主张的人,更不会以此作为罪名加诸在他们身上,其实这也是你们主张的民主的一部分,在现阶段,只要没有与日本人合作的,就不该定为汉奸,民主就是容许别人说话,当然这点对你们来说比较难以理解。” “庄司令,你说这话是行么意思?”黄民诚冷冷的问。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习惯了。习惯一种声音,党内不容许有另一种声音出现,否则就是右派,妥协。投降。或者什么,团,亦或其他什么,然后就受到清洗。”庄继华的神色十分平静,心里却在不住冷笑跟我绕弯子,老子两世为人,这点算什么,咱们慢慢绕。 “你这是对我党的诬蔑”。宣侠父根本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会绕到什么民主上去:“庄将军,你这是在诬蔑我党。” “算了吧,剑魂,是不是诬蔑你问问旁边两位,明诚兄和贺科长。他们可知道,当初在江西查田。反团和肃反吧,谁敢多句,谁就是反党,然后等待他们的十有是死亡。 我没说错吧,明诚兄。” 宣侠父简直要气疯了,贺绍欣见场面快要失控,平静的插话道:“庄将军,我本人就是你所说的反党分子中的一员,我们都愿意接受党的审查,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是坚定的功员,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求月票尖御, 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四节 以牙还牙(六) “这热怕就是你们所说的党性庄继华沉默了下。..视曰不能礼节这种想法,更不能接受那种束手就擒的做法:“巫止。恐怕就是死,在这上面。所以对外,你们要求民主。对内要求的是服从,是这样吗?” “这是我党内部事宜,就不劳将军关心了。”宣侠父冷静的答道。他已经察觉庄继华的意图了,他想把水搅浑,把整个事情搅浑,最后谁也闹不清事情的真伪。 “我们今天要谈的是苏北和苏中的两次冲突。”黄民诚也接口道。 “可以,那就不要胡乱指责。冲突就是冲突”庄继华也不以为意顺着他们的说道,说到这里他站起来,走到记者们面前:“各位记者”然后转身对着宣侠父三人:“剑魂,明诚,还有贺科长,两年以前。卢沟桥事变后,国共之间匆忙达成协议,诸位可以去翻翻看,老实说这是个非常简陋的协议,以至于两军两党明和暗分,。的军队国民政府只有名义上的指挥权,对延安政府也只有名义上的领导权,正是这种状况弓致了两党两军之间长期不和谐的事情发生,冲突,冲突,仅仅五战区在这两年就发生数次冲突,如果这种状况不改变,将来还会发生这样的冲突,特别是在敌后。为什么呢?” 庄继华周围:“很简单的原因。地盘,这是个很实际的问题,无关抗战,无关统一战线,无论是谁,无论是那支军队,只要是人,就要吃饭,军需粮草只有靠当地百姓提供,所以失去地盘,他们就无法在敌后生存下去,所以。在敌后的和。下属的八路军新四军将冲突不断,日本人会从这种冲突中获得好处。而我们将被这种冲突削弱,如果不在政治上作出改变,我担心这禅冲突还会发生。” “庄将军,我同意你的说法,但这不是我们政府这个层级可以谈判。可以解决的,应该是武汉方面解决的问题。”宣侠父算是彻底明白了庄继华的计划,甚至他的步骤,所以立玄终止这个话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事情查清楚,在现有状况下避免冲突,维护来之不易的抗战局面。” “说得好”庄继华也没坚持,他返身回到自己的座个上:“我我的看法,作为五战区司令官。我管辖山东、苏北、皖北、河南南部。这遍地域上的所有中队,率领他们与日本人作战,但无论新四军还是八路军,他们的状况我都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活动,有多少人,装备如何,我完全不知道。我按照我知道的情况制定作战计划”调配兵力,命令一旦下达,部队就必须执行,坚决执行,否则我会追究他们的责任。九十二军的驻防区域是我布置的,李仙洲将军必须保持这些防区,没有我的同意,他们决不能放弃。所以保持防区的完整性是他们的责任,在没有我的同意之前,李仙洲将军没有任何权力将防区让给别人。” “很遗憾,庄将军”宣侠父神色极为冷峻:“我们的根据地是从日本人手中收复的,根本不是李仙洲将军让的。” “我得到的报告不是这样。”庄继华毫不客气:“新四军的游击支队是在日本人追击下进入我军防区的,并非是你们收复的。” “无耻至极!”黄民诚一掌拍在桌上:“我们这里有地方士仲和当地百姓的证词。” “荒唐”徐祖贻也毫不含糊的插话,举起手中几张纸挥动下:“这样的证词我们也有,而且第一枪是你们打的。” “你们这是在混淆是非”宣侠父立刻点出了庄继华的目的,但他心中有种无力感,他们虽然一直在试图掌控局面,可庄继华总能成功扰乱视听,把话题扯到无法避免上,而且总能找到因素,来说明这是不可抗拒的。 谈判桌上双方针锋相对,下面的记者们奋笔疾书,生怕漏掉一个字。韦伯却没有记录多少,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谈判。心中委实感到佩服。 虽然从证据上来说,这是谁也说不清责任的冲突,但从实力对比来看。究肯定要弱小很多,按照惯例。实力弱小的一方不会主动挑起冲突。反之则有很大可能。所以韦伯倾向于相信方面提出的证据。 不过韦伯却很佩服庄继华的谈判技巧,他已经成功的把冲突淡化了。至少是在这个层面上淡化了,他给旁听的记者们一个强烈的暗示,真正的原因在于两党之间缺少联系,缺少真正的统一指挥。 如果这是场法庭辩论,那么毫无疑问,庄继华取得了胜利,至少他已经成功把责任问题淡化了,更谈不上追究。而且更为以后的纷争挖了陷阱,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国民党可以照此推谭。 “我们不做那种打一下给颗糖吃的小孩”黄民诚的语气依旧严厉:“我们希望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维护抗战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这不是小孩子游戏”庄继华针锋相对毫不退让:“领导全民族一致抗日是政府一向提倡的,早在卢沟桥事变爆发之初,委员长的庐工。髅话就提出了,也正走出于这个原因停止了对贵党的军事行动,放弃了对贵党贵军的许多要求,签署了那个含混不清,漏洞无数的协议。” “漏洞无数的协议?”宣侠父立刻抓住庄继华的话柄追问道:“请问庄将军,何谓漏洞无数?我党放弃了我党的一向主张,不再计较国民党对我们持续十年的屠杀,究其原因不正是为了团结抗战吗?” “这是你的观点,众所周知,贵党一直在进行以推翻国民政府为目的的军事行动和政治活动,并非只是我党单方面的行动,至于为何说是漏洞无数,今天的谈判不就是明证吗?如果说没有漏洞,那么作为战区司令官是不是应该了解本战区所有中队的情况,那么我问你,赣榆的八路军是什么时候进入江苏的?有多少人?武器装备如何?同样细县的新四军游击支队有多少人?装备如何?最后,我记得在军事委员会规定的五战区作战序列中没有八路军,他们什么时候到的五战区?还要来多少?你能回答我吗?” 这口,月题没有让富侠父为难,他早有准备!“我请得委员长兜”一淡话中曾说过,战端一开,则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弱,皆有守土抗战之责。那里有日本人我们就到那里去打。 “对委员长的谈话不能曲解”庄继华淡淡一笑,对方的回答早在他意料之中:“任何战争皆有统筹规划,任何军队皆要服从命令,八路军和新四军也一样,他们不能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吧,他们必须服从命令。按照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八路军是在二战区的作战序列,怎么跑到五战区来了?而且我这个五战区司令官还不知道?这怎么解释?” 谈判桌上出现短暂沉默,过了会,贺绍欣才说:“我们和贵党是合作抗日,八路军的活动不需要取得贵党的同意。” 等的就是你,庄继华双手一摊:“既然如此。那么贵党所说的合作抗战只是要求我党合作,贵党则不承担义务,我这样理解没有错吧?” “当然是大错特错”黄民诚立刻意识到贺绍欣回答中的不妥,马上补充道:“众所周知,我党坚决履行了两党合作抗日的义务,远的有平型关大捷,忻口战役,近的有两次津浦战役。我党在敌后的活动有力了支持了正面战场,这些情况连日寇控制的报纸都承认。” “那么在贵党翼中根据地遭到围剿时,我们不是同样向山东日军发起反击吗?”徐祖贻皱眉道:“此外。在新四军创建之初,国民政府不是同样提供了大批武器装备,新华日报也不同样弃报道吗?” “对庄将军对我党提供的帮助,我们深为感谢。”黄民诚平静的答道。 庄继华却立刻打断他;“很抱歉,向你们提供武器弹药是委员长的命令,我个人无权擅自支配国家物资。” 黄民诚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当众矢口否认,当然他不可能当众再把那一百万和药品的事情抖露出来,那样的话将彻底触怒庄继华,而且落下的名声很难听。 按照昨天南方局的电报来看。庄继华此举是为了化解他的困境,不的已做给蒋介石看的,南方局的意见是对他还是要争取为主。 “不管怎么说,这事是庄将军促成的”黄民诚说:“所以我们希望庄将军能正确处理此事,避免事态更加恶化。” “我也希望将来不再发生这样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但前提条件是两党两军竭诚合作,我希望这种合作首先在五战区实现。” “庄将军的愿望是好的,但我们首先要求贵党对待所有部队要一视同仁”贺绍欣冷冷的说:“从去年开始,你们对八路军就削减了八路军的军费,武器弹药从来没有拔足过。” “贺科长是生活在俄国吧”庄继华冷冷的说道:“别说你们了,从去年开始,我的军饷还没拿足过。委员长的军饷也同样没有拿足过,难道委员长对自己也开始克扣了?四十九集团军是我一手创建的军队,他的武器弹药也很少拨足过?其中原因还要我说吗?徐州大捷,黄河南岸攻击,虞城反击,我们都是在弹药不足的情况下打的。” “你们和我们是甥和猕的区别。”宣侠父尖锐的指出其中的差别:“是一样的吗?” “不对,我查过,按照八路军当初出师的三个师,新四军四个支队。还有陕北留守部队,加起来总兵力不过六万多人,中央的军费是给足了的。” “我八路军现在已经发展到数十万,但你们拨给的军费却还是按照六万人拨给的,这是为什么?”贺绍欣忍不住了,他心里有些责怪宣侠父和黄民诚,他们在庄继华的进攻中步步退缩,导致这场谈判陷入全面被动。 “八路军扩充到数十万?谁下令八路军扩充到数十万的?我没看到军事委员会下令扩充的命令,贺科长,总不能在要军费时就需要国民政府管理,在指挥上就不需要国民政府了吧?”庄继华嘲弄的说,他知道局势已经在自己手上了,只需再加把劲就可以击溃他们。 没等贺绍欣再开口,庄继华又接着说:“说到八路军擅自扩军,我不得不提请大家注意一件事,在抗战初期,八路军在平型关和忻口打的很不错,可最近两年为何没有出色战绩呢?翼中平原,一战而没。这与八路军快速扩充有密切关系。众所周知,一个农民要转变为士兵至少需要三个月刮练,而军官更需要至少一年的刮练,八路军从两年以前的三万多人,扩充到数十万,也就是扩充了十倍,刨去战斗伤亡,你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军官,三十万军队,至少需要五万名各种类型的军官,这已经超过你们军队的总和。” 宣侠父感到他们的几大利器全部失灵,在武汉,陈诚他们不愿意承认军事委员会控制不了八路军和新四军,因为这比较丢脸,对蒋介石声望不利宣传上,是全民族领袖。但庄继华却不要脸,公开承认军事委员会控制不住八路军与新四军,等于承认蒋介石还不是全体中国人的领袖。 “我党有我党的办法,这不劳你费心”黄民诚冷冷的说道:“但路军扩充也是因为八路军战绩卓著,得到敌后人民的支持。” “明诚兄,你不觉得这样说是不讲理吗”庄继华一副无奈的样子:“想想看,从南京开始,国民革命军有多少不是战功卓著,五战区那支部队不是刀对刀,枪对枪,面对面的与日军干,就说四十年吧,临沂一战,全军一万两千多人打得只剩下三千多人,在第二次津浦路战役中。沿途血战,从沂蒙山打到夏邑,全军再度从一万五千多人打得只剩下不足三千人,伤亡高达九成。可以说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临沂反击的胜利,也不会有虞城反击的胜利,但他们没有擅自扩充部队。功勋卓著不是扩充部队的理由。” 不要走开,晚上还有一更。” 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四节 以牙还牙(七) 报道,庄继但一直以战后事物繁忙。..调查没有时间为借口,拖延不谈。而且对司令部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对外谈论这事。 记者们原以为庄继华是想通过时间的流逝来淡化这事,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展开谈判,而且从一开始就占据主动。谈判谈到这个程度,有经验的记者就知道事情快完了,这已经谈不下去了,这些问题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层级所能解决的。 果然没有多久,双方宣布暂时停止谈判,没有达成任何协议。而且庄继华对国共关系中隐患的揭露让不明白真情的记者们兴奋。但让知道真相的记者感到无聊。 “庄将军,今天的谈判让我很惊讶。苏北苏中冲突只占部分,这是为什么?”记者发布会上,新华社记者难。 “相信你已经明白,我们探讨的是如何避免将来发生这样的悲剧。”庄继华郑重其事的说:“很显然,仅仅是处理这一次事件是不够的,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我希望的是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类事件的发生,但很显然我们之间存在巨大的分歧。” “庄将军,就我所知,你们所商谈的分歧正在武汉由更高一级正在协商,五战区是不是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新华日报记者继续追问道。 “当然没有,自眨胎冲突后。我就在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冲突?是。蓄意进攻我们,还是我们蓄意进攻他们,结果我发现两者都不是,如果是我们蓄意进攻他们。肯定不会只派保安团这样的部队;反过来他们呢?我发现也不像,因为他们的人数太少。而这次事件更是引人注日,参加战斗的是两党的正规军,而且冲突规模也远超吁胎冲突;这不免让我警惧。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其深层次原因,只有解决这个原因,才能彻底解决冲突,否则就算我们处理了这次,依然会有下次发生。” 庄继华的态度十分诚恳,让记者无话可说。中央日报记看见新华日报记者对庄继华发难,心中不满,也对宣侠父他们发起进攻。 “宣将军,您对豫东正在进行的社会改革如何评价?”中央日报记者老奸巨猾,首先提出个不太刁钻的问题。 “我们很希望将这种变革推广到全中国”宣侠父的回答也很郑重:“我党一向支持减租减息,所以我们支持豫东的社会改革。” “那么宣将军,您认为目前阻碍国共之间衷诚合作的障碍在那里?” 这个问题也不算刁钻,宣侠父自信的答道:“很显然,是国民党内某些人思维的继续,从明确的到现在暗藏的限共容共,这是阻碍两党合作的巨大障碍。” “妄将军,您能具体那些例子吗?” “很简单,这次事件就是个明显的例子,而且在华北朱准冰和张荫梧部也在挤压我八路军根据地,在山西晋军奉命对我八路军根据地进行蚕食。”宣侠父将这一年多华北各地发生的国共冲突道来。 “庄将军,您认丹宣将军的说法吗?”中央日报记者调头问庄继华。 “当然不认同,据我所知,朱淮冰和张荫梧两部是奉命进入敌后发展的,正如新四军和八路军向敌后发展一样,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宣将军将八路军新四军进入五战区看着是抗战而对进入敌后的部队视为限共措施,如果要这样说,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看,八路军新四军到五战区来,是执行限国的政策。”庄继华严肃的答道。 旁边的记者们却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庄继华轻轻摇头,对那个脸色有些发白的新华日报记者说:“这是思维角度问题,大家都认为,我们国民党现在势大,所以。就不能限国了?这种思维是错误的,力量转变是相对的,在他们优势的地方,他们同样可以限国,至少在太行止。上。他们的力量要占优势。” 看着庄继华郑重其事的样子。记者们的笑声消失了,更多的露出思索的神色。 “剑魂,明诚,谈判结束,朋友还在,吃过饭后再走。”记者招待会后,庄继华笑盈盈的招呼宣侠父和黄民诚,好像丝毫没看见对方越来越黑的脸。 “改天吧,现在跟你吃饭没胃口。”宣侠父冷着脸说,黄民诚毫不客气的说:“文革,算了吧,现在我看到你那张脸就恶心,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哈哈”庄继华噗嗤笑出声:“看来我这个人是够讨厌的。好了。不留你们了。 “这是一场精彩的攻防战,庄继华将军让我看到他的另一面。机警善辩,说实话在指挥件战的将军身上很少有这种品质。他轻松的化解了代表咄咄逼人的进攻。并把他们逼入尴尬的境地。 但他承认目前看似一遍大好的旧厂分作中存在不少隐患,泣此隐患显然来自两带!间的猜年内战在两党间画上了巨大的鸿沟,要填上这道鸿沟,仅仅靠一纸协议是肯定不够的,他需要时间,需要两党领袖的努力,需要蒋委员长先生作出卓越努力。” 这次韦伯的文章没有被打回来,顺利发表,然后被武汉报界转载。现在的武汉与庄继华扯上关系的事情都是热门新闻,能吸引大批读者。 不过对南方局来说,这次商丘一战是受挫了,现在的问题是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还是暂时放弃。这个问题摆在周四来面前,让他难以决断。 如果就此放弃,那么将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何处置。特别是中央已经决定向江苏进军,开辟苏北敌后抗日根据地,但现在苏北大部在国民党控制下,进军苏北势必与国民党发生冲突,除非暂时停止。 “叭来”。叶英建议道:“我们可以暂时停止向苏北进军。目前江苏聚集了五个军的国民党部队。进军苏北的战略暂时不可行,不如先在皖中建立根据地,并以此作为向苏北进军的支撑,同时为江南部队提供一个落脚点 “中央已经下达向苏北进军的命令,而且苏北是连接山东和江南的战略桥梁,皖中很难取得这样的效果。”周刚来有些为难,向苏北进军是陀亲自作出的决定,要更改这样的决定非常困难,而且事实证明。vcd在战略上的确高人一等。 “好吧,我们向中央建议,暂缓进入苏北。同时提醒中央,庄继华已经在山东布置重兵,一二九师进入山东务必警怯,类似苏北事件的发生周刚来叹口气。 第二天延安的电报回来,同意暂缓进入止。东,但对苏北冲突却不同意就此放弃。 “关于苏北冲突必须继续追究。否则将来国民党势必肆无忌惮,甚至会正大光明的进攻我抗日根据地,如果在徐州谈判有困难,应设法在武汉继续谈判。 另,中央有意抽调黄民诚同志到抗日军政大学学习,商丘工作会否产生影响?特征求你们的意见。 周凶来心中一惊,中央的不满这么快就表达出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他的心中不由忐忑起来,苏区肃反中,红军指挥员或地方工作人员。只要打败一仗,或者军粮没收购,或者发展新兵不足,都有可能被政治保卫局逮捕,难道,刃 很快周四来就知道他多虑了,中央的电报很快又来了:“目前八路军扩充迅速,战斗力急剧下滑;朱德和彭德怀同志建议,从各区抽调部分有战斗经验的中层干部到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武汉方面也要组织部分学生,与新四军抽调的干部一同来延安 周凶来轻轻长出口气,到博古的办公室将中央电报交给他,博古现在是南方局的组织部部长。待博古看完电报后,周四来问道:“博古同志,现在能抽调出多少同学?” 博冉淡淡一笑,他知道周恩来此问的目的,报名去延安的同学很多。但其中那些是可信的,那些是国民党派来的特务,这需要甄别。 “有,目前我们甄别了大约二百名报名同学,其中有八十人是经过考验的,我们至少可以抽调出三十人去延安。”博古很自信,发展国统区知识青年去延安不是第一次,他早有准备。 “有名单吗?我。”周刚来说。 古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微微皱眉,他对博古如此亲率放置这样重要的文件有些不满。 名单不是很长,博古毕竟只准备三十人的名单,一目十行很快看完。 “这些同学都是那里的?。 “那里的都有,像这个刘正国是赣南过来的,张勤力是归国华侨,他们以前都在武汉抗敌剧团工作;这个刘芳侠是武汉支前队的,赵起祥是山东流亡学生,在武汉读书,是学校的积极分子。 博古一个一个给周刚来介绍:“他们当中大部分是青年团员,全部是我们外围组织中的积极分子。” “很好,就这些吧,抽调太多,对我们在武汉的工作也不利周刚来放下名单,转身要走,又停下:“另外再准备几个人,我打算把他们派去重庆。还有博古同志,这样的名单最好放在保险柜里。” “好的博古点小点头,王明走后,博古愈发低调了,很少自己拿主意。 不过对于重庆,他和周凶来一样心焦。重庆工作展开十分甩难,原有的地下工作人员根本不敢碰。所以迟迟没能打开局面。 求月票支微求月票支是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四节 以牙还牙(八) 喜古犹豫下最终坏走向周刚来姥议,调李点农去重庆。..吃……的经验甄别重庆地下党,以及川东的下党组织,审查组织成员。 周恩来思考下没有立刻答复。只是略微点点头:“克农同志是否去重庆,我再与他商议,不过这次公开的是在重庆设立八路军办事处,你先把工作人员定好。先期准备的是宣传科、后勤科,干部科,办事处主任人选,待定吧。” 傍晚前李克农回到办事处,立刻就被叫到周刚来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寒暄,周恩来直接问他,能不能拿到重庆地下党被渗透的准确情报。 “很难”李克农想想后说:“庄继华本身就是情报高手,所有情报都在西南开发队手中掌握,档案室有人二十四小时值守,根本无法接触。”说到这里,他停顿下说:“周副主席,让我去重庆吧,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我也有此想法,我向中央请示。”周点点头。重庆的地个现在越发重要,当党的工作却迟迟无法发展,这让他很是心焦,而重庆地下党组织被渗透是其中重要原因。 在重庆设立办事处,以公开机构支持地下活动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判断,虞城反击虽然取得胜利,但整个津浦路作战损失惨重。而日军恢复能力超过中队,他们的下一次进攻,必然以武汉为目标,中队能否守住武汉还存在很大变数。 旦武汉失守,大本营必定撤往重庆,在重庆设立办事处就是为此作准备。不过李克农的情况特殊。他的去向必须获得中央同意,也必须向中央报备。 当天晚上中央回电,同意李克农去重庆,担任八路军重庆办事处主任。不过中央提醒他们注意在重庆的工作方法,新华日报应该尽快在重庆发表,要设法掌握西南开发队的进展。 “克农,西南开发队内我们有没有人?” 李克农明白周的意思,西南开发队内原有人员肯定不能用,即便没有被捕也处于监控之下,他要的是新进西南开发队,没有暴露的。 “有,不过层级很低,还在干部学校学习。” 周凶来略微有些遗憾的点点头:“你准备下,两天后去重庆,要尽快打开重庆的局面,不能这样一直死气沉沉的。” 始终保持沉默的蒋介石终于无法保持沉默了,四月初,蒋介石带着大批军政要员赶到许昌召开一五战区联席会议,同时检讨战术,制定三九年对日作战策略。一五战区集团军以上的司令官以及部分军长全部出席这次重要的作战会议。 在这个会议上,蒋介石首先褒奖了在第二次津浦路作战中的有功人员,庄继华等人再度获得一枚青天白日勋章,随后对军队进行重新编组。 第二集团军司令孙连仲被任命为五战区副司令,将六丰八军刘汝明部划归第二集团军,第二集团军司令依旧由孙连仲兼任。 任命卫立煌为一战区副司令官。同时兼任十四集团军司令,中条山地区划归一战区管辖。 十一集团军之三十一军韦云泓部划归二十一集团军廖磊指挥,撤销集团军司令李品仙之职务,如此二十一集再军共有三个军,第七军、四十八军、三十一军。 由七十一军、七十二军和七十四军组成新的十一集团军,由俞济时担任司令,王敬久担任副司令,七十四军军长由五十一师师长王耀武接任。 第一军、二十七军和九十年组成三十四集团军由胡宗南担任集团军司令,九十年由驻豫绥靖公署直属保安团编组成军,原军长彰进之他调。由李文接任军长,下辖x咕和鹏两个师,该军编成后一直没参加大的战斗,驻守郑州以西的河防。二十七军军长桂永清他调,由范汉杰接任。 撤销二十年团番号,改为三十一集团军,集团军司令汤恩伯,副司令关麟征,下辖十三军,军长张雪中;五十二军,军长关麟征,八十五军。军长王仲廉。 三十一集团军全部是中央军。三三制编制,实力雄厚。 七十八军和第八军整编为三十六集团军,由宋希谦担任司令,第八军军长黄杰他调,由五十二军第二师师长郑洞国接任。 撤销第一集冉军番号,五十八军和七十七军、四十年组建为三十三集团军,司令官张自忠,副司令冯治安。这个集团军主要是杂牌军。三个军都是原西北军系统,张自忠、冯治安还是二十九军同僚,只有庞炳勋例外。 撤销快速纵队编制,邱清泉部回归二百师建制。六十年和五十八军组建五十集团军,杜幸明担任集团军司令,六十年军长由王国斌接任。 五十集团军、四十九集团军虽然编制上只有两个军,但部队人员虫蛀。全是按三三制编成,总兵力高达十万,能与他们相比的只有汤恩伯的三十一集团。 部队整编之后,蒋介石又对将领和防区进行调亚。浔丘以北由一战区负责防御。商丘以南。包括商丘,归甩一口目前驻扎在商丘以北的二十三集团军、三十一集团军、第三集团军哉归一战区指挥。 鉴于江苏山东孤悬敌后指挥不便,成立苏鲁战区,由黄绍珐担任司令官,兼任江苏省主席,山东省主席依旧为沈鸿烈。 山东部队整编为第三纵队,司令为秦启荣,七十五军军长周晶出任山东保安司令。 山东江苏所属部队由黄绍珐统一指挥。 五战区司令部迁往河南新蔡,辖区作如下变更,北面到商丘、周口、深河;东面是丰县、淮南;南面到长江以北。 新成立第九战区,战区司令陈诚。负责长江南岸防御,免去薛岳一战区前敌总指挥之职,任命其为九战昼副司令兼任前敌总指挥。 调十一集团军,调第十集团军、二十四集团军。二十六集团军加入第九战区,王陵基必须在三个月内组建起三十集团军,组建完成后,即开往武汉,加入第九战区作战。 这是一次大规模的调整,其中陈诚和桂系是最大赢家,虽然桂系失去一个集团军编制,李宗仁得到三个集团军兵力,靠近桂系的黄绍珐得到战区司令。而陈诚则更是一举获得四个集团军,加上原有的十九集团军、二百师等部队,第九战区总兵力达到六十万人。 相反最大输家可以说是庄继华,庄继华失去的不仅仅是五个集团军和山东江苏两省地盘。更要重的是失去了半个豫东,这对他正在进行的社会改革是个重大打击。 现在第五战区只剩下他的四十九集团军、杜幸明的五十集团军。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邓锡侯的二十二集团军、胡宗南的三十四集团军、张自忠的三十三集团军、宋希镰的三十六集团军。 当然庄继华也不是完全无所得。他获得一斤。军和一斤小师,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整编为一零三军,其中新二十二师整编为甲种师,从湖北咸宁调预备第二师到五战区,预备第二师师长陈明仁。 这个调动让庄继华有些不理解。陈明仁是黄域一期同学,但这个人比较沉默,不擅长交际,同学中没听说他与谁交好,庄继华知道的是他是第一个登上惠州城头。倒不是对陈明仁不满,毕竟也是他同学,关键是这个调动,有些不和情理,要给五战区增兵,只需要留下一支部队或者扩编一支部队就行了,用不着从咸宁调来。 他私下里悄悄问何应钦是不是陈明仁得罪了陈诚,何应钦微微点x头。陈明仁性格过于网烈,与上司的关系一向不好,在蒋鼎文麾下与蒋鼎文闹别扭,被撤职,到陆军大学学习,毕业后先是担任参谋长,后来干脆连参谋长也不给了,干了个参议。他大概是第一期同学中第一个干上参议的同学。 不过何应钦却比较赏识他,先是把他弄到军政部,负责点验湘、赣、淅三省,去年时又举荐他为预二师中将师长,这斤小师是冉湖南和鄂南保安团改编而成,全师人数还不少两旅六团,加上直属部队,足有一万两千人,不过装备就不行了。全师只有八二迫击炮十二门、战防炮十二门。 “子良是个将才何应钦轻轻说道,庄继华微微点头,只要能打仗就行,装备不好可以给他补。 “何老师,我想再要一个师。”庄继华压低声音问:“您管编利,能不能帮忙弄一个。” 何应钦想了想,略微颌首,庄继华感激的一笑,扭头继续听台上蒋介石的讲话。 散会后,蒋介石照例留下几个将领小议,一战区司令官李宗仁自然在座,庄继华也被留下来。 “文革,你对这次调整有哪些看法?”蒋介石开口就问。 “五战区削弱太大”庄继华也不避讳:“从根本上说,下次作战是以保卫武汉为目的,日军进攻武汉的路分三条,一条是经一战区,沿平汉线南下;另一条路是沿长江以北,翻越大别山,还有一条路是在长江南岸,沿长江而上。前两条路都与五战区有关,五战区幅员广阔。这点兵力有所不足 “文革,在我看来,日军翻越大别山的可能性很小,大别山地形复杂,利守不利攻。”陈诚没等蒋介石开口抢先答道:“更何况,五战区的威名已出,而江冉防御薄弱,如果日军以主力攻击,仅靠现在的部队很难阻挡。” “这点我同意,不过”庄继华想了想措辞:“陈部长,我以为在没有击破五战区之前,江南日军不敢以主力沿江而上,在我看来,长江南北是两个战场,既被长江分割又因长江联系,到今天我们没有收到日军大规模增兵的情报”。 庄继华这个暗示非常明显,无论华北还是江南日军如果大规模增兵。肯定瞒不过立花支助,也不可能瞒过大泽。 “如果日军从徐州方向抽调部队攻击,就不担心我们在徐州方向发起反击吗?所以日军要进攻也是首先从徐回进攻。而相对五战区辽阔的幅员来说,这点兵力就略尘足。” 蒋介石这时出来打圆场:“这样吧,留两个集团军在武汉附近作为机动,其他的再说。” 这种布置对陈诚来说不算什么,他本来就兼任武汉城防司令,这两个集团军还在他控制之下,要调动还得取得他的同意。 庄继华无可奈何,他知道蒋介石这次来有针对五战区的意思,毕竟五战区的兵力过于庞大,而且大部分中队的精锐,而陈诚也早就眼红了,何应钦告诉他,陈诚甚至提出让他出任四川省主席,由他接任五 区。 “李司令,豫东的社会改革刚刚进行了一半庄继华对李宗仁说道:“千万不可半途而废 “放心吧”。李宗仁宽厚的安慰道:“我一直关注豫东的社会改革。本来想再等一段时间,效果如何,既然自己有机会实践,那自然是最好的。”说道这里他略微皱眉:“不过,文革,按照你的计戈,接下来做什么呢?” “在农村巩固减租减息”庄继华不假思索的说:“另外在城市进行基层组织建设,还有培养青年干部也是当务之急。城市进行基层组织建设目的是把城市居民组织起来,基层组织必须深入到每个街道。 将民众组织起来只是第一步,然后要组织起各种抗日团体,比如妇女抗日救国会,工人救国会,老年人也要有组织。将民众抗日团体紧紧吸引在政府周围,如此可以增强政府的威信,利于政令下达。 在这个过程中,党组织要发挥主要作用,组织民众团体的过程中,党组织的作用要贯穿始终,民众组织的领头必须是国民党员或者倾向我党人员。此外还要改革官员的提拔方式,对那些不愿下基层的,要逐步排斥,将他们从领导者职个上调走。 德公,要注意的是,我党一贯不愿深入群众,老党员习惯在办公室内做事,我的做法是大胆启用青年人。给他们以支持,让他们去冲锋陷阵。但这很可能要引起既得利益的老党员的反对,这个时候你就要坚定不移的支持这些威力冲锋陷阵的。” “你在重庆就是这样干的吧。”白崇禧平静的问,老实说当初宣传重庆时,他很不服气,认为即便广西的工业比不上重庆,但广西社会的组织绝不会比重庆差,但实际到过重庆后,最终不得不承认,即便社会组织也比不上。 “是的,开始并不重要,重要的开始以后 在场所有都是第一次听到庄继华谈他是如何将重庆市民组织起来的。都露出专注的神情。庄继华也不藏私”把他当初遇到的各种困难。以及如何渡过这些困难的,详细告诉李宗仁,特别是如何发展青年入党,三青团在其中要发挥那些作用,如何把群众团体吸引到政府 围。 等他说完,白崇禧忍不住长叹:“唉,难怪别人说产西比不上重庆。你们的改革完全触及社会的各个层面。” “可是在目前战局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进行如此大规模的社会改革。是否合适?”陈诚还是有些怀疑,不过这不是怀疑应不应该进行,而是怀疑时机。 “唉,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进行庄继华叹口气:“虞城反击后,日本人可能给我们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正如陈部长所预料,日军的下次进攻将以武汉为目标。豫东很可能失守。那么现在就有斤。问题,豫东一旦失守,广阔的豫东农村会落在谁手里?日本人,比,或者我们。”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庄继华为何要急于进行改革,一旦改革成功。国民党就算在豫东扎根了,谁也赶不走。比。靠什么争取民众,不就是减租减息吗?我们也同样减租减息,同样将豫东百姓组织起来,将来同样留下一支部队,同样在敌后坚持,那么豫东就还是国民党的天下。 明白庄继华的苦后,蒋介石还是感到宽慰,但仅仅是宽慰。 “文革,你对四”省主席怎么看?我的意思是你在四”很长时间,你认为在”军将领中谁出任四川省主席合适?” 蒋介石终于开其问四川的事情了,这个问题庄继华已经等了很久。他故意思索会说:“在我看来。刘湘之后二十一军没有适合的人选。相反二十一军之外倒有合适的。如果校长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认为那锡侯不错,此玄杨畅卿先生也是个合适人选。” “杨畅卿?”这个人选在蒋介石脑子浮现过,不过杨永泰已经明确拒绝了,他明确告诉蒋介石,川军将领不会接受他的,当初他一招偷梁换柱,让刘湘吃足苦头,川军将领已经在心里排斥他了。 求月票支来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四节 以牙还牙(十) “德邻,你的意见呢?”蒋介石扭头问李宗仁。..李宗仁值二心豫,就任五战区的好处肉眼可见,比如兵力就是一战区的两倍以上,而且战区位置更加重要。但他感到此刻的五战区战绩显赫,正因为战绩显赫。压力也就更大,稍有差池,一身威名即断送在此。 “战区调整刚刚公布,现在就调整两个战区的司令官,是否妥当,置于我本人,当听从中央调遣。”李宗仁斟酌着说,他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如果你用我,我就去;但话我要说在前面,将来有什么不能全怪在我身上。 林蔚心里偷笑,他认为李宗仁这是在矫情,试想五战区迭经胜利,士气高昂,几支西南部队和中央军装备精良,而且庄继华抓紧时间实施的社会改革已经初见端倪,民众支持度极高,不管是谁接任,在短期内都会获得极大利益,这样的果子不捡岂不是傻子。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蒋介石居然立即采纳了李宗仁的意见:“德邻说得对,临阵换将已经是兵家大忌,一下子换两斤小,那更是忌上加忌。我看德邻还是不动的好。” 庄继华、林蔚、白崇禧目瞪口呆。李宗仁不动声色,何应钦面沉似水,各自想着蒋介石下面要推出那个人。 “蒋铭三是员虎将,不如让他接任五战区司令。”蒋介石提出了他的人选。何应钦心头一愣,差点立刻出言反对。 蒋鼎文在东猛的伐,乃至中原大战时都算得上虎将,可自从三一年剿共兵败后,意气消沉,这几年在陕西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虎将之威早已荡然无存,在黄埔系中纳妾的很少。蒋鼎文就纳有两妾,而且据说他还患有严重的性病,让这样一个人来统帅五战区数十万虎狼之士,能行吗? 何应钦此时左右为难,感情上他愿意支持蒋鼎文,理智上却感到不妥。就在他斟酌时,庄继华首先开口了。 “校长,蒋老师久在西安,对日军战略战术均不熟悉,而且,五战区军队繁杂,对各级将领也不熟悉,我以为还是德公合适。”庄继华不清楚蒋鼎文的近况,对他没有恶感,但很显然李宗仁更了解五战区,更重要的是五战区现在实际上已经是一战再的后盾,一战区只能算是五战区的前沿。 “德邻不是说了吗,同时调整两个战区司令官是不妥当的”蒋介石平静的说:“况且一战区刚才增加兵力,我看德邻还是暂时不动为好。” 可庄继华不打算退让,他坚持说:“兵法不能生搬硬套,临阵易将是指防止不熟悉的将领担任指挥。一战区完全可以平稳过渡,德公出任五战区,一战区可以由卫立煌或者汤恩伯将军接任,他们同样熟悉一战区。如果德公不合适五战区,学生举荐白崇禧将军或孙连仲将军,他们同样合适。” 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当面顶撞了。蒋介石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他强压心中的怒火:“文革,你的想法是好,当孙连仲威望不够,健生总参谋部需要他,我看就这样定了。” 何应钦见庄继华还要直言相抗,连忙劝道:“文革,校长所虑甚是。五战区肩负保卫武汉的重任,况且上有总参谋部,下面的光亭都是黄埔同学定能协助他尽快熟悉情况。” 何应钦边说边向庄继华递眼色。示意他别再坚持了,庄继华却似乎没有看见依旧坚持道:“五战区未来作战任务十分繁重,而且是日军的攻击重点, “文革”蒋介石脸色更加阴沉。他打断庄继华的话,语气逐渐变的严厉:“日军的动向我们清楚。不用你操心,五战区的事情我相信铭三将军完全可以处置好,他也是国家上将。” 庄继华还是不死心,林蔚这时感到必须出面了,再发展下去,蒋介石必然当场发难,恐怕会当场处置庄继华,那时就难以转圈:“文革,不用再说什么了,你的顾虑委员长不是没想过,五战区兵力维厚,况且战区副司令不是还有孙连仲将军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林蔚边说边向庄继华使眼色。眼中的焦急流露无疑,李宗仁也轻轻碰碰庄继华,让他住嘴,庄继华压压心头的火气,此刻他非常不满,他清楚蒋介石此举的目的,林蔚所说五战区兵力雄厚就是暗示。蒋介石不会让桂系再掌控一个兵力雄厚的战区,对这点李宗仁白崇禧恐怕也心知肚明,所以他们不好开口。 “校长,五战区幅员广阔,常有捉襟见肘之感,学生建议再增”两斤小战区副司令。”庄继华压压心中的火韦。知道无法鼎文,只好退而求其次。 “你们的意见呢?”蒋介石见庄继华让步,心中的火气稍微下去点,扭头问白崇禧和何应钦。 “我看可以,以前德公在时不就是两个副司令吗。”白崇禧很爽快的表示支持,这是对庄继华力挺李宗仁的回报。 “五战再从商丘到长江北岸,战区涉及三个省,比一战区复杂数倍”何应钦却更是在猜想庄继华此举是不是要分蒋鼎文的权,他对蒋鼎文出任五战区有些迷惑,毕竟蒋鼎文以前的仗打得不错,就算生活腐化。指挥能力应该还在;不过作为一种预防,他还是认可庄继华的行为。所以他斟酌着说:“设两个副司令是应当的。” “除了孙连仲外,另一个你们属以谁?”蒋介石说的是你们,但目光却是在询问庄继华。 庄继华也不客气:“学生举荐三人供校长参考,廖磊将军小邓锡侯将军和胡宗南将军。”接着他挨个分析:“那锡侯将军是国家上将。所部川军堪称精锐,一直是南线作战的主力,了解南线日军;廖磊将军也同样在南线作战,两次担负南线出击任务,战功同样卓著,对皖中皖西情况熟悉;寿山是个将才,可以大用,任命他为副司令虽有超越提拔的可能,但光亭的能力确能担此重任 何应钦和白崇禧几乎同时点头,庄继华的举荐比较公平,除了胡宗南外,孙连仲熟悉北线,补充一个熟悉南线的副司令,无论怎么说都过的去。 蒋介石没有答话,在室内来回踱步,众人也不说话,最合适的俩人都不是黄埔系,廖磊是桂系,那锡侯是四川杂牌,不过现在的四川军阀快打上庄继华的标签了,勉强算是庄系。 李宗仁白崇禧当然愿意廖磊。但现在他们都不出声,此时出声很可能会导致蒋介石立刻作出相反的选择。何应钦和林蔚也肯出声,俩人心思不一;何应钦,他身为贵州人。早就想与四川实力加强感情。林蔚则是看出庄继华属意邓锡侯,所以干脆帮庄继华一个忙;所以俩人都属意那锡侯,但俩人也都不开口。 庄继华导蒋介石争执起来时,陈诚一直冷眼旁观,他知道庄继华犯错了,蒋鼎文出任五战区是蒋介石计划好的,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不过这个想法只向他透露过。 五战区实力雄厚,蒋介石绝不希望掌握在别人手里,从更深层次考虑。目前黄埔后起之秀中,庄继华已经隐隐压其他人一头,甚至连顾祝同、蒋鼎文、刘峙都赶不上。因此蒋介石必须想办法平衡庄继华的力量,而这种平衡只能来自黄埔内部,他陈诚算是一斤”但蒋介石的习惯是多人多种,所以还要扶持另一个。这个人目前看来是蒋鼎文,将来也许是胡宗南或顾祝同。 西安事变后,庄继华的风头太盛,以西南为基地,逐步向中央渗透。战场上三战三捷,声望之隆一时无两,而蒋介石对西南的掌控竟然遭到他的无形抵制,这是蒋介石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所以削权是必然的,如果庄继华继续顶撞下去。恐怕连四”省主席也保不住。 陈诚对庄继华是佩服嫉妒和愤怒交织一起,佩服他的文治武功,妒忌其战功,愤怒其掌控四川开发公司。武器弹药首先装备西南部队,所以庄继华吃瘪是他所希望的,但他又不希望庄继华吃瘪太重,毕竟张厉生出任物资局局长之后,要想掌控好物资,必须得到庄继华的支持,而张厉生一旦站稳,对他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委员长,卑职以为那锡侯将军担任副司令,协助蒋鼎文将军指挥南线作战比较合适,这对于川军将领也是个鼓励陈诚的语气很诚恳 蒋介石思考会明白陈诚话里的含义。中央要入川,必须得到川内势力的支持,提拔邓锡侯就走向川内势力发出斤。信号,告诉他们与中央合作,中央绝不会亏待你们,这样以一个副司令换取”内将领的好感何乐不为。 “好吧,就是那锡侯,命令立刻下达蒋介石微微颌首,抬头庄继华,见他的脸色依旧不愉,心中略微有些歉疚,便温等道: “今天就这样吧,文革,你陪我吃顿饭吧。” 求月票支是求月票支允, 第四节 以牙还牙(十一) 陈诚眼中闪过一阵妒忌。..林蔚却从庄继华大有深意的笑笑,何应钦和白崇禧李宗仁三人却面无表情,三人率先向外走去。 陪蒋介石吃饭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蒋介石自己不喝酒不抽烟,吃饭也及简单,只有三菜一汤,三菜是一荤两素,荤菜是炒肉丝,素菜是炒鸡蛋和炒菠菜,汤是炖鸡汤。庄继华这些年在四川熟悉了川菜,口味很重,蒋介石的口味却比较清淡。 蒋介石吃饭讲究饭前汤,俩人默默喝完面前的鸡汤,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庄继华看着面前的菜有点不敢下筷子,不为别的,是因为比较少。 “怎么啦,文革,吃呀,这个鸡蛋炒得不错。”蒋介石用筷子点点那盘鸡蛋。 “校长,您请客吃饭也太吝啬了。”庄继华有些不满的说:“就这点量,我一个人都不够,我要放开了,您可就得饿肚子了。” “呵呵,好,这才是庄文革,”蒋介石哈哈大笑:“放心吃吧,菜有的是,管够,不够让他们再做,总不能让我的学生在背后说我请客吃饭都不管饱吧。” 庄继华咧嘴一笑,提起筷子开始风卷残云,只一会功夫三碗饭下肚,蒋介石开始还吃着,过了会干脆放下筷子,就看他表演了。 放下碗,庄继华拍拍肚子,满意的抹抹嘴,蒋介石笑眯眯的说:“看你这吃相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敢不成会议招待没让你吃饱?” “那倒不是,养成习惯了,这两年打仗的时间多,仗一激烈起来,吃饭就没准点,而且为了抢时间,吃饭总是很快,当兵的出身。吃快点能占便宜。”庄继华笑嘻嘻的说,这时候是好看不出俩人在饭前还剑拔弩张,差点公开冲突。 “是这样,”蒋介石点点头:“当兵的吃饭就得快,细嚼慢咽就要吃亏。”说到这里他站起来,庄继华也顺势要站起来,蒋介石却抢先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着。 “我知道你不想回四川,想继续留在五战区,可我不得不调你回去,川军将领一致举荐你,连周佛海也认为你是最合适的,可以收川中民心,为中央开拓四川,说实话要不是他这一言,我还下不了决心。” 庄继华这下有些明白了,原来他在重庆搞社会改革,刘湘不得已跟随,大半个四川搞了减租减息,川民念着刘湘的好,对川军将领对抗中央的举动采取支持的态度。这无形中增加了中央掌控的四川的难度。蒋介石只有把他调回去,四川民众才不会反对,川军将领也接受。 “而且,西南开发涉及方方面面,很多与外国的项目需要你出面,还有云南贵州,都需要你去开拓,文革,看上去你远离战场,实际上你的担子更重了。”蒋介石郑重的说。 庄继华心中叹口气,要是你用人为贤,以目前西南开发队储备的专家,完全可以支持西南开发。他轻轻叹口气,没有言声。 “仅仅四川是不够的,我决定成立西南行营,由你担任西南行营主任,主持西南工作,全面推行减租减息和社会改革,把西南抗战基地打造坚实。”蒋介石的语气中包含着坚定。 近卫第三次声明发表后,汪精卫那帮人在各种小场合中宣扬可以以此为契机与日本人进行谈判,高宗武秘密前往香港与日本人联系,展开秘密谈判,这些戴笠都向蒋介石密报了,让蒋介石心烦不已。 汪精卫是国民党副总裁,他公开主张和谈,被gcd抓住把柄攻击,让国民党在民众面前非常被动,让蒋介石恼怒异常,庄继华在商丘与gcd公开谈判。挫败了gcd的攻击,更重要的是为国民党提供了理论依据,不管和谈还是其他,都提供了依据,这尤其让蒋介石高兴。这更坚定了蒋介石以前的一个判断,庄继华要是真下决心对付gcd,绝对是党内与gcd谈判的第一人选。 “文革,你对五战区还有那些不放心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蒋介石最后说到。 庄继华不明白蒋介石这个话的意思,特别是后一句,想了想他忽然明白了,蒋介石这是问他要带那些人走,既然如此,那他也用不着客气。 “既然校长询问,那我就,我最担心的是王小山,他掌控的两个特工及其重要,说他相当于二十万大军毫不为过,而且从我上次遇袭来看,战区司令部内很可能有日本人的间谍,但一直都没查出来,我**各部保密意识极差,王小山的情报关系太大。不能冒丝毫险。” 蒋介石当然清楚王小山手上掌握的特工的价值,听庄继华说居然有两个间谍嫌疑在战区司令部,他心中不由暗暗着急:“日本间谍?他们能接触到战区的机密文件吗?” “没有证据,不过我的行踪他们都能查到,恐怕,…..”庄继华苦笑下,纪妃香和叶絮菲的情况他没透lou过,特别是纪妃香,以间谍的嫌疑身份在秘书科,就算只透lou一点,日本人也会怀疑内部有间谍。立高支助和大泽的处境就危险了。如何处置他们呢?庄继华有点犯愁,忽然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校长,王小山最好是调离五战区,可以去军统,也可以去中统。” 蒋介石摇摇头说:“军统和中统都不妥,到我的侍从室来吧,就在一处,有唐纵直接领导,这样你可放心了吧。” 庄继华心中大喜,倒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王小山得到一个这样的出身感到十分高兴,要知道镀上这层金后,王小山以后走到那里都不必再担心了。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不过日后给五战区的情报内容上最好要斟酌下,把出处精良隐藏起来。”庄继华高兴的说:“另外我还想调几个人跟我走。” 说到这里他用眼神询问蒋介石,蒋介石连声说:“你说,你说。” “宋云飞上校率领的特种部队,他们实际上是我的卫队,”调走宋云飞是因为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怎么使用这支部队,若蒋鼎文逼急了把特种部队调到正面堵枪眼,那才是暴殄天物。 “他们有多少人?”蒋介石问,他知道宋云飞的情况,但他不清楚宋云飞率领的部队的性质。 “三百多人。”庄继华答道。 “好,没有问题,还有没有。”蒋介石又问。 “有,”庄继华也不客气:“秘书科我想调两个人,还有宣传处带两个人走,后勤处也带一个人。” 蒋介石微微笑道:“好,你定个名单,交给孙连仲。” 庄继华笑笑点头答应,他桌上空空的菜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校长还没吃饱吧,”说完扭头对侍从说:“还不去炒两个菜。” 那侍从心说整个党国恐怕也只有你敢在委员长面前如此放肆,敢抢委员长的吃,他很不满的瞪了庄继华一眼。庄继华却冲他笑笑。 从蒋介石那里出来,庄继华头都没回就去了邓锡侯的住处,进门,不但邓锡侯在,杨森孙震唐式遵潘文华都在。 “他妈的,这下你们称心如意了,老子难受了。”庄继华开口就骂。 邓锡侯温言眼珠一转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不由乐得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好呀,好呀,看来委员长还是从善如流的,四川的事有你文革在后面主持,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杨森等人这下也明白了,杨森一下子就窜过来,拍着庄继华的肩膀大笑道:“文革,这下好了,后方无事,我们在前面就可以放心打鬼子,这后勤粮草就托付给你了。” “托付个屁,要不是你们和川内的联手,校长还不会调我走。”庄继华把帽子仍在桌上:“我告诉你杨子惠,以后你的物资减少一半。” “文革,别这样,别这样,老哥我给你赔罪行不行,”杨森笑嘻嘻的拱手作揖:“弟兄们,还指望着他们打胜仗呢。” “我没跟你说假话。”庄继华正色说,然后指指大家:“将来你们的物资恐怕都要减半。” 邓锡侯眉头一皱连忙问道:“文革,这是怎么回事?” 庄继华把成立物资局和蒋鼎文出任五战区的事告诉他们:“以后五战区得到的物资恐怕就不如以前了,物资局就设在重庆,四川开发公司的产品恐怕都要纳入物资局的统购范围,张厉生是谁的人我还不清楚,不过恐怕与陈诚有些瓜葛。所以要想维持你们的供给,恐怕还要花些心思,子晋那里恐怕要好些,李德邻为人还算公道,五战区后勤部是王庚,是我提拔起来的,晋康兄一时半会还不会出问题,子惠兄恐怕就难些了,你要调出五战区,以后归陈诚指挥,陈诚这人,才能有,心胸却不够宽,子惠兄,你多顺着他一点。” 众人边听边点头,邓锡侯却摇头说:“我在山西二战区待过,听说过蒋铭三,这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曾经一次输光全师三个月的军饷。” “啊,居然有这种事。”庄继华惊讶了,他心中顿时升起不妙的感觉,要是蒋鼎文堕落成这样子,五战区的物资会不会被倒卖光?他有种立刻想去找蒋介石商议换人冲动。 “文革,看来你在西南待得太久了。”邓锡侯摇头苦笑:“对黄埔的人不能太相信了。” 庄继华缓缓说道:“看来我们必须预作计划,防止到时候不可收拾。” “文革,你有什么想法。”孙震立刻凑过来,他现在是四十九集团军副司令,算是庄继华的核心部队。 “蒋鼎文虽然是我黄埔的老师,但他与日本人交手不多,日本人在五战区连续吃亏,下一次进攻凶猛势必超过以往任何一次,而蒋鼎文的作战经验大都来自国内战争,这内外战争的区别里们恐怕已经清楚,我本来就担心他的经验不足,现在看来问题恐怕更严重。”庄继华慢慢的说:“更好的办法我没有,不过我可以给晋康兄和真吾兄一人一本密码本,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联系,”说到这里他吞吞吐吐的说:“你们也可以把战区的部署电告我,或许我可以出出主意。” 邓锡侯立刻点头:“好,文革,就这样办。” “那我怎么办呢?”杨森有点傻了,他的部队要南调九战区,那里完全是陈诚的天下。 “子惠,你那里就只有一个办法,多和陈诚联系,也要多和委员长联系。”庄继华说,九战区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妈的,就老子倒霉,”杨森骂骂咧咧的嚷道:“要是陈矮子不一碗水端平,老子就带部队到五战区,投晋康兄,晋康兄到时候你可要接纳我哟。” “说什么傻话呢,”邓锡侯眉头微皱斥责道:“你这样作正好给人家提供把柄,不过文革,我们川军是不是应该集中使用,这样在配合上也好些。” 庄继华像是没听见,淡淡的说:“过几天我就是四川省主席了,你们找委员长商量去,不能什么事情都由我来做吧。” 说完之后,庄继华起身抓起军帽:“好了,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邓锡侯他们面面相窥,没想到把庄继华弄回去,首先受害的居然是他们,这才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庄继华今天能来说上这么多,已经是顾念他们了,再有什么,只能他们自己了。 庄继华没有与他们住在一个饭店,刘峙另外给他准备了一个地方,那是个四合小院,距离这里还有几分钟的车程。而杜聿明、蓝运东和胡宗南、宋希濂等黄埔同学则又住在另外一处饭店中,这一手也算是内外有别。 坐上车后,庄继华的神情陡然阴沉,宫绣画看着的样子轻轻摇头:“你不可能什么事都管的。” “唉,”庄继华叹口气,没有回答,头在后座上,慢慢思索,宫绣画和伍子牛也知道他心里烦,也不出声,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车轮的转动。 到住处,临下车时,庄继华才突然出声:“绣画,跟我走的名单上一定要有纪妃香和林月影。”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一) 江风猎猎,溯江而上的船。..蹒跚而行,相比较顺江而下的船却如怒马奔腾,溅起长长的水花,满载着兵员物资呼啸着朝下江而去。两岸郁郁葱葱,山花烂漫,给雄峻的山岭披上一层妩媚。 从武汉上船到重庆的客人很多,几乎每条船都被这些逃离家园的难民塞得满满的,战争日益近武汉,少数警觉之士率先逃往四面环山的巴蜀盆地,更多的却是那些在武汉难以找到工作的难民。 小孩在船上不知烦恼的吵闹,大人却有些愁苦,不知茫茫前路等待他们是什么。他们低声交谈,谈论听到的关于四川的各种传闻,关于重庆生存的各种小道消息。 眼看离重庆越来越近,轮船上的人群开始涌现在船舷,热切眺望远处雾气笼罩的山城。这时他们注意到,一等舱那个很少打开的舱门已经打开,一个军人站在船舷旁,旁边是个漂亮的女军官,不远处还有两个魁梧的军人,他们冷厉的目光阻止了任何人近。 四月的江风还有些许寒冷。船越来越近朝天门,船上的乘客开始七手八脚的收拾行装,准备开始新生活。 “文革,是不是有点近乡情怯?”宫绣画调侃的笑道,双手扶着船舷,军大衣丝毫没有影响她苗条的身材。 “近乡情怯?是有点,”庄继华略微点点头:“不过….,我有种当了逃兵的感觉。” 宫绣画轻轻摇头,江风吹拂她的秀发,发梢轻轻摆动,平添三分妩媚:“逃兵?呵,你要是逃兵,那也是别人逼的。算了吧,少故作忧虑了,那样很恶心的。” 庄继华也不由笑了,他轻轻呼出口粗气,扭头看着宫绣画:“日本人这次动作不小,看来武汉保卫战将非常严酷。” 离开徐州后,庄继华在武汉盘桓了几天,日本人的情况也最终传来。平沼终于发布国情咨文,在这个咨文中他提出了解决中日战争的最终策略。 在这个策略中平沼明确提出要在他的任期中解决中日战争,与中国的有识之士共同构筑东亚新秩序,同时又提出大力发展经济,加强国际合作,解决目前的经济困境。 从立高和大泽那里传来的情报表明,日本决定扩军五十万,追加战争经费六十亿日元。将现在的四联队师团改编为三联队师团,取消师团中的旅团建制,以弥补军官和老兵不足。 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杉山元奉调回国,出任陆军教育总监,西尾寿造出任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多田骏取代畑俊六出任中国派遣军司令官,东久迩稔彦亲王出任华北第二军司令官,组建第十一军,由冈村宁次担任司令官。 空军和海军方面,从国内和海军抽调飞机八百架在南京徐州等地建筑飞机场;海军由第三舰队的一百二十艘舰艇担负沿江攻击任务。 得到这些情报后,蒋介石秘密召集何应钦、陈诚、庄继华,连缠绵病榻的蒋百里都被接来,在他的官邸召开一个秘密会议,在这个会上决定保卫武汉的具体战略——保卫武汉,不战于武汉,决定保卫武汉的基本策略还是以消耗日军实力为目的,利用武汉外围地形与日军周旋。 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蒋介石的信心被三次大捷鼓得高高的,他不得不和白崇禧、蒋百里、何应钦,甚至最后连陈诚都站出来,庄继华和陈诚还临时作了个战场推演。这才说服蒋介石。 这时的中国,从江南到塞外,正面战场一遍平静,长达两年的正面激烈战斗,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弱点在那,日本人很清楚他们最大的弱点在兵力不足,所以决定增兵,一举攻克武汉,他们也知道中国方面的弱点,精兵不多,后勤补给困难,所以没吃获胜都无法乘胜扩大战果,但中国胜在幅员辽阔,战略空间广大,即使丢掉了富裕的江南和华北也无法对这个巨人形成致命。 不但正面保持平静,敌后根据地也同样保持平静,八路军新四军也停止了大规模行动,开始抓紧时间巩固根据地,在根据地内广泛开展减租减息,针对目前部队战斗力下滑开展练兵运动,组建各种抗日组织。 但在山东,徐向前率部进入山东,五师部队进入冀鲁边区,准备随时进入山东增援。徐向前部进入山东后,绕过日军重兵布防的济南等地,从旷野中穿cha到博山附近,随后在无威荡击败日军佐林中队,取得无威荡大捷,乘胜在附近的六个村庄建立起政权。 彭雪枫率部退回皖中。在定远附近的梨树凹伏击日军运输队,摧毁日军运输车队二十辆,随后在小胡家击溃扫荡的日军野村中队和伪军郑元部,在皖中建立起抗日根据地。 皖中和山东的情况没有引起蒋介石的注意,但却引起庄继华的警惕,这两个地方都有**部队在活动,很容易引起两军冲突。 “老蒋嫉贤妒能,你能怎么办?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宫绣画淡淡的说,当她知道蒋介石要调庄继华回四川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摩西事件爆发了,蒋介石绝不会继续让庄继华的声望无休止增长。 庄继华沉默会才说:“不能这样想,更不能这样作,这是逃避责任的做法,要这样想,我当初就不会回来了。” 宫绣画这下也沉默了,她理解庄继华的苦闷,所以说了一堆宽慰话,没想到却让庄继华更加苦闷了。 “文革,要把四川的工业扩充到能满足一百万人的需要多少时间?”宫绣画换了个问题问道。 “一百万人?”庄继华这些天就是盘算这个事情,如何扩大生产规模,当前四川的工业设备都是从国外买的,自己人生产大部分设备。但却还没有生产核心设备的能力,所以扩大生产的瓶颈就在这些上面。 “我们必须加快设备研究,”庄继华说:“另外还要从国外进口一批设备,每年至少要开工建设二十家工厂,这些工厂必须在一年之内开工。这样三到四年之后我们就能满足一百五十万人的装备需要。工厂里的工人还要招,多招,越多越好,这不但能解决就业,缓解民生疾苦,还能储备技术工人。” “另外,还要加强道路建设。特别是贵州到云南的道路交通,西康到云南的交通建设,将西康与滇缅公路连通,云南的矿业开发也要加强,钢铁厂要扩大,飞机制造厂也要扩大,对了,一旦武汉失守,日军势必要对重庆展开空袭,重庆要制定周密的防空计划,这里可是我们的工业基地,还要建防空洞,这里山多,挖洞应该问题不大。” 庄继华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船渐渐近朝天门码头趸船,船上的乘客情绪更加激动了,他们俩人却都没动,只是平静的把目光投向岸上。 忽然将庄继华脸色一变,转身就走,宫绣画不明所以,朝岸上看了会,也随即返身回到船舱中 “伍子牛,把命令传下去,所有人都留在船舱中,谁也不许lou面。” 船岸,岸上的的人就引颈翘望,锣鼓敲了两声就没声了。船舱内,宫绣画没好气的说:“他们来做什么?真是没事找事。” 伍子牛哈哈一笑:“我说司令,就算日本人来了,也用不着这样躲吧。” “问题在于,我给他们说什么?”庄继华苦笑下:“说什么,说你们的子弟在前线杀敌,我先回来了。还是什么,我回来休息几天再去?我们的船票本来就是买到观音桥的,到观音桥再下吧。” 伍子牛这下也沉默了,他想起了鲁瑞山,庄继华走之前特意征求鲁瑞山的意见。时候愿意跟他一起回去,鲁瑞山犹豫很久之后还是没有答应,相反提出去前线的战斗部队,庄继华就干脆把他的警卫旅(留下一个营)划到廖耀湘的新二十二师。 船舱内一下没声了,气疯变得十分压抑,岸上的人也翘首相望,议论纷纷,这次来迎接的不但有重庆市政府的人,还有国民政府中央部分机构,四川省政府,以及重庆工商界人士,他们得到庄继华搭成民生公司的轮船回重庆,早早的就准备好欢迎仪式,没想到轮船岸居然看不到庄继华下船,这些人左右议论,是不是消息错了。 卢作孚也感到奇怪,他得到的电报上是这样写的,庄继华今天到重庆,所以他特地从垫江赶回来。 “卢局长,是不是搞错了,庄主席是不是不是今天的船。” 卢作孚苦笑下:“诸位,容我上船,是不是庄主席在别的地方下船了。” 说完卢作孚疾步上船,找到船长,从船长那里打听到庄继华的消息,心里一琢磨,知道坏事了,庄继华一向不喜欢迎来送往,西南开发队就有明确规定,外出不送,回来不接。这岸上这一出,岂不正是犯忌讳了吗。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二) 卢作孚岸上。..感到就这么散去也不好,悄悄走到一等舱门,不过他在近一等舱时就被拦住,一个卫士冷脸问他是谁,卢作孚连忙表明身份,卫士上下打量下仍然没有放他过去,而是把他让进自己的舱内,自己去向庄继华禀报。 没过一分钟,门就被打开了,庄继华出现在屋内,老远就向卢作孚伸出双手:“作孚先生,抱歉,抱歉,他们不认识您,是在徐州时才到我身边的。” “文革,你怎么不下船呢?”卢作孚见庄继华如此做派,心中那丁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相反却责怪起庄继华来:“这么多人等着欢迎你,你倒悠闲躲起来干什么。” “作孚兄,”庄继华叹口气:“当初出川时,我统帅十万巴渝子弟。倭寇未除,我却一个人跑回来,怎么向山城父老交代,我这是无颜面见父老乡亲呀。” “文革,这话你就说错了,”卢作孚正色道:“巴渝子弟没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丢人,南京、徐州、虞城,三战三捷,我巴渝子弟立下殊功,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街道干部敲锣打鼓向立功将士家中送喜报,得喜报者均无比荣耀,没得的纷纷去信勉励子弟杀敌立功,报名从军者日众,今天你回来了,山城民众是把你作为他们子弟代表来欢迎,你若不出现,民众会真以为前线打了败仗,对民心士气有莫大影响。文革,我看你不但要出现,还要盛装,把勋章都带上,上将的军服也要穿上。” 庄继华还是没做声,不过神色间已经略有松动,卢作孚趁热打铁继续劝道:“文革,你今天不出现,将来也不lou面?你在四川重庆的工作怎么开展!” “好吧。我听先生的。”庄继华终于点头,卢作孚的话有道理,如果他以逃兵的心态面对重庆父老,将来的事情就没法做了,不如趁此机会先立名。 当庄继华出现在舷梯上时,岸上人群发出一阵欢呼,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几个白须飘飘的老者捧着一坛酒迎上来。 “将军血战沙场,今日载誉归来,老朽代表巴渝父老,奉上冷酒一碗,以洗征尘。”说着老人将手中海碗倒满酒送到庄继华面前。 庄继华,不由心中暗骂,你这是欢迎我还是难为我,这海碗足有小半面盆大小,这一碗酒差不多有一斤半,喝下去恐怕当场就得倒在这里。 脑筋急需转动,立刻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于是笑眯眯的接过海碗,高高举起。大声说:“这第一下敬战死沙场的烈士,没有他们的牺牲,就不可能消灭数十万鬼子,愿他们英灵长存!” 说完将碗中的酒倒去一半,然后双手又举起海碗:“这第二,要敬还在前线的杀敌的弟兄们,为我们能有这样忠勇的勇士自豪!” 然后又倒去一大半,剩下部分,庄继华估计还有两三两的样子,这点酒一斤不算什么了,他这才一饮而尽,然后倒举起海碗以示众人,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这演的是那出呢。”在队列后面的曾仲鸣低声对陈公博说,陈公博是新任命的四川省党部主任,他比庄继华早两天到重庆。来重庆的目的是为了见见汪精卫,他想与汪精卫好好谈谈和平运动,今天听说庄继华回来,也顺便来瞧瞧这位上将军的风采。 “故老相传的规矩,老兄不会忘记了吧。”陈公博淡淡的说,他当然清楚曾仲鸣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不过他不认为这有什么,民众嘛都希望英雄,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着正在向民众发表演讲的庄继华,曾仲鸣的目光不屑和妒忌交织,陈公博似乎明白的他的心情,轻轻提醒他:“仲鸣兄,你是代表汪先生来的,这个人现在可是炙手可热。” 曾仲鸣没说什么,陈公博这是在提醒他。汪精卫现在很看重庄继华,正在想办法争取,不要无故惹他不快。 “这小子说来还是有几分本事,”曾仲鸣叹口气:“日本人几次在他手上吃亏,我也就纳闷了,日本人碰上谁都挺厉害的,唯独碰上他就不行了,难不成真是什么武曲星下凡。” 就像历朝所有善战将领样,民间对在今后的风评很高,直接被认为是武曲星下凡,专门来教训小鬼子的。 陈公博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过了一会,庄继华已经演说完,陈公博正挨个向他介绍在岸上等待的各路官员。 “难道他只是会打仗吗?这座重庆城,还有周边的那些工厂,他只用了五年时间,偌大党国,有几个人能做到。” 曾仲鸣一愣,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这时卢作孚带着庄继华走到面前,俩人停止谈话都静静的等待庄继华的到来。 “文革。这位是新任四川省党部主任陈公博先生。” “陈先生,我们是老相识了。”庄继华笑着伸出说,卢作孚有点意外:“哦,文革,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陈先生?” “那是十几年前,我和陈先生,还是有宋子文先生一同去广西,作孚先生,我们可是相识在先。” “难得庄将军还记得,”陈公博握住庄继华的手笑着说:“当年将军还是青涩青年,现在却已经名满天下。万人景仰。” “陈先生,这话就见外了,”庄继华紧了紧陈公博的手:“什么名满天下,那还不是将士们尸山血海堆出来的,至于万人景仰,老兄,那是说死人的,这么多年不见,不用一见面就咒我死吧。” 陈公博哈哈大笑:“庄将军风采不减当年,还是那样风趣。” “陈先生现在是四川省党部主任,西南开发需要党务协助,将来借助陈先生地方还有很多,到时候还请先生千万要不吝赐教。”庄继华笑容一敛诚恳的说。 “岂敢,岂敢,你是四川省主席,我现在是你的下属,岂有不全力协助之理,将军说笑了。”陈公博也平静的答道。 “省主席不管省党部的,”庄继华说:“这样好不好,陈先生住在那里,明天我来拜访。” “我就住在重庆饭店,不过我对四川党部还不熟悉,庄将军,不是我矫情,这样好不好,明天打算去成都,我们在成都再详细谈,你看如何?”陈公博也不是不想与庄继华聊,不过他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贸然作出什么承诺。 庄继华看着他,沉默了会,点点头:“这样也好,陈先生不愧是学者官员。” 陈公博不知道他这是在夸自己还是讽刺自己,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生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位是汪先生的秘书曾仲鸣先生。”卢作孚继续介绍下一位。 “曾先生你好,真是抱歉,几次到南京都没到汪先生府上拜访,请转告汪先生。改天我一定去他府上拜见。” 曾仲鸣自己没什么地位,如果不是汪精卫,他恐怕还进不了这个圈子,他就是汪精卫的代表,庄继华干脆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让他带话。 曾仲鸣也明白,他郑重其事的说:“我一定转告汪先生,汪先生一直非常关注庄将军,对重庆的发展深感兴趣,他托我转告将军,他很想与将军探讨一下三民主义在重庆的具体实践。” “不敢,重庆的发展海域很多问题,到时候还请汪先生多多指点。” 两人的谈话彬彬有礼,完全附和社交场合礼仪,但卢作孚明显感到俩人之间没有刚才与陈公博交谈的那种亲热,卢作孚心中有了个基本判断,庄继华似乎不喜欢汪精卫,他随即想到汪精卫是主和的,而庄继华是坚决主战,庄继华对他有看法应该是合乎情理的。 来迎接的人除了重庆市政府的人外,大都是国民政府的中低级官员,以及大部分在重庆投资设厂的实业界人士,真正有分量的人没几个,陈公博在里面已经算是比较有分量的了,像林森、汪精卫、戴季陶、居正这些国民党元老根本没出现,甚至连杨永泰、张静江、虞洽卿、梅云天都没出现。不过也有出现了的,像田颂尧、张斯可、邓汉祥就结伴从成都赶来,专程迎接庄继华回川,但在码头这个场面中,他们也没时间细聊,大家见个面,说几句客套话就算完事。 除了这些专程赶来的,还有大批记者,不过让记者们失望的是,庄继华仅仅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声明就告辞了,没留给记者们任何提问时间,他提出的理由也很有庄式风格。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很抱歉,我必须回家了,出门两年多,两个孩子都不知道还认不认识我这个父亲,所以我只好对不起大家了,先回家老婆孩子,当然还有父母,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一边求饶一边向船上走,那条船还在码头上等着的。等到了观音桥码头,庄继华才看到他一直思念的人。 码头上聚集着黑压压一群人,没有什么横幅,也没有喧天的锣鼓,更没有什么欢迎的人群。 远远的,三个身影**在人群之前,江风吹拂她的裙裾,发丝,却依然吹不走他们焦虑的目光,即便隔得如此遥远,他依然被几道目光刺伤,那是来自亲人的期盼。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三) 刘殷淑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心头扑腾扑腾跳个不停,两年中天天为他担惊受怕,每次传来前线的消息都让她心惊肉跳,她并不关心什么英雄,什么武曲星,她只知道那是她出征的丈夫,现在他终于要回来了。 胡思乱想中,那道熟悉又陌生,梦里想了无数次的身影出现在跳板上,她忍不住就迎了上去,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柔弱的声音:“妈妈,那是爸爸吗?” 刘殷淑刚刚迈动的步子立刻停下来了,扭头看见丫丫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正在下船的军人们,刘殷淑蹲下身,对着丫丫轻轻的说:“嗯,最前面那个就是爸爸。” 丫丫已经五岁了,两年前庄继华离开时的容貌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至于不到两岁的沫沫就更没什么印象了,他只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四下张望。 人潮开始涌动,刘殷淑母女三人一下就落在了后面,庄李氏和庄来顺过来一个牵着丫丫的手。另一个抱起沫沫,慢慢的跟在人群后面。 清冷和焦灼随着等待的人的出现,变得热闹,庄继华挨个与他们谈笑,现在他是他们的中心,可刘殷淑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激动。 “瘦了,”不顾周围的目光,庄继华将她揽进怀里,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刘殷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好一会才发现不妥,挣开庄继华的怀抱,有些害羞的嗔怪道:“你看你。” 庄继华倒是满不在乎:“这有什么,要是在欧美,比这可厉害多了。” 李之龙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得不错,不过,文革,好像还差个热吻,有了这个就全了。” 刘殷淑大羞,连忙推开庄继华,庄继华却强力挽住她的手,然后才对李之龙展开反击:“我说在田,我以为你在后方能养得壮点,怎么还是黑黑瘦瘦的,嫂子….,”说到这里他大有深意的瞟了眼潘慧琴。 潘慧琴恨恨的骂道:“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都国家上将了。” “嫂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嫂子是不是亏待在田了,你看他瘦得象根竹竿,轻飘飘的,风都吹得走。”庄继华狡猾的一笑。 众人随之大笑,潘慧琴的脸更加红了,这时庄来顺和庄李氏带着孩子过来,庄继华连忙松开刘殷淑,紧走两步:“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庄李氏轻轻的说:“我儿子回来了,怎不来接下,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庄继华心中一阵暖和,这对养父养母是打心眼里对他,他们和刘殷淑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庄来顺不善言辞,他默默看了看庄继华,好容易说了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咱们一家人,总算团圆了。” 这话让庄李氏差点当场落泪,刘殷淑连忙把孩子们拉过来:“丫丫,叫爸爸。” 庄继华蹲下。满心欢喜的看着丫丫:“我丫丫的都这么大了。” 他伸手就去抱,没成想丫丫眨巴眨巴眼睛,歪头妈妈,又面前的这个笑容满面的,眼中还透着一点狡诈的人,转身拉住妈妈的衣角:“妈,这是爸爸吗?” “哈哈。”周围一阵大笑,笑声却带着些许辛酸,刘殷淑苦涩的说:“傻孩子,整天要爸爸,爸爸回来却不认得了。” 丫丫这才有些害羞的叫道:“爸爸。” 庄继华心酸的答应了声,然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丫丫抱住她的脖子:“爸爸,爸爸,我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看着丫丫开心的样子,刘殷淑眼眶红了,庄李氏又把沫沫带过来:“继华,这是你儿子,沫沫。” 庄继华把丫丫放下,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小家伙:“沫沫,阿淑,好名字。” 他走的时候,儿子还没有名字,现在儿子都快两岁了,庄继华又把沫沫抱起来:“儿子,真沉,走的时候,你才那么大一点。现在都这么大了,叫爸爸。” 没成想沫沫小脸一扬,冲他咯吱一笑,就是不开口,丫丫紧紧抓着庄继华大衣的衣角,宫绣画见状过来把她抱起来:“丫丫,还记得宫妈妈吗?” 丫丫宫绣画,高兴的点头,那笑容比看到庄继华还高兴:“宫妈妈。” 宫绣画噗嗤一笑:“丫丫,想过宫妈妈吗。” “想。” “有多想?”宫绣画逗道。 丫丫认真板指头,板了半天才说:“好想,好想。” “好了,好了,文革,有什么待会再说吧,现在我们先回去,填饱肚子再说。”梅云天开口道。 “云天,怎么没看见小妹。”庄继华这才想起,那个熟悉的媒悠兰没在场,这样的场合她是不可能遗漏的。 “她陪老爷子去陕西了,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梅云天的脸色有些复杂,庄继华正在高兴中,没有留意。 随后庄继华看到一个轮椅。他立刻把沫沫交给刘殷淑:“静江先生,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就住在观音桥,一点不麻烦。”张静江的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文革,你回来就好,这些年辛苦了,好好休息两天,啥都别管。” 庄继华苦笑下,看来张静江什么都知道,简单两句就把其中的意思都交待清楚了,济南蒋介石让他回来,那就回来他能做得怎样。为将来再出山作准备。 庄继华又与曹秀清、宋希濂的夫人冷兰琴、蓝运东的老婆杜漪幽招呼,最后才轮到小秀。 “小秀,云飞带着部队,还要过几天才到,别着急,他一根毫毛都没伤着。”说着他摸摸她旁边的那个小男孩:“小子,两年不见你就长这么高了。” 宋士杰(宋云飞之子)还没丫丫大,可个头却比丫丫高,已经到小秀的腰了,他没有躲避庄继华的手,相反却昂首看着庄继华大声问:“庄叔叔,你杀了几个鬼子?” 庄继华一愣,这小子颇有小秀的风采,笑着直起身对小秀说:“这小子,有出息,不愧是你和云飞的儿子。” “我爸爸那样厉害,肯定比你杀得多。”宋世杰冲丫丫做个鬼脸。 “不是!”丫丫在宫绣画怀里叫起来:“我爸爸才厉害,他杀了….。”说着又开始扳动手指,到老也没弄清楚要多少才能保证胜利,最后才不甘心的嚷道:“好多,好多,鬼子。” “才不是呢,你爸爸都打不过我爸爸,杀的鬼子肯定没…….” “我秀,这宋世杰将来肯定比你厉害。”庄继华摇头叹息,小秀哈哈一笑,原来那股干练又回到她身上。 “那是,你也不这是谁的儿子,”小秀毫不客气,不过今天她打算给庄继华留点面子:“不过丫丫也不错,继承了你的风格,将来肯定有出息。” “多谢您金口,给我留了点面子。”庄继华冲她作个揖,小秀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都主席了,还不正经。” 庄继华哈哈一笑:“这就俗了吧,飞扬拖跳才是真性情,老带着面具多累。” 看着庄继华肆无忌惮的与小秀互相打趣。冷兰琴低声对曹秀清说:“嫂子,这庄主席与小秀很熟呀。” 冷兰琴原来住在南京,淞沪开战后带着孩子撤到武汉,后来宋希濂让她到重庆,刘殷淑帮她在观音桥买了处房子,她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观音桥,常来基地与刘殷淑曹秀清作伴。 曹秀清微微笑笑,轻轻的说:“文革与宋云飞还有伍子牛关系非同寻常,当年牛行大战后,在武汉养伤时就认识小秀,他们之间从来都这样。” 一行人笑笑,慢慢的走回基地,进入基地就更慢了,不断遇见基地内的工作、专家、教授,庄继华不停的与他们交谈,脚步变得更慢,从大门到家属楼,原来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居然走了半个小时。 好容易到了家门口,门一开,两个姑娘出现门口,冲庄继华和刘殷淑等人微微施礼:“先生,太太。” 庄继华以为是家里请的女佣,不以为意的率先进屋,刘殷淑跟在后面,一群人很快把家里塞的满满的,根本就坐不下。 “文革,你这家也太挤了点吧。”张静江微微皱眉:“最好还是换换。” “换什么呢,马上要去成都,阿淑要随我一起去成都。”庄继华不在意的说:“这里是挤了点,要不我们去楼下坐坐?” 家属楼前的有几张石桌子,西南开发的好多重要决策都是在这几张石桌子旁作出的。 张静江白了他一眼,李之龙首先响应:“行,子牛,去我家拿几把椅子出来。” 潘慧琴站起来从曹秀清和冷兰琴说:“算了吧,秀清,兰琴,我们去安排,让他们聊。” 刘殷淑连忙说:“我和嫂子一起去。” 女人们很快退出客厅,这时客厅里就剩下张静江、李之龙、梅云天,还有就是庄来顺夫妇,连宫绣画和伍子牛都一起出去了。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四) 庄来顺夫妇看了看也站起来要走。..庄李氏来带丫丫,丫丫却拼命拉住庄继华的胳膊不肯离开。 “爸妈,你让他们去忙吧,你们就休息,丫丫你说好不好。”庄继华低头问丫丫,小丫头拼命点头。 “文革说得不错,这么多人,你们就不用忙了。”张静江笑呵呵的说,李之龙随后也劝,庄来顺老两口这才坐下。庄继华问了两句家里的情况,这下子庄李氏打开了话匣。 “这老头子整天吵着要回去,说在这里住不惯,其实那里是这样,他就是舍不得那几亩地,舍不得那几间房。….。” “我们那不是还没沦陷吗。”庄来顺闷闷的答了一句,他本来就是老实人,否则按照乡下规矩,庄李氏这么多年没有生育,早被休了,庄李氏原来在家地位低下,但她更早融入重庆的生活。懂得更多,也就越来越敢说话了。 “爸,今天没沦陷,不等于明天不沦陷,而且一旦打起来,那时再跑就来不及了。”庄继华温言说:“你看江浙一带,武汉河南的人都纷纷向重庆四川云南跑,爸,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成都。” “文革,家还是安在重庆吧,”李之龙说:“老伯在观音桥买了套房子,让那两个丫头陪着他们,以后来重庆也有个住的地方,反正你在成都也待不长。” 李之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庄来顺夫妇住在重庆,庄继华以后就有很多理由来观音桥,这样可以少给人说三道四。 “爸妈,你们的意思呢?”庄继华听懂了,不过他还是征求下庄来顺夫妇的意见,他不认为来往重庆之间还需避什么嫌,谁不知道西南开发队的这些人与他的关系呢。 庄来顺夫妇还没答话,张静江就开口了:“庄老弟,你就留下来吧,给我做个伴,这成渝两地的家乡人少,我们两个老乡就搭个伴。” 张静江的话让庄来顺犹豫不绝。成都又是个新地方,那里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庄李氏却摇头说:“我们跟继华一起走,我还能帮他带带孩子。” “伯母,文革在成都待不长,过个年吧,他还得回来。”李之龙笑着劝道。 “为啥?”庄李氏不明白,她很奇怪的望着李之龙,又看着庄继华:“这是为啥?” “四川的事最终还是要交给四川人,在田的看法有道理。”张静江叹口气,他清楚李之龙的意思,既然蒋介石开始猜忌庄继华,那就不可能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否则整个四川,甚至整个西南的地方势力都会被纳入庄系中,那庄继华就真的有了与蒋介石对抗的资本了。 李氏看着庄继华,她还是想与庄继华一起去成都,庄继华想想后也感到李之龙的话有几分道理,他试探着对庄李氏说:“要不就按在田的意思办,我在成都的时间恐怕也不长,四川云南贵州到处跑。真正在成都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庄来顺一拍大腿:“那我们就留在重庆,让你媳妇跟你去,丫丫和沫沫留在我们身边。” 丫丫却大叫起来:“我不,我不,我要跟爸爸一起走。” “你这小丫头,跟爷爷奶奶不好吗?”庄继华笑着把丫丫抱腿上坐着和声说:“爸爸妈妈有事情要忙,你替爸爸妈妈照顾爷爷奶奶不好吗?” 丫丫睁大眼珠,小脑瓜有些不好转不过来,她左右,突然指着端茶进来的开门女佣说:“让姐姐照顾,我照顾爸爸。” 庄继华不由莞尔,李之龙和张静江也乐了,梅云天笑道:“丫丫,这可不行,你不是很喜欢爷爷奶奶吗?干嘛不愿意留在爷爷奶奶身边呢。” 庄继华却看着进来的女佣,感到有些熟悉,就是不记得在那见过,李之龙见庄继华盯着女佣看,便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有点熟,就是记不得了。”庄继华点点头,那女佣脸色绯红:“主人忘记了,我是阿依。” 庄继华这下记起来了,这不就是自学初送给他的那礼物吗,外面那个肯定就是阿妮了,她们被他留在西昌读书,看来应该是毕业了,怎么还跑到他家来了。 “你们不是在西昌读书吗?怎么没回家?”庄继华有点傻了,讷讷的问道。 阿依在西昌读了几年书。道理也懂了很多,知道庄继华的意思,她的神态有些黯然:“按照彝家的规矩,主人不回去,我们是不能回去的。” “那,那,你们可以干点其他营生,比如教书什么的,要不在田,你给她们在西南开发队找个工作。”庄继华真不希望她们留在自己家。 “继华,这两闺女我喜欢,我已经认她们作干闺女了。”庄李氏眼中带笑,她不认为纳妾是什么坏事,只要能多为庄家添几个孩子,就是好事。只是庄继华肯定不会要这两个女孩的,所以在阿依和阿妮来了后,刘殷淑手足无措之际,庄李氏做主留下她们,认她们作干女儿。 庄继华闻言哭笑不得,这养母还有认干儿子女儿的爱好,不过事已至此,也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既然妈说话了,那你们就留下吧。”庄继华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不过,以后就别叫什么主人了,要叫就叫哥,明白吗。” “唉,明白。”阿依高兴的答道,她最怕的就是赶她们走,西昌读书,又到重庆这么久,她当然清楚,被当作礼物不是什么好事。可真要让她们在这个社会上挣扎,又让她们感到恐惧。 看着阿依高高兴兴的出去,庄继华才叹口气:“这个自学初,真会给我找麻烦。对了,妈,阿淑的母亲呢?” 这时庄继华发现家里少了个人,二姨太到现在都没lou面,不由有些好奇,庄李氏没好气的说:“回家了,担心殷淑她爸,和殷淑他大哥一起回家去了。” 庄继华略微点头,看来二姨太还是放不下家里。二姨太在他这里已经四五年了,再不回去恐怕刘庄主要休妻了。 “文革,这次回来有哪些打算?”李之龙问道。 “你对战场形势怎么判断,文革。”张静江也几乎同时发问。 庄继华想了想:“武汉估计守不住,以后重庆将成为国民政府经济政治军事的中心,在田,武汉失守后,重庆将成为日军攻击的重点,不过我的估计是,日军不可能从陆路攻击重庆,也不可能从水上来,所以,重庆要加强防空,好在重庆是座山城,修防空洞比较方便,但更重要的是组织,这方面你和杨市长商议下,拿出个办法来,多组织几场演习。” 随后庄继华又说:“重点兵工厂必须保卫,要加强高射炮高射机枪的生产,飞机生产也要加强,不能完全依海外购买。” 他有些担心,希特勒在欧洲动手后,英美的态度会不会变,一旦转变,军购就成问题。 “西南开发的下一步是扩大生产。组织民众,干部将是最大的关键,有了干部什么都好说,所以干部学校的规模还要扩大。” “还有道路交通建设,四川到陕西的公路铁路建设要加紧,成贵铁路可以开工上马,争取三年之内完工。西康到云南的公路,到成都、重庆的公路铁路,都要加快建设,以投资带动经济增长,解决难民生计问题。”庄继华思索着:“要预计到未来一年内,有大约一百万以上的难民涌入四川,解决这些人吃饭的问题是个大难题,唯有进行基础建设,才能吸纳这么多人就业。” “在田,未来几年,我们的事情多了去了。” 李之龙却皱起眉头:“这么多工程,文革,资金从那里来?云天,还有这么多钱吗?” 梅云天默默判断下说:“资金是比较困难,四川开发公司必须提供部分资金。” “开发公司现在产值多少?” “去年是六亿法币。”梅云天毫不犹豫的爆出数字:“战争刺激下,开发公司的各种产品供不应求,生产规模扩大接近一倍,不过货币贬值了30。” “这才两年时间就贬值了继华有些惊讶,没想到梅云天却摇头:“这很正常,我们对通货膨胀过于担心,现在看来通货膨胀不可怕,适度的通货膨胀对经济发展有好处。不过文革,这钱你…,这么多工程,海外的资金不够。” 梅云天说着瞟了眼庄来顺夫妇,这对老夫妻现在完全cha不上话,庄继华明白的点点头,他想了想问:“能不能发行债卷,就叫建设公债,保值增值。” “发行债卷需要财政部批准,孔祥熙那里….。” 梅云天的意思很清楚,以庄继华和孔祥熙的关系,这个批文恐怕没那么容易,庄继华挠挠脑袋,心里有些犯难,他想得更多,就算孔祥熙批准了,这些钱恐怕也会被蒋介石挪用,战争打到现在国家财政已经非常紧张,这么大一笔钱在手,蒋介石不扒层皮是不可能的早知如此,当初那五亿美金就该留点。 “美国还有那些资产可以动用?”庄继华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先从自己这里考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发债卷的路。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五) 如果能发行债卷。..那当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当庄继华担心,孔祥熙会趁机利用开发公司的困境,向开发公司掺沙子;更关键的是这些工程的费用还不清楚,发行债卷募集的资金时候够用还不知道,如果中途资金不够,孔祥熙趁机要挟,以资本注入的方式,渗入开发公司,以后再上下其手,要不了四五年,这开发公司就成了孔祥熙敛财的工具。 “你打算卖美国的产业?”梅云天惊讶得站起来,随即坚决摇头:“我不同意,你的大部分资金已经变成军火公司了,能卖的不多。” “德克萨斯州和墨西哥的油田股份可以卖,另外袜子也卖了吧。还有两家银行的股份也可以卖掉,你算算,这样大约能有多少钱?”庄继华思索着说,老实说欧洲局势一紧张,油田就能赚大钱,等上半年至少升值40%。现在卖吃亏。 “文革,这些投资是我和你一起去谈下来的,值多少我心里有数,顶破天一亿五千万美金,算下来也不过十来亿法币,如果卖得急,还要低。”梅云天摇头说,这修路是个无底洞,渝贵铁路比成渝铁路要困难,仅预算下来就要六亿法币,还要修西康到云南的公路,贵州到云南的公路,另外还有扩建工厂,这点钱根本不够。 “没事,过段时间再想办法。”庄继华满不在乎,希特勒在欧洲一动,在美国的几家兵工厂就是造币机,想不发财都难。 “我看可以这样,德克萨斯州的油田股分可以卖掉,其他的暂且不卖。”梅云天说:“不足部分我们联系财政部,要求发行渝贵铁路债卷,将渝贵铁路**出来,与开发公司不相干。” “这当然好。”能发行债卷又不给开发公司找麻烦,这样的好事当然可行,庄继华高兴的笑道:“还是你行,这事就交给你办,到时候我就找你要钱。” “你呀。”梅云天摇头叹息。 “文革。有些事情不能强求量力而行。”张静江轻轻的说,眉宇间满是感慨:“中国这么大,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房间内沉默了,庄来顺和庄李氏听得云里雾里,庄李氏纳闷的问:“继华,这都怎么啦?要卖什么?为啥事呀,要不我们回家把那几亩地卖了。” 庄继华不由莞尔:“妈,这那跟那呢,妈,这是国家的事,与您那几亩地没关系。” “伯母,您别总惦记那几亩地。”李之龙也笑道:“无怎么作,都轮不到您那几亩地,您就放心吧。” 庄来顺站起来,把烟杆在鞋底上磕磕,闷声闷气的说:“老婆子瞎说什么呢。”说完就朝外走,庄李氏呆了会,也站起来跟着他一块出去了。 “文革,你这养父母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呀。”张静江看着他们的背影含笑说,很显然庄来顺夫妻虽然不清楚他们谈的什么事,但却很明白他们留在这里是多余的。倒不如干脆离开,让庄继华在客厅任意谈。 “在田,经国呢?今天怎么没见他。”庄继华又问。 “他去綦江了,綦江钢铁厂第四期工程完工,他和严老师去主持剪彩,”李之龙面带笑意:“这小子冲劲挺住,与田颂尧他们争得挺凶,非要禁毒禁赌禁娼,还要cha手开发公司。” 庄继华看他的样子就明白,蒋经国肯定被田颂尧这帮老油子收拾得挺惨,他略想想就说:“对经国要争取,他的身份特殊,不能一味打压,他现在没想明白,将来也会明白,那时候反倒不好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李之龙点头称是:“不过现在我们还不应该出面,出面早了,他会乘胜弄到开发公司去,那就不好调停了,不如让他僵在这上面,凉下来,我们再出手,让田颂尧他们让一步,这样大家有台阶。” “嗯,这样好,”庄继华对李之龙的筹划很满意,随后他又问了下公司的情况,扩大生产的问题。得到的答复让他更满意了。 “文革,最近有人在参政会上说我们新闻管制太严,限制言论自由,还有老百姓的居住自由,要求我们作出修改。”李之龙苦笑下说。 “这不行,什么新闻管制,我看新闻就是管制少了,不管他,。”庄继华语气平淡,却十分强硬:“不,要管,让重庆市参议会审议,然后否决掉。” 当初他就防着这一手,重庆参政会的权力比别的城市都大,可以审核市政府的各种议案,审查市政府预算,国民政府的参政会的参议员们羡慕不得了,而且重庆的参政员不是任命的,而是竞选的。 这个发现让那些主张民主宪政的高兴异常,于是个别知识分子想竞选重庆市的参政员,这才发现竞选资格非常严格,一个在重庆居住满十年的条件,就把大部分新住民挡在门外。这个发现又成为他们攻击重庆的一个把柄。 “文革。我看是不是把竞选条件放宽点,那个居住十年的条件太高了。”张静江说:“已经有很多人来我这里报怨了,你可别小瞧了,都是些大知识分子。” “要修正这个条件,必须要参政会修正,我个人没办法。”庄继华双手一摊,他清楚张静江提醒他的什么,张静江的意思是不要把大多数人挡在外面,要以团结为主。 “这样,让梅悠兰的报纸先放个试探气球,各方反应。”梅云天说:“不过文革。你这条件也太高了,十年,你自己都不够格,我看减半,五年吧。” “多少年,让参政会的委员们定,哪怕一年我也认。”庄继华满不在乎,以前世的经验看,政策的制定非常漫长,既得利益者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权利。 “说起报纸,”李之龙站起来走过去提起水瓶给大家把水添上,边倒边说:“gcd在重庆设立鹩哥联络处,主任叫李k农,他们要求在重庆出版新华日报。” “有新闻出版条例在,就按新闻出版条例办,这事没商量,否则我们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庄继华正色道:“法律就是法律,不容许丝毫走样,必须严格执行。” “文革说得对,”张静江点燃了一支大号雪茄:“新华日报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大公报,申报什么的,你答应不答应,这个口子不能开,有人要说什么,不是还有个参政会吗,让参政会处理。” 李之龙心中微微叹气,他本来想劝庄继华对新华日报网开一面,没想到庄继华的态度这样坚决,他倒不好开口了。 “在田,汪精卫那里有什么动向?”庄继华又把话题扯过来了。 “还能怎样,经常聚集些人谈什么和平,唉,这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现在全国抗战热情这么高,干嘛非要唱什么和平调,这汪副总裁。真的缺少政治眼光。”李之龙叹息着说,他为当初怎么佩服上这么个人感到懊恼。 “他才不是缺少政治眼光,”张静江喷出口烟雾,笑呵呵的说:“在田,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汪先生呀,他才是个明白人。你想想,以前,你的那位老师,论名望不如他,在党内的地位也不如他,可这些年,硬生生被压在副总裁的位置上,几次反蒋都是失败。现在随着抗战的推进,委员长的声望越来越高,他要是也主战,那不是为委员长添油加柴吗?所以他一定要主战和平,也只有这样才能与蒋介石分庭抗礼。” 原来如此,这下不但李之龙,连庄继华也明白了。这些天庄继华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要拉汪精卫一把,毕竟从广州到现在,刨去七一五分共,汪精卫还没有看出什么明显的错误;主和当然是不对的,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看到我们能打败日本人,自然就会转变观念,可现在张静江一分析,他才明白,汪精卫是拉不回来的了。 大革命的教训早就让他明白个道理,政治家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就说蒋介石四一二分共吧,其实他的真正目的是以分共为手段,将一批对武汉中央政策不满的军人和中央委员团结到他身边,与想削他权的徐谦邓演达对抗。 汪精卫既然是为了与蒋介石争权,那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他绝不会放弃和平主张的,只有随他去了。 “日本大本营的军务课课长影佐祯昭到上海了,担任梅机关的机关长,他派松本重治到香港与高宗武梅思平进行秘密谈判。”庄继华叹口气,这些情况都是大泽提供的,可以说汪精卫的展开的秘密和谈已经在蒋介石的严密监视下了。 “你说什么?”李之龙惊讶之极,有些不相信的问:“他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委员长知道吗?” 庄继华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点头;李之龙一下就呆若木鸡,张静江轻轻叹口气:“汪兆铭完了。” 是的,汪精卫肯定完了,庄继华忽然打个冷颤,蒋介石要是拿到秘密谈判的证据会不会立刻逮捕汪精卫呢?这个念头象粒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生根了。 请在十二点以后把月票投给我. 非常感谢书友月亮吉祥的打赏,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做个预告,四月保证十五万更新。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六) 一夜缠绵,长长的相思化作芙蓉帐暖。..红被翻浪;这个夜晚刘殷淑彻底放开了自己,到早晨时还觉得浑身酸软,欲起身却被身后的人拉进怀里,那双魔手又在胸前蹂躏,耳边传来的热气让她直不起身来。 “文革,文革,”刘殷淑软语相求:“爸妈马上要过来了,丫丫和沫沫也快起来了,晚上,晚上再来好不好。” 家里添了庄来顺夫妇和阿依阿妮后,房间实在不够,李之龙就帮着张罗在观音桥买了套房子,也是小四合院,两个闺女一间,老两口一间,剩下芳嫂占一间偏房。庄李氏每天早晨七点半准时踏进基地大门,给刘殷淑和孩子们送早餐。 刘殷淑也没闲着,沫沫满周岁后,她就把孩子丢给庄李氏,自己在观音桥小学找了个老师的职位。 庄继华没言声,只是把刘殷淑往怀里紧了紧。轻轻的说:“要是能永远这样,没有任何事情,多好。” 刘殷淑也不再挣扎了,放松身子,脸在爱人的下颌,感觉那残存的胡子刺在额上的痛:“别说话,就这样躺会。” 庄继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那双手停止了活动,轻轻覆盖在两堆柔软上,好一会庄继华才轻声说:“我们再要个孩子好吗?” “嗯。” 这时旁边小屋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刘殷淑一下就坐起来了,急忙把睡衣裹在身上,脸蛋绯红的白了庄继华一眼,没想到却看到一脸坏笑,她忍不住嗔道:“你看你,还笑,还笑。” 说着抓起枕头砸向庄继华,然后转身匆忙开门,可在她心里却是甜mi无比。这两年她担心的不但有庄继华的安全,还担心……,报上公开报道几篇那些女学生给前线将领的信,其中就包括庄继华,**裸的表达爱意,宣称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愿意给庄继华作妾;后方夫人们时常聚在议论,说什么抗战夫人。让她心惊肉跳。男人长期得不到发泄,不偷腥的几乎没有,有时候,她想要是宫绣画愿意,她也愿意。可没成想,居然什么事没有。 庄继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生育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身材,腰肢依旧那么柔软,那么纤细,那么迷人,皮肤依旧那么嫩滑,唯一的变化恐怕是波涛更加汹涌,可这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缠绵是短暂的,安静是暂时的,庄继华仰头躺在床上,将手拿到鼻尖细细闻着那股清香,没等他回味,丫丫推门进来,小丫头爬上床,奶声奶气的说:“爸爸。起床了。” 庄继华装不下去了,起身坐起来,把丫丫抱过来放在腿上,面对着他:“丫丫怎么起得这么早呀。” “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来,妈妈说要早起,睡懒觉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丫丫认真的说,随即又发愁了:“爸爸,我饿了,奶奶怎么还没来。” 庄继华哈哈一笑,将她举起来:“奶奶很快就来,爸爸要起床了,不然就要变成坏孩子了。” 等到洗漱完毕,庄李氏还没到,庄继华一脸坏笑的对刘殷淑说:“咱妈是不是也起晚了。” 刘殷淑遮住孩子的目光,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扭了一下,可丫丫却发现了秘密:“妈妈你的好红,好好看哟。” 刘殷淑感到脸上滚烫急忙说:“你在家等妈,我上课去了。”说完急匆匆的走出家门,关上门深深吸上几口气,心情才略微平静。刚下楼就遇上送饭来的庄李氏,庄李氏眼中带笑,让她刚刚平静的心又乱了,匆忙拿上两个包子就走了。 吃过早饭后,庄继华带着丫丫在基地内散步,不时遇上来去匆匆的专家们,其中也有些不认识他,伍子牛抱着沫沫跟在他身后,施少先依旧警惕的观察四方。 昨天过于匆忙,今天这才发现。基地又扩大了,向北和向西扩张了不少,操场上年轻的身影正在操练,粗粗就有五六百人。 “怎么样?不比你走的时候差吧。”从身后传来李之龙的声音,转身,李之龙和宫绣画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宫绣画依旧一声黄色少校军装,军大衣将她的身体裹得紧紧的。 “这是干部学校的学员,这一期有一千六百人,规模空前。”李之龙的语气中有些苦涩,干部学校的学生增加了,师资力量却削弱了,重庆向各地输送了太多干部,原校长敖路又带走几个教职员,滕杰也带了几个人走,成熟的有经验的教职员被瓜分了一半走。 “这么多呀,”宫绣画有些惊讶:“都是那来的,经过政审吗?” “大部分通过政审了,小部分没办法审查,都在沦陷区。”李之龙说:“这里面可能有**或者日本间谍,但我保证绝不会超过三个。” 说到这里,他扭头对庄继华说:“文革,你要的干部我恐怕没办法给你,干部学校的师资力量已经很弱了。现在我和严老师都得去讲课了。” 庄继华点点头:“嗯,不能杀鸡取卵,对了,怎么没看见孙元良呢?” “他在歌乐山呢,南京失守后,中央军校迁到四川,与重庆军校合并,现在的教育长是陈继承,那边的那个校园就不够了,改为入伍生总队,校本部设在歌乐山。黄维也过来了,在校本部担任教育处长,孙元良是他的副手。” 这倒是个意外,庄继华在前线虽然保持与重庆互通消息,但这些事情是不会占用忙碌的线路的,庄继华决定上前线后,这些事情的处理权力全部移交李之龙。 “你的那些宝贝大部分还在,都在校本部任教。”李之龙lou出个怪笑,他说的那些宝贝就是庄继华从税警总队挖来的留学生。 “还在?”庄继华却皱起眉头,轻轻摇头后说:“应该调走一些,至少洪君器那里应该去一些。” “你在武汉没见到他?”李之龙问道。 “没有,他去安徽检查工作去了,九战区刚成立,陈诚压得很紧,物资大部分补充到他那里去了。”庄继华轻轻叹口气,陈诚现在毫无顾忌的搜罗物资。杨森反倒因此得益,真是世事难料。 “走吧,他们该下操了。”宫绣画提醒道,她依然不声不响的履行着秘书的责任。 “明天我去拜访下汪副总裁。”庄继华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李之龙微微皱眉,自从听说汪精卫秘密与日构和后,汪精卫的形象在他心里彻底坍塌,以至于根本不想见这个人。 “要去你去,我没时间。”李之龙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本来就没想和你一起去,”庄继华做个鬼脸,举起丫丫的小手在脸上刮:“羞,羞,自作多情,好不害羞。” 李之龙哭笑不得的看着庄继华,他摇摇头:“文革,堂堂国家上将,抗战英雄,怎能作如此小儿女状,操场上的六百同学可看着呢。” “看着又怎样样,他们要想有丫丫这样漂亮的女儿,要等下辈子了。”庄继华又把丫丫抱起来逗道:“你说是不是,丫丫。你说是不是。” 丫丫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旁边的沫沫不高兴了,他伸出双手,嘴里发出几个简单的音符:“爸爸,抱抱!抱抱!” 庄继华把丫丫放在地上,伸手接过沫沫,丫丫有些不满的拉着他的衣角摇晃,小脸可怜兮兮的仰着,庄继华低头对她说:“丫丫,让爸爸,抱抱弟弟,好不好。” 宫绣画也笑起来,她清楚庄继华此刻的心态,只有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更懂得生活的美好,注重家庭的和睦。她弯腰抱起丫丫轻声说:“丫丫,跟宫妈妈去玩会,好吗?” 丫丫不舍的庄继华,又他怀里的沫沫,盘算了下,估计抢不回来那位置了,好半天才点点头:“宫妈妈,你去那了,我找了你好久。” 宫绣画噗嗤一笑扭头对庄继华说:“这丫丫就是个人精,这么小就这样会说话了,将来不知要迷倒多少小伙子。” “切,我们丫丫那是聪明,”庄继华为女儿打抱不平了:“你得学着点。” 哈哈,伍子牛一下就笑了,宫绣画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伍子牛的笑声嘎然而止,李之龙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容是无声的,宫绣画抱着丫丫退后两步,指着操场上的学员逗弄丫丫。 “邓主任和陈真如也到重庆来了,”李之龙忽然对庄继华说。 “哦,他们在那?”庄继华有点意外:“好多年没见邓主任了,他们住那?” “去綦江了,过两天回来。”李之龙说:“你在重庆多待两天,我已经电告他们你回来了。” 庄继华一下就明白了,邓演达和陈铭枢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与他谈,他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他也想与他们谈谈,单纯依蒋介石还是不保险。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二节 说汪(一) 李之龙走后,庄继华依旧带着孩子在操场边散步。..下课的铃声响起,从教学楼里又涌出大批学生,他们很快与操场上的学员混在一起。 看着眼前这些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刚刚下操的他们在早春的阳光中肆无忌惮的享受阳光的滋润,女学生带着好奇的目光从他们身边经过。一些老教员认出庄继华,纷纷过来与他打招呼,他也很兴奋的与他们一起闲聊,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外面又围上了一群学生,伍子牛和施少先开始担心了,好在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外围的学生快步的向教学楼走去,有课的老师也随即告辞,庄继华身边的人一下就少了好多,庄继华也趁机告辞。 这种闲暇的日子真是让人舒心,可庄继华却无可奈何的准备与它告别,没有战争,没有勾心斗角的政治,庄继华打心眼里向往,可现在他还不得不与各方势力周旋。 第二天下午庄继华给汪精卫公馆打了个电话,就去了汪精卫的公馆。从基地到汪精卫公馆只隔条嘉陵江。上船过河再上坡就到汪公馆大门外。 庄继华到的时候,汪精卫正与陈公博、陶希圣、曾仲鸣闲聊,陶希圣是国民政府参政员,曾在上海和中央大学担任教授。 接到庄继华电话后,汪精卫很兴奋,他早就想与庄继华谈谈了,回来那天,他本想去朝天门接码头,可陈璧君死活不让,堂堂国民党副总裁,总理遗嘱起草人,去迎接这么个后辈小子,还不让人笑话死,所以他才让曾仲鸣前去。 曾仲鸣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很受鼓舞,所以接到庄继华的电话后,汪精卫就把陈公博陶希圣一同叫来,希望能与庄继华好好谈谈和平。 “文革,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汪精卫笑着伸出手,庄继华握住他的手,这支手与蒋介石的手完全不一样,白皙柔软。 看着文质彬彬的汪精卫,庄继华在心里微微叹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是呀,十几年了,汪主席风采依旧,令人敬仰。” 其实中山舰后,庄继华就没见过汪精卫。27年时他在武汉养伤兼坐牢,汪精卫正为武汉政府的一摊乱事挠头,根本没时间顾得上他,所以俩人有大约十三年没见了。 “文革,你这就说笑了,”陈璧君在一旁尖酸的说:“现在就差骂我们卖国贼了,还什么敬仰,倒是你,抗战英雄,重庆模式的缔造者,身上光环无数,那才真令人敬仰。” “夫人,您要这么说我就更加惶恐,”庄继华苦着脸说:“这些光环真是烦人,说句老实话,我到汪先生这里也有几分躲清闲的意思,太烦了,好容易有几天时间与老婆孩子聚下,没成想,就这一会功夫就接到十几张请帖,让我去作什么报告。什么童子军,妇女联合会,学生团,我脑袋都大了。” “你呀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好多人盼都盼不到这样的请帖,唉,不时说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吗,你这英雄不多出去亮亮,那英雄妾怎么来呀?”曾仲鸣酸不拉唧的打趣道。 “曾秘书,这话可要小心了,夫人可是主张妇女**的,纳妾在她眼里可是件非常严重的罪行,你可别害我。”庄继华装作担心的近曾仲鸣,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要不,我把这些邀请函交给你,你替我去,顺便也纳个英雄妾。” 好像是压低声音,其实声音清清楚楚传到汪精卫和陈璧君等人的耳中,几个人都忍不住乐了。 进入客厅,几个人分别坐下,汪精卫坐在庄继华身边,两个佣人送上茶后就退下去了,汪精卫端起茶杯,在手里轻轻转动,他沉凝片刻开口说:“文革,你现在是主战派将领,我了被称为主和派旗手,我两个坐在一起。让那些记者看到恐怕又是一番风雨,文革你就不担心吗?” 说完大有深意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扫了眼陈公博陶希圣等人,他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汪精卫这是什么意思,便笑呵呵的说:“我们实行的三民主义,每个公民有言论自由,不因言治罪,主和主战只不过是见解问题,哪朝哪代,只要有战争,就有战和之争,这很正常,说实话,现在对主和的攻击人群中,有些是目光狭窄,有些是别有用心。” 庄继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汪精卫和陶希圣等人的脸上lou出兴奋,陈璧君一拍巴掌高兴的说:“文革真是见识卓绝,我看就是这样,抗战,抗战,打得山河破碎,黎民涂炭。最后得利的却是gcd,这种为他人作嫁裳的傻事,居然还有人干。” “文革这话说得太对了,别有用心,gcd就是这样,举着抗战的大旗,却让我们gmd在前面与日本人硬拼,他们却躲在背后悄悄发展势力,这才几年,八路就发展到数十万,新四军发展到七八万。再过几年还得了,文革,你在江苏山东对gcd迎头痛击,真是大快人心。”曾仲鸣就差手舞足蹈,作为汪精卫的秘书,他深知庄继华对汪精卫计划的重要性,现在看来庄继华这位主战将领也不排斥主和,说明他完全有可能加入到和平事业中。 “抗战到底,”汪精卫眼中透着喜悦:“我问冯玉祥,这个底在那,他的回答居然是打到日本人无条件投降就是底,这岂不是荒唐,中日之间的差距明显,如果说日本人感到痒了,我们就已经痛切骨里,现实已经证明这点我们连连失地,难民数百万,灾难深重如此,居然还不思改弦易辙,这是我难以理解,也痛彻心肺。” 汪精卫站起来走了两步,心情沉重:“和谈与抗战其实不矛盾,我知道主张和谈要背负巨大的责任,可我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文革,你今天有这个态度让我很是欣慰。” 庄继华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迎着汪精卫的目光平静的说:“汪先生,我说和谈无罪,并不是我赞成和谈,我依然主战。” 随着他的话,客厅里顿时陷入一遍寂静,空气几乎停滞,汪精卫呆呆的看着他,陈璧君象头受伤的猛虎,lou出嗜血的獠牙,血红的眼珠狠狠的瞪着他。 “我始终认为和谈的条件是委员长的庐山谈话,这是我们的底线,只有在这个条件下达成的协议才能带来和平。而最终的和平则必须是归还东三省在内的所有中国领土,如此才能得到最后的,真正的和平。” 庄继华侃侃而谈,他扭头望着汪精卫:“汪先生,我是从前线归来的,对日军的情况是最清楚的,说句不客气的话,无条件投降不是不可能办到。您恐怕不知道,日本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第二次津浦路战役后期,我们抓获了一千多名日军战俘,他们的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三十多岁都有,最长的参军时间不过一年多一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日本有经验的老兵伤亡已经赶不上补充,人力资源即将耗尽。” “其次,日本的经济已经陷入严重困境。明面上看,日本的工业强过我们数倍,但日本有个致命弱点,本土资源匮乏,所以他必须展开繁忙的国际贸易,。去年底美国宣布,国际结算以美元和黄金为结算单位,仅此一条就能把日本的外汇储备榨干,战争需要钢铁,炼钢需要铁矿石,没有外汇,日本拿什么去买铁矿石。汽车坦克、军舰飞机,是很强大,可要开动他们就必须要有石油,可没有外汇,日本人拿什么去买石油。相反我们就不一样了,除了石油橡胶外,我们什么都有,所以比较而言我们对国际的要求更低,经济上的压力更小。我们的压力主要来自因战乱产生的难民,但这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日本人政府现在已经感到骑虎难下,本应该壮士断腕,断然舍弃卢沟桥事变以来的战果,但岛国的狭隘性让他们目光短浅,舍不得既得利益,不过他们对我国的策略也转变了,改由单纯的武力征服,变成武力征服和政治诱降相结合,而政治诱降就是打和平牌。” “汪先生,您希望的和平是以和平方式恢复我国主权,促成日军退兵,但这不是日本人要的和平,日本人的和平是以我们屈服为目的的和平,汪先生,这样的和平是绝对不行的。” 庄继华端起茶杯喝口茶,以此表示结束长篇大论。汪精卫错愕不已,没等他反应过来,陶希圣首先开火了:“庄将军,数百万的难民,你说可以解决,我想问一下,如何解决?” 庄继华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简单的说,委员长让我到四川来,同时兼任西南三省,也有让我解决这个问题的含义。我的方法很简单,大规模投资基础建设,在今后几年,四川、云南、贵州,都要开始一些大型交通建设,包括丑姑娘请到贵州的铁路,西康到云南的公路,贵州到云南的公路,另外还有各地建设电厂,这些建设项目,粗略估计将提供五十万人左右的劳力,而延伸出去的产业链,又能吸纳数十万人。西南开发公司将扩大生产规模,以满足战争的需要,这又能提供一批就业岗位。” 陶希圣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战场,他的研究范围在政治、哲学上,对经济几乎一窍不通,所以他把目光投向陈公博,陈公博担任过国民政府的农业部长和实业部长,对经济有一定的了解。 庄继华的一番长谈,对陈公博的震动非常大,一些比较模糊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变得清晰了。可面对陶希圣求助的目光,他又不能不出言相助。 “希圣兄忘记了,文革不单单会带兵打仗,”陈公博平静的说:“不过文革,这样大规模的基础建设,需要大量资金,这资金从何而来呢?” “陈主任,别忘了我是从美国回来的,我可以说服些财团来投资,另外还可以发行债卷,资金实际已经基本安排妥当了。”庄继华微微一笑。 “庄将军,你对日本的预测是不是太乐观了吧,照你这么说,再过两三年我们就能取胜了?日本就会无条件投降?”陶希圣决定把战场拉回到他熟悉的领域,在国际关系领域发起挑战。 “太乐观?”庄继华摇摇头:“日本人的困境现在还不明显,再过两年就明显了,无条件投降嘛,现在我们还不办不到,因为我们没有海军,不过海军嘛,英美有,我们可以借用他们的。” “文革,我原以为你是赞成和平的。”汪精卫脸色阴郁,他有种被玩弄的感觉,一股不平勃然而起:“原来只是消遣说笑。” “卑职绝对不敢,”庄继华站起来摇头说:“汪先生乃我党元老,卑职岂敢。”接着他继续解释道:“当前的政治环境下,谈和谈是要有非凡勇气的,这点我深知,所以我不赞成那种说和谈就是卖国的主张。但我同样认为,和谈的底线是委员长的庐山谈话,没有别的原因,这个谈话是在汪先生和委员长主持的会议上发表的,为各界公认解决中日冲突的底线,超越这个底线决不能接受。” “底线都设好了,那还谈什么?日本人肯干吗?”曾仲鸣气哼哼的问道。 “曾秘书,任何谈判都有底线,”庄继华嘴角lou出一丝讽刺,这曾仲鸣是不是太傻,连这都不知道:“日本人不肯干,我还不肯干呢,小日本有什么了不起,外强中干。战争之初,日本人宣称三个月灭亡中国,结果呢,南京一战损失十万,徐州一战损失十二万,虞城一战损失七万,两年下来,我们消灭日军百万,这都是活生生的事实。两年以前,陶德曼送来的城下之盟是什么,南京战后,近卫发表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可为何最近却频频向我们发出和平信息?曾秘书,这其中的关节就想不通吗?”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二节 说汪(二) 曾仲鸣一下就僵住了。..从高宗武反馈回来的信息,日本以不要领土,不要赔款,两年内撤兵为条件与中国进行谈判,这个条件让汪精卫很受鼓舞,与周佛海、陈公博等人商议后,决定派梅思平去香港,配合高宗武继续与日本谈判,将条件细化。 但虞城战后,高宗武和梅思平从上海来电,日本方面突然冷落他们,原定来上海的日本参谋本部中国课课长今井武夫也没有到,影佐祯昭的态度虽然积极,却绝口不谈谈判适宜。 想起这种种情况,一个疑问在曾仲鸣脑海中,如果说日本急于谈判和平,那他们为何这样?可这些不能摆上台面,这是背着国民政府干的,现在还不能见光。 “庄将军口齿伶俐,不过为何不在五战区坚持战斗了,要到大后方的四川来搞建设呢?”陶希圣阴恻恻的问。直指庄继华的痛处。 庄继华轻轻叹口气,大义凛然的说:“身为军人,自然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国家需要我上前线,我就上前线,需要我搞建设,我就搞建设,这毫不奇怪。” “恐怕是你那一心效忠的校长嫉贤妒能吧,”陈璧君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大话谁都会说,不过他对你还不错,高官厚禄还在。” 庄继华淡淡一笑:“夫人,事情不是这样,我来四川之前,校长曾经与我商议过,我考虑了很久才接受的,我们的问题是物资不够,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虞城战后,我们就能打破日本人的战线,一举收复徐州,有鉴于此,我接受了这个任命。” “商议?哈,”陈璧君打个哈哈:“蒋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庄将军恐怕是言不由衷吧。” “我去那里倒不重要,”庄继华摇摇头,冷静的说:“汪先生去那里才是最重要的。和平的口号不时不可以喊,但真要和谈则必须慎重,从日本人以往的行径来看,他们的方式一般是先提个看上去比较好的条件,这叫下诱,等我们上钩了,他们再提高价码。陶德曼第一次送来的条件多可观,什么不用承认满洲国,不用赔款,不处置地方官,委员长一答应,以这个条件为基础进行谈判,条件立刻变了,满洲国要承认,赔款还要,另外还加上驻兵,改组政府。所以,日本人是没有信誉的,别看他现在说得挺好,只要答应,他们肯定变。” 庄继华话里的意思让汪精卫惊出一身冷汗。他去那里才是最重要的,这什么意思?他警惕的陶希圣和曾仲鸣。陈璧君却没想这么多,她冷冷的盯着庄继华,喷出的怒火象要将他烧成灰烬。 “庄将军,今天你来我家,是来羞辱我们夫妻的,是这样吧?”陈璧君看到庄继华就想起陈铭枢,恨得牙痒痒的。 “夫人,这话言重了,”庄继华严肃的说,心里却对陈璧君低看了两分,比起宋美龄来差距不只一两米:“我今天来是诚心诚意来与汪先生探讨和平的,实际上,高宗武在香港和日本的行径我是清楚的。” 庄继华打了个埋伏,没提上海的事。汪精卫提起的心暂时放下,原来是这样,这庄继华是充当蒋介石的说客来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一下冷下来了。 “那我倒想听听你得和平见解。”汪精卫平静的问。 “我的想法比较简单,”庄继华说:“日本人要想和平,首先恢复卢沟桥事变前的状况,也就是先撤兵,江南撤出南京上海,华北撤出山东山西绥远察哈尔,然后我们再开始谈判。” “日本人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的。”汪精卫皱起眉头,陈璧君嗤之以鼻:“天真。” “热河停战协议以前,黄郛也这样说过,”庄继华轻松的说,今天他来的目的就是想劝劝汪精卫,毕竟他是国民党的副总裁。投敌影响太坏:“可结果呢,日本人最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个过程,可以判断出日本人的真实意图。这点技巧,搞外交的都知道。” “技巧?这算什么技巧?”陈璧君冷笑下:“不要说还没有谈判,就算有谈判,首先要表现出诚意,这样的条件,能算有诚意吗?” “诚意?先问问日本人有没有诚意。”庄继华不打算再管陈璧君了,他转身对汪精卫说:“汪先生,自从在汕头相识,我一直对先生很敬仰,先生当年投身革命,为的是救国救民,今日国家危亡,先生身为国家干城,何去何从,请先生三思而行,晚辈告辞。” 汪精卫没有挽留,甚至没有送出汪公馆,他无比失望,陈璧君恨恨不平的骂道:“什么人养的狗。什么样的叫法。四哥,我看庄文革不住,不能指望他。” “夫人说得对,没有他我们照样能成事,余汉谋不是在广东吗,派人和他联系,我就不信,没有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曾仲鸣随即提议。 “公博你是怎么想的?”汪精卫看着默默无语的陈公博问。 陈公博苦笑,然后才缓缓的说:“不管怎样,我认为最好不要影响党的统一。不能分裂党,我们国民党已经受够分裂的苦,所以,先生,即便要与日本人展开秘密谈判,也要通报蒋先生,毕竟他现在是名义上的领袖。” “那是自然,”汪精卫点头称是:“但我担心,蒋先生现在受抗战派将领包围,而且日本人明确提出要他下台,我想等我们谈出结果再告与他。” “先生,这不行,”陈公博神态坚决,这正是他担心的,目前中国的现状看,没有蒋介石同意的任何和平条约都不可能实现:“绝大部分军方将领都听蒋先生的,我们手上没有兵权,如果他不同意,战争照样继续。” “公博,这你就太小心了,”曾仲鸣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一边玩着酒杯一边说:“只要我们能达成协议,那是广西李宗仁白崇禧,山西阎锡山,广东余汉谋,他们就会支持我们,国民也会支持我们,这样强大的压力,蒋先生也不得不同意。” “仲鸣说得在理,”陈璧君站起来满脸讥讽:“公博,我看你是不是很喜欢当蒋介石的官啊,不就是一个省党部主任,别忘了他最得意的门生还是你的顶头上司,省主席。” 陈公博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摇头:“夫人,十几年前我就跟随先生干革命,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这真是为先生着想。想想看,塘沽协定签订时,先生就因此背上骂名,而这次更甚,先生,。这次无比小心谨慎。庄继华有个意思其实是对的,宁可慢点,也不要太急。” “庄继华,”陈璧君咬牙切齿的骂道:“迟早有一天,这笔帐要与他算。” “先生,”陈公博继续劝道:“我不是不赞成和平,但此举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即万劫不复,先生一世清名即荡然无存。” “公博,现在机会这样好,必须抓住,否则恐怕再也没有了。”曾仲鸣说,陈公博一向是汪精卫改组派的二号人物,在改组派中,如果说汪精卫是旗帜,陈公博就是实干家,改组派的大部分实际工作都是他在处理,在汪系人马中威望比较高。但陈公博对抛开蒋介石与日本谈判始终持反对态度,这让陈璧君恼怒不已也不解其意。 陈公博很为难,从内心来说,他不赞成汪精卫的举动,但这十几年的经历已经在他身上深深烙下汪系烙印,如果汪精卫坚持要走这条路,他该怎么办?离开还是陪着他一起走?他不知道。现在他只有拼尽全力劝阻,不要走上这条路。 “机会?”陈公博摇头说:“仲鸣兄,是不是机会还要再看,如果日本人真如庄文革说的那样,在我们采取行动后,突然提高价码,敢问先生,我们该何以自处?仲鸣兄,这是陷先生于不忠,所以我建议,让高宗武和梅思平继续试探,明确告诉日本人,我们不能接受承认满洲国,不能赔款,不能驻兵,条约一经签订,他们就必须撤兵,三个月内恢复卢沟桥事变前的状态。” “你,”陈璧君有些生气了,汪精卫及时制止,他打断她的话说:“公博的顾虑及是,这一点要向高宗武和梅思平说清楚。”说到这里他微微笑了笑:“我知道这一步非常险,恐怕到时候举国皆骂,汉jian之名逃不了,不过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民,绝非为个人荣辱,等和平来临,我就辞去一切职务,告老林下。” 见汪精卫说得悲凉,陈公博心里一酸,连忙劝道:“先生这是说那里话,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国家都需要先生。” 陈公博心情沉重的离开汪公馆,他不知道他的这番劝说是否奏效,汪精卫虽然没有什么定见,但陈璧君却权力熏心,有她在旁边鼓动,汪精卫的主意随时都会变。 等陈公博走后,陈璧君依然怒气难平,陈铭枢和庄继华相继上门,这让她感到奇耻大辱,那股火焰在她心中跳跃难平。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二节 说汪(三) “四哥,他要不干。..那就算了,哼,左右摇摆的小人,算我们看错了人。”陈璧君恨恨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冲外面喊道:“张妈,把茶杯收了。”张妈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很快把庄继华的杯子收起来。 “扔了,扔了,这杯子不要了。”张妈答应一声,转身退出客厅,陈璧君犹自不平,依旧喋喋不休。 “四哥,我看庄继华不住,不能指望他,还是与余汉谋。张发奎他们联系下,还有广西方面,另外刘文辉也可以考虑,他占有西康的地盘,”说到这里,她又想起庄继华对四川将领的影响,心头一阵烦躁:“这个庄继华真是油盐不进。当初要不是你提拔,他能那么快升到上校,能出使广西,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汪精卫闻言苦笑不已,除了这两件事外,再也找不到与庄继华的交集,可现在,庄继华一身就阻挡了四川云南贵州三省的地方势力。 自从到重庆后,私底下他与川军将领多有联系,刘湘未死之前,也曾多次去成都拜望,可得到的反应却让他失望。以前如果说四川将领有两个核心——刘湘和庄继华的话,刘湘一去,就剩下庄继华,他们明显近庄继华,这次川军将领公推庄继华主川就是明证。可惜的是庄继华不听他的,就算与蒋介石有矛盾,也不愿支持他。 “先生,夫人的话很对,庄继华指望不上了,”曾仲鸣也立刻表示支持:“当我们还是有办法,余汉谋在广东,张发奎在安徽,他们手上都握有重兵,余汉谋还有广东地盘,此外,还有个人。龙云,龙云虽说已经离开云南,但他的势力还在,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有随五十八军出征,而是留在云南,他对云南还有很强的影响力。” 曾仲鸣没提刘文辉,在他看来刘文辉已经被庄继华绑上战车,这次力主推荐庄继华为四川省主席的川军将领中,刘文辉排名仅在田颂尧之后,而且刘文辉是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东,他不可能违背庄继华的意见。 “先生,我愿去广东,说服余汉谋。”陶希圣站起来主动请缨。 汪精卫沉默着,失落塞满了他的心,这股失落不但来自庄继华,更多的来自陈公博。与庄继华不同,陈公博一直是他的左右手,从广州时期就跟随他,期间俩人虽有争执,但绝没有根本分歧,可今天陈公博却始终坚持他的观点。反对单独与日本人谈判,这对他的震撼很大。 “四哥,不要再犹豫了,”陈璧君有些焦虑的叫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能不能把蒋介石赶下台就在此一举,这么好的机会,你还犹豫什么。” 汪精卫转身过来抬头满满的说:“和平运动是条很艰难的路,风险很大,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公博的顾虑有些道理,告诉高宗武和梅思平,与日本人的谈判一定要讲清楚撤军问题,这关系到我们行动的合法性。至于国内,广东余汉谋和安徽张发奎,请夫人走一趟,与他们仔细谈谈,希圣,你回武汉联络龙云,至于刘文辉,我另派人联系。” “好,就这样干,”陈璧君拍手称到:“就让他们,到底是我们卖国还是他们误国,明天我就去广东。” “既然如此,我明天就飞回武汉,”陶希圣也站起来准备告辞,汪精卫叫住他,严肃的说:“你回去一定要跟周佛海讲清楚,撤军时间。满洲国,赔款,这三个问题一定要谈清楚,要形成文字,日本代表要签字同意,否则宁可终止谈判。” “我明白,请先生放心,我们不是卖国,而是寻求和平,这三条我们不能不能让步。”陶希圣点点头,也很严肃的回答道,他清楚这三条的分量,卖国与和平就在三条上。 等他们都走后,汪精卫和陈璧君相对无言,汪精卫回到楼上的书房,陈璧君吩咐张妈煮点莲子羹,然后倒了杯茶端到书房中。 没等她说话,汪精卫却首先开口:“你不该对公博那样,他的顾虑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陈璧君将茶杯放在汪精卫身前:“我就是气不过,陈公博没有以前那股冲劲了,以前是说干就干,现在呢,瞻前顾后。判若两人,也不知这两年他是怎么啦。” “唉,今日中国乃千年没有的大变,以公博那种多思之人,自然思索更多,也就小心更多,其实这不是坏事。”汪精卫平静的说,在这间书房里,他感到很平静,以往也是这样,每当思绪烦躁之时。他便到书房来小息片刻,很快便恢复平静,今天也是这样。 “干大事哪能瞻前顾后,婆婆妈妈。”陈璧君眉宇间充满不屑:“公博是不是老了。” “那我岂不就更老,”汪精卫淡淡一笑:“其实,公博和庄文革提出的都有道理,日本人的确善变,万一我们作出反应后,日本人变卦了呢?我们该何以自处。” “四哥,你又来了,日本人那有他们说的那样不堪,”陈璧君说:“国家之间交往讲究信誉,如果他们变卦,我们也变,不就行了,大不了从此拖离政治,我们一起回南洋老家。”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汪精卫的脸色,见他神色平静,便继续说:“其实老蒋也想和谈,只不过日本人不愿与他谈,既然这样,这个责任就只能由我们担起来,你别看蒋介石口号喊得高,gcd、冯玉祥之流的调子更高,为什么?不就是借抗日这块牌子,企图东山再起吗。要没有这块牌子,冯玉祥要不了几年就得从政坛上消失,到泰山读书去,gcd要不了几年就得被赶到苏俄去。哼,可笑,好人他们作,坏人,我们干,可究竟谁真正在操心国家呢?我敢说还是我们,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四哥。不用犹豫,认准了就走下去。” “唉,”汪精卫长长叹息,陈璧君见他心有所动,便继续说道:“四哥,这十几年来,我们与蒋介石相斗为什么总是处在下风,就是犹豫彷徨;可蒋介石呢?从中山舰到中原大战,他是怎么作的,中山舰断然调兵包围顾问处,民国十八年,他断然软禁李任潮,砍断李宗仁白崇禧一支臂膀;民国二十年,他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软禁了胡展堂。软禁李任潮,打垮了桂系;软禁胡展堂,获得约法之争的胜利。而我们呢,事事要想,事事都怕,事事落空,四哥,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永远不能推翻蒋介石的**统治。” 汪精卫思前想后,越来越感到陈璧君说得对,这些年蒋介石的势力越来越强,行事愈加肆无忌惮,看来真该改弦易辙了。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这样瞻前顾后,和谈还是要继续,只要日本人答应撤军,不要求我们承认满洲国,不赔偿军费,就可以签订条约。”汪精卫抬头看着陈璧君,见她又要质疑,便郑重解释道:“壁君,这三条一点不能变,这是我们的基本条件,也是以后我们取得国民谅解的关键。” 陈璧君迟疑下,终于还是点点头,汪精卫又说:“你这次去广东和安徽,不要和余汉谋张发奎他们说我们已经派人与日本人接触,只询问下他们,在这三个条件下,能不能支持和平运动,特别是余汉谋的态度,他占据的广东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不能去沦陷区组建政府。” “放心吧四哥,我不会一下就将底牌亮给他们,”说到这里她迟疑下问:“对张发奎也要这样吗?” 陈璧君有这样一问,是因为张发奎也是汪精卫的忠实追随者,陈公博是汪精卫的左手,张发奎就是他的右手分共后,张发奎始终紧随汪精卫反蒋,与蒋介石数次大战,四军最终全部打光。 “要的,向华毕竟是武人,武人对和平有天生的排斥。况且他手上的军队全是蒋介石给他的,手下的军队听不听他的还很难说,你忘了,当初分共,他也是很犹豫,不就是因为他的部队中gcd员多吗。” 陈璧君这下放心了,汪精卫没有动摇,她笑着说:“还是四哥思虑周详。”突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她立刻厉声问:“谁在外面?” 说着就去开门,门外却传来张妈的声音:“夫人,先生,莲子羹好了。” 陈璧君拉开房门,张妈端着盘子,盘子里面两碗莲子羹正冒着热气,张妈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陈璧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以后要敲门。” “是,夫人。”张妈说着就要进来,陈璧君顺手接过盘子:“你去吧,交给我。” “是,夫人。”张妈把盘子交给她,转身下楼。 “怎么?”汪精卫问。 “没什么,”陈璧君将盘子放在桌上,给汪精卫端了一碗,然后说:“快,趁热,待会就凉了。” 说完她自己也端起一碗,用小勺搅动稠密的莲子,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张妈还是不如原来的刘嫂,可惜她不愿来重庆。” “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汪精卫怀疑的问。 “应该没有,我托人查过。”陈璧君很有自信,她托的是重庆警察局的和中统中人,可是她没想到,当天傍晚,张妈出门为他们买了张渝州晚报和中央日报,这是汪精卫夫妇的习惯,没有客人的晚上,俩人都在客厅里看报。 很快一份关于今天庄继华去汪公馆的报告就出现军统重庆站站长办公室,随后就发到武汉戴笠的办公桌上,戴笠看后立刻前往蒋介石的官邸。 “由他去吧,”蒋介石听完戴笠的汇报后只是淡淡的说:“汪精卫是我党副总裁,只要不太出格就行,现在还是要团结抗战。” 戴笠没有言声,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过了一会,蒋介石问道:“文革回去后就只拜访了汪副总裁,邓择生好像也在重庆。” 戴笠听出来了,蒋介石对庄继华与汪精卫的关系并不在意,而汪精卫在做什么,蒋介石不想管,他似乎更关心庄继华与邓演达的交往。 “庄学长到重庆时,邓主任和陈部长去了綦江,与蒋副主任主持綦江钢铁厂四期工程完工仪式了,据说今天返回重庆,现在应该已经到开发队了。庄学长恐怕已经见到邓主任了。” 蒋介石点点头,轻轻摆手让他离去。等戴笠走后,他才微微舒口气,庄继华不可能与汪精卫走到一起,这点他丝毫不担心,但邓演达不一样,蒋介石现在很想知道庄继华与邓演达谈些什么。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三节 结盟(一) 邓演达和陈铭枢是和蒋经国严重一同返回重庆的。..这次去綦江也是临时起意,此前他一直考察的是重庆社会,陈铭枢却对工业感兴趣,听说綦江钢铁厂四期工程完工,便拉邓演达去,顺便了解下工会的运作,这后一点打动了邓演达。 对綦江钢铁厂的工会的考察又让邓演达惊讶了一把,原来他认为只有gcd能作工人运动,没想到重庆的gcd组织也照样作工人运动,而且还做得有声有色,于是邓演达又一头扎进工会调查中,就在这时接到李之龙的电报,说庄继华回来了,俩人一商量,感到立刻丢下綦江的事回来太落痕迹,落在小蒋的眼里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俩人干脆等了一天与蒋经国一同返回重庆。 这邓演达和陈铭枢也发现了蒋经国的另一面,这个人虽然年轻做事不够圆滑,但实际却是个很沉默的人,话不多,但每句都经过思索。三人在重庆站下车后。又一同乘上西南开发队来接的车,在傍晚前返回江北。 蒋经国自然是会基地内他的住所,严重却与邓演达和陈铭枢一起到基地外的招待所,三人在招待所小食堂叫了些东西到邓演达的房间里边吃边聊,没过多久,庄继华就过来了。 看到庄继华这么快就来了,邓演达和陈铭枢交换个眼色,都看到对方眼中满含的深意。 “老师回来了,学生特来拜见”庄继华口中虽然恭敬,可动作上却丝毫看不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光四射,肆意打量房间。他看得出来主人刚回来,客厅比较凌乱,桌上杯盘凌乱,房间里还有一层淡淡的酒味。 “文革,你来得好快,”邓演达欣慰之极,一把拉住庄继华的手:“正好一起吃点。” “您不说我也要蹭您一顿,虽然我已经吃过了。”庄继华笑道,随邓演达坐到桌边,可问题来了,这不是家里,少了一副碗筷,严重又出去叫人送来一副碗筷。 等他回来,陈铭枢已经拿了个茶杯充当酒杯,放在庄继华面前。正与他推杯换盏呢。 “真如,要论酒量,你我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就不要班门弄斧了。”邓演达笑道。 陈铭枢楞了下随即放下杯子:“择生,你这就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我和文革好歹在武汉还有一段香火情,这两年他在外面刀光火影,为国家立下如许功劳,我敬他两杯有什么。” 邓演达微微一笑用筷子点点庄继华的酒杯:“这杯子可有三两还多。” “你不是说他酒量好吗。”陈铭枢一脸无辜,手中的五钱小杯轻轻放在桌上,顺手拿起筷子。 邓演达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陈铭枢:“你呀,你呀。” “严老师也回来了。”庄继华就要站起来,严重一把摁住他:“文革,怎么现在多起礼来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唉,今天是来拜会老师,以前是西南开发队,这不一样。”庄继华一本正经,邓演达接过他的话:“这可少见,我可听说你在蒋校长那里都很嚣张的。与他吃饭都敢抢的。” “误传,这绝对是误传,”庄继华连忙辟谣,眼中却lou出惊讶,与蒋介石吃饭只有蒋介石身边的几个侍卫知道,邓演达他们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探子都安到蒋介石身边去了? “你呀,这是蒋经国说出来的,不用担心。”邓演达一眼就瞧破了庄继华的用意:“不过,文革,我现在对你却越来越感兴趣了。” “邓主任,您这是什么意思?”庄继华呵呵一笑:“我有什么?一鼻子两眼,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你是怎么想出这些?工会,农会,街道,三青团,原来我一直以为我们国民党作工农运动先天不足,可没想到仅仅五年之中,你不仅把工人组织起来了,也把农民组织起来了,更为我党培养了一批熟悉工人和农民运动的干部,还有重庆这个体制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邓演达问。 “重庆的体制,”庄继华心里直乐,从真正意义上说这个体制是个杂种,社会管理一部分来自前世,一部分来自今世的美国和苏联,就是与三民主义毫不相关:“邓主任,您这样说倒让我无地自容了,这体制不是什么设计的。只不过是为了解决一个个问题搞出来的。” “严老师知道,就说新闻管理吧,热河抗战之后,新闻小报群起攻击,让我烦得不得了,没办法只好把他们管起来了,效果还不错。”庄继华满脸写满无可奈何。 “你这法子够损的,”陈铭枢把筷子会放在桌上:“储备金就要三十万法币,仅这一条,全国就没几家报纸能行,大公报这样有名,张季鸾能拿出十万来就算不错了。” 储备金最初是十万银元,法币推行后,庄继华考虑到法币有可能贬值,便指使参政会通过一条修正案,将储备金提高到二十万法币,而且是保值的,如果货币贬值,这个储备金也随即增加。 “在老师面前我不敢说假话,我就是要钳制舆论,在重庆,在四川只能有一种声音,那就是政府的声音。”庄继华蛮不讲理的撕开所有温情面纱:“很多人说。中国目前需要民主,只有民主才能救中国,其实这都是想当然,根本不懂。” 邓演达一愣,他皱眉问道:“文革,你这是何意?我党信奉三民主义,其中之一便是民主,**何能实现三民主义?” “我没有说三民主义,我说的是中国的需要。”庄继华轻轻摇头:“如果说重庆有模式的话,这个模式大部分来自苏俄,在世界各强国中。苏俄和德国是最**的,美国和英国是最民主的。可比较一下,我们就知道,美国发展到现在花了两百多年,英国则化了更长时间;比较下,苏俄只花了不过二十年时间,德国从战后崛起,也只花了二十年时间,他们都是**,但都实现了国家强盛。” 邓演达和陈铭枢相互哑口无言,陈铭枢很是不甘心:“照你这样说,找回个皇帝,中国就强大了?” “呵,”庄继华一笑:“皇帝也有好坏,你能说贞观之治不好?文景之治不好?所以关键在人。” “可是**最终会导致黑暗,最终会毁了这一切。”邓演达眉头皱起来:“这与我们革命是背道而驰的。” “**和民主的区别在于,民主效率较低,**效率极高。在现阶段我们想要迅速提高国力,必须要有一定的**,就以重庆为例吧,为了把农村组织起来,我必须打破农村以前形成的各种宗族关系,还有其他传统习惯,如果按照民主的方式来,至少要辩论几年,而且还很可能失败,但以**的方式,只用了半年时间我就达到目的了。这就是差别,再说城市,以前是警察管片区,多了街道,市民们便不习惯。如果这一条条政策都与他们辩论,这几年我们决完成不了这么多事。所以我干脆**了。” 庄继华说完之后,对着邓演达和陈铭枢双手一摊:“但效果你们也看到了,重庆的发展是令人惊讶的快。” 严重叹口气:“昔日商鞅变法时说,欲图霸必逆民情而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庄继华听说过商鞅变法。却不清楚内容到底有什么,但知道严重这是在帮他说话。邓演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陈铭枢严重,轻轻摇头:“文革,你的魅力可真够大的,劬园兄都被改变立场了。但,文革,你就不担心?这个制度的关键是领导者,**之所以令人反感,就是这个制度很容易**,而一旦**,则前功尽弃,国家又重新陷入战乱轮回。” “没错,您说得对,”庄继华立刻点头:“所以重庆的制度有很大缺陷,缺陷就在领导者,所以他是暂时的,绝不是长久的。” 邓演达眼前一亮,陈铭枢立刻逼问:“这个暂时到底要暂时多久呢?” 庄继华思索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邓演达和陈铭枢、严重都紧张的盯着他。他们已经明白庄继华今天来是做什么了,庄继华与蒋介石之间的矛盾让他生出要寻找盟友的想法,要找盟友,邓演达的第三党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静,淡淡的酒香在房间里飘荡,从武汉上船这中,庄继华仔细思考了今后的路,感到单自己和四川军阀的联合力量也不能制止蒋介石,从长远考虑,必须与国内其他势力联合或结成同盟才能对蒋介石有一定的制约。 “抗战胜利。”庄继华抿下一口酒后,轻轻的吐出四个字。这四个字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抗战期间他绝不想动摇蒋介石的权威,否则对抗战的影响太大。 严重长吁口气,庄继华所说与他所想的差不多,他看了眼邓演达和陈铭枢,俩人表情各不相同,邓演达是兴奋和疑惑交织在一起,陈铭枢则要沉稳些,神色间也带着淡淡的疑问。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三节 结盟(二) 巾演达的兴奋来自庄继华态度的转变,从打手,屋说,小恢年到现在心十年了,他数次与庄继华长谈,庄继华都坚决拒绝参与反蒋行动,但现在却主动来联系,这如何不让他兴奋。.. 可那演达转念一想又感到有些突然。虽然他们判断庄继华与蒋介石之间存在矛盾,庄继华有可能被拉拢,但没想到这么快。除此以外,按照庄继华的意见,对蒋介石的容忍必须持续到抗战胜利之后,在此期间还必须支持蒋介石,这又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陈铭枢用目光询问邓演达,邓演达没有丝毫反应,他轻轻咳了两声。正与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严重起身打开房门,却看到蒋经国一张满是笑意的脸。 “严副主任”蒋经国眼光一溜,立刻发现桌前的庄继华:“听说庄主席在这里,我是特意来求见的 庄继华扭头冲蒋经国笑道:“经国呀,进来坐,咱哥俩和两杯。” 严重也笑道:“我说经国,你来得倒挺快,刚刚分手,就又来了。” “让严副主任见怪了,我是去找庄师兄,听嫂子说,他来见邓老师了,我就过来了,顺便讨碗饭吃。”蒋经国实话实说,十分憨厚。 严重也是西南开发队的副主任。另外还兼着西南佞靖公署副主任,这个公署原是为剿匪而设,只走到现在剿匪的功能没有了,只剩下政治经济和民众动员的职能。 蒋经国没让严重去拿碗筷,而是让自己的卫士去拿了副碗筷,严重顺口告诉他,让厨房添两个菜。 房间里现在更拥挤了,原来的小茶几被一张圆桌代替,客厅顿时变的拥挤起来,庄继华看得出来,蒋经国还真没吃饭,一坐下就狼吞虎咽的刨了两碗饭。 “经国,回来的时间不短了,你怎么还没吃饭呢?”庄继华有些奇怪。 “唉,事情太多,我还没进家门呢”蒋经国咽下口中食物,用手比划着:“明天三青团举办青年抗敌座谈会,我要发表讲话,此外,还有干部学校的课,另外还有铜粱的打手,屋说,小口厂开工仪式。文革兄,我可真是服了你,听说当年你一身兼着七八个职位,既要主持西南开发队,还有打理市郑,党务,还要给学生上课,还要兼管军营,你是怎么忙过来的?。 蒋经国对庄继华可是“仰慕”已久,他在广州的时间并不长,可就这不长的时间里就听到蒋介石说起过庄继华的名字四五次,当时就曾引起他的兴趣,不过那时年轻再加上更想去苏俄,没找到机会。 在苏俄这些年,他处处小心,步步如履薄冰,生怕触怒苏俄当局引来杀身之祸,好容易盼到回国了,又被父亲送去读书,这一读就是一年多。好不容易才有了出任重庆的机会,他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很想在这个任上干出一番事业,让父亲知道。也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靠父辈余荫,而是凭自己的才能上来的。 还没到重庆之前他就知道重庆目前在全国这盘棋中的分量,除了陪都这个名义之外。更重要是他是目前唯一能提供武器弹药的地区,是中国唯一的重工业基地,可以说是目前中国的工业中心。而这一切又是庄继华带人五年励精图治的结果。 到重庆后,他始终谨慎小心,可他在工作中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大。开始还以为是四川老地方势力,后来渐渐感觉到,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这个重庆的饰造者不同意他的做法,因此他更急切的想见到庄继华。回来之后,听说庄继华已经到家。便立刻去庄家,然后顺着刘殷淑指点追到这里来了。 庄继华闻言哈哈一笑,贴着他耳边说:“其实很简单,我主要是作监工,主要的工作都分给在田、严老师他们作 虽然是贴着耳边说,可那演达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严重忍不住笑骂道:“经国这方面你还真得向,他兼职虽多,但他善于使用和挖掘人才,象现在的总工会会长。党部副主任,农会会长,都是他从基层挖掘出来,一步一步培养起来的。” “唉,就这点,我最怕了,开发队的局面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我还真不敢轻动,生怕不得其人。”蒋经国摇头说,其实他早想提拔几个人。但一来没什么个置,二来他根基未稳手上也没有更多的人员。 “哎,经国,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庄继华轻轻拍拍他的肩头:“这用人呢,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用的个个都是干才,所以呢,要敢用。再看他们的成绩;另外就是人尽其有,不要有派系之见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党人有不少,可派系更多。”陈铭枢若有所思的说:“我党的弊端就在这里,宁用奴才,不用人才 严重给蒋经国到上杯酒:“慢点吃,慢点吃对蒋经国,严重有种说不清出东西。论辈分,是他的晚辈;可论政治立场,却是他对手的儿子。他欣赏他的冲劲,却也警惧他是否另有深意。 “真如这话真是一针见血”严重放下酒瓶郑重的说:“民国以来。我中华名义上是个国家,实际上。各地割据,藩镇横行,内战不休。国家日益衰弱,民众日益贫困;究其根源就各地长官以私利害国家。若大家都有一颗公心,天下瞬间即耳安定。再看我党,内部派系林立,彼此攻伐不休,所用之人。均党派私人,而不论品行,长此下去。我党危矣 房间内有一丝尴尬,蒋经国明显感到严重在指斥蒋介石,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话好像连邓演达陈铭枢也块套进去了,侧目偷窥,果然那演达和陈铭枢神色有些不愉,他们长期结党反蒋,严重这话等于也在批评他们。 蒋经国有些不解了,严重与邓演达他们的关系不是挺好吗,怎么连他们也一块批呢?庄继华左右,这个严婆婆也真是,唠叨起来就啥也不管了,不过这可能也是他心境的真实反应。 大革命失败后,大多数黄埔背景的有三条出路,要么选择跟蒋介石。要么选择跟凹,要么追随那演达。组建第三党。可严重不是,他选择了隐居,自己跑到庐山买了块的。盖了几间房,当起了隐士。后来听说那演达出事,这才为救好友出山,其实他内心里挺烦这种党派之 。 严重有感而发,发过之后才发现桌上的人都有些尴尬,这才感到不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闷头喝茶,他的酒量不高,很少喝酒。 “老师这话对也不对”庄继华将酒杯落在手上玩弄,思索着说:“人性就是这样,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是不存在的。就算说人人都以公心吧,这斤。公字就很难说了,每个人对公的理解不同,人认为公就是主义,我党人士认为公就是三民主义。为这不同理解,争斗不休,可能说他们是错的吗?恐怕很难 “为了保证政令通行,上级长官冷然使用与他有相同见解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能说那些没有被吸纳的没有才干,也不能说那些被吸纳了的,没有才干。当然明知品行有问题却仍然提拔使用,这就有问题了。” “文革这话是持平之论”。陈铭枢点头表示赞同,他笑笑说:“你这有点那个胡适先生所说的少谈点主义,多做点实事的意思。 蒋经国却摇摇叉:“陈前辈这话我不是很赞同,主义不对,如何能达成国富民强?我在苏俄十几年。自信对比主义的了解不下任何一个晓人,马克思说愕挺好,可实际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至少苏俄的比主义不是马克思说的那样。所以我现在坚定支持三民主义,就说重庆吧,三民主义建设就很好,如果能剜除些毒瘤就更好了。” “经国说的是黄赌毒吧”严重心里暗笑,就在他进门以前,庄继华还不肯承认这是三民主义,而承认这是吸取了苏俄**政策的结果。他抢在庄继华前面问道:“上次你去成都,与田颂尧他们商议得怎样?” “就像您说的,为了一己之私。害国害民。”蒋经国恨恨的说。 庄继华思索下,感到有必要与他谈谈,如果他一点事情都做不好。恐怕会对他的信心打击过大,不利于将来。 “经国,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庄继华把杯子放下郑重的看着他:“他们为什么不肯禁毒禁赌禁娼?他们提出的理由是真实的吗?后面有没有其他原因?只要到问题的结症,解决了这些,其他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还能有什么”蒋经国叹口气:“不就是减少了他们的收入,他们才这样拼命反对吗。” 庄继华轻轻摇头,这蒋经国还是没有找到问题的结症,如果他肯放手四川开发公司,禁毒禁赌禁娼,不敢说完全禁绝,至少在禁毒上可以进一大步。 “经国,你这样说,我想起一事”。庄继华慢慢的说:“民国二十五年,在田任职海军,其时海军走私猖檄,他和校长谈起此事,校长就说要查明原因,分别对待,不要操之过急。我想,这话对今天的你也适用。” 蒋经国定定的看着庄继华,好半天才有些沮丧的说:“又是这样,瞻前顾后,我真想直接查封。” “那你就错了”。庄继华再次摇头:“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抗日,团结抗日,重庆四”是大后方,大后方不能乱,否则,校长也会出面制止你。” 蒋经国想了想试探着说:“文革,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关于四”开发公司的,前段时间我想将其分拆,这个想法我已经放弃,委员长任命我为物资局副局长,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物资局该怎么运作,文革。我想向你请教。”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三节 结盟(三) 开封会议之后物资局就成立了。..张厉生出人意料的成了物资局首任局长,这个结果让武汉官场大跌眼镜,孔祥熙挨了一记闷棍,一位蒋介石看破他的用心,特意给的警告,只好收手再等待机会。 张厉生很是乖巧,上任后不久就到重庆来于蒋经国商议,最后俩人心照不宣的达成默契,武汉归张厉生负责,重庆归蒋经国负责,这实际上是蒋经国负责收购物资,张厉生负责分发物资,蒋经国对这个分配比较满意,对他来说物资分配实在繁杂,他根本没有精力兼顾。 听完蒋经国的介绍后,自己还有些苦笑得,这个张厉生真不是一般的狡诈,或许后面是陈诚在支招,得罪人的事让蒋经国冲在前面,好处自己留下。 蒋经国说完之后、就紧张的看着庄继华,却没得到任何响应。这让他有些失望,他忍不住又要开口,却被严重用眼色制止。 庄继华心中在犹豫,是不是要告诉他,他掌握的一些东西,犹豫会后,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经国,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为什么要设物资局?”庄继华以他惯常的启发式提问开始,他的这种方式对开发队的老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对蒋经国来说却是首次,这让他有些新鲜的同时又有些迷惑。 蒋经国摇摇头:“按照大本营的意见,统购物资是为了防止物资流失,同时也是为了更好的分配物资,达到最大效率。” “这只是明面的理由,你想想这个问题,中国最大的军事物资供应体系是那?是四川开发公司,这个公司的几乎所有产品都卖给了洪君器的后勤部,怎么能说物资流失呢?物资局成立后采购的物资也同样交给后勤部,这等于是凭空增加了一层管理,这不是增加效率而是降低了效率,你说是这样吗?”庄继华拿起一支筷子在桌上画了两条线,然后又在中间加上一条,变成了三条线。 蒋经国有些奇怪了,如果按照这样说这物资局确实是多此一举:“是不是开发公司的物资没有全部供应军队,亦或是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庄继华淡淡一笑。那笑容有些冷酷:“是有其他原因,四川开发公司的产品分作两个部分,大部分卖给洪君器的后勤部,但每个月要扣下30多的物资,被川军各系统买走,以支持出川部队的补给,这个其他原因就在这里。” 蒋经国恍然大悟,他立刻明白物资局要作的是什么了,庄继华看着他问:“现在你明白你要做什么了吗?” 蒋经国困难的点点头,庄继华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按照大本营的命令作。”蒋经国面无表情的说,庄继华略微点头,然后继续进逼:“那你知道以后会发生吗?” 蒋经国一愣,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接着说:“陈将军说我党派系林立,那么张厉生是那个派的呢?我看不是陈立夫的人就是陈诚的人,如果是后者,那就川军就惨了,陈诚一向瞧不起地方部队,对地方部队的物质卡得非常紧,孙连仲曾经告诉我,在陈诚手下。他最好的时候拿到的物资只有四成。” “这种厚己薄人的做法非常影响军心,”庄继华接着说:“川军出川部队的装备是最好的,如果他的供应不足,会严重影响战斗力,如此精心编制的部队就浪费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保存川军**后勤系统的原因。” “据我所知,成立物资局是孔祥熙的提议,孔祥熙为什么要提这个建议呢?很简单他是冲四川开发公司来的,四川开发公司生产的物资大多数是市场上的紧俏物资,我多次拒绝于七星公司以及其他与孔祥熙有关的公司交易,因为他们拿到这些物资后,就卖到黑市上牟取暴利。” 蒋经国惊讶的看着庄继华,有些不相信:“不可能,他是行政院院长,他…居然因为私利,而罔顾军国大事?这不可能,不可能。” “这些公司都是他夫人在背后主持,”庄继华神态很平静:“我的人调查过,之所以没有揭穿他,也正因如此,我才断然拒绝与他作生意。” “经国,文革没说错。”严重补充说:“七星公司原来从我们这里拿到上海地区的盘尼西林代理权,结果他把大部分盘尼西林卖给了日本人,我们先是警告他,他没听,最后我们不得不取消了他们的代理权,恐怕就是这个原因,孔祥熙就开始惦记上了四川开发公司和文革。” 蒋经国苦笑下,低头思索会。然后抬起头对庄继华说:“你放心,我也不会与他打交道。” “不,不客气的说,你没这个资格。”庄继华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在蒋经国惊讶的目光,又开始分析:“按照你和张厉生的分工,你主要是掌管物资采购,他掌控物资分配,所以在这上面你根本没有发言权。” 蒋经国有点傻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不该对武汉那边放手不管,现在这个局面他完全控制不了。沉默会后,他抬头看着庄继华辩解说:“张厉生应该不会吧。” “我不知道,我不了解这个人,”庄继华摇头说:“退一万步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也仅仅只是一个人,可动手的环节太多了,下面还有科长股长,这些环节中一个出问题,前线将士就会倒大霉。” “那你是如何保证下面的人不贪污受贿呢?”蒋经国提出了个刁钻的问题。 “很简单,首先是了解他们的个人品行,然后是建立确切的监察制度。并严格执行。”庄继华说。 蒋经国有些为难了,他几乎孤身进入重庆,虽然看好干部学校的几个学生,但这些还都是学生,即便毕业也不可能立刻提拔到高位使用。 看来只有走建立起严密的监察制度这条路了,蒋经国脑中立刻闪过,何不把西南开发队的后勤监察制度移植过去呢,没等他考虑好,庄继华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 “任何制度都是由人来执行的,所以人才是最重要的。” 蒋经国心说我就是缺人,这时邓演达开口了:“文革。你不能帮他找些人吗?” 庄继华微微耸肩,含笑看着蒋经国,蒋经国心中高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沉稳的说:“如此就请文革兄帮忙了。” “唉,”庄继华摇头:“西南开发队有很多人,你完全可以从三青团,工会,党部还有干部学校抽调,建立一个督查室,或者统计室,专门监察物资分配。不要总想着谁是自己的人,谁是别人的,有问题不怕,出了问题,坚决查处,如此风气就会好转,贪污腐化自然就会越来越少。在田知道,西南开发队成立以来,我们查处了多少人。” 初始蒋经国脸上一红,他知道庄继华看破了他犹豫的原因,可听到后面,反而高兴起来,冲庄继华一拱手:“受教了,受教了。” “行了,经国,这套虚礼就算了吧,”陈铭枢笑着站起来:“吃完没有,吃完了,咱们把这些东西收了。” 众人纷纷站起来,严重叫来卫士,把圆桌和碗筷收起来送到食堂,然后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房间内的东西归置好。邓演达的卫士有给众人泡好茶,然后才轻轻拉上房门,退到好屋外。 “经国,”庄继华坐到沙发上,很随意的开口说:“我也想请你帮个忙。” “哦。文革兄,要我做什么?”蒋经国问。 “手下留情,”庄继华平静的望着他:“也就是说,让川军系统的后勤不至于太难看。在统购的时候,手下留情,别把东西一扫而光。” 庄继华这是给蒋经国面子,他不想与蒋经国闹僵,物资局一成立,他就想好对付计划。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让工厂少报产量,空出来的部分交给川系各军。但这个计划的缺陷是,量肯定不足,如果能辅之以蒋经国的手下留情,那境况必定大为改观。 蒋经国有些犹豫,他明白庄继华今天花这么大精力,恐怕最终还是为这个,如果他拒绝了,庄继华必定还有下文,那时他就不好处置了。 “你想要我留多少?”蒋经国皱眉问道。 “10,怎样?” 蒋经国想想后,感到有些多,他正想讨价还价,庄继华却又说:“经国,你到重庆以来,川军将领给你找了不少麻烦,你也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现在是个机会,缓和关系,争取他们支持你的社会改革计划。” 蒋经国闻言眼前一亮,他立刻明白,庄继华这是在指点他,用这个换取川军将领同意禁毒禁赌禁娼,而这三条是他进入重庆后的真正政绩,他立刻点头:“好,过几天我去成都,与田颂尧张斯可他们商议。” 孺子可教也,庄继华在心中赞道,他知道蒋经国这是表示,同意在军需上与他联手。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三节 结盟(四) 蒋经国的让步可以看作同盟。..但这个同盟极不稳定,随时会发生变化,而且这还是在蒋经国势单力薄时所做的让步,一旦他羽翼丰满,撕毁这个协定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庄继华还必须另作准备,该动的手脚还必须动,另外新建工厂的产量可以暂时报低点。 五个人正聊着,李之龙也过来了,这下就没法谈事了,话题范围很快转为闲聊,庄继华介绍了下目前的前线局势,以及他对日本政治经济军事实力的判断。 “我判断,日本人的经济最多还能撑一年,即便他们能攻取武汉,也无力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以后就是我们利用这些时间大力发展,为反攻积蓄力量。” 庄继华的话让邓演达等人非常兴奋,他们忍不住谈起如何保卫武汉,陈铭枢和邓演达都是军人出身,特别是陈铭枢,他发表了长篇大论。可据庄继华来看,他的战略思想与武汉会议上的相差无几,都是保卫武汉不战于武汉,陈铭枢更提出以一战区和五战区合力,以攻为守,在江北发动攻势,争取歼灭两到三个日军师团。 邓演达对作战并不在行,如果说原来还比较行,这十多年里,他主要从事政治活动,对军事反倒生疏了,所以他的话很少,严重也同样如此,而李之龙和蒋经国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庄继华能与他谈论。 这个时候就看出庄继华的全面了,邓演达把话题拉到预备役上,他能说得头头是道;李之龙说起筹建新工厂扩大生产,他也能出主意;蒋经国说起三青团,他更是头头是道。 在他的调和下,房间里气疯很热烈,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十点多了,庄继华起身告辞。邓演达和陈铭枢送他们到招待所门口,临分手时,邓演达似乎有意无意的说:“文革,明天有没有时间,陪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去南岸的六零一厂。” “老师召唤。我就是再忙也得抽时间走一趟。”庄继华当然不会拒绝,立刻郑重其事的答道,严重笑骂道:“文革,少装模作样的,要不愿意,就别去。” “哪能呢,哪能呢。”庄继华连忙说,李之龙也笑着说:“放心吧,邓主任,他要不去,我就拿枪押他去。” 与李之龙、严重和蒋经国一同离去,严重径自回军营,蒋经国与他们在基地内分手。 庄继华与李之龙沿着基地内的炭渣路慢慢的向家属区走,沿途路灯闪烁,熄灯号早已响过,宿舍楼早就漆黑一遍,只有实验楼还灯火通明。 四周,除了伍子牛和施少先还跟在身后,俩人这时都从刚才的热闹中沉静下来,默默的走了一段,庄继华才开口把刚才与蒋经国达成的默契告诉了他。 “以后的工厂。上报产量时扣下10,还是按以前的办法,川军的后勤供给不能断。” “我明白,这事我去安排。”李之龙点点头。 又有过了一会,李之龙开口问道:“邓主任找你不会那么简单吧。” “实际是我想找他们。”庄继华沉默一会说:“本来这事我打算有了结果再告诉你,既然你问,我就吧。” “邓主任他们代表的力量是国共之间的第三方势力,他们的力量主要体现在政治上,军事实力很差,根本无法与国共之间任何一方相比。他们对国共都有不满,我想与他们加强联系。在田,这步棋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李之龙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脸,晦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非常沉重,李之龙想了想问:“你是不是针对的委员长?” 庄继华迟疑下点点头,李之龙想了想说:“如果这样,干嘛不与gcd联手呢?” 庄继华看着幽暗夜空的深处,良久才平静的说:“很多人在说重庆模式,其实重庆模式有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政府管理了一切,管理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长远来看,这会对社会发展造成巨大影响,一旦政府**或其他,会对民众产生巨大伤害。所以要改造重庆模式,将其导向民主,而无论国民党还是gcd单独都无法完成这个使命,只有联合起来才行。这就是不能与gcd联手的原因。” “你得意思是在他们之间制造平衡?”李之龙惊讶的问。 庄继华点点头,李之龙瞪着他看了半天,才轻轻叹口气:“这比单纯打败任何一方更难。” “是这样。”庄继华也叹口气:“不过能不能与他们结成同盟,就看明天与邓主任的商议了。” 李之龙其实还是没想明白庄继华要怎么作,是彻底加入第三党呢,还是仅仅与他们联盟,联盟到什么程度?他边走边想。庄继华也没心思开口,俩人想着心事就到了李之龙的楼下,李之龙停下脚步对庄继华说:“不管怎么作,我都支持你,不过这事一定要小心,委员长的耳目可不少。”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庄继华微微扬手:“回去睡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回到家里,刘殷淑已经收拾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准备带到成都去的,见他进屋,便迎上来,一边拖下他的外衣,一边埋怨:“你怎么才回来,丫丫闹了半天,到处找你,你去那了?” “邓主任回来了。我去见见。”庄继华说着从后面抱住刘殷淑丰腴的身子,嗅着她身上发出的幽香,调笑道:“丫丫想我,你不想我。” 刘殷淑脸色一红,即便老夫老妻了,她还是这样脸薄,轻轻拍他的手:“丫丫他们还在,你干什么呢,快松手。” 庄继华轻笑一声,松开手,揽着她的腰走到沙发前。看着客厅一角的几只皮箱:“这是什么?” “带去成都的行李,”刘殷淑在他肩头,心里感到非常宁静,结婚这么多年,庄继华总是在各地奔忙,上前线一走就是两年,这次他去成都,他们终于又有段长时间的相聚了。 看着这几件行李,俩人似乎都不想说话,月儿静静的挂在窗前,俩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我从学校辞职了。”刘殷淑喃喃的打破沉默。 “不要说话。”庄继华打断她,他站起来关掉电灯,然后回到刘殷淑的身边,把她抱起来,坐在大腿上,刘殷淑双腮滚烫,看了眼丫丫他们的房门,轻轻挣扎起来。 继华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然后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刘殷淑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也就放心,俩人就这样在一起。庄继华心里直感到遗憾,这时候要是有音响,放上一首梁祝或给爱丽丝,那就更浪漫了。 良久,庄继华才轻轻说:“这几年苦了你了。” 听到爱人的话,刘殷淑眼泪差点下来了,这几年她又是带孩子,又是孝敬父母,把持着这个家,还要担惊受怕,别人看到的都是外表的光鲜,可她内心的苦楚谁知道呢。 “别说话。”刘殷淑很舍不得这个氛围,伸手捂住他的嘴,庄继华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上嘴。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抱我进去。” 春日的阳光。悄悄洒进房间,床上两条人影依旧交织在一起,门却突然被被推开,发出咣当一声响,把还在甜mi中的人惊醒。 “爸爸,懒虫,起床了。”丫丫迈着小腿闯进来,大声叫着就要往床上爬。庄继华连忙坐起来,xian开杯子就要下床,突然感到凉飕飕的,立刻又把被子盖上。 “丫丫乖,”庄继华柔声说:“你先出去,爸爸马上出来。” “不,昨天你也这样说,结果就不见了。”丫丫泪眼婆娑,小脸扬着,小手死死抓住被子。 庄继华有些无言了,出来混就要还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还这么要命。 刘殷淑躲在被子里,脸色绯红,就差找条地缝钻进去了,心里直后悔,怎么就那么顺着他呢,也不知道从那学的那些招式,要了一次又一次,结果…..;羞死人了。她轻轻踢了庄继华一脚,让他赶紧把这小人弄出去。 庄继华厚脸皮,深处光生生的半个身子,从床脚拿过内裤,就在被窝里穿起来,嘴里还不停的说:“丫丫,你先去弟弟醒没有,爸爸马上出来。” “他已经醒了,今天的懒虫是妈妈,她还没醒。妈妈,起床了,我饿了。”丫丫走到床头,拍着装睡的刘殷淑的脸,刘殷淑不得不睁开眼睛。 “丫丫,你起来了,今天真乖,弟弟呢?你去弟弟好吗。” “他已经醒了,”丫丫嘟着小嘴,忽然很认真的问:“妈妈,你是不是病了,上次当懒虫,奶奶就说你是病了。” “对,对,丫丫真聪明。”庄继华三两下穿好裤子,光着脚丫走到丫丫身边:“我们先去换衣服,你,穿着睡衣到处跑。” 丫丫不轻不愿的离开床头,被庄继华牵着到客厅去了,等门一关上,刘殷淑迅速坐起来,很快穿好衣服,出来,庄继华正手忙脚乱的给沫沫穿衣呢,丫丫在一边瞪大眼睛,很好奇的看着爸爸身上的块块伤疤。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三节 结盟(五) 这天早晨的乌龙。..让这对夫妻在今后的岁月中倍加谨慎,丫丫依旧喋喋不休的追问爸爸身上的伤疤,庄继华只好告诉她这是男人的勋章,从此丫丫与小伙伴的争论中有了个新的话题,不过吃完早饭后,丫丫就成了大麻烦。 庄继华刘殷淑用尽办法也没法让她从庄继华身边离开,甚至连宋云飞的小子和李之龙的小儿子也没能让她改变主意。丫丫的态度影响了沫沫,他哇哇大叫着要跟着父亲,不过他的年龄太小,很快被庄李氏的摇鼓吸引了。 刘殷淑无可奈何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笑笑:“没关系,让丫丫跟我一块去吧,要不你也跟我去,反正邓主任你也不是不认识。” 略微犹豫下,刘殷淑点头答应,她从来没参与过庄继华的政治活动,她知道庄继华不喜欢她参加这这样的事。 在601厂,庄继华受到工人们的热烈欢迎,工人们放下手中的工作涌到他身边,将他与其他人隔开,这不但让他有些意外。也让邓演达和陈铭枢惊讶无比,他们没想到庄继华在工人中的威信这么高。 庄继华看着伸过来的一双双还有油污的手,那些热情的笑脸,心中百感交集,中国的人民就是单纯热情,只要你给他们作了一点好事,他们就能把所有的一切贡献给你,为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工友们,谢谢,谢谢,”庄继华不停的与他们握手,最终在厂长的帮助下才从人群中拖身,站在高处发表聊一个简短的演讲。 本来在601厂的参观只是一个借口,不过这样一来,邓演达倒不想这样快的离开,于是在厂长办公室内听厂长介绍完情况后,就由厂长陪同到流水线上走了一圈。 “厂里现在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工人们都是三班倒,检修设备的时间都不够。”厂长说:“前线的要求太多,我们就算全力以赴也无法全部满足要求。工人在工会的发动下,积极性很高,他们提出每天延长两小时义务工作时间,可这样的要求我们无法满足,因为接替的工人已经来接替了。” 说到这些,厂长很兴奋,可庄继华却有些苦涩。邓演达陈铭枢却是惊讶中带着兴奋。邓演达沿途不时停下来与工人交谈两句。 601厂是生产子弹的工厂,弹壳、底火,装药,弹头,经过道道工序后,最后在机器下组装成子弹,又在流水线上,经过分拣,装成一排排子弹。 在工厂里盘桓了两个多小时,一行人才离开工厂,刘殷淑带着丫丫没有进入厂区,而是一直在厂门口。出了工厂后,他们就径直去了南山。 南山是座花山,满山花树,在春天的阳光下绽放。游人徘徊在花海中,为阵阵芬芳环绕。此刻的南山,由于不是休息日,山上的游人不多,只有些来自山脚的重庆商学院学生在花海中出没,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学生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肆意谈论和战争。 “我不喜欢徐志摩和张恨水的诗,他们的诗太伤感,儿女情长,我更喜欢田汉的诗,让人热血澎湃。” “你们看了最近演出的话剧,保卫虞城吗?那才真是让人热血澎湃,所以,毕业以后,我就去参军。” “对,我也去,参军,上前线建功立业。”一个女声也加入进来。 “你,军队不收女生的。”那个男声笑道:“你们还是留在后方,动员民众,庄将军不是说过吗,男人上前线,女人主持后方,这是分工不同。” “学生应该有心怀天下的雄心,我们也一样是学生,况且庄将军也没说女同学不能参军,军队也有很多女性适合的工作。”女声反驳道。 从花海里传来阵阵争论声,邓演达笑道:“生中的威信也一样高呀。” 庄继华心中得意,在卢沟桥事变前,他曾经数次与参加学生运动的学生们面对面交流,说服他们不要参加**的游行示威,暗中组织三青团,瓦解gcd在学生中的组织,但他绝对没想到。他居然在学生中有这样高的威信。 “阿淑,带丫丫去那边照像好吗?”庄继华温言对刘殷淑说,刘殷淑明白他们有事商议,便点点头站起来带丫丫离开。 “邓主任还记得绣画吗?”庄继华把宫绣画介绍给邓演达和陈铭枢:“她是的秘书,我什么事都不瞒她。” 邓演达身戎装的宫绣画,微微点头,他当然知道宫绣画,不过却很难将广州那个青涩的女学生与眼前这个安静的女军人联系在一起。 “文革,昨天你的话只说了一半,今天没有外人,你能详细谈谈你的想法吗?”陈铭枢率先开口问道。 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其实我的想法就是,抗战需要团结,我希望你们能支持委员长,抗战需要一定的**,在争取战争胜利的前提下,实行**有利于提供行政效率,增强民族凝聚力。” “你的意思是在战后再对蒋介石的**进行制衡?是这样吗?”邓演达皱眉问道。 “可是文革,你想过没有,战后,蒋介石的威望可能更高,那时再进行制衡,会更难。”陈铭枢在桌下轻轻踢了下邓演达的脚,让他不要发火。 “有这种可能。”庄继华点头承认,这时伍子牛引着个茶博士,将茶水摆在桌上,随便还摆上即碟瓜子花生,等他做完这一切告辞后,庄继华才重新开口。 “但这是很正常的,”庄继华说:“战争英雄在世界各国都有,华盛顿、格兰特、林肯;等等无一不是依战功登上总统宝座。” “但他们是在民主体制下,”邓演达忍不住说,他开始怀疑庄继华是不是为蒋介石来作说客的:“而蒋介石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邓主任,那你们打算怎么作呢?”庄继华看自己的想法暂时不能取得他们的认同。便反口问道。 陈铭枢犹豫会决定还是透lou部分:“我们打算组建一个民主政团同盟,这个政团将囊括国共两党之外的大多数政党,成为两党之外的第三种力量。” 一阵微风过来,传来丫丫快活的叫声,他心中涌起一阵甜mi,陈铭枢的话音刚落,让他意外的是,庄继华还没做出表示,宫绣画却首先开口。 “陈先生,您能保证参加这个同盟的人,都不属于国共两党吗?据我所知,这两党都有隐藏身份的人参加各个整党,比如国民党就有人参加青年党何国家社会党,gcd也有人参加行动委员会,另外gcd对文化界渗透很厉害,你们如何保证加入的成员身份呢?”宫绣画的语气温和,但提出的问题却十分尖锐。 陈铭枢差异的看了庄继华一眼,庄继华脸色十分平静,没有丝毫表示,陈铭枢和邓演达交换个眼色,他们对宫绣画的判断立刻改变了。 “当然不能。”陈铭枢说:“不过我们认为这没什么重要的。” “不,陈先生,邓主任,这实际上很重要,”宫绣画郑重的说:“大革命失败的一个沉重教训就是跨党,两党互相纠结,党员同时接受两党指令,这个时候,党员该怎么办?服从谁的?这个教训不能不吸取。” 庄继华这时抬手示意宫绣画住口,他看着邓演达慢慢的说:“邓主任,陈前辈,我想知道你们组建这样一个团体,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游走在两党之间?” “当然不是,”邓演达几乎拖口而出:“我们的目的是促进国家的民主建设。” “就这样一个松散的团体?”庄继华轻轻叹口气,他们怎么还这样天真,这样一个团体最终只会成为别人的工具,成为粉饰太平的装饰。 “文革。我们是这样看的,抗战不但是争取国家**的军事斗争,也是建设国家的政治斗争,我们只有拧成一股力量,才能增强我们的声音,促成国家的健康发展。”陈铭枢说。 “对,抗战不能是单纯的军事行动,他应该改造我们这个国家的开始,正如你所说,重庆模式还有很大缺陷,这个缺陷就是**,要弥补这个缺陷,就应该加上民主的成分,国家不能由一两个人说了算。”邓演达掷地有声,目光炯炯的盯着庄继华。 “唉,”庄继华轻轻叹口气,微微摇头:“邓主任,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会十分失望。有句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按照你们说的那种团体,我现在就可以下结论,你们不会成功。”庄继华严肃的说,邓演达心中不服,便要反驳,庄继华抬手制止:“总理当初为何要改组国民党,那时的国民党为什么没有战斗力?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时的国民党是个松散的组织,组织松散,党员行动松散,这才是总理改组国民党的主要原因。如果您们要组建的团体,也是个这样的团体,那么您将一事无成,要么成为延安的附属品,要么成为国民党的附属品。” 邓演达和陈铭枢沉默了,这个道理他们不是没想过,但这个政团本来就是各党团的联盟,如果把它变成组织严密的政党,原有社会党派就必须解散,这很可能引起别人的反感,导致组团失败。 看着他们的样子,宫绣画用眼色询问,是不是该提出他们的想法,庄继华轻轻摇头,宫绣画也就低头,轻轻摆弄茶碗,石桌间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静了。 “文革,你有什么建议呢?”陈铭枢终于抬头问道。 “我的意见是,要么组建一个完全**于两党的新政党,要么就算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庄继华淡淡的说:“与其奋斗半生,最终落为附属品,不如就此止步。” “能说具体点吗?”邓演达皱眉问道。 “成立民盟,也就是你们说的民主同盟,但在具体条例上作出限制,要求参加者,不能是国民党员,也不能是gcd员,这条很关键。其次,必须提出自己的纲领;第三,在组建后的初始阶段,不要急于发起行动,要积蓄力量,首先组建基层组织;第四,要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在当前中国没有武装力量就什么也没有。”庄继华毫不隐瞒的将所有观点抛出。 邓演达看着庄继华,心中突然明白了,庄继华这是真要与他们联手了,这几条条条致命,特别是最后一条,要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这无疑是在暗示,一旦他重新掌握部队,他的部队就是民盟的部队,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很显然陈铭枢也听懂了,俩人交换了个兴奋的眼色,陈铭枢这才说:“这第一条比较困难,我和择生都是国民党员,我们要加入,那不是首先就得**。” “这一条很关键,”庄继华不置可否没有直接表态:“如果国民党可以参加,那么gcd员为什么不可以呢?可仅凭盟约能约束他们吗?我看不能。” “文革,你想过没有,我们行动委员会很多成员的公开身份都是国民党员,如果强制执行这一条,我们会失去很多支持者。”邓演达虽然早就不想在国民党内干了,他能蒋介石背叛革命后,国民党就已经堕落了,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组建第三党,只是出于策略的需要才套上国民党的招牌。 “这没什么,可以与gcd学,实行秘密党员制。”庄继华立刻说道:“党员身份可以是秘密的,但在加入时,必须向组织如实报告以前加入过那些政党,参加过那些政治团体,同时声明放弃gcd或国民党党籍。” “这样的话,发展的速度可能比较慢,但组成的团体却很纯洁。”庄继华补充道:“邓主任,我建议在组建中央之后,首先把力量放在组建基层党组织上,训练军事干部和政治干部,同时把他们派向沦陷区,开展武装斗争,建立根据地,作为将来武装力量的基础。”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三节 结盟(六) 邓演达精神一振。..不能说他轻视武装斗争,而是一直没机会组建属于行动委员会的部队队,黄埔内他的支持者不少,但大部分都没有掌握实权,特别是在装备精良的野战部队中,没有带兵官,回归后,发展部队却有个新问题存在;如果在国统区建立部队,很难不引起蒋介石的注意。现在庄继华指出条新路,在敌占区,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如何解决敌占区部队的生存和补给呢?”陈铭枢对领兵作战有更多的体会,他提出了个关键问题。 “向gcd学,”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说:“gcd是这方面的大师,我们必须向他们学习。我总结了下他们的措施,首先是一支有力的武装力量,打开局面后,发动群众,建立基层政权,将当地民众牢牢吸引在身边;其次,如何发展,部队作战要坚持游击战方式;所谓游击战。其实很简单,避免与敌人正面交火,敌人重兵而来就避开他们;作战以伏击为主,对敌人的进攻,主要采用坚壁清野。” “在这其中,党组织起关键作用,党员的带头作用及其重要。军队分为三层,主力部队,地方部队,民兵。主力部队进行游动作战,地方部队则是当地坚持,民兵平时不参加作战,主要任务是监视敌人,防止汉jian渗透。” “日军兵力不足,敌后有广大的区域,敌后看似危险,其实危险并不如想象那么大。根据地主要选择在交通不便的山区,像山东的沂蒙山地区,皖中的滁州地区,华北的太行山地区。察哈尔,绥远;另外还有一片地区,冀东地区,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块地区只有小部分gcd游击队在活动,而且,gcd对平原地区的游击战并不在行,至少还没总结出经验。这就是机会,你们可以去填补这块区域。” “对于补充,我建议最好在开始时打国民党的旗帜,我们的空军目前还占据上风,可以空投部分物资,但主要物资还是需要敌后部队自己去找。” “文革,干脆这样,我们选择些人,交给你培训,就以敌后游击训练班的名义,你在成都找个地方,进行秘密训练,完成后将他们空投到相关地点,你看怎样?”邓演达试探的问。 庄继华犹豫下点头:“行,你们把人找来,我来训练。不过,我可不是你们的人,我还是国民党员。” 陈铭枢笑道:“这是自然,你还是省主席,蒋委员长的高足。” 庄继华淡淡一笑,没有理会其中的讽刺:“另外。一旦成立组织,就要考虑组建一个保卫部队,就像苏俄的契卡,军统这样的保卫组织,防止组织机密外泄,同时保卫安全,廖党代表的教训不能忘。你们有这方面的人才吗?” 邓演达犹豫会点点头:“有,行动委员会以前就有保卫部门。” 庄继华见状便不再追问细节,继续说道:“组织成立后,我建议不要急于扩充力量,人多并不一定好,有些文人,骂架的本事有,做事的本事丝毫没有,尽管有些影响力,不过最好不要吸收进来。我建议最好在学生、工人、难民、军队中发展组织。另外,你们也不能把活全交给我,你们也应该动手培训干部,信仰的培养不能假手他人。” 陈铭枢转头对邓演达说:“文革说得没错,我们一直在作现有力量的整合,忽视了新鲜力量的发展,让季方和章伯钧他们去作,你看怎样?” 邓演达思索会说:“不,这件事我亲自来,等回武汉后,我就向军事委员会辞职,担任参政员或高参就行了,这样就有时间来建所学校,培养干部。” “这所学校就叫抗日军政大学。”庄继华立刻接了一句。 “不好。gcd有个抗日军政大学了,”陈铭枢立刻摇头:“人家会以为我们窃名,嗯,就叫敌后抗日干部学校,明确提出是为到沦陷区打游击战培养干部。” “陈前辈好主意,”庄继华笑道,他明白陈铭枢的意思,学校成立后,蒋介石肯定会排特工进来,与其让特工报告,不如干脆摆在明处:“不过委员长会同意吗?他可是在校长上起来的。” 邓演达和陈铭枢同时愣住了,仔细想想,庄继华说得不无道理,邓演达在黄埔担任过教育长,正因为如此,他在黄埔内才有大批追随者。所以蒋介石对他出任学校校长之类的职务会很警惕。 “这好办,”陈铭枢很快计上心头:“择生兄,你不是掌握民众动员部吗,民众训练部部长陈公博到四川担任省党部主任了,你可以向他要求把这两个部合并起来,这两个部原来本就是一个部,合并起来天经地义。然后向他汇报这一年多预备役组建情况,指明干部不足。要求成立个学校,进行短期培养。” “那如何套上敌后呢?”庄继华抛出个问题,陈铭枢的思路他很赞成:“如果这样,敌后就不能提了。” “不然,可以在里面成立一到两个班,指明是去敌后从事民众动员训练工作。”邓演达思路活跃起来:“这点你就放心吧,另外,严重和真如也可以出面办学,严重现在在中央军校中基本不负责什么具体事宜,不如让他在西南绥靖公署下成立个抗日游击训练班,就以为将来准备为名。真如,你可以到西南绥靖公署工作,就负责这个学校。” “好,反正我没什么事,这个高参干不干都一样。”陈铭枢笑道。 随后邓演达和陈铭枢又谈起学校教材的问题,庄继华提出他可以帮助准备些教材,特别是游击战术,前世的电影还记得几部,。那里面的战术应该管用。 不过邓演达另外还给他个任务,让他帮助讲授如何在沦陷区建立根据地,如何发动群众,以及如何建立基层政权。 说到最后,邓演达干脆问道:“文革,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又为何要帮我们,我知道绝不是因为与委员长有矛盾,你们的矛盾还没达到彻底破裂的地步。” 庄继华沉默了,他完全没料到邓演达会突然发作,宫绣画也瞪大眼睛注视着他,她也不理解庄继华为何选在这个时间与邓演达他们联手 “如果你们能发展起来,我会给你们解释的,”庄继华最终还是没有明说:“我希望我对你们的帮助,会得到我希望的结果。有一点,请老师放心,我的帮助绝对是无私的,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我希望你们的力量在战后能发展到一百万人,能占据两到三个省的地盘,成为中国政坛上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庄继华最后说:“我现在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老师,你们要缺什么尽管跟我提,我可掌控着西南三省。” 他的玩笑没有让邓演达和陈铭枢笑起来,邓演达只是感到有些苦涩,这就是庄继华的风格,开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要达成什么目的,不过看上去这事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铭枢想想后尖锐的说:“文革。你是想等我们发展起来再加入我们,如果我们没能发展起来,你也是安全的,是这样吗?” 庄继华不管他,反而严肃的说:“我与你们的关系、仅限于你们两位和严老师知道。老师,言尽于此,我走了。” 这句话说完后站起来,离开了石桌,花海中lou出刘殷淑的绝世容颜,和丫丫清脆的笑声。 “抓到你了!抓到你了!妈妈,该你了。”丫丫兴奋的拉下蒙住眼睛的手帕,看到庄继华过来,她立刻蹦过来:“爸爸,你来抓我和妈妈好不好?” “丫丫,和爸爸去那边玩,好不好。” 庄继华一家人的话声渐渐远去,邓演达和陈铭枢依旧安静的坐在石桌边,他们没有挽留庄继华。陈铭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邓演达双手放在膝上,腰板挺得笔直。 “你怎么想?”邓演达问。 “他应该有更深远的计划,”陈铭枢淡淡的说:“不过不像是针对我们。” “应该不是,要针对我们,当年就不会冒险救我了。”邓演达长吁口气。 “人是可能变的。”陈铭枢犹豫会,决定还是提醒他一下:“这次可不是我们一两个人。” “我当然知道,不过他提出的建议,却是可行的。”邓演达说完站起来:“春游登南山,是重庆市民的习惯,我们也附庸风雅一回。” 陈铭枢也站起来:“把东西给茶博士送回去。” 说完之后,跟在邓演达身后,沿着弯曲的山道向花海中走去。俩人慢慢的走着,似乎是在观赏满山的花树。 “他的长远计划,应该是在国共之间培植起第三种力量,这股力量应该是绝对**于国共之外的力量。”邓演达慢慢的说:“我现在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作。” “这点也正是我想问的。”陈铭枢伸手摘下朵花,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既然他不想说,你就问不出来,”邓演达淡淡的说:“不过他的计划是可行的,我们可以与他合作,至少可以利用他掌握的资源。” 陈铭枢点点头:“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去找任潮商议下,我和严重再商议下具体细节。” 邓演达没有答话,只是简单的点点头,可他心中依旧在想,庄继华这是为什么呢? 同样的问题宫绣画也在悄悄问庄继华,庄继华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笑,这让宫绣画平添了不少烦恼。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一) 接下来几天,庄继华没打算见任何人。..想安心与家人团聚几天,可他在重庆的部属太多,从杨永泰到卢作孚,从市政府到各区县,都有人到家来拜访,各个社会团体纷纷来邀请,在歌乐山军校中的陈继承、孙元良、黄维也来邀请他去军校演讲,让他烦不胜烦。 这样过了几天后,庄继华干脆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带上丫丫跑到张静江家喝茶聊天,看着丫丫和沫沫在院子里玩耍,张静江的的子女众多,可他的孩子年龄都大,最小的孩子也在重庆大学附中上学,家里很是清闲。张静江的妻子朱逸民是个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从不过问丈夫的事。正好刘殷淑也是个不喜欢掺合政治的人,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去后院去去了,留下两个男人在前厅喝茶聊天。 “文革,此次主川有什么想法没有?”聊了半天,话题最终还是落到这上面了。 “这个,我有点想法。可还不成熟。”庄继华答道:“先生当过浙江省主席,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小子,你就别恶心我了,”张静江笑呵呵的给她倒上一杯茶:“重庆就知道了,你还需要谁指点吗。” “唉,说实话,我是想动又不想动,想动,是因为现行体制有些不合理,我想做些改动;不想动是因为害怕半途而废,那反倒得不偿失。”庄继华叹口气。 “其实你只要开条路出来就行,就像你在重庆作的,别人是不是要照做,就让他们去选择吧。”张静江淡淡一笑,满不在乎的说。 庄继华目光闪烁,盯着面前的茶杯,良久才慢慢的说:“也许这是个办法,不过先生,最近我也了解了下市场,物价上涨很快,通货膨胀比较严重,金融方面会不会出问题?” 张静江想了想说:“孔祥熙执行的是通货膨胀政策,加大货币投放量,不过目前看来,问题还不大,工业发展速度比较快,不过如果持续投入。市场总有饱和的时候,金融风险在一步一步积累,文革看来你以前的担忧,很可能会变成现实。” “财政委员会的委员们难道就坐视不管吗?”庄继华皱眉问道,当初成立财政委员会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出现。 “那些委员自己就争论不休,一方面战争需要资金,另一方面通货膨胀威胁持续增强;这两者是矛盾的,满足了这方面,就必然削弱另一方面。”张静江说到这里双肩微耸,lou出一个滑稽的笑容。 “我以为金融最好还是管制下,先生可以在财政委员会中提出议案,禁止私人存储外汇,停止黄金交易。”庄继华说:“另外对物价进行管制,对粮食猪肉食用油面粉进行管制,限制购买,规定每个居民每个月的购买数量,对生活必需品实行国家统购统销。” 张静江目瞪口呆的看着庄继华,他的脑子一遍乱麻,他完全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提出这样的办法。良久他才小心的问:“你能不能具体,你打算怎么作。” “我的想法是,根据每个人的年龄规定他每个月可以购买多少大米。面粉,菜油,糖果,棉布,酒,香烟,等等,所有这些,按照身份证和户口发放粮票,布票,民众凭票购粮,相对应,政府成立粮食局,对粮食、布匹、食盐等生活物资实行统购统销。”庄继华嘴角lou出一丝笑容,他想起孔祥熙,他以统购统销方式对开发公司下手,现在他就无法反对,对其余物资采取相同的做法,想来他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吧。 “文革,你这一条,恐怕反对的恐怕不比减租减息少,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张静江轻轻摇头。 “先生以为不可行?”庄继华问道。 “不是不可行,至少你需要你那老师的配合,”张静江双手推动轮椅,庄继华连忙站起来,推着他走到客厅门口,张静江歪着脑袋思索着说:“你这个方法是强制压缩消费,以缓解物资的不足。是这样吧。” “先生说得没错,物价上涨已经不少了,再这样涨下去,势必导致民众的不满,而且有人借机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这中行为必须严厉打击。”庄继华推到门边停顿了下,张静江示意继续,到前院去,于是庄继华又继续推到前院中。 “春天就是要多晒晒太阳,你看这阳光,多舒服。”张静江眯着眼挂在天上的太阳。 “先生,你这是何意?”庄继华有点摸不着头脑,心说这老头又开始给自己打哑谜了,他索性停住轮椅,坐到张静江的对面:“你得给清楚,行还是不行?” 张静江微微摇头,苦笑着说:“文革,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施政应如这春天的阳光,和熙温暖,你呢却一直是反其道而行,却一直在成功。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老天是不是太眷顾你了,这条策略能不能行,我还真不知道,不够有一条,整个四川的的户口必须完全统计了,还有西康那边的少数民族怎么办?这些都得想清楚再推行。” 庄继华点点头,然后又说:“到时候,还请先生在资金上予以支持,另外必要的时候也请先生联络工商界人士声援。” 对张静江的要求也就这么多,中国自古以来从没管制过粮食布匹。这种管制经济对民国人士来说完全是件新鲜事,张静江能这样表示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是自然,到时候该怎么做,你派人来知会一声。”张静江淡淡的说,这事庄继华即便不说,他也要表示支持,他与庄继华不是盟友,而是一家人。 说完这些后,张静江沉默一会缓缓说:“文革,你有没有觉得该培植你自己的人了,仅你那老师是不行的。” 庄继华目光一凝,邓演达的联盟,他还没告诉张静江,也没打算告诉他,倒不是怀疑,而是担心他反对,张静江对邓演达一向欠缺好感,认为其人过于急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不接触尽量不要接触。 “我想过,我属意的一些人,还都处于中下层,要把他们提起来,还需要时间。”庄继华说:“军队内,我布了几颗子,目前也还只是中下层军官,独当一面的还没有。” “恐怕你那几颗子已经落在别人眼里了。”张静江淡淡的说。 “这没什么,虽然落在眼里,但我提拔的人太多,好些是破格提拔,他一时半会还无法作出判断。”庄继华对此很有信心,他提拔的人中各方都有,但黄埔出身的占多数,这也是让蒋介石难以判断的原因,更何况蒋介石还不清楚他的思想变化。 茶水渐渐变淡,阳光从斜面走到头顶,闲散的日子过得很快。赵汉杰率领特种部队第一批返回重庆的第二天,庄继华带着家人与张斯可一起登上了去成都的火车,而早在前几天陈公博就带着人去了成都,就任四川省党部主任。 成都火车站热闹喧天,在成都的四川各界名人都到车站来迎接,这让庄继华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以往他倒成都完全没有受到过这样的重视,每次都是省党部派人来接,住也住在省党部。 庄继华看到站在队列前,白须飘飘的张澜,连忙上前:“表老,您怎么也来了,应该是晚辈前去拜望您的。” “庄主席客气了,现在您可是肩负川人之望,您早就该出任四川省主席了,可惜甫澄不肯,以至于晚了数年。”张澜手捋胡须大声说道,丝毫不顾张斯可乔毅夫等人的脸色。 张澜在四川的地位很奇特,超拖于诸势力之上,川军中相当部分将领投军前都在他的学校就学,比如刘湘就曾经是他在担任川北宣慰使时的警卫营副营长,从保路运动开始,一直到抗战,张澜先后担任过川北宣慰使,嘉陵道道尹,四川省长,国会议员,后不满军阀卖国,辞去所有职务,专心教书育人,被川人称为四川圣人。从辛亥以来,历任四川省主席、督军就职,张澜从没到场,今天却来车站迎接庄继华,此举就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表老,您还是称我文革吧,”庄继华苦着脸说:“在您面前,我不过是后生晚辈,说实话,您来这里,就已经让我惶恐不安了。” “那好,就如你意,”张澜爽快的答应,随后向庄继华介绍身边的以为也同样穿着灰色长衫瘦削的老人说:“文革,这位是梁漱溟先生,他可是特地来考察四川农村的,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你。” “哦,”庄继华满脸惊喜,连忙伸出双手:“久仰,久仰,我早就听说过梁先生的大名,一直尘缘未见,今日得见,实乃平生大快,梁先生,我也有一肚子问题,想请教先生,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梁漱溟干瘦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庄主席客气了,老朽早就听作孚先生提及将军,来川之后,又考察了四川重庆各地的近日又得仲贤兄的信,得知将军在河南的壮举,老朽深感佩服,甚想向将军请教,故而特请表老引荐。” “梁先生太客气了,”庄继华叹口气:“我庄继华的大门随时为先生开着,先生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我家,或者省政府;当然若是先生不便,我当登门拜访。” 梁漱溟的大名他以前听卢作孚说过,但当时他不赞成乡村建设,所以没有留意,可越到后面,接触的思想界人士越多,听到这个名字的几率越高,在河南再次从贾仲贤口中听说这个名字,那时他就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见见这位名满天下的梁漱溟,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却见到了,这怎能不然让他高兴。 “这位是,”张澜接着介绍下一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老者,庄继华立刻就打断他:“表老,马老先生我早就认识,就不劳您费心了,马老,南京一别,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不得不让我喜出望外。” “哦,那就好,那就好。”张澜意味深长的笑了。 马寅初淡然一笑,握住庄继华伸过来的手:“庄将军,三战却敌,马某佩服,不过马某此来确有事与将军商议,不知将军可有时间?” 庄继华笑笑:“马先生,您不找我,我也要找您,川政之事,我还有我很多问题请教,请先生先不要离开成都好吗,到时我登门拜访。” “哦,”马寅初有些意外的看着庄继华:“我一定恭候。” 马寅初和梁漱溟是两个意外的惊喜,其他人大都是熟悉的人物,川军主要军队将领大都出川,田颂尧和刘文辉罗泽州也从重庆西康南充返回,专程前来迎接,剩下的都是些中低层将领,主要以旅长为主,庄继华对他们也好颜相对,一时之间皆大欢喜,整个车站洋溢着喜庆气氛。 庄继华在车站发表简短声明,在这个声明中他透lou出要改革川政,发展民生,将四川打造成抗战基地的雄心。 其他人没有注意,但马寅初却留心了,会后他与张澜梁漱溟一同乘车返回四川大学,四川大学有两辆轿车,这三部轿车都是西南开发队捐助的,重庆汽车厂生产出越野吉普后,队内的轿车全部淘汰,捐给各大学校,李之龙点名将其中两辆捐给四川大学。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文革与其他人不一样。”在车内张澜首先开口打破沉默:“寿铭,寅初,你们怎么看?” “粗粗一面,还谈不上什么观感,”梁漱溟淡淡的说:“不过他身上倒没有寻常武人那种飞扬跋扈,算得上是个儒雅之士。” 庄继华若听到这个评价,恐怕肚里要乐翻天,没想到这么一番,居然能得到这个儒学家的这样一个评价。 “寿铭兄,这你恐怕小瞧了庄文革,”坐在副驾上的马寅初回头对他说,他在资源开发委员会中任过职,发行法币就有他的思想,现在又是政府参政员又是大学教授,他对庄继华了解较多:“庄文革对金融也有一定的了解,他不像是单纯的军人,你重庆的经济政策就明白了,除了军事工业外,民营经济照样发展迅速。” 张澜很得意,他手捋胡须:“寿铭,我知道他与你的见解不同,你主张乡村建设,他主张减租减息,首先降低农民负担,这很难说你们谁对谁错,不过从效果来看,他的效果比你的更好,这点不能不承认。” 梁漱溟在河北、河南、山东都搞过乡村建设,每一地开始都挺好,可每到深入就寸步难行,民众生活改善有限,一旦他们撤离,该地的改革即全面失败。 梁漱溟不是狡辩的人,他只是淡淡的叹口气便闭嘴不谈,可马寅初却兴致勃勃:“表老,你注意到没有,庄文革在刚才的声明说的,要改革川政,发展民生,为川民造福,你说他打算从那里入手?” “我想还是完善减租减息吧。”张澜想想后说,减租减息在川东,川中、川南都搞得红红火火,但在川北的部分地区却出现倒退,地租又收到六成,此外西康也有部分地区倒退,省党部出面查处了一批,但却没能根绝。 “我看不是,我看他是想对金融界动刀,现在金融风险越来越大,货币发行量超过当初确定的十八亿数倍,这种状况不改变,迟早有一天会出大问题,物价彻底失控,通货膨胀将难以想想。”马寅初的确非常敏锐,从字里行间就分析出了庄继华的想法。 “不是吧,”张澜表示怀疑:“发展民生,就是改革金融,寅初,我虽不懂经济,但发展民生的手段多种,并非仅仅是金融吧。” “当年发行法币时,虞洽卿和张静江就找到我们,提出一个担忧,那就是货币发行失控,这说明今天的情况,当年他们就想到过,张静江和虞洽卿与庄文革的关系非浅,工商银行和四明银行就是庄继华在背后支持,这很可能是庄文革授意他们提出来的。” “唉,我说寅初,你是财政委员会委员,你怎么不在财政委员会提出来呢?”梁漱溟奇怪的问。 马寅初白了梁漱溟一眼,心说你真不给我留点面子呀,他略微有些尴尬,他苦笑着说:“你怎么不知道我没提,可没人听呀,孔祥熙在财政委员会里塞了一半的跟屁虫,我们根本没办法,这个问题我与张静江谈过,他建议我与庄文革商议下,希望他能拿出个办法来。” 话虽如此,可马寅初还是不敢奢望庄继华拿出办法来,他最大的希望是借这个人的嘴向蒋介石反应,提醒蒋介石注意这个问题。 庄继华没让他等多久,第二天宣布就职后,当天下午就到川大来拜访,而且首先拜访,他提出的问题让马寅初又惊又喜。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二) 庄继华的就职典礼早就准备好了。..刘湘留下的这批人其实还是很干练的,在民政方面,张斯可邓汉祥乔毅夫刘行琛这些人都是川人中的干才,邓汉祥在刘湘病逝之后代理省主席,将省政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庄继华的就职典礼早就准备妥当,庄继华一到就让他审阅,结果庄继华大笔一挥就宣布作废,第二天上午举行了个小范围的人员参加的就职典礼,然后在报上发个消息。 他的这种做派让邓汉祥很是无奈又有些不满,可没想到庄继华下午就把他和财政厅长刘航琛一块拉到川大。 刘航琛是马寅初在北大时的学生,马寅初此次来成都也有他相邀的因素,只是俩人都不是拘束守礼的人,没有那种传统师生的约束。 “老师好逍遥。”刘航琛一边打招呼四处打量,马寅初的住所很雅致,一间独门小院,这套房子原是川大的房子,张澜主持川大后,招徕全国各地人才来川大任教,就准备一批这样的住房,只是四川偏僻。加上重庆的几所大学与他抢人,这些房子一直没住满,剩下的几所就成了接待临时来访的学者的招待所,不但马寅初住在这里,梁漱溟也同样住在他隔壁。 “马先生这可不是逍遥,是稳坐钓鱼台。”邓汉祥也随口而出,他对马寅初了解不多,但知道这个人在经济上很有一套,庄继华带他们来这里肯定是有事与他商议,而且这事肯定与庄继华以后的施政有关。 “鸣阶兄,你这可就说错了,马先生是我特意请他留下的,我有些问题向他请教。”庄继华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马寅初对面。 马寅初对他们的无羁有些无奈,只好随他们去,他转身要去倒水,庄继华却拉住他,扭头冲门外叫到:“伍子牛,进来倒茶,马先生这里不用客气。” 伍子牛应声而入,马寅初连忙告诉他茶叶在那,庄继华伸手让他坐下:“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咖啡和茶叶都带了些,您就将就将就吧。” 马寅初闻言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之后,他就坐下,然后问:“此次马某来成都确有要事与庄主席商议。原以为还要等上两三天,没想到庄主席今日即来,马某实在惶恐。” “马先生,你还是叫文革吧,”庄继华很是恭敬:“论年级,您比我长,是前辈;论学识,您早就是北大教授,桃李满天下。我呢,除了官比您大外,其他什么都不是,您还是称我文革为好,鸣阶兄和航琛兄也这样叫我。” 马寅初挥手笑道:“那好,文革,你刚从前线回来,我想知道你对现在的金融状况了解多少?” 庄继华目光一凝:“在重庆听静江先生说起一点,不过了解不多,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能不能详细谈谈。” “当初核定法币法币发行量是十八亿,可现在的发行量是是一百二十亿,增加接近十倍。货币大量投放的结果,一方面刺激了工商业的发展,内迁工厂迅速恢复生产;另一方面也导致物价暴涨,现在重庆各种物价,比之抗战之初上涨一倍有余,恶性通货膨胀已现端倪,这中状况必须改变,否则最迟两年之内,必将爆发全面恶性通货膨胀。……。更可虑的是,法币实际上是非兑换货币,也就是说法币不是可以直接兑换黄金的货币,法币的发行是以政府信用为基础的,一旦币值崩溃,必将动摇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后果比丢掉南京上海更可怕。”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内,马寅初详细介绍了目前的金融状况,预测了货币过渡投放将产生的恶劣后果,庄继华三人开始还是静静的听,后来忍不住开始cha话。 “马先生,既然如此,你认为该如何解决呢?是不是应该减少货币投放?收回过渡投放的货币?”邓汉祥皱眉问道。 “不是一下子收回,那会造成资金短缺,应该通过债卷的形式逐步收回,货币投入过多的主要原因是军队数量庞大,军费开支过多,国家财政困难,另一个原因是,国家财政开支缺少计划性,税收不合理。”马寅初答道。 “税收不合理?马先生税收如何不合理呢?”庄继华思索着问:“该怎么样改呢?” “抗战以来。平民百姓争相为国牺牲,可少数达官贵人jian商,囤积居奇,获取数十数百倍暴利,这是发国难财,为不义之财,应该课以重税,另外还可以对重财者课以遗产税。如此收缩货币,稳定币值。” 庄继华在心里轻轻摇头,马寅初的方案先不说对不对,就是实行也有很大的难度,遗产税,暴利税,别说现在了,就算他穿越以前的二十一世纪,也没在中国实行。 “老师,就算征遗产税,暴利税,尽讨论这个税种就要数年时间,征收方法的讨论又要数年时间,而且逃税的方法多了,那些人要是把财产转移到租界或沦陷区,你也没办法查。”刘航琛明显不同意马寅初的意见:“我以为通货膨胀并非那样可怕。可怕的是民众收入跟不上物价上涨,况且现在是战争时期,财政支出势必大增,压缩军费肯定行不通。” “航琛,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再勇而在谋;可现在军队数量众多,军队内部贪腐严重,连孔祥熙都说某些军队的实际人数只有50%,吃空额成为军队将领的贪污**的重要来源。”马寅初痛心的说:“一方面国家财政已经如此困难,不得不被迫加印纸币以渡过危机;可另一方面用饮鸩止渴方式弄来的钱,却毫无价值的浪费掉。这不令人痛心吗?” 庄继华沉默的思索着,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庄继华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却发现梁漱溟和一个老者正与和施少先伍子牛俩人正在争执,那位老者神情激动。 “伍子牛,你在做什么?”庄继华有些诧异,伍子牛跟随他多年,应该清楚他的习惯,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伍子牛转身看见庄继华,立刻跑过来:“报告,这位老人家要进来,我们请他等一会,没想到他竟大发脾气。” 庄继华看了眼梁漱溟和那位老者,严格的说伍子牛和施少先没有做错,他们是在执行近卫条令,这个条列在跌经刺杀后变得更加完善严格。 “那位是镠先生,曾经主持编纂过杭州市通志,他刚从香港过来,表老打算请他担任中文系教授。”马寅初在庄继华的身后说。 庄继华略微点点头对伍子牛说:“请两位先生过来吧,这里是学校,要注意影响。” 子牛大声答应后过去了,不一会梁漱溟和镠先生就过来了,那位镠先生依旧气愤难平,边走边呵斥:“有辱斯府,世风日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看着他的一派名士做派,庄继华心里不由涌起一层反感,他没有接声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等他们过来,他率先向梁漱溟一抱拳:“梁先生,没想到这么又见面了。” “我也没想到,”梁漱溟淡淡一笑:“庄将军,今天我们来得冒昧了,希望没有打搅你们。” “那里,那里。正好大家一起聊聊。”庄继华说着侧身:“请吧,梁先生,柳先生。” 马寅初很明显感到庄继华对梁漱溟的态度比起昨天来说要冷淡不少,而对那位柳先生更是几乎无视,根本没容他介绍,他以为这是因为俩人冲撞他的侍卫的原因,心里想着找时间给他们化解下。 回到房间,梁漱溟才发现省政府的秘书长邓汉祥和财政厅长刘航琛也在座,知道今天来得不巧,庄继华与马寅初肯定在商议什么正事。 他有些抱歉的冲庄继华说:“庄主席,你把省政府都搬到寅初兄的家里来了。” 庄继华哈哈一笑:“梁先生,国民政府的省政府要事如此简单,我国国民就有福了。梁先生,请坐,我们与马先生只是随便聊聊。” “那你们接着聊,我和镠先生对金融我们可不懂,先告辞了。”梁漱溟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他与相邻而居,马寅初曾经与他谈过对金融的担心,因此多少猜到点他们谈论的内容。说完之后梁漱溟转身要走。 邓汉祥站起来挽留说:“梁先生乃儒学大家,当知一法通,百法通,金融问题关系民生,更关系抗战前途,先生可不能退避三舍。” 梁漱溟轻轻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位镠先生却不屑的说:“既然这样,那就听听也无妨,不就是针头线脑,柴米油盐吗。” 本来就有些尴尬的气氛这下变得更尴尬了,马寅初微微叹口气,他了解这位老朋友,行为狷介放肆,作得一手好诗,羡慕传统名士行径,对现在军人的跋扈行径十分不满。不过今天这个场所,…….。 “文革,我们还是接着谈吧,”马寅初只好先把话题拉回来,缓解下气氛,庄继华也微微一笑:“好,我们接着说。”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先整理下被打乱的思路:“马先生,刚才说到,军队有人吃空额,以至军费白白浪费,是这样吧。” 马寅初点点头,庄继华又接着往下说:“马先生,这种状况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委员长也知道,包括川军刘湘将军的部下中,也有人这样干,为什么他们都不严查呢?他们不是傻子,军费开支浩大,财政收入有限,难道他们就不想国家更好,乡梓更好?都不是,而是没办法,不得不如此。”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声音,庄继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发出的,马寅初心中一紧,担心庄继华就此生气,他知道他这样的经济学家要想发挥作用,就必须得到政治人物的支持。如果庄继华就此拂袖而去,他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好在庄继华面不改色,象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要理解这个缘由,就必须了解中国目前的现实。马先生,我不是想为谁辩护,而是说的实际情况。” 庄继华诚恳的说:“我们必须承认国民政府从来没统一过中国,即便在卢沟桥事变以前,国民政府也没有统一过中国,就连法币也只是在三五年才发行,马先生,法币的发行过程就很能说明这个现状,这点您承认吧。” 马寅初点点头,他参与了法币发行的整个过程,当然清楚其中困难,法币最终确立地位还是在平定两广事变之后。 “我在前线作战两年,自信对军队的状况有发言权。”庄继华站起来思索说道:“中**队中的确有些烂部队,中央军和地方军中都有,吃空额现象也很普遍,可我有些时候很难将这种吃空饷轨道**中去,为什么呢?国民政府付给士兵的军饷并不高,而且大多数部队都没拿到全饷,物价奇高,成都重庆的物价还算好,河南山东的物价那才叫厉害,光那点伙食费,士兵根本吃不饱,这个时候空额就发挥作用了,可以用来补充部队军饷的不足。其次,中国士兵的受教育水平低,他们参军前大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你给他一枚勋章,不如给他一百块大洋。” “还有就是,”庄继华犹豫着说:“中央现在已经背了个名,坏名声,就是借抗日消灭杂牌,马先生,您要缩减军队,恐怕这些人就会带着军队逃跑,或者投降日本人,或者向gcd。马先生,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采取这种动作,前线的军队我估计要减少四分之一。” 没等马寅初开口,身后却传来镠先生冰冷的声音:“庄将军是担心他们投敌还是害怕投共?” 庄继华神色一滞,压压心头的火气,扭头问:“那么以镠先生的意见,该做何处理呢?” “对抗战有功的军队就应该扩编,对抗战无功的就应该缩编,乃至撤销,省下军费给有功将士。”镠先生毫不客气的说。 “那如何区分有功无功呢?”庄继华接着问。 “那还不简单,你是将军,难道还不清楚那些部队有功,那些部队无功。”镠先生毫不客气的说:“如果连这点都不知道,我看你这将军也是徒有虚名。” 马寅初知道事情坏了,就算庄继华不计较,可这事情恐怕就谈不成了。果然,庄继华转过身,盯着镠先生看了良久,脸上慢慢浮起一层笑容。 “说实话吧,镠先生,有些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分清军功,镠先生大才,我说点情况,请镠先生帮我分清一二,这些情况都是我亲身经历,绝非虚构。” 如果伍子牛或者宫绣画在场就知道庄继华开始准备收拾人了,马寅初不了解庄继华,邓汉祥和刘航琛虽不清楚要发生什么事,可却知道接下来恐怕不是那么妙,但他们俩看不惯镠先生那派头,成心让他吃点憋,俩人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等着看戏。 镠先生一时间有些错愕,有些不知所措的马寅初和梁漱溟,梁漱溟清清嗓子准备说话,可庄继华却没给他机会。 “镠先生,以南京保卫战为例,我们从上海退到南京,这沿途,二十四集团军、三十六师、八十七师、八十八师断后,他们从上海近郊退到南京城边边,沿途丧师失地。后来溧水反击,蓝运东、安恩甫率兵反击,一举歼灭上野旅团主力,击退日军近百里,此后孙震将军指挥一零二军在广德展开反攻,歼灭日军两个师团大部。战后论功,您说他们那支部队的功劳更大?”庄继华皱眉问道。 镠先生愣住了,他想了半天,忽然冷笑声:“庄将军是在考我呀,将军不是已经论功行赏了吗,还用我这老朽再次评论?” “论理丧失失地,是罪大恶极,军队战斗力极低;攻城略地,歼灭顽敌,是莫大的功劳;可是战争不是这样,有啃骨头的仗,有吃肉的仗。撤退断后,掩护全军,这就是啃骨头,溧水反击,广德反击,虽然歼敌不少,可对战役的贡献却不如二十四集团军,三十六、八十七、八十八师。” “同样道理,第一次津浦路作战,张自忠庞炳勋坚守临沂,部队损耗超过八成,却依然死战不退,换来了临沂反击的胜利。第二次津浦路作战,邓锡侯将军指挥南线阻击,张自忠庞炳勋汤恩伯在西线阻击,孙桐煊孙连仲坚守泰山防线,这些都是啃骨头的仗,但他们的贡献都不下虞城反击时的快速纵队,可以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虞城反击的胜利。” “同样以装备论,张自忠、庞炳勋、孙连仲的部队,他们的装备很差,特别是庞炳勋的四十军,可以这样说,有些士兵连枪都没有。可就是这样的部队,在临沂大战中,却没有一个人逃跑,师长都在一线拼刺刀,将号称钢军的板垣师团死死拖在临沂,话又说回来,他们吃没吃空额呢?我告诉你个事实,他们也吃,照样吃空额,否则就没法带部队,可以这样说,只有中央军的” 镠先生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大肆宣传的捷报后面还有这么多故事,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当然无存,可庄继华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书生意气可以,但历朝历代,光凭一腔热血是干不成事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梁漱溟镠先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便笑了笑:“看来我们做事的确理想化了,镠兄,国家之事如高屋大楼,即便是小修小补,也要谨慎小心。” 马寅初当然明白梁漱溟的用意,他立刻笑了笑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梁兄这话说得不错,国家就是一架庞大的机器,要动上面的零件必须小心,就说金融吧,照文革这么说,缩减军费是不行的了,既然如此,那该从何入手呢?” “这个问题很复杂,因为货币是柄双刃剑,”庄继华想想说:“我有一个方案,但动静很大,涉及的不单是金融问题。” 邓汉祥和刘航琛互相交换个眼色,知道庄继华不会再乘胜,刘航琛微微有些惋惜,他在北大就瞧不起那些自视过人的文人,嫌他们整天酸不拉唧,真要他们做事,反倒做不来。 “文革兄,你就敞开来说吧,让我也见识见识。”刘航琛的心里还真没认为庄继华能拿出什么好办法,他自认是川内理财第一高手,就算国内,宋子文孔祥熙都不在他眼里,除了老师马寅初外,他还真瞧不上什么人。 刘航琛在军队的时间不短,马寅初的主张刚拿出,他就知道这根本行不通,军队将领根本不可能放弃军队,既然他老师都拿不出办法,他倒要庄继华能拿出什么办法。 庄继华马寅初和刘航琛,沉凝片刻说:“马先生,航琛兄,不知道你们对苏俄的经济有没有研究?” 乍闻此言,邓汉祥正在点烟的手一哆嗦,那火就点不下去了,刘航琛目瞪口呆,手中的雪茄差点掉地上,马寅初却皱起眉头,苏俄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他还从来没有研究过这种经济形势。 “文革,你的意思是采用苏俄的计划经济,来解决目前的金融风险,是这样吗?”马寅初皱眉问道。 庄继华点点头,马寅初想想感到还是没把握,而且十分奇怪:“可这计划经济与我国经济完全不同,况且以计划经济的方式怎么解决金融风险呢?” “商品价格归根结底是供求关系决定的,物价上涨的原因最根本的还是商品供应不足。” 庄继华这一句话,就让马寅初刮目相看,供求关系决定商品价格,这个理论在几十年后中学生都知道,但这个时代只有少数经济学家清楚。蒋经国去苏俄留过学,他照样不清楚,四九年上海打老虎,最后失败,真正原因也是以政治手段解决商业问题,商业就是商业,必须遵守商业的规律,如果他有充足的商品,根本用不着打老虎。 刘航琛精神一振,收起小瞧庄继华的心思,火柴燃尽,邓汉祥吃痛扔掉,连忙说到:“文革,这可是gcd的东西,还是谨慎点吧。” “谨慎,有什么谨慎的,”庄继华淡淡的说:“鸣阶兄,四川人有句老话,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只要能解决问题,管它是gcd还是外星人,那来用就行,说实话吧,重庆的社会改革中有相当部分是借鉴苏俄的办法,比如新闻方面,就是借鉴的苏俄方式。”他停顿下有补充了句:“加了点中国元素。” “噗嗤,”邓汉祥一下笑喷了:“前些日子那些左翼记者还闹腾呢,原来是他们老祖宗那里来的,这下看他们还说什么。” “新闻还好说,这计划经济怎么套上三民主义的皮呢?文革,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马寅初对新闻界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经济问题。 “我是这样考虑的,”庄继华把功夫做足了,开始抛出他的设想:“商品不足,那就细分商品,对生活必须品进行管制,实行专营,国家定价,比如粮食,布匹、食用油,肥皂等等,这些东西都由国家专营,禁止私人买卖;每个月由国家按照户口,给每位居民发粮票、布票、油票、肥皂票;规定每张票的购买数量。” “打个比方,我家四口人,成年人每月定量大米三十斤,面粉十斤,油十斤,未成年人,按岁数分不同阶段,定不同口粮,十岁儿童减半,十六岁孩子与成年人一样,等等,这些细则可以商定,如此就抑制了居民过渡消费的要求,将物价压下来,同时可以通过债卷等形式回收货币,减少市场流通货币。” “那收购粮食呢?”刘航琛思索着提到一个关键问题,此刻他心中那点傲气已经彻底抛开:“我们与苏俄最大的不同在于,苏俄的土地是国家的,所以他们收购粮食可以国家定价,我们的粮食是私人的,国家定价过低,会严重损害农民利益,农民就不肯把粮食卖给国家。” “你说得对,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庄继华挠挠后脑勺,有些苦恼的说:“牵一发而动全身,除了粮食外,还有实行的地区,仅我们四川一地也不行,至少要在云贵川三地同时实行,才回产生效果。” “另外还有监督的问题,得提防王八蛋偷鸡摸狗。”庄继华有些苦恼,一旦实行这项政策,就得提防孔祥熙这家伙,他们那帮人可是一帮闻着味道就来的苍蝇,到时候他们可真敢把物资倒卖到敌占区去。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三) 除了梁漱溟外,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这家伙最后这句话。..所有人都还在深深思索中,这其中邓汉祥想得最多最深。他是最先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对所有生活必需品进行管制,购买、运输、销售,仅仅是这销售就是个很大问题,如果是国家出面销售,就要建立国营粮店,那么现在的私营粮店怎么办?依粮食的各种行业,比如酿酒,食品加工,这些行业就要面临大洗牌。 此外各种票证的发放,就需要对社会成员进行全面登记,这也就限制了社会成员的流动,任何没有身份的人都无法在这个社会生存,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刘航琛把玩着手中的雪茄,一边眯着眼眼看着庄继华,这才是他带他们来的目的,他要进行的不仅仅是金融控制,而是社会调控,限制每个人的生活,这会引起大麻烦。重庆那些来自下江的达官贵人和有影响力的社会贤达们会坚决反对,这会让他们失去很多投机机会;另外四川本省的那些地主将军们也会坚决反对,他们的土地的收入会大幅下降。刘航琛感到这是比减租减息还大的麻烦,真要趟了这个雷区,很可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马寅初却被这个计划的可行性难住了,他精通当今世界的各种经济理论,计划经济除外;现在庄继华要贸然实行计划经济,他本能的意识到这是个巨大的挑战,成功了自然不必说,可要是失败了呢,很可能会导致另一场经济灾难,因为经济一旦运行,就会按照自身规律运行下去,其轨迹很难被行政破,受到的报复将更加猛烈。 一种经济秩序的建立需要较长时间,其运行中还会暴lou一些问题,故而需要持续性政策保证,没有中央政府的配合,那是不可想象的。 “文革,你的想法是不错,可你想过没有,这项政策需要很多措施配合,不仅仅是社会部分,仅在经济领域就需要很多新措施,这些措施必须得到中央政府的支持。”马寅初眉头深皱,郑重的看着庄继华。 “我明白。所以要制定一个一揽子计划,从各个方面论证时候可行,干扰回来自那里,困难在那里?出现问题的预备措施是什么?等等,等等。”庄继华站在茶几前,仿佛看到无数事奔过来,他挥挥手想把它们从眼前赶走:“我知道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但事实是目前我们还没有一个战时经济政策,孔祥熙那里我说不上话,而且出于各种目的,有人不愿有这样个政策,那我们就自己作一个这样的计划。” “文革,你是真想作这样的举动,还是仅仅是想以此逼孔祥熙提出他的战时经济方案?”刘航琛的反应很快,但显然他考虑错了。 “当然不是,”庄继华平静而坚决的说:“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采取措施,物价很可能失控,要控制物价只有两个途径,增加供给,或者压缩消费。增加供给暂时不可能,那就只能压缩消费。” 庄继华说着站起来,在房间里边走边说,这是他的习惯,每当他思考成熟时,他就这样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发表演说。 “目前完全采取市场经济是无法控制物价的,只有管制起来才行,首先就从生活必须品开始。” 刘航琛看着滔滔不绝的庄继华忍不住打断他:“文革,仅凭我们西南三省是不行的,要想实行监管,就必须在全国,否则走私贩子会把粮食运到陕西,河南,广西,这是一样的。” “既然实行专营,那就禁止私人购粮,地方各级政府,党部,三青团,预备役官兵,都有监督之责,一经发现,即行严惩。”庄继华毫不犹豫。 “可是你想过没有,有粮的大户,他们要是拒绝出卖他们的粮食,他们是有能力将粮食送出西南三省的。”刘航琛对四川的情况非常了解,四川将领大都是地主,仅刘湘家族就占地数千公顷。杨森邓锡侯田颂尧无一不是当地的大地主,他们部队的军官也大都是地主,减租减息已经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若再对粮食实行低价收购,他们的反应恐怕会比减租减息更加强烈。 “航琛兄,这些都不是问题,”庄继华毫不在意的摇头:“可以通过监察来堵上这个漏洞。” 刘航琛摇摇头叹口气:“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文革,恐怕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庄继华楞了下,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刘航琛,沉默一会才问:“你是不是指的川军将领?” 刘航琛和邓汉祥几乎同时点头,庄继华叹口气:“这次就顾不上他们了,况且,他们大都在前线,应该知道前线的艰难,支持我的决策。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远不远支持我。” 邓汉祥和刘航琛几乎同时看着马寅初,希望他能说服庄继华不要采取这项措施。 马寅初明白,这两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他也一直在思索此策的可行性,衡量半天还是感到不妥。 “文革,一个国家的经济是个整体,是不可分的。你想用局部经济代替经济全局,这是难以想象的,在经济史上也是没有先例的。”马寅初的话衡量很重,他显然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所以论点只停留在经济层面。 “马先生,对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庄继华转身面对马寅初:“先生是指西方成熟的经济体,在中国可能出现意外。” 马寅初就要反对,庄继华却伸手制止他讲话:“请听我说完,上海沦陷后,中国就没有一个经济中心。地方经济各自**,其实上海就算没有沦陷,中国经济也不是一个整体,现在重庆是中国的工业中心,大后方,具有重要影响力,如果我们在这里获得成功,就有可能把他推向全国各地。马先生,西方经济那套暂时不适应中国。” 庄继华显得很自信,可马寅初却不赞成:“文革,这不对,你说我国经济不如西方那样联系紧密,这点我同意,但绝非没有联系,西方经济那套同样适合中国。” 庄继华在原地转了一圈,想想后说:“马先生,地图,如果在西南三省实行,那在国统区中占了多大的一块地区,我有信心将他推到全国。” 马寅初忍不住发出了他最锋锐的一剑:“施行这项政策需要多长时间?你能一直担任四川省主席和西南绥靖公署主任吗?如果你被调走了,会不会名存实亡?这些你考虑过吗?” 这下真正打到庄继华的痛处,从内心讲他想上前线,蒋介石将他调回来,原因虽然多,但都不致命,所以他重返前线的机会仍在,他一旦离开,会不会人走政息,这些都是致命的。 庄继华犹豫下,目光复杂的看着刘航琛和邓汉祥:“所以我需要你们的支持,若有什么意外,你们能继续干下去。” “文革,你高估纽澳我们,”刘航琛坦率的的说:“我对当地主丝毫没有兴趣,可就算我和鸣阶兄加起来也不行。” 邓汉祥见庄继华的目转向他,便苦笑下说:“航琛的话没错,我们俩就算加起来也赶不上半个你。文革,你现在是上有校长提携,下有川军将领支持,手控两大银行和开发公司,川民支持者甚众,连表老都毫不掩饰对你的支持,我们可不行。” 邓汉祥刚才一直没开口,他一直在衡量庄继华此言的真假,在民国官场混迹多年,各种形形色色的事都见过,那种只是的事情见多了,观察半天,他得出结论,庄继华是真想干。不过,邓汉祥也很清楚,如果庄继华真的成功,对改善当前物价飞涨的情况将非常有利,也能一举缓解目前的经济压力,所以从心里他支持这项政策,但他的担心也正如马寅初所言,如果事情做到一半,他拍拍屁股可以走了,可他邓汉祥还得在这里生活。 庄继华沉默了,这时梁漱溟却出人意料的站出来支持:“寅初兄,凡事都是事在人为,不去做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马寅初瘦削的梁漱溟心说,老兄,这不是乡村建设,你那个错了还可以重来,这个是不行的,错了就会引起大乱。 “我不懂经济,”梁漱溟的神态中带着真诚:“但我听了这么多,我知道一个事实,目前国家经济出现问题,这个问题是货币发行过多引起的,之所以发行这么多货币,是因为战争导致军费支出猛增,现在没法削减军费,又没有其他办法缓解目前的经济困境,那为什么不试试庄主席的办法呢?” 庄继华没想到从梁漱溟这里得到支持,他转过身,友好的冲梁漱溟笑笑;马寅初却不得不解释说:“梁兄,事情不是这样简单,这是涉及国家经济各个层面的大调整,必须慎重,一旦实行就没有重来的可能,哪怕是错了,也要执行一段时间才能修正,否则对政府的信用将是重大打击。” “那庄主席有没有什么具体措施呢?要有的话,拿出那让大家,是否可行。”梁漱溟好整以暇的抖抖长袍上的烟灰,翘起二郎腿,鞋面上的一块疤显得分外显眼。 马寅初想想后点点头,庄继华便接着说:“那好,我就我的想法。首先宣布对粮食布匹食用油施行管制,成立省粮食局,以下各市县也同样成立粮食局,各乡镇成立粮食收购站,以国家统一牌价收购粮食,这是第一步;” “其次,成立收粮队,雇佣乡民到各地收购粮食,所有粮食运入指定粮站。” “与此同时,在城市,包括乡镇,建立粮店,以国家统一价格卖粮。” “第三,给全省每个有户口的人发放粮票、油票、布票,规定每月的粮食用量。” “为防止私下进行粮食贸易,在全省建立缉私队,查禁非法粮食交易,各交通要道,特别是出川的交通要道,要建立缉私点,由当地驻军和党部配合执行。要制定一部法律,严惩参与粮食走私的所有人,包括当地官员和军方将领。” “文革,如果我要到外面的小面摊吃碗面,怎么办?”刘航琛的问题看上去好笑,却很实际。 “吃了多少就给老板多少粮票和钱。”庄继华毫不含糊。 “那我是外省来的呢?”刘航琛立刻紧逼上来。 庄继华一时语塞,这倒是他没想到的,刘航琛又说:“还有,一些党内元老和高级将领家属,他们需要雇佣人,这些佣人的生活费呢?粮票怎么发?” “嗯,这还真是个问题,”庄继华淡淡一笑,这些措施本就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有漏洞在情理之中。 “这倒可以解决,”马寅初倒不认为是件多大的难事:“可以对高级官员提供特供,比如将级军官以上每月可以获得多少粮食的补充,另外,还可以这样,计划粮食外,也就说可以不用粮票购买粮食,必须付给三倍的价钱,每人每月计划外购粮不得超过该人当月应买量,也就是说定额四十斤,那么你购买的计划外粮食也不得超过四十斤。” “如何得知这人一个月购买了多少计划外的粮食呢?”邓汉祥问。 “可以这样,每个居民,除了粮票外,还发给一个购粮本,这个购粮本就是记录每月购买计划外粮食的数量。”庄继华立刻想到一个法子,他从爷爷奶奶口中听说过购粮本,只是不知道他的作用是什么。 这下连刘航琛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他与邓汉祥依旧忧心忡忡,他们对推行这个政策完全没有把握,马寅初的眼中也透着忧虑,看得出来他们的信心严重不足。 这里不是西南开发队,在西南开发队,庄继华只要决定了,大家就一起努力,跟着他把事情干好。但现在庄继华必须首先说服他们,然后才能推行他的政策。 看着他们的样子,庄继华决定给他们打打气:“决定战争胜败的因素很多,其中经济因素占很重要的地位;距离抗战胜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现在的一切工作都要围绕如何打赢战争来做。” 庄继华见他们的兴致还是不高,决定再让一步:“这样吧,对经济的管制先从粮食开始,食用油、食盐、布匹等物资暂时不管,从粮食管制中吸取经验教训。” “我希望你们支持我。” “你要我们做什么?”邓汉祥抬头问道。 “我希望你们能拟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包括准备和执行阶段的步骤,要尽量详细,要有发生意外如何处置的应急备案。明天梅云天要从重庆过来,我希望你们四人这段时间抛开一切外来因素的影响,用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来制定粮食政策。” 邓汉祥犹豫片刻点点头,马寅初也点头答应,刘航琛却说:“文革,不是我不答应,我还兼着四川银行的总裁,好多事要我处理。” 庄继华微微皱眉,不冷不热的说:“航琛兄,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派人来通报吧,况且少卿,鸣阶,马先生也都有事。” 刘航琛心知,若再拒绝,庄继华恐怕在将来就要另眼相看了,于是也答应下来。这时梁漱溟却有提出个问题。 “文革,我在定县时,发现农民对收成很在乎,要是他们发现种粮收成不高,这会不会影响他们种粮的积极性,谷贱伤农,这种事在历朝历代都有。”梁漱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郑重其事的问。 庄继华神色一滞,想了想说:“那就强迫种粮,无粮不稳,只有这个办法了。”说完之后沉凝片刻,冲马寅初他们狡诈一笑:“至于怎么强迫,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们了。” “半个月以后,把计划的草稿交给我。”庄继华说完就准备走,刚转身仿佛又想起什么事,转过身来对马寅初说:“马先生,我想请你出任四川省政府的经济顾问,每月法币四百元,你看怎么样?” “法币就算了,国民政府参政员的薪水已经不低了。”马寅初淡淡的说,于其中不乏讽刺,这个参政员其实就是个摆设,蒋介石用高薪厚禄养的橱窗陈列物。 “文革,你先别忙走,我还有个想法,”马寅初把庄继华叫住,庄继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你看是否可以在成都建一个证券交易所,为企业融资建个平台。”马寅初期望的目光看着庄继华。 这是庄继华完全没想到的,他犹豫了,证券交易所的功能很强大,可危险也同样强大,想不说,那些上市公司,就说上市条件就是个大问题,前世中国那么空壳公司是怎么上市的?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是如何制造出来的,这才是把真正的双刃剑,在现阶段,它一旦出问题,那就是万劫不复。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四) ※汪继华慢慢坐回座位卜。..马富初提出的问题让他十分为缸汛速思索里面的成败利弊,那个谬先生迟疑下不满的说:“上海那个证券交易所就是应该砸烂,怎么又想起搬到成都来了,你以前不是也认为应该关闭上海证券交易所吗,怎么又要建一所了呢?” “关闭上海证券交易所是因为这个。交易所已经完全蜕化变质,成为一所由权贵操纵的赌场,而股票证券却是企业募集资金的重要手段,对国家经济非常重要。”马寅初见庄继华的态度,以为他不清楚证券的作用,便想向他普及下证券和证券交易所的知识。 但他的话网落,庄继华就皱眉问:“那么怎么保证成都的证券交易所不沦为权贵的赌场呢?另外还有,有足够的上市公司吗?以目前中国工业规模来看,能有多少家上市公司?特别是如何进行监管?” 这短短几个问题,马寅初就知道不用再做什存普及了,他立刻说:“这个我有个设想,证券管理机构应该由一个专门的委员会来管,这个。委员会应该是**的,成员不能在任何一家上市公司任职。” “这些成员如何产生呢?”庄继华又问。 庄继华的问题让马寅初有个。感觉,他不反对证券交易所,但却更关心证券交易的监管,这让他受到鼓舞。 “由国家财政委员会任命马寅初有些兴奋:“机构设置可以仿照纽约证券交易所,设主席和委员,负责监管证券交易,制定交易规 。 庄继华想了想,轻轻摇头:“马先生,这样作是不行的,从本质上说,纽约证券交易所更像是家俱乐部,国家制定有证券交易法,国家对交易所的管理依靠证券交易委员会进行,在美国,对证券交易是监管与管理分离,政府负责监管,交易所负责管理。丐先生,对证券交易所我没有反对的意思,我担心的是如何监管?如何才能防止公司弄虚作假。欺骗投资者。让股市成为他们的提款机?所以要想建立这样一个交易所,必须首先做好这点,做到公正公开,避免受到国家机器和权贵干预,否则宁可不办。” 庄继华的态度非常坚决,证券交易就是个魔鬼,从凶年到毖年,制造了无数灾难,从政界到经济界人上,对他的态度是爱恨交织,谁都无法否认他的巨大价值,可谁都不敢窥它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文革。你懂的东西不少嘛,对证券也懂。”那汉祥笑着问,他对证券似懂非懂,在南京时曾去上海证券交易所看过,对里面的热闹有些不解,不过他很清楚这能带来巨大财富。 庄继华心说恐怕这些界我不了解的东西还不多,他淡淡的说:“我在欧美经商时曾经涉及过证券业务,看过些这方面的资料。 二九年世界性经济灾难就有它的功劳,此后美国加强了证券监管,相继制定了好几个法律 “证券交易的最大危害就在缺少监管,我以为建立证券交易所是可行的,便于企业募集资金,迅速恢复生产。但必须要有严格的监管,上市公司必须做到财务公开,打击非法交易;内幕交易。马先生,我以为您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这上面,另外还有不要事事指望政府,在有些时候,政府也是不可靠的,交易所董事会应该是个**机构。” 马寅初沉默了,在他的设想中不是没有监管,但他寄希望于政府,依靠政府进行监管,上海证券交易所就是个没有政府监管的交易所,因此产生大量弊端,正是吸取这个教,他才把希望寄托在政府上,但他没想到。庄继华竟然不相信政府,要回到由交易所自律的道路老路上,这让他有些失望。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所的。庄继华提出监督与经营分开的思路到是个不错的思路。 成都各界都在等信任主席的施政纲领,但他们失望了,简朴的上任仪式后,庄继华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见他发表过任何演讲,连公共场所都很少去,不过他美貌的太太到是惹出了一则新闻,刘殷淑带着孩子去武侯祠游览后,在武侯祠外居然受到两个不开眼的袍哥的纠缠。而且警察就在旁边。 这件事让庄继华勃然大怒,成都警察局长被撤职,由二十一军原军法处长粱宏亮出任成都警察局长,梁局长上任后立刻开展打击黑社会运动,大批称霸的各区袍哥被捕,剩下的被迫逃出成都。 除此之外新主席没有任何举动,省政府的主要官员也没有变动,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张澜出任教育厅长,张澜到任后在教育厅引进了一批教育界人士。使教育厅成为变化最大的部门。但在新闻界看不到的地方,变化却在悄悄发生。 陈公博上任之后才发现,为什么陈立夫没与他抢四川省党部主任的职位,他在这个位置上几乎如坐针毡,从省党部秘书长罗林韬到下面的各个科室全是庄继华的人,而且他们自有一套做事方法和规章制度,他布置的任务要是符合他们的做法就照办,要是不符合,就根本执行不下去。而他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除了下面的人外,庄继华对党部抓得也很紧,上任的第三天就到党部来了,陈公博还清楚记得,当庄继华来时受到的欢迎程度与他上任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心中非常不舒服。 在随后的会议上,庄继华当作他的面向下面布置任务,要求各级党部加强对减租减息的复查,派出大量干部到各地调查物价和农业安产情况。 “值此国难之际,党部要在社会生活中起到核心作用,每个党员都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加强新生活运动,自觉拒绝腐化生活 想起庄继华在会上振振有词,陈公博就气不打一处出来,在这个会上,庄继华毫不掩饰他要干涉党部作的野心,丝毫没把他陈公博放在眼里。 幸亏这是陈公博,要是换了周佛海,恐怕当场就与他吵起来,陈公博则要深沉的多,他没有与庄继华当面争吵,反而在会上强调党部要支持地方政府的工作,高度评价减租减用”小时回顾了当年在广州搞减租减息的经示庄继”甘格要比你老的多。你不能太让我下不来台。 “陈主任。明天的头版审阅了吗?您要是同意,我们就发了。”电话里传来四”日报主编那川味很浓的普通话。 四川日报是四川党部的官方报纸,陈公博上任后规定每天的头版必须送他审阅。只有他同意后才能发,这个做法曾经遭到秘书长罗林韬和宣传处处长杜华龙的反对,经庄继华协调后。这条规定才落实下去,这更让陈公博感到庄继华的无处不在。 “我还没看完,过两个小时你再打来吧。小。陈公博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从文件中找出那篇文章。 文章不长。标题是《欧战时英法德的战时经济政策》,在这篇尖章中,作者详细对比了欧战中。英法德三国对经济采取的管制措施,这些措施对支持战争产生的巨大作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德国就是因为经济上的失败。最终导致战争的失败。 很快陈公博就看完了,他在心里轻轻摇头。这又是个书生常谈的话题,自从卢沟桥事变开始,就有人提议对经济实施管制。可两年下来,经济管制依旧没影,别人不清楚,他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孔祥熙所属财团就是利用这段时间的混乱大发国难财,要是管制起来,他们怎么发财,他才不会制定这种政策。 这让他想起在来四川之前,在武汉召开大本营会议,由于各地物价飞涨,各方对主持经济的孔祥熙多有报怨。孔祥熙为摆脱责任,把财政困难归结到军费猛增上,要减轻财政压力,就必须裁军,可以想象,这样的建议不但蒋介石不会同意,恐怕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也都不会同意,战争期间裁兵,这是在开国际玩笑。 “这样的文章有什么用,看来四”还是缺少人才呀。”虽然心里这样想,可陈公博拿起笔准备签字同意,可转念一想感到不对,这是第几篇了?他站起来走到报架上,食起夹住四”日报的报夹,翻看最近几天的报纸。昨天的第二版是从欧战看战时经济政策的必要性,前天是头版头条,物价飞涨对抗战的影响。 翻看数天的报纸,都有关于战时经济政策的报道。陈公博放下四川日报,又拿起成都日报、成都商报,晨报等报纸,他发现这些报纸对战时经济政策的报道也同样很多,有不少是成都商界名流和大学教授的文章,商报和成都日报上面更是公开提出应对生活必需品进行管制。 看着这一篇篇报道,陈公博噢到一丝异常。如果以前对四川的新闻管制不了解,现在他对这套管制方法已经非常清楚了,这些报道没有宣传部的同意是不可能发表的,特别是其中指责政府对物价上涨管理不力,这样的用词在往常肯定会被删掉。 “这背后肯定有文章。”陈公博查完最近的各家报纸后,仿佛看到庄继华的影子在背后摇晃,他要干什么呢?陈公博心里开始琢磨了,是不是打算把手伸到孔祥熙的领域,真要是这样,那就有好戏看了。陈公博现在很想知道庄继华要怎么作,孔祥熙会作出何种反应。 他拿起电话给重庆的汪精卫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汪精卫,汪精卫听后好半天才说:“公博,这与我们无关,你就坐山观虎斗吧。这事你不要冲在前面。小。 电话的声音比较嘈杂,电流干扰声比较大。不过汪精卫的话他还是听清了。放下电话,陈公博就在稿件上签上同意。给汪精卫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挥听虚实,陈公博知道汪精卫周佛海最近的举动,可在关键进度上却向他隐瞒了,这让他感到寒心。 坦率的说。他不赞成这样莽撞的与日本人和谈。汪精卫的这步棋非常危险,可一旦汪精卫真的这样走了,他改怎么办?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紧跟汪精卫反蒋,他要走了,自己该何以自立。汪精卫的事让他烦躁不安,所以他根本没心思与庄继华争什么,否则拉下脸来调整党部人事,他完全可以弄些自己人进来,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陈主任”。秘书长罗林韬敲门进来,递上来两份文件:“这是各县党部交上来的各地物价调查报告,以及各地居民登记情况汇总。” 陈公博接过两份报告,这两件工作是在上次会议后,庄继华布置下去的,陈公博当时就很纳闷,庄继华为何让党部作这样的调查,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些了解了。 “陈主任,您最好”罗林韬见陈公博将报告放到文件堆里,没有看的意思。便好意提醒道。 “为什么?。陈公博抬眼反问道。 罗林韬心说,要不是庄主席特意提到要与你搞好关系,鬼才懒得提醒你,他平静的说:“以我对庄主席的了解,他布置这些工作,肯定是有目的的。他现在在等机会,机会到了,就会与我们谈,到时候,我们要拿出意见来。” 陈公博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看来庄继华也没跟他们谈,这个。发现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些:“庄主席那里送去了吗?” “送去了。”罗林韬老老实实的答道,他见陈公博依旧没有看文件,便再度提醒:“庄主席以前就强调过,调查数据不能只来自一个方面,我估计三青团和地方政府也都有类似的报告交给他。” 陈公博点点头,心中更加确定庄继华在规划个大行动,否则事先不会作如此周密的准备。 “我马上看”陈公博散漫的说,罗林韬见状心中叹口气,站起来准备离开。陈公博却把他叫住,犹豫半响才慢吞吞的问:“林韬,你再党部工作有五年了吧,对庄主席了解多少?” 很想把陈公博拉进阵营中来,只是不知道是否犯禁,为难中心 求月票支栋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五) “庄主席以前一直在重庆。..主持西南开发,省党部只是他在指导下工作,没有直接在他领导下,对他的了解不多,不过,我们都知道他的要求很严格,不喜欢那种只会夸夸其谈的官员,要求能干实事。”罗林韬的介绍很简单,让陈公博有些失望。 罗林韬转身要走,却又回过头补充了句:“如果陈主任真想了解庄主席,可以问问组织处金处长,他是西南开发队出来的,据他说他们那边的要求更严格,”说到这里他停顿下:“其实未来的时间很长,陈主任可以慢慢了解。” 罗林韬走后,陈公博呆了一会才拿起文件仔细翻看,这两份文件内容沿袭了四川省党部一贯严谨作风,内容很是详实,数据非常清楚。 最初给他印象最深的是每周交上来的工作报告,报告的详细让他非常意外,主管官员仅凭这样的报告就可以判断下属在一周中作了什么以及他们的工作进度。在开始时他有些怀疑报告的真实性,所以他做过一次查验,结果让他惊讶,居然没有一份造假,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官僚机构的人不敢撒谎,不敢作出在其他地区常见的事。 陈公博拧开收音机,这是这个办公室唯一的高档东西,收音机里面传来播音员的声音。 “日本海军昨日在海南岛登陆,我军经过奋勇抵抗后,向内陆转进,日军占领海口,正在向琼山进攻。 中央社华盛顿消息,美国总统罗斯福先生向新闻界发表谈话,对中日战争表示关注,他再度重申七国条约对中国的责任,明确告诉记者,他不认为美利坚合众国会放弃这种责任。 法新社东京消息,日本外相有末发表谈话,认为中日战争迁延不绝的主要原因是欧美在支持中国,反对大东亚共荣圈,要解决中日冲突,美国就必须首先断绝对**透顶的蒋介石政府的支持。同时希望中国国内的有识之士人响应近卫首相的声明。 中央社重庆消息,近日四川各地米价再度上涨,……..。” 陈公博听到这里又是一阵烦躁,顺手关掉收音机,日本人的进攻规模扩大了,海南岛失陷。广州很可能就要被封锁,南中国的安全也面临威胁。 失去广州,日军就很可能沿粤汉铁路北上,以往湖广熟天下足,又一块粮仓将失去,一旦退进西南,整个国家的粮食供给将由川西平原提供,这么多人口,军队,能保证吗?粮荒将持续,不知道庄继华将采取什么措施,他现在非常期待。 庄继华没让他等多久,五月初他再次来到省党部,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份文件——粮食专营计划。 “陈主任,下周我将召开专门会议讨论这个计划,今天过来没有别的事情是专门给您送文件的。”庄继华坐在沙发上乐呵呵的说道。 宫绣画坐在他侧面,平静的看着陈公博,陈公博翻看着手中文件,不动声色的说:“庄主席客气,一份文件,随便找个人送来就行。那用得着主席亲自走一趟。” 庄继华一笑:“您真是火眼金睛,说实话吧,我是想请您支持,这物价不管不行了,连我老婆都向我报怨物价上涨厉害,我都快吃不起饭了,阿淑吵着要去找份工作,补贴家用。” “哈哈,庄主席客气了,您要吃不起饭,那我不得饿死呀。”陈公博淡淡的说,手中不停,一目十行的翻看文件。 “那不一样,我的负担重,全家七口就我有工资,还只能拿七成,省主席有多少薪水,您不是不知道,平均下来,每个人头上也摊不了多少。”庄继华开始叫苦了,眼中却丝毫没有苦意,更像是在开玩笑。 陈公博抬起头面对庄继华,扬扬手中的文件:“所以你就搞出这么个东西,来解决生活问题,这可是假公济私。” “哈哈,”庄继华大笑:“好吧,玩笑开过了,言归正传吧,陈主任。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陈公博有些犹豫,汪精卫的话在耳边响起,可按照他对庄继华这些年行事的了解,他一向以党部和三青团打头阵,形成舆论压制,而后才是行政机关采取行动,减租减息如此,重庆社会改革如此,这次看来也是如此,要把他推到前面打头炮。 “庄主席言重了,我刚接手四川党部,四川党部的工作与他省不同,我还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要我如何协助?”陈公博先就把自己的位置定死在协助上了,含义很明显,别指望我冲在前面。 “过几天我要在省政府召开粮食管制的会议,我希望您能在会上支持我。”庄继华收敛笑容正色道。 陈公博心中疑惑,眼镜片后面的目光闪烁不定:“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庄继华叹口气:“这些天我摸了情况,反对的不少,到时候恐怕争论会很激烈,而且即便通过,就要成立各级粮食局。这干部也是个大问题,此外还要成立缉私队,粮店粮站,等等,事情一旦展开,到时候,恐怕还要从党部调一批干部。” 陈公博心中更感奇怪了,担心是个陷阱:“为何不从西南开发队调人呢?党部人手本就不足。” 陈公博的话半真半假,西安事变后,蒋介石调走了一些,方劲走时带走几个骨干。省党部有小半干部是新提拔的,人手比较紧张。 “去电了,李在田回电说开发队干部不足,无法完全满足。”庄继华的脸色变得很快,一下子就变得愁眉苦脸的了:“我只好打党部的主意了。” “省政府难道没有人手吗?各县也可以呀。”陈公博当然不会被庄继华迷惑。 “我信不过他们,”庄继华一点弯都不绕:“这粮食一旦管制起来,就成了紧俏物资,其中的利益可想而知,各级粮食局局长必须是清正廉洁的人。” 陈公博点点头,不过他还是不想就这样给庄继华当枪使,脑筋一转有了个主意:“庄主席,抗战开始以来,很多难民逃进川内,其中不乏有学识的青年人,可以从他们当中选拔些人才出来。” 庄继华脑中灵光一闪,高兴的站起来:“好主意,好主意,就来个公务员考试,向全社会公开招聘,这也符合总理一向提倡的公务机关人员要通过考试来选择。” 陈公博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诺诺的自言自语:“公开招聘?公务员考试?这倒是个新奇的想法。” “好,就这样说定了,陈主任,到时候请你来主持这个招聘考试。” “好,这个义不容辞。”陈公博顺口答道,可随即反应过来:“庄主席,这应该是省政府负责吧?怎么又算到我们党部的工作了,我们现在是忙都忙不过来。” “以后就这样,交叉考试,党部要人,由政府方面出面主持,政府要人,党部出面主持。三天,三天时间够吗?”庄继华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陈公博莫名其妙:“三天,什么三天?” “我的意思是,给您三天时间制定个招聘考试计划。三天后将计划交给我,怎么样。”庄继华认真的问。 陈公博愣住了,宫绣画趁机敲定:“以陈主任的大才,三天时间绰绰有余,主席,你就放心吧。”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庄继华站起来告辞,陈公博还没完全醒过味来,庄继华就已经出门了。 上车以后,宫绣画才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文革,你没见出门时陈公博的那张脸,真是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庄继华却只是微微一笑:“陈公博应该还算老实,没那么滑头,这人的毛病就是优柔寡断,患得患失,他呀迟早要栽在这上面。” 伍子牛闻言回头:“他,陈公博?他不是挺红的吗?怎么会?” 伍子牛并不知道关于汪精卫的情报,这方面的情况只有宫绣画清楚,宫绣画当然不会解释,何况伍子牛还背着嫌疑。 “人的学识决定他的发展,可性格决定最终结果。”庄继华淡淡的看了宫绣画一眼:“绣画,你先别乐,其实他们已经开始动作了,后面的事难说得很。” 宫绣画这才收敛笑容身体象个小孩似的将身体重重在背上:“文革,扫兴,真扫兴。” 庄继华从伍子牛一挤眼,伍子牛会意的笑笑,就转过身去。宫绣画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拿出手绢擦擦脸上额角的汗,漫不经心的说:“开始什么动作,有什么麻烦的?顶破天制造点麻烦,正好还免了收拾他们的借口。”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次他们不会象上次那样傻了,更何况这次恐怕还会涉及到中央的一些人。”庄继华摇头说:“最近各地都有反应,粮价突然下降,地主都在匆忙卖粮。” “粮价下降还不好?”伍子牛很惊讶的再次转过身来:“你不是天天在说物价太高了吗,怎么粮价下降还担心?” “这你就不懂了,粮价下降说明有人在卖粮,现在是五月,新粮还要等一个多月才上市,可以说是地主在腾粮仓,但现在粮价上涨很快,屯粮是件很划算的买卖,用不着急着卖粮,但他们卖了,为什么?” “你说是为什么?”宫绣画这时冷静下来,这时也反问道。 “很简单,我们要控制粮价的消息外传了,所以他们才紧急卖粮;”庄继华皱眉思索着说:“另外,他们恐怕还有个目的,就是拖延,就算方案通过,他们会采取拖延措施,拖到新粮上市,然后紧急卖粮,等我们的粮食局下去购粮时,就什么也没有了,这第一炮没打响,接下来的粮店就建不起来,后面的工作也就难以展开。” “这么说,我们是要加快进度了。”宫绣画叹口气:“让你把省政府的人换一些,结果你就换了个教育厅长,你把在田或者曾扩情叫来也行呀,现在这些人都是刘湘的人,能跟你是一条心吗,他们举荐你就是想利用你报复他们的利益。” “这我何尝不知,”庄继华淡淡的说:“不换人是为了稳定民心。” “他们也算民,我看是稳定官心吧。”宫绣画尖刻的说:“如果这事搞砸了,我看你以后在四川就别想作成任何事。” 宫绣画这话绝不是威胁,他深知川内这帮人的油滑,可要换掉这帮人,且不说其他,他现在也抽不出人来,倒不如利用这个班子,其实论才智,这帮人是完全足够的,就看怎么用了。 “真是伤脑筋。”庄继华嘀咕一句,干脆把眼睛闭上假寐,这事不能和宫绣画争。 三天后,陈公博交出了他的方案,庄继华看后深深为他惋惜,这人是个政务高手,他的方案简单易行,可操作性极强,真是可惜了。 拿到方案后,庄继华再不犹豫,立刻开始部署粮食专营事宜,四川日报率先进行了详细报道,头版刊载庄继华亲自撰写的《关注战时的民生》。 “….自抗战开始以来,物价上涨非常迅速,这固然有战争因素,但更主要的是缺少计划,这次粮食管制就是省政府的一个尝试,取得战争的胜利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们必须计算我们手上的每一分力量,粮食也是其中之一。 此次粮食管制,是中央政府经过长期思考后做得一个重大决策。在长期战乱中,我国从未进行过类似的管制,但作为政府,关注民生是他的首要责任,不能因为战争而放弃这种责任,…………” 文章一经见报,顿时如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各地反响强烈,庄继华的大本营重庆新闻界率先表示支持,随后成都、泸州、南充,四川各地一遍赞扬,几乎是压倒性的支持。 “…….,自卢沟桥事变后,各种生活必须品飞速上涨,现在到了必须要管制的时候了。”..——重庆《渝州晚报》《物价管制迫在眉睫》 “…….,在这战争的空闲中,中国政府决定对飞涨的物价进行宣战,维持蒋介石委员长派出了他的得意门生,常胜将军庄继华上将出任四川省主席,开始着力控制物价,首先就是粮食。”——《纽约金融导报》 “…….,支那政府已经很难支撑战争费用,因此决定加大对国民的掠夺,粮食管制势必造成政府低价收购民众手中的粮食,再高价卖出去,以此满足**高层的需求,根据我们在上海银行的调查,蒋介石在上海各大银行春游现金高达六千多万银元,宋美龄也有高达三千万的存款,孔祥熙有八千万的存款,庄继华也有五千万的存款……”―――上海《新亚日报》 外地的报纸庄继华不管,可省内报纸一边倒的支持让庄继华感到非常不踏实,要知道庄继华虽然对新闻进行了控制,可他却没有完全控制住所有的报纸,象成都的新新晚报,就是个在控制之外的报纸,庄继华以前的诸多政策就曾受到他们的攻击,除了减租减息和这次。 但有一家报纸却始终保持沉默,中央日报始终没有发表意见,周佛海控制的喉舌始终保持庄严的沉默。而更感到意外的是孔祥熙,他没想到庄继华到四川不久就敢采取这样的行动,这样的事情本来应该是行政院的工作,现在却被庄继华抢了,这让行政院的处境以下变得非常尴尬。 大批记者涌到行政院采访,面对记者的照相机,孔祥熙的一张圆脸绷得笔直,常见的圆滑消失得无影无踪。 “孔院长,孔院长,您如何看待四川省政府决定对粮食实行管制?” “孔院长,您如何看待四川粮食管制的前景呢?” “孔院长,中央打算什么时候在全国推广?” ……..。 听到这些问题,孔祥熙心中恼怒不已,宋霭龄四川开的广贸兴公司主要就是作粮食生意,甚至有部分粮食直接卖给了军队,如果四川粮食被管制,接下来再管制棉纱、布匹,那四川的买卖就别做了。 “对物价进行管制,行政院一直在研究,但仅仅是在研究中,此项措施影响非常大,关系国计民生,四川省政府此举并没有与行政院商议。”孔祥熙说:“不过,行政院将始终关注他的推行,如果成功,就将在国内其他地区推行,同时扩展到其他生活必须品。” 匆匆返回临时官邸,宋霭龄、徐堪等人已经等在家里,见他进来,宋霭龄急忙迎过来,边拖下他的外衣边说:“你跑那去了,四川那边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庄文革那根筋不对了?照这样下去,四川的生意还怎么作。” 孔祥熙叹口气:“四川的情况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你们呢?”他问徐堪和高舒同,高舒同,字如沐,是七星公司总经理;日常经营全由他在掌控。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六) 高舒同闻言苦笑下:“我也不太清楚。..七星公司在四川的业务一向不顺,成立物资局之前还有点业务,现在几乎没有业务了。” 他不提物资局还好,一提这个,孔祥熙就如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这件事上他是彻彻底底为人作了嫁衣,张厉生上台后,卡死了七星几乎所有买卖。其实这个原因不难理解,陈立夫和陈果夫在中央党部下秘密成立了一家名叫华美的公司,这家公司接手了七星公司的绝大多数业务。 而四川的其他业务,又有宋霭龄成立的广贸兴和祥记公司接手,其中广贸兴主要作粮食、菜油和盐,祥记公司则主要经营棉布棉纱、桐油等业务,另外他的儿子孔令侃担任中央信译局常务理事,专门负责从国外采购武器弹药,所以七星公司在四川除了四川开发公司的生意外,其他生意并不多。 高舒同的话里还有一层报怨,报怨孔祥熙和宋霭龄限制了七星公司的业务发展,殊不知宋霭龄早有打算。 “如沐,七星公司名头太大,太引人注意。不如就此关了吧。”徐堪不阴不阳的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在上海时,这个高舒同自以为上宋霭龄,平日里趾高气扬,有点看不起他们,直到他出任财政部次长后才有所改观,不过这梁子已经结下了。 可徐堪这话却不是胡说的,结束七星公司这事,孔祥熙在物资局上失手后,就与他商议过,他当时就提出与其勉强维持,不如就此顺势关闭。徐堪在提出关闭七星公司时就提到一个被孔祥熙忽视了的理由,蒋介石之所以没把物资局交给让他,很可能就是对七星公司表示不满,借此警告下他。孔祥熙思索后感到有些道理,便与宋霭龄商议决定结束七星公司,只是这个决定还没通知高舒同。 宋霭龄挂好外套后,款款回到沙发正座,今年正好满五十的她,身材已经发福,眼角出现不少皱纹,但举止依旧那么端庄优雅。 “我看庄文革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宋霭龄平静的说:“粮食管制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盯着的还是行政院财政部,庸之,你们要小心,三妹那边传来话。最近参政院的那些参政员和监察部的监察员又开始酝酿了什么弹劾了,我看还是冲我们来的。” “夫人多虑了,这次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冲庄文革去的,罗隆基、张季鸾,还有青年党的左舜生等人联手要弹劾西南三省的新闻制度,认为这项制度限制了民主,要求开放新闻,这些人才是当了人家的枪杆子。”孔祥熙说着摸摸口袋,他想抽烟,可看了看旁边的宋霭龄,又松开了,宋霭龄不准他在家里抽烟,也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抽烟。 “哦,”宋霭龄有点意外,她这段时间与宋美龄、宋庆龄一起去商丘劳军,回来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不过还是小心点,这个庄文革在那都不安生。” “夫人说得是,”徐堪点头说:“对于战时经济政策早有争论,我估计庄文革此举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恢复委员长对他的信任;另一个逼我们拿出战时经济政策来。夫人。孔院长,我倒以为这是个机会。” “哦,什么机会?”孔祥熙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期待。 “既然可以管制粮食,那么其他物资也可以管制,特别是外汇,国家现在急需外汇,而外汇却可以在各大银行自由买卖,这个权力应该收归中央银行,禁止民间外汇买卖。”徐堪思索着说:“另外,对于进口物资应该加强管理,由财政部统一管理,具体做法是,由财政部指定或成立一到两家公司,由这几家公司负责进口贸易。” 孔祥熙闻言不仅有些犹豫,他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巨大好处,但此举危害了众多商家的利益,将遭到的反对可想而知,不说别的就算西南开发队,他们就绝不赞成。 “好主意,不亏是财金专家,”宋霭龄点头笑道:“这样的利国利民之策早就该实行了,可亭,你就好好策划下,具体该怎么作,尽快提交一个方案。” 徐堪心中大喜,宋霭龄既然同意了,孔祥熙就不可能反对,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的决定孔祥熙是不敢反对的。这两个人就是蒋介石和宋霭龄,尤其是宋霭龄,她不但可以否决孔祥熙的决定,甚至蒋介石也不得不给她三分面子。 高舒同却有些担心:“夫人,这法子虽好,可这里面牵涉的人太多,除了西南开发队,陈立夫,杜月笙、张静江、虞洽卿,龙云,还有宋子文,他们都在从事进出口贸易,夫人,一下把他们全扫了,恐怕很难。” 徐堪面无表情,心中却暗乐,高舒同的意见谁是对的,但提得却不是时候,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给落夫人的面子吗。徐堪知道,对四川此举,宋霭龄明里虽说没说什么,可暗里却愤怒异常,要不如此不会如此匆忙的把他们叫来。 果然。宋霭龄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高经理,正好,搂草打兔子,省得一家一家的收拾。国家危机之际,只有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前线士兵枪膛空着,肚子饿着,伤兵缺医少药,为什么呢?因为国库没钱,只有增印钞票,可结果呢。物价飞涨,老百姓怨声载道,那些参政员不知内情,却来指责我们。既然这样,那不如干脆干得彻底些。” 孔祥熙见高舒同脸色唰地变白,便呵呵笑道:“夫人说得对,这样好不好,老高,你和老徐下去商议,拿出具体方案,然后再找鸣声他们商议,然后交给夫人审阅。” 徐堪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便答应着站起来,与高舒同一同告辞。等他们走后,孔祥熙才收敛笑容对宋霭龄说:“夫人,别生气,老高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特别是子文,他虽然在美国,总是要回来的。另外还有庄文革…..。” “我看你瞻前顾后一点男子汉的胆气都没有!不敢做就别但这个行政院长!”宋霭龄没等孔祥熙说完就站起来打断他的话:“你说庄文革,你他,什么不敢作,从减租减息到粮食管制,什么没干,我告诉你,畏首畏脚的,成不了什么气候!那高舒同已经老朽了,把七星公司关了,另外成立两家公司,专营进口业务,让令伟和令侃去做,听清楚没有。” “行,行,夫人息怒,息怒,就按你说的办。”孔祥熙点头哈腰的上前平息宋霭龄怒气冲冲。宋霭龄横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转身上楼了。 徐堪的动作很快,仅仅用了两天就拟定了个报告交给孔祥熙,按照这个报告,财政部将下令停止所有银行的外汇交易,外汇业务只有中央银行有权利进行。对进口业务的管理实行进口许可证制,任何业务都必须获得财政部批准,对贵重的奢侈品实行专营,由财政部指定两家公司实行…….。 孔祥熙看后,感到非常满意,徐堪这个方案的聪明在于,他没有断绝别人的活路,在普通物资上实行许可证,这样留下个口子,而在利润重大的奢侈品上实行专营。孔祥熙经商这么多年,明白这样个道理,千万别连肉带汤一块吃完,这样易招人忌恨。孔祥熙思索会,拿起这个方案就到蒋介石这里来了。 这段时间前线大体平静,两**队都在调整中,日军大肆扩军,大批士兵从国内调来,徐州,河南,南京都增加了兵力,而且还有军队在陆续到来,各种物资在上海青岛天津上岸,然后迅速运到前线。 中**队也在迅速调整,南下的部队挤满了每节车厢,经过武汉转到九江安庆,各种物资通过长江运到汉口,然后送到郑州、商丘等地。五战区、九战区部队吸纳了大量新兵,正在抓紧训练,从苏俄过来的坦克大炮等物资顺着新兰公路运到武汉,二百师迅速恢复实力,蒋介石刚刚下令,将二百师扩编为第五军,建立中国第一个机械化军。 孔祥熙到的时候并不巧,蒋介石正在听取王小山和戴笠的汇报,王小山到侍从室后,依旧负责情报工作,蒋介石对他很满意,特意下令将他补入黄埔军校,以第六期学生记入名册,同时任命他兼任军统局副局长。 “….,从上海来的情报表明,汪副总裁的代表已经与影佐祯昭见面,不过还没有进行正式谈判。 对于下一步作战方向,日军华北方面军与中国派遣军总部之间有分歧,华北方面军认为暂不进攻武汉,应该首先攻克河南,清除我一战区和五战区的威胁;中国派遣军总部则认为,应该将武汉划入作战目标,分三路进攻武汉。 第一军从河南南下,沿平汉路攻击武汉;第二军从徐州西进,从长江北岸攻击武汉;第十一军从长江南岸进攻武汉……。” 这些都是最高级情报,全是来自立高支助和大泽,特别是立高支助,第二次津浦路战役后,立高支助升为作战课课长,负责协助华北方面军参谋长指挥整个华北日军,可以说现在中国最高司令部对华北日军的每个作战方案都一清二楚。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七) 戴笠在一旁有些妒忌的看着正在诉说的王小山。..他知道情报是那里来的,可现在这些情报不在他手上,直接到蒋介石那里了。不过戴笠也清楚,蒋介石付出这么多是有道理的,他并没有在蒋介石那失宠。 “雨浓,你怎么看?”正当戴笠还在胡思乱想时,蒋介石忽然扭头问他,戴笠立刻收束注意力,他根本不用想问他的是什么,恭恭敬敬的说:“学生以为,汪副总裁此举虽然不妥,但试探下日方反应也不错,至少可以不用校长背这个恶名。” 蒋介石想了想说:“也好,不过你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高宗武,这个背主求荣的小人。” 王小山面不改色的默默听着心中鄙夷不已,很显然蒋介石是在纵容汪精卫,到最后时才出手一举,将这个党内最大的政敌消灭掉。 “校长,我有个想法,”戴笠犹豫会还是说了出来。蒋介石却神色平静:“你说吧,想做什么?” “校长,前线我军伤亡惨重,新兵和弹药补充都需时日,而八路军在敌后发展迅速,实力愈加强大,可以利用他们拖住日军一段时间,让前线我军准备更充分。”戴笠说完就闭上嘴,静静的看着蒋介石。 蒋介石微微皱眉,神情有些不耐烦:“别看口号喊得高,他们是不可能引火烧身的。” “校长,学生以为由不得他们,”戴笠不等蒋介石说完就补充说:“我们可以让狼眼来完成这个任务,让他诱导日军对冀中冀南冀东南展开行动,并趁机扫荡太行山聂荣臻部,如此不但可以拖住日军,还可以趁机削弱gcd势力。” 蒋介石lou出一丝笑容,赞赏的说:“雨浓看来这几年你的韬略增长不少,这件事就交给你和小山去办,让狼眼务必完成这个任务。” 王小山心中一寒连忙说:“校长,狼眼太重要了,万不能有失,学生以为,日军兵力集结还需时日,让狼眼去冒这种险,不值得。” 狼眼就是立高支助的新代号,王小山的话刚落。戴笠却平静的说:“王兄,特工工作方法中有诱导一法,狼眼可用此法,不会暴lou身份。” 蒋介石感兴趣的问:“哦,这诱导是什么意思?雨浓你详细。” “这是长教授的一种工作方法,以这件事为例吧,狼眼可以这样说,八路军在华北的发展已经威胁到日军运输线,而且八路军重返冀中是皇军的耻辱,必须洗刷这个耻辱等等,说服西尾寿造出兵冀中,如此就算西尾寿造不上当,他也没危险。” 戴笠简单的介绍完后,满怀希望的看着蒋介石,没想到蒋介石却沉默不语,满是疑惑的看着他,戴笠有些莫名其妙,很是不解,可又不敢打断蒋介石的思路,只好静静的站在那。 王小山心中一阵发紧,他大约猜到蒋介石在想什么。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猜错了。蒋介石脸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才点点头:“好,就这样,你们下去吧,争取完成这个计划。” 等他们出去后,蒋介石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眼中闪烁不定,他是不是也在对我用诱导之策呢?从广州到现在,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他了。除了他意外,其他人呢?他们是不是也这样?蒋介石忽然感到身边好像到处陷阱。 正思索着,孔祥熙慢悠悠进来:“委员长,又为什么发愁呢?” 由于关系特殊,孔祥熙是不多几个可以在不通报的情况下进入蒋介石办公室的人,当然也有前提,办公室内没有其他人。 蒋介石转过身来,冲孔祥熙轻轻点头,也没有客套直接问:“庸之,有什么事?” “介石,庄文革在四川的举动让我很被动,”孔祥熙也没客气进门就开始报怨:“我也只好顺应潮流,这个方案你。” 蒋介石接过文件,慢慢踱回办公桌边,思索着说:“我记得经济委员会就提出过用国有资本代替民间资本,实行计划经济,只是这些年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只在金融上达到目的,实业界前些年也在呼吁要求加强政府干预,粮价上涨,民众报怨很多。那些参政员去年不是在参政院闹腾,文革这样作不是挺好吗?” 在当今世界有三种经济模式,美国的自由经济,德国的管制经济,苏俄的计划经济;这三种经济模式在国内经济界都有支持者,由于德国和苏俄的迅速发展,国内经济界居然普遍对管制经济和计划经济有好感。 资源委员会所属的经济委员会集中了目前国内最有名的经济学家和银行家,他们除了提出统一币制外,还提出由国家资本干预实业,特别是重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蒋介石部分采纳了这些建议,比如金融方面的统一币制,向银行注入国家资本;在工业方面,除了加强江南机器局,扩建金陵兵工厂和巩县兵工厂外,就没有采取其他行动,因为庄继华在四川已经取得重大进展,蒋介石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了。 其实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工商银行和四明银行、以及富滇银行的存在,这三家银行实际是控制在庄继华手中。前世中大批内迁工厂因为资金短缺,被迫让国家参股,但这三家银行却在内迁之后,提出个经济恢复计划。以极低的利息向内迁工厂贷款,帮助他们一举渡过难关,同时逼得孔祥熙控制的四大行也不得不提供低息贷款,这些贷款如同发动机,刺激大后方经济迅速恢复发展。 “好是好,”孔祥熙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可他在事先也不跟我们行政院商议,让我措手不及,对经济实行管制本就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苦于经费不足,进展缓慢,介石。你先我的计划吧,看完我们再说。” 看着孔祥熙急匆匆的样子,蒋介石心里一阵好笑,当年庄继华在重庆也是这样,每一步都让刘湘手忙脚乱,让刘湘头痛不已,可没办法还不得不跟上,现在孔祥熙也尝到这个滋味了。他慢慢打开文件,看了一阵后抬头问:“我们现在的外汇储备还有多少?” “唉,”孔祥熙愁眉苦脸的说:“不多了,两年下来,财政部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家底就快给刨干净了。” 蒋介石闻言唰地站起来:“怎么会这样?去年初不是才给了你五亿美元吗?这么快就没了?” 去年在南京,庄继华交给他五亿美元的战争经费,这笔钱甚至超过了国民政府的外汇储备,这么大一笔钱居然在一年内就消耗完了,这怎能不让蒋介石心惊,着急。 孔祥熙不动声色的说:“光从德国进口的武器弹药就花去两亿美元,巩县兵工厂迁到四川后,扩大规模又花去几千万美元,武器弹药汽油柴油又用去一亿多。” 孔祥熙一笔一笔的给蒋介石报账,总数算下来就有四亿多美元,蒋介石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 “那美国贷款呢?还有苏俄贷款?都到那去了?你给我说清楚!”蒋介石近乎咆哮的问道,现在已经顾不上亲戚颜面了,一年多的战争就花去数亿美金,今后这仗怎么打? “一部分补充到银行准备金,还有一部分换成武器弹药和机器装备,”孔祥熙依旧是那么不慌不忙,他心里清楚蒋介石现在离不开他,就算有什么,让夫人走一趟,就啥事没有了。 蒋介石狠狠的瞪着孔祥熙,胸口起伏不定,牙关咬得嘎嘎直响,好半天才问:“现在还剩多少?你给我个数字。” “还剩一亿三千七百二十六万。”孔祥熙面不改色,这个数字只是四大行的,还有大约六亿美金变成美国不记名国债。这些钱是留待将来的,不能随便轻动。 蒋介石缓缓坐下,好半天才说:“给子文发个电报吧,让他尽快与美国谈妥第二期美国贷款,数目最好不要低于两亿美元。” 孔祥熙答应一声就坐在蒋介石对面,蒋介石心烦意乱,看了好半天也没看清其中的名堂,便放下文件,深吸口气,让情绪平定下。 “你先回去吧,过两天我再找你。”蒋介石平静的说。 等孔祥熙走后,蒋介石疲惫的在椅背上,心中愁绪不展,国家财政日益紧张,军费开支浩大,这战争怎么打下去呢?看来只有把经济管制起来,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办法。蒋介石沉凝片刻,拿起电话打给宣传部。 “周部长吗?四川搞得的那个粮食管制,中央日报还是应该表态支持,要尽快安排见报。” 放下电话,蒋介石摁响电铃把侍卫叫进来,让他去把经济部次长何濂、经济委员会主任方显庭,物资局局长张厉生,九战区司令官陈诚,还有就是陈布雷,一同请来。 除了何濂外,其他人很快赶到,何濂在武昌城内要过来要多花些时间。国民政府西迁后,经济部本来也要西迁重庆,但走到武汉被蒋介石留下了,为的就是能随时掌握经济情况。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八) ※州开镰匆匆斟到蒋介石官邸。..他早年留学耶鲁大学,归国赔百渊请大学任教,担任南开经济研究所所长,九一八之后,应钱昌照之邀加入资源委员会担任经济委员会委员,去年出任新成立的经济部次长。 今天蒋介石突然召见让他很是意外,一个陌生的侍卫将他带到小会议室后,交给他一份文件,然后就默默离开。 “淬廉兄,你也来了 何廉抬头却是原来南开时的同事方显庭,他连忙问:“你也来了,究竟何事?” 方显庭扬扬手中的文件:“你吧,孔庸之的大手笔,真是一大创造 何廉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讥讽,连忙坐在他身边,放开文件仔细阅读起来,文件并不是很长,只有短短的五页纸小不一会就看完了。 合上文件,何廉闭上眼细细想了下,才刚网睁眼,方显庭的声音就传来:“看完了,有什么感想?” “这个策略一旦实行,恐怕蕴初他们就要叫苦了何廉淡淡的说,这个蕴初就是上海天原化工厂董事长吴蕴初。 “他怎么会搞出这样一个竭泽而渔的方案呢?”方显庭奇怪的问。 何廉摇摇头。他注意到对面的西装男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不屑,见对方面前也放着同样的文件,知道肯定也是为同一件事来的,便含笑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我叫何廉,在经济部供职。小。 西装男很客气。欠欠身说:“张厉生,物资局供职,久仰何教授的大名,早就想认识先生,可惜一直没机会 何廉和方显庭这才知道集来是最近议论挺多的物资局局长,何廉很客气的问道:“张先生对孔院长的这份计划如何看呢?” 张厉生沉凝下说:“抗战以来物资消耗巨大,对物资实行管制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只不过,,过犹不及,这里面应该有个度 “张先生说的没错”方显庭接口道:“孔院长的方案不客气的说是杀鸡取卵,按照这个方案所有工业厂矿的进口权力都将被禁止,无论是生产原料还是消费商品,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内迁厂矿就会陷入困境,甚至停顿 何廉连忙介绍说:“这位是经济研究所的方显庭所长。” 张厉生又冲方显庭欠欠身,然后才模棱两可的说:“方先生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说这里面应该有个度小不管不行,管得太死也不行。” 何廉和方显庭更多的是书生,专注在学术领域,张厉生不同,他看过文件后,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孔祥熙想把在物资局上丢了的东西通过这个拿回去,如果实行这个方案,物资局在一定程度将受制于财政部或者他新成立的公司。 明白归明白,但张厉生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自己当上这个物资局局长本就是从孔祥熙手中得来的,虽说不是自己的意思,可孔祥熙不可能去报复蒋介石,只能是自己担着,若在这事上再得罪孔祥熙,那就把他得罪很了,这个物资局长也干不长。 何廉正想进一步与张厉生探讨小会议室的门开了,蒋介石在前,陈布雷和陈诚在后。三人一同进来。室内的三人立刻站起来,等蒋介石坐下后,大家才坐下。 “这个方案大家都看过了吧。”蒋介石拿起面前的文件问道。众人纷纷点头,蒋介石又说:“战争打的是什么呢?钱和物,现在国家财政紧张,各种物资奇缺,孔院长提出这么个,方案。请大家来议议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蒋介石的话音一落,会议室内出现一阵寂静,大家互相,陈诚和张厉生就看着陈布雷,陈布雷两眼平视水波不惊。其实他心里清楚,今天这个。会没要孔祥熙参加就已经说明问题,但这不能点明,蒋介石还没有拿下孔祥熙的决心。 “我说两句”方显庭憋不住了:“我一直认为经济应该管制,加强政府干预的力度。特别是在战争时期,欧战时,无论英国还是法国德国,都实行了经济管制”。方显庭抓起桌上的文件,扬了下又狠狠的摔在桌上:“但不是这样的管制,这是杀鸡取卵,过去两年国家财政一直亏空,财政部的方法就是增发钞票,执行货币贬值方针。导致物价大幅上涨,现在又以这个为借口,来控制进口,委员长,这会让大部分企业破产,与我们的目的反其道而行 “嗯”没等蒋介石开口,陈诚抢先开口:“方先生,我对经济不是很了解,可庄文革不是同样在管制粮食吗?他这样干为何你们却支持呢?” “庄型竿刊勺管制与谅个是宗今不同的概念”。方显在双平做个小年瞻文革管制的生活品。而孔院长这个计发管制的是生产原料和企业的资金链,请看,所有外汇由中央银行控制,进口权力只有财政部才有,仅这两条就会让大多数仿织厂陷入困境。我国的棉花产地在江南和华北、山东,这些地方大都沦陷,工厂迁到川内后,生产资料本就不足必须从国外进口,另外还有橡胶,钢铁,汽油,柴油小这些东西都要从国外 。 另外财政政策必须要改,不能再无止境的发钞票了。” 陈诚小心的看了看蒋介石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笑笑说:“方先生不要激动。我们不是正在弃议吗,方先生,你的顾虑其实没有必要,为什么呢?如果真的是生产资料,可以向财政部申请进口许可证,我相信财政部不会不批。” 何廉伸手拦住方显庭,平静的说:“陈将军,像这种高度奎断的方式,对实业的伤害随处可见,管制经济和计划经济的目的是最大的利用国家行政力量对资源进行调配,这种方式要求国家对生产能力和消费能力都有极高的控制。我们现在却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更何况,这样高度的垒断还可能产生另一种副作用,就是。” 拿到这个方案。陈诚就清楚孔祥熙想干什么,他心里很不满意,你孔祥熙胃口也太大了吧,想这样就一口把整个中国实业和银行吞下去,独掌进口权,他用脚趾头都知道孔祥熙会派谁来掌握那家公司,他那儿子不正在财政部吗?现在何廉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他也见好就收。 “畏垒先生。你怎么看?”蒋介石皱起眉头,对孔家的某些行为他不是不知道,心里也很厌恶,可何廉的暗示却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想让陈布雷出面帮忙。 陈布雷自然心灵神会:“何先生过虑,如果采取这种方式政府自然会采取措施,这应该是另一个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方案是不是可以实行,方先生已经提出了理由,但目前我们的困难是物资不多,必须进行计划管理。” “金融是经济的发动机,如果把发动机控制下来,这辆车还怎么跑?小。弈显庭反问道,然后换了个口气说:“相反,庄文革的方式却很好,我们的物资就好比一盆水,这盆水只有这么多,用于民用小军队就少了,现在庄文革的法子就是控制民用,尽可能让军队多用些,这才是管制。孔院长的方式是控制生产,这完全是两条路 何廉也插话道:“委员长,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在短期内会增加国家物资,但长期来看。对实业的伤害将是无与伦比的,这是饮鸩止渴。” “实际上不能增加物资,只能增加外汇”方显庭现在有些平静了,他冷静的分析道:“委员长,管制经济的目的是让经济以最合理的方式消耗资源,而不是控制资源的输入量。更大的危机是,金融上的控制,将会导致企业资金链紧张,通货膨胀加剧,更是雪上加霜,贷款利率,生产过程中的原材料,工人要求增加工资,等等问题就会把企业压垮,到时候社会问题将变得更加尖锐,导致政府威信下降,委员长,后患无穷呀。” 蒋介石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总是独断独行,可现在作出决定前,他越来越想听听各方面的意见了,连他也没想过这是为什么,还有他不明白,为何庄继华作出那么多石破天惊的事,好像就新闻管制受到参政员们的抨击,而其他的却受到他们的绝对支持,难道就是因为他每次作出决定都要与这些书生们商议的结果? 陈诚悄悄给张厉生递了个眼色,张厉生知道该自己出面了,他轻轻清了下嗓子:“何先生,方先生,你们认为该如何管制呢?。 张厉生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你们拿不出办法来,那蒋介石就只有采取孔祥熙的方案,所以今天要存你们拿出个行之有效的方案,要么就采取孔祥熙的方案。 何廉显然愣住了。他有些恼怒的瞪了张厉生一眼。心说匆匆忙忙把我叫来,我怎么可能拿出方案来,他正打算开口耍时间,不曾想方显庭却打开身边的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就是我们经济研究所草拟的一个方案。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交给委员长,既然这样,那就请委员长一阅。小。 求月票支糯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九) 何廉有点意外的看了眼方显显庭眉宇不动”好险,与何廉不同,方显庭与马寅初保持着密切联系,特别是四”决定实行粮食管制后,马寅初又接手四川省政府顾问,俩人之间平汉通信,马寅初向他提出了个建议,希望他能通过四川管制粮食的做法,设计个全面的战时国家经济政策。.. 这个建议与经济研究所正在进行的课题相仿,方显庭参考马寅初的建议,设计出了这样一个经济规划,来时顺手带在手边。 这个规划的核心却是收权。将属于财政部的权力部分收归经济娄员会,特别是货币发行权,规定法币发行必须取得经济委员会批准,加强金融监管,大笔资金流动必须向经济耍员会申报,建立证券交易中心,拓展企业融资渠道,加强对粮食、食用油、肉类、布匹等一切生活物资进行监管,严控奢侈品进口,由经济委员会列出奢侈品目录,对目录上的东西实行严控。 规划的另一个重要内容是扶持民族工业,由县家选定部分重点企业进行扶持,冉国家出面组建国营公司,国营公司负责控制与国家经济命脉息息相关的骨干能源、钢铁、交通、电讯等骨干行业。 蒋介石拿到两个规划方案。这两个方案给他有点南辕北辙的感觉,孔祥熙重在金融和进口,方显庭重在工业发展和生活品控制,但孔祥熙的方案能明确告诉他能得到什么,而方显庭却不能,只是给他描绘了一个前景,这个前景虽然比较美好,但他拿不准。 国营公司目前只有军工企业和银行,其他行业的骨干企业还没有,如果是在和平时期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方显庭。但方显庭的方案有个。很大的缺点,需要钱,而蒋介石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辞修,你看怎样?”蒋介石扭头问陈诚。 陈诚心中叹口气,这是他一直想避勉守,他知道蒋介石在想什么,不过他也看不惯孔家的某些作为。 “委员长,这两个方案各有优缺点,如果能综合下就好了。”陈诚说完之后迅速看了张厉生一眼。 张厉生心领袖会,他脑筋一转立刻想出个。主意:“委员长,孔院长的方案在于见效快,管制力度大;方先生的方法虽然见效慢,但长期下去对国家经济大有好处,而且可以解决目前民众反应最大的物价问 蒋介石略微点头,张厉生接着说:“我以为孔院长加强外汇管理非常有必要,我们国家的外汇非常紧张,美国规定贸易结算必须使用美元或黄金,我们的外汇储备很少。” “如果是这样,企业需要进口物资怎么办?”何廉皱眉问道;心里有些不高兴,心说刚才说了这么多。难道白说了。 “何先生”陈布雷这时开口了:“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抗战需要武器弹药,我们国内生产的武器弹药不能满足部队需要,必须要从国外进口,而这需要外汇,委员长,我看是不是这样,列出一些条件,只要满足这些条件就必须批准。但为防止有人作假,外汇不可以套现,只能通过转账的方式。” 蒋介石点点头,陈布雷的这个建议算是勉强综合了两个。方案的优点,但下一个问题就很难了。 “委员长”陈布雷扭头对蒋介石说:“现在的物价上涨太快,必须进行控制,否则民众的不满会越来越强,我同意何先生的方案,将法币发行权收归财政委员会,对生活物资实行类似四川那样的管制。” 很显然蒋介石很重视陈布雷的意见,他点点头:“畏垒先生说得对,不过要管制生活物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文革在四川七年才建立起基层政权,没有这个组织,要管制经济是很难的,这样吧,方先生,请你按照今天的会议,提出个规划,交给我和行政院。” 陈诚心中对这个结果感到比较满意,他虽然对经济了解不多,但他相信何廉和方显庭在经济方面的才干,庄文革既然能把马寅初笼络住,那他为何不能将这两个经济才干笼络到手呢。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去主掌一方。 他虽然一直受到蒋介石的重用。虽然一直在中央,可却只是单纯的专注军事,从未主掌一方,可庄继华却一直未在中央,一直在主掌地方,却在地方上展示了他全部的才干,军事、党务、政治、经济,全部一把抓,成功的把西南打造成了他的基地。 这些年里陈诚将他列为允叩射年。他清楚泣是个小比何应钦坏厉害的对年。而且看来旺一引划制定后,这个计划肯定在四”率先实行,庄继华又将成为各方注视的焦点。 陈诚不清楚,庄继华现在正郁闷呢,两年激烈的战场生活让他对政务有些陌生。决定实行粮食管制后,很快在成都召开包括各县县长、县党部主任在内的工作大会,要求各县在一个,月内建立起粮站、收粮队、辑私队。庄继华在减租减息时表现出的强势,让各级政府官员记忆犹新,没有谁敢公开站出来反对。 但很快问题就出现了。各地区社会组织的差异就显示出来了,重州等地次之,一周时间也准备妥当了,而川北和西康则开始补课,大量漏登记的居民要重新登记,各项工作进展十分缓慢,庄继华在恼怒之下,从西南开发队和省党部中抽调人员,向这些地区的每个县派驻工作组指导工作,同时重新建立预备役,督查减租减息。 但组织机构设立并不代表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相反粮食商业禁令执行得非常不顺,各的的主或明或暗的抵制这条法令,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耸主要的收买关卡哨丁,粮食商带着大批粮食上路不可能不走公路,就算马帮走山野小道,也要运进城市销售,而进城则要贿略哨丁,其次还要有粮店敢于接受。粮店则要贿赔税务人员和粮食监察组。 尽管清楚知道这条商业渠道,可庄继华却一时拿他没办法,他知道该从那里入手,解决办法其实只有一个”人的问题就换人,但庄继华却没有足够的人手。更主要的是这事田颂尧、刘文辉他们也没办法,这下面人的行为,他们也只有干瞪眼。 五月中旬,成都重庆沪州三地,召开了一场大规模公务员考试,省党部派人直接监考,录取人员首先集中在重庆培,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蒋经国却非常投入,他主动要求出任这个短期培班主任,而且要求亲自担任班上的教师,还把干部培队和三青团的部分人手调入这个班。 这让庄继华感到惊喜,但却有些不放心,还是让李之龙担任主任,严重和他出任副主任。到六月初庄继华感到已经抓住控制走私的关键,而且各地稻谷逐步成熟,必须展开下一步工作了。 “粮食管制对抗战的意义我们已经说过多次,粮食管制的关键在执行,政府的规刮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看执行了,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你们,所有政策法规需要你们去宣传,需要你们去执行。” 蒋经国说着转身却看到窗外的庄继华和李之龙,他立刻迎出来,把庄继华和李之龙请进教室。 “同学们,请庄主席给我们讲话。”蒋经国说着鼓起来掌,教室里掌声一遍。 庄继华平静的走到讲台前,下面一张张年轻的年老脸,然后才郑重的说:“很多人都忽略了战争与经济的关系,实际上,经济是决定战争胜败的重要因素,所以在战争时期,各国政府都要强力干涉经济。自辛亥革命之后。我国一直处于战乱中,所以没人注意战时经济政策,始终采取自由经济政策,老百姓也不适应战时经济,但现在不行了,不对经济进行管制不行了而经济管制的第一步就是粮食管制。无商不富,无工不强,无粮不稳;稳定粮价是当务之急,你们的工作很重要,要面临的诱惑也很多,金钱美色,这是他们最常用的两招,最厉害的却不是这两招。而是权力,如果有高官贵人以势力压制,你们还能顶得住吗?” 说到这里庄继华的口气逐渐严厉,下面的学员们也露出深思,一个。声音从人群冒出来:“你能顶住,我就能顶住。” “站出来!”庄继华怒喝道。 从人要被风吹走,庄继华直视着他瘦弱男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 “很好,有胆色。你叫什么名字?”庄继华的怒色一扫而光平静的 。 很抱歉,母亲急性胆囊炎,住院输液,耽误了。 这节是补前天落下的。 求月票支糯求月票支持,引,为上了上去。到时候有了实力,想办什么事都比较方便优。 “修炼?”张东愣了一下,接着马上笑了起来,称赞道:“难怪兄弟的修为不断的提升。看来兄弟也真是刻苦呀”。 “张大哥过诽了。” 张东手一翻,手上出现了一只说,说,小卜弟已经非常的赶紧了,请张大哥收回吧!” 张东听到了龙无名推辞的话,板着脸,直接把手中的储物袋硬塞到龙无名的手上,用不容拒绝的口气道:“老弟,别说那么多了,这点小钱你就收下来,等兄弟你它日飞黄腾达的时候,你再报答为兄也来的急,在神界来说,你没神石的话,难道你想靠着微薄的灵气修炼吗?” 龙无名听到了张东这,此刻也没有再说什么推辞的话,而是默默的收起了手中的储物袋。对着张东微微的行了个礼,心里确已经把张东的这份恩情记了下来。 “好了,老弟。快坐下来。小。张东见到龙无名收起了自己赠送的神石,板着脸露出了淡笑。 龙无名此废想起了下界的几大禁地,这禁地还关系到自己分身的问题,而自己的修为与自己的分身似乎还有点关系,于是对着张东询问道:“老哥,我想问一问。神界是否有什么禁地之类的地方呢?。 “禁地?”张东微微皱了下眉头,虽然他心里不明白龙无名问这个,干什么,但是他还是回答道:“神界是有禁地之处,怎么?难道龙兄弟想去闯上一闯不成?” 龙无名虽然对着张东有着感激之心,但是他也不可能会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去,毕竟这关系到了自己修为,于是找了个借口道:“张大哥,我只是想知道神界那些禁地,为了以后自己不会白白的闯到里面去,张大哥要知道。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张东听到了龙无名这个勉强的借口,脸上露出了淡笑道:“神界确实有四大禁地的,而且这四大禁地自从数万年前开始,就无人敢进去查探了,因为每一批实力高强之人进入查探之后,就再无人出来过,其中六大神王的仁易神王也曾进去查探过一次,他是唯一从四大禁地中出来过的人,但是仁易神王出来后,就不再提里面有关的事,只吩咐了自己势力的下属小从近开始。不允许自己的下属前去查探,有违令者,诛灭九族,从那一次起。其余的五大神王大帝也纷纷的颁下了这道命令 “四大禁地分别为:绝金之地,恐怖之地,死亡之谷,吞噬山,其中绝金之地,里面传闻都是金光一片,进入者,都会受到本体修为的一倍以上攻击,而恐怖之的。传闻里面前是一片的沼泽之地,进入者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死亡之谷,传闻里面是一片空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进入之人小往往就会发出一片惊恐的叫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但是偏偏这些进入之者的灵魂之简就没有消息,好象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吞噬山,传闻进入之人,往往就消息在里面,像是被吞噬了一样,最后他们的尸首都被被自动的抛弃出来,而他们的尸首就只剩下一副骨架,身上的血肉一丝都没有,仿佛被什么野兽给吞噬过了似的,所以才有这个名字的来由。” 张东说完四大禁地之后,脸上露出了严肃之色对着龙无名嘱咐道:“小兄弟,你千万奸已住。别因为好奇之心去查看,知道吗?原来前去查探之人,每一个都是神君的修为,而他们却都陨落在里面。 “恩,我知道了。张大哥龙无名微微的点了下头应道,心里却在思考了起来,自己还有两具分身吧!而神界居然有四大禁地,到底这四大禁地中,是那两个禁地与自己的身分有关系呢?换句话说,这四大禁地,到底那两个走出自自弓师傅之手呢?该死的。 “张大哥小你可知道这四大禁地是何时出现呢?。龙无名把希要寄托在这四大禁地出现的时间上,想从这四大禁地出现的时间里推断出那两个禁地走出自自己师傅之手,也省的自己前去查看的时间。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四节 经济改革(十一) 女革。..你真打算以后让蒋经国弄持,他能行吗,※ 在江对岸,李之龙与庄继华也在基地大院中散步,此刻基地大院中人影绰绰,年轻的恋人悠然从外返回。看到他们便悄悄隐身绕过1俩人也不以为意,依旧在操场上漫步。 六月的重庆已经比较热了,江面吹来的风驱散了空气中的那丝灼热。庄继华没有直接回答,默默的走了两步然后说:“在田,重庆周边的机场和防空雷达修好了吗?” 黑夜中,李之龙点点头:“都好了,三十二个雷达站,二十四个机场。全部建好,另外,防空洞也大部完工,军工厂周边的防空体系也已经布置妥当,文革,你就这么不看好武汉保卫战。” “不要寄太大希望,武汉有九成可能保不住”庄继华淡淡的说:“告诉洪君器,武汉周边的物资不要集中太多,另外武汉地区的工厂要尽快迁移,汉阳钢铁厂要开始迁移。” 李之龙轻轻叹口气,其中包含无数遗憾。庄继华也很不服气,本以为作了这么多,应该可以守住武汉了,可没想到还是不能如愿。 好一会,俩人都不愿再说什么。默默转过一道湾,前面隐约有两个小人影,俩人下意识停下脚步,庄继华淡淡的说:“蒋经国现在经验还不足。一年后,他也应该熟悉了,也有了些经验,到时再单独成立个粮食管制部门,让他去管。在田,现在开始,除了四川开发公司,其他事情上,你要全力支持他。” “如果他要动人事呢?”李之龙犹豫着问。 “不用担心,柚斑算要培植党羽也只能是在西南开发队中找,况且。这些中层干都有多少是我们的人,有多少是委员长或其他什么人,鬼才知道,让他去弄,你再旁边观察。谁是谁的人,自然浮出水面,自然就明白了。”庄继华不以为意的。蒋经国一出道就在西南开发队。除了这里,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而庄继华自信经过西南开发队的氛围熏陶出来年轻人不管走到那身上都有西南开发队的烙印。 “这到是。”李之龙也点点头。他没想这么多,不过只要是西南开发队中人,至少会受他们的影响:“可我还是担心,蒋经国要是顶不住孔祥熙的压力呢?甚至,不愿去顶呢?” “有这种可能”庄继华皱眉迅速思索,前世蒋经国上海打虎失败。除了方式不当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孔祥熙威逼蒋介石插手,那么这些,蒋介石也可能插手!到时候蒋经国恐怕也顶不住:“如果孔祥熙插手,你要提醒蒋经国不要直接与他对抗,要充分利用参政会和报纸。对付阴暗手段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放到阳光下。” “好主意”。李之龙想想后露出微笑:“文革,你说可不可以提前对付孔祥熙呢?这小子的手越伸越长了。我们迟早要与他打交道,与其这样,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庄继华迟疑下,最终还是摇摇头:“校长掌控财政的两个臂膀,孔祥熙,宋子文,孔祥熙要下去,宋子文就必须回来,只要他没回来,孔祥熙就不会下去。另外,孔祥熙的罪恶还不显,要他下去的你有还不够充分,等他开始干涉粮食专卖后,我们再发动参政员动手。” 前面的两个人影忽然向这边走来。显然他们没看清过来的是庄继华和李之龙,等走到跟前才发现。这时再转身离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里面走来,在距离他们三四步时站住。庄继华仔细却是下午那个何习武和另一个比较壮实的年轻人。 庄继华向他打个招呼,何习武显然没意识到庄继华还记得他,略微有些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李队长,庄主席”何习武向他们个绍说:“这是同队同学段 段风秋啪地立正向李之龙和庄继华敬礼:“敬礼,李队长,庄主席。” 李之龙回礼,庄继华没穿军装,他只是略微点头,随即又微微皱眉:“段同学是从军校过来的?” 培队是短期培刮队,大多数学员是招聘的逃难到四川的下江人,他们大多是普通人,没有接受过军事练,而段风秋却显然受过严格的军事练,除非是从对面军校过来的。 “是的,我是从军校学员队调来的,与我一起过来的还有另外十二名同学段风秋大声的说。 李之龙在旁边补充说:“经国认为,以后辑私队应该是武装缉私队。既然是武装,那就需要有人来练,就与陈教育长商议,从即将毕业的军校学生中抽调了十二人过来。” 庄继华不置可否依然看着段风秋和何习武:“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报告”段风秋大声说:“我和何同学都是重庆大学的学生,而且是三青团团员,他还是我的介绍人”小 “哦”庄继华有点意外的何习武,忽然感到有点好笑,叫习武这么个雄一川的却瘦瘦弱弱风秋读个充满诗意的却五大二粗一刀审换一下更合适。只是这个何习武看来还是重大三青团的工个重要角色。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庄继华又问。 俩人迟疑起来,庄继华和李之龙没有动,片刻后段风秋才鼓起勇气说:“是这样,庄主席,我考军校是为了上前线,现在眼看毕业了,却让我去组织什么缉私队。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直接报名参军,恐怕早就上前线了。庄主席。我听说前线军官伤亡很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让我们留在内地,缉私队完全可以由伤残军官来担任。” 段风秋的情绪有些激动:“刚才我找习武商议,想找李队长让我回军校,我想上前线。” “想上前线就能去吗?”李之龙哭笑不得,心说我还想上前线呢,不过这话不能说,只能扳着脸说:“既然受过,那么就应该明白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命令你们上那,就得上那。” 风秋据胸答道,停顿下又诺诺的说:“可我现在不是军人了,是工作队队员。” “西南开发队采取的是军事化管理,工作人员虽然不是军人,但等同军人,这个是你们走进这个大门第一天就应该了解的。”李之龙的语气依旧严厉。 段风秋闭嘴不言,不敢再顶了,何习武开口说:“李队长说得是,刚才我也劝他,应该服从命令,抓后方民生也同样重要。不过李队长,段同学要求上前线也没错,这说明全体同学士气高昂。” “你说得没错”没等李之龙开口,庄继华缓缓的上前一步靠近段风秋:“我相信你在战场上肯定是员猛将,但战争不是仅靠战场打赢的,这个道理你们应该知道,不过还是要再下。” “你们是四川人吗?”庄继华问, 段风秋说:“我是南充人”小 何习武说:“小我是渠县人。” “你们知道现在的物价是多少吗?两年以前的物价是多少吗?”庄继华又问。 “知道,现在的物价比两年前涨了两倍多。”何习武面不改色的答道。 “物价上涨除了对普通民众的生活有影响外,对军队的影响也同样巨大”庄继华平静的说:“士兵不能饿着肚子打仗,他们的安活费从前年到现在只涨了五成,对比物价。实际是少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任由物价涨下去,将来怎么办。士兵吃不饱就会去抢劫,没有严格纪律约束的部队能取得胜利吗?” 何习武和段风秋默不作声。庄继华接着温言道:“管制粮食,实际也是一场战争,丝毫不比正面战争差。你们的作战对象就是国家的分子,他们是这个国家身上的毒瘤,必须把这些毒瘤挖去,我们国家才能健康发展,否则就算打败日本人,我们党也会被国民抛弃。” 段风秋鼓起勇气对庄继华说:“庄将军,我非常敬佩您。我也承认您说得对,可我还是想上前线。可我这人”让我去饵拿走私,我怕误事。” 黑夜中庄继华的目光蓦然变得凌厉,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简单的走私你都没有信心,你凭什备去对付比走私更厉害的日本人?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段风秋有点手足无措,这时庄继华却发现何习武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很快隐去。他心中暗自称赞,不过语气丝毫未变:“你到部队后要担任排长职务,有几十个士兵归你指挥,你不但要为消灭多少敌人立功,还要为排里弟兄的伤亡负责,仅有勇敢是绝对不够的,我认为,你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带领你的缉私队,在辑私行动中实践军校学习的战术,练战术能力,将来上战场后能更好的完成交付给你的任务。” 风秋老实了。心中虽然还不服气,也不敢再诺什么 。 等他们走后,庄继华才对李之龙说:“这时两颗好苗子,段风秋有成为猛将的潜质,何习武则有政务能手潜质,他们的共同缺点是锋芒太露,好好磨练两年,成材了再放出去,你多留意下。” 李之龙点点头,庄继华站住脚,转身面对李之龙:“十天之后,这些人就要分配下去,省政府和省党部已经派出工作组,省里面粮食局局长由我兼任。嗯,这样。明天开始将他们分队,让他们只有讨论,不再统一上课,老师到每个分队指导,三天后,分队长到成都来报道,领受任务 “好吧,就这样办。麦收就要开始了,再不动作就晚了。”李之龙表示同意。 俩人不再说什么,继续在基地内漫步,渐渐融入浓浓的夜色中。 求月票支梳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一) 滚热浪将空与燃烧。..呼吸中就带着作灼江依恒攒嘣的椎打两岸,洗刷战争的痕迹,曾经发生激烈战斗的雨花台、中华门,断瓦残痕依旧历历在目,空旷的大街渐渐有了行人,为了吸引南京市民返回城,占领者尽可能的约束士兵的行为,针对平民的暴力事件要比其他城市少得多。日军司令部的努力收到一定效果,经过一年多的调养,部分市民返回了城市0 七八辆轿车飞快的驶出南京城,卷起漫天尘土,在中山陵停下,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两个高级将领,沿着长长的台阶拾级而上。 巍峨的中山纪念堂,青松翠拍环绕,长长的台阶。更衬出这里的庄严肃穆。多田骏和西尾寿造并肩向上走,抬眼上看淡黄色的纪念堂外墙和朱红色大门历历在目,沿途俩人没有交谈,一大群军官也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礼堂门口。多田骏和西尾寿造停下脚步。多田骏抬眼上面的匾额,喃喃念了两句,然后一挥手,两个士兵抬着花篮走在前面,多田骏和西尾寿造整整军装,神情庄严的跟在花篮后面。军官自动排成两行,鱼贯而入。 中山像前,多田骏和西尾寿造在前,其余军官分成两排在后,整齐的向中山遗像行礼,钦光灯不停的闪烁。仪式结束后,多田骏在纪念堂前多众多记者发表讲话: “我们日本人一向敬重孙巾山先生,在他领导的推翻欧美在华统1治,恢复中国**和主权斗争中,与我们多次合作,他不仅仅是中国人中的英雄。也是我们大东亚的英雄。但在蒋介石先生领导下,中日关系却出现严重倒退,以至发展到如今兵戎相见的地步,这是十分令人痛心的,我们希望中国政府更加明智,双方坐下谈判小解决两国纠纷。 我希望蒋介石将军能正视现实,两年的战争已经证明皇军力量的强大,不是中队可以抗衡的,战争如果继续下去。蒋介石政府势必沦为地方政府,再也无法影响中国的局势。所以我们希望蒋介石政府能放弃以往的反日态度,中日两国携起手来反抗西方的入侵。” 多田骏的声明很短,但很有军人气质,言简意核,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他讲究之后,记者们举手提问,主持记者招待会的新闻官却立玄过来将记者们领走,留下众多军官在纪念堂附近慢慢的闲聊。 西尾寿造虽然对多田骏刚才的声明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多田骏太着急了,蒋介石现在不可能与日本人和谈,中队在关键时刻的三场胜利,给中国人以巨大的信心,招降的话应该在攻克武汉之后发表现在发表,根本不会引来回应。 正当他猜想多田骏的目的时,多田骏轻声叹口气:“西尾君,有多久没回国了?” 西尾寿造也叹口气:“三年了,昭和十年就到满洲了,很长时间没看到上野的樱花了,国内情况怎么样,我听说不太好。” “唉”多田骏又重重叹口气:“很不好,美国实行美元结算后,英国比利时等国也相继采取这种方式,而且国际油价和铁矿价格上涨,很多小工厂到闭。经济状况开始转为恶化,虞城之战的结果让我们很意外,西尾君。这次大本营确定的武汉作战,必须击垮支那军的抵抗意志,歼灭支那军主力,结束支那事变。” 国内情况不好的消息对中国派遣军进行了封锁,连西尾寿造这样的高级将领都进行了封锁,但西尾的地位很容易发现,比如从国内来的补给下降很快。士兵们喜欢的米饭包已经很少了。大本营已经要求他们实行以战养战。日军各部在华北江南加紧按罗粮食,向徐州安丘芜湖等地集结,当地的中国百姓反抗也越来越激烈,各地袭击小股日军事件频繁发生,甚至南京城内都发生了袭击事件,治安环境急剧恶化,严重分散前线的作战兵力。 “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情况得到证实。西尾寿造反而不有些不相信。 “实际情况恐怕更严重”。多田骏缓步前行:“我对经济不太熟悉,不过我能感觉到。西尾君,局势可能很快要发生改变,五相会议已经决定加快与德国和意大利的联系,利用他们的力量牵制英美法 西尾寿造不置可否,中国战争的发展让他产重怀疑总参谋部的战略判断,多田骏没听见他的回答,有些意外,扭头,见西尾寿造皱起的眉头,便纳闷的问:“怎么啦?西尾君。” “没什么”西尾寿造平静的说,他知道陆军中有很多人都在极力鼓动与德意结盟。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连首相平沼都不耿习确反对,不过他还是委婉的表达了怀疑德意结盟。可德国和英国的关系现在十分紧张,德国要是在欧洲挑起战争,我们怎么办?英法会不会更加坚决的支持支那?” 多田骏默默的向前走了两步才说:“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支那战争严重消耗帝国实力,如果英美再加大对支那的援助力度,这场战争要结束就更遥遥无期了,现在不如加强与德意的联系,让英美有所顾忌。其实军部还有种想法,如果德国在欧洲挑起战争,我们可以根据战争发展确定我们的策略,要是英法战败,帝国就可以趁机南下,夺取英法在南洋的殖民地,解决帝国的经济困境。” “那么美国呢?”西尾寿造猛地问了一句:“美国要插手怎么办?已经有情报表明罗斯福派遣的特使还在武汉活动,已经有迹象表明他们要插手这场战争,如果我们再去激怒他。我们做好与美国开战的准备吗?” 多田骏苦笑下,没有多说,走了两步后。他又停下,四周:“这里与富士山相比,缺少了神秘和雄峻。这里山清水秀,风光秀丽,真是不公呀 “这里是支那南方,这里的山柔美有余。北方的山就非常险峻”西尾寿造很不给面子,冷冷的刺了他一句,他对这伪感慨很不以为然。 “西尾君,你怎么啦?”多田骏感到西尾寿造的情绪有些不对,语气便转为严厉,毕竟名义上西尾寿造还是他的下属。 “司令官”西尾寿造苦笑下:“我们最好还是先把支那战事平定了再去挑战西方吧,打一个支那都这么困难。帝国的实力不足以支撑两线作战 “我也不赞成”多田骏苦笑了:“可帝国现在骑虎难下,西尾君,你现在这种状况武汉作战非常不利,你明白吗?” “请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对武汉作战的。小。西尾寿造坚决的说:“不过,我们提出的作战方案还请司令官仔细考虑,华北八路军活动日趋频繁,平汉、津浦两条运输大动脉,均受到威胁,一旦我们在前线作战激烈,又发生上次那样的事,难道我们又从前线抽兵回来吗?司令官。” 第二次津浦路作战后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作了很大改变,参谋长网部直三郎调任蒙疆司令部司令,新任参谋长笠原幸雄少将是原参谋本部事务部部长。原作战课长江藤在两次津浦路作武中的拙劣表现,被贬职到朝鲜方面军;各课课长大多变人。 西尾寿造来参加作战会议前,也召开了一个作战会议,在这个会议上,新任作战科长立高支助提出一个方案,用三个月的时间,清剿华北八路军。然后休整一个。月,再发起武汉作战。这个方案在作战课就引起了很大争议,但立高支助坚持,最后说服了所有人,报到西尾寿造这里。 西尾寿造在第三次和第仁次津浦路作战中都尝到敌后游击队的厉害,而且上次扫荡中攻克的翼中根据地又几乎全部沦陷,翼东南、翼鲁边区的八路军活动也很厉害,根据地一再扩大,山东的国民党和曲都加强了活动。威胁日益增强。 在华北的作战会议上,西尾寿造接受了立高支助的作战方案,但这个方案需要说服多田骏,同时命令立高支助协助参谋长笠原幸雄拟定一个直接进攻武汉的作战计划。 笠原幸雄和立高支助共同拟定了个作战方案,以十个师团进攻第五战区。以五个师团沿平汉路攻击一战区,以四个师团沿长江北岸,翻越大别山直接进攻武汉。 现在的日军师团是三单位队师团,三单位制师团的编制为师下辖一个步兵团。步兵团下辖三个步兵联队,联队下辖三个步兵大队与一个步兵炮中队四门步兵炮、步兵大队无大队炮小队,炮兵联认为二十四门山炮或野炮,骑兵联队改为拨索联队。其它如辐重、工兵等后勤部队也大为减少,编制人数为1巫力人。比起以前的四联队师团人数少了近半。新成立的部队陆续从国内到来,各部队都在紧张的加紧练,上次作战匆忙展开,结果新兵练不足,导致伤亡直线上升,这次西尾寿造决定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到南京后,果然不出西尾寿造的预料,多田骏不同意华北方面提出的首先清剿八路军的要求,而是要求直接进攻武汉。 求月票支糯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二) 沉痛哀悼玉树死难同胞。..推迟到凌晨发表。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也准备了一个作战方案,对武汉的进攻分三路,江南由新组建的第十一军,沿长江南岸进攻,先期占领铜陵安庆作为战役出发地,而后以一部向南浔线出击,主力则在海军支持下继续沿长江南岸进攻;江北分两路,第由第一军承担,在河南北部发起进攻,先行攻击郑州,然后沿平汉线南下攻击信阳,而后绕道武汉侧后;第二军首先沿长江北岸进攻,击破长江北岸支那军,将其赶到大别山,然后主力北上。围歼枣阳以南的五战区主力;待歼灭五战区支那军主力后,再调头南下,从北面攻击武汉。 与两次津浦路作战相比,这个方案要低调得多,仅仅在于围歼枣阳以南的四十九集团军。长江南岸则是以击溃战为主,以前的狂妄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为了这次作战中国派遣军调遣五十个师团,近七十万人。满洲再次被调空,国内组建了二十个新师团,台湾、朝鲜各组建了四个旅团,这些部队全部调到中国。山西,江南驻扎的有作战经验的老部队全部调到前线,所留防区由国内调来的新部队接防。 南京提出的作战方案让西尾寿造很不满意,这个方案完全忽略了八路军在华北各地日益增强的威胁,将熟悉当地情况的守备队全部调走,换之以完全没有作战经验的新部队,治安状况必定全面恶化。 明天就要召开作战会议,决定作战方案,今天为了配合副参谋长今井武夫和影佐祯昭的和平行动,多田骏破例率领来参加会议的高级将领参拜中山陵,同时与西尾寿造私下交换意见,争取他同意这个方案,他已经感到西尾寿造要反对南京方案。 多田骏和西尾寿造在前面缓步慢行,后面的军官也四散开来,三三两两的在纪念堂四周叙谈。不少长期没见面的军官趁这个时候叙旧,立高支助和网村宁次就是就这样。 “立高君小好久不见。”网村宁次的记忆力显然很好,当年他与立高支助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记住了立高支助。 立高支助喜然有点意外,他有些感激的说:“满洲一别已经七年了,没想到网村将军还记得我。” “你这样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忘记”网村宁次枯瘦的脸上笑笑,露出有些焦黄的牙齿:“我听说你这几年的表现了,可惜朽山大将没有听从你的建议,要不然虞城之败完全可以避免。” 虞城战败是日本军队心中的痛,大好形势一举断送。战后追究责任。华北方面军从上到下几乎都有责任,唯**高支助没有,相反军部派来的调查组对立高支助的评价很高,认为如果按照他的建议作战,不但虞城失败会避免,而且黄河南岸的挫折也会避免;与他相比,作战课长江藤简直只能用愚蠢来评论,他的每次建议都导致皇军走向灾难,对黄河南岸和虞城的损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建议将其调离。 最后倒霉的江藤成了朽山元和网部直三郎的替罪羊,差点被送上军事法庭,落下个贬职朝鲜。调查组的结论成为立高支助晋升的重要依据。 网村宁次一直在默默的关注中国战场的演变,调查组的报告他看过,感到立高支助这个名字很熟悉,细想就记起来了,他当初就对立高支助印象深刻,这下就更加欣赏,因此一有机会就来叙旧了。 “将军过誉了小”立高支助眼中闪过一丝“哀痛”郑重的说:“虞城战败不是某个人的耻辱,而是我们全体的耻辱,我作为作战课的一员,未能改变战局。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认为让我担任作战课长是不合适的。” 岗村摇摇头温和的说:“你过于自责,当然对江藤君也有些不公,算了,这些都过去了。对武汉作战你有什么想法?” 这才是网村宁次真正想问的,立高支助想了想问:“将军对华北蒙舞的形势了解吗?” 网村露出思索的神色:“虽然到支那不久,情况还走了解一些,据说八路军在华北闹得挺凶。不过详细情况却不清楚,还请立高君介 立高支助思索下说:“将军,总司令部的作战方案我看过了,这个方案最大的缺陷对华北八路军的威胁估计不足。现在整个华北,我们实际占领的地区只有很部分,只有点和线,线也仅仅是铁路沿线,有华北粮仓之称的翼中平原全部落入八路军控制之中,二十人以下的巡逻队不敢离开北。蝴十公里,治安状况户恶劣,难以言表。张家口守军二次兜儿“荡均遭败绩,网部将军将阿部规秀将军调去,希望他能扭转局面,可我看希望渺茫,因为这不是战法问题,而是守军兵力不足的问题。华北现在的情况是前线人满为患,后方平均一个士兵要照看两平方公里,而太行1横贯整个华北,八路军将老巢设在山里,频频向平原出击,皇军粮食、布匹严重不足,均与此有关。” 冈村宁次暗暗心惊,他完全没想到华北局势恶化到如此地步,北平城外三十里地就是的游击区,这太令人震惊了。 “现在国内供给越来越少,军部要求我们以战养战,可华北的粮仓却在八路军手中。我们怎么执行以战养战。”立高支助叹口气,似乎十分恼怒:“几次作战失败都是因为我们急于求成,用鲜血买来的教怎么就忘记了呢?听说国内情况不好,可越这样越不能操之过急。” 冈村轻轻叹口气,思索着慢慢说:“可只要攻克武汉,支那内部就可能发生变化,蒋介石很可能下台,新领导人就能与我们签署和平协议。” 立高支助暗暗心惊,难道中国内部真的有人要投降?不可能呀,先生不会允许的,以他在西南三省的影响力,难道控制不住,不行这个。消息一定要通知先生。 “将军,这个消息确实吗?”立高支助皱眉问道。 冈村宁次下颌微抬,点点正在细细交谈的今井武夫和影佐祯昭:“他们正在从事这项工作。据说支那政府方面的谈判代表已经到上海 。 “谈判有结果了?”立高支助随口问道。 “不清楚,不过好像他们很有把握。”冈村宁次望着不远处,青松下的今井武夫和影佐祯昭,这两人的神态看上去十分轻松,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轻松。 好一会,耳边才传来立高支助的声音:“用支那的一句俗话来我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又是两手空空。” 冈村宁次扭头才发现立高支助已经悄悄迈上一步,与他平行站立,这在等级森严的日军中是很罕见的。但网村宁次依旧不以为意,相反颇有些欣赏对方打破常规陋习的勇气。 “为什么呢?” 立高支助犹豫下还是开口道:“开战以来,帝国在军略政略上犯了无数错误,唯有近卫首相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为最,今日支那的军队控制在蒋介石手上,没有他的支持,和谈如何成功?让蒋介石下台,谁能让蒋介石下台?汪精卫吗?他以前做不到,现在也做不到。 冈村宁次扭头有些惊讶的看着立高支助,以他对中国的了解,立高支助的话无疑是正确的,他惊讶的是立高支助居然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小而且一语命中汪精卫。 立高支助的目光中透着疑惑,犹豫,彷徨,网村宁次再次感到这个年轻人的才干,他温言道:“这是他们情报部的事情,我们是军人就不管这些了,怎么样,立高君,愿不愿意到十一军来担任副参谋长?” 立高支助一惊,如果说他是个真正的日本人,那网村宁次的邀请无疑是晋级将级的捷径,可惜他不是,华北方面军作战课长是他最好的 务。 犹豫一会后,立高支助才苦笑着说:“非常感谢将军的厚爱。我很想答应,可惜不能,我估计西尾将军也不会同意,作战课在短时间内更换两个课长,对士气打击将会很大,而且武汉作战即将开始,这种状况下,西尾将军是绝不会同意的。” 冈村宁次这才感到自己有些冒昧,的确,这种状况下,就算立高支助愿意,西尾寿造也肯定不会放人,他微微叹口气,目光重新回到今井武夫和影佐祯昭身上。 影佐祯昭察觉了这两道目光。他扭头冈村宁次和立高支助小冲他们微微一笑,然后扭头问:“网村君旁边的那今年轻人是谁?” 今井武夫扭头,漫不经心的答道:“哦,那是立高支助中佐,这今年轻人很不错。” 听是立高支助,影佐祯昭轻轻哦了声:“原来是他,难怪网村君能降尊行贵,这就是和那个中岛康健被称为华北派遣军的双子星的立高支助。”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三) 让战后军部派来的调查组提交的报告中。..中国派遣军和哗”遣军,两个司令部的大部分军官都受到严厉指责,从总司令惋俊六到华北派遣军司令朽山元,再到下面的师团长,唯独两个人,中岛康健和立高支助,特别是前者。 中乌康健在上次大战中轻兵破阵,一举扭转战局,在进行时受到朽山元的指责,甚真被扣押,可在战后调查组进行调查却认为他的行动是非常成功的,尽管他们伤亡惨重,但他们的行动迫使支那军从正面抽调部队。打乱了支那军的部署,是正面部队攻克徐州的关键因素。 调查组的意见最终促使中岛康健出狱,随后被提拔为中将,出任第五师团师团长,这个决定让关注中岛康健命运的年青军官们大大松口气。 “当然是他。一个前途无量的家伙。”今井武夫微笑着说:“影佐君,土肥原君在华北的工作已经失败,吴佩乎提出的要求我们无法满足,土肥原君已经决定放弃,现在汪精卫是我们的唯一选择了。” 影佐祯昭知道今井武夫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太冷淡汪精卫的代表了,高宗武和梅思平到上海后,梅机关对他们很客气,但就是不提具体谈判,让俩人有些灰心,前些日子回香港了。 “没有什么,攻克武汉后他们还会回来的。”影佐祯昭淡淡的说,今井武夫知道其中的含义,高宗武和梅思平带来的和平方案要价也挺高,在满洲、蒙疆和驻军上丝毫不肯让步,现在展开谈判不会有丝毫好处。 要想在谈判桌上获得最大利益,战场上的表现就必须相称;在日本的战略中,蒋介石必须下台,国共合作必须停止,而要达到这一切,必须攻克武汉,而且越快越好。只有在占领武汉,消灭蒋介石部队的主力,中国内部才会发生变化,才会接受帝国的条件。 俩人正说着。一辆熟车在陵下,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军官,这个军官急匆匆的走到纪念堂前,找到影佐祯昭,交给他一份文件,影佐祯昭打开看后,脸色陡变 “怎么啦?上海方面又冉什么事了?”今井武夫连忙问,能让影佐祯昭这样失态的消息,肯定非同小可。 影佐祯昭阴沉着脸点点头,脸上神态迅速变换,阴蒋不定,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今井武夫:“我们内都有支那人的奸细。 今井武夫闻言轻轻吁口气,这不奇怪,这么多中国人,有那么几个,奸细很正常,可影佐被昭随后的话却让他紧张起来。 “我们抓住了中往上海区的一个重要头目,据他交代,支那政府在我们内都有个间谍,他能知道我们的军事部署,甚至知道汪精卫代表与我们的谈判内容。上次作战前,支那军就针对我们的部署作出调整,他的情报直接交给蒋介石,中统内部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中一个是徐恩增,另一个是陈立夫。他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情是有次徐恩增喝出口风。” 今井武夫顿时头皮发炸,汪精卫代表的事情连李士群都不知道,被严格封锁在梅机关内部,除了南京和上海知道外。连西尾寿造都不清楚详情。这样机密的事情居然被蒋介石掌握了,这实在太可怕了。 “如果是这样。军事行动就必须暂停,把这家伙挖出来。”影佐祯昭脸色阴沉,他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引起多田骏和西尾寿造的愤怒。 果然多田骏勃然大怒,严令影佐祯昭在一个月内查出这个。间谍,否则严惩不贷。看着影佐祯昭匆匆离去的背影,多田骏这才对西尾寿造说:“难怪烟俊君和衫山君会遭到失败,如果不能挖出这个家伙,我不看好这次武汉作战,即便攻克武汉,我们也无法达到大量消灭支那军的目的。” 说完之后。多田骏想了想说:“既然这样,武汉作战行动就要暂停,你们可以先对华北八路军展开行动,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这点时间不够”西尾寿造平静的说:“八路军不是乌合之众,几次作战都表明他们的战斗力一点不弱于支那正规军,要清剿华北八路军。仅仅翼中一地就需要两个月。从以往的情况来看,占领一地必须巩固一地。否则他们又会重新回来的,所以巩固还需要花一点时间,司令官,没有三个月的时间,绝不可能。” 多田骏有些犹豫,军部要求他们尽快攻克武汉,如果延后三个月,军部那边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他真不知道,此外拖延时间越长,支那方面的准备越 “工“现在国内来的部队大都是新兵,司令官,上次作战就证明,这些新兵的战斗力远不如老兵,部队伤亡大都来自新兵。”西尾寿造慢慢的说,上次津荫路战役开始前新二十二师横扫黄河北岸的事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因此他对那些匆忙组建的新部队充满怀疑。 多田骏摇头苦笑,这个情况他不是不知道,可问题在于,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支那军的伤亡同样大,部队同样补充了大量新兵,因此延后对支那军同样有利。 看出他在犹豫,西尾寿造又加上一块:“虽然您要求他们在一个月内查出,可这样重要的间谍,支那人必定能保护得很好,一个同时间查不出来呢?司令官,武汉作战至关重要,如果不能在这一战中消灭支那军主力,支那战争将彻底陷入僵局,今后会很难再打开局面。” 西尾寿造不知道与汪精卫代表究竟谈到什么程度,但他不认为汪精卫能取代蒋介石,蒋介石的的位看上去不稳,实际却很难撼动,是以绕开蒋介石的和平绝不是真正的和平。 多田骏终于松口了,答应召开一个作战会议,专门讨论华北治安形势,这个会议放在武汉作战会议之前。 两天后,会议召开,立高支助在会议上大放光彩,舌战南京群雄,他娴熟的分析了华北八路军各部情况,以及他们的活动范围,在各地的组织状况,各地守备队最近的作战次数,伤亡状况,粮食布匹等物资拨集情况等等。 只”在过去三个月中,各地守备队作战一千七百多次,我军累计阵亡四千六百人,伤七千多人;粮食只完成蚀的任务,棉花布匹则更少,如果任凭这种状况发展下去,我们会被排挤集华北。此外,去年皇军对翼中进行打击,对当的凹组织打击很大,他们虽然回来了,地区组织尚未恢复,如果我们现在进剿,当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立高支助震动了全场军官。三个同时间,华北部队伤亡即高达一万多人,这已经不低于一个战役的伤亡了,地图上华北八路军活动的红色区域,将代表皇军的黄色区域挤压到交通线和大城市附近。 面对这种状况,在场将领心情沉重,最后一致同意,首先对华北八路军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清剿。作战目标为翼中平原、翼东南、翼南,翼鲁边,具体作战计划责成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拟定,由西尾寿造司令官负责具体执行。 影佐祯昭没有参加这个会议,当天他就返回上海,并且立刻审讯了那个中统区长,随后严密封锁消息,然后把情报课长河久小五郎叫到他的办公室来。 影佐祯昭对河久扛五郎处理这事的方法很是满意,他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将消息封锁在李士群的特工总部,不准任何人单独见他。 “你怎么看。”门关上后,影佐祯昭才开口问。 “这个人不是支那人,很可能在我们梅机关或上海警备司令部。”河久没有犹豫,从那个区长的交代来看,数次紧急行动,特别是那次丁默邮叛逃,据区长交代。报告并非来自香港,而是来自徐州。 当时徐州电报来后,徐恩增立刻把他们召集开会,向他们通报了丁默邮叛逃的消息。而丁默邮叛逃时特工总部尚未建立,李士群亲自策反的。 而另外一件事也显示出。就是高宗武和梅思平的情报,那是徐恩增酒醉后漏出来的一句话,说汪精卫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委员长的关注下,就连他们提出的谈判草案和日本人的答复都知道,所以不用操心,当他说到这里时,他的机要秘书阻止了他。 另外还有许多特工总部的许多行动,中统总部事先都知道,好几次都是武汉方面通知他们。才让他们得以避开。 “你的判断很正确,这个人要么在这座楼里,要么在上海司令部”影佐祯昭在屋内来回徘徊,他在想用什么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河久小五郎上前一步,交给他一张名单。 “阁下,这是我拟定的一份名单,这个大楼的。”河久说完就退后一步。 影佐祯昭打开名单,上面的第四个名字赫然写着大泽真五郎。 补昨天的。 求月票支札,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四) 大泽感到自己周围有些微妙的变化。..首先他被调离了情报课,进入一个上海工作组,这个工作组专门负责对付上海的中统军统,全组总共十二人,由情报课长河久负责,直接向影佐祯昭负责。刚开始大泽还很兴奋,可随后就发现不对了,这个组的保密性非常强,纪律也非常强,组员之间禁止互相打听,只准作自己的事,此外每次外出他都隐隐感到有人在跟踪,可随后又找不到跟踪者。 罗文定听他说起最近的变化后,立刻果断的终止了两者之间的联络,大泽却皱起眉头:“我现在的位置对上海的地下组织是非常重要的,可以在事先拿到他们的行动目标。” “不行,这可能是个陷阱。”罗文定非常坚定:“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我感到这其中必有原因,中统上海区区长被捕了,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不知道。”大泽一惊,随即猜测道:“是不是特工总部干的。” “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罗文定皱眉问道。大泽点点头表示以前也出现过这种事情,这时传来轻轻敲门声,罗文定拉开门,门外闪进他的助手小陈,小陈神态严肃:“情况不对,店里来了两个陌生人,进门就东张西望。” “以前来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虽然穿着西装,可应该是青红帮的人。”小陈的声音中透着紧张,帮会中人很少来喝咖啡,而且特工总部的人大都来自帮会。 罗文定没有说话,开门出去了,一会他就返回来,神态更加严肃:“你不能留在这里了,立刻走,回去后,如果他们问起,就照我们以前商议的方式说。” 对这种情况,罗文定和大泽对过口风,大泽来这里的目的是打听情报,罗文定是他的情报员。罗文定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大泽:“这是应急的,英国远东情报局拿到的一份文件,这不是原件,是抄件,你回去就上交。如果他们不问你的情报员是谁,你就不要主动回答。” 大泽点点头转身就走。罗文定一把拉住他:“小陈会跟在你后面,跟踪你的人很可能是特工总部的,或许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怀疑人员恐怕都在你们那个小组,从现在起,你停止一切活动,进入蛰伏期,如果情况严重,可以自行撤退,撤退路线你还记得吗?” “没有这样严重吧。”大泽有点不相信,罗文定的目光却毫不动摇,大泽只好点点头,拉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罗文定才拉开门出来,在吧台停留一会,那两个可疑人已经走了,小陈依旧没有回来,他在大厅里停留了一会回到房间内,打开墙上的一幅画像,背后lou出一个保险柜,他从保险柜中拿出几张文件。然后将文件烧掉,做完这一切后,他又返回大厅。 过了一会小陈回来了,冲罗文定点点头,然后继续忙碌,罗文定明白了,大泽已经被怀疑了,危险已经悄悄降临,现在只有大泽的能力了。 华北日军开始大规模调整,从前线和本土调来的部队向冀中、冀南、冀东南周边集结,立高支助的情报迅速传到武汉,蒋介石大为振奋,着实夸了戴笠一番,王小山感到有些不妥,他知道庄继华与gcd方面有联系,但现在他回到四川,这个联系是不是还存在,他实在拿不准,无奈之下,他只好动用李安国这条线,这条线是庄继华走之前秘密安排的,紧急情况下才能启用。 可电报发到成都时,庄继华却不在成都,他在川北检查工作,宫绣画自然跟着他一起去了,但电报还是收到的,但没人能破译,密码本只有宫绣画有。 机要科科长小心的把电报送到机要室,路上两个漂亮得令人眩目的女人说笑着过来。看到他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这两个女人是从前线跟着省主席回来的,他不敢得罪连忙打声招呼,然后问:“你们知道庄主席什么时候回来吗?” “可能还有两天吧,怎么大科长有急事吗?”纪妃香笑道。 “没什么要紧事。”科长微笑着说,这点保密意识还是有的,纪妃香和林月影也不打听,纪妃香的目光在他手上的公文包上溜溜一转就迅速滑开,然后俩人打趣了两句,科长额头冒汗的走进机要室,将电报交给机要员。 职业的敏感让纪妃香感到今天送进机要室的东西肯定很重要,自从到庄继华身边后,她一直在寻找机会,以便更近庄继华,可她很快发现,宫绣画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她的企图轻易化解,而且她也越来越怀疑这个林月影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不是中统就是军统,甚至可能是gcd,因为她也在窥视宫绣画手中的秘密。 那个公文包里面是什么呢?纪妃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她强烈的压制心中的冲动,可这股冲动却越来越强烈。扭头看了一眼林月影的床;到成都后,由于房间不够,她们俩人住在一间房内,这严重限制了她的活动。 “月影,晚上去跳舞怎么样?” 林月影回来后,纪妃香作出高兴的样子,拉她去军官俱乐部跳舞,军官俱乐部不在省政府内,距离省政府三条街的二十一军军部内。 “算了吧,这么热的天,再跳一身汗。难受死了。”林月影摇摇头,然后把身体扔到床上,满意的叫道:“要是再软点就好了,”过了一会又说:“唉,你说在前线那会,随便那个猪窝都可以躺下,现在有这么好的床,却还挑三拣四,人心是不是真的不足呀。” “那是你人贱。”纪妃香笑着去挠痒,林月影奋起反击,笑声顿时盈满整个房间,闹了一阵后,纪妃香撒娇道:“去吧,我们好久没跳舞了,再说这段时间这么多事,也该轻松下了。” 粮食管制开始后,各地矛盾冲突无数,工作组成员被暗杀,地主富农闹事的不少,各地局势有些紧张,为了稳定局面,庄继华从云南调来一支后备役部队,又把田颂尧、刘文辉、罗泽州、蒋经国、李之龙请到成都开会,要求他们督促部队保证后方稳定,完成粮食管制制度的建立。 各地的报告纷纷飞到省政府,秘书处又只有四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四川天气又热,就是不动每天都是一身汗,让两个爱好洁净的女孩苦恼不已。 “算了吧,真的不想去,”林月影叹口气:“你看我都起痱子了,再说那些人一个个色迷迷的,看着就烦。” 对纪妃香,林月影有六成把握了,纪妃香的两条腿虽然不是日本人那种罗圈腿,但平常生活中却不自觉的在一些小动作上显lou出日本人的习惯。比如泡茶的方式,还有cha花;当然如果不是林月影出身上海豪门,了解一些日本人的生活方式,也看不出来。 不过纪妃香一直很老实,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林月影接到的命令是,只要她不采取行动,就不动她,只是严密监视。 “管他们呢,我们乐我们的。”纪妃香把林月影拉起来,央求道:“去吧,去吧,要不你在旁边休息,看我跳,晚上我一个人回来挺害怕的。” 林月影无可奈何站起来,俩人关上门朝外走去,在门口叫了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的到了军官俱乐部。 夜色笼罩下,俱乐部内音乐一浪一浪向外扩展,柔和的灯光下,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林月影坐在一旁无聊的看着,她已经拒绝了数个邀请,她和纪妃香简直就是舞场上的两粒明珠,闪闪发光,可谁都不敢乱来,常来这里的军官都知道她们的身份。 纪妃香显得很兴奋,一曲接一曲的跳,她活力四射,而林月影却一曲没跳,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品茶,目光却漫不经心的四处扫射。她对纪妃香今天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对,可又想不起那里不对劲。 时间渐渐过去,外面的天气渐渐凉下来,成都与重庆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成都的夜晚是比较凉爽的,风拂过大地,驱散了积累在空气中的热,让城市在丝丝凉意中沉睡。 兴奋了一夜的纪妃香和林月影回到,纪妃香依旧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俩人洗完澡后回到房间,纪妃香很快发出轻轻的呼吸声,林月影却辗转难眠,好容易睡着了,却忽然感到房间内有动静,她悄悄睁开眼,没有发现什么状况,翻身准备继续睡,刚翻过身来,却一下子惊醒了,呼吸没有了,纪妃香呼吸声没有了,她悄悄下床,轻轻摸到了下纪妃香的床,床上只剩下一床达成人形的军毯,纪妃香失踪了,林月影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她思索片刻,从抽屉里拿出手枪,随即顶上火,然后把军装换上,拉开房门,悄悄闪过。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五) 子里月米如水,非常安静,省政府不是军事机构,犬问一,小个岗哨。..大楼门口的值班警察在座位上打瞌睡,黑黝黝的大楼寂静无声,林月影朝大楼看了两眼。仔细揣摩了下,她心里有些踌躇,宫绣画明确命令要留下纪妃香,另一方面不清楚她已经出去多久,是否拿到想要的东西,现在去追,是否还来的及,想了一会,她抬了两枪。 “啪声刚破寂静的夜空,省政府内顿时热闹起来,人们从各个房间出来,纷纷问那里响枪,林月影也装作匆忙从房间里出来的样子,她张皇的问:“是不是有贼呀。” 她的话提醒了人们。人们分成几个组在院内和大楼里搜索,机要科科长也住在院内,他闻言立刻带人直扑三楼的机要室,检查一番后,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心。 而在楼下,纪妃香找到林月影,有些惊慌的问:“月姐,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响枪呀?”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枪声惊醒的。”林月影不动声色,作出关心的样子:“你上哪去了。” “我上卫生间了。”纪妃香见林月影衣冠不整的样子,好像还没从慌乱中惊醒,便平静的说。可林月影却很清楚,卫生间内根本没人。 “那就好,我差点被吓死。”林月影拍拍心口:“这里的安全真是太差了,连小偷都可以进来偷东西。” “唉,抓到没有?”纪妃香有些紧张的问。林月影摇头说:“还不知道。” 俩人虚情假意的瞎说几句,过了一会有人过来打声宣布:“没事了,没事了,回去休息吧。回去休息吧!” 人们三三两两往房间走。边走边议论,进门后,纪妃香也随口问:“谁开的枪呀。” “不知道,我出来时,已经好多人了,管他的,明天就知道了。”林月影边脱衣服边说:“睡吧,这里不是前线,没有人偷袭。 说完打个哈欠,嘀妹一句:“睡吧,我真困了。” 纪妃香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才她已经到了保密室外间,保密室分内外两间。内间才是收放绝密文件的地方,内间四面封闭,铁门是密码锁,纪妃香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保密箱,所以当她听到窗外的枪声时,她立刻放弃进一步的打算,退了出来。 这个保密室原来就有,并非庄继华来之后设立的,庄继华来后只是作了些改动,将保密室里间的窗户堵上,门改为铁门,换了个最新的密码箱。 纪妃香一直在想今天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察觉了,她也拿不准,如果有人察觉了的话,那一定是林月影,可如果是她的话,为什么她不揭开自己的身份呢?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呢?纪妃香心里凉飕飕的,她不仅开始怀疑庄继华把她们俩人从前线带回来是不是另有目的,如果是,这个目的是什么呢?纪妃香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第二天没有发生任何事。但两天后庄继华从川北返回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严厉斥责了警察部,决定在省政府内成立一个安全处,任命宋云飞担任安全处处长。特战队队长一职由赵汉杰接任。 宋云飞不是一个人上任,而是带了八个,人来,另外又从卫队中抽调了二十人,庄继华告诉他,保卫处的重点是电讯室和保密室,这两个地方务必确保安全。 宋云飞制定了一套严密的保安措施,重点也就是通讯室和保密室,通讯室外二十四小时站岗,保密室内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此外进入省政府的保安措施也加强了。 宋云飞在明处,暗处中庄继华却有些为难了,日本人的这次攻击不是单独针对翼中或者翼南。而是对整个华北的八路军进行攻击,八路军的损失必然很大,当然如果一战区和五战区趁机反击,可以分担部分压力,但他也知道以现在两党关系和前线部队的状况,李宗仁和蒋鼎文是不可能主动出击的。 如果丢手不管,毫无疑问,华北八路军必然遭到重创。一旦日军解除后顾之忧,就可以全力在正面发起进攻,对长期抗战极其不利。 可是如何才能将这份情报交给呢?庄继华有些犯愁,宫绣画看出他的意思了,她有些不理解,在商丘谈判时,庄继华对vcd一步不让,可一旦八路军出现状况。他却又上心了,真是看不懂。 “可以让李在田与联系下。” 庄继华摇摇头:“与比的关系很敏感,不能让他插手,校长对他的信心网刚恢复一点,不能冒这个险。” “他们在成都又没有办事处,要不我去趟重庆吧。”宫绣画叹口气,她知道劝不住庄继华,干脆自己走一趟。 庄继华思索会还是摇头:“这样太显眼,你以什么借口接近方面呢?重庆办事处负责人是李克农,这个人据说是他们的特工高手,周几他汉到泣甲,绝不是随意的。很可能带有整顿四川织知悦圳。你也知道他们在重庆和成都的组织基本上被我们掌握。而且他们在各个,方面前被我们压制,这种状况肯定不会让他们满意,其次新华日报一直不能进入西南三省,这也让他们不满意,还有,重庆是陪都,武汉失守后。抚战中心必然西迁重庆,将来重庆的的位会日益重要,目前我们实行的政策实际是保证我党一党独大,将来与比和其他党派的冲突会越来越多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帮他们?”宫绣画苦笑着摇头,话一出口她实际上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说:“敌后战场和正面战场是一体的,只有两个小战场共同协作,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日本人小可惜呀!” 最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包含了诸多的无奈,宫绣画明白其中的意思,两党都没有相互协助的意思,都想利用对方消耗日军,或者被日军消耗,只是现在日军的主要作战目标是国民党军,国民党承受的压力远超,给了很大的空间,。也充分利用了这个空间,力量获得极大发展。 但这种发展是有弊端的,人数虽然增加了,战斗力却急剧下滑,上次翼中之战就已经充分表明了,八路军的战斗力与红军相比差距不小。 “那怎么办?。宫绣画皱起眉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还是我走一趟吧,就说去重庆检查粮食管制自行情况,另外,与梅云天商议我们打算实行的经济发展计划的资金调度。”庄继华冷静的说。 “好吧宫绣画点头答应,庄继华网回来就去重庆,这未免落下形迹。而且经济发展计划是下一步动作。现在不得不提前进行了。宫绣画在心里摇头,真是自找苦吃,为了将情报给他们,不得不费这么大的劲。而且人家还不一定领情。 宫绣画转身要走。庄继华却又把她叫住。他的脸上阴猜不定,显然有件为难的事情难以作出决定,宫绣画有些不解,不知道他又起了什么想法。 好半天,庄继华才缓缓的说:“小虽然我很不想采取这样的动作,但我还是不想被人瞒着,我想知道我最信任的人,是不是真的有事情瞒着我 宫绣画的脸吡地一下变白了,她知道庄继华耍做什么了,顿时有几分紧张,禁不住脱口而出:“文革,不要 庄继华淡淡的笑笑:“我不会做什么的,如果他真是我们想的那样,我们会省很多事 “真不会拿他怎样?”宫绣画冉着他问,语气中透着担心。 “绣画。你、云飞、子牛、在田,你们四个不是我的下属,而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利用他的身份,但绝不会伤害他。你必须相信我,绣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这方面的企图,你可以立剪开枪打死我。 。庄继华说得非常诚恳。 宫绣画微微点头,转身就走,庄继华在身后说道:“你知道该怎么作吗?” “不就是故意让他知道吗,然后看他的反应吗?”宫绣画随口就说,语气中带着不屑。 庄继华苦笑着摇头,随后叫林月影过来,问了纪妃香最近一段时间的活动时,他沉凝片刻后说:“那天晚上你的处理很好,不过以后你要给她一集空间,让她可以与外人联系,可以活动起来,这样我们才能找到他们在省内的间谍网。” “明白。”林月影知道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不过她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庄司令,我不明白,她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冒险,我们现在是在后方。而且与政治中心相距比较远,有什么重要文件需要她这样作的。小。 庄继华沉凝片刻,决定还是教她一点:“看来你对情报的噢觉不如她,机要室内的确有份非常重要的电报,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察觉的,但我不得不说,仅凭这份噢觉,她就足以称得上是名优秀间谍 林月影眼中数1过一丝愧意,庄继华轻轻摇头:“这不是练可以出来,这是一种天赋,所以她走了一步险棋,或者说出了个蠢招。” “机要室不是没有丢东西吗?” 宫绣画此前告诉过她,机要室没有丢任何东西,所以林月影还一度以为自己判断错了。 “没丢东西不等于没人进去过”庄继华淡淡的说:“你回去后通知她。明天跟我去重庆,你这次就不要去了,我会安排人盯着她的 “是。” 林月影答应后转身就走,知道这是给她活动空间,让她去表演。 求月票支持1 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六) 了绣画对带纪妃香去重庆有些不满,她认为这是在冒险叫是和凹方面秘密谈判,有这么颗定时炸弹在旁,是非常危险的;但庄继华却坚持这样作。..不过第二天他们依然没走成,针对在川北调查发现的问题召开政府工作会。 在这个会上形成几条决定,启用问责制,粮食管制由县长亲自负责,有权调动当地驻军和警察,对任何抗拒粮食管制,参与走私,或私自卖粮给粮食贩子的,一律课以重罚。 不过为了刺激农民售粮积极性,农民向粮站售粮,高处规定部分可以溢价旧%收购。同时规定居民购买粮食时,要超出购买量的,必须加价一倍,溢价粮购买总量不得超过规定量,即每户家庭计哉1供粮一百二十斤的话,可以购买的溢价粮不得超过一百二十斤,从现在起各地居民开始分发粮本粮票。八月份正式开始按照粮本粮票售粮。 下午与张斯可、那汉祥、刘航深和马寅初商议了一下省政府近期工作安排。同时将经济发展规划1交给他们,让他们商议下可执行性,同时通知他们,他要去重庆与梅云天商议落实这个规划的资金。 这份宏大的计划没有让那汉祥和张斯可感到吃惊,反倒让他们感到兴奋和踏实。但刘航猜却对这个计划1需要的资金感到担忧,庄继华于是又大包大揽的揽在自己身上,三人明白于是明白,庄继华这又是在动用他的家产了。他们脑子里同时涌起一个问题,庄继华到底有多少钱,可这个问题却问不集口,就算问了也不可能有答案。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庄继华准备离开,张斯可他们却把他留悄,为难半天之后才提出请他去劝劝刘湘的夫人刘甫婆,劝她将股份交出来。 庄继华有些奇怪,边仔细问到底怎么回事,他到成都时,刘甫婆已经返回大邑,他也没有特意到大邑去见她。 张斯可他们吞吞吐吐的告诉了他,庄继华这才知道详情,原来刘湘去世后,他在四川开发公司掌控的那部分股份落到刘甫婆手中,虽然刘湘留下话让把股权交给二十一军,由张斯可、傅常、潘文华共同掌控;可问题是刘甫婆不干,拒绝交出股份,张斯可他们不肯撕破脸,束手无策,想请庄继华出面说服。 “这事我不能插手”庄继华坚决摇头:“你们出面是说服,我出面就成了欺负孤儿寡母,事情反而变得更糟,斯可兄,非常抱歉,这事只能你们二十一军系内部处理。”说到这里,他停顿下又补充道:“其实只要把道理论清楚,我相信刘夫人不会这样不通情达理。” 庄继华很清楚,张斯可他们或许没有什么坏心眼。但却是把他当枪使,拿回来了,好处自然归他们;拿不回来,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当然其中会发生什么。有些什么风评,自然是庄继华来承担,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自然不肯干;更重要的是,刘湘刚走,尸骨未寒,他在二十一军中的影响丝毫没少,刘甫婆要是气愤不过,出面号召二十一军留川将领,这些人要闹起来,将对稳定川局产生影响,这个险他不想冒。 刘殷淑对庄继华刚回来又要离开,心中很是不舍,再说也想回重庆好友,便提出带孩子回重庆玩两天,顺便爷爷奶摒,实际上是想与庄继华多呆两天。顺便补充一句,刘殷淑和孩子们出门也有两个卫士保护。 但刘殷淑还是不会干涉庄继华的工作,到重庆后就带着孩子们去了庄来顺夫妻家,庄继华直接去了市政府,与杨永泰见面,了解重庆粮食管制的执行状况,了解的结果让他很满意,重庆地区的执行情况是最好的。可以这样说万事俱备只欠命令;庄继华随后同样交给他一份经济发展规刑,杨永泰看后,无奈的摇摇头,知道庄继华又要掏钱了。 “你还有钱吗?”杨永泰知道庄继华给了蒋介石五亿美金,心中也禁不住为他担心。 “不多了。可能要卖点美国的产业。 庄继华也不否认:“云天已经作了准备,只是不知道筹到多少,待会要去见他,如果不够,恐怕还要割肉。” 的确是割肉。他同意卖掉的是能源银行,留下的全是军工企业,希特勒在欧洲的行动就要开始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这些军工企业的价值将暴涨,就算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畅卿先生,这个计划中有很多是在重庆实行的,我希望重庆方面能提前做好准备。武汉不知道能不能守住,要守不住的话,会有大批难具涌进西南三省。这些工程会消化这些难 杨永泰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认为武汉守不住?为什么?。 “我的感觉不好,五战区被削弱的太厉害了,离开武汉前我提醒过校长,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要这样作。小。庄继华摇头站起来:“我们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要不要一起去,听听云天怎么说 杨永泰心中一喜,差点就要起身,可随即就明白这个邀请只是客套。梅云天掌控的是庄继华的核心机密,绝对不能为外人知道的,而他知道他还没到那一步,这个国家恐怕只有李之龙、宫绣画知道,或许张静江也知道。 “还是你去吧,我这份计划 他的样子落在庄继华的眼中。庄继华只在心里微微一笑,杨永泰现在完全没有在蒋介石身边那种狂了。知道什么权力可以揽在手中。 庄继华正要集门,杨永恭忽然想起作事,连忙叫住他:“文革,等会。” “怎么,有什么事吗?,小庄继爷问 “是这样,方面提出要在重庆发行新华日报,他们提出根据两党达成的协议,新华日报可以在重庆发行,另外,国民政府参政会也向我们施加压力,认为重庆参政会的做法与国民政府参政会的决定是抵触的,这违背了国民政府参政会组织法杨永泰露出一丝苦笑,他很清楚庄继华在这上面不会让步。重庆参政会的表现也证明了这点,参政会内的辩论非常激烈,但在李之龙暗中支持下,参政会的决定还是维持原样。 其实这个结果在杨永泰的预料之中,参政会的绝大多数参政员是来自工会、三青团、党部、农会,这些组织都是庄继华创建的,干部都深受他的影响,杨永泰毫不怀疑。即便庄继华在前线,他的一个电报就能重庆乱起来。 “重庆现在的体制还不能动”庄继华返身坐到杨永泰对面郑重的说:“畅卿先生,当初我们议定这个体制时,参政会的重要功能就是以民主的方式挡住别人的攻击,现在正是他们发挥功能的时候,不要管他们怎么叫,决不让步 “耳现在压力太大了,汪精卫也在背后搞鬼,国民政府参政会组织条列也必须兼顾。”杨永泰有点犯愁。 “必须顶住,不管他们怎样也必须顶住,这一点不能有丝毫犹豫庄继华一步不让。 正说着,电话铃响起,杨永泰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听了一会。他的脸上出现一丝诧异,捂住话筒扭头对庄继华说:“和办事处主任李农带人上街散发新华日报。庄继华闻言第一个反应就走出动警察,将他们全部逮捕,可随即又克制住,可随后就感到奇怪,什么样的事情刺激他们采取这样激烈的行动? “命令警察立玄制止,以擅自出版非法出版物为你有逮捕,但态度要克制,不要扩大冲突,另外安排重庆日报发个评论,着眼点在法制上,我们没有禁止新华日报在重庆发行,任何报纸都可以发行,只要满足条件就行。小。 “好吧有庄继华撑腰,杨永泰当然不担心:“那些人怎么办?” “扣界一夜,明天让他们回去。”庄继华说:“给委员长发个电报,周主任肯定要找他老人家抗议的。小 说完之后,他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到门口,他又站住了,扭头对杨永泰说:“你说我要不要去拜访下这位李主任,大名鼎鼎的龙潭三杰?” 杨永泰笑笑说:“怎么你对他也有兴趣?这可是个厉害人物 “迟早要打交道,见识下也无妨。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庄继华毫不在意的神情,的确他现在已经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了,杨永泰想了想,有些迟疑的点点头:“见见也好,委员长曾说对付。上。你的办法最多。小。 庄继华打个哈哈:“校长可真是高看我了,我走了。” 杨永泰闻言心中一顿,他立刻意识到庄继华在心中对蒋介石有点不满,可随即想到,庄继华的不满可能是来自蒋介石将他从前线调回,虽然省主席在常人看来是个非常不错的高官,可杨永泰知道,庄继华是不想干这个的,他宁愿在前线指挥一个集团军。 感冒更重了,边流清鼻涕边码字,烦死了。 求月票毒抚 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七) 让市政府大楼前。..正要迈步上车的庄继华停下转身恩索愧。绣画说:“校长那边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吧?” “没有,怎么啦?”宫绣画有些纳闷。 庄继华沉思会说:“唉,李农带人上街发新华日报,肯定是前面又出什么事情了,否则他们不会作出这么大的反应,校长也真是的,也不通报一声。说到这里他扭头对伍子牛说:“你就不要和我一起回去了,去打听下。出什么事了。” 伍子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我去。” 宫绣画见他答应得这样干脆,忍不住提醒道:“不要惹事,打听清楚了。就赶快回来。” 伍子牛大咧蝉的回答:“没事,放心吧,跟司令这么久了,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庄继华从宫绣画微微一笑,宫绣画却瞪了他一眼,伍子牛没有注意,招手把施少先叫过来,安排他坐在副驾座上,然后又叮嘱了几句便向庄继华告辞。 路上庄继华一言不发,只是脸上始终若隐若现的飘着淡淡的笑意,宫绣画却神情自若,到了招待所后,庄继华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宫绣画冲他冷冷一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饭前,伍子牛回来了,不过晚饭的时候,庄继华还是回家吃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晚饭。晚饭后,庄继华挽着刘殷淑在附近的河边散步,边走边问伍子牛了解到的情况。 “我们在江苏你新四军再度发生冲突,另外,山东秦启荣和八路军胶东四支队发生冲突,他们损失很大,死了上千人,方面提出强烈抗议,武汉新华日报发表连篇文章表示抗议,说什么国民政府有意破坏抗战。破坏民主等等。”伍子牛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庄继华没有答话,伍子牛也不吭声,刘殷淑有些不解:“不是说合作抗日吗,怎么还要答?这不是便宜了日本人吗?” 柔柔的江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正如庄继华的心情,刘殷淑见他没答话,便紧了紧手臂,庄继华叹口气:“合作抗日是合作抗日,可这个合作是不稳定的,互相猜忌,互相提防,而非常担心27年的事重演,所以拼命发展,应该说,在华北,他们的力量强于我们,可在山东和江苏。我们的力量却强于他们,但江苏,山东,却是他们战略重点,断然不肯放弃的,冲突自然不可避免。” “战略重点?什么战略重点?为什么一定要向这两个地方发展呢?”刘殷淑有些不明白。 “这是着眼于战后”庄继华淡淡的解释说,他看着缓缓流淌的嘉陵江水。对岸已经亮灯光,驳船上摇晃的油灯倒映在江面,随风晃荡:“十年围剿,万里长征,数次濒临绝境。让他们始终处于忧患中,始终对校长有警怯之心,为了防止战后校长对他们动手,他们也必须增强自身的实力。” “既然如此。那就让点给他们也无妨呀。”刘殷淑有点天真的说:“我们的实力始终比他们强,战后他们也不能向我们进攻。” “这不一定。”庄继华摇头说:“比我们国民党的优势在于干部,我的干部暮气沉沉,他们的干部进取心十足。比我们强太多,执政党承担的责任也要重得多,所以只要他们力量有我们的五分之一,他们就敢向我们进攻,更何况,他们的身后还有苏俄。” 刘殷淑还是似懂非懂,但既然庄继华这么说,她就相信,绝不刨根 底。 俩人慢慢沿着河边逍遥。 “李之龙来了。”伍子牛忽然在后面提醒,庄继华回头,李之龙和梅云天正推着张静江的轮椅慢慢走过来,刘殷淑轻轻叹口气抽出自己的手臂:“我先回去了。” 庄继华点点头,刘殷淑他们这状况就知道他们要商议正事,刘殷淑转身离开。庄继华则迎着李之龙他们走去。 “先生怎么也来了,我没想到云天这么快就过来了,本来待会我再过去的。没想到”真是抱歉。”庄继华十分遗憾,他正是感到陪刘殷淑的时间太短。所以才打算陪她散会步,然后再去张静江那里。 “我也想出来走走”张静江似乎永远是那么慢条斯理的,脸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变:“这里挺舒服的,重庆的夏天太热。我那老婆子每天这个时候也推我出来走走,再说几个孩子在家闹得不行,我那也静不下来,不如这里舒爽。” 李之龙笑道:“文革,客套话就别说,是静江先生让我们出来的,再说家里闷得慌,在你还好点。”田小土四择五井,请到脚联盯肌机咖 ““三点头。随着庄继华点头,伍子牛立刻暗示卫士散开。呢上仿佛无意似的散开。将可以靠近他们的几个位置和高处控制起来。 “文革。资金不够。”梅云天一点不隐瞒,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总共筹集了三千六百万美金,而仅仅是渝黔铁路就需要接近五千万美金,资金缺口非常巨大。” “那就把银行卖了吧。小。庄继华断然说道:“对了,电告梅叔,收购军火公司的股票。资金可以分阶段回国,油田暂时不卖,第一笔资金必须有五千万美金。” 希特勒行动后。油田的价值肯宾会上升,也可以卖个好价钱。梅云天还没开口。张静江却首先问道:“文革,这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十几亿美元了,不要太冲动了。 庄继华禁不住盯住了张静江,张静江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你一个,人改变了战争。也救不了所有人。小。不等庄继华开口,张静江又接着说:“你走之后,我一直在想你的这个经济计划,说实话,投资规模太大,会把你拖垮的,就以渝黔铁路而言吧,我和在田召集了专家会,他们认为这段路的质情况复杂,河流山脉众多,建筑工期比较长,投资也会很大,文革这条铁路我们的意思是暂时不修,不如改修公路,多修两条公路,战后国家经济发展了,再来修这条铁路,文革,铁路需要大量的钢 庄继华有些犹豫,他想了想说:“可这个工程的主要意义是促进就业,修建铁路还可以带动多个产业,促使水泥,钢铁、机械等产业发展,带动整个西南经济发展。小。 “你那是望梅止渴”李之龙不客气的说,很显然他们已经达成一致:“有这笔钱。完全可以投到相关产业中,不需要通过铁路来消耗,况且,工厂要扩大生产,也需要资金,这些资金那里来,还不是从银行贷款,工商银行有这么多资金吗?没有,然后呢?孔祥熙的机会就来了。他对工商银行可是虎视眈眈很久了。” 李之龙的问题很实际,工商银行加上四明银行也不耳能有这么大的资金,只有向四大行求助,这就给了孔祥熙机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两大行。 “文革。你的想法很好,可实际上,渝戟铁路要修起来至少需要五年,这还是乐观估计。”张静江接过李之龙的话说道:“如果时间更长,这场战争还能干上吗?消耗大量资源,却无法在战争中使用,这合适吗?现在我们资金、资源,都非常紧张,必须全都用在战争上,民生工程虽然重要,但军事优先 庄继华头皮有些发麻,如果这样的话,他心里开始犹豫了,可贵州的交通的确很差。境内没有一条铁路,如果能有这样一条铁路,将川黔联系起来,对长期战争无疑是非常有帮助的,可如果在这场战争中用不上,那就不划算了,毕竟要消耗大量的急需的资源。 “文革,我们有个替代计划”。梅云天开始抛出他们商议的方案:“我们认为。可以用扩大生产的方式,来促进就业。同时也能增加物资。目前四川境内的资源开发很多,可贵州的却没有。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在贵州开矿、建厂,勘探队在贵州发现多种矿产资源,我们完全可以以开发贵州,作为我们的经济提升点。” “贵州的党政军基层组织情况怎么样?减租减息搞了没有?”庄继华反问道,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动摇了,如果挪用这笔钱开发贵州,对战争的帮助应该更大。 “没有”。李之龙答道:“不过可以现在开始,开矿设厂,组建基层组织,可以同步进行,另外粮食管制也必须推行到贵州,文革,你什么时候要去贵州一趟,贵州也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 “好吧,小。庄继华思考片刻,终于点头:“渝黔铁路暂时不上马,资金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一次到位,转告梅叔。多吸纳军工股 梅老爷子回国后,美国方面的事情就由梅云天的父亲在主持,梅云天皱眉问道:“为什么?。 “欧洲,欧州的局势要发生变化了,希特勒要开始行动了庄继华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梅云天和张静江立刻明白他的含义”欧洲一旦爆发战争。美国人绝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上次大战时,美国人就是这样赚钱的。 求月票支糯求月票支抚小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九) 江岩干沙坪煌化龙桥地区,因此地十地十质为钮陵册徘名红岩,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的饶国梁的胞妹饶国模买下此地,创建农场,修建红岩村。.. 四层高的小楼掩映在高大的黄每树和翠绿的青竹中,粉红色的夹竹桃花点缀在成丛的绿荫中,蝴蝶在花丛中上下翻飞,翩翩起舞。 夺目的阳光照在水泥铺成的地面上反射出夺目的白光,村口的警卫顶着火热的阳光,汗水渗透了他们的军装,大块汗迹在肩头和后背,他们的目光却警怯的注视着面前的几个男女。 办事处内比较安静,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多是从武汉、长沙等地抽调来的。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院门口附近非常安静小不像其他地区那样,门口到处是伪装的特务,但这里没有。院门口也有几个担菜来卖的农民。很显然他们不是特务。 不过哨兵还是很警惧,最近几天办事处处于内紧外松的状态中,昨天李主任带人上街散发新华日报,结果全部被捕,今天早晨才被送回来,虽然没受什么折磨,但李主任下车就下令办事处处于警戒状态,所有机密文件全部被收起来。 哨兵看着对面的几个男女,他来自新四军。年龄虽轻,却是三年游击战争中存活下来的老兵,对国民党的军衔很熟悉,一眼就认出中间那个挂的是上将军衔。 “对不起,李主任正在休息,没时间见你。”哨兵冷冷的拒绝了对方要求通报的请求,才受了他们的气,现在又打上门了,当我们好欺负?偏不给你通报,看你能怎样? “小子,你找死,也不是谁伍子牛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脸立玄黑下来,哨兵灵巧的退后两步,端起枪对准伍子牛,厉声喝道:“退后!这里是八路军驻渝办事处!不是你们可以乱闯的!退后!” 伍子牛勃然大怒,他根本没把眼前这把枪放在眼里,迅速上前一步,伸手拨开面前的枪口,哨兵心中有点惊慌,他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样就上来了,旁边的另一个。哨兵立刻拉上枪栓,严厉的大喝道:“退后!退后!否则我就开枪了!” “伍子牛回来。”庄继华的声音并不大。伍子牛立刻后退,目光却依旧愤愤不平,伍子牛是退下来了,施少先他们的枪却已经拔在手上,庄继华回头看了一眼:“把枪收起来,我们是来拜访主人的,懂点礼貌。小。 施少先等人也纷纷把枪收起来,两个哨兵神情大为缓和,枪口微微下垂,目光依旧保持警惧,庄继华上前一步:“我叫庄继华,四川省省主席。今天特地前来拜访李农主任,还请通报一声。” “我管你是谁,我们主任今天不见客。”哨兵的口气依旧很硬。 庄继华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靠近他,脸色徒然变得十分严厉:“我今天有要事,耽误了,你绝对负不起责。那里不是有电话吗,打个电话不麻烦吧!” 哨兵愣了下,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门口的冲突吸引了里面的注意,一个军官迅速跑出来,到了门口看到居然站着一个上将,心里不由到吸口凉气。 “张四毛,发生什么事?” 面对庄继华的哨兵收枪立正:“报告,这个人要见主任。” 军官庄继华问:“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庄继华微微皱局:“士兵我可以不计较,你是军官,见到军衔比你高的应该怎样行礼,不用我教你吧。” 那个军官楞了下,他是从延安来的老红军,平时与国民党将领打交道,不敬礼对方也不在意,没想到这个上将居然毫不客气的管起来。 但这个批评是有道理的,八路军新四军还是国民革命军作战序列内,军中纪律自然相同,当然八路军新四军内部怎样则是另一回事。 “是。将军军官立玄向庄继华立正敬礼,庄继华也随即还礼:“我是四”省政府主席庄继华上将,前来拜访李农主任。” 军官一听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心里忍不住埋怨哨兵,这样的人怎么能不通报呢,但他的神色却没变。 “请庄将军稍候,我立刻向主任报告。”说完立刻转身,大步走到哨所内。拿起电话拨通,庄继华有些欣赏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个军官不卑不亢。分寸拿捏得极好,而且与其他八路军和新四军不同,举手投足中显示出受过严格练。 “将军请。”军官很快回来,邀请庄继华进去。 庄继华慢慢走进去,到了楼前,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带着两个人站在楼前迎候,这个人一身军装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却没有军衔,腿上却严严实实的打着绑腿。 “庄将军,久仰大名,早就想一睹英颜 李农等庄继华老到面前才生出手。心里却在嘀吐,泣座耻冲心么恰好在这个时候来。有什么目的吗? 庄继华笑着握住他的手,感到着哈哈:“李主任的大名我也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是贵党门槛有点高,不好见呀。” 李农目光闪烁,不痛不痒的说:“最近和贵党有些麻烦,哨兵恨屋及乌,态度不好,回头我批评他们。” “那就不必了”庄继华松开手:“不都说了吗,恨屋及乌嘛,有这样的哨兵,放心 李农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这话是他说的,也不好反驳,他淡淡一笑:“庄将军,不知什么时候到重庆的,昨天的事听说了吗?” “昨天,抓你们的命令是我下的。”庄继华也没打算隐瞒:“重庆与其他地方不同,有各种规章制度小违反这些规章制度的都要受到惩罚,包括我自己,所以你们最好尽快熟悉这里的规章制度,最好尽快请几个律师,否则将来还会有麻烦。” “庄将军这是特地来警告我的?”李农眉头紧皱,停下脚步1转身 道。 “这只是其中一事,还有点其他事与你商议。”庄继华的口气一直很随意,让李农捉摸不定。 关于庄继华,中央有明确的指示,以团结为主,而且通过情报上的合作1得益不少,只是现在庄继华调回四川,合作也中断了。 李农立刻敏锐感到庄继华今天来必定有大事,说不定与华北的局势有关,这时庄继华却对旁边的一个女军官说:“闰雅茹,重回重庆有什么感慨?” “更加了闰雅茹毫不客气,她是西南开安队中出弃的,对西南开发队的了解比较多,因此周四来点名将她调来。 “和民主是矛盾的,但与国家强大并不矛盾,而且的效率对战争更有好处,你虽然是大学生,可读书却不多,两千多年前,的斯巴达就战胜了民主的雅典,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庄继华也不管李出了。自顾自的向前走。 闰雅茹愣住了。庄继华居然说她读书不多,让她有些不忿,却难以反驳,她的确不知道伯罗奔尼撒战争,李农却淡淡的接口道:“可撕巴达早就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了,历史传承下来的还是雅典文明,所以从历史唯物论来说,胜利者还是雅典代表的民主文明。” 话虽如此,李农心中却暗自警惕,这庄继华怎么像来踢馆的,他递给闰雅茹一个眼色,闰雅茹会意的上前一步,把庄继华领到一楼会议 。 到了会议室门口,伍子牛和施少先自动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李克农心中点头,也只带了闰雅茹进去。 “废话少说,我的事情还有很多,今天来有两件事,新华日报和华北日军动向。”庄继华坐下后开门见山讲明自己的来意,李农心中一振,前面前不说了,华北日军调动频繁,翼中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反围剿了,但八路军总部始终拿捏不准日军到底是准备进攻翼中还是翼南,打算投入多大规模。急切需要情报。 不过李农的神情却没变,他平静的说:“庄将军,国民政府早就同意新华日报在国统区出版发行,为何重庆市政府不准呢?” 庄继华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李主任,你确定先谈这事?” 李农心中一喜,按照他的盘算。庄继华肯定要用情报来迫使他们在新华日报上让步。所以干脆先谈新华日报,情报的事后面再说。 “如果庄将军要先谈华北日军动向,我当然更欢迎。”李农也不隐瞒他的关心。 庄继华点点头,宫绣画打开公文包拿出几张纸递给李农,庄继华郑重的说:“这份情报是我奉送的。贵我两党虽然有分歧有冲突,但抗日上我们是一致的,任何抗日力量的损失都是中国抗战的损失,我希望贵军能尽可能消灭日军。小 李农接过情报:“庄将军的这个态度,我们非常欢迎。”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严肃起来,情报上透露的情况异常严重,日军将调集的兵力,包括伪军在内。总数达三十万人,其中十万进攻翼中,十万进攻翼南1五万围攻翼鲁豫,另外五万向晋察翼实施威慑扫荡。 “这只是个大致规划”详细的情报后面还会有。”庄继华叹口气,这个攻击规模绝不是华北八路军能抵挡的,华功夫部分敌后抗日根据地会重新沦陷。 求月票支冻张月票双倍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五节 战云密布(十) 小农丝毫不怀疑这份情报的真实性。..心中顿时泛起阵阵嗓心。华北大地上将会发生的战斗将如何残酷,部队将受到怎样惨重的损失。他仿佛看到数十万日军蝗虫般的越过翼中、翼南、翼鲁豫,村庄在日寇的狂笑中燃烧,村民在狰狞中被屠杀,女人被。 “这次进攻的规模超过上次,上次仅仅是针对翼中,这次却是在毒个,华北展开攻击,翼中、翼南、翼鲁豫;几乎整个华北都将卷入战火,他们再无法策应作战,只能**与日军周旋。”庄继华思索着说:“相反,日军却因为占据主动,却可以互相配合,你们的处境比想象的更困 。 “庄将军有何建议吗?”李农敏锐的注意到庄继华语气中的含义,虽然不再同一阵营。但对庄继华的军事才能难以否认,不说南京,就说虞城之战小就让延安的判断完全落空。 庄继华沉凝片玄:“现在开始或许有点晚了,你们首先要作的是保存实力,将后勤部队撤进山区,留下的部队分成三部分。小部分在根据地坚守,一部分公开活动担负诱敌行为,主力最好跳出包围圈,到日占领区荐动,逼日军撤兵。这是上策;中策,主力回撤山区,偏师出击敌占区,留下民兵坚守;下策,部队撤进山区,;股部队坚守根据 “非常谢谢,我一定转告中央和八路军总部。”李农露出一丝感激,虽然不知道这三策是否对症,但对方不像有恶意,而且白送这么重要的情报,说感谢怎么都不过分。 “庄将军,能拿到日军具体部署的情报吗?小。李农满怀希望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微微一笑:“有,只是现在还没拿到,需耍过段时间;不过李主任,你们能保密吗?” 李农稍微顿了下。闰雅茹毫不客气的反丰道:“请放心。我们这里绝不会泄密 庄继华含笑轻轻摇头,李农苦笑下:“闪雅茹同志,庄将军的顾虑不在这里,而在华北。情报下发过程后,我们必定要作出准备,日军发起进攻后小发现获的的战果没有预想的大,如果一个地区如此可以是巧合,可全部如此。那就至于一种结果,情报泄露,日军必定展开追查,情报员就可能暴露。” 闰雅茹这才恍然大悟。脸土顿时染上一层嫣红,庄继华轻轻鼓掌:“李主任不愧是情报高手,这正是我的顾虑,什么时候下发情报,是一门学问,这关系到我们情报员的安全,我希望你们能掌握好分寸。这个,情报员的重要性怎么形容都不过分,我宁愿损失三个师,也不愿失去他,我想这个顾虑你能理解吧。 李农点头表示理解,他当然清楚这样的情报员的价值,他想了想说:“请将军放心。我们可以采取些措施让情报变得合理,比如通知可以分开通知,这一周通知翼中,下周通知翼南,再下周通知翼鲁豫,这样分开通知小可以让日军认为是地方部队在准备的时候情报泄露 庄继华明白,李农已经判断出他的情报员肯定在华北日军的中枢,所以才故意提到地方部队,他略微沉凝便点点头:“这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日军还没开始展开行动,这个情报如何下发,还请李主任向贵党中央报告时特别注明。” “请放心。”李农立废答应:“后续情报什么时候能拿到呢?小。 庄继华摇头说:“我还不知道,拿到我就集告贵方 李农沉默片刻说:“我们能不能派个人到庄将军身边,方便情报传递。小。 庄继华明白他在担心他故意把情报压下来,以至耽误前方的准备,但,,庄继华微微摇头:“我身边不能有你们的人,不过你们在刘湘身边不是有人吗,我可以交给他们,你得给我一个名单。” 李农心中巨震。中央一直在作地方军阀的工作,阎锡山、宋哲元、桂系、陈济棠等势力都与有联系,其中冯玉祥、张学良、杨虎城、刘湘身边派有工作人员。这些本来都是机密,可庄继华却裸的提出来了,让李农难以琢磨,他不知道庄继华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是全部掌握了。还是仅仅掌握几个。 他沉默了小如果透露的出名字是庄继华未曾发现的,中央会怎么想,但他现在又必须作出决定,否则庄继华会认为他没有诚意。 “这个问题,我必须向上级请示,我相信上级会同意我的建议。小。李农的态度很诚恳,理由也合情合理。 庄继华也不逼他。四川省政府内的几个凝。员都是在监视刘湘的过程中发现的,但他不清楚省政府内是不是只有这么几个,四”省委成员大致也在他的掌握中。这部分都是王小山主持四川党务调查 川秘密杳获的山离开后,资料就被封存在李!龙那国 “下面我们谈谈新华日报的问题。”庄继华开始讨论来的第二个目的,李农忽然发现,他现在无法强硬起来,前面这么大优惠,接下来还需要庄继华配合,这个基本情况就让他无法强硬起来。 “按照两党协议,新华日报可以集版发行,为什么西南三省不行呢?我们要求重庆政府开放民意,放弃出版管制。”闰雅茹立刻提出 求。 “首先。我必须说明我们没有进行出版管制,重庆地区出版法有明确规定,只要新华日报满足这个条件,就可以出版。”庄继华随口答道。 “你们的那个出版条件,仅仅资金要求即达到五十万法币,而且还是按照1咕年的法币币值计算,这么高的门槛,完全是有目的的封杀民主报刊。”闰雅茹有些气愤的嚷道。 “这个条例是重庆参政会通过的,是经过民主决策的”庄继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但新华日报要遵守这个条例,中央日报,扫荡报,重庆日报等现在所有发行的报纸,包括渝州晚报,都遵守了这个条例,你们也不能例外。” 庄继华的言外之意很明确,凭什么你们要意外,其他的报利,国内的、国外的,他们不是同样遵守这个条例吗? “另外,你们昨天的行为非常不可取,重庆市政府对集会游行有明确的规定,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破坏重庆制定的法律法规,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庄继华嘴角淡淡的笑意一下消失,神色顿时严厉起来:“我希望将来不要再发生类似事件。”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李农立刻反击:“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首先是贵党在山东,江苏,向我八路军新四军发起进攻,贵党继续执行政策。这才是问题的根本原因,如果贵党不更改这项政策,将来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惨剧还会发生,要促使贵党更改这项政策。只有让全国民众知道事件的真相。” “重庆不限制游行示威,参政会通过的游行示威管理条例上有明确的规定,你们完全可以提出申请,获得批准后再进行游行抗议。”庄继华神色冷峻:“重庆的规章制度不容许任何人或团体挑战。” “你们这是。”闰雅茹愤怒的叫道:“我们绝不同意。” “这不是,这是民主,你们有游行示威的权力,但别人也有上街行走的权力。你们的行为不能妨碍别人的行动。”庄继华冷冷的说:“况且,这个条款是从苏俄搬来的,你能说苏俄也是吗?” 这下不但闪雅茹,连李农都无言以对了,他们都无法承认苏俄的实际上比其他国家更严重,但庄继华既然说是从苏俄拿来的,他们又不能否认,一旦错了,被庄继华反击,那就更词穷了。 沉默一会。庄继华说:“只要你们在宣传部获得出版执照,新华日报就可以在重庆出版发行,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想你们可以迁出重庆,法律一经制定就要约束所有人。” 庄继华说完站起来告辞,李农也没有挽留,庄继华先示好后强硬,已经说明他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让步,闰雅茹气得满脸通红,但李农不开口,她也不好开口。 送走庄继华。回到办公室内,闪雅茹就忍不住问:“主任,难道就这样算了?就按照他们规定的线路走?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局 李农沉默一会,轻轻摇头:小闰同志,重庆与其他地区不一样,庄继华精心治理了七年,在民间威信很高,你在西南开发队这么多年,更应该明白这点,我们的工作将非常艰苦,要有非常的耐心,切不可急躁冒进。” “我就不信他真敢把我们赶出重庆。”阅雅茹赌气道。 “我和你的看法不同,他真敢。”李农郑重的说:“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一个目的。警告我们,不可以打破重庆的规则。这是他的底线,否则他会采取我们可以想到的任何措施。” 闰雅茹有些傻,她不认为庄继华敢这样干,可李农的判断却与她相反:“如果他这样作,民众就会认清他的真面目。” “他不会害怕。因为他相信他在这七年中荐民众作的事,已经让民众足够了解他。而且新闻机构掌握在他手中,可以把所有罪名加在我们身上。 李农的话十分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酷,把闰雅茹的心浇得透心凉。 求月票支是求月票支微小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六节 波澜起(一) 滨密的崇山中小队马帮存峙岖的山道艰难前行,阳略州“层层树影。..在山道上留下斑驳的影子。这是个很大的马帮,足有上百匹马和骡子,长长的队伍在山道上延伸出数里,领头的汉子头上裹着白圈布,裸露的皮肤呈现古铜色,双臂胸前肌肉纠结,腰间别着两支匣子枪。 汉子带着三个人走在最前面,他们边走边打量四周的山野,倾听周围的动静,一个背长枪的汉子边走边学鸟叫,引来林间阵阵和声。 “:爷,这一带兄弟们都趟熟了,不会有事的。”一个穿短褂的汉子对古铜色皮肤的三爷说。 “小心不为过。”三爷的目光依旧在四面搜索说:“这可是上万斤粮食,出了差错小回去贾爷饶不了我们。” “都已经到这里了。翻过前面的山梁就进入飞虎的地盘了,辑私队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短褂讨好的说道:“再说,三爷的威名谁不知道,有您在谁吃了豹子胆,敢打我们的主意。” “放屁”三爷笑骂道,不过他心里却是很满意,他是本地有名的神枪手,喝烈酒,胯烈马。双手抡枪,百发百中,名震川东北,他茂密的树丛:“辑私队的那个何习武和段风秋,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王五爷,常七爷。那个不是大名鼎鼎,连比都没把他们敲下,可都栽在他们手上,谁知道他们盯上我们没有,还是小心点吧。” “这倒是小这两小子胆子也真大,连五爷、七爷这样的人也敢惹,他们是吃了豹子胆。” “五爷不是刘督军的把兄弟吗?刘督军怎么也干看着呢?”旁边的一个矮壮汉子纳闷的问。这人脸上一堆横肉,腰间胡乱的用根布带系上,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胸前挂着的赫然是西南弄发队新产品三九式半自动步枪。 三九式半自动步枪是在胜利一式半自动步枪的基础改造的,胜利一式的枪管太长小而且射击精度比较差,操作比较复杂,庄继华拿到胜利一式后,根据他对了解,同时针对实战中出现的问题,专门给俞大维写了封信小要求其改进,俞大维组织力量进行攻关,最后定型三九式半自动步枪。 这款枪采用回转式闭锁枪机,全枪长,弹容量刃发。折叠枪刺,枪管长4标尺射程的米。有效射程劲米,所有零部件均采用冲压件,子弹依旧保持了7弹。 这种枪现在产量不过每月六百支,目前只有庄继华的卫队和赵汉杰的特种部队实行了整体换装。但现在这个小个子手里却拿着一支。 “刘督军已经今不如昔了”三爷撇了下嘴不屑的说,这个刘督军就是盘踞在”东北的刘存厚,自从张国煮和徐向前率部进入”北后,刘存厚连战连败,受到蒋介石的严厉惩处,部队被缩编为师,后来经过庄继华的整编,部队再度缩编,然后全部调走,只给他留下一个卫队,蒋介石干脆任命他为军麦会高参,给个闲职,调到重庆养起来,将川东北彻底收到中央政府管辖下,只是刘存厚在这里盘踞的时间太长,在地方上的影响力还在。 “现在是庄主席的天下”三爷仰头向四面,然后轻轻叹口气:“粮食管制来的如此凶猛,舵把子这是在冒险,真要被查到,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那有什么小个,子一堆胸前的枪:“哥老子手上的玩意不是吃素的。” “放屁”。三爷骂道:“惹了他们倒没什么,要是惹出后再的庄主席。那就难办了小这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庄继华在推行减租减息时采取的血腥手段,给四川袍哥留下深刻印象,让他们深为忌惮,因此能不触怒庄继华就绝不愿触怒他。 “我说也怪,这庄主席什么都好,减租减息其实也不错,我老汉来信说家里现在交的租子少多了,而且打鬼子也不含糊,是条汉子,干嘛非要把粮食管起来呢。我们老百姓种点粮食容易吗,凭啥非要卖给官家,价格还那么低。”最前面的长枪汉子自顾自的说道。 “谁知道呢,这些当官的是怎么想的。小个子嘟囔道。 三爷忽然竖起一只手,几个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的端起枪,向四周张望,幽暗的森材里静噗耸悄的没有丝毫声响,但他们却丝毫不敢怠慢。 “那位朋友在此。在下肖建彪,在此借道,还请当家的通融。”三爷冲前方的树林抱拳大声道,长枪汉子悄悄后退,向队伍中间跑去。 对面没有丝毫声响。肖建彪又大声说:“在下肖建彪,不知那位当家的在此开山立窑。未能拜山,还请当家的海涵,异日定备厚礼前来拜山。” 还是没有回应。小个子有些踌躇了,忍不住扭头肖建彪,目先,的含义很明显小是不是判断错了。可肖建彪却丝毫不动,目光依旧保 小个子无奈的看着空荡荡的山岭,神情有些松懈,这时山岭里面传出一个粗壮的声音:“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肖某无知,请教当家的名号,回去好传扬当家的威名肖建彪心里冷笑,这人胆子也太大了1敢在飞虎的地盘附近竖旗,真是找死,。 “听好了”。洪亮的声音大笑着:“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四”缉私队段风秋是也。所有人交出武器,排成一行,否则后果自负!” 随着声音,从树林中站起一个大汉,手中拿着一个树枝编成的伪装圈,张狂的从肖建彪大笑。 听到辑私队,肖建彪心里一沉,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他的目先,立玄向两侧扫视,心里非常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路线,早早在这里埋伏下,难道我们这里有内鬼?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立剪向周围,周围的人都很紧张。 “三爷,怎么办?打还是不打?。小个子紧张叫道,这些辑私队与通常的官兵和绿林不同。那些人怎么也可通融,辑私队就只有死战。 肖建彪没看出什么,这时一个头上照样裹着圈白带的瘦高中年人,急匆匆从后面过来。他才是这个马帮的主人。 “老三,怎么样?” “朱爷,辑私队,段风秋肖建彪淡淡的说。 朱爷顿时脸色发白。没等他说话,对面段风秋又叫道:“我知道你们是谁,靠山镇的王舵爷1委托朱老大,送一万四千斤粮食到湖北小护送的是肖三爷 “朱爷拿个主意?”朱爷身后的精壮汉子急切的问。 朱爷四周。他跑了二十年马帮,跑马帮虽然少不了拼杀斗狠,但能不拼斗就不拼斗,只要能用钱解决的就用钱解决,马帮中人大多也是苦哈啥的穷人,川东北地区土地贫瘾,山地众多,粮食产量低,即便搞了减租减息,最多也只能维持温饱,他们出来走马帮也只是为了弥补家用,不是为了送命。 “你怎么看?。朱爷紧张的问肖建彪。 “他们全准备好了。我们很可能被包围了。”肖建彪一点不慌张,他相信以自己在山林中十几年的功夫,完全可以从这里杀出去。 朱爷顿时慌了。肖建彪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扬声冲对面喊道:“段队长,要我破门交枪可以,不过你得露两手。” “哈哈”段风秋大笑道:“三爷,我知道你两枪,百发百中,可惜,这不是绿林较量,这是官兵捉强盗,是以正压邪,露不露这手,你都得伏法。说实话,你这样的神枪手,为什么不到抗日战场去呢?杀几个小鬼子多好,非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肖建彪脸上怒气一闪,官家就是这样不讲理,当他还真拿他没办法,这时一个寒冷到极点的声音传来:“少废话,交枪还是不交,费什么话!” 肖建彪脸色一变。双手飞快拔出手枪,抬手就是两枪,段风秋左侧三四米的地方,枪声网落,那个声音又响起来:“错了小段,这小子不错,归我了 说着从弹着点旁边两米的站起来一个全身披着怪模怪样的东西的人,即便相距不远。这人看上去也像个披着绿毛的怪物。 怪物身体一抖。那件东西就落下了,露出他的真面目,这人年龄三十多岁,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手里很随意的拿着一把三九式步枪,腰间还别着一把驳壳枪。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肖建彪:“、子,你不是想手吗。”说着没见他怎么动作,“啪”。子弹带着呼啸从肖建彪耳边擦过,恰好将骡马的铃打掉,骡马惊的稀溜溜叫唤,长枪连忙拉住缰绳,嘴里不住安慰。 肖建彪冷汗直冒。仅凭这一手,他就知道今天讨不了好。这人是那里来的,段风秋手下什么时候出现了个这样的人物。 “我姓郭,弟兄们都叫我郭药师。”那人脸上露出笑容:“本来你们的事与我们无关。可小段上门来请,大家端的都是同一碗饭,不能不帮这个忙。” 说着那人分开茅草走出来,到了山道上,拎着枪向肖建彪走过来:“不过这次还是没白走,你这小子还不错,居然能从声音判断出我的位置,在山林里生活不下十年,练练,是个好手。” 走到跟前,看着肖建彪冷峻的脸,他伸手吹了声口哨,从两侧树林站起来三十多个跟他一样披着怪模怪样伪装的人影。 “我这里有三十六个兄弟1你随便挑一个”只要能打过他们,我做主,放你们过去。小。郭药师随意的说:“打不过,你就跟我走。小。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六节 波澜起(二) 一“建彪久闯江湖。..从这些人的气势就知道。这些人不姊惹。!池方什么时候钻出这样一批人物,他有些想不通。段风秋这时也乐呵呵的走上山道。 “肖三爷,你面子够大的,我给你介绍下吧,这位郭队长是庄司令卫队的分队长,知道烟俊六不,看来不知道小鬼子的总司令,戒备算是森严了吧,可楞没挡住他,照去无误。” “啊!”小个子首先叫出声来,庄继华在遭到暗杀后,给烟俊六送战犯名单,这事震动全球,让日本人心惊胆战之余,还在全世界面前丢脸。日本人丢脸,中国人就涨脸,民间把这次行动吹得神乎其神,说书的编出各种段子,送信的人更是被描述为有三头六臂,飞天遁地 。 可现在这个真人站在面前。个子不高,目光不凌厉,脸上还画着乱七八糟的油彩。拎着一把三九式。军装下摆随风摆动。这个形象与传说中的形象差距太大。大的让人难以将他与想象中的英雄联系起来。 郭药师出现在这里纯属偶然,特种部队返回四川后,宋云飞随后被调走,赵汉杰担任队长。赵汉杰面临的问题有二,首先人员补充,在前期作战中,特种部队的损失比较大,损失了四分之一的人手,可赵汉杰不知道该去那里补充这些人,以往都是在作战部队中挑选,可现在留在川内的部队,赵汉杰有些看不上眼。其次就是庄继华命令他制定一个丛林作战刮练计划。 迫于部队暂时无法补充到合适的人手,赵汉杰先把部队缩编,从四个中队缩编为三个,留下一个分队在成都,其余两个分队分别开赴川东北和西康。进行丛林作战和山地作战练。其中郭药师带领的这个队就在”东北进行山地作战练。 郭药师率领部队来到这里后当然要与地方政府打交道,西南开发队出来的人有个坏习惯,当的只要有西南开发队出来的,就找他们,所以郭药师找上了何习武。 何习武与段风秋一块分到这里,俩人简直就是绝配小很快就形成何习武出谋,段风秋出力的局面。何习武擅长谋略,每次行动之前,都详细了解对手,尽可能的把计划制定清楚,排出各种意外;段风秋则擅长练兵领兵。在行动过程中细心勇猛,但他的缺点却正是何习武的长处。俩人配合下很快收拾了本地的几个袍哥和地主,刹住了走私的风气,但却有以本地袍哥舵爷王疤子为首的最大的一股走私团伙还未落 。 当郭药师来时,何习武正与段风秋商议如何如何对付这伙人。他们获得情报,王疤子联合本地最大的几个地妾。聘请了本地最有名的镖客肖建彪护送大批粮食到湖北。 段风秋的辑私队实际只有六十多人,肖建彪的手下有一百多人,更主要的是肖建彪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他本人双枪百发百中不说。手下还有好几个,好勇斗狠的家伙。虽然段风秋满不在乎,可何习武知道,仅凭辑私队那些没上过战场士兵,很难对付这些江湖中人。 郭药师的到来让何习武大喜过望,他立刻把当前情况告诉了郭药师,同时要求他出手,否则单凭辑私队很难对付。郭药师离开战场几个月。心里正发痒。知道这事。当然毫不含糊答应了,于是肖建彪很倒霉的碰上了特种部队,丝毫没有以军中之军来对付这种小角色,有自掉身份的感觉。 当初何习武介绍肖建彪时。郭药师对他并没有多大兴趣,因为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可肖建彪的那两枪却勾起了他的兴趣,忍不住想把他吸收进来。 “按理冲郭队长杀鬼子的豪气,肖某应该退避三舍”肖建彪稳定下情绪,他心里并不真相信。不过对方既然来自集主席的卫队,那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但山林中练出的野性,让他不甘心束手就擒:“既然郭队长划下道来,那肖某不敢不应战。网才已经领教郭爷一枪,肖某还想再领教一下。” 肖建彪说完从地上捡起一块山石,然后猛地向远处一扔,就在这一刹那,郭药师动了,“啪啪。啪”三声枪响,第一枪将石块击飞数丈,第二枪追上其中最大一块,再次击飞,第三枪再度准确击中其中最大的一块。 肖建彪顿时呆若木鸡,他有把握击中第一枪,或许勉强可以达到第二枪。但第三枪是绝对办不到的。顿了下,肖建彪抱拳拱手:“肖某甘拜下风。” 说完将手中双枪放在地上。这在江湖上表示愿意听候处置的动作小郭药师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然后捡起枪,叫到他一。又从地上捡起块石头。然后用力扔出去,“啪略,“啪”同样:声枪声响起。但很显然,第一枪和第二枪准确击中目标,第三枪落空。 “不错,不错,我收下你了。”郭药师显得很满意:“跟我干吧,比当保镖带劲。” “敢问郭爷是那支部队?真是您给鬼子司令送的信?”肖建彪很是疑惑的问。 “那还有假,烟俊六那算什么,要不是那片海,鬼子皇帝的皇宫也是平趟。”山坡上一个队员的口气有些不屑。 肖建彪一愣,抬眼看着那人,郭药师笑笑:“他姓贾,外号猴子,南京的时候没让他去,到现在还不服气。他的枪打得不错。” 肖建彪还没答话,贾猴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肖三爷。我们郭队长的枪法在我们特种部队排名第六,你的枪法放江湖算不错了,在我们这,还真算不上什么。” 肖建彪打个冷颤,郭药师的枪法已经是他见过的中最好的了,居然只能排第六,这伙子特种部队都是些什么人呀。他现在完全忽略了,自己想不想当兵的问题。 “三哥,你真要跟他们走?”这时从后面过来个瘦高汉子,郭药师眼中一亮,这人的手掌骨节很大,显然是练过铁砂掌之类功夫的。 “肖某最佩服的是英雄。”肖建彪肃然答道:“我一直没去当兵,是因为那些狗屁部队不值得老子效力,郭爷这样的部队,老子愿意去,老四,你去不去。” “三哥去,我自然跟着。”瘦高个毫不含糊的说。 “好,你们俩我都要了。”郭药师心中很是高兴,那个小个子却问道:“郭爷,我也想加入。” 郭药师想都没想就说:“不要。” 贾猴子凌空一个空翻,稳稳的站在山道上,然后冲小个子叫道:“我们是特种部队,什么叫特种部队,那是军中之军,非好汉不收,你这样的,去普通部队吧。” 肖建彪这才明白,敢情人家不是什么人都要,没两下子,别人根本不要,还有这帮人说话根本不留情面,管你什么人,没两下子,这帮人根本看不起你。他立刻噢到一种刺激,天性中那种喜欢冒险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真想立刻他们到底凭什么这么狂。 “我说,老郭,你们是不是缺人?”没想到段风秋这时也从对再走过来,有些急切的问郭药师。 “是呀,上次作战,我们丢了近百个兄弟,本来想在部队补充,没想到给调回来,赵队长正犯愁呢,怎么,你想加入?”郭药师上下打量段风秋。 “对,对,我老早就想上前线,” 没等他说完,郭药师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不够 然后转过身,再也不理段风秋,段风秋有些急了,大声叫道:“我在军校受过两年正规军事教育。军事技能名列全校第七,这还不够格?他们凭什么行,连军事技能都不会。 “行了,段队长,军校那点东西哄哄普通人还差不多,到我们这里,还真不够格。”贾猴子满不在意的说:“队长,这事就这样完了吧,接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肖建彪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过以人家的功夫,也有资格这么狂。郭药师把肖建彪和瘦高个叫道一边,然后对段风秋说:“段队长。剩下的交给你了。” 段风秋被很没面子的直接拒绝了,他有些气恼的从两边大声叫道: “都出来吧,把他们的枪都收了,人都带回去!动作快点!” 辉私队和特种部队已经完全控制住场面,接下来的行动没有人抵抗,保镖纷纷放下手中枪,辑私队员也没难为他们,不过段风秋还是要求郭药师把肖建彪俩人交给他。饵私,不仅仅是这一万多仅粮食。 段风秋立刻审讯了马帮主人和肖建彪,拿到口供后,他立刻派人送回去,就澳给何习武,何习武当晚就采取行动,将参与此事的吴疤子和几个大地主全部逮捕,查封了他们的家产。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这几家地主与刘存厚多少都有些联系,其中两家还是军属家庭。刘存厚找到汪精卫,要求维护前方军人家属的安全,禁止擅自抓捕军人家属,以至前方军心动摇。 今天比较晚了,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六节 波澜起(三)(四) 训存厚的攻击在参政会引起轩然大波低调俱乐部和参蝶口1趁机大肆攻击重庆的**制度。所有新账老账全部翻出来,从粮食管制与民争利,到新闻管制限制新闻自由,户口管理限制民众迁移自由,街道、村委被指责为特务统治。金融整顿被指责为掠夺民财,一时之间参政会民情汹汹,大有一举推翻重庆体制之势。 汪精卫见此心中暗喜,孔祥熙更是喜出望外,指使人在中央日报、时事新报以及大公报上展开攻击,周佛海更是利用宣传部长的优势,组织了大批文章向重庆猛烈开火,舆论更加凶猛。 面对来势汹汹的舆论。重庆报界随即展开反击,以重庆日报打头,渝州晚报紧跟着,重庆群报等报纸群起展开反击,历数重庆这些年的发展,详细讲述重庆在教育、社会组织、工商业发展,指出重庆在各方面均领先全国,尤其是在社会组织上,在全国只有重庆能做到一声令下,社会各阶层就会全体动员,行政效率远超各地,人民生活也远超其他各地,这是重庆各界民众七年共同努力的结果。 在这些反击中尤其以渝州晚报言辞最为激烈,充分庄继华坚定支持者的形象,以激烈的言辞攻击参政会。 只”七年以前。西南开发队入川时,重庆没有一条铁路,对外交通仅仅只依靠几条破烂不堪的公路;全市没有几家称得上工厂的,转眼七年过去,我们拥有钢铁厂,机械厂,成为全国唯一的重工业基地,修建了铁路,完成了两代川人的愿望, ”《重庆的昨天和今天》“只”当那些政客。军阁在争权夺利时,我们在默默苦干;当他们在高谈阔论时,我们在默默开拓;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们,仅仅凭他们身居高位吗?我们的回答是不,你们没有这个资格!” 《对无所事事者的鄙视》 , 《渝州晚报》的语气越来越激烈,火药味越来越浓;重庆参政会也展开反击,他们以绝对优势否决了修改新闻条例的议案;随后参政会新闻发言人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开指责国民政府参政会干预地方事务,发言人声色俱厉的指责中央政府参政会:“在长达数年的西南开发过程中,中央参政会的老爷们究竟为我们做过什么,你们口口声声支持民主,支持自由,现在却试图以权力来压制我们重庆的民主和自由,强逼我们选择你们认为的民主自由,这与民主自由背道而驰。” 在一遍舆论论战中。庄继华却保持着沉默,蒋介石也同样保持沉默。西南开发队的数心人士也同样保持沉默,蒋经国却发表了一个严厉的声明,指出粮食管制绝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更改;而后就再无声音。 何习武和段风秋却在川东北展开一场严厉的打击走私活动,和减租减息,段风秋见识了郭药师他们的武力后,开始疯狂的练他的辑私队员;而何习武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针对”东北交通不便。马帮众多的情况,决定给马帮办法经商执照,凡是没有这个执照的马帮一律以走私予以查处。 这个办法很快收到成效,何习武提交的报告引起蒋经国的注意,他专程到”东北考察,考察的结果让他非常高兴,他召集该地区的党政军开会。公开肯定何习武的成绩,随后提升何习武为万万源巫巫溪城城口地区专员,主持该地的所有工作,有权调动当地驻军。同时将当地剩下的刘存厚所属的最后一点部队交给王陵基,刮入三十集团军作战序列,出”参战。 蒋介石下令王陵基三个月内组建三十集团军出川,可王陵基却没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川军前后出兵三个,半集团军,总数高达三十五万,可以说川军精锐已经悉数派出,剩下的是各军刻意留下的教导师,这些部队是绝不会轻易出川的。 王陵基接到命令后就开始伤脑筋了,能派出去的部队已经大部派出,他要组建集团军只有抽调教导师,但这却引起出”各军的反对,杨森干脆直接来电拒绝。这下让王陵基感到为难了,单独的二十一军系统内的部队已经不能满足一个集团军的要求。 王陵基万般无奈下,向蒋介石报告,要求推迟时限,蒋介石也没什么办法,邓锡侯杨森等人坚决拒绝抽调教导师,理由还十分充足,教导师承担练新兵的重任。”军新兵之所以比别的部队更快形成战斗力,就是因为教导师的存在。 邓锡侯等人振振有词。让蒋介石吾无办法,只有延长王陵基的时…。王陵基在川中穿梭。拼命说服各部。结果刘文辉提供批 删,二十一军系从个教导师中抽调部队,组建一个师,田颂尧帮忙组建了一个旅,这样勉强有了两个师,搭起了集团军的架子;蒋介石又将黔军一部调给他,现在蒋经国将刘存厚剩下的一个加强团扩充为一个旅调给他,总算凑够了四万人。 对重庆的攻击进一步展开,从武汉扩散到广州、陕西、甚至孤岛上海;加入论战的人也更多了,除了新华日报外,武汉上海的报纸全数参与,连韦伯、查尔斯这些外国记者也加入卷进来,一时之间乌烟瘴气。 “庄将军真是沉的住气呀。”李农嘴角带笑,从庄继华手中接过关于华北日军行动计划,他心里很清楚,庄继华已经把这个计刮压了至少两周,以至于他不得不托词要在成都建立八路军办事处,亲自来成都拜访庄继华。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庄继华无所谓的耸耸肩:“被狗咬一口,不是非要去咬回来吧。” “哈哈”李农大笑起来,办公室外的办事员们禁不住向这边伸头观望,可他们只能看到紧闭的房门。 庄继华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李农更相信他的判断。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重庆争论网一开始,南方局就来电,要求他对这场争论的发展前途作出预测,李农很快回电,庄继华绝不容许有人破坏重庆的制度,而且肯定对这种事有防范,重庆参政会的权力远大于其余地方,这很可能就是庄继华预设的,目的就是为今天。 “我希望你小心点,日本人这次可是志在必得。”庄继华待笑声稍歇。便冷静的提醒道。 按照立高支助提供的情报,这个计划1将在八月十五展开,现在已经八月初了,日本人的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完成,提前展开行动也不是不 。 “庄主席非常谨慎”李克农收敛笑容,网才匆匆看了一下计哉,日军投入的兵力非常庞大,总兵力高达三十万,时间限制却很短,只有两个月,只要熬过最初这两个月就有机会。庄继华这话的意思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替他们担心;另一方面还是担心他们不够谨慎,泄露了情报来源:“请庄主席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庄继华微微闭下眼睛,然后才惋惜的说:“抗战应该是一盘棋,敌后和正面战场应该互相配合,可惜贵我两党隔阂太深,不能达成配合作战。否则日军不可能这样从容。” “庄将军的这个态度,我党非常感谢”李农正色道。他悄然把称乎从主席换成了将军,同时敏锐的感到庄继华似乎有话要说:“将军对打破日军进攻有什么建议吗?” 庄继华微微点头。似笑非笑他:“我说的,你们肯信吗?不会怀疑我故意设陷?” “将军顾虑即是。”李农很诚实的点点头:“即便你提出计发,我们也要研究可行性。不过不是不信任将军,我们虽然有分歧,但在抗战这一点上,我们和将军是一致的,但将军可能更熟悉**的作战方式,对我军实力和作战方式了解不够。” 庄继华点点头。他心中很高兴,因为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那个疑问得到证实,伍子牛已经被证明不是。的人,当然另一个疑问又起来了,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可只要伍子牛不是,他就很高兴。 “上次我简要说了点,这次我说详细点。”庄继华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华北地图。地图上清晰的标集日军的攻击态势。 “如果没有变化。这就是日军的攻击路线”庄继华指着地图说,地图上对翼中根据地的进攻将投入十万之众,分六路展开,这六路在外围慢慢围过来,另有四支支队采取长驱直入的作战方式,直接杀入翼中中心区,显然是寻找翼中八路军主力作战。 在翼南,日军投入五万大军,分五路,其中直接插进翼南腹地,切断翼南八路军主力退往太行山的道路,其余四路分进合击,分割包围翼南根据地。 对翼鲁豫,日军将投入八万人,因为这块地区靠近一战区和五战区,日军打算首先封住八路军退往国统区的道路,然后分区围剿。此外五万大军监视太行山。切断翼中部队退往太行山的道路,三万部队在张家口地区展开,分三路进剿该地的聂臻部。 第六节 波澜起(四) 最危险的是冀中,”庄继华 盯着地图慢慢的说:对这块地区,日军展示出势在必得之势,投入十万大军,外围还有五万,主力放在西线,他们的目的是逼你们向东突围,在太行山区外围加以围歼。” “要打破日军的企图,我思考了很久,打破日军围攻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在日军发动之处就撤退,放弃冀中,立刻撤进太行山,不过这个方式,太懦弱,不能给日军以打击,将来再返回来就非常困难了;另一种方式则是,首先集中力量在四路长驱直入的日军中选择进行打击,然后迅速脱离,以一部兵力在包围囹内吸引 q 军,主力向北突围,在平津外围虚晃一枪,然后向西北,进入太行山区;这个作战,要点在快,以快打慢。” “对冀南,日军拟定的硇术留出了很大的腾挪空间,长驱直入,看上去厉害,实际上很可能是仅仅想把你们驱赶离开,我建议你们 部坚守,主力则跳到津浦线或者平汉线作战,向石家庄或沧州实施骚扰性进攻。 “在冀鲁豫,你们的实力并不强,据我所知只有大约五千人,根本无力与日军争锋,我建议你们与一战区李宗仁司令官联系,李德邻不是冥顽不灵的人,冀鲁豫根据地的存在对一战区很重要,在必要时候可以骚扰日 军后路,所以他是有可能与你们联手作战的。如果李德邻与你们联破日 军围剿的可能性有阅0 “如果李德邻不愿或者不能全力配合的话,至少你们可以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向一战区撤退,至寺五c《区,能不去就不去,如果要去,可以与邓锅侯将军联系,我会告诉他如何做的。” 李k农没有去判断庄继华的战术是否正确,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情报工作上或许可以一较长短,但在具体作战上却不能与庄继华这样的久经战阵的战将相提并论,所以他只是默记庄继华所说,并从中判断他的态度,结果让他有点意外,庄继华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担忧很真实,至少在他看来,他提出的作战计划是可行的,特别是与李宗仁联系,这是一大创见,他可以肯定,总部没有想到这一点。 “将军能不能与李宗仁将军疏通下。”李k农犹豫下提出 了个要求,他们与李宗仁虽然有联系,但依然拿不准李宗仁会不会答应,冒险出击黄河以北,而且还是援助八路军;如果他这样作了,蒋介石那里要怎么交伐。 不过妻农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 过分,因此很有些犹豫。庄继华略徽思考下却点头答应:“好,我会给李德邻去封电报,详细说明帮助冀鲁豫八路军的重要性,不过主要工作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那是自然。”李k农点头称是,庄继华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给面子了。 正事说完了,说点题外话,我听说,张国焘到了武汉,即将宣布脱离gcd,有这事吗?”庄继华问。 李k农一愣,今年四月张g焘趁祭拜黄帝陵时脱离**,跑到西安,七月秘密南下武汉,周en来在武汉载住他,要求他返回延安或者出国修养,可这几条要求都被拒绝,很显然张国焘是打定主意要脱离**,中央已经发来 指示提醒各地办事处要做好应变,毕竟张国焘曾是**的重要领导人,在党外影 响很大。 “庄将军是不是还想找他报仇?”李k农若无其事的笑笑:“嗯,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嘛,你的那位校长恐怕不会答应。” 庄继华点点头,明白李k农的意思,gcd已经不会再管张国焘了,他已经被定位在叛徒的位置上了,但又好意提醒他,张国焘的叛逃肯定会让蒋介石如获至宝,现在对付他还不是时候。 送走李k农,回到办公室,宫绣画有嘲笑了庄继华几句,然后才问 “你真的要给李宗仁发电,说服他配合八路军作战吗?他会答应吗?” “这封电报你立刻发出去,”庄继华没理会宫绣画的嘲笑,而是伏案疾书,起草了一封电报,宫绣画接过来各了一眼:“给李安国?他去合适吗?” 李安国实际是王小山的副手,王小山到侍从室后,李安国根据庄继华的命令,没有撤回重庆,而是开始了敌后布局,不但向山东、浙江、北平、郑州派出潜伏特工,还向延安、晋察冀等地派出,任务很重。 “只能是他。”庄继华叹口气,这是个危险的差事,必须要完全信任的人才行。 蒋介石gcd的态庋开始转变了,前段时间开始重新印制以前的编制的缴费手册,相信过不了过久就会下发到各部队,真是由于这个原因,庄继华才强烈的感到应该帮gcd渡过这卒难关。 “嗯,”宫绣画犹豫片刻,还是没开口劝他,不过却提出另一个问题:“重庆的争论你真不打参与?就任由他们诽谤下去?” “当然不会,我不会直接出面,让邓锡侯杨森他们出面,另外….,可以让蒋经国出面。”庄继华露出一丝冷笑:“不是说动插军心吗? 我看邓锡侯他们出面后,这些人还嚷嚷什么。 宫绣画会心一笑,庄继华 这个安排够绝的,让前方将领和太子出面,不过还不够全面,她试探的问:“是不是让表老也发表点意见?” 庄继华抬头看着她,脸上露出 一丝好玩的笑容:“绣画,你可以独当一面了,愿不愿意接替在田出任西南开发队队长?” “去你的。”宫绣画笑骂着一记粉拳打在他身上,可庄继华却很认 真,宫绣画一愣:“怎么,你想把在田换出来?他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让他出任西南绥靖公署政治部主任,”西 南绥靖公署政治部主任一直空悬,原因还是整个西南三省中庄继华就控制了两个,西备绥靖公署一直很难开展工作,基本是个空架子,这也是蒋介石 干股选择庄继华出任西南绥靖公署的一大原 因。 “蒋经国来了之后,在田继续干下去已经有些虺尬了,而且下一步是开发贵州,我需要在田在那边帮我,我一直在找谁能接替在田,现在终于找到了,就是你。” 宫绣画彻底愣住了,她想了想摇头说:“不干,文萃,我要是了,谁来接替我呢?” 庄继华心中一阵感动,以前他没发现宫绣画有这方面的才干,可刚才她举荐张润,这个人他都没想到,但细想下,这确实是记妙手,以张朔的人望,他要说句话,比邓锡侯蒋经国加起来还厉害。 宫体画不愿是的原因主要还是为他,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事,都是她 在打乡里,如果他走了交给谁? “我可以让云飞来接替你。”庄继华想了想说。 云飞比伍子牛稳重,但他不行,如果说你身边的人中,有谁是 gcd的话,我的第一选择就是他。”宫绣画冷静的说。 这个身边的人实际上就是指庄继华从广州带出来的那几个心腹,伍子牛、宋云飞、王小山等人,这些人一直是庄继华最信任的人。 宫绣画没想到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庄继华沉默了,端详半天,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伍子牛的嫌疑消除后,宋云飞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他脑海中。 “你呀,”宫绣函忍不住笑骂:“多疑。” 庄继华心里苦笑下,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前世看电视,老前辈总是能在对方核心部门埋下地雷,关键时候就爆炸,不知道是不是真被这些误导了,或许自己身边就没有g的间谍,只是自己瞎操心。宋云飞一直无法接触到情报,甚至不知道有这样的情报。宫绣画说他多疑的原因也在这里。 “算了,慢慢看吧,谁还会冒出来。”庄继华淡淡的说,“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监督我吧。 宫绣画莞尔一笑,这话其实点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留下的一个因素是保护庄继华;另一个因素是监督他,避免出铝,现在他一身不仅仅是他个人了,他身 后还有一大群追随者,他要倒下了,这些追随者也同样要倒霉。 “我倒认为曾扩情比较合适。”宫绣画提醒他,曾扩情和萧赞育被发配过来后,庄继华对他们的处置不同,曾扩情被送到云南负责主持三青团发展,萧赞育却被送到攀枝花,接替了李安定的工作,李安定则全力经营滇西。 宫绣画现在提起曾扩情,就是提醒庄继华,曾扩情和萧赞育已经冷藏够久了,现在可以使用了。 庄继华一拍脑袋承认自己忽略了这两个老同学,宫绣画真是个好参谋长,他立刻说:“立刻让曾扩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成都来,还有让严重老师也尽快赶到成都来。” 停顿下,他又补充说:“明天 召开省政府工作会议,讨论经济发展规划,请马寅初先生务必参加。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六节 波澜起(五) 济发展规出,在省政府内没有引起多犬的波澜,邸汉祥烈联沁吓等人早就清楚庄继华在粮食管制之后肯定要开始新一轮动作。..这几年西南开发中,庄继华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采取超常规的发展规划,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在短短七年中将重庆乃至整个四川打造成中国的重工业基地。所以他们毫不怀疑的接受这个计划1。 但他们接受了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意,马寅初就对这个计划提出质疑,在他看来,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导致资金投放过大,必然产生新一轮的通货膨胀,进而导致物价控制失败。 “寅初先生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经济发展应该均衡,这是经济规律,但这个规律是和平时期应该采用的;我们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战争要求我们实行超常规发展,所以我们必须承担风险。” “寅初先生。这些年我们在重庆实行的也是超常规发展,在这方面我们积累了一些经验,实际上粮食管利已经从一个方面控制了通货膨胀,至少粮食不会大幅涨价。” 李之龙随后也说:“马先生,以目前的工业规模,我们只能提供不到一百万人的装备。这点物质肯定是不够的,我们计划在四二年能实行翻番,达到两百万人,要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在几年内完成云南钢铁厂的扩建,重庆钢铁厂的扩建,要对四十八家兵工厂实行扩建,另外在四川新建二十家兵工厂,云南新建十八家兵工厂,这些兵工厂必须在三年以内投产。” “根据我们的测算,只有达到两百万人的物质,我们才可以进行反攻,或者说,反攻才有获胜的可能。”庄继华语气沉重:“这种经济发展模式完全是斯巴达式的,军事工业,重工业为主,这是不得 马寅初受到两面夹攻,却毫不在乎,但他接受了庄继华的理由,不过他对资金保障还是表示担心,因此提出个。思路:“证券交易所预备在明年推出,可以让部分企业上市,这样可以收拢部分资金,缓解宏观方面的压力。” 这个消息到让庄继华有些意外,他忍不住问道:“孔祥熙就这么容易同意了?” “他怎么可能不同意呢?”马寅初有些讽刺的反问道。 孔祥熙最喜欢的不是买卖东西,而是通过金融手段季钱,还有什么地方比股市更容易的呢?所以当马寅初的提案交上去后,立亥得到他的支持,批文畅通无阻很快下来。 “那你打算怎么设计监督体系呢?”庄继华心里咯噔一下,严格的说,四川省政府甚至西南绥靖公署都没有资格建立证券交易所,只有国家财政部才有权力。因此庄继华连报告都没看到。现在却忽然得知就要成立了,这让他不得不感到意外。 “在财政委员会中专门抽调人组建证券交易监督工作组,另外交易所任何股东不得超过糊的股份,交易规则由证券交易监督工作组和股东共同拟定,财政委员会将制定一个证券交易法,交由行政院批准,如此双重监督,可以最大限度制止非法交易。”马寅初十分慎重。 成立证券交易所没有庄继华的支持很短发展起来,庄继华控制了四川最大的一家公司一四川开发公司,此外江淅等地迁来的工厂。也深受庄继华的影响。张静江和虞洽卿通过两家银行向他们发放了不少贷款,因此庄继华如果不满意,完全可以破坏这个交幕所。““那么上市条件呢?”庄继华又问,前世的中国股市不少空壳公司上市圈钱,这样的事情绝不容许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这个需耍证券交易监督组和交易所共同制定,不过我的想法是在最初阶段条件可以稍微放宽,比如民生公司,四”开发公司,天源化工厂,这样久负盛名的公司可以很快上市,其他需要进行财务审查,审查期为一年,当然如果刻意隐瞒,将严惩不怠。”马寅初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打算让那些人出面组建交易所呢?也就是交易所股东有哪些人?”庄继华继续问。 “嗯,这个我也考虑过,我计哉邀请开发银行的梅云天先生,工商银行的张静江先生。四明银行的虞洽卿先生,还有刘航深,财政部玄意掌控一股,这一股为政府否决股。”马宙初答道。 庄继华心中略微点头,马寅初居然想到一票否决,这很不容易了,马寅初的设计至少在庄继华看来没什么缺陷,其他的就只有在运行中去发现,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要加上中央银行小否则孔祥熙不会批准,但他控制的股份不能超过蜘。此外最滞出请几家民营银行加入,不要只有张静江、虞冷卿、格们三家,云南、广西、武汉的银行都可以考虑 马宴初微微一笑表示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很清楚,孔祥熙能控制的股份不能超过他能控制的股份,至于政府掌控的那一票否决权。不能落在孔祥熙手中。 省政府工作会议通过了经济发展规发”但这个消息没有对外公布,张思可、刘航猜前赴重庆,与李之龙、蒋经国商议具体行动方案,刘文辉被从康藏边界召回,参加这个会议。 对重庆体制的争论还在继续,八月中旬,庄继华开始反击了,重庆日报在头版相继发表出川将士来信,卑锡侯、杨森等人代表出川将士表示对重庆体制的坚决支持。 “在重庆刚开始实行这个体制时,我们也感到有些不适应,但这几年在抗战战场上,走过了全国很多地方,山西、河南、止。东、江苏、淅江,没有哪个地方的组织有重庆这样紧密,有重庆这样有效率,可以这样说。如果全国都象重庆这样组织起来,日本鬼子还敢侵略我们吗?” 如果邓锡侯的话还比较稳妥,杨森就是赤膊上阵,开口就骂:老子就不明白了。重庆是庄主席带着老子建的,给你们在这乱世打造了一个安乐窝。还嫌七嫌八,不愿意在这里待的,可以滚,老子没请你们来!老子在前线流血拼命,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在后面戳老子的祖坟,岂有此理,那么能耐,怎么没看你们搞一个好的出来” 重庆日报上源源不绝的前线将士来信,军人们发挥他们的特殊身,一同怒骂,匪气十足;。 可他们的意见对那些自诩为清流的文人来说影响较小,这时成都的四川日报悄不声发表了张澜至各界的公开信: “自民国以来。澜致力于国家教育,追求民主自由,对体制之研究甚少,然数十年之经历告诉我,国人之散漫,非猛药不能治。重庆之体制,澜无法评论短长。然其革除了国人之弊端,将社会各阶层之人民有效组织,其效果远超历朝历代,今偻寇肆虐,正当以高效率、高组织,才能战胜偻寇,恢复国权,一洗百年耻耻辱。 辛亥以来,国家迭经战乱,军阀肆虐,举国形同散沙,百姓流离失所,然重庆却为乱世中的奇葩,数年苦心治理,才有今日成就,诸公以小不便而大肆攻击之。究竟走出于公心亦武松利? 自庄主席入川之后。七年来,川局之变化”人民生之提高,皆亲身所历,亲眼所睹。消泯战祸,造福川人,为百年来第一善,故川人尊之,服从之;然澜不解,在川人眼中之善政,诸公眼中竟为恶政,澜诚不知恶在何处?敢问诸公之善政何在?淅苏皖,亦或,鄂湘鲁豫? 这才是会骂人的人不吐脏字,没有一个脏字,可其中的几个反问,却如同几把尖刀,刀刀命中对方要害,一句公心还是私利,更把对手推上正义和道德的审判台。最后的敢问,又在对方身上刻上空谈误国的印记。 张澜在四川一向比较超然,很少这样公开介入政治,他这一表态如同一枚炸弹在成渝汉炸响,一时间三地新闻界都禁不住失有 以张澜的公开信为标志,庄继华开始全面反攻,解除封口令,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西南开发队的专家教授,包括马寅初在内,纷纷发表文章,以亲身经历表述重庆体制出台的前因后果,以及在抗战中发挥的巨大功能。这些专家都是国内各领域的学术领军人物,桃李遍天下,他们这一表态,在知识分子中产生巨大影响。 反攻一浪高过一浪。重庆参政会趁势否决了全部要求修改目前体制的议案,甚至包括庄继华暗示可以修改的参政员资格中居住年限限制,同时重庆参政会还联合四川和云南参政会,共同提出要求精简中央部门,提高行政效率;庄继华听说后,连忙制止,这种要求蒋介石绝不会 受。 就在准备乘胜追击。在参政会中向孔祥熙发起进攻时。华北日军开始行动了,蒋介石电告庄继华和孔祥熙立刻停止关于体制的讨论,同时发表声明,重申支持重庆的社会改革,重庆模式将推向全国。至此,孔祥熙和汪精卫以及自由派文人发起的体制之争告以段落,庄继华大获全胜。 求月票支抚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六节 波澜起(六) 1日光的照耀在华北平原。..一人多高的高梁成片的铺缸八上,红色的果实和绿色的茎杆组成严严实实的青纱帐,微风过后,数十里方圆的高粱地起伏摇曳,将大地遮蔽得严严实实。好一遍丰收景来 枪声从远处传来。宁静的村庄被急促的警钟叫醒。立刻变得喧哗,村民匆忙的带着孩子。赶着自家的牲口,或步行,或赶车,向远处逃窜。少数带枪的民兵在队长的指挥下在村庄外围警戒,远处日本马队卷起的尘埃已经清晰可见。 在翼中的进军对这些网小从日本国内调来的新兵们来说是非常愉快的,战前军官们反复强调的危险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们轻松的将钢盔背在身后,汗流浃背的在阳光下行军,偶尔互相开开玩笑,整个队伍洋溢着郊外休闲的气氛。 少数骚扰的枪声被马队驱赶跑了,空旷的村庄给他们留下些许遗憾,从小灌输的武士道教育让这些刚离开校门的青年们满脑子都是为帝国开疆拓土,为天皇建功立业的念头,可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后,却禁不住被其辽阔广饶所吸引。征服这片土地成为他们的第一个心愿。 炮口喷出火光。村庄在燃烧,少数裹着白头巾的身影在青纱帐中闪过,稀疏的枪声没能阻挡大队日军的步伐,日军纵队继续缓慢的坚定的向翼中区腹地推进,但事情变得越来越危险了。“地雷逐渐成了让日军士兵最头痛的东西,村庄里,房门下,屋角边,到处都可能响起地雷的爆炸。同伴在身边惨叫时。年轻的日本兵开始感到战争的残酷。伤亡出现了,日本军队的报复也越来越强烈,沿途村庄被焚烧一空。 侵略军继续前进,各路战报迅速向北平汇集,北平司令部内灯火通明,各级军官均坚守在岗位上,电讯处的军官来来往往,一天的战报迅即送到作战室。 西尾寿造等华北派遣军的高级军官们一直待在作战室,前线传来的战报显示作战进程非常顺利,第一天全线向翼中腹地前进了三十到四十公里。只遇到小股民兵骚扰,伤亡却主要来自地雷。 这种结果与事先估井大致相同,八路军不会与皇军正面作战,可八路军翼中主力部队到底隐藏在那里呢?各地上报的战报大致相同。西尾寿造最关注的是长驱直入的四个师团,从四个方面实施向心突击,沿途甩开所有阻击直奔翼中中心区域深武饶安地区。 让西尾寿造郁闷的是,这四支部队反馈回来的消息依旧是空白,八路军主力依旧不见踪影,阴影落在作战课,上次八路军成功突围的惨痛教又浮现在军官们的心头。 翼中作战进行的同时,对翼南,翼鲁豫的进剿也同时展开,这两地的八路军反应截然不同,翼南八路军五师,集中兵力在任县西南的管庄地区与西进的三十六师团进行大规模阻击,双方激战整整一天,三十六师团无寸进。 翼鲁豫八路军也如同翼中八路军一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可黄河对岸的一战区国民党部队却调动频繁,有渡河北进的意图,这引起了西尾寿造的担忧。 “立高君,你对一战区的支那政府军会不会北上攻击皇军?”西尾寿造没有问参谋长笠原幸雄,而是选择了立高支助。 立高支助思索会,苦笑下说:“有这种可能,上次进剿支那将军就曾经在山东发起牵制性进攻,不过李宗仁会不会这样作还很难说”说到这里他有些艰难的说:“如果他真要渡河,黄河对岸的是支那军汤恩伯部,汤恩伯骁勇善战,如果李宗仁要渡河,为何要把他调走呢?所以我不认为李宗仁会渡河。” 的确,在缺少情报支持下,一战区中队的动向难以判断,立高支助的判断合情合理。不过西尾寿造却不满意,他反问道:“支那军为什么不是在搞疑兵之计呢?” 立高支助沉默了下,然后坦然的抬头看着西居寿造:“有这种可能,但以目前的情况还不能作出准确判断,不过在翼鲁豫我们投入了八万大军,即便河南的支那军发起进攻,也无法撼动皇军的攻势,我们在河北黄河以北还有四个师团。” 笠原幸雄这时也插话道:“司令官,支那政府军的行动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现在的问题是除了翼南外,翼中和翼鲁豫地区的八路军到底在哪里,我们还无法判断。” 西尾寿造这才点头,表示接受他们的判断,实际上网才他也是考验立高支助,进剿才网,州始。以目前的情况看坏开法判断八路军丰力所存,必须韭则叭皿大攻击力度。 “翼南八路军主力位置可以确定了,卑职建议小立刻合围。”笠原幸雄指着地图说。 “上次翼中八路也是这样,立高支助提醒道。 笠原幸雄有些不快的问:“上次怎样?立高课长。” “上次进剿翼中时,翼中八路也是先在东线阻击我军,等我军调整部署后,主力趁机在西线突出皇军包围圈。”立高支助面不改色的答道。 笠原幸雄一愣。想起来了,在制定进剿计划前,他研有过上次翼中作战,立高支助没说错,上次翼中八路就用过这招,这次焉知不是故伎重施。 西尾寿造双手插在裤袋里,在作战室内来回踱步。终于下决心:“命令各部加快进攻速度,命令翼南我军按照原计划行动。三十六师团改进攻为阻击,其余各部按原方案行动。命令黄河以北的部队加强警戒,防止支那政府军北渡黄河。” 命令从北平飞出。各进剿部队开始更大力度的攻击,在翼中外围的六支部队,行动更加谨慎,严查经过地区,寻找八路军大部队的妹丝马迹,而前面的四支部队则加快行动步伐,继续腹地突击。 武汉城内八路军办事处也同样灯火透明,从华北传来的情况让周刚来感到非常不安。日军忽然放弃继续进攻转向华北抗日根据地,这已经超出中央估计,。原来估计,在日军占领武汉之前。无法抽调主力部队向敌后抗日根据的展开进攻,可现在日军的作战方向转变了。 “有什么新消息吗?”周恩幕见机要科科长董小鹏急匆匆进来,心中不由一紧。 “有,我翼南部队在转移途中与日军三十六师团在任县西南遭遇,双方激战一天。入夜后脱离接触,部队向西南转移。陈光师长负伤。”董小、鹏迅速念了遍电报。 为了便于南方局随时掌握情况,中央每收到一份前线电报,就转发给南方局一份,这样周刚来虽然人在武汉,也随时掌握前线的战局变化。 “怎么搞的!”周刚来忍不住着急了,李农转来的情报已经十分精确了,可以说日军的每个行动都在其中,却依然与日军遭遇小除了前线指挥员出现差错。没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释。 “不是我们集错。是日军忽然更改了计划增加了一个师的伪军侧翼向南延伸,恰好把我军挡住。”董小鹏叹口气,这应该是南线日军临时变化。 “一个师的伪军?”周刚来一愣,随即反问:“情报上怎么没有?” “是网从东北调来的”董小鹏将电报递过来:“您吧。” 周刚来神色冷峻的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会,确如董小鹏所说,这个伪军师是临时加入的,日军发现他们的包围圈中有个空挡,征调这个伪军师填补,正好与五师相遇。 “翼中的情况呢?” “部队已经分散。正在寻找日军空隙,穿插出去。然后跳到外线作战。”叶英从外面进来,正好赶上周驯来的问题,便顺口答道。 “中央希望我们能加强与李宗仁联系,请他必要时出只黄河以北,以为声援。”周刚来轻轻叹口气。 宣侠父已经秘密赶往郑州见李宗仁,李农的情报说庄继华已经给李宗仁去电,希望李宗仁能尽快出兵河北,但李宗仁显然在犹豫。““要不,我去一趟郑州?”叶英见状便提议道。 “不,我去。”周思索会说。叶英摇头说:“你的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注意,还是我去吧。” “你的目标也一样大,还是我去。”周坚决的说。 就在这时,董武从伞着张报纸从外面匆匆进来,进门就叫道:“刚来,苏德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 周刚来愣住了。他从董武的手中接过报纸,仔细阅读,叶英也靠过来,一同观看。报上的报道很短,只是简短的报道苏联和德国在莫斯科签署互不侵犯条约以及条约的部分内容。 很显然这个条约对欧洲将产生重大影响,但对中国战略的影响在哪里,董武一时还看不清,但他感到其必然影响到中国战场。 求月票支抚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六节 波澜起(七) 董武很快了解到周刚来打算去郑州,他古刻表示反妹十决反对叶英去:“如果我们主动要求他们配合,将来势必会被利用,在政治上及其被动,我建议此项决定上报中央,等待中央的答复。..” 周刚来还没回答,博古凯丰也齐齐进来,博古进来就大声宣称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是苏联的一大胜利,此举粉碎了西方帝国主义祸水东引的阴谋,是斯大林同志的英明。凯丰主管新华日报,他也声称要在新华日报上掀起一股宣传声势,揭露西方帝国主义的阴谋。 这两人来了之后,南方局的主要领导都到了,无意中形成了南方局书记会,两人也同样反对周刚来和叶英北上郑州寻求李宗仁帮助,认为靠华北我军力量也完全可以粉碎日军进攻,日军在华北的围剿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董武的态度十分坚决,周刚来担忧华北形势恶化,部队遭受损失,也坚持要北上,博古凯丰支持董武,叶英支持周州来,认为李宗仁若出兵,可以吸引至少丰万日军,可以大大缓解华北局势,至少可以缓解翼南和翼鲁豫的困境。 “我认为应该向中央报告。请中央裁决。小。董…坚持不让步,博古凯丰的态度也很坚决,周刚来只好同意向中央报告,请中央裁决。 在等待中央回电的时候,董武再度提出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影响,周州来想想后说:“这个条约对苏联是有利的,但对中国的影响也同样很大,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希特勒将在欧洲发动战争,如此英法就很可能在远东对日本实行让步政策,我国局势在一段时间内将变得艰难。小。 周刚来心中感慨。在李农转来的刀锋提供的情报中就有庄继华关于苏德条约的估计,在庄继华的预测中苏德条约一旦签订,就意味着欧州战争,为了应付欧州局势变化,苏英法会相继向日本妥协,国际局势在一定时期内变得对日本有利。 “新华日报要把注意力集中到警惕欧美出卖中国利益上,对苏德条约的宣传要降低。小,周刚来定下新华日报的宣传调子,凯丰点头表示接受。 中央回电很快到了,在电报中,中央不但否决了周凶来的建议,还提出严厉的批评,“此举在政治上带来无穷后患,对国民党不应该存在幻想,在的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即便在口头答应,也不会真正采取行动,对华北局势没有丝毫帮助,对方反会利用此事获取宣传上的好处。退一万步说,即使李宗仁渡河,日军在黄河北岸还有四个师团,李宗仁能否突破还未可知。故去是得不偿失,不如不去。” 紧接着中央又来了第二封电报,询问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在武汉的反应,以及欧美的反应,提醒他们这时苏联采取的打破英美祸水东引的手法,反对独裁,反对法西斯主义是我党始终坚持的原则,绝不会有任何让步。 就在南方局讨论华北局势和苏德条约时,蒋介石官邸也灯火透明,苏德条约虽然发生遥远的欧洲,但对蒋介石的鼓励却非同寻常,他立刻将外交部长王宠惠和林蔚、何应钦、陈布雷等人在官邸商议。 王宠惠对苏德条约对欧州局势的影响判断与周凶来如出一辙,认为苏德条约签订后,希特勒解除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向西,在波兰问题上将不再让步,战争最迟在三个月到半年内爆发,欧战一起,日本势必加快对我国的进攻,而英法由于德国的牵制,在中日战争中将采取坐视日本侵略中国的方针,日本在国际上的压力将大为减轻,相反英法由于担心日本趁机南下,很可能会牺牲我国利益,换取与日本的妥协。 “如果是这样,日本人会不会提前结束对华北八路军的进剿,抢先发起对武汉的攻击?”蒋介石忽然问。 何应钦和白崇禧面面相窥,陈诚也有些猝不及防,他忍不住白崇禧,沉默一会,白崇禧才说:“这种情况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军事行动如同一部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旦运行很难将停下,如果要强行停下,反倒会伤到他们自己。日军在华北已经深入八路军的三个根据地,现在想停下来已经晚了,不过作战持续时间会不会是两个月,这恐怕就有变化了 蒋介石微微点头,光秃秃的脑袋上冒出一层细汗,他的军装依旧一丝不芶,连风景扣都丝毫没松,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紧闭的窗户,一股江风带着热气扑面而来,沉闷的天气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辞修,九战区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陈诚站起来答道:“委员长。至少还需要一个月,马当、田家镇要塞的工事已经完成,但还缺三十二门重炮,杨森部已经进驻安庆,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兵力不足,弹药不足” ““弹药,又是弹药毛”蒋介石在心里叹口气,这个问题始终无法解决1庄继华在四川宣布一系列工业发展规发”打算在三一四只内将弹药生产扩充一倍,可欧州一旦开战。英法真的关闭滇缅公路,滇越铁路,就无法再进口设备,工程速度恐怕会大打折扣。 “苏俄援助的弹药到了多少?”蒋介石问何应钦,何应钦皱眉想想,苏俄武器的制式与差距比较大,特别是轻武器,中队武器弹药主要采取欧美制式,苏制武器的弹药补充就是个大麻烦,如今的第五军就是苏制武器装备。 “大部分到了,物资局那里有统计,另外庄文革最关心的坦克工厂也进入安装阶段,大部分设备都到了小但其中的发动机设备还没到。他已经催了几次了。” “第五军继续扩编,这是我们战略预备队,以后要扩编为一个集团军!全部苏制装备。”蒋介石沉思下说,苏联提供的武器足够编组一个集团军。 “委员长,五战区的准备也需要一个多月”白崇禧提醒道:“特别是大别山地区,二十一集团军兵力和武器装备都不足,急需补 “弹药只有这么多,电告宋子文,抓紧时间从美国进口,动作要快,争取在欧战爆发前送到国内。吟·’广告蒋介石神色断蔡,甚至有些急迫。 狼眼成功的将日军引到华北,为争取到三个多月的时间,虽然行战会议决定保卫武汉不战于武汉,但他却非常希望能守住武汉。进一步振奋国民信心。 “委员长,我们应该加强与英法的联系,尽量说服他们,不要对日妥协林蔚思索着说:“我记得庄文革曾经提到过,如果欧战爆发,日本很可能南下,这不是英法退让就可以的,而是日本要继续战争的经济需要,因此英法有可能增加对我们的援助。” 王宠惠立刻接口道:“这个分析可以作,但由外交部去恐怕有些不合适1这会给水东引的感觉。反倒不好,不如让中央日报对苏德条约对世界的影响做个分析,我们则提出加强双方军事和经济合作。” “好。就这样”蒋介石想想后说:“给文革去电,这篇文章让他 众人一愣,没想到蒋介石居然想起了远在四川的庄继华,而且还把文章交给他写,不过白崇禧和林蔚却丝毫不感到奇怪,庄继华帛就对欧洲局势做过预测,连川藏公路都是为这个准备的。 庄继华没让蒋介石失望,第二天就把文章发来,标题十分醒目《苏德条约将世界抛进战火,我国未来艰难》 “上次欧战后。德国将领们总结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教,德国无法在;两线作战中获胜,苏德条约解除了希特勒元首对东方的担忧,斯大林也通过这个条约让苏俄暂时躲在战争之外,但这个条约对世界而言,是场灾难。 希特勒元首绝不会在波兰领土让步,张伯伦首相也不会在波兰问题让步,因此战争会以比我们想象快的速度爆发,欧洲将陷入战火。 英法虽然兵力众多,装备精良。但战法老旧,军队内部暮气沉沉;相反德军将领自上次战败后就在励精图治,研究战略战术,笔者曾经在拍林军事学校学习,对德军将领的治军和战略战术均有研究,故我相信德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击败法国,但由于德国海军实力薄弱,因此他们的步伐将入拿破仑般在英吉利海峡停下。 欧洲局势的变化,势必影响亚州局势,特别是远东局势,特别是我们正在进行的抗线 首先产生变化的将在苏俄,苏德条约并不能让斯大林完全放心,除了希特勒上台后以反苏反犹带来的不安,他也不会放过利用战争谋求利益的机会,但在此之前他必须解决东线问题,也就是日本问题,因此他会以中国的利益与日本交换,比如承认满洲国,关闭新疆通道等等。 其次是英法,英法为了避免日军南下南洋,也同样会以中国利益作为交换,最大的可能是关闭西南边界通道,断绝我们外贸通路。 不过英法的算盘肯定打错了。日军注定要南下,这不是英法采取退让所能改变的。战争已经打了两年,日本的经济潜力几乎耗尽,到目前为止日本国内已经无力向内地的侵略军提供充足的粮食布匹,他们已经加大了对占领区的掠夺。 两年的战争耗尽了日本的黄金储备和外汇储备,日本已经无力从海外购进铁矿,石油,橡胶,特别是后两者,日本即使占领中国也得不到,对这两者的追求,将迫使日本向南洋进军。 求月票支抚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六节 波澜起(八) 尸央日报发表的评论没有在武汉的老百姓中产生多大的恍,在大多数中国人看来欧洲距离这里还很遥远,但在外交人士和新闻记看中却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法国外交官,他们对文中宣称的一旦战争爆发,法国将很快战败,感到非常难以接受,英法大使连接求见蒋介石,希望蒋介石能作出鞘释。.. 蒋介石没有见他们,而是让王宠惠出面应付,王宠惠郑重其事的约见他们,告诉他们这不是中国政府的判断,中国不会相信上次战争中英勇作战四只,有世界上最强大陆军的法军会很快战败。不过,王宠惠很关心的询问英法大使,波兰问题有没有什么新的发展变化。另外如果欧洲战争爆发。两国的远东政策会不会发生改变? 英法大使的回答如出一辙,两国政府将保卫波兰的**,任何对波兰的侵犯都走向英法挑战。至于远东政策,两国政府坚定不移的支持中国人民抵抗日本军队的侵略,两国不会承认满洲国,蒋介石将军代表的国民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 官面上的回答彬彬有礼,但私底下,英法大使明白,中国政府的外交肯定沿着这个思路进行,他们向伦敦和巴黎提交的报告称中国政府非常担心欧战爆发后。会导致英法牺牲中国利益,因此他们的目的是提出警告。但让人担忧的是中国政府对欧战爆发持肯定态度,而且非常不看好西方,他们最出色的指挥官庄继华对德队充满信心。 与英法相反,苏俄却保持了庄严的沉默,不管苏联大使馆还是苏俄军事顾问团度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就象没发生过一样,对记者采访,也以不干预新闻自由为词予以拒绝。当然私下里却把这个评论当作中国政府的一个担忧上报莫斯科。吟·’广告不样的圆读体脸,请到甩盯加此凹 在西方新闻记看中,韦伯是最先察觉其中缘故的记者,他在华盛顿观察家报上发表评论称苏德条约让中国政府感到非常不安”“中国官员告诉我,他们非常担心出现远东慕尼黑”这对他们正在进行的抗战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但部分将领却告诉我,他们不会屈从于任何人的压力,不管西方如何,战争不会停止,直到将日本人彻底赶出中国。 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国际局势变化,蒋介石连续召见王宠惠和何应钦,最后决定联美制英法俄,同时为了更好应对国际局势的变化,改西南绥靖公署为西南行营,西南行营主任由四”省主席庄继华兼任,严重和张群出任副主任。陈铭枢担任高级参议,外交部人事作出调整,免去白斯同苏俄科科长,派往四川,出任西南行营秘书长。 在蒋介石而言。这是一种预防,防止汪精卫一旦叛逃。在外交上引起波动;而对白斯同而言,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他原来应该算是汪精卫阵营,但对汪精卫暗中求和的举动不以为然,但他却无法劝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他不是没想过脱离汪精卫团体,可离开汪精卫后呢,去那里呢?现在蒋介石给了他一个机会。 存了与汪精卫分道扬镀的心思,可白斯同还是感到应该把事情与汪精卫谈清楚,他在朝天门下船后,没有立刻去汪精卫那里,而是在饭店租了个。房间,然后静静的思索该如何劝说汪精卫。 台风扇咕咕转动,阵阵热风扑面而来,白斯同心里有些烦躁,他思索都没想好该怎么劝说,他了解汪精卫,这个人圆滑,软弱,但内心里却有股文人般的壮怀激烈,更主要的是陈璧君,这个女人权欲和占有欲极强,就算能说服汪精卫,也很难说服陈璧君。 门外传来敲门声,白斯同打开门,看见曾仲鸣站在门外,白斯同心里略感诧异,脸上却掠出惊讶之色:“仲鸣兄,你的消息真灵呀,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小。 曾仲鸣神情爽朗的大笑着向里走,边走边说:“老兄。汪先生等了你半天,却没见到你来,以为出什么事了,特意让我来 “今天网到。打算休息下,明天再去见先生白斯同心里咯噔下,他知道在政治上跳槽这种举动是非常危险的,原来的阵营会认为你是叛徒,新的阵营也会瞧不起你,因此必须小心谨慎。曾仲鸣这个时候来,是不是察觉什么了。 曾仲鸣穿了身灰色西装,进屋后很随意的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衣架上,然后站在风扇前,愤愤不平的骂道:“这鬼天气,原以为南京已经够热的了。没想到重庆还热,连风都是热的。” “是呀,南京这个时候应该比较凉爽了”白斯同顺着他的话说道。 两无聊的肿1几句天与后。曾仲鸣才说!,“武汉有什么新涔具吗 白斯同楞了下,没想到曾仲鸣会问这个”他想了想说:“除了华北外,其他消息没什么。其事就算华北,消息也不太准确,倒是高宗武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曾仲鸣瞧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老蒋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把你这位外交才子派到西南行营来 白斯同苦笑下:“谁知道呢?到成都就明白了,陈主任还在成都吧?” “当然,他是四川省党部主任,不在成都在那?”曾仲鸣还是感到热,松开了领带,顺手还解开两颗扣子。 “仲鸣兄,高宗武他们那的情况如何了?。白斯同忽然想起了,从皮包内拿出一袋茶叶:“这是给你带的,武夷山的大红袍,就先尝了。” 说完就拿杯子。准备泡茶,曾仲鸣迅速转身,抢过茶叶,嘴里不停的嘀咕:“你这人,真是暴珍天物,大红袍不是这样泡的 白斯同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曾仲鸣闭上眼睛小心的闻了闻,很舒心的长长出口气:“香,好长时间没闻到这样纯正的香味了。多谢了,斯同兄。小。 白斯同摇摇头。给他倒了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沙发,曾仲鸣也坐到他旁边。白斯同递给他一支雪茄,曾仲鸣接过来点上后美美的吸了口。 “曾兄,高宗武他们话出的结果是什么?”白斯同平静的说。 “没有,什么都没有曾仲鸣叹口气:“他们在上海整整待了两个月,日本人没举行一次正式会谈。” 白斯同目光一转就问:“看来他们是打算在占领武汉后才开始谈判,这样看来的话。他们的要价肯定不低。” 曾仲鸣伸出大拇指:“斯同兄高明,高宗武他们在那待了几个月才想明白,你一下就明白了,佩服,佩服 白斯同轻轻摇头慨叹道:“曾兄过奖了,要没有他们在那的几个。月,我也看不出,现在这个状况谁都明白。” 曾仲鸣微微一笑。今天他是带着汪精卫的命令来的,其实严格的说是陈璧君的命令,周佛海来信说白斯同对和谈的态度可能有变,汪精卫得知后有些伤心,白斯同是在广州时就在他身边,居然也无法理解他,这让他忍不住有些怀疑,和谈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陈璧君却忍不住大怒。安下心等白斯同来府上时要好好教他一下,可左等没来右等也没来,忍不住派曾仲鸣过来,是不是现在就要与汪精卫分道扬锗。 可现在曾仲鸣发现白斯同不像周佛海说的那样,更多的象陈公博的状态,不赞成和谈。又不想与汪精卫分开,对和谈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甚至还会劝谏阻止。 “仲鸣兄,这些天我反复思考,见到先生该说什么白斯同决定把话就这样挑明。他实在没信心说服汪精卫,或者说服陈璧君,干脆就在这里挑明。 曾仲鸣心里明白,他双目凝视着白斯同:“思同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当着先生的面说嘛。小。 白斯同苦笑下:“先生始终是我最佩服的人,可我无法赞成先生现在的行动,这会毁了先生的,仲鸣兄,秦栓是前车之鉴。千百年之后依然没能翻身。” 曾仲鸣叹口气。轻轻摇头:“思同兄,要是先生坚持,你是不是就要与先生分道扬镰?。 两人间的气氛已经有些尴尬了,白斯同有些伤心的说:“我不会和先生分道扬镀,但我会劝阻先生,可我又知道夫人很难劝阻,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劝阻先生。” “思同!”曾仲鸣站起来:“先生这是抱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以粉身碎骨之心消泯战祸,为国家民族牺牲,战争已经持续两年了,民众承受了惨重的牺牲,如果能尽早免除这样的牺牲 白斯同在心里叹口气,曾仲鸣这个态度在他意料之中,汪精卫看来是下决心要走这条路了,可这条路是条死路。 战争很可能在未来几年将扩大,苏德条约就已经显示了这种迹象,依照他的了解,德国和英国都不会在波兰问题让步,欧战一触即发,欧洲一旦爆发战争,日本南下的可能性势必大增,一旦南下,美国就将卷入战争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加,日本能打得过中国,可它打得过欧美列强吗? 求具票支赫吟·’广告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六节 波澜起(九) 刀斯同在第二天坏是尖了汪精卫耸第,他知道等待他的势陈璧君舌如利剑,句句剜心;汪精卫话语中带着些许悲凉些许沧桑,白斯同没有与陈璧君进行任何争辩,他只向汪精卫分析了苏德条约带来的影响。 “先生。苏德条约既是灾难又是机会。欧美对日本独占中国始终不满,因此很可能介入中日战争,或者以更严厉的方式制裁日本。先生,现在不是与日本谈判的最好时机,就算要与日本谈判也应该是国民政府出面。先生,理想主义最终会被现实撕的粉碎的。” 白斯同的苦口婆心受到陈璧君的冷嘲热讽。就差直接说他卖主求荣了,汪精卫及时制止了陈璧君,但彼此都明白。白斯同已经明确拒绝追随汪精卫参加和平道路。 告别时。白斯同在门口冲汪精卫深深一躬,孤寂的离开了,汪精卫的目光中焦灼和惋惜交织,他的身后想起陈璧君不满的冷哼,曾仲鸣悄无声的出门,追着白斯同离开。 “四哥。这种人有什么可惋惜的,墙头草!”陈璧君对汪精卫的态度有些不满。 “唉”汪精卫轻轻叹口气,没有回答。他心里想的不是白斯同的事,而是有这种想法的不是白斯同一个人,在他的阵营中,以前是陈公博,现在是白斯同,这两人是他十几年的政治盟友和追随者,连他们都动摇了。那还有多少人明日愿意追随他,暗地里却在彷徨动摇呢?他不知道。 “白斯同说现在不是与日本谈判的最好时机,这话也对,等武汉陷落后。才是最好时机,武汉失陷会擦亮国人的眼睛。”陈璧君似乎明白汪精卫的想法,继续鼓励他:“皿哥,你不能动摇,你一旦动摇和平道路就完了。战争就遥遥无期,国民将承受更大的牺牲。”'’汪精卫轻轻拍拍陈壁君的肩头:“你放心,此身已属国纵然粉身碎骨。纵然谤满人间,也在所不惜。” 陈璧君心中一酸,禁不住热泪盈眶,咖因的抱着他:“四哥, 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汪精卫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心中感慨万千,多少年了,这个女人始终如一的跟随在他身边,无论是身居高位,还是流徙江湖,始终不离不弃,他相信无论全世界如何看他,她始终不会变。 白斯同心情糟透了,他可以与汪精卫虚与委蛇,可面对汪精卫时,他最终还是没能守住,他无法欺骗汪精卫,他做不到。这么多年的社会打拼还是没能洗刷掉身上那股书生气。 拒绝了两部黄包车,顶着的阳光步行在上清寺的街道上,两边川流不息的人群纷纷扰扰,公车在路边停下,人流在站长每个车站有个站长,专司负责维持秩序,指导下上车,一切井井有条。 群人正在围观告示牌上新帖出来的告示。白斯同靠近发现是上面有用工需求信息,四川推出大规模发展计划。急需大量工人,从这些人热切的目光中,透露着希望,他们从下江千辛万苦的逃进四川,在战火纷扰的世界中寻找安宁的生活。 几个小孩在街上打闹,他们正闹着玩一种杀鬼子的游戏,这个。游戏是青年剧团编演的,很快就风靡国统区。被挑出来扮演鬼子的小孩正涨红着脸大声抱怨。 轿车从黄包车的旁边疾驰而过,重庆有专门的黄包车道,白斯同对这点曾经感到有些惊讶,因为全国各大城市都没有黄包车道,重庆是唯一的例外。黄包车夫脖子上围块毛巾,可汗水还是不住流下,打湿了后背。脚步却匆匆,竖起的遮阳蓬为乘客遮挡灼热的阳光。 在十字路口,白斯同终于停下脚步小左顾右盼,他没有招呼一旁的黄包车。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座茶楼,伙计很有眼色,直接把他领到二楼的雅座内。不过白斯同却拒绝了雅座,他挑了二楼的一个靠窗户的座位。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外。 “看报,看报,华北全境激战,我空军奋勇出击,击落日机二十一架,再造大捷!看报,看报!” 报童的声音在茶客间穿梭,茶楼哄闹的声音竟丝毫压不住这略带稚嫩的声音。白斯同招手时来报童。“’ “有夫公报吗?” “客人网到重庆吧,这些报纸是不能进重庆的,其实渝州晚报也很不错。”报童很有经验的推荐道。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口音略带江苏口音。象他这样的年纪,重庆本地的都在学校,而且这位少年肯定到重庆还不到一年,暂时无法享受重庆提供的各种社会福利。 白斯同无奈的要了张渝州晚报,报渊圳报道却集中在苏德条析苏德条约对中国战场的影卿。哄,部分观点与中央日报的评论大致相同,当然其中也有最新战报,华北的战况还有来自空军的战报。 华北日军继续进攻八路军。不过这些报道很显然来自上海的外国报纸,但来自空军的报道却是直接报道。白斯同以他的敏锐很快发现其中的文字有些蹊跷,战果的描述中缺少一线飞行员的采访,而且也缺少以往那种志得意满的满足感。 白斯同的敏锐的确很强。在正面战场上,地面战斗暂时停止了,可空中的战争却始终持续,中国空军连续出击,轰炸上海,青岛。天津等重要港口,日军以江淅,山东。平津石家庄为前进基地,调集上千架飞机以疲劳战术与中国空军周旋。“’ 中国空军以战术和技术领先始终占据上风,可在进入七月以后,一种新型日军飞机出现在天空,飞行员很快发现这种飞机爬升快,转弯半径小,速度快等,格斗能力强,在它面前,中国空军主力战机肋很快在它面前败下阵来,双方损失比例很快拉成“;随着日军在江淅和淮南等地的雷达站投入实战,中国空军的损失开始超过日军,而空军一向是中国百姓眼中的骄傲。因此即便战败,也不会向外宣布。 让中国空军将领感到些许宽慰的是,具本人的这种飞机数量还严,暂时还不能决定中国天空的统治权。 王叔铭召集高志航、李桂丹等一线飞行员商讨如何对付这种新型战机,得出结论,放弃和它纠缠。采取打了就跑的方式作战;宋美龄从美国邀请的空军顾问陈纳德参加了这次会议,他对日本的这种新型飞机非常注意,在会后专门向美国空军发出备忘录,提醒他们注意日本空军的新型飞机,但遗憾的是。美方没有理会。 探讨新型飞机秘密的任务于是转交给特工组织,不过新型飞机的数量还太少,不到一百架;中国空军主力转向华北和山东,在华北频频出击,变相支持了华北八路军的作战。 日军在华北的军事行动忽然加快,翼南日军在经过短暂的迟疑后,忽然发现,他们面对的可能就是八路军主力时,立刻尾随追击,五师以小部队吸引日军主力东去,主力化整为零,潜出日军包围圈,跳到平汉线上,此役五师师长陈光受到八路军总部严厉批评。 至关重要的翼中平原上,激战还在进行,日军继续进逼,八路军主力同样化整为零,各地方武装受到严重损失,民兵组织和地方党组织还有各种物质损失空前,大批骨干被杀,整个翼中区组织几乎瘫痪。 西尾寿造在北平冷静之际的掌控着战局,两个同时间现在才半个,月,他一点不着急,严酷而冷静的一步一步将包围圈的绞索拉紧,慢慢套上八路军的脖子。 正当西尾寿造按照他的战略展开时,东京的一封电报将这一切打破,多田骏转给他一封军部电报,电报对他们发起的华北治安作战不以为然,指出华北治安作战势必影响对武汉的作战准备,要求他们在九月中旬结束华北治安作战。九月底所有部队必须回到武汉作战中规定的出击位置,十月中旬,发起对武汉作战。 东京的命令让华北方面军的军官们顿时群情激昂,大为愤慨,纷纷指责东京的官僚不知道前线的真实状况,就胡乱发布命令,西尾寿造也非常不满,在制定作战计划时,华北方面军向中国派遣军和总参谋部都有报告,那时他们不说,现在作战已经展开了,却横插一扛。 西尾寿造衡量了手下的军官们后对立高支助说:“立高君,我派你回东京,代表我们华北派遣军向军部和总参谋部说明华北的真实情况,以及进行华北治安作战的必要性。'’立高支助很是为难,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有他在这里,可以监控华北作战的进程,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诱导西尾寿造犯错,如果他离开,后果就真的难以预料了。 看出立高支助在为难。西尾寿造却判断错了,他温和而严厉的说:“妾高君,我知道你很不愿意离开,这个作战计划有你的心血,谁不想亲眼目睹自己的计划能完美的实现呢?可现在说服东京的官僚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对目前华北作战目的最清楚的人,只有你回去,我才放,心 求月票毒是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七节 3319(一) 示京街头依旧很平静,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都以大篇慨心德条约,两家报社的态度截然相反,读卖新闻字里行间对德国突然与苏俄签订这样的条约表示不满,认为这是德国对日本的背叛,呼吁政府重新考虑与德国的关系;朝日新闻却认为,以目前帝国的形势,应该断然采取与苏俄和缓的态度,全力解决支那事变。.. 轿车两侧的街道上不时有妇女后援会的女人们拉着募捐箱向路人募捐,在重要路口还有固定募捐箱。不过立高支助明显感到街上的气氛不像以前那样乐观,行人脚步匆匆。盂兰盆节的欢乐在短时间内就荡然 。《》轿车缓缓驶进陆军部招待所,接待军官是今年轻的少尉,少尉彬彬有礼的告诉他,板垣大臣和东条次长正在皇宫参加御前会议,他们将在傍晚举行大本营陆军部联系会议。听取他的报告,请他稍事休息,晚饭以后会来接他。 立高支助沿途都在想军部为何会忽然发出这种前后矛盾的命令,到东京后,他才恍惚有点明白。这个命令很可能与近期的苏德条约有关,既然如此,那么日本国内对苏德条约态度,或者欧战爆发之后,日本的将会采取何种策略就非常值得玩味了,他非常想知道御前会议将作出何种决定。'’御前会议在天皇的皇宫内举行。平沼激一郎率领内阁和大本营总参谋主要长官参加,苏德条约对日本的震撼不下于欧州,在这个条约之前,日本陆军一直以苏俄为假想敌,与德国签著《产国际协定》也是想利用德国牵制苏俄,可现在德国却在没透露一点情况之下,先与苏俄签订互不侵犯协定,这让整今日本政界有被出卖的感觉。 在此之前,陆军内部要求加快签订三国轴心的呼声很高,可苏德条约将这个呼声一下全压下去了。短暂的沉寂之后,呼声却又重新高涨起来,但掌握政权核心的政治军事情英们却在认真反思是否有必要继续导德国加强合作。 夕小交大臣有田八郎成为所有人指责的目标,外务省在这个事件中有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日本驻德国大使大岛却很很快采取弥补措施,拜访德国外交部长里滨特洛甫,里滨特洛甫向他保证尽管苏德签署互不侵犯条约,但德日意条约却是首要的,苏德条约只是为了缓解目前德国面临的英法的压力 随同大岛关于苏德条约的解释的,还有欧洲局势报告,大岛对欧渊局势的发展非常悲观,认为英法不会在波兰问题上对德国让步,而希特勒在波兰问题上也没有退路,战争一触即发,欧洲战争对帝国正在进行的圣战影响非常大。 大岛的报告是这次御前会议的直接诱因,持续两个多小时的让人十分疲惫,但陆军和海军之间的看法依旧截然相反,海军反对与德国意大利结成轴心同盟;陆军却坚决主张与德国结成轴心同盟。 “支那政府正是在英美支持下才能与皇军作对这么久,而且德国一旦战胜,南洋将成为势力真空。我们可以趁机南下,一方面可以切断英法支持支那的途径,另一方面也可夺取英法在南洋的殖民地,夺取那里的橡胶,石油,以缓解帝国目前面临的经济压力。小,东条英机即便在御前会议上声音依旧那么粗壮。出身下层武士阶层的东条,虽然父亲曾为中将,但始终没能跨入贵族阶层。 但东条的慷慨激昂却没有打动海相米内光正,米内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与德国建立轴心同盟,部队南下,会与美国发生冲突。对目前帝国深陷支那战争,殊为不智,而且帝国与美国的实力差距明显,我认为我们还是暂缓与德国进行更紧密的合作。” “荒唐”板垣征四郎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呵斥,随即发现这是御前会议,立刻从裕仁微微一躬:“臣失仪,请陛了恕罪。” 裕仁微微点头,表示接受,板婷继续说:“帝国目前正应该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扩大圣战,建立东亚新秩序,将南洋从英法势力下解救出来,将亚州与归还到亚州人手中。南下的主要障碍是英美,只有加强与德国的联系才能牵制英美。使其在我们南下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年,海军占用了大量物质,耗费了国民大量财富,到了关键时刻却不敢打仗,这是什么道理?”东条英机尖锐的问道。 海军建造舰船需要大量的钢铁。原油,同时航空母舰也占用了大量的铝,陆军对此早有不满 “,猜训是飞机卜。支那作战中,岁那空军始终死死压住日军儿以,陆军将原因归结问你陆军占有的飞机资源不足,要求将海军的飞机划拨到陆军,这个要求被海军坚决拒绝了,只答应派出部分飞机参战,编制依然属于海军。 “我们不害怕打仗。但战争一旦展开,但对战争必须要有统一规发,和目的,陆军在支那事变之初说三个月解决问题,现在已经打了两年,你们在战略上的轻率和错误导致目前帝国的困境。”米内光政严厉而无情的直戳板垣和东条的痛楚,卢沟桥事变时,板垣和东条虽然不是核心决策层,但却是都是扩大派的代表,正是他们推波助澜。甚至是擅自行动,最终将事变不可演变的推向了全面战争。 东条脸色涨得通红。卢沟桥事变时,他是关东军参谋长,在没有东京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就亲自率领关东军蒙疆兵团入关作战。当时的关东军上下非常狂热,认为机会终于来了,可以一举压服支那。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结了,诸卿应更多的考虑欧洲局势对帝国带来的影响。”裕仁轻柔的声音象幽灵样在房间内飘荡,在御前会议上裕仁很少直接表达观点,但他的态度却总能恰当的表达出来,这次插话也就是巧妙的暗示对陆军的不满。 众人齐齐向裕仁施礼。然后内阁总理平沼才开口:“陛下说得对,苏德条约对帝国来说是次意外,如果就此转向,国民的情绪会产生影响,这种重大政策的转变需要有段时间过渡,必须慎重。”《》外务大臣有田也接口道:“欧洲是否会爆发战争,战争的结果如何还不能确定,苏德条约实际上解除了我们对德国的义务,我们尽可以坐山观虎斗,看情况变化决定我们的行动,不过我认为一切决定都要看支那事变何时能解决,以帝国的实力无法同时进行两场战争。” 在场的都明白天皇支持的是谁,而且陆军方面在支那事变上的一再失误,已经让他们的威信受到极大的质疑,板垣和东条只好默不作声,听凭平沼有田等人作出决定,而平沼和有田也不敢过渡责难陆军,否则板垣决定辞职,而陆军又故意不派人接替陆军大臣,那么内阁就只有总辞职,于是空谈几个小时后,御前会议决定静待欧洲局势发展,实际也没有做出任何决定。 离开会议宴,众人才发现皇宫内灯火透明,天色已经全黑了,板垣和东条脸色阴沉,毫不顾礼仪的超越首相平沼,快步前行,板桓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平沼说:“如果首相坚持拒绝三国轴心,我感到再担任这个陆军大臣就不合时宜了。” 面对裸的威胁。平沼气得脸色通红,海相米内光政不由大怒:“这是什么话!意见不合就要退出内阁,陆军是不是想采取这种手段来让内阁倒台?” 东条也转过身,面对米内光政毫不含糊的答道:“我们认为意见相同才能继续合作,如果意见始终不和,继续留在内阁毫无意义。” 有田八郎微微摇头:“板垣君,东条君,我希望你们慎重,帝国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欧州局势发展晦暗不明,现在就作出决定是对国家的不负责。” “支那事变你们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错一次吗?”米内光政坚决不接受他们的威胁。他也毫不含糊的发出自己的威胁:“如果那样,我也可以辞职!” “你们都是国家重臣,说什么儿戏之言”宫内省内务大臣木户有些不高兴的责备道:“国家正面临生死抉择之际,你们却象小孩子一样互相威胁,成什么话,为陛下分忧,为帝国尽职,辞职是不负责任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木户的身份很奇特。内务大臣实际是天皇的幕僚长,说有权,实际权力不大,仅仅负责皇室与内阁的联系,可谁要认为这样就可以轻看他,那就错了。木户实际还是重臣集团的召集人,这个重臣集团是由历届内阁总理,军队元老组成,他们具有向天皇推荐首相,各部大臣的权力,他们在军界政界经济界有广泛的影响力,在很多问题上是决定性的。'’最近卓体不太好,更新不及时,特致歉意,这是补昨天的。 求月票支来” 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七节 风波恶(二) ※删不户的调和只是让板垣和东条态度稍微缓和。..但两人汹匿阶寸后。勉强保留下的平静立刻荡然无存,两人的脸色黝黑,平沼内阁刚成立,陆军就要求促成德意日上军事同盟,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三国轴心几乎就要拐塌,这让陆军上下愤慨难平,两人完全可以明白回到陆军省将面对的那些热血的青年军官的质询。 “还有必要保留这样一个糟糕的,无所作为的内阁吗?”东条冷哼道,他的性格耿直到有些怪癖的地步,在陆军中有很多人看不惯他,其中他最大的政敌就是石原莞尔,其他象西尾寿造烟俊六等产、虽然政见相同,却也很瞧不起他的为人,但这种直率却让他在青年军官中拥有相当高的支持。 “陛下可能不希望现在就更换总理大臣”板垣半响才有些沮丧的答道:“既然陛下不愿。我就不能随便辞职,再等几个月吧,如果内阁还不能作出决定,再辞职也不晚 板垣心里实际非常清楚,别看陆军上下叫嚣得凶,实际陆军中相当多的人已经开始认识到在支那事变上陆军整体犯错,低估了支那的抵抗力量,以至战争迁延不绝,渐渐有长期战争之势。 为此部分军官开始反思,认为是英美的支持才导致支那政府坚决抵抗,如果没有英美支持。支那政府可能早就投降了。这种观点逐渐得到陆军和政界的支持,支那政府在失去首都,失去最重要的金融中心,失去最重要的重工业基地后,居然还在坚持抵抗,这在日本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也是不可能的。 联合德国,牵制英美,最终逼迫支那政府投降,最少也可以签署个。体面的和平协议;三国轴心就是最有效的武器,但这个观点却遭到海军的坚决反对,这里面除了陆海军的传统矛盾外,还有海军对局势的判断,海军不认为与德意结成同盟对日本的帮助有多大,而且南下必然与美国发生冲突,而日本的实力还无法与美国对抗。 板垣的话涉及天皇。东条也无法再劝,轿车慢慢的靠近陆军省,陆军大楼依旧灯火透明,很显然所有军官都没有离开,都在等待御前会议的结果。 “必须尽快占领武汉,结束支那事变。”东条忽然没头没脑的加重语气说道。 板垣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支那事变迟迟看不到结局。已经是陆军的致命伤,攻取武汉,歼灭支那军主力,逼支那政府求和。'’轿车在大楼前停下,焦急的军官们一涌而上,七嘴八舌的问道:“陛下是什么意见?。 “内阁是否作出决定?” “三国轴心条约什么时候能签订?” 看着两人冷峻的脸色,这些年轻军官们纷纷垂足顿胸,少数激进军官忍不住大声呼吁:“这样的内阁就应该推翻!”。 “对,阁下,您应该辞职,然后我们就不派人接替陆军大臣!” “住嘴”。东条大喝道,他眼色冷厉的环视周围的军官们:“国家正处在紧要关头中;轻言倒阁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明白吗?。 板垣叹口气,他心里明白,即便暂时强压下小这些人还是最终会起来倒阁,而他就是执行者,但平沼是重臣集团好不容易选择出来代替近卫的,把他搞下去,谁会来接替他呢?不管谁接替,都必须面对陆海军的矛盾。 众人闪开道路。板垣和东条从人从中走过,东条停下脚步扭头问:“立高君到了没有?” 立高支助从一旁闪出,大声答道:“报告,华北派遣军作战课长奉命前来向军部汇报华北作战 板垣返身走到立高支助身边,上下打量下立高支助:“你就是立高支助,嗯,华北派遣军的双子星。小, 立高支助飞快的答道:“将军过黑” 板垣点点头吩咐道:“西尾君派回来的是精兵强将,看来他对我们的怨气很大,对华北作战有他们的看法,既然这样,跟我来吧,到作战室,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板垣和东条的作风就是这样,一旦决定立刻开始,毫不拖泥带水,相关军官立玄进入作战室,立高支助也跟着进去。 作战室内的气氛与外面截然不同,充满肃杀之气,大幅支那地图挂在作战室正中,中间摆放的却是华北的欢盘,看来军部是早有准备。 短暂的问话之后。立高支助站在沙盘前开始陈述华北派遣军的意见,指出目前华北派遣军进行的治安作战对华北至关重要,华北八路军的发展令人惊讶。他的陈述伴随充分的数据,这更增强了的说服力。 但这一切都没用,立高支助边说边偷眼打量,心却在逐步下沉,很显然周围的军官被他的陈述打动了,但他们的神态却丝毫未变,只有深深的惋惜。 恢复华北治安对将来持续作战意义重大。川在军事行动凡经展开。军部却发来这样的命令,按照秘解是要我们匆忙收兵,对此我们非常遗憾,方面军上下也非常不理解。”这是在军部作战室,立高支助的语气也稍微和缓些。 立高支助陈述结束后,室内暂时陷入沉默中,过了好一会,东条英机才缓慢的说:“立高君,看的出来小你对华北的情况非常了解,西尾君没有派错人。从华北派遣军来说。你们没有错,但从全局来看,华北治安作战斗非最紧要的,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攻取武汉,歼灭支那政府军,迫使支那政府接受停战条约。” “还有一个原因”板桓也站起来,他在忻口吃过八路军的亏,对八路军有更深的认识,现在确实不走进行治安作战的时候:“外务省报告,苏德条约之后,欧州战争即将爆发,我们必须尽快从支那战场抽身,静观欧洲战争的发展,所以华北治安作战在现阶段不是非常必 。 “可是,阁下,坐视八路军在华北的发展,对帝国非常不利,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军事上,平汉津浦两条交通动脉都在他们的威胁下,现在他们的战斗力还不足,一旦让他们整合成功,战斗力提高,必将成皇军的心腹大患。”立高支助争辩道。 “这点不用担心,只要支那政府同意停战,蒋介石自己就会去对刊他们的。”板垣平静的说。《’“可是攻克武汉就一定能迫使支那政府投降吗?”立高支助反问道。 没有人敢作这样的保证,作战室内陷入沉默,武汉作战的关键不是攻取武汉,而是大量歼灭支那军。如果达不到这点,就算攻取武汉,支那政府会退到西南山地继续抵抗,战争结束依旧遥遥无期。 “我曾经与中岛中将谈过”立高支助叹口气,在内心里,立高支助是比较骄傲的,在以前他最佩服的是先生庄继华,可现在不得不加上一个人,就是中岛康健,他认为中岛康健是他认识的日本人中最有才华的人物。 “中乌将军就认为,即便攻克武汉,支那政府也不会停战;我们希望尽快结束支那事变,但却没有耐心,我赞同他的意见,在支那事变上,帝国政略军略都在不断犯错。今天如果放弃华北治安作战,也是一个,错误。”立高支助不管板垣和东条的脸色,依旧侃侃而谈,言辞渐渐严 。 与日本人交往多年,立高已经明白日本人的做派,在日本军人阶层中,信奉武士道,武士道讲究直率。不畏强权,如果他现在表现出为了华北派遣军利益不惜犯颜抗上。即便失败,也是失败的英雄,前途不会有丝毫影响。也不会因此被怀疑身份,相反在关键时刻会产生一层保护。 “不要激动,立高君”板垣抢在东条之前开口,东条英机与石原莞尔是政敌,中岛康健是石原的得意门生,东条要是开口,肯定夹杂私人恩怨,可石原却是他的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因此他必须抢在东条的前面,把会议的气氛控制住:“我们有理由相信攻取武汉之后,支那政府内部会发生变化。其次。据我们所知,津浦路作战中,支那军的损失也很大,损失了大批老兵和有经验的军官,如果拖延太久,恢复元气的支那军更难对付,所以进攻武汉,必须要快。” 板垣双手斜插在裤袋内,慢慢踱步,思索着说:“战争的车轮已经启动,我们只有走下去,任何想要强制停下的举动都是徒劳无益的。如果我们估计不错的话,帝国现在面临天赐良机,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此次欧战结束欧州列强对亚洲各民族的奴役,帝国应该趁机向那样发展,建立新的亚洲秩序,失去这个机会。帝国几百年内将再没有机会。” 东条轻轻冷哼一声,板桓出面他就知道他的目的,不过他认为板垣这是多此一举,立高支助现在代表的是华北派遣军,即便要让他们修改作战计划,也是以说服为主。 “支那事变已经占用了皇军大部分兵力,目前我们仅在关内就有一百八十万军队。加上满洲的八十万部队,国内仅仅只有一个师团了,军费占国家财政支出的蹦,外汇储备即将耗尽,这几个数字就已经很说明问题,支那战场再没有大的改观小帝国取便没有战败,也会被拖垮,要想结束支那事变,只有逼迫支那政府签井合约。” 立高支助心中忍不住感叹,先生真乃神人也,他的所有预言都印证了,日本就要被拖垮了,武汉作战一旦失败,整今日军就将陷入前有中国政府军,后有八路军的境地,还南下呢?中国大地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求月耸支航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七节 风波恶 ※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武汉笼罩在烟雨蒙蒙中,雨水清拜用枫市,涤荡空气中的尘埃,东湖的风和长江的风交织在一起,雨,一会向东飘,一会向西飘。..细细的丝,两侧大楼透出蒙蒙黄色灯光,街上各式雨伞花朵般在街边游荡,纤细的高跟敲打路面,轿车划小开雨幕,飞起串串碎玉。 以往烦嚣的东湖变得些许沉寂,极少的几艘画舷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岸边绿树环绕的英式别墅,被如烟的雨笼罩,细密的雨点打在绿叶上,发出细细沙沙的响声。 寂静的空间中从收音机传来的消息穿过烟雨,越过丛丛绿叶,清晰可闻。 “据昭报道,德队越过波兰边界,向波兰发起进攻,张伯伦表强烈抗议。驻德国大使亨德森奉命向德国递交最后通牌,要求德国停止军事行动,军队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撤回德国境“中央社伦敦消息,此间人士认为,英法向德国宣战即将成为现实,欧洲战争已经爆发。” “外交部部长王宠惠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声称,希望英法德保持冷静克制,避免重新燃起战火,希望世界不要被欧洲局势蒙蔽,更多的关注日本对中国的侵略。” “法新社消息,法国政府宣布军队总动员,驻德国大使奉命向得德国政府递交最后通牌,甘末林元帅声称马奇诺防线固若金汤,德国人将在这道防线面前尸横遍野。” 龙云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烟嘴,这个烟嘴是六年前法国驻昆明领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窗外如诗般的景色并没有让他的心情有丝毫转来 抗战开始以来,他一直担任军事参议院副院长,军事参议院名义上是军事委员会的幕僚机构。实际上只是部分失势军人养老院,而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失去云南,他曾经数次请求返回云南养老,都被蒋介石婉言拒绝,蒋介石曾经询问他是否愿意出任第三战区副司令,却又被他拒绝。 周佛海看着龙云的背影,心里禁不住冷笑,这个龙云还在作云南王的美梦,可蒋介石是不会允许他返回云南的,西南大后方岂能不掌握在中央手中。蒋介石允许他把家属送到四川,而不是云南就是明证。可叹他居然没看出来,不过这种情况正好可以利用。 收音机传来的消息没有让两人的心情有丝毫变化,龙云转过身来小走到茶几边,端起酒杯,轻轻摇晃酒杯,嫣红的葡萄酒有如鲜血,龙云一口喝干,周佛海忍不住在心里摇头,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这样好的酒真是糟蹋了。 “欧战一爆发,英法就顾不得远东了,日本没有了国际牵制,恐怕更加肆无忌惮了。”周佛海充满忧虑,不过这绝不是他内心的真正想法。欧洲战争爆发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但他们研究的结果认为,中央日报上得出的结论是可能的。没有苏俄的牵制,德国很可能击败英法小取得欧战的胜利,随后苏俄也将屈从在德国的兵威下,远东也会因此大变,因此必须加快与日本构和步骤,否则机会一旦错过,将来要付出更大代价。 “让老蒋操心吧,我本就是闲人。”龙云阴沉着说:“过几天我就去重庆了,我倒要这个地方究竟是不是天堂。” 周佛海噗嗤一笑,两腮的肥肉立刻将眼睛挤压成一条线,鼻梁上的眼镜也被脂肪堆高:“志舟兄,天堂这地方还是晚点去为好,在人间多逍遥一段时间不好吗?昆明号称春城,四季如春,这才是人间天堂。”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杭才是人间天堂吧。”龙云膘了他一眼,这段时间周佛海总是找理由来拜访他,开始他还没注意。随着次数增加,他心里不由开始怀疑他的目的,可对方口风很紧,半点不露。 “苏杭已经丢了,现在就着昆明了。”周佛海爽快的挥挥手:“几位公子还在云南,最近有没有消息?” 龙云的几个儿子都没有上战场,长子龙绳武担任滇南警备司令,龙绳祖担任五十八军教导师旅长。三儿子龙绳曾是个异类,喜欢泡在帮会中,组织了一家公司在滇缅公路上跑运输,赚了不少钱。 龙绳武滇南警备司令还是庄继华授意任命的,龙云在云南统治近十年,特别是他少数民族身份对维持云南这个多民族省份的稳定有很大帮助,卢汉在滇南数年,他心里也想任命个自己人,庄继华看透他的想法,这整编滇军时就让龙绳武出任滇南警备司令,顺便把他的部队也收 了。州典经数年没亚到长午和次子了,因为担心监视,连通信哦”二儿子龙绳曾和四儿子龙绳文倒来过几次,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些他们的状况,对他们目前的状况还不较满意,特别是龙绳武,他没有辜负龙云的期待,在滇南练了两个旅,将滇南少数民族几乎完全控制住了。 “不是很清楚”。龙云警惧的看了周佛海一眼,龙绳武在滇南的发展是他重返云南的唯一希望。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会不会引起蒋介石或庄继华的警惕,现在还只是一只未长成的雏鸟,高飞还有待时机。 “他们的事情很忙,我又无法回去,反正就这样吧。”龙云的语气有点淡。 但周佛海却从龙云的眼中看到一丝满足,心里略微有数,便换了个话题:“志舟兄,欧州局势一变,你看武汉能不能守住?。 “敌强我弱,恐怕很难守住。 小。龙云平静的说:“周部长。中央日报的评论不是说了吗。抗战是长期战争,以空间换时间,即便武汉失守退到西南照样可以坚持抗 周佛海心里一笑,数次接触。龙云虽然极力隐藏心思,但军人和彝人双重身份让他更加直爽。难以长期隐瞒内心的真正想法,周佛海对他想回云南的想法了如指掌。 “退到西南,中央势必加强对四,云南贵州的控制,特别是云南,联系越南缅甸,是对外的唯一出口,志舟兄,令公子滇南警备司令恐怕干不长 龙云的手一抖,烟斗差点掉地上,周佛海一下击中他的要害,他的目光一下凝注了,心情顿时烦躁起来。 周佛海说得一点斑吾,蒋介石要控制了西南是绝对不会容忍地方势力存在的,特别是已经武力征服了的云南,龙绳武恐怕要上前线了,滇南那点力量是肯定无法自立的。 周佛海看出龙云的心事。便趁热打铁:“汪先生一向很看重你,汪先生主张和平,我知道志舟兄主战,可战争打到现在,已经无法再打下去了,前方丢城失地,百姓辗转沟誓,后方物价飞涨,到重庆你就知道了,每个月吃多少粮食都有限制 说到这里,周佛海摇摇头叹口气,恰到灯处的沉默了来,龙云脸色阴晴不定,一方面抗战前景的确看不清;另一方面则是对于云南的担忧。 “如果能在保留国家主权的前提下大臣和平协议当然是最好不过,可日本人会这样好心吗?他们已经占了半个中国,肯一无所获的撤走吗?” 周佛海在心里点头,知道他的态度开始松动了:“汪先生曾派人与日本人接触,从目前来看日本人同意撤军,不赔偿军费,但要求签订共同防共条约,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不涉及主权,不涉及东三省。” 龙云忍不住眉毛一挑。有些惊讶的问:“真的吗?也不驻军?。“对,不驻军”周佛海郑重点头:“如果和平协议达成,日方承诺三个月内撤军 龙云忍不住站起来,这样的条件比当初陶德曼的条件还宽松。这可能吗?他有些不相信:“当初陶德曼提出的条件可比这要严厉。” 周佛海恍然一笑,轻轻摇头:“我开始也不理解,后来我明白了,说来惭愧,我们也低估了自己,两年的战争让日本人明白了,我们不像看上去那样弱,庄文革三战歼灭日军五十万,日本国内也发生些变化,他们的政府内也照样有主和的。三战失利,主和派势力抬头。条件自然放宽了 周佛海明白这点必须解释清楚,否则很容易让人认为则是日本人的阴谋,因此尽力把自己思考的结果说清楚。 “更何况,欧战爆发。日本急于从中国抽身,如果德国获胜,南洋就会成为日本人的果实。” “那美国人呢?”龙云反问道。 “美国人不会为英国人法国人打仗。”周佛海淡淡的说:“只要德国和日本不去理会美国人。美国人就不会为英国法国打仗,上次欧战不就是这样吗。” 龙云思索会点头表示接受,上次酷战美国参战的原因就是德国击沉了美国的客轮,如果不是这样,美国恐怕最后也不会参战。 “那日本人总有一些条件吧?蒋先生对这样的条件还不满意?完全符合庐山谈话呀?”龙云很是不解。 求月栗支是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七节 风波恶(四) 佛海摇摇叹一声!”问题就在这甲,日本政府双不心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因此要想和谈,蒋先生必须下台,可要让蒋先生下台 周佛海双手一摊。嘴角露出一丝鄙夷;龙云当然清楚,让蒋介石下台是不可能,他控制着庞大的中央军,另外西南三省和陕西河南湖北都在他的亲信控制之下。 “以一人之私。致国家命运不顾”龙云忧心仲仲:“完全可以请汪先生出来主持国家大计,日本的条件并非不可接受,我相信稍微有点理性之人都可以作出判断 “汪先生淡泊名利,去年他向蒋先生提议双方同时辞职,蒋先生拒绝了,没办法。中央军都控制在蒋先生手中,各地省主席也都是他任命的,让他退位很难。” 龙云没有答话。只是沉重的叹口气。周佛海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主战派是目前的主流,和平道路随着战场胜利变的更加狭窄,可就在这种暗淡中,希望的曙光已经出现。 高宗武陶希圣虽然受到日本人的冷落,但也带回来一个重要信息,如果不能让蒋介石下台,日本人希望汪精卫能在国统区成立一个新政府,陈璧君往广东和广西走了一圈,结果不是很好,余汉谋虽然是广东省主席但牵制很多。广东将领大部主战,广西李白态度也暧昧不定。陈璧君与周佛海商议,分析了各地诸侯,最后发现龙绳武占据的滇南是个不错的选择。而龙云对失去云南一直身怀怨恨,时刻想着重回云南,因此很可能与他们合作。周佛海几经试探终于可以确定龙云是最可能与他们合作的,现在他决定开诚布公的与龙云谈谈。 “志舟兄,汪先生希望你能重返云南,继续主持滇政周佛海收起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郑重其事的看着龙云说。 龙云沉默的看着他,良久露出一丝嘲讽,他转身推开门,走到门外,站在门厅前。一手叉在腰上,细雨斜斜飘飞,湖面烟波浩渺。 这幅景象就如龙云的心情,未来完全看不清,云南荐主席并没有蒙蔽他的心智,他在含糊思考这个问题,汪精卫是否靠的住?数次国内战争中,他始终支持的是蒋介石,中原大战,那么多人反对蒋介石,可他却坚定支持蒋介石。从后方牵制了李白大批兵力。想起这些,龙云心里就是一阵懊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汪精卫手中无一兵一卒,如何能让他重新登上云南省主席宝座,而且蒋介石就那么容易赶下台?龙云不相信。 周佛海走到龙云的身后,他手上端着两杯红酒。将一杯递给龙云,他仿佛知道龙云的想法,也理解然他的想法说:“事情不是不可为,战争发展并非一帆风顺。他们对战卓的预测也不是准确的,简单的说,法国战败,英国还能**抵抗德国吗?那时候英国人最好的做法就是求和 “我们和德国的关系不是挺好吗?可以请德国人调停。”龙云终于开口。 “那是那辈子的事了”周佛海嘲弄的举起杯子,眯着眼透过红色的酒杯,看着外面的细雨:“希特荐早就召回了顾问团,也停止向我国提供武器装备,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龙云思索片刻,然后一口喝干杯中红酒:“但你们没有办法让老蒋下台 周佛海略微点头。轻轻叹口气:“汪先生的意思是,在时机成熟时,他会发表个声明呼吁和平,此后各地将领通电响应,然后在广东或云南建立政府,新政府将立刻与日本谈判,达成和平协议,新政府即可取得全国民众信任。蒋介石政府便只有下台。” 龙云在心里迅速思考这个方案,盘算阵后认为可行,这种依靠政治力量逼对手下台。在民国历史中不乏先例,更重要的是。如果德国在欧洲获胜,就算蒋介石的嫡系也可能发生变化,那时汪精卫再拿出与日本达成的和平条款。余汉谋、李白、阎锡山等人恐怕就要立刻转变立场,这股声浪将逼得蒋介石不得不妥协。 “汪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发动?”尽管心里已经决定,但龙云还是谨慎的问道。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周佛海说:“战争的形势还不明朗,不过,快了,很快就会看到结果了。” 周佛海虽然不是军人,但毕竟长期生活在战争中,他已经感到日本对武汉的攻击就要展开了,平静的战局很快就要发生变化,这将是中日两国的又一场决战,此战将决定两国的命运。 华北日军继续进剿,原定清剿时间由两个月缩短为一个月,华北派遣军紧急调整作战部署,原定三个阶段作战被削减为两个阶段。 日军调整作战部署,原来的步步为营,阮四分区清剿。绵密的战线在调整中露出破绽。昌正操指挥嘿军从各个缺口渗出包围圈,向北转移,途中接到八路军总部来电,随即下令部队停止北上,掉头南下,进入平汉线作战。 翼南八路军五师主力,向西突围受挫后,掉头向东,在国民党空军配合下,撕开日军包围圈,进入翼鲁边区。翼鲁豫根据地主力仿照翼中吕正操,分散在根据的内游击,咬牙坚持。 武汉的平静也被来自天空的威胁打破,九月八日日机首次空袭武汉,中国空军奋起迎战,双方从武汉外围杀到武汉上空,武汉市民爬上楼房观看空战,为中国空军摇旗呐喊。 与兴奋的市民不同,高级将领却充满忧虑,这场空战说明,日本空军正逐渐占据优势,本来就居于劣势的地面部队,再失去空中掩护,未来武汉保卫战的困难可想而知。 立高支助的情报一度让蒋介石非常兴奋,日本国内的困境让他坚定了守住武汉的决心,可随后欧州战场传来的消息又让他感到失落,波兰军队迅速战败,主力被围歼。残部向维斯瓦河以东撤退,波兰政府宣布放弃华沙迁都卢布林,在军事专家眼中,波兰已经完了。 德队在波兰的迅速取胜大大鼓舞了日本,军部的命令更加严厉,要求尽快结束华北作战,将华北兵力转向武汉,但这道命令遭到西尾寿造的抗议,西尾寿造明确表示无法立玄收兵,战争的车轮已经启动,就必须按照战争的规律进行。九月,四川各地还在初秋时节。可**却已经是寒风刺骨,草木在风中瑟瑟发抖,山脚下蜿蜒的公路艰难的向拉萨挺进,蚂蚁般的人群散布在几十公里长的道路上,数万筑路大军已经在这条路上奋战三年。 此玄的筑路大军却停顿下来。寒风带来浓厚的血腥,枪声消失。枪口的硝烟被风吹散,战马在战场上发出哀伤的嘶鸣,士兵们呆呆的站在简陋的工事后面,看着眼前的情景。 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屠杀。 两千多藏军在雪山狮子旗的指引下,向筑路部队发起疯狂进攻,他们的装备从火绳枪到机关枪和迫击炮均有,在代本的率领下奋勇攻击,二十四军护路部队予以迎头痛击,两千多藏军仅有数十人逃离战场。 越来越多的秃鹫在天空盘旋。发出尖锐的哇哇声,地面的血腥让它兴奋异常。 血归归流淌,在四处汇集。在寒风下渐渐凝固。尸体保持着各种样子,手无力的伸向天宴,被弹片削去的半截身体,死者的目光茫然的瞪着天空。 “稀溜溜!”孤单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马背上的骑士却已经消失不见。秃鹫从空中俯冲,宽大的翅膀收拢起来,敏锐的目光警惧的盯着远处还在发呆的军人,然后才低头啄食着已经冰凉的尸体。 雪山狮子旗在寒风中孤独的飘荡,倒毙的军官双膝跪地,努力的支撑着旗辆,旗帜后面是一串倒毙的尸体,“轰”旗帜在爆炸声中飞向半空。 喻培林轻轻叹口气,川藏公路翻过折多山后,就引起拉萨的注意,英国驻成都领事馆向大使馆报告。要求大使馆制止中国政府向**的进军,这个要求被蒋介石坚决拒绝了。英国人随即挑动拉萨政府。 英国人希望拉萨政府采取强硬措施,提出装备两万藏军以对抗中央政府,这个要求也被摄政王热振呼图克图拒绝了,不过前藏军司令擦绒力主武力制止,可这个主张依然被热振呼图克图拒绝。 英国驻藏代表黎吉生转而求其次,开始策动藏军将领挑起纠纷,黎吉生判断这时的中国政府正面临日军的攻击,只要挑挑起纠纷,蒋介石完全可能让步。 可这个图谋被摄政王热振察觉。热振召集藏军将领,警告他们现在拉萨最重要的事情是转世灵童坐床大典,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这个大典。 十三世喇嘛在旧弱年圆寂,三个转世灵童在青海、康边和藏南找到,最终确定在青海找到的丹增嘉错为转世灵童。确认转世灵童只是登上十四世的第一步,最终能否成为十四世,还需要举行坐床大典,按照惯例,这个坐床大典要向中央政府报告,同时由中央政府派人主持。 热振已经向武汉的国民政府报告,蒋介石也在八月派吴忠信入藏,在前世吴忠信取道印度锡金进入**,可这个时代,吴忠信却是走四川,经川藏公路去拉萨。 这两天的更新有些慢,十三日的更新容后补上。 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七节 风波恶(五) 安忠信取道川藏公路是蒋介石指定的,欧战爆发。..德军沮,一迅速取胜促使蒋介石认真思索庄继华的判断。 庄继华对欧战的部分判断已经被证实,因此蒋介石不得不认真思考他对法国会迅速失败的判断。对这个结论蒋介石最初是不同意的,上次大战中,法国人在艰难中坚持了四只,这次怎么会很快失败。可波兰战役中德国人展现出的强大攻击力让他不得不慎重处理。 立高支助对日军会南下的情报提醒了蒋介石关于庄继华的另一个判断,滇缅公路不一定保险,川藏公路是滇缅公路的补充。 川藏公路开建后。英国人的一再干预,从一个侧面证实了英国人对**的野心,也就更证明修建”藏公路的必要,这条战略公路修建能加强**与内地的联系。一旦有事,军队可以迅速开进拉萨控制住局势。 可是吴忠信的行程被英国人察觉,藏军中的亲英分子决计阻止他入藏,两个。代本相当于两个团被派来了。藏军对川军有种优越感,二十年前藏军曾经大举进攻西康,占领了三分之二个,西康,十多年前,再次攻击西康与刘文辉打了个平手。 但这次他们判断错误,现在的刘文辉虽然兵力少了,但装备却远超当初,拉萨政府不断制造纠纷,刘文辉担心出事,因此派出的部队也是二十四军中装备最好的。藏军战术依旧沿用欧战时的战术,以密集队形进行冲锋,在护路队猛烈的火力下自然是惨不忍睹,一个小时内即伤亡殆尽。“电告成都和武汉吧。”喻培橡轻声命令,这场战斗不是他希望的,他一直在避免直接武力冲突,可事情最终还走向他希望的反面走去。 “命令部队加强警戒,工程暂时停下。”喻培橡加大声音,指着战场叫到:“派人去,把尸体掩埋,遗落的武器收拾起来。” 庄继华收到电报就立玄给刘文辉打电话让他到省政府来,二十四军军部虽然在雅安。可刘文辉却喜欢待在成都。刘文辉收到消息比庄继华稍微晚点,护路队的报告经雅安再转到成都,多了一层周转。 待他赶到省政府时,贺国光和邓汉祥张思可已经等在会议室了,刘文辉一坐下庄继华就问他是否接到护路队的报告,刘文辉点头表示接到了。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该怎么办吧。”庄继华目无表情的问。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贺国光首先开口:“文革,我看还是向委员长报告,等他的决定,现在抗战才是主要的,**的事还是等上级拿妾意吧。” 邓汉祥拿着一支钢笔在手里玩耍,他的目光犹疑:“吴特使要去拉萨主持的坐床仪式,事情如果发展为全面冲突,他就可能到不了拉萨,这坐床仪式就可能耽误,后果难料。” 张斯可也叹口气:“这事出得不巧,武汉保卫战即将开始,所有物质都在向武汉集结,我们暂时无力派大量军队入藏,此事的处理还需慎重。” 贺国光、张斯可和邓汉祥都看出庄继华想采取强硬措施,可从内心里,他们却反对采取这样的措施,对**的**趋势,他们也不是不了解,可现在这个情况是要集中全力对付日本,调集大军入藏很可能逼反藏人,殊不可取。 贺国光原定走出任四川省主席,被川军将领拒绝后,蒋介石任命他为西南行营参谋长。贺国光和张群是蒋介石控制西南行营的两个重要砝码。 庄继华三人,慢慢站起来,转身看着**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清晰的标出了公路线路,旁边还有幅云南地图。 刘文辉没有言声,他心里在迅速盘算,从他的本意来说是愿意听从武汉国民政府的,可他也看出来了,庄继华想出兵,想借机处理**问题,特别是英国人在**的存在,这个问题当初庄继华就与他谈过,并对此表示过忧虑。 庄继华的心情却很郁闷,他想得更多,中国这条大船真是千疮百孔东面日军的进攻还在继续,西面却还有人窥视;**、新疆,英国人,俄国人,这些人在自己问题不断的情况下居然还在居心叵测打中国的主意,这尤其让他感到愤慨。 联系前世今生。庄继华为蒋介石感到由衷的惋惜。他的才能很显然难以处理这样困难的局面,几乎可以断定他会退让,以换取英国人的支持,但几乎肯定这种让步不会有丝毫效果,英国照样会关闭滇缅公路。 庄继华手指在 敲击。贺国光插话道:“文革,我们可以先忍一忍。匪儿“本人后再解决**问题,况且热振摄政王对中央还是很支持的,如果我们采取过激反应,恐怕会激化矛盾,把热振推到英国人那边。” “我不是看。我认为现在正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庄继华轻轻摇头,语气缓慢郑重,脚步缓慢移动:”**问题的复杂不在噶厦政府,不在。也不在藏族的贵族,关键在英国人。英国人窥视**数十年,插手**地方事务,推动西立,各位可能以为西立的苗头才网冒出来,还不大,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任其发展,将来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大麻烦,所以要坚决增压下去,而其中的关键就在英国人 “如果我们以强硬手段将英国人增压下去,展现我们的决心,必然振奋噶厦政府内那些亲中人士,沉重打击那些亲英人士的气焰,至少可以保**二十年平静 “那么我们可不可能打压下英国人呢?”庄继华自设一问:“完全可以,英国人太自以为走了,欧洲战火正烈,却又在这里挑起事端,他们选错了时机,我们就算采取强硬措施,英国政府也毫无办法。” “英国政府最大的威胁是关闭滇缅公路,可惜这不是威胁,它讨好日本的策略也会最终失败,日本南进是注定的,他们之间发生冲突是必然,所以最后他会返过来要求与我们缓解,危险不大。 庄继华的这个结论犹如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众人都长出口气,贺国光和张斯可交换个眼色,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在四川这么多年。这些人都了解了庄继华,只要他看准了就敢干,而且坚定不移,除非你能驳倒他,可要驳倒庄继华,这么多年还没人能办到,连川藏公路这么复杂的工程都被他强行上马,而且进度还不错。 “文革,慎重,慎重贺国光只好重复老话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庄继华一把抓过地图:“自乾兄,立万世之功的时机到了。二十四军以主力进军**,藏军实力不过一万多人,你们二十四军有两万之众,你亲自带领两万人入藏,我会电告吴忠信,让他在昌都等你,和你一起去拉萨。你到了拉萨后,找个理由,把英国人的代表处查封了,动作要快,要狠,雷厉风行;不要顾及噶厦政府的反应 贺国光倒吸口凉气,查封英国代表处,这动静未免太大了,肯定会引起两国外交纠纷。他连忙劝道:“文革,此事必须慎重,要听委员长的,不能激化矛盾。 “国民政府从来没同意英国政府在拉萨设立代表处”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口气却寒得如青藏高原的冰雪:“既然我们没有同意,他们的代表处就不是政府机构,不受件交保护 刘文辉心里盘算下,此去拉萨肯定有番刀光血影。但如果把二十四军全拉走,这后勤怎么办?补充从那里来?还有至关重要的西康怎么办? “文革,全军入藏不是不可以,但这后勤怎么办?还有万一部队拉走,西康的彝民闹事又怎么办呢?”刘文辉脖着庄继华问。 庄继华淡淡一笑:“自乾将军,这个不用担心,军饷武器弹药包在我身上,留下向将军扩军一万,西康依旧是你的。此外,二十四军主力一定要进入拉萨。对拉萨形成威慑,对英国人可以尽可能强硬,但能不杀就不要杀;对噶厦政府要又打又拉,政治上多听吴忠信的,你要作的就是针对英国人,进城后三天之内驱逐英国人 庄继华走到刘文辉面前热切的望着他:“自乾将军。告诉二十四军将士们,打倒。与消灭小日本的意义不相上下,史书上将重重的记下一笔,千百年后仍然是你刘自乾将军,二十四军将士的光荣”。 刘文辉心中一阵激荡,出川各部纷纷传来捷报,被川人视为民族英雄,留”各部都是趾高气扬的,二十四军上下都感到无形压力,向刘文辉请战的青年军官不少,现在终于有了个机会。 贺国光刘文辉的神色就明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出兵**已经成为定局,只有看蒋介石能不能阻止庄继华的疯狂了。 求月票支梳求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七节 风波恶(六) 二过张斯可却几平能肯定庄继华有办法说服蒋介石。..果,然蒋介石来电,命令刘文辉率二十四军入藏,同时下令在西南行营下设西康行辕,任命贺国光为行辕主任,驻地为西昌,任乃强向传义为西康行辕副主任。 蒋介石的用意很清楚对刘文辉调虎离山。让贺国光进驻西康,拖守川藏滇要道,但在具体人事上又实行平衡,兼顾了中央地方利益,几方都能接受。 冲突事件震惊了拉萨,一时间拉萨上层人物惊怒交织,热振愤怒追查是调兵的指使人,英国人则趁机兴风作浪,英国政府发表公开声明要求国民政府对冲突事件采取克制态度,维持**的稳定。 可中国政府的反应纠良坚定,外交部部长王宠惠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冲突是在西方帝国主义挑动下,藏军中分裂分子发起的反对中央的阴谋。中央政府对这种行径绝不宽容。将视为等同日本侵略一样的行径。坚决予以反击,中国政府重申**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问题是中国的内政,不容任何人干涉。 中国政府虽然没有点英国的名,但中央日报、大公报等新闻媒体,连篇累快发表**问题的由来,将英国推上了民间的审判台,武汉市民、重庆、成都、广州等地连续爆发学生市民的抗议游行。 军事上,刘文辉的行动也很快,庄继华将”军汽车团和隶属西南行营的一百辆卡车交给二十四军,沿着新修的”藏公路开进**,十天时间前锋即赶到昌都,与等候在那里的吴忠信会和。 形势的发展完全在庄继华预料之内,九月下旬,苏军开进波兰东部。波兰崩溃更加迅速,九月底华沙投降。波兰战役结集,获胜的德军转向西线,英法联军枕戈待旦,龟缩在马奇诺防线之后,等待德军的进攻。 来自德国的压力,让英国不得不调整远东政策,英国驻日大使克莱琪与日本外相有田谈判前世这个谈判在六月进行,这一世因为中国的顽强抵抗而延后,十月初签订《有田克莱琪协议》。 在这个协议中英国向日本作出重大让步,英国“完全承认”日本造成的“中国之实际局势”;承认日本在其占领区内享有“特殊之要求”;允诺“凡有阻止日军或有利于日军之敌人之行动与因素”英国“均无意加以赞助”。 这个协议一经宣布,立刻在中国掀起轩然大波,国共两党,朝野各方群起攻击,外交部部长王宠惠召见英国驻华大使,向他提出强烈抗议,要求英国政府明确说明是否还遵守九国公然,九国公然对英国是否还有效?日军是否可以在英租界任意行动? 迫于中国国内的压力,英国表声明,称《有田克莱琪协议》并不损害中国的利益。英国政府只是对已经发生的实际情况加以承认,“女王政府从来没有放弃在九国公然中承诺的责任。”没想到这番话传到中国,渝州晚报真刻以《张伯伦在放屁》为题发表文章予以驳斥:“张伯伦首相说英国政府从未打算放弃九国公然所赋予的责任,可九国公然明确承诺维护中国的**和主权,从九一八算起。至今已七年,英国承担了何种责任? 近日**发生的事证明,英国与日本同样保藏祸心,他们毫不掩饰对**的野心,我们必须前门打狼,后门拒虎。 同胞们,百年来我们蒙受了无数耻辱,这场战争是我们这个民族浴火重生的机会,是我们重树民族光荣的时候,英国人在玩远东慕尼黑。以为牺牲中国可以换取他们在远东的安全,事实将会告诉他们,这是做梦!张伯伦一代人的和平只维持了两年,远东慕尼黑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 我们希望获得帮助,这会让我们的损失小点,打败日本人的机会时间快点,但我们绝不祈求帮助!没有外来的帮助。很好!胜利后就不用还人情了!” 渝州晚报是庄继华的御用喉舌,这已经不是秘密,这篇评论没有署名。可大多数人认为这是庄继华写的。英国大使卡尔非常愤怒,却又毫无办法。 英国人尴尬处境让美国有些幸灾乐祸,美国大使詹森给国务院的报告仔细分析了目前的中国和远东局势:“英国人在最不恰当的时候签署了有田克莱琪协议,**事件已经让中国人极其愤怒,这个事件中国人对英国人彻底失望。 中国政府下决心结束**的游离状态,维护中央政府在**的权威。刘文辉将军已经率领二十四军数万人入藏,相信不久**局势就会明朗。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抗战战场上极其需要士兵,二十四军却没有抽调一兵一卒,这说明中国政府对**的担忧始终存在,且早有武力解决的准备,我们在这个问题暂且不要表态。 有田克莱琪协议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如果中国政府在**问题上采取强硬措施,英国人是没有合适的办法应对,这一次英国人又选错了时机,或许应该说是中国人抓住了时机。 对于中国战场,此间人士认为,日军对武汉的进攻即将展开,根据华北传来的消息,进攻华北八路军的日军部队正陆续返回前线,华北战事已经结束,日军的下一个目标显然是武汉。 蒋介石委员长对击败日军充满信心,但军方人士的态度却很谨慎,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认为武汉作战还是一次消耗战,以消灭日军有生力量为主,就如他们在徐州、南京所做的那样,故我认为武汉很可能在未来几个月内失守,但日军将付出代价。 令人忧虑的是,中国政府内的和平力量有所抬头,此间外交人士传闻。中国政府派有密使前往日本求和,这个消息被的报纸《新华日报》披露,政府虽然否认,但外交人士认为这个消息很可能是真实的。 持续两年的战争已经耗尽中国政府的经济实力,法币贬值已经达到,,外汇储备耗尽,物价持续上升,蒋介石委员长不得不把他最出色的将军。被西方记者称为中国摩西的庄继华上将调回后方整顿经济,希望能靠他的神奇,再度重启西南开发计发”挽救日 但武汉的外交人员对这项任命并不看好。庄继华将军虽然在战场上取得令人信服的战绩,但金融却并非战争。 之所以花些篇幅谈中国的经济状况,是因为,我认为这样糟糕的经济很可能是中国政府求和的主要原因,总统先生,如果没有外来资金的援助,中国经济很可能会在一年内崩溃。一旦中国政府向日本投降或者妥协。整个东亚将落入日本的掌握中,日本人就有力量向南洋,或者向北方进攻,世界形势将不再是我们看到的世界。” 在武汉的外交人员都注意到日军在华北的军事行动行将结束,部队正陆续返回前线,对武汉的攻击很快就要展开。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中国正日渐衰落的经济。 美国在徐州战后同意给中国提供一亿美金用以平衡金融,保证法币信用。但这个资金不是一次提供而是分数年数次提供。到位的只有两千万美金。 将报告封好后,交给秘书。秘书安德森是今年轻的佛吉利亚人,有着一头灰褐色的头发,年轻而又热情,这曾经让詹森感到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在外交领域工作,外交更需要的是理性,热情反而是最大的缺点。 “韦伯先生和查尔斯先生在下面等候。”安德森轻轻提醒道。 前两天越好接要韦伯和查尔斯的联合采访,主题就是有田克莱琪协议,以及欧战对远东局势的影响,还有美国政府对中日战争的政策。 “美国政府认为中日之间的战争是场悲剧,罗斯福总统一再呼吁中日之间应采取和平谈判解决双方的冲突,避免进一步流血。”詹森面对查尔斯的问题,满嘴外交名词。 “美国政府是否会出面调停中日战争?”查尔斯又问。 “我还没接到政府有关这方面的令。 詹森微微一笑,又是一句外交辞令。 韦伯看着同行,心里苦笑不已,这样的问题对这种外交老手,根本不会有任何答案,对这样的采访他其实不感兴趣,只是报社希望他能采访下美国大使。 “大使先生,您对前段时间发生在**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您认为中国政府说的与英国政府有关。这话可信吗?”韦伯插话道。 “这个嘛”詹森露出个狡猾的笑容:“英国人说没有关系,中国人说有关系。不过我们希望双方都保持理智,不要激化矛盾,从历史上看**是中国中央政府管辖,这点无容置疑的。” 韦伯心里暗骂老滑头,英国人也承认**受中央政府管辖,但这个。管辖的含义是不同的,英国人认为中国对**的管辖是宗主权,类似朝鲜那样。是**的。 “也就是说您认为**是中国的领土,对吗?”韦伯不甘心的逼问道。 詹森犹豫平说:“可以这样认为,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以**国家出现过。” 韦伯这才满意的点头,查尔斯不动声色的插话道:“中国政府派军队入藏,美国政府对此有何看法?” “我没有接到关于这方面的令。”詹森双手一摊:“对此无可奉告。” 两个小时的采访让韦伯和查尔斯都有些泄气,除了在**是中国领土上稍微露了点口风外,詹森没有透露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两人跨出美国大使馆的门后几乎同时摇摇头。詹森在窗户边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微微得意下,门外传来敲门声。推门进来的是新调到大使馆的二等秘书托马斯。 “啊。年轻人,在武汉还习惯吗?”詹森很善于表现出对下属的关 。 “很好。至少不用看那些像猴子样的小矮子。”托马斯厌恶的说,为了调到武汉他花了不少精力,差点毁了他的外交官生涯,好在他的父亲在国务院有点关系,最终让他如愿了。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们”詹森站起来走到窗边,关上窗户,转过身来对托马斯说:“不过,孩子,外交官不是以个人好恶来决定行止的。国家利益至上。” “是的。我在哈佛学的也是这些。”托马斯淡淡的一笑:“拿破仑不是说过吗,道德和正义在大炮射程之内。” 詹森微笑着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用桌上的打火机点燃,然后才说:“这话很残酷,可却是外交的真谛。托马斯,我知道你喜欢这里。但你是美国政府的外交人员。要记住不要让记者抓住你的把柄。他们会把他渲染成美国政府的观点。” 托马斯心中明白前些天,他在不同场合说过,**问题实质是英国人在背后捣鬼,也在外交场合对有田克莱琪条约发表过看法,为此还和英国大使馆的官员发生过争论,看来这些话传到詹森耳中了,詹森这是在警告自己,也是在教导他。 小伙子,你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外交官,但在此之前,不要再轻易发表看法,特别是热点问题。”詹森说。 托马斯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詹森依旧不说什么带笑看着他,托马斯平静的说:“我明白,先生。” 詹森不动声色的吐出口烟,这个孩子还很年轻,就像自己当初那样,热情冲动,总以为世界是美好的,应该尽最大努力实现公平正义,可惜这一切只能存在于理想中。 “孩子,我也不喜欢日本人,我也认为有田克莱琪条约是个愚蠢的条约。如果断绝日本的铁矿石和石油,日本肯定会从中国撤军,可是国务院认为。用中国拖住日本,消耗日本,才是正确的做法,国内民众不愿打仗。总统也没有办法,如果他要强行这样作,议员们就可能弹劾他,连任就成为不可能。”詹森的语气十分平静:“总统已经批准提前向中国提供第二期三千万美元贷款,这是我们能作的。” 托马斯有些感激的点点头,詹森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孩子,愿不愿意去成都一趟,去见见那个受总统称赞的省主席?” 求月票支来求月票支持” 第七节 风波恶 过入十个地殊的枪声稀落下来,德军停下了脚步气,勒在发出和平倡议的同时将德军主力从东线调往西线。..亚州战场,横扫了华北的日军主力。匆忙南下,迅速进入河南山东安徽,在长江以北形成三个攻击集团。针对第一战区的河南攻击集团。针对第五战区的徐州攻击集团和蚌碎定远攻击集团。长江以南,网村宁次将司令部搬到芜湖,第一零六师团和第三师团攻克宣城宁国,扫清侧翼。 战云压成。武汉城内的空气日趋紧张,军事运输愈加频繁,新一轮工厂内迁悄悄开始。两湖地区的重要工厂纷纷拆迁,工人家属踏上西去道路。在他们背后是近二十万民工在长江沿岸构建防御工事。 日机对武汉的空袭更加频繁,几乎每天都要爆发空战,市民依旧保持高度热情,每逢两军交战屋顶高坡总是堆满人群,为空军将士欢 。 连场大战。被命名为零式飞机的日军新型飞机大展神威,中国空军的损失超过了日本。让本来就在数量上居于劣势的中国空军更加捉襟见肘,十月十一日四十七架峨和伊与日机在武汉上空大战,结果中国空军大败,十七架被击落二十四架被击伤。零式飞机无一损失。 面对危局。空军司令钱大钧前文有误,空军已经单独成军。不再是航空委员会召集王叔铭周至柔以及苏俄顾问瓦希列夫斯基杜撰,没查到真名商议对策。高志航提出改变战术,从数次空战来看,这种飞机拐弯半径机动灵活,唯一的缺点就是俯冲速度不够,利用这个缺陷,采取打了就跑的战术,一旦被零式咬尾,可以采取俯冲脱离与零式周旋。 钱大钧听后决定由高志航主持重新制定空战守则,高志航召集李桂丹等几十名商议出三十多条战术原则,其中二十条是针对零式战机的。 十月十八日,中日双方再度展开主力空军决战,日军投入二百二十多架零式战机和咕、刃式战斗机,掩护一百三十架轰炸机突击武汉,中国空军以伊两百架起飞迎敌,双方在武汉外围激战。 满天飞舞的飞机,从高空到低空,布满了飞机,屋顶观战的市民惊恐躲避,拉着长长啸声坠毁。汉口火车站和汉阳兵工厂相继中弹,房屋在燃烧,救火车拉着警报在轰炸下救火,天空中,咖喷着炮火俯冲下来,将一架呕式打得凌空爆炸,随后继续俯冲,到距离地面三百多米才拉平机身,沿长江脱离。 轰炸没有吓走小部分漏点澎湃的武汉市民,他们依旧在山坡上,屋顶上坚持,为空军呐喊助威,街道上混乱不堪,一辆福特轿车躲避着闪开里面而来的各种车辆,驶出城外,进入城外的八路军办事处。 周刚来从车内出来,快步走进办事处,办事处的大部分人都疏散出去了。显得空荡荡的,秘书黄少白,急忙劝阻周四来,周刚来摇摇头,坚持走进办公室,丢个眼色,警卫员转身就朝防空洞方向跑去。 不一会。董武匆忙进来:“刚来,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快走,到防空洞去。” 周刨来摇头说:“日本飞机可不是冲我们来的,况且,我们的空军不是正在抵抗吗,他们也没有机会找我们的麻烦。” 董武叹口气摇摇头,拉把椅子坐到周刚来对面,周刚来一愣,随即说:“董老。你该去防空洞,我留下就行了。” “你不是说过,小鬼子还顾不上我们。”董武淡然一笑。周刚来苦笑下摇头,站起来取下帽子,董武一笑也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周刚来的步子不紧不慢,照顾着董武的脚步,他边走边说:“董老,中央有华北的情况通报吗?” “来了。”董武的语气有些低沉,随着日军撤离,华北战事暂时沉静下来,各地开始整顿部队、组织,总结此次反围剿的经验教,这个战情通报还是比较粗糙的,就算粗糙,也可以看出来情况非常糟 。 “翼中已经沦陷,所有县城都被日军占据,部队被迫分散游击,地方政府和党组织损失非常大,大量党员和骨干群众牺牲。整个根据地党组织基本瘫疾。” 周刚来浓眉深皱,虽然有情报支持,可实力差距太大,损失依然这么大:“部队呢?” “吕正操部减员三分之一,五师减员四分之一。”董武沉重的说:“中央正在考虑是否让吕正操部撤到太行山休整,翼中只留下部分部队坚持。” 日军主力撤出翼中,但留下一个师团座位守备师团。整个翼中开始修筑公路,”,二乎无处不在。部队的回旋余地越来越部队几乎一,伤员很难被坚壁。粮食也很难获得补充,在华北粮仓的翼中平原上,部队居然出现断粮的状况,艰苦可想而知。暂时撤出翼中不失为一个保存实力的好办法。 “翼南和翼鲁豫呢?”周恩来又问,尽管有心里准备,他还是禁不住有些失望,原本看上去宏大的翼中根据地既然如此不堪一击,十万日军一个同时间即告碍手,其中的缘故在那呢?周刚来陷入深深的思索。 “刚来,还有件事”董武没注意到周刚来的神态接着说:“克农同志报告。西南开发队的两个同志都没有叛变。但他们都已经暴露,建议将他们撤回,他们在西南开发队发展的几个成员中有一个是军统特务。其他人无碍,建议同样撤回。对重庆市委和川东特委的甄别还在继续,目前没有发现叛变者,但整个特委的大部分人都应该已被庄继华掌握,这是刀锋的情报。” 周刚来猛地停下脚步,董武停顿不及差点撞上他,周刚来迅即转身,一把扶住董武,董武站稳脚步有些纳闷的看着他,周刚来很少有这样失态。 “立刻让克农同志去成都与庄继华联系,能不能支援我们一批武器弹药,特别是火箭筒。” 董武沉默了。上次庄继华就说得很清楚,军火不再提供。以他对庄继华行事的了解。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一架飞机带着长长的啸声戈,过。不远处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连任同时醒悟过来,立匆加快脚步向防空洞走去。 防空洞比较狭挤满了办事处工作人员,人们看到他们俩人进来,立刻闪开条路。到了最里面,博古和凯丰都在,叶英却是不在。博古和凯丰显然也指导中央的通报,但这个环境却不适合展开讨论。 半个时后,空袭警报解除,人们从防空洞出来,周刚来等人回到办公室,博古和凯丰也跟到周刚来的办公室。 “刚来,中穴关于武汉保卫战的宣传口号你看过没有?”博古进门 。 “看了,我正要与你谈这事,新华日报的宣传口吻要下降,要从长期抗战的角度宣传武汉保卫战,主席的《论持久战》说得很清楚,现在还是战略防御阶段,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保卫武汉的目的是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周刚来平静的说。 “可是,现在武汉保卫战还没开始就发表这种言论,会不会被认为是失败妾义,悲观论调,中央日报的调子可是很高的。 博古有些不解。 或许是感受到激战又将开始,中央日报的论调忽然变高。宣称要保卫大武汉,武汉将是中日战争的凡尔登,是这场战争的转拜点。武汉绝不会像华北那样轻易失守。 “蒋介石已经开始撤退工厂了,恐怕这个调子只是个宣传。”周四来冷静的说。博古很看好武汉保卫战,认为国民党已经完成了四十万部队的整编,而且经过两年的战争,数次击败日军,军队士气高昂,信心饱满,完全可以与日军正面交战,挫败日军的攻击。基于这些,他对中央如此低调宣传表示不满。 “可是我们低调,他们高调,民众会怎么看待我党?”凯丰也有些不满,不过他的心理却与博古不同,战争的发展证明的主张是正确的,不过因此在宣传上输给国民党,这让他很不舒服。唱高调又不付钱。 周幽来锐利的目光盯了他一眼,凯丰的声音顿时小了,他游移的躲开周四来的目光。周刚来的目光一下就变得柔和。 “我们不管别人怎么办作,坚持我们自己的主张,事实会告诉人民,我们才是正确的。” “刚来说的对。我们做我们的,不管他人论短长”董武也出言支持:“希特勒的和平诡计不会奏效,欧州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停止,抗战也是这样。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力与日本人展开正面决战,蒋介石不会真在武汉决战的。” 博古和凯丰走后,周州来才说:“西南开发队内我们的人全部撤出,包括那个军统特务,一并撤出,除了池金明俩人外,其他人全部送延安。” 董武微微一笑,心里称到,这绝对是绝妙的,军统特务去了延安势必要与当的特务联系,如此可以顺藤摸瓜。将军统在延安的组织彻底清除。 求月票支拜。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七节 风波恶 汉的战云密布相反,成都官场却充满轻松,刘女洲牛抛一十四军入藏后,在昌都会和吴忠信后一起前往拉萨。..或许是感受到中央政府的坚强意志,噶厦政府没有敢再调动军队前来阻截,相反却派出代表在林芝迎接吴忠信。 吴忠信本来一肚子火,他本就对现在修建川藏公路感到不满,修路需要的物资投入到抗战战场上去不好吗?非要投到这不毛之地,更何况有挑起了流血冲突,他很担心此去拉萨能否完成中央交付的任务。 吴忠信的任务不但有参加的坐床仪式,而且还有宣示主权和联络地方贵族以加强拉萨和中央的联系,这流血事件一发生,他的任务无疑添上一层艰难。 可在林芝遇上噶厦代表之后,他立刻感到以前的担心恐怕是多余的,噶厦代表的态度非常恭敬,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不过刘文辉却毫不在乎的告诉他,没有他带的兵,这个代表的态度恐怕就不失这样了。 刘文辉带着大功率电台始终与成都保持联系,对局势很清楚,庄继华在电报中说得很清除,二十四军必须做好驻军拉萨的准备,对**上层可以采取拉拢手段,但藏军必须接受改编,在改编过程中削弱。所以刘文辉心里很笃定,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也在准备制造事端,让这些事情发生。 进入拉萨首先要解决的是英国人,刘文辉不急于向拉萨挺进,他要等后续部队,可的坐床仪式却不能耽误,吴忠信坚持要尽快赶到拉萨,刘文辉拗不过他,只好带着先头团与他一同前往拉萨,同时催促后续部队加快行动。可当他们走到那曲时。成都的电报追上他,让他在工布江达停下,由吴忠信单独前往拉萨,他必须等二十四军全军抵达后方可前往拉萨,同时告诉他,西南行营正在组建新军,向传义也在西康组建一个新师,军政部已经批给番号新九十六师。 庄继华确如电报所言,正在四川组建新师,川军部队在二十四军入藏后”军几乎被全部调出四川,剩下的只是些练新兵的教导师。 川军离”后,中央军开始陆续进入四川,刘峙被任命为重庆警备司令,但即便如此,整个,西南依旧空虚,这种状况让庄继华有些担心,特别是他对武汉之战的前景有些担心,他便起心要练一支新军,作为战略预备队。 回川不久,他就以组建西南行营的名义向军政部提出将调回一批军官和有经验的军士,何应钦帮他说服了蒋介石,给了个,口军的番号。 不过对这个军的军长庄继华却没想好,李之龙到很想出任这个军长,但被庄继华坚决拒绝了,在他心目中李之龙已经不是职业军人了。而是政工干部。 除了军长人选外,还有个。问题也困扰着他,武器装备比较困难,现在他已经不能象以前那样随意从四川开发公司购买武器了,武器装备只能走公开途径,但后勤部首先要满足的是武汉作战。 曾扩情的面容黝黑,看着繁华的成都心中有些感慨,两年以来他未踏出云南半步,不过他在政工还真有一手,云南三青团以组织出色发展迅速而受到称赞,他以为这样的成绩可以让蒋介石重新启用,却没想到蒋介石始终不理不睬,正在灰心丧气之时,却接到命令,出任西南行营政治部主任。 跨进庄继华的办公室,曾扩情就看到一个挂上校军衔的中年军官正站在庄继华对面,庄继华正对他讲话,看到曾扩情进来,庄继华便停下话题招呼曾扩情。 “扩大哥,抱歉,抱歉,没想到你今天到。”庄继华热情的走过来,没等曾扩情开口便向他介绍那个上校:“这是黄伯韬,西南行营的作战处长。” 黄伯韬是庄继华点名调来的,这很让五战区的那些老部下惊讶,也让何应钦意外,就算庄继华要蓝云东、杜幸明什么的,何应钦都不会感到意外,可他偏偏就点名要黄伯韬,这个既不是黄浦出身,也不是西南开发队老部下的杂牌军出身的将领,这样的人在军队的前途本就不光明。 这个结果恐怕黄伯韬自己都有些意外,所以他站在庄继华面前时,还有些拘谨,此前他与庄继华的交往很少,他从翼察战区调到五战区,虽然听说也是庄继华把他要去的,可没多久庄继华就调走了,也没什么交流。 蒋鼎文出任五战区司令后,有两个人是非较倒霉的,一个是他,另一个是陈明仁,陈明仁是因为与蒋鼎文有旧怨,旧万品为出身杂牌,蒋鼎文以他的亲信顶替他的位胃,不久联阿帜了他的工作,改去负责民众练,让他郁闷无比。现在庄继华又把他调到西南行营出任作战处长,这等于挽救了他的军人生涯。 “曾主任。”黄伯韬向曾扩情敬礼,曾扩情有点不自然的还礼,长期的三青团工作让他对军队礼节有些生疏了。 “行了”庄继华看出俩人都有些不自然,便笑着说:“都坐下吧,你们两位都刚到,扩大哥,云南的事情都交代了?。 曾扩情点点头,他比黄伯韬早街道调令,但他手头的事却比较繁杂,交接花了些时间,黄伯韬却很简单,他巴不得离开五战区,接到调令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事情交代了,俩人这才不约而同赶到成都。 “扩大哥,你在成都待不了多久,你的主要工作在贵州”庄继华开口就直奔主题,丝毫不顾忌什么:“西南行营决定仿照重庆模式开发贵州,所以你以西南行营政治部主任的名义去贵州指导工作,省政府的官员可以向我提出要求,地方专员以下有直接任免权。省党部归你直接领导。” 曾扩情赶到有些恍惚,忽然之间他就拥有了这样大的权力,这实在有点让人承受不了,他楞了下才问:“文革,我一个人去吗?” “当然不是,原重庆党部秘书长罗沙河,原重庆工会主席肖三木,都已经调过去了,另外还从重庆各区县,工作队,抽调了一批骨干,他们暂时在西南行营政治部任职。”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 可曾扩情却听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干部储备,如果谁不开眼,正好用这些人替代,他略微点头表示明白,可随即又问:“文革,你与吴鼎昌谈过没有,他是什么意见?” 贵州省主席吴鼎昌是个文人,曾任大公报社长,长城后加入资源委员会,担任财政委员会委员、实业部部长等职,抗战爆发后出任贵州省主席,治理贵州已经有两年了。 庄继华对吴鼎昌不担心,虽然同为资源委员会成员,但打交道却不多,不过吴鼎昌在贵州执行的一些政策却是从重庆搬过去的,而且贵州也一直在西南绥靖公署管辖下,庄继华在获取云南后。就开始留心贵州,干部学校的一些学员也来自贵州,他们中的部分已经被派回贵州。在他上战场后,李之龙主持西南开发期间也坚持向贵州渗透,在贵州也有不小的收获,这也是他与张静江力主以贵州开发代替渝黔铁路的理由之一。 “你先过去,严老师已经带领一批专家先过去了,你到贵阳与他们会和,严老师负责指挥专家选定厂址矿址,设备已经在美国起运,重庆也生产了一批,我们计划,从现在到明年上半年建成十六家工厂,其中一半要建在贵州,另外还要扩建三十八家工厂,如此,在明年我们就能达到一百万人的规模,有了这个规模,我们就可以对日本人进行局部反攻了。”庄继华静静的注视着曾扩情。 “贵州的工作主要内容与西南开发一样,最重要的是把整个社会组织起来,他们已经作了一部分,但还很不够,特别是农村,农会发展很慢,还有贵州与四”不一样,比四川穷困很多,即便地主也不是很富,此外贵州多山,多土匪,执行政策也要小心,我已经命令赵汉杰带带领三个特种分队过去了,厉行剿匪。” 曾扩情心中苦笑下,他算是听明白了,庄继华跟以前一样,事情已经规划好了,他来就是按计发,办事即可,其他的你照办就行。 “严老师也去了”曾扩情说:“既然这样,那就行,文革,我就不打搅你了。 说完站起来要走,庄继华随即站起来,与他一同走到门口,站定后说:“晚上到家来吃饭,殷淑臭了汤。” 曾扩情笑了笑点头答应,不过曾扩情在成都不是没有家,他父母都在成都居住,当年他家穷困潦倒,后来发迹了,便在成都买下房子,将父母弟妹等从乡下接到成都赡养。 黄伯韬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他是个不善于言辞的人,朋友很少,从这全部队转到另一全部队,到那都是杂牌,到那都受排挤,很是羡慕他们之间这种随意而亲密的同学关系。 求月票支标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八节 武汉保卫战 寺日的阴雨将卜海的天空变得阴沉沉俏的小花伞膊代之而起的是各式黑色雨伞,两侧的荧红灯早早的散发出迷人的奢靡。..租界内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大街上并不是安全之地,行人急匆匆的赶往家里。一周之内发生四起枪战,街上血流成河,军统特工总部都损失惨重。 大泽撑着雨伞在风雨中穿过人群,灰色风衣被斜飞的细雨打湿,他的脚步沉稳在一个橱窗前停下,细细的观看窗内漂亮的裙子,目光却借反射在观察身后,过了一会,他推开商店的门进入商店内。 “欢迎光临,先生,你想要做件什么西装?”店员很殷勤的迎上来问道。 大泽淡淡一笑,顺口问道:“我听说这里的西装做得不错,能让我样品吗?” “当然尊以,请这边走 店员把大泽引到一件成品西装面前,大泽很注意的看着那件西装,细细的密密的针线,袖口钉着三颗铜扣。大泽边看边留意门口进来的人,他很快放心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进来,看来罗文定的怀疑是多疑了。 出了西装店,大泽还是小心的绕了个圈子,然后才到罗文定的咖啡店。 重光堂内,影佐祯昭站在窗前默默的听着窗外传来的隐约的歌声,持续三个月的内奸挖掘行动没有丝毫结果,五个嫌疑人都很安静,没有任何破绽。随着进攻武汉的时间越来越近。南京的催促也越来越不耐烦。 “怎么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影佐祯昭没有回头,这个时候能走进他办公室的只有一个人河久小五郎。 “有三个人出去了河久小五郎的语气有些失望,影佐祯昭没有答话。面对南京的催促,他不动声色的设计了个反间计落花行动。 影佐祯昭设计了一个。假的进攻方案,按照这个方案,十一军的行动是主攻方向。长江以北是佯动,徐州攻击集团和蚌埠攻击集团将夹攻商丘,而两个师团的部队将向大别山地区进攻。以吸引五战区长江沿岸部队;此举将吸引中队的注意力,在此状况下,十一军以一个师团的兵力在海军配合下,沿长江进攻,主力却沿南浔线南下南昌,然后西取长沙。走北伐老路,与江北日军合围武汉守军。 为了让这份文件落到内奸手中,影佐祯昭很是花了一番心血。诱饵放出去了。再等两天那两个。人没有动静的话,他们的怀疑就可以排除了。 “有人跟着吗?”影佐祯昭回过身来问道。 “没有”河久小五郎平静的答道,随即又有些不满的说:“阁下,还是应该派人跟着,至少可以知道他们与谁联系。况且现在出去的是三个人,还是无法确定。” 影佐祯昭摆摆手笑道:“不用,他们都是安过专业练的特工,跟踪很容易被发现,打草惊蛇反为不美。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其实就算明确了是谁,也用不着立玄抓捕,可以利用他们破获支那军统,和中统上海组织,河久君,不用着急,时间还长着呢。 “怎么,难道攻克武汉也不能结束战争?。河久小五郎很是敏锐,立刻察觉影佐祯昭内心的真实想法。 “难道你还相信军部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的判断。”影佐祯昭的口气充满嘲弄:“支那人不是傻瓜,西南还有广阔的地区,支那将军在四川整顿经济,发展工业是为什么。一旦皇军逼近武汉,支那人完全可以放弃武汉。退入西南,继续战争,所以真正能决定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停下来的。还是我们,还是看支那内部会不会分裂,河久君,我们肩负着帝国的未来 影佐祯昭在我们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立刻掀起了河久小五郎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很快消失,想到其中大量的不确定性,又深感为难。 “出去的是那三个?”影佐祯昭又问。 “振节雄弥,大泽真五郎,板本正一 “档案里面有疑点吗?。虽然刚才说了。可影佐祯昭还是想早点吧这个内奸查出来,徐州虞城战败恐怕与此人脱不了关系。 “没有河久小五郎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振节雄弥是去年十一月才从满铁调到重光堂,负责情报分析,可以接触所有秘密情报,包括李士群特工总部的情报,他同时还负责与满铁上海分社联络;大泽虽然是朝鲜人,可却是上海特工组织的元老之一,早年更是在满铁和南洋为帝国作出卓越贡献,要不是朝鲜人身份,恐怕早就是高级官员了;板本正一是去年从国内调来的,也在满铁和朝鲜服役过。案涧书凹甩凹厂告少,晏薪由,小谎晏多双潇是负责和南京联络的联络官。三个人的档案都很清楚。也很清白,而且都是功勋卓著,在这三个人中,河久五郎反到最相信大泽,此前大泽在对英美的情报中有过出色表现,而且他的家族在朝鲜对帝国非常友好,若他是间谍,必然牵连到在朝鲜的家族,他不会那样傻。 “其他俩人呢?”影佐祯昭沉默一会又问。 “他们没出去。”河久小五郎言下之意就是这两人的怀疑可以排除了。没想到影佐祯昭却摇头:“别那么急着下结论,当时我们犯了个错误,不该这么着急调换他们的工作,作为有经验的间谍,肯定会怀疑,这也是这段时间我们一无所获的根本原因 河久五郎明白了,影佐祯昭的怀疑是有道理的,秘密世界是违反常理的,任何人都要谨小慎微,稍不留意立刻万劫不复。 秘密世界也是个多疑的世界。一旦被怀疑上了,很难证明清白,就像这样,无论出去还是不出去,都能找到怀疑的理由,如果你耍辩驳,那怀疑就更深了,这也是影佐祯昭不担心能不能挖出那个,间谍的理由。 “中西功已经在抱怨我们提供的资荆不准确,你看是不是解释下河久说的这个中西功是满铁驻上海办事处的情报分析专家,正在负责一个评估支那抗战力量的报告,他与前首相近卫文腾的顾问兼秘书尾崎秀实交往密切,这个项目也有近卫的意思在里面,因此他的抱怨河久不敢不重视。 “不管他”影佐祯昭冷冷的说,忽然间一个念头浮现出来:“你说这个中西功是否了解高宗武他们的情况呢?” “振节完全可能泄露给他”河久小五郎一愣,随即自言自语的说,可立刻又推翻了这个判断。振节是个受过练的特工,他不可能泄露情报给中西功,除非他们是一伙的,可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伙的呢。 “一切皆有可能。”影佐祯昭似乎看透了河久的心思淡淡的提醒道,河久郑重的点点头。 影佐祯昭想了想后下决心道:“还是要监视,不过也不能打草惊蛇,你具体安排下,不要调我们这边的人,让李士群找张啸林想想办法 就在重光堂内密谋时,大泽在咖啡厅内与罗文定却发生冲突,罗文定对大泽的到来非常生气,他甚至没看大泽带来的情报就开口责备,认为大泽此举是在冒险,是不顾自己安全的冒险,此举可能葬送整个情报组,十年心血毁于一旦。 “这不是怕死,再是必要的安全保证,你应该清楚你的位置有多重要,情报工作的首要核心是安全,特别是情报人员的安全,战争是长期的,不在于一时!”罗文定气得满脸通红,压低声音几乎恶狠狠的盯着大泽。 大泽没想到会这样,他几乎要跳起来,冒着生命危险弄来情报。居然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心里顿时有股不满。 “罗先生,这是日军的武汉进攻计哉”大泽强压怒火说道:“另外,对于情报人员来说每时每刻都处在危险中,情报人员的价值就在,在危险中获得情报,并安全的送出情报。 如果停止活动,情报人员不是已经失去价值吗?所以我不同意。” “停止活动是因为你已经进入敌人视线,暂时停止活动可以保证安全 没等罗文定说完,大泽就打断他的话:“我们都知道情报工作,只要进入视线,除非找到,否则绝不会放弃,要为了安全,我是不是一直停止活动到战争结束 不能不说大泽的想法是有道理的,秘密世界就是这样,罗文定缓缓坐下,他拿起大泽送来的情报。大泽也沉默的坐到他对面。 “这份情报必须立剪发出去。”罗文定迅速看完情报,他立刻意识到这份情报的重要。大泽没做声,正是因为情报的重要,他才冒险跑来与罗文定联系。 罗文定思索会说:,“你说的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来这里,另外,如果你看到第二扇窗户关着,就千万不要进来,那表示危险 大泽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转身要走,罗文定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他:“这是伦敦关于如何处置**问题的对驻华使馆发出的指 大泽接过来看了下,伦敦的指示其实也在预料之中,英国现在没有实力在远东挑起纷争,指令要求驻华使馆在采取让步措施。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八节 武汉保卫战( 记凝片刻。..庄继华才对宫绣画说:“回电傅常,河南战头。小危险,武汉保卫战乃以消耗日军有生力量为主,确保我军主力不被围歼为上,可通过徐参谋长提醒蒋鼎文司令官,南线空虚,仅有四十七军和一零二军是不可能守住南线的,另,应特别注意潜山太湖。” 宫绣画转身出告发电报了,李安定见庄继华心情不好便安慰道:“文革。你远在千里之外,能有什么办法?蒋鼎文已经不是东征时的蒋鼎文了,校长,你干涉太多,校长恐怕也不会高兴。” “我看败了也好,大浪淘沙,蒋鼎文实际上已经不适合再带兵了,学长,我看武汉失守后校长很可能重新启用你。”石观诣的语气中带有点幸灾乐祸,李安定在福建出事,蒋鼎文负有一定责任,甚至有可能是他暗中纵容或者配合的结果,受鲁的不仅仅有李安定,参加励志社的同学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这些人在心里对蒋鼎文早有不满,暗中早就希望他倒霉了。 “难说。”李安定不咸不淡的补充了句,庄继华却似乎没听见,他皱眉想了想:“我只希望这场失败损失不要太大,武汉守不住也没什么,部队千万不要损失太大。于一,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武汉失守后的情况。” 李安定又在心中叹息,庄继华的考虑总是领先别人一步,他们在幸灾乐祸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考虑即将带来的局势变化,思考如何应对,难怪这十几年来他能屹立不到,蒋介石总是那样看重他。 “武汉失守。校长肯定要到重庆,重庆便成为抗战的中心。”李安定思索着,声音却渐渐低下去。他猛然间明白了庄继华大规模开发贵州的目的,他知道无法与蒋介石对抗,干脆将重庆交出来,交给蒋经国,蒋介石总不能认为蒋经国也会背叛他吧。 庄继华此举一举三得,一方面消除蒋介石的疑虑;第二避免了很多攻击。将自己置身矛盾之外;第三将蒋经国推上矛盾的峰尖,将来蒋经国与党内各派发生矛盾时,必定向他求援,那时他又能左右逢源,从中海利。不对。还有第四,贵州开发成功后,庄继华手中又有一支可以操控的力量,那时他的地位将更加稳固。这些念头迅速在李安定脑中涌出,不由大为佩服,看着两眼放射出兴奋的光芒。 “说得好。”庄继华不清楚李安定的想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日本人的变化。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德国在欧洲的进攻牵制了英法的力量,南洋成为力量真空。而日本由于国内经济衰败,占领武汉后,将停止对我们的大规模军事进攻,他的目光将转向南洋,英法殖民地,他会寻找机会拿下这些殖民地,获取继续进行战争的资源。如此,我们就要开始准备进入缅甸作战。” “石总队长。边境警察总队名义上是警察,实际上你给我按照军队勾练。另外人数还要扩充,至少扩充一倍,不要只把目光放在汉人身上,少数民族也招兵,他们熟悉山林和热带丛林。对丛林作战有帮助。装备,我让吕厚德给你弄。” 吕厚德是后勤部驻云南站站长,也是西南开发队出身,负责监管云南兵工厂,孔祥熙搞的那个物资局主要还是以四”开发公司为目标,暂时还没顾得上云南的工厂,而且洪君器对削弱后勤部权力的事也很恼火,找到蒋介石闹了几次,对增加一个层次表示强烈不满,因此云南的兵工厂还控制在后勤部手中,归吕厚德管,庄继华这才有把握说弄到武 。 “是,保证在半年内扩编一倍。”石观治很是兴奋,庄继华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实际庄继华是对他刚才那句话有些不满,蒋鼎文指挥的都是他留下的部队,那些部队都身经百战,是中国一流军队。损失那支都让他心痛。 “你有多少年没带兵打仗了?”庄继华问。 石观诣一下就楞住了,半响答不上话,李安定见他有些尴尬,便替他解围:“观滔在剿匪时是团长,不过算下来也有五六年没带兵了,文革,我们这里严重缺少干部。” 干部,有作战经验的干部那都缺,黄伯韬那里已经开始将士兵提拔为低级军官。以庄继华的观点来看有经验的士兵稍微培养下,战场指挥能力要超过网从军校毕业的毕业生。 “大胆提拔。另外,把那些伤残回家的滇军士兵请回来练新兵,士官可由新兵中表现出色的士兵出任。” 李安定和石观酒不敢忽略伊,“乍的意毋。不在干庄继华的军衔地位比他们高,而在干像校中即以善于练兵闻名全校。 “于一,还有件事情必须要做”庄继华郑重的扭头看着李安定:“既然要去缅甸作战。那么缅甸的地形气候,风俗人情,道路交通,情报等等,这些情况必须先了解,缅甸的情报网建得怎样了?” “我们在缅甸的仰光,曼德勒,密支那等重要城市都建起了情报网。”李安定说,当初庄继华派他来滇西第一个任务就是在缅甸建立情报网:“另外我们和克钦族和禅族**军取得联系,不过我们发现日本人也在联系他们。这帮家伙正在我们之间摇摆。” “学学班超,日本人是我们的敌人。”庄继华淡淡一笑:“缅甸的华侨不少,要充分利用华价的力量,另外缅甸作战是热带丛林作战,你们要对部队进行丛林作战刮练,而且你们可能是首先进行丛林作战练的部队,一切都靠你们自己去总结,你们总结出来的经验还要让其他部队使用,因此你们必须认真仔细,你们的总结很可能将决定缅甸一战的结果。” 石观福顿时产生种使命感,目光收缩注视着墙上的云南滇西地图,地图上的缅甸北部。李安定想想后问:“要到缅甸作战,英国人会同意吗?” “到时候他们会同意。就是想不同意也不行。”庄继华不屑的说,李安定这才记起庄继华一向看不起英国人,现在英国在欧洲面临德国人的攻击。根本无力顾及亚州,自然就更瞧不起了。 庄继华还是不放心。又叮嘱石观福,丛林刮练的注意事项,如何判断方向,如何生存。如何发现敌人行踪,如何接敌,如何隐藏,如何发挥武器性能等等,反复叮嘱,让李安定在旁暗笑不已,可他却不知道,庄继华已经决定把特种部队调到滇西进行丛林战练。 宫绣画回来后。庄继华还在反复叮嘱,好容易才放过石观滴。李安定又邀请石观诣一块到家吃饭,石观治也没推迟,几个人一同到了李安定的家。 到家后,方敏仪已经把酒菜布置好了,自己和他们在房间内,伍子牛等随行人员在院子具面。 滇西的气候温暖。印度洋的暖风越过缅每的热带丛林。带来阵阵暖意,这里没有真正的冬天,一年四季都是春暖花开。 夜,渐渐浓了。酒席很丰盛,但屋里屋外却比较安静,全没有那种热闹,院子里的卫士们还稍微热闹些,但屋内却始终只有低低的细语声。 “于一,你再辛苦两年,到时候你不走也会有人让你走。”庄继华感到有些对不起李安定,虽然数次在蒋介石面前李安定请功,可始终没有坚决争取。致使他在攀枝花滇西这样艰苦的地方一待就是五六年。 “没事,在这里挺好。”李安定完全无所谓,这实际上也是他的真实心态,尽管远离权力中心,但在这里他是土皇帝,滇西的一切都是他做主。 庄继华认真的盯着他。确认他说的是真话后才轻轻叹口气:“你能看开也好,这两天,你陪我看了不少工地,不过你还没说滇西的少数民族,现在就聊聊他们吧。” 李安定点点头。下午在电厂工地庄继华提到少数民族政策后,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样一问。他放下筷子看着庄继华说:“滇西的少数民族很多,不完全统计就有三十多个,主要是俸族,白族,彝族,像漂族是其中最大的,其他的布朗族、佤族、阿昌族、满族、景颇族、德昂族等,人数较少。主要生活在附近的山里,很少与外界接触。 这些少数民族与西康的彝族差不多,都是土司制度,土寻下面是头人,每咋。寨子由一个头人管理。滇西俸族土司有两个,帕雅和召龙,彝族土司有一个。汉名叫慕修,白族土司也有两个,扎努” 这些土司受到汉人文化影响比较多,他们的子女大多在昆明受过高等教育,也许龙云本人出身彝族,对少数民族比较宽松,一直采取亲和政策,鼓励少数民族的上层人士接受现代教育,只要他们肯到昆明学习,一般都录取,而现在这些人已经完成学业,大都返回滇西,他们对目前国内的形势比较清楚,对我们的政策也相对容易理解,有他们在滇西各民族中。减少我们很多麻烦。” 求月票支糯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九节 建设与战争( 久仔血想了想摇摇头,泣几个人现在是限制使用。..涉幕都是外围情报,核心情报已经无法触及,而且这次王天木去满铁所涉及的内容与华中的事没有丝毫关系,中西功甚至没有通知他,还是李士群通知他的,整个情报课只有他知道。 李士群也是情报老手,他知道重光堂内有间谍,所以与重光堂的联系非常小心,很多事都由他亲自与河久联系,这次也不例外,河久去满铁也没带那五个嫌疑人,更重要的是,暗杀发生在王天木他们是从满铁回去的路上,通报消息的人必定要知道王天木他们是乘这两辆轿车回去。 “可以肯定与他们无关,当时他们都不在满铁事务处。”河久字斟字酌的说,睛气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满铁事务处是最大嫌疑。 “冉下,我有个想法”河久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狡诈:“我们可以对外宣布,王天木没有死,他半路下车了,让李士群把这个消息透露 晴气一拍扶到特工总部,可特工总部回答李士群还没回来,晴气下令,让李士群回去后,立刻赶到重光堂。 孟神父路教堂的后面有座卜别墅,别墅的主人在一个月前返回法国,匆匆离去,房子委托给教堂的神父出卖,前不久这里好像找着买主了,主人开始动工修缮,一群口音各异的民工在别墅里忙碌,不时有载有建筑材料的车辆在别墅前停下,这时监工的包工头就骂骂咧咧的吆喝民工卸车,左右邻居没有感到丝毫异常。 可这些邻居们要推开别墅的门,走进去就会发现,里面与外面完全不一样,房间虽然有点乱,但工人却根本没干活,他们懒散的坐在各种材料上,如果走上二楼,还会看到,一个人始终待在阁楼上,一挺机枪就在他的身边。 当宋云飞推开门时,郭药师立刻凑上来问:“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宋云飞沉默的点点头,郭药师有些不安的询问道:“妈拉巴子,那玩意是死了没有?” “没有”宋云飞平静的说:“他还活着。这小子半路下车了,车内只有另外两个目标。” 宋云飞是这些人中最了解上海的,每次外出联系都是他出面。行动结束后,所有队员都安全撤离,冲上去仍手榴弹的两个队员都受了点,伤,但也安全撤退了。 王天木是老军统,对暗杀这样的手段非常了解,本身也策划过多次暗杀。所以当他决定背叛后,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军统暗杀的对象,行踪异常诡异小心。 宋云飞了解情况后,策戈了这次非常大胆的行动,完全背离常规,把暗杀放在白天而不是晚上,地点选在七十六号不远的静安寺路口,情报是田方面提供的,这次行动总体来说是成功的,但由于主要目标意外改变行踪,最后导致失败,这却是难以预料的意外。 “妈拉巴子”郭药师恨恨的骂了句脏话,宋云飞眼神一瞪:“少说东北话,这里上海。” 宋云飞在特种部队的地位就如同庄继华在西南开发队的地位,他是特种部队的第一任指挥官。每一个特种部队的士兵都是他亲手选拔和练的,他这一开口,郭药师也不敢顶撞。 “这情报是怎么搞的,搞情报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手臂上裹着绷带的队员有些愤愤不平的嘀咕道。 “这下打草惊蛇了,那家伙恐怕现在就躲在七十六号,再不会出来了。”另一个队员正擦手里的狙击步枪。 “头,要不这样,我们干脆杀进七十六号,把这什么特工总部一锅端了。”歪靠在楼梯扶手上的瘦削队员懒洋洋的说。他的特长是攀爬,直接摸进七十六号也是备用作战计划”这个计划,中他和郭药师将承担主要任务。 “上面怎么说?”郭药师没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他更并心如何向上面汇报,以及庄继华的指令。 “我们来的时候庄司令下过死命令,王天木必须死。”说这话时宋云飞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丝毫波动,传递的意思也很清楚,没有杀掉王天木就不能回去。 宋云飞心里其实已经猜到,王天木必须死的原因很可能与北平的间谍有关,他也赞成庄继华的决定,这个间谍太重要了,无论花多大代价也必须保住。 今天与联系人接头,联系人告诉他目标还活着的消息,也让他非常沮丧。待在上海是很危险的,别墅装修不可能没有止境,再过些天他们就必须换个地方,否则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在现在这个上海,找个合适的地方很难,实在不行就只有去庄继华提供的那个绝密地址了。 现在王天木的行踪更难发现了,即便知道他在七十六号,可七十六号这么大,他到底住在那里 “那车上是谁呢?情报上有没有?”挂绷带的队员忽然奇怪的问,宋云飞心中猛然一动,连忙问:“你确认车上有四个人?” “肯定有,我看得很清楚,后座上有两个人。”队员的语气很肯定,宋云飞不会怀疑他的队员的眼力,这些队员身经百战,战斗意志顽强,精神超乎常人稳定,说没看错就一定不会看错。 “后面那辆呢?”宋云飞皱起眉头,情报上说两辆车,目标在前一辆车上。可如果车上是满坐的,而王天木又在中途下车,后面坐的是什么人?一丝不安在心里升起,他感到这其中有些蹊跷,有团看不清的迷雾横亘在真相前面。 “伤势怎么样?”宋云飞按下心中的迷惑,关心的询问受伤的士兵,那士兵满不在乎的活动了下手臂:“这点小伤,练中受的伤都比这重,头,没事,有什么任务您吩咐,保证完成。” “好,先养好伤宋云飞说完转身上楼,郭药师也跟着他上楼,两人进房间后,郭药师把门关上,然后靠近宋云飞低声说:“老宋,我想去七十六号查一下,王天木他中途下车做什么?他敢单独活动?我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宋云飞慢慢点头,却又摇头:“你待着别动,还是等情报吧,如果其中有诈,李士群在七十六号张网等着你呢,现在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郭药师轻轻叹口气,宋云飞没说错,就算要去也不是现在,但现在该怎么办呢?无论宋云飞还是郭药师都不知道。他又叹口气:“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等,等确切情报。”宋云飞站起来:“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注意他们的情绪。” 药师站起来拉开门出去了,等他出去后,宋云飞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脑后,刚才郭药师的话提醒了他,王天木为什么会在中途下车?这不合常理,戴笠对他下了锄姊令,上海的军统特工瞪红着眼珠在四处寻找他,他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下在街头活动,除非他想找死,亦或”军统根本不想杀他,锄奸令只是个幌子,戴笠与王天木还有联系。 这个想法让宋云飞不寒而栗,可随后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戴笠这样作,他就不会这样惊慌失措,也绝不敢请求庄继华派人来处理这事。 接下来几天,租界忽然变得安宁了,枪声小了,冲突少了,无论是七十六号还是军统中统都收敛锋芒,再没有那么嚣张。 但暗地里,却十分紧张,军统将上海站转移到法租界,七十六号重光堂戒备森严,连带上海警备司令部也增加了岗哨,加强了活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暂时的安宁很快被打破,七十六号租界警卫队队长潘序东在姨太太家中被暗杀,他的四个卫士也一同被杀,随后第一委员会主人顾继武和直属行动队队长王佩文被杀。 这两次袭击与静安寺的袭击手段相同,袭击者计划精确,出手利落,及其狠辣,一击碍手立刻远遁,现场找不到丝毫痕迹。李士群说服青帮头目张啸林,发动上海青帮查找近来在上海的陌生人。 青帮是上海最大的帮派,张啸林是排在黄金荣和杜月笙之后的第三号人物。手下帮众上千人,混迹于社会各阶层。张啸林在上海沦陷后立刻与日军合作,大肆搜集汽油、钢材、棉花等战略物资,引起国民政府的警惕,仅仅是曾经派人劝他南下香港,被他拒绝,杜月笙出走前也曾劝他一同前往香港,也被他断然拒绝。 随着张啸林与日军的勾结越来越紧,戴笠决定除掉他,军统上海站采取过行动,但给他躲开了,这下他更肆无忌惮的与日军合作了,李士群组建的特工总部中就有很多低级干部来自他的帮派。 但让李士群失望的是,以青帮的恐怖实力也没找到那帮人的下落,那帮人就像水珠融入大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君,中国有句古语叫请君入瓮,既然找不到,就只有让他们来自己来了。”河久见李士群既着急又愧疚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屑,可李士群毕竟是目前最能干最忠诚的狗,这样的狗主人在恰当的时候要让他知道主人的爱护。 “哦”李士群眼前一亮,连声问道:“河久君已经有计划,了?” 河久点点头,他的眼光向周围一扫,李士群会意的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河久这才拿出一份文件:“这次需要我们合作,你把这个拿去给满铁事务所,然后就这样说” 世界杯害死人。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九节 殇 霍邱西南。..豫皖交界处的叶家集不远的富金山如一把锁锁住了通往大别山的咽喉要道,商六公路在山脚下穿过,占领山头,即可封锁住山下的公路。的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让富金山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此刻富金山炮火连天,持续十多天的激战。炮火已经将满山苍翠青松摧毁,山头变得光秃秃的,焦黑的土地冒着袅袅硝烟,天空中的飞机呼啸着俯冲下来,机身一抖,掉下串串炸弹,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一串 坑。 山坡上倒毙的尸体将四周的土壤染成红色,随后又被熏成黑色,浓密的血腥。即便是在猛烈的轰炸中依旧依稀可闻。 阵地上同样尸横遍野,几乎所有工事都被摧毁,翻到的机枪和掩体,松软的土地,踩上去就深深的陷下去,炸毁的武器零件遍地都是。 日机肆虐之后,摇摇摆摆的向东边飞去,尖锐的啸声却又从天而落,士兵躲在残存的战壕中,拼命卷曲身体,捂住耳朵。 山背面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下,王铭章的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指挥部内只剩下三个参谋,和两台电台。王铭章双眼血丝,硝烟将他本就有些黝黑的面容染得更黑了,中将军装已经有好几处破开。 “孙司令怎么说?”王铭章的语气急促,神色焦急,炮声中通讯处长大声说:“孙司令命令我们坚守,已经下令蓝司令正率一零一军前来增援,另外第十集团军正向信阳集结。战区司令司令部要求我们至少再守三天。” “放屁,还守三天!老子已经守了十二天了。”参谋长赵渭宾忍不住大骂。 蒋鼎文将南线的二十一集团军抽调北上后,日军在南线发动进攻,攻击矛头直指一零二军守御的六安,而驻守霍山的李家钰四十七军也受到日军一零六师团和一零一师团的攻击。 日军非常清楚六安守军是强横的一零二军;他们的策略也很简单,将南线日军精锐全数调来,第九师团,第六师团,第三师团等日军常备师团精锐全部调来对付一零二军。 一零二军曾取得广德夫捷,济宁大捷,虞城大捷,官兵上下根本没有畏惧之意。正当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时,孙震却接到庄继华的电报,建议他们放弃六安,退守富金山,利用这里的地形杀伤日军,消耗日军有生力量。 庄继华不是战区司令,孙震不敢直接撤退。他向武汉大本营和战区司令部通电求援,同时将庄继华的建议换成自己的名字提出,蒋鼎文还没作出决定,白崇禧就说服蒋介石接受,但要求一零二军留下一个。师阻截日军三天,挫折日军锐气。 孙震留下郭勋棋师,自己带着王铭章和饶国华师退守富金山。郭勋棋师前身是刘湘二十一军的模范师,刘湘当初就想把这支部队建成示范部队。军官和士兵都经过精挑细选,又经过三年抗战洗礼,军官经验丰富,士兵战术技能成熟。更换装备后,名义上虽是杂牌部队,可实际战斗丝毫不弱于德械师,也不比庄继华亲手练的一零一军差。 郭勋棋没有推辞,率领全师一万五千人孤军坚守六安,与六万日军血战。面对四十九集团今年,日军上下都有一股仇恨和恐惧,这个军在南京,在济宁,在虞城,都给日军留下畅通回忆,让日军切齿痛恨。 战斗从一开始就十分残酷,日军完全不顾伤亡狂攻不止,而川军将士死战不退。冒着日军炮火奋勇拼杀,城墙数次被突破,又数次被打下去,伤亡十分惨重,到第三天,连郭勋棋都操枪上阵,撤出战斗后,清点全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伤员中包括了他们的师长郭勋棋。 日军攻克六安后,沿着商六公路向西进攻。一头撞进孙震的预设阵地富金山。 孙震将王铭章师放在左翼富金山主峰,饶国华师放在右翼。 这一战与前面的六安阻击战在后来的抗战史中被称为大别山北麓阻击战,在这一战中,彻底打出了川军的威风。整整十二天,日军在富金山未能前进一步,无论他们采取何种方法,都被川军将士给打下来 。 日军不间断的轰炸炮击,让守在主峰上的守军损失惨重,十二天加上六安的三天,一零二军整个。打残了。孙震一查明敌情就向战区司令部求援,他很清楚,仅凭手上的两个师不可能完全阻击住日军进攻。 孙震的求援迟迟没得到蒋鼎文的反应,原因是河南战场也陷入危机中,从北方南下的日军占领郑州后,主力继续沿陇海路西进扫荡豫西的中队。以两个师团三万多人沿平汉路南下,攻击郭店许昌 除了侧翼外,五战区正面继续恶化,在日军冲击下,蒋鼎文无力组建一条防线,连连后退。武汉的蒋介石对他失望之极,派白崇禧为大本营代表到五战区指导工作。让白崇禧获得实际指挥权。 白崇禧不愧是小诸葛,迅速调整部署,要求李宗仁严令孙桐董第三集团军守许昌,唐式遵:十三集团军坚守临颍,挡住北面下来的日军华北第一军;五战区正面各部大踏步后撤过商河,利用商河阻击日军。 不过白崇禧还面临另一个困难,东面退下来的部队在日军追逐下渐渐陷入混乱,各个集团军司令部都有部分部队失去联络,唯一还能彻底掌控部队的是杜幸明的五十集团军,白崇禧紧急命令杜幸明率部在商河西岸建立防御阵地,命令断后的三十六集团军的三十六师坚守接店,二十二集团军的,飞师守周家口,两个师背水一战,以死相拼,为战区赢得两天调整部署时间。 利用这两天五十集团军在商河西岸建立起防御阵地,从新蔡增援来的一零一军也抵达战场。部队的混乱被控制住,三十六集团军和幕二集团军也先后渡过商河。 可就在这时南线日军开始行动了,孙震的告急电报雪片般飞向新蔡,总共十万日军扑向六安和霍山,白崇禧同意了孙震后撤到富金山,依托富金山地形阻击日军,但此复正面混乱尚未结束,而三十一集团军胡宗南部和二十一集团军廖磊部均被中岛康健率领的日军缠住,根本无,力南下增援。 白崇禧从日军动向更得出一个令他恐惧的判断,如果南线日军穿过大别山,攻克潢”罗山。直下信阳,然后或是南下武胜关直扑武汉,或是北上包抄五战区主力的后路,都令人恐惧。 恰恰也就在此时,立高之助的情报也到了,除了攻击六安的第二军和攻击霍山的十一军再个师团外,十一军还有两个师团将突袭太湖潜山,然后突击黄梅广济。夺取田家镇,一举打开通往武汉的大门。 接到这个电报后,蒋介石也紧急将第十集团军调给五战区。第十集团军原是湘军部队编成。在经过泓沪抗战后,伤亡过大,整个集团军进行了整编,这个集团军现在是中央军和湘军混编,下辖第二军李延年部和七十年李觉,集团军司令为李延年。 鉴于即将来到的危险,白崇禧果断下令再次调整部署,将四十九集团军的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调出赶赴潢川罗山,严令孙震必须坚守十二天,以掩护战区的调整,抽调部队增援。 现在王铭章以巨大代价在富金山已经守了十二天,全师一万五千多人。伤亡接近三分之二,前沿阵地悉数失守,他这个师长都已经走上一线阵地,但援军却还没到,现在又来电要求他们再守三天,也难怪赵渭宾表现得这样愤怒。 王铭章脸色沉重,他反复看着手中的电报,然后缓缓的说:“回电,我死国存,职部决定战至一兵一卒,坚决完成任务。” 赵渭宾眼珠子都红了:“师长,我们伤亡超过九千,炮弹已经全部打光,再守三天,白崇禧这个小诸葛,他是干什么吃的!这打的什么仗,要是庄司令在。怎么会打成这样!” “轰!轰!”炮弹在山顶爆炸,整个山头都在摇晃,岩壁瑟瑟发抖,覆盖在头顶的石头似乎就要垮下。 王铭章没有理会落下的尘埃,一把抓过地图:“长官清楚我们的困难,可依然让我们再守三天,说明北面的情况已经很坏,庄长官说过,一个战役必须要有人啃骨头,我们现在就是在啃骨头,赵参谋长,我命令,收缩两翼,电告孙长官,让他派人把战地医院的伤员全部后送,另外重炮团没有炮弹,炮兵也后撤 说道这里,他轻轻叹口气,庄继华离开后”军的补给就不如以前了,几乎没有达到百分之百过,现在战火在五六个省燃烧,参战部队有一百四五十万,补充就更不够了。 “轰!”好像最后一声爆炸,山头的摇晃忽然停止了,阵地上变得安静起来,口哨声满阵地响起,躲在反斜线的士兵迅速向山头冲去。 “小鬼子打了两年了,战术就没变过。”赵渭宾恨恨不平的骂道:“要是庄司令在。老子非好好教他们一下不可!” 激战在富金山再度展开。 求月票支是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十节 拉萨风云(一 ※“小止辉早就想对拉萨的英国人动年了,但吴忠信不准,兴址后的理由很充分,的坐床仪式是藏传佛教的最隆重仪式,藏人绝对不能容忍在这上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英国人在**不是一两天,晚两天也不要紧,而且利用这几天可以调查下,藏军的虚实,为将来整顿藏军打下基础。.. 盛大的坐床仪式在十一月中旬举行,各地宗教界头面人物纷纷赶到拉萨,见证这一时发。喧嚣的宗教仪式却不能掩盖拉萨剑拔弩张的局面,二十四军两万多人从三个,方向包围了拉萨,庄继华又命令向传义组织了一支援藏军,总兵力六千多人,由康边屯垦司令李根固统帅赶往拉萨,李根固在十二月中旬赶到拉萨,这样刘文辉就在拉萨聚集了超过三万的兵力。 川军的调动没有瞒过噶厦政府,摄政王热振向吴忠信和刘文辉求证,刘文辉毫不含糊的告诉他,来的不是军队,而是公路勘测队和护卫队。热振将信将疑的离开了。 吴忠信自然不会相信,但刘文辉却不肯告诉他实情,对于拉萨局势的担心,他向蒋介石去电,请蒋介石制止刘文辉,蒋介石也感到目前情况下**再出现动乱,分散了抗战力量,给刘文辉下令,不要在**挑起事端,对藏民应采取政治手段,以笼络为主。 刘文辉把蒋介石的电报转给庄继华,庄继华立刻给蒋介石去电,要求全权处理**事务,“**目前亲中央力量和亲英力量相持,我们的策略应该是扶持亲我们的力量,打击亲英力量,而亲英力量的主要支持者在藏军,必须瓦解现行藏军,镇压部分藏军将领,扶持支持我们的力量,将英国人赶出**。” 庄继华从五个方面论证现在在**采取强硬措施的必要,指出只要控制住拉萨,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刘文辉的军队不但要继续进入**,还要继续向南,进入藏南,直抵藏印边界,另外一部要北上,屯兵于**新疆交界处,为将来处理新疆事务做好准备。 对庄继华毫无顾忌的要权。蒋介石思绪再三,他实在拿不准,军委会内对此也要求慎重,专门处理少数民族事务的机构一蒙藏委员会也不同意在此时采取强硬措施 不过就在武汉的政府高官商议时,庄继华秘密电告刘文辉,立刻采取行动,首先解决英国办事处,将**的所有英国人驱逐出境。 “弥师占领拉萨城北的制高点措日岗,囚师占领城东的制高点格吉坡。巫师居中策应,暂编第三师为军预备队,各部必须在明天九点之前完成部署。” 王靖宇说完之后回到作为,刘文辉平静的在座诸将,然后嘿嘿笑了两声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群蛮子吗,现在不是七年拼了,咱们是鸟枪换炮了,他们还原地踏步。打起来,两个小时老子就能拿下拉萨,什么噶厦活佛,老子把他们一锅恰了。” 说到这里,他得意的扫视了眼在座将领。众将很配合的露出笑容,刘文辉满意的点点头,抚摸了下嘴角的胡子,然后才慢慢的开口:“不过。这只是预防,他们不动,我们就不动,我们只针对英国人,明白吗” 众将略地站起来,齐声答道:“是!” 七年之前,康藏之战中,刘文辉战败,不过刘文辉打心里是不承认的,那是他的主力正与刘湘在,中对峙,所有精锐都被刘湘拖住,西康只留下了少数不入流的部队,战败是理所当然。但现在不同了,这些年他从重庆买了不少装备,主力6师和,歹师全部换装,中下级军官均到重庆受过。 这里必须补充下,在最初刘文辉很担心庄继华借培刮之名,向他的部队掺沙子,将所有从重庆回来的军官塞到刘元塘的部队中,可让他意外的是,刘元塘部队的战斗力陡然上升,在康滇之战中打得有声有色,相反装备更好的,弥师却打得比较难看,这下让刘文辉重新审视受刮军官,在庄继华重新整编川军时,他加大了派到重庆培刮的军官数量,又在西康成立了军校,让受过的军官担任教官,培刮下级军官和军士,仿照庄继华一样,给士兵戒除烟瘾,在连队设立文化。几年下来,部队战斗力上升了几个,台阶。要不是抗战开始,再也无法从重庆买到装备,他恐怕就要扩充部队了,重新燃起雄,心。 现在他以三万大军屯兵拉萨城下,**藏军的总兵力不过两万多人,在拉萨城内的藏军也不过一万七千多人,武器装备还是以一战时的破落武器装备,这一战打起来,他有十成胜算。 更重要的是,在刘文辉看来西征**,等于就是为他扩充地盘,**虽然是藏人的地盘,但西康也有不少藏人,既然可以统治西康。也照样能统治**,所以打心眼里愿意服从庄继华的命令,驱逐英国人,整顿藏军。 为了不过于刺激噶厦政府,刘文辉没有向拉萨城内派兵,所有部队都部署在城外,拉萨城内最险要的制高点是布达拉宫,可无论二十四军还是藏军都不敢进占这里。 摄政王是汉人对热振官衔的称呼,藏人的称呼却是摄政热振活佛,如同**的其他活佛一样,热振活佛是热振寺的活佛,热振寺在拉萨以北二百多公里,这个寺庙在藏传佛教中的地位比较超然,它的寺庙里收藏有几乎所有藏传佛教经典,现在盛行的黄教创始人宗咯巴大师,他门了两位弟子,和班禅就是在嘎当教派理论上发展起来的,而热振寺就是当初嘎当教派的第一寺院,只是在黄教盛行后,热振寺也改奉黄教看来宗教也是识时务的。 热振活佛天明之后受到消息,噶厦政府的噶伦然巴图登贡钦匆忙来报告,汉军包围了英国办事处,逮捕了办事处的所有英国人,汉军还在拉萨大街上张贴布告,命令所有英国人必须在三天之内到城外汉军军部报道。 “活佛,汉军这是耍做什么?英国人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我们不能保护朋友,上天是会降下灾难的。”图登贡钦有些慌乱,他一支认为汉军是针对拉萨政府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是针对英国人,这让他乱了阵脚。 热振双目微闭捏着佛珠,作为摄政,对**目前的局势还是比较清楚的,汉军大举进藏表面上看是对前段时间冲突的反应,实际上是中央政府对日趋活跃的英国人的反击,看来中央政府不再坐视英国人煽动西立,这是。 “上天不会惩罚我们的”热振睁开眼睛慢慢的说:“汉人也同样是我们的朋友,而且还是我们的政府 “可图登贡钦没想到热振丝毫不着急,便换了口气说:“活佛,英国人是来观礼的,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藏人是不能容许客人受到侮辱瑰。 热振还没开口,首席噶伦僧官丹巴降央和首席司伦郎顿贡噶旺秋,以及噶伦平次旦多吉和噶伦彭康扎西多吉也一同前来。 “摄政”次旦多吉拿出份文件:“这是汉军司令刘文辉将军的通报 “通报?”热振毫无表情的抬眼次旦多吉,不动声色的说:“你给大家念念吧。” 次旦多吉打开文件念道:“热振摄政及郎顿司伦,噶厦政府,英国驻拉萨办事处为非法设立,中国历任中央政府从未承认,该机构设立之后,在拉萨挑动是非,离间藏汉关系,为害极大,为恶极多,今本军奉命关闭该办事处,驱逐办事处人员,为使行动保密,事先未通知,请摄政及诸位司伦噶厦原谅。国民革命军二十四军军长,西康行营副主任刘文辉中将。 贡嘎旺秋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泛出一层黑光,怒气冲冲的卑到次旦多吉面前,一把抓过文件,两下就扯得稀烂。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转身面对热振大喝道:“我们藏人从来没有让人欺负到头上的,调集我们的勇士,我们藏人绝不接受这样的屏辱”。 贡嘎旺秋的自信是有道理的,自从清朝灭亡后,藏军和川军前后有两次对抗,两次获胜,其中第一次还是袁世凯时期”军近万人进驻拉萨,藏军在英国人支持下与”军对峙,各地藏人纷纷赴援,后方藏人则切断了川军供应线,英国大使向袁世凯提出抗议,袁世凯被迫下令准备增援”军的滇军和甘军停止前进,最终导致在拉萨的川军孤掌难鸣,弹药粮草难继,从拉萨后撤,沿途苦战,最后只有不到一半人返回四川。 又开始清洁网络了,自己都没打扫干净,唉 求月票支抚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十节 拉萨风云(二 不可六“扎西多吉连忙劝阻,司伦的职位等同摄政小灶尚干噶厦的噶伦:“我去汉军营地看过,他们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何况刘文辉是中央派来的。..如果发生武力冲突,中央会再派大军前来。” “扎西多吉说的对”丹巴降央也插话道,然后转身对热振说:“佛爷,我看再等等。英国人怎么办,还有中央政府会怎么处置,我们再作决定。” “英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况且,汉军不向我们打招呼就采取这样的行动,把我们置于何地?”贡嘎旺秋乃就感到气恼,不过怒气没有那么明男只是盯着热振。看他作何决定。 “我们应该去问问吴委员长和刘将军,中央到底是打算做什么。”次旦多吉提议道。 “这才是正理。”热振放下手中的酥油茶缓缓的说:“扎西多吉你去城外汉军的营的拜访下刘将军,我和郎顿司伦去拜访吴委员 郎顿有些不满的哼了声,但他也端坐没动。这次汉军来势凶猛,仅仅一个护路队就把两个行本的藏军消灭,真打起来,他也没有必胜的把 。 这群掌握**的高层人物商议之时,刘文辉已经把英国办事处的所有工作人员拘捕起来,英国人完全没想到”军的第一刀砍在他们身上。 川军入藏让英国人很警怯,但还是认为这是中国政府与**政府的博弈”军入藏更多的是威慑目前**的离心倾向。黎吉生与英印度政府派来的观摩坐床大典的使者古德才刚刚起床;就被”军围在办事 内。 “我抗议!我抗议!”古德和黎吉生嚷嚷着被送到城外川军司令部内,见到刘文辉后,立刻冲到刘文辉面前大叫。 刘文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古德更加愤怒了,他感到深深的侮辱,挥动拳头大声质问:“将耸,我们是大英帝国派来观摩喇嘛坐床仪式的外交官,他是英国政府派驻拉萨的外交官,你们这是对国际法的粗暴践踏,违反国际外交原则,心”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 刘文辉欣赏了阵古德的表演,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派驻拉萨的外交官?我国政府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外交机构?观摩?我国政府怎么不知道?贵国大使怎么没通知我国外交部?” 刘文辉的质问让古德哑口无言,他忘记了。驻拉萨办事处的设立没有得到任何一任中国政府同意,也就是说不受中国政府保护,也不适用外交关系法。而他本人也是同样道理,他到拉萨观摩也没得到中国政府的同意,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外交人员。”刘文辉椰愉又有些愤怒的绕着两人转圈。古德和黎吉生不得不随着他位置的变化转动身体:“可现在,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老子说了算。” “你们打这个的方主意不是一两天了,打量着中原内乱,这里又远鞭长莫及,可现在不一样了,老子来了,打扫院子来了,你们这些家伙就该滚了。” 面对轻蔑的刘文辉,古德气得浑身发抖,黎吉生冷笑着威胁道:“刘将军,你就不担心大英帝国的报复?我们办事处是经过噶厦政府同意的,也是前任同意的,要让我们走,也必须是噶厦政府下 刘文辉凑到他跟前,死,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大笑起来,转身大声对王靖宇说:“哈哈。哈哈,文革说得真不错。英国人现在就剩下一张皮了,他们现在全靠这张皮支撑日不落帝国,昔日的帝国的荣光只能在梦中回想了。现在居然还说什么报复!真是笑死我了!” 王靖宇和周围的军官们配合的哈哈大笑,古德和黎吉生脸涨得通红,他们当然清楚。欧洲局势巨变,英国政府需要集中全部力量对付来自德国的威胁,以印度为例,驻印军已经减少到最低限度,不但如此,印度人组建的部队也在向欧洲调动。与此同时,印度国大党准备号召印度青年拒绝参加英队,拒绝与英国人合作,为此伦敦正准备与甘地谈判,海外殖民部准备提出个设想,只要印度人在战争中继续合作,那么在战后,英国可以给予印度**。 “我们将向中国中央政府表示抗议,英国政府决不接受这样的侮辱。”古德冷冷的抛下句话,与黎吉生转身离去,回到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等他们离开后,王靖宇才靠过来。王靖守对今天的行动有保留,这个行几法照庄继华的命令采取的。没有得到国民政府的批 “军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刘文辉看了他一眼,又众将,淡淡的说:“当然是赶走,说好听点,礼送出境。” “军长”王靖宇犹豫下还是鼓起勇气:“是不是等等,等老蒋发话再说。” 刘文辉坚决摇头。有些恨铁不成的说:“你呀,怎么还没看明白,文革电报里说得很清楚,这事必须当机立断,越快越好,不要等老蒋发话,老蒋顾虑太多,只有先做了再说。” “可”王靖宇在心里苦笑下,刘文辉现在怎么啦。将全军拉进**,丝毫不顾西康的根据地,这本身就是冒险,现在还采取这样的行为,现在的川军将领都怎么啦,就这么老实的听那个庄文革的:“英国人若施压,老蒋处置的还不是您。” 刘文辉嘴角露出个狡猾的笑容,他拍拍王靖宇的肩。微微摇头:“靖宇呀,就算受罚,我可以断定只不过是轻罚,到将来得到的回报将非常丰厚,这笔买卖我们只赚不赔,而且,英国人在**动作不断,老蒋心里恨着呢。处置我最多也就做给英国人看,没什么大不了。” 这个道理在庄继华告诉他入藏时,就给他分析得非常清楚,英国人一直在策动西立。但受到历任中央政府的坚决反对,加上**上层中亲中央政府的人士的抵制,才没有得逞。但这二十多年中,英国人加强对**的蚕食侵略。内地又战乱不休,无力支持**。**上层中亲英人士逐渐占据上风。这次观礼中的座位问题就是个突出表现。 的坐床典礼中。英国人勾结噶厦政府中的亲英分子。故意把吴忠信的座位安排在与古德相同的位置,这遭到吴忠信的坚决反对。古德是外国政府的观礼代表,噶厦此举就是想告诉世人,吴忠信也是外国政府的代表,吴忠信看破了对方的企图,坚决拒绝了。 吴忠信坚决告诉热振。如果不把座位调整过来,他将拒绝出席的坐床典礼。热振与噶厦政府商议后,这才把吴忠信的座位调整到与热振座位相当的位置。 也正走出现这个纠纷。促使刘文辉下决心在典礼之后不久就动手解决在英国办、事处问题,此举也有敲山震虎的含义,为下一步解决藏军问题打好基础。 不久扎西多吉、次旦多吉和丹巴降央连裾赶到刘文辉的指挥部,询问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刘文辉很笃定的告诉他们,英国人在拉萨的办事机构是非法机构。中央政府没有同意,所以这个机构必须撤销,人员必须遣送出境。 “除了拉萨的办事处。江技、亚东和噶大克的商务代办处也要撤销,所有人员都要限期离境。”刘文辉最后补充说。 扎西多吉十分震惊。刘文辉的强硬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他的意思是想把英国人全部从**赶出去,这是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刘将军。这些商务代办处是中英《拉萨条约》规定的,是经朝廷同意的,是不能轻易撤销的。将军须慎重。”扎西多吉连忙劝道。 “哈哈哈,有什么慎重的,这什么条约是当初我们打不过他,被迫签下的,是不平等条约,今天我们要和他重新签约。”刘文辉冷笑着说:“你们不用担心,我带了五万大军前来,就是准备和英国人作战 。 面对豪气冲天的刘文辉,扎西多吉和次旦多吉相对苦笑,他们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丹巴降央踏前一步,双手合什:“将军,古德先生是受我们邀请来参加坐床典礼的,如此被驱逐出境,有失礼仪,还请将军三思。” “大喇嘛。不是我们有失礼节,是他们包藏祸心。”刘文辉丝毫不让步,面带杀气的说:“正因为看到他们是你们邀请的客人我才只是驱逐他们离境,本来我是想把他们全部杀掉的。大喇嘛,请回去告诉摄政阁下,英国人不能再留在**了,现在不能,将来要来,就必须按我们的方式作。” 丹巴降央三人无法说服刘文辉,最终返回城内,热振却从吴忠信那里得到好消息,吴忠信同意古德暂时可以留在拉萨。 又开始整顿了。请大家在留言时口下留情。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十节 拉萨风云(四 忠信目瞪口呆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刘文辉,刘女辉感鲫百,扭头看到吴忠信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奇怪。.. “吴先生,你怎么啦?” 吴忠信惊醒过来,他苦笑下叹口气才以赞赏的口吻说:“没想到,真没想到,自乾身在西康。对天下大事却了如指掌,真知灼见,发人深省,令吴某佩服,佩服。” 刘文辉脸一红,他略微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那里,那里,刘某可没这份见识,不敢贪他人之功,这是文革告诉我的。说实话,网开始他让我收拾英国人,然后再收拾那些藏人,我也吓了一跳,我的想法与你相同,认为不是时候。然后他就为我分析了目前的世界局势,从欲洲到南洋,从英国到日本再到苏俄,这才让我坚信,现在就是处理**问题的机会。” 吴忠信心说果然,你刘自乾要有这份见识,四”就不会落入刘湘手中,你也不会屈居西康边陲。不过刘文辉这样,他对庄继华的兴趣更浓了。 “自乾将军,仅仅这些还不够,我想可能知道,**宗教分两派。藏南是班禅的势力范围,九世班禅在青海玉树圆寂,灵框还停在玉树,未能返回藏南,藏南僧人和教徒都希望能迎回班禅,如果将来能做成这事,藏南民众的心就会立刻倾向我们。” 刘文辉点点头,九世班禅因为和十三世之间有矛盾,被迫逃亡内地。在内地流亡十几年。几次欲返回**,均遭到的拒绝,最终在玉树郁郁而终。这事川边藏人都知道,刘文辉也不例外。 “不过,在一切之前先要把军权控制住。”刘文辉的语毛十分肯定,说到这里他停顿下问:“吴先生,你对热振这人怎么看?” 吴忠信微笑下说:“热振这人还是倾向我们的,但他的阻力很大,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目前要原因,要执行你的策略必须把他争取过来。” 正说着,吴忠信看到从拉萨城内出来一行人。黄色的旗帜为前导,一顶黄色的八人大轿在队伍中特别醒目。 “说曹操,曹操到,诺。热振来了。”吴忠信向刘文辉指点下说,刘文辉扭头看了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嘴上却有些不干净:“这些和尚,我不是已经给他们说清楚了吗,英国人在这里的机构都是非法的,必须全部清除,他们怎么不死心呢。” “哈哈”吴忠信仰天打个哈哈,刘文辉现在志得意满,三万雄兵力压拉萨,拉萨上层人心浮动。热振自然不会仅凭扎西多吉他们一次会谈就放弃,肯定要亲自来一趟:“自乾将军,看来你要发财了。” 刘文辉顺着吴忠信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维子的后面跟着十几个挑夫,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很显然这不是挑出来玩的。 “我们得去迎接下。”吴忠信招呼刘文辉下去。 刘文辉随着他向营门口走去。到营门口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主要将领。吴忠信带来的随从,王靖宇带领的二十四军军部的参谋们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热振的轿子在营门口停下。一个奴隶跪在轿门口,热振踩在他的背上下来,刘文辉和吴忠信连忙迎上去,热振双手合什,刘文辉和吴忠信也双手合什。 “摄政前来,刘某有失远迎,还活佛请海涵。”刘文辉的语气十分热烈,出处透着热情。 热振合什微笑:“刘将军。前次相见,意犹未尽,今天又匆匆来访,还请将军见谅。” “言重,言重,藏汉一家,不分彼此,佛爷请进。”刘文辉侧身请热振进去。热振迈步前行。刘文辉和吴忠信一左一右陪着他,两边的士兵纷纷敬礼。 “将军,你们远道而来。沿途辛苦,我们**本就是苦寒之地,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精粑和牛肉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收 随着热振的话,丹巴降央挥手,挑夫把担子挑过来,然后揭开盖在上面的布,最前面的几个筐里装的是牛肉和精粑,后面的几口箱子却是白晃晃的银元。 飞是十万银子,是噶厦政府准备的劳军费用,数量不多。请将军不要拒绝。”热振平静的宣布着礼单。 刘文辉大笑着拱手说:“摄政的一番心意,我不能拒绝,刘某代表全军将士多谢摄政。” 刘文辉的营地不是民房。而是由一排排帐篷组成,中间的帐篷就是刘文辉的指挥部,但刘文辉当然不会把热振放进指挥部,而是领进了旁边的招待室。 招待飞”冻设简单,张有此粗糙的方桌,几张木凳。紧靠帐荤办有几张桌子,上面摆了些瓶子和杯子。 “我们这里简单委屈佛爷了”刘文辉很诚挚的对热振说,亲手搬来把凳子,热振有些不太习惯坐这样的凳子,他更喜欢藏式的坐凳。 “将军如此简朴,是我的过错,我们招待不周,慢待了客人。 热振也没推辞,顺势坐下,帐篷不大,王靖宇立刻招呼丹巴降央等热振的随从到另一个帐篷中去,这个帐篷中就剩下刘文辉、吴忠信和热振三人。 “摄政此来是不是为英国人的事?”刘文辉也不隐瞒,开门见山把热振的目的指出来。 热振微微点头,双手数着佛珠,平静的说:“瞒不过将军,老僧不太明白,为何将军要如此对待古德和黎吉生先生,古德先生是我们邀请来观摩坐床典礼的,黎吉生在拉萨时日已久。与我们相处很好。他们都可以算我们的客人,如此对待客人在我们藏人来说,是非常失礼的。” 吴忠信斜了眼刘文辉,心说你网拿了人家的东西,现在看你怎么说。刘文辉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很诚恳的对热振说:“活佛,这事没办法。西南行营来电,说英国在拉萨的办事处是非法设立,没有得到过中央政府的同着必须予以取饰,办事处人员一律遣送出境。至于古德。他虽然是噶厦邀请的客人,但他是英国官员的身份入境,没有得到外交部的同意,他在拉萨的活动如果是私人身份,我们还可以不干涉,但他却以官方身份活动,这就是我们不能接受的。西南行营命令,他必须限期离境。” 没想到刘文辉一下就把门关得这样死,一点缝隙都不给,热振不由楞了,刘文辉趁热打铁继续说:“活佛,这个黎吉牛您应该是相当熟悉的。他们的那个办事处是怎么来的,英国人两次武力入侵,才有了这个非法的办事处,关闭这个办事处是我们国家的权力。” 热振这下明白了,中央已经下决心铲除英国设在拉萨的办事处,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这是拉萨噶厦政府同意了的,也是十三世喇嘛同意了的,中央强行关闭等于录夺了噶厦政府的部分权力。 “可这个办事处是当年噶厦政府同意的,” 热振的话没说完就被吴忠信打断。吴忠信断然说道:“摄政,千万不能这么说,外交卓务是中央政府的权力,地方政府没有权力决定,噶厦政府作出这样的决定是违法,摄政,不能一错再错了,这个办事处必须关闭。这点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吴忠信的强硬让热振有些吃惊,吴忠信一直以来的表现就很温和。只有在典礼上的座位之争上很强硬,其他就算是龙厦事件也只是表示希望能释放龙厦,被拒绝后也没再坚持,可今天他再度看到那个在座位之争上的吴忠信。 热振沉凝下,感到关闭办事处已经无法挽回,只好后退一步:“既然中央有这个决定,我们自然要遵守,不过,我希望能礼貌的送走我们的客人。” “不行”刘文辉抢在吴忠信之前答道:“英国人用武力得到的东西,我们也用武力驱逐,一报还一报,没什么好说的。” “草原上的狼袭击人,但人不能学狼。将军,我们不能与英国人一样。”热振正色道。 吴忠信微微笑道:“活佛的话是正理,不过要区别对待,古德,我们可以礼貌的送走,但黎吉生不能,必须押送出境,或者押送到内地,交给中央政府。” 刘文辉和吴忠信这时自然而然的担起了各自的角色,刘文辉扮红脸。吴忠信自然是白脸,两人一唱一和,让热振有些头晕,最终还是同意。礼送古德出境,黎吉生送交内地中央处理。 两天后,刘文辉派出一个营押送黎吉生等人到内地,另外又派直属旅旅长余松琳率本部护送古德从藏南出境。暗地里,刘文辉命令余松琳清理江技等地的英国办事处,一律武力驱逐,不留丝毫情面。 中国政府在**驱逐英国人的动作在重庆外交界引起轩然大波,英国大使卡尔向国民政府提出产重抗议,外交部长王宠惠连忙给正在武汉的蒋介石去电,而此时的蒋介石正为武汉保卫战焦头烂额,武汉战局此刻正急转直下。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微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十节 拉萨风云六 随着武汉战局转危。..大本营已经着手安排武汉撤退。大明机构和全部各国使馆领事馆,大本营机构和工厂开始向重庆转移,武汉市民也逐步向长沙贵州四川疏散。 此外低调俱乐部重新活跃起来,周佛海指使陶希圣出版了一本小册子《爱国之路》。指出抗战已经持续两年,国家遭受极大损失,民众承受巨大痛苦,上海、南京、北平等众多名城纷纷失守,武汉现在朝夕难保,抗战的前途在那哪?公开提出和谈才是挽救中国不至灭亡的唯一途径。 这个册子一经发出,武汉舆论顿时哗然,以新华日报、大公报为首的报刊进行了强烈抨击。指出这不是爱国之路而是卖国之路,灭卢之路。大公报重提陈嘉庚的提议,“日寇退出中国领土前,凡言和者皆为卖国者”但国民党宣传部控制的机关报《中央日报》却始终保持沉默,青年党机关报《新中国日报》的态度暧昧,改组派控制的报纸《国际通讯》、《国际周利》、《国际问题》则连续发表来自英法美德的报道,称围绕武汉进行的作战一经证明,中国还不具备打败日本的实力。和谈是解决两国争端的最好办法。 在重庆汪精卫也开始活跃,不断召集沙龙,与各政党领袖,地方势力举行茶话会。宣传和平主张,在政府高层和外交人员中产生了一些影响,不过重庆的新闻控制极严,对下层民众产生的影响还不大。 “委员长是不是给庄主任去封电报,询问下他的目的是什么?”林蔚小心的提议道。 “对,把英国人的抚议也转告他,看他怎么说。”林蔚又补充了句。 蒋介石却脸一沉,很是生气的说:“中央的事为何要听他的,今天你若这样作,明天他伸手惯的事会更多。不能惯他这毛病。” “委员长,这事既然是他指使的,那么中央应该质问他为何要如此,要求他明白汇报,中央视他的汇报对他和刘文辉作出处理,另外还可以给吴忠信去电,质问他为何没有汇报就在拉萨采取行动。” 林蔚听了陈布雷这话感到由衷佩服,他的目的与自己一样,不希望蒋介石匆忙作出决定,询问下庄继华的目的,然后再作出决定,而且还委婉的提醒蒋介石,在**采取行动的是刘文辉,是地方势力,如果他不听中央的。中央暂时也没有严厉的处置措施。 蒋介石显然听懂了陈布雷的话,他沉默了会正要开口,陈希曾急匆匆在门外报告,蒋介石有些恼怒的将他叫进来。 “西南行营主任庄继华将军电报。”陈希曾双手将手中的文件夹送到蒋介石面前。蒋介石一听是庄继华的电报,所有怒气立刻烟消云散,立亥接过文件夹,陈希曾随即转身离去。 “他倒是头头是道,又要我配合他。”出乎陈布雷和林蔚的意料,蒋介石看完之后没有发火,而是闭上眼沉思了会。才无可奈行的说出一句话。 蒋介石随手把文件递给他们,陈布雷接过来。林蔚立亥靠过来,两人一起看庄继华究竟说了什么。 庄继华在电报里详细解释了他的计划,他的目的很简单,借这个事件将**的**趋势彻底打下去,西立势力依靠的是英国人的力量,所以要打下他们的**势头,首先就要打掉他们对英国人的幻想,清除拉萨乃至**的英国人,就是杀猴吓鸡。除掉英国人后,英国必定作出反应,但这不要紧,这只是暂时的,当前的国际局势必然逼得英国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他们没有第二种选择,。 庄继华的电报很长,分析了目前**的局势和目前的国家局势,最后告诉蒋介石只要僵持,英国人最后必然让步,**对英国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们不会因此与中国彻底翻脸。 “委员长。我看就让外交部与英国人交涉吧。毕竟我们没有同意英国在拉萨设立办事机构,在国际法上,英国已经侵犯了我国权力。”陈布雷与林蔚交换个眼色后说,不过他这句话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这个庄文革。看来就算让他干外交也行。”林蔚随口开了个玩笑,蒋介石心中却一动。 王宠惠按照蒋介石的命令与英国大使卡尔交涉,态度虽然温和,但实质问题上却坚决不让步,中国政府没有同意英国在拉萨设立办事处,因此拉萨办事处是非法的,不受外交保护,关闭该办事处是中国政府的权力,希望英方能够理解,同时还提醒卡尔。不要再插一藏,中国政府绝不会同意西立。卡尔对这个答复非常不满,向伦敦报告,要求对中国采取强硬措施,首先是关闭滇缅通道,其次,联合美国和法国向中国施加压力,最后在印藏边界集结军队。 为了摸清美国和法国在**问题上的态度,卡尔邀请法国驻华大使那齐雅和美国驻华大使詹森到英国大使馆聚会。 “以往我们在对华问题上一贯采取共同行动,这次我也希望我们能采取共同行动”卡尔在他的办公室内有些愤慨对两位大使说:“中国人用及其野蛮的方式关闭了大不列颠设在拉萨的办事机构,这是拉萨条约和西接拉条约同意了的,这是对国际法和西方权威的挑战,这种行动必须得到制止。否则将严重动摇我们在中国的威信。” 卡尔一番义正严辞的声讨,却没有收到相应的响应,这让他有些丧气,气势顿时落下来,那齐雅玩着手中的红酒慢吞吞的说:“巴黎现在没有能力对中国采取行动,在巴黎看来,德国人的威胁更大。” 卡尔正要反唇响应,随同詹森来的那个叫托马斯的年青人却先开 。 “卡尔先生,据我所知,中国政府从没承认西姆拉条约,另外拉萨条约也没有在拉萨设立办事处或领事馆的条款。” 卡尔抬眼看了这个栗色头发的年青人,有些瘦削的脸颊,下颌的胡须剃得很光洁,一双眼睛正平和的注视着他。 “西接拉条约是我们和**政府签订的条约,我们一直在与中国中央政府协商,签署这个条约,袁世凯政府曾经同意签署这个条约,只是它倒台太快,条约才未能最终签署。”卡尔狡辩道。 “如果是这样。中国政府这样作就没有违反国家法。 托马斯毫不放松,立刻以结论的口吻紧逼上来。 “但,这是对西方的挑战。”卡尔咆哮道;“一百多年来,西方不断努力才迫使中国政府屈服,如果这次我们退让了,下次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如果这次我们不能团结一致,整个西方都会在中国失去威 。 “西方在中国早就失去了威信”托马斯毫不客气,他就像新闻记者那样尖锐:“九一八时,西方就失去了威信;一二八时,西方再度失去威信;卢沟桥时,中国寄希望于九国公然;可中国人什么都没等到。既然西方在日本面前步步退让,那么已经在战场上数次击败日本的中国,为什么不能像日本那样挑战西方呢?” “卡尔先生”詹森感到自己的属员过于激烈,卡尔就快暴走了,立玄出面缓和:“青年人说话太冒失,您不要计较”说着瞪了托马斯一眼。这个,年青人真的不是太适合干外交工作:“不过,卡尔先生,华盛顿给我的情况通报提到了另一件事,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曾与中国驻德国大使陈介密谈,劝说中日和谈,德国愿意在两国间充当调停人。” 卡尔冷笑两声轻蔑的说:“蒋介石委员长恐怕会高兴得跳起来,这个消息恐怕他已经期待很久了。” 詹森在心里微微摇头,这个卡尔看来是被悄怒烧晕了头,失去了起码的警觉牲,自己不的不提醒他了。 “亲爱的卡尔先生,如果德国调停成功,日本从中日战争中抽出手,加上与德国签有盟约,中日如果携手”詹森说到这里暂停下来,看着卡尔,后者禁不住打个冷战,他立刻想到拉萨事件是不是中国故意搞出来的,目的走向日本和德国传递某种信息。 随即另一个念头浮上脑海,中国与日本联手向东南亚进攻,日本有强大的海军,中国有丰富的资源,广阔的边境,东边攻击缅甸泰国,西边翻越喜马拉雅山。冲进印度,与甘地领导的国大党结合,印度,女王皇冠上最亮的明珠。将不再属于大不列颠帝国。 看着卡尔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詹森轻轻叹口气:“看来大使先生已经明白其中的微妙,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坚定蒋介石抵抗之心,决不能让蒋介石与日本构合,与这个相比,拉萨发生的只是件小事。” 卡尔这时冷静下来,他听出了詹森语中的劝谏之意,但他心里却很不甘,曾几何时,大英帝国在中国的地位跌落到这个地步了。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十节 拉萨风云七 ※现在不但卡尔明白了詹森的意思。..那齐雅也听明白了。知世灶印度支那的军事力量更薄弱,如果中日德真的联手,那么首当其冲不会是英自,而是法国。那齐雅心中暗骂,这些美国佬真不是东西,这样重要的情报却柜毫不向他们透露,真是该死。 “詹森先生,贵国在中国有很大的影响力。不知贵国打算采取那些措施呢?”那齐雅看上去好像漫不经心。眼光却迅速扫了眼卡尔,可卡尔立刻明白他的目的。 “是的。詹森先生,贵国打算怎么阻止日本的扩张呢?”卡尔紧跟上来。 詹森微微一笑:“我们推行的政策是门户开放,只要遵循这个原则。就不会损害我们的利益。 詹森这话的潜台词很清楚,无论是印度支那还是印度,都没有美国利益,所以美国不会干涉,当然具体的决定是华盛顿作,他的判断就是 。 那齐雅在心里冷笑下,看来美国人又要采取上次大战时的策略,先发战争财。然后等到最后时刻再出兵,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利润,真是狡诈的美国佬。 “我听说美国国会已经暂停向中国提供贷款,是这样吗?着森先生那齐雅不冷不热的问,然后将手中的雪茄微微吸了口,轻轻吐出烟圈,透过轻薄的烟雾盯着詹森。 “先生们”詹森仰天打个哈哈:“对中国不能一味迁就,也不能一味打压。对我们来说,只有中国抵抗下去才符合我们的利益;可怎么才能让他们抵抗下去呢?一手硬,一手软,明白吗?。 詹森说着用手比戈两下,仿佛控制倍绳的骑士,卡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有些明白詹森的意思了,那齐雅却不理会詹森的“玩笑”继续迫问道:“大使先生,您判断武汉失守后,蒋介石会与日本和谈的依据在那呢?” “连武汉都丢了,他们还能打下去吗?汪精卫先生不是已经在鼓吹和平了吗。”詹森平静的答道:“那齐雅先生认为他们还能打下去?” 那齐雅顿时语塞,实际上在给巴黎的报告中,他也作出相同的判断,可此靠他却要挺中国。卡尔却站出来替那齐雅答道:“我认为他们还有打下去的能力,中国政府很有远见。他们的军事工业设在重庆,而不是武汉或长沙,现在他们又在开发贵州,一旦贵州开发成功,他们就具备了打败日本的物质条件 “大使先生说得对”托马斯接口道:“对于**事件我倒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以 卡尔作了请的手势,詹森却微微皱眉,他有些不高兴的打断托马斯:“那只是你的个人想法,托马斯 “詹森先生,这只是我们私下里见面,所有交流都是私下的,不代表政府意见卡尔立玄表明态度,他很想知道托马斯的想法,即便是他个人看法,至少可以从中找到美国政府态度的蛛丝马迹。 托马斯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丝毫不顾及詹森不高兴,顺着卡尔的话就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拉萨事件中,中国政府采取的手段及其强硬。这与西方数年来在中国采取的错误政策有关,中国从中看到西方的弱点,他们知道现在是西方最虚弱的时候,因此他们开始行动了,大使先生,您不得不承认,即便中国在**采取了这样强硬的措施。贵国依旧无法采取强硬对应,德国已经牵制了你们的力量。既然无法采取强硬应对,那么我建议贵国采取措施将这一事件的影响压到最低 卡尔扬脸准备反击,眼角却撇到那齐雅在频频点头,已经到嘴边的话立刻压平去。詹森心具却在暗暗点头对托马斯的评价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个小伙子虽然急躁了点,但眼光却是十分准确,是个不错的人才。 忽然之间。卡尔明白了,托马斯的建议恐怕是目前最好的处置方式,詹森已经暗示,只要蒋介石打下去,美国就会支持他;那齐雅实际也表明态度。法国无力干预**事件,巴黎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让中国拖住日本。保住印度支那;唯一利益相关方,就剩下英国了,可大英帝国还能向**派出军队吗?答案是显而易见。 小轿车飞驰在公路上,重庆的交通秩序显然比上海南京更好,宽敞的四车道公路,有专门供行人穿行的人行横道线,十字路口有交通警察指挥车辆。公路两旁是繁华的大楼,各种广告遮蔽了大楼的外墙,这一切让詹森洗然感到似乎回到纽约华 “您真认为武汉失守后中国政府会与日本人和谈?”托马斯耐不住寂宾。首先开口打破沉寂。 詹森依旧注视着公路两边不断闪过的工厂,里面而过的满载各种物质的军车,在来重庆之前他也听说了这座城市,也从驻重庆的领事馆那里看到过报告,但没有身临其境还是无法感到其中的震撼,中国人在短短的七年时间就创造了这样一座城市。奠定了对日作战的基础,也创造了工业发展史中的奇迹。 托马斯没收到詹森的回答,他顺着詹森的目光看过去,好一会,他忽然明白了詹森的想法。 “中国人为准备这场战争作出的准备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久,这座城市就知道了,他们的决心有多大。”托马斯有些感慨。 “孩子,你今天的话太多了。”詹森感到还是必须提醒他,外交领域中。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 托马斯有些羞愧,他知道自己今天又冒失了,詹森看着这个有些羞涩的大男孩,心中有些高兴,这个孩子很有前途。 “你对英国的分析是正确的,不过。中国政府为何要这样作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现在触怒英国人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我认为他们是在冒险”托马斯点点头,表示同意:“这几天我看了一些关于**的材料,中国人的,英国人的,我都看了,这些材料中透露出一个信息,中国人对英国这些年在**的所作所为十分恼怒,如果仅仅是获得一些经济利益,中国人可能还能忍受,但他们却是在鼓动西立,这是中国人绝不能接受的。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把英国人赶出**,现在他们找到了。” 詹森心里一惊,他扭头看着托马斯。后者又露出些许羞涩,詹森微微皱眉:“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是不是那个梅记者告诉你的?” 梅记者就是梅悠兰,她陪着梅老爷子在西北走了一圈后,前段时间返回重庆,托马斯很快得到她的消息,两人经常见面,詹森网到重庆时也接受过梅悠兰的独家采访。 “不,不是”托马斯连连否认:“我承认受她的影响,她向我推荐过几本篇文章。” 詹森有些怀疑的盯着他,托马斯的这段话提醒了他,或许华盛顿的通报让他过于紧张,以致影响对拉萨事件的判断。也许真的应该拜访下那位西南行营主任了。 “你说的或许是正确的,不过还集要证实。”詹森缓缓说道:“你知道庄继华将军现在在那里吗?” 托马斯想了想才答道:“上次传来的消息说他在西昌,现在嘛,可能已经返回成都了。” 詹森微微点头,不再开口,轿车在寂寞中奔向歌乐山下的美国驻华大使馆。 只,总统先生,我认为拉萨事件是中国强烈民族情绪的反应,主导这事的与其说是中央政府,不如说是西南行营主任庄继华,他是目前中国派的代表,他导演了这次事件,目的是将英国人从**赶走。很显然他抓住了机会。 武汉之战很快就会见分晓了,我倾向于认为中国将丢掉武汉,日本将成功占领武汉,但战争会不会停止呢?我的看法是关键在蒋介石将军。中日之间实力的巨大差距,使中国的战争异常艰难,如果蒋介石感到西方抛弃了他,他可能就会与日本和谈。结果将是灾难性的;可如果让他感到西方始终在支持他,他就会抵抗下去,所以我建议在适当时候将今年的贷款拨给他,同时调节他们与英国之间的矛盾。” 詹森回到大使馆后,将今天与英法大使的见面写成书面报告,同时附上自己对这个。事件的分析,以及对重庆这座城市的看法,另外他还心的把托马斯的观点附在后面。 华盛顿的回复很快到来,罗斯福指示他尽快拜访西南行营主任庄继华。但罗斯福的另外一道命令却让他有些不安,罗斯福让他设法判断。如果蒋介石决定与日本构和,庄继华能否挑起抗战的旗帜? 就在詹森等待华盛顿的答复时,庄继华已经回到重庆,从成都出发。到贵阳,昆明,滇西,攀枝花,西昌。绕着他的领地走了一圈,结果让他喜忧参半。 求月票支来求月票支持 第十一节 重振 西的情况髅过他的预想,辈技花却比他预料的要慢照胄旧的改革进度也慢。..三年过去了,除了三青团发展顺利外,基层党部和社会改革的进度也低于预想,这次在云南又布置了粮食管制。冯诡他们报上来的计划是不错。但具体怎样,还要再看。 王铭章殉国的消息让他伤心欲绝,心里对孙震有种埋怨。自己明明已经告诉他。首先保住部队,可他却依然让部队受到这样严重的损失,四十九集团军的三个军是他花了大本钱砸出来的,这样就损失了,怎能让他不心痛。 更大的失望在四川坦克工厂,这个,坦克工厂是苏俄技术,工厂设备到现在还没到齐,苏方派来的技术人员缺少经验,还经常轮换,每每网熟悉就被抽调回国,新来的又要重新熟悉,为此他在自贡停留一周,与苏俄顾问和中方总工程师召开联席会议,要求在明年一九四零年上半年必须生产出坦克。暗地里,他下令扣住雷达火箭筒和盘尼西林的几项关键技术,逼苏俄尽快提供设备。 在得知英国人提出抗议后,宫绣画提醒他,蒋介石肯定会作出反应,应该主动给蒋介石去电,详细说明他采取行动的原因,对这个提醒,他接纳了。 让他有些头痛的是与宫绣画的关系,在攀技花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破了朋友和上下级之间的关系,这让他再看到刘殷淑温柔的笑容时,都有深深的自责。于是他在成都没待几天便接口视察坦克工厂和到重庆检查工作逃了出来。 这次到重庆。庄继华没有声张,他是在傍晚悄悄下的火车,然后悄悄住进西南开发队招待所,在蒋经国得到报告时已经是快十点了。可即便这样,蒋经国依旧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工作,赶到招待所来。 对庄继华。蒋经国心存感激,李之龙常驻贵阳后,重庆基本就交给蒋经国了;这个权力相当大,包括了重庆的市政党务三青团以及隶属西南开发队的所有项目,而且没有了李之龙在前,蒋经国顿时有大权在握的感觉,整个重庆都在他的掌握中,但蒋经国知道,这是庄继华在暗中为他铺就的。 “庄主任,你什么时候的,也不通知声,我好去车站接你。”蒋经国见面就表示亲热。 “呵呵。宫绣画抿嘴一乐:“文革的规矩是不接不送,蒋副队长要这样作,恐怕反要挨批了 经过滋润的宫绣画浑身散发出迷人风悄,让蒋经国也不由呆了呆才反应过来,他大笑道:“不,不,我可没忘记,庄主任现在不是西南开发队中人。应该不受这个。条件的约束 “我是嫌麻烦,接来接去的,麻烦别人,自己也不方便。”庄继华淡淡的将蒋经国让进房间,招呼他坐下,让宫绣画给倒上茶,然后才坐在蒋经国的旁边。 “这次回来没有别的意思,听说梅老爷子回来了,我就是来他。他现在住在小妹那还是云天那里?” “他老人家就住在观音桥,与静江先生为邻,他回来后我去拜访过。这是个令人佩服的老爷子蒋经国想起拜访老爷子就有些感慨。 “怎么啦?”庄继华敏锐感到蒋经国的神情有异。 蒋经国苦笑下。梅老爷子这趟西北之行不但去了西安还去了延安,蒋经国与他谈论延安起,梅老爷子对延安的情况非常推崇,认为那里虽然贫穷,但整个城市的精神面貌非同一般,即便重庆也赶不上,那里没有妓女,没有毒品,民众组织程度远超重庆,说完延安的优点,就开始批评重庆,认为重庆应该向延安学习。 庄继华听完后不由苦笑,这梅老爷子还真是激进,我在重庆就作了这么一点。引来的反对声就如潮水一般,要像延安那样,恐怕就会被潮水淹死。 “文革。大本营的大部分机构开始迁过来了,武汉的工厂和市民也有很多迁过来了,这武汉是不是守不住?”蒋经国最后问。 庄继华微微叹口气,示意他喝口水,然后才说:“守不住武汉在预料之中,从战略上说,武汉失守后,整个战争将进入一个新阶段,日军因为自身的困难将难以发动武汉会战这样大规模的进攻,我们可以获得一个喘息的机会。” 蒋经国没有答话,他知道在战略和战术根本无法与庄继华相比,到不如做个安静的倾听者。庄继华膘了他一眼继续说:“从三七年到现在,战争持续了两年,在两年的抗战中,我们消灭了近百万日军,付出了重大代价,也暴露了许多问题,比如军队的组织问题,士兵刮练问题,战术问题。指挥问题,后勤供应问题,这些都要好好总结。此外旧军队中的很多习气是导致战役失败的根源,我以为需要建立一支新军。这支军队应该为战略反攻准备,联懵应该优集给吊,由众两年中涌现除来的敢战!将来统帅心吼,应该在三十到五十万之间。” 蒋经国听着眼光渐渐发亮,他知道庄继华绝不是空发议论,难道他的意思是,他有点不敢相信,可庄继华随后的话却证实他的猜想。 “经国,这个任务我想交给你,你有没有信心?”庄继华盯着他。 “我”尽管有猜想,可真正到来,蒋经国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涉及过军事,更别谈怎么组建新军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怎么选择军官。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有些茫然的蒋经国,庄继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轻轻拍拍他的肩头:“不用担心,组建军队其实不难,欲练兵先选将,所以关键在选择将领,有了军官再选择士兵。你先不要一下就组建三十万,四十万。先组建一万人,然后在逐步扩充。我知道你不懂军事,但你可以抓人事,然后就是相信你选的人。放手使用 这些普通的用人法则用简单的一句话归纳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蒋经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不懂该如何选择将领。 “选择将领,我建议你就从这两年来立功的将领中选,选那些军衔不是很高,中校,少校,少将,这类的,让他们来统帅这支部队。当然最高指挥官恐怕还要委员长确定,此外就是,不拘一格,不要看他是什么出身,杂牌军中也有很多能战敢战之将 这下蒋经国心中有点谱,他略微点头:“好,我试试看,如果不行,你还是尽快换人。” 庄继华却摇头说:“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此外,你最好写个方案上呈委员长,取得他的同意。” 蒋经国这下却沉默了,他有自知之明,这个方案如果交给他来写,恐怕蒋介石不会同意,即便要培养他,也不会那如此军国大事作实验。 “文革,我看还是你来写,我对军队了解较少,你指挥过很多部队,对军中的积弊了解较多,更了解情况,你写更有说服力。”蒋经国很诚恳的说道。 庄继华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摇头:“我在**搞了点事,委员长现在对我恐怕满肚子气,我写的方案恐怕难入他老人家的法眼,这个方案的另找人写,可惜了,百里将军。如果他在,他是最好人选 蒋经国楞了下,他没想到庄继华的答复是这样,**的事情他也知道。中央日报和渝洲晚报都有报道。不过他们的报道都停留在表面,更多的是基于民族主义立场,反对英国人,支持中国人,渝洲晚报更是裸支持庄继华,只要他作的好像都是对的,所以详细的情况反而没什么人清楚。 “文革,这我有点不明白,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挑起拉萨事件?一今日本人就已经让我们难以应付了,再加个英国人,不是更难对付吗?。蒋经国趁机问道。 “你和他们都一样”此言一出蒋经国脸色微微一红,庄继华却像没看到,自顾自的说道:“只看到我们的困难,没看到他们的困难。实际上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英国人现在不可能向**派兵。所以只能政治解决,政治解决。他们就得尊重我们的权力,大家平等谈判,而且也可以打击**地方势力中的亲英分子,进而铲除西立势力,拉萨事件还没结束,还要继续发展 庄继华决绝的口气让蒋经国倒吸口凉气,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矢革,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收编藏军还是改组拉萨政府?亦或两者都作?。 “当然是两者都作,首先是整编藏军,没有军队支持,他还闹个屁**,处理一批那些支持**的家伙。这方面我不打算手软。”庄继华的语气平淡却透着杀机,丝毫不担心蒋经国向蒋介石汇报:“经国,维护国家统一是我们的职责,也会得到民众拥护,所以采取强硬措施,不但不会损害政府威信,反会促使政府威信上升。” “可是,英国人已经作出反应了,再以强硬应对,英国人那边怎么交代?”蒋经国很是疑惑。 “英国人?”庄继华轻蔑的说:“不用担心他们,他们有什么资格干涉,这是我们的内政,他们无权干涉 最后庄继华一挥手,仿佛在驱赶面前的流言蜚语:“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方案呢,我另找人写。不过最后要落在你来执行,你先留意干部人选,一旦批下来,就立即动手。” 求月票支 求月票支持”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十一节 重振 汪继华的强硬让蒋经国很是震惊。..拉萨事件爆发后。蒋来电询问他是否事先知情。当然他不可能知道,当然他不可能知道,但这也提醒他,蒋介石让他到重庆的另一个目的,监督制约庄继华。 为了摸清庄继华挑起拉萨事件的动机,他查阅了近几十年有关**的资料,但重庆这些资料有限,于是他又询问了一些在重庆的藏人,总算了解**近五十年的历史,也对**目前的状况有所了解。在获取这些资料中,特别是那些在重庆的藏人的叙述中,也详细阅读了西姆拉条约、拉萨条约,从中感受到弱国的无奈和强权的嚣张,他心里非常愤怒,对英国人,对那些企图**的**贵族,也隐约明白庄继华此举的目的。 离开扩待所后。蒋经国沿途都在想,最后他决定明里不参与这事,只在暗中协助。不过让他感兴趣的是庄继华说的新军,他不清楚庄继华要找什么人来写这个方案。他感到高兴的是他可以参与到军队中弃,他的天空有开拓了一遍新的领域。 可走进办公室后,他忽然感到不妥,那里不妥,他还没想清楚,在办公室内转了几圈后,他想起来了,庄继华为何要把这个计划交给他?他自己完全有力量来办妥这事,黄百韬不是已经在贵州编练军队了吗,这支军队是不是庄继华口中说的新军,至少应该是新军样板。 有了这个判断,蒋经国心里开始有几分抵触,可转念一想,自己在军队中没有丝毫力量。就算庄继华利用自己,但自己也可以借机在军中打下基础,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考虑再三。蒋经国决定还是加上一道保险,他秘密把今天与庄继华的谈话的内容通报给蒋介石,一方面是报告庄继华在**问题上的立场。另一方面询问组建新军是否可行。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可蒋介石的回电还是很快就到了,电报上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 蒋经国走后,宫绣画闪身进入庄继华的房间,此刻她已经换上睡衣,苗条的曲线若隐若现,刚刚洗浴过的身体散发着洁净的香味,看到庄继华依然坐在沙发上沉思,她不由嫣然一笑,很自然的坐到他身边。 “在想什么呢?” 庄继华轻轻叹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面容,然后才说:“没什么?” 宫绣画温柔的盯着他柔声说:“是不是小蒋的事,这小蒋比他老子能忍,你这样培养他,值得吗?我感觉他比老蒋还难对付。” “你说得不错。他是比老蒋还难对付,不过他现在只不过是只牙还没长全的小狼。咬不了人。”庄继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手伸进了宽松的睡衣里,在光滑的躯体上游走,最后停在那柔软的凸起上。 怀里可人儿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与宫绣画的关系突破之后,原来压抑的像洪水一样,突然泛滥,那种风流基因仿佛又回来了,而且他更有理由。这个世界不存在三,只要喜欢都可以娶回去。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忽地站起来,抱起柔软的娇躯,就朝卧室走去,把宫绣画抛到床上。飞快的解除武装,钻到被子里,伸手一搂,那层薄薄的睡衣早已无影无踪,滚烫的娇躯立刻迎上来。 云消雨歇,两人搂在一起静静的品尝余韵,让庄继华有些惊讶的是,宫绣画虽然年过三十,可肌肤依旧像少女般滑嫩,充满弹性,而她的风韵却是少女远远不及的。 宫绣画像只猫一样卷曲在庄继华的怀里,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时颤抖,被子覆盖下。两人的身体依旧紧紧纠缠在一起。 良久,庄继华才长长叹口气,洁白的双臂缠绕在他的脖子,胸口覆盖着两团柔软,宫绣画轻轻呢喃:“别胡思乱想,现在这样就挺好。” 庄继华知道她的意思。轻轻抚摸的光滑的背,然后缓缓向下,轻轻捏了两下丰满的臀部。怀里的人配合的从鼻孔里发出两声呢喃。 “这样对你不公。”庄继华低声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宫绣画轻轻一笑:“要不你把我娶回家,作你的姨太太。” 一提这话。庄继华只好闭口不言,除了刘殷淑那里不知该如何交代外,蒋介石也有明文规定,黄浦将领禁止纳妾,所以在黄浦系中纳妾极为少见,曾扩情纳妾就曾受到严厉的斥责,不过曾扩情有理由,他后面那个才是自由恋爱。但也给前妻写了休书才过关,蒋介石也通过这事颁下严令,黄浦同学…,口妾均要妥到严厉制裁。前世看电影电视,国民党将领好像纳妾成风,现在庄继华才知道,全是胡说,至少在黄埔系是胡说,是政治需要。因此他暂时没想纳妾一事,与宫绣画的关系只能停留在情人上。 宫绣画渐渐恢复力气,双手支在床上,上身微微抬起,看着庄继华,忽然凑上来在他嘴上飞快的亲了下,然后把头埋在他头边。 “你蒋会不会向老蒋汇报?”宫绣画在他耳边轻声问。 庄继华忍不住笑笑,这就是宫绣画与刘殷淑最大的不同,刘殷淑在缠绵中非常注意他的感受。有些时候甚至有些讨好;宫绣画却很在乎自己的感受,在满足之后。更喜欢和他谈些工作上的事情。 “会”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说:“在这种事情上,他这人十分谨慎,毕竟军队不同其他,但他还是值得我去试一试。” “成功,收效极大;失败,损害极小;是这样吗?”宫绣画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不过你打算让谁来写方案呢?” “让何应钦或者陈诚来写。”庄继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宫绣画抬起头看着他,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又把头俯下,一手在庄继华胸膛上画圈,一边低声说:“文革,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就是这种什么事都在掌握中的霸气,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女人依靠。” 庄继华有些惊讶了,他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重复道:“依靠?也需要依靠?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特**的女权主义者。” “你说我少不更事。是这样吗?”宫绣画顽皮的笑笑,语气中却有些许伤感,停顿下,她翻身躺下,双眼看着床顶:“年青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很强大,可以不依靠任何人,要成为所有女人的榜样。可后来才知道错了,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最终还是有个依靠,有个男人。” 庄继华怜惜的将她揽进怀里:“别伤心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去拜访梅老爷子,顺便我父母。” 夜,深了,没有皎洁的月光,一滴晶莹的泪从宫绣画的眼角滑落,她紧紧的抱住庄继华的胳膊,最终甜甜的睡着了。 当庄继华看到梅老爷子时。梅悠兰正与老爷子赌气,嘟着小嘴,非常不满的嚷嚷着,老爷子却很坚定,始终不肯答应她的要求。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看到庄继华进来,梅悠兰一张小猪脸,顿时变成灿烂的梅花。几乎是跳着就过来了。 “昨天晚上”庄继华笑笑,抬眼四下打量,这个院子不大,三间房屋成品字,左边很显然是厨房,右边是厢房,很可能是给两个下人住的,主人住在正房后厢。前面是待客的客厅,院子有几株梅树,正散发出缕缕清香。 梅老爷子已经七十多了。白发稀疏,双眉斑白,满脸皱纹,他的身材不高,还不到一米七,不过腰板挺得笔直,一手柱着拐杖,看到忽然出现的庄继华,原本的严峻立玄变成笑容。 “要回来也不通知声。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在爷爷面前,梅悠兰也丝毫不顾及什么。 “怎么会,我在自贡听说老爷子回来了,就急忙回来。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大记者呀。”庄继华笑着说,然后再几步跨到老爷子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说:“老爷子,气色看上去不怎么好呀。” “就是,在西安就病了,没好完就去延安,拉都拉不住。在延安又反复了,一躺就是两个多月,延安的医疗条件太差,爷爷病好之后,就向他们捐助了一批医疗物资。”没等老子开口,梅悠兰就抢先埋怨起来。 “就为这,你跟老爷子闹。”庄继华的语气中有责备之意,这些天没见到梅悠兰,虽然少了许多吵闹,可一旦闲下来,又挺挂念她的。 “那儿呢”梅悠兰有些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拉萨不走出事了吗,我想去,爷爷却说什么也不答应,大哥,你帮我。” “哦”庄继华点点头:“这事上,我支持老爷子,你去拉萨不合 “大哥!”梅悠兰嗔怪的跺脚,不过却不再坚持了,这丫头想去拉萨是以为,拉萨出了这么大的事,庄继华肯定要去处理,没想到庄继华却不去拉萨,跑到重庆来了。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一节 遏制一 外传来隐隐的炮声,空旷的大街卫人迹渺然,道路丝一古弃的杂物,江风吹过,地上的纸屑随风卷起,所有商店都已经紧闭门窗。..所有能活动的车辆都满载人群和物资向南驶去,几个孤独的士兵警觉的注视着周围,不时回头张望,等待命令到来。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从火车站方向传来,士兵禁不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过了一会,两辆吉普车出现在街头,士兵顿时紧张起来,待车开近了才看清上面飘扬的青天白日旗。 吉普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在街垒前停下,上士班长跑步到车前,向坐在副驾座上佩着中将军衔的军人敬礼,然后才说:“将军,请出示证 中将从上衣口袋掏出证件递给他,随口问道:“你们怎么还没撤?。 “没有接到命令中士合上证件后答道:“鬼子到那了?” “不知道,离城最远也就五公里,你们最好派人与上级联系下,妈的,搞什么!”中将骂骂咧咧的,中士感激的向中将敬礼致谢,然后挥手命令士兵搬并障碍,吉普车一阵风似的卷过哨卡。 几张传单被风吹到车上,中将顺手拾起,红色的标题赫然印着:“为放弃武汉告全国通报书”他用力把传单揉成一团,狠狠的抛向空中,嘴里嘟囔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司令,这是委员长的命令,您就不必揪心了。”坐在后座上的副官轻声劝道。 “我该早点把物资疏散。文革,提醒过我,唉,想想心疼呀。”洪君器摇头叹息,早在十二月初他就开始疏散武汉周边的物资,疏散的方向主要有三个方向路,一走向南去长沙,向北去襄樊,最后走向西去宜昌。 但武汉外围战斗依旧激烈,田家镇依旧在坚守,洪君器也不敢把物资金部疏散出去,结果田家镇要塞在十二月底失陷后,武汉开始大规模疏散时,各种交通工具均被市民和各种军事机关征用,后勤疏散变得更加艰难,到日军逼近城恒时。还有两个仓库的物资来不及疏散。只得 毁。 田家镇要塞苦战二十多天终于失陷,日军攻占广济后准备绕过田家镇沿广稀公路向西进攻。白崇禧亲自指挥一零三军和赶到战场的二十七军进行阻截,日军无法突破,遂掉头南下进攻田家镇。 李延年率部坚守田家镇,白崇禧指挥外围的三十四集团军反击广济,蒋介石抽调何知重八十六军和萧之楚二十六军增援,日军也从十一军和第二军各抽调一个师团驰援。第二军承受看来自空中、陆地、江面的猛烈炮火,官兵坚守不退,各级指挥官均前移。 第二军全军将士均知道田家镇对武汉的重要性,因此尽管在黄梅战役中损失较大,全军上下士气依旧高昂,依托坚固阵地阻击日军。李延年下令实施革命军人连坐法。任何人均不准后退,后退者,死。 田家镇激战之时,白崇禧指挥三十四集团军反攻广济,另以九十年绕过广济侧击田家镇日军侧翼,日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被迫分兵阻击,此举大大缓解了李延年的局面,也是田家镇能坚守二十多天的主要原因。 日军白天进攻,中国守军夜晚反击;这个规律至到外围阵地全部失守后才打破。外围战斗第二军损失惨重,五十六师两个旅长和六千多官兵阵亡,日军的损失同样巨大,三个大队长阵亡,两个联队长重伤,还有三千多士兵战死。 日军在攻击田家镇之时,同时进攻江对岸的富池口,十一军以波田支认为主力攻击驻守富池口的欧震第四军,蒋介石急调五十四军增援。霍捋彰以十八师为前锋向富池口增援,十八师师长李芳绑行动迟缓,导致第四军孤军奋战,富池口失守,蒋介石愤怒之余下令将李芳绑逮捕法办。 富池口失守导致田家镇处境更加艰难,日军在富池口架上重炮,会同海军炮火猛轰田家镇核心阵地,田家镇制高点松山最终失守,核心阵地工事全部被毁,重炮悉数被毁,各重要据点悉数被摧毁,日军向田家镇镇内发起进攻,尽管第二军将士依旧奋战,李延年亲率卫队反击。但日军依旧冲进镇内,到新年过后,蒋介石终于确认田家镇守不住了。下令放弃田家镇。 田家镇要塞激战之时。经过休整补充的河南日军再度展开攻击,日军察知信阳的第五集团军驻守。便掉头南下攻击商城,此刻商城只有一零二军孤军驻守,面对来势凶猛的日军,孙震没有固守商城,而是南撤到沙窝、马鞍山一线坚守待援。 日华北第一军和第二军在河南正面亦展开攻击,在这个关键时刻。蒋鼎文下令第五集团军经罗山、潢川向攻击商城的日军侧翼发起反击。 这个命令让中国第一个。机械书集团军进入大别山的崇山峻岭中,而不是在平原向南下的日军反击。 大别山崎岖的道路让第五集团军上下叫宵尔世,日军抓住中队的错误。放弃罗山诱敌深入。在潢川。“西的盘龙谷设伏。经过两天激战,第五集团军主力突出包围,但集团军主要打击拳头两百多辆坦克犬部被毁,利下的几十辆逃出,二百师师长邱清泉重伤。 第五集团军被击溃导致整个五战区的机动部队悉数被毁,蒋介石勃然大怒,撤销蒋鼎文的五战区司令,命令李宗仁接替蒋鼎文,兼任第五战区司令。统一指挥一五战区部队。 这道命令很及时,实际上日军的攻击横跨一五战区,整个长江北岸已经是一个统一战场,迫切需要统一指挥。 李宗仁接手五战区时,整个五战区部队均被日军死死缠住,一零二军在沙窝苦战,形势最为紧迫,思虑再三,李宗仁决定以攻为守,调集卫立煌十四集团军反攻郑州。卫立煌的反攻将沿平汉路南下的日军吸引回郑州,使许昌转危为安。 许昌危急解除,但信阳危急又现。 第五集团军惨败后,日军中岛康健第五师团乘胜追击,徐庭瑶站不住脚,放弃罗山向信阳撤退,中岛康健继续追击。在罗山以西击溃第五集团军后卫,这下造成第五集团军全军恐慌,各部自行其事,徐庭瑶逃到信阳时,悲哀的发现手边只剩下集团军直属旅,其他部队已经完全失去联系。 徐庭瑶无奈之际直接向蒋介石求援,蒋介石闻报惊怒交织,大为痛恨,蒋鼎文此举不但葬送了整个武汉保卫战,也葬送了第五集团军这支精锐部队。可此时蒋介石手中再无机动兵力增援,只得命令徐庭瑶坚守。 冲向信阳的日军士气高涨,击溃中国精锐的胜利让他们赶到胜利指日可待,而此后中队阻击无力,让中岛康健敏锐感到中队险入混乱,他将指挥的两个师团排开,分成两路大胆穿插,只求拿下信阳。 中岛康健急于拿下信阳,让拖在后面的第五集团军部队大部分得以逃出日军包围圈。但也让中队无法迅速增援信阳,信阳保卫战几乎没开始就结束了。 中岛康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信阳,让北平的西尾寿造和南京的多田骏喜出望外。随即从商城前线抽调一个师团迅速西进支援中岛康健。然后命令中岛康健南下攻击武胜关,而武胜关只有第五集团军的一个残缺不全的弘旅。 弘旅只有两个团不足两千到达武胜关,旅长罗国夫是黄浦三期毕业,此刻他面临空前压力,蒋介石直接下令”碧旅必须坚守武胜关,同时命令在麻城休整的一零三军和四十七军残部,立刻增援武胜关。 白崇禧驳回了蒋介石的命令,一零三军和四十七军要从麻城赶到武胜关,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白崇禧衡量全局,下令四十七军赶往武胜关,同时告诉李家钰,如果武胜关失守,四十七军就退往随县或枣阳;一零三军则赶往平汉线上的花园,如果日军攻克武胜关,花园将是阻击日军的最后一道防线。 战事的发展果然如白崇禧所料”碧旅使尽权力也没能守住武胜关,武胜关作战仅仅持续一天半,日军就冲进武胜关内,罗国夫指挥所部与日军展开巷战,最终全军阵亡,无一生还。 此时蒋介石已经完全明白,武汉守不住了,田家镇失守后的当天,蒋介石即下令对武汉进行疏散,海军开始在田家镇上游布雷,此举给日军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烦,日军花费整整三周才清理完航道上的水雷。 李家钰在的到武胜关失守的消息后,没有立刻退往随县,而是停留在武胜关以西的宣化店,待日军主力南下后,他率军向武胜关发起反攻。中岛康健没有想到会受到中队的反攻,虽然心有不于,但此玄他是孤军深入,一零二军尽管伤亡惨重,依旧顽强守在沙窝,因此他必须确保武胜关在手。 在北线。李宗仁抽调三十六集团军的七十一军和二十二集团军的海师反攻信阳。拖住了信阳守军五十六师团。中岛康健不得不停下冲向武汉的脚步。回身反击攻击武胜关的四十七军。 四十七军的攻击为一零三军赢得回防花国的时间,但四十七军却付出惨重代价。军长李家钰在反击中遭遇日机轰炸,重伤不治,国民政府追赠陆军上将。四十七军残部七千余人退往随县。再无再战实力。 随着武胜关失守,武汉大撤退拉开帷幕,长江北岸的部队开始鄂西和鄂南转移。三十四集团军转向鄂西,第二军残部撤往鄂南。一零二军放弃沙窝,先退到武汉,随后转往鄂西,在河南前线作战的二十二集团军,三十六集团军,第三集团军,第二集团军等部队也纷纷后撤,向豫西鄂东转移。 求自票支微,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一节 遏制二 入撤退令下后。..武汉各级政府机关和军事机构军开始后振,驯有交通工具均被征用,轮船、汽车、马车。通通装满人,不愿离开的人则涌进汉口法租界,法租界一时人满为患,从地下室到阁楼全住满人。 在所有撤退机关中,后勤部的任务是最重的,洪君器先是组织运输力量将最存放物资最多的武昌仓库的物资撤往长沙岳阳,随后又渡江到汉口不治将江北的五六个仓库物资送往随县枣阳和宜昌,但这时他遇上的最大问题是交通工具,整个江北只剩下十几台卡车,洪君器没有办法,在装满了手中的卡车后,下令开放仓库,任由从西面下来的部队取走,但敢于撤进汉口的部队也不多。到日军逼近汉口,还有两个仓库的物资没有散完只好炸掉。 吉普车飞快出城,道路两边的渐渐出现不少逃难的人,他们拖家带口,艰难的在道路,老人坐在路边歇息,孩子在哇哇大哭,在寒风中令人心碎。 洪君器紧紧身上的军大衣,面无表情的,车内的气氛很低沉,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前方,不敢看两边的难民。 出城二十多里后,道路渐渐不再那么通畅,马车、板车堵塞了道路,此刻离城并不远,以日本人的机动能力很快就能赶上,副官焦急的探出半个身子,冲着前面的马车大叫:“让一让!让一让!” 前面的老百姓回头,看见两辆军车便赶紧往两边靠,吉普车缓慢的驶进人流,走了不远道路被彻底堵上了,一辆卡车在道路中间熄火,车上装得漫漫的,一大群士兵在一个少尉指挥下正奋力推车。 在卡车后面是数辆马车,最后面是辆雪佛莱轿车,两个高鼻子洋人正焦急的站在车前向前面张望。听到后面的刹车声,两人回头张望,看到吉普车,心中一喜,以他们的见识知道在中队中只有上校以上才配这样的吉普车,而且来的的军官肯定要比上校高,从他身后的那辆架着重机枪的的护车就明白了。 副官很快打听清楚前面的状况,洪君器返身下车,快步走到卡车前,少尉看到他的中将军衔,啪地立正。 “报告,汽车陷到护,里了。我们正在推车。”少尉向洪君器报告,洪君器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然后才问:“车上装的什么?实在不行就掀到一边去,你挡路了,明白吗!” “弹药,后勤部仓库领的,上司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车弹药送到宜昌,否则军法从事。”少尉毫不含糊的直视洪君器。 “你们是那支部队?”洪君器皱眉听着发动机发出的妾鸣声。 “八十六军一零三师。”少尉答道。 洪君器不再理会,他挥手把自己的司机叫来:“给他们,我怎么觉得有问题,你给他们。” 和跑到驾驶室,冲驾驶员叫道:“你下来,我来试试 洪君器这才转身面对少尉:“我是后勤司令部司令洪君器中将,我再给你二十分钟,如果车还不能走,就必须把他推到路边,我会给你出证明,证明你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弃卡车的。” 尉立刻答道,洪君器转身离开后,他却有些心痛的看着车上的物资,这样满载的弹药在仍师是很少见的,他们是贵州地方部队,姥姥不痛,舅舅不爱,补给从来没给足过,从田家镇退下来,他们就没得到过补充,无论是人员还是武器弹药。何师长冒险带全军退往汉口不时没有原因的,就是为了补充弹药,田家镇战役过后,全师平均每个士兵只剩下五发子弹,炮弹全部打光,在汉口他们终于拿到补充,而且是仓库中的物资随便拿。这才有了这一车弹药,现在要把它毁了,怎不让人心痛。 洪君器返身向吉普车走去,他有些不忍看难民们有些呆滞的神态,“将军,日本人进城了吗?” 一句话打断了洪君器的思路,洪君器抬头看见是个外国人,他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那个外国人连忙介绍自己的身份。 “我是泰晤士报记者查尔斯。车内是我的同行华盛顿观察家报的记者韦伯先生,那位也是泰唔士报的记者罗根先生。”查尔斯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位佩着中将军衔的将军,心里却在琢磨他的身份。 “哦”洪君器本没打算理会他,可听到韦伯的名字后,他改变了主意:“记者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打算去宜昌,然后到重庆去,去重庆的船票太紧张,等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将军,日本人进城了吗?”查尔斯委婉的解释了下,依然坚持自己的问题。 洪君器一几辆车内看了眼。丑韦伯在后座卜用一台午提式打字机在相叫“吓字机敲击敲击的声音在嘈杂的公路上依旧隐约可闻。 “还没有,不过现在可能已经进城了,我离开时的最新情报是日军前锋距离城市只有十公里了 查尔斯明显感到对方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韦伯身上,他没有在意这点,韦伯在报道中对中国的裸的支持,然后他在中国人中赢得很高的好感,在中国的名气越来越大,由于拉萨事件,英国人封锁了滇缅公路,两国关系急剧恶化,中国政府更加重视与美国的关系,宋美龄因此接受了韦伯的独家专访,此举导致韦伯的名气更加高涨,几乎成为欧美记者在中国的第一人。 “这糟糕的天气查尔斯没有急于打开话题,而是抬头天空。天空渐渐阴沉,天色也渐渐变暗,预示着一场大雨或者大雪卑将来临。 洪君器抬头,心有所感。他重重的叹口气,大雨或大雪会给难民的逃亡带来更多的困难,道路将变得更加泥泞,宜昌会变愕更加遥远。 “将军,还没请教贵姓?。罗根从车的那边走过来。 洪君器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迟疑下才说:“洪君器,后勤司令部司令 查尔斯和罗根交换个眼色,他们同时从对方眼中读到逮到大鱼的兴奋,中英关系恶劣后,英国记者在中国受到了特殊待遇,中国官员集体封杀了英国记者,只有外交部例行发布会会让他们参加,其他人均拒绝接受他们的采访,他们的采访证也受到极大限制,因此要采访这样一位掌握实权的中将实在难得。 “你们怎么没去英国领事馆呢?”洪君器疑惑的问。 “我们不想去那,我们认为英国领事馆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迁到重庆罗根慢悠悠的答道,目光却打量着从身边经过的难民。 “为什么?”这下引起了洪君器的好奇。 “没什么,我们不是外交部的傻瓜。中国和英国迟早会走到一起,共同抗击日本人。”查尔斯淡淡的说。 洪君器很是意外,英国人中居然也有这样认识,他锐利的看了看查尔斯,想他是不是说的是真话。 “希望伦敦也这样认为,尽快开放滇缅公路洪君器不置可否的答道。 “广州失守后,滇缅公路就成了贵国对外唯一联系的通道,抵抗日本人需要开放滇缅公路。”罗根点头表示赞同。 广州是在五天以前失守的,广州失守让国民政府深感意外,日军投入了巨大的力量围攻武汉,国民政府上下都没意识到日军还有力量进行广州作战,河南吃紧时,蒋介石一再从广东抽调军队,到田家镇激战时。蒋介石还让余汉谋抽调一个军北上。到日军登陆前几天,蒋介石还抽调了一个。师,到日军登陆时,广东全境只剩下两个师两万余人。 广东的实情早被日军便知,日军从台湾,朝鲜和江南抽调了五万人。组成二十一军,由古庄干郎大将为司令,在大亚湾登陆,随后连下淡水、惠州、增城、博罗,只用了十天时间就打到广州城下,中队增援不及,广州失守,余汉谋北撤韶关。 “所以贵国政府想再滇缅公路来逼迫我们让步,或者用滇缅公路来与日本人做交易,是这样吗?”洪君器的问题十分尖锐。 “伦敦的想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这个决定无疑是十分错误的。”查尔斯郑重的说,老实说在刚听说拉萨事件时,他也十分震惊,认为这是针对英国的阴谋,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逐渐接受了韦伯的观点。认为这是中国民族主义情绪的爆发。 对于外交界关于武汉失守后中国会与日本和谈的消息,他和罗根都认为不会发生,中国政府中主战派的实力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强大就算蒋介石也无法与他们对抗。 “希望张伯伦先生能与你们有相同的认识洪君器淡淡的说:“不要以为封锁滇缅路就比我们让步。我们早就预料到伦敦会这样干的。” 车内打字的声音忽然停止了,洪君器透过车窗看见韦伯正取出一张纸在仔细阅读,他扭头对罗根说:“走这条路的只有你们三个人?我听说武汉可有不少外国记者 “我们是最后面的,他们走在前面。我们被那该死的卡车挡住了查尔斯无奈的示意前面那辆抛钴的卡车。 求月票支抗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一节 遏制三 一…五天以前。..蒋介石委员长发布《为放弃武汉告全国片肥事实上武汉撤退的工作在二十天前就开始了,田家镇失守后,武汉就开始疏散市民,汉阳钢铁厂则在更早时候就开始迁往西南,这一切说明,武汉撤退是中国政府计划的一部分。 战争持续了两年,很多西方军事专家一直在猜测中国政府什么时候求和,泓沪战役时他们认为是三个月,南京失守后,他们认为是两个月,徐州失守后,他们又在猜测,现在武汉失守了,外交界认为中国很快会向日本求和。 但外交人士都错了,他们忘记了两年来他们在中国冉题上缕缕失误的根源,西方法则不适合中国。 中国人早就预见到武汉会失守,所以他们把他们的工业基地修建在西南,而不是交通更加便利的湖北和湖南。 日军占领了武汉广州,但战争不会因此停止,蒋百里将军在他的国防论开篇就告诉中国人,战胜日本的方法很简单,“胜也好,败也好,只要不与它讲和”中国人在一开始就确立了长期战争的思想。 南京战役,他们在消灭十万日军后,放弃了南京;徐州战役,他们消灭了十二万日军,又放弃了追击;枣阳反击,他们消灭了三今日本师团,却放弃了继续进攻,由此我们可以明确中国方面的战略。 诱敌深入,利用中国广阔的战略空间,消耗日军,他们没想明天就击败日军,他们设想的胜利在五年、十年之后。 日本人又胜利了,他们在攻击武汉的同时还乘虚攻占了广州,从战术上说,这是一次辉煌的胜利,但这样的胜利恐怕是最后一次。 日军在中国节节胜利,一步一步进入中国内地,但在战略上却始终被中国人牵着鼻子走,每一次都抱着打完这一仗回国的念头,但每一次都让他们失望,战争结束绵绵无期。 让我担心的不是中国的抵抗决心,而是西方社会实施东方慕尼黑阴谋,在武汉保卫战后期传来英国人封锁了滇缅公路的消息,这个消息比田家镇广州失守更打击中国人。我们不必讳言,中国自身的工业能力的薄弱,也不必讳言中队装备的低劣,正因此他们才更需要西方的援助,英国人此举是在帮助日本人。 两年战争,中国人孤军抵抗强大的日军,如果中国战败,符合西方利益吗?英国人会为此感到安全吗?答案显而易见。 现在能改变局势的只有一个国家,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罗斯福总统应该立刻采取行动,干预英国人的行动,以坚决的态度告诉中国,合众国没有抛弃他们,合众国民众正关注他们英勇的战斗。 ,” 韦伯细细读过,然后心满意足的收进皮包内,随后又将打字机收进皮箱中,这才推开车门出来,出来他就看到罗根和查尔斯与一个中将正交谈甚欢。 韦伯没有立刻插话而是习惯性的向周围打量,后面的两部吉普车在长长的车队中是如此醒目,特别是那部架着机枪的吉普车,黑洞洞的枪口。泛着蓝光,后面的士兵警惕的目光扫视周围。 “将军,我平说日军正向应山安陆进攻,要包抄我们的后路,我们能抢在他们前面吗?” “当然没有问题,据我所知已经有部队去阻击他们了,当然我们的动作也要快。”洪君器不动声色的说。 攻占武胜关的日军,在击败四十七军后,再度南下,一零三军抢在他们前面占领花园,此举被日军便知,日军的攻击方向随即转向应山、安陆,打算绕过花园占领京山、应城、监利,切断中队西撤道路,但一零三军既然已经到达花园,孙立人就不会坐视日军行动不管,洪君器唯一担心的是一零三军在前期消耗过大,无法阻击第五师团。 道路还没松动,查尔斯看到韦伯出来,扬声招呼道:“韦伯,你的大作完成了,出来透透气,这位是洪君器将军。” 韦伯心中一喜,整整西装才走过来,洪君器向他伸出手:“您就是韦伯先生,我早就听文革说起过您,他说您是中国人民的朋友。” “十分荣幸,我也早就听说过将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采访将军,今天巧遇真是太幸运了。”韦伯早就想采访洪君器了,长期在一线采访的他很清楚中队的后勤十分困难,座位后勤司令的洪君器当然是整个,大本营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在黄浦系中洪君器不算一员战将,却很受蒋介石信任,以至于将后勤司令部这样重要的职务交给他,使他成为最早提升到中枢的黄浦将领之一。 ,在所有中国将领中最难采访的就是洪君器,洪君器技7桥灶大本营,总是在各地奔忙,武汉、长沙、重庆、南昌、郑州都能见到他的身影,他的飞机数次遇险,以至于蒋介石下令禁止他乘飞机。 罗根和查尔斯同时注意到,洪君器向韦伯伸出手,却没对他们伸手,两人相视苦笑,只好听他们互相寒暄。 “您这给报社写文章?”洪君器问,韦伯点点头,洪君器又说:“能拜读下吗?” “当然,还请指正。”韦伯转身拉开车门拿出文章交给洪君器,洪君器仔细看后,平静的说:“有一点你说错了,即便没有美英的援助,我们也能战胜日本人。封锁滇缅公路是给我们造成了困难,但我们有准备。” “对这点我毫不怀疑。”韦伯郑重的说,然后转向后面的吉普车:“告普车就是证明,数年以前谁能想到中国能造出这样的越野车。” “这是美国技术,我们从美国买来的技术。”洪君器毫不隐瞒哈哈笑道:“当年文革对我们说造汽车,我们都不相信,结果硬是造成了,现在我们每年能造上千辆卡车,不过这种吉普车产量还是不足。” 洪君器当然不知道,真实的吉普车还要等一年才出现,庄继华提前催熟了它,然后移植到中国。 韦伯和查尔斯他们微微一笑,外交界早就在猜测重庆的工业技术来自美国,现在在洪君器口中得到证实,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日本人占领武汉后,下一步会进攻那里?”韦伯问。 “那还用猜,襄葵,长沙、宜昌,巩固武汉外围。”洪君器的语气中有些遗憾,这次武汉保卫给日军的打击很沉重。长江南岸的南浔线大捷,大别山的富金山阻击战,潜太战役,都给日军重大杀伤,但却始终没能扭转战局,最终不得不遗憾的放弃武汉。 “以日本军队的实力能同时对三个目标发动进攻吗?”韦伯有些担心的问:“如果宜昌也守不住,我们恐怕就到重庆去了。” “这倒不必担心,按照日本人的一贯做法。南方他们占领了广州,下一步就必定是打通粤汉铁路,所以南下进攻长沙的可能性最大,其次是襄樊、随县、枣阳,湖北西北部;日本人必须要占领这一带才能保住武汉的安全;最后才是宜昌,宜昌是四川的门户,攻占这里可以威胁四川,也就是威胁重庆。” 洪君器的语气很平静,但韦伯和查尔斯罗根却赶到一种强烈的自信,我们有准备,我们将在这里战胜他们。 韦伯轻轻叹口气:“在西方军事观察家眼中,中国最善战的将军是庄继华将军,五战区在这次武汉保卫战中迭遭失败,主要原因就是蒋介石委员长将庄将军调离了五战区,如果他在的话。这次武汉就能守住,就像守住南京和徐州那样。” 洪君器认真想想后摇头:“不能这样认为,五战区后期作战是白崇禧将军在指挥,他的指挥能力比起文革来并不差,武汉保卫战失败的主要原因还是日军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强大,我们实力还是不足,放弃武汉不等于失败,日军的战线更长了,我们的后勤线更短了,此外,我们正在西南加强工业建设,只要再过三四只,我们就有足够的工业基础,重振部队,那时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我们一旦展开反攻,就会打到日本才会停止。” “将军,我们听说,贵国政府中有人在主张和谈,比如汪精卫先生?”查尔斯问道 “另外我们也听说,武汉保卫战的失败导致蒋介石委员长的威信下降,已经不能掌控中队了。”罗根也问道。 洪君器淡淡一笑,扭头对他们说:“战争总是在考验人,你这条道,有人走这边,有人走那边,汪精卫先生是我党元老,相信他不会作出对不起国家和民族的事。至于委员长,那更是无稽之谈。” 正说着,前面传来一阵喜悦的骚动,卡车在发出一阵怒吼后,终于从泥坑里爬出来,缓缓向西前进,等在旁边的行人纷纷返回马车,洪君器的司机也回来了,他边走边擦手上的油剂,嘴里还嘟囔着,洪君器见状便向三位记者告辞。 可洪君器没想到,就在他们在路上谈话之时,香港东亚商社二楼,今井武夫和影佐征昭与高宗武和梅思平正把酒言欢。 求月票支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一节 遏制四 灶河南战局出现转变点前,参谋本部就决定重新启祝俊品上和平工作,这个工作依旧交给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来完成”两人正在准备时,日本国内又发生变化,平沼内阁到台,陆军大将阿部信行在重臣推荐下出面组阁。.. 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在接到指令后就决定将谈判地点设在香港而不是上海,王天木等人被击毙后,影佐祯昭的设下的圈套获得成功,但影佐自己也清楚,这个成功十分有限,埋藏在帝国内部的间谍被锁定在满铁上海办事处,但重光堂内的嫌疑却没有完全消除,为了防止泄密,谈判地点便改在香港。 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分头来到香港,汪精卫的谈判代表稍微有些变化,除了高宗武和梅思平外增加了一个周隆痒,在影佐得到的情报中这个人曾担任过汪精卫的日语翻泽,是汪精卫的亲信。周隆痒的出现让影佐和今井都很兴奋,这说明这次谈判是在汪精卫亲自指导下进行的,而不再是周佛海的“暗中。行动。 可谈判进行得还是不很顺利,双方在脱离蒋介石政府和立场上很快达成协议,但在满洲国和撤军问题上僵持起来,高宗武不肯在条约上写明承认满州国,另外要求日本在达成协议后一年之内全部撤出中国,恢复卢沟桥事变前的态势,虽外拒绝向日本提供赔偿。 随着田家镇失守,广州陷落,高宗武和梅思平的态度迅速软化,影佐和今井也转变策略,除了在满洲国的问题上坚持,其他条件都退让一步。比如,汪精卫最关心的撤军问题,同意在局势稳定之后的两年内撤军,不过要求内蒙问题特殊化。放弃国家赔偿,但保留对日本侨民的赔偿。 国民政府宣布放弃武汉后,谈判很快就达成协议,汪精卫同意承认满洲国;日本在内蒙有驻军权,双方饰结共同防共协定;日本放弃国家赔偿,中国政府为日本侨民在战争中的损失提供部分赔偿;日本放弃租界。领事裁判权和治外法权;日本在局势稳定之后,两年全部撤出所占中国领土。 达成协议后,参加谈判的双方都如释重负,影佐祯昭让人把准备好的红酒端上来,他端起酒杯对高宗武三人说:“和平到来干杯 酒杯轻轻碰了几下,影佐祯昭明显感到气氛没有想象的热烈,相反却有一种沉重,影佐祯昭明白,协议虽然达成了,但能否实现还存在很大顿河变数,这个协议最大的问题是蒋介石,如果蒋介石对军队的控制依旧,他若不承认,恐怕和平还早得很。 “高先生,如果汪精卫先生对条约没有意见,请尽快转告我们,我们好采取下一步行动影佐祯昭面带笑容,在他看来这个条约已经十分宽大,尽量满足了中国方面的要求,中国方面应该明白这点。 “这是自然”。高宗武放下酒杯叹口气,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如果按照这个条件,汪精卫不会反对,可他心里依旧感到不安:“影佐先生,说实话吧,这个条约与我们估计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特别是没有提蒋先生,要知道他在今日中国依旧有很大影响力,贵国政府就不能放弃不与蒋先生谈判的条件吗?。 “我们当然希望蒋先生能加入到建立东亚新秩序的行列中来,但再此之前他必须放弃反日立场。”今井武夫平静的说。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了数次,我们的态度很明确,攻克武汉之后,蒋介石先生应该明白他的政权已经沦为地方政权,不再俱有全国统治力,我们没有把合作的大门关上,我们希望他能明白,主义才是亚洲最大的威胁。”影佐祯昭的口气很温和,但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比较强硬。 高宗武没有回答,他默默的把酒杯中的酒一口喝干,放下酒杯轻轻拍拍梅思平的肩膀站起来,冲影佐和今井抱拳:“既然这样,我们这就告辞,老梅将带协议回重庆,我就留在香港 影佐祯昭点点头,不过他让高宗武再等一会,他先出门询问外面的情况,得到确切的保证后,才送高宗武他们离开。 “我们不应该将蒋介石排除在这次谈判之外,东京的判断恐怕又失误了站在窗户边,看着高宗武他们的身影消失后,今井武夫轻轻嘀咕道。 “有些时候爱国主义是一剂毒药影佐祯昭的语气再无刚才的笃定和冷静,相反带着一丝无奈,今井武夫听出来这是伊藤博文在李鸿章遇刺后说的,此刻他的心情与影佐祯昭相似,他们对中国的局势更了解 六:二卫在军队中的影响很差,蒋介石依旧牢牢掌控着军乙划二杂武说他们已经策动龙云和余汉谋,必要时他们可以在滇南成立政府,那里还在龙云的控制下。对这点他们有些不相信,重庆传来的情报表明,蒋介石最能干的学生,曾经给帝队带来无上耻辱的支那将军,已经牢牢控制了云南。 “板垣君难道也不明白吗?就任凭东条这样胡闹,现在可是结束战争的最好时机,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就很难再找到了今井武夫很是不解,平沼冉阁辞职后,板垣征四郎没有出任阿部内阁的陆军部长,而走出任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陆军中的另一个强硬派代表东条英机继续担任陆军部次长,实际主导陆军政策。 “军部正在酝酿倒阁,我们能争取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的胃口更高影佐祯昭苦笑下,武汉作战激烈,支那派遣军的全部精力都在这上面,今井武夫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 板垣调任总参谋部后,东条英机头上再无制约他的人了,开始放手清洗政治对手,首当其冲的是石原莞尔派,石原莞尔被从关东军副参谋长任上调到鹤舞要塞担任司令,鹤舞要塞这个名字好听,司令的头衔也比较显赫,但手底下一个兵都没有,纯粹的光杆司令,军部内的不扩大派纷纷被调离,有些直接被转入预备役。 好在指导这次谈判的是总参谋部的战争指导课,平息支那事变,也是重臣集团的共识,但也受到东条的影响,原来的条件中是没有承认满洲国这条的,影佐与板垣商议,可以把满洲国问题留待将来再说,但在东条坚持下还是保留下来。 “又要倒阁”。今井武夫差点失态的叫出声来,阿部内阁成立还不到两个月军部就想把它搞下去,这实在。 “战争期间如此频繁的更换内阁,这不是儿戏吗?”今井武夫忍不住开始发牢骚了。 “东条他们主张尽快签署德日意三国同盟条约,但遭到海军和外务省的反对,几次内阁会议都没有定下来,阿部大将也没办法,他们想扳倒阿部,更换外相,逼海军在这个问题上让步影佐祯昭对国内的情况了解较多,便多解释了几句。 阿部内阁实际上是个妥协的产物,平沼内阁倒台的主要原因就是三国同盟问题,加上前面的近卫内阁,倒在陆军手上的冉阁已经好几个,了,这引起了重臣集团的警惧,在阿部组阁之初便对陆军实行制衡,启用海军大将野山担任外相。 野山担任外相后,自然以海军的观点为准,坚决反对三国同盟,认为这个同盟会诱发与英美的战争,这对帝国的前途是非常危险的。这引起了坚决支持三国同盟的陆军的强烈不满,陆军中的强硬分子便在鼓动倒阁。 “三国同盟?又是三国同盟。”今井武夫叹口气,老实说他是支持三国同盟的,他认为三国同盟可以牵制英美,利于解决支那事变,但如果支那事变解决了,加不加入三国同盟就没有意义。 “占领广州后,中国的港口就全部控制在我们手中,加上英国封锁滇缅公路,支那的对外交通就全部被封锁了,再加上汪精卫响应,支那事变终于能结束了。”影佐长长舒口气,这一剪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一座山从肩上卸下。 旁边的今井武夫也有同感,作为高级将领对帝国现状有所了解,从国内运来的物资越来越少了,多田骏多次给国内发火,不但粮食很少,原来还有的牛肉鱼肉罐头根本就看不到,现在连武器都不足了,国内连中学练用的武器都搜罗到部队了,军部数次下令要求支那各部队要以战养战,充分利用支那的资源,但这又导致支那民众更强烈的反抗,占领军的处境变得更加恶劣,维持占领区秩序变得更加困难。 “外务省这次算是立下大功了”影佐祯昭说:“希望汪精卫能同意这个条约,尽早结束支那事变。” 高宗武和梅思平回去后就按照商议好的,由梅思平和周隆库回国向汪精卫汇报,高宗武留在香港听信。 梅思平将密约抄在丝绸上,缝在西装的内衬里,他不敢走云南,而是经广州日占区,到南宁乘飞机到重庆,下飞机后就直奔李子坝汪精卫宴所。 求月票支抚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一节 遏制五 旦汪精卫却不在家,武汉失守后,大本营迁到重庆。府机构全部迁到重庆。就在梅思平返回路上,日军已经占领武汉,但却没能捕捉到中队主力。随即日军转入对武汉周边的攻击中。 占领武汉的日军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武汉周边地区进攻,在长江以北攻击随县枣阳。在长江以南并始肃蒋南浔线作战,局势依旧紧张。 由于一战区没有大的作战,蒋介石命令由卫立煌接任一战区司令,李宗仁正式接任五战区司令,集中精力指挥随县枣阳保卫战。而南浔线所有部队均受九战区前敌总指挥薛岳指挥。 长江南北战火依旧,蒋介石撤到重庆后,不再干涉前线将领指挥,将主要指挥工作交给了何应钦和白崇禧,他将主要精力转向筹戈召开的国民党临时全国大会和五届四中全会,以及国民参政会。 抗战两年来,国际国内的政治、经济、军事都发生了重大变化,有必要召开一次全国大会。统一全党认识,整顿经济财政,整顿军队,总结两年来战争的经验教。这个会议在武汉保卫战前就该开,但为布置武汉保卫战,蒋介石将会议拖后了,他本想保住武汉后在武汉召开,但战争的结果没能满足他的要求。 蒋介石到重庆后没有像其他国府高官那样住在临近市区的上清寺一带,而是像南京那样住在靠近中央军校的歌乐山,蒋介石到重庆前,庄继华和蒋经国就为他修建了三处官邸,分别在歌乐山、黄山南山附近和观音桥。蒋介石选择了歌乐山和黄山,观音桥官邸直接下令改为干部学校招待所。 蒋介石的大部分时间待在黄山官邸,黄山属于风景优美的南山工。脉,满山青松翠拍。环境优雅,蒋介石住进来后,这块区域周围五里便成了禁区,布满警卫。 为了筹备五届四中全会,蒋介石住进南山后就频频召见在重庆的中央大员,汪精卫自然是重中之重,在梅思平抵达汪精卫公寓时,汪精卫正在这里与蒋介石攀谈。 对于召开五届四中全会,汪精卫还是赞成的,战争的走向一如他当初估计那样。中国不断丧师失地,国家财政极端困难,人民辗转哀号,这一切都是当初坚决主战造成的,经过两年战争,那些主战派应该觉醒了,蒋介石也应该觉醒了。 但让汪精卫意外的是。在例行寒暄刊过,两人的谈话迅速产生激烈对撞,观点尖锐对立。 汪精卫认为现在是谈和平的时候了,仗已经打过了,事实证明我们的实力远远赶不上。再打下去难免国破家亡,最终让功渣翁得利。 蒋介石认为和谈可以但必须以庐山谈话为基础,至于战争胜败还言之过早,从武汉保卫战来看,日军的力量已经全部发挥出来,再往后,战争将进入相持阶段,中国的局势虽然困难,但决不至于没有能力打 “现在全世界都在支持我们,连美国总统罗斯福都在谴责日本,今年的贷款已经拨过来,明年的贷款也会提前到今年十月拨过来,英国人的态度也开始松动,滇缅公路重开指日可待,坦率地说,我认为陷入困境的不是我们,而是日本,武汉保卫战后期,日军频繁发生弹药不足,粮食不足的问题。这说明日本经济已经陷入困境。”蒋介石脸色阴沉,声音略微有些大。以掩盖他内心的烦躁。 蒋介石说的都是事实。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汪精卫所说的情况也是事实,特别是。问题,日军两次打击华北八路军,消灭了八路军翼中根据地,但八路军在山西的发展十分迅速,整个山西有一半在八路军控制下,另外晋察翼八路军没有受到打击,他们把触角已经伸到北平附近的燕山地区,江南的新四军在江南的发展也非常迅速,在天目山、太湖等地建立起根据地。在进军苏北失败后,新四军在输北建立起一块根据地。 “日本经济规模是我们十倍,他们困难了,我们呢?自民国以来,国内战乱频频。几乎没有建设,要有也只有庄文革在重庆搞了几年的建设,凭这点工业基础。我们能与日本人打下去吗?”汪精卫有些悲哀,也有些伤感:“国家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对不起总理,将来到地下是无颜见他的。” 蒋介石听他提起孙中山心里就更生气了,心说这些年要不是你们一再给我找麻烦,国家至于这样吗?你现在还有脸说这个。但现在他不想与他争吵。五届四中全会的政治报告内定是他来作。 “过去的对错我不想讨论,国家已经到了这部田地,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渡过难关。这次四中全会的政治报告,首先就是要强调这 。 汪精卫一听心里就火了,团结这个,话蒋介石说过不止一次,意思就是你们都要听我的。以我本站新抽址已唐改为:凹肌见姗敬请光后阅读! “以前是我主政,你主军。后来是你既主政又主军,到今天国家走到败亡边沿,责任最大的就是我们两个,我建议我们两人同时引咎辞职,另外换人来领导。” 蒋介石一听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冒起来,心说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要我来承担全部责任,一起辞职。谁不知道这些年是我在掌控国家,我辞职就等于承认这些年国家败亡的责任全部由我来承担,办不到。 “不可能,我绝不会辞职!”蒋介石刷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这些年要不是你们跟我捣乱,凹早被我灭了,那能成今天的样子,要不是你们跟我捣乱,日本人如何敢打进来,将来到地下,我是有颜面见总理的!我问心无愧!” 说完之后,蒋介石佛袖而去,汪精卫呆了办响才转身离开,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蒋介石与他一起辞职,那么就满足了日本人的一个条件不与蒋介石打交道,接下来的人不管是孔祥熙也好还是孙科也好,都可以与日本人开始和谈,而且蒋介石下台了,那么他定下的庐工谈话为条件就可以不作数了,继任者自然可以提新的条件,梅思平带回来的条件或者就可以为新政府接受。 高宗武已经给周佛海来电通报梅思平带回了日本方面的条件。虽然没说具体内容,但从语气上看是可以接受的,因此蒋介石和他一起下台就可以避免国民党分裂,如果不下台,让他就只有离开重庆,到外地另立中央,这样会导致国民党再度分裂。 但蒋介石拒绝了他的建议,让他心情无比沮丧,离开重庆,这个决定不好下,他完全指导跨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秦栓一千年了,还跪在那,将来历史会如何评价他汪兆铭? 带着重重思绪,汪精卫回到家中,还没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出的笑声,他一下车陈璧君就迎出来,后面还有胖胖的周佛海。 “四哥,你可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陈璧君异常热情的过来挽住他的手,一向比较高傲的周佛海也放下身段亲热的招呼后面的曾仲鸣。 当看到门口恭敬站着的梅思平时,汪精卫这才明白屋里这么兴奋的原因,但他心里却没来由涌起一阵烦躁。 “思平这次辛苦你了。 汪精卫还是宽慰了梅思平两句,陈璧君感到这样简单的话不足以表现对梅思平高宗武此举的重视。便朗声补充道:“四哥,这次老梅和老高可立下大功了,老梅把条约是缝在内衣里带回来的,你,真是苦了他们了。” 说着拎起那条记着条约的绸缎抖抖,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正楷字,汪精卫接过来,轻轻叹口气:“思平,这次你们真费心了,能把日本人的条件带回来是办了件天大的好事,真要能消泯战祸,是国家之幸,黎民之福。” “看这个吧,这是我们刚抄录下来的。”周佛海见汪精卫拿起丝绸要看,便把抄录在纸上的文件递过来。 “蒋先生今天又说什么?”陈璧君没等汪精卫看完便问起今天在黄山见蒋介石的结果。 “还能有什么,就是四中全会的政治报告”汪精卫随口把他提议与蒋介石一同辞职,蒋介石随后发火的事告诉了他们。 “汪先生,老蒋怎么可能辞职呢?他跟您不一样,您淡泊名利,他可是权力熏心之人,这辈子都不会放弃权力。”周佛海哈哈一笑,就坐到汪精卫对面的沙发上了,沙发立玄沉下去一大截。 周佛海对蒋介石的了解可谓入骨三分,陈璧君一拍沙发:“佛海说得太对了,蒋介石为什么始终不想和谈,他明明指导打不赢,却始终坚持要打,除了钓名沽誉外,就是因为日本人摆明车马不与他谈判,要求他下台,这才是他主战的根本原因。” “夫人此话可谓一针见血,老实说,按照这个条件和,我们不吃亏,日本人是我们肘腋之患,凹却是我们的心腹之患,我们和日本人打生打死,凝。却借机发展,,两年以前,他们才三万多人,现在多少了,十万不止吧。原来凝。在华北基本没有力量,现在呢,满华北都是八路军,再打下去,就算不亡于日本人,也亡于。”周佛海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周部长说得对,汪先生现在灿交您站出来领导国家的时候了。”梅思平站起来大声疾呼:“国家危亡至此,已经不能再任由蒋先生蛮干下去了,一记武夫懂什么治国之道,国家需要您这样明智的领导者,否则将来我们都没面目去见总理!”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一节 遏制六 精卫没有掺合到他们谈话中,而是仔细阅读条约。..条曳反。案,并非正式文件,文字并不长,就在他们几句话之间他就看完了。看完之后,汪精卫有些失望的靠在沙发上,陈璧君激动下就要开口询问,周佛海却冲她使个眼色。 “先生对这个条约不满意?”周佛海平静的问,汪精卫虽然坚持主和,但如何和却几次反复。陈璧君早就想抛开国民政府单独与日本人讲和,可汪精卫就是不愿,眼见这次条约已经基本满足中国条件,汪精卫又在迟疑,陈璧君难免着急。 “唉,还是满洲国、撤军和赔款”汪精卫叹口气,他看着梅思平,语气中带有丝丝埋怨:“不是说过吗,满州国的事留待以后再说。不可留在条约里,另外为何要等两年才撤军,应该条约达成即开始分阶段撤军,首先要撤的就是京沪杭地区,最后,日本虽然不提出国家赔偿,可平民赔偿是多少?两年多的战争已经把国家打穷了,根本没有钱赔偿,再说,我们的平民难道没有损失,这三条还要斟酌。” “这有什么斟酌的”陈璧君脱口而出,汪精卫扭头看着她,见她面带怒色,汪精卫连忙解释:“与日本和谈事关重大,要取得国民谅解,条约就必须让国民满意,至少不能割地赔款,否则我们此举就会被人骂为卖国,增加各地地方势力的顾虑,我们发动后,他们就很难响应 周佛海脸色一动,抢在陈璧君前面自嘲的说:“汪先生顾虑极是,现在大家都在说抗战。谁的调门高谁就是英雄,我们要和谈自然就是卖国贼,不过我认为这个国卖得值,我们卖国能让黎明百姓过上和平安静的生活,能让国家转危为安,这就值了 “佛海说得好,我们以国家民族为重,但我不认为县民对我们的行为不认同,我认为这个条件没什么,当年总理也说过,中国的传统领土在长城以内,满洲是满族的领土,承认满洲国不算不符合总理的话陈璧君争辩道,在辛玄革命期间,南方政府严重缺少经费。日本这时诱使孙中山出租满洲,孙中山为了筹措资金,减少革命的阻力。打算同意将东三省租给日本。陈璧君这个时候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以此为来说服汪精卫。 “夫人说得没错”周佛海接着说:“汪先生,这个条约实际上是个很实际的条约,我们在军事上与蒋先生的差距太大,日本如果撤军太快,蒋先生会不会首先攻击我们,就算蒋先生攻击我们,曲呢?他们肯定会攻击我们,所以在成立政府之初,我们还要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对抗蒋先生和比;其次,赔偿问题,赔偿多少,我们也要查证,而且有些损失是日本人造成的。我们不能负责,所以赔偿多少,如何赔偿,还是我们说了算 周佛海的分析让陈璧君和梅思平曾仲鸣频频点头,这里面曾仲鸣是最了解汪精卫想法的,在周佛海这番话之前,他认为汪精卫的顾虑有道理,和谈本就是一步险棋。只有谈出的条件让国民认同,获得国民支持,才能逼蒋介石下台。 陈璧君实在太想让蒋介石下台,这个心思太强烈了,以至于汪精卫有些话都不敢对她说。 这些年陈璧君始终没忘当年中山舰时,蒋介石以武力逼汪精卫下台的情景,老想扳回这局,让汪精卫重新成为国民政府最高统治者。 “还是佛海思虑深远。陈璧君赞叹着膘了汪精卫一眼:“这个条约对我们来说完全可以接受,蒋介石在庐山谈话不也说恢复乒沟桥事变前状况吗?也没有说要恢复九一八之前,也就说满洲国可以放弃,而且这个条约也没哼哼辱国体,四哥,我们不能再犹豫了,该下决心 汪精卫还是没开口,陈璧君又要急了,周佛海连忙站起来岔开话题:“汪先生,各方对四中全会拇盼很高,先生有什么打算没有?” 对这个问题汪精卫早就思考成熟,他抬头看着周佛海说:“四中全会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党内对与的合作始终存怀疑,此外,还有战时经济政策,外交政策,都要在这个会上解决。另外我也想试一下,是否可以扭转目前主战的舆论,让全党统一思想,支持和谈 “万万不可!”周佛海连忙劝阻,见汪精卫有些不解,便进一步解释道:“这个条约是密约。现阶段决不能公开,不公开这个条约,汪先生您怎么说服那些民族英雄。这样只会造成您全面被动,蒋先生肯定会借此发难 周佛海这样,汪精卫苦笑着叹口气,他知道周佛海说得对,这就是个矛盾,不公开没人尖持你,公开了,就是更大的罪名。本站新抽址已丽改为:凹胁甩姗敬请光后阅读!么时候回来”汪精卫怀是打算听听众此年来最亲密的 。 “节前肯定会回来的,他不过也是老生常谈。”陈璧君没好气的说,陈公博对和谈始终持保留意见,按照他的意见,就算要和谈也应该是国民政府出面。这样私下里与日本人谈判会造成党的分裂,于国于党于己均不利。 周佛海有些失望。他本想今天就把事情谈妥,看汪精卫的样子不会在今天作出任何决定,便冲梅思平使个眼色,站起来向汪精卫和陈璧君告辞,汪精卫陈璧君挽留不得,只好送他们出门。随后曾仲鸣也告辞 。 周佛海与梅思平一同登上周佛海的雪佛兰轿车。沿途梅思平心思重重,周佛海却很轻松的看着两边的“街景”重庆山道弯弯,道边女子大都身材苗条很是养眼。 轿车慢慢开到上清寺转盘,梅思平轻轻叹口气:“周部长,你说汪先生会同意吗?宗武还在那边等回话呢。” “放心吧,就算汪先生不同意,汪夫人也能说服他。”周佛海一副淡然,梅思平却赞同的点点头,如果说这些界上谁能改变汪精卫的主意,只有陈璧君。在国民政府高层流传一句话,陈璧君能当汪精卫半个家,实际上在汪精卫圈子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陈璧君能当汪精卫的家。 “思平兄,不用担心,这个条约我料汪先生心里是赞同的,只是顾虑太多。”周佛海叹口气,汪精卫这些年与蒋介石相斗屡处下风不是没有原因的,蒋介石与他相比果断多了,可惜蒋介石不赞成这个时候和谈,要是他赞成。和谈恐怕已经成了。 在周佛海看来。中国与日本的国力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打败日本,早晚都要和。与其晚和不如现在就和,他们这次走在前面,那些人迟早得跟上,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再造国家的功劳已经轮不上他们 。 周佛海的日光已经看向战争结束之后,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是宣传部长这种不起眼的角色,行政院长恐怕也不在话下。 “那汪先生还在等什么呢?”梅思平心里有些怨气。他们在香港好不容易谈出这样个结果,已经尽最大努力保全国家利益。还有什么不满 的。 “你也别太着急了,这样大的事,汪先生当然得与人商议下。”周佛海呵呵笑道。说着从兜里拿出支雪茄递给梅思平,梅思平摇手:“算了,这玩意我抽不惯,还是抽我的纸烟。 周佛海哈哈一笑,自顾自的点上,车内顿时烟雾弥漫,透过烟雾,前面指挥交通的交警挥手让车停下,不曾想从他们后面飞快杀出一辆福特轿车,迅速越过他们的轿车,丝毫不管前面交通停车的手势,直直的就冲过去,公路上响起一阵紧急刹车声。 “嘘嘘!”交警的哨声长鸣,岗亭边的两个交警骑上摩托车就追,梅思平纳闷的问:“谁这么大胆子,也不怕撞上。” 周佛海微微摇头。心里知道那辆车主肯定要倒霉了,重庆的规矩大,而且六亲不认。警察在庄继华和蒋经国的先后支持下,敢于拿大员开刀,已经有数个官员因违反重庆的法规被惩处。 车还没动,就听到并面传来两声枪响,随即又传来几声枪响,听上去就像两队人马在交火,周佛海神色一变探身对司机说:“去,怎么回事。” 司机坚决摇头不肯下车,反而发动轿车,调转车头向来路奔去,这边还解释说:“周部长,这里有危险,我不能把您留在这里。” “你”周佛海刚个字,梅思平却有些紧张:“算了,算了,快走吧,弄不好又是抓日本特务,这里马上就要乱。” 周佛海十分无奈,他断定不是抓什么日本特务。日本特务肯定不会这样嚣张。果然第:天报纸带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感觉,昨天街上的枪战不是什么抓日本特务,而是孔家二小姐闹事。 《豪门千金当街开枪,无辜交警血溅职守》,渝洲晚报详细介绍了昨天发生的事,孔家二小姐孔令伟在大街上飙车,闯了交警岗哨,交警命其停车后,拔枪将前来查探的交警打死,与随后跟来的交警展开枪战,最后在大队警察赶来之后束手就擒。 “这位豪门千金在警局依然及其嚣张,不但继续殴打警员,还声称要撤了警察局长的职务,将向她开枪的警员通通逮捕 随着这则消息。重庆官场顿时热闹起来。 求月票支来” 求月票支抚 第六章 相持 第一节 遏制七 汪继华当天就在成都就得到报告。..重庆警察局长叶竹鬼风渊荫五期毕业,西南开发队老人。庄继华出征前将他提拔到重庆市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上,蒋经国主政后,又将他提拔到警察局长位置上,蒋经国和庄继华有个共同的思路。重庆的军警宪必须牢牢抓在西南开发队手中,只是刘峙到重庆后。他们察觉蒋介石要控制重庆军权,便爽快的交出军权,但警察权和辑私队却牢牢掌握在手中。 叶竹泉得知抓的是孔二小姐后,立刻知道这事大了,他担心蒋经国承受不起这样大的压力。便在给蒋经国报告后,又向庄继华报告。 庄继华没有多想只告诉他,他立刻返回重庆,在他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放人,放下电话他立刻吩咐宫绣画定去重庆的车票,随后又给蒋经国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回重庆。 庄继华的来电话时,蒋经国的电话差不多被打爆了,宋雳龄、孔祥熙、宋子良先后给他打来电话。要他立刻放人,蒋经国一个都不卖帐,坚决不放,同时指令叶竹泉对孔二小姐严加看管。 宋霄龄得知女儿被捕的消息时,刚开始她还是以为是别人跟她开玩笑,可随后孔二小姐从警察局打来电话就完全证实了传言,但这依然没让她担心什么,重庆是个小地方,警察局并不清楚孔令俊是什么人,只要他们了解了她的身份,自然会放人,但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就让她有点目瞪口呆了。 尽管她把电话打到重庆警察局长办公室,可对方根本不卖她的帐,与其虽然很恭敬,但在放人上却始终不松口。宋雳龄感到不妥了,随即找到蒋经国,电话里蒋经国的语气与那个警察局长的语气相同,态度也一样,这下宋霄龄感到麻烦了。 宋霄龄踌躇会立苫给正在政府内开会的孔祥熙去电,让他立刻回家,孔祥熙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宋霄龄的语气十分严厉。他不敢耽误,立刻结束会议急匆匆赶回家,进门却没见到宋霄龄,从管家口中了解到孔令俊的事,这让他十分震惊。 孔祥熙震惊的原因不是孔令俊向警察开枪,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女儿仗着是宋美龄的宠爱,做事十分大胆,在南京还在读书时就曾打过警察,这次居然开枪了,还打死一个警察,这让孔祥熙感到十分棘手。 宋霄龄没在家是击了警察局,当她赶到警察局时,看到孔令俊被镝在一根水管上,精神十分委顿。 “我要见你们局长。”宋霄龄进门后也不找其他人直接点名找叶 泉。 孔令俊听到母亲的声音精神一阵,抬起头看到宋霄龄顿时眼圈就红了,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妈,他们欺负我。您要给我做主!不要饶了他们!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孔令俊叫到。宋霄龄回头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胡闹!还嫌不够丢人!” 看到孔令俊的样子,宋霄龄心里一酸,女儿虽然顽劣,可从没吃过这种苦,被手镝镝在水管上;皮鞋掉了一只,西装上满是尘土,还连座位都没有,只能蹲在那里。 不过宋霄龄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对方不卖帐肯定是有所依仗,在今日中国就算蒋介石也要卖她三分薄面,他们既然敢抓孔令俊,肯定有所依仗,当前最重要的是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办公室内的警察不敢怠慢这个气质高贵的妇人,其实他们抓住孔令俊后,心里就在打鼓,这个女人到了警察局居然还那样嚣张,对抓着她的警察又踢又揣,两个保镖直言是孔院长的女儿,要他们立刻放人,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保镖不是说的假话,那这个贵妇人该是孔院长的老婆,蒋委员长的大姨子。 可即便如此当值警察也不敢解开孔令俊的手镝,宋霄龄发了几句火,见不管事,便沉默的坐在那里,孔令俊开始还挺得意,没想到母亲来也不管用,一时有点傻了,也忘记了吵闹。 “真是孔夫人,夫人是为令爱来的吧”叶竹泉很快过来,进门就自我介绍:“我是重庆警察局局长叶竹泉。 宋霄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勉强挤出个笑脸:“既然知道还说什么,叶局长,我想带我女儿回去,如果需要,可以到我家来,也可以叫我们到这里来,放心,我们绝不会逃跑。” 叶竹泉含笑摇头:“夫人,不是我不给您面子,令爱先是违反交通规则,后又袭警,至使一名警察死亡,一人重伤,在我民国刑法中这是重罪,更何况其到了警察局依然咆哮袭警,夫人,这事我已经上报蒋主任和庄主任,他们均来电要我依法严案,宣示法律威严。”涧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 穿霄龄稍微楞了下,她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当面驳她面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过了会才冷冷的问:“你重庆警察局的事怎么要向西南开发队和西南行营请示,难道你们不能做主吗?” “夫人不知,重庆警察局归西南开发队和西南行营指导工作,有重大事项均要向蒋主任和庄主任汇报。”叶竹泉的神态很平静,他知道他已经把孔祥熙得罪死了,但没什么,从进西南开发队那天起,他的脑门就打上了庄继华的烙印。局长的后台在那了。庄继华,一直伺伏在旁的猛虎,对,是猛虎,孔祥熙施计夺走了四川开发公司的销售权,现在他报复来了。 想到这里。宋雷龄无比愤怒,你庄继华有什么招冲我们夫妇来,冲孩子去算什么本事。 “好,好。庄文革,好。令俊,你就在这待会。我看他能把你怎样。” 宋雾龄不管孔令俊的叫喊拂袖而去,她这一走,孔令俊彻底傻眼了,顿时老实了,再也不闹了。 宋霄龄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黄山找宋美龄,从上清寺到黄山要过长江,在南坪上岸。再乘车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黄山,等她赶到黄山时已经是傍晚了。宋雳龄进门就向宋美龄哭诉,宋美龄这才知道孔令俊闯祸了。 宋美龄连忙安慰宋霜龄,让人把蒋介石请来,蒋介石正在与孙科戴季陶等人讨论四中全会要解决的政治问题,宋美龄等了会,有些不耐烦了。让人再度去请蒋介石,蒋介石这才放下会议过来。 “什么事呀?这么急着让我过来?”蒋介石进门看见正在垂泪的宋雳龄,心中很是诧异,要知道宋霄龄的气势很大,蒋介石都要让她:分,今天居然在这里垂泪,谁给她气受了?谁这么大胆子?孔祥熙是不是吃了豹子胆? “大姐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庸之他”蒋介石试探的问。 “不是姐夫。是你那好学生和经国。”宋美龄快言快语把事情解释一遍:“文革这次有点过分,介石,你就打个电话,让警察局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再说嘛,干嘛非揪住不放。” 蒋介石一听心里有些冒火,孔今俊行为怪异,行事孟浪,蒋介石一向不喜欢,现在又闯出这样的祸事来,但孔令俊却是宋美龄最喜欢的一个侄女。 蒋介石拿起电话给想了想,没有打给警察局,而是打给蒋经国,可让蒋介石意外的是蒋经国拒绝了。 “父亲,孔令俊违反的是国家法令,重庆现在高官云集,如果放了孔令俊,以后其他人怎么办?是不是照此办理,那重庆的法度何在?民众该如何看待我们这个政府?孔令俊一人事国家法律事大,请父亲三思。”电话里蒋经国的语气虽然恭敬,但却很坚决。 蒋经因义正词严,蒋介石有些难以开口,毕竟孔令俊犯法在前,让他在儿子面前狗私枉法,无论是作为国家领袖还是作为父亲,都难以开这个口。 “你大姨正在我这里,要不这样,你先放人回去。我在这里做保,令俊不会跑,需要的时候就到警察局听后审理,这样可以吧。”蒋介石语气之委婉。让蒋经国有些难以承受,可蒋介石又感到自己这样在儿子面前有点太过,便又以教的口吻说:“任何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现在的大局是什么,四中全会,国民参政会,这两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蒋介石把话都说到这分上了,蒋经国也难以拒绝,只好答应。蒋介石松口气,要是蒋经国坚持不放人,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下电话,蒋介石扭头对宋霄龄说:“大姐,事情妥当了,令俊可以回去了。” 宋霄龄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宋美龄却抢在前面:“介石,还要处理行么,俊丫头被关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宋霄龄的眼泪一下又涌出来了,蒋介石在心里微微摇头,宋霄龄本也是个爽快睿智女子,这一牵涉到子女就乱了阵脚。 “令俊在光天化日下,众目睽睽前,开枪打死警察,总要有个交代吧,让警察审审。给社会一个交代。” 蒋介石的话让宋美龄若有所悟,宋雳龄长于经商对这些事却较少涉及,她以前一向是以势压人,以权谋财,对如何处理这种事却不是那么擅长。 求月票支梳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一节 遏制 给社会个交代,宋美龄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纹个交代舆旧小好作,孔令俊开枪拒捕。打死警察,这都是明明白白的事,怎么交代,难道一定要把孔令俊交出去赔命?宋美龄心中一惊就要发问,蒋介石却丢给她一个眼色,对宋雳龄温言道:“大姐,你先回去,庸之恐怕已经到家了,你先回去。把情况告诉他,别让他着急。” 宋美龄也顺势安慰道:“大姐,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别着急了,回家休息下,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不会不管的。” 宋美龄轻言细语的将宋霄龄送走,回到房间见蒋介石正悠闲的看书,便没好气的问:“大令,你究竟什么意思?要交待怎么交代?总不是再拿令俊去坐牢吧。” 蒋介石放下书看着宋美龄微微摇头:“夫人,你怎么就不想想,这事明天就会传遍全城。四中全会在即,各方各派群聚,大家会怎么议论?而且重庆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执法一向严厉,治安一向很好,这次警察被杀势必引起警察系统的愤怒,要是处理不当很可能引起其他事端,重庆的制度是庄文革亲手设计的,他决不容人破坏,要是他要学董宣,那才真的坐蜡。” 董宣?宋美龄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历史书上有名的强项令,顶撞了皇帝,皇帝还没办法的主。 “那要怎么处理呢?”宋美龄还是很担心,生怕孔令俊受到惩处。 蒋介石对宋美龄的担心很明白,可孔令俊这次闹得的确不像话,再加上她平日的作为。蒋介石到希望她受些教,以后行事收敛点。 “庸之会明白该怎么作的,你就别担心了。”蒋介石微微一笑,并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可宋美龄还是不依不饶:“你倒,怎么处理呢?我也知道令俊这次闯的祸大了点,可我怎么就没想明白怎么才能让二丫头脱罪,要不让她去香港躲一阵。” “胡说”蒋介石轻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书:“我可是作了保的,她要走了,我怎么向警察局交代?”看到宋美龄还不明白,蒋介石这才说:“开枪杀警察的真的就是二丫头?她没受过练,就能打这么准?还有开车的是她本人吗?庸之社会经验丰富,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宋美龄如梦初醒。法律的空子也可以这样钻,按照蒋介石的说法应该承担责任的就是司机和保镖,孔令俊就没什么责任了,自然也就没罪了。 蒋介石和宋美龄认为事情解决了,但第二天看过报纸后,蒋介石就明白事情不想他想象那样。 上清寺的枪声立刻将重庆的平静打破,新闻媒体一拥而上,渝洲晚报、中央日报、扫荡报纷纷以贵小姐枪杀警察为题进行报道,一时之间群情汹涌,有些记者甚至翻出了孔二小姐在南京的恶行,严惩之声喧嚣尘上。 “庄继华想干什么?”蒋介石脑子里立刻浮起这个念头,宋美龄却揣揣不安。 蒋介石萌发找庄继华来谈谈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历史学家,国民参政院总干事、国民参政员西南联大教授傅斯年在参政院上书《孔祥熙必须离开》,在他的公函中历数孔祥熙利用战争发国难财的斑斑劣迹,“孔氏掌控财政部和行政院,将国家之权力揽入私宅。其子的嘉陵公司染指军事运输,将物资局之军事物质到卖黑市,盘尼西林本为中华首创,其七星公司却倒卖东洋,以资敌人”近日其女公然在闹市开枪,枪杀前来制止其违反交通之警察”纵观孔祥熙,其人身为国家大员,纵妻子儿女揽财,掠夺民间财富。国家财政日益困难,孔氏难辞其咎。” 拿到这道公函,蒋介石有些蒙了,难道不是庄继华设计的攻击?傅斯年什么人,五四运动的三领袖之一,人格倨傲无比,绝不是庄继华所能差遣的,他没这么大的能量。 傅斯年上书虽然不是庄继华的安排,新闻界的报道也不是庄继华安排的,但庄继华确实想赶孔样熙下台。他在天明之前赶到重庆,下车之后就在火车站旁找了家旅社住下,第二天天刚亮坐船到观音桥,到了便赶到张静江家里。 这上他已经想好了,利用这事赶孔样熙下台的办法,他设计的方式是让梅老爷子在参政院上书,然后抓住孔二小姐不放。如果孔祥熙不下台,就严惩孔令俊。 这个计划受到张静江的支持,但梅老爷子却比较犹豫,认为此举有绑架勒索之嫌,临近中午的时候,梅云天也赶过来,他把蒋经国也带 。 “有个问题,孔祥熙下台后,谁来主掌财政部和行政院?”蒋经国看过庄继华拨不…儿样熙的材料后,办再意沸孔祥熙下台。但他也有顾虑心:小伏有合适的,让蒋介石放心的人选,蒋介石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孔祥熙下台。 “宋子文。”庄继华胸有成竹:“孔祥熙和宋子文都是校长的亲戚,虽然他不及孑拆熙那样亲厚,但却是可以接受的人选。” “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爹,必须赶孔祥熙下台,否则以他的手段,再过三四只,西南开发的全部成果都会落到他的腰包中,我们就白辛苦一场了。”梅云天早就对孔祥熙不满了,四”发展银行和富滇银行是孔祥熙眼中的两根刺,京沪杭失守后,工业企业全数迁到西南,两大银行更显重要,孔祥熙图谋之心更急,也就是看到两大银行与的方势力牵连甚多,才没有强行下手,否则早如四大行那样,强令加入官股,抢掠到手。 这两大行对西南开发怎么形容都不为过,庄继华一大早就让梅云天亲自掌握,数年来,权力始终牢牢掌握在梅云天手中,不敢让其他任何人染指,仅凭这点就可以明白,两大行在庄继华心中的地位。孔祥熙图谋两大行,怎么不引起庄继华的反击。 梅老爷子见梅云天也赞同。便点头答应,要做这个出头鸟,但没想到,他还没采取行动,傅斯年抢先发难了。 这让庄继华都有点傻。傅斯年怎么会抢在前面,而且傅斯年上书中提到的孔祥熙的斑斑劣迹。与他搜集的大部相同,有些是比较机密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庄继华的第一反应是他身边有人泄密。 “既然傅斯年开炮了。那我们就跟上,老爷子您也上书。”庄继华下决心了,梅老爷子点点头,庄继华又扭头对蒋经国说:“经国,你立刻去警察局,将他们的口供封存,哦,不,立刻提审司机和保镖,这几个人决不能放,要分开关押,加强警戒,防止他们串供。” 安排妥当后,蒋经国立刻赶到警察局,亲自查看了关押司机和保镖的地点,命令将这几个人立刻押往观音桥,西南开发队的临时看守所,由西南开发队派人严加看守。 司机和保镖的口供很快拿到,蒋经国拿着口供就奔庄继华家里,庄继华看了蒋经国拿来的口供后。大为高兴。 “经国这份口供太好了。完全咬死了孔令俊,这个孔二小姐恐怕逃不掉了。” “文草,我越想越觉得此事难办”蒋经国想起昨天蒋介石的电话,便把这个情况告诉庄继华:“这个孔二小姐是夫人最喜欢的侄女,如果真要处置孔令俊,夫人要是强出头,这颗怎么办?” 这到是个问题,庄继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考虑最多的是孔祥熙,认为宋子文替代孔祥熙蒋介石宋美龄是可以接受的,却忽略了宋美龄强保孔令俊的问题,试想如果宋美龄将孔令俊叫到黄山,总不成到黄山去抓人吧。 “没事,用舆论逼孔令俊出来。”庄继华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么办,他抬头严肃的对蒋经国说:“经国,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稳住,耍顶住来自校长的压力。” 攻击按照庄继华的轨迹开始了,继傅斯年之后,梅老爷子也上书要求罢免孔祥熙,这下蒋介石看到问题的根源在那了,没等他想好对策张申府、马寅初、张澜、蔡炎培、梁漱溟等人相继上书,蒋介石顿时惊讶,他没想到庄继华在这些文化人中的威望这么高,他是怎么做到的?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蒋介石必须作出对应,他把庄继华叫道黄山亲自问问他究竟要做什么。 “学生认为,孔院长以私废公,依仗掌握的权力,贪污受贿,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权力集团。这个集团蛀蚀国家的肌体,这个集团必须被消灭,学生以为他不能再担任行政院长和财政部长。 庄继华面对蒋介石的质问,丝毫不畏惧,他只是没想到蒋介石这么快就把他叫道黄山,原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他还有几招要用,蒋介石的反应也敏捷,一下子就把他给抓出来了。 蒋介石心里有些生气。甚至有些愤怒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学生了,原以为他交出了重庆的一切,交出了四川开发公司只是产品,交出了军队,可他却背着自己策划了这样一场攻势,目的居然是扳倒自己最信任的行政院长和财政部长孔祥熙,他的胆子是如此之大,他要作什么?难道他自己想当这个行政院长?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二节 投敌 漆节刚讨。..春天的着息在空与中隐约可噢。到春寒逼迫知门,上更厚的冬衣,赶早的绿芽在光秃秃的树干上透出点点绿意。山城的雾薄薄的笼罩在城市上空小船在烟波中穿梭。朝天门码头繁忙依旧,各种船舶挤满码头,即便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脚夫们也是满头大汗。 与朝天门码头的繁忙相同的是菜园坝火车站,车站内外人山人海,节后第一批新兵正在候车,送兵的亲人在广场上聚集,向队列中的亲人挥手。刚下车的旅客带着行李聚集在站外的公交车站,路边小摊主们卖力的大声吆喝,希望能引起这些饥肠辘辘的旅客的注意。 但在车站的另一边停着一溜释车。接上或是西装或是中山装的官员。然后一溜烟走了。 待下车的客流渐渐消散,从站内又走出两个人,领头的那个穿着黑色尼子大衣,浓眉重目,忧虑重重。手上紧紧抓着个榨色公文包,到了轿车旁,车前的西装青年抢前一步拉开车门。 “陈主任,汪先生正在您西装青年恭敬的说。 陈公博轻轻嗯了声,一声不发的坐上车,西装关上车门,绕道另一侧,坐上副驾座,轿车缓缓启动。陈公博侧脸看着广场一侧的新兵队伍。 “这是去那来的新兵?。 “哦,从各县来的,据说是去河南。不过到底去哪,我也不知道西装扭头答道。 陈公博不哥说什么,汪精卫已经数次召他到重庆,可他一直推脱没来。节前汪精卫专门派曾仲鸣到成都请他回来,他这才同意节后回来。之所以这样,是他猜到汪精卫让他回来做什么,而他是反对的,但他又知道汪精卫是赞成的,即便他能说服汪精卫,也不可能说服陈璧君,所以他一直在躲避。 “重庆的情况怎么样?” 轿车开出火车站后,陈公博又问前面的西装,西装扭头说:“还算好。南昌失守后,日机空袭过两次。不过损失不大,我们击落了十几架日机 南昌失守是节前发生的,在武汉失守后,中日双方都把注意力放在南昌上,薛岳在南昌将南浔线彻底破坏,南昌附近的公路也全部破坏。但薛岳还是留下了一条公路,这条公路是通往南昌以南,薛岳的本意是利用这条公路增援南昌守军。 可没想到,这条公路的存在被网村宁次便知,网村宁次调集六个师团,以两个师团正面诱敌,主力四个师团在两百辆坦克的掩护下绕过南昌,从南面展开攻击,一举攻克南昌。同时重创十九集团军三十二集团军。 不过南昌失守的同时,中队在长江以北却打了个胜仗,五个师团的日军在长江以北向随县枣阳进攻,李宗仁调集三十三集团军和一零一军、邱清泉纵队第五集团军残部、第三集团军,采取诱敌深入的战术,先是放弃随县,待日军攻击枣阳时,以一零一军和邱清泉纵队在枣阳东北发动反攻,三十三集团军在枣阳西南反攻,经过苦战,击溃日军,此役歼敌一万多人。被称为随枣大捷。 在随枣大捷后,战场形势算是稳定下来,双方都疲惫不堪,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大规模军事行动。在春节期间,日军开始对采取展开空袭。武汉失守后,空军残存飞机七十六架全部撤到西南,这些飞机的到来。总算解决了西南上空没有飞机的遗憾,也正是这些飞机成了保护重庆的最大利器。 “陈主任,成都怎样?报上说前几天日机也空袭了成都,损失大吗?”西装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故意寻找了个话题。 “没什么,损失不大,不过把郡主席吓了一跳,亏他还是打过仗的。成都也在大修防空洞陈公博的秘书笑道。 沸沸扬扬的孔令俊事件在热闹几天后就悄无声息的平息下来,警察局展开调查,最终判定杀警察的是保镖,闯红灯的是司机,孔令俊只是被罚款一万,另外还加上警察的丧葬费、抚恤金十万元。 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孔令俊还没受处理,蒋介石对庄继华的处罚先下来,免去他四川省主席,由邓锡侯接任。 对那锡侯的任命,四”的地方势力中只有刘湘系统的将领发出几奂异议,但很快被张斯可、那汉祥、潘文华、唐式遵等二十一军系大佬的支持声淹没。那锡侯也识趣,上任后就宣布,刘湘、庄继华制定的政策和任命的人事概不更改,他只带一个秘书和副官上任,于是各方面皆大欢喜,这次权力交接变 当然免去庄继华省主席的理由很冠冕堂皇,可对高层来说这不是什么秘密。陈公博远在成都,对重庆的这些内幕并不清楚,他只是在叹息庄继华在成都的时间太短,双方的接触太少。 庄继华治理四川半年来,四”开始了物资管制,在更深入的进行减租减息,后备役更加完善,现在连西康这些地区都建立起后备役。 粮食管制初见成效,物价上涨已经停止,市面上物资紧张的状况已经缓解。武汉失守后,大批难民入川,各大工厂和贵州开发吸纳了大部分劳力,其袖迁入四”的工厂又吸纳部分,算下来总算把逃入西南的难民就业问题解决了七七八八。 “重庆的学校开始收学费了。本地百姓反应怎样?”秘书饶有兴趣的看着道路两边三三两两的学生。 “没什么反应,这是没办法的事。政府财政紧张,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播出巨额资金投入教育。”西装叹口气,言语间有些喘嘘。 尽管战争打了两年,有很多难民逃入四川,在重庆十六县定居,他们也同样享受免费教育,可重庆的免费教育还在一直执行。但从川外还有大批学校迁入四川,随着学校入川的还有大批学生,造成教育经费猛增,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因此在经过大批宣传之后,重庆的免费教育停止。 即便有部分学费作为补充,但教育经费依旧困难,内迁的学校和学生从教育条件和生活条件都几位恶劣。庄继华还是从西南开发队弄来一批资金,又动员实业界向学校捐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全部学校安置下来。 所以陈公博对庄继华治川的成绩还是很赞赏的,蒋介石免除庄继华省主席时,他还特意致电蒋介石表示反对,蒋介石对他还是很客气,回电说庄继华要专任西南行营主任,尽快开发贵州和云南。 秘书和西装接着谈起物资管制。半年时间内,物资管制从单纯的粮食扩展到所有生活物资,包括汽油柴油轮胎橡胶等所有民用物资。而与此相对应的是黑市买卖猖檄。 对俩人的谈话,陈公博只是偶尔插上一句,他始终没想好该怎样才能说服汪精卫,这么多年了,作为汪精卫的最早的追随者和最重要的助手。他非常清楚汪精卫这些年一直没忘记当年的中山舰,中山舰之前。汪精卫是国民党第一人,蒋介石次之;中山舰之后,蒋介石第一。汪精卫第二;汪蒋之间的不和从那时就埋下了,即便中间有暂时的合作,那也是面和心不合。汪精卫始终想夺回这个第一,将蒋介石赶下台。九一八时,蒋介石主和,他就主战;现在蒋介石主战,他就主和;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将其赶下台。 恍恍惚惚之间,轿车已经到了李子坝汪精卫官邸,陈公博从车上下来。汪精卫已经笑盈盈的站在门厅前迎接。 陈公博快步过去,汪精卫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亲热的说:“快进屋。快进屋,这些天重庆冷嗖嗖的。” 刚进屋,一股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陈璧君也笑着过来,亲自伸手帮他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笑着说:“公博,节前就算着你该回来了,可没想到你忙成那样,曾仲鸣回来跟我说,你连吃饭的时间都在处理公事,唉,你也应该注意下身体,别累坏了。” 陈公博也顺势叹口气,在沙发上欠欠身,调整了下座位,感觉舒服点后才说:“唉,是呀,物资管制。学校学生,难民救济,让人焦头烂额,战争越打越近,难民越来越多。幸亏庄文革从西南开发队弄到一笔钱,否则这今年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看来公博的官也不好当”陈璧君从佣人手中接过茶盘,给汪精卫和陈公博各放一杯,剩下一杯自己端着,笑道:“重庆现在的生活也不好过,什么都管得死死的,连茶叶都没有多的,这仗再打几年,恐怕我们都要去要饭了。” 陈公博心说,这就来了,微微叹口气后说:“这倒不至于,物资管制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不会饿饭,当初推行这个制度时,我参与了设计,所以我很清楚,物资就那么点,军队要,民众生活也要,我认为此举能缓解物资紧张状况,是一大善政。”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三节 狙击 茄到重庆后,周来才真正体会到泣座城市的与众不同制之严格是中国其他城市未见,人员刚进入红岩村,街道办事处和派出所就来通知,让办身份证和户口本。..就来两个工作人员,说话也客气,面对冷言论语的工作人员也不生气,即便工作人员宣称不去办,也只是笑笑就走了。 可末了,还是去派出所办了所有证件,李农向周刚来解释,在重庆没有证件和户口几乎寸步难行。 “没有户口就没有粮票,没有粮票,就买不到粮食,就算是高价粮也必须要粮食本,集贸市场上不准私自卖粮食,要是不办证件,一两个人还可以,这么多人,凯”李农苦笑着摇头:“此外,外出住旅馆必须要有身份证,街上的警察随时可以查验身份证,没有证件就会被带到警察局找人取保。简单的说,没有户口和身份证,在四川几乎寸步难行,也根本没办法生活。” 周刚来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何重庆的地下工作这么难打开局面,这几条就让工作人员很难隐藏身份,而且一旦身份被发现,几乎就无所遁形。 可即便如此,李农在重庆的工作也取得一些进展,西南开发队中暴露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撤出,他最有远见的是将掺入地下党的特务也全部撤出,一块送到延安,顺着这些特务,延安破获了两个特务网。 重庆的工作异常艰难,新华日报的发行完全停止,与国民党交涉,国民党拒不承认,重庆有新闻管制条例在,只要按照新闻管制条例办,任何报纸都可以出版。但出版的先决条件,保证金一百万,还是按物价不变算,八路军办事处就拿不出来,别说八路军办事处,就算整个,陕甘宁边区都拿不出来。 没有新华日报,党在白区就没有声音,白区只有一个声音,对宣传的党的主张十分不利,对党的发展更加不利。 “渝州晚报是梅悠兰的报纸,庄继华在后面支持,但这家报纸是唯一的民办报纸,梅悠兰背景深厚。他的祖父与宋家是至交,与庄继华的关系密切,在雇用人员上有很大的自主权,报纸也立场坚定。我已经派了两个同志进去,只不过还只是普通记者。” 李农为了打开局面。可谓绞尽脑汁。在很多人以为,地下工作就是潜伏在军统中统的或者心脏中,其实大量地下工作不是这些,而是非常普通的发展组织,宣传党的主张,将党的声音传播到各处,这些工作其实不比那些潜伏差。 汪精卫出走,红岩村得到的消息比较晚,蒋介石已经到了林园,八路军办事处才得到消息,周刚来立刻判断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叛国,结合以前收到的情报,估计汪精卫与日本人已经达成某种协议,否则无法解释为何米内一发表声明,汪精卫第二天就去了河内。 紧急会议已经持续一个多小时,中央的回电也到了,中央要求立刻发起一场宣传抗战的宣传攻势,拉住蒋介石,一定要避免蒋介石投敌,尽量缩小汪精卫投敌的影响。 “汪精卫投敌已经成为定局。”周幽来神色严肃:“中央的回电要求我们立刻发起宣传攻势,我们必须充分利用三厅这个阵地,新华日报不让出版,就与陈诚商议,以三厅的名义出版一个小册子,宣传抗日,反对投降。” 博古心中对重庆的工作很不满意,但自从王明下台后,他收敛了许多,轻易不再指责别人,不过目前这个局面还是必须改变,不能在国民党设置的局里转悠。 “刚来,新华日报不能老不发行,中央的声音必须在国统区传播”博古斟酌用词,谨慎的说道:“必须要时候,我们是不是考虑强行出版。” 这个方式,李农实际考虑过,但庄继华的态度十分强硬,在成都就警告过他,如果要破坏了重庆的规章制度,他就要强行关闭八路军驻渝办事处。 不过现在这个,办事处已经是驻国民党首都办事处,根据两党协议,这个办事处不可能被关闭。周凶来想了想说:“这个手段只能是最后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实行。” “要是能有一百万就好了。”周刚表的秘书李少石叹口气:“这庄继华定的规矩怎么就那么邪门呢?” “这不是一百万的问题”董必武摇头说:“我看还是我们的主张不对,现在不但新华日报,连大公报,左舜生在武汉办的《新中国日报》也同样不能发表,陈诚为后台的《扫荡报》也同样放了一百万。所以很难说是专门对付我们的,他的目的是对付所有人的,因此这是一种的表现,我想可以通过国民参政院做点文章。 ” 李农心中苦笑下:“董老,这个办法不是没人试过,可重庆参政院否决了国民参政院的议案,坚持不改。” 干汉诈为地方政府。怎么有权力否决中央政府的决议呢奇怪的反问道。 “这与重庆与中央的关系有关,当初西南开发时,重庆就属于特区性质,可以自行立法。”李农说:“据说这是庄继华向蒋介石特别要求的 周刚来心里叹气,重庆真正的问题是政府甚得民心,这是庄继华这七年的最大收获,这些条件都不是问题,重庆参政会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个参政被庄继华完全掌控,组成这个参政会的固然有国民党,但无党派人士,社会名流、工会代表,农会代表有近一半,另外加上青年党等民族党派,表面上,国民党并没有过半,但实际上完全听命于西南开发队的代表有八成之多,那些工会代表,农会代表,教育界代表,工商会代表,在这七年的西南开发中受惠良多,也享受着西南开发带来的利益,所以要他们改变立场支持,那是非常困难的。 也正因为四”农村的土地改革基本成功,大巴山游击队在重庆周边十六县根本站不住脚,被迫向川北转移,抗战开始后,干脆出川,编入新四军中。而马克思理论中的工人阶级,则被西南开发队组织的工会网络,党在工人中的力量非常薄弱。 “看来短时间内,我们还无法打开重庆的局面”周刚来最后说:“这需要长期艰苦的工作,我们必须要拿出爬雪山过草地的劲头 周刚来心说,还需要国民党配合,不过他相信国民党会配合的,国民党官场的贪腐之风严重,重庆绝不是一块净土。 “尽管很困难,但中央的指示,我们依然要不折不扣的完成。”周刚来严肃的看了大家一眼:“大家群策群力都拿些办法来 “在目前这个状况下,国民党的身份要最大可能的利用起来”。董必武说:“恩来刚才说的三厅,我们可以充分发挥文艺界的优势,演出一些反应抗战的戏剧话剧,演出,可以在剧院里演出,也可以到乡下演出。” 这个建议一下就打开了众人的思路,博古思索下笑道:“董老说得好,新华日报虽然不能发行,但我们可以秘密出份报纸,通过地下渠道发行。” “说得对,要让民众听到党的声音,不过,与蒋介石的交涉还要继续,即便他不答应,我们也要继续交涉。”董必武说。 “此外,剑英,明天你去见见李济深,估计他还不知道汪精卫的事周刚来说,第三党现在是李济深坐镇重庆,陈铭枢在贵阳协助庄继华练兵,那演达在长沙办学校,谭平山在香港募集经费,季方先是在河南,现在则去了新四军彭雪枫部,他基本上脱离了第三党的活动。 党 在历史上第三党与凹的关系磕磕碰碰,两者都反蒋,都主张抗日,但。却曾把第三党看作比蒋介石更恶毒的敌人,在红军初期,针对第三党进行大规模的处决,误杀了不少忠贞党员;在西安事变后,开始改变做法,以建立全民族抗日统一战线为目的,团结各个民主党派;周刚来在武汉与邓演达数次会谈,最终消除了两党之间的隔河,两党联系开始紧密。 “明天董老和邓颖超去参政会,注意的是,不能直接说汪精卫叛国,蒋介石到现在还没宣布汪精卫叛国,肯定是顾忌到汪精卫的影响,我们就不要直接提这事。”作为对手,周刚来很了解蒋介石,甚至对他处理事情的方式都了解:“另外,电告潘汉年,立刻查清,高宗武是否已经与影佐祯昭达成协议,如果达成了,要想办法拿到协议内容。” 这次紧急会议到这里实际上已经得出结论,周刚来正要宣布散会,这时李农的机要秘书在门外请李农出去。 李农很快回来,向周四来报告:“刚收到一个消息,龙云忽然回云南了 “龙云回云南了?。周刚来浓眉深皱,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合常理,蒋介石不可能同意龙云回云南:“蒋介石同意他回去了?” “不是,他是秘密返回云南的。 。李农答道,这个情报是很不引人注意,但情报员还是把这个情报向上级报告了。 周刚来沉默片刻,在武汉他与龙云有过交往,知道他始终对蒋介石和庄继华耿耿于怀,因此也曾是他们的重点团结对象,但这次,周刚来感到其中必有蹊跷。 “立刻把这个消息通知庄继华。”周刚来断然下令,虽然不知道龙子是否与汪精卫有关,但这个时候太敏感,不能出丝毫意外,否则多米诺骨牌效应,会给目前的抗战大局产生极大的破坏。 求月票支微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四节 新方向 与天后,白斯同源回昆明,步后与庄继华和龙云详谈。..瞻心训巳往重庆,汪精卫拒绝返回国内,只是反复重申他的两大理由,他以私人身份与日本谈判,成,则政府收功。败。只是自己名誉受损。陈公博托白斯同给蒋介石带封信,自己跑到香港去了。 “汪先生这次彻底错了,葬送了一世英名,令人抚腕白斯同惋惜之极,龙云却很受震动,白斯同是汪精卫的人,现在也背弃汪精卫。随后又收到李宗仁白崇禧张发本余汉谋等人的电报,这些电报无一不是表明态度,支持抗战到底,反对和谈,这下龙云枰然心惊,冷汗直流。暗叫侥幸,幸亏没有跨出那一步。 蒋介石也给他来电,电报的口气很温和,丝毫没有提他私自返回云南的事,相反建议他在云南多待些日子,到各地,把身体养好了再回去。龙云也正大光明的在昆明露面,随后就在龙绳祖陪同下到各地参观去了。 汪精卫迈出了最后一步,二十三日。汪精卫发出漾电,要求国民政府调整外交立场,与日本展开和谈,提出三条要求,睦邻友好、共同防共、经济提携;要求国民政府采纳三条建议。二十四日,汪精卫公布与日本达成的密约草案。 漾电一出,举国声讨,蒋介石命令外交部长王宠惠通知各国驻华使馆,汪精卫无权代表国民政府处理外交事务,二十五日蒋介石召开国民党中常委紧急会议,宣布开除汪精卫党籍,全国通辑汪精卫、陈璧君、周佛海、曾仲鸣等人。 。。通电国民党中央,重申支持国民党抗战到底,反对妥协投降。重庆和。的反应,没有出乎汪精卫的意料,让他失望的是,各地地方实力派也纷纷通电,李宗仁白崇禧,刘文辉。那锡侯,何健、余汉谋。甚至新疆的盛世才也通电重庆。支持国民政府抗战到底,反对投降卖国。四月二十九日,他寄予厚望的龙云在昆明通电,声讨汪精卫支持国民政府。 各地民众群起反对,重庆、成都、昆明、贵阳、长沙、西安,游行示威不断,反对投降一时成为最热门的话题。 五月八日,军统策戈的对汪精卫的制裁行动在河内展开,但日本人早有防备,影佐祯昭知道中国有支擅长暗杀的部队,因此汪精卫一到河内,便受到日本特工的全面保护。暗杀队刚到汪精卫的住宅周围即被发现,潜入汪精卫住宅的四名军统特工全部牺牲。 暗杀失败后,汪精卫如惊弓之鸟。立剪前往上海,与日本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 就在中国出现巨大变故的同时,欧洲战局也发生巨变,五月十日,德军对西欧的进攻正式发动。德军兵分三路,西线博克上将率领二十八个师越过德荷边界和德比边界。沿施里芬计划老路,避开马奇诺防线。从西线进攻法国。 英法联军在法军总司令甘末林指挥下,以主力进入比利时,在比利时境内阻击德军。 可此举正好落入德军的圈套。 德军主力却是在中路,龙德施泰德上将统帅四十四个师。穿越阿登山区,在色当地区渡过马斯河,以古德里安的坦克为前锋,数十万穿着灰色军装的德军,春天的阳光下。在法国北部愉快的行军,整个法国。在德军的攻击下瑟瑟发抖,整个世界,被德军的闪电进攻,惊呆了。 布鲁塞尔沦陷,荷兰投降,比利时投降,三十万英法联军被包围在敦刻尔克;德军迂回到马奇诺防线后方,数十万法军被围困,巴黎几乎成为一座空城。 五月十日,英国首相张伯伦辞职,丘吉尔出任英国政府战时并相。丘吉尔邀请英国各政党领袖。组建起联合战时内阁。五月二十日。古德里安占领亚氓,在比利时的英法联军主力被彻底包围。 六月十日,意大利对英法宣战。意大利军队越过意法边界向法国发动进攻。同日,法国政府宣布巴黎为不设防城市,法国政府迁往图尔。随后又迁往波尔图。六月十四日。德军进入巴黎,法国总理雷诺辞职,一战老英雄贝当元帅出任法国总理。六月二十一日,法国投降。 上次战争中坚持了四只的法国,在短短一个半月的战争中彻底失败。整个世界惊呆了,从伦敦到华盛顿莫斯科,再到东京重庆,眼睛落了一地。 “庄主任有先见之明龙绳武长叹一声,开始秘密在滇越边界修筑防御工事,同时派人到越南北部观测地形,绘制地形图。 “不要落 ”仁汽车!,东京的日本军部一遍欢腾,德军的胜利使南弹心竹是如此空虚,就像没有主人的成熟果实,只要伸手就能摘到。 “英国会很快求和,德国庞大的军事力量就要转向北方,报张鼓峰之仇恨,打垮苏俄正是时候。”另一种声音也在东京上空飘荡。 五月底,数次拖延的张鼓峰进攻打响,日军集中了两个精锐师团和两百架向占领张鼓峰的苏军展开进攻,经过两天激战,日军占领张鼓峰和沙草岭,随后苏军以三个师和五百架飞机进行反击,双方激战半个月,苏军最终夺回张鼓峰,日军伤亡惨重,丧失攻击能力,六月中旬,就在法国投降前,苏日在莫斯科签署停战协议。 日本海陆两军现在倒了个个。海军主张南下,收取英法荷在南洋的殖民地,获得对日本来说及其珍贵的石油和橡胶;陆军主张北进,再次进攻苏俄。 三国同盟再次成为米内内阁争论的焦点,陆军主张尽快签署,海军依旧反对。海军的态度激怒了陆军中激进的青年军官,东京再出出现流言,陆军要暗杀海军次长山本五十六,米内光政慌忙将山本任联合舰队司令。 米内最想解决的还是支那事变已经出现一线曙光,他正打算按照预定步骤与汪精卫正式签署协议,这时陆军大臣东条英机和支那派遣军总司令多田骏同时表示反对。 “按照协议,汪精卫应该在支那地区成立政府,现在却是在南京成立政府,这是汪精卫首相破坏条约。原条约应当作废,重新谈判。”东条英机在内阁会议上大声疾呼。坚决要求重新谈判,重新拟定条约。 东条英机还宣读了多田骏从南京发来的电报:“皇军将士苦战三年。以重大牺牲获取的胜利,就这样放弃,没有赔款,没有驻军,前线将士决不会答应;况且,汪精卫在南京成立政府,真能带来和平?重庆政府真能放弃抵抗?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为何要撤军?请内阁详细考虑!” 强大的反对声,迫使米内光政重新考虑,在内阁召开的会议上确定了五个原则:一新中央政府以汪精卫、殷汝耕、临时及维新政权、改变主意的重庆政府为构成份子;二新中央政府以“日支新关系调整方针”为准绳;三树立新政府特别需要人的素质与基础能力;四政府体制以分治合作主义为准则:即华北为国防上与经济上的日华紧密结合地区,蒙疆为高度防共自治地区,长江下游为经济紧密结合地带,华南沿海特定岛屿设立特殊地位;五允许不容共抗日的三民主义存在;六如果重庆政府放弃抗日容共政策、更替人事、及接受上列第一、二项,得成为新中央政府的构成份子之一。 内阁会议将具体合约条款授权给外务省和参谋本部具体拟定,外务省和参谋本部的行动很快,只花了一周时间即提出《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调整日支新关系之原则》《日支新关系调整要项》《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附件》《秘密谅解事项》共四个文件,全面推翻了香港密约。 此刻在上海的汪精卫已经陷入全面被动中,无法在国统区成立政府。让他失去了与日本谈判的的主动权,他感到日本人开始怀疑他是否真能代表中国。 为了反击汪精卫投日带来的不利影响,蒋介石决心发起夏季战役。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反攻。 夏季反攻以九战区为主力,陈诚指挥三个集团军反攻南昌;顾祝同指挥第三战区的:个军在淅中反攻;五战区,扫荡武汉外围;卫立煌指挥一战区反击郑州,同时,在广西,桂南激战还在进行,中队逐步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日军放弃昆仑英一线阵地,退守南宁。 黑色轿车停在渡口上等待渡河。报童沿着长长的马路大声叫唤,远处等待轮渡的旅客则羡慕的看着这列长长的车队,山坡上被炸毁的房屋早已经空无一人。 “看报,看报,反攻南昌。消灭两千日军!” “顾祝甩将军大战淅江!” “看报,看最新战报!” 车门推开,庄继华迈步下车。神情凝重的看着对岸,他不知道这次蒋介石将他从贵阳召回是为了什么? 求月票支抗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四节 外交 重庆的市民已经习惯轰炸了,警报解除后,市面很快就恢复正常,路过南坪街头还能看到拉着警铃的救火车飞速向失火地点奔去,街头的市民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黄山官邸当然没有落下一枚炸弹,庄继华他们到达时,俞济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庄继华有些惊讶,俞济时率领七十四军屡立功勋,怎么会被调回来呢? 俞济时苦笑着解释,他在南昌战役中负伤,后来又患重病,病好后,蒋介石就把他调回重庆,担任侍卫长,七十四军交给了王耀武。 “石尖也到了七十四军。”俞济时叹口气,有意无意的提到。 庄继华有些惊讶,余程万是一师副师长,怎么到了七十四军。想了想,庄继华摇头叹气:“寿山怎么会放他走,我数次向他要,他都不给,这次怎么这么大方?” “最好还走到你那里去。”俞济时说:“王耀武是黄埔三期,石尖现在是五十七师副师长,师长施中诚是保定军校毕业,五十一师师长李天霞是黄埔三期,五十八师师长廖龄奇是黄埔四期。” 庄继华明白了,余程万作为黄埔一期老大哥却在一帮学弟的位置下,在军中上下级之间相处尴尬。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校长把我从贵阳叫来,有什么要紧事吗?”庄继华问。 “具体我不知道,我猜和整军有关。”俞济时说完后冲他笑笑,转身进去通报,他也不敢耽误太久。 很快俞济时就出来让宋子文和杨永泰先进去,庄继华却在候客室等候,候客室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待房间内烟雾缭绕,庄继华有些呆不住,转身出门,正好俞济时过来,俩人干脆到旁边的花坛边闲聊。 “汪精卫走了,五届四中全会什么时候开?”庄继华问。 “估计要到九月十月去了,校长这些天忙得不得了”俞济时叹口气:“这个汪精卫,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除了周佛海、陈公博、高宗武、陶希圣,还走了那些?”搞定龙云后,庄继华就没关心过汪精卫集团的事,国民政府开除汪精卫党籍后,原改组派的部分人陆陆续续逃出国统区,经香港或武汉到上海投靠汪精卫。 “算了,就别管这些了,这些人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俞济时不屑的一笑。 “恐怕不是鼠目寸光的问题,我看是权迷心窍”庄继华轻轻耸肩:“这些人更大的问题是政治上失意,以为机会来了。” “哈哈。”俞济时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这时四辆轿车在院门口停下,最前面的车上迅速跳下两个卫士跑到后一辆车拉开车门,宋美龄和一个高个子老外从车内下来,后面一辆也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美式军装的美人,另一个却是熟人老同学王叔铭。 “这老外是谁?”庄继华见宋美龄对那老外很客气,陪着进来,便一拉俞济时向后退,同时悄悄问俞济时。 “罗斯福的特使,叫叫居里,后面那个是陈纳德,美国空军退役上校。”俞济时似乎也不想与这些美国人打交道,顺着庄继华退到一边,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事与愿违,宋美龄虽然在招呼居里,目光却膘到在角落的庄继华和俞济时,便停下脚步:“文革。” 庄继华心中一叹,脸上却露出笑容,快步上前:“师母。” “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居里先生”宋美龄热情的说:“居里先生,这就是庄继华。” 居里闻言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下庄继华后才伸出手:“庄将军,久闻大名,果然如传言般年青有为。” “居里先生,欢迎你到中国来。”庄继华不知道宋美龄把他叫出来是为什么,便礼貌的握住他手。心中在猜测,罗斯福把这个居里派来做什么?是不是因为汪精卫的事情。 “文革,一起进去吧”宋美龄的风度似乎永远那么文雅:“居里先生一直问起你。 庄继华当然无法拒绝,他悄悄冲俞济时做个鬼脸,跟在宋美龄和居里后面进去了,陈纳德看到他的鬼脸,楞了下问王叔铭:“庄,这是做什么?” 王叔铭笑笑:“文革是个比较活泼的人,在那里都不拘束。” “居里先生,刚才日本飞机没吓着你吧。”蒋介石难得开次玩笑,宋子文和杨永泰还在,俩人也站起来迎接贵客。 “那里”居里很有风度:“委员长先生,重庆市民真走了不起的人民,重庆的防空也是世界上最严密的防空网。” 庄继华心中嘀咕,这也算世界上最严密?这美国人也真会奉承,看得出来蒋介石心里很高兴,招呼大家在客厅姿下,庄继华顺势坐引…溶,等卫十送卜茶后。蒋介石才慢慢的说!“刀※ “居里先生,上次我们谈到的在美国发行国债的问题,不知道罗斯福总统是否同意?” 庄继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蒋介石把他招到重庆来是为了这件事,难道真如宋子文所说,在美国发行国债有很多限制? “这个问题总统还在征求参众两院财政委员会的意见。”居里郑重的答道,武汉失守前,美国政府出于对中国抗战前途的“关心”罗斯福再度派出特使来中国,可到重庆没多久就发生了汪精卫叛逃之事,居里非常关注国民政府的政策走向,而在此期间,更让人惊讶的是欧洲战场发生的巨变。 罗斯福给他的加急电报表明。尽管国内孤立主义依旧盛行,但居里从罗斯福的电报中却明确感到政策开始转变了。 “总统比较关心两个问题,他希望委员长能更明确点。”居里斟酌着说。 “总统阁下比较关心什么问题?”宋美龄适时插话。 “行多少债券?其次,这些债券的用途?”居里的神色郑重,大萧条后,美国金融控制非常严厉,对大宗资金向国外流动都十分警惧,若中国政府发行的国债数额过大,对大萧条后刚恢复元气的金融系统必然是个极大挑战。 “我们初步准备发行两亿美元,主要用于稳定我国金融秩序,同时购买部分武器弹药等军需物资。”宋子文解释道。 居里点点头又问:“这个份额是多大呢?” “两亿美元恐怕不够”庄继华忽然慢悠悠的插话:“至少得五亿美元,不过,居里先生,其中的三亿美元可以在美国就地购买军火。” 居里扭又看着他,蒋介石和宋子文几乎同时一惊,可待居里回头时,俩人的脸色又恢复正常,不过居里还是感到空气中的一丝异样。 “庄将军,五亿美元可不是小数。”居里委婉的说,他丝毫不敢小瞧庄继华,在进入罗斯福政府前,他与摩根和洛克菲勒有些交往,从他们嘴里听说过这个人,这次来华前,他特意拜访了前任特使和史迪威,他们对他的评价都非常高。 “居里先生,虽然战争的局势已经控制在我们手中,但我们的经济收到很大破坏,金融非常不稳,至少需要两亿美元来稳定金融,此外,除了部分部队外,大多数军队的装备极差,尽管部队的表现及其英勇,但武汉还是没有保住。”庄继华遗憾的说。 “贵党的副总裁汪精卫先生已经到上海,与日本和谈,委员长虽然重申贵国会坚持到底,但我还是有些疑虑,我想知道委员长的信心从何而来?”居里目光闪烁的问,法国只抵抗了一个半月就投降了,中国已经抵抗了三年,现在退到贫漆的西部,美国政府必须确认,中国还能抵抗多久。 “我们不会与日本和谈”蒋介石面不改色,信心满满的说:“我们既然已经打了三年,就可以再打三十年,武汉作战后,日军已经失去大郝模进攻能力,桂南作战我军已经稳操胜券,战争的进程已经证明我们已经挡住了日本的进攻。” 蒋介石说这些时,既自信又自豪,战争刚爆发时,全世界都在说中国最多抵抗三个月,可现在三年过去了,中国扛下来了,而且形势越来越好。 “校长说得好”庄继华加了把火:“居里先生,德国在欧洲获胜之后,日本必然向南洋进攻,贵国那时还会隔岸观火吗?” 居里顿时一愣,国内孤立主义盛行,国民不愿意参战,绝大多数人认为,即便要参战也应该象上次那样,等双方打得筋疲力尽之后再参战。 “南洋的石油橡胶铁矿,都是日本垂唾已久东西,我估计日本的外汇已经差不多了,黄金也差不多,裕仁现在恐怕要卖他的皇室珍藏了,也不知道他能挡多久。”庄继华语气充满嘲讽,引起一阵低低的讪笑。 “随枣战役和桂南战役,是这场战争的两个重要标志”庄继华思索着说:“前者遏制了日军继续进攻的威势,后者证明日军兵力使用已达鼎盛,从卢沟桥事变开始,日本陆续投入中国战场的兵力达到一百八十万之多,加上东北的部队,总兵力达到两百四十多万,此外,日本还有一支庞大的海军,要维持这样一支庞大的部队,日本无论是工业能力,财政能力,还是人力资源,都已经不堪负荷,所谓月满则亏,他们的攻势已经达到顶峰,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反击了。” 求月票支是…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五节 积聚 次日的贵阳被层层蔫浪包年山坡卜摇曳的翼粟花哦愣层层麦浪,去年开发队强制进入贵州后,禁止种植罂粟,再时大力新修水利设施,将一座座山峰变成了层层梯田,一年的辛劳化作了满山金黄果实。.. 秋日的贵阳并没有多少寒冷。街头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将旗袍开衩悄悄拉高,步履晃动中露出白生生的大腿,让一些守旧的老夫子大叹世风日下。 收获的农民背着他们的果实到城里换成一张张法币小心翼翼的藏在身上。拿着比往年更多的钞票。他们成群的在街上东张西望,想着该给家里添点、什么,称上几斤盐巴,打上一把锄头或镰刀。 商铺的伙计热情的招呼他们,卖力的推销店里的商品,不过他们也明白,即便再卖力,几乎所有商品都要票据的时代,他们也不会买更多的东西。 在热闹的街市上,不少穿着军装的军人也穿梭其间,不过却没人再害怕他们,也没人再躲避他们,自从去年整顿部队后,军纪完全改观,再也没有出现扰民事件,老百姓也再不担心这些士兵会强买强卖,吃饭不给钱。 不过其中一群军人依旧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行走,市民们见到他们便自动的让开道路,这些人看上去就不是简单的军人,他们肩上那金黄色的将星,代表着他们与众不同的身份。 “人说贵州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分平,老百姓以种鸦片为生,今日,传言缪也。”一位身上挂一颗金星的国字脸军人摇头说道。 “海鸥这话可不假”另一位挂两颗金星的军人却摇头说:“你要去年来这里,就知道此言不假。” “石尖,海鸥,文革念叨你们两位的时间可不短了”老成的曾扩情也乐呵呵的:“现在他可如愿以偿了。” “第一杜光亭,第二戴海鸥。海鸥,文革对你的期待可不低。”邓文仪现在的心情比较愉快,半个月前到贵阳报道后,曾扩情是个老好人。不但不喜欢抓权,还喜欢放权。邓文仪也有几分本事,很快就在政治部站稳脚跟。 “石尖兄,你吃亏就吃在这张嘴上。总是个闷葫芦似的,当年一师你就是营长,牛行大战后,活下来的连长都是师长了,就你还是副师长,难怪文革要为你叫曲陈明仁看着街上的门市,似乎无意的说道。 余程万脸上古井不波,似乎没听见陈明仁的话,两只眼睛没有丝毫色幕,李之龙心里暗笑,这陈明仁恐怕是在为自己抱怨吧,第二次东征时。他率先登上惠州,立下二次东征首功,战后也被提升为营长,整编川军后,升为副团长,北伐时,也已经是团长了,在一期同学中升职也算快的,可到抗战开始后只是三等师的师长,现在也只是个师长。 庄继华调来这么多黄埔同学,让负责练兵的黄伯韬心中忐忑不安,认为庄继华是要毁诺,陈铭枢看出了他的担心,告诉了庄继华,庄继华随后找黄伯韬谈话,告诉他口军的人员配置已满了,余程万和戴安澜不是来。2军的,他们的位置另有安排,黄伯韬这才安心。 虽然滇缅公路被关闭影响了工程进度,但一年的强行发展,仍然取的极大进展,扩建工厂有溉完成扩建目标,贵州有十多家新工厂投产,开发出十几个矿山,当然生产规模比较只是为将来发展打下基础。 小妹,你什么时候到贵州的?”李之龙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美丽身影,忍不住叫出声来。 梅悠兰与几个穿着洋气的人走在一起,其中有两个穿西装的外国人。另外还有一个十分漂亮时髦的女人。 “在田,哈,没想到,网到就遇上你了梅悠兰笑面如花的迎上来,到了跟前,打量李之龙左右:“你们这是上那?大哥呢?” “来,我给你介绍下”李之龙没接话茬,先把她介绍给身边这群同学:“这是渝洲晚报的梅悠兰小姐,是个神通广大的记者。”然后又对梅悠兰说:小妹,这些都是我们黄埔军校的同学,余程万余石尖。邓文仪邓雪冰,陈明仁陈子良,戴安澜戴海鸥,扩大哥你是认识的。这里面除了海鸥,其他都是一期同学,石尖和海鸥北伐时就跟随文革打过牛行大战,这次文革特意把他们要来,我们这是去给他们接风。” “接风?”梅悠兰山下打量李之龙,笑得像个小狐狸:“我说在卑。你是不是撇下大哥吃独食呀 “怎么可能,文革正在省府与吴主席商议明年秋收购粮的问题,让我们先去,他一会就到。”李之龙连忙解释,随即目光就转向已经过来。站在梅悠兰身后的那几个人:“这几位是涧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阅读好去外 “哦,这几位都是我的同行,这位是华盛顿观察家报的韦伯先生,这位是泰晤士报的查尔斯先生,这位是上海字林西报的兰也挨个给他们介绍。 “呵呵小妹,你这个架势是要给我们好看呀,这么多大记者,文革可要头痛了。”曾扩情打个哈哈。 李之龙和曾扩情的热情让陈明仁余程万和戴安澜有些奇怪,他们不知道这个梅悠兰是什么来头,好像与庄继华很熟的样子,余程万和戴安澜还好说,只是暗暗观察,陈明仁却忍不住拉下脸来,他从来就没喜欢过记者,冷哼一声就要开口。 “梅小姐,早就听文革说起过你。师母也常念叨你,这次来之前有没有见过师母?”邓文仪见陈明仁脸色不佳,抢先一步,热情的问道。 梅悠兰脸色一下就落下来了,似笑非笑的瞪着那文仪:“怎么,非的有三姑的吩咐我才能来吗?” “那里,那里,你可是记者,见官大半级,见人大半辈。”李之龙一见不好立刻开起玩笑。侧身给曾扩情递眼色。 曾扩情早看明白了,心中一个劲苦笑,子良,你惹这小祖宗作什么?这可是西南开发队的小公主,从严重庄继华到下面的小兵都知道,把她惹翻了,她能把天捅个窟窿。 陈明仁这才知道,梅悠兰不但有庄继华的关系,还有宋美龄的关系。而且与李之龙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而且看来猜文仪也知道她的身份和背景。 “几个大记者难得到贵阳来,我是西南行营政治部主任曾扩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诸位可以来找我。”曾扩情笑眯眯的冲韦伯等人说道。 “哦,曾主任如此盛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到时候一定会来麻烦主任的。”兰一个。眼色,梅悠兰知道这次接风不适宜让这些记者参加,便说:“韦伯先生。我们还是先去找个旅馆吧,先住下再说。” 韦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我冒失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那好,我们已经堵塞交通了。”李之龙笑道,众人这才发现,他们这群人太庞大了,这里最低的是上校那文仪,每个人都带着至少两个卫士,十几个人聚在路边。一下子就把路给堵死了。 梅悠兰心里很高兴,这一年多。庄继华虽说离开前线,可一直在西南各省奔忙,在重庆的日子少之又少,当省主席的时候,在成都的时候都不多,辞去省主席后,干脆变成长住贵州了,不过刘殷淑却搬回重庆了。没有跟他到贵阳。 不过不管是在重庆还是在成都。梅老爷子都盯着她,不准她再象以前那样与庄继华来往,梅家的女儿不能作妾。 梅悠兰在家虽然得宠,可老爷子板着脸说的话却不敢违扭,只好待在重庆,武汉失守后,韦伯和查尔斯先走到了长沙,然后才到重庆;兰,韦伯和查尔斯也有此意,他们都知道梅悠兰与庄继华的关系,透过她可以拿到很多独家新闻。 出乎李之龙他们的意料。庄继华来得很晚,到他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大家伙早就不耐烦了,餐桌上已经杯盘狼藉。 明天更新不能保证。 性格倔强的父亲病越来越严重了。看到他一天天衰弱下去,心里真是难受,今天晚上洗澡就倒在地上。依靠自己的力量无法起来,明天要送他去医院,到底是再次伽马刀还是开颅。七十二岁,能经得起开颅吗? 不知道那位知道,脑胶质瘤怎么治?我已经不敢奢望能疮愈只希望能多活一段时间。 求月票安是求月票支持阅读最新童节就洗涧书晒细凹曰迅姗齐伞 第六章 相持 第六节 救亡 十肩后几个月庄继华担心的皖南事变没有发生,但山东哦甲且两军冲突加剧,大败,朱怀冰仅带数百人幸免,山东五师与苏鲁战区游击支队第二支队在鹅庄发生冲突,八路军再度获胜,可真正的大战却在江苏爆发,陈“挥新四军先遣纵队八千多人与韩德勤指挥的八十九军**第四旅总兵力共三万多人在黄桥决战,韩德勤大败,损兵折将两万多人,黄绍领急电蒋介石指责韩德勤不听调遣,擅自兴兵。..韩德勤也向蒋介石告状,指责黄绍幼拥兵自重,坐视友军失败。随着这场大败,江苏政局一遍混乱。 黄桥决战后,新四军趁机攻取海安、东台等地,在苏北站住脚。蒋介石暴怒之余,下令解除弗德勤职务。从苏鲁战区副司令降职为江苏省民政厅厅长。任命周晶为长江北岸防御总指挥。 山东江苏华北各处都是战败。可在安徽却获得一场小胜,李品仙在十月被调出苏鲁战区出任安徽省主席。与廖磊配合,与皖中的新四军彰雪枫部发生冲突,廖磊集中桂系精锐第七军向六支队进攻,新四军稍有接触后,脱离接触,向豫皖边界撤退。 敌后冲突加剧,国统区宣传战也就愈演愈烈,吃了亏,宣传上更加不肯让步了,新华日报的问题上坚决要一百万,三厅的出版物开始受到严格清查,贺衷寒接管三厅,郭沫若被降职为副厅长。 方面正准备反击蒋介石的一连串动作时,汪精卫的伪政府在南京宣布成立,汪精卫担任伪政府主席,陈公博担任行政院长,周佛海担任宣传部长,曾仲鸣成为行政院秘书长。 为了这个;新政府,汪精卫可谓煞费苦心,亲自到日本拜会了米内先政等日本政要,接受了极其苛剪的条件,终于让日本人同意由他出面组建新政府。 可没想到,新政府还没成立,和平功臣高宗武和陶希圣就携带与日本人达成的密约潜逃香港,随后在香港公布全部密约。此举让汪精卫恼羞成怒,这个条约的公布让他所谓的和平救国论彻底没了市场。 汪精卫新政府的成立让国共双方暂时停火,把矛头指向汪精卫,但底下的风云依旧激荡,新四军撤离皖中根据地后,国民党占领了这块地区,蒋介石感到江苏的部队战斗力还是比较差,必须增调一支精锐部队进入江苏,于是下令,从五战区抽调经过缩编后的四十七军东进 苏。 为了让李宗昉东进,蒋介石承诺给他补充弹药粮饷,部队恢复为甲种军建制,全军五万人,不过只能到江苏扩编,李宗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东进,在新年的第品天越过平汉线,进入大别山区,在大别让耸正半个月后,继续东进,就在春节前抵达皖中,三月丰旬在庞炳勋部的接应下,越过津哺线,进入苏中。 四十七军沿途作战三十余次,击溃日军三千多人,消灭日军一千多人。自己的损失达到两千多宗昉的到来。让黄绍幼心中有了底气。四十七军可是威名赫赫,泓沪作战,断后掩护全军,济宁反攻,虞城反攻,部队功勋状就有五份,李宗昉本人也被授予过干成勋章。 方面对蒋介石的增兵举措感到非常担忧,陈粟的先遣队尽管发展到一万余人,可江苏的国民党部队却有近十万人,特别是新增的四十七军,骁勇善战,与日军相较也不逞多让,即便这次东进。他们放弃了重炮部队,可装备也不是韩德勤之流能比的,战斗精神和意志是江苏中最强的。 接着蒋介石有重提将新四军金军迁到第二战区,隶属十八集团军。周刚来再度表示拒绝,可这次蒋介石坚持,表示如果不愿去第二战区。可以留在第三战区,但江北部队必须全部撤回江南,新四军不能随便越境作战。这个提议再度遭到周刚来的拒绝。 两党谈判陷入僵局,蒋介石有心在苏北和皖南对新四军全面开战,但缺少合适的借口,黄桥决战后,新四军放回了全部被俘将领,归还了大部分武器装备,黄绍幼和成协议,双方各守防区,共同抗日。这个协定墨迹未干。现在就撕毁在政治上太被动。 周刚来摸到蒋介石的脉搏,感到就这样僵持下去,于己非常不利,新四军发展虽然快,但部队分散,军部在皖南,周围有十几个国民党师。陈粟在苏北,周围也是大批国民党部队,一旦蒋介石决心,这两支部队就变得非常危险。 此外,在国统区,特别是退到西南后,党的工作开战异常艰难,贵州还稍微好点,四”特别是重庆,几乎没有丝毫进展,李农在重庆一阅读最新童节就洗涧书晒细凹姗齐伞…”六成甄别原重庆和四川地下党的,作,在组织发展和刮乍工从有经毫进展。中央把这个原因归结为新华日报未能出版,没有利用国民党内的矛盾,要求南方局,要进一步发动群众,尽快打开局面;另外,中央对新四军的工作也很不满。按照与国民党的协议,皖南新四军不能建立地方政权,因此皖南新四军始终没有巩固的根据地,要求新四军尽快东进北上,到苏北皖中淅中建立根据地。 拿着中央的电报,周则来顾虑重重。在两党谈判桌上,国民党的态度越来越强硬,这个很坏的信号,而从获得的情报显示,蒋介石正秘派代表到香港与日本人谈判,现在蒋介石掀起的浪潮很可能就走向日本人表明态度。 “来,中央的指示很明确,项英应该不会再迟疑了吧,他的党性还是很强的董必武见周的神情,以为他是顾虑新四军内的不同意见。 新四军是红军江南游击队改编而成,经国共双方商议,同意由叶挺出任军长,原江南新四军总指挥项英出任副军长,按理叶挺也是老员,红军的第一任总司令,可由于叶挺在广州起义失败后,受到党内指责,愤而脱党,所以现在新四军的实际指挥人是项英。 项英与中央对局势的判断不同。项英认为卓军将大举南侵,部队留在皖南可以趁机消灭日军,获得发展空间,东进和北上,那是平原水网地带,不利于开展游击战争。而皖南多山,利于开展游击战争。 叶挺则认为应该立刻东进北上。部队留在皖南,周围都是国民党部队。没有发展空间,为此与项英发生矛盾。同时俩人在部队日常事务处理上也发生矛盾,叶挺为此两次向中央提出辞职,在三九年处还脱离部队从皖南跑到武汉,当面向周刚来辞职,后来还是周四来亲自送回皖南。为此周留在皖南待了一周。就是专门解决叶挺项英之间的矛盾。 听到董必武的话,周幕在心里叹口气,他轻轻摇头,项英在新四军中的威望很高,中央已经不止一次让他东进北上,但他都拒不执行,这一次,他能否执行,还在两可之间。 “董老,第三战区最近有没有不正常的调动?”周刚来没有把心中的怀疑告诉他,但董必武却从这个问题感到他的担心。 “没有”浓重的忧虑也布满董必武苍老的脸:“你认为蒋介石会公开?统一战线会彻底破裂?” 现在两党虽然摩擦不断,可还没有到全面破裂的程度,可要是蒋介石对皖南新四军总部动手,那就意味着两党关系彻底破裂,整个抗日统一战线完全瓦解。 “这种危险不是不存在”。周刚来严肃的说:“蒋介石在各地制造摩擦,在新闻上大规模,就是作舆论准备。” 董必武想了想,淡淡一笑:“现在可不同以往,不是他想就行的。 董必武的信心是有道理的,这三年时间,华北八路军发展到二十万人。新四军虽然稍微慢点,也从一万多人发展到五万多人,而且在华北。特别是太行山区,八路军的力量强于国民党,这也是国民党频频摩擦失败的原因。 周刚来却不这样看:“如果国民党大规模增兵太行山,还有山东,江苏,江南,一旦破裂,内战重新爆发,抗战的力量将被削弱,得利的是日本人和汪精卫投降派 “只有一个办法,团结各民主党派。揭露蒋介石的阴谋,让他有所顾忌。”董必武坚决的说,周叭来想了想,也点点头,然后又说:“电告新四军,必须坚决执行中央决定,立刻拟定北上东进行动计刮,并上报中央和南方局。” 周刚来的确是非常了解蒋介石,就在他们商议时,黄山的蒋介石官邸内,蒋介石正召见陈诚何应钦白崇禧和陈立夫还有林蔚陈布雷杨永泰,商议的也走出。问题,其中最关键的是新四军问题。 华北八路军已经形成气候,蒋介石绝不容许江南再变成第二个华北。特别是新四军向江北,皖北苏北发展,这块地区是国民党的传统核心统治区,一旦被。占据,将来的情况就无法想象。 “对新四军要准备武力解决”蒋介石开口就让在座的诸人感到一股杀气:“华北的情况不容在江南出现。因此,如果新四军不服从命令。那就消灭他。” 求月票支持 求月票支持涧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阅读好去外 第六章 相持 第六节 救亡(四) 各静江和宣绣画交换个眼神,不约而同的叹口与。..众个公…个办同样是个下定决心就不回头的人,张静江想了想丢下句:“别蛮干便不再管庄继华,推着轮椅向后屋而去。 张静江毒后,庄继华没有动。依旧静静的站在那,宫绣画则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良久,庄继华才轻声说:“我们走吧 刘殷淑没想到庄继华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惊喜之余便忙碌起来,又是倒茶,又是准备做饭,庄继华告诉她别忙,他们在路上已经吃过了,不过倒想洗个澡,刘殷淑又连忙叫人烧水,庄继华起身去丫丫和沫沫。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沫沫抱着个狗熊,两条小短腿不老实的伸在在被子外面。 看着孩子们红润的脸腮,感到刘殷淑进屋了,他抬头看了刘殷淑一眼。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刘殷淑嫣然一笑,放轻脚步过来,俩人并排靠在一起,默默的看着沉睡中的孩子。 一家人这样温馨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庄继华轻轻吻了下刘殷淑的鬓角,在她耳边低声道:“辛苦你了 刘殷淑心头一暖,娇躯斜斜的靠在他怀里,这些年,俩人聚少离多。刘殷淑一直默默承担着家庭的重任,上面两个老的,下面两个的,都照顾无微不至。与宫绣画的关系,让庄继华面对刘殷淑时总感到深深的内疚。 “你父亲那边没什么麻烦吧?”回到俩;、的卧室,庄继华轻声问。刘老庄主迁到重庆后,每日无所事事,脾气有些暴躁,他脱离政治圈子已经很久,对政治已经没多少兴趣,只是这样无所事事,让他很不 惯。 “没什么的刘殷淑靠在他的肩头,手指在他胸膛轻轻滑动,庄继华感受到妻子的邀请信号,可他暂时没动,而是继续问: “得给他找点事作,还有你那二哥。重庆规矩严,他要在外惹出事来。大义灭亲这样老套的故事,总不能让我来演吧,孔二小姐前车之鉴不远。” 说起二哥刘虎,刘殷淑翻身就爬起来,刘虎是个桀骜不驯的人物,在广东就常惹事,可重庆不是刘塘镇那种小地方,达官贵人云集,高官贵胄到处都是,刘虎想要要横。那是绝对行不通的。“我也很担心他,每次见面前提醒他,二哥一向脾气不好,嫂子也管不住他,还好,父亲还能压住他”刘殷淑的目光也露出担心:“要不,把他招到军队中吧,有军格管着他,他就不能惹事了 庄继华闻言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你呀,军纪虽然有用,不过他年龄太大,加入军队不适合,而且,如果违反军纪,受到的处罚更加严厉。他的事再想想吧说到这里他沉凝片刻才又说:“你父亲,我觉得让他投资建个厂吧,生产军需用品。这样既能给他找点事作,也能为抗战做点事情 “好,就这样。明天我去给他说。”刘殷淑高兴的送上个吻,庄继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一夜欢娱,其中香艳自不待言,第二天丫丫和沫沫发现爸爸回来了。高兴得跳起来。立刻把他缠住,他不得不花费些精力将两个小家伙安抚下来,待赶到黄山官邸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一到便被领去蒋介石的办公室,蒋介石早就在等他了。 “校长,您真打算对新四军采取军事行动?”庄继华见再就问。 蒋介石点点头,严厉的盯着他:“我知道你不会赞成,但新四军不服从命令,不但不打日军,反而攻击,海安、东台失守,这种奇耻大辱,岂能容忍!” 庄继华的神色也同样严肃:“校长,学生一向主张国共合作,两党摩擦虽有,可远没到完全破裂的地步,完全可以通过谈判解决,这是其一;其二,目前国内的政治气候。民众希望全民族团结抗战,反对内战,如果我们坚持采取军事行动,那么势必背上发动内战的罪名,得不偿失;其三,。实力不俗,八路军新四军总兵力达到数十万,远远超过江西鄂豫皖时期,以我军实力,无法同时兼顾剿共和抗日;其四,现在虽然与。有摩擦,但两党条约所在,我们对比。还有部分限制,一具破裂,则晓。就会毫无顾忌的发展,完全脱离政府控制;其五,校长是全国公认的抗战领袖,一旦破裂。3凹势必不再承认校长的领袖地位。对校长威望是个严重打击 庄继华一见面就抛出五条反对理由。蒋介石心中有些烦躁,他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步,然后大声说:“江苏的重弈旬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你不是不知道,当初向江苏增兵时,你对我说,江放次,东和江南的枢纽,是必争之地;可现在。究0向江苏进攻,我们必须把他们打出去”。 看到庄继华有些呆滞的神色。蒋介石心中又忍不住叹口气:“文革。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我让你主持谈判就是给他们个机会,新四军必须北上,调到二战区,这也是你的主张。” “可他们不会接受的。”庄继华有些绝望,自从接到命令,他就在思索怎样劝说蒋介石放弃军事行动计划,刚才的五条理由就是他深思的结果,可没想到,根本没有打动蒋介石,可以说没有丝毫反应,这让他有些绝望。 “校长,打算怎么以什么理由动手?。庄继华又问。 “不服从调遣,即为叛军,政府消灭叛军是理所当然。”蒋介石淡淡的将既定策略说出来:“然后对苏北陈粟部队和皖南军部展开攻击。一举消灭。” 庄继华心中电转,随即问道:“新四军是曲的部队,如果他们不同意呢?各地新四军武装继续保持这个番号呢?” “那就接着冉蒋介石冷厉而平静的说:“文革,我们对比。太软弱了,现在他们得寸进尺,在华北、苏北、山东,肆无忌惮的攻击,我们必须作出反击。” “军事与政治是相辅相成的。政治高于军事”庄继华:“黄主席网与成协议。转眼就撕毁协定,政府威信何在?” “对这个。不用担心,任何协定都必须得到中央同意,我已经电告黄绍幼,中央不同意他们的协定。失的必须全部收回”蒋介石有些激动。脸腮微微发红,他大声说:“。说什么到敌后抗战,可,他们到苏北后,首先占领郭村,可郭村是我苏鲁皖边辖地,如果说郭村是失守给了日军,可黄桥呢?黄桥是从我江苏保安四旅手中夺走,保安四旅和江苏税警总团受到极大损失。可我们反击呢,却被污为挑起内战,他们打我们可以,我们就不能打他们,岂有此理!”“你说我是全国领袖,我看不是”蒋介石喘口气,停顿下又接着数落:“至少功就不会听我的,在山西他们策动新军背叛,占去整个。晋西北;三年前八路军只有三万多人,现在多少?他们报上来的有三十万,这还没算地方武装,谁允许他们扩编了?战前规定在第二占去作战。可现在呢,整个。华北,包括山东都有他们在活动,谁同意他们去了!” “这些问题都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庄继华依旧很耐心,心里却大为摇头,五届四中全会除了反汪外,还有个副产品,在这个会上通过了《限制异党活动决议案》,目标直指田,但庄继华还是认为,这是合作不彻底的原因。 他沉凝片玄,感到无法立刻说服蒋介石放弃军事行动,便以退为进:“我可以当这个谈判代表,我有一个要求,希望校长能答应。否则。我字可不接受这个任命。” “好,你蒋介石平静下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庄继华,不知道他会提什么要求。 “校长,你是知道我的,我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我主张国共合作。我认为,比是政治问题,不是军事问题庄继华说完后,直盯着蒋介石:“既然任命我为谈判代表。那么在我主持谈判期间,不能采取军事行动,除非我向校长报告。谈判失败 蒋介石心中大为安定,甚至有种说不清的轻松:“好,就按你说的办 “请校长告知谈判方略,以及我方条件。”庄继华说。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就只有一个,让新四军全部开到华北,到二战区,接受二战区长官部指挥。”蒋介石的态度很坚决,他担心自己稍稍表示退让,以庄继华的政治态度,就会在谈判桌毒向作出更大的让步。 庄继华心中直摇头,这算什么条件,什么方略,真当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敢冒犯。他想了想,便以商量的口吻说:“这个条件,恐怕他们不会答应,八路军在华北已经在察哈尔,翼中,翼南,翼鲁边等地建立起根据地,还有胶东,沂蒙山边区,都有他们的小块根据地,放弃江南,华中,已经很难了,再放弃这些地方,他们是绝不会同意的。 求月票尖抚,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六节 救亡(五) ”纹是我们的基本条件”蒋介石冷冷的说!“当初谈他们擅自违规,难道还要政府追加承认。..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我们国民党还有立足之地吗?” “那好”庄继华也不与他争论。顺口表示接受:“不过,既然是基本目标,那还有个底线,我建议底线就定在交回苏其,另外进入豫东的新四军六支队划归八路军建制。华北山东苏冉,两军勘察军事分界线,任何越界行为都不行,也就是说。以今年的分界线为准,将来,那怕日军进攻,我丢了这块地方。你把它占了,将来也要归还对方 “那么现在日军占领的地方呢?”蒋介石拿不准这个法子的好坏。先问不确定的地方。 “日军现在占领的地方,双方谈判。谁打下来算谁的?”庄继华平静的答道。 “这不行,绝对不行”。蒋介石摇头说:“战前凹只有陕甘宁一处地方,现在已经抢了这么多地方,现在日军占领的地区,就是丢失的,我们自己能夺回来,也应该算我们的庄继华心中略微松口气,看来蒋介石的日的还是谈判解决,别看咋咋呼呼的,心中还是没有把握,江西红军只有几万,依然打了十年,调动大军百万,现在的八路军却有数十万,那要调动多少军队?更何况还有日本人虎视在旁。 不过蒋介石的要求却是个难题。。方面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他沉凝片玄,最终还是摇头:“这样。谈判中提出来,他们的反应。” “不行,这条必须写进条款,否则,我还是要采取军事行动”。蒋介石识破了庄继华的缓兵之计:“军事部署已经下去了,杜幸明和宋希谦,率领两个集团军进驻豫西。胡宗南和西北马家军,对陕甘宁形成包围,汤恩伯部进驻中条山地区。随时准备进入大别山。哼,以前都是用地方部队,战斗力低,他们占了便宜,现在是我精锐的中央军,我倒要,他们能不能挡住我精锐的进攻 庄继华心中毛骨悚然,这三支部队是一战区和五战区的顶梁柱,是抗击日军的主力,他们要被抽去对付。,那日军要趁机发起进攻,这两个战区怎么办? “将不可因怒兴兵,校长,千万别”。庄继华有些慌了:“五九战区拱卫西南外围,一战区拱卫西北外围,这两个战区万不可失,这三支部队千万不可动 “哼,放心吧,这两个战区。我另有安排,用不着担心日本人。”蒋介石不为所动,庄继华却有些惊讶。蒋介石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你只管谈,谈不拢就打,对。就是强硬,周刚来机敏无比,若有丝毫软弱被他察觉,你就要吃大亏 庄继华没有注意蒋介石说的什么,他始终在想蒋介石的另有安排。到底是什么安排。 武汉保卫战后。中具两军都放弃了速战速决的战略,转入长期作战准备,并对军队部署作出调整,十一军是作为对付五战区和九战区的主要力量,为此十一军保留了八个师团是个混成旅团,总兵力高达十四万人。侵华日军最精锐的部队都在这个军。 其余部队调到华北,山东,江南,还有大批部队调到东北和内蒙,诺门坎和张鼓峰就是日军增兵后的结果。 中国方面的部署也进行了调整,鉴于敌后战场的重要性,廖磊的二十一集团军留在大别山,庞炳勋的四十年和李宗昉四十七军东进江苏。吴化文新四师东进山东,第五集团军被缩编为第五军,在参加了桂南战役后,现在在桂林附近休整。 另外为了进行洛阳会议的整军政策。两个战区都有部分部队在进行轮记,这次轮是总参谋部亲自进行。不但士兵要重新练,军官也要重新回炉练。为了防止走过场。总参谋部制定了严格的考核目标。不合格的军官一律转入地方,或等待重新分配。士兵则不会退役。依旧留在部队中。 比如在”鄂边界和湘西就有两个军在整,这第一批整编的都是中央军,其实整编还是受前线大部分部队欢迎,因为整编就要换装全军换成重庆造。几乎比照西南部队进行武器配备。这个几乎是指,不是完全按照四十九集团军进行编制。进行了缩减,比如,刃重炮和,西榴弹炮。倒不是没有炮,而是没有卡车。另外炮弹的供应也不能保证,还有火箭筒,迫击炮的数量有所削减,防空营被取消,运输团却是骡马为主。卡车为辅。 而。方面呢,日军在武汉保卫战之前对华北八路军的扫荡,重创了翼中,翼南、击。豫八路军,武汉保卫战时,八路军文从天行山区饭回华生。你,众一方面是平原上的日军力量薄弱,另一方面也是不得已,太行山上的物产薄弱,没有平原的支持,根本很难养活这么多部队。 至此,国共日三方面前在进行调整,总结前段时间的经验教,或耸。蒋介石正是看到这点,才有把握日军不会对五战区九战区发动进攻。 可这是在赌博,庄继华心中苦笑不已,这样的赌博,赌的就是国家民族的存亡。 “校长,除了我之外,谈判组还有那些成员?”庄继华感到仅仅这样是无法说服蒋介石的,必须另觅办法。 “贺衷寒,张冲。” 庄继华点点头:“时间?地点?” “这个由你来确定”蒋介石一副信任的样子:“文革,你在枣阳就做得很好,这次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庄继华苦笑下:“这次与上次不一样,校长,比。的实力发展是很快。可有一点,他们的力量始终在我们之下,这就决定了,战略主动权在我们手中,箭在弦上,暂时不发,这样威胁更大。” “我明白,我明白”蒋介石满口答应:“你放心,谈判期间,军事行动绝不会进行,只有谈判破裂了。才会采取军事行动。” 对这个承诺,庄继华不敢相信,他面无表情的问:“我们有没有他们的情报,比如军队调动,政治活动。内部文件,等等。” “有一些,包括抗大的讲义,徐恩增和戴笠都搞到不少,我让他们给你送一份。”蒋介石表现的很热心,立剪把唐纵叫进来,让他把关于晓。的秘密情报交给庄继华一份。 “那些生就回去研究这些情报了”庄继华告辞说:“校长如果没有其他指示,学生就回去了。” “回去后,草拟个谈判纲要给我。”蒋介石给他打气:“不要有什么顾虑,政治毕竟是要用实力来说话的,我的实力比他强,他就得听我们的。” “是,学生,明白。”庄继华面无表情的敬了个礼转身出门,唐纵已经等在外面了,王小山手里提着一个包,唐纵的表情比较轻松,王小山则比较凝重。 “就是这些?”庄继华伸手接过王小山手中的包转给伍子牛,唐纵点点头。 ”走,上你们那聊聊。压继华说。王小山答应声转身带路,侍从室情报组是个**单位,只对蒋介石负责,而且由于其特殊性,与其他部门的交集很少,部门的六个人就在官邸左侧的小院内办公,他们有**的电台与外界联系。 宫绣画和伍子牛其有进小院,他们留在院门外,庄继华随唐纵和王小山到唐纵和王小山的办公室,别看他们独占一个小院,可实际上却比较紧张。电台组员各占一间房,资料室再占一间,警卫也占有一间,剩下的在分去卧室,唐纵和王小山就只好共用一间办公室了。 “乃健小山,你们有没有功的情报?”庄继华坐下后,没有来的及打量屋内情形,开口就问:“特别是红岩村内,有没有我们的人?” “军统和中统在延安都有人。”唐纵答道:“不过都在下层,华北联合大学、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地方政权中,都有我们的人,另外八路军中也有我们的人,但层级不高,都是抗战开始后,进入延安的。” 华北联合大学是由鲁迅艺术院校、陕北公学、延安工人学校、青年练班等学校合并而成,从各地进入延安的学生,不走进入这所大学。就走进入抗日军政大学,在这里学习后,再分到各个根据地或者重新返回国统区从事秘密工作。 “我在徐州时,派了七个人去延安。损失两个,剩下五个,目前有三个在太行山,一个在晋西北,剩下一个在陕北,李安国报告,他此后也派了十八人进入陕北,这些人现在全部处于蛰伏期,主任,要激活他们吗?”王小山边给庄继华倒茶边介绍自己掌握的情况:“军统前后派到延安的人员有五十六人,其中四十六人损失,中统派去二十一人,损失十一人,审查极严。”唐纵内心暗暗震惊,这些情况是他不知道的,王小山掌握着庄继华的秘密力量,这点他是清楚的,但他以为只是针对日本人,没想到他们已经走到前面了,而且走得这样远。 月票在十二点以后投给我吧,多谢大家。 月票支持,越多越好, 第六章 相持 第六节 救亡(六) ”不用激活让他们继续潜伏,现在就启用。..实在太浪昏“庄继华思索着说:“小山,记住。你手上的力量,不要与军统和中统发生任何联系,有丰富的地下活动经验,我估计他们派去的人剩下的不会这样多,延安的审查极严。内部斗争也极严,一定还有政治风暴。”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唐纵:“乃健。我建议你们继续向延安派人。不要经过军统或中统,去找经国。从学校的学生中入手,最好是西南联校,还有贵阳,还有沦陷区,从这些地方派人进去,进去后,先不要动,要有耐心,要有三五年之内。不启用他们的心思。” “主任”唐纵有些为难:“您不知道,我们这个小组不管具体事务。只是搜集从军统和中统来的情报。将其整理,交给委员长审阅。我们没有组织练特工的权力 “所以我才让你找经国”。庄继华平静的说:“经国手上控制着三青团,小山,到时候,你草拟一个练条例,就像我们在广州时作的那样 “好王小山没有提出任何困难。 “现在拨集到的情报,主要在那些方面?。庄继华又问。 “主要是经济政治情报。军事情报比较少,主要是驻军,这也仅仅停留在延安附近的驻军唐纵思索着说:“其中最主要的是抗日军政大学的教材,另外还有部分。内部文件,这些文件包括各个方面的。比较零散,有统一战线,根据地的减租减息政策。地方政权建设。还有关于如何处理摩擦的政策。” “从这些文件中可以看出,他们对我们的戒心很重,在开辟敌后战场中,首先攻击的往往是,从手中夺取地盘,以此为根据地向日军蚕食,而且主要打击的是伪军,达到扩充地盘的目的 唐纵的情绪有些愤懑不平,庄继华没有说话,神情依旧淡淡的,王小山这时慢慢开口:“乃健说得没错,两党争端,责任并不全在我党。新四军向江苏进发,首战与日军交锋,后被日军追剿,逃进苏鲁皖边区防地郭村,随后就与二李发生冲突;这场冲突埋下了黄桥冲突的导火索。从我们搜集到的文件来看,高层对冲突有预测,并对如何处理冲突有详细的计划”只是我们的没有拿到具体的文字性的东西。” 庄继华有点意外,王小山的语气中也有种不满,他思索片刻后站起来:“好了,你们要小心行事,另外。与狼眼和眼镜蛇联系,密切关注华北华中的日军动向,有什么异常,要通知我 “是唐纵和王山同时站起来,不过他们同时感到意外,庄继华以前从未有此要求,现在却明确提出。显然这次的事情让他有了极大的压力。重庆新闻界忽然掀起一股声讨新四军的新闻浪潮,各大媒体通篇报道国共双方苏北发生的一系列冲突,指责新四军挑起苏北冲突是国共冲突的罪魁祸首。 为此周刚来连续召开记者招待会,向新闻界介绍新四军北上打击日军,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的重要意义,驳斥国民党对新四军的指责。 董必武、博古、邓颖超等参政员也连续与参政会的参政员座谈,向民主党派人士介绍苏北冲突的真实情况,反驳国民党方面的指责,认为这是国民党当局为挑起大规模行动作舆论准备。 但新闻舆论的风暴越刮越猛。从各方面汇集来的情报表明,蒋介石正在料一个庞大的军事行动,更大规模的军事冲突正在酝酿。 “中央的计划还是坚持,要求我们采取强硬措施,不要被蒋介石的讹诈所蒙蔽。”董必武将中央来电放在桌上,他的心悄有些沉重,国民党军事调动频频,胡宗南包围了陕北,二十万大军日夜虎视延安。 李农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周刚来抬头看着他,李农看了屋内的人一眼,周刚来微微点头,李农这才说:“副主席。网收到情报,蒋介石下令抽调二十四集团军东进皖南,另外三十六集团军北调中条山,四十九集团军留在河南。大别山第七军随时做好东进江苏的准备,还有四十七军已经越过津浦路,抵达五河,再有三天就能进入苏北,沿途日军没有阻拦 周刚来沉重的站起来,为了应对陕北危机,中央已经从晋西北和晋东北根据地抽调十个团回延安,显然蒋介石也得知此事,又从西北马家军抽调五万人进入陕北周边。整个西北战火云集。 “中央要小叭小要爽分利用富传。团结民垂人十,打退蒋介石的众次知帜潮博古也感到局势危急,神情很严肃:“蒋介石让庄继华取代陈立夫,担任谈判代表,这是个危险信号,庄继华在枣阳就曾公开鼓励摩擦。为摩擦提供理论依据,造成很坏的影响。这次蒋介石用他的目的恐怕也是这样,为全面寻找理由 “恐怕不仅如此”董武冷冷的说:“庄文革在张澜邓演达等民主人士和川人心目中的威信很高。蒋介石正是利用这点,缓解他的政治压力。” “庄文革一向有主张国共合作之名,这次蒋介石是打了一张好牌叶英有些无奈,这庄继华成了蒋介石的灭火队了,那不行了就让他去,这次居然用到两党谈判上了。 “我看他是打着至此国共合作的旗号。实际上却是的顽固派博古冷笑道:“他在枣阳和山东苏北做的事就清楚了,支持国共合作能这样吗?” 枣阳就不说了,山东问题上。比。吃了个暗亏,从徐州撤退时,哉山东苏北增调了大批部队,抢先占据沂蒙山等战略要地,豫东进行的社会改革,也波及到山东等地,滕杰到江苏后,厉行社会改革,苏北的淮安、宿迁等地均进行了社会改革。长江北岸秦州附近是苏鲁皖边区二李的防区,二李对社会改革有抵触情绪。就算韩德勤本人也对社会改革持不赞同意见,因此苏北南部的社会改革只有极少数实行了。 但苏北北部和山东地区在当地将领于学忠李仙洲等人的支持下,社会改革却进行得轰轰烈烈,甚至在山东沦陷区国民党敌后部队也同样进行了社会改革,比如杨遇春在微山湖地区,张里元在枣庄临沂等处进行的社会改革。这些改革让国民党在山东敌后站住了脚,也让八路军进入敌后开辟根据地产生极大困难。也就在徐前率部刚刚进入翼鲁边区时,庄继华就敏锐的向山东增兵。沂蒙山各地增加了两个军,当时没有察觉,可事后才发现,此举让八路军的生存空间受到极大限制,原来与召有联系的东北军,为了自身利益也不得不与八路军争夺地盘,八路军只好向平原发展,而且此举也使山东八路军向苏北扩展,与新四军在苏北会师的战略企图受挫。 “中央的指示一定要坚决执行”周则来双手环抱,思索着说:“董老,博古,你们要尽量与民主人士接触,揭露蒋介石的阴谋 “另外,真告中央,蒋介石正在苏北准备向我进攻,陈粟部实力较弱。山东八路军暂时无法南下支援。因此是否可以在皖南让步,换取苏北的巩固,叶项在皖南没有发展前途。可以立刻开赴苏北,增援陈粟。” 很显然,周刚来已经意识到内战的威胁,希望能通过皖南的让步,化解蒋介石发动的,同时换取苏北所占地区的合法性。 “刚来”。博古说:“新华日报始终不能出版,这对我们反击国民党的宣传攻势非常不利,出版要一百万法币的保证金,这明显是压制舆论。压制民主!我们应该联合参政会的参政员,要求国民党政府废除此条款。” “哈,这事要抓紧”。周刚来赞同的点点头,对叶英和董必武说:“博古说得对,这个条款对我们非常不利,必须取消,我们在谈判中也要提出来 “明天就是正式谈判的日子,庄文革能耍什么花招吧。”博古冷哼道。 叶英微微摇头,他并不看好博古。能对付庄继华的唯有周刚来。而且从军事观点来看,蒋介石调动如此多的部队,绝对不怀好意,周来建议中央将皖南部队撤退到苏北,这个建议非常及时,也非常完善。 陈粟在苏北只有近万人。仅仅一个四十七军就有三万多人,而且这三万多人可不是弗德勤那支士气低落。装备低劣的部队,而是骁勇善战的之士。再加上庞炳勋、韩德勤余部和二李,加起来有七八万人,陈粟面临空前压力,而皖南叶项也是近万人,二十四集团军抵达后,包围他们的部队就达到十万人左右。如此分散的两支部队,都受到极大压力。可要把两支部队合起来,那放在任何一个战场,都能极大的改善面临的处境。 新的一月了,月票支抚新的一月开始了,月票支持,凹曰混姗旬书晒齐伞 第六章 相持 第六节 救亡(七) 干谈判地点,庄继华没有选择中央带部为谈判地点。..哦及,选择西南开发队,而是选在参政会所在地上清寺的参政会大楼中,这栋大楼原是资源委员会所属,参政会迁来重庆后。翁文濒便把这栋三层高的楼让给了参政会。 周刚来与董武博古进入谈判会场时,让他惊讶的是室内不但有庄继华贺衷寒和张冲,还有张澜、黄炎培、沈钧儒三人,不过这三人坐的位置却是在两党中间。 “周先生”周州来听到第一句话便知道庄继华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今天的事情是公事,以公对公,庄继华再无表情的说:“虽然今天是两党谈判,可两党谈判是国家的事,所以我邀请了两党之外的民主党派参与旁听,同时请他们担任新闻发言人,向外面的记者通报谈判进程,此外,我要求我们两党均不对外谈谈判过程中的事,一切对外发言均由他们三位负责,这是我的自作主张,不知您有何意见?” “既然事关两党,请民主人士监督,为何事先不与我们商议,现在却来搞突然袭击?”博古非常气愤。这明显是给出了道难题,反对吧,就是不尊重民主人士,以后出什么问题,也是方面的问题。同意吧,在气势上就落了下风。 “我昨天才想到这点,因此临时通知张先生他们,他们也对目前两党关系非常忧虑,也同意旁听两党谈判,同时担任谈判的新闻发言人。”庄继华说到这里想了想断然说:“这样吧,这事的确是我冒失了。现在我们就谈这个问题。如果贵党不同意,”说完扭头对张澜三人说:“那就只有请三位回避了,他们反对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事没有得到他们同意,都是我事先没做好。” 周刚来冷冷一笑,庄继华这番作为近似演戏,看上去好像很大度,可实际上如果他们同意。无论怎样都会在民主党派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表老,楚老,秉甫先生,很对不起”周刚来冲张澜三人微微一礼,抬头看着他们正色说:“我们一向支持民主,主张丰国走民主道路,可今天的事情我们实在不能同意,庄将军采取这种突然袭击的办法是我们不能同意的。” 张澜与黄炎培三人互相交换下眼神,最后张澜代表三人答道:“我们理解,周公,庄将军,希望你们能看在国家民族的份上,消泯战祸。枪口要一致对外。” “请表老放心,我党会尽最大努力消泯两党分歧。”庄继华抢在周刚来前面答道。 周刚来也不示弱。他淡淡一笑:“庄将军这个态度很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至于我党,我党一贯主张团结抗战,和平解决两党纠纷。” 老前辈到底是老前辈,庄继华心中暗自佩服,周刚来这招连消带打。不但化解了攻势还以占据了政治高度,将他的做法说成响应飞号召。隐隐又压下他一头。 庄继华哈哈一笑:“委员长发表庐山谈话后,我党一直坚持,团结社会各阶层,共同抗击日寇,三年多来,将士血染沙场,消灭了近百万日军,此为国人亲眼目睹。为了抗战,政府在西南各地厉行减租减息,为了控制物价,又进行了物资管制,所有这一切,无不证明政府抗战的决心。对贵党,政府一直采取优容之策,从抗战之初,到现在。政府一直在补充贵党给养。尽管政府军费不足,可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军费却始终没有少发,这一切无不证明了政府团结贵党的诚意。” “一派胡言”博古拍案而起:“八路军军费从未发足过,新四军军费给养更是被克扣,贵党在华北,苏北,山东,各地制造纠纷,掀起浪潮,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不对,我查过军令部发放的经费。八路军新四军的军费一向给足了的,八路军三万多人,新四军一万多人,军费还是由贵党陕甘宁中央领取的,如果需要,我可以把贵党领取军费经办人的签字拿给诸位看。”庄继华神情依旧平静。 张澜等人站在那,心情沉重,特别是张澜,庄继华在四川八年,其人给他鲁下深刻印象,四”今日的情况由此人一造,而。方面,周刚来的人品气度也令人钦佩。现在两党还没开始正式谈判,就已经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这两个谈判代表可是棋逢对手,一番恶斗难免,可能消泯内战的危险吗?“三万,一万,庄将军未免小瞧我八路军新四军了吧”博古冷笑连连,周刚来却打断他的话,含笑旧用汪继华!庄将军,我们现在就开始吗。”儿 庄继华微微叹口气,博古已经踏入他的圈套,周刚来这一插话却让他暂时无法追究,他冲周微微一笑:“周先生请坐,这次谈判我党没有以大压小的打算。两党平等。”庄继华始终不开口让张澜等人离开。周刚来也不开口,张澜三人苦笑下,黄炎培冲俩人拱手说:“二位。我们就暂时离开,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我们一定今日帮助 “多谢大家。”周站起来向三人还礼,庄继华也站起来:“请转告诸个朋友,我来参加谈判。就证明我党希望通过谈判解决两党争端。” 张澜三人离开后,参加谈判的众人又重新坐下,张冲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刚来:“这是我党的主张,鉴于苏北、华北、山东、江南冲突不断,这种冲突表面上是军事冲突,实际上却是政治原因,中国目前存在两个政府,重庆的国民政府和延安的贵党政府,而八路军新四军一向不服从国民政府指挥,是延安政府指挥,只有解决了这两个政府,统一军队指挥权,才能最终彻底解决两党冲突。” 周刚来默默的听着,等张冲介绍完后,才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庄继华:“这是我党主张,正如张先生所言,各地武装冲突不断,我们也主张先解决政治分歧,但这个分歧该如何解决,我党认为应该首先解决政府。现在的政府是贵党一党的政府。应该组建联合政府,然后制定出宪法,有了这个基础才能谈统一军队指挥权。这份文件包含了我党全部主张,我们希望以这份文件为基础进行谈判。” 贺衷寒一听便忍不住说:“我们的意见是以我党主张为谈判基础。我党代表的是全国民众,贵党在当初谈判中也承认接受委员长领导。可现在又抛出这样一份文件。居然还以你们的文件为基础进行谈判,这不是违背了当初达成的协议吗?” “我党接受委员长领导,但不是接受贵党领导”董必武沉稳的反驳道,嘴角的两撇白须微微颤动:“我们两党在政治上是平等的,我党也绝不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待遇。” 虽然对谈判的艰难有所估计,可庄继华还是没想到艰难的程度远超他的估计,仅仅这样一个谈判基础,恐怕就要谈好几轮,如此缓慢的速度,蒋介石恐怕没有这个耐心。李宗昉抵达五河后就给他发来电报。询问东进后的方略,他暂时没想好该怎么办,只得回电,继续东进,进入苏北后听从黄绍兢的安排。 可一旦蒋介石坚持武力围剿。黄绍兢也不一定能顶住,李宗昉在敌后,需要的物资装备全部从地方上来。他不可能不听蒋介石的,否则只要断了他的物资粮饷,他就得抓瞎。 “我一向主张民主”庄继华顺着董必武的话说:“现在的谈判虽然只是我们两党之间的事,可我也希望民主人士参与监督,所以,我想请贵党同意,张澜、黄炎培、沈钧儒三位代表民主党派,参与谈判,而且。充当谈判的新闻发言人口当然,他们只有旁听权,没有发言权不知周先生意下如何。” 周刚来沉默不语的看着庄继华。心里在猜测庄继华这样作的目的,以前无论是陈立夫还是陈诚虽然态度上也比较平和。但语气中老子天下第一的语气依旧,对民主党派丝毫不予重视,可这个庄继华却与他们完全不同,对民主党派显得非常重视。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沉凝半响,周惧来慢慢的说:“我同意,不过新闻安言人应该由贵我两党各派一人充当代表 “那不是在这吵完,又到记者招待会上去吵。”庄继华双手一摊。睁大眼睛看着周州来,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周刚来一愣,随即忍不住指着庄继华哈哈大笑:“你呀。还是黄埔时那样,一点没改。” “我说的是实情。”庄继华十分无辜。 “那好,我们同意,就按你说的办周刚来挥手答应,庄继华也笑道:“既然如此,今天的谈判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开始,第一个议题便是,以谁的文件为基础。” “好,不过明天不行,我建议后天”周刚来站起来伸出手:“明天我有个会要参加。” 第二更求月票支糯第二更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六节 救亡(八) ”女革,让那此所谓民率党派参与作什么。衷寒十旧尔渐,下来后立黄问道:“你是不是又想把枣阳那套拿到重庆来,这次可与枣阳完全不同。” 现在的贺衷寒非常低调,西安事变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头顶,蒋介石没把他彻底打入冷宫,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次谈判被安排在庄继华下手,他也无话可说,好在庄继华对他也挺客气,始终和颜悦色,即便他的建议没被采纳,也详细解释没采纳的原因。 “君山,我们不把他们拉进谈判中。他们便不关心了吗?”庄继华反问道:“不会,他们还是会关心。那么就要到处打听,。也会向他们通报。就算我们也向他们通报。你说他们会相信谁?我看。多些吧。与其让他们听。的,不如让他们直接进入谈判,得到第一手材挥。到时候,他们说话,比我们说话强多了 “可是委员长会赞成吗?。张冲在旁边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庄继华说得没错,抗战前国民党对这些民主党派始终采取打压政策,近几年由于要团结抗战,政治上稍微放松了点。特别是四刚的民主人士,主要还是看在庄继华的面上,才参加国民政府。可即便如此也远不如。与他们的关系。 “校长已经同意,不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庄继华淡淡的说,为了这个问题,他在黄山官邸与蒋介石争论了很久,蒋介石开始是坚决反对。可禁不住庄继华一再坚持,反复说明争取民主党派的重要性,最后蒋介石才勉强答应。 贺衷寒在心里暗自妒忌,可他没法表现出来,而且庄继华的地位稳固对他们黄埔一期同学来说是有好处的,毕竟这个人很重情义,连邓文仪都愿出面帮忙,有朝一日蒋介石对他下手了,庄继华也能出面。 三人回到西南开发队,庄继华从西南开发队要到几间办公室,作为参加此次谈判的大本营,回来后,三人开始研究提供的文件。 在这份文件中,打的意图与他相似,首先解决政治问题,提出建立联合政府,制定宪法,改革政治,实行民主,释放所有政治犯;然后才是军事问题,在政治问题解决后,军队实行国家化,组建最高统帅部,建议蒋介石出任最高统帅,全面整顿军队,淘汰那些孱弱部队,坚持抗战到底。 “八条十二款,洋洋洒洒,要与我党分权”贺衷寒看完后冷笑道:“我党的权力是用脑袋换来的,要想分权可以,拿脑袋来换。” 庄继华在肚子里暗骂,怎么这些妨这样,以为。不敢呀,八年之后,国民党就会丢掉江山。“话不能这样说。”庄继华微微摇头,扭头看着贺衷寒和张冲:“民主是世界潮流,君山,当初你在黄捕时,也不同样赞成民主吗。” 贺衷寒顿时语塞,张冲这时皱了皱眉头。他好心的提醒庄继华:“文革,委员长会接受这样的政治改革吗?我们的策略是通过政治改革收编。的组织和军队,也没有如此大幅度的改组政府。” 庄继华淡淡一笑,很不雅观的活动下腰肢和脖子,边活动边答道:“其实就算用这个文件为基础也不妨,就算组建联合政府也必然以我党为主,按说现在这个政府也算联合政府。张澜的教育部长,罗隆基在外交部任职,黄炎培不愿为官,也是个社会活动家,其他左舜生、邓主任、李济深、冯玉祥,这些人都在政府内任职。其身份他们都已经不算我党中人。所以这个政府实质上是个联合政府,只不过校长的权力比较大 贺衷寒和张冲闻言默然,抛开一切面纱,庄继华说得没错,象邓演达、宋庆龄这些人名头上还是国民党员,实际上已经脱离现在的国民党。他们都已经进入政府,只是没什么权力。 “那你打算接受他们的要求,以他们的文件为谈判基础。”贺衷寒有些不相信的拿起文件问道。 “当然不会”庄继华毫不客气的否决了:“周主任一向对民主人士很好,可今天为何不赞成他们出席两党谈判,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得到他们同意,更重要的是他想通过这件事告诉我们,他们不会轻易作出让步。”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要通过这事向表明我们的态度张冲恍然大悟,庄继华点点头,他的情绪忽然一下冷落下来,今天的事已经证明谈判将非常艰难,两党都不会放弃他们的主张,内战好像无法避免 怎么办呢?贺衷寒和张冲走后,庄继华趴在桌上苦苦思索,宫绣画叹口气给他送上一碗茶,伍子牛也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庄继华苦苦思索两天,两天还是没找到办法,刘殷淑这两天见他愁 不展凹曰混姗旬书晒齐伞”开脱也无从做起,只好以温柔相待。亲手下厨为他奥动, 两天后,谈判重新开始,会场上除了当初的六人外,又多了张澜三人。这次谈判与上次差不多,一上来双方就丝毫不让。 “改革政治也是我党一贯主张。”贺衷寒义正词严:“总理在治国方略中就曾经说过,战乱之后,国家应该经过军政、政、宪政三个,时期,北伐之后,委员长也宣布军政时期结束,进入政时期,我们正处在政时期,这个时期的的主要工作是教育民众,让他们知道如何使用手中的权力。” “可现在你们采取的不是什么政。而是。”博丰毫不客气的反驳道:“我们在延安就进行了民主政权建设,政府官员尖行普选。每人一票。” “老百姓现在的文化太低,大多数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让他们怎么选举?”贺衷寒又反问道。 “只有普选才是真正民主政治。博古侃侃而谈,说起根据地的选举就有些兴奋:“那些以为中国人民文化太低就不能普选的,只不过是为他们找借口。” “普选?”庄继华忍不住重复了一句。他有些糊涂了,二十一世纪都没实现的东西,怎么在这会提出来了。 “怎么,庄将军不相信?。周刚来的表情与他的语气相反,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们在延安实行了普选?。庄继华有些不相信,博古慨然答道:“当然,我们的实行的是真正的普选。 “你们的普选只不过是为比实行一党专政的遮羞布”贺衷寒展开反击:“延安的政体来自苏俄,苏俄有民主吗?我不知道周先生去过苏俄没有,但我去过,苏俄没有民主,他们实行的彻底的特务统治。很多民主党派说我党是特务统治。可我们比起他们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我们没有实行特务统治。”庄继华立刻纠正贺衷寒的错误:“我们实行的总理所说的政,而不是特务统治。比如在重庆,训政的发展就很顺利,参政会拥有很大的权力,所有参政代表都是民众自己选的。政府的政策法令都要经过他们的批准。这是政的一大进步,待战乱结束后,民众对权力和义务也就有更多的了解,我们就可以实行宪政了。” “你!”博古大怒,猛地站起来。董武这时淡淡的说:“是不是民主,不能由你们说了算吧。我们重庆的所谓民主,你们的候选人是上面安排的,而不是民众自己选的。他们的主张是什么,民众根本不知道。就这就是假民主,挂羊头卖狗肉 庄继华的脸上露出非常好玩的表情,饶有兴趣的看着董武,董武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久了见没反应,心中怒气忍不住油然而起。 “庄将军,你们所谓的民主就是这样蒙骗人民的吧。”董武怒喝一声。 庄继华好像如梦初醒,正了正神。清清嗓子说:“那我们就按照延安的方式改吧。”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贺衷寒和张冲简直傻了,周刚来却警惧起来,博古大怒:“庄文革,空口无凭。” “要不要我给你们立个字据?”庄继华笑了笑,然后正色的说:“只不过,我担心,你们可能不愿意。” “哦,那我倒要请教了目光中包含着警惕。 “首先,延安政府只是执行机构。真正掌握权力的是贵党政治局,这个政治局才有决定政策的权力。”庄继华正色道:“其次,在贵党各级政府中,还有一个位置更高的机构,党委,政府机构是在党委领导下工作,是这样吧,延安成立的各种社会组织,都有党委,党控制着延安的一切,我这样说没错吧。” “那么按照延安的做法,我们也在各级政府上,成立一个党委,当然这个党委是我们国民党党委,他们负责领导各级政府,所有社会团体都要在我们国民党的领导下展开活动。” “你,你们能与我党相比吗?我党是为天下劳苦大众谋福利。而不是贵党那样是为少数权贵牟利。”博古不屑的看着庄继华。 “这下我们就陷入主义之争了”庄继华没有反击博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就会无休止扯下去,不会有结果。苏俄也也有穷人,美目也有慈善家,社会不会有完全的均贫富。” “这一点,我同意”周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这样争执下去。不会有结果月票支标 具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六节 救亡(九) 淡判没有因此而缓和下来,接下来周刚来与庄继华在联略“川止展开辩论。..周刚来和董必武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指责国民党搞一党。目前的抗战大局需要全民族团结起来,要求改组国民政府,吸纳民主党派进入国民政府。 “现在的国民政府就是联合政府。贵党、青年党、国社党等各民主党派人士均在政府和参政会中任职,我们国民党各党派也都团结在委员长身边,全民族统一抗战的局面已经形成,要不是你们在这里捣乱,抗战的局面会更好。”贺衷寒严厉驳斥周刚来和董武的攻击。 “现在的联合政府是假联合,各民主党派不过政府的摆设”博古现在有些平静了,他冷笑下反击道:“参政会更是个空设机构,没有丝毫作用。” “这恐怕是你的偏见吧”庄继华慢慢悠悠的玩着手中的笔:“参政会拥有财政制定权,外交指导权。卫生医疗政策制定权,教育政策制定权。怎么能说是空设机构呢?比如物资管制,就是在参政会物资管理委员会指导下工作,另外,目前国家的金融财政政策也是在参政会财政委员会指导下实行,这些都是事实,眼前活生生的发生的事实,我不知道您这样指责是选择性失明呢?还是别有用心。” 庄继华所说的这几个委员会都是去年才成立的,特别是财政委员会。一经成立后,即获得较大权力。现在的货币制度就是财政委员会制定。马寅初就是财政委员会的主席。张静江和梅少卿也是财政委员会中 员。 此外,参政会正在策戎成立工业发展促进委员会和农业发展促进委员会,还有卫生健康委员会,这些委员会却不是庄继华在背后促成的,而是迁来重庆的吴蕴初卢作享,发明盘尼西林的汤教授和丁教授,搞乡村建设的梁漱溟和晏阳初,他们在大力推进。 对这些委员会,蒋介石开始的态度是比较反感,认为他们碍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庄继华和蒋经国却力主同意,至少不用设置障碍,因为这不会妨碍什么,只是需要多费些口舌,再说这些人进入政府后。自然会维护政府。蒋介石这才作罢。 “贵党参政员不也参加了数个委员会吗?”张冲也补充道,到目前为止这次谈判是他参加过与。谈判中最主动的的一次。除了张冲外,张澜也比较感慨。周刚来给他的印象一向是善纳人言。非常温和,可这次却看到他强硬的一面,国民党的每次攻击都遭到他的反击,而他主导的攻击却刀刀见血;相反庄继华的表现同样出色。对的攻击稍有不慎就会受到他的严厉反击,有时候看他步步退却。无路可退,忽然间奇峰突起,突起反攻,将对方杀得步步退却。 谈判到最后,攻的不干全力进攻。守的也不敢掉以轻心,双方在政治体制和改组政府上又陷入僵局,只好约定明日再继续。 “唉,两党成见已经很深了,互不信任,互相防备。”张澜叹着气对黄炎培说,黄炎培也摇摇头,他们原以为这次谈判只是军事问题。没想到双方拉弄这么大个场面,从政治到政府,摆出一副全面解决问题的姿态。 黄炎培和沈钧儒也几乎同时仰天长叹,他们虽然参与政治活动,可他们自己也知道,没有实力参与到这种层级的谈判中。 “今天别看很激烈,实际上他们也没有达成协议的打算,今天不过是谈给民主党派和新闻媒体看的。他们想说明在为民主党派争取更大的权力,所以真正的谈判明天才开始。”庄继华回去后就这样告诉贺衷寒和张冲,俩人这才有些恍然。 贺衷寒再度哀叹,他就没看出的这个策略,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想从国民政府手中分权,没想到这只是个障眼法。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与他们较量。”庄继华说得很轻松。可等他们走后,他的神情却立刻变得落寂,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看到那丝和平的曙光。 第二天大批日机空袭重庆,中国空军所有飞机升空迎战,其中就包括刚到不久的三十架巧化野马战斗机,日机以数量优势冲破中国空军的阻截,冲进市区上空,市区内数千高射炮齐鸣,数架日机当空爆炸。剩下的慌忙拉升,在高空扔下炸弹,炸弹在市区爆炸,引起成片大火。早有还准备的消防队冒着炮火救火。 持续半个,多小时的轰炸结束后,市区内一遍忙乱,警报声响彻大街小巷,浓烟袅袅升起,甩讽上牢形成层乌悲壮和仇恨在城市中凝聚,市良矿入巍队指挥下,配合消防队奋力扑火。 “看来,飞机还得增加。”庄继华在楼上看着混乱的街道,很是担忧。目前飞机太少,日机不计代价的轰炸的重庆,现在他们的注意力还在市区和人口聚居区,还没把重心放在工厂上,到日本人意识到错误后,把目标放在工厂上,那麻烦就大了。 “这就是你们的结果”。博古很不客气的将这种情形归结到政治上:“专门致力,却对民众的生死毫不在意。否则日机岂能如此猖狂。” 这个指责连张澜都忍不住摇头。去年开始,四川各地都在建设防空洞。开展防空宣传,应该说政府在这上面是尽力了。“秦先生此言过于偏见”。宫绣画在他身后忍不住反驳道:“在空军建设上,政府已经尽了全力,从九年前,西南开发开始,我们便在引进飞机制造厂,可是由于我们工业实力薄弱,制造飞机需要大量技术工人和工程师,工厂建设速度非常缓慢。为此我们花费巨大代价,引进了波音公司 “到目前为止,波音公司投资的工厂已经有两个,第三个新厂还在建设,老厂也在扩建,按照计利,现在我们已经达到月产胸四十架,扩建完成后,能达到月产六十架,四川第二飞机制造厂也在建设中,这家工厂投产后,能达到月产一百架左右。此外口的产量已经达到十八架。”宫绣画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这些飞机数量看上去很少,可却是九年来,我们从无到有创建出来的。” “敢问秦先生,延安遇上日机轰炸。会作何处置呢?”贺衷寒这时突兀的冒出一句。 博古顿时语塞,周微微叹口气:“延安的情况也不比重庆好多少。你们比我们富,还有空军和高射炮。我们可什么也没有,只有任日机猖狂 庄继华心里点头,周刚来虽没明说。可委婉的承认博古的指责是错误的,他转身回到谈判桌前,在他的带动下,众人也都回到桌前,按照以前的方式坐下。 “这历历惨事,每日都在中华大地上上演,周先生,抗战需要我们精诚合作,国民也希望我们两党能坦诚合作,共同抗击日军庄继华看着周刚来,很诚恳的说:“所以我希望本次谈判能取得成果,矾固目前已经危在旦夕的两党关系。” “我也有同样的希望”周四来的口音带有浓重的绍兴味,此刻他神色严肃:“我们希望贵党能悬崖勒马,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我们也同样希望贵党言行一致,维护抗日统一战线,不要作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庄继华也同样严肃的说。 “贵党在华北,苏北,让东挑起两党军事冲突。现在事态发展越来越大,致使两党关系濒临破裂,同时在国统区掀起浪潮,这些冉样是事实,贵党难道还想否认!”董武的语气十分严厉。 张澜、黄炎培和沈钧儒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他们急切的看着庄继华,想知道他的回答。 “为什么是我党挑起的冲突。董老先生。可否拿出证据来?。庄继华毫不紧张,而是沉着的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董武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庄继华面前:“这是我们缴获的《剿匪手册》,还有蒋介石指使朱怀冰等人进攻华北八路军的电报;还有,最近重庆的新闻媒体,纷纷攻击我党,污蔑我党,这就是在为你们军事制造舆论 “好”庄继华拿起那份电报站起来:“这份电报是委员长发给朱怀冰军长的电报,让他率部进入太行山,在太行山展开敌后游击作战。请看上面的电文,“弟,此行非常危险。现太行山为八路军所占,你部进入太行山有可能会与他们产生冲突,我已经电令他们,如他们不服从命令,你可便宜行事 “朱怀冰将军率部进入太行山,是遵照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统一部署,八路军作为国民革命军一部分。却不服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号令。这究竟是谁在挑动两党关系?” 今天第二更晚了点,明天父亲作第二次伽玛刀手术,争取一更,第二更我没把握。 求月栗支标 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六节 救亡(十) ”犬行山是我八路军根据怀冰既然走向敌后游击必四小列我党根据地来?。..董必武平静的质问道。对这种倒打一钉耙的行为,他已经屡见不鲜,已经生不起气了。 “八路军也是国民政府下属的部队,这点你们承认吧,朱怀冰部也是国民政府的军队,既然都在一面旗帜下战斗,他为何不能进入八路军根据地?”庄继华反问道。 “我们没有拒绝他进入根据地。要是我们拒绝的话,他根本就进不来。周刚来的神色很平静,心里却杂警惧,不是为庄继华的狡辩而是为何会纠缠这个问题,以他对庄继华的了解,他是绝不会授人以柄的。如果他不是有把握把这个问题重新解释,那就是埋下了什么陷阱。 “事实上朱怀冰到太行山后。八路军副总指挥彭德怀将军还与他见过面,希望与他共同抗日,但朱怀冰却坚持立场,破坏我根据地行政机构,抓捕我党工作人员,另外不断向我根据地蚕食,为此我八路军才不得不坚决反击周则来简单的介绍了朱怀冰在太行山上的作为,说明八路军是被迫对朱怀冰进行反击。 “恐怕最重要的是破坏贵党的行政机构吧”。庄继华面无表情:“朱怀冰建立自己的行政机构,你们不能接受这种状况,所以才对他们采取军事行动 “庄将军伶牙俐齿,可改变不了事实”。周凶来也没什么表情,语速稳定,没有一丝波动:“改变不了朱怀冰,破坏抗战的事实 “划像陈粟在苏北那样作的,是这样吗?”庄继华突兀的抛出这个。问题。 周心说果然如此。他轻轻的咳了两声,让旁边情绪有些波动的博冉稳定下来。然后才说:“这我倒要请教,那点相同了。” “朱怀冰在太行山建立地方行政机构破坏了贵党在太行山的行政组织,故他是在;同理,陈粟在苏北建立地方行政机构,这不就是反国,反对我们国民党吗?朱怀冰向周围发展,成了蚕食贵党根据地;同理,陈粟向周围发展,不也是在蚕食我党江苏根据地吗?”庄继华饶有兴趣的想看周刚来怎么反击。“这当然有本质的不同,陈粟在苏北是执行我党向敌后发展,到敌后打击日军的战略方针,新四军在敌后收复了部分失地,相反贵军在陈粟收妾失地后,却向陈粟收复失地。这也是贵党在挑衅,他们是不得已才反击的周刚来语速平缓目光烁烁的盯着庄继华,想看清楚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首先,陈粟所部新四军是隶属第三战区,苏北是隶属苏鲁战区,再上面是第五战区,按照大本营的命令。陈粟应该在江南活动。可他们跑到江北去了庄继华还是把战区隶属端出来了,这就是位居中枢的好处:“好,就算到敌后打游击。但据我们所知,陈粟到江北后。打了一场韦岗战斗,获得胜利。但也受到日军追剿,随后逃进我苏鲁皖边区辖地郭村,郭村并非战略要地,我部没有驻兵,因此被陈粟占领。随后他们就在郭村建立政权,破坏江苏省行政机构,这不是贵党所言反国吗?” “我们不知道庄将军的消息是从那里来”周刚来平静的摇摇头。右手微微摆动:“我们接到的报告是郭村是在新四军驱逐当地日军后光复的。” “那么黄桥呢?江堰呢?”庄继华步步紧逼,气势很盛。 “黄桥和江堰是新四军在反击贵党武装挑衅中占领的。”周刚来也不客气,坚决不承认主动攻击国民党部队,同时展开反击:“贵党在苏北不顾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一再挑起两党冲突,现在又在为更大的冲突寻找借口!” “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就是想解决两党分歧,特别是敌后游击的问题。”庄继华也不甘示弱:“所以我们希望,双方能就军事问题,特别是敌后的根据地上达成协议,同时解决军事指挥问题。” “那么贵党的具体方案是什么?”周刚来紧盯着庄继华,想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我们提出两个方案供贵党选择”庄继华说:“其一,政府任命朱德将军和彭德怀将军为翼察战区正副司令,八路军和新四军全部集结到翼察战区,没有军令部的同意或战区司令官的命令,不得随意越界活动。” “其二,新四军返回江南,陈粟必须放弃新占领的海安、东台以及黄桥、郭村等地必须交回给江苏政府,豫东的新四军编入八路军指挥系统。两党组成军事小组,发分各地防区,剩下的地区归所有,包括沦陷区。” 无论那个方案,仅仅是失去新获得的华中根据地就不会被中央接受。但不接受呢?周注意到庄继华在提出第二个方 “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方案口。周刚来意识到危险,因此语气显得更加平静和冷淡:“庄将军,这不是和平方案,而是战争宣言 争论了这么久,庄继华有些口干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周刚来没等他回答便又接着论述:“要实行这个方案,我们就不得不放弃江南根据地,苏北根据地,山东,河南、山西等众多根据地,这些地区都是我八路军和新四军用鲜血换来的,这决不能接受。” “我党认为,要消泯内战危险。首先要稳定政治”周刚来开始阐述的主张:“承认各民主党派。释放所有政治犯,开放新闻舆论。实行言论自由,组建联合政府;在联合政府成立后,两党都将军队交给国家,组成国家军队。 如果贵党不同意这几条,我党主张,在现在占领地区上,在两党结合部利分耸事分界线,明确各自防区 谈判不知不觉变成了周四来与庄继华的对决,其他人都不再发言。指使看着他们俩人针锋相对。 “承认各民主党派”庄继华挂着淡淡的微笑:“我党当然承认各民主党派,青年党、国社党,包括您不是公开在活动吗。释放所有政治犯。四只前,我们两党达成协议后,就释放了全部贵党被捕者,如果还有遗漏,请贵党开出名单或者直接到监狱中辨认。” 庄继华这话有点无赖,可周刚来却很难反驳,的确,在抗战开始之初。国民党释放了大批政治犯,可绝对没有全部释放,现在的贵州息烽监狱和皖南监狱都关押着大批政治犯;可这个名单,周刚来却无,法开。因为有些同志没有暴露,或国民党还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开放新闻自由,我们的新闻一直是自由的,贵党的新华日报大公报都可以出版,当然,现在是战争时期,新闻检查是必要的,这是世界各国的惯例。”庄继华一条一条的辩驳。 “至于联合政府,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了,就不用再说了吧。” “贵党的新闻自由,我们已经领教了”。周凹来讽刺的笑了笑:“相信表老他们也同样领教过,表面上。所有新闻报纸都可以出版,可实际上,你们设置了极高的门槛,一百万保证金,恐怕只有政府和梅家那样的富翁才能拿出来吧。我们可是穷人,整个陕甘宁也找不出一百万来。新华日报就不能在重庆出版 “这我也没办法”庄继华双手一摊:“这个条例是重庆参政会制定的,我也说过几次,这个价码太高了,可他们不听,就连委员长的指示也被他们否决了,唉,这民主看来也不合适,是不是这样,周先生 张冲肚子里暗自发笑,蒋介石的指示当然没被否决,不过在去年要求修改新闻出版条例的时,重庆参政会的参政员们公开叫嚣即便委员长的命令,他们也不会同意,也要否决掉。 “你们说新华日报不能在重庆出版,但在贵阳,新华日报不是照样出版吗贺衷寒终于找到机会。抢在庄继华前面,质问周刚来:“可是中央日报,扫荡报等,我党报刊在陕甘宁的出版却受到阻挠,甚至连记者的行动都受到监视和限制;另外,按照两党协议,贵党在南京设立办事机构后。政府便要在陕甘宁各地设立办事机构,可是直到今天,贵党依旧拒绝政府代表进入陕甘宁,我倒想问问,这是为什么?而且,贵党在陕甘宁和太行山各根据地抓捕我国民党员,是不是贵党在陕甘宁执行反国民党政策,掀起反国民党!” 博古也不甘寂寞的冷笑道:“到延安的什么新闻记者,贵党办事处人员,都是军统中统特务人员。他们在延祟到处造谣生事,对于这些人,我们当然不能任其在我根据地活动。” 听到博古的话,周刚来忍不住皱皱眉,张澜黄炎培沈钧儒三人几乎同时摇头,这个理由显然不成立。你凭什么断定人家是特务,如果说有证据,那就把证据公开出来,可你能公开出来吗? 贺衷寒立刻抓住博古的错漏展开攻击:“造谣生事?恐怕是不赞成贵党的主张吧,贵党主张的新闻自由。民主自由,只不过是叶公好龙。而已。” “当然不是,庄将军不是说过吗,现在是战争时期,新闻是要受到一定限制的,陕甘宁地方狭军事禁妇良多,所以对记者有所限制。”周刚来借力打力挽明被动。把庄继华的理由也搬来了。 求月票支抚 求月票支持 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一) 谈判牵此陷入僵局,接下来的几轮谈判中,双方都没诅乡圳忠思。..张澜他们作为发言人,面对汹涌的记者们,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宣布谈判还在进行。 四月二日,天空刚刚披上晨曦。乳白色的轻雾在乡间田野飘荡。早起的农人三三两两的出门,江面上挂着太阳旗巡逻艇在来回穿梭,几今日本兵背着上好刺刀的三八枪在甲板上无聊的抽烟闲聊,这个时候的他们是危险的,你不会想到什么时候他们会抓起枪以岸边的某个目标来练枪法,不管这个目标是人还是物。 天空中隐隐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日本兵纷纷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安向大声欢呼。可从云层中穿出来的飞机翅膀上却印着青天白日徽章,飞机没有理会江面上的小目标,继续向北飞去。 “看报,看报。空军大捷!看报,看报,空军大捷!我空军大举出击。炸毁日军机场,炸毁日机上百架,日机对重庆的轰炸受挫!” 报童的声音在大街上飘荡,饱受轰炸之苦的市民纷纷围住报童,喜悦在街面上飘荡,锣鼓喧天,一些组织开始组织庆祝。 较场口附近的锦秀阁茶楼的雅间里,新井与石伊面对面坐着,他们平静的听着街上穿来的欢笑声。终于石伊忍不住站起来关上了窗。 “石伊君,为什么要关上,打开听听吧。”新井平静的拨弄茶盖。这座茶楼是他到重庆后新建的据点,茶楼的所有伙计都是他们的人。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 石伊楞了下,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把窗户打开。房间内有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新井才慢慢开口:“作为情报人员,应该冷静,透过表面现象看到事情的实质。多,反击。石伊君,你在重庆潜伏九年,你的情报网难道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吗?” 石伊脸上微微发烫,他的情报网只能停留在低层,南京政府迁到重庆后,才在高层发展了几个情报员。新井到重庆后,他就意识到军部对他的不满和不信任,新井肯定走到重庆建立第二个情报网。 “得到一些消息,据说支那军正在策划一起行动,还没得到更具体的情报,卑职惭愧,没能及时发出警报。”石伊有些羞愧。 “呵呵”新井露出丝笑意:“可我得到消息,黄绍幼将被调到云南接替李烈钧担任云南省主席,你知道谁将取代他吗?” 石伊茫然的摇摇头,新井淡淡一笑:“是滕杰,知道谁接替苏鲁战区司令吗?是关麟征,重庆政府还将抽调五十二军去江苏,空运已经开始了。” 伊有些不明白的盯着新井,不知道为何他看上去还有些高兴。新井站起来给他倒上茶:“这是个令人兴奋的消息,蒋介石这次是下了大决心呀。” “长官,你我们可以趁机拦截空运,这可以消灭支那一个精锐军呀。”石伊有些不理解的问道。要知道关麟征虽然比不上支那将军那样受到重视,可油是支那政府军中的一员悍将,五十二军冉样是支那军中的精锐。 “这次行动,支那方面非常保密,在行动结束前,所有知情人均被禁绝在基地内,我们的情报员好不容易才传递出情报,不过那时已经晚了空运已经快结束了。”新井的语气中不免有些遗憾,可很快他就把这丝遗憾抛开了。 “不过这依然是个好消息,支那事变之所以迟迟未能结束,主要原因就是支那的所谓抗日统一战线,国共两党共同对付皇军,要是这个统一战线分裂,支那内战必定重新爆发。皇军即可从中渔利,各个击破。”新井长吁口气:“四只了,终于看到了曙光,石伊君难道不能为此喝一杯。” “哟西”石伊听着听着也露出了笑容,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恐怕不知道,蒋介石这次的真实目的吧。相信过段时间,就会有好消息穿来。” 从技术上说,这次空运是个巨大的成功,空军为此调动了五十架口。事先又不惜代价轰炸湖北周边日军机场,炸毁日机七十多架,自己损失四十多架,使日空军在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为空运扫清通道。五十架口和三十架运输机持续三天。将五十二军二十五师一万二千多人空运到江苏,把空军飞行员累的疲惫不堪,他们每天都要四趟,甚至连夜晚也在冒险飞行。 五十二军原本编在汤恩伯集团军中,可关麟征与汤恩伯有矛盾,武汉会战结束后,便从汤部中划出来,调到九战区,可下洲止与陈诚的关系也不好。陈诚将他明升暗降。将他升为肺五开田军副总司令,十五集团军下属都是土木系,关麟征根本指挥不动。 离开九战区固然是关麟征的愿望,可去苏鲁战区却让关麟征有些为难。到苏鲁战区固然有李仙洲这样的黄埔同学,可总体来说战区主力却是网调去的四十七军,李先洲要在沂蒙山区,苏北的情况复杂,韩德勤、二李等部战斗力赢弱,黄桥战役就是明证,因此要求调五十二军去苏北,可陈诚却不放,最后妥协下。只同意调二十五师,这个师是关麟征的起家部队,师长张汉初是黄埔二期毕业。 国民党部队的大规模调动,没有瞒过的眼睛,周顿时感到事态紧急,在办事处召开紧急会议,认为这是蒋介石在准备大规模内战。苏北内战一触即发。为此他们向中央和新四军发出紧急通报,命令陈粟做好战争准备,同时催促皖南新四军总部尽快离开皖南,东进苏北。 给中央的电报则是提请中央注意,做好全面破裂的准备。可中央的回电则要求他们在政治上发动攻势。团结各民主党派,揭露蒋介石的阴谋,另外中央电告他们,陕甘宁已经做好应变准备,又从晋西北调回五个团,陕甘宁已经开始坚壁备战。 “中央的指示已经很明确了,董老,您在下次参政会上提出维护抗日统一战线提案,博古,现在第三厅的工作陷入停顿中,把演出队和话剧团洒出去。”周刚来忧心忡仲,如果蒋介石下决心,那这些动作很难阻止他。 在接下来的谈判间歇中,八路军办事处工作人员齐出,周连续拜访宋庆龄、李济深、冯玉祥等人,希望他们能出面劝说蒋介石悬崖勒马;董必武则连续与梁漱溟、史良等民主人士座谈。 国民党也不示弱,重庆宣传部和中央党部掌控的新闻报纸继续向vcd发起进攻,同时借口延安违背当初两党协议,中央日报等国民党报刊无法进入延安为理由,查封了贵阳新华日报,随后又以延安拒绝国民政府的联络小组为理由,关闭了八路军贵阳和昆明办事处,只留下重庆和西安两个办事处。 蒋介石亲自出面召集参政会的参政员座谈,向他们声明破坏抗战的罪行,蒋介石谈了十分钟,然后留下庄继华继续与他们座谈,自己则扬长而去。看着蒋介石的背影,庄继华有些无恭,可他还不得不打起精神与参政员们座谈,在这个座谈会上,庄继华反复耐心的说明政府的态度。 “我们首先要求整合政治,众所周知,延安政府只是名义上服从中央政府的命令,延安至今没有允许政府人员进入,而他们在行动中也很少服从政府的命令,八路军从二战区到一战区,又到五战区,这些事前都没有得到政府的同意,甚至连战区司令部都不知道。新四军的行动同样如此,所以目前国共争端,挑起者是。。华北、山东、苏北,接二连三发生武装冲突,这样的武装冲突。从抗战开始到现在一直存在,究其根源就在,中央政府无法指挥延安,无法指挥八路军和新四军,而这种隔阂却是方面刻意制造的。” 可暗地里,庄继华焦急而又无奈的看着局势正朝着无法避免的方向滑去,而周四来对他的态度也迷惑不解,明面上,庄继华与他在谈判桌上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不遗余力的向民主人士污蔑他们,可暗地里。宫绣画依旧没有停止向他们提供华北日军情报。 四月八日,张澜、黄炎培等二十多名民主人士联合发表声明,希望国共两党以抗战大局为念,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消泯分歧,共同驱逐偻寇,还我河山。 这个声明看上去不偏不倚,可无论国共都感到失望,凹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努力争取中间力量,而国民党则稍微有些满足,继续加强军事实力。 庄继华有些走投无路了,他感到自己这中间路线要走不下去了,宫绣画叹口气,提醒他说:“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眼光为何只看到内,没看到外呢?共产国际刻意影响,美国可以影响老蒋 庄继华闻言一下子跳起来,抱住宫绣画狠狠吻了一口。 “你真是太聪明了!绣画,你真是太聪明了!” 求月票支微, 求月票支持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二) 二迷华没有古刻尖找苏俄大使和美国人,而是去了红石肝,访周刚来。..当他来到红岩村时,迎接他的都是仇恨目光。红岩村内看上去依旧是那么平静,可实际上这里已经是如临大敌,贵阳和昆明办事处的人员已经撤回,因此村内显得比较拥挤。 周刚来没有出来迎接,而是让人把他引到自己的办公室,庄继华进去后四处打量,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周主任还是这样简朴。” 这个周主任表明了他这次来访是私人性质,周刚来淡淡一笑,从秘书手中接过茶杯,放在庄继华面前。 “我们奢侈不起来呀,我到听说,当初西南开发时,你在蔡棚里住了两年,是这样吗?。 说完之后,做个手势让秘书出去,房间内只枰下他与周俩人。 “唉,这事我亏大了庄继华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嘴里却毫无顾忌:“当初不是房子不够吗,不少人议论纷纷,我有些生气。一激动,就定下个,规矩,官大的最后搬进新居,结果就是自作自受 “要是贵党都能这样自作自受,那贵党就大有希望。”周凶来坐到他对面,俩人这样面对面谈话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包括黄埔的时候都不多,那时候的庄继华更多的是随意,现在的他添了几分威严,几分庄重,可外表上依然保留着几分该谐。 可就这个人却只手改变了国民党,至少是部分改变了,依周刚来的眼光,重庆的社会组织丝毫不弱于延安,工业生产更是没法比,上百家工业企业,上百个大中小型矿山,连接西南三省的上万公里的公路,都是在这个人领导下,只花了短短九年完成的。 更为重要的是,重庆的官员队伍决不像其他各地的官员那样贪腐成风,相反还比较廉洁,因此政府在民众中有很高的威信,这给他们的工作造成了极大困难。 “周主任,这次我想和您私下交流,是因为局势已经很危险了”庄继华很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来意:“我希望你们能让步。然后我负责劝说校长停止军事行动 “为何我党要让步呢?”周刚来眉头微微皱起来。 “我一向主张国共合作,当年我就是不愿意参加内战才出走欧州,回国后,与校长有约,我只对外,不对内,无论是剿共还是削藩,我都不参加庄继华首先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以往我都能劝说住校长,可这次,黄桥事件对他的刺激太大,他不会接受贵党在苏北发展,这里我党传统统治地区,所以我希望贵党让出苏北,否则内战不可避免,我相信贵党不会看到这个结果。” 周刚来心一抖,如果真的爆发内战,皖南叶项,苏北陈粟,都极其危险,至于陕甘宁,他认为那只是蒋介石的威胁。 “我党并不怕威胁,更不害怕战争,我们人就是在血火中走出来的周刚来显得十分平静。 庄继华沉默的思索着,周的态度还是很强硬,要让他们让步。必须对他们作出补偿,可什么样的补偿才能让他们动心呢?他始终没找到。 “周主任,我不希望两党破裂,所以让出苏北,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拿出来谈 周刚来眉毛一挑,沉默会,然后抬头看着他,坚决的摇摇头:“我们不害怕破裂,不管有没有你们,我们都会坚持抗战下去,直到获得胜利 “我们也会。”庄继华心里有些生气了,的力量与国民党相比还差得远,如果两党关系破裂,华北或许会占优势,可黄河以南是国民党占有绝对优势,这样情况下,他们却依旧表现得如此强硬,丝毫不肯让步,宁可走向破裂,这让他难以理解。“周主任,话我说尽了,如果你们一定耍这样,那么内战不可避免。”这短短的一句话,庄继华无不沉重。 “文革,我希望你能发挥你的影响力,制止这场内战。 ”周刚来站起来走到庄继华面前,诚挚的看着他:“外敌当前,委员长却调了大批部队来对付我党,这是什么行为,恐怕高兴的只有日本人和汪精卫这样的汉奸了。” “您以为我没劝吗,我早就劝过了,可我现在根本劝不住”。庄继华十分无奈又有些着急的站起来。冲到周刚来面前:“所以我希望贵党先作出让步,你们消灭了韩德勤部队两万人,攻克海安东台,下面的将领早就吵翻天,请战的电报就有数十份。你们向苏北发展,与我党冲突是迟早的事。苏北陈粟只不过万把人,绝对挡不住四十七军和二十五师的进攻,四十七军装备精良,练都是我亲自监督,参加过南京徐州枣阳大别山作战,他们的战绩你们是有所闻的。而且关麟征也不是韩德勤那种笨蛋,内战 “我不知道为什么,让步就这样难吗?八路军新四军都在华北,兵力集中了,获得的战果不是更大,对日军的打击不是更大吗?我早对剑魂说过,你们到苏北去的目的是落在战后,校长心里有数,这些不能摆上台面的话我都说了,周主任,你们再好好考虑下吧。” 周刚来默默的站在那里,心神电转,庄继华的态度看来是真的,他现在需要一点成绩,来说服蒋介石,可问题是中央坚持采取强硬措施,他只有按照中央的策略走。 “如果单凭装备和练,我们早就被贵党剿灭上百次了。”周刚来还是保持着冷静:“内战一旦爆发,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庄继华仰天长叹:“我已言尽如此,如何选择,你们自己拿主意吧。告辞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去。周刚来默默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门被推开了,董武和李农一前一后走进来,他们看见脸色沉重的周刚来,心中顿时也变得十分沉重。 “刚来,他都说了些什么?”最终还是董武开口问道。 “让我们让出苏北,阻止内战。 ”周刚来的语气中有些苦涩:“中央的指示很明确,针锋相对,寸土不让,可刚才庄继华明确告诉我,如果我们不作出让步,内战就不可避免。” “蒋介石是狗急跳墙,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内战。”一贯沉着的董必武都禁不住有些愤怒了,同时也有些担心,毕竟两党实力对比差距太大。 “对他,你不要抱任何幻想”周恩来摇头说:“克农,你们那有什么新情况吗?。 “关麟征到苏北就任苏鲁战区司令官,连续召见苏北各主要将领,随后又巡视了苏北各地驻军情况,此外,空军又给苏叱空运了三十架飞机的武器装备,全部重庆造;在西北。胡宗南成立了一个坦克旅,正在加紧练,胡宗南已经将攻击延安的作战计发上报蒋介石,就等蒋介石同意了李农几句话介绍了今天收到的情报,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内战看来不可避免。 “给中央去电”。周刚来说:“建议我党作出部分让步,让出新占领的海安和东台,以换取统一战线,另外请中央再次命令皖南新四军以主力东进,苏北陈粟兵力单薄,恐难对抗国民党的大举进攻,守住苏北根据地。” 李农点点头,董召武忽然问:“这个庄文革是什么态度?” “他劝过蒋介石,可现在也没办法周刚来明白董武的意思,便把刚才庄继华的所说的话详细告诉了他们,董武和李农听后也只好叹息。 轿车里的庄继华疲倦的闭上眼睛,周刚来拒绝让步,他相信这是延安给他的指令,不过,经过他这一去,他们已经了解情况的严重性,蒋介石这次绝不是嘘声惘吓,如果没有明显变化,军事打击很快便会爆发,希望延安能认识到这点,作出适当的调整。 “下面该去那里?”宫绣画问道。 “去苏俄大使馆。”庄继华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是他最后的工张牌,希望共产国际能作出与他设想的动作。 苏俄驻华大使潘友新对庄继华的来访感到意外,按照外交惯例,象这样的拜访,应该由外交部事先通知,同时告诉他们要商谈的问题,而庄继华此举是违背外交惯例的。本想拒绝庄继华,可又想到目前中国国内的局势正处在微妙和危险之中,潘友新决定还是见见庄继华。 “庄将军此来让我有些意外,不知是有何事?”简单的寒暄后,潘友新便开口问起庄继华的来意。 “大使先生对目前我国国内的事情了解吗?”庄继华淡淡的问道:“不知大使先生有何看法?” 潘友新略感诧异,他迟疑下微微点头,但他没有明言,只是看着庄继华,对这个人他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听顾问团团长崔可夫介绍过,这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对上他,要异常小心谨慎。 “两党关系即将破裂,内战危险空前危险”庄继华紧盯着潘友新,想从对方脸上找到点异常,可他失望了,潘友新的脸上没有丝毫动静,他在心里叹口气:“为了贵国和我国的双重利益,我们希望贵国能影响延安,促使他们对政府作出让步 庄继华没有从潘友新那发现什么,潘友新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焦虑,这种焦虑是如此严重,以致这个精明而谨慎的人都难以控制。 第二更,求月票支持, 第二更来了,月票在哪里!!!!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三) ,庄将军泣话是什么意思。友新平静的问,尽管苏牦了国派出军事顾问团,中苏之间也达成军事技术合作协议,但两国关系绝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融洽,依旧充满猜忌。 除了十几年前,斯大抹上了蒋介石的当外,最近的大事则是在抗战之初,斯大林亲口向中国驻苏大使蒋廷技承诺一旦中日开战,苏俄将以军事力量支持中国抗战,必要时可以直接出兵,可当蒋介石真的请求苏俄直接出兵时,斯大林又推三阻四,拒绝出兵援助。 其次,共产国际是各国。的领导机关,可各国。实行推翻各国政府的活动,让各国都在敌视苏俄。因此莫斯科故意弱化与各国凹的关系。公开场合都不承认能指挥各国 庄继华微微摇头,语气有些焦急:“贵国与共产国际的关系,以及贵国与的关系,在我们眼中不是秘密。贵国在中国有重大利益。如果中国内战再起,抗战的力量势必会被削弱,严重者,甚至会导致抗战的失败,没有了中国抵抗。诺门坎和张鼓峰事件会再度发生和扩大。一旦贵国西线发生事端,日本会放过贵国吗?所以维护中国抗日民族同意战线。符合贵国和我国的共同利益。” 潘友新一直默默的盯着庄继华,心里在判断他话的真伪,支持中国抗战,拖住日本,是莫斯科制定的国策。苏俄与德国签订和平条约。并没有排除西线的危险,在德国击败法国,占领西欧后,这种危险朝更大的方向发展,而苏联的备战至少还需要两年时间。 “既然要让步,贵党提出那些交换条件呢?”潘友新决定试探一下。 “这要看需要什么,比如承认的合法地位,任命朱德彭德怀为翼察战区司令,扩编八路军和新四军都行,但新四军必须退出苏北和皖中。”庄继华冷静的开出这个条件,这是他现在能开的最好价格。 “我会向我国政府报告,我对将军的焦急非常理解,但这需要时间。需要我们说服延安潘友新没有得到莫斯科的指示,也不敢随便答应,便挥起了外交口吻。 庄继华见对方有送客的意思,自己要说的话也说完了,便站起来危潘友新告辞,现在就看莫斯科能不能影响延安了。 轿车缓缓启动,待再开苏俄大使馆后,伍子牛似乎耐不住车内的沉闷扭头问:“主任,现在去哪?回去还是美国大使馆?” “美国大使馆。”庄继华闭上眼说,宫绣画在旁边轻轻叹口气。轿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庄继华猛然睁开眼:“回去,妈的,先回去。都想打,就让他们打去 听到庄继华有些赌气的口气,宫绣画在心里微微叹息,她知道他的压力太大,连日奔波,各方面却都不卖帐,让他心里气苦、疲惫。 “我早说过,你管不了那么多。尽人事安天命吧。。宫绣画温柔的把他揽在怀里,庄继华靠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感受着那份温柔,把风景扣松开,嘴里喃喃的说:“你说得对,说得对,咱就一俗人,出来打打酱油罢了。” 宫绣画闻言有些无奈的笑笑,这个笑话庄继华早就给她们讲过,当时大家都愣住了,琢磨后才感到其中的妙味,现在被庄继华拿来消遣自己。正是恰当无比。 接下来的几轮谈判中,周刚来明显发现庄继华的精神有些萎靡,虽然态度还是那样强硬,辩论却没有前面那么敏锐了,谈判中甚至出现两次小失误,还是贺衷寒在旁边补救。 “文革,你最近怎么啦?。贺衷寒下来对庄继华在谈判中的表现显的很是不解,张冲还没察觉什么。可他却已经发现庄继华的不妥。 “没什么,只是觉得累庄继华有些无精打采:“我们在这果做什么,要达成协议,必须双方妥协,可现在,谁都不肯让步,那怕是步也不肯让,这样的谈判有结果才有结果才有鬼了,真没意思 贺衷寒摇摇头,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庄继华:“文革,你呀,总是抱着那个国共合作不放,这个谈判本来就达不成协议,就是做给全国舆论看的,在政治上获得主动。只有等苏北这一仗打过之后,协议也就达成了。谈判桌上没有结果。那就只有到战场上去找。” 庄继华车窗外的人流,前段时间中国空军的反击,让日本人损失太大,一时缓不过来,对重庆轰炸的停止了,街上的人流变得拥挤起来,女孩子们身上逐渐变得单薄,看着这些平凡的,为生活忙碌的人,庄继华忍不住有些羡慕。凹曰混姗旬书晒齐伞 “或许你是对的”良久,他才悲哀的说:“可这要死多少人?他们没有倒在抗日战场上,却倒在内战战场上,想起这些,我就忍不住想阻止这一切发生。” “怎么不是呢”贺衷寒叹口气:“可这些界上,不如意的事十之,用不着太较真。” “你比我更看得开。”看到消沉的贺衷寒,庄继华忍不住叹口气。他想起邓文仪,这个。邓文仪到西南行营后,做事也圆滑了许多,再没有以前的冲劲了。西安事变不但改变这几个党国干将的仕途,也改变了他们的心境,他们的才干或许就这样消失了。 庄继华返回基地,却收到滕杰和李宗昉发来的电报,滕杰在电报里向他请教江苏的施政方略,李宗昉则详细告诉了关麟征到江苏后的作为。 “这个关铁拳看样子是要在苏北大展拳脚呀。”庄继华的语气中有浓厚的嘲讽味,关麟征抵达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巡查苏北各部,特别是韩德勤的八十九军残部。他干脆将八十九残部收编到二十五师中,把陈泰运的税警团和宿迁、淮阴保安团合并为师,与二十五师共同组成新的八十九军。陈泰运也是黄埔一期毕业,原来是十三军少将高参,后来又担任过八十八师副师长,参加过黄河北岸战役,后来奉派到江苏担任两淮税警团主任,下辖税警团总兵力高达七千人。 随后他又命令二李整顿部队。命令庞炳勋和李宗昉分别进驻盐城、大丰、兴化一线,同时下令北线的李仙洲、于学忠和周晶严密监视山东八路军,在北线摆出一个防御态势。 “该怎么给他说?”宫绣画把李宗昉的电报放在桌上。抬头问庄继华。 “还能怎样”庄继华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悲哀的说:“他要不服从,以关麟征的性格。能给他好果子吃?仅仅一今后勤,就能卡死他。” “那我就这样给他回电了。”宫绣画低声问,庄继华沉默一会:“一字曰拖,让他尽量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兵,如果实在要出兵的悄。千万不要分兵。” “滕杰这份电报该怎么回?”宫绣画又拿起另一份电报问。 “告诉他,在重庆怎么作的,在江苏就怎么作。” “可江苏孤悬敌后,完全不能与重庆比。” “怎么能这样教条呢?江苏孤悬敌后不假,社会改革最根本的就是将民众组织起来,减轻民众负担。让百姓生活更好。抓住这个中心,其他一切都可以随环境而变。”庄继华的语气很冷淡,宫绣画苦笑下。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始终不高,不管什么问题的回答都很简单。 虽然在谈判中占了些便宜,可周刚来却没有丝毫喜悦,庄继华的态度就说明战争已经不远了,董武显然也有这样的感觉。俩人在回去的路上都沉默不语,该做的事都作了。接下来就看前方打成什么样了。 回到办事处,办事处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两党关系破裂在即,办事处再留下这么多人已经不合适,部分人员已经先期撤回延安。 “中央来电了。” 网进办公室,就推门进来,将收到的电报交给周刚来,周刚来急忙接过来,看完后,忍不住皱起眉头,然后交给董武。董武看后。叹口气说召开南方局会议吧。 “中央接到国际的指示,国际要求我党作出最大努力,维护抗日统一战线,所以中央决定作出让步。基本决定接受翼察战区,不过要求河北察哈尔省主席由我党人士担任。另外,八路军在山西和山东建立的根据地必须得到保证,此外陕西省主席人选应该征愕我党同意,其次,八路军扩编为三个军九师,新四军扩编为两军六师,国民党要提供部分武器装备。 会议很快召开,在会上周刚来介绍了中央指示的内容,会场气氛有些沉闷,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要放弃苏北和江南根据地。 “中央决定让步,是为了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维护目前的抗战大局,也走向各民主党派表明我党的诚意。”董武随后说道:“这个,指示我们要尽快通知国民党。” 周刚来紧急约见庄继华,让庄继华有些意外,他赶紧到基地门口迎接周刚来,周刚来还是第一次踏进西南开发队的基地。 求月票支来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四) “女革,你众基地好雅周束四下打量基地内的基地现在已经有了些岁月的痕迹,十年树木,当年种下的小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屋角墙边的苔癣在春天的阳光下。..散发出绿色的幽光,尖锐的石子的棱角已经变得光滑,脚下的炭渣已经层层叠叠补上好几次了,操场上老学员留下的痕迹却依旧。 “都是历届学员自己动手搞的。”庄继华有些感慨,当年在黄埔也是这样,什么都自己动手。 “我早就听说,委员长可把这称为第二个黄埔,你为贵党培养了大批基层干部,这可是贵党极为欠缺的。”周来似乎无意,脚下的步子依旧缓慢,他心里也有些感慨,庄继华就是从这个地方出发,打造出堪称国民党统治地方最成功的模范。 “那是校长给我脸上贴金呢,这里那能与当年的黄埔岛相比。”庄继华摇摇头,看着远处嬉闹的年青人,这些人与当年的他们何其相象。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伸手做个姿态:“周主任,这边请吧。” 周来也没推辞随着庄继华到了他的办公室,周刚来打量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也很简单,只有几把椅子,办公桌上则放着两本书,很显然这个办公室是临时的。 “周主任,您这次来是不是带来了好消息。”坐下后,庄继华也不闲聊,直接就奔主题去了。 “我收到我党中央指示,决定以贵党的提议为基础进行谈判,朱德总指挥和彭德怀副总指挥可以出任翼察战区司令,新四军也可以全部北们,但我党也有要求。”周刚来把中央给出的条件告诉庄继华,最后将文件交给庄继华。庄继华听后,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既然比。作出让步,那么事情就有转机了。 “这个价码不低呀”庄继华思索片弯,感到蒋介石还是不可能全部接受:“三个军,两个,军,两个省,再加上一个省。这足足有十多万人,还有中央解决部分武器装备,这全部分是多少?周主任。这个价码,不低呀。” “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周刚来郑重的说:“我们让步,证明了我党希望团结抗战的决心,所以我们希望贵党能接受我党的提议。” “能不能接受,我还必须向校长汇报”庄继华站起来,长出口气:“不过我承认,这个方案让谈判出现了一线光明。周主任,为了这一丝光明,我们应该庆贺下,主任,我请客,阿淑的手艺这几年是大有长进。” “还是以后吧”周州来站起来微笑着伸出手:“等协议达成以后,我一定到你家尝尝夫人的手艺。” 庄继华稍微迟疑下,握住他的手。周刚来的山良有力,也很温和,俩人用力握了握,目光却在空中意味深长的碰撞了下。 送走周刚来后,庄继华没有急着去黄山官邸,而是悄悄去了美国大使馆求见美国大使詹森,这又是一次违背外交惯例的做法。 “庄将军,久仰大名,只是尘缘难见,今日突然到此不知有何贵干?”詹森同样对庄继华的到来感到意外,他把庄继华引进他的办公室。抛开无聊的外交寒暄后,开口问道。 “相信大使先生对我国目前的局势有所了解”庄继华斟酌着说,他不知道这些高傲的美国人会不会听从他的安排,而且是他希望对方干涉:“内战即将爆发,这场内战获利的将是日本人,所以我希望贵国能施加影响,维护目前的两党合作抗日的局 詹森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庄继华,他当然清楚这其中的意思,他忍不住问:“庄将军,你的意思是让我国施加影响,让委员长阁下放弃军事打击,接受的方案,是这样吗?” “对了一半”庄继华抬手比刮了下:“是放弃军事行动,以谈判解决问题,我相信其中的区别您完全明白。” “虽然我国政府对委员长有一定的影响力,能否让他放弃军事行动。这还是个疑问。”詹森很是犹豫,美国政府的希望是促使中国打下去,为此美国向中国提供了大笔贷款,甚至还允许中国在美国发行政府债券,总统正准备宣布借法案适用中国。 “当然可以,如果国共两党内战。抗战力量势必被削弱,我国就很可能战败,那么我国在美国发行的债券如何归还,另外,美国政府给我国提供的贷款是用在抗战上的,而不是内战。”庄继华缓慢而又字斟字酌的说。 “可据我所知,方面的拒绝让步,庄将军,您是谈判代表。丛以;解情詹森的目米中有此好奇,汝个庄继华怎么标欺用美国来压蒋介石呢? “我们和方面实力差距很大,我们始终掌握着主动,只要我们不动手,不敢主动挑衅,所以我希望大使先生运用贵国影响。说服委员长,放弃采取军事行动,以政治谈判解决两党分歧。”说这个话时,庄继华感到自己就像个吃里扒外的二百五。 詹森沉默了会,在心中迅速衡量此举是否稳妥,良久才慢慢的说:“我可以在此事上施加影响,我国政府希望贵国能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日本人,在这个时候发动内战,无疑是错误的。”“如此多谢大使。”庄继华站起来,含笑看着詹森:“大使先生还可以与英国大使一同前去黄山官邸。” 詹森哈哈一笑握住庄继华的手:“庄将军,我听说委员长对你言听计从,这次为何”?” “传言有误,传言有误”庄继华摇摇头,有些解嘲的说:“校长虽然对我很信任,可远未达到言听计从的地步,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安排好了这些后,庄继华返回基的。给红岩村的周刚来打电话,要求推辞谈判一周,周来爽快的答应下来。 宫绣画这次真的有些糊涂了,按照她的理解,既然收到的让步方案,那就应该尽快向蒋介石汇报。可庄继华却压下来,瞒住蒋介石。先动员英美大使向蒋介石施压,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的方案开价很高。就这样汇报,校长不会同意”庄继华慢慢解释说:“周主任绝顶聪明。他知道校长不会答应,所以他希望我能劝说校长,可我知道,在这事上。我影响不了校长,只有依靠英美。特别是美国,他们对校长的影响力超乎想象,只有詹森开口,我才有一线机会。” “你说得也对,的条什够高的”宫绣画忽然莞尔一笑:“恐怕他们也是心有不甘吧。” “聪明”庄继华竖起大拇指。他现在的心情不错,往日的敏锐又回到身上:“延安的战略是立足于战后。苏北是他们战略上的重要一环。失去这一环,对他们来说是重大打击,他们的战略就必须作出转变。将来华北、山东的争夺将更加激烈。失去苏北和江南肯定不是延安所愿,我估计是共产国际发挥了作用,苏俄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牺牲了的利益。” “此外,延安开始这样强硬,是因为他们认为苏北的军事力量并不难对付,苏鲁战区虽然有十几万人,但精锐都在止。东与日本人和八路军对峙,苏北的部队夫都是地方部队改编而来,战斗力低下,原来还有个八十九军,黄桥一战却把八十九军底细打出来了,但他们没想到,校长的决心是这样大,不但调去四十七军,还调去二十五师,更拿下韩德勤。换上关麟征这员善战之将,这下他们才感到校长的决心很大,全面破裂就在眼前。” “可一旦真的全面破裂,无论是莫斯科还是延安都不愿看到,莫斯科就不用说了,他还是老问题,延安最担心的是校长走上汪精卫那条路。那时重庆、南京、日本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们,那他们的实力即使还强上两倍,也注定被消灭,所以他一定要拉住校长,一起抗战。但他们又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苏北,所以开出这样一个价码,然后看校长的反应。” 说着说着,庄继华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延安窑洞那位未曾谋面的大师的全盘战略都展开在他面前,这位大师出的这个题目不可谓不大,他这一让步,在政治上获得主动,获得民主党派的同情,又给蒋介石出了难题。 该断就断,该舍就舍,不愧为大战略家。 庄继华不得不承认,他做不出这样的抉择,舍不下,断不了。 但这也让庄继华看到达成协议的曙光,只要詹森出面,蒋介石就不的不考虑,发动内战的后果。这时他再出面,说服蒋介石以的方案为基础进行谈判。只要这个,大原则定了,剩下的就是增增减减的技术问题。 果不其然,两天后,蒋介石让庄继华立刻到黄山官邸汇报谈判进程。这是好信号,以前都是他主动要求汇报。这还是蒋介石首次主动要他去汇报。 第二更完成,月栗支持一 第二更完成,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五) 办公室内除了蒋介石外,还有杨永泰和陈诚,蒋介石师吠渊。..刻问他,而是让人去把陈布雷和林蔚找来。室内的气氛比较沉闷,庄继华坐在一边,偷眼看了看蒋介石的脸色。见他的眉宇间布满阴云,杨永泰则是古井不波,平静的一旁喝茶。 很快林蔚陈布雷就来了,蒋介石这才开口问:“文革,谈判进行得怎样了?” 庄继华闻言站起来,拿出周来的方案:“校长,这是提出的最新方案,他们同意以翼察战区方案为基础进行谈判,他们的要求是河北察哈尔两省的省主席由他们的人担任。保留现在山西、山东、绥远等根据地,新四军全部北调,八路军扩编为三军九师,新四军扩编为两军六师,中央提供部分武器,陕西省主席人选需得到他们同意。”在庄继华陈述期间,蒋介石的脸色一直沉着脸,心中起伏不定,在苏北发起反击,彻底消灭窜进苏北的陈粟所部。可昨天詹森的来访让他的信心动摇了,詹森代表美国政府提醒蒋介石,美国政府十分关注目前中国国内的不正常现象,为此美国政府决定暂时冻结本年度贷款,另外罗斯福总统正在考虑租借法案适用中国的问题,如果国共两党在此期间爆发内战,这个问题将无限期推迟。 这个威胁无疑是非常严重的,更是卡死了蒋介石的命脉,让蒋介石也非常不理解,美县政府为何会支持 租借法案是今年:月才通过的;根据这个法案,英国可以不用付钱,以记账的方式获得美火。 这个法案一经通过,就得到蒋介石的重视,指示孔祥熙和胡适要力争说服美国政府,让中国进入这个名单,孔祥熙上周来电,说罗斯福已经明确同意。正在设法让中国进入受惠国名单,可没想到因国共两党的问题,事情居然急转直下。 “五个军十五个师,就算是乙种师,也有十二万人,这不行,绝对不行!”庄继华的话网落,陈诚立刻跳起来反对:“中央提供部分武器装备,这全部分是多少?物资本来就很紧张,再拨给他们,这绝对不行!” 蒋介石阴沉着脸扫视下屋内诸人,杨永泰他们都默默的不做声,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怨愤,我中国的事,谁都可以来干涉,谁都可以来指手画脚。 “你们是什么意欺”蒋介石沉声问。 “察哈尔和河北倒无所谓,察哈尔已经全省沦陷,给他们到是可以。张荫悟南渡黄河后,河北主耍就是八路军在活动。给他们也无所谓,只是陕西省主席要取得他们的同意,这恐怕不行杨永泰慢慢的说。 “我倒以为陕西可以同意,河北不行”陈布雷思索着说,詹森来后,他就知道,全面破裂恐怕不行了。蒋介石可以不看苏俄的态度,也可以不看英国人的眼色,但美国的态度却至关重要,能对他产生绝对影响。 “我们不能只看眼前,还必须想到以后,河北地处中原腹心,地位至关重要,这个省主席不能给他们。” “畏垒兄说得对,河北不能给他们”。林蔚接过陈布雷的话:“但不给河北,恐怕他们也不干,我建议换成绥远。” “那傅作义呢?好好的把他的省主席拿掉,他会怎么想?”陈诚反问道:“省主席是个空壳,给那都可以。军队才是至关重要,五个军十五个师,十多万人,再加上所谓的游击队,区小队县大队,那有多少?恐怕四五十万都有了!这绝对不行!” 蒋介石微微点头,陈诚的意见比较让他满意,他转眼,庄继华坐在那沉默不语,便问道:“文革。你是怎么想的?” 庄继华微微沉凝下,抬头冲蒋介石笑笑:“校长,我是这样想的,vcd能同意采纳我们的方案作为谈判基础,是中央的一大胜利,为什么这样说呢?一旦采纳这个,方案,他们将失去半个苏北,江南开辟的数个根据地,从此江南苏北皖中就再没有田武装,长远来看,这是个巨大的胜利,延安想必非常痛苦。” 说到这里,他抬眼蒋介石。见蒋介石的正若有所思,他知道,这番言辞已经打动了他,于是便接着说:“所以。他们开出了这样条件。坦率的说,这个。要价很高,两个。省的省主席到好说,省主席只是一个职位,下面还有民政机构,党部。等等,这些可以通过谈判解决。重点是军队,我认为可以以他们的条件为基础进行谈判,现在我们需要商议的是我们能接受的 庄继华说完后,屋内诸人一下沉静下来。杨永泰很是欣赏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的意思与他相差无几,他刚才那个意思基本就是接受关于三个省主席的要求。 “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等着我们拒绝”庄继华想了想又补充说:“中国目前的局势不可能不引起苏俄的关注,他们很可能对延安施加了压力,迫使延安作出让步。同时目前国内各民主党派也十分关注目前的谈判,从他们发表的声明来看,他们没有偏向延安,延安拿出这样一个办法来,在政治上争取主动。一旦我们拒绝,那么破坏抗战。发动内战的责任,将由我们承担。他们也可以向共产国际交代了。 这下不但杨永泰,连林蔚陈布雷都忍不住点头,陈诚心中暗叹,这个庄继华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政治军事得失分析得如此通透,整个国民党中,这样还不多见。 “那你认为可以接受到少呢?”陈诚忍不住问。 “八路军两个军六个师,其中四个甲种师,两个乙种师,新四军原有五个支队,一万余人,现在可以扩编为两个甲种师,两万四千六千人,但中央不能全部提供装备,八路军可以提供八千人的装备,新四军六千人,没有重炮,没有火箭筒。迫击炮以最大提供蹈”庄继华把心中拟定的方案河畔托出。 “在察哈尔和华北省政府上。我党要留下秘书长和民政厅长,党部则由中央党部委派,晓。不能管。” “军卓厅长也给他们?。陈诚皱眉追问道。 “那是没办法的事,其实我们在华北的力量薄弱,基层政权几乎没有。这个军事厅拿到手也不过是个摆设,拿来也没用。” “这完全是庄继华式的实用主义。”蒋介石在心中嘀咕一句。不过现在他感到好受到了,三个省主席的问题就这样吧,只是军队,他转向陈诚:“辞修,军队的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八路军原来是一个军三个师。经过四只扩展,可以给他们两个军六个师,不过新四军两个甲种师太多,换成两个乙种师。至于物资,我同意文革的意见。”陈诚的态度有些勉强,他看出蒋介石打算接受庄继华的意见。再坚持反对,那就不讨好了。 “好吧”。蒋介石思索会,站起来说:“那就辞修的意见为我们的底线,文革,在谈判中你要力争。前段时间你就做得很好,周刚来很精明。你一定要小心,不过就算谈判破裂。也不能让我们背上破裂的名声。这个骂名让。去担 “学生明白。”庄继华站起来答道,心里却在暗暗摇头,就这点东西还斤斤计较,你不给别人就没有吗?舵口在河北太行山山东,已经扩编出二三十万人,没有你的番号。不是照样有吗。相比下。是多大手笔,苏北七八个县,江南的三四个根据地,皖中根据地,说放弃就放弃。这样的气魄你有吗?难怪你干不过人家。 不过现在他不想把这点点明。看谈判的结果再说。 拿到的新方案,庄继华就明白他们不可能不通知张澜他们果然,他走进谈判会场时,张澜黄炎培沈钧儒面前就放着那份方案。 “表老,看来的方案您们也收到了”。庄继华面带微笑,张澜也微笑着点头,沈钧儒答道:“庄将军。的这个态度让我们很高兴。我们希望两党能拿出鞘决诚意,和平解决分歧 “中央是很有诚意的,团结抗战是中央的既定国策,我们希望全国各阶层团结在中央周围,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庄继华郑重的说,不过他的话与沈钧儒有区别,沈钧儒强调的是两党。而他说的却是中央。暗示我们国民党才是中国政府的合法代表。 “庄将军的这个态度是我党欢迎的”。周刚来适时插话:“不过,我党希望贵党能言行一致 “很快周先生就能看到庄继华拍拍手中的公文包。率先坐到谈判桌前,今天方面博古没有来。只有周刚来和董武到场,庄继华这边却是三人齐到。 周刚来心念电转,也走到座位上坐下,然后静静等待庄继华开口。 月票支持,越多越好, 月票支持,越多越好弈旬书晒加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六) ”贵尝的方案我已经卜报委员庄继华拿出他拟敌,送到周刚来面前,又分发给张澜黄炎培和沈钧儒一人一份,然后才坐下来:“对于贵党提出的河北察哈尔省主席由贵党人员出任,这点我党同意。..陕西省主席人士要获得贵党同意,这点我党也同意。 现在的问题是军队,中央认为无论是八路军还是新四军,他们的战斗力还不足以编组为三军九师和两军六师。中央认为,八路军可编为两个军六个乙种师,新四军编为一个军两个乙种师。 至于中央支援武器弹药,目前国家物资紧张,连中央军尚且无法保障。为了两党合作,中央同意拨给八路军五千人新四军四千人的装备 “周先生,我党已经表现出很大的诚意,不知贵党是否接受?。 庄继华说完后,明显感到张澜黄炎培和沈钧儒均长舒口气,在他们看来最大的问题,省主席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军事问题,差距也不大。完全可以商量。 周刚来轻轻将文件放下眉毛一扬问:“从平型关到翼中反击战,八路军表现出顽强的战斗力,为何说我八路军新四军战斗力低下?。 “战果”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说:“从卢沟桥到现在,抗战已经打了四只,新四军最大的战斗也就是歼敌数百人,八路军在抗战开始之初。还能打一些较大的战斗,可最近数年,八路军的作战规模越来越最大规模的歼敌数目不过数百人,日军一个大队,不过千来人都可以在贵部根据地冉横行,这足以证明八路军新四军的战牛力。 “相反,,泓沪,南京。徐州,枣阳,歼敌近百万,当然我也承认,有些战斗力很低,甚至比不上八路军和新四军,所以这些部队要被整编,比如八十九军,相反战斗力强的部队将扩编,比如张自忠将军的五十九军 周刚来一句话却引来庄继华的长篇大论,一句歼敌数量,死死扣住八路军新四军的软肋,八路军新四军是敌后游击,而且部队装备很差,只能打游击战,积小胜为大胜,歼敌数量必然不多。“从一次战斗的绝对歼敌数量来看,八路军新四军的歼敌数量不多周凶来很冷静。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但游击战的实质是积胜为大胜,四只来,我八路军作战上万次,总计歼灭日伪军十余万人。新四军同样作战上万次,歼敌数万,以八路军和新四军的装备和人数来看,战果是十分巨大。这完全可以证明八路军新四军的非凡战斗力。” 庄继华微微摇头:“我不这样看。八路军出兵时只有三万人,当初五师能打平型关,可现在呢。稍微大点的战斗就不敢打,为什么,就是因为部队扩编太快,士兵没有经过严格练就上战场,如此必然导致战斗力下降,所以扩编过速对八路军不是好事。你看,重庆的新兵。都要接受三个月的新兵刮练,才能送到部队。” 国民党在西南三省之外,大都是抓丁。强拉壮丁,但在西南三省则是征兵,新兵到教导师,接受三个月练后送到部队。 “看来庄将军对八路军新四军有偏见”周凶来淡淡的说:“八路军新四军经过万里长征和三年游击战争考验。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是可靠的,过硬的,三军九师和两军六师是完全可以的。” 庄继华沉凝片刻笑笑说:“这样好不好,我们先休会,您向延安报告。我向校长报告,我们明天再接着谈 想想后点头答应,的确这个新情况要向延安报告,蒋介石居然答应了他们大多数条件,这让他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蒋介石是决不肯拿出两个省的省主席位置,至于扩编八路军和新四军则更不可能。这次居然转性了,这个庄文革还真厉害,居然能说服他。 回去的路上,周刚来和董武都沉默不语,都在想蒋介石此举是什么意思,临到办事处,董武才叹口气:“向中央报告吧,这次老蒋还真给我们出了个难题。” 把国民党的方案发给延安后。周刚来就在办公室内静静等待,他反复思考蒋介石此举的目的,他断定蒋介石不是真的想答应,目的是在想把谈判破裂的原因推到。身上,他相信只要在军事上坚持,蒋介石就不会答应,可此举的政治风险却很大。 周刚来断定,庄继华抛出的方案肯定是有保留的,他会一点一点的增加筹码,表明国民党在一次次让步,如果我党坚持不让步,那么最后就必然承担谈判破裂的主要责任。 “这个庄继华够阴险的博古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以陨二平的骂道!“实在太卑鄙了,太卑鄙了!”周刚来和董武交换下眼色,心照不宣的笑笑,也含笑看着博古。笑容中有些不以为然,李农给博古倒上水:“戈看你也别生气了。国民党什么是否变成吃素的和尚了。” “要真成了和尚,那我们这个国家就有希望了。”董武呵呵笑道。然后转向周刚来:“刚来,你说中央会作出什么决定?” “中央作那个决定都行”周刚来目光在屋内巡行,他现在只穿了件格子毛衣,双臂抱在胸前:“蒋介石这次比较大方,居然拿出两个,半省主席,这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我看更让人看不懂的是那个庄文草,他究竟是怎样说服蒋介石的。”董武说,这些凹人对蒋介石都有固定的看法了,蒋介石这一招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董武和周刚来一致判断是庄继华在其中起了作用。 “我看,这庄文革比蒋介石更阴险,手段是一个接一个,让人捉摸不透。”博古又说。周刚来和董武几乎同时点头,周忍不住想起蒋先云,黄埔双雄。国共各得其一,可惜的是,蒋先云死在党内斗争中,他的才华还没充分发挥就陨落了。与蒋先云相比。庄继华更阴柔,如果他在。内。很耳能能躲过党内的政治斗争。 看来延安对蒋介石的态度也拿不准。他们的闲聊一直持续到晚饭以后,电报才姗姗迟来,迫不及待的拿起电报读起来。 “来电获悉,国民党同意以我党方案为基础实行谈判,是我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巨大胜利。目前最大的障碍是军队编制问题,我们认为。如果我们坚持,蒋介石是有可能让步的,尽量争取民主党派。” “另,新华日报出版的问题。也要在谈判中拿出来,如果对方坚持。那么可要求对方替我们出这笔钱。对于政治问题可以在专门的政治谈判丰解决。” “中央的指示很明确,将军事问题和政治问题分开”周刚来严肃的说:“中央作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拉住蒋介石。有个情况,同志们可能还不知道。蒋介石秘密派宋子文的胞弟宋子良到香港与今井武夫谈判,他们这次二十五师空运就取得了日军的谅解。日机没有拦截,日本是乐于看到中国内战再起。所以我们这次让步就是为了维护抗战大局。” “当然我们的让步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借这个机会,扩编八路军新四军,启动联合政府。”周刚来严肃的看着大家:“要实现这个战略目的,必须发动国统区各阶层民众,发动民主党派,共同向蒋介石施加压力,参政会方面由董老负责,博古同志负责西南联校校刊,三厅的《民众》停了,可以在参政会下出版个刊物。” 新华日报不能出版,博古作为负责宣传的负责人一直就很憋屈,西南联合大学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联合组成。与历史不同的是,这所学校没有迁到昆明,西南开发队吸引了很多教授专家,其中就有北大清华的大批教授,在他们影响下,这些学校迁到了重庆,比。在这所学校有很大的影响力,联大校刊就掌握在学校曲组织中,新华日报不能出版,就利用这个阵地宣传党的主张,但这要冒极大风险。 “参政会下出个刊物?”董武沉凝片刻微笑着点点头:“好主意。好主意,这不需要宣传部同意。 红岩村在等待时,庄继华却到黄山官邸,蒋介石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么快就达成协议,可庄继华提出的建议却让他大为惊讶。 “校长,为了在政治上获得主动,学生建议,校长正式宣布与各党派协商,组建联合政府。”这个想法是庄继华昨天夜里想出来的。 蒋介石眼中滑过一丝疑惑,联合政府这个提法自从去年提出后,就成为政治上最热门的话题,蒋介石不知庄继华为何要在此刻节外生枝。 “学生以为,军事协议不过是临时性协议,只有政治解决才是彻底解决办法,而联合政府就是政治解决的敲门砖。”庄继华忽然笑笑:“给我们出了这么大个难题,不还给他们一个,岂不是亏待了他们。” “那你想怎么作?”蒋介石没有被庄继华的玩笑迷惑,而是非常的严肃的看着他。 月票支持,越多越好 月票支持,越多越好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七) ”校长现在的国民政府机构犬可以扩编,然后让憋,一那长。..副主席设上十个。八个”。一个副主席,承认的合法地位,但要求放弃秘密党员制,民主党派;领袖也给他们一个副主席地位。改参政会为政治协商会,还是采用主席制,由我党元老担任,也设几个副主席,政府机构扩建,让出几个不重要的部长副部长,实权还是抓在我们手中,这样我党在政治上就可获取主动。 。庄继华简单的谈了自己的构想。 蒋介石终于压制不住了,这些天受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文革!你这脑子一天到晚到底想些行么!联合政府!联合政府!这就是比。拿出来招徕人心的,那些人就是想向我党要权,要天下!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我看你完全被他们迷惑了!” “校长,这是争取主动,这是潮流,压是压不住的,最终我党还是得让步,现在采取主动,将来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庄继华没有被蒋介石的怒火吓住,依旧砷心解释。在他看来,不一定会答应出任副主席,那时被动的就是他们。 “胡说”。蒋介石一掌拍在桌上。眼中喷出的怒火象要把庄继华焚烧:“什么潮流!什么是潮流!人云亦云,乱哄哄吵闹一番罢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把谈判谈好,就行!滚,滚”。 把庄继华轰走后,蒋介石依旧愤愤不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起身向后面去,走进后院小客厅,宋美龄正靠在沙发上看书,听见他进来。头也没抬的问:“文革又把你气着了?” “这个混蛋”。蒋介石忍不住骂粗口了,宋美龄微微皱眉,放下书嗔怪的说:“大令。” 蒋介石只知失言,作个手势,坐到宋美龄对面:“这个家伙,不知怎么想的,别人还没向我们要权呢,他却主动要分权给他们,我看他脑子是糊涂了。” “大令”宋美龄起身给蒋介石倒上水,然后温和的看着他:“你不公平呀 “我怎么不公平了?”蒋介石气哼哼的反问道。 “这些年,文革为你作了多少事,用呕心沥血来形容不为过吧”宋美龄平静的说:“他提出这些建议,总体来看是你好。不是向着外人。你想是不是这样。” “我就是不明白,他那些想法都是那来的蒋介石稍微平静下。他很是苦恼,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你说偏向凹吧,他在谈判中与周刚来争的面红耳赤,寸土不让。可在他面前却又显愕很软弱,不像陈诚那样坚定。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国共合作。”宋美龄笑了笑:“他一直主张这个政策,这恐怕也是他主张的一个表现吧。” 蒋介石没有答话,良久才重重叹口气,宋美龄也微微叹口气:“你老说,国民党内会说话的多,会干事的少;文革却是这少数中的佼佼者。再说这个建议也不错,把那些人拉进政府中来,就算供佛给供起来。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效果就不一样了。他们就不会再反对政府了,算是招安成功,政府也不过由国民党政府换成联合政府,算下来,还是我们占便宜。” 蒋介石轻轻哼了声,他承认宋美龄说得不错,可他就是不甘心,这庄继华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对。。平杀手。始终给他藕断丝连的感觉。“就算要是这样,也不是这样简单的,党内的反对声不知有多大,先征求下他们的意见再说吧经宋美龄这样一劝,蒋介石总算平静了点。他苦笑下站起来。 庄继华感到非常惋惜,在他看来这是个好机会,现在组建联合政府比抗战结束后要容易得多,那时外部威胁一去,蒋介石就更不会同意让权了,就算他同意,党内的反对声也会非常强烈,而且在战争的前提下。还可以有个,过渡时期,蒋介石的权力不会损失太大,因此也不会引起他太大反感。可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发这样大的火。 “老蒋呀,老蒋,你可真不识好人心,老子在帮你坐稳江山呢。”庄继华摇头晃脑的坐车走了。周围的侍卫悄悄吐吐舌头,这庄主任就象没事人一样,还摇头晃脑的走了,要换个人那不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冒汗。 不但侍卫对庄继华的样子看不懂,就连宫绣画也不太明白,他这是做什么,待车使出换上官邸后,宫绣画才说:“文革,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让老蒋分权,这不是要他命吗。” “那有那么难”。庄继华淡淡的说:“校长还没那么糊涂,只是国内政治一向是唯我独尊,不知道有容乃大。” 说到这里,轿车停在检查站前。对面驶来一辆福特轿车,让比忍不住皱眉。吕中涌起不绣画古刻发学!啦?” 庄继华抬首示意:“那是不是外交部的车?” 宫绣画看了看,便点点头:“对,好像是新任外交部长郭泰棋,估计是发生什么卓了。” 郭泰棋是中国驻国联代表,常驻伦敦,在解除滇缅公路封锁问题上立下大功,也就在前几天,蒋介石调整外交部,将部长王宠惠调任军事委员会秘书长,将郭泰棋调回来接任外交部长。 透过车窗就能看见郭泰棋神色有些匆忙,很显然是外交领域又出事了。庄继华回到基地时。梅患兰已经在那等着了,见到他下车便立刻迎上来。 “大哥,你知道吗?苏俄与日本签署和平协议了。” 梅悠兰的第一句话便让庄继华有些傻了,这事他彻底忘了,作为穿越者,理该清楚,整个二战期间,苏日之间没有正式宣战,他们之间肯定有协议,看来就是这个协议。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宫绣画见庄继华神色不定,便代他回答。 “刚才接到的消息梅悠兰说。随后拿出张纸:“这是收音机播的苏日条约,我们抄录下来的。你。” 渝州晚报没有在国外派驻记者。他的国际消息主要来自收音机。梅悠兰安排人二十四小时收听英美法苏日各国播发的新闻,抄录下来,刊登在报纸上。不过这种方式在时效性上显得较差,所以加强了深度分析,庄继华在重庆的时候就充当他们的特约评论员。 “大哥,你对这事怎么看?”梅悠兰见庄继华还在发呆,心中着急,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连声催问。 “哦”。庄继华象醒过来一样。顺口说:“这是斯大林的远东慕尼黑,想以牺牲中国利益,换取苏俄远东的安全 “嗯。是这样”。梅悠兰点头。思索着说:“苏俄承认满州国,日本承认蒙古,这两块土地都是中国领土,他们那中国的领土作交易。大哥,你给我写篇评论吧,从早晨到现在,我写了好几篇都不满意。没有那种厚度。” “行”。庄继华很少拒绝梅悠兰的要求,特别是他也想利用这事时,梅悠兰顿时笑面如花,刚才的愁容一扫而空。 几个人慢慢走回办公室,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他网走进办公室便接到报告,蒋介石让他立方再去黄山官邸。 “看来,只能明天给你”。庄继华无奈的对梅悠兰说,对这个情况。没梅悠兰也无法可施只好蒙蒙不乐的答应。 庄继华把宫绣画拉到一边,低声对她说:“立刻联系狼眼和眼镜蛇。让他报告,日军内对苏日条约的反应。” 绣画没问要做什么,只是点头。梅悠兰见他们在一旁嘀咕,心中略有些不满,可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发生,知道他们有机密的事。 果然庄继华交代两句后,转身出门了,宫绣画没有跟上去,反挽住她的胳膊,让她到办公室坐坐,没哼哼些郁闷的摇头:“算了,我知道你还有事,就不用陪我了,我先回去了。记着提醒大哥,别忘了我的文章。” “没事,忘了啥事也不能忘了你的事呀宫绣画确实有事,便没有挽留。庄继华随身带着一部电台,与北平和上海的联系由宫绣画亲自掌握,而宫绣画也早掌握了发报技术,她亲自编码亲自发报,根本不假手他人。 立高之助现在越来越迷惑了。他有些不明白重庆来的各种指令,这些指令大都是要求他引导日军采取针对凹八路军的行动,他设计了几次针对翼中、翼南和察哈尔八路军的作战行动,但重庆依旧不满足,这让他感到自己成为中国两党斗争的工具,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强烈。 苏日条约对他来说也是个意外,在华北派遣军中也引起极大的震惊。日本陆军一向以苏俄为假想敌。陆军中的情绪很高,因此当消息穿来,不少青年军官显得极为愤怒,军官俱乐部内吵成一遍。 “这就意味着帝国要放弃北进策略。转为南下,与英美交战青城小山看着那些正在发泄不满的青年军官低声嘀咕着。 此刻他与立高之助和情报课长西村正相对坐着喝着日本清酒,桌上摆着几碟寿司和小菜,青城小山在前段时间的调整中也被提升了,升职为情报课下属的华北组组长,三人也在议论苏日条约。 月票支持,越多越好,月票支持,越多越好,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八) ”要是众样的话,海军那帮家伙可就得意西村的线阿…不高。..诺门坎惨败后,华北派遣军都被震惊了,五万人被消灭,这在日本陆军史上还从未有过。震惊之后,派遣军上下群情激昂,要求调兵北上复仇的呼声此起彼伏,让西尾寿造烦不胜烦。 “如果连苏俄都无法获胜,还要南下挑战英美,这伙子小鬼子,脑袋是不是被砸过立高之助心里十分不屑,可表面上却点点头:“最好还是不要南下,还是应该北上。英美都是苏俄的死敌,如果我们打击苏俄,必然能得到英美的支持。” “可北上对解决支那事变没有丝毫帮助”青城小山谨慎的说,这两位都比他职位高,司令部传言。立高之助最近可能获得提升,成为大佐,于他们意见相反。必须小心。 “支那事变,又是支那事变立高之助长叹道:“奋战四只,还看不到平息的曙光,西村君,你们情报部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西村不置可否举起酒杯抿了口。立高之助的话是个代表,支那事变愈演愈烈,长期战争已经让日本不堪重负,而战争却始终看不到结束的影子。华北派遣军几次重拳出击翼中、晋察翼,战果始终不大,皇军的损失倒不翼中根据地在经过两次围剿后,八路军算暂时沉寂下来,但翼中依旧有近二十个县在八路军控制下,另外还有近二十个县是八路军的游击区,皇军的征粮征款受到极大限制,最少时只收到计发的4沈。 对华北八路军的围剿也发起数次,可八路军却避而不战,放过扫荡军的正面,却以地雷战、骚扰战对付,结果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倒赔上不少。 现在不但高级军官,就算中级军官也知道单靠武力是不可能征服中国的,必须要使用谋略,促使中国内部分裂,这样日本才有几分机会。 “立高君,放心吧,据我所知蒋介石与晓酗关系越来越恶劣,他们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即将破裂,在苏北即将发生内战。”西村很笃定。不过他的神情却没多少高兴。 “那就太好了青城小山显得比较高兴,端起酒杯向西村表示祝贺,放下酒杯却又有些激动:“支那事变牵扯了帝国太多精力,以致不得不对苏俄让步,等解决了支那事变,就可以为诺门坎复仇 “苏日条约从短期看对帝国有利。可从长期看却是对帝国有害的立高之助把弄着酒杯,思索着慢慢的说:“帝国深陷支那战争,国力消耗迅速,而苏俄坐山观虎斗。两面渣利。 还有个。坏处,这个条约很可能让我们松懈下来,放松了对苏俄的警惧。注意,满洲可是我们从苏俄手中夺过来的,旅顺是东北亚唯一不封冻的军港。”似乎要响应立高之助的话。大厅里一个军官喝得醉醺醺的跳起来大声叫道:“是世界的公敌!与他们妥协,就是是背叛!是背叛”。 “说得对”。另一个。军官站起来大声支持:“关东军应该调兵北上。我们华北派遣军和蒙疆驻屯军应该向中蒙边界进军!” 大厅里一遍吵嚷,立高之助猛然间有些明白先生想作什么了,他的心禁不住激动起来,先生的气魄真是令人超乎想象,太夫胆了!太有想象力了! 先生啊,你到嘉能调动多少力量在实现这个。计划呢?这可是是个大计共,非同寻常的大计发。这事要成了,日本垮台的速度会快上一倍! 苏日条约在国统区又引起一番激烈的宣传战,外交部长郭泰棋奉命召见苏俄大使潘友新,向他提出严正抗议,东三省和蒙古为中国领土。苏俄无权对其作出处置。 而贺衷寒开动重庆庞大的宣传机器。含沙射影的指向,重庆大学救国学生会率先组织学生走上街头,到苏俄大使馆前抗议,随后抗议的浪潮席卷整个国统区,包括田影响较深的西安地区。 苏俄大使潘友新又不得不出面发表声明。宣称支持亚洲非洲各殖民地民族争取**自由,是苏联政府坚定不移的政策,苏联将一如既往的支持中国政府抗击日本侵略的事业。 可暗地里,无论是迪兰铁路还是坦克厂的工程师都收到命令,收拾行装准备回国,通过新疆过来的武器装备数量也开始下降。 这些对庄继华来说并不可怕。他手上握有的口和野马战斗机还没有移交苏俄,相反苏俄的,弘坦克和火箭炮图纸却已经全部拿到手,因此一点不担心苏俄毁约。 可与中芹的谈判却陷入僵局。占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庄继华一点点的加码。由六本“州师。变成三个甲种师三个。乙种师,接下来又在新四军上让步,两个乙种师升格为三个乙种师,可周刚来一步不让,坚持要求三个军九个师和两个军六个师。 “周先生,我们已经数次让步了。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我们希望能得到贵党的积极响应,可直到今天我们依然没有看到。”庄继华再次提出新方案后,被周毫不犹豫的拒绝后,满脸沮丧,很是无奈。 “庄将军此言差也”周刚来平静的说:“围绕维护抗日统一战线。我党已经作出巨大牺牲,除了苏北根据地,我们还不得不放弃江南的四个根据地,还有皖中,这些根据的都是新四军和八路军流血牺牲,从日寇手中夺过来的。这难道还不足以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周先生。”庄继华沉凝下:“贵党的大部分条件,中央已经接受了。只是军队”。说到这里他摇摇头:“给个番号倒无所谓,可是给了番号,不给军饷,你们干吗?给了番号,不给装备,你们恐怕也不会干。军饷、装备,这是两根捆在政府脖子上的绞索。要是有足够的装备,在南京我们就反击到上海,要是有足够的装备,徐州大捷后,我就能收复济南。” “西南开发,我们埋头苦干了八年庄继华站起来指着窗外:“才有那么几家厂,那么几个矿山,可产出呢?可却还是远远不能满足部队需要,到处都差,五战区九战区。抗击日军最大的一支机动部队。可他们呢,只有一半的部队能换装。剩下的还拿着破旧的武器在作战。 再说军饷,抗战开始以来,政府的财政极度紧张,西南三省民众不得不勒紧裤腰带支援前线。 宁可自己不吃,也把粮食省下来送到前线,宁可自己不穿,也把布料送上前线。可是西南三省物产有限。贵州历来穷困,粮食连自己都不够,云南的粮食产量也不够,所有这些都要从四川调拨。中央政府不得不在美国发行债券,士兵的军饷都要扣下三成,购买爱国债券,所以我请贵党体谅政府的难处。” 庄继华说这话时,张澜黄炎培频频点头,特别是张澜,他对此深有感触,庄继华入川前,四川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田赋收到民国六七十年;可在他入川后,在重庆免除田赋,逼得刘湘不得不在全川减税,民生生活一下就好转了很多,随后又是开矿又是办厂又是修路,这八年里,四”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 “你们困难,我们也困难。”周刚来稳稳的说:“黄先生沈先生去过延安,见过。主席,非常清楚延安的贫穷,所以我们希望中央能提供部分财政补贴。” 黄炎培和沈钧儒也同情的点点头,他们去过延安,见”作为全国第二大党和第二大军队的领袖,舵。居然连件好衣服都没有,住在窑洞里,请他们吃饭,最好的菜也不过一条鱼,其他田的高级干部们无一不是如此。“这样好不好”庄继华沉凝片刻:“军队就按照这个数目编,不过加上一条,中央对陕甘宁边区每年财政补助一定金额,你们看怎样?” “庄将军想错了”周刚来心中一动,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们并不走向中央财政补助,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在勒紧裤腰带抗日,八路军新四军的扩编是对我们抗战功绩的承认。” “这就难办了。”庄继华仰身靠在椅背上,长叹口气。贺衷寒立匆接过话题:“周先生,如果大家都不让步,谈判势必无限期拖延下去。这对抗战是个巨大的影响。” 周微微摇头:“我们已经作出重大让步,我们也希望贵党站在国家民族份上,同意我们的要求。” 谈判再次陷入僵局,庄继华有些束手无策了,周刚来也没有办法,双方只好再次休会。周刚来回到红岩村,李农就来报告,关麟征在集北开始动作了。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关麟征指挥苏北部队开始与陈粟两部解除,同时第三战区司令官顾祝同指挥部队向皖南新四军展开包围。山东国民党部队也对八路军展开防御态势。阻断了八路军南下通路。 内战的脚步虽然放慢,却依旧缓慢的在迈动。 月票尖持,越多越好 月票支持,越多越好 ”要是众样的话,海军那帮家伙可就得意西村的线阿…不高。诺门坎惨败后,华北派遣军都被震惊了,五万人被消灭,这在日本陆军史上还从未有过。震惊之后,派遣军上下群情激昂,要求调兵北上复仇的呼声此起彼伏,让西尾寿造烦不胜烦。 “如果连苏俄都无法获胜,还要南下挑战英美,这伙子小鬼子,脑袋是不是被砸过立高之助心里十分不屑,可表面上却点点头:“最好还是不要南下,还是应该北上。英美都是苏俄的死敌,如果我们打击苏俄,必然能得到英美的支持。” “可北上对解决支那事变没有丝毫帮助”青城小山谨慎的说,这两位都比他职位高,司令部传言。立高之助最近可能获得提升,成为大佐,于他们意见相反。必须小心。 “支那事变,又是支那事变立高之助长叹道:“奋战四只,还看不到平息的曙光,西村君,你们情报部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西村不置可否举起酒杯抿了口。立高之助的话是个代表,支那事变愈演愈烈,长期战争已经让日本不堪重负,而战争却始终看不到结束的影子。华北派遣军几次重拳出击翼中、晋察翼,战果始终不大,皇军的损失倒不翼中根据地在经过两次围剿后,八路军算暂时沉寂下来,但翼中依旧有近二十个县在八路军控制下,另外还有近二十个县是八路军的游击区,皇军的征粮征款受到极大限制,最少时只收到计发的4沈。 对华北八路军的围剿也发起数次,可八路军却避而不战,放过扫荡军的正面,却以地雷战、骚扰战对付,结果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倒赔上不少。 现在不但高级军官,就算中级军官也知道单靠武力是不可能征服中国的,必须要使用谋略,促使中国内部分裂,这样日本才有几分机会。 “立高君,放心吧,据我所知蒋介石与晓酗关系越来越恶劣,他们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即将破裂,在苏北即将发生内战。”西村很笃定。不过他的神情却没多少高兴。 “那就太好了青城小山显得比较高兴,端起酒杯向西村表示祝贺,放下酒杯却又有些激动:“支那事变牵扯了帝国太多精力,以致不得不对苏俄让步,等解决了支那事变,就可以为诺门坎复仇 “苏日条约从短期看对帝国有利。可从长期看却是对帝国有害的立高之助把弄着酒杯,思索着慢慢的说:“帝国深陷支那战争,国力消耗迅速,而苏俄坐山观虎斗。两面渣利。 还有个。坏处,这个条约很可能让我们松懈下来,放松了对苏俄的警惧。注意,满洲可是我们从苏俄手中夺过来的,旅顺是东北亚唯一不封冻的军港。”似乎要响应立高之助的话。大厅里一个军官喝得醉醺醺的跳起来大声叫道:“是世界的公敌!与他们妥协,就是是背叛!是背叛”。 “说得对”。另一个。军官站起来大声支持:“关东军应该调兵北上。我们华北派遣军和蒙疆驻屯军应该向中蒙边界进军!” 大厅里一遍吵嚷,立高之助猛然间有些明白先生想作什么了,他的心禁不住激动起来,先生的气魄真是令人超乎想象,太夫胆了!太有想象力了! 先生啊,你到嘉能调动多少力量在实现这个。计划呢?这可是是个大计共,非同寻常的大计发。这事要成了,日本垮台的速度会快上一倍! 苏日条约在国统区又引起一番激烈的宣传战,外交部长郭泰棋奉命召见苏俄大使潘友新,向他提出严正抗议,东三省和蒙古为中国领土。苏俄无权对其作出处置。 而贺衷寒开动重庆庞大的宣传机器。含沙射影的指向,重庆大学救国学生会率先组织学生走上街头,到苏俄大使馆前抗议,随后抗议的浪潮席卷整个国统区,包括田影响较深的西安地区。 苏俄大使潘友新又不得不出面发表声明。宣称支持亚洲非洲各殖民地民族争取**自由,是苏联政府坚定不移的政策,苏联将一如既往的支持中国政府抗击日本侵略的事业。 可暗地里,无论是迪兰铁路还是坦克厂的工程师都收到命令,收拾行装准备回国,通过新疆过来的武器装备数量也开始下降。 这些对庄继华来说并不可怕。他手上握有的口和野马战斗机还没有移交苏俄,相反苏俄的,弘坦克和火箭炮图纸却已经全部拿到手,因此一点不担心苏俄毁约。 可与中芹的谈判却陷入僵局。占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庄继华一点点的加码。由六本“州师。变成三个甲种师三个。乙种师,接下来又在新四军上让步,两个乙种师升格为三个乙种师,可周刚来一步不让,坚持要求三个军九个师和两个军六个师。 “周先生,我们已经数次让步了。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我们希望能得到贵党的积极响应,可直到今天我们依然没有看到。”庄继华再次提出新方案后,被周毫不犹豫的拒绝后,满脸沮丧,很是无奈。 “庄将军此言差也”周刚来平静的说:“围绕维护抗日统一战线。我党已经作出巨大牺牲,除了苏北根据地,我们还不得不放弃江南的四个根据地,还有皖中,这些根据的都是新四军和八路军流血牺牲,从日寇手中夺过来的。这难道还不足以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周先生。”庄继华沉凝下:“贵党的大部分条件,中央已经接受了。只是军队”。说到这里他摇摇头:“给个番号倒无所谓,可是给了番号,不给军饷,你们干吗?给了番号,不给装备,你们恐怕也不会干。军饷、装备,这是两根捆在政府脖子上的绞索。要是有足够的装备,在南京我们就反击到上海,要是有足够的装备,徐州大捷后,我就能收复济南。” “西南开发,我们埋头苦干了八年庄继华站起来指着窗外:“才有那么几家厂,那么几个矿山,可产出呢?可却还是远远不能满足部队需要,到处都差,五战区九战区。抗击日军最大的一支机动部队。可他们呢,只有一半的部队能换装。剩下的还拿着破旧的武器在作战。 再说军饷,抗战开始以来,政府的财政极度紧张,西南三省民众不得不勒紧裤腰带支援前线。 宁可自己不吃,也把粮食省下来送到前线,宁可自己不穿,也把布料送上前线。可是西南三省物产有限。贵州历来穷困,粮食连自己都不够,云南的粮食产量也不够,所有这些都要从四川调拨。中央政府不得不在美国发行债券,士兵的军饷都要扣下三成,购买爱国债券,所以我请贵党体谅政府的难处。” 庄继华说这话时,张澜黄炎培频频点头,特别是张澜,他对此深有感触,庄继华入川前,四川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田赋收到民国六七十年;可在他入川后,在重庆免除田赋,逼得刘湘不得不在全川减税,民生生活一下就好转了很多,随后又是开矿又是办厂又是修路,这八年里,四”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 “你们困难,我们也困难。”周刚来稳稳的说:“黄先生沈先生去过延安,见过。主席,非常清楚延安的贫穷,所以我们希望中央能提供部分财政补贴。” 黄炎培和沈钧儒也同情的点点头,他们去过延安,见”作为全国第二大党和第二大军队的领袖,舵。居然连件好衣服都没有,住在窑洞里,请他们吃饭,最好的菜也不过一条鱼,其他田的高级干部们无一不是如此。“这样好不好”庄继华沉凝片刻:“军队就按照这个数目编,不过加上一条,中央对陕甘宁边区每年财政补助一定金额,你们看怎样?” “庄将军想错了”周刚来心中一动,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们并不走向中央财政补助,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在勒紧裤腰带抗日,八路军新四军的扩编是对我们抗战功绩的承认。” “这就难办了。”庄继华仰身靠在椅背上,长叹口气。贺衷寒立匆接过话题:“周先生,如果大家都不让步,谈判势必无限期拖延下去。这对抗战是个巨大的影响。” 周微微摇头:“我们已经作出重大让步,我们也希望贵党站在国家民族份上,同意我们的要求。” 谈判再次陷入僵局,庄继华有些束手无策了,周刚来也没有办法,双方只好再次休会。周刚来回到红岩村,李农就来报告,关麟征在集北开始动作了。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关麟征指挥苏北部队开始与陈粟两部解除,同时第三战区司令官顾祝同指挥部队向皖南新四军展开包围。山东国民党部队也对八路军展开防御态势。阻断了八路军南下通路。 内战的脚步虽然放慢,却依旧缓慢的在迈动。 月票尖持,越多越好 月票支持,越多越好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九) “在谈判桌卫得不到,就想在战场卜得周刚来很咯棹!“向丰央报告了吗?” “已经向中央报告了”李农答道;“中央提出个设想,让山东八路军和豫皖边区的黄克诚,这两支部队南下,驰援苏北。..” 周四来思索片刻,感到把握不大,山东国民党军已经有了防御,豫皖边区的黄克诚彭雪枫部南下耍经过漫长的日军防区,还要经过大别山国民党军的防区,沿途作战,等打到苏北。还要面对四十七军二十五师这样的强敌,危险太大。 “皖南有没有消息。”周恩来又问。 “项英来电,叶军长已经去第三战区交涉,他们已经作好准备。”李农苦笑下。 周刚来脸色顿时严育起来,皖南新四军迟迟不动,无视中央数次命令。坚持留在皖南。周刚来忍不住拍桌子了。 “项英想做什么!中央、南方局都下达过命令,他为什么不执行。”周刚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他解开外衣纽扣,在屋内来回走动。猛地停下脚步:“电告中央,建议解除项英新四军副军长职务,调任南方局,担任南方局副主任,由袁国平同志接任副军长,军事上由叶挺同志下决心,尽快东进。 李农明白周刚来生气的原因,项英这次失误是战略上的失误,由于他在皖南迟迟不动,导致陈粟在苏北孤掌难鸣,陷入国民党军和日军的夹击,中央不得不作出放弃苏北、江南这样的决策,这对将来的影响非同小可。 “等等”李农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周刚来叫住他,李农转身看着他,周刚来双臂环抱,皱眉苦思。显然有个难下的决心。 良久,周刚来站住了,李农知道他是下决心了,果然周刚来慢慢的说:“转告中央,国民党方面今天提出个建议,希望能通过补贴陕甘宁财政的做法,换取军队编制,此建议中央是否同意。” 李农闻言稍微楞了下,从周州来的语气中,他听出有接受的意思。想了想,李农还是忍不住问:“这个建议中央会同意吗?” “反过来想”周说:“我们以前没有他们给的番号,不也一样在发展吗,各根据地物资紧张,财政困难,有蒋介石提供财政补助。根据地的财政会缓解很多,也可以趁机打破他们对根据地的封锁。” 国民党以在陕西实行类似西南的物资管制,断绝了陕甘宁的所有物资进出。陕甘宁本就是贫瘾之地。粮食根本不能自给,国民党的这一封锁,边区顿时陷入困境。李农这下明白了,中央要三个军的编制,除了武器弹药外,主要的还是军饷,这些军饷虽然不多,却可以缓解边区的物资紧张,另外还可以趁机要求对方开放通道。 电报发出去后,直到第二天才收到中央回电,中央明电表示同意对项英的职务调整。但对另一个建议却有些迟疑,要求周询问对方财政补贴多少再作决定。 这个问题周刚来在再次谈判中提出来,庄继华心中顿时一喜,可随即他就犯难了,这个提议被周凶来拒绝后,他就没向蒋介石汇报。 “这事上次您拒绝后,我就没向委员长汇报,既然贵党对这个建议有兴趣,那我马上向委员长汇报,我提议暂时休会。” 这个提议得到采纳,谈判只进行了十分钟就休会,贺衷寒出来后就抱怨,庄继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君山,你不是真想在这会打内战吧。” 贺衷寒愣住了,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想就这样退让:“我知道现在剿共不是时候,不过,文革,不能总是我们让步吧,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你错了”庄继华正色说:“实际上还是我们占便宜了,你想想看,这些年,八路军新四军发展到多少了,他们有中央的命令吗?没有,所以,我认为他们要的其实是我们的承认,另外还有就是军饷和武器装备,所以用财政补贴换取他们在编制上的让步,可以省下一笔武器装备。” “那”贺衷寒还是想不通:“可我们已经作了让步,给出两个半省主席,还有两个省地盘,这还不够?干嘛还要提供财政补贴。” “君山,这事说到底还是我们占便宜”庄继华摇头说:“你仔细想想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俩人说着,轿车已经到黄山官邸,贺衷寒看着这座官邸,心情起伏不定,以前这样的官邸他常来。可到重庆后,却一次也没来过,前几次来汇报都是庄继华一个,人来的。贺衷寒还所谓,张冲为此怨气比较大。这几次谈判都托故不来,今天也同样没来。 蒋介石听说是贺衷寒也来了,微微皱眉后,还是让他们进来。待庄继华汇报完后,他才冷冷的问:“君山,你是怎么看 “校长常说,化干戈为玉帛。用财政补贴换取对方在军队编制上的让步,学生认为可以。”贺衷寒规规矩矩的答道。 悖”蒋介石轻轻哼了声,扭头问庄继华:“这是你想出来的?” “是我,上次谈判中提了一句,当时周主任拒绝了,可没想到这次谈判他又提出来了,所以学生来向校长请示。”庄继华的神态却显得比较轻松,全没有贺衷寒那种局促。 见蒋介石在犹豫,庄继华知道他有些行动了,便接着劝道:“校长。学生仔细想过,与其让八路军新四军无节制的发展,不如就这样答应他们。每年花上几百万,就把八路军新四军控制在华北,还可以节约部分装备,何乐而不为。”“那你认为给多少合适?”蒋介石依旧在思索,国家财政紧张,美国贷款詹森说停就停了,武力已经不行了,只有谈判解决争端,不过这个消息还没传出去,否则比会趁机涨价。 “五十万吧,一年六百万,不过按月给,不能一次给完。”庄继华有些热切的看着蒋介石,眼中透着希望和恳求。 “六百万?太多了。”蒋介石还是摇头说:“少了一个军,按乙种军算,也就不到两万人,一个月的军饷也就不到三十万,一年不过三百来万,这要给六百万,实在太多,这样吧,三百万,你先报个两百万。他们穷管了,有两百万也已经很高兴了。” 庄继华想了想开口问道:“校长,学生以为,谈判到今天,总的结果来看,是对我们有利的,一旦谈判达成协议,苏北、江南、皖中,湖北,还有河南南部西部,就不会再有。武装力量,另外,中央给他们武器弹药时,可以大张旗鼓,如此一来,他们再以实力不够,只打游击。那就说不过去了吧。”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其实武器弹药,都没什么,校长您想,我们重庆造的武器弹药,他们能造出来吗?他们的兵工厂,顶破天能造手榴弹子弹迫击炮弹,屿榴弹炮,就算给他们,他们也用不起。” “校长,学生认为,谈判现在破裂,我们所失大于所得。” 最后这句是加重语气说出来的,蒋介石沉默良久,目光转向贺衷寒。贺衷寒立玄答道:“校长。学生认为这个设想很好,至于数目,我们可以再谈。” 蒋介石依旧沉默,庄继华看出他心动了,于是便再加上一把火:“校长,苏日条约签订以后,日军南下已成定局,日军一旦南下,美国必定参战,日本就必然战败,战争胜利后,八路军新四军,集中在华北。江南华中没有凹的武装力量。这种态势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 蒋介石迥然抬头,他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了,终于松口了:“好吧。你们去谈,不过上限是四百万。他们网改编时,四万多人,也不过每月七十万,这次谈下来,每月恐怕要达到接近两百万了,政府的财政压力很大。” “学生明白。”庄继华站起来。现在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忙乎这么久,总算可以看到一个好的结果了。 庄继华正准备告辞,林蔚急匆匆进来:“委员长,日机宴袭秦江,钢铁厂被炸。” 蒋介石脸色陡变,他一把抓过报告上面说今天上午,日机突然空袭蔡江,钢铁厂被炸毁两座高炉,另外还有四个受损,轧钢车间、焦炭车间,供电系统被毁,损失十分严重。 “娘希匹!娘希匹!”蒋介石气的大骂,庄继华也十分不解,他急切的问:“怎么会被突袭呢?防空雷达在做什么?秦江爱那个钢铁厂的防空是我亲自检查的,怎么会这么严重?” 林蔚苦涩的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报告上面没有,蒋介石在办公室内发了一通火:“蔚文,你一个,还有,让戴笠也派个人,还有蒋经国。大本营再派个人,组成联合调查组。彻查此事,对玩忽职守者,一律严办,以肃军纪!” 说完之后,他又转向庄继华:“文革,你记住,协议一定要写明。八路军新四军的作战地域,决不能象以前那样,可以随便到处发展。” “学生明白。”庄继华随意的点点头,他的心已经跑到恭江去了。秦江钢铁厂是最大的钢铁厂。年产钢四十万吨,几乎占全国钢产量的一半,这要被毁了,军工生产会垮一半。 “你别管恭江,交给蔚文,经国去办。你集中精力抓好谈判。”蒋介石看出他的心思,便郑重提醒道。 我深情的呼唤你,月票,快些来吧。越多越好一 我荆情的呼唤你,月票,快些来吧。越多越好,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十 二淡华回到基地,古刻尖找蒋经国,让他组织专家组开秒牡,制定修复方案,限期修复,恢复生产,另外对造成损失的,不管是谁,一律严惩不贷。.. “在恢复生产过程中,国民党员、三青团员要以身做主,要处处为人表率,有丧失立场者,一律开除,官员罢官。”庄继华的口气异常严厉,蒋经国频频点头。 “这次事件必须给我们敲响警钟,最近有些党员,特别干部,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开始讲究吃喝玩乐。对工作敷衍了事,这样下去,我们好容易建立起来的比较良好的风气。将荡然无存,经国,你下去后要讲明,别人我们管不了。但在西南范围内的,必须按我们的方式来办,否则就请他滚蛋!” 蒋经国心中暗惊,庄继华很少在他面前暴这样的粗口,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庄继华说得没错,从各地涌进西南的政府部门,带来大批官僚,同时也将颓废享乐作风带进重庆,对那些本土官员造成不小的影响。部分干部也开始讲究吃喝玩乐起来。 “好,借这个机会我们进行一次党风整顿。”蒋经国语气冰冷,充满杀机。 “你耍制定个计共”还有耍重申工作报告制度,报告必须详细,精确到天。一层压一层。”原来的一些制度也受到损害,其中就有工作报告一项,特别是蒋经国**负责基地后,他引进了一些人才,对这个。繁琐的工作报告有些反感,便在一些部门停止了这个做法。 “这事我有责任。”蒋经国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可他没有推卸责任:“从我开始,严格执行报告制度。” 没想到蒋经国这样爽快,庄继华有点意外,他轻轻点头:“好,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这么多工厂。不能有丝毫懈怠。” 蒋经国去组织专家组,庄继华思索片刻又把安全处处长何立志找来,何立志也是西南开发队老人,原是东北流亡学生,参加过义勇军,长城抗战后到西南开发队。 何立志得知秦江钢铁厂被炸后。知道庄继华肯定要找他,早就准备好所有材料,等着庄继华的询问。 “我们照顾的那些家伙没有过多的活动。不过在较场口新开了一家叫锦绣阁的茶楼,我怀疑那是他们的一个新的联络点,我安排了两个固定监视哨,蔡江方面没有什么异常报告。”何立志答道:“这次秦江钢铁厂被炸,我怀疑是空军系统被渗透,否则他们无法躲过我们的雷达。” 随着王小山和李安国离开重庆后,左继华就把地下势力转移到西南开发队来了,其中就包括。。组织和监视中的日本特工。何立志手上的力量虽比不上军统或中统,但胜在隐秘、精干,而且可以随时调用重庆的行政和警察。 但何立志毕竟不是中统或军统,对军方系统无法渗透,庄继华也不负许他采取这样的行动。 “那个秘书呢?”庄继华问的是在市政府任职的丛琳,这个人早在几年前就确定了身份。 “她现在活得可滋润了,快三十的人了,打扮得象二十的姑娘,成了社交圈的交际花。交往对象从外交部到警备司令部都有,被她拉下水的军官官员有七八个了。主任,这女人的危害越来越大了,抓了吧。”何立志对不动丛琳感到非常不理解。这个女人的危害已经越来越大了。 “查到过他们的电台和密码吗?”庄继华思索着问。“电台个置,我们基本查到了,密码在谁手里也基本清楚,窃听器早就安在目标家中和办公室内了。” 窃听器是西南开发队另一大发明,庄继华把科学家机制也引进到谍报部门,他们主待发明了这种小型窃听器。这种小型窃听器采用了晶体管技术,只比纽扣大一倍,因此比常用窃听器更传输距离更远,声音更清晰,成了安全处的秘密武器。 “找个机会把密码本弄来。还要不被他们察觉”庄继华心中有些兴奋,想着他们偷偷进入空无人迹的房间,将密码本拍照,然后再偷偷放回去。就感到刺激:“你们暂时不动,军统中统他们能不能查出来,他们要查不出来,你们再动。” “明白”何立志点头,随后就开始叫苦了:“主任,小鬼子和比。的活动越来越多,我们现在人手严重不足,一个人当三个人在使,可就是驴也得歇歇,是不,我强烈要求增加人手。” “行,不过这和新兵一样,必须经过培,别让军统或中统察觉了。算了,你就别办,你现在根本没时间,我另外找人来作这事。”庄继华想起李安定和宋云飞,他们在滇西,那个地方现在谁都没注意,在那办个培学校,比较隐秘。不容易发觉。 ”;不有练森,练小森被他放在贵阳参加短期军事学刀发严重主办的短期军事培学校,主要培养军士和低级军官,但庄继华知道,里面大都是第三党成员。这个培班的培时间是半年,练小森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 但庄继华的目的并不是让练小森担任什么低级军官,等他军校毕业后,再到这所学校培,他的基础不错,完全可以成为情报指挥官。 这些事情处理完后,庄继华还没走的意思,他在思考的态度,蒋介石虽然答应了,可的态度呢?周刚来虽然提了下,可他们的底线是那里呢?他拿不准。 门开了。轻微的脚步声进来,一双温柔的手拿住他的肩膀,庄继华没有回头,他伸手轻轻拍拍那双在肩头活动的手,宫绣画轻声问:“又在想什么呢?。 “。他们会接受吗?。庄继华靠在椅背上,喃喃的说:“要是他们要价太高,校长是不会答应的。可这个方案是目前最好的方案,其实校长也是,要换我,我就接受他们的方案,不过在军饷和装备上做点文章。毕竟国家财政困难是大家都知道的。哼,就算不同意,他们就不会发展了吗,不是照样发展吗 “你这样焦心作什么,有用吗?”宫绣画淡淡的说:“明天谈判桌上不就什么都清楚了。起来吧,阿淑都来过两次了 庄继华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肚子也有点饿了,他轻轻拍了拍脑门。 “这一忙起来,什么都忘记了,走吧,吃饭去 说着站起来,宫绣画却没随他站起来,而是自顾自的帮他收拾起桌子来,庄继华轻轻叹口气,自从有了关系后,宫绣画反倒减少了去他家的时间,只要能不去就不去。 “一起去吧庄继华自记都感到这个声音软弱无力,缺乏诚意。字绣画抿嘴一笑:“还是你先去吧。我和伍子牛、少先他们另外安排 “那好吧庄继华逃跑似的离开办公室。 这段时间庄继但一直在家吃饭,这让家里增加了许多笑声,丫丫的鼻尖上冒着汗,这小丫头与大家的口味不太一样,喜欢吃辣,沫沫在旁边吃欢腾,桌上洒满饭粒庄李氏在照顾他,庄继华看着一家人,心里有种满足感。 吃过饭,刘殷淑照例陪着他到外散布,丫丫和沫沫也闹着要一起去,俩人带着孩子顺在小道慢慢走着,没走多远,里面就遇上张静江,他的夫人推着轮椅,俩人也很悠闲的在欣赏最后的晚霞。 “叫张爷爷张婆婆,丫丫沫沫。”刘殷淑指着张静江和夫人教道,沫沫张嘴就叫,丫丫却满脸不高兴,嘟着嘴:“他们一来,爸爸就要走 张静江噗嗤一笑:“你这小丫头倒挺聪明,张爷爷是有事找你爸。” 丫丫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直转小手抓住庄继华的手,好半天才说:“张爷爷,我来帮你推轮椅好不好。”“哈哈”。张静江大笑,他夫人也忍不住乐了,笑着过来把她抱起来:小丫头,你可推不动。阿淑,我们到那边去,让他们男人说会话 刘殷淑也笑着抱起沫沫,俩人结伴向前走去。丫丫边走边回头冲庄继华叫道:“爸爸,别回来太晚 她这一雷、大人模样,让人忍俊不住。 待他们走后,庄继华推着张静江慢慢走到一处池塘边,塘边的极树已经吐出新叶,俩人在塘边停下。静静的看着晚霞倒映在水塘,随着波纹晃动。 “谈判不顺利吧张静江淡淡的说。庄继华苦笑下。知道张静江已经了解谈判进程:“真没办法,如果他们不同意财政补贴又不同意减少编制,那就走进死胡同了。苏北内战就无法避免 “我给你想了个办法”。张静江慢慢的说:“并不是真正想要编制。主要是粮饷和弹药补给。弹药补给暂时没什么办法,不过军饷我们可以提供,我们每月补贴他们二十万,再加上委员长给的,每月就有一百多万,这个,条件,他们应该可以满足。否则,他们的目的就值得思考了 庄继华沉默一会,这个,办法风险很大,资金转移不是没有痕迹可言。有经验的财务人员一查账就能查明白。 “实在没办法,也就只有采取这个方式了,明天先去红岩村私下与他们商议 “你扶持邸演达他们,进行得怎样了?。张静江又问。 呼唤月票支持,越多越梳呼唤月票支持,越多越好 第六章 相持 第七节 曙光(十一) 面对庄继华的坦承,张静江有些意外。..他扭头看着庄继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庄继华只好解释说: “我和他们的合作比较松散,我只提供战略性建议,具体该怎么作。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组织,自己实施。他们也不会通报我。” 张静江这下明白了,俩人就这样静静的在塘边坐着,过了好一会,张静江才开口:“走走吧。”庄继华又推着他向前。转过弯,遇见几个学员模样的青年在那聊天,庄继华推着轮椅,打算绕过他们,没想到。几今年青人却毫不迟疑的迎上来。 “庄主任,张先生。”几今年青人非常热情,连声招呼,平时庄继华在基地内露面也不少,但在基地内没有那个学生会这样过来,不过基地就不同了。庄继华平时在基地外遇上他们,也会主动与他们聊聊。 “你们好”庄继华面带笑意:“晚上不上操吗?”干部培团是军事化管理,同样实行三操两讲,晚上必定要上操的。那青年笑道:“我们马上要毕业了,已经没有晚操了。” “要毕业了”庄继华微微点头:“你们打算去那里?” “我想去五战区”年青人有些高兴:“据说今年有去五战区的名额。我已经报名了。” “我去贵州,贵州开发正如火如荼,一旦完成,我们就能展开反攻了”另一个有些胖的伙子大声说。 “我留在四”老师已经告诉我了。到”北段风秋去,倒霉。”戴眼镜的青年有些丧气。 为首的青年见庄继华露出疑惑之色。便笑着替他解释:“蔚然想去五战区,那里离鬼子近。而且他不想作地方工作,想到部队去,这个分配让他有些不高兴。” “恐怕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庄继华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那青年有些涩然的笑笑,心中挺高兴,不过他还是说:“段风秋也是这样,想去部队,直接参加战斗,其实,的方工作更重要。以前我们只看到西方的坚船利炮,其实,西方比我们做得更好的是社会组织,现代战争不是只靠军队就能获得胜利的,必须把所有人都发动起来,日本政府一声令下,全国所有适龄青年都得入伍当兵,我们行吗?四”的情况最好。大部分地区可以做到,云南贵州可以做到三分之二,其余各省就不行了,必须得抓壮丁,这种抓来的壮丁战斗办可想而知。所以地方工作与前线工作是同等重要的,没有的方支持,前线就算获胜,也只是暂时的。” “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懂”蔚然叹口气:“可我还是想去前线。” “那我就要批评你了”庄继华的口气却不像是在批评,这些年青人现在还比较单纯,思想极不稳定:“如果人人都这么想,地方工作谁来干呢?” 说到这里,他做个鬼脸:“其实我也想去前线。” 众人楞了下,他们完全没想到。个高权重的庄队长居然有这种小孩的举动,过了一会才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从树丛中又走出几个学员。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可看到庄继华被他围在这里,便立刻过来,这下人群更庞大了。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别人没注意,庄继华却注意到了,新来的那几个人互相,其中一个女学员大着胆子上前:“我们在谈苏日条约,他说苏日条约对我们有利,我不赞成他的说法。 “哦,你的理由。”庄继华看了看女学员指的那个男学员,这个学校是干部学校,学校性质就决定了学员更关心政治,他们平时谈论的话题更多的也是政治。 男青年推推鼻架上的眼镜,从容的说:“苏日条约是个妥协性的条约。苏俄在没有了日本的威胁后。可以更大的支援我们的抗战。” “那么日本呢?”庄继华微微点头,似乎是在鼓励他。男青年想了想说:“对日本而言,消除了北方威胁,不过收复失地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苏俄帮忙。” “嗯”庄继华周围的同学:“你们的看法呢?” “我反对,苏日条约本质上是牺牲我国利益,苏俄是否与日本开战。我们可以不理会,但苏俄在条约中声称尊重满洲国领土与主权完整。什么时候有个满州国了,苏俄这是变相承认满洲国。而蒙古共和国呢?这也是我国领土,我国历届政府从来没有承认过蒙古共和国,所谓的立是在苏俄刺刀下进行的,世界上除了苏俄,也没有一个国家承认过他。”原先的男学员大声说。 “对,苏俄这是对中苏和平条约的出卖。”女学员也大声叫道,说完还狠狠的瞪了那个男学员一眼。 学员们纷纷发表意见,反对苏日条约的占绝大多数,只有两个人持支持态度,庄继华这才开口:“苏日条约对苏俄来说是有利的,一方面他可置身战争之外,另一方面通过这个条约让他的附属国蒙古打开通向国际的大门。” “但这个条约对我们来说是有害的。而且危害非常大。首先日本在解除北方威胁后,主力势必南下。东北有七八十万日军,就算只调动五十万南下,他们就可以打通粤汉铁路,可以在河南发动攻势,也可以在陕西渡过黄河,从陕北南下关中。从陕西渡过黄河,进入陕西。彻底割裂我国西部。所以这个条约签订后,日本将会加强对我们的进攻,已经有情报显示,驻武汉的日军第十一军,已经增兵两个师团,这两个,师团都是从东北调来的。” “其次,大家可能都记得,上次大战后,巴黎和会上列强将我国主权转让给日本,中国作为战胜国,却遭受如此羞辱。这种情况,在这次战争中也可能出现。” “打个比方,比如日本败迹已露,你们说苏俄还会袖手旁观吗?不会。他们会向日本宣战,然后进攻东北。等他们占领东北,我们再想拿回来,恐怕就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这种代价很可能又是主权方面的,巴黎和会的一幕就会重演。” “你的那些观点是从西南联校校刊上看到的吧。”庄继华笑着问那男学员,男学员迟疑下还是点点头,庄继华笑道:“那就对了,西南联大的校刊是在掌控,而是共产国际的下属支部,必然会为苏俄的举动辩护,当年东北军与苏俄发生冲突,他们不是一样支持苏俄吗。这叫屁股决定脑袋 “屁股决定脑袋?”连张静江都愣住了,好一会,众人才憋不住笑起来,其中两个女学员也憋不住了,庄继华笑道:“这话虽然有些粗。但很形象,站在不同立场,对事物的看法自然就不同。” “那要是占据东三省的是苏俄呢?”那个女学员嘀咕,蔚然一本正经的说:“那自然是对的了。就像蒙古那样,是正确的,以后要是占西北,华北,以此类推。” “噗嗤。”女学员忍不住乐出声来了。庄继华也微微一笑,见那男学员有些不好意思,便替他解围:“不过,有句话说得对,驱逐偻寇。收复失地是我们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现在不指望他们,将来也就不欠他们什么。我们自己不行吗” “对,您说得对,我们自己能行。”先前那男学员大声叫道。 “明天,你们在学校刷上一条标语,艰苦幕斗,自力更生。”庄继华说。 “哦”大家齐声答应。 张静江一直没开口,这时他忽然说:“文革。我们回去吧。” 庄继华见状便向学员们告辞,推着张静江向回家的路走去,等离开那些学员远了后,张静江这才淡漆的问:“你有没有想过江苏滕杰那里不是同样需要人吗?” 庄继华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大喜:“您说得对,我怎么把这忘记了。有些经过锻炼的干部已经成熟了,完全可以放出去,到江苏,到五战区,甚至到华北。先生,您这可走出了个大主意。” 庄继华的心一下子就飞到正在进行的谈判了。翼察战区下辖两个省。省政府设在八路军占领区,中央政府肯定要派人去,可太行山上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十分艰苦,恐怕大多数人都不肯去,正好让这些年青人去闯一下。 “让经国去办吧。”张静江没有回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却很平稳。 “我明白。”庄继华依旧很兴奋,他知道张静江这是在提醒他,如果他去提,蒋介石恐怕不会轻易答应,让蒋经国去提,才能顺利。 第二天一大早,庄继华就去了红岩村,周刚来没有料到庄继华来得这么早,沉凝片刻后,让秘书把庄继华领进自己的办公室。 “周主任,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庄继华开门见山,周刚来盯着他看了会,让秘书出去了。集继华也不客气,一下就坐到周刚来的对面。 “今天我不是代表国民党来的。”庄继华先把身份抛开:“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决意坚持到底,如果是那样,我就不打算再管这摊子事了。我现在就找校长请辞。” 周刚来心中震惊,庄继华今天的样子有些着急,难道蒋介石已经下决心了,不顾一切要在苏北发动内战?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周刚来平静的问。 “这还不清楚吗,事情明摆着”庄继华直视着他:“你们不让步。校长是绝不会接受三军两军编制的,这样谈判就会破裂,内战就会爆发,得利的就是日本人。” 尽管有准备,周刚来心里还是很震惊,他惊讶之极的看着庄继华,良久才问:“我党当然不希望内战。可贵党要打,我们也只有应战。 庄继华冷笑一声站起来:“周主任,您以为我是在帮校长,错了,我是在帮你们,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说服校长答应了两个半省主席。说服校长同意了两军六师。你们是真的需要三军九师吗?这几年。没有校长的编制,八路军新四军不是照样在发展吗?人数由四五万人扩展到现在的几十万!校长就是不答应三军九师,难道你们就不发展了吗?我非常怀疑你们的真实用意。” 周刚来没有答话,办公室内陷入沉默,严格的说庄继华的怀疑有道理。八路军新四军的发展根本不受国民党制约,无论是三军还是两军。最后牵扯的都是军饷和装备。既然是军饷和装备,那就可以接受财政补贴的方式。 “为了避免内战,我党中央昨天来电指示,再次作出让步,同意接受财政补贴”周刚来决定让步,接受财政补贴,那么武器装备就没有预想的多:“不过具体数目,我党认为需要五十万,每月五十万。” “五十万?”庄继华松了口气,心情稳定了不少:“少了一个军,每月也就少三十万左右,你们要五十万。这个数目,昨天我向校长提过。校长否决了,他只接受二十万。正常军费外,补贴二十万。” “二十万?太少”周刚来想想后摇头表示拒绝:“三十万,另外必须加上新华日报。在重庆出版新华日报。” 庄继华想想后露出笑容:“主任作得好买卖,行,不过重庆的规章制度不能破,这一百万我替你们出。”对庄继华来说,这笔买卖也不错,原定计划要补贴他们二十万,一年就是两百四十万,还不知道要付几年。现在这个结果太划算了。 “你替我们出?”周看着他。随即点头:“好,这笔帐我党会记住的。” “那好,剩下的就是省政府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在周刚来脑中的来回走过几次,当初国民党答应这事。他就在猜测庄继华的目的是在省政府的组成上。 但这都是细枝末节,主要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周刚来很有信心,只要国民党人进入了八路军根据地。就必然会受影响,会被同化。 而庄继华也不想在这上面纠缠,他只要两个职位,秘书长,民政厅长。此外各级省党部和县党部干部由中央党部委派。 这样的条件让周刚来难以拒绝,国民党是执政党,在各级政府设立党部是他们的权力,在省政府上。重要的军事厅和财政厅都可以掌握在。人手中。 协议很快达成,这个,协议比卢沟桥事变时期达成的协议更严密,范围更大,力度更强。庄继华终于舒口气,两党危急终于化解,苏北已经剑拔弩张的形势可以缓解下来了,再也不会有皖南事变了。 呼唤月票支持,让月票来得更猛烈吧…幽” 呼唤月票支持,让月票来得更猛烈吧删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一) 与党答署协议在国统区产生巨大反响,重庆各界表珊出联八热情。..受到个民族党派的热烈欢迎,新闻发布会上,张澜黄炎培沈钧儒一脸轻松,记者们的热情简直挡不住。无数双手伸出来,要求提问。 庄继华和周刚来俩人也表现得很高兴。俩人轮流回答记者们的提问。不过话语间依旧暗藏机锋。 “为了维护技日统一战线,我党作出重大让步,放弃江南和苏北皖中各个根据地,同意将新四军北调。”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中央为达成协议,作出了巨大让步,翼察战区在朱德总司令和彭德怀副总司令指挥下必定会取得更大战绩。” “新四军将逐步北上,江南根据地将逐步移交第三战区和苏鲁战区。以及第五战区 “按照协议,丰央将在紧张的物资中拨出六个师的装备,交给八路军和新四军,皖南新四军将在第三战区接受装备,苏北新四军将在太行山接受装备。考虑到八路军都处在敌后,中央决定,除部分装备外在陕西移交陕甘宁部队外,剩下的物资将通过空运到太行山地区。” “关于河北和察哈尔的省主席人选,我党很快会向中央提出人选,省政府所在地当设在八路军根据地” 俩人你一下我一下,都在把功劳往本党身上揽,显示本党的大都和慷慨,争取民心以获取政治上的主动。“我们对两党能捐弃前嫌,为民族大义,衷诚合作,共同抗击日本侵略军,感到由衷高兴。我们相信,只要全国各阶层各党派团结起来,我们必将取得最后胜利。”黄炎培在记者招待会上大声疾呼,连日来笼罩在他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 “这次我们全程观摩了两党谈判。两党都表现出了很大诚意,特别要感谢委员长的英明领导,没有他的决心,谈判不会这样顺利。”张澜也很高兴,顺口吹捧了蒋介石两句。不过他也没说错,蒋介石这次是出了血,两个半省主席,这是前所未有的重大让步。 批准这个条舟也让庄继华费了好大口舌,陈诚陈立夫陈果夫等人群起反对,庄继华在黄山官邸舌战群儒。以大量事实说明这个协议对中央是有利的。 “翼察两省已经大部沦陷,没有沦陷的地区也在八路军控制下,中央只占有部分,连四分之一都不到,粮食财税根本征收不到,留下这两个空壳省主席有什么意义?相反交给,等于是废物利用,用这两个省主席换来政治上的主动,这正是校长英明之举。 “在。的根据地里面,我党宣传完全停止,可依据这个协议,我党可以正大光明的派出党部,在。根据地里面活动,这对我们同样是有利的。”针对陈果夫的责难, 激烈的会议一直持续到深夜,陈诚陈立夫先后表示赞同,最后陈果夫戴季陶也表示同意,这才有今天的协议和发布会。 庄继华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张澜,张澜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上特意称赞了蒋介石几句。沈钧儒倒实打实的说了蒋介石几句好话。 这个协议在国民党内部引起巨大震撼,各地已经刀枪上膛,剑拔弩张的形势立刻缓解,苏北关麟征停下南下的步伐,皖南围困新四军的第三战区部队开始撤围,包围陕甘宁的胡宗南部返回原防,一战区准备对付豫皖边根据地的部队,也奉调回防。 这个协议也让从苏日条约的不利局面中摆脱出来,国民党对苏日条约的攻击越来越猛,而且把当年中东路战争时的态度也挖出来。三青团在西南联大发起夺权活动,掌握的学生联合会和校刊被三青团联合青年党夺走。 在签订协议之后,蒋经国向蒋介石提出,再从西南干部中抽调部分去江苏,由四十七军接防陈粟留下的防区,蒋介石没有怀疑就批准了。蒋经国立玄从四川干部中抽调三十人,其中就包括段风秋和何习武。这批干部全部通过飞机运到江苏。又滕杰分酷工作。 这个协议让民主党派也大受鼓舞。连续在参政会中发起提案,再次对重庆的规章制度发起挑战,但却小心的配合,没有充当主角,庄继华这次没有退让,而是坚决反击,蒋介石也不肯让步,俩人联手让国民党参政员和”籍参政员否决了这些提案。 四月底,首先是江南的新四军开始向北移动,叶挺项英率领皖南新四军军部渡过长江,进入苏北,随后谭林率领茅山地区的新四军也向江北转移,在苏鲁皖游击支队配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 五月底,进入苏北的新四军分两路北上,叶挺项英率领主力越过津浦路进入皖中,另一部在陈粟谭率领下北上山东,四十七军接防新四军苏北根据地,二十五师接防苏皖边界。至此江南和苏北皖中没有了比。的武装力量。 军事委员会下令撤销八十九军编制,八十九军番号拨给八路军。 五月中旬,朱德彭德怀通电就任翼察战区正副司令,项英离开新四军。出任河北省主席,聂臻出任察哈尔省主席。同月,中国空军向太行山八路军空投三个师的武器装备和弹药,这些装备全部是重庆造。 也就是这个月,蒋介石下令苏鲁战区开始整刮部队,由战区司令关麟征全权负责。薛岳负责整编九战区部队,这次整编主要针对地方杂牌部队,川军湘军粤军以及原西北军部队都在整编之列。 随着内战阴子消散,美国政府解除了对华贷款限制,罗斯福总统宣布租借法案适用中国,随后大批物资通过滇缅公路和滇越铁路运入中国。加上原先购买的美式装备,蒋介石将这些装备集中起来,重新装备第五军,恢复第五集团军番号,任命郑洞国为集团军司令,下辖两个军,第五军和第六军。这两个军全是美式装备。国共协议让等待国共合作破裂。重新爆发内战的日军大为失望,在的到两个师团的增援后,网村宁次决定打通粤汉线,五月底,湘北战云密布,日军开始向前线集结。 在这一遍喧闹声中,新华日报悄然在重庆出版,这让青年党感到惊讶。他们立刻要求清查是否拿出一百万,结果在重庆宣传部户头中赫然列着交付了一百万保证金。青年党随即声明,认为挪用军费。让他们意外的是,无论国民党还是都保持沉默,重庆新闻界也闷不作声。 这次事件让周刚来开始重新认识庄继华,庄继华在他心中又回到主张国共合作这个阵营中来,这次谈判过程中,他表现出的强硬曾让周刚来认为庄继华变了,可最后。庄继华亮出的底牌让他都有些意外。 延安对庄继华的兴趣越来越大。延安认为他是个可以争取的人,而且由于他在西南三省的巨大影响力,一旦成功,意义将非常重大,影响深远。 庄继华对件界的喧嚣似乎没有感觉,签署协议后,他没有立刻返回贵州,而是再次到达县视察坦克工厂和火箭炮工厂,检查工厂进度。 他对这两个,工厂的进度还是不满意。逼着洪君器将新生厂准备装备第五集团军的六十辆卡车借给西南开发队,用来运输设备。要求在六月初所有设备安装完成,六月底第一台样车要出厂。 庄继华这样催逼,让顾问团团长崔可夫非常不理解,也非常生气。跑到蒋介石面前抱怨,蒋介石也不理解,庄继华为何要投入这样大的精力,这么多物资,完全是孤注一掷。 面对蒋介石的询问,庄继华只好解释说:“第五集团军现在还在整之中,那些卡车早两个月晚两个月没多大关系,而坦克厂和火箭炮厂一旦建成,我们就可以组建自己的坦克兵团,那时我们就能对日军展开反攻。” 蒋介石勉强接受了庄继华的解释,只是叮嘱他对贵州开发要抓紧,不要把目光只盯在两个工厂上。庄继华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 协议虽然在党内引起一些波折。但总体来看,蒋介石获益很多,果然在六月初,彰德怀指挥八路军各部对山西、察哈尔、缓远的日军交通要道展开破袭,重点是正太路。 八路军各部奋勇出击,一夜之间。山西全境激战,山西各地日军高级电报雪片般飞向太原和北平,新开到太行山的新四军也在翼南根据地发动攻势,平汉线、津浦路同时被截断,整个华北平原度沸腾起来,各地交通线疾呼全部中断。 这是几年来,八路军首次主动出击。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由于兵力集中,装备更好,取得的战果更大,正太路沿线中队以下的守备队据点均被拔出,八路军还攻克了榆杜、辽源、徕源等四五座县城,总计歼灭日军一万两千多人,伪军两万三千多人,获得一场辉煌的胜利。同时也有力回击了国民党对八路军的攻击 热烈呼唤月票,让他来得更猛烈些吧!!!!! 热烈呼唤月票,让他来得更猛烈些吧!!!!!。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 场大境模破袭战。..让华北派韭军编忙乱,北卑司今口川火丽明,西尾寿造毒天待在司令部内,试图搞清楚八路军的战略意图,参谋长笠原幸雄指挥参谋们将一面面小旗子标注在地图上。 “山西报告,灵丘守备队失去联系,从太原派出的援军受到八路军顽强阻击,伤亡惨重。” “正太路沿线守备队几乎全部失去联系,估计全部玉碎。” “怀安、北沙、窑尖,受到八路军杨成武部的攻击,守军全部玉。碎。” “八路军力师出现在大同外围,各孤立据点,均受到攻击” 立高之助干巴巴的声音在作战室内回荡,一份份电报无不显示局势的严重,这时又一份电报送到立高之助手上,立高之助看后不禁一呆,声音嘎然而止,正在与笠原辛雄商讨局势的西尾寿造很快发觉。 “立高君。”西尾寿造的声音有明显的不满,立高之助苦笑下:“东京军部电报,德事考察团在两天之后到北平,让我们认真接待。提供一切帮助。” 西尾寿造闻言也不由楞了,他快步过来,接过电报,思索会说:“德事代表团到北平来做什么?他们不是去满洲了吗?” 德国在五月中旬向日本派出了一个十二人的代表团,这个代表团是通过苏俄到达日本的,代表团在日本本土与军部高层进行了谈判,然后以考察满洲资源的名义秘密去了满洲国,但谈判内容却是绝密,无论是华北派遣军还是南京派遣军总司令部都不知道,现在突然来北平,让西尾寿造感到非常突然,也非常不理解,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这个事待会再说”西尾寿造放下电报,抬头看着立高之助:“立高君,看来你一直是对的,我们还是忽略了华北八路军的发展。” 立高之助在这几东中一直在强调华北八路军的威胁,可西尾寿造和多田骏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西尾寿造还好点,组织了几次对翼中和翼南的扫荡,但在心底上对八路军的力量还是缺少重视。 立高之助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等着西尾寿造说下去。 “立高君,你有什么建议?”西尾寿造双手背在背后,看着立高之助。 “卑职认为,现在必须采取两条,第一增兵,立刻打通交通;第二命令各孤立地点立刻向附近县城收缩,八路军获得支那中央政府支持后,攻坚能力大为增强,普通的据点已经无法阻止他们,只有依靠坚固的城墙。”立高之助几乎立刻就抛出早想好的对策。 西尾寿造微微点头,刚才笠原幸雄提出的也是这两条,现在得到立高之助的支持,他便不再犹豫:“笠原君,立刻下令,抽调四十七师团和五十三师团立玄西进,沿正太线攻击前进,进入山西后,规划第一军指挥。命令大熊混成旅团进驻张家口,扫荡张家口外围。命令二十四师团和三十三师团对翼南八路军进行扫荡作战。命令三十四师团和皇协军第六师,对翼中八路展开扫荡。” 立高之助清楚西尾寿造虽然下令进行扫荡,但这次扫荡是匆忙组织的,以报复为主,而八路军既然组织了这么大一场战役,那就不可能没有准备。 “司令官,东京的电报怎么处理?”立高之助心中对那份奇怪的电报恋恋不舍,这个德事表团肯定有重大缘故,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后天”西尾寿造沉凝下,自己肯定是没有时间了,笠原幸雄要协助自己拟定个反击方案,副参谋长已经飞临太原,亲临一线,犹豫片刻后下决心说:“立高君,就由你代表派遣军接待他们吧,嗯,让西村君也去。” 立高之助心中暗喜,没想到这种好事就这样落到自己身上了,这时笠原幸雄在旁边说:“司令官还是让西村去吧,立高君对华北八路军更熟悉。” 西尾寿造点点头:“那就这样吧,立高君,你就留下,让西村去吧。 ”立高之助无奈点点头,又一批电报送到他手上,他迅速浏览下电报内容,然后抬头对西尾寿造说:“司令官,参谋长,代县和、繁峙、上杜、会里受到八路军刘伯承部攻击,岚县、神武受到贺龙部攻击,娘子关、井径煤矿失守,警备队全部玉碎。” “八格!”西尾寿造恨恨的咒骂道,笠原幸雄眉头一皱:“阁下,命令守军坚守,同时命令六十二师团立剪增援。” 立高之助看着沙盘上的态 默默思索,西尾寿造下过一连串命令,力图稳住局,口原幸雄把这道道命令转变成一道道书面命令,作战室内一遍忙碌。 “司令官”立高之助扭头见是情报课长西村,他的神情激动,在八路军发起袭击之时,西村受到西尾寿造的严厉斥责,认为情报部门没有能及时发现八路军的动向,是严重失职,要不是立高之助求情,恐怕已经被命令切腹请罪。 “西村君,有什么让我高兴的消息吗?”西尾寿造冷冷的问,尽管刚才同意让西村去接待德事代表团,但看到他,西尾寿造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我们获得八路军第二阶段作战方略的绝密情报。”西村这话说得畅快无比,这段时间他发疯似的寻找八路军的情报,不管不顾的启用了所有情报人员,这才有了这份情报,他也总算能在西尾寿造面前交差了。 西尾寿造一听,顾不得司令官的堂堂威仪,几步抢过来,一把抓过西村手中的情报。这份情报不是很详征,但却很真实。 八路军第二阶段作战目标是继续扩大战果,拔出孤立于根据地内的日军据点,要求收复五台、榆杜等插入根据地的据点,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具体是贺龙部攻击同蒲路,攻击宁武、神池等地;晋察翼部队攻击徕灵公路,重点是攻击徕源、灵丘等县城;刘伯承部攻击榆杜、辽县,叶挺部破袭平汉路,攻击涉县、黎城等县城。 “好,很好!”西尾寿造大喜,既然知道了八路军的部署,虽然不够详细,但总比两眼一抹黑强。西尾寿造冲西村微微一躬:“辛苦了,西村君。” 西村恭恭敬敬的回礼:“为帝国效劳,理该尽心尽力。”西尾寿造返身将情报递给笠原幸雄和立高之助,笠原幸雄也非常兴奋,立高之助边看边打量态势图,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份情报很可能是真实的。 “祝贺你,西村君,有了这份情报,我们就能挽回局势了。”立高之助高兴的对西村说。 “报告”没等西村谦让,参谋又又送来一份报告,立高之助接过来,不由倒吸口冷气,他转身走到西尾寿造身边低声说:“司令官,东团堡失守,教导大队全体玉碎。” “什么?”西尾寿造转身盯着立高之助,一把抢过电报,见是东团堡守军发来的电报,“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这十三个字犹如十三把刀,血淋淋刺向他的心脏。 东团堡在徕源县以东,地势险要,深沟高垒,守军更是精锐的第二混成旅团士官教导大队,有教官二百多人,加上受士兵总兵力八百多人,战斗力超过普通大队一倍一闪。从守军到混成旅团再到北平派遣军司令部,都对这里的防御大有信心。可想到八路军的攻击如此凶猛,短短两天就攻克了这样一座坚固堡垒。 这次战斗让西尾寿造和笠原幸雄都大为惊恐,这说明八路军的攻坚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估计。 “混蛋!”西尾寿造咬牙切齿,有些气急败坏,笠原幸雄轻轻叹口气指着态势图说:“阁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前是我们对八路军不了解,现在我们清楚了,将来就有办法对付他们。司令官,我建议,立玄对翼中,对太行山进行扫荡,八路军主力多在外线作战,根据地内部必定空虚,我们同样可以达成突然袭击。” “参谋长说得对”立高之助也补充说:“以往我们每次扫荡都找不到八路主力,现在他们自己跳出来,我们重兵扫荡,八路军必定回援,如此我们就可以捕捉到八路主力,与他们进行决战,一举歼灭,彻底消除华北隐患。” 西尾寿造迅速从山东,河南前线抽调四个师团,分别向翼中、翼东和太行山进行扫荡,然而让西尾寿造意外的是,翼中根据地的扫荡很顺利,就像以往一样,翼中八路军避而不战,留下小部队在根据地内与日军主力周旋,主力部队却跳到津浦线上,再次展开大规模破袭。而翼南八路军和新四军却在叶挺指挥下,在根据地内与日军周旋,抓住日军分兵的弱点,连续在玉堂庙、西林镇歼灭日军两个大队,待扫荡部队集结成团后,又长途奔袭,一举攻下曲周,全歼曲周守备队。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三) “八格。..叶挺不是西进攻击涉县和黎县吗?怎么又出现在贯旧根据地内呢?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沿途守备认为什么没有报告!”西尾寿造接到报告后怒不可遏,叶挺部主力不突然停止对涉县和黎县的攻击,回师翼南,抢在日军发起扫荡前赶回翼南根据地。 这支部队可不是土八路,他们在离开皖南前接受了中央提供的武器装备,清一色采取造武器,虽然没有重炮但迫击炮和山炮却是装备齐全,其中还有部分最新出厂的三九式自动步枪,庄继华通过杨森给他们提供超过谈判数量一倍的武器弹药。连队全部装备了迫击炮。这支部队的富裕让翼南八路军羡慕不已,八路军总部从中调走了上百门炮,可部队依然有两百多门炮。正是有了这些武器,叶挺才敢与日军面对面较量。立高之助的情报,促使八路军总部下令停止第二阶段作战,全面转向反扫荡作战,各根据地出击部队星夜返回根据地,根据地内也紧急动员起来,开始坚壁清野,因此日军的报复性扫荡一开始就不顺利。 笠原幸雄和立高之助无话可说。西尾寿造发了一通火后也无计可施。不过三人都清楚,这场大规模袭击后,整个派遣军都要进行重新调整,兵力要重新部署。 夜色降临,立高之助振振精神,回到宿舍,日本军官都住在军营中。结过婚的将级军官,如果家属来了。可以有单独的套房或四合院,象立高之助这样的单身,有一定级别的军官则有单独的房间。 立高之助每天回来后,都要悄悄检查房间是否进来过人,检查的结果都让他满意,还没有谁怀疑过他。 检查过后,他坐在写字桌前,习惯性的摊开本《装甲兵》,这是日本翻泽的古德里安的著作,在战争爆发前,没有谁法意到坦克作战,日本对坦克的认识还停留在一战时期,可德国在欧洲的辉煌胜利。让日本军界开始重新认识坦克作战。将德国的军事著作翻泽过来。 立高之助脑子里想的是德事代表团,西村陪着德事代表团去蒙疆五天了,依然是借考察矿产的借口,但立高之助肯定他们是别有用心,因为这个军事代幕团中没有一个商人或者工程师。只有军人。 “怎样才能拿到他们的商谈内容呢?”立高之助希望他们在离开北平前,能与西尾寿造会谈,那样他就可以设法参加这个会谈,从中套出他们来的目的。 想了会,立高之助站起来,带上军帽,又小心的将一根头发卡在抽屉边沿,如果有人在他不在时将来,打开抽屉,这根头发就会掉。随后又在卧室的房门上作了暗记,这才出门。 作为占领军,在这个,城市随意活动是非常危险的,北平城内的暗杀团活动非常厉害,连天皇特使都被他们暗杀了,象立高之助这样的高级军官,一旦孤身出现在大街上,肯定会成为某个暗杀团成员的目标。 立高之助开出他的那辆丰田轿车,门口站岗的士兵看到立高之助。便打开路障,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心里想着军官俱乐部的女招待。 但立高之助没有去军官俱乐部。而走到了一家日本人常去的酒吧,这家酒吧是日本人开的,这里的寿司很好,清酒也不错,女招待也挺 。 “啊,立高君,好久没见到您了。”进门后,女招待来人,便殷勤的过幕招呼。立高之助是这里的常客,女招待们都认识他。 立高之助威严的点点头,日本社会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象他这样的高级军官对这些女招待用不着太客气。否则反倒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还是菊香阁?”女招待只有十七八岁,正是丰春无敌的时期,不顾哦这些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的女孩都是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的贫困家庭。也正因为贫困,才背井离乡来到中国。 “是的,麻烦你安排下。”说的虽然客气,可语气却是命令式的。女招待的腰一直是弯着的,她依旧笑眯眯的。 “还好,正好菊香阁没有客人,请跟跟我来。” 女招待在前,立高之助在后,俩人一前一后的向菊香阁走去。年青的孩子话挺多,女招待边走边说:“立高君,今天怎么是您一个人来的。西村君陪着几个欧洲人在樱花阁喝酒呢,他怎么没请您。” “欧洲人?”立高之助心一动,德事代表团这么快就从蒙疆回来了,他们去蒙疆考察什么呢?有什么目的呢?这两个问题又浮现在他脑中,既然在这里遇上了,那就是个。机会。 “既然没请我,那就不用打扰他了。我今天必州净清力高!助淡淡的讨他知道泣个女招缉。甘几会把他在这里的消息告诉西村。 喝着淡淡的清酒,品尝独具特色的寿司,立高之助在耐心的等待西村的到来,不时传来日本人的欢闹声。 “这些肮脏的日本猪,恐怕是知道他们的好日子不太长了吧。抓紧时间寻欢作乐。”立高之助恶毒的猜想。 酒味清淡,立高之助很快喝完一壶。心里有些焦急,这西村怎么还没过来,女招待是不是没有告诉他。否则他应该过来的。 女招待又送来一壶酒,立高之助有些醉意的招呼她:“哟西,来陪我喝酒。”说着就把女招待拉过来,坐在旁边。 这里的女招待工作本来就有陪酒的内容,女招待坐下后就热情的劝酒,立高之助不时扭扭她涂粉的脸蛋,肆意调笑,打情骂俏的声音很快就在房间内回荡。 又喝了没多久,房门被拉开了。西村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他的军装已经脱下,只穿了件白衬衣,同样也是满脸通红,浑身酒气。 “立高君,好轻快呀,难得见你这样放纵。”西林进门就乐呵呵的。似乎丝毫不知道现在的战局紧张。 “西村君,来喝两杯”立高之助松开女招待,也没起身,就招呼西村坐下:“刚才一进门就听说你在这招待客人,就没去打扰没想到你还走过来了。” 立高之助没有隐瞒知道他在这里的消息,见立高之助有些醉意,西村挥手让女招待出去,等女招待迈着小碎步出去后,拉上房门,才坐到榻榻米上。 西村也不客气,拿起酒壶,摇了摇,里面的酒已经不多了,桌上的寿司也不多了,他眯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不过打声招呼,那些德国人真难伺候上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西村摇头叹息说。 “再难伺候,也比八路军好对付”立高之助的表情很是苦涩:“德国人总是要走的,可八路军却不会,除非把他们全部消灭,你知道我们的兵力不足,只能从前线调兵。可没想到,扫荡也不顺利,八路军的反应实在太快了。” “作为占领军,我们在这里没有秘密。”西村叹息道:“虽然花了很大精力,可我们获得情报却很艰难,他们却很容易得到我们的情报。” 立高之助看着西村,尽管酒意上涌,可他还是不敢轻易开口问德国人的情况,打个酒嗝,摇摇晃晃的说:“西村君,支那政府要是和真正联合,皇军要想征服支那,实在太困难了。西村君,征服支那还是要实行以华制华的策略。” “你说得对,立高君,汪精卫先生在南京成立新政府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支那人与我们合作的。”西村给自己到了杯酒,立高之助接过酒壶也给自己满上,可酒只剩下一半,立高之助招呼女招待再拿一壶。 “西村君,喝了这杯,你就陪德国人去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立高之助醉意熏熏的说。 西村感到有些奇怪,立高之助很少这样,俩人交往已经几年了,西村很少看到立高之助这样放开了喝酒。职业的敏锐,让他想知道是什么事让立高如此失态。 立高之助醉醺醺的中眼中精芒一闪。悄不注意的扫过西村,待西村抬头后,他的目光又恢复成醉醺醺的了。 “混蛋”立高之助骂道:“这八路军就象苍蝇,不管吧,他就在你耳边嗡嗡叫;你真要管吧,他们又找不着了,几年了,怎么才能彻底消灭他们呢?” “恐怕只有蒋介石才能消灭0。”西村显得也没多少信心,不过他猜测立高之助这样失态的原因还是前线战事不顺,这几年,华北派遣军高级将领中,只有他一再呼吁不要忽视八路军在华北的发展,可始终没有得到彻底的重视,任何人遇上这种情况都会感到郁闷。 “可蒋介石现在正与他们合作,合作对付我们。”立高之助有些愤愤然:“没有他提供的武器装备。八路军根本不敢主动挑衅皇军。” “支那最大的武装力量还是支那政府军,特别是其中的中央军。”西村叹口气。日军的几次失败都是败在国民党军手中,所以军队上下更重视国民党军,一直把他们视为主要打击对象,可这次袭击发生后,。表现出的实力,也不容小视。 第二更有些晚,还是呼唤月票,越多越好!!!!!!! 让月票来得更猛烈吧!!!!!!!!!!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四) 高!助醉意垂熏的坚起根年指来回旯动!,“西村君煦刷必么怀不明白,支那如果不内乱,帝国是无法征服支那的,支那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越稳固,我们的机会就越而现在看来,我们的机会是在越来越” 西村没有反驳,这个结论是几乎是半公开的秘密,在卢沟桥事变前。..日本高层无论从那个角度比,工业能力,财政状况,军队战斗力,社会组织,都能得出日本强的结论,这个强不仅仅强上一点,而是超越许多倍,因此日本才会认为,只要打进来,蒋介石政府的抵抗会很快瓦解,他们能轻易获胜,口旧的东北、口8的上海还有热河长城。无不证明这点。 可战争爆发之后,日本人发现,原本一团乱麻的中国,突然变成万众一心了,不管是土匪,还是军阀,都要抵抗。整个战争变成一个大泥潭,他们踩进来了。却无法拔出脚。 “其实,我们现在有个机会,逼迫蒋介石讲和的机会。”立高之助醉醺醺的说到这里,却停下来。招呼女招待再拿一壶酒:“来,西村君,干杯。” 西村等了半响,酒也喝了几杯。却再也没听到立高之助所说的那个机会是什么,终于他忍耐不住问道:“立高君,这个机会是什么机会?” “你还装傻”立高之助有些不以为然:“西村君,你不正在干吗?还来问我 西村楞了下,摇摇头:“我不明白,还请立高君明言。” 立高之助静静的看着他,他的眼神让西村有些茫然,又有些不解,还有三分忐忑,:分手足无措,立高噗嗤一笑:“那好,我就揭开你这层面纱,别让人以为,我们华北派遣军无人,也别让德国人小瞧我们大和民族 “德事代表团来做什么。不就是考察关东军和蒙疆驻屯军,为什么耍考察他们?只有一个原因。他们要进攻苏俄。我读过希特勒元首的我的奋斗,他早就说过,要向东方寻求生存空间,他真是说到做到,了不起,了不起。” 立高之助竖起大拇指,西村却大为震惊。他陪同德事代表团去了蒙疆驻屯军,与驻屯军司令网部直三郎一起与得德事代表团会谈。当然他也猜到德国可能要对苏俄采取行动。可立高之助却只是从德事代表团来访就猜到德国未来的军事行动,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我们和苏俄有协议,德国即使进攻苏俄,我们也可以袖手旁观西村平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立高之助。 “错了,完全错了。”立高之助坚决的摇摇头:“我知道,苏日条约签订后,东京有些人认为帝国下一步战略方向应该是南下,这恰恰是错误的。” 说到这里,立高坐直身体,略有些兴奋的脸涨得通红:“作战有个,基本准则,兵力集中使用,根据这个准则,一旦德苏之间播发战争,我们应该履行三国同盟规定的义务,立刻进攻苏俄,拖住苏俄远东部队。以便德军在其西线的行动。” 西村有些傻了,他没想到立高之助的认识居然与东京的主流认识相反,东京认为南下才能获得继续进行战争的资源,相反北上,西伯利亚寒冷,资源匿乏,对帝国无所助益。 “为什么?”西村皱起眉头:“我们刚刚与苏俄签署条约,这个条约实际上解除了我们对德国的义务。我们可以静观战争的结果 立高之助又摇摇头,非常惋惜的看着他:“这是短视做法,非常愚蠢。” 西村的脸色顿时涨成紫红色,他张嘴欲言,可立高之助却抢在他前面说:“从长远来,我们和德国的同盟更加坚定,苏俄是我们长远的敌人。这场战争,帝国、德国、意大利是一边。支那苏俄英国是另一边。这两个集团中,苏俄和德国是其中主力,苏德战争一旦有了结果。苏俄失败,英国就不可能再坚持。他势必退出战争,帝国在重新刮分势力范围中,将得到欧洲列强在南洋的殖民地,我们也就有继续战争的资源。可全世界都停止抵抗了。支那还能坚持下去吗?蒋介石恐怕没有那个胆量。西村君,这才是结束战争之道,而不是南下 西村呆呆的看着立高之助,他完全没想到立高之助会发出这样的 “高论。”在与德事代表团交涉中,他明显感到德事人员的轻蔑。他们认为日军的装备练和战术还停留在上次大战期间,与德国相比。差了整整一个。时代。“诺门坎和张鼓峰两战证明,苏俄远东部队实力强劲,皇军北上很可能会付山,犬代西村的眉头深成一个川心※ “在这场战争中,德国始终是中心。如果德国战败,我们还能打下去吗?”立高之助懒洋洋的给自己添上一杯再,顺手也给西村倒满。 “这就是即便付出牺牲,也要北进西村喃喃自语,立高之助笑眯眯的点点头,桌上的寿司早就吃完了,只剩下几个空酒壶。 “西村君,赶紧回去吧”。立高之助开始赶西村走了,他过来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把客人单独留在那,你这主人却跑开了,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 “立高君,我们一起过去聊聊,武许他们根本不需要我们帮助。”西村起身邀请。 立高之助皱皱眉头:“不需要?他们是不是太狂妄了?” 说着他挣扎着站起来,西村过去将他扶起来,俩人互相扶持着走出菊香阁,走廊上遇到的女招待纷纷让路,负责招待立高之助的那个女招待试图过来帮忙,却被俩人推到一边,到了西村包房的门口,守候在一旁的女招待拉开房门,俩人进去。 立高之助偷眼一瞧,房间内有三个德国人,他们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的西装,还有一个作陪的是青城小山。另外一人却不认识,看样子好像是翻泽。 “立高大佐”。青城小山立刻起身,帮着俩人坐下。翻泽连忙悄声向德官解释,德官面露不屑的看着闯进来的立高之助。这个,醉醺醺的军官,尽管在场的三今日本人对他好像很尊敬。 “这是华北派遣军作战课长立高之助大佐”青城小山向德国人介绍说,然后又向立高之助介绍说:“大佐阁下。这位是德事代表团团长马西克中校,这位是雅尼克中校,这位是韦尔纳少校。” 立高之助以日本人的礼节冲他们微微一礼,西村则正式得多他跪坐在桌前:“立高君是我们华北派遣军最优秀的军官。” “诸个先生,贵国对苏俄的攻击什么时候展开?”立高之助打断西村的话,单刀直入的问。 三名德官楞了下,互相间交换个眼色,德国要进攻苏俄在东京高层不算什么秘密,德国派到东京的是一个庞大的军事代表团,目的就是评估日本的军事力量,要求日本在苏德战争爆发后,在东线对苏俄展开攻击。 可他们对满洲和蒙疆驻屯军的考察,让他们非常失望,日军的装备和记练在亚洲算是一流的,可依德国的标准来看,是非常落后的,特别是他们对坦克的理解和使用。他们依然将坦克分散使用,对德军在欧洲取得的成功经验熟视无睹,这样的部队如果放在欧州,会被德国轻易击败。 但他们也知道,进攻苏俄的计共只有东京高层知晓,可这个军官一进门开口就问,什么时候进攻苏俄,这让他们很是震惊。“不用告诉我什么时候”。立高之助没等他们回答,便又逼问上去:“我希望知道,你们希望我们如何配合你们?” 马西克沉凝下反问:“贵国深陷中国战场,主力在南方攻击中国政府军,还能抽调多少部队对苏俄展开进攻?” 立高之助冷笑下摇摇头,现在的他完全没有日本人那种含蓄而是锋芒毕露:“中校先生,克劳塞维茨是德国人,战争论这不千秋巨著,你们不会没有读过吧,集中使用兵力。三国同盟让我们三国结为一体。这场战争是我们三国针对英美苏俄的战争,我们和你们任何一方失败,另外一方也会失败。所以我们必须首先集中兵力打垮英国,或者打垮苏俄,而我认为打垮苏俄尤其重要 “为什么呢?英国有广泛的殖民地,本土丢了,他们还可以在美国支持下,依靠殖民地的资源和人力。继续进行战争,所以英国看上去却很不好打。相反苏俄呢?斯大林的肃反,严重削弱了苏军的战斗力,而且他没什么盟友,一旦被打垮。苏俄就只有投降。地图。我们只要征服苏俄,地图上的一半领土就在我们的指挥刀下,英国还能继续打下去吗?美国还敢干涉我们吗?三国同盟将天下无敌!所以我想知道,一旦你们开始进攻,需要我们作哪方面的配合?” 抱歉,今天只有一更,在医院一整天,晚上才回来,明天还要去医院一整天,争取保证一更,还请大家谅解。 求月票支梳求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五) 马西苏二人交换下眼煮,泣时二人只经没有才才的倨伽只助的观点新奇,对英苏的判断与他们完全相反,可却很难驳斥,的确,英国是很但英国海军却很强大,德国海军根本不能与之相比,强大的德国陆军只能停留在英吉利海峡。.. 这个看上去很小的国家,却拥有最广泛的殖民地,从北美到南美。再到亚洲非洲大洋州,只要太阳照耀的地方就有他的殖民地。要想打掉这个国家,还真不容易。 可苏俄呢,这个地球上幅员最广大的国家,人口众多,工业实力强大。军队数量众多,西方国家一直把他看着庞然大物,可苏芬战争暴露了他的弱点,军队缺少练,军官指挥笨拙,面对弱小的芬兰军也占不到便宜。 “元首对打垮苏俄有充分的信心。”马西克斟酌着说:“不过您的观点很有创造性,坦率的说,在遇见您之前,我们对贵队很是失望。贵军的战略战术还停留在上次大战时期,而这次战争中,决定战争胜败的是坦克和空军,特别是由坦克组成的突击集团,但贵国的坦克不但型号落后,而且组织落后,必须要进行改进。” “嗯,您说得对”立高之助点点头:“我最近看古德里安将军的书,皇军对坦克部队的建设确实落后于欧洲,必须进行改进,但这不妨碍我们在对苏作战上的合作,对苏作战一旦展开,关东军可以出动七十万人,蒙疆驻屯军和华北方面军可以出兵二十万,这九十万部队可以牵制住苏俄远东军一百万,同时可以分流他们的物资供应。” “你们能出兵九十万?”雅尼克有些惊诧,根据他们的考察的,日本关东军只有七十万,们疆驻屯军只有十万,这还包括驻防绥远热河和察哈尔的部队,而华北派遣军正陷入与八路军的混战中,还能分出部队向北方进攻? 立高之助沉默下,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们肯定要付出代价,而且代价肯定不我们必须从华中华南,甚至从武汉前线抽调部队,在支那范围内,我军将再无发动攻势的能力。不过这一切都值得,只要能打败苏俄,所有代价都值得。” “立高君”西村忍不住问道:“要投入这么大兵力?军部会同意吗?” “只有投入这么大兵力,才能拖住苏俄远东部队,这还需要对支那战场作出大范围的调整,包括放弃某些不重要的地区”立高之助摇晃着脑袋:“比如广州地区,还有福州地区,这些地区没什么用处,支那的对外运输主要滇缅公路,再说帝国强大的海军,完全可以封锁广东沿海。” 立高之助在这大发阙词,西村却有些坐立不安,他越来越感到不安。如果德事代表团真采纳了,要求东京进行配合,支那派遣军就必须作出重大调整。 “但对苏作战,充当主力的还是你们德国,如果德军不能获胜不能攻克莫斯科,那我们的牺牲就变得毫无价值,而且也会导致战局急转直下。”立高之助最后紧盯着马西克。 “对这点,我没有丝毫怀疑”马西克充满信心;“一百九十个师,五千辆坦克,五千架飞机,天下无敌!” 立高之助暗自心惊,这是地球上出现过的最庞大的武装力量,苏俄真能抗住?他要真扛不住,苏俄一旦战败,蒋介石肯定不敢继续行战,他只有向日本求和。 不过表面上,他却表现得非常高兴,举起酒杯:“为元首的雄才大略干杯,只有他能饰造出这样辉煌的伟业!” 看着立高之助向往的样子,西村有些哭笑不得,一旦真的参战,华北派遣军面临的局势势必更加恶化。除了部队要调往苏日战场,还必须为前线士兵提供粮食弹药,可部队减少了,华北八路军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且以八路军与苏俄的关系,他们也必须积极出击,骚扰日军后方,减轻苏俄正面战场的压力。 “不过时间上恐怕贵队来不及了,我们攻击的时间定在六月下旬。如果要贵国配合,我们就必须尽快返回东京,与贵国首相商议。”马西克沉凝下说道,他对立高之助的建议到有些心动,如果日本能分散一百万苏军,那对苏德战场的帮助将是巨大的。 他们这次考察的目的也就是确定日本的军事实力,然后再决定是否要求日本提供军事支持,随着考察的深入,他们对日本的军事能力感到失望,因此倾向于不向日本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现在听了立高之助的分析,马西克的立场动摇了,他决定回去向哈立姆将军汇报。 立高之助摇摇晃晃的离开酒吧。开着他那辆丰田轿车走了。望着轿车卷起的尘埃,西村的目光阴晴不定。 青城小山不知道西村在想什么,他见西村站在那不住思索,便上前请示:“长官,我们是不是先送德国人回去?” 西村慢慢的转过身点点头,几个人上了两部车,也离开了小酒馆。 丰田车内,立高之助却没有丝毫酒意,他拿到了他想要的情报,也启动了先生交付的任务,当然这粒种子能否开花结果,只有天知道。 开着开着,立高之助猛然踩下刹车,一个念头忽然钻进他的脑海。西村是个谨慎的人,他怎么会大摇大摆的把德事代表团领到酒馆去,这与他往常的做法完全不一样,反常为妖,他想做什么?立高之助背心冒出一串冷汗,现在他感到自己有些冒失了,不该去与德卓代表团见面。 西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夜已经深了。他却难以入眠,的确,今玉他是有意将德事代表团带到小酒馆的,这几年,华北八路军发展迅猛。皇军数次围剿所得甚少,特别是最近这次扫荡,八路军迅速回军,让皇军的突袭几乎完全失败。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然,但每次都这样,西村深深怀疑情报泄密,他早就开始秘密进行调查,可始终没有结果,可这次让他感到,派遣军司令部内有人泄密,这个。人隐藏极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为了引出这叮,人,西村才决定冒险将德事代表团带到酒馆,如果这个人在司令部,那么他一定会找机会来探听他们来的目的。他就是想谁会出现在小酒馆。谁会来接近德国人,可没想到居然会是立高之助。 可立高之助就是那个人吗?西村拿不准,立高之助也常去那个小酒馆。也许是意外,但要事不是意外呢?西村的额头也冒出冷汗,立高之助可是派遣军作战课课长,是参谋长笠原幸雄的主要助手,是华北派遣军的双子星之一,为帝国立下过汗马功劳,他要是间谍,这后果也太可怕了。可要秘密调查立高之助,西村也感到棘手,立高之助深受西尾寿造和笠原幸雄的信任,他的名声连东京军部都知道,而且他的证据并不充分,仅仅凭这样一次巧遇,恐怕不但查不了立高之助,自己反倒要受到斥,甚至可能丢掉官职。 犹豫半响,他决定还是查,不过先秘密调查,他拿起电话把青城山叫过来,青城小山很快过来。 “什么?立高君?”青城小山惊讶得瞪大眼珠,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命令,好半响才结结巴巴的说:“阁,阁下,您没有弄错?这或许就是一次巧合,我们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会去那家小酒馆,相反我认为,如果我们去军官俱乐部,主动接近的人才最可疑,那家小酒馆,立高君也常去。” “你说的,我也想过”西村严肃的说:“可这次扫荡在八路的各个根据地全部失效,这难道不可疑?露骨偶一个根据地失效,还可以解释为下面的人泄密,可所有根据地都失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泄密的级别更高。其次,今晚的事情太巧了,他虽然是被我拉进来的,但也可以解释为半推半就。” “可”调查这样级别的军官必须得到司令官的批准,司令官会批准吗?”青城小山有些担心的问。灯光下,他的神色依旧充满疑惑。 “当然不会”西村轻轻拍拍他的肩头:“不过为了帝国圣战,我们必须冒险查清楚,即便个人有所损失。也再所不惜。” 面对大义凛然的西村,青城小山沉默了下,终于抬头大声说:“我愿追随阁下,查清立高大佐的身份。即便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西村默默点头,他感到有些欣慰,自己没有错看青城小山,这今年青人不愧是帝国优秀军人,调查立高之助风险太大。 “阁下,我们从那里入手?”青城小山稳定下悄绪问道。 “立高君如果是支那间谍,那将是支那最成功的间谍,支那方面对他的保护肯定非常严密,而他这些年也没露出丝毫破绽,除了这一次。”西村思索着缓缓踱步:“先从他的履历查起,有没有破绽。 城小山答应声就要转身离去,西村却把他叫住:“青城君,这件事目前只有你我知道。在没有明显证据前,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卑职明白。”青城小山肃然答应,西村的意思很清楚,他的工作不但不能向派遣军司令部报告,也不能让情报课的其他人知晓,一切都还处在秘密阵段。 呼唤月票支微,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六) 接下来几天。..立高之助依旧协助笠原幸雄协调各战场。孵过比口八路军已经收兵,日军围剿也没见到成效,各部队状况不佳,也正在陆续返回原住地,只有重新打通正太路的战斗还在进行。 这场战斗进行得很顺利,八路军没有阻击日军,而是放任日军沿路推进,但却始终在骚扰和袭击辐重部队,战斗很频繁,却不激烈。 但西尾寿造的日子并不很好过,他接到通知,对于这次八路军袭击,军部将派出调查组到华北调查,确定华北治安状况,并确定指挥官是否有失职读职行为。 闻听此命令西尾寿造心情烦躁,华北兵力不足是显而易见的,主要兵力集中在针对一战区的河南,针对五战区和九战区的武汉,另外还抽调了大量部队到满洲,诺门坎之前,满洲便集结了八十万部队。相北地广兵稀,兵力却只有六个师团和五个**旅团,这些部队中有两个师团另一个旅团部署在山西,两个旅团部署在察哈尔,两个师团在山东一个旅团在翼中,一个师团在翼东,机动部队少得可怜,要进行扫荡就必须从各地守备队中抽调兵力。 面对混乱的局面,西尾寿造有种预感,自己会被调离华北,可他心里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立高君,我们下盘棋吧。你的棋艺有没有你在战场上那么耀眼。”西尾寿造招呼立高之助,他对立高之助有些歉疚,感到辜负了他的帮助,要是自己早点重视他的意见,华北的局面恐怕不会如此糜烂。 “乐意奉陪,不过,棋艺我可很差立高之助立玄让人搬来棋具,笠原幸雄也也察觉西尾寿造的心情不好,也鼓动立高之助与他杀一盘。 围棋是这个时代日本的国粹,被视为修身养性的技艺,棋手的社会地位很高,社会上的爱好者非常多,报刊杂志也以刊登棋谱为荣,读卖新闻曾举办过一次名人秀哉与吴清源的比赛,结果读卖新闻在这期间的销量增加三倍。也正是在这场比赛中,吴清源下出了星小目、天元的布局,这个,布局被称为新布局,吴清源虽然输了比赛输棋的原因至今还争论不休,很多人认为导致吴清源输棋的妙手不是秀哉想出来的。而是他门下弟子研究出来的,但却从此拉开了日本棋坛的新布局革命。 日军将领大都喜欢围棋,有不少人棋艺相当高,但立高之助显然不在此列,一个多小时的厘战,以大龙被屠告终。 “不行,不行,将军至少要让我三子立高之助摇头收拾棋子。西尾寿造也在收拾自己的白子,在棋盘上没有军衔高低,棋局结束后各自收拾所持棋子。 西尾寿造也不矫揉造作,他略微笑笑:“立高君,你的棋艺确实不如你的兵略,这方面你差远了。笠原君,你来与他下一盘,我观战 说吧他起身站到一旁,笠原幸雄也有点手痒,没有推辞便坐到立高之助的对面,棋子是大理石制的,摸上去光滑圆润,很是舒服。,工 猜先的结果,笠原幸雄执黑先行,笠原幸雄拈起一枚黑子就放在左上角星位上,立高之助应之以小目,笠原因将第二枚黑子放在星位上,立高又应以小目。“新布局登陆后,布局变得更加丰富”西尾寿造随口评论,在日本围棋发展过程中,星位一向定为高位,不利于围地,因此在吴清源之前,星位一直是禁忌,两百年的围棋发展,一直围绕小目进行,可吴清源的新布局登录后,布局变得五花八门,什么高目,天元都出来了。 “吴清源在棋盘上掀起了一场革命”。笠原幸雄说:“我就喜欢星布局,高位,取势,以势压服对手。” 立高之助思索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没有理会对方的挂角,反客为主挂在对方的星位上,然后才抬头:“吴清源最高妙的地方在轻,重视全局。长期以来,围棋都注重局部,吴清源最擅长的是弃,以轻对重,当对手破绽一旦被他抓住,立玄发动致命一击。说来我们和八路军的战争有点相似,他们的作战就是以轻对皇军的重,很少坚守某地,静静的等待皇军出现破绽,要不然就默默挤压皇军的占领空间。” 西尾寿造和笠原幸雄倒吸口凉气,可仔细想后却发现立高之助的其喻不可谓不形象,吴清源的棋就是这样,笠原幸雄苦笑下:“立高君,一谈到兵事,你立玄变得敏锐起来,可你的棋,棋形滞重呆板,完全没有那种敏锐 立高之助无言以对,棋盘上,白棋棋形舒展美观,黑棋却呆板,处处受到黑棋的压利,西尾寿造若有所思的看着棋盘,忽然开口问道:”“四君,你对苏德开战的看法,是不是就是想学学轻的妙味儿※ 立高之助稍微楞了下,随即明白,西村肯定将他的言论汇报给西尾寿造,一来是报告这个战略思想,二来是为将来做个铺垫,三呢,很可能是麻痹自己,如果他不报告,反会引起自己的怀疑。 “我倒没想过,不过,既然德国要进攻苏俄,我们就应该配合,这在政治上可以加强三国轴心,另外,在战略上,应该集中主力打击敌人。一旦苏俄战败投降,蒋介石就很难再坚持抵抗。”立高之助将他昨天的分析有详细的说了一遍。 西尾寿造和笠原幸雄听后都默默无语,良久笠原幸雄才说:“立高君,你这个战略可谓大构思,一旦实行,整个皇军军事行动都要改变,不但广州要放弃,武汉南昌能否守住还是个未知数 作为高级军官,笠原幸雄和西尾寿造更清楚此举的影响,华南只有五万多部队,即便全部北调,填入苏日战场,那也是杯水车薪,因此必须从中南调兵,武汉的十一军必定大受削弱,丧失进攻能力。中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大举反攻武汉南昌。 “即便放弃武汉南昌,卑职认为也应该执行这个战略”立高之助心里非常冷静,他现在必须说服西尾寿造,让他向东京报告,先生的构思才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在德国人那种下的那粒种子才有开花发芽的可能。 “我们在支那事变中犯了太多的错误,京致支那事变迟迟不能解决,而且目前依旧看不到解决的希望”立高之助解释道:“支那有句话,叫欲取先予,我们放弃部分地区,集中兵力攻击苏俄,只要击败了苏俄,英国就会求和,美国就更不敢干涉支那战事,支那求和也就是迟早的事 西尾寿造背着双手,默默的看着窗外明净的天空:“轻,妙,弃子取势,棋盘上的吴清源是无敌的,立高君,有朝一日,你也会无敌于天下。” 立高之助在心里冷笑,我指挥你们,那就把你们全送进坟墓,可在心里,他却有些迷惑,他们要真的实行这个战略,苏俄岂不是很危险,那就是说,这个,战略对日本来说是可行的,先生为何要告诉日本人呢? “将军过誉了,要执行这个战略,必须要有大决心,帝国的实力能否实行,还是个疑问立高之助谦逊了一句。 西尾寿造没有答话,;立高之助又击中了他们的软肋,为了支撑支那事变,日本已经耗尽全力,再要投入到对苏战争,日本还能支持下去吗?西尾寿造没有把握。 “是否向东京报告,我还要考虑,还是先下棋吧,把你的战略在棋盘上表现下 “那我可不是参谋长的对手,这棋我已经败了。”立高之助笑了笑。立高之助心里忐忑,不知道西尾寿造会不会向东京报告,西尾寿造又说:“笠原君,立高君,对华北八路军的扫荡还要继续,你们立亥开始拟定扫荡方略,准备物资,这一仗我一定给他们个教刮,冒犯皇军的。必须受到惩罚 “哈依”。立高之助和笠原幸雄同时答道。 立高之助在西尾寿造这里下棋,西村办公室里,青城小山也在向西村汇报他对立高之助的调查。 所以从他的履历来看,几乎没有一点破绽,要说破绽的话,就是他早年在南洋经商那段时间,这段时间履历上比较含糊,由于时间太久,已经无法查证。”青城小山说完合上文件夹,静静等待西村的命令。 南洋,十几年前,以现在的战乱,根本没法查。 调查一开始便陷入困境,西村有些苦恼,他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了,青城小山看出他的犹豫,便大胆建议道:“阁下,是不是调几个人,对他采取监控 西村苦笑下,要是可以的话,早就调了,何用等到现在。青城小让见状,知道自己的建议冒失了,可要不调人跟踪监视,怎么可能拿到证据。 “最近华北战场比较平静,但十一军正在进攻长沙,虽然十一军不归我们华北派遣军指挥,但有些悄况也会传来,他如果是间谍,必定会设法拿到情报,青城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一旦他出门,你负责盯梢。另外加强电讯侦查,北平的电台我们破获了许多,军统中统,我们都破获过,查查他们,有没有与他有关的。”,工 呼唤月票支糯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六) 漆下来几天,立高之助依旧协助笠原幸雄协调各战场。..昭口规口八路军已经收兵,日军围剿也没见到成效,各部队状况不佳,也正在陆续返回原住地,只有重新打通正太路的战斗还在进行。 这场战斗进行得很顺利,八路军没有阻击日军,而是放任日军沿路推进,但却始终在骚扰和袭击插重部队,战斗很频繁,却不激烈。 但西尾寿造的日子并不很好过,他接到通知,对于这次八路军袭击,军部将派出调查组到华北调查,确定华北治安状况,并确定指挥官是否有失职渎职行为。 闻听此命令西尾寿造心情烦躁,华北兵力不足是显而易见的,主要兵力集中在针对一战区的河南,针对五战区和九战区的武汉,另外还抽调了大量部队到满洲,诺门坎之前,满洲便集结了八十万部队。相北地广兵稀,兵力却只有六个师团和五个**旅团,这些部队中有两个师团另一个旅团部署在山西,两个旅团部署在察哈尔,两个师团在山东一个旅团在翼中,一个师团在翼东,机动部队少得可怜,要进行扫荡就必须从各地守备队中抽调兵力。 面对混乱的局面,西尾寿造有种预感,自己会被调离华北,可他心里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立高君,我们下盘棋吧。你的棋艺有没有你在战场上那么耀眼。”西尾寿造招呼立高之助,他对立高之助有些歉疚,感到辜负了他的帮助,要是自己早点重视他的意见,华北的局面恐怕不会如此糜烂。 “乐意奉陪,不过,棋艺我可很差立高之助立玄让人搬来棋具,笠原幸雄也也察觉西尾寿造的心情不好,也鼓动立高之助与他杀一盘。 围棋是这个时代日本的国粹,被视为修身养性的技艺,棋手的社会地位很高,社会上的爱好者非常多,报刊杂志也以刊登棋谱为荣,读卖新闻曾举办过一次名人秀哉与吴清源的比赛,结果读卖新闻在这期间的销量增加三倍。也正是在这场比赛中,吴清源下出了星小目、天元的布局,这个。布局被称为新布局,吴清源虽然输了比赛输棋的原因至今还争论不休,很多人认为导致吴清源输棋的妙手不是秀哉想出来的。而是他门下弟子研究出来的,但却从此拉开了日本棋坛的新布局革命。 日军将领大都喜欢围棋,有不少人棋艺相当高,但立高之助显然不在此列,一个多小时的屡战,以大龙被屠告终。 “不行,不行,将军至少要让我三子立高之助摇头收拾棋子,西尾寿造也在收拾自己的白子,在棋盘上没有军衔高低,棋局结束后各自收拾所持棋子。 西尾寿造也不矫揉造作,他略微笑笑:“立高君,你的棋艺确实不如你的兵略,这方面你差远了。笠原君,你来与他下一盘,我观战 说吧他起身站到一旁,笠原幸雄也有点手痒,没有推辞便坐到立高之助的对面,棋子是大理石制的,摸上去光滑圆润,很是舒服。 ,可,工 猜先的结果,笠原幸雄执黑先行,笠原幸雄拈起一枚黑子就放在左上角星位上,立高之助应之以小目,笠原因将第二枚黑子放在星位上,立高又应以小目。 “新布局登陆后,布局变得更加丰富”西尾寿造随口评论。在日本围棋发展过程中,星位一向定为高个,不利于围地,因此在吴清源之前,星位一直是禁忌,两百年的围棋发展。一直围绕小目进行,可吴清源的新布局登录后,布局变得五花八门,什么高目,天元都出来了。 “吴清源在棋盘上掀起了一场革命”。笠原幸雄说:“我就喜欢星布局,高个,取势,以势压服对手。” 立高之助思索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没有理会对方的挂角,反客为主挂在对方的星位上,然后才抬头:“吴清源最高妙的地方在轻,重视全局。长期以来,围棋都注重局部,吴清源最擅长的是弃,以轻对重,当对手破绽一旦被他抓住,立刻发动致命一击。说来我们和八路军的战争有点相似,他们的作战就是以轻对皇军的重,很少坚守某地,静静的等待皇军出现破绽,要不然就默默挤压皇军的占领空间。” 西尾寿造和笠原幸雄倒吸口凉气,可仔细想后却发现立高之助的其喻不可谓不形象,吴清源的棋就是这样,笠原幸雄苦笑下:“立高君,一谈到兵事,你立玄变得敏锐起来,可你的棋,棋形滞重呆板,完全没有那种敏锐。” 立高之助无言以对,棋盘上,白棋棋形舒展美观,黑棋却呆板,处处受到黑棋的压利,西尾寿造若有所思的看着棋盘,忽然开口问道:”“四君,你对苏德开战的看法,是不是就是想学学轻的妙味儿※ 立高之助稍微楞了下,随即明白,西村肯定将他的言论汇报给西尾寿造,一来是报告这个战略思想,二来是为将来做个铺垫,三呢,很可能是麻痹自己,如果他不报告,反会引起自己的怀疑。 ,万 “我倒没想过,不过,既然德国要进攻苏俄,我们就应该配合,这在政治上可以加强三国轴心,另外,在战略上,应该集中主力打击敌人。一旦苏俄战败投降,蒋介石就很难再坚持抵抗。”立高之助将他昨天的分析有详细的说了一遍。 西尾寿造和笠原幸雄听后都默默无语,良久笠原幸雄才说:“立高君,你这个战略可谓大构思,一旦实行,整个皇军军事行动都要改变,不但广州要放弃,武汉南昌能否守住还是个未知数 作为高级军官,笠原幸雄和西尾寿造更清楚此举的影响,华南只有五万多部队,即便全部北调,填入苏日战场,那也是杯水车薪,因此必须从中南调兵,武汉的十一军必定大受削弱,丧失进攻能力。中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大举反攻武汉南昌。 “即便放弃武汉南昌,卑职认为也应该执行这个战略”立高之助心里非常冷静,他现在必须说服西尾寿造,让他向东京报告,先生的构思才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在德国人那种下的那粒种子才有开花发芽的可能。 “我们在支那事变中犯了太多的错误,京致支那事变迟迟不能解决,而且目前依旧看不到解决的希望”立高之助解释道:“支那有句话,叫欲取先予,我们放弃部分地区,集中兵力攻击苏俄,只要击败了苏俄,英国就会求和,美国就更不敢干涉支那战事,支那求和也就是迟早的事 西尾寿造背着双手,默默的看着窗外明净的天空:“轻,妙,弃子取势,棋盘上的吴清源是无敌的,立高君,有朝一日,你也会无敌于天下。” 立高之助在心里冷笑,我指挥你们,那就把你们全送进坟墓,可在心里,他却有些迷惑,他们要真的实行这个战略,苏俄岂不是很危险,那就是说,这个。战略对日本来说是可行的,先生为何要告诉日本人呢? “将军过誉了,耍执行这个战略,必须要有大决心,帝国的实力能否实行,还是个疑问立高之助谦逊了一句。 西尾寿造没有答话,;立高之助又击中了他们的软肋,为了支撑支那事变,日本已经耗尽全力,再要投入到对苏战争,日本还能支持下去吗?西尾寿造没有把握。 “是否向东京报告,我还要考虑,还是先下棋吧,把你的战略在棋盘上表现下 “那我可不是参谋长的对手,这棋我已经败了。”立高之助笑了笑。 立高之助心里忐忑,不知道西尾寿造会不会向东京报告,西尾寿造又说:“笠原君,立高君,对华北八路军的扫荡还要继续,你们立亥开始拟定扫荡方略,准备物资,这一仗我一定给他们个教刮,冒犯皇军的。必须受到惩罚 “哈依”。立高之助和笠原幸雄同时答道。 立高之助在西尾寿造这里下棋,西村办公室里,青城小山也在向西村汇报他对立高之助的调查。 所以从他的履历来看,几乎没有一点破绽,要说破绽的话,就是他早年在南洋经商那段时间,这段时间履历上比较含糊,由于时间太久,已经无法查证。”青城小山说完合上文件夹,静静等待西村的命令。 南洋,十几年前,以现在的战乱,根本没法查。 调查一开始便陷入困境,西村有些苦恼,他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了,青城小山看出他的犹豫,便大胆建议道:“阁下,是不是调几个人,对他采取监控 西村苦笑下,要是可以的话,早就调了,何用等到现在。青城小让见状,知道自己的建议冒失了,可要不调人跟踪监视,怎么可能拿到证据。 “最近华北战场比较平静,但十一军正在进攻长沙,虽然十一军不归我们华北派遣军指挥,但有些悄况也会传来,他如果是间谍,必定会设法拿到情报,青城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一旦他出门,你负责盯梢。另外加强电讯侦查,北平的电台我们破获了许多,军统中统,我们都破获过,查查他们,有没有与他有关的。”,工 呼唤月票支糯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七) 一尾寿造思考再兰,最终坏是把古高!助的战略构思做次备忘录上报支那派遣军司令部和东京军部,在这个构思中最打动他的就是苏俄一旦战败,蒋介石就只有求和,支那事变完美解决。.. 作为高级将领,西尾寿造清楚,军事手段解决支那事变之路已经走入死胡同,现在剩下的就是政治解决,可近卫声明却堵死了蒋介石和谈的道路,因此明知汪精卫不是最好选择,也只有选择他。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虽然吸可了部分国民党人参加和平运动,但绝大部分国民党人却不为所动,特别是军事将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重要将领投向南京。蒋介石正在整顿军队,如果中队都整顿成四十九集团军那样的部队,失败的将肯定是日本。 在国际上,美国越来越露骨的支持中国,继同意国民政府在美国发布债券后,又明确宣布向中国提供两千万美元的人道援助,用于解决中国的难民问题,上个月又置日本的抗议不顾。宣布租借法案适用中国,这等于将整个美国变成中国的兵工厂,中国再不用担心购买军火的钱,可日本呢,他必须拿出购买石油橡胶铁矿石等战争物资的钱。这其中的差别就算小孩子也知道。 要结束支那事变就必须击败蒋介石,迫使他投降,可有了美国的支持。有了西南的基地,蒋介石肯定不会轻易就范。 战争发展到现在,新的世界大战已经形成,如果苏俄这个庞然大物被德日联手击溃,对世界的震撼可想而知。美国势必会重新考虑对华政策。蒋介石必然受到巨大压力,如此他才可能向帝国让步。 发动对苏战争代价虽大,可一旦成功却能毕其功于一役,既逼降了蒋介石,也震慑了美国,将来南下对英国采取行动,美国就不敢轻举妄动。 整个世界都会在三国轴心的刺刀下发抖。 西晃寿造的备忘录在东京和南京引起不同的反应,南京多田骏极度不满,西尾寿造这是无视派遣军的不利局面。居然要从南方抽调兵力,还要放弃广州福州,置武汉南昌于危险之境。这简直就是腰斩方面军。 东京却表现得更谨慎,东条英机和朽山元拿不准这个战略的优劣。他们秘密召集参谋部的军官进行讨论,但诺门坎和张鼓峰之战对他们的刺激太深。参谋部的军官们对苏俄的军事实力深深为忌惮,认为即便苏德战争爆发,苏俄也会在远东留下足够的部队,面对强大的关东军,斯大林绝不敢抽空远东部队。 立高之助开始还不知道西尾寿造将他的战略构思写成备忘录发给南京和东京,直到收到南京和东京的同僚好安写来的信,他才知道西尾寿造没有食言,事情报到东京和南京去了,这意味着先生的策划有了巨大进半,这让他感到非常兴奋。 一天的工作完成后,立高之助邀西村一起去六国饭店,西村没有推辞就答应了。放下电话。立高之助想了想拿起几件军装放在轿车上,等了一会,西村来了,俩人发动轿车驶出司令部大门。 在军营对面的洗衣房前,立高之助停下车,这家洗衣房是日本人开的,店主是今日本侨民,这个店专门作日本军人的生意。立高之助将军装交给店主,也象往常一样吩咐两句,然后才重新回到轿车上。 西村一直待在车上,看着立高之助的行动,以前立高之助也把军装拿到这里洗,那时他没觉得什么,可现在这件事却让他感到有些蹊跷。象立高之助这样的高级军官,如果在部队,身边肯定有劲务兵,但在司令部却没有,但立高作为作战课课长怎么也有点特权,其中就包括为自己配备秘书或者副官,军装完全可以让他们洗,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洗衣店来呢。西村感到这里面有问题。 %,万 “六国饭店到了一批法国红酒”立高之助边开车边说:“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好的东西了,艮本那家伙昨天去了,回来就到处吹嘘这家伙,就好说大话,法国红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艮本是军备课课长,父亲是北海道渣民,并非武士家庭出身,这在日军军官阶层中比较受排斥,不过这家伙也算不错,快五十了,总算爬到军备课课长的高位,或许知道自己有生之年不可能登上将级军官,这家伙便开始捞钱。暗中与北平的日本商人合伙作生意,西村对这些情况比较了解,可这人做事比较狡诈,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让别人抓住。 “呵呵”西村笑道,笑声中些许不屑:“那太可惜了,居然让北海道汪夫占先了,实在太可惜了。立高君,讣厂二个美食家,你不是常去六国饭店品尝美味吗,怎么世溅尔边了 “这段时间不是没空吗。”立高之助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美食家,我算什么美食家,只是军营里的饭菜太难以下咽,到六国饭店也不过改善下伙食。” 说到这里他又叹口气:“艮本那家伙,整天与大队来的商人泡在一起,知道那有好东西,自然比我们都快,不过要打赢这场战争。靠这样的家伙是不行的 这话让西村很赞同:“说得对,艮本这样的家伙应该转入预备役,要不是会拍东条的马屁,怎么会当上军备课课长 “拍马屁是打不赢战争的,要打赢这场战争,只有靠西村君这样的帝人。”立高之助重重的拍了下西村的马屁。 西村微微有些涩然,他摇头说:“我看还是要靠立高君这样的战略专家。我只能做些情报工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这话我不赞成,支那兵书圣祖孙武所写孙子十三篇中,专门为用间列了一章,说明什么,说明支那人很早就懂得情报工作的重要性,况且土肥原将军,板垣将军,都曾做过情报工作,西村君,若你们不能发挥作用,我们就可能输掉这场战争。”立高之助正色的说。 西村顿时默然,他现在让立高之助搞迷惑了,难道他真的不是间谍,那天的事真的就是偶然?可他要是间谍。为何要提出对苏战略,为何要提现在这番话? 立高之助斜眼瞟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西村,就算你怀疑我。我也要在你的眼皮下将情报送出,还要在你眼皮下接受指令小子。你能把我怎拜 到了六国饭店。立高之助进入餐厅,站在门口的侍看见来的是两名日本军官,连忙鞠身施礼,用日语说道:“欢迎光临。” 说完推开门,立高之助领头迈入,路过衣帽间时,立高之助将军帽摘下来交给侍者,西村也随之将军帽交给侍者,然后俩人进入餐厅。 待他们走后,衣帽间的侍者很快将立高之助的军帽摘下来,换了另一顶一模一样的军帽。而立高之助交给的军帽随即被装在一个纸袋里。很快有人过来,拿起纸袋就到经理间去了。 看来法国红酒的味道不错,立高之助和西村都喝得满脸通红,俩人又互相扶持着从六国饭店出来,轿车歪歪斜斜的向司令部而去。 当天晚上,立高之助的情报就飞到重庆。飞到庄继华手中。 立高之助会去后,就将军帽放在炉子上烤,里层慢慢显示出字迹,他立刻默记,字迹不久即消失不见。而他的军帽,却是夹层,撕开外层,里面就是一幅写满情报的布条。而六国饭店衣帽间就是交换情报的地方。 重庆来的命令,让立高之助有些迷惑了,重庆命令他停止推动苏日战争,提醒他注意日本南下派的动作,不要暴露自己。 推动苏日战争怎么会暴露自己呢?立高之助感到不解,细细思索片刻,他忽然明白了,目前他的位置非常重要。如果军部采纳了他的战略,他很可能被调到关东军或总参谋部,如此就失去了对中国抗战的支持,那样的话将得不偿失,还不如保持现状。 当天夜里,立高之助睡得很香,西村辗转难眠,立高之助在他脑海中的面貌越来越模糊,就像隔着一层纱难以看清。青城小山跟踪了几天,始终没见他送情报,他的每次外出,每个交往的人,看上去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说情报没有送出去。 ,石 “枰忤。”迷糊间,西村被敲门声惊醒。他有些不解的打开门。天色已经微微发白,电讯股股长矢野有些激动又有些沮丧的站在门外。 “阁下,我们发现两个新的电台呼号矢野说。西村精神顿时一振。可矢野又说:“可是无线电侦测车没有追踪到,对方是两台电台轮流发报。每次间隔五分钟,根本无法追踪 西村没有责怪矢野,自从对立高之助产生怀疑后,他对已经侦破的电台进行逐一排查,没有发现与立高之助有关,可对军统被捕人员的重新审问,却让他坚信。司令部内有支那间谍,军统北平站站长供称,戴笠曾经在高层干部会上宣称,华北日军的军事行动,他了如指掌,当初他认为。这不过是戴笠振奋军心的吹嘘之举,否则难以说明。徐州武汉作战的胜利,可现在看来,戴笠不是在吹牛。 今天从医院回来太晚,赶到现在才赶出来,还请原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九) 心德战争的炮声让关东军上下如同打了鸡血般集体兴各联不,要求北上对苏开战的请求雪片般飞向东京,关东军司令梅津美治郎也向军部建议首先解决北方的敌人,然后再解决南方问题,提出《形势的发展及帝国国策纲要》,在这份纲要中,梅津美治郎吸取了西尾寿造备忘录的精神,提出对支那事变采取政治手段,皇军兵力应立即对苏采取行动,与德国联合摧毁首先摧毁苏俄。.. 如果西尾寿造的备忘录还仅仅代表华北派遣军的意见,那么梅津美治郎的纲要则表明华北派遣军和关东军已经联手逼宫,军部自然不敢视,更何况德国已经正式要求日本方面出兵配合,军部总参谋部、内阁和参议院只有议长参与召开联络会议。 这时个非正规的会议,但却是日本政界常召开的会议,目的是就一些重大决策进行事先沟通,因此天皇也会派内大臣参加。 会议一开始,外交大臣松网洋估坚持认为应该立刻宣战,丝毫不顾他网在不久前与苏俄签国与苏俄签订条约,现在德国攻击苏俄,正好就是我们的机会,解决北方威胁的机会,若坐等苏俄败亡,那我们就什么也捞不到!” 松网的提议受到陆军大臣东条英机和副总参谋长板垣征四郎的支持,板垣征四郎坚定的称:“苏俄是我们宿敌,因此取便放弃武汉也要坚定不移的进攻,世界地图,如果苏俄屈服了,整个世界的一半就掌握在我们轴心三国手中。在这种威势下,蒋介石绝不可能在顽固坚持,美国也绝不敢干涉我们在南洋的行动!” 但军方内部也存在坚决反对的反对者,陆军军务局局长佐藤贤了和海军军务局长网敬纯、参谋次长冢田攻就是坚决反对的急先锋。 佐藤非常暴躁的打断装备继续疾呼的松网:“对苏俄宣战,北方没有我们急需的战略物资,向北方进攻,除了荒原和冰雪,什么也没有!相反,南方有我们急需的石油和橡胶。英国赢弱,主要力量被德国吸引,我们正好乘虚而入!” “按照大本营估计,苏俄将在三个月到六个月之间投降”松网洋估非常不满的瞪着佐藤,佐藤则丝毫不退让反瞪着他,松网矮小的身体并发出巨大的能量,他站起来继续大声疾呼:“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将来,德国也可以此为借口,拒绝对美国宣战,那三国轴心就成了一纸空文!” 松网的警告非常严重,柱南会战结束后,残存日军进入越南,法国当局按照国际惯例打算收缴他们的武器,然后将他们送回日本,可日军却拒绝了法军的收编,相反却占领了越南北部地区,与法军发生小规模冲突,在国际上引起非常严重反响,英美由此确定日军很可能南下,英国开始逐步增加南洋军队。美国也向日本发出严重警告,同时停止向日本出售废钢铁。因此日本人明白如果坚持南下,势必与英美发生战争。那么日本就更需要三国轴心。 现在德国已经提出要求了,如果日本拒绝,那么将来德国依样画瓢。拒绝日本的要求,日本也无话可说。 “三国轴心是针对英美的”。冢田攻大声说,松网心里大骂,三国轴心是从三再共同盟约开始的,以后才发展为三国轴心,因此从最初就是针对苏俄的,冢田攻居然当面胡乱解释三国轴心条约。 ,正 “帝国有强大的海军,北上,海军力量完全无从发挥,况且,北上同样会有引起美国干预的风险。”冈敬纯也站出来支持。 “绝对不会,美国同样是的”松网的反驳同样严厉而迅速:“美国和苏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社会制度。罗斯福要是为苏俄对帝国宣战,会受到美国国会弹劾。 松网板垣东条一方,佐藤网敬冢田攻一方,双方激烈争辩,谁都不肯让步,可旁边的近卫文磨、衫山元、永野修身、木户等巨头却没有丝毫表态。 “总长”。佐藤争不过松网和板垣,暴躁的转向朽山元,逼他表态。朽山元胖乎乎的脸上始终沉寂,手中的雪茄冒着青烟。 “继续谈吧,都”。衫山元神色平静:“不过,我不认为美国不会为苏俄向我们宣战,虽然他们社会制度不同,但在战争中就很难说了。” “三个月,到六个月”。木户目光凝重,斟酌着说:“当初支那事变时,也是说三个月,苏俄的幅员比支那更辽阔,就算我们占领远东,苏俄照样可以撤到乌拉尔地区抵抗,另外还有蒙古,皇军能投入的部队有多少?有必胜的把握吗?况且,北方寒冷 木户是天皇的代表,他的话在很大程度上代表天皇的意思,近卫明白了,天皇不赞成北上,相反他支持的是南下。 “虽然我们切断了滇越铁路,可各种物资依旧源源不绝的通过滇缅公路进入支那,只有南下切断这条大动脉,才能迫使支那投降。”作战部长田中新一也站起来大声支持南下作战。 “误国之辈!”田中新一被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却是脸涨得通红的武藤章,武藤章站起来冲到田中新一面前:“支那号称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人口众多,所以尽管他的工业能力只有帝县的十分之一,但他们依然坚持四只之久,这些所有条件,苏俄都有,比支那更强,帝国还有能消耗的实力吗?南下,对付英美?帝国的实力能进行两线作战吗?在解决支那事变之前,帝国不应该再对任何国家宣战!” 武藤章在卢沟桥事变之初是力主扩大,可经过四只战争,他自己也在中国干了两年,在中国的所见所闻,让他对前途感到悲观,深切后悔当初没有听石原的,不该扩大卢沟桥事变。现在又听到要北上南下,田中新一的论调终于让他爆发了。 “武藤大佐”东条有些不高兴,沉声呵斥道:“帝国征服支那的决心不变,田中将军所言并非有错,没有英美的支持,支那是不可能抵抗到现在的。” 东条这一开口,武藤章立剪言声了,东条目光扫过在座的重臣,加重语气说:“我认为,进攻苏俄还是可取的,苏俄是我们世仇,如果我们抢先动手,一旦德国战败,苏俄就会向我们动手,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先动手呢?” 冢田攻冷冷的反问:“进攻苏俄要调多少部队?诺门坎和张鼓峰证明,没有强大的坦克部队是不能击败苏军的,而我们的坦克与欧洲相比是落后了,德国支持我们的坦克只生产了两百辆,离组建装甲兵团还差得远。 部队编制调整至少需耍两年。” 日本在本双腿被炸断。 ,万比北 这次大败让日本人士到要与欧美争雄必须革新军队,仿照德国那样,组建坦克师团,为此在关东军编制内增加了两个坦克师团的编制,可除了编制还必须有坦克,中国战场已经证明日本的主战坦克旷中型坦克装甲薄,火力弱,不堪使用,必须生产新型坦克,德国向日本提供了瞅比旷以化型中型坦克和自行火炮。 但早本与德国相比钢铁产量低不说,最大的不同在于日本还有一支庞大的海军,钢铁产量被海军分去部分。因此用于生产坦克的钢铁份额极少,导致坦克生产速度极低。组建坦克师团的速度也极慢。 一个坦克师团规定的坦克数量为三百八十辆,可现在却只有二百辆,离规定的数量差得很远。 “用现有条件作战是我们的本分!”板桓冷冷的说:“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日清战争,我们以弱击强;日俄战争,我们还是以弱击强;满洲事变,我们只有一万多人,照样夺取满洲,如果要等到一切准备好,日本早就灭亡了!” “说得对!”松网大声叫好。 “如果要对苏宣战,必须在七月中旬决定”天皇的侍从武官长烟俊六平静的说:“而且关东军现在只有七十万,蒙疆驻屯军有十八万,但察哈尔、佞远和热河需要留下八万左右,因此能投入进攻的只有八十万,而要进攻苏俄就必须增加兵力到一百万,这需要增加的二十万,这部分兵力需要从国内和支那战场抽调。” 烟俊六言下之意很明确。中队绝不会放弃这个教日军的机会。武汉很可能不保。 “我们应该与蒋介石和谈,必须时可以放弃长城以南的占领区,集中兵力首先打垮苏俄。”板垣征四郎建议道,提起支那事变,板垣心情就有些沮丧,作为扩大派的主要推动者之一,虽然离开了支那战场,他还是在关注来自支那的消息,早就得知贵州开发的消息,而且西南开发也逐步曝光,国民政府为了准备这场战争,已经秘密准备了五年,西南的工业基地已经达到装备一百万的规模,这让日本所有将领都感到心惊。 呼唤月票支是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 胡说!东条和朽山示几平同时膜口而出,东条威”狸眼朽山元,后者却恶狠狠的瞪着板垣,东条清清咳嗽一声:“从支那撤军绝对不行,撤军严重打击士气,对苏作战就更不可能!再者,几十年来,百万皇军士兵血洒支那大陆,决不能就此放弃!” “板桓君,你这是懦弱!”衫山元也大声叫道,头上稀疏的白发几乎要立起来了:“四只了,皇军战无不胜,蒋介石不付出代价,是绝不可以的!” 板垣征四郎感到这样确实有些示弱,便改口说:“要不这样,我亲自去和蒋介石谈判,我们可以放弃长城以南的所有占领区,以这个条件与他谈判,他是可以接受的。..” 包括近卫在内都愣住了,近卫还记得,当初卢沟桥事变时,板坦是闹得最凶的之一,带领一个师团从北平打到太原,又从太原到南京,在青岛登陆,占领胶东半岛,声威一时赫赫无双,可现在却主动提出要放弃获得的一切。 ,万比北 “我看可以,只要击败苏俄,我们暂时放弃的将来都可以拿回来。”又一个当初扩大派干将武藤章却表示支持。 “啪!”东条大怒将椅子拍得啪啪响:“绝对不可以!怎么能这样作!皇军的血不就白流了!绝对不可以!我决不同意!” 板垣征四郎和武藤章几乎同时叹口气,支那战争已经陷入泥潭,支那政府军还有四百万部队,其中装备精良,练有素的中央军就足有两百多万,而且这个数量还在继续扩大。 为了解决支那事变,日本军政精英可谓绞尽脑汁,诱降了汪精卫,却没有收到多少效果,土肥原和影佐提出继续与蒋介石谈判,十一军司令网村宁次要求增兵,同时提出一个庞大的战略,认为应该走蒙古征服南宋的路线,首先拿下西安,然后翻越秦岭,从北面杀入四”然后合围在两湖地区的支那军主力。 这个战略受到派遣军司令多田骏支持,可没想到西尾寿造又提出个战略,这个战略明面上是对付苏俄,实际上还是针对中国;网村宁次立足于军事行动,西尾寿造却是立足于政治手段。 可这两个手段都需要大量增兵,可增兵又是很难办到的,武汉作战已经让日本使出了吃奶的劲,国内的武器弹药搜罗一空不说,连十七八岁的学生都送上战场。而不管是冈村宁次还是西尾寿造的战略,都需大量增兵。西尾寿造还好,提出收缩支那战场,从这上面抽兵,网村宁次则直接要求增兵五十万,先扫平山西的阎锡山晋军和八路军,然后从北面和东面,两路杀入陕西,一举荡平陕西中队,明年再翻越秦岭,攻入四川。 “只有南下”网敬纯大声叫到:“支那之所以能继续抵抗皇军,还是因为英美的支持,我们集中力量打击英军,同样可以达到协助德国的目的,而且还能获得继续战争的资源。” “那会引起美县的干预”武藤章反驳说:“美国比苏俄更强大,况且西尾君说得好,兵力集中使用。这场世界大战,已经形成德日意钢铁轴心对付中英苏的结果,苏俄将是他们的主力,只有击败苏俄,才能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武藤君的话不错,与敌人比较,我们在人力资源上本来就处在劣势,如果再把美国拉进战争,我们的劣势就更加明显,南下的风险比北上更大。”烟俊六慢慢的说。 会议始终陷在胶着中,从向苏俄宣战,到支那事变,再到南下南洋,又回到北上还是南下,然后谈起国内的情况,眼看着会议就要无疾而终,东条有些急了,他冲着近卫文磨说:“首相,您是什么意见?” 作为首相的近卫文磨在整个会议中始终默默无语,风度翩翩而又呆板的坐在那,仿佛是在听取大家的意见,又似乎是不知所措,让人有些莫测高深。 “帝国不可能与全世界为敌。”近卫慢慢的说:“如果要北上的话,海军能出动多少兵力?” “苏俄远东舰队实力不强,只需出动几十艘驱逐舰就可以了。”永野修身显得很平静,苏俄本就不是海军强国,远东舰队就更弱了,比起沙俄时相差无几,而日本却有全世界第三强的舰队,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北上需要大量部队,南下很可能与美国冲突,横在中间的是支那事变,国势艰难呀。”近卫叹口气。 “那又有什么?美国要是干涉,那就打!”网敬纯心里很是生气,语气变得更加生硬。 “有德国的配合,打苏俄都没信心,美国,州二苏俄更卫有此怪异的看着网敬纯,网敬化猜制话塞,刚才还叫得凶悍的佐藤和冢田攻也都不作声了。 “不管怎样,我们自弓首先耍有信心”东条的气势依旧很盛:“实在不行,我们两面动手,海军南下,陆军北上。” “这怎么能行”衫山元当即反对:“帝国没有实力同时与美英中苏交战 “帝国主力陷在支那,要与美苏交战,必须收缩支那战线”。烟俊六思索着说:“我认为西尾君的建议有些道理,比如广州和福州。我就认为可以放弃,古庄大将的二十一军五万多人就可以解放出来,对广州的封锁可以交给海军,福州也可以放弃,如此便有六万多人,然后从十一军抽调五万人,国内再组建十万人的部队,如此参战的一百万部队就够了,毕竟我们这边仅仅是配合,德国那边才是主战场。 ” “最好还是再等等,只有等到德国攻抵莫斯科,我们再动手,如此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风险也是最”近卫文磨说。 “可是北面天气寒冷,耍想进攻最好是七月就行动,否则一旦冬季来临,作战将非常困难。”烟俊六解释道:“内阁应该尽快决定,然后立即调动部队 近卫软弱的性格此时暴露无疑,他迟疑片刻,求助似的看着衫止。元和永野修身,衫山元闭嘴不言,永野修身假装没有看见。 “那么放弃广州福州就这么决定了近卫终于点头,东条鼓动腮帮子要开口,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陆军省内的那些年青军官早就吵嚷着要对苏俄宣战,对他形成很大压力。 “印度支那的部队呢?是撤回来还是继续留在那里?”永野修身感到北进已经通过,如果北进,那这支部队就没必要了留在印度支那。 “不能这样”。烟俊六说:“如果我们太快放弃广州会惊动苏俄,让古庄君收缩部队,一旦接到命令,立玄放弃广州。” “从二十一军中抽调一个旅团进驻印度支那”东条突兀的说:“滇越铁路必须切断 近卫头都要大了,这不等于两面张网吗?问题不是又回到原来到底是北上还是南下,南下有唾手可得的利益,可要承担美国参战的风险,还有要德国背盟的危险;北上美国的态度捉摸不定,而且看不到现实的利益,但政治上却要安全得多。 “等挂子熟了再说,德国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打到莫斯科”永野修身看到潘近卫左右为难,便好心替他化解:“我们可以作两手准备,一方面进入印度支那,另一方面命令关东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作为对德国要求的回应,也检验下关东军的战争准备 “好,那就这样吧这个决定两不得罪,既安抚了求战心切的激进军官,又稳住了要求南下的海军,可谓一举两得,近卫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联络会上的决定很快变成内阁决定,松网约见法国驻日大使指责法国驻越当局,放任军事物质通过滇越铁路进入中国,要求法国退出越南,由日军进驻。这个要求遭到法国征服的断然拒绝。 七月初,松网再度向法国提出交涉,明确表示,如果法军拒绝,那么日军将采取自由行动,进驻越南。贝耸政府经济要求德国政府出面干预,却被希特勒坚决拒绝了。 法国屈服了,贝当下令法军撤离越南,进入柬埔寨和老挝,七月五日。日军全面进驻越南。 日本的这个行动让美英大为紧张,美国政府立刻作出严厉反应,两天后即七月七日就宣布对日本实行石油禁运,冻结日本在美资产,七月八日,英国宣布停止向日本输出石油,冻结日本在英国资产,七月九日,荷印当局宣布响应美国决定。 美英荷三国同时对日本实行禁运,这等于在全球范围对日本实行禁运,日本顿时陷入绝境,日本高层乱作一团,南下开战的呼声再度高涨。 “必须立玄开战,否则联合舰队将再没有可以开动的石油。”冈敬纯几乎脑袋压到永野修身的鼻尖,狂热的叫道:“占领荷属东印度洋,将美国赶出菲律宾,占领新加坡,整个东亚就是我们的了,阁下,还等什么呢!” 呼唤月票支持,让月票象雨点一样落下忍呼唤月票支持,让月票象雨点一样落下吧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一) 日本军队中常见的下克上,日军高级将领都深为忌惮,慨一测丸二二六事件中,激进军官的胆大妄为,让所有高级将领震惊。.. 在二二六事件中小部分激进军官率领仅仅一千五再人就发起叛乱。虽然叛乱被镇压,但他们的行为却受到军中青年军官的广泛同情,高级军官利用这个事件频频向政治领导人施加压力,迫使他们让步,这其中就包括扩大卢沟桥事变。 永野修身同样忌惮这些狂热的青年军官,他丝毫没有在意网敬纯的无礼,而是慢慢的说:“内阁网作出决定,这就要改变,是不是太轻率了。再说,南进不仅仅是我们海军的事。陆军才是主力,他们主张北进 “陆军太自以为走了!”第一部部长福富繁少将大为不满:“苏俄的冰天雪地什么都没有,要是没有石油。联合舰队就是漂在港口的死鱼。不能让他们决定帝国命运!” “东条他们要做什么,干脆干掉他们。”一个参谋怒气冲冲的叫道。 “对,干掉他!” “膨!”永野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帝国正处在危机中,需要我们团结起来共渡难关,这个时候挑起海陆军矛盾,除非你们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我绝不允许”。 “没有人要政变”网敬纯连忙纠正参谋的叫嚣,在海陆军中海军军官相对比较稳重,可现在整个海军都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们也不由着急起来:“阁下,不能任由陆军胡来您必须力争。” “放心吧,我会的永野郑重的点点头。没有石油,舰队就开不动,这事关整个海军的生死,由不得他不力争。 永野受到围攻,东条也同样受到陆军部的青年军官们的围攻,不过他的态度鲜明,坚决支持对美宣战。 “如果内阁不同意,我就辞职。”东条非常坚决,他的意思很明显。一旦他辞职,陆军将不派人接替陆军大臣,如此近卫内阁就只有倒台。但板垣征四郎却不同意:“国家危急之际。频繁更换内阁,于国家不利。” “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办呢?”东条问。 “首相肯定会内阁扩大会议,到时候在会上谈,与美国的矛盾最好通过谈判解决,还是应该坚定不移的坚持北上,对苏俄开战。”板垣心中焦急,美国的行动一下就击中日本的死穴,海军南下的要求会更强烈,北进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好。就这样吧。 ”东条点点头,没等他说完,大本营特高课部长立花相”少将进来报告。 “阁下,影佐少将在上海有重大发现立花相”说,板垣和东条都感到有些奇怪,东条有些不悦的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影佐少将侦破满铁事物部经理中西攻是支那人的间谍,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们查获近卫首相的秘书尾崎秀实,德国记者左尔格等人的间谍身份,他们都是共产国际的间谍,中西攻和尾崎秀实是日本党员。” “你说什么!只东条大为惊讶。这个消息非同小可,特别是尾崎秀实,他是近卫文磨的顾问兼秘书。可以旁听内阁会议,中西功是满铁驻上海事物所,满铁从来不是单纯的商业组织,满铁事务所就是个特务组织,中西攻是这个事务所的首脑,他同样可以接触大量机密。 ,万比北 “有没有具体证据板垣稳定平心神连忙问道,不过他清楚,立花相川要是没有确实的证据,是绝不会在这里来说的。 “有,昨天东京上海南京采取统一行动,我们在一处修车行的电台已经被查获,不过密码本被烧毁。影佐少将在上海也逮捕了中西攻、前田正池等人,他们的触角已经渗透到梅机关去了,从徐州作战起,他们就向支那政府提供了大量军事和经济情报,徐州受挫就有情报泄露的原因,此外我们也察知,左尔格向苏俄提供了德国入侵苏俄的情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俄没有相信。”立花相川详细汇报了侦破此案的经过。 还是从上海开始,影佐祯昭察觉中西攻有嫌疑后,就对他进行了秘密监控,发现他与东京通信频繁,特别是尾崎秀实,于是他们密查了尾崎秀实的来信,从中发现密写内容,随后通过尾崎秀实发现左尔格,就这样一步一步将苏俄在东京布置的整个情报网查获。 “你们已经抓人了?”板坦的牙关紧咬,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嘴里蹦出来,临沂失败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三万多大和武士血洒战场,无数伤兵为了不拖累部队饮弹自决,想起这些就让他目眦欲裂。 “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我们已经将他们抓起来了,唯一没有动的是尾崎秀实。”立花相川答道,尾崎秀实的身份特殊,不能随便抓,否则很可能造成政局动荡。 沉默一阵后,板垣耸握的拳头松开了,又过了好半天才说:“太心急了,可以再留会。 “尾崎秀实的危害太大,而且现在正是帝国的关键时玄,我们不敢再留下去了立花相川解释道。德国进攻苏俄后,苏俄肯定会加强对日本动向的侦查,如果日本决定北进,尾崎秀实就太危险了。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抓东条毫不犹豫的吩咐道,板垣连忙阻止:“尾崎秀实是否知道左尔格等人已经被捕?或者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应该知道了,他们的小组成员已经全部被捕。他不可能猜不到立花相川想想后,有些沮丧的答道,他已经猜到板垣想做什么。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板垣沉默的想想,然后问:“土肥原君是什么意见?” “土肥原君现在是陆军航空总监,特高课工作不归他管。”立花相川在心中轻轻叹口气,土肥原贤二诱降吴佩享失败后,暗杀了吴佩享。后来就被调到满洲担任师团长,去年被调回国担任军事参议官兼士官学校校长,今年六月被任命为陆军航空兵总监。 明面上看土肥原贤二是高升了,军衔由中将升为大将,可实际上,土肥原是因为反对与汪精卫合作,坚持认为解决支那事变必须与蒋介石合作,这才受到排挤,从支那调回国内。要不是衫山元、烟俊六等人帮忙。他恐怕要在学校干到退役。 “暂时不要抓他,不过这事要立刻报告首相,请他作决定板垣和东条都清楚这事六旦揭开,肯定会对近卫内阁造成巨大影响,本来就焦头烂额的近卫文潜很可能会就此辞职,在这个紧要关头更换内阁会带来很大风险。 “我们现在就去首相那。”东条起身就向外走,立花相”跟在他身后,板垣轻轻叹口气,没有跟上去。而是返回总参谋部,他和东条的关系并不好,东条英机这个人网慢自用,容不得任何不同意见,板垣与他在解决支那事变方式上产生极大分歧,东条心中对他暗自怀恨。正筹戈将他调离总参谋部。 ,可 近卫文鹰接到东条和立花的报告。大为震惊,连声追问证据,立花相川从中西攻开始讲述了整个案件的侦破经过,并且明所有掌握的证据,近卫文暂听到呆坐在沙发上,好半夭没有个字。 “阁下,不要太自责,共产间谍无孔不入,现在帝国需要您振奋精神。带领帝国走出困境。”立花相川记得板垣的提醒,连忙劝解安慰。 “尾崎秀尖,好呀,尾崎秀实”近卫咬牙切齿的低声呻呤他几乎是瘫坐在沙发上,东条英机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用和缓的语气问:“阁下,尾崎秀实还掌握了那些情况?。 东条这个问题问得很有道理。立花相”掌握的并非尾崎秀实泄密的全部内容,近卫自己还告诉了他那些情况。这个只有近卫自己才清楚 近卫文鹰清醒下,慢慢回忆道:“昨天,我们大家一起讨论了美国实行石油禁运后的局势发展和应对措施,大家一致认为,石油禁运后。南进的要求肯定会更加强烈,陆军也元,法阻拦,因此南进成为必然。但南进势必要与美国开战,这却是帝国难以支持的,因此最好先与美国谈判,通过外交谈判解决争端。至于北进,石油禁运一开始就成为不可能。” 东条和立花都清楚,近卫口中的我们是近卫身边的那些顾问,这些人都是大学教授,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在政治经济外交方面各有建树。 东条非常瞧不起那些文人,他打心眼里认为这些文人就是在空谈误国。现在应该是采取行动,需要钢铁意志。需要铁血手段的时候,而不是高谈阔论。 “抓吧”近卫低声说:“我会向天皇请罪的。” 此刻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向天宴引咎辞职。东条没有劝解,立花相川想要劝解,却被东条严厉的目光制止,俩人告辞离开首相府。 待他们离开后,近卫一个人呆坐良久。然后缓缓起身到书房,在整洁的白纸上写下“引咎辞职书 呼唤月票尖梳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二) 二的北平城天高与爽,太阳辣的照在地面上,城肿阳旗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城门洞前站岗的日本士兵和伪军的背上是大片的汗迹,长长的出城队伍和入城队伍沿门洞两侧排列,伪军在日本士兵的监督下挨个盘查。.. 一溜轿车驶出戒备森严的华北派遣军司令部,轿车经过时,门口站岗的士兵无不举手行礼,轿车穿过北平的大街,街边的行人和黄包车夫纷纷躲避。 轿车穿过金水桥,进入故宫,在故宫广场上停下,七八今日军军官从车内出来,阳光下顿时金光闪烁,将星璀璨。 “这就是故宫”一个,少将看着威严的宫殿,明黄的瓦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彩,高大的宫墙披着厚重的历史。少将感慨万千:“真走了不起,几百年前的手段就能建起如此辉煌的建筑,真走了不起。” “是呀,可惜百年来,支那衰弱了,这个璀璨的文明曾经影响了整个东亚东南亚,可惜。”西尾寿造也同样羡慕中带着感慨。 “司令官懈里对,正是因为他们衰落了。我们大和民族才有了机会。”立高之助在他们身后开口道:“秦彦将军,大和民族必须抓住机会。征服支那,开波涛于万里之外,否则大和民族将再无机会。” 秦彦三郎少将是关东军副参谋长,他到华北是来联系对热河绥远察哈尔八路军和晋军进行联合扫荡的事宜。 知,万 八路军在热河和察哈尔活动频繁,今年一同时,日军著名山地战专家阿部规秀就在察哈尔战死,而晋军的傅作义部在接远活动频繁,今年五月,傅作义曾反攻包头,包头驻军伤亡惨重。 “立高君。我看过你的那份战略设计,坦率的说,我非常震惊。日本少有战略天才,现在终于可以补上这个缺憾了。”秦彦三郎爽快的说。 秦彦三郎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明面上他是来协调作战的,实际上内阁的决定让关东军上下非常不满,西尾寿造的备忘录已经传到满洲,这个备忘录提出的战略深合关东军上下的口味,可内阁的决定让他们深感失望,失望中他们上下串联。要求梅津美治郎仿照卢沟桥事变。撇开内阁,采取主动行动。 此次他来北平就是要与华北派遣军协商。一旦关东军采取主动行动,希望能得到华北派遣军的支持。 到北平不久,秦彦三郎就与西尾寿造进行商谈,西尾寿造也让立高之助参加会议,在这个会上秦彦三郎首先介绍了关东军的的兵力和装备,以及他们掌握的苏俄远东部队情况。 目前苏俄远东部队总兵力为一百二十万人左右,分布在中俄和蒙古境内,其中坦克大约八百辆,重炮约两千门。远东舰队有五艘巡洋舰,两艘战列舰,而且都还是老式舰,飞机一千架;相比较关东军目前约七十五万人,坦克六百辆,其中老式刃坦克大约三百七十辆,新式坦克两百六十辆,重炮一千六百门。飞机四百架。另外蒙疆驻屯军还有十八万,老式坦克二百辆,飞机八十架;朝鲜方面军有兵力六万多人。坦克没有,飞机三十架? 双方实力对比,关东军并不占优势,因此秦彦三郎希望在关东军采取主动行动后,华北派遣军能抽调部队进行支持,至少需要抽调二十万。 可这个要求让西尾寿造很为难,华北派遣军的兵力本就不足。正在进行的对华北八路军进行报复性扫荡,也是从各地抽调兵力进行的。 会谈陷入僵局,立高之助建议休会,请秦彦三郎少将到北平古都游览一天。然后再继续开会。 面对秦彦三郎的称赞,立高之助真心谦逊:“那里,将军过誉了,我一直很佩服石原将军的战略。他才是帝国一流的战略专家。” 提起石原莞尔,西尾寿造和秦彦三郎都不开口了,石原莞尔曾被认为是日本陆军的头脑,可卢沟桥事变后,与陆军主流意识相背,逐渐被排挤出陆军决策圈,现在已经转入预备役。受到宪兵的监视居住。 一群人慢慢向前,沿途细细观摩高大的汉白玉石雕,丹陛上古朴的日暴、嘉量和栩栩如生的铜龟、铜鹤、铜鼎。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看到那个巨大的日冕,秦彦三郎再度发出感慨:“支那人真是个,令人惊讶的民族,几千年前发明的计时工具居然精确如此,与钟表相差无几” “是的,秦彦君,你太高看他们了”西尾寿造微微摇头:“支那民族是个了不起的民脑,二也们有个巨大的缺点,就是没有毅力,善千溃忘,凹剔刁犬和民族比他们优秀就优秀在毅力,坚持不懈的毅力。从唐时开始,大和民族就向往大陆发展,我们坚持了上千年,今天我们才有了成功的机会。因此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我们还要奋斗上千年 “司令官说得对,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立高之助围着日冕转了一圈,又转身仔细观摩嘉量:“所以这是一次破釜沉舟,而进攻苏俄就是破釜沉舟,只有击败苏俄才能扭转目前的不利局面。” “攻击苏俄,若只有关东军,那是绝对不行的”。秦彦三郎叹口气,立高之助摇头说:“秦彦将军,其实关东军还有一股力量,满渊国防军。二十万满州国防军。满洲有兵工厂,有钢铁厂,将二十万满洲国防军扩编为五十万到一百万 西尾寿造神情略动,有些兴奋,仿佛找到化解难题的妙招,秦彦三郎自光闪烁,良久才长叹一声:“立高君,你错了,满洲国防军没有二十万。现在只有六万。 ” 立高之助愣住了,好半天才诺诺反问:“我记得满洲国兵法规定,每年征召二十万人予以军事练,怎么才六万?” “受过练的有多少?”西尾寿造很是失望的问。 秦彦三郎叹口气,没有回答举步向殿内走去,西尾寿造和立高之助明白了。受过练的也就这六万人,俩人相顾而苦笑,跟在他身后进入大殿。 进殿后,一股威严扑面而来,几个人都禁不住站住脚。抬头仰望着大殿深处。这太和殿是皇帝召集朝会的地方,殿内金砖铺地,七十二根大柱支撑全部大殿重量,大殿深处的九龙金漆宝座,两侧六根沥粉贴金云龙图案的巨柱。宝座的后方摆设着七扇雕有云龙纹的鬃金漆大屏风。椅圈上共有骆金龙缠绕,其中最大的一条正龙昂首立于椅背的中央;椅面之下没有通常的椅子腿,而是一个须弥底座,在束腰的地方透雕双龙戏珠,满鬃金漆。 惊叹于大殿的精致和恢弘。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住脚,好半天没有个字。几百年来这里见证了皇朝的辉煌和衰败。帝国强盛时,这里主宰着整个东亚和东南亚的命运。浩淼星空,斗转星移,现在这里衰败了。只留下这雕粱画栋供人缅怀。 “我每次到这里都能感到那种神秘、威严,每次看着那高台,我就在想不管是谁坐在那,恐怕都会有帝王的威严。”西尾寿造非常感慨,几年来他不止一次到这里观赏,每次都让他感慨万千。 秦彦三郎举步向高台的御座走去:“西尾君,支那人错就错在这里,总是以外在的东西来弥补内在的不足,威严不是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来衬托的,皇帝的威严只有一样东西能增强,那就是强大的国力。一个虚弱的帝国是不可能有威严的。” “秦彦将军说得好,元帝国,明帝国,清帝国,都在这里建都。他们都曾经辉煌一时。可他们都倒下了,为什么呢?说到底,还是居安不思危。”立高之助也很感慨。 “唐代名相魏征曾说,以史为鉴,可知兴亡;”西尾寿造说:“我每次来这思都在想这个问题,为何支那每数百年就有一次皇朝更替。大日本帝国却始终如一,可将来呢?帝国现在看上去一帆风顺,可实际上危机四伏,中美英苏,联手围攻帝国之势正在逐步形成。居安思危,我们必须思危,否则,帝国的辉煌持续不了多久,就如那个宝座一样,很快就会沦为昨日黄花,如樱花般凋零 这话很沉重,沉重得让秦彦三郎和立高之助都不好开口,大殿里陷入沉默。寂静得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我还是认为只有北进才能有一丝机会”。好半响立高之助才打破沉默:“兵力不足可以用战略战术弥补,攻击苏俄的重点在于占领符拉迪汰斯托克,攻击线只达到外兴安岭,外兴安岭以北乃苦寒之地。苏俄根本没有开发。可以用空军加以摧毁,而陆军则依托外兴安岭建立防线。这样有限的攻击,兵力应该足够了。此外可以加强满洲国防军建设。在一年之内,练五十万满洲国防军,以填补皇军兵力不足的弱点。”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三) …应高君,你真是应战争而生的人,丹时丹刻不在想看。..秦彦三郎心念一动,随即大喜。这的确是个解决方案,日本在对苏作战中注定是配角,战争的目标应该是有限的。而且立高之助说得很对,大兴安岭以北是西伯利亚高原。冰天雪地,数量庞大的部队很难在这一带生存。 苏俄通向远东地区的铁路大动脉,西伯利亚铁路,也是选择的蒙古境内,而没有走外兴安岭以北。因此只要占领外兴安岭以南就可以结束这次进攻。 ,一口正 “关东军大演习还要等一个半月,到时候苏德战争发展到何种程度。我们也可以视情况而定。”西尾寿造仰头看着那块正大光明牌匾,这时也插话道。 “美国的感受不能不顾忌。首相很可能会先选择谈判解决争端。这样我们便留下缓冲余地,在这个时间段,我们先解决苏俄,然后再掉头对付美国立高之助踱步到御座旁,冲秦彦三郎做个请的手势。 秦彦三郎微微一笑便坐上去,他随后就感到这位置并不舒服,御座的靠背上伸出一节,正好撑在他腰下,迫使他不得不挺直了身子,也不得不保持这个姿态,时间短还好说,时间一长也挺难受。 “哈哈。秦彦君。这位置坐着可不舒服很显然西尾寿造已经坐过,知道坐在上面的滋味,立高之助也憋不住乐了,很显然那滋味他也曾尝过。 “哟西”秦彦三郎露出欢快的笑容,从座位上下来,看着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宝座,摇头叹息。这御座看着舒服,谁知道坐上去却如此难受,可几千年了,中国人不知疲倦的争夺这把椅子。 宏大的太和殿秦彦三郎流连不已,可他的时间只有半天,又赶时间游览了中和殿和保和殿,这后两处就没有那么细致了,但依然让秦彦三郎不断发出惊叹。 局势的的却让他们意外,近卫文磨因尾崎秀实事件在七月底宣布引咎辞职。近卫内阁倒台,八月初,裕仁授权东条英机组阁,同时还同意其兼任陆军大臣。 东条内阁的第一件事便派出专使出访美国,与美国谈判,东条发表的国策方略依旧把解决支那事变作为内阁的首要工作。但东条依旧面临陆军上下弥漫的要求对苏宣战要求,这股要求已经越来越强烈。东条已经接到关东军青年军官正在秘密串联,准备仿九一八和卢沟桥旧例,下克上,逼政府同意。 作为下克上的行家里手,东条对此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事不是靠命令就能压下的,当年他就是在没有命令的情况率关东军先遣兵团入关,此举导致卢沟桥事变进一步扩大,才有了今天的支那事变。 是否对苏宣战,东条英机心里也拿不不准,美国的威胁近在眼前,而苏俄又是长期以来的宿敌。德国对苏俄的进攻如火如荼,驻德国大使大岛频频来电,催促立刻对苏开战,认为苏俄崩溃就在眼前,攻克莫斯科指日可待。 大岛是根据战场情况作出如此判断的,德国的攻击出乎意料的顺利。突袭异常成功,就在6月应日一天。苏军部署在前线的六十多个机场遭到轰炸,一千二百架飞机被炸毁。地面上,三路大军势如破竹,到七月初,中央集团军已经攻克白俄罗斯首府明斯克,七月中旬攻克莫斯科门户斯摩棱斯克;南方集团军取得边境地区战斗胜利后,顺利攻抵基辅筑垒地区。 七月中旬,中央集团军在攻克斯摩棱斯克后,调转兵锋向西南突击。在乌曼围歼苏军两个集团军。包括集团司令员在内,俘虏就有十万人。这个巨大的胜利。很快便被接下来的基辅围歼战所淹没。 基辅围歼占可谓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围歼战,这一战,从盛夏打到初秋,最终苏俄西南方面军和布良斯克方面军,以及南方方面军一部,六个。集团军。总兵力达百万人之多,被德国中央集团军和南方集团军合围歼灭,仅俘虏就有六十六万。 德国的攻击越来越顺利,东条英机却如坐针毡,诚然,因为军事行动的顺利,来自德国的压力减小了,可来自陆军内部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关东军的大演习一再推迟,可东条却从这种推迟中感到不妙。 八月中旬,满洲宪兵司令部报告,华北派遣军作战课课长立高之助大佐密赴新京,与关东军第一课课长高级参谋有末次大佐,矾村武亮中佐等关东军青年军官密谈,商定以演习的名义集结兵力,在演习期间制造事端。而后对苏俄展开大举进攻。 “混蛋,混蛋,他们要做什么!梅津司令官为什么不制止!”东卞和二泛怒,怒视着板烦征四郎他认为读是板桓背着他灯密行动。 “梅津拿什么制止?”板垣苦笑下:“关东军不是一直都这样干的吗?九一八,卢沟桥,关东军一直如此 东条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了。九一八就是关东军背着内阁进行的事后政府还不得不追认;卢沟桥事变中,内阁一再命令不许扩大,可正是他东条亲率关东军先遣部队。挺进察哈尔。现在这些中下级军官不过是仿效他们当年之举。 %,万 “不行,我绝不允许,绝不允许!”东条有些气急败坏:“没有内阁的命令,绝不允许开战。” “问题是怎么制止?”武藤章问道,板桓心里不屑,东条之所以能担任内阁首相,就是元老重臣认为他能控制陆军,现在的陆军被一帮狂热分子控制,他们的行动让重臣集团感到担忧,担心控制不住他们,这才突破宪法规定,选择了一位现役陆军将领担任首相,并且破天荒的允许他兼任陆军大臣,可一旦这些元老认为他不能控制陆军,那么东条现在的所有权力都可能失去,所以板垣认定。东条不可能能制止关东军的行动,相反他会随着关东军的态度而转变。 不久满洲传来消息,关东军开始突击建立满洲国防军,满洲全国有十五万精壮应征入伍。关内的战俘营挺直屠杀战俘,特别是那些中央军战俘。这些战俘被运到满洲。加入满洲国防军,为了装备这些战俘,关东军动用了战略储备仓库的物资,还要求国内紧急运送足以装备十万人的武器装备到满洲。 而总参谋部的举措就耐人寻味了,他们甚至没有与内阁商议就迅速把物资送到满洲。东条英机听说后,一面谩骂一面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 不过这次迅速运输也将总参谋部的仓库抖得一干二净,干净得连老鼠都呆不住。南京的派遣军总司令多田骏愤怒的来电。要求军部解释。为何将准备调到华中的物资交给了关东军,没有这些物资,十一军便不能发起宜昌战役,不能攻取宜昌,威胁重庆;华东部队也不能对支那第三战区展开攻击,议定的对支那苏鲁战区的进攻,也无疾而终,如果军部不能保持对支那派遣军的物资供应。特别是弹药供应,支那事变将看不到解决的曙光。 东条无法向多田骏解释,只好压下多田骏的报告。东条对发动对苏战争斗不拒绝。他反感的是。关东军的自行其事,当年在担任关东军参谋长时,他很欣赏这种果断行动的作风,可现在担任首相和陆军大臣后,就感到这种行动真是个大麻烦。 不过东条的反感没有持续多久,关东军已经按耐不住了,梅津美治郎派出他的参谋长木村兵太郎到军部汇报特别大演习的准备事宜,而西尾寿造则派出立高之助到军部汇报华北治安作战结果。 不管是东条英机还是朽山元板垣征四郎都不认为这是个巧合。 “根据情报,在苏德战争爆发后,斯大林从远东抽调了大批部队到欧洲战场,其中包括全部坦克。还有六百架飞机,目前远东地区的苏军从一百二十万下降到七十万,这个态势对我们极为有利木村兵太郎没有汇报什么准备状况,相反在军部和总参谋部的联席会议上他首先介绍的是苏俄远东兵力变化。 “情报可靠吗?。衫山元沉声问道,他手肘支在桌面上,显得有极大的兴趣。 “非常可靠木村兵太郎显得很自信:“斯大林在东京安排了间谍网。我们也在他们那边有情报网,这个情报网提供的情报已经数次证明是准确的 土肥原贤二心里长长舒口气,这个情报网还是他在满洲时建立的,现在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德苏战争网开始时。苏俄军队曾经非常紧张,可进入八月以后。他们就松懈下来了,大概是认为冬季即将来临,皇军不会再发动进攻了木村兵太郎解释说。 “这是合理的,大岛报告。苏军受到德军的沉重打击,斯大林已经顾不得远东了,再说七十万部队对上七十万皇军,数量上的差距并不大。”板垣平静的说。 “可斯大林错了,皇军给他们的打击,丝毫不会弱于德军立高之助有些急切的说,丝毫没注意在座的大都是将军,他这个大佐在这里算是低军衔。 呼唤月票,强烈呼唤,, 呼唤月票,强烈而深情的呼唤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四) 兵力对比和装备我们略占上风。..但我们握有战略主动狱”么时候开战,在那进行战争,由我们决定”立高之助接着说,在场的高级将领们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他们心里清楚,今天这个会议是关东军和华北派遣军联合向军部施加压力的会议,如果不能在战略和战术上驳倒他们,否则开战就成不可避免。 “我们的作战方案应该是部分兵力在满洲和朝鲜边境展开,而主力则应该在海军掩护下,在苏军后方登陆,一举夺取符拉迪沃斯托克,从背后向苏俄军发起进攻,如此苏俄远东部队就失去支撑战争的基地,胜利就有八分把握。”立高之助说。 “这纯属猜想,要是战争打成焦灼状态呢?而且北进什么也拿不到。”佐藤忍耐不住,虽然知道这是关东军和华北派遣军的联合行动,他依旧反对北进:“只有南下,南下才能获得继续战争的物资,况且美国对我们实行了石油禁运,如果我们北上,美国会更加肆无忌惮!” 木村兵太郎真要反驳,立高之助却抢先站出来:“佐藤将军,您错了。” “我错了,难道不是事实吗?你能告诉我,苏俄远东有石油吗?有橡胶吗?”佐藤嘲讽的看着立高之助。 “没有,不过,我并没有说不南下”立高之助平静的看着会议室内那张巨大的东亚和南洋地图,然后举手制止佐藤的反击:“主张南下的同僚认为,南下可以拿到看得见的利益,比如南洋的石油和橡胶,那么我们实行南下策略会得到什么?必然与英国、荷兰交战,而且美国也会参战,我这样说没有错吧。” 东条和朽山元互相交换个眼色,东条微微皱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不要遮遮掩掩的。” “是,首相”立高之助冲东条微微一礼:“但佐藤将军忽略了整个战略,放弃北上,全力南下,这是战术上胜利,战略上失败。为什么这样说呢?”立高之助自设一问,然后众人,东条又有些不耐烦了,他立刻解释道:“诸位将军,我们把目光放远点,放大点放在全球上,就能发现,目前整个战争已经变成,德日意钢铁轴心为一方,中英苏,很可能还要加上美国为另一方的生死搏杀,钢铁轴心中德国是主力,他们那边苏俄是主力。美国虽然经济强大,但他们的军队还没准备好,这场世界大战中苏德战场将是主战场。我们这边,一旦德国战败,帝国势必会在中美英苏的围攻下崩溃,他们那边,一旦苏俄战败。美国便不敢再参战,支那就会迫于三国轴心的威势,向我们求和或投降,所以,北进是全球战略,南下是局部战略。北进是必须的,要取得战争胜利,就必须打垮斯大林,彻底消灭。至于南下,我认为可以先与美国谈判,如果他们坚持原有条件,再开战也不迟!” “只南下不北进。坐视德国失败,那是目光短浅,帝国同样会失败;只北进不南下,无法获得继续战争的资源,帝国同样会失败。”没等其他人作出反应,立高之助便加重语气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待他说完之后,联席会议一遍寂静,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被他最后这句话惊呆了。木村兵太郎长长舒口气,立高之助的话让他很震惊,此前立高之助在新京商讨更多的是关于华北派遣军如何配合作战,如何提供后勤支持,没有讨论战略上的问题。 ,正 当时立高之助在战术上的敏锐已经让他惊蒋了,可今天他又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立高之助。 不同滋味在板垣惊喜交加,立高之助把北进和南下放在全球战略考虑,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要说什么苏俄不可能击败德国,如果德国很快击败苏俄,那么北进就更没风险。在全球战略下,北进是必然选择,板垣知道无论是谁现在都很难驳倒立高之助。 原本一直坚决反对北进的佐藤贤了现在也不开口了,事实很清楚,立高之助的论证充分,条理清楚,德苏战争以来数次大规模争论,南下北进的优劣已经非常清楚了,但立高之助凑过来全球战略出发,论证北进必然,这还是首次,但却一下击中南下派的死穴,让其再也无法翻身。 “可是帝国有实力同时实施南下和北进吗?”主管作战的总参谋部作战部部长田中新一喃喃的说道,他的眼色有些茫然。不但他,还有很多人的眼神都透出茫然。 四只的支那事变已经把日本拖得疲惫不堪,现在又要北上南下,向全世界开战,这实在让人难以一下子转过弯来。说到底,一切的开端都是那该死的卢沟桥。 “现在我们只有咬牙坚持”立高之助心里冷笑,不把你们拉进地狱这事就没完,老子把调子拨得高高的,看你们怎么下来:“昔日为了战胜清国,帝国上自明治天皇,下到普通国民,人人节衣缩食,才开拓出大和具族今日荣光,否则我们今天还生活在支那的阴影下。诸君,今天,大和民族又走到这一步了,经过这场战争要么走向辉煌,要么从此在中美英苏的夹缝中芶延残喘。诸君,破釜沉舟,要么胜利,要么灭亡。” “我知道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但必须这样作!否则大和民族将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立高之助的表情十分悲壮,不过他的话立刻引起几个中佐和大佐的共鸣,他们立亥跳起来。 “对,立匆宣战!立刻宣战!” “不敢打仗的胆小鬼走开!” “在没掌权之前宣称开战,当上前相,就不敢打仗了!”一个大佐激动得满脸通红,把目标直接指向东条,这是个危险信号,东条心里一颤。 在一遍吵嚷中原先坚决反对北进的佐藤等人沉默无声,再不敢开口。东条拍案而起:“住嘴!”说完后,目光扫视会场,威严的说:“总参谋部和陆军省的意见是开战,但作为首相,还必须征求海 “如果海军反对开战呢?”板垣征四郎冷冷的逼问道。 “还说什么,立高君说得很清楚,从全球战略出发,北进是唯一的生路,坐视德国失败,是绝不可以的!”先前的大佐愤怒的叫道。 “六月拖到七月,七月又拖到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了,东北气候寒冷,进入冬季,作战将变得非常困难,而且符拉迪沃斯托克会结冰,登陆将成为不可能。”板垣冷静的堵死东条的退路,东条英机这个看上去强硬,其实内里十分阴柔,从他对付石原莞尔的手段就可以看清这个,人。 想起石原莞尔,板垣心中一动,对于这位老朋友的才华他是深为佩服的,立高之助的这个战略到底怎样呢? “这是一个把日本拉向深渊的战略”石原莞尔听完板垣的讲解后,默默的为板垣到上茶,沉思良久才蹦出这样一句话,板垣心中顿时一惊,可石原随后又说:“可如果不肯从支那全面撤军,那这是唯一能挽回危局的战略。但即便如此,我们赢得战争的几率不会大过两成。” “怎么会这样?”板垣的心又落入深渊:“难道德国占领莫斯科也不行?” “苏俄与法国不同,斯大林只有打下去,他不可能选择投降,只能打下去。”石原莞尔淡淡的说:“不过,一旦德国占领莫斯科,美国参战的可能性就大为降低,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板垣的心情患得患失,他喃喃的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板垣君。这次北进是悬军北上,一旦战败就全线崩溃。可要不北进,战争的前景也不会美妙,支那太大了。以帝国的力量根本无法慰吞,只能蚕食。”石原神色平静,似乎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今天的谈话只不过是两个老朋友在聊天。 “东条这个上等兵没有这样的战略眼光,也绝没有勇气从支那辙军”石原嘲弄着吧唧嘴唇:“板垣君,战争中最危险的不是发动战争,而是如何让战争停下来。现在车轮已经启动,想让他停下来就必须付出重大代价,而只有大气魄者才有这种壮士断腕的非凡勇气。纵观今日的日本,没有这样的人才。板垣君,最近我常想,要是给我二十年时间建设满洲,把满洲建成真正的皇道乐土,那我们日本才有一丝机会。可惜呀,可惜。” “那么一意南进呢?”板垣问:“海军认为,只要摧毁了强大的美国太平洋舰队,美国就会求和。” “板垣君,你也天天真了”石原轻轻摇头,目光中露出一丝嘲讽:“美国有两大洋舰队,而且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美国的造船能力是我们的十倍,他只需三年时间便能恢复。而我们呢?罗斯福和丘吉尔发表的联合宣言,你应该看过的,有什么感想?” 就在八月中旬,罗斯福和丘吉尔在大西洋会面,会后发表了大西洋宪章,在这个宪章中,美英两国共同提出:两国不追求领土或其他方面的扩张,不承认法西斯通过侵略造成的领土变更,尊重各国人民选择其政府形式的权利,恢复被暴力录夺的各国人民的主权,各国在贸易和原料方面享受平等待遇,促成一切国家在经济方面最全面的合作,摧毁纳粹暴政后重建和平,公海航行自由,各国必须放弃武力削减军备,解除侵略国家的武装。 这个宪章在日本和德国引起巨大震动,这是美国第一次明确向德日意提出警告,也向中苏等国发出信号,他会在恰当的时候参战。日本对普通民众封锁了这个消息,但对板垣这样级别的将领来说,却不是什么秘密。 一叶知秋,看着院内飘落的黄叶,板垣心悄就如那片渐渐飘落的黄叶一样,难道大和民族的命运真如樱花般,转瞬间就渭落了。 内阁紧急会议作出决定,对苏开战,东条进宫觐见裕仁,裕仁拿着内阁决定,脸上阴晴不定,木户已经向他报告了昨晚的内阁决定,可今天这个垒印,他觉得是如此沉重。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裕仁放下报告轻轻的问,语调还是那么轻柔。 “陛下,这是内阁,大本营经过仔细研究后作出的决定,日本要在这场世界大战中成为胜利者,就必须这样作。 ,万 ”东条恭敬而又坚定的说:“陛下,苏俄与支那不同,对苏俄是德日意联合进攻,不是我们单独进攻,而且主战场在欧洲,我们只是配合。” “那么美国呢?美国要是干涉该如何应对?”裕仁又问。 “与美国的谈判还是要继续,陛下,反过来想,如果德国战败,苏俄也一样会进攻我们,因此臣等这是先发制人。” 裕仁想了想:“总参谋部挥算怎样调配兵力呢?” “初期投入关东军十六个师团,蒙疆方面投入十个师团,此外,放弃广州,二十一军全军回国,然后在海军掩护下,在符拉迫沃斯托克登陆,从背后夹击苏军。”东条简单的汇报了总参谋部拟定的作战方略。 一旦宣战,日本将动员全部关东军、朝鲜驻屯军,朝鲜兵团,蒙疆驻屯军,总兵力八十五万人,从正面向苏军发起进攻,又将二十一军五万人全数北调,配合国内的两个师团,总兵力十万人,在符拉迫沃斯托克登陆,从侧后包抄苏俄远东方面军,以求彻底围歼。 在围歼了苏俄远东部队主力后,部队前出到大兴安岭。依托大兴安岭建立防御阵地,而后主力转向蒙古,将苏蒙军驱逐到戈壁以北,而后看情况发展而定。 “陛下,这是决定性的一战,关乎帝国命运的一战。” 裕仁再度叹口气,拿起玉奎,轻轻摁在文件上。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五) …月的阳米让庄继华从未感到如此顺心,他难得带着联代吠鹅岭赏菊,红的,黄的,白的,漫山遍野的菊花吸引了丫丫和沫沫的兴趣,虽然李之龙一家迁到贵阳去了。..可基地内的孩子群丝毫不见少了热闹。杜幸明、宋希镰、宋云飞。蓝运东,还有蒋经国的孩子,这大群孩子是基地内的特殊景色。 这些孩子是基地的宠儿,受到基地内的教授专家以及学校教官同学的宠爱,可这些孩子也是可恰人,杜幸明、蓝运东、宋希镰,常年出征在外,抗战四只就没回过家。夫人倒去过前线两次,可曹秀清在路上遭到一次轰炸后,前线的将领们集体拒绝家属来访,大多数孩子已经数年没见过父亲了。 刘殷淑与小秀关系最好,除此以外就是曹秀清和蓝运东的夫人,因此来鹅岭赏菊,也把她们一块请来了,几个女人在花丛中看着孩子们在那嬉戏,一边说着闲话。 “文革,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曹秀清看着正与孩子们玩闹的庄继华,忍不住冲刘殷淑说道,着毛衣。 “他呀”刘殷淑也看了一眼,眼中洋溢着幸福:“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也不管什么场合,想闹就闹了。” “是真名士能本色。”冷兰琴眼角带笑:“嫂子。你看阿淑。这股风情挡都挡不住。” “你”刘殷淑一下就涨红了脸,大羞,曹秀清噗嗤一乐:“嗯,比前段时间漂亮多了。 ” “妓子。”刘殷淑更急了,曹秀清见刘殷淑真急了,便转向冷兰琴:“我看你呀,该去劳军了。恐炮萌国也憋坏了。” 冷兰琴却毫不在意,鼻孔轻轻哼了声:“现在不是流行什么抗战夫人吗?我看他在前方也少不了的。” “我看不会吧,萌国不会这样的。”刘殷淑不相信的摇摇头,宋希镰和杜幸明与她都算老朋友了,在广州就很熟,宋希镰在她眼中还是那个没长大的青年。 “我看可能”曹秀清捉黠的眨眨眼睛:“萌国这小子看上气就很精明,绝不会苦了自己的,只是苦了我们兰琴妹子。独守怂房。” 刘殷淑眼珠一转。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说,兰琴妹子,你也找个抗战丈夫,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吗,兰琴妹子,去找一个。” 冷兰琴曹秀清和刘殷淑。俩人都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她也急了,伸,曹秀清和刘殷淑侧身躲过。三人笑作一团。 忽然间,一辆轿车带着长长的刹车声在不远处停下,三人抬头看,却是宫绣画从车上急匆匆的下来,三人相对苦笑下,都知道庄继华要走了,不过刘殷淑没有察觉曹秀清和冷兰琴的目光中还有点别的东西。 果然,宫绣画与庄继华说了几句,庄继华就离开孩子们朝她们走来。刘殷淑放下手中的毛线,站起来迎上去。 “阿淑,校长急招,可能有事发生,我去去就回来。”庄继华笑着向刘殷淑解释,刘殷淑轻轻点头,这样的事发生不止一次了,她已经习惯了。 庄继华清楚蒋介石找他是为什么,网开始连他都没想到,立高之助居然成功了,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他是怎么办到,庄继华想破脑袋也没想清楚。 事实上,庄继华也不可能想清楚,当初他一时兴起向立高之助提出那个建议,可后来,他认为这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又电令立高阻从这事中抽身,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可没想到立高之助却没有放弃,依旧顽强的推动,并成功促成苏日战争。 %,万 当然庄继华还不清楚,正是他这只蝴蝶。历史在这发生突变。首先是因为大泽的缘故,影佐对梅机关内部产生怀疑,追查间谍中,挖出了中西攻,接着挖出左尔格和尾崎秀实,后者直接导致近卫内阁倒台,东条英机提前三个月上台,这是苏日战争的前提条件。 其次是他提供的全球战略。让立高之助说服了日军内的所有反对派,利用关东军内的主战派,扫除了所有障碍。 “狼眼离开了。”宫绣画的语气很平静,她是最早知道苏日战争的人,当她泽出立高之助的情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计划开始之初,她根本就不相信会成功。因为任何正常的政治家和军事专家都清楚,日军已经深陷中国战场,根本无力北进或南下,他没有这样的军力和资源,可没想到日本人居然如此大胆。 日本通过对苏作战决定后。立刻对人事作出了调整,华北派遣军方面,立高之助作为苏日战争的推动者似公圳关东军,担任关东军负责作战的参谋部第部部长;一笠原幸雄调任关东军十二师团使团长。支那派遣军军司令多田骏被调回国,担任军事参议官,西尾寿造担任支那派遣军总司,华北派遣军司令由十一军司令网村宁次接任,参谋长由安达二十三接任。 从湖北抽调第五师团,第九师团、第六师团和十八师团北上,加入蒙疆驻屯军,由蒙疆驻屯军司令网部直三郎指挥。二十一军全军立刻收缩。准备放弃广州,由海军护送登船,直接回国。 除了上层将领外,下面的部队将领也作出调整,松井石根出任华北第二军司令官,驻防济南,松井石根以大将之身出任军司令,是高衔低就。他是满怀复仇之念来到山东的。第一军司令也更换为岩松义雄。 对于狼眼的离开。这个。副作用让庄继华感到十分遗憾,由此他在华北少了一只眼睛,这等于少了十万大军。 “我们在东北有人吗?”庄继华沉默一会问,宫绣画摇摇头,庄继华嫡系的情报组织建立时间太短,还没有来得及在东北布置网络。 庄继华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坐在车内。宫绣画好半天才叹口气:“这下我们可要轻松多了。” “是呀。”庄继华也长长松口气,他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日本对美宣战。如果影响了日本南下步骤,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行,部队建设还得抓紧。 “绣画,那份建立装甲部队的报告带上了吗?”庄继华问,宫绣画又摇头,有些歉意的解释:“今天肯定不会问这事的,所以就没带。” 庄继华微微点头,没有责怪宫绣画”碧坦克厂比预计时间提前半个月,在德苏战争爆发前生产出第一辆凹后,又经过一番调整,现在每月能生产二十俩,碧,加上四川坦克厂和云南坦克厂,现在每月有一百五十多辆坦克出厂。 火箭炮厂也在八月中旬生产出第一辆火箭炮,不过这个产品庄继华不是很满意,这个时候的火箭炮是车载的,装在道奇卡车上,而中国的道路差,庄继华希望能将改为坦克底盘,如此运行更加方便。西南开发队的专家们接受了这个任务,开始着手改装。 网下车,庄继华就感到黄山官邸今天的气氛不同,俞济时还是老样子,看到他来便小跑过来,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知道吗?有大事要发生?你肯定想不到的大事。” “怎么?校长同意你回前线了?”庄继华明知故问。 “与这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俞济时笑道:“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有 ” “那是什么?你总得点个方向。”庄继华含笑问。俩人说着话,脚下却没停。 “这边小花园。”俞济时见庄继华向办公室走去,便一拉他,转向小花园:“日本人的动向。” 庄继华站住脚,假装思索片刻,然后抬头目露惊喜:“日本人是不是要进攻苏俄?…。的小鬼子开窍了,这可是今年最好的消息。” “真有你的,这都瞒不过你。”俞济时就像当年在黄埔时一样,当胸给了他一拳。 小花园里只有寥寥数人,老远就看到那个人工小池塘前坐着几个人,从身影上看。庄继华就知道还是那几个老熟人,陈诚、白崇禧、何应钦。还有就是林蔚。 “文革,快过来。”蒋介石正对着角门,庄继华的身影网出现。立刻就被他看到了,伸手招呼他过来,这个动作本身就说明蒋介石现在非常高兴。 “校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庄继华过来后立刻趁着蒋介石高兴立刻开起玩笑来:“是不是师母在美国获得重大突破?这可是夫人出马。一个顶我们这些男人好几个。” 宋美龄是六月去的美国,此行实际走向美国求援,希望美国能提供两亿美元资金援助,用于建设工厂和救济难民,但不知为何,宋美龄在美国一带就是两个多月,却始终没见到罗斯福,国务卿赫尔虽然客气,却很坚决的拒绝了宋美龄的要求。 蒋介石笑着摇头:“这次你可猜错了,美国人的钱没那么好拿。”说着又抬手让他坐下,却对俞济时挥手让他出去。 俞济时转身心里暗自佩服。庄文革,你川的真会装,难怪这些年能把校长唬得这么顺溜。 呼唤月票支糯,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六) 二沥所有人都接毫不以为奇,黄横同学中只有庄继华钥驯棹刊遇。..甚至还在几个军界大佬之上。当然这种待遇的获得不是偶然的,是庄继华从黄埔开始就表现出的卓越才干。 “文革。日本要对苏俄宣战了”。蒋介石的印堂发亮,庄继华依旧表现出有些惊讶,他轻轻摇头:“不要说你不知道,狼眼可是你亲手练和发展的,也一直是在你的指导下工作 庄继华微微摇头。诚恳的说:“这个消息确实不清楚。我原来有这个设想,可后来我让狼眼放弃了。没想到居然成功了说到这里他满脸不可思议:“这小日本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不怕撑死?我们这里还没完结呢,又另敲锣鼓重开张。将来还要南下去碰美英,裕仁是不是疯了,他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 “他疯不疯。我不管。”白崇禧的心情也很好,桂南战役击溃日军。挽回了他因第二次津浦路战役中的失误而下坠的威望,因此即便蒋介石撤销柳州行营,将他重新调回重庆,继续出任副总参谋长,他的心情依旧非常好。 “关东军有七十多万,苏德战争一爆发。苏俄势必抽空远东部队,关东军失去威胁,就算不全军南下,只调五十万加入正面战场,恐怕粤汉线就守不住白崇禧长舒口气:“现在好了,日军攻击苏俄,没有一百万人是不可能的,如此不但关东军不能有一兵一卒南下,相反还要从关内战场抽调部队,恐怕在苏俄投降前,日军再无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能力了 “白副参谋长说得对”。陈诚心情也十分愉快,前段时间九战区的压力很大,网村宁次在上次进攻长沙失败后,又在图谋发动第二次进攻,没想到转眼间。不但长沙之战打不起来,整个局势都转变了:“更重要的是,日军后勤补给本来就十分紧张,现在就更加紧张。可以断言,其中绝大部分要保证对苏战场,内地的补给在很长时间内都会不足,就更不可能发动进攻了 “等苏日战争爆发后,我们是不是趁机发起有限的反攻?”何应钦向蒋介石建议道。 “反攻?。蒋介石想了想。国民政府有反攻的能力,武汉作战结束后。部队进行分批轮,到目前已经整了十个师,加上原先留在五战区的部队,完全可以发起一场有限规模的攻击战,他正要答应,忽然看到庄继华在旁边没开口,于是问道:“文革,你怎么看?” “我们最好暂时什么也不动。为什么呢?。庄继华没有回避,而是立刻答道:“苏日战争是苏德战争的组成部分,日本人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至少还有部分清醒的。决定苏日战争胜败的不是苏日本身,而是苏德战争,因此我判断。日本对苏俄的进攻是有限的,我认为苏俄远东地区会很快失陷,主战场在蒙古。此外。还要考虑苏俄的态度,最近的战报表明。苏俄的损失极大。日本一旦发起进攻。苏俄无力应对两个。战场,我认为最好的方式是放弃远东地区,避免决战,主力退守蒙古。如此日本很快就能达到他们的战略目标,苏日战场就会陷入停滞 “罗斯福丘吉尔联合发表了大西洋宪章。这个宪章说明罗斯福已经不能容忍日本德国的扩张,他要参战,可美国国内的孤立势力强大。他必须要有个说服国会,说服国民的理由,因此他在一步一步的逼日本南下,一旦日本南下,他就有理由向日本宣战。进而向德国宣战,全面介入战争 “由此来看,我们最好什么也不动。我们耍做的是先练好内功加强工业发展,加强社会改革。整顿吏治,整顿军队,竖立信心,为全面大反攻作好准备 何应钦微微皱眉,但他什么表示都没有,白崇禧却有些不满:“如此说来。我们就坐视苏德战争发展?这么好的机会也不利用?等苏日战争爆发后,我们再反攻也完全可以 庄继华何应钦又白崇禧,心里明白了,便改口说:“也可以,据报告日军有可能放弃广州,二十一军全军回国参加对苏作战。我们就在广东发起反攻,收复广州。振奋国民信心。至于其他战区,我建议不要动,在美国参战以前,我们什么都不要动。等美国参战后。我们再大动,全面反击 “既然已经北进了,他们还会南下?挑战美国?”林蔚感到无法理解,日本这样一个。弹丸之地的小国,连着挑战三大国,就算 万;二二点,苏俄要到两面夹击,可美国却是庞然大物”地下四漆讨他们十倍以上,在连续开辟中国和苏俄战场后,他们还会再开辟新战场,这未免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这不是以谁的意志为转移的”。庄继华思索着,看着池塘里欢快游动的金鱼,池塘的水非常清澈,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水底游动的鱼它们灵巧的摆动身体。水面上却没有丝毫动静:“美国宣布石油禁运后。日本就必须作出决定,是答应美国的条件,还是干脆南下,向美国挑战。美国的条件非常苛刻,除了要求日本从印度支那撤军外。还要从中国撤军,放弃满渊国,这是日本无法接受的,况且,日美战争一旦爆发,打主力的是海军,更何况,南洋的资源是日本继续战争必须的。种种条件综合起来,日本必然南下 本来日本南下是蒋介石等人的共同判断。可苏日战争一爆发对日本南下的判断开始动摇了,这种怀疑也是必然的,换任何正常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也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接着挑战美国。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白崇禧说:“他们越疯狂越好,美国苏俄,站在旁边看了四只,现在到了他们自食其果的时候了 “那好,就按文革说的办,其他地方不动,只在广东反击。”蒋介石开口了,不管是北上挑战苏俄,还是南下挑战美国,日本人惹得越多越好,只要美国参战,这场战争就算赢了。 庄继华忽然乐了,他看着蒋介石说:“校长,这下凹可有麻烦了。” 蒋介石闻言,先是有些意外,接着就明燎了。日本一旦进攻苏俄。斯大林势必要求延安展开活动,牵制日军,八路军现在有翼察战区,正好在北方,中蒙边界的侧后,理所当然要采取行动,牵制日军。 但八路军一向的战略是游击战,利用山区与日军周旋,可耍牵制日军。就必须集中部队,打几场大规模战役,否则是无法达到牵制日军的目的。 “要不要通知苏俊?”白崇禧问。 蒋介石坚决摇头:“绝对不行,别忘了。苏俄直到现在还在新疆保留了两个团 苏德战争爆发后,盛世才果然开始逐渐靠拢中央,七月底,国民政府派第八战区司令官朱绍良到新疆与盛世才面谈,又派蒙疆委员会主任吴忠信到甘肃与马步芳商谈。要求马步芳让出河西走廊,马步芳亲到重庆,向蒋介石表示支持中央为重新控制新疆采取的一切措施,同意让出河西走廊,由第八战区副司令官胡宗南派中央军陶峙岳率领两个师进驻。 此外在**。刘文辉在清算了**贵族中的亲英分子后,完成了噶厦政府的改组和藏军整后,率领部分藏军和二十四军主力北上马伍,逼近南疆。另外一部在参谋长率领保护筑路队南下继续向印藏边界筑路。这条公路目前已经修到定日,今年内即可修到印度边界。 阻碍盛世才靠向中央的主要因素还是苏俄,盛世才与苏俄签有新苏条约,这个条约相当于新疆版二十一条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百度下,依据这个条约,苏俄全面控制了新疆的政治和经济,苏俄人在新疆享有治外法权,新疆政府必须清除对苏俄有敌意的政府官员,苏俄在新疆有驻兵权等等。 苏俄对新疆也很重视,即便在苏德战争如此紧张的阶段,苏俄在新疆驻扎的两个。团也没有丝毫动静,斯大林宁可从远东调兵,也没把这两个团调走。 这一笔笔,蒋介石心里都给苏俄记着,因此现在要透露消息给苏俄,他是绝不愿意的。 “校长说得对,一旦苏日战争爆发,苏俄势必会寻求我们的帮助,会要求与我们建立更紧密的联系,甚至可能提出双方联合作战,这个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庄继华也反对,苏俄不是比,他对他们没与义务。 “我倒很想知道,延安在苏日战争爆发后,怎样来应对来自莫斯科的要求庄继华抬头看着东北,红岩村就在那边,他真的很想知道,毕竟中国。还是共产国际的下属支部。 %,万 祝所有书友中秋块乐!!!!!! 呼唤月票来团圆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七) 二讨朦股的薄雾,江面的船隐约可毋,码头就像平忙,汽笛声和脚夫们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最近日本飞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光临这座城市了,市面上也逐渐繁荣,随着下江人的到来,泓沪那种洋味生活方式在重庆悄悄兴起。.. 韦伯和查尔斯一大早就坐在临街的咖啡店内,安静的喝着通过滇缅公路运来的巴西咖啡,现在咖啡也是奢侈品,限制进口导致价格昂贵,以韦伯的收入都感到每天喝咖啡是难以承受的。 不过今天不一样,他关于贵州开发的系列报道在美国引起很大轰动,主编特地向他发来祝贺电。查尔斯的报道也同样引起英国政府的高度重视。 窗外川流不息的市民,他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轻松的写意,丝毫没有大军压境的感受,想着这半年多的见闻,他的震撼还依旧没有消失。 %,万 “我真的无法理解这个民族查尔斯似乎知道韦伯的想法,这半年来,他们在贵州看到数万人的工地,庞大的工厂渐渐成型,蜿蜒的公路逐步向远方蔓延,工地上人声鼎沸,昼夜无眠。 “他们是在边建设边战斗。这是个了不起的民族,了不起的人民,他们的坚韧,他们的忍耐力超乎想象。”韦伯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的街道。 咖啡店内人不多,除了他们以外,远处几个欧洲人在安静的享受着咖啡的芬芳,这时门开,又进来三个老外,查尔斯看其中两个认识,一个是基督教卫理公会的神父理查森,另一个是法国奥姆通公司的高级职员拉斯朗。 理查森很快看到韦伯和查尔斯,立衷过来问好:“查尔斯先生,韦伯先生,真没想到在这遇见您们。我以为您们还在贵州 “前天回来的。神父,您好查尔斯和韦伯都站起来向理查森神父伸出手,理查森又向俩人介绍说:“还记得拉斯朗先生吗?” “当然查尔斯微微一笑,与拉斯朗握手:“这是韦伯先生。华盛顿观察家报的记者。 “我记得,上次在法国大使馆的酒会上见过拉斯朗显得很随意,韦伯面无表情的勉强握了握他的手。 “法国大使?”同来的另一人轻蔑的冷笑下:“贝当政府投降了,他不能代表法国,戴高乐将军的自由法国才是法国的合法代表 这人一开口,韦伯倒认出他来原来是上海中法工学院的伯努瓦先生,枷沪会战时,俩人因为观点相同,有过多此交往,难怪看他有些眼熟。 “伯努瓦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韦伯热情的上前拥抱他,伯努瓦也热情的回应。 “韦伯先生,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伯努瓦坐下后,仍然有些感触:“当年您说中国人能坚持下去,事实证明,您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惜的是我的祖国,刃” 法国投降的消息。让伯努瓦悲愤异常,他原来非常崇敬的贝当元帅。居然选择了投降。相比较中国人却坚持了四只,虽然他们损失巨大。虽然他们浑身是血,可他们却始终不渝的在坚持。 “这我不同意,战争的结果证明,我们战败了,继续坚持下去,只会增加民众的伤亡,没有任何意义拉斯朗十分坦然,他的话代表了大多数法国人的观点,法国人并不认为投降有什么可耻的地方,德军进驻后,巴黎依旧灯红酒绿。 “法国没有战败,法再只是输掉了一场战役”。伯努瓦反驳说:“战败的是贝当那伙怯懦之辈。戴高乐将军领导的自由法国就还在战斗 “伯努瓦,伯努瓦,我不要再争论这个问题了吧”。拉斯朗苦笑摇头:“您到重庆两天,我们就争论了两天。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还是保留各自意见吧 “拉斯朗说得对,这么好的天气,用不着再谈这些激烈的问题。”理查森神父赶紧圆场:“最近日本飞机来得少了,市面也安静了不少 正说着,街道上的高音喇叭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然后一个雄壮的声音开始大声说道:“注意,注意,请注意,下面播报重要新闻。下面播报重要新闻 “可能是又打胜仗了查尔斯笑道,不过心里有些奇怪,最近没听说有大的战斗发生呀。 “今天凌晨五点三十分,日本军队向苏俄发起突然袭击,日军全线越过中苏中蒙边界,向苏俄和蒙古发起进攻 所有人都楞住了,韦伯和查尔斯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神父在胸前划着十字。低声祈祷,伯努瓦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腮。拉斯朗最平静,仿佛没事人似的。继续香腾腾的咖啡 “他们疯了”。韦伯和查尔斯几乎同时叫道,俩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就要向外走,这时从街上冲进来一群中国人,他们兴高采烈的占据了几张空桌子,大声叫着侍者。仿佛中队打了大胜仗似的,而且街上的市民也在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欢呼着。 “凶。”。理查森忽然间明白了,中国人为什么会这样,他急速的在胸前戈小上几个十字:“灿白。!心。!” 九月十二日凌晨,从图们江到络远大草原,长达数千公里的边界线上,百万日军在八百架飞机和六百辆坦克掩护下。向苏俄远东部队发起突袭。 对日军的进攻,苏俄最高统帅部的判断再度出现严重错误,在苏德战争爆发后。远东部队曾紧张万分,即便在得到尾崎秀实的情报后,部队在七八月间还处于一级战备状态,可随着天气渐渐寒冷,斯大林的戒心也放松了,而且由于基辅战败,损失兵力高达百万,急需兵力填补空白,远东部队自然成为抽调的重点。 从八月中旬开始,远东部队的数量从一百二十万急速下降为五十万,而不是七十万,连通东西的西伯利亚铁路,每半小时就有一列运兵的军列通过,就在日本发起进攻前三天,远东部队还有两个师紧急上车,另外三个师也已整装待发。 整个东部处于既紧张又松弛的情绪巾,苏俄人顽固的认为,寒冷的天气是他们最大的盟友,当初强大的拿破仑大军就是消失在俄罗斯的冰天雪地中。 九月,外兴安岭的部分地区已经纷纷扬扬落下初秋的第一场雪,苏军统帅部和远东军区认为。日本人已经失去机会,战争至少在今年不会爆发。 可就在这时,日军进攻开始了。 矮壮的日本士兵穿着土黄色军衣,迈着粗壮的短腿,越过东部茂密的森林和草原,越过西部荒徒的原野,冲向苏俄内地。 村庄在他们身后燃烧,炮声从前方传来;士兵们无比兴奋,长期以来,帝国的宣传就是苏俄是帝国的死敌,日苏迟早有一场决战。现在这场决战终于到来了。 可与西线不同的是,苏军尽管有些松懈。但部队却不是毫无防备,大部分部队已经展开,边界有构筑完备的要塞,要塞中各种武器配备完善。 在关东军的作战计划中。攻克符拉迪沃斯托克,消灭苏俄远东舰队是其重点。因此日军主要突击方向是乌苏里斯克,负责这个方向进攻的是关龟治的二十年,下辖七个师团,关东军的师团编制与关内部队不同,还是保留着两旅团四联队。加上骑兵联队和炮兵联队,兵力达三万多人。二十年的总兵力达到二十四万,加上从朝鲜驻屯军六万,向符拉迪汰斯托克进攻的部队达到三十万。 苏军的军事理论是让战争在敌人的国土上进行,因此构筑的要塞均在国境线沿线,此外在符拉边沃斯托克外围构筑了一连串小型堡垒。以拱卫符拉迪汰斯托克军港内的远东舰队。 按照军事理论和防御工事构筑,苏军主力均部署在边界沿线,因此当日军顺利进入苏俄领土十公里左右后,就遭到苏军的顽强阻击。 但在北线从满洲里和漠河出击的关东军第三军军司令官横山勇和第五军军司令官饭德穆的进展却非常顺利,他们在第一天便挺进苏俄纵深五十里,前锋直逼斯科汰罗季若,截断了苏俄的运输大动脉一西伯利亚铁路。 而在海上,日军取得的战果更大,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五十六指挥联合舰队,封锁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将苏俄舰队死死封锁在港内。而后集中海军航空兵空袭港口,以六十架飞机的代价。彻底摧毁苏俄远东舰队。 %,正 就在苏日战争爆发的第三天。张发圣指挥第四战区部队向广东日军发起声势浩大的反攻,国民政府宣布此次反攻将投入三十个师,蒋委员长亲临前线指挥,是桂南战役后最大的反攻行动。 可在高层将领心中,这次反攻不过是走走过程,日二十一军主力在苏日战争爆发的前一天就上船了。这时场奇怪的战争,中队的攻击并不猛烈,日军坚守也不顽强。双方都很懂“礼貌”日军在抵抗了五天后,放弃广州,包括伪军在内,全军上船,中队收复广州。这是中队的收复的第一座省城。 呼唤月票支持把你们的保底月票投给我吧!!!!! 呼唤月票支持把你们的保底月票投给我吧!!!!!,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八) 广州让大后方的国人感到亢比振奋,长期压抑在酣心“下的阴郁终于绽开一丝光明,重庆、成都、西安、广州等地举行了盛大的祝捷游行,亲临前线指挥的蒋介石坐实大大露了把脸。..市场上酒的销售量直线上升,似乎这段时间酒票变得十分充足。 苏日战争爆发,在国际引起巨大震动,德国万分高兴,希特勒向裕仁和东条发出祝捷电,重申钢铁同盟无坚不摧。 “美利坚合众国以担忧的心情注视着战争进一步扩大,合众国政府注意到。苏联和日本在今年签署了苏日互不侵犯条约,我们对这个条约被粗暴践踏感到非常遗憾,我国政府重申我国政府将遵守大西洋宪章,不承认任何侵略战争导致的领土变化。我们呼吁日本停止侵略,回到和平的道路上。” 美国政府发表了强硬声明。赫尔在会见野村大使时态度强硬的要求日本从中国和苏联撤军,否则日美谈判不会有任何结果。 丘吉尔心中患得患失,虽然日本此举使南洋的殖民地实际已经处于安全状态,在他看来,日本已经连续挑战两个幅员资源人口远远超过他的国家。兵力使用已达到极限。不可能再南下了,有这一得,可要是苏俄顶不住德日的两面夹击,苏俄一旦崩溃,英国就将承受德国全部的庞大军事压力,战争前景将变得更加暗淡。 “苏日互不侵犯条约签订不到半年时间,日本就悍然撕毁条约,人类历史上还从没有过如此背信弃义的举动,日本政府的行为践踏了国际间基本道德和国家间的基本诚信,女王政府支持苏俄为抵抗侵略采取的一切必要手段。女王政府愿意向苏联政府提供一千万英傍的援助,同时继续实行石油橡胶等所有战略物资禁运,除非日本愿意放弃侵略,放弃他自昭2年以来,非法占领的所有领土”丘吉尔在下院慷慨激昂的宣读英国政府的声明。 摆脱了孤军奋战的蒋介石,自然心中更加高兴,不过国民政府发表的公开声明却十分令人动容,令人感动。 “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成性,他们不但没有丝毫信誉,也没有丝毫道德可言。从现在开始中国人民的抗日事业与苏俄人民的抗日事业紧密相连,我们将尽最大努力拖住日军主力,减轻苏联战场的负扒 国内各大政治势力也纷纷发表声明,其中最令人关注的是中国凹发表的声明,周刚来在重庆强烈谴责日本的侵略行动,并严正指出苏日战争的深远意义。 %,万 随着德国和日本的侵略。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正在进入一个新阶段。全世界所有爱好和平的人们应该团结起来,形成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共同对抗德日意法西斯 在另一方面,受到来自莫斯科的强大压力,莫斯科秘密派遣的驻延安代表霍列瓦洛夫三次紧急求见”苏俄军事顾问团团长崔可夫和苏俄大使在两天内四次拜会周恩来。希望在军事上予以配合。 苏俄的形势可谓极端危险,刚网结束的基辅战役中,苏军损失高达百万之众,整个西南方面军被全歼。方面军司令官政治委员全数战死。至此苏德战争爆发后,苏军损失已经超过两百万,现在德军下一步主攻方向明显是莫斯科。 在远东战场上,苏军也面临极端困难的情况,苏军利用要塞阻击日军进攻,符拉迪沃斯托克本来就储备了大量武器弹药,西伯利亚铁路被截断,在短时间内没有任何影响。可就在要塞战斗紧张时。日军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东北的莫洛托夫海滩登陆。 莫洛托夫海滩距离符拉迪沃斯托克市区只有二十公里,八万日军在这里登陆,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市区,苏军措手不及,日军一下就冲进了市区,外围苏军慌忙回援,在半道遭到日军海军航空兵的突袭,随后又受到日军骑兵旅团的突袭,损失惨重,几近崩溃。 不过仗打成这样,在高级将领眼中,符拉迫沃斯托克失陷只是时间 题。 战局在各方面前在持续恶化。日军蒙疆驻屯军司令网部直三郎指挥十二万部队向蒙古发起进攻,中岛康健的天才再度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干旱少水的戈壁滩上掀起一道黄色狂飙。 中岛指挥第五师团和**混成第六旅团加上配属给他的坦克第七联队的七十辆坦克为全军前锋。中岛巧妙的使用了配属给他的几十辆坦克,不断机动的从侧翼出击。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即击溃了蒙军第三师。随后连续攻击,沿途击溃蒙军第四骑兵师和苏军第三混成旅,向蒙古纵深挺进一百多里,:天时间即打到东戈壁省首府赛音达山于行进中攻克赛音达山。 中幕的行动甩和访线上撕开道八十多公甲的巨大空档。日军充分祝肥“淡道缝隙。蒙军则陷入巨大混乱中,网部直三郎指挥部队将蒙军东部防线主力八万人包围在赛达青山东北,获得一场巨大的胜利。 苏军在苦战,西线,德军攻势凌厉。苏军节节后退;东线,日军攻势凶猛,随着西伯利亚铁路被截断。整个东部战线被割裂,到九月下旬。符拉迫沃斯托克陷落,边境线上的苏军在向北撤退中被围歼在兴慨湖东南地区,斯役苏军被歼灭皿万。仅少部分部队突出包围圈,冲进森林,两万余人被俘。 “崔可夫将军,贵国的主战场在西线,东部战场最好放弃远东地区。采取诱敌深入之策,将日军引诱到贵国内陆,消耗日军实力,首先击败德军。”庄继华对崔可夫说。 此刻俩人之间再没有温泉宾馆那种勾心斗角,相反却有一种坦承的信任在俩人之间,崔可夫这段时间崔可夫心情非常糟糕,延安对莫斯科的要求迟迟不作出正面回应。莫斯科的来电语气越来越焦急崔可夫仿佛看到克里姆林宫主人那张阴沉的脸。 莫斯科希望延安能抽调三四个师前出到长城以北,在日军后方进行侧击,但延安方面却始终以军饷弹药缺乏为由,予以搪塞,斯大林最后下狠心,希望延安方面派出部队到中蒙边境处接受武器弹药,苏俄方面愿意为八路军提供三个军的装备,但延安方面还是各种理由予以拒绝,最后,延安方面总算同意派出两个团在绥远的大青山和察哈尔的长城以北地区活动,这点兵力是无法让莫斯科满意的。 对延安的失望,让莫斯科决定试探下国民政府的态度,虽然国民政府发表的声明很鼓舞莫斯科,但斯大林却不会轻易相信的。 同样,蒋介石也希望在目前状况下能与苏俄结成更紧密的合作同盟。以对付共同的敌人,鉴于庄继华在上次谈判中的表现,他又把庄继华从贵阳调回来,与崔可夫谈判。 紧张的局势让俩人都抛弃了关于天气之类的废话,直接奔主题去了。 听到庄继华的建议,崔可夫沉默下,他承认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只是莫斯科的要求却不一样,他抬头看着庄继华:“庄将军,贵国在最困难的时候是我国在无私的支援妾国。所以我希望能在我国困难的时候。提供最直接的帮助 “最直接的帮助”。庄继华沉凝片刻,略微皱眉:“您知道我们国民党军犬都在黄河以南,我们已经采取行动反攻日军,夺回了广州,要再直接的支持,那就是翼察战区了,这个战区直接位于中蒙边境的侧后。八路军与贵国渊源甚深,应该不会拒绝,我们可以向朱德将军下令。让他们加强攻势,争取能吸引两三个师团的日军 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举动,庄继华是非常乐意作的,可崔可夫却摇摇头:“庄将军,老实说,延安方面已经拒绝了我们的请求,我们只有请您们帮助了 知%,万 庄继华显然一愣,这个情况他没有释到,延安方面居然就这样直接的拒绝了苏俄的请求,连苏俄的都无法指挥他们。那国民政府不就更难了。 “如果是这样”庄继华苦笑下:“崔将军,我想您应该很清楚我们与延安的关系,如果贵国的要求都”,那我们的命令恐怕很难奏效。” “贵国可以在五战区和九战区发动进攻。逼日军从远东战场抽兵。”崔可夫明白庄继华所言不假,因此提出了个折中办法。 “这个要求我可以向委员长报告,不过效果我不敢保证,崔将军。我希望您能把我的建议转告斯大林元帅,德国才是最重要的,必须先击败德国。” “贵国的好意我们一定不会忘。崔可夫十分真诚,他心里却无可奈何,五战区和九战区反攻,日军完全可以从江南调兵增援,除非中国展开全面反攻,日本才会从苏俄战场抽兵。 “不过,我们也又一个要求。”庄继华正色说,崔可夫心中苦笑,国与国之间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作了个手势,请庄继华说下去。 “新疆,贵国和新疆政府签署了一个苏新条约,我国政府要求废除这个条约,贵国驻扎在新疆的部队必须撤出去。这个条约是非法的和无效的,在世界各国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地方政权可以与外国政府签订条约,在中国也同样不行 第一更,不要走开,还有一更,可能有点晚。 呼唤月票支糯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十九) …六时候。..斯大林不能拒绝国民政府的要求,崔可夫引莫斯科的决定,通知国民政府,苏俄政府正式废除苏新条约,这个决定也同时通知新疆军阀盛世才,此外,莫斯科希望能与中国签订一个更加紧密的条约。 “他们是想与我们签订一个对付日本的军事同盟条约蒋介石洞悉斯大林的用心,不过是不是签订这个条约,他心里拿不定主意。如果签订了这个,盟约,苏俄一旦战败,中国就将面临德国和日本共同的军事压力,这是中国绝对承受不住的。 “我看可以白崇禧表示赞成:“不过条约中要写明,苏俄不得支持的**行为。 %,正 “苏俄不能轻信,不过至少在战争结束前他不会背盟”。陈诚思索着,从内心来说,他不相信苏俄,可现在两国面对共同的敌人,有必要联手。况且连丘吉尔这样一直的人,现在都支持苏俄,暂时联合也不是不可以。 “赶紧签,不但要签。还要大张旗鼓的宣传庄继华有些急切:“我们很清楚,日本的战略是牵制苏俄,并非全面进攻,要与德国会师中亚,所以我们要趁这个机会,与苏俄签订一个对我们有利的条约。而且我们还能在政治上获得主动,都不理他们,还是我们出手,延安将来可怎么向他的支持者解释 从国际到国内,庄继华的转动太快,包括陈诚在内都有些晕。怎么又牵扯到了,蒋介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心中暗自点头,庄继华心思灵动,很快就看到这点,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天赐的好机会,连他们圣地的得失都没放在心上,还宣扬什么主义信仰。 不过谈判这个任务蒋介石交给了外交部。由外交部长郭泰棋和白斯同共同负责,苏俄方面则由苏俄大使潘友新负责,而他却在庄继华陪同下。秘密到川黔边界的新武器试验基地。 “这种武器就是从苏俄引进的火箭炮”。庄继华指着试验场上的五辆装载着火箭发射架的道奇卡车:“车上是十六联发射轨,分上下两端。每排八联,火箭弹最大射程是九公里 庄继华心里有些得意,这个东西定他花了大价钱,又死乞白赖的耍尽手段,今天才有五辆这样的火箭炮出现在试验场上。 蒋介石却没看懂,他抚摸着光亮崭新的卡车,卡车上的发射轨闪着军绿色的光,他不知道庄继华花这么大的力气弄来的这个东西有多大的效力。 “你花了这么大力气弄来的就是这个?有旧唾炮威力大吗?。蒋介石的语气带有一三分疑惑,一丝不满。同行的白崇禧和陈诚也同样非常疑惑,他们知道这是用野马战斗机和口战略轰炸机换来的。算上来。中国方面还是吃亏了。 “校长,待会你可以亲眼看到它的威力庄继华没有解释,只是淡淡一芜 一群高级将领退到地堡里,就看到负责试验的军官一声哨响。一群士兵迅速为发射轨装上火箭弹。然后迅速退到安全范围以外,庄继华冲守候在旁边的军官点点头,那个军官抓起电话沉声说:“开始 指挥军官手中的绿旗猛地往下一挥,卡车后部喷出一串火光,火箭弹呼啸着奔向远方,然后就听见连串的“嗖嗖。声,到最后根本分不清到底是那辆车发出的声响,就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一枚枚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焰,争先恐后的飞离,将飞行轨迹上的空气燃烧一尽,哉出道道白色轨道。远处的爆炸声响成一遍,分不清炸点,看不见火光。就看到一遍烟雾将山头完全笼盖,火箭弹如飞蛾扑火样扑进这团烟雾中。 短短两分钟,五辆车上的八十枚火箭弹就全部发射完,只剩下空空的火箭炮车,和空中浓厚的烟雾。以及半空中划出的白色轨迹。 “耶!成功!”庄继华兴奋的挥动拳头。扭头,蒋介石陈诚白崇禧等人目瞪口呆,傻了样的看着试验场。 “老天,这样一次齐射,相当于一个炮兵团。”白崇禧总算回过神来了。惊叹之极。 “威力是很大,可以说是惊人”震惊之后,军事素养又回到身上,他们开始迅速评估这个,的优劣,优点不用说,杀伤集团部队的效果惊人,可缺点也很明显,陈诚心中又是妒忌又是高兴,这样的武器装备到他的部队,会让他的部队如虎添翼:“烟雾和火光如此明显,敌人的炮兵观察哨很快便能发现目标 “是的,这正是“一;,不过,你看,庄继华示意菡在收拢的火箭炮车※双射轨都在车上,只需要两分钟便能转移,不过它还有缺点,就是卡车,中国道路状况差,卡车运输很不方便。我们正在研制履带式的,用坦克履带来负载发射轨,这样就可以解决运输问题 正如庄继华所言,就在他们说话这点时间,火箭车已经迅速收拢,进入转移状态。庄继华也不讳言火箭炮的另一个缺点,这个缺点在这里是没法检测。 “尽善尽美的东西没有”。蒋介石没让他们继续争论,中队普遍缺少炮火支持。火箭炮能弥补这方面的缺憾,立刻下令:“文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作?” 陈诚心里一沉。蒋介石的意思是把火箭炮交给庄继华处理,如果是这样。他的土木系要装备这个恐怕就要落在后面了,四十九集团军肯定是第一批装备的。这让他心中不甘,可又无话可说,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庄继华搞出来的。 “火箭炮按营编制,每个营下设六个连,一个排三辆炮车,一个连九辆炮车。每个,营两个火箭炮连,两今后勤插重连,每个连十八辆弹药车。再配属一个防空连和一个警卫连 这样的编制恐怕已经赶上一个团了,不过蒋介石却没有过多考虑就点点头答应:“很好,你立复拟定一个计利。先编八个营,然后投入实战效果。所有火箭炮营归军事委员会直辖,战时再配属各部队。文革,现在的产量是多少?。 “产量不是很大”庄继华这方面一向很保守:“目前每个月能生产十二辆,问题卡在火箭弹上,火箭弹的发动机产量不高,工厂已经拟定了扩建计发。二期扩建工程将在明年春节前完工,可即便这样。火箭炮的数量增加,火箭弹还是不能满足需要,所以还必须建设新工厂,校长决定将火箭炮戈归军事委员会非常英明。因为无论是火箭炮的数量还是炮弹,都不能满足需要。” 陈诚心中有些平衡了,白崇禧却在暗暗撇嘴,这庄继华现在也学会拍马屁了。不顾对火箭炮这种利器,他也很眼热,但想到蒋介石绝不会允许在中央军还没装备的情况下就装备他们桂军,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也平静了。 蒋介石把目光一转,俞济时立刻把其他人请出了隐蔽所,等所有人都出去后,蒋介石才开口:“顺便议一下。反攻的问题,原先我们商议好,暂时不动。不过。苏俄要求我们反攻。一旦条约签订下来,刻要执行条约。你们看在那反攻?目标选择那个?。、 庄继华没有开口,现在他的身份是西南行营主任,全局问题现在不归他管。白崇禧首先言道:“我建议还在五战区,五战区的大部分部队已经整完毕,社会改革也进行得很顺利,部队士气正高,可以使用;另外九战区发起牵制性行动,让阿南惟几手忙脚乱,目标选择为截断平汉线。目标选择为信阳至大悟这段铁路。九战区,可以由辞修决定。” 白崇禧的意思很明显,全面大反攻是不可能的,这次反攻只是为了外交和政治上的考虑,再说。都不管,我们也用不着操这份闲心,雷声大,雨点 陈诚这次没争。这种反攻没什么意思,只是一场政治仗,只要打下来不劳筋动骨就行。 蒋介石膘了眼庄继华,见他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便有心问道:“文革,你也,别光站着 庄继华听出蒋介石语气中的不满,便开口说:“学生以为,这仗不但要打。还要真打。而且宣传上明说是为了牵制日军在苏俄战场的行动 “为什么要这样呢?”庄继华见大家不明白,便解释说:“我们都清楚这是一场政治仗。既然是政治仗,那就要充分利用,就要向全国国民说明白,那就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政治高于军事。所以这一仗打完将陷入全面被动。我们不但在国内获得主动。还能获得国际上的支持,苏俄就不必说了,美国英国必将重新审视我国力量,美国对我们的援助也必将大幅增加。我党声势必将上升到一个新高度。所以。校长,这一仗不是论战场胜败得失。文章是作在战场之外。” 第二更完成,呼唤月票支拆 将保底月票投过来吧!!!!!!!!!!!, ,万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十) 二个石觉得奇怪,庄继华原井也是持暂时不动的观点,联就要大动,还要两个战区同时出动。..他皱起眉头默默无语,陈诚和白崇禧也感到不可思议。整部队花了大精力。可就这样就把部队投入战斗。未免太不利算了。 蒋介石停下脚步,直盯着庄继华沉声问:“你是不是担心苏俄顶不住,所以想逼日本调些部队回来。减轻他们的压力,是这样吗?。 庄继华沉默的点点头,他没有否认,他没想到苏俄败得如此之快,损失如此惨重,如果没有远东部队。莫斯科能守住吗?而且现在远东看上去也守不住,虽然他不相信斯大林会投降,因为希特勒是不会接受斯大林投降的。而斯大林对内部的残酷镇压,也让他没有退路,只能尽最大努力争取胜利。 “苏俄战场是整个战争的主战场,如果苏俄失败,无论我们还是英美都会面临困境,我们伸手帮他们,实际也是帮我们自己。”庄继华心中患得患失,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的风暴究竟会带来什么结果,他还真不好判断。 “文革多虑了”。白崇禧摇头说:“虽然日军出动了百万大军。但日本现在也很困难,美英的石油禁运,卡住了他的咽喉,因此他对苏俄的攻击不会持续很长时间,苏俄远东部队只要不被全歼,局面就能稳定。我认为如果美英不解除石油禁运,日本还是会南下 对于日本是否还会南下,庄继华的判断也动摇了,日本政府中的精英不会不想到,以日本的实力无法同时挑战中美苏三大国,历史改变了,可因此导致日本放弃南下,那这个改变就得不偿失。 “我看可以这样。五战区出动两个集团军,九战区出动一个集团军。另外其余各部组建精干小分队,对日军实行骚扰。”陈诚建议道:“整军结束后,部队需要经过实战演练,检验整军效果,这次进攻就算是一次演练吧 “陈部长所言极是”。庄继华立刻表示支持,他知道蒋介石是担心部队损失太大,陈诚这个。设想可以两全其美:“这是场政治和军事仗,我们不以攻城夺地为目标,以歼灭日军有生力量为主,不打大城市,只消灭交通要道附近的据点,主要战术是围城打援,以运动战的方式与敌人周旋 蒋介石这才有些放心,他点点头:“辞修,明天你就去九战区。与薛岳商议下,该怎么打,不过此次反攻的主要力量还是五战区,他们整窄的部队最多,健生,你去五战区,与德邻商议下,五战区出动两个集团军,除了四十九集团军外。其他部队都可以动,九战区的十五集团军也不准动 蒋介石特意指明四十九集团军,到不是看在庄继华面上,而是四十九集团军已经威名赫赫,军事委员会曾经提议将四十九集团军划归军事委员会直辖,专用于战略性进攻。日军对四十九集团军也深为忌惮,一旦察知四十九集团军出动,必定认为这是中队的主攻方向,也必定抽调重兵对付。 庄继华心中暗自得意,不过蒋介石这样作也没什么不妥,四十九集团军不动,让日本人琢磨不定主攻方向在那,而且一旦日军反扑,四十九集团军就是战略预备队。 随着蒋介石的命令,五战区和九战区开始动作,五战区司令官和九战区副司令薛岳都不是易与之辈,早就磨刀赫赫。李宗仁在苏日战争爆发的当天就着手准备进行一次反攻,九战区是换装最普遍的战区,战区大部分部队都成建制换成重庆造,陈诚土木系的十五集团军更是换成全副美式装备,这也是蒋介石不准动用十五集团军的缘故。 双十节前,五战区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攻,李宗仁动用了二十二集团军和三十三集团军,五战区其余各部以师为单位各组建一个加强营。广泛活动。 整个五战区战火纷飞,武汉的阿南惟几被这股声浪震慑了,没等他作出反应,薛岳就在九战区开始动作了,薛岳的动作与李宗仁又不一样。他动用的不是一个整集团军,而是从所属各个集团军和直属部队中抽调了三个。军,在配以游击纵队向新墙河以北,广泛出击。 ,知,万 阿南惟几急调第三师团十一师团和十三师团三个精锐师团和两个混成旅团北上增援鄂北,与二十二集团军和三十三集团军在安陆广水展开激战,以四十师团和四十三师团驰援新墙河。偌大武汉和鄂西只留下一个师团和一个混成旅团防御。 可战事的发展却让蒋介石和陈诚等高级将领愕然,三十三集团军在广水击破日军三十九师团和十五师团,二十二集团军在安陆与北上的日军三个师团和两个旅团打得难分难解,双方一度形成僵持。 鄂南战斗也同样激烈,但日军利用利用鄂南众多的湖泊河流顽强阻击九战区部队,双方战况胶着。 “看报,看报,反攻。军事委员会发言人称此举是为了支援苏俄”。报童沿街高呼,市民们在不解的同时,自豪感却油然而生。 “拒绝苏俄请求,国民政府仗义出兵!看报!看报!拒绝苏俄请求,国民政府仗义出兵!看报!看报!” 詹森关上窗户,让那层薄薄的玻璃隔断了街上的喧嚣,转身回到办公桌后。继续写给华盛顿的报告。 “根据种种情况判断。中队的这次反攻是应苏俄政府的请求,依据我得到的消息,延安拒绝在翼察战区发动攻势后;这个战区的战区司令官是将领朱。,主要部队是领导下的八路军和新四军;转而向国民政府请求帮助。令人意外的是国民政府答应了这个请求。在湖北发动了大规模攻势。并在湖北北部击败了两今日军师团,根据大使馆得到的情报,日军从江南紧急增援一个师团。 自从去年夏季反攻后,中队开始大规模整军队,特别是地方部队,整的方式包括,整。二二,提高军官的战术能力,最重要的是,更换重庆生产骡邱联,纹些武器远远超过他们曾经使用的武器,事实证明,经过整的中队,战斗力有明显上升。 总统阁下,史迪威将军曾经告诉我,如果中国士兵有与日本士兵相同的火力,不,一半的火力支持。中队将轻松战胜日军,现在我相信他的这个判断。, 此外,重庆外交界密传,中苏之间正在进行秘密谈判,估计双方有可能达成一项针对日本的军事同盟 果然就在詹森的报告上交不久,中苏同时宣布,双方结成军事同盟。双方约定,共同抗击日本法西斯。同时,苏俄承认新疆是中国的固有领土。承认满洲是中国领土。废除新苏条约,不支持任何企图分裂新疆的活动,支持国民政府是中国唯一的合法政府。 可在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中央社的几个记者对延安拒绝苏俄请求的事情实行穷追猛打,最后崔可夫不得不承认确有其事。 这下新闭界热闹了,红岩村外聚集大批记者,要求采访周刚来的请求雪片般飞向办事处接待处,周四来不得不举行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周先生,贵党不是信奉吗?为何会拒绝帮助苏俄呢?”中央社记者率先提问。 “世界。同出一源。日本对苏俄的进攻,就是对我们的进攻。必将受到全世界所有无产阶级的反对,包括日本工人阶级,日本帝国主义必将在这场战争中受到惨败。”周刚来神情自若,侃侃而谈,可记者们却感到不满意,很显然周刚来回避了主要问题。 “周先生”。梅悠兰站起来,尽管周刚来认识他,她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渝洲晚报的记者。我想请问。国民政府在五战区和九战区发动了大规模反攻,而贵党领导下的翼察战区采取那些措施呢?。 %,万 梅悠兰的问题咄咄逼人,周刚来好像已经料到这个问题,他温和的笑笑:“翼察战区也是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领导下参加抗战,自从抗战爆发后,我八路军新四军在敌后积极活动。向河北,察哈尔、绥远等地区广泛出击,给予日寇以沉重打击,现在八路军新四军抗击着四十多万日军和全部伪军,这有力的支援了正面战场和苏俄战场 梅悠兰心里暗叹,这周又躲过去了,可她不知道,周刚来心里紧张不得了,中央来电告诉他们,要求他们尽量缩小这事的影响。实际上。崔可夫承认莫斯科曾经向延安求助之事后,已经在延安引起一些波动,本来一直养病的王明,现在又活跃起来,博古在重庆也质疑延安的决定。认为八路军新四军应该全力出击,牵制日军进攻。 “周先生,我是大公报记者。”依然有记者毫不畏惧的冲上来挑战周四来的智慧:“据说苏俄愿意向延安提供三个军的装备,条件是八路军新四军必须向日军发动进攻。为此,延安拒绝了,这是不是说明,以往称缺少武器弹药,只是为贵党的游而不击寻找的借口?。 “呵呵,这位记者说得有意思,八路军急需武器弹药,如果能拿到三个军的装备,我们当然非常愿意,可苏俄答应提供的装备需耍我们派出部队到中蒙边境取,可诸位知道,中蒙边境要经过无遮无掩的草原。八路军如果轻易进入这遍草原,肯定会受到日军飞机的轰炸,以及装甲部队的追击。必定会遭受重大损失,甚至会被消灭。”周刚来的态度十分诚恳,无懈可击。 当周刚来笑容可掬的送走记者们后,脸色就阴沉下来,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国民党利用苏俄求援发起了一场政治战和宣传战,在这场斗争中,处于全面被动。这在以前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当重庆媒体动攻势时,周刚来便噢到一丝危险,他向中央报告后,中央也感到不妙,紧急电报,告诉他们要尽量缩小此事的影响,可重庆不是延安,延安可以采取行动,可重庆做不到。 国民党甚至根本不用使用什么行政手段。从到支持,这个巨大的跨度,本来就是重大新闻。而苏方出于对延安的严重不满,故意向外承认了这个。事实,让就是想分辨,想灭火都难以办到。 “我还是不明白。vcd同志究竟还是不是。员,苏俄受到攻击,他居然无动于衷!不说我们同为。人,我们中国犹。还是共产国际领导下的一个支部吧!” 周刚来还没进门就听到博古在里面大发牢骚,自从苏俄向延安求援的消息曝光后,博古就一直这样怨言不断。质疑中央的决定。 如果换个,问题,董武或李农、叶剑英早就出面反驳了,自诞生之日起,中国比对内一直把苏俄当作革命圣地,明灯,党内大部分领导人都到苏俄受过,党内的政策长期由莫斯科制定,苏俄要是刮风,党内就开始下雨。在延安所有领导人中,恐怕唯有舵。敢于拒绝莫斯科的请求。 实际上周刚来在开始时还有些犹豫,可现在他已经考虑清楚了。他认为比0做得对,在任何情况下,必须保住军队,八路军新四军以主力出击,根据中央得到的情报,日本人对此不是没有准备,如此风险太大。 不过想清楚是想清楚了,可不能明说,南方局那些年青的干部战士对苏俄充满感情,本来就对中央的决定不理解,再说什么不就等于火上浇油。 “人家国民党还知道联合抗战,还知道帮助苏俄,我看他还不如国民党”。博古态度越来越激烈,话越说越离谱了。 呼唤月票支微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十一) 眉头微皱,可随即就轻轻叹口与,拒绝苏俄在必以”册的震动太大。..在延安出版的中央日报最初报道是应苏俄请求出兵时,还没有人相信,可随着崔可夫承认。延安震动了。 一直蛰伏的王明从此开始活跃,在解放日报上连续发表文章,提出一切为了保卫苏俄的口号,延安人心浮动,抗日军政大学的学员近乎公开议论。非常被动。 迫不得已,。亲自前去拜访霍列瓦洛夫,请他转告斯大林,八路军将派出两个,师出击察哈尔,另外新四军和八路军各派一个师出击翼中。恢复翼中根据地,牵制日军。 霍列瓦洛夫对此表示感谢。他将立刻把的行动上报莫斯科。不过他还是建议。最好派出部队到中蒙边境接受装备。以便更大的打击日军,如果担心日军空军威胁,苏方可以提供空中掩护。 vcd听出对方对他提出的战略还是不满意,可这已经是他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沿着黄土路,舵。慢慢往回走。他的心情很沉重,现在军事上比较顺利,日军全面转入守势,只要不过分挑动他们,他们就不会向根据地发起扫荡作战。 可政治上却陷入全面被动。不但民族党派开始怀疑抗战的决心。甚至在高级干部中都出现思想波动,认为应该出兵的呼声越来越大,王明现在也日趋活跃,霍列瓦洛夫数次与王明见面密谈,驻共产国际的代表王稼祥也频频警告,共产国际有主动干预内部人事安排的意向,共产国际中已经有人提出将舵。调离延安,由王明取代的建议,只是斯大林还没有采纳,不过如果远东情况继续恶化,而还是迟迟不动,斯大林很可能采纳这个建议。 这是个。严重信号,这也是比0今天主动拜访霍列瓦洛夫的最大原因。他不能让斯大林采取这样的行动,否则他将面临艰难抉择,甚至可能与苏方公开破裂,那样导致的结果,恐怕比丢失中央苏区更严重。现在的。可不是七年以后的vcd,更不是二十七年以后的肛。。那已经是神了,现在党内军内还有大批苏俄支持者。一旦破裂,党和军队就很可能分裂,严重者很可能信仰就此崩溃,这样的损失比军事上的惨败更可怕。 不知不觉中,杨家岭到了。老远就看见几个人影在他的院子门口晃动,他不由加快脚步,守候在门口的是张浩和张…天。看到他的身影,张…天迎上来,张浩却坐着没动。比。却快步过来,关切的说:“身体有病就不要过来嘛,有什么事,可以派人通知我,我可以过去嘛 ,知,万 张浩困难的笑笑:“没什么,我身体还支持得住,老毛,你是怎么想的?这次不做点动作,恐怕很难过去。” “进屋吧,这里冷嗖嗖的,对你身体不好,我们屋里谈。”舵。语气沉稳。心里却有些感动,他知道这是老朋友在担心他,所以不顾身体有恙,连夜过来。 三个人进入窑洞的书房也是他的办公室,书房比较凌乱。陀。先让张浩坐下,然后自己坐到往常的藤椅上,然后划燃一根烟,猛吸一口。 “老毛,要改变目前的被动局面,我们必须在军事上来取些行动,否则我们很难挽回局面张浩边说边咳嗽:“我们可以派出一支部队到中蒙边境接受苏俄武装,虽然这有些风险,不过只要好好策划。可以把风险降低到最低处 “老毛,现在党内很多同志都不理解,思想上不通”张闻天叹口气。名义上他是总书记,负责全党工作,实际上,他自己都明白,这个。位置迟早是。的,他不过走过渡,现在大小事情都决定。为了出兵的问题,他已经与。谈过数次,可以。就是不同意,以至于出现目前这种状况:“这种状况再不改变会出现大问题的,而且共产国际那边怎么交代?” 没有开口,只是大口吸烟,张浩和张闻天见状也不开口屋内变得十分安静,。心中有些烦躁,当初判断日军南下,没想到日军忽然北上。不过他从日军投入的兵力判断,日军攻势有限,苏俄只要仿照中国这样诱敌深入,日军攻势很快就会衰竭。苏俄在远东看似危险。实际上危险不大。 将手中的烟头摁进烟灰缸中。顺手又抽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才开口:“这次是我估计错误,没想到蒋介石会出兵,我已经向霍列瓦洛夫通报了我党决定派出两个师在察哈尔发动攻势,另外派出两个师在翼中和翼南发动攻击,希望能对苏俄有所帮助。” 张闻天长长舒口气,0的性格十分倔强,在拒绝苏俄请求后。曾经向他详细分析了苏日战争走向。认为苏俄的困难是暂时的,虽然他相信鹏。的分析,如果没有蒋介石出兵,事情或许很快便能得到证实,可随着蒋介石出兵,事情一下子走向方面。 “从现在看来,蒋介石在抗日上决心还是很大的”。张浩知心情不好,这等于是承认这一次输给了蒋介石,对于。来说打击是很大的:“老毛,我们对国民党的政策可以作出些调整 一节长长的烟灰落在身上。他。没有理会,他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以前对蒋介石逼得太紧。现在看来,我们对国民党抗日决心估计不足。现在看来,蒋介石对抗日还是很积极的,我们应该继续争取他,在翼察两省省政府问题上。我们可以作出让步,同意他们在延安设立联络处,通知各根据地,停止一切刺激国民党的行动。” 就在这短短几支烟中,舵。刚才沿途思考的决策成熟了,形势不由人。现在只能采取退让策略。”弛弹弹烟灰,接着说:“让贺龙派出一个师。打通中蒙边界通道,接受武器装备,这个行动是绝密,部队行动路线要上报中央批准 陀。的决策很快传到莫斯科,斯大林惯才二报眼中闪讨北恼怒。轻轻把电报放在边,然后继联洲沪波什尼科夫介绍战况。 十月的苏俄战局十分危险,在西线,德队继续进攻。德军中央集团军集中了一百八十多万。坦克一千七百多辆,飞机一千三百多架。向莫斯科发起进攻。 德军攻势凌厉,十月二日发动进攻,十月七日即突破苏军防线。进抵维亚济马地区,合围了苏军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主力,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丝毫不逊色于基辅战役的包围圈。西线出现的危急状况,迫使斯大林将朱可夫从列宁格勒调回。委任他为西方面军司令官。全权负责西线作战,这是斯大林最后一张牌了。 在远东,符拉迪沃斯托克在坚守半个多月后陷落,近三万苏军将士被俘,太平洋舰队全军覆灭,残存苏军分作数股逃进森林中,沿锡霍特山东麓,在莽莽丛林,艰难的向北撤退。 %,万 不过远东战斗的规模虽赶不上西线,可处境却更加无望,远东军区频频告急,请求增援,可最高统帅部根本无力向远东派出援军。 “远东地区。远东第七军和第五军还在诺尔斯克和索菲斯克坚守。日军集中了五个师团,总兵力约十二万人对付他们,而他们本身只有三万多人。 日军两个师团向结雅斯克方向进攻,他们已经插入诺尔斯克防线的侧后。远东第七军和第五军必须后撤,放弃诺尔斯克和索菲斯克,以及共青城。 鉴于太平洋舰队已经全军覆灭,继续坚守远东已经毫无意义,总参谋部建议,远东军区采取大踏步撤退。暂时脱离与日军的接触,后撤到,后撤到斯塔诺夫山外兴安岭,依靠这里的地形,建筑防线,消耗日军实力。 蒙古方面,日军攻势依旧猛烈,继赛英达山失守后,日军全部占领东戈壁省和苏赫巴托尔省,我驻蒙军在蒙古人民军支援下,渐渐稳住战线。日军兵力不足,后勤运输困难的弊端显现,不过这个方向的局势依旧危险,总参谋部建议继续后撤,撤到博格达颜山地区,依托这个地区的地形建立防线。旧。 沙波什尼科夫介绍完后,就在站在地图旁,在座的政治局委员没有人开口,包括军人出身的伏罗希洛夫元帅。他们都把目光望向斯大林。 斯大林慢慢点燃手中的烟斗。不紧不慢的开口:“远东方面,日本军队虽然投入了一百多万人。但他们在中国的战争没有结束,因此他们的兵力并不足。随着时间推移以及占领区的扩大,攻势会逐渐衰弱,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远东部队。我们必须把全部力量投入到保卫莫斯科的战斗中 说到这里,他的左手重重一挥:“我们暂时没有力量增援远东,总参谋部的建议非常好,远东部队暂时后退,我网收到的来电,他们同意派出一个,师到中蒙边界接受装备,梅列佐夫,您去安排这事,给他们送一个军的装备,同志们,只要中国坚持抗战,日军就不可能大规模进攻,莫洛托夫,通知中国大使。我国政府准备为他们提供一千万卢布的援助。请转告蒋介石将军,我们非常感谢他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为我们提供的帮助 “蒙古方面。仅仅后撤到博格达颜山还不够,应该继续后退。地方政府要组织游击队,将失散的红军战士组织起来,在敌后打击敌人。打击敌人漫长的运输线,拖住敌人的兵力。远东地区在很长时间内都会处于困难时期 斯大林这话等于同意沙波什尼科夫的撤退计划,现在也的确没有更好的计划”增兵远东是不可能,保卫莫斯科是当前最重要的战斗。 “自十月以来,西方面军出现严重状况。很可能出现德军围攻莫斯科的局面,因此莫斯科各部门。重要的兵工厂,都要撤到乌拉尔地区,沙波什尼科夫同志率领总参谋部撤退,让华西列夫斯基带领一个精干小组留下,其余中央各部门都要撤退到乌拉尔地区 斯大林不紧不慢的说着,语调缓慢而沉重,他希望中国的反攻持续进行,能迫使日军从苏俄战场上调回更多的部队。 但让斯大林失望的是,十月底,中队在五战区和九战区的反攻结束了,中队放弃了收复的土地,退回到原出发地。 斯役,我军击溃日军三个师团,毙伤日军一万六千多人,收复整个广东,取得巨大胜利。刃。 蒋介石听到这里。满意的关上了收音机。李宗仁和薛岳都打起兴了。有点收不住手,说来也不怪他们,现在的鬼子与四只前的小鬼子差距太大了,经过整的中队战斗力大幅上升,以前一个集团军最多也就能抗击两个师团的进攻。可二十二集团军却与三今日军师团打的难分难解,要不是蒋介石有明令,李宗仁就会把四十九集团军投入战斗。如果这样,就很可能击溃日军主力;三十三集团军却把两今日军乙种师团击溃。收复广水,截断了平汉线,迫使日军从江南紧急增援了一个师团。 李宗仁一再来电,要求将四十九集团军和三十六集团军投入战斗,可被蒋介石坚决否决了,这次反攻仅仅是政治仗,真要把日军吸引到中国战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放下舒心的事,蒋介石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庄继华的报告,这次庄继华是要求率队到缅甸去进行战地考察,这小子看来是憋不住了,贵州开发已经走上正轨,李之龙完全可以接,与。的关系也断了,就让他去吧。缅甸。日军难道还真的会南下?苏日战争爆发后,蒋介石自己都不敢相信,日本人还会南下。 月底了,呼唤月票,将保底月票投给我吧!!!!!!!!! 月底了,呼唤月票,将保底月票投给我吧!!!!!!!!!,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十二) …没有多交蒋介石又开始坚室当初的判断,日本一心糊凹! 十月中旬,苏军开始大规模撤退,日军抓住战机持续进攻,苏军兵力单薄。..始终无法形成绵密防线。被日军钻隙侧击,最终退出外兴安岭。 日军占领外兴安岭后,战略意母一下就暴露了,他们停在外兴安岭,征集了大批劳工,在外兴安岭大兴土木,构筑防御工事。 斯大林得到这个情报,冷冷的说声好。下令远东苏军不准主动进攻日军,就地构筑防御工事,将中亚调回的部队源源不断开到莫斯科接近地。 到十月底,震惊世界的苏日战争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西伯利亚飘来的纷纷扬扬的雪,遮掩了炮火、硝烟、血迹、尸体,只剩下白茫茫大地一遍。 日军在远东战役中大获全胜,东京大本营发布战报,远东战役歼灭苏军六十万,击毁坦克六百三十辆。击沉驱逐舰七艘,巡洋舰两艘,战列舰一艘,缴获战列舰一艘,驱逐舰四艘。击落飞机三百三十架。 日本举国欢腾,东京市民在日比谷公园举行盛大的祝捷仪式,东条英机在大会上发表了措辞强硬的讲话,要求苏俄和中国立刻向德日意投降,否则必将遭到皇军更严厉的惩罚。各地民众纷纷举行提灯游行,小孩子挥动国旗在乡间田野奔跑,万岁之声响彻日本的城市乡间。 可在背地里,日本政界越来越忧虑,美国的态度越来越强硬,要求日本不但要从中国和印度支那撤军,还必须从苏俄撤军,否则,美国将实行更加严厉的经济制裁。为了缓和美国态度,日本政府在十月初派与罗斯福有私交的来栖为特使,到华盛顿与美国谈判。 但这一手没有丝毫作用,负汕在来栖抵达美国的当天,美国国务卿赫尔就发表了强硬讲话,称日本是东亚和平的障碍,日本必须停止侵略,否则石油等战略物资禁运,不会解除。 尸万 顺利击溃苏远东部队,歼灭其太平洋舰队,让日军上下士气高涨,日军将领们的信心更是涨上天。美国的强硬,让日军将领愤怒,海军南下的呼声更高。 一帮青年军官整天围着海军大臣岛田繁太郎和海军军令总长永野修身,强硬要求南下攻击美英。 “现在每天要消耗一万吨石油,如果再得不到石油来源,海军就完了!” ”美国实在太过分了!只有开战!彻底击败美国!总长,下决心吧!” “还要等什么呢?美国实行经济封锁,就是宣战!” ” 海军军官群起汹汹,陆军将领也不甘示弱,总参谋部和陆军省的青年将领冉样围绕着东条和朽山元,东条作为首相不得不慎重,衫山元则明确表示支持。 但东条还在犹豫,日本现在已经与两个面积远远强于他的国家处于战争状态,再与美国交战,日本的国力能支持吗?日军主力陷于中国战场,对苏俄的进攻已经影响到中国战场,苏日战争期间,中国在湖北发起的反攻,证明中队战斗力有很大上升,中国战场必须增兵,否则局势会进一步变坏。 就在东条犹豫不决时,陆海军的青年军官们开始私下串联,他们背着东条和永野修身召开了联系会议,通过了《帝国国策实施纲要》,明确提出在十一月三十日为最后期限,如果在这一天还达不成协议,那就断然宣战。 面对求战高涨的陆海军青年军官们。东条和永野都不敢强硬压制,这些人都是陆海军军官的中坚,东条决定将问题提交到御前会议,由天皇圣裁。 御前会议上,东条详细向裕仁汇报了目前国内国际局势,明确表明,日本不能从中国和苏俄撤军,而国内的石油储备仅剩三个月。而美国的态度丝毫没见缓和,依旧坚持要求从中国和苏俄全面撤军。 对苏俄的战争如此轻易获胜。让裕仁很是兴奋,他轻松的拿起那份帝国国策实施纲要:“按照这份文件,十一月底就该宣战了,为何现在还在争论不休?” “主要有两个原因,陆军方面,苏俄战役刚刚结束,部队需要修正后再投入战斗;海军方面感到飞机不足,要求增加飞机和钢铁份额;此外,日美谈判正在进行,在谈判没有明确绝望之前,还是应该争取谈判解决两国集端。”东条恭敬的答道。 “那么作为首相,你的意见呢?”裕仁的语气平静,问题却切中要害。 “海军认为,过了十二月,海上情况将变得复杂,作战将变得非常困难,因此臣认为,十二月上旬,谈判还看不到结果。那就断然宣战。”东条说。 “四海之内皆兄弟,奈何纷争不熄。”裕仁沉默片刻。然后吟出他的祖 东条等人心中顿时一振,他们当然清楚这句诗冉的来历,当初明治天皇就是在通过与清过宣战的御前会议上创作的这首诗,上一次裕仁吟出这句是在通过向支那增兵御的前会议上。 “天皇这是在打腹语,表明他的态度。”东条在心里嘀咕道。他左右。主战大臣都露出欣喜之色,只有外相东乡和海军大臣岛田神色沉重。 就在御前会议结束不久,在遥远的中国云南西部保山,一串轿车和吉普车在滇西行政公署招待所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群将星闪烁的军官,为首的是挂三颗金星的庄继华,保山人熟悉的滇西专员李安定正陪在他身边。 ”诸位的房间,李专员已经给大家安排好了,大家回去洗洗,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开会。”随着庄继华的命令,军人一下全散了,没等他们走开,庄继华又补充道:“不准外出,安定兄,招待所外面加岗,谁也不准擅自外出。” 这道命令招来一遍低低的抱怨声,可当庄继华的目光扫过后,这遍抱怨声顿时消失,军官们迅速消失在屋宇间。 李安定心中轻轻摇头,庄继华还是那样,待下随和,可又不失威严,在广州时当上尉就这样,现在上好了还是这样。不过,他也打消了邀请庄继华到家作客的打算,庄继华既然下了这道命令,他自己就肯定不会外出。 李安定给庄继华准备的是间单人间,他带着庄继华到房间。宋云飞和伍子牛进屋后,就四下打量,这次庄继华到缅甸,只带了伍子牛,宫绣画留在了贵阳。到达滇西后,从宋云飞的特种部队中抽调了二十多人,充当保镖,由宋云飞亲自带领。 “用不着这样。安定早就检查过了。”庄继华微微摇头。招呼俩人:“都坐下,这一个多月,你们也够辛苦了,到自己的老窝,还有什么担心的。” “李专员,别多心”伍子牛看了李安定一眼,倒了两杯水端到庄继华和李安定面前:“习惯了。不这样作一遍。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司令,你们喝茶,我去饭菜,娘的。这些天,在缅甸,嘴都淡了鸟来了。” 庄继华带队去缅甸考察,此行走秘密前往,整个队伍化妆成商人,分作三路,最远到达仰光,主要是考察缅甸的地形和道路交通状况,以及英军的情况。缅甸是个佛教国家。几乎所有人都信佛,国家到处都是寺院,和尚是最受人尊敬的职业。 缅甸人很好客,对中国人特别有好感,他们走进每座山寨,都会受到热情招待,但庄继华也发现,缅甸还保留着很多可以说很封建的风俗,有些地方可以说是还处于奴隶制中。 在缅甸一个月中,庄继华感受最强烈的是缅甸人强烈的反英情绪,每次提到英国人,缅甸人无论是掸族、克伦族、孟族还是克钦族。都表现出强烈的仇恨,这让庄继华心中很是不安。担心到时候他们会不会连中队一起反。 让庄继华他们最不习惯的不是缅甸潮湿的气候,而是缅甸的饮食。在出去之前,他们以为缅甸靠近云南,与云南的口味相差无几,可到了才知道,东西是相差无几,可几味却差了上千里,他们的饭菜里放了不知道是什么,味偏甜,还散发一种不知道什么的味道,闻起来难受,吃起来难以下咽,连庄继华这个走遍世界的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好,让他们多放点辣子。”庄继华随口说道。 伍子牛答应声就出去了,宋云飞也要出去,庄继华却让他留下,宋云飞被他发配到滇西一年多,他在滇西成功刮练出一支擅长丛林战的特种部队,他们总结出来的东西已经形成丛林战手册,下发给驻扎在滇西的所有连一级部队。 ”怎么啦?安定兄,有什么想法吗?”庄继华看李安定神色有些不安,心里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 “文革,当初准备缅甸作战是立足于小鬼子会南下。可现在他们北上了,他们还会南下吗?要是不南下,我们可就白准备了。”李安定思索着说。 庄继华心里苦笑下。现在他也拿不准日本人是否还会象历史上那样南下,他迟疑下说:“应该会,美国的石油封锁不解出。日本人就必须南下,否则他从那里去搞石油?” 今天事情很多,一直没时间码字,晚上才开始。总算赶出来了。 明天开始双倍月票,请把留下的月票投给我,一张当两张! 明天开始双倍月票,请把留下的月票投给我,一张当两张!, ,万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十三) 丁日本的走要兵力陷入中国战场”李安室说!“小苏俄作战,我真想不出,他还有力量南下,拿什么南下?兵力从那里来?物资从那里来?文革,这次你恐怕判断错了 庄继华李安定,又宋云飞:“你们是不是都有这种想法?” 宋云飞点点头。..一年多不见。宋云飞更加稳重了,皮肤更黑了,裸露在外的手臂显得更加结实有劲。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兵力从那来”庄继华平静的说:“不过我知道,日本有几千万人口,以他的工业实力,装备三百万人是没有问题,目前在中国内陆有一百万人左右,进攻苏俄投入了一百二十万人,海军算五六十万,空军算三十万。正好三百万 宋云飞和李安定都有些奇怪。这样算下来,日军的兵力正好用光,连国内都无兵了,他拿什么南下南洋,攻击实力更加强大的美国? “有一点不能忘记,日本民族是个很疯狂,忍耐力非常强的民族。如果他要南下。他肯定能捏罗出兵力。目前对苏战争已经告一段落,苏俄战场的主战场在西线,面对德国的强大攻击,苏俄也不可能对日本发起反攻,我估计斯大林要反攻日本,必须在击败德国已经成定局,或者德国投降之后,所以。日本能从苏俄战场调出大约五十到八十万军队。留下,五十到七十万军队,配以所谓的满洲国防军,三十到四十万。总兵力依旧有一百多万,再在国内组建二十到三十万部队,如此他可以拿出一百万人南下。”庄继华站起来。思索着说。 ”要是有明确的情报就好了宋云飞叹口气:“我们在这里准备了这么久,要是小鬼子不来,那才真的可惜了 “情报当然有”庄继华莞尔一笑,转身面对他们:“你们都是当年情报科的老人,应该还记得十八罗汉,我们投放过去的两枚闲子。现在已经发挥巨大作用。” “哦”。李安定目光闪烁,很是惊喜,当年他没有参与十八罗汉计划,十八罗汉启动后不久,他就到上海担任情报指挥官,不过他是知道这个十八罗汉计发的。宋云飞就更不用说了,十八个人都是他亲手接进学校的。 “他们现在都进入日军高层,日军的作战计划我们几乎全知道”庄继华有些高兴:“他们的情报直接送委员长,不过他们的情况是绝密。你们知道就行了,上不能告父母,下不能告妻儿,若有泄露,只有一个结果 李安定和宋云飞当然清楚,这样的悄报员,作用相当于十万大军也不为过。宋云飞皱眉问:“那就是说日军进攻苏俄的情报,我们事先是知道的。” “当然知道”庄继华心中很是可乐,这场战争本来就是老子在后面推动,不过这话不能说明:“日军攻击苏俄,总体上说,对我们是有利的,至少可以分担日军兵力 后面这句话实际是解释为什么不向苏俄通报日军进攻,李安定和宋云飞几乎同时叹口气。李安定心思灵动想得更远,他很快认识到其中恐怕不仅仅有让苏俄分担压力的原因。恐怕还想从中获取利益的缘故,联想到前不久发表的中苏关于新疆的声明,心中若有所悟。 晚饭后,李安定宋云飞和伍子牛陪着这句话在招待所里散布。招待所是一所旧客栈改动而成,这一大群军官已经把这里塞得满满的。沿途见到的都是考察团的军官。 “英国人会同意我们派兵进入缅甸吗?。宋云飞问,这一年多,他数次带队进入缅甸丛林练。英国人对他们的行动开始还睁只眼闭只眼,可苏日战争爆发后,英国人的态度明显转变,加强了中缅边境控制,虽然难不住这些特种部队,可这代表了态度转变。 “会的,他们同样面对德国的攻击,没有实力守住远东”庄继华淡淡的说:“英国人虽然傲慢,却不是傻瓜。简单的说,只要英国同意向日本提供石油和橡胶,日本很可能就不会南下,可为何他们也要禁止石油呢?就是要促成日本南下。把美国拖入战争,斯大林为何宁肯丢掉远东,也不肯向日本反攻,除了德国因素外,未尝不是希望日本南下,把美国拖入战争,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美国参战了,这场战争才有胜利的保证 对面过来两个军官,他们也是结伴散布,这两个人也是老熟人,余程万和戴安澜,现在这俩人再没什么牢骚了,全身心投入到部队币练中,边界警察大队在他们刮练下。技战术能力迅速提高,就在出国考察前,边界警察大队浅了,番号为新编第八军,军长余程万,戴安澜担任新删棋府四十二师师长,原边界警察大队大队长石观诣出任军参谋长,原边界警察大队各分队长大都出任旅团长等职,庄继华又塞进来二十多个军官,这些军官主要担任团营级指挥,其中的那克敏出任新四十三师师长。 “怎么商主任和黄军长没出来?”庄继华看到余程万和戴安澜站在一边,便笑呵呵的打招呼,然后问起黄伯韬。 这次到缅甸考察,庄继华将他编练的两个军的主要军事主官都带上了,蒋介石还派出军委办公厅主任商震带领军令部第一厅主管作战和第二厅的几个参谋加入进来,不过依然以庄继华领头,商震只是从旁协助。 “没看见他们,应该是屋里吧。”戴安澜答道。这个招待所就这么大,院子里看不到。就只能是在屋里,否则就是违反军令外出了。 ,四正 “子良和夏阳林这小子也躲起来了,这次他们倒安静。”庄继华依旧乐呵呵的,陈明仁也不是个安静的人,这两人在缅甸就惹了些事,差点让队伍暴露了。 “谁说我们躲起来了”。夏阳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庄继华回头看,却是后面的屋角处转出几个人,正是他刚才提到的几个人。 商震走在中间,陈明仁却在他旁边,应该走在他旁边的黄伯韬却走在最后,夏阳林却扬着头走在最前面。 这伙乱了官场秩序的人。正神色轻松的看着庄继华,这些人里面,其他人都是庄继华的下属,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唯有商震,这个人比他地个高,但为人低调,不过与庄继华在长城抗战时,也有过合作之缘。 “文革,你这军令一下,我们可全都圈在这里了,只能在小院里转转商震没开口先笑笑:。你还在背后编排人,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商主任,我可不敢编排您”。庄继华笑笑:“您可是党国元老,我说的是夏阳林这猴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司令”。夏阳林立刻表示不满:“我怎么啦。不就是在缅甸打了个土司的小崽子吗,谁让他欺负人了,不教教刮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得了,都是你有理,我说,战场上那股劲,不能随便那都用,乱咬人是要闯祸的 所有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夏阳林和张灵甫的疯狗饿狼外号,随着三厅的戏剧队传遍了全国,让夏阳林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司令,我好歹已经是少将师长了”。夏阳林当然不敢冲庄继华安火,非常委屈的叫道:“凭什么疯狗是我。饿狼是张灵甫那小子,我应该是饿狼,那小子才是疯狗,司令,那小子是真疯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庄继华拍拍夏阳林的肩膀:“行了,这个外号恐怕改不了了,要改也得全国民众同意,你就勉为其难吧,不过我倒挺喜欢这个外号的 “文革,到你屋里坐坐笑声稍歇,商震便提议。庄继华点点头,其他人见状,便要告辞,庄继华却让他们一起过来。 房间并不是很大,这些人进来后就把房间塞得满满的,伍子牛给大家上茶后,就退到门外,宋云飞也没有留在房间内,不声不响的到院外查哨去了。 。文革,如果日军进攻缅甸”。商震开口说:“两个军恐怕不够,我估算了下,要守住仰光,至少需要二十万部队。” 庄继华沉默的点点头,缅甸考察的结果不是很如意,首先就是交通,滇西经过数年建设,交通已经十分便利,可缅甸就不行了,仰洗,的铁路只到腊茂,到边境的只有一条公路,这条公路与滇缅公路相通。 缅甸之战的重点是守住仰光。缅甸的地形其实非常有利防御。缅甸以东与泰国接壤有登劳山脉和萨尔温江,仰光虽然是平原,可外围还有锡当河、蓬隆山;算得上易守难攻。 “只要在泰缅边境,缅马边境构筑防御工事,守住缅甸是很有希望的。”商震的神情却与他的话截然不同:“现在英国人在缅甸只有一个师,总兵力不过一万多人,因此在开战之初,我们就必须进入缅甸,直接接管整个缅甸的防务,否则一旦日军突破边境,进入仰光平原。仰光恐怕就很难守住 现在是双倍月票,呼唤月票支来, 双倍月票,月票来得更猛烈吧!!!!!!!!,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十四) 二二住仰米,出兵缅甸对中国来说就毫无意义,众是牛可以依靠的港口,广州虽然收复了,可依旧被日本海军封锁,大宗战略性物资根本无法在这里上岸。.. “耍想守住仰光,我们现在就该进入缅甸”陈明仁说:“在毛淡锦。景东一线构筑防御阵地。利用这些阵地,消耗日军实力,而后聚而歼之 ,心万 庄继华还是没有开口,现在就进入缅甸是不可能,英国人在合作抗日的问题又有所转变,日军进驻印度支那后,英国人的态度变得比较积极,新任大使馆武官丹尼斯就曾主动联系。希望双方能合作抗日。可苏日战争爆发后,英国人的态度立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这次秘密到缅甸就是个,证明,英国人不会同意中队现在就进入缅甸的。 “司令,别管英国人怎么想。我们这两个军就开过去,看他怎么办?”夏阳林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英国人,这些英国人既没有实力保住缅甸,又不愿向中国求助,生怕丢了他日不落帝国的脸。 “胡说什么戴安澜脸一沉:“要这样。英国人不就和日本人联手对付我们了。 “不可能”夏阳林挥挥手:“绝对不可能,别忘了,人家可是钢铁轴心。拉屎放屁都要在一起的钢铁轴心 商震不由莞尔一笑,他身上那里还有西点军校的影子,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是绿林出身,大字不识两个。可你别说,他说得还有道理,英国人还真无法和日本人联合,除非他们愿意向德国人投降。 “这些英国人。只有等日本人的炸弹落到头上,他们恐怕才能醒悟余程万摇摇头。新八军就驻扎在边境。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令下了。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庄继华忽然笑笑:“英国人的算盘恐怕打错了,我告诉大家一件事。滇缅公路不是我们唯一的联络外界的交通要道,我们还有川藏公路,四只以前,我们就开始修这条路。明年春天。就能全线贯通,喻培林将军率领的工程部队立功至伟 “有了这条路,我们就讨价还价的本钱,大不了我们多造点卡车,走川藏公路庄继华停顿下,大家的反应,商震保持风度在微微颌首,其他人则集体恍然大悟。 “不过政治上要求我们出国打一仗,所以缅甸我们还是要去,但我们不是去帮英国人,而是为滇西构筑一道外围屏障,所以在上交委员长的报告中,我们必须估计到各种可能性,另外兵力问题,商主任说得不错,仅靠目前两个,军是绝对不够的,我认为至少需要五个整编军。也刻,是说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人。技术兵器方面,缅甸多山,坦克没有多少用武之地,所以不需要多少坦克”刃重炮也不需要太多,一个团足够了 “其二,组建游击支队,缅甸多山多丛林,利于游击作战,宋云飞上校和赵汉杰上校刮练的几百名特种部队队员远远不够,开战后其余各部还要自行组建 “部队什么时候进入缅甸。由委员长决定。有一点大家应该放心,日本一旦南下,首先针对的美国,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出兵,不管英国人是否同意我们进入,最后我们都要进入缅甸作战,因为美国会耍求我们保住缅甸或者印度,并以此作为桥头堡,向南亚反攻,所以诸位不要心存侥幸,我们最终会在缅甸与日军作战 当商震认为仰光可能保不住后。这些统兵将军们心里都有三分丧气,有些不愿替英国人出力。 随后庄继华将工作分工,他负责写军事和外交报告,提供作战策略;商震负责缅甸的英国人的动态,戴安澜和夏阳林负责起草曼德勒防御部署。陈明仁、黄伯韬负责起草南缅作战计划,商震带来的两个参谋负责起草后勤保障计划,所有计划最后都由庄继华审阅批准,然后才上报蒋介石。 到十一月底。整个东亚战场显得比较安静,除了一些小规模交火外。中日两军都停止了大规模作战,甚至连敌后战场的战火都平静下来。唯一大点的作战发生在接远,八路军团师横穿整个草原。杀到中蒙边界,然后进入蒙古境内。 蒋介石得到报告后只是淡淡一笑,告诉胡宗南和傅作义,不干涉不协助,苏俄装备八路军是在意料之中,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舵。既然拿了苏俄的武器,就该为苏俄出力,再不能藏着捏着了。 八路军的行动引起日军的关注,这一带走日军和傅作义部对峙地区,傅作义部战斗力极高,日军在这一带处于守势,如果八路军再投入到这里。那日军是难以承受的。蒙疆驻屯军司令冈部直三郎连忙请求增兵,梅津美治郎从进攻苏俄的部队中抽调一个乙种师团进驻包头。 可让蒋介石和梅津美治郎意外的是,这支八路军进入蒙古国境后,立剪消失不见。好像刻,从没这事一样,让人迷惑不解。 美国的攻击态势也渐渐松缓。但谈判却始终没有进展,日本特使来栖到华盛顿后。与国务卿赫尔先后进行了三轮谈判,赫尔在谈判中寸步不让。相反还新增加了一项条件,要求日军从中国苏俄印度支那撤军,放弃满洲国,这这个,新增的要求激怒所有日军将领,开战的呼声响遍整座陆军大楼。 十二月六日,蒋介石下令将集结在桂粤边境休整的第五集团军西调贵州,第五集团军是中国的战略预备队,全军有两个步兵军,一个坦克师。全军全部是美式装备,坦克有三百四十辆,装甲车二百辆。 另外从第四战区抽调六十六军,从第五战区抽调五十八军,开赴滇西。五十八军是滇军。蒋介石本不想将滇军调回云南。但卢汉带领五十八军将士几次集体上书。要求率领云南健儿到滇南抗击日寇。保护家乡父老乡亲。 卢汉的请求声泪俱下,“诸将士在前方奋勇抗击偻寇,奈何心忧家乡。众议纷纷,致士无战心。恳请委员长体谅下情。感将士忧虑之心”龙云这次却很聪明,他在重庆一言不发,保持沉静,暗中却鼓动胡琰等人,向蒋介石上书,希望能调滇军将士回云南保卫家乡。 面对这种状心,蒋介石不得不考虑五十八军的具体情况,最终还是同意卢汉的请求。不过他没有让卢汉去滇南而是让庄继华继续统帅。他相信庄继华能镇住卢汉,镇住五十八军这些滇军将士。 庄继华以焦急的心态箜待着十二月七日的到来。他没有再回贵阳,而是留在昆明,开始着手组建远征军司令部,以及处理作战的相关事物。 可这一天终于来了,听了一整天也没有听到珍珠港遇袭的消息。庄继华的心一个,劲地往下沉。难道历史真的彻底改变了,美国与日本达成妥协,日本不再进攻美国。如果是这样。那立高之助的行动就得不偿失。 “文革,你怎么啦。坐立不安的,跟夏阳林似的宫绣画很是不解的看着他,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她感到庄继华心中有事,而且是大事。 “没什么,就是心绪不宁庄继华掩饰了下。他抓起军帽:“算了。休息吧,天已经不早了。事情反正干不完。” 宫绣画将信将疑的看着庄继华,然后默默放下手中文件,起身跟在庄继华身后,到了门口。她才开口:“我们出去逛逛吧,听说昆明晚上的景色非常好 宫绣画以为庄继华是因为事物繁多,心情烦闷。军令已下,大军已经到滇西集结,可司令部却迟迟不能组建,庄继华担任司令已经母庸置疑,可庄继华提出徐祖贻担任参谋长,蒋介石却迟迟没有批准。庄继华又提龚楚担任作战处长,蒋介石也没批。 出征缅甸,大军云集,千头万绪,多少事情需要处理,可司令部却迟迟不能组建,所有事情都以西南行营的名义处理,而西南行营主要机构却在贵阳,靠近战场的滇西没有一兵一卒,庄继华只好靠以往的威望来指挥。 昆明没有受到过日机的轰炸。夜市比较热闹,戏院里依旧人满为患。昆明湖上泛舟的画航歌舞依旧。几个人换了便装,在城里四处随意漫步,打量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普通人一样,在街边吃小吃。 ,柑万 他们以为自己换了便装。可以他们的气度,在人群中也非常显眼,伍子牛很快注意到,身后跟了几个尾巴,他没声张,悄悄留意下,原来是韦伯和查尔斯,另外还有那个女记者叶絮菲。 都是老熟人。 可这几个人只是默默跟着。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伍子牛心里有些奇怪,他悄声向庄继华报告。建议立刻回去,这样转太不安全。 庄继华却摇摇头。转身向韦伯他们走去。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十四) 二二住仰米,出兵缅甸对中国来说就毫无意义,纹是。..可以依靠的港口,广州虽然收复了,可依旧被日本海军封锁,大宗战略性物资根本无法在这里上岸。 “要想守住仰光,我们现在就该进入缅甸”陈明仁说:“在毛淡锦。景东一线构筑防御阵地,利用这些阵地,消耗日军实力,而后聚而歼之 庄继华还是没有开口,现在就进入缅甸是不可能,英国人在合作抗日的问题又有所转变,日军进驻印度支那后,英国人的态度变得比较积极,新任大使馆武官丹尼斯就曾主动联系。希望双方能合作抗日,可苏日战争爆发后,英国人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这次秘密到缅甸就是个证明,英国人不会同意中队现在就进入缅甸的。 “司令,别管英国人怎么想,我们这两个军就开过去,看他怎么办?”夏阳林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英国人,这些英国人既没有实力保住缅甸,又不愿向中国求助,生怕丢了他日不落帝国的脸。 “胡说什么。”戴安澜脸一沉:“要这样,英国人不就和日本人联手对付我们了。 “不可能”夏阳林挥挥手:“绝对不可能,别忘了,人家可是钢铁轴心,拉屎放屁都要在一起的钢铁轴心。” 商震不由莞尔一笑,他身上那里还有西点军校的影子,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是绿林出身,大字不识两个。可你别说,他说得还有道理,英国人还真无法和日本人联合,除非他们愿意向德国人投降。 “这些英国人,只有等日本人的炸弹落到头上,他们恐怕才能醒悟余程万摇摇头,新八军就驻扎在边境。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令下了。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庄继华忽然笑笑:“英国人的算盘恐怕打错了,我告诉大家一件事,滇缅公路不是我们唯一的联络外界的交通要道,我们还有川藏公路,四年以前,我们就开始修这条路,明年春天。就能全线贯通,喻培林将军率领的工程部队立功至伟“有了这条路,我们就讨价还价的本钱,大不了我们多造点卡车,走川藏公路。”庄继华停顿下,大家的反应,商震保持风度在微微颌首,其他人则集体恍然大悟。 “不过政治上要求我们出国打一仗,所以缅甸我们还是要去,但我们不是去帮英国人,而是为滇西构筑一道外围屏障,所以在上交委员长的报告中,我们必须估计到各种可能性,另外兵力问题,商主任说得不错,仅靠目前两个军是绝对不够的,我认为至少需要五个整编军,也就是说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人。技术兵器方面,缅甸多山,坦克没有多少用武之地,所以不需要多少坦克”刃重炮也不需要太多,一个团足够了 “其二,组建游击支队,缅甸多山多丛林,利于游击作战,宋云飞上校和赵汉杰上校记练的几百名特种部队队员远远不够,开战后其余各部还要自行组建。” “部队什么时候进入缅甸。由委员长决定。有一点大家应该放心,日本一旦南下,首先针对的美国,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出兵,不管英国人是否同意我们进入。最后我们都要进入缅甸作战,因为美国会要求我们保住缅甸或者印度,并以此作为桥头堡,向南亚反攻,所以诸位不要心存侥幸,我们最终会在缅甸与日军作战 当商震认为仰光可能保不住后。这些统兵将军们心里都有三分丧气,有些不愿替英国人出力。 随后庄继华将工作分工,他负责写军事和外交报告,提供作战策略;商震负责缅甸的英国人的动态,戴安澜和夏阳林负责起草曼德勒防御部署,陈明仁、黄伯韬负责起草南缅作战计划,商震带来的两个参谋负责起草后勤保障计戈。所有计划最后都由庄继华审阅批准,然后才上报蒋介石。 到十一月底。整个东亚战场显得比较安静,除了一些小规模交火外。中日两军都停止了大规模作战,甚至连敌后战场的战火都平静下来。唯一大点的作战发生在接远,八路军团师横穿整个草原,杀到中蒙边界,然后进入蒙古境内。 蒋介石得到报告后只是淡淡一笑,告诉胡宗南和傅作义,不干涉不协助,苏俄装备八路军是在意料之中,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舵。既然拿了苏俄的武器,就该为苏俄出力,再不能藏着捏着了。 八路军的行动引起日军的关注,这一带是日军和傅作义部对峙地区,傅作义部战斗力极高,日军在这一带处于守势,如果八路军再投入到这里。那日军是难以承受的。蒙疆驻屯军司令冈部直三郎连忙请求增兵,梅津美治郎从进攻苏俄的部队中抽调一个乙种师团进驻包头。 可让蒋介石和梅津美治郎意外的是,这支八路军进入蒙古国境后,立刻消失不见,好像就从没这事一样,让人迷惑不解。 美国的攻击态势也渐渐松缓,但谈判却始终没有进展,日本特使来栖到华盛顿后。与国务卿赫尔先后进行了三轮谈判,赫尔在谈判中寸步不让。相反还新增加了一项条件,要求日军从中国苏俄印度支那撤军,放弃满洲国,这这个新增的要求激怒所有日军将领,开战的呼声响遍整座陆军大楼。 十二月六日,蒋介石下令将集结在桂粤边境休整的第五集团军西调贵州,第五集团军是中国的战略预备队,全军有两个步兵军,一个坦克师。全军全部是美式装备,坦克有三百四十辆,装甲车二百辆。 另外从第四战区抽调六十六军,从第五战区抽调五十八军,开赴滇西。五十八军是滇军,蒋介石本不想将滇军调回云南,但卢汉带领五十八军将士几次集体上书。要求率领云南健儿到滇南抗击日寇,保护家乡父老乡亲。 卢汉的请求声泪俱下,“诸将士在前方奋勇抗击偻寇,奈何心忧家乡。众议纷纷,致士无战心,恳请委员长体谅下情,感将士忧虑之心”龙云这次却很聪明,他在重庆一言不发,保持沉静,暗中却鼓动胡琰等人,向蒋介石上书,希望能调滇军将士回云南保卫家乡。 面对这种状况,蒋介石不得不考虑五十八军的具体情况,最终还是同意卢汉的请求。不过他没有让卢汉去滇南而是让庄继华继续统帅。他相信庄继华能镇住卢汉,镇住五十八军这些滇军将士。 庄继华以焦急的心态等待着十二月七日的到来,他没有再回贵阳,而是留在昆明,开始着手组建远征军司令部,以及处理作战的相关事物。 可这一天终于来了,听了一整天也没有听到珍珠港遇袭的消息。庄继华的心一个劲地往下沉。难道历史真的彻底改变了,美国与日本达成妥协,日本不再进攻美国,如果是这样,那立高之助的行动就得不偿失。 “文革,你怎么啦,坐立不安的,跟夏阳林似的。”宫绣画很是不解的看着他,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她感到庄继华心中有事,而且是大事。 “没什么,就是心绪不宁。”庄继华掩饰了下,他抓起军帽:“算了。休息吧,天已经不早了。事情反正干不完。” 宫绣画将信将疑的看着庄继华,然后默默放下手中文件,起身跟在庄继华身后,到了门口,她才开口:“我们出去逛逛吧,听说昆明晚上的景色非常好。” 宫绣画以为庄继华是因为事物繁多,心情烦闷。军令已下,大军已经到滇西集结,可司令部却迟迟不能组建,庄继华担任司令已经母庸置疑,可庄继华提出徐祖贻担任参谋长,蒋介石却迟迟没有批准。庄继华又提龚楚担任作战处长,蒋介石也没批。 出征缅甸,大军云集,千头万绪,多少事情需要处理,可司令部却迟迟不能组建,所有事情都以西南行营的名义处理,而西南行营主要机构却在贵阳,靠近战场的滇西没有一兵一卒,庄继华只好靠以往的威望来指挥。 昆明没有受到过日机的轰炸。夜市比较热闹,戏院里依旧人满为患。昆明湖上泛舟的画舷歌舞依旧。几个人换了便装,在城里四处随意漫步,打量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普通人一样,在街边吃小吃。 他们以为自己换了便装,可以他们的气度,在人群中也非常显眼,伍子牛很快注意到,身后跟了几个尾巴,他没声张,悄悄留意下原来是韦伯和查尔斯,另外还有那个女记者叶絮菲。 都是老熟人。 可这几个人只是默默跟着,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伍子牛心里有些奇怪,他悄声向庄继华报告。建议立刻回去,这样转太不安全。 庄继华却摇摇头。转身向韦伯他们走去。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十五) 真巧,韦伯井生。..杳尔斯炎女十。没想到在纹尺你们。”庄继华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查尔斯,心中有些烦,想安安静静逛会街都不行,这些记者还真是麻烦,够讨厌的。 “庄将”庄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微服私访?”韦伯却没有那种尴尬,他们在街上发现庄继华的踪迹后,以为他是在作微服私访之类的事,三人便暗自决定悄悄跟上,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里,办公室里太闷,出来透透气。”庄继华淡淡的说,周围的人流,微微皱眉:“既然碰上,那就一起逛逛吧。” 说完不由分说转身向前。韦伯三人组相视苦笑下,只好跟上。沿途熹继华很沉默,不时停下来在小摊上,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看上去很是悠闲。 在翠湖边的茶楼前;庄继华停下脚步,抬头那悬挂的翠湖晓月匾额,里面隐隐传来叫好的声音。他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走到湖边的一个小茶摊,茶摊主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几个看上去器宇不凡的人,和其中的两个洋人,这些客人怎么会光临他这个寒酸的茶摊。 “老板,集茶。” 至到伍子牛的叫声才把老板惊醒。才赶紧给诸人送上茶。小茶摊不大。只摆了五张四方桌,庄继华一行人立刻就把桌子占满了。 “老板,这么晚了还没收摊。”庄继华看出老板有些紧张,便开口问道。 “现在天还早,回去也睡不着。到不如在这多待会,况且,天气虽然冷了点,今天月亮好,咱这地景好。那些睡不着觉的学生娃也常来。”老板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开始不停的唠叨。 “我说客人,您是外地人吧。” “是呀,从下江来的。”庄继华含笑说:“他们是我的朋友,老板。您这里茶不错,还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拿上来吧。”“客人来晚了,只剩下些瓜子花生了”老板有些为难了,早晨出摊时还让家里老婆子预备了些点心,可现在早就卖完了,就算瓜子花生也剩得不多了。 “看来生意不错,都拿上来,我给你包圆了庄继华兴致盎然:“老板看您今年有六十了吧 “没那,才五十六。”老板的脸上满是皱褶,伸出两个手掌比戈。庄继华又问有几个孩子了,有没有抱孙子,这个时候结婚早,四十多的人抱孙子大有人在。 “还没那”说起孩子,老板脸上的神色顿时失落了:“都是这日本闹的,民国二十五年,庄将军赶走了龙主席,在城里招收什么工作队。我那大小子不是读过几天书吗。就去报名了,没成想,这工作队后来改成军队,我说这不耽误成亲吧。可这小子整天不落家,好容易二子毕业了,又赶上闹鬼子,我说那小鬼子闹什么,在家好好待着不好吗。干嘛跑我们中国来闹 子悄悄跑去当兵,你说当兵不耽误成亲吧,可他却说什么匈奴什么”何以成家,非要把小鬼子打跑了再成家,你说这急人不急人。再说我家那丫头,读了几天书,就整天闹什么服务团,还要上什么前线,都十的大姑娘了,不赶紧找个人家,到什么前线。” 庄继华淡淡一笑,韦伯却插话:“老板,那去找找政府。把你儿子叫回来,这样不好吗?” 老板有些意外也有些生气:“看你中国话说得不错,怎么就不懂呢。国家兴亡,皮肤有责,知道吗,皮肤,我们的每寸皮肤都有责任。 说着揪揪手臂上的皮肤,宫绣画禁不住莞尔一笑,伍子牛裂开大嘴就想乐,庄继华一瞪眼,赶紧把嘴捂住。宫绣画笑道:“老人家,那是匹夫,不是皮肤,意思是每个人。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高官贵人,都有这个责任。” “匹夫?”老板喃喃重复道:“不是皮肤,这匹夫就是每个人。哦,难怪。” “老板,这茶摊,您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兰这次是判断失误,以为庄继华会回贵阳,没想到却是留在昆明了。 庄继华这才想起练小森该毕业了。算算时间也确实如此,时间过得真快呀,随即又想起珍珠港,这日本人怎么还不动呢。 随意又聊了两句,时间也不早了。庄继华起身,韦伯也不追问。 送走庄继华后,韦伯三人没有立刻离开,三人继续在这赏月,这冬日的月与春日的大不相同,带点朦胧,弯弯的月牙,披上了一层面纱。不过此刻的冷月却没带来任何诗意,看着对面的茶楼,两挂灯笼散发出红色的灯光,茶楼也没有丝竹之声,伙计正客气的送走最后的客人。 “韦伯,照你这么说,中队正在向滇西集结,是这样吗?。叶絮菲最先打破沉默。 “应该是这样,不过我不清楚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韦伯思索 说。 中队在滇西集结,只能说明中国正准备进入缅甸作战,可为什么呢?中国为什么要进入缅甸作战呢?难道他们要向英国人宣战?这不和道理?除非中国人认定日本要进攻缅甸。他们要保住仰光这个唯一的出海口。 茶老板三人,犹豫后还是过来提醒要收摊了,韦伯三人离开茶摊。坐上三辆黄包车返回旅馆。 新的一月到来,现在月票一张当两张,呼唤月票支持!!!!!! 新的一月到来,现在月票一张当两张,呼唤月票支持!!!!!! 第六章 相持 第八节 转折(二十六) 嘉二天,韦伯便去省政府申请去滇西的通行证,让他有顺出川的是。..省政府没有立刻批准,而是告诉他一周以后才有消息。韦伯感到奇怪。以往在内地采访。除非是去延安,否则就算去**,三天时间也能拿到消息。 联想到中队在滇西集结,韦伯断定滇西肯定有战事,中队肯定在作进入缅甸作战的准备。 回到旅馆,韦伯没找到查尔斯,兰。那个男的应该是练小森,韦伯长吐口气,这下通行证到手了。 “梅小姐,练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韦伯绕过树丛果然是他们俩,便高兴的过毒打招呼。 “韦伯!韦伯先生。”梅悠兰和练小森都感到有些惊讶,他们完全没想到在这里遇见韦伯。 “韦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梅悠兰连忙让韦伯坐下,韦伯练小森,现在的练小森已经不再是西装革履的青年了,一身戎装让他看上去更加英武。 韦伯坐下后苦笑着把他目前的近况介绍了一遍,最后说:“梅姐。我现在被困在昆明了,滇西肯定有大事发生。” “能有什么大事?”让韦伯意外的是。梅悠兰浑不在意,嘴一撇张口就说:“大哥这是准备去缅甸,四年前他就断定日本会南下进攻南洋,新加坡,泰国。缅甸。日本人都会进攻,要不是仰光对我们太重要。我们根本用不着管。” 韦伯惊讶之极,他连声追问:“你说,庄将军在四年前就断定日本人会南下南洋?” 梅悠兰得意的点点头,她说得太快。练森根本没来得及阻止,话就已经出口了,现在唯有苦笑。 “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韦伯还是感到难以接受。梅悠兰却淡淡的说:“到目前为止,战争的轨迹还没脱离大哥的预测,大哥在民国二十五年就预计到了,韦伯,你的鼻子挺灵的,这么快就嗅到了。” “其实仰光对我们的重要性没那么重”藏公路通车后,物资可以通过这条路进入我国。”练小森接口道:“从总体来说,缅甸多山,利守不利攻,如果不能在日军进入缅甸之前进入缅甸,那我们就用不着进入缅甸作战,只要占据缅北,为滇西构筑一道屏障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英国人已经同意贵队进入缅甸了?”韦伯十分敏锐,立刻抓住练小森话里隐含的含义。 练小森摇摇头:“我只是网毕业的学员,这种层级的情况,那能让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个人判断。” 韦伯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你们在这,梅小姐也在。”兰也挺关心的,记者是很累,战地记者更累,不但要到处跑。还要担负不知道的风险。 “主编在催稿,可我又写不出。唉。真没办法。”兰立剪大包夫揽:“不就是通行证吗。包在我身上,待会我就去拿。”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隐约间还有欢呼传来,间或还有鞭炮爆炸声。梅悠兰有些不高兴的皱起眉头:“谁在那闹呀,这旅馆怎么跟大杂院似的。” “可能是有人成亲娶媳妇吧。”练小森解释说,昆明的天空防御极强。陈纳德飞虎队两百多架爬就驻守在滇黔边境,日本飞机还从未来这里轰炸过,所以在座的人都没向日机空袭土想。 不过梅悠兰一听是娶媳妇,心情就更差了,老爷子已经几次催促她赶紧结婚,也托人给她介绍过几个家世才学都不错的年青人,可她就是不愿,这次实际也是躲出来的。 “珍,”珠港!珍”珠,港!”没等梅悠兰发火,从外面跑进来一个穿西装的青年,他气喘吁吁的在茶围门口大声宣布:“今天凌晨。珍珠港遭到日机空袭!美国对日宣战了!” 茶园里没有反应,西装又大声重复一遍:“同胞们!珍珠港遭到袭击!美国对日宣战了!” 韦伯瞪大眼珠,死死盯住西装,嘴里不停的念叨:“疯子,疯子,他们一定是疯了!” 扭头,兰和练小森则欢呼着跳起来。 “上帝,凶0。!”韦伯同样明白了中国人欢呼的原因。 新的一月开始了,呼唤具票支持!!!!!! 一张月票,两张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一节 出兵(一) 本偷袭珍珠港的行动比前世晚了整整周,原定7日的间遭到陆军的强烈反对,陆军声称他们至少还需要一周时间,部队才能准备好,这些部队大部分要从苏俄战场和中国战场抽调。.. 联合舰队在海上危险的飘荡了一周。不过这一周时间却让美国太平洋舰队受到的损失更大,太平洋舰队除了企业号航母在外以外,其余各舰均在珍珠港基地,包括列克星顿号和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其中萨拉托加号刚刚在圣地亚哥休整完毕,在袭击前两天才返回珍珠港,列克星敦号则是结束海上练后返回的,这两条航空母舰在这次偷袭中均被击沉。 太平洋舰队损失空前惨重,日比谷公园内再度举行盛大的祝捷感恩会。万岁声响彻日本列岛,而美国则被激怒了,在美日裔在全国各地遭到袭击,罗斯福在国会发表演说。要求国会同意对日宣战,参议院以全栗通过,众议院除一票弃权外,其余全数通过对日宣战,美国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全速运转。 珍珠港遇袭已经过去两天了。韦伯感到自己的脑子完全乱了,他试图与查尔斯探讨一下日本的民族性,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作出袭击珍珠港的决定,在他看幕个决定完全是疯狂的。作出这个决定的人绝对是个疯子,就算傻子也能看清,日本根本无力同时挑战中美英苏四大国。可他们居然就这样作了,而且还做得如此卑劣。 敌人已经大胆进攻,这可能是由于亲率而起,也可能是由于自信其实力,”我们正在经受这种考验,肯定将是艰苦的,也可能是长期的,当我们环视这个世界的阴暗景象时,我们却没有理由怀疑我们事业的正义性” 比电台播音员正以雄壮的声音转播丘吉尔在下院发表的要求对日宣战的演讲,查尔斯正仔细的听着,没有注意韦伯的问题。 兰和练小森同时证明的,这让查尔斯和叶絮菲不得不信。 难怪中国人能咬牙坚持。难怪他们一再拒绝日本的和平建议,难怪他们”;叶絮菲综合种种情况。心中认定这是中国人的阴谋,他们逼日本南下,逼日本挑战英美。因为他们知道仅凭他们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战胜日本的。 现在中国更不会同意日本的条件了,除非日本同意付出更大代价。 叶絮菲心中又恨恨不平,为什么日本想要发展,英美却横加阻拦,中国这样一各懦弱的民族却得到他们的尖持。 叶絮菲的话提醒了韦伯和查尔斯。韦伯站起来抓起西装就朝外走:“您说得对,我们应该尽快采访庄继乍将军,我们立刻去找他。” 查尔斯关上收音机,也站起来说:“我也有这个想法,我很想知道他对整个战争走向的判断。” 三人出了旅馆,叫上三部黄包车就到昆明司令部,在司令部门口却的知,庄继华不在昆明,刚刚。奉命飞赴重庆。 珍珠港事件让蒋介石十分兴奋。他似乎已经看到日本投降的那天。就在得知珍珠港遇袭的第二天,他就召开国民党中央常委和国民政府紧急联席会议,在这个会上通过向日本妄战的决议,同时通过组建远征军准备出征南亚等系到决定。 抗战已经持续四年,可中日之间始终没有宣战,开战之初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认为宣战会导致欧美各国对中日两国实行物资封锁。中国当时急需从欧美进口各种物资。包括工业设备、武器弹药、汽油柴油,如果这些物资被封锁,将对抗战产生及其不利的影响,因此中常会一致同意暂时不宣战。 国民政府向随即发布《中国政府对日宣战文告》,明确宣布二“日本军阀凤以征服亚洲,并独霸太平洋为其国策,数年以来,中国不顾一切牺牲,继续抗战,其目的不仅所以保卫中国之**生存,实欲打破日本之侵略野心,维护国际公法,正义及人类福利和与世界和平,,中国为酷爱和平之民族,过去四年余之神圣抗战,原期侵略者之日本于遭受实际之惩创后,终能反省。”。正式对日宣战,昭告中外。所有一切条约、协定、合同,有涉及中日间之关系者,一律废止。”随后国民政府又对德国、意大利两国正式宣战;废止中德、中意之间所有一切条约、协定、合同及有涉及之关系。 蒋介石分别召见美英苏三国大使,向三国提出建议,建立以美国为核心的军事同盟,同盟以美国为领导。至到打垮德日意,恢复世界和平。 美国英国积极响应蒋介石的建议。苏俄却表现得很谨慎,罗斯福给蒋个石发来电报,对中国人民在过去四年中顽强抗击日本人的侵略表示赞赏,表示美国将一如既往的支持中国人民,美利坚合众国从此与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共同打击日本侵略者。 罗斯福在通电后,在国会建议向中国政府提供一亿美元的军事援助。这个提议被国会全票通过。 庄继华到黄山官邸时,夜色已经降临,止间静悄悄的,寒风从山间刮来,山林间哗哗直响。黄山官邸灯火通明,防空管制似乎在这里是个,意外。 庄继华下车后,抬头官邸的灯光,又扫叽笋车场卜停满的轿车。然后才举步向官邸老讲水亿机看到俞济时在小楼前与一个穿长袍柱拐技的老人在谈论什么,那个老人有些激动,俞济时一直在玄意安慰。 见此情形,庄继华悄悄闪到一旁。好容易才等俞济时把那老者送走。灯光下,庄继华认出这是国民党内的法学专家居正。 “良微” 俞济时身形抖了转身冲着庄继华就是一拳:“你从那钻出来的,黑里咕咚的,吓死人要赔命的。” “上海,南京都没把你吓死。这么一声就把你俞良祯吓死了?”庄继华笑着受了俞济时那一拳,然后上下打量他,俞济时现在也是中将了。要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从前线调回。恐怕也该升上将了。俞济时楼内,没有把庄继华带到候见室内,而是带到偏院的房间中。 “校长正在接见中美英三国武官。商议成立中美英军事同盟和中国战区,这个会恐怕一时半会完不了。你先在这里歇会,候见室里几杆烟枪熏死人,我们不去那里凑这个热闹。”俞济时说。 “嗯,那好就在这里。”庄继华也不言谢,他们之间实在太熟悉。候见室房间不大,平时也没几个人有资格在这里等着候见,今天却不一样,候见室内挤满了人,连陈诚都在那里等着。 “文革,你那远征军还缺不缺人。”俞济时靠过来热切的问。 “我那缺不缺人,你这大内总管还不知道?”庄继华平静的说:“你要想来,我是欢迎,不过得你自己去向校长说,我是不敢到这来挖墙角的。” 俞济时苦笑下失望的坐到庄继华对面:“娘的,这大内总管看上去挺荣耀,可实际上呢,其中酸苦只有局中人才知道,文革,帮我想想办法。我跟你到缅甸揍日本去,我给你当副手,要不然当参谋长怎样?” 庄继华手指轻敲桌面,沉默不语,俞济时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一声不吭,生怕打扰他的思绪。 “嗯,只有一个办法,你去找师母。请她帮忙说项,或许有点帮助。说到这里他停顿下:“也可以找找经国,让经国出面,请求去远征军,主管后勤。” “经国去远征军?”俞济时惊讶的睁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 “这是个引子,校长肯定不愿经国去,到时候,你再在一旁”庄继华做个手势。意味深长的看着俞济时,俞济时这才明白,庄继华是让他搭蒋经国这条船,蒋介石否决了蒋经国,必然会考虑其他人。他的几回就来了。 “不过这是个险招,先不说经国是否会同意,就算他同意了,校长要是两个都不放,你也没法。所以最好还是先找夫人,有她帮忙一切都好说。”庄继华仿佛叮嘱。俞济时来与他搭档当然很不错,彼此熟悉,指挥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良祯,校长究竟是怎么想的,远征军司令部到现在也不批,日军都在马来半岛和泰国登陆了,缅甸之战迫在眉捷,部队都到了滇西,可大脑在那还不知道,这仗怎么打?”庄继华开始报怨了。 日军攻势迅猛,在马来半岛的登陆比珍珠港还早一个小时,而相比日军,英军的备战却是三心二意。在七八月间。远东英军还十分紧张。可苏日战争爆发后,从伦敦到新加坡都松懈了,认为日本国力已经耗尽,再无力向南洋进攻,原定调往新加坡马来亚的两个步兵旅和一个坦克旅全数调往北非,东方舰队的主力也有一半调往大西洋,其中包括旗舰威尔士亲王号,新加坡港口中只留下反击号。 但尽管如此,英军在马来半岛和新加坡的实力依旧比较强,马来半岛和新加坡统一有珀西瓦尔中将统帅的两个英国师和两个马来西亚地方**旅,而在泰国有泰队三个师和一个英印旅一个英澳旅,总兵办达丰万人。 英国在马来半岛中间依托仕林河构建了一条防线,以抵御来自北面的攻击,对这条防线,英国人非常放心。认为日本人要攻克这条防线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这段时间,英国可以向新加坡大举增兵,海军将以主力舰队东援,彻底击溃日本联合舰队。 但战争不是估计也不是简单的计算,日军第二十五军在山下奉文率领下,在哥打巴鲁和泰国宋卡登陆,英军和泰军只进行了微弱抵抗。 现在日军有两条路,一条路直接南下,攻击新加坡;另一条路则是西进,攻击缅甸;不过按照日本人的战略,攻击新加坡恐怕是首要的。 不过庄继华在前世的见识,英军好像没守住新加坡,可他们守了多久。庄继华却没把握。缅甸只有一个英印师,总兵力不到两万人,根据庄继华得到的情报,这个师全是殖民的士兵,士气低落,战斗力低下,庄继华对他们没有信心。 “唉,远征军到底怎么着还不知道呢?”俞济时叹口气:“不错,原来内定你来指挥,可现在远征军总兵力达三十万人,都是精锐,有人眼红,想要这个位置。” 庄继华微微皱眉,有些生气的说:“谁?陈诚?摘桃子也不是这样摘的,要摘也可以,把九战区交出来,我跟他换。” “九战区他才不愿交出来”俞济时淡淡一笑:“他的胃口大得很。他推荐薛岳或者罗卓英,不过校长没答应。以资历和战功论,他们根本比不上你,而且你在滇西筹备这么多年,现在集结的军队也是你一手组建的,现在换人,说不过去吧。” “那为何司令部迟迟无法组建?我要的人为何迟迟不到?”庄继华很生气,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挑动。站起来直逼俞济时。 新的一月开始了,呼唤月票支持洲 新的一月开始了,呼唤月票支持渊“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一节 出兵(二) “文革,你别激动,出兵缅甸可能还有一番波折,英国以世认同意。..你应该知道,校长不会在英国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出兵的,那个丹尼斯已经明确表示,大英帝国不需要中国人来保护。”俞济时脸上挂着冷笑:“而且就算去,也要归英国人指挥,这些事不解决,恐怕到时候。咱们进去了,也只能成为人家的炮灰。” 庄继华气急反笑,到这个时候。英国人还死抱着日不落帝国那件纸糊的外壳,可纸糊的就是纸糊。他不是青铜,不是铁甲,轻轻一戳就破了。 “那好吧,有他们求咱们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再算总账。”庄继华牙关咬得嘎嘎真响。 俞济时心中寒气直冒,他是首次看到庄继华如此动怒,英国人加陈诚已经彻底激怒了他,远征军他肯定耍拿到手,英国人他肯定要教。 这一次蒋介石让庄继华等得比较久,至到月过中天,才让他进入办,公室,当他进去时,注意到除了林蔚外。陈诚和何应钦也在办公室内。 蒋介石的脸色有些疲惫。然而精神却很不错,苏日战争只能说是给中国减负,战争前景依旧不明朗,可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就只剩下一个结果。 英国人虽然傲慢,可美国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人振奋,他敏锐的感觉到在美国的亚洲战略中中国是他们非常重要的一环,中国的国际地位将得到极大改善。 “珍珠港事件后,美国参战。世界局势因此大变,局势将进一步变得对我们有利,根据新的形势变化,我们的军事行动和部署也要作出改变,日本人会不会在中国战场发起进攻?” 让庄继华意外的是,蒋介石开口并不是谈远征军,而是谈论国内战场。这让庄继华有种不好的感觉。远征军似乎正逐步远离他的掌控。 “最近九战区正面日军调动频繁”陈诚说,随后打开带来的皮包。拿出军事地图摊开:“进入冬季后,苏日战场转入平静,阿南惟几的到一个师团的增援,主力师团。第六师团,阿南惟几在新墙河以北集中了三个师团两个混成旅团,其中包括第六师团和第三师团,薛岳认为日军有可能对长沙发起第二次进攻,为此他希望能把军委直辖的重炮六团和七团发归九战区,此外,希望从四战区抽调一个军。” 四战区辖两广和福建南部。日军发动太平洋战争后,依旧没有向广州香港进攻,而是将海南岛作为兵力集结地,山下奉文的五万日军就是从海南岛出发。 “五战区李宗仁司令官报告。五战区正面的日军比较平静,但在积极构筑防线,因此十一军的动向已经很清楚,如果有军事行动就是南下攻击长沙。 “华北方面,翼察战区朱德司令官报告,冈村宁次就任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后。一直在积极策划在华北发动攻势,最近日军向华北增兵两个师团和三个混成旅团,网村宁次正在策划向翼南和察哈尔八路军根据地发动进攻。” “二战区阎司令官报告,山西日军在晋南集结,有渡河的可能性。” “苏鲁战区关麟征司令官报告。松井石根就任第二军司令官后,先是对胶东半岛的八路军和我军进行围剿。我军损失较大,胶东我军根据地几乎全部丧失,原有六个支队只剩下两个,其余四个不是被打散就是投降,八路军的损失也很大,不过比起我军来说,要小得多。 松井石根在胶东碍手后,把注意力转向鲁南和鲁西南,最近从胶东调来两个。旅团进驻沂蒙山外围,不过我军在沂蒙山有两个军,于学忠五十一军和李仙洲九十二军,这两个军的战斗力都很强,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情况最危急的还是九战区,卑职建议,立外将重炮六团和七团划归九战区,另外从四战区将三十六军和四十六军划归九战区。” 庄继华听着陈诚的介绍,心中不住冷笑,九战区兵力雄厚,有六个集团军。总兵力达到五十万之多。其中七十四军、十八军、第十军、二十四集团军、十五集团军、十九集团军。这些部队都是骁勇善战的部队。而且九战区部队在前期整中,力度最大,获得的装备最多,根本不需要增援就应该能打退阿南惟几的攻势。 他感到一道目光正在他身上萦绕,他抬头正好迎上何应钦的目光,俩人的目光相撞,何应钦大有深意的一笑。 “第九战区”蒋介石沉凝片玄。然后点点头:“可以,告诉薛岳。一定要挫败日军的攻击,获得一场胜利,给盟友们。” 忽然之间,庄继华有些迷惑。蒋介石把他叫来做什么,这段时间他全身心投入到远征军的筹备中,对全局形势不是很了解,如果这个会就是讨论全局战略的,他几乎插不上口。“文革”正在庄继华迷惑之时。蒋介石开口叫他,他扭头望着蒋介石,蒋介石看着他说:“英国人不同意远征军入缅设防,所以远征军暂时不用组建,滇西的军队我打算抽调两个军回来,剩下两个军就地构筑防线,你是怎么想的?” “校长,我认为日军一定会侵入缅甸,而英国人也肯定守不住缅甸。到时候,英国人和美国人都会要求我们出兵缅甸,到时候又从内地调兵,这调来调去的,士气先不说,时间也耽误了,到不如现在什么都不动,看英国人到底想做什么。” 蒋介石稍微楞了下,随即沉默不语,庄继华站起来接着说:“我去缅甸考察过,缅甸英军只有一个不满员的殖民师,士气低落,装备差,战斗力低下,他们不可能守住缅甸。日军发动攻击只不过才三天,曼谷就失守了,可日军仅仅投入两个师团的兵力。这英军的战斗力由此可见。 再说新加坡,我认为英军同样守不住新加坡,东南亚局势很可能不可挽回,守住缅甸就是留下反攻东南亚的基地,美国也不会容忍战局一直糜烂下去,而且,英国一旦认识到他们守不住缅甸,就会求我们出兵。到时候我们还是得出兵。校长,用不着着急,英国人会来求我们的。” 寸我听陈副参谋长介绍国内战局,校长,我虽对情况不尖朗小解,但我还是想说两句”庄继华认为这是陈诚看到拿不到远征军司令官,便干脆借势解散远征军,所以他心中尤其愤怒。决定先给他一个教。 “九战区有兵力五十多万。其中大部分装备精良,是第一批接受整的部队,所以九战区看似危险。实际并不危险,只要应对得当,打一场胜仗应该没有问题。 相反我认为危险的地区是苏鲁战区和华北,华北我们暂且不说,苏鲁战区孤悬敌后,整个战区有兵力三十万,但装备精良,有战斗力的只有四十七军和二十五师,他们经过一年多的作战,得到的补充却很少,战斗力下降很快,如果日军发动进攻。他们会面临困难局面,因此学生建议立玄对苏鲁战区进行补充;此外华北方面也要注意,八路军虽然不服从指挥,但毕竟是中国抗战力量的组成部分,有必要提醒他们。 陈诚的脸刷地白了下,庄继华虽然一个字都没提他,可所制定的方略却处处与他相对。何应钦却满眼的笑意,陈诚对远征军的心思他了如指掌,不顾哦他知道这个司令不是落在庄继华身上就是陈诚系统,他根本没有指望,比较而言他更希望由庄继华掌控。他更希望庄继华卓陈诚斗起来,压压陈诚的气焰。 蒋介石似乎没有察觉手下几员大将之间的心思,他摇摇头:“九战区还是耍加强的。广东方面没有大的战事,部队放在那也是空耗,留下两个军即可,其他的不如北调,增强到九战区,告诉薛岳,这一仗一定要打好,打得不好,他这个战区副司令就别当了。” “至于苏鲁战区”他沉默了下,扭头庄继华,本来想直接否决。临到头却又改口:“苏鲁战区孤悬敌后,战略地位又十分重要,必须确保,不过要向苏鲁战区提供后勤补给却十分困难,告诉关麟征要想办法自己解决,不能全指望后方。” 庄继华立玄插话:“校长,苏鲁战屡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如果我们丢了,别人取去,我们前期付出的代价可就白给了。” 蒋介石迟疑下,疑惑的问:“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 “校长,你不会认为,凹就此就会对苏北和山东放手了吧,如果我们挡不住日军进攻,他们就会以打击日军的口号到苏北鲁南鲁西南活动。那时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再付出两个省的代价?”庄继华的语气直率。丝毫不容蒋介石还转。 “校长,学生还是建议,向苏鲁战区紧急空运给养,至少要满足两个军的作战需要。”庄继华说。 “情况有这么严重吗?”陈诚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如果等日军开始发动进攻。那就来不及了。”庄继华膘了眼陈诚。毫不含糊的说:“另外,持续两年的贵州开发,极大的改善了我军后勤供应,我大概估算了下,只要再过一年,我们的工业能力就能满足一百八十万人的作战需要,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布局反攻,因此加强五战区是首要任务。九战区五战区是我们两大重点,九战区是立足防守,五战区应该是我们的反攻桥头堡,我们从这里出发,一直打到东北。” “庄文革,你终于犯错了陈诚心中兴奋,虽然太平洋战争刚刚开始,可他已经感到蒋介石的思想开始发生变化,他关心的不再是日本人。更不是什么反攻,只要美国击败日本,国民政府只需接收失地就行了。用得着费那么大劲,把国家打的稀烂吗? 蒋介石皱起眉头,反攻什么的。他还没想,至少目前他没看到战争已经到了转折处。美国参战是能确保最后的胜利,可胜利究竟什么时候到来,至少现在还看不到。 “日本人的实力还很强,反攻还言之过早蒋介石摇头说:“苏鲁战区的事就按你的设想办。敬之。立刻向苏鲁战区空运三个军的作战需要,计划利定好以后交给我。” 何应钦点头答应,可他却故意问:“委员长,那远征军的事呢?” “英国人那边还没谈下来,不过,文革说得也有道理,我们最终还是要去缅甸作战,这样吧,已经到滇西的部队不调,文革担任远征军司令。罗卓英担任副司令,参谋长由萧毅肃担任,西南行营撤销,另外组建昆明行营,由林蔚担任主任,严重担任副主任。” 蒋介石一番话,连消带打,外加和稀泥,充分体现了他的领导艺术。不过庄继华却感到有点不对劲。 “校长,西南行营要撤销了,西南开发队怎么办?以什么方式工作呢?。庄继华连忙问,陈诚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嘲讽,不过庄继华却没看见。 “昆明行营主要主管战事,包括滇南和缅甸。不管地方行政,贵州昆明的地方行政工作依旧在西南开发队主持下进行。”蒋介石说。 “四川呢?”庄继华立复问道。 蒋介石停顿下才温言道:“文革,参政会和行政院早就有人在议论。认为西南开发队不应该管地方行政,所以四”暂时从西南开发队中戈出来,由中央直辖,不过为了平稳过渡,蒋经国将兼任三青团中央书记。物资局副局长,四川省政府秘刚走了一半,距离成功之日还早。四川是经验相对成熟的地区,有必要继续深化,所以四川暂时还应该继续归西南开发队管辖,至于昆明行营。学生以为没有必要,可以保留西南行营,学生既然出任远征军,那就不必再担任主任之职第一更完成,还有一更,不耍走开,呼唤月票支持仁酬 第一更完成,还有一更,不要走开,呼唤月票支“,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一节 出兵(三) 厂是让庄继华更意外的是,蒋介石泣次却显得很武断烈四以有象以往一样与庄继华商议,而是不容分说:“这事就这样定了,文革,你也不要再说了,重庆是陪都,不能由一个开发工作队来领导,四”是抗战大后方,中央各级政府都在这里,文革,我知道你在四川倾注的心血。..你也要相信,现在四”各级官员都是西南开发队干部学校培养出来的。你也应该相信他们。” 话说到这样,庄继华也无可奈何,硬顶下去,蒋介石要翻脸,就变成正面冲突,那事情就难以控制了。 林蔚在一旁看得清楚蒋介石说这些话时。目光闪烁不定,他心中微微叹息,蒋介石以为把庄继华从五战区调回来,原以为能削弱他的影响。可没想到庄继华依旧保持强大的影响力,现在更深入到整个西南 省。 西南开发队控制了整个西南三省的党政军,已经隐隐有第二中央之势。让蒋介石深感威胁,他已经不能继续容忍西南开发队扩张全力了,现在美国参战,中国面临的压力小多了,这给他提供削藩的机会。 不过蒋介石虽然削弱了西南开发队。可看得出他他对庄继华依旧是信任的,这从他把庄继华从昆明叫回来当面说,以及刚才的态度就证明了。 “嗯,文革”蒋介石感到还是应该安慰下自己的这员大将二“你不是一直要龚楚吗?就调给你,不过徐祖贻不行,李德邻不放,再说你那里有萧毅肃了 庄继华有些赌气的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再挖校长的墙角,把良祯调来吧,九战区面临大战,罗卓英将军现在离开恐怕不合适,让良祯给我当副手 蒋介石稍微楞了下,随即笑道:“好呀,挖墙脚挖我这里来了”随后微微思索下断然说:“行,就让良祯给你当副手,萧赞育在西康也磨了五年了,应该成材了,让他回来接替良祯。” 这让庄继华又感到意外,萧赞育被他放在攀枝花,萧赞育与曾扩情不同的是。他卷入蓝衣社更深,因此庄继华对他的使用一直很小心,加上攀枝花项目一直需要人在那监督,故而一直没动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还记着。 茫然下,庄继华点头答应,他摸不漆蒋介石此举是什么意思,萧赞育不是他的核心圈子里的人,比之曾扩情都不如,蒋介石要去做什么? “文革,你明天就回昆明,将司令部组建起来,迁到保山,不要对外宣布,也别挂什么牌子,等外交谈判谈妥后,中央命令发布后再挂牌。对了。李安定在滇西多年,远征军后勤部部长就由他来担任,省党部主任另行委派 这次庄继华不再说什么了,林蔚插话道:“文革,这昆明行营的各机构人员还是原西南行营的人员,你就放心吧,你庄规,我林随,委员长一向支持社会改革,昆明行营组建后。依然要坚持社会改革。” 庄继华略带感激的冲林蔚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林主任。我要从西南行营带几个人走。” “行,没冉题林蔚满口答应。 何应钦心中称赞,林蔚是个聪明人呀,他这样作就是明白告诉庄继华。我不会在西南行营排挤你的人,也不会更改你定下的政策;庄继华当然领情了。 庄继华走出黄山官邸时心中明白。从这一刻开始,西南开发队将走上一条不同的路,就看以前的准备能不能发挥作用了。 俞济时却很兴奋,他没想到。庄继华一扭头就把他要到远征军去了。进去前商议的两条对策均没用。要不是正在黄山官邸,他恐怕就要大声唱两句了。 夜已经比较深了,庄继华他们没有返回江北,而是就在南坪找了旅馆住下,这家旅馆住的大多是准备来黄山官邸的官员。由于正处于非常时机,到黄山官邸的人很多,庄继华他们只要到三个房间。 “出什存事了,这你的脸色都不对。”进了房间后,宫绣画终于把憋在肚子里的问题问出来了。 庄继华苦笑着把官邸内蒋介石的决定告诉她,宫绣画听完后秀眉紧皱,忍不住骂道:“这蒋介石才是个白眼狼,怎么喂都喂不熟”。 “要能喂熟,那就不是政治家了庄继华苦笑下合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绣画,我们恐怕耍准备应变了,得用那锡侯他们了。还有蒋经国说着说着,庄继华的声音渐渐小了,宫绣画回头看,庄继华川灶着了,鼻孔发出微微的鼾声,她微微摇头。轻轻叹。嘿,度到床边。轻轻把他的靴子脱下来,然后将他的双腿搬上床,再把被子替他盖上。 做完这一切后,宫绣画坐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庄继华,这张脸现在很沉静,没有产州时的年青张扬,没有徐州撤退时的焦虑,没有枣阳反击的气势,也没有处置铜仁独山的决绝。 现在他很平静,就像个婴儿。在平稳的呼吸。“你呀,你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要知道有些时候,一个人是背不了那么多东西的。” 宫绣画呆坐半响,然后起身关上灯,轻轻拉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开灯合身坐在床上,点燃一支香烟,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宫绣画开始思考庄继华刚才说的情况,蒋介石此举的目的仅仅是针对西南开发队还是有其他目的。 庄继华对今天这种状况有所准备,但他把宝压在蒋经国身上,又用李之龙和邓锡侯来牵制蒋经国。用四川开发公司为诱饵诱使蒋经国向前。可这里面不确定的东西太多。首相蒋经国是不可能真的与蒋介石对抗的,邓锡侯是利益驱使,既然是利益,蒋介石同样可以用利益收买。看来双保险也不保险,宫绣画不由苦叹,“你还睡得着”。 可她思考半天,也没有发现更好的办法,蒋介石这次看上去虽不猛。却十分凶狠,一出手就对准了西南开发队的命脉。 西南开发队最大的优势就是握有权力,这个权力就是行政主管权和党务权,可以以此罢免地方官,改变的方权力组织,并对社会进行改造。现在失去这个权力,西南开发队就仅剩下办厂开矿的权力,完全成为一个实业机构,威力将大为减 “哼,你真要不开眼,我们可以建起来,也可以搞垮他。”宫绣画愤愤不平中睡着了。 第二天,庄继华绕道贵阳,到西南行营找到李之龙和严重,可没想到严重去了桐粹。桐樟,处理桐粹地区行署的问题去了,他只得与李之龙单独谈,把蒋介石的决定告诉他,李之龙却没有多少意外,他皱眉想想后问:“他是要对我们下手?。 “不像。”庄继华摇头说:“更大的可能是削权,至少目前是这样。在田,现在你就一个字,忍。我们本来目的就是建一个用于抗日的国防工业体系,只要这个目的达到就成,贵州的社会改造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是深入和巩固,这个事情就由严老师去完成,林蔚已经承诺,他不会改变我们的政策,所以该怎么作,还是怎么作,不过要多一层技巧 李之龙这些年也磨练出来了。他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会和严老师商议的,文革,邓主任他们是不是要加强联系。” 庄继华明白李之龙的意思,他希望能加强度对邸演达他们的扶持力度,他想了想,依然摇头:“暂时还不到时候,等我从缅甸回来,我会想办法去五战区,那时候他们也发展起来了,合作的条件也成熟了。” “另外,对内,你要加强控利,逐步把那些不可靠的外调,用那些我们自己培养的干部取代庄继华的脸上出现一丝狠色。李之龙心中微微一笑,看来庄继华也不甘心坐以待毙。 寒风中,李之龙目送庄继华的飞机飞离贵阳,向西南飞去。 庄继华很有信心的在昆明等待蒋介石的命令,可英国人的顽固却出乎任何人的预料。日军在东南亚攻势迅猛,从印度支那出发的日军三天攻克曼谷,随后大胆分兵攻掠泰国全境,一周时间,泰国全境陷落。英军仓皇向缅甸撤退。 山下奉文率领在马来半岛登陆的日军。向南发起猛攻,日军完全不顾疲劳,不计损失,三万日军分成两路,沿东西海岸急进,英军节节败退,只能依托河流和沼泽勉强阻击日军攻势 十二月十九日,英国远东舰队旗舰反击号在关东海面被日机击沉,随后日机大规模空袭新加坡,让人大为惊讶的是,英国空军居然在开战十天之后,机场飞机居然没有疏散,结果全部被炸毁在机场,日军随取夺取东南亚的制海制空权。 东南亚局势顿时陷入全面危急中。 第二更完成,呼唤月票支持!!!!!!! 第二更完成,呼唤月票支持!!!!!!!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一节 出兵(四) 冬雨让昆明的与温陆然下降几度,大街卜湿漉漉糊车从路上驰过,溅起的水花让行人四散躲避。..吉普车在城西的一处戒备森严的山庄前嘎然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年青的军官,急匆匆的冲进庄园。 “练副官,你可回来了,耍再不回来,司令可要到城里登寻人启事了。”进了庄园内院,迎面撞上个漂亮的女军官冲着练小森打趣。 练小森没顾得上答话就急匆匆的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又过了一个月亮门,他稍稍收敛下脚步,整整军装。然后才加快脚步。 “你就请了半天假,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知道回来。”伍子牛看到进来的练小森,气不打一处出来。这小子早晨请了半天假,说好中午回来,可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甚继华已经叫他几次了。 “伍叔,伍叔,这不是大小姐不让走吗。我不是没办法吗。”练小森知道不好,一边道歉一边解释。然后偷瞧眼庄继华办公室方向:“伍叔,司令,旧”“司令要知道,非关你禁闭不可!”伍子牛板着脸刮斥道:“这几天司令心情不好,你小子小心点。别撞枪口上,弄愕连年都在禁闭室里过。” 练小森吐吐舌头,远征军司令部班子已经搭起,俞济时和萧毅肃在前两天到位,六十六军已经大部到滇西,五十八军从五战区调来,路途遥远,除先头部队外,军长卢汉率领的军主力网到滇黔边境。 可出兵的命令却迟迟没有下来。英国人依旧没有同意让中队进入缅甸作战,美国总统罗斯福同意蒋介石提出的中美英苏荷采取联合作战建议,同时提出建议,让蒋介石在重庆召开五国联合军事会议,共同商讨对日作战事宜。 “良控,萧参谋长,我看司令部不能留在昆明,完全没有战时气氛;。庄继华看着窗外的伍子牛和练小森,练小森超假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现在司令部内无所事事,纪律散漫,这种事情实在太多。 萧毅肃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己的事,他原来算庄继华这条船上的,一零一军的参谋长,可庄继华被调离五战区后,数年没有消息,他便找机会达上了何应钦那条线,虽说庄继华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庄继华不会再把他当自己人看待了。 “我看行,要不,干脆拿练小森开刀,杀猴吓鸡,整整军纪。”俞济时一本正经的说。 庄继华点点头:“你说得对。杀猴吓鸡,伍子牛!” 伍子牛应声跑进来,庄继华严厉的说:“练小森回来了吗?。 伍子牛心说要糟,连忙说:“回来了,回来了,司令” “禁闭两天,立刻执行,另外,这个事件要通报整个司令部,重申军纪,杜绝自由散漫。” “司令,司令小森是初犯,能不能从轻发落。”伍子牛网开始求情。俞济时不干了,他嚷嚷道:“文革,你不能这样呀,借我的嘴来处置小森,我那是跟你开个玩笑 “你不说我也要这样处置,我身边的人都处置了,我看谁还敢散漫军纪。”庄继华轻轻哼了声。 “求什么情,不就是两天禁闭,换个地方睡觉罢了。 。宫绣画把伍子牛拉出办公室悄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烦的很。” 伍子牛苦笑下,转身到练小森身边。拎着他耳朵:小子,走吧,还等什么呢。” “伍叔,去哪呢?”练小森见伍子牛脸色不好,心知不妙,傻傻的问。 “还去那,禁闭室。”伍子牛没好气的说。 “还真关我禁闭呀。”练小森忍不住叫道:“伍叔 “少废话,军令如山,你在军校都学了些什么,连这道理都不懂?”伍子牛板着脸斥道:“还有,以后别伍叔伍叔的,部队里要叫长官。知道吗?” “是!长官。”练森垂头丧气的跟着伍子牛去禁闭室了。 “我说文革,你小子也太过了吧。”俞济时在异内开始报怨了,也只有他能用这种口气与庄继华说话:“你这是拿我作祟呀。” 俞济时虽然没有李之龙和宋希镰与庄继华相厚,可也算少有几个能随意与庄继华称兄道弟的黄埔同学,所以他说话毫无顾忌。 “良祯,萧参谋长,我早就想整肃军纪了,妈的,这帮子人是不是在后方太久了,不知道军纪为何物?还有那军校,练小森学了这么久,军纪意识就这么差,这司令部就是个菜市场。完全没有应有的紧张,要知道我们…。的就要去缅甸杀鬼子了。” “你着什么急,英国人不同意。我们就不可能到缅甸,文革,我看还是先在滇西构筑防御工事,第一道防线设在中缅边境,最后一道防线设在怒江北岸,另外,可以派出先遣队,进入缅甸。” 俞济时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下来,庄继华一把抓住他,兴奋的说:“好主意,良祯,真有你的,你说的对。我们干嘛要等英国人呢?我川。的真傻。司令部立匆移驻龙陵。” 在滇西的余程万新八军和黄伯韬口军已经在滇西集结完毕,新八军进驻晓町”口军在章凤。六十六军前锋抵达芒市。 俞济时和萧毅肃相对无言,只能苦笑摇头,萧毅肃很清楚,庄继华只要下了决心,那谁都无法改变,况且,英国人摆明守不住缅甸。中国却需要仰光,而且等到英国人不的不求援时,缅甸局势很可能已经无法挽回,付出代价的只能是中人。因此用不着守这个,规矩。 咙年的新年就在太平洋战火纷飞的时节来到,庄继华率领远征军司令部西进滇西龙陵,日军在新年里继续高歌猛进,泰国全面陷落,让,下奉文统帅的日军继续在马来半岛追着英军的屁股打,日军征用了沿途遇见的所有交通工具,从卡车到马车再到脚踏车,不计代价不计疲劳,向新加坡疾驰。 真正让庄继华关心的是占领泰国的日军第十五军,这个军的大致情况情报机构已经提供,这个军有 工团!十八师团、二十二师团、五十五师团和二十二混嚼一削,总兵力达八万人。 让庄继华意外的是,这支在半个月内占领泰国的军队却在泰面边境停下来!饭田祥二郎仅仅派出三十三师团攻克丹那沙林,切断马来半岛与缅甸的联系,主力却停留在泰缅边境,虎视缅甸。 自从珍珠港事件后,重庆始终弥漫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新年中,市政当局居然罕见的施放了焰火。市民对战争前景更有信心了,以致对新增加了两种管制物资都没有反应。 街面上到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氛。红色的彩纸挂满沿街的树,七彩灯泡表饰着店门。 离开重庆不过一个月,叶絮菲感到这里似乎变了,可她沿途走来。地方还是那地方,东西还是那东西,人还是那人,可是那里变了,她说不出。 新年后他和韦伯他们从昆明返回重庆,他们最终还是去了滇西,在滇西采访了十多天,滇西明显处于紧张的战备状态,几乎每一公里就有一个当地人主持的交通岗哨。滇缅公路上车队日夜穿梭不停,这些车将仰光的大批物资运到内地,而向西去的,却载满士兵,这些士兵大都是黔粤口音,韦伯和查尔斯打听了下,是口军和六十六军部队。这些情况已经明确无疑的向她发出了信号。 锦绣阁外情况依旧,几辆黄包车停在门口,车夫边聊天边等客,门口的门童依旧恭敬的迎客,情况没有一丝异样。 门童将叶絮菲迎进茶楼,她很容易就与侍者对上暗号,侍者将她领到二层雅间,没过多久新井就出现在门口。叶絮菲立刻恭敬的站起来。 “辛苦你了,请坐。”新井淡淡的说。 叶絮菲这才谦卑的坐在他对面,在日本的礼节中,男人永远比女人地位高,不要说上司,就算平级,也是男人做主。 “根据你的报告,支那军已经在滇西集结了,司令官是支那将军,是这样吗?”新井问。 “是的,根据我的观察。支那从湖南和贵州,总共调集了三个军,此外,很可能还有一到两个军正在调往滇西的途中。”叶絮菲慢慢的说。 “怎么你好像有心事?”新井敏锐的发现叶絮菲的神情有异。 叶絮菲犹豫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新井君,这是为什么?为何要挑战美国?帝国有实力同时对中美苏开战吗?” “菲子。你这是怎么啦?”新井语气顿时严厉起来:“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是帝人,为天皇效忠是我们的本分,不管是支那也好,苏俄也好,还是美国英国。只要是帝国的敌人,我们就要彻底打垮他们。” “哈依。”叶絮菲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可心里却明显感到新井自己似乎也不明白。 “这两年,你为帝国立下不少功勋。菲子,不要想其他的,帝国一定会胜利的。”新井为她打气,叶絮菲的疑问在不少情报员中存在,新井都是这样为他们打气的:“帝国一定会攻克新加坡,拔掉这个白种人侵略亚州的桥头堡,建立起东亚新秩序。” 絮菲不敢再问什么。 “支那将军出现在滇西,这个情况军部非常重视,军部来电要我们严密关注滇西支那军的变化,我已经派人到滇西建立情报站,你立剪去滇西,要做好常驻那里的准备。另外,你要与妃香取得联系,她现在也到滇西了。” 中队迅速在滇西集结了三个军,这让日军感到意外,因此日军第十五军停留在泰缅边境,保障马来山下奉文军的侧翼,同时赶修道路,积蓄物资,作攻击缅甸的准备。钳制日军的最大问题还是后勤物资。对苏战争将日军国内储备物资消耗一空,紧接着便发起太平洋战争,日军实在筹措不出太多物资,山下奉文和本间雅晴负责进攻菲律宾的物资还是从苏俄战场和中国战场调集的,这两支部队是南洋作战的重点,必须优先供给,而饭田祥二郎的十五军则排在后面去了,攻击泰国时,全军只有三成物资,占领泰国后,物资还没得到过一次补充。这才是日军停留在泰缅边境的真正原因。 “帝国已经决定占领仰光,切断支那的运输大动脉,缅甸一战势不可挡,所以你的情报将决定帝国在缅甸的胜败。”新井说。 “明白了,我一定竭尽全力。”叶絮菲的心情没有因为新井的鼓动稍有轻松,这个任务本身就有很大的风险。她在徐州与庄继华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人外松内紧,就算纪妃香打入司令部,也没拿到什么关键情报。 “此外,我得到消息,中美英苏荷要在重庆举行妾国联合军事会议。韦伯他们一定会很感兴趣,你先把这个情报搞到再去滇西。” 叶絮菲点点头,可随即她有感到有再题:“我现在是字林西报的记者,可皇军进入租借后,字林西报还能出版吗?我必须换个身份。” “这是自然,我已经为你考虑好了。”新井说着拉出一张记者证:“你现在是国际广播电台的战地记者。” 叶絮菲轻轻舒口气,重庆对新闻控制很严,新闻从业人员的控制也很严,她没有参加过重庆新闻从业人员的资格考试,因此无法拿到在重庆工作的记者证,也就是说无法在重庆从事新闻工作。 可没想到,新井转眼就拿出国际电台的记者证,叶絮菲没有多问,收起记者证,起身向新井微微一礼,然后离开包间。 出了锦绣阁的门,叶絮菲照例在外面转了一圈,身后有没有尾巴。渐渐的走到市中心,这里正在修建一座钟碑,市政府把它命名为精神堡垒,以象征中国国民坚持抗战,宁折不弯的精神。 今天家中来客,很晚才动笔。只有一更,抱歉,抱歉。 呼唤月票支持!!!!! 月票已经落后了,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一节 出兵(五) “英国人真是帮顽固不化的老拿他真是毫办坛,托马斯倒了三杯酒,端到桌上,韦伯和另一个挂中校军衔的军官伸手接过。..他自己端起一杯坐在椅子上。 “韦维尔的目的很清楚,他就是不想让中队进入缅甸,在他们看来中国比日本更危险,几百年来。缅甸一直向中国的中央政府朝贡。缅甸人更认同中国。”韦伯平静的语气中包含一丝嘲讽。 “可要没有中队,英国人拿什么守缅甸,还有印度,日军一旦占领缅甸,印度国大党再在印度国内闹事,恐怕他们连印度都守不住。”中校依旧难以理解。 “西蒙斯,局势应该会变得更坏。庄继华将军认为,英国人很可能守不住新加坡,没有中国人的帮助,他们也不可能守住缅甸。”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晃,韦伯现在有些平静了。 他从滇西返回后,就听说重庆正在举行五事会议,因此特地赶到美国大使馆打听消息,没想到却碰到西蒙斯,西蒙斯中校还是上尉时就是驻上海领事馆武官,他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而托马斯则是因为俩人对中日战争有相同的认识而结为好友。 “您说的是庄继华将军?”西蒙斯问,韦伯点点头,西蒙斯在中日战争开始前被调到菲律宾,在麦克阿瑟麾下任职,最近才随美事代表团团长马格鲁德到重庆参加五事会议。 “我听说过他,史迫威荐军说他是中国将领中最优秀的,曾经击败过所有日军将领,包括寺内寿一、山下奉文、本间雅晴。” 西蒙斯说的这三个人正是目前日军进攻南洋的主将,寺内寿一是南方军统帅,山下奉文负责攻击马来半岛和新加坡,本间雅晴正在攻掠菲律宾。 “是这样的。”托马斯说:“庄将军的战绩骄人。四年战争证明。中队完全可以与日本军队一战,钳制他们行为的是后勤物资,总统决定向他们提供三亿美元的武器装备,将中国列为联合国家宣言发起国,成为四大国之一,这个决定是及有远见的。” 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经罗斯福倡议,中美英苏荷等二十多个国家在华盛顿共同签署联合国家宣言。签字国表示赞同大西洋宪章,共同对轴心国作战,不单独与敌国饰结停战协议和合约。 联合国家宣言是在大西洋宪章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创始国只有美英,但罗斯福为了扩大基础,把苏俄和中国也加入进来,组成联合国家宣言的四强。英国最初强烈反对将中国列入其中,可罗斯福坚持认为。中国对全球战略及其重要,是战争中和维护战后世界和平的重要一环。他说服了丘吉尔,中国这才成为联合国家宣言的发起国之一,也成为后来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 “韦伯先生,您从滇西回来,听说庄继华将军也在那,能谈谈您在滇西的所见所闻吗?”西蒙斯说。 韦伯神色一滞,随即坦然一笑:“西蒙斯,在我看来,中队已经作好去缅甸作战的准备,庄将军将指挥这支部队,我估计他们在滇西已经集结了三个,军。用中国人的话说。他们进入缅甸,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英国人同意,他们明天就可以进入缅甸。”西蒙斯点点,头,但韦伯还没完,他接着说:“不过,据我观察,这些部队大都是新组建的部队,中国最精锐的部队还在湖北北部。五战区。比如四十九集团军,三十六集团军,他们在南京、徐州、枣阳击败过日本人。” 托马斯双脚翘起二郎腿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来,中国人并没打算在缅甸击退日本人,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守住缅北,依托这里的地形建立防线,保证云南的安全。” “有这种可能,在我们看来滇缅公路是中国通往外界的大动脉,可这不是唯一的大动脉,中国在卢沟桥事变前一年开始动工兴建”藏公路。现在已经快修到藏印边界,估计最迟今年开春,就能修到印度,如此。中国对滇缅公路的依赖就大为降低。”韦伯思索着说,他现在有些相信了,中国人在数年前就知道。日本肯定会南下,缅甸很可能守不住,所以他们才不惜代价,修通了川藏公路,这条公路当时看来是针对英国人对**的企图,现在看来,的目的更加深远。 西蒙斯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一种带着愤怒的笑,弄来弄去,局势最危险的中英两国都在打自己的主意,唯独比较安全的美国却是最卖力的。 “这个情况必须向华盛酬顺告,泣帮杂碎叫花午。到众个时候环在算计我卜魄办训越想越气,起身对托马斯说:“我先告辞了,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说。 托马斯知道军事代表团事情很多。他没有挽留,起身送他离开。西蒙斯急匆匆返回军事代表团驻地。马格鲁德中将正在起草给华盛顿的报告,连续五天的会议让他感到非常疲倦,这个会议之达成了几个意向性协议,最关键的缅甸战局却没有丝毫进展 “这个狂妄的英国人”。马格鲁德想起韦维尔那张嘴脸,心里就忍不住想骂几句,在他看来,在出兵缅甸上,蒋介石已经做到仁至义尽,韦维尔即便非常狂妄,可他依旧表现得十分克制。 “总统先生,现在看来只有在更高的政治层面中取得进展,在重庆看不到任何解决问题的希望,英国人及其固执,他们完全无视缅甸面临的危险 “嘣嘣。”传来敲门声,马格鲁德没有抬头:“进来。”西蒙斯推开门:“将军,我得到一个情况。” 马格鲁德抬头看着他,被打断思路的他脸色很不高兴:“中校,是什么情况让你如此着急?” “非常抱歉,我在大使馆遇见了华盛顿观察家报的韦伯先生,他刚从滇西回来,他在滇西发现一些有意思的情况,我想我应该向您报告。”西蒙斯行色自若。 “那么你,是什么情况?。马格鲁德压压心中的不快,心中有些警觉,滇西集靠缅甸,中国出兵缅甸的桥头堡。 “中队已经在滇西集结了三个军,不过这三个军是新部队,并非中队的精锐,他们的精锐还在五战区,也就是在湖北北部;据他的判断,中国人的目的是守住缅北,为云南构筑一条防线,我们高估了滇缅公路对中国的重要性,他们还有一条公路可以通到印度,从四川到拉萨,再到印度,这条公路,中国人已经修了五年了。” 西蒙斯把韦伯看到的和分析的结果向马格鲁德作了详细汇报,马格鲁德听后沉默一会,然后让西蒙斯出去,西蒙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会作什么。 等西蒙斯出去后,马格鲁德看着他的报告,楞了半天,猛地抓起来撕得粉碎,他完全明白西蒙斯提供的情况的含义,中国人有川藏公路,所以他们并不担心缅甸,英国人不愿让他们到缅甸作战,他们干脆就顺水推舟。 “这帮杂碎。”马格鲁德涌起了与西蒙斯相同的想法,发了半天尖。他最后还是坐到桌前,重写报告。“综上所述,总统先生。中英两国在缅甸上各有打算,我认为。中国的意思是,如果能守住仰光。中国会出兵缅甸,如果不能,中国很可能就只会留在中缅边境。或占据缅北,确保滇西安全,所以目前最关键的是英国人,总统先生,我们在和时间赛跑,在和日本人的脚步赛跑,仰光没有失陷以前二中国会愿意出兵,否则,中国的态度很可能发生转变 “总统先生,卑职建议,应该尽快给中国战区派出参谋长,中英之间矛盾甚多,只能由我们美国来协调。否则东南亚战局很可能糜烂,从最坏的角度考虑,日军很可能进入印度 马格鲁德悲观的报告在华盛顿引起震动,参谋长联席会议很快确定了中国战区参谋长人选,约瑟夫华伦史迫威被重新派回中国,出任中国战区参谋长。 罗斯福连续电报丘吉尔,询问英国对缅甸战局构想,“首相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贵国在缅甸仅仅只有两个不满员的师,而日本在泰缅边境集结了八万大军,这支部队甚至超过了正在向新加坡进攻的日军数量。相反,中国在云南集结了十三万部队,另外还有五万军队正开向云南西部,有这样一支庞大的部队,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战斗呢?” 别说罗斯福不明白,就连丘吉尔也不清楚韦维尔是怎么想的,他和英军总参谋长布鲁克联名给韦维尔来电。询问他对缅甸战局的规刮。 “我们很清楚,我们暂时无法向缅甸大规模增兵,如果中国不出兵缅甸,日军很可能会轻易冲进印度。为包围印度计,我们都应该让中国出兵缅甸 第一更完成,呼唤月票支持!!!!!! 现在一张月票两份支持,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一节 出兵(六) 咖浑赞育海回侍从室只经一个多月了,可到现在他怀有此冻世丛,他以为将来的岁月就要在攀枝花那个穷山僻壤中渡过,可没想到,一道命令将他的命运完全改变了,他又重返这个权力核心,每天听到的都是关系到千百万人命运的问题,每天见到的都是那些高高在集的高官贵胄,这一切变化是那样快。.. 他敬畏的那间办公室,网回来时。蒋介石专程接见了他,他始终记得蒋介石对他说的话,“你是一期同学,是我的学生,你犯了错。我这个老师应该承担一半责任。这几年你在攀枝花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折磨,可玉不琢不成器,对你将来是大有好处的。” 他不记得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泪流满面,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校长的爱护信任。 会议室的会已经开了两个小时。英国人不知道会不让步,庄文革在滇西恐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与萧赞育有相通感觉的还有白斯同,白斯同也不明白蒋介石为何要把他调入侍从室新成立的第三处,汪精卫走后,他本认为自己会被冷落。可没想到居然飞黄腾达了,先是回到外交部担任苏俄司司长现在又调到侍从室第三处任主任科员。负责外交事务。 “我们同意贵国派一部军队进入缅甸。负责缅甸中部曼德勒地区的防务韦维尔心中很是不屑,如果大英帝国挡不住日军进攻,卑贱的中国人怎么可能挡住,中国只不过想将他们的手伸向缅甸,伸到大英帝国的腰包中。 “一部分是多少?。马格鲁德立刻追问。 “一个。师,中队只需提供一个师,中缅边境地区交通不便,太多部队后勤难以保障,一个师就足够了。另外,我们希望中国能把在仰光的物资戈一部分给我们的部队。”韦维尔沉凝下说。 何应钦忍不住哼了声,英国人太会打算了,一个师,过去干什么,吃日本人的枪子,还要发给他们部分美援,真是想得太美了。 “贵国在缅甸有多少部队?”何应钦问道。 “有两个师,另外我们正从中东调来一个坦克旅,还从澳大利亚调来两个师,这样我国在缅甸就有十万人,完全足以挡住日军。”韦维尔说。 “哦?”何应钦冷冷一笑:“既然这样,我们何必派这个师过去呢。贵国既然能守住缅甸,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事实也是如此,委员长阁下。您怎么看?”韦维尔转向蒋介石。 蒋介石微微思索下说:“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日军正在湖南策戈大规模进攻,我们也急需物资,实在无法再向贵方提供支持,不如这样。我方派出一个军,接管缅北防务,为贵国分担部分责任 “委员长,我方希望贵国派出至少五个军到缅甸作战”马格鲁德急忙插话:“据我所知,贵国四十九集团军在湖北休整已经有一年之久。我们希望贵国派出最精锐的部队,而不是网成立的新部队 何应钦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弓格鲁德将军,打败日本侵略者是我们的一贯坚持的,我们也愿意进入缅甸作战,可”他摊开双手:“韦维尔将军认为他们能守住缅甸,不需要我们,我们尊重英国政府,因此没有他们同意,我们是不会进入缅甸的 “韦维尔将军”马格鲁德无法,又把目标转向韦维尔:“我希望您慎重考虑下,用军人的荣誉讧真考虑下,要是缅甸守不住,您如何向贵国政府交代?” “这是我的事韦维尔毫无所动:“我相信我队完全能挡住日军进攻。” 这就是英事传统和中美苏的不同,在中美苏军队中,命令就是命令,必须不打丝毫折扣的执行,可英国不同,上级的命令更多的是建议。指挥官可以根据情况考虑执行或不执行,上级知道也没什么办法。 “缅甸不仅仅是贵国的事,缅甸得失关系到东南亚战局发展,日军若占领缅甸,西进可以进攻印度。北上可以攻击云南;如果缅甸在我们手中,我们就可以以此反攻马来半岛,也可以反攻泰国和印度支那,它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马格鲁德压压心中怒火。更加相信西蒙斯作出的判断,中国人就想守住北缅。英国人为了保住他廉价的尊严,不惜牺牲整个东南亚战局。 韦维尔犹豫了,他沉默下狡辩道:“刚才马格鲁德将军不也说滇西集结的部队都是新成立的部队吗。这些部队的战斗力完全无法确定。” “委员长阁下,我接到参谋长联席会议橡示,希望贵国能派四十九集团军如缅作战。”马格鲁德说。 蒋介石在心中很是得意,四十九集团军的威名居然已经远扬到美国和英国,太平洋战争爆发到现在。各地败报连连,美英这样强国都没有取得一场胜利,只有中国在过去对日本取得了几场胜利,这是一种无上光荣,让他骄傲,让他自豪。 “四十九集团军下辖三个军,总兵力有十四万之多,要调到滇西,至少需要三个月,日本人会给我们这么长时间?”蒋介石还没答话,何应钦首先提出了疑问。 “空运”马格鲁德毫不迟疑的提出解决办法:“我知道贵国曾经空运一个师到江苏,这次也可以空运一个集团军到滇西。”“这样吧”。蒋介石想起庄继华说的,不管英国人怎样,可最终他们还是扛不住美国的要求,中国还是得出兵缅甸,于是他也不坚持:“整个集团军空运到滇西也很难,我们已经在滇西集结了四个军,再空运一个军,把一零三军空运到滇西,这样有五个军,二十多万,守住缅甸也足够了 “一零三军参加过徐州战役。他们在临沂击败过日军第五师团,是枣阳反击的主力之一,在武汉保卫战中,他们血战富金山,是我国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之一。 对了,一零三军的军长孙立人将军是贵国西点军校毕何应钦见马格鲁德还有些不古玄解释马格鲁德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中队中居然还有西点军校毕业的将领,可何应钦还没完:“另外。统帅这支部队的庄继华将军,毕业于黄埔军校,也曾经在德校受。曾经指挥过南京保卫战,徐州反击战。枣阳反击战,他击败过日军几乎所有将领。” “庄继华将军的战绩,我早就从詹森大使那里闻之,我相信他能统帅中队,击败日军,守住缅甸。”马格鲁德说:“我明白贵国的诚意,我会向参谋长联席会议和总统报告。” “韦维尔将军。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仅靠贵队很难守住缅甸。为此,参谋长联席会议授权我通知阁下,如果缅甸因为贵方的原因失守,我们将取消原定送到印度的三百辆坦克,五万支卡宾枪,一百架野马战斗机,这些物资将转交中国。另外。调往中东的物资将削减四成,这些物质将用于中国战场和苏俄战场。 ”马格鲁德使出了杀手铜。这是参谋长联席会议昨天与罗斯福紧急商议,为他争取到的授权。 韦维尔不得不正视了,马格鲁德的警告非常严厉,英国的物资有六成来自美国,如果美国真的这样干,从伦敦到开罗,英军上下会骂声一遍。伦敦要追查,他韦维尔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韦维尔终于让步了,同意中国出兵缅甸,但要求将中队置于英军统帅之下,归英军驻缅甸司令官胡敦中将指挥。蒋介石正想答应,何应钦却提出异议:“这个要求,我们不能同意,相反我认为贵军应该在庄继华将军指挥下作战,从军衔上说,胡敦将军是中将,可庄继华将军是上将,中将指挥上将,恐怕只有在贵队中才会发生;从履历上说,庄将军三次击败日军,消灭了几十万日军,胡敦将军恐怕还没与日军交过手吧。所以无论从那个方面说,都应该是庄继华将军出任联军总指挥。” 何应钦说话时,马格鲁德频频点头,很显然仅凭军衔,英国人就应该受中国人指挥,更何况还有战绩在那里摆着。 韦维尔却难以接受:“这绝对不行,大不列颠的军队只能由大不列颠的将军指挥。”“这样吧,史迪威将军就要到了”蒋介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开始和稀泥了:“我建议由史迪威将军担任缅甸联军的总指挥。” 这个。建议暂时让参加会议的人所接受,韦维尔感到没有丢脸,蒋介石认为以庄继华的能力,肯定能让史迫威按他的主意办。 会议结柬后,蒋介石手扶着腰。轻轻摆动下,在西安受伤后,他的腰就一直不能支持长时间端坐不动。 宋美龄见状便拿来一个靠垫。垫在他腰后,然后给他端来一杯温水。刚才她也在会场,充当蒋介石的翻译。 “总算有个结果了。”宋美龄轻轻叹口气:“不过,大令,你感觉到没有,美国更重视欧洲战场,给我们的物资远远赶不上英国和苏俄” “在他们眼中,欧洲战场更加重要,德国比日本更加重要。”蒋介石眯着眼说,说实话对这个结果,他心里很是不满,可又没办法。 “我想再去次美国。”宋美龄说:“我征求了白斯同的意见,他也认为我应该再去美国一次,说服罗斯福加强对中国战场的援助。” “请白斯同过来。”蒋介石摁响铃声把侍卫叫进来吩咐道。 白斯冉进来后,蒋介石开门见山的问:“你认为夫人应该现在去美国?” “是的”白斯同答道:“上次夫人去美国,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情绪还很高,现在则不同了,我想夫人这次访美肯定会取得空前成。” 蒋介石对宋美龄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当年他就是折服在她的魅力下,但上次宋美龄访美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这次呢?他拿不定主意。 “大令,白先生说得对”宋美龄知道他有些意动,可还在犹豫,便开口说道:“美国现在与一年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更何况,我们牵制了一百多万日军,罗斯福总统完全明白中国战场的重要性,我想我这次访美肯定会取得成功。” “好吧,你就准备下吧。”蒋介石点头答应,然后扭头问白斯同:“你对英美的外交分析我已经看了。非常好。” 白斯同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综合各方面情况,写了一份备忘录,在备忘录中,他分析了美英苏未来的外交走势,认为中国由于坚持抗战。国际威望和国际地位将大幅提高,同盟国将认识到中国的重要性,因此提出利用这次战争与美英荷等国展开积极外交,要求取消各国与中国签订的所有不平等条约,取消租界、治外法权、庚子赔款等,他最大胆的建议是,利用苏俄的困境,要求苏俄承认蒙古是中国的领土,在战争结束后,将蒙古归还我国。 “废除不平等条约是总理毕生愿望,可惜直到他老人家去世也没能实现。”蒋介石叹了口气,抬头墙上的中山像,民国官场中,只有他一人挂中山像,其他人都挂他的像。 “委员长,现在就是个机会。只要说服罗斯福,由他出面说服英国。事情就成了一半,这也是我主张夫人访美的一个原因。”白斯同说。 “嗯”蒋介石轻轻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中山像上,白斯同有些紧张,这是个青史留名的机会,他很想参与。可他网到侍从室,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不合适。 “你和王宠惠商议下”蒋介石的话一出口,白斯同就有些失望:“拟定个方略出来,夫人去美国后,向罗斯福总统提出来。” 第二更完成,呼唤月票支持!!!!!!!! 第二更完成,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一)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武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拨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偻奴不顾身! 滇缅公路上,军旗猎猎。军车转转。激昂雄壮的歌声在山野中飘荡。滇西民众从未见过这样强大的中队。马达轰鸣,坦克在道路上压出深深的痕迹,一眼望不到头的卡餐拖着重炮向缅甸飞驰,车上坐满年青的中国士兵,道路两侧是成单列纵队徒步行进的步兵,他们都穿着黄绿色的军装,迈开大步向南进行。 这次出兵蒋介石也算拿出大本钱,在昆明整编的**坦克第三旅。装备着清一色昆明坦克厂生产的隙坦克总计一百二十辆,这个旅也戈归远征军,此外还拿出了新生产的的式装甲车一百六十辆,与第三坦克旅组成远征军**师,从第五集团军调来一个旅长叫林卓担任师长。在天上,美国援华航空自愿队的两百七十架购负责空中掩护。 这也难怪滇西民众兴奋,如此鼎盛的军容,在滇西的历史上不,在中国的历史上从未有过,多少年了,只看见洋人在中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中国人就算在自己的国土上也只能受人欺凌,现在有这样一支威武雄壮的大军,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各族者老头人在路口摆香案设祭坛,由巫师主祭,杀猪宰羊,为远征军将士祈福。部队一停下,道路两边的民众就一拥而上,米酒、香蕉、茶叶蛋。送到远征军将士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识此生?”九谷桥南桥头的一座小山包上,庄继华低声吟唱着,这首歌不知道是谁写的,从重庆开始传唱,迅速传遍全国各战区。 庄继华不知道这首歌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出现的呢?还是原来就有,在滇西他首次听到这首歌就被吸引了。出了九谷桥就踏上缅甸的国土,二月的缅甸春光浪漫,山坡上到处是摇曳的罂粟花,穿着筒裙的俸族姑娘挑着水桶婀娜多姿的走在山道上。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九谷桥两端完全是两个世界。桥北头锣鼓喧天,各族民众载歌载舞欢送远征军,桥南却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十人,拿着小旗欢迎远征军。 “庄将军,我们应该再加快速度,否则恐怕来不及了。”一个美军中校在庄继华身后提醒道,他非常不理解,仰光已经危在旦夕,这位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站在这里看风景。 就在黄山官邸的决定出兵不久。停留在泰缅边境的日军开始行动了。日军分成六路进入泰缅边境绵延数百里的他念他翁山脉。他念他翁山脉是原始森林,只有旱季有几条可以通行,森林里到处是沼泽陷阱,可日军却只携带了轻武器,在缅甸**义勇军向导带领下,以两成人命为代价,穿越了整个他念他翁山脉,突然出现在英军防线后方,从侧后发动攻击,一举夺占土瓦、高加力,将驻守毛淡锦的两万英军包围,英军只好上演了一次远东敦刻尔克,从海上撤到仰光,将大批物资丢给日军。 毛淡锦失守,仰光乱成一遍。英国人纷纷上船逃离这个危险之地,韦维尔再不顾大英帝国脸面。主动向蒋介石求援,请求蒋介石迅速派出大军进入缅甸,协助英军守御仰光。他的参谋长兼缅甸英军司令胡敦十天之内连续三次派人飞到龙陵。最后自己也亲自到龙陵,请求庄继华立刻出兵。 英国人的表现让知道此前他们对中国出兵态度的美国人大摇其头。马格鲁德心中更加鄙夷。但中国的态度也让他担忧不止,庄继华一反常态,一方面以一零三军未到为由,拒绝出兵;另一方面却将三千汽车兵空运到仰光,将停留在仰光港口的一千辆美国援助的道奇卡车加上物资全部开回中国;又借英国人急迫的心情,从他们那敲诈了五百辆卡车。全部用来运载仰光港口的物资。 东南亚战局迅速恶化,在马来西亚半岛,英军丢盔卸甲,一败涂地。残余英军炸毁柔佛海峡堤坝。困守新加坡孤城,日军在柔佛海峡北岸日夜准备强渡海峡,在军事专家眼中,新加坡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日军攻占毛淡锦,将韦维尔从爪哇岛召回,他紧急下令将准备调往新加坡的英印第七装甲旅和网组建完成的英印军第十七师迅速调往缅甸。做完这些后,他飞到重庆向中国求援。 “西蒙斯中校,戴安澜将军率领的新编三十九师,已经赶往曼德勒了。俞济时副司令也率新八军随后跟进。我听说韦维尔在仰光集结了五万人,以大英帝国的威名,怎么也能守上一周吧,有这一周时间,我们也就到了庄继 西蒙斯带领的美军联络组是在出兵前两周到的远征军司令部,按照中美英军事协作会议的,远征军每个师要配备三名美军联络官,马格鲁德匆忙中没有足够的军官,只好把他的军事代表团中人员也派出来了,西蒙斯幸运的成为美军联络组组长留在远征军总部。 “将军,用中国话说,军情紧急,救兵如救火,不能有丝毫耽误。”西蒙斯一直压着心中的火。在来之前,大使馆提供过这位将军的资料。资料里对这位将军的评价很高,认为他的才干和胆略在中国将领中是出类拔萃的,他曾经成功指挥过南京保卫战、徐州保卫战、枣阳反击战,是中国抗战以来歼敌最多的中国将领。 可到远征军后。西蒙斯没有发现这个将军有什么超人之处,相反他行动迟缓,做事斤斤计较,甚至恬不知耻的敲诈盟友,他最关心的是仰光的物资,对保卫缅甸似乎毫无兴趣。庄继华淡淡一笑,没有答话,依旧没有回头,西蒙斯所言正是他担心的。虽说英国人在重庆让步。同意中国出兵缅甸,可在具体行动上却一再设置障碍。所以毛淡锦失守前,远征军还没踏出国门一步。 等毛淡锦失守了,英国人开始慌了,重庆的蒋介石却又充满疑虑,担心英国人会牺牲远征军,能远征军与日军消耗,自己逃向印度,因此迭电庄继华,要其谨慎从事,不要孤军深入。 可庄继华实际早就开始行动了,重庆达成协议以前,宋云飞和赵汉杰就率领两支特种部队秘密向南缅出击,余程万率领新八军部分参谋组成先遣队,挺进到东枝,张枪率领六十六军先遣队到腊戌,黄伯韬率领口军先遣队也到达曼德勒,只有卢汉率领的五十八军还在保山,至于一零三军,则还在昆明集结。 中国还没有那么多运输机把一个整军包括武器装备在一两周之内从遥远的湖北运到昆明,一零三军两个师一个**旅,总兵力四万五千人。光运人就要就是一个令人恐怖的数字,最终鲁瑞山的**旅和廖耀湘的新二十二师从天上过来,孙立人率领新三十八师走陆路,但技术装备却是走天空。 天空现在完全是中国空军的天空。零式战斗机在短暂统治天空后,随着囚野马战斗机出现在中国战场,零式的技术优势渐渐消失,再加上日军北上南下需要大量飞机,日军空军主力调离中国战场,此涨彼消。中国空军又重新夺回了中国天空的统治权。 廖耀湘的新二十二师和鲁瑞山的**二七六旅以及一零三军的全部技术装备经过整整三周的运输,此刻已经到达昆明,只是孙立人亲自率领的新三十八师还在滇验交界处,正日夜兼程向昆明进发。 这些情况,庄继华都没告诉西蒙斯。从第一眼看到西蒙斯他就知道这是个没上过战场的军人,浑身上下充满了美人的傲慢,跟他解释。多余。 重新回到战场,庄继华感到一种兴奋在身体内外流转,他在努力压抑这种兴奋,敌情是严重的,李安定遍布缅甸的情报网把日军和英军的动向及时的传到远征军司令部。 仰光城内的英军是毛淡锦逃出来的英澳军第六十三旅和英缅军第一师,英印军第十七师,第七装甲旅,这些部队中十七师和装甲旅是网从印度和中东调来的,整个英军士气低落,那些缅甸人和印度人时亥想着逃跑,而澳洲士兵想的是酒和女人。 目前发现的日军部队番号有三个,三十三师团,三十五师团。五十五师团,军统曼谷站报告说,日军十八师团正在清迈附近,有向西移动的迹象。 这三个师团分成两路向仰光进攻,三十三师团和五十五师团沿仰曼公路向仰光进攻,三十五师团则绕道瑞温,插向英军侧后。 日军攻击十分顺利,十五日强渡萨尔温江,十七日突破英军比林防线。击溃英印军十七师,随后夺取了西当河上唯一桥梁,英军退往勃固。 面对这种情况,庄继华对守住仰光实在没有信心,当然如果让戴安澜强行赶到仰光也来得及,但整个远征军就会一波一波的投入仰光战场。形成添油战术,实乃兵家大忌,这是他绝不愿意的。但这个话跟西蒙斯说不清。也没办法说清,干脆就不理他。 “司令,电报宫绣画在身后报告,庄继华转过身,从她手中接过电报,这是蒋介石来的,蒋介石再次提醒他,缅甸之战要慎重,不要急于南下仰光,首先控制住缅北。 “回电,就说学生遵命 庄继华简单的答道,他明白蒋介石的意思,蒋介石同样信不过英军。宫绣画正要走。庄继华又说:“把何主任叫来 宫绣画有些意外,但她没说什么转身走到那群军官面前,疯狂一个,瘦削矮壮的军官快步走到指挥身前。 “何主任,你来以后我们还没好好谈过,我希望你心中不要存什么顾虑,我是相信你的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是取山的部下,我相信取小的眼米不会差,我希望你能挥你的才干,你明白吗?” “请司令放心,卑职明白。”何主任答道。 这个何主任是李济深推荐的。他的经历也很奇特,他是海南人,早年在马来求学,后加入马来比。大革命期间返回国内,进入黄埔军校学习,转入中国比。大革命之后到鄂豫皖根据地,成为蒋先云徐向前麾下的一员骁将,曾经担任四方面军主力红九军军长,是红四方面军中有名的小诸葛。 但他的命运在延安清算张国煮的斗争中改变了,延安清算张国煮波及到四方面军的几乎所有将领,何畏难以理解也感到威胁,便不辞而别,离开了延安。返回广东。可长期的军人生涯,让他难以适应平民生活。生活一度极端困难。日军占领广州期间,他逃到广西梧州,广州光复后,有返回广州。这时他遇见张国煮,张国煮劝他出来参加抗战,并将他推荐给在广州的李济深,李济深说服了他,随后把他推荐给邓演达,邓演达正好需要军事干部,立刻予以重用,在远征军出国前,又推荐给了庄继华。 说起张国煮,又不得不提庄继华,庄继华在国民党高层中公开扬言要为蒋先云报仇,张国煮开始还以为是笑话,可后来戴笠和陈立夫都严重警告他,要他小心,若落到庄继华手中,他必死无疑。张国煮这才害怕了,他知道西南三省是庄继华的势力范围,所以始终不进西南三省。在湖南江西奔波,广州光复后,就到了广州,担任第四战区高参,兼任广东省政府委员。 毫无疑问,何畏是第:党成员。他也没对庄继华隐瞒,他与国民党打了接近十年,让他投入国民党怀抱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在黄埔军校时就比较敬佩邓演达,要不早就是0员。就追随邸演达了。 何畏到远征军司令部后,庄继华任命他担任作战处长,原作战处长龚楚出任副参谋长,两人的军衔均是少将,此外李安定也离开滇西行政公署,出任远征军情报处处长,整个远征军,除了副司令俞济时和参谋长萧毅肃外,其余都是庄系人员,算是庄系的一次大展示。 庄继华对何畏的担心是。他的性格有些孤僻,人也应该很精明,这一点从他一个人从延安跑出来就能的到证明,试问到目前为止,有几个高级将领从延安跑出来了。 同样何畏对庄继华也有些好奇。在红四方面军时他就听陈廉、徐向前和蒋先云他们一期同学私下里谈起过他,后来又看到他在报上发表的那篇《悼蒋先云》,这曾经让他震惊。也让他认定蒋先云在私下里与庄继华又联系,张国煮没有完全诬陷他。可加入国民党后,他才清楚,蒋先云真是诬杀的,也知道了庄继华的报仇宣言,这让他很难理解,因为在。。那边,这种行为肯定是不坚定的表现,要被清洗的,可庄继华就这样作了,而且做得正大光明,毫无顾忌,这让他更好奇了。 “俞雷司令有消息吗?”庄继华又问,俞济时和萧毅肃是前天出发的。他去曼德勒会和已经到的余程万。同时审查他们的准备工作。 在庄继华心中,如果在远征军到达前,仰光已经失守,那么曼德勒将是第一战场,因此俞济时和萧毅肃首先到曼德勒组织陆续抵达的部队。 “上午收到的消息是,俞副司令和萧参谋长已经在腊戌上车,估计今晚能到达曼德勒,不过宋队长传来的消息,仰光方面的情况很糟,很可能在我们到之前就失守了何畏平静的说,重新回到军旅中。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敏锐和精明。 庄继华微微点头,这个情况在他意料之中,宋云飞和赵汉杰在一月中旬就进入缅甸,他们是秘密进入,混在运输队中过去,因此已经到达南缅,部队分散在萨尔温江到仰光之间的广阔区域中。 “赵队长反映了一个情况,他们数次准备伏击日军运输车队,但都没有成功”何畏说:“不是日军防御很严,而是根本没有。” 庄继华扭头看着他,很有些奇怪:“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我想赵队长的意思是日军对缅甸的进攻是在没有后勤支持的情况进行的,他们只有随身携带的武器弹药。”何畏的语气中包含着一丝不可思议,也有些许兴奋。 “没有后勤支持!?”庄继华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从古至今。恐怕从来没有一支军队在没有后勤支持的情况下作战,或许有,就像红军长征那样,可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红军是没有办法,不的不如此,日军是为什么呢? 庄继华不明白,何畏同样不明白。 月票翻倍还有一天了,呼唤月票支持!!!!! 月票翻倍还只剩下一天了,呼唤月票支持!!!!!!!。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二) 个情况右玄酒知美军联络组,“庄继华说。..何畏机糕们叼离去。庄继华又叫住他:“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何畏毫不犹豫的答道:“知道。” “那你。” “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日军进攻仰光没有后勤支持,只要坚持下去,日军弹尽援绝后发起反攻。定可大获全胜。”何畏立刻答道。 庄继华点点头,这人不愧是蒋先云看好的,思路清楚,反应敏捷,能从妹丝马迹中发现战机的将才。难怪当年刘湘他们提起红四方面军的两大主力红九军和红三十军就头痛。这样一员战将却由于党派之争。消没在历史中,实在可惜可叹。 何畏把这个。情况转告西蒙斯后,西蒙斯瞪大眼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呆了半响才大声叫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日本人不可能这样愚蠢!” “这是我们获得的情报,我受命通知你。信不信在你。”何畏对美国人没有什么好感,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西蒙斯怔了下,何畏的背影又依旧没有转身的庄继华。犹豫半响,最终还是决定把情况通报仰光。 一辆吉普车在坡下停住,庄继华看见夏阳林从车上跳下,然后快步向山坡上走来,宫绣画微微皱眉。伍子牛却裂开嘴笑道:“这小子跑来做什么?” “长官,我可以跟你打赌。”施少先笑道:“肯定是来抱怨的,没让他当前锋,心里憋了好久。” 在当初确定出发顺序的会议上,规定新八军为第一序列,过了才是口军。然后是六十六军,五十八军在最后,夏阳林就曾大为不满,不仅在黄伯韬的军部闹还找到庄继华的司令部闹过,要求只有一个:前锋。结果被庄继华骂回去了。 果然,夏阳林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就到了。 “丢他老母!这走的什么!磨磨蹭蹭的,到现在老子的部队才过了一半,照这速度,啥时候才到得了仰光!司令,这样走可不行。”龚楚上前拦住他,龚楚与夏阳林已经是老熟人了,知道他是庄继华最赏识的战将之一,只是现在这个场合,让他这样大吼大叫实在不成样子,美军盟友在旁边看着呢。 “让他过来吧。”随着庄继华一声招呼。龚楚让开道,冲夏阳林微微摇头。夏阳林心中一抖。声音随即下调八度。 “司令”夏阳林快步跑到庄继华身前:“部队行进速度实在太慢,这样不行。” “那要怎样才行?”庄继华冷冷的问:“你跑到我这里大吼大叫。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军法无情。” “是”夏阳林立正答道:“司令,首先暂时停止北上运物资的车队,所有物资在腊戌卸载,然后所有卡车装上部队南下,不必非要坐火车。其次,您看步兵步行前往腊戌。那就不必走公路了,完全可以走路,我算过,走要近七十里。” 庄继华边听边盘算,他承认夏阳林说得不错,缅甸的铁路终点在腊戌。物资在仰光港口卸载后,用火车运到腊戌,再由汽车运进云南。但由于仰光堆积的物资太多,仅靠火车也运不及,庄继华调美援一千辆卡车和敲诈来的五百辆卡车也在抢运仰光物资,这些卡车拉着物资返回云南。在滇缅路上与南下的部队相向而行。 “好,主意不错。”庄继华点点头。伸手把龚楚叫过来:“龚副参车,将物资卸载后,立刻南下,继续到仰光装运物资。 二、电令张枪将军,将腊戌的卡车全部卸载。将滞留在腊戌的部队车运曼德勒。 三、询问下戴安澜部到那里了,让他们立刻回报。” 说到这里,他夏阳林:“最后一点,任何部队不准擅自行动。走。哼,部队就散了,再要集结起来,花的时间更多。 ” “夏师长,你的部队要是跑散了羊,别怪我拿你整肃军法。” 夏阳林一咧嘴,敬了个。礼,转身就跑。龚楚草拟命令后,交给庄继华。庄继华签字后,也转身走了。庄继华又看了会,转身对伍子牛说:“我们走。” 第二天下午,庄继华赶到腊戌,从腊戌前十公里开始,道路两旁,只要有空闲的地方就堆满物资,各种物资,汽油、柴油、轮胎,炮弹、子弹、还有各种罐头、各种零部件,张轮组织了上百支宪兵队在沿路巡查。让人欣慰的是,面对这些物资,在国内手脚一贯不干净的士兵面对堆积如山的物资却没有伸手,相反却自觉监督,防止缅奸破坏。 从前方传来的消息,以争取缅甸**的德钦党分化了。该党领袖德钦巴盛、德钦吞屋号召缅甸人民与日本人合作,共同反抗英国人的殖民统治,争取缅甸**自由,而德钦党的另外一部分人以德钦丹东、德钦索为首则举起反对日本侵略者的旗帜,呼吁缅甸人民与中国人合作,共同抗击日军。这两派中。亲日的德钦巴盛一伙势力明显大于德钦丹东。大多数缅甸人出于对英国人的痛恨而选择了支持日军。 腊戌的居民中华侨占有很大分量,这些华侨是中队的天然盟友。中国抗战开始后。东南亚的华侨就组织起来。部分回国参加抗战。留在当地的华价也学着国内的样子,组织起抗敌委员会,负责协调缅甸华侨各阶层支援国内抗战,有些激进的还保留着蓝衣社,甚至还有三青团和国民党。 伍子牛在火车站旁的一处仓库前找到张轻的指挥所,现在无论是张铃还是余程万黄伯韬都可以公开露面。伍子牛看着这个狭小的指挥部。周围全是炮弹洪油,禁不住打个寒战,这不管是谁要丢个火星上去,整个指挥部,包括车站的所有物资都要飞上天。 “张军长,司令已经到了。你这里怎么这么乱,这要有一点火星,岂不是全完了。”伍子牛忍不住抱怨道。 “伍子牛你少在这咋呼,我还不知道。”张枪的火气比他大:“可有什么办法,丢他老母,这火车一列一列的到,所有仓库都塞满了。诺。你看”张轮指指铁路沿线堆满的物资:“我这都没办法了往后面运的车又停了,可火车还在一车接一车的来,妈”丁允仰米的物资环有多半小鬼子要现在攻入仰米,引“凹蜘的捡了大便宜。” 伍子牛见张锋是真急了,这个一向以儒将标榜的人,已经开始骂娘了,可现场的混乱还是让他皱起眉头,张枪看着叹口气,他不知道庄继华会怎么想。 “张军长,辛苦你了。”庄继华见面第一句话让张轮差点掉泪:“六十六军不要南开了,你现在就是腊戍城防司令,我把总部直属团交给你,等六十六军到后,再让直属团归建。张军长,你的首要任务是疏散物资,一定要确保物资安全。另外从现在开始,你要在腊戌建立防御阵地。耍立足于日军一个或者两个师团来攻。” 张锋有点不明白,一两个日军师团来攻?那你们南下部队在做什么?要是你们全没了,我们恐怕也守不住腊戌。 “这次小鬼子的战术有点鬼,很大胆很冒险,可要碍手的话,效果惊人。”庄继华皱眉说,从昨天到今天,他得到不少情报,赵汉杰汇报的日军没有后勤在宋云飞那得到证实。庄继华与龚楚和何畏反复商议。最后得出个接近事实的结论。 日军穿越他念他翁山脉根本没有能力携带大批物资,要不是在毛淡锦缴获了大批物资。恐怕早已经弹尽粮绝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庄继华电令戴安澜立刻南下,昼夜兼程,抢占仰光,如果不行,则务必将仰光的所有物资尽数销毁。“日军若得不到仰光物资补给,则无能力进行缅北作战,此外,据情报,日军五十六师团有可能在仰光登陆,你们要小心。” 戴安澜是昨天到达曼德勒的,原计划是停在曼德勒,等新八军全军集结完毕后再向南开进,现在庄继华一道命令,戴安澜连车都没下,就命令部队继续南进。余程万在曼德勒拦下了大约一百多辆卡车。将这些卡车全部交给戴安澜,戴安澜一部坐火车,一部乘卡车,沿铁路线向南飞驰。“无后勤作战!”张输喃喃低语,征战半生的他,完全无法想象能进行这样的作战,半响才抬头惊呼:“老天,这日本人也太大胆了吧。这消息确实吗?” “这是推断出来的,但有六成把握,宋云飞上校率部已经到敌后,他们始终没有见到日军的后勤运输车队,只有随军的那点物资。”庄继华的语气很平静,却包含着一分愤怒,两分叹息,七分嘲弄。 张拎知道宋云飞,当年牛行大战就知道。这是庄继华心腹中的心腹。也就是说这个情报绝不会假。 “缅甸多山多丛林,很难形成绵密防线。”庄继华又说:“如果日军要进攻腊戌,那肯定是从丛林中钻出来的。你一定要提高警惧,腊戌丢了,你和下面的主官就自己把脑袋摘下来。” 庄继华的语气很严厉,张枪虽然是黄埔老师,但不是一期的老师,而庄继华又已经超越了大多数黄埔老师,现在是远征军总司令,一旦垮下来脸。张矜也不敢不听。 “请司令放心,若腊戌有失,小鬼子肯定是踏着我的尸体进城的。”张聆不但掉以轻心。六十六军是新编军,下辖三个师均是新编。新编二十八师师长刘伯龙,新编二十九师师长马维骤。新编三十一师师长罗策群,这三个师都是乙种师,每师两旅三团,总兵力两万八千人,全部经过整心,全部装备重庆造武器。 腊戌周围群山环抱,利守不利攻;张枪完全有信心守住腊戌。庄继华看了他一眼:“新三十一师耍南下,腊戌我给你留两个师。” “请司令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张枪正色答道。 “好了,腊戌就交给你了”庄继华转过身打量着两边的物资:“这些物资要想办法尽快送回国内。等五十八军过后,你就要集中精力,以最快速度转运物资” “这是怎么啦?物资怎么能随便堆在路边,这是汽油,你们在找死!” 转过一节车厢,就听见西蒙斯在大吼大叫,庄继华停下脚步冰冷的目光盯着他,西蒙斯几个,大步迈到他面前。挥动手臂大声叫道:“庄将军。您应该把军需官都枪毙了。这”他指着周围的物资:“这是犯罪!是犯罪!” “西蒙斯中校”庄继华压压心中的火。伍子牛在旁忍不住就想动手。只要庄继华一个眼神,他就把这个洋鬼子扔出去:“你的声音太大了,我的年龄还没你大,你说什么我听得见。” 西蒙斯稍微怔了下,似乎感到庄继华的不悦,他稳定下情绪说:“庄将军,我对这里的后勤管理非常失望,我建议您立刻进行整顿。” “整顿?怎么整顿?”庄继华反问道。 “这些物资应该立刻转移到安全的库房。否则,只需要一枚炸弹,整个城市就全完了。”西蒙斯说。 庄继华懒得与他解释,他扭头对张轮说:“张军长,找个人领盟友到仓库去。省得他一天到晚精力过剩。” 伍子牛咧开大嘴。张轮忍不住乐了,庄继华这张嘴就是不饶人。西蒙斯不知道庄继华是啥意思,傻愣愣的瞧着他们。张轮叫来一个参谋,让他领着西蒙斯去仓库,自己则陪着庄继华在车站内外巡视。 沿途的情况确实不妙。物资实在太多,虽说每处物资前都有宪兵守卫,可这毕竟还是不保险,缅甸虽说不是缅奸遍地,可要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钻出来这么一个”那就一切全完了。 “物资不能这样,在全城实行宵禁,特别注意,严禁烟火,将部队分成数个小队,每个队负责一段,严查严防。” “是,司令。”张玲立刻答应。他也感到心惊,但却没办法,腊戌虽说是交通枢纽,却还是个小城。连居民在内也只有七八万人,还赶不上保山。就算把所有居民的家都同来装物资,也装不完。 当天晚上,庄继华登上南下的火车,率领司令部向曼德勒开进。还没到曼德勒,他就接到他最不愿接到的消息。仰光失守了。 今天是双倍月票最后一天。呼唤月票支持!!!!! 今天是双倍月票最后一天,呼唤月票支持!!!!!。 第二节 初战(二) 读此英国人,真不知道他们众仗是怎么打的,泣么糊化呵仰光。..我们还到缅甸来作什么?。何畏把电报扔在桌上,语气中充满嘲讽。 火车发出沉闷的响声,这节车厢原是餐车,庄继华把这当作了他的临时作战部,前面挂着大幅作战地图,地图上标示着目前已经知道的敌我态势。 日军占领毛淡锦后,追着英军打到勃固,英国缅甸总指挥胡敦中将决定在勃固进行反击,为此他调集了网到仰光的第七装甲旅和十七英印师。 可战斗的结果让胡敦大失所望,战斗仅仅持续了两天,英队就全面失败,英印军一触即溃,第七装甲旅几乎被全歼,一百多辆坦克在勃固城外的旷野上燃烧。残余英军不敢退往仰光,只能向北,沿铁路线退往曼德勒。 饭田祥二郎不再给胡敦机会了,将准备好的杀手铜使出,日军主力在仰光登陆,守卫仰光的英缅第一师和英澳部队几乎没做任何抵抗就撤出仰光,囤积在仰光的大批物资落入日军手中。 缅甸战局就此急转直下。 “将军”。西蒙斯急匆匆的过来,他在腊戌被教了下终于想明白了,庄继华为何对他那样冷淡,现在姿态低多了:“胡敦将军来电。希望中队尽快南下,从北线发动进攻,反攻仰光 “反攻仰光?。龚楚语气怪异的反问道:“西蒙斯中校,从你的军事知识判断。我们现在有反攻仰光的能力吗?” 这些中国将领都有十多年作战经验,平生大小数百战,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庄继华在其中连前五都排不上。所以他们一眼瞧出敌我之间的优劣。心中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作战方略。西蒙斯前段时间冒冒失失一连串建议,让这些中国将领完全看透了他,加上庄继华的纵容,言语间便有些不客气。 西蒙斯楞了下,随后立复反驳:“龚将军,如果前期我们迅速南下。不在保山耽误,恐怕我们已经到达仰光了。 ” “迅速南下?”龚楚继续反问:“拿什么南下?怎么南下?从珍珠港事件一爆发,我们就要求进入缅甸,可结果呢?直到二月英国人才同意,这么长时间,他们干嘛去了,同意我们入缅是同意了,可却只同意一个军,这究竟是我们在耽误时间,还是他们在耽误时间?还有,你总说我们行进速度慢,可你想过没有,缅甸公路的运输能力,还有交通工具,你,现在滞留在腊戌的部队有多少,所有卡车都装满了人。火车,连车头都站满了人,剩下的部队不得不步行赶往曼德勒 龚楚的一连串提问让西蒙斯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庄继华站起来制止了龚楚的“问罪”算是为他解了围。 “反攻仰光,现在条件不成熟”庄继华从西蒙斯手中接过电报,看了一眼:“这个胡敦恐怕已经乱了阵脚,仰光登陆的日军有多少?番号是什么?这样重要的情况都不通报,还反攻仰光,扯蛋!” 西蒙斯这才恍惚感到胡敦的电报缺少很多内容,这是非常不应该的。他随即明白这些中国将领立玄就察觉其中的奥妙,想到这些,他不由在心中哀叹,照这样下去,缅甸战事前景不妙。 庄继华看着那幅巨大的地图,眉头紧皱,现在出兵缅甸的主耍目的已经没有了,日军下一步会怎么办呢?攻克仰光,实际已经切断了滇缅公路,继续向西追击就是要进攻印度,可日军的实力让他们无法做出此决定;向北,就直抵中缅边境,但必须要战胜实力雄厚的中队。庄继华相信有人已经把中队入缅的消息传递给了日军。 北上的可能性最大,庄继华很快做出这个判断,战场上出现的几个番号都在中国做战过,他们有与中队交手的经验,而要守住仰光,也必须攻克缅中,在这一地区构筑一道防线,否则一旦盟军以缅北为根据展开反攻,从高原一泻而下,势不可挡。“电告戴安澜,仰光失守,日军有沿铁路线北进企图,立刻抢占同古,掩护全军在曼德勒集结。提醒他要注意,日军兵力很可能有两个。师团。同古必须守一周 “电告孙立人,缅甸局势紧张,一零三军不必继续集结,已经到达昆明的部队,立刻向缅甸出发,限令一周之内赶到腊戌。” “电告卢汉,五十八军必须在五天之内赶到曼德勒。” “电告俞副司令长官。派新编四十四师占领平满纳,余程万军长率新八军军部和新编四十六师进驻达西 庄继华将新八军就这样打散部署在铁路沿线,龚楚稍微楞了下,这与他了解的庄继华用兵风格完全不同,他忍不住问:“司令,这不是添油战术吗?合适吗?” “战术原则是死的,关键在灵活运用庄继华毫不含糊的答道:“日军攻克仰光,锐气正盛,我们先消耗他一部分,同时掩护主力在曼德勒集结 “庄将军,那么如何回复胡敦将军呢?。西蒙斯问。 “告诉他,我军正在陆续入缅,反攻仰光暂不可能,请他们坚守待援。”庄继华的回答客气中暗藏机锋,他根本没有反攻仰光的意思。 西慕斯叹息着离开,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车门后,何畏才开口,刚才他一直在看地图,现在他手指着地图说:“司令,仰光失守,我们入缅的全部意义就消失了,如果不反攻仰光,考虑我军目前的状况,我建议将战场后移,在腊戌阻击日军,而底线则设在中缅边境,如此我们的后勤供应线可以减少五百公里,也便于我军集结,腊戌的地形也利于防守。 庄继华的目光随着何畏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等他说完,才慢慢的解释:“缅甸作战确保滇缅路畅通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政治上的。现在的全球战场,日军高歌猛进,盟军一退再退,如果此玄我们能在缅甸打一个胜仗,如此,代价不大,对我国…口示威望会有明昌改善,对将来收回租界,废除不平等条离有美援物资,有巨大帮助,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打,另外我们若能将日军吸引在缅甸,英国人就可以印度积聚反攻力量。这样我们在东南亚就会逐渐占据上风。日军就必须增兵东南亚战场,他从那调兵?只有从中国。这时候,我们再在国内展开反攻,如此,日军的整个战线都会被我们击破,他们兵力不足的弱点将彰显无遗,再也无法弥补。” 现在庄继华把他对缅甸战事的全部构想捅捅讲出来了,龚楚和何畏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们都是军事将领,对政治和外交层面的东西了解不多,特别是何畏,是个纯粹的军人。 戴安澜也是在火车上接到庄继华的电报,他立刻把参谋长黄镇叫来,新编三十九师是甲种师,三三制编制,总兵力一万五千人”侣榴弹炮、万山炮、火箭筒、卡车、摩托车一应俱全,甚至比戴安澜原来一军的部队装备还要好,他对守住同古充满信心。 两人商议后,立刻电告乘车的副师长郑亦浓,要他们加快速度,明天中午以前一定要赶到同古。 同古,仰曼铁路线上的一座小城,却是仰光以北的交通枢纽向西可以接通普罗美,向动连接边境重镇毛奇,向北则是曼德勒,皮尤河与西当河在这里交汇。 但同古却不是个适合防御的城市,这里是西当河和培古山脉间的一遍平原,时值早季,河流可以徒涉通过,整座城市几乎无险可守。 在二月初日本空军的第一批炸弹落在同古城内后,城里的居民就开始外逃,火车站挤满拖家带口的市民,道路上,到处是穿着筒裙的缅人,他们赶着牛车,骑着自行车、摩托车,或者是大象,这曾让中国士兵非常惊讶,向北向西逃亡。 当晨曦微露时,火车站守候的难民们听到一声长长的汽笛声一列火车划破西当河上飘来的浓雾,出现在车站内,人群发出一阵骚动,人们纷纷涌向站台,可待火车靠近后,他们惊讶的看到这列火车载满了人,连车头都站满穿着黄色军装的士兵。 “不行靠近!不许靠近!”还没等车停稳,从车上跳下几十个右臂上套着红色套子的军官和士兵,他们一边大声叫着,一边在外侧形成道警戒线。 火车停稳后。车上的士兵还是没有下车,连车顶的士兵亦没有动。他们只是好奇的打量着车站内候车的难民。 从站内奔出几个高鼻子英官,他们匆匆来到火车前,这时从车上也下来几个军官,其中一个穿着美军军服的军官迎上英官,他们交谈几句后,美军军官带着那几个英军军官走到戴安澜面前。 “戴将军,这是英军负责车站调度的菲尔德少尉”然后又转向菲尔德少尉:“菲尔德少尉,这是中国远征军新三十九师师长戴安澜少将。” “报告将军,我没有接到中队要来同古的命令,我必须向上级核实,在此期间。您的部队不能下车。”菲尔德少尉向戴安澜敬礼,同时大声提醒他,这是英国人统治的缅甸。 “你有日本人的消息吗?同古城防司令呢?”戴安澜不动声色的问,可他的副官却瞧见他的手紧握成拳,慢慢松开。 “我不清楚,城防司令部在他瓦大街,您可以让奥尔丁顿少校前去联络。”菲尔德有些紧张,他看了眼火车上丝毫没动的中国士兵,直觉告诉他,他们不会同意他的要求,可他又不能不这样说,必须维护皇家陆军的威信。 “让部队下车”戴安澜没有理会少尉的要求,扭头对黄镇说:“按编制排队,奥尔丁顿少校,你去城防司令部联络,告诉他们,我们到了。” 那然后转身又对黄镇说:“立刻给司令部发电,就说我军已经抵达同古,地图。” 一个参谋立刻把地图打开。戴安澜仔细看着了会,最后下令:“命令六一七团林远灼立刻赶往皮尤河渡口,接防皮尤河口,要做好炸毁皮尤河大桥的准备,同时向南派出侦查队,探明日军位置。 ” 这趟列车上除了戴安澜的师部,还有两个团,戴安澜把林远灼的六一七团派去接防皮尤河口英军防线,这里将是防守同古的第一道防线。 命令下达后,列车上的士兵开始下车。迅速排成队列,菲尔德少尉连声抗议,戴安澜大怒:“你信不信,我这就把你绑起来,塞到车轮下面?” 菲尔德脸色雪白,惊恐的看着抓住他的卫士,浑身发软:“心!心!”“咋呼什么!要是你们稍微打得好点,老子也用不着来者破地方。”戴安澜骂完后转身向出站口走去:“要是他再胡说八道,就把他捆起来,扔到火车下面去。” 吉普车已经派给走公路的部队,戴安澜只能安步当车,带着卫士向城内去。他必须尽快见到英军城防司令,了解当面敌情,这个菲尔德除了会咋呼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日本人在那里,城内有多少英军,还有多少英军从勃固撤下来。什么时候能到?统统不知。 同古已经乱了,大街上到处是扔下的衣物,纸屑,一阵风将地上的报纸卷起,戴安澜目光闪动,伸手抓住。这居然是张中文报纸。上面的黑色大标题赫然是:《仰光沦陷,英军惨败,日军正逼近同古》。 路边歪倒着一辆吉普车。上面的机枪都还在,戴安澜看了眼。叹口气继续向前走,卫士长是个老兵。看着那挺机枪很是眼热,犹豫下带了两卫士跑过去把车板正,上去就下枪,一个卫士坐到驾驶座上,踩动油门。吉普车发集一阵轰鸣,居然动了。 卫士长先是目瞪口呆,随即高兴的大叫:“师长!师长!”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三) 哉安澜带着四个卫十赶向莫军城防司令部。..没老多远就溉洲共尔丁顿少校正大步流星的赶路。 “哇,戴,你是不是抢劫了那狗娘养的车站?”奥尔丁顿惊讶的看着这辆全副武装的吉普车,他知道为了装更多的人,这列火车没有装任何车辆,除了人以外就是几门山炮,槽弹炮都走公路了。 奥尔丁顿对菲尔德的态度非常不满,他随新三十九师行动,知道他们为了赶路花费的代价,可好容易到了同古,这个英国佬居然不让下车。真是岂有此理。“英国人很富裕,这样的车他们都不要了,我们只好捡来用用。”戟安澜没有答话,卫士长替他回答了,伸出一支手把他拉上车。然后吉普车一溜烟向他瓦大街开去。 们就没打算在这里作战。”奥尔丁顿看到沿途的情景,心中大失所望,街上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英军士兵,这些士兵大多数是空手,或者提着不知从那来的皮箱。脸上尽是惊慌之色。 “喂,喂,你们是那支部队?日本人现在到那里了?”奥尔丁顿叫住一个上士。那个上士茫然的盯着他,奥尔丁顿又问了一遍,上士还是茫然的摇摇头。 “开车吧,他已经吓破胆了。”戴安澜淡淡的说,这些士兵让他很熟悉,抗战网开始时,有些中国部队的士兵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敌人在那,只要听到枪响,肯定朝响声的相反方向逃跑。谁都拉不回来。 快到他瓦街时,从南边又出现一群难民,十几个英国士兵裹在他们中间,其中只有一半人有枪,路边一个中尉正努力想将这些士兵集合起来,可这些士兵却假作没看见,依旧埋头赶路。 “中尉,城防司令部在那?”奥尔丁顿问,那个中尉看了他们一眼。向奥尔丁顿敬了个军礼,然后答道:“前面右拐就能看到。” 戴安澜脸色一寒,按照国际惯件,敬礼应该首先向军衔最高的敬礼,这个中尉却好像没看见他肩上的金星,他重重的哼了声:“开车。” 卫士长不懂这些礼节,发动吉普车就,走,但他知道长官不高兴。车尾轻轻一摆,中尉忙不迭的躲开。 奥尔丁顿不知戴安澜为何生气,转弯后,他就明白中尉为何说能看到了,一座三层高的楼房前,四五辆卡车停在那,士兵正忙碌的装车,文件扔得满地都是,门口站岗的士兵看到吉普车,也不管任由他们开进院子。 奥尔丁顿抓住一个红脸的中士问司令官在那,中士喘着粗气指指上边,戴安澜一行甩开其他人。直接到二楼指挥官办公室。 “告诉他们,最晚在今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就走,中国人到不到我不管,我不能让我的士兵在这种情况下作战。” 还在走廊上,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精神气很足的声音在大叫:“那些真皮猴子就在后面,再不走,我们就全完了!” 戴安澜听得懂部分英语,他看了奥尔丁顿一眼,奥尔丁顿面露尴尬。奥尔丁顿推开门。一个少校正在房间里指手画脚,大声的斥一个。中尉,看到推门进来的奥尔丁顿和戴安澜。立刻面露警惕。 “我是美军联络官奥尔丁顿少校,我陪同中国远征军戴安澜将军来接洽防务。”奥尔丁顿的语气有些僵硬。 少校的脸色立刻松弛下来,奥尔丁顿感到他明显松了口气,他在心中暗骂,少校随即立正向戴安澜敬礼:“我是英军同古城防司令麦克佛森少校。我已经接到新任帝国缅甸军总司令亚历山大将军通知,中队将接防同古,我们正等待你们的到来,将军,我奉命向贵军移交同古防务。 ” 戴安澜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中国远征军新编三十九师师长戴安澜少将,我奉命接收同古城防。” 双方都没有要举行什么交接仪式的意思,戴安澜随即占据了麦克佛森的办公桌,然后问:“少校,你掌握的情况吧。” “我军放弃勃固后,一部向同古撤来,主力撤向仰光,原本是打算坚守仰光,可我军还没到达仰光,日军五十六师团和十八师团就在仰光登陆,仰光在昨天失守,原定撤往仰光的十七师和第七装甲旅正撤往普洛美,另外还有部分部队正向同古撤来,预计他们在两天后到达。” “日军的情况呢?”戴安澜问。 “日军,日军的情况不太清楚”麦克佛森说:“据我所知。日军五十六师团和十八师团攻占仰光后,正在城内休整,二师团和五十五师团也在勃固休整,其他的就不太清禁熙 奥尔丁顿非常失望,情况太含糊了,而且很可能是错误的,日军都在休整,我军都在逃命,上帝,缅甸是我们送给日本人的。 “你打算去那里?”奥尔丁顿鄙夷的问。 “你们到后,我将率部撤往仁安羌,司令部命令我们去那里集结。”麦克佛森好像没注意奥尔丁顿的神情。说完后他如释重负,他用轻松的口气说:“将军,现在同古是您的了,希望你们能交好运。听说那些黄皮猴子很难缠。” “我和他们打了四年的交道,他们是些什么东西,我很清楚。”戴安澜无可无不可的说。 麦克佛森淡淡一笑,他对能及时逃离这座危城感到非常满意。他向戴安澜和奥尔丁顿敬个礼转身离去,不过戟安澜让他把地图留下,英国人的地图绘制很准,中国的还是粗糙了点。对这个麦克佛森认为这是皇家军队的荣誉,因此并没有拒绝,相反心中更加轻视。 戴安澜和奥尔丁顿正在欣赏英国地图,这是张同古地图,非常整洁。上面山川河流,教堂寺院,什么都有。就一样没有:布防。从地图上看英国人只在机场作了简单的防御布置,其他地区什么都没有,戴安澜甚至怀疑皮尤河大桥上是否安装了**。 “用这张地图旅行的话,一定不会迷路。”奥尔丁顿讽刺道。戴安澜微微一笑。他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的,日军看来不会在今天赶到,所以他至少有两天的时间来布置防务。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叫。两人连忙到窗前,院子麦克佛森正心疼的冲两个印度士兵怒骂:“仙,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十七世纪的古董!缅甸文明的代表!就这样毁在你们手里!你们这两头蠢猪!” 地上一堆被打得稀烂的瓷片,隐约可以看见是尊彩绘的佛像。戴安澜看清后,转身离开,奥尔丁顿忍不住骂道:“英国人要想守住缅甸,必须首先把这样的混蛋枪毙了。”“你现在还想与他们共同作战吗?”戴安澜把椅子搬到地图前,边看边问。奥尔丁顿顿时哑口无言,他与西蒙斯一样,而且走得更远。甚至希望新三十九师能与英军联手对日军展开反攻。这个要求当然被戴安澜坚决拒绝了。 停顿会,他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戴安澜。他有些明白这些中国人是怎么想的了,他们早就知道英国人不可靠,所以宁肯慢点,宁可冒失去仰光的风险,也不愿与英国人为伍,可这牺牲的就是缅甸战局。 正要开口,院子里又是一阵嘈杂声,他愤怒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正要呵斥那个只顾逃命的麦克佛森,却看见一群中人涌进院子,将院子塞得满满的,参谋长黄镇正指挥人把装备抬进楼内。 “黄参谋长,东西别往里抬。我下来。” 奥尔丁顿扭头见戴安澜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窗前,正冲下面叫道。黄镇立刻让那些人不再动,就在院子里等着。 戴安澜吩咐卫士长把地图取下来,然后扫视了下这间华丽而凌乱的办公室,轻轻叹口气就离开了,奥尔丁顿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日本要到城外。这里首先就得挨炮弹,指挥部不能放在这里。”戴安澜对黄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指挥部的位置:“这条街的后面有栋别墅,地形不错,庄园也够坚固,咱们到那去。” “这里?”黄镇有些犹豫,他座大楼,这是座楼是水泥建筑。英国人对住房建设还是很讲究的,房屋建得极为坚固,这样的地方歪好适合作指挥部。 看到舍不得的样子,戴安澜淡淡的说:“日本人肯定认为我们的指挥部就设在这里,一旦开始攻城,这里将是他们的攻击重点。 ” 奥尔丁顿忽然间有了信心,他感到这些中国人对战争很熟悉。有丰富的经验,此前的外在表现只是因为他们不信任英国人,实际上他们对如何在缅甸作战早有准备,甚至很可能已经有一套全面战略,缅甸作战的前景或许并不如此悲观。或许他们能在缅甸给大家一个惊喜。 上午十点半。副师长郑亦浓率领走公路的部队也赶到同古,新三十九师全师到达同古,全面接防同古小城。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四) 二德勒。..缅中重镇。德亚河在他的西侧汇入伊洛瓦底江知咒口心冈印度洋奔腾涌去,城东的曼德勒山抚全城制高点,山上庙宇林立,为缅甸著名佛教圣地,早晚课间庙宇的钟声,吟唱即传遍全城,漫乒期间,方佛沐浴在佛的光辉下。 然而恤年3月这里云集的不是释迦牟尼的信徒而是一群群来自异国的军人,一车又一车的中国士兵从火车或被卡车载来,在最初的部分已经向南开去,可随后涌来更多的军人,他们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们在当地华人的协助下,挨家挨户的全城居民劝离家园,然后登上曼德勒山,将寺庙的和尚劝出庙门。而后就在山上,城外,城内大兴土木。 曼德勒山的侧后,有一处庄园。这是当地富豪兼华侨领袖陈老太爷的别院,可自从中队在这里出现后,这所别院陈家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在这里进出的全是穿军装的军人,这段时间白皮肤的洋人也逐渐多起来了。 从别院里开出几辆吉普车,沿途的士兵看到纷纷停下动作,向吉普车敬礼,很显然车上的军官非同小可。 “庄将军,为何让部队在这里停下?你是不是不打算反攻仰光?”现在问话的不是西蒙斯,他正坐在另一辆车上。 “史迪威将军,中国的国力比不上美国,但论对战争的认识,我们却比你们深刻得多”庄继华的眉宇间流露出些许轻松”口军的两个主力师在夏阳林和陈明仁的率领下,已经抵达曼德勒,剩下的一个师在两天内赶到;五十八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国门晓町,剩下的部队在卢汉率领下正沿滇缅入疾进;更重要的是新八军的三个师已经在铁路沿线展开,戴安澜从同古报告,全师抵达同古,还没有与日军接战。这些消息让庄继华感到少许宽慰,他至少赢得一周的备战时间。 史迪威是今天到的曼德勒,他很幸运,在仰光陷落前一天他达仰光。而后飞到卑谬与亚历山大见面,商谈缅甸作战,今天才飞到曼德勒。 史迪威耸耸肩,他有些生硬的说:“庄将军,我是奉参谋长联席会议命令在中国战区担任参谋长的,挽救缅甸是我的使命。亚历山大将军已经同意我的作战计发,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庄继华闻言,微微摇头,史迪威一见面就兜售他的作战计发,在他拟定的作战计划中,中队要向同古集结,英军向卑谬集结,分两路向日军展开反攻,收复仰光。 对这个计发”庄继华很是无语。不说还散在滇缅线上的中队,就说英军,戴安澜在电报中专门介绍了英军的状况,曼德勒也有些英军散兵,他们的状况让庄继华坚信。自己当初的判断英军靠不住。缅甸这一仗,只能靠中队自己。 “将军,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庄继华没有直接回答,却提起当初在徐州打的赌:“您打算什么时候履行赌约。” 史迪威一愣,他完全忘记此事了,当初在徐州,庄继华认为日军会南下,他认为不会。两人因此打赌。可庄继华在这个时候提起赌约,这让史迪威心里有些不痛快,他明白庄继华这是在提醒他,自己曾在战略战术上输过一次,并不比谁高明。 “现在不是打赌”史迫威没管什么赌约,他到这里的目的是杀日本人,不能还没上阵就失败了:“我非常欣赏您指挥的南京保卫战和枣阳反击战,如果您有什么计划,我们可以共同讨论。” 对史迪威来说,这已经非常委婉了,庄继华扭头对他微微一笑表示领情,然后才说:“我会告诉您,我会怎么教小鬼子,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更充分了解缅甸的实际情况。” 史迪威满头雾水,在他看来,缅甸的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日军投入了五个师团,正在节节胜利,盟军一遍混乱,英国人正在步步后退,中国人却不愿与日军交战,而他正在失去缅甸。 吉普车飞快的穿过城区向南方开去。公路渐渐空旷起来,北上的汽车稀少,更多的是步行向北的难民。他们来自勃固、仰光,同样里面夹杂着不少英军士兵,他们大都空着手,步履沉重的向曼德勒挪动。 在皮尤河大桥前,吉普车停了下来。守桥的是荣誉十师下属的一个连。连长远远的就看到一队车队过来。早就集合好部队,等车一停稳,他便跑过来。 “司令。” “董一刀。”庄继华准确叫出他的名字,别看这仅仅是个连长,却是大名鼎鼎,他是参加过南京保卫战和两次津浦路保卫战的老兵,立过两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在第二次津浦路保卫战中坚守运河西岸,在连队只剩下他一人,身负两创的情况下,依旧坚守阵地,力战不休,直到援军到达,战后被接予国光勋章。在重庆养伤后,被庄继华网进了口军。 董一刀憨厚的笑笑:“司令,你明格到这点来了,你放心,桥上已经放了炸弹小鬼子肯定过不来。” “嗯,别大意”庄继华迈步向桥头走去:小鬼子擅长偷袭,你忘了,泓沪撤退时小鬼子化妆成咱们的人,到处偷袭。” “嘿嘿,放心吧,不是咱们的人不准靠近工事。”董一刀指指桥边垒好的沙包,还有一连串射击掩体。然后悄悄靠近庄继华:“司令,摆在外面的都是假的,真的导火索在另外一面,埋在地下呢。我在那边还隐藏着三个火力点。” “哦”庄继华扭头他那张黝黑憨厚的脸,忍不住乐了:“呵呵。学会动脑筋了,好,好,几个月的学没白上,你们一个连的火力不低于日军一个中队,不过武器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人,是指挥官。是士兵的战斗意志,这座桥是通往城里的必经之路,日军必定会采取各种方法,夺取这座桥。” “我明白,司令,不管他是装成缅甸人还是装成缅甸猴子,都不准靠近这座桥。”董一刀大声 庄继华拍拍他的肩,然后走到火力点前,伸出手,伍子牛立方把望远镜放在他手上,庄继华拿起望远镜向对岸望去。早季的皮尤河,平静而安详,大遍河床裸露在地面。几只野鸭在河水里嬉戏,田地里。绿油油的水稻正疯狂的生长,远处的山丘上,茂密的树林中露出一角红色的瓦,隐约传来和尚的吟唱。 “史迫威将军,我记得您曾经说过,中国士兵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士”庄继华扭头对史迪威说,后者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可您对中人如何指挥作战却不懂,东方的指挥艺术与西方的有很大不同,别看日本人拿着西方的武器,实际上他们的作战方式,还是东方的。” “庄,你这是什么意思?”史迫威没听懂,他疑惑的盯着庄继华。 庄继华心中微微摇头,却轻轻拍拍他的肩头,虽然史迫威比他高不少。然后顺着堤坝慢慢走,史追威不得不跟在他身后。 “从见面起,你就在谈论反攻仰光,并且提出了一个作战计划,我一直没表态,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计利行不通。”庄继华的语气缓慢。他一直在想,该怎么与史迪威谈,从与他接触开始,他就直到这是个极其顽固的家伙。 “心?为什么?为什么行不通?”史迪威稍微楞了下,忍不住大声叫道:“你们有三个军,还有一个军正在路上,英军有三个师,半个,月后,又有两个师从印度赶来,这样我们就有二十四五万,日军五个师团。其中三个常备师团,两个乙种师团。加上配属部队也只有十二三万。我们有绝对优势的兵力,这仗怎么不能打?” “单从数字上看这仗可打,可具体分析下”庄继华郑重的说:“我们有四个军不假,但有一个军要守御腊戌和东线,如此我们投入到前线的部队就只有三个军,总兵力大约在十四万左右,但这些部队没有到齐,至少还要等一周才能全部抵达曼德勒。而这一周时间里,日军不会傻呆呆的呆在仰光不动。” “其次,就是英军的情况,你说英军有五个师,那我告诉你英军的战斗力只能算三个师,甚至不到,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英缅第一师和英印十七师,英澳第七师均被打垮。士兵建制彻底混乱,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部队,至少需要整两个月。他们才有勇气重新走上战场,而新调来的两个师,战斗力如何,我们都不知道,其实最关键的是,英军从上到下,都没有守卫缅甸的决心,他们的目的是利用我军吸引日军注意,而后自己逃回印度。” “庄将军,您应该对英国盟友有信心。”史迫威很是失望的摇头反对:“亚历山大将军告诉过我,他支持反攻仰光,为此他说服了丘吉尔先生,向缅甸增援了两个师,如果他们只想回到印度,为何不把这两个,师留在印度?” “这很好理解,英国人也是要脸的。”庄继华轻蔑的说:“我得到的情报表明,英国人根本没有反攻计划,只有撤退计划,将军,您被亚历山大骗了。” 史迪威疑惑的瞧瞧庄继华,要换个。人,他肯定怀疑对方的战斗意志。但对庄继华,他不会,他见过徐州保卫战时的庄继华,见过枣阳反击时的庄继华,他的斗志超过了他见过的任何人。 “庄,您对英国盟友有偏见。”史迪威遗憾之极,他感到有些后悔。在接受任务时应该向马歇尔要一个师的美队,不该孤身就任。 “不是偏见,作为军人,必须考虑各种情况”庄继华耐心的解释:“您可能知道,北伐的时候,我曾经率领三千弟兄守牛行,正是这一战,给我一个终身难忘的教,永远不要与不信任的人合作,出卖你的。往往是他们。” “亚历山大将军是个伸士”夹迪威还在做出努力:“他绝不会抛弃友军的。” “我很想跟您打个赌,可惜我不能。因为这关系到数万中人的生死。”庄继华仿佛在为没能再次赢史迪威一局而惋惜。 “将军,我告诉您我的打法。”庄继华淡淡的说:“我在仰曼铁路沿线布置了三个师,这三个师将消耗日军实力,指护全军在曼德勒集结。更重要的是,必须把曼德勒的物资全部运走,胡敦将军在缅甸做出最好的决策就是销毁了仰光的物资,这是他作的唯一正确的决定。” “英军现在正在向西撤退,如果他们不能守住仁安羌,那么对不起。我会继续向北撤退,一直退到腊戌,我会在腊戌建立一道防线,吸引日军来攻,消耗其实力,另外,我在撤退前,会留下部分部队,利用缅甸的丛林打游击战,在日军的后方袭击日军交通线。” “我估计日军追到腊戌的部队有三个师再左右的兵力,这时候。我军全部五个。军集结在腊戌,二十万人对付六七万日军,我们至少可以歼灭其中一半日军,然后我们就可以展开反攻。”“我们一旦展开反攻,追击英军的日军就会被吸引到我军正面。另件,日军也可能从马来亚和新加坡或菲律宾抽调部队,如此我们很可能会在缅中与日军形成对峙,这样我们就保证了缅北和缅西北的安全。” “史迫威将军,我们虽然丢了半个缅甸,可我们也保住了半个缅甸。另外将部分日军从南洋吸引过来。为太平洋上的美军减小了压力。 史迪威倒吸口冷气,难怪庄继华始终不同意他的计划,原来彼此间计划差距是如此的大。 沉默一会后,他断然说道:“庄将军。我绝不同意你的计划,我是中国战区参谋长,盟军缅甸战区最高司令,你应该服从我的命令。” 第二更,呼唤月票支持!!!!!! 第二更,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五) 右外毕黄是老外,象吏曲威众样的中国通,对中国的权情吼小是很清楚,庄继华差点笑出声幕,他很想告诉史迪威,没有我的命令你连一个连都调不动。.. 费了好大劲,他才忍住这个冲动,平静的对史迪威说:“将军。在职务上虽然你比我高,可从军衔上说,我是国家二级上将,而您是贵国三星将军,相当于我国中将军衔;而论作战经验,我更比您丰富,退一万步说,这些都不算,您到缅甸有多少时间,对敌情我情友情了解多少?如此匆忙提出作战计戈,您想过没有,要是失败了,谁来负责?” 庄继华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史迪威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他很想扭头就走,可理智告诉他不能,他对中队不是不了解,他很清楚,如果庄继华不同意,他根本调不动这支中队。 “文革,史迪威将军,你们怎么到”两人扭头看却是俞济时和西蒙斯一起走过来,他们显然察觉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俞济时的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左右打量着他们。 “我们对缅甸作战有些分歧。”庄继华稳定下情绪,语气平和的说。 “哦”俞济时心里明白了,庄继华到曼德勒后就与他谈过缅甸作战的构想,他完全赞同,在他看来。这是最稳妥的战略,即便失败,大部分中队也能安全回国,这个美国佬到缅甸没多久,拿出了什么高明战略?这让他很好奇。 等庄继华把史迪威的构想说完后,俞济时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这纯粹是拿中队冒险,用中国士兵的命去给英国人擦屁股。“史迪威将军,您的战略中不确定因素太多”俞济时的口气和缓。他想起临行前蒋介石的吩咐,在远征军中军事上多听庄继华的。但要注意与美国人的关系,中国现在和将来都要倚重美国人。 “特别是英军,我到缅甸的时间比您久,对英军的了解比您更多。现在印度人和澳大利亚人想的就是逃跑,逃到印度去,缅甸人就想投降日军,与日本人相比,他们更恨英国人。”俞济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中心意思就是一个”现在不能进行反攻,应该先消耗日军锐气,而后再图谋反攻。 史迪威更加失望,他明白了,这些中国将领完全不信任英国人,回去的路上,史迪威没有与庄继华同乘一车,他与西蒙斯坐在一辆车上。瘦削的长脸挂满阴云,他费尽苦心的设计的反攻仰光,力挽狂澜的作战计划就这样夭折了,还没执行就天折了,而他要承担丢失缅甸的 任。 盟军在缅甸战区的指挥系统非常奇怪。缅甸属于中国战区,因此蒋介石是最高指挥,可在英国人的强烈要求下,又设立了印缅战区,归驻印军总司令韦维尔指挥,英军缅甸司令官为亚历山大,史迫威的身份是中国战区参谋长,远征军总指挥,缅甸战区总司令,庄继华严格说来是他的副手,可由于美国没在缅甸投入一兵一卒,史迪威要执行作战计戈,必须通过庄继华和亚历山大,否则他调不动一兵一卒。 “西蒙斯,你认为英国人会保卫缅甸吗?”良久,史迫威开口问道。 “将军,这话很难说。”西蒙斯思索着说:“我遇见过一些英军士兵或军官,从他们的谈话中,他们更愿意到印度去。” “那你也认为反攻仰光不可行?”史迫威很是郁闷。 “能不能行,在中英两军能否坦诚合作,照目前这个状况,恐怕很难。”西蒙斯坦率的说,这段时间他被庄继华折磨得够呛,交给他的任务尽是与英军打交道,而英国人又滑不留手,让他们留下来作战简直比登天还难,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中国人与日本人交战,自己收拾行囊到印度去。 “你也认为英国人不可信?”史迫威惊讶的望着他。 “庄有句话是对的”西蒙斯说:“英队必须经过整顿后才能作战,至少前期作战的英军要接受整顿,把那些只想逃跑的军官撤职查办,将那些勇敢,愿意作战的军官提拔上来。” 史迪威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面临的局面居然会是这样,连美国人都信不过英国人。 “看来必须与亚历山大将军再好好谈一次。” 在他们前面的车上,庄继华对史迫威没上他的车毫不在意,不过他依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俞济时沿途劝他给史迪威留点面子。 “文革,史迪威毕竟是罗斯福派来的,关系不要闹得太僵,否则校长很难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 “这史迪威虽然冒失,可我看他挺实诚的,至少比不想打仗的英国人要强 “好了,良祯,我知道该怎么与他们打交道”。庄继华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你不觉的日本人有些不对劲吗?” “怎么不对劲?”俞济时一下子就来精神了,他凑过来,忽然间明白了:“文革,你别转移话题,我跟你说的是正事,与美国人不要硬顶,英国人怎么样,我不管,但美国人要讲技巧。” “良祯,你什么时候成党代表了”庄继华没好气的望着他:“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就真没想过。日本人的行动奇怪?” “怎么,真不对?。俞济时见庄继华的神色严肃,连忙问道。 “日军攻占仰光已经几天了?” “四天,占领勃固已经十天了。”日军动态俞济时很清楚,攻占仰光的日军正在休整,少部分追击西逃的英军。 “日军一向强调行动迅速,这次动作为何如此缓慢?这不是很反常吗?。庄继华皱眉说道。 俞济时顿时有些明白了,日军一向行动果断迅速,攻击凶狠防守坚决,追击迅猛;现在他们有五个师团,除了一个师团在追击英军外,其余部队都在休整,如果说他们是在担心中队,俞济时自问十多万中国远征军绝不会让日军如此,在他们的军事字典中,一个日本师团可以当十万中队。 “反常必妖”庄继华叹口气。没有情报支援的作战真是难受,双方都在猜测对方的目的,他现在也在想办法迷惑日军,他现在摆的是个,逐次抵抗的阵形,实再上只要同古守上一周,或者卢汉的五十八军到达曼德勒,他就会放弃同古,将日军吸引到曼德勒,利用这里的地形与日军打一场。 可现在日本人停下了脚步,一向咄咄逼人的日本人停下了脚步,这不能不让他思考这是为什么? “我们在东边只放了一个新二十八师,兵力是不是单薄了点?”庄继华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与俞济时商议。 新二十八师被他放在棠吉又名东枝,这个师孤悬东线,除了监督棠吉物资装运外,就是进监控东线安全。棠吉东北是大遍原始丛林。人烟稀少,不适合大队人马运行。棠吉就成了东线的重要支撑点。 按理,这样重要的支撑点和广阔的地区,至少要两个师要来守卫。可庄继华手中的兵力却只能派出这样一个师。 “换你是饭田,你会怎么打这一仗,比如,你已经知道中队在曼德勒集结,你手上有五个师团,你会怎么打?”庄继华郑重的问俞 。 对这个问题,俞济时从来没想过。有庄继华在他就乐得悠闲,等庄继华下命令,他执行就行。现在庄继华突兀一问,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道路上人群渐渐多起来,吉普车的车速变得慢了许多,散乱的英军在城内被收容,难民继续向北逃去,城内已经十室九空,城里中队在到处设置街垒,穿军装的中国士兵在城内巡逻,社会治安到是很不错。 一群英国溃兵被拦在哨卡前,这些士兵明显是印度人。黝黑的皮肤。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一个中官正大声向他们宣读命令,他念一句,旁边的翻译大声翻泽一句。 那些士兵茫然的看着路过的车队。也麻木的看着敬礼的中国士兵,待车队过去后,军官非卓生气的大骂。 “你们这些肮脏的印度猪,连敬礼都不会了吗!” 军官的骂声顺着江面吹来的风飘进史迪威的耳朵,他禁不住咧咧嘴,却听到旁边的西蒙斯微微叹口气。 “我不直接进攻曼德勒 吉普车在司令部门口停下,俞济时跳下车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庄继华没有看他,只是加快脚步向司令部内走去。 走进作战室,参谋长萧毅肃正在作战室内,看到庄继华和俞济时一前一后进来,连忙站起来,庄继华却挥手让他坐下。 “立刻去把何主任叫来 萧毅肃一愣,连忙让个参谋去请何畏。然后才问:“怎么啦?司令 庄继华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地图前,背着双手。良久才问:“良祯,你打算怎么打?”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六) “我不直接讲攻曼德勒,“俞济时击到地图前,在地图吧说:“我们在曼德勒集结的消息,饭田肯定知道,所以直接进攻曼德勒。..地形不利,代价很大,不过。” 正说着,门开了,西蒙斯、何畏、龚楚三人进来,加上原先的三四个参谋,房间里顿时显得比较拥挤,可谁也没出去的打算。庄继华伸手招呼他们过来,然后示意俞济时接着说。 “既然我军在曼德勒集结,却也给了我一个机会,所以我要是饭田。我就用两个师团追击英军。沿卑谬、仁安羌,然后沿伊洛瓦底江北上。包抄曼德勒右翼,此举非常隐蔽。看上去是在追击英军,实际是针对曼德勒我军的;而主力三个师团则沿铁路线攻击,将我军主力牢牢吸引在正面。” 俞济时说到这里,双手在地图前合成一个圆圈。而后看着庄继华。言下之意便是不言而喻。庄继华却没有反应,依旧稳稳的站在地图前,萧毅肃在旁边开口说:“可即便如此。如果我军在曼德勒集结完成,我可以用五十八军挡在正面,然后在右翼集中一零三军”口军新八军,进行反攻,先击溃右翼日军。” “不一定,日军两个师团的战斗力不低,兵力在四万到五万人,我们三个军要彻底击溃他们有一定困难。而五十八军单独抗击三个日军师团则非常困难。”俞济时摇头说。 翻泽在西蒙斯耳边低声翻泽众人的谈话。西蒙斯脸色平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龚楚叹口气:“要是英军能”话网起个头便被庄继华打断:“英国人就不要考虑了,此战不要把英国人的力量计算在内。” 萧毅肃心中轻轻叹息,庄继华还是那样,对不信任的部队宁可让他们走人,也不愿与他们共同作战。当年在徐州就差点把第二集团军赶出五战区,没想到今天对英军也如此不客气。 “不会这样的单。” 庄继华回头见是何畏,他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若我是饭田,我就更大胆些,中路根本用不着三个师团,两个师团足够了,另外一个师团,从东线北上,占领棠吉。然后继续北上,穿越缅北森林,直接插向腊戌,而西线,击溃英军后,并不右旋,而是继续北上,直扑密支那,中路则死死咬住我军主力,待攻占腊戌、密支那后,再回过头来收拾在曼德勒的我军,后路断绝。内无弹药。外无救军,我们恐怕就是缅中缅北丛林内的一群猎物。” 数次击败日军,让庄继华对日军有一种蔑视,何畏提出的作战方法。他没有想到,同样,萧毅肃、龚楚他们也没想过日军敢这样大胆。 “穿越缅北森林?”萧毅肃皱眉摇头,一脸的不相信:“这种原始森林,小部队还差不多,大部队?还这么长的距离,后勤怎么办?” “对。这样打好像是不错,可只能存在于冉上,实际根本做不到。”一个参谋忍不住耸口说道,这也是看到何畏的身份不同,刚才俞济时和萧毅肃说话时,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会轻易开口反驳。 “参谋长的顾虑也有道理,不过,泰缅边境之战中,日军两个师团都是这样,穿越了此前认为无法穿越的边境丛林,突然出现在英军后方。一举攻克毛淡锦,从此掌握缅甸战局的走向。”俞济时却出言反驳。 何畏心里稍稍有些安慰,这个作战部署极其大胆,也极其冒险,中队从未打过,不对,是国民党不对从未做过,而红军却经常这样干。 “后勤补给可以解决,腊戌有大批物资,只要占领了腊戌,日军就可以获得后勤补充。”何畏又补充了句:“如果日本人决心再坚决一点。那就从新加坡抽调一支部队。在泰国集结,待进攻发起后,这支部队越过泰缅边境,与北进日军汇合。合攻腊戌。” 最后他又加重语气:“一切的关键就在腊戌,只要占领腊戌,日本人就全盘皆活,我军就陷入全面被动。” 新加坡是在二月底失陷的,新加坡的失陷标志英国在远东的威慑政策全面失败,整个,马来战役,英军丢尽了脸面,最后八万英军向不到他们一半,且陷入弹尽粮绝的日军投降,成为军事史上的一大笑料。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良久萧毅肃还是不相信的摇头:“这样长的距离,上千里路,这不可能。” “这是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太”俞济时说。 “不,这种可能性很大”庄继华这时开口:“日军最擅长的就是迂回作战,抗战开始以来,他们多次使用这种战术,南口战役,忻口战役。松沪战役,两次津浦路战役。他们都是这样这样打的。” “我不认为后勤有什么难的。”庄继华接着说:“除了士兵自己可以携带部分外,森林里到处是野菜,到处是食物,所以这方面不用担心。我也不认为他们会迷路,缅甸人会给他们带路的,所以,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这样说吧,如果我们的部署不变庄继华以结论性的语气说:“这个作战计戈将置我们于死的。所以我们的部署得变。”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面对众人:“何处长,我任命你为司令部代表。全权指挥东线部队,不错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师,但重要的是要发现敌人的行踪。我不担心他们直攻曼德勒。” “施少先”。施少先从门外进来,庄继华看着他说:“你从警卫营抽调一个排,跟随何主任去棠吉,保护他的安全,服从他的命令。何主任,凡是不服从命令的,你可以先斩后奏,出了事,我担着 何畏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就这样委以重任,他的犹豫被庄继华看出来了,庄继华走到他面前:“何主任,不要有顾虑,大胆行使职权,这一仗我们必须获胜。” 何畏神色有些激动,连龚楚都有些动容,他羡慕的看着何畏,他知道何畏一旦接受这个任务,将来就可能直接带兵,不再只是担任幕僚。 “请司令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不负司令厚望。”何畏郑重其事的敬礼然后转身就走,施少先紧跟在他身后。 “日本人是不是这样行动,我们还不知道”。庄继华又对众人说:“但我们必须进行调整,电令余程万军长,抽调新编四十六师到棠吉。从新四十四师调回一个旅驻守达西。所有调动都只能在晚上秘密进行。” “电告六十六军张军长,组织小分队,携带无线电台和向导,进入腊戌东部山区,搜索警戒,要时玄警惧日军偷袭。立即将腊戌的物资立刻后运国内,电告林蔚主任,从国内再调五百辆卡车,到腊戌运输 资。 “电告一零三军孙军长,缅甸战局危急,命令加快速度,务必在三月底赶到缅甸。” “告诉卢汉,加快速度,五天冉赶到曼德勒。” “此外,曼德勒的防务也要做出调整,陈明仁的新十六师向北移动,作为全军的预备队,预十七师向西扩展 随着庄继华的命令,曼德勒的中队开始悄悄做出调整,只有同古的戴安澜部纹丝不动,依旧在积极备战,整个城市被他变成了一座堡垒。 日军依旧保持着神秘的沉默。这种沉默让中国将领有些心寒。 史迪威在曼德勒碰壁后,他没有死心,转而飞到仁安羌与英军司令亚历山大商议,他在亚历山大那里再度获得支持,亚历山大明确表示,英国支持他的作战计戈从中东调来的部队可以投入这场反攻中。 “史迫威将军,大不列颠是不会放弃缅甸的,我们会为缅每战斗到最后一方。”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的亚历山大热情的对史迪威说。 仁安羌是缅甸著名油田,也是英军西撤的重要通道,英印十七师和第七装甲旅英缅第二师主力正在这里集结。 “从日军进攻缅甸开始,到现在贵队已经持续作战一个月,他们现在还能作战吗?”到曼德勒走了一趟的史迪威不再轻易相信英国人的话了。 “哈哈”亚历山大大笑:“将军。我曾经指挥过敦刻尔克撤退,在敦刻尔克我们丢掉了几乎所有重武器,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是空手回国的。可两个月后,同样是这些士兵。他们就出现在北非战场上,照样把德国人杀得血流成河 “这样吧,我把十七师交给您,这个师有近万士兵,另外还有四十多辆装甲车和坦克,您可以率领他们到曼德勒去,让中国人,大英帝国不会到下亚历山大十分慷慨,一下子就交出一半的兵力。 “将军,您看”亚历山大见史迫威还在将信将疑,便把他带到地图前:“我在仁安羌前,设立了三道防线。只要日军敢来,一定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 “亚历山大将军,您让我对缅甸战局重新有了信心史迪威非常高兴:“我想我们一起去曼德勒,与庄继华将军谈谈,协调我们的行动。” 对这要求,亚历山大当然不会拒绝。当天,史迪威与亚历山大同乘一架飞机,飞到曼德勒。 也就在这一天,沉默的日军不再保持沉默,仰光和勃固的日军同时开始行动。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七) 乍为日军缅甸总司令。..饭田祥二郎的心情比较轻松,占领“叽,缅甸作战的第一阶段成功结束;南进作战开始前,整个日军是很重视英队的,可南进一开始,英队让日军大为惊讶,他们的装备远远超过中队,可战斗力远远不如。饭田甚至认为他只需用一个师团就能占领缅甸,对缅甸的进军简直可以用轻松愉快来形容。 按照他的计划”占领仰光后,全军分成两路,向西追击英军。另北上攻占曼德勒,然后直抵中缅边境。 可在攻克仰光后,传来中队大规模入缅,领军的居然是支那将军,整个南方军,从寺内寿一到下面的师团长全部紧张起来。 南方军从统帅寺内寿一到下面的军司令使团长,全部都在中国作战过。他本人就参加过两次津浦路作战,不过他只是第一军的副参谋长,他亲眼目睹了几乎所有帝国名将在他的手下落马,骁勇的帝国武士大量伤亡。 可紧张之余,帝国武将们又萌发了击败支那将军的雄心,寺内寿一的办公桌上堆满了请求去缅甸的请战书,寺内寿一也非常重视支那将军出现在缅甸,特地从西贡赶到新加坡,同时把他招到新加坡商议下阶段作战计划。 在新加坡,寺内寿一仔细审阅了饭田祥二郎的作战计划,最后同意了他的作战计发”并为他增加了一个师团的兵力,要求只有一个,彻底击败支那将军,挽回皇军的声誉。 按照饭田的计戈”日军先在仰光勃固休整,待支那军在曼德勒集结后再开始行动。 从前线和情报机构传来的消息。支那将军还没有发现他的作战计划。支那军还在继续在曼德勒集结。“哟西。命令田中师团长必须在明天对同古发动进攻,三天内占领同古。”饭田祥二郎对参谋长十川汇报的各师团进军速度感到满意,部队的行动非常迅速。 为进攻缅中。饭田将部队分为两路,西路由五十五师团和三十三师团组成,由五十五师团师团长竹内宽指挥,东路由三个师团组成,十八、三十五、五十六,由十八师团师团长田中新一指挥。 饭田给西路的命令是消灭集结在卑谬的英军,然后乘胜追击,占领仁安羌。东路军的任务是迅速攻克同古。然后向平满纯进攻,击溃当面的支那军。 “阁下,支那军在同古有一个师,皇军用三个师团展开围攻,攻克同古应该没什么问题十川的神色却不见丝毫喜悦:“可支那将军会按照我们定下的计划。走吗?要是他发现五十六师团不见了,会不会起疑心?。 “缅东北人烟稀少,又是大遍原始森林,自古以来就难以通行,支那将军就算有怀疑,他也不能肯定五十六师团的去向,等他想明白,五十六师团已经到腊戌了饭田心里有些得意,他今天没有穿军装,一件宽大的和服罩在身上。盘膝坐在榻榻米上,说来也难为他的部下了。费尽心力为他找来这样一个榻榻米。 饭田的计划在攻克同古后发生变化。五十六师团将脱离西路,不再向平满纳进攻。而是北进入丛林。绕过棠吉,向北直扑腊戌,同时,为了迷惑支那军在缅东北的部队。寺内寿一将攻下新加坡的二十二师团。这个既是迷惑中队,也是为缅北作战准备的部队,一旦确定五十六师团越过南桑,二十二师团即越过泰缅边境,会同五十六师团一起向腊戌进攻。占领腊戌,集结在曼德勒的中队就被装入了的口袋。 饭田预计。一旦曼德勒的支那军得知腊戌失守后,必定向西北密支那方向逃窜,因此在攻占腊戌后,五十六师团将坚守腊戌,而二十二师团则继续进攻,抢在支那军之前占领密支那,彻底关上支那军回国的路。 十川心里对这个作战计划还是很支持的,这个计划极其大胆,但成功的希望很大,不过任何计刑都有弱点,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可是阁下。两个师团的后勤很难解决,如果攻不下腊戌,这两个师团就可能陷入绝境 “任何计发都是冒险”。饭田说:“支那兵书上有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就要有这种勇气。圣战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日军现在虽然连战连捷,可大部分理智的日军将领却认为日本是在冒险,同时与美英苏开战,这时日本国力根本无法承受的,更何况卜庞大的中国战场,所以在攻占新加坡后。军部内引见出和谈,让瑞士政府出面调解,与美英苏谈判。 对于后勤,穿插的两个师团完全寄希望于腊戌,根据情报,腊戌集中了大量物资,多得仓库都堆不下,支那人不得不随意堆放在腊戌的各处,在日军将领眼中,这些物资已经是战利品了,所以才没有对腊戌展开大规模轰炸。 “十川君,不用担心,我相信帝国武士会圆满完成任务的。”饭田说完后,走到琴前二优雅的琴声从房间里传出,外面站岗的士兵向这边望了眼,他们都知道这位司令官非常喜欢中国的古琴,每到心情舒畅时或烦闷时就会弹上那么会,至于什么时候是舒畅,什么时候是烦闷,他们就不清楚了。琴声很平和,幽雅,看来司令官的心情不错。正在士兵胡思乱想时。一个军官急匆匆走到门口。大声喊报告,士兵心中一紧,作为在司令部服役的士兵,他立刻判断出,情况不对。 果然,琴声忽然变得急促了。终于停下。从房间内传来饭田愤怒的叫声。 “八格!田中在做着什么!居然被支那人打了伏击!已经再三提醒他了,支那人已经占领同古,为何还被打了伏击!” 十,看着咆哮的饭田,心中同样很不解,很生气。田中新一报告。十八师团先头部队约一个中队。在同古以南五十公里处,遭到支那军的伏击,三辆坦克三辆装甲车被击毁,除十六名士兵外,其余军官士兵全部阵亡,支那军伤亡不详。 “告诉田中新一,三天内必须攻克同古,否则,军法无情。河边联队长记大过一次。”饭田忍住怒气命令道,十川立刻答应,这个处罚比较合适,提醒前线将领不要轻敌,又逼迫他们全力进攻。 田中新一心头也在冒火,作为前锋的河边东园是他最赏识的指挥官之一,作战勇猛又精明,在支那和苏俄作战中从未吃过亏,没想到这次在同古,还没正式交手,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电告各部,同古为支那精锐部队,各部前进时务必谨慎小心,提防敌人的伏击。”田中新一气恼的下令提醒部队。 名义上田中新一率领的是三个师团的部队,但五十六师团从仰光出发。还在路上,距离他们有两天路程,现在只有十八师团和三十五师团。三十五师冉还有一个联队留在了毛淡锦。 为了吸引中队的注意,饭田祥二郎下了大本钱,十八师团是最先投入支那事变的师团之一,参加过泓沪战役,两次津冉路战役,武汉会战,也是最先在马来半乌登陆的部队,这个师团原是四联队师团。后来改编为三联队师团,在南下作战前,又改回四联队师团。 除了十八师团外,五十六师团也是日军中的一支著名部队,号称龙师团,常年留守日本本土,配备有坦克队、装甲车队,虽然是三联队师团,可人数依然高达两万多人。这在日军中是非常少见的。 除了这两个强悍的师团外,饭田又给田中新一配备了两个**坦克团和一个重炮兵联队,以及第三飞行大队的六十多架飞机负责空中支援。 对当面的敌情,戴安澜有充分准备。从到达同古那天起,他就在加强同古城防。整个同古分新旧两个部分,仰曼铁路穿城而过,将同古分为新旧两半,旧城修有高大的城墙,是天然的防御工事,西塘河从城东流过,在城东与皮尤河交汇。构成一道天然屏障,其余三面均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戴安澜的新三十九师有三个旅。加上直属团工兵团防空团重炮团。以及配属给他的汽车团,总兵力有一万五千多人。到同古后,全师就开始构筑工事,戴安澜深知责任重大。因此每天都在各防御阵地上奔波检查,针对每个防御阵地进行攻防演练,查找漏洞,至到满意为止。城内,街垒林立,重要地段的楼房全部被打穿,构筑成火力点。 三月上旬,最后一支英军穿过同古向普洛美撤退,戴安澜即下令全城戒严,进入战时状态。此刻同古已经成为一座空城,除了中国士兵外。再无任何居民。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八) 止日军并不是戴安澜的命令,而是防守皮尤河大桥圳绷划刚的自作主张,在接到师部日军向同古开进的敌情通报后,立刻派出摩托搜索队会同缅甸华桥义勇军沿铁路按索,在同古以南三十公里处发现一处绝佳伏击阵地。.. 这里南面是一个小湖泊,北面有个小山包,密布树林,树林后面是块平地,公路距离树林不过四十米。北面居高临下,南面则无遮无,拦,整条公览无余。 这个搜索队长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他立刻向林远灼建议在此地设伏,伏击日军先头部队,林远灼亲自前去查看,认为可行,便抽调一个加强营,在夜晚秘密运动到此地埋伏。 这场伏击战打得干净利落,日军在缅甸的行动实在太顺利了,英军上触即溃,因此虽然日军至到同古有中国,但行动依旧非常大胆。 河边派出一个中队作为前锋,这支日军没有做任何侦查就大摇大摆的乘坐汽车前往同古,结果正好落入林远灼的伏击圈。 伏击战最大的战果不是消灭了一百多鬼子,而是缴获了一份日军的作战计和部署图,根据这份部署图,日军十八师团主攻同古,另有大约一个联队攻击东线毛奇,三十五师团攻击英军守御的普洛美,然后插向同古侧后,包围新三十九师,而五十六师团则是日军的总预备队。“啧啧,得给林远灼记上一功。”戴安澜满意之极的看着手上的这份情报,副师长郑亦浓和黄镇也点点头,戴安澜扭头对黄镇说:“立玄派人送到军部。” 然后又说:“根据这份情报,我们有必要调整一下部署,我们的正面是七七二旅,负责同古到前哨阵地鄂克春和坦塔堡的防御,这一线不用变,北面克永岗机场,原定放一个加强营,现在看来,需要加强,让蒙古大夫去;七七三旅与师部直属部队留守城内,坦克分队放在城外托坦。南阳车站由七八六旅旅长郭栓柱率两个团守御。” 这个蒙古大夫是新三十九师七八六旅的团长,是庄继华从长城带回来的,原是邓文部下的一个连长,他倒不是蒙古人,而是姓蒙名叫大夫,大家叫顺口了就变成蒙古大夫。 日军的行动计戈与戴安澜事先估计的相差不大,因此调整也不大,他很有信心在这里坚守一周,完成庄继华交给的任务。 “告诉全师弟兄,此战关系我远征军军威,关系我中华国威国内民众正急切的等待我们胜利的消息,全体将士须不怕牺牲,奋勇作战。若我阵亡,由郑副师长接替,郑副师长阵亡,由参谋长接替,各级官佐都必须指定接替者!” 首战告捷,新三十九师士气高昂,田中新一则怒火万丈,严令河边戴罪立功,河边东园也没想到进入缅甸后的第一场败仗就是他打的,耻辱感加上田中的命令,他亲自督率部队向新三十九师前哨阵地发起猛攻。 血与火的考验开始了,同古在爆炸声中化为废墟,新三十九师依托预设工事顽强抵抗,他们由此踏上名震天下的征途。 可在距离同古三百多公里的曼德勒,同盟国的将领们依旧在争论,缅甸一战究竟该如何进行。 史迪威与亚历山大共同到达曼德勒,不过亚历山大此刻的态度已经转变,他很有技巧的说服了史迪威,不进行反攻,而是在曼德勒组织一场会战,先挫折日军锐气,而后再反攻,对这个提议,庄继华也不想干。 “会战?怎么会战?亚历山大将军有何具体建议?”庄继华不得不拿出点精神来应付,他心里非常不耐烦,原来他也想在曼德勒与日军打一战,可何畏的建议却让他动摇了,这些天他想的是撤回腊戌,背靠国内,与日军会战,可又有些舍不得曼德勒的地形优势,正在犹豫中,可亚历山大的建议一出来,他立辫就想走。 “我们英军负责守御西线,我们沿伊洛瓦底江东岸的卑谬、阿兰谬、仁安羌布防,层层阻截,而贵军则在同古、平满纳阻击日军,然后在曼德勒集结重兵,对其中进行反击,必能重创日军。”亚历山大的神情有些傲慢,目光只是微微在庄继华身上扫了下,就转向史迪威。 随着亚历山大的描述,兵力配备,敌我态势,迅速在庄继华脑海里形成一副作战地图,英军全部集中在曼德勒以西,正面和东线都由中队负责。 在正面,他集中了新八军和口军,东线他放了六十六军的新二十八师守御棠吉、垒固,另外缅东广大地区只从新二十九师抽调了一个旅负责守御,兵力极为薄弱,实际只负责监视该地区。 而日军呢,从获得的情况来看,日军主力三个师团沿铁路扑向东吁,两个师团追击英军,按照日程计算,日 庄继华同时敏锐的意识到,一旦英军在西线战败,两个师团的日军就能扑向守在正面的中队的侧后,那时一旦日军按照何畏的设想偷袭腊戌成功,在曼德勒的远征军就陷入日军重围,要想逃出去,难如上天。 “可我听说卑谬已经失守了。”庄继华试探的问。 “不可能”亚历山大立刻否认,然后信心十足的说:“我没有接到这样的报告。对了,我们的总督府和总司令部要迁往眉苗,庄将军,曼德勒一战将是盟军在缅甸共同作战的第一仗,我相信,只要我们精诚合作,这一仗我们一定能获得胜利。” 庄继华微微撇嘴,精诚合作?你打得好算盘,自己放在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你要忽悠我一下,我这二十万大军可就全军覆灭了。 “我看这样,为了体现盟国之间的合作,我派两个师去西线,贵军调一个师到正面。”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还有,我要求全军归我指挥,亚特兰大将军、史迫威将军,你们俩位先去腊戌或者眉苗吧。” “不行,根据蒋介石委员长的命令,缅甸战区司令是我。”史迪威立刻表示反对。就在这时,李安定悄悄进来在庄继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庄继华徒然变色,阴晴不定的盯着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和史迫威有些莫名其妙。 “亚历山大将军”庄继华神情严峻,低沉着嗓音说道:“你网才说卑谬还在你们手中?是这样吗?” “当然”亚历山大神情微变,很快就恢复正常,庄继华啪的站起来,猛拍桌子,脸色的肌肉直发抖:“放你娘的屁,卑谬在两天前就失守了,你骗谁?!” 庄继华忽然变色,把史迪威吓了一跳。随后又被他提供的消息震惊了,卑谬失守不算什么,可关键是亚历山大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同盟合作,转眼间就被证明是在欺瞒。 庄继华拂袖而去,史迪威心里失望之极,待中官都出去后,史迪威低沉着嗓音问:“为什么?” 亚历山大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庄将军可能误会了,我确实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报告,不过,史迪威将军,我们应该联起手来,把这些黄种人赶上战场,别让他们躲在后面。这个世界应该是我们白种人来制定秩序。” “可你很清楚,在缅甸没有中国人,我们不可能守住缅甸。”史迪威几乎是喊出来的,他的嗓音因愤怒在发抖:“缅甸可不是敦刻尔是” 亚历山大站起来,颀长的身体,军装笔直贴身,铜纽扣闪闪发亮,他爽快的笑笑:“将军,我们应该再与他谈谈,曼德勒会战是可行的。” “你认为他还会相信你的?”话虽如此,史迪威还是起身去找庄继华。 庄继华出门后就直奔作战室。俞济时和萧毅肃看到他怒气冲冲的进来,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庄继华把事情告诉了他们,俞济时和萧毅肃都感到非常不解,他们不理解亚历山大为何要这样作。 “现在已经清楚了,亚历山大的目的就是想用我军掩护英军向印度撤退。”庄继华愤愤不平,他的心情糟透了,曼德勒会战还没开始就不能打了。 “电令卢汉,五十八军停在腊戌”庄继华决定撤离曼德勒:“卢汉接任腊戌守备司令,新三十一师配属五十八军驻防孟杰,张输将军率六十六军军部和新二十九师向景栋移防,负责监视缅泰边境日军。” 这下六十六军算被彻底拆散了,三个师,一个划归远征军总部直接指挥,一个配属五十八军,张枪心里一边骂着一边率领六十六军军部和新二十九师赶往几百里之外的泰缅边境的景栋。 “那曼德勒会战不打了?”俞济时有点意外,连声问道。 “不打了”庄继华径直走到地图前:“同古怎么样了?” “戴安澜报告,他们已经放弃警戒阵地,退守鄂克春和坦塔堡。”萧毅肃报告说。 “告诉他们原定任务不变,继续坚守同古,掩护曼德勒物资转运。” 从仰光撤出来的大批物资还集中在曼德勒,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抢运,还有大批物资滞留在曼德勒,此外,为了让腊戌有更多的时间备战,也需要戴安澜在同古坚守。 “良祯,你立刻去腊戌,把我们的计利转告卢汉,妈的,这些英国佬,想让我们为他们流血,没门!”庄继华想起亚历山大那副嘴脸,心里便忍不住涌起一股恨意。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二节 初战(九) 文革,校长也属意晏德勒会战六“俞济时小心聊兆诺洞,他心里有些发愁,蒋介石前些日子来电。建议他们利用曼德勒的有力地形,在这里组织一场会战,挫挫日军的气焰。 “我们现在首要的是保存军队。把情况给校长说清楚,校长自然能理解。”庄继华皱眉说道,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指挥,不过蒋介石的语气温和,没有直接下命令,这也是对庄继华,要换别人,恐怕他已经跑到缅甸来视察军队了。 “那史迫威那里怎么答复?”萧毅肃问。 “不管他。 。庄继华犹豫下才说,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付亚历山大,却不能这样对史迪威,毕竟美国中国最主要的支持国。 与同古的联络保持通畅,戴安澜每半天发来一次战报,在达西的余程万也紧张的关注,由于担心戴安澜被围,他下令从平满纳的新四十四师抽调一个旅前出到谬拉以北,随后又向庄继华报告,要求到平满纳指挥。新八军暂时由副军长兼参谋长石观酒指挥,庄继华也同意了。 “棠吉又叫东枝垒固有没有发现敌情?” 棠吉在同古北侧后,垒固是缅中靠近泰缅边境重地,新二十八师负责守御这块地区。 “何主任来电,没有发现日军踪迹。”萧毅肃说完后。又提醒道:“要不要把我们最新部署电告何主任?。 “不要发电报,派人去。”庄继华点头:“电报并不保险,告诉何畏,如果棠吉受到日军攻击,必须坚守三天。另外物资必须迅速后运。不能有丝毫耽误“吕厚德来了吗?。庄继华扭头问,吕厚德原是后勤部云南分站总指挥,庄继华这次把他也调入远征军。负责后勤事务,让洪君器另外派人来接替他。 “没有,他到平满纳去了龚楚答道。 “他去平满纳做什么?”庄继华皱眉问道。 “英军在平满纳有两个物姿仓库,据说仅大炮就有五百门,还有大约两万桶汽油柴油,他赶过去。”龚楚说。 “这里的物资必须尽快抢运。日军就指望这些东西了。”庄继华说:“龚副参谋长,这事由你负责。你可以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庄继华说完写下一张手令交给龚楚,龚楚接过来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正与进来的史迪威和亚历山大相遇,他停顿下,让过他们后才出去。 “庄,我想我们可以再谈谈。”史迪威说:“亚历山大将军刚才与前方联系过了,卑谬确实失守了,在此之前他没有接到报告,是胡敦参谋长处理的。” 庄继华冷冷的看着他们,史边威神色严峻,亚历山大依旧保持着他贵族式的傲慢,手里拿着根精心雕琢的拐技。 “庄,我很抱歉”亚历山大的神情根本不像道歉的样子:“我希望把这件不愉快的事尽快忘掉,我们必须在曼德勒挡住日本人。” “曼德勒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我军到缅甸来,目的就只有一个,,消灭日本人,可是从入缅开始,贵国就设置了重重障碍,导致我军现在还未全部集结完毕,而现在我发现。贵国没有信心保卫缅甸,你们想的是如何尽快撤到印度,让我军吸引日军进攻,承担全部压力。所以我已经下令取消曼德勒会战,我军部队将逐步北撤,我在这里正式通知你们。” 庄继华神情严峻,现在他不打算与史迪威绕圈子,更没打算给亚历山大面子。史迪威顿时有些失态,他急速冲前几步。 庄,曼德勒会战是盟国协商好的,你不能就这样取消了。而且我是中国战区参谋长,没有我的同意,曼德勒会战不能取消”。 “史迪威将军,我一直很尊敬您,但这个命令我不能执行,我的部队还散布在滇缅公路沿线,而运输力量根本不足,还有,英国方面承诺的空中掩护在那?再说英队,我们沿途已经见了不少英队你能看出他们有作战意志吗?五万人守仰光,居然只守了两天,这样的军队能作战?”庄继华的中气很足,声音比史迪威还大。 庄继华这一发怒,史迪威反到冷静下来,他和亚历山大互相交换个,眼色,亚历止大没有计较庄继华对英军的看法,他平静的推推金丝眼镜:“庄将军,我们在前期作战中的表现的确不好,但现在不同了,我军经过整顿,士气已经完全恢复。官兵现在渴望一战,洗刷耻辱,至于贵队,据我所知,贵队有两个军已经抵达缅甸,第三个军的主力也全部进入缅甸,如此我们就集中了二十万部队,完全足以在曼德勒一战。” “在曼德勒?”庄继华冷笑声:“我们到这里就是来作战的,亚历山大将军,我想先问问你,贵国承诺的空中掩护什么时候能到?还有,您打算怎样指挥贵队?” 亚历山大沉凝很遗憾,皇家空军现在夭力支持缅甸作战,皇家灿军工要力量在欧州,不过,陆军的使命就是在的面上消灭敌人,没有空军同样可以消灭敌人。” 他站在那里很有气概的挥动手杖,语气铿锵有力,若不是已经看清了他们的底细,庄继华恐怕也会真的以为英国人想在这里认真与日本人较量下。 “同古来电”萧毅肃从一个参谋手中接过电报,然后向庄继华报告,庄继华头也没回的就说念,萧毅肃拿起电报:“午后同古全线继续激战,日军十八师团以两个大队在飞机坦克掩护下,分别向鄂克春鄂克春和坦塔堡进攻,我军依托预设阵地坚决抗击,击毙日军两百余人;另有约两千日军绕过猜克春向克永岗机场进攻,被七八六旅蒙团击退。余率领师部继续在城内,我军伤亡不大 “庄将军,您的部下还在作战,您就准备撤退,准备逃跑,你对得起你的部下吗?” 史迪威现在非常悄怒,此亥的庄继华不再是南京徐州那个指挥若定。英勇顽强的统帅,而是个畏敌如虎,胆小如鼠的将领。 “多”。庄继华轻哼一声就要反击。俞济时担心把关系弄愕太僵,连忙插话:“史迪威将军,亚历山大将军。既然是联合作战,我们想知道英军的部署。” 俞济时这一插话,让亚历山大和史迫威产生个错觉,庄继华刚才的怒火只是故作姿态,最终目的还是抬高价钱。 “卑谬已经失守,不过我军还在阿兰郎、约克塔波,奥帮威、沙斯克。勿外、东敦枝,还有仁安羌,设立了三道防线,最后的主阵地设在乔克巴当,经过三道防线的消耗,我们在乔克巴当就能狠狠的教刮下日本人。”亚历山大显得很有信心。 庄继华就要开口反对,俞济时连忙说:“既然如此,贵国打算投入多少兵力?” “四个师,还有一个师正在赶来的路上,总兵力大约十万人,如果十五师能及时赶到,总兵力能达到十二万亚历山大信心十足:“我已经撤换了一批胆小懦弱的军官。士兵们在新军官的带领下,斗志高扬,正等着日本人来 庄继华有些纳闷,这英国贵族说谎话怎么张嘴就来,看来这是贵族必备素质,什么斗志昂扬,卑谬没怎么打就丢了,日军从缅甸出来,仅仅用了四天就攻克卑谬,四天,连行军带作战,走了五百多公里,真不知道这士气是何等高昂,才能让日军打出这样出色的战绩。 俞济时庄继华,冲他使个眼色。意思很清楚,让他随便说两句。把这两人糊弄走就完了,至于怎么打,咱们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到时候谁卖了谁还不定。 没想到史迪威会错意了,他扭头时亚历山大说:“前段时间的作战证明,胡敦将军的能力不足以指挥这样大的战斗,您能亲自指挥贵队吗?” 按道理亚历山大是史迪威的上级。史迪威只是远征军的总指挥”亚历山大是整个缅甸盟军的总司令,可现在情况不同,英国人想要达到他们的目的岭须借助史迪威的力量。 “史迫威将军,我将亲自前往前方指挥部队,我们一定能把日本人挡在乔克巴当以南。”亚历山大毫不犹豫的答道。 史迪威立刻趁热打铁,热切的看着庄继华:“庄将军,亚历山大将军的话您已经听见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阻碍我们在这里教日本人?。 庄继华史迫威又亚历山大。心中十分无奈又十分愤怒,他正要反驳,忽然他从亚历山大脸上看到一丝得意,心念电转间,他明 。 “该死的英国佬,原来你在这里给老子下套呀。”庄继华徒然间想通了,为什么亚历山大一再坚持的原因。这小子认为只要他坚持会战。那么无论怎样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若真的发生会战,英军在西线。随时可以撤往耳度,留下中队与日军交战,丢失缅甸的责任由史迪威承担;反之,若庄继华坚决反对会战,那么英军也就顺理成章的撤往印度,丢失缅甸的罪人就是庄继华。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吃亏。 庄继华在心里冷笑下,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义了。“既然这样,我同意在曼德勒与日军会战,不过,我希望亚历止大将军能亲自指挥英军,以将军的威名定可振奋士气。只要你们能守住西线,我们就能守住正面和东线。我的司令部就设在曼德勒 史迪威终于松口气,亚历山大心中得意,他郑重其事的说:“请庄将军放心,我将亲自指挥英军,挽救缅甸局势。” 昨天临时有事,来不及更新,今日补上。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一) 炸弹在地面爆炸,整座城市笼罩在烟雾中。..没等硝烟散去,日机带着呼啸又从高空扑下来,机身轻轻一抖,又掉下来一串炸弹,在地面上冒出成遍火光。 “呸呸。”戴安澜抖抖身上的泥块,用力吐出一口唾沫,抬头正渐渐远去的日机,恨恨骂了句。参谋长黄镇也从隐蔽处跑来,他的头上带着顶德式钢盔,脸上被硝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 看到日权远去,从废墟里钻出一群群士兵,他们开始在废墟间寻找伤者,呼喊声从各处传来。 “机场怎么样了?”戴安澜没管这些,他盯着地图,没有抬头就问。 “蒙古大夫还在坚守,攻击他的小鬼子有一个联队。”黄镇用衣袖抹抹头上的汗水,喘口气说道:“师长,七八六旅报告南阳车站受到攻击,好像是三十五师团。” “三十五师团?”戴安澜心中一惊,从战前得到的消息,三十五师团是攻击普洛美,难道普洛美这备快就丢了?他立刻问道:“军部有没有情况通报?” “还没有。”黄镇说。 战斗已经打了三天,日军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但戴安澜足以为他的部队自豪,这支他苦心练的部队没有给他丢脸,除了主动放弃的警戒阵地外,他们在数倍敌人的攻击下没有丢失过一寸阵地。 三天里,同古四周战火弥漫。日军三面猛攻,从正面的鄂克春和坦塔堡,到左翼的克永岗机场,再到右翼的英登,全部陷入激战中。 现在三十五师团过来了,说明普洛美很可能失守,三十五师团直接从普洛美插向南阳车站,目的很清楚,就是要把同古守军全部包再歼灭在同古。 “把这个情况向军部报告,告诉郭胡子,南阳车站关系到我军后路,全军安危,不能有失。”戴安澜神色严峻,语气十分严厉。战前。他把七八六旅的两个团放在这里,就是提防英军忽然溃败,日军从普洛美打过来。 不过,情况现在越来越危险了。东线日军全军扑到同古,日军总兵力是他们的四倍有余,而他们的任务还有四天。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传来,戴安澜抬头听听,爆炸声从东面传来。不用问就知道这是日军在对前哨阵地鄂克春展开新一轮进攻。 “妈的!小鬼子的炮弹挺多。”林远灼趴在掩蔽部的观察口上,望远镜里一遍烟雾,根本看不清阵地上的情况。他气恼的返身抓起电话。冲着话筒大声叫:“彭老三。前面还有多少人?” “营长已经带人上去了,我是副营长黄印功,团长,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全营伤亡已经达到半数。团长。给我们点人吧!”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嘈杂。 “谁让他上去的!叫他下来!你不要叫苦!用心组织兵力,把鬼子打下去!”林远灼放下电话嘀咕:“人。我还想要人呢。” 现在他手上的预备队就剩下半个直属连了,这是他留到最后时刻进行反击的,其余的全填进去了。 “鬼子上来了。”参谋长叫到。林远灼赶紧抓起望远镜到观察口。 望远镜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鬼子的队形,参谋长骂道:“又是波浪队形,这小鬼子就是记吃不记打。命令炮兵准备射击。” “先别忙。”林远灼连忙制止。团属炮兵连总共只有十二门力迫击炮和六门轻型榴弹炮,可在三天的战斗中榴弹炮已经全部损失,,力迫击炮也只剩下八门。 “小鬼子的炮兵观察哨挺厉害,先等等,让营属炮火先开火。”林远灼说到这里停顿下:“让警卫连准备,彭老三那里恐怕够呛。” 此剪的彭老三已经冒着冲进阵地战壕里了,这说是战壕,其实也就是一个弹坑,阵地上的战壕早就被炸断几次了,士兵们已经不想再恢复了。他们也不想再挖防炮洞,这防炮洞都快成活坟墓了。 这块阵地前后已经填进来两百多人了,他的营除了营部的几个卫士外,再无其他人了。 “上阵地!鬼子上来了!” 他才冲进阵地,炮击就停止了。士兵们从各处纷纷爬出来,扑到战壕里,吼叫声在阵地上响起,随后就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枪栓声。 “王烟灰!王烟灰!不要开枪!不要开枪!等近点再打!”彰老三在阵地上大吼。 “报告卓长,连长毛经牺牲了。”一个上士跑过来在旁边答道,彭老三扭头问:“现在连里还有那个军官?”“没有了。”上士的头上裹着绷带,猫腰站在他面前。 “那好,听我指挥!”彰老三心阵阵发紧,前后投入两个连的部队。军官居心一部战死,现在军衔最高的居然只是卜敌人越来越近,“万岁””从对面传来一阵呐喊,随后日军开始狂奔,“神枪手”。彭老三手举起来,敌人进到两百米左右时。猛地往下一挥:“射击”。 “啪啪”子弹稀疏的响起。正在挥动指挥刀的军官和掌旗兵随即倒毙,可日军冲击的脚步丝毫未停。 “轰!”炮弹在阵地上爆炸。 “迫击炮,轰掉它彭老三看到在队伍中的几个日本兵架起掷弹筒,向阵地轰击。 “机枪林击!” 马克芯和捷克式暴豆般的声音立刻响起,几条火龙向敌群扫去。奔跑的日军立刻倒下一遍,剩下的随即卧倒在地上,双方展开对射。 “轰!轰!轰”。 重机枪阵地上腾起一阵烟雾,马克芯声音消失了,匍匐在地的敌人登时一跃而起,刺刀散发着寒光。彰老三急了,带着卫士冒着弹雨冲到重机枪阵地上。 阵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五六具尸体。马克芯机枪歪到在一旁,他二话不说,将机枪扶起来:“上弹!” “嗒嗒嗒嗒!”马克芯恢复了欢叫。冲击的日军顿时被压下去,一阵猛烈的炮火在日军后面爆炸,彭老三就知道这是团属火力在支援。 “把压下去!” 机枪在疯狂的叫嚣,挡板连续发出几声扑扑响,这是打过来的子弹被弹出去,日军的火力又集中过来,连续几发炮弹在周边爆炸。 “转移阵地彭老三说完迅速收拾机枪,拖着机枪迅速转移,没等他们走多远,几发炮弹就在机枪阵地上爆炸,冲击波将他们掀到地上。这不是掷弹筒的炮弹小鬼子拼命了,彭老三在昏迷前闪过一个 。 河边东园确实急了,对面的阵地就像块铁,任凭他怎么攻击,就是巍然不动,三天里,上万枚炮弹砸在他们身上,近千帝国武士血染疆场,却无法撼动中国人的阵地。 “八格!八格!”帝国武士又退下来了,河边气得乱骂,他一直崇拜家族中那位在卢沟桥打响第一枪的堂兄,正是有了这一枪,帝国伟业才顺利展开,征服支那,征服南洋,将英美赶出亚洲,建立大东亚新秩序。 为了建立功勋,他特地走后门。请在陆军省的堂兄河边四虎想办法把他从关东军调到南方军,他率部横穿整个泰国,穿越泰缅边境的原始森林,追杀英军到这里。他完全没想到,一贯懦弱的支那人居然比英国人还难打。 “阁下,我们再组织一次进攻,将桥本大队投入进攻,一定能打垮支那人。”参谋长松原建议道,他已经发觉对面阵地上的火力比上次又弱了很多。 “不,帝国武士的生命是珍贵的。”河边挥手:“让炮兵开炮说完后,他搬了把马扎,坐在掩蔽部外的一个隐蔽角落:“两个时。我不信这些支那猪还能活下来。快,快,开炮。开炮!” 炮群再度喷出火焰,阵地再度被硝烟和血雨笼罩。 夜色渐渐降临,炮声依旧未息,不过有经验的将领都知道,今天的战事已经结束,日本人只是在发泄一无所得的怒火。同古城内,指挥部内,几盏马灯让这个狭小的空间灰暗不明,戴安澜眉头深皱听着黄镇在宣读一天的战报。 “林团长报告,今天击退日军进攻六次,部队伤亡过半,消灭日军五百余人。蒙大夫报告,击退日军进攻八次。下午日军新增援一个大队,攻势极为猛烈,我军伤亡超过六成,南阳车站郭旅长报告,已经确认进攻日军是三十五师团木村联队,今天击退日军进攻五次,击毁坦克十二辆,装甲车九辆,城南肖旅长报告,刃” “木村还没受到教,居然还拿坦克来进攻。”郑亦浓冷笑下,笑声中充满嘲讽,说来日军的坦克主要还是缴获英国人的,他们自己的坦克主要投入到苏俄战场了,能到缅甸来的极少,不过他们在此前的追击中缴获了不少英国人扔下的坦克装甲车。 可是在同古进攻中,坦克却遭到重大打击,几乎所有投入攻击固定阵地的坦克都被中队摧毁,十八师团和三十三师团现在已经很少用坦克来进攻固定阵地,这个木村联队网来,还不知道其中厉害,居然投入大批坦克来进攻坚固阵地。 但这是个极坏的信号,日军已经将新三十九师视为大敌。投入全力进攻。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二) ,我们坏要在泣甲待二天”戴安澜思索着说,连续四次”巩斗已经出乎他的意料,新:十九师力敌三个师团,三天时间里双方激战连场。..新三十九师虽然是守势,但场面上却丝毫不落下风,在最初时段,双方还展开炮战,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能再这样硬顶了,林远灼那里已经没有力量了,让他撤过河。我们的目的是迟滞日军,不是死守戴安澜下决心了:“命令林远灼今晚过河,告诉他,不准丢下一个伤员然后抬头望着指挥部里的所有人:“从明天开始,我们间坚守城内。” “另外蒙古大夫那里是死守,不能有丝毫遗漏。 当天晚上,新:十九师连夜开始调整部署,西当河以东部队连夜过河撤进城内,戴安澜从师部直属团中抽调一个营连夜增援克永岗机场。 平满纳,同古激战让这座小城充满紧张气氛,城内的居民同样遁逃一空,设在城北教堂的新四十四师师部内气氛更是紧张,参谋军官进进出出,不断把前方后方的消息传到作战室。 作战室内灯火通明,安静无声,大幅作战地图挂在墙上,同古附近敌我态势分明,一群高级军官围绕在余程万身边,面上都有焦急之色。 “军长一个参谋兴奋的冲进屋内:“司令同意我们的计划了。” “好”。余程万立刻转身面对众人:“沈师长,你率领师部和三六四旅留守平满纳,三六五旅陆旅长,你率领三六五旅从拔贡左侧发起进攻,三六六旅叶旅长,你率部从拔贡右侧发动进攻,先收拾三十五师团,减轻南阳车站的压力。另外,为了确保平满们的安全,我已经下令从四十六师团抽调五七三旅到平满纳,以增强平满纳兵力。” “诸位。按照司令部署,这一仗之后,我们就要撤离曼德勒,所以全军上下要振作精神,不能有丝毫懈怠。” “是”。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诸将轰然答道,随即就迅速离开。 史迪威坚持,亚历山大煽风点火。庄继华只能郁闷无比的答应在曼德勒会战,可答应归答应,却没有一点向下部署,所有部队还是按原有部署在行动,五十八军停留在腊戌。并开始在腊戌四周构建工事,一零三军先头部队鲁瑞山的二七四混成旅在腊戌登上火车,孙立人率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已经抵达碗町。不过庄继华命令他们停留在腊戌以北地区,不再到腊戌,以作为腊戌会战的预备队。 可庄继华的小动作很快被史迪威安觉,美国人在中国每个师都派有联络官,这些联络官都配有电台,远征军各部情况都及时反馈到史迪威那里。 史迪威找到庄继华询问为何五十八军和一零三军在停留在腊戌,庄继华也没想过要瞒过史迪威,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只好借口运力不足,两个军被迫停留在腊戌。 “心,绝对不是,上次列车过来时,就是空车,而且他们已经在腊戌构筑防御工事,庄,你没想过曼德勒会战。”史迪威心中十分愤怒。不过他还是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倔强的望着庄继华。 “你过滤了,史迫威将军”庄继华现在还不想揭开底牌,也不想与史迪威撕破脸:“一零三军和五十八军从湖北过来,走了几千里路。士兵十分疲劳。必须休整后才能投入战斗。不过,为了及时参加会战,我已经抽调一零三军下属的混成旅紧急赶赴曼德勒。您放心,只要亚历山大能守住西线,其他的问题就交给我。事实证明,您在缅甸也只能依靠我们中队,新三十九师在同古已经阻击日军五天了,他们面对的是四倍于他们的日军,他们取得了毙伤日军五千多人的战绩。这是英军从未取得过的战绩 “我从未瞧不起中国士兵,但英勇的士兵应该由英勇的将领来统帅史迪威冷冷的说:“为了加强曼德勒正面的防御力量,我与亚历山大将军商议了,他从英军中抽调一个加强旅到曼德勒正面”。说到这里他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就补充了句:“由我直接指挥 看着他的背影,庄继华心中冷笑,芒个加强旅,一个加强师都没用,亚历山大这是在推你下崖,曼德勒会战这个坑,你肯跳,老子可不愿。 史迪威出来便给蒋介石去电。直接要求调走庄继华,蒋介石惊讶之极,连忙给庄继华来电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庄继华接到电报后,心中暗骂,可也没办法,只好去电,把自己对缅甸战局的发展,以及英军的状况,向蒋介石说明。到由报后,把何应钦白崇禧陈诚叫到黄山官邸商议。咀愕删白什么事后,一时间都有些沉默。从三个人与庄继华的关系来看,三人都不怎么亲厚,可三人之间又各有利害关系。因此这个言就不好发。 沉默良久,白崇禧才说:“文草在前方,我以为他的判断不会有错。再说,委员长也说过,要警惕英国人,我看还是让文革灵机处置。” 这段沉默里,白崇禧把何应钦陈诚的心思摸清了,在他看来,这是黄埔内耗,他只要守住立场,不的罪庄继华就行。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陈诚说:“委座也说过了,要与美国人搞好关系,史迪威既然主战,我们若坚持反对,势必让盟国看轻我们,况且远征军出国门,民众踊跃欢送,现在一仗不打,就退回国内,这各方面都不好交代。” 陈诚与庄继华有暗地里的竞争关系。至少他是这样看,原来他推荐罗卓英出任远征军总司令,可蒋介石任命了庄继华,这让他有些失落,现在庄继华惹怒了美国人,对他自然有好处,因此他坚持应该在缅甸好好打一仗。 “临阵易将,兵家大忌”。何应钦听出陈诚有走马换将的意思,连忙阻止,虽然他比不上陈诚所受信任。可他隐隐把庄继华当作盟友,而且何系的关麟征出任苏鲁战区司令还是庄继华力荐,现在他要投桃报 了。 “况且,文革,也没说不在缅甸作战,他选定的战场在腊戌,腊戌是后方重要支撑点,我军后勤的咽喉要道,绝不容失,此外,如果在曼德勒会战,日军的全部力量就会压在我军身上,而在腊戌,日军顶破天只有三分之二,也就是七八万人。而且后勤线漫长,正是我军袭击的目标,因此在腊戌,我军要主动得多。” 何应钦的分析让蒋介石频频点头。他知道这几支远征军都是庄继华花了大力气练装备的,堪称精锐。特别是一零三军,这支部队经过徐州枣阳武汉会战的洗礼,已经成为中国第一流的精锐部队。 腊戌的重要性二蒋介石非常清楚,他也数次电告庄继华,必须加强腊戌的守备,对庄继华将六十六军放在腊戌也表示赞同。 但在蒋介石心中,还有一个因素,美国,史迫威的电报让他感到,庄继华与美国人的人关系已经到了破裂边缘,如果任凭发展下毒。将影响美国对中国的军事和经济援助。 “娘希屁”。蒋介石心中暗骂史迫威多事,没等他说话,陈诚又开 了。 “按道理,仰光失守后,缅甸作战就失去意义,我们现在有川藏公路。这条公路已经修到中印边界。今年便可通车,所以反攻仰光就没那么多必要,如果在中缅边界地区打一仗。挫挫日军的气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诚心思转动极快,见蒋介石明显赞同何应钦的意见,便立刻转变了观点。蒋介石想了想便说:“美国人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我们现在端的是美国人的饭,不能把他们得罪太厉害。这样。我去缅甸,协调下他们的关系 “委座还是不要去,悔甸现在情况非常混乱,现在去不安全陈诚立玄表示反对。 可白崇禧却表示支持:“能说服文革的恐怕只有委座了,他这样硬顶下去,势必影响两国关系,委座去。既表示对我们重视缅甸战场,又能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上上之策 能让陈诚吃瘪,何应钦理所当然要加把火,他也立刻表示支持:“健生说得没错,盟国将缅甸发入中国战区,委座是中国战区统帅,视察缅甸战区也是彰显国力的体现。也对夫人的美国之行有所帮助。” 陈诚心中暗笑,他是故意反对的,这样的反对意见即使不被采纳,对将来也丝毫无损。 宋美龄是三月中旬去的美国,这次访美与前次大不相同,还没离境。孔祥熙就从美国来电,罗斯福总统非常欢迎宋美龄访美,将邀请她到白宫做客,美国国会也会邀请她去发表演讲。 所以蒋介石极为看好宋美龄的这次访问,他希望宋美龄能说服罗斯福。更加重视亚洲战场,将援助中国的物资提高到每月五万吨。 手下三员重将的心思,蒋介石没有留意。得到何应钦和白崇禧的支持。他便下决心了,立刻命令空军准备飞机,同时电告庄继华和史迫威到腊戌会面,他将在第二天便飞到腊戌。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三) 卫蒋介石第二天没有能启程,在缅甸作战的同时,日众女”脓谤军也同时在中国境内发动进攻。.. 支那派遣军制定了两个作战计划,在华北调动了五个师团对翼察战区发动三路围攻,重点是察哈尔地区的八路军;而武汉的十一军制定了进攻长沙的计戈 对华北,蒋介石可以不管,那是功的事,但长沙他不能不管。薛岳对长沙保卫战的构想是诱敌深入,四面围攻,为此调动了九战区的全部精锐部队,二十军、七十四军、第十军总兵力三十万,同时蒋介石又命令鄂西和五战区进行策应。李宗仁指挥四十九集团军和三十三集团军在五战区发动攻势,牵制日军行动。到现在这场战役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日军攻抵长沙城下,守卫长沙的第十军,在三面被围的情况坚守苦战,而在外围,二十军、七十四军等部队正从四面包围过来。 “校长真是多事,来这里做什么庄继华嘀咕道,敢这样抱怨的将领不多,旁边的萧毅肃似乎没有听见。 “同古已经坚守六天了,但平满纳的物资还没有运完,龚副参谋长报告,至少还需要三天时间。”萧毅肃看完手上的报告后说。 “问问戴安澜还能守几天?”庄继华思索下说,现在同古发现的日军番号只有三个师团,五十六师团还没出现,这让他很担心:“毛奇发现日军没有?。 “没有萧毅肃说:“何主任派了四支搜索队,在毛奇、垒固一带拨索日军,目前还没有发现日军的踪迹。” “宋云飞、赵汉杰呢?”庄继华不相信日军就这样老实,只是沿着铁路线进攻。 宋云飞和赵汉杰在敌后活动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们作战远比国内少。泰缅边境一线只有少量泰国部队,这些部队根本提不起那些特种队员的作战,而且也没有什么作战价值,日军的后勤线直接从仰光到同古,这条运输线上,日军兵力雄厚,几乎无从偷袭,不过他们还是设法打了几仗,炸毁了几座铁路桥,致使铁路运输中断,但这里的公路运输同样便捷,对日军的影响不大。 “没有”萧毅肃想了想,他略微犹豫下建议道:“司令,要不,我们赌一把 “什么意思?。庄继华疑惑的抬起头。 “南缅都是平原,人口稠密。宋云飞他们在这里的价值不大,不如将他们撒到缅东丛林。如果日军要攻击腊戌。那必定经过棠吉附近。不如把他们放在这一带。” 庄继华明白萧毅肃的意思。缅甸人厌恶英国人,连带拖累中队。他们大部分支持日军,认为日军是缅甸**的希望,宋云飞他们在这一带人烟稠密的地区活动风险很大。 “好,就按你说的办,电告宋云飞赵汉杰,北撤,到东枝附近待敌。另外,让林主任和纪副主任过来。”庄继华点点头,蒋介石要来缅甸,这个新情况让他很重视,按他对蒋介石的认识,他很可能屈从美国人的要求,如果这样的话,他将非常难办,必须采取措施让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出了作战室,印度洋吹来的风,带来阵阵花香,现在正是缅甸繁花盛开的季节,缅甸,这个佛教盛行的国家,同样也是个爱花的国家房前屋后,都种满了花,曼德勒被包围在花的海洋中。 旁边的院子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让这里的紧张气氛略有松弛,庄继华停下脚步,望着那边,他听出是谁的笑声,心念电转间,便有了主意。 纪妃香和林月影也同样被编入远征军总部,庄继华把他从五战区带回来的老部下又带进了远征军,不过她们的工作同样起了变化,不再负责宣传工作,而是负责与盟军联系,林月影担任联络室主任,纪妃香担任她的副手主要负责联络英军。 首先看到庄继华进来的是纪妃香。她面对月亮门,连忙示意林月影和旁边的两个青年军官,几人立正向庄继华敬礼,庄继华看上去心事重重。有些不耐烦的点头示意,几个人心中一震,以为打搅了那边,纪妃香冲林月影眨巴下眼睛,转身就要走。 “林月影和纪妃香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庄继华沉声说道。男军官们立玄散去,林月影和纪妃香则上前两步,站到幕继华身前。 庄继华上下打量她们,开口语气就不善:“你们这成什么样子,同古新三十九师弟兄正与日军苦战,余程万军长已经率领部队增援上去了。六万日军压上来,我军正处在危险之中,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玩笑,让盟国朋友和那些记者们看见,会有什么后果。” 林月影心中一颤,她有些纳闷。庄司令今天是怎么啦,在南京那么紧 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胁则讨玄。他都从容不迫。随意开玩不严苛部下。她知忠刚看着庄继华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司令。”纪妃香伸伸舌头。 “你现在是战士,这种小孩子动作以后最好不要有。” 纪妃香没想到居然遭到庄继华严厉的批评,看来今天司令的心情非常糟糕,她立刻在猜测是什么事让庄继华的心情变得这样糟糕。 “林月影,美国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庄继华问。 “有,史迪威私下里在联络英国人,缅甸总督史密斯前来拜会过他。此外,他接受了英国随军记者罗根的采访。”林月影答道。 庄继华皱起眉头,心中略有些不满,这样的情况等于没说,林月影立刻转变口气:“他在接受罗根采访时,对您大加指责,认为您无心在缅甸作战,根本无视他的作战计划。 “他的作战计发”他打过多少仗。”庄继华冷笑声:“反攻仰光,我们有哪个实力吗?英国人一心想逃回缅甸,亚历山大说什么两个英国师正在前幕增援,可我接到的情报,整个印度没有一兵一卒,甘地阿三拒绝与英国人合作,正号召印度人不要当兵,天知道那两个师在什么地方。” “那亚历山大为何还把一个加强旅调到我们的防区?”林月影有些好奇,这些情况她非常清楚的,那些英国人似乎没有保密意识,这样的情报张口就来,而且显然纪妃香也知道。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向庄继华报告。可现在她能确定,不需要再报告了。 “英国人打的好算盘,他只投入一个旅,我们却要投入两个军,可只耍在这里一打,日军的压力就全部压到我们身上,他们就可以安全撤回印度,如果可能,他可能还想让我军撤到印度,帮他们守卫印度。” “帮他们守印度?”纪妃香有些惊讶,她与英国人接触过,就感觉到这些英国人特别傲慢,从骨子里瞧不起中国人,怎么会沦落到需要中国人帮助了。 “他们在印度的部队已经全丢在新加坡了,如果缅甸的部队撤不回去。整个印度恐怕就没兵了。”庄继华的态度十分不耐。 “那,司令,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与日军会战?”纪妃香大胆的问。 “看来不打不行了,这个史迫威”庄继华叹口气,又摇摇头:“我们不得不给美国人一点面子。谁让我们需要他们的援助呢。” “你们要密切留意他们,特别是纪妃香,英国人的战斗意志很差,很可能一触即溃,要是他们逃跑了,我们就糟糕了,就这样。去吧。”庄继华说完后转身就走,林月影和纪妃香互视一眼,转身要走,庄继华这时又转过身:“林月影过来下。” 林月影立玄转身快步走到他面前,纪妃香看着他们的身影,犹豫下。还是离开了,今天得到的情报虽然不直接。却也比较重要,再留在这里,很可能会引起林月影的怀疑。 可她不知道,庄继华与林月影谈的正是她。 “她最近怎么样?” “很活跃,不过没有发现她与城内的间谍有联系。”林月影说。 “盯紧她,让她把今天的情报传递出去。”庄继华低声说,林月影点点头,庄继华又说:“我们很可能要撤离曼德勒,这个情况不要让纪妃香知道,此外,也要警慢美国人。现在缅甸的局面是三国博弈,稍不留意,我们这几十万人都得丢在缅甸丛林中。” 林月影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情况变得如此恶劣,脑子里面顿时有些混乱,至到庄继华让她离开,她才反应过,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怎么没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妃香没有走远,她通过窗户看到庄继华和林月影谈话,随后就发现林月影的情绪有些异常,等她进来。便装作意外的问。 “影姐,你怎么啦?脸色这么差。”“没什么”进门时,林月影的脑子还有些乱,可纪妃香一开口,她便迅速清醒过来:“司令让我们密切注意英国人和美国人,他对英国人不放心,担心英国人会在会战关键时刻自己溜掉,逃回印度,却让我们承担鬼子的全部攻击。” “英国人的战斗力有这么差吗?司令是不是多虑了?”纪妃香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两眼纯洁得没有一丝杂念。 “不知道”林月影很干脆:“不过我从南京就开始跟着司令,我相信他的判断,曼德勒会战恐怕会非常凶险。”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卫蒋介石第二天没有能启程,在缅甸作战的同时,日众女”脓谤军也同时在中国境内发动进攻。 支那派遣军制定了两个作战计划,在华北调动了五个师团对翼察战区发动三路围攻,重点是察哈尔地区的八路军;而武汉的十一军制定了进攻长沙的计戈 对华北,蒋介石可以不管,那是功的事,但长沙他不能不管。薛岳对长沙保卫战的构想是诱敌深入,四面围攻,为此调动了九战区的全部精锐部队,二十军、七十四军、第十军总兵力三十万,同时蒋介石又命令鄂西和五战区进行策应。李宗仁指挥四十九集团军和三十三集团军在五战区发动攻势,牵制日军行动。到现在这场战役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日军攻抵长沙城下,守卫长沙的第十军,在三面被围的情况坚守苦战,而在外围,二十军、七十四军等部队正从四面包围过来。 “校长真是多事,来这里做什么庄继华嘀咕道,敢这样抱怨的将领不多,旁边的萧毅肃似乎没有听见。 “同古已经坚守六天了,但平满纳的物资还没有运完,龚副参谋长报告,至少还需要三天时间。”萧毅肃看完手上的报告后说。 “问问戴安澜还能守几天?”庄继华思索下说,现在同古发现的日军番号只有三个师团,五十六师团还没出现,这让他很担心:“毛奇发现日军没有?。 “没有萧毅肃说:“何主任派了四支搜索队,在毛奇、垒固一带拨索日军,目前还没有发现日军的踪迹。” “宋云飞、赵汉杰呢?”庄继华不相信日军就这样老实,只是沿着铁路线进攻。 宋云飞和赵汉杰在敌后活动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们作战远比国内少。泰缅边境一线只有少量泰国部队,这些部队根本提不起那些特种队员的作战,而且也没有什么作战价值,日军的后勤线直接从仰光到同古,这条运输线上,日军兵力雄厚,几乎无从偷袭,不过他们还是设法打了几仗,炸毁了几座铁路桥,致使铁路运输中断,但这里的公路运输同样便捷,对日军的影响不大。 “没有”萧毅肃想了想,他略微犹豫下建议道:“司令,要不,我们赌一把 “什么意思?。庄继华疑惑的抬起头。 “南缅都是平原,人口稠密。宋云飞他们在这里的价值不大,不如将他们撒到缅东丛林。如果日军要攻击腊戌。那必定经过棠吉附近。不如把他们放在这一带。” 庄继华明白萧毅肃的意思。缅甸人厌恶英国人,连带拖累中队。他们大部分支持日军,认为日军是缅甸**的希望,宋云飞他们在这一带人烟稠密的地区活动风险很大。 “好,就按你说的办,电告宋云飞赵汉杰,北撤,到东枝附近待敌。另外,让林主任和纪副主任过来。”庄继华点点头,蒋介石要来缅甸,这个新情况让他很重视,按他对蒋介石的认识,他很可能屈从美国人的要求,如果这样的话,他将非常难办,必须采取措施让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出了作战室,印度洋吹来的风,带来阵阵花香,现在正是缅甸繁花盛开的季节,缅甸,这个佛教盛行的国家,同样也是个爱花的国家房前屋后,都种满了花,曼德勒被包围在花的海洋中。 旁边的院子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让这里的紧张气氛略有松弛,庄继华停下脚步,望着那边,他听出是谁的笑声,心念电转间,便有了主意。 纪妃香和林月影也同样被编入远征军总部,庄继华把他从五战区带回来的老部下又带进了远征军,不过她们的工作同样起了变化,不再负责宣传工作,而是负责与盟军联系,林月影担任联络室主任,纪妃香担任她的副手主要负责联络英军。 首先看到庄继华进来的是纪妃香。她面对月亮门,连忙示意林月影和旁边的两个青年军官,几人立正向庄继华敬礼,庄继华看上去心事重重。有些不耐烦的点头示意,几个人心中一震,以为打搅了那边,纪妃香冲林月影眨巴下眼睛,转身就要走。 “林月影和纪妃香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庄继华沉声说道。男军官们立玄散去,林月影和纪妃香则上前两步,站到幕继华身前。 庄继华上下打量她们,开口语气就不善:“你们这成什么样子,同古新三十九师弟兄正与日军苦战,余程万军长已经率领部队增援上去了。六万日军压上来,我军正处在危险之中,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玩笑,让盟国朋友和那些记者们看见,会有什么后果。” 林月影心中一颤,她有些纳闷。庄司令今天是怎么啦,在南京那么紧 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胁则讨玄。他都从容不迫。随意开玩不严苛部下。她知忠刚看着庄继华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司令。”纪妃香伸伸舌头。 “你现在是战士,这种小孩子动作以后最好不要有。” 纪妃香没想到居然遭到庄继华严厉的批评,看来今天司令的心情非常糟糕,她立刻在猜测是什么事让庄继华的心情变得这样糟糕。 “林月影,美国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庄继华问。 “有,史迪威私下里在联络英国人,缅甸总督史密斯前来拜会过他。此外,他接受了英国随军记者罗根的采访。”林月影答道。 庄继华皱起眉头,心中略有些不满,这样的情况等于没说,林月影立刻转变口气:“他在接受罗根采访时,对您大加指责,认为您无心在缅甸作战,根本无视他的作战计划。 “他的作战计发”他打过多少仗。”庄继华冷笑声:“反攻仰光,我们有哪个实力吗?英国人一心想逃回缅甸,亚历山大说什么两个英国师正在前幕增援,可我接到的情报,整个印度没有一兵一卒,甘地阿三拒绝与英国人合作,正号召印度人不要当兵,天知道那两个师在什么地方。” “那亚历山大为何还把一个加强旅调到我们的防区?”林月影有些好奇,这些情况她非常清楚的,那些英国人似乎没有保密意识,这样的情报张口就来,而且显然纪妃香也知道。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向庄继华报告。可现在她能确定,不需要再报告了。 “英国人打的好算盘,他只投入一个旅,我们却要投入两个军,可只耍在这里一打,日军的压力就全部压到我们身上,他们就可以安全撤回印度,如果可能,他可能还想让我军撤到印度,帮他们守卫印度。” “帮他们守印度?”纪妃香有些惊讶,她与英国人接触过,就感觉到这些英国人特别傲慢,从骨子里瞧不起中国人,怎么会沦落到需要中国人帮助了。 “他们在印度的部队已经全丢在新加坡了,如果缅甸的部队撤不回去。整个印度恐怕就没兵了。”庄继华的态度十分不耐。 “那,司令,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与日军会战?”纪妃香大胆的问。 “看来不打不行了,这个史迫威”庄继华叹口气,又摇摇头:“我们不得不给美国人一点面子。谁让我们需要他们的援助呢。” “你们要密切留意他们,特别是纪妃香,英国人的战斗意志很差,很可能一触即溃,要是他们逃跑了,我们就糟糕了,就这样。去吧。”庄继华说完后转身就走,林月影和纪妃香互视一眼,转身要走,庄继华这时又转过身:“林月影过来下。” 林月影立玄转身快步走到他面前,纪妃香看着他们的身影,犹豫下。还是离开了,今天得到的情报虽然不直接。却也比较重要,再留在这里,很可能会引起林月影的怀疑。 可她不知道,庄继华与林月影谈的正是她。 “她最近怎么样?” “很活跃,不过没有发现她与城内的间谍有联系。”林月影说。 “盯紧她,让她把今天的情报传递出去。”庄继华低声说,林月影点点头,庄继华又说:“我们很可能要撤离曼德勒,这个情况不要让纪妃香知道,此外,也要警慢美国人。现在缅甸的局面是三国博弈,稍不留意,我们这几十万人都得丢在缅甸丛林中。” 林月影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情况变得如此恶劣,脑子里面顿时有些混乱,至到庄继华让她离开,她才反应过,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怎么没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妃香没有走远,她通过窗户看到庄继华和林月影谈话,随后就发现林月影的情绪有些异常,等她进来。便装作意外的问。 “影姐,你怎么啦?脸色这么差。”“没什么”进门时,林月影的脑子还有些乱,可纪妃香一开口,她便迅速清醒过来:“司令让我们密切注意英国人和美国人,他对英国人不放心,担心英国人会在会战关键时刻自己溜掉,逃回印度,却让我们承担鬼子的全部攻击。” “英国人的战斗力有这么差吗?司令是不是多虑了?”纪妃香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两眼纯洁得没有一丝杂念。 “不知道”林月影很干脆:“不过我从南京就开始跟着司令,我相信他的判断,曼德勒会战恐怕会非常凶险。”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四) 品了影环不明白,庄继华为何要将明军领导层8间的勿“甘路给日本人,她相信这个情况是真实的,不过她有些怀疑纪妃香用什么办法将这个情况传递到日军手中,要知道这是在缅甸,不是在国内,就算建立联系也需要花时间;她与纪妃香几乎每夭都在一起,没见她特意出去,司令部人员都经过审查,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员,她会怎么把情报传出去呢?林月影禁不住有些好奇。.. 一整天下来,纪妃香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几乎连院子都没出,林月影心中越发好奇,但她极力按奈心中的好奇,不动声色的观察纪妃香的动拜 可纪妃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夜里同样没出去,林月影的好奇心越发高了,她一夜没睡,就留意着纪妃香的动静,第二天就顶上两个黑眼圈,林月影这下有些慌了,连忙用毛巾沾凉水敷在眼袋上,用了好长时间才消了些。 “影姐,怎么有心事了,昨夜没睡好?”纪妃香一眼就看出林月影的不同,林月影苦笑下,没有答话,纪妃香摇头叹口气:“影姐,用不着担心,司令会有办法的,咱们把英国人和美国人盯紧点就行。” 说完后又仔细端详下林月影:“你这样可不行,你等会,我去给你拿点东西。” 然后转身进屋。过了好一会才出来,满脸沮丧:“我的兰黛不知那去了。待会我去给你买去。” 林月影心中微微冷笑,原来你还是要出去呀,去吧,司令就等着你把情报送出去呢,她淡淡一笑,略带感激的说:“算了,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史迫威和西蒙斯他们呢?” “西蒙斯在作战室。史迫威据说是去眉苗了,可能是找史密斯总督了。”纪妃香轻松的说:“英国人要过来一个旅,这样曼德勒会战就更有把握了。” “哎,对了,你那位去棠吉好几天了。怎么就一点消息也没有?”林月影打趣的问。 林月影问的是施少先,他随何畏去棠吉督战,这已经走了七八天了。纪妃香小嘴微撅:“什么我那位,你那位,他去那,关我什么事。”说到这里她神秘的靠近林月影:“据说同古打得非常激烈鬼子已经冲进城内了,今天司令在作战室大发脾气。” 林月影担忧的看着旁边的院子,心中有些感慨,到缅甸后,司令已经发过好几次火了,他以前很少这样的,都是英国人和美国人闹的。 庄继华是发火了,可她们都猜错了,他不是因为美国人和英国人,而是为后勤。平满纳的物资运输极为缓慢,到现在还有一半物资没有运走,可负责的龚楚也没办法,铁路运力已经饱和,而且曼德勒还有大批物资要运,还有军队要送。根本调不出更妾的运力。 “文革,不要着急,实在拉不走。还可以烧掉。”萧毅肃劝道,然后又担忧的说:”日军突入同古新城,戴安澜退守老城,形势非常危急。是不是到了该放弃同古的时候了?” “他们没有多少危险,余程万已经调了两个旅增援,三十五师团的攻势已经被遏制,他们能守住。”说到这里。庄继华停顿下,想了想又说:“命令夏阳林,前出达西,归余程万指挥,是否继续坚持同古,让戴安澜自行决定。” 乍看上去,这道命令自相矛盾,可萧毅肃心里明白,庄继华虽然相信戴安澜能守住,可还是担心他们被吃掉。所以才把他的心尖子荣誉十师调上去了。 夏阳林可是憋坏了,他不敢找庄继华闹。只是每天到司令部转,被庄继华记斥了两次,就不敢再来,来也不敢让庄继华瞧见。不能来司令部不代表他不闹腾了,他改到黄伯韬军指挥部去闹腾,让黄伯韬不厌其烦,开始还容忍,最后也忍不住发火了。把他大骂一顿,让他滚回去。现在命令一下,早就摩拳擦掌的荣誉十师立刻全师动员,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全师就全部登车。六百辆卡车载满士兵,向平满纳飞驰而去。 同古城内,情况确实到了危急时刻,日军出其不意的在夜间涉水渡过西当河,偷袭碍手,防守新城的铣伯洗团措手不及,被日军杀入新城,戴安澜从师部直属团抽调一个营进行反击,双方在新城内展开巷战,可最终还是没能把日军赶出新城,双方再度形成胶着。 戴安澜在师部气得跳脚,这个铣伯洗是他带到新三十九师,新三十九师内一直存在两股力量,戴安澜带来的军官和原边境警察总队转过来的军官。他们互相不服气,戴安澜二松认为那此警察没过战场,根本不配指挥野战部队;咐谋室察总队的军官又认为,这支部队的每个士兵都是他们煞费苦心召集刮练出来,那些人是来摘桃子的,而且警察总队不是没有打过仗,他们原来也是作战部队的,大部分军官还在西南开发队的军官学校中受过刮,到滇西后又一直在剿匪,对野战部队下来的军官心生不满。 戴安澜对部队中两派军官的纷争很清楚。他没有采取压制的方法,而是利用这种心态,对部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整刮,以至于新三十九师战斗力上升极快,成为新八军的头等主力。 不过在内心里,他还是有些偏向他带来的人,可这次居然是他的人疏忽大意,以致让日军冲进新城。 “没有二话,玩忽职守,致使全师陷入危险之中,执行战场纪律,就地枪毙。”戴安澜又心疼又坚决,他的手上拎着一支纠式半自动步枪,这种步枪已经成为部队官兵的最爱,火力强,简单,容易操作,有些老兵恨不得睡觉都搂着它。 师部所有军官都噤若寒蝉,忧伯洗站在断瓦残垣中,身上的绷带还在往外渗血,红色在灯光下显得分外醒目,白色的绷带肮脏无比。上面沾满泥土硝烟,两个士兵站在他身后,他的脸色惨白,没有替自己分辨一句。 “师长”副师长郑亦浓拦住卫士,扭头对戴安澜说:“忧团长也是无心之失,再说他也率部进行了反击,没有他拼死阻击,新城会全部失守。你看他身上的伤,都是迎面射来。他不是怯敌畏战。” 戴安澜两眼充满血丝,脸色因为长期得不到休息而苍白,他坚决的摇摇头:“大战方起,必须严肃军纪”说到这里,他缓步走到讫伯洗身边。替他解开绳子,沉痛的说:“伯洗,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中原大战你到一师,我当团长,你就是连长,十几年里,我们一起南征北战,可军法无情,不要怪我,你的妻儿由我照顾,你的父母由我养老送终。” “师长,别说了,当兵打仗。丢城失地,理该问斩!”讫伯洗大吼声:“拿把刀来!”卫士迟疑的看着戴安澜,戴安澜缓缓抽出中正剑,郑亦浓急了,几步上前,抢过戴安澜手中的中正剑:“师长,临阵斩将,于战局不利,请师长三思。” 参谋长黄镇也急道:“师长,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统团长是难得的人才,容他戴罪立功吧!” 这时师部所有军官都围过来:“师长,刀下留人!” 戴安澜犹豫了。盯着统伯洗,良久才缓缓点头:“好吧,这次我饶了你,不过,你的团长职务暂由副团长代替,你担任敢死队长。今晚率领敢死队,反击新城,把小鬼子赶出新城,完成,官复原职,我还替你向司令请功,完不成,两罪并发。你敢不敢不接。” 统伯洗挺胸大声答道:“请师长放心!不把小鬼子赶出新城,就请师长节约一粒子弹吧,我肯定已经到在反击路上了。” 说完伸出手,戴安澜默默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伤痛,猛地将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塞到他手中,挥手大吼:“出发!” 夜。寂静无声。震撼一天的炮声消失了。火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城市没有明显的分界线,从印度洋刮来的风没有吹散空气中的硝烟,月光清冷的照在战场上,瓦砾堆间人影绰绰,钢盔顶着月光,双方士兵都警惕的注视着对面。 “嘘!”一声短促的啸声打破了沉寂,“炮击!炮击!”日本人哇哇的叫声此起彼伏,“轰!”炮弹狠狠的砸在日军阵地上。雨点般的爆炸在日军阵地上响起,一朵朵黑云在日军阵地上空升起。 炮击的硝烟还没散去,三百多条身影从街对面的阵地上一跃而起,几耳条火焰向日军阵地倾泻弹雨。 谈伯洗光着膀子半自动步枪挂在肩上。怒吼着冲在最前面,他的身边是一群同样光着膀子的精壮汉子,双手端着冲锋枪,边跑边射击,后面则是一群士兵不断向对面扔手榴弹。 没等日军从炮击中醒过神来。敢死队就杀进了日军阵地,几个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日军士兵嚎叫着端起步枪跌跌撞撞的从角落中冲出来,随即被弹雨扫倒,被震晕的士兵网刚起身,就被冲过来的中国士兵击毙。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五) 汰死队如旋风般冲进日军阵地。..迅速撕开日军防线。向纵珠双展。日军再度幕现出武士道的顽强,一线士兵人自为战,死守不退,指挥官迅速在纵深集结起反击部队,与杀入纵深的敢死队混战在一起。 黑暗中,枪声如织,爆炸,火光,激战在各个角落发生,跟在敢死队后面的是整整一个营的部队,他们沿着敢死队打开的通道,分成数路向日军纵深包抄。 凹式半自动步枪在近战中威力大显,根本不需要拉枪栓。持续不断的火力,在短促冲击中占了极大的便宜,铣伯洗率领敢死队连续冲过两条街,冲到十字路口,从对面的瓦砾中喷出两道弹雨,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立时被弹雨舌倒,铣伯洗迅速闪到一堵断墙后面,抬眼望向对面。 这个十字路口是通向城东北的要道,铣伯洗很清楚这一带的地形,他知道对面是家英国公司的贸易行。从这里直接向前走就出城了,而左边这条路则是通向西门,过了西门就是通向西当河大桥。 “火箭筒,摧毁火力点,机枪掩护铣伯洗低声叫道,两个扛着火箭筒的士兵从后面猫腰跑上来,对面的建筑物在持续数天的激战中早就被摧毁,现在同古城内几乎没有一栋完好的建筑。从废墟中飞出的弹雨将前面的开阔地锁得死死的,火光中还能看到正拼命射击的人影和晃动的钢盔。 敢死队中没有狙击手,只配备了火箭筒,这两个火箭筒手在最后面。他们很快上来,扑到瓦麻间。“轰!”掷弹筒在瓦砾间爆炸,噼噼啪啪的泥块从空中落下来,射击的士兵没有人理会。 “轰!轰!”飞出两道白光凶猛的撞击在弹雨的发出点,冒起两团火光,腾起一遍烟雾,日军的火力点顿时哑了。 “吹号!冲再”。 讫伯洗又是第一个冲出去,可他刚冲出两步,后背冒出一朵血花,一声不响的倒下了,后面的士兵没有停平脚步,从他的身边冲过,瓦砾间忽然又冒出一串弹雨,可没多久就被冲过去的中国士兵消灭,也就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间,就有七八个个敢死队员倒在弹雨下。 城内的日军危急,河边东园急忙从城外调动部队增援,可没等增援部队冲进城内,残存的日军乱纷纷的从城内退出来,后面的中队依旧在追杀,两支部队在城边迎头撞上。一场激战就在城边展开。 纷乱血腥的一夜慢慢过去,晨曦在天边微微露出,阳光透过烟雾洒在战场上,苦战的双方不知是不是都累了,在天光放明后,战场平静下来,新三十九师收复了大半个新城。日军仅仅在东北角占了一块地方。 新城区的战火平静下来,南面和东面的炮火又响起来,而更远的克永岗机场战斗更加激烈,对于这支敢于阻拦皇军前进的中队,日军上下都极为愤怒。连续十天的激战,重大的伤亡,让日军决心把这支部队全部歼灭在缅甸这座古城。 “八格”。田中新一得到被赶出新城的报告后,忍不住骂了句日式国骂,对面的中队的规模已经很清楚了,作为在中国作过战的军官。他认为他很清楚中队的战斗力。可眼前这支部队让他很吃惊,居然以一个师的力量,挡住了日军两个多师团的进攻,而且居然还不是中队的王牌部队四十九集团军。“支那军的战斗力看来又有所上升田中新一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这样下去,支那事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命令木村联队加强进攻,尽快拿下南阳车站,关上支那军逃跑的后路。”田中新一压抑心中的失望开始调整攻击部署:“让河边联队撤下来,让丸山联队接替他们,继续进攻,支那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田中新一没有把手中的部队全部投入攻击,根据军部转来的情报,盟国方面正在曼德勒集结部队,如果部队在同古伤亡太大,就无法完成牵制曼德勒的支那军的任务。 新三十九师在同古硬顶了日军十天,这让英国人美国人非常惊讶,自从太平洋张锋爆发后,从马来西亚到新加坡再到仰光菲律宾,从来没有那支部队能在优势日军攻击下坚守这么长时间,随军记者们开始骚动,四处打听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同古大战在中西方报纸上报道。 对同行的这种热忱,韦伯嗤之以鼻。虽然这类报道很能吸引眼球,但他却不感兴趣。他长期在中国战场采访,对中队的强弱非常熟悉。中队的调动让…颇川有此奇怪,当听说五十八军由干缺少运力以致迟迟不能比咒前线。他立刻感到其中有文章。 “庄司令绝不是那种坐以待敌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玄虚?。韦伯对查尔斯和罗根说。罗根也是泰晤士报的记者,他曾经采访过泓沪抗战,不过在那以后他就被调到菲律宾去了。 “可能是中国将领不愿意在缅甸作战,他们的行动一贯比较迟缓。”罗根看了眼俱再部里来往的军官们,这个在眉苗的俱乐部是英官俱乐部,进出的全是英官或英美平民,亚洲面孔不是没有。那些招待就全是亚洲人。韦伯看了罗根一眼,然后摇摇头:“从南京保卫战开始,庄司令就不是这样软弱的人,以他的习惯,就算安,也要让五十八军走到曼德勒。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要是梅小姐在就好了。至少能到庄的司令部去 他的话中充满惋惜,梅悠兰想来,当老爷子不准,把她召回重庆了。另外兰,韦伯他们从中国方面得到的消息少多了,这让韦伯非常郁闷。 查尔斯对韦伯的话表示赞同:“罗根,你没见过庄将军,他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将军,中队在他的指挥已经数次战胜日军,不是那种懦弱胆怯之人,他指挥的部队。至少比目前大多数英队的表现要强。 英队的表现实在太差,让属同胞的查尔斯都感到无话可说。他只有解嘲的说:“看来只有到了印度。英人才有作战的。” “简直是一团糟,什么都乱糟糟的。”查尔斯没好气的抱怨着。从门口进来两个军官,罗根一下就站起来。迎上去,韦伯和查尔斯没有动,过了会,罗根带着他们过来。 “这是美国记者韦伯先生,这是我的同事查尔斯。”罗根先介绍了韦伯和查尔斯,然后介绍那个高个少校:“这位是英军后勤处的鲁尔少校,这位是空军参谋雷克上尉。” 雷克大约二十六七,在欧美人眼中个头比较矮,有一头少见的红头发。他的笑容看上务有些腼腆。 鲁尔没有丝毫顾忌的拉开椅子坐下,爽快的笑道:“你们怎么在这。听说记者们都到曼德勒去了,中国人在同古打了一场漂亮仗,他们居然还在那。” 说着他侧过身冲侍者打了个响指:“马提尼,雷克,你要什么?” 韦伯略微皱眉,他把这种情绪归结为妒忌,中国人打得越漂亮就反衬出英军的无能。他看了看雷克。后者要了杯杜松子酒。韦伯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雷克在他的注视下略有些不安。 “雷克先生,盟军在缅甸还有飞机吗?。韦伯略带挑衅的盯着雷克 道。 “当然”雷克迟疑下答道:“最多再等半个月,从美国过来的一百架飞机就到了。” “得了吧”鲁尔一口就喝干了网端来的马提尼,然后又向侍者要了两杯,扭头便毫不在意的打断雷克的话:“那一百架飞机已经调到埃及去了,在这里。我们只能祈求雨季赶快来,再过半个月,雷克,雷克。再过半个月就到雨季了,什么飞机都没法上天 雷克更加尴尬了,他连忙解释:“鲁尔就是这样,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没法控制自己。不过他也弄错了,那一百架飞机的归属还在讨论中。韦维尔将军正在向伦敦争取,北非战场同样非常紧张。” “我说,你们最好去印度,这里没什么东西。”鲁尔很快就把网来的两杯酒就喝干了,双手撑在桌上。盯着韦伯说:“这里没什么战斗。中国人只不过想把这里的物资抢走。等物资运完了,他们也就走了。他们一点不傻,我可怜的大英帝国。” 韦伯心中一惊,他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查尔斯也是同样的表情,罗根显然知道更多,他的;脸色显得很正常。 “这场战争不仅要埋葬纳粹德国。还有东方的武士,以及大英帝国鲁尔有些醉意了,他站起来拍拍韦伯的肩头,脚步有些打滑:“先生,缅甸除了穷山就是恶水。我们会在印度等待他们的。这些黄皮肤猴子,他们的小短腿,不可能越过印缅边境的丛林,要是他们来的话。至少一半的人,得喂了丛林里的野兽。”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六) 昆抱歉,井生们,他在晏德勒和腊戌也间奔波了,况,天睡过三个小时,太疲劳了,需要休息,我们告辞了。克见俱乐部内的人都向这边看,便站起来扶住鲁尔向外走,鲁尔边走边念叨:“印度。去印度,女王陛下的皇冠。” “看来和我们所料的差不多。”韦伯对查尔斯说:“盟国对是否在曼德勒阻击日军还存疑虑,至少中英两国有分歧。” “可”查尔斯想了想,虽然也认为韦伯的观点有道理,但还是有些疑惑:“可史迪威看上去很有信心,不是这样吗?他的信心非常足。” “美国的最大错误在于,没有派一支部队到缅甸来。”韦伯叹口气站起来:“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去腊戌吧。” “去腊戌?”查尔斯有些惊讶:“不去曼德勒?干嘛去腊戌?” “如果放弃曼德勒,庄肯定会选择腊戌。 ”韦伯说:“查尔斯,相信我,曼德勒是烟雾的话,腊戌才是真正的底牌。” “那好吧,我们去腊戌。”查尔斯也站起来。罗根却摇头:“我和史密斯总督还有个专访,然后还要去曼德勒采访史迪威将军。” 可去腊戌的交通非常紧张,火车上挤满难民,缅甸到处传言,日军要杀尽缅甸华人,缅甸的华侨疯狂的向国内逃亡。韦伯和查尔斯没有喜曼德勒乘火车,他们在城内又遇上雷克。 眉苗并不大,放在中国也就相当于一个大镇或一个小县城,但这里是缅甸有名的旅游胜地,周围群山环抱,四季鲜花繁盛,风光秀丽。雷克把鲁尔送回旅社后就接到命令,于是又踏上去腊戌的路。 不过他去腊戌正好满足韦伯和杳尔斯的需要,韦伯和查尔斯搭乘他的车去腊戌,雷克熟练的驾驶吉普车在山道上奔驰,从眉苗到腊戌要开两天两夜。或许是熟悉了,也可能是在开车,雷克的神情变得不那么拘谨了,他的话头也多起来。 “这种美国车最适合在这样的山路上跑。我听说中国也能造这种吉普车,是这样吗?” “对,他们早就造出来了。”查尔斯坐在副驾座上看着两旁向北跋涉的难民们,这样的情景在中国已经发生过多次,在缅甸又重复上演。韦伯和另一名叫布拉克的中士坐在后面。 布拉克笑着接口:“长官,他们是怎么造出来的?我听说那里只有小脚女人和烟枪,他们居然还有这样好的车。” “中士,你真应该去中国。”韦伯对西方人这种习惯居高临下,谈论中国的情况早就习惯了,他也懒得解释什么,因为不管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相信:“他们决不向你想的那样弱。” “韦伯先生没说错”雷克熟练的控制方向盘,绕开道上的障碍:“你不得不承认。在东南亚打得最漂亮的一仗,就是中国人在同古打出来的,一个师挡住了三倍于日军的攻击,干得比我们漂亮多了。” “上尉,皇家空军真的打算放弃东南亚吗?”查尔斯的脸色有些呆滞。猛烈的风让他感到有些冷。 雷克瞟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不过德国人在北非的攻势猛烈。我们不得不从利比亚撤退,我们必须集中一切力量在埃及挡住德军,否则德国人恐怕会一直冲到中东。”“那你们就不担心日本人一下冲进印度吗?”韦伯尖锐的问道。 “不会”雷克摇头说:“中国人不会让他们进入印度的,中国人需要美国的物资支援。一旦让日军冲进印度,中国就会被彻底孤立。他们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雷克的观点代表英军中大多数军官的观点。在他们看来缅甸的得失与他们关系不大,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住印度,而且在缅甸的部队还不能损失太大。 韦伯不动声色,从反光镜中盯了查尔斯一眼,查尔斯苦笑下,看来韦伯又时了,如此看来,缅甸之战的前景就非常悲观了,英国人和中国人都不愿打,没有他们,不管史边威如何上蹿下跳,最终只能是失败。 雷克的迅速很快,即便如此到腊戌也是第二天深夜,几个人都疲惫不堪,准备找家旅店睡觉,没想到在城门口却被拦住了,哨卡前的士兵坚持要通行证,否则不准他们进城。 雷克反复声明自己的身份,为首的上士他们那样明显的西方人的脸,才向上级请示后放他们进城。 “他们这是做什么?忽然提高戒备等级?”布拉克疑惑的看着城内到处巡逻的士兵,腊戌的居民也逃得差不多了,大街上显得空荡 “不会是日军偷袭吧。”布拉克的神情忽然紧张起来。 “布拉克,布拉克,日本人还在曼德勒以南呢雷克的语气很是无奈:“可能是来了大人物 “大人物?不会是女王吧。要不就是丘吉尔?”听说不是日军后,布拉克的神情明显松弛下来。 “不要自以为是,这并不好笑雷克将车停在腊戌最大的旅馆三叶草旅馆门前,跳下车,活动下身体,将钥匙扔给侍者,然后才向里面走。 韦伯下车后也在活动身体,他边活动边打量四周的情况,旅馆旁边的停车场停了不少车,而且有很多士兵在四周游荡,他看着查尔斯,查尔斯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看到这些情况。 走进旅馆大厅,情况就非常清楚了,大厅里有不少中人在沙发上休息闲聊,他们的军衔都很高,最低的也是少将。 韦伯在人群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他心中略微诧异,迟疑下还是走过去,老远就扬招呼:“卢汉将军,钱大钧将军,宫绣画女士,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们 卢汉三人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韦伯。他们相视苦笑下,宫绣画笑道:“韦伯先生,你们记者的耳目真是灵呀,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用你们中国话说,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韦伯心中有些得意,查尔斯很是兴奋。看来腊戌是来对了。 “钱将军,是不是中国空军要为缅甸提供空中保护?”查尔斯抓住机会,首先把矛头对向钱大钧。 “缅甸不是英国人的殖民地吗?怎么会轮到我们来保护”钱大钧的口气充满嘲弄,中国空军的实力不强。损失、补充,补充,损失。到现在也只有三百多架飞机,其中还包括美国援华航空自愿队的一百多架飞机。不过蒋介石把他带到缅甸,是想与英国人商讨共同作战问题。这次英国人是大开绿灯,要有什么有什么,除了飞机以外。 可英国人前段时间把弓拉得太满,把中国将领全得罪了,现在借此机会狠狠出口恶气。查尔斯淡淡一笑,没有接这话茬。韦伯插话道:“钱将军,据我们所知,英国空军已经没有力量防御守卫缅甸的天空,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中国空军了 钱大钧这才苦涩的摇摇头:“我们也没有力量到缅甸来,首先缅甸没有足够的飞机场,英国人把飞机场都修在了南缅,北缅几乎没有野战机场;其次,国内也需要飞机,日军对重庆的轰炸有所抬头,进入冬季后,苏俄战场转入休战,日机又转到重庆来了;最后,长沙,广州,都面临日军严重威胁,有情报表明,日军正在策划攻击广州和香港。所以我们的飞机远远不能满足需要。”韦伯和查尔斯没有继续追问。他们清楚。中国空军的力量薄弱。完全有理由不执行出国作战。查尔斯转向宫绣画:“庄将军是什么时候到腊戌的?同古的战事怎样了?。 “看来记者的耳目也不完全灵宫绣画笑道:“新三十九师昨天夜里突围成功。没有丢下一个伤员,全师撤到平满纳,不过这个师损失很大。估计要撤回国休整。” 戴安澜在同古坚守到第十一天时,庄继华终于下了撤退令,戴安澜接到命令后,当晚向开始秘密撤退,他没有发动任何进攻来掩护撤退,一切都在静悄悄中完成,待天明时,同古已经是一座空城,在新四十四两个旅的接应下,撤过南阳车站,向平满纳集结。 新三十九师撤退后,中日两国几乎同时发布战报,均宣称自己获得胜利。远征军的战报称消灭日军两万三千人。击毁坦克三百辆,我军伤亡四千余人。 日军宣称,击毙中国士兵一万两千人,自身伤亡一千九百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 庄继华拿到的真实数字是。消灭日军六千人左右,新三十九师自身伤亡约七千人,基本上打了个平手,不过新三十九师减员太大,也为后面的作战考虑,庄继华下令新三十九师回国休整,暗中却告诉戴安澜,将部队带到腊戌以北。靠近腕町的中缅边境地区休整,从云南就近补充新兵。 同古大战结束了,可是否进行曼德勒会战,中美英再度展开一场博弈,这场博弈的总裁者却是申国战区总司令蒋介石。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七) 天沙保卫战在几天!内便明队获得大胜凡刀儿缨几,蒋介石这才放心的开始缅甸之行,这次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大批随从。..其中包括外交部和空军司令钱大钧。 钱大钧的任务就是与英美谈判提供空中保护问题,目前中国唯一能出动的兵力是美国援华自愿队,也就是陈纳德的飞虎队。但这又存在一个问题,按照与陈纳德达成的协议,飞虎队是自己决定行动,也就是说中国方面对他们没有指挥权。 美国方面很快发现这个条款可以利用,史迫威提出将陈纳德的飞虎队编入美军作战序列陈纳德恢复为现役,军衔依然为准将,这个提议遭到钱大钧的反对,不过钱大钧也想把陈纳德纳入指挥体系,他提出由中美共同指挥,美方由陈纳德担任指挥,中国方面派王叔铭担任副总指挥。 除了飞虎队,钱大钧还负有考察缅甸作战的可能性,考察的结果让他十分失望,英国在缅北只有两三个机场,根本不足以为缅甸提供全面空中保护。相反中国在滇西却修建了十几个机场,可从滇西起飞,支持北缅还可以,可要是中缅和南缅就十分困难。 他与英官交涉后,很快便向蒋介石上交了报告,建议空军暂时不要出动到缅甸,利用腾冲、晚町等地的十几个机场,对缅北实行保护,部队拟派陈纳德的援华自愿队飞虎队是民间称呼,正式官方名称均是美国援华航空志愿队。 戴安澜从同古撤退后,日军没有立复展开追击,在平满纳的新四十四师得以脱离接触,向达西撤退。就在这时,庄继华接到电报,命令他去腊戌见蒋介石。 昨天蒋介石的飞机在三架战斗机护航下抵达腊戌,到达腊戌后,他首先召见了在此地的卢汉和孙立人。孙立人也仅仅比蒋介石早一天赶到腊戌,一零三军现在分得很散,前锋鲁瑞山**旅已经乘火车到曼德勒。廖耀湘的新二十二师已经抵达腊戌,现在隐蔽在腊戌以北的山区里。他的新三十八师却还在腾冲,正急速赶往缅甸,原在腊戌的张枪已经率领六十六军东进到景栋,负责防御缅东北。 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亚历山大居然在他前面赶到腊戌,而且会同史迪威一起见过蒋介石,当他见到蒋介石时,蒋介石对曼德勒会战已经兴趣大增,就在宫绣画与韦伯在旅馆大厅谈话时,他正在临时行署见蒋介石。 “这么说你的计发是在腊戌与日军决战?”蒋介石听完庄继华的计划后,有些犹豫,腊戌是很重要,他也数次指示庄继华要重视腊戌,必须确保将腊戌控制在手中。不过他也认为曼德勒的地形非常好,可以在这里与日军一战,如果打不赢再退到腊戌,只要腊戌在手中,进可攻。退可守,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是的,校长庄继华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整整两个小时,他为蒋介石分析了缅甸战局的多种因素,日军可能采取的攻击策略,英军的情况,以及他们的目的。史迪威的目的,最后得出结论,不能在曼德勒作战,在这里作战胜利的把握不会超过四成。 在分析完曼德勒会战不利因素后,他又讲述了在腊戌会战的有利因素。腊戌背靠国内,后勤运输线短。腊戌作战的全是中队,没有英国人这个不确定因素,最重要的一点,日军很难抄腊戌的后路,他们在这里是以逸待劳,日军漫长的运输线将成为他的打击目标。 “可,亚历山大和史迪威都认为可以在曼德勒挡住日军,亚历止。大保证英国将投入五个师,除了现在的三个师,还有两个师正在赶往曼德勒的路上,如此我们在曼德勒就有近三十万人,兵力占绝对优势。而且曼德勒的地形很好,日军完全是仰攻。”林蔚很是不解,他认为在曼德勒是可以挡住日军的,而且美国人也希望能在曼德勒挡住日军。 庄继华坚决摇头:“林主任。英国人不可能有两个师赶来曼德勒,亚历山大没说实话,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阻击日军,以便英军能平安撤回印度。” “可是,如果不再曼德勒会战,美国人会怎么看?”林蔚犹豫着问。庄继华的赫赫战功让他不能不相信他的判断,可美国人那里怎么交代呢?蒋介石还指望美国提供更多的武器弹药和资金。 “史迫威还没看透英国人”庄继华淡淡的说:“所以我的想法是,在曼德勒摆个阵势,英国人肯定会跑,等他们一开始动,我们就先走。要达到这个目的,我需要至少八百辆卡车。” “八百辆卡车倒是没有问题”林蔚说,现在滇缅路 的卡车系少千五百辆,拨出半给庄继华也行:“删定能跑过英国人吗?按照你刚才说的。日本人现在的目标是就是我们,他们肯定会以主力追击我军。” “这没有关系,我正好可以把他们引到腊戌来。”庄继华看着蒋介石,蒋介石此刻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蔚不再开口。他也望着蒋介石。林蔚知道,在庄继华没到之前。蒋介石已经口头答应史迫威和亚历山大在曼德勒组织一场会战,甚至连具体的方案都谈过,英军负责西线守御,中队负责正面和东线。史迪威判断,日军的攻击方向是正面,东线丛林密布,地形复杂,难以承担大部队作战。 庄继华的话似乎证实了蒋介石一直在担心的事,英国人在利用中队,这让蒋介石非常生气,如果仅仅是英国人,那到简单,直接命令庄继华撤到腊戌就行了,可史迫威掺杂其中,这让他有些难办。 “不能完全相信英国人。也不能完全不信他们”蒋介石慢慢的说:“美国现在对我们是很重要的。文革,你先在曼德勒打一打,只要腊戌在手,危险就不大。”庄继华连忙点头答应,他知道这是蒋介石为他开绿灯了,这也在他判断之内,远征军虽然是他庄继华练的,可主要干部全是黄埔或陆军大学毕业,可以算中央军,蒋介石绝不会容许轻易牺牲的。 可林蔚却轻轻摇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待出了蒋介石的门后,林蔚轻声对庄继华说:“文革,美国人的面子还是要给,不要顶的太凶,史迪威现在对你的看法很坏,他已经向委座提出更换指挥官了。” 庄继华毫不在意的笑笑:“蔚文兄,多谢了,这没什么,美国人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史迫威没打过多少仗,他的作战理论在欧洲打打阵地战还可以,在东方不合适。” 林蔚看到庄继华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李宗仁的感觉,有这样强势的部下,真不是件好事。按照指挥序列,远征军属于昆明行营指挥,林蔚是昆明行营主任,也就是庄继华的上司,可他知道自己是绝时指挥不动庄继华的。 第二天,庄继华陪同蒋介石巡视了腊戌城外的拉波帕山,这是册戌城外的制高点,占领此山,就可俯视整个腊戌,卢汉在这里放了整整一个旅,他的王牌部队,曾泽生旅。 蒋介石的兴致很高,在山上拉着卢汉、张冲、卢淡泉、曾泽生等五十八军将领在佛塔下合影留念,不断询问官兵的生活,卢汉详细作答,让蒋介石非常满意。 “永衡兄,腊戌就交给你了。这里绝不容失,这关系着前方十万将士的生死。”蒋介石下了拉波帕山后,回头望着山顶对卢汉说。 “请委座放心,若腊戌有失,我一定提头来见委座。”卢汉郑重的答道,蒋介石点点头,他又转向孙立人:“孙军长,你的任务同样重要,日军擅长穿插偷袭,你们要精诚合作,有敌来犯,坚决予以打击。” “请委座放心,卓职一定服从卢军长命令,坚守腊戌。”虽然这样答,可孙立人心里有点不以为然。腊戌现在是重兵云集,五十八军五万人,一零三军就算走了鲁瑞山**旅,也还有三万两千人,总兵力高达八万多人。而且这不是一般的八万人,而是身经百战的雄狮劲旅,的军要想以偷袭方式夺取腊戌,那是天方夜谭。 “要多派侦查队,携带电台。在西面的丛林中侦查防范。”蒋介石停谆教导,一副军校老师的模样,卢汉和孙立人只能点头答应,不过庄继华倒是挺赞成这点,以腊戌现在的兵力,只有偷袭才有机会,所以只要发现了日军,日军就不可能有机会。 送走蒋介石后,庄继华召集卢汉和孙立人布置腊戌防务,腊戌城内以鲁道源师守卫,腊戌城不大,容纳一个师绰绰有余,卢淡泉师负责城外拉波帕山到皮意山一线的防御,最关键的西线,由高荫接师负责原师长龙雨苍调任滇南担任守御的新十六军副军长,安恩浮的副手。高荫枫负责组织十支小分队,以当地华桥为向导,进入西面丛林中巡逻。 孙立人一零三军隐蔽在腊戌以北的胡康河谷一带,胡康河谷是从腊戌到晚町的必经之路,这一带山峦叠嶂,丛林密布,非常适合藏兵。庄继华把一零三军放在这里,是为日军准备了一个陷阱。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八) 果吉。..地处高原。位干达西东南部。缅甸东部重镇。淘一于温良。为丛林所包围,东有简易公路通往边境重镇垒固,向西则经达西与曼德勒向连,向东北,则有马帮道与中缅边境重镇耸栋相连。 肖建彪和武四洪带着五名队员,在树丛中慢慢搜索,双耳竖起,警惧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两眼滴溜溜四下乱转,忽然肖建彪手掌竖起,迅速蹲下,其他也迅速蹲下,肖建彪在的上搜索片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丢给武四洪一个眼色,后者略微点头,点了点两名队员,悄悄朝左侧摸去,肖建彪等他们走了一会后。才挥手带着剩下的三名队员继续向前。 向前搜索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肖建彪的身形忽然变了,他在树丛中忽左忽右,时而停下,时而快速前进,时而蹲下,身后的三名队员也同样如此。 “妈的,这个山猫,真他妈滑密林远处,两个披着草堆的人影,起身向悄悄向后面撤去。 两人均拿着狙击步枪,猫腰就走。到了一株巨大的梧树前,两人停下脚步,互相看了眼,同时将枪背在身后,然后轻松爬上树,在树权中隐蔽起来。 他们网藏好身体,肖建彪他们就追过来了,两支枪口从树荫间伸出来,可就在这时,肖建彪的身体忽然闪到一株树后,然后一动不动,其余三个人也同时闪到树后。 树上的两人在心里暗骂一声,一动不动,树下的肖建彪也没有动。丛林间只听见鸟虫的鸣叫声。山风徐徐吹来,树悠的从树后转出来,大模大样的走到树下,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格树慢慢踱步,忽然抬头冲上面叫道:“我说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你们是从这上去的吧”说着用手抚摸着树干上的一处痕迹,这里有块细微的泥块,他用手摸了摸那块痕迹,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嗯,新鲜的,最多不过二十分钟。 树叶中露出两张脸,两人苦笑着抓着树枝从树上滑下来,网站稳,其中一个便问:“彪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上面?” “你们留下太多的痕迹”肖建彪大咧咧的坐下,随后向树丛叫道:“都出来吧,演习结束。” 从格种四面拖拖拉拉链的出来六个人,他们的表情明显轻松,枪随意的扛在身上。一群人随意的躺在榕树下。 特种部队撤到东枝后,宋云飞没有选择进入东枝城内,而是在东枝山上安营扎寨,每天进行丛林战练。今天肖建彪他们进行的科目是隐蔽和追逐,肖建彪带领一队人负责追逐,两名狙击手则负责隐蔽和狙杀,要在被追逐过程中狙杀追逐者。 “你们沿途留下的痕迹太多。瞒不过老猎手。”肖建彪靠在树干上:“还有你们不该选择这棵树,你们看,鸟都不敢落在树上,再说,你们随时做出射击的准备,枪口伸在外再,留心下就能看出来。” 两个狙击手有些羞愧,肖建彪加入特种部队的时间不算很长,但由于他在丛林战练中的优异表现,赵汉杰将他提升为班长,他的拜把兄弟武四洪也在他这个班。 肖建彪加入特种部队后才明白江湖那套与军队的区别,每次作战都要靠小分队配合才会成功,江湖上那种单打独斗在军队根本行不通。郭药师的牺牲对他的震动特别大,郭药师的身手他是非常清楚的,以这样的身手在作战都不能幸免,他更不敢再提什么身手了,在练中更加玄苦。 两年中,他经过了爆炸,潜伏。驾驶,追踪,以及各种武器的练。至到甩讥入缅甸前,赵汉杰才告诉现在勉强算个合格的特哦”六对这个评价,他没有丝毫不快。在他的教官对他进行潜伏练时,他亲眼看到教官把自己埋在土里面,只留下两个鼻孔在外,当时他就被震住了。 休息半个小时后,肖建彪站起来招呼队员回去。特种部队随时保持作战警惕,即便平时行动,他们的队形也是作战队形。两个队员在前面探路,两名队员断后。 经过一个峡谷,前面的队员忽然发出警报,所有人在短短一秒钟之内就凭空消失,弯曲的上立刻空荡荡的。 过了一会,从尽头出现一队缘族马帮,十几个俸族人,赶着七八匹马,马上驻着包袱,遮得严严实实的,这些人闷不作声的向前赶路。等他们走后,肖建彪他们才从丛林中出来,肖建彪那些俸族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 “三哥,怎么啦?”武四洪见他的神色有异,便冉道。 肖建彪轻轻嗯了声,向前走了两步,才闷声问道:“老四,我怎么觉得这些人不像马帮呢?” 经他这样一提,武四洪停下脚步,向后面,略微思索下,点头说:“是好像有问题。” “头,有什么问题?”前一个狙击队员靠过来问:“不会是日本人吧。他们还在同古呢。”“日本人?”肖建彪猛地抬头下令道:“把尖兵叫回来,我们回去。把马帮拦下,这些人肯定不是马帮。” 尖兵很快被叫回来,肖建彪把大家召集在一块:“前面过去的马帮有问题,首先他们太安静,马帮中人绝不会这样安静;其次,他们没有保镖,这样的乱世,没有保镖就走马帮等于找死,老子干了七八年马帮保镖,那些马驼的东西肯定不多,它们走得很轻快。” “队长说过,日本人很可能会偷越棠吉,要我们随时注意这一带日本人的行踪”武四洪补充说,他是这个班的副班长,庄继华的命令过来后,宋云飞每天都派出小分队在棠吉附近的山林里巡查,特种部队上下都焦急的等着日本人的出现。 “如果不是正常马帮,那就很可能是日本人,这些人很可能是日本人的尖兵,大头肯定在后面。”肖建彪接着分析,不过语气还带有很重的江湖味,这要在别的部队肯定会受到上司的批评,但在特种部队不会。 “班长,不就十几个。鬼子吗。收拾了得了,要不了几分钟。”一个队员不以为然的说,特种队员习惯以寡敌众,现在他们有七个人鬼子没上百,根本不算什么。 “不会,绝对不止这十几个人。这也许是探路的。”肖建彪说完后。指指两个队员:“飞毛腿,你们两留下,继续监视这条路,如果发现鬼子,不准与他们作战,一定要活着回去向队长报告。” 两个队员郑重的点点头,肖建彪带着其他队员返身就追。马帮已经消失在山道上,不过却逃不过肖建彪这个丛林老手的追踪,他们没花多少时间就追上了马帮。 肖建彪没有立玄动手,只是悄悄的跟着他们,他让武四洪带人走在后面,他自己亲自跟踪,如果这些人是日本人,他们之中肯定有缅甸人为向导,这些人可是丛林老手,跟得太近,恐怕会被发现。 在丛林皂跟着走了两个小时。肖建彪几次试图靠近马帮,最后都放弃了,他感到那个向导很有经验。有次差点被发现,天色渐渐黑下来。肖建彪心里有主意了。 他停下来等武四洪带人上来,武四洪见他便问:“怎么样?是不是日本人?” 肖建彪点点头,在这段路途中,他听到这些人说话,虽然他没听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们说的不是俸族语。更像教官教的日语。 “晚上在丛林里赶路是找死。他们肯定会在前面某个地方停下来过夜。”肖建彪说:“我们就在那里袭击他们。” 丛林里的夜比外面来得更快,没有多久,天就黑下来了,马帮在一处小溪边停下来,炊烟很快升起,肖建彪他们悄悄摸到营地附近,很快发现马帮放的哨位,武四洪悄悄从树后摸过去,拧断了哨兵的脖子。 “三八枪,是鬼子。”武四洪将尸体和枪都拖来,肖建彪扒下尸体的筒裙,包裆布赫然出现在眼前。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九) ”丢你老母,你要敢跑,老子毙了你!,何畏暴怒跳刮知川枪下就顶在刘伯龙的脑门上,他身后的施少先随即拔枪,新二十八师指挥部内气氛顿时紧张,而城外炮声隆隆,枪声越来越近,火光在全城各处闪现。.. 特种部队与新二十八师互不统属。肖建彪消灭了伪装的马帮在伪装成俸族的日军军官身上发现一份道路图和联络本,肖建彪只留下军衔最高的那个军官,将其余人全部灭口。绕了大圈子,花费了一天时间才回到营地,这时宋云飞已经接到飞毛腿的报告。 飞毛腿两人留下监视道路,在肖建彪他们走后一个小时,马帮道上出现大队日军,两人没敢轻举妄动,待夜色降临后,绕道回到队部。宋云飞赵汉杰正在生气,听到报告后,立刻下令特种部队进入临战状态。随即向庄继华报告。 庄继华接到报告后立刻通报在棠吉的何畏和新二十八师师长刘伯龙。严令他们守住掌吉,同时派新四十四师增援棠吉。但这一切动作都已经晚了,庄继华的电报到前三分钟,日军对棠吉发动突袭,新二十八师当即就乱了。刘伯龙惊慌之下,就要放弃棠吉。却被何畏拦住。 何畏到了掌吉后,心里就一直憋着气。新二十八师上下大部分是黄埔毕业生,根本看不上他这个红军“降将。”时他的命令阳奉阴违。 首先何畏下令收缩兵力,刘伯龙将部队分散在棠吉四周,城内只有一个团,何畏认为保卫棠吉才是重点,城内至少要放一个旅,另外两个旅中的一个应该控制住城外的制高点,如此才能顶住日军偷袭。刘伯龙却根本不听,他把部队分散在棠吉至平满纳和垒固的各个据点。 何畏对这种挨打部署嗤之以鼻,但他的意见没人听。可就在今天凌晨,日军突然出现在城东,随后就对城市发起攻击,城外的部队迅速崩溃,城内一遍混乱,刘伯龙向曼德勒报告,受到日军一个师团的进攻。然后就要弃城逃跑,这时何畏从城西匆匆赶来,阻止了他的逃跑。 何畏一进师部就知道刘伯龙想干什么,他立刻暴怒起来,手枪顶在刘伯龙脑门上,参谋长连忙上前劝解:“何主任,何主任,息怒,据报告,日军有一个师团,我们这才有一个团,根本挡不住,刘师长是想出城聚合部队,阻击日军 “放屁,立刻下令,组织防御,城外部队必须坚守阵地,擅自放弃阵地者,杀!”何畏丝毫不管,目露凶光的冲刘伯龙吼道:“刘师长。你听清楚,来之前,庄司令就说了,城在人在,城失人亡!我这颗脑袋就绑在棠吉!你们的脑袋也绑在棠吉!老子脑袋掉之前,先拿你们开刀。” 刘伯龙脸色煞白:“何,何主任。怎么办?怎么办?” “立刻命令六四二旅文旅长率部回城增援,命令六四一旅张旅长率部从东线反攻,命令东枝山上的鲍国栋团死守,城内组织执法队,擅自放弃阵地者。就地处决。”何畏发出一连串命令。 刘伯龙没有任何思考,连声答应,参谋长连忙要通电话,将命令传达下去,何畏这才收起武器,不过他还是没放过刘伯龙:“王参谋长留在师部,刘师长,我们去东门。” 刘伯龙跟着走了两步,忽然转身大步走到桌前抓起电话冲着里面大声吼道:“棠吉失守,庄司令要我的脑幂!你们要丢了阵地,老子先拿你们的脑袋开刀!电告曼德勒司令部,新二十八师没有撤退命令,凡后撤者皆属擅离职守,一律就地枪毙!此令立玄传达全师!” 放下电话,他转身对师部军官吼道:“立刻去整顿部队,堵住敌人!告诉大家,谁也不准后退!丢失阵地者!杀无赦!” 可何畏对刘伯龙极其失望,不管他的感受,抓住他的手就朝门外走去。施少先紧跟在他们身后,手上的枪保险大开,双眼警惧的注视着周围。 出了师部,迎面就是一群士兵乱哄哄的从东面跑来,何畏拉着刘伯龙挡住乱兵的去路,施少先带领的卫队堵住乱兵去路。 何畏挥动手枪大声吼道:“回去!守住阵地!回去!” “鬼子打过来了!师长,守不住了”。一个少尉哭丧着脸,何畏一枪就打穿了他的脑袋,脑浆立时绽开,乱兵一下就被震住了。 刘伯龙涨红着脸,他知道只有守住棠吉,否则,别说身边的何畏,曼德勒的庄继华也绝不会放过他。 “钟副官,带他们返回阵地!” 钟力平帆用汉壳枪,边专边冲乱兵们叫道!“走啦!老啦!跟我专广没什么了不起的!城外的部队已经赶来增援了,走啦!走啦!” 乱兵们于是又转身跟着钟力平向东门跑去,刘伯龙却停下脚步:“回去告诉参谋长,让吴旅长去南门督战,擅自撤退者,杀!” 城外的东枝山上,炮国栋正指挥部队奋力抵抗,东枝山是最先遇到袭击的地区,日军的攻击异常凶猛,指挥官挥动战刀,带头向上冲,士兵端着明晃晃刺刀悍不畏死。 一线阵地相继失守,部队陷入崩溃边缘,炮国栋急了亲自冲上主峰。让副团长带人四下收拢溃兵。参谋长留守团部。 刘伯龙那句新二十八师没有撤退命令,断了新二十八师所有官兵的退路,各个交通要道站满军官和宪兵,所有溃兵被就地组织起来,从不同方向向城内和东枝山增援。 东枝山和西门是战况最激烈的的区。何畏和刘伯龙到西门,日军的前锋追着溃兵就到了,何畏就这样任由日军催动溃兵冲击部队阵地绝对不行,而且不算保证里面有没有伪装的日军。 “陶团长,派一个连进行反冲击,记住要打出我军威风,刘师长,命令炮兵开炮!” 前面还有不少新二十八师士兵。刘伯龙楞了下,何畏立刻阴森森的补了句:“擅自放弃阵地者,死。” 刘伯龙一咬牙,从牙齿缝里蹦两个字:“开炮!” 新六十六军虽然不如新八军和。2军装备好,但每个师也配有止炮团。团有团属,力迫击炮连。随着刘伯龙一声令下,各种口径的火炮一起开火,阵地前沿顿时一遍火海。不管是中国士兵还是追击的日军全部被裹进火海中。 炮击之后,上百名中国士兵端着枪冲出战壕,向日军发起反冲击。杀声顿时响彻整个西城。日军不甘示弱,一个军官站起来挥动指挥刀,随即一群士兵端起明晃晃的刺刀冲过来。 枪声在山野间回荡,爆炸声此起彼伏,双方迎面撞在一起,只一会时间,土黄色军装的中国士兵支持不住,开始向后面缓缓后撤,何畏目光森冷:“金连长,出击!” 金连长率领的是师部警卫营二连,他带部队跟着刘伯龙到西门。听到何畏的命令,他迟疑下,刘伯龙。施少先的手立刻动了下这时刘伯龙微微点头,金连长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何畏的战场经验十分丰富,金连出击正是时候,日军步步紧逼。中队已经站不住脚,金连一到就稳住了阵脚。 “命令炮兵向日军后路开炮。”何畏又下令,刘伯龙还是点点头。旁边的参谋随即传达命令。成串的炮弹在日军后方爆炸,此举立刻切断了日军的增援道路。 看着金连将日军压下去,刘伯龙轻轻舒口气,他抬眼何畏,何畏的脸色挂满忧虑。他的目光转向东枝山。东枝山上枪声如织。 东枝山上情况已经危急万分,日军两次杀入阵地,炮国栋血染战袍。两处负伤,依旧死战不退,两次将日军赶下山。可现在整座山头只剩下八十多人。 趁着日军进攻的间歇,鲍国栋把士兵们召集到身边,剩下的唯个卫士正替他换绷带,血顺着脸庞向下淌。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炮国栋的声音不大,两处伤势让他变得很虚弱,但八十多个弟兄却听的清清楚楚:“守住东枝山,援兵就要到了。”然后身边的一营长:“赵营长,由你接替我指挥,记住。新二十八师没有撤退令,我就妾在这,看你们教刮小鬼子。” “团长,放心小鬼子上不了东枝山!”赵营长也已经负伤,胳膊吊在胸前,肃立答道,随后对士兵们大声说:“抓紧时间修建工事,鬼子又要进攻了。弟兄们,师部派来的援兵就要到了!” “轰!”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士兵立刻散开,各自寻找隐蔽点。准备迎接日军的新一轮进攻。 山下,日军五十六师团联队联队长细川网夫正怒气冲冲的从联队军官发火,五十六师团千里迂回。携带的插重不多,攻克棠吉,获取这里的物资补充是其中重要一环,师团长渡边特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细川联队,这是五十六师团的主力联队。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 八格!混蛋!细”的与恼是有道理的。..攻占棠吉山辄丁牡卜来说决定了腊戌迂回的成败,丛林道路艰难。师团放弃了重炮,粮食弹药只有靠士兵随身携带,还有就是临时征集的驮马,只能满足平时作战的四成需要,所以无论渡边还是饭田都把攻克棠吉获得补充,看作其中的重耍补充。 在德钦党徒的带领下。日军绕过了新二十八师沿途设下的哨卡和阻击阵地,秘密而突然对棠吉和东枝山发起进攻,攻击开始后顺利得让人惊讶。中队如惊弓之鸟。许多阵地不战而得,细川甚至认为要不了多久便能拿下棠吉。 可随着时间推移,中队的抵抗越来越顽强,东枝山大部分阵地都被日军占领,可最关键的主峰却屡攻不克,而八木大队对城市的攻击也被击退。 细川清楚,时间不站在他这边。中国人反应过来后,要想攻克棠吉势必更加困难。细川发了通脾气后,决定继续进攻。也只能继续进攻。 “八木君,我给增加一个中队,你必须攻进棠吉”。八木挺胸受命,细川又转向荒元:“荒元君,东枝山就拜托你了。” 细川正要向接着下命,一个军官跑来报告:“报告,城内起火。” 细川心中一喜,随即脸色大变,几步抢到高处,抓起望远镜观察城内。众军官跟在他身后,看了会,八木迟疑着说:“好像是仓库方向。”棠吉城内的设施早就熟记在每个日本士兵脑中,细川早就看出起火的地方是仓库,他的脸色阴沉,转身对众位军官厉声道:“支那人正在焚烧仓库,我们的行动必须加快,告诉士兵们,圣战到了关键时刻。天皇陛下正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大日本皇军天下无敌!” “哈依!”众军官立正答道,就在这时,城内传来一阵猛烈的爆炸声,爆炸声连绵不断,细川急忙转身,抓起望远镜看去,就看见城内腾起一块巨大的乌云,这块乌云还在不断扩大。 细川脸色腾地变得雪白,他知道这是中队在销毁仓库的武器弹药,如果才才焚烧的东西他还不在意的话,现在他心中被愤怒充盈,攻克棠吉的主要目的就是获取这些武器弹药和粮食,现在中队销毁了这些物资,就算攻克棠吉,此战的目的也落空了。 “略!”细”一耳将身边小树砍成两截,咆哮道:“立刻进攻!拿下卓吉!” 棠吉一发现日军,何畏就明白了,当初的推断至少八成成立。眼见好不容易打退日军进攻,便下令立刻销毁仓库里的所有物质,刘伯龙还不愿,就在他们争执时,庄继华的电报到了,内容只有一个,立刻销毁所有物资。 刘伯龙只得下令打开所有仓库,派部队从中尽量拿武器弹药,实在拿不动的,就全部销毁,这下新二十八师发财了,棠吉有四个大仓库,其中三个堆满武器弹药。光大炮就有近百门。刘伯龙看着这些大炮心痛得直跳,把炮兵团长叫来,让他尽量拉,让运输兵将手榴弹、子弹、卡宾枪,一车一车的向前沿拉,向后方送,城内的几乎所有部队都换装,好在这种卡宾枪的操行并不复杂;团属迫击炮几乎增加一倍。 可就算这样,三个大仓库也只搬空了一个。 销毁一个仓库后,何畏又制止了他,让人把大炮架在仓库外。然后就开始对着日军阵地轰击”伤榴弹炮”出加农炮”力迫击炮,弹如雨下。没有一丝间歇,八木的攻击刚才开始就失败了。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下,日军被迫后撤。 猛烈的炮击为中队赢得了时间,中队从最初的混乱中渐渐清醒过来,逃跑的士兵在军官的率领下,返回了阵地,当东枝山却已经失守,鲍国栋以下所有官兵全部阵亡。 何畏命令将所有炮团官兵集合在一起,几百名黑压压的士兵站满广场。他的脸色阴沉:“你们是鲍团的耻辱”。 他一开口就让所有鲍团官兵感到心惊胆战,不少人偷偷打量四周,四周已经被警卫连牢牢控制,制高点上架着机枪,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鲍国栋团长和几百名士兵战死在东枝山,他们是我新二十八师的光荣!是我新二十八师的骄傲!而,你们,你们不配作他的弟兄!不配作他的袍泽!你们,你们有脸回国见家乡的父老乡亲吗!” 所有官兵的脸上都露出羞愧之色,何畏努力压抑心中的杀意要按他的习惯,这些逃兵要全部枪毙。 他怒气难消:“新二十八师没有撤退令!按军纪,你们都该儿二,二要以为法不责众。战场上没有法不责众”。。肌 下面的官兵顿时面如土色,两腿发颤。更多的人在打量周围黑洞洞的枪口,在硝烟中,汗如雨下。 “我给你们个赎罪的机会!”何畏大吼道:“立刻反攻东枝山!把你们的阵地夺回来!夺回来了,给你们授奖!夺不回来,二罪共罚!师部炮兵团将支援你们”。 “杀敌立功!”施少先站出来举起手中的凹式大吼。 “杀敌立功!” “杀敌立功!” 逃兵们还能活下去,立刻来了精神,纷纷跟着大吼,广场上顿时吼声如雷,士气一下就起来了。 炮击还在进行,不过从城外日军的阵地转向了东枝山,原本翠绿的山头,现在已经消失,变成一座燃烧的火炬。 这伙逃兵就跑散了编制,何畏就地整顿,编成了一个加强营,鲍团一千多人,这里居然有六百多,有一半人放弃阵地逃跑了。 不过何畏要求的立刻没有被执行,部队整顿好后,夜色已经降临。反攻被推迟到天明。刘伯龙派警卫连金明俊连长负责指挥这个加强营。 让何畏意外的是,凌晨,东枝山上忽然响起一阵猛烈的枪声。随即接到庄继华电报,特种部队偷袭东枝山碍手。命令他立刻派部队接防。 作为作战处处长,何畏知道有这样一支特种部队,这支部队直接听命于庄继华,被称为军中之军,单独作战,不与其他任何部队发生联系。这个时候,忽然在这里冒出来。又忽然攻下至关重要的东枝山,他顿时喜出望外。 偷袭东枝山不是宋云飞的计刮,发现日军行踪后,他本想跟随日军。找机会偷袭五十六师团的师团部,可却接到庄继华的命令,掌吉危急,让他立刻毒棠吉。 于是他连夜率部赶到东枝山下,随即决定偷袭东枝山,日军完全没有料到,攻击来自身后,宋云飞亲自率领一支突击队从悬崖爬上止顶,赵汉杰则率领主力从日军后方摸上去。要说日军的防御还是很到位,细川预计中队会在夜晚发动袭击。所以在正面和山上都作了布置。可他万万没想到袭击来自后方。宋云飞他们摸进阵地后,才被日军发现,不过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在宋云飞的掌握中了。 细川不知道,他已经失去攻克棠吉的机会了,这一夜对新二十八师至关重要,混乱被制止,逃跑的士兵又回来了,逃跑的军官被执行军法,军心为之一振。 战争就是这样,双方都在研读对手的策略,棠吉遭到攻击,在盟国指挥官中引起不同解读,史迪威和亚历山大研究战场局势后,提出了一个新的作战策略。 “庄”史迪威在腊戌获得蒋介石的授权,指挥所有远征军,对此他非常满意,说话又恢复原来的语气:“你看,日军现在兵分三路,东线、西线和中路,他们的指挥官犯了个大错,给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庄继华面带冷笑,似乎在饶有兴趣的听着,亚历山大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您看。如果我们集中兵力在西线发起反击。歼灭日军五十五师团和三十五师团一部,如此就能扭转整个战局。” 庄继华还是没有说话,他心里立刻判读出英国人的目的,果然,史迪威接下来便说:“我们用新八军阻击中路日军,让新二十八师阻击出现在棠吉的日军,而主力口军立玄西进。与英军一同在仁安羌和乔克巴当之间歼灭西路日军。” 歼灭西路日军,说得挺好,恐怕真正目的是想让我军掩护你们这些英国佬向印度转移吧,庄继华在心里骂道。 “不,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庄继华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了:“我认为我军不但不应该西进,相反应该立刻后撤到腊戌,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攻击棠吉的日军最多一个联队,日军五十六师团已经插向腊戌。正确的部署是,以一部阻击中路日军主力,英军阻击西路日军,我远征军主力则迅速回撤腊戌,歼灭五十六师团,而后,英军守住印缅边境,我军守在中缅边界,如此从西北两面钳制日军,为将来反攻创造条件。” 庄继华的话完,史迪威的脸色就变了,他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庄,你不要想逃跑,作为军人,你应该想的是争取胜利”。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一) 威没想到自只的设计的宏图伟业居然被真继华轻蔑心万凡边,甚至连考虑都不愿意考虑一下,由不得他不勃然大怒。.. “我现在宣布调口军到乔克巴当,将五十八军调到曼德勒,庄,你留在曼德勒组织防御,西进部队由黄伯韬军长负责指挥。” 战机稍纵即逝,史迫威也不想与庄继华多废话,要直接调动部队。对这个完全不懂中队的中国通,庄继华实在无言以对,他心中感到好笑,可又不能笑。 “很遗憾,我不能同意这个兵力部署庄继华郑重的对史迪威说:“将军,你这是一厢情愿,你完全无视棠吉出现的敌情,更无视日军对我侧后的威胁,你的这个部署正好符合饭田的心愿 庄继华说完后站起来,毫不客气的说:“虽然我是你的下属,但我必须对部队负责,对整个战局负责 “亚历山大将军才是缅甸最高指挥官,而我才要对缅甸战局负责”。史迪威打断庄继华的话,同样没有丝毫客气:“如果你拒绝服从命令,我就解除你的指挥权 “只有中国战区最高司令,委员长才有权力解除我的指挥权。”庄继华当然予以坚决拒绝,同时没有丝毫容情的下了逐客令:“将军,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便吧。” 亚历山大心中高兴,英军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向印度撤退了,但他依旧矜持:“庄将军,这是挽回缅甸战局的唯一希望,我希望你郑重考虑下“没什么好考虑的”庄继华心中愤恨,他知道这个坑他只能跳下去了,但史迪威的计戈明显有巨大漏洞,一旦日军迂回成功,整个远征军都将处在危险之中。 没等庄继华说完,史迪威便愤愤不平的走了,亚历山大如释重负,一身轻松的向庄继华告辞。等他们走后,庄继华立玄向萧毅肃下令:“电告余程万,立刻销毁平满纳的所有物资,迅速撤退到曼德勒。电告何畏,击退日军后,销毁棠吉的所有物资,撤到眉苗,黄军长,荣誉十师和新五十一师立刻向腊戌以南的和安集结,电告卢汉,腊戌立玄进入战备状态,远征军司令部由龚副参谋长统帅,我和萧参谋长带一个精干小组立刻去腊戌 萧毅肃记录命令后,抬头犹豫的对庄继华说:“司令,与史迪威弄得这么僵,委员长那里怎么解释?。 “把我们的判断报告给委员长,他顶破天就是向委员长抱怨,不懂装懂,瞎指挥。 ”庄继华轻蔑的说。 史迪威出来后,心中越想越愤怒,大好局面就这样被庄继华断送,他很不甘心,于是找到夏阳林,希望能说服他,服从他的命令,西进乔克巴当,会同英军反击西路日军,选择夏阳林是看中了他的美国留学背景。 但这样重大的转变,夏阳林不敢擅自行动,连忙向庄继华请示,庄继华对史迪威的这个动作非常愤怒,向全军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部队不得轻举妄动。 至此史迫威的全部企图化为泡影,他无可奈何的带着幕僚撤向腊戌,沿途都在咒骂庄继华,同时他开始起草给罗斯福的报告。 “总统先生,缅甸战局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急转直下,我们获胜的一切希望都在今天破灭了。 今天,中国远征军总司令庄继华上将下令,放弃曼德勒会战,向腊戌撤退,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我认为是中英两国之间的猜忌。公正的说,在缅甸战场上,中国人的表现远远超过英国人,皇家陆军在缅甸丢掉了几百年来积累的所有光荣,英国人唯一想作的是逃回印度,他们不愿意为保卫缅甸流血,而中国人则不愿为英国人流血。 庄继华将军的表现完全颠覆了之前我对他的良好印象,在缅甸的庄继华与南京徐州的庄继华判若两人,瞻前顾后,胆怯懦弱,一心只想把部队带回中国。中国在缅甸投入二十万军队,却是在一个懦弱的领导者手上。 总统先生,我再次建议向东南亚战场派出一支美国部队,那怕只有一个师也能改变目前的局面。 此外,为了让美国物资更好的用于作战,我要求获得美国物资分配权,如此我才能更深的影响中国政府,获得更大的发言权。 ,” 整份报告充满了愤怒,史迪威决定向蒋介石施加压力,获得更大的权力,同时撤换庄继华,他认为这个人的存在是缅甸战局好转的最大障碍。 汽车还没停稳,西蒙斯就从后…”过来,将纸电报交给史油盛。交曲威接讨来看,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史迪威的内心不像他表面这样,而是非常震惊,电报是亚历山大发来的。与庄继华会谈后,亚历山大准备返回西线组织撤退,可没想到,他还没有动身,日军就突然在仁安羌侧后冒出来,攻占仁安羌大桥,切断了英军的退路,两个师的英军被包围在仁安羌。这封电报是亚历山大的求援电报 史迪威不明白的是,英军在仁安羌之前设置了三道防线,日军是怎么穿越这三道防线,攻克位于仁安羌西北的咽喉要道仁安羌大桥的呢? 西蒙斯本是派到远征军司令部的联络官,庄继华与史迪威公开翻脸后,史迪威干脆把他也叫回来,以表示美国对丢失缅甸没有任何责任。 史迪威现在有些犯愁了,他手上没有兵力,要给亚历山大解围,就只能求庄继华出兵,可他已经佛袖而去,再回过头去求庄继华,这让他难以启齿。 “英队不是在曼德勒还有个十七师吗西蒙斯提醒道,这支部队是亚历山大为了取信史迪威而交给他指挥的。不过这支部队并没有直接驻扎在曼德勒,而是在曼德勒的西北纳望,以作为曼德勒会战的预备队。 “亚历山大为何不直接调动十七师?”夹迪威反问道,十七师不是没在他脑子里转过,但曼德勒会战取消后,十七师的指挥权自然就移交回亚历山大,亚历山大既然求援,为何不直接调动这支部队? 西蒙斯想了想说:“可能亚历山大将军认为仅凭十七师还不足以为仁安羌解围。” 史迪威又追问道:“可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西路日军仅有一个半师团,总兵力不过四万多人,英军在西线有四万多人,怎么会败得这样惨 西蒙斯脑中闪过一个念又,他仿佛又听见庄继华在说:“此战不考虑英军。”他恍然明白,于是试探着说:“将军,庄将军是不是早就看出了英军战斗力低下,所以才拒绝在曼德勒与日军会战?” 史迪威眉毛一扬,坚决的摇摇头:“如果中队主力西进,不但能解仁安羌之围,还能彻底击溃西线日军,一旦西线日军溃败,中路日军和东线日军就会不战而退,一举扭转缅甸战局。”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苦涩的摇摇头:“算了,把这封电报转给中国人吧,让庄派人为他们解围。” 西蒙斯却摇摇头:“庄肯定不会派部队为他们解围,可如果庄不救英国人,那英国人就难逃覆灭,仁安羌的英军是英国人在东南亚的主力,失去这支部队,英国人拿什么保卫印度?日军可以一直冲到中东。” 史迪威心中一惊,他从车上跳下来,焦急的站在车前,他现在没有丝毫办法,西蒙斯上前一步:“将军,我们把这封电报转给蒋介石,庄可以不听我的,但绝不能不听蒋介石的 史迪威站住脚,脸上露出笑意,这丝笑意随即消失,烦躁又在胸中升起,他好不容易从蒋介石那里要到远征军指挥权,可最终却没有丝毫用处,可权衡轻重,他还是点点头。 西蒙斯转身要走,史迪威又加上句:“把你刚才的话加上去。” 庄继华已经得到仁安羌被围的消息,他没有理会,相反却是收缩部队,自己率领先头部队登上火车向腊戌疾驰,在火车上接到蒋介石的电报,蒋介石要他派兵为仁安羌英军解围。 “回电校长,曼德勒会战已经取消,各部正在向腊戌撤退,无法抽兵回救仁安羌。仁安羌日军不多,如果英军努力,完全可以杀出重围,况且,英军十七师还在曼德勒,足以解围仁安羌。” 庄继华依旧强硬,他坚决拒绝了为英国人解围的命令,萧毅肃忍不住提醒他:“司令,用不着这样硬顶吧,恐怕美国人给委座施加了很大压力,我们派一个团,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这样,上上下下都有交代。” “一个团,用不着庄继华冷笑下,头都没抬,低头看着地图:“一个团若能把他们救出来,他们自己就能杀出来;若救不了,美国人照样有话说,可要多派,那就会影响阻击兵力。缅甸日军很可能全军压过来,我这里每个士兵都是有用的。”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二) 浑毅肃丹奈的摇摇头,随即起草了给蒋介石的电报,交发出去。..参谋回来时却带来一张紧急电报。萧毅肃看后有些紧张:“司令,六十六军张输将军来电,在泰缅边境集结的日军和泰军偷越泰缅边境丛林,六十六军在边境设立的各个哨卡均遭到袭击。” 让萧毅肃的意外的是,庄继华听说后竟然长出口气,有些兴奋的站起来,双手互击:“这就对了”他在车厢内走了两步,又回身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才回头看着萧毅肃:“我一直在想,饭田明知道我在腊戌留有重兵,还只派一个师团迂回腊戌,这不是送给我吃吗?这不合常理,有了这个师团,才合理。” “饭田知道腊戌有重兵?。萧毅肃有些疑惑,饭田怎么知道腊戌的情况,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冒奇险迂回腊戌?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况且。德钦党中倾向日军的不少,我们不可能瞒住这些缅甸本地人的”。庄继华毫不在意:“饭田之所以还是坚持迂回,一方面是盲目自信;另一方面此举本身就是冒险,腊戌有多少兵力都是冒险,一旦成功,收益非常大。不过这次他打错算盘了。” 庄继华的语气徒然转变:“命令张轮,查明日军番号,收缩兵力。确保景栋,放日军过来。饭田没想到的是,我们在腊戌的兵力不只有五十八军。一零三军隐蔽在腊戌以北,五十六师团不来则罢,来了。就回不去了。” 接到庄继华电报后,五十八军已经全面进入高度状态。城内实行宵禁,大街小巷都有士兵在巡逻,驻防城外的师和昭师更是全员戒备。师长卢淡泉和鲁道源将指挥部搬到阵地上,全军所有指挥官二十四时留在指挥位置,士兵都抱着枪,吃喝拉撒睡,全在阵地上,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弥漫全城。 车站更是重点戒备的地方,卢汉和张冲在车站迎接庄继华,庄继华上车后就问腊戌的情况,卢汉报告。 “城内的戒严取消”。庄继华思索会说:“这种如格大敌的气氛会让饭田警觉,如果他停止计利。我们的一切准备就会落空。” 卢汉心中一惊,不得不承认忽略了这个问题,庄继华又问:“一零三军卿准备好没有?” “孙军长已经全军进入隐蔽阵地。做好了战斗准备”卢汉想了想说:“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日军动进攻呢?我是增援还是不增援?。 “你不要动,腊戌不能动,攻击一零三军得不到任何好处,他们除了要切断我军归路,还要获得腊戌的物资,否则,我军反扑他就没法阻击。”庄继华对腊戌会战的考虑已经完全成熟:“更何况,一零三军驻守的仁康河谷。地形险要,利守不利攻,孙立人要守不住,他孙立人白打了这么多年仗 蒋介石本身就对英国人充满疑虑。接到庄继华的电报后,又找来何应钦和白崇禧商议,白崇禧认同庄继华的分析,只要远征军在缅北保持强大压力,日军就不可能西进攻击印度,而且日本也没有这样大的力量。 “日本一最尔小国,能有多大力量,中国战场,苏俄战场,太平洋战场,东南亚战场,他们的兵力早就不足以支撑如此庞大的战场,如今占领缅甸就已经是他们力量的极限,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他们不可能进攻印度,史迪威是在空言们吓白崇禧语气非常肯定,他的脸上挂满冷笑:“我倒希望他们进攻印度,进攻印度,至少需要五十万部队如此他只能从中国战场抽调兵力,我们反攻的压力就会很小 何应钦也认为腊戌才是最重耍的,如果腊戌一失,远征军后勤断绝。势必军心大乱,几十万精锐就全丢在缅甸了。 可要是不救英军,在国际上很难交代,势必引起盟国的愤怒,蒋介石犹豫了,陈诚看出了蒋介石的犹疑,便建议道:“委座,我看让史迪威去找庄继华,他是远征军总司令。庄继华是他的副手。” 何应钦脸乌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白崇禧张口欲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蒋介石思索下点点头:“好吧,就这样吧,也给林蔚去封电报,另外,让第五集团军立刻开赴滇西。归昆明行营直接指挥 第五集团军一直在滇黔桂地区休整刮练,这是中国装备最精良的部队。全部美式装备不说,还编有一个坦克师。三百六十辆坦克,包括新生产出来的,碧坦克和自行火炮,这种自行火炮是新研制出来的。俞大维国 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 这支部队是蒋介石的心头肉,蒋介石本打算用这支部队作为反攻的主力部队,可现在缅甸局势紧张,蒋介石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林蔚接到电报后,忍不住叹口气。对左右说:“庄文革年少气盛。将来少不得还要吃些苦头。” 史迪威走走停停。以至于庄继华已经到腊戌。他还在半路接到蒋介石的电报有些哭笑不得。他要指挥得动庄继华,还用得着给你蒋介石发电吗。可现在蒋介石将皮球踢回来了。他又能怎样呢?亚历山大一天几封求援电报,催促救兵。亚历山大直言相告,如果救兵在三天之内到不了,被围英军就只有投降。 欧美军队的传统是,在面临绝境时,士兵可以投降,以保全性命。将来也不会受到指责。 “给庄继华下个。命令吧,让他抽调荣誉十师去为英军解围。”西蒙斯建议道,史迪威苦涩的点点头,不远处一帮记者在紧张的聊天。如同其他欧美将领一样,史迫威的随行人员中也有不少记者。 仁安羌被围的消息早就传到记者们耳中,英国记者焦急的向军官们打探消息,询问什么时候能派兵解围。可军官们传来的消息却让他们大为失望。中国人正撤往国内,拒绝出兵解围。 这个消息让英国记者大为愤怒,罗根挤过卫兵,跑到史迫威跟前质问:“将军,仁安羌被围,将军有什么办法为他们解围。” “我已经下令,请庄文革将军派出荣誉十师,为仁安羌解围。”史迪威稳稳的说,嘴角却挂着一丝无奈。 “援军什么时候能到?。罗根将信将疑:“我听说中队正在向中缅边境撤退。” 史迪威迟疑下,军人的耿直在这一麦稍稍退去,外交人员的圆滑转上来:“我已经将命令转发给庄将军了,盟友之间要互相信任,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说完之后,他转身登上吉普车,下令开车,留下罗根在那发愣,几个记者围上来向他打听情况,罗根无奈的将史迪威的话转告他们,几乎所有人都都露出不相信的目光。 “中队不是已经向腊戌撤退了,庄真能派出援军?” “史迪威不是在撒谎吧?。 “在这里议论没有用,到了腊戌一切就都清楚了,我们去腊戌。 ”罗根打断大家的话,众人乱纷纷的登上各自的汽车,向腊戌奔去。 庄继华根本没管史迫威的电报。他直接给亚历山大发电,告诉他,包围仁安羌的日军不是很多,两个。师的英军和十七师联手完全可以冲破日军的包围圈。 这一次他返回腊戌,一反常态。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而是秘密驻进了城外的垂柳庄,这个庄园是一个缅甸华侨富商的别院,庄园不大,也就相当于一个两进四合院。 为了不惊动日军在腊戌的间谍,稳住纪妃香,庄继华让龚楚带着司令部留在曼德勒,时外宣布的是蒋介石将在腊戌召开作战会议,部署曼德勒会战。 棠吉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日军偷袭不成改为强攻,遭到新二十八师坚决抵抗,新四十四师及时增援,细川见中队援军已到,率部遁入丛林,何畏没有追赶,反而收束部队由新二十八师断后,迅速放弃棠吉向曼德勒撤退。 田中新一指挥十八师团和三十三师团三十五师团向平满纳进攻。余程万放弃平满纳向达西撤退,余程万肩上的担子非常重,新八军三个师。其中的主力戴安澜新三十九师在同古一战中损失严重,已经后撤到中缅边境休整,庄继华虽然将新二十八师和鲁瑞山**旅划归他指挥,但新二十八师与新三十九师的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刘伯龙更是比不上戴安澜,唯一让他安慰的是,鲁瑞山**旅的战斗力不低。 庄继华给余程万的命令是,必须将田中新一挡在昔卜以南。 余程万深知肩上得了担子,他布置新四十六师沿途阻击,每个旅轮番上,打上一天就撤退,放弃平满纳,达西,向曼德勒撤退,田中新一得意洋洋,将部队分作三路。沿铁路猛追。 在曼德勒的纪妃香感到情况越来越诡异,司令部内一下少了很多人。她的顶头上司宫绣画忽然找不到了。林月影这几天与她寸步不离,这让她感到大有蹊跷。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三) 不境改变是突如其来的。..忽然!间司令部就下仗命令。听有成员未经批准不准外出,凡是需要外出者必须得到情报主任李安定的批准。同时下令,所有人员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这两道命令引起了纪妃香的警怯,她感到其中必有大事发生。 “影姐,日本人都要打到曼德勒了,那个西蒙斯怎么没见他来?”纪妃香拐弯抹角的向林月影试探着问。 “谁知道这些美国人去那了。”林月影低头收拾东职心中却很警惕,这两道紧急命令实际就是针对纪妃香的,腊戌会战已经拉开帷幕。鱼儿快要入网,这个时候让纪妃香察觉,这鱼就可能脱钩。 “说来也怪,最近英国人也没来了。”纪妃香将两件衣服打进背包。娇笑道:“影姐,我们要去那?” “等命令吧,收拾好东西,命令一道就出发。”林月影叹口气,军人的东西本就简单。即便是女兵东西也不多,几下就收拾好了。 这几天,李安定命令林月影严密监控纪妃香,这让林月影非常为难。纪妃香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决定了她要经常与英国人或美国人接触。可以轻松获取情报。作为联络官,纪妃香可以合理的到处跑,也比较容易传递情报,这让她非常头痛。最后只能以上司的身份压人,出去的时候干脆将纪妃香带上,这样可以最小程度降低她的威力。 纪妃香还在挖空心思挖情报。实际上她的命运已经在生死之间翻了几个来回,李安定感到任由这个间谍在司令部内活动,实在太危险了,在这个关键时刻,稍有疏漏,则一切都会落空。李安定三次电告庄继华要求立刻逮捕纪妃香,庄继华三次回电拒绝;李安定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司令部立刻迁移到腊戌,这又被庄继华拒绝,庄继华在电报里告诉李安定,要稳住纪妃香三天,三天之后,一切都尘尖落定。 为了防住纪妃香,林月影想出了这两条规定,但李安定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上面,所以也作了另一手准备,一旦纪妃香有异动,就立刻实施抓捕。 三天时间,就要过去了。可腊戌的情况还没传来,曼德勒远征军司令部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远处传来隐隐的炮声,战火距离曼德勒越来越近,城内原先还坚持不走的居民现在也乱纷纷向西向北逃亡。 余程万已经率新八军军部撤到曼德勒,新四十四师和新二十八师也已经退回曼德勒,进入曼德勒城外的各个预设阵地。日军的攻势忽然之间猛烈起来,新四十六师原本还比较轻松的阻击,也随之变得艰苦起来。 “一天之内。我军就后撤了十里小鬼子怎么忽然着急起来了?”龚楚盯着地图喃喃自语,在前两天日军虽然进攻,但并不强烈,新四十六师的压力还比较亲,可日军这一加强进攻,新四十六师的压力立刻变得很大。 “看来司令估计的三天时间没错。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快迂回到位了,田中新一应该是想缠住我们。”冉畏淡淡的说。他率领新二十八师撤回曼德勒后,新二十八师的指挥权就移交给余程万。 让何畏意外的是,远征军司令部现在成了看客。最高指挥龚楚以下全部失去了权力,龚楚虽然是副参谋长。可曼德勒阻击战的最高指挥是余程万,所以整个远程军司令部在曼德勒没有什么事,龚楚原先负责的物资运输工作,由于腊戌面临大战,也停止了,剩下的物资要么分给新八军和口军。拉不走的全部堆上**。随时准备销毁。 这种状况,让何畏和龚楚都有些无可奈何,他们有些不明白,远征军总部为何不能提前撤到腊戌,纪妃香的情况还是秘密。 电话铃响起,龚楚抓起电话,话筒内传来余程万的声音:“龚副参谋长,司令部怎么还不撤退?” “石坚兄,没有命令我能走吗?”龚楚无可奈何的答道:“余军长。你打你的,不用管我们,估计只要打起来,我们很快就会走。” 龚楚连战况都没问就把电话放下了,余程万心里是着急,日军加强进攻后,新四十六师面临的压力非常大。日军兵分三路,或正面强攻。或侧后绕击,新四十六师兵力不足。被迫步步后退,损失急剧上升。 幸亏这时新四十四师和新二十八师赶回来了,否则余程万就要把守城的鲁瑞山**旅调上去打阻击了。这个旅的前身是五战区司令部警卫团,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武汉保卫战时,曾以一个旅对抗日军一个。混成旅团,所以庄继华和余程万都属意这个旅担任曼德勒守城部队。 余程万网放下电话,电话铃又响起来,抓起电话,却是何畏。 “余军长,田中新一加强攻击力度。说明腊戌快打起来了,…爪与天。日军攻击力度势必更他们的目的是将我军吸斤在曼德勒,所以,我建议你从新二十八师、新四十四师和**旅各抽调一个。团,加入阻击部队。” 余程万放下电话,思索一会。忍不住为这个主意叫好,田中新一见到新增援的部队,势必认为远征军依旧在曼德勒会战,没有察觉腊戌的情况,如此便有可能放慢攻击节奏。 “这个共匪还真有些鬼想通之后,余程万笑骂道,然后连夜从各部队各抽调一个团交给新四十六师,拉上去打阻击。 黎明,乳白色的轻雾在山间飘荡,树林在雾气中时隐时现,远远望去所有的似乎是给绿色巨人披上一层轻纱,四下里鸟雀无声。山林里一遍寂静,露珠在树叶上滚动,顺着树叶滴下,在钢盔上溅碎。 透过这层轻纱和绿叶,一列列士兵整齐的站在树下,他们看上去是如此疲惫,面孔消瘦,大多数人的军装破烂,但他们目光网毅,腰身挺得笔直。 旗手高举着军旗,在护旗兵的陪伴下,昂首走到队列前面,然后用力将军旗插在地上。 “礼毕!” 随着这声大喝,所有士兵的手都放下了。渡边正夫跨着指挥刀走到军旗前,再次端正的向军旗行礼。然后深情的吻了下军旗一角,这才转身面对士兵。 “诸君!士兵们!”渡边正夫神色严峻:“这面军旗是我们出征前陛下亲手交给我的,这面军旗曾经在支那的土地上纵横驰骋!这面军旗曾经在苏俄大敌所向披靡!这面军旗曾经横扫马来!今天,我们要把这面插到腊戌城头”。 “万岁!万岁!” 山谷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声音充满自豪,充满骄傲。“圣战到了关键时刻!攻克腊戌就可以将支那军装进我们的包围圈!攻克腊戌!为师团建立光荣!攻克腊戌,为帝国开疆格土”。 “攻克腊戌!消灭支那人!” “攻克腊戌!消灭支那人”。 士兵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他们疯狂的高呼着,双手高高举起,万岁声再度将山谷填满。 “现在我宣布,此战有进无退!全体官兵必须发扬帝国武士不畏牺牲!英勇顽强的品质!那怕是只剩下一个人,也必须进攻!” 渡边正夫下了绝杀令,他知道。他们不可能再退回丛林,未能占领棠吉,部队没有获得计发中的补给,整个部队昨天就已经断粮了,连他这个。师团长的马都已经杀了,他们不可能再原路返回了。 看着山下静悄悄的,阵地内的士兵都无聊的躺在自己的窝里面,缅甸的湿气很重,露天过夜,早上醒来就是一身水,连续几天高度戒备。却没见日军到来,士兵们的心中都有些懈了。 刘望财跺跺脚,感到一阵寒意,肚子一阵咕噜声响,心知不好,这些天已经连续病倒好几个,弟兄了,缅甸这鬼天气,早晚都这样多水。 “班长,我去拉屎。” “妈的,就你事情多。”班长骂骂咧咧,一脸不耐烦,时间。再有半小时就换岗了,现在每个阵地,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军官执勤,他们这个阵地是前哨阵地,兵力只有一个班,昨晚轮到他值班,待会副班长来换。 “我去拉路上,妈的,小鬼子要来,先尝尝老子的地雷。”刘望财做个鬼脸,拖着枪就朝下跑。 班长急了,冲他背影喊道:“你拉远点,那条路,弟兄们每天要走几趟!” 可他伸头,刘望财并没沿道路跑,而是跑进了树林。班长又忍不住骂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居然连老子也敢戏弄,回来非好好教不可。” 刘望财跑到一块岩石下,先用手中的枪对着岩石下的草丛一阵拨弄。见没什么动静,才返身蹲下。这一招打草惊蛇是当地华侨志愿队教的,缅甸丛林中蛇不少,特别是那些草丛中。 刘望财蹲下不久,就听见山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开始还以为是弟兄们来恶作剧,可仔细听却发觉好像是不少人,他拨开草丛悄悄往外一瞧,一群日本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正悄悄向山上摸去。 赶紧缩头,一把抓起枪,随即又停下动作,再次拨开草丛,这些鬼子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 刘望财犹豫了会,他山上。又外面的大群鬼子,咬了咬牙,端起枪。 “啪!” 枪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拉肚子的士兵刘望财打响了那些会战的第一枪。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四) 苍管凡经有所准备但日军攻势的凶猛还是出平庄继华心测,当发现日军的第一个,电话打进司令部后,庄继华的心便落到心底,可随即而来的报告让他大吃一惊。.. 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分路进攻。五十六师团攻击腊戌,二十二师团攻击城外阵地。整个腊戌东面北面南面,三面都在激战,外围阵地连续失守,日军不顾一切的进攻。 到上午十点,萧毅肃统计了下到目前为止,日军在各个方向都获的进展,拉波帕山战况最激烈,日军的攻击规模从中队到大队,连续不断进攻,短短两个小时就发动了三次进攻。 驻守的拉波帕山的卢俊泉受到极大压力,三个小时时间,连续丢掉了四五个。山头。卢俊泉急了,下令将丢失阵地的所有军官就在阵前枪另。“狸师所有官兵必须坚守阵地。丢失阵地者就地枪决!妈卖“告诉弟兄们!小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云南的父老兄弟正看着我们”。卢俊泉杀气腾腾。 卢俊泉这番话随即传遍全军。五十八军是滇军,云南是他们家乡,常年在中原对日作战,目睹了许多日军暴行,想起这些暴行,滇军将士再也没有后退。 战火越烧越旺,日军前赴后继。一律白刃冲锋,阵地上的滇军将士拼死抵抗,双方都表现出罕见的英勇,谁也不肯让步,谁也不敢让步。 “狭路相逢勇者胜!”庄继华神色严峻:“告诉部队,小鬼子这是置之死地,他们的攻击持续不了多久。卢军长。告诉部队,不要只是被动挨打,要敢于反击,把鬼子的气焰打下去”。 庄继华在接到报告后就赶到城内五十八军指挥部,将他的小型指挥部与五十八军指挥部合并,直接指挥战斗。 这道命令一下,战斗更倾激烈。卢俊泉、高荫枫纷纷组织敢死队进行反日军却没有示弱,迎着敢死队就冲上来,双方在山坡上,山脚下,绞杀在一起,激战一个接一个,网接到收复一个山头的电话,没有几分钟,又接到另一个电话,夺回来的山头又失守了。 “眨师团团长阵亡,瑚旅副旅长婪润生重伤。凹师。碧团团长伏池坚重伤五十八军参谋长刘正富将反击结果向庄继华报告。 卢汉心里一紧,试探的对庄继华说:“司令,是不是让一零三军出击一下,抄了小鬼子的后路。” 庄继华摇摇头,五十八军全军有五万人,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的总兵力也有四万多人,因此压力非常大。但庄继华认为,五十八军迭经恶战,各级军官战斗经验丰富。士兵都接受了严格练,此废又占据地利,也不至于连一天都顶不住。 “时机不到,鬼子的士气还很高,必须把他们的士气磨下去,到时候,一零三军和口军一起出击,吃掉这股鬼子。”庄继华思索着慢慢的说,然后坚决的摇摇头:“卢军长,你应该相信你的部队,五十八军不会这样软吧,连一天都顶不住 卢汉怒色一闪而过,他抢声道:“请司令放心,五十八军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能守住腊戌随后转身会张冲说:“云鹏兄,你留在指挥部,协助司令指挥,我去拉波帕山上督战。” “军长,你不能去,现在战线混乱。小鬼子到处乱窜,路上危险。 ”张冲连忙劝道。 日军突袭腊戌,采取的战术还是丛林战术。只要有空隙便插进来。从背后,侧面发动进攻,翔旅副旅长樊润生就是这样负伤的。 “我带一个连走,就算撞上鬼子。也只是小股鬼子,没什么大不了。”卢汉摆手。头也不回的走出指挥部。 庄继华在旁边一声不吭,只是盯着地图,他感到战局有些混乱,看不出日军的攻击重点在那,腊戌城还是拉波帕山,亦或西南方向的朽师。完全看不出,所以城内的重炮团一会打击城外,一会支援拉波帕山。 “这样下去不行,卢军长”庄继华摇头,转身没见到卢汉,这让他有些意外,张冲连忙解释卢汉的去向,庄继华微微摇头改对张冲说:“命令军属重炮,立刻支援拉波帕山,其他方向暂时不管。鬼子希望乱,我们就要稳。” 然后又说:“从鲁道源那里抽调一个旅,从拉波帕山的侧翼佛图坳冲过去,抄击日军侧翼,将拉波帕止。的日军压制住。” “那城内就剩下两个旅了。”张冲迟疑的答道。日军也正在攻击腊戌,但穿越防线的日军毕竟不多。 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没什么,你听这炮声,全是九二步兵炮,屿榴弹炮全是我们自己的,这说明日军为了穿越丛林,根本没有带重武器。他们的目。几刻浩惊慌,趁乱拿下腊戌,所以渡边才干冒奇险采取剐犹线的方式,他们知道仅凭他们的兵力,要想迅速拿下腊戌根本不可能,可战事一经迁延,我在曼德勒的部队便会利用铁路,迅速增援腊戌,他们的全盘计划便会落空 外面炮声震耳,张冲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难怪打了这么长时间,城内却没落下几枚炮弹,庄继华继续分析:“所以仅靠步兵冲击的方式攻城。是不可能攻下腊戌的 卢汉带着一连人绕道西门,他的吉普车在前,五辆卡车在后,风驰电掣的驶向拉波帕山,刚刚出城不远。忽然之间,枪声大作,坐在前排的卫士长当即中弹,司机紧急刹车。卢汉的头重重撞在椅背上,副官抢先跳下吉普车,将卢汉拉下车。两人躲在车后。 卡车上的机枪猛烈开火,警卫连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还没站稳就响起一遍枪栓声,来不及跳车的,就在车上开始射拜 警卫连的装备更换不多,只有少量匆式半自动步枪,但军官士兵战斗经验丰富,警卫连长是个彝人。原是卢汉家的娃子,也是卢汉的卫士。 他跳下车就冲到吉普车后,这时卢汉已经清醒过来,正对着冲来的日军射击,警卫连长冲过来就从副官大骂:“你窝在做什么,保护军长后撤 “撤什么撤小股日军,冲上去,干掉他们。”卢汉一眼就看出对面的火力不强,只有一挺机枪,一门掷弹筒,相当于半个小队。看清之后,卢必中不是侥幸,而是愤怒。这么点人也敢扑城小鬼子把我五十八军当什么了。 卢汉这倒是冤枉鬼子了,这股鬼子是迂回拉波帕山的,迂回路上被中队发现,双一场激战,就剩下这点人冲过来,带队的军官都战死了。剩下一个曹长带队,他们发现卢汉的车队后,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中县军队的重要将领,曹长当即展开部队进行袭击。 这时警卫连已经迅速架起迫击炮和火箭筒,九挺机枪一起开火,立玄把日军火力压住,四门迫击炮又随即开炮,鬼子这才发现碰上硬骨头。 让卢汉有点意外的是,这股日军十分顽接,发现势头不对,略微向后退了点,就分散开,利用地形,形成一道环形防线,与警卫连相持。卢汉有点着急,他炮声隆隆的拉波帕山,把警卫连长叫来:“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把这股鬼子干掉,否则你就回去当个士兵。” “是” 连长提起驳壳枪返身就跑,卢汉又把他叫住:“集中火力猛攻一点。组织好三组一队,杀进那个防御圈。就完了。” “明白。”连长跑回去,停止进攻,把三个排长叫来,分配任务后。重新组织火力,迫击炮,火箭筒和机枪对准一个点猛打,迅速打开缺口,他领头冲进防御圈,残存日军端起刺刀从各处冲出来,与警卫连绞杀在一起。 “军长,九分半钟连长浑身血迹,兴冲冲的向卢汉报告。 卢汉山下打量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返身回到吉普车上,连长回头招呼士兵上车。车队继续向拉波帕山驶去。 卢汉赶到拉波帕山时,卢俊泉正在指挥部内骂人,拉波帕山的战况始终处于胶着之中,日军连续攻克三个山头,已经攻到主峰下了,卢俊泉把师警卫营和特务连调上来反击了。 “轰!”刺耳的尖啸后,是一声猛烈的爆炸,卢淡泉一愣,他们都是老兵了一听爆炸声就知道这是军属伤榴弹炮射出的炮弹。 “军长参谋长现站在门口的卢汉,卢淡泉转过身来很随意的向卢汉敬了个礼,他是卢汉的族叔,彼此之间难分上下级关系。 卢汉也随意的回有,大步走到地图前问道:“情况怎样?” “小鬼子象疯了似的”。卢俊泉气恼的骂道:“一直在进攻,已经打到主峰下了,这还不到一天时间。我们的伤亡就接近两千人 “五十六师团是有名的龙师团的留守部队组建而来,战斗力自然很强卢汉不置可否,转身抓起电话:“我是尸汉,接军部 “庄司令,拉波帕山情况不好。日军已经开始进攻主峰了。”卢汉简单的说,随即便被打断:“我明白,明白了。” 放下电话便对卢淡泉说:“庄司令已经抽调一个旅来支援我们,另外军属重炮团专门负责支援拉波帕山。告诉弟兄们,坚决挡住,主峰绝不能丢。” 呼唤月票支持!!!!!! 新的一月,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五) 广干二点”解师派赶到战场,在佛图坳发起反击,劝才缸耶图坳一线展开激战,腊戌城内的重炮团和师属炮团将一发发炮弹倾泻在主峰的山坡上,炮弹从山腰炸到山脚。..日军死伤惨重。卢俊泉趁机发动反击,日军一遍混乱,被远征军夺回两个山头,拉波帕山局势暂时稳住。 拉波帕山的局势缓和下来,城西的局势却又紧张起来,负责城西守御的馏师寄荫枫部的情况依然危险。城西的山不高,却是山峦起伏,连绵不断,宽大的森林如一张绿色大毯覆盖在大地上。 这样的地理状况为防御提供了更多的困难,二十二师团持续不断的冲击这条并不严密的防线,一天之内攻师设置的四道防线中的三道。高荫枕退守最后一道防线,背靠腊戌,苦苦支撑。 距离腊戌五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上,史边威正与西蒙斯等人正在路边的小饭铺里,饭铺是个华桥开的,饭菜非常简单,史过威很快吃完。然后一个人就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就在这个时候,接到庄继华的电报。 庄继华在电报中告诉他,两个师团的日军偷袭腊戌,此刻腊戌全线激战,前往腊成的道路已经不安全,建议他即刻撤往密支那。 史迪威有些不相信的接过电报,前往腊戌的道路上,坏消息不断,仁安羌被围英军宣布投降,一万多英军放下武器,亚历山大来电愤怒扑责远征军见死不救。面对这样的指责,史迪威无言以对,让他本来就很糟糕的心情变得更糟糕。 跟在他身边的那些记者们似乎也得到仁安羌的消息,他们窃窃私语。那些英国记者态度逐渐变得有些激愤,在吃饭的时候就有人按奈不住,要过来质问。 可参谋的报告,让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史迪威拿着电报,手在轻轻发抖,两个日军师团突然出现在腊戌,这个要命的咽喉要道上。 “庄文草是不是在报谎?”罗根抢过来就问,另外两个记者也怀疑的问:“将军,日军怎么到腊戌的?两个师团?五万人怎么穿越缅寿北森林?” 史迪威没有答话,他现在了解的所有情况就是手上这张纸,西蒙斯连忙过来劝走几个记者,然后回到史迪威身边。 “你看这是真的吗?”史边威弹弹手中的电报,西蒙斯略想想后点头:“庄继华将军一直坚持日军会迂回腊戌,为此,他把五十八军留在了腊戌,据说这个军是他亲手刮练的。曾经参加过广德反击和徐州战役,是中队的精锐之一。” 史迪威当然知道这支部队,那时他正在中国充当美国政府的观察员。现在他陷入一个怪圈,如果承认庄继华判断正确,那么此前的种种争论,都是有道理的,可如果庄继华有道理了,那么他史迪威坚持在曼德勒会战,就是错误的,这个结论成立的话,将来他史迪威在远征军中的权威将被严重削弱,而且更难指挥中队,最终会沦为一个象征,美国在中国战场存在的象征。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去腊戌,我决不离开战场。”史迪威的拳头紧紧握了下。 西蒙斯有些惊讶:“腊戌正在激战,我们没有护卫队,这样去非常危除” “那也得去,战斗已经开始。作为远征军的最高指挥,我必须在战场上,与我的士兵共同战斗。”史迪威说完后转身对大家宣布:“腊戌正在激战,我决定我们立刻赶往腊戌,五分钟之后出发,记者朋友们,此行非常危险,我建议你们最好撤往密支那。” 记者们先是大哗,随即沉默,史迪威转身向吉普车走去,过了一会。军官们纷纷坐上自己的车,记者则分成两股,大部分决定去密支那。罗根和另外几个记者却坐上了美军的车。 史迪威时间,微微点头,司机将车发动,卷起一阵尘土,向肝戌飞驰的去。 五十公里并不远,最多也就一个多小时,走了一会,远处就传来隐隐的炮声,史迪威将车停在路边。站起来大声下令:“准备战斗!” 军官们纷纷拔出武器,子弹上膛。史迪威目无表情的点点头,回身坐下,把手扬起来,向前轻轻一挥。车队再度出发,这次换成了一辆杂着机枪的吉普车走在最前头。 离腊戌越来越近,炮声越来越清楚。整个车队高度紧张,人人保险大张,只要出现一丝异常,战斗立刻打响。到分路口,史迪威下令转向。从西门入城,车队绕了个圈,向西门驶去。 “站住!”一声利喝,前面出现一道障碍物,黑旧旧内枪口如临大敌,午队里兀论车官还是士兵都跳下车,“车隐蔽,史过威倒很沉得住气”他听出来这是中国人的声音,既然这里有中国士兵,那日本人就还没到。 情况很快清楚了,守军是懈师的工个排,史迪威把排长叫过来,询问城里的战况。 “长官,我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情况不是太好,小鬼子象吃了疯药样。和旧3师的弟兄伤亡很大,小鬼子也曾偷袭城里,被我们打垮了。”排长对整个战况不清楚,只知道伤员很多。 “长官,你们幸亏走的是这边,要是走南门,就可能碰上鬼子。”排长这队军衔挺高的洋鼻子。心说这要被小鬼子碍手,那鬼子可就占大便宜了。 史迪威没有答话,西蒙斯问道:“这一带有没有鬼子?” “没有,鬼子暂时还顾不上。 ”排长嘿嘿一笑三“放心吧。长官,有我们在这,这一带没有鬼子。” 史迪威不再说什么,吉普车再度向前飞驰,天边已经显出红色的彩霞。将天空染得血一样红,给山川大地披上一层血样的轻纱。浓烈的硝烟味弥漫全城,街上到处空荡荡的,偶尔一支巡逻队经过,史迪威从他们脸上没有看到曾经在英军脸上看到的那种惊慌。 “高的槐,你给老子守住!就算死,你也给老子死在阵地上!” 还没进房间,史迪威就听见庄继华在屋里声嘶力竭的吼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脾气有些暴躁,话筒被重重的砸在座机上。 “史边威将军。”萧毅肃现站在门口的史迪威,史迪威大步走进来,庄继华扭头看了他一眼,史迪威身上依旧挂着傲气,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迟疑下才转过身来。 “怎么,庄将军不欢迎我?”史过威很敏锐,立刻发现庄继华的表情。 庄继华在心里暗骂,这战事紧张,那有时间陪这老家伙闲扯,无可奈何的转过身,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想到你会来腊戌,这多危险,幸亏没遇上小鬼子,要不然远征军总司令阵亡,我还真不好向委座和罗斯福总统交代。” “放心吧,打中我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史迪威不以为意走到桌前,好像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战况怎么样?” “日军番号已经查清,是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庄继华站在他旁边:“负责指挥的是五十六师团师团长渡边正夫,这个渡边很狡诈。一上来就是乱战,试图利用他士兵在素质比我强的优势,以一场舌战夺取腊戌,幸亏各级指挥官镇定。才没有发生混乱,现在情况已经渐渐好转。” 史迪威盯着地图,他有点看不懂,按照上面的标注,到处都在作战。到处都有日军,前面、侧翼,侧后。都在作战,看不出那是重点,那是主攻方向。“这打的什么仗?怎么这么乱。我军防钱呢?”史过威皱眉问道。 庄继华心里苦笑下,敢情刚才说的,他没听进去,只好再次重复:“这是乱战,日军没有按照教科书上的做法进行作战,而是把部队分成小股,试图从森林中穿插过来,从侧翼和后面向我们进攻,就像他们南方那样。” 史迪威没打过这样的仗,西点军校也没教过该怎样打这样仗,他还是不解,庄继华心里微微摇头:“将军,渡边的目的是利用士兵在素质上的优势,分散我军火力,制造恐慌,然后趁乱占领腊戌。” 整整一天,庄继华都在思索渡边正夫的目的,现在他终于想清楚了。渡边正夫清楚,远距离穿插。他无法携带重炮,无法携带更多的弹药。所以要堂堂正正攻击腊戌,危险非常大,相反采取这种方式,看似冒险,实际却是最有可能获得成功的。 明白归明白,庄继华还真没啥办法应付,日军士兵求战强烈,充满主动精神,精通战术,会主动根据战场情况变化采取行动,相反中国士兵则远远达不到这种要求。 所以庄继华只好采取以主力固守支点,组织几支游动部队,在战区巡查,那里响枪就冲向那里,这种打法极为被动,不过幸运的是,滇军士兵在固守阵地时还是非常顽强,每处阵地都是全部阵亡后才会失守。而各部不断进行的反击也牵制日军的行动。 新的一月,呼唤月票支持!!!!! 新的一月,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六) 日军泣种搏命式的打法在战争吏中很少具,特别是卜柬拙办权众样的方式,恐怕在世界战争史中也极其罕见。.. “天要黑了,长官,先吃晚饭吧。”刘正富的语气中有股轻松,他看着渐渐来临的夜色,轻轻吐出口气,漫长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两个士兵将众人的饭端来,饭食很简单,一大碗白米饭,配上一荤一素,旁边还有一大碗米汤,这种盒饭方式也是庄继华推行的,每人一份,谁也别嫌少。 “通知部队,准备夜战,渡边已经疯了,不能以常理判断。”庄继华却丝毫没感到轻松,渡边已经破釜沉舟,没有退路,只能继续进攻。持续不断的进攻,不可能在这么长的一夜时间里无所作为。况且,黑夜对日军是有利的,将严重削弱远征军的火力优势。 庄继华的判断很准,炮声枪声连绵不绝,丝毫没有因夜幕降临而减弱,日军依旧在强攻””躬两师均陷入苦战中。 高荫枫的东线阵地最危险,他已经退到最后一道防线,再退就只有退进城了,可是无论是他还是在场督战的张冲都不敢下这个命令。 入夜,日军的攻势丝毫没见缓和,依旧凶猛,黑夜让日军变得更加活跃,数公里长的战线上到处都在激战。阵地上火光四射,子弹利破黑夜。带着尖锐的啸声飞进黑夜中;炮弹短促啸声后是猛烈的爆炸声。 高荫祝和张冲并排观察口面前,身后的电话铃不断响起,无一不是求援的,参谋长在电话里骂完这个骂那个。掩体内气氛紧张而又压抑。 “伤高地失守。跳旅孟旅长组织反击未果”飞团团长彭勤阵亡。”参谋长手里拿着电话向高荫税和张冲报告。 高荫瑰返身抓起电话,嘶哑的声音冲话筒吼道:“孟旅长,把阵地夺回来!我马上派军部警卫营增援你们!你亲自去!” 说完重重将电话砸在话座上,转身对参谋长说:“立刻让警卫营过去”伤高地必须夺回来。” 随后抓起望远镜,观察燃高地方向。除了火光以外,什么也看不到,张冲这时慢慢在掩蔽部踱步。昭师的情况是非常恶劣,他以一个师的兵力力抗二十二师团整个师团,而且由于日军采取的战术,不少部队被隔离在敌后,这些部队与主力失去联系。也不知道情况怎样,师部能掌握的部队只有万余人。 张冲拿起电话拨通军部:“庄司令,我建议躬师收缩,他们的防线太长,收缩到城东北,放日军攻城。” 庄继华在电话里沉默了下,然后才说:“我考虑下。在接到命令之前,不准放弃阵地,张副军长。口军已经运动到高帕村一带,距离战场只有二十公里,告诉高师长,坚持,我们困难。日军更困难,他们没有后勤,没有补充,只要挺过今晚,一切就都在我们掌握中。” 张冲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计划。目前说是五十八军一个军在坚守腊戌,实际是!缸和朽两师对抗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凹师守在城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大规模与日军交手。 幽师退到城东北后,左翼是师坚守的拉波帕山,右翼是腊戌城墙。同时可以掩护北门,牵制攻击东门的日军,另外,如果日军攻击南门。正好将后背暴露给正赶来的,口军。黄伯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看可以。 ”萧毅肃表看法,目前朽师压力最大,他们没有拉波帕山的地利,只有广阔的丛林,日军充分利用了这块丛林,将,朽师的防线穿插的七零八落,这也是,躬师一天之内三道防线失守的主要原因。 让庄继华感到宽心的是史迪威到目前为止还没对他的指挥指手画脚只是偶尔提出他的看法,庄继华如果没采纳,他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采纳了,他也不会表现出有多高兴。 “好,让朽师收缩,告诉鲁道源,加强西门、南门和东门的防御。”庄继华特意提醒西门,日军的穿插战术是见缝就钻,很可能绕道 。 “黑夜撤退要注意防止发生混乱,告诉高荫瑰,先发动一次反击,然后再撤退,还有被隔绝在敌后的部队,可放弃阵地,四处游击,以乱对乱。”庄继华又补充道。 庄继华心中有些懊恼,这场仗打得如此危险,战前部署有些问题,他没想到日军敢采取这样大胆的战术”朽师和师的防御地域过大,部队联络较差,给了日耸实施突袭的机会。 “庄,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将一零三军投入战斗?”史迪威问。 一零;军就隐蔽在腊戌北面三十公里外的山谷里,庄继华始终没有将这支部队投入战斗,史迪威猜测庄继华是想在最恰当的时候,让一零 军乱面杀出来,直接包抄五十六师团侧后六而从曼德勒赶来则负责二十二师团。 “明天庄继华极其冷静的说:“明天就是我们全歼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的日子。”按照原计戎”腊戌要坚守三天,三天之后,一零三军从北面”口军从南面,六十六军杀出景栋,封闭泰缅边境,如此一举全歼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 可现在渡边正夫的疯狂进攻。让他担心五十八军顶不住,一旦让日军攻入腊戌,则整个战局就被动了。他不想冒险。 在拉波帕山主峰两公里外的一处山坡,用芭蕉叶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渡边正夫对这一天的战果感到非常失望。 在经过开始的顺利后,中队的抵抗逐步变得顽强,从下午就开始进攻主峰,到半夜,主峰阵地依旧屹立不动。 渡边正夫决定采用这种穿插战术是建立在对整个师团的军官和士兵的信心上,到现在为止,从各方面传来的报告,战术实施非常成功,中队陷入混乱之中,二十二师团已经直搏腊戌城下。 对拉波帕山,渡边苦恼的是,缺少重火器,为了顺利穿插到位,两个师团都没有携带重火器,只携带了部分轻型火炮,现在这个弊端暴露无遗,数次对拉波帕山的进攻都被中队的炮火击溃,部队伤亡惨重。 “阁下,我建议放弃进攻拉波帕山。我们以一部吸引拉波帕山的支那军,主力悄悄转移,与二十二师团合兵,直接进攻腊戌,只要占领腊戌,支那军势必崩溃参谋长竹田建议道。 可拿不下拉波帕山就无法守住腊戌,渡边在心里盘算,这可是可以附近几十里最高的制高点,只要占领这里,就可以控制全局。 “阁下,一天下来,我们的伤亡就达到一真多人,而且士兵携带的子弹非常有限,无法支持三天以上的战斗,我们必须迅速攻克腊戌。否则,一旦支那援军赶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日军还不知道一零三军隐蔽在腊戌以北,竹田主要担心在曼德勒的中队得到消息后,势必迅速北上。前来增援,从曼德勒到腊戌火车只需要一晚就到,就算走慢点,明天也能赶到腊戌。 “这个,不必担心,田中君会拖住他们的渡边烦躁的摆摆手不过脚步却停下了,他皱眉想想后,露出一丝笑容:“好,就这样,佐佐木联队继续进攻拉波帕山,师团主力立刻转移,与二十二师团共同进攻腊戌。” 促使渡边下决心的是参谋长那句。一旦攻克腊戌,拉波帕山的支那军势必崩溃,这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中日两军先后展开调整,枪炮声在午夜后终于有些稀疏了。攻击腊戌不失攻击被丛林包围的山头,无法实行穿插分割,只能是强攻。渡边正夫在凌晨赶到二十二师团指挥部,跳下战马几步就冲进师团长太田胜海的指挥部。 接到停止进攻的命令后,太田胜海正在纳闷,师团主要指挥官都在指挥部内,包括参谋长吉田,步兵指挥官网本。 “渡边君,什么时候开始进攻?”太田见到渡边抢先问道。 “太田君,不用着急”。渡边说:“虽十六师团还有两个时才能运动到位,利用这段时间,我想和你谈谈攻击腊戌的部署。” 太田点点头,侧身请渡边到作战的图前:“渡边君,你是总指挥,就你的部署吧。” “现在,曼德勒的支那将军肯定已经知道我军正在攻击腊戌,所以他肯定会抽调部队北上增援,我的意思是立刻派出一个联队抢占腊戌以南十公里处的帕帕尼山,在这里构筑一道阻击线,佐佐木联队负责牵制拉波帕山的尖那军,太田君,你派出一个联队继续攻击撤向东北的支那军朽师,师团主力转向南门,而我率五十六师团攻击西门。支那军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把攻击重点放在这里 太田盯着地图,渡边接着解释:“攻击支那躬师的联队继续采取穿插分割战术,部队分成中队为单位,记住打得越乱越好,让支那人以为我们的攻击重点就是,躬师 这时太田脸上露出笑容,他已经清楚渡边的战术,对躬师的攻击是障眼法,可支那将领不一定会上当。他们不会相信,所以当他出现在南门,支那将领肯定会认为这是日军的主攻方向,将会把一切力量调来对他,这就给迂回西门的渡边赢得了机会。 两人相互对视,不约而同的呵呵大笑起来。 狼,露出了獠牙,就是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候。 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七) 介令孙古人按计出,在明夭七点发起讲攻。..命令黄伯韬册发起进攻庄继华同样下达了杀气腾腾的命令。 史迪威心中喜怒交织,照这个计划,四个中十七万人围歼四万日军,一场大胜已成定局,可是在这场胜利中,他史迪威发挥了什么作用呢?好像什么也没有。 西蒙斯显然也有同样感觉。他沉凝下建议道:“空军应该配合。据我所知。陈纳德将军的援华航空志愿队有部分飞机已经还在滇西,我看可以让陈纳德将军提供空中掩护 史迪威沉默的点点头,陈纳德志愿队史迫威实际也没有指挥权。但陈纳德是美国人,部下也是美国退役飞行员。看在这个份上,陈纳德怎么也要买账。西蒙斯立刻给陈纳德发电。要求援华志愿队暂时放弃其他任务。为腊戌会战提供空中保护陈纳德回电接受任务。不过他也说明,志愿队在滇西只有六十多架飞机可用,这还是上次蒋介石到腊戌后,感到英军不可靠,命令钱大钧调部分飞机到滇西,可中国空军实力没有恢复,仅重庆、四”和贵州的防空就力有未逮,实在没有余力为远征军提供空中掩护,最后想到陈纳德,陈纳德的志愿队正驻扎在滇黔边界,为贵州和湖南提供空中保护。 钱大钧的低声下气让陈纳德很满意,答应将部分飞机派到滇西,好在李安定在滇西修建了足够的机场,从保山到腾冲龙陵腕町,整整修了二十多个野战机场,这几十架飞机还不足装满这些机场的一半。 可陈纳德的飞机到滇西后却没有立刻展开行动,而是借口油料和弹药不足,一直拒绝出击。 这些情况林蔚曾经向庄继华通报过,庄继华自己想想,感到自己也没能力让陈纳德听他的,这才没考虑空军的掩护的问题,反正日本人也没空军。 史迪威要是能让陈纳德出动。那当然是件好事,庄继华发自内心支持。立刻恭维道:“这太好了,要是有美国空军的支持,这场胜利就更有把握了 自从得知巾国空军指挥不动陈纳德后,庄继华就从未把这支部队看作中国空军的一部分,现在干脆把他划到美军序列中了,史迪威不是没听出其中的含义,但现在没其他办法,只有空军能让美利坚合众国在这场大捷中留下痕迹。 黑暗中双方都在紧张的调兵遣将,腊戌城下。日军再度表现出远超中国士兵的素质,虽然他们调整的幅度和难度都远超中国,但与中队的调整几乎同时完成。 在北面的山谷巾,彻夜未眠的孙立人接到电报后,立刻召集各部军官开会,下令新二十二师由师长廖耀湘率领。向东迂回,直接抄击五十六师团后路,他亲自率领新三十八师直扑拉波帕山,部队在六点展开行动。全军必须在七点以前打响。 孙立人一声令下,一零三军全军分作两路,廖耀湘率部越过腊晚公路。一头扎进丛林中;孙立人率领新三十八师沿腊腕公路向南挺进,担任前锋的是他在税警总团的老部下李鸿率领的旧团和刘放吾的,旧团,这两个团。一左一右,人衔枚。马摘铃,悄无声的向南疾行。 南线,夏阳林终于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从军部出来,就飞骑赶回师部,刚拉住缰绳。一群军官就围过来。 “师长,是不是该我们出动了!” “师长,该我们动了吧”。 ,, 夏阳林什么话都没说,快步走进帐篷中,走到当中,他把军帽往桌上一扔。看着焦急的部下,脸上露出笑容:“司令下令”口军明天向日军发动进攻,我师担任前锋。王鸵子,你这个旅走最前面,占领帕帕尼山。为全军打开通道,你们沿途要小心。军长估计帕帕尼山有日军部队,别中了人家埋伏 “杜旅长,你的旅走噜噜山口,王驻子要是碰上阻击,你们抄小鬼子后路。要是没有,你们直接向腊戌南门攻击,我们的任务是为全军打开通道,然后从南门杀进腊戌。首先稳住腊戌。军长率领另外两个师抄击日军侧后 “好了,各部回去准备,五点半开拔,六点通过帕帕尼山,七点到达腊戌,十二点打扫战场。给老子记住了,老子不要俘虏。 “是”。军官们轰然答道,转身离开,顷刻之间,帐篷内就剩下夏阳林了。 夜色下,大军涌动”口军全军在凌晨向腊戌出动,暗淡星光下。大批士兵沿着道路疾步前进,路边夏阳林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意气风发,学着美国人的样子,靠在吉普车上,嘴里叼着根雪茄,看着自己的部队向战场奔去。 黄伯韬率领军部和直属部队在夏阳林的后面,他们将沿照夏阳林打开的通道,向东北方进攻,插进日军侧后。 更远的景栋,张轻被匆忙赶来的参谋叫醒,看过电报后,睡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下穿上军装就到师部,没过多久,在全城各处驻扎的六十六军各部全体从梦中惊醒,景栋在黑夜中苏醒过来。 黎明十分,炮火猛烈砸到城外泰日联军的阵地上,景栋城外的敌人主要是泰国部队。日军只有一个大队,所以双方都没出全力,都在等腊戌的战况,现在张铃开始动手了,他的主攻方向就选在泰军防御地段。 在更南面,则是彻夜不停的炮声,田中新一得到腊戌开战后,立刻一改前面慢吞吞的攻击速度,将手下三个师团分作三路对曼德勒展开猛攻。西线,仁安羌的英军投降后,五十五师团再无后顾之忧,告诉向曼德勒左翼杀来,当天占领左翼支撑点乔克巴当。 亚历山大率领残存的英十七师,一枪不发,转身向印度狂奔,一个。大队日军在背后穷追不舍,英军丢盔卸甲,抛弃了几乎所有重武器,狼狈不堪的撤向印度,亚历山大边跑边诅咒庄继华。 曼德勒城内的余程万,见日军三面包抄过来,立刻放弃达西,全军退守曼德勒,田中新一随即率军追到城下,激战在曼德勒四周展开。 仰光城内,掌控整个。战场的饭田祥二郎正苦苦思索,渡边没能拿下腊戌,这让他感到担心,这样远距离的穿插。成州品公年妙棋,失败则很有可能仓军覆灭六渡边在电报斤甘然心有信心。可饭田却感到事情有可能出现意外。 想到这些,饭田忍不住埋怨渡边,不该坚持攻击棠吉,这很可能引起支那将军的警觉,一旦曼德勒的支那军回撤,五十六师团则可能难逃生天。 “报告。南方军总司令电报。” 十”接过送来的电报,看后抬头对饭田说:“阁下,伯爵对腊戌很是担心,他来电询问是否有另外的作战方案。” 饭田一愣,随即明白,寺内寿一在是在问,如果攻击腊戌失败。他准备怎么办?他想了想扭头对十川说:“回电,帝国武士,有进亮,退。” 即便腊戌战败,在腊戌的支那军会全军压向曼德勒,不过南线进攻的部队高达四个。师团,十万多人。饭田有信心击败他们,不过在此之前,必须首先攻克曼德勒。 一纸电报飞到曼德勒前线的田中新一师团部,饭田祥二郎严令田中新一两天内必须攻克曼德勒。 繁忙而紧张的一夜悄悄过去,启明星在天边发出明亮的光芒,渐渐的,黑暗悄悄隐去。天空变得灰白灰白的。 凌晨五点,没有任何炮声”躬师即全线爆发激战。日军依旧象昨天那样。奋不顾身的奋勇强攻。躬师阵地收缩,区域防御兵力大增。彼此间的空隙很少,日军穿插企图被发现,不得不改为正面攻击,双方在城东北战成一团。 闷师的战况迅速传到远征军司令部,司令部内没有人为此感到意外,萧毅肃只是追问日军进攻的规模,然后告诉高荫接,必须守住阵地。绝不容再失。 “日军攻击规模大约一个联队”放下电话萧毅肃就向庄继华报告,庄继华点点头,没有说话。 史迪威这时开口了:“这应该佯攻,我们不能上当,日军的真正目标还是腊戌。” “您说得对,就算日军击溃了躬师。只要拉波帕山和腊戌在我们手中,这场仗他们也败定了。”萧毅肃恰到好处的称赞道。 正说着,南门方向传来一声爆炸,随即就是成片的爆炸声,史迪威仔细听后大喜过望:“南边。日军的攻击方向在南边。” 庄继华快步走出指挥部,爬到高处,拿起望远镜向南门方向观察。望远镜内一遍烟雾,士兵的身影在烟雾中时隐时现,炮击没有持续多久。硝烟散去,城墙上的身影渐渐清楚,暴豆般的机枪声传来。 “鲁师长在南门放了一个团。由弥旅旅长钟济民亲自坐镇,应该万无一失。”萧毅肃在他身边补充道。 庄继华还是没说什么,而是调转方向望向西门,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西门也有一个。团”馏团,两个营。由团长马家俊率领。”萧毅肃清楚庄继华想知道什么,立刻报出了解师的兵力部署。 南门枪声越发激烈,不时可以看见中弹的士兵倒下,背着武器的华侨义勇军迅速上前,将伤员抬走,团属炮兵开始射击,不久旅属炮兵也开始射击。 观察了一会,庄继华回到指挥部内,钟济民的电话也到了:“师长。进攻的日军大约两个。联队。请求炮火支援,封锁日军后路。” 鲁道源抬头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沉默一会说:“告诉,把日军打下去,如果两个,联队就把他打垮了,这个团可以撤编。” 鲁道源心中一寒。原封不动的将庄继华的原话转达给钟济民,钟济民丢下话筒抓起钢盔就朝外冲。两个卫士没有拦住,也跟着他冲上城头。 缅甸的城市与中国的城市大同小异,都建有高大的城墙,城墙外面是护城河。只是英国人来后,城市开始向外延伸,腊戌也是如此,城墙外面还有大遍居民区,当中队来到之后,担心这些居民区影响射界。让日本人利用,便强行拆毁了靠近城墙的居民区和商业区。同时将部分被拆毁的城墙重新修整。现在这道城墙起大作丹了。钟济民扒在技口往外看,心中稍微有些安慰。日军果然是利用远处的未拆毁的房屋向城墙冲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突击队,人人头上裹着一块白条,额头正中是块红色圆巴。端着在晨曦下泛着寒光的刺刀,高呼万岁向城墙冲来,后面是四人一组扛着云梯,向城墙狂奔。 钟济民这下大为放心,在国内,也有城墙,但总是毁在日军猛烈的炮火下。现在则不一样,日军没有猛烈的炮火,也没有坦克,只能依靠步兵冲击城墙。 但日军实在太多,钟济民,层层叠叠,如波浪般撞击城墙。倒下一层又涌上来一层。城墙上的伤亡开始增大,不少义勇队员拿起武器,主动接替守军,向外射击。 “命令所有炮兵,所有炮弹都顶在五十米处!”钟济民看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打断日军的攻击线。否则非得让日军冲上城头不可。 命令网下,他就看见几个日军将一门战防炮推到前沿,炮口火光一闪,城头即崩裂一块,一挺机枪飞上半空。 “敲掉它!”钟济民大怒,他的话网出口,两枚炮弹在战防炮附近爆炸。硝烟散去,日军炮手全部歪到,可随即几个日军士兵冲到炮后,架起战防炮继续向城墙上开炮。 中队的炮火优势开始展现出来,钟济民集中了全团迫击炮。六零迫击炮、八二迫击炮、一二零迫击炮、九二步兵炮,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形成一道阻击线,猛烈的炮击让日军伤亡惨重。 南门激战的同时。西门却很安静,放在城外的哨卡已经撤进城内,两百米外的小树林里面,渡边正夫的第一梯队正隐蔽在这里,而更远的地方,渡边正夫集中了近百门迫击炮和九二步兵炮,以及少量的七五让炮。这些炮是他从两个师团搜集。 渡边焦急的手上的表。又抬头南门方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上渐渐发白,期待中的信号还没到来。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八) 卤门。..激战正酣。日军冒着炮火奋勇抢城,城头卜火炮刚代,群日军士兵抢到城墙下,竖起云梯向上爬,快靠近城头时,士兵拔平一颗手榴弹,扔过城头,城墙上发出一声爆炸,随后奋身一跃跳上城墙。 钟济具还在城头,见日军冲上来,城头有些混乱,立刻将预备队旅属警卫连调上来发起反击,警卫一百多条精壮汉子旋风般冲上城头,立玄将混乱制止,把日军压到城下。 透过烟雾,太田有些懊恼的挥挥拳头,他在第一次进攻就把主力投入进去,整整两个联队,伤亡接近一半,好容易才冲上城墙,转眼就被打下来了,这让他非常失望。 “命令稻本大队出击懊丧之后,太田下令继续冲击城墙,他必须把支那军的所有注意力吸引过来。退下来的日军没有退回出发地。而是就地整理组织,军官们冒着炮火在尸丛中奔走,将溃退下来的士兵重新驱赶回来。 “万岁!”稻本夫队冲过炮火封锁线,同时带来的还有一门战防炮。炮手跑着跑着就一头栽在地上,后面的士兵接过他的手,继续向前狂奔。 日军再度卷土重来,向城头发起冲击,钟济民见状连忙下令,加强封锁,炮弹在日军后方构成一道死亡线,日军也不甘示弱,将战防炮推到距离城墙三十米的地方,对着城墙直射。 疯狂,一种疯狂在日军中蔓延。无论士兵还是军官,都红着眼珠往上冲,几十架云梯搭在城墙,从城头飞出数十颗手榴弹,城下随即响起成遍的爆炸声。 日军势头稍稍一挫,随即又扑上来。上访伤亡都十分惨重,钟济民实在顶不住了。连续向师部求援,鲁道源从师部直属团中抽调一个营前来增援。 鲁道源刚到南门下,就看见城头上已经混战在一起,一股鬼子正试图冲下城头,鲁道源二话不说就让援兵投入战斗,一个连封住下城的道路,另外两个连直接冲击城头。 一场激战后,终于再次将日军赶下城头,鲁道源在城头找到钟济民。钟济民手上拿着一把三九半自动步枪靠在城墙上,一个。卫士正在替他包扎伤口。 “钟济民,庄司令让我告诉你。这个营交给你,不会再给你援兵了。你必须守到八点。”鲁道源神色严峻,他看出来,钟济民已经尽力了。日军进攻过于疯狂,城头上已经减员近半。 “是,转告庄司令,我保证完成任务钟济民喘口气,活动下左臂,对卫士的包扎感到满意。 鲁道源这才关心的问:“又负伤了小心点,别自己冲锋,你要确保南门不失 “明白,放心吧,鬼子杀不了我。”钟济民一脸轻松,鲁道源没有立刻离开南门,而是继续留在南门。 就在这时,西门传来一阵猛烈爆炸。鲁道源钟济民脸色一变。两人都听出了,这是日军九二步兵炮和七五山炮的爆炸声。“妈的,小鬼子够狡诈的。”鲁道源骂道,转身就对钟济民严厉的说:“你必须在这里守上两个小时,就算死,也必须在两个小时以后”。 “请师长放心钟济民同样极其严肃,他们都知道,最终的考验来临了,日军肯定在西门投入了他们全部主力。 西门的爆炸声同样震动了司令部,庄继华立匆把副师长严网叫来,让他立刻率领师直属团增援西门,同时下令,师炮兵团,军重炮团向西门提供炮火支援。 “这是小鬼子的最后伎俩,还有半个小时,南北将同时打响”。庄继华的语气极其严厉:“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必须守住腊戌,命令高荫枫。立亥抽调一个团回城增援。另外从北门抽调一个营,从东门抽调一个连,立刻行动 西门的炮声一传来,庄继华迅速确定,这才是日军的主攻方向,可日军总兵力只有那么多,从南门的报告中看,日军二十二师团主力已经投入在南门,那么西门就只能是五十六师团,可五十六师团到了西门,那么攻击高荫技鹏师的就是一定是疑兵。 史迪威想了一会才想明白,没等他开口,庄继华又下令:“立玄通知拉波帕山的卢军长,胸旅立刻归建。五十六师团主力正在攻击西门。” 庄继华的调整不可谓不快,但渡边的动作更快,他采取了与太田大同小异的战术,整整两个。联队的士兵隐蔽在距离城墙二三百米的地方,所有人都大气不出,炮击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炮声网停,随着一发信号弹,几千名士兵一跃而起,向疯狂奔向城墙,根本不管城墙上嗖嗖飞来的子弹。 显然炮击对城头造成很大伤害。部队开始冲击整整三分钟,城头没有任何反应,第一波已经冲到城墙下,城头才开始讪…汉抵抗,几十架云梯搭在城头,只会功夫就十几名长知,工城头。城头爆发一场混战。 严刚率部师直属团两个营向西门快速增援,网到接近西门,就遇见馏团的团长马家俊慌张的带着一群乱兵向市中心跑来,严网大怒,当街拦住。 严刚格手就向天空当当两枪,大吼道:“回去!回去!” 马家俊站住脚,看着产网:“副师长,守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严网当胸一枪。马家俊捂着胸口,跪到在地,艰难伸出手,然后无力的倒下,严网毫不客气,厉声叫道:“庄司令有令,丢失阵地者,就地处死!所有人都回去。坚守阵地!” 乱兵在严网驱逐下,返身又向城头冲去,严网将两个营分成两路,一左一右向城头杀来,等他冲上城头。城头正陷入混战中”酚团没有逃跑的士兵在副团长尚树华指挥下,奋力抵抗,他和两个营长各带几个,士兵左冲右杀,拼死将日军拖在城头。以巨大的伤亡为严网争取了几分钟时拜 这是关键的几分钟,这几分钟决定了腊戌会战的成败。 这两个营不愧是幼卑的精锐。上来就猛冲猛打,迅速将日军控制在几个突破口中,双方正在僵持时。一阵猛烈的爆炸在日军后方爆炸。军属烦火炮和师属七五山炮开始向后续日军展开猛烈炮击。 城下的日军依旧在奋力攀城。城头的日军拼命抵抗,战况依旧胶着。严网一边观察一边向司令部发出求援信号。涌上城头的日军越来越多,日军开始向中队发起攻击。 这时从城下传来高昂的冲锋号声,严网扭头,七八名号手,站在街口奋力吹响手中的军号。六听重机枪和高射机枪架在在城墙对面的屋顶上,向日军控制的缺口猛烈射击,从街口涌出一群士兵,他们迅速分成两路,向城头杀来。在这群人后面,他看见庄继华那熟悉的身影。 庄继华连续下达数道命令后,在司令部里还是坐不住,最后他干脆,亲自带着军警卫团和防空团赶到西门。到了西门后,他迅速看清城上的情况,然后将防空团的重机枪放置在城墙对面的屋顶上,将高射炮放在城下街口,对准城上日军就开炮。 来自侧翼突如其幕的打击让日军陷入混乱中,严网一阵兴奋,立刻指挥部队向日军发起反击,会同增援部队迅速将日军压下城头。 庄继华快步奔上城头,严网提着枪跑到跟前向他汇报:“报告,日军已经打下去了,阵地还在我们手中”馏团团长马家俊和副团长尚树化阵亡。 “你就给我钉在这里,一步不准后退,旧3师和蹦旅的增援部队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我从东门和北门抽调了四个连,全部交给你,城内已经没有援兵了,必须坚守一个小时,你能完成任务吗?”庄继华没管其他,直接就让严网负责指挥这里的全部部队。 “请司令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日军要冲进城内,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进城严刚大声保证。 庄继华拍拍他的肩头:“你耍活着。活着才能守住阵地。好好组织火力。” “明白!”严网大声答道,转身就向士兵宣布:“弟兄们援军一个。小时内到!守住阵地,后面就是我们云南家乡!不能让小鬼子进入云南,祸害我们的父老兄弟姐妹!” 这话比什么鼓动都管用,士兵们利用这段时间迅速加固工事,将破损的城墙填上,一队华桥义勇队队员冲上来,将伤员迅速抬走。 渡边气恼的拔出指挥刀将面前的茶杯一刀辟成两半,然后瞪着血红的眼珠大吼道:“继续进攻!一定要冲进城内!” 渡边心里涌起一种深深的不安。他没想到城内的部队如此顽强,眼看到手的胜利就这样飞走了。 没等他的命令开始执行,炮弹拖着长长的啸声在附近爆炸,随后又是一发炮弹落下,“伤火炮”。渡边迅速判断出炮弹的类型,他心中顿时赶到不妙。 果然,日军炮击开始不到三分钟,就被城内的中队发现,随即从城内飞来更多的炮弹,正在开炮的日军炮兵顿时死伤惨重。 “报告!大松联队长报告,支那军向帕帕尼山发起进攻!” “报告!细”联队长报告,从北面杀出一支支那军,兵力规模大约一个师,细川联队长请求战术指导!” “混蛋!”渡边背脊发凉,支那军来得怎么这么快?!!!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十九) 只气顿时紧张起来。..支那援军来的比预想的要快!两接一来就是南北两起来,整个战局一下就变得异常危险。 “大松有没有报告,攻击帕帕尼山的支那军有多大规模?”师团参谋长鬼冢贤二急忙问道。 前来报告的参谋摇摇头:“没有。” 鬼冢皱起眉头:“让大松立刻报告。” 参谋急忙转身就走,差点与急匆匆冲进来的另一个参谋相撞,渡边见他们的样子,更加恼怒,禁不住大骂:“混蛋!保持镇定!” 两个军官羞愧的大声道:“哈依!” 然后出去的参谋侧身让过进来的。那个参谋定定神然后镇定的进来报告:“细川联队长报告,拉波帕山的支那军趁机反攻,他已经查明北面攻击的支那军是支那精锐一零三军新三十八师,另外在他的后方发现有另一支支那军在运动,番号不明,联队现在被分割包围。” 渡边心中犹如雷击,一零三军什么时候到的腊戌?情报部门为什么没有查到?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抬眼看着师团部的所有军官,一个个都呆若木鸡,早先那股锐气已经荡然无存。 细川联队这么快就被分割包围。这说明支那军早就有所准备,南面的部队又恰到好处的出现,要不是自己谨慎,在帕帕尼山放上一个联队。支那军就会突然出现在师团后面,那时情况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但现在情况就已经非常糟糕了,细川联队已经被分割包围,帕帕尼山的大松联队面对的又是多少支那军呢?渡边看着还在奋力冲城的士兵,心中涌起一股失败感,城内的炮火更加猛烈,炮弹在百米附近组成一道封锁线,城墙上几十挺机枪疯狂的吐着火焰,收割帝国武士的生命。 “阁下,我们只有两叮,选择小撤退或马上攻下腊戌!”鬼冢大声提醒他,必须立刻做出决断,要进攻就要投入全部力量,消灭城内的支那军,然后坚守腊戌,等待田中新一的援军。 渡边想撤退,他已经感到情况不妙,腊戌很可能是支那将军设下的一个圈套,否则无法解释,南北两线的支那军为何出现得如此快速。如此恰到好处。可撤退就意味着承认失败,放弃腊戌会战,但这样作了,饭田祥二郎会同意吗? “大松还没消息吗?”渡边还想求证一下,鬼冢焦急不已,连声提醒:“阁下,立刻停止进攻。不能再进攻了。” 鬼冢表现出来的示弱,却没有受到师团那些被永不言退、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青年军官的反驳,他们也同样感到情况危急,即便帕帕尼山挡住了支那军,可拉波帕山却已经崩溃了,北线的支那军可以很快赶到腊戌。 “电告太田君,支那援军出现在拉波帕山和帕帕尼山,立刻停止进攻。收拢部队,等待下一步命令。”渡边迅速下令,然后思索下说:“电告饭田司令官,支那强军一零三军突然出现在腊戌以北,拉波帕工。的细川联队已经被分割包围,帕帕尼山的” “报告!”没等渡边说完,刚才出去的参谋急匆匆的进来报告,手中拿着一张电报:“大松联队长报告,攻击帕帕尼山的是支那口军荣誉十师,支那军攻势猛烈,大松联队长请求战术指导。” 渡边脑子嗡的一下,在战前得到的情报中”口军是在曼德勒的,荣誉十师是口军的主力,这个师出现在帕帕尼山,那就是说整个,口军恐怕都已经过来了。 “电告饭田司令官和南方军司令部,支那一零三军出现在拉波帕止。。口军正在攻击帕帕尼山,师团有陷入支那军包围的危险,我决定停止进攻腊戌,全军向东突围。” 为了迷惑城内的支那军,渡边下令继续炮击城头,部队却迅速收拢。向西开拔。同时命令太田就地展开防御,掩护五十六师团转移。 渡边的行动很快,但南北两线的中队的行动更快,新三十八师两个团从侧翼杀进拉波帕山,本来就已经精疲力竭的细川联队,一下就被切成三块,细川被包围在拉波帕山主峰以东的一个小山包上。 听着四下里不断的枪声,细川心中悲苦。从棠吉开始。整个作战就变得不顺了,没有夺下棠吉,他就已经受到下至师团长上至军司令官的指责,这次把他留下牵制拉波帕山的口师,除了部队损失很大,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介”可没想到第一波打击就由他的联队承受。 从北面杀山爪凶新二十八师动作汛速,他其车来不及将讲攻部队的拨几震,致命打击就到了,望着团团包围着小山的支那军,细川非常无奈也非常无力,支那人丝毫不想掩饰他们的行动,肆无忌惮,有条不紊的准备进攻。身边一百多名疲倦的士兵,细川知道联队已经到了最后时复。 “掌旗官细川低沉的叫道,然而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答,他猛然转身,目光在四下扫射,没有看到掌旗官。 “联队部受到冲击时,掌旗官被冲散了。”一个大尉跌跌撞撞的跑来,联队部一开始便受到攻击,整个指挥中枢被打垮,以致细川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听到掌旗官不见了,细川的脑子顿时有点乱,他立刻意识到军旗很可能已经成为支那军的战利品。从开战到现在,日军的军旗还从来没丢过,中国战场虽然有过数次失败,但支那人从未缴获过完整的日军军旗。 “联队长,我们应该立刻突围。”大尉有些焦急的看着山下正在集结的支那军,他们看上去动作不快。效率却很高,有条不紊,没有丝毫混乱。 “我命令你带领部队突围当的知军旗丢失后,细川就决定殉国。否则就算突围出去,也会被责令破腹,与其那样屈辱的死,不如就这样战死。 “大佐!”大尉有些着急,现在时间不等人,若支那人准备好了,则一切都完了,细川坚决的摇头,他没有作任何仪式,拔出指挥刀,迅速插进自己的肚子。 大尉无言的向细”的尸体敬了个军礼。转身就对士兵们大声吼道:“全体人员注意,立刻突围,向东冲锋。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准停下脚步。” 山林间枪声忽然变得织烈起来,杀声中交瘪着绝望的万岁呼喊。新三十八师满山追杀细川联队的残余士兵。 庄继华终于长出口气,孙立人的迅速行动,彻底扭转了腊戌会战。他知道现在会战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 “电告孙立人,不要管细川联队的残兵,立刻集结部队,向东进攻。彻底包围日军庄继华修整了昨夜的部署,不再让新三十八师到腊戌城来了:“命令旧师集中力量歼灭残存日军。然后守住拉波帕山 “电告高荫抚,援军已到,立刻全面反攻。” “电令黄伯韬,加快速度,日军已经开始撤退,再不加快速度,就可能从我们手掌中溜掉。” “电令余程万,腊戌会战成败与否。关键在曼德勒阻击战的成败,我要求你们至少坚守一周 五十六师团的撤退很快被城内的部队发觉,庄继华立刻意识到日军要跑,他没有命令!必师出城追击,而是让凹师继续坚守,这道命令让史迪威非常不解。“庄,我们应该组织城内部队出城追击,而不是命令他们留在城内。”史迪威待庄继华下完一连串命令后,立刻提出自己的异议。 “不用,懈师的首要任务是守住腊戌。”庄继华坚决摇头”中对史迪威更加鄙夷,现在这个情况。只要腊戌在手中,这场会战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一旦腊戌有失,战局立刻变得前途不明。 “咖!帆!”史迪威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指挥的,没有部队缠住他们的话,他们会从我们手中溜掉,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不会的,黄伯韬将军会挡住他们的。”庄继华也不做解释,随意扔下一句话。 “他们现在还没越过帕帕尼山。距离这里还有十公里。”史迪威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庄继华,坚持追问。 “将军,黄伯韬将军将亲自率领两个师,直接插向这里。”萧毅肃看出庄继华心中的不耐,担心继续下去双方彻底闹僵,连忙插话,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是腊戌城东南二十多公里的叫曲扎山谷的地方:“日军要走这个方向,只能走这里,新二十二师则插到这里萧毅肃的手指城东十多公里处。一个叫莫昆山的地方:“只要这两个地方关上,渡边就跑不了 史迪威仔细审视地图,这两个地点的确是东进的要道,可他转念一想又感到不对:“我有个疑问小既然知道这两个要点,当初为何没在这里设立阵地,却遭到日军偷袭?” 呼唤月导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二十) 浑毅肃苦笑下说!发两个点,距离腊戌大远,我们只继小排在这里,主要起个警戒作用,可是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收到这两个排的任何消息。..另外还有个原因,这是在丛林中。” 萧毅肃的言外之意就是,这里放的部队再多也不保险,很容易受到突袭,而且救援很难,现在新二十二师和口军向这里穿插,他们的行动非常艰难。特别是重武器在丛林中很难通行。 可史迪威还是难以理解:“我们应该派出一支部队出城,向日军发起攻击,拖延他们的速度,为新二十二师和口军争取时间。” 对庄继华的这个决定,萧毅肃也不是很理解,史迫威坚持,他也无奈的摊摊双手,庄继华叹口气:“从昨天到今天,我估计渡边的减员至少有三成,他的总兵力按五万算。还有三万五千人,扣除拉波帕山和帕帕尼山的阻击兵力,手上至少还有三万,城内的部队最多能派出两千人。这点部队是无法缠住渡边的,其次,渡边是没有后勤的,他要退入丛林,就算我们不追杀他,也要减员三成以上,他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就是夺取腊戌,所以只要腊戌在我们手上,这场战役我们就赢了七成。” 史迪威乐心中鄙夷,他对庄继华的精神非常不以为然,他感到这场胜利很可能会因为庄继华的胆怯而褪色。可庄继华要坚持这样的话,他也毫无办法。冷哼一声,史迪威转身离开军部,他不想再留在这里看庄继华的脸色。 一个参谋站在门口,让过他走过,然后快步进来报告:“口军黄军长电报,荣誉十师已经击溃帕帕尼山的日军,击毙日军联队长大松大佐;目前他正率新六十四和新五十三师向曲扎。。谷前进,夏师长率荣誉十师正围歼大松联队,而后将挺进腊戌”小 “命令夏阳林留下部分兵力围剿残敌,其余部队立刻到腊戌,参加围歼渡边的战斗”。庄继华丝毫没有为夏阳林迅速突破击溃大松联队感到高兴,而是有些生气的骂道:“夏阳林在搞什么,一点点残敌值得吗!大头在这边,这边还有至少三万,告诉他,三个小时内赶到腊戌。” 帕帕尼山的战斗与拉波帕山既有相同又有不同,大松联队仅比荣誉十师早几分钟赶到帕帕尼山,双方几乎同时发现对方,战斗随即爆发,并随即进入激战。 王驼子一开始就没留后手,将全部力量投入进攻,双方围绕公路两侧的山头展开激战,中国士兵两次冲上山头,两次被日军反击下去,夏阳林率领后续部队赶到后,战斗随即向两侧蔓延。 夏阳林的风格早就灌注到荣誉十师的每个连队,部队打起来就是不死不休,疯狂,疯狂,再疯狂,炮弹还在山头爆炸,部队就开始往上冲,前面还没退下去,后面的部队就涌上去。 大松完全被正面进攻的夏阳林吸引。他的兵力也全部投入到阻击夏阳林的攻势中,从噜噜山口迂回的杜震凡旅成功迂回到大松连队侧后。随即展开三个团冲进大松联队后部。 杜震凡的突击让大松措手不及,一下就被杜旅冲到指挥部,大松惊怒交加下,亲自率部反击,双方在指挥部附近展开一场混战,大松被机枪打得稀烂,整个联队部被歼灭。失去指挥的日军在前后夹击下被迅速击溃。 两侧山头还在激战时,陈明仁率领新六十四师赶到战场,他观察了下两侧山头的激战,随即命令工兵营清理道路,工兵营冒着炮火冲上夹在两山间的公路迅速清理道路。 工兵营还在清理道路,陈明仁就等不及了,他坐上他的吉普车,手一挥,领头冲进山谷中,两侧山头上的枪声依旧激烈。 日军没有时间破坏山谷中的道路。他们从山上炸落下一些岩石以堵塞道路,工兵几下爆破了这些岩石。然后将小石块搬到一边,山上的日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队清理完道路,大队部队迅速穿过山谷向北方冲去。 陈明仁的新六十四师过去不久。黄伯韬率领口军军部和新五十三师也赶到了,黄伯韬根本没下车就命令部队穿过山谷,他在车上拿起步话机告诉夏阳林,用最短的时间清理残敌,然后立刻向腊戌前进。黄伯韬到的时候,山头的枪声已经基本平息,日军发现联队部被消灭后,在山上的日军采取不同做法,左侧山头的日军藤泽大队选择了继续坚守,右侧山头的松本大队则选择了突围。 主力部队穿过,夏阳林决定腾出弄来歼灭残敌,他让王驼子负责围心“川的藤泽大队,自己率领杜震凡旅和孟祖辉旅追杀残敌。 看着自己的士兵漫山遍野追杀溃逃的日军,夏阳林心中充满得意,攻克噜噜山口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彻底击溃大松联队也用了不到一介。小时,他为他练的部队感到骄傲,也为自己感到骄傲。 他的骄傲没有持续多久,庄继华的电报就到了,看望电报,夏阳林思索片刻,然后下令:“命令杜震凡继续追缴溃逃日军,命令王耻子半个时内结束战斗,命令林树静,立发收拢部队,随我去腊戌。妈的。渡边这跑得好快。小 此剪陈明仁已经丢下重武器,将部队分成三路进入丛林,向曲扎江谷快速前进。黄伯韬率军部和新五十三师则在后面三公里处紧紧追随。 天色大亮,战场情形已经彻底转变,腊戌四周的枪声正渐渐远去。史迪威站在东门,四周的中国士兵正在打扫战场,东门的战况并不激烈,但战斗的痕迹却十分醒目,爆炸的痕迹,血迹,尸体,满地的弹壳。 史迪威在城头漫步,他停在一处豁口,豁口处堆积着几个沙袋,他厌恶的倒毙在豁口下方的日军尸体。然后抬头看着远方。 馏师转守为攻,凶旅在归建途中,接到命令转而从侧翼向日军发起进攻,正在收拢部队的日军忽略了侧翼防守,被弘口旅一下就突破了。日军顿时陷入混乱中,高荫挠趁机发起反攻,于是负责牵制馏师的日军彻底混乱了,再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 名3师的攻击,牵制了正在东撤的日军主力,正被不断传来的败报烦恼的渡边正夫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抽调了一介,联队向朽师发起反击。主力则继续向东撤退。 腊戌东北的反击还在继续,不过史迫威从枪声判断,日军正在败退。他很担心新二十二师和口军能否及时赶到,关上日军东逃的路。 “将军”从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史迪威回头却是罗根和韦伯查尔斯,韦伯的胸前还挂着不知从那里弄来的照相机。史迪威平静的冲三人点点头。罗根到腊戌后,在军指挥部外遇见了韦伯和查尔斯,三人于是便结伴而行,韦伯在西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还在西门拍摄采访。 “日本人是撤退了吗?,小罗根走过来,站在跺口,韦伯却拿起照相机四下拍照,查尔斯也同样站在操口旁边,手扶在城墙上,把目光投向远处枪声响起的地方。 “准确的说应该是败退了。”史迪威的语气平静,他与庄继华的争论只能保留在远征军内部,决不能让新闻记者捅到到报上。 罗根有点意外,昨夜攻势凶猛的日军,在短短几个小时后,就败退了。他叹口气略带酸楚的说:“这是以仁安羌为代价的胜利,史迫威将军。您认为呢?” 史迪威淡淡的说:“这个问题我想庄继华将军肯定有不同见解。 “将军,日军正在撤退,为什么没有追击呢?”查尔斯扭头问道,他已经察觉史迪威神情有些落寂。并不是一个即将获得胜利的将军应有的情绪,而且他现在出现在城头是不恰当的,而应该在指挥部指挥作战。 “已经有部队去追击了”。史迪威也感到自己的情绪不对,立亥调动情绪,做出兴奋的样子:“我们有两个军正在追击日军,请放心。不久你们就会看到结果了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韦伯拍了几张照片后,走过来,他倒是很兴奋:“庄将军真是个神奇的人。他给日本人设计了一个圈套。他知道日本左要进攻腊戌,所以他把五十八军留在了腊戌。现在腊戌在我们手中,日本人就很难全身而退。缅甸战局就有挽回的可能。” “我很纳闷,既然日本人在撤退。为何城内的士兵没有追击?”罗根似乎一定要找出中国人的漏洞。 “从南京保卫战开始,我就认识俩庄将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很谨慎的将军”韦伯摇头说:“我认为他唯次冒险就是南京保卫战中让一零四师出击南线,其后他再也没冒过险了。在我看来,城内部队不出城追击的唯一原因就是。腊戌比追击日军更重要。”最近事情比较多,更新比较慢。请大家原谅!!!!!!。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二十一) 威一言不发。..脸煮铁青,杳尔斯和罗根却摇头表示收册,韦伯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了。西蒙斯从城下悄声走上,到史迫威身边轻声告诉他远征军已经突破帕帕尼山。史迪威心里明白,这是提醒他应该回到指挥部。 史迪威没有动,在他看率,这是场包含污点的胜利,是以仁安羌盟军的牺牲为代价的胜利,不过他现在考虑的这场胜利之后的事。 中国人势必会大肆宣扬这场胜利,庄继华的威望将进一妾上升,从而进一步掌控远征军的实际领导权。蒋介石也就有充分的理由要求调整缅甸的指挥序列。 “亚历山大将军来电”参谋跑来将一纸电报交给西蒙斯,西蒙斯看后对史迪威说:“他希望您能去印度,商谈下盟队的统一指“回电,日军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偷袭腊戌,受到中国远征军一零三军、五十八军”口军的合围,目前战况正处在关键时刻,我无暇分身,建议英军停止撤退,对西线日军展开反击,以牵制攻击曼德勒的日军。”史迪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亚历山大的请求,而是提醒他,中队正获得一场胜利,如果英队完全撤到印度,战后会非常被动。 韦伯目光闪动,却没有发问。查尔斯和罗根却同时察觉了史迪威的好意,远处传来一阵轰隆的炮声。炮声持续不断,火药味随着森林的风吹到城头,在城上休息的士兵都站起来快活的看着硝般升起的地方。议论纷纷,一个上尉走过来。士兵们纷纷围上去打听战况。 “弟兄们,那是躬师和,师的弟兄正在追击敌人,好好休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该我们上了。” 不但史迪威,就连查尔斯和罗根都感到这些士兵与他们之前看到的英国士兵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在战斗上要远远强于英军,韦伯趁机走过去与他们聊起来。 “上尉,你们的伤亡大吗?” “不算大,鬼子的攻击重点不在我们这”鹏团的弟兄损失很大,马团长和尚副团长都阵亡了。” “你参加过多少次战斗了?”韦伯看着这张年青的脸,心里估计他的年龄也就二十三四岁吧。 “我可是老兵了,军校毕业后就参加了徐州战役。”上尉显得很轻松:“昨晚的那种仗算是比较轻松的,鬼子现在已经不行了,底子已经上来了。” 说完之后他史迪威一群人,有些好奇的问:“记者先生,你怎么没有撤到后方,这里还是挺危险的。” “我们是随军记者,随军记者就是要跟着军队走”韦伯随意的解释了下,然后继续问:“你认为能消灭日军吗?” “当然,有庄司令在,我们肯定能消灭这帮小鬼子。”上尉很有信心的握了下拳头,随即叹其气:“要是武汉保卫战由庄司令指挥,武汉恐怕都能守住。” “嘘嘘”一阵长长的口哨声在城下响起,上尉脸色一变立刻向士兵大声吼道:“集合!集合!” 随着上尉的吼声,士兵从城头的各个地区跑出来,在上尉面前站成两排,然后在上尉率领下向城下跑去。 不一会,部队陆续各段城头到城门附近汇集,一个上校站在部队前大声宣布:“弟兄们!小鬼子现在不狂了,萎下去了!躬师和,眨师的弟兄们正在追击小鬼子,庄司令命令我们组成一支特遣队,出城追击日军,剩下的弟兄负责守卫腊戌。” 这个命令是在卢汉和鲁道源的再三要求下决定的,卢汉从拉波帕让。回来后,便向庄继华提出他的判断。躬师和师损失不昨天一天激战,两个师加起来损失在一万多人,这样即便加上新三十八师,要突破日军后卫阻击,也是非常困难的,他建议从,凹师中再抽调一个团加入追击部队中。 鲁道源也感到这样的胜利中凹师仅仅是留在城内是不够的,所以也要求出击,他提出留下一个团,其余部队全数出击。 庄继华拒绝了鲁道源的请求,采纳了卢汉的建议,不过不是成建制调出某个团,而是从各部队中抽调六个连,加上军直属团的一个营,组成出击部队。 促使庄继华采取这个决定的原因还是战况,日军后卫部队的抵抗极其顽强,新三十八师的攻击数次受挫。而师还在清剿细川联队的残敌。细川联队的残余士兵虽然后路已断。残余士兵却自动集结,或守一山坡,或守一土丘,他们的顽强拖住了,眨师的部分兵力。夏阳林只带狮讽托,众让庄继华非常生与,但叉丹可奈何。夏阳林的理心攒几分。大松联队已经被击溃,正好趁机将其歼灭,以免残余日军士兵在后方作乱。这两个因素促使庄继华做出了派出特遣队的决定。 天空中隐隐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十余架战机出现在天边,向日军离去的方向飞去,庄继华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战机的出现而变得轻松。战局的发展并不顺利,无论陈明仁还是廖耀湘都还没赶到预定地点,要是让渡边先到,已经到手的胜利就会滑掉。 “再次联系廖耀湘和陈明仁,新二十二师和新六十四师到底到那里了?” 庄继华返回作战室内的第一句话就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躁,卢汉微微叹口气劝道:“他们正在行军途中,电台可能没有开机。” “再不到,渡边就跑了”。卢汉的劝解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庄继华依旧焦急,两处地方有任何一处没关上,渡边都可能跑掉。 “文革,放心吧,廖耀湘和陈明仁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肯定也正催促部队呢卢汉的资格比较老,是这里面唯一合适出面劝解的人。 卢汉没有说错,从高空俯看,丛林里三股黄色人流向东方滚去,中间那股不时回身与背后追击的淡黄色军装交战,双方一次次绞杀在一起。 “,这什么道”。廖耀湘抹了把脸上的汗珠,他与以前一样走在部队中间,他们走的路,严格的说不是一条路,而是前面部队开出来的路,砍刀将一人多高的蒿草荆棘砍开,前面几千双脚趟过才形成的路。 “杨伟雄到那里了?”廖耀湘边走边问,周围全是埋头赶路的士兵。 “不知道,他们的报话机没开机”小参谋喘口气答道,这时参谋长从后面上来:“师长,休息下吧。从昨夜到现在,我们已经连续行军四个小时了。” “四个小时?”廖耀湘惊讶的转身看着参谋长:“不是只有二十四公里吗?怎么走这么久还没到?。 “师长,那是直线距离,你这山,这路,能按二十四公里算吗?,司令部那帮参谋就知道瞎计划!”参谋长气恼的骂道。 “不行,不能休息,继续走。 ”廖耀湘看了部队一眼,后面的炮兵正用力的推动大炮,从士兵喘出的粗气中,就知道他们已经尽了全力。 “命令轻装,各部队都要帮助炮兵背炮弹,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廖耀湘推推眼镜,说完后冲卫士说:“去帮我拿两发。” 参谋长连忙阻拦:“师长,那可不行,现在士兵已经快达到体力极限了,再背炮弹,恐怕更难按时到达。” “不行也得行”廖耀湘的语气很坚决:“没有炮兵,弟兄们就只有拿命去填 卫士已经拿来几发炮弹,给廖耀湘背上一发,自己背上了两发。廖耀湘也不说什么,背上炮弹就迈步向前,后面的士兵,经过炮兵部队时。每个人都从炮兵那取上一发或两发炮弹背上。 杨伟雄是河北人,有北安人的高大,一脸络腮胡子挂满汗珠,此刻他也正焦急万分,他们已经走了至少三十公里了,可莫昆山还没到。 “妈的,没走错吧!”杨伟雄发出了与廖耀湘相同的疑问,参谋长路海涛拿出地图看了一会才说:“翻过前面那座山应该就到了。” 杨伟雄抓过地图看了下,然后狠狠的咒骂一句,才下令:“命令所有人,除了武器弹药外,其他零碎都扔了,加快速度。前卫连到那里了?。 “不知道。”路海涛答道。前卫连已经联系不上,连长张连升正站在路海涛从地图上看到的那座山的对面,士兵们正或站或座的在一旁休息,张连升正把指南针放在地图上,寻找前进的方向。 他是山东人,读过四年私熟小第一次津浦路战役中,日军战败,他们全村都被日军屠杀泄愤,他身上中了两枪,幸亏新二十二师追得快。把他从死人堆中救出,伤好后就加入新二十二师,这几年随新二十二师南征北战,杀起日本人来决不手软,积功升到连长,是新二十二师中最能打硬仗的连长。 “前面就是张连升收起地图和指南针,指着左前方的山头说:“三排开路,二排跟上,一排断后。三排长,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小鬼子可能也快到了,做好遭遇小鬼子的准备。”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三节 会战(二十二) 二二夫挺近的山,前卫连硬花了刻钟才老到山脚。..似甘着气喘吁吁的士兵们,又山。从地图上显示,山的那边有条马帮道,可以并排通过两匹马。他从士兵手上接过火箭筒扛在肩上,大喝一声:“弟兄们!上去就抄了小鬼子的后路,弟兄们加把劲!一排在中间,二排在左,三排在右。上山!” 全连开始并力向山上爬,山不是很陡,但长满蒿草和大树,这里的草与前面的又有些不一样,草中间夹杂着一些粗硬的阔叶草,叶子两边长满锯齿,发上就留下条血痕。所有士兵都鼓足涌起最后的力量手脚并用的向山上爬。 四十分钟后他们终于爬上了山,一到山上,几乎所有人都瘫在地上,山顶上树木稀疏,杂草荆棘丛生,张连升坐在一块岩石上喘了几口气。然后站起来向山下观察,一条蜿蜒的马帮道从山脚经过,山的对面同样是一座小山丘,这两咋小山丘将马帮道紧紧夹在中间。 山下静悄悄的,没有丝毫人类活动的迹象,张连升长吐口气,他可以断定。如果没有走错,他们就抢在日军之前到达莫昆山。 忽然他感到远处好像有异常,他把望远镜微微转动下,立刻就看见四五公里外草木摇曳,显然有大队人马在行动。“一排长!立复率队占领对面山头,快!其他人立刻构筑工事!动作快点!鬼子快到了!”张连升大声吼道。 随着他的吼叫,全连人立刻行动起来,张连升又叫道:“立刻呼叫团部,我部先于日军占领莫昆山,日军距离我们大约三公里,请团部加快速度!” 日军的速度很快,不一会点清楚的看见人影,日军士兵同样气喘吁吁,精疲力竭,扛着武器,脚步机械的向前迈动,队伍散乱拖得老长。 张连升向对面看了一眼,一排才网刊冲过马帮道,爬上山脚,他心里不由着急起来,正在这时排的士兵忽然全部消失在山脚的蒿草中。 “注意隐蔽,谁也不许暴露目标。”张连升低声下令,目光紧紧盯着越来越近日军,日军前锋大约有一个中队,后续部队还在丛林中。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日军越来越近,似乎可以听到他们沉重的呼吸声,张连升沉着的压低声音:“准备战斗。” 随即响起枪栓的拉动声,日军在两山间的入口停下,带队的指挥官举起望远镜向山上观察。 “开火!” 随着这两吓。字出口,狙击手早就锁定正在观察的军官,枪声一响,那个军官的脑袋立匆崩裂。疲劳让日军有些麻木,他们茫然的站在原处寻找枪声发出的方位。 “轰!”一枚炮弹准确的落在人群中,尸体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到半空,山下日军如梦初醒,“嗒嗒”九道火链喷射而出,将日军如割草般扫倒。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日军陷入一遍混乱,张连升站起来,一手举起手中的三九式半自动步枪,“二排守住阵地,三排跟我出击!吹冲锋号!” 雄壮的冲锋号在山林间响起。张连升领头向山下冲去,对面一排从对面的草丛中迅即跃起,怒吼着冲向混乱的日军,大部分日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倒在泼瓢般的弹雨下。剩下的日军慌乱的向后败退。张连升追出百米就立刻停止追击。 渡边接到莫昆山被中队占领的报告后,神色大变,他清楚这是逃出腊戌陷阱的最短路程,部队现在转向曲扎山谷的话,根本不可能抢在已经突破帕帕尼山的中队前面。 日军随即向莫昆山发起疯狂进攻,渡边一开始就投入重兵。整整一个大队分成两路向山上的前卫连发起攻击。企图趁中队立足未稳之际,一举夺下莫昆山,打开逃生之路。 激战在两山爆发,前卫连的兵力太少。守卫两座山兵力更加单薄。特别是一排防守的左侧山头。日军很快发现这里的兵力单薄于是集中火力和兵力向山头猛冲。很快便杀到距离山头三十米的地方,止。顶的阵地出现动摇。 张连升心中着急跑到炮兵阵地,命令炮兵向对面开炮,炮兵班长很是为难,敌我距离太近了,张连升急了,亲自用手掌对着对面测距。口里大声报数据:“方位,角度,距离,放!” 炮弹带着呼啸准确的落在敌群中,炮兵发出一阵轻微的欢呼声,随后成串炮弹落在对面山坡上。日军攻势顿时稍挫,气势下落,慌乱的退到山脚。 “轰!”一发炮弹在炮兵阵地附近爆炸,山腰上,两个日本士兵架起掷弹筒,黑压压的黄色军装将山坡覆盖,日军无论二占川是十兵,都知道必须将这此卡在咽喉要道卫的中国午,为整个师团赢得生机。 没有了炮火支持,日军悍不畏死的向山上冲锋,张连升指挥部队拼死抵抗”六挺机枪疯狂的喷出火舌,将冲来的日军舌到一层又一层。后面日军以同伴的尸体为掩护,一步一步的逼近山头。 随着一声手榴弹,雨点般的手榴弹从空中落下,成片爆炸在山坡上响起,日军势头稍稍一挫。没等他们退下山。山下一群人高呼着万岁冲上来,为首的居然是挂中佐军衔的大队长。 “万岁!”日军士兵眼中冒着狂热的光。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冒弹雨向山上冲锋,山上的中国士兵也打红了眼。不少士兵端着枪站起来,向冲来日军疯狂扫射。他们随即被子弹打倒,火箭筒将一发发炮弹射向日军密集处,可这样依然无法阻止日军的攻势? “手榴弹!手榴弹!”那里出现危机。张连升粗狂的声音就响起在那里。一颗颗手榴弹再次从空中飞落,日军也不甘示弱,向山上狂扔手榴弹,“万岁!”中佐挥动雪亮的指挥刀,带头向山上冲锋,日军又向前突进了二十米,距离山顶只剩下二十来米了。 一咋,伤员抱着一捆手榴弹从山上滚下来,猛烈的爆炸在敌群中响起,日军稍挫,然后又扑上来。从山上又滚下来两个伤员,连续两声爆炸在敌群中响起,硝烟中一把雪亮的指挥刀怅然落地。 正在这时,嘹亮的冲锋号在侧翼响起,从侧翼冲出一股人群,四五挺机枪喷着火舌,后面是几十条英壮汉子,猛扑向山脚的。 “主力到了!”张连升站起来高呼:“冲啊!” 山上和侧翼史击终于将日军彻底击溃,这次中国人没打算轻易翻放过日军。穷追了一公里才收兵。 接到廖耀没战局莫昆山的电报后,庄继华才长出口,陈明仁占领曲扎山谷的报告也仅仅比廖耀湘要早十分钟。 “干得好!告诉廖耀湘,给我象钉子一样钉在那!”庄继华兴奋而严厉的对萧毅肃说,现在他可以该怎么吃掉这盘大餐。 陈明仁报告在曲扎山谷出现的日军是二十二师团,廖耀湘虽然没有报告日军番号,但可以推断,这里出现的是五十六师团。 “电告黄伯韬,加快速度,尽快歼灭二十二师团”庄继华的语气虽然还很严厉,可脸上却比较轻松。他停顿下后又补充说:“帕帕尼工和拉波帕山的战斗限令今天日落之前结束。 ” 说完之后,他停顿下,思索片刻后,又补充说:“电令戴安澜,新三十九师立刻前移到腊戌,作为整个战役的预备队。” 新三十九师在同古作战后。伤亡很大,全师人员减半,战后庄继华让他们后撤到中缅边境修整,现在实力虽没有恢复,但庄继华也找不到其他部队了,只能把他们调上来。 局势虽然乐观,但还远未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根据国内作战的经验。要围歼日军,必须有超过日军五倍的兵力才行,现在腊戌城下只有不到十五万,而日军有四万多,兵力对比中国占绝对优势,但要围歼兵力却略显单薄。 “电告余程万,渡边已经入网,日军必定加强对曼德勒的进攻。他们的压力势必成倍增加,你们的成败直接关系到腊戌会战的成败。”庄继华最后把目光落在三百里外的曼德勒,他似乎看到曼德勒城外的猛烈战火,新八军将士在战火中苦苦坚持。“龚副参谋长率领司令部正在返回腊戌的路上”俞济时有些兴奋的搓着双手,他是今天早晨从一零三军返回城内的,日军一出现在棠吉,庄继华就让他到了腊戌,后来又派他到晓町,组织滇西防御并协调后勤补充,他对庄继华这样重用降将开始还不理解,可何畏这次准确判断却改变了他的观点:“文革,耍是歼灭了渡边,英国人就无话可说了。” 庄继华冷笑下:“不管他们。先打好这一仗再说。”说到这里他停顿下,又补充说:“我们这样作是好是歹,校长心里有数。” 他着着地图,心思飞到曼德勒,琢磨余程万能不能守住曼德勒。他那里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曼德勒,炮火连天,田中新一指挥下,十八师团三十三师团从正面,三十五师团从东线,五十五师团击溃英军后,向曼德勒右翼迂回,整个曼德勒从东到西,全线处于激战中。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一) 反田样二郎接到渡边的电报后,犹如晴天响起霹雳。..众瞬曰“猎人看着猎物已经掉进陷阱,可忽然之间却发现,掉进陷阱的不是猎物而是自己,猎人猎物之间角色互换。 两个师团四万多帝国武士。冒奇险,穿越丛林,千里迂回,最终走进的却是一个陷阱,饭田想起就感到背心发凉,此战若败,支那将军势必成为帝国将领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如何救援渡边呢?饭田冥思苦想,竟丝毫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命令田中新一加强攻势,将支那军从腊戌吸引过来,为渡边分担部分压力,同时向南方军寻令部紧急告急。 在占领新加坡后,南方军的主要任务是清除还在巴丹坚持的美军和占领东印度群岛即印度尼西亚,缅甸战役的目的是切断滇缅公路、为东南亚日军建立防御屏障、如果有机会则伺机进攻印度。 寺内寿一吸取了津浦路战役的教不再亲临一线指挥,他把司令部迁到新加坡,坐镇指挥南方作战。在所有战场中,缅甸战场虽不是日军重点,但却最吸引他的关注,原因只有一个,支那将军庄继华,这个曾经击败他的对手又出现在了缅甸。 在得到渡边在腊戌城下受挫的消息后,寺内寿一与饭田的震惊几乎一模一样,但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寺内寿一在震惊之后,很快便恢复正常。 “阁下,田中新一率领的部队还在进攻曼德勒,等他们占领曼德勒,恐怕已经来不及赶到腊戌了在短暂的沉寂后,参谋长螺田攻首先反应过来,缅甸战局中双方的兵力部署立刻在他脑海里出现。 中队主力在腊戌,这点已经毫无疑虑,但至关重要的曼德勒,支那将军放了一个军,这个军的一个师曾经在同古阻击了田中新一统帅的两个师团达十天之久,现在一个整军在曼德勒,螺田攻没有信心。 寺内寿一白色的眉毛抖动下,他双手插在裤袋内,两脚八字站开,双目死死盯着地图上的腊戌,仿佛要看透这张薄薄的图纸,在那各种符号的背后,两军士兵正忘我拼杀。 困局,又是一个困局。当年在德州他面临的困局又出现在缅甸,要想解围就必须迅速打通与渡边的联系,渡边为了千里迂回,几乎所有重武器都没带,也没有携带多少弹药,作战的全部希望在攻克腊戌,从腊戌堆积如山的物资中获得补充。可现在,没能夺取腊戌,渡边很快便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别说七天,恐怕现在他就得计算着使用弹药。 “立衰命令空军向渡边空投弹药”寺内寿一很快做出第一个决定。然后沉思片刻。他咬紧牙关断然说道:“命令第五飞行师团准备,久米旅团实施空降作战。” 螺田攻的脸色顿时一变,伞兵在日本是一个新兵种,由于德军在进攻比利时中使用伞兵取得巨大成绩,日本也决定组建伞兵,但日本的伞兵从组建之日起便厄运连连。练中即出现数次伤亡惨重的事故,军方被迫叫停,直到4年偷袭珍珠港之前才重新恢复练。 在南进作战中,早本数次投入伞兵,可战绩用糟糕之极来形容还是轻的。用恶梦来形容才比较准确。伞兵不是被空投到敌人阵地上空,就是在地面遭到敌人的袭击,最惨的一次是一个多月前苏门答腊岛作战中,伞兵居然被空投到三米深的湖面上,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空降作战已经成为日军将领最不愿采取的作战方式。 “阁下,”螺明攻惊疑的险要阻止。 “没有其他办法了”寺内寿一挥断他,神态坚决的说:“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用伞兵进攻,从侧翼突袭支那军 他走到地图前:“支那军正在攻击渡边,腊戌必定空虚,如果这介。时候,我们把伞兵空投到这里,乘虚突击腊戌,唯有这样才能扭转战局。” “可,他们能做到吗?鉴于伞兵以前的战绩,螺田攻完全没有信心,但寺内寿一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加重语气说:“命令小烟英良,加强对渡边的空中支援 螺田攻无奈的叹口气,他知道,这已经是能拿出的最大办法,渡边千里迂回,本身就是冒险,成功的希望很大,但若失败,则是灭顶之灾,部队若能安全逃进丛林,就已经算万幸。 “以南方军司令部的名义,给田中新一下令,三天内必须占领曼德勒,打开通往腊戌的通道。”螺田攻还没回过神来,寺内寿一又凶狠的补充了一道命令。 其实不用寺内寿一追刚训训口阳…8。0…渔书吧不样的体验!”月允,饭田样二郎凡经亲自准备亲自飞到曼德勒。田中新肌跚分各部加强进攻,他的部署很简单,威胁却很大。 五十五师团丢开西撤的英军全军转向曼德勒,但不直接进攻曼德勒,而是分成数路,坚决向中队的侧后迂回,遇阻,另外的部队不是舟这边靠拢共同攻击,而是坚决的向更北或更西方迂回,被阻部队则要死死缠住当面的中队。而三十五师团在东线采取同样的战术。 日军战术改变立刻给余程万带来巨大压力,负责西线防守的新四十六师被颇不断向西北扩展,但还是不能阻止日军的侧翼迂回,沿伊洛瓦底江的防线很快被突破,新四十六师被迫大踏步撤退,撤过马德亚河东岸,在马德亚河东岸建立防线。 在东线,新二十八师本就力量单薄,三十五师团攻势凶猛,只一天就击破了新二十八师的防御,刘伯龙率部向曼德勒撤退,三十五师团派出一个联队追击,主力却转向眉苗,直扑曼腊铁路线上的重要据点。 余程万愤怒异常,命令鲁瑞山率部连夜赶往眉苗,然后飞车赶到新二十八师师部,进门就大骂刘伯龙,拿枪顶着刘伯龙的脑袋命令他立刻组织反攻,将日军赶出去,将日军迂回眉苗的部队拉回来。 在暴怒的余程万面前,刘伯龙不敢申辩什么,立刻组织反攻,将师部直属团和警卫营集结起来,向追击的日军发起反攻。 “你记住,刘伯龙,如果再擅自退却,就不要怪我不认黄埔同学的情面了!”余程万在新二十八师师部没有停留多久,看着刘伯龙组织起反攻后。才登车返回城内。 坐在车上的余程万心里非常紧张,日军攻击方式突然变化,让他兵力薄弱的弱点顿时暴露无遗,新四十四师面对十八师团和三十三师团的凶猛进攻,也不断后撤,要不是曼德勒附近的地形有利,日军早就攻到曼德勒城下了。 “庄司令来电”。石观诣迎面就交给他一纸电报,余程万接过来,上面写着:“曼德勒防御乃运动防御,你们的任务是拖住田中新一,为主力歼灭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赢得时间,你们要立足自己,不要随日军变化而变化,那样你们的处境将变得更加危险,曼德勒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日军增援腊戌 “司令这是什么意思,曼德勒得失不重要?”石观治很是疑惑,庄继华的电报已经到了一会,可他始终没有弄懂其中什么意思,上午的电报要他们在曼德勒阻击七天。下午却说曼德勒的不重要,他有些糊涂了。 余程万却已经懂了,庄继华这是在告诉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曼德勒,前提是必须确保不能有日军增援腊戌。 他放下电报走到地图前似乎是在仔细查看地图,实际上这张地图已经被他记得滚瓜烂熟,石观诣走到他旁边,目光在地图上巡视。 “你着,我们放弃曼德勒后,撤到这里阻击如何?”余程万的手指在眉苗以北的一个地区点了点。 石观诣没有细想,他被放弃曼德勒震住了,这才短短一天时间便要放弃曼德勒,在他看来情况还远没有这么糟。 “司令这是告诉我们,必要时可以放弃曼德勒”余程万扬扬手中的电报:“但是,我们必须将日军阻击在腊戌以南,运动防御,就是说,我们不必在这里死守,寻令这是考虑到我们的兵力,我估计他的计发有所改变 余程万的猜想不错,庄继华的计划确实变了,不过变的不是腊戌会战,而是腊戌会战之后的计划。 庄继华的胃口很大,在他的设想中,腊戌会战结束后,他要反其道而行,用新八军将田中新一吸引在曼德勒,西线的六十六军和荣誉十师一起进行反迂回,目标直指同古和平满纳,这时正面的远征军主力再趁机发起反攻,就会彻底扭转缅甸战局,甚至会影响整个东南亚战事走向。 但赶到腊戌的何畏提醒了他,以一个军,五万人的兵力,对阵四个师团七万多日军,即便有地利,也很难坚持,即便坚持下来,代价必定很大,新八军很可能已经丧失战斗力,如果是这样,到不如先把能拿到手的先拿到,避免新八军楼失过大,而且将日军主力放过来,越北边越好,将来反攻,则直接迂回攻击曼德勒。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二) ,畏的话提醒了庄继华。..庄继华审视整个战场!后。孙的建议是正确的,在此前他太注重曼德勒了,从地理上说,曼德勒是缅甸地形的分界岭,往南就是平原,向北地势逐渐抬高,山地丛林密布,所以控制曼德勒就等于控制了半个缅甸,为将来收复仰光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 将日军放到腊戌附近,不但延长了日军后勤供应线,远征军在歼灭渡边后也可获得短暂的修整,视情况再决定是继续作战还是退回国内,也可以避免将新八军置于危险之地。 “这里的地形倒是不错”石观滔看后,思索着说:“可要是日军继续迂回呢?” “这不怕”余程万说:“我们就继续向北撤,我们的底线是帕帕尼山。立匆把这个计共上报庄司令 可就这样放弃曼德勒让余程万心里非常不甘,可思考半天他也没找到办法,庄继华的电报很快回来,同意他们的作战方案,不过他提醒他们,帕帕尼山为死守底线,腊戌城下,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已经被包围,能否彻底围歼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阻击战。 余程万开始做撤退准备,鲁瑞山率领的**旅飞速赶往眉苗,眉苗现在基本是座空城,原来防守的英军早已经撤走,当地缅甸居民将英国人丢下的所有物资哄抢一空,然后逃进深山。 “妈拉巴子的,动作快点!还没进城就听到鲁瑞山的大嗓门在城内各处响起,鲁瑞山似乎很喜欢他那辆吉普车,每到一处便坐着吉普车到处巡查,指挥部内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总是副旅长苏晓骏和参谋长石元星守在指挥部内。 **旅的前身是五战区警卫旅,装备本就精良,鲁瑞山担任旅长后,由于他与庄继华的关系,装备就更加精良,有什么好武器,庄继华首先想到的便是它,虽然是旅编制,但却装备了一百四十台汽车,配备有侣榴弹炮,五个团中有三个团全部装备三九式半自动步枪,每个团还配有两部火焰喷射器,这种武器是从美国引进的,国内目前还没有生产能力,整个一零三军就只有**旅才配备了。 可最近鲁瑞山心里却极其不满,从昆明到滇西再到曼德勒,看着鬼子满地都是,他却捞不到,同古就不说了,那时他还在晓町,可棠吉作战没让他去,他就已经非常不满,要不是庄继华在。他早就闹到司令部去了。 现在余程万放虎出笼,鲁瑞山浑身感到亢奋,在路上他的吉普车就一直与前卫团在一起。眉苗是个小城,四面皆山,如果固守在城内,很容易就被包围。前卫团没有进入眉苗而是直接登上眉苗东南的山鲁瑞山则带着十几个卫士进入城内。 他们到了没多久,后续的第二团和第三团也赶到了,鲁瑞山立剪将二团派到东面的山上,把第三团留在城内。士兵们立刻加快了手上动作,没等鲁瑞山再度叫嚷,忽然从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随即响起爆炸声。 “回指挥部。 。听到枪声,鲁瑞山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跳上吉普车就向指挥部奔去。 “旅长,卢团长报告,已经与鬼子交上火,估计是鬼子的先头部队,兵力大约一个中队一进指挥部,参谋长石元星就向他报告,他知道鲁瑞山的急脾气,进门便会要敌情。 “四团和五团到哪里?炮兵营到没有?。鲁瑞山大步走到地图前,指挥部也是网到,参谋和士兵还在忙碌的布置,两个士兵正把地图钉在墙上。 “四冉已经到城外,五团正在赶往丘隆山。炮兵已经到了,正在皇宫前的广场建立炮兵阵地。” 丘隆山在眉苗东北,这个方向不一定有日军,根据华桥义勇队的情报,向眉苗迂回的日军有两个联队,华桥义勇队是缅甸华桥自发组成的一个组织,他们在情报和后勤上为远征军提供了巨大帮助,这次日军迂回眉苗的行动就是华侨义勇队的一个成员混进了田中新一的指挥部得到的情报。 鲁瑞山的习惯是部队的部署由他决定。由苏晓骏和石元星执行,而这个部署很可能是他在吉普车上或者马背上做出的。开始苏晓骏和石元星还很不习惯,可事后却不得不承认,他的部署有一定道理,至少目前还没出过差错。 “情报上说鬼子有两个联队,妈拉巴子的,七千小鬼子,不多不少,正好鲁瑞山张口就是粗话,黑塔般的身躯纹丝不动,身上的 这两支驳壳枪,他似乎永远不想解下。 **旅的编制早就超过了旅级编制,这要换别人,早就拆分或升级了,可鲁瑞山不行,谁都知道他是庄继华的卫士出身,是庄继华的铁杆嫡系,庄继华也毫不掩饰,有什么样的好装备就往他这里送,军饷从来没缺过,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重炮营先不要动,免得把这些吓跑了。”鲁瑞山的话是有道理的,重炮营有八门伤榴弹炮,日军也早就知道中队的编制中”伤榴弹炮配属师级编制,这,正榴弹炮一响,鬼子肯定会认为眉苗的远征军是一个师,就很可能逃跑。 鲁瑞山显得很狂,日军一向狂妄,在抗战之初,七千日军敢于进攻一个军的中队,即便迭受打击,也不至于不敢进攻一个师的中队。 远处的枪炮声变得更激烈,范围也在进一步扩大,鲁瑞山在指挥部内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就要走,苏晓骏眉头一皱,语气严厉的叫住他:“鲁旅长,你又要上那去?你是一旅之长,不是一名机枪手,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庄司令的。” 到曼德勒后,庄继华曾经来过**旅一次,听说鲁瑞山依然一听见枪声就往前跑,不由大为生气,把他狠狠骂了一次,严厉警告他,如果他要再这样,就把他调回去,继续担任他的卫士长,再也不准他上前线了。鲁瑞山给吓住了,他知道庄继华说得出做得出,连忙保证再不这样,庄继华根本不信,相反给副旅长苏晓骏下了道命令,让苏晓骏监督。 鲁瑞山的脚步一下就停下了,他顿了顿才转过身,又去抓报话机,石元星轻轻摇头:“旅长,别急,他们会报告的,你来,以小鬼子的习性,他们下一步肯定会继续向北迂回,我们的防线是不是再向北扩展下。” “用不着,那样的话正好属了小鬼子的意”鲁瑞山大步回来:小鬼子两个联队,七千人,我们一万多人,到现在还一枪没放,士气正高,他要敢分兵,我就敢吃掉他,告诉下面,不要光被动挨打,要敢于反击,给我狠狠的揍!妈拉巴子的!” 鲁瑞山的心气很高,他也这样的资格,在武汉保卫战中,**旅曾经以一个旅的兵力与日军一个整师团打得难分难解,双方激战七天后,才奉命撤退,那一仗打出了鲁瑞山的威风。打出了**旅的军魂。 苏晓骏和石元星互相交换个神色,他们是正规军校毕业,苏晓骏是黄埔四期,石元星是保定军校,在网开始,他们还看不起鲁瑞山可后来发现,鲁瑞山虽然没上过正规军校,可作战经验却非常丰富,战场应变非常快,而且由于没上过军校,就没有军校那种束缚,战术反倒变化无端,令人难以琢磨。 “五团加快速度,到丘隆山后,立刻派出搜索队向日军侧后搜索,妈拉巴子的,他想迂回老子。老子还想兜他屁股!”鲁瑞山骂骂咧咧的在地图上斜着戎了根线:“老子从这里打过去,四团不要进城了,跟着五团一起,迂回!妈的,都挤在城内做什么,让人家包饺子。” “旅长的意思是反客为主?”石元星思索着问道,他心里在迅速计算出击的兵力,**旅总兵力五个团加上师直属营和警卫营侦察连炮兵营工兵营络重团,总兵力一万一千多人,五个作战团,每个团的作战兵力一千八百人,两个团出击的话,就是三千六百人,大约等于日军一个联队的兵力。城内还有两个团左右的兵力守御,要应付一些突发事件也足够了。 有一点石元星承认鲁瑞山说得没错,眉苗是个小城,相当于国内一个大点的镇子,兵力放得太多是浪费,两个团足够了。 “我看行,就让五团长韩新发统一指挥吧。”石元妥建议说。 鲁瑞山却摇头说:“不行,还是老苏走一趟吧。” 苏晓骏点头答应,石元星反应过来了,这鲁瑞山看上去粗,实际心细,四团长方启明与五团长韩新发互相不服气,平常就争来斗去。连带下面的军官和士兵都斗来斗去,让弗新发指挥,这方启明心里肯定特不满,要因此影响反击,那就得不偿失。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三) 法古旅现在浑身上下挂满富明的鲁瑞山风格,就说下面暇。鲁瑞山好胜,看不惯那种唯唯诺诺的人,所以他一到**旅就对军官进行了整顿。那种唯唯诺诺的军官很快被赶走,留下的全是和他对脾气的,也就是说全是脾气火爆。争强好胜。敢打鬼子,也同样敢打友军的主。 鲁瑞山后台太硬了,**旅原有编制是七千人,他来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扩兵,**旅能有超过原编制近一倍的人,全是他的原因。就说武汉保卫战之后吧,**旅是恢复元气最快的部队,原因就是鲁瑞止派人去医院将那些好了的,快好的老兵拉进**旅;又很无耻的派人诱惑友军士兵,还招降了四股土匪,擅自把鄂西保安团收编到部队。最过分的是还在在部队里公开宣布,弄来一个连当连长,弄来一个团当团长,除了强行抓壮丁外。他什么都敢干。 他的这些劣迹被告到战区司令部,可无论是蒋鼎文还是白崇禧李宗仁都不管,而且对他大开绿灯。鲁瑞山报上去的什么撤职任命,新部队番号,一律照准。不过鲁瑞山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他背后站着庄继华的原因。 山上的枪炮声更加猛烈,马克芯重机枪带些沉重的突突声。捷克轻机枪欢快的嗒嗒声,三九半自动步枪的清脆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迫击炮弹的爆炸声,混杂在一起。被山风吹佛着送到城内。 在初次进攻被击退后。日军开始向一团和二团阵地发起持续不断的进攻”巧火炮、七五山炮、八二迫击炮,九二步兵炮,各式各样的炮弹雨点般落在阵地上,山体在颤抖,树木被炮弹削成两截,匆忙挖掘的浅浅战壕被炸断,留在阵地上的士兵四处躲避落下的炮弹,躲在反斜面的士兵则拼力缩起自己的身体。 长达半个小时的轰炸后,黄色军装的日军步兵开始向山头发起冲击。山头上的中国士兵也纷纷从各个角落冲进已经不能称为战壕的战壕里,激战再度在各个山头发生。 苏晓骏赶到五团阵地时,四团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到,五团上下正加紧构筑阵地。苏晓骏在五团团部召集五团团长韩新发和四团团长方启明开会,把鲁瑞山的作战构想交代给他们。 “好。旅座的这个想法好,缩在这里等鬼子来攻算什么,副座,我看这样,我们团主攻,四团跟在我们后面韩新发立刻表态赞同。同时把主攻抢到手中。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主攻!”还没等苏晓骏开口,方启明就开始表示不满了,他的双眼凶狠的瞪着韩新发:“你们守阵地,我们团出击,副座,你放心,保证把小鬼子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韩新发双眼一瞪,钢盔一推就站起来:“你想什么呢!你们团还没有完全到,理所应当由我们主攻,你们在侧翼掩护就行了 石启明也站起来,两人象一对斗鸡一样,互相恶狠狠的瞪着对方,仿佛随时会扑上去,将对方撕碎。 “行了,你们别争了!,小苏晓骏呵斥一声,两人这才悻悻坐下,苏晓骏把地图抓到身前,然后对他们说:“旅长的方案是,你们两个团不分主攻掩护,并排进攻。攻击路线是这样。” 苏晓骏在地图上画出两道线,然后看着两人。韩新发看了会,皱起眉头:“副座,我们要都出击了,这里的阵地交给谁?” “你们各留一个连,另外。旅长从直属营中抽调了一个连,交给我,我来守这里苏晓骏答道。 方启明又问:“我们两个团怎么配合?怎么保持联系?” 别看这两人刚才象两只斗鸡似的,两人的战斗经验却很丰富,所问的问题都很关键,守住阵地不用说了,两个团怎么联络怎么配合,这却是至关重要的。 “这里是我的指挥部。”苏晓骏说:“另外。步话机的频率你们都清楚。你们采取计哉外的任何行动都必须向我报告,这一点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 “明白两人这下不再争什么了,都满意又都不满意。 韩新发没有等四团就开始出击,他把两个营排成一线,自己率领两个营跟在后面,**旅的每个团都是加强,要不是加强团那来蹦人,他的每个团四个营,每个营四个连。 五团悄悄下山,二营和三营一左一右在丛林里迅速向前搜索前进,前面的开路的连队全部以散兵队形,穿过一道小溪后,前卫班忽然发现对面山坡的茅草摇曳树枝乱晃。 “隐蕊” 一声低沉…测”所有都消失了,目米紧盯着对面的茅草丛,不会航从里面走出来,前卫班的班长时俊是个河南枣阳人,枣阳大捷之后入伍的,参加过武汉保卫战,算是老兵了。 “王小毛,立刻回去报告连长。”时俊低声命令身边的一个年青士兵,这个士兵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王小毛答应一声起身便要跑,时俊一把摁住他,仔细观察了下情况小才松开:“注意点,动作别太大。” 王小毛爬起来躲在树后,看了看对面的鬼子,才猫腰向后面跑去,从对面的草丛中钻出来十几个鬼子,看上去也是鬼子的搜索班。鬼子军曹站在队前,拿着指南针正寻找方向。过了一会,他似乎找准方向,手一挥,带队向时俊他们的方向走来。 时俊给副班长做个手势,让副班长带上四个人撤向左边,他带人撤向右边,就在这时,山坡上的草丛树丛又是一阵乱晃。显然有大队人过来。 时俊脸色一变,这时前面的鬼子距离他们也就十七八米,他立亥改变决定。带着人向后面撤退,退过小溪没多远,他们就遇上了连主力。时俊向连长关虎报告,后面发现大队日军,数量不明。 关虎一面布置连忙向营长唐杰明汇报,一层层上报就报到团长韩新发这里,正在行军途中的韩新发接到报告后立刻下令全团展开。命令唐杰明后撤,不准接战,然后让右翼的胡世军营斜插敌后,让唐杰明后面的黄建昆营迅速向右翼迂回,自己率领。 韩新发迅速布置了一个陷阱小平时严格的刮练在此时发挥了作用,部队无声迅速的展开,按照命令向各自的方位奔去。 日军小心翼翼的在丛林里搜索前进,十几人端着枪拨弄着树枝走进埋伏圈,很快又穿过埋伏圈,不久大队日军又走过来,韩新发手表。命令下去还不到十分钟,部队很可能没有运动到位。眼前的日军大约一个中队,后面显然还有大批日军。“团长,打吗?”旁边的参谋长语气有些犹疑,显然他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韩新发将嘴里的树枝一吐,断然下令:“开火!” 这一声令下,原本还算安静的丛林立剪变成死亡之地,走在最前面的鬼子前卫班在一瞬间就被全部消灭。几十挺轻重机枪密布在数百米长的丛林里,疯狂的喷出火焰。猝不及防的日军立刻倒下一大遍,剩下的慌忙寻找掩蔽处。躲在树根,岩石背后。匆匆忙忙的还是 “妈的,想抄老子的后路。老天总算开眼了,让老子先发现韩新发兴致勃勃,的确,这里面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韩新发一接到报告就明白,鬼子的目的与他们相同,迂回正面,不过这次老天占在他们一边,时俊他们是从下往上走,日军是从上往下走。按道理应该是日军先发现时俊班。可这里是丛林,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遍绿色的树林,而日军下山道路上布满草丛树权,前进时需要辟草拨树,反倒容易暴露目标。在战争中。现敌人的,总是占有先机。韩新发就牢牢的把握住了这个先机。 丛林里到处响起鬼子的哇味大叫产,军官在竭尽全力整顿部队。日军严格的练此时也表现出来。 鬼子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很快从各自为战中解脱出来,边打边向军官靠拢,几个曹长主动率领部队中队发起冲锋,为主力争取时间。 小股鬼子的绝死冲锋为大队日军赢得时间,这时间虽然短,但鬼子也充分利用了这短暂的时间,在弹雨下边整顿边展开,处境稍微有些缓解。 “炮兵开炮!” 韩新发的语气中有几分气恼,这次出击,由于道路不好走,炮兵只有随身携带的炮弹,考虑到以后的战斗,他本不想开炮,希望能以突然袭击,将这股鬼子击溃,然后在追击中彻底歼灭这股鬼子,可没想到这股鬼子是如此顽强,竟然顶着巨大伤亡在伏击圈中与他们相持起来。 炮弹带着短促的啸声在丛林中爆炸,尸体飞向半空,被树权挡住,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双方的炮弹在空中飞舞,韩新发心里在冷笑,他知道这股日军在这里坚持的原因,绝对是在等待后面的主力部队对他们进行反突击。 小鬼子,你恐怕不知道,老子在两边都埋了人,老子也在等你的主力上来。”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四) 法然。..不一会。前面就响起猛烈的枪声和爆炸声,随即啦个爆炸声向两侧蔓延,韩新发注意的听了下。抓起报话机呼叫黄建昆和胡世军。两人均报告遇上大队日军。 “轰”右翼传来一声爆炸。韩新发脸色一变,这是恐姗的九二步兵炮炮弹的爆炸声,日军只有大队以上的部队才能备这种步兵炮。 “副座,让方启明赶紧过来,我们这里至少一个大队鬼子,让他赶紧过来。”韩新发这时丝毫没有求援的意思,反而有种兴奋,他在这缠住这些鬼子,四团从后面兜过来。立复就能把这一千多鬼子包圆了。 “你确定有一咋。大队?”报话机里传来的却是鲁瑞山那带有东北味的兴奋声。 鲁瑞山是在韩新发和方启明出击后不久到了苏晓骏的指挥部,一二团与日军形成僵持,他立刻敏锐的嗅到战场的焦点在那,随即便让石元星指挥,自己跑来亲自掌控四五团的迂回反击。 “旅座,绝对没错,我现在围住了鬼子的前卫部队,有一个中队,两翼迂回的部队与大队鬼子遭遇,您听,九二步兵炮的爆炸声。”韩新发举起话筒,远处九二步兵炮的持续不断的声音。 “好,你给老子顶住,我让方启明向你靠拢。” 鲁瑞山兴奋得连忙与方启明通话,可网接通,就听到话筒里传来阵阵爆炸声,然后才是方启明兴奋的声音:“旅座,我们兜住了一个大队的鬼子,让姓韩赶紧过来,这盘菜,老子已经做好了。” “你没看错?”鲁瑞山心里有些怀疑,迂回的日军居然有两个大队。日军一个联队有三咋。大队,如果发现两个联队,那么很可能还有第三个大队,这种可能性太大了,日军以一个联队攻击一二团阵地,以一个联队包抄,要换他鲁瑞止”也会采取同样的战术。 “绝对没错,我的四个营都与鬼子接战了,鬼子装备有九二步兵炮。”方启明语气很冲:“旅座。让韩秃子动作快点,否则鬼子就跑了。” “韩团长报告,他们也遭遇了大约一个大队的鬼子。方团长,你听好,鬼子的迂回部队很可能有一个联队,你们一定要顶住,我立巍调三团支援你们。”鲁瑞山立刻决定把城内的三团调出来,鬼子展开了两个联队,他也决不把一个整团空置在城内观战。 “旅座,城里怎么办?”苏晓骏大惊,鲁瑞山嘴角一撇:“让旅直属营,工兵营,防空营负责守御。这周围的山要守不住,这城就是一座活棺材,先打了再说。” 鲁瑞山说完,又接通韩新发,告诉他方启明来不了,他也遭遇了一个大队的鬼子,而且鬼子迂回的部队很可能是一个联队,很可能还有一个夫队的鬼子在后面。 苏晓骏原以为韩新发会有些担心。没想到韩新发却兴奋的叫道:“好!让姓方的,老子先歼灭了这股鬼子,然后再去帮他,让他在老子面前永远抬不起头。哈哈哈” 韩新发放下话筒就对参谋长说:“立亥出击,先把眼前这股鬼子吃掉再说。” 他用两咋。营困住这股鬼子,当初认为鬼子不多,但现在判明鬼子有一个大队,双方兵力相差不多,另外两个营的压力必定很大,原来想拖住这个大队的鬼子,等方启明的四团前来,两下夹攻”必定能全歼这个大队的鬼子,现在既然方启明来不了,那就必须先打垮这个大队。 “轰!轰!”韩新发不再保留实力,六零迫击炮一下子换成了。力迫击炮、九二步兵炮,火力陡然上升四五倍,鬼子的火力顿时哑了,防御圈子一下就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嘘,嘘,嘘”随着三长两短的口哨声,中国士兵从树丛后,草丛间,岩石后冲出来,杀声顿时响彻整个丛林,趁着还没消散的硝烟。冲进了鬼子的防御圈,将鬼子切为数段,激战在树丛间爆发。 三五成群的鬼子吼叫着迎着中国士兵的弹雨冲上来,试图靠近他们,却迅速被三九半自动步枪的子弹撕成碎片。两个鬼子架起已经被炸歪的机枪,网吐出几串子弹,一发火箭弹在他们身边爆炸,硝烟中两道人影飞向半空,十几名中国士兵呐喊着冲过烟雾,手中的半自动步枪不断将躲藏在树丛后的鬼子清剿出来。 岩石后面,一个鬼子军官正拿着报话机拼命呼叫,旁边的十几个鬼子和两挺重权枪疯狂的扫射,阻止中国士兵靠拢。从对面不断飞射过来的子弹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引让在岩石卜火米四射枚火箭弹从树后飞出,爆炸声仁馔肌枪被掀翻,大量碎石从空中落下,呼叫的军官缩在岩石缝隙中,面色苍白,绝望之极。 “报告,抓到鬼子的一个夫尉!”韩新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抗战开始到现在,不是没有俘虏过鬼子军官,但大尉以上级别的军官却极少,广德、徐州、枣阳三次大规模反击,抓到的俘虏只有区区数百人,其中没有一个大尉级军官。这次居然一开始就抓获一名大尉级军官。 “把他带来,我问问。”韩新发立刻站起来,走出掩蔽部,这个掩蔽部其实名不副实,就在一株大树的下,只有隐菇的功能,没有防护的能力。 很快被俘虏的日军大尉就被带到韩新发面前,那个日军大尉居然只是负了些皮外伤,在两个中国士兵的押解下,他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喝骂。看到韩新发后,还以立正的方式向韩新发敬礼。 “我是池田大队中队长远间小山。我要求获愕日冉瓦公约规定的战俘待遇。”远间小山毫不惭愧的提出了他的要求,而且他居然很流利的说着中文。 韩新发又是一愣,从来没有日军提出过这种要求,以前俘虏的日军士兵要么受伤,要么就是要求自杀,这种被俘后要求享受战俘待遇的少之又少。 “可以”。弗新发迅速在心里衡量了下这咋。军官的价值,然后沉稳的问:“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有多少人?。 “我的姓名是远间小山,我的军衔是大尉,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韩新安看出远间很紧张,他微微一笑:“你说我要是把你枪毙了。那个什么日内瓦公约会不会惩罚我?。 远间哑然了,弗新发冷笑下:“我芳问你一次,你们有多少人?任务是什么?” 远间还在沉默,韩新发等了会,然后不耐烦的一挥手,两个士兵如狼似虎的抓住远间向外拖,远间连忙叫道:“我说,我说。”韩新发一挥手,那两个士兵又把远间拖回来。 “我们的任务是切断曼腊铁路。原本是耍攻占眉苗,可发现眉苗有支那军后,师团长命令我们大队和古木大队继续向北迂回。”远间停顿下左右,终于开口说道,他的心里此刻正狠狠的咒骂大队长池田,咒骂这场战争。 踏出第一步后,后面的问题远间小山便竹篮倒豆子一个不拉的全部倒出来了,日军这次迂回的总兵力为两个大队,由联队长鹿角率领,联队的另一个大队配属给花幕联队。正在进攻眉苗。 最后韩新发让两个士兵把远间小山送到鲁瑞山那里,自己继续观察战场,在这个局部战场他的部队已经占据压倒性优势,敲掉日军指挥部后,日军建制已经被彻底打乱。正乱纷纷的向后逃跑,中国士兵正在后面奋力追杀。从后面冲上来一股日军,在这股日军的接应下,剩下的日军稍稍稳住阵脚。 韩新发打量整个战场,命令关虎率部穿过日军战线,抢占小溪对面的小山丘,剩下的部队继续进攻小丛林作战最困难的是对整个战场的把握。丛林遮掩了整个战场,指挥官只能从部下的报告中判断战场形势,因此部队联络就成为获胜的至关重要的条件。 日军倒霉就倒霉在他们碰上的是**旅,**旅的通信联系是中队中最好的,重庆产报话机配属到每个连队,不但韩新发,鲁瑞山都可清晰掌握整个战局。相反日军的联系却不如**旅,他们的步话机仅仅只有少数中队有。 关虎带着他的连向日军发起突击,迅速将拦在面前的十几个日军消灭,然后不管两侧日军穿过日军战线,越过小溪,直扑小山丘,一百多士兵从山丘侧翼的草丛中向山上摸去。 正面中队攻势迅猛。日军被迫从两翼抽调部队来填补,五团的两翼压力大减,随即转守为攻。 关虎带着人从小山丘的侧翼向上摸去。这里距离前线仅仅五六百米。他估计山上应该有日军,听着隆隆的炮声,他估计山上应该有日军的炮兵阵地。 越往上走,炮声越清晰,走到山腰,关虎把三个排长叫道身前,将三个排分成两路,由一排长率部绕到山后,从山后向上攻击,自己率领两个排从侧翼向上进攻。 呼唤月票支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五) 肖悄向山乒摸去。..靠近山顶。忽然“声锐利的啸声传来照失丽心中一颤,大喝声:“趴下!” 声音还没传出多远,爆炸伴随着猛烈的枪声,子弹将高过人身的草丛扫断,追逐着躲在草丛中的中国士兵。 关虎的两个排被压得抬不起头,关虎趴在地上,听着子弹在头顶嗖嗖飞过,爆炸在前后左右不断响起,不时有负伤士兵的惨叫声响起。“开炮!开炮!”关虎焦急的大声叫道。 现在唯一能改变的状况的是炮兵,还有就是迂回的一排,有这个期待是因为他感到山上的炮火虽猛,但人数却不象很多。炮兵并没有随部队爬山而是留在后面,设立炮兵阵地,这也是关虎预防万一的举措,现在这个预备措施成为他的救命草。 “轰!轰!”炮兵开始向山上射击,来自山顶的火力稍稍弱了点,关虎猫腰从地上爬起来,在队伍中迅速奔跑,组织部队向山顶发起强攻。 他亲自指挥火箭筒掉了两个火力点,士兵在军官带领下向山顶发起冲击,冲击了十几米,日军火力点又恢复起来,冲在前面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机枪扫倒,后面的连忙伏下身体,几颗手榴弹从草丛中飞出。在山坡上爆炸。 “冲!”三排长站起来,猛烈扣动三九式半自动步枪,带着一群士兵从侧面向上突击,见他们冲得凶猛,山顶上两个日军士兵红着眼珠端着机枪站起来向下疯狂扫射。 向上冲锋的三排长胸前绽出十几朵血花,剩下的士兵红着眼珠猛烈扣动手中的半自动步枪,两名日军随即被打倒,可随后日军丢下七八枚手榴弹,遏制了中国士兵的冲击,中队的势头顿时一挫。 就在这时,山丘后撤响起猛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山丘上的日军顿时乱起来,关虎大喜,从地上跃起来,挥手大喝:“吹冲锋号”。 嘹亮的冲锋号在山林间响起,“冲啊!”关虎领头冲上山丘,一排的冲击非常猛烈,山丘上的日军已经混乱。一群日军正拼死抵抗冲上来的中国士兵。 很显然日军没有料到这里会遭到中队的攻击,山丘上只有简单的火力点,没有战壕地堡之类的工事,不过坡顶树木草丛同样茂密。树木间闪动着日军黄色军装的身影。 关虎趴在一快岩石后面,观察了会,发现在左侧的一块平地上,这里显然被日军精心整理过,周围的草丛均被除去,两张简单的作战桌放在这里,桌上还放着两部电台,旁边有几张马扎,周围散乱的丢满纸张,两具尸体倒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很显然是两个军官。 在山坡的另一侧,摆着四门九二步兵炮和七门八二迫击炮,树丛边沿则堆着几十箱炮弹。 “!”关虎兴奋的在岩石上拍了下,原以为这里是炮兵阵地,没想到还捡到个指挥部,他头也不回的叫道:“三排长,带你的向左边 “三排长牺牲了!”三排的一个中士跑过来报告,关虎一顿,扭头看着他,那咋,士兵身上满是血迹,胳膊上也裹着一块绷带:“你朵理三排长,向左边攻击。” 中士答应声跑回去了,关虎把火箭筒手和狙击手叫过来:“把鬼子的火力点敲掉,动作要快”。 这里既然是鬼子的指挥部,不管是大队级还是联队级,鬼子的援兵很快会到,他们的时间不多。狙击手趴在他身边连发两枪,敲掉两个火力点,随后一声爆炸,日军最后的一个火力点也哑了。“冲锋号!”关虎从地上跃起,数十条人影呐喊扑过去,树丛后的日军却并没有后退,而是悍不畏死的发起了反冲锋,冲在前面的士兵高举着手榴弹,疯狂的冲来。 “轰!轰!” 血肉横飞,几个肉弹怀中的手榴弹爆炸,冲击的人浪稍稍一顿,关虎大喝道:“冲过去!”然后率先冲过血霎,士兵们跟在他身后牢过去,半自动步枪将躲在树丛中的鬼子清剿出来。 从对面从山上的一排也解决了阻挡在他们前面的鬼子,冲过来,两股人马汇合在一起,关虎满脸杀气:“一排继续清剿残敌,其他人赶紧构筑工事,鬼子的反扑就要来了。让炮兵班立匆上山。” “有十几个鬼子从这边跑了二排长过来报告。关虎朝山下看了眼,不屑的说:“算了,这次算他们运气,马上构筑工事。 说完后他朝那几张行军桌走去,他想到底是谁的指挥部从搜集到满是日文的文件上,他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指挥部,搞不清楚就不管了,他转身 韩新发得到关虎的报告后,兴奋之极。得意洋洋的对副团长说:“这下看姓方的还怎么跟我争,跟我争,他小子还差得远。” 接下来的战斗中,日军炮火衰弱,五团加强攻势,双方在密林中继续激战。 韩新发进展顺利,方启明的进展就没那么顺利了。韩新发很运气的现日军,因而占得先机,可方启明就没这个运气了,相反,日军现他们,前卫连因此损失惨重,要不是紧跟在后面的部队拼死反击,掩护部队展开,四团很可能就此崩溃。 方启明对部队的表现非常不满,他在报话机上暴怒的把营长连长们挨个臭骂,然后不管不顾的下令全线进攻。严禁后退。 四团不守反攻,与日军在密林中混战,双方犬牙交错,中队冲过日军战线,日军也冲过中队的战线,然后又都绕回来,方启明的团部也受到日军的攻击,到傍晚时,方启明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部队的准确位置。 “妈的,这打的什么仗!”副团长齐学智忍不住骂道,方启明的团部也在不停的移动中,他只能通过步话机得到各连的消息。 “有什么乱的,告诉他们,那里有小鬼子就往那里打,现在谁能撑住谁就能赢。”方启明毫不在乎,战线虽然混乱,但他还是大致知道各部的个置。 “嗒,嗒”外围传来一阵枪声,一个参谋跑来报告外围又发现一股日军,方启明摆摆手:“让警卫连消灭他们。” “团部要立刻转移。”参谋长立刻提醒。 “急什么小鬼子能来,我们的人也能来。”方启明不想动,他的两眼放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 “把那玩艺收起来,现在那东西没用。”弃启明见参谋长盯着地图看,便冲他说:“现在就看我们谁能坚持到最后五分钟。” 抬头空隙中的天空。天边摇摇欲坠的太阳将云彩染成血红色,透过树丛洒进密林中,再将树叶染成红色。 密林里枪声炮声连绵不绝,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外面又响起一阵枪声,夹杂着大正式轻机枪和九二式重机枪的声音,方启明一笑,从伸手抓起身边的三九半自动步枪,冲卫士一挥手:“跟我来!” 方启明带着卫士班赶到外围正是时候。新冒出来的这股日军攻势很猛,士兵灵巧的利用种木向这边冲来。 “妈的,兔崽子!”方启明射出一串子弹,将对面的树木舌去一层皮,躲在树后的日军紧缩在树后,丝毫不敢动。 “哈哈!来呀!”方启明大笑着,他的气慨影响了周围的士兵,对面扔过来几颗手榴弹,方启明一闪身躲到树后,手榴弹在树前爆炸,几块弹片贴着树干飞过。 利用爆炸的烟霎,对面的日军向这边抢进十几米,方启明抓起一颗手榴弹,拔掉插销在树上狠狠的撞击下,然后扔出去,后面的卫士也纷纷拿出手榴弹向对面扔去。 连续十几声爆炸在对面响起,躲在树后的日军被炸出来,可硝烟散去后,后面的日军又涌上来,双方隔着树丛打起手榴弹战,拿起手榴弹拼命向对面扔,丝毫不顾有被树枝弹回来的危险。 方启明网踢走一颗手榴弹,在日军侧翼传来一阵猛烈的射击声,伸头,是副团长齐学智带人绕道日军侧翼。 日军正分兵前去堵截,日军丛中响起一阵爆炸声,从他们后面冲出一队人,三九式半自动步枪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方启明心中一喜,知道是援军赶来。 “妈的!这小鬼子还够顽强的。”打散这股鬼子后,方启明似乎非常满意,齐学智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方启明不知道,与他交手的日军大队长古木正叫苦连连,联队长鹿角设在小山丘上的指挥部受到中队的袭击,池田大队随后发起的反击被中队击退,鹿角不得已逃到池田大队部。 眼见天色渐黑,同时从各部传来的战况不利,鹿角下令后撤,命令已经下达,可古木却发现他的部队退不下来。双方各不相让的攻击,让整个战局变得十分混乱,古木大队各部之间的联系已经中断,部队分成了数十上百股,在这方圆几公里的密林中各自为战,要不是日军极高的战术素质,部队早就崩溃了,而他根本无法把命令传达到每个战斗组织。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六) 木心中叫苦不堡,鹿角也焦躁不安,古木众边是乱成凡口,池田的情况则更加糟糕,傍晚前中国人从正面突破了池田大队的防线,冲上他原来的指挥部和炮兵阵地所在地小山丘,在上面设立炮兵阵地,向两翼开火,步兵同时向两翼席卷,池田大队被迫步步后退。.. 鹿角心中略感安慰的是,天渐渐黑下来,在这样的密林里进行夜战是不可想象的,指挥部内所有军官都噤声不言,所有人都没料到,仅仅一天激战,整个联队就陷入危险之地。 三十五师团是三联队编制,但其中丑联队还被留在毛淡锦,此次作战仅有引和劲两个步兵联队,再加上炮兵三十五联队,从普洛美平满纳再到曼德勒,沿途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抵抗,无论是英军还是远征军都没给他制造什么麻烦,没想到在眉苗却碰上了大麻烦。 现在就算撤退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黑夜固然能阻止中队的进攻,但黑夜也容易造成部队混乱,让部队迷失方向。但僵持下去呢?鹿角知道师团不可能给他派出援兵,而支那军却很可能得到援兵。所以僵持下去也不行。 打了一天,鹿角也知道对面的中队的番号,三十五师团是第二次津浦路作战的中与二十三集团军交过手,虽然感到对方与其他中队相比,战斗力要高出一截,但却决没有眼前的**旅的战斗力高。 怎么办?鹿角的脑子在急速旋转,他想出了几个办法,可随即都被他否决了,参谋长山内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轻轻叹口气:“阁下。不管什么,现在必须有个计划,支那军的攻势已经放缓,现在正是做出调整的时候,要是天完全黑了,部队运动会非常困难。” 鹿角苦涩之极,他转过身,山内的表情同样苦涩,山内采用的是日本人惯用的腹语,他的意思的是实在收不回来的就放弃,只要联队主力能脱险就行。可鹿角却知道,撤退令一旦下达,接到命令的不读就会撤退,没接到命令或正与中队纠缠在一起的部队就很难退下来,势必被中队消灭。鹿角估计了下,整个联队很可能折损近半。 “轰!轰!”几发炮弹在附近爆炸,炮兵阵地失守,连带失去了联队的主要支援火炮,中队的火力优势越发明显。 “就这样撤是不行的”鹿角咬着牙慢慢的说:“池田大队继续坚持,古木大队立刻收缩,留下部分兵力牵制支那军,古木少佐率领大队主力向池田大队靠拢。” 鹿角的目的是集合两个大队主力,一起向韩新发进攻,先打垮当面的五团,至不济也能全师而退。 山内心里明白,鹿角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可他又不甘心,只是他的计划已经没有时间了,即便古木能把部队带回来,天也已经完全黑了。而明天是什么情况,只有天知道。 虽然得到日军只有两个大队,鲁瑞山还是把三团抽调出来,三团在团长孙承忠的带领下,以急行军赶到丘隆山时已经是晚霞满天,鲁瑞止。没有再让他们继续前进,留下两个营,另一个营则让他们增援一团。 一团阵地是日军主攻方向,三十五师团集中了三个大队轮番攻击,一团在团长汪敬举率领下坚守阵地,死战不退,日军数次攻上山头,又数次被一团打下去,双方均伤亡惨重。鲁瑞山为他调一个营过去。 相比下二团就比较轻松,日军在这个方向只投入了一个大队。主力全部压在一团身上。但日军的攻势依旧猛烈,将二团牢牢牵制在当面。 夜色降临,鲁瑞山盘算一天的战果,他完全有资格为自己的**旅感到骄傲,他以一旅之众对抗日军一个师团,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而且还稍占上风。可鲁瑞山却不这样认为,他仔细审问了远间小山后,认为少一个联队的三十五师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妈拉巴子的,一介。旅团的鬼子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张,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鲁瑞山十分不屑,心情也随之下落:“妈的,二团在做什么,一个大队就草鸡了。明天给老子进攻。” 就在他骂骂咧咧,没完没了的时候,一个参谋满头大汉的跑进来:“报告”口军余军长电报。” 鲁瑞山没有去接电报,苏晓骏接过电报看后才递给鲁瑞山,这是因为鲁瑞山的文化程度比较低。要是石元星在的话,这个事情由石元星来作:“余军长已经口汉弃曼德的,阻击线改在眉苗以北的几释尼山,命令我略月竹口眉苗,同时接应全军,另外,新二十八四已经奉令后撤,估计明天到达眉苗。” “看来鬼子有些急了,鲁瑞山思索片刻立刻改变作战部署:“命令孙承忠留下一个营,其余部队立刻抢占鸡乌笼山 鸡笼山是眉苗西南方的山头,曼腊铁路从山脚下经过,是沿铁路进入眉苗的必经之地。 “三团就剩下一个营了苏晓骏提醒道,三团已经被彻底分割使用了,一个营在一团方向,一个营留在了丘隆山,孙承宗率领团部和一个营去了鸡乌笼山。 “没事,明天韩新发和方启明对面的鬼子就会退,另外二团明天也给老子攻出去”。鲁瑞山语气中有股杀气:“先把原田熊吉这老狗,免得将来还要担心他。 ” 不但田中新一急了,饭田祥二郎和寺内寿一都急了。腊戌城下,庄继华指挥一零三军和五十八军对渡边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陈明仁卡断了曲扎山谷,廖耀湘抢占了莫昆山,两只部队死死挡住渡边的退路,夏阳林清剿了帕帕尼山的残敌后,从二十二师团后面掩杀过来,黄伯韬亲自指挥新五十三师从侧翼向二十二师团进攻。 中队三面进攻,将二十二师团向北面驱赶。太田胜海看破中队的企图,知道他们是想把自己赶到莫昆山下,与五十六师团汇合,然后聚而歼之。 看破虽然看破了,可太田没有丝毫办法,部队长途行军穿越丛林,连场战斗,部队弹药消耗极大,突围战开始不久,就有部队出现弹药短缺现象,所有部队在中队猛烈炮火下苦苦支持,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部队被迫一步一步向北撤退。 太田的日子难过,渡边的日子更难过,新三十八师和臼师的攻势同样猛烈,特别是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廖耀湘根本不像是在防守的样子,他亲自率一个旅死守莫昆山,而另外两个旅则在侧翼发动攻势,使渡边根本无法全力进攻莫昆山,打开逃生之路。 渡边一次接一次的向饭田请求战术指导,最后干脆明言求援,他告诉饭田支那远征军主力全在腊戌,曼德勒只有小股支那部队,要求田中新一尽快攻到腊戌,若迟了,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势必全体玉。碎。 日军将领说出这种裸的话,本身就证明渡边的情况已经到了危急万分的境地了,饭田和寺内焉能不急,特别是寺内寿一,第一次津浦路作战中惨败,这次缅甸要再度惨败,等待他的恐怕就是不名誉的退役。 寺内寿一亲自给渡边发报打气,可渡边拿着寺内寿一的电报有些哭笑不得,内心苦涩之极。 “轰!轰!”四周爆炸声不断,中队的炮火撕裂了空间,将空气点燃,将大地的绿色地毯书作一片片焦土。 力迫击炮、七五山炮”西榴弹炮”田榴弹炮,各种各样的炮弹,一株株古老的大树在雨点般的炮弹下化为灰烬,浓烟将阳光遮蔽,火光将大地变得滚烫。 渡边的指挥部设在一处岩石下,原来长满青苔的岩石,现在变得漆黑,到处是弹片留下的痕迹。 渡边面沉似水,在士兵面前他竭力保持镇静,当他的双眼出卖了他,这双眼睛无时不透着焦虑。在北面,新三十八师稳稳当当的一步一步逼迫掩护部队向莫昆止。后退,而莫昆山的新二十二师则以攻代守,不断向负责进攻的联队的侧翼发起反攻”旧联队被迫采取守势,从后面追来的,躬师的攻势同样凶猛,负责断后的,好联队频频告急,而在拉波帕山的细川联队则早就断了联系,渡边可以肯定,他们已经被中队全歼。 死局,全盘死子,渡边绞尽脑汁也找不到渡过危机的办法。 几乎所有兵力都被死死钳制,帕帕尼山的大松联队也已经失去联络,太田带着剩下的两个联队正步步向北退却。 远处传来马克芯重机枪和捷克式轻机枪的声音,渡边判断中队又向前突进了一段距离。他现在不能怪他的士兵,他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端着空膛的三八枪在迎战武装到牙齿的中队,用生命在为整个师团赢得时间。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七) 决锐的啸声从天而降,爆炸的声浪将发动机的轰鸣声搁告:一摆机尾灵巧的拉起机头向飞走。..在远处转个弯,再凶猛的扑下来。 看见这些飞机,渡边心里气就不打一处出来,寺内饭田允诺向他们空投物资补给,可这个战场的上空是远征军的天下,空投行动成了一场灾难,二十多架战斗机保护下的运输机队受到中国四十多架购的攻击,不但损失了十几架飞机,只有几架运输机丢下了物资,这些物资散落在方圆数十里范围内,急需补充的部队只拿到极少数。 这次损失惨重的补充后,渡边就再也没得到过任何补充,战场上空就剩下胸翱翔的身影。 “报,告”渡边转过身,一咋。浑身血污的军官跌跌撞撞的跑来,在渡边面前面前挺直身体,渡边心中一顿,那个军官大口喘气,用手撑着旁边的岩石,旁边的参谋连忙上去扶着他,那咋。军官推开参谋仰头看着渡边:“草本大佐派我来请求增援。” 渡边的眼神一暗,军官毫不掩饰的请求已经表明联队的情况已经到了危机边缘,军官的身上已经两处负伤。肩头被胡乱包扎起来,头上还裹着绷带。 “联队已经被突破,已经没有力量来堵住缺口,所有兵力都投入进去了,戊木大队长阵亡,敏吉大队长阵亡,联队现在只剩下一千三百多人了。”军官的话很急促,也很绝望。 可渡边心里更加绝望,师团三个联队中”3联队是常备师团调出来的联队,一向是师团主力,最锐利的尖刀,但这次腊戌作战,这把尖刀折断了。在攻击帕帕尼山中”联队便受到沉重打击,随后攻击腊戌城的战斗中”联队的损失更大,一个大队长战死。中队以下军官损失无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撤退中,渡边没有选择让,联队担任前锋。 “八格!”渡边走到军官面前抬手给了他两耳光,军官挺直身体大声答道:“哈依!” “帝国武士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丧失信心”渡边严厉的盯着军官,军官勉力站稳身体:“回去告诉草本。没有援军,要充分发挥武士道精神。用武士道精神去战胜支那人!明白吗!” “哈依!”军安强振精神向渡边敬礼,然后转身就走,周围的军官们都无言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阁下”乞点东西吧。”参谋长隆进过来,渡边看了眼他递过来的那团绿糊糊的东西,两天前,师团上下就断粮了,开始挖野菜度日,为了避免中毒,一些丧失战斗力的伤员自愿尝菜,不少伤员因此中毒死去。 这种绿糊糊的东西味道苦涩,还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气味,在正常状况下,这些东西连猪都不会吃,可现在却是维系整个师团战斗的食物。 渡边接过来三再口便吞下,这些东西虽然比猪食还差可也来得不容易,是伤员们冒着炮火在丛林里拨集的。 “阁下,是不是再请饭田将军督促田中加快速拜”隆进小心的建议道。 渡边摇摇头,饭田祥二郎已经赶到田中新一的指挥部亲自督战,整个缅甸的军队都在拼力救援他们。但他们迂回穿插太远,援军要赶过来。绝非一两天时间,现在唯一能救他们的是他们自己,他们必须坚持到援军赶来。 “命令太田向我靠拢,放弃从曲扎河谷突围行动”渡边最后还是无奈的决定中国将领的意图收缩部队:“命令草本联队收缩战线。” 日军的顽强抵抗给进攻的中队带来不少麻烦,但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两个师团被毒入包围圈。这个大歼灭仗让中队的各级将领兴奋异常,上至孙立人和黄伯韬。下面的廖耀湘陈明仁。 渡边现在就算是收缩调整也非常困难,中队死死咬住各自的目标。黄伯韬首先察觉日军的企图,他立发命令陈明仁留下一个旅守住曲扎河谷,主力向日军发起进攻,命令夏阳林荣誉十师加强攻势,务必切入日军纵深,他自己则督率新五十三师猛攻。 夏阳林不久前才受到庄继华的严厉批评,庄继华对他的行动非常不满。认为他在帕帕尼山耽误的时间实在太多,导致对太田师团的攻击进展缓慢。受到批评之后,夏阳林非常生气。他在愤怒中驱使荣十师上下疯狂进攻,面对的日军田沼大队和吉村工兵联队步步后退,损失惨重下却依旧保持战线完整。 “集中炮火给我轰!”夏阳林对始终没能打开局面,突入日军纵深感到不满,对面日军的顽强激起了他好斗的天性,他用手指着地图:“把这块给我轰平。” “轰!轰!”遮天蔽日的炮弹落在丛林中,火光一闪后,硝烟腾空而起,泥土、树枝夹杂着血肉飞向天空,原本本茂密绿色覆盖的大地现在变得光秃秃的,被硝烟熏得漆黑。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 浅浅的战壕被炸断,炮弹在潮湿的泥土上映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弹坑。炮火中,人影闪动,日军士兵在炮火中艰难辗转,闪避来自天空的 。 “吹冲锋号!”夏阳林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离预定时间还有三十秒。便毫不犹豫的下令敢死队开始进攻。 嘹亮的冲锋号响起,几百名敢死队员从一百米外的隐蔽处跃起一阵风般越过这短短一百米,炮击依旧。爆炸依旧,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被冲击波摔了两跟头,可就在他们要冲进炮火中时,炮击声如同被拉闸一样,嘎然而止。 “好!给炮兵记上一功”。夏阳林悬着的心立刻落在肚子里了,让他感到特别是满意的是,敢死队员面对即将冲进的炮火没有丝毫犹豫。 “心。”。身边的美军联络官艾迪在胸口猛戈十字,两眼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夏阳林斜了眼艾迪,他对这个联络官还比较满意,艾迪到他的荣誉十师后没有轻易干涉他的指挥,不过艾迫也没闲着,几乎夏阳林到那,他就跟到那,这次夏阳林到前沿他也跟来了。 从角落中冲出十几个日军士兵。领头的军官挥动指挥刀向敢死队侧翼杀来,敢死队主力没有停留,继续向日军纵深冲击,在侧翼的士兵却停下来,迎着日军开始射击,双方都没有躲避,就这样站着不动对射。 三九半自动步枪喷出火焰,三八步枪清脆的枪声,十几个鬼子很快就被全部干掉。“轰!”从泥坑里跳起一条黑影,随即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随后又有五六个人影从弹坑里冲出来或爬出来,爆炸声此起彼伏。敢死队冲击的脚步慢下来。 “吹号!吹号!不要停!继续前进!继续前进!”夏阳林急得用手直拍岩石,阵地上的鬼子现在已经完全失去组织,炮火正向日军纵深发展,正是攻击的大好时机,敢死队应该继续进攻,把残余鬼子留给支援分队。 六个号兵同时吹响冲锋号,敢死队稍微停顿的身影又继续向快速移动,后续支援分队也跟着冲上日军阵地,分出小部分人开始按索阵地各个角落的残敌,主力尾随敢死队冲进日军二线阵地。夏阳林突破成功,二十二师团陷入混乱之中,太田被迫从八十五联队抽调兵力来堵塞缺口,同时下令部队向五十六师团靠拢。 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倒下,整个牌局立刻大变。 黄伯韬敏锐的抓住了日军调整中的那丝混乱,将军直属团和警卫团交给新五十:师师长向乾仁,由向乾仁亲自率领从谷原大队和崎本大队的结合部插进去。 陈明仁新六十四师压力一轻,随即展开反攻,他的胆子比廖耀湘还大。廖耀湘多少还留下一个旅,他只留下师警卫营和直属营,外加一个团,由他率领留在曲扎河谷,其余部队全部投入进攻。 激战再度被推向。 丛林里尖光枪声连绵不断,双方士兵舍生忘死,反复搏杀。 日军士兵知道求生无望,绝望下爆发出人性的凶残,伤员当上了断后的人肉炸弹,被隔绝的士兵。三五成群的在丛林里到处袭击中队。 子弹打光了,就端上刺刀,冲向远征军的弹雨。用最后的力量拖住远征军的步伐。 太田绝望了,短短一天时间;战场局势就已经大变,中队插入师团纵深,师团的整个防御部署被彻底打乱,师团部周围响起枪声,中国士兵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 天空中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轰鸣声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四周的枪炮声都无法掩盖。太田带着一丝希望望着天空。 透过硝烟,天空中数十架飞机飞临丛林上空,翅膀上红乌斑点清晰可见。太田一阵惊喜,可随即一连串咒骂从口中飞出。 飞机没有丝毫理会下面的情形,越过炮火硝烟中的丛林向西方飞去。焦急中的太田没发现,这批飞机中有半数是运输机,在他看来这些飞机应该是来支援他的,而不是去轰炸腊戌。 大批日机飞临腊戌上空,腊戌城内防空警报长鸣,连庄继华和史迪威都从指挥部内跑出来,看着天上突如其来的敌机,一连串国骂从史迪威口中飞出。 没等他骂完,这些飞机越过腊戌继续向西飞去,让城内的远征军将领们莫名其妙。 昨天过了头七,父亲的丧事算告一段落,非常感谢书友的宽慰。 父亲走得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父亲得的是绝症,但我们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口日进医院小力日进四刨。当天下午就走了,医院给的说法是呼吸循环衰竭。 重医的教授可能有医术,但没有医德,至少我认为是这样。,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曲,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八) “加强警戒!庄继华看着西去的机群,若有所思的吩叭执下澜,戴安澜修长的身躯在夕阳下显得英武挺拔,他是昨天率新三十九师赶到 。.. 戴安澜同样不解的看着继续向西方飞去的日机,他已经看出这些飞机中有相当部分是运输机,他判断这些飞机是为被围的渡边空投物资的。可为什么他们没有空投呢?他抬头想问,可庄继华已经转身进屋了。他只能带着满心疑惑去布置城防。 庄继华回到屋内”口军突破成功,二十二师团陷入混乱中,渡边苦苦支撑,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如两把钳子死死卡住五十六师团,反复冲击日军防线。 腊戌城下发展顺利,眉苗的余程万却承受了巨大压力。新二十八师到眉苗后,随即投入对三十三师团的进攻,三十三师团与**旅本就旗鼓相当,新二十八这一加入,本就摇摇欲坠的三十三师团再也不顾田中新一的命令,拔脚向后逃跑小鲁瑞山趁机挥军追击,特别是方启明。这次与韩新发的较量中,他落了下风,正是韩新发抢占了整个战场的制高点,才使战局向**旅猛烈倾斜。战后论功,理所当然为第一。方启明在不服气下穷追不舍,死死咬住鹿角联队不放,鲁瑞山担心他冒进,不得不强令全旅压上。就在鲁瑞山打算继续追击时,余程万的电报飞到,他已经放弃曼德勒。 鲁瑞山心不甘情不愿的停止了追击。率部回到眉苗,网进城,余程万的命令又到了,命令刘伯龙率新二十八师后撤到莫芽山谷,占领山谷两侧高地,构筑阻击阵地。刘伯龙向鲁瑞山出示命令后,交接阵地后,迅速向莫芽河谷开去。鲁瑞山没有等多久,新四十六师就到了,新四十六师这次阻击打得极其被动,被五十五师团牵着鼻子到处跑,部队疲惫不堪,损失也很大。师长左永咸见到鲁瑞山就开始骂娘。鲁瑞山打了胜仗,却没有让他追击,心情也不好,两人便开始一起骂娘。 苏晓骏和新四十六师副师长婪立只好相对苦笑,最后还是参谋长石元星上前劝他们先吃饭,吃完饭后再骂,没想到两人却同时拒绝,一人拿个馒头,就开始巡查阵地。 第二天天还没亮,余程万率新四十四师就撤到眉苗,随后田中新一就追到眉苗,新八军在眉苗外围与日军展开一场大规模的阻击战。 “田中新一要疯了。”庄继华把手上的电报看了眼便不屑的仍在桌上,则是余程万来的,短短一天时间。田中新一在各个方向上发起十多次进攻,新八军阵地数次被突破。余程万又数次堵上,部队伤亡惨重。 俞济时看着地图,有些担心的说:“新八军要挡不住,田中便会直扑莫芽河谷,新二十八师战斗力稍弱,也很难挡住。” “不会”庄继华摇摇头:“石坚兄能行,再说,我并没有要求他们死守,可以放弃眉苗,只要不退过帕帕尼山就行。” 帕帕尼山是腊戌南线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庄继华规定的底线。 庄继华完全能够想到余程万的阻击战打得多惨烈,新八军阵亡的团级军官就有皿个之多,旅级军官负伤的有两个,部队伤亡达四成。 “要不要让新三十九师前出帕帕尼山?”萧毅悄试探的提议道。 “不行”庄继华毫不犹豫的断然否决:“新三十九师必须留在腊戌。直到歼灭渡边。” 庄继华抬头扫视屋内众将:“现在的关键是渡边,只要拿下渡边,整个缅甸的主动权便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那,从新三十九师抽调部分部队加入围攻。 ”俞济时也提出建议:“这样兵力更加充足。” “不用”庄继华还是否决了:“一零三军、五十八军”口军,十五万部队,围歼两个弹尽粮绝的师团,已经打了四天。” 停顿下,他的语气转为坚决:“命令孙立人和黄伯韬卢汉,加强攻势。腊戌由新三十九师负责守御小五十八军全军加入围歼渡边的战斗。” 五十八军的师在歼灭拉波帕山的细川联队”凹师守御腊戌城,这两支部队由于伤亡较大,都没有投入战斗,现在庄继华要把他们也投入到战斗中。 让中队困难的是,丛林中很难进行夜战,所以天色一晚攻击就不得不停下来,日军可以荐夜色进行调整,重新构筑防线。相反,田中新一却能昼夜不停的猛攻。 “不要害怕夜战,我们乱,敌人也乱,只要不让鬼子安宁就行。”庄继华的语气有 各条战线传来的好消息很多,六十六军击溃景栋外围的日泰联军,正在追击;宋云飞和赵汉杰率领的特种部队袭击了平满纳附近的日军运输队,炸毁了平满纳大桥,使日军运输一度中断。 但对渡边的围歼进展缓慢,四天时间还没打垮任何一个师团,这让庄继华有些不满,必须加强对渡边的攻击,只有歼灭了渡边,余程万那里的压力才会减轻,乃至消失。 “石坚那就不增加兵力了?”俞济时也不放心余程万,新八军以一个军阻击田中新一四个师团近八万兵力,困难之大可想而知,要知道泓沪会战,日军最初的总兵力也不过十万人。 “让他坚持,现在的关键是渡边。解决了渡边,一切就在我们掌握中。”庄继华还是摇头:“命令空军加强轰炸,告诉陈纳德,腊戌会战已到关键时刻,空军万不可掉以轻心,象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再不能发生。” 日机忽然光临腊戌,让庄继华有些意外,也让他对陈纳德的不满更加强烈,陈纳德承诺支援远征军,可空中力量投入始终不大,每天飞机也就是上午下午各来一趟,每次不过三四架,要不是日机主力在南洋,顾不上缅甸,腊戌的天空恐怕就会被日机统治。 空军是**系统,地面需要的时候,便请求空军司令部,空军司令再统一安排。庄继华现在感到这样的方式非常不便于作战,空军应该纳入战区司令指挥权限下,接受战区司令指挥,这样才能更好的配合作战。 史迪威一直没开口,他现在非常安静,包围渡边部队,他现在已经明白,没有庄继华的命令,他指挥不动远征军的一兵一卒。现在听到庄继华的语气中隐隐有对陈纳德不满。他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无奈。 史迪威也同样指挥不动陈纳德。援华航空志愿队的**性太强,陈纳德完全把它当作自己的**王国在经营。史迪威心里暗下决定,这种状况必须尽快改变,既然不能在远东投入陆军,那么美国的军事存在就只能靠空中力量来体现。 见史迪威没有接口,庄继华便对俞济时说:“你立刻和陈纳德将军联系,腊戌上空十二个小时内都必须有我们的飞机存在”必须这样,如果有什么困难,让他直接向委员长或我联系。 作战命令迅速下达到各个作战部队,让庄继华意外的是,他关于夜间作战的命令不约而再的被孙立人和黄伯韬顶回来了。 黄伯韬的回答是夜间联系困难,当面的二十二师团已经被分割,夜间混乱容易造成误伤;孙立人则表示,丛林中夜间作战难以想象,渡边已经被彻底包围,夜战火力优势不容易发挥,白白增加部队伤亡。 听到部下的意见,庄继华差点就当场骂娘,俞济时看出他的恼怒。不等他开口便把他拉出指挥部,到指挥部外的小院内。俞济时才慢慢的说: “文革,别急,他们是一线指挥官。你已经有四天没好好休息了,好好休息下,明天情况就会大不同。” “他们的动作太慢,太慢”庄继和心情烦躁,接过俞济时递来的烟点上,狠狠的吸了口,喷出大股烟雾:“新八军要顶不住,整个战局就不可收拾。” “相信石坚,新八军能顶住”俞济时摇头说:“再说,从眉苗到腊戌还有上百公里,就算他们强行军也要两天吧,局面还在我们掌控中。校长把第五集团军调到滇西。前锋二百师也已经到了大理,要不然让二百师先过来吧。” 蒋介石下令将第五集团军调到滇西,作为整个缅甸作战的预备队,第五集团军司令徐庭瑶,下辖两个步兵军四个师和一个坦克师,前锋二百师在师长高吉人率领下已经抵达大理。 “不行,第五集团军是机械化集团军。适宜在平原作战,校长应该把他调到河南,你这路,这山,坦克能行吗。”庄继华摇头说:“而且,二百师从滇衿边境调到滇西,持续行军,部队疲劳,要全师赶到腊戌,至少还要三天,如果三天内我们还没消灭渡边,就必须从腊戌撤退,歼灭渡边只是扭转缅甸战局的第一步,我们还必须收复曼德勒。在缅甸中部与日军形成对峙。” 俞济时点点头,表示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可随即就愣住了,什么意思?在缅甸中部与日军形成对峙,不南下收复仰光?,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九) “作战必须与战略配合,即便我们赢得腊戌会战的胜利见亦入了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我们面临的局面依然会非常困难。继华看着远处的天空,声音中匆忙忧虑:“日军南下是他们的既定战略,美国人和英国人肯定会提出更高要求。比如反攻新加坡;无论美国人还是英国人都不会在东南亚投入重兵,只能是我们,我们就必须从国内抽调部队,这就会影响我们在国内的反攻,东南亚战场注定是个附属战场。我们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国内。 “所以我们守住曼德勒,保住缅北缅西就行了,反攻仰光,日军势必从东南亚抽调部队前来,我们就替英美承担了日军的主要压力,而且。别忘了泓沪战役的教,没有消灭日军的海上优势,反攻仰光不可行。” 庄继华结论性的言论让俞济时陷入思索中,两人各怀心事,在院子里慢慢散步,远处隐隐传来阵阵炮声,中队正在加强对渡边的围攻。 抗了庄继华的命后,孙立人和黄伯韬不约而同加强了攻势军三个师分成三路杀入二十二师团纵深,正对二十二师团实行分割包围;新三十八师和五十八军的攻势更加凌厉。迫使五十六师团步步后退,无法抽调兵力增援二十二师团,渡边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向饭田求援,电报一份一份的飞向曼德勒和新加坡。 饭田祥二郎已经没有办法了,景栋附近的泰日联军被击败后,能为渡边解围的部队就只剩下田中新一了。 田中新一深感压力巨大,对眉苗的攻击越发猛烈。四个师团,三面围攻,炮弹遮天蔽日,新八军全线激战,一天下来,新四十四师阵地即被突破,余程万急派军直属团反击,才勉强将日军阻击在眉苗城外。 傍晚,新八军准备全线后撤,余程万决定以**旅断后,新四十四师和新四十六师向莫芽河谷撤退。放弃眉苗。这又是一场极端危险的撤退,田中新一并没有因为夜幕降临而停止进攻,相反他加强了进攻。炮火将黑夜染得通红,枪声将宁静的眉苗山野打破。 各条战线都在激战,撤退命令无法执行,余程万率领军部已经撤出眉苗,副军长石观滔率领军部撤向莫芽河谷,他带着一个小组停在眉苗城北的山头,看着四周的火光冲天的山头,集虑万分。 山脚下,空旷的公路上人踪渺然,整个眉苗已经空无一人。山风吹过,躲在乌云后面的月亮露出了他皎洁的目光。 余程万在山头上默默无语,连续恶战,部队损失极大,鲁瑞山的**旅打了咋小胜仗,部队士气较高,这也是余程万选择**旅断后的原因。 “命令**旅分出一个团,接替新四十四师阵地,另外再派出一个团接替新四十六师阵地,新四十四师和新四十六师立刻撤退。” 思索半天,余程万只好寄希望于鲁瑞山的**旅的战斗力,只耍他们能拖延一夜,两个师便能撤出眉苗,直接退到莫芽河谷。 鲁瑞山接到命令,还没开口,副旅长苏晓骏便忍不住抱怨起来:“敢情我们不是新八军的部队,有这样使用部队的吗?把我们消耗完了。保存他的部队,算盘打得倒好。” “看来这仗已经到了较劲的地步了。”鲁瑞山慢慢的抬起头:“司令曾经说过,任何战斗都有吃肉和啃骨头的,这次咱们和新八军都在啃骨头,好钢用在刀刃上,余军长这是把我们用在刀刃上了。” 苏晓骏和石元星默默无言,鲁瑞山的舌头在嘴唇上添了添:“命令三团接替新四十四阵地,从四团抽调一个营加强五团,接替新四十六师阵地。放弃所有外围阵地,告诉弟兄们,这场战斗非常艰苦,很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战。” 鲁瑞山最后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苏晓骏和石元星听后有些沉重的开始向部队下达命令。 部队在黑夜中迅速调整,**旅首先收缩阵地,让预备队第三团赶到右翼新四十六师阵地,接受阵地;韩新发的五团赶往左翼,接替新四十四阵地,而剩下的三个团交替掩护。退到最后一道防线。 到黎明前,炮声渐渐逼近城墙。一支支部队默默无闻的从山脚下的公路经过,向北方开去,他们的身后。**旅的将士正浴血苦战,死死挡住日军进攻的步伐。 “妈拉巴子的!怎么又没人了!”韩新发痛苦之极的大叫起来,他以一个团接替新四工一个师的阵地,根本无法仓面接受阵地,只能把章唉联允萎峰附近,阻断对方向眉苗城内的渗透。 从半夜接受阵地再到黎明,对面的日军就发动了四次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守在主峰的一个连早就伤亡殆尽,韩新发给他补充了两次,黎明前把团特务排又补充上去,可一次进攻下来,主峰再度求援。“团长,我去吧。”团参谋长杨兴鹏神色严峻。 “关虎已经在上面了。”韩新发摇头说,他心痛到极点,关虎是他极为看好的一员虎将,在黎明时他随特务排上了主峰。 “妈拉巴子的,原田这小子现在抖起来了”韩新发看到山头的炮火心中就很愤怒,当初要是追击三十五师团更远一点,对三十五师团的打击更大点,那么现在三十五师团的威胁就没这么大:“把通讯排派上去。” “要不要向旅部求援?”杨兴鹏建议道。 “旅长那也没兵。”韩新发摇头说:“我们现在是一个旅阻击四个师团,旅长手中早就没兵了。” “还是我去吧,上面到底怎样了?”杨兴鹏坚持要去,韩新发想想后点头答应:“把警卫班带上吧。” “团部就剩下这个警卫班了,鬼子惯用穿插迂回,团部绝不能没兵守卫。”杨兴鹏摇头拒绝,带上两个卫士就向主峰而去。 灰蒙蒙的天空带着一丝惨白,路上不断遇上从山下下来的伤员,华侨义勇队的队员们和轻伤员抬着重伤员小心的沿着山道下来。杨兴鹏向他们打听山上的情况,他们神情木然告诉他,鬼子的攻势非常猛烈。山上兵力不足,几次被鬼子杀进阵地,弟兄们几次拼命把鬼子压下去,关营长正在山头指挥。 杨兴鹏网冲进掩蔽部,日军的进攻又开始了,炮弹噼里啪啦的落在山顶上,在山头的士兵拼命跳弹坑,躲在岩石后面,或匆忙挖就的防 。 掩蔽部建在反斜面的一块岩石下。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岩石上的泥土往下掉。此玄关虎的神情早没有一天前那种快意,变得非常暴躁。 “关营长,为何不按照手册,把部队撤到反斜面?”杨兴鹏开口就问。他见反斜面没有隐数部队。知道关虎把全部部队留在了阵地上,而战术手册上明确规定,在防御时,主要部队要隐蔽在反斜面。 “参谋长”关虎回头见是杨兴鹏,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参谋长,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太危险,赶紧下去。” “我来情况”杨兴鹏没管他,继续严厉的问:“吧,为何把部队留在峰顶?” “你以为我想呀,让弟兄们在峰顶吃鬼子的炮弹,妈拉巴子的!”关虎抹了把脸,烦躁的骂道:“小鬼子现在学精了,跟着炸点冲,每次我们从反斜面冲上阵地,鬼子几乎也同时冲进阵地,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杨兴鹏闻言一愣小鬼子这是在拼命呀,三十五师团在前两天的作战中损失不现在居然如此不遗余力。 三十五师团师团长原田熊吉确实在拼命了,被**旅击败后,他受到田中新一和饭田祥二郎的严厉指责,饭田甚至明确警告,如果不能为渡边解围,所有作战不力的将领都将受到严惩,语气中甚至隐隐有让他破腹谢罪的意思,这让原田感到自己有被当作替罪羊的危险,也促使他不得不干冒重大伤亡,也要采取这样的进攻方式。 杨兴鹏很快明白关虎目前面临的情况,主峰两翼阵地还在关虎手中。但前沿阵地已经全部失守,日军正集中主力猛攻主峰,只要打开这里,就可以直扑眉苗,切断正面阻击部队的后路。 现在主峰上的部队来自三个连队,人数只有五十多人,而关虎手中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阵阵半个小时,炮声持续不断。炮声一停,关虎抓起手边的枪就往外走,营部的军官们也抓起枪冲出隐蔽部,杨兴鹏也拔出手枪跟着大伙冲上阵地。 当他冲上阵地时,激战已经开始,冲锋的鬼子无一不使袒露上身,头上裹着白布,在军官的率领冲到山头十几米的地方,才被山上的弹雨 止。 可鬼子丝毫不顾伤亡,前面的挡住山上的子弹,后面则趁机向前猛扑,以巨大代价冲上山头,激战随即在山头展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四节 密林血战(十) ,,重的喘息,枪口喷出的火疙收割着生命。..关虏带着几华愕匕到阵地,迎面就撞上一群鬼子,这些鬼子看到上来的是一群军官,立亥凶狠的扑来,但迅速被三九式打倒,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刀光一闪。一股劲风直扑关虎的脖子,关虎连忙向后一跳,握紧手中的三九步枪,那股劲风转化为寒气又找上他的左肋,关虎来不及开枪,用力往外一蹦,刀枪先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崩开鬼子的刀后,关虎这才看清,面前的鬼子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军官,这个军官双手握刀,目射凶光,没等关虎做出下一步动作,指挥刀一扬,又扑上来,关虎扣动扳机,三九式发出一声空旷的声响,子弹打光了。 刀光迅即从左向右斜挂下来,关虎略有些慌乱的往外一崩,刀枪再度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关虎抢前一步,靠近鬼子,三九式半自动步枪比较短,不利于刺杀,日本指挥刀比较长,贴近了反不利于格斗。 鬼子军官的格斗经验很丰富,被关虎靠上来后,并没有慌乱,两人脸对脸互相死死瞪着对方,口中呼出的气直喷对方的脸,忽然间,两人同时用力将对方推开,只是一瞬间,鬼子军官又扑上来,指挥刀由下往而上,撩向关虎的小腹,关虎看清刀势,三九枪用力外挡,脚下前移,一脚将对方揣出两米远,然后迅速拔出驳壳枪,抬手就是一枪,鬼子军官胸前绽出几朵血花。 很显然这个军官的职位不低。几个鬼子士兵见他被击毙后,嚎叫着冲向关虎,关虎枪口移动,连续射击,将扑来的鬼子全部干掉,然后趁着短暂的空隙迅速给三九步枪换上弹匣,一拉枪栓将子弹推上膛。 关虎一手驳壳枪一手半自动步枪,带着两个卫士将冲到他面前鬼子打得人仰马翻,随后扑向突破口,架起机枪封锁住突破口,被切断在阵地上的鬼子迅速被士兵清剿。 打退鬼子的进攻后,天色已经大亮,士兵开始迅速清理阵地,关虎长出口气,大声教清点人数,立刻隐蔽,准备迎接鬼子的下一次进攻。 “奔谋长!参谋长!” 关虎心中一惊,连忙过去,杨兴鹏双目紧闭,被刺刀划开的肚子流出紫色的肠子,一个士兵正试图把肠子塞回肚子中。关虎轻轻叹口气,上并拍拍他的肩头。“他已经死了。来人,把参谋长的遗体送下去 从关虎的身后跑出两个士兵。抬起杨兴鹏的遗体往山下走,关虎转身招呼大家赶紧隐蔽,准备迎接鬼子的下次进攻。关虎的心情很是沉重,打退这次鬼子的进攻,付出了二十多人的代价,现在阵地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再有这样的一次进攻,阵地上就没人了。 让关虎意外的是,天光大亮之后,鬼子的进攻却始终没有开始,整个眉苗外围战场突然间变得平静了,缺少隆隆的炮声,让所有激战中的军人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鲁瑞山和余程万都有些不明白,田中新一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停止进攻,不过他们也没时间细想,趁着日军停止进攻,鲁瑞山率领**旅迅速撤离眉苗,向北转移。 日军缓慢推进到眉苗后,没有乘胜追击,一切显得有些诡异。难道日军就这样放弃了渡边。北撤途中的鲁瑞山和余程万来不及细想,他们带着伤亡严重的部队,向莫芽河谷撤退。 所有的诡异的在李安定看来都很正常,针对田中新一猛烈进攻。李安定征得庄继华的同意,精心设计了一个欺敌行动,这个行动的关键是让纪妃香相信,远征军正一步一步将田中新一引到腊戌,第五集团军已经在晓町集结。渡边之所以还没被全歼,就是为了吸引田中上钩。 为了让纪妃香相信,李安定和庄继华还共同制定了一份作战计划,在这个计戈中,明确规定在田中新一攻抵帕帕尼山前,不得全歼渡边集团,一旦田中新一攻抵帕帕尼山。就立刻全歼渡边,五十八军会同新八军共同守卫帕帕尼山,消耗田中集团;第五集团军隐蔽在腊戌以北的胡康河谷,在歼灭渡边后,一零三军会同六十六军实行反穿插,迂回攻克曼德勒,彻底围歼田中集团,一举扭转缅甸战局。 这份作战计共落在纪妃香手中,纪妃香不敢完全相信,也不敢完全不信,第五集团军真的已经在腕町集结?纪妃香的犹豫被李安定完全掌握,于是一个二百师的联络官到达腊戌,并且不小心让纪妃香知道,从困难的物资中抽调部分油料秘密北运,几十辆汽车满载汽油柴油在深夜秘密开出腊戌,此举让纪妃香最终相信了李安定的作战计划。 纪妃香的情报飞到曼德勒,饭明祥二郎接到电报后有些不敢相信,中队有这么大的胃口?一次歼灭八万皇军?疑惑中他命令田中新一放慢攻击步伐,同时把电报转发给寺内寿一,请寺内寿一设法求证情报的内容。 饭田的命令让田中松了口气,别看田中攻势凶猛,可部队的伤亡极大,三十五师团和三十三师团损失过半,十八师团一直是主攻,损失也超过三成,五十五师团的损失稍也达到两成,此外弹药也出现短缺,各部都在催要炮弹,可交通运输非常不顺,除了中队撤退时的破坏外,还频频受到袭击,运上来的物资根本无法满足要求。 寺内寿一接到饭田转来的情报心中很是不安,庄继华给他留下太深印象,第一次津浦路作战时,华北派遣军上下谁都不相信庄继华敢以整个第二军为目标,可到最后,第二军在徐州城下仓皇北逃,一个师团被全歼,另一个师团大部被歼,两个师团长阵亡,制造了明治维新以来日军最惨重的失败。 不过寺内寿一也没敢轻易相信这份情报,他立刻联系军部情报部,情报部很快反馈回来,重庆政府早在半个月前就下令将滇黔边境的第五集团军调往滇西,前些日子潜伏在昆明的谍报人员发现,有大批坦 两份情报相互印证,寺内寿一开始相信纪妃香情报的准确性,但渡边就真的没救了吗?寺内寿一心里很难放弃,腊戌城下的战斗已经吸引了东京的注意,在各条战线捷报频传的时候,渡边的危险显得尤其醒目,天皇裕仁已经数次询问缅甸战局进展,强烈关注渡边集团的境况,这种种原因让寺内寿一又不敢轻易做出放弃渡边的决定。 除了从陆地打通通路外,其他救援渡边的种种举措都已经失败。向渡边空投物资的行动已经停止,一方面整个南方军的物资本就紧张,南方军的下一步的主要任务是占领东印度群岛,本就紧缺的物资要为这次行动留下,所以无法向渡边提供更多的物资;此外空降行动,这个行动已经演变为一场灾难,运输机在缅甸上空的云雾中失去方个,完全找不到空投的区域,根本不敢轻易空投,在寻找空投地点过程中,两架运输机相撞,随后又遭到中美空军的袭击。有十几架飞机被击落,还没空投,空降旅就剩下不到一半兵力。最后不得不放弃整个行动。 “命令饭田,曼德勒必须留下至少一个师团的兵力。”寺内寿一最终决定,还是要继续进攻,为渡边解围。为了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危险局面,寺内寿一从准备进攻东印度群岛的部队中抽调四十六师团和三十八师团紧急运往缅甸,同时向东京要求增加南方军兵力,至少要增加五个师团。 田中新一耽误了半天时间才恢复进攻,向北进攻的部队中少了三十五师团。鉴于三十五师团损失过大,饭田决定将它留在曼德勒整补,留在毛淡锦的八十六联队紧急归建。 半天时间,说来不长,但对整个战局来说足够了。新八军在莫芽河谷构筑起防御工事,鲁瑞山独幕旅则直接撤到帕帕尼山。 余程万那里的情况缓解,庄继华开始把全副精力投入到对渡边的歼灭中。五十八军全力投入进攻后,渡边再也无法保持战线的完整”凹师和缸师经过一天的苦战,终于从二十二师团和五十六师团的结合部突破,迅速割裂二十二师团和五十六师团。 太田胜海无力的坐在一株被炸断的大树下,即便从残存的树桩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株上百年的大树,炮声和枪声已经越来越近,身边只剩下参谋长带着通讯课长和几个卫士,其他人全部投入一线作战。 “阁下”参谋长的话还没说完,太田就摇摇头,参谋长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已经找不到援军了,渡边现在自顾不暇,下面两个联队已经被分割包围,整个师团总人数不到五千人,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伤员。 中队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炮声已经停止了,只剩下火箭弹的爆炸,太田知道这是中国人担心误伤,所以不再开炮,只用近射火力,逐个消灭日军的火力点。可太田知道,这些机枪掷弹筒的枪膛内,已经没有几颗子弹了,他们发射的最后的弹药。 “天皇陛下万岁!” 随着高呼,传来一声爆炸,在场的军官没有一个那怕微微转动下脑袋,随后又传来几声万岁,每次万岁之后就响起一声爆炸声,太田轻轻叹口气,他知道那是伤员们选择了自尽。 望着午后的阳光,太田估计他们已经守不到夜晚了,他不能埋怨他的士兵,他们已经尽力了,在缺少粮食弹药的情况,足足坚守了六天,已经足以让他自豪。 从报话机里又传来一声“天皇陛下万岁”随后就是一声清脆的枪声,参谋长绝望的说:“是崎越联队长。” 太田站起来,好像放下千斤重担一样:“该我了。” 副官将一幅白色的布铺在树下,太田胜海坐在白布上,解开军装,露出有些干瘪的肚子,拔出肋差。插进肚子,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脑门上涌出大颗汗珠,副官挥刀砍下他的头颅,然后拔出手枪在太阳穴开了一枪。 “命令,各部可以自行突围。”参谋长下了最后一道命令,随着这道命令,二十二师团有组织的抵抗完全瓦解。 “啪啪” 师团部的军官们纷纷开枪自杀。 渡边接到太田的告别电后,没有开口,他心里在紧张计算,二十二师团覆灭后,中队势必全力围攻他的五十六师团,而且还有更多的兵力阻击田中新一的援军,师团解围就更没指望了。 “阁下,我们怎么办?”参谋长竹田绝望的神色表明他已经看透整个战局。 “整个师团突围出去是不可能的”渡边慢慢的说,他眯眼看了看炮弹爆炸的方向,才继续说:“只有分散突围,不过这样的话,大部分士兵会被支那人消灭,而且,这里是丛林,就算走出支那人的包围圈,也很难走出丛林。” “那”竹田有些不知所措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告诉士兵们,为帝国献身的时候到了,奋勇杀敌,到靖国神社再见。”渡边的神态异常决绝。 “可是”竹田还是不死心,渡边打断他的话:“支那人一旦歼灭我军,整个缅甸战局就在他们的掌控中,田中将军那里只有四个师团,一旦英军从西面反攻,支那人再从北面进攻,皇军恐怕只有撤出缅甸,我们在这里坚守,是为皇军守住缅甸赢得时间。” 竹内无言以对,他很希望渡边下令部队分散突围,他不相信在这介,丛林里,支那人的包围圈有那么严密,总有部分人能跑出去。 到傍晚,二十二师团方向的枪炮声渐渐平息,中队猛烈的进攻也停止了,他们正有条不紊的收紧包围圈。准备在明天发起最后一击。 新的一月开始了,呼唤月票支持!!!!! 新的一月开始了,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五节 盟国(一) 半年来,日军击败苏俄红军,占领了大遍苏俄领十,牡甲…方节节败退;日军攻克新加坡,近十万英军向人数远严于他们的日军投降,就在不久前,在缅甸,两个师的英军向日军投降;日军攻占了菲律宾,十万美菲联军困守巴丹。.. 太阳旗引导下的日本军所向披靡,世界似乎正在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人们绝望之余,光明出现了,缅甸上空的阴霾被一扫而空,阳光照耀着缅北的天空,所向披靡的大和武士在这里碰得头破血流,腊戌城下,中队正获得辉煌胜利。 两个师团的日军被全部歼灭在缅北的丛林里,五万日军连同他们的师团长,无一人逃出缅北的丛林。 这是一场创造历史的胜利。 一百多年来,中国,这个古老的民族,西方的东方的列强在这个古老的国家横行,即便他们孤军抗击凶残的日军四年,也没有得到西方列强的承认;但今天,即便最顽固的西方列强也不得不承认,中国,他已经走出百年积弱。 世界将以完全不同的目光看待这个正在恢复的东方巨人。 沉睡的巨人,正在苏醒,幕个世界都将为他震惊!” “哈里,你看了韦伯的报道没有,丘吉尔看来又失算了。”白宫小花园内,坐在轮椅上的罗斯福,神情看上去有些慵懒,他把报纸放在膝上,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不紧不慢的对霍普金斯说。霍普金斯身材硕长,看上击很是瘦弱,但他却是里斯福的亲信,经常担任罗斯福的密使,穿梭在各个国家,在法国投降后,去了伦敦,在德军进攻苏俄时,秘密拜访了莫斯科。 霍普金斯在战争初期主张孤立主义,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他的态度开始转变,德军入侵苏俄后,霍普金斯认为美国迟早会卷入战争,既然这样,那就早点参加;为此他积极推动了对苏俄的援助。他是少数几个认为苏军能守住莫斯科的华盛顿高层人物。 “马歇尔将军转来了史迫威将军的报告,不知您看过没有?。霍普金斯没管什么韦伯的报道,他知道罗斯福对丘吉尔有些看法,认为丘吉尔思考问题的出发点总是首先考虑英国的利益,特别是在殖民地问题上。这是他与丘吉尔最大的不同。 “看过了罗斯福不置可否,史迪威在报告中抱怨他完全无法指挥中队,蒋介石承诺的指挥权完全没有落实,中国人只想从美国获得物资,没有反攻仰光的愿望。另外还指责中国将领战术保守,在腊戌城下获得大捷后,居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眉苗以北与日军形成对峙,本来已经调到滇西的第五集团军又被重新调走。为了更好的对中国政府施加压力,史迫威提出由他来分配美援物资,将援华航空志愿队发入美军现役,归他直接指挥。 “马歇尔将军认为,缅甸的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可以在缅甸组织一场攻势,迫使日军放弃对新几内亚东印度群岛的攻击。”耸普金斯说。 “马歇尔想得恐怕简单了,无论丘吉尔还是蒋介石都不会喜欢这介。建议。”罗斯福微微摇头,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缅甸战役的结果在华盛顿引起很大反响,此前,罗斯福一直力排众议抬高中国的国际地位,数次向中国提供军事和经济援助,还把中国列为大西洋宪章的四个发起国之一,他这样重视中国甚至连丘吉尔和斯大林都感到有些不解,华盛顿的记者们更是想不通,最后把它归结为罗斯福的中国情结迷惑了他的眼睛。 但腊戌城下的胜利让所有人,至少让华盛顿的异议者闭嘴了。 霍普金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罗斯福示意让他推他回屋:“相比日本人,英国人更担心中国人,当初英国人拒绝中国人进入缅甸也正是这个原因,如果当初中国人还没看明白,现在他们已经完全看清了,所以他们不会为英国人出力。” “如果能在缅甸发动反攻,即便新几内亚失守,对于守住澳大利亚也有很大帮助,况且有了仰光这个港口,对中国提供物资也就很大帮助。”霍普金斯微微皱眉,他不太理解,为何这种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他们居然都不愿意作。 “哈里,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原因”罗斯福的语气中同样包含困惑:“但中国人在缅甸的作为表明,他们对如何打赢这场战争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可能与我们的有很大不同。” 罗斯福说完后,似乎不再想谈卫…题。他转口问:“我邀请了蒋夫人来白宫作客。哈里二百”丁以与她谈谈,我们能不能取得一致 宋美龄到美国访问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此时的美国普通人对**抵抗日本侵略四年的中国充满敬意,宋美龄的美国背景又让他们倍感亲切,她流利的英文,优雅的举止,征服了美国大众,众议院甚至邀请她到众议院发表演讲,迅速在美国形成了一道宋美龄旋风。 霍普金斯心中默默琢磨,罗斯福在对待中国的态度上很让人捉摸不定,他相信总统清楚史迫威希望获得物资分配权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能让史迫威获得中队的指挥权,美国在东南亚战场,甚至在中国战场都能发挥巨大作用,这对打败日本人将会产生长远影响,甚至对战后的远东都会产生长远影响。 “总统究竟在想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庄继华将军的缘故?。霍普金斯想起华盛顿的一个传闻,庄继华还在罗斯福担任纽约州州长期间便与罗斯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是罗斯福第一次竞选总统的主要资助人之一。“不会总统不会因为这个便偏向中国人霍普金斯很快否定了这个荒缪的念头。 “阁下,您对庄继华将军怎么看?以前您就很重视他的意见霍普金斯问。 “史迪威以前也很推崇他”这时他们已经走到门口,门口穿白色服装的侍者从霍普金斯手中接过轮椅,推着罗斯福向办公室走去,霍普金斯走在罗斯福的旁边,罗斯福的嘴角有些许淡淡的笑意:“哈里,当初我认识他时他还是个单纯的商人,没想到一回国便成了将军,不过他当年的一些判断现在已经应验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然后才轻轻的说:“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简单的四个字让霍普金斯明白了,罗斯福为何在中国问题上这么犹豫,可如果不给史迪威更大的权力,史迪威在中国便毫无作为。 “德国第一是我们既定原则,丘吉尔不愿也不能向东南亚增兵,我们也不可能派更多的地面部队到东南亚,东南亚就只能依靠中国,哈里,我们必须理解中国人,他们在国内也需要部队。” 两人说着来到罗斯福的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哈里曼迎上来,向罗斯福报告,宋美龄女士还有十分钟就到白宫,罗斯福点点头,埃莉诺罗斯福从门外进来。 埃莉诺罗斯福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穿着一件镶花边的白色西装裙,白哲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晶莹的十字架自然的垂在大遍白哲的胸脯上。埃莉诺向霍普金斯打个招呼,然后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长长的双腿并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罗斯福开口,罗斯福略带微笑的她,然后对霍普金斯说:“听说时代周刊有意让宋美龄女士登上这期的封面。” 霍普金斯坐到埃莉诺的对面,然后不无讽刺的说:“美国人现在都被她迷住了,时代周刊总是能顺应潮流。不过她的目的恐怕还是化缘吧。 罗斯福摇摇头:“不管怎么说,中国战场至关重要,想想看,要是中国人妥协了,日本人能抽调出多少兵力,一百万两百万,这样他们就能西进印度,与德国人在中东会师,如此整个世界就会大变 这时埃莉诺接口说:“当年所有军事专家都说中国人支持不了三斤。月,可四年过去了,中国人还在作战,他们理所应当得到尊敬,也理所应当获得支持,美国是民主国家的兵工厂,支持中国理所应当 “哈里,美队没有作战战争准备,我们最快要到今年秋季才能真正投入作战,在此之前,只能依靠中国人苏俄人拖住日本德国的主力部队罗斯福说。 美国有强大的海军,但战争爆发时,美国陆军只有三十多万,现在各地美国青年涌向军营,但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还很难与德国日本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相比,同样美国将领也需要得到实战锻炼。 宋美龄到白宫时,罗斯福和埃莉诺都在门口迎接,宋美龄今天经过精心打扮,身上穿的是中国传统的翠绿色丝绒旗袍,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露出曲线优美的脖子,绿色镶珠花的暮子颤颤巍巍。 新的一月了,呼唤月票支持!!!!!! 新的一月了,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五节 盟国(二) 川行问候后,宋美龄向罗斯福介绍了她的随从。..众次宋禁的随从不多,外交部和军事委员会各派了一个人,此外在美国的孔祥熙也来作陪。 “祝贺你们在腊戌和长沙取得的胜利。”罗斯福首先向宋美龄表示祝贺,宋美龄非常得体的微微一笑:“这是我们共同的胜利,总统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邀请 “我有很多中国朋友,很小的时候我就听我的外祖父谈过中国,他曾经有十几年时间在中国经商,给我讲述过很多关于中国的事情”罗斯福转过轮椅,在埃莉诺的推动下向屋内走去,镁光灯在身后闪成一避 宋美龄微笑着走在他的身边,听罗斯福娓娓谈起他的中国关系,捕捉其中透露的信息。 “我一直不认为日本能征服中国,四年以前我的军事顾问都在说中国的抵抗只能持续三个月,可我不相信,结果证明我是对的罗斯福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表情:“在所有军事专家中,只有史迪威将军的看法与我相同 雾普金斯心中一喜,以为罗斯福会顺势要求中国方面为史迫威提供更大的权力,指挥更多的部队,可没想到罗斯福话锋一转: “腊戌和长沙的胜利证明,贵国在抗击日本人的战斗中还能发挥更大作用。” “是的,日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宋美龄开口就强调这点:“我们已经抵抗四年了,目前制约我们的是我们的后勤,我国的工业能力薄弱,每次大战后需要很长的时间补充,南进徐州枣阳胜利后,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进行更大规模的反攻,否则我们很可能已经把日本人赶出了我国领土。” 宋美龄的心情十分愉快,不光是因为罗斯福的态度,更重要的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国内恰如其分的传来两场胜利的消息,这两场胜利在一遍惨淡的战事中是如此耀眼,不但为她的美国之行增添了光彩,也无形中减少了很多阻力,美国众议院议员伯根就明确表示,希望政府增加对中国的军事援助。 “我相信如此”罗斯福没有反驳,而是顺口说道:“但是。夫人,我们面对的是一盘大战略,物资对各个战场都至关重要,我们打算增加对华援助,但幅度不会太大 说着已经到了办公室,罗斯福走在前面,他依旧坐在轮椅上,埃莉诺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桌美龄则坐在他们夫妻对面。 “中国战场是抗击日本的重要战场宋美龄心中咯噔一下,她立刻察觉,现在是此行的最重要时刻,在来之前,外交部曾经向她提供过一份资料,现在这份资料中,外交部分析,美英苏三方很可能把击败德国作为首要目标,物资分配会以这个战略为准。 “对中国战场的重要性,我和盟国有共同认识”罗斯福依旧保持微笑:“而且我们希望中国在打败日本的过程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英国和苏俄的主力要对付德国,美国陆军的主力也将投入到欧州,我们希望中国能继续发挥作用,多取得几个腊戌和长沙那样的胜利 宋美龄心中略微安定,外交部的分析认为,德国第一的战略不可动摇。但多争取些物资则是可以办到的。宋美龄从手提包中拉出一封信:“临行前,庄继华将军托我转交总统一封信。” 罗斯福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埃莉诺接过信笑道:“庄以前常到我们家作客,不过那时我们还在纽约,那时他还是个成功的商人,没想到一转眼,就成了一位战无不胜的将军。听说他是蒋将军的学生,是这样吗?。 “是的,他是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那时我的丈夫是黄埔军校的校长宋美龄不动声色的答道,目光却留意正在看信的罗斯福。 这封信是行前特地让庄继华写的,庄继华不但给罗斯福写了信,还特地写了份备忘录,在备忘录中他分析了美国参战后世界战局的走向,强调指出,德国第一是美英苏的共识,不要是试图撼动这个战略,但美英对苏俄始终保持警惕,英国又别有用心,所以可以他们之间的矛盾,为中国争取最大利益,这个利益就是物资,要争取每月输往中国的物资不低于十万吨,此外,尽可能多的争取机器设备,争取美国帮助建立兵工厂,帮助稳定金融。 罗斯福意外的是,虽然的特使数次征求庄继华的意见,但庄继华此前从未单独写过信给他,这次一反常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打开庄继华的信,看完之后,他略感放心,庄继华在信中没有提出什么特殊要求,他在信中首先向罗斯福表示歉意,随后便把话题集中到目前的战争上,在信中他分析了日本的力量,指出中美是打败日本的首要力量,决定性的战场是太平洋和中国内地战场,在太平洋战场,美国海军将承担首要任务;中国内地战场将由中国陆军承担主要任务,接着他分析了中队的状况。 在信中,庄继华坦承,从组织壬练装备来说,大部分中队还不适应现代战争,他们装备极差,练落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努力作战,要打败日本,中国必须发挥更重要更大的作用,但首先必须改变中队目前的状况,改善他的装备,改善他的组织,改善他的壬练,使之成为一支真正的现代军队。要达到这个目的,单靠中国自身的力量是不够的,或者说在时间上是不够的,不过有了美国的帮助就不同了,希望美国能派出一个顾问团,帮助中国整军队,同时提供更多的武器装备,每月不能低于十二万吨,如此这样,在两年之内,便能整出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军队,有了这些部队,中国便能在年向日本发起全面反攻。 “您看过这封信吗?”罗斯福看完后,抬头问宋美龄,宋美龄没有犹豫的点点头,罗斯福又问:“您是怎么看庄将军的提议?” “我非,戒他对中队的看法”宋美龄斟酌着说!“自从煎骡甥廿抚们推翻清王朝后,中国就陷入四分五裂的状态,只是在深刻的民族危机面前才暂时联合在一起,常年战争,让国民政府没有时间对军队进行全面整顿,而且我国也缺少这方面的人才。” 听着宋美龄的分析,罗斯福频频点点头,宋美龄和庄继华一样没有隐瞒中队的缺点,也没有夸大中国的作用,这两点让他尤其满意,他清楚宋美龄和庄继华的意思,他们的目的是获得更多的美援,其次希望美国帮助中国整编军队。 “我想知道你们希望我们怎么帮助贵国整顿军队?”罗斯福待宋美龄说完之后问道。 “我们希望贵国派出一个全面的顾问团,从连级到军级,这样一次可以整编一到两个军,大约五万人,以五个月为期,再加上我们自己的练团,这样一次便可整编出一个集团军,十二万到十五万人,整编后的部队,全部更换贵国提供的装备,如此到明年我们就有八十到一百万左右经过整编,装备精良的军队,这样我们就可以五战区,湖北河南一带展开反攻。”宋美龄将商议好的构想和盘托出。 这个构想也是庄继华提出的,美国派出一个练团对中队实行轮,特别是那些杂牌部队,在轮中汰弱留强,重新装备,重新练,不过每次的规模不是十二万到十五万,而是三十万,时间也不是五个月,而是三四个月。 “此外,从美国到中国,后勤运输线过长,我们希望贵国能帮助我们建立一些兵工厂,就在中国国内生产武器弹药,这样可以大大缩短运输时间,提高作战效率。”宋美龄最后说。罗斯福沉默了下,提供工厂设备,这还是盟国首次提出这样的要求,斯大林最离谱的要求的是提供百万吨铝,至于丘吉尔,则只要成品不要工厂。 “难道我们提供的武器弹药还不够吗?”埃莉诺问道。 “当然不够”宋美龄轻轻的说,她的神色有些凄苦又有些无奈:“夫人,我们清楚也赞成德国第一的战略。但中国有四百万军队。在滇缅公路被切断前每月输入中国的物资不过区区数万,远远不能满足作战的需要。” “史迪威将军有个反攻仰光的计划,如果能收复仰光,我们便能更快更多的提供物资。”罗斯福突兀的抛出史迪威,霍普金斯心中长出口气,他知道罗斯福最终还是倾向史迫威了。 “对于作战我并不了解,不过,庄继华将军已经数次击败日本军队,是我国最优弄的将领”宋美龄似乎早有准备,她只是略略停顿下便答道:“腊戌的胜利再度表明,他对作战有准确的判断。” 这时,霍普金斯插话了:“夫人,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称,缅甸日军伤亡惨重,这个时候进行反攻,史迫威将军认为完全可以夺回仰光,为此他提出了一个作战计戈但遗憾的是,庄将军似乎对此不感兴趣。” “正如我所说,庄继华将军是名优秀的将领”宋美龄的神色上没有丝毫不快,她耐心的解释:“根据我们以前的经验,歼灭七万日军,我军的伤亡肯定不会低于六万,远征军总兵力有十七八万,减去这六万人,就剩下十万左右,而日军在新加坡还有数万兵力,我们并不占优势;此外还有个重要因素,那就是物质,我们兵员和物资的补充远远低于日本,远征军每个月需要消耗的物资至少五万吨,其中还不包括粮食,而他们得到的物资不过两万吨左右。总统先生,这种情况我们南京、徐州、枣阳都曾遇到过,在枣阳,我们歼灭了五万多日军,在徐州,我们歼灭了十万日军,但我们都没能进行大规模反攻,原因就在这里。” 罗斯福微微一笑,他推动轮椅转到办公桌后,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打开:“夫人,如果滇缅公路断绝。我们向贵国提供物资不是更困难了吗?我这里有份评估。通过川藏公路向贵国提供物资,每月至多能提供六万吨,远远赶不上滇缅公路,这还是天气状况允许的条件。” “我们的想法是,在缅西北再修一条公路,从印度到滇西的公路,我们的工程师认为,最多需要半年时间便能修成,有了这两条公路,物资运输便完全足够了。”宋美龄平静的说,这个建议是前天才从重庆发来的,这次宋美龄访美,蒋介石作了最充分的准备,随时将国内的情况通报她,所以今天她才能在白宫侃侃而谈。 罗斯福看着墙上的世界地图,找到缅甸西北,注视良久才回过头,霍普金斯则已经开始与宋美龄理论了。 “总统先牛,霍普金斯先生”宋美龄的声音平和而坚定:“我们理解贵国的战略,但我们也希望贵国能理解我们的战略。” “您能告诉我们贵国的战略是什么吗?”罗斯福思索着问。 “在缅甸反攻是舍本逐末”宋美龄忽然变成了一个军事专家,她优雅的坐在那里,嘴里吐出的却是女性很少关注的内容:“缅甸失败后,日本势必从各地抽调部队增援缅甸,但他从那里抽调部队呢?只能是中国战场,可如此便削弱了他在中国战场的力量,为我们的反攻创造了条件,我队便可以在国内进行反攻。收复武汉开封,更何况,在缅甸反攻,英国人会同意吗?” 霍普金斯一下愣住了,他想起刚才罗斯福的话,英国人的主力要放在欧洲,剩下的要保卫澳大利亚,没有更多的力量保卫缅甸。如此反攻仰光就必须要求中国投入更多的部队,可缅甸又是英国人的殖民地,英国人不投入也不行。 呼唤月票支持!!!!!! 新的一月开始了,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五节 盟国(三) 二美龄只是简单的谈了中国准备采取的战略,但罗斯福贺铿飞涂斯已经明白,中国的战略是把日军吸引到东南亚,腊戌大捷必然让日军抽兵到缅甸,可他能从那里调兵呢?只能是中国战场。.. 罗斯福沉默了会,他的心里迅速衡量此举的得失,如果能在中国战场能展开反攻,自然是最有利的,日本人就必须从南洋抽调兵力到中国,在南洋的攻势就不得不停止,美国就能从容部署反攻。 “可如果日军在缅甸展开进攻,远征军能守住缅北吗?”霍普金斯思索着问,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中队守不住缅北,滇缅公路无法接通,那么一切就是空谈。 “如果可能,我国政府会向缅甸增兵。”宋美龄不动声色的说,实际上霍普金斯的问题,他没想过,不过要保住滇缅公路是国民政府内的共识。 罗斯福已经不打算再谈这个问题,他对宋美龄提的由美国来整中队非常感兴趣:“夫人,您对我们派人整中队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没有?。 “具体的刚才我已经提过了,我国政府希望分批分期对全队进行整记,所以我们希望贵国能派出一个高级将领,同时给他配备一个强有力的机构宋美龄说。 “您认为史迪威将军是否是合适的人选呢?”罗斯福的话让霍普金斯一惊,他随即明白罗斯福的用意,如果让史迪威负责整中队。物资分配权也会随之转到他手中。 “史迪威将军是个优秀的军人”。宋美龄沉凝下,她没有意识到罗斯福的目的,不过就算她察觉,也没有办法阻止:“我会把您的意思转告我国政府。” 罗斯福点点头,然后笑了笑:“埃莉诺,晚饭准备好了吗?。 白宫的晚宴并不盛大,只有罗斯福夫妇和霍普金斯,但这对宋美龄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不仅是对她的承认也是对中国的承认。 虽然罗斯福并没承诺给中国增加物资,但宋美龄感到罗斯福倾向于增加中国的物资供应,在晚宴中,罗斯福似乎毫不在意的问了下中国需要那些工厂,宋美龄立刻把拟定的清单交给罗斯福,罗斯福也没看,就这样揣进怀里。离开白宫后,宋美龄返回下榻的中国驻美大使馆,下车后与等候在旁的胡适夫妇打声驻招呼,然后就直接回房间了,过了一会,她换了身便服才来到客厅。 此时客厅里只剩下孔祥熙、白斯冉、许怀信,白斯同是外交部派出的随员,许怀信则是总参谋部派出的随员,另外还有的就是驻美大使胡适。 这是宋美龄的习惯,每次回来她都要与众人讨论下今天的得失,还有明天要去的地方,以及要注意那些事情。 “罗斯福总统的态度倾向于接受我们的建议”。白斯同首先开口说。在白宫没有他说话的份,不过他一直在观察。白斯同说后看了眼胡适,在座的胡适是他在北大时的老师,不过他认为胡适更适合担任的是大学校长,而不是大使。 “嗯,国内传来的消息说,庄继华与史迪威的关系很僵,两人在腊戌战役前吵了一架,战役后又吵了一架。”孔祥熙还是那样笑眯眯的。不过他的话却丝毫没有那样乐观:“罗斯福提议史迪威来负责整中队,这里面恐怕有文章 “总的来说,罗斯福的邀请证明夫人的访问非常成功,虽然还没达协议,但已经是最好结果了。”许怀信显得很乐观:“要是把史迪威调离缅甸战场,庄将军的掣肘也就没有了,更能放开手脚。” “恐怕没这么简单白斯同摇摇头,虽然他还没看清罗斯福想做什么,可凭直觉他就断定事情不会这样容易:“夫人,明天接受时代周刊和华盛顿观察家报的联合采访,您要充分强调这次腊戌大捷这次腊戌大捷是我队**打出来的,强调只要给我们足够的物资,我们就能打败日本人 腊戌大捷后,华盛顿有股暗流,英国人在各种场合声称这是中国人牺牲了仁安羌的英队,作为盟友,中国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如果他们要问起仁安羌事件呢?”胡适显然知道这个传闻。 “这没什么”宋美龄却毫不在意,她摆摆手说:“我倒很关心罗斯福是否愿意为我们提供那些工厂,武器用了也就用了,用完了也就没了,工厂才是至关重要的。文革搞西南开发以前,所有人都知道重工业的重要性,却没有人愿意去搞重工业,直到他作了,我们才知道这对我们有多重要,这次来美之前,委员长特别强调了这些工厂的重要性 人说得对,只有我们自只有了。才不会妥制干销世,此感慨,在美国多年,他最羡慕的就是美国繁荣的科技文化,国内传来的消息有好有坏,每次胜利都让他兴奋,可兴奋之后又不由自主的感到失落。 对于罗斯福是否愿意提供工厂,谁也不能确定,白斯同想了想说:“关于工厂的事,我们可以再与他们联系。必需时,我们可以在物资上让步 “和委员长联系下吧,听听他的意见,另外把今天与罗斯福总统会谈的结果告诉他,此外再国内有那些问题宋美龄站起来,她对今玉的结果很满意。 在宋美龄他们总结今天的行程时,罗斯福与霍普金斯还有国务卿赫尔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歇尔也在办公室内谈论中国问题。 “中国人的胃口挺大。”赫尔看了宋美龄送来的清单,这张清单上列出的工厂包罗万象,从药厂仿织厂钢铁厂炼铜厂到子弹迫击炮重炮飞机,林林总总共有上百家。 “这要花多少钱?”霍普金斯也忍不住摇头。“总统”。马歇尔对这张清单没什么兴趣,相反他对整中队很感兴趣:“如果中国政府真的愿意让我们整军队,我倒是倾向于同意,史迫威将军正是最佳人选 罗斯福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就这个问题与他们展开谈判。至于工厂”我看可以给他们提供一笔贷款,让他们自行购买设备,自行运输 “那数额是多少呢?”霍普金斯问。 “四到五亿美元。”罗斯福抛出一个数字,赫尔和霍普金斯同时露出惊讶的神情。 四五亿美元,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贷款,是美国至今为止对外最大的单笔贷款,丘吉尔曾经多次希望获得贷款,可最大的也不过一亿美金。 “这肯定是他的中国情结在作怪。 。霍普金斯心里想,他还没开口,赫尔就先表示疑虑了:“这么大一笔资金,众议院会同意吗?” “会的,只要宋美龄女士没有离开中国,这笔贷款肯定能通过。”罗斯福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宋美龄在众议院的演说极其成功,感动了所有议员和所有美国人,美国各地甚至掀起了一股宋美龄热。 此外,华盛顿观察家报的韦伯不断从缅甸发来的战地报道,让美国人对中国倍感亲切,英国人暗中挑动的仁安羌事件也无法撼动。 “哈里,就照四亿美元与他们谈,不过,史迪威报告说,他无法与庄继华将军继续合作下去,丘吉尔也来电,认为应该将我的这个老朋友调离缅甸,这个问题我们也可以提出来罗斯福的语气不紧不慢,却宣告了远在缅甸的远征军指挥系统彻底改变。 霍普金斯和赫尔清楚,罗斯福这是为史迪威挽回颜面,首先,如果史迪威就这样离开缅甸,那么中国将军从此将会轻视他,他也就没有足够的权威去整中队,只有同时调走两人,史迪威的威望才不会受损;其次,中国将领中,庄继华的威信很高,被誉为百胜将军,如果连庄继华冒犯史迪威都要受到惩罚,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去顶撞史迪威了。 马歇尔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决定是他所希望的,史迫威接二连三的抱怨,最后这封电报干脆说如果不调离庄继华,他在缅甸甚至在中国就毫无作为。调离庄继华的要求甚至排在获得物资分派权之前。 “马歇尔,你准备一份名单。人数尽可能多”。罗斯福思索着说:“既然要整中队,我们至少应该在每个团派出三四个教官。不过要达到两百万人,中国人自己也应该准备些东西吧。” “马歇尔,你对中国人的战略有什么看法?。罗斯福又问。 “短期内恐怕很难实现”。马歇尔思索下说:“问题的关键中国人也清楚,就是物资,以中国目前的工业能力,尚无法保证反攻所需,而且正如他们自己认为的那样,他们的大多数部队还缺乏练和组织,必须要重新练。” 罗斯福闻言,默默的想了会才叹口气说:“看来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霍普金斯和赫尔一起约见了宋美龄孔祥熙,向她转达了罗斯福的意见,宋美龄自然是喜出望外,满口答应美方的要求。 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庄继华,还不知道他的远征军副总司令已经朝不保夕了。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五节 盟国(四) 入战之后总是一遍忙碌,滇缅路上兵车昼夜穿梭不停。..战的复杂还在,无论是伤员还是阵亡士兵都要运回国。随着腊戌城外枪声消失,当地的所有华侨,边境附近的居民,全部动员起来,四万阵亡将士的遗体被运回国内,三万多伤员一部分留在腊戌,一部分被送回国内。滇西、昆明的各大医院都被远征军伤员填满。 在二十二师团覆灭后,田中新一便放慢了攻击步伐,余程万守住了莫芽河谷,当五十六师团被全歼后。田中新一干脆停止了进攻,即便余程万后撤到帕帕尼山,田中也没再向前迈出一步,而是就地采取防御阵形。 缅甸一时间,风弗良静。再也看不到硝烟,听不到枪声炮声。可是双方最高指挥部却在争分夺秒积聚力量。窥视对方的薄弱环节,只要稍有疏忽,他们立复露出隐藏起来的獠牙。 不过现在攻守之势已经逆转,中队掌握了战场主导权。日军在前期作战中伤亡惨重,除了两咋,师团被全歼外,田中新一统帅的解围部队同样伤卢惨重,四个师团八万多人,伤亡接近半数,其中三十五师团损失超过半数,已经失去战斗力。 再看中国远征军,歼灭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但代价同样不其中伤亡最大的新八军同样损失达半数,失去战斗力,后撤晚町补充;五十八军损失接近四成,留在腊戌整编;一零三军和口军情况稍好,损失也超过两成。 远征军有利的是掌握了战场。大批伤员获救,由于胜利,全军士气高昂。在等待日军未果的情况下。一零三军和口军全军前移,以挑战的姿态迎向日军;东线的六十六军也夹胜利之势,展开攻势;饭田祥二郎从田中部队中抽调三十三师团东移。抵御六十六军的反击。春天的缅甸是充满的不是花香而是雨水,天仿佛被炮弹捅了个窟窿。哗哗的下个不停,道路被雨水浸泡,再经过装甲车和卡车的碾压,变得泥泞不堪,吉普车飞驰而过,泥水飞溅,引来两边士兵的一遍骂声。 车匕的庄继华似乎没听风和雨水送来的骂声,他的目光中透着担忧,坐在前面的伍子牛同样沉默不语,两眼露出凶光,恶狠狠的盯着 面。 车到战地医院,庄继华没等车停稳就从车上跳下来,几步就跨进医院中,伍子牛的动作同样刨艮快。 “赵汉杰!赵汉杰!”伍子牛的大嗓门惊动了整个医院,赵汉杰从病房里跑出来,伍子牛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胸口。 “云飞呢?他是怎么负的伤?” “伍子牛,松手!”身后传来庄继华严厉的声音,伍子牛顿了下,手慢慢松开。赵汉杰的神色有些伤痛,却并不紧张,看着庄继华和伍子牛,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 庄继华走进屋内,屋内的两个士兵看到庄继华进来,立刻站起来敬礼。正要开口,庄继华却一挥手,让他们闭嘴。 宋云飞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旁边的支架上挂着血浆,庄继华默默的看了会,然后才转身出去。伍子牛和赵汉杰跟在身后出门。 “司令”。赵汉杰有些痛苦的说:“宋队长是在回来的路上负伤的。我们遇到股日军,排头兵没有发现。这股鬼子非常狡猾,也擅长丛林战,我们牺牲了三介。弟兄。才把他们全部干掉。” 宋云飞赵汉杰带着特种部队一直在敌后活动,歼灭二十二师团后,庄继华才下令让他们回撤修整,可没想到。宋云飞居然是抬回来的,特种部队的士兵们为了救他,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赶路,到了腊戌就直接送进医院,赵汉杰拿枪逼着医生为他动手术,医院守卫队队长向司令部报告,庄继华这才知道,然后就立废赶来。 “这是教”。庄继华没有责怪谁。可他的心很痛,宋云飞和伍子牛不仅仅是他的部下,而是兄弟,一的到宋云飞负伤的消息,他立衰丢下一切跑到医院来了。 “司令得到消息的院长匆忙跑来,庄继华没有废话开口就直奔主题:“宋上校的伤怎么样?他的主治医生是谁?有危险吗?” 院长侧身露出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看上去很是精干,双目冉炯有神。院长介绍说:“这是朱俊大夫,他是宋上校的主治医生,朱大夫是我们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庄继华转向朱俊,朱俊上前说:“宋上校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他的危险期还没过,好在他送来比较及时。而且负伤后的处理得当,没有引起伤情恶化,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伤情不恶化,不感染,不发烧,情况就会好转。” 朱俊和院长明显感到庄继华松了一匕,随即庄继华诚恳的握住朱俊的手:“从南京到缅甸。弥上似数次带队出击敌后,为了国家出生入死,干冒奇险,请你多多费心。” “请司令放心,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宋上校的身体素质很好,我相信他一定能挺过来朱俊的话很有信心,当初特种士兵的枪顶在他的脑袋时,他非常恼怒,可看到宋云飞的伤情后,便立刻投入到抢救中。现在庄继华的亲口拜托,更让他意识到这个伤员的非同寻常。 宫绣画不知什么时候到病房去了,这时从病房出来,双目有些红,然后默默站在伍子牛身后,施少先从外侧进来,在庄继华耳边悄声说:“史迪威和亚历山大将军到了,俞副司令请您回去。” “让他们等着庄继华有些不耐烦,脸上露出一缕愠怒,答复毫不客气,宫绣画把施少先拉到一边。 庄继华又向院长询问了医院的药品和医生的情况,院长表示药品足够,不够最近部队频频发生水土不服。加上缅甸的雨季,很容易导致痢疾流行,他们向司令部上报过,希望部队能采取防范措施。 “报告我看过了,已经下发到各部队,不过,我希望你们能提出一些措施,要知道我们的士兵大多数文化程度低,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预防痢疾 院长点点头:“司令提醒得对。我们马上办,作一个手册,告诉大家如何防范和治疗 庄继华点点头,随后又进入病房,坐在宋云飞的床边,默默的看着他。这张脸现在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毫无血色。庄继华轻轻抚摸他的手,手掌还是比较温暖。 从啮年到现在,十多年来。除了在海外的那几年,一直跟随他,不管情况多么险恶,他们都一起闯过来了。现在他安静的躺在这里了。 “好兄弟,赶紧好起来小鬼子还没被我们赶走,现在还不到躺下的时候庄继华在心里默默的说。伍子牛在一旁不知该做什么一双眼珠透着焦虑和无奈。 十多分钟后,庄继华走出病房,他把赵汉杰叫到身边:“部队情况怎样?” “伤亡不是很大”赵汉杰说:“不过部队十分疲劳,武器弹药也要尽快补充。” 庄继华点点头,他招手宫绣画叫到身边,对她说;“你就留在医院,待云飞伤情稳定后再的来。 ”宫绣画想了下,点点答应,庄继华又对赵汉杰说:“你要尽快返回部队,云飞不在,你要控制住部队的情绪,另外补充兵也要立刻着手进行。这里,可以留下两个人。归宫秘书指挥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严肃:“另外,云飞负伤的消息不准向重庆传,明白吗?” “明白赵汉杰没有多说什么,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庄继华眉头一皱,忍不住批评说:“赵汉杰中校”赵汉杰一愣,看见庄继华严肃的脸色。心中一凛,就听到庄继华严厉声音:“振作点,战争还没有结束,你这个样子如何去带你的士兵?” “是,明白赵汉杰声音洪亮挺胸答道。 庄继华这才点点头,他转身又紧紧握住朱俊的手:“拜托了。” 朱俊郑重的点头:“请司令放心”小 到了车旁,施少先冲报话机不耐烦的讲着什么,看到庄继华过来。施少先冲话筒说:“司令来了,参谋长。您直接对他说吧。” 庄继华接过话筒,他开口便问:“萧参谋长,有什么急事吗?” 萧毅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司令,林蔚主任请您尽快会司令部。”庄继华轻轻叹口气,林蔚是他的顶头上司,远征军受昆明行营指挥。不过林蔚很聪明,他基本不干涉远征军的任何具体指挥,只管后勤补给,这次来腊戌是代表蒋介石来劳军的。 “又有什么事?”庄继华知道林蔚这样作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史迫威和亚历山大带来一份作战计划,林主任看上去倾向赞成这个计划。”萧毅肃的声音忽然压低几度。 “他们还有完没完,不是已经告诉他们了吗,现在还不是时候。”庄继华现在的心情不好,语气很粗暴。 “司令,您回来就知道了。”萧毅肃的语气中透着无可奈何。 庄继华扔掉话筒,返身登上自己的吉普车,然后又伸头出来向院长和朱俊说:“拜托了 院长上前一步:“司令放心吧。” 今天晚了,请原谅。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五节 盟国(五) 证历山大心情很是复杂,在缅甸战场,英队妾尽了峪“仁妥羌之后,舰队街把英队的失败归咎于中队的自私,腊戌大捷后,这种指责稍稍减弱,重庆新闻界趁势反击,嘲弄英国人在日本人面前除了会逃跑外,再无其他本领,伦敦虽然还在力挺亚历山大,可丘吉尔却已经要求他做出努力,挽回英队的威望。..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伦敦决定从中东抽调三个师,第二十六师、第八十一西非师和第五印度师,将原定调往埃及的英澳十九师调往缅甸,重建被歼灭的英印十七师,新建第七印度师,在印缅边界集结十万英队。 按照这个兵力数目,加上中国远征军,盟国在缅甸便有了三十万人,相反日军只有区区五万人,兵力上占绝对优势,完全可以发起一场大规模反攻。 亚历山大拟定了一个反攻方案,在这个方案中,中队从北向南,沿仰腊铁路进攻,英队则沿海边,从西向东进攻,再路夹击集结在缅甸中部的日本军队。 让亚历山大有些担忧的是庄继华的态度,从仁安羌事件中,他就已经完全明白,庄继华是个难以驾驻的人,而且由于腊戌大捷,他的威望更加高涨,如果他不同意,那么所有一切都会变成泡影。 为了说服庄继华,亚历山大先找到史迪威,说来,史迪威的位置很奇怪,在悔甸他是亚历山大的下级,可他又是蒋介石的参谋长,有权力指挥所有在缅甸的盟队。但史迫威又很清楚,没有庄继华和亚历山大的同意,在缅甸他指挥不动一兵一卒。 史迪威在腊戌大捷之后便主张乘胜进攻,但被庄继华毫不留情的否定了,庄继华明确告诉他,没有三个月以上的补充,不可能进行反攻,双方再度大吵一架,随后史迫威便向华盛顿报告,要求撤换庄继华。华盛顿的决定还没到,亚历山大就带着他的作战方案过来了,这咋,方案满足了史迫威渴望进攻的心理,他立刻被这个方案吸引,不过他认为,十万英军应该分为两路,沿海边进攻,另从缅甸西北沿钦敦江而下,包抄曼德勒左翼,由美国援华航空志愿队和英国皇家空军共同提供空中掩护。 亚历山大心中虽然不愿做出这样的调整,沿海岸进攻的风险在于,日本有强大的海军,可以随时登陆切断英军后路,所以必须在侧翼保持强大的掩护兵力;但为了取得史迫威的支持,他还是同意了史迪威的建议。 于是两人一同来到腊戌远征军司令部,没想到庄继华不在,俞济时陪着他们在小会议室内喝茶,这一喝就喝了两个小时,两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听到院内传来的吉普车刹车声,两人精神随即一振。 果然,没多久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庄继华推门进来,屋内的人站起来,可看到庄继华的脸色,三人脸上不由咯噔一下,俞济时清楚,他迎上去低声问宋云飞的情况,庄继华轻轻叹口气。 亚历山大和史迪威同时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们不是庄继华的上级,而是庄继华的下级,在这里等待庄继华的接见,等待他对他们策戈的作战方案的评估,如果他不同意,进攻就不会发生。 “亚历山大将军,史迪威将军”庄继华的语气平静,俞济时却感到里面压抑的不耐和寒冷,他脑海迅速开动,准备平息他们的争吵:“不知有什么要事,劳烦两位一同到我的司令部。 ” 亚历山大温和的笑笑,他从桌上拿起那份作战计划,交给庄继华,这个动作让那种感觉更深了。 “这是我们草拟的一份反攻计刚,我们认为按照这个作战计划,我们可以收复仰光,打通滇缅公路。” 亚历山大很清楚,中国方面最紧迫的是打通滇缅路,重新获得仰光港口,这样可缩短数千公里的运输线? 庄继华拿起计发”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在最后一页少许停留,露出一丝嘲讽,然后合上文件,放在桌上,抬头就说:“这个计戈不可行。” 史迪威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的脸膛一红,双目圆睁,眉毛倒立起来,脖子上的青筋直跳,俞济时见状连忙插话:“文革,这份作战计划有哪里不妥?三路进攻,有很大可能收复仰光。” 庄继华眉毛一挑,没好气的说:“良祯,你我们的部队,新八军已经残废,眉宇欧半年时间无法恢复战斗力,五十八军是半残废,至少要修整三个月,现在的局面全靠一零三军和口军支撑,可他们的物资呢?到现在连一半都没有,仅仅要补充足够的物资就需要三个月。再说十万英军,亚历山大将军,这十万人在那里?” “我们的进攻不是明天就开”亚历山大平静的解释说!,“发此部队在二个月内到帜口州间贵队的修整补充应该已经完成,然后再进行半个月的部署,这样我们在九月初就可以发动攻势 庄继华微微点头,又单刀直入的问:“在这期间,日军的变化,你考虑过没有?” “日军肯定会向缅甸增兵”亚历山大说:“但从整个战略来看,日本人的兵力已经不足,他最多能向缅甸增兵三个师团,也就是五万到六万人,这样算来,日军在缅甸的总兵力不过十二万到十五万人,而我们的总兵力高达三十万,有足够的兵力优势 庄继华心里冷笑下,亚历山大的看来是做足了功课的,可惜他日本人了,也高估了自己。有三个月时间,日本人可以从中国,从苏俄战场,从菲律宾战场,从东印度群岛战场抽调足够的兵力到缅甸来;日本海军也会在缅甸岸边聚集。 庄继华思考下问:“物资呢?根据我对中国后勤的了解,三个月是不可能为二十万人提供足够的补给,恐怕连子弹都无法完全补充。”亚历山大先是愣了下,随即心中一喜,看来庄继华想要的是物资补给。 他立匆说:“关手物资,史迫威将军能提供帮助。” 史迪威重重吐出口粗气,俞济时及时插话让他有时间稳定自己的情绪,虽然庄继华的态度软化,可实在难以掩饰对这个人的厌恶他冷冷的说:“后勤方面,我可以从美援物资中调拨部分,满足远征军的需要。” “史迫威将军,我希望,不,我要求这部分物资不是从原本就是调给中国战场的物资中调拨过来的庄继华不管史迪威和亚历山大怎么想的,开始漫天要价了,俞济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固然庄继华开始讨价还价,开出了一个庞大的物资清单,从汽油柴油,到飞机坦克装甲车大炮。再到军装粮食,亚历山大的脸色越来越差,这些物资都要从分给英国的物资中调拨。 “不,不,不行”亚历山大终于忍不住干涉了:“庄将军,我知道贵国物资紧缺,但我军的物资同样紧张,您不能把所有东西都拿走。” 庄继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说现在是你们求我,不趁机敲敲竹扛,岂不是对不起牺牲的烈士,他双手一摊,很是无奈的说:“可没有这些物资,我军无力发动进攻 “贵国士兵已经习惯在物资紧缺的情况下作战,我国士兵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习惯在物资充沛的条件下作战亚历山大很是急切,史迪威为了实现缅甸反攻,似乎什么都会答应。 这下不但庄继华心中冒火,俞济时心中同样冒火,凭什么英国士兵作战就要保证物资充沛,中国士兵就要在物资紧缺的情况下作战? 庄继华脸色一沉,腾地站起来,指着窗外大声说,瞪着亚历山大一字一句的说:“我的士兵以巨大的代价,消灭了七万日本人,亚历止。大将军,你去,他们血肉横飞!他们前赴后继,不怕迎面射来的子弹,不怕天上落下的炮弹,他们空着肚子在作战,子弹打没了,他们会用刺刀,会用木棒,但他们消灭了日本人,可贵队呢?在仁安羌,几万贵队向人数少于他们两倍,甚至三倍的日本人投降了!让勇于作战的勇士没有武器,却让只知道逃跑投降的懦夫装备精良!请您告诉我”。 “这场胜利,不是贵国士兵打出来的,他们除了逃跑以外,其他什么也不会;也不是美国的物资换来的,而是我的士兵用性命换来的”。庄继华几乎是冲亚历山大咆哮着叫道,他想起了沙基的枪声,仓皇躲避的人群,青石路面上的摊摊血迹。这群该死的英国佬,老子就是要扒下你所有的高傲,把你们踩在脚下,庄继华在心里怒吼着。 亚历山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此复他身上的贵族姿态也没有了,矜持早就不在了,脸占只剩下羞愧。 见俞济时摆明不想干预,史迪威只好站起来:“庄将军,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不是来接受你的羞辱的,我希望你能对盟友保持基本的尊重”。 “尊重!”庄继华冷冷的反问:“人必自辱,才会辱之;缅甸作战一开始,他们就包藏祸心。我问你,你们是以平等的对待我们的吗?你们是真的想反攻缅甸吗?还是仅仅希望利用我们拖住日本人,就像两个月前一样?” 这两天,白天事情较多。没有时间码字,只好放在晚上。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五节 盟国(六) 之油威将军”庄继华冷笑下瞪着他!,我没有羞私联,竹说的事实。..从珍珠港以来,美队轰炸了东京,温赖特将军苦守巴丹。他们都做出了非凡的努力,但是英队呢?从缅甸作战开始,英国人便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我拒绝了曼德勒会战。尽管曼德勒的地形非常有利,但我不敢把我的士兵置于危险之地,因为英队是咋。极大的不确定因素。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英队在日军面前不堪一击,会战一旦展开。我军势必惨败,腊戌大捷根本不可能。缅甸战局从此不可收拾。史迪威和亚历山大无言以对。亚历山大奋身抗议:“庄将军。皇家陆军有光荣的历史。我们曾经在欧洲**抵抗强大的德国,我们同样曾经血流成河,东南亚战局发展的确出乎我们意料,我们对日军的估计严重不足。但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明白缅甸战事的困难 庄继华的愤怒依旧,他冷笑下尖锐地反问道:“亚历山大将军。中国有句古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小盟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我想知道,您打算用什么方法重新赢回我们之间的信任。” 亚历山大微微叹口气站起来小他感到今天不会有任何结局,庄继华的态度忽然变得如此激烈,他有些沮丧,但他不可能在物资上做出让步,伦敦虽然指示他挽回英军的声誉,但更重要的是,伦敦没有改变原先的战略,保住印度是首要目标。 “庄将军,我们今天都有些激动,让我们彼此都平静下,过两天我们再谈亚历山大为自己找了个台阶,史迪威则没句话,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俞济时连忙陪同他们出去,边走边解释,告诉他们,庄继华有咋,跟随他近二十年的老部下负了重伤,他的心情很差。 俞济时没想别。他的这番解释更让史迪威生气。史迪威态度僵硬的拒绝了俞济时的解释:“俞将军小今天的事再度证明,庄将军对盟国的不信任已经严重影响盟国在缅甸的作战。非常遗憾。我会把这个事向华盛顿报告 俞济时没有听出史迪威话里的决绝,史迫威已经决定,再度要求撤换庄继华,如果不能,他就向华盛顿提出调职申请,有庄继华在缅甸,他会无所作为。 庄继华冷笑着看涛他们离去。亚历山大的及时撤退让他更为尖亥的话语没有吐出,史迪威的表现让他非常失望,这个美国将军固然是个热情的人,但过于急切的功利心影响了他的判断。日军势头正盛,绝不会因此放弃在缅甸的攻势,三咋。月以后,日军援军到达,势必会重新发起进攻,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准备进攻。而是准备防守,在缅北和缅西北构筑预设阵地,同时英军在印缅边境频繁活动,迫使日军分兵。使缅甸战局彻底稳定在曼德勒一线,守住缅北和缅西北,构筑从昆明到印度的交通线。 俞济时送走史迪威和亚历山大后,庄继华已经离开小会议室。大战之后。庄继华的时间倒没那么紧,相反有些闲,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下属自然会去完成。他只需要监督检查。 他在院子里踱了两圈步后。便直本情报科,推门就看到李安定正在与两个身穿便装的人谈话,看到他进来,便耍结束谈话,庄继华右手虚虚一按,让他不要起身:“你们继续谈,我在隔壁等你,没什么耍紧事 说完转身出门,李安定点点头,目送庄继华离开后,又对那两人说:“联系上之后。你们最主要的任务是监视港口,有那些部队上岸,还要特别注意物资。缅甸日军的物资主要从海上来,你们要在码头工人中发展情报人员 南缅失守后。李安定布置的谍报网同样损失不趁着大战方停,他开始重新部署整咋。东南亚的情报组织,这两个人是派往泰国的情报人员。 安排定后。李安定才推开隔壁的门,进门就看见庄继华正看着窗外沉思。没有理会进来的他。 “她最近怎么样?。 庄继华没头没脑的扔来一个问题,李安定略一思索便明白他说的是谁:“比较安静。不过她好像有些不安,第五集团军的事让她有些察觉。所以这段时间好像在求证什么。我已经让林月影放松对她的监视,让施少先加强与她的接触 “让她安心,透露点东西给她庄继华平静的说,在腊戌战役最紧张时。为了缓解新八军的危险。他不得不动用了纪妃香这枚棋子,但对纪妃香,他还有更长远…污芯,用在众里有点大材小用,浪费了他这么久的构思“那方面的?”李安定问。他与庄继华的想法不同,他认为庄继华这是在冒险耍蛇,因此很想把纪妃香抓起来,割掉这棵毒瘤。 “英国人拟定了一个作战计戈。三个月后,十万英国人会调到印缅边境,亚历山大的作战计戈是分三路进行反攻。具体的计划就不用告诉她了 “这个计发是真的吗?李安定有点意外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点点头,然后解释说:“亚历山大太一厢情愿了,三个月后,日本人在缅甸的兵力不会低于十五万人。以英队的战斗力,日本人只需派出三万人便能阻止英国人,剩下的部队会全部投入到对我们的进攻。所以给她的信息要增加英国人的力量。有十五万至二十万英军,另外,英国海军也会投入到反攻中。” “如果这次情报再假,恐怕李安定犹豫下说。他已经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庄继华希望日军在英队正面投入更多的兵力,让英军分担远征军的压力。但这样做有风险,连续两次情报错误。就算纪妃香没发现,她的上司恐怕也会察觉。 “不用担心,反攻计发是真实的,只在军队数量上有变化,这种误差在作战中经常出现,不会有什么可怀疑的。恐怕到后期,我们还可以做出调整。庄继华说。 李安定点点头,随后又说:“腊戌最近来了不少人,那个,几年下来,居然还在身边晃悠。 李史定给出肯定答复,庄继华思索会说:“还是不动她,看来日本人对纪妃香情报和联系都不是很满意,需要让她来补充。这个女人,我将来还有用。”“文革。你老说有用,有用,这两条毒贮,你打算耍到什么时候?。李安定忍不住抱怨起来:“你应该知道,这样防是很难防住的。” “我知道,所以时不时给他们透露些东西”庄继华转过身来看着李安定:“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打算是在国内再用她们一次,在关键的地方用一次,以此扭转整个战局 李安定心一抖,他没想到庄继华的野心居然这样大。定定神后,他有些不相信的问:“这可能吗?扭转整个战局?。 “用在反攻时候”。庄继华坚决的点点头:“只要设计巧妙。不愁他们不上当,抓她们很容易,一道命令就完了,但抓了之后,所有变化便没有了,日本人要想再派个间谍到我身边实在太难了,不好好陪他们玩玩,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李安定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庄继华真是胆大包天,总能抛出令人惊讶的构想,可这么多年来,他的构想多少总能实现。 庄继华没想这些,他的心里包着一团火。亚历山大和史迪威让他愤怒,可又拿他们没什么办法,这尤其让他生气,所以他才想用纪妃香来惩罚英国人,告诉他,仅仅靠优越感是打不了胜仗的。 “你说日本人会不会西进,攻入印度?。这个念头在庄继华脑海中升起。开始强烈的诱惑着他,让他忍不住向李安定询问出来。 “攻入印度?。虽然长期合作,可李安定还是有些不适应庄继华的快速变化。一下就从纪妃香跳到印度,这个变化实在太快了。可随即他就明白,庄继华这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十万英军?。庄继华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不知道战斗力怎样?耍是被歼灭一半,日军应该有兴趣去印度逛逛。印缅边境道路复杂。后勤供应怎么处理呢?海军?完全依靠海军也不行。” 嘀咕到这里,庄继华抬头李安定。然后离开了房间,李安定心中直叹气,这咋。庄继华脑子里肯定又在转动什么了,难道他要鼓动日本人西进。进攻印度?可随即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个想法太异想天开了。 耍是宫绣画在的话,肯定就会反驳李安定,庄继华连鼓动日本人进攻苏俄的事都能做出来,为何不敢依葫芦画瓢,鼓动他们进攻印度呢?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五节 盟国(八) 再次来到腊戌,林蔚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没想到蒋介杰洲伯池的任务居然是这样一咋小难办的任务。..在心里,他为庄继华抱不平,在一场大捷后,等来的居然是被调职。这么多年,他看着庄继华一步一步改变西南,一点一点的为中国建立起军事工业体系,提供一百万多万人的武器装备;亲手饰造出一支支骁勇善战的部队,可就因为美国人一句话便将他从前线调离,这未免太不公了。 自从接受这个任务后,林蔚的脸上就没有过笑容,从飞机上下来,到到达司令部的路上他还在想,该怎样向庄继华宣布这个命令。 “我说林大主任,什么风这么快就把你回来了,事先也不通知声。我也好去机场迎接你这位大主任。 ”在门口心情不错的俞济时向林蔚打招呼,在蒋介石身边时,两人交情就不浅,彼此间说话没什么顾忌。林蔚前不久才代表蒋介石来腊戌参加祝捷大会,同时为立功将士颁奖,这回去也不到半个月。 “北风呀。”林蔚叹口气,俞济时见林蔚神情低沉,不冉一愣,随后跟在他身后向内走去,到了内院,林蔚还没看见庄继华的影子,便问:“文革呢?” “他在作战室”俞济时说:“他已经知道你来了,马上过来。” “怎么,日本人有新动向?”林蔚心中一紧,如果日本人有新动向。这个时候换帅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哦,不是,他有一个防御构思,正在作战处与萧参谋长、龚副参谋长他们进行模拟推演。”说到这里俞济时叹口气:“这个文革,每次心里不快就到作战处折磨那些参谋们。” 林蔚疑惑的看着俞济时,俞济时摇摇头,把史迪威和亚历山大的来意。以及他们与庄继华会谈的结果,庄继华为何生气。 “这么说文革已经完全无法与史迫威合作了?”林蔚眉头深皱,思索着问。 俞济时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林蔚的问题很难回答,说能合作吧,双方的关系已经破裂;说不能合作吧,林蔚势必上报,中美双方高层势必要进行磋商,对缅甸的指挥体系进行调整。林蔚叹口气,然后轻轻摇头,向作战室走去,俞济时满头雾水跟在他身后。作战室是司令部的核心部门之一。门口有两个士兵站岗,周围没有一个闲杂人,路过的军官也尽量加快脚步。 推开作战室的门,林蔚就看到庄继华背对着门,沙盘旁边,何畏拿着指挥杆正解说着,看到林蔚和俞济时进来,何畏不由自主停下,向林蔚和俞济时敬礼。 庄继华回头见是林蔚和俞济时,也向林蔚敬礼。在腊戌大捷前,庄继华和林蔚的关系有点奇特,从军衔上说。庄继华是陆军二级上将。林蔚只是中将;可从官职上看,林蔚是昆明行营主任,负责指挥远征军,是庄继华的上级。腊戌大捷后,蒋介石也感到应该结束这种不恰当的关系,便把林蔚提升了一级,升为陆军二级上将,将双方拉平。 “你们继续。”林蔚不想打断庄继华布置的战术推演,即便要调走庄继华,林蔚也认为他是目前中国最善战的将领,这也是事实和战绩确认了的。 “我们推演的是如何应对下一次日军进攻。”庄继华向林蔚简单解释下,然后示意何畏继续。 何畏拿起指挥杆指着沙盘,先向林蔚介绍推演的内容:“就目前来看,我们暂且不具备反攻仰光的能力。原因有二,最主要的是中英两军缺少信任,无法配合作二,在整个战局中,日军实力还是足够强大,我们的反攻将将整个南方军吸引到缅甸,故尽管英军在三个月后能增加到十万人,加上远征军小盟军在缅甸有三十万人之多,但日军有海上优势,可以迅速将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部队迅速送到缅甸,我们认为,在三个月后,缅甸日军总兵力将达到二十一二十五万。 反观我们的盟友,美国暂时不会向缅甸增兵,而英军的目的,至少现阶段目的是守住印度,所以一旦日军开始进攻,我军将**面对二十万一二十五万日军。 再看我军,如果不增加兵力,仅仅把损失部队补充完毕,我军总兵力将达到二十万人,对上日军没有丝毫兵力优势。” “作战处认为,日军的攻击将分三路,以曼德勒为中枢,左路攻击景栋,右路攻击密支那,中路攻击腊戌;由于缺少日军具体兵力部署,所以我们只能按照估计来推演。” 何畏的语速比较慢,他的指挥杆首先点向中路:“中路日军将是日军攻击主力,兵力将占缅甸日军兵力一半。但一丸形复杂。利守不利攻。但鉴干日军兵力雄厚,我认般,绷川军不能低于三个军,第一道防线在帕帕尼山,第二道防线在胡康河谷,最后一道防就在腕町河。 对于右翼,我认为日军能投入的兵力不会超过两个师团,因为后勤不允许,日军在腊戌战后,已经明白。没有后勤支持的战役是无法进 。 在右翼日军的攻击目标是景栋,目前我军在右翼只有一个六十六军。兵力严重不足,我建议为右翼增加至少一个军 何畏从日军兵力到可能采取的攻击策略,进行了分析,同时也提出了远征军的应对策略,林蔚的眉头始终紧皱,按照何畏的分析,远征军必须在增加至少三个军,可这些部队从那里调呢? 在何畏分析时,庄继华一句话都没说,他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看着沙盘,偶尔走上两步,他目光不时扫过沙盘,其实沙盘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整介。缅北的地形已经全部印在他的脑海中。 何畏说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说的口干舌躁,好容易说完,他放下杆子,拿起自己的杯子,咕哝咕哝的灌了一大口。 这个。防御计划是龚楚协同制定的。萧毅肃这段时间主要在指挥反击和催促后勤,协调各部动作,因此也是首次听闻这个计划。何畏说完之后。屋内众将都看着庄继华,等待他的结论。 庄继华慢慢走过来,双手撑在沙盘桌上,盯着曼德勒深吸一口气说:“整咋小计发有咋小很大缺漏,忽略了我军在缅甸作战的主要目的,以及日军的主要目的。” 没等其他人开口,庄继华便接着说:“我军进入缅甸作战。最主要的是维持对外通道,便于盟国向国内战场提供物资支持。既然反攻仰光的时机不成熟,那么我们就必须另想办法,那就是守住缅西,为什么说是缅西呢?因为缅西是沟通滇西到印度的重要通道,从印度通过野人山,可以修一条路直接贯通滇西。所以我们的作战重点小应该是重点小保住缅西北。所以,中路和右翼的兵力不必这么多,右翼地域广,但森林密布,无法行程连续的战线,两个军的兵力无法施展,皿到五个师足够了。 中路以守为主,放两斤,军,采取节节阻击的战术,消耗日军兵力,底线设在蟾町,甚至更北,具体地点,作战处可以研究;缅北是我们的重点,兵力至少三个甲种军,一零三军和口军的反击可以停止了,后撤到帕帕尼山,另外从现在开始。各部开始构筑防御工事,准备迎击日军攻击。” 这段话充分说明了庄继华的习惯。他是战场指挥官,在战前他只决定战略和战术原则,具体怎么部署。完全交给作战处,然后他会审阅。 萧毅肃和龚楚都没提出异议,何畏微微皱眉,腊戌一战功劳很大。施少先回来后向庄继华报告了他在棠吉的表现,庄继华非常欣赏,在战后为他请功,同时提出将刘伯龙调离六十六军。 “司令”何畏开口说:“缅西北地域虽然广阔,但地形却更复杂。从西到东有三条主要河流,支流更多,山地森林密布,难以形成绵密战线,部队部署困难,我请求带一个参谋组去缅西北实地查探一番 “可以,一个具够吗?另外,一零三军立刻调往八莫、瑞古一线。”庄继华就是这样,一旦决定了,立刻做出部署。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有点专横。 萧毅肃一愣,连忙提醒:“司令。一零三军要走了,腊戌可就只剩下口军了,兵力太单薄了“不用担心,日本人现在还没醒过味来,他们这会没这么大胆量庄继华毫不在意:“就这样办吧。” 说完之后,庄继华转身对林蔚说:“林主任,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林蔚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在这里谈,远征军将士要知道庄继华被调离。非炸了不可,其实就算这样,蒋介石那里也不好过,腊戌大捷传到国内,国统区民众一遍欢腾,重庆昆明贵阳等地民众举行了盛大的提灯游行,欢呼声彻夜不熄。 中国民众太兴奋了,长期以来。只有西方洋人欺负中国人的,可现在。他们在日本人面前落荒而逃,而庄继华率领的远征军却将日本人两个师团全歼,所有中国人都感到畅快。感到扬眉吐气。 庄继华在民间的威望直追关公岳飞,被视为当代武圣。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七章 远征缅甸 第五节 盟国(九) 二继华和俞济时很快察觉了林蔚的沉默,两人都清楚糊曰讥行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三人默默无语的穿过院子,进入庄继华的办公室。.. 待伍子牛给三人送上茶后,庄继华把门关上。转身坐到林蔚对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好整以暇的对林蔚说:“蔚文兄,有什么命令。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蔚苦笑下说:“文革,夫人在美国访问,获得极大成功,罗斯福同意了我们的大部分要求,每月援华物资可以达到八万吨,此外向我们提供五亿美援无息贷款,用于购买工厂设备。有了这五亿,我们可以新建和扩建百多家企业,可马歇尔在与夫人谈判中,要求调整远征军指挥体系,特别是指挥官。” 说完之后,林蔚就看着庄继华,庄继华面无表情,俞济时的脸有些涨。他林蔚又庄继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权力核心待久了,俞济时也知道美国人开出的价格有多高。仅那上百家工厂,蒋介石便不可能拒绝。 林蔚担心的看着庄继华的脸色,渐渐的。庄继华阴沉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一缕嘲讽出现在他的嘴角。 “罗斯福还不错,居然开出这么大手笔的,校长已经答应了吧,换我。我也会答应,不过蔚文兄。校长打算派谁来接替我?” 庄继华的态度让林蔚松了口气,可他还是拿不准:“文革,委员长这是没办法,现在我们必须取得美国的支持。你离开远征军后,委员长打算任命你为副总参谋长或军事委员会民众动员部部长,主持全国的预备役建设 “这一百多家企业大约需耍两一三年才能建好”庄继华似乎没听到林蔚开出的条件,自顾自的嘀咕道:“有了这百多家企业,我们生产的装备就可以满足两百万人左右的需要。如此,冯年前后,我们就可以进行全面反攻 “文革,你到底怎么想的,委员长现在还没下正式命令,他让我征求你的意见,你想干副参谋长还是民众动员部部长?” 庄继华抬头看着林蔚,还是没提,而是问:“谁来接替我,良祯吗?。 “先由俞副司令兼着”。林蔚说:“至于最后是谁,委员长想征求你的意见 蒋介石这次前所禾有的宽容,以往都是他自己决定,从未这样征求下属的意见,而且这次隐隐有,庄继华推荐谁就是谁的味道。 “如果要推荐,我就推荐良祯”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良祯对缅甸战场很熟悉,各部队也熟悉他,唯一担心的是,良祯可能顶不住史迪威和亚历山大的联合压力。” “这点不用担心,史迫威也要调离缅甸战场,委员长同意由美事顾问团帮助我们整军,委员长的目标是在两年内整出两百万部队,这两百万部队将是我们反攻的主耍兵力林蔚补充说。 “两百万?。庄继华立刻反问:“美国人打算派出多大一支顾问团,一次整多少部队?” “要在两年内完成部队整编小仅靠美国人是不行的,我们自己也要整编,五战区,九战区,一战区将分别进行整编。经国统计了下,目前我们的工业能力已经能满足一百二十万人的需要,此外,日军北进南下后。在国内战场上已经丧失了大规模进攻能力,顶破天能进行一两次局部进攻林蔚说:“所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整顿军队 “有个数据我一直不清楚,庄继华问道:“南京保卫战后就开始整记部队,第一次津浦路作战后就开始大规模整部队,到现在为止,我们总共整了多少部队?,这个数据是绝密,但林蔚作为蒋介石军事上的主要助手之一。他是肯定知道的。 林蔚沉凝下还是说:“委员长一直在整部队,但每次大战后。部队伤亡都很大,于是又要重新整,每个整部队在整后都要换装,所以武器生产速度限制了部队整速度。到目前为止,一战区的三十一集团军全部整过了,西北的胡宗南三十四集团军全军整过,五战区的三十六集团军、六十军、四十九集团军、二十二集团军,九战区的十一集团军、十九集团军、二十军、苏鲁战区的四十七军、二十三集团军。远征军;此外还有部分部队。如三十三集团军的三十八师,第三集团军的二十师,战略预备队的第五集团军,全军总共整编出一百四十万部队。这些部队,有三十万在五战区,四十万在九战区,二十万在西北行营。一战区十二万左右,三战区六万,苏鲁战区五万,战略预备队五万,远征军二十万 林蔚将这些年所有整编过的部队,以及他们的部署所在向庄继华说明,不过最后他又补充说:“不过,文革,在我看来,这些部队虽然经过整编,但战斗力参差不齐,四十九集团军、十一集团军、六十军可划为一等,十九集团军、三十四集团军、三十一集团军、二十四集团军可划为二等,其他部队可划为三等。 庄继华点点头:“整编不是简单的换装。还要进行战术能力培,以充分发挥武器效能。蔚夹兄,空军的情况怎样?。 “空军的情况是最好的”。林蔚说:“日本空军本就不强,南下后。主力空军大都南调,我们在空中占据绝对优势,目前我们有各种战斗机八百多架,其中包括陈纳德统辖的二百架,运输机一百多架。轰炸机三百架,钱大钧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坦克,除了第五集团军外。委员长下令新组建三咋。坦克旅,总共有坦克五百七十辆,我们有三个坦克工厂,每月能生产坦克七十辆。火箭炮现在六个营,可无论是火箭炮还是坦克,都缺少练,我认为还没有形成战斗力 大致的情况了解后,庄继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发出轻微的得得声。按照林蔚的介绍,一半多的中央军已经整编,杂牌部队整编的十不到一二,也就是他当初主持五战区时,整编的部分部队。庄继华心中直摇头,蒋介石的气量还是不够,其实象桂系主力第七军,西北军的张自忠讣”连仲部都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宗仓可以换装整编“治卜可以收取主动。 “哎”俞济时长叹口气。他心中丝毫没有将接手远征军的喜悦,反倒是忧心忡仲:“蔚文兄,美国人没有要求校长在缅甸反攻吧?” “这咋。我没有接到命令。”林蔚摇头说。作为昆明行营主任,他清楚庄继华与史迫威矛盾的由来。 “史迪威这人,怎么说呢。”庄继华接口说:“美国人有个通病,自以为是,好大喜功;在作战上小他们不习惯在劣势下作战,更不习惯在撤退中作战,原来我以为经过新加坡和菲律宾两战后,他们已经吸取了教干。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如果这是美队,那我还可以顺着他,反攻就反攻,损失的反正是美人的性命,可这是我们中队,用我们中国士兵的血让他去学习战争,这种事情我不会作。”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俞济时面前,郑重的说:“良祯,缅甸战场是次要战场,即便放弃整咋。缅甸,也要保住部队,滇缅路断了不要紧,我们还有”藏公路,可要是部队没了,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从国内战场抽调大批部队到滇西,这会严重削弱国内战场的反攻兵力,本来我们是要用缅甸吸引日军从国内抽兵,如果反倒是我们要从国内抽兵,那就与我们的战略目的相悖,即便你打胜了,那也是失败。” “放心吧,文革”俞济时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他狠狠的说:“即便你走了,我也不会反攻。耍按史迪威的打法,恐怕我们已经被鬼子包圆了。这几十万弟兄,恐怕大部分都已经埋骨缅甸了。” “夫人反映。罗斯福并不反对我们的战略,马歇尔也同意在缅西北开设一条道路,从印度到滇西。” 庄继华心中略微宽松,如果史迪威被调离缅甸战场,而马歇尔又同意中国的战略,那接任的美国将领就不会这么强烈的反攻意愿,俞济时的日子会好过些。远征军虽然不是他亲手练的,但却是他煞费苦心筹建的,几咋。主官都是他亲手挑选的,不能白白损失在这里。 “我们的战略”庄继华重复一句后,扭头盯着林蔚:“是不是当初我们商议的?用缅甸吸引日军,然后在国内进行反攻。” 林蔚点点头,庄继华想了想。忽然感到事情是不是太顺利,美国人就这样容易说话?别将来又反悔,更何况史迪威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尔能事事都指望美国人。”庄继华淡淡的补充了句,然后对俞济时说:“良祯,我走之后,你一定不要轻易同意他们的反攻计划,你一定要记住缅甸是次要战场,国内才是主战场。要警惧英国人。” 俞济时点点头,林蔚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英国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恶劣了。最后,庄继华说:“良祯。我还要带些人走。” “你要带那些人?”俞济时心中有些忐忑,远征军中最能打仗的几个将领都是庄继华的嫡系,他要把这些人都调走了,将来的仗怎么打。 “作战将领我暂时不调,何畏,先留给你,把防御方案做好后。再走,秘书科全部跟我走,特种部队带走一半。 ” “行”俞济时满口答应,只要不调夏阳林、戴安澜这些能打仗的将领就行,可随即他就有些纳闷:“文革,我就不明白,何畏龚楚这些党叛将,你怎么就那么信任他们。” “良祯,你怎么还没明白”庄继华叹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何畏龚楚的才干你已经看见了,你怎样。” 俞济时无言以对,缅甸作战以来,龚楚保障后勤,功莫大焉。何畏则更利害,几次重大决策后面都有他的影子。他是第一个看破日军迂回腊戌的人,仅凭这点就足以证明其超人的才华。 见俞济时不答话,庄继华便接着说:“我对他们是最放心的他们离开了”纨。绝不会原谅他们,所以他们就绝不会重返。。相反,只要给他们信任,他们就会充分发挥他们的才干,这个何畏,如果有机会,我会给他一个集团军。” 难怪”军将领愿意在庄继华手下作战,就凭他在用人上的不拘一格,这些将领就愿意。林蔚心里暗叹,他忍不住将庄继华与蒋介石对比。发现他们在用人上各有一套,蒋介石擅长帝王之术,让下属互相牵制,这样谁也不能形成威胁;而庄继华用人则更大胆放手。前者的夏阳林和张灵甫、鲁瑞山,还有孙立人、廖耀湘;现在的黄伯韬、余程万;至于西南开发队中的干部则更多。 庄继华要走的消息很快传遍司令部,司令部的军官们议论纷纷,前线将领也倍感不平,鲁瑞山、夏阳林这些人就不说了,连一向稳重的卢汉、余程万、孙立人都颇有微辞,认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更换远征军主帅不恰当。将领们的情绪影响到部队,军心开始隐隐不安。 林蔚及时察觉这股情绪,于是他悄悄将美国人的要求传出去,没想到,这下将领们更不以为然,除了对史迫威和亚历山大的愤怒达到极点。也对蒋介石这样做出让步感到不满。 “妈拉巴子的,打了胜仗还要怎样!那洋鬼子怎么是个秦栓,司令,下次他来,老子拿枪崩了他。”鲁瑞山到司令部就骂娘,毫无顾忌的在司令部内吵嚷,丝毫不顾周围窃窃私语的将领们,也不顾远处的大批记者。 “鲁瑞山胡说八道什么。”庄继华连忙出来喝止,鲁瑞山大眼珠子乱转:“司令。咱冤呀。”“放屁!”庄继华的语气极其严厉,本来他只打算在小范围内宣布,可军心不稳。他只好召开扩大会议,远征军旅级以上的军官全部参加。 “司令,那史迪威就不会打仗,要按照他的作战方案,我们早就失败了。”黄伯韬心里也不舒服,好容易盼到一个赏识自己的上司。可没想到在他多久,这让他非常惋惜:“耍不,我们一起给委员长上书,恳请司令留下。” “我看可以。”孙立人首先表示支持,随后廖耀湘、余程万、石观活等纷纷表示支 所有的人中,只有陈明仁和张轮没开口。其实六十六军的所有军官大都只是随声附和,他们不是庄继华的嫡系。谁来当司令都一样。 “胡说”。庄继华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他目光凛冽的扫视在场将领,他的目光扫到那里,那里的将领就闭口了,全场安静下来后。他才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诸将中间:“离开远征军我也不舒服,但军人必须服从命令。无条件服从命令!调我离开,是校长从整个战局考量的结果,他老人家考虑的是整个抗战,而不仅仅是缅甸一地 “战争期间,调整指挥官是非常正常的。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远征军不是国民革命军!难道最高统帅就指挥不动你们了!” 表面止,庄继华显得非常生气,但在心里却是很满意的,这些将领不愧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数年战争已经让他们非常信任他服从他,愿意追随他。 “战争没有结束,一次调整指挥官,就让你们失去胜利的信心了?难道其他人就不能带领你们取得胜利了?荒唐!” “司令,我们不是针对俞副司令”石观诣站出来大声说:“我们只是感到不公!” “那就更荒唐了!”庄继华的声音愈发严厉:“泓沪抗战时,将士高呼我死国存,冲向日军炮火,他们图什么了?我看你们是官当得越大,觉悟越低!” 庄继华一顿臭骂。让所有将领都不敢再提什么上书了,更不敢提什么回家之类的话,鲁瑞山黑着一张脸,鼻孔吐着粗气,气哼哼的在一旁。 “好了,进来开会庄继华把所有人了一顿后。转身走进会场。 会议开始后,林蔚宣读了蒋介石的命令,庄继华调任参谋部出任副总参谋长,远征军由俞济时接任司令,卢汉郑洞国担任副司令,免去郑洞国第五集团军司令之职务前文有误,第五集团军司令郑洞国,非徐庭瑶。由邱清泉接任第五集团军司令。 宣读完命令后,林蔚请庄继华和俞济时讲话,庄继华首先站起来:“缅甸作战的战略目的,你们都很清楚,缅北为重中之重,所以必须守住缅西北,只要守住缅西北,日本人就被我们调动,就为国内战场反攻创造了条件 “指挥系统调整会导致部队情绪波动,所以你们要以身作则,稳定部队,否则缅甸作战的战略目的就会失败 等庄继华说完之后便坐下了,俞济时站起来会议桌边正襟危坐的将领们,轻轻咳了两声才说:“对庄司令的离开,我和大家一样意外。我们到缅甸的时间并不长小但缅甸战场的复杂主要原因是盟国将领和我们对日军和友军认识的巨大差异,我认为,在这方面,我们一直是正确的,盟国朋友一直是错误的。所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将实施防御作战,实现我们的战略目的 林蔚在心里轻轻叹口气,俞济时的讲话表明,他依然遵守庄继华制定的战略战术,可如果美国人继续要求反攻呢?争吵势必会继续,到时候又是一团乱麻。 此外林蔚从任命俞济时的举措中判断,蒋介石开始大力提拔黄埔将领,庄继华自不消说。西北胡宗南,就任西北行营副主任和第八战区副司令。实际行使司令职权;关麟征出掌苏鲁战区,此外还有准备提拔的杜幸明、宋希镰、冯圣法等人。 林蔚有种预感,整军之后,统帅这些整编后,装备精良的部队的将是这些黄境系将领。 “找个机会,把张轮调回国。让子良接替六十六军。” 会后,庄继华悄声告诉俞济时,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转悠了很长时间了。六十六军虽然击溃了日泰联军,但总体来说,六十六军在前期作战中的表现并不好,庄继华认为身为军长的张轮负有责任,应该换掉。 “另外。孙立人和廖耀湘都是可造之材。找个机会让新二十二师**成军 这两句话代表庄继华对未来远征军建设构想,他让俞济时来实行,实际是卖他一个好。俞济时频频点头,虽然他在会上说得很畅快。可实际上。他心里没底,除了美国人外,另一个问题是,远征军中没有他的嫡系部队,现在这些将领都是庄继华留下来的,一旦有什么意外。他很可能指挥不动这群骁将,当然。象庄继华那样责骂就更不可能了。 “文革,我已经给校长去电了,请求增援三个军”。说到这里。他吞吞吐吐的说:“我想把七十四军调来,文革,到时候需要你在校长面前美言几句 “以你和校长的关系,校长会不同意?那需要我美言。”庄继华淡淡的说,俞济时有点着急了,他以为庄继华是认为要排挤他留下的人,立刻解释说:“文革,我没有排挤谁的意思,七十四军是我的老部队。我清楚他的每个军官,门” “良祯,你多虑了”庄继华轻轻摇头。转身看着俞济时:“我们近二十年的交情,我还会不相信你吗?况且七十四军就一个军,仅靠这个军既无法守住缅甸,也无法反攻仰光。良祯,我送你一句话,公正团结;公正对待各军,团结所有将领,另外石坚和子良都是我们一期同学。他们肯定会支持你的 “公正团结”。俞济时喃喃念叨两遍,然后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做到。不过七十四军的事还是要请你帮忙。我担心的是薛岳不肯放 七十四军在万家岭大捷中大放异彩,已经成为九战区的头等主力,这样的部队那咋。指挥官都不愿放,更何况薛岳一向脾气耿直,又有陈诚的支持。所以他要是坚决不放。恐怕蒋介石也会让步。 “好吧,你提出来,我来办庄继华明白之后,自然满口答应,他相信以他和俞济时的交情,还不会留难他留在远征军中老部下。 两更合一,呼唤月票支持!!!!! 两更合一,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一) 州”对干远征军将十来说。..这是个黑暗的日子,他们信赖甑糊什官,率领他们取得腊戌大捷的指挥官离开了缅甸,这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也不是远征军将士的意愿,而是来自盟国的压力。 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但在庄继华将军身上似乎不起作用,正是他力排众议,才取得了腊戌大捷,但战后,在温情默默的面纱下,盟国之间做出妥协,而庄将军则成为这场政治妥协的牺牲品。 南京撤退,我认识了庄将军;徐州保卫战,我进一步了解了庄将军;数年来,他是日本人最畏明的中国将领,他歼灭了七个日本师团,也是至今为止盟国灿若星辰的将领中歼敌数量最多的将军,但现在他不得不暂时离开他渴望的战场。 这是一个乓大的损失!!!!!”。 韦伯充满悲剧色彩的报道不能阻止庄继华的离去,在缅甸飘飞的细雨中,载着庄继华的车队离开了腊戌,踏上回国的路。远征军将士不约而同的冒雨到道路两旁送别。 要是以往,庄继华一定会打开车窗或下车向士兵们道别,可这次他却坐在轿车内纹丝不动,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他都没下车,甚至连车窗都没开。车内显得异常沉默,宫绣画和伍子牛也无意调解气氛。 宫绣画是在送走宋云飞后才回到司令部的,宋云飞伤势稳定后,便被飞机送回昆明,随后又被送到重庆,到重庆陆军总医院疗伤。 进了国门后,庄继华车队的速度更慢了,沿途民众以各种形式欢迎归国的庄继华,而庄继华也一反常态,每遇迎接,必定会停下脚步,向民众发表演说。从腊戌到昆明,正常情况下一周的路他们走了两周。到昆明时,黄绍珐冯诡带领云南党政军和各界群众数万人迎出城外十里,胡琰代表云南民众向庄继华敬酒。 巨大的海碗,这种海碗比庄继华曾经在自家见到的海碗大上两倍,庄继华完全被惊呆了,只好故伎重施,将碗中酒洒去大半才喝下。 “文革,我得到的消息,委员长想让你去整军,远征军,别的不说,后勤上,我黄绍珐全力承担,粮食,民夫,只要提出来,保证按时送到前方黄绍珐一边宽慰庄继华边向庄继华保证支持远征军。庄继华对此非常感谢,胡模却在旁边直摇头:“腊戌大捷,打出了我中华的国威军威,庄将军功莫大焉,将军不该离开缅甸,委员长错了 “胡前辈,委员长调我回来,其实也是我的意思”庄继华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韦伯的报道在国内被封杀,所以外界根本不知道庄继华奉调回国的真正原因,庄继华也才能大包大揽:“缅甸战役再度证明,我们在后勤补充上有巨大缺陷,这些缺陷只能通过扩大生产加快工业建设,和社会改革,将松散的社会组织起来,只有完成了这些,我们才能展开反攻,将侵略者彻底赶出中华大地 “委员长调文革回来,也是为了重用文革黄绍珐隐约知道点,不过他清楚,这事不能揭开,只能限制在高层。 黄绍珐邀请庄继华住进五华山,庄继华含笑答应,冯诡也一直跟在旁边,不过除了几句场面话,他几乎没开口。可进了五华山,外人都离开后,冯诡的话匣子打开了。 “文革,如果委员长让你去整编军队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接受。”冯诡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打算,开口就建议庄继华拒绝,根本没考虑庄继华是不是愿意接受。 “为什么?无常兄,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庄继华微微皱眉,虽然上次冯诡透露出倾向他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敢肯定,而他与陈立夫兄弟的矛盾因为西南三省的党权而上升,现在他有些拿不准冯诡的态度。 “有人非常想拿到这咋。委员长的态度已经不像两周前了。”冯诡没具体说是谁,不过庄继华听出来了,能改变蒋介石想法的除了陈诚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那也没什么,只要委员长还没最后确定,我就有机会庄继华故作轻松的说。 冯诡微微摇头,双目直视庄继华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的真实想法,庄继华也毫不退缩的迎上去,冯诡轻轻叹口气:“不是他一个人,他们已经合在一起了,至少是在对付你的时候,你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现在委员长都不得不顾忌三分,再让你整军,恐怕到时候连委员长都无法控制了 “避次你与美国人闹翻了,让人放心不少,也是选你”姿原因”冯诡说着门外,伍子牛如往常样。坐略…,不让任何人靠近。冯诡继续说:“你若去争,或许可能争下来,但恐怕从此就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庄继华倒吸口凉气,在缅甸他与史迫威撕破脸,一个原因是史迪威的作战方案确实不行,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其次就是在某种程度上让蒋介石放心。如果蒋介石在以前还没意识到,经过这几年,他应该已经意识到了。 在军事上,庄继华除了自己刮练的二十万大军外,还有三十万”军支持,他在五战区的所作所为,让西北军将士对他充满好感;更可怕的是西南的工业是他一手饰造,在这个过程中,他几乎控制了西南的党政系统;另外在经济上,他控制的四大银行可以和中央控制的四大行对抗。让蒋介石感到不安的是,虽然庄继华这些年一直支持他,可在政治上并没有与他完全一致,至今没有放弃国共合作的主张。 庄继华已经听懂了冯诡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这次攻击来自陈诚和陈立夫兄弟的联合行动,陈诚想拿到整军大权,陈立夫想夺回四川贵州的党权,此外,庄继华也可以想到,还有那些在物资管制中受损的人,那些对重庆模式不满的人,这些人恐怕都会趁机发难。 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庄继华并不担心,但冯诡的提醒让他警觉起来。他不担心是因为,陈诚有何应钦牵制,他不可能为所欲为,陈立夫要争的党权,可这部分权力他已经移交给蒋经国了,陈立夫实际是在争蒋经国的权,注定不会成功。 可冯诡的分析让他担心起来了,离开缅甸,虽然有些惋惜,可并没什么遗憾。按照他的战略规戈”一旦日军从中国战场抽调兵力后,国内战场压力下降,就腾出整军的时间,然后等待美军在南太平洋发起反攻后,国内战场就能以反攻配合,他很希望这场反攻由他来指挥。 “如果我不争,那我回去后做什么呢?”庄继华沉默良久,最后还是问道。 “继续主导社会改革”冯诡毫不犹豫的答道:“你是重庆模式的创造者,是推广重庆模式的最佳人选,我建议你首先选择陕西、甘肃作为推广的试点。 ” 庄继华站起来走到窗前。窗外的院子里,他从远征军带出来的人员还在忙碌,昆明的天气非常舒适,春天的气息非常浓厚,五华山到处是盛开的鲜花,香气笼罩着整个别院。 “西北?”要完成陕西和甘肃的社会改革,没有三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可他有三年时间吗?没有,根本没有。三年后,日本人都快投降了。 冯诡似乎看透了庄继华的想法,他慢悠悠的说:“我担心的不是你不愿去西北,而是委员长不愿让你去,西南三省已经落到你手上,西北五省再落到你手上,半个中国都是你的了,其实就算你与胡宗南加强联系,恐怕都不是委员长乐于见到的。” 庄继华忍不住苦笑下,他略微沉凝下,转身对冯诡说:“多谢先生提醒,只是消息来得突然,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西北,”到底该怎么作,要到重庆以后才能决定。” 冯诡点点头,这也是应有之举,他还不是庄继华核心圈子内的人,其实别说核心圈子,现在他算不算庄继华的人都还不能确定,庄继华自然不会仅仅根据他的一番话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看到冯诡离开后,宫绣画提了个热水瓶进来,在盆里倒上水,然后将毛巾放在盆里,然后走到庄继华的身前,帮他把军装外套脱下来,再将毛巾拧干,交到庄继华手中。 “先擦把脸吧,别瞎想了,到重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宫绣画虽然不在屋内,但她在外面将冯诡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开始为庄继华谋发”可怎么也没想清楚该怎么办。 到西北去搞社会改革,这显然是步险棋,先不说成与不成,就说基础,现在的庄继华可不是十年前的庄继华。十年以前,他有蒋介石的支持,有西南开发队上千人。现在去西北,则很可能是孤身上路,而且对当地环境也不了解,也没有什么基层组织,成败非常难说。 “文革,你那个校长就是个白眼狼,干脆,借此机会,咱们休息两年。让他彻底放心。”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二) 酬华没有答话,宫绣画说了几向,见他没有反应,便架”,酬口,默默的帮他洗漱后,然后将床铺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庄继华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宫绣画停下手上的动作,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互相嗅着对方的味道,也嗅着传来的花香。他们保持这样的关系有五六年了,彼此都没有改变的意思,可越是如此,庄继华越是感到宫绣画的可爱,感到欠她很多。 “等回去后,与静江先生谈谈,或许休息一段时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远征军司令部中不是什么秘密,象俞济时、萧毅肃等人都知道,但谁都不提,特别是俞济时、余程万这些一期同学,相反还比较理解。 第二天,黄绍珐和冯诡邀请庄继华去滇池游玩,品尝滇池特产金线鲍,这种鱼是滇池独有品种,大的也就半斤左右,特别适合烤着吃。 黄绍珐和冯诡似乎都清楚庄继华此去重庆的前景不妙,两人都决口不提远征军和整军,只在风花雪月上闲聊。庄继华左右听着不是味便有意把话题引到目前的时局上。 “黄主席,你在江苏几年,对江苏的情况比较了解,现在苏鲁战区的形势怎样?”庄继华问。黄绍珐在江苏其实就是主管民政,军事上先是韩德勤、李品仙、后是关麟征,从来没有让他做主过,不过毕竟在江苏这么多年,对那里的很多情况有亲身体验。 “军事上,用四个字比较合适,那就是南缓北紧黄绍珐叹口气:“你在缅甸不清楚,山东局势非常紧张,松井石根先扫荡了国共在胶东的根据地,然后向鲁中鲁南地区的我军发起扫荡作战,驻守当地的是五十一军于学忠和四十军庞炳勋,以及九十二军李仙洲,其中五十一军和四十军损失较大,新四师吴化文部投降,关麟征紧急将二十五师增援,才稳住鲁南局势。相反长江以北比较安静,日军没有发动什么攻势。” “说实话。我在江苏主要是帮助滕杰推行社会改革”。黄绍珐的话中有一丝无奈,蒋介石没有把苏鲁战区的兵权交给他,他只是江苏省主席,连江苏保安团都指挥不了:“滕杰是个人才,江苏的社会改革比较成功,虽然赶不上四”重庆,但后备役已经成功建立,减租减息也已经在全省范围内推行,我走之前已经做出物资管制的决定。” 黄绍珐没说的是。滕杰在江苏也是刀光剑影,阻力重重。仅仅为了推行减租减息,人头就落了几十颗,特别是长江以北,当地的地方武装在韩德勤暗中支持,以武力抗拒,直到黄桥大战后,韩德勤嫡系八十九军几乎全军覆灭”军四十七军抵达江苏,滕杰才获得坚定武力,更大的支持是关麟征取代韩德勤,长江以北的社会改革才全面铺开。 庄继华心中点头,冯诡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心中很是高兴,满脸笑容的说:“从战争来说,过去半年多我们有喜有忧,九战区取得长沙会战的胜利,不过三战区却失去淅中,五战区的反攻也被击退;冈村宁次出任华北后,在华北发起了大范围围剿,首当其冲的是翼中和翼鲁边,八路军和新四军损失很大,翼中大部陷落 庄继华心中咯噔一下,这个情况却是他没想到的,八路军在接受了国民政府的装备后,又从苏俄得到两个军的装备,战斗力理应大幅上升,怎么会损失如此直大。 黄绍珐淡淡一笑,把茶杯轻轻拨了下,看着船窗外烟波荡漾的滇池,有点幸灾乐祸的说:“他们一向打的是游击战,部队缺少正规战的练,虽然装备换了,可战术却没有改,武器威力发挥不出来,所以失败是可以想到的,不过,他们消灭的日军也不少,新华日报报道歼敌四万,即便有些水分,一万至少有。” 黄桥大战,韩德勤部惨败,黄绍珐虽然没有责任,但他调离江苏与这个不无关系,说起凝”心里还是存芥蒂。 庄继华无所谓的点头表示赞成:“吃一欠长一智,想必他们也清楚了,以他们目前的练水平是无法与日军正面硬碰,我想经过迟役后,他们又会回到游击战中 “我看是这样冯诡笑道:“他们想学我们,恐怕现阶段还不行,我们的战术是用血换来的。” 三人的谈话慢慢被庄继华引导到当前局势,从国内谈到国外从军卓谈到政治,庄继华发现他们的观点基本相同,特别是对国际局势的判断。 苏俄美国先后对日宣战后,中国的压力大大减轻。以美国和苏俄的国力,没有一个中国将领会认为日本有机会赢得这场战争。 本的攻势最多怀能维持一年,黄绍站说得兴起六销”下,挂在一旁:“我们经过一年整军,然后在五战区和九战区同时发起反攻,首先全歼十一军,然后趁势东进,收复南京上海。” 庄继华面上带着微笑,冯诡也赞同的说:“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我估计还有三年就能打败日本人 “打败日本人已经无可质疑。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关注如何构筑未来中国的框架,勾勒出战后中国的发展方向”。庄继华的神色很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两人一惊:“总理曾说国家建设要经过军政、政、宪政三个时期,委员长也曾说,中国已经进入政期,但经过社会改革后,国内政治团体要求进入宪政的呼声势必越来越高,所以战后国内政治会变得非常复杂,我恐怕到时候国家又会面临战和问题 画航内一下就沉默了,黄绍珐和冯诡的心情一下就从喜悦中落下来,两人都清楚,国共之间的合作是暂时的,抗日统一战线并不牢固,即便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双方不约而同的采取同样策略,一只眼盯着日本人,一只眼盯着对方。一旦没有了日本人的因素,双方很可能再度兵戈相向,中国大地就会血流成河。 庄继华现在抛出这个问题,是因为面前的这两个人虽然个居高位,但在政治上却与蒋介石有分歧,特别是黄绍珐,他从桂系出来后,实际上不能算任何一家之人,应该算是个纵横家,游走在各种政治力量之间。 而冯诡,看上去是陈立夫的人,实际上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靠向庄继华了,陈立夫数次想调走他,都由于庄继华的原因而未得逞,而且就算他转头向蒋介石密报,庄继华也不担心,他好像说了,可细想下去,又什么内容都没有。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呢?”冯诡问。 “我曾经向委员长进言,公开宣布组建联合政府,将各党派纳入政府中,可委员长没有采纳庄继华微微摇头,语气中充满惋惜。“联合政府?”黄绍珐微微叹口气。从心里来说他是赞成的,可他知道蒋介石决不肯现在就放弃权力,这样的建议,恐怕只有庄继华敢提出来:“恐怕党内意见不少,阻力很大 “新华日报曾经发表过这方面的文章。”冯诡思索着说:“青年党和民主政团赞同的很多,委员长在这上面比较被动,要不是这段时间前线捷报频传,委员长的日子会更难过。” “战争的压力一以前掩盖的很多问题就会暴露出来”黄绍珐说到这里他又感到气氛太压抑,换了个口气,故作兴奋的说:“算了,今天不谈这些,今天给文革接风,咱们谈点高兴的。” 冯诡立刻接过话题,他笑道:“你知道吗,张道藩最近在重庆闹了一场风流韵事,与下属的妻子纠缠在一起,结果被小报记者发现,结果闹得满城风雨 “这张道藩怎么老喜欢与别人的老婆搞在一起”黄绍珐皱眉说,这人是系骨干,陈立夫心腹,可私生活却很不检点,抗战前与国画大师徐悲鸿的老婆纠缠不清。导致徐悲鸿在报上公开宣布与妻子断绝关系,在民国官场上也闹得不像样。 “唉,现在有些人就想着花天酒地”。冯诡嘴角露出一丝轻蔑:“戴笠不就把那个影星胡蝶金屋藏娇了。” “戴笠也开始搞这个了?。庄继华有点意外,戴笠在他面前一向比较拘谨,而且他得到的消息称,戴笠在私生活上还是比较检点。或许他本人就是搞特工的,消息封锁得比较严,这方面的绯闻没有传出来。 “他这人在委员长面前唯唯诺诺,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冯诡的语气充满嘲弄:“他在军统内部前后就有好几个情妇。” 中统军统斗得很利害,双方互相挖墙脚,刺探对方的情报。在这场争斗中,中统输多赢少。可尽管如此,也刺探到不少军统的情报。戴笠的私生活就是其中之一。 黄绍珐和冯诡扯着八卦,庄继华就静静的扮演个倾听者的角色,心中各种想法翻滚不停,最大的感慨却是,难怪前世国民党在抗战后迅速失败,强敌在侧,高层却腐化堕落,丝毫没有危机感。 画航靠岸,庄继华网上岸,宫绣画就迅速过来,丝毫没管旁边的黄绍珐和冯诡,她的神色有些紧张,语速奇快,可庄继华一听就被震惊了。 “刚得到消息,李之龙被免去西南开发队队长 呼唤具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三) 黄绍豌和冯诡提到蒋介石态度转变,可庄继华怀刀江酬击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出手如此狠辣,直接砍向自己的心脏。.. 冯诡和黄绍珐都听到宫绣画的话,两人的脸色也不由一变,不过两人的心情却大不一样,黄绍珐看向庄继华的目光充满担忧,冯诡却若有所思。 庄继华深吸一口气,稳定下情绪,然后才问:“谁接替在田?” “俞大维。”宫绣画停顿下又补充说:“在田出任兵役部次长,部长是鹿钟麟,这个部是从军政部兵役署扩建而来,是个新机构。由行政院管辖。” 庄继华没再说什么,现在他就想立剑赶到重庆,把情况搞清楚,蒋介石到底想怎样?是削权还是仅仅是要把住贵州的工厂矿山,不让它落入四川开发公司手中;另外还有四”开发公司,这个中国目前最重要的军工企业,蒋介石打算对付它。 还有张静江掌控的金融银行,庄系四大银行已经在中国金融行业中占据了三分之一还强的份额,可以与国有四大银行对抗,蒋介石若想动他,肯定不会放过这四大银行。 从丑年到现在,无论他在不在重庆,西南开发队都掌控在他手中,可随着李之龙去职,虽然短时间内他还可以对西南开发队施加影响。可西南开发队已经不在他控制之下。 “走吧,文革,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黄绍珐叹口气,庄继华的遭遇让他有些兔死狐悲,如果连庄继华都会受到蒋介石的猜忌,那他又怎能超脱,想想未免让人寒心。 回到五华山,庄继华就下令收拾行装。联系空军,他乘飞机到重庆,其他人则乘汽车经攀枝花返回重庆。 宫绣画开始满世界打电话联络空军,可没想到,在云南的飞机全部划归陈纳德指挥,可陈纳德却告诉宫绣画,目前没有去重庆的飞机。庄继华闻言心中大怒,不再理会陈纳德,直接联系空军司令部,向他们要喜机。 钱大钧还算够交情,满口答应,决定从重庆派架专机来接庄继华一行。 “这陈纳德就是属狗的,这墙还没倒呢,他就开始不认人了,将来别让我碰见他,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伍子牛骂骂咧咧的嘀咕道。庄继华都没言声,宫绣画却轻声说:“算了,先出去,让他安静会。” 庄继华心中感激,伍子牛并不象外表那样粗野,那番话更多的是安慰,他完全明白李之龙离职产生的影响,担心庄继华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而现在却不是作这样动作的时候。 宫绣画和伍子牛出去后,庄继华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重庆现在肯定已经闹翻天了,他虽然没有刻意搜罗人。但从西南开发队出去的人,无遗已经打上庄系烙印。这些人中进入高层的只有洪君器,其他的职位不高,却分布在西南三省党政军的各个部门,庄继华通过他们掌控着西南三省的党政军大权,现在这些人势必受到冲击。 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情况严重,大家都默默无语的收拾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大多数行礼都没有打开,个人东西几分钟就收完了,然后就躲在房间里或悄悄溜到别的院子,庄继华所在的院子就剩下宫绣画和伍子牛在,两人默默无语的在那抽烟。 “老蒋真的要对司令下手?”伍子牛低声问。 宫绣画摇摇头,她吸口烟将烟蒂仍在脚下:“老蒋应该不会下重手,至少目前还看不出这方面的迹象,对老蒋来说,这样作风险太大,别看司令一直在让步,耳一旦触及司令的底线,司令一定会反击。那时,老蒋的麻烦就大了。” “这老蒋”伍子牛摇摇头:“司令从广州就跟着他,这些年为他出了多少力,以前就不说了。抗战一开始就给他五亿美金,他要武器装备,四川开发公司的产品就交给他分配。他还要怎样。他真要敢对司令怎样。老子干掉他。” “你不要乱来”宫绣画不耐烦的轻声呵斥道:“事情还没到那步,以司令的威望,老蒋现在还不敢作什么,你以为司令没防着他。他如果敢动司令,邓锡侯他们就不会答应,重庆四川的老百姓也不会答应,西南开发队的专家教授也不会答应,军中将士也不会答应。整个国家都会乱,老蒋还不敢冒这个险。” 话虽如此,宫绣画还是担心的看着屋内,庄继华始终没出声,也没招呼他们进去,以宫绣画对庄继华的了解,他肯定有办法对付。但困扰他的是他不愿不会以制造政府危机的方式,也不会以动摇国民政府威信的方式,如此他能采取的方式便极其有限,甚至可能没有效果。 天色渐渐全黑了,躲在外面的随从三三两两的在院子门口探头,宫绣画挥挥手,让他们自己离开小不要在这里打扰。 “有吃的吗?”庄继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宫绣画回头见他站在门口,她轻轻舒口气知道他已经找到应对方法了。宫绣画和伍子牛都没问庄继华,他会怎样应对这次危机。 就在庄继华吃晚饭时,冯诡晃晃悠悠的过来,推开门看见庄继华在吃饭,伸头打量桌上的饭菜,忍不住笑了: “嗯,汽锅鸡,火腿,红烧素肚,不错,还挺丰盛的。”冯诡的笑容中带着宽慰和放心。 “绣画,加个碗。”庄继华也没说什么:“中午的酒还没消,今晚就不喝酒了,无常兄,随意。” “哪能不喝酒呢”冯诡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罐酒,边打开封口边说:“这可是二十年的贵州茅台,今天算你有口福。” “哦,二十年茅台”庄继华伸手拿起酒瓶,这个酒瓶不是玻璃酒瓶,而是传统的陶瓷罐,土黄色的陶罐,上面用行书写着茅台二字,整个酒罐古色古香,庄继华也不说什么,立马给自己和冯诡倒上,一股浓烈的酒香立刻在屋内蔓延。 庄继华闭上眼深吸一口,似乎陶醉在那股浓烈的酒香中,过了一会才睁开眼兴奋的招呼伍子牛:“伍子牛,你也有口福,拿个杯子来。” 没想到伍子牛却坚决的摇头:“司令,从今天开始我不喝酒,司令,你最好也少喝点,冯先生,职责所在,还请原谅。” 说完,伍子牛拉开房门出去了,庄继华一愣,冯诡微微一笑,心里却开始重新评价伍子牛。从得到消息开始,伍子牛就悄悄将庄继华的保卫级别上升了,施少先 警戒升级到战时级别,现在他们的危险不但来甘子酬还有可能来自军统和中统。 宫绣画从庄继华手中接过酒罐,这个动作表明她也不希望庄继华喝得太多。喝了两杯酒后,庄继华看着冯诡笑道:“岁月催人老呀,无常兄这些年越发稳重了,再无当年苏北鬼才的不羁了。” “没办法”冯诡嘴里喷着酒气,心中略有些得意,当年他潜入蒋介石身边,引导他发动了中山舰,可这也成了他事业的转折点,从此之后慢慢离开了权力中心,渐渐的要成为南京官场上一个碌碌官僚,一身抱负也无法实现,直到被派到重庆后,在轰轰烈烈的社会改革中,他渐渐沉寂的雄心才重新燃起。 “这个么多年,这么多事,不想沉稳也不行呀。”冯诡叹口气:“文革,你不也一样吗?这要换以前,恐怕你什么也不会说,最大也就一毒了之,可现在你能无视吗?走得了吗?” 庄继华默然了,的确,他不能无视,更不能一走了之,他必须做出努力,为自己,为那些追随他的人,挽回不利局面。 “文革,我回去后,查阅了最近几个月委员长的所有讲话,党部的所有指示,我得出的结论是,委员长还没有下决心,虽然他撤了李之龙,但还不能说明他就要动你了小所以你还有扳回来的机会,不过我认为,你最好还是不要作这样的尝试。”忽然之间,冯诡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那股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庄继华把玩着酒杯,不动声色的问道。从回来到现在他一直在等冯诡的到来,从人才上说,他身边聚集了不少,王国斌、夏阳林这样的善战之将,李之龙这样的政务高手,梅云天这样金融人才,但缺少一个阴谋家,象冯诡这样的阴谋家,张静江不是这样的人,他甚至连政治家都算不上,只是比别人多了些经验。“文革,你发现没有”冯诡没有答话,而是继续说道:“你的力量太分散,又太集中。”说道这里他停顿下,庄继华和宫绣画,似乎是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然后才说:“说集中,你的力量主要集中在重庆,四川云南贵州三省虽然说是在你的掌控下,实际上你只掌控了三分之一。当然是最重要的三分之一,而你控制西南三省更多的是依靠你的威望,你在这些年中积累起来的威望,这就有一个巨大的缺陷,一旦委员长要动你,你也只能依靠你的威望来反击,但这又会削弱你的威望,所以你反击会削弱你的威望。而这是你最大最有力的武器。” “说集中,你的人主要集中在西南开发队和重庆,而委员长现在已经越来越无法容忍这点。队,当初之所以取名西南开发队,是为了掩盖准备抗日,现在抗战已经进入第五个年头,再沿用西南开发队已经不适用了,而且与中央权力发生的冲突越来越多,所以委员长迟早要动他,你不妨借此机会就此放弃,趁机另起炉灶。” “那在哪里起炉灶呢?”庄继华不动声色的问道。 “五战区。”冯诡毫不犹豫的吐出三个字,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庄继华,可庄继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冯诡接着说:“五战区司令官李宗仁是桂系,委员长的政治对手,而五战区现在精兵众多,委员长绝不愿意被桂系长期掌控,这就是老天留给你的。” 最后这句话让庄继华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脑海中忽然涌起了隆中对的场景,什么上天留给你的,诸葛亮好像就是对刘备说的这话。 “你到五战区后,可以任意调整五战区的人员构成,你可以借此机会,把你的人调到五战区,然后从这里出发反攻,在夺回的地区安插你的人。” “恐怕很难”庄继华微微叹口气:“委员长不会轻易同意反攻,而且在收拾好我之前,他不会再挑起与桂系的冲突。” 这声叹气让冯诡露出了笑容,他有点抓住庄继华的心思了,庄继华已经意识到他必须在军事政治上消失一段时间,也选定重新出山的地区,也就是五战区,但就差怎样获得五战区。他有点兴奋的说:“不错有这种可能,但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所以你回去后,不是要争西南开发队或整军权力,委员长给你什么职务,你就接受什么职务,然后就到西北去,待在西安,经常与胡宗南见见面,不管委员长作什么,都不要回重庆,最好把李之龙也带走。” 庄继华思索着,渐渐的脸上露出笑容,冯诡不愧是阴谋高手,胡宗南是蒋介石扶持起来的,牵制他和陈诚的重要棋子,如果他和胡宗南关系拉近,陈诚恐怕就会坐立不安,蒋介石也会感到不安。 “多谢先生”庄继华从宫绣画手中接过酒罐给冯诡和自己的酒杯倒满:“若我能掌控五战区,我希望先生到时候能来助我一臂之力。” 冯诡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这才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一口喝干杯中酒,一亮杯底,大笑着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庄继华也喝干杯中酒,两人相视大笑。宫绣画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她对这个冯诡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不过今晚却见识了他的机谋。冯诡肯定已经意识到,这些年陈立夫对他积累的不满,要不是顾忌庄继华,早就撤换他了,现在他向庄继华表明态度,为自己谋求一条退路,这人的见识也算超人一等。 送走冯诡后,宫绣画一边收拾一边笑道:“这冯诡也算个机灵鬼,隔着老远居然也能猜到老蒋的心思。 ” “你可别他”庄继华正色的说:“这人学贯中西,尤其擅长阴谋诡道,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是性格有点张狂,这两年已经好些,当年在广州那才真的狂。” “你真的打算照他说的作吗?”宫绣画问。 “他所想与我有点不同”庄继华也没明说:“见到委员长以后再说吧”说到这里他沉凝下:“或许他最初那个提议更好,算了,见到校长再说吧。” 宫绣画明白了,庄继华是在西北社会改革和干脆休息之间徘徊,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是,蒋介石的态度。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四) 仙继华回到重庆时。..重戾官场凡经暗流汹涌和财联一川祥熙系统的官员奔走相告,蠢蠢欲动;相反邓锡侯、田颂尧则加强了与前线的潘文华、杨森联系,留在川内的川军开始悄悄向成都附近集结。 杨永泰忧心仲仲,在西南这些年,他清楚西南开发队蕴含的巨大内容,他已经不仅仅是个行政机构,更重要的是,这已经是西南地区政治经济的联合体,从西南开发队派生出的四”开发公司将四川地方势力捆绑到一起,西南开发队推行的各项政策将西南地区各族人民凝聚在一起,他的根已经深深扎在西南社会各阶层,蒋介石想通过调整领导权来掌控西南开发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更让他担心的是庄继华的态度,他相信庄继华有能力进行反击,俞大维虽然是西南开发队成员,但庄继华若要架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办到。而且,别看张厉声和蒋经国控制着物资局,要让他们收不上物资,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外,庄继华在民主党派中威信比较高,他对重庆政治结构和经济的改革,获得了张澜、马寅初的支持,说起这个,情况很是奇特,民主党派不遗余力的攻击重庆模式中的成分,但对庄继华的评价却甚好。 在经济领域就更不用说了,庄继华通过四大银行挽救了诸多内迁工厂,吴蕴初、卢作乎等工商业巨子提起他就充满感激之情,现在他们还欠庄继华的钱,张静江要他们破产也就只是一句话。更厉害的是金融,庄系四大行有与中央四大行对抗的实力,制造几起金融轻而易举。 黄山官邸还是如往常一般平静,不过杨永泰还是察觉到官邸内流率的些许轻松,从车上下来,正好遇其陈诚和白崇禧往外走。 “畅卿先生,你也来了。”陈诚的心情很不错,愉快的向杨永泰打招呼,白崇禧则比较含蓄的点点头。 “辞修将军,有什么喜事吗?”杨永泰不动声色的寒暄道,他很清楚,这次事件的背后肯定有陈诚的影子,这个陈诚呀,就是权力欲太强了,庄继华是这样就能轻易扳倒的吗。 陈诚的小眼睛一眨,故作豪爽的大笑两声,然后登上自己的轿车,带着一阵风就离开了。目送他离开,杨永泰回头就看到白崇禧略有些无奈的表情。 “健生,委员长是让陈辞修主持整军吗?”杨永泰直接问道,虽然他不管军事,但一些重大决策,蒋介石还是要征询他的意见,对整军的事情是清楚的。 白崇禧点点头:“还没最后决定,主要是美军顾问团还没到,史迪威留在缅甸,不愿接受整军任务,委员长必须和他谈过才能决定。不过,辞修的希望很大。” 杨永泰轻轻哼了声低声说:“利令智昏。 ” 白崇禧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对于李之龙背免,他并没有那么大的震动,在他看来,这是一次正常的人事任免,他反感的是陈诚刚才提出的整编方案,从这个方案中,他明显感到陈诚企图控制整个整编部队的野心。 “怎么?畅卿先生若有不同的看法,待会委员长征询时可以提出来嘛很显然白崇禧不想直接出面,因此在语气上便有所暗示。 杨永泰沉默下问:“听说庄文革回来了,他来过吗?” “没有。李之龙也没来。”白崇禧有意无意的点了句,眼角膘见萧赞育过来,便冲杨永泰一笑。拉开车门,轿车一溜烟驶离黄山官邸。 “畅卿先生,委员长有请。” 踏进办公室,蒋介石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迎上来,杨永泰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眉宇间流露着些许轻松暇意。 “畅卿先生,请坐,请坐杨永泰今天是不请自来,蒋介石有点意外,不过还是保持相当的尊敬。 “委员长”杨永泰网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说:“我听说文革回来了,您还没见到他?”一提起庄继华,蒋介石脸上的笑容稍稍有些僵,庄继华是昨天乘飞机回来的,但回来后却没有到黄山官邸来汇报工作,他知道这是因为李之龙的事,现在他恐怕正与张静江李之龙他们在家商议。 “他网回家,恐怕要休息两天吧。”蒋介石不置可否的说。 “委员长打算如何安置他吗?”杨永泰又问。 “畅卿是有什么想法吗?”蒋介石脸色慢慢沉下来,杨永泰今天的来意已经很清楚了,是为庄继华打个说客来了,这让他有点心烦。 “委员长太急了”杨永泰叹口气,直截了当的说:“即便要取消西南开发队,最好也与文革谈过以后再动手,西南开发队是他一手饰造,从民国二十一年到现在,他一直是西南舁发队的核心,对它充满感情 蒋介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最初…协,动西南开发队的意思。但陈果夫的一番话让他炯然心际,天陈果夫警告他,庄继华的势力如果再不抑制,将来必然尾大不掉,实际上现在已经尾大不掉了。 蒋介石听了陈果夫的话后,这才断然决定先拿下西南开发队,更重要的他有咋。极为恰当的理由。可是,当庄继华回来后,到现在也没来黄山官邸,却又让他有些纠结,他没想到庄继华的反应会这么大。 “党内,政府内,对西南开发队已经多有抱怨,要求取消开发队的呼声越来越高”。蒋介石慢慢的说:“你也知道,西南开发队的建设资金是文革的家产,所以我一直没有干涉过西南开发队的资金使用,可现在不一样了,夫人在美国谈妥五亿美元的工厂设备,这些工厂必须由中央统一部署,尽快建起来,为抗战发挥作用,但这些工厂不能交给文革来建。 而且西南开发队作为一个过渡组织,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两年以前我就和文革谈过这个问题,他也是同意的。” 杨永泰听出来了,蒋介石实际上回避了他的问题,他并没有反对撤销西南并发队,他反对的是在未与庄继华商议俐情况就撤销西南开发队。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委员长,荐整军的事情交给他作杨永泰不想与蒋介石纠缠,以他对蒋介石的了解,蒋介石是个不认错的人,既然作了,他就不会认错。不过他担心,庄继华会因此与蒋介石离。“整军已经交给陈辞修了。”蒋介石平静的说:“辞修也很能练兵,当年的十一师后来的十八军都是他一手练的,也很擅长练兵。” “委员长,庄文革绝非当年网回国的庄文革”杨永泰继续劝道:“经过十年发展,西南开发队已经扎根在西南三省,前线的军队,后方的工厂,西南的民众,都被他以各种方式捆在了一起,委员长,西南三省的核心不是西南行营,甚至不是国民政府,而是西南开发队,抽调这个核心会对军心士气,民众信心产生极大影响。” “命令已经下了”蒋介石有些不高兴的站起来:“我是行政院院长,最高统帅,难道还要我收回命令,如果这样,国家法令在哪?政府威严在那?。 杨永泰轻轻叹口气:“委员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希望委员长能妥善处理善后,如果能把整军的任务交给文革,可以以正外界视听,也是对文革的一个安慰 蒋介石犹豫了,杨永泰没说出来的话他也听出来了,庄继华到现在都没来黄山官邸,说明他心中有怨气,若处理不好,两人之间势必产生隔阂。 杨永泰对宋美龄不在感到非常遗憾,如果宋美龄在这个时候插手,蒋介石很可能改变主意,庄继华就能拿到整编权。 “委员长,陈部长事务繁多小他有多少精力来整编部队呢?况且,庄文革素有善于练兵之名,整军交给他,各方面都好交代。” 可蒋介石此刻想到的是陈果夫的话,尾大不掉,庄文革在经济军事上的实力已经非常强了,如果整军再交给他,那他在军队中力量势必飞速增长,足以动摇他的地位。 “这个事情待庄继华来了之后,我会和他商议。”在庄继华的问题上,蒋介石不是很相信杨永泰,毕竟庄继华曾经救过他的命,但杨永泰毕竟是在为他考虑,他也不想太驳他的面子,于是随口敷衍道。 “委员长,这个事情的处理一定要慎重杨永泰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谏,可蒋介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立刻打断杨永泰的话:“畅卿,最近盛世才那里有什么变化没有?” 杨永泰一愣,知道再说下去小恐怕蒋介石就要逐客了,他无声的叹口气。新疆问题已经逐渐明朗,自从中苏同盟条约签订后,苏军全部撤出新疆,盛世才对中央的态度也大变,开始主动靠向中央,中央派朱绍良和吴忠信为代表到新疆与盛世才谈判,盛世才同意中央全面进入新疆。中央决定派黄如今、林继庸进入新疆,担任建设厅和党部主任,同时派陶峙岳和刘文辉从南北两面进入新疆,刘文辉进驻南疆,就任南疆地区专员;陶峙岳进驻迪化,就任新疆军事厅厅长;盛世才依旧担任新疆省主席。 面对中央大军压境,失去苏俄支持的盛世才不得不接受中央的条件,除了保留省主席外,大部分权力全部放弃。不过盛世才也不是甘心坐以待毙,他也秘密搞些小动作,将忠于他的部队调到迪化附近,同时加紧与的联系。新疆局势顿时变得扑朔迷离。 呼唤月票支井!!!!!!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五) 旧馏粥永泰急匆匆的赶到黄山官邸时。..庄继华正躲在张静浏瞪舆埋,他回来的当天晚上,家里就人流不断,这些人要么是西南开发队的,要么是重庆市政府,要么是成都的代表,他们都在关注他今后的动向。西南开发队的人大都言辞闪烁的询问今后该怎么办?庄继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要求他们保持西南开发队的工作方式和工作热情。 但有一类人他必须做出正面回答,就是那锡侯田颂尧的代表。邓锡侯非常担忧蒋介石的下一步目标瞄准的是四川开发公司。 “四川开发公司是股份制公司,无论是谁都不能强行占有,除非获得所有股东的同意,只要你们不放手,不管是谁都不能拿走它,在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恰当的向委员长表明你们的态度 对于庄继华的提醒,邓锡侯和田颂尧的代表心领神会,他们满意的返回成都,庄继华却感到疲倦。第二天下午他终于不想再谈这些了,便与李之龙一块躲到张静江家里了。 张静江似乎一直在等他,小院内摆着三个茶杯,看到他们两人进来,便笑道:“看来我还是估计错了,以为云天也会来 “他去成都了李之龙说着坐到张静江对面的藤椅上,庄继华拉开旁边的椅子:“邓锡侯来电,说四川开发公司的账目有点问题,要他去成都面谈 张静江略微点头,其实他们都清楚,梅云天到成都不是为什么账目,最主要的恐怕是去执行庄继华的某种部署。 “邓锡侯他们对公司有些担心,所以我让云天去解释下。 。庄继华继续说:“公司现在提供抗战所需的鳃的武器弹药,所以公司不能乱,生产不能受丝毫影响”必须稳住他们。” “哦。这么说你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张静江目光一闪,颇有些意外。 庄继华点头承认,从进门到现在,三人没有谁抱怨什么,也没有说蒋介石什么,这三人对蒋介石都有很深的认识,怨恨咒骂抱怨什么的,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无聊的举动? “暂时就让陈诚陈立夫他们得意一下吧”庄继华的神色有些冷漠,他伸手端起茶杯,捧在手里:“现在的政治环境和军事环境都不允并我反击,所以我想暂时让一下,看委员长会怎么处理吧,暂时休息下也挺好,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三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好一会李之龙才冷笑下打破沉默:“他给我咋小军事运输总监部参议,这个位置挺好,没那么多烦心事,文革,下一步我们是去西北玩玩还是去湖南。““去那倒无所谓”庄继华看着院子里的那几株桃树,树上挂满粉嘟嘟的桃花,为冷清的院子平添几分生气:“反正没什么事可作。” 张静江干枯的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好整以暇的抖抖身上的袍子:“文革,你还没去见他吧?” 庄继华点点头,尽管不打算报复,但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不想现在就去黄山,他担心一见到蒋介石,就忍不住心里的火。 “你应该尽快去见他”。张静江说:“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作,但不管怎么作,最好还是尽早了解他是怎么想的 庄继华从鼻孔喷出一股粗气:“我就是想让他知道,这次我很生气。不会象以前那样,作视不管 “那你打算怎么作?”张静江微微皱眉,刚才庄继华说不反击,这点他很赞同。可现在又说要反击,这让他有些疑惑。 “我去五战区”。庄继华没有直接回答,他嘴角露出一丝狠辣:“陈诚想独掌整军大权,这个算盘打得好,但要实现可没那么容易。” 张静江明白了,庄继华不找蒋介石的麻烦,但要找陈诚的麻烦;皱眉想了想,他微微点头,这是个恰如其分的反击,是在一个可控制范围内。 “要不要在金融或物资上动点手脚?。张静江也不赞同完全不反击,不过他设想的是在物资和金融上进行反击,利用他控制的四大行和诸多企业展开反击。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金融和物资,前者会对经济造成很大的影响,物资会影响前方;而且这很可能激怒委员长,造成双方全面破裂,所以我放弃了这个选择庄继华认真的说:“给陈诚找麻烦,就已经表明我的态度,委员长自然会想到。我已经让云天告诉邓锡侯,让他们联络前线的杂牌军将领,联名反对由陈诚主持整军。这个动作只在五战区和四川进行 五战区内有不少杂牌部队,原西北军,川军,桂军,鄂军、东北军等部队都有,此外,中央军系内,也有不少将领对陈诚保持警慢,象关麟征、胡宗南、汤恩伯等人,他们就与陈诚的关 陈诚以前也整编过部队,不过这些被整编后的部队,几乎全部主官被以各种理由调离,然后从土木系中抽调人员填入部队中,当然部队也随之变成了土木系。 庄继华的方法是在前线将领中散布谣言,让他们群起反对由陈诚来整编部队,如果蒋介石不换人,就拒绝整编。 把这咋小范围限制在五战区和四”就是让蒋介石去猜,为他重返五战区做好铺垫。 张静江想想后轻声说:“这个法子稳妥。” “副参谋长,参谋长是何应钦,副参谋长已经有白崇禧了,旁边还有个陈诚,再加上你”李之龙摇头说:“文革,我想不出,会让你干什么。” “有一条,他不会让我去管后勤。”庄继华淡淡的说:“明天见他就明白了。不过,在田,做好准备,我们一起去西北待上几天。” “西北,我还没去过。”李之龙有些苦涩的笑道:“你是想去找胡宗南吧。” “有人说,他不喜欢我与胡宗南走得太近,我就投其所好吧。”庄继华笑道。 三人笑笑,看上去很轻松,可气氛却比较压抑。没有多久虞洽卿也过来了,此老是在攀枝花得到李之龙被调离的,他立刻赶回重庆,今天上午才到,吃过午饭就到观音桥来了,到庄继华家里没找到,便上张静江这里来了。 虞洽卿显得有些紧张,可看到三人轻松的表情,又松了口气,然后就开始埋怨蒋介石:“委员长究竟想作什么,他还要你作什么?多疑!” “阿德哥,算了吧,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张静江的脸上挂着嘲讽:“他向来薄情寡恩,现在他认为得到美国的支持,可以不依靠文革了,而文革更成了他潜在的威胁。” 这个问题三人心中都很清楚,虞洽卿是商人,他对政治的敏感比起三人来要差很多。 虞洽卿一呆,可随后就不满的说:“文革,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都别干,阿德哥,你把四明银行把住”庄继华说:“另外转告朋友们,前方将士需要物资,生产断不能停,不但不能停,还要加快,生声更多的物资,最多一年,我们就会反攻。” 虞洽卿是最早与西南开发队合作的上海商人,为西南开发出力很多,所以他也把自己看作西南开发队的一员,关注西南开发队的各种变化。 虞洽卿的这种状况正是杨永泰担心的。西南开发队到现在成立十年了,西南开发涉及社会的各个方面,吸纳和合作过的人分布在社会各介,层面,他们自觉的在各种场合维护西南开发队,反对针对西南开发队的不利措施。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蒋介石才不允许西南开发队继续膨胀,才趁这个最有利时机,对西南开发队动手,即便没有取消西南开发队,也要把领导权从庄继华手中收到中央,拿下李之龙就是他采取的第一步。 虞洽卿松口气,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问:“一年?文革,你没说错吧。” 尽管美苏先后对日宣战,但日军势头依旧很盛,除了在缅北受到庄继华的打击,其余各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在昨天,在巴丹坚守的美军宣布投降,八万美菲联军放下武器。日本举国欢腾,盟国一遍悲凉。 可在这种情况下,庄继华却在谈明年就可以开始反攻,尽管已经非常相信他,可虞洽卿依旧将信将疑。庄继华正要解释,院子的门开了,宫绣画急匆匆进来。 “文革,黄山官邸来电话,让你立刻去见委员长。”其余三人都看着庄继华,他平静的点点头表示知道,蒋介石的电话比他预计的要晚,他一直没去见蒋介石,除了表示自己的不满外,还想蒋介石的反应。 庄继华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端起茶杯喝口水,然后对三人说:“就按我们商议好的办,另外在田,蒋经国那里你要抓紧,俞大维始终是个技术性官员,要保持西南开发队的稳定,关键在蒋经国。”说道这里他停顿下:“不过小蒋这人很有些想法,有些事情要做出让步,唉,恐怕有不少人会丢掉饭碗,在田,你要统计下,不能让他们流血流行再流泪。他们的生活我们至少能管起来,静江先生,阿德哥,拜托你们预留点职位。” 张静江和虞洽卿同时答应,庄继华站起来整整衣服,转身向外走去,这一次去黄山官邸,他的心情比较沉重,他不清楚蒋介石会做出什么决定,而他要根据蒋介石的决定再调整应对策略。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六) 的黄山,风景灿烂。..火红的晚霞将山林染上一层红葱,之在林间翻腾,挥霍着他们最后的精力。庄继华没有心情欣赏奇特的美景,吉普车在山林间穿梭,迎面刮来的山风凉飕飕的打在他的脸上。 在官邸门前停下,庄继华跳下车,抬眼四周,身穿中山装的侍卫在周围游荡,他们只是扫了庄继华一眼,便把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了。 看到庄继华过来,萧赞育立拜迎过来,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两人寒暄两句,萧赞育便把庄继华领到蒋介石的办公室内。庄继华明白萧赞育这个举动,萧赞育这是暗示他,给出了一个情况良好的信号。 “昨天就回来了,我不叫你。你就不上我这里来?”蒋介石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还带有几分亲昵,按照制度,庄继华只需向军令部报备,并不是必须要到黄山官邸来报道。 庄继华平静的答道:“校长事务繁忙,不蒙见召,学生不敢轻率登门。” “你是有功之人,缅甸打得好,打出了国威和军威,调你回来也是不得已,你在缅甸的所作所为我都清楚,其他的都做得很好,除了与史迫威闹得太僵,美国人总是很自大,可我们现在在很多事情上要依靠他们,马歇尔明确要求调整缅甸指挥体系,并且把这个与军援联系在一起,我也只好委屈你了。”蒋介石很坦然,这些情况实际已经透过林蔚的嘴告诉了庄继华。 要没有李之龙调职事件,庄继华会接受这个解释,而且会感到比较温暖,可同时发生的李之龙调职,庄继华就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了。 “学生能理解”庄继华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恰当的流露出不满:“史迫威好大喜功。缅甸战局很可能会出现反复。” 蒋介石没有插话,目光示意庄继华继续说下去:“日军正从各地战场向缅甸增兵,我预计最少会增加三个师团,甚至更多;缅甸战场的复杂性在于,盟军的不可靠性;亚历山大虽称有三个师的部队正在调来的路上,还有两个师正在组建中。但我认为英军的首要目标还是保住印度,而且新组建部队的战斗力很难确定,很难与日军相比。 我估计日军集结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在加上物资储备,日军发动进攻的时间最快也要在四个月左右。 我军目前在缅甸有六十六军、五十八军、一零三军、新八军”口军,总共五个军,总兵力大约二十万,这些兵力分布在从景栋到密支那的整个缅甸北部,兵力就显得单薄。 由于英军的不确定性,我认为我们还不具备反攻能力,因此下一阶段战略还是以守为主,重点是确保缅西北,为达成这个战略目的,我建议至少为缅甸战场增加三个军。 缅东北,以景栋为核心,以六十六军守御;正面腊戌方向,放两介。军。构筑纵深防线,一直到晓町,这两个军还要掩护缅西北的侧翼,所以在八莫方向要放一个军,剩下四个军,两个军用于防御,两个军作为预备队,准备反击。” 庄继华将他设计的缅甸战略和盘托出,这个战略他也向俞济时详细讲述过,当然这只是预估日军行动的情况下进行的,具体如何实施还要根据敌情变化来变化。 “良祯也提到过,要求增兵至少三个军”蒋介石回忆着俞济时的报告:“看来你和他的意见是一致的。” 庄继华没有接口,蒋介石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他犹豫是的从那里调兵,目前的战略预备队是第五集团军,可这支部队是机械化军,在缅甸的崇山峻岭的不好施展,所以前者庄继华现在的俞济时都明确反对将它调到缅甸。 看到蒋介石在犹豫,庄继华知道自己可以开口了,他轻咳两声后说:“良祯希望能将七十皿军调到缅甸,不知校长以为如何?” “七十四军?薛岳认为,九战区面对日军主力十一军,九战区不能削弱。”蒋介石的答复正应了俞济时的担心,薛岳不肯放。庄继华淡淡一笑:“十一军面对的是五战区和九战区,两大战区有百万兵力,阿南惟几是不敢放手进攻长沙的,而且我军收复广州后,日军再无打通粤汉铁路的必要,我认为九战区的压力不大。七十四军是良祯的老部队。是他一手饰造,良祯有这样一支部队在手中,指挥上也会很便利。我建议从九战区抽调七十四军,从四战区抽调一个军,从桂越边境抽调一个军,如此就组成了增援缅甸的三个军。此外,缅甸的部队还可以扩编。就从云南贵州搜集 庄继华说:“缅甸部队就地扩编的好处是,可以牙幌”资,史迪威不是要反攻仰光吗,那就帮我们组建部队。” 蒋介石目光一亮,这是个好办法,他略微点头:“这样好,就按你说的办。从四战区抽调那支部队呢?” 庄继华心中暗道陈诚,先收点利息吧,他立刻说:“四战区部队比较多,但敌情却比较轻,日军现在吸取了前期作战的教,不会象以前那样,所以广州暂时是安全的,我建议抽调五十四军和六十五军,这两个军都长期在南方作战,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适应缅甸的地形和气候,而且这两个军都经过整编,装备比较好,战斗力比较强,良祯拿去就能用。” 五十四军军长黄维和六十五军军长黄国梁都是土木系出身,这两介,军也是陈诚煞费苦心整编收编的杂牌部队,这两支部队调到缅甸,将来出现什么情况,恐怕谁也不知道。 可蒋介石却有些肉痛,这三个军都是精锐,中央花了大价钱整编出来的,投入到缅甸战场消耗掉,这太令人惋惜了。 “美苏参战后,日军还有能力发起进攻吗?”蒋介石犹豫着问。 乍听此言,庄继华有点莫名其妙,还有能力发动进攻?日本人正在从太平洋到西伯利亚广阔的战场上到处进攻,怎么会没有能力呢? 蒋介石庄继华,知道他没理会自己的含义,便又说:“从战略上说,缅甸还有那么重要吗?我们有川藏公路,这条公路是日军无法封锁的,缅甸有必要坚守吗?” “根据估计,川藏公路的最大运输量是每月六万吨,这还是在天气状况允许的情况下,青藏高原气候变幻莫测,这条公路受到的影响非常大,此外,运输距离太远,这严重影响美援物资的输入。此外,缅甸战场打的是国际影响,着眼点在战后,击败日本后,远东政治势必进行重新发分,为了避免出现巴黎和会的情况,我们也要在击败日本人的战争中表现出强大的实力。” 蒋介石越听眉头皱得越重,等庄继华说完后,他好半天都没说话,庄继华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 “罗斯福总统对我国还是很看重的”蒋介石斟酌着说:“现在就谈战后是不是太早了。” 庄继华摇摇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现在不做好准备,将来会悔之已晚。” “日本人的失败是肯定的”蒋介石缓慢的说:“现在我们整编的部队就这么多,美援到底能到多少,从南京保卫战后,我们就在整编部队,整编一支投入作战一支,消耗一支,然后又补充整编,到现在为止我们经过整编的部队也不过全部军队的三分之一,到什么时候才能将全军整编完。” 庄继华一直在思考,蒋介石这些话的究竟要表达什么,缅甸战场肯定需要增兵,但他为何又这样推三阻四呢? “当初,你提出的战略,我们用缅甸吸引日军,然后在国内发起反攻,这个战略得到我们的支持,罗斯福总统也支持,可如果将三个主力军调到缅甸战场,就削弱了国内反攻的力量。” 从蒋介石吞吞吐吐的话语中,庄继华终于明白了蒋介石犹豫的原因。在蒋介石看来,日本人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既然如此,为何耍把珍贵的兵力消耗掉,不如等待美苏击败日军,中国坐收成果就行。 想到这人,庄继华忍不住摇头,他忍不住说:“校长,当年在黄埔时,您曾说,仅仅经过军校培养还不能算作合格的军官,合格的军官是从实战中出来的。 这个话现在也适用,军队必须是用血和火铸造出来的,练场上是练不出铁军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然后说:“校长想想,要是现在日军投降,情况会变成什么样?”蒋介石很是纳闷,现在日本投降,庄继华想说什么?忽然之间,他抬头看着庄继华,心中渐渐发冷。 就在这几分钟里,蒋介石想清楚了庄继华没说的话,目前国内政治势力分布,八路军新四军占据河北、察哈尔、山西和山东一部,如果日军投降,势必趁势接收北平天津石家庄等华北的所有大城市,甚至进入东北。如此他们就占据了半个中国,而且是除江淅外,最富饶的半个中国,在未来国内政治中占据了全面主动。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七) 石在心里倒吸口凉气。..庄继华似乎没意识到蒋介石孵又接着说:“战争在不断淘汰,懦弱的将领,胆怯的军官,及时更新战术,就目前而言,我军在防御战中的作战比较顽强,这是因为我们经过五年的防御作战,总结出一套适合防御战的战术,可进攻呢?我们的进攻战术更新很少,特别是军师一级的进攻。” “校长,我们可以苏俄军队,苏德战争之初,苏俄军队丧师失地,难道仅仅是受到突然袭击的因素吗?我看不见得,斯大林在战前发动的大清洗,让苏军丧失了众多有经验的军官,所以苏军无法组织起有效攻击,直到莫斯科保卫战胜利,苏俄新一代将领成长起来,但这些军官还没完全成熟起来,他们还需要战火的锻炼。” 庄继华详细分析了目前中队的优缺点,中队目前的缺陷主要集中在进攻战术,这包括进攻中的配合,**作战能力,对战局的把握,在很多情况下,中国团级军官还比不上日军的尉级军官。 “目前中队中存在的一些痈疾必须在进攻解决。”庄继华说:“进攻需要有更强的主动精神,对指挥官的冒险精神和对胜利的渴望有极高的要求。进攻,还可以提高部队的合作精神,提高将领之间的信任,改变目前中国将领,特别是中央军和地方部队之间互不信任的状况,最后,胜利可以大幅提高政府威信和校长的个人威望。” 庄继华一番慷慨陈词,让蒋介石频频点头,蒋介石自从意识到华北和东北有可能落入定了反攻的主意。而且庄继华更进一步让他放心,他虽然亲共,但却不是无原则的亲共,而是时时警惕他们,在制定政策时,总是考虑到他们威胁。 “文革,夫人在美国访问获徽易大成功。罗斯福同意向我们提供五亿美元无息贷款,夫人在美国预定了一百多家工厂企业,这些工厂必须由国家来统一部署安排,本来我想交给兵工总署来执行,但兵工总署没有建厂经验,经验最丰富的是西南开发队,所以我调整了西南开发队的领导体系”。蒋介石开始解释为何要将李之龙调职:“俞大维担任队长后,西南开发队的权力要收缩,以后只关注工业,其他权力要收归中央或地方 庄继华没有答话,蒋介石这是告诉他。就算李之龙还担任西南开发队队长。当地方行政权和党务权也要收回。 “文革,四年以前,我们就曾讨论过,你主张逐步削权,当时我也同意了”。蒋介石看着庄继华,知道他心里还在纠结:“我知道你对西南开发队的感情,但党内政府内对西南开发队的权力过大多有议论,文革,现在是时候了,西南开发队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了。” 庄继华轻轻抿了下嘴唇,然后才开口:“西南开发队本来是为掩饰抗战准备成立的,现在抗战已经五年了,虽然西南开发的全部内容还没完成,可既然校长说要收缩,那就收缩吧。可我希望,西南开发队的工作人员能得到恰当的安排,这些年的工作已经证明,他们的工作能力是非常强的。”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国家需要人才,只要是人才,我就会用。”蒋介石满口答应,他也听出了庄继华话里的不满,什么内容还没全部完成,既然没全部完成,那为何要撤销,不过既然庄继华已经接受,有不满也没什么,可以理解。蒋介石又关切的说:“文革,让你担任副总参谋长,你有什么想法?” 对蒋介石的答复,庄继华心中持保留,可现在也没法提,他有些应付的打哈哈:“做什么没关系,只要能为国出力便行。” “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蒋介石当然听冉庄继华语气中的不满:“别窝在心里。” “我当副参谋长,白崇禧做什么呢?。庄继华问。 “他是第一副总参谋长,你是第二副总参谋长。”蒋介石解释说:“白健生负责作战,你负责点验、军校教育、端正军风纪,还有游击刮革,你放心大胆的干,我给你撑腰。” 庄继华心里在骂,就连后勤都管不上,什么点验、军校教育、军风纪,都是些虚职,一点实在的都没有。 “另外,文革,你总结的战术总结,我已经责成总参谋长编写成册,下发到各部,这次整编各级军官都要熟练掌握其中的战术。”蒋介石在给庄继华打气,似乎知道他对这个职务不满意。 “担任副总参谋长后,你打算从那里入手展开工作?”蒋介石问。 “先从点验着手吧”庄继华思索下说:“五战区我比较了解,这里的部队战斗力都比较强,九战区,薛岳在那,我相信他对部队的掌控,校长,除了五战区和九战区外,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西北,新疆问题到了解决的时候了,另外西北地方部队众多,战斗力参差不齐,而且还有比。在其中,将来还要面对苏俄的威胁,所以我想先从西北入手,整顿八战区部队 蒋介石迟疑下,以他对庄继华的了解,他此刻提出整顿西北部队,肯定其中有目的,可一时半会之间又看不出那里有问题。有心不让他去吧,可网许诺,这第一个建议就不采纳,那也不行。好半响蒋介石才点点头。 “好吧,西北战略地位重要,地方部队众多,你查验下也好。 ”蒋介石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给自己打气。 从黄山官邸出来已经是月上中天,蒋介石再次留他吃饭,不过这次多准备了两个菜,庄继华也照样放手抢吃,两人之间似乎达成谅解,可庄继华清楚,他被杯酒释兵权了。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山林中,出了官邸的门,庄继华原来还有的些许笑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沉默的看着车外闪过的黝黑树林,来时欢腾的飞鸟早已入寝,山林一遍寂静,或许有的虫鸣,却被发动机的轰鸣所掩盖。 宫绣画将军大衣给他楼上,然后轻轻叹口气,她什么也没问,从庄继华的表情就知道,结果并不好。 “司令,云飞在陆军总医院倒是伍子牛打破了沉默,他们还在滇西的路上时,宋云飞就被送回了重庆,他们回到重庆后,伍子牛就派人打听,今天得到消息, 了陆军总医院。陆军总医院就在南坪附浙的龙湾 “哦,他的情况怎样?”庄继华说着拍拍前排司机的肩膀:“去陆军总医院。” “还算好”伍子牛说:“现在可以下床走两步了。嗯,司令,要不要通知小秀。” 宋云飞负伤后,庄继华严令不准告诉小秀,所以到现在小秀还不知道。庄继华想了下:“先去医院,要是情况好。子牛。明天你再陪秀来。” 吉普车飞速驶进陆军总医院,此时医院人踪渺渺,院子里很安静,庄继华他们直奔住院部,陆军总医院也对附近的平民开放,不过医院有条例,军人住院部和平民住院是分开的,军人住院的条件要好得多。 踏进住院部大楼,值班的护士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抬眼看到进来的上将,立刻跑过来,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是军人。庄继华随意的回礼,然后询问宋云飞的房间。能进陆军总医院的不是军官就是立过功的士兵,宋云飞的上校军衔算是很高的,现在住在医院的最高军衔是个从九战区来的少将。 护士把庄继华他们引到宋云飞的房间。宋云飞住的是特护房,这种特护房是还专门给高级军官和重伤号的。 “宋上校的情况已经稳定”护士边走边向庄继华介绍宋云飞的情况:“腹部伤口愈合状况较好,问题在肩部靠近心脏的伤,愈合较慢。” 庄继华边听边走,走廊上很安静,偶尔碰到两个出门散步的伤员,这些伤员要么被护工扶着,要么是扶着拐杖,靠着墙慢慢的走动。当看到庄继华时,他们都停下脚步。举手行礼。庄继华也以军礼相回。 “来人!,这是什么,老子生病了,你们就这样对待抗战将士!”忽然从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大叫,打破了医院的安宁。 庄继华扭头那个护士,将她神情稍微一滞,随即皱眉,然后继续引着庄继华走到走廊深处的一个房门前。 “咣当。”从旁边的房间传来巨响,什么东西被仍在地上,那个声音依旧狂躁的骂着,庄继华正要推门进去,身边的护士低声嘀咕道:“不就是个官吗,又没什么病。 ” 尖准备推门的庄继华停下手,转身推开旁边的门。进门就看见一个军官满脸怒气,旁边一个护士正委屈的收拾地上的东西。 “你们怎么才来!不知道”军官这才注意到庄继华肩上的上将军衔,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个上将来医院,顿时有些慌:“长长官。” 庄继华看了眼挂在衣架上的军装,军装上的军衔是上校,庄继华蹲下替护士把东西收好,上校更感尴尬。 “上校,你是那个部队的?叫什么?”庄继华皱眉问道。 “报,报告,卑职孟勇兴,是后勤部涪陵站站长。” “后勤部?”庄继华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下孟勇兴,后者神情紧张。有些揣揣不安:“后勤部是洪君器吧。” “是的,长官。”孟勇兴有点捉摸不速,他庄继华,试探着问:“请问长官。” “我们长官是新任副总参谋长庄继华上将。”宫绣画淡淡的说。 护士轻声的啊了,随即用手捂住嘴,孟勇兴脸色徒变,心中暗暗苦叹;庄继华现在在军队和民间的威望奇高,被称为武曲星转世;可在军队,庄继华却以严厉出名,对任何扰民行为都绝不宽容,孟勇兴心中暗自叫苦。 “涪陵兵站?涪陵兵站不在前线呀,你那里负伤了?”庄继华皱眉问道。 “卑,卑职,卑职没有负伤,卑职是生病了。”孟勇兴结结巴巴的答道。 “病了?洪君器曾经给我说过,后勤部的工作挺辛苦”庄继华很是关切的问:“前线所有物资都要经你们的手送达。” “就是,长官说得好”孟勇兴感到遇上知音了,他点头哈腰的凑过来:“长官,您想想,从武器弹药到粮食布匹,什么不归我管,我把东西送到前线容易吗,水运,车运、人力,还要躲开日本人的轰炸,我们容易吗!” “嗯,是很不容易。”庄继华点点头。宫绣画和伍子牛交换个眼色,庄继华看着他红光满面的脸:“可我看你精神挺好,好像没什么毛病。” 庄继华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变:“所以你就躲到这里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陆军总医院,这里面的将士都是英雄,他们在前线与鬼子拼命,为保卫这个国家浴血奋战,你算什么?” 说到这里,庄继华上前抓住他的前胸。将他顶到墙上,怒视着他的眼睛:“你还有脸在这抱怨!” 庄继华就这样抓着他的胸襟。将他拖到走廊上,指着走廊的伤员怒喝道:“他们,你有没有羞耻感!你还知道羞耻吗!” 从昆明就堆积在胸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庄继华抡起手臂一左一右就给了孟勇兴七八个耳光,孟勇兴被抽得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庄将军,庄将军。”闻讯赶来的院长连忙拦住庄继华,庄继华怒火冲天,一把推开院长,上去又给了孟勇兴两脚。 伍子牛不对了,走廊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伤员,他连忙上前保住庄继华,庄继华喘着粗气。骂道:“让他到前线去,到第一线去!” 伍子牛感到自己抱不住他了,正在焦急时,从旁边传来一句虚弱的叫声:“司令。” 伍子牛就感到庄继华的挣扎停止了,他抬头看到,宋云飞被护士扶着,坐在轮椅上,正看着他们。庄继华推开伍子牛,重重的吐口气,稍稍平静下,才对院长说:“这个人没病,把他赶出去,宫秘书,记着给洪君器去函,免去这个人的职务,另外给军政部去函,调他到一线作战部队当个士兵,记住只能当士兵,他要当连长,一连的弟兄都要被他害死,当团长,就要害死一团的弟兄。” 旁边的伤员们忍不住乐了,他们解气的看着孟勇兴,院长示意护士将他扶走,庄继华这才走到宋云飞面前。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八) 仙继华在陆军总医院大打出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重庆,嘛叮小奴人外,绝大多数人仅仅把它作为饭桌上的一个笑料,在他们看来,庄继华在医院的行为只不过是借题发挥,利用第二副总参谋长的权力发泄不满,孟勇兴只不过是个撞在枪口上的倒霉蛋,可随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向蒋介石提出从西北着手,可庄继华却推迟了西北之行,而是从西南开发队中抽调人手组建了二十个点验和纪律纠察队,将这些部队派到西南各地和九战区,短短两个月内就查出涉及后勤部、物资局和运输署的三大贪污案,抓捕文武官员一百多人,其中将级军官就有四人,派别涉及土木系、何应钦系、孔祥熙系、宋子文系等国民党各大派,引起重庆官场震动。 其中在九战区查实的兵站贪污案是庄继华亲自带人去九战区查出的,这个案子是后勤部、物资局以及兵役所三家联手贪污新兵伙食费、安家费,总共四百万多万法币,查实后,九战区副司令长官薛岳和后勤部部长洪君器都受到记大过处分,整咋“湖南后勤兵役系统军官几乎被换了一遍。庄继华掀起的反贪行动引起各地官员纷纷抱怨,可无论陈诚还是何应钦、宋子文都不敢在蒋介石面前抱怨,何应钦和宋子文的损失不大,损失最大的是陈诚,庄继华下重手的是物资局,目标就指向局长张厉声,被拿掉的大多数是张厉声的人,让陈诚开不出口的是,取代他们的不是庄继华的人,而是蒋经国的人。 在九战区,庄继华发现在取得第二次长沙保卫战胜利后,整个九战区非常松懈,参谋长赵家襄沉迷于各种座谈会庆功会,薛岳的副司令没有扶正,心中有怨气,而且对他发明的天炉战法非常迷信,认为日军不敢轻犯,两个因素加在一起,薛岳也无心军事,战区内乐观因素从军官弥漫到士兵。 对这种状况,庄继华深为担心,在离开长沙前他专门与薛岳谈了一次,薛岳虽然自傲,可面对庄继华,他傲不起来,除了第一师的经历外,抗战开始以来,庄继华的战绩远远在他之上,所以庄继华是少数几个能当面批评,而他也能听进去的人。 “未来的反攻不是从五战区就是从九战区开始,可照九战区的情况,我是不敢把反攻任务交给你的。伯陵兄,第二次长沙保卫战虽然取得胜利,可其中瑕疵不少,比如为何没能全歼来犯日军,要知道,你们的兵力是日军的四倍,而且还有五战区的配合,为什么呢?自由一咋,解释,部队的进攻组织出现问题,进攻中的组织和合作问题,将决定我们未来反攻的成败 薛岳对庄继华的批评无法反驳,第二次长沙保卫战他是很想歼灭一两个日军完登师团,可最终结果却是虽然消灭了打量日军,但却没有成建制消灭日军一个师团,这让他非常遗憾。 “将心即军心,伯陵,你松一分,下面糊么两分,再下面就松三分,整个军队就是一盘散沙,十一军还有近二十万部队盘踞武汉,说实话,五战区九战区总兵力近百万,却被区区二十万日军铤制,作为军人,我深感羞愧。 ”庄继华加重了语气中沉重:“将来,百年以后,翻看抗战史,日本的后代子孙会为这段战绩骄傲,我们呢?伯陵,你呢?你会骄傲吗?” 薛岳被庄继华一番话说得羞愧不已,连声向庄继华保证,重振军心,加强战备。待庄继华离开后,薛岳没有食言,在九战区掀起练兵运动,这次练兵不是以防御为主,而是以进攻为主,一时之间,新闻界纷纷言及,中队要从新墙河出发收复武汉,阿南惟几加强了鄂南防御,从五战区正面抽调一个旅团到鄂南,鄂南局势顿时紧张起来。 回到重庆后,享受了几天刘殷淑的温存后,载着庄继华与李之龙的飞机从珊瑚坝起飞,向北方飞去。看着庄继华的飞机消失在云层中,刘殷淑心里有些难受,这些年庄继华总是来去匆匆,夫妻两人散多聚少。这次危机降临,以为他能在家多待些时间,可没想到先是湖南,现在又去了陕西,这一分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团聚。 “妈妈,爸爸这次什么时候能回来?。刘殷淑弯腰将丫丫抱起来,轻轻叹口气:“事情完了,他就回来了 “那什么时候事情能完呢?”丫丫契而不舍的问道。 “妈妈也不知道,等爸爸回来,你问他吧。”刘殷淑强忍着泪水。亲昵的亲亲她的脸蛋。 “走吧”潘慧琴也叹口气,然后逗着丫了:丫丫,再讨几天就要卜学了,喜欢上学吗。,“看,飞机!爸爸回来了”。丫丫没有回答潘慧琴却扬起双手向天空挥舞,一架飞机正在降落,刘殷淑和潘慧琴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看着那渐渐下降的飞机。 飞机在停机坪上停下,让两人是失望的是,从飞机里出来的不是庄继华李之龙,而是一群美国人,领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将军。 “是史迪威潘慧琴有点厌恶的说,然后拉着刘殷淑:“我们走吧小秀还在陆军总医院等我们呢。” 史迪威阴沉着脸,心事重重,在缅甸登上飞机后,他就一言不发,连带随员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庄继华被调走后,史迪威认为机会来了,重新拾起那份攻击计划,但依旧被俞济时坚决拒绝了,卢汉和郑洞国也不置可否,“拒绝反攻。”在庄继华走之前就在远征军将领中取得一致同意。 史迪威徒劳无益的争取了两个月,缅甸的敌情又发生变化,三个师团的日军陆续在仰光登陆,而且根据情报,还有两个师团正在来缅甸的路上。这让亚历山大对反攻的态度变得摇摆不定,史迪威的计戈也就再也执行不下去,这时华盛顿催促史迪威返回重庆,着手准备整编中队,并且把它的重要性提到反攻仰光之上,上下夹击下,史迫威只好返回重庆。 “去黄山官邸吉普车驶出机场后,史迪威才开口,西蒙斯扭头问:“不去大使馆或顾问团吗?” 顾问团也在南坪,但大使馆迁到沙坪坝去了;根据华盛顿的命令,美军顾问团将扩编为九百人,军官都是从美军抽调的有战斗经验的军官,从连到团,各级军官全部配备,另外还要成立个高级军官教导队,负责整高级军官。 西蒙斯对能整全部中队非常有兴趣,甚至有点向往,腊戌战役证明,中国士兵有不输于西方任何一国士兵的英勇,如果能整出两百到三百万中国士兵,击败日本就是轻而易举。 华盛顿对整编中队有什么具体指示,具体应该怎么进行,西蒙斯认为还是应该先到顾问团与特意派来的惠尼特准将商议下,他有些不明白史迪威为何如此急于去见蒋介石。 “不去了,先去见委员长史迫威心里憋着股火,缅甸的丹个月里,他终于认识到,问题的真正原因在那,蒋介石实际根本没有把指挥权交给他,以前是庄继华,现在是俞济时,今天他必须让蒋介石将部队指挥权交给他,否的一切收复缅甸就是一句空话。 两个月时间在缅甸的中国远征军增加了一个军,另外还有两个军已经抵达滇西,正兼程赶往缅甸,滇缅路上,各种物资也正向缅甸集中,一场大战正在酝酿,可他史迫威却不得不离开这个战场。 “那,让休斯他们去顾问团招待所吧西蒙斯建议道,去见蒋介石也用不着去这么多人,史迫威点点头。 车到黄山官邸已经是午后了,恰好何应钦白崇禧陈诚也在等见,史迪威与他们也见过数次,彼此间略微打个招呼,就坐在一起聊起来。 陈诚知道史迫威在缅甸的遭遇,故意撩拨道:“史迫威将军,俞济时将军报告,日军新增援三个师团,另外他希望陈纳德的空军归他指挥,您对这个建议怎样?” 史迪威想想后说:“按照美军传统,空军分两个层面,战略轰炸和战场支援,战略轰炸可以**成军,战场支援,空军应该配属陆军,不过援华航空志愿队的情况特殊,我正在向华盛顿申请,将援华航空志愿队重新恢复现役,将其分作两个部分,一部分用于战略轰炸,一部分用于支援地面作战 “这需要多长时间呢?何应钦膘了眼陈诚问道,何应钦政治敏感要比陈诚强点,他认为蒋介石让俞济时取代庄继华不仅仅是美国方面的抗议,还有培养俞济时的意思在里面,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明显,但以他对蒋介石的了解,最终他会走上这条路。 “我已经向华盛顿提交报告,正在等华盛顿的答复,我认为时间不会太长史迪威很有把握,马歇尔曾经隐约提到过,最大的问题是,陈纳德的飞机是中国政府提供的,如果要划到美国空军中,美国政府势必要说服中国政府,这很可能要花一笔钱。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九) 之迪威将军。..按照夫人和贵国政府达成的协议,由您震队的整编,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白崇禧知道陈诚和何应钦的真实目的不是陈纳德,他们更关心的是整编。 整编现在正闹得满城风雨,按照一般的估计,部队应该很欢迎整编,因为整编之后,部队将按照美军编制进行换装,可没想到陈诚主持整编的消息传来,各战区指挥官不约而同采取了消极抵制态度。除了土木系将领以及部分中央军将领,象宋希源、胡宗南、王敬久、邱清泉这些算是蒋介石嫡系的,明确表示愿意整编,其他将领都拒绝整编,特别是杂牌军将领,而愿意进行整编的桂系部队,陈诚却又不愿整编。 于是,整编到目前为止,还是风声大雨点小;连一支部队都还没确定,陈诚简直有些焦头烂额,蒋介石也非常不满,今天就是召集他们来商议。 。这要看委员长到底赋予我多大的权力。”史迫威很直率的说,何应钦和白崇禧几乎同时在心里暗骂,陈诚却比较欣赏,这要换个中国将领,根本不会这样提,即便要说,也会非常委婉。 “中队必须进行整编。特别是高级军官,必须更换思想要有更强的进攻精神史迫威的语气显得忿忿不平,可何应钦和白崇禧却几乎同时又在心里一撇嘴。史迪威话中所指显而易见,可腊戌战役证明,史迫威对战场的把握能力远远不如庄继华,正是后者的机敏,才避免了一场大败,取得一场大胜,要按史迫威的部署去打,恐怕不但没有腊戌大捷,远征军也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您的意思是?”何应钦斟酌着问,他的目光闪烁,似乎有所担心。 “我要求获得任命高级军官的权力,再且,整编后的部队必须归我指挥”!史迪威毫不犹豫抛出了他的设想。 白崇禧听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不过很快这丝嘲讽就消失不见。他明白史迫威的目的,可史迫威不明白中国。也不明白蒋介石,蒋介石是不可能把这个权力交给另外的人,那怕是陈诚也不会。 看来整编这事没那么容易,白崇禧不再说什么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问的了,何应钦却笑道:“史迫威将军。任命部队指挥官是军政部的职责这样的权力恐怕没有那个国家会交给其他人。” 史迫威摇摇头,脸上现出坚毅的神色:“何将军,我知道这涉及贵国部分部门的权力,可我是中国战区的参谋长,我想我应该有这样的权力。” 何应钦微微摇头,史迫威要这样干,整军肯定会再起波折。陈诚听后也微微摇头。史迫威看出三个中国将领都不赞同。于是他有些骄傲的扬头,也不肯再说什么了。 候见室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过萧赞育很快出现在门口,请他们一起去蒋介石的的公室。 史迪威一下飞机就到黄山官邸。这让蒋介石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整军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史迪威是美方提出的人选,很多事情必须与他商议,必须听他的意见。 可史迫威提出他的要求后,蒋介石大吃一惊:“史迪威将军。整编部队是中美双方达成的一致意见。我想知道您有什么具体的想法,至于权力,我会给你合适的权力。不过,挑选指挥官的权限只能是中国政府史迫威毫不客气的接过话题:“委员长先生,我认为很多中国将领不适合担任指挥官,他们没有进取精神,中国士兵很英勇,可他们的指挥官却辜负了他们的英勇。委员长先生我们应该挑选那些优秀的有进攻精神的指挥官,将那些胆小怯懦的指挥官免职。” 看着略微有点激动的史迪威小蒋介石眉头深皱,他有点想发火,可最终还是压下了,他亲亲哼了声,放缓语气问道:“史迫威将军,我不知道。你从那里得出我们的将领具有你所说的没有进取心,没有主动精神,这个结论,你是怎么得出的?” “很简单,缅甸战场。”史迫威没有丝毫保留脱口而出:“腊戌大捷后,如果乘胜反攻,我想我们已经夺回了仰光,但很遗憾,中国上兵的牺牲被他们怯懦的指挥官浪费了。” “不对,蒋介石断然摇头:“腊戌大捷,消灭十万日军,这是庄继华将军指挥下获得的,一个胆怯懦弱的将军是不可能取得这样辉煌的胜利的。您说呢?。 史迪威一下语塞,可随即他就反驳说:“委员长,腊戌大捷有很大的偶然性,不能说明什么。” 自崇禧轻笑一声,有些刻薄的反驳道:“史迫威将军,缅甸一战的前前后后我们都清,百戈大捷热怕不是什么偶然吧,在此户前,您提出了晏懵坳划战计划,可要按照这个计哉进行。结果恐怕不言而喻 史迪威脸上闪过一抹红色,可他倔强的扬着头大声分辨:“缅甸作战得失还要探讨,其实如果我们在曼德勒击败日军主力,穿插到腊戌的日军就会陷入绝境 “战争不是如果”。何应钦也插话道:“事实上,英军在仁安羌失败,曼德勒左翼就已经被日军击破,继续会战,失败不可避免,史迪威将军,你的战场经验还是太少 陈诚也加入了这场声讨:“史迫威将军,您认为腊戌大捷后应该立刻反攻,可是,您没有考虑到我军的情况,实际上,我军并不具备反攻的条件。而腊戌大捷已经稳定了缅甸战局,为我们争取到时间,现在每过一天。日本就会虚弱一分,我们就会强大一分;用兵以正和,以奇胜,就是这个道理。” 三个中国将领同时反击史迪威,史迪威感到有些孤掌难鸣,在腊戌时的那种感觉又浮上来,那场大捷动摇了他在中国将领心中的地位,不可置疑的地位。 蒋介石这时却出来和稀泥,他神态温和的对史迫威说:“史迫威将军,我会给你很大的权力,但您必须告诉我你的具体计划 史迪威很是失望,可他依旧十分顽强:“委员长先生,缅甸的遭遇让我明白,您的授权没有那么牢固,没有足够权力,我在中国将一事无成,而且按照中美两国的协议,我有权指挥所有中队 “没有谁否认您的权力蒋介石有些冒火,你史迪威把中国政府看着什么了?难道要把中国政府置于你的指挥之下,你才满意:“不过,您不要忘记,您只是我的参谋长。我才是中国战区的司令官 “但是,委员长,按照中美协议,我负责整编中队,我必须要有权力才能完成这项工作史迪威十分遗憾,语气中带有一丝威胁:“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力。我只能说,我没有信心完成这项工作,我只能向参谋长联席会议报告。请他们另选人才。” 蒋介石闻言心中大怒,他很想告诉史迫威,如果你不干,我们可以另外找人,可一想到史迪威手中的美援物资分配权,他不得不强压心中的愤怒,不过脸上那仅有的热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史迫威将军,我希望你慎重,罗斯福总统和马歇尔将军非常赞赏我国的战略,可要实施这项战略,必须整编出至少一百万部队。这项工作艰巨,紧迫。必须马上开始。这样吧。我给你推荐权。但任命权必须,也只能是国民政府军政部 史迪威沉默下,他听出了蒋介石语气中的不快,可是缅甸遭遇让他刻骨铭心,远征军中的中国将领简直视他为无物,如果整编中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他就再也无法留在中国了,只能带着耻辱回国。 现在蒋介石的态度已经明了。如果他再坚持,那就只能上报参谋长联席会议,双方在政治层面解决。可这又是他不愿的。微微沉凝片刻,史迫威决定暂时退一步。他抬头看着蒋介石:“好吧,我会尽快向您提交一份报告 蒋介石淡淡的点点头,他想了想问:“史迫威将军,目前美援物资每月能到一万吨,一旦整编开始小这些物资是不能保障部队整编。所以我希望尽快增加到四万吨,此外小我希望能尽快开辟中印公路 仰光失守,美援物资一度中断,中国方面迅速调集运输力量,开辟了经川藏公路的物资运输线。但美英方面,特别是英国,进行了诸多刁难,直到罗斯福出面,英国才勉强同意经印度的运输线,但英国人又借口反攻缅甸,将分配给中国的物资截走大半,以致进入中国的物资大为减少,这让蒋介石非常担心。 史迪威清楚,美援物资是他最大的凭仗。如果在这上面满足中国方面的需要,他就更难获得中国方面的信任。 “请委员长放心,马歇尔将军已经致函给我,中国方面的物资份额提高到每月五万吨,可问题是,运输,仅仅川藏公路便有数千公里长,往返一次需要一个月,要达到每月五万吨的量,需要的卡车至少两千辆,而我们目前提供的卡车仅仅只有六百辆。还不到需要的三分之一。我认为要想增加物资,最好的办法是收复仰光,重新打通滇缅公路。”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十) ,昔,庄继华早给蒋介石打了预防针,吏油威纵然拿共做刻川资办无法让蒋介石动心,他非常坚决的摇头:“反攻仰光暂时时机不到。到这里他脑中灵光一闪,和颜悦色的说:“这样吧,我有个想法。为了反攻仰光,远征军必须扩编,除了调去的三个军外,我不会再从国内战场抽调部队增援缅甸战场,不过远征军可以扩编,我打算将远征军扩编三个军,一零三军扩编为两个军。新八军扩编为两个军。门军扩编为两咋,军。军长分别是孙立人、廖耀湘余程万小戴安澜小黄伯韬、陈明仁,再加上六十六军、五十八军。整个远征军就有十一个军,总兵力可以达到四十五万到五十万,有充分的实力收复仰光。” 史迪威心中一动,可随即又感到不妥,远征军上下因为反攻缅甸和庄继华事件,对他非常不满。他几乎指挥不动?可蒋介石似乎看透了他的心里,又接着说:“你放心,我会下令。让所有将领服从你的命令,如果有人不服从,你可以直接向我报告。我会严惩不贷。” 何应钦这时也插话道:“一年时间整编出五十万远征军,这个工作非常艰巨,难度也很大,史迪威将军,需要我们提供那些帮助,你都可以提出来?” 白崇禧轻轻一笑,何应钦居然使出了激将法,史迪威看上去也吃这个,果然史迪威不服气的扬头大声说:“只要贵官服从命令。一年之内,我就能整编出五十万远征军。” 说道这里,史迪威抬头看着蒋介石:“远征军扩编需要兵员,委员长先生。您能保证提供足够的兵员吗?” “这一点我完全能保证。”蒋介石立废对陈诚说:“兵员上优共保证远征军,远征军扩编需要十五万人,第一批五万人,两个月内到位。你下去就办。” 陈诚连忙答应,史迪威想想后,感到没什么问题了,便站起来告辞,蒋介石也没挽留,亲自送他上车,可等史迪威的车消失,蒋介石的脸色阴沉下来。 蒋介石心中感受与他表现出的情况完全不同,史迫威的要求让他感到非常受伤,以前他身边有过苏俄顾问、德国顾问。但从来没有那个顾问。包括他绝对信任的塞克特,都没有提出过这种无礼要求。这种视中国政府如无物的要求。 “难怪文革说,史迪威是个自大狂妄的人”何应钦叹口气:“委员长。真的要完全放手,让他整编远征军?” “我看可以”陈诚接过话题:“和美国有协定,由史迪威来按照美军方式整编部队。委员长选择远征军是最恰当的。” 陈诚这话很对,史迪威在缅甸的所作所为让远征军将士对他充满不信任。整编可以让蒋介石压下来,但史迪威却无法执行他的任何进攻计发。 “辞修这话很对”白崇禧说:“远征军扩军,武器装备能保证吗?” 几员大将的看法让蒋介石稍稍宽心,他淡淡的说:“俞济时来电,缅甸很可能还要打一仗才会彻底稳定,俞济时是员战将,但他缺少文革那种敏锐,所以,健生,恐怕你还要跑一趟。一方面告诉俞济时。整编上可以听史迪威的,但作战上要靠我们自己;另一方面帮助他搞好缅北防御,特别是缅西北,确保密支那小八莫。” 白崇禧还没来得及表态,何应钦就建议道:“委员长,林蔚虽然见识超群。但长期担任幕僚。缺少领兵作战的经验,不如让健生担任昆明行营主任,具体指导缅甸作战。” 这个建议倒是别出心裁。蒋介石沉凝片刻,目光转向陈诚,陈诚便说:“我看可以,蔚文兄擅长谋划,他留在委员长身边更合适?” 由于林蔚执行了调走庄继华的命令,远征军将士对他也没那么多好感,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林蔚很是无奈。已经流露出想走的意思,何应钦这也是帮他一个忙。 “健生,你有什么意见?”蒋介石温言询问白崇禧。 白崇禧心中有些得意又有些遗憾,他这辈子似乎就只能与参谋打交道,很难直接带兵,远征军都是庄系人马。也是中央军,其他人很难指挥得动,也就是他,凭借声望可以指挥。 “庄文革判断没有错,缅甸还有一场大战,只有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缅甸战场才能真正稳定,双方转为对峙。”白崇禧斟酌着说:“如果委员长认为卑职应该去昆明。卑职愿意。” 白崇禧也很圆滑,他不清楚林蔚是假抱怨还是真想走,所以他把主动权交给计诉二。自己不但责任。不过从内心里,他很想掌控一支入干怔戏疆场,现在是个极好的机会,远征军骁勇善战。有这样的部队在手。他完全可以实现建功立业的理想。 “那就辛苦健生了。”蒋介石同意了,白崇禧在心里松口气,不过蒋介石随即又说:“不能光指望美国人。我们自己也要整军,辞修,你提出把整军地点放在四”第一批部队从九战区和四战区抽调三个军,但薛岳和张发本都说战区面临的敌情严重,无法抽调兵力。” 实际上现在的问题才是今天的重点,蒋介石没有回到他的办公室,而是朝后花园走去,三人跟在他身后。 陈诚拟定的整编方案是,在四成立整编指挥部,由他担任总指挥,首先整编九战区和四战区的部队,以师为单位调入四,进行整编。这个方案明显含有私心,九战区是土木系最集中的战区,四战区是长江以南,杂牌部队最多的战区,何应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样整编后的结果肯定是土木系统帅杂牌系,一年以后,杂牌就变成了土木。 不过何应钦还知道,薛岳这是在对陈试表示不满,陈诚挂着九战区司令的名,实际指挥作战的一直是薛岳。几年下来,薛岳认为他早就应该扶正了,可不知为什么。陈诚就是不肯,薛岳就在这个时候刁难下陈诚。 张发套的反应陈诚是预料到的,可薛岳的反应却让陈诚有些意外,此亥蒋介石提出来,让他既有些羞愧又有些着急。 “上次长沙保卫战后,日军没有大的行动,况且九战区兵力雄厚,抽调一两个师影响不是很大;四战区则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的战斗,如果日军要进攻香港,即便四战区再多一倍的兵力也守不住,四战区的战略是诱敌深入。所以从这两个战区抽调部队是非常恰当的。” 陈诚的解释显然是带有狡辩,但何应钦和白剁害都没说什么。白崇禧就要出任昆明行营主任,不想再管这事,况且蒋介石也不会把整编任务交给他? 蒋介石暂时没有答话小花园里繁花渐衰,初秋景致已现,树叶开始悄悄飘落,花丛上挂着不那么翠绿的叶片。 “整编必须进行”蒋介石说道:“短时间内,美援物资恐怕指望不上。最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夫人在美国谈妥了一百家工厂,两年以后。我们自己生产的物资就能满足需要。辞修,我希望你拿出魄力来,如果你不行,我就让文革来主持。” 陈诚打叮,寒战。这是蒋介石发出的最严厉的警告,他连忙表示:“请委员长放心,卑职一定说服他们。” 蒋介石点点头,何应钦心中暗喜,庄继华虽然反贪中动了几个他的人,那也是对事不对人,双方关系一直比较好,他乐于见到庄继华上个。 “委员长,我看是不是这样,参谋部编写一套整编教材,发给各战区,这样没有抽到部队的战区也可以自行整编。” 陈诚皱起眉头:“整编的同时最大的问题是换装,虽然贵州开发取得很大成绩,但物资上还是不能完全保证部队全部换装,各战区整编部队,如果装备跟不上,这样的整编没有什么意义。” “辞修说得对”蒋介石没等何应钦答话便抢在前面说。他不能让陈诚感到失去他的信任,他已经察觉陈诚整编方案中的私心,所以才对他进行警告,不过改造杂牌部队也是他的既定方针,这样作并没什么错,但改造杂牌是将杂牌改造为中央军,而不是改造为土木系,他陈诚必须明白这个道理。 “我们还要等两年物资才能实现自给,贵州开发还要抓紧,四”云南的工厂还要扩建”蒋介石思索着,忽然间抬头周围三人。见三人有些迷茫的表情,心说我跟他们谈这些做什么,便改口说:“最近一年,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整编部队,一年以后,我们就可以准备展开反攻了,所以这一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 “请委员长放心,我一定顺利完成整编乙”陈诚保证道。 但陈诚的保证很快让蒋介石失望了,薛岳依然拒绝调出部队,张发套更是直接,他电告蒋介石。四战区的主力五十四军和六十五军被调走,四战区几乎成为空架子。再抽调部队,四战区几无可战之军。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一节 蛰伏(十一) 无奈之下。..只好亲自飞到长沙与薛岳商议。薛岳避罚一斗调一九九师师长宋瑞柯和暂编第五师师长彭士量入川整编,陈诚只好再作让步,以自己要专注整军,不再兼任九战区司令,于是薛岳又从九战区调出由黔军组成的闻师,蒋介石又亲自下令从一战区调出口7师加入整编。 是原西北军十七路军改编而成,这支部队是杨虎城的嫡系部队,参加过西安事变,抗战开始后,十七路军改编为三十八军和九十六军,分别由赵寿山和李兴中担任军长,参加过忻口战役,中条山守卫,后调防河南归属一战区指挥,两个军整编为第四集团军。 属于九十六军,蒋介石此举的目的实在太明显,第四集团军上下议论纷纷,集团军司令孙蔚如和九十六军军长李兴中找到卫立煌希望能在战区内整编,可卫立煌表示他毫无办法,不过卫立煌同意将暂编十六师划归该军指挥。孙蔚如无奈之下,只好接受命令。 到十月初,第一批整编部队陆续入”;也就在这个时候,缅甸进入旱季,缅甸上空的战云也越积越厚。 腊戌惨败后,日军重建了二十二师团和五十六师团,但这两个师团被放置在新加坡,相反将新加坡的日军四十六师团以及从苏俄战场和中国战场调来的引师团、引师团、四十师团,加上原有的四个师团,日军在曼德勒一线总共集结了八个师团。 相比之下,远征军原有五个军六十六军、一零三军、五十八军、新八军”口军,又调集了七十皿军、五十四军、六十五军;而英军在缅西北和缅印边界集结两个师,在缅南集结了两个师。 饭田祥二郎的压力空前大,为了支持这次进攻,军部终止了计划中的新几内亚作战,将物资集中到缅甸,这一仗他必须获胜,否则只能切腹谢罪。 为了掩蔽自己的战略意图,饭田祥二郎首先在印缅边界做出种种动作。先是将补充了很多新兵的三十五师团调到印缅边界的达列密哈卡一贼,而后有大张旗鼓的视察大列密和哈卡。日本第四舰队调到仰光,做出准备向西进攻的姿态。他的这番动作让亚历山大紧张起来,他将英印第七师从缅西北调回缅甸,驻守英帕尔地区。 饭田的动作骗过了亚历山大,却没有瞒过白崇禧。白崇禧从昆明秘密飞到密支那,会凤俞济时和史迪威共同商议缅北防御。俞济时提出了庄继华的方案,以六十六军防御东线景栋一线,采取运动防御方式抵御日军;以五十八军和五十四军守御中线腊戌,采取大纵深防御,东线和中线的底线均是中缅边境。 在最关键的西线,这里是至关重要的缅西北,必须坚守的地方,庄继华提出的方案是集中主力五个军。以三个军守御茂汉和八莫,其余两个军在密支那集结准备反击。 史迪威对这个方案只提出了一个问题,英军的作战任务,英印第七师调走后,英军在缅西北还剩下第五印度师,这支部队是从中东战场调来的,目前守在密支那。 俞济时认为英军可以参加最后的反攻,或者退到印度。史迫威听后,忍不住摇头,庄继华虽然走了,但中国荐领依旧不肯相信英国人。白崇禧却认为这咋,方案有个很大的漏洞,东线实在太弱,六十六军无法阻挡日军的攻击,势必向国内后撤,日军一旦越过萨尔温江即怒江即可包抄中线我军后路,所以腊戌阻击战就达不到消耗日军的目的,所以有必要向东线增兵,至少增加一个师,以增强东线的防御兵力。 不过白崇禧没有从西线抽调兵力,而是从国内抽调,将滇西滇中的四个保安团组成新编冈师,交给六十六军张枪,同时为协调整个战线,让副参谋长龚楚率领一组参谋到东线协调指挥。 西线作战,白崇禧认为阻击兵力太多,缅西北河流众多,山高林密,从南向北进攻,只有三条路线,一条是经茂汉莫宁,从正面进攻密支那;另一条经八莫沿恩梅开江而上,从东南进攻密支那;最后是从钦敦江和乌尤河之间的狭长地带北上,绕到密支那西北,从背后攻击密支那。但这条道路艰险异常,几乎没有正常的道路,只有一些马帮道。 “腊戌战后,饭田祥二郎决不敢再冒险”白崇禧坚决的分析道:“他一定会走八莫,攻克八莫就可以割裂东线和中线,东进可以包抄腊戌侧后,西进可以攻去密支那。所以他的主力必定攻击八莫,所以我军必须要以最强的兵力守御八莫,※零二军放在泣里,唯有如此才能世到消拜日军的哗管… 一零三军战绩卓越,是目前远征军公认的最强部队。不过俞济时却不赞同,他承认白崇禧的分析没有错,但却不愿将一零三军投入到阻击战中消耗掉。 “让新八军守八莫,新八军在腊戌战役中便是打阻击,石坚兄也擅长打阻击俞济时说:“孙立人擅长攻击,用新八军肯定比一零三军强 白崇禧没有坚持,新八军在上次战役中一战成名,他们以一军之力阻击四个日军师团,虽然自己损失极大,但也创了三十五师团和三十三师团,俞济时选择他们,也没有什么错。 对英军,白崇禧认为也可以用,用在反攻或追击中,他建议史迪威与亚历山大协商,让亚历山大将英军指挥权交给史迪威,将第五印度师放在密支那西北。 日军在十月中旬开始行动,很显然,中队的部署没有瞒过饭田祥二郎,饭田对薄弱的东线没有多大兴趣,仅仅派出重建的五十六师团越过缅泰边境攻击六十六军,与六十六军相持在景栋以南。 五十五师团、四十六师团和十八师团组成中线攻击兵团,仍然由十八师团师团长田中新一指挥,沿上次攻击路线直取腊戌,打开通往滇西的大门。 而主力四个师团引、引、的、巫在他亲自率领下直扑八莫,余程万再度受命坚守八莫,缅北战役正式打响。 缅甸战火正热,蒋介反也在重庆开始动手。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庄继华和李之龙同时离开重庆,这还是重庆的两大核心同时离开,蒋介石认为这是庄继华给他的信号,表示同意改组重庆行政和党务。 首先改动的是重庆党务系统,出身西南开发队的重庆党部主任管志高被调离,陈立夫派李彦国接任党部主任,重庆十六县的党部主任有三分之二被调离,县长有一半被调离。 在得到蒋介石的默许后,陈诚又开始的整云南的党务系统,母诡被调离,陈立夫的亲信张进云接任,但陈立夫没有调整四川省党部主任。 这一系列动作让出身西南开发队的重庆官员纷纷自危,同时又非常不满,合川党部主任辛一贯拒绝交权,声称他是经过竞选,由合”所有国民党员选举产生的,重庆党部无权将他免职,而且也不能以任命的方式产生县党部主任。 辛一贯的举动得到重庆周边十六县的所有党部主任支持,四川省党部也发表声明,支持辛一贯,反对改变目前党的官员产生方式。 “在西南开发之前,各级官员均是上级任命,这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即上级任命的官员惟上不唯下,下情不能上达,民间疾苦不能传达到肉食者耳中,党员战斗力极低,各级党务机关徒有虚名,正是这种种漏洞,庄继华才对党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毫不讳言的是,这个改革非常成功,重庆党部的战斗力是全国最强的,目前中央党部毫无道理也毫无来由的进行人事变动,如果他采取的方式能增强党部战斗力,那还可以接受,但显然,他的办法让喜部走上以前的老路,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那个有战斗力的党部就不会再有了,党部内充斥的是一群群只会做官的官僚 对这场党部纠纷在新闻界引起巨大波澜,《渝州晚报》成了西南开发队的坚决维护者,连续发文抨击中央党部,中央党部控制的《人民评论》、《社会新闻》则为陈立夫摇旗呐喊。 辛一贯的反击得到其他十六县党部主任的响应,各县党部主任均拒绝交权,陈立夫束手无策。按照庄继华当初设计的规则各级党部主任均由普通党员投票荐定,只有重庆市党部主任是由上级任命。 陈立夫要收权就必须改变现行规则,而这又要得到党员代表大会同意,陈立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不可能得到这个同意的。 陈立夫只好求助于蒋介石,可蒋介石保持沉默,观音桥的蒋经国也同样保持沉默,远在西安的庄继华也保持沉默。 没等陈立夫想出办法,从党部引起的纠纷开始政府扩散,中央参政会丰二名参政员联名发起提案,要求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实行联合政府,在抗战结束后,实行民主选举。 随着这个提案的提出,重庆政界一下子热闹起来。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一) ,棠政!精髓在民丰,政府与党是两个不同的组织,训小比对政府下命令,” “目前推行民主政治,主要关键在于结束一党治国”因为此问题一日不解决,则国事势必包揽于一党之手;才智之士,无从引进;良好建议,不能实行。..因而所谓民主,无论搬出何种花样,只是空有其名而已 新华日报连续刊载党内总量级人物发表的文章,抨击并引导这股潮流。将其指向国民党的一党专政。在这股风潮中,黄炎培、张澜、罗隆基、张申府等人顺势成立中国民主政团同盟,随即提出议案《实现民主以加强抗战力量树立建国基础案》。 蒋介石看到这个状况非常恼火,局势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眼见风潮越演越烈,他急忙让陈立夫尽快平息,陈立夫召集系骨干,徐恩增建议将引发风潮的辛一贯秘密抓捕,然后利用新闻管制,封杀所有**言论。 张道藩反对,认为这无疑于火上浇油,而且辛一贯既不是比也不是民主党派,而是庄继华的人。到目前为止,庄继华还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事情还在他能接受范围之内,可如果动手抓人,首先无正当理由,其次势必与庄继华全面破裂,必将引起他的全面反击,事情就变得前途莫测。 李彦国也不认同徐恩增的办法:“庄文革知道这次是委员长想收权。他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小但他肯定有底线,可以设想下,他的底线就是重庆模式,党部可以换人,行政可以换人。但绝不允许动摇他设定的体制;所以只要遵守他的体制。他就不会反对。但现在已经不是重庆问题了,更多的是各党派想趁机跟我党分权,要平息这场风波只有一个办法,把水搅浑。 我建议首先停止更换党部主任,已经离职的重新安排工作,没有离职的就继续担任原职。此举可以稳定庄继华;对于所谓的民主问题把他套到。身上,演变为两党论战,我们的武器就是王实味的野百合花事件。” 王实味是延安中央研究院的特别研究员。他在今年三月在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了《野百合花》和《政治家艺术家》两篇文章,结果受到强烈批判,被打成托派分子,将他和另外五个人说成是托派反党集团。 这件事在八月时被中央日报派驻延安的记者揭露出来,在国统区的青年中引起巨大震动,蒋经国趁机命令三青团在青年中掀起一场声援王实味运动,要求延安立刻释放王实味。 陈立夫采纳了李彦国的建议,由李彦国出面宣布重庆十六县县党部人事不变。同时在中央党部控制的《中央日报》、《扫荡报》、《人民评论》上掀起一场对的宣传战。 口口声声谈民主,然而王实味一案证明,延安并没有真正的民主,相反更加,更加黑暗”委员长只领一半薪水与别人相同的粮食配给,而他还要给他的工作人员发工资;延安的干部看上去薪水很少,可他们却享有政府陪给的所有特权,包括保姆。包括住房,包括比别人更多的食物,衣服 很多人在谈民主,实际上民主只能解决民主的问题,今日中国需要的不是民主,试看重庆就可以明白这个道理;重庆是我们发展最快的地区,它在短短十年内就建成了数百家工厂,修建了贯穿整个西南的道路交通网,打造出一个抗战基地,这些不是在民主模式下实现的,而是在下完成的,这说明当前中国需要的不是民主而是。 ” 面对国民党的攻击,董必武、郭沫若亲自撰文驳斥中央日报的攻击。博古也撰文毒持,黄炎培等民主党派的文章被国民党报刊集体封杀,只能在新华虱报上刊登,可此举正中陈立夫下怀,水,开始变浑了。 “文革在西安做什么?。小但蒋介石却感到其中有股暗流,他现在还不知道这股暗流是从那里来的,但他判断这股暗流很可能与庄继华有关。几年前,庄继华就向他提过联合政府,而且以他与张澜的关系,若无他的授意,张澜不可能与黄炎培搞到一起。 “他从甘肃回来了”唐纵小心的答道:“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就与胡宗南、李铁军等一期老大哥在西安附近游览,另外还有就是驻西安办事处副主任宣侠父,延安好像有意邀请他去。”“延安对他又感兴趣了 蒋介石低着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唐纵却听得真真的,可他不敢作任何表示。他身…云洛厚的西南开发队背景,副组长至更是贴了标谷一江尔,当他知道蒋介石要收拾西南开发队时,两人都做好调离侍从室的准备,可这道调令却始终没下来,连王小山也没任何事情。 让唐纵有点意外的是,关于庄继华的情报并没有回避他,还是让他处理,当他不敢出一丝漏洞,他甚至察觉到王小山也不象以前那样随意向庄继华通风报信,他已经察觉数次这样动作。 “你说他会去吗?”蒋介石似乎在考较唐纵,对这个问题,唐纵早有准备。他故意思索下才回答:“生从来捉摸不透。” 这个回答很简短,内容却很丰富,唐纵的意思包含了几个方面,首先告诉蒋介石,自己并不是庄继华的人;其次是说目前情报系统没有渗入庄继华的核心体系;最后是提醒蒋介石到目前为止,庄继华对重庆发生的事情不会坐视,或许他会去延安,寻求的支持。 这次风潮,虽然不是很大,陈立夫应对也比较恰当,但扑灭风潮所费力气却远远超过以前,最大原因就是庄继华没有插手,否则以他在民主党派人士中的关系,完全可以在风潮网起时就平息事件。 “算了,就算去也没什么。”蒋介石叹口气,从各方面汇总的情况证明,庄继华没有插手此次风潮,但很显然,他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故意放任辛一贯等人闹事。 实际上,当辛一贯开始反击后,蒋经国就专程来黄山疏通,希望蒋介石约束陈立夫,目前重庆十六县党部的实际控制权不是在庄继华手中而是在他蒋经国手中,包括重庆的工会和三青团。 “陈立夫撤掉的几个党部主任均是在我支持下当选党部主任的。父亲,陈家兄弟掌控中央党部十余年,用人唯亲,造成各地党部组织涣散,战斗力低下,重庆党部能独树一帜,正是得力于良好的体制,儿子以为。陈家兄弟此举不是进步而是倒退。” 蒋介石脑中想起了蒋经国有些激愤的声音,有点讽刺意味的是。从西南开发队收权,损失最大的不是庄继华,而是蒋经国。 当年将蒋经国放在西南开发队,就是为将来收取西南开发队的权力做准备。蒋经国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短短几年时间就控制了重庆的大部分权力,当然这也是庄继华有意放权的结果,可现在却引起了蒋经国的不满。“你认为中央党部的做法好小还是保持目前的方式好?”蒋介石抬头看着唐纵 这个问题出乎唐纵的意料。他感到有些为难,蒋介石又温言说道:“你不要有顾虑,我是信任你的小尽管大胆的说。” “学生不是有顾虑”。唐纵还是没敢轻易开口,君主的话不能完全当真,他谨慎的答道:“按照党章,中央党部有权任命下属党部官员,可重庆近几年的发展证明,文革设计的这个体制效果很好,重庆十六县党部的战斗力远超其他地区,也是事实,所以学生难以决断。” 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蒋介石很满意,他微笑着说:“看来你还是支持文革的 唐纵背心陡然冒出一层细汗,蒋介石仿佛无意似的拍拍他的肩头:“重庆模式有其优点,也有缺点,外面那些人就知道吵嚷民主。实际上并不知道国家目前最需要什么,也好,民主也罢,只要抗战能胜利,国家能发展,什么制度都行 “校长高论。学生以为他们是上了。的当,。。这次是打民主牌,目的还是想和我党分权。”唐纵恰如其分的恭维,让蒋介石更满意了。 “你有这个认识很好。”蒋介石背着双手慢慢踱步:“陀。是个很利害的人,他比以前的那些领导人都利害,王明之流就知道抱住马克思教义不放,而他的变通性更强,所以也就比王明他们更难对付。” 说到这里,蒋介石停顿下又补充道:“如果文革想去延安,就同意他去,你准备下,过几天我们去洛阳”小 对蒋介石最后这番话,唐纵有些莫名其妙,庄继华想去延安,据他对庄继华的了解,他对比没有多少好感,去不去都不可能倒向。而去洛阳?一战区和五战区比较平静,日军在山东碍手后,没有继续向沂蒙山进剿。而是抽调兵力向翼察战区发动进攻,对翼中、察北进行重点围剿。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补昨天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二)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哟,几十几道弯卜州“下,: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杆哎?” 庄继华的手指在车窗上随着韵律轻轻敲击,到西北一个多月了,经常听到这种带有黄土味、带有沧桑感的歌谣,可每次听到他都涌起一种熟悉感,这或许是他在这个时代最熟悉的歌曲。.. 这一个多月在西北各地走了一圈后,他对这块土地有了大致。在此之前他从未到过西北,对西北的情况只是各种报告中得知,这是一块大多数地区极端贫瘾的地区,虽说河套平原富庶,但也是相对西北地区而言,比起江淅来说还是远远不如。 与江淅不同的是,这里的民风极其强悍。军队地方处理事务的方式也与长江以南完全不同,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他就目睹了一起斗殴,起因就是一个简单的水源。 两个村子全村出动,就在水溪边打斗,男人冲在前面,女人跟在后面,老人小孩无不上阵,场面之恢弘。让庄继华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都感到惊讶。整个西北的军事状况让庄继华基本满意。占据河套平原的傅作义部正在整军,傅作义部是八战区的主力,部队战斗力在西北各部中排名前三,但该部最大的问题是装备很差,步兵武器主要还是汉阳造或晋造,火炮没有几门,军饷从来没发足过。傅作义在辖区内一方面大修水利,实行减租减息;另一方面大力整军,办了数个随军军事学校。轮流整中下级军官,对部队进行重新编制和整刮,战斗力大幅上升。 除了傅作义部,西北另一支部队也让他刮目相看,那就是西北的回民部队。马鸿逸的十七集团军就是由青海甘肃的回民组成,但与国民党的大多数部队一样,这个集团军是由青海的马步芳和甘肃的马鸿逸部组成。这支回民军队最大的战斗力不是来自他们的战马和战刀,而是信仰。所有回民都信仰伊斯兰教,每个团都有一个阿旬,每次出战阿旬都要随军出征,在军中鼓舞士气,所以士兵悍不畏死。 西北部队的最大问题还是装备,除了胡宗南部。其余部队装备都很差。象回民部队,装备主要是汉阳造,连晋造都很少,甚至连子弹都不够,主要靠战马和马刀。 庄继华遇见的每介,将领都在向他抱怨武器,庄继华只能告诉他们,全面解决武器装备还需要时间等待,夫人在美国乙经的买了一百家工厂的设备,贵州开发已经进入高速发展阶段,只要再等一年,国产装备便能送到西北。 从河套前线回来,庄继华便不再管什么了,在西安整天与胡宗南游玩听戏。要不就是到胡宗南的部队去,什么也不管,就与李铁军等一帮同学聚会,就像是在放假。 在西安庄继华还遇到一个意外的人,那就是宣侠父。武汉失守后,设在五战区的联络处被撤销。宣侠父被调回延安,进入抗大学习。去年毕业。被派到西安担任办事处副主任。 宣侠父又给庄继华带来一个意外,他正式向庄继华提出邀请,邀请他访问延安。这个邀请让庄继华有些为难。重庆发生的每一件事。张静江都会及时通告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宫绣画还是非常担心。因为这会动摇庄继华的追随者对他的信心。 相反,李之龙却不在意。在李之龙看来,庄继华主要是靠共同的理想将这些追随者聚合在一起,只要这个理想不破灭,他们就不会离去,而那些离去的。更多的是投机者。 庄继华没有立复答复宣侠父,他考虑几天后,决定接受宣侠父的邀请。不过他没让李之龙跟他一起去,李之龙本身也不愿去,他找了介,借口去克难坡拜访第二战区司令官阎锡山。庄继华这与宫绣画在宣侠父陪同下,一起去延安。 初秋的陕北,到处是裸露的山头,黄色的地表,北面吹来的风。带来漫天黄沙和苍凉古朴的歌声。 宣侠父坐在后面一辆车中。他的目光漫无目的的向四周观察,思绪却此起彼伏,此次中央决定邀请庄继华到延安是经过慎重考虑,中央认为,庄继华和蒋介石是不同的,从他以往的主张来看,他是主张维护抗日统一战线的,与民主人士关系密切,是国民党党内的民主派。从历史上看,他从未参加过剿共战争,对我党是有好感的,而且也曾经向我党提供过巨大帮助,品:取他,是我党抗日统一战线的巨大胜… “我们应该把抗日统一战线工作作到蒋介石的身边去。浓厚的湖南话在他耳边响起,和庄继华打交道已经快二十年,特别是在五战区这段经历,宣侠父越来越认识到这个人的复杂性,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向新四军捐献几千条枪,却也可以满不在乎的鼓励国民党军进攻八路军和新四军。 在抗大学习中。他就思考过,庄继华应该归在那类人中,或者归在当今中国的那个阶层中,思索良久,他还是把他划入小资产阶级这类,尽管他现在身居高个,但本质上还是小资产阶级。 这次邀请庄继华去延安得失如何,他实在看不清。 “文革,这次去延安能不能见到肛凶。宫绣画打破车内的平静问道。 “不知道”。庄继华的目光依旧在窗外的原野上,漫不经心的答道:“最好还是能见到,他是实际领导人,了解他的想法,说服他,可以保证抗战胜利后的国内和平。” “如果西南的工业基地能够完成”宫绣画叹口气说:“国民党的实力会倍增,你那个老师恐怕不会同意他们保留军队和政权,恐怕。难以保全 “那你太轻看他们了”。庄继华明白宫绣画的意思,有强大的工业基础,有经过抗战锻炼的军队,蒋介石不会再允许延安保留军队。也不会允许延安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不会轻易就范,内战就会爆发,将会被消灭:“现在的根据地分布,翼察战区,热河,山东,山西,山东山西还算了。察哈尔和热河就有大作用了,紧靠蒙古,完全可以从苏俄得到援助,所以战争一旦打起来,胜败还很难说,战争持续时间一旦超过一年以上,国民党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国民党会失败?”坐在副驾座上的伍子牛有些不相信,他回头看着庄继华,神情很是惊讶,庄继华调整下坐姿,淡淡的说:“战争胜败从来不仅仅是军事力量对比,更多的是政治和经济。重庆发生的事情说明。要求实行民主政治的诉求将越演越烈。我估计战后将达到一个,将以这个为号召,团结所有民主党派。在政治上获得主动。而经济上,八年抗战,国家经济困难,没有十年以上的恢复,国家财政好不了,所以,一旦爆发战争,经济政治双重压力,国民政府不一定能赢 庄继华也不敢把话说死了。他已经明显感到自己对历史的影响越来越大。缅甸之战就不说了。就说垂庆的工业基础。西南开发持续十年,即便有五年是边打边建设。但产生的效益也是惊人的。从短处看,西南的这片工业。解决了军队急需的武器装备,使部队装备提高。能和日军进行面对面的战斗。但从深层次来看,意义则更加非凡。 从军事工业及其延伸出去的行业,总共让超过一百万人受益。他们为这些工厂工作,领取工资。不但解决了就业,还带动市面繁荣。缓解了经济压力? 更重要的是,庄继华的成功让蒋介石更关注工业,所以宋美龄在美国谈判中,对工业设备的渴求超过了对军火的渴求,五亿美元全部购买了工业设备,一旦这些工厂建成投产,国民党军的战争潜力将上升两个台阶。 大规模工业建设,扩大了城市,城市化吸收了农村剩余劳动力。使农村矛盾不再那么激烈,社会总体矛盾下降,社会比起以前来更加安定,普通民众对政府的支持上升。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弱点,甚至有些弱点是致命的。首先这一切都不是稳定的,缺少保障,比如减租减息是行政命令强制实施,政府控制一旦削弱,地主肯定会反弹,农村矛盾会再度上涨。其次,整个体制是在一个更大的体制下运转,这个更大的体制可以随时摧毁下面的体制,要让重庆摆脱这种危险,只有让这个更大的体制实行和重庆一样的体制。 庄继华心中有个强烈的感觉,那个一手改变了现代中国的巨人一定会见他。否则邀请他到延安便毫无意义。 宫绣画却没想那么多,在庄继华决定去延安时,她就表示过反对 车队卷起一条黄色长龙,延安驶去。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三) 百咋小陕北青年组成的腰鼓队和锣鼓队在城门口组成一,泄八的方阵。..在广场上欢腾跳跃,粗狂的音乐卷起漫天尘土。苍凉、略带悲壮的乐曲,舌过古老的延河,在宝塔山、清凉山、凤凰山之间回荡。 宝塔,威严、沉默的站在山头,看着远处的那条黄龙渐渐驶近。延河。安静、蜿蜒的流向远方。车队沿着河边向城门处疾驰而至。 聚集在城门口的延安民众明显感到这次来的人不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十几咋。穿军装的人中,除了灰军装的八路军军官外,还有五六吓。穿黄色军装的国民党军官和新闻记者。 对闭塞的延安民众来说庄继华这个名字没有丝毫意义,他们只知道来的是个大人物,没看见交际处的金处长和几个不知名的军官正站在队列最前面,这几个军官明显是金处长的上级。 “欢迎庄继华将军!” “欢迎庄将军访问延安!” ,, 轻车转过山脚,欢迎的人群中就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透过尘埃,那个令人震撼的腰鼓方阵出现在眼前。 车网停稳,庄继华没等迎上来的八路军拉开车门,也没等伍子牛下车。自己打开车门,跳下轿车。长长出了口气。 “欢迎,欢迎!庄将军欢迎您来延安!” 迎面过来的八路军干部伸出热情的双手,庄继华稍微怔了下还是伸出手。两双手握在一起。庄继华就感到那双手很有力,他注意的看了看对方,这人的目光很温和,脸上挂满笑容。 “文革,这是边区交际处金处长。” 宣侠父从后面赶来,见庄继华有些迟疑,便连忙介绍,庄继华微微一笑:“金处长。你好,你好。” 金处长又介绍身后的几个八路军代表:“边区副主席李鼎铭同志,曹秘书长,交际处盛副处长。” 金处长边介绍边观察庄继华的表情,见他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既看不出有多少激动,也看不出有什么失落。今天来迎接的人员名单是中央定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以往延安也来过一些重要人物,象黄炎培、粱枝溟;国民党高官也有,比如卫立煌、邓宝珊;虽然庄继华的地位是最高的,但名望上却明显不如黄炎培,中央对他的重视却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人。 “报告!卑职,大本营派驻延安联络参谋周励武” “徐佛观” “郭仲容”“总参谋部观察员,刘骏铭,马潇。” “庄将军,国民政府驻延安观察员 国民政府派驻人员的表现就完全不同,军人均是军礼,政府出来的则是长袍马补,拱手为礼,庄继华依旧保持微笑,回礼。 这时他的目光注意到从人群后面过来的一个瘦长身影,瘦削的脸庞,宽大的眼镜,虽然还没到寒冬,却已经披上军大衣,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暖,脚步平缓而稳定。 “向前,哈,你居然在延安。”庄继华有些惊喜的快步过去,他完全没想到居然会见到徐向前,在将领中,徐向前和陈麻是他最熟悉的,但他以为他们应该在太行山或山东根据地。 “不在延安在那里?”徐向前微微一笑,握住庄继华的手。 “几年前听说你在山东,把秦启荣打得够呛,以为你还在那。”庄继华边说边上下打量他。然后微微摇头:“你的状况看来不怎样呀。” “身体不好,回来养病小”徐向前不置可否的说:“文革,我们有十五年没见了吧。” “从二七年到现在,可不是十五年了吗。”庄继华叹口气:“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快老了”说到这里,他略有些伤感:“结婚了吗?孩子多大了?在延安吗?” 徐向前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他的妻子在肃反中被杀。当时他在前线指挥作战,战斗结束后,一直到处打听,却没有她的消息,等到延安后才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单身。 庄继华有些诧异,在黄埔登记的年龄显示,徐向前的年纪只比他一岁,现在也有四十多了,居然还没结婚,他感到其中必有隐情话到嘴边便改口了。 “延安的医疗条件怎样,要是不行,可以去重庆,那边的医疗条件还不错。 “延安的大夫很好,只是药品不足,物资也不足,你们封锁很强呀。”徐向前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其中带有些许嘲讽。 “别冲我来,这不是我定的”庄继华很敏感,立刻察觉徐向前话里隐含的味道:“这事我们也说不清楚,还记得伍子牛和宫绣画吗?” 宫绣画和伍子牛也是广州时期的老熟人,两八与徐向前相毋。几个人在那寒暄,金外长没有卜前们地,他明显感到此时的庄继华与刚才不同。刚才的笑容更多的是礼节性的,现在的则更多的是打心里出来的。 “这是咋小很念旧的人。”金处长在心里判断。这时他看到宣侠父过去说了几句,庄继华转身向他走来,他连忙迎上去。 “金处长,对不起,对不起”庄继华满口抱歉:“没想到一到便遇上老朋友。我和向前有十五年没见了,一时有些失态,请金处长原谅 金处长很理解的笑笑:“庄将军性情中人,与徐校长的关系我们很清楚。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如果您早到几天,那时陈麻同志还在延安。” “哦?”庄继华真的惊讶了小延安了解他的情况他一点也不惊讶,但陈泳还在延安却让他惊讶。 “华北情况紧张,冈村宁次正准备在华北发动一次大范围的进攻,陈庸同志紧急返回前线 庄继华稍稍迟疑下,立高之助去了苏俄战场后,华北情报处于断线中。居然还能拿到情报,这说明他们对日情报工作有了很大进步。 在金处长的陪同下,一行人穿过腰鼓方阵进入延安城内。城门口的喧嚣热闹与城内形成鲜明对比,道路两旁没有什么欢迎人群,当庄继华他们走过时,这些人只是好奇的看了几眼,然后依旧各干各的活。 从外表上看,延安并不大。与重庆比起来就是个小镇,街道狭两边的店面陈旧,商业看上去也不繁荣,店里的顾客不多。居住在城内的人远没有居住在城外的多。远远的山坡上挖着一孔孔整齐的窑洞,偶尔还能听到整齐嘹亮的歌声。 从城门到交际处招待所,短短十几种的路程里,庄继华发现延安最大的特点,整洁,城市虽然贫瘾,但各处管理很好,街道整整齐齐,地上干干净净,行人身上的衣服小虽然旧却干净。此外还有就是军装特别多。这个城市里到处是穿军装的男男女女,年轻的,年长的,正常的,残疾的,都穿着整洁的军装。 “我们延安的条件就这样。只有请庄将军屈就了。”金处长搓着手有些歉意的说。“这里挺不错庄继华四下打量,这还是个窑洞,不过不像寻常百姓家,进门就是炕头,这个窑洞挺大。分内外两间,外间是会客室。里间是卧室,不过里面没有床而是炕。 会客室里面有张桌子,几把椅子,桌上是个水瓶和几个茶杯,房间中间有个炉子,上面油归的烧着水,整个房间非常简单。 伍子牛四下,扭头对金处长说:“金处长,能不能拿张行军床来。” 金处长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他笑笑说:“放心吧,伍副官,这里绝对安全 伍子牛没有让步,只是盯着他。 “好,我立刻通知,给伍副官拿张行军床 “不用”。庄继华这才阻止:“子牛,在延安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司令,这事你得听我的伍子牛没有让步,而是坚决的摇头,宫绣画看着伍子牛,她这时也插话道:“金处长,就照伍子牛的话办 庄继华有点意外,他宫绣画和伍子牛摇头说:“你们都不耍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办 金处长心里有些不痛快,徐向前接口说:“老金。还是算了,按庄将军意思办吧,伍子牛,延安的治安很好。不管是国民党特务还是日本特务。都不可能混到这里来 说完之后,徐向前时间对庄继华说:“文革,我现在是抗日军政大学校长,今天是抽空来接你。等下我还有个会,有时间你到我们学校来,给我们的学员讲讲。” 庄继华也没挽留。将徐向前送出大门,金处长和宣侠父也随即告辞。出门之后,金处长就忍不住抱怨,徐向前摇摇头:“老金,伍子牛要防的可不是我们。他这些年长进了。粗中有细 防的不是我们?金处长愣住了,好一会才想明白,他扭头问宣侠父:“老宣,徐总的意思是国民党要在延安暗杀庄继华?” “不一定,只是他和蒋介石的关系正处在微妙中宣侠父更是精明,徐向前的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也想错了。他扭头还在院子里等待接见的国民党驻延安办事处人员,这些人不是中统就是军统,他们当中会有杀手吗?庄继华与蒋介石的关系就紧张到这种程度了?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四) 沁走前来仰接的中其方面代表后,庄继华没有力玄间翘“防的国民党人,而是等随从对屋子进行全面检查后,才把他们叫进屋内。.. 根据两党协议,国民政府在延安派驻观察组,大本营在延安派驻军事联络组,总参谋部排派有观察员,中央日报为首的国民党宣传部办的报纸在延安派有新闻记者。 庄继华首先见的是政府方面的代表,询问了他们在延安的工作情况。他们在延安的工作也就起个观察员和联络员的作用,延安对他们的防范很严,不管去那里都要得到边区政府的批准,离开延安城必定有人陪同,此外还有大量军事禁区,禁止他们进入。 这种状况是意料之中的,面对垂头丧气的政府工作人员,庄继华微微摇头:“工作困难是肯定的,但也不是不没有办法,你们应该开动脑筋,向学习,你看在我们那里,照样控制代表的活动,但他们照样在活动,在努力工作。” “我认为,你们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边区政府,另外可以组建我党组织,边区不是实行民主吗,实行三三制,边区政府和参政会应该有我党的身影,边区应该有我党的声音。” 送走政府观察员后,庄继华又让参谋部和大本营派驻的观察员和联络员一起进来的窑洞立亥挤满了人。庄继华干脆让大家都到院子里坐,长期的军营生涯,让他对军装有更多的亲切感。 大家七手八脚端来椅子凳子在院子里摆放一圈,大家随意坐下,待坐定后,庄继华他们,一个个坐姿端正,双手防在膝上,目不斜视,一副军人做派,他微微一笑:“放松点,别太紧张,你看他们正看着我们呢 众人四下打量,见墙头和门口的八路军士兵正好奇的看着他们。周励武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副参谋长,他们不会多看的,延安正在整风,到处在抓我党特务,他们现在躲我们还来不及呢。”“哦”。庄继华的眉毛微扬,整风在他脑海中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他立刻把这个运动归结为政治运动:“抓我党特务?抓到多少?。 周励武稍微停顿下,这涉及到军统的秘密,不过他很快就说:“损失有,但不大,远不如他们整的自己人拜。 “杀了很多人吗?”庄继华的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明白,他们怎么又跳进了同一条河。 “杀人倒不多,不过被抓起来的不少,被批斗教育的更多马萧抢过话题,有些嘲讽的说道:“很多部门有一半以上的人被认为是我党特务,要是我党在延安有这么强大的组织,延安早成了我们的了。” “如此大范围的抓捕,在延安有没有引起思想波动?有没有人会离开延安?”庄继华的语气中包含着强烈的怀疑。 “当然有,不过,谁也不敢轻易提出来”郭仲荣说:“我想了下。感到他们有很多顾虑,首先离开延安,我党会不会接受;其次,一旦提出,他们有可能会立刻被捕,特别是那些在军事部门和政府部门工作的。” “那你们可以帮助他们嘛”。庄继华说:“不用要求他们加入我们的组织,只要他们肯离开延安就行,我党早就有凹员自首办法,你们可以向委员长报告延安出现的情况,我回去也会向委员长报告,对待愿意离开延安的人,可以采取更大的灵活性 “队长说得对,我们应该给他们生路”马萧一时急切下,将西南开发队内的称呼带出来了,他是西南干部学校第一批毕业生:“延安的条件艰苦,支撑他们的是信仰,但现在的做法明显与他们认识的信仰差距很大,有些人在国统区与政府作对,迫不得已跑到延安来,现在又不好意思回去,或者担心回去被报复,中央能不能制定个政策,那个。。自首条例,是十几年前制定的,需要做出修整,毕竟现在是国共合作,再提自首有些不合适。” “你这个建议很好”庄继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们在这里的一切活动都要有理有节,不要认为自己是中央派来的,就高人一等,要多交朋友,对朋友要做到言出必践,要真诚,边区是有法律的,要善于利用法律,那些希望离开的,你们可以公开出面帮助他们离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公开出面,以现在延安的政治气候,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和他们接触,要这样作,岂不证实了那些人的罪名,正好抓人。 “不用怕他们抓人,抓了人,你们正好出面要人”庄继华说引叭,停顿下!“另外,可以在富传卜作点文章,比如,中典尤泄嗫抓捕迫害我党人员,破坏两党合作,搜集一些他们的报纸作证据。” 周励武目光一亮,感到这是个好主意,他正要开口,庄继华却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换了个问题问道:“你们到八路军部队去看过没有?他们的装备和战斗力怎样?” 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一会马萧才诺诺的说:“队长,我们已经提出了数次到部队去,可他们都拒绝了,观察他们驻延安的部队。装备没有多大变化。” 庄继华凝眉思索,慢慢的问:“我记得去年,我们向八路军提供了几个师的装备,团师又从苏俄得到至少一个军的装备,算下来,他们至少得到十万人的装备。” “闭师回到边区,但没有到延安,我在曾不经意中听到八路军总部的一个参谋说,这下他们可发财了,我想他们是得到了大批装备,那段时间我也留意了下延安周边驻军有没有换装,但没有发现这方面的迹象,我估计这些装备要么装备了黄河岸边的部队,要么被带到吕梁山区了。”周励武说道。 “武器是一回事,而能发挥出武器性能的战术才使至关重要。”庄继华点头同意他的判断,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天色渐渐黑下来,晚霞在宝塔上空聚集。 周励武见状知道庄继华不想谈了,便立刻起身告辞,庄继华也没挽,留,将他们送出招待所。办事处在延安有自己租冉的地方,还有两咋,班的卫兵。 回到房间,宫绣画给庄继华端来一盆水,让庄继华洗洗脸,换了身整洁的军装。庄继华见宫绣画的面色有些不好,略微思索下明白了他叹口气安慰道: “唉,你现在已经不是。。员了,他们整风是他们自己的事,用不着担心什么。” “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头落地,这不是走向斯大林主义吗,肃反一次不够,还要两次三次?”宫绣画的语气中带着忧愁和淡淡的哀伤。 “这不是没杀人吗。”庄继华有些勉强的辩解道:“再说通过这种方式,思想可以集中起生可以排除党内的所有不同声音,形成一个以他为中心的领导核心,这对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那还是”宫绣画想说这不过是在延安,其他地区恐怕就不这样了。庄继华看见窗户外,金处长正在院子里与伍子牛谈什么,庄继华连忙丢下宫绣画,推门出来。 金处长看到庄继华出来,便迎上来,他有些高兴又有些难为情的说:“庄将军,听说您到了,朱老总特意请您吃饭。” “哦,好呀,早就听说朱总司令的威名,能有这个机会,实在太好了。”庄继华笑道:“宫秘书,伍子牛,我们三个去就行了,其他人留在招待所,好好休息,今天赶了一天路,早点休息。” 金处长明显松口气,庄继华有点意外扭头看着他,金处长连忙收敛神情:“老总让我来,您要有空了,就请您过去。 “那好,我们走。”庄继华很爽快的拍拍手,让金处长带路,他和金处长并排走在前面,伍子牛宫绣画走在他后面。 朱老总请客的地点显然不是他家,金处长带着他们出了交际处没走多远,拐进一条小巷,或许在延安不称为小巷,向里面走了大约二十米,金处长把他们引进一个小院。 小院门口挂着一个酒幌,庄继华知道这表示这里是饭店的意思,进去后,小院不大,靠东边的地方是排葡萄架,上面挂满青紫相间的葡萄,葡萄架下坐着两个人,看到他们进来,两人站起来迎过来。 迈开大步走在前面的是个老农形象的人,黝黑的脸庞,短短的头发,壮实的身材,整洁的军装上还补着两块补丁;后面那个正是离开不久的御前。 没有徐向前跟在后面,庄继华铁定将这个老农看成八路军中即将退役的老兵或伙夫,现在他当然不会这样认为。 “庄副总参谋长,翼察战区司令朱 看到朱。端正的军礼,庄继华一时有些忙乱,大脑差点短路,朱口什么人,老前辈,元勋中的元勋,要放在其他朝代,怎么也要封个王,就这样向他敬礼,他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后辈末学庄继华向朱将军敬礼。”庄继华诚心实意的向朱。敬礼。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五) 二圳正的军礼,庄继华时有此忙乱,大脑差点蚓雌;术口什么人。..老前辈,元勋中的元勋,要放在其他朝代,怎么也耍封个王,就这样向他敬礼,他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后辈末学庄继华向朱将军敬礼。”庄继华诚心实意的向朱。敬礼。 “庄将军,你这可见外”朱。笑呵呵的说:“从军衔上说,你是上将,我呢,什么都不是,论职务,你是副总参谋长,我是翼察战区司令。是你的下级,理所应数是我向你敬礼。” “朱将军这话不对,讨袁护国时,您就是护丰的少将旅长。那时我还是个毛头小年青,啥都不知道”小庄继华说:“委员长任命您为翼察战区司令,却没给军衔。这是很不合适的,按照编制,您至少应该是一级上将,至于”您还不清楚,我现在就是一闲人,这副参谋长不过是让大家都不丢面子罢了,咱也别拿它太当真。” “哈哈哈。”朱。闻言大笑起来:“这样吧,咱们也别说什么司令、参谋长的,你就叫我玉阶,我称你文革。” “那您就别怪后辈没礼貌了。”庄继华笑道,朱德乐呵呵的盯着他:“这可不像你呀,我可听说了,你在委员长面前都毫无顾忌 “这里不是不是黄山吗。”庄继华渐渐平静下来,他故意看了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徐前一眼,不过他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不是他提供的,他离开得太早,这些情况他是不清楚的。 朱。似乎没看见转身向葡萄架下走去,边走边说:“抗战开始,文革。一战南京。再战临沂,三战枣阳,四战腊戌,歼敌数十万,挫折日寇气焰,大涨我县军民士气。文革,你是国家民族的功臣。” “朱总司令过誉了”庄继华很谦虚,在老前辈面前,他实在不敢太嚣张:“说来平型关战役才是抗战的第一场胜利,正是这场胜利,让我国民众认识到,我们能打败日本人。对八路军新四军的战斗力我是非常相信的,我认为抗战应该是敌后战场和正面战场的统一,两个战场的互相配合,才是击败日军的捷径。” 说话间三人来到葡萄架下,朱。点头说:“庄将军的这个观点我很欣赏,片面夸大正面战场和片面夸大敌后战场,都是错误。日本侵略的目的是亡我中华,只有全民族统一抗战,我们才有希望。” 说完伸手请庄继华坐下,葡萄架下放着两张桌子,金处长招呼宫绣画和伍子牛坐在另一张桌上。 桌上已经摆好几共,凉菜,三人坐下后,朱。端起酒壶给庄继华和徐前满上,放下酒壶才笑道:“文革,我可听说过,你是海量。就酒量而言,我和向前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我可听说过,在护时,老总驻守沪州,那可是四川的酒城,那里的三岁小孩都能喝二两。”庄继华也逐渐放开了,开始开起玩笑。 “你说的那是沪州,我是四川人。但不是沪州人”。朱德端起酒杯:“四”自古有天府之国之称,但四”百姓苦呀,说来我要感谢你。你是淅江人。却给我们四川百姓造福不少,我敬你一杯。” “朱老总言重了。”庄继华没有端杯,他略有些沉重的叹口气:“连年战乱,百姓负担沉重,我们这些执掌权力的人是有过错的,四川有些县的税收已经收到民国六十多年,我们早就没资格向百姓收税了。所以我最大的希望是在赶走日本人后,国家能进入和平发展阶段,两党共同努力,和平建国。” 这是庄继华首次在核心圈子外表露出自己对战后中国的走向的真实想法,徐向前淡淡的说:“文革,很可惜,贵党有你这种想法的不多,你知道吗?你在缅甸作战期间,委员长再次下发了剿匪手册,向一战区、二战区和苏鲁战区下了密令。限制我党活动。” 庄继华闻言怔了下,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做出这种授人以柄的事,他有些怀疑的看着徐向前:“不会吧,两党协议达成不到两年。委员长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吧。” “蠢事?”徐向前意味深长的重复道,庄继华一脸无辜加不解:“当然是蠢事,一战区二战区你们占优势,苏鲁战区实际是山东地区,在这块地区,我们稍占优势,但也并不占绝对优势,而且松井石根上任后,加紧了对贵我两党根据地的围剿,都要为生存努力,关麟征李仙洲于学忠也没有精力对贵党采取行动,既然命令无法实行,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退一万步说,即便得到一些地区,“冶卜的失分更多。宗今是得不偿失,我很怀疑,众其丁样么缘故。” “呵呵”朱。惋惜的摇头说:“文革,看来你对你的那位校长的了解还不够深,不过没什么,我们希望共同抗日。不怕有摩擦,0同志说得好,有斗争才有进步。” 庄继华叹口气,心中极为失望,两党关系始终充满不信任,自从拿到翼察战区后,力量有长足发展,国民党在河北察哈尔两省无论党务还是行政都受到很大削弱,特别是在察哈尔,本来国民党的力量就很弱,现在没有了名义的掩护,就更加势弱了,而凹力量的发展又引起蒋介石和党内的老手的警惧。 店家带着伙井端来两盆热气腾腾的菜,朱德拿说:“这是我们陕北特产,驴冉汤,来试试。” 说着拿起一个慢头形状的膜,撕得的放在碗里面,徐向前也笑道:“文革,你在西安吃的是羊肉泡馍,尝尝我们这里的驴肉泡馍。” 庄继华在西安吃过羊肉泡馍,只看了两眼朱。和徐前的吃法就知道该怎么吃,他也把馍撕得的泡在汤里,这层汤就是一层油汤看上去没什么,实际上滚烫。 今天晚餐上的主菜便是这道驴肉泡馍了,桌上还有三个素菜,好点的就是炒鸡蛋,三个人谁都没客气,边喝酒边聊天,话题很快从政治转到军事,这上面三人都是专家。 庄继华提到八路军装备的事,朱。放下筷子叹口气:“要说装备,我们是不少,这点也瞒不过你,可这些装备都是一次性的,委员长那里就不说了,补充了一次,就再也看不到了,就说力迫击炮吧,这东西是好,威力大,可炮弹却不多,彰德怀同志来电说,叶挺在翼中,每门迫击炮只有三发炮弹。” 对这种状况,庄继华已经意料到了,其实周刚来在谈判中也有所防备。其中两党条约中有一款专门谈补充,不过显然,蒋介石没有遵守这条。 庄继华点点头:“这咋,我可以帮忙”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想了想问:“你们有没有工业?” “有一点。”朱。没有隐瞒,但也没详细谈工厂的规模多大。 庄继华等了下见他没继续说下去便说:“如果你们的工业能力足够,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些图纸,另外我还可以帮你们购买一些设备。” “哦,那太好了”朱口惊喜之极,八路军开进太行山时起便开始设法办兵工厂,副参谋长左权为此花了极大精力,现在太行山的兵工厂已经初具规模,但技能却比较差小只能复装子弹炮弹,另外还缺少机器;延安也有兵工厂,这个兵工厂的规模更大,机器设备和急速更成熟。但机器设备依然是个致命短板。 “文革。你能办成这事,那太感谢了。”徐前也动容的举起酒杯:“这杯酒一定要喝。” 庄继华也没客气,和两人碰了下,徐前这时活跃点了,他抹干嘴边的酒接着说:“无论八路军还是新四军,我们还有个严重问题。长期游击战运动战,对阵地战不熟悉。武器装备上来了,可如何才能合理使用武器,才是最关键的。” “向前这话说得好”朱。接过话:“文革,我听说你是练兵行家。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没有其他办法,一个教。一个练,我建议你们先办一个教导队,武器不要平均分配,组建几个全装备的部队。边练边总结,我知道你们弹药紧张,但不要吝啬,值得。” 桌上的气氛更加友好,两壶酒很快就下去了,其中大半是庄继华喝掉,朱。还好,黑黝黝的脸庞只是稍微泛红色。徐前则已经满脸红光。 趁着酒兴,庄继华开始发表长篇大论:“就目前的局势看,日本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海军,我们没有海军,必须等待盟军在海上击败日本海军,我们才可能彻底击败日本,所以我们反攻的时间不能太早,太早就会把日军全部吸引到我们这边来。这会增加我们反攻的难度;其次我们还必须梳理好国内政治,保证战后的和平。” “其实抗战几年来,我军已经获得很大进步,相反日军几乎在原地踏步。无论战术还是装备,都没有进步,制约我军反攻的唯一因素是后勤”” 呼唤月票支持!!!!! 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六) 马天去抗大讲什么?“宫绣画一边帮助庄继华脱下瓦不泄问。..语气中含有一丝嗔怪。 刚才在饭桌上,趁着酒兴。庄继华答应了徐向前到抗大去演讲。朱。甚至邀请他到抗大讲课。讲三天,对这个他没敢轻易答应,八路军和新四军的作战方式与国民党军完全不同。国民党一直采取的大兵团作战,主力会战,凹采取的游击战,即便部队装备增强了,但仍然以游击战为主,运动战为辅,坚决不打阵地战。这与他们作战习惯相同。况且一个国民党军官站在抗大的讲坛上,以两党的恩怨,他们在心理上也会不满。“还能讲什么,讲讲合作抗日,如何维护抗日统一战线。”此刻的庄继华目光闪亮,毫无酒意,精神略有些兴奋。 “你那套”宫绣画嗤之以鼻:“放在谈判桌上还可以,你要在抗大上说他们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他们会把你轰下台的。” “那有什么,延安不是说民主吗,不让人说话算什么具主。”庄继华淡淡的笑道,他活动下双臂小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似乎很得意。 看着他的样子。宫绣画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这个男人指挥了千军万马。掌控着亿万财富,可身上时不时的泛起那种不成熟的孩子气。 “过来,洗脸。”一声严令的命令,打断了庄继华的自我陶醉。 在抗大的演讲果然出现宫绣画担心的问题,当然绝没有达到那种轰下去的情景。按照庄继华的要求。在他演讲之后,留下十五分钟回答听众的问题。 “庄将军,您一再宣称国共合作是取得抗战胜利的最佳途径。但您如何评价您在处理苏北和山东两党摩擦时的决定?您认为那个决定是正确的吗?” “苏北和山东的摩擦的处理过程是公开的,我不知道延安是否刊载了整个处理过程的报道”第一轮攻击还比较容易对付,庄继华的答复也很轻松而且还隐含反击,当时已经进入山东的就是坐在旁边的老同学徐向前:“两党冲突的根本原因还是政治层面” 这个答复没有得到下面同学的认同,面对下面如林的手臂,主持人有点不知所措,庄继华却面不改色的点了前排的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军官。 “你说得挺好。俺听着也还是那么回事。可你说国民党是抗战主力军,我们八路军新四军进行的敌后抗战是辅助作用,我听着就不怎么舒坦,我着到的那些国民党军。就不打鬼子,看到日本人就跑,要粮食的时候他倒来了,抗战胜利能指望你们吗?” 这位学员显然文化程度不高,说话直来直去,庄继华听着他夹七夹八的话。忍不住笑着摆手示意他坐下:“你说得这种情况可能有,中良莠不齐,但不可否认的是,从抗战开始以来,付出了极大牺牲,取得广德反击战小徐州保卫战、枣阳反击战,忻口阻击战的胜利,这些胜利是实打实的,连日本人也不敢否则。而且,到哟年为止。日军主力的作战对象是,对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压力不大,明显的证据是华北日军严重空虚;而且贵党领0先生在他的《论武汉失陷后抗战形势》一文中也承认。” 庄继华把舵。的员们才忿忿然不再追问,稍微平静下,有个女学员站起来问:“庄将军。我党认为未来中国应该是民主的。各党平等的国家,而贵党实行的是一党,排斥其余各党,您认为贵党何时能顺应潮流,改弦更张。” “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和张澜黄炎培等先生谈过”庄继华沉凝下说:“总理曾经将建国分作几个阶段,委员长也曾经说目前我还处在政阶段,在这个阶段我们必须完成民主培,完成对国民的教育。在这里我必须为委员长说几句话,很多人说国民政府是一党专政的独裁政府。可实际上不是,我必须说明,国民党不是个统一的政党,党内反对派成群,过去十多年小我党如同一盘散沙,从民国十七年到民国二十五年,最多的内战是国民党内战,冯玉祥、李宗仁、阎锡山、陈济棠,另外还有邓演达、李济深以及已经投敌的汪精卫,他们在以前是不会服从委员长领导的,国民政府也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但现在他们都在国民政府内担任职务。除了汪精卫,所以国民政府实际上已经是个联合政府,包括贵党在内也都参加了国民政府,所以继续指责国民政府是我党一党独裁是不恰当的。” 很显然,下面的不同意见更多,手臂再次如林般举起,二龙二也再次抛开丰持人,点了一斤小戴眼镜,看去员。 “庄将军,我知道您在抗战中获得数场大捷,消灭了几十万日军,但我认为您在问题上避重就轻,您说国民政府是联合政府,邓演达、李济深他们都在国民政府中担任职务,可实际上他们只是陪衬,是蒋介石用来装点政府的陪衬。这个政府不是民主政府,相反是违背民意的政府? “这位同学,你的看法有点偏激”庄继华淡淡一笑:“象李宗仁白崇禧。与委员长打了接近十年小可现在一个担任五战区司令官,手握数十万精兵,一个担任副总参谋长,统筹指挥全局,还有阎锡山。中原大战,阎锡山是反蒋首脑,可现在依然是二战区司令官;邓演达将军,从二七年开始反蒋,现在是民众动员部部长。负责在全国推行预备役,其职位之重要不逊副总参谋长 “庄将军,历史已经证明。是阻碍国家的最大阻力,中国之所以贫困落后,最大的原因就是,只有消灭了,中国才能彻底摆脱贫穷愚昧和落后一个声音不客气的打断庄继华的话? 庄继华有点意外的下来,没有看清是谁,他停顿下说:“我必须纠正下你的认识,民主不是万能的,民主不是国家强大的前提条件?从中国历史来说,最强大的几个朝代都是很强的朝代;从世界历史来说,以最快速度发展起来的国家,比如德国、苏俄,他们都不是民主国家。可他们在短短几十年就发展成国际一流强国。就以我在重庆的十年建设经历来说吧,如果采用民主的方式,我只能完成一半不到的工作。” 下面轰然大哗,可庄继华似乎依日不甘心,好像非要把所有人激怒似的:“就说延安吧,我听说前段时间延安发生了一件事,有个作者写了篇文章,贵党高层认为这篇文章不符合贵党的主流认识,或者说是片面,于是他受到批判,所以我想问问大家。这种做法是不是民主。是不是文化自由?” 所有嘈杂声顿时消失,随即有人站起来。冲到台前:“其他我不管,攻击我党就是不行 “噗嗤,庄继华笑出声来,他看着那几人:“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篇文章我看过,根本不算什么攻击;不管话说回来,如果在延安批评贵党是错误的,应该受到批判;那么在重庆批评我党是不是也是错误的,应该受到批判?。 “我们是为老百姓打天下。有两个学员控制不住,想冲上来。还没到台上,旁边站起来一个有些瘦弱的人。他站在那只是轻轻哼了声,那两个身影立刻停下脚步。 “庄将军是党请来的客人。有不同看法可以讨论,说不过,那是你们学习不够,说不过就动拳头!荒唐,回去。那个人声音有些细。却比较尖锐,但很显然他的威望很高。两个人垂头丧气转身回去。 徐向前走到台前向下面扫视一眼,就这一眼,病弱的身躯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全场立时鸦雀无声:“我们抗大容许有不同意见,庄将军不但是党请来的客人,也是从尸山血海闯出来的,无论是北伐时的牛行血战,还是抗日战场,从未畏缩过。今天他的有些言谈。我也不赞成,但我们讲民主,民主有条基本规则,就是让人说话? “徐校长说得好”。庄继华也不客气走上前与徐向前并排站在一起:“你们的表现说明你们并不真正懂什么是民主,民主首先是宽容,容许那些不同意见,甚至有些是很过分的言论,只要没有超越法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叹口气说:“我有个视为知己的。。员朋友,他叫蒋先云,曾经是贵党四方面军总指挥,他是个优秀的,忠诚的。。人,但他死了,罪名是国民党特务,我不知道这个罪名是怎么来的,但有个原因是肯定的,就是没有建立**的法律体系,;领导人决定了谁有罪,谁就有罪。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想指责谁,而是希望你们能吸取教,不要让蒋先云式的悲剧重演。” 庄继华没有注意到,徐向前的身躯稍微抖动了下,徐向前没想到庄继华会在这叮,场合提起蒋先云,蒋先云之死。他也是到延安之后才知道的。这比得知他妻子被冤杀更令他震惊。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也是张国煮要除掉的名单上的一员。 呼唤月票支持!!!!!! ※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七) 延安西北杨家岭村。..**中央机关就设在这里,mzd、张闻天、朱d等**最高领导人都驻在这里,这里才是**,这个全国第二大政党的心脏。庄继华在抗大的讲话很快传到这里,在杨家岭引起不小的震动。 “应该尽快让他离开边区,这个人太狂妄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康生瘦长的脸隐隐泛着红色:“主席,这个庄继华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抗大的讲话就是他最彻底的暴lou。他以前的一切表现都是伪装。” mzd静静的在藤椅上,庄继华在抗大的讲话在最短时间里传到他这里,他当时就感到惊讶,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庄继华这番话都是不合时宜的,可他随即就想到,为什么?庄继华为什么要这样讲。 邀请庄继华到延安本来就充满争议,mzd再三思索后才下决心。对庄继华的认识,mzd也是几经反复,最初他也认为庄继华是蒋介石的嫡系,可黄明诚从徐州拿到几千条枪和一百万资金后,mzd的看法开始转变了,当然也没有一下彻底转变。但对他的关注却提高了。接下来,双方进行的情报合作,重庆谈判,让mzd认识到,这是个可以争取的人。 在党内,对庄继华的态度也很激烈,周en来是力主争取的一方,而博古、康生、凯丰等人则是坚决反对的一方。双方都能找出很多证据,来证明可以争取或是不可以争取。 “老总。”院子里传来警卫员的声音。 “小鬼,主席在吗?” “请老总进来。”mzd冲窗外大声说,然后依旧一言不发,大口大口的吸烟。 朱d走进mzd的书房,看到康生也在,便冲mzd笑笑,自己拉把椅子坐下,他这一进来,mzd才看到他身后的**和宣侠父。 **便是那个在抗大拦住准备冲上主席台的学员的人,他是今年才从苏俄归国,回来后,本想去山东根据地,可mzd却把他留在延安,担任中央党校管理委员会成员,主持军事教育,党内地位还在抗大校长徐向前之上。 **和宣侠父各自拉了根凳子坐在一旁,mzd面前萦绕着大团烟雾,他没有问朱德他们的来意,朱德首先打破沉默:“主席。冀中的情况不好,冈村宁次集结了十万日军和五万伪军分三路围攻冀中根据地,采取占领一地,治理一地,层层推进的策略,叶挺率部数次接战,都未能打破日军的攻势,叶挺来电提出两条,1、希望其他根据地配合;2、希望刘b承同志率129师主力进入冀中。” 冈村宁次对冀中的进攻来得比较突然,他很清楚座位占领军在当地很难隐藏兵力企图,所以他采取了很多步骤隐藏他的企图。首先他清剿了平汉和津浦两大交通动脉周围的八路军游击队,而后逐步将各种物资集中到交通要道附近。完成这一步后,他开始逐步停止在各地的军事行动,借以麻痹华北八路军新四军。最后一步最关键,他没有动用当地部队,而是忽然从山东、冀东、平津地区调集大批部队,利用华北的交通优势,迅速在冀中等根据地周边集结,随后便发起了进攻,整个华北八路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看?”mzd喷出口烟雾。在军内有一股意见,认为在红军时期就能整师整师歼灭国民党军,而现在国民党能整师团整师团歼灭日军,说明日军战斗力下降很利害,我军装备增强,完全可以与日军面对面作战。这种思想与洛川会议相悖,也与mzd的设想不同,在他看来,八路军和新四军还不具备与日军进行大规模正面作战能力,所以应该避免正面作战,可对军内的强烈呼吁,mzd还是退了一步,同意进行有条件的运动战,依然坚决反对面对面的消耗战。 **见mzd点了他的名,毫不犹豫的说:“让129师增援冀中不可取,129师增援冀中路途遥远,冈村宁次对此也有防备,师老兵疲不可取。” “老总,彭d怀同志有什么打算。”mzd又问。 “老彭打算在察哈尔发动进攻,另外冀南根据地出击外围,牵制日军,冀中内做好坚壁清野,部队做好到外线作战准备。” 朱d的语气比较沉重,冀中已经有过数次争夺,彭d怀的这样部署说明对这次冀中反围剿有些悲观,正在作最坏准备。 “老彭的部署是正确的。”mzd最后说:“冀中很可能会陷落,冀中应该组织好民兵,发动群众,地方党组织要发挥核心作用。在将来一段时间里,华北抗战局面会出现非常困难的局面。” 说完之后,mzd将手上的烟头摁灭,随手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点上:“老总,你与庄继华接触过,你对他怎么看?” “这个人看上去还很真诚,我还没开口,他便主动提出向我们提供弹药图纸和工厂设备。”朱d把他与庄继华在那天晚上的谈话拣紧要的告诉了mzd。 “老毛,这庄继华是来挑场子的吧。”随着声音,门外又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进来后满屋的人,便笑道:“哦,你这这么热闹,老总也在。” mzd抬头见是张zd面前的烟盒中抽出根烟,左右没有位置了,便坐到mzd的办公桌上。 “这话只对了一半,”mzd摇头说:“我看他是对我们正在进行的整风运动有看法,想借此提醒我党,不要重蹈肃反的覆辙。我听说很多部门抓出的特务超过了一半,延安有国民党特务,我相信这点。但绝对没这么多,康生,我再重申一遍,这次整风,一个不抓,一个不杀,重证据,轻口供,坚决禁止搞刑讯逼供;总书记,我建议由你来领头,成立一个工作组。复查已经查出的所有特务案,一个一个重新复查。” mzd越说脸色越严肃,整风中出现的情况他多少了解些,但他没料到有些部门只有两三个人不是特务,其余的人全部是特务,昨天从整风运动调来报告看后,他才了解到全部实情,这让他冒出一身冷汗。 随着mzd语气的严厉,康生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整风运动出现的扩大化倾向是他有意放开,这几年从国统区来的那些青年知识分子,带来不少非马列主义思想,在延安广泛传播,引起不少思想震动,比如前些日子出现的《野百合花》,这些思想应该在这次整风中,全部被统一到马列主义思想中来。 “侠父同志,你与你的这位同学交往断断续续有十年了,你谈谈他是个怎样的人?” 这时,mzd的警卫员端来一张独凳,张闻天过去接过来,朱d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个空位,张zd的窑洞中就有三个政治局成员和一个书记处书记。 在抗大演讲的第二天,他参观了**在延安办的一些工业,在庄继华眼中,这些工业仅仅算是手工作坊,不仅生产规模很小,品种单调。随后又参观了边区的农业生产,他发现在边区,**并没有彻底消灭地主,只是进行了减租减息,对商业的保护也很得力。 宫绣画有些不纳闷,抗大演讲之后,边区接待人员的态度虽然不失礼貌但却冷淡了很多。庄继华很想去的鲁迅艺术学院却一直没下文,按道理,既然延安对庄继华不满,mzd便不会再见庄继华了,如此便会安排庄继华早日离开,却偏偏又让他参观他们自办的工厂。 庄继华却好像没察觉什么,他好像对延安的什么都感兴趣,沿途都在问陪同的官员,如何组织社会,边区政府中党与政府的关系,民众选举是如何进行的,等等问题之多,让陪同官员都感到意外。 “你认为延安的组织与重庆的组织究竟谁更好?”回到交际处后,宫绣画按奈不住抢先开口问道。 “在目前这个阶段难分优劣,”庄继华思索着说:“延安的组织在很大程度上是党在起作用,他的强弱取决于党员党支部的作用,如果党员党支部坏了,则整个体系崩溃,而且,党管理着整个边区的社会的各个层面,各个角落,每个社会组织都置于党的领导下,这可以极大提高行政效率,但这又带来另一个问题,这实际实行的是人治,而非法制。我们在重庆实行的是法制,就算我控制宣传舆论,也是通过法制的方式。现在**领导层还很清明,所以这种方式暂时还看不出坏处,可事情是会起变化的。” 说到这里,庄继华不再说什么了,他的坏处在几十年后暴lou无遗,直到经历一场巨大灾难后,**才意识到法制的重要性,才在另一个伟人领导下进行法制建设。 宫绣画等了会,没见庄继华继续向下说,抬头看他,却见他面有凄容,目光茫然,她略微想想,以为他又想起了蒋先云,便轻轻叹口气。 她提起水瓶轻轻摇摇,里面已经空了,便提起水瓶出门打水,抗大的演讲后果在交际处的接待上已经显lou,以前任何时候这个水瓶的水都是满的。 刚出门,便看到宣侠父从门外进来,她也没理会,提着水瓶向水房去了。 宣侠父被伍子牛拦住,伍子牛也察觉到延安方面的变化,心中有些不舒服,刚要将宣侠父堵回去,庄继华xian开门帘出来:“剑魂,这几天到那去了,回来便不见踪影了,进来坐。” 宣侠父没有动步,也没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文革,**要见你。”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八) 一众个名宰巳经在庄继华心中萦绕很久,当年在广“可下全会上,曾经见过他发言,那是在讨论他提出的三个法案,当时的。..还只是国民政府宣传部代理部长,而庄继华也仅仅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双方从没有私下接触,现在近二十年过去了,陀。已经成为的实际领导人,而庄继华也成为国民党中的重要将领。 出现在庄继华面前的舵。穿着一件宽大的旧军装,肘部还补一块蓝色的补丁,裤子在膝盖处同样补着块补丁,脚下的布鞋上沾满灰尘。 “我们曾经见过。”身材高大,说话声音很洪亮,老远就伸出手。“是的,当年在广州,毛先生的风采依旧。”庄继华也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手掌有些粗糙,手指部分老茧很厚,看得出是长期握笔所致。 “呵呵,庄将军不但会打仗,也很会说话。”陀。松开手,他没有向屋里走,而是走到院子一角的石桌处,石桌上摆着两个簸算,里面装满大枣和核桃。 “来尝尝,我们陕北的大枣。伸手抓了一把塞到庄继华和宫绣画手中,庄继华连忙接着,随后又放回去。在陀。有点意外的眼神中,他抓起五六枚在手中,然后一枚一枚吃,不住叫好。 “好,随意,随意。”陀。笑着坐到庄继华对面,然后看着宫绣画说:“宫女士,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再广州与分田兄很熟,分田兄英年早逝,是我党一夫损失。” 宫绣画面无表情。庄继华担心她横生枝节,连忙插话打断: “毛先生这样招待我,不担心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此。一愣,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解释道:“我一道延安便听说,延安到处在抓我党特务,凡是与我党人员接触的,都有嫌疑,今天我们坐在一起,要是明天别人开毛先生的批斗会,那我不是连累了, “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过后,收敛笑容,严肃的说:“我们有些同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说到这里大手一挥:“我看有几个贵党特务也没什么,让他们我们比人是怎么抗战的,怎么为民众服务的。” 比。气魄非凡,仿佛一切都不在话下,他站起来:“中山先生倡导国共合作,国共两党曾经合作北伐,打垮了吴佩乎孙传芳;今天我们再度合作抗日;将来我们还可以合作建设国家。” “毛先生说得好。庄继华点头,脸上却挂满忧郁,他斟酌着说:“我一向支持国共合作,不过,我很担心,两党之间嫌疑已深。要想达到民国二十三年那样的信任都已经很难了,更何况,那时的两党也存在不小的鸿沟。” “这没什么,中山先生曾说过,社会主义和三民主义有共同之处,我们可以求同存异嘛。的声音还是那样爽快:“我们欢迎庄将军这样的有识之士,说来从广件时起。我党就欠了庄将军不小的情。有朝一日,我党会把这份情还上的。” 庄继华立刻意识到周刚来把当初他在广州暗助。的动作报告了。他脑中略微一转,便笑道:“好,毛先生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到时候我会来找毛先生的,希望毛先生不要食言。” 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正要做出反应,庄继华却接着说:“我担心的不是现在,当前的国共合作是在日本压迫下形成的,一旦这个外部威胁消失,内战会不会重新开始?从历史的经验来看,贵我两党在建国理念上存在差异庄继华盯,没容他开口,便接着说下道:“事实上,如果战后爆发内战,我更看好你们。” 这话让舵。非常意外,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如此直接坦率,他略微沉凝:“庄将军对我党的期望很高呀,不过,我们希望战后能和平,我们两党和平建国,公平竞争,让民众决定谁执政。” 庄继华有种奇怪的感觉,此刻的似乎并没有打算在战后和曲争夺全国政权,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上武力夺取政权的道路呢?是蒋介石逼迫更甚,还是此刻的陀。没说实话,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 “对这点,我很赞同”。庄继华说:“当今世界有各种社会制度,苏俄的社会主义。德国的国家社会主义,英美的资本主义,我党主张的三民主义,可无论那种制度,都不是完美的制度,但从长远来看,英美代表的民主制度生命力最强。” 庄继华是根据历史来评述的,苏俄式的社会主义在八二末崩溃,引入了部分资本弄义示素,算是讲二步凹二,纳粹德国崩溃后,国家社会主义销声匿迹,只有英美的民主资本主义生命力依旧。 还是没等陀。开口,庄继华又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在重庆搞社会改革。这几天又参观了边区,这两个社会其实都有弱点,重庆模式的弱点在缺少民主,新闻管制比较严小边区的弱点也几乎相同,边区有个更大的弱点是不重视法律,短期看没什么,长远看就非常严重了。比如苏俄,在苏俄其实是没有法律的小斯大林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西方法律界有句明言,不能保护普通人的法律也不能保护国王。” 建国后,依法办事被看作是遵循资产阶级法学,年反右。党内一致赞同,可所有人都没料到小仅仅九年之后,两年文化大革命便把目标对准了他们,堂堂国家主席拿着宪法,却得不到宪法的保护,殊不知这个结果在九年前甚至更早便决定了。 “庄将军是法律派”舵。的语气象是说笑,面上的神色却很凝重:“不过你说得很对,有法可依,依法办事,法律就是标准,有这么个标准在那,我们办事才会少犯错。”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着庄继华:“庄将军对我党很担心呀 庄继华点点头,表示承认:“黄炎培先生曾经告诉我,您对他说,贵党已经找到跳出历史怪圈的办法,就是让人民监督,可恕我直言,以边区实行的统治方式。人民是无法监督的。” “哦,庄将军如何得出这个结论?,小舵口警惧的看着庄继华,心中燃起斗志。“其实很简单,边区社会的组织方式与重庆大同小异,所以我知道其中的诀窍。”庄继华表现得很诚实:“我在重庆是刻意如此。因为我必须保证行政效率,我党三民主义中有民权,所以我必须办一个这样的东西。” 面对庄继华的坦率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他会指责边区,可没想到。他一转便转到了重庆,而且丝毫不避讳,也不担心会面临。的批评。 “庄将军真是嗜爽快人,那我就吧。”。笑道,伸手给庄继华添上水:“我们和你们最大的区别是,我们是为百姓办事,是为大多数人服务;你们是为资产阶级服务,是为少数人服务;所以你们的民主是虚假的,我们的民主却是真实的。我们的候选人是老百姓自己推举的,也是老百姓自己选举的,如果他们上台不为老百姓办事,老百姓可以罢免他们。” 庄继华心中直摇头,别说现在,就算再过六十年,老百姓也无法罢免任何一咋。官,比。敏锐的察觉了庄继华的内心:“庄将军不信?其实只要你在边区待久点就能看到。” 庄继华思索下,抬头直视陀。:“在经济上有种理论,没有竞争便没有生产发展。 其实在国家统治上也是这样,没有竞争,执政党便会逐渐僵化。逐渐丧失革命的热情,特别是一党独大,会逐渐形成一个特权阶层,就如千年来中国皇权社会,推翻一个皇朝,重新建立的又是一个皇朝。周而复始;我曾经向委员长建议。开放党禁,承认各政党,必须要有个政党来威胁我们,让我们时刻警惧小如果我们做不好,选民就会抛弃我们 。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庄继华似乎非常看好功,而且今天他说的话虽然尖锐,但更多的象是在劝谏。 “呵呵。托庄将军吉言,在中国建立社会主义是我们人的理想陀。决定试探下:“不过那时候,庄将军会在那里呢?。 庄继华沉凝片刻,慢慢的说:“那要是什么状况,如果贵党是和平方式的,我会在国内;反之。我可能不会。” “哦,庄将军不会是叶公好龙吧。0依旧保持笑意,语气却略带讽刺:“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场中气氛顿时泛起丝尴尬。宣侠父在旁边有些紧张,今天哑。一直很注意听庄继华的话。而庄继华一直在挑起话题,比。则一直在解释,这有点不符合宣侠父了解的舵。的性格,现在肛。开始反击了。 祝书友们过年好! 在新年里,房价跌跌,物价跌跌,钞票长长,中大奖,娶美女。嫁帅哥,心想事成!新年快乐!!!!! 双倍月票,呼唤月票支持!!!!! 双倍月票,呼唤月票支持!!!!!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九) …小的反击如此犀利,毫不留情面,宫绣画有此紧张的启才江话华,庄继华却没有丝毫尴尬或生气,只是凝眉思索,宫绣画忍不住开口说:生此言差矣,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就以苏俄为例,斯大林口口声声建立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政权,可实际呢?窃以为马克思所言的社会主义之形而已。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观今日之边区,政权形式与苏俄何其相似。” 宫绣画的指责没有让。意外,他一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轻轻拍拍身上的烟灰,很大气笑道:“宫女士此言颇有偏颇,社会主义不是洪水猛兽,我们比。人更不是妖魔鬼怪,当今中国要论危墙当首推日本德国式的帝国主义,况且我们各国形式不同。我们中国。人并没有想在中国建立苏俄式的体制,我们希望的是中国成为一个民主的多政党体制国家,中国也只有走民主体制才能富强,今天蒋先生搞独裁,所以我们要反对,如果明天,我们。搞独裁,你们照样可以反对我,打倒我,独裁道路在中国是走不通的。” “很多人说中国有两千年的,其实中国不缺少民主的土壤,霍光可以废皇帝,皇帝不行,换个人当皇帝就行了;今天我们就应该这样,我们。若不行,换个政党,地球照样转。” “我是支持多党民主制的”庄继华开口说要引古论今,这方面他可不是对手,根本无话可谈,他便又把话题拉回来:“毛先生说得很好,今天中国只有两个政党可以决定中国前途,贵党和我们国民党,但危险的是,两党都有武装力量,当两党利益无法调和之际,内战的危险必定增加,对此毛先生有何见解。” “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0还是没在意,大手捂在嘴上猛吸口烟:“蒋先生一向喜欢独裁,贵党中有不少人坚持,要消灭我们。我们只能抵抗,庄将军,我们希望你能发挥作用,消泯战祸,促成和平建国。” 庄继华一时没听懂,他分辨说:“在特殊时期有一定的独裁对国家没有坏处,我和委员长谈过多次,委员长坚持总理勾画的建国路线,而且中国农村宗族势力强大,必须采取铁腕才能打破,农民胆小怕事,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清楚如何行使手中权力。所以我认为政再持续几年是可以接受的。 “庄将军在重庆不是实行了民主选举吗?”。饶有兴趣的问道,话中含义却是,刚才还口口声声支持民主,现在却又说支持政,这前后不一。 “那是党内选举”庄继华的表情有些无奈:“在行政上,我还不敢完全实行普选,而且参政会的权力也是逐步放开的。”“要取真经就必须经过九九八十一难。”舵。呵呵笑道:“唐僧取经,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不能说有妖魔鬼怪就不去取经了吧。” 还好,还听得懂真要敞开谈古论今,恐怕好多典故和人物,他听都没听过。 “我一向反对剧烈的社会变革,实际上我认为,社会改良比较合适,过于剧烈会造成社会动荡,改良虽然缓慢,但胜在平稳。”庄继华解释道。 “你的观点和梁漱溟先生有相似之处。”舵。说:“改良和革命不是矛盾,是同伴,只不过一个走得快些,一个走得慢些。” 这一次庄继华没有点头,他很严肃的摇头说:生,西方有介,哲学家兽说过,革命者最容易犯的错误是,在革命过程中失去最初的革命理想,毛先生,您对这话怎么看?” 这话记不清原话了,大致意思是这样“作者注 “我们。人永远不会丧失我们的理想,作为。员,首先想到的就是劳苦大众,这是一个。员的基本条件,否则他就不是一个凹员。”加立刻意识到庄继华此话的含义,并随即作出反应,斩钉截铁的说:“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们会不会因为生活或权力,丧失我们的革命斗志,那么我要告诉你和你的朋友们,不会!” “如果我们中国田失去了草命斗志,失去为人民谋求利益,谋求幸福的斗志,那我们。就不再成为凝”就蜕化变质,人民就应该起来打倒它。” 看着有些激动的0,庄继华不是激动而是感慨,这个时代,他接触的大多数比。人,从以前的蒋先云、扬其刚、周州来,到现在边区接触,见到的比人,他们多是意志坚定,严于律己,心怀天下,悲天悯人,与前世见到的多数官员大不相同,其中变化何其大。 “委员长也希望我们国民党上下清正廉洁,所有官员以天下为公,但他做不到,古代也有这样的情况,打天下的第一代领导人大都知道爱惜民力,可随后,二代三代四代,” 庄继华双手一摊,含义显露无遗,陀。身体微微后仰:“这导黄炎培先生所忧相同。我的回答还是那样,让人民监督,只有让人民监督,革命党才不会锐化变质。” “庄将军,国民党之所以无法实消妥员长的愿望,就在干没有人民的监督,他也不敢让人口地,因为这与他代表的阶级是相同的。以前的皇帝不也同样如此吗,但他的王朝最终还是坍塌了,原因其实都是相同的。” 比。接下来就功对未来政府和军队的希望进行阐述:“我们认为,国内各政治团体是平等的,国民政府应该开放党禁,释放所有政治犯 “很多朋友劝我们放弃武装力量,可是我们田人认为,必须首先进行政治改革,组建一个真正的联合政府,国共两党同时交出武装,组建一支真正的国家军队 “在国内实现普选。年满十八岁的公民一人一张选票” 以。纵论古今,指点江山,这时的庄继华几乎完全插不上话,他发思维及其敏捷,往往你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明白你的意思,而他随手拎出来的典故,却让庄继华摸不着北,这场谈话到最后变成了陀。的独舞,庄继华成了听众。 时间飞快。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小宣侠父不断看表,庄继华知道自己该走了,能见到。,此行总算不虚。 送走庄继华后,。没有回屋,他凝视庄继华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在院子里站了会,拿起石桌上的香烟,转身出门。 沿途不时有人向0打招呼也随时点头斑应,脚步依旧不紧不慢,很快到了军委。军委门口有两个站岗的士兵,陀。的目光直接投向作战室。 作战室内气氛比较紧张昆、均在,电讯处不断传来前方战报,朱。看完一份交给,又交给,参谋们随时将不同标记的小旗插在巨大的沙盘上。 “主席。 。看到。进来,朱。等人放下手中的事略微点头便问:“情况怎样?” “情况不好”。朱。很坦率:“叶挺防师主力在刑邑以东围歼孤军深入的日军野口旅团,目前。战况激烈,我军攻击受挫,现在从北、南、西三个方向快速赶来,“谆林正率部阻击,我们估计,即便全歼了野口旅团,我军也无法打破日军围攻。” “怎么搞的”。0忍不住抱怨起来:“不是让他们分兵,在外线牵制日军吗?怎么会变成主力决战了?” 很显然刑邑围歼已经演变成两军主力决战,如果能顺利围歼野口旅团。局面可能稍好,如果不能,翼中根据地很可能全部失陷,野口旅团的行动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是诱敌之计。“建议他们不要顾忌伤亡,先把野口打垮,就算不能全歼,也耍让它失去战斗力,否则一旦被他拖住,部队恐怕会遭受惨重损失。”的声音比较尖也比较细。 虽然距离战场有数千里,已经敏锐的觉察到翼中局势正向危险方向滑动,如果不赶紧决断,局势可能就此无法挽回。 比。一般是不过问战术的,可翼中非同小可,不但是华北腹心,也是太行山的粮仓,承担着整个翼察战区的粮食供给,尤其是,现在太行山上不但有八路军还有新四军,武装全部聚集在快区域中。 网村宁次在莫中碍手下一步就会转向太行山、对掌控的翼察战区发起全面进攻。若新四军在翼中损失过大,势必影响下一步反扫荡作战。 “是不是向国民党提出空军支援?,小忽然提出个建议。 朱。看着比”肛。思索片刻点头说:“好,立刻给刚来电报,让他出面交涉 说完之后,0语气一转变得十分严厉:“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国民党身上,最重要的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电告他们,加强进攻,相机撤出战斗。” 参谋正要转身发电,朱。却又补充说:“把道理讲清楚,日军目的是以野口旅团为诱饵,无论是否全歼野口。都必须尽快撤出战斗。避免遭受更大损失 “就按老总的意思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作战室内很快有烟雾缭绕。朱。看心情有些烦躁,便有意抛开战事转换话题。 “主席与庄文革谈得怎样?。 帖。思索片刻后说:“刨来说他文武兼备,没有说错,比蒋介石更难对付。” 而在城内,庄继华同样以赞叹的口吻对宫绣画说:“早就听说。雄才大略,今日一见才明白,为何周主任那样的人都甘愿作他的副手。” “可他还是回避了你的问题宫绣画听出庄继华反复询问的问题,她认为。不可能没听出,是故意回避。 “不是”。庄继华摇头说:“他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会出现那种情况。” 宫绣画淡淡的打个哈欠:“现在舵。也见了,你也该心满意足了,什么时候回去?” 新年了,格大家过年好!!! 也向大家要个礼物,一张月票足也!!!! 月票,一张变两张,呼唤月票!!!!!!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一 对这个时期高层领导人,庄继华所有记忆中只有毛周朱刘,本来还想与林b聊聊,可在抗大出现一次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庄继华其■好作罢。.. 宫绣画对徐x前的表现有些不解,徐向前虽然数次出现,但表现非常沉就,他在黄埔时就不是个活跃人物,现在就更沉就了。 “他当然得小心翼翼了,别忘了,他是四方面军的总指挥,曾经是张国焘最大的武力支持,至少在客观上是这样,他这是明哲保身,向前也学聪明了。” 庄继华说这番话时很是感慨,前世总听这些元帅大将,金戈铁马,战功赫赫,可现实社会却让他彻底明白,所谓成王败寇,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徐x前能在四方面军当上总指挥,指挥部队纵横大别山,从湖北杀到陕西,再进四川,四方面军的骄兵悍将均服从其指挥,说明其作战上的过人之处,可惜政治上的原因,他的才华早早被雪藏。起来,带兵作战的机会恐怕少之又少。 与mzd一谈后,庄继华就再没见到任何一位高级领导人,不过庄继华已经心满意足了,两天后在宣侠父陪同下离开延安返回西安。 西安,十三朝古都,中国最古老的城市,巍峨的城楼,高大的城墙,街面上飘荡着带黄土味的秦腔,穿着西装的青年坐在三百年的汤锅前,惬意的喝着羊杂汤,西安人从骨子里透着股历史自豪。 回到西安不久,李之龙也从二战区回来了,见面就骂阎锡山是个老滑头,他在山西被阎锡山摆了一道,阎锡山得知他是来检查二战区的军事运输,便热情邀请他到各地,李之龙不虑有诈,便欣然同意,阎锡山亲自派人陪他前往。 李之龙下去后不久便发现,山西的情况与之前的各战区均大不相同。山西本就是山地,全省大部分地区均沦格,部队分散在敌后,各部队交通联系没有什么公路,运输全靠马车或驴车。阎锡山以前在山西建有兵工厂,晋军装备几乎全部是山西造。太原沦陷后,兵工厂大部分被毁,只有少数撤退到陕西。蒋介石借口晋军有自己的后勤补充,几乎没给晋军任何补充,阎锡山也不客气用克扣在山西的中央军和杂牌军物资来补充晋军,为此,二战区各系部队矛盾妻重。 如果仅仅如此还可以调解,但山西的情况复杂还在八路军,山西省内,山脉纵横,西是吕梁山,东部是太行山,南面是中条山,北面是恒山,中间是太原盆地。抗战初始,八路军十进山西便占据了太行山、恒山、五台山、吕梁山,在东、西、北,建起三大块根据地,在根据地内建立地方政权。开始阎锡山与八路军的关系很好,阎锡山主动邀请帮助建立新军,可这种良好的关系在武汉失守后破裂。 武汉失守后,国共关系紧张,阎锡山与共c党的关系同样紧张,阎锡山发现,gcd大力渗透新军,新军四个总队被全部控制了两个剩下两个也被渗透得很厉害。 阎锡山顿时大怒,暗中准备后,在四个总队中同时动手,成功夺取其中一个总队的控制权,从另外三个总队中拉出部分部队,但大部分部队被编入八路军中,双方关系彻底破裂。八路军的根据地,阎锡山再也无法插手。 山西境内,国共日,三方控制地互相交错,完整的交通路线只有日军有,但这条路线也是不安全的,经常遭到袭击。无论国共,所有运输路线都是迂回曲折的,在群山中摸索,必须提防敌军、土匪,以及友军,因为所有部队都紧缺。 李之龙作为军事运输总监参议,要关注的当然是后勤运输,阎锡山让人陪着他在晋南几个县走了一圉,李之龙只能无奈的承认,西南的运输方式完全不适合山西,在山西不但不能修公路,还必须破坏公路,以免被日军利用。 李之龙了解了山西的情况后,写了一份报告,建议在二战区成立驮马队,实行与其他战区完全不同的后勤体制,主要是采取分区补给,针对敌后各根据地,成立数个分区后勤站,由后勤站向该区域提供补给。此外最重要的是飞行补给,建议在西安成立一支飞行队,专门负责补给晋北和晋东的敌后部队的补给。在这分报告中,李之龙还客观评述了下山西运输的困难,就这点被阎锡山利用了。 回到克难坡,李之龙才明白阎锡山如此殷勤的原因,原来他刚刚克扣了中央调给十四集团军的一批物资,被卫立煌告到蒋介石那里,阎锡山谎称这批物资在运输途中被日军抢劫,蒋介石让戴笠派人调查。阎锡山以李之龙的第二战区运输问题解决报告为证据和依据,坚决不承认挪用了十四集团军的物资,更提出增加二战区物资供给,否则二战区局势将变得更加危险。 李之龙这才恍然大悟,愤怒的同时,也连呼上当,但报告已经交上去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得郁闷中夹着窃喜,能给蒋介石带来点麻烦,还是让他多少有点快意。 “在田,你不能再在陕西待着了”庄继华听完李之龙的抱怨后,忍住笑说:“去五战区,邓主任在那办学,陈铭枢也在,你要与他们保持接触,但不能枉-人察觉你们关系密切。” 李之龙稍微楞了下,随即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他略想下问:“延安之行让你不满意?” 庄继华沉就下来,没有直接回答:“无论桌子还是凳子,两条腿都无法放稳的,只有四条腿才能放稳。” “那最后一条腿是什么呢?”李之龙问。 庄继华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吐出两个字:“我fl'o 我们,两个字很短,语气也很轻,但却象在李之龙耳边炸响一个霹雳。庄继华拥有强大的实力,李之龙是意识到的,但他却从未想过他们能成为战后和平的另外一条腿。 “委员长想削我的权,我可以让他削,但他散不了我的势,为什么呢?正如你所说,真正愿意和我们走在一起的傲不了,况且,我这几年也作了些部署,一些好苗子被我放到各地,以后五战区就是我们的大本营,你要想法把我们的人调到五战区,但你不能出面,我也不能出面,让宋希濂和杜聿明出面,李宗仁比较好说话,而且委员长有换掉他的意思,他不会为难我们的,何应钦出于对陈诚的不满,也乐于见到我们制约陈诚。” 说完之后,庄继华交给李之龙一张名单,李之龙看后有些咂舌,在重庆他几乎天天与庄继华在一起,参与了西南开发队的所有事情却对这分名单一无所知。 名单非常详细,上面不但有这些人现在担任的职务,还有希望他们担任的职务,其中有些在部队中担任团旅长职务,此次调到五战区,均上升一级。李之龙可以断定,这份名单知道的绝不会超过三个人,自己正是那第三个人。不,是第四个人,第三个人很可能是王小山。而且很可能还有一份名单,掌握在宫绣画手中,庄继华会在需要的时候,把那些人从各个角落调专卜来。“好,我什么时候-走?”李之龙看完后,划根火柴将名单烧掉。 “最好明天就走”庄继华正色说:“委员长在洛阳召开一五战区长官会议,会议结束后要去五战区视察,你赶到五战区后,向委员长解释报告的事,另外就是参议五战区的军事运输,道路交通状况,你要记住,将来我们的反攻从五战区开始,所以你要特别注意五战区的交通,后勤供应是否能充足,前年我让邓锡侯在川东北大巴山地区建了几家工厂,这几家工厂没有上报,本来这是给川军建的。”“文革,你兜里还有那些东西?”李之龙开玩笑的问道。 “没有了,除了一些还没确定的东西,其他的你都知道。”庄继华也笑着回应:“这些东西是我最近整理出来的,那些人是我平常就留意的,没有什么组织,也没有什么宣誓,不过我相信他们会跟着我走。 李之龙心里没有什么芥蒂,第二天便离开西安,到五战区去了。庄继华则继续留在西安,每天优哉游哉的在附近的历史名胜地游玩,似乎天子已经太平,战火已经远去。但战火没有远去,炮声依旧响彻全球。 在西方,德队前期势如破竹的攻势在斯大林格勒遇到顽强抵抗,保卢斯第六集团军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一队一队的消失在斯大林格勒的断瓦残壁间,来自莱茵河畔的条顿民族和在冰雪严寒的伏尔加河畔的俄罗靳民族,进行着一场意志和智慧的较量。 在酷热的中东,隆美尔指挥的德意联军再度击溃英军,突入埃及,攻抵阿拉曼地区,蒙哥马利临危受命,担任英军第八集团军司令,指挥部队在阿拉曼地区建立防线。 在东方,日军迫降美菲联军后,主力一部南下,准备向新几内亚发动进攻。另一部则西进缅甸,向缅北的中英联军发动进攻,俞济时指挥远征军步步为营,一点点的消耗日军实力。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二 “在十月之前,世界似乎处在一遍黑暗中,轴心**队从寒冷的苏俄到酷热的埃及,从浩瀚的太平洋到雨季来临的缅甸,闩字旗和太阳旗似乎无可阻挡;可十月之后,上帝的慈悲终于降临到饱受苦难的芸芸众生中。.. 在阿拉曼,精明狡诈的沙漠之狐被蒙哥马利将军击败,隆美尔丢下数万士兵逃出埃及;在伏尔加河畔,骄狂的德军精疲力竭,伏尔加河就在眼前,德国人却始终无法冲到河边。 而在缅北森林中,俞济时将军统帅的中国远征军,经过一个多月艰苦卓绝的战斗,取得密支那保卫战的胜利。这是一场艰苦的胜利……。0” 韦伯放下笔,推开窗户,晨曦在天边展露出一丝鱼肚白。缅北战役已经结束,远征军正在进行追击溃逃的日军。枪声炮声已经远离密支那,可他却感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远征军正确判断7日军企图,巧妙设计,先是以余程万新八军坚守入莫半个月,达到消耗日军的目的,随后将饭田祥二郎引到密支那,诱使他进攻密支那,主力则部署在冬支那东北和西南,王耀武率领七十四军坚守密支那。 密支那保卫战持续了一周,日军先后攻克密支那周边的所有制高点,占领了城外的飞机场,数农-攻击密支那城内,王耀武指挥全军死守,最危险的时候,日军占领了半个密支那城,王撑武亲本卫队展开反击,才遏制7日军的攻势,日军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 十一月中旬,白崇禧、俞济时指挥一零三军、2军、五十四军、新八军一部和英军十七师在外围发起排山倒海的进攻,苦战两天后,一零三军和2军从南北两翼撕开日军防线,冲进密支那,五十四军、新八军则插向日军侧后,英军十七师则进行深远距离穿插,直扑八莫。 饭田祥二郎猛然觉醒,发现上了俞济时的当,连忙从腊戌抽调十八师团和五十五师团增援,但此举早被白崇禧料定。在密支那反击的同时,中线卢汉也率部进行反击,死死缠住田中新一,田中新一只舱放弃腊戌,退守帕帕尼山。 卢汉随即以六十五军牵制正面日军,自己率领五十八军向西追击,从背后攻击十八师团和五十五师团。 卢汉的行动有力的支持了密支那作战,但英军十七师却没有完成任务,未能抢占八莫,日军十八师团的知本联队抢先占领八莫,与随后赶到的英军在八莫展开激战,尽管作战已经一个月,弹药极度匮乏,但日军依旧顽强守住了八莫。 但密支那战役的结局已经无可挽回,饭田祥二郎无法阻止远征军的反攻,日本士兵挥动已经打完最后一粒子弹的三八枪,冲向蜂拥而来的中国士兵,拉爆最后一颗手榴弹。 天空中,是远征军的战机,地面上,是杀红了眼,兴奋的中国人。惨败,四个师团的日军向八莫撤退,远征军的四个军如同丛林里的四条猎豹,不断从丛林中杀出,从日本人身上撕下一块块肉。日本人仓皇逃向八莫,沿途丢下所有伤员,所有重武器。 这一次,中队不是稍反即止,而是坚决追击。饭田祥二郎前脚刚进入莫,后脚一零三军的前锋鲁瑞山**师就追到,然后立刻展开进攻,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只有十万多人,而城内的日军足有三万多,半天以后,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也赶到;黄伯韬率领的2军随即出现在八莫西南。 饭田祥二郎不敢再在八莫停留,留下部分步兵阻击,主力在当晚退出八莫,向曼德勒逃去。饭田一是,田中新一随即放弃帕帕尼山,也向曼德勒逃去。远征军吃掉八莫日军,随即收复眉苗、昔卜、密松等城市,全军压向曼德勒。 密支那战役以日军惨败告终,此役,日军损失兵力高达六万多人,半年储备的物资消耗一空,51师团师团长中野战死,71师团师团长远山重伤,其余部队长,联队长以下军官伤亡无数。饭田祥二?逃回曼德勒后,随即破腹自尽。 对于是否进攻曼德勒,俞济时再度与史迪威发生争执,当部队收复眉苗,攻抵曼德勒城外后,俞济时坚决停止进攻,史迪威再度愤怒,但这一次他很聪明的没有与俞济时面对面争执,而是电告蒋介石,蒋介石也没介入,而是让白崇禧从昆明飞到前线,调解史迪威和俞济时的矛盾。 让史迪威失望的是,白崇禧综合考虑全盘战局后,做出的决定与俞济时相同,停止进攻,转入休整。 “一个半月的战斗,已经让部队疲惫不堪,部队伤亡极大,物!$也十分紧缺,缅北作战的战略日的已经达到,曼德勒已经是我们手中的肉,什么时候吃,就看我们什么时候高兴,现在转入休整,保住缅北战役的胜果。 经过腊戍和缅北两场战役,我们已经扭转了整个缅甸战局,日军在缅甸已经丧失进攻能力,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按照我们的构想进行战争。 “史迪威将军,委员长让我转告您,收复缅甸不急于一时”会议结束后,白崇禧将史迪威和俞济时留下:“我们的目光不能仅仅看到缅甸的日军,必须看到整个东南亚的日军,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或许可以攻克曼德勒,但势必将整个东南亚的日军吸引到缅甸来,这将超越我们的力量,将军,您现在有大把时间来整训部队,委员长同意将远征军按美军编制,整编出十个军,四十到五十万人,有了这股力量,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发,一直打到新加坡。” “我同意整编部队,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委员长曾经承诺,我对整编部队有全部权力,包括对人事的建议权。”史迪威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决定,他在心里暗下决定,对远征军的整编一定要控制他手中,包括对将领的选择。白崇禧满口答应,随后他又说:“我们有支工程部队已经在印度接受了装备,另外我们又抽调了大约三万民工,另外还要动员千万民工,计划用半年时间赶筑一条从印度雷多穿越密支那到滇西保山的公路。 缅北战役后,中国判断日本人在半年之内无法再发起进攻,蒋介石在接到密支那大捷的消息后,立刻电告罗斯福,拟议中的中印公路可以开始构建,而在此之前,俞培楝率领的工程兵已经进入印度,美方也派出两个团的工程兵进入印度。 美方工程兵之所以来得这样快,其中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马歇尔认为,一旦缅北战役失败,川蔑公路就变得至关重要,必须拓展川藏公路,同时印度段也必须加快构筑,所以在取得丘吉尔的同意后,俞培棣率领中国工程兵进入印度作业,美方也派出两个团的工兵,印度总督府动员了五万印度民工加入筑路中。 在此之前,川藏公直到中印边界的乃堆拉山口,乃堆拉山口以南是锡金王国1吓5年被印度吞并,成为锡金邦,英国人占领锡金后,为加强对锡金的控制,从印度构筑了到甘托克的公路,同时为了加强向**的渗透,英国人又构筑了从甘托克到边境地区的公路。俞培棣在印度所作的事情就是把这两条~'路连起来。 雷多是印度境内的铁路交汇处,从雷多到密支那有五百多公里,从密支那到滇西边境有一百多公里,总长度为六百多公里,而中国境内的公路则早已经全部修通,工程量比历史真实要少一多半。 “委员长决定,从湖南,广西,贵州调集十万人,其中五万补充这次战役的消耗,另外五万扩编部队,这是第一批,第二批五万人在半年后到达。” 白索禧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看了俞济时一眼,缅北战役的胜利提供了一个契机,在黄埔一期中,俞济时是蒋介石最看重的同乡之一,他和蒋介石是地地道道的同乡,都是奉化人。 让蒋介石略微有些遗憾的是,俞济时的战绩始终不高,蒋介石将他破格提拔为八十八师师长,黄埔同学明面上不说什么,实际上心中都不太服气,俞济时也清楚这点,所以在淞沪抗战时,拼死力战,黄埔同学这才不再说什么了。 现在俞济时取得缅北战役的胜利,这样的战绩,相信谁也不会再说什么,蒋介石完全放手提拔使用,在扩军上不以不遗余力,白崇禧相信,要不了多久,俞济时统帅的远征军将是中队中,装备最好的部队,如此,蒋介石在扶持了陈诚、胡宗南、汤恩伯后,又多了一个选择。白崇禧没有把庄继华算在内,他和李宗仁都清楚,庄继华与蒋介石扶持的这些人,有很大差距。 俞济时没有察觉白崇禧眼光中的含义,他有些兴奋,想想看,四十万装备橹良的部队即将到手。从此金戈铁马,挥斥方遒,扫梨庭,直捣黄龙,成就一伞军人的最大梦想。 白崇禧微微叹口气,俞济时在政治上的敏锐还是差很多,不过转念一想,蒋介石看中他,或许正是因为这点。 从会议室中出来,俞济时就看见史迪戌正与韦伯在院外聊天,对韦伯他很有好感,不但是因为韦伯的大多数文章都是为远征军说话,更主要的是,他与庄继华的感觉相同,韦伯是愿意理解中国立场的西方人。 当上远征军司令后,俞济时才理解庄继华的难处,司令和副司令从字面上仅仅只差一个字,但权责却大不相同。作为副司令只要管好自己这块就行了,可作为司令,所有的事情都要管,战前战后,兵员物资,道路交通,样样都要考虑。 俞济时想绕过史迪威和韦伯,但却没躲过韦伯的眼睛,他很快结束了对史迪威的采访,快步走到俞济时身边。 俞济时只好停下脚步:“韦伯先生,什么时候到的腊戌?”“刚到,你们那该死的检查制度,让我不得不到司令部来一趟。”韦伯假装抱怨道。 俞济时哈哈一笑迈步向前走,韦伯在他身边问道:“将军,取得一场巨大胜利之后,你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当然很好”俞济时笑着反守为攻:“韦伯先生,刚才和史迪咸将军谈些什么?”“史迪威将军对收复曼德勒充满信心,将军您呢?” “韦伯”俞济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韦伯,正色的说:“我也想,我还想收复仰光,可是我们做不到,现在我军实力还不够,事实上,我军在缅甸的胜利有力的支援了太平洋战场上的盟军,缅北战役,日军受到重创,日本人要弥补,只能从其他战略方向抽调部队,盟军就获得喘息之机,韦伯,缅甸不是主战场。” 韦伯稍微楞了下,随即明白,这是史迪威和两任远征军司令在认识上的最大不同,史迪威的想法自不待言,中国人认为既然这里不是主战场,那么兵力就不该集中在这里,这个道理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韦伯无法判断。“将军,我听说史迪威将军将负责整编所有远征军,您作为远征军司令官有什么想法?” “这是委员长的富有远见的决定。”俞济时很清楚这个决定出台的内幕,没有上韦伯的当,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韦伯:“不过,韦伯先生,这是军事机密,你可不能在报上捅给日本人。” 韦伯笑笑:“这您放心,干了这么多年随军记者,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俞济时不想与韦伯搅合到一块,他一眼看见白崇禧从里面出来,可随即他就笑了,白崇禧的身边同样有个高鼻子记者,泰晤士报记者查尔斯。 韦伯顺着俞济时的目光,他不由笑道:“俞将军,我们待会再见,看来我的同行找到个大目标。”双倍月票,呼唤月票支持!!!! 双倍月票,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三 韦伯似乎没想过这话是不是冒犯了俞济时,俞济时倒没说什么,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停止反击,全军转入休整,但他却还不能转入休整。俞济时从庄继华身上学到的最大的带兵方式是政治鼓动。 远征军各军相继召开祝捷大会,白崇禧俞济时等高级将领马不停蹄的到各军参加会议il给各级军官和士兵授勋,全军总共有一万多人被授予国光勋章、青天白日勋章到忠勤勋章等各种勋章。 政治军官忙着替士兵写家书,把立功喜报送回家里。对这点,来自西南的士兵非常看重,他们立功的消息会被送到街道或村里,然后会敲锣打鼓送到他们家,而他们家从此会在村里或街道昂首挺胸。 其他地区的士兵对这个倒淇什么看重,他们的家乡没有这样严密的组织和对出征将士的支持。 在忙碌中,变化也悄悄产生。俞济时将六十六军从东线调回,将五十八军调到东城接替六十六军,不久,蒋介石下令调张轸回国,出任晋南警备司令,第二战区剖参谋长。 六十六军在缅北作战中负责守御东线,无论是饭田祥二郎还是俞济时时缅东北都不是很看重,双方都没在这个区域投入重兵,远征军只放了一个战斗力最弱的六十六军,日军也只是放了一个重建的五十六师团。 可开战之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来自九州的矿工们在恢复荣誉的雄心驱使下向六十六军发起猛攻,首先击溃新二十八师,迫使张轸放弃边境一线,退守景栋。五十六师团跟踪追击,双方在景栋爆发敖战。六十六军损失惨重,张轸举止失措,龚楚紧急接过指挥权,但局势已经无法挽回,龚楚指挥部队退出景栋,退守中缅边境。 在整个缅北作战中,唯一遭到失败的是六十六军,战后自然被追究责任。挟缅北大捷的热烈气氛,俞济时以最快的动作对六十六军进行换血。他从新八军调出戴安澜担任六十六军军长,新二十八师师长刘伯龙被撤职查办。 俞济时从七十四军中调出五十八师副师长蔡仁杰担任新二十八师师长;新二十九师师长马维骥他调,原七十四军五十七师副师长陈啸云接任师长。 远征军在腊戍一线庆祝胜利,对比新加坡这是一遍愁云惨淡。缅北惨败的消息传来,正在吃晚饭的寺内寿一顿时愣住,好半天才喷出一口鲜血。寺内寿一心里明白,缅北战败对整个战局的影响。 从大兴安岭到东印度群岛,日本倾全国之力投入到这场军事豪赌,其中滋味,寺内寿一这样的高级将领非常清楚,现在的情况好比两个坐在赌桌前的赌徒,日本的唯一希望是不断押上筹码,恐吓对方不敢继续下注。但缅北战役让这一切落空。 缅北战役的失败,必然让盟国发现日本的窘境。为了进行缅北战役,日本停止了对新几内亚的进攻准备,从苏俄战场,从东印度群岛抽调兵力和物资,希望能一举击溃中英联军,稳定缅甸局势,形成侧翼保障,现在一切都落空了,而补充的兵力和物!$却不知从何而来。 加上此前的中途岛之战,在一年内,日本陆海军遭到两场关键失败。中途岛战败,遏制7日本海军攻势;缅北战败,进一步暴露7日本的各种弱点。 首先填补缅北损失的兵力不知从何而来,其次再次发动进攻的物资不知从何而来。 饭田祥二郎畏罪自尽,寺内寿一却不能走这一步,喷出一口血后,他还必须收拾残局。南方军司令部内灯火通明,高级军官群集会议室,可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夜,最终只拿出两个结果,任命牟田口接替饭田祥二郎担任十五军司令官,牟田口的首要任务就是守住曼德勒,为缅南建立一道防御屏障。其次是无限期推迟新几内亚作战。 战败的消息同样震动了东京,日本内阁震动,在御前会议上,东条英机愤怒要求参谋总长杉山元辞职,杉山无坚决拒绝,两人当作裕仁的面吵起来。 “缅北战败,六万全军玉碎,作为指挥作战的参谋总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东条挥动拳头毫不顾忌礼仪大声叫道:“他没有对局势做出正确的估计,他已经老了,面对复杂局面无法做出正确合理的判断。 杉山元头顶冒汗,他掏出手帕在擦去额头的汗珠,求援似的看着裕仁,可裕仁却目不斜视,似乎没有看见。忽然间,他明白了,他已经失去了裕仁的信任,从卢沟桥事变到太平洋战争,他的判断屡屡失误,最著名的莫过三个月解决支那,现在五年过去了,战争不但没停止,反而越打越大,日本的情况越来越危险。 没有了天皇的支持,杉山元只好站起来向裕仁微微一礼,沉痛的说:“臣辜全了陛下的信任,未能备帝国尽力,臣请求辞去陆军参谋总长之职。” 裕仁这才缓缓开口:“这段时间,脎常常在想祖父的诗,四海之内皆兄弟,奈何纷争不休;然而当今世界,四涟之内战火不休,流血不断,朕每每思及,痛心疾首;诸卿,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办法让战火平息,不再流血?” 随后又长叹一声:“日本正在经历痛苦,望诸位卿家同心协力,共同缔造世界和平。”说完之后,裕仁站起来,下首的大臣们也同时站起来,恭送裕仁离开。 御前会议后,杉山元宣布辞职,陆军省青年官佐都在撸想下一任陆军参谋长总长是谁,可还没等他们展开讨论,接任的参谋总长就宣布了,东条宣布由他自己出任陆军参谋总长。陆军省的青年军官们震惊之后,又一遍哗然。 在日本陆军历史上,还没有任何人,既担任首相,又担任陆军大臣,还担任陆军参谋总长,集三大重职于一身。东条突破了这个限制,而日本政治斋层也就认了。“首相不应该担任参谋总长!” “胡说!日本现在正面临美英中苏的围攻,只有加强权力,把权力集中在一起,才能渡过难关。”没等那人说完,有人就站起来大声反驳。“胡说!…”军官俱乐部内吵成一团,可在靠里面的一张桌子上的两个人却沉就无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立高君,帝国的局势非常困难呀。”立高之助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叹口气:“帝国现在危机重重,支那事变没有解决,又添了苏俄战场,太平洋战场,应该尽快谋求和平,陛下明见万里。” 与苏俄开战后,立高之助奉调到苏俄战场,出任关东军参谋部第一部部长,随着日苏战场进入静坐期,立高之助在满洲也无事可作,南下作战开始后,关东军物资大部分被抽调到南方军,这引起关东军上下的不满,此次他就是奉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的命令回国催要物资的。 但在国内,立高之助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华北派遣旱司令官冈村宁次向总参谋部提出要他出任华北派遣军副参谋长,这个消息让他意识到一个重大机会,一个可以发挥巨大作用的机会。 苏俄战场距离中国实在太远,他也顺势进入沉就期,但他对这种沉就很不满足,他希望能发挥更大作用,但总部始终没有派人来联系他,他也不得不进入沉就期。华北派遣军副参谋长,不仅意味着他的军衔可以升到将级,有了一层坚固的保护,还可以掌控整个华北乃至中国战场的日军动向” 立高之助得到这个消息,立刻把他此次回国的主要目的改为谋求华北派遣军副参谋长职位上,对面的结诚勋就是陆军省人事局局长富永恭次少将的心腹。 但所有这些都没有国内的困难给他造成的震撼大,东京街面的萧条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到的不是东京。街头几乎看不到奔跑的汽车,所有汽油都属于管制物资,政府提倡骑自行车,所有物资都属管制物资,粮食食盐都在管制范围内,政府频频发动献铁献铜运动,港口登船的新兵普遍只有十六七岁,就以他们现在所在的军官俱乐部,这里少数有酒的地方,商店里几乎看不到酒精饮料。大街上,无论男女的穿着都比较陈旧,因为商店里没有新布料。 “这才五年,胄本的底子就全上来了,就算不打,日本也支持不了两年。”立高之助心中长长舒口气,只需再过上两三年,朝鲜**就实现。 “听说首相已经决定,让驻殇士大使川茂先生试探下英美苏的态度,皇军连战连捷,美英应该清楚我们的决心。”结诚勋满有信心的说。 立高之助微微摇头,他始终不明白日本人的这种自以为是是从那里来的,好像以为只要表现出信心,别人就会顺从他的意图。但实际上,罗斯福和丘吉尔发表的联合宣言即大西洋宪章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但当时美国还没参战,现在他们会提什么条件呢,只有天知道。“支那问题呢?如果支那问题不解决,战争不会停止的。”立高之助把话题拉到支那事变上。 “在支那问题上,我们不会让步,满洲必须**,全军必须在华北驻军,这是我们的基本条件。”结诚勋很严肃的说:“我们奋战了五年,无数将士流血牺牲,国民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没有一点收获是不能接受的。” 立高之助没有接口,而是继续他的思路:“听说冈村司令官在华北发动的围剿取得巨大战果,他干得真不错。”“是的,冈村将军发动的华北治安作战彻底剿灭了盘踞华北多年的共产军,怎么,立高君心动了?”结诚勋饶有兴趣的盯着他。“西尾司令官和杉山将军都曾想消灭盘踞冀中的gc军,可惜每次都功亏一篑,现在冈村司令官终于办到了。”立高之助长舒口气,毫不掩饰自己的惋惜和羡慕。 “哈哈哈”结诚勋笑道:“你这家伙,恐怕想的是副参谋长吧,告诉你,你的愿望已经实现,大本营已经批准,调令就要下了,你是双喜临门,东条首相决定将你的军衔提一级,恭喜你立高少将。” 结诚勋端起酒杯,立高之贴心中狂喜,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与结诚勋诖r碰三杯。一口气将那壶酒喝干。 “再来一壶!”立高之助向女招待叫道,女招待迈着小碎步过来,躬身说道:“对不起,先生,按照规定,每桌只能有一壶泅,不能再增加。” 立高之助楞住了,结诚勋微微摇头摆手让女招待离开,扭头对立高之助说:“立高君,国内不同满洲,这里的酒是严格控制物资,实际上,国内已经停止酿酒,所有的酒都是从支那运来的。” “啊”立高之助这个惊讶是真的,日本国内的困难由此可见一斑,他随即振奋道:“我们不会被暂时的困难打倒,只要全民一心我们一定能战胜困难,开创大和民族的无上光荣。”“是的,立高君,让我们共同努力吧。”结诚勋端起空空的酒杯,作势一饮而尽。 立高之助没有到大本营去拿自己的调令,毕竟他的任务是来催要物资的,而且这样作会引起梅津美治郎的不满,如果他反对,这道命令很可能会被收回。 除了这道调令外,立高之助两手空空的回到满洲,大本营没有向关东军调拨那怕一粒子弹。梅津美治郎得到报告后异常愤怒,立高之助只能解释:“司令官,东条首相认为,目前局势的焦点是南洋,缅北战败,缅甸局势危急,为了挽救局势,所有物!$都在向缅甸集结,为此南方军已经停止了对新几内亚的进攻准备,也停止对澳大利亚的进攻准备,支那派遣军的物资也只能满足三分之一,司令官,国内目前极端围难,帝国工厂已经开足马力,可仍然不能满足各条战线的需要。大本营的意思是,要我们利用满洲国的工业,实行以战养战。” 梅津美治郎阴沉着脸,两眼望着窗外,从春季到夏季,他的这棵心一直是提着的,南进作战开始后,关东军被削弱得很厉害,从兵员到物资,不但没有满足,而且还先后从关东军抽调出了八个师团加入南进作战。 他现在非常喜欢满洲的雪,只要下雪,苏军就不可能发起进攻,但他不能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如果今年冬季还得不到补充,他不敢确定明年春季,苏军会不会发起进攻。现在是双倍月票,一张月票两份支持,呼唤月票支持!!!! 现在是双倍月票,一张月票两份支持,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四 “东条动进攻,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这个冬季,加快满洲建设,实现武器弹药的自给自足。高之助没有把东条英机的原话说出来,东奔的原话是,支那人可以边战争边建设,关东军守着物产丰富的满洲,重工业曾是全支那最好的地区,却要国内提供补给,无能! “春天?哼,真是个上等兵呀。”梅津美治郎低声嘀咕,立高之助却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却假装没听见,梅津美治郎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和一份文件。 梅津美治郎拿着盒子走到立高之助面前,立高之助尽力掩饰自己的兴-奋,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梅津美治郎给他别上少将军衔:“恭喜你,立高少将。”“你应该已经知道,你的调令已经到了,冈村将军认为,你能消灭华北的共产军,所以他要络去作他的副参谋长。” 立高之助苦笑下:“借用支那智者诸葛亮的话,我只能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么,你没信心?”梅津美治郎问道。 “要消灭共产军必须要有足够的兵力,可华北兵力空虚,冈村司令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要消灭共产军却不够,前段时间战争在平原地区,我军还能发挥火力优势,可一旦进入山区,现在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立高之助叹口气:“依我的估计,要消灭华北共产军至少要增加五个师团。” “需要这么多?”梅津美治郎有些惊讶。立高之助点点头,坚决的说:“共产军最大的武器是支那民众,你很难分清,那些是普通居民那些是共产军,他们的战术往往是打击我军的后勤运输线,对共产军的作战没有前线后方区别,即便占领区,也不是安全的。现在更困难的是,支那政府开始支持共产军”“是这样啊”梅津美治郎轻轻的说:“五个师团,上那去找五个师团。 立高之助没有答话,这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各个战场都兵力紧张,苏俄战场,关东军的兵力同样不足,只能以满洲军替代,整个作战部队有三十万满洲军。“唉”梅津重重的叹口气:“华北秸定才能支持满洲,立高君,努力吧。“哈悴-!”立高之助很快办完交接,乘火车到北平向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报道,冈村宁次对立高之助的到来很是高兴,立刻把他介绍给司令部的军官们 冈村上任后,华北派遣军司令部人事变化很大,原参谋长笠原幸雄调任关东军十二师团师团长,现在苏俄前线,新任参谋长是安达二十三中将,立高之助熟悉点的就剩下情报课课长西村。 面对满面春风的立高之助,西村心中很是纠结,立高之助调到关东军后,他失去目标,无法继续调查,因此只得暂时停止,华北治安作战的顺利,没有解除他的猜忌,因为立高不再华北。现在又回来了,但地位更高,是不是重新恢复调查,西村心中实在拿不定主意。 “课长,立高君在苏俄战场上的表现非常出色,他不会是支那间谍。”青城小山看出西村的犹豫,他不相信立高是间谍,否则很难解释对苏俄作战达成的突然性,也难以解释,南下作战的突然性,这些情况立高是非常清楚的,特别是突袭苏俄。 “这不能说明什么,袭击苏俄和南方虽然成功,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帝国的战线也拉长了,对支那的征服也遥遥无期,如果说对美英开战不可避免,但苏俄不一样,青城君,关东军本是帝国的战略预备队,现在这支部队已经投入到苏俄战场上,帝国再也没有可靠的战略预备队,一旦出现危急,就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可是北进是没有错的,与德国联合进攻苏俄,首先打垮苏俄,是正确的战略选择,德军没能攻下莫斯科是德国的失败,我们尽力了。”青城小山分辨道。 “是呀,这就是让我不明白不理解的地方”西村叹口气,对立高之助的怀疑完全没有证据,只有那么一点点,可作为谍报人员,就算一点也不允许。 “支那人在二十五年就开始向帝国派遣间谍,他们在朝鲜人中选择对象,上海抓住的那个重庆间谍,就是这样混进帝国的,还进了重光堂,我们在上海的所有行动都被支那人掌握了,两次津浦路作战,甚至长沙作战的失利都与他有关。想想看,二十年前,主持这事的正是支那将军,真是太可怕了。” 西村想起这个就心有余悸,前不久去上涟与河久小五郎会面河久向他通报了这个情况。发现这个间谍虽然是个意外,却也是影佐征昭长期以来坚决支持发展特工总部的结果。那是几个意外,几个造成惨重损失的意外。 大泽象往常一样,到咖啡馆与罗文定接头,罗文定也象往常一样在经理室接待大泽,但出门时却遇上了意外,大泽没有注意到门外与开门进来的人撞在一起,那人开口就骂,大泽当然没有让步,抬手就给了那人一耳光,那人随即把枪掏出来了。 “八格!”大泽一句话便把那人的枪吓回去了,罗文定连忙过来劝,大泽也不想生事,顺水推舟,当他离开后,那人看着大泽的背影恨恨的骂了句。 “文兄,已经没有租界了,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算了,算了。”罗文定把文彪和他的三个手下拉到厅里坐下。 文彪现在是特工总部行动队小队长,他原是张啸林的门人,张啸林被暗杀后,他依旧在特工总部,成为吴四宝的得力干将,今年夏天,吴四宝被日本人毒杀后,他却升了一级,成为特工总部行动组六个组长之 “大哥,这小日本到这来做什么?”待罗文定走后,文彪手下的一个弟兄有些沮丧的嘀咕道,本来挺高兴的,所以才来这里喝点咖啡,学学洋人的派头,却遇上这种事情。文彪没好气的骂道:“谁知道这小瘪三来做什么。” 说完之后,文彪忽然觉得那今日本人好像在那见过,文彪有个奇特的本领,凡是他见过的人,他都能记得,正是这个本领让他在秘密世界中如鱼得水。“这日本人靠不住”另一个带鸭舌帽的兄弟说:“吴队长死得不明不白,谁知道下一个轮到谁。” “不要命了,少说点,重光堂新来的那个鬼子头是个笑面虎让人告上去,要不要命了。”先头那兄弟连忙阻止:“还是说存高兴的吧,你们去了大浴汤没有,那里面新未了批日本娘们,怎么没去过,要不待会去消消火。大哥,去吧,把这场子找回来。” 吴四宝是在苏州被日本人毒杀的,对外宣布却是暴病身亡,但特工总部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日本人对此也非常忌讳,严令不准谈论此事,否则一旦发现,必受严惩。 听到重光堂三个字,文彪忽然想起来在那见过这日本人,重光堂,对是重光堂,上次抓吴队长时,这小子也在场,可他来这里作什么呢?文彪抬头正在忙碌的伙计,和紧闭的经理室,一丝疑云从他心里升起。 特工总部的人是不能干涉重光堂的行动,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文彪对罗文定的身份发生怀疑。文彪离开咖啡听后,没有回七十六号,而是去了格兰路温瞎子巷,他有个新相好住在这里,这个相好是他刚裹上的,组内其他兄弟迈不知道。 文彪与相好办完事后,便在房间里闲聊,当时他靠在窗帘后,他在无意中向街上看了眼,却发现罗文定走进了巷内的一间房子,他开始意为那是罗文定的相好,便随口问了相好的,那家是什么人。 相好的答复却是那家人才搬来不久,是一家年青夫妻,没见与邻居来往,不过听口音是外地的,好像是武汉那边的。 武汉那边?才搬来,文彪有些纳闷,便没有走,一直到第二天才离开相好家,出来时遇上了那家人家的主妇,是今年青的女人,看上去很有些文化味,提着一篮子刚从菜市场买的菜。 文彪是上海滩混世界的,这种人首先要有的就是眼光,他立刻断定这女人受过良好的教育,家里很可能比较富有,这样女人怎么会跑到上海来,多半是私奔。文彪很快断定,这些年他也遇上过不少这样的男女。 刚踏进七十六号的大门,组内的兄弟立刻跑来报告,昨晚获得情报戴笠派到上海的代表代号天王星的住址,行动队全体集合,前去抓捕,由于他不在,由副组长邓臣带队。 文彪一听是邓臣带队就知道要糟,邓臣是中统投诚过来的,丁就郇的亲信,与他们这些帮会出身的不和,老想着他的组长位置。“怎么样?”文彪有些紧张了。“还说,等我们到,人跑了,刚跑,文件都没烧完。邓臣说肯定有人泄密。” 文彪脑子登时炸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邓臣会把怀疑对象卦到那,他连忙问:“顾问怎么说?“不知道。 特工总部有很多顾问,但最重要的是重光堂派来的顾问,叫角本大鼓,这个人平时见谁都笑,可下手却比谁都狠。 文彪脑子急速转动,忽然那个女人提着菜篮子的形象跑到他脑子来了,于是在角本找他时,他说他昨晚去监视一个嫌犯去了。 角本不动声色的问嫌犯在那?现在就去搜查一下。文彪心中有些慌乱:“上下家还没查清楚,贸然搜查会打草惊蛇。” “不用担心,我们秘密搜查,今晚就去。”角本这样做是有日的的,他认为七十六号的行动频繁落空,内部肯定有问题,除了进行内部清查外,纪律散漫是个重要原因,他知道文彪不是那个隐藏在内部的间谍,但他要杀鸡吓猴。 文彪无奈,当晚带着他的小组采取行动,可是没想到,当他们秘密打开门,冲进屋内时却遭到坚决抵抗,那个女人两枪将冲在前面的两个特务打死,双方对峙了七八分钟,最后听到屋内响起两枪,等他们进去,发现两个人已经自杀,屋内还有一台被捣毁的电台。 发现这些,文彪登时明白,自己无意中冈到一条大鱼,那个罗文定和重光堂的肯定有大问题。 他立刻命令封锁消息,清查现场,从灰烬中,他们发现了一张没烧完的纸片,上面只有几个模模糊糊的字,其中两个是清乡。 角本赶到现场检查了发现的所有东西后,立刻命令文彪待所有情况详细向他汇报,当他听说牵扯到重光堂的人后,立刻带着文彪赶到重光堂,大泽随即被秘密监控。 河久小五郎几乎立刻断定大泽是那个他们找了很久的间谍,上次被他溜走了,这次他就再也跑不掉了,但他没有立刻动手,为了更确认目标,他布置了一个钡餐行动。 大泽拿着这份紧急情报赶到咖啡馆,罗文定有些意外,昨天大泽才来过,不到联系时间,连忙把他引到经理室。大泽刚把情报拿出来,就听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大泽君,罗文定君”河久小五郎得意洋洋的走进来:“大泽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罗文定就知道完了,他故作馈定的对大泽说:“大泽君,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只和你交易,今天你要作何解释?” 大泽立刻明白罗文定的意思,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河久:“课长,罗文定君是我的情报员,我来这里是来拿情报的。”“什么都不要说”河久一挥手:“我们有的是时间,统统带走。 罗文定出来,店内的所有人全部被控制,吧台内的伙计被两个人摁在台上,丝毫动弹不得,另外两个伙计一人身边站着两个人双手举撑在墙面,也是一动不能动。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到底他们都掌握了些什么呢?罗文定迅速开动脑筋。 今天更新很晚,抱歉,写了后面,忘记前面,到处找文彪这个龙套的名字,好容易才查到。呼唤月票支持!!!!!!呼唤月票支持!!!!!!一张月票双倍支持!!!! 双倍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五 罗文定困兽犹斗,大泽却心中却直往下落,回到重光堂,河文把几个人分开单独关押。 这个间谍网没有与军统或中统上海站发生任何联系,这几年也抓获了不少重庆特工,其中不乏高级特工,但从他们口中没有得到任何有关这个间谍网的殊■丝马迹,这说明重庆对这个间谍网非常重视,执行这项任务的都是精英。“河久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作?”接替晴气的重光堂机关长柴山中将听完河久的报告后问道。 “先冷一下,另外我想联系下朝-鲜驻屯军特高课,把大泽的家族控制起来。”河久小五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认为这些人中大泽是最容易被突破的。“这条线应该已经全部已经全部破获,不会有其他人”柴山思索着说:“我怀疑睛气君遇袭也与他们有关,把这些悬案槁清楚。” “哈依。”想起晴气遇袭事件,河久小五郎心中就充满耻辱和愤怒,事后河久小五郎曾经指挥特工总部和重光堂特工展开疯狂报复,在京沪杭地区连续破获军统和中统的数个间谍冈,李士群还与戴笠在租界展开特工战,双方死伤惨重,戴笠被迫通过杜月笙传话求和。但所有查获的线索中,没有与晴气遇袭有关的任何线索,大泽现在是最大嫌疑人。(前文有误,郭药师阵亡一节时的晴气有误。) 大泽被单独关押了三天,他的心情很平静,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当年先生就曾说过,一个间谍身份暴露就意味着使命结束,现在他就剩下安静的等待,等待那最后一枪。“咣当”铁门被打开,看守进来让他出去,开始了,大泽在心里松口气,他知道程序,现在就去审讯室。 他身上没有任何刑具,慢慢走过长长的阴森的监区通道,以前他也走过,当时他就曾想过,有一天他可能会以另一种身份走过这条阴森的通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看守没有带他去审讯室,而是直接进了刑讯室,还没跨进室内,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一个血糊糊的人成十字被吊在支架上,身上烙印和鞭痕密布,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地上,在地上凝固成一滩红糊糊的稠状物。 除了血腥,室内还有一股烧焦的糊味,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再加上雪亮的灯光,刑讯室内,显得阴森恐怖。 “大泽君,还认识吗?”河久小五郎平静的走到那人身边,伸手把那人的脸抬起来,这是一张已经有些扭曲的脸,大泽努力辨认下才认出,他的主人就是与自己合作了四年的罗文定。 短短三天,罗文定几乎完全变形,大泽要不是与他合作了这么久,肯定认不出他来了。河久的目光始终盯着大泽,大泽的每个表情都被他看在眼里。“大泽君,或者我应该称呼你,金志镐君”河久松开手,转身面对大泽:“我很好奇,你在帝国潜伏了多少年?” 大泽没有开口,他忧伤而痛苦的看着罗文定,河久淡淡的说:“其实我们也知道,你们这条线是**的,与军统和中统都没有关系,他们都是为你服务。” 大泽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在秘密世界中,就意味着这条线已经全部破获,没有必要再保留,大泽没有答话,辩解现在已经没有作用了。 “你的家族在朝鲜是贵族,庞大的家族,你父亲,母亲,连祖父都还健在,兄弟姐妹堂兄堂妹有几十个,生活优渥,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反对帝国?”河文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翻看着。 大泽心里渐渐发冷,这不是什么无意识的闲聊,这是威胁,极其卑鄙的威胁。大泽脸色变幻不定,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河久的心却有点发冷,大泽扬头冲他笑笑:“你去过朝鲜吗?看到过金达莱吗?一 到春天,漫山遍野都是,我们朝鲜人喜爱金达莱,就如你们喜欢樱花一样,那是自由,三千里江山,如画江山,那是我们朝鲜人民的,绝不是你们日本人的。” 河久冷笑一声:“这么说你承认你就是那个家伙了?”“我 承认”大泽毫不犹豫的说:“我就是那个人,你们一直在找我,这一次你们成功了,我在这里了。”“你很聪 明,你也知道我们的手段”河久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对两个粗壮的打手说:“把他弄醒。” 一桶水泼在罗文定身上,好一会罗文定才清醒过来,河久走到他身边:“罗先生,不用再说什么了,大泽,不,金先生已经什么都承认了,其实你也清楚,我-们既然抓了你,就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已经能确定你们的身份。不要再抵赖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罗文定艰难的睁开眼睛”他感到浑身上下都在疼,火辣辣的疼,看着大泽露出的关切目光,他艰难的扭动下嘀角,大泽上前两步,打手立刻把他拦住。 “把他放下来。”大泽冲河久叫到,河久摇摇头:“对你,我可以让一步,但他不行,他脑袋里还有我们需要的东西,除非他说出来,否则事情就没有结束。” 大泽明白了,河久想从罗文定口中问出军统或中统的联系,甚至是电台,他知道有两部电台在交替发报,现在被破坏一部,剩下那郜电台还是安全的,河久肯定想把那部也挖出耒。 罗文定看了眼河久,目光坚定而轻蔑,慢慢的脸上 浮现出一丝艰难的笑容:“他们都不知道,你想要的,全在我脑子里,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没机会了,三天过去了,他们已经撤退了。”“没关系,只要你在就计。”河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好好想想,我们待会再聆。” 说完后,河久离开了刑讯室,大泽转身准备也准备离开,可临转身之际,却看到罗文定的一丝日光,他走到门口,忽然迅速转身,一拳将身后的那个看守打倒。室内的两个粗壮打手,一 个背对着门口正在收拾桌子,另一个弯腰正在收拾地上的东西,他们刚听到动静,弯腰的还没来得及站直,大泽就冲到面前,凶狠的一脚踢在他头上,他当时就倒在地上,收拾桌子的打手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大泽却根本没理会他,从火盆里抓起一根铁棒,冲到罗文定面前,用尽全务力气挥动铁棒直奔罗文定的脑袋。 说得那么多,其实从大泽出手到罗文定死亡,所有一切还不到一分钟。大泽手拿沾满脑浆的铁棒,冲奔回来的河久笑了,惨笑。“现在络们什么也得不到了。” 河久愤怒之极,抬手就是一枪,铁棒坠地,大泽捂着手臂,依旧冷笑不止。虽然制止了大泽自杀,可河久却知道,大泽说得不错,他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了,罗文定是这个组织与外界联系的唯一人选,想通过他挖出军统或中统在上海的组织,随着他的死,也全路落空。 两个士兵冲过来凶狠的把大泽打倒在地,几个人围着他乱踢,大泽开始还放声大笑,后来便渐渐的没了声音,河久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才喝止他们,可大泽已经没有了声音,河久蹲下,伸手在大泽鼻孔上试探下,感到还有呼吸,连忙让人送医院。 刑讯室发生的 事很快传到柴山的耳中,柴山把河久叫去狠狠的打了十几个耳光,然后眼里警告他,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河久随即对三个伙计进行审讯,果然不出他的预料,这三个伙计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提供掩护,唯一知道点情况的是那个领班,那个领班也坚不开口,最后被打死在刑讯室也没吐一个字。 大泽伤好后,倒是很配合,问什么就答什么,他的任务就是获得情报,然后把情报交给罗文定,至于后面如何处理,他不知道。当然也交代了他是何时开始为中国服务的,当然作为交换,河久保证不动他在朝鲜的家族。“虽然不能继续扩大战果,但毕竟挖出了支那的一个重要间谍”柴山也无可奈何:“以后我们这里倒是安全了。” 大泽断线,在重庆引起巨大震动,重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蒋介石暴怒之余,下令由王小山组建一个调查组,查出原因,所有要承担责任的人都会受到严惩。 戴笠心里揣揣不安,王天木叛变后,军统就加强了纪律,大泽的情况上海区无人知道,军统总部也只有两三个人知道;徐恩增同样非常不安,中统的情况与军统相似,但中统上海站站长知道罗文定,总部有三个人知道。 为了撇清自 己,戴笠和徐恩增同时下令调查,军统中统上海站同时行动,戴笠启动了隐蔑在汪精卫政府内的内线,通过七十六号查清了大泽间谍网被破获的原因。 “小山兄,只能说是上帝的意思,那个文彪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这是他的口供。”戴笠把上海站派专人送回来的文彪口供交给王小山,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正是由于大泽及时的情报,军统上海站才能数次转危为安,否则人员损失更大,失去这个保护伞,上海站的工作未来一段时间将会变得艰难。 王小山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刚接到大泽断线的消息时,他几乎出离愤怒,但现在他已经平静下来,特工这行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 生什么。 “这个人处理 了吗?”王小山很快看完文彪的口供,心中有八分相信,放在上海的两部电台有一部还是安全的,报务员密码员已经安全撤回来了,从他们的报告中,咖啡 店是突然被破坏,到时间罗文定没有送去情报,于 是他们分别去咖啡店外探查,发现咖啡店已经被查封,他们便按照预定计划和路线撤退了。“已经处理了。”戴笠说:“上海那么复杂,不能留太久。” 王小山没说什么,他收起口供站起来告辞:“我会向委员长报告,这份口供我 带走。 “好。小山兄。北平 那边。。。”戴 笠 有 些犹豫。王 小山摇摇头:“雨浓兄,狼眼更重要,没有委员长的命令,我不敢交呀。” 戴笠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当初我和长说好,狼眼是归我们军统的,要是委员长松口,可不能落到别人手中,小山兄到时候我就指望你帮忙了。” “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偏向陈立夫。”提起陈立夫,王小山一脸不屑。戴笠当然清楚,庄继华明升暗降,其中有很大功劳就是陈立夫的,这引起庄系的一致愤怒,陈立夫一派成为庄系的公敌,王小明做出这样的姿态是非常合理的。 回到黄山官邸,他便向唐纵报告调查结果,唐纵听完之后,神色有些复杂,好半天才叹口气:“这件事就这样吧,世事难科,狼眼不能再出问题了,小山兄,狼眼回来了,对他的保护要重新设计。” “明白。”王小山答道,可唐纵却叹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张委任状:“小山兄,委员长命令,你舰在就调 离侍从室,到西南开发队上任,担任安全处处长。” 王小山心中一惊,他有些不疑惑的看着唐纵,后者一脸无奈,室内一下沉就下来,好半天唐纵才走到王小山身边,拍拍他的肩头问:“小山兄,你知道庄司令什么时候从西安回来吗?” 王小山苦笑下,他心里清楚唐纵这是在暗示,他被调离是因为庄继华,庄继华一去西北就是几个月,似乎忘记回来了。 “谁知道呢?”王小山摇 插头,伸手拿起拿张委任状:“和狼眼的联系方式你是清楚的,我建议不要从军统或中统中调人,这两个组织太庞大,人员复杂,不怕十万就怕万一。 “这个你放心,现在的运行状况很好,我不会轻 易做出变动。”唐纵既是安慰又是保证:“我估计庄司令就要回来了。委员长本来要见你,但现在恐怕不行了,五战区出了大问题。”双俗月 票支掺!!!!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六 “哦!?”王小山有些意外的看着唐纵,唐纵正要开口,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娘希匹”唐纵微微叹口气:“这一个月你在外面,不知道情况,阿南惟几突然向五战区发动袭击,李宗仁应对失误,三十三集团军司令张自忠将军牺牲。..” “张自忠将军牺牲?”王小山很是震惊,张自忠官拜集团军司令,抗战五年了,中国将领阵亡职务最高的就是军级,张自忠是阵亡职务最高的将领。 “这仗是怎么打的?五战区有几十万精兵,怎么会这样?”王小山非常不解,五战区和九战区是各战区中兵力最强的,五战区有蓝远东四十九集团军,杜聿明五十集团军(五十八军调走后,集团军就剩下六十军),宋希涯三十六集团军,孙连仲第二集团军,除了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外,其余三个集团军均是经过整编的部队,装备精良,战斗力在**中数一数二,阿南惟几的十一军只有不到二十多万人,其中一半还要面对九战区,能动用最多不超过八万人,怎么会受到袭击,集团军司令战死的情况。 “谁知道呢。”唐纵又叹口气,五战区在庄继华手中时,八面咸风,数败日军,可现在,…-0唐纵和王小山相对无言,良久唐纵才喃喃的说:“最近什么事都不顺,够委员长心烦的了。” “怎么,整军的事又出问题了?”王小山问,在侍从室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特别是他们这个组,各地的情报都要汇集到这里,由他们汇总后上交蒋介石。 “可不是吗,史迪威那里将一零三军整编为新一军和新六军,撤销一零三军编号,两个军,八万人,差三万人,史迪威要求这三万人在一个月内到位,英国人也出来找麻烦,中英公路和美援物资,事情一团糟。 窗外,宋美龄拿着几支腊梅,慢步走进蒋介石的办公室,唐纵心中松口气,宋美龄进去了,这是唯一能让蒋介石从暴怒中冷静下来的人。 宋美龄是两个月前从美国回来的,她这次访美取得空前成功为国民政府争取了大笔外援,除了五亿美元的!$金和更多的美援物资外,更大的收获是让罗斯福赞同中国提出的战略,避让中国有了更大的战争自主权。“小山兄,我估计庄队长快回来了”唐纵扭头对王小山,王小山面露不解,唐纵也不解释,只是淡淡一笑。 “有陈果夫在,司令恐怕没那么容易回来吧。”王小山见唐纵不肯说,便有意为问道,唐纵噗嗤一乐:“小山兄,夫人回来了,陈果夫挡不住了。” 可王小山却不这样认为,宋美龄回来对改善庄继华处境虽然有帮助,但蒋介石这次对庄继华下手的根本原因是对庄继华势力的忌惮,对这种根本性的问题,即便宋美龄也不一定能化解。 但唐纵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他拿起王小山的报告准备交给蒋介石,在办公室外,就遇见林蔚,林蔚从昆明回来后继续担任蒋介石的侍从室第一处处长,兼军事委员会秘书处秘书长。 “委座现在没时间,要不是什么要紧事,就等会。”林蔚倒是好心,蒋介石现在的情绪很不秩定,要不是好消息,恐怕会惹起他再度发火。 唐纵点点头,表示明白,不过他还是问:“还是五战区的事?” 林蔚叹口气:“不是,陈辞修在绵竹整编坦克部队,美国顾问对他的整编训练非常不满,认为他不懂坦克,把坦克部队当步兵在训练。 “那不是徐庭瑶在训练吗?”唐纵有些不解,徐庭瑶曾经率团去德法苏考察军事,回国后写了本机械化军备论,提出组建机械化部队,号称是中国最懂机械化部队的人。 坦克工厂开始生产坦克后,蒋介石没有将这些坦克投入战斗,而是全部保留下来,打算仿照镇洲经验,组建几支机械化部队,徐庭瑶以装甲部队总监的身份负责训练,应该说这个人选没有问题。 唐纵在鼻孔里拴轻哼了声:“又是美国人,这些美国人总是自认了不起,我看只有汞学长能压住他们。”“美国人要求换人,或者由他们来负责整编。”林蔚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史迪威总是喜欢搞些事情。”“委座是什么意思呢?”“整编权肯定不会给他们”林蔚说:“史迪威要把这个权力拿到手,机械化军恐怕以后就姓美了,委座正在重新考虑人选。” 说完后,他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唐纵看着他,好一会也露出笑容:“看来庄副参谋长该回来了。” 林蔚笑笑,什么也没说,唐纵是伞明白人,纵观国民党军将领,除了徐庭瑶外,庄继华更懂装甲兵,当年在德国就与现在名震天下的古德里安一起研究过坦克作战,在枣阳小试牛刀,便歼敌五万人,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但事情不是绝对的,陈诚绝对不愿让庄继华得到这个职务,事情还可能变。林蔚在他的办公窒拿出份文件,又回到蒋介石的办公室,进门就听见陈诚在说:“…”我的意见是不换人,前者远征军换人,迳次机械化军又换人,史迪威得寸进尺,下次再提出,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蒋介石见林蔚进来,目光便转向他,林蔚开口便说:“我查了,现在在绵竹整编的各种坦克有七百辆,装甲车有九百辆,自行火炮两百门,足够整编出一个装甲集团军。” 徐庭瑶设计的编制是仿照德军坦克师编制,四四制编制,一个连四个排,一个营四个连,一个团两个营,每个营有八十二辆坦克,一个师有两个坦克团,每个团有坦克一百七十四辆,一个装甲侦察营,一个装甲通信营,一个反坦克营,一个自行火炮营,另外再加上工兵营、维修营、辎重团和四个步兵营。全师有坦克三百六十四辆,履带式装甲车一百三十二辆,自行火炮六十四辆,其中昭坦克和丁刭坦克各一个团。 四个坦克工厂每年能生产大约一千四百辆各种坦克,但组建坦克部队的不止是在绵竹,其中部分已经调给第五集团旱,还有部分调到西北,划归第八战区,由胡宗南负责组建两个坦克旅。坦克旅是营编制,有三个坦克营,其他侦察连,工兵连等一应俱全。 蒋介石点点头,这个数字与他记得的差不多,可没想到林蔚又补充说:“另外后勤部还封存着一百一十辆谢尔曼坦克,这些是在滇缅公路关闭前送到国内的,还有,最近半年,又有两百七十辆坦克出厂,如果把这些坦克也编入,可以再编一个坦克师。” “再整编一个,史迪威倒挺高兴。”蒋介石冷哼一声:“蔚文,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换人。” “文萃以前说史迪威自以为是,我看此话不假”林蔚立刻答道:“他想控制我**队,所以他不断挑起人事纷争的目的就在这里,所以我也反对换人。” 听到林蔚支持自己,陈诚冲他轻微的点头,何应钦却有些担忧的说:“史迪威拿着美援物资分配权,如果我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今后物资分派会不会…-0” “我看敬之的顾虑有道理”一直安详的倾听的宋美龄开口道:“史迪盛是马歇尔的亲信,罗斯福总统非常信任马歇尔,所以对史迪威我们不能完全忽视,我看可以满足他这次要求,但要说明,这是最后一次。 蒋介石沉就了,史迪威如此明目张胆的干涉中国政府人事安排,让他感到非常屈辱,他打心眼里不愿屈从。宋美龄站起来:“大令,中东局势稳定后,罗斯福正谋划与丘吉尔会面,商讨战争和战后问题,孔祥熙说,罗斯福有意邀请我们参加这个会,大令,这可是个机会绝不能放弃。” 对这个会议,孔祥熙和胡适都有报告送来,罗斯福有意邀请他参加,这让他心中非常满足,这不但是对他的肯定也是对中国的肯定,中国的国际地位会因此大幅提高,他不能错过。“夫人说得对”蒋介石魉强的说:“那就换个人。” “我看庄文革可以”宋美龄又说:“你忘了,当年塞克特将军曾说,文草在德国就与与古德里安一同研究过坦克作战,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宋美龄说到这里日光有意无意的扫了陈诚一眼,她很少这样干涉过军国大事,最多也就是帮人情,象这样重大的决策,她很少参与。蒋介石有些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宋美龄依旧保持优雅的笑容,目光却透着坚定。 前些天,杨永泰利用来黄山见蒋介石的机会,专门与宋美龄谈过庄继华问题,他提醒宋美龄,庄继华代表了一大批人,在这十年的西南开发中,他成功整合了西南地方势力,将一大批民主人士团结在身边,在军队和经济界中有很大的影响力,他的态度会影响一大批人,对这样的人不能采取常规的方法。 宋美龄完全听懂了杨永泰没明说的话,对庄继华不能采取打压的方式,他现在已经迫不下来了,他必须为他的追随者负责,如果蒋介石真的惹火了他,他完全有能力进行反击。宋美龄思索再三,决定接受杨永泰的建议,劝说蒋介石重新启用庄继华。 庄继华为什么会被明升暗降,其中原因宋美龄很快弄清了,对陈诚陈立夫兄弟的图谋,她有些不以为然,这两派针对庄继华动作连连,可庄继华明显没有与他们斗的意思。但以宋美龄对庄继华的了解,他的避让其实是在忍让,但这个忍让有个限度,一旦超过这个限度,他的反击会非常犀利。 蒋介石犹豫半响,陈诚心中着急,可看到宋美龄的态度,他又不能开口反对,反对宋美龄的意见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这样吧”陈诚听到蒋介石的话后,心就一直往下沉,蒋介石慢慢的说:“文革在西安已经大久,西北的事情也该处理完了。” 说完这事后,蒋介石转身对何应钦说:“告诉李德邻,张自忠将军的连体一定要抢回来,那支部队抢回来,赏大洋十万,指挥官提升一级。 应钦心中有些感慨,李宗仁在**将领中有善战之名,没想到这次出了这么大失误,张自忠防守的南城受到日军突毒,李宗仁没有及时增援,也没有及时命令部队撤退,相反却命令部队反击张自忠亲自率领一个团过河反击,陷入日军包围,最终力战牺牲。 “四十九集团军到没有?”蒋介石又问,四十九集团旱布置在老河口地区,划归军委会指挥,日军发动袭击后,李宗仁急电军委会要求将四十九集团军划归五战区,参加反击,蒋介石也当即同意,但四十九集团军距离战场有上百公昙荧r,集团军从接到命令到赶到战场,需要走四五天时间。 “蓝运东亲自率领前卫部队赶到随县西南的三里岗,可是,蓝运东报告,日军有撤离迹象。”何应钦说:“薛岳司令官已经下令在湘北发动进攻,牵制阿南惟几在湘北的部队。” “五战区这次被袭击,军委会应该派一个调查组,去调查下,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被袭?”蒋介石神色严峻,日军这次突袭目标十分清楚,就打击驻守在随县地区的三十三集团军,三十三集团军损失惨重,日军的打击如此精确,其中肯定有缘故。“我回去就安排。”何应钦说:“人选定下来后,要不要交给委座?”“。&,就这样吧。”葬石说完之后,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林蔚、何应钦和陈诚明白,该告辞了。出了门,陈诚仰天长叹:“史迪威再次得手,今后事情恐怕更难办了。 “辞修,不用担心,庄文草一来,恐怕就该史迪威头痛了。”阿应钦笑道,他今天很高兴,陈诚不愿庄继华出来整训部队的原因很清楚,他很清楚,一旦庄继华翻过手来,陈诚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可让人意外的是,庄继华没有接受,他从西安回电,应该继续让徐庭瑶整训部队,不应答应史迪威的要求。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七) “人事权为国家主权象征之一,不能因他人意见而变,整编军队当以我为主,友邦意见仅为参来;学生才能浅薄不堪重任,徐总监才能出众,所列编制堪称合理,况其所编练部队已年余,中途换人,将造成部队震动,于编练不利…,0” “这个庄文革,他想做什么,就不打算回来了?”蒋介石拿着电报有些哭笑不得,庄继华的电报冠冕堂皇,把问题提高到国家主权上,似乎他接受了这个任命就成了国家主权沦丧,反正就一句话,我不回来。.. 林蔚心里恐着笑,庄继华这是指着秃子骂和尚,蒋介石撤换他,理由就是盟友意见,今天他明着是说徐庭瑶,暗里何尝不是为自己抱屈。可现在问题是,徐庭瑶得知蒋介石要换人,便主动递上辞呈,随后便离开绵竹回成都了。“委座,我看还是再去封电报吧,把事情说清楚。”林蔚试探着说:“要不然我去趟西安,和他谈谈。” “还是不要”陈布雷表示反对,在他看来庄继华只是表示不满,过于迁就,将来就更不好驾驭:“张自忠将军的连体快回重庆了,委员长已经决定要去迎灵,同时举行盛大的追悼仪式,军政部,大本营的各级官员均要参加,把日子通知文革,他会回来的,那时委员长再与他谈谈。” 随着陈布雷的话,蒋介石紧绷的脸松弛开来,最后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陈布雷的提议很合他心意,无论专人还是再拍电报,蒋介石都认为不妥。“这样好,这样好,蔚文就按布雷先生的意思办。” 张自忠的连体是三十三集团军将士找回耒的,日本人在张自忠阵亡处竖起一块木碑,上书支那张自忠大将军墓。为振奋军心民气,蒋介石下令五战区派专人将张自忠连体送回重庆。 有了这个理由,庄继华无法再在西安待下去了,新年前乘飞机返回重庆,下飞机后,让他意外的是林蔚居然在机场等他。 “蔚文兄,怎么敢劳烦你的大驾,庄某惶恐之极。”庄继华真的很惊讶,林蔚什么人,蒋介石的亲信,位高权重,别说他庄继华了,除了蒋介石,其他就算何应钦陈诚从外地回来,也从未听说他到机场迎按,这一次居然来按他。 “我不来,你老弟恐怕就不知道躲那去了”林蔚笑道,然后郑重的说:“是夫人让我来的,文革,夫人在黄山准备了家宴,为你洗尘。 庄继华再度楞了下,这又是前所未有的荣宠,这是为什么呢?林蔚看着他,微微摇头:“老弟,还楞什么,走吧,你要再不回来,夫人恐怕就要去西安了。” “夫人设宴,我惶思之极,蔚文兄继华犹豫着说:“我还是不明白。” 离开重庆时,重庆所有政治团体都清楚,庄继华被贬了,可仅仅几个月后,宋美龄居然在黄山设宴等他,庄继华虽然暗地里有所动作,但却没想到反差这么大,来得这么快。“文革,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荣宠,事情都过去了,夫人回来了,不要再使性子了。”林蔚的话中充满暗示。 庄继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蔚文兄此言差矣,不是我使性子,我要留在重庆,好多事情不好办,再说有人见我眼烦,我不在,也好让人家办事。” 林蔚哈哈一笑,两人边走边聊,到了车边,林蒴与a开车门,两人工车,宫绣画和伍子牛等随员则上了后面的车,立刻便形成一个车队,一溜烟驶出机场,向黄山开去。“张将军什么时候到重庆?”庄继华看着窗外的街景,开口问道。 “还有两天吧,他的夫人李敏慧女士也走了。”林蔚叹口气,张自忠的夫人得知张自忠阵亡后,绝食七天,自杀身亡。此事传出后,举国轰动。载着张自忠连体的车船溯江而上,沿途各地民众自发进行公祭,经过的城市全部下半旗,民众人人自带青纱白花,在路边江边拜祭。 “张将军是我见过的最无私的军人,在党国将领中,绝大部分都有保存实力的心思,但我在荩忱将军身上没有看到,两次津浦路戍役荩忱将军承担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而且毫无怨言,他的牺牲是我军的巨大损失。” 庄继华语气缓慢,他在五战区与张自忠共事两年,临沂之战时,是他第一次接绁张自忠,那一战张e忠指挥五十九军,以一己之力抵抗十六师团和第五师团的进攻,为临沂大捷创造了条件,战后被评为首功。随后在第二次津浦路战役中,张自忠再次承担最危险的断后任务,数次亲临一线在他的带动下,五十九军是所有部队中,军官上一线最多的,伤亡最大的,部队是最顽强的。 张自忠的牺牲对庄继华来说也是个巨大打击,在他设计的计划中,张自忠是他要争取的目标。张自忠是西北军将领,虽然不是反蒋最坚决的那几个将领,但在中原大战后,他拒绝了蒋介石的支票,率军退到山西,最终追随了宋哲元,这说明他是不相信蒋介石的,是可以发展过来的。 “是呀,这一次要不是张荩忱,五战区的南城恐怕损失会更大。”林蔚叹口气,军事委员会派出的调查组到五战区调查,结果$然还没出来,但事情的详情却已经报回来了。 日军这次突袭是有目的的,目标是首先击破随县地区的三十三集团军,而后突击枣阳,吸引五战区主力来攻,消耗五战区实力。在扫清北线威胁后,再集中兵力西进攻击宜昌,进而威胁重庆。 五战区在武汉会战结束后,整个战区长达两年没有进行大规模作战,阿南惟几的攻击重点也一直放在长沙。李宗仁的重点也没有放在军事上,而是专注于社会改莘,五战区的社会改革进行得轰轰烈烈,减租减息,预备役,社会组织全部槁起来了。 阿南惟几在长沙战败后,李宗仁更不相信他会进攻五战区,在李宗仁看来,五战区的实力比九战区更强,所以在武汉地区的日军调动时没有引起他足够的警惕。 受到袭击后,整个南线一遍混乱,部队纷纷溃散,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张自忠断然下令以攻对攻,率领部队展开反击,此举挽救了整个南线。他命令五十九军三个师分头反击,自己亲自率领总部直属团和特务团渡过徐家河,杀入日军后路,歼灭日军一个辎重联队,击溃两个大队。日军被迫将进攻部队调回,围歼张自忠所部,张自忠在有机会退走的情况下,放弃撤退,拖着日军在河东顽强战斗了三天。 这三天,第二集团军从桐柏地区紧急赶到南城,在豫西的三十六集团军也向南移动,这时李宗仁已经判断出日军目的,不但没有从鄂西调兵,反而加强了鄂西防御,阿南惟几见此,便随即收兵。 听完林蔚的介绍后,庄继华沉就片31,他不想评论李宗仁的失误,虽然他很想重回五战区,但不想现在落井下石。“文萃,在西北这么久,有什么观感?”林蔚问道。 庄结华抬眼看了林蒴一眼,感到似乎另有含义:“怎么?蔚文兄有意思。” 林蔚点点头,庄继华没有细问,想了想便说:“西北的情况复杂,新疆就不必说了,甘肃青海中央控制乜↓弱,二马在这两省有很大势力,而且西北民风彪悍,民族众多,与内地的习俗不同,蔚文兄,你要去西北,我建议你搞好与二马的关系,依靠寿山兄的部队,将二马部队逐步调到一线战场,暂时不进行社会改草,控制甘肃,不要碰青海,保留二马在地方上的人事,加强党务建设。” 林蔚默默记下,蒋介石已经流露出鞘决西北问题的意思,他也有意出任第八战区司令。庄继华这几句话与他研究的结果不尽相同,但有很重要的一点,都看重了甘肃,控制住甘肃即解决了西北大半问题,庄继华话里另外一个要点是二马,二马是西北地方势力中最强大的,他们根植在西北回族中,要清除他们的势力非常困难。 中央这几年一直在布局西北,朱绍良在中原大战后就出任甘肃省主席,为中央解决西北问题打下了一定基础。抗战开始后,朱绍良率军参加淞沪抗战,淞沪战后,朱结良出任第八战区司令,去年谷正伦复起担任甘肃省主席。 谷正伦在南京保卫战中丢尽脸面,不得已在贵州-蛰伏,去年通过何应钦向蒋介石求情,蒋介石正要削弱庄继华的势力,便顺水推舟,启用他为甘肃省主席,加强中央对甘肃的控制。“如果蔚文兄要出任八战区,我建议你好好整顿下西北的干部队伍,朱绍良…0”庄继华摇摇头,露出不屑的神情。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八 朱绍良在甘肃的官声很差,他老婆卖官,也就是甘肃的头号大烟贩子;朱结良所用的几个干将,全是敛财高手,不过这些财全是为朱绍良敛的,甘肃官场乌烟瘴气,贪腐成风。.. 林蔚迟疑下,最终还是点点头,他知道朱绍良在甘肃的一些事情,但他也知道蒋介石还是很信任朱绍良的,但朱绍良最大的问题是未能将甘肃收归中央麾下。 “另外,我估计新疆还会出事”庄继华接着说:“苏俄虽然撤出新疆但他们的影响还在,盛世才也不会甘心束手就擒,另外,如果苏德战事向对苏有利的方向转变,苏俄有可能再度重返新疆,因此西北的首要目标不是反击日军而是消灭西北地方势力,将权力收归中央。” 这个判断与蒋介石的认识有些差距,蒋介石认为西北最大的问题是新疆问题和**,林蔚沉凝下问:“文萃,新疆幅员广阔,胡宗南部也不能全部投入到新疆,刘文辉部的部分兵力要留在**,兵力肯定不足,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没办法”庄继华显然有所思考:“日前只能调动这么多兵力,收回新疆后,我建议在迪化多修几个机场,可以起降大型运输机的机场,另外将胡宗南正在编练的坦克旅调到迪化,盛世才一是,立刻整编新疆部队,加快交通建设,以便于部队迅速调动。”“所以收回新疆后,首要的事便是整编部队,骋鄯队迅速机械化,甘肃和新疆都有部分汽←卡车,玫装下变成装甲卡车。” 林荫大概是很有意思出任第八战区,对西北的情况问得很详细,但庄继华此去西北并非真的要整顿西北,而是避祸休假,对西北的于也就这么多,林蔚的好些问题他答不上来。 “蔚文兄,宇控西北的关键是调出二马势力,稳定陕西,控制新疆,在把日本人赶走之前,能作也就这些。”庄继华最后也只能这样说。 轿车在黄山官邸停下,两人下车,林袭没有把庄继华引向客厅,而是带着他向后花园去,庄继华心里有些意外,可一进后花园,他就明白了。 “爸爸。”丫丫和沫沫先后扑到他怀里,宋美龄和刘殷淑并排坐在一起,听到丫丫和沫沫的叫声,回头看到他和林蔚,两人几乎同时站起来。 “文萃,你看你,一去西北就是几个月,家里的事全丢给殷淑,你这个父亲做得很不合格。”宋美龄怜惜的看着两个纠缠着庄继华的孩子,丫丫现在已经念小学了,个头长得挺高,快到庄继华的腰了,小丫头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年纪便是个美人胚子,大眼睛正一闪闪的看着庄继华。 这几年,庄继华刘殷淑又恢复到以前那种状况,夫妻聚少离多,庄继华即便是在担任西南行营主任时也是长住贵阳,刘殷淑则带着孩子留在重庆,从缅甸回来后也没在重庆待几天,先是湖南后到西北,夫妻两人又有几个月没见了。 刘殷淑压抑自己的心情,站在宋美龄旁边,两人都穿着长袖旗袍,宋美龄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富丽端庄;刘殷淑则宛如空谷幽兰,既清且艳,温婉可人。“夫人”庄继华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有些不安的责备刘殷淑:“怎么把孩子们也带来了,这不是太打搅夫人了吗。”“这是什么话”没等刘殷淑开口,宋美龄便大气的摆摆手:“是我让阿淑把孩子们带来的,丫丫和沫沫很可爱,我很喜欢。” 说到最后,宋美龄脸上露出一丝柔情,扛蒋介石结婚这么多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蒋介石的亲生儿子其实只有一个蒋经国,二儿子蒋纬国并非他的亲生儿子,而是收养载季陶的私生子。 没有孩子的人其实最喜欢的就是孩子,宋美龄也同样如此,她不但把这种喜欢放在身边下属的孩子身上,而且还在全国各地建立了不少孤儿学校,帮助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孩子读书上学,所有费用都来自她成立的慈善基金会。“多谢夫人”庄继华只能恰当的表示自己的感谢,他伸手抱起沫沫,宋美龄却伸手拉着丫丫的手,刘殷淑迟疑下走在庄继华身边。 丫丫对庄继华抱起弟弟而没拉她有些不满,不过小丫头很快便把这事抛在脑后,松开宋美龄的手,在小花园里面东跑西奔,沫沫见猎心喜,迈动小腿跟在姐姐后面,一起在花园里玩。“丫丫怎么比男孩还淘。”庄继华有点意外,丫丫在花园里玩得挺疯,这个严肃的官邸到处充满她的笑声。“小孩子就是要淘点”宋美龄满脸笑意,慈爱的看着丫丫和沫沫:“淘气的孩子聪明,不均的孩子没什么出息。”“哦”庄继华眼珠一转,笑道:“看来夫人小时候很淘的肯定让老先生头痛不已。”刘殷淑没想到庄继华这样说,有些紧张的看着宋美龄,没想到,宋美龄愣了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刘殷淑推推庄继华:“瞎说什么。” 宋美龄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阿淑,这就是文革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别人谁敢这样开我的玩笑。”“什么事这么高兴?”蒋介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三人连忙站起来,蒋介石正站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大令”宋美龄稍稍收敛三分笑容,拉开把椅子,笑着把刚才的话题说给蒋介昼听。 蒋介石也忍不住乐了:“文革,孩子随父,我看你小时候肯定很淘,夫人没有说错。” 庄继华一脸愁容故意压低声音嘀咕道:“要论出息,这里蚕谁比得上校长呀。” “呵呵”宋美龄和蒋介石几乎同时笑起来,蒋介石抚摸一下光亮的脑袋,叹口气:“要时候,男孩子有几个不淘的,我小时候就很淘气,经常受到母亲责骂,那时家境艰难,全赖母亲日夜操劳,供甙念书,可成年之后却很少有时间侍奉在母亲身边,我亏欠母亲良多。 气氛一下就变得比较沉重,庄继华也微微叹口气:“校长是牺牲小孝成就大孝,国家磨难重重,校长选择为国效力,老妇人当能理解 蒋介石侍母极孝,每次回家都要在母亲墓前住上两天,算是为母亲守墓,这一点甚至影响到他用人,在他看来,孝子出忠臣,对父母都不孝顺络人很难对他忠臣。“文萃,这几年你也是东奔西跑,难得在家待上几天,今天我铍宴,慰劳慰劳你。”宋美龄笑道:“也慰劳慰劳阿淑。” 刘殷淑连忙站起来:“夫人,您言重了,军国大事我也不懂大的道理我懂,国家危急,理该服从委员长领导,积极抗日,把日本人赶出中国。 “阿淑这话说得好”宋美龄说:“当前最重要的是把日本人赶走,文草,罗斯福打算与丘吉尔会面,商讨对日战略,甚至还有全球战略,可能会邀请委员长参加,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这倒是个新情况,庄继华对二次大战中几次世界会议没有什么记忆,不过事情都有迹可寻。 他沉凝片刻后说:“如果要校长参加,那肯定会谈日本问题,如何进行对日作战以及战后远东局势。” “时日反攻有三条路线,第一条是经过太平洋到东京;第二条是在中国大陆反击;第三条是苏俄,经过中国东北朝鲜;对于东南亚,无论罗斯福还是丘吉尔都不会认为应该从这个方向反击。太平洋应该由美军充当主力,这点毫无疑问,罗斯福和丘吉尔也不会有异议。现在关键是陆地。” “从苏俄或是从中国国内,可究竟那条线呢?”庄继华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语速也越来越快:“这要看战后,如果是苏俄充当主力,斯大林一旦打进东北,他就绝不会轻易退出去,我们很可能会面临上次大战后,巴黎和会上被出卖。” “要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就必须表现出有击败日军的能力,所乜l我们在缅甸必须守住缅西北,加快工业建设,尽快摆脱对美援的依赖;其次在国内进行反攻,反攻的路线我认为应该从五战区开始,一直向西,收复徐州,而后不是南下收复南京,把京沪杭三角洲留给日本人,主力北进,进攻河北,夺取平津,占领山海关。” “校长若能参加这个会议,一定要与罗斯福谈清楚战后问题台湾、澎湖列岛一定要收回来,还有朝鲜问题,如果可以,争取把琉球群岛收归囊中,另外在日本驻军问题上,我们要争取驻军,在驻军问题上,如果能让苏俄占据北海道,那是最理想的。” 庄继华在讲述他的战略构想时,蒋介石一直没有打断他,他一直在默默思考,大本营也提出过反攻构想,这个构想是陈诚主持研究的,庄继华提出的与他完全不一样。 按照陈诚的意思,反攻首先是针对武汉,集中九战区和五战区主力,围歼武汉地区的日军十一军,收复武汉,而后顺江直下,收复京沪杭地区,消灭长江以南的日军,然后仿照二次北伐路线,北上收复失地。 但蒋介石却从庄继华的论述中察觉到这条路线代表了他对战后国内局势的某种担忧,这让他有些欣慰。“文革,不首先收复南京?为什么要这样?”宋美龄有些不解,刘殷淑也问道:“收复南京不是影响更大吗?” “这主要是从经济上考虑,京沪杭地区是我们最富裕的地区如果让这块地区毁于战火,战后的恢复重建会很困难,特别是上海,一旦毁于战火,国家要背上沉重的经济负担。”庄继华解释说。蒋介石思索下问:“如果我们反攻没能达到目的呢?” 庄继华沉就了下,他正要回答不可能,可忽然间明白蒋介石的意思,他郑重的说:“如果我们反攻失败,罗师傅就会和斯大林作交易用东北和朝鲜的利益交换斯大林从欧洲调兵,当然这是在对德作战已经胜利在握的情况下。斯大林很清楚,就算苏俄不出力,只要美军在太平洋取胜,日本就会投降,他也能顺利收复远东地区,所以罗斯福必须拿出有吸引力的筹码,避些筹码只能是东北和朝鲜,甚至是日本。” 刘殷淑还是不太明白,宋美龄和蒋介石却已经听明白,蒋介石接着问:“把琉球群岛收归我国,战后我们与日本的关系会受到很大影响,况且,琉球群岛,我们以什么理由呢?” “我们和日本在今后势必成为竞争对手,而且,从长远来看,一旦我们强大起来,琉球就是封锁我们海军进出太平洋的要道。”庄继华说:“至于理由,让那些文人去找,历史文化,什么理古都行。” 蒋介石听后,没有说什么,宋美龄感到时机差不多了,便提议道:“大令,该吃饭了,我们先吃饭,然后再聊,孩子们可都饿了。” 这顿饭是庄继华在黄山官邸吃得最丰盛也是最难受的一顿,两个孩子,丫丫还规规矩矩的吃饭,沫沫则就像在家一样,边吃边玩,蒋介石似乎也很高兴,不时停下来逗逗沫沫,给丫丫添添菜。蒋介石也是当爷爷的人了,蒋经国有几个孩子了,在此前他们一家却很少上黄山官邸来,宋美龄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但去年,日机轰炸溪口,蒋经国的生母毛福梅被炸身亡,蒋经国回家奔丧,在母亲墓前-血书四个大字“以血洗血!” 这事之后,蒋经国也经窜让蒋方丧带着孩子们到黄山,父子之佴的关系反倒大为亲近。 沫沫待饭粒洒了一桌,刘殷淑手忙脚乱的给他整理,庄继华无可奈何,沫沫在家是大家的宠儿,从庄来顺庄李氏,到亲家刘老庄主人人疼爱,纯粹是家里的小皇帝,每次吃饭都是庄李氏拿着碗跟着跑刘殷淑就是想插手都插不上。“这孩子被爷爷奶奶贯坏了。”庄继华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无可奈何的向蒋介石解释。 蒋介石却毫不在意,他f脆放下筷子,把沫沫抱起来,沫沫却不甘心,挣扎着要下地,小手就在空中挥舞,嘴里还吱吱嘎嘎的抱怨。 蒋介石无可奈何的将他放下,这一放下,沫沫就像离缰的野马,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宋美龄看着刘殷淑的样子,微微摇头:“吴妈,来帮帮忙。” 吴妈还是很有经验的,很快就让沫沫安静的坐下来吃饭,吴妈边喂边向刘殷淑嘀咕,宋家三个闺女,只有老大宋霭龄有孩子,老二庆龄和老三美龄都没有孩子,这也成了吴妈心中的一块心病,今天看着沫沫,便忍不住唠叨起来。 刘殷淑不想听可又不得不听,那份难受,急中生智,她把沫沫带到饭厅外,让宋美龄听不到就行。 没有沫沫捣蛋,这顿饭很快便吃完。庄继华让丫丫去找妈妈,他和蒋介石一起去办公宣,宋美龄这次没有跟着,而是和丫丫一起去刘殷淑那里了。“文革,你不愿接受机械化军的任务”蒋介石斟酌着问:“副参谋长你也不愿干,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我想回前线”庄继华直接说:“我不是不愿整编机械化军,但不愿在这种情况下接手。校长,如果这次让史迪威得手,下次,他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那时您怎么办?” 蒋介石就不作声,庄继华坚决的说r:“所以这次必须把他挡回去,让他明白,他不是中国的太上皇,他只是您的参谋长,您才是总司令。有些事情他可以插手,有些事情不能。”“敬之担心会影响美援物资。” “有些东西必须做出取舍。”庄继华的语气还是很坚决:“徐总监已经编练了第五集团军,在编练机械化部队上有经验,况且,美国人也不懂机械化军怎么编练,在战前,他们也同样没有机械化部队,在这点上我们不能盲从。” “军事委员会有个设想调整全国的指样系统,打算设立江北指袢部和江南指挥部,统一指挥长江以北和以南的部队。”蒋介石推开办公室的门,庄继华跟在他身后。 庄继华迅速思考蒋介石的话,设立这样两个指挥部,什么意思?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难道是要让他出任这个指挥部,不对呀,按照蒋介石的意思江北指挥部要负责指挥第八战区,第二战区,第一战区,第五战区,另外还有苏鲁战区,冀察战区,阎锡山、朱绍良、卫立煌,李宗仁都归他指挥,以他的资历…-,能行吗? 不对,不对,从进门到坐下,短短几步之中,庄继华就想清楚了,这个位置不是给他的,那么是给谁的呢?不是阎锡山就是李宗仁。庄继华迅速做出这个判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九 “长江南北战场宽广,非德高望重之人不能出任”庄继华试探着说,蒋介石面无表情,似乎心事重重:“还有,这两个指挥部的职权与大本营如何划分呢?” “主要是协调几大战区作战,特别是一二五三个战区”蒋介石说:“这三个战区联系紧密”说到这里他语气一转:“文革,孔祥熙从美国发来消息,罗斯福决定举行一个中美英苏首脑会谈,就像刚才夫人说的,肯定会商议对日作战和战后规划,这个会议什么时候举行还没定,我一直在想你刚才说的,罗斯福会牺牲我国利益吗?苏俄有能力同时在两线发起进攻吗?” 看着蒋介石怀疑的神色,庄继华在心里微微叹口气,在利益面前,意识形态不是最重要的,他略微思索下说:“就目前来看,德国力量还很强,但在斯大林格勒,德军失败已成定局,我认为,此战将成为苏德战争的转折点,此战之后,苏俄的局努咕l越来越好。.. 随着苏军的胜利,美英肯定会在法国登陆,德军就会陷入两线作战,实力会越来越弱,这时斯大林便能抽齿寻来,考虑对日作战。” “从罗斯福上台后的施政来看,他对苏俄是比较温和的,特别是苏德战争爆发后,他很快做出反应,对苏俄的援助,无论数量还是速度都在我们前面。美国无法在亚洲投入大量地面部队,他需要盟国提供地面部队,以消灭数量庞大的日本陆军,有这个能力的只有我们和苏俄,所以如果我们不能表现出有打败月军的力量,罗斯掐会毫不犹豫的以我们的利益来换取斯大林对日作战,经过欧战洗礼的苏军,绝不是日军所能抵挡的,我认为苏军出动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便能彻底消灭关东军,占领我国东北和朝鲜。” 苏军坚守斯大林格勒四个月,在十一月下旬开始反攻,包围了德国第六集团军近三十万人,一举扭转整个战局。 蒋介石还是将信将疑,他不相信美国会牺牲中国利益来讨好苏俄,毕竟中国目前庄继华却很坚决:“要避免这一切,我以为,我们必须抢在斯大林之前,夺回东北,否则,将来即便用外交手段收回东北,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比如。” “嗯,这种情况必须避免”蒋介石最终还是接受了庄继华的判断:“五战区这次受到袭击,整个战区士气低落,必须进行整顿,李宗仁是个老好人,他无法承担这个重任,你去五战区担任司令,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去绵竹,机械化军的编练卜是不是就如史迪威所说,毫无章法。” 庄继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得到自己想要的职务,很显然,这与宋美龄有关,更重要的是,蒋介石所说的整顿,如此他可以在五战区进行人事上的调整。 继华极力控制心情,蒋介石看着他,心中略微点头看来杨永泰没说错,庄继华是渴望得到这个职务;“你先别急,先回家,陪陪父母,到时候命令自然会给你。”“多谢校长关怀。” 师生两人相视一笑,似乎任何事情都没发生。蒋介石又把话题扯到西北,庄继华于是又把对林蔚说过的话略作修改又提出来,力主现在就解决新疆问题,同时建议对第八战区的人事进行调整。 庄继华保持了一贯的谨慎,只是提出建议,至于换谁,他不提人选,让蒋介石自己去选。“你认为谁出任第八战区司令比较合适?”蒋介石自然而祟妁顺。问道。 庄继华犹豫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蒋介石故意设置的陷阱,不过最后他还是说:“学生认为寿山和傅作义都是不错的人选,不过,他们的威望好像不是很足。” 蒋介石点点头:“我知道朱绍良在甘肃的政声不好,不过他在甘肃接近十年,为中央掌控西北立下汗马功劳,也了解西北,用谁去代替他,这个人选必须好好斟酌。” 庄继华这才确定,蒋介石是真心征求自己的意见,不过他澈提林蔚,擅自结交近侍,是蒋介石的大忌。 宋美龄精心安排的一次午宴,总算有所结果,她和刘殷淑一直在小花园中闲聊,看着丫丫和沫沫在花园里玩,刘殷淑一直比较紧张,直到饭后才好点。宋美龄问了些家里的情况,刘殷淑也如实回答。 刘殷淑回到重庆后,又设法重新回到学校教书,庄来顺依旧每天下地,似乎他的最大兴趣就是摆弄农活,庄李氏最大的兴趣就是带沫沫,沫沫要是离开她的目光范围五分钟,她就开始担心,闲暇时,后方夫人们经常串门,杜聿明的夫人、宋希涯的夫人、蓝运东的夫人,李之龙的太太,她们一起组织了一个妇女缝纫会,从救国会拿回些原料,大家在一起制作军装和军鞋。 庄继华来到小花园时,两人正谈得高兴,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又是丫千首先看到他,一声爸爸把两个都惊动了。”麻烦师母了。”庄继华带着感浇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说宋美龄为他说话,还是指的是邀请他们一家耒作客。“文革,我很喜欢丫丫和沫沫,有时间多让他们来玩”宋美龄爱怜的摸摸丫丫的头。 “只要师母不嫌烦,我倒没什么问题。”庄继华笑着说,宋美龄微微一乐:“我看你呀,在家就是甩手大掌柜,啥事都甩给阿淑。”庄继华也不反驳,他弯腰把沫沫抱起来远道:“奶奶让你常来玩,没想到沫沫咬着手指问:“我可以带虎子和莎莎他们来吗?” 刘殷淑噗嗤一笑,宋美龄也呵呵笑道:“这小家伙,还挺会交朋友的。当然可以,你就带他们来玩。” 沫沫呵呵的乐着,刘殷淑则非常为难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却毫不在意柠下的他的鼻子:“你有点过分哟。”刘殷淑轻轻拉拉庄继华的手:“夫人这么伦,我们今天已经很打搅 庄继华想笑却怜爱的摇摇头,宋美龄也同样用怜惜的目光看她一眼,嘴里却很热情:“我其实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里就是太清净。庄继华含笑点头:“只要夫人答应,阿淑可以随时带孩子过 回家的路上,庄继华的‘。了情极其愉快,沿途哼着歌,丫丫和沫沫不时一同和唱,车厢里洋溢着欢快。 张自忠的葬礼隆重而庄严,当载着他遗体的船到达朝天门时,重庆二十万民众齐集码头,蒋介石亲自登船,伏棺大哭,蒋介石、何应钦、陈诚、冯玉祥、龙云、徐永昌抬棺,在新建的精神堡垒广场公祭,会场庄严肃穆,花园如涟,灵幡在寒风中飘荡。 蒋介石亲自主祭,宣读张自忠将军一生功绩,通电全军表彰,林森宣读国民政府主席令,将张自忠将军牌位列入国民政府忠烈祠,位列一等。 “…。,张荩忱将军,以及所有在这场关系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战争中,为国家,为民族,牺牲的将士,他们是我们的榜样!他们是我们民族的骄傲!他们的丰功伟绩!千百年后乃将为后人拜祭!” 白须飘飘的林森,波动热泪长流,他甚至根本不管流下的眼泪,领头振臂高呼抗战到底,二十万人齐声合应,连庄继华都被感染,振臂高呼。 忠烈祠是在抗战开始后,国民政府通过决议,要求各县修建忠烈祠,将在东征北伐剿匪中阵亡将士的牌位放置其中,但主要是安放抗战阵亡将士,而待级军官将进入国民政府忠烈祠,此前的王铭章、李家钰等人均进入国民政府忠烈祠。 张自忠的灵台在精神堡垒铍立三天,数十万民众从各地赶来,向将军告别,在第三天,原定公祭结束之前,蒋经国亲自率领三青囹总部和西南联合大学救国会同学在灵前宣誓。“我们向前辈英灵宣誓,坚持抗战!把侵略者赶出国门!重建中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们宣誓!为国家!为民族复兴流尽最后一滴血!”几千个拳头高举,几千张年青的脸,洋溢着热血激动。 蒋经国宣誓完毕后,正要宣布誓毕,从队伍中冲出两今年青人,他们迅速跳上祭台,拉开一张横幅,蒋经国定眼,上面几个血红的大字:“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同学们,张将军走了,但张将军的事业还没成功!我们,我们身为中华青年,应该接过他的枪!不能再躲在学校,躲在课堂,我们应该拿起枪,上前线去,去消灭那些强占我们家乡,杀害我们父母,欺负我们姐妹的倭寇!同学们,到前线!”“君不见,汉中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卯,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矜,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歌声从小到大,从弱到强,斯斯的从参加宣誓的学生们扩展到附近观祭的市民,数万人齐声高歌,歌声在市区上空凝聚回荡,久久不散。 蒋经国站在祭台上,宣誓会突然发生变故,他有些发呆,不知道该怎么作,高昂的歌声将他惊醒,两个同学几步走到他身前,将手中的血书交给。“蒋主任,我们要求参军!” 蒋经国定定心神,伸手接过来,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个声音:“好,蒋主任会向中央汇报,一定满足你们的要求。” 呼唤月票支持!!!!!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三节 重起十 杨永泰从下面上来,看到他,就说:你们放心,我会把你们的要求转告军事务员会。..” 两个学生闻言兴奋的挥动寻臂,台上台下口号响成一遍,杨永泰在蒋经国身边低声说:“民心可用。” 蒋经国的轻轻点头,散会后,他立刻赶到黄山官邸,向蒋介石汇报了今天的情况,同时提出建议:“父亲,古人说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们应该顺应民心,全国各地有适龄学生数十万,一旦招兵可立得数十万兵员,如此既可满足军队需要,也可满足同学们的愿望,两相适应。此外,我建议在学籍上做出规定,凡参战母擘,保留学籍,待战后,可以重新回到学校完成学业。” 蒋介石非常满意,他看着蒋经国的目光充满赞赏,蒋经国这个建议非常完善,特别是最后这点,解除了大多数学生的后顾之忧。 “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动员三青团代表,在参政会上提出个动议”蒋介石说完后,又把陈布雷叫来:“布雷先生,通知张自忠将军治丧委员会,公祭延长三天。” 蒋经国随即明白,蒋介石的思虑比他更全面。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从各地赶来的三青团员,农会会员,工会代表,各级党部在救国总会领导下,一批接一批来到灵前宣誓。整个大后方掀起了一股参军上前线的热潮。 参政会以最快速庋公布知识青年学籍管理办法,规定凡是参军的青年学生保留学籍,抗战结束后,可以重新回到学校开始学习。 这个规定得到所有青年学生的欢迎,随即在青年学生中掀起一股参军热潮,从温暖的南国广东,到黄土漫天,驼铃优雅的的西北,一批批学生走出校园,穿上军装。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成立知识青年从军委员会,蒋介石亲自担任委员会主任,专司知识青年从军。一队队学生开进军营,两个月下来,居然有三十万知识青年加入军队,整编部队需要的兵员立刻得到解决;史迪威从缅甸飞到重庆,要求将这批在中国士兵中算高素质分到远征军。蒋介石拨出十万人到远征军,剩下的二十多万,另外拨给机械化军五万,剩下的蒋介石决定成立青年军。 青年军总兵力十五万,全军整编为十个师,任命罗卓英为青年军训练总监,蒋经国为青年军政治部主任,第五战区划给四个师,九战区四个师,第八战区两个师。五、九战区设立训练分监,由青年军总部指派。 庄继华在参加了张自忠下葬仪式后,便到绵竹检阅机械化军。正在整编的机械化军集中了中国目前最好的武器装备,主战坦克为丁刭私描,其中乃火坦克三百辆,怊坦克四百辆,支援火力,除了自行火炮外,蒋介石甚至将军委会直属的五个火箭炮营也划拨给机械化军全军总兵力六万人0 训练场上发动机轰鸣,尘土飞扬,炮声轰鸣,硝烟弥漫,一辆坦克灵活的爬上山坡,驶过独木桥“轰”炮口爆出一团火光,炮弹准确的击中远处的目标。“不错。”庄继华放下望远镜转务对徐庭瑶说,徐庭瑶也满意的笑了笑,旁边的美国顾问丹尼面无表情,几个人走出掩蔽昝。 一会儿,坦克轰轰的开到掩蔽部外,顶盖打开,从里面爬出来一今年青军官,他从坦克上跳下来,快步跑到庄继华面前。“报告,中山坦克师第一团第一营营长蒋纬国少校前来听候命令。” 听到这个名字,庄继华稍微楞了下,随即上下打量蒋纬国,蓝色的坦克兵服有些皱,皮帽子紧紧的带在头上,但这张脸却与蒋经国相差很大,神情也不同,更加桀骜不驯。“少校,你对你的驾驶技术怎么评价?”“优秀。”蒋纬国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卑职在德国受训时,驾驶技术就是优秀。” “嗯”庄继华点点头,以德国人的刻板认真,他能在德军中获得优秀的考评,没有几分真本事是不行的:“我们的坦克和德国坦克相比怎样?” “t34是一款优秀的坦克,比我见过的所有德国坦克都好,丁员比较差,比不上auad型坦克,更不肖说lpu,2”装甲薄不说,火力-还很弱。”蒋纬国答道。 庄继华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