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一书生》
第一章 一恍千年
顾青咽下一口唾沫，在这片荒山已经走了三天，手机没有信号，依旧没有找到人烟也没有救援，几天前还在和朋友在爬山，没想到爬上一个山头自己身边的朋友不见了，看眼前望不到边际的山丘，大爷的……这是哪儿啊？
更让顾青头皮发麻的是自己变小了，成了七八岁左右的样子。
无奈站起身，走几步就感觉头晕目眩，快要不行了，吃完了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后到现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倒是还有一些糖果不过光吃糖也不顶用呀。
有气无力的仰望苍天，顾青多想在遥远的天际有个脚踩七彩祥云的白胡子老爷爷来取我狗命！
不对……应该是带我回家。
顾青望向苍天看似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木材燃烧的味道与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当意识恢复顾青能够听到耳边有声音，慢慢的睁开眼，见一张苍老的脸盯着自己。
“果然是个白胡子老爷爷……”梦呓般的说了一句，顾青再次昏死过去。
穿着一身破落衣衫的孙思邈把了好久的脉，底语道：“怎么又晕过去了，这娃娃也太虚了。”
当第二次醒来顾青感觉自己头晕脑胀，嘴巴里还有一些辛辣的味道，定睛一看身上一丝不挂，躺在一堆干草上。
孙思邈看顾青醒来，捧起一碗药，“孩子醒啦？这是药喝了吧。”
嘴里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顾青看那乌黑的药液里还有一些叶子在漂浮，“我不喝！”
“不喝也没事，反正已经喝了一碗。”孙思邈接着说道：“再来让我把把脉，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任由他把脉，顾青问道，“老爷爷，这是哪儿？”
“这里是大唐，荆州附近。”孙思邈把完脉又点头，“看来恢复的不错。”
“大唐？”顾青好久没有回过神，“大爷，你别耍我了！我赶着回家。”
“呵。”孙思邈一声冷哼，“我孙思邈从不诓人！”
“孙……就你还孙思邈？我还华佗呢。”顾青急的跳起身，“我衣服呢！”
孙思邈指了指一旁堆在一起的衣物，“小娃娃，这山有大猫子，老夫就送你回家吧。”
回家？听到这两个字顾青眼神再次有了神采，急忙穿好比自己大了好几号的衣服，不管这个老头子是不是个疯子只要能走出这深山打个求救电话就能回家。
山里处处是荆棘与灌木，一老一小，在深山里走的很艰难。
“我说你这竹娄里装的这些草干啥嘛。”顾青背着包走在他身边。
提了提背上的竹娄，孙思邈说道：“这些都是治病的草药，前面的村子有很多人得了病喽，这些草药是给他们治病用的。”
顾青听得嘴角直抽抽……
走了大半天终于走出了大山，不过眼前的景象再次把他的三观毁的一塌糊涂，这是什么情况……眼前的村子有不少的居民，他们和老头子一样穿着古代的衣服，连屋子都是简陋的茅草屋，好一点的能糊上一些泥，远处还有一个很大的城池。
孙思邈开始给村民们治病，顾青站在原地又久久不能回神，这是什么鬼地方？我穿越了？
接下来几天顾青一直在走，走出了村子发了疯的问人，再次来到孙思邈的身边，顾青甩起一巴掌打在孙思邈的脸上。
孙思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懵。
“疼不？”顾青问道。
三尸神暴跳的孙思邈也抡起的一个巴掌打在顾青的后脑勺上，“疼不？”
“疼！”顾青使劲点头。
好吧……我穿越了，来到了唐朝这好像还是真的，接下来的日子顾青有些迷糊一直给熬药治病的孙思邈打着下手，不得不承认这个扯淡的事实。
如果真的是在自己爬山的时候时光倒退了，倒退二十多年自己应该是一个婴儿？细胞核？或者是受什么精？可是自己还活着……想不明白了，不想了！头疼。
“知道家在哪里吗？”孙思邈问道。
顾青喃喃自语着，“回不去了，找不到了。”
“也罢……”孙思邈叹息着，“战乱刚刚结束，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贫道周游天下许久见过的也不少，不如你跟着贫道远游，作为弟子可能到了某处地方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这个孙思邈还真是会治病，顾青发现很多得了病的村民在他药与治疗下康复了不少，春风吹过数十里，把这片大地描绘地绿意盎然，这种景色倒是不多见。
“水不干净，这些人是吃了脏东西闹肚子了，上游估计有些东西在清理一下就好了。”孙思邈一边和村民说着正在忙着熬药看顾青蹲在石头上发呆，“娃子，过来帮我一手。”
“没空！”顾青一脸生无可恋。
说罢孙思邈拎起顾青的衣襟，“我说你这娃娃，怎么这么懒！”
这老头子力气倒不小，顾青帮着有气无力的加材火被浓烟呛地直咳嗽，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一辆马车晃晃悠悠而来，到眼前停下，走下车的是个中年大汉，“孙神医？”
孙思邈见到来人放下手中东西，辨认清楚官服的等级急忙躬身，“贫道孙思邈，见过荆州都督。”
说完顾青看到孙思邈瞪了自己一眼。也只好跟着躬身行礼。
“这位是？”他看向顾青。
孙思邈笑道：“他是贫道弟子，山里捡来的。”
捡来的……顾青瞪了孙思邈一眼用眼神反抗，心想着我还没让你做我师父呢。
“呵呵呵……”来人干笑着说道：“听说孙老神仙在此地治病救人，老夫便来了，家中小女也得了重病，能否请孙老神仙……”
孙思邈点了点头，“等老夫半个时辰。”
顾青见这个老头子将药汤全部煮好，然后分碗给这些村民。
带着顾青坐上了马车，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武士彟看着顾青的衣物说道：“敢问这位小兄弟是哪里人？身上的衣物老夫见所未见。”
“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顾青敷衍回答。
武士彟也不再问，进了城之后来到一户人家的院落，跟着孙思邈走进，这里有不少的下人，古色古香的建筑古代的有钱人也挺会享受，这房子要是搁在现代就这占地面积也值不少钱。
第二章 武氏
“小女就在里面。”武士彟站在一间小屋前。
顾青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荆州都督，武家？顾青抬头看着这个中年人问道：“你是不是叫武士彟？”
见对方点头顾青再看看整个武家，脑子里的信息量有点大，“你的女儿是不是那个……”
啪！
孙思邈一巴掌打在顾青的后脑勺，“人家女儿的名讳也能随便问的？知不知礼数。”
武……顾青想着失声一句，“卧槽……”
“何为卧槽？”武士彟疑惑着。
“感叹一下。”顾青想到传说中的那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都督不要介意，奈何在下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孙思邈也再解释顾青的来由。
顾青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孙思邈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这就传说这那个女人的家，那可是一个厉害角色，在唐朝混要是能抱上这条大腿那还不是四平八稳，说不定还能平步青云，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跳都不敢跳。
顾青跟着孙思邈走进这间闺房，虽然女子的闺房不能随便进去，这个规矩对于治病救人来说倒也不值一提。
来到床榻边，孙思邈看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问道，“什么时候得病的。”
“昨晚就不舒服。”她的嗓音喑哑，说话很困难。
顾青看孙思邈也在观察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姑娘，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几岁。
孙思邈把这脉脸色难看，一旁的武士彟心情急切，“孙神医，小女的病……”
“病症畏寒高热，此乃受了风寒邪气所致，而且会传给别人，若是控制不当引发瘟疫也不是不可能！”孙思邈深吸一口气，“这病需要治好，一时半会儿怕是难！还得看她的状态与身体，贫道这就开服药。”
武士彟急忙让人拿来笔墨。
孙思邈一边写再次说道，“一时半会没那么快痊愈，需要几天时间！这几天里若是她能挺过去倒也无碍，若是挺不过去药石亦无用。”
武士彟听到这话退后几步，眼神中很慌乱，“孙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孙思邈写好的药方再次说道，“有几味药需要贫道亲自去抓！”
说着孙思邈这个老头子离开了，武士彟让家中的下人去抓其他的药。
“让我来试试。”说着顾青来到床榻边上，“哪里不舒服？”
“头晕！”她低声说道。
看着应该是感冒，顾青把手放在她的额头，“很烫。”
“你能治！？”武士彟想到顾青是孙思邈的徒弟应该也懂一些医理，“还请劳烦小兄弟了。”
顾青拿下背后的大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根针，“把它含在嘴里，记得不要咬碎了！”
她听话的把体温温度计咬在嘴中。
“你叫什么名字！”顾青从背包中拿出一些东西问道。
“我叫武顺！”她回答说道。
顾青的动作稍微停顿，随后将东西整理好对她说道，“是不是昨天就开始喉咙痛，感觉口渴，身子一动浑身骨头都在酸疼。”
“嗯！”武顺郑重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经常得这病，只要治疗及时没什么大碍。”顾青说着拿过她嘴里的温度计，“三十八度五。”
“你现在不就是小孩子，还小时候？”武顺奇怪。
望，闻，问，切，武士彟在一边看着顾青，这个孙思邈的徒弟看来真的会治病，武顺没对孙思邈说的症状，反而顾青问都不用问直接说了出来，说的还是发病前的症状。
“很小很小的时候。”顾青急忙狡辩，随后又说道，“张嘴！我看看。”
武顺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武士彟点头小小地张开了嘴。
“张大点。”顾青指着自己的嘴说道，“像这样！啊……”
“啊……”武顺张开嘴。
借着阳光顾青看了个仔细，“扁桃体已经肿起来了。”
“小兄弟，小女是不是真的……”武士彟站不住再次追问。
“你先别急。”顾青心中想着，孙思邈说的不错！感冒，尤其是病毒性流感，确实有一定的致死率，再缺医少药的古代更是如此，全靠自身的免疫力，要是抗不过来真的会出事。
顾青拿出一片小小的白色药片，对一旁的下人说道，“拿热水来。”
一旁的女婢急忙端来一碗热水，顾青拿着药片说道，“吃了它。”
武顺吃了药片，借着水服用下去。
武士彟一直看在一旁，见顾青拿出一瓶东西，好像是琉璃其中装着液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装在琉璃中的液体。
顾青熟练地拿出包装完好的针管，打开药瓶用锋利的针头把药水吸入，排空针管中的空气，对武顺小声说着，“可能会有些痛，忍着点。”
“针灸吗？”武士彟看在一边，最让他在意的是那用琉璃装着的透明液体，能用琉璃装的液体是何等东西？价值一定不菲，光是这几乎透明的琉璃在大唐都是价值不菲，可这小子说敲碎就敲碎。
顾青小心翼翼药液注入她的静脉。
武顺忍着疼，直到药水全部注入，顾青抽出针头，用一块干净的布按住伤口说道，“按住伤口，大概三分钟……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可以了。”
武顺压着伤口。
顾青把东西收拾干净放回自己的背包，说道，“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应该会舒服一些。”
武士彟急忙来到自己女儿的床边询问，“感觉怎么样……”
“女儿想睡一会儿。”武顺低语。
不管这父女俩，顾青走出房间穿越而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孙思邈一时半会回不了，顾青站在原地只好发呆，一个小丫头穿着红色绸衣蹦跳跑来，见到顾青奶声奶气问道：“你谁呀！”
看着精致的小丫头，顾青也来了兴致，“你又是谁呀。”
“我不告诉你！”小丫头扭过头。
一时间两人谁也不说话，干站着，小丫头仰着下巴有些累了，回头说道：“喂！”
“干啥！”顾青说道。
“我告诉你名字也要告诉我名字。”小丫头双手叉腰说道：“我叫媚儿，刚刚带你们进来的就是我爹爹。”
“我叫……。”顾青刚要说，抬眼看见一个妇人急匆匆跑来抱起小丫头，“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乱跑了，要赶紧回去换衣服。”
“不行！”小丫头在她的怀里挣扎着，“他还没告诉我名字呢？我都告诉他我叫媚儿了。”
“你怎么随便把自己的乳名说给陌生人听，娘亲的话你又忘记了吗？”妇人一路走一边说着，“以后不许了，特别是不能随便告诉男人……”
“武？媚儿？武媚？武媚娘？”顾青打了一个冷战，那小丫头就是武媚娘，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赐号武媚娘，乳名里有一个媚字，想来病着的那个应该是武家大女儿吧。
孙思邈回来了，武士彟说说叨叨也不知道在讲什么，听着话好像是武士彟要留下孙思邈，孙思邈一再推脱，几番纠缠之下，孙思邈还是勉为其难以客卿的身份在武家暂住一段时间。
顾青抱着书包，一路上几个女婢陪同，把师徒二人安排了一件偏房，这里的环境不错，屋子前还种着很多不知名的花朵。
来到房间，孙思邈便盘腿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顾青打开自己的大背包，试了试自己的太阳能充电器还能用，赶紧给手机充电，看了眼自己的书包，有攀岩用的绳子，还有登山镐，一本野外生存指南，小型的无烟炉，一把防身用的手枪，还有一袋糖果，往嘴里塞了一颗回味着这番滋味，这古代倒是吃不到这种东西了，想着坐起身，要不把这些糖卖了，说不定还能挣些银子。
背包里还有三把手枪与六个弹夹，当时与两个朋友一起去野外爬山，因为是在国家边境线外的无人区，所以带了枪防身，自己的背包里全是装备与物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见了。
古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新闻懊恼地躺在床上，那时候好好地呆在家里多好，非要去无人区瞎晃个啥！
春风吹入房间，深吸一口气顾青感受着新鲜空气。
噗……
紧接着一声怪异的响声，臭味随着而来。
“咳咳……”盘腿坐在一边的孙思邈使劲咳嗽了两声。
“呵呵呵……”顾青干笑道：“老头子，不好意思，刚刚肚子里一阵荡气回肠一不小心就放了一个，别见怪哈。”
孙思邈并没有搭理顾青自顾自的闭幕养神。
下人送来了一些饭菜，顾青饿狼扑食一般的吃着，直到吃饱了桌上的菜饭已经所剩无几，孙思邈提着筷子一脸的失魂落魄，顾青吃下最后一粒米说道：“要不，我再去打一点饭菜，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收钱。”
“也罢，也罢。”孙思邈说着也放下碗筷，走出屋子。
这个老家伙会不会饿坏了，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顾青走出屋子去找食物，一路上走发现这里还真的挺大，有假山有池塘。
终于找到了一个下人，顾青上前说道：“这位小姐姐，请问还有没有饭菜我们不够吃。”
“你就是孙思邈的徒弟吧。”女婢笑道：“我这就再给你们端来。”
“多谢，多谢。”顾青拱手道谢。
第三章 进学
第二天孙思邈神情奇怪的盯着顾青。
“老头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顾青退后几步。
孙思邈又逼近了几步，“我刚给武家长女武顺把脉了，她的病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贫道还奇怪怎么会好的这么快，一问之下原来是你治过！”
“那啥！”顾青尴尬一笑，“都是师父教的好。”
“贫道才收了你几天，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了！连贫道都拿不稳的症你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治好了！”孙思邈喘着粗气，“徒儿，这世上有很多的人需要治病，你若是将你的治疗之法说出来说不定可以救更多的人。”
顾青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治疗之法，急忙说道，“我只是有特效药而已。”
“什么药？”孙思邈问道。
顾青将背包的里东西拿出了出来和孙思邈说了一遍，解释了一遍，也不知道孙思邈有没有听懂，“徒儿，这些事物千万不要轻易示人。”
“徒儿明白。”顾青点头。
“你到底来自哪里？”孙思邈问道。
“我的故乡很遥远，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这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顾青看向屋子的蓝天。
在武家顾青只能用发呆来虚度时光，无奈古代的娱乐活动太少了，老头子一天到晚被武士彟拉着各种诊脉，从家里老小到亲戚，再到邻居好友，连厨娘都不放过，又是嘚瑟又是显摆，你们看我家有个孙神医，而且还是个活的厉害吧。
不仅如此这几日的饭菜都是足量，有一种把师徒两人当牛养的架势。
武顺已经完全康复了，好的出奇的快，顾青不敢说太多，自己包里的东西确实在古代价值不菲，但是难免会有麻烦，孙思邈的警告是有道理的，好在接下来的日子武士彟没追问，
无所事事的顾青，找到了一个同样无所事事的人。小丫头正拿小渔网吃力的捞着池塘的鱼。
“喂。”顾青对她喊了一声，“我说你们全家是不是都有病。”
武媚抬起头瞪了顾青一眼，小心翼翼的把渔网放在一边，然后深吸一口气叉腰大骂道：“你才有病，你才全家都有病。”
“你看我师父一天到晚给你们全家老小诊脉。”顾青挖着鼻屎，然后优雅一弹，“你说你们全家老小是不是都有病。”
“你……”奈何武媚没学过几句骂人的话，欲言又止。
顾青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喏，送你好吃的。”
“好吃的？”武媚拿过糖果左看右看，“这东西要怎么吃嘛。”
顾青帮她剥开糖衣，把糖果放入她的手心，“放进嘴里就好。”
“这东西好漂亮，是琉璃做的吗？”武媚看了好久，对着太阳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就要放进嘴里又停下动作，怪异看了顾青一眼，“你该不会下毒了吧。”
“呵！爱吃不吃。”
说着顾青要拿回糖果，武媚一躲然后迅速把糖果放入嘴里咕咚一声咽下，啧吧啧吧嘴好久，“没啥味道。”
“你就这么咽下当然没味道了。”顾青又拿出一颗说道：“要含在嘴里，慢慢的回味。”
“哦。”这回武媚听他的话，含在嘴里好一会儿，“这东西酸酸的又有些甜甜的，像果子的味道。”
“好吃吧。”顾青说着扬起了骄傲的笑容，“这个叫做糖果，不用感谢我，以后你发达的那天别忘了我就行。”
用糖果换一份前途，简直不要太血赚。
“你还有没有！”武媚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盯着顾青两眼放光。
“没了！”顾青急忙说道。
“一定还有！”武媚笃定说着，要去搜他的身。
“真没了。”说完顾青灰溜溜地的跑开。
武媚站在原地大喊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回到屋子见到武士彟在和孙思邈说着什么，武士彟说的很耐心，“在下请了一个先生，本想让家中与荆州的子弟学点东西，前辈的弟子与我家子女年龄相仿，不妨一起进学。”
刚开始还是孙神医，现在就叫前辈了，顾青站在一边心中有些捧腹，古人果然很讲礼貌呀，要是搁在现代那可就是：老铁！干了这杯。
“我师徒二人已经很叨扰了。”孙思邈说着。
“不叨扰。”武士彟再次说道：“我也是顺带，倒也不费什么事情。”
又是几番太极一样的推脱，最后孙思邈又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于是乎，顾青又要去上学了，“老头子，我能不去吗？”
“你识字吗？”孙思邈问道。
顾青点了点头又使劲摇头，古代的字还真是不认识……
“去吧。”孙思邈愁眉说道，“不去是我们不识礼数跟着读书识字就行，千万不要掺和人家的家事。，武士彟也算是一个实诚的人，过些日子我们去长安看看，也不知道长孙皇后的身体怎么样了。”
长安，帝都？顾青期待着，要是能见到皇帝就更好了，也不知道李世民是不是真的像历史画像中那样的长得的这么奇怪。
第二天顾青跟着下人的陪同前往读书，也不知道古代的读书人是个什么样，路过假山顾青就听到了争吵声，两个稍大一点的孩子正在对武媚指手画脚，“你一个女孩子读什么书。”
“爹爹准我去读书了。”小武媚不服输的回话。
看起来都是武家的孩子，不要掺和人家的家事，顾青加快脚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念咒语一般，顾青用一本不知名的书挡住自己的脸，想要做个默默无闻的路人。
武媚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顾青，“糖果！”
顾青脚下一个粗咧，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无奈的放下遮着脸的书本，小丫头的这双招子果然不瞎。
“你也去进学？”小武媚笑着说道：“走，我们一起。”
走出武家后，由家中下人与护院一路陪送，进了这间所谓的书舍，落坐的孩子三三两两来读书的不多，想想也是这个年代能吃上一口饭就不错了，读书？那是一种奢求。
而且顾青发现所有人都是盘腿而坐，眼前有一张简陋的矮脚桌子，只有武家的孩子有书本其他孩子都没有，而且包括自己武家的孩子坐在第一排。
老先生走进咳嗽了两声，“老夫受都督所托前来授学，有道是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如今科举就要重开这是一个你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说完老先生开始自顾自的教课，顾青发现这里的学生大多没有在听，倒是武媚挺专心的，打开书本入眼的是一个个的古文字，有些字倒是能够辨认与繁体字差别不大，就是纸张也太薄了，这些字是别人抄上去的吧，这也太磕碜了。
“听爹爹说这个先生可厉害了，他什么都懂！”小武媚小声对坐在身边的顾青说道。
老先生还在自顾自地念着论语。
听着武媚的话，顾青冷笑三声，“他懂得多？他知道什么叫做蝴蝶效应吗？他知道什么叫做穿越吗？他知道为什么我是个孩子吗？”
“咳咳……”老先生咳嗽了两声，看向顾青说道：“你在质疑我的学识？”
完了？悄悄话说太大声了，顾青急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年轻人自视过高也无错，但不能目中无人！”老先生对顾青的质疑充满了敌意，对古代人来说名声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
“我真没那意思。”顾青再次解释，“先生，我知错了，您继续。”
“唉……”老先生长叹一口气，“想来老夫也有年轻的时候，如此吧！你出一道题若是老夫答不上来，这夫子老夫不做也罢。”
坐在的所有孩子幸灾乐祸的看着顾青，他们突然觉得进学也不是这么无聊了。
顾青想着自己哪有什么题目可以出……
“你倒是出题呀……”
“怂包，说呀……”
“快点……”
一帮孩子开始起哄，顾青的头越来越低余光见到了一脸期待的武媚，猛地站起身面对夫子说道：“夫子，听好了这是我出的题。”
在众人的目光下，顾青说道“敢问夫子，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哈哈哈哈……”老夫子笑着说道：“如此也太简单了，没有鸡谁来下蛋。”
顾青转而又道：“那么学生再问夫子，没有蛋哪来的鸡？”
……
夫子的笑声戛然而止，面容凝固。
紧接着所有学子倒吸一口凉气，好厉害的问题！夫子来来回回走了几十步，左想右想想要回答又是三缄其口，嘴里念叨着，“有鸡没蛋，有蛋没鸡？鸡？蛋？鸡……”
老夫子脑中充斥着鸡下蛋，蛋里孵鸡的场景，无限循环中……
第四章 药王发威
这课是教不成了，老夫子上课不到十分钟便被这天杀的问题逼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他离开书舍来着自家翻阅自己毕生读过的书籍。
“为啥你这么看着我。”顾青见武媚双目炯炯有神。
武媚小声说道：“糖果，你一定知道的吧，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呵，我怎么会知道。”顾青冷笑一声。
既然课上不成了一大群孩子撒欢的跑出书舍，顾青看着书本古文字看着很吃力，这才春天天气咋就这么热了，想着要是有把扇子多好。最早的折扇记录好像是在宋元时期，现在的扇子大多都是蒲扇。
读书人怎么能没有一把扇子，没有扇子多没气质，说着顾青把书上线给拆了，一张张纸折叠开来。
“小丫头，叫你家下人去砍点竹子过来。”
“你要做什么？”武媚很好奇。
“好东西，我也给你做一个。”
好东西？武媚想到糖果就来了兴致，急忙忙让自家的下人去砍竹子。
把纸折叠粘连后做成了扇型，准备好后武家的下人便带来了竹子，顾青一番忙碌经过大半个时辰，几次失败后一大一小的折扇出现在手中。
顾青拿起一把小的，“这个送你了。”
武媚拿着手里的折扇，见顾青又是打开又是收起，单手拿在手中倒是有些样子。
“这才像样嘛。”虽然扇子上写满字了，都是原本书本上地字，不过也凑和着用了，顾青悠悠说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小武媚有样学样奶声奶气的念了一遍，“好诗好诗。”
“你懂什么叫诗吗？”顾青嫌弃着说道，“听的懂吗？”
“当然听的懂。”武媚噘嘴说道。
两个孩子一人一把折扇，武媚兴致傲然，“糖果，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别一个糖果，糖果的叫。”顾青一路走着，“我叫顾青，你也可以叫我少侠。”
“我们去集市吧，那里可热闹了。”小武媚说着拉着顾青往集市跑去。
集市人倒是不少，好在一路上有护院和下人，顾青还真怕这个小丫头跑丢了，古代的集市有卖米粮的，有卖肉的，还有卖烧饼的，卖的东西不多，街上的人倒是挺多，看着一众护院保护着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路人纷纷保持距离。
“顾青你看，那里有耍猴的。”武媚很高兴。
也不知道为什么，武媚感觉跟在顾青的身边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两人走了半天，回到武家已经是中午，
武士彟早就知道夫子被顾青气跑了的这件事，武媚上前来到自己父亲身边说道，“爹爹，顾青可厉害了，他会做诗。”
“哦？”武士彟也很好奇。
“我念给爹爹听。”武媚手拿折扇念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武士彟也念了一遍，诗词这种东西他念过不少，不过顾青的句诗用词很平淡，读起来韵调很不错，朗朗上口，小小年纪就会作诗，在武士彟眼中这个顾青是孙思邈的弟子，以后的前途自然不会差，说不定还会是将来太医署的一员。
顾青回到房中，孙思邈正黑着脸，“听说那个夫子被你气走了？”
“哪有，明明是他回答不上问题自己走的。”顾青不以为然。
“我们已经是寄人篱下，你还把人家请人的夫子气走！”孙思邈火冒三丈，这小子还一副得意洋洋的作态，想着顾青还小忍一时风平浪静，可是退一步越想越气，见顾青还在那里优哉游哉的哼着小调，还扣鼻屎？
不想了！孙思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他的上古神器，“逆徒受死！”
堂堂药王孙思邈拿着藤鞭追杀了自己的弟子足足半个时辰，药王发威了非常可怕，他喘着粗气指着顾青：“”臭小子别跑！
“你把你手里的家伙放下再说！”顾青保持着距离。
“你过来！”孙思邈扶着墙，“你……你过来贫道保证不打你！”
顾青跳脚又后退几步，“我信你鬼话。”
武士彟笑呵呵走来，“孙神医，您可别犯急，那夫子我已经找人劝了，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您这徒儿的问题着实高深。”
孙思邈气喘吁吁。
“顾小子，老夫倒也来问问你，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武士彟开口问道。
几步跳到武士彟身边，顾青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依旧忌惮着孙思邈。
听完顾青的话，武士彟大笑三声，“原来是这样，老夫明白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顾青仰天叹道，“到底是先有白天还是黑夜。”
武士彟的笑声戛然而止，悻悻离开。
见孙思邈没有追来，顾青匆忙跑开，一路撞见玩着折扇的小武媚。
“听说你被你师父给揍了？”小武媚笑着蹦跳而来。
“这老家伙年纪挺大，火气不小。”顾青坐在假山旁的小石头上，“你爹爹没有骂你吗？”
“他才不会骂我呢。”小武媚说着，“我爹爹最疼我了。”
顾青打开扇子使劲给自己扇风，小武媚接着说道：“你的那个题目真的好厉害，还有没有这样的题目。”
“有！多的去了。”顾青说道：“一个胖子从三千丈的悬崖跳下变成了什么？”
……
小武媚思索着。
顾用扇子轻敲着她的额头，“当然是变成死胖子了。”
“咯咯咯咯咯……”小武媚捂着肚子使劲笑着。
顾青摇头叹息，古代的女娃娃笑点也太低了。
“不早了，我要回去吃饭了。”小武媚说着离开。
顾青也一路往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心想着这个老头没有生气了吧，在门口悄悄看了一眼只见这个老头子在收拾行李。
“这就要走了吗？”顾青走进门。
孙思邈点头，“我们去长安，长孙皇后的身体也不知道如何了。”
“现在就走吗？”顾青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孙思邈点头。
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让孙思邈没脸在这里住下去了，老头子说着长孙皇后的身体，心里想着什么谁知道呢。
第五章 风光大好
临走前顾青带着一整袋的糖果找到了小武媚，“这些糖果全部都给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有。”小武媚像看到宝贝一般的急忙拿过，“听说爹爹说你和你师父要走了？”
顾青说道：“这些糖果都给你，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忘记了，一定要记住我！我叫顾青。”
“嗯！”小武媚郑重地点头，看着顾青离开后蹦跳着来到自己的房中，将糖果一颗一颗的数清楚数量放入精致的小陶罐中，然后悄悄藏在自己床上的枕头底下。
收拾好一切，小武媚高兴的来到顾青的屋前，发现人已经不再了，连行李也不在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小到大第一次有这种难过的感觉。
师徒二人在黄昏中走出荆州城。
“师父，你不和武士彟到个别吗？”顾青问道。
“不道别了。”孙思邈迎风走着，“还是这样走的好。”
一走三年，顾青跟着孙思邈来到了一个东海边的小城，往小城外十里地便是水天相接的大海。
“老头子，其实我们脚下的土地是圆的。”顾青看着大海说道。
孙思邈也点头说道：“其实为师早就发现了，也不知道玄奘一路西行走到哪儿了。”
“师父，你还认识玄奘。”顾青压抑着。
“不认识。”孙思邈回忆着说道：“当初玄奘离开中原的时候，我见过他而已。”
孙思邈看海，这孩子心性不错。可惜没有学医天赋，也没有学医的心思。
罢了……长叹一口气
顾青目光所及坐在沙滩上不知道孙思邈的心思，海浪淘沙中看见一膄破船停在海岸边，被海边的悬崖挡住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赤着脚脚踩沙滩，一路翻过悬崖来到这膄船面，看着这艘船破旧的有些年头了，倒在沙滩上。
顾青吃力的爬上船，没想到这年头有海船了，脚一踩木质的甲板就吱呀吱呀的响，随时要塌，走进船舱顾青被几具骸骨吓了一跳，看着破烂的衣服不像是倭国的人倒像是西亚那边的人。
记得唐朝的外交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海贸不行往西亚那里的丝绸之路倒是一直很不错，不过海船还真是少见，这膄海船是从什么地方开来的，这是顾青最大的疑惑，奇怪的这不是一艘帆船连桅杆都没有，想想也是从秦代开始考究就有帆船的历史了，所以断定这艘海船绝对不是中原的。
走下船舱，在最底层的仓库里顾青发现了油灯还有一张图。
吹开灰尘顾青观察着图纸，地图上的痕迹很模糊了，看着上面在南海画下了一个标志，再往下看这张兽皮图纸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根本不能辨认，从西方来的？顾青猜测这个年代西方人在做什么？
图纸上的文字有些像阿拉伯的文字，又不是西方文字。
不去考虑它，顾青在这艘船里寻宝一般的翻箱倒柜，打翻一个破木箱子顾青眼睛一亮，这不是土豆嘛，竟然是土豆！
这个东西最早不应该是哥伦比亚从南美带出来的吗？现在这个东西已经流出来了？不管这个是巧合还是什么缘由，顾青将这个长了芽的土豆好好藏到自己的背包中，翻了好半天把整膄船都翻遍了也没有再找到第二个土豆。
爬出破船，正好看见一个渔民，顾青上前问了才知道这膄破船是随着洋流飘过来的，当时这膄船飘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活人，所以它就一直烂在这里了。
热情的渔民送给顾青两只活生生的大海蟹，足足有成年人的脸这么大，笑着收下螃蟹顾青回到自己的师父身边，这个老头子正在观察一些漂浮到沙滩边的烂海带。
“老头子，今天我们有螃蟹吃了。”顾青双手举起，一手拿着举着一只大螃蟹。
师徒俩在海边支起了一个简陋的草芦，向附近的村民借了一口锅，开始了煮螃蟹，顾青接着火光看着一本医书，古文字很生涩，至今顾青还有一些字不认识，“师父这个是什么字呀。”
孙思邈看了一眼说道：“这个字是桂，桂花的桂。”
“奥。”顾青继续看着医书，古人的生活太没劲这几年也只好看着医书过日子，凡是走过一个地方顾青总会买几本医书看看，只不过唐代的人基本上还是用竹简的，纸这个东西依旧是贵族的专属。
海风很舒服，让人不自觉有了睡意，打了一个哈欠回头看去老头子已经躺着了，也不知孙思邈几岁了，年纪这么大身体还这么的硬朗，是不是有什么养生的诀窍。
“明日我们便折返去长安吧。”孙思邈躺着还没睡着说道。
顾青长叹一口气，从东海到长安又是好长的一段路，打开打背包检查了一遍三把手枪拆成了零件用干草与油纸包裹着保存的不错，从这里到长安，要一路经过很多的地方，跟着师父漂泊这些年顾青也领教过那些猛兽的厉害。
当初自己用手枪打死了一只豹子，吓的孙思邈都不认识自己徒弟了，很忌惮顾青手里的手枪，连豹子都打死了，更别说是人了。
顾青一直解释手枪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暗器。
把手枪重新组装好，上了子弹明天开始要做防身用，看着漫天星空也不知道多久，顾青说道：“老头子，等我以后发达了，我一定给你建一个很大很大的道观，再抓来几个师太，天天给您老人家糟蹋。”
啪！
一只破旧的草鞋非常精准的打在顾青的后脑上。
天一亮乞丐般的师徒两人与海边的村民告别，顾青痛定思痛用自己的不锈钢折叠剪刀几番讨价还价换来了一辆驴车，要不是背包里有两三把这个东西还真舍不得。
朝阳下，驴子拖着师徒两人慢悠悠上路。
享受着悠闲顾青挥动鞭子，“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臭小子，瞎哼唧个啥！”孙思邈没给六音不全的顾青好脸色，然后自顾自哼起了山调。
老头子哼了一会儿，顾青有又唱起了歌，“妹妹你坐船头……”
一大一小，一路走各自哼着各自的歌，非常的不和谐，画风及其的诡异。
PS：推荐朋友的一本书《三国之超级御兽系统》，三国加正宗的御兽系统，貌似还是首例，作者很有想法，文笔上佳，喜欢三国的朋友可以前往围观。
第六章 留石碑
师徒二人离开后在他们住过的草芦边上立着一块石碑，不识字的渔民倒是对这块石碑不怎么感兴趣，几天后当地的县丞吃了饭闲着没事散散步消食来到海边走走，就看到了这块石碑。
仔细一看字迹非常的丑陋，倒也能认得出这是一首诗，看着念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念完上半首县丞久久不能言语，好凌厉的词句，但是字里行间透露这一种落寞的情绪。
看向下半首，县丞脱口念出：“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通篇都在诉说着自己落寞的境遇，但是后半阙讲述了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志向，县丞反复读了好几遍越看心中越激动，如此绝诗竟然没有题名，心中懊恼之时看到了石碑下方小小的落款：小生顾青到此一游！
顾青？县丞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里原来住过孙思邈师徒二人，心中呐喊大唐要出大诗人了！一心想报大唐的县丞怎能让如此人物埋没，知道如今的大唐帝王甚喜诗文，急忙写了一封奏报，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一个月后……顾青停下驴车想着自己到一个地方写下一首诗，留下名字！想必千年之后自己就会出名，心中不由美的冒泡。
“你个瓜娃傻笑个甚！”孙思邈骂道，“马上就要下雨了，还不去进来躲雨。”
顾青急忙把驴车卸下，拉着驴走进亭子，大雨骤然而下雷声隆隆作响，孙思邈看着雨景，“这个夏天的雨水倒是丰沛。”
顾青悠哉地坐在亭里，拿出手机带上耳机听着音乐。
不到半个时辰雷雨就停了，顾青伸着懒腰，“师父，我们到哪儿了。”
“前面就是潼关了。”孙思邈说道。
乌云退散后，黄昏落在西山，孙思邈说道：“今晚就在这里歇歇吧。”
“好。”顾青点头，走出小亭子来到一条小河边赤脚站在浅滩上，伸手抓了一条反应迟钝的河鲫鱼，扔进竹娄，干脆脱完了衣服跳入河中洗澡，再次走上岸手里又多了一条大草鱼。。
“师父，晚上吃烤鱼！”
孙思邈听着话，最近对这个徒弟的厨艺越来越满意。
顾青用石头堆砌篝火，转木取火这门功夫早就练的炉火纯青，刚下完雨，顾青找了一些相对比较干燥的杂草点起火来飘出一阵呛人的浓烟。
把鱼杀了之后，架在火上烤，又在野地里拔了两只大白萝卜，洗了洗掰开就生吃了。
师徒两悠哉地吃着烤鱼，已经是夜晚萤火虫到处飞，顾青啃着萝卜看到远处有一座孤坟，，走近看一眼这里还有些没有烧完的纸钱，看来最近几天有人来祭拜过了，墓志铭上写着亡夫xxx之墓。
顾青发现了一封没有烧完的家书，捡起看一眼，虽然烧的只留下小小一片上面赫然有着战死二字。
“前些年到处都在打仗。”孙思邈也走近感叹道，“帝王将相驰骋天下，可怜平头百姓。”
顾青没有经历过战争，身处在和平年代没有体会过那种痛，丈夫战死沙场，不免有些同情，拿出破锤子，找了一块大石头凿了起来。
“你又要作诗了？”孙思邈之前见过自己徒弟写的诗，还真是邪了门得写的好。
“师父，你觉得帝王将相可恶吗？”顾青用力凿着石头。
“李世民三番五次要我留在长安，赐我官位都被我拒绝了。”孙思邈说道：“帝王将相也是人，他们的战争有的为了天下苍生，有的只为了自己的野心，成也罢，输也摆到头来还是可怜天下人。”
“师父，我觉得做官也挺好至少不用这样的流浪。”顾青说着又是用力砸下，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
“你可以做官，但是为师年纪大了，那些俗名与我何用。”孙思邈说着。
顾青放下锤子喘气，“师父，你高看我了，我可不会做官。”
“有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不会你也会了。”孙思邈说的语重心长，至少这些年的观察顾青这个徒弟心性他很喜欢。
歪七扭八的石碑凿了出来，顾青用锤子吃力地把它狠狠砸进泥土中，开始刻字。
第二日天一亮，师徒二人离开了这里，孤坟旁的石碑立着石碑，刻写着生涩的字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当这位带着孩子的遗孀再次来到孤坟前，看到一旁石碑的上字迹，安静了很久后跪在坟前痛哭得泣不成声，成了哀嚎慢慢成了哽咽，“孩儿他爹，你走的早了哇！”
师徒二人到了潼关，潼关这里很热闹，从东海走到这里人口越来越多，潼关又是关中的东大门，是中原十大名关的第二大关，建造在东汉时期，顾青摇扇看着高大的城关不由得念出，“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好诗！当是绝句！”
顾青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个路人而且是个胖子看着吨位二百斤左右，对方笑呵呵走来，“这位小弟年纪轻轻倒有一身好才气。”
“你谁呀！”顾青对这个莫名来套近乎的胖子保持距离。
“在下姓李。”胖子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可知何处有鸡？”
顾青被问得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胖子挽挽衣袖接着说道：“在下路上被一只蜈蚣咬了，毒性已经入骨三分，有个道士说只有蜈蚣天敌才能解开此毒，所以敢问这个位小兄弟此地何处有鸡。”
看着胖子一脸的坏笑，顾青恍然回过神，“唐朝的人去个春楼寻花问柳都是这么清醒脱俗的吗？”
第七章 一人一文钱（一）（修）
师徒二人离开后在他们住过的草芦边上立着一块石碑，不识字的渔民倒是对这块石碑不怎么感兴趣，几天后当地的县丞吃了饭闲着没事散散步消食来到海边走走，就看到了这块石碑。
仔细一看字迹非常的丑陋，倒也能认得出这是一首诗，看着念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念完上半首县丞久久不能言语，好凌厉的词句，但是字里行间透露这一种落寞的情绪。
看向下半首，县丞脱口念出：“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通篇都在诉说着自己落寞的境遇，但是后半阙讲述了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志向，县丞反复读了好几遍越看心中越激动，如此绝诗竟然没有题名，心中懊恼之时看到了石碑下方小小的落款：小生顾青到此一游！
顾青？县丞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里原来住过孙思邈师徒二人，心中呐喊大唐要出大诗人了！一心想报大唐的县丞怎能让如此人物埋没，知道如今的大唐帝王甚喜诗文，急忙写了一封奏报，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一个月后……顾青停下驴车想着自己到一个地方写下一首诗，留下名字！想必千年之后自己就会出名，心中不由美的冒泡。
“你个瓜娃傻笑个甚！”孙思邈骂道，“马上就要下雨了，还不去进来躲雨。”
顾青急忙把驴车卸下，拉着驴走进亭子，大雨骤然而下雷声隆隆作响，孙思邈看着雨景，“这个夏天的雨水倒是丰沛。”
顾青悠哉地坐在亭里，拿出手机带上耳机听着音乐。
不到半个时辰雷雨就停了，顾青伸着懒腰，“师父，我们到哪儿了。”
“前面就是潼关了。”孙思邈说道。
乌云退散后，黄昏落在西山，孙思邈说道：“今晚就在这里歇歇吧。”
“好。”顾青点头，走出小亭子来到一条小河边赤脚站在浅滩上，伸手抓了一条反应迟钝的河鲫鱼，扔进竹娄，干脆脱完了衣服跳入河中洗澡，再次走上岸手里又多了一条大草鱼。。
“师父，晚上吃烤鱼！”
孙思邈听着话，最近对这个徒弟的厨艺越来越满意。
顾青用石头堆砌篝火，转木取火这门功夫早就练的炉火纯青，刚下完雨，顾青找了一些相对比较干燥的杂草点起火来飘出一阵呛人的浓烟。
把鱼杀了之后，架在火上烤，又在野地里拔了两只大白萝卜，洗了洗掰开就生吃了。
师徒两悠哉地吃着烤鱼，已经是夜晚萤火虫到处飞，顾青啃着萝卜看到远处有一座孤坟，，走近看一眼这里还有些没有烧完的纸钱，看来最近几天有人来祭拜过了，墓志铭上写着亡夫xxx之墓。
顾青发现了一封没有烧完的家书，捡起看一眼，虽然烧的只留下小小一片上面赫然有着战死二字。
“前些年到处都在打仗。”孙思邈也走近感叹道，“帝王将相驰骋天下，可怜平头百姓。”
顾青没有经历过战争，身处在和平年代没有体会过那种痛，丈夫战死沙场，不免有些同情，拿出破锤子，找了一块大石头凿了起来。
“你又要作诗了？”孙思邈之前见过自己徒弟写的诗，还真是邪了门得写的好。
“师父，你觉得帝王将相可恶吗？”顾青用力凿着石头。
“李世民三番五次要我留在长安，赐我官位都被我拒绝了。”孙思邈说道：“帝王将相也是人，他们的战争有的为了天下苍生，有的只为了自己的野心，成也罢，输也摆到头来还是可怜天下人。”
“师父，我觉得做官也挺好至少不用这样的流浪。”顾青说着又是用力砸下，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
“你可以做官，但是为师年纪大了，那些俗名与我何用。”孙思邈说着。
顾青放下锤子喘气，“师父，你高看我了，我可不会做官。”
“有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不会你也会了。”孙思邈说的语重心长，至少这些年的观察顾青这个徒弟心性他很喜欢。
歪七扭八的石碑凿了出来，顾青用锤子吃力地把它狠狠砸进泥土中，开始刻字。
第二日天一亮，师徒二人离开了这里，孤坟旁的石碑立着石碑，刻写着生涩的字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当这位带着孩子的遗孀再次来到孤坟前，看到一旁石碑的上字迹，安静了很久后跪在坟前痛哭得泣不成声，成了哀嚎慢慢成了哽咽，“孩儿他爹，你走的早了哇！”
师徒二人到了潼关，潼关这里很热闹，从东海走到这里人口越来越多，潼关又是关中的东大门，是中原十大名关的第二大关，建造在东汉时期，顾青摇扇看着高大的城关不由得念出，“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好诗！当是绝句！”
顾青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个路人而且是个胖子看着吨位二百斤左右，对方笑呵呵走来，“这位小弟年纪轻轻倒有一身好才气。”
“你谁呀！”顾青对这个莫名来套近乎的胖子保持距离。
“在下姓李。”胖子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可知何处有鸡？”
顾青被问得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胖子挽挽衣袖接着说道：“在下路上被一只蜈蚣咬了，毒性已经入骨三分，有个道士说只有蜈蚣天敌才能解开此毒，所以敢问这个位小兄弟此地何处有鸡。”
看着胖子一脸的坏笑，顾青恍然回过神，“唐朝的人去个春楼寻花问柳都是这么清醒脱俗的吗？”
“这位小兄弟，不妨我们一起？”胖子说的笑呵呵。
顾青观察这个胖子几眼退后两步，“我不好那口，太不卫生了，这位兄台请自便。”
胖子也打量了顾青许久，“莫非这位小兄弟喜欢走旱路？这调调倒是听说过在下没有试过。”
见师父与城门的守卫商量好可以进城了，急忙说道：“小生还有要事，告辞告辞。”
“不送，不送。”胖子也拱手说道。
潼关这里挺热闹，至少比如今顾青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热闹，几番打听之下顾青发现了一个事实，师徒二人仅有的几文钱住不起客栈，好像孙思邈也不打算住在客栈里，师徒两人在一个废弃的寺庙里歇脚。
顾青小心地把几盆土豆苗从驴车里搬出来，土豆不难种虽然期间死了几颗。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顾青看着蓝天从古至今都一样从来hi不努力就挣不到钱，这个道理一直没有变过。
午饭时师徒两人吃了干馒头，为了让自己有饱腹感顾青往自己肚子里灌了很多水，走起路来都感觉水在腹腔里晃荡。
“师父，我挣钱去了。”
孙思邈闭幕盘腿而坐，只是微微点头。
走在热闹的潼关市头，左思右想怎么挣钱，最好是低成本，说着找到了一群孩子玩耍的地方，顾青捡了一个木板开始写字。
半个时辰后在集市一角，顾青身边立着一个大木板，吆喝道：“讲故事喽，讲故事喽，只要一人一文就能听故事。”
故事对小孩子永远都有诱惑力，比如睡前小故事啥啥啥的。
五六七岁的孩子围了上来，他们看穿着乞丐一般的顾青正在风骚的摇着一把折扇，“你会讲故事？”
“正儿八经的！”顾青说着，“只要一人一文钱就可以听故事。”
一文钱？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小胖子的穿着挺好家中应该也富裕，上前拍下一文钱，“你要是不会讲，我让我爹爹揍你。”
一甩额前的短刘海，顾青急忙收下钱利落的放入怀中说道：“今日刚刚开张，就破例一次一文钱，其他人免费听。”
说罢这群熊孩子的目光集中在顾青身上。
一收扇子顾青说道：“话说五百年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石头，这颗石头乃是当年女娲补天留下来的……”
一个孙悟空的故事脱口而出，“那孙悟空从菩提老祖那里学得了本事，听说东海有很多的兵器……”
说道定海神针这段顾青的话音戛然而止。
熊孩子们听的入神，急切地催促，“然后呢，然后呢？你倒是说呀。”
“嘿嘿嘿……”顾青坏笑三声，“给钱！”
一群熊孩子：“……”
啪！
那胖娃娃又拍下一文钱，“接着讲！”
“这次不行了，这次必须都给钱。”顾青说着收起大木板摇摇晃晃要走，“想听的明个儿还是这个时辰，记得带好钱哦？”
讲故事的对面是一个酒楼，酒楼二楼有个窗户正对着顾青讲故事的地方，曼妙女子端着酒杯还在回味顾青的故事，双眸看向这个少年，听了一个时辰的故事一开始只是听，莫名地对这个少年有了兴趣。
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不论是从衣着还是行为都非常的特别，却又有些亲和力能吸引孩子，算着时辰她走下酒楼迈着清丽的步子离开。
第二日，顾青又来到了这里，大木板上写着：听故事，一人一文钱。
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果然一大群孩子相约而来，带头的还是那个小胖子，孩子比昨天更多了。
面对吵闹的孩子们顾青伸手说道：“给钱！”
小胖子带头先付一文钱，其他的孩子三三两两付钱，一边收顾青算着数目，收了足足二十文，还有一部分孩子没有付钱，不过这收入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预期，其他孩子就免费听吧，开始继续昨日的故事。
酒楼对面依旧坐着昨日的曼妙女子，她正在看着顾青。
东海龙宫的故事脱口而出，随着故事的情节起伏顾青的语调也是有种有轻，孩子们的表情也随着情节而变化。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是日近黄昏，顾青讲道：“这孙猴子拿了定海神针之后，那倒霉的龙王去天庭找玉帝告状。”
“没想到这孙猴子有这等本事，天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玉帝的手下太白金星提议将孙悟空招安到天庭里做官，结果只给了弼马温这个小官，却把天庭的马圈搞的乌烟瘴气，随后把孙猴子扔进蟠桃园，管桃子去这总行了吧。正好是蟠桃大会的时候，桃子却没有孙猴子一份，这可把那猴子给急坏了，孙猴子当然不会就此作罢反而偷吃蟠桃又偷喝仙酒、还吃仙丹，毁了蟠桃盛会，玉帝震怒，派出十万天兵天捉拿那只鳖孙。”
说道这里顾青的话语再次戛然而止，“时候不早了，各位客官还请下回。”
酒楼二楼，曼妙女子又听完了一场，招手叫来一个女婢说道：“刚刚那人的底细去查清楚。”
“是！”女婢小声回答，又说道：“明天我们还是将这个房间包了吗？”
“明天他还来。”曼妙女子微笑说道：“告诉这里的掌故，这个房间还是给我们留着。”
女婢听完点头离开。
曼妙女主离开窗口，吹干纸上的墨水，上面记录着顾青将的故事，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小心的收好。
孩子与孩子之间很容易走在一起，孩子们一传二，十传百，当天晚上潼关发生了一件怪事，很多的孩子央求自己的父母，给一文钱要听故事，大人们也好奇什么故事这么吸引人，街坊邻居很多大人饭后闲聊打定主意一起去会会那讲故事的家伙。
一文钱不多不少，潼关的百姓说富裕也不富裕，说穷也也能吃的饱穿的暖，倒是有人用讲故事挣钱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还是老规矩，顾青再次来到自己讲故事的地方，原以为来的早了没想到已经有一群人等在这里除了孩子还有不少的大人。
木板一放顾青说道：“老规矩，一人一文钱！”
第八章 一人一文钱（二）
还是那个出手豪迈的小胖子，用力拍下一文钱，大人们也纷纷给孩子掏钱想着就要一文钱而已，如果这个家伙是骗子想着这么多人也跑不了。
清了清嗓子顾青开始说着：“上回说道玉帝派出十万天兵天将捉拿孙猴子……”
一路说到大闹天宫杀进南天门，漫天神佛都不是对手，孩子们听的入神还有拿来板凳一边剥着核桃一边听，随着故事的情节展开，嘴里咀嚼核桃的速度也跟着变化，时快时慢。
“如来佛祖一掌拍下，化成五指山把孙猴子压在了山下。”说到这里顾青不再说了，有些事情要避讳，再往下说就不对劲了。
“讲完了？”孩子们还没从故事中回过神。
“下回我们讲葫芦娃的故事。”顾青对眼前的一群小观众说，在不远处还有一个胖子，再仔细一看是当初进潼关的那个胖子，看着家伙穿着应该也是个富贵人家，听故事都不给钱！莫非是想听霸王故事？“孩子们，你们知道一个两百斤的胖子从数百丈的悬崖跳下会变成什么吗？”
……
“摔成肉酱！”
“会变成死人。”
“会摔断腿。”
孩子们纷纷回答。
顾青摇摇看了一眼远处，“当然是会变成一个死胖子！”
“哈哈哈哈！”一大群孩子笑着。
远处的胖子挥挥衣袖，红着脸离开，站在他身边的侍卫上前说道：“殿下，需要卑职去把他抓起来吗？”
“不用！”胖子咬着牙。
今日收入颇丰，顾青收拾了一下一共有五十文，这是要发呀！背着大木板来到一处狗肉摊，“老板，这肉怎么卖！”
“二十文一斤！”老板提起屠刀说道：“都是山里的野狗肉，今天刚打的肉紧实着。”
“来个腿吧。”顾青说道。
付了钱老板爽快的宰了下来，绑上一根麻绳。
提着肉顾青往破寺庙走去，离开热闹的集市人愈发的少，眼前有个男人背着一把横刀嘴里咬着草根酷酷地站在墙边。
顾青若无其事的走过。
“站住。”那男人突然说道。
这青天白日的莫非打劫不成，回头顾青笑的一脸无辜，“这位大哥，您是打算劫财还是劫色。”
“你看你身上那点东西值得我劫你吗？劫色！大爷我可不睡男人。”他几步走来再次说道：“小子听好了，有人要我查你的底细。”
顾青看着对方的刀，这是唐朝军队最常见的唐刀，也叫横刀，“我得罪谁了吗？”
“倒也说不上得罪。”他慢悠悠绕着顾青走了一圈，“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我的雇主要查一个乞丐。”
想着进入潼关之后顾青没有招惹过谁，“这位大侠，能否告知我为什么要查我，谁要查我，至少我死也死得明白。”
嘴里说着顾青手悄悄往腰下而去，准备掏枪。
“没要你的命。”他说道：“要查你的人是潼关第一美人，王家二姑娘！”
既然对方没有想要自己的命，顾青长出一口气，不过手依旧放在腰间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多谢这位大侠告知。”
“我打听了一下，你是孙思邈的弟子！他老人家曾经救过我们村子，所以我这才来告诉你，不必谢我，是你师父积德了，这世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太坏，小心点。”他转过身再次说道：“在下杨胜，告辞。”
“不送。”直到他一路远处顾青才放心，明明城里不能携带刀兵的，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回到破寺庙见自己的师父闻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把肉放在一边顾青说道：“师父我们今晚吃肉。”
孙思邈抬头一看，“哪来的钱买肉。”
“挣来的。”顾青把木板放在一边。
孙思邈看着木板好奇，“你讲个故事都能挣钱？”
“可不咋滴，这年头像我这么有出息的弟子去哪儿找。”顾青一边说一边架起了火打算烤着吃。
“你要是想有出息多和为师我学点医术。”孙思邈抚须说道。
偶尔也要吃顿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顾青说道：“师父我学着呢，这不是吃肉嘛，这叫膳食平衡，平日里一直吃素肠子里都快没油水了。”
“啥是膳食平衡？”孙思邈对这个新名词不明所以，“老夫还教过你这个。”
“咳咳……”使劲咳嗽两声顾青说道：“你教过，可能你忘了。”
“膳食平衡？”孙思邈低语着，“膳食？平衡？好像有点道道，贫道真的教过你这个？”
“真滴教过，正儿八经的。”顾青继续忽悠，“您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呵呵呵……”孙思邈怪笑三声，“臭小子，贫道虽然年纪大了，可不糊涂，跟为师讲讲这个膳食平衡是什么个道理。”
“说了你也不懂。”顾青细心烤着肉，抬眼间孙思邈盯着自己顾青叹息一口，“比如说吧一个人光吃肉会变胖对不对？人胖了就会容易血脂高。”
“血脂高是什么？”孙思邈再次追问。
顾青：“……”
不想和他说话了，跟古人讲话好费劲，继续烤肉……
孙思邈想着顾青的话，结合自己的医术细细琢磨好像有些道理，平衡？这与人体的五行平横好像有关。
因为顾青的一句话，孙思邈开始的天人交战一般的思索，怼天怼地怼自己中……
睡了一个舒坦觉，顾青从干草堆里坐起身，用水洼做镜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再用小河边的清水漱口。
大清早孙思邈要去采药，顾青跟在他的身后离开潼关，走进田野这里有不少在劳作的农民，跟着爬上一座小山，孙思邈开始观察各类可以做草药的植物。
无所事事的顾青一会儿去抓蝴蝶，一会儿又逮蚂蚱，见到一个老伯在砍这一些灌木，再仔细一看猛然觉得不对，这不是茶树吗？
“大哥，你怎么把这些都砍了？”顾青问道。
老伯说道：“都是些灌木，把地清出来可以种一些别的东西。”
唐朝好像没有喝炒茶这一说，这个东西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发出来的，茶叶？
孙思邈见自己的徒弟笑的贼兮兮，上来抡起一个巴掌打在他后脑勺，“傻笑个甚，还不来帮忙。”
“师父，我们好像要发财了。”顾青看着长满叶子的茶树眼睛冒着绿光。
第九章 一人一文钱（三）
和孙思邈摘完了草药，顾青再次来到讲故事的地方，玩泥巴的孩子们早就等在这里了，来到他们面前开口说道：“今天我们不讲故事了。”
孩子们呆呆看着。
唰！使劲摇开扇子，顾青说道：“你们的爹娘能挣钱，其实你们也能挣钱。”
“小孩子怎么挣钱嘛。”说话的还是那小胖子一脸的桀骜不驯。
顾青使劲给自己扇着风，“眼下我就可以让你们挣钱，你们家里的爹娘长长，他们的孩子能挣钱了！”
进过一番鬼迷日眼，五迷三道的忽悠，顾青终于用一人一文钱的诱惑让这些孩子帮自己摘茶叶。
“我们帮你干了活，你该不会不给钱吧。”
这小胖子哪来这么多话，心里这么想着顾青的脸上还是笑眯眯，“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我还能跑了不成？还是老规矩一人一文钱。”
小胖子挥了挥拳头，“你要是敢跑……”
“让你爹来揍我是吧？”顾青一边走说着。
潼关外三里地出现了一道奇怪的风景，有个十一二岁的大孩子背着一个大竹篓带着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子走过田地来到小山上。
山上的茶树三三两两，不多倒也不少。
放下大竹篓顾青指着茶树说道：“听好了，就是这种树的叶子，千万不要摘错了！”
“不就摘叶子？”小胖子说着就要去摘，孩子三三两两开始行动。
顾青吆喝道，“不许偷懒，谁要是偷懒没工钱。”
听到这话孩子们的工作热情更高了，使唤小孩子会不会太要脸了？在良心的几番谴责下并没有什么用，顾青躺在石头上享受春风，让孩子们体验体验生活，让他们知道父母挣钱的辛酸，嗯！这么想果然舒服多了，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在田野里劳作的农民看着这道风景越看越是出奇。
一群孩子折腾的浑身是草又是泥的，眼前的竹篓也满了
“发工钱！”小胖子擦着汗，不知手上有泥结果糊了一脸。
拿出钱袋子顾青吆喝道：“一个个都排好队伍，一个一个的来领钱。”
“你一文。”
“你一文。”
“你也一文。”
……
“你又是一文，哎……”顾青急忙收住手，这小胖手好眼熟，抬头看见小胖子，“你不是刚领过工钱吗？小娃娃不要贪得无厌，赶紧回家去。”
孩子们领了钱终于一哄而散，顾青看着满竹娄的茶叶眼睛光放，“都是钱呐，在大唐潼关应该算不上好地方，长安是帝都，长安有钱人多。”
背着竹篓顾青又看到那个酷酷的家伙，对方还是酷酷的样子，他正在抛鱼线准备钓鱼。。
顾青走近一看他的鱼钩说道：“这种钩子怎么能钓到鱼嘛。”
他咧嘴一笑，还是把鱼线抛入河中一副姜太公钓鱼的架势，看着那把横刀顾青来了兴趣，“你以前是个当兵的吧。”
杨胜点着头。
“你会不会功夫？”顾青接着问道。
“……”
“你该不会是个杀手吧。”顾青接着问道：“最近要杀谁了？”
杨胜深吸一口气，把身边这个家伙无视掉。
咕咕……顾青说着话，杨胜的肚子叫了起来，顾青想着难怪钓鱼呢，原来吃不上饭了，看他衣服打着补丁生活也不咋滴，从怀里拿出一个干馒头，递给他说道：“给你吃。”
干裂的馒头放在眼前，杨胜依旧一副酷酷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吃你的东西。”
“不吃算了。”顾青收回馒头，当着他的面使劲咬了一口，吧唧吧唧的嚼着。
杨胜：“……”
“逗你玩的。”说着顾青又拿出一个馒头扔给他，“我今天心情好，分你一个。”
杨胜犹豫了几个呼吸，终于拿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生活不好过吧。”顾青坐在他身边说道。
馒头吃下肚，杨胜长出一口气，“我十六岁就去打仗了，打了十多年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一身的力气还有这把刀。”
河面很平静，顾青：“打仗当兵是什么样子。”
“人命不是命。”杨胜看着一动不动的鱼线，“很可怕，死了很多很多的人，很多人都是死在城下成了人肉梯子，让后面的人可以攻上城墙，这大唐就是用军人的血肉铺出来的……”
他安静的诉说着，“有一次是大雪天，天寒地冻我们在截击隋帝的援军，在雪地里蹲了十多天，我和我兄弟靠在一起……”
“我们一边聊着天，他说他要睡一会儿。”杨胜的眼眶红着说道：“当我想要把他叫醒，发现他怎么都醒不了，他是被活活冻死的，那时候他笑着和我说他当兵之前她媳妇怀上了，她媳妇等他回家给孩子取名字……”
“战乱结束后，我回去找到了她的媳妇，当我看到她抱着孩子一脸的高兴，仗打完了丈夫该回家了，我没敢说她丈夫死了，我跟她说她丈夫要晚几天回来，我把军队里给的那点银子全部留给了她，你知道那种感受吗？”
“我知道……”顾青说着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杨胜落魄的背影，有些同情他，一路回到破寺庙顾青找了一口还能用的破铁锅，然后架起锅生了火，开始炒茶叶，回想着当年饭后没有一杯茶就浑身难受。
“套马滴汉子，威武……”顾青一边唱着歌，一边使劲翻炒。
孙思邈看着炒这不知名树叶的徒弟一脸诧异，还越炒越起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揪自己的胡子低语：“这失心疯是怎么治来着……”
炒完了茶叶，顾青赶紧泡了一杯递给孙思邈，“师父，请喝茶。”
“你自己怎么不喝？”孙思邈看着茶很嫌弃。
“呵呵……”顾青笑道：“我哪儿知道，我炒出来的东西是啥玩意儿，万一喝出人命咋办。”
孙思邈脸色逐渐红润……
“不喝拉倒。”顾青拿起茶杯往自己嘴里灌，回味着……记忆茶叶的味道不应该这么苦涩才对，手艺果然不行，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有些茶叶的滋味，提神醒脑果然还是茶叶。
第十章 路遇碰瓷
在歌舞升平的长安城尽头是巍峨的皇宫，李世民从噩梦中惊醒，正在一旁帮着扇风的长孙皇后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端来一碗羹汤，“陛下，喝一点吧。”
“什么时辰了？”李世民嗓音嘶哑。
午后的阳光照在殿外，长孙皇后心中知道当初的事情在自己丈夫心中是一个禁忌，那个梦魇时不时都会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低语回答，“未时。”
李世民坐直身体看奏章不知不觉睡着了，喝了一口羹汤让自己的咽喉舒服一些，继续看着眼前的奏章。
长孙皇后把一份奏章放到他的面前，“陛下，刚刚看到这里了。”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
一份一份的奏章，到处都在诉说着民生，粮秣，人口，倒是有一份奏折让他有了兴趣，这份奏章没有述说该说的事情，而是写着一首诗。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李世民一边念着：“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行路难……”李世民点头，“好诗。”
长孙皇后用余光也看到这首诗，笑骂道：“怎么读起来一股子不得志的酸味。”
“诗却好，怎么没有题名？”李世民看到落款，是个叫顾青的人写的。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长孙皇后笑着：“不过倒是一个有志气的人。”
李世民把这首诗放在一边，然后接着看其他的周章，不管怎么说只是一首好诗，诗词这种东西出现在处理国事奏章上总是有些不妥。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的态度，把诗词写在奏章之上确实有些卖弄取巧之嫌，她回头低声对一旁的宫女说道：“该准备晚膳了……”
……
“从此七个葫芦娃与蛇精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一个改编版的葫芦娃故事说出口，顾青一脸得意开始收钱。
故事被改的有些恶俗，孩子们听得也意兴澜珊。
“下次讲什么？”小胖子拿出一文钱。
“下次嘛……”顾青摇着折扇，“下次讲什么还得看我的心情。”
“那孙猴子后来怎么样了。”小胖子追问。
“不告诉你！”顾青收了钱就要走，对面酒楼的伙计急忙上前说道：“这位小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啥事？”顾青直截了当得说着。
伙计干笑着说道：“我们家掌柜的想请您到我们酒楼里说故事，好处绝对少不了小兄弟的。”
“好处？”顾青思索。
“对，有好处！”伙计接着说道：“只要你来，就有钱拿。”
“钱呀……”顾青悠哉移开脚步说道：“我矜持一下！”
对方没有给答复，伙计回到酒楼对掌柜说道：“那小兄弟说矜持一下！”
“矜持一下。”掌柜的思索说道：“你没说我给他一天一贯钱吗？”
“哎呀！”伙计跳脚叫道，“我给忘了！”
“你个瓜货！”掌柜的一跺脚，走出酒楼早就找不到了顾青的身影。
顾青一边走着，心想着这伙计怎么不追上来？只是矜持一下，万一我又不想矜持了呢？唉……人心不古。
破寺庙……
孙思邈正在收拾着行李，这老头子有什么行李好收拾的，倒是自己的行李可以装一驴车，“我们走了吗？”
孙思邈点头，“去长安！”
“好！”顾青赶忙答应，开始搬运自己的行李。
驴车慢悠悠的前进，官道上的人烟不多，一路上挺安静的，沿着一条山路往下顾青问道：“师父，长安是不是有很多的有钱人？”
“不止有钱也有权。”孙思邈看出自己的徒弟的心事，“怎么？又想挣钱了？”
“没钱就没饭吃。”顾青说着。
孙思邈对这话只是呵呵一笑，“泱泱大唐有多少百姓没钱，只要有手有脚有块田地，能干活绝不会饿死，当然你喜欢钱财，但君子爱财……”
“取之有道。”顾青接过下半句。
孙思邈半躺在驴车里，山壁之下道路有些崎岖，驴车走的摇摇晃晃一路上吱呀吱呀……想个不停。
正要打个盹让驴拉着走，忽闻悬崖之上一声呼喊，抬眼看去一个人影从悬崖之下快速坠落朝自己迎面而来。
看着对方张牙舞爪，顾青失声说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那套从天而降的掌法？”
啪！
只见那人四脚朝天摔在自己的驴车面前声声痛呼，顾青急忙跳脚说道：“干啥？咋滴？碰瓷？”
那人咬着牙要站起身，顾青再次说道：“我的驴蹄子可没碰到……不对，是我的驴的蹄子没碰到你，不许乱说啊！这青天白日的，古人碰瓷都这么玩命的吗？”
只见他嘚瑟了几下，然后若无其事站起身。
看这人有些眼熟，还有那把横刀，“你干啥呢。”
杨胜拍拍身上的尘土，“本想看个风景，没想到这天风真大。”
顾青：“所以你是被吹下来的？”
“正是！”杨胜点头，迅速恢复一副酷酷的样子，“没想到你走的这么快。”
“果然你是来追杀我的？！还说什么风大……”顾青急忙说道：“师父，我们赶紧跑路。”
“为师就知道，你那钱来的不干净。”孙思邈一副恨铁不成钢，“臭小子，现在祸到临头！”
“站住！”杨胜突然喊道。
听到这话顾青一个激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要掏枪。
杨胜接着说道：“敢问两位前往何处。”
“长长长……长安！”顾青说道：“我跟你说，千万不要乱来啊，我手里有枪。”
杨胜再次说道：“当日小兄弟一饭之恩，在下不敢忘，我愿意护送你们前往长安。”
“我跟你说，我可没钱请你这个保镖。”顾青说着。
“在下不收钱。”杨胜说道。
孙思邈长出一口气，顾青也把心放在了肚子，杨胜坐在驴车上和孙思邈打招呼。
挥动鞭子，驴车慢悠悠前进，看杨胜这个中年老男人坐在驴车上收拾着自己，感情这家伙是来搭顺风车的，还说什么护送，死要面子！看看几十米高的悬崖，这家伙摔下来怎么还是活蹦乱跳的，不科学呀！这命硬的怎么和王八似的。
第十一章 军刀
潼关
酒楼二楼的楼台上，她一直看着昨日顾青站过的地方，身边的婢女说道：“二娘，那人可能已经不再潼关了。”
“找过了吗？”王家二姑娘愁上眉梢。
“回二娘。”婢女小声回答，“之前派过去打听的杨姓壮士也找不到了，而且对方可能知道我们的在查就……不过城门的守官那里得到消息，有一老一少走出了潼关，也不知是不是顾青与孙思邈，往长安方向去了。”
失落地看着眼前，她长叹一口气，“魏王殿下也回长安了？”
“是的。”女婢不敢抬头。
讲故事的人不在了，潼关的孩子们又少了一件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重新玩起了泥巴……
潼关外三十里外的小道上，顾青慢悠悠赶着驴车，杨胜对孙思邈说着：“孙神医，你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孙思邈闭眼休憩着摇头。
“我呀！”杨胜加重三分语气，“当初孙神医救过我。”
孙思邈：“不记得。”
“就是二十年前，那个哭得不成人样的孩子，”杨胜摆出一副要哭泣的样子，“孙神医，真的是我，您看看。”
“不记得。”
……
杨胜一路喋喋不休，烦的紧，顾青拿出手机带上耳机听着音乐，虽然没有信号，好在有个太阳能充电器，解解闷还是不错的。
一路朝着长安而去，走的越远官道上的马车也越来越少，道路两边的树林挡着阳光，遮住多余的一些燥热，让人浑身舒坦。
天就要黑了，周围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
想着打一些野味来糊口，顾青走在林中远远看见一头野猪正在追着蝴蝶，这家伙体积太大估计拿不下，有没有野山鸡之类。
谁知杨胜一跃而起，横刀在他手中铮铮作响，手起刀落，一刀刺进野山猪的腹腔，然后几声嚎叫，那山猪躺在地上不动了。
“好刀法！”顾青竖起大母猪。
杨胜一脚踩在野山猪肚子上，嘚瑟了两下招手对顾青说道：“来帮个忙。”
“咋滴了？”顾青上前。
杨胜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啥……刀子捅的太深拔不出来…帮我一下。”
“哈哈哈……”顾青干笑三声。
两人一起用力终于拔出了带着鲜血的刀子，野山猪不好处理，毛硬皮厚！顾青取了一些皮下比较嫩的肉一块一块的戳进细竹签里，做成肉串。
杨胜注意到顾青割肉的刀，几番诧异又几番激动，“等等，你手里的刀哪儿来？”
“你管我哪来的，又不是你的。”顾青割着肉，这是一把在现代常见的军刀，野战刀的一种。
割完了肉顾青随意放在一边，杨胜盯着刀啧啧称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但是又舍不得拿。
见他的模样好笑，顾青烤着肉说道：“你拿去瞧瞧吧。”
听这话杨胜拿过刀对着月光，看了许久，用手指一弹刀面，听响动倒吸一口凉气，“我见过不少的好刀，这样的钢与铁做出来的刀，我敢说整个大唐绝无仅有。”
顾青心中捧腹领先一千多年科技做出来的刀能差吗？
像是在摸着一个女人的肌肤，杨胜从刀面的反光看到自己的脸，“最让我佩服的就是这刀背上的棱刺，一捅进去再拉出来血肉模糊，伤口都没办法轻易愈合，可见做这把刀的工匠用心之深，绝佳的杀人利器。”
已经能闻到烤肉的味道了，看着肉的成色，再烤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太熟不好，太生也不好。
杨胜郑重把刀还给顾青说道：“以后不要用这把刀割猪肉，太跌份。”
收起刀，顾青在烤肉上洒下一些盐末，喊道：“师父，可以吃了。”
孙思邈走来接过顾青递来的肉串，“怎么又是这种从吃法，吃着不爽利。”
“可不咋滴。”杨胜也拿过串一口咬下，满嘴的肥油。
“你们懂什么！这叫风味。”顾青也吃下一口。
吃完肉，杨胜感叹着，“只是现在不能宰牛了，我还是喜欢吃牛肉。”
顾青用竹杯冲泡茶叶递给自己的师父一杯，又给杨胜一杯，“这茶可不是哪里都能喝到的，好着呢！你有口福了。”
说着顾青享受得喝一口。
杨胜也喝一口，“味道怪怪的。”
顾青喝着不说话，杨胜又喝一口，虽然有些涩，不过喝完之后嘴里的油腻全部不见了，茶水上漂浮着叶子。
三人躺在草地上，看明月。
杨胜再次说道：“要是早点喝到这茶就好了，你可不知道当初打仗的时候我去过草原，在那个地方顿顿吃肉，吃的浑身腻的慌！要是那时候有这茶也不会吃的吐了。”
说到茶叶这个东西一直以来只有中原才有，顾青想着那些战争，茶叶问世以来一直都是久经不衰，甚至还有帝王用茶叶与他国谈判，也有国家为了茶叶不惜发动战争。
顾青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第二日醒来见杨胜正在舞刀，眼里都是血丝，看来一晚上没睡，自己拿出来的那一小袋茶叶已经空空如也，好在自己还有库存留着。
“你喝了这么多。”顾青讶异着。
“我琢磨着多尝尝味道。”杨胜说着，“我又喝了几杯，然后就睡不着了。”
“呵呵呵……”顾青充满玩味儿的笑着，“茶叶这个东西提神醒脑，虽然功效不是那么大，不过喝多了容易睡不着，尤其是浓茶，那家伙和玉帝老儿的蓝色小仙丹差不多，虽然功效不同，也能让人亢奋。”
孙思邈睡醒，收拾了行礼三人准备赶路。
杨胜还在对那把匕首很在意，小声问道，“敢问那把钢刀是从何而来。”
“你也想要一把？”顾青有些得意。
杨胜摇头，但是他的表情遮掩不住的渴望，出生行伍，又是一个武人对他这类人来说有一把好刀又能代表身份，又是作战的利器。
“想要啊？你争取多活一段时间，少则几百年把，这种刀估计也有了，也许是千年。”
顾青这么一说，杨胜又来了兴趣，“那刀是出自何人之手，我敢说你的刀能与传说中的太阿，鱼肠相聘美。”
“扯远了，比不了比不了。”顾青连连摆摆手，
第十二章
科技是科技，永远不要质疑老祖宗的智慧，波澜壮阔的历史造就了上下五千年的瑰丽，几人相顾无言，一路上很安静。
杨胜左顾右看，“这地方总觉得不踏实。”
“确实有些颠簸。”顾青说着。
“这里太安静了。”杨胜警惕着说道：“连鸟叫声都听不到，我们最好走林子里，在大路上太嘚瑟了。”
说着话一支箭矢破空而来。
噗！
射到驴车上，箭尾还在摇晃看来力道不小，笨驴用铃铛大眼珠子看着四周还没反应过来反生了什么，在原地踏了两下蹄子。
路两边的林子慢慢走出不少了人，他们手中拿着刀。
土匪！
这是顾青的第一个想法，只听对方大声说道：“我们劫财不要命，几位老少留下钱财就可。”
杨胜走下驴车抱着横刀说道：“敢问是哪片山头。”
“你别管我们是哪片山头的。”来人晃着手中的刀，“我们哥几个不喜欢拖泥带水，你们留下钱财现在就走，要不就把命留下。”
顾青很紧张，不是没有见过电视剧里的土匪，对方有十多个人纵然自己有手枪也应付不过来。
“等等！”对方人群中走出一人，笑呵呵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杨头儿。”
熟人？顾青站在驴车前看向那人，他的脸上有一个非常触目惊心的刀疤，年纪和杨胜差不多三十多岁的样子。
“疤子，我的车你也劫？”杨胜的刀没有出窍但是手已经放在的刀柄上。
疤子依旧一脸笑呵呵，“杨头儿，我的弟兄们实在是饿坏了，你也明白道上的规矩，总要留下一些买路钱吧，我们还等着揭锅呢，放心不会伤了你们的性命，拿了钱财我们就走。”
没等杨胜说话，几个土匪便围了上来，在驴车里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十几文钱。
“没几个钱财。”杨胜说道，“都是穷苦人家。”
几个土匪找到了顾青的背包，因为拉链口有密码锁他们打不开，正当这些人要用刀割开背包时。
顾青急忙提起枪，“别动这东西。”
“嘿嘿嘿，还说没有值钱玩意儿？”那几个土匪笑呵呵提着沉重的包，“想必这包袱里的东西挺值钱吧。”
顾青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只有几步的距离，完全有信心一枪崩了他。
对方没有想把东西放下的意思，而且提起了背包，杨胜上前一步说道：“把包放下。”
“杨头儿。”疤子再次说道：“咱们这土匪买卖不好做，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脸上笑的很戏虐。
“他说了把包放下！”杨胜提高语气。
“杨头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疤子毫不退让，“我这帮兄弟们饿了很多天，真是急了眼才会上官道来做买卖，你要不肯我当然不会动，可是我也管不住我的弟兄们，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说的好听！”杨胜颔首警惕，“做这种买卖你的手上就没有人命债？放了人等着官府来抓，不灭口？说的比唱的好听。”
顾青听明白了，杨胜这话不是说给他们听的，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是他们活就是我们死。
那人提了包就要走，杨胜知道顾青的包里有一把价值连城的匕首，上前几步绕过疤子，一脚踢在对方的腹部一手抢过包。
“妈了个巴子！”被踢倒那人咬牙说道，“兄弟们还客气什么！”
十几个土匪一拥而上，杨胜与他们厮打在一起。
混乱中顾青就要扣动扳机，孙思邈知道顾青手中这个东西的厉害，“顾青，不可伤人性命！”
“师父，我没你那么慈悲！”顾青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
一声响亮的枪响回荡在山林中，中枪的人心口处流出鲜血，挣扎了几下倒在地上，鲜血留了满地。
十几人都对这声动静有些懵，中枪的人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还有谁想试试！”顾青提着枪。
所有人都盯着顾青手里的东西，刚才很混乱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站在一边的疤子连连后退，他站在一边看的很清楚，顾青手里的东西只是一指人便没了性命。
移动脚步，顾青靠近疤子。
砰！
又是一枪，疤子应声倒地膝盖中了一枪，几个呼吸后才回神，嚎叫着抱腿在地上翻滚，顾青抓起靶子的长发拖着他走了两步，用枪指向疤子的太阳穴，“都给我撒手，不然下一枪我要了他的命！”
“都撒手，都撒手！”疤子一边痛呼大声喊道。
孙思邈站在一边看着，那疤子的腿已经废了。
“他就一个人，我们怕他不成兄弟们……”
话音戛然而止，
杨胜上前一刀劈断喊话土匪的手臂，抢过背包对峙着其他人。
面对眼前局面有些不知所措的十几人，眼尖的发现老迈的孙思邈，想要靠过去拿住这个老头子。
砰！
又是一枪，子弹打在对方的脚上，看着他哀嚎顾青死死抓着疤子的头发，冷声说道：“都别乱动！离老头子远一点。”
“都别动！”疤子大声喊，他很忌惮顾青手里东西。
“让你的人全部走，走到我们看不见为止，有一个人敢回头你的命就没了！”顾青威胁，这话所有人都听在耳中。
“都聋了啊！”疤子是真的急了，大声喊道：“还不赶紧滚！”
土匪们听着自己的老大的话，还在犹豫。
砰！
顾青朝天又开了一枪，大喊，“我给你们十息时间。”
“一……”
“二……”
……
还没到三，十几个土匪纷纷转身一步步离开，不过走的很慢。
“让他们快点！”顾青手里的枪死死顶着疤子的太阳穴。
“都快点，都快点！”疤子大喊。
土匪们加快了脚步，直到这些人走的真看不见，杨胜长出一口气对顾青说道：“杀了他！”
把疤子的脸摔在地上，砰！一声枪响，顾青面无表情的打在了疤子的额头上，杨胜检查了一边已经死绝的疤子说道：“前面有个村子，那里是官府管辖，我们赶紧走！这些人不敢和官府冲撞。”
挥动鞭子，顾青赶着驴车一路来到最近的村子，看向来路心有余悸，手枪里的子弹一打完还真拿那些土匪没有办法，好在唬住了这些人。
第十三章
一走进这个小村子，不远处就有府衙，孙思邈一路上不说话对于顾青的作为也没有态度，村子里的居民见几个陌生人都观望着，有一个村民认出了杨胜，迎上来恭敬说道：“杨头儿。”
这个杨胜好像有点意思，顾青想着坐在驴车上观察四周。
那人对杨胜倒是很恭敬，当过兵？杨头？
与那人说了一会儿，杨胜走回来，“他给我们一个可以住的地方今晚先住在这里，明天在想想法子。”
“什么叫明天再想法子？”顾青追问。
杨胜一脸的愁思，“这疤子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当年一起打仗的时候他一直躲在我们的屁股后头，他手下那帮兄弟说到底并不是疤子的人，疤子还有一个亲生哥哥，那才是个狠人，也是这一带最有势力的匪徒。”
顾青倒吸一口凉气，“我杀了他弟弟，他会找我报仇？”
“还用想吗？”杨胜叹息着，“我已经让人去叫弟兄了，今晚应该不会有大事。”
“那明天呢？”
杨胜无奈一笑，“看老天爷的意思。”
顾青也说道“其实我不就送了你一个馒头，你不用这么把自己搭进来。”
“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杨胜望向孙思邈，“我都是看在老爷子当年的救命之恩。”
小村子另一边的府衙内，魏王李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坐在太师椅上，“那疤子怎么死的？”
一旁的小吏面对魏王有些紧张，“也就一个时辰前的事情，有村民告诉说管道上有人打起来了，还带着刀！等我们到了那里疤子就死在官道上，前后不到一个时辰。”
“本想给剿个匪来着，真没劲！”李泰低语着，“谁干的。”
“村子里今天来了三个陌生人。”小吏接着说道：“从时辰上来看很有可能是他们。”
站在一边的县丞，“疤子这伙人我们官府和他们交过几次手，人手有十多个三个人怎么对付得了疤子一伙？”
小吏听到县丞的话解释，“仵作已经看过了，疤子死于一种暗器。”
县丞看到李泰失落的神情，这个魏王游走在外一是为了找到孙思邈给长孙皇后治病，如今没有找到孙思邈空中手回去自然不成，如果顺手能剿匪为名除害倒也能给当今陛下长脸，这个十一二岁的皇子身上那些小心思，县丞看的一清二楚，“魏王殿下，据说这个疤子还有一个兄长，是这一带势力最大的匪徒。”
“他们在哪儿？”李泰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
县丞躬身回答，“那疤子的亲兄弟是个护短的家伙，他八成会为了报仇来寻找仇家。”
李泰豁然一笑，如果真是那三人杀了疤子那只要自己的人守株待兔就行了，“是哪三个人，带小王我去会会他们。”
小吏与县丞对了一下眼神，带着魏王李泰往村子走去。
三人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一间废弃的民宅，孙思邈想对顾青说什么但有不知如何说起，心中的情绪很复杂，虽说是清明世道，大唐平定江山也不过寥寥十几年，几年时间各方反叛势力被拔除，但也留下了一些当年没有拔干净的小患，说到底顾青也只是为了活命，都是被逼的。
这一夜顾青与杨胜没有打算睡觉，两人安静的坐在院落里听着四周的动静。
“有马蹄声！”杨胜小声说道，提着刀靠在紧关的门前。
来了？这么快？顾青提着手枪站在一侧警惕。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说话声，“本官乃此地县丞，还请三位出来一见。”
透过门缝，杨胜看清确实是官府的人，人数不少带着武器拿着火把，杨胜把门打开后发现对方足足有一个军队，人手有近百人。
对方也在打量顾青与杨胜。
顾青看到了人群中的胖子，当初在潼关见过，只见这个家伙脚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鼻孔朝天来回走着。
县丞接着地说道：“敢问那疤子是否是你们所杀。”
面对官府杀了人这种事情顾青不敢说，官府带来了当初目击这件事的村民，“官老爷，就是他们，老汉上山砍材的时候就是他们被土匪给围了。”
“想来不会错了。”李泰说着，看到顾青诧异一阵，“是你！”
“是你！”顾青也回话。
“哈哈哈哈！”李泰急忙来到顾青身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和我说说那孙猴子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县丞与众官兵一脸怪异，什么孙猴子？
“殿下！”一旁的将领提点道。
“咳咳咳嗯……”李泰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鼻孔朝天的架势，走进院落再次用六亲不认的步伐逛了一圈，“那疤子是你们杀的。”
杨胜和顾青谁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李泰悠然说道：“小王我平生就特别敬佩豪杰，两位不必遮遮掩掩，我等来此处相见也并没有恶意，你们为民除害我等更不会为难你们。”
里屋的孙思邈听到动静也走出来，见到魏王急忙躬身，“贫道孙思邈见过魏王殿下。”
“孙……”李泰直勾勾看着老头子，“你是孙思邈！孙神医！”
“魏王殿下已经长这么大了。”孙思邈慈眉道，“没想到魏王殿下还是这么胖。”
“呵呵呵……”李泰干笑着。
这死胖子是魏王？顾青心中七上八下，想着自己那时候还说他是死胖子，该不会被诛九族吧，在古代骂一个皇子是什么下场，要不要跑路，看着门口密集的官兵顾青缩回了脚步，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好像跑不了。
孙思邈接着问道：“不知长孙皇后的旧恙如何？”
李泰长叹一口气，“小王我这次离开长安就是为了寻找孙神医，母后如今时常会犯病。”
孙思邈点头，说了顾青与杨胜和那帮土匪的来由，李泰听了半响，明白了来龙去脉，“孙神医放心，小王我一定让孙神医平安到长安，那些匪徒要是敢来，我就平了他们。”
找孙思邈，顾青心中捧腹，这个家伙当初不是找鸡来着吗？那时候自己与师父就在他眼前进了潼关，这死胖子没认出来？看着他脑壳挺大，脑仁不知道多不多。
第十四章
心想李泰这个皇子，看到杨胜与一个家伙对视着，对方好像是将领的样子，李泰一路上的安全都有军队护送。
“杨胜，你可还记得老夫！”对方的嗓音很浑厚。
杨胜站直身体躬身说道：“卑职，见过将军！”
“秦将军，你们认识？”李泰来了兴趣。
秦琼观察着一身穿着破落的杨胜，“这小子当年与老夫南征北战，怎会不记得！姓杨的，老夫当年看你有些本事，想招你入我麾下，为何不告而别。”
“回将军！”杨胜低头说，“仗打完了，行伍的日子卑职也厌了。”
“哼！”秦琼没好脸，“不识好歹的东西！”
杨胜拱拱手没有说话。
秦琼有看向顾青，“小子，你是何人！”
孙思邈上前说道：“回秦琼，秦将军，此人乃贫道的弟子。”
看着顾青，秦琼笑的有些阴森，“那疤子是你杀的吧，小小年纪杀人用如此暗器，倒也是个很辣之辈。”
顾青刚想说话，秦琼又说道，“小子不用辩解了，杨胜有多少的本事老夫心里明白。”
对方一副吃了枪药的口吻让顾青很不舒服嘀咕着，“我招你惹你了。”
“你说什么！”秦琼回过头。
“没啥！”顾青慌张改口，“这天儿真不错哈，万里无云，恩恩……”
“这大黑天你那只眼睛看见云了。”秦琼看了眼杨胜，瞟了眼顾青，“一个德性，不识好歹！”
转眼已经深夜，孙思邈一直与李泰说着什么。
顾青站在杨胜的身边，“你以前和秦琼一起打过仗？”
杨胜点头，没有说什么抬头望着夜空。
“想必秦琼在这里，那些匪徒不敢来了吧。”顾青说着，想到秦琼这名大将不免放心了许多，人家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将军。
“你不了解疤子的兄长。”杨胜说道：“那家伙睚眦必报，当年打仗的时候有人开罪了他，这人在战乱中捅了自己人！然后一跑就是十多年，大唐平定之后内忧外患，可是突厥兵进分不开手处理这些内忧。”
“一直到贞观年的现在，才有所好转，只是这疤子与他兄长早就躲起来。”杨胜说着，“打过仗，也懂一点兵法，这家伙藏在深山里，官府的人有心除了这个匪患，可是屡屡不得手，他们山头也找不到。”
“报！”一个小兵跑到秦琼身边，“官道上发现人马，带有刀剑！”
“好！总算来了。”秦琼说道：“留下一半人马，保护魏王殿下，其他人随老夫去灭了他们。”
秦琼策马而起，带着人马奔腾而去。
杨胜依旧愁眉不展，“这不对，他们的人马出现在官道上不是找死吗？活靶子！”
“可能人家不知道秦琼大将军在这里。”顾青说。
“这不像是他的做法。”杨胜思索道，“这人做事从来不会明目张胆，常常下阴招，一出手就要人命，不给自己后路，也不会放过对手。”
秦琼走的不到半个时辰，黑夜里传来的呼喊声。
众人看去村子小道上一排房屋全部烧了起来，十多间房屋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村子里很混乱，李泰看着情况对身边的护卫说道，“都快去救火！”
“别去！”杨胜也立刻大喊道：“小心有诈保护魏王！”
“烧死了百姓，你要我这个王爷怎么做！”李泰对杨胜呵斥，大喊：“集合人马去救百姓灭火！”
顾青也猛然惊醒，调虎离山！看到县丞带着一批人马去救火顾青心凉了半截，浓烟缭绕在眼前，黑夜里很朦胧。
猛然中走出一个个人影，人数越来越多这些人手里都提着刀。
“完了！”顾青连连后退。
“快跑！”杨胜大喝，带着李泰就往后门跑去，剩下官兵拦在前方，顾青带着孙思邈也跑出屋子，一路跑到田地里。
“大当家说了！杀了有赏！”
听着这些匪徒的喊话声，顾青回头一看，浑身汗毛炸立！对方的人手不少，足足有百来人！
见对方要追上来，杨胜回身就与这些人厮打起来，“带着魏王和老头子先走！”
一边飞奔，顾青一回头就见杨胜被人砍了一刀跟着冲上来的匪徒一阵乱砍，鲜血迸溅。
急忙刹住脚步，顾青看到一边有个马蜂窝，顾不了这么多，往身上脸上糊了一把泥，捧着马蜂窝，就回头跑去，“给我试试这个！”
马蜂在人群中落地，嗡嗡声不绝，匪徒们看到马蜂纷纷后退。
顾青拿起一把泥，糊在杨胜的脸上，拉着浑身是伤的他，“跑！”
马蜂能挡住一阵，匪徒人数不少立刻又追了上来。
顾青拔出手枪，回身打了两发，对方就倒了两个。
李泰吃力逃命，见效果不错喊道，“还有吗？再来几下！”
顾青再次扣下扳机，弹夹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一边跑对胖子破口大骂，“有你大爷！你以为这是鸡蛋，能下啊？”
“我跑不动了！”孙思邈的脚步越来越迟钝。
回头看出对方追的很近，浑身是血的杨胜背起孙思邈就跑。
咻！破空声从身后传来，一直箭矢飞来，差之毫厘滑破顾青的肩膀，吃痛之下脚步一乱摔倒在泥地里。
对方越追越紧，李泰抄起一根木棍，“我跟你们拼啦！”
杨胜护在顾青与孙思邈的身前，面对尽百个匪徒横刀而立！
“杀啊！”
四人身后传来的呼喊声，一大群布衣百姓掠过李泰与顾青，与匪徒厮打在一起。
“杨头，没事吧！”来人扶着杨胜，“弟兄们都来了！”
看着眼前厮杀，李泰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黎明从东方升起，马蹄声越来越近，秦琼带着兵马回来。
李泰长出一口口气，“得救了！”
在大唐正规军的围剿下这帮土匪终于束手就擒。
秦叔宝噗通一声跪在李泰面前，“末将救驾来迟，请魏王殿下责罚。”
前前后后也就半炷香的事情，秦琼的反应已经很快了，李泰不停喘气身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没事，没事！秦将军快去看看百姓们怎么样了。”
“是！”秦琼回应。
第十五章 各有心思
李泰站起身想要整理自己衣衫，低头见自己一身泥也只好悻悻罢手，来到一群被士兵压着的匪徒前，“谁是头！”
顾青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好在只是破了皮，身上还有几个被马蜂叮的包。
杨胜指着匪徒群中的一个光头，“他就是疤子的大哥。”
那人被三四个士兵拎了出来，杨胜俯视对方，“光头，你可还记得我！”
“彼其娘之的！”李泰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光头的脸上，“想杀我是吧！杀我啊！”
“还大匪是吧，你倒是大给我看看！”李泰一拳一脚疯狂的殴打在光头身上，“让你杀我，大爷的……我跑的差点背过气去！”
顾青也趁机狠狠踩了光头两脚，还是觉得不爽利，见李泰一巴掌一巴掌的甩在对方脸上，也不客气的开始殴打光头。
足足打了半个时辰，顾青也打累了拍拍手上的泥，喘息着，“真解气。”
“可不咋滴！”李泰也点头抽了抽嘴角，脸上被马蜂叮了一个大包。
“再打一顿？”顾青抡起袖子。
李泰喘息着，“算了，累死我也，押回长安再说！”
秦琼来到很及时，现场倒是出了几条人命，受伤的百姓不少，李泰拿出自己的银子来抚须百姓，一伙人在村子里休息了一天。
押着光头找到了他们的山寨，在寨子还有几个被绑来的妇人，打开他们的库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的金银钱财。
李泰看着这堆眼前眼中没有艳羡，更多的是怒火，可见而知这帮家伙劫了多少人，杀了多少百姓才能劫到这么多的银钱。
官兵们搬运这些脏银，李泰来到顾青身边，“我父皇励精图治，这惶惶大唐还有多少这样打家劫舍的人！”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顾青低语。
“说的好！”李泰叹息，“你这话可别跟别人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话犯忌讳，你想想历代帝王都是怎么坐上的，看在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本王就帮你保密了，以后别说。”
因为这件事孙思邈很忙，受伤的人不少。
李泰对顾青很感兴趣，“你那件暗器好厉害是什么来头，还有你的口音不像是关中人，你哪儿人？”
“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顾青悠哉说着，“那个地方你怎么找都找不到的。”
“你那暗器给本王瞧瞧？”李泰再次说道。
顾青把没有子弹的手枪交给李泰。
好奇看着，李泰观察手枪的每一个细节，“这做工端的了得，光是这表面的光泽一般的工匠就打磨不出来。”
见李泰把玩了一会儿，“这东西怎么用。”
顾青教着他，把枪对准墙壁扣动扳机。
“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李泰诧异着。
“没有子弹了。”顾青笑着说道，有弹夹的事情不能和李泰说，手枪是自己最后的保命法宝。
“我让宫里的人也做一个！”李泰把玩着很喜欢，“你说的子弹是什么东西。”
“一种铜质的暗器。”顾青说道：“只是非常难做，没有绝对的技术做不出来，就算是我的故乡一般人也不能携带这种东西，还有这个东西宫中的工匠也不一定做得出来。”
“此话差矣，皇宫中那些工匠都是手艺了得之辈。”李泰说的挺自信。
顾青当着他的面把手枪拆解成一个个零件，随着动作李泰的眼睛越瞪越大，一把手枪可以拆的这么细，“这暗器是用这些小东西组装而成的？”
一个个零件放在眼前，李泰倒吸一口凉气：“太奇巧了，鲁班也不过如此吧。”
被李泰这么夸着顾青红着脸，虽然自己比对方晚出生了一千多年，科技完全碾压对方，就是有些不要脸，但是听爽的，“这把枪我就送给殿下了。”
“真的送我？”李泰问道。
军队在村子里一直游走不时会传来几声犬吠，顾青点头，“送给魏王殿下。”
“不行！我不能收！”李泰连连摆手，“父皇说过，不能与民争利，这是你的保命东西，我不能要。”
“收下吧！”顾青接着说道，身上有这把东西不知道在这个年代是福是祸，君王从来不是简单人，倒不如送给皇家。
“那我就收下了？”李泰说道，眼中对这把手枪充满着火热。
顾青笑着点头，“只要殿下造出了子弹，这把暗器就能使用了。”
“子弹怎么做？”李泰接着问道。
“非常复杂，工艺要求特别高！”顾青说着，“需要……”
“好了！”李泰看了一眼四周，“回长安，再与本王细说。”
李泰盯着手枪眼中闪烁着神采，如果大唐军队人手有一把手枪，突厥？不足道尔！
孙思邈忙着治病已经不可开交，顾青找了借口离开，“我去帮我师父，魏王殿下自便。”
“等等！”李泰对着一堆零件有些麻爪，“这玩意儿怎么拼接起来。”
“魏王殿下是看着在下拆的。”顾青说道，“自己装去……”
“你……”李泰低头观察着一个个零件，“罢了，你能拆，我就能装！本王自己来。”
“如此在下告退。”顾青回到自己师父的身边。
李泰把零件一个不落的收回，来到自己的马车边找到了一个人，“去查查这个顾青的来历，记住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秦琼乃至宫里的人，知道了吗？”
“小的明白。”那人急忙离开。
李泰在远处观察顾青，这个人不是关中人，手枪来自他的故乡，这个故乡对于大唐会不会有威胁。
宫中是非多，秦琼也在观察李泰，自己算是李泰这一边的人，一直以来李泰与当今太子之间争锋相对，看二皇子的神态对顾青的手里的暗器非常感兴趣，招呼过来身边的护卫，“奏报上不要写任何关于顾青的事情，还有杨胜的事情也别写了。”
“卑职明白。”
几天之后一群人再次朝着长安进发，顾青与李泰之间非常自然熟，“你是魏王，如今皇帝的二儿子，你的话应该挺管用吧。”
“你想干啥！”李泰坐在马车上，挪开一段距离。
顾青又凑近一段距离，“有个生意，在下想和魏王殿下一起做。”
“做生意？买卖？呵呵！”李泰一脸嫌弃，“我一个堂堂皇子行商？别闹，我父皇会剁了我的。”
第十六章 买卖
瞅着李泰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费劲脑子拼装手枪，顾青起身走下马车，“等以后我发了财，你就羡慕去吧。”
坐回自己的驴车，一路上有唐朝的军队护送心中倒是踏实了很多，想着去长安可以做买卖，狠狠捞一笔然后建一个大豪宅，再卖几百个女婢，“哎呀，这日子太美了！”
同样坐在驴车里的孙思邈看顾青笑的一脸不可描述，不免长叹一口气，这孩子对医术丝毫没有兴趣，唯独喜欢钱，性格跳脱虽无坏心但也有戾气。
看向驴车里的土豆苗和茶叶，顾青眼睛放光，“都是钱呀，钱呐！都是大房子和女人呀。”
“想啥呢！”杨胜打断了顾青的美梦，“马上就要到长安了。”
“我会发财你信不信！”顾青对杨胜说道：“要不你现在马上做我的小弟，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护院。”
“呵！”杨胜一声冷哼，“让我做护院？想得美！”
……
几日后，眼前就是喏大的长安城，顾青遥望这座庞大的城市心中越发激动，巨大的城墙上旗帜招展。这可是大唐的中兴，GDP最高的地方，寸土寸金呀。
魏王的归来好像并没有多大的轰动倒是低调了许多，城里川流不息，还有一些番邦人在做买卖，说着不流利的关中话。
孙思邈随着李泰进宫了，丢下杨胜与顾青两人在热闹的长安街头，茫然不知所措。
站了大半个时辰后，杨胜也离开了也没说去干啥。
顾青拉着驴车问一个老汉，“大爷，这长安什么地方比较热闹。”
“往前走就是东市了，那里人比较多。”老汉说道。
只有十一岁的顾青拖着驴车一路走的很幸苦，来到东市的一角放下驴车搬出茶叶看向四周做买卖的人，好像除了吆喝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道道。
不着急不着急，顾青心里算计着做买卖嘛！也要有文化滴，唐朝不是盛行诗文嘛，有时候噱头很重要。
眼前一旁做面的摊子要收摊，顾青上前说道：“大哥，你灶台能不能借我使使。”
“小娃娃，你也来做买卖？”对方看了眼顾青身上破落的衣衫，“小小年纪，也是不容易，灶台就砌在地上跑不了，用完了记得收拾赶紧，明个儿赶早我还要开张。”
眼下正是快到人们吃午饭的时候，顾青兴奋地搓搓手，“谢谢大叔！”
哼着小调生火，然后又拎着水桶去不远处的井里打水，收拾干净茶叶摊就可以开张了，想着还缺了点什么，顾青又找了一块没人用的破木板，依照着回忆写一首诗。
“老少爷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顾青摇着折扇吆喝道：“卖茶叶喽，买茶叶。”
“卖茶叶喽！”顾青吆喝了大半天嘴巴都干了，也没见什么人来光顾。
一个大妈瞅了一眼茶叶，又迅速走开。
“……”
使劲摇着扇子，这天怎么这么热，想着要不算了不卖了，顾青坐在炉子边额头全是汗水，也不想再吆喝了，这长安的百姓也太没眼力劲了。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路过，看都不看顾青的茶叶，而是盯着一旁的诗词，一边看一边点头，“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大哥买点茶叶？”顾青问道。
那人压根没有理会顾青继续念着木板的上诗句，“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到底买不买茶叶！”顾青再次问道。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念完这一句，他急匆匆离去。
“有病！”顾青自顾自给自己灌了一口茶。
“小家伙卖东西呢？”有个大婶笑眯眯走来，“小小年纪就出来做生意了？”
“哎。”顾青笑呵呵点头。
“婶儿是个卖饼的。”她说着拿出一个饼说道：“看小家伙你在这里有大半天了也没见你吃东西，这个饼给你吃。”
“不……不用！”顾青连连摆手。
“吃吧。”大婶把饼放在顾青的灶台边上，“我儿子和你一般大，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吃东西算什么话。”
“谢……”
一声谢谢还没说出口，这大婶已经走远回到了她自己的摊子。
啃下一口饼，顾青心中都是酸楚，“我容易嘛我！”
不远处传来的议论声，抬眼看去就是那个光看诗不买茶叶的家伙，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都是一副书生打扮。
那人来到顾青的摊边指着诗说道：“各位，就是这首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几个书生，看着这首诗啧啧称奇。
有人说道：“此诗字句用语尤为传神，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这上半阙将长安繁华写得淋漓精致。”
又有人说道：“字句用的恰到好处，就算是加了一个字或者换一个字，都会让它失去了该有的灵气。”
“你们买茶叶吗？”顾青笑眯眯翘首说道。
“在下房遗直！”那人躬身说道：“敢问这位小兄弟，这首诗词是何人所作。”
“买茶叶吗？”顾青接着说道：“只要你买了茶叶我就告诉你，它是谁做的。”
“茶叶？不就是烹茶的叶子嘛。”房遗直说着，一副了无兴致的样子。
街上很热闹，下午时分街上没多少生意，倒是顾青的摊子围了一群人，见有几个书生嘴边有油沫星子，“再次说道几位是刚吃完饭？”
几人面对市侩的顾青相看无言。
泡下几碗茶叶，顾青说道：“尝尝吧，今天第一天开张免费品尝。”
“茶不是这么烹的！”房遗直说道：“这位小兄弟怕是不懂茶道吧。”
“你爱喝不喝！”顾青吸了吸鼻子，这人怎么文绉绉的，房遗直好耳熟的名字。
有几个书生端起碗喝了一口，品尝着入口有些苦涩但是回味过来还有些淡雅的茶香。
“怎么样！”顾青说着，“是不是嘴里油腻不见了？是不是觉得午后的困意也没了。”
第十七章 面相
“嘴里油腻倒是去的干净，味道也是奇特。”几人纷纷喝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顾青接着说道：“三十文一袋。”
看着只有鸡蛋大的袋子，就要卖三十文，几人也都是富裕人家，掏了钱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这首诗是何人所做。”
“其实更确切的说法叫做词。”顾青说道，“此诗也是我无意中听到的，是个过路的旅客，现在怕是找不到了。”
“可惜了！”房遗直愤世嫉俗说着，几个书生纷纷付了钱买了茶叶。
“还是和有文化的人做生意愉快。”顾青说着满脸笑意，“欢迎各位下次光临！”
孙思邈看望完长孙皇后与李世民的身体，被房玄龄邀请到酒楼共进午餐，一路上没看到自己的弟子，进了酒楼的二楼，从楼台的的窗户倒是看到一旁叫卖的顾青，这小子果然去挣钱了。
“那人是？”房玄龄注意到孙思邈的神态，在看一个人随着也看过去。
伙计端上几盆素菜，楼台上倒是挺安静，孙思邈看着窗外的顾青说道：“那人便是贫道的弟子。”
房玄龄也来了兴趣，远远看见顾青摊子旁还有一个木板，好像写着什么。
“这小子……”孙思邈摇头叹息。
想着茶叶这个东西是有时季的，过了这个季节就没有新茶了，顾青觉得可惜还不如留着自己喝，赚了差不多有一贯钱准备离开。
“慢着！”
只听一句豪迈的吼声，回头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少年，他大声说道：“听房遗直那小子说这里有去油腻的东西，小爷我吃了一整只羊腿嘴里腻的慌！”
“你要茶叶是吧。”说着顾青准备泡茶。
他看到顾青面前放着一些已经拆开的茶叶，“就是这个吧。”
说着只见这个家伙抄起一把茶叶就往嘴里塞，使劲嚼吧，“涩得很！”
对方这牛嚼牡丹的架势让顾青看傻了眼，“哥们，这东西不是这么吃的。”
“吃的不就放嘴里嘛！”他不以为然说道，“啥玩意儿，真难吃。”
泡好一碗茶顾青耐心放到对方面前，“这是用来喝的，提神醒脑，很管用。”
“真的管用？”对方问道。
“那当然！”顾青大声说道：“孙思邈孙神医你知道吧，这个茶叶连孙思邈都觉得好！”
“咳咳咳咳……”酒楼里一口菜还没进嘴的孙思邈使劲咳嗽起来，“这个混账小子！简直是……”
“倒是挺有趣的。”房玄龄笑着说道。
孙思邈痛苦地捂着额头，好丢人……
“要不是听说孙神医今天进宫给长孙皇后治病，我还真不信你说的。”这个浑身肌肉的少年扔下一锭银子说道：“给我来个几十斤。”
几十斤……顾青看着银子使劲眨眨眼，“那啥，我这里没有这么多。”
“怎么做生意的，几十斤都没有。”他骂骂咧咧，“现在长安的生意人都怎么了，做个生意都这么小气了。”
“这位客官别急。”顾青满头冷汗，对方好像是暴脾气，“今日小人我第一日开张，没有准备这么多，论袋卖，一袋三十文。”
那人迅速收回银子，丢下三十文拿了一袋茶叶扬长而去。
收拾了摊位想着时辰师父也该回来，顾青急忙回到等候师父的地方，一边数着钱，“一文钱，两文钱，三文钱……”
数了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孙思邈来到顾青的身边，看着小子还在专注的数钱。
“咳咳！”
孙思邈使劲咳嗽一声，这小子还是没什么反应。
房玄龄低声说道：“数清楚了吗？”
“一共六百三十文！”顾青笑呵呵抬头，看见自己的师父，“师父，您回来啦。”
房玄龄拱拱手向孙思邈告辞，顾青拉着驴车一路跟着师父离开长安城，“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儿？”
“城外几里地有个村子，那里有一座道观，道观里的老道长是老夫的朋友。”孙思邈说道。
“长孙皇后得的是什么病？”顾青追问道。
“气疾一症，不好调理。”
“师父，皇宫里是什么样子，皇帝长的丑吗？”顾青接着追问。
……
一老一少来到一座小道观，孙思邈上前推开老旧的门，“陈观主，出来一见。”
“谁啊！”一个老道士走出屋子，手捧着一碗饭另一只手拿着筷子使劲往嘴里扒饭，见孙思邈先是一愣，然后用他那带着饭粒的脸笑呵呵说道：“孙思邈？你怎么来了。”
孙思邈笑道，“回长安看看，如今是春季，想回来看看长孙皇后的病情如何了？”
“这小子谁家的！”陈观主看到顾青。
“他是贫道的弟子。”孙思邈回答。
陈观主大量顾青许久，“倒是个文弱的小子，孙思邈你来得正好，我要出一趟远门，估计有几年不会回来，这道观可否帮贫道照看几年。”
孙思邈有些犹豫。
陈观主笑呵呵说道：“就这么定了，反正我这里又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这个道士倒完全没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粗汉，顾青看着他，陈观主看顾青许久，说道：“你这个弟子，有些古怪。”
绕着顾青走了一圈，他接着说道：“此子的面相不对劲，主祸又主大兴！将来这孩子不得了，孙思邈你收了这个弟子很可能会大祸临头，也可能会享后半辈子的清福，福祸难料。”
“这世道又有什么事情不是福祸难料。”孙思邈说道。
“非也，非也！”陈观主再次说道：“这小子面相不该出现在世间才对，贫道观相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极端的面相。”
“要说此子的面相像什么人，当今皇帝虽是帝王之相，但并不明朗。”陈观主啧啧称奇，“此子的面相端的是帝王之相！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小子面相就极端在这里，要说真有什么人能与这个面相相比，怕只有一统七国的始皇帝。”
“说的跟真的一样。”顾青一脸嫌弃，对这个陈观主说着，“那你知道是先有鸡还有先有蛋吗？”
第十八章 民风彪悍
“这个……”陈观主突然语窒，转而笑道：“这天色不早了，贫道该走了。”
说完话，这个陈观主拎起包袱，急急忙忙离开，看着架势是准备好逃命了？陈观主离开之后的半个时辰，有一个中年妇女前来，见到顾青也是一阵诧异，“这位小道士，陈观主在否。”
“那家伙啊？”顾青对她说道：“早就走了，走得还挺急！”
“这个老不休混账果然跑路了！”中年妇女急的跺脚，“敢问小道士，他跑哪里去了。”
“往这个方向去了。”顾青指向陈观主离开的方位。
“彼其娘之的！”中年妇女抡起衣袖，从身后抽出一根擀面杖，“睡了老娘还想跑，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混蛋，就知道他不想娶我！”
顾青：“……”
中年妇女就要离开，又收住脚步说道，“多谢小兄弟提点，待老娘取了他狗命再来谢过！”
那中年妇女甩开膀子，奋力直追，一路跑几下子就没影了……
长叹一口气，顾青望向长安，“这大唐的民风果然彪悍！”
长安，甘露殿中魏王李泰正在向李世民诉说着这次远游的经历，李泰说着，“父皇，儿臣此次出行还遇到了一篇好诗文。”
“青雀这次不仅找到了孙思邈，还剿匪又遇到了好文章。”长孙皇后看李泰笑着说道：“陛下，我们不妨来听听是什么好诗文。”
李泰眼睛一亮，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太子李承乾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上半阙一出，李世民刚端起茶杯又放下，“好悲怆的句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长孙皇后也点头，“隋帝残暴不仁，中原大战四起！这中原又有多少千里孤坟，又有多少的无处话凄凉。”
李世民的双手在颤抖，想着战乱而死的百姓在坟前哭泣，不由得心中悸动。
李泰接着念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李世民叹息，“好绝的句子，战乱之中又有谁不想着妻儿家人，好一句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李泰朗声说道：“如今大唐四海升平，愿万世百年，再无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再无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这诗文是何人所作。”李世民问道。
李泰犹豫之下又悄悄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李承乾，“此诗是儿臣在潼关外发现，刻在一座石碑上，没有题名倒是有落款，小生顾青到此一游。”
“顾青？”李世民思索着，“耳熟，朕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甘露殿很安静，隐约还能闻到墨香。
“陛下恐怕不记得了。”长孙皇后低声说，“一首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同样是没有题名只有落款，小生顾青到此一游。”
“朕倒是想起来了，那一份讨巧的奏章。”李世民呵呵一笑，“看来青雀此次远游收获不小，凡事要谦恭而学。”
“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皇应允。”李泰接着说道：“儿臣想在府邸开建文学馆，此次远游儿臣发觉大唐之大，人外高远。”
李泰的这个要求长孙皇后没有什么反应，十三岁的太子李承乾眼角看向李泰，说是开文学馆实则是想给府中招揽门客。
甘露殿的气氛凝重了好久。
“结识名仕倒也是一桩好事。”李世民点头，“朕应允了。”
“多谢父皇！”李泰躬身说道，“儿臣告退。”
对于顾青，李泰没有说太多，文学馆第一个要招揽的人就是顾青，不论好坏，一定要把顾青抓在自己手中，要是落在他人手中顾青必然是一个大患，手枪这个东西志在必得！
长安城外小道观，顾青正在专研自己的发财之道，而孙思邈正在研究病理，师徒而来各干各的极为和谐。
从第一天的销量来看茶叶确实不好卖，顾青想着卖点什么东西，道观里还有一些竹简，虽然汉朝时期就有了纸这个东西，不过到了如今也只是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宣纸，花纸，什么的……贵的要死，思索着造纸术是怎么做来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青就起床去了山里砍竹子，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农民已经在田野里劳作，还有不少妇女在采摘野菜。
砍了一些竹子，顾青背着一大筐回到自己的小道观开始实验纸浆，孙思邈也早早起床看见顾青鼓捣个没完，心中想着陈观主的话，这个陈观主观相的本事非常了得，顾青有帝王相，主天下兴乱？到现在孙思邈还是觉得顾青除了一个死要钱的臭德行也没做现哪里有帝王相。
纸浆这个东西不好做，试了几次做出了来的纸都薄如蝉翼完全不能用，改变了原料的比例，纸这个东西到了宋朝之后技术就已经很成熟了，那个时候书本流传的很广泛，一轮散浆又是打浆，忙的不亦乐乎。
纸浆的原料很重要，本想着用明朝时期的纸浆做法，可是实验了几次都失败了，想着原因顾青再次改变了纸浆的比例，加大了原料后纸浆开始变得凝稠，在木板上铺开放在阳光下晾晒了两个时辰。
打了一个盹，顾青拿起晾干的纸，“好像太厚了。”
表面非常的粗糙，不透光，比现在那些一戳就破了纸来的好吧，抡起衣袖顾青开始照着这个比例干活。
当地的村民路过这个小道观，看到道观前放着一块长十多米的木板，上面正在晾晒着东西。
“干啥呢！”
听到一声话语，顾青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是杨胜，“你走路能带点声吗？”
“我喊了你几声了。”杨胜抱着刀一副酷酷的样子，“你一直在傻笑，还流口水了！说什么大房子，什么美女。”
“我说了吗？”顾青擦去嘴角的口水。
“说了！”杨胜郑重其事。
第十九章 死要钱的
眼看就要到六月了，顾青在阳光下舒服的伸着懒腰，“老杨看你也是个中年大叔了，怎么不找个婆娘。”
“我最近吃素！”杨胜回答着。
六月天气多变顾青要赶在这个时节之前尽快做出足够多的纸，时节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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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李泰在府邸中日日研究手枪，经过几番琢磨一堆零件拼装成一把完整的手枪，掂量着重量，府中的下人来报，“殿下，工匠已经找到。”
李泰把手枪重新拆卸朗声说道：“把人都带进来。”
十多个工匠左顾右看的走到李泰面前，纷纷躬身说道：“草民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看着他们所有人，“你们都是长安有名的工匠，今日本王有几样东西需要仿造。”
“殿下请说！”一年迈的老工匠回答。
李泰把装着手枪零件的盒子放在他们的面前，“被这些东西全部做出来，厘不差一模一样。”
几个工匠抬头看了一眼零件，不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答应。
下人带着工匠们离开，府中走出一个女婢低声糯语，“魏王殿下，文学馆是否今日就开。”
“不用着急。”李泰站起身，“吩咐下去，看好这些工匠！若是他们把东西造出来了，一个都不许放走，若是他们造不出来……”
话说道一半，女婢再次回答，“奴婢明白了。”
“甚好！”李泰走出自己的府邸前往顾青所在的小道观。
马车一路行驶来到小破道观，见顾青正在晒太阳，李泰笑呵呵招呼道：“你这东西不错。”
“这个东西叫做躺椅！”顾青坐起身，“怎么样给你也做一把。”
“可以呀！”李泰说着，“看起来很惬意。”
“那可不。”顾青摇开折扇，“一把躺椅一贯钱，不二价！”
“行！”李泰答应的很爽快，“把这东西做出来送到我府上，我叫府中管事支钱给你。”
李泰说着又盯上了顾青手里的扇子，“这玩意儿也不错，这扇子……”
“五十文！”顾青再次说道。
苦笑一阵，李泰连连点头，“行！这点钱小王我还是出得起。”
“魏王殿下大气，几句话的功夫在下就挣了一贯零五十文。”顾青悠悠说道：“放吧，所来何事。”
春风吹起一阵树叶，道观旁的竹林沙沙作响。
李泰开口说话，“在我符府邸要开一座文学馆，想请你做第一个文学馆的客卿。”
五月末的太阳说毒辣也不毒辣，晒久了让人有些燥热，顾青想着文学馆就知道了李泰的心思，当初李世民还未坐上皇位之前就开过文学馆，便有了之后的秦王府十八学士，皇家终究是皇家，身为李世民的二儿子，他又怎么会对那九五之尊没有一丝的歹念。
“这文学馆应该管饭吧。”顾青若有所思，“也应该有工资吧？”
“管饭倒是没有问题。”李泰坐在顾青的身边：“工资是何物。”
“就那个呀，每个月都会有的那个！”
见顾青笑的贼兮兮，李泰打了一个激灵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说的是月俸？”
啪！
顾青一收折扇，“对了，就是这个！一个月三十两现银，不能再少了！”
“你这真是……”李泰指着顾青又怒又笑，“你这人简直是……顾青！你眼里除了银钱还有什么！”
“呵！魏王殿下你小看我了，我的眼里除了银钱，还有房子和女人！”顾青说得很认真，“如果魏王殿下派几十个美艳一方绝色佳人来伺候，说不定我也就从了。”
“本王……”李泰恨铁不成刚，跺脚说道：“本王真是……”
顾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泰长叹一口气，“罢了，六月上旬记得来文学馆！”
见李泰要走，顾青急忙喊道，“魏王殿下，价格不能再低了！三十两，就三十两！”
听到了声音，李泰好像加快脚步迅速跳上了自己的马车，果断遁走。
孙思邈鼓捣着草药走出道观，“你和魏王殿下走的很近。”
“还行吧。”顾青使劲摇扇子。
“魏王是皇家的子嗣，你还是莫要走得太近的好！”孙思邈说着。
“徒儿明白师父的意思。”顾青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我收钱了，该收钱还是要收钱，一个什么都不要的人往往是最让帝王忌惮的，当年王翦要不是几次三番索求好处，说不定这个大将打完仗回来就被始皇帝给宰了。”
“所以要有所求，一个给皇家办事却什么好处都不要的人，帝王往往会起疑心，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难道是想要做皇帝不成？”
孙思邈眯眼看顾青，“你还知道这个？”
“那啥……”顾青手里的扇子摇的越来越快，“这些纸好像晒的差不多了，该收了！”
帝王之相？陈观主的一席话在孙思邈心中再次回响，顾青自从捡来一直看着这个小子长大，虽然爱财，不过从他的言行举动来看却比一般人成熟的多。
几天后长安街头，顾赶着驴车带着纸进长安。
“老杨，你能不能别坐在我的纸上，压坏了怎么卖。”
杨胜完全没有挪动屁股的意思，来到东市街头，顾青找了一个位置，敲锣大声喊道：“买纸喽，上好的新纸，三十文一尺！”
“三十文一尺？”路人们纷纷停下脚步诧异，“这纸还有论尺卖的吗？还六十文什么时候纸这个东西如此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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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李世民正在与房玄龄对弈，棋局中之中厮杀的有来有回，太监急匆匆而来，“陛下！有人在卖新纸，三十文一尺！”
李世民落子的动作停下，“三十文一尺，是何人在卖！”
房玄龄抬眉观察李世民的神态，小太监接着回答，“是一个叫做顾青的市街小民，说是一种新纸，就买了一尺。”
李世民接过粗糙的纸张眼神一亮，这纸比市面上任何一种纸都坚韧，迅速拿过笔墨写下一个字，墨水没有浸透纸张更没有在纸上扩散，一旁的房玄龄看着新纸眼神闪过一丝神采，确实是一种好纸！
第二十章 不堪入目
搁下笔，李世民颔首，“又是这个叫顾青的人，立刻把人给朕带来。”
“陛下，这个顾青是孙思邈的弟子。”房玄龄急忙补充。
“把人请来。”李世民手中握拳看向房玄龄。
顾青正在叫卖着纸张，买的人不少！反正这么便宜的纸长安还是第一次见，正赶上就要重开科举，多少人家想写字读书。
杨胜感叹这家伙挣钱的眼光端的毒辣。
“那谁，付钱了没有！”
“别乱碰！碰坏了你可要买走的哈！”
“哪来的娃娃，口水都滴到我纸上了……”
……
顾青收钱收得热火朝天，突然一队官兵带刀而来，拨开人群来到摊位前，“你就叫顾青？”
“几位官爷。”顾青手里收钱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我犯啥事了吗？”
一太监急忙跑来，指着官兵怒骂，“陛下说了要请！你们这带刀带人的想作甚！”
他骂完又笑脸对顾青说道：“这位小公子，这些丘八不懂规矩，还望别见怪！”
“不敢不敢！”顾青连连摆手。
小太监笑呵呵说道：“你这儿的纸，我们全部买了，多少银钱？”
“不敢不敢！”顾青还是摆手。
小太监扔下几掟银子，“这些都归你了，纸我们全部买走！”
“不敢，不敢！”顾青依旧摆手！
“磨磨唧唧的……你到底收不收！”一旁的官兵就要拔刀。
顾青吓得急忙收下银子，小太监怒声对官兵骂道：“想干啥！陛下说了要请，当今陛下仁德你们别动不动就拔刀。”
杨胜背上的刀裹着黑布，看着一群官兵也很紧张。
小太监再次说道：“小公子，能否跟咱家入宫一趟……”
“不敢……”顾青就要说什么见几个就要拔刀的官兵，话咽回嘴里，“我跟你走。”
“请吧。”小太监拱手说道，“这帮家伙不懂规矩，都是糙汉子小公子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顾青连连说道，走之前交待杨胜看好摊子。
跟着太监一路小步走着，说到底心里还是很紧张看这太监笑的如此阴险该不会想要把自己宫刑了吧？还要剁了自己的脑袋，卖什么不好卖纸！心中一阵懊悔。
迷迷糊糊地走进宫中，来到一处像书房的地方，有个中年人正在观察自己的新纸，还有一个老家伙乍一眼就是房玄龄。
“房伯伯！”顾青急忙叫道，这种时候抱大腿最重要。
“咳咳咳……”房玄龄咳嗽着，给顾青使眼色。
“见到当今陛下还不行礼！”小太监急着说道。
“啊？奥……”顾青急忙躬身行了一个四不像的礼，“草民顾青，见过陛下！”
李世民观察顾青说道：“你是孙思邈的弟子？”
“是！”顾青老实回答。
“这纸是你做出来的。”李世民再次问。
“是吧？……”顾青说着有些扭捏。
“什么叫是吧？”房玄龄急的跳脚：“陛下问你，是，还是不是！”
“是！”顾青不敢抬头，这可是当今皇帝！这家伙要是暴脾气一上来，自己怕是要位列仙班。
“这纸是你做出来的，可有其他人知道制作之法？”李世民接着问道。
“回陛下。”顾青抬头说道：“这是吃饭的家伙，只此我一家，要是被别人学去了，我……我……”
顾青说着有住口，急忙再次低下头恢复谦卑的姿态，“陛下要是想要，草民愿意献上这造新纸之法。”
“呵呵呵……”李世民苦笑道，“这小子可真没骨气。”
房玄龄也摇头苦笑。
狗命要紧！顾青心中笃定。
“听所你的诗文还不错？”李世民挑眉说道：“好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谢陛下夸奖。”顾青再次拱手。
李世民接着说道：“顾青，你可知我大唐读书人有多少。”
“应该挺多的吧……”顾青说着。
“小子，朕要重开科举，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李世民的目光很犀利，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顾青不敢直视低头说道：“草民明白，陛下仁德，为苍生计，草民佩服。”
小太监听了眼角一抽，好一个马屁！
一个棱模两可的回答，让房玄龄长出一口气，重开科举是为了让寒门学子出头，如今的大唐读书人确实有，绝大多数都在世家门阀手中，读书读书都绕不开一个书字，若是有了廉价的纸，大唐就可以有更多的书，有更多的读书人。
李世民开科举是为了摆脱士族门阀对朝中的掌控力，在朝中有太多官员是世家子弟，这才是皇帝的真正用心，顾青如此回答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如果顾青说出了重开科举的真正用意，那李世民现在就不会是一副笑容了。
世家门阀知道李世民的用意，同样如果顾青朝着世家门阀一边靠拢，这小子离死不远了，糊涂有糊涂的好处，装糊涂也不失为一种聪明。
“你真的愿意将制新纸之法献于大唐？”李世民又问。
“愿意……”说着顾青又有些犹豫，“那啥……我能不能拿一点，就一丁点儿的好处。”
“放肆！你当这是在东市买菜吗？”房玄龄大声骂道：“还讨一口还一口。”
“草民不敢！”顾青头低的更低了。
李世民笑呵呵说道：“小子，朕收了你造新纸之术，会在长安开造纸坊，每月盈余分你一成如何？”
“分红？”顾青眼睛一亮，唐朝的人已经会玩这种了？急忙说道：“陛下，草民觉得三成也可！”
“你！”房玄龄眼看又要骂出口。
李世民摆手扬起新纸笑道，“可以，三成！顾青，朕问你若是这纸除了朕的造纸坊所出，在外有其他造纸坊该如何。”
“草民人头落地！”顾青说着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当着当今皇帝的面，忐忑地把造新纸的方法写下，几成的原料，怎么打浆，怎么散浆，写完之后灰溜溜离开。
李世民看着顾青写下的字，低语着，“这小子写的字实在是……”
看那歪七扭八的字，房玄龄移开目光，“简直不堪入目。”
第二十一章 文学馆
房玄龄离开后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新纸许久，“王钦！”
听到呼唤，候在后在翰林院外的太监王钦躬身而入，“老奴在。”
“去查查这个叫顾青的小子。”李世民吩咐道：“包括这小子身世背景，一切都要查。”
“老奴明白。”王钦躬身离开。
“顾青，顾姓？”李世民想起了一篇古籍的记载，“顾？夏，商之诸侯承袭，当年越王勾践十三世孙后代于会稽吴东一带，也有吴郡四姓之称。”
长孙皇后慢步走来，听到李世民的低语也知道了长安市头的情况，“臣妾拜见陛下……”
李世民急忙扶起长孙皇后，“有着身孕怎么又跑出来了？”
“孙思邈说了孕期也要多走动，有助于生产。”长孙皇后接着说道：“臣妾倒是听说这个顾青与青雀走的很近。”
“青雀这个孩子……”李世民苦笑着，“这孩子自小聪慧，但也太过自作聪明，他以为朕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吗？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是朕的儿子，朕自然时刻盯着。”
“说顾青呢，你怎么又扯到青雀身上了，”长孙皇后媚眼瞪了李世民一眼，“陛下觉得顾青这个孩子如何？”
“有点意思。”李世民端起一旁的茶杯，泡着的正是那日顾青卖的茶叶。
“臣妾想找个机会试试顾青这个孩子，看看他的为人品性。”长孙皇后说道。
喝下一口茶，李世民说道：“那小子不简单，多注意他为人一面。”
“臣妾自然明白。”长孙皇后回答。
长安城的另一边李泰在自己的府邸中左思右想，“这个顾青就不能不出风头吗？父皇没把他怎么样吧。”
“人已经平安回去了，倒也不知道此人与陛下说了什么。”一旁的侍从回答。
李泰很紧张，脑海中思量许久立刻说道：“吩咐下去，调查顾青的人全部撤手别再查了。”
“喏！”侍从躬身说道。
夜风吹动眼前的烛火，李泰心神不宁，“太子哪里有什么动作？”
“还不得而知。”侍从说道。
长安，东宫
李承乾眼前挂着三首诗，“顾青？魏王这一次出去倒是捡到宝了，给孤查！查出关于顾青与李泰的一切，从潼关开始查。”
顾青的一次买卖让长安各方人头涌动，半月后李承乾诧异地发现自己什么都查不到，那些痕迹都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这种感觉很奇怪，想到这里不由得脊背一凉，能做得这么干净普天之下除了自己的父皇还有谁。
“父皇有没有察觉孤在调查顾青？我们的人有没有被父皇的人手发现！”李承乾看向太极宫放心心中七上八下。
“太子殿下，陛下召见。”有太监前来禀报。
李承乾握住发抖的手，深吸一口气。
这些日子顾青很安分住在小道观里足不出户，道观门前围着一群小孩子，“钱都准备好了吗？我要讲故事了。”
孩子纷纷递上一文钱。
一个孩子怯懦着说道：“我没钱，我用白瓜行不行。”
“行！”顾青接过白瓜，咔嚓一声掰断啃在嘴里接着说道：“那大灰狼一看小红帽奶奶的美貌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去就要想那老奶奶求婚……”
好好的一个故事被顾青改成了大灰狼与小红帽奶奶之间的凄凉爱情故事，磨练着这群孩子的三观。
马车悠悠而来，在道观门口停下，“今日文学馆已开，顾公子是否前去。”
“没看见我在讲故事吗？”顾青一脸不情愿，“一边呆着去。”
那小厮一直等到了顾青把故事讲完，才带上人前往魏王府邸，见到顾青胖子笑的一脸肥肉抖动，“你这大罗神仙可真难请，这么久才来。”
“忙着挣钱。”顾青说道。
文学馆就在魏王府邸的隔壁，顾青一进门发现这里的宾客已经满了。
眼尖的人为了讨好魏王早就四下打点过，这个顾青才是魏王的头号门客，有什么人值得当今魏王亲自迎接，顾青坐在角落不时有人过来问好。
转头看去坐在自己隔壁的正是那日买茶叶的房遗直，“兄台，还要茶叶吗？”
房遗直看了顾青一眼说道，“茶叶就算了，你若是还有什么好诗文，告知在下便好。”
“你是房玄龄的儿子，怎么也来这文学馆了。”顾青再次问道。
房遗直看顾青一眼没说什么，坐在上首李泰举杯说道：“各位宾客，让我们满饮此杯。”
顾青跟着众人纷纷起身，观察着眼前十几个穿着孺杉的家伙，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文质彬彬，一副斯文人的样子。
这些文人士子纷纷高谈阔论，顾青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心里算着什么时候可以买的大房子。
“顾青？”李泰呼唤道。
“魏王殿下。”顾青起身举起酒杯说道：“在下干了。”
李泰苦笑着，这小子压根就没有在听随后说道：“我们谈到当今治国之法与儒术的关系，你怎么看。”
“不懂！”顾青直接了当说道。
“无妨，有什么看法说说便可。”李泰再次说道。
四周的人都看向顾青，想着当年看过的一篇论文，依照回忆说道：“要说儒术与治国，就要说道王道与霸道，这一点可以追溯到诸子百家，当年始皇帝的左膀右臂李斯出于法家，秦律或多或少也是有些法家的味道，律法严苛！儒术是为儒家，法家的律法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框架，那儒术可以说是建造这个框架的木头，两者缺一不可。”
顾青把大致记得的一些说了出来。
李泰沉思这个顾青的话，在座的人也在思考顾青的话。
“我就随便说说，别见怪哈。”顾青说道坐下。
一旁的房遗直看顾青眼神里带着把别样的神采。
正当众人恢复高谈阔论，门外响起了一些脚步声，抬头看见当今的太子李承乾。
“孤听说皇弟的文学馆开了，孤前来看看。”李承乾说道，“各位不必在意。”
“来着不善呐！”顾青低声说着，喝下眼前的酒水。
第二十二章 拿捏
这唐朝的酒水太淡，喝着不得劲顾青看向李承乾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原本的高谈阔论低调了不少，李承乾坐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拱拱手离开。
没多说一句话，当今太子坐了一会儿便离开。
李泰脸色不好看，自然也注意到了李承乾观察了好久的顾青，好好的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文学馆第一日草草结束，顾青随着人群离开。
李泰对身边的人说道，“都安排了吗？”
“安排好了。”一旁侍从回答。
顾青回到道观，见杨胜酷酷的在一边摆着姿势一动不动，孙思邈走来走去好像再找什么东西。
“丢钱了吗？”顾青也低下头。
杨胜递给孙思邈一根藤条，顾青猛然感觉不对，“有杀气！”
一挥藤条，孙思邈整个人气势就变了，“臭小子！一天到晚出去闯祸。”
“我闯什么祸了。”顾青逃开与这个老头子保持距离。
“你还说没闯祸？”孙思邈挥起藤条，“你没闯祸人家魏王白白送你一个宅子！”
“哎呀，妈呀！”顾青吃了一记藤条，“老头子，我们能讲道理吗？”
孙思邈没有给顾青谈判的机会，上来就是一顿乱抽，直到跑累了，才收手。
“魏王送我一个宅子。”顾青倒吸一口凉气，“这李泰是大手笔呀。”
“收吗？”杨胜拿出一张地契，“地契也送过来了，人前脚到你就回来了。”
“收还是不收？”顾青焦作着来回踱步。
杨胜咬着草根说道：“这李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想要牢牢的拴住你，一颗甜枣扔过来看你接不接。”
“烫手。”顾青想着说道：“我要是收了就和李泰在一条船上了，我要是不收怕是要得罪人。”
“那你收不收？”杨胜问道。
“收！当然收！”顾青接着说道：“这宅子在哪儿？”
“长安城里。”杨胜说道，“这长安城里的宅子老值钱了。”
顾青，孙思邈，杨胜三人坐在道观门口一人捧着一碗稀饭，带着馒头吃饭，稀饭上还有一些野菜。
“顾青，做人不能没规矩。”孙思邈说着。
顾青点头，“我明白，李泰想要把我绑在他的船上，龙生九子没一个简单的。”
春风吹动着三人的衣衫，杨胜说道：“皇家没好事，还是不要陷的太深。”
顾青吃了一口馒头，又口一口稀饭，“我有办法应付，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说说看。”杨胜也说道。
顾青思索着，“既然魏王送我一个宅子，我就送他一件礼物，这件礼物的价值比宅子高很多，我想分量也应该够了。”
“怎么做？”杨胜问道。
顾青看着眼前的景色，“老杨，你有认识长安城里倒卖房子的人吗？”
“有是有，不过要牵线。”杨胜说着，咬下一口馒头。
“送李泰一件回礼，我把宅子卖了。”顾青吃完稀饭，站起身，“场面上过得去就行。”
当天夜里顾青做出了决定，画出了一副活字印刷术的图纸天一亮就送到了李泰府上，杨胜同时把李泰送的宅子送了出去。
收到顾青的活字印刷术，心中很激动，但听说顾青又把宅在转手就卖了。
想着这种做法，李泰心中明白了，这个顾青还是不能把他当作一般人来应付，这样一推一还倒是撇的干净，“活字印刷术？我要去见父皇！”
从未想过活字印刷术，李泰想着父皇一直再为寒门书生烦恼，若是有了活字印刷术可见在父皇心中的作用，至于顾青倒卖房子这件事，比起活字印刷术的价值，这件事李泰根本不放在心中。
李世民正在赏花，看到活字印刷术看向李泰说道：“哪儿来的？”
“顾青送来的。”李泰回答。
李世民看着图纸，深吸一口气，“顾青这小子肚子里有货，又是新纸又是活字印刷术，此子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
“父皇明见。”李泰躬身回答。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芙蓉，“听说你送给顾青一套宅子，却被他转手卖了？”
“是的。”李泰不敢遮掩。
“这顾青不好拿捏。”李世民想着。
第二十三章 前方妖孽
和李世民说了几句话，李泰回到府邸后在长出一口气，后劲一片冷汗父皇知道我送给顾青一个宅子那他还知不知其他事情，看向身边的人，这些人又有多少是父皇的眼睛。
“魏王殿下，皇后送来一份请柬。”下人前来禀报。
“母后的请柬？”李泰疑惑，打开请柬一看是顾青的名字，随后说道：“是该去见见顾青。”
……
顾青放着纸鸢有时候体会一下童真也挺好，一群孩子围着要玩。
把风筝线给孩子们，顾青来到孙思邈身边帮着采药。
“你老抓些个杂草做甚！”孙思邈见顾青一个劲的帮倒忙，嫌弃说道：“一边去！”
“哦！”顾青站在一边，又开始了发呆远远看见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摇摇晃晃走来，还是那个六亲不认的步伐，那副鼻孔朝天的架势。
“你怎么又来了。”顾青摇着折扇说道。
“凭什么不能来。”李泰坐到树荫下，“你这扇子也太磕碜了，看看我的！”
哗！只见李泰摇开扇子，扇面上画着一副山水画，“你瞧瞧你，在扇子上画着啥？那是个王八吗？”
“王八好呀。”顾青指着自己扇子上的王八，“王八的命多硬，这年头还是活的像王八那样比较好，哪天我要是嗝屁了，谁来给我师父养老送终。”
“你放心！”听到这里，李泰拍拍胸膛，“有我李泰一日，就不会有人欺负你。”
“说真的？”顾青挑眉说道。
“正儿八经的！”李泰点头。
“那敢情好！”顾青换了个坐姿，“要是哪天我被人揍了，我一定咬着最后一口气死在你家门前，让你为我报仇！”
春风下，一大群孩子争先玩着纸鸢，李泰摸着下巴回味这句话不对劲，“要给你报仇，你为何我要死在我家门口。”
顾青笑笑着眼前的春光：“要是有人要杀我，我死也死你家门口，不给我报仇也死在你家门口，就问你服不服!”
春日里的风吹的让人很舒服，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
“顾青！你不够意思呀。”李泰双手放在后脑靠在树根下说道：“说说吧，你为何要卖了我送给你的房子。”
“哎呀，这花儿可开的真漂亮。”顾青对着眼前的一朵花笑眯眯。
“这花确实不错。”李泰接着说道：“顾青？我知道这件事可能是我的唐突，你不必……”
“哎呀，这天儿真蓝！”顾青又看向天。
李泰抬头看万里无云的晴天，又看看顾青，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顾……顾青，你……”李泰想要再说什么。
“哎呀，我今天可真帅！”顾青再次说道。
李泰：“……”
能不能好好聊！顾青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李泰心中来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能！”顾青回头看去，“魏王殿下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李泰语窒，“罢了。”
“如果你还是一个死胖子，我们还是好朋友。”顾青说道，“再我眼里我只希望你是个胖子，魏王殿下离我太远了。”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魏王笑了，这次笑的很舒心拿出一份请柬，“这是我母后给你的请柬，就在长安今晚记得来。”
“皇家的请柬。”顾青一看金光闪闪的请柬眼睛放光，“镶金的！”
拿在手中掂量后，又是一副失落的表情，顾青看里面的内容说道：“怎么是铜的，你们皇家也太跌份了！请柬不镶钻也就是算了，至少是金的吧。”
“你以为我们皇家多富有，我母后生活也很拮据的。”李泰说道。
“游园？”顾青把请柬小心的放怀里，不管怎么说在古代铜也很值钱，“游园是个什么调调？我能不去吗？”
“呵？不去？”李泰声声冷笑，“我母后请你，你不去试试？”
“我敢不去吗？”顾青一脸的阿谀，“我要不去就是不给你母后面子，不给你母后面子就是不给你父皇面子，不给你父皇面子就是不给大唐面子，你家皇帝老子一句三军听令！在下怕是要被剁成肉酱，我胆儿小不敢不去。”
“就你还胆小儿？你杀疤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胆小。”李泰站起身准备离开，“说来你的新纸和活字印刷术算是对社稷有功，这次游园我父皇也许有所打算，你一定要来。”
唰！李泰风骚的摇开扇子，漫步离开，“嗯！这扇子的调调可真不错，你的躺椅要抓紧小王等着呢。”
李泰走了顾青心里乱成一团麻，请柬里还有孙思邈的名字，“师父，长孙皇后要我们去游园。”
“不去！贫道没空。”孙思邈说着继续观察草药。
回到孩子群里，顾青见他们玩着纸鸢开心说道，“我们来学儿歌好不好？”
“儿歌？”一群孩子眼中有期待。
顾青开嗓唱，“门前大桥下，流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门前大桥下，流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孩子们也跟着唱，一首儿歌给这个春天添着生机。
杨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今晚就要去游园想着总要出落的好看一些，顾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发型是第一位。
穿着一件只打了一个补丁的衣服，水面上倒影着稚嫩的脸，心想着要不买一件新衣裳算了，来长安这些日子也没挣到多少钱想想还是算了，留着盖房子。
骑着一头驴，紧赶慢赶地走到长安城下，栓好了驴便走进城。
请柬没写地址只写了一个地名临春苑，也不知道在那旮旯，找到一个急匆匆回家的路人，顾青问道，“这位大哥，临春苑怎么走？”
“不知道，不知道！”那人着急摆着手离开。
失落地站在大街上，顾青茫然无措放当今皇后的鸽子后果很严重的吧。
“哇呀呀呀呀……前方妖孽站住！”
突然听到一声大吼，顾青打了一个激灵四下一看，妖孽？哪来的妖孽，只见一个骑马壮汉甩开膀子策马而起，到了眼前顾青直觉自己后劲袭来一股巨力，被拎在半空中。
“小娃娃怎么瘦不拉几的！”壮汉一脸大胡子大笑着，拎着顾青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仔，成了这个家伙的战利品，在朱雀大街上飞奔。
第二十四章 不是王八
脑子还没回过神，壮汉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庭院停住马，拎着顾青走进临春苑，他的大嗓门喊着，“瞧瞧，俺老程半路逮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
庭院里的众人纷纷看去，见一脸生无可恋被拎在半空中的顾青。
完了，发型乱了，顾青感到心里凉了半截。
程咬金放手顾青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看向庭院里一众人想着这个登场的方式好不尴尬，要不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哈哈哈！”程咬金大笑道，“就是这个娃娃，用一小袋碎叶子忽悠了我家大娃几十文，列位觉得如何？”
“太瘦了！”又是一个中年大汉说道，“小子听说你造出了新纸？不错不错，老夫牛进达。”
顾青连连躬身。
不远处的秦琼看向顾青扭过脸一脸嫌弃。
程咬金拎起顾青落座，夹在一大群武将的酒桌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大酒碗豪饮，一个个的杀气好重，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文官阵营，那里斯文多了，好想去那里……
“小娃娃，看个甚！”程咬金一拍酒桌，就给顾青倒上一碗酒大喝，“喝！”
咕咚……使劲咽下一口唾沫，顾青看着比自己脸还要大的碗无从下嘴，端起酒碗在一群武将面前小小地茗一口。
“小娃娃怎滴，如此不爽利！”程咬金又是一拍酒桌，拿起酒碗就往他嘴里灌。
“咳咳咳……”被猛灌了一口酒，顾青使劲咳嗽。
“老程，人家还是个孩子你这是作甚！”秦琼说着。
“嘿嘿嘿……”程咬金笑呵呵，“看这小子也是十来岁了，和我家娃娃一般大，我家娃娃八岁就能喝一坛了！”
“你家娃娃都是牛犊子！能和寻常孩子比吗？！”牛进达也说道。
顾青使劲擦着脸上的酒水，喝都喝了豁出去了，拿起酒碗说道，“小子这厢不识礼数，各位叔伯莫要见怪！”
说着就是一碗酒下肚！
“好小子！对俺老程胃口。”程咬金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
这大嗓门的笑声估计传遍了几条街。
“朕还未到，便听到了卢国公的笑声。”李世民笑呵呵走进庭院。
一群文臣武将纷纷行礼，“臣等拜见陛下，皇后。”
顾青站在人群里也跟着行礼，李世民笑呵呵说道：“免了免了，都喝吧。”
皇帝皇后走进庭院，看到后面跟着的一群皇子皇女，站在最前面的应该是太子，走在太子后面的胖子给顾青使了使眼色。
直到皇帝与皇后落座，文臣武将们才跟着落座。
悄悄看向皇后，这个女子长的不算美不过气质很不错，注意到顾青的眼神她转头看去，顾青急忙低下头。
老将们说着战场上的事情，顾青掰了一个鸡腿啃着。
李泰走过一边给顾青使眼色，看了四下吵闹的武将，顾青悄悄离去来到胖子身边，“干啥！”
“母后要见你。”李泰说道。
顾青跟着李泰来到了当今皇后的面前，“草民顾青，拜见皇后。”
长孙皇后笑道，“你便是顾青了？倒是就看过你的诗文，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小子闲着没事干，胡搞写出来的。”顾青抓着后脑勺，面对皇后也不敢抬头，这个女人很有气场。
“你的师父是孙思邈，想必你也懂医术吧。”长孙皇后接着问道。
“不懂，一窍不通。”顾青依旧低着头。
“倒也听孙思邈说过，你是个死要钱的。”长孙皇后再次问道，“青雀送你的宅子为何不收？”
“回皇后。”顾青斟酌两秒，“草民不敢收，只是不知道这是魏王殿下送的，还是陛下的意思，不甚明了所以不敢收。”
长孙皇后点头，“你的新纸与活字印刷术倒是巧妙，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
“臣已经有了陛下的分红，别的不敢要。”说道这里顾青悄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的神色，又迅速低头。
“你有一身的好诗文，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长孙皇后再次说道：“好好的诗文用在买卖上倒是浪费了，房玄龄很欣赏你，本宫让房玄龄做你的老师你看如何？”
想着自己已经有师父了，在要个老师不太好吧，见李泰使劲给自己使眼色，顾青只好答应。
长孙皇后给身边的宫女说了两句，便带来了房玄龄。
“臣，房玄龄拜见皇后。”老迈的房玄龄行礼。
长孙皇后与房玄龄说着，房玄龄看着顾青说道，“孙思邈为你师父，老夫为你老师，你可愿意？”
“小子，愿意！”顾青弯腰深深一礼算是拜师礼。
房玄龄笑着点头。
长孙皇后坐回自己的身边，李世民侧目低声说道：“怎么样？”
“倒也看不出多少，这小子油滑。”长孙皇后放低声音。
“所以你让房玄龄做他的老师？”李世民看向房玄龄。
“他年纪小，性子还未长成。”长孙皇后愁眉说着，“房玄龄为人稳重且顾大局，让这小子去练练性子也好，若是得教有方也不失为一位人臣。”
“他年纪小让他做官不合适，大唐也没有这么年轻的官吏，皇后这个做法不失为一个妙策。”李世民笑着朝着眼下众人举杯。
和房玄龄行完了礼，顾青和李泰一路走在庭院里，眼看一群皇子皇女走在一起，一位公主走来，到顾青眼前说道：“你就是顾青？”
“是！”顾青说道。
“还不给本公主行礼？”对方抬着小下巴说道。
“高阳！”李泰微怒的说了一声。
顾青摇开扇子转过身一副不行礼的样子。
高阳公主噘嘴着看到顾青的扇子，“你这扇子上画的王八吗？”
“公主你看错了。”顾青使劲摇着扇子，“这其实是一只玄武！”
“就是一只王八！”高阳指着扇子很较真。
“错了，是玄武！”顾青再次纠正。
“哼！就是王八，大王八！”高阳说道。
“高阳！不得无礼！”太子走来也对顾青说道：“想必你就是顾青了吧，这些日子孤倒是听过你的传闻，新纸与活字印刷称得上有功于社稷。”
“太子过奖！”顾青拱手。
第二十五章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皇兄。”李泰低声行礼。
回到座位长孙皇后一直在观察顾青与李承乾和李泰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两个长子都势同水火，心中非常不愿意玄武门的那一幕出现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一场酒宴到了深夜，不得不说唐朝的武将是一个非常靓丽的风景线，宴席上程咬金舞着宣花大斧，声声大喝。
也不知道他们看些个什么劲，记忆在脑海中穿梭想到那些现代的回忆，眼前又是一切初开的大唐，一切都是这么诡异，大唐！这里是大唐，这是一个来自自己祖辈的天下。
“顾青，你会作诗对吧。”高阳跑来瞧着顾青，“赶紧作一首。”
“高阳莫要胡闹！”李泰说道。
“我就让他作一首诗，哪里胡闹了？”高阳噘着嘴去李世民身边撒娇。
李家这个老二做上皇帝不容易，历史上对于玄武门这件事看法很多，有人说李二策划玄武门都是被隐太子逼的，造化弄人，历史是怎么样又有谁能知晓，真正的真相也就在这些李二的心腹和李二自己的心里。
策划玄武门这场谋略的核心人物，自己刚拜的老师房玄龄就是其中一个。
“顾青你怎么了？”李泰疑惑着。
“咋滴了？”顾青回头。
“你刚刚的眼神好奇怪。”李泰说道。
“哪儿奇怪了？有眼屎吗？”顾青揉了揉眼睛。
李泰观察顾青，“你刚刚的眼神很奇怪，让我感觉非常陌生，像是换了一个人，这种眼神有时候我在父皇身上也会看到。”
“我可不是你李家的私生子。”顾青扭过头。
李泰笑呵呵没说什么。
“姓顾的小娃！”程咬金喊道，“听说你小子做的一手好诗文，刚刚拜了房家老头做老师，今日夜黑风高不如来一首！”
夜黑风高……另一边的文官纷纷冒了一头冷汗，程咬金说夜黑风高是啥意思。想杀人了？杀谁？！
“老程，夜黑风高是用杀人来说的，应该是花好月圆！”牛进达急忙提醒。
“不都一个意思吗？”陈咬金满不在乎，“顾小子，你今日不折腾一首，俺老程就带你耍耍这宣花大斧。”
“程伯伯。”顾青后退几步，“其实做诗这个东西讲究缘分，对……就是缘分！”
嘭！
程咬金把一柄宣花大斧扔到顾青的面前，一副你看着办的架势。
李世民坐在一边也看向顾青，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少年身上。
高阳在一边得意看着顾青，等待着对方出丑。女孩子对男孩子总是好奇，刚刚十岁的高阳对男女之情总有些憧憬，心中好奇却又对只是孩子的她又是皇家子女，自然是一片禁区，顾青的那一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恰好敲开了她对那片禁区的憧憬。
顾青摇开扇子说道：“小子唐突，还望各位叔伯斧正。”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顾青走了三步，在众人的注视下再次念道：“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房玄龄看顾青眼中有着别样的神采。
顾青再次念道：“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好！好一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程咬金的嗓门传遍了众人的耳朵，“我程某人就喜欢这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提气！作得好。”
“那这斧子……”顾青指着半人高的大斧。
程咬金轻易就拿起斧子，“不打紧，不打紧！这次俺老程高兴，日后有的是机会。”
日后……顾青一头冷汗，想着还日后？看来这长安城凶险不能久留，突然好想回小道观，还是破道观里比较安全。
“宁做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程咬金笑道，“小娃娃莫非想做将军，待日后我老程领着你去玉门关外转转。”
“卢国公此言差矣。”长孙无忌说道:“顾小子前文诉说着铁骑绕龙城，讲的昔日突厥兵临城下，才会有之后的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如今太平天下！”
“瞧你们这些文人酸的。”程咬金指指点点，“一天到晚说话拐弯抹角的，老程我就听见了那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匹夫！”长孙无忌挥挥衣袖。
“哎！长孙家的，不服气咋滴！”程咬金抡起衣袖。
哐当一声，宣花大斧扔在地上，程咬金脚踩一块矮石，“不服气就和我程某人比划比划，老夫来教教你什么叫匹夫！”
“好一个程咬金，欺我文人哉！”一大群文官上前一步，说话的是魏征。
“咋滴，说几句就急眼了！”程咬金说着就要抄家伙！
不知是谁扔了一只桃子打翻了牛进达的酒碗，本就酒过三巡，牛进达酒劲上头转身看向一帮文官，“是哪个杂碎放的暗器。”
……
秦琼坐在自己的酒桌便看着身边的乱象，一阵头疼。
魏征的举起一只酒樽就砸了过去，被程咬金躲过不巧打中了秦琼的后脑勺，顾青感叹魏征这暴脾气也名不虚传。
双方文臣武将开始用餐具远距离攻击，慢慢演化成了一场混仗。
哎呀！
陈咬金与长孙无忌殴打着，不知道谁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牛进达一拳打在魏征的眼上，顿时一个黑眼圈，一时间文成武将们打的难解难分，神魔乱舞。
“魏王殿下。”顾青说着，“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小王也这么觉得。”李泰悻悻点头。
“再不走怕有性命之忧，在下告辞！”顾青说着要走，一只花盆砸了过来，差点打中了脑袋，好险，好险！
“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李泰四下看着跟顾青一起寻找逃生的路。
“够了！”李世民一声大喝，一群神魔乱舞戛然而止。
一群人鼻青脸肿的躬身在李世民面前，程咬金指着长孙无忌说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程咬金，你放屁！”魏征骂道。
“哇呀呀呀呀！”程咬金说着又要抡起衣袖，“魏征你个老小子再说一遍！”
第二十六章 当值
“老夫就是说了！”魏征气的胡子颤抖。
牛进达使劲踢了程咬金一脚。
“老牛！你踢我作甚！”程咬金回头看牛进达使劲使眼色，顿时明白了什么，急忙躬身低下头。
“都给朕退下！”李世民痛苦的捂着额头，好像是头疼。
顾青悄悄跟着人群离开。
“站住！”
听到一声呼唤，顾青头也没回加快脚步，猛然觉得背后一阵怪力被拎在半空中，抬眼是程咬金那张大脸。
“陛下叫你站住，小娃娃耳朵不好使是不是！”
随手一扔，顾青被扔在众人身后，只见程咬金加快脚步迅速逃离。
“陛下……”躬身而站，顾青低头。
“随朕来。”李世民站起身一路走着，顾青小步跟上去。
李泰想要跟上去却被王钦给拦了下来，与李成乾站在原地看两个身影淹没在黑夜之中。
一路走，顾青心里七上八下，当今皇帝是不是发现自己是穿越的要把自己给剁吧剁吧吃了？好残忍，身后跟着的太监笑的很阴森，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
走到一处池塘边上，李世民看着皎洁的明月说道，“顾青，你来自哪里？”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心里犹豫着，李世民接着说道：“最早发现你是在荆州，武家留下了你与孙思邈，只是你身上的衣物从从未有人见过，那衣料不像是布，见所未见。”
“回陛下！”顾青看着月亮说道，“小子确实出生在中原，只是从小和家人远居在海外，这几年才回来。”
也不知道这个慌能不能糊弄过去，顾青说着。
“真的有天庭吗？”李世民再次问道。
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皇帝就是皇帝，手眼通天想来自己一路已经被查的一清二楚。
“那是小子胡乱编的，并没有天庭。”顾青说道。
“胡乱编的？”李世民盯着顾青。
他那双眼睛顾青不敢直视，李二的眼神很锐利，“回陛下，那真是草民编的。”
“你和魏王走的很近？”李世民换了一个问题。
“是的。”顾青说道，“草民与魏王相见在潼关，相识在潼关外，一起打过匪徒。”
“魏王送了你一座宅子，你转手又卖了，是也不是！”李世民再次问道。
“是的。”顾青老实回答。
“观音婢说你油滑，朕前后两次见你，你虽油滑也诚恳。”李世民再次说道：“魏王与太子之间你会选择谁。”
顾青吓出了一身冷汗，什么都想了，就是没料到李二会问的这么直接。
“别以为朕看不出，太子在关注你。”李世民放低声音，“你是一介草民，你却身怀造纸术与活字印刷术，还有一个仙家法器一般的暗器，你这样的草民让朕怎能放心。”
完了！顾青身心透凉，照着话是要砍我头了？
“朕要你在太子与魏王之间谁都不准选。”李世民抬起头说道。
“草民遵命。”顾青回答。
“明日起你就跟着房玄龄去中书省。”李世民说道，“顾青，你可明白朕的用心。”
心里不太明白，顾青嘴上说道，“草民明白了。”
“退下吧。”李世民说完，顾青小步离开，在夜阑俱静的长安城里一步三回头，生怕李二派人来取了自己的狗命，唐朝太可怕了！神呐，让我穿越回去吧。
李二回到寝宫，长孙皇后帮着当今皇帝脱去衣物，“二郎，你怎么又让顾青当官了？”
“这小子心浮，至少官场能搓搓他。”李二疲惫地躺在床上。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臣妾知道二郎的心思，顾青一日不定！青雀与太子也会一日不定，说是不想青雀与承乾相争，陛下是想把顾青这个小子抓在自己手里吧。”
“观音婢，幸好你是个女子。”李世民宽慰这说道。
整理着衣物，长孙皇后又说道，“朝中不少都是明眼人，顾青可是这朝中最年轻的官吏了，陛下说着不想让顾青做官，说他太小，心里还是放不下对不对？”
回到小道观，顾青照理了一会儿土豆苗，这些年攒下了不少种子，道观后一亩地里全部种着土豆，一株一株细心看着，一株土豆苗至少能长出四颗土豆，到了明年应该有三百多颗土豆，也不知道长安的水土适不适合土豆生长，土豆这个东西应该不怎么挑地儿吧，放心后才回到床上睡觉一直睡到大中午。
睡醒见杨胜坐在门槛上嘴上咬着草根，“官府的人已经来了三趟了。”
“官府的人？”顾青问道。
“喏！”杨胜指了指一边的官服，“他们问你怎么还不去当值，你睡得和一头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嘴里还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说啥了！”顾青也坐下。
“你说什么开大？开团？”杨胜疑惑着说道：“什么叫做坑货？”
“坏事了！”顾青一拍大腿，这才想起来昨晚李二让自己跟着房玄龄去中书省来着。
“一到长安才多少日子，你就已经做官了。”杨胜啧啧称奇。
稀里糊涂的穿上官服，顾青急忙骑着小驴离开道观，来到长安一路跑向皇宫，对宫门前的守卫说道：“我来当值。”
守卫看了一眼顾青的官服，“进宫的时间已经过了，没有通报不能进入。”
“我真是来当值的，我只是迟到了。”顾青再次说道。
守卫再次说道：“哪有这个时辰来当值的，没有通报我们不放行。”
长孙无忌从宫内一路往外走，见堵在门外的顾青一脸好笑，“怎么才来？”
“睡过头了。我说我来当值他们偏不信。”顾青尴尬说着。
“房玄龄还在处理政事，你赶紧去吧。”长孙无忌笑呵呵对宫门前的守卫说道，“让他进去吧，他真是来当值的。”
守卫这才放开路。
“进了宫门右拐直接去中书省别乱跑，皇宫里有些地方你进不得。”长孙无忌看顾青这个小辈一脸欣赏，“下次莫要来晚了。”
“我说过我是来当值的吧，你们偏不信！”顾青着急走进宫门。
两个守卫的脸色很不好看，能进中书省的官员不多，在那儿的都是能够参知政事的人，处理当今的政事的人都是当今陛下精挑细选才能进入中书省，几个守卫心中发毛想着得罪人了，前途一片渺茫，人生一片灰暗，不想干了。
第二十七章 武家噩耗
在宫中紧赶慢赶顾青逛了大半天，问了好几个宫女和太监总算找到了中书省，远远看见坐在其中的房玄龄正在看着一份份的奏章。
顾青敲了敲门，没有进去。
房玄龄点头示意顾青进来，坐在其中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官员，他们正在把一份份房玄龄已经批注完的奏章一部分送到了陛下那里，一部分发放给长安各府衙。
这里很安静，没有其他的说话声，顾青站在房玄龄身后看他批阅奏章。
见到一份奏章房玄龄陷入了迟疑，像是在犹豫什么，顾青抬眼看去赫然是来自荆州的奏章，荆州都督武士彟去世了。
看到这些字眼，顾青急忙一手夺过，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你放肆！”几个收拾着奏章的官员见顾青一手夺过孙思邈的奏章怒骂道。
“老师，弟子有要事先行告退！”没等房玄龄回话，顾青飞奔跑出中书省一路离开皇宫，武士彟去世了！算着现在是贞观几年，顾青心中牵挂的还是武媚。
不论武媚是不是未来的女帝，在如今的顾青心里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子。
急忙回到道观，顾青开始收拾东西，把手枪装好弹夹，带上匕首与一些干粮。
“你这是要出远门。”杨胜说道。
“武士彟死了！”顾青说道，“我去见见武媚，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你等等！”杨胜急忙说道：“要说武士彟去世你是怎么知道的？”
“奏章，从荆州送来的。”顾青说道，“谁敢在奏章里乱写。”
杨胜拦住急匆匆的顾青再次说道：“从荆州到长安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十多日，你觉得你去荆州就一定能见到你说的武媚吗？”
“她这个时候除了守孝还能做什么！”顾青大声说道，推开杨胜就要离开。
“武元爽和武元庆就在长安！”杨胜对着顾青说道，“说不定武士彟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这两兄弟是武士彟的长子和次子，他们两人来长安就是为了寻找他们的妹妹，好像是叫武媚来着。”
顾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杨胜。
杨胜被顾青的眼神吓了一跳，从未见过顾青有过如此神情，“我在长安有些朋友，他们告诉我的，据说这两兄弟想把自己的妹妹给卖了，谁知那小丫头竟然跑了。”
站在原地，顾青怔怔不语。
杨胜接着说道：“那两兄弟还真是孬种，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卖了！”
“你在长安有多少朋友。”顾青上前问道。
“还挺多的吧。”杨胜步步后退，顾青的表情很可怕，他的手中紧紧拿着手枪，随后说道：“你别急，我拜托我在长安的朋友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这个武媚。”
说着杨胜也急忙出去找人。
顾青有气无力的坐在道观门槛上好久，脑子里全是武媚天真的笑容，一阵春风过顾青再次起身跑向长安。
长安深夜，现在是宵禁时间，弱小的身影在城里躲躲藏藏，她的眼神里没有泪水，更多的是冷静。
“找到了！”
武媚听到背后的声音浑身一颤，回头看去一个布头迎面而来，塞进了嘴还没看清人一个布袋就罩了上来。
“好身手啊。”
“小爷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匪，没少绑人。”那和尚把布袋拎在背后，“她就是杨头儿要找的丫头？”
“错不了！”有人回答。
“现在城门都关了，不好出去。”又有人说道，“守城当值的一个家伙是杨头儿的旧相识，应该摆的平，我们等消息。”
武媚一直在听着那两人说话，听到要出城，她知道机会来了等到了城门就发出一些动静。
顾青依旧穿着官服与杨胜站在长安城的一角躲避巡城的士兵，“她会不会不在长安城里。”
“不晓得。”杨胜也说道。
黑夜中一个身手矫健的矮子匆匆跑来，“杨头儿找到了。”
听到这话顾青立刻上前，“在哪儿。”
“小声点！”杨胜提醒道：“人在哪里。”
矮子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胖和尚已经找到了人，现在就在那里等着杨头儿的消息。”
“别等了，我们过去！”
说着顾青跟着杨胜与矮子一起小心走在长安城里的黑夜中，一路穿过一条条小道就看到了两个身影。
“和尚，人在你手里？”杨胜抱着刀上前问道。
胖和尚笑道，“就在袋子里，杨头儿放心，还是活的！”
“这里不方便说话。”杨胜对顾青说道。
几人翻过矮墙，进入一户人家一对夫妇听到动静走出房门，却见一把刀横在了眼前，杨胜俯视着夫妇二人，低声说道：“两位，我们几人只是借宿一宿，打扰了！注意点声响，我的刀不长眼。”
眼前的夫妇使劲点头。
几人走进门，点上烛火顾青一步步走近屋中看着一动不动的布袋子出神。
“杨头儿，这丫头鬼精的很。”胖和尚一边解开布袋上的绳结说着，“好在有兄弟认识几个人牙子，还真有人牙子见过这个丫头，人家的印象很深刻，这丫头一溜烟就跑。”
当袋子解开，顾青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
武媚手里死死拿着一块石头，眼神中都是警惕，在看向眼前那个少年，那张熟悉的面孔几番确认之后终于失声哭了起来。
“没事了！”顾青上前一边整理着武媚凌乱的头发，“拿下塞在她嘴里的布头，没事了，别怕。”
“还是把他的嘴堵住吧。”胖和尚着急说道，“要再哭，把官兵给招来了。”
“闭嘴！”杨胜瞪了胖和尚一眼走出屋子，来到院落里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胖和尚带着另外两人也闭上了嘴，来到院落里一起放风。
“您是官爷吧。”夫妇认出了顾青身上的官衣，虽然看不出品级但是知道是官，急忙说道。
顾青没有理会夫妻二人，扶起武媚半只干馒头从她怀中掉落。
捡起地上的馒头顾青拿在手中，对两夫妇问道，“有吃的吗？”
“有有有！”两夫妇急忙点头。
“去做点吃的。”顾青说道，拿过屋子里的脸盆给武媚洗脸，“没事了，都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第二十八章 大雨
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桌上，夫妇两人小心说道，“这位官爷，现在是宵禁我们不敢生大火。”
顾青拿过筷子扶着武媚坐下，“吃吧。”
武媚接过顾青递来的筷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又抽泣着，一边吃一边哭，她饿坏了顾青知道，亲兄弟要把自己卖了！这种行为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也许历史上有这样的经历，武媚才会一路走进后宫，在宫闱中有这样的狠心一路做上一代女皇。
看她如今的模样，再想几年前天真武媚，话咽在喉咙口好久说不出来。
吃完一碗面，武媚看向顾青沉默不语。
“这些年还好吗？”顾青终于说出了话。
武媚没有回答依旧看着顾青。
顾青也看着她上前说道：“如果你没有可去地方，就跟着我留在道观里吧，至少那里可以遮风避雨，不用怕，以后不用怕了。”
“嗯！”武媚低声呢喃。
一直到了天亮顾青走出屋子，带着武媚一路走在长安的街头，杨胜跟在身后说道：“人牙子的买卖一直很低调，但是这些人在道上关系一直很多。”
把杨胜的话听在耳中，顾青一路走出长安来到小道观。
“顾青！”李泰早就等在了道观门口，见到顾青就骂道，“你什么德行！有你这么做官的吗？你知道我父皇生了多大的气吗？”
“替我向你父皇陪个不是！”顾青淡淡说道。
孙思邈见到武媚也很惊讶，顾青说了武媚这一路的遭遇，要把武媚留下，孙思邈没做反对，只是说道，“可怜的娃娃。”
“能找到武元庆和武元爽吗？”顾青来到杨胜身边。
“不用找了，他们已经来了！”杨胜看向前方有一队人马。
顺着方向确实有一队人骑马而来，顾青摸向身后藏在衣袍里的手枪，对方一直往前快到道观门口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杨胜神情凌然，提刀而起。
在马就要撞到人的瞬间，杨胜挥刀而下，鲜血迸溅马头直接被砍了下来，热血溅了一身。
“好刀法！”一旁李泰感叹。
“杨头儿。”后到的人急忙拉住马儿吆喝道，“你这是撞了哪门子煞了，杀气这么重。”
杨胜挥了挥刀上的血，“这不听话的牲口不砍了养着做什么。”
对方也是说道：“听说那小丫头被杨头儿的人带走了？”
“是我的人带走的。”杨胜回答，提刀站在原地。
对方没有下马的意思，“这买卖上的规矩，杨头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有那丫头的卖身契，杨头儿你一句话就把人带走，至少先把人给赎了，你说不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我去拿钱。”顾青说道。
“多少！”杨胜也问道。
对方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不多，八百贯！”
“你说笑的吧。”杨胜说道。
“杨头我可没说笑。”对方指了指身后两人，“他们是那小丫头的哥哥，卖身契即使他们画押的，不会有假！”
“今晚，我们就把钱送来。”杨胜说道。
“好！就今晚！”对方也爽快答应。
李泰好像听明白了，“顾青，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你能拿出八百贯？”顾青问道。
李泰想着说道，“能，不过有些困难。”
顾青想着八百贯，想着自己让杨胜卖了宅子，手上银子不知道够不够抵上这八百贯，说着就要去拿。
“别去拿钱。”杨胜说道：“拿了钱就是他们眼中的肥羊，那些人都是战乱里留下来的贩子，为了钱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之后会有更多的麻烦。”
“你能帮我杀人吗？”顾青再次问李泰。
李泰依旧摇头，“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武媚胆怯地站在道观里，顾青看向杨胜，“你帮我去打听清楚，他们落脚在什么地方。”
“你想做什么？”杨胜问道，“如今的大理寺可不好糊弄，你别……”
打断他的话，顾青拉着杨胜走入道观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拿出匕首拍在桌子上，“这把匕首送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杨胜虽然喜欢这把刀，不过还是要问清楚。
“这把刀送给你。”顾青接着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照顾好武媚和我师父，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你……”
“先答应我！”顾青压着匕首说道。
杨胜思索了许久，一声雷响彻天际大雨倾盆而下，“好，我答应你。”
“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告诉我。”顾青说完走出屋子，带着武媚来到道观里的另外一个房间，“武媚，你别怕。”
“顾青，我不想连累你。”武媚忍着眼泪说道，“我可以去姐姐那里躲，我姐姐去年就嫁出去了。”
“你姐姐已经嫁出去了，之后呢？你要一直寄人篱下吗？”顾青再次追问。
“我想过了。”武媚咬牙说道，“如果实在没有出路，我就进宫。”
“别想了，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顾青把手枪放在她的手中，“我要去办一些事情，这把枪拿着可以防身，怎么用孙思邈会告诉你，我师父知道怎么用。”
杨胜向李泰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那两个混账真不是东西！”李泰大声说道，“你压着顾青，千万不要让他冲动，我这就去办法，一定要劝住他。”
雨越下越大，杨胜看着雨景心情很复杂，直到顾青拼装好自己的最后一把手枪，走出屋子。
“魏王给你去想办法了。”杨胜靠着门说道。
“能有什么办法吗？”顾青站在大雨中。
“有些事情确实不解决就会有不断的麻烦。”杨胜说道，“这些人都是人牙子，做这种买卖的都是道上混迹许久的家伙，官府上那些道道他们清楚，只要他们不杀人不犯唐律，他们就知道官府拿他们没办法。”
“这么冲动不像你。”杨胜上前也淋在雨中，“我知道你要去杀人，不过看在你送我刀的份上，这一次我就帮你。”
第二十九章 戾气
顾青看着雨景，自己确实有些不冷静，“那些人牙子你熟不熟？”
“熟倒是不熟。”杨胜说着，“不过他们好像和一些官员有勾连，这种买卖有官家撑腰他们自然大胆。”
官商勾结，顾青抬头看漫天大雨，“他们这种买卖勾结其中应该有不少的账目对吧。”
“有！确实有。”杨胜点头说道，“我有弟兄接触过他们，知道来往生意间的账目在谁手中。”
“找人去找到账目交给魏王，胖子知道怎么做。”顾青话依旧没停，“你发动你的人手不管是抢是偷还是杀，一定要拿到账目，与证据！拿下这些人牙子的核心成员不要让他们出长安，等着大理寺去抓！大理寺一旦行动让你的人手全部离开长安，一个都不要久留，几年之后再回来。”
杨胜安静的听着顾青述说。
“找到武元爽，武元庆。”顾青手里一直拿着枪，“找好兄弟埋伏人手。”
“你要杀人？”杨胜问道。
“他们不敢让官府拿到证据，我们也不能让官府拿到我们证据，不要留下蛛丝马迹，一旦得手立刻遁走。”顾青说道。
“你也可以带着她一起走。”杨胜看向武媚。
“我不能走。”顾青说道，“大理寺一定会怀疑我，我一走就坐实了！只要别被他们抓到尾巴，纵然我被抓起来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所以我不能走。”
“我现在就去安排，你等我回来。”说着杨胜便离开了。
武媚一直站在道观中看着孤身一人站在道观门口的顾青，直到天际完全黑暗，到了深夜雨水停歇杨胜才回来，“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顾青再次检查一遍枪里的子弹。
杨胜提着刀走在前，“武元爽和武元庆就在村子外的一个草屋里歇着，这两兄弟在赌场被人下了套，欠了不少赌债，这才变卖家产还想卖了武媚。”
“都安排好了，也打探清楚了。”杨胜一边走着，“加上武家的两兄弟一共五个人，不过另外三个家伙都是练家子，你要小心我的人已经盯好了，别受伤了。”
顾青一路无话，来到眼前的草屋黑夜中乌云还没散去，看不清眼前的情况，不远处的草屋里燃烧着柴火，一路走到草屋前。
“元爽哥，元庆哥。”顾青一脸微笑拿着手枪喊道。
对于顾青的来到对方有些意外，“来送钱了？”
“钱倒没有，不过我有一样宝贝还请两位大哥掌掌眼，看看值多少价钱。”顾青说着晃了晃银光闪烁的手枪。
见有人走来，顾青退后几步急忙说道，“我只给元爽哥和元庆哥看。”
武元爽，武元庆来到顾青的面前，“什么宝贝？”
顾青提起手枪说道：“就这个宝贝。”
“这是什么？”武元爽看着顾青握着的手枪一脸惊疑。
“这东西可好玩了，我给你们看看。”说着咔嚓一声子弹上膛在两兄弟疑惑的目光下，顾青把枪头贴在了武元爽的脑门上。
一旁的武元庆看顾青脸上的笑容很奇怪，心中莫名地紧张。
砰！
一声枪响，响彻山林。
武元爽直挺挺倒在地上，额头上有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武元庆还没过回过神，只见顾青的枪指向自己，身体下意识的后躲。
砰！
又是一声枪响，武元庆倒地躲过，腰部中了一枪，吃痛之下在地上打滚久久不能起身。
两声枪响，埋伏在四周的人瞬间行动，十多个人拿着锄头，棍子各种武器将另外三人围在中央。
杨胜提着刀看向白天与自己说话的那人，“哥们，人生在世但行好事，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
对方眼中目露凶光，“杨胜！今日要是我死了，长安城的那些家伙可不会放过你，你……”
杨胜扬起手，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
四周没有说话声，只有这声巴掌在回响，还有武元庆的哀嚎声。
杨胜再次扬起手，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顾青冷眼看着武元庆稳稳地提起枪。
砰！
砰！
砰！
……
连开数枪，像是泄愤一般的将子弹全部打完，直到武元庆死去。
杨胜挥刀而起，砍断了三人的颈动脉，看着他们流干了血，对身边的弟兄说道，“打扫干净。”
十多人开始收拾着尸体。
于此同时，长安城中，胖和尚手拿长棍敲响了魏王的府邸，“我要见魏王！”
门房哈欠连连打开门，“大晚上谁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宵禁吗？”
胖和尚见门开了一条缝，抬起一脚踢开大门，大声说道：“我要见魏王！”
“魏王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门房被踢倒在地上，咬着牙说道。
魏王府邸里传来的很多脚步声，一时间十多个护院冲了上来，要拿下胖和尚。
顾青的事情让李泰一夜未睡，听到动静急忙走出门，府邸里灯火通明，抬眼看见大门口一个胖和尚已经把十多个护院悉数打倒在地。
胖和尚见魏王出来，扔下一卷卷宗大声说道，“魏王殿下！顾公子托我送来的，还请打开一看。”
顾公子？顾青！
李泰顾不上眼前的一篇混乱，打开卷宗急忙看了一眼，这是一本账目上面还有很多官员的名字。
胖和尚拿着长棍慢悠悠走出魏王的府邸，嘴里唱道：“江山大好哟，天下太平哟，轻剑快马走天下哟。”
密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巡逻的官兵急忙而来，“拿下！”
胖和尚被一群官兵押着笑呵呵说道：“你们来得真及时，这长安的太平没了你们真不行。”
“带走！”巡查士兵来到魏王府邸门前，躬身说道，“卑职巡查失职，请魏王殿下责罚！”
李泰收起卷宗，眼中很兴奋，一摆衣袖，“本王要去大理寺！”
顾青与杨胜站在夜色里，看着眼前的人处理尸体。
天快要亮了，顾青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杨胜，“你杀过很多人吗？”
杨胜无言地点头，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当初讨伐暴隋中原到处在打仗，大家都是平头百姓，都为了各自的太平拼了性命，每次看到对面冲过来的人，他们何尝不想回家回到亲人的身边。”
“死的都是百姓，敌人也是百姓大家都一样，有时候能听到战场上有人呼喊别打了，都别打了！再打人都死完了，可是刀就在眼前谁都怕死，眼前的人不倒下倒下的可能就是自己，遍地狼烟，那些日子我每晚都会做噩梦。”
“中原人打中原，每次打完仗都有人会哭。”杨胜说着。
“现在还会做噩梦吗？”顾青再次问道。
杨胜苦笑摇头，“天下太平了，看到百姓脸上有了笑容心里就舒坦，不会做噩梦了。”
“杨头，都收拾干净了。”一人上来说道。
“我们回去吧。”杨胜点头。
黎明，长安
李泰把卷宗送到了大理寺卿面前，大理寺立刻出动在长安城中到处拿人。
安排着人马拿人，大理寺卿心里知道魏王那句话的意思，此案牵涉甚大一个都不许放过，某些官员与长安地痞勾结圈地，卖民，拿了老百姓的地产，逼贫民签卖身契成为一介奴仆，其中收受利益来往高达数十万贯，对于土地大唐的管制一直很严格。
贞观开年到现在才几年，就有了这种乱象。
李世民看到这份奏报勃然大怒，“彻查到底！一个都不放过！”
这条利益链在长安乃至整个大唐都是灰色地带，顾青平安回来一直未睡的武媚才放心，见到衣服的血渍有紧张地说道，“你……”
“没事了，没事了！”顾青摸着她的头微笑。
第三十章 入狱
顾青虽然笑着的，孙思邈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这些年，他很了解顾青，眼中的戾气还在这孩子杀人了。
“我去睡一会儿。”顾青说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躺倒床上就睡着了。
大理寺正在拿人，刚下了朝的李二正在听王钦禀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直到听到顾青这个名字问道，“武家的两兄弟不见了？”
“禀陛下。”王钦接着说道：“这件事来的快，结束的也很快，有一帮游侠在做事情，长安城里可以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他们手法老练把明显的痕迹全部抹去了，而涉及这件事情的游侠除了昨晚闯魏王府邸的那胖和尚其余人全部失踪。”
游侠，李二知道长安有不少的地痞闲人，但是他们没想到这股力量会突然集中起来，闹了一场官员与人牙子之间的肮脏买卖又瞬间消失，这股莫名的力量让李二很警惕，而且这股力量可以在长安扇风点火是一个威胁。
王钦接着说道，“我们在顾青所在道观的村子外发现了一丝血迹，处理的很干净，我们翻开土才发现，而且就在昨日武家两兄弟去见了顾青，之后那两兄弟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出来过。”
李二想了许久，“传下去，一干人等全部拿下要拿个干净！”
“老奴明白。”王钦知道陛下的话还没说完，依旧站在原地。
“顾青？”李世民正声说道，“剥去顾青的官衣，拿入大理寺候审！”
“老奴告退。”
魏王的一份卷宗大理寺只是拿了核心一部分要犯，李世民的诏令一下，长安处处可见官兵，将捉拿的范围一再扩大，乃至长安之外。
王钦带着人马亲自来捉拿顾青，站在小道观前与孙思邈聊了很久，等待顾青醒来。
一觉醒来，顾青头晕脑胀，一旁武媚靠在墙边正睡着。
起床把武媚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憔悴的脸好久之后悄悄站起身关上门。
王钦上前说道，“顾公子，等你多时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太监！顾青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一身毛汗，“这位公公所来何事。”
“请顾公子去大理寺坐坐。”王钦打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顾公子请吧。”
孙思邈对顾青点了点头。
带上镣铐，顾青被官兵带着离开道观，一路走来到大理寺诏狱，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恶臭。
“我说你们这里也太不讲卫生了。”顾青想要捂鼻子，带着手铐手又不方便，见王钦陪在身边问道，“我是要被秋后问斩是不？”
王钦笑笑说道，“陛下只是说了候审。”
关上牢门，王钦也离开了，穿着囚服的顾青颓废的站在牢中一只大老鼠从眼前飞快窜过。
这个叫做顾青的少年被打入了大理寺，这个少年本是大唐最年轻的中书省舍人，六品官员，不出意外将来会是天子近臣，却一朝一夕之间打进了大理寺，王钦是最接近当今皇帝的太监，日夜服侍在李二身边，一个由王钦接送进入大理寺的人能有几个，又说明李二对这个顾青的看重。
顾青压根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多大的官，站在脏乱差的牢房里唱着不知名的歌，情到深处感叹道：“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吃饭了！”几个狱卒懒洋洋发放这饭食。
一碗稀粥和一只干馒头放在了眼前，看了许久顾青在稀粥里看到几颗石子，粥还是馊的，竟然还漂浮着一根不知名的毛发。
“喂！”顾青对着狱卒喊道，“这是人吃的吗？”
狱卒没有理会顾青，机械般的发放饭食。
不能吃，吃了会闹肚子的，顾青离着食物远远的，可是肚子又饿的一塌糊涂，不吃！打死都不吃。
“都给本王让开！”
牢门之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顾青从牢门外看去，“胖子！胖子，我在这里！”
李泰晃着肥硕的身躯，走到顾青的牢门前，“把门给本王打开，不长眼的东西。”
几个狱卒急忙打开牢门。
李泰走进牢房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胖子！怪难听的。”
顾青急忙躬身一礼，“草民顾青，参见魏王殿下。”
李泰不自觉的扭动身体，“你还是叫我胖子吧，你这样怪别扭的。”
“可不咋滴！”顾青也说道，“快点，我就要饿死了，有没有吃的，好歹我也是你文学馆的人，说好的管饭。”
“就知道你饿了。”李泰让身边的侍女递上大餐盒说着，“没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为了一个女子这么拼。”
顾青吃着烧鸡，“胖子你还别说，这么一闹我心里舒服多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泰急着说道，“那份卷宗，还有昨晚长安城里这么多事情，釜底抽薪打的人家措手不及，父皇很生气，长安城的人牙子都被打了个干净。”
“长安？我啥都没干。”顾青心中明白八成是杨胜安排的，不过嘴上不能说。
“不说也罢了。”胖子说道，“如今父皇仁德，每一个要处刑的犯人都要三番斟酌，说不定你死不了。”
“果然还是要杀我！”顾青撕咬着杀鸡，一脸悲惨，“胖子，我可能时日不多了，死之前我想吃好点，以后一日三餐都按这个标准来。”
顾青的德性惹的李泰一顿苦笑，“你应该不会死，你的活字印刷和新纸对社稷能有多的贡献！父皇不会不知道，要不你再掏出一些东西来？比如堪比活字印刷术的东西，说不定我父皇龙颜大悦就把你放了。”
“没了，真没了。”顾青使劲摇头，嘴里不停地吃。
“别装了。”李泰盯着顾青的肚子，像是在看一个十月怀胎的女人，“我知道你肚子有货，快点拿出来。”
“要不这样吧。”顾青小声对李泰说道，“你帮助我越狱，一路杀出去，我给你一个非常雄壮威武的大宝贝。”
“越狱？一路杀出去？呵呵！”李泰挥挥衣袖，看着太极宫方向，“这青天白日的别闹，本王还想多活几年。”
第三十一章 胖和尚没话讲
李泰离开大理寺之后，顾青美滋滋的吃着烧鸡，喝下一口酒打着饱嗝。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听着歌，顾青转头看向隔壁牢房，一定是熟人，“隔壁的哪位？”
“顾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墙，顾青踢了踢坚实的墙壁，“敢问怎么称呼。”
“贫僧法号没话讲，道上人称酒肉林中一破袋，红尘之下胖和尚。”对方开口说着，“顾公子，你的烧鸡还没吃完吧，贫僧饿了。”
胖和尚，顾青想起了那晚帮自己找到武媚的家伙。
“等会儿，我这就给你递过来。”顾青想要把烧鸡递过去，可是墙太厚地上太脏，两人伸着手臂隔着半只烧鸡就是碰不到对方。
一边急的跺脚顾青大喊道，“来人！”
听到是顾青的声音，狱卒急忙赶来，“顾小哥，怎么吩咐。”
当今陛下看重的人，前有王钦相送后有魏王探视，只要这个人还没被处决就万万不能得罪，在大理寺呆了多年的狱卒深得此道。
顾青使劲踢了墙一脚，“给我把这面墙拆了！”
“这……这个……”狱卒犹豫着，“这怕是坏了规矩吧。”
“不行是吧。”顾青双臂项背，“你的样子我记住了，改天我和魏王殿下多说几句。”
“顾小哥，您稍候小的去禀报一声。”狱卒匆匆离开。
顾青进了大理寺，此刻的大理寺卿头疼着，“只要他人在大牢中不乱来，有什么要求尽可能满足他，如果他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立刻拿下！陛下面前我会去分说。”
收到话，几个狱卒给顾青的墙开了一个窗。
总算看到了胖和尚，顾青又指着另一面墙说道，“再给这里开扇门，我好出去透透风。”
狱卒看了眼顾青所指的墙壁，低着头委屈说道，“顾小哥，那墙的外面就是牢房外了，万万使不得。”
“我说说而已。”顾青咧嘴笑道，“不过……”
狱卒见顾青还有话满头大汗说着：“就算是魏王殿下来了，小的也不能砸了那面墙。”
“呵呵呵……哪能啊。”顾青再次说道，“给你找一些美女，再拿几坛好酒，在拿一些画着小人的书，没穿衣服的那种。”
“这个……”狱卒有些麻爪，“顾小哥，这里是大理寺。”
“我说你们还没有点人文关怀了。”顾青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改天我还是要和魏王去谈谈。”
“顾小哥，您就放我们一马行不？”狱卒一把鼻涕一把泪，“小的在大理寺只是一个狱卒，日子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老小等着我的月俸过日子。”
“要是顾小哥再……再……”狱卒一抹额头冷汗，“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开玩笑，开玩笑。”顾青笑呵呵说道，“我是那么强人所难的人吗？把牢房给我打扫干净，在给我拿一些好酒。”
“好咧。”狱卒如遇大赦长处一口气。
“那啥，书也别忘了。”顾青对着狱卒慌张的背影喊道。
胖和尚从窗户里接过烧鸡，“多谢顾公子。”
“别客气。”顾青喝下一口酒，“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了武媚。”
“顾公子，你可别谢我们。”胖和尚一直咬着肉说话口齿不清，“都是杨头儿的活，你要谢就谢杨头儿去吧。”
顾青琢磨着，“和尚，你和杨胜是什么交情，感觉这家伙到哪儿都能找到帮手，他到底什么来路。”
胖和尚咽下肉回答，“当年打仗的时候杨头儿只是一个伍长，但是他对弟兄们非常好，不仅是对自己的手下，军队里的很多人都受过杨头的照顾，这个杨头儿打仗的时候呀，一直冲在最前面，打完仗后满地的人，有的活着有的死了这些尸体一般都是一把大火烧了，杨头就算是浑身是伤都会赶在大火前把活着的弟兄从死人堆里抬出来，就他一个人很有耐心一个接一个的抬，总是能抬出几十个活人。”
“战事吃紧的时候粮草没了，杨头平日里不怎么吃东西都把吃的藏了在身上会分给弟兄们，还会帮受伤弟兄疗伤，特别仗义。”胖和尚说着，“当初我就死人堆里，是杨头把我拉了出来，不然贫僧就随着大火和死人一起没了。”
“还有矮子……”胖和尚接着诉说。
……
顾青听了很久，杨胜这个人很仗义，这是胖和尚说的最多的，在军伍中很有声望，因为杨胜手下的人叫他杨头，军伍中很多人也随着叫了杨头儿，才有了这个称呼。
“你们那晚都做了什么，你怎么在大理寺了。”顾青再次问道。
胖和尚意犹未尽的回味着烧鸡的味道。
“你倒是说呀！”顾青追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贫僧法号没话讲。”胖和尚吐出一块鸡骨头，然后躺在了牢房一角的草垛上。
“吃干抹净不认账！”顾青瞅着胖和尚的光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午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大理寺门口，马车里的人没有下来只是安静的停着，现在是下朝的时辰眼尖的人看出这是房玄龄的马车，不知道人在不在马车了，马车只是停在大理寺门口。
堂堂魏国公的马车就这么停在大理寺门口整整两个时辰了依旧没有要离开，大理寺几个看门官吏汗如雨下，这是在给自己的徒弟示威吗？我房玄龄看着你们大理寺，敢动一下我的学生试试？
是这个意思吗，是这个意思吧！莫名的威压压着大理寺，这比明目张胆的警告还可怕，几个官吏很紧张。
紧接着又来了一辆马车，看着马车的样式倒也看不出是谁的，也停在了大理寺门口，倒是有人从这辆刚到的马车中走下来，一看这彪行大汉站着的大理寺官吏倒吸一口凉气，程咬金！
“上个朝，我程某人腰酸背疼，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爽利。”程咬金一看还有一辆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呦呵，这谁家的马车。”
第三十二章 武媚相求
“看着眼熟。”程咬金绕着这辆马车走了一圈，“嘶……这不是老房家的马车吗？房玄龄，你在不在马车里。”
“何事！”马车里传来的声音。
哗！一旁大理寺几个官吏整齐划一站的更直了，房玄龄真的在！
“哈哈哈哈！”程咬金豪迈地笑着，“你这是在这里做个啥呢。”
“这些日子天气太潮，我给马车晒晒。”房玄龄坐在马车里低声说道，好勉强的借口。
两人说话间，又一辆马车悠悠而来，在大理寺门前停下，走下一个中年人，程咬金定睛一看，“叔宝，真是赶巧了！今个儿大理寺前这么多人。”
这是什么意思！左武卫大将军秦琼，秦叔宝都来了，站在大理寺前的几个官吏面色难看，两个国公，一个大将军！这什么世道，突然不想干了，突然好想回家！
秦琼脚步有些不稳，身子每况日下，送魏王回来后更胜往昔。
“朝中事情繁杂，老夫出来散散心。”秦琼说着目光看向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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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被抓了，武媚六神无主地走进长安城，来到魏王的府邸前噗通一声跪下，这一跪跪了好久。
一个中年人匆匆而来，对武媚说道，“你就是那武家的姑娘吧，顾公子不会有事的，只要你招呼一声，太子殿下即可去陛下面前为顾青分说。”
武媚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中年人，久久不言语，但眼神里有警惕。
中年人察觉到武媚的目光，再次劝说道，“顾公子是太子殿下的好友，姑娘放心。”
李泰看完顾青刚回到府邸就看到跪在那里的武媚还有一个中年人正在劝说着。
“你是太子的人吧，本王记得。”李泰收起手中的折扇，“你们太子这是何意？”
中年人躬身一礼说道，“太子殿下愿意帮助顾青。”
“要帮就帮何须多言。”李泰转身扶起妩媚再次说道，“惺惺作态！太子身边就只有你们这种人吗？还是你想用武媚借这事来绑住顾青？”
“魏王殿下言重了。”中年人低着头。
李泰朝着自己的府邸大声说道，“来人，给我打断他的狗腿！”
一群护院一拥而上，将这中年人的双腿打断，哀嚎声不绝于耳，李泰挡在武媚的身前对他说道，“爬回去，告诉太子！是本王打断了你的腿！”
中年人躺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李泰又对武媚说道，“你就是顾青的哪位红颜知己吧，随本王慢慢与你分说。”
武媚亦步亦趋走进魏王府邸，又突然跪下说道，“魏王殿下是顾青的好友，求求魏王殿下救救顾青，我愿意给魏王殿下做牛做马。”
“使不得，使不得！”李泰急忙扶起武媚，“万万别这样，顾青是本王的好友，你若是给我做牛做马日后我怎么面对顾青？你也放心父皇只是说了候审，还没打算怎么样，看着父皇的意思只是想要敲打顾青，不出多久应该就会放出来。”
“真的吗？”武媚双眼通红。
“且放心。”李泰接着说道，“大唐如今是用人之际，顾青此人又有功于社稷，而且宫中有消息父皇没有查到太多，所以还不会拿顾青怎么，只是顾青这人身上有一种戾气，有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还会如何。”
李泰说完也是一脸愁容，看向武媚，“你如此委屈求全，宁可做牛做马也想为顾青开脱，有你这位红颜知己，是顾青的福分。”
听到红颜知己四个字，武媚的脸红了一阵。
李泰正劝说着，一个身影走进了魏王府邸。
高阳兴匆匆走来说道，“皇兄，听说那个叫顾青的被拿入大理寺了？”
“你怎么来了？”李泰看向高阳。
“我这不是知道皇兄和顾青走的近，过来打听一下。”高阳说道。
随着高阳而来的还有一个女子，长乐公主穿着长裙而来，“皇兄。”
“丽质，你怎么也来了！”李泰看着长乐公主又看向高阳就明白了，“高阳，你玩闹也就罢了，带着你皇姐就不对了。”
“怎么了嘛！”高阳噘嘴拉着长乐公主的手。
“你皇姐如今是长孙冲的妻子，你是真不知道妇人之礼。”李泰使劲摇头。
“又说大道理！”高阳接着说道，“人家媳妇还能看望亲人呢，她是我皇姐，你是我皇兄，又有什么关系。”
“高阳，你不是要问顾青的事儿吗？赶紧问吧。”长乐低语说道，“皇兄，高阳只是在皇宫里闷坏了，来看望我，带着她散散心。”
“你也要注意身体。”李泰对长乐说着，“太医署的人说你的身子最近虚弱，需要多休养。”
“妹妹谨记皇兄教诲。”长乐躬身一礼。
“她是谁，皇兄家中的下人吗？”高阳注意到了武媚。
武媚躬身说道，“民女见过两位公主。”
李泰介绍，“她便是顾青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高阳故意把这四个字咬的很重，“顾青眼光真差，还没我好看呢！”
“你呀！”李泰指了指高阳，摇头对武媚说道，“你放心，这件事还有很多的余地，回去等消息！本王会帮你看着的。”
“多谢魏王殿下！”武媚躬身离开。
高阳看着武媚的背影，虽然她穿的粗布衣裳，不过不难看出她很漂亮，至少比自己漂亮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些酸楚。
李丽质注意到高阳的表情也是无奈点头。
李泰也看出来了，但是没说破。
大理寺牢中，顾青与两个狱卒和胖和尚正在玩着纸牌。
“五一对！”胖和尚谨慎的打出牌。
顾青嘿嘿一笑，掏出四个三，“炸！”
“一对五你也炸！”胖和尚输的眼红，“顾青，你过分了！”
“咋滴？”顾青悠然自得，“有牌，你来压我呀。”
地牢中不是传来胖和尚的骂声与顾青的笑声，整个大理寺牢房只有顾青这间最为别致，有盆景，有酒，还有一张大床。
打完一轮，顾青在墙上刻着数目，“臭和尚你已经欠我三十文了，别赖账啊！”
第三十三章 凉州告急
在顾青大理寺牢中一呆就是数月之久，已是深秋就要到寒冬，李泰常常看望顾青这次也来了，“我说你能不能吃的斯文点。”
“你可不知道！”顾青咽下一口五花肉，“这里一日三餐简直不是人吃的，每天只有你送的这一顿我勉强吃的下。”
“勉强？”李泰嘴角只抽抽，“我府邸的食物不好吃吗？”
顾青摇摇手，“那你一定没有吃过茶叶蛋。”
“改日本王就尝尝你的手艺。”李泰说着，拿起顾青床边的一本小人书又悻悻放下，“你一天到晚都看些什么东西。”
“不要乱翻人家床边的东西。”顾青吃着说道，“你父皇什么时候砍我的头？”
“要说砍你的头还早。”李泰惆怅说道，“最近父皇愁着呢，暂时顾不上你。”
“咋滴了？莫非你准备造反了？”顾青挑眉说道。
“别闹。”李泰一摇折扇，“前几日凉州遇袭，吐谷浑那帮蛮子在凉州一带烧杀抢掠，今日朝会上吵的都快打起来了。”
折扇这个东西李泰越用越顺手，凡事出门总要带着扇子，他叹息道：“大唐，又要打仗了。”
“那就打呗！”顾青说的瞒不在乎，“打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寸草不生。”
李泰苦涩一笑，“你说的容易，你以为父皇不想动手？只是大唐立足中原才几年？如今的大唐实则外强中干，中原大战的时候死了太多的人，父皇一直鼓励民间生育，暗养国力，现在才刚看到一些起色，百姓们才过上几年的好日子，现在又要打仗哪有那么多的民力出征。”
“你父皇是什么想法？”顾青来了兴趣。
“今日朝会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带着一众文官想要议和，觉得如今的大唐不宜开战。”李泰陷入了沉思，嘴上说着，“武将们要求打仗。”
“这个议和也不容易吧。”顾青想到一些原因，所谓议和也要有实力，你拳头不硬谁给你谈判。
“难就难在这里。”李泰接着说道，“如今吐谷浑的使者就快要到长安了，也不知道会提出什么要求，总之来者不善。若是议和万一对方开出一个天大的代价，要如何应付，打也不是不能打，只是大唐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国力又要花出去这些年的修生养息就白费了。”
胖和尚在一旁用心听着。
说道打仗顾青想到了松赞干布这个家伙，“吐谷浑的隔壁是不是就吐蕃了？”
“正是。”李泰点头。
“你说这个吐谷浑不和吐蕃去打，和我们大唐较什么劲。”顾青又吃下了半个肘子。
李泰听到话抬眼一笑，“吐谷浑和吐蕃打？顾青有妙计？”
“没有。”顾青使劲摇头。
“赶紧说别墨迹。”李泰说道，“赶紧的！再不说以后就不给送饭了，给我喝稀粥去。”
“好，你个李泰竟然用这么歹毒的手段威胁我。”顾青喝下酒。
“唉，可怜武媚那日跪在我府邸前还要求我救你，如此红颜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一个死要钱，又贪吃的家伙。”
“武媚去求你。”顾青坐起身，“她怎么样了？”
“还行吧，现在她照顾孙思邈。”李泰着急问道，“你倒是说呀，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牢里很安静，顾青这片牢房关着的人不多，胖和尚打着哈欠又想睡觉。
“这个办法嘛。”顾青说道，“我就说说，你听听就好，要是不成你父皇可不能因为这个剁了我的项上人头。”
“不会！”李泰说道，“你的狗命，我父皇还不稀罕。”
“老话说的好，办法总比问题多。”顾青摇着扇子，“松赞干布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刚刚平定吐蕃各个部落的他不会屈身于一隅之地，要是吐谷浑和大唐开战身在后方的松赞干布怎可能没有想法，他一定想着趁吐谷浑空虚，拿下吐谷浑大部疆域，在草原上草场就是财富。”
说到这里顾青想到历史的轨迹上，吐谷浑与大唐打了一仗之后，松赞干布就带着吐蕃把吐谷浑撵的满地乱窜。
“所以我们要联合吐蕃，攻打吐谷浑？”李泰追问。
“非也非也，联合吐蕃我觉得大可不必。”顾青再次说道，“大唐出兵是一定要出的，必须挡住凉州附近的吐谷浑，同时我们也要越过草原在吐蕃附近同样陈兵压进，但是不能先动手？”
“怎么个章法？”李泰知道顾青还没说重点。
来回走了两步，顾青接着说道，“第一派出两支兵马，其中一只扮成吐谷浑的军队，攻击吐蕃的部落，一定要攻击的恰到好处，同样另一只兵马扮成吐蕃兵马攻击吐谷浑的部落，攻击吐谷浑的时候要狠一些，这一手要双管齐下。”
“第二，吐谷浑使者进入长安就暗中拿下，切莫走漏风声！然后派出细作在吐蕃散布消息，大唐与吐谷浑使者议和要联手攻打吐蕃。”
“第三，同样的派出细作在吐谷浑散布消息，大唐要联合吐蕃反攻吐谷浑。”
“你这主意……”李泰思索了好久，“怎么感觉这么损呢。”
顾青笑而不语，想当年的谍战那是间谍满地跑，这小小的离间计何足道哉。
“我要进宫！”李泰急忙起身要离开，有突然收住脚步疑惑的看顾青，“你说松赞干布是个有野心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吗？”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顾青抠着鼻屎。
李泰急匆匆离开，牢里又陷入了安静，隔壁传来了胖和尚的呼噜声，“臭和尚，过来打牌了。”
胖和尚换了个睡姿反应不大。
东宫，李承乾面前坐着长孙冲，“顾青如今还在大理寺，父皇为何迟迟不发落。”
“顾青此人只是个爱钱的小民，凭着活字印刷术和新纸得到陛下的赏识罢了。”长孙冲坐着说，“太子殿下不必耿耿介怀。”
李承乾看着眼前的烛火出神。
“太子殿下真真在意的是魏王。”长孙冲微笑道，“魏王才是太子殿下最有威胁的对手。”
李泰急匆匆来到甘露殿，此时里面已经吵成了一锅粥，主战一方与议和一方吵的不可开交。
第三十四章 疯了
李泰走进甘露殿，小心地走过争吵的群臣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青雀所来何事？”李二脸上还带着烦闷。
“对于吐谷浑儿臣有一计，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泰说完甘露殿的吵闹安静了下来众人看向魏王，一时间无话。
“但说无妨。”李世民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
将顾青的计划全盘说了一遍，甘露殿中陷入了安静，房玄龄开口，“此计看起来虽是下策，用的也粗糙不过可以一试。”
“赵国公怎么看？”李二问向长孙无忌。
“臣与房老看法相同。”长孙无忌说道，“是下策但可以一试。”
“青雀，此计是你所想？”李二问向李泰。
“回父皇。”李泰又是躬身一礼，“此计是顾青所出。”
“顾青，又是顾青？”李二想着顾青这个家伙心中又是一阵闷气，“都退下，赵国公与魏国公留下。”
迟疑了一会儿，李二又说道，“青雀也留下。”
安静的甘露殿，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又将顾青的计划加以润色，加大的细作的谋划，在吐蕃与吐谷浑中大唐早就安插了眼线，此时就可以派上用处。
李二下旨向凉州进军，第二日朝会一众武将纷纷请缨带兵，李世民一概没有答复。
“陛下为何迟迟不择将领。”散朝后，长孙无忌问向房玄龄。
“怕是陛下在等那位吧。”房玄龄忧心说道。
长孙无忌明白了，这是在等打下李唐王朝半壁江山的那位，功高震主，威名远播中原内外的李靖，李靖也明白这一点，早在几年前就一直闭门不出在家中养病。
若是真安排了李靖，李世民心中又是什么想法，长孙无忌长叹当初的布衣之交，如今的君臣，已经是帝心难测。
接下来的几次朝会李二都没有表态要谁来做这次的将领。
一月后，李靖找到房玄龄，在房玄龄引见下，来到宫中见到李二，主动请缨带兵出征凉州。
几番君臣之间推脱后，当即下旨任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任命兵部尚书侯君集、刑部尚书李道宗、凉州都督李大亮、右卫将军李道彦、利州刺史高甑生等五人为各道行军总管，统由李靖指挥，一场大规模的反击吐谷浑的战争开始！大唐的政治机器开始转动，一场对草原的阴谋徐徐展开。
出兵当日正是寒冬腊月，顾青看着窗外的雪花沉默不语，在这大理寺牢中一关就是大半年，看着外面的天空心中有些落寞也有些感慨，李世民终究是李世民，这个枭雄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杨胜这件事情给李世民敲响了警钟。
长安的黑恶势力虽然不大，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有威胁，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帝王又岂能小看，同样关了大半年的胖和尚还是光头，这家伙的头发看来是长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武媚和师父怎么样了，天气这么冷会冻坏吗？道观里漏雨的地方补上了吗？
半个月后，李泰火急火燎地来到顾青面前，“成了，成了！”
“什么成了！”顾青看向李泰，这家伙的吨位一直没有下去过，反而有些越演越烈的架势“你造反成功了？”
“什么造反，顾青你能说点好的吗？”李泰瞅着对方。
顾青长叹一口气，“我在大理寺一关就是大半年，我还说得出好话吗？”
“呵呵呵呵……”李泰笑着说道，“你的计谋成了。”
“真的假的。”顾青同样一脸阿谀。
李泰盘腿坐下说道：“你这个计谋一开始还看不出什么，两边伪装的细作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次，松赞干布貌似没有中计。”
“那吐谷浑的可汗面对我大唐的大军在松州屡屡被挫，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本就窝着火听说吐蕃一直袭击自己的部落，气的直接折返去打吐蕃了。”
“这可倒好，松赞干布被打懵了！没想到这个吐谷浑的可汗这么笨竟然中计了，这个松赞干布也不是好惹了，干脆两边抡起膀子干了起来。”李泰笑着捂肚子，“顾青啊顾青，你说你怎么就算的这么准。”
“现在草原上可热闹了，李靖大将军想着吐蕃与吐谷浑打着的风生水起，想着怎么经略草原。”李泰说着，“大唐不费吹灰之力，解了边疆之围让民生得到喘息，现在就等着春季怎么拿下草原。”
“哦。”顾青平淡的回应一句，念道：“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李泰一时间没听明白，顾青所念诗句的意思。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顾青你是不是病了？”李泰问道。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顾青又念道。
“顾青，你不要吓我！”李泰着急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顾青有念道。
“来人！”李泰急得叫人，喊来几个狱卒，“你们对顾青做了什么，他为何这样了！”
“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两只耳朵竖了起了来，爱吃胡萝卜爱吃菜……”顾青一副疯癫的样子。
几个狱卒汗如雨下，委屈说道：“顾公子，你别闹了好不？”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顾青指着天窗又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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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心情不错，正在和长孙皇后赏梅花，想问问顾青的情况，听了王钦禀报疑惑道：“那小子疯了？”
王钦点头，“顾青在牢房里又是唱又是作诗，还说什么，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真疯假疯？”李世民问道。
“八成是假疯。”王钦苦笑，“不过魏王殿下倒是以为顾青真疯了，找孙思邈去了！”
“把顾青给朕带来。”李世民没心情赏梅了。
第三十五章 回家
天气很冷，武媚正在扫着道观里的院子，种在后院的土豆早就已经全部收了起来放在库房中，孙思邈说过土豆这个东西顾青很宝贝。
“师父，顾青在牢里会冷吗？”武媚问道。
“你是不是又想去看他了。”孙思邈在冷空气中叹息，化成一团雾飘走，“你不用担心那小子，这小子滑头的紧，绝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他有一些神鬼莫测的本领，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活的如鱼得水。”
孙思邈接着说道，“贫道知道，你每每去大理寺都被挡在外面进不去，你就在那里站一整天，都大半年了你且放宽心。”
“都是因为我……”武媚说着。
“没事的。”孙思邈劝说道，“抓顾青之前，王钦与贫道说过，陛下只是想要敲打顾青，不会太久。”
李泰慌张跑来，“孙神医不好了，出事了！顾青疯了。”
啪！
武媚手中的扫帚摔倒在地。
牢房里，顾青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嘴里吃着不知名的干果，看着小人书津津有味，胖和尚的呼噜声不断。
王钦来到牢房前见顾青的模样低声说道，“顾公子陛下召见。”
顾青笑咧咧急忙上前，“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
让一旁的狱卒打开牢门，王钦此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顾青的笑容凝固。
听到动静胖和尚也醒了过来，看着顾青走出大狱。
一路来到皇宫，寒风中瑟瑟发抖来到皇宫里的一处花园，这里开满了梅花，李世民抬眼看着瑟瑟发抖的顾青，“给他添一件衣服！”
王钦拿来一件厚重的布衣给顾青穿上。
缩着脖子，顾青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总算暖和一些。
“听说你疯了？朕还想叫御医。”李世民似笑非笑说道，“看你的模样倒也不像是疯了，听说你在牢里过的滋润，这个大理寺就数你顾青的牢房最舒适。”
“陛下过奖。”顾青拱拱手。
“你觉得朕在夸你吗？”李世民威严喝道
噗嗤……一旁的长孙皇后没忍住笑出声。
“草民知罪。”顾青再次躬身说道，你是皇帝我惹不起你行了吧。
“那朕倒要听听你犯了何罪。”李二看顾青一副玩弄的神情。
顾青看了眼左右，“今而的西北风好喧嚣呀，吹得草民我好凌乱！”
见这小子顾左右言他李二又气又想笑，大唐怎么就出了这么一号人物，“顾青，关了你大半年，你可怨朕。”
“草民不敢。”顾青急忙低下头。
一番话饶得五迷三道，李二都快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随即威严着，“告诉朕，吐谷浑的那个计谋你是怎么想的。”
“哈哈哈哈……”顾青干笑说道，“我就随便说说，陛下不用给我加官进爵，随便赏我个百八十两黄金就可以了。”
李世民的手在颤抖。
一旁的长孙皇后打趣道，“真是个不晓事的混账小子，二郎你应该再关他个三年五载。”
“别呀！”顾青上前一步，见不太对又退后一步，“草民已经经过了深刻的反省，可谓是一日三省吾身……”
“行了！少给朕瞎嘚吧。”李二拿起一旁的茶水，一拿之下已经凉了，又放下，“王钦，打这小子三十大板扔出去，别祸害朕的大理寺了，这大理寺装不下你，滚回去。”
王钦点头。
“啊！”
“哎呀！”
“妈呀……”
皇宫中响起了正正惨叫声，王钦脸上一脸僵硬，“顾公子，咱家这还开始打呢。”
“我先练习一下。”顾青回头对王钦说道，“轻点！拜托了。”
王钦笑了笑，看到这个笑容顾青心中一凉，只见巨大的板子带着呼啸声而下……
另一边安静的圆林中，李二问向身边人，“这小子身上你看出了什么。”
李淳风说的很安静，“此子面相太过凌厉，变数太多！说不出是好是坏，若是袁天罡还在应能看出更多。”
“变数，什么变数。”李二再次追问。
李淳风深吸一口气，“此子的变数有好有坏，好则家国兴，坏则……”
说道这里李淳风有停下了。
“说！”李二喝道。
三缄其口的李淳风说道，“坏则江山易主，此人有帝王之相却又无帝王气，陛下若是能将此人收服自然是好，但若此人纨戾之及还是早除之为好，下官随师父袁天罡研习多年，按说此种面相百年内不该出现，除非有人逆天改命此子不该出现在世间。”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心中思索着想到了顾青在牢里念的诗词，那就风雨不动安如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青一瘸一拐的走出皇宫，这个王钦下手还真是不客气，死太监永远是死太监！
走出皇宫就看见李泰，武媚，孙思邈站在宫门外等着自己。
“大家伙都在呢！”顾青扶着宫墙苦笑。
“原来你是在装疯。”李泰笑呵呵一拍顾青的肩膀，“我说你小子怎么就突然疯了，现在好了我父皇终于放过你了。”
“胖子，扶我一把。”顾青龇牙裂嘴忍着痛。
武媚愁眉看着顾青，顾青对她微微一笑，“我们回家！”
一句回家让武媚的脸颊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李泰送顾青几人出了长安便告辞，回到小道观还是熟悉的空气熟悉的环境。
“小丫头，我的土豆没有照看我。”顾青笑呵呵对武媚。
武媚扭捏着说，“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土豆在秋季时候就收在了库房里。”
“哎，丫头，我的背包去哪儿了。”顾青问道。
果然还是丫头，武媚无奈一笑，顾青出来了心中还是欣喜，“我藏在墙缝里了，师父说这东西你看的比性命还重要不能有失。”
见武媚搬开一块块土砖，背包就在里面。
顾青清点着物品，一样都没少这才放心，“杨胜那家伙呢。”
“自从你被抓进去就没回来过。”武媚说道，“不过最近经常有人在道观附近游荡，又不干什么，有什么闲汉来打扰他们都会帮我们把人赶走。”
“这小子倒是讲道义。”
回到小道观，三人吃了饭就睡下了。
道观很小，孙思邈老头子睡一间，顾青与武媚睡在同一间房，深夜里风很大鹅毛大雪从天而降，顾青被风声吵的睡不着，见武媚蜷缩在被子里冻的发抖。
第三十六章 看望秦琼
“冷吗？”顾青问道。
“嗯！”武媚的声音打颤。
也不知道深秋到寒冬，这丫头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自己的被子被她厚很多，从床上起身来到武媚的床上，“一起睡，暖和点。”
顾青的举动让武媚一阵局促，想要把人推开但是迎面而来的温暖让她不舍。
躺进武媚的被窝，两床被子盖在一起，顾青见武媚蜷缩在自己的胸膛上，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抱住她的身体，“现在暖和点了吗？”
“嗯。”武媚缩着身体点头，身体也不颤抖了。
两人的身相拥在一起，顾青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两人的长发纠结在一起。
完了……有反应了！顾青抬了抬头，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武媚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舒缓已经入眠了。
看着她的面容，命运这个东西说不清楚，顾青从来都觉得命运就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来到这段历史，顾青从没想过自己会让这个人世间做出多大的改变，只是为了心中所想竭尽所能，为了身边的师父，为了相逢不应曾相识的武媚，纵使覆了这段历史又如何。
武媚还是个孩子，顾青你不能这么做，良心一直劝说着顾青，想着想着睡意袭来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当再次醒来，睁开眼一双俏目盯着自己，抬头缩放眼睛的焦距，看到武媚一脸通红，使劲揉了揉眼睛，顾青温存在床上，“天亮了？”
“嗯。”武媚点头，回答的很轻满脸通红随后起身，“我去做饭！”
顾青也爬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一阵寒风迎面而来，打了一个冷摆子地上是厚厚积雪，对门的孙思邈也打开房门哈欠连连。
“早饭，我来做吧。”顾青说道。
“哪有男人做饭的。”武媚撅着嘴说道，“还是我来吧。”
“我来！”顾青拍拍胸脯，“我这里的规矩和别人不一样，你坐着就好。”
熟门熟路来到小道观的灶台，顾青打开米缸发现满缸的黍米，一时间愣住了，“道观里有有钱买这么多的米？”
武媚拿着扫把扫着雪说道，“官家每个月都会送钱过来，说是长安印书坊的盈利。”
对哦，顾青想起来了李二答应过自己每个月都会有钱，看着只有十来岁的武媚娴熟的扫地，整理道观看来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俨然有了女主人的样子。
师徒三人一人喝了一碗粥，孙思邈舒坦地打了个饱嗝，“还是徒儿的手艺好。”
一旁的武媚低头下口喝着粥，想着自己总是烧糊粥的事会不会被顾青知道。
顾青自然没有想这个，“媚儿，咱们有多少钱了。”
“挺多的。”武媚思索着说：“有七百三十五贯五十五文，我都记着呢！”
“太棒了！”顾青一拍桌说道，“我们建一个大房子。”
武媚没有反对的意见，孙思邈放下碗说着，“你有空去看看秦琼吧，他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人家好歹救过我们师徒。”
秦琼……顾青急忙起身，“我这就去看看他。”
“顾公子，这么急着去做什么！”胖和尚珊珊而来，“有没有吃的，胖和尚我刚出来，饿死和尚也。”
“锅里还有粥。”顾青说着。
武媚端着一碗粥给胖和尚，“小女子多谢那日救命之恩！”
“别谢我，要谢就谢要救你的顾公子，还有动手的杨头儿。”胖和尚一口气就把粥喝完了，拍了拍肚子，“舒坦。”
顾青和胖和尚一路走出道观，“和尚，你认不认识一些盖房子人。”
“有捏。”胖和尚说道，“你要盖房子了。”
“嗯！”顾青点头，“想盖个房子来着，你帮我找一些工匠，打牌输的钱就免了！行不！”
“行！”胖和尚笑咧咧。
一路走快到长安城，顾青忍不住又问道，“大理寺怎么又把你放出来了。”
胖和尚看着长安城说道，“其实我早就可以放出来，我只是闯了魏王的府邸，魏王和大理寺说情了，没什么大事就放我出去，杨头儿在外有些事情要办，拖我照看你，所以我一直在牢里，还收买了狱卒这才没有出去，你以为和尚我想呆在那臭牢房里？”
“杨胜去做啥了。”顾青好奇心起来。
胖和尚走进长安城没回答，又回头说道，“我这就去给你找工匠。”
顾青独自一人走在朱雀大街，想着空手去拜访也不好，在街上买了一些糕点，住在这条街的都是一些国公大将军，李二的这些心腹都住在这里，找到了秦琼府邸顾青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门房，见到顾青问道，“何事？”
“我是顾青，来看望秦琼将军。”顾青躬身说道。
“稍等。”门房又关上了门。
等了一会儿，门房又打开门，“顾公子请进门。”
走进安静的秦琼府邸，这里很干净在下人的带领下，顾青见到正在看书的秦琼，“小子顾青，见过将军。”
“你小子来做什么。”秦琼看着书没有抬头。
顾青看着这个一生戎马的将军，他的面色蜡黄嘴唇无血色随后说道，“师父说将军身体有恙，特让小子来看看。”
“孙神医已经看过了。”秦琼说道，“老夫患的血虚症，没什么好多看的，也开了药一直在服用。”
看着秦琼顾青再次说道：“敢问将军是否站久就头晕，夜晚失眠，时常乏力疲倦。”
秦穷抬头看着顾青，“这些孙思邈倒是没说过，只是说老夫血虚，你小子倒是一眼就看出了。”
顾青点头说道，“小子再问将军，少年时是否有血虚症。”
“那倒没有。”秦琼再次说道。
看来不是先天的，顾青心中有了想法，“既然师父已经开了药补，小子就来给将军说说食补。”
“如何补？”秦琼再次问道。
“红枣枸杞，补气补血。”顾青开口说着说的很慢，“当归，何首乌以活血养精，莲藕乌鸡固本培元，加之动物肝脏。”
“前面的倒是老夫听的懂，这个动物肝脏又是何道理。”秦琼再次说道。
“补铁呀。”顾青不以为然。
第三十七章 不敬皇权
“补铁？”秦琼看到一旁刀，突然觉得牙疼。
“不一样。”顾青急忙解释，“是一种微量元素，我师父教过我，动物肝脏确实能促进血液再造，比如说猪肝。”
“微量元素。”秦琼听不懂，不过是孙思邈教的应该没太大错。
顾青再次说道：“还有一种叫做海带的东西同样有这种功效，只是这种东西在海里，海边的居民知道，只是要送到长安怕是不容易。”
秦琼听着一头雾水。
顾青很不客气的坐到秦琼的桌案面前，拿过桌子上的笔墨直接写了起来，将一些事物补品全部写上。
秦琼虽然觉得顾青这个动作不讲礼数倒也不在意，看着这些字，“你的字怎么写的如此不堪入目，歪歪扭扭跟鸡爬一样。”
“毛笔用不惯。”顾青说着，“确实字写得不咋滴，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秦将军每日还可以适当的活动锻炼身体。”
“别人常让我修生养息，能不坐着就躺着。”秦琼笑着说道，“你倒好还让老夫锻炼身体。”
顾青叹息，“虚会不受补，修生养息是没错，不过也要保持身体的强健，将军打了大半辈子的仗，多年以来身体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突然休憩下来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暗疾便病来如山倒，身体就像一辆疾行的马车不能刹那间停下也要缓冲。”
秦琼想着莫非这些年的休养都错了，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事因为休养的缘故？看着眼前这个小子自信的笑容，“老夫试试你的治法倒也不是不行，第一次听说不用药，不用治，只要吃东西和锻炼就能恢复的治病法子，倒也新奇。”
顾青也说道，“确实，有些病养比治来的重要，将军每日不用锻炼太久，每日坚持半个时辰日感受身体什么时候乏力就停下，长此以往慢慢延长锻炼时间。”
“这些真的是孙思邈的教你的。”秦琼依旧观察着顾青，孙思邈来看过自己几次，虽然说的症状一样，不过治疗的方法却是大相径庭。
“按照我师父的说法，这个叫做食补。”顾青说着。
“行了，老夫明白了。”秦琼疲惫地说道，“那武媚是武士彟的女儿，陛下就会下旨追封武士彟为应国公，她是一代良臣之后，武士彟是老夫的旧识你要好好待她。”
连秦琼也知道武媚的事情，看来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顾青躬身站起，“小子谨记。”
“走吧，老夫乏了。”秦琼不再看顾青。
走出秦琼府邸，顾青一人走在寒冷的朱雀大街上，乌云压顶的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加快脚步赶着回家。
一路走过房府，想来房玄龄也是自己的老师当初事情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何了，上前敲了敲门，许久之后门打开，“你是？”
“我是顾青，前来拜访老师。”顾青说道。
“家中老爷已经入宫了，如今不在。”门房说道。
顾青抬眼看了眼安静的房府内，只好作罢离开。
走出长安城一路来到道观，胖和尚的工匠还没带来，前脚一到顾青看到身后来了一队官兵，带头的正是王钦这个死太监。
顾青看着对方赔笑脸，“王公公，我们又见面了。”
官兵来了，孙思邈和武媚也走出道观来到王钦面前。
拿出黄绢，王钦说道，“应国公之女接旨……”
只听这个太监念了一大堆，顾青压根没有听懂什么，只是听懂了应国公几个字。
“顾青你也听旨吧。”王钦再次念道，“顾青献计解大唐边疆之围，此与冲撞中书省功过相抵，念其心挂社稷，任职国子监宣议郎。”
王钦微笑说道，“顾青借旨吧。”
顾青拱手接过圣旨，王钦耐人寻味的一笑便离开了。
打开圣旨顾青看了一眼，随手扔在一旁的草地上，看向太极宫方向，“李二呀李二，想要我做你的官，想得美！”
顾青把圣旨随手一扔，这可把孙思邈吓坏了，急忙看四周没人，就把圣旨一收，“臭小子，圣旨岂能乱丢，小心再惹祸上身。”
武媚看向顾青的态度，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不敬皇权。
“秦琼将军我去看望过了，目前看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顾青再大雪里收紧衣领。
道观里放着武士彟的灵位，武媚拜倒在灵位前将圣旨放过在桌子上，“父亲，陛下封你做国公了。”
看着她顾青心中有些悸动，“想必在九泉之下也能宽慰了。”
武媚看向顾青，“父亲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当我怎么都叫不醒的父亲的时候，我知道他已经走了。”
“武媚你今年几岁了。”顾青帮忙在灵位前上了一炷香。
“十三岁。”武媚犹豫了好久鼓起勇气，“顾青我父亲会想我吗？”
听到这话顾青朝着灵位拜了拜，想着武媚还太小，自己也才十四岁，说道：“斯人已逝，现在我们师徒三人要相依为命在这个大唐好好活下去。”
“嗯，好好活下去。”武媚点头。
顾青又买了几床大被子，古代的被子很厚重，当日夜晚武媚倒是睡的温暖了一些，雪下了两天两夜，道观门口积了厚厚一层雪。
几天时间顾青根本就没有去长安，做官这回事顾青早就放在了脑后，帝王家是薄情的，官场的那些尔虞我诈，顾青不想参与。
武媚很喜欢堆雪人，尽管双手冻的通红。
长安，下了朝，秦琼与程咬金走在一起，“叔宝兄，你最近的气色倒是好了很多，咦？你吃的啥东西！”
秦琼把红枣当成了零嘴吃，“干枣，补血气的，你要不要吃吃。”
“难怪你最近气色好的这么快，原来有这样的灵丹妙药，想必是孙思邈给你的吧。”程咬金一路好奇说道。
“非也非也。”秦琼笑道，“是孙思邈的徒弟说让我多吃枣子。”
“是顾青那小子。”程咬金也说道，“如此强身健体的药，也不说来孝敬我程某人，叔宝把药方也给我一份，最近我这身子骨也不太舒服。”
“回头就让家中下人给你送来。”秦琼往嘴里扔进一颗枣，咀嚼着又吐出一颗枣核。
第三十八章 还我狗命
顾青找到了村子里的县官，知道这里住着孙思邈师徒不敢怠慢，急忙办好地契，“一共三十文。”
买了地登册之后这块地就可以使用了，买的地不是别处就是道观旁的一块空地，胖和尚带来了十多个工匠，“顾公子，你要的工匠我给你带来了。”
将房子的图纸交给几个工匠，顾青说道，“照着图纸上的建。”
几个工匠看着图纸面面相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房子，倒也没说什么急忙点头安排，胖和尚接着说道，“还缺什么我去安排。”
“暂时不用！”顾青摆手说道。
“那行！”胖和尚拍拍肚子，“我就在长安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顾青感谢道，“多谢了。”
“别送。”胖和尚摇摇手。
也不知道杨胜这家伙去做啥了，一直没有回来，唐朝的工匠倒也挺会办事，安排了一大帮工人就开始了建房子。
附近村子的孩子对顾青很喜欢，尤其是讲故事和儿歌，这些都非常受他们的喜欢，几个孩子对正在造房子的工人指指点点，“明明就只有十五个工人。”
“我数清楚了，只有十个！”又一个孩子说道。
“七个！”另一个孩子又插嘴。
“我来教你们数数口诀吧。”顾青坐到孩子们中间，“今天我们不讲故事了，来跟着我念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孩子们跟着顾青念，见顾青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乘法口诀表。
这种记忆方法和古代单单板的计数方式想比灵活多了，孩子渐渐来了兴趣，将石子排成一列一列，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数量，“好神奇。”
“这个叫做乘法口诀表。”顾青说道，“我的独门诀窍哦。”
“嗯！”孩子们一副铭记在心的样子。
一摇扇子顾青再次说道，“所以……所以你们该付钱了，老规矩一人一文钱。”
“略略略……”几个孩子吐出舌头，钱都不付哄的一声全部散去。
顾青看着他们打着补丁的衣服，又是痛心疾首，“大唐的孩子都怎么了，学东西都不付钱了是个什么道理，此风不能助长，以后不讲故事了。”
“你眼里只有钱吗？”武媚俏目看着顾青。
“不瞒你说，我眼里除了钱还有美女。”顾青望着苍天，“你们都说我是个死要钱的，但是很多东西离了钱不行，比如衣食住行……以前我和师父没钱，流浪在大唐有个遮风避雨的而地方就很好了，很多时候都睡在荒郊野外，还要防备一些野兽。”
“吃的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好一点的能吃上一顿肉。”顾青讲着，“坏的时候只能喝水来充饥。”
“你看我们现在有点了钱，衣食住行都不愁了。”顾青笑呵呵看向武媚，看着她精致的脸庞步步走进。
看到顾青的目光，武媚步步后退，在那天晚上早已认定了他是自己心中的男人，可是对方这种目光让她心中小鹿乱跳。
用扇子勾起她的下巴，顾青微笑说道，“小美女，我们来谈场恋爱吧。”
“嗯……”虽然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武媚呢喃着答应。
这好像是是早恋，顾青你不能这么禽兽！
“你怎么了？”武媚见顾青捂着胸口急忙问道。
“没事，只是我的良心在谴责我。”顾青深呼吸，“过一会儿就好了。”
武媚低声笑着，“怎么？你的良心对我下不了手？”
她这一笑让顾青有些看呆，确实很美，果然是个小妖精！
看着天色也该吃饭了，顾青想着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吃肉了，“我去找的吃的，你看着工人别让他们偷懒了，谁要是偷懒就扣他工钱！建个房子要花我一百多文呢，都是钱呐。”
“嗯！”武媚点头，顾青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
走在林子里顾青发现了一只小野狗，黑白相间的皮毛黑溜溜的眼睛很可爱，正好缺一只看门狗来着，悄悄走进呼唤，“小狗狗，快过来。”
小狗好奇的站在原地。
咻！
破空声传来，一直箭矢非常精准的刺入小狗的腹腔，呜咽了两声小狗失去了动静，倒地一动不动。
“顾青，你怎么在这里？”李泰下马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
“魏王殿下，你看我射的多准！”那少年拿着弓箭笑的很得意。
顾青悲怆地看着小狗，红眼转头看向那个肌肉发达的小年，咬牙说道：“你还我狗命！”
……
“这狗你家的？”李泰问道，“不对呀，你那破道观明明没有养狗。”
“陪你钱就是了。”那少年扔下几文钱。
“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顾青。”李泰又介绍道：“顾青，他是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
顾青心中悲痛，抱着小狗欲哭无泪，又熟练的把钱迅速收入怀中，“这么可爱的小狗，你怎么下的去手。”
“改日我赔你百八十条狗。”程处默上前说道，“正好，我有事问你，为何我父亲吃了你的药就流鼻血。”
“你爹是程咬金吧，我什么时候给你爹开药了。”顾青打算挖个坑把小野狗埋了。
“秦琼将军吃药了没事，为何我爹吃了就流鼻血。”程处默一脸不痛快，“我爹还揍了我一顿。”
“饭可以乱吃，药不能乱用！”顾青一边埋着小狗说道，“人家秦琼将军体虚需要补，你爹血气这么旺当然不用补了，吃了一定流鼻血。”
“反正就因为你的药我被揍了一顿。”程处默说着，“你说这事是不是要赖你。”
“这位兄台，此话就没道理了。”顾青手拿折扇说道：“你爹乱吃药，吃了揍你，和我有什么关系，莫非你爹有病？”
“你爹才有病！”程处默骂着，他穿的很厚但也难掩那肌肉发达，“我爹说你这么聪明，说我太笨！说我没有你半点聪明，所以就揍我了，你说这事赖不赖你。”
李泰忍不住干笑，“顾青，处默性子直，你别见怪！”
“不行！”先有小狗丧命，又有一个莫名的锅，顾青来了脾气，“我今日就要和你讲讲这个理，比如你出公差三年不回家，你家媳妇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你说那孩子和你有关系吗？”
“这和我爹揍我有什么关系。”程处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顾青郑重点头。
第三十九章 起死回生术
“打个比方，你出公差三年，你老婆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儿子。”顾青说道，“可是隔壁老王比你还高兴，你说你高兴个什么劲。”
“我明白了！”程处默一拍大腿，“那孩子是隔壁的。”
“所以呀！”顾青再次说道，“你被你爹打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处默你捂着额头做什么？”李泰问道。
“我爹打我，媳妇怀孕，隔壁高兴？”程处默说着，“我有点晕。”
“在给举个例子。”顾青说着。
“别举了。”程处默直摇手，脑细胞不够的样子。
总之程处默被绕晕了，这都是什么问题，越想越痛苦，突然觉得做人好累，李泰说道，“我和处默出来打猎，打了些兔子，我想吃吃你做的菜。”
“行吧。”顾青说道。
带着李泰与程处默三人来到道观，顾青抡起膀子开始烤兔子肉，李泰坐在一边问道，“哪位叫杨胜的壮士去哪儿了？”
“不知道。”顾青说着。
陈处默咬下一口肉，“顾青，我爹让我多跟你处处。”
“为啥。”顾青也吃着肉。
“我爹说你机灵，想让我也机灵一点。”程处默说着。
“话说回来了。”李泰吃着肉，“你已经是宣议郎，怎么一直不去当值。”
“所谓千金难买爷高兴。”顾青吃的一嘴肥油，“做官这种事情不适合我，不知道能不能辞官。”
“辞官？想得美，你以为我父皇会放过你吗？大丈夫岂能碌碌无为，我觉得你应该做官。”李泰接着说道。
三人吃了饭，顾青邀请他们打牌，牌是用木片做的，规矩不难，李泰与陈处默玩了一会儿就学会了。
“顾青，你能不能教我兵法。”程处默打出一对八。
李泰打出一对十。
顾青打出一对二，“我哪里懂什么兵法。”
“那你那个计谋是怎么想出来的。”程处默追问。
“想着想着就想出来了呗。”见他们两人没牌，顾青打出一个三。
吃了饭打了牌，三人闲来无事在村子里闲逛，这个村子叫做蒲山村，村子建在一座山旁，村子依山而名，人口不多倒也清净。
顾青和程处默之间很容易自然熟，这家伙四肢发达，头脑说不上简单但也知道一些道理，从打牌可以看出此人直来直去，能炸决不留着，如今这家伙脸有点绿估计是输的。
“处默兄以后常来呀。”顾青笑呵呵对陈处默说道，目光很殷切。
“有空自然回来。”程处默绿着脸，“为什么的你的眼神这么奇怪。”
“那里奇怪了？”顾青笑道。
“我感觉你看着我，就像在看银子。”程处默悻悻的拱拱手，来了一趟身上带着的几贯钱都输完了。
“我想起来了。”顾青一拍脑袋，“我们之前见过，你上次买了我的茶叶来着。”
“嘶……”陈处默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过了大半年我都也快忘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来着。”
程处默就要离开，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人群涌过去。
“咋滴了？”程处默侧目看去。
“我们去看看。”李泰带头走。
拨开人群，几人见到了一个妇人趴在孩子身上嚎哭。
“可怜呀，掉水里去了。”一旁有人议论。
“捞上来就没气了……”又有人说道：“以后还得看好自己的孩子。”
顾青看着这个孩子不就是学会乘法口诀表不付钱还朝自己吐舌头的那个。
“才一盏茶的功夫，人怎么说淹死就淹死了。”有人叹息，村民们纷纷劝着这个妇女。
“我的儿啊。”她嚎哭不止，“你爹战乱的时候走了，你怎么也走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看着那位母亲顾青不自觉也鼻子酸，猛的一想一盏茶的功夫。
“都让开，都让开。”顾青急忙来到这个孩子身边探了探呼吸，劲动脉确实没了脉搏，对哭泣的妇女说道，“你让一下，说不定还有救！”
“救？”妇女激动地趴在孩子身上拉住顾青的衣服，“求求你救救他！”
见她拉着自己的衣服，顾青怒骂，“给我让开，在等命就真的没了！”
妇女被顾青这一吼吓的愣住了，不自觉退后。
顾青深吸一口气，掰开这个孩子的嘴往他嘴里吹气，众人看到顾青这个举动纷纷眼神异样，顾不得他们的目光，顾青双手交叉开始做心肺复苏。
按了几下，又往他嘴里吹起。
“顾青，你在做什么！”李泰急的上前，“人都已经死了！”
顾青不理会李泰，继续做着心肺复苏，自己杀过人，但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顾青不想一个无辜幼小的生命死在自己的面前。
“顾青，你疯了！”李泰见顾青给这个孩子嘴对嘴吹起，拉住顾青。
顾青一把将李泰推开，摔倒在地的魏王看着顾青，骂道“我看你是真疯了，你对一个死人做什么！”
“你给我醒来啊！”顾青一拳打在这个孩子的胸膛。
“咳咳咳……”原本躺在地上死寂的孩子，突然咳嗽了起来，嘴里吐出一口水。
顾青放开孩子喘息着坐在地上，“总算活过来了。”
最先回过神的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急忙上前，“儿子，儿子！”
孩子不停的咳嗽嘴里不断有水吐出来，顾青也是一把冷汗，估计再完一些这个孩子真的就死了，这个孩子浑身发抖，浑身湿漉漉在冷风中。
“活了，活了！真的活了。”村民们纷纷看向顾青，又看了眼那刚刚已经死了的孩子，现在还在咳嗽。
“好在及时，要是在晚一些估计人就没了。”顾青扶起这个孩子对他说道，“以后去河边一定要大人陪着知道了吗？”
孩子不服气说道：“我会游水的，只是水太冷脚突然一疼就游不动了。”
顾青微笑摸着他的头，把他的头发弄的乱七八糟，“以后听故事还是要付钱哦，不然我就不讲了。”
“我才不给呢！”孩子说完生龙活虎的跑回家。
“这位小兄弟。”那孩子的母亲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不用报。”顾青扶起她说道，“我也只是顺手的事情，不过你儿子欠我钱，这个问题挺严重的。”
“多少钱？”孩子的母亲看向顾青，又想跪下。
“别跪！”顾青急忙扶住她，“你儿子欠我一文钱。”
“一文……一文钱？”这个母亲一脸诧异，见顾青认真的模样，从怀里拿出一文钱。
第四十章 起死回生术后续
“告诉你家娃娃，以后听故事要付钱哦，小孩子不可以那样。”顾青笑咧咧收下钱，很满足，见李泰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你那是起死回生？”李泰口齿不清了。
“心肺复苏。”顾青收好钱，“说了你也不懂。”
李泰急匆匆离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程处默紧张地看着顾青，“你是神仙吗？”
“我……”
顾青话还没说完，程处默也见鬼一般的跑开了。
回到自己的小道观，见武媚正在给工人们发工钱，顾青静静地看着她，直到所有人的工钱都发完了，武媚回头诧异说道，“回来了？”
“嗯！”顾青点头牵着武媚的手说道，“以后像程处默这样的人来拜访，一定要客气点。”
“为什么？”武媚说着，手被顾青牵着这种怪异的举动还是第一次体会，不过心里总有一种幸福感，脸又红了起来。
“他是个送财童子。”顾青点头。
“你真的不去当官吗？”武媚问道。
“不想去。”顾青说着，“改日我去辞官，做官有什么好的，费心又费力，咱们好好我们的小日子多好，不过还是得挣钱。”
一路回去见胖和尚坐在自家道观门口。
武媚进屋准备去做晚饭，晚霞把道观染的一片通红，“和尚，你认识一些南方的人吗？”
“有呀。”胖和尚说道。
“明年开春我要茶叶。”顾青对胖和尚说道，“你帮我提前把那些茶树全部包了，应该费不了几个钱。”
“茶树？茶树是个什么样子捏。”胖和尚接着追问。
顾青把茶树的样子给胖和尚形容了一下，见他似懂非懂的样子，“开春之后，你去拿几株过来我给你说说什么是茶树，杨胜呢！死哪儿去了，他知道茶树是什么样子。”
“这家伙应该就在潼关，潼关第一美人王家二姑娘让他牵肠挂肚。”胖和尚坏笑着。
“有故事？”顾青来了兴趣坐在胖和尚身边。
胖和尚说道，“这个王家的二姑娘如今已经是二八年华，杨胜都三十多岁了，两人情投意合，你也知道王家是大门阀，怎么可以能让千金下嫁给一个流浪汉，只是王家二姑娘到现在宁死不从家中的安排，杨胜也头疼着呢，估计打算私奔了。”
“不说了。”胖和尚坐了一会儿就离开。
顾青看到他离开了，四周出现了三四个人站在道观的不远处，武媚说过道观外有人保护着，想来应该都是杨胜的人。
武媚的事情让顾青明白，在大唐想活的自由自在需要有自己的力量，看着那些身影心中有了一个想法，用杨胜的人脉成立一个独立于朝堂的组织，成为大唐最大的一个黑帮。
师徒三人吃着饭，晚饭很简单一盆腌菜炒肉丝，一人一碗稀饭，加上馒头，还有一碗干菜汤。
吃了饭，武媚正在洗碗师徒两人坐在道观里看着黑夜中的一轮明月。
“徒儿，你什么时候把武媚娶了。”孙思邈说道，“人家小小姑娘呆在你身边，你没有态度可不行。”
“武媚还小，我也还小。”顾青说道。
孙思邈苦笑，“你已经十四岁了，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有人在说亲了，你觉得自己还小没有关系，可是你得给人一个名分，这样不清不楚的跟在你身边，让别人怎么看她。”
“嗯，师父我知道了，找个日子我们把婚事办了。”顾青看着明月，“师父，我不想做官。”
“你不是一个能做官的人，爱钱的人做不了官。”孙思邈换了个坐姿，“你从来都是一个能自己做主的人，有些事情不必问为师。”
“还是师父懂我。”顾青长叹，“找个机会我就去辞官。”
师徒两一时间无话，晚风很冷孙思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顾青回到房间，见武媚已经睡下了，脱下外衣躺在自己床上，顾青又失眠了。
官场顾青不想踏入，人心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李二这个枭雄会放过自己吗？
翻了身见武媚辗转反侧，“睡不着吗？”
“嗯！”武媚点头，“你和师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愿意吗？”顾青问道。
“我愿意。”武媚使劲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小时候的感觉再次回忆在脑海中。
顾青翻身下床从墙里的暗格里拿出手机，裹着被子来到武媚的床上，“我给你看一个神奇的东西。”
武媚使劲眨眼，一脸疑惑。
打开手机发出一道光，武媚吓的一声惊呼，“这个东西会亮！”
熟练的按在触摸屏上，顾青打开一部电影，武媚看着出神又尖叫了起来，“这里面有人！”
“小声点。”顾青说着，“小心吵醒师父了。”
“这个东西叫做手机，知道它存在的只有你和师父了。”顾青说着。
看了一会儿武媚也不怕了，看着手机出神，心里想到他的话，知道这个东西除了师父只有自己，偷偷窃笑着朝着顾青又靠拢了一些。
播放了一会儿，手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顾青这才想起来好久没有充电了。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顾青说道，“包括手枪，还有包里的很多东西。”
“这是仙家法器吗？”武媚看着黑色手机。
“这是我故乡的东西。”顾青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说道，“在我的故乡，那里很和平，很安宁，每一个人都很自由，没有所谓的帝王，也没有所谓的奴隶，国家强大每一个走出国门的人都可以昂首挺胸。”
“我能去你的故乡吗？”武媚问道。
“回不去了。”顾青说着叹息道，“我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第二日，顾青和工人们一起建房子，长安城却因为顾青这个名字一时间热闹了起来，一手起死回生，顾青出名了。
一打听之下是孙思邈的弟子，房玄龄自然也听到这个传言，虽然自己的是顾青的老师，不过这小子好像没把自己当老师看，陛下封他的官，他也不去应差。
第四十一章 胸无大志
老百姓茶余饭后总喜欢唠嗑，顾青的事迹成了他们饭后的谈资，一时间关于顾青的很多事情被扒了出来，为大唐献策解了边疆之围，献上新纸与活字印刷术，秦琼的气色因为顾青的治疗好了很多。
还有顾青的几首无名诗都被挖了出来，一个年轻又文采，有本事的年轻人就这么印在长安百姓的脑海中，顾神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尤其是这首诗成了长安所有妙龄女子心中向往，每个女人都喜欢浪漫，古代的女子也不例外。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首诗深深地刻在大唐年轻男人心中，家国平安，为家为亲人，不再有生死两茫茫。
那一件顾青被打入大理寺的事情扑朔迷离，一时间各种版本满天飞。
程府
程处默说道，“爹，是真的，我和魏王殿下都亲眼看到一个死了的人在顾青手中活了过来。”
“莫非那小子真的是妖孽？”程咬金一脸茫然。
皇宫中李二听着王钦的禀报，“那小子真的能起死回生。”
“确实。”王钦也说道，“当时他与魏王殿下说是心肺复苏，安排在那里的人亲眼看到那孩子本来已经溺死了，在顾青手里就活了过来，陛下可曾听说过假死。”
假死不是没听说过，就是已经失去生机的人突然活了过来，王钦接着说道，“那孩子也许只是假死，顾青把他从假死中拉了回来。”
“不可不说这小子有些本事，这世间能有这种本事的人确实罕见。”李二低沉说着，“这小一直没有应差？”
“是的。”王钦说道。
李二陷入了沉思，另一边李承乾一夜未睡，顾青种种表现让他担忧，李泰掌握了一个如此奇人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一开始的新纸与活字印刷以为他只是一个幸进的小民，可是他又献计解了吐谷浑之围，又有如此手段，好在此人还未涉足朝堂。
“太子殿下，长孙冲来了。”宫女禀报道。
听到长孙冲的名字，李承乾眼中带着厌烦。“就说孤身体有恙，不见。”
几天之后武媚给顾青按着肩膀，“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吗？”
“传什么？”顾青惬意的躺在阳光下。
“起死回生顾神医。”武媚笑的眯起了眼睛，“你的名头可要盖过师父了。”
孙思邈坐在一边最近心情很不好，这个弟子着实让他头疼，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却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本领，为什么本事都落在了这么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没有大志向却又死要钱的人身上。
从小看着顾青长大也没见他学过什么，秦琼的毛病就因为这小子的食补好了起来，大唐边疆的祸患也在他几句话的功夫就解决了，好像他的本事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小子还打死不再去做官，老天不长眼啊！孙思邈长叹不口气，心好累，回去睡觉。
李泰火急火燎的跑来，又找到顾青：“我昨晚一夜没睡，想了一整夜顾青你能治好我母后吗。”
顾青使劲眨了眨眼，看着一脸急切的李泰。
“秦琼被你治好了，死人你都能拉活，我母后的病你也能治好吧。”李泰说话，神情很着急。
“可是……”顾青想着。
知道顾青的德行，李泰掏出随身携带的所有银饼和铜钱：“这些够不够，只要能治好母后我散尽我魏王府邸所有家财都可以。”
李泰的生母是一朝皇后，堂堂长孙皇后自己敢治吗？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人命，给李泰来个大意失亲妈，自己估计会被李世民乃至整个皇族给剁吧剁吧吃了。
听老头子说过，长孙皇后得的是气疾，类似于哮喘？呼吸道和肺部的毛病？
“你母后是不是会常常胸闷，有时候一口气喘不过来。”
“对对对。”李泰使劲点头。
“我可以试试，最多只能让情况好转一些，不过要治好难。”顾青说着：“你妹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毛病。”
“丽质确实也有这病。”李泰回答。
先天遗传，这是顾青担忧的，按理说遗传这种事情也是有概率的比如说李泰就没有。
往深处追究这就要说到基因了。
哮喘是一种体质的问题，而发病往往与外界的诱因有关系。
“我可以试试。”顾青说道。
“好好好。”李泰勉强笑了笑，“明日你就随我进宫面见母后，今日母后和父皇在议立太子妃的事情，怕是没时间见你。”
“我先写个药方，你回去试试。”顾青拿起自己做的木炭笔根据以往的记忆写了起来，呼吸一类的疾病主要还是肺部与呼吸道。
顾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冰糖雪梨，这年代又没有冰糖，就用甘蔗汁代替吧。
李泰接过药方看着上面的字倒吸一口凉气：“顾青，你这字简直就是龙飞凤舞，我觉得你真该好好练一练字。”
“呵呵……从小到大就没写好过。”顾青一摇扇子。
“你这是药方吗？”李泰看着出奇：“又是枇杷又是梨你这分明就是菜谱，还有这些东西这个时令没有。”
“药方在后面我写着呢。”顾青指了指后面蚂蚁乱爬的字。
“川贝，银耳，款冬花，桔梗……”李泰看着这个药方。
“至于用量和怎么烹制，你问问御医就知道了，他们知道怎么配比。”顾青想起找老头子最近孙思邈总是怪怪的，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魏王殿下以后不要随便带着钱过来，再这样我就不高兴。”
“也好，也好。”李泰豁然一笑，随后看向一旁的桌子面容顿时僵硬，“我的银饼和钱呢？”
顾青拍了拍自己的鼓鼓的衣怀，一走路就是一阵叮铃哐啷直响，推着李泰说道，“魏王殿下慢走。”
“等等！”李泰想到了什么。
“快走吧，看这天好像要下雨了。”顾青推着他，怀里又是一阵叮铃哐啷。
走出道观，李泰仰天看晴朗的天空长叹，“明明有一身的本事，怎么……怎么就是一个死要钱的！”
第四十二章 问诊长孙皇后
顾青揣着一大堆的银饼和钱来到武媚面前，“赶紧藏好，咱们魏王殿下视钱财如粪土来糟蹋咱们，咱们也别客气，全部一应收下。”
“你真是掉钱眼里了。”武媚说道。
今日天气不错，风轻日丽，到来工地上，地基打好之后就要开始建房子的骨架了，看工人们拿着水带喝着酒，急忙上前，“工作的时候不能喝酒。”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啥时候还有这种规矩了？”
“你在建房子的时候喝醉了，万一桩子砸下来压到了工友怎么办。”顾青拿过他们的酒袋，“我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工作的时候不能喝酒。”
说着闻了闻袋子里的酒，是一种很淡的米酒，心中想着唐朝是不是没有烈酒？好像是个发财了路子。
“小老爷，你怎么了？”几个工友见顾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老爷，你的眼睛怎么再放光？”
“哈哈哈！”顾青大笑三声，“你们忙你们的！我要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见顾青笑的得意忘形一路离开，几个工友在后面喊道，“小老爷，把水袋还我们吧，我们不喝酒了。”
从道观里拿些一些钱，顾青骑着一头小驴来到长安，铁匠铺里正轰轰烈烈地打铁。
见顾青在一边看了许久，铁匠说道，“这位小公子要打铁吗？”
“我要一个铁锅，一个很大很大的铁锅。”顾青点头说道，“就像是蒸笼一样的大铁锅。”
“敢问小公子要多大的铁锅。”铁匠问着。
顾青看向一旁一个巨大的磨盘，“就这么大，和这么磨盘一样大，要多少银钱。”
“八十五文。”铁匠说道。
算着价钱有点贵，顾青再次说道，“便宜点。”
铁匠笑呵呵说道，“那就七十文，如今的生铁不好买，官家管的严，小公子这个价钱怎么样。”
“六十九文吧。”顾青说道。
“小公子可真有趣。”铁匠说道，“不就差一文钱。”
顾青使劲给自己扇着扇子，“一文钱不是钱哦？”
“行，行，行！”铁匠点头，“那公子明日来领锅，今晚我就打出来。”
这讨价还价的真没劲，顾青走在长安街上，想起千年后那些卖东西的老大妈，那讨价还价和骂大街一般，一块钱都要死咬，唐朝的百姓淳朴除了平日的衣食，倒也不会多计较什么。
在长安几番确认之后唐代确实没有烈酒，回到道观顾青很兴奋，“丫头，我们要发大财了。”
武媚抬头看着顾青，挺起自己胸膛又说道，“我已经不是丫头。”
看着武媚的小胸膛，顾青摇头说道，“还是一马平川。”
武媚琼鼻一皱，抓住顾青腰间的软肉。
“疼疼疼……”顾青吃痛着。
放开顾青武媚叉腰说道，“别想着你的发财了，村子里的孩子都快成神童了。”
“怎么就成神童了？”顾青讶异着。
武媚一边晾着衣服说道，“还不是你的乘法口诀表，现在那些孩子数东西都是一眨眼的事情，都说这一带是不是有祖坟在冒青烟，真是邪了门了，然后官家也派人过来了，还想还有一个叫李淳风的道士。”
“李淳风！？”顾青加重了语气。
“对呀？”武媚因为洗衣服双手冻的通红，使劲往手心里哈气，“那李淳风被你的乘法口诀表弄的疯疯癫癫的，他老人家研究数术多少年了，一群小孩子算东西比他还快你说人家能不疯吗？”
看着武媚通红的双手，顾青来到房间从背包了那出仅有的两个暖宝宝，，“这个可以让你暖和一点。”
“这是什么嘛？”武媚拿在手里。
顾青帮她拿去暖宝宝上的无纱布，“现在拿在手里试试。”
武媚拿在手中不一会儿讶异的叫出声，“这个东西变热了。”
“这个叫暖宝宝。”顾青说道，“以后洗衣服加点热水，不要用冷水了。”
“其实用冷水洗衣服过一会儿手又会热的。”武媚噘嘴说着，很喜欢手里的暖宝宝尤其是粉色的，很钟她的心意。
第二天，顾青正在睡梦中喝着可乐，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美梦，急忙穿好衣服走出屋子，骂骂咧咧，“谁呀，天没亮抽什么风！”
打开门见李泰笑呵呵看着自己，顾青睡意未消，“胖子，天都没亮。。”
“进宫治病！”李泰说道。
“别闹。”顾青睡意朦胧，“让我再睡一会儿。”
“来人！”李泰大声说道。
一块湿冷的布头，顿时盖在了顾青的脸上，睡意一时间全部没了，“死胖子，你毁了我的睡眠。”
李泰拉着顾青推着上马车，“快点随我入宫，我父皇都快开朝了，你还在睡！”
“扰人清梦！”顾青坐在马车里幽怨地看着李泰，“我跟你讲睡眠对一个人很重要的，陪钱！”
“今日出门急，没带钱。”李泰苦笑着。
一路去皇宫，长安城门早就开了，城里百姓三三两两，百姓们都起的很早，“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李泰跟着念了一遍，“好句子！发人深省！”
来到宫门口大臣们三三两两站在宫门前等待开朝，看见程咬金好像在寻找着什么，顾青急忙加快脚步。
“顾小娃子，休走！”
只听一声怒吼，顾青又被人拎了起来，抬头一看果然又是程咬金这张大脸。
“程知节，你就不能对人家小娃娃斯文一点？”长孙无忌站在一边说道。
“程伯伯，你看我这睡到一半被魏王殿下拉了起来，连早饭都还没吃。”顾青低头说道：“我太可怜了，您老就放过我。”
李泰急忙解释，“顾青进宫给母后治病。”
房玄龄看着顾青没有说话，顾青对房玄龄又是一个鞠躬。
宫门打开，一众大臣走入，绕过太极殿，顾青跟着李泰走向后宫，“胖子，上次的药方怎么样了。”
“御医看了，倒是可以用。”李泰说着。
皇宫不小，顾青走了大半个时辰脚脖子有些酸终于看到了一大群宫女照料地宫殿。
第四十三章 借天之力为己用
立政殿
顾青小心的走进殿内，见长孙皇后端雅坐着。
“草民顾青拜见皇后。”顾青躬身一礼。
“还草民。”长孙皇后叹息道，“一次入狱就让你对大唐的官场如此心灰意冷了吗？”
“草民好吃懒做，做官这种事情与我八字犯冲。”顾青正儿八经的样子，“嗯！八字犯冲！”
“听青雀说，你来给本宫治病？”长孙皇后放下眼前的书本，“你的方子本宫看了，都是有些吃的，你用吃食治好秦琼也想用这些吃食来治好本宫？”
“这方子主要是养，关键还好吃。”顾青看向四周的点着十多根蜡烛在照明心中有些明白了。
“皇后，羊奶已经热好了。”一个宫女端来羊奶。
“这个不能喝？”顾青急忙说道：“长孙皇后的身体不能喝这个。”
“哦？这是何道理？”长孙皇后看着顾青很有兴趣。
“回皇后，禽蛋，奶制品，辛冷之物都不能吃。”顾青看向四周接着说道，“这里的蜡烛太多了也不行，蜡烛燃烧会有烟，一根两根还行，但是一多就会让室内的空气变糟，最好是自然光。”
顾青看到长孙皇后面前放着烟炉，“那烧的是什么？”
“龙涎香。”长孙皇后说道。
“那个也不能用。”顾青闻着味道说道，“皇后的住所最好也别放花，纯净的空气是最好的。”
听顾青说着，长孙皇后听到一堆的新名词。
“皇后的病是本身的体质问题。”顾青说道，“病因在身体，但是发病的因数往往来自外界诱因，平日里长孙皇后不能激动更不能生气，心态平和最重要。”
李泰也知道几个月前母后为了生下小兕子一口气差点没有回上来。
“有些御医说过，你师父孙思邈也说过。”长孙皇后说着，“倒是这空气本宫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说这空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空气就是空气。”顾青使劲抓着头皮，这要怎么解释，“就是我们四周存在空气，看不见摸不着，风就是由空气形成的，我们平日的吐息都是空气。”
“一种气是吗？”李泰插嘴说道。
“是也！”顾青点头，“总之皇后的病与秦琼将军的病差不多，养比治来的重要，在下可以制作一物再长孙皇后犯病的时候用来缓解。”
“那你倒是快做呀。”李泰说道。
“只是还想请皇后答应草民一件事情。”顾青躬身在行一礼，“草民想辞官！”
“你要是能治好皇后的病，朕让你辞官又何妨！”李世民说着走进立政殿堂。
“陛下……”
“父皇……”
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行礼，顾青也跟着一礼，“禀陛下，只是做此物需要有些东西。”
“说！”李世民坐在上首位，面无表情。
顾青看了一眼恭敬李泰，站直的身体面对李世民眼中丝毫不把对方当皇上，开口讲，“我需要铜线，一个大杯子，两块磁石，不透气的竹管。”
“王钦。”李世民说道，“顾青想要什么都给他。”
王钦带着顾青走出立政殿，想法是来自电解水来提起氧气首先要制作的就是发电机，这种东西不好做。
王钦的效率的很快，所有一概东西都放在了顾青的眼前。
立政殿中只剩下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两人，“观音婢你看到那小子的眼神了吗？他顾青莫非真的不想臣服于朕？”
“世间奇人哪一个不是怪脾气。”长孙皇后按着李世民的太阳穴帮他放松，“那孙思邈不也是怪脾气？陛下若是想要收服顾青断不可用寻常手段。”
“李淳风说顾青是个异数。”李世民疲惫说着，“朕也不想杀他，这小子肚子里有货，朕感觉他还藏着什么。”
长孙皇后苦笑，“承乾的事情定下来了吗？”
李世民闭着双眼点头，“苏亶的长女，你可满意？”
“问我做什么？”长孙皇后笑着说道，“这事情还不是你来定，这苏氏当年我也见过，确实是个好姑娘，能与承乾相辅相成那是最好，只是承乾能不能明白你的苦心。”
顾青正在头疼着发电机，做事做出来了就是这个导电太差，电解水根本没有反应，电压也不够。
“顾公子还需要什么吗？”王钦此说道。
李泰担忧着母后的病情，见顾青专心的样子，对王钦此说道，“别插嘴。”
“魏王殿下，其实别插嘴有两种意思。”顾青挑眉对李泰说道，这个胖子悟性挺好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一阵恶寒。
“王公公，刚刚我怎么做的你都看到了？”顾青说道。
“老奴看到了。”王钦点头。
顾青看着小巧的发电机，“我要做一个比这个大十倍的东西，你把所有我要的东西都按照十倍的尺寸来做，把铜线换成金线。”
“老奴这就去。”王钦急忙去办。
“顾青到底能不能行？”李泰急了。
顾青摇动着发电机，“你摸摸这两根铜线试试。”
李泰摸了一会儿，“有点麻，有点烫。”
“对了，这个叫做电。”顾青很有成就感的说道。
“电，是雷电吗？”李泰问道。
“差不多一个意思，只是比雷电的威力小很多。”顾青说着。
“电。”李泰直勾勾看着顾青，“你能取天罚之力为己用！”
“什么狗屁天罚。”顾青一脸嘲讽，“落后了吧，胖子我告诉你这个东西叫做科学，我是在发电。”
“抱歉，没听懂。”李泰摇头。
从早上一直等到午后，顾青的午饭也在宫里吃了，吃饱喝足，“胖子你们宫里伙食真不咋滴。”
“都是最好的御厨，你别太挑剔了。”李泰吃饱了躺在地上。
一直到下午，王钦才把所有的东西都拿来，顾青再次开始制作发电机，其实电解水的电压不需要太高，一个半人高的铁盒子发电机在顾青的摇动下发电，金线的导电性比铜线更好。
“冒泡了！”李泰看着杯中的水，在金线的作用下开始冒泡。
大概半柱香不到打开密封的竹管子，使劲吸了一口，“果然是氧气。”
第四十四章 酿酒风云（一）
“胖子你接着摇。”顾青拿来一根烛火放在竹管前，顿时一缕缕火焰从竹管里飘了出来，王钦看着这一幕，心中惊为天人。
“不是很纯，不过也够用了。”顾青笑着说道，“以后若是你母后犯病了，就照这样做，摇动这个发电机，当水里有气泡等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让你母后吸管子里的气，能够缓解，记住千万不要碰金线，会触电的。”
顾青刚说完，王钦的衣袖碰到金线顿时一阵电火花。
“真，真的是电……”李泰停下动作看着得意的顾青眼中都是憾然。，借天之力给自己的母后治病，他到底有多少的本事。
几个太监吃力地把东西放在了立政殿中，李世民绕着看了很久，“你能借上苍之力？”
“这是科学？什么上苍之力，不存在的。”顾青对李世民说道，“陛下，你答应过的哦，让我辞官。”
“若是观音婢的病情有好转朕自然让你辞官。”李世民说道。
“那草民这就告辞了。”顾青躬身一礼。
“顾青等等我。”李泰跟上又回头，“儿臣，拜别母后，父皇。”
立政殿里安静了很久，李世民低语着，“朕听闻顾青讲过一个故事，有个叫天庭的地方。”
“陛下一直想不透这个顾青来自何方？”长孙皇后猜测，“莫非陛下认为，他来自……”
“王钦。”李世民颔首说着，“传令下去，监视好顾青，若是他要离开中原立刻杀了！此人断不能走出中原一步。”
“老奴遵旨。”王钦点头，李世民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帝王。
立政殿里安静了好久，李世民思索着说道，“朕把东阳赐婚给顾青如何？”
“陛下。”长孙皇后上前看着自己丈夫不安的神情，“顾青此人性情古怪，若是突兀赐婚于他反而多生弊端，倒是武家小女与顾青情投意合，若是此时赐婚怕是会事得其反，陛下不可着急，徐徐图之。”
“臣妾知道陛下想要绑住顾青，手段其实有很多，我们不妨观望一段时间。”长孙皇后再次说道，“要不收顾青为义子，不让他改姓，不让他封王。”
“就怕他不答应。”李世民坐下，“观音婢你这个做法怕是朝中大臣更不会答应，让朕想想。”
从铁匠那里拿了大铁锅，李泰看着出奇，“你要这么一口大锅做什么。”
“这是我的发财利器。”顾青说着笑呵呵。
“拿着不方便。”李泰叫来自己马车的车夫，“送顾青回去。”
“多谢了。”顾青笑呵呵说道，“早上扰我清梦的事情我就不让你赔钱了。”
“你还记着呢。”李泰苦笑与顾青告别。
一个时辰后，铁匠铺就要关门，程处默好巧不巧的路过拦住铁匠，黑着脸问“刚刚有个叫顾青的人来你这里做甚。”
铁匠支支吾吾说道，“打了一口大锅！”
“大锅，他要大锅做什么。”程处默疑惑。
“说是什么发财利器。”铁匠如实回答，对方身后跟着一堆护卫，看样子是官家的人不敢得罪。
“发财？”程处默眼睛一亮，对身后的护卫说道，“听到了吗？去探探顾青到底要做什么。”
“是！”一旁的护卫走出三个人离去。
“给我也打个一模一样的铁锅，钱少不了你的。”程处默说道。
“好咧。”铁匠回答很紧张。
程处默双臂环抱得意笑着，“都说我不够机灵，顾青你能做的我也能做，老爷子还说我瓜！其实我一点都不瓜，你说是不是？”
铁匠笑的很苦涩，拨浪鼓般的点头。
放好大铁锅，顾青准备明天就酿酒，辞官的事情算是有着落了，只要长孙皇后那里不出幺蛾子自己辞官的事情十拿九稳，李二呀李二，你有你的雄途大略我有我的发财大计。
见孙思邈正看着什么，顾青也上前一看这不是自己写给李泰的方子吗？怎么又回来了。
“师父有什么不对吗？”顾青问道，治病这种事情还是孙思邈比较权威，自己只是懂一些平常知识。
“你这个……”孙思邈左看右看，“你这个方子算不上错，不管怎么吃都不会吃出问题，徒儿你这个字就不能好点吗？”
“呵，我二十多年就没写好过。”顾青说着。
“十多岁的人还二十多年，捡你回来的时候你连字都认识。”孙思邈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自己的徒弟最近名头正盛总算逮到一个机会数落他，顿时感觉心情爽利多了。
被孙思邈数落的一顿，师徒三人吃了饭，今日有咸菜炒肉丝，武媚吃的很欢快，顾青的手艺很棒。
饭后武媚拿着暖宝宝一脸失落，“这东西怎不热了。”
“这东西是一次性的热过一次就没什么用了。”顾青说着收拾铺盖准备睡觉。
武媚小心的保存起来，顾青侧目一看看到了一堆糖果，“你还没留着呢。”
“不舍得吃。”武媚笑呵呵回忆：“以前就一直放在身上，有些都软了，成了汁水。”
想起以前顾青心中一暖，“现在可别吃了，都坏了！吃了闹肚子。”
武媚躺在床上露出一个小脑袋，“今天早上魏王急匆匆找你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顾青也躺在自己的床上，思索着说道：“给他家母后治病去了，一分钱都没捞到，早知道顺点金线过来，可惜了！倒是辞官的事情有了着落。”
“今天胖和尚来过了。”武媚说的很小声，“说是我们道观附近还有其他的眼睛，好像是宫里安排出来的人，顾青我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皇家的人，这个李家的老二还是盯着那件事情不放。”顾青接着说道，“睡吧，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有我在。”
听到这句话，武媚听话的闭上双眼。
附近还有其他的眼睛，顾青心中想着明日找和尚好好问问，寒冷的夜风穿过这座静谧的小道观，顾青一觉睡到大天亮。
烧锅！酿酒！发财大计就在眼前。
第四十五章 酿酒风云（二）
程府，程处默很忙，身为家中长子是时候给家里长脸了，看着眼前一堆东西，“顾青就是用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
“是的。”府中下人说道，“小人家中有人做过酿酒生意，这些东西看着新奇不过应该是用来酿酒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用粮食酿酒，而是直接用酒来酿酒。”
程处默看着家中下人忙活，几坛子的酒就这么煮下去。
“老夫的酒呢！”程咬金挥着宣花大斧，在家中左顾右看，“臭小子家里进贼了！老夫的酒被人偷了，哪个杂碎如此大胆，我程某人家中的酒都敢偷！”
程咬金见程处默要离开，鼻子使劲嗅了嗅，看到几坛非常眼熟的酒，酒水还在大锅中烧着，“酒……”
程处默撒开脚丫子赶紧跑路，在混世大魔王发威之际狗命永远是最要紧的，猛然间一阵破空声传来，宣花大斧呼啸而过，刹那间砸入墙体之中。
巨大的斧头在眼前闪烁着银光，程处默看着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大斧，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完了，小爷我休矣……”
“混账小子！给老夫过来。”程咬金大喊道。
“我不过去！”程处默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你过来，老夫绝不揍你！”程咬金招手说道。
程处默迟疑着，“真的？”
“真的！”程咬金点头。
小心的移动脚步，程处默来到自己父亲面前，“爹，其实我……”
“臭小子，敢祸祸老夫的酒！”程咬金一手拎起自己的儿子。
“爹，你听孩儿说。”见势不妙，程处默想要讲道理，只见一根藤条迎面而来。
“啊！”
“哎呀……”
“妈呀……”
魔王教子整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程处默鼻青脸肿的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说着来龙去脉，“爹，你不是让我多学学顾青的机灵劲吗？”
“所以，你就祸害老夫的酒？”程咬金拿起剩下的酒水使劲灌了一口。
“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程处默疼的直抽嘴，“顾青也在鼓捣酒，这个东西孩儿一想这其中必然不简单，所以这一定是什么好方子。”
“所以你就祸害老夫的酒！”程咬金黑越加黑了。
“那啥。”程处默急忙解释，“顾青是以酒酿酒，那酿出来的一定是好酒！”
“好酒！”程咬金眼露出一阵精光，看着新奇的酿酒玩意儿，好久没有回过神只见那酒不断地被蒸发干净，仰天悲怆，“老夫的酒哇。”
小道观
顾青这里很热，大冷天的在酒锅面前满头大汗，这感觉和蒸桑拿是一样一样的，擦了一把汗，再用冷水使劲搓了一把布头，把冰凉的布放在冷凝管上帮助蒸发从出来的酒水再次凝结成高纯度的酒水。
武媚吃力搬着一小坛一小坛的烈酒。
“武媚，你出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顾青说道。
正说着只听见门口传来的怒骂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来人不是别人，是鼻青脸肿的程处默，杀气腾腾。
“处默兄你怎么来了。”顾青看着对方一脸雾水，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不免疑惑，“你这脸是怎么了？”
“路上摔的。”程处默气不打一处来。
“能把脸摔的这么别致，在下平生仅见。”顾青显然不信。
见客人来武媚小步离开，程处默坐在顾青的身边，看着巨大的锅炉，“是被我爹揍的，所以我现在想要揍你一顿。”
“为啥！”顾青看向程处默一身的腱子肉。
“都赖你！”程处默咬牙说道。
“凭什么！”顾青使劲给自己摇着扇子，“你爹揍了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要和你掰扯掰扯那道理！”
“道理？呵！”程处默冷笑一声，“道理这个东西在我程家从来不管用。”
“所以你还是要揍我？”顾青退后几步。
“罢了，是我自己没道理。”程处默阵阵叹息，“你说你，闲着没事蒸酒作甚。”
“我正刚刚酿出来一些好酒，你尝尝。”顾青拿起一旁的布头擦了一把汗，有搓一把凉水把布挂在冷凝管上。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布头都放在管子上？”程处默好奇。
顾青得意说道，“给这个管子降温帮助蒸汽重新凝固成水，酒水蒸发来提纯从雾气凝结成水，不然这些酒气就会跑掉白干了！所以要降温，这是酿高度酒的核心，这里面有大学问。”
“大学问？核心？”程处默机械般的回头看向门外的下人。
噗通……门外的人顿时跪下，“小人疏忽，小公爷恕罪！”
“呵呵呵呵……”程处默苦笑，“养了这么一帮没眼力见的家伙，我这顿揍没白挨。”
顾青听的云里雾里，在程处默的解释下大概明白了，这家伙原来在偷学？而且还失败了，这个程咬金的大儿子不仅憨厚还有些萌萌哒？给他倒上一碗酒，“尝尝！”
程处默先是闻了闻，“好烈的酒气，直呛鼻子。”
咕咚……咕咚……咕咚……一碗酒下肚，程处默脸色顿时一阵通红，“哈啊~好烈的酒！我爹这双招子果然犀利，你小子肚子有货，再来一碗！”
“慢着！”顾青停下手说道，“程小公爷，我们来谈一笔生意如何？”
“生意？”程处默来了兴趣。
顾青小声说道，“我一个人做不出多少的烈酒，你们程家家大业大，一定能做出更多吧，我来制秘方，你们程家负责买卖酿作，挣了钱我们四六开，我四你们六！”
想着自己这一方得六，还有赚！程处默酒劲上头，爽快说道：“好！一言为定！”
“光说不行！咱们立字据，谁反悔公堂见！我要是反悔也公堂上见！”顾青大声说道。
双方写下字据画押之后，顾青对他着，“处默兄，这笔买卖如今只有我们独一份，断不可被别人学了去。”
“那是那是！”程处默瞪了一眼屋外的小人，“听到了没有，谁敢泄密，小爷我打断他的狗腿。”
“是！”几个下人战战兢兢。
第四十六章 酿酒风云（三）
又喝了三大碗，程处默很满足走出小道观，酒劲上头走路有些摇摇晃晃，脚下一个粗咧差点摔倒在地，呢喃着说道：“好酒，好酒哇！”
回到家中，程处默在程咬金面前说着事情的经过，骄傲说道，“爹，孩儿做了一笔大生意，这酒一定好卖。”
程咬金摸索着正在寻找自己的上古神器。
“爹，你丢东西了吗？”程处默好奇问道。
程咬金拿起一根藤条，“你个瓜娃子，老夫今日抽不死你！”
“……”
又被揍了半个时辰，程处默使劲抽了抽鼻子，一天被揍了两顿了，好惨！不想活了，这什么世道，这是什么爹！
“知道老夫为什么揍你吗？”
面对自己的父亲，程处默使劲摇头。
“老夫这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程咬金恨铁不成钢，想着还得再抽这小子一顿，“人家顾青把你耍的团团转，你还立了字据，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制作之法还要他四六分账！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来人！”程咬金气不打一处来，“取老夫宣花大斧来！”
程处默：“……”
酿出烈酒的第三日，天空乌云压顶细小的雪花从天而降，顾青钓着鱼都老半天了怎么就是不咬钩子，长安的鱼都成精了不成？
程处默幽怨而来，“顾青，我苦啊。”
“咋滴了！”顾青看着对方。
“我又被我爹揍了，一天揍三顿！”程处默一脸悲伤，“这什么世道，让不让人活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顾青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受苦了！”
看着平静的河面，雪花落在衣衫上，程处默接着说道，“顾青，我爹让你去家里吃饭。”
“没空！”顾青急忙拒绝，“没看见我正忙着钓鱼。”
“忙着钓鱼？不去是吧。”程处默低声说着，“我爹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他老人家说了你要是不来他改日亲自来拜访你，顺便把你挂在城墙上让你好好看看这长安城的美景。”
使劲眨着眼，顾青看着一动不动的鱼线，“这长安的鱼果然都成精了。”
带上酿出来的烈酒，顾青跟着程处默来到了程家的大门口，程府在朱雀大街上特别显眼，连大门都比其他国公将军家的大。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顾青急忙说道：“我尿急！”
“咋滴，我程家还配不上你小子？”听着中气十足的说话声，程咬金从大门里走出。
顾青苦笑，尿遁失败……
程咬金单手拎起顾青，“小娃娃，尿急是吧，我程某人府上的茅厕宽敞的紧。”
“小子突然又没尿意了。”顾青摆手。
“好！”程咬金瞪着大眼珠子点头，“来，进府开席。”
说是现在正好是午饭的时辰，程家一家大小孩子都过来吃饭，打开酒坛子程咬金使劲闻了闻，“果然是好酒，处默这混账小子没有框老夫。”
顾青亲手给他们一家大小倒上酒。
咕咚……咕咚……咕咚……一碗饮下，程家众人纷纷深吸一口气，齐声说道，“爽，好酒！”
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神同步，这程家老小还真是亲生的，嗯！光是这喝酒姿势，连滴血认亲都免了，隔壁老王绝对硬不起来，顾青小片的吃肉琢磨怎么应付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
“顾小子，老夫一眼就看出你小子不简单，身上有一股子机灵劲。”
“你看看我生的这些……”程咬金对着自己的儿子们指指点点，“老夫这生的都是……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酒劲上头，程咬金开始诉说当日打仗时候的风光，顾青完全没有听进去。
“顾小娃娃，你和我家大小子四六分账这件事做的不地道。”程咬金说着。
“程伯伯你喝醉了。”说道这事顾青流着冷汗。
程咬金打了一个酒嗝，“老夫没醉，小子四六分账这件事我们程家不能白白吃亏。”
“呵呵呵……”顾青抬头看天，“这天色……”
“天色还早！”程咬金一拍桌子打断顾青的话，“小小年纪怎么如此经不起推敲，小娃娃滑不留手，老夫问你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当如何！”
“小子一定第一时间孝敬程伯伯。”顾青说着，眼睛看向放在一旁武器架上的那宣花大斧。
“嗯……”程咬金摸着下巴的胡渣，“你拜房玄龄那老头子做老师可惜了，简直是暴遣天物，要不今日你改投到我程某人名下，老夫带你驰骋疆场。”
驰骋疆场？打仗吗？那不行，打仗是要死人的，顾青躬手说道，“程伯伯，小子打不了仗。”
“这打仗简单！”程咬金又喝下一口烈酒，“就是杀人，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杀那疤子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程府喝着酒，有一个中年大汉走进，牛进达挥挥衣袖，“老夫隔着墙都闻到那股子酒气。”
“老牛你来的正好。”程咬金说着，“俺老程这里有好酒。”
牛进达看了一眼顾青，顾青也拱手勉强笑笑。
看着眼前的酒水很干净，和平日里喝的浊酒不一样，牛进达喝下一碗感叹，“果然是好酒，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烈的酒，和这酒比起来我们以前喝的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马尿！”程咬金举起酒碗又喝了一杯。
见众人喝的尽兴，顾青找到机会哧溜一声跑出程府，一头冷汗走在长安街头，一步三回头生怕那混世魔王一个不留神又把自己的擒回去，动不动就逮人，为什么这家伙总是喜欢拎着自己走，看着长安城头现在应该不会被挂在城墙上了吧。
赶紧走出长安城，此地不宜久留。
程咬金喝醉了这回是真的醉了，“顾小娃娃……咦？顾小娃娃哪儿去了？”
程家几个孩子早就醉的不省人事，牛进达说着，“这酒是顾青拿出来的？”
“是也！”程咬金醉醺醺点头，“处默呢？处默在哪儿。”
“爹，孩儿在这里！要孩儿把顾青抓回来吗？”程处默招招手。
“不用！”程咬金挥动藤条，“老夫要抽你！”
“为啥？”程处默一脸懵。
“闲着没事。”程咬金说着。
程处默：“……”
第四十七章 大闹朱雀大街
走出长安一边计算着去了一趟老程家的心里阴影面积，回到家中顾青这才长出一口气，武媚坐在暖和的锅炉前双脸通红，“已经多少了。”
“五个坛子了。”武媚说道，“这程家的人是怎么回事，把我们的门都踢坏了。”
“坏就坏了吧，大房子已经在建了。”顾青坐在一边说道，“以后我们不酿酒，让程家的人去做去卖，咱们坐地数钱就行。”
“嗯！”武媚点头。
小丫头好像有些不高兴，“有心事。”
“没事。”武媚说着，看向外面的鹅毛大雪。
“一定有事。”顾青笃定，“我们之间不用这样遮掩，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不会在意的。”
“就是……”武媚噘嘴说道，“你会治病，会酿酒，会挣钱，你会的东西很多，可是我什么都是不会，连个饭食都做不好。”
“你好好的就好，我负责挣钱家里的就交给你。”顾青牵着武媚的手，“你不用多想什么，在这个大唐我没有亲人，师父把我捡到大唐，带着我流浪带着我长大，将来你是我的妻子，你和师父就是我在这个大唐的亲人，有你们我就有家。”
“有你们我就有家。”听到这话，武媚笑逐颜开，心中的芥蒂顿时消失，“我去做饭。”
“还早呢，让我看看你发育的怎么样了，咱们好好研究一下生理构造。”顾青想要拉住武媚。
武媚转身躲过，“晚上吃咸菜炒肉丝。”
“小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顾青嘟囔着，晚上睡她床上去，把锅炉的火灭了，顾青拿着酒来到孙思邈房中，这老头又在专研草药。
“老头子，喝点酒暖暖身子。”顾青给他倒上一碗。
孙思邈点头，接过酒碗看着酒水，“这酒为何如此清冽，这就是你酿出来的酒吗？”
“可不咋滴，这长安的酒贵，我买了好几十斗的酒，才酿出了这么几坛。”顾青说道，闻了闻放在桌上的草药。
孙思邈喝了一口使劲砸吧砸吧嘴，“好酒！”
就两个字的评价，干净简洁，顾青观察着草药，“这些草药是用来治啥的嘛。”
“一些性甘的草药，冬日里风寒的孩子不少。”
这些日子孙思邈给长安附近的人看了不少病，“顾青，师父年纪大了。”
“你年纪确实大了。”顾青说着，历史上的孙思邈好像活的挺久的，估计老头子不会这么快就嗝屁。
“最近来道观里看病的不少。”孙思邈说着，“很多人知道你的名头纷纷有病就来道观，老头子我这些日子虽然很忙，但是从未收过一文钱。”
“所以呢？”顾青又拿起另外一株草药闻了闻。
“顾青，钱并不是必须的。”孙思邈耐心说道。
“钱确实不是必须的。”顾青悠哉说道，“可是没有钱什么都不顶用，老头子我还要给你建一个大道观呢，没钱可不行，还有再给你找几十个师太……”
“你赶紧和武媚成婚，老夫就放心了。”孙思邈对这个弟子不想要求太多，从小到大顾青从本质上和很多人都不一样，这个孩子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放下心思耐心说道，“顾青，不想做官也罢，不敬皇权也罢，不论以后如何切记要做个好人。”
顾青放下手中的草药片子，“师父，你一定要把气氛搞的这么销魂吗？”
……
师徒三人吃了饭，武媚的手艺有了长进，夜晚顾青和武媚睡在一起，小丫头很喜欢靠着自己的肩膀说道，讲着睡前的小故事武媚便睡着了。
小道观很安宁，可是朱雀大街上不安宁了，程咬金抱着酒坛子敲响了一个个国公将军的家门，纷纷叫嚣的出来喝酒。
长孙无忌等文臣倒也不理会程咬金这个家伙，武将们听到好酒就来了兴致，众人喝大了发起了酒疯，一不小心把长孙无忌家的大门给砸了，这一砸可不妙了，本来就被吵闹的睡不着觉，心中有着无名火，这一砸长孙无忌的火气就被撩的上了心头。
出门就要理论，谁知被隔壁的房玄龄也吵醒了。
文臣们骂骂咧咧，平日里不喝酒的李勣被灌了几杯后也被喝大了，要和长孙无忌单挑，三番几次的挑衅，文臣是讲道理的，武将们是不讲道理的。
尉迟敬德一直很低调谁知发起酒疯来谁也不认，上来就是一把长戟提在手中。
所谓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长孙无忌被程咬金喷了一脸的唾沫，上来就和程咬金干了起来，房玄龄与高士廉想要劝架。
谁知越劝架又乱，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朱雀大街一众国公将军在打架，牛鬼蛇神聚在一起，闹的金吾卫都出动了。
一早，李世民看着自己的十多个将军国公，气的三尸神暴跳，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
“陛下，是他们先动的手。”程咬金率先说道。
鼻青脸肿的长孙无忌怒骂，“程咬金，你恶人先告状。”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程咬金推了推一旁的牛进达，“老牛你来评评礼。”
甘露殿中，一堆文臣武将又吵了起来，李世民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都给朕闭嘴，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我们喝大了。”李勣躬身说道，“也不知道程知节从哪里倒腾来的烈酒，我们喝的五迷三道的，就……”
“平日里你们一个个千杯不醉，昨晚怎么就喝大了！”李世民骂道，做个皇帝容易嘛，没一个消停的。
“都是程咬金的烈酒。”高士廉也说道。
“什么叫我的烈酒，一个个都说我程某人如何如何。”程咬金不乐意了，“姓高的，你可一杯没喝。”
事有起因，李二算是听明白了，“烈酒？”
程咬金低头认怂，“就是顾青那小子怎么就酿出了烈酒来，想着尝了两口。”
“喝酒的闹事，没喝酒的怎么就闹起来了？”李二看向另一边。
“陛下，我们劝架。”房玄龄说道。
“对对对……我们在劝架。”高士濂也急忙说道，“谁知道劝架劝着劝着就……”
第四十八章 和皇帝打牌
“酒呢？哪来的烈酒。”李二质问。
王钦早就准备好了，递上一个空了的酒坛子，李二闻了闻确实有一股很重的酒味，看起来是烈酒无疑了。
“就是这个酒，喝了在寒冬里也不会感觉冷。”程咬金说着。
李二接着说道，“你们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发酒疯！一个个都给朕回去思过，罚你们一年的俸禄，今年谁都不许喝酒！”
“臣等告退……”
一众大臣退出甘露殿，程咬金看向高士濂，“还劝架，要不要脸，明明你们打的最欢。”
房玄龄等人挥挥衣袖离开。
坐在甘露殿里的李世民看向王钦，“这个酒真是顾青酿出来的？”
“安排在道观附近的眼线禀报，确实是顾青在酿酒。”王钦接着回答，“说是这个酒是他的发财大计，还和程咬金一家四六分账了。”
“四六分账……”李二长叹，“这小子空有一身本事，怎么就事事都往钱上想，他就不能，不能……”
“李淳风呢？”李二接着问道。
“李淳风这两天为了数术也是着火入魔一般，好像也是因为顾青的乘法口诀表给折腾的。”王钦说道。
“顾青，顾青！都是顾青！”李二气的站起身，好烦！前去立政殿找自己老婆去。
经过顾青的建议，立政殿里的变化不小，除了必要的照明烛火其余全部撤走了，按照顾青的方子宫里的御医讶异地发现最近长孙皇后发病的次数比以往更少了。
长孙皇后正在与长乐公主谈着心，见李世民一脸郁闷而来，“二郎这是怎么了？”
“臣女拜见父皇。”长乐公主躬身行礼。
“免了免了。”李二挥挥手。
“顾青的方法还真管用。”长孙皇后来到李二身边说道，“丽质身子也不好，想着让她也试试。”
听见顾青这个名字李二的眉角一抽，怎么哪里都能听见这个名字。
“父皇。”长乐公主笑眯眯说着，“最近宫留的御医看过了，臣女有了身孕。”
长乐嫁过去也就一年，身为自己的大女儿，李二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这些日子在还好吗？”
“很好。”长乐公主说着。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母女之间诉说着衷肠，李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顾青笑的贼兮兮的那张脸，
顾青，李泰，程处默三人打着牌。
“最近宫里忙着张罗太子的婚事，什么人都往太子那里走动。”李泰打出一张五。
顾青打出一张六，“胖子你认识王家的人吗？”
“王家？怎么了？”李泰问道。
程处默犹豫着打出一张十。
李泰打出一张二，见两人没牌出又打出一对七。
顾青打出一对八，“杨胜，你还记得吧，那小子看上了王家的二姑娘，可是人家又不同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个一个布衣，想让你想想办法。”
“王家不熟，不好办。”李泰说着。
程处默打出一对九，“这还不好办，用你魏王的身份给他们下个套，使个绊子，他们又不敢得罪你，让他们把女儿赔出来。”
见顾青坏笑着，程处默又说道，“我爹以前娶我娘的时候就用的这办法。”
“不愧是混世魔王的儿子。”李泰打出一副炸弹。
三人打着牌，完全不知道当今陛下已经来到了道观的门口相随的还有房玄龄，一路走进安静的道观，武媚正在洗衣服看到两个陌生人问道，“你们来看病吗？师父现在不在这里。”
“我们来找顾青。”房玄龄说道。
李二看着武媚，“你便是武家的那个小女吧。”
看着对方是马车而来，身上的衣服又很高贵一看就是达官显贵，“我去喊一下顾青。”
“不必了。”李二说着，“我们自己进去看看，不要打扰他们。”
武媚点头，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炸！”程处默气势汹汹打出四个五。
“嘶……”李泰倒吸一口凉气，“没有！过。”
到了顾青这边，“四个q压死。”
程处默原本的气势消失无踪，头疼思考着自己手里还有四个k要不要炸出去，看了眼另外两人的牌，顾青手里还有四张，李泰手里还有两张，自己还有七张。
李二与房玄龄就站在一边，看着三个少年打牌，他们神情与动态都在眼中。
“咳咳咳……”房玄龄咳嗽了三声。
“别吵吵……”程处默不耐烦说道，又突然觉得不对，道观里还有谁，见顾青与李泰已经躬身行礼，回头看去吓了一跳，丢了手中的牌站直身体行礼。
“这是一种博弈的游戏吗？”李二来了兴质，“朕也来玩一玩？”
“哎呀，府里的衣服还没收。”李泰一副恍然大悟，急匆匆就要走，“儿臣拜别父皇，房相。”
“哎呀，不好！”程处默也是一拍大腿，“家里父亲还等着我去吃饭。”
李泰与程处默慌张而逃，真没义气！顾青独自一人面对着房玄龄与李二，“草民顾青拜见陛下，老师。”
武媚终于知道来人的身份拘谨的站在一边，李二拿着牌对顾青说道：“坐下，和朕玩玩。”
面对当今的皇帝老子，顾青瞬间没了兴致，“陛下这个不好玩。”
“不好玩？”李二很有兴趣的看着顾青，“刚刚不是和那两个家伙玩的不亦乐乎？”
“其实这个还要看人玩。”顾青免为其难的说道，“这个东西是带着银钱玩的，比如说我输给了陛下钱那还好说，就当是草民的贡献，若是草民赢了陛下的钱，那就是赢了大唐的钱，这万万不可赢。”
“今日朕也是出来散心，不妨事。”李二说着，“房相一起来玩玩你学生的游戏。”
房玄龄也是微笑着坐下。
顾青看着眼前两人，一个是大唐的丞相，一个是当今皇帝，这要怎么玩吗？我输钱呢，还是赢钱呢？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收拾着牌，顾青开始讲解规则，试玩了几把之后李二与房玄龄也明白了，所以顾青与大唐皇帝和大唐丞相的牌局开始了。
第四十九章 千金难买爷高兴
武媚悄悄在一边点燃烛火给三人照明，顾青看着自己的牌思量，几圈牌下来李二一直在输倒是房玄龄还赢了几把，自己的面前堆满了银钱，一直打到了深夜。
“陛下，时候不早了。”顾青小声说。
“闭嘴！”李二已经输红了眼，“六一对！”
“臣出十一对。”房玄龄淡定的打牌。
顾青打出一对二，又看了看李二的面色已经僵硬。
李二没牌看向房玄龄，这个老家伙犹豫再三打出四个三。
打了好几个时辰李二输的最多，看着手中的牌双眼通红犹如在看生死仇敌，好一会儿只见李二一摔手中的牌站起身，“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这些玩乐之物吗？大好少年！尽是奇淫巧技。”
当今皇帝摔了牌就走，顾青使劲吸了吸鼻子，“老师，咱们的皇帝陛下牌品真不咋滴。”
李二走了房玄龄也没了心思，放下手中的牌，“顾青你真对仕途心灰意冷了吗？”
“学生不是做官的料，我这人喜欢钱。像我这样的人做官八成是个贪官，而从古至今大量的事实依据和历史传闻证明贪官都没什么好下场。”顾青收拾着牌。
“老夫去看看孙思邈，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房玄龄也站起身。
见房玄龄也离开顾青利落又熟练的迅速收起一桌子的钱悠哉悠哉，“莫问为何不当官，千金难买爷高兴。”
房玄龄没有走远正好听到这句话，苦涩摇头一笑。
收好了钱，武媚这小丫头靠着墙已经睡着了，顾青上前抱起她往房间走去，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闻到熟悉的味道又往他怀里钻着。
来到这个年代封王作相这种事情顾青从来没有想过，倒是想照顾这孙思邈的晚年，和武媚生几个孩子在三十岁之前过上咸鸭蛋一般的生活，闲的要死，富得流油的那种。
一觉睡醒，顾青衣衫不整的走出房间伸着懒腰呼吸新鲜空气，心中不由的陡然一阵冰凉，“不好！有杀气！”
“逆徒受死！”孙思邈挥着藤鞭而来。
顾青跳脚一躲，“老头子，你吃错药了！”
“贫道打死你个死要钱的。”孙思邈步步紧逼，“打牌就打牌，当今皇帝的钱你都敢赢，皇帝的钱是这么好拿吗？”
“我凭本事赢来的！”
隔着水井顾青对孙思邈对峙，两人转了一圈又一圈。
武媚被师徒的叫骂声吵醒，穿好衣服看到的场景不由得偷笑。
“还千金难买爷高兴！？”孙思邈手中的藤鞭一次又一次的落下，“贫道让你高兴，让你高兴，高兴！”
程处默大清早骑着马而来，看到被追杀的顾青大喝，“打的好！哈哈哈，顾青你也有今天。”
“处默救我！”顾青拔退跑出道观，见孙思邈没有追出来气喘吁吁，“这老头子怎么年纪越大，气性越大。”
程处默嘿嘿一笑，一拍马背“上马，酿酒作坊已经安置好了，我们去看看。”
没想到程家的动作这么快已经安置好作坊了，顾青骑上自己的小驴，两人一路离开村子，慢悠悠走了十几里地来到一座建筑物前，上面的牌匾写着程家酒作坊，看到这几个字顾青心里有些不乐意，这程咬金还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连酒的名字都要挂上程家的名字，也罢！反正自己只要有钱拿就行，希望程咬金这个老匹夫别赖账。
作坊里走了一圈，顾青指出了几个流程错误的地方。
“看见那几条大狗了吗？”程处默指着几条黑溜溜的狗，“这些狗吃的都是生肉，这酒我爹可看的紧，要是有什么鸡零狗碎的家伙敢来偷秘方，放狗就咬人。”
几条狗确实神俊，坐在作坊外的矮石上，顾青问道，“你们国公应该都挺有钱的吧。”
“唉……”程处默长叹一口气。
“你们这么有钱应该不会赖我的账吧。”顾青再次问道。
程处默：“唉……”
“处默兄为何今日这么伤感。”顾青瞧着对方。
“可别提了。”程处默摆手。
顾青换了坐姿，“莫非被你爹揍了？”
“顾青！”程处默猛然站起身，“在你眼前我程处默到底有多欠揍！”
“那是咋滴了嘛？”顾青使劲给自己摇着扇子。
程处默一脸神伤，“出门前被我爹揍了。”
顾青：“……”
长安，皇宫，大安宫
李二正在与李渊与长孙皇后打着牌，李渊挺喜欢这个新游戏，和自己的儿子与儿媳打的有来有回。
几圈下来李二赢了不少，心情非常愉悦昨日的不痛快都不见了。
李渊黑着脸输给儿子不少钱，胡子颤抖着心中思量怎样出牌。
李二看着手里的牌越看越赏心悦目，打牌也是要看人？低头自语道，“顾青说的没错呀。”
“二郎，你说什么？”长孙皇后疑惑。
“没什么。”李二笑着。
玩了几个时辰李二与长孙皇后意兴澜珊的离开，李渊坐在牌桌前久久没有回神，输了好几百贯，反正都是自己儿子的钱，输了就输了不过心里总是不痛快，对身边的人说道，“给朕查，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做的游戏，朕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砍了他的狗头。”
当今太上皇憋屈地在宫里怒吼。
太上皇很烦恼，长安的另一边李泰也很烦恼顾青的手枪过了这么久了还是仿造不出来。
“魏王殿下，这东西的构造太精巧，其中大小差之毫厘便用不得。”工匠们跪在地上，“若真要做的一摸一样怕是只有鲁班公输在世。”
李泰的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说句实在的这些手枪的零件确实精细，不是一般工匠能做的出来，是不是顾青还有什么诀窍没有告诉自己。
见李泰不说话，一群工匠依旧跪着。
“接着做，一年不行就十年。”李泰开口说着。
李泰身边的仆人明白了，如果这些人做不出那东西这些工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若是他们做出来了怕也是这辈子都见不了天日了，从一开始招这些工匠，就已经有了结局。
第五十章 斗法李淳风
这些日子李淳风实在是憋不住，来到小道观找顾青，当初到宫里见过他，迎接自己的是武媚，顾青不在孙思邈倒是在，看着武媚的面相李淳风又陷入了沉思，很多年前自己的师父与袁天罡说过此女虽是女子，但命中有帝王命数，可为天子。
仔细看着她的面相，李淳风又想到顾青那主天下兴乱的帝王相，这个顾青的命数稳稳的压住了武媚的命数。
“李淳风道长顾青不再，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武媚见李淳风站在原地。
远远看在孙思邈在道观里收拾着草药，“孙神医，许久不见。”
孙思邈吃力的直起老腰，“李淳风！”
李淳风走进门，“当年一别已是数年之久。”
“袁天罡还好吗？”孙思邈问道。
“师父他去世有些日子了。”李淳风说道，“今日我来找顾青见他不在。”
“那小子也不知道哪里野去了。”虽然与袁天罡没什么交集，不过也有些伤感，“他怎么走的。”
“走的挺好。”李淳风说道，“只是临走前他说大唐百年内会有大变数，一开始贫道以为是武媚，但是看到顾青之后这大唐的命脉贫道越加看不透。”
“算天算地算人运。”孙思邈放下手中的草药，“我那徒儿常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从来不是天注定，还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顾青此子的命数看似彷如不在这世间。”李淳风面色凝重。
“贫道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他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孙思邈说道。
武媚打扫着破道观，没有听见他们两人说着什么，哼唱着手机里听到过的歌。
“老头子，丫头，我回来了，有没有吃的，好饿。”
门口传来顾青懒洋洋的声音，武媚一听顾青要吃东西，来到灶台前准备开锅做饭，程处默一来就把人拉走了，顾青连东西也没吃上有，心中想着小丫头已经把程处默列入了客人的黑名单中。
“顾青，你可认识老夫。”李淳风抚须。
“不认识！”顾青抬眼看了对方一眼，“你哪位？”
“当初在宫中我就站在陛下的身后，你可记得。”李淳风再次追问。
“不记得！”顾青把驴栓好朝着里面喊道，“丫头，放点咸菜。”
这家伙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使劲抽了抽嘴角，李淳风上前一步，“老夫，便是李淳风！”
“李淳风？”顾青这才恍然大悟，“你有病？”
“你才有病！”李淳风看着小子的作态气不打一处来。
“你没病找我师父做什么。”顾青说道。
李淳风脸色渐渐发白……
顾青帮着孙思邈收拾草药，“师父以后少和这种人来往，听说他好像疯了。”
李淳风的脸色由白转青……
“师父，你看。”顾青指着李淳风脸，“他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八成有病！”
“那是被你给气的！”李淳风一跺脚就要离开，和这人没法说话，简直就是折寿！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我来这里是做什么来着。
武媚把粥热了热递给顾青。
“顾青，老夫问你那乘法口诀便的奥妙你是从何而来。”李淳风转身问道。
使劲往嘴里扒着粥一口咽下顾青又咬了一口馒头，“从前有个数学老师教我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数学？数术？”李淳风来了兴趣，“你那老师在何处。”
“在一个你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地方。”顾青笑呵呵利索的吃下粥，面对李淳风又说，“这乘法口诀表简单，更难的还有呢。”
乘法口诀表让数术变的更简单，李淳风发现有了这个乘法口诀表之后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学会数术这门学问，看遍整个大唐自己算是一个数术大家。
“老夫再问你，那比乘法口诀表更难的是什么。”李淳风又上前一步。
“不告诉你。”顾青一声冷笑，把手中的碗交给武媚，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
“你！”李淳风喝道，“好一个嚣张小子，有个乘法口诀表就把自己当数术大家？老夫今日便来会会你。”
“丫头，我有些口渴。”顾青说道。
武媚知道顾青喜欢饭后喝茶，在竹杯里放好茶叶热水冲泡好交给顾青，“茶叶就要没了。”
“没事，我已经拜托了和尚，开春就去采茶叶。”顾青说着。
冷风吹起李淳风的衣衫，这小子是把自己无视了吗……
“顾青不得无礼。”孙思邈见气氛不对头。
百无聊赖的顾青喝着茶，对李淳风说道，“其实我挺敬重你的，你精通天文，历算，道家，又和袁天罡写了推背图，你的造诣小子自然比不上，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什么数术大家，也没有心思和你斗。”
李泰刚到道观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李淳风在这里？
“没心思和贫道斗？你刚那副惺惺作态是什么意思？”李淳风咄咄逼人，说道，“你会数术，老夫问你六百三九分三均是多少。”
顾青只是过了一下脑子便说道，“均是二一三”
李淳风有些讶异再次问道，“七千五百四余二的两倍是多少！”
说着顾青从一边这段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便回答：“一五零八四！”
“这……”李淳风自己都没还算出来，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心算了好久果然是一五零八四，他是怎么算的，眼神游荡间注意到顾青在地上写的东西。
“你这写的是何算法？”李淳风看不懂这些形状奇怪的文字。
“这个叫做竖式。”顾青将地上的数字擦去重新写上歪七扭八的文字，“数术的一种算法，其中奥妙可比之乘法口诀表。”
“竖式？当如何使用。”李淳风盯着地面。
“天好冷，脚指头都快冻僵了。”顾青顾左右而言它。
“贫道问你这竖式如何使用？”李淳风加重了语气。
孙思邈摇头，“这小子当初教会那些孩子用乘法口诀表，收了一文钱，李淳风还是算了吧，这小子见钱眼开，不见兔子不撒鹰。”
第五十一章 赐婚风波（一）
拍下一文钱，李淳风盯着竖式，“说！”
看着对方一副很爽快的样子，顾青看不都不看那一文钱，“你打发要饭的吗？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李淳风道长你莫要小看在下。”
啪！
李淳风又拍下一块巴掌大的银饼，“说！”
咳咳……”顾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银饼收入怀中，连那一文钱都不放过，指着竖式开始写写画画，“听好了，我只教一次。”
李淳风听的专心。
顾青说道，“其实这个竖式是一种分拆的算法，所谓加减乘除，也就是你们说的倍数与分均，其实万变不离其中，竖式的算法中有进位和补位，逢十进一……”
说了好一会儿，李淳风回味无穷，“妙，实在是秒，贫道不虚此行。”
“嗯！”顾青也点头，“李淳风道长这趟来是捡了大便宜，赚大发了。”
“哈哈哈哈！”李淳风抚须大笑，“顾青！长安城外顾神医，山里村外顾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过奖。”顾青急忙拱手。
见这小子卖乖，前后态度差别这么大，“以后还有什么算法不妨告诉贫道。”
“一定一定。”顾青又是拱手。
“只是你这要钱的毛病可以改改，世间人又有谁是十全十美，有个毛病到也在情理之中，小小年纪也不得如此狂傲。”李淳风说着要走。
“慢着！”听到这些话顾青就不乐意，转而说道，“敢问李淳风道长，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不等于二！”
“咳咳咳……”李淳风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口气咽在喉咙口使劲咳嗽，“不等于二？明明就等于二，什么情况不会等于二。”
想着李淳风要问顾青。
顾青对武媚大声说，“丫头，关门送客！”
“慢着，慢着！”李淳风想要追问道观的门被迅速关上，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不等二？到底在什么情况下。
思索之下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李泰，躬身一礼：“魏王殿下。”
“李淳风道长。”李泰也以长辈礼回礼。
“魏王殿下，你这是……”李淳风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道观门口的风景真不错，草木长的多茂盛。”李泰一边说一点赞叹，“真是山河大好，嗯！”
这寒冬天的草木都凋零了哪儿茂盛了？李淳风向李泰告别一路走一路思考，低语着：一加一为什么会不等二？为什么呢？
门刚关上，敲门声又传来。
李泰对着们喊道，“顾青，是我！”
迟了好一会儿门打开，顾青看着李泰，“胖子原来是你，那李淳风走了吧。”
“走了，走了。”李泰走进道观，“你呀你，真是害人不浅，这李道长怕是有些日子要睡不好觉了。”
“进来吧，正好和你说说杨胜的事情。”顾青把李泰请进道观。
“杨胜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李泰接着说道，“顾青你可不知道这几日连天的大雪下个不停，有些地方已经出现雪灾了。”
雪灾？顾青问道，“丫头，我们这里有雪灾吗？”
“灾倒说不上，只是最近好多村子里的男人找活干，好多人家吃食不够了。”武媚说着，“我们建的新房子，好多村子里的人来问要不要人手，想着先跟你说。”
“能做主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过问我。”顾青看着她，“丫头，我明日去一趟长安买些粮食，凡是有要来干活的工人我们都收了，只要他们干活我们就给工钱，不管干多干少，这些日子就不要克扣工钱了。”
想到这里顾青接着说道，“我们除了发工钱还给粮食，就算是给我们看家护院也给他们工钱。”
“我知道了。”武媚使劲点头。
百姓是淳朴的，权贵，权势对于他们来说太远，顾青想着，“胖子？刚刚说到哪儿了？”
李泰也回神，“说到雪灾。”
对于手枪的事情李泰之字不提，不想因为手枪的事情让兄弟之间心有芥蒂，李泰是真正顾青当成了交心的兄弟。
“雪灾怎么样了？”顾青喝着茶追问。
“这几日的奏报上说靠北的郡县都已经出现了雪灾的情况，好在有官府已经放粮目前来说控制住了，只要这几日不再下雪，过一段时间雪化了就是春季。”李泰说着，“不过父皇已经决定放粮了，不是大问题。”
顾青也放下心，他李二手下这么多智囊团自己操什么心。
李泰见顾青的躺椅空着躺下说，“马上就要到除夕了，除夕前就是母后安排了游园，点名要你去。”
“又是游园……”顾青想着唐朝人怎么就喜欢玩这个。
坐了一会儿李泰便离开了，顾青心里数落，“这胖子怎么怪怪的，这么没缘由的来一趟就走。”
武媚给顾青添茶水，现在觉得他除了死要钱，心中还有大义至少会帮助百姓，或许这样的丈夫更可靠。
“对了！”顾青想起了什么，痛心疾首，“粮食可多发，工钱少一点，都是钱呐，我的钱呐。”
武媚心里的好形象破碎……
算着道观里的钱，已经有将近千贯了，李二那里每个月都有钱送过来，不得不说作为生意伙伴李二还是很不错的，大部分的钱都在这笔分红上，从长安买了一大车的粮食，这冬日里的粮食真贵，顾青心里骂着回到道观，钱花出去如流水，道观里又只剩下了三百贯了，几个月白攒。
前前后后来了几波人找活干，顾青都收下了，蒲山村道观要人手，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除了村子里的人还是隔壁村子的人都来这里干活，一时间这里很忙碌。
“和尚多叫点人手来。”顾青看热火朝天的工地，“我怕管不住。”
“行！”胖和尚吆喝了一声，叫来几个人吩咐了几句。
长安
李二正在练字听着王钦禀报着顾青的事情，“这小子还有点善心，选个好日子赐婚武媚与顾青，这混账小子！人家小姑娘一天到晚跟着他，也不知晓给人一个名分。”
王钦点头今天陛下的心情很不错。
第五十二章 赐婚风波（二）
圣旨刚出宫，高阳公主就听到了风声，急忙来到甘露殿，见她一脸着急，李二搁下笔，“怎么了？”
“父皇你把武媚赐婚给顾青了？”高阳公主噘嘴问着。
李二知道一些高阳的心思，但是对于这个公主他心中早有安排，“你也看上顾青了？”
“我怎么会看上那穷酸小子。”高阳扭头说道，“我喜欢大英雄，像父皇那样的大英雄。”
高阳的心思都在李二眼中，耐心说着，“顾青这个孩子顽劣了一些，不过也有些本事，只是这人……”
“胸无大志，好吃懒做，死要钱！”高阳一连说出了顾青三个缺点，“最好没人嫁给他，让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李二欲言又止，随后说道：“去玩吧，父皇要处理政务了。”
高阳点头，失落地走出甘露殿坐在太极宫的台阶前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莫名难受，只是和顾青一面之缘这家伙怎么就一直忘不掉。
“本公主要出宫！”高阳说着，“散心！”
道观，
顾青与武媚收到了旨意，李二亲自赐婚还选好了黄道吉日就在后天，结个婚都要掺和，这个李二这么闲的吗？
武媚收到旨意不说话，只是帮着顾青管理工地。
高阳远远看着那座小道观旁热火朝天的工地，远远就发现了武媚，对身边的宫女说道，“把武媚叫来。”
几个宫女小步来到武媚的面前，“你就是武媚吧，高阳公主召见。”
“高阳公主？”武媚擦拭着自己的手，看了眼正忙着照看工地的顾青，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向高阳公主。
“民女武媚见过高阳公主。”武媚躬身行礼。
高阳绕着武媚走了一圈，“顾青真的打算娶你了？”
“是的。”武媚低语回答道：“陛下已经下了旨意。”
提了提武媚打着补丁的衣裙，高阳不屑说着，“顾青看上你哪点了，他为什么要娶你。”
感觉到高阳公主口中的嘲讽，武媚回应的只是微笑，“禀公主殿下，民女与顾青认识在荆州，当初他给我姐姐治病还未在长安。”
“你在说你认识顾青比本公主早吗？”高阳瞪着武媚，“你看看你的样子，衣衫破落！凭什么！”
“因为顾青能娶我。”武媚再次说道，“顾青救民女出危难，自小相识，民女愿意一辈子服侍他。”
“一辈子……”高阳将这三个字咬的很重。
武媚接着说道：“大婚那日若是高阳公主前来，还望别嫌寒舍简陋。”
“你这个……”高阳呼吸急促，跟着浑身颤抖，“你在跟本公主耀武扬威吗？”
“民女不敢。”武媚脸上一直挂着很有礼仪的微笑。
“你若将顾青让出来，本公主让你过上一辈子的好日子。”高阳上前一步，盯着她的表情。
武媚的脸上只有微笑，“民女不敢高攀高阳公主！”
顾青热火朝天的打理工地，胖和尚走来，“公主来了？”
“什么公主！”顾青喝下一口水。
“你看！”胖和尚指了指远处的几个小姑娘，“好像是把武媚叫过去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去看看。”顾青放下水袋朝着那里走去。
……
“要是你毁了容，我看顾青还会不会娶你！”高阳眼中满是妒忌，已经毫不遮掩。
武媚退后一步眼神决然，抬头对峙着高阳公主。
“你们在做什么？”顾青懒洋洋走来，看到高阳公主先是行礼，“草民顾青见过高阳公主。”
“公主与我再谈婚事。”武媚对顾青先说道。
高阳一改凶煞的神情，笑着看顾青，“恭喜你呀，就要有如夫人了。”
“不敢不敢，丑妻难登大堂。”顾青牵起武媚的手，“到时候还望高阳公主来吃一杯喜酒，随礼什么的千万不要太多，别太多。”
“你在公主面前又提钱。”武媚悄悄捏了一把顾青腰间的软肉。
“嘶……”吃痛之下顾青抓只武媚行凶的手，“在捏我今晚就睡你床上了！”
“你！”武媚红着又是一通乱捏。
“撒手！”顾青一路闪躲。
眼看就要春季了，风还是很大，这里很冷，眼前是打情骂俏高阳说道，“本公主祝你们白头偕老。”
顾青与武媚打闹着没有听到高阳公主的话。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高阳无声的抽泣着，心底一直在问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得到顾青。
回到宫里，高阳一直砸眼前的东西，将自己的宫殿砸的一片混乱，胆怯的宫女站在殿外丝毫不敢靠近这位任性的公主。
“高阳这是怎么了？”长孙皇后走来看到这一幕。
“母后！”高阳行了一礼，脸上还挂着泪痕，“母后，我好难受。”
“来！”长孙皇后扶着高阳坐在床榻边，“和母后说说，怎么了？”
“顾青要成婚了。”高阳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见高阳公主不再砸东西，几个宫女急忙进来收拾。
长孙皇后笑着对她说道，“顾青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挂念。”
“我也不知道。”高阳擦去眼泪，“我就是难受，顾青哪里都不好，可是我就是忘不掉他，母后我怎么办？顾青要娶武媚了。”
“高阳，你知道武媚和顾青经历了多少吗？”长孙皇后说着。
高阳摇头。
长孙皇后接着说道：“那你知道武媚对顾青的感情有多深吗？你知道顾青不惜进入大理寺也要保护武媚吗？”
高阳还是摇头。
揽着高阳，长孙皇后接着说道，“与那些男人相比我们女人总是没有太多的选择，这么多年你父皇收纳了多少妃子，可是母后我一直没有作态，更多的时候我们要知道知足，你还有大好年华，顾青这孩子以后也不会一直是一个普通的小民，有些事情来日方长。”
“我就是不服气！”高阳眉头紧锁。
“你觉得房遗爱怎么样？”长孙皇后问道。
“房家的老二？”高阳讶异看向长孙皇后，“就是那个傻大个子？”
第五十三章 赐婚风波（三）（晚上还有更新）
“房遗爱这个孩子母后看过，他挺不错的，嫁给他母后与你父皇也放心”长孙皇后整理着高阳秀丽的长发，“你的性格要强，事事要争，顾青此人性子轻浮喜爱逍遥，若你与他在一起，顾青定会负了你。”
高阳停止了哽咽，眼神里还是有不甘。
长孙皇后叹息着离开，虽然高阳不是自己所出，身为皇后对高阳的宠爱一点都比自己的其他孩子要少，“孽缘。”
当天夜里，长孙皇后与李世民聊到深夜。
今天冰雪消融，天地间有了些暖意，顾青早早起床与师父和武媚吃了早饭，就在院子里忙活着。
“你做什么？”武媚看顾青再鼓捣一堆泥。
“做个惊喜！”顾青咧嘴笑道，“师父一早就要去抓草药，你赶紧去帮忙，这里太乱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嗯。”武媚点头，背着竹篓和孙思邈走出道观。
一直站在道观外的几个家伙看到武媚与孙思邈离开，远远的跟着保护他们，几只青蛙从田埂里跳出就知道春天就要来了。
做了一大堆的东西，顾青心满意足。
结婚就要发请柬，总要热闹一些，骑着小驴离开道观顾青慢悠悠来到热闹的长安，一路来到朱雀大街，第一眼就看到程府那充满杀气的大门，算了！程魔王还是晚点再去，还是先去斯文点的比较好。
对门就是牛进达的家，牛进达也不行，这家伙和程魔王走的太近，万一被听到动静还是要招惹到程魔王，还是绕路吧。
“何方妖孽，鬼鬼祟祟！”
听到这声中气十足的嗓门，顾青打了一个激灵。
程咬金迈着六情不认的步伐而来，“咋滴，见到我程府大门还要绕着走不成？小娃娃如此胆小，还怕我会剁了你不成？”
“我真的怕……”顾青低语。
“你说什么！”程咬金低头，眼睛闪过一丝凶芒
“哎呀，今日的天空多晴朗。”顾青急忙转移话题。
“小娃娃一天到晚就知道看天。”程咬金一把拎起顾青，“走，进府喝酒！”
“程伯伯，我今天有要事！”顾青腾空挣扎着。
“你有何要事，整个长安最闲的人就是你了！”程咬金说着就要走进府，只听见一阵破空声传来，锋利的箭矢直挺挺刺入城府大门，箭尾还在摇晃，好巧不巧射在程咬金的要害附近，要是再偏一些怕是程魔王的下三路就要凉了。
“哎哟，今个儿风真大。”牛进达提着弓走来，“这箭一出去就被吹的满天跑。”
“所以你就射到我家大门上来了？”程咬金把顾青随手一扔了，“姓牛的你什么意思！”
“风大吹的！”牛进达呵呵一笑，脸不红气不喘拔出箭。
“咦？这不是顾青吗？你怎么在这里？”牛进达一副惊喜的说道，“来，牛伯伯家中最近来了几个吐蕃的舞姬，那身段绝对上成。”
见牛进达要把顾青拉走，程咬金大喝一声，“慢着！”
“牛伯伯其实我今天有要事。”顾青挣扎着，随即发现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也被人拉住了。
程咬金拉住顾青，抠着鼻屎，“老牛，顾小娃娃是先要来我家的，也得讲个先来后到的道理。”
“呵呵呵……”牛进达冷笑三声，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根像方天画戟的兵器，用力往地上一杵，“你们程府什么时候讲道理了？莫非你程咬金不做武将了不成！”
程咬金也是一挥宣花大斧，“咋滴！想练练是不？”
“我牛进达何时怕过你！”牛进达上前一步，“你一看到顾小子就像看到了宝贝，你程咬金的那双招子倒是够亮，把烈酒冠上自己家名头，什么好处都往自己身上搂，我请顾小子喝顿酒都不成？”
……
话不多说两个大唐的将军在朱雀大街大打出手，这暴脾气也是没谁了，顾青丢下两张请柬就逃，武将太危险了一言不合就掏出大宝贝要一决生死。
来到房府，见大门开着顾青上前对站着的门房说道，“学生顾青前来拜会老师。”
“进去吧，你一进长安老爷就说了你会来。”门房说道。
还是文官比较讲究，提前都准备好了多省事，走进房家的大堂房玄龄正在看着一本古籍，躬身一礼，“学生顾青，拜见老师。”
“别多礼了，一口一个老师，老夫倒也没教过你什么东西。”房玄龄说着翻了一页书，“就要成婚了，以后莫要在毛毛躁躁的。”
“老师说的是。”顾青上前递上请柬，“明日学生成婚，还望老师来做证婚人。”
“证婚人？倒是一个有意思的名头。”房玄龄抬头看了一眼请柬，说道：“宣议郎这个官职上已经没有了你的名字，也就是陛下也同意了你的辞官。”
“多谢陛下。”顾青朝着太极宫放想躬身一礼，房子里很安静，房玄龄家中没有太多的下人，居住环境也挺朴素。
“别假惺惺的，陛下可看不到你的礼。”房玄龄放下书本，“老夫不明白你为何不愿做官，只是人生在世虽不图虚名也要心怀家国，顾青你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切莫荒废了。”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顾青低头说道。
“请柬也送了，话也说了，你可以走了。”房玄龄低语说着。
“学生告退。”顾青躬身离开。
“等等！”房玄龄想到了什么，追问，“那一加一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等于二。”
“小孩子嘛，容易算错数。”顾青头也没回怪异地笑着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安静的房中房玄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下一家就是秦琼，顾青回到朱雀大街往秦琼的将军府走去，一路上只见程咬金与牛进达大战了三百回合还未分出胜负，如今两人双双互相扭打着倒在地上。
牛进达抓着程咬金的大胡子，龇目欲裂，“程老匹夫，放手！”
“你先放！”程咬金死死也抓着牛进达的下三路。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出招如此下流之人！”牛进达疼的脸色发青。
第五十四章 嫁衣
悄悄地绕开这两个家伙，顾青走向秦琼大将军的府邸，走进门经过门房的禀报，来到秦琼府邸的后院，这里倒是挺清净的，环境也不错特别是绿化。
此刻的秦琼赤膊上身正在练剑，舞来舞去压根没没看懂是什么路数，更没看见什么剑气四射不过倒是虎虎生风。
秦琼说不上强壮但是一身的肌肉倒是恰到好处，更让顾青在意的是他身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为了什么秦琼会如此豁出性命。
“听说你小子要成婚了。”秦琼练完了剑，出了一些汗倒也神清气爽。
“到时候还请秦将军来喝一杯。”顾青递上请柬。
“行！老夫一定来。”秦琼收过请柬，“成婚之后可不要毛躁躁的了，和程老匹夫走远一点，那厮一天到晚不干好事。”
“秦将军教训的是。”顾青再次躬身。
“还有下一家吧，赶紧去吧。”秦琼说着。
顾青告辞离开，要说这整条朱雀大街认识的将军国公也只有这么几个，想着去了魏王府邸，死胖子正在吃着肉干，一旁七八个侍女伺候，真是堕落的皇族生活。
“胖子，我明天结婚！”顾青扔下一张请柬。
李泰拿起请帖看一眼，“你这请柬也太磕碜了，就包了一层红布。”
“有就不错了，我还舍不得呢。”顾青说着，抢过胖子眼前的肉干吃着，“你府邸还真不错，有池塘有假山，有花有树，还有美女。”
见顾青说到美女，李泰收起扇子指着身边的侍女说道，“看上哪个送你了。”
“不用了。”顾青摆手，“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我还不乐意呢。”李泰说着，“你给我送请柬，应该有我父皇和母后的一份吧。”
“没有！”顾青吧唧吧唧地咬着肉干。
“没事，你人去一趟也一样。”李泰说着要拉顾青。
“我压根就没想请你父皇。”顾青说着。
“我父皇赐婚于你，你不请我父皇是何道理。”李泰还是拉着顾青进宫了，皇宫之中还有一处特别热闹，就是东宫。
“太子要结婚，这些天夜夜笙歌。”李泰说着。
“不就娶个太子妃，瞎嘚瑟！”顾青也说道。
“就是！”李泰与顾青站在同一阵线。
一路走了几圈在太监带领下找到了李二与长孙皇后，顾青躬身说道，“草民顾青想请陛下来喝一杯喜酒。”
“整个朱雀大街你都快逛了一圈，还以为就朕没有你的邀约。”李世民接着说道，“成婚只后就是男人了，要好好做事切莫犯糊涂，一个男人担着的是一个家。”
“告诉朕，身为男儿为家当如何。”李世民看着顾青问道。
“草民的家，草民自当以死捍卫。”顾青毫不犹豫说道。
李二再问，“于国，于万千百姓又如何？”
顾青站直朗声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的好！”李二感叹，“字字珠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番话天下又有多少人说的出来，朕的皇子们又可明白。”
站在一边的李泰低头不语。
回味了许久，李二接着说道，“顾青，你觉得大唐的未来在哪里？”
顾青颔首一笑，“国之未来在少年，少年强则国强！”
“好！好！好！”李世民连说三个好，再次问道，“朕在问你，君王当如何。”
“有人说过年事飞乌奔兔，世事崩崖惊浪，此别意茫茫。但愿身强健，努力报君王，可是草民懒这种事情还是别人去做的好，”顾青接着说道，“臣做不了君王，但是臣以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李二久久回味着这句话，心中激昂，玄武门以来一直就有心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自己的坐上这个位置不就是为了这个！为了一个更强的大唐，为了一个让四海臣服的大唐。
长孙皇后站在一边，看顾青眼神中带着欣赏。
李泰呼吸沉重。
“朕会来你的婚事，先回去吧，朕要去处理政务了。”李二说道。
“草民告退。”顾青告别。
出宫后，李泰也没多说什么，回去了自己的府邸，顾青游荡在长安街上不知不觉来到的东市想到当初自己就在这里卖茶叶。
结婚了，想到武媚还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来到一间做衣服的店铺。
“这位小哥可是买衣服。”掌柜热情的走来。
“我想给我夫人买嫁衣。”顾青看着眼前的绸缎，婚姻大事一辈子也许只有一次，想也不想掏出一块银饼，“给我做一件最好的，再来几身她平常可以穿的衣裳。”
掌柜的笑逐颜开，“敢问小娘子的尺度……”
“和我差不多高瘦。”顾青想着要是不合身怎么办，要不要把武媚也叫来。
“小店做了十多年的衣裳了，小哥放心！我自有分寸，两个时辰后来取。”说着掌柜的开始做衣裳。
东市一直很热闹，哪怕是隆冬时节这里还是人流不绝有。
“来个饼！”顾青走到当初给自己吃饼的大妈面前。
“好咧。”大妈从炉子掏出一张饼，“客官，三文钱够了。”
掏出三文钱，顾青笑着收下饼。
“这位小哥看着面善，是不是经常来东市。”顾青说道，咬下一口饼。
眼看两个时辰过去，嫁衣也该做好了，回到店铺里掌柜地已经做好了一件大红嫁衣，看着尺寸应该不错，顾青很满意。
掌柜地将衣服小心翼翼折叠好，“这绸缎用的都是上好的，端不会枉费小哥的银钱，小哥收好。”
接过嫁衣，顾青赶着黄昏走出长安，骑着小驴回道观。
收了摊的大妈看向另一头的摊位，熟悉的感觉回忆起来他不就是当初那卖碎叶子的古怪少年吗？当初那个满头大喊的吆喝倦了之后又是那副爱买不买的样子，想着又笑了，这小子倒是叫什么名字。
第五十五章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武媚收拾着道观，一边问道。
“我去发了请帖，还给你买了一身嫁衣。”顾青说着，“你试试合不合适，明天穿。”
接过顾青递来的嫁衣，看着上面的绸缎就知道价格不菲，心里很温暖，捧着嫁衣不自觉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顾青帮着擦眼泪。
“我去和我爹爹说会儿话。”武媚带着眼泪笑道。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大婚顾青失眠了，武媚也失眠了！第二天一清早胖和尚就到了，帮着搬凳子椅子张罗婚礼。
“有很多人会来吧。”胖和尚喝着酒，正是程家的烈酒，“你的名气这么大。”
“皇帝也会来。”顾青说着，“你和你的弟兄少露脸。”
“我知道了。”胖和尚心思沉重。
站在道观门口安排着一切，顾青远远看到已经有客人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承乾还有另外一个人。
上前行礼，“草民顾青见过太子殿下。”
“快快请起。”李承乾扶起顾青，“听说你今日大婚，孤亲自来看看。”
“有劳太子殿下了。”顾青说着，打量太子，想着这个太子看起来也算儒雅现在他还没有歪吧。
李承乾又介绍，“这是我的二皇弟，吴王李恪。”
“草民见过吴王殿下。”顾青又是一礼，人没怎么看倒是一直在看两人的后方，份子呢？红包呢？拜访人家就这么空着手来了？太不懂事！
“顾青，你在看什么？”李承乾看向自己的身后。
“没什么。”顾青摆手说道，“太子殿下，进寒舍坐坐。”
“孤还要去一个地方，就不久留了。”李承乾接着说道，“昨日你与我父皇说的话，孤也听说了，你是个有抱负的人。”
“太子殿下过奖了。”顾青摇着扇子。
“告辞。”李承乾拱手告别。
太子来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不冷不热。
与李承乾走在一起，李恪小声说道，“这顾青倒是一个奇人，我也听说过他的事情。”
“是个有抱负的人，你知道父皇为什么如此欣赏他吗？”李承乾走出村子来到马车边上，“顾青是个没有野心的人，他只是喜欢钱，如果他一心想要做官想要权，那父皇对他就不是欣赏了，那就是忌惮。”
“糊涂，糊涂难得糊涂，这个顾青不糊涂反而很高明。”李承乾坐上马车。
李恪骑上自己的马，沉思而去。
等在这里长孙冲也骑上马，一路不语。
到了傍晚客人渐渐来了，客人也该要到了今日的孙思邈也是穿的很正经，身穿一件干净的道袍手执拂尘。
第一个来的就是程咬金与牛进大，程咬金笑呵呵说着，“小娃娃丢了请柬就跑，真是不讲礼数，酒菜备好了没有。”
“已经备好了，程伯伯请进。”顾青邀请。
程处默骑马而来，身后还拉着一车的礼物，程咬金怎么这么大方？心想不对劲。
“顾青这是你这个月的红利，我爹说了就当给你冲喜了。”顾青尴尬笑着，果然不简单，把自己的红利当作份子了，倒也算的精，没想到烈酒卖的这么好。
“进去吧，酒菜都备好了。”顾青说道。
程处默走进道观。
秦琼与牛进达后脚也到了，“小子，今日不喝醉枉费我们一番心意。”
牛进达牵着一批黑色骏马，“这马儿可是草原上的宝马，看看你小子一天到骑着那头驴也不嫌丢人。”
“驴也挺好，不丢人。”顾青笑着说道。
“丢老夫的人了！说什么老夫认识一个整日骑驴的家伙，你说来气不来气。”牛进达数落着。
拴在不远处的驴叫了一声，好像听懂似的。
秦琼拿出一把宝剑，递给顾青说道，“这把剑陪伴了老夫多年，今日便送给你了，希望你以后能为大唐多做些事情。”
对秦琼顾青是敬重的，“是秦琼将军把小子带进了长安，才有了小子的今日，小子谨记教诲。”
“好，很好！”秦琼点头。
房玄龄坐着马车也来了，顾青急忙上前，“学生拜见老师。”
拿出一卷古籍，房玄龄递给顾青说道，“拿着，记住了多看看多学学。”
看着古籍上的古文字，顾青收好这卷古籍。
房玄龄低声说着，“这是鬼谷子的残本，流传到至今也许是孤本了，几百年了流传了多少人，如今有这残本的只有老夫与陛下还有你！”
鬼谷子的残本，奇门鬼谷！顾青倒吸一口凉气，历史滚滚要看整个战国鬼谷子一生的造就能有几人可以比肩。
“学生谢过老师。”顾青急忙行礼。
李泰慢悠悠也来了，带着的不是别的就是一车子的钱，这也太接地气，上前笑道，“胖子还是你最懂我，送什么都不如这些东西来的实在。”
“那是自然。”李泰摇着扇子。
这次婚宴来到客人不多，但也很温暖，顾青一番敬酒醉的有些糊涂，程咬金看着顾青又看了自己的儿子，“看看顾青，再看看我家大小子！唉。”
想着又想揍自己的儿子一顿。
一群人吃着酒菜其乐融融，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与一群宫女还有皇家子嗣而来。
“拜见陛下，皇后。”众人行礼。
“好，好。”李二点头，“都起来吧，今日是顾青的好日子，不必如此在意朕。”
宫里带来了一群宫女，婚宴再次升级，李二与孙思邈坐还有房玄龄坐在上首座，乐妓与舞女在到道观中偏偏起舞。
“这才像话嘛，热闹！哈哈哈哈！”程咬金举杯饮下，“有酒有菜，没听个响，没有美人跳舞那也太寡淡了。”
看顾青的笑容，李泰凑近说道，“来到长安，你高兴吗？”
“大唐好啊。”顾青看着舞蹈，“山河大好，千倾良田有美女如云，更有万种风情，我很喜欢。”
“你的故乡在何方？”李泰再次问道。
顾青虽有些醉但也清醒，“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滴故乡在远方……”
酒过半旬顾青给每个人都敬了酒，与武媚行了夫妻之礼，向孙思邈行礼，向李世民与房玄龄行礼，向天地行礼，这场婚礼的礼仪这才做满。
第五十六章 千山万水
接下来顾青又是一番敬酒，武媚要坐在房间里等待顾青，这间房间很小，小到只能容下彼此的两张床，但是武媚很喜欢这里。
一直到深夜，这才散去，扶着墙顾青使劲吐着，怎么想都没想到被自己酿的喝吐了。
胖和尚帮忙给他拍着背顺气，“舒服些了吗？这酒的后劲大。”
“可以了。”顾青用凉水使劲洗了一把脸，一身红衣不敢弄脏。
胖和尚接着问道，“外面都准备好了，可以点火了没？”
“可以了！”顾青说着。
“你也快点回去吧，别让你的小娘子等急了。”胖和尚笑呵呵说完走开。
回到房间武媚扶着一身酒气的顾青，“这是喝了多少。”
“架不住他们一群酒瓶子，他们也太能喝了。”顾青拉着武媚的手，“来，我带你去看最美丽的夜空。”
两人并肩站在夜空之下，彼此穿着红衣今夜的星星格外多。
武媚深吸一口气，享受此刻，“今晚的夜空真美。”
“马上就要开始了。”顾青说完，黑夜中响起一声响，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之中绽放，烟火的颜色照映在两人的脸上。
砰！
砰！
砰！
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之中璀璨，道观不远处，宫中的车马刚出村子就停下，长孙皇后看着漫天的烟花神情呆滞，“这是神迹吗？”
砰！
巨大的花朵在夜空之中绽放，连长安的百姓都看到了夜空中璀璨的神迹，李二看着夜空浑身颤抖，但是清醒又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紫色，红色，金色一朵接着一朵，坐在皇宫中的高阳公主独自一人，看到烟花那里却是顾青的方向。
“真的好美。”长孙皇后感叹。
李淳风被这场烟花给吓坏了，这是天象吗？是神迹？
烟花足足放了半个时辰，长安城的少女们都已经陶醉了，当夜空再次陷入寂静不免失落。
胖和尚拿着火折子，兴奋地靠近留下的最后一个大家伙，点燃火线之后迅速逃开。
观看夜空的所有人都以为要结束了，砰！一声巨响让人们再次抬起头，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挡住了星光与月亮，李世民站在原地，烟花的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武媚靠在顾青的怀中，这辈子都忘不了今晚。
“丫头，千山万水我们一起看。”顾青对武媚说道。
小武媚呢喃着点头，一脸通红。
一夜过去，武媚一直躺在顾青的怀中，武媚还太小这都下手也太禽兽了，不行！在等几年，一边想着顾青看着她醒来。
早早起床，顾青就提着一个大袋子，大袋子里装着一袋袋的小袋子，糖是没有分了，分些粮食吧意思一下，牵着武媚的手敲响附近村民的每一个户人家，一户一袋粮食。
每分一袋顾青都会说，“我们成婚了。”
不管对方认不认识自己。
“这个是什么规矩，还挺有意思？”武媚问道，虽然第一次见到这个规矩，但是将婚事告诉所有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幸福，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虽然说女子不能随意露面，不过顾青不在乎这个。
一场烟火，让很多人都失眠开朝当日，朝堂上为了那一场烟花炒开了锅。
有的说是人为，有的说是天象祥瑞，不过李二更喜欢天象祥瑞。
长安热闹，草原上却平静了下来，军报进了长安，让李二头疼的事情来了，以为这场针对吐谷浑与吐蕃的阴谋会持续很久，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松赞干布带着吐蕃各个部落，讨伐吐谷浑！把吐谷浑打的退无可退，一路逼到了草原最北方，至此吐蕃部落的领地拓宽了几倍之多，来年开春的草场与人口都会再次增长。
还真是小看松赞干布了！李二心中凛然。
朝中众臣几番议论，得出了一个结论，将来的吐蕃一定会是大唐的威胁！这一次吐蕃得到了更多领地，不出几年吐蕃就会是一个庞然大物。
边关坐镇的李靖在军报上阐述松赞干布的作战能力，在草原上李靖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松赞干布，当然如果要挡住吐蕃也不是问题，不过眼下看来吐蕃需要修生养息一段时间，纵然对中原有觊觎之心也不会做出什么行动。
李靖也写到不建议在这个时机挺近草原，草原上还是很冷，中原的士兵还不能适应草原的寒冷，连一代战神李靖都对松赞干布有所认同。
不过回头想想这段修生养息的时间是短是长就不得而知了，多则几年少则几个月，默默无闻的吐蕃第一次向大唐展示了自己的拳头，这个拳头很硬，打在吐谷浑身上倒是给大唐提了一个醒。
眼下就是太子大婚之际，宫中的事情重心都放在太子这一边，吐蕃事情可以静观其变一段时间，盯住吐蕃各方面的动静，李二与他的谋臣下了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决策。
顾青听李泰说着，松赞干布就是松赞干布，这个家伙不是能简单对付的，“吐蕃有松赞干布，大唐边疆有大敌。”
“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挺进草原。”李泰问着。
“我怎么知道，你父皇有这么多的谋臣武将，问我作甚。”顾青钓着鱼，奈何还是没鱼咬钩，想想历史，这个松赞干布也该来大唐提亲求娶公主了。
“我在朝上了听了大半天，那些大臣也说的没错，吐蕃需要休养生息，我们也需要休养生息，中原大战那几年都快把关中抽干了，我父皇也明白这个道理。”李泰自言自语，“若是不出意外几年之内大唐与吐蕃一定会交手。”
“杨胜的事情怎么样了。”顾青总算钓到了一条小鱼。
“已经咬住了在逼几步，王家也该认怂。”李泰来了兴趣，“这个杨胜我打听过，当年也是个能杀敌的汉子。”
“我给他写一封信，让他配合你们。”顾青掏出炭笔与纸张，想着给杨胜写一封信，刚要落笔猛然想到，“杨胜的杨怎么写。”
李泰：“……”
第五十七章 倒霉倭僧
“这么写的。”李泰捡起树枝在地上写下一个杨，“你放心，我把我在潼关的府邸给烧了，嫁祸给了王家，现在的王家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太坏了。”顾青挑眉一笑，“比我还要坏，坏透了！”
“还不是为了你，本王现在还心疼自己的府邸。”李泰说着，朝河里扔了一块石头发泄，惊扰水面。
“心疼归心疼，别赶走我的鱼行不行。”顾青推了一把李泰。
说着李泰又往河里扔了一块石子，“顾青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除了钓鱼，睡觉你还会做什么，做人做到你这个地步，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羡慕吗？”顾青笑呵呵。
“不羡慕。”李泰一脸嫌弃，“那晚的动静是你做出来的吧，那是什么手段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东西叫烟火，说了你也不懂。”顾青推开李泰，“走远点，你太肥了挡着我晒太阳。”
听闻此话，李泰吃力搬起一块大石，扔进水中，溅了顾青一身的水转身就走。
“死胖子！”顾青抹去脸上的水，浑身湿漉漉。
看着河水一片浑浊，鱼是钓不了了，顾青扛着鱼竿往道观走去，这些日子胖子怎么怪怪的，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来到道观门口，便看见武媚与村子里的一些妇女聊着什么，有说有笑的。
“回来啦？”武媚笑眯眯上前，“钓了多少鱼？”
顾青拎着木桶，里面只有一条巴掌大的草鱼，“本来钓的好好的，被死胖子给搅和了。”
“好好的魏王被你一口一个死胖子的叫着，真不把人家当王爷。”武媚接过顾青手里的木桶，准备先把鱼养着。
坐在甘露殿里的李二正在看眼前的奏报，听王钦禀报，“陛下，我们的人在道观附近发现了一些痕迹，看起来是人为制造的天象，我们猜测是顾青所为。”
“除了他还有谁。”李二放下奏章。
眼瞅着就要除夕，长孙皇后的请柬也到了，游园又是游园，顾青真没什么兴趣，还是和小丫头一起研究生理构造来的好玩，武媚发育的还不错小馒头倒是有了几分样子。
注意到顾青的坏笑，武媚回头瞪了一眼。
胖和尚悠哉悠哉而来还带着另外一个和尚。
“和尚，茶叶的事情你办妥了没有。”顾青问着，还指着茶叶发家呢。
“都办妥了，过些日子就会有茶树送来，你掌掌眼要是对了到了春日我给你带个上万斤过来。”胖和尚接着说道，“我今日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你同行啊？”顾青低头看另一个和尚，长的有些矮大概一米四不到的样子，对方已经有了胡须年纪应该也不小。
“阁下可是顾青？”矮和尚行礼说道，“鄙人到了长安就听闻顾公子的传闻，今日特来拜访。”
“这蹩脚的关中口音好熟悉。”顾青拉过胖和尚说道，“这和尚哪来的。”
“倭僧。”胖和尚也低声说道，“这家伙可好玩了。”
“哈！鬼子！”顾青一挥扇子说道，“和尚！把这家伙叉出去，我这道观不欢迎鬼子！”
“什么鬼子？”胖和尚也没想到顾青这么不待见倭僧。
见顾青拿着扫把就要赶人，倭僧急忙一退，“桥豆麻袋！顾青公子鄙人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与你。”
“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顾青挥起扫把赶人。
倭僧狼狈地逃出道观，胖和尚又小声说道，“这家伙有银钱，身上带着不少的银饼。”
“你觉得他会送给我吗？”顾青又问。
“八成不会，这倭僧抠着呢。”胖和尚也陷入了焦着，“贫僧也看上了他身上的银钱，只是不知道怎么忽悠出来，这倭僧鬼精鬼精的。”
倭僧一路骂骂咧咧，离开道观。
顾青与胖和尚一合计，想法呼之欲出。
武媚收拾着道观，见顾青与胖和尚一人拿着一个大布袋与一根木棍急忙忙而去，“师父，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孙思邈懒洋洋地眯眼躺在躺椅上，“可能是去打野狍子去。”
武媚和顾青已经成婚了，孙思邈也放心了许久，至少这孩子有了家有归宿。
“和尚，你确定他会走这条路？”顾青蹲在树后，看向那一头锃光瓦亮的胖和尚，对方胸有成竹笑笑，“顾公子，你放心！这是我当年的老行当，手熟！”
眼看一个身影走来，倭僧还在骂骂咧咧。
灵活的胖和尚绕过他的身后上前一个布袋套在倭僧的脑门上，让对方看不见前方，顾青抡起棍子用力挥下。
倭僧惨叫了一声，双手挣扎，“八嘎！”
胖和尚一手牢牢拿着袋口，一手拿过顾青手里的棍子，朝着倭僧后脑勺一棍子挥下，一声闷响，那倭僧直挺挺倒下。
“这就昏过去了？”顾青小心的揭开布袋一角看了眼，气息若有若无的倭僧，果然是晕过去了。
“没几个时辰醒不过来。”胖和尚开始摸索着倭僧身上的银饼，“这手绝活当年在寨里的时候，也就我耍的最好，力道与方位要把握的敲到好处。”
从倭僧的身上摸出七八块银饼，两人一分，看四周无人，顾青又把倭僧扒了一个精光。
胖和尚伸出手指弹了弹倭僧的下三路，“没想到这倭僧的慧根，还挺精致的哈，”
收好倭僧的衣服，顾青眼看四下无人，“我们赶紧走吧。”
“慢着！”胖和尚拿出一把小刀，“我要把他那小玩意儿割了泡酒。”
远远听见说话声传来，顾青拉起胖和尚，“别割了，赶紧走吧，有人来了！”
胖和尚只好悻悻作罢，迅速溜走。
三个时辰后倭僧悠悠转身，眼前是一群围观群众，打了一个哆嗦看着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嘴里咆哮着，惊起一片鸟群。
正在这时当地县里的官兵来了，“青天白日竟然不穿衣服，本村子的名声都让你败坏了，带走候审！”
“听鄙人解释……”倭僧声声哀求，“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鄙人是……”
第五十八章 高阳诉情
倭僧跪在牢里哭诉，大唐好危险，不想待了想回家。
除夕前夜顾青穿好一身干净衣裳准备去赴游园，对着给自己整理衣服的武媚说道，“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在家里等夫君回来。”武媚帮顾青系好腰带，“听说最近有个不穿衣服的怪和尚到处溜达，也真是的最近什么人都有。”
收拾好一切，顾青看向武媚，“怎么样，英俊吧。”
“英俊！”武媚点头。
“来我给你看个雄壮威武的大宝贝……”
嬉闹了好一会儿，把武媚整的面红耳赤，顾青满足笑着骑上马前往长安。
来到长安，马上就要除夕宵禁也暂时不执行，顾青在城门外拴好了马，对城门守卫说道：“看我的马，牛进达将军送的。”
“一定一定。”两个守卫直点头。
“咦？”顾青若有所思，“你们两个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顾公子一定是看错了，快进去吧！”城门守卫说着，心中忐忑，直到顾青走进城门，才长出一口气，“还好没看出当初在宫门前拦着他的就是我们两个。”
“可不咋滴，我好不容易换了一个油水多的位置。”另一个守卫也是长吁短叹。
今夜的长安张灯结彩，灯笼高挂，街头人来人往来到朱雀大街边上，一路朝着游园的老地方而去，这回直接绕过了程家的大门，心中不免舒坦多了。
走进这座园子，看向四周已经来了不少人，各自有话说着。
顾青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自顾自喝了一口酒，今晚还是低调的好，有个同样想要保持的低调的家伙坐在顾青的身边。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喝着酒。
想着无聊顾青开口问道：“敢问……”
“在下房遗直。”对方拱手，“当初在下喝过你的茶。”
“难怪眼熟呢。”顾青举杯表示敬意，“你家老父亲呢？”
“和赵国公长孙无忌聊着呢。”房遗直说着。
两人都喜欢低调，各自喝着酒，房遗直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借着烛火看了起来，顾青闲着没事发呆。
“顾青？”
一声问候，顾青转身看去连忙躬身一礼，“草民顾青见过高阳公主。”
“你过来，本公主有话对你说。”高阳说着。
顾青来到高阳公主的身边说道，“公主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看着顾青的面容，高阳公主小声说道，“那武媚待你好吗？”
“挺好的。”顾青说道，“宜家宜室，是草民的良配，有劳公主挂念。”
“母后问我房家老二怎么样。”高阳说着眼神有着委屈。
顾青思索着，“我没见过那房家的老二，不过你父皇和母后应该不会看走眼，嗯！不会看走眼的。”
“顾青，你知道我的意思。”高阳说着又放低了语气，“心里真的只有武媚吗？能容的下我吗？”
“草民不太明白公主的意思。”顾青回答。
现在时辰还早游园的人也没有多少，国公大臣们还未到齐，高阳走近一步，顾青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高阳接着说道，“顾青，今晚我美吗？”
“挺好的。”给了一个四平八稳的回答，顾青知道了高阳公主的意思。
“顾青，我不想做公主了。”高阳低头说道，“我想做你的女人。”
“公主我只是一介草民。”顾青说着。
高阳微微一笑，“若有一日我不是公主了你会给我留一个位置吗？我知道你心里有武媚，不过我可以退一步，”
“我……”顾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高阳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时间可能不能接受我，你我都还年轻，来日方长！”
说完高阳离开了，顾青站在原地许久回味着与她的这番话，来日方长，长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都没日过！来日了就方长？公主是这个意思吗？想着高阳这个任性公主，家里还有一个武媚娘，这两人要是在自己家，那还不鸡飞狗跳？怕是房顶都要多盖十八层瓦片。
想着回到自己那桌去，见有一个家伙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房遗直说道，“这是在下的胞弟，房遗爱。”
“原来是遗爱兄，久仰久仰。”顾青连连拱手。
“你认识我？”房遗爱疑惑着。
“确切的说……”顾青整理一下语言，“不认识。”
“那你还久仰。”房遗爱说着。
顾青：“……”
和房家两兄弟坐在一桌，场面渐渐热闹了起来，程咬金大摇大摆的进门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魔王，各个身宽体壮，他程家的基因倒是强大。
牛进达还斯文一些，秦琼很低调。接下来是比较威严的一些将军，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吧，顾青看了一眼大门好像没什么人要来了。
再多一些时候李二与长孙皇后也来了，顾青跟着所有人起身行礼，李二一番说话让所有人免礼，李承乾在李二的脚跟后台。
李泰扫视四周，像雷达探测一般一眼就看到顾青，“原来你小子在这里。”
“嘘！”顾青抬起下巴指了指了程咬金那桌，“胖子小声点。”
李泰坐下说道，“怎么，做啥亏心事了？”
“没做亏心事。”顾青警惕着程咬金那桌，心中默念咒语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李泰接着说道：“我最近听说有个喜欢不穿衣服的倭僧在长安附近溜达，这倭国的人都什么德行，把我们长安的风气都折腾坏了。”
“就是！”顾青附和着，脸红了一阵使劲灌下一口酒。
李二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后，在座的众人是一阵叫好，然后纷纷举起酒杯，顾青跟着低调而做。
程处默大摇大摆而来，见到顾青，“原来你再这儿，我找了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坐到顾青的身边，程处默小声说道，“我刚听我爹他们说大将军李靖要回来了。”
“估计回来又要接着养病吧。”李泰也说道，“这李靖将军戎马一生，为大唐立下了盖世奇功，可惜落下一身病。”
那是人家头上挂着功高盖主四个字，敢不低调吗？
第五十九章 成立
“天下十年，十八路反王，六十四处烟尘，讨伐暴隋！中原生灵涂炭如今朕坐在这里，只为中原安泰，百姓富足。”李二说道。
“大唐万胜！”众臣举杯饮下。
李二看向夜空之上皎洁的明月，想起那晚的祥瑞景象，与身边的王钦说了几句。
酒过三巡，在坐的人都开始互相拉着家常，比如说朝中那个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还要取几房妻妾，比如说谁家的孩子出去寻花问柳没付钱……
一顿酒宴喝完李二离开了，众大臣喝的差不多也离开了，李世民坐在鸾车上，“朕早就注意到了顾青，这小子今日倒是低调。”
“怕是他躲着的吧。”长孙皇后笑道。
顾青与李泰，程处默游荡在热闹的长安街上，远远看到一个和尚，这个和尚有些矮，还有些眼熟。
无聊的程处默接着说道，“我们去找点乐子。”
“去哪儿找？”李泰说道。
三人陷入了无聊，顾青看着那个倭僧走到一处无人的街角，抄起一根棍子就走上前，听到脚步声倭僧想要回头只听见一声呼啸，后脑勺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顾青，你做什么？”李泰问道。
“帮我放风。”顾青说着开始在倭僧身上摸索了起来，找到了两块银饼，这家伙怎么又有钱了，三下五除二扒光了他所有的衣服，悄悄扔在一处不知名的篝火里烧了。
李泰看了很久，笑骂：“难怪……原来是你！”
“什么？”顾青淡定说着，“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本王什么都没看见。”李泰笑着。
程处默也笑着，“这个乐子不错。”
长安街头第二天，倭僧悠悠转醒，凉风吹过打了一个激灵，眼前都是围观群众纸指指点点……倭僧低头看自己一丝不挂，哀嚎着痛哭着，两次了！为什么！我连口饱饭都还没来得急吃。
“果然有个不穿衣服的和尚。”巡街的士兵压着倭僧远去。
除夕一夜过去，转眼又是三个月，顾青与武媚正在种着土豆，孙思邈遛这一条小狗很悠闲，杨胜带着一个女子前来。
“你终于来了。”顾青站起身，洗去手上的泥土。
“大恩不言谢！”杨胜躬身说道。
顾青看了眼杨胜身边的曼妙女子，“想必这位就是王家的二姑娘？”
“你的事迹如今已经传到了潼关，人人都知道起死回生顾神医。”王家的二姑娘莞尔笑道，“其实早在潼关我就让杨胜查过你，没想到如今我们却欠你的人情。”
“没关系。”顾青说着，“老杨，我正好有事情和你商量。”
“好！”杨胜随着顾青到一边。
王家二姑娘来到武媚的身边说道，“我叫王鸢，你是武媚吧。”
“嗯！”武媚点头，种着土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种？”王鸢说道。
“很简单……”武媚教着王鸢种土豆。
顾青坐在道观里，“以后你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好好和王鸢过日子。”杨胜说着。
“我有个想法，没有你不行。”顾青拿出一张纸画了个圆，“这个长安就是一个圆，我们都在这个圆中，决定这个圆大小的不是我们。”
“你想说什么。”杨胜放下背上的横刀。
“武家事情让我想到，想要活的自由自在不能让人左右自己。”顾青低语，“我需要有个能够洞察先机，后发制人组织，这个组织缺你不可，有很多的人追随你。”
杨胜明白了顾青的想法，“你知道成立了这个东西一旦被上面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吗？”
“得到王家二姑娘不容易，你能保证以后王家的人不会秋后算账吗？魏王能保我们一时，保不了我们一辈子。”顾青再次说道，“我也是，我想守着这小道观，可是外面人心如何？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也在担心，不破不立！只要我们做好细节，保持一定的静默，不被察觉就行。”
对于顾青杨胜是心存感激，两人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交情早就很牢固了，“你说，我办！但是你若是想要做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我会第一时间远走高飞，再也不见你。”
“好！”顾青说道，“今日我们就立下规矩，奸淫掳掠者杀！作奸犯科者杀！”
“说吧，是个什么章程。”杨胜问着。
“首先，你与我不必多露面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传话就行，凡是加入我们这个组织的人每个月都能拿两百文的钱，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加入，至于需要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能拿捏的好。”顾青接着说道：“除了你认识的那些草莽出身，我们还需要平头百姓或者走马贩夫，这些人最容易可以隐藏在人群中，最好能够打入那些国公大将的府中。”
“一旦有什么动静我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顾青说的很慢，“这个组织的中坚力量需要你能信的过的人，人员分成两方。”
杨胜听的很仔细。
顾青把手中的扇子放在一边：“一方在暗，这些负责打探消息，传递消息他们不露面，潜伏在长安的各个角落，这些人身上不能有行伍的痕迹。”
“另一方人执行行动，他们身上要好！执行力强，警惕性高。”
顾青说完了，杨胜还在思索，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做法，至少在遇到顾青之前自己绝对不敢做，这个组织要多大，要有多少人，再将来顾青会用这个组织做什么。
“你想要把这个盘子做到多大。”杨胜问道。
“现在不用太大。”顾青低语着，“只覆盖长安内外，将来我们看情况而定。”
“需要打入宫中吗？”杨胜接着问。
“别，李世民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顾青接着说道：“朝中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如果我们插手朝中的事情，李世民这个帝王纵使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我们，他眼里揉不得沙子。”
“总要起个名头吧，这个组织叫什么。”
“青帮吧”杨胜说着点头，“还是青帮比较好听。”
第六十章 松州危难
立下这个组织需要做很多的事情，杨胜思索着，“能不能给我一些银钱使使，我想在道观附近买一块地，和王鸢住下来。”
道观里顾青和杨胜商量着。
长安，李靖刚回到长安一份让人头疼的急报就来了，吐蕃袭击松州还让使者送了信，求娶大唐公主，这个消息让朝会吵成了一锅粥。
下朝后，一群大臣在长孙无忌的府邸吵着怎么决策。
程咬金第一个不服，“不嫁！打回去，杀他个血流成河！”
“你说打就打，百姓们已经够苦了！”魏徵站出，“大唐如今国力如何？百姓们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你个老匹夫懂个甚！”
“魏徵老头子，你说来说去就这么两句话，有没有点新鲜的！”程咬金接着说道，“人家把你的门砸了，你还要陪给人家一个媳妇，有这个道理吗？没有吧！”
“这话老夫也同意程知节！”牛进达也说道，“吐蕃这是在打我们大唐的脸，不给吐蕃一点颜色，他们这些蛮夷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们大唐就是要把腰板挺直了，老夫倒要看看他松赞干布有什么本事！谁敢再说和亲，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说的好！”秦琼也说道，“好不容易打下来江山，这一次求全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说打仗就打仗，兵粮钱饷！你们来出！”长孙无忌也说道，“你们在前面一个劲吆喝，哪一次不是我们在后面给你们擦屁股，要钱又要粮，打一仗要多少钱粮，你们知道吗？”
“都别吵了！”房玄龄姗姗而来，“陛下召见你们，全部去甘露殿。”
“去就去！我程某人就是不服！和亲？和他奶奶去！”程咬金骂骂咧咧。
到了甘露殿还是几番争论，各自有各自的说法，几天之后又一份急报传来，吐蕃已经拿下了松州！
这个消息狠狠刺激了李二的底线。
顾青听着程处默说着，“要打仗了。”
“一定会打！”程处默说道，“吐蕃太张狂，这一次一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快了，时间不对，应该不会这么快动手才对，难道说自己这只蝴蝶扇了扇风，把松赞干布吹醒了，这才过了几个月。
见顾青没有什么反应，程处默又说道，“顾青你说该不该打！”
“当然要打，人家都杀到家门口，不杀回去大唐的脊梁骨何在！”顾青说道，“朝中什么反应。”
“不晓得。”程处默琢磨着。
两人说着话，一匹快马而来，官兵拿起圣旨，“陛下有旨，牛进达将军统兵十万讨伐吐蕃，命顾青参知军事，随军出征明日赴任，不得延误，延误军机斩！”
一个斩字，吓的顾青一个激灵，急忙拿过圣旨。
前来送圣旨的官兵又说道，“顾公子，陛下召你即刻入宫觐见。”
“我收拾一下就去。”顾青点头。
“怎么好的事情怎么就没有我。”程处默委屈着，“我这就去和我家老爷子说，我也去！”
“去吧，去吧！”顾青挥挥手。
“嗯！”程处默急忙离开。
杨胜远远就听到了，“这家伙估计会被揍的很惨吧，你还让人家赶紧去。”
“打仗是要死人滴，身为程家的长子，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顾青看着程处默，对杨胜说道，“你说这家伙明天到底是爬着的还是站着的。”
“八成是躺着的。”杨胜笑道。
“哈哈哈.”顾青爽朗一笑，“事情怎么样了。”
“有些麻烦。”杨胜说着，“你的那些暗线不好找，倒是能动手的人挺多，一时间要成很难，需要些时日。”
“不急。”顾青也点头骑上马，“我去趟宫里。”
杨胜点头，“我在道观等你。”
熟门熟路来到长安城门口，顾青拴好马又看见那两个守卫，“我看你们真的眼熟，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顾公子，一定看错了。”守卫点头哈腰。
“不对！”顾青站住脚步，“你们流什么汗，是不是心虚。”
“天热给晒的。”守卫急忙狡辩。
犹豫着走进城，顾青回头，“你们要好好做事，别让什么不法的家伙进来，特别是最近有个喜欢不穿衣服到处溜达的和尚，千万要注意！”
“晓得了，晓得了。”守卫连连点头。
再次走进皇宫，来了几次这里基本已经很熟了，来到甘露殿悄悄看了眼李二的脸色，这家伙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心情是好是坏，一旁站着长孙皇后和房玄龄。
“进来，在外面作甚。”李二放下手中的奏章。
“草民顾青拜见陛下。”顾青上前就是行礼，“拜见长孙皇后，拜见老师。”
“别多礼了。”李二深呼吸，“当初对付吐蕃与吐谷浑的决策是朕下的，主意是你的，知道这次朕为何要让你去吗？”
“陛下一定是看那松赞干布太过张狂，要草民去好好打一顿他的板子，让他知道知道我们大唐的大耳光子有多响亮。”顾青站直说道，“陛下放心！草民必将活抓那松赞干布，将他提到太极宫，让他在陛下面前自宫！小小吐蕃胆子没边了！反了他了！”
甘露殿里安静了好久……
噗嗤……长孙皇后忍不住了。
房玄龄也是面色僵硬咳嗽着。
顾青一番话虽然有些糙，不过说到李二的心坎里去了，“那松赞干布不在松州是他部下带的兵马，你这次去怕是拿不到他。”
“来日方长，这次不行下次。”顾青说道。
“这不像你顾青。”李二饶有兴趣的看着顾青，“看你那懒散样子，朕以为你会推脱不去，怎么这一次如此积极。”
“陛下就当草民吃错药了吧。”顾青低头。
第六十一章 入军
“说！你到底有何事。”李二喝道。
顾青低声说道，“草民想请陛下颁一道圣旨。”
话说完房玄龄无奈摇头，这小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李二却失声笑了，“朕的圣旨也是你说要颁发就颁发了？你当朕的旨意成什么了？”
“草民打了胜仗，自然会与陛下分说，现在还不能说。”顾青再次说道。
“好！”李二也点头，“朕等你的捷报，滚吧。”
“奥。”顾青点头又回头，“陛下叫草民到底所为何事？”
“现在没事了，滚！”李二再次说道。
“草民告退。”顾青小步离开甘露殿，
离开皇宫心里不太爽利，这李二怎么回事？一步步走着，看到李泰站在城门外，他笑着面对顾青，“你要打仗了。”
“嗯，也许我不能活着回来了。”顾青悲怆说着，“趁着我还活着，赶紧拿出百八十两黄金来尽一尽兄弟情义，以后可能没机会。”
“百八十两？黄金？想得美！”李泰搭着顾青的肩膀，“你是个参知军事，也就是在大帐里给将军提提建议，用不着你去冲锋陷阵，还真把自己折腾的慷慨赴死一般，你放心死不了你的。”
死胖子真不会说话，好想和他友尽，割袍断义！
“走！”李泰拉着顾青，“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来到一处酒楼看起来还挺高档的，顾青跟着李泰来到其中一个位置坐下，见到这座酒楼的上首有一个台子一群舞女正偏偏起舞。
“来祝你旗开得胜！”李泰向顾青敬酒，“刚刚我从朱雀大街来，听到程府里一阵一阵的惨叫，处默这孩子命苦。”
“可不咋滴，他就是太瓜了。”顾青与李泰一碰酒杯。
不知道这碰杯是什么意思，不过李泰很享受这个动作。
“其实我也挺想去打仗的，冲锋陷阵多畅快。”李泰说着。
“那你去呀。”顾青吃下一口肉。
李泰一放酒杯，“打仗是要死人的，我去？开什么玩笑。”
顾青发现李泰说话的口吻越来越没有一个大唐皇子的风范了，好像被自己给带坏了。
“话说回来了，你怎么对那倭僧这么不待见，人家是怎么得罪你了。”李泰想起除夕前夜。
“倭国有很多银子呀。”顾青说着，“白花花银山就在倭国放着，可是我拿不到，你说来气不来气。”
“就这个？”李泰嘴角抽抽，还是为了钱。
与李泰一起聊了几个时辰，从钱聊到女人，再聊到开天辟地意犹未尽的两人在酒楼外分别。
“旗开得胜，输了也没关系一定要活着回来。”李泰说道。
“放心，我要死也死在你家门口。”顾青不苟言笑。
“去你的。”李泰推了他一把，坐上自己的马车。
走到城门口见胖和尚也刚进城，两人心知肚明的相视一笑，擦肩而过，胖和尚是杨胜的得力干将，这些日子也在忙活黑帮的事情。
一路回到小道观，武媚很不高兴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道观门口。
“丫头，怎么了？”顾青坐在她的身边。
“你要去打仗了。”武媚说道，“怎么让你去打仗，出点事情怎么办。”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顾青说着，“我只是一个参知，就是在帅帐里耍耍威风，不用冲锋陷阵，要是苗头不对我一定一溜烟就跑。”
武媚还是不高兴，站起身，“我去做饭。”
这天晚上武媚很早就睡了，顾青看着夜空想着很多事情。
“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会带上几个身手好的弟兄。”杨胜说着。
“你能去吗？”顾青换了一个坐姿。
“穿一件甲衣混进去就好了。”杨胜说着，“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行吧，有个保镖也不错。”顾青说着就去睡觉。
天一亮，顾青起床就发现武媚不在床上也不知道去哪儿，穿好衣服对道观里的孙思邈说道，“师父，我去打仗了。”
“早点回来。”孙思邈只是淡淡说着。
道观门口早早就有军士等着了，“顾参知，请吧。”
顾青骑上马，这也不给一件甲衣什么的，军服总要有吧，几个军士手中空荡荡的，一路骑着马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护心镜啥的，比如玄天宝甲什么的。”
军士，“……”
见他们没有反应，顾青接着说道，“就是那种防御力999+的那种，什么都不重要狗命要紧你们说对不对。”
“顾参知，军机不得延误，还请加紧赶路吧。”
来到军营，看着又不少人，顾青在几个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帅账，见牛进达正在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
“小子你来啦。”牛进达头也不抬说道，“马上就要出征了，小娃娃第一次参军心情怎样。”
“小子倒是没什么，只是牛将军你没事吧。”顾青看牛进达越看越奇怪。
“老夫能有何事。”牛进达一脸严肃。
“那个……”顾青小声说道，“牛伯伯装斯文，装归装只是你的兵书好像拿反了。”
牛进达的脸难得红了一阵，放下书本，“马上就要点兵了，你赶紧去准备一下。”
“好咧。”顾青走出帅账，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混在军队里小心走进，“还真让你混进来了。”
“这行伍里我熟人多，好办事。”杨胜指了指身后，“你看看谁也来了。”
顾青定睛一看急忙拉着一身男装的武媚，“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
“我不回去。”武媚倔强说着，“我陪着你，要死一起死。”
“哪有这么严重。”顾青急的跺脚，看了一眼王家的二姑娘也在。
武媚接着说道，“再说了我都已经混进来了，士兵要是随便离开那是逃兵，反正是走不了了。”
“那你好好跟着我，别乱走。”顾青强调。
随着一声高喊，点兵开始了！十万将士站在校场中，看牛进达迎面吹着大风嘚吧了大半天也没听清在讲些什么东西，远远地又看见一张眼熟的大脸，再一看越看越眼熟，那鼻青脸肿的家伙不就是程处默？！这小子没被他爹打趴下？
第六十二章 松州城外
点兵结束就是全军开拔，临走前顾青对杨胜说道，“传个消息出去，拿些烈酒带上来，我有用。”
“行。”杨胜没多想对行伍里的几个熟人说了几句。
大军开拔离开长安，顾青骑着马儿身后跟着杨胜与女扮男装的武媚和王鸢，程处默骑着马也跟上来，“哈哈哈！顾青，我也来了。”
“早看到了。”顾青看着对方，“你家那魔王把你放出来了？我也奇怪了你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
“我偷偷溜出来的。”程处默吸了吸鼻子，“我也想打仗，我也想做个大将军。”
“我怕你爹马上会派人把你带回去。”顾青说着。
远远就看见一对兵马飞奔而来，程处默看着来人急忙低下头遮住脸，“顾青你的嘴开过光吗？”
“呵呵呵……”
来人向牛进达禀报着，随后只见牛进达大眼一瞪顾青的身边，“程家的小子给老夫过来。”
程处默提起勇气抬起下巴，“我不回去！”
“没让你回去。”牛进达说道，“你家那位送口信来，让老夫代你老爹抽你一顿。”
“……”
长安离松州不远，大概也就两三天的路程，一路上顾青都让杨胜，王鸢与武媚跟在自己的身边。
牛进达啃着一只鸡，“小娃娃，你身边的是什么人……”
“我的贴身侍卫。”顾青解释。
“来的时候倒没见过你带着贴身侍卫。”牛进达心中了然，“小娃娃倒是有些知心朋友，不错，好好珍惜一辈子有的知心朋友不多。”
“那是，那是。”顾青声声点头。
“我还闻到了一些胭脂味。”牛进达瞪着顾青，“你小子打仗身边还带女人，你是以为老夫不敢以军法处置你？”
“小子不敢。”顾青连忙躬身说道，“牛伯伯，都是小子家中的人放心不下，牛伯伯若是要军法处置便处置吧。”
“你倒是说的干净利落。”牛进达接着说道，“让他们别再军中太扎眼，别人看见免不了口舌，打完仗老夫在找你算着。”
顾青点头，见牛进达还有话讲，就让武媚先回去。
“来！”牛进达招呼道，看着沙，“就快到松州了，这仗怎么打？”
“小子不懂兵法。”顾青看着沙盘。
“上次对付吐谷浑的主意不是使的挺好，怎么现在又没主意了？”牛进达看着沙盘面色凝重。
“其实主意这个东西和作诗差不多，讲究缘分。”顾青抓着头皮。
“有道是守城容易攻城难。”牛进达惆怅道，“若是和吐蕃在沙场上作战倒也还好，只是如今他们守城不出，这攻城就是用人命来堆，比守城难上数倍。”
“他们就一直守城不出吗？粮草够吗？”顾青接着问道。
“老夫看你是真的不懂兵法。”牛进达指着沙盘，“我们离长安太远，军中粮草只够我们应付一个月，长安与我们隔阂数十里路程，辎重粮草运送是一个问题，而且吐蕃人知道我们大军而来一定备足了粮草。”
“拿下松州的那些吐蕃人由松赞干布遥领，怕就怕松赞干布在派出人马来截杀我们，这个问题是最担心的。”牛进达提着腰间的剑，“这一仗我们要打的快，不然吐蕃截了我们的后路就麻烦了。”
虽然不懂兵法，但是顾青也明白这个道理，怕就怕吐蕃死守。
“牛伯伯，小子托人运了一些烈酒来，还请牛伯伯应允。”顾青说道：“这些酒不是用来喝的，用来给伤兵疗伤。”
“酒还能疗伤？”牛进达问道，“莫不是你找的借口。”
“真不是借口。”顾青说着，“就跟在我们大军后方了，能用的时候小子自会与牛伯伯分说缘由。”
“先是带女眷又是带酒。”牛进达警告，“你若是敢明目张胆的违反军法，老夫一定处置你，听到了没有！”
“小子明白。”
酒精这个东西是用来消毒的，兵员很重要！古代对卫生概念很薄弱，消毒几乎不做，就算是有也是用火烧两下刀子勉强对付，至少在自己眼前不希望出现太多的死人。
何况军中还有武媚，走着走着来到程处默所在的营帐，他脸上的乌青还未褪去正和几个士兵坐在一起。
“再说啥？”顾青坐在篝火边。
“聊吐蕃呢。”程处默回答，“他们说深入吐蕃地界人会不舒服。”
“参知大人，是真事。”士兵站起身，“我小时候去过吐蕃。”
高原反应顾青知道，吐蕃深处就是高原，那里地势高气压不一样，久居中原的人去高原一定会有反应。
与他们科普了一下，在他们依旧不解的目光下，顾青也懒得多解释回到自己的帐，武媚正在收拾着床铺，身为参知也算是军中的官员，顾青有独立的帐篷，杨胜与王鸢也住在这个帐篷里。
“准备的怎么样了。”杨胜脱下鞋子，“烈酒在我们后方隔了一天的路程，军中是不能饮酒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大用。”顾青躺下，“攻城很难吗？”
“难！”杨胜点头，“这攻城是最考验将领的指挥能力，一口气攻下最好，若是一次攻不下之后就会很难，军心，粮草，时间，这些东西很磨人。”
第二日，天一亮大军再次开拔了大半日，在松州城外几里地停军修整。
“马上就要攻城了。”杨胜递给顾青一副盔甲，“穿好了，注意安全。”
四周已经被坚壁清野，风吹起战场上的尘土远远看见孤立的松州城，这是第一次体验战争顾青心中很焦虑。
牛进达指挥军队列阵，大军修整好一会儿再次前进。
随着前进远处的松州城在眼前不断放大，直到跟前数个方正列在城下。
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对方占这地利此刻天时也在吐蕃一方，牛进达脸色凝重，让身边的传令兵挥动旗帜，巨大的战阵展开，像是棋盘中的布局，松州城头也是人头涌动。
“开始了！”杨胜低声说道。
第六十三章 惨状
战阵中央，牛进达策马上前两步，“程家娃娃，上前招呼他们两句可有胆子？”
“末将领命！”程处默大声回答，策马而起一直来到大军的正前方，松州城下，大声说道：“吐蕃的杂碎听好了，识相的打开城门自己割下人头！否则，我们杀的你们片甲不留！”
城头上的吐蕃人回应，“叽里呱啦！”
也不知道吐蕃人在说什么，牛进达说道，“这娃娃说的真是不得劲！换个人，顾小子你上！”
“末将领命。”顾青笑着说道。
在武媚担忧的目光下，顾青策马前进，杨胜小心跟在身旁，时刻盯着城头上吐蕃人的举动。
顾青看着城头大声说道，“上面的人听好了，别指望我们会放过你们，宫里缺太监，等我们攻上城头小心你们的软蛋！”
“我还是喜欢这句！”另一边牛进达点头。
一支箭矢从城头射落而来，杨胜早有准备举起盾牌挡住箭矢。
军中大旗挥动，回应吐蕃人的是漫天箭矢，冲天而上！到了制高点迅速下坠带着呼啸声密集的落在城头上。
与此同时乌云密布的夜空中炸响一声惊雷，雷光照亮这片战场。
“杀！”
“杀！”
“杀！”
十万大军爆发出震天撼地的吼声，举刀而起，乌泱大军掠过顾青冲向城头，战斗在第一滴雨水落下的瞬间打响。
顾青看着这一幕心中热血澎湃，这就是战争男人心中都有热血，这一刻谁也没有退缩，奋不顾身冲上城头。
攻城梯不断而上，巨大的投石机将巨石砸向城头。
人命在这一刻开始便不值钱，仅仅这么点功夫城头便染红了城墙。
“火候差不多了！程家小子上！”牛进达大声吼道。
程处默举起手中的长刀策马而起，对身后的方阵喊道，“杀！”
一波而下一波又起，大雨倾盆而下，顾青抹去脸上的雨水，对身边的牛进达说道，“雨太大了！”
牛进达没有说话，只是让身边传令兵挥动旗帜，又一个方阵大军攻向城头。
“现在不能停，停下了有乱军心。”杨胜说着。
“我这里有大军在，你去帮程处默。”顾青看到程处默那家伙已经杀上了城头。
杨胜策马而起冲向松州城，躲过一轮又一轮的箭矢，几步爬上攻城梯，一刀砍下一个吐蕃人的手臂，站在程处默的身后说道，“好小子！”
程处默咧嘴一笑，与几个吐蕃人打在一起。
大半个时辰过去，顾青为程处默与杨胜捏了一把汗，这两个家伙爬上城头就不见了身影淹没在大军中。
“再上！”牛进达再次喊道。
传令兵在军阵中穿梭，大军发动第三次总攻。
程处默从一个吐蕃人拔出刀，背后却被人砍了一刀，杨胜急忙帮他解围，“没事吗？”
使劲拍了拍身上的甲衣，程处默大声说着，“没事！”
一具具尸体倒在城头之上，大雨冲刷着血水，杨胜扭头一刀砍下吐蕃人的人头。
远处的牛进达面色凝重，下令，“鸣金收兵！”
一而再，三而竭，顾青明白这个道理，眼皮直跳。
号声响起大军有序后退！
“怎么收兵了！”程处默顶着大雨。
“先下去！”杨胜大喊道。
两人翻身利用攻城梯跳下城墙。
吐蕃见到唐军潮水一般的褪去，不免长出一口气。
程处默手臂被开了一个口子，血水已经浸透了衣衫，顾青上前看着伤口，“已经豁开了，我给你缝一下。”
大军再次修整，伤兵无数。
武媚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尸体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一阵血腥味，胃中作呕吐了起来，王鸢扶着武媚也不敢看城头。
所幸杨胜身上没伤。
“你很凶，杀的也很稳，不过就是不顾自己身后！”杨胜对程处默说着，“打仗不是打架，要用最快的方式让敌人再也站不起来，你要知道怎么样才能一刀毙命，光有这股子冲劲不行！要不是你底子好，你早就已经死了。”
程处默苦笑。
“烈酒到了吗？”顾青拿来的针线。
“我去拿。”杨胜说着。
看着豁开的皮肉顾青说道，“你伤口很大，很容易感染，不处理以后会留下病。”
“不是有你这个神医在。”程处默说着。
杨胜拿来的烈酒，顾青接过酒说道，“有点疼忍着点。”
烈酒倒在伤口上，尽管程处默咬着牙还是疼的浑身颤抖。
“烈酒能消毒，把你伤口洗干净。”顾青说完拿着针线要给程处默缝合伤口，对杨胜说道，“按住他！”
“顾青，我就包扎一下就好。”
杨胜把程处默按住，顾青的针线一刺入皮肉，程处默又是疼的一阵颤抖，“你想疼死我！？”
“被乱动！”顾青小心的缝合伤口，“这样可以让你愈合的快一些，我可不想你以后手脚出了毛病，你家老爷子还不把我剁吧剁吧吃了。”
“啊！疼！”程处默咬着牙又忍不住叫出声，一头的冷汗。
做完一切，顾青才松了一口气，掀开营帐眼前是满地的伤员，一个士兵浑身是血他迷茫地对顾青说道，“顾神医救救我。”
“哪里受伤了。”顾青问道。
他转过身，眼前的一幕让顾青倒吸一口凉气。
武媚看到也是一声惊呼，不敢再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巨大的刀伤从脊背一直到腰，血肉带着衣服一片模糊。
知道顾青的名声，不断有伤员站起来上前，“顾神医，救救我。”
“救救我……”
……
顾青对杨胜大声说道，“把伤员都集中起来我治！”
仗不能这么打了，心理承受不了这种情况，忙到深夜顾青一直在处理伤员，消毒，隔离，包扎，虽然有随军大夫不过也忙不过来。
看到一个伤员的腿已经断了只是有些皮肉连着，心中再次悸动起来。
带着愤怒的情绪，顾青来到牛进达面前，“仗不能这么打！”
“好啊！”一次攻城失败，牛进达心中也憋着火对顾青怒吼道，“你来教我怎么打！”
第六十四章 我老牛低调
牛进达愤怒着，顾青心中也有怒火，两人不再说话，帅账中陷入了安静，雨点落在帐篷上的声音逐渐变小了，看起来雨也快停了。
松赞干布真的想要进攻大唐吗？不见得是这样，这个家伙是想试试大唐的斤两，看看大唐的反应，把吐谷浑给撵的满地跑，如今的吐蕃自信心爆棚，想试试大唐的斤两一直以来吐蕃被压的太久了。
松赞干布好不容易做出一点成绩现在的心气高的很。
“报！”传令兵前来说道，“松州城中有百姓，斥候发现吐蕃将松州附近的百姓拉进城中奴役他们！”
“这帮杂碎！”牛进达一拳打在桌案上。
这冷兵器的战争很残酷，但是热兵器的残酷程度更高，顾青心中思量着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之后战争会变的更加可怕，不想程处默在冲上城头豁出性命，也不想看到更多的大唐士兵用人命去攻城，来到这个时代也不想做一个多高尚的人。
“牛将军，小子有破敌之法！”顾青站起说道，“还请牛将军给小子几十个兵员，我需要一些东西。”
牛进达瞪着大眼珠子看顾青，“你若是能给老夫破开松州城，老夫记你头功！人手尽管拿去使！”
“多谢！”顾青拱手走出营帐，雨停了但是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
牛进达派给顾青几十个士兵，按照回忆诉说着自己需要的东西，顾青说道，“我要的东西不能是湿的一定要是干的，硝石要挖还未被雨淋湿的那一层。”
炸药！这就是顾青的想法，炸开松州的城墙！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阳光照耀在这片战场，士兵们拿来了顾青需要的东西，“参知大人，是这些对吗。”
数量一样都没错，顾青开始着手制作炸药。
“小子，你说的破敌之法就是这些泥？”牛进达一脸嫌弃，“你莫要诓老夫，耽误军机，老夫军法处置你。”
一天到晚军法，军法！顾青听的烦，用陶罐装好火药封了严实，只留一根火线留在外面，“牛伯伯你瞧好吧。”
武媚与王鸢照料着伤兵，按照顾青的要求这里保持干净，巨大的营帐里躺着一排一排的伤兵。
“顾青有破敌之法？”王鸢小声问武媚。
“他说有就是有。”武媚对顾青很自信，小心翼翼帮着伤员更换纱布。
杨胜站在伤兵营外对程处默说着，“好些了吗？”
“不动的时候都有些疼，一举起手臂就更疼，没大事咬咬牙就好了。”程处默说着，“顾青真有破敌之法？”
“我怎么知道，下一次你别往前冲了。”杨胜说道，“你要是没了性命程咬金还不把长安闹翻天？好好站在后面。”
程处默没说什么默不作声。
顾青将炸药放在石堆下，点燃火线迅速逃开，“牛伯伯快后退，很危险。”
牛进达依旧疑惑地看着火线烧进石堆下陶罐中，然后冒出一阵青烟。
“牛伯伯，快过来！”顾青连忙说道。
嘭！一声巨响，石块被炸的到处横飞，牛进达被这一炸还未回过神，被一块迎面飞来的石头砸晕在地。
“我跟你说了后退偏偏不听。”顾青看着牛进达直挺挺躺在地上想笑。
这声巨响惊的原本在休息的士兵全部站了起来纷纷看向顾青这边。
“打雷了？”程处默迷茫地看天空，“晴天霹雳可不是好兆头。”
松州城头也是一阵人头攒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响把所有人都炸了一个激灵。
牛进达额头顶着一块大乌青，顾青看着他说道，“牛伯伯你还好吧，都怪小子把炸药的威力做的太大了。”
“别一口一个小子的，要叫自己末将！”牛进达精神抖擞，“那玩意儿还有吗？”
“有！”顾青说道，只要有原料要多少有多少！
“好！”牛进达拍拍顾青的肩膀，“老夫果然有远见让陛下下旨带你随军出征，好小子竟有此等本事，松州一破老夫就记你一大功！”
顾青一头雾水，原来是牛进达提议让自己出征，还说什么有远见这货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顾青没有什么关系，将配方交给了牛进达之后，牛进达便让亲信手下制作火药，其中利害心中明白，想必这些制作火药的人以后不能再见天日了。
顾青指导他们一些制作火药的诀窍，量与比例都很重要，多了少了都会成了哑弹，制作火药时绝对不能有明火在附近。
“嘿嘿嘿……”牛进达看着眼前的火药阵阵怪笑，有点阴森不知道是不是被砸傻了。
“小娃娃，给老夫过来！”牛进达对顾青喝道，“这东西还有什么人知道制作之法。”
“应该只有小……末将一人。”顾青点头，最早使用火器的时间应该是在宋元时期，也是在元明时期在开始普及。
“到底还有没有！”牛进达再次质问。
“没有了！”顾青连忙回答。
牛进达越看顾青越顺眼，“小子你为大唐立下大功了，要是这东西真能破松州，陛下封你一个爵位也不足怪。”
顾青使劲赔笑着，“只是使用的时候人要离远一点，以免误伤了自己人。”
“那是，那是！”牛进达看着乌黑的炸药，心中不免激动，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脱了衣服的黄花闺女，
“哈哈哈哈哈哈！”
今日帅帐之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阵阵怪笑，将士们纷纷绕开帅帐，将军是不是魔怔了，好害怕。
一个士兵小声说道：“将军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可不咋滴。”又一个士兵说道。
“哈哈哈哈哈……”帅帐里再次传来一阵怪笑，吓的几个士兵一个激灵。
再次准备攻城，牛进达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小子，今日觉得如何。”
顾青急忙说道，“牛将军英姿飒爽，杀意十足，举手投足之间霸气外露，实乃军中模范是也。”
“臭小子嘴里没个象牙，老夫问你今日这仗会如何！”牛进达抖了抖威风，小声对顾青又说道，“以后这种话人少的时候可以说说，我不像他程老匹夫，我老牛做人低调。”
“牛将军教训的是！”顾青赔笑着。
……
“啊啾！”远在长安的程咬金在朝堂上打了一个喷嚏，忍得大臣们扭头围观，程咬金甩甩膀子又吸了一下鼻子，大声说道：“都看啥，没见过人打喷嚏是不？”
第六十五章 吐蕃再来使
松州城下，大军集结从四个方向围住松州城，准备进攻四个城门，一车车的炸药放在简陋的推车之上，火线绑在一起。
“进攻！”
牛进达一声令下，大军始动，第一次进攻只是佯攻目的就是把炸药趁乱送到城门之下，程处默带着自己的队伍一直严阵以待，虽然不知顾青的破城之法到底是什么，看牛进达的信心很足。
轰！
只听一声巨响，松州城门直接被炸塌！瓦砾横飞！
“破了！城门破了！”顾青说道。
牛进达一挥手中长刀，大吼，“杀！”
“杀！”大军山呼海啸朝着松州飞奔而去，犹如江河入海，汪洋一片。
程处默见牛进达也冲了上去，挥刀而起，“杀！”
城门口不断有爆炸声，城头之上的吐蕃人被吓懵了怎么回事？城门炸了！
松州城一片混乱，不断有唐军攻上城头，城门一破大军直入城中，短兵相接从人数上碾压吐蕃，从派出十万大军就知道李二的决心，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杨胜跟着程处默冲进城门，只见那小子拿起刀就是一阵乱砍血溅了一身，刀砍钝了，上来就是用拳头，大打四方。
看着程处默的样子，杨胜苦涩摇头，“这家伙也太生猛了。”
大局已定，不到几个时辰所有的吐蕃人被压在城下，顾青用炸药把原本艰难的攻坚战在短短几个时辰内结束，程处默押着几个人骂骂咧咧，用口水把吐蕃人的祖宗十八代女性宠幸了个遍。
拿下松州顾青也长出一口气。
“哈哈哈哈！”牛进达脚踩着一车还没点燃的炸药大笑，“有此军国利器，大唐兵锋何所畏惧！”
顾青与那堆炸药保持距离，也不知道这个牛进达会不会开心到爆炸。
“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
军中喝彩声不断。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顾青长叹，大唐有了炸药从此以后的战争不再是冷兵器的主旋律，古人的智慧不能小看，火药开了一扇新武器的门，以后的战争会有更多的热武器出现。
战争也会变的更加残酷！
“头功，头功！”牛进达拍了拍顾青的肩膀，心中忍不住又得意的大笑，“哇哈哈哈哈！”
城门需要重新修补，百姓需要安抚，接下来的事情很多，顾青在军中过上了安逸的小日子，偶尔和杨胜，程处默打打斗地主，想吃肉就去打猎，想喝酒军中就有烈酒。
牛进达意外的发现，顾青的疗伤法子很有效果，伤员恢复的格外快，酒能疗伤？把军中一切事情写在奏报之上，带上一车炸药随着奏报送往长安。
唐军这么快就拿回了松州，这一仗的结果打醒了松赞干布，自己实力还不够，眼下还不是大唐正面交锋时候。
草原之上，松赞干布对自己各个部落的首领说道，“中原的兵法上有句话，攘外比先安内。”
帅账之中，牛进达与顾青喝着酒，“小子回去之后等着封赏吧。”
“还是牛大将军教导的好。”顾青连连敬酒，“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杀进吐蕃给他们一个教训！”牛进达说着，“大唐百姓流的血要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绝对不会这么算了，你等着吧，接下来还有会将领从长安过来，早在出征之前就商量好，要把吐蕃打的抬不起头。”
“不知末将有句话当讲不当讲。”顾青说道，“进攻吐蕃纵然是好，可是不能是深入吐蕃，草原高处的气候与地理绝大多数的关中子弟兵适应不了。”
“你说的对！”牛进达喝下一口酒，“攻城略地是我们强项，但是草原上的地盘关中人确实不熟，得走一步看三步。”
顾青点头。
牛进达接着说道，“你当初那个计谋，朝中大臣花了很多心思你知道吗？你只是随便一嘴，我们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分化，离间，刺杀，你动动嘴皮子你可知朝中大臣废了多少心思。”
顾青感觉牛进达有些喝醉了。
“顾青，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不过只要你好好为大唐做事，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这一生都会无恙。”牛进达说的很有耐心。
“牛伯伯，你喝醉了！”顾青说道。
“老夫没醉。”牛进达又喝下一碗酒，“你要是早一点来大唐，早一点拿出这个东西，关中百姓又何至于此。”
“牛伯伯，你真的喝醉了。”顾青说道。
“酒是好酒，孩子也是好孩子。”牛进达抱着酒坛子。
顾青一直等到这个家伙醉倒才走出帅账。
“顾参知。”
“顾参知。”
“顾参知。”
……
士兵们见到顾青都很有敬意，来到伤兵营看了一眼伤员，武媚把这里打理地井井有条，“伤兵走出去了很多，他们恢复的不错。”
听武媚说着，顾青还能闻到这里的酒精味。
“接下来还要打入吐蕃。”顾青说道，“老杨和程处默呢。”
“他俩去打猎了。”王鸢收拾好纱布。
看着伤病们的伤势，一个个的查探过来发现有几个时辰处于发烧的状态，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叫来几个士兵“把这几个发烧的士兵单独关起来，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虽然我没有打过仗，我也听说过军中疫病这种事情。”王鸢说。
顾青点头，如今的春夏交接的时节，这种季节最适合细菌的滋养。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接下来就等着朝廷的第二步消息，驻守松州的这段时间，百姓们知道自己的家园夺回来了，纷纷回家重建自己的家园，还有百姓帮忙修缮被炸毁的城墙，百姓是最淳朴的，他们只要有个安稳的家，别无所求。
驻军半个月，朝中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却等到吐蕃的使节带着一车的礼物来了。
“吐蕃使节这个时候来做什么？”杨胜疑惑。
顾青和牛进达一起接见了这个使节，听他说着来意，“尊敬的将军，我叫勒拓湖，首领拖我送来了一车的玉石，向大唐表示歉意！希望我们能够华干戈为玉帛。”
牛进达不苟言笑，“你别以为这点玉石就可以抵过让大唐百姓流血的罪过，这事儿啊，还没完。”
第六十六章 不收礼
勒拓湖倒是很淡定微微一笑，“首领知道这些玉石抵不过自己的罪过，我们吐蕃愿意用松州以西吐蕃与大唐交界处的三百倾沃地献给大唐，我们吐蕃是有诚意的。”
“三百倾沃地。”牛进达眼角猛的一抽，“你们松赞干布好大的手笔。”
勒拓湖还是微笑，“我们首领很欣赏你们关中的文化，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这位将军您说是吗？”
松州以西的三百倾沃地，这一片地域意义非凡，身为将军的牛进达明白其中的意思，若是在吐蕃与大唐之间打通一个缺口，对于军事上的行动有非常非常多的意义，一直以来边陲小国对大唐边疆时常会产生一些摩擦，更头疼的就是东突厥与西突厥的威胁，若是有了这片土地，大唐就可以绕过河西走廊直接挺进突厥草原。
连顾青都一时间说不出话，松赞干布献出了大片土地，若是有了这片土地，大唐可以重新整顿丝绸之路，北上伐突厥，南下征南越，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礼物。
松赞干布还是不简单，这个家伙很聪明，眼下直接与大唐冲突不是上上之选，他心中明白大唐平定关中才短短十多年，大唐不会轻易动手，吐蕃刚得到吐谷浑大片土地同样需要休养生息。
不能急于一时，几年只有吐蕃元气大涨再讨大唐也不迟，这个礼物充分说明了松赞干布的野心，这个家伙绝对不会白白割让领土。
“你们早就派使者去了朝中吧。”牛进达说道，“老夫还奇怪朝中为何迟迟不派人过来，原来是你们在从中作梗！”
“尊敬的将军严言重了，我们首领年轻这次犯了大错甘愿向大唐认罪。”勒拓湖笑呵呵。
牛进达看向顾青，收到眼神顾青也说道，“这位使者，你在松赞干布手下是做什么的。”
“我是首领身百年的奴仆，用你们关中的话来说就是亲信。”勒拓湖接着说，“我的话就是首领大人的原话。”
“我们只不过是带兵打仗的。”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你的玉石我们万万不能收，还请拿回去，还有你说的割让土地这件事还要朝中来决意，我们做不了主，怕是这位使者白跑一趟。”
“那些玉石是我们首领给将军的一点敬意，还请收下！”勒拓湖躬身一个行礼，“我们首领敬佩二位，更是顾公子，首领对顾公子一直很有兴趣，首领说了若是来日有机会还请顾公子共谋一醉！”
就怕土匪有文化，松赞干布对关中的形势一直很了解，连自己的注意到了，顾青感到头疼，真不好对付！这个松赞干布不像吐谷浑，更不像突厥，倒像是一个聪明到极点的人，先是打一拳，然后在给一颗甜枣让人晕头转向。
牛进达站起，“天色不早了，还请使者留下来休息，我们一起等朝中的消息。”
这件事牛进达真的做不了主，又说道，“那些玉石万万请拿回去，我们军中军法森严，行贿将军要军法处置，当然了你不是关中人，你倒是没事，我老牛要是收了，我就要军法处置。”
“那是我们失礼了。”勒拓湖再次行礼。
帅账里重新陷入了安静，顾青与牛进达先顾无言。
松州城中灯火通明，士兵们帮助着百姓重新盖着房子，这里一片和平，勒拓湖来到自己侍从身边，见四周无人对他们说道，“首领说了，顾青不死吐蕃百年难安。”
几个吐蕃人纷纷点头。
顾青也走出帅账，杨胜站在一边问道，“这几个吐蕃人来做什么。”
“送礼的。”顾青懒洋洋说着，“你说这些玉石玛瑙值不值钱。”
“挺值钱的。”杨胜点头。
“俯耳过来。”顾青小声在杨胜的耳边说道，“你找几个手脚利落的兄弟，在这些吐蕃人走出松州地界的半道上把他们劫了。”
“这样不好吧。”杨胜犹豫。
“钱呐，你和钱过不去吗？送到嘴里的想要我再吐出来？没门！门缝都没有。”顾青说完便离开了。
几个吐蕃人安排在营地里，嘴里说这话眼神一直盯着四周游走的士兵。
杨胜想着要不要劫这些吐蕃的玉石，一个士兵匆匆而来，“杨头儿，这几个吐蕃家伙不对劲。”
“怎么了？”杨胜皱眉。
“杨头你看这些家伙说着话都不看自己人，而且他们身上带着几个没有打开的包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还记得我们以前潜伏在隋军里作间的日子吗？”
听到这话杨胜猛然惊醒，悄悄观察了许久这几个吐蕃了真的有问题，他们作态紧张，嘴里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架在火上的肉也是一口没吃，他们到底有什么诡计，冲着谁来的，还是外面有接应，杀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
顾青听杨胜说了许久，“这事情牛将军知道吗？”
“还没和他说。”杨胜说道。
“今晚都提高警惕别睡了。”顾青穿好外衣，“我去见牛进达！”
“等等！”杨胜上前一步，“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保护好丫头和王鸢，我找几个士兵保护我。”顾青说着。
武媚上前拿出手枪，“你拿着这个！”
“不用！你自己拿着。”顾青没想到武媚把手枪也拿出来了，安慰道，“你放心，军中这么多人呢，他们一时半会没机会下手。”
急急忙忙走出营帐，顾青对士兵说道，“随我去见牛将军。”
三四个士兵跟着顾青，走在城中，周围有不少士兵在走动，几个吐蕃人看到顾青走出营帐，勒拓湖犹豫着看了一眼四周机会不可失去，已经是深夜了，军中的巡逻还是很紧凑，看来是没机会下手，现在顾青就在眼前！
勒拓湖咬牙对身边的人点头。
一个吐蕃拿着水袋子起身走向顾青，“顾公子，我们家乡的奶酒，知道顾公子喜欢喝酒不如尝尝我们的酒。”
几个吐蕃一直盯着顾青，手渐渐伸向了还未打开的包袱。
第六十七章 旨意到来
“我不渴。”顾青连忙摆手，“你留着自己喝吧。”
那吐蕃人说道，“这是最好的马奶就，顾公子你就喝一口。”
看着对方许久，顾青步步后退，让几个士兵站在自己的身前，“你自己怎么不喝，我看着你喝！”
对方犹豫着，拿着水袋子眼神闪烁。
“袋子里装着什么！”几个士兵意识到问题，上前几步问道，“你当着我们面，把水袋子里的水喝干净。”
吐蕃人脸色一狠手向背后伸去。
“拿下！”士兵大声说道。
站在另一边的吐蕃人马上掏出兵器朝着顾青而上，细长的弯刀迎面而来，顾青几下闪躲一时间四周的士兵一拥而上将这些吐蕃人全部拿下。
“都老实点！”士兵压着他们大吼。
一时间吵闹成一团，惊醒了很多人，牛进达急匆匆而来，“怎么了！”
士兵单膝跪地，“禀将军，这些人想要行刺顾参知！”
捡起地上的水袋子顾青看里面还有一些马奶酒，走向刚刚要给自己酒喝的家伙，对士兵说道，“掰开他的嘴！”
那吐蕃人挣扎着，士兵用力掰开他的嘴，顾青将酒水全部倒入他的口中让他咽下，然后笑眯眯对勒拓湖说，“我们关中还有一句话，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被灌了酒的吐蕃人身子颤抖了几下，嘴里吐出一堆白沫便躺倒，士兵探了探呼吸对牛进达说道，“将军，已经没气了！”
牛进达倒吸一口凉气，“好你个勒拓湖，竟敢行刺！”
“我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勒拓湖没看牛进达对顾青说着，“顾青！你算计我们吐蕃，算计吐谷浑！你雄才大略，首领视你为眼中钉，大唐有你吐蕃百年难安，你记住这不会是第一次！”
程处默上前就是一拳打在勒拓湖的脸上，将人打翻在地，“敢行刺我兄弟，活腻歪了！”
勒拓湖被这一拳打的一嘴的血，看着四周全是唐病，心一狠一头撞在墙上，直接倒下，士兵上前查探，“将军，只是晕过去了没死！”
“把这个勒拓湖押下去。”牛进达很生气，面色愤慨，“其他吐蕃人全部杀了！”
“是！”
“小子，没事吧。”牛进达紧张顾青。
顾青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吓死我了！怕是这次没个一车的玉石没办法压惊。”
“臭小子钻钱眼里去了！”牛进达笑呵呵拍着顾青的肩膀，“倒是挺警觉的，好在没事！不然我牛某人难辞其咎。”
“我这小心肝跳个不停。”顾青装的意犹未尽，“牛伯伯把那一车玉石给我压惊吧，说不定小子还能舒坦一些。”
“呵！想得美！”牛进达完全不理会，自顾自回到营帐。
一夜过去，很多人都一夜没睡，顾青看着勒拓湖悠悠转醒站在他的面前，“我们把你们当客人，你们却要杀我！计是好计，就是你手下那帮家伙太不会装了。”
“杀了我吧。”勒拓湖扭过头。
看着狼狈的他顾青想笑，“你们那松赞干布，就这么怕我吗？”
“你是一个威胁，若不是你我们吐蕃会联手吐谷浑来对付你们！”勒拓湖诉说着，“都是因为你的奸计首领几年的布局白费了。”
“奥。”顾青回忆着，“原来是这样。”
勒拓湖肚子叫了几声显然是肚子饿了，顾青对外面喝道，“拿些酒菜来。”
不一会儿士兵就了酒菜过来，勒拓湖扭过头，“我是不会吃你们的食物的。”
顾青对一堆食物狼吞虎咽吃着抬头，“你刚刚说什么？”
勒拓湖：“……”
吃完眼前的酒菜顾青享受的长出一口气，“你说说你们，学人家什么毒酒，刺杀？就不会整一些新鲜玩意儿，看来你们松赞干布学中原还没学透呀。”
勒拓湖：“……”
“我说你能不能别扭脑袋了，累不累我看着都累。”顾青笑着说道，“你们吐蕃草原是不是一天到晚吃肉，还有什么青稞。”
勒拓湖再次扭头。
顾青接着说，“你们的人不是有很多的秃子，你看看你自己都只有这么几根毛。”
勒拓湖依旧没有说话。
“其实秃也是一种病，你们这个叫做膳食失衡，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肉喝酒自然就会脱发。”顾青说着，“你们喜欢喝茶吗？你们是不是很油腻。”
“你到底想问什么！”勒拓湖不耐烦了。
“没什么。”顾青说着走出，“我们不会杀了你，要留着你做罪证，到时候可以和吐蕃好好商量一下土地的事，你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顾青走出牢房，牛进达就站在外面，“聊完了？”
“他什么都不说就是一个倔脾气。”顾青说道，“牛伯伯是不是要把那一车玉石给我压惊。”
牛进达：“想都别想。”
“本来有个买卖，想找人一起做来着要不要找程伯伯去谈谈。”顾青低语着。
“等等！”牛进达喝道，“来我帐里！老夫又有军机要事找你谈谈。”
“不是朝中还没来消息吗？”顾青犹豫。
“让你过来就过来！”牛进达带路走着，“年纪轻轻怎么磨磨唧唧的。”
来到帐中牛进达支走了所有人，“臭小子，什么买卖就找姓程的那个老匹夫，他懂什么啊？你和他做生意简直暴遣天物，说说吧什么买卖。”
“茶叶！”顾青说着，“一种去油腻的东西，有清醒可口还能提神心脑。”
牛进达点头，“八二怎么样！”
“五五吧。”顾青也说，“五五多好，一人一半。”
“三七！我七你三！”牛进达再次说道。
“牛伯伯，四六吧！”顾青退一步。
“嘶……我那车玉石放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想不起来了。”
“三七就三七！”顾青连忙点头答应。
“出去吧，等到了长安我们在细细谈谈章程，少和程老匹夫走太近。”牛进达说完了。
几天之后，李二的旨意就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侯君集，旨意上说召顾青回长安，牛进达侯君集继续挺近吐蕃。
侯君集对牛进达说道，“尉迟敬德也会来，他后续就到！陛下的意思是地也要收，打也要打。”
第六十八章 官封中郎将
“小子你那叫炸药的东西非常好！陛下很喜欢！”侯君集说道，“陛下本想此事就此作罢，不过有了你的炸药，陛下不想就怎么算了！三百倾还不够大唐的胃口，三千顷还差不多。”
议和这种事情看实力，有了火药之后的李二底气十足，看版图上的一个个小国就像是看待宰的羔羊四十米的大刀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
李二霸气，为李二点赞。
“快回去吧。”牛进达说道，“把你的人还有程家的小子带走，老夫看着糟心。”
“好咧！”顾青笑着答应，叫来了自己的人骑上马归心似箭。
侯君集看着顾青离开疑惑，“这小子后面那辆推车里装着什么东西？”
“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牛进达呵呵直笑，“别管那死要钱的小子，咱们聊聊接下来怎么打。”
走出松州顾青深吸一口气，享受着暖阳！这春风吹了这片大地数千载还是春色最美。
离开松州大半日，顾青让车队停下扎营休息。
“好饿，想吃肉。”程处默看着四周山林心中茫然，“顾青，咱们去打猎吧。”
“不去！”顾青跳下马车脱了鞋子来到小河边，“我抓鱼！”
“老杨！我们去打猎！”程处默说着，“吃鱼多没劲！哪有肉好吃。”
“可不咋滴！”杨胜提上长刀也说道。
……
夜里一堆人坐在篝火边，武媚小口与顾青一起吃着鱼，王鸢与杨胜一起分着肉，程处默幽怨地啃着肉，像是在吃狗粮，“顾青你做一首诗呗。”
“没空！”顾青看武媚给自己挑鱼刺，“再说了，你懂诗吗？我念出来你听的懂吗？”
“怎么会不懂嘛！”程处默倔强说着。
看着天色看着眼前的丫头，顾青说道，“那你听好了。”
“秋名山上行人稀，常有车手较高低。”
四周很安静都听着顾青的话，上半首念完又道：“如今车道依旧在，不见当年老司机！”
“秋名山上行人稀，常有车手较高低，如今车道依旧在，不见当年老司机！”程处默接着念了一遍，若有所思，“好诗！好悲壮的诗词。”
你看，果然没有听懂，还是和武媚继续吃鱼肉吧。
第二日，一行人没急着继续赶路，武媚很喜欢把脚放在水里的感觉，冰冰凉凉偶尔还能看见几条小鱼。
顾青对一车的玉石发呆，“老杨，能把这些玉石处理掉吗？一口气卖出去。”
“估摸着难，需要买家！”杨胜面如难色，“我还真不认识喜欢玉石的人，平常百姓家的子弟我倒是认识不少，就是有钱人我认识的真不多。”
“处默，你家缺玉石吗？”顾青又问道。
“我要这些破石头作甚，又不能吃！”程处默说着。
“算球！”顾青看着一车的玉石，“和老牛这笔买卖做亏了，给我新家装饰用，满屋子的玉石，嗯！不错不错，阔气！”
慢慢悠悠看了十多天路终于来到了长安，想着先去看师父，王钦这个死太监好巧不巧的挡在路口。
“顾参知，陛下召见！”王钦皮笑肉不笑。
顾青对杨胜说道，“你先带着他们回去。”
跟着王钦一路走到皇宫，送程处默到了家门口，只听程府传出一阵吼声，“混账小子，给老夫滚进来！”
“顾青……”程处默听到声音两脚发软。
“快进去吧。”顾青推了一把程处默，“年纪轻轻怎么磨磨唧唧的。”
“顾参知，我们也抓紧吧，陛下还等着呢。”王钦说道。
“哎，好。”顾青迈开脚步。
程府里传来阵阵惨叫，传遍了整个朱雀大街，可怜的孩子，一路走进皇宫，顾青熟门熟路来到甘露殿，见到李二躬身行礼，“末将顾青拜见陛下。”
“免礼了。”李二心情很不错，观赏着一株小桃花，“出去打了仗，没少吃苦吧。”
“还行！”顾青说道。
“呵……”李二冷笑，“别以为朕不知道，军中有美酒还有美人相伴，朕打仗的时候都没这么舒服。”
“陛下过奖。”顾青连连行礼。
“你……”李二欲言又止，瞬间没了看桃树的雅兴，“说说吧，那叫炸药的东西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个嘛……”顾青思量好久，“末将耳边时常有漫天神佛在瞎叫唤，这火药的制作某将就听了这么一耳朵。”
听了这个解释李二嘴角直抽抽，“打了个仗，倒是长了胆子，敢跟朕这么说话！”
“其实很久臣碰到的一个道士告诉臣的，只是那个道士已经被臣灭口了，火药这个东西不会有其他知道，陛下放心臣不会透露半点！要是透露了人头落地。”顾青说道。
“朕也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李二坐下低沉说道，“要是早有人知道火药当年中原大乱的时候不会没有人用，朕就当你说的是真话。”
“陛下圣明。”顾青说着。
李二端坐着，“打了一仗，你这脾性怎么还和一样！这次牛进达可没少夸你，朕看了奏报，你做的不错！你那治伤病的法子也不错，你说过要朕颁发一个圣旨，你说吧是什么圣旨。”
顾青正身一站，“陛下，臣想请陛下废除奴役制，大唐无奴仆。”
李二盯着顾青久久不能言语，好久之后才说道，“回去吧，看看你师父！火药的事情朕不许你再染指，若是你的道观发现火药，你一样人头落地！”
“臣明白了。”看来李二是不会答应了，顾青小步退出皇宫心中想着，帝王的权力来自阶级，自己还是鲁莽了，这是封建制度的诟病不会说改就改。
回到小道观，看到新家已经建的差不多了，胖和尚就坐在道观门口与几个村子里的人聊天，他的背后是小山一般的茶树全部砍来了，顾青看的一头冷汗明明只要叶子就够了，这家伙怎么把茶树都给砍了。
顾青离开之后，李二颁布了一道旨意，封顾青为领军卫中郎将，中郎将是个不大不小官，主要还是维护一下治安，管理一下兵员，说白了就是跑腿的。
杨胜看着圣旨也不乐意，“你造出了如此军国利器，怎么就一个中郎将，也太不够意思了。”
第六十九章 江湖人称强哥
东宫
李承乾站在宫门前，看着偌大的太极宫听身边侍从的禀报，迎面吹着风感受着凉意，“父皇只是封了顾青一个中郎将？”
“确实这样，吏部已经造册了。”侍从接着说道。
长出一口气，李承乾思索不由得一笑，“父皇还是对顾青很看重，这么一个不大不小官倒也进进退有余，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是想在将来让我们这些儿臣来提拔顾青吗？将顾青留给了我们？”
“殿下，长孙冲已经在东宫外等了很久了，见还是不见。”
“孤今日还有要事不见他。”李承乾低沉说道。
侍从点头看着当今太子的背影步步后退。
长孙冲回到家中怒火中烧了，多少次了太子屡屡不见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待见我！”
长乐公主看向房中愤怒的长孙冲面露愁色。
“你在看什么！”长孙冲回头怒目看着长乐公主。
“我……”
“你过来！”长孙冲打断她的话喝道。
长乐步步走近，长孙冲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又出去做什么了？”
被长孙冲打了一巴掌，长乐倒地哽咽着，这种日子真的受够了。
道观夜晚
武媚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你又做官了。”
“嗯！”顾青点头一脸的愁容，“这皇帝还是不肯放过我，武媚你说我这样的人能做官吗？我觉得自己会做一个贪官，这李家老二一定是看中的这点等着我做个贪官，然后把我宰了！嗯，一定是这样的，这李二居心不良！”
“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官。”武媚低声说道。
“别指望了，我还是比较适合做个守财奴，过些日子再去找他辞官去。”顾青说着。
武媚扭捏一笑，“哪有你这样三天两头辞官的。”
“别废话了，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生理构造！”顾青说着就下手，“你放心，绝对是学术性的。”
“别闹。”
武媚在床上推搡着，突然感觉身体什么地方不对，“要死啦，别碰那里！”
“小妖精竟敢反抗！”顾青一拉被子，“看来我今晚要动用家法了！”
“别这样……哎呀……”
顾青的房中传来阵阵惊呼声与窃窃私语，今晚孙思邈失眠了。
第二日，顾青一脸满足走出房间，衣衫不整小丫头还是太嫩，果然还没到下手的好时机，武媚穿着整齐的衣服一脸通红。
师徒三人吃了饭，李泰便来到了道观门口一见顾青笑道，“上一次是个文官，这一次做武官了，怎么样！高不高兴。”
“胖子，我说心里话，我真不稀罕。”顾青骑上马说着，“你说当官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操劳这儿又是哪儿的。”
“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个官，就你不稀罕。”李泰也骑着马儿，“跟我说说，打仗好不好玩。”
“死胖子，你还真别说，打仗可好玩了。”顾青慢悠悠赶着马儿，“那场面别提多刺激，各个打的血肉模糊，尸体满天飞就那程处默那是白的进去，出来的时候是红的，浑身上下都是血，那光景美滴狠。”
李泰笑的尴尬，“处默那小子被打的下不了床，本王刚刚去看过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两人来到长安，在一个摊子上随便吃了点东西，跟着李泰来到了领军卫的衙府，这里有不少的士兵进进出出。
“你进去吧，我还要去父皇那里，里面的人我打好招呼了，你放心。”李泰说完便急匆匆入宫了。
顾青走进府衙大堂，见一个满脸大胡子又一身肌肉的家伙坐在上首。
“你就是新来的中郎将？顾青是吧，老夫听说过你。”那家伙手拿一支大了好几号的毛笔在新纸上写着字，他写完字点点头，“看看老夫写的字如何？”
顾青上前看了一眼那两个字不由得愣住了，“傻B？”
“啥玩意儿，老夫明明写的是威风二字，小娃娃眼神不好。”大胡子笑呵呵说道，“那几个酸文官都说我们武将不识一文，俺的字还是挺有气势，小娃娃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顾青点头，提起笔又在纸上写了一个丑字，“敢问这是什么字。”
“嗯？”他看着丑字犹豫了好久说道，“飞字！”
顾青心中终于确定这个家伙不认识字。
“第一次来吧。”大胡子拍拍顾青的肩膀，“老夫带你转转，我们这领军卫责任重大。”
逛了大半天，顾青大概明白了，这个大胡子叫做方强，江湖人称强哥，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就是中将军，统领整个左右领军卫以及左武卫的是上将军秦琼。
负责的就是长安的治安，以及一些缉拿与护卫任务。
仔细打听一下顾青才知道，这个鬼地方没有双休，更没有单休，连五险一金都没有，加班加点更没有加班工资，过年过节的皇帝想要旅游，自己还要去护送。
倒是有也给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顾青咬着毛笔想着怎么样可以让李二辞退自己。
“参见中郎将。”一个士兵前来抱着一堆的文书，“这些公文还请中郎将批复。”
“放桌上吧。”顾青长叹一口气一脸忧思，看了一眼门口又几个士兵正在给自己站岗，要不去上个茅厕？可是怎么都没有尿意。
无奈之下看起文书，批复了起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几个士兵打架了，要怎么处理，几个士兵与百姓发生了冲突要如何如何。
文书是一级一级递上来的，下面有了各级官员的批复自己只要核实一下就好。
专心看着文书，见砚台中没有墨水了，一只小手递上另一个已经磨好了的砚台。
“谢谢。”顾青说着，一想不对！那只小手怎么如此纤细使劲闻了闻还有香风阵阵，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高阳笑着说道，“我来看你，看看你做官是个什么德行。”
“是不是特别的英俊神武。”顾青风骚一摇折扇。
“臭不要脸。”高阳笑骂。
第七十章 蜘蛛网
“这种地方你是怎么进来的。”顾青疑惑着。
“他们哪来的胆子敢拦本公主。”高阳说话，拿起一坛酒，“来，我们喝几杯。”
“不好吧。”顾青看着酒坛子，“我这里忙着公事。”
“谁敢说出去，我打断他的狗腿！”高阳对门外站岗的士兵喊道。
几个士兵站的笔直丝毫没有反应，把屋内的动静全部屏蔽掉。
高阳拿出两只大碗，还有两碟下酒菜，“你尝尝是我亲手做的。”
顾青看着菜色，又闻了闻酒是自己作出来的烈酒，犹豫着，“你该不会下药了吧。”
“本公主是那种人吗？”高阳说着给顾青夹菜。
两人喝着意犹未尽，一个公主和一个中郎将直接推杯换盏。
高阳有些醉了，痴痴说道：“顾青，你做我驸马吧。”
“呵。”美滋滋喝了口酒，顾青品味道，“想的美。”
‘哼！’高阳俏目一瞪，“我去找皇姐玩了。”
酒量本就不好，顾青喝的有些晕头转向，简单地把文书批阅完交给了士兵，便摇摇晃晃离开这里，回到了道观。
“怎么还喝酒了。”武媚扶着顾青躺下，“我去烧些热水，给你醒醒酒。”
高阳公主？想到这个任性公主顾青就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自己头顶上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这个公主要不得！顾青迷迷糊糊点头。
收到了顾青的批阅的文书，领军卫一众官员一脸迷茫，转而送到了秦琼的眼前，这个顾青的批阅实在看不懂，太高深了。
秦琼一看三尸神暴跳，转头让人送进了甘露殿。
李二正在与长乐公主说着什么，看到送来的文书心说奇怪，但是看到那些熟悉又辣眼睛的字迹，就明白了大概！看着文书上顾青写的批阅倒吸一口凉气，“把那混账小子给朕带来。”
次日，顾青悠悠转醒，见李泰站在道观门口等着自己。
“胖子，你来做什么。”
“别说了，赶紧跟我去见父皇！”李泰拉着顾青。
来到甘露殿，顾青看了一眼李二漆黑的脸色，甚至隐约看到他头上正在冒着青烟，莫非要成仙了？
“混账小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李二把一堆的文书扔到顾青的眼前。
打开文书顾青也看了一眼，冷汗只流。
李二指着顾青骂道，“你告诉朕什么叫做楼主傻B?什么是楼上说的对，给楼上点赞，还有什么此楼应该加精。”
喝酒误事，喝大了！也不知道跟当今皇帝解释一下一千年后的网络文化有没有用
“还有！”李二气的浑身颤抖，“你告诉朕，什么叫此处当有投票，有你这么做官的吗？朕给的官位你就这么看不起吗？”
顾青低头不敢言语。
“陛下！”长孙皇后给李二顺着气，示意顾青赶紧出去。
灰溜溜跑出甘露殿，瞧见李泰，“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李泰也说道，“你以为你不来就可以不用来吗？你要是不肯来，我父皇会带着十八路大军活抓你。”
顾青使劲吸了吸鼻子，最好直接把自己开除了，反正不乐意做这个官。
一脸沮丧的回到自己的衙府，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今日什么都不想干，眼前的文书动也不想动，倒是有一份军报送来，牛进达与侯君集一路杀进吐蕃，势入破竹，杀到吐蕃腹地。
顾青很无聊，起身带着几个手下在长安巡逻，一路上没什么事情，远远就瞧见胖和尚与几个闲汉聊着什么。
“你们自己去巡逻，我有些事情。”顾青说着支开身边的士兵走来，“和尚，做什么呢？”
与胖和尚聊天的几个闲汉见到穿着官服的顾青，急忙跑开，瞅见顾青胖和尚笑咧咧，“做官了？威风了？”
“别闹，我差点死在皇帝的刀下。”顾青说着，“你在做什么。”
“找人。”胖和尚说着，“暗线的人不好物色，有些人一听要刺探，杀人监视什么的个个都怕的躲了起来，找倒是找到几个。”
“人呢？”顾青看了眼四周，拿起一块布遮住了半张脸。
胖和尚对不远处的矮子喊道，“矮子！把人带来。”
“好咧。”矮子说着就去办事。
一个时辰后，矮子带来了十多个人，顾青看着这几个人。
矮子介绍道，“这个老人家是长孙家府里的下人，这个大婶是卖胭脂的，和宫里的那些宫女走的近，这个家伙是卖马的经常出走塞外与关中……”
提了提脸上的布，顾青打量着几人说道，“你们愿意加入我们？”
“有钱赚干嘛不来，再说了也就是顺手打听一下的事情。”大婶说着，“这位小哥，一个月一百文对吧。”
顾青点头。
“出手倒是阔绰，到时候拿不出钱别怪我向宫里告发你们。”大婶说着。
“钱我自然会给你，如果你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人手，我会给你更多的钱。”顾青看着对方。
听着她的威胁胖和尚笑笑，“你丈夫早死，你带着一个孩子不容易，你孩子每日早上要帮着你支起摊子，中午便去学堂识字，晚上还要去田地里割草，你的底细我们摸的一清二楚，想告发我们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你若是好好做事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听了胖和尚的话，这个大婶也沉默不语，眼前这些人都是闲人，也是人们口中的游侠！他们居无定所若是真要做什么事情，身手极好，动了手转头就走。
顾青用低沉地嗓音接着说，“你们可以发展人手，谁做事得力我加钱，一贯钱，十贯钱，百贯钱……你们收集消息，所知道的一切大事小事都汇报给和尚！每月都来找他领钱。”
几人纷纷点头。
情报网就像是一张蜘蛛网，顾青要将线覆盖在长安，听风声听惊雷，只有占了先机才能不吃亏，积年累月顾青更想将它发展成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比之锦衣卫，六扇门，最是无情帝王家，顾青从来不觉得李世民这个家伙是仁慈的，立足大唐只有自己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活的更好。
第七十一章 最懒中郎将
拿下面纱，顾青走在长安街头有酒楼里歌姬唱道，“何人游侠某，名远传，仇敌多，友两三，江湖年少，轻剑快马……”
天气挺燥热，这个时候要是有冰淇淋该多好。
走到东市，看到一伙人聚集在一起，再仔细一看不就是领军卫那帮家伙，一看他们正在打牌，没想到打牌这个游戏已经流传的这么快了。
强哥坐在牌桌之上脸色不好，一个小兵想要掏出四张牌炸出去。
“嗯？”强哥脸色一横，那小兵悻悻停住动作又把牌收了回去。
回到府衙，顾青看着诺大的长安地图，发现巡逻士兵的巡逻路线有些散乱，闲着无事从地图中央画了一个巨大的十字坐标，整个长安城是长方形，又在皇宫四周画下了几个点，在朱雀街附近画了几个点。
整个长安城很对称，平日里的巡逻没有固定的路线，只是随便走走，虽然一次巡逻有六支队伍，但是杂乱无章的巡逻方式还是有很多的隐患，一般都是走到哪里巡逻到哪儿，什么地方有动静，就去什么地方。
当初救武媚的时候就可以看出，长安虽然有巡逻但是也比较松散，不像是在军中。
顾青拿起一边的毛笔，笔尖落在地图上，从宫门出发到朱雀大街，然后再分出几条线，贯穿个个主要的街道，回忆着脑海中古代电视剧的兵法，与战争时期的五步一哨，用毛笔在各个街头交叉路口划出交班点。
若是在长安安插杀手要怎么安排，顾青思考着将巡逻的路线避开了几个点。每一支巡逻队最远隔着三条街，这样在一方遇到情况的同时另一方也能及时支援。
这是一种回字行的路线，看着自己的画的路线午后的困意袭来，长安这么多大将呢，自己操这个心干嘛，想着趴在桌案上睡了起来。
秦琼正好来看看顾青做的怎么样，一路走进领军卫见到正在酣睡的顾青苦笑摇头，文书堆了一堆，也根本没有处理过，这家伙怕是大唐开朝以来最懒的中郎将。
一旁的长安地图上画着一些线条，这家伙还真是无事做，秦琼失望地打算离开，看了地图又回头，仔细揣摩了起来，这家伙是在画巡逻的路线吗？
仔细一看身轻百战的秦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看顾青睡的正香，“臭小子，还睡！”
美梦破碎，嫩模与美酒刹那间消失，顾青缓缓抬起头面带怒色，心想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扰我清梦，见到是秦琼急忙擦去嘴边的口水，“卑职，参见将军。”
“睡的舒服吗？要不再给你抬一张床过来？让你睡个痛快？”
“卑职知罪。”顾青说着。
“先不治你的罪。”秦琼盯着顾青，“你懂兵法。”
“不懂？”顾青连忙回答。
“当初对付吐谷浑老夫就觉得奇怪，你是不是懂兵法。”秦琼看顾青好奇，“大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这张图你画的都是些什么意思。”
“随便画画。”顾青说着。
“你这个巡逻方式倒是新奇，跟本将军说说其中的门道。”秦琼说着。
顾青将地图铺开在桌案上说道，“我们一般巡逻都是步巡，这其中有往返巡逻，单线巡逻，点线巡逻，交叉巡逻，这些巡逻方式的优点就是能够在最节省的路线里扩大巡逻范围，尽可能的减少巡逻的死角。”
“除了这个还有在特殊情况下的骑巡，也可以采用这些路线。若是有经常出现混乱的地方，我们还可以采用区域巡逻。”
听顾青说着，秦琼打过这么多年的仗本身就有对巡逻这方面的经验，一直以来巡逻方式从来就没有被这么细化过，不过顾青这么一说秦琼一点就通。
“看来让你来这领军卫是对的。”秦琼点头离开。
这下顾青不高兴了，什么意思！我这官还越做越稳了，几步追上，“秦伯伯，你就不打算军法处置我吗？”
秦琼：“……”
“秦伯伯，你就处置我吧，我绝对不还手，嘴也不还。”顾青接着说道，“你可以把我给开除了，不需要留情。”
秦琼，“……”
“秦伯伯，还在在衙府里喝酒，睡觉，开小差，偷懒，发呆，做梦，经常上厕所。”顾青说道，“秦伯伯，你看我犯了这么多的大错，死不足惜，不对！是开除也不足惜。”
“……”
“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
“秦伯伯，你倒是说话呀。”顾青跟着走，“秦伯伯您为什么一副吃了苦瓜的表情。”
秦琼离开，强哥拦住了顾青，“中郎将，你还没可以走，今晚你要当值夜差。”
顾青：“……”
堂堂中郎将还要亲自巡逻，顾青带着士兵走在长安的街头，睡意惺忪，远远就听见了呼叫声。
“去看看！”顾青带着人走去。
几个富家子弟正在抢夺一个民女，见到巡逻士兵来了根本没有要停手意思。
“咳咳！”顾青使劲咳嗽两下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场面好尴尬，只好对身边的士兵说道，“拿下他们！”
“你们敢拿我？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对方冷笑着。
“拿下！”顾青喝道。
士兵们上前，几人有所反抗还是被押住了。
“小子，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你得罪人了。”
顾青笑呵呵上前，也说道：“不管你们是谁，我告诉你们，你们得罪我了。”
“知道我是谁吗？”对方说道，“长孙冲是我堂哥！长孙家你得罪的起吗？”
长叹一口气，顾青打着哈欠，“我这当差没几天，就遇到你们这些糟心家伙，长孙家是吧，我给长孙家传消息，你们几个家伙强抢民女，我一定按律处置。”
“有胆你就试试！”对方咬牙切齿。
“姑娘你没事吧。”顾青看着眼前的女人。
“多谢将军搭救。”她连连鞠躬。
“别客气了，职责所在。”
她看着顾青扛着一把长剑，押着人慢慢悠悠走进黑夜之中，脸上悄悄红了一阵。
第七十二章 顾青问策
两个堂兄弟被领军卫收押的事情，第二日长孙冲就知道了消息，听到家中随从的禀报心急如焚，“你确定是顾青拿的人。”
“确实无疑，从领军卫几个小吏口中得知的消息。”侍从说着，“现在整个领军卫的人都知道，顾青拿下了长孙家的人，而且已经写好的罪名。”
“只要人还没送进刑部与大理寺就还来得及。”长孙冲心中思量。
顾青一觉睡到下午，武媚乖巧的已经做好的饭菜，“嗯，丫头你的手艺进步了。”
“嘻嘻。”武媚笑着，“今日有人送来一车的银钱。”
顾青嘴里吃着饭，“你收了吗？”
“没收。”武媚也冷静思考道，“夫君如今是中郎将，与官场的人打交道自然是要小心，这车银钱来的奇怪。”
“你做的很好。”顾青点头。
武媚帮顾青又盛了一碗饭，“妾身做不了主，所以叫来杨胜，想着让夫君与杨胜一起商量。”
“丫头，你做得很好。”顾青吃好饭，使劲摸了摸武媚的头把她整齐的发髻揉的一团乱，满足后走出道观。
杨胜早就等在了门外，“你终于醒了。”
“昨晚当值夜差，我也是天亮才躺上床。”看着一车的钱，顾青问道，“打听过了吗，是谁送来的。”
“长孙家。”杨胜说道，“和尚打听过了，只是不知道这笔钱是长孙冲给的还是长孙无忌给的。”
顾青也在忧思这个。
“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杨胜上前低语，“顾青，我看你还是把人放了吧，你得罪的可是长孙家，当朝数一数二的权贵，人家是国舅！”
“确实得罪不起。”顾青一伸懒腰，“可是我这腰板就是弯不下去，你说可咋整。”
“要不找魏王殿下？”杨胜再次说着。
“你怎么就知道找那死胖子，请人帮忙不用还人情啊，万一这个死胖子以后要造反用人情来拉着我怎么办。”顾青愁眉说道，“让和尚找几个面生的家伙，把银钱如数奉还给长孙家，之后的事情我们自己想办法。”
“我听你的。”杨胜说着。
那一车的银钱拉走，顾青一脸悲伤，痛苦地捂着胸口。
杨胜：“你又怎么了？”
“我心疼。”顾青悲伤抽泣着，“钱呐，都是钱呐。”
杨胜苦笑，刚刚还是一副刚正不阿……
“你和王鸢什么时候成婚？”
一路走向长安，顾青问着杨胜。
“我俩打算拜拜天地就那啥了，简单着呢，她不喜欢那些繁文礼节，到了那时候我们好好喝一顿。”杨胜说着。
“一定一定。”顾青点头。
走入长安顾青先到了衙府，发现这里有不少人看着自己，眼神怪怪的。
几个浑身是伤的士兵坐在一起，顾青仔细一看不就是昨晚一起巡逻的那几个兄弟，“你们怎么了？”
“参见中郎将，我们被一帮家伙给揍了。”那士兵一圈一拐的站起身，“对方说是让我们赶紧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顾青眼角一阵抽搐，“打听清楚是谁了吗？”
“还能是谁。”士兵咬牙切齿道，“昨晚就抓了人，今天后脚就动手！”
顾青看着他们伤势，“兄弟们没大碍吧。”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几个士兵纷纷说着，“中郎将放心，只要您不放话我们绝不放人，那帮纨绔早就该治治了！我们都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汉子。”
“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顾青点头看着他拿出身上的一块银饼，“兄弟们去买些药。”
“中郎将，这万万不可。”几个士兵急忙摆手。
“拿着！”顾青把银饼交给他们，“以后还要弟兄们继续为长安巡逻，都把伤养好了，我去会会这个长孙冲！”
强哥嘴里嚼着不知名的零嘴，看到这一幕暗暗点头，“这小子对我胃口。”
离开衙府，顾青来到朱雀大街房玄龄的府邸，向门房禀报着。
“原来是中郎将。”门房笑呵呵，“您只管进去，老爷吩咐过了。”
顾青走进房府，就看到正在看书的房遗直，“房兄。”
“顾青。”房遗直拱拱手，“真是稀客。”
“老师在吗？”顾青小声又问道。
“父亲在。”房遗直斯文说着。
“他老人家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就在书房。”房遗直指了指书房方向。
“多谢，多谢。”顾青小步走进房玄龄的书房，这个老家伙正盘腿坐着聚精会神的看书，上前悄悄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一边的桌案上然后安静的站在一边。
房玄龄拿过热水喝了一口又接着看书，安静的书房里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顾青与眼前这个老头子，站的有些腿抽筋想着这老家伙也不怕会把腿坐麻？
见他提起毛笔准备写字，顾青急忙上前帮着研磨，然后把桌案好好整理了一遍，用折扇给房玄龄扇风，又看水有些凉了，顾青来到房家的厨房，烧了一些开水之后倒上，小心翼翼地给房玄龄捧来。
“小子平日里懒的不成人样，今日怎么如此勤快。”房玄龄微笑着。
“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顾青皮笑肉不笑。
房玄龄又搁下笔，“嘴里没一句实话，说吧，找老夫有什么事。”
“老师就是老师一眼就看出了学生有心事。”顾青小声说着，“其实就是昨夜的事情，学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那件事老夫倒是有所耳闻，”房玄龄点头喝一口热水，“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官。”
“其实学生压根就没想好好做官。”顾青摇着扇子，“只是想问问老师，这天色会如何？”
意犹未尽的一笑，房玄龄说道，“倒是不会下雨。”
“那打雷呢？”顾青又问道。
房玄龄站起身笑道，“只是有几阵小风，打雷也不会有。”
“那学生就放心了。”顾青也站起身，“只是学生这官做得一头雾水，学生还想问老师，这事情要怎么走章程。”
“保护好人证，物证，连同案件卷宗送入刑部，再有刑部审理决定是收押还是交由大理寺继续审理。”
“学生明白了。”顾青躬身。
第七十三章 太子相见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问老夫，你不必担心什么。”房玄龄看着顾青说道。
顾青点头，“学生告辞。”
走出房府顾青心里怪怪的，房遗直笑呵呵说着，“说完了？”
“说完了。”顾青点头，“房老头最近身子骨还好吧。”
“除了眼神有些差，身子倒是一直不错。”房遗直说着，“顾青虽然你与我父亲只是师生之名，有空可以来多走动走动，父亲其实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我知道了。”顾青拱手，“告辞。”
“嗯。”房遗直也拱手。
走出安静的房府，杨胜一直等在外面，“怎么样？”
“找几个弟兄去把人证保护起来，再找几个嘴巴利落的人把消息传出去，就把长孙家堂兄弟强抢民女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顾青一边走继绝说，“让和尚的人盯住张孙家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好！”杨胜说完，很自然的走远顾青一路走向热闹的街头。
顾青来到衙府开始写起了关于昨天晚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写好一切脑海中想着事情会怎发展然后走出府衙准备去刑部，却被一辆马车拦下了。
从马车中走下的人是当今太子，李承乾。
“末将……”
顾青刚要行礼，李承乾急忙拦住，“中郎将不必多礼。”
“太子这次来是何意。”顾青看着对方。
李承乾笑呵呵说道，“孤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和中郎将聊聊，请吧。”
顾青忐忑的和李承乾走进一处安静的酒楼，二楼上房李承乾说道，“孤，对长孙冲越来越失望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事长孙冲所为？”顾青明白了一些什么。
“你做的不错，身为中郎将自然要明辨是非。”李承乾看着长安街景又说道，“顾青，你与青雀走的近，自然明白我们皇子之间的那些规矩，你身怀炸药制造法，又有一身的医术，与那些神鬼莫测的本领，孤是太子，国之储君，不能与你走的太近，你能明白吗？”
皇家是敏感的，尤其是太子，其中道道不难明白，若是一个太子与自己这个会制造炸药的人走的太近，李二会怎么样想？已经是太子了，还要贪图炸药做什么？急着做皇帝吗？而且这几日李泰与自己之间的走动也少了。
皇子们之间各自都保持着默契，顾青明白自己从一个香饽饽转变了成了烫手山芋……好像也没成香饽饽。
“末将明白了。”顾青说道，“只是太子殿下这次来是为长孙冲说话的吗？”
“不是。”李承乾又说道，“身为中郎将，你做好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孤对你有很大的期望，孤的父皇能给你的是现在，但是孤能给你未来，顾青希望你能明白。”
你能明白？这个太子说话怎么如此的文绉绉，顾青只好附和道，“承蒙太子高看，末将只是一个小小中郎将。”
“好，很好，很好。”连说三个好，李承乾欣赏的看了顾青一眼，转身离开。
赶着下班的点，顾青急急忙忙来到刑部，把昨晚案件的卷宗交到刑部，接下来只要等着刑部来提人受审就行了。
今晚还是夜差，马上就要日落了，回到府衙就看到高阳站在门口，看来今日黄历不好，不宜回府衙，转身要走。
“站住！”高阳喊住顾青，“本公主长的很吓人吗？还是你嫌弃本公主？”
“不敢，不敢。”顾青连连拱手。
高阳也拿着一把折扇，“本公主今日做了一些饭食，想着你还没吃饭，就给你送过来。”
“公主客气，客气。”顾青再次拱手。
“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公主的，叫我高阳也可以。”高阳扭捏着说道，“你每日当差是不是很累。”
“不累呀，有一帮手下给我使唤。”顾青说着走进衙府。
“顾青。”高阳小声说着，“你最近能不能多去我皇姐那儿巡逻，最近我看我皇姐姐，总是少言寡语，而且我看到她身上有一些淤青。”
“长乐公主是吧。”顾青看着菜色，“行吧，看在你给我送饭的份上。”
高阳走出府衙心里还是有些高兴，以后多去给顾青送饭，他会一直记着我。
长乐公主也刚刚离开皇宫，长孙皇后看着自己的女儿，对身边的丈夫说道，“长乐这孩子总是这样有什么话她都放在心里，臣妾看得出她有心事。”
“这孩子总是这样。”李二也说道。
一车钱被送了回来，顾青已经把卷宗送到了大理寺，长孙冲心中带着怒意，“顾青，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夫君，该用饭了。”长乐公主回到家小声说着。
“你闭嘴！”长孙冲愤怒骂道。
到了夜晚，长安，一处无人的街角，顾青穿着官服与胖和尚低声说着，做了官还可以趁着职务方便，和自己的人接头。
“长孙家的事情怎么样了？”顾青问着。
胖和尚低语道，“钱是长孙冲送的，人是长孙冲的手下打的，看起来长孙无忌没插手。”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
胖和尚又说道，“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那长孙冲与长乐公主两个人已经相看两厌，而且他们两人一到晚上……”
“哇，你连人家的房事都打听，太羞耻了。”顾青坏笑着，“都说和尚六根清净，你怎么就如此下作。”
“我想说的不是那啥。”胖和尚小声说道，“这个长孙冲经常会打长乐公主，这件事我们的那位暗线说的，这件事连长孙无忌都不知道，长乐公主表面上很好，其实过着水生火热的日子，而且长乐公主已经怀孕六甲了，这个长孙冲还是对她拳打脚踢。”
“真不是东西！”顾青吐出一口唾沫。
“对！不是东西。”胖和尚也呸了一口。
黑夜之中杨胜也小步走来，“顾青，长孙冲的人果然对人证动手，好在我们的人在场，他们没有得手。”
有事情往往像雪球那样越滚越大，若是长孙冲不理会这件事倒也还好，可是一旦插手就会越描越黑。
第七十四章 请假条（一）
和杨胜与和尚说了好久，已经到半夜，顾青想着回到自己的衙府好好睡上一觉，长乐公主在历史上也是早早离开人世，死因好像是病因，顾青见过长乐公主，是个文雅的女子，虽然接触不多，顾青对和这个长乐公主印象很不错，说不上好感看着就让人很舒心，远远看到一个矮和尚正在小便，这个背影越看越眼熟……趁着四下无人，顾青随手从一个摊子上拿起一根趁手的木棍，小步走向他。
倭僧尿着打了一个哆嗦，突然听到脑后一阵呼啸声，只觉得后脑勺一疼眼前发黑，晕倒前还用蹩脚的关中口音说着，“彼其娘之……又来！”
“大晚上的竟敢随地大小便！简直岂有此理。”顾青说着又扒光了他所有的衣服，对着正在巡逻的手下喊道，“有个不穿衣服乱溜达的和尚赶紧拿下。”
看着这个倭僧被带走，顾青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一整天的事情太烦心，回到衙府对手下说着，“跟我去看看那几个家伙。”
“是！”几个士兵回应，对于这个新来的中郎将士兵们中有着敬意，对权贵的不低头，大战松州吐蕃人，士兵之间的敬佩往往就是骨气与军功。
来到牢房，看着几个穿着囚服的纨绔正睡的四仰八叉，让士兵打开牢门，喊道：“都给我醒醒。”
几人悠悠转醒，顾青指着一个最胖的家伙，“把这个家伙给我架过来。”
“是！”士兵押着人到顾青的面前。
“你想做什么？”对方看顾青眼神很惊恐。
话没多说顾青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那人被踢倒在地捂着肚子痛呼着。
顾青再次说道，“抬过来。”
那人又被架到了顾青的面前，“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是我的阶下囚！”顾青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说！长孙冲是不是平日里在对长乐公主拳脚相加！”
“我不知道！”对方说这。
顾青又是一拳打下，再次逼问，“我再问一次到底有没有！”
“有！我也只是在长孙冲喝醉的时候，听他无意说的。”对方满嘴是血。
顾青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腹腔，“连女人都打，是不是男人。”
“长孙冲打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对方怒骂。
“老子心情不爽！怎么不服？”顾青抓起他的头发拎起他的脸。
“我不服！”对方说道。
“我让你不服！”顾青一拳又一脚殴打着眼前的人，直到打不到这才发泄完，“我还告诉你们，你们指望不上长孙冲！”
……
第二日，民间就开始传播起开来，长孙家的几个堂兄弟强抢民女这这件事，一时间长孙家在民间的好感直线下滑。
长孙府
长孙无忌质问长孙冲，“这件事你有没有插手！”
“父亲那都是我们的家族旁支，孩儿身为长子岂能看着他们……”
“你愚蠢！”长孙无忌愤怒地将茶杯摔碎在地，“你老实和老夫说，你插手的有多深。”
“孩儿……”面对父亲，长孙冲没办法忤逆说道，“孩儿送了顾青一车钱，打算让他放人，被他回绝了，还想拿了人证让他们在刑部无法辩驳，可顾青提前已经把人保护起来，没有得手。”
“你个混账！你知道外面人如何说我们长孙家吗？”长孙无忌怒吼着。
“父亲，夫君也是为了家里着想。”长乐公主急忙劝道。
“你……你这个！”长孙无忌指着长孙冲浑身发抖，“你为何如此冲动！那顾青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孩儿知道他爱钱，所以就送了钱！父亲放心，孩儿明面上没有与顾青接触过。”长孙冲说着。
“出去！这件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算是我们的旁支堂亲也无所谓了。”长孙无忌呼吸沉重，“老夫这就去一趟刑部，此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长孙家还要保住这张脸！”
长孙冲气馁回到家中，长乐公主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啪！
他回身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长乐公主的脸上，“我让你插嘴了吗？”
捂着脸，长乐公主一时间无话眼泪从脸颊流下，这一刻有些感情已经在她的心中失望透顶。
当天刑部开始审理几个纨绔，押入大狱发配边疆充军，三年不赦！纨绔落地民声一片叫好。
长孙无忌也将那几个旁支直接排出族谱之中，给了民间一个铁面无私的形象，只是他心中还在思考，纨绔强抢民女这种事屡见不鲜，怎么这次就有这么大的动静，貌似有什么人在推动民间的声音，那种阴谋的感觉缭绕在心头，是错觉吗？
事情到此终了，顾青长叹，“长孙无忌的道行还是高。”
“可不咋滴。”胖和尚蹲在一边啃着桃子，“总感觉我们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长孙家还是吃亏了，这一次我们小胜。”杨胜得意笑着，这一次终于体会到顾青成立这个组织的好处，锄强扶弱心中莫名有一种自豪。
每日应差这种生活顾青是在受够了，想着该给自己放一天假，穿着官服来到一家医馆。
“这位官家可是看病？”大夫上前问道。
“我想让你写一张请假条！”顾青笑呵呵抛下几文钱。
“敢问官家，那请假条是何物？”大夫一脸的迷茫。
“就是那种生病了不能上班当值的那种。”顾青说着，“你这么写就行。”
“小民明白了。”大夫若有所思的点头，“那小民还有一个疑问，是什么病呢？”
顾青一脚踩在桌案上，用扇子顶着额头思考，要请假就来个长期的，点头说道，“有没有那种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天不舒服的病。”
“有是有！”大夫迟疑着，“只是这个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这种病！”顾青笑呵呵说着，“赶紧写，写完画押上你们医馆的署名，给你挣钱呢，怎么磨磨唧唧的。”
“好嘞。”大夫直点头，反正写个病症就能挣点钱也不错。
收了请假条，顾青笑呵呵与大夫握手，“以后长期合作，告辞告辞！”
“不送，不送！”大夫也连连拱手。
第七十五章 请假条（二）别误会，这不是我的请假条
悠哉悠哉让手下士兵把请假条交给秦琼，请假条？秦琼看不出所以，“顾青生病了，这是什么病？”
心想着陛下虽然只是封了顾青一个小小中郎将，但是顾青造出了炸药，眼下陛下对这个小子很看重，生病了还是把这个消息传给陛下。
李二正在听着王钦禀报炸药制作的事情，一切都发展的挺好，一张请假条送到了李二的面前。
“顾青生病了？”李二也是一脸疑惑，“把这个交给太医署，让御医去看看。”
当御医看到请假条也是一愣，好久没有回神，急匆匆来到李二面前，“陛下，是中郎将生病了？”
“确实，这小子如今生了病，当不得值。”李二说着有些心疼顾青，给他一个小官是不是委屈他了，要不封爵？算了，真要封他的爵，怕是魏老头又要指着鼻子骂自己，爵位也不能轻易给，大唐这国公有点多了。
御医对着请假条看了又看，“陛下，这病症不对。”
“如何不对？”李二的思绪被打断，喝这一旁的羹汤。
御医说道：“周期循环，伴出血，血气失调……这分明就是女人月事的毛病。”
月事？
“咳咳咳咳……”一口汤呛在喉咙口，李二咳嗽了半天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混账小子！娘的……”
“陛下，那微臣还要……”
“免了！”李二把碗拍在桌上。
“微臣告退！”御医胆怯的退去。
“王钦，把顾青这个小子给朕带来。”李二说着心中来气，“罢了！朕亲自去看看他，看他到底怎么病入膏肓了！”
王钦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道观里顾青正在使劲翻炒这茶叶，“胖子火再大一点！”
李泰折腾着一脸狼狈，“我好歹一个堂堂魏王，竟然给你生火！”
“麻利点，越来越胖了，不给你运动我都担心你后半辈子。”顾青摇动着大铲子，“都是钱呢，我的发财大计。”
“不行了，呛死我也！”李泰使劲咳嗽着，“处默你来！”
正在劈柴的程处默也是一身大汗，“顾青，你这一堆破碎叶子就这么值钱吗？”
“值钱！”顾青看着茶叶眼睛放光，“我告诉你们，只要喝习惯了，你们睡前饭后离不开它，清火提神，好处多着呢。”
“中郎将！”
听到熟悉又低沉的嗓音，顾青打了一个哆嗦，急忙回头看到李二，扔下手中的铲子，“陛下！”
李泰：“父皇！”
程处默：“陛下！”
李二没看李泰与程处默，看向顾青，“听说你生病了，朕看你炒叶子，炒也很欢实嘛。”
“锻炼身体，嗯，锻炼身体。”顾青说着，“哎呀，突然头好晕，浑身无力，臣得了一种病，就是每个月都有这么一两天不舒服，陛下不用担心，都是小毛病。”
“你的这个毛病为何与女人的月事如此相像。”李二皮笑肉不笑的。
“啊！”顾青面容顿时僵硬，想起了大夫的话，这不合适吧……不好失策了！
“臭小子，当个官当不好，炒些破叶子倒是起劲。”李二嫌弃着。
“陛下那些都是茶叶。”顾青纠正。
“怎么？又是你的发财大计？”李二说着，看向程处默与李泰，“你们两个还不滚！”
李泰与程处默落荒而逃……
“房玄龄几次三番在朕面前说你如何如何的有天赋，朕一直想把你当作良臣来培养，你为何屡屡叛逆。”李二头疼。
“其实臣真的不适合当官。”顾青说着。
“你刚不是头晕吗？为何又不晕了？”李二想笑，笑不出来。
“奥，陛下龙气外放，臣在陛下的龙气之中精神百倍，陛下实在是帝王典范，千古一帝，四海内外谁不臣服，臣拜服。”
“哼！”李二声声冷哼，“说的朕都脸红了，还千古一帝？”
“呵呵呵呵……”顾青干笑着，这个马屁好尴尬。
“陛下。”王钦小声说这又给顾青抛了一个眼神，“马上就要到用膳的时辰了。”
用膳？对用膳，顾青也感激的给王钦一个眼神，“陛下，时辰不早了就在臣这里用膳吧。”
“哼！”李二不想看顾青，看着来气，好想抽这小子一顿！吊在树上抽！
急急忙忙来到厨房，顾青与武媚在厨房里忙活着，武媚说着，“猪油不多了，我们还要炸鸡腿吗？”
“炸！”顾青一咬牙。
李二与孙思邈聊着天，一份份新奇的菜色放到面前，倒是挺香的！
“陛下请用膳。”顾青端着盘子站在一旁。
拿起一个炸鸡腿，李二咬了一口，外表酥脆，入口的鸡肉又非常的滑嫩，又吃了一口薯条，口感很不错，喝下一口酒回味着，“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顾青点头。
“这是什么食物？”李二对着眼前黑不溜秋的东西疑惑。
“这个叫做皮蛋。”顾青说着，“是微臣在入长安以前就做出来的，因为那时候和师父到处流浪想着怎么保存食物就想到了皮蛋。”
李二夹起一块皮蛋放入口中，口味怪怪的，倒是回味起来很不错，“你每日就吃这些？”
“没那么丰盛。”顾青说着，“偶然吃一顿肉。”
“这个薯条是何物做得。”
顾青从厨房里拿来土豆，“陛下这个叫做土豆，是一种粮食！”
“嗯！”李二看着土豆好奇，“这东西倒是没见过。”
“这原本是一种海外的食物，是臣无意中得到的。”顾青解释。
不得不说顾青这手艺这不赖，宫里那些厨子都没做的这么好，想着这小子日日吃的比自己好，李二心中又来气了。
顾青端上一杯茶，“这是茶叶，陛下尝尝。”
喝下一口茶，李二坐着许久，看了一眼道观里的东西，好多东西都见所未见，“你为何要在窗户上挂着布？”
顾青拉开窗帘，“陛下这个叫做窗帘，需要光的时候拉开帘子，不需要光的时候拉上帘子。”
“那又是什么？”
“那个是跷跷板。”
李二参观着看到一块形状奇怪的布，“这块布为何如此的怪异，这也是窗帘吗？”
“回陛下！”顾青说道，“那不是窗帘，那是臣的内裤。”
第七十六章 魔方
李二：“……”
顾青从屋中拿出一个魔方，“陛下，末将送您一个小礼物。”
“小礼物？”李二把魔方拿在手中，“这是个什么东西。”
“回陛下。”顾青解释着，“此物名叫魔方，是末将亲手做出来的，闲暇之余消磨时光，打发无聊。”
“消磨时光……”李二苦笑，“顾青你实在是……”
“这个玩具可以锻炼人的逻辑能力与思维的灵活，益智类游戏。”顾青又说道，“陛下可玩过华容道？”
“朕当然知道华容道。”李二点头，华容道是一种游戏确实比较费脑子，倒是长孙皇后当年解的非常快。
顾青接着说道，“其实此物与华容道的意思相同，陛下您看魔方有六面，只要把魔方的每一面用相同的颜色拼在一起就可以了。”
李二来了一些兴趣，“这如何使用。”
顾青再次把魔方拿在自己的手中，魔方随着手指的滑动，原本凌乱的颜色渐渐整齐，半柱香的时间，直到滑动最后一格六面颜色整齐的出现在眼前。
“这样看倒是舒心多了。”李二点头。，
顾青手指滑动迅速将魔方再次打乱递给李二，“陛下，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
这小子又把魔方打乱了是什么意思，不过魔方这个东西倒是奇巧，拿在手里李二说着，“以后不要找这些莫须有的借口来应付，你若是想休息，和秦琼说便是！朕这次可还没答应你辞官！”
李二总算走了，顾青长出一口气，“饭也吃了礼也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茶叶炒制好之后顾青将它们包了起来，分成一份一份，“丫头，我们去长安逛逛？”
“夫君去吧，妾身去看着新房子的工人。”武媚点头。
“都是村子里的人又跑不了。”顾青牵起武媚的手就走出道观。
被牵着手，武媚心中莫名的骄傲，连皇帝都来家里吃饭，自己夫君是中郎将，接触的又是王公皇子，自己也要争气，心想着快点长大！
程处默和李泰就一直站在道观外。
“顾青，我刚见父皇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李泰问着。
“没事，没事！”顾青拿出两大包茶叶，一包给李泰，一包给程处默，“一人一包，没让你们白幸苦。”
程处默接过茶叶，眼神里对这些碎叶子很嫌弃。
顾青与武媚骑着一匹马，李泰与程处默一人一匹马，走向长安。
“其实和武媚谈谈恋爱，挣点钱，到了三十岁就开始养老，这样的人生多好，做什么官嘛。”顾青说着。
武媚一脸通红。
程处默慢悠悠赶着马儿，“为啥子不要当官嘛，你都已经是中郎将了，要不给我做得了，为啥子，就我没官嘛。”
“你本来就是自己跑去的，兵册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怎么封你的官！没治你的罪就不错了，再说了你是长子，你家的爵位迟早继承给你，一个官看把你稀罕的。”李泰又说道，“顾青，都多少日子了除了文学馆开张以来，你就来过一次，那一次还是我请你来的，我还每个月给你银钱！”
“多谢胖子兄的慷慨。”顾青也说道，“说到钱，你答应我每个月的银钱，你好像就付过一次吧。”
“你当我傻？白送钱给你？”李泰又说着。
李泰不傻，顾青知道李泰反而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家伙。
四人来到长安，程处默拿着茶叶回家了，李泰要进宫去见长孙皇后。
顾青牵着武媚的手来到房府，上次来看房玄龄总觉得这个有些对不住这个老头子，人家给自己点路，总要意思一下。
门房见到顾青笑笑，示意请进。
走进房府，没看见房遗直，房老头看到顾青来放下手中的书，“你怎么又来了？”
“学生炒了一些茶叶送给老师。”顾青上前递上茶叶。
“民女武媚，拜见老师。”武媚也行礼。
“这位便是武家的小女，你的小娘子了？”房玄龄看着武媚，“小子，好好待人家，这小女娃也不容易。”
武媚拘谨站在一旁。
顾青笑呵呵上前，“学生明白，这点茶叶是学生亲手炒的，老师尝尝。”
房玄龄点头，表示收下了，“那件事情都办完了？”
“办完了。”顾青说着，“点到为止，继续深究也没好处。”
“长孙家贵为国公，更是皇戚，有些事可以顺水推舟，但莫要倒行逆施，你可知道？”房玄龄仔细看着自己的学生。
“老师说的是。”顾青急忙说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螳臂当车那是找死，我是个怕死的人。”
“呵呵……”房玄龄苦笑道，“你的茶叶还要送给别家，老夫就不留你。”
“学生告退。”顾青漫步走出。
去了房家，顾青就来到秦琼的府上，此刻的秦琼正在看着一本兵书，“末将，参见上将军。”
“哼！”秦琼冷哼一声，“你的病好了？”
“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猛的一下就好了，真是邪了门了。”顾青苦笑着，递上茶叶，“末将亲手的炒的茶叶，还请上将军尝尝，只是将军的身体不适宜喝浓茶，冲泡的时候放个两三片就好，也不要多喝。”
“老夫知道了。”秦琼挥挥手，“赶紧走吧，明天记得继续去当值。”
“末将领命！”顾青带着武媚走出。
出了秦琼府上准备去牛进达，牵着武媚的手，顾青鬼鬼祟祟绕过程府，然后到了牛府门口快步走进。
守在门口的门房见顾青鬼鬼祟祟顿时明白了，失声笑道，“这位便是中郎将顾青了吧。”
“正是。”顾青笑呵呵递上茶叶，“小子知道牛伯伯正在外面打仗，茶叶炒了一份，本想着送给牛伯伯。”
门房对顾青又说道，“中郎将放心，牛将军早就来过信了，说是三七分利，这笔生意咱们两家做。”
“那是，那是！”顾青说着。
“随我来吧。”门房带着顾青走进院落里，小声说着，“牛将军还说你小子太滑溜，要我们做事的时候看紧一点。”
第七十七章 初遇狄仁杰（修）
这老牛对自己还是有提防，这老家伙做事倒是比程魔王稳重一些，与牛府的官家画押之后，给了他们茶叶制作之法，自己分得三成利，知识还是很重要的，对赚钱有用的东西都重要。
黄昏迟迟到来，长安城外一出凉亭之中，这里很安静。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相对而坐，“这是顾青做得炒茶你试试？”
“平日里，我们知道烹茶需要蒸，捣，拍，培，穿，封，这一些繁琐的手法，加之酥油，佐料，茱萸，橘皮。”长孙无忌看着茶叶，“你的学生这个茶叶倒是简单。”
房玄龄给长孙无忌泡上茶，“这个茶老夫尝过，倒是回味倒是不错，倒也应了那句化繁为简。”
长孙无忌喝下一口热茶，“不错，化繁为简。”
“最近太子的婚事怎么样了？”房玄龄又问道。
清风吹在山林之中，长孙无忌也说道，“都已经妥当了，马上就是太子的大婚典礼。”
“嗯。”房玄龄点头。
……
皇宫中，李泰慢悠悠看来到立政殿，见到李二躬身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嗯！”李二头也没抬，手里不停转动魔方，动了一面另外几面也跟着动了，熬了大半日，顾青怎么做了这么一个天杀的玩意儿？
“这不是魔方？”李泰瞧见。
“青雀你会玩？”李二笑着。
“会！”李泰说道，接过李二递来的魔方，几下功夫就拼凑完整了。
“嗯？”李二瞪着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这个东西其实有算法的，顾青教过儿臣，儿臣府里还有很多这种东西。”李泰说着。
“咳咳……”李二尴尬的清嗓子，“青雀，最近你都在做些什么。”
“儿臣近日一直在文学馆与士子鸿儒讨论儒学与论语。”李泰说着悄悄看李二脸上，“偶尔去找顾青散心。”
“青雀，你自小聪慧别总是嬉于玩闹。”李二正经地说着离开，手里还不忘拿起魔方，一边走手里一边有鼓捣了起来。
“儿臣明白。”李泰目送李二离开，回首一看立政殿没人，“我母后呢？”
此刻的长孙皇后正在与宫里的几个妃子打着牌，压根不知道李泰来看自己。
……
新房快要落成了，顾青看着新房子对身边的孙思邈说着，“师父，咱们以后可以住大房子。”
“贫道还是喜欢住道观里。”孙思邈说道。
“这道观又是漏风，漏雨的，怎么住的好？还是和徒儿一起住新房子。”顾青再次说道。
“贫道住在道观里踏实。”孙思邈再次说道。
顾青也没强求，反正新房子就挨着道观，想着接下来把道观翻修一下，至少不漏雨，武媚正在家里算着账算在手中的算筹拨的很利落，发完了工钱，程家与长安印刷坊又送来钱，这个小丫头把家中的财政大权拿在了手里。
小丫头虽然还小，但是照顾家这方面倒是面面俱到，小道观一直很干净都是武媚的功劳，有些当家大妇的样子。
“算清楚了吗？”顾青问道。
武媚收起写的密密麻麻的账本，“算清楚了。”
顾青：“走，吃饭！”
“嗯！”小小的武媚抱着大账本点头。
正是春夏交接，天气逐渐燥热，村子的狗都吐着舌头一个个没有精神，顾青躺在树荫下睡着午觉，一直蝴蝶打扰了睡意，懒洋洋起身想着时辰该去衙府当值了，又是夜差哈欠连连。
自己打着哈欠，听到了一样打哈欠的声音，难道是回声一想又不对，连忙看树的另一边，有个熊孩子和自己一样刚睡醒，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样子。
“你是谁家的娃娃，面生的紧不是村子里的吧。”顾青对那些听完故事不付钱的小家伙早就记在了心里。
“奥。”这孩子匆匆行礼，“在下狄仁杰，见中郎将睡的正酣，不敢打扰，可是等着等着又无聊，就睡着了。”
“狄仁杰？”顾青挑眉看着这个熊孩子，“你是哪个狄仁杰？”
“小子的父亲是太原狄知逊。”熊孩子自我介绍道，“中郎将的名声小子早有耳闻，前来拜访。”
狄仁杰，顾青心中惊喜，“跟我说说，元芳到底是谁？”
“小子不认识什么秋芳。”狄仁杰觉得莫名奇怪。
也对现在的狄仁杰还是熊孩子一个，顾青若有所思。
“其实小子这次前来是有缘由的。”狄仁杰说道，“有个问题困扰了小子很久，敢问中郎将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蛋。”
“不告诉你。”顾青使劲给自己摇着扇子，坏笑。
狄仁杰再次问道，“那……一加一为什么会不等于二？”
“不告诉你！”顾青又如是说。
狄仁杰：“那孙猴子后来到底……”
顾青：“不告诉你……”
狄仁杰：“那……”
“……”顾青打断他的话，“你有完没完。”
狄仁杰几步跟上顾青，“都说奇人顾青性情古怪，看来街坊里说的不错。”
“你不是在太原吗？”顾青问着，“你现在不是应该准备科举才对？”
“你怎么知道小子在准备科举。”狄仁杰又问。
“我不告诉你！”顾青继续摇着扇子。
狄仁杰：“……”
阳光下，两人一路走向长安，路边有不少村民见到顾青纷纷行礼，对顾青很敬重，狄仁杰跟着加快脚步，“其实是太子大婚，我们太原狄家收到了太子的请帖，这次是来因为太子大婚典礼，所以才会来长安。”
“奥，原来是这样。”顾青点头，“我现在要去当值，维护长安治安了，你能不能别来缠着我了。”
“是小子失礼了。”狄仁杰又是礼貌的行礼，“那小子明日再来拜访。”
“明日我可能会生病，你还是别来了。”顾青一步步走进领军卫，心里却很激动！狄仁杰呀！名人呀！不过这家伙怎么这么多问题，不是都说狄仁杰很聪明的吗？
“参见中郎将！”士兵见到顾青纷纷行礼。
顾青一路点着头，见到强哥笑呵呵走进，“强哥，你在做什么？”
第七十七章 太子大婚在即
“你来的正好。”强哥招呼顾青，“这个太子就要大婚了，我们领军卫要在此期间加紧巡逻，秦琼上将军派下了新的巡逻法子。”
顾青看了一眼，这不就是自己做的巡逻路线，“以后我们都这么巡逻吗？”
“嗯！”强哥点头，“看来弟兄们没机会偷懒喽，晚上你就把巡逻路子分派好，强哥我还要回家赶着把媳妇肚子搞大，这里就交给你了。”
“哎，好。”顾青点头。
衙府里还和平日一样，士兵们对这个新中郎将敬重了很多，这年头敢跟权贵斗，又能让权贵载跟头的人太少了。
从水井里打出一桶水，用凉水洗一把脸，顾青看着水中倒影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想不起来穿越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把今日送来的一些文书简要处理，想着这领军卫怎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呈上来，烛火在眼前燃烧着。
处理完最后一个文书，是有关于新兵员招入的人选，从伍长一级一级往上都已经核实过了，顾青批阅完交给士兵，“都好了，拿下去吧。”
“是！”士兵捧着一堆文书站直了回答。
天色已晚，士兵前来禀报，“中郎将，我们该去巡逻了。”
太子大婚，长安来了很多人，大多都是贵族，顾青扛着剑带着一帮小弟大摇大摆走在长安街头，为了太子的婚礼长安也取消了宵禁，太子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李二很看中这场婚礼。
坊间的八卦很多，顾青这个人名声在长安也不错，斗倒权贵，大战松州，一身才华，起死回生的医术。
正在卖果子的大婶递来果子，“中郎将，吃个果子！”
“谢了！”顾青拿过新鲜的果子一口咬下，满嘴的汁水。
“中郎将，尝尝刚出炉的肉包子！”卖包子的大哥递上几个包子。
长安张灯结彩，夜晚也是灯火通明，青楼上的女子站在楼台上，挥动这手中的帕子，“中郎将，进来坐坐嘛。”
“好想去。”顾青吸了吸鼻子，还是算了，巡逻要紧。
本来心情不错，就看见有人在打架，顾青带着人上前，对方也看到官兵来了，急忙收手。
“何人在此打架？”顾青嘴里还吃着肉包子，鼓着腮帮子。
仔细一看是房家老二，房遗爱这个小子，看着他是挨揍的一方，“你怎么在这里。”
房遗爱挥挥衣袖准备离开。
顾青拦住他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完在走？”
动手的一方看起来衣着不错，富贵人家的样子，顾青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呢。”
“我乃燕王李佑！”对方说着。
感情是个王爷，顾青又问道：“为何事打架。”
“酒馆就剩最后一坛烈酒。”李佑说着，“这烈酒是紧俏货，平日里都是买不到的，本王一直在外喝不到，到了长安想着喝一口，没想到这小子和本王抢酒吃。”
“我已经付了钱，人家掌柜答应卖给我的。”房遗爱愤怒说道，“顾青，你别插手！大不了我不喝了。”
“哎。”顾青又拦住要走的房遗爱，“走归走，话要讲清楚，道理要摆个明白。”
“顾青？”楚王李佑说道，“你就是中郎将顾青？小王早有耳闻，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就不计较了！改日本王请你喝一杯。”
李佑笑呵呵说着，“那酒，就留给房遗爱。”
“等等！”顾青喊住李佑，“楚王殿下，改日归改日，你打伤了人怎么着也要陪个不是吧。”
李佑的脚步停下，阴森笑着看向顾青，“顾青，本王卖你一个面子，你别得寸进尺。”
顾青放下扛在肩膀上的剑，拿在手里，“怎么！楚王殿下莫不是不讲理的人？”
房遗爱看向顾青，眼神中流露着别样的神情，想着对方是王爷得罪不起，顾青却为自己在找回场子。
官兵正在与楚王的人对峙着，人群渐渐看过来。
皇子们今日都聚在一起对付宾客，都是李二的儿子，有些封了王在长安外的封地，兄弟们难得聚在一起，知道外面的动静也纷纷走出来。
太子站在楼台上见到这一幕深深看了一眼李佑，眼神示意着什么。
注意到目光，李佑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台上的太子，心中有着怒气，不过还是上前对房遗爱拱手，“房兄，是小王的不是，得罪了！还请见谅，告辞。”
“这才对嘛！”顾青满足笑了，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回家吧，别让老师担心了。”
房遗爱没有说话，对拱手也离开。
抬头之下顾青看到李泰与太子正站在酒楼之上，微笑着躬身行礼，“末将，参见列位殿下。”
“楚王自小疏于管教，性子顽劣，中郎将有劳了。”太子也微笑说道。
“哪里哪里。”顾青也说道。
疏散了人群，继续巡逻，顾青感叹，“长安人多了，纷争也多了，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
“中郎将说话真是高深。”士兵跟在后头说道，“中郎将虽是武官，不过怎么看都像是文人。”
“咱们都是粗汉子，说话都直来直去。”士兵们纷纷说着。
“中郎将，我们后头好像有人跟着。”有士兵说。
顾青一回头，就看到狄仁杰迅速转身装模作样看着灯笼。
又往前走了几步，顾青停下脚步，又迅速回头看去，狄仁杰也是迅速转身对着眼前的柱子状若发呆。
顾青若无其事再次走了两步，猛的回头。
狄仁杰也想急忙转身，慌张之下脚步一个不小心，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你跟着我想干嘛！”顾青蹲下身看着摔倒的狄仁杰。
狄仁杰连忙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迅速跑开了，进了人群再也找不到。
“这孩子到底有什么毛病。”顾青思索着，
支开身边的士兵，顾青孤身一人来到一处卖笔墨的店铺，对人说道，“和尚睡了吗？”
一看是顾青，那人急忙回答，“我去叫他。”
胖和尚敞开个大肚子步步而来，“中郎将，何事？”
顾青小声说道，“派几个懂事点的，给楚王李佑送几坛子烈酒过去，就说是房家人送的。”
第七十八章 爬李靖家墙头
“钱，你去找老杨拿，这个你不用担心。”
顾青与胖和尚说着话，有一队巡逻的人走来，话语声停止胖和尚看着眼前这队官兵，“几位官爷，何事？”
顾青也回头看去，见对方穿着的官服也不是自己队伍里的人。
领头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开口对顾青说道：“在下，左武卫中郎将苏定方。”
“原来是苏定方将军，久仰久仰。”顾青拱手回道，“在下，领军卫中郎将顾青。”
“没事，你先忙我等你。”苏定方说道。
看来对方不是冲着胖子来，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顾青随手拿了几只毛笔，对胖和尚说道：“你这里的笔不错，我下次还来。”
“好咧，好咧。”胖和尚直点头，心中长出一口气，还以为官府已经看出来了什么，看来以后要更加的低调才行。
顾青跟着苏定方的巡逻兵走在长安的街头，“你们也经常巡逻吗？怎么平日里倒是没有见过你们的人。”
“我们主要守卫皇宫附近，与你们巡逻的方位不同。”二十多岁的苏定方突然躬身说着，“其实在下有一事相求。”
顾青揽着他的肩膀，“大家都是当兵的，不要说什么见外话，再说了你我都是中郎将，有什么事情直说便好。”
苏定方听到话，突然单膝跪地，“在下求你治好李靖大将军。”
“别……”顾青急忙扶起苏定方，“这么多人呢，动不动就下跪！多难看，李靖大将军真的生病了？”
苏定方沉重点头，“末将一直跟随李靖大将军打仗，这些年受了不少的重伤，大将军当初在阴山与突厥一战之后身上便落下的顽疾。”
李靖戎马一生为了大唐南征北战，对抗突厥，对抗吐谷浑，安抚岭南，这半辈子有大半的江山与李靖有很大的关系，只是李靖从凉州回来之后就一直闭门谢客。
“这个李靖将军一直闭门谢客，我怕是见不了吧。”顾青说着。
“李靖将军待末将如子侄一般，我能带你引见。”苏定方说着，“其实李靖大将军之所以一直闭门谢客实则是遭到朝中小人撺掇。”
“好了！”顾青打断他的话，“朝中的事情我就不掺和。”
“也对，也对。”苏定方明白顾青的意思。
两人来到李靖大将军的府邸，苏定方上前敲响了紧闭的大门，大喊道，“是我，苏定方。”
大门缓缓打开，老迈的门房看到苏定方背后还有人问道，“这位是？”
“他是顾青，如今名满长安的顾神医。”苏定方说道，“这次前来是治李靖大将军……”
嘭！
门迅速关上，这次苏定方怎么敲怎么喊都没用了。
“要不下次吧。”顾青说道。
“我有办法！随我来。”苏定方不气馁，绕着李靖大将军的府邸走了一圈，两人来到一出矮墙，“从这里可以爬进去。”
“等等！”顾青喊住就要爬墙的苏定方，“要是被官吏看到了，咱们还不被当成贼抓起来？”
“你自己不就是官！”苏定方说着，一个扑腾翻进了墙，他隔着墙小声说道，“快点，爬进来。”
顾青心中犹豫要不要进去，想想将来会在大唐大放光彩的苏定方，又是一个为了大唐征战了大半辈子的军神，一咬牙从一旁搬来一块矮石，扑腾了好几下终于爬进了墙头。
站定之后顾青看着四周的幽静，“你不是第一次了吧。”
“嘘！”苏定方急忙噤声，“随我来。”
放轻脚步两人左拐右拐来到一出灯火通明的房间外，苏定方刚要敲门，里屋就传来低沉的嗓音，“进来！”
苏定方给顾青使了使眼神，推开门两人走进屋。
“末将参见大将军。”苏定方上前行礼。
“领军卫中郎将顾青，参见大将军。”顾青也行礼。
“你就是那个顾青，听说过你。”李靖说道，“苏定方，你带他来做什么。”
“末将想请他来给大将军治病。”苏定方说着。
“老夫身体并无大碍，不需要看。”李靖挥袖说道，“你们走吧。”
顾青却看到了一旁的拐杖，莫非这个李靖大将军腿脚不好，上前一步，“大将军，末将的师父是孙思邈，随着师父这么些年也懂一些医理。”
“老夫让你走。”李靖话语低沉。
“是！末将领命！”苏定方站直身体回答，拉着顾青就往外走。
两人熟门熟路再次爬出墙头，坐在墙边上彼此心有灵犀般的一个叹息。
“李靖大将军得的是什么病？”顾青从怀里拿出没有吃完的肉包子。
“腿疾。”苏定方说道，“就是平日里可能好好的，不过天气一潮冷，或者下雨的时候就会疼，先是膝盖疼然后就是脚踝，一犯病坐也不是躺着也是，很难受，我一直多次随着大将军出征每每见他犯病，我都会在一边照顾。”
“老寒腿？”顾青有些明白了，“这种病还真不好治。”
“有办法吗？这种顽疾看了好多大夫都不管用。”苏定方着急说道。
“其实还是要看平日里的生活习惯。”顾青说着，“平日注意保暖，到了晚上多用热水泡脚，时常用温柔的手绢温暖犯病的地方，平日里要做好祛湿，生姜水泡脚也可以。多晒晒太阳，平日里要多散步，多走动，还有少吃生冷油腻。”
苏定方使劲抓着后脑勺。
“知道了吗？”顾青说着。
苏定方急忙站起身，“请你再说一遍，你说的太快，我……我没记住。”
找了个能写字的地方顾青把治疗的方法写在上面，交给苏定方，“能缓解，但是根治很难，你有机会不妨让李靖大将军试试。”
“多谢！”苏定方抱拳单膝跪地。
“我说你怎么又这样！”顾青急忙扶起他，“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这样，搞的我怪变扭的。”
“呵呵呵……”苏定方笑咧咧，“如果李靖大将军能好起来，日后苏定方为你鞍前马后。”
“客气了，客气了。”顾青说着。
“在下先告辞！”苏定方离开。
第七十九章 太子大婚（一）
凌晨时分，顾青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这个时辰清冷的长安大街上，一路离开来到小道观，脱下外衣躺进武媚的床上。
知道是自己的夫君，武媚依偎在他的怀里，“累吗？”
“累。”顾青闭眼说道。
武媚察觉到顾青的双手不老实，急忙在被窝里抓住他的魔爪。
“别闹，让为夫看看你长大了没有。”顾青闭着眼，脸上带着坏笑。
这觉是睡不成了，武媚一边反抗着，面红耳赤说道：“别闹了，师父该起来了。”
“嗯，先放你一马，晚上再好好研究。”顾青说完还贪恋的抓了一把，“刚刚还往我怀里缩，现在又推脱，果然女人心看不透，都怪胸前肉太厚。”
武媚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娇嗔瞪了顾青一眼起床穿好衣服。
一觉睡到下午，烈日当头照，顾青衣衫散乱，使劲给自己扇着扇子，好在道观外还有一颗大树可以乘凉。
“挪个位置。”顾青对躺在树下的杨胜说道。
杨胜挪了挪屁股，刚躺下只见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来人大声说道，“敢问可是领军卫中郎将顾青？”
“对，是我！”顾青靠着树一脸的懒撒。
“太子请柬！”来人递给顾青一封请柬便离开。
使劲眨了眨眼，顾青打开请柬，太子大婚还邀请自己了，伸了懒腰畅快说道，“不想去呀。”
“小小年纪锋芒比露不是一件好事，你的风头太大。”杨胜说着坐起身，“有一件麻烦事，我们的事情好像被人知道了。”
没了心思打盹，顾青也坐起身，“什么情况。”
“还记得我们当初对付的人牙子吗？”杨胜拿着蒲扇扇风，拎起裤脚露出腿上黑乎乎的腿毛乘着凉快说，“我们在收集人手的时候被他们注意到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游侠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道上的人，有人知道我在收人。”
“知道了又怎样！”顾青不放在心上。
“当初的事情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那些人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是也不想看我势大，约好了明日山头干架。”杨胜说道。
“这是要火拼？”顾青来了兴趣，“你们游侠经常会这样吗？”
“我不会。”杨胜看了顾青，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有兴趣，“你放心，对方人手没我们多。”
“他们只知道我，不知道你。”杨胜再次说道。
“敢和我的人动手，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顾青说着，“明日你们谁都不要拿武器，咱们来一场钓鱼！哈哈哈哈哈！”
“你有坏主意？”杨胜见到顾青这个笑容就知道他要使坏。
“什么叫坏主意，都是好主意。”顾青说道，“你放心，明日你带好人千万不要带武器。”
去了衙府报到，第二日顾青就带着手下去杨胜说的那个山头，士兵奇怪说道，“中郎将，咱们这是去做什么。”
“抓坏人。”顾青说着点头带着人走出长安，“你们跟我来就好。”
一共带着五十多号全副武装的领军卫士兵，开拔出长安，远远就看见山头上已经打了其阿里，顾青赶忙脚步，带着士兵大喊道：“都给住手！”
军队，全副武装的军队？一群人住手看傻了眼。
“将军。”一人手里提着棍子，鼻青脸肿指着完好的杨胜一帮人对顾青说道，“将军，他们打我！”
“对！这些人动手打人。”
“请将军为我们做主。”
……
为首的人嘴里窃笑，没想到杨胜带了这么多人，好在官兵到了，“杨头儿，看到没！将军来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顾青看着眼前的人，“你手里的是凶器吗？”
“啊？”那人表情一愣，看了眼手中的棍子，迅速扔掉，“这位将军你听我解释。”
“人家手里空空。”顾青状若思索，“你们手里一个个又是棍子，又是钉耙的，还有那个人，你手里的是刀吗？”
“将军。”那人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将军，你看到了吗？那是他们打的。”
“闭嘴！”顾青喝道，转头对手下说道，“把拿着武器的全部拿下。”
“是！”士兵们上前。
“将军，你听我解释！”那人被押着说道，“将军千万不要放过那些人，真的是他们先动的手……”
声音渐行渐远……
“将军那伙人怎么办？”士兵再次问道。
“他们啊。”顾青数说着，“你看人家都是老实本分人，都是大唐的好子民，咱们要好好保护他们知道了吗？”
在士兵们迷茫的表情下，顾青悠哉离开。
杨胜带着人也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想起顾青的那句话，敢和我的人动手，钓鱼？想起顾青的话杨胜嘴里笑着。
经过这次杨胜在一帮游侠心中立威。
一路走着一人对杨胜说道，“杨头儿果然有远见，在下还以为为何不带家伙，原来早有准备。”
“杨头深谋远略。”
“杨头厉害……”
“杨头……”
“好了，过了啊！什么深谋远略。”杨胜踢了身边人一脚，“一个个嘴巴里都没一句中听的，赶紧都给我去和尚那里做事。”
“是是是……”
一群人鸟作兽散。
行侠仗义也是很愉快的，顾青回到道观与武媚再次研究了好半个时辰的生理构造，第二日便穿好了衣服，要准备去太子的婚礼大典。
武媚看着顾青从背包拿出来的镜子，“夫君要把这个送给太子吗？”
“嗯。”顾青点头看着镜子中的脸整理发型，“人生照镜须自知，无盐何用妒西施，我希望这个太子能用这句话时刻警惕自己。”
武媚窃笑着，“明明你自己就照的很得意。”
收拾好，顾青微笑说道，“我先过去，晚上回来咱们继续研究。”
“夫君慢走。”武媚也笑着说道。
“娘子别送。”顾青也笑道。
太子大婚，长安很热闹，一辆一辆的马车停在朱雀大街上，看来有不少大唐的权贵都来了，这一眼看不到头的马车是来了有多少人。
走进皇宫顾青递上请柬，一路往东宫走去，突然感到一阵尿意，四下看去到处找着茅厕，这宫里的茅厕在哪儿呢？
第八十章 太子大婚（二）
一路憋着尿，实在是憋不住了，看到一处没人的角落急忙解手，长处一口气，打了一个哆嗦，晃了晃摆子，收紧裤腰带打算再往东宫走去，在皇宫里随地大小便，不会被抓去砍头吧，想着没人看到应该不会有事，眼神余光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个老头子，对方躬着身子，脸对着墙上的小洞瞄着什么。
顾青上前用手指戳了戳他，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又戳了两下，老头子终于有了反应：“别吵吵！”
“干啥呢？”顾青小声问道。
老头指了指墙头另一边的小洞，顾青疑惑着对着小洞看了起来，一看不知道，看了简直要有生理反应，一大群的宫女正在洗澡。
“好看吧。”老头子坏笑着。
“确实好看。”顾青移开眼神，随后远离几步对着宫女洗澡的院落大喊道，“有人偷看洗澡！”
喊完顾青迅速逃离
“彼其娘之！”老头子骂了一句也迅速逃开。
东宫的人流很大，还有些拥挤，顾青找到程处默与房遗直，几人坐在一起，看着满座的人都笑容满面，顾青疑问，“处默，房兄，你们说太子结婚，怎么这帮人比太子还要高兴。”
“可不咋滴！”程处默附和道。
“呵呵呵呵呵……”房遗直也苦笑。
“胖子！”顾青叫了一声，在人群里应付的宾客的李泰。
李泰没有什么反应，瞪了一眼顾青，回到自己的位置。
顾青与程处默还有房遗直坐在东宫的外面，只能远远看到里面的光景，李二与长孙皇后坐在上首座，坐在最中央是个老头子，在仔细一看不就是那个偷看宫女的老头子吗？
“那老头是谁？”顾青问向程处默。
“还能是谁！”房遗直插嘴说到：“是太上皇，你可别得罪他，据说这个太上皇很记仇。”
顾青倒吸一口凉气，“要是得罪他的会怎么样。”
“不晓得。”程处默小声说道，“知道为何不晓得吗？因为得罪太上皇的人都不晓得去哪儿了。”
“呵呵！”
三人说着悄悄话，一旁传来了一声冷笑。
“我还听说。”程处默小声说道，“最近宫里常常打牌，这太上皇老是输钱，这些日子心情不好。”
顾青悻悻地喝了一口酒。
“呵呵！”
一旁又传来的冷笑声。
又来！谁呀？顾青，房遗直，程处默三人齐齐转头看去，之间一个身穿白衣的家伙。
“高履行！”程处默看着对方叫出名字。
高履行？顾青明白了，原来是高士濂的儿子。
“呵呵！”高履行又是一声冷笑，四十五度看着天空。
婚礼大典继续进行着，太上皇李渊对自己的二儿子李世民问道，“据说最近长安有个会作诗的小子，不如这大婚吉日让他来作一首诗。”
“父皇，让顾青来作诗吧。”高阳也说道。
李二点头，自从坐上皇位之后让李渊这个太上皇吃好住好，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说什么都要让他晚年过得好一些。
“传顾青上来。”李二对王钦说。
王钦小步离开来到顾青的面前，“中郎将，陛下传你作诗。”
“作诗！”顾青吃着一只熊掌满嘴的肥油，“等我吃完好不好。”
“中郎将，别让陛下等急了。”王钦催促。
顾青放下熊掌对程处默说道，“看好我的熊掌。”
“你快去吧，放心我帮你看着呢。”程处默说道，见顾青离开，一把抢过熊掌啃了起来。
高履行看到程处默的德行又是，“呵呵！”
顾青跟在王钦的身后一路走进东宫中，四周的权贵纷纷看来，这个名满长安的少年人。
“臣顾青，拜见太上皇，陛下，长孙皇后。”顾青行礼。
“今日是太子大婚，顾青你不妨作诗一首，如何？”李二面对顾青皮笑肉不笑，这几日被那魔方整的头疼。
“顾青，今日是太子大婚，你可别作不好。”李泰也说道。
在座的权贵对顾青很好奇，一个小小少年更是一个奇人，一身的诗词才华，又能做出军国利器，更能治病救人，据说还是个死要钱的。
“顾青！”楚王李佑说道，“你倒是快点作。”
站在的所有人都看着顾青，场面一时间陷入寂静。
李佑冷笑着再次说道，“怎么又不作了？莫不是说你之前的诗作都是别人的，是你冒名作的。”
听到李佑这句话四下开始议论。
李二见到气氛不对，对李佑使眼神。
父皇示意，李佑冷笑退后也不忘说一句，“顾青，还以为你有什么真才华，怎么现在就作不出来了？该不会真的被本王说中了？”
四下又开始议论起来。
李泰看着自己的皇弟李佑眼神阴晴不定。
顾青朝着李佑一笑，对李二躬身说道，“陛下，臣想先讨杯喜酒喝。”
“嗯。”李二点头示意一旁的宫女赐酒。
“多谢陛下赐酒。”喝下一口酒，顾青放下酒樽，对着众人说道，“其实在下没有什么才华，只是有几句陋作。”
看着满堂权贵顾青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好诗！”程处默最先说道。
“在下还有！”顾青有念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确实不错，众人点头，虽然与眼前的场景有些不搭，但是诗确实是好诗，意境对了但是意思有些差别，难得好诗难见，
“在下还有！”顾青笑着说道。
还有！在座的众人也是纷纷抬头，再次安静起来。
顾青又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佑的脸色渐渐难看，喝了一口闷酒。
顾青转身对李佑似笑非笑，又对着在座的众人说道，“在下还有！”
“还有！”有宾客不自觉说出了声。
连李二一时间也有些坐不住了，房遗直脸上挂着笑意，对着点头又是点头又是欣赏，程处默咬着熊掌嘴里的动作没停。
第八十一章 太子大婚（三）
顾青走来回走了六步开口念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念完四周安静着，顾青躬身对太子说道，“臣，祝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合鸣，白头偕老。”
一首长恨歌顾青掐头去尾，有几句不敢念出来，比如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个要是念出来李二会砍了自己的。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李二听着点头，看了眼长孙皇后。
太子也对顾青点头，表情欣然。
长乐公主坐在一群公主之中，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脸色冷静如山。
太子如今刚刚大婚，历史上的太子到底有没有歪，那个叫做称心的家伙应该也快出来了吧，心中思索。
房玄龄笑呵呵，“总归是个孩子，这芙蓉帐暖度春宵，侍儿扶起娇无力，句句骄奢淫意，少年心，少年心，这孩子还是不够稳重”
长孙无忌也是无声笑笑，“你我也不是没有年少过，年少难免多情，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倒是点睛之句。”
诗作完了，顾青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去，李渊却说话，“顾青小子，过来！”
停下脚步，所谓秋后算账，莫非这老头子不想等到秋后了。
“给朕过来！”李渊再次说道。
顾青小步来到李渊面前，“臣，拜见太上皇。”
“我孙子大婚，今日不跟你计较。”太上皇放低声音说道，“你把那武媚休了，做高阳的驸马。”
“不好吧。”顾青讶异。
“怎么一个公主配不上你？”李渊颔首。
“太上皇。”顾青上前也说道，“我与武媚之间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实在休不了她，可是堂堂公主总不能做小吧，您看这大唐这么多良婿还不是仍你挑，小子是个没出息的，求放过。”
“你小子就是不乐意是不是。”李渊再次说道。
大婚典礼继续进行，场面其乐融融至于只有顾青与李渊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
“老头子，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掺和我的婚事做什么。”顾青也不客气了，威胁到武媚也不再李渊面前摆什么礼仪。
李渊也不在乎，“臭小子，把高阳许配给你，老夫舍不得呢！你还嫌弃着嫌弃那，高阳有什么不好，她对你一往情深你何故如此负她。”
这个任性公主，顾青是在没胆子接，又说道，“老头儿，咱们能不能讲讲道理。”
“讲道理？”李渊声声冷笑，“这天下都是我们李家打下来的，我是堂堂太上皇，我儿子是皇帝，你觉得我们需要你讲道理吗？”
“那小子问你，这个天下什么东西最大！”顾青说着。
“当然是天地最大了。”李渊说道。
“错！”顾青纠正道，“是道理最大，皇帝也要讲道理不是，你太上皇也要讲道理！”
“臭小子，还没完了！”李渊气咻咻，灌了一口酒，“再问你最后一次！休还是不休。”
“不休！”顾青强硬！
“你小子！打扰朕看活春宫，朕还没和你算账！你等着，以后没你好日子过！”李渊见这个小子软硬不吃直接威胁。
“好哇！”顾青丝毫不退让，“要是让世人知道，你太上皇偷看宫女洗澡，我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太上皇：“滚！”
顾青：“告辞！”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不欢而散，
回到座位顾青心中不爽利，看着桌子，“我的熊掌呢？”
“什么熊掌？”程处默笑着。
“处默兄，为何你满嘴肥油？”顾青有问道。
“哪里的肥油。”程处默一抹嘴巴。
“不对呀！”顾青看着程处默眼前盘子里的骨头架子，“为何你盘子里有熊掌的骨头。”
“那是猪蹄，你看错了。”程处默再次推拖到。
房遗直凑近说道，“顾青，刚刚见你和太上皇说了好半天，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得罪他了。”顾青悲愤。
高履行：“呵呵！”
太上皇走来，见到顾青一桌问道，“你们几个小子和顾青很熟！”
“不熟，不熟！”程处默起身连连摆手，指着顾青，“太上皇，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家伙。”
“房家的娃娃那你呢？”太上皇有问道。
“嘶……顾青这个名字好耳熟，是谁来着？”房遗直一副思索的模样。
“哼！”太上皇一声冷哼，走向别桌。
“你们两个可真够意思。”顾青灌下一口酒。
典礼上很热闹，皇家的礼仪也很繁琐，连李淳风也出来了，好像是在做法事倒是没有跳大神的架势，正规的礼仪结束，皇子也开始四处走动，高阳今日打扮的很漂亮，来到顾青的身边，“刚刚和太上皇说什么了？”
“说让我休了武媚，做你的驸马。”顾青如实说道。
“太上皇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说呢。”高阳害羞扭捏说着，“其实让武媚退下来做小也不可以的。”
她怎么还害羞起来了，顾青心想着不对！太上皇怎么会和自己说这些，再一看高阳，一定是这个丫头让太上皇威胁自己的，果然人心不古，难道自己已经踏入宫斗之中了？太可怕了，还是离皇家远一点为好，狗命要紧。
婚礼一角，太子对李佑说道，“你刚刚为何如此咄咄逼人，顾青真是那日说了几句话。”
李佑低着头。
太子又说道，“这个顾青是父皇非常看重的人，孤劝你收好你的心性，招惹顾青得罪了父皇，别怪孤这个做皇兄的没有提醒。”
不远处……
“陛下。”长孙皇后示意李二看向太子正在指责李佑的一幕。
“李佑最近在封地怎么样？”李二问王钦。
“楚王殿下在封地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大错。”王钦把声音放的很低，“但是小错依旧有。”
“这不肖子还是和以前一样顽厉是吗？”李二低语。
王钦没有说话。
长孙皇后长叹。
第八十八章 狄仁杰拜师（开更）
太子的大婚典礼一直进行到夜晚，太子妃只是一开始与太子行礼的时候露面，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倒是太子一整天都在应付宾客，这里到处都是唐朝的权贵，每一个都是又头有脸的人物，都是不好招惹之辈，来的都是与李家交好的世家。
顾青正坐着发呆，程咬金怪笑着走来，锅盖大的手排在顾青的背上，“小子，做事忒不厚道。”
被这一巴掌打的差点断气，顾青弱小的咳嗽着，“程伯伯好深厚的内力。”
“说，那茶叶生意怎么找了牛家做了！”程咬金瞪着大眼珠子，“老夫还奇怪了，这几日牛家的管家一天到晚在老夫家门口嘚瑟，一想就不对！打听了之后才知道你小子把茶叶生意给了牛家。”
“其实小子是情非得已。”顾青扭捏说着，“那日月黑风高，牛伯伯拿着一把四十多米的大刀架在小子的脖子上，当时小子没有多想，立刻就从了他。”
“老夫就知道你小子是被逼迫的。”程咬金点头，“改日老夫倒要再讨教讨教他老牛的高招！”
一直到深夜，顾青与人群一起离开东宫，走出长安，萧瑟的月光下走向道观，每晚自己归家，不管多晚道观里总有烛火亮着。
“丫头，我回啦了。”顾青走进屋。
“我去端洗脚水。”武媚起身说着。
坐在床榻上，顾青见到武媚的床上有刺绣，小武媚端一盆热水而来，小心翼翼给顾青洗脚。
看着刺绣顾青问道，“丫头，你绣两只大鸭子做什么？”
武媚俏目瞪了顾青一眼，“那是鸳鸯！什么大鸭子！”
“鸳鸯也是大鸭子嘛。”顾青思索着，“要不明日我们吃笋干老鸭汤？”
武媚苦笑，在顾青心里鸳鸯就是鸭子，就是吃的。
这一晚，顾青的房间又传来的不可描述的嬉闹声与叫声，当晚孙思邈又失眠了。
早早起床，顾青只是穿了一间单衣走出屋子，“老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为师最近肝火旺。”孙思邈没好脸。
……
打开道观大门，呼吸着新鲜空气，顾青又见到了狄仁杰这个熊孩子，“你怎么又来了。”
“请顾先生做我师父。”狄仁杰躬身说着。
“做你的师父？”顾青抠着鼻屎，“你觉得我很闲吗？”
“那顾先生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吗？”狄仁杰又问道。
“没有！”顾青说道。
“请顾先生收我为徒！”狄仁杰再次行礼。
“狄仁杰？”顾青犹豫着，“你们太原狄家很有钱吗？”
“应该有钱吧。”狄仁杰萌萌嗒说着。
顾青点头，“孺子可教也，那你去家里拿钱拿了钱过来我在想想要不要收你为徒。”
“为何要钱？”狄仁杰的三观摇摇欲坠。
“拜师礼总要有吧。”顾青摆手说着，“小小年纪如此不懂礼数。”
“嗷……”狄仁杰恍然大悟，“小子明白了，坊间说的没错，顾先生果然是个死要钱的！”
死要钱的……顾青咬着牙，难道自己的臭名如此远扬了？
“先生稍等，学生这就去拿钱。”狄仁杰高兴的离开。
武媚也走出屋子，顾青说道，“丫头，你看那狄仁杰的背影像什么？”
“像什么？”武媚疑惑。
“像一块在飞奔的银饼！”顾青点头，话语很认真。
新家终于落成了，顾青打量着偌大的家园走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工人没有偷工减料，才开始发放工钱。
除了工人，在这里建房子房子的还有很多的村民。
顾青：“丫头！”
武媚：“夫君！”
顾青：“搬家！”
武媚：“嗯！”
其实行礼不多，两人没有几件多的行李，看着大房子顾青总觉得空荡荡，少了点人气，狄仁杰带着钱回来了，“老师，这是学生的拜师礼。”
看着狄仁杰小手里的一文钱，顾青久久没有回过神，“你是什么意思。”
“家中老父亲说了，这叫礼轻情意重。”狄仁杰奶声奶气回答，又看了一眼顾青的新家，“这是老师的新家吗？”
顾青把那一文钱拿在手里，失策了！这小子的钱不好忽悠啊。
“老师，家中亲人要回太原了，我能住老师的家里吗？”狄仁杰又说道。
“不行！”顾青果断拒绝。
“多谢老师答应学生住在这里！”狄仁杰笑嘻嘻回答。
顾青，“……”
这小子不对呀，前几天还是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怎么现在如此鬼精！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师母，我住哪个房间！”狄仁杰问武媚。
这声师母，武媚很受用，“你就住偏房吧。”
“多谢师母！”狄仁杰笑道。
一声声的师母让武媚喜上眉梢，顾青心中哀叹，这狄仁杰还有些厚脸皮！
李泰晃着大腰膀子而来，“顾青，你的新家落成了？”
“对呀，还住进了一个不速之客。”顾青看着狄仁杰一个劲的拍武媚的马屁。
“顾青。”李泰拉着顾青小声说，“你那面镜子是从何而来，你知不知道你的镜子可把太子妃吓得够呛。”
“咋滴了嘛，不就是一面镜子。”说着顾青想起来了，唐代好像都是用铜镜来着，一般人家更是用不起镜子，随后找了个幌子，“一个路人送给我的，那路人如今……”
“如今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是吧。”李泰耷拉着脸。
“那面镜子还好用吧。”顾青说道。
“太子转手送给母后了。”李泰坐在新房前，“不过最近太子和一个太常寺的小乐童走的很近，经常形影不离。”
顾青来了精神，“那小乐童是不是叫称心？”
“你怎么知道？”李泰疑惑。
“瞎猜的。”顾青说着，“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就在大婚之前吧。”李泰说着，“还记得那晚你和李佑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几个皇子都在一起喝酒，那称心就一直站在太子的身边。”
“该不会这么的歪了吧。”顾青心中想着。
“什么叫歪了？”李泰再次疑惑。
第八十九章 新家落成
两人说着逛着新家，顾青的新家面积挺大，高度只有两层，因为不能逾制所以房子不能高过皇宫，李泰很有兴趣，“你的房子倒是新奇。”
“确实，大唐如今独一份。”顾青很自豪。
“这个小房子用来做什么的？”李泰问道。
“那是车库，就是用来停放马车的房。”顾青点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独特。”
“不咋滴，不就是马厩。”李泰嫌弃走着，“你这里好多的玉石。”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阔气。”顾青又说道。
“不咋滴，一点都没有文雅之意。”李泰再次嫌弃，看着四周，“你这两个大坑是用来做什么的。”
“游泳池呀。”顾青说道。
“什么是游泳池？”李泰疑惑。
这胖子怎么这么多问题，顾青泄气说，“就是洗东西的，一个用来洗脚，另一个用来洗脸。”
李泰差点笑出声，“确实够阔气的。”
“我这里还能蒸桑拿呢。”顾青又说道。
“什么是桑拿？”李泰很有新鲜感。
“就是人在里面蒸，用热气蒸。”顾青点头。
“蒸？”李泰若有所思，然后讶异，“你这个蒸自己？本王倒是听说过炖人的，你要是说你要铁锅炖自己，我还能理解，你这么蒸自己就有些过分了，顾青你是得什么病了嘛？要不我叫你师父给你看看。”
“不必了，多谢。”
突然不想和这个死胖子说话了，心想着，“你府邸里有没有多余的下人，给我来个十几个，我家这么大总有些下人才够面子。”
“行吧。”李泰说道，“我那里确实挺多的，不过大多都是宫中的宫女，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管事，还有再给你几个护卫。”
“行，宫女也不错，宫女懂规矩。”顾青点头。
“你放心都是身子干净的，平日里都在我府里做一些粗活。”李泰说着，“我给你挑一些手脚勤快的。”
听李泰说话，顾青注意到他的神态，“你好像有心事。”
“今天朝上有人又说让皇子分封出去的事情。”李泰很忧心，“其实有不少的皇子已经分封出去了，他们意有所指说的就是我，而且提议的都是太子那边的人。”
“父皇倒是没什么反应。”李泰沉思着，“顾青，我可能要离开长安了。”
“你要是离开了，我还真舍不得你，少个胖子给我挡风当太阳可真不好受。”顾青也一脸忧伤。
“在你心里我就是用来挡风挡太阳的吗？”李泰佯踢了顾青一脚。
“其实你想留下也不是没有办法。”顾青说着，“比如说你身上有一些事情，需要在长安处理就行了。”
“你有什么办法？”李泰来了兴致。
顾青似笑非笑，“其实你有的是办法留下来，你的文学馆养了这么多的谋士，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棋子留下来是有用的，每一颗棋子都要物尽其用。”
李泰很聪明，顾青说的是什么意思一点就通。
“我明白了。”李泰笑了，这一笑带着阴谋的味道，“文学馆就是用来专研学问的，本王的学问还未专研透呢？”
“你想到了什么？”顾青低语。
“括地志！”李泰说道，“其实很早以前父皇就像让人编写这本书了。”
“你打算怎么做？”顾青问着。
李泰意犹未尽说道，“太子在朝中有他的人，本王在朝中自然有人！你放心，本王这回走不了，没个三年五载走不了喽，太子又要头疼喽，哈哈哈哈！”
李泰大笑着离开，顾青再次陷入沉思。
杨胜从一旁走出，“你用李泰的下人来看家，你就不怕身边多了眼睛？”
“就是为了让他放心。”顾青说道，“你以为皇家的人都是傻子？李世民从来不是瞎子，我来到长安才多久，我们周遭经常会有陌生人，那些眼线来自什么地方我们心知肚明，与其让他们这样暗中探视，我们不如让他们明目张胆，让他们放心！”
“那我们的事情怎么办？”杨胜又问。
“长安接头。”顾青说道，“我是中郎将随时可以去长安。”
新家落成对顾青来说是一件大事，这是由自己的想法建造的第一幢房子，李泰的效率很快立刻就来了很多的宫女与下人。
“小人拜见中郎将。”带着宫女的老人说道，“魏王殿下派我们来服侍中郎将。”
他身后跟着一大帮的宫女，足足有二十多个，还有三四个壮汉，这些宫女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不施粉黛看着都挺朴实。
“你叫什么名字？”顾青对眼前的老人问道。
“小人范健！”他说着。
“你叫什么？”顾青再次问道。
“小人范健。”他重复道。
“犯贱？”顾青想笑。
“不是犯贱，是范健。”他说道。
“犯贱？犯贱？”顾青重复着。
“中郎将，是犯贱，不是范健。”他再次强调，说完一阵脸红……
“噗嗤……”身后的几个宫女笑出声。
“行了！”顾青说着，“以后你们就照看好我的家，一个月一百文，价格不低了！不过你们要好好做事，除了照顾我和武媚还要照顾隔壁道观的老爷子，家里有什么事情都听我夫人的，夫人的话就是我的话，听到了没有。”
“是！”
一群下人纷纷躬身。
武媚小心翼翼的藏好顾青的大背包来到人前。
顾青说道，“丫头，这些人都交给你安排，家中的事情你全权安排，要是有什么人不听话，打他的板子！要是他们敢造反你招呼一声杨胜就会带着人剁了他们，夫君去当值了。”
“夫君慢走。”武媚躬身说着。
等顾青走后，武媚走在这些下人面前，“你们以后都是我们家的下人，我夫君是个豁达的人，所以你们不用太拘谨，但要是有谁做不好事情，我眼里也揉不得沙子。”
拿出一个银饼，武媚对范健说着，“给这些丫头买几身干净的衣裳，我们顾府的下人要有模有样。”
“多谢夫人。”众人纷纷行礼。
第九十章 长乐公主入道观
武媚点头看着一群下人心中自豪，我们也是大户人家了！
“师母，学生跟着老师去当值了！”狄仁杰躬身急忙离开跟着顾青的脚步。
道观这里清净，今日的长孙家不平静了，夜晚的长孙家很喧嚣，宫中的御医来来往往，宵禁还是取消的状态，胖和尚坐在长孙家不远处摆着一个笔墨铺子，在周遭布置了不少自己的人，顾青吩咐过盯住长孙家。
长孙皇后的大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滑胎了，这是重大消息，胖和尚对身边的人耳语几句离开。
长乐公主滑胎了，这件事让李二也亲自来到张孙家。
“为何会滑胎！好好的胎儿怎么滑胎了！”李二质问这怒火中烧。
长孙无忌心中悲凉。
“公主食用了一些性凉的食物，加上日夜劳累才会导致滑胎。”御医胆怯说着。
长孙皇后坐在长乐公主的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长乐没事的，孩子还会有的。”
“母后。”长乐公主虚弱说着，“女儿想去道观为失去的孩子祈福向道君忏悔。”
“想去哪个道观与母后说。”长孙皇后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母后让人去安排。”
“女儿想去离长安近一点的。”长乐公主说道。
长孙冲抱着头面容痛苦，要是李丽质说出是因为自己的殴打导致滑胎自己前途就毁了甚至可能会危及整个长孙家，心里忐忑，不时看向家中，低头看见脚步走来。
长孙冲缓缓抬起头还没看清是谁，巴掌迎面而来，李承乾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拎起长孙冲的衣襟冷声说道，“你是怎么照顾孤的皇妹，如此一个长孙家就不知道如何照顾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吗？”
“太子殿下……”
啪！
长孙冲话还没说话，又是一个巴掌打在脸上，这次动手的是李泰，双眼通红看着这个男人，李泰怒声而语，“长孙冲！本王的皇妹要是有什么好歹，豁出去这个魏王的身份！我都不会让你下半辈子好过！”
为了自己的妹妹，太子与魏王站在同一阵线，同胞兄妹，两人把一时的争斗放在一边。
长孙冲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说出话。
刚刚看了自己皇姐的高阳，面色悲伤，拿起一个盆栽就砸在了长孙冲的头上，尖锐骂道，“长孙冲！你照顾不好我皇姐，为何还要娶她！你混账。”
鲜血顺着长孙冲的额头留下，一滴一滴的流过眼睑落在地上。
御医确认了，长乐公主只需要静养，身子好在无大碍，高阳这些日子一直留在长孙家照顾自己的姐姐，不让长孙冲靠近。
“皇姐，要不去顾青的道观吧。”高阳说着，“现在顾青有了自己的新房子已经不再道观住了，如今他住在道观的隔壁也好让顾青照看你，他和他师父都是神医，我也可以时常来看你。”
“小丫头，你的心思我会不明白？”长乐温柔笑道，“你是以后方便去看顾青吧。”
“哪有。”高阳扭捏道，“那顾青什么德性？本公主会稀罕他吗？”
“皇姐听你的。”长乐温声说道。
“好！”高阳点头，“我这就进宫和父皇说，让宫里安排。”
长乐面色苍白微微点头。
高阳离开一个时辰后，长乐公主虚弱的坐起身，支撑着身子穿好衣服，准备走出房中。
一直在门外的长孙冲急忙上前，“长乐？你真要去道观？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要过来！”长乐拿起剪刀对峙着自己的丈夫，当着他的面割断自己的一缕秀发低声说道，“不与父皇说出滑胎的真相是我对你最后的夫妻情分，你的一次次变本加厉！让我对这份姻缘失望透顶，长孙冲你好自珍重！”
长孙冲看着落在地上的一缕秀发，沉默不语眼神茫然。
长乐虚弱地走出长孙家，一路一扶墙，高阳急急忙忙赶来，“皇姐，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身子还病着呢？妹妹扶着你，我们一起去道观。”
长安一处静谧的街角……
“长乐公主滑胎？”顾青说道，“情况如何？”
胖和尚低语道，“是真的，长孙家里的线人传来的消息，现在的长孙冲灰头土脸，还有一件事，长乐公主要去道观忏悔，为失去的孩子祈福，李淳风已经在打理你的道观了，现在已经和高阳公主一起去了就在路上。”
“去我的那个破道观？”顾青讶异。
“破道观也是道观。”胖和尚说着，“我觉得吧，这个长乐公主想离开张孙家，可是好好的公主要是合离会闹成轩然大波，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你的意思说这个公主要在破道观了住个三年五载？”顾青顿时心中乱成一麻。
“还可能不止三年五载。”胖和尚接着说道，“也许是更久，你以为公主会住你那破道观？李淳风带着一群工匠已经去了，破道观一定会被迅速改建，公主住的地方怎么能差嘛，这件事让太子，魏王，乃至当今皇帝都非常的悲愤，长孙冲一时间不会有好果子吃。”
顾青急急忙忙回到道观，果然有一大群人在这里。
回头看去见到自己的师父与李淳风聊着什么，而武媚正在与长乐公主笑着交谈，高阳叉腰正在指挥工匠改造道观。
“这玩的哪出啊？”顾青感叹着。
家中只剩下了长孙冲一人，他看着那缕断发好久说不出话，家中侍从上前说道：“查清楚了，就是顾青的那个道观。”
“顾青？”长孙冲将那缕秀发抓在手中，“又是你！顾青，为何屡屡都有你的身影。”
公主住进道观的第二日，程处默，李泰，顾青三人打着牌。
“最近你那皇妹老是来，一来就是好长一段时间。”顾青打出一张牌说道，“我最近这几天都快住进领军卫了，你就不能管管高阳公主吗？”
李泰看着手中的牌思索，“我哪有功夫管她，高阳深得陛下宠爱，我管得着吗？”
程处默打出一张十，“你们能不能好好打牌，嘚吧半天了。”
第九十一章 雨夜暗杀
与胖子和程处默打完牌，顾青意兴澜珊打算去当值，杨胜走来说道，“长孙冲在朝中走动很频繁，怕是有什么动作。”
“盯紧了！”顾青说完恢复正常的神态，带着狄仁杰去当值，出门看了一眼已经装修完成的道观，长乐公主就住在里面。
“老师，你这些日子怎么忧心忡忡的。”狄仁杰说道。
“有吗？”顾青说着。
狄仁杰点头，两人一路走向长安，这些日子茶叶的收入不低也不高，比起烈酒还是差了点，养了一大帮下人每个月要发钱，还有杨胜这帮人，养个组织简直就是一个银子粉碎机，银子不够花了，要挣钱呀。
狄仁杰压根不知道顾青正在为钱发愁。
当日下午，大理寺将一封卷宗送到了李二的面前，是关于两年前顾青暗杀武家两兄弟的事情。
安静的甘露殿，看了奏报的李二表情古井无波，王钦站在一边心中了然，大理寺卿送来的这份卷宗一切都是推测，没有证据，连武家两兄弟的尸体都找不到，当今陛下心中对顾青是又谨慎又看重。
王钦心中明白只要这个顾青不作出出格的事情，在没有榨干顾青的价值之前是不会对顾青动手的。
大理寺的这个动作不简单，照理说说大理寺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断案，如果他们真有确凿的证据说不定在朝中的舆论之下真会处理顾青，如今没有证据只有推测是不够的。
当初顾青被关了大半年，陛下还不是将顾青放了出来，大半年都没有查出什么证据，这才是让人担心的，顾青手中一定有什么力量在帮助他。
长安另一边，胖和尚正在与杨胜匆忙的安排事情。
“消息靠得住吗？”杨胜问道。
“靠得住！”胖和尚说道，“长孙冲集结了一大帮的死士，如今就在长安城外，我们动作快一些，杨头儿你带人去看住道观，我们带着人手在顾青除出长安之后保护他。”
“好！”杨胜点头，带上衣帽与面色。
胖和尚拿上一把长刀，带着几十个弟兄在夜晚之前走出长安后，所有人穿着黑袍，戴着衣帽脸上挡着面纱埋伏着，只要顾青一出长安，立刻保护起来。
黑云压顶的天空，闪过一道雷光，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大雨应声而下。
杨胜带着身后近百个兄弟，手中提着长刀站在道观之外，淋着大雨严阵以待，若是胖和尚说的是真，这一次长孙冲真的要对顾青动手？长孙冲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顾青还真是无妄之灾了。
雷光照亮了杨胜的脸，那一刹那间看见数十个蒙面人手中带着刀飞奔而来。
“兄弟们动手！”杨胜低语，带着人冲向那群蒙面人！
杀戮四起，雷光闪现之间鲜血肆意横流，大雨冲刷着这片土地，鲜血不断渗透土壤之中，杨胜砍倒最后一个人，依旧站在原地警惕天不亮绝不放松，身后的近百人穿着统一的黑袍站在血腥之中，密集的树林遮住了这片光景。
道观之中，一切都很静谧，武媚刚与长乐公主聊好天想着顾青要回家了心情不错的回到家中。
另一边，顾青与狄仁杰冒着大雨赶着离开长安，“我说你快点。”
“哎！”狄仁杰应声加快脚步。
“中郎将这是回家了？”城门的守卫见到顾青而来笑盈盈说道。
“回家。”顾青回到快步走出城。
雨夜中只有阵阵雷光闪现，胖和尚一直趴在路边抹去脸上的雨水，“这雨太大了，看不清。”
走出长安城外十里，顾青后悔没有骑马，脚踩着泥泞冒雨而行，“这鬼天气也真是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
“快要六月天了，就是这样。”狄仁杰接过话。
两人加快脚步，突然四周响起密集的脚步声，顾青急忙停住脚步，看着漆黑的四周，将狄仁杰护在身后，手中长刀出鞘。
脚步声？胖和尚急忙起身，“他们动手了！兄弟们上！”
雷光乍现，数十个蒙面人迎面而来，顾青站在原地，雨水不断拍打在刀身上不断破碎。
“杀！”胖和尚一声怒吼。
在对方靠近顾青一刹那，胖和尚也杀到，将顾青保护起来。
打斗厮杀在一起，狄仁杰吓坏了，顾青看着场面在雨水的冲刷下心中冷静，谁要杀自己？长孙冲？楚王李佑？
顾青砍刀一个迎面扑上来的蒙面人，挥去刀上的血。
狄仁杰看向顾青，自己的老师好冷静，像是冷静到了冰点。
将所有刺客拿下，胖和尚走到顾青的面前，“留了一个活口，问问？”
顾青上前看着对方，“你们是谁的人。”
“楚王李佑？”对方说道。
“你在撒谎！”胖和尚逼问，“你是长孙冲的人，早在几年前就誓死效忠长孙冲。”
对方苦涩笑笑，“胖和尚咱们两个也算认识，我没想到你是顾青的人。”
看着这个刺客，顾青脸上没有丝毫的慈悲，“为什么嫁祸给楚王。”
“因为长孙冲知道，你与楚王有过节。”对方苦涩笑道，“千算万算，没算的顾青你身边还有如此多的人，真是小看你了，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我们的人早就杀向道观了。”
“是他们吗？”杨胜在雨中漫步走来，身后的弟兄手中提着一颗颗的人头，对着这个刺客说道，“我在道观附近还留了几十人，你看看这些人头的数量对不对，是不是有漏下的。”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脸，刺客面色死灰。
“呕……”大雨中，狄仁杰看到这些人头就吐了起来。
顾青眼神冷峻挥动手中的刀一言不发捅进这个刺客的胸腔，连续捅了数次直到对方没了生机，擦去刀山的血，“你们幸苦了，收拾的干净些，别到了明天吓坏了村民。”
“好。”杨胜回答。
胖和尚点头。
“今天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要说。”顾青对狄仁杰说道，“除了你我不要有其他人知道。”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狄仁杰点头。
回到温暖家中，顾青笑呵呵对还在收拾的武媚说道：“我饿了。”
“快去换身干净衣裳。”武媚抱着赶紧的衣物，“你先穿上，我去给夫君做完热汤面。”
第九十二章 追杀 （开更）
“师母，我也想吃热汤面。”狄仁杰笑着走进屋。
“没你的份！”顾青推开狄仁杰，“赶紧回去睡觉。”
顾青这么说着，武媚还是给两人做了两碗热汤面，还放了些生姜给两人祛寒，狄仁杰吃完面去跑去睡觉了。
吃完面顾青也回去睡觉。
武媚收拾着夫君换下来的衣裳，看到鞋子底下的泥带着血色，只是思考了一会儿便若无其事的收起鞋子。
“夫人，我来吧。”一个宫女上前说。
“不用，我来洗。”武媚说着。
收拾好一切，武媚也睡到床上躺在顾青的怀里，“今天杀人了吗？”
“嗯。”顾青疲惫的点头。
俏目看着这张脸，武媚无声的闭上眼安静睡去。
下了一夜的雨，长孙冲一夜未睡，派出的杀手没有一个回来，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
顾青早早起床，带着狄仁杰来到长安当值，两人坐在街边的小摊吃早点。
小摊的对面还有一个胖和尚也在吃早点，他吃完对顾青笑笑迈开脚步离开。
“你吃完自己去衙府，我还有些事情要做。”顾青说完也站起。
狄仁杰嘴里吃着东西点头。
跟着胖和尚的脚步，顾青来到笔墨店中，“找我什么事？”
“线人从宫里打听到的消息。”胖和尚小声说道，“大理寺呈上了当年武家两兄弟的旧事，说罪魁祸首就是你，不过这件事没有铁证，皇帝没有下决断。”
“大理寺交上去的？”顾青再次问道，“有些不对劲。”
“确实。”胖和尚看了一眼四周，又说，“在大理寺呈上去之前，长孙冲去过大理寺，顾青，这个长孙冲双管齐下，不只是想要你家破人亡！当年你被关了大半年，之前我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的人手一直再壮大，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你在大理寺大半年，皇帝一直再查你的来历，一直查到东海之外。”
要说自己有什么让李世民最忌惮的，也就是自己的背景，原来这个李二除了调查武家两兄弟还查这自己，因为自己在中书省的失礼才会让自己押进大理寺，在那个时候李二借这个缘由就开始在查自己了。
抛开李二的猜忌不谈，武家的事情一直是自己与武媚心中的一根刺。
“和尚。”顾青低语说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在看见长孙冲。”
“你想我们怎么做？”和尚被顾青的话吓了一跳，要杀当今国舅的嫡长子，这是多大的胆子。
“先让他家鸡犬不宁。”顾青说着就离开了。
……
回到府衙，顾青与强哥笑呵呵与手下开着玩笑，一切都和平日里一样。
一夜没睡的长孙冲推开家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破道衣的中年道士阴森笑着，门被推开后他笑着对长孙冲说道，“这位小哥，你命不久矣。”
嘭！
长孙冲立刻关上门，步步退后心中的不安再次升腾而起。
隔着门，外面再次传来的那个道士的声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声音句句重复，渐行渐远，凉风吹过衣衫，已经到了夏季，今日特别的冷。
在自己家中坐了一整天，顾青是不是还活着？心中疑问迭起，酒水入口，在醉意之下长孙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醒来已经是深夜，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长孙冲隐约听见家中有哀嚎声，使劲拍了两下脸，让自己恢复清醒。
推开房门之间家中的仆人全部躺在地上打滚。
“你们怎么了？”长孙冲上前问道。
“有刺客！”仆人说道，“有一大群人闯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腿！”
一地的下人倒在地上，所有人都被打断了腿，仆人又说道，“马厩，马厩……”
马厩？长孙冲走向家中的马厩，眼前鲜血淋漓的一幕让他遍体生寒，家中所有的马都被砍下了头，十多匹马躺在血泊之中。
长孙冲睁着带着血丝的双眼看到一旁几十颗人头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遍体生寒，这些人不就是自己派出去的死士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做亏心事……小哥，你命不久矣……”白日里那道士的话还缭绕在自己的脑海中。
离开自己的家中，长孙冲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朱雀大街长孙家，使劲拍着门，“我要见父亲！”
深夜，长孙无忌也没还没睡，见到自己的儿子一脸慌张无措，“怎么了？”
“父亲，孩儿好像犯错了。”长孙冲将刺杀顾青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之后长孙无忌好久说不出话，没有责备长孙冲冷静说道，“那顾青还活着，你没杀死他，今日他还见了秦琼。”
“父亲，我该怎么办？”长孙冲心中慌乱。
“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如今顾青拿着我们的把柄，很难知道他手里是不是拿着人证，刺杀的事情败露会输的只有我们，这个哑巴亏先咽下去。”长孙无忌低语，“这个顾青倒是有些手段，真是小看他了。”
“你先去玉门关，老夫去陛下奏请让你戍守边疆。”长孙无忌思量着，“对方看起来是游侠做派，你留在长安之后怕是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倒不如一走了之，之后的事情老夫来给你擦屁股！”
“孩儿明白了。”长孙冲急忙点头。
“你回去收拾行礼。”长孙无忌忧心忡忡说道。
走出自己父亲的家，长孙冲收紧衣衫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宵禁又恢复了，黑夜的恍惚中见到街头站着七八个人，再走进一看，看清对方几人手中都拿着刀，急忙停下脚步。
对方移动脚步，提着刀而来。
长孙冲转身拔腿就跑，一路跑过朱雀大街，寂静的长安黑夜只有脚步，飞奔着来到皇宫附近。
眼前有一队巡逻的官兵，抓住了救命稻草长孙冲喊道，“救命！”
左武卫中郎将苏定方见到长孙冲先是讶异，然后看见黑夜中的人影大喝：“前面什么人！”
对方也停下追杀的脚步，朦胧之中对峙左武卫。
第九十三章 父子反目（晚上还有好几更）
“好大的胆子!”苏定方大喝，“全部给我拿下！”
左武卫官兵应声而上，黑夜中的几个朦胧身影迅速退走，苏定方带着人找了一整夜还是那些人再也找不到了，不过撞到了领军卫的人。
“顾青？”苏定方上前问道，“你又有没有见到一伙人。”
“没有。”顾青笑呵呵说道：“怎么，有贼吗？”
“有人在追杀长孙冲。”苏定方回头想去看长孙冲，可是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了。
“长孙冲没事吧，他人呢？”顾青笑着看去。
“刚刚还在的。”苏定方疑惑着，“这一会儿怎么又不见了。”
“我也还要巡逻，我帮你盯着。”顾青说着。
“那有劳了。”苏定方抱拳，“我也要赶紧回去值守。”
“幸苦幸苦。”顾青说着。
第二日，下了朝之后，长孙无忌就与李二诉说着要让自己的儿子去边关戍守。
昨晚发生的事情王钦早就禀报过了，李二的眼神阴翳这两天的长孙冲确实古怪，首先是长乐的滑胎蹊跷，只是一些性凉的食物不足以滑胎才对，在加上长孙冲家中的一些怪事，昨夜的追杀，是什么人和长孙冲在斗。
如今长孙无忌又让自己的嫡长子去戍守边疆，事事蒙着一层疑云。
李二长叹一口气，“丽质的事情让他也很痛心吧，想必有自悔之意，就让他去散散心吧。”
“多谢陛下。”长孙无忌说道。
坐山看虎斗，这就是李二的想法，想看看到底是有什么人和长孙冲在斗。
后宫，高阳坐在长孙皇后的身边，低声说道，“母后，前些日子我看到皇姐的身上有淤青，总感觉皇姐遇到了一些什么。”
“淤青？”长孙皇后疑惑道，“什么地方的淤青。”
“就是手腕上，还有还有耳朵附近有抓痕。”高阳说道。
本就对长乐滑胎的事情耿耿于怀，长孙皇后急忙站起身，“我去见一下长孙无忌。”
长孙皇后急匆匆来到长孙家，见到长孙无忌躬身说道，“兄长，长孙冲今日还好吗？”
“这小子做了一些错事。”长孙无忌叹息，“他终究不够稳重。”
“高阳说长乐身上常常会有淤青，不知兄长有没有注意过。”长孙皇后担忧说着，“你知道长乐滑胎也太蹊跷了不是吗？”
这两年长孙无忌也不是没有听过一些捕风捉影，只是没有当回事，可是连自己的妹妹都这么说了，心中不免震惊，须发颤抖，“这个混账！莫非都是他！”
长孙皇后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兄妹两人交谈之下，认为将长孙冲带出长安是对的，长孙无忌愤怒说道，“老夫没有他这个逆子！竟如此混账！难怪长乐公主一进道观久久不愿意归家！”
长孙无忌噗通一声跪在长孙皇后面前，“都怪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照顾好丽质。”
……
长孙冲想要离开家中，却被自己的父亲拦在门口，“父亲，我能走了吗？”
长孙无忌看着他眼神通红，“来人，按住他！”
“父亲，你做什么！”长孙冲被一群下人架着。
“老夫要做什么？”长孙无忌拿起一根棍子，“以前我还以为都是下人捕风捉影的瞎说，现在老夫明白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父亲，我…”
长孙无忌挥动长棍，一棍子打在长孙冲的膝盖上，拳头粗的棍子应声而断。
“啊！”长孙冲哀嚎着。
长孙无忌愤怒说道，“老夫让你这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陛下待我们长孙家不薄！这件事长孙皇后已经知道了，你以为陛下不会察觉吗？”
“父亲，你好狠的心！”长孙冲咬牙。
“把这个不肖子给老夫扔进玉门关！老夫没这个儿子！”长孙无忌怒火中烧。
“父亲。”长孙冲咬牙说道，“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吗？你靠着自己的妹妹坐上国公！其他人都是靠真本事，这些年孩儿生活在多少人的冷眼之下。”
原本怒火中烧的长孙无忌被这话一激，挥起一巴掌打在长孙冲的脸上，“你我父子情分已尽，日后别叫老夫父亲。”
“哈哈哈哈。”长孙冲惨笑道，“我还丢不起这人！”
长孙冲被扔进马车，带出了长安，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他回首看向繁华的长安，眼中只有愤恨。
“顾青，是你毁了我的人生。”长孙冲低语，“来日我一定要让你百倍偿还。”
车马突然停下，长孙冲疑惑正要掀开车帘，只听到周围的叫喊声哀嚎声，鲜血溅在车帘上。
当一切安静后长孙冲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中，浑身冰凉。
“里面的是长孙冲吗？”外面有人喊道。
“是……是谁。”长孙冲的呼吸都在打颤。
“有人要我们取你性命。”。
长孙冲看着染红的车帘不说话，一只手伸进来，掀开车帘阳光下有十多个人手里拿着刀子，对方说道，“昨晚你倒是挺机灵的，今日怎么自己走出长安了，倒是让我们省事了。”
“是你们！”长孙冲呼吸急促。
“对，是我们！”对方笑呵呵说道，“要不是领军卫的中郎将给我们打掩护，说不定我们几个就真的被左武卫的人拿下了。”
“顾青？”长孙冲浑身颤抖。
几个壮汉将长孙冲从马车里脱了出来，对方很有兴趣的看着长孙冲的一条腿，“这腿就是被长孙无忌打断的吧。”
“不要杀我！”长孙冲看着眼前的亡命徒，“我们长孙家有很多钱，只要你不杀我，顾青给你们多少，我给你们十倍。”
“我们卖命确实是为了钱，可是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请我们的人可不是顾青，是我过命兄弟！”那人说完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文弱书生，“你瞧瞧，这个人和你长的多像。”
长孙冲面色呆滞，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非常相像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孙无忌的私生子，竟然找到了一个和你如此相像的人。”对方继续说着，“你放心，你死了之后他会冒着你的名字活着，只是他会一辈子都在玉门关，不会回长安！”
第九十四章 顾青有粮食
几把刀子捅进长孙冲的胸腔之中，确认人已经死了，几人开始收拾着，领头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周说道，“四周有眼睛的吗？”
“没有，和尚的人早就布置我好了，我们动作快点。”有人说道，“要是被人发现就坏了。”
几人迅速收拾一切，收拾了一下马车，假长孙冲就坐在马车里，其他人换上随行人员的衣服后，马车再次朝着玉门关而去。
一月后……
顾青正在李泰的府邸中制冰，李泰嘴角咬着冰块，“我说你拿着这些破石头能制出冰块吗？”
“应该可以。”顾青说着。
程处默也咬着一块冰，“魏王府邸的藏冰窖里有的是冰。”
三人一人一把扇子，脱了鞋子坐在凉席上，卷起了裤子露出黝黑的腿毛，六条带着黑毛的大长腿，格外辣眼睛，外面是烈阳炎炎，连远处的风景都被扭曲了。
顾青使劲摇着扇子驱赶燥热，等着水在硝石的作用下凝结成冰，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变化，溶解在硝石的水面上终于凝结出了一成薄冰。
“看见没。”顾青扬了扬手中的冰。
“嘶……”李泰倒吸一口凉气，就这么成冰了？“顾青你用的是哪门子邪术。”
“这叫科学，你不懂了吧。”顾青得意说道，“化学反应懂不懂。”
“不懂！”李泰使劲摇头。
“不懂就对了。”顾青笑呵呵说道，“这制冰的法子我就教给你了，学费不多，就要两百贯。”
“这天热的邪性。”李泰顾左右而言他。
“可不咋滴。”程处默也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这个冰用来凉快还行，不能吃了！吃了闹肚子。”顾青说道，“你那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呢。”
李泰拿出一瓶葡萄酒，“喏，这葡萄酿我可只分到了两壶，西域也太小气了。”
葡萄酒放进冰水里冰镇，顾青又拿过李泰的冰开始制作冰沙，“你看看你们这么咬着冰，有不怕把牙齿给崩了。”
“我牙口好着呢。”程处默嚼着冰，嘎嘣……嘎嘣……嘎嘣……
“你又要鼓捣个啥嘛！”李泰咬着冰，嘎嘣……嘎嘣……嘎嘣……
细心的把冰捣碎，然后将剥好的桃子也捣碎在冰中，顾青用勺子舀一口进嘴，“夏天吃冰就要这么吃。”
三人一人一大杯冰沙，坐成一排一口冰沙进肚子，齐声说道：“爽！”
“胖子，你那括地志怎么样了？”顾青问道。
“慢慢来吧，反正父皇已经答应下来。”李泰很喜欢这种吃饭，有果子的味道又很凉爽，“我估计要个三年五载才能写完。”
吃完一大杯冰沙，三人开始喝冰镇的葡萄酿，顾青说道，“胖子，多给我留一些冰，我回家给丫头尝尝。”
“随便拿。”李泰舒心的喝着冰镇葡萄酿。
“有酒香？”房遗直在文学馆做完了学问来到跟前。
李泰给很客气的给房遗直倒上一杯葡萄酿。
院落里原本的三人队伍，成了四人队伍，房遗直说着，“西南一代好像是闹旱了，又要赈灾了，我那老父亲，这些日子总是吃不好睡不好。”
“放些粮食不就好了。”程处默说着。
“哪有这么容易。”房遗直说着，“你知道要多少石粮食吗？你知道有多少郡县遭了旱灾吗？”
“确实，我父皇这些日子也愁着呢。”李泰说道，“每日都要忙到很晚，一直有西南各地郡县的奏报上来，这两年又是打吐谷浑，又是打吐蕃，还有前些年对抗突厥，光是行军的粮草都快被掏空了。”
“我倒是有粮食。”顾青说着。
“嗯？”
房遗直与李泰齐齐看向顾青，“粮食？”
“土豆呀。”顾青换了个坐姿，“胖子，你不是见过吗？就是我家后面空地里种着的那些，攒了几年了，现在都快塞不进库房了。”
“有多少？”李泰激动地抓着顾青，想起土豆立刻就明白了，那土豆一个个拳头大小，两三个就能吃饱，因为那时候觉得味道不咋滴就不在意。
“死胖子，撒手，弄疼我了！”顾青看着李泰的爪子。
放开手，李泰急忙站起身，“我这就去和我父皇说，顾青你要立大功了。”
“别！”顾青叫住胖子，“那土豆我自己也得吃呢！”
“我要赶紧去见老父亲。”房遗直斯文的躬身，“告辞告辞。”
只剩下了程处默与顾青，两人相对无言，四周都是蝉鸣声，看向一旁的冰说，“胖子的意思是，这些冰随便拿是吧。”
“对呀。”程处默吃着冰沙萌萌哒点头。
不一会儿，顾青出去了一趟，不知什么地方折腾了一辆非常非常宽敞的牛车，“处默！搬！”
咕咚……程处默看着牛车咽下一大口冰沙。
李二坐在甘露殿里，正在与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商讨怎么救灾，粮食呀！想到粮食就头疼，特别头疼，嘴里咬着冰块，嘎嘣……嘎嘣……嘎嘣……
李泰急匆匆而来，“父皇，有粮食！”
“朕知道你有粮食，你那点粮食不够救灾。”李二烦心着。
“不是儿臣有粮食。”李泰强调道，“是顾青有粮食。”
“顾青？”房玄龄抬头看向李泰，“顾青哪来的粮食。”
李泰一边摇着扇子说道，“这顾青有一种土豆的东西，据说他攒了好几年了，是一种粮食产量非常惊人。”
“土豆？”李二脸上阴晴不定，随后说道：“你先退下，朕自有思量。”
“儿臣告退。”李泰小步离开。
“陛下。”房玄龄说道，“不如让顾青把那土豆拿来我们看看是什么东西？”
“朕亲自去看看。”李二站起身。
回到府邸里，李泰见顾青与程处默不在了，走进家中继续乘凉，“嗯？本王的冰呢？”
一帮的侍女回答道，“中郎将拿走了。”
“再去冰窖挖一些。”李泰点头，躺在竹椅上伸手去拿冰镇的葡萄酿，“嗯？本王的葡萄酿呢？”
“中郎将拿走了。”侍女再次回答。
李泰：“……”
第九十五章 不付钱
武媚看到顾青招呼着伙夫拉着一大车的冰，讶异着，“夫君，那魏王殿下的冰窖是被你劫了吗？”
“非也非也。”顾青说道，“那是魏王殿下送我的，那死胖子看着小气，其实心底里还是挺仗义的，以后胖子来的时候我们要好好招呼他。”
狄仁杰背着一筐草药跟在孙思邈的身后，看着烈日里的一车冰也是一愣。
孙思邈也一时间呆住了。
“赶紧搬进去，动作麻利点，都化了还怎么凉快。”顾青对家中的下人吩咐，看着小山般的冰块心里很美，嗯，很美。
顾青前脚一到，李二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也到了，当今皇帝只是穿着一般的衣服，顾青急忙行礼，家中的小人也行礼。
长乐公主知道自己的父皇来了，也急忙走出道观，“女儿，拜见父皇。”
李二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眼神怜惜，“丽质，你好些了吗？你清瘦了许多。”
“女儿，好多了。”长乐公主说道，“这些日子，女儿一直再祈福，也祈福父皇母后平安。”
一个多月长乐公主一直在道观里，已经和武媚成了好邻居经常会互相串门，因为住在道观里难得自在，长乐公主很喜欢这里的僻静，恢复了精气神多了几分仙气。
“你好就好。”李二看着自己的女儿，“有空多来看看朕和你母后，你母后很挂念你。”
“女儿知道了。”长乐低头也是话语有些哽咽。
皇帝亲自来看自己的老师，狄仁杰心中莫名激动！果然自己的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年纪轻轻就让当今皇帝出访。
话归正题，李二看向眼神贼溜溜的顾青，“青雀说你有粮食？”
“有……有一点吧。”顾青扭捏着说道。
“土豆是何物？”李二接着问道。
“陛下随臣来。”顾青带着李二绕过自家的房子，在道观后方有几个小库房，“都在里面。”
“打开。”李二看着小库房说道。
“那个。”顾青小声说道，“陛下退后一点，可能会有些多。”
李二退后一步。
顾青又说道，“陛下再退后一点。”
“你有完没完！”李二忍不住了。
“行吧。”顾青豁然打开门。
门一开的瞬间李二顿时眼前一黑，数不清的土豆涌出库房，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说了，退后一点。”顾青看着李二狼狈的模样。
直到最后一颗土豆落下，李二被淹没了半个身子，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拿起一颗，“这个就是土豆。”
“是的。”顾青说道。
“亩产多少？”李二接着问道。
“大概……”顾青思索着说道，“不多吧，一亩也就三十四石。”
“你说什么！”房玄龄上前一步，“一亩三十石！顾青不可乱说！”
“真的！老师真的只有这么多，品种不是特别好，只有这么多。”顾青说着指了指另外三个库房，“那里面都是土豆。”
三十石你还嫌少了吗？房玄龄突然觉得天气更热了。
“一亩三十石的粮食！”李二质问顾青，“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那地里就有种着的。”顾青挖出一株土豆，连土带根挖出。
李二看直了眼睛，根茎相连足足有七八颗土豆，每一颗都有拳头大小，三十石！一亩三十石！这对于大唐就是祥瑞！
“这东西怎么吃？”房玄龄想到重点。
“老师问的好。”顾青说着开始做起了盐焗土豆，“其实这个东西吃饭有很多，可以煮着吃，可以烤着吃，就是不容易熟，最好还是煮，煮上个大半个时辰。”
长乐公主一直站在一边，看着顾青向自己的父皇解释土豆，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武媚，有一个待自己妻子如此好的夫君。
一锅盐焗土豆做完，顾青一颗颗的拿出，有些烫一边拿着一边用手摸着耳朵。
李二看着土豆上有一层淡淡的盐沫，“你这吃饭太浪费盐了，大唐可没有多少人吃得起你这样的吃法。”
“这不是还有其他的吃法嘛。”顾青不以为然，“其实臣家里都是提炼出来的细盐，根本不用花钱卖官盐。”
“你还会制盐？”李二瞪大了眼睛。
“又不难。”顾青说着剥了一个交给李二，“陛下可以吃了。”
房玄龄注意到一颗土豆只要很薄的一层皮，里面都是可以吃的，土豆的价值再次在心中拔高。
“一两颗就足够果腹了。”顾青说着也给自己的老师与长孙无忌剥了一个。
长孙无忌对顾青苦涩笑笑没多说什么。
“你真的会制盐？”李二心中笃定，幸好当初没有宰了这个小子，他肚子里果然有货。
顾青点头，“其实挺简单，一学就会！”
土豆的味道不错，香糯可口，李二点着头满意站起身，“你的这些粮食虽然不不算多，但也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朕都拿走了，你可愿意。”
“拿走了？。”顾青说着，“陛下是在向臣买粮？这个价格嘛……”
“价格你说了算。”李二心情不错，顿时头也不疼了，“朕会派人来取，钱的事情你来太极宫找朕拿。”
李二一边吃着土豆走了，心情很不错。
顾青耷拉着脸坐在土豆堆上一脸的身无可恋，去太极宫找皇帝拿钱？我敢拿吗？心中委屈，丢下一颗土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噗嗤……
一直站在一边的长乐公主看着顾青沮丧模样没忍住笑出声。
顾青回头看向长乐公主，她忍着笑意离开回到道观中，再抬头看向苍天，皇帝买东西不付钱呐，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师，你怎么了？”狄仁杰看顾青一生无可恋，小声问道，“老师是掉钱了吗？”
“比掉钱更严重。”顾青抽泣了一下鼻子，“狄仁杰你要记住，皇家的人都是坏人，他们拿了东西不付钱！”
狄仁杰明白了什么，“老师，你是救济灾民，大功德。”
“唉……”长叹一口气，顾青灰头土脸回到家中，心情好差！武媚？武媚在哪里？我要给她看一个雄壮威武的大宝贝。
第九十六章
土豆都被李二的手下拿走了，足足三千多石，在大唐的政治机器之下，救灾开始运行，灾情不大也不小，大唐的动作非常快，官吏来的到位，粮草的输送很及时，土豆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大唐是以救灾的形式。
这一天上朝每个大臣眼前都放着几颗盐焗土豆，直到李二临朝，“诸位眼前的就是土豆，诸位可知此物亩产多少石。”
朝中议论纷纷，程咬金瞪着大眼看眼前的土豆，连皮带盐一口咬下，顿时嘴里一阵苦涩，“好咸！”
相对来说文官一派就斯文多了，他们先是观其形，然后学着房玄龄斯文的拨开土豆的外衣，一口咬下，嗯！软糯可口。
今日朝上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件事情就是顾青的献上土豆，这种亩产超过三十石的土豆，这种祥瑞足以让大唐的粮食产量在上一个台阶，眼下就是封赏的事情。
魏徵站出朝班，心中对土豆这种新粮食自然知道这种东西对大唐的重要说道，“陛下，顾青此子尚且年轻，臣以为一个县男足够。”
“不好吧。”程咬金也说道，“要说顾青的功劳，先是新纸与活字营刷，再有可称为军国利器的炸药，还有烈酒臣以为县候。”
“哼！”魏徵声声冷哼，“那烈酒的利都进了你的腰包吧。”
“咋滴！你眼红了！”程咬金不服气。
“老夫休与你为伍。”魏徵说道。
做个县候确实也不为过，李二思考着顾青来到大唐前前后后做了不少事情，又说道，“房相以为呢？”
房玄龄上前说，“不如县子吧。”
其实房玄龄也拿捏不住尺寸，县男有些小了，县候又怕高了，不如折中一下县子吧。
事情暂时敲定，李泰也站在朝堂之上心中有些为顾青高兴，太子李成乾的脸色说好也不好，如今顾青已经是县子了，虽然只是一个中郎将不过看这样子一步步就要走上朝堂，如今还没有真正的实权罢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牛进达侯君集尉迟敬德的大军出征吐蕃如今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有了炸药之后一路高歌猛进，把松赞干布打的在高原之上乱跑。
眼下的事情就是怎么处理从吐蕃打下来的领土，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第三件事情，还是因为这次的旱灾，有一个奇人异士来到了旱灾严重的地方，点了几处水眼就挖出了好几口水井，缓解了旱灾的情况，这个消息被传入宫中，此人来自神农架，是个隐士高人。
李淳风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点水眼断龙脉，这个世间要出第二个袁天罡了？这是李淳风的第一个想法，或者说袁天罡根本就没死。
顾青收到了圣旨，自己成为县子了，食邑五百户。
这件事情让武媚高兴了好一会儿给家中的下人没人发了十文钱，顾青收下圣旨，心中阿谀，算是个爵位吧，也是倒数第二大的爵位，把圣旨随手一扔带着狄仁杰前往长安当值，官倒是没升还是那个中郎将。
“老师，你为何如此不在乎陛下的旨意。”狄仁杰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或许我是一个自私的人。”顾青说道，“皇权是很残酷的东西，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他的能因为一句话斩了你，也能因为一句话让你鸡犬升天，你老师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实力才是真真实在。”
“是那天晚上的人吗？”狄仁杰问，“那些人，才是老师隐藏的实力，也是老师给自己留的退路，学生说的对不对。”
狄仁杰很聪明，有些话自己不说他就能想出个大概，顾青悠哉地走进长安城，“你要记住，自己实力永远是最重要的。”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点头。
来到领军卫顾青开始处理一些文书，还是老样子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正在书写文书，熟悉的幽香再次飘来。
抬头一看果然是高阳，顾青搁下笔，“你怎么又来了。”
“你为什么最近老是躲着我。”高阳撅着嘴，“我每次去道观，你都在当值，你差事这么多吗？改日我一定让父皇开革了你。”
“那太好了！”顾青喜出望外，“你要真能让你父皇开革了我，我一定给你烧高香。”
“给谁烧高香呢！”高阳娇嗔道，“顾青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说不上吧，只是和你走的太近，怕你父皇把我剁吧剁吧吃了。”顾青再次回首看文书，“你是堂堂公主，我只是一个小小中郎将。”
“你现在还是县子了呢。”高阳说着拿出酒菜，“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没有！”顾青脑子都没过，果断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会想我。”高阳撅着嘴再次问。
“哎？这不是土豆嘛？”顾青看着土豆，“你们宫里现在就在吃这个东西了吗？”
“嗯。”高阳给顾青倒上一杯酒，“父皇说让我们体会民间疾苦，就让我们吃和灾民吃的一样的东西。”
顾青吃着菜喝着酒，领军卫早就习惯了这个公主。
“顾青……”高阳看着顾青吃东西的模样说，“我一个公主常常和你走动，坏了女孩子家的名声，要是以后我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听说最近父皇想着要给我赐婚给朝中大臣的儿子了。”
“哈！”顾青突然笑了一声，“跟我说说谁家孩子这么倒霉，你父皇看上谁了，该不会房家老二。”
“什么叫谁家孩子这么倒霉！”高阳一扭头，“哼！不理你了。”
高阳想要离开，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你吃完了没有！”
“没有！”顾青说道。
高阳听到这话又坐下，“那你吃快点。”
“没事，你下次来送的时候顺便把今天的碗碟拿走。”顾青吃着说。
“顾青！”高阳又站起身，“你还真把本公主当成送饭的了？不理你了！这次真的不理你了，饿死你算了。”
高阳转身就走，顾青自顾自吃完放在一边继续处理公务，看着一旁的食盒心中有些不舒服。
第九十七章 怪老头的话
晚上又是巡逻，顾青带着手下走在大街上，一路来到朱雀大街，与皇宫的交接处，正好遇到了苏定方，两边中郎将相识一笑，路过而走。
巡逻到深更半夜顾青漫步走出长安，一路往家中走去，狄仁杰睡眼惺忪。
“若是觉得累以后不用跟着我当值。”顾青对狄仁杰说道。
“没事！”狄仁杰醒了醒神说道，“不瞒老师，这些日子学生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
“你都学到什么了？”顾青苦笑。
一路上，月光下有个老头坐在路边，这么晚了怎么坐着这一个老头子，狄仁杰上前问道，“老爷爷，你不回家。”
“我没有家。”老头子笑呵呵看着狄仁杰，“你是个好孩子，你会有一个很好的前途。”
顾青也走进观察这个老头子，月光下他的皮肤很苍白，年纪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干枯的皮肤很褶皱，眼神浑浊老的不成样子了。
“老大爷，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们送你回去。”顾青处于同情心。
“不用了，不用了。”老爷子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其实老头子我这次走出神农架是来找你的。”
“找我？”顾青疑惑。
“对，找你！”老头子伸出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指着顾青，“你是一个大变数，老夫必须要来见你。”
这个老头子有古怪，不知道为什么顾青看着对方的眼神心中直发毛。
他张口说道，“你原本不是这个世间的人，老夫不知道你从何而来，从哪儿来，但是老夫知道你已经改变了大唐的国运，你的将来老头子看不透，你的未来老头子算不到，当年老夫教出了袁天罡，可惜此人不好好学本事早早出去了。”
老头接着说道，“老头子这次来见你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希望你不要负了这场因果，也不要负了天下人，不然你是自食恶果。”
听他说这话，顾青听到几声鸟叫，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慢悠悠飞来停在老头子的肩膀上。
老头拿起小鸟放到顾青的手心中，触及到他皮肤的一刹那顾青再次浑身汗毛炸立，他的体温好冷，这种体温像是死人一般。
小鸟很听话的停在了顾青的肩膀上，老头子又安静说道，“它也许是世间最后一只凤了，老头子把它送给你，好好珍惜这份因果。”
“你到底是什么人！”顾青质问。
“我就是个活了一百多年没死的老头子。”他躬背一步步走进夜色之中，一边走念道：“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有两黄兽守之。有水曰寒署之水。水西有湿山，水东有幕山。有禹攻共工国山。”
狄仁杰也听到这个老头子念出来的话，低声说道，“老师他念的是大荒西经。”
“山海经，大荒西经！”顾青心中凛然再次上前想要追问，那个老杨头子越走越远。
小鸟停在顾青的肩膀上，歪着头看自己的新主人，叫着：啾啾……
“老师这个鸟好漂亮，真的是凤凰吗？”狄仁杰问道。
顾青侧目看了一眼停在自己肩膀上的鸟，“我也没见过。”
这片大地演化了多少岁月了，灭绝了太多太多的动物，有些在一千年后还没绝迹的动物依旧在，也许真的是凤凰也说不定，凤凰不是传说中的生物吗？比如凤鸣岐山？当年的姬发是不是也见过凤凰。
回到家中，武媚还没睡觉，自从那晚杀人之后武媚一直等着顾青回来才睡，看到那只小鸟说道，“夫君，好漂亮的小鸟。”
这只小鸟很通灵性，在屋子里飞了一圈后就停在了武媚的肩膀上。
“夫君，我们能养着它吗？”武媚说道。
“养着吧。”顾青心中很凌乱，“这只鸟很通人性，不用给它笼子，要是它想飞走就让它飞走，它要留下我们就养着它。”
“嗯。”武媚把小鸟捧在手心摸着它五彩斑斓的羽毛心中喜悦。
和狄仁杰吃了点东西，顾青也睡下了一晚上都是失眠，脑海里都是那老头子的话，一直到天亮都没睡着。
武媚在屋檐上给小鸟建了一个巢，可是它压根不进去，就是喜欢飞，还喜欢停在武媚的肩膀上。
不喜欢吃虫子，喜欢吃生肉，也真是奇怪了！顾青再次怀疑这可能真的是一只凤凰，心中想着可是凤凰象征着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要真是个凤凰自己该不该养。
不想这只小鸟，顾青眼下有个更头疼的问题，家里的钱如流水一般的再花，杨胜每一次都会拿去一大笔钱，就算有长安的印书坊和程家买卖与牛家的茶叶买卖也不够花，要想个法子挣钱。
武媚一整天都围着小鸟转，到底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
带着狄仁杰又去当值，神情麻木的处理眼前的文书，脑子里全是钱，一文钱，十文钱，一贯钱。
“中郎将心情不好吗？”一旁的士兵小声问道。
一旁的士兵议论，“能让中郎将心情不好的事情是什么？该不会是丢钱了？”
“那可是大事……”
士兵们议论不停。
秦琼正想让顾青一起去迎接牛进达回朝，见到他的脸色好奇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秦伯伯不必挂念。”顾青收拾好文书让身边的事情送下去。
“有什么事情就说，不要藏在心里。”秦琼接着说道。
顾青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工作好累，当值好累，突然好想生病。”
秦琼一声冷笑“呵呵。”
“可能明日就会生病。”顾青又说道。
秦琼：“呵呵。”
顾青：“秦伯伯，我要是生病了，我能休息个三年五载吗？”
秦琼：“呵呵。”
这秦琼是不是被高履行带坏了，顾青心中想着跟着眼前这个大将军去迎接牛进达。
第九十八章 迎接牛进达
长安城门口站满了人，百姓们纷纷看向这支让人肃穆的军队，这些百姓中有不少家人也在这个军队之中，他们目光希冀，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家人平安归家，顾青看到了王钦，王钦也注意到顾青，两人相视一笑。
牛进带着大军来到长安城门前，下马大喝，“全军听令，下马！卸甲！”
哗！所有人士兵下马，放下武器与盔甲。
王钦上前严肃的宣读李世民的旨意，对牛进达与侯君集说道，“两位将军幸苦了，陛下召见。”
牛进达拱手接过圣旨，“臣，遵旨。”
“哈哈哈！”程咬金大笑道，“几个月不见，老牛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牛进达看程咬金没好气，秦琼说道，“老夫年轻的时候去过吐蕃，那里穷山恶水到了夏日之后，只能被晒。”
“感情是被晒的，尉迟敬德呢？”程咬金疑惑。
“他要留守，等着长安排官吏过去接手，这段时间他要好好治治从吐蕃打下来的土地。”侯君集解释道。
长安城的百姓们纷纷上前寻找自己家人，顾青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悸动，有些人战死在了沙场可能再也见不到，战场对于亲请是残酷的。
“臭小子！见到你牛伯伯还不问声好。”程咬金喝道。
顾青急忙躬身，“牛伯伯，幸苦了。”
“哈哈哈哈！”牛进达笑呵呵，“不妨事，不妨事！你的炸药倒是立了奇功，只是这一次没有抓到松赞干布，这家伙现在准备亲自来长安求娶公主。”
“他还有脸来！”程咬金大嗓门一开，“他敢来，我程某人就亲自把他挂在城头上。”
“其实这一仗，我们打的不容易。”侯君集说道，“炸药虽然无往不利，但是在善于骑射的吐蕃人面前，我们的炸药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松赞干布一直我不跟我们正面打，这家伙很聪明从来的边打边退。”
“赶紧去见陛下，出来之后程府给你接风。”程咬金说道。
“好！”牛进达回答。
喝酒？顾青听到这两个字悄悄移动脚步离开，咦？我怎么还在原地？突然间发现自己腾空而起，回头一看程咬金已经把自己拎在了半空中。
“小娃娃又想溜？”
“没有，没有！”顾青急忙摆手，“程伯伯，能把小子放下来吗？这么多人看着呢，怪丢人的。”
“想得美。”程咬金大膀子一挥，把顾青扛在了肩头，“进府，开宴，喝酒。”
为什么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被扛在了肩头，四周的眼神纷纷看向自己，顾青心中默念咒语：都是幻觉，都是幻觉，你们看到的都是幻觉。
程府开宴，不得不说老程家的酒宴很阔气，一盘盘的菜肴都是大盘子，装的瓷实，那肉也是整块整块的让人无从下嘴，房子里放着一大块一大块的冰，整个房间凉快了许多。
去了一趟宫中，牛进达来到宴席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秦琼。
“老牛，喝！”程咬金大声说道。
“来！”牛进达也举起一杯酒饮下，“在吐蕃真的是……我老牛肠子都在打颤，那青稞酒淡的像马尿，顿顿吃的都是牛羊肉腻得慌，老程你是不知道，那吐蕃的牛一个个都可壮实了，和我们中原的牛不一样，那些牛的毛特别长成群成群的跑起来地震一般。”
牛进达说的是耗牛，生活在高原，不过这种牛不能用来种田用来吃倒是不错。
“赶巧了！”程咬金笑咧咧说道，“我老程家也有一头牛摔断了腿，牛断了腿又耕不了地，只好宰了，咱们今日有一顿全牛宴。”
“你们老程家的牛怎么总是会摔断腿？”长孙无忌皮笑肉不笑。
“哈哈哈哈！”程咬金笑道，“可不咋滴，真实邪了门了！可能我是老程家风水不太好，赶明儿让李淳风那家伙来瞧瞧。”
长孙无忌明显不相信程咬金那连篇的鬼话。
大热天的烈酒顾青喝不肚，看到一旁还有葡萄酿急忙拿过来，倒在酒杯上，又凿了一些冰块放在酒中。
“臭小子好好的烈酒不喝，喝什么葡萄酿。”程咬金嫌弃地看着顾青。
“小子今日不胜酒力。”顾青说着小小喝了一口葡萄酿。
“这葡萄酿是陛下赐的，反正老程家也不喜欢这酸溜溜的酒，你要就拿去。”
程咬金今日心情不错，顾青看向一旁的冰，心中思索能不能把冰也带走。
“谢谢程伯伯。”顾青连忙举杯示敬。
牛进达看向顾青，“听说你小子还封了县子？”
“可不咋滴！”程咬金也说道，“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土豆，陛下一高兴就封了他的爵位。”
“西南一带的旱情老夫也有所耳闻。”牛进达说着举起酒杯，“老夫代百姓敬你小子一杯。”
顾青一口饮下。
长孙无忌也说道，“土豆若是能大范围播种，对于大唐来说日后没了粮草的后顾之忧，大唐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房玄龄点头，对于关中来说土豆这个新粮食意义非常重大，几年乃至几十年，都会让大唐的粮食增加数倍。
侯君集来到了东宫，“末将参见太子。”
安静的东宫中，李承乾抬头看着侯君集，“平安回来就好，你也不容易。”
“都是末将的本职。”侯君集接着说道，“禀太子殿下，松赞干布正在准备亲自来使大唐，求娶公主。”
“孤知道了，你先退下。”李承乾看着手中的书说道。
“末将告退！”侯君集一直是太子这边的人，这次长孙冲的事情他还没到长安就已经知道了，当初太子还小的时候长孙冲就是太子的侍读，没想到离开几个月，如今的长孙冲已经是这片田地。
这件事太扑朔迷离，其中一定有文章！侯君集心中暗暗肯定。
侯君集走出东宫，来到皇宫之外，刚刚踏出几步心中猛然觉得不对！长年以来一直在打仗身体有一种本能的警觉性，刚刚有人在观察自己，而且人数不少，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流，站在原地这种感觉很奇怪。
第九十九章 前往九成宫（修）
从程府出来已经是黄昏，顾青慢悠悠回家而去，秦琼今日心情不错，放了自己几天假期，带着狄仁杰回到家中，武媚已经在做饭。
“夫君今日回来的好早。”武媚说着，“妾身去多做几道菜。”
顾青见到长乐公主与高阳也在自己的家中，原来三个女人在聊天，“末将参见长乐公主，见过高阳公主。”
“免礼吧。”高阳悠悠说道。
长乐公主也点头，“高阳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吗？”高阳疑惑，“听父皇说顾青这里有很多新奇的食物，我们一起坐下来吃吧。”
顾青笑笑，“两位公主留下来吃饭吧。”
拿自己的任性皇妹没有办法，长乐只好陪着高阳。
一桌子饭菜放在桌子上，高阳看着圆桌好奇，“你们平日里都是坐在一起吃饭的吗？”
“是的。”顾青说道。
两位公主坐下顾青可不敢坐了，高阳见拘谨的顾青，“你也坐下。”
“不敢。”顾青摇头。
“让你坐你就坐。”高阳再次命令。
“坐吧。”长乐也说道。
一盆盆新鲜的菜肴端上桌，高阳吃的挺欢，酒足饭饱两位公主离去，顾青就开始研究自己的发财大计，经过前几次的教训过去明白有些东西在古代也不好***如炒茶这钟东西，现在还不是很流行，要买就要卖必需品。
啪！
顾青打死一只叮在自己手腕上的蚊子，夏天的黄昏时分蚊子都是最多的。
程处默意兴澜珊而来，“顾青，晚上我睡你这里。”
“怎么了？”顾青疑惑着
啪！程处默也随手打死一只蚊子，“家里热的慌，睡不着长安又闷又热，想着你这里凉快”
道观旁就紧挨着竹林，倒是能有一片清凉，顾青说道：“长安的房屋很密集，确实在酷暑的日子里会不好受。”
“可不咋滴。”程处默说着，“你怎么喝完酒就跑了，都是被你害的。”
怎么又是莫名其妙的锅，顾青阿谀，“是不是又被你爹揍了。”
“那倒没有。”程处默说完，一只蚊子飞到眼前。“只是我爹发酒疯了，和牛伯伯打了一架，然后顺带手和我过了过招式。”
啪！顾青一巴掌打死蚊子，“你额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啪！程处默也打死了一只：“那老家伙的身手又精进了几分，失算了。”
啪！啪！啪！啪！声音不断……
蚊子？顾青猛然惊醒，“驱蚊水？花露水？蚊香？”
“啥啥啥！”程处默没听懂。
第二日顾青就开始制作蚊香，叫家中的下人采了不少的艾草还买了一些雄黄，顾青开始制作蚊香。
“你又在鼓捣啥呢？”程处默刚睡醒，衣衫松散露着半条黑毛腿，“还是你这里舒服，睡着凉快。”
蚊香的制作不难，用一些可燃的泥混合在一起记得最早有了蚊香的雏形是在宋代，顾青捏着一个歪七扭八的蚊香，捏成细条状放在阳光下等待凝固。
狄仁杰也好奇，“老师，你在做什么。”
“做蚊香。”顾青说着笑呵呵。
“蚊香？”程处默立刻想到了烈酒与茶叶，“又是发财的东西？”
“对！”顾青得意的看着蚊香已经凝结，拿着蚊香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方，这里有不少的蚊子躲着，顾青点燃蚊香放在其中。
程处默看那蚊香上猩红的一点好奇看着情况，不少的蚊子已经被熏的到处飞，不一会儿成群的蚊子已经飞散，甚至还有几只蚊子落在了地上。
“这东西能杀蚊子？”程处默看着蚊香立刻就明白了价值。
“发财了，发财了！”顾青兴奋的摸着狄仁杰的头，把他整齐的头发折腾的一团糟。
“顾青这东西是不是很好卖呀。”程处默眼睛也冒绿光，“咱们还是老规矩，四六。”
“好！”顾青点头，正愁怎么卖这个东西，自己的路子没有程家的广，让和尚去卖？可是胖和尚那伙人不能轻易地用，太扎眼了不行。
“我们签字画押！”程处默说道。
“好！”顾青也点头，“谁要是反悔公堂上见！”
“嗯！公堂上见！”程处默认真的点头。
蚊香这个东西成本低而且是必需品一定不愁卖，又有一笔收入了！顾青心中踏实多了，程处默瞧着顾青，“又是炸药，烈酒，茶叶，土豆，顾青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啥玩意儿变的。”
“其实有一个叫进化论的东西，说起来很复杂不好和你解释。”顾青若有所思。
蚊香这种东西是消耗品，在这个季节有了蚊香之后一旦习惯就是日夜必须的。
送走了程处默顾青抱着武媚坐在家中的躺椅上，“武媚啊，你说我们以后生几个孩子好。”
“随你。”武媚在顾青的怀中扭捏着，“我们和程家牛家，还有印书房都有买卖，都是和别人一起做的，夫君莫说妾身多事，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做买卖，还有这些日子杨胜领走的钱一次比一次多，妾身知道夫君做事有做事的道理，只是妾身觉得家中的钱不能这么用。”
武媚说着话，脸上红晕飘然，一直红到了耳根子，顾青的魔抓又不老实了。
“夫君，大白天的家中下人会看到的。”武媚抓着顾青的手，想要挣脱。
“自己家里怕什么。”顾青说着手伸进武媚的衣服里开始向小馒头摸索。
“夫君……”武媚是在受不了这个，做着无用的挣扎。
“家主，魏王殿下来了。”侍女迈着小步而来，见到顾青与武媚的这一幕脸也是一阵红，一时间很尴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要死啦！”武媚红着脸跑开。
“刚刚你看到的都是幻觉。”顾青压住自己的欲望对侍女说，恢复了贤者模式，见到了李泰。
“胖子，你来做啥。”顾青慢悠悠走下楼。
李泰衣衫也很单薄，天气热的不像话，“父皇与母后要去九成宫避暑，我们也要跟着去避暑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顾青随手拿起一杯凉水喝一口。
“左武卫和领军卫一起护送。”李泰说着，“你是领军卫的中郎将，秦琼将军在护送的兵册上写了你名字，要你护送长乐公主也一起到九成宫。”
第一百章 护送
“护送？”顾青心中想着，“九成宫在什么地方？”
“离长安不远就在天台山。”李泰说着，“热死我了，有冰吗？”
顾青让家中的侍女做了一杯冰沙，递给李泰，“你们皇家的人都去了，长安怎么办？”
“太子在。”李泰吃着冰沙，“太子留守长安，我们都去避暑。”
士兵们已经来到了道观等着长乐公主出发，大热天顾青穿着盔甲怕是这皮都要捂出痱子了，还是李泰舒服身上穿着凉快的薄衣。
李泰看着顾青满头大汗，“咦？你这是什么靴子。”
顾青抬了抬用竹子编成的凉鞋，“这是凉鞋，十文钱一双。”
“德性！”李泰丢给顾青十文钱换上了凉鞋，不得不说真的舒服多了。
长乐公主坐上车轿，顾青与师父和武媚交代了几句骑上马儿带着车队前往九成宫，“胖子，你和我们一路？”
“那是自然，父皇他们从长安已经出发了。”李泰无奈用扇子遮住烈日，“本王可不想再跑回去了，大热天人在跑一趟，会热出毛病来的。”
九成宫又是天下第一离宫，算是皇家的别院，骑在马上顾青慢悠悠就看到前面还有一支庞大的车队，那里就是李二的车队。
这就是皇帝呀，一个人图凉快几万个将士跟着在酷暑里熬着。
浑身是汗，衣服贴着皮肤特别难受，顾青身下的马儿都有气无力的走着，天气热到连蝉鸣声都听不到。
行军一天，到了黄昏终于停下了，顾青翻身下马躲在阴凉地，享受着片刻的凉快。
“顾青，我难受。”李泰浑身不舒服。
“中暑了吧。”顾青观察着李泰，“我给你刮痧。”
长乐公主默默无声的坐在顾青的身边，也不介意公主的身份，附近实在没有地方乘凉，又不想和那些士兵坐在一起，只好坐到了顾青这边。
顾青看长乐公主也是一身的汗水，风吹来顾青还能闻到她香汗的味道。
见顾青想要起身让开，长乐公主说道，“你也坐着吧，你比我幸苦多了，没事的。”
“好吧。”顾青热坏了又坐下，“胖子把上衣脱了我给你刮痧。”
“你让我大庭广众下脱衣服？”李泰当时不乐意了，“顾青，你到底想做什么。”
几番扭捏之下，顾青让李泰把背部面对自己就好，前面还是用衣服捂着，长乐倒是不介意，毕竟是亲兄妹。
顾青用竹片给李泰刮痧，皇家兄妹也是兄妹有些时候和平常人家也没有区别。
“丽质，明天就能到九成宫了。”李泰说着，“今晚你在马车里应付一下。”
长乐公主点头，微风过来顾青能一直能闻到长乐身上的香味，这种味道让人很舒服，因为炎日里焦躁的心也平静了不少，仔细给李泰刮痧。
“顾青，你能不能轻点。”李泰说道。
“一个大男人这点疼都怕。”顾青刮痧动作不停，“用我师父的话说，你这是热气入体排不出去，刮痧可以加快你体内的排热，那些热淤从皮肤里排出来，民间应该有刮痧，你没听说过吗？”
“你这叫出痧吧。”李泰说着，“听说过，没试过。”
刮痧差不多了顾青折腾的手都酸了，看着李泰背部一片通红起身说道，“我去看看还有什么人也中暑了，你把衣服穿好吧。”
长乐手撑着下巴，看顾青一个个询问士兵的情况，又开着玩笑与士兵们说话，“这顾青待自己的手下也很好吗？”
“顾青这人还挺仗义的，就是人品太差。”李泰穿好衣服说道，“这家伙心无大志，丽质，当初我问他，他的志向是什么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长乐公主笑着问道。
李泰收紧衣衫，“这家伙说要在三十岁之前活成一个咸鸭蛋。”
“咸鸭蛋是什么意思。”长乐公主说着，“我倒是在顾青家里吃过咸鸭蛋也吃过皮蛋，到底是什么意思。”
“咸（闲）的要死，富得流油！”李泰不屑地看着顾青。
“呵呵呵呵……”长乐失声笑了。
李泰说道，“丽质，你应该多笑笑，这些日子皇兄知道你伤心，不过你总是绷着一张脸，让我们兄弟姐妹和父皇母后心中难受。”
长乐公主抬头看着美丽的星空，李泰已经躺在一边的石头上睡着了。
“公主还没睡？”顾青给几十个士兵刮痧，现在手都不想抬起来了。
“睡不着。”长乐说道，“星空很美，你看你那条星河。”
顾青也抬头看向那条星河，长乐又说道：“诗经有言，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
牛郎和之女之间的故事，顾青抬头看见隔着星河的两颗星星低语，“美好的爱情，凄美的结局。”
第一百零二章 十三封国书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也在，看起来几人脸色沉重，好像发生了什么。
夏夜的里萤火虫缭绕在安静的树林中，顾青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想着自己建青帮的事情被发现了怎么办。
“顾青你完了……”
李泰悠悠地一句话，让顾青打了一个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嗯！”李泰同情的看着顾青，“我们都知道，我父皇很生气，差点拔剑而起。”
“完了。”顾青跳脚而起，“死胖子，我要去塞外躲个七八十年，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你掩护我一下。”
“我父皇还不会砍了你。”李泰说道，“边陲十三国的国书入朝，都是因为你做的炸药，如今父皇想着要不要把你枭首示众以平诸国之怒。”
“什么？”顾青愣住了，“十三个国来了国书？”
“可不咋滴。”李泰忧愁说道，“我也是才知道，其实来九成宫的路上父皇已经接连收到了西域诸国，天竺，南诏，吐蕃，突厥的国书，今日下午又到了其他国的国书，说是前来求娶公主愿意与大唐结为连理，可是我父皇与房相一商量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十三国的使者已经朝着长安而来，其中缘由不仅仅只是为了求娶公主这么简单，细细一推敲就能明白，都是炸药的关系。”
长出一口气，顾青平复了自己的心跳，“不会这么巧吧，十三个国同时来国书。”
“对，确实不对劲。”李泰说道，“你的炸药与吐蕃之间，一战成名，其他小国眼红是应该的，可是消息走的也太快，来到也太蹊跷，其中一定有人作梗。”
“可不咋滴。”顾青看着萤火虫也说道。
夏夜很安静，蝉鸣声阵阵，李泰又说道，“顾青，你说是什么样的人有如此能耐，能推动十三个国家来一场和亲。”
“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可能是松赞干布，不过吐蕃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顾青又说道，“十三国使者前来求亲，你父皇没有这么多的女儿嫁吧？”
“可不咋滴。”李泰也坐下，“其中必然有阴谋，与炸药的关系八九不离十。”
两人坐在一起，衣衫在夜风下咧咧作响，看着又要下雷雨了，李泰的话依旧没停，“顾青你知道如果这场和亲砸了会怎么样吗？”
“怎么样？”顾青心中想着准备去什么地方躲雨。
“大唐有如此利器，周边小国自然会不安。”李泰长叹，“这些小国突然间如此齐心，就怕这些小国也会同仇敌忾做出一些举动，比如……”
李泰的话语停顿了几秒说道：“比如举世伐唐。”
“果然是闯大祸了。”顾青一拍自己的手掌，“真是手贱，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折腾什么不好，折腾炸药。”
“怕是这九成宫呆不住了。”李泰说着起身，“我先去看看父皇与房相他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有消息我来告诉你。”
我这只小蝴蝶扇的风好像太大了，顾青站起准备找一个地方躲雨，萤火虫飞的很低，大雨就要来了，走在九成宫之外就看到一个火把，心长着什么人就要喊话，眼前出现一个亮堂的光头。
“和尚？你们怎么来了。”顾青悄声问道。
“终于找到你了。”胖和尚袒着大肚子，“有一件急事，一定要和你说。”
“不会吧，武媚这么快就知道了？”顾青连连退后，“女人的第六感也太可怕了。”
“武媚确实知道了，她把信交给了杨胜，杨头儿急忙让我送来。”杨胜拿出一封信，“这是松赞干布给你的信。”
松赞干布？顾青接过信还没打开就问道，“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吗？”
这是十三国来使的重要关头，这封信会非常的敏感，胖和尚嘿嘿一笑，“顾头儿，你不用担心，送信的是一个吐蕃人已经被我们的人秘密拿下了，长安的风声我们会盯着，和尚我知道其中利害。”
打开信顾青看了一眼松赞干布那辣眼睛的字迹，“这家伙写的都是啥。”
胖和尚举着火把凑近看着上面字也是一阵鄙夷，“真丑！一个吐蕃人写什么关中字。”
字迹潦草不过也能看出来七七八八，松赞干布要招揽自己，愿意奉自己为上柱国，做国师，与他这个吐蕃头子以兄弟相称。
“顾头儿都写了啥？”胖和尚问道。
“没什么！”顾青把信烧了，对胖和尚说着，“把那个送信的给做了，然后派几个不怕死的家伙给松赞干布送个信，就说我顾青问候他家父母。”
“行嘞。”胖和尚回答，转而又说道，“那人已经送到玉门关了，接下来怎么做？”
“让那个家伙写封家书给长孙无忌。”顾青想着又不对，“算了，怕长孙无忌会看出字迹上的毛病，就让他呆着吧，观察一阵子。”
“我和尚行走天下十多年，真没想到你会让杨头派人杀了长孙冲，我觉得吓唬吓唬就够了。”胖和尚悠悠说道，“杨头儿说你身上有股子戾气，我现在觉得你真的有心魔。”
“呵呵。”顾青冷笑着，几滴雨水落在衣衫上，“要是有人要杀你全家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碎尸万段剁了喂给野狗。”和尚咬牙说着。
“你也挺狠的。”顾青点头忍着笑意。
“什么人！”上面传来的呼喊声。
顾青拿过胖和尚手中的火把，“是我！我解手呢。”
胖和尚带着自己的手下悄无声息的退去。
来人见到是顾青，急忙行礼，“原来是中郎将。”
“嗯。”顾青正经的点头，“都看紧点，别让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进来。”
第一百零三章 长孙皇后病危
“是！”士兵正襟回答，顾青拿着火把，大雨说来就来，天空之上雷声隆隆作响，烦躁地顶着雨回到九成宫边上，就看见苏定方木桩一般的站在雨中，“躲躲雨吧。”
“不用！尽忠职守是我的天职。”苏定方说着。
大雨越下越大顾青躲在九成宫一处角落的屋檐下，抹去脸上的雨水，还是想着那个问题。
“顾青。”高阳端着一碗姜汤而来，“喏，喝口姜汤别得病了。”
“不敢，不敢。”顾青连连摆手。
“你就喝了吧。”高阳说着放下这碗姜汤，“记得喝了，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偷跑出来，我要赶紧回去。”
顾青看着这碗姜汤面色难堪，九成宫中的烛火下汤水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实在是不想喝，高阳纯真的笑容不时出现在脑海中，深吸一口气喝下，起身打算换一个地方避雨。
一步步走到屋檐相接的悬廊下，这里只有几个太监站着。
除了雨水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一个宫女小步来到顾青的面前，悄声说道：“中郎将可找到你了，换一身干燥的衣服吧。”
接过衣服顾青想着是又是高阳？
宫女又说道，“她让婢女前来带话，牛郎织女总能相会。”
闻到衣服上熟悉的味道顾青就明白了，“你也告诉她，我知道了。”
“婢女告退。”宫女小步离开。
换上衣服总算舒坦多了，另一边高阳急忙忙来到原本顾青躲雨的地方，人已经不在了，那碗姜汤已经喝完，心中美丽笑着拿着空碗悄悄回去。
长乐听到宫女的回报点头，见到高阳进来，“怎么了，今日心情这么好。”
“不告诉皇姐。”高阳笑的眯眼。
长乐看着自己的任性妹妹摇头，“父皇那里就忧心了，十三封国书入朝，都要求娶大唐公主。”
听到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扑在头顶，高阳的笑容顿时凝固。
见高阳要走，长乐急忙问道，“大雨天，你又要出去抓萤火虫？”
“我去找父皇！”高阳气咻咻而走，“我才不嫁那些蛮夷。”
“回来。”长乐喝道，“父皇最疼你了，怎么舍得你嫁出去，来皇姐身边坐下，多大的人了做事怎么就不想想前因后果。”
高阳噘嘴甩着衣袖坐下，“反正本公主不嫁！”
“好，好，好。”长乐安抚着高阳，“嫁谁都不会让你出嫁。”
“要是让我嫁，我也和皇姐一样，进道观青灯相伴。”高阳说着。
长乐整理着她的头发，不知道再说什么，外面是连天的大雨看来这一趟来又要早早的回去。
烛火一直不灭，九成宫大殿里很安静，李二忧心忡忡。
一个宫女急忙来报，“陛下！陛下！”
“作甚！”正烦躁的李二怒怕桌子，吓的在坐的众人也是一个激灵，李泰急忙看父皇的脸上。
“陛下。”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后犯病了，好像快不行了！”
“观音婢！”李二急忙起身，“叫御医！”
李泰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也慌了脚，顾青？顾青呢！飞奔着跑出大殿大喊：“顾青！”
“咋咋呼呼干嘛！”顾青正好路过。
一把抓起顾青的衣服，“救救我母后！”
“皇后她……”顾青话还没讲完就被李泰拉着跑，一路来到偏殿，就看到长孙皇后不停喘着气，几个御医凑在一起手忙脚乱。
“顾……顾青！”见到这一幕李泰话语都说不利索。
几步上前，顾青看都没看李二，对几个慌张无措的御医大吼道，“都给我让开！”
御医们知道顾青，也急忙让开。
“把烛火都给我拿出去！人都散开！窗户都打开！”顾青大声说着，拿住管子让长孙皇后吸氧，一旁的宫女拼命摇着发电机。
李二站在原地眼神中出现罕见的慌乱。
“皇后，我们慢慢来。”顾青说道，“吸气，慢慢的吸气。”
长孙皇后艰难的吸入一口氧气，顾青又说道，“慢慢的吐气，不要紧张。”
正要吐气长孙皇后突然一阵窒息，手一伸抓着顾青的手掌，面色发青，见到这个情形李二整个心都凉了。
“张嘴！”顾青看着长孙皇后紧闭的嘴急忙说道，“皇后！不要咬牙，放松！用嘴把气吐出来。”
长孙皇后死死抓着顾青的手，指甲都嵌到了皮肉之中，浑身颤抖的张嘴吐气，总算一口气呼了出来。
“好，好，好。”顾青再次说道，“不要紧，慢慢呼吸，就这样。”
“呼，呼，呼……”长孙皇后一口接着一口的呼吸，脸色慢慢平缓，已经可以自主呼吸，松开顾青的手呼吸着竹管里的氧气。
“就是这样。”顾青慢慢说着，“记住这种呼吸方式，千万要放松，这叫缩唇式呼吸，也叫呼吸操。”
长孙皇后点头，终于缓了过来。
顾青满头冷汗，一屁股坐下总算缓过来，这才感觉到痛楚，手背上流着一些血。
“观音婢？”李二上前。
“陛下。”长孙皇后呼吸还是有些短，总算是缓过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有气无力的站着那一刻真的以为长孙皇后缓不过来。
“母后！”
高阳与长乐也是慌张而来，“母后，母后，你怎么样了？”
长孙皇后点头，“母后没事了。”
“陛下，这里人不能太多，让皇后好好吸一阵氧气，最好不要说话等呼吸平顺之后才好。”顾青说道。
“都给朕出去！”李二开口，看顾青又说道，“顾青，你留下。”
“是。”顾青站在原地。
偏殿里只剩下了长孙皇后，李二与顾青三人，皇后的呼吸渐渐平稳，李二忧心也缓解了，从怀中拿出一块布绢，“把你的手给朕看看。”
“是。”顾青把受伤的手给李二。
李二亲手用布绢给顾青包扎，“我谢谢你。”
这句话不是用朕而是用我，顾青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说道，“不客气，师父教导我做人的道理，救死扶伤是我们行医应该做的。”
李二给顾青包扎好伤口，“有些话朕一直没有对你说，有些时候也不能与你说，对朕来说你是一个奇人朕一直想把你抓在手心里，因为大唐不能有威胁，你是一把双刃剑朕不得不小心翼翼。”
第一百零四章 朝议
“顾青，以前朕猜忌过你，也怀疑过你！”李二认真说道，“但是朕不会放弃你，只要你此生不判大唐，朕可以给你一世荣华。”
“末将谢过陛下。”顾青躬身而起。
“嗯。”李二点头，“你也出去吧。”
“是！”顾青一步步离开偏殿，推开门几滴雨水随风打在脸上，转身又把门关好，清冷的空气中脑子清醒了几分，帝王用人之道，李世民终究是李世民。
“顾青，我母后怎么样了。”李泰急忙上前追问。
“只要过了今晚应该不会有大事。”顾青接着说道，“事事要小心，切莫大意，长孙皇后的病还是要少发作。”
“我欠你一份恩情。”李泰说着，“顾青，这份情我欠着你。”
“哎呀，我说你个死胖子。”顾青拉过李泰揽过肩膀，“咱俩什么交情了，别说有的没的，来个几万贯钱就够意思了。”
李泰苦涩笑着。
“死要钱的。”高阳娇嗔骂道，拉着长乐，“皇姐，我们不理他。”
“顾青，你随老夫来。”房玄龄说着。
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九成宫一角，眼下只有彼此两人，顾青小声问道，“老师，是不是那些国书的事情。”
看着雨景房玄龄长出一口气，“长孙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老师以为呢？”顾青反问。
两人间陷入了沉默，苍穹上只有阵阵雷声，房玄龄再次开口，“十三国的国书，你怎么看。”
“老师，这是学生应该担心的问题吗？”顾青回答，“朝中如此多的大臣，学生不过一个小小中郎将。”
“小小中郎将，你的作用比中郎将大多了。”房玄龄苦心说着，“若是此事处理不好，又会有战争，战争一旦开启就是国战，生灵又将涂炭。”
顾青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很多人一夜未睡，李二一直守在长孙皇后的床榻前，一天过去车队便又要开拔回长安，准备对付十三国的使臣。
一夜之后又是烈日当头，秦琼骑在大军的前头，顾青与苏定方并驾齐驱一直跟在李二的车轿之后。
“昨晚挺险。”苏定方小声说着。
“可不咋滴，吓坏我了。”顾青慢悠悠骑着马儿。
李泰一脸愁容，骑马上来，“顾青，眼下就要准备迎接各国使臣，你有什么法子吗？”
“没有。”顾青果断回答，“我一晚上没睡，我现在想让脑细胞休息一会儿。”
“脑细胞是什么？”李泰疑惑着。
“是脑子里的东西吗？”苏定方说着。
“你脑子里没有。”顾青悠哉说道，“你脑子里装的是太平洋。”
苏定方尴尬笑着。
马蹄声不断，后方的高阳拉开车帘看向三人，见到顾青懒洋洋的模样，又是皱鼻冷哼一声放下车帘。
“顾青，你就别闹了，我知道你的鬼点子最精。”李泰说着掏出一块银饼。
顾青还是迅速收入，“魏王殿下真是太客气了，下次不许这样了啊！我又不是什么爱钱的人呢，下次再用钱来侮辱我，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呵……”李泰苦笑，“你小子实在是……”
“十三国的使臣，如此齐心自然不是一件好事。”顾青说道，“必须分化他们，可以从使臣身上做文章。”
“怎么分化？”李泰追问。
“比试。”顾青说道，“文斗，智斗，武斗，总之把这各国使臣的火气斗出来，朝中花钱花力，边关做些动作。”
“到底要怎么个章程？”
“我怎么知道，你父皇手中这么多的谋臣，我的脑细胞要死黄了，现在不想动脑子。”顾青笑眯眯看着手中的银饼越来越仔细，就像是在欣赏一个美人。
“顾青？”高阳再次掀开车帘小声招呼。
来到高阳公主的车轿旁，“公主什么吩咐。”
“顾青，你能不能想想办法。”高阳噘嘴说道，“我不想嫁出去，也不想宫里的姐妹嫁出去。”
“你父皇有的是办法。”顾青说着，“黄历上说了，今日不宜多说话，否则闹细胞死光光。”
“去你的。”高阳俏骂了一句，放下车帘，自语道：“不理他了！几天都不想理他了，……要不几个时辰吧，嗯，就几个时辰。”
紧赶慢赶来到了长安，太子带着群臣早早就在城门迎接了，李二直接回到了太极宫再次召开了朝会。
回到领军卫，狄仁杰早早就在这里处理文书。
“老师，回来了。”狄仁杰见到顾青回来，急忙站起身。
“累死我也。”顾青伸腰坐下，“这些日子家里还好吗？”
“挺好的。”狄仁杰回答。
“我睡一会儿，你把文书都处理好。”顾青把一摊子事情交给了狄仁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觉。
朝会上众说纷纭，对于使臣求亲这件事纷纷各持其词。
罕见的是这次程咬金没有瞎叫唤，武将这边出奇的保持安静，只有一帮文官出着各种的主意。
“儿臣有个想法。”李泰上前说道，“大唐自然没有这么多的公主可以嫁，我们可以比试。”
听到比试两个字，房玄龄的思路豁然开朗，只是一点题脑海中便有了很多的想法，其中可以做很多很多的文章。
站在一边的李承乾也是眼睛一亮，看向李泰神情古怪，上前一步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大唐如今不宜开战，应当休养生息，可以抓住几个强国和好同时大军镇压边疆以威慑小国。”
魏王说一句，太子说一句，朝中大臣们听出了一些味道，一时间陷入安静等待李二的反应。
李二面无表情，只是淡淡一句，“散朝，房玄龄，长孙无忌入甘露殿，召李靖！”
李靖？！李二说出这个名字让朝中大臣倒吸一口凉气，陛下召用兵如神的李靖做什么？大唐真的要开战？
下了朝，群臣退下，程咬金迈着步伐走出太极宫对身边的牛进达说着，“老牛，这风头不对劲呀。”
“你也看出来了？”牛进达也说道。
“嗯。”程咬金难得认真点头。
第一百零五章 师徒谈心
秦琼孤身一人走在太极宫之前心事重重，陛下连李靖都动了，看来事情很严重，自从吐谷浑之后以李靖如今的地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他的，这次事情来的古怪！陛下真的已经准备好了最坏的打算，举世伐唐真会有那么一战吗？
问鼎天下之重，李世民如今正是壮年，也正是最有雄心的时候，炸药给了大唐底气，若能一战定天地，万里疆土唾手可得，开疆拓土名留史册，这份荣耀李世民是想要的也是一直渴望许久的。
李靖一进宫就是好久，从午时到黄昏一直没有出来，谁也不知道此时的甘露殿里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形，朝中的文官武将都关注着宫里的动静。
太极宫的上空是即将入夜的苍穹，从这里眺望是浩荡又繁华的长安都城，长安往东十里之外是一个小山村。
顾青回到家发现道观里没有人，看起来长乐公主应该会留在宫里。
“丫头，我回来了。”顾青对着家中喊道。
“哈呸。”孙思邈吐出一口浓痰。
这老头子是咋滴了，顾青心中想着奇怪，上前一步，“一口老痰都能吐这么远，师父果然老当益壮。”
“老头你放心。”顾青说着，“我一定早早给你生个徒孙，然后给你抓几十个师太，让你夜夜……”
“滚！”孙思邈骂道，脱了脚下的草鞋砸向顾青。
顾青没有离开，而是安静地坐在孙思邈的身边，“师父，我最近经常会想自己什么时候人头落地，额……不对！是出人头地，我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封候拜相，那些权力的斗争我很厌恶，可是我总感觉自己越陷越深了，其实我就想等到家产万贯了好好养老，师父，我们一家子要不远遁关外算了。”
“不想封侯拜相？莫非你的出人头地就是家财万贯吗！小小年纪为何有如此厌世之心，顾青你明明经历的不多，像你这样的少年应该是意气风发。”孙思邈叹道，“你很累吗？”
“师父你就当我活了两辈子吧。”顾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孙思邈站起身，“孟子说过，真诚，是自然之理，心地之诚是为人处世之理，孔子有道：君子以言行，小人以舌言，你太在意他人的眼光，也太在意自己的未来，你缺少的就是底气，一个让你能站在整个长安之前的底气。”
“让徒儿想想。”顾青摸了摸鼻子。“师父的意思，是要我好好做人，无愧于人，无愧于情，此心无愧于天地。”
“世俗是一副枷锁，当你跳出一个枷锁你能把很多东西都看清楚，其实人性也无非是这样。”孙思邈接着说道，“你明白了吗？”
“没听懂。”顾青笑着摇头。
“滚！”孙思邈又想把自己另一只草鞋脱下来砸过去。
走出道观，这老头子说话越来越高深了，莫非就要超脱人世位列仙班了？顾青心里想着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玩泥巴的熊孩子。
“想听故事吗？”顾青凑上前。
几个熊孩子是村子里的自然认识顾青，奶声奶气说道：“我们在讨论女人，为什么女孩子都不和我们一起玩。”
“小小年纪讨论什么女人。”顾青用扇子敲着他们的额头，“赶紧回家去，小心你爹妈揍你。”
熊孩子抱着自己的头躲闪，说道，“顾青哥，你说女人是不是都不讲卫生，我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们洗澡。”
“让你们看到还得了，想偷看咋滴？赶紧回家。”顾青把一群熊孩子哄走，“小小年纪就想偷看女人洗澡，长大了估计也是一个不得了的变态。”
“夫君？”武媚小步走来，“饭菜都已经好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九成宫待不住了，咱们的皇帝陛下眼下瞅着呢。”顾青说话往家里走，“我们回家吃饭。”
“好。”武媚点头。
走进家里就看到狄仁杰已经狼吞虎咽吃着自己也坐下，看着一桌子的菜，有时候吧不管外面有多艰苦有多困难，回到家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心里总会很容易满足。
给顾青盛好饭，武媚低声说道，“夫君收到信了吗？”
“和尚已经交给我看过了。”顾青点头。
武媚也知道其中利害，不再多说静静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丈夫把饭吃完。
“小子，这两天领军卫还好吗？”顾青夹起一颗青菜放到他的碗里。
狄仁杰嘴里吃着东西，“都挺好的，老师放心！强哥他们不认识字，这些日子都是我在处理文书。”
发现收了狄仁杰这个徒弟，还挺省心的，就是太聪明了。
“老师，坊间都说大唐要嫁公主了。”狄仁杰吃好了坐着说。
“没那么容易嫁公主。”顾青咽下一口饭，“你以为公主是他们想娶就能娶的，到时候我们就看他们各显神通，瞧瞧谁会先灰头土脸的溜回去。”
“老师，朝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风声。”狄仁杰上前问道。
“不许瞎打听，也许在外面乱说。”顾青搁下筷子，“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长大了做个能为百姓做事好官。”
第一百零六章 碰瓷松赞干布（今天第三更）
深夜李承乾回到了东宫，面色阴沉看着眼前的桌案这几日父皇对李泰的态度越来越亲近，反而疏远了自己，加之今日李泰提的的那个和亲之策，其中多多少少有一些顾青的味道。
“太子殿下该用膳了。”太子妃小声说道。
“孤不想吃。”李承乾痛苦地思考着，“你出去，让孤静静。”
太子妃小步退下，称心就在站在殿前见到太子妃而来，“见过太子妃。”
看也没看称心，太子妃厌恶地离开。
皇宫之外，长安城中李泰回到自己的府邸，心情不错，“叫几个舞姬过来，本王今夜要尽兴。”
一旁的下人赶忙去准备。
“顾青呀顾青，好在你现在不在太子那边。”李泰悠悠说道。
一夜过去长安人心各异，很多人都是彻夜未眠。
第二日，一队吐蕃使节来到了长安，带头的正是如今的吐蕃的核心人物，松赞干布这一次亲自来到了长安求娶公主。
太常寺用非常高的规格迎接了松赞干布，李二并没有亲自迎接这个吐蕃真正意义上的国君，只是派出了德高望重的孔颖达来接见。
在长安的一处驿馆中，吐蕃使节的队伍暂时得到安置，松赞干布的心腹禄东赞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这大唐国君好大的傲气。”
“是我们来求娶公主，难免低人一头。”松赞干布低声说着，“那顾青居然如此回绝我！有他在长安，让我如何安心！此人身怀炸药，又有旷世医术，加之土豆，若是这些在我吐蕃此番又怎会如此委屈求全来求娶公主。”
“神农架的那几位已经都安排好了。”禄东赞穿上靴子，“想必此次大唐也讨不到便宜。”
“我们去会会顾青。”松赞干布说道，“我就不信，这个顾青对大唐对他李世民有多么的忠兴。”
顾青此刻在领军卫睡午觉，狄仁杰急急忙忙而来：“老师！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已经到长安了。”
抬起惺忪的睡眼，顾青有气无力说着：“他来就来了，你急什么。”
“现在禄东赞和松赞干布就现在咱们府衙的大门口，要见老师。”
听到狄仁杰这么一说顾青来了精神，本想着趁着清净睡上一觉，“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呐。”
“学生也这么觉得。”狄仁杰点头，“老师，我们是见还是不见？”
“见是肯定不能见。”顾青思索着：“狄仁杰，为师和你说过，身为领军卫，我们的理想是什么。”
“金钱和女人。”狄仁杰大声回答。
啪！
顾青一巴掌打在狄仁杰的后脑勺，“错了，重说一遍。”
“保家卫国！惩恶扬善！”狄仁杰委屈的抱着脑袋又回答。
“对了。”顾青喝下一口茶，“你把这话也讲给和尚听，他知道该怎么做。”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急忙离开。
禄东赞与松赞干布两人顶着烈日在领军卫大门口已经两个时辰了，始终不见顾青出来。
“长安真繁华。”松赞干布对自己的心腹禄东赞说道：“我多想这种瑰丽的都城是我们吐蕃的。”
禄东赞也看着长安街头，他心里一直很敬佩松赞干布，能够一统吐蕃，并且如今的松赞干布很年轻。
“只要我们能见到顾青，他就中计了。”禄东赞小声说道。
松赞干布也认真点头，“我们要拿出我们吐蕃该有的礼节，大唐是个讲礼仪的地方”
禄东赞站的更直了。
两人说着话，只见一个中年人走来，面对松赞干布也礼貌的回应笑笑。
禄东赞也是微微一笑，一切都很平静。
正要插肩而过，只听扑通一声那人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松赞干布就要去扶。
那人猛的挣扎了几下，在地上打滚，“打人啦，吐蕃人打人啦？”
禄东赞猛然抬头。
松赞干布的要扶人动作僵硬在原地。
“打人啦！打死人啦！吐蕃人欺负大唐百姓啦。”
“我都没碰你，你为何……”
禄东赞拉了拉松赞干布的衣服示意赶紧走。
“救命啊，吐蕃人打人啦。”那人死死抱住松赞干布的腿。
“你放开我！”松赞干布喝道。
四周路过的百姓纷纷走来，见到这一幕也对吐蕃人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领军卫传来一声大喝，魁梧的强哥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何人在我领军卫闹事。”
“将军！”那人委屈说道，“这两个吐蕃人打我，他们睡了青楼的姑娘不付钱，我想让他们付钱，他们就打我。”
松赞干布脸色发黑，睡了青楼的姑娘没付钱？急忙说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睡了青楼的姑娘。”
“这什么世道啊，吐蕃人睡了青楼姑娘不付钱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姑娘们挣点皮肉钱容易吗？”那人哭嚎着，“这位将军要给我们长安的百姓做主哇。”
“这位将军。”松赞干布急忙说着，“我愿向长生天起誓，我绝对没有睡过青楼的姑娘，也没有打过这位弟兄。”
“我也经常这样发誓，反正都不管用。”站在人群中的一个和尚说道。
“咳咳……”强哥清了清嗓子，“这儿是大唐，没有你的长生天！来人啊，把这两个逛青楼不付钱的吐蕃人拿下。”
“你敢！”禄东赞上前一步将松赞干布护在身前。
“哎呦，敢跟本将军叫板！”强哥说着就要拔刀，一旁的士兵赶忙却说道：“强哥，这两个好像是吐蕃使节的人，我们好像拿不了。”
“嘶……”强哥摸着下巴的大胡子，“还有这回事？”
“有！”士兵使劲点头，“这种事应该归大理寺管，我们插不上手的，不如我们先把人留下，通知大理寺庙过来处理。”
“好好，赶紧滴！”强哥若有所思，“中郎将呢？还在打盹呢？”
“卑职这就去叫他。”又一个士兵说道。
松赞干布，看着这个将军与手下士兵交头接耳商量，又看了一眼四周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心头顿时不妙，出师未捷身先死，中计了，有圈套！
第一百零七章 使节到来
刚刚进去找顾青的士兵又回到了强哥的身边，“强哥，那中郎将在茅厕呢，怕是一时半会儿出不了，说是吃了脏东西了。”
顾青没来大理寺的人却来了，面对大理寺的人，松赞干布说道，“我乃松赞干布，此人陷害我。”
大理寺的几人面面相看，没想着竟然是松赞干布。
“堂堂吐蕃国君松赞干布，竟然睡姑娘不要给钱。”和尚大笑着离开。
松赞干布的脸色更黑了，百姓纷纷交头接耳，“堂堂松赞干布竟然睡姑娘不给钱，还有脸来娶公主？”
“还一国之主呢，臭不要脸。”有大婶嘀咕。
大理寺的几个官吏客气的把松赞干布与禄东赞请进大理寺，皇宫中李二正在品尝着炒茶对长孙皇后说道，“这个顾青的炒茶倒是有些风味。”
“这孩子总是喜欢折腾一些新鲜玩意儿。”长孙皇后笑着说。
“陛下，陛下不好了！”一个太监慌张而来，“刚进长安的那个松赞干布给大理寺拿下了。”
“怎么回事？”李二面色凝重，喝下一口茶水。
“说是……”小太监犹豫着说道，“松赞干布睡了青楼的姑娘没给钱……”
“噗……”李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使劲咳嗽着被一口水呛得面红耳赤，许久才回过气，“松赞干布睡青楼姑娘？”
小太监使劲点头，“眼下大理寺正在核实。”
长安街头依旧还是往日一样，街头一处笔墨店中……
“哇哈哈哈哈哈……”顾青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逛青楼不给钱？霸王鸡！英名扫地，哇哈哈哈哈！和尚你太损了！不行……哈哈哈！让我笑一会儿。”
“可不咋滴。”胖和尚说着，“你是没看见那松赞干布的表情，眼里都快冒火了。”
大理寺中正在对峙着，身为国君又是吐蕃所有部落的首领松赞干布眼下只想摆脱这件事，匆匆付了钱离开。
松赞干布走出大理寺还没几步只见一个老汉摔倒在地。
“又来！”禄东赞急眼了，连忙扔下一块银饼离开。
两人一路走回驿馆，驿馆里还有一个和尚。
“大唐很危险吧。”倭僧同情着说。
“你不是大唐人？”松赞干布看着眼前这个倭僧。
“我是倭国的人。”倭僧说着，“如今鄙人走路都是一步三回头，这大唐的人喜欢敲闷棍，已经中招三次了！”
接下来长安街头出现了一件怪事，有两个非常慷慨的吐蕃人，只要一有人在他们面前倒地，就会扔下一块银饼匆忙离开，然后头也不回走的非常的潇洒。
“你已经再我面前摔倒三次了，简直过分！”松赞干布怒骂，“不和亲了，我要回吐蕃。””
“对不住，在下这两天腿脚不利索。”摔倒人用优雅的姿势躺在地上。
松赞干布看了一眼布囊里仅有的几块银饼，扔下一块。
“多谢了，在下孙生，听说你们吐蕃的国君逛了青楼不给钱，是不是真的？”孙生笑眯眯问道。
“假的！”松赞干布挥挥衣袖。
“慢走，下次我还来。”孙生对着松赞干布的背影喊道。
听到这话松赞干布脚下一个粗咧，差点摔倒再次急忙回到驿馆，不出去了！太欺负人了！早知道不来和亲了！早知道付了银钱反而坐实了这件事就不付钱了，可是不付钱又会没完没了，好苦恼！连大唐的百姓都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天竺的人也到了，来的只是使节这次连孔颖达都没有来，太常寺迎接着。
“这天竺的人真黑，比吐蕃人还要黑。”程处默吃着一颗不知名的果子对顾青和李泰说着。
“玄奘也应该快到天竺了吧。”顾青问道。
“这天竺离我们大唐最远，他们应该是最早动身的。”李泰也说，“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是早有预谋。”
“世界大着呢。”顾青靠着栏杆说道，“其实在西方有很多很多的国度，天竺也只是冰山一角。”
紧接着突厥，南诏和其他小国的人也陆续到了。
长安城越发的热闹，在诸国的使节之中长安百姓最不待见的逛青楼不给钱的吐蕃人。
回到家中，顾青算着家里的钱，对杨胜说着，“最近人手壮大的怎么样了。”
“很多，和尚那里布置的暗线越来越广。”杨胜低语回答。
“嗯。”顾青点头关好库房，用大锁锁好，“从现在开始你和和尚就退到幕后，不要轻易露脸，能斩断的联系就全部斩断，一层层的退下来，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核心的几人，我们也不要这么慷慨了，人手方面只要骨干。”
“我懂。”杨胜说道，“我们今晚好好喝一杯。”
“好！”顾青也爽快说道。
两人对坐在月光下，杨胜举杯豪饮，“我已经和王鸢拜过了天地，以后就是夫妻！”
“恭喜！”顾青与他碰杯，“早点生个孩子下来，让你杨家有后。”
“杨家？”杨胜又喝下一杯，“顾青，其实你不知道王家的人对于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罢休，王鸢早就收到好几封家书。”
“他们想把人要回去？”顾青坐直了身体。
“他们可能这些日子就会来长安。”杨胜一脸的忧愁，“王鸢虽然是王家二姑娘，可是她从小没了生母，一直被王家其他母族欺压着，好在王家的家主保护着她。”
杨胜一直说着他与王鸢之间的经历。
“你喝醉了。”顾青收起他的酒杯，“我送你回家。”
“嗯。”杨胜用带着酒气的鼻音回答。
扶着杨胜顾青往村子走去，走过道观就看到里面有不少人影在晃动，长乐正好在收拾道观。
两人之间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你说你怎么这么重！”顾青把杨胜放下，对王鸢说，“他喝多了，交给你了。”
“这是喝了多少。”王鸢扶着杨胜进屋。
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醉，也许是在伤心的时候，难得看到杨胜如此没有防备的一面，一直以来酷酷的他也会如此多愁善感，果然是人心隔肚皮。
第一百零八章 城门杀马
夜色正浓顾青回家而去，一群萤火虫正在道观门口飞舞，看着道观里的灯火熄灭站了好一会儿回到家中。
“夫君，那小鸟飞出去一整天了也没回来。”武媚委屈地看着自家屋檐说着。
顾青看着夜空远远看到一只小鸟掠过天际回到屋檐之上，“你看它不是回来了吗？”
“嗯。”武媚满足的点头，“妾身给夫君洗脚吧。”
“我给你洗吧。”顾青摸着她的头。
“哪有丈夫给妻子洗脚的。”武媚扭捏着。
端起洗脚水，顾青脱下了武媚的鞋袜，“家里的事情我没有怎么管过，一直是你在操心。”
武媚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其实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这是我们的家，我一定要让这家繁荣。”
“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让家繁荣起来。”顾青抱着武媚上床，“家中的下人都还听话好用吗？”
“她们都挺好的。”武媚说着靠在顾青的怀里，“最近妾身看师父总是有心事的样子。”
顾青知道孙思邈是在担心自己与长乐的事情，安抚着武媚睡去，“师父最近可能是看上哪个山头的师太了，夫君找个机会去撮合这段姻缘。”
“去你的，师父都一大把年纪了。”武媚俏目瞪了顾青一眼。
两人相拥睡去……
这一夜各国使节到了长安，宵禁再次解除，禄东赞与松赞干布也不消停到处拜访朱雀大街上的各个国公，虽然吃了几次闭门羹，还是进了几个国公门，但也只是口留人喝茶，没有见到主人。
倒是进了魏徵的家门，直接被魏徵用扫把赶了出来，禄东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可能这就是中原人说的八字犯冲？
松赞干布了无兴致回到了驿馆，见其他使臣也是一脸的失望，看来大多都吃了闭门羹，果然还是有些心急，如此拜访不免有些讨好之意，大唐的臣子都知道这个道理，眼下的这个时候不能随便战队，在国君没有下旨意之前一切都说不准。
各国使节来之前早有准备，他们目的与禄东赞和松赞干布不一样，他们首先想要去拜访的就是当今大唐国君的各个皇子，可无奈皇子们非常有默契的一个不见。
一直到天亮顾青洗着脸就看到了房遗直一直等在自家门口，武媚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房遗直来了，我去看看。”顾青走出屋子。
“顾青，你可算出来了。”房遗直拉起顾青说道，“陛下要见各国的使节，我们要赶紧去吧他们送入宫。”
“我也要去吗？”顾青懒洋洋问。
“嗯！”房遗直点头，“陛下点名让你去旁听。”
“武媚，我出去一趟。”顾青朝着家里喊了一声。
房遗直拉着顾青就走，“赶紧吧，别误了时辰。”
两人急匆匆来到长安，一路来到驿馆仪仗队早就准备好了，带路的是孔颖达，人数还没齐少了几个突厥的使节。
“人呢？”顾青疑惑。
苏定方也在护送的队伍中，一个士兵急匆匆而来：“禀两位中郎将！突厥使节正在城外跑马。”
“他哪来的兴致。”顾青说着。
老迈的孔颍达说道：“劳烦两位中郎将，去把人接过来。”
“是！”苏定方应声说道，带着护送军队离开。
顾青跟着苏定方来到城门之外，见到几个突厥人在城外骑着马还一边吆喝着突厥语。
“请突厥使臣入宫！”苏定方大喊道。
几个突厥人扬起马头朝着苏定方与顾青飞奔而来，一路上速度不减越来越快，两人身后的士兵步步后退，顾青与苏定方站在原地面对突厥人而来的战马。
“哇呜哇呜……”突厥人嘴里吆喝着脸上带着挑衅，挥动马鞭朝着两人飞奔大有撞过来的架势。
盯着对方，顾青大喊道，“把马给我斩了！”
话音一落，苏定方拔刀而起，在战马冲过的刹那间一刀砍下，鲜血飞扬，溅向长空，硕大的马头当场被斩了下来。
突厥人翻身摔倒在地，看着苏定方手上的刀低着血步步后退，好重的杀气。
“突厥的使节，请你入宫吧。”顾青冷声说道。
突厥人看着苏定方拍拍身上的尘土走进长安城。
人齐之后终于可以出发，顾青看了一眼各国的使节都很有默契的排好的顺序，按实力最强的突厥与吐蕃走在前列，然后是天竺与南诏，之后就是吐谷浑，西域各国与其他的小国。
一行人不仅穿的五颜六色，而且肤色也是五颜六色。
路边有个道士正在叫卖着算命，天竺人好奇用生疏的关中话说道，“我们天竺也很崇敬中原的道学，就像是摸骨算命。”
“其实我听过还有一种更加高超的算命手法。”顾青笑呵呵说着。
“哦？还有什么？”天竺人问。
“比如摸胸算命，同样很高超。”顾青认真的点头，“你们不妨去试试。”
“嗯。”天竺人点头还一副很膜拜的样子。
“哼！”松赞干布一声冷哼。
百姓们纷纷走处家门看着这群奇装异服的使节，像是在动物园围观一群猴子，顾青看着四周该不会有人丢个香蕉过来吧。
一路来到宫门之前，护送的士兵散开。
“陛下有旨，使节入宫！”一个太监站在太极宫之前高喊。
“使节入宫！”百步外又一个太监接过话高喊。
“使节入宫！”
……
从太极宫出发，由远到近一路高喊不止一直到眼前，话音一落孔颖达迈开脚步而走带着诸多使节进入宫中。
房遗直向顾青使了使眼神，让他赶紧跟上脚步。
各国使节看着雄伟的皇宫各个都在四处张望，松赞干布眼神最为火热，一直到太极宫之前。
“突厥使臣勒缰，前来朝见大唐国君。”
“吐蕃使臣禄东赞，前来朝见大唐国君！”
“南诏使臣……”
……
一众使节纷纷行礼。
顾青发现就只有松赞干布一直没有说话，李二的眼神也在盯着松赞干布，两人之间互相注视，仿佛空气之间有火花闪现。
所有使臣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剑拔弩张，大唐与吐蕃之间火药味很重。
第一百零九章 李泰求题（一）
见顾青东张西望房遗直推了他一下，“看什么呢。”
“我在想等会要是打起来用哪个家伙什防身，顺便护驾。”顾青悄悄话说道。
“……”
太极宫很安静李二端坐了好一会儿，抬手说道：“诸位入座！”
在宫女们的引导下使臣们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松赞干布身为吐蕃的国君坐在最上首最靠近李二的位置。
顾青与房遗直站在一边，李泰，李承乾，李恪三个最为年长的皇子也站在一边，看起来周遭还有很多的空位，应该还有人会来。
“诸位千里迢迢来到大唐，舟车劳顿，诸位与朕满饮此杯。”李二举起酒杯。
各国的使臣也举起酒杯。
宫女的乐妓奏响了音乐，气氛开始活跃起来，禄东赞说道，“我等一入大唐才知大唐之繁华，不虚此行！”
“朕从来都不是什么明君，也当不起你们说的上国，只是希望百姓安乐富足。”李二微笑道，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脸上的表情显然很享受这种朝贺。
“素来听闻吐蕃国君是一位雄主，怎么最近听说逛了青楼不给钱？”吐谷浑的使臣挑衅松赞干布，“莫不是睡你们吐蕃姑娘也是可以不用给钱的。”
“哈哈哈哈哈……”突厥使臣应景大笑。
松赞干布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快只是笑笑道，“不知道你们吐谷浑的首领是否还活着，突厥还是一盘散沙，你这个使节好像也是一个虚名吧。？”
吐谷浑使臣与突厥的使臣面色难堪，吐蕃把吐谷浑打的一败涂地，松赞干布说的也没错如今的突厥确实是一盘散沙。
火药味越来越浓，不是说诸国都挺齐心的吗？怎么一个个都吃了枪药一样，顾青靠向一边的烛台等着拿起来的当武器使。
几人说着话又是一群国公与大臣走入太极宫，他们都是李二的从龙之臣，也是大唐的中流砥柱，国公将军们入座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天竺的使臣拿出九只玉酒樽，“禀大唐国君，比物乃是我天竺王子西征所得，据说出自一个遗落的古国，天下只此九数，如今王子即将成为天竺国王此来求娶大唐公主。”
所有人都看向那些酒樽，这就半透明白色的酒樽外形与中原人常用的酒樽大相径庭。
顾青现在一边默默看着，九只酒樽排列一排，最让人称奇的是有其他颜色内嵌其中，如果只是涂在表面也不足为奇。
要说这种工艺都了近现代才成熟，西方哪个国的制造水平已经有这么高了？遗落的古国……越想越不对劲，玛雅？
西域诸国抬来一大箱子的夜明珠，价值不菲。
突厥使节带来的是一些琉璃。
南诏拿出的则是象牙，这也太磕碜了，其他使节纷纷嫌弃，南诏也太穷了。
李二却是不在意，对于南诏这个邻居大唐是清楚的，一直以来洱海附近的小国之中只有南诏一直忠心臣服与大唐。
禄东赞站起身，“我们吐蕃为大唐国君送来八十匹汗血宝马！如今就在长安城外。”
王钦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出城核实。
汗血宝马，八十匹！程咬金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一直以来大唐的马匹数量都不多，更何况是可遇不可求的汗血宝马，几万匹马里都找不到一匹，这个松赞干布一出手就是八十匹。
程咬金悄悄伸腿了踢了牛进达一脚，“哎，老牛。”
“做甚！”牛进达悄声回应没好脸。
“下次打吐蕃，叫上老夫。”程咬金坐直了身子，眼神发散开始幻想着高原上万马奔腾的景象。
李二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与各国的使节说着话。
“大唐之繁华我等望尘莫及。”天竺的使臣说着，“我们希望能与大唐和亲，从此结为连理。”
房玄龄脸色变了，正题开始了站起说道，“诸位使臣舟车劳顿，不如暂且歇息，和亲一事陛下与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便开始选婿。”
使臣们纷纷退去，顾青心中一直想着玛雅古国走出太极宫，李泰就拦在了自己的前头，“死胖子，干嘛！”
“随本王过来。”李泰说着，“在宫里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让宫里的人听到，你让我的脸放哪里？”
“叫习惯了改不了。”顾青笑呵呵跟着李泰来到宫中一座凉亭。
“这大热天的，你有话赶紧放！我赶着回家。”顾青拎着胸口的衣襟，让自己好受一些。
“昨夜父皇已经下旨，准备八十万大军开拔边疆，如果这件事和亲真的造成了举世伐唐，那这诏令会立马送出的了长安，三十六州府乃至整个中原全部都会开始征召兵员。”李泰忧心忡忡，“你知道这八十万大军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国战！倾尽举国之力的战争，父皇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八十万大军，看来陛下确实是豁出去了。”顾青点头，“胖子，要不你还是让你父皇砍了我吧，以平诸国之眼红。”
“砍了你就能了事那倒好了。”李泰使劲摇着扇子，“人家眼红的就是炸药，你的狗命真的比不上炸药。”
“怎么比不上！”顾青说着来了脾气，“胖子，你见过激光剑吗？知道灭霸的手套有多厉害吗？你知道那套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不知道。”李泰蠢萌蠢萌的摇头。
“我跟你讲，要是砍了我就是杀鸡取卵，这笔买卖亏大发了。”顾青使劲吸了吸鼻子，有小声问道，“你父皇不会真的打算砍了我吧。”
“父皇确实想过砍了你再说。”李泰点头。
果然……
几个宫女给两人扇着风，伺候在一边，李泰喝下凉茶又说道，“你那个比试的主意父皇已经答应了，而且要本王与太子一手筹备，朝中大臣我们两人都能用，房相也会来协助我们。”
“有这么多人你还愁什么。”顾青拿起一旁盘子上的葡萄，摘下一颗递给李泰，“胖子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来！笑一个。”
泄气的把葡萄扔进嘴里，李泰吃着说道，“这葡萄就是吐蕃送来的。”
“确实味道不错，比我以前吃过的好多了。”顾青也点头。
第一百一十章 李泰求题（二）
我怎么在吃葡萄？我来找顾青什么事情来着？李泰苦恼地捂着额头，总算回过了神，“顾青，你说的什么智斗比试，我思来想去总是找不到合适的题目。”
“我也想不出。”顾青一个劲吃着葡萄。
“真的想不出？”李泰再次问。
“确实想不出。”顾青也再次回答。
“那我还是叫父皇先砍了你。”李泰站起就要离开。
“站住！”顾青大喝道，“我有题了！”
“我就知道。”李泰说着让一旁的宫女拿来笔墨，“我给你说，这一次本王就是要和太子争一个高低。”
顾青开始诉说着题目，李泰一边记录。
皇宫另一边，李二也在听着王钦诉说，“陛下，本来确实是有八十匹汗血宝马，现在只有七十九，那突厥来的使臣顽劣，愣是抢了一匹要骑，那时候正当使节们要入宫，两位中郎将去接突厥的使臣，不料那马儿被苏定方一刀砍了！”
“苏定方为何要砍了那汗血宝马。”李二再次问道。
王钦安静回答，“确实是突厥人无礼在先，当时那突厥人打算骑马撞向两位中郎将，顾青喊的砍，苏定方动的手。”
“这两个中郎将倒是做的好。”李二点头。
王钦也说着，“确实，事后坊间一片叫好之声，那突厥人嚣张的紧，现在长安的那些突厥人看到士兵都不敢冒头了。”
“朕以前注意过这个苏定方，他是李靖带出来的吧。”李二回忆着。
“是的。”王钦也说道，“这个苏定方从小就跟随着李靖大将军打仗，有了军功之后便是如今的左武卫中郎将。”
“太子和青雀准备的怎么样了。”李二接着问道。
“太子殿下一直再筹备比试的章程安排。”王钦低语，“魏王殿下一出太极宫就带着顾青离开了，眼下两人正在商议着。”
皇宫另一边……
顾青与李泰商量着，李承乾漫步走来，“青雀原来你在这里。”
李泰急忙收起写下来的题目，就拱手行礼，“皇兄。”
“嗯。”李承乾微笑着点头，见顾青吃着葡萄说道：“这葡萄东宫还有不少，晚些时候孤让宫里的人给你送些过去。”
太子对顾青示好，李泰的笑容僵硬。
“太子殿下客气。”顾青也行礼说着，“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末将也该回家了，告辞，告辞。”
顾青离开之后，凉亭之下只有两人。
李承乾背过身对李泰说道，“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挺好。”李泰说道，“皇兄那里如何了？”
“也很好。”李承乾挥挥衣袖，“你觉得顾青以后会是你的人吗？”
李泰皮笑肉不笑，“皇兄此话从何说起。”
“你我心知肚明。”李承乾移动脚步，“顾青此人有多重要。”
“想来是皇兄误会了。”李泰笑着说道，“我与顾青只是朋友之情，早在他进长安之前一起出生入死对抗悍匪，即是生死之交，何来是皇弟的人呢。”
李承乾没说话说，李泰再次说道，“还是说皇兄想要将顾青拿在手中，只是如今的父皇还未老，你我都还年少！皇兄是否以为父皇会将顾青交给东宫？那皇弟可要提前告诉皇兄一声，这个顾青父皇绝不会交给东宫。”
李泰说话便笑着要离开，转身看到李承乾的表情又留下话，“皇兄是太子要注意太子该有的分寸，皇弟只是一个个小小魏王，不足挂齿。”
午时的烈日让人心烦意乱，李承乾一拳打在石柱上。
伺候在一旁的宫女也是胆战若惊，太子变了！变了和以前温文儒雅不一样了，仅仅这么短时间怎么成了如此，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好像是太子接触称心的时候。
回到家，武媚殷勤地给顾青敲着肩膀，“今日坊间都说夫君可威风了，一刀砍了突厥人的马儿，给大唐提气。”
“砍马的不是我，你夫君我是斯文人。”顾青享受着说道，“其实是苏定方那家伙下的手。”
“苏定方是谁？”武媚疑惑着。
“你夫君的同行。”顾青躺在竹椅上一动不想动，一把揽过武媚，“来让夫君瞧瞧，你长的多大了。”
“这青天白日的夫君莫要闹了。”武媚说着，“妾身还要去处理家中的账务，牛家与程家的钱都已经送来了。”
“去吧，先放你一马。”顾青悠哉说道。
坐了好一会儿，看向一旁的小鸟，小鸟也在看着自己，顾青盯着它，“你瞅啥？”
“啾啾！”小鸟好像听懂了顾青的话，回应了两声。
“成精了！”顾青悻悻离开，路过道观还是没有发现长乐公主，一路走着来到杨胜的家，朝着大门喊道，“老杨，出来。”
“什么事。”杨胜穿着衣服而来，“快说，我裤子才脱到一半，雅兴都让你扫没了。”
“呵呵呵……”顾青一脸了然，“我还是去找和尚吧，你继续！就当我没有来过。”
杨胜嘴里咬着草根，“你就说吧，反正我也没了兴致。”
两人一路来到村子的河滩边上，杨胜慢悠悠说道：“你最近最好少去和尚的那里，最近经常有莫名奇妙的人去和尚的笔墨店，和尚说他闻到那些人身上有一股子太监味，如今我们的眼线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宫里的那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
“最近你的人手都在做什么？”顾青问着。
“都闲着呢，白养着。”杨胜一脸无奈。
“养着就养着吧。”顾青朝河里扔了一块石头，“你派几个人那些使臣堆里做些事情，我今日看他们之间好像不是很和睦，乘机加把火让他们彻底翻脸。”
“怎么做？”杨胜问。
“也不难。”顾青一脸的坏笑，“今日送使臣进宫的时候发现天竺使臣里有女人，把那几个女人绑了送到松赞干布的床上。”
杨胜眉头一皱“怎么又是松赞干布，换一个不行吗？”
“那就禄东赞吧。”顾青若有所思。
“你和吐蕃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殿前纷争
当日夜里长安驿馆禄东赞疲惫地回到自己房间，刚要躺下只见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掀开一看是个女人，而起是一丝不挂。
“呜呜呜呜……”对方嘴里塞着布头。
看着眼前的躯体，禄东赞使劲咽下一口唾沫，这个女人是天竺人，此时门外响起了呼喊声，天竺人的声音。
心头一沉顿时明白了什么，禄东赞急忙用铺盖把这个女人包裹起来抬起来放到床底下，镇定地坐在自己的房间中。
“开门，快开门！”门外响起了天竺人的声音。
禄东赞刚打开门几个天竺使节就冲了进来仔细找着人，“有没有见过我们天竺的女人。”
“没有！”禄东赞站的笔直，“请你们出去。”
一个驿馆的伙计好巧不巧得低头看向床底，“咦？床底下好像有东西！”
禄东赞，“……”
几个天竺从床底下拉出人，见她被绑着脱光了衣服。
“你们……你们听我解释！”禄东赞步步后退。
驿馆一片混乱，百姓们一打听才知道是吐蕃的使臣掳走了其他国使节的女人，对吐蕃人的印象降到了冰点，一时间驿馆方圆十里不见女人，连个雌性的动物都没有。
天一亮顾青早早来到长安，与苏定方站在一起。
今日要准备求娶公主，使臣们早就准备好，只有禄东赞走路一瘸一拐鼻青脸肿。
“吐蕃使臣，你们是遇刺了吗？”顾青一脸的明知故问。
……
按照老规矩顾青护送这些使臣入太极宫，安静的站在一边，随后是长安的国公将军，所有人都齐了之后。
李承乾开口说道，“孤乃大唐太子，此次和亲乃是比试求娶。”
“如何比试！”突厥使节说道，看向身边其他的使臣，看来这一次不是所有的使臣都能娶到大唐的公主。
李泰开口说道，“你们出题，若是其他的使节答不上来，便是赢了一筹，之后便是我们大唐臣子解题，若是我们解出来了便要解我们的题，当然了！只要你们的题我们大唐臣子解不出来就算你们过了智斗这一关，反之你们若是解不开我们大唐臣子的题，再反之你们也解开了我们大唐的题目便可以求娶公主，若解不了你们便过不了智斗这一关。”
顾青心中捧腹，这李泰怎么把过程设计的如此复杂，都快被绕晕了。
这一说完，在座的使臣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其实也公平，两方都答出了各自的题目算是平手，平手也算大唐输一样可以娶公主，天竺使臣先站了出来，面对众人说道，“我有一题！”
“请说！”李泰开口。
天竺使者说道，拿出一张纸，“我的题目是把这张纸分割而开，然后重新拼起来，还是一个方形的纸，但是中间要少一块方形，但是纸还是完整的纸，不能把那一块丢了！”
题目一出所有人都在思考，太极宫一时安静，房玄龄也陷入了沉思。
李泰思索着低语，“将纸分割开来，拼凑起来又是一个方形，而且中间又少一块，重要的是怎么分割和拼凑？”
程咬金一副昏昏欲睡，天竺使节看向其他的使节，“请问诸位可解吗？”
使臣这方没有一个人回答，看来是没有答案了，这回轮到大唐这边，天竺使程微笑说道，“敢问上国这边可有答案。”
李泰眉头紧锁，没有一个人回答，太极宫安静的如一潭死水。
“敢问上国可有答案。”天竺使者再次说道。
“有！”顾青举手立刻说道，“我有解法。”
顾青一站出来，李泰长出一口气却也担心顾青解不出来，李二坐在上方看着。
“其实这个题目我小时候都快玩腻了。”顾青拿起纸说道，“谁有刀借我一下。”
李二对王钦点头，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递来一把刀，顾青拿在手中对天竺使者说道，“你当初解开这道题用了多久。”
“三个月。”天竺使者说道。
“我只要一杯茶的时间！”顾青滑动手中的刀，将纸片用不同的形状切割成数块，然后迅速拼起来，放下手中的刀，“我完成了！”
“完成了？这么快！”李泰急切上前一看，果然又是一个方形中间上了一个方形！纸还是原来的纸一片不少。
天竺使臣站在原地，“我花了三个月，你为何如此快。”
其他的使臣也纷纷看过来，果然如题目所说中那般，李二脸上挂着戏虐的笑容，放心了不少。
松赞干布看顾青的眼神越加火热与忌惮。
“不告诉你！”顾青笑呵呵点头，“现在轮到我们出题了吧。”
“请上国出题！”天竺使臣躬身说道。
李泰急忙让一旁的宫女把东西拿出来，说道，“这是一个剥了壳的熟鸡蛋，怎么把这颗鸡蛋完好的放入这个瓶口中，第一，鸡蛋不能有任何的损坏，第二不能用人力，只能让鸡蛋自己进入瓶口，第三，瓶子不能有损坏。”
众人看着瓶口比鸡蛋小，围观着思考，连李二都猜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不能用人力就不能把熟鸡蛋挤进瓶子里，拿着那个原本是用来装花草的瓷器陷入思考，看到顾青脸上的坏笑明白了不少，这种题目不是李泰能想出来的低语着，“还是这个混账小子。”
顾青笑着看着眼前的所有使臣心想着我就不信你们知道气压这个东西。
天竺使者脸色难看，对着鸡蛋和瓶口看了好半个时辰，“我答不上来！”
“请坐吧。”李泰说道。
“我答不出来，请问上国可有答案？”天竺时辰不服气。
“当然有了。”顾青懒洋洋说道。
李泰拿出一个火折子扔进瓶子中，把熟鸡蛋放在瓶口上，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鸡蛋开始出现了变化，所有人都瞪大的眼睛，那个鸡蛋真的自动进入了瓶中，李二都站起了身！不用外力，这是妖法吗？
“莫非顾青那小子真是妖孽？”程咬金说道，心中已经笃定这就是顾青的题目。
房玄龄久久不能言语深深看着顾青，呼吸沉重。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别这样，我会害羞的。”顾青指了指李泰，“是魏王殿下做到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解答
其实昨晚李泰就试过也被吓了一跳，说是妖法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可以一试，都能完成，李泰解释着，“各位也可一试，都可以办到。”
“竟然如此简单，只要一个火？”天竺使者苦笑摇头，“是我们天竺输了。”
李泰也是拱手微笑点头。
李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心中起伏不定看着顾青眼神越来越好奇，这个小子到底还藏着多少的本事。
李承乾久久不能言语，对于李泰和顾青眼神中只有深深的忌惮。
程咬金上前拿起瓶子，怎么倒都倒不出鸡蛋，“顾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没有。”顾青无辜说着，“真的可以这么进去，就是说起来有些复杂，不好解释！程伯伯不妨回家试试也能成功。”
“我有一题！”松赞干布上前一步说道。
“请出题！”李泰说道。
“我们都别装了！反正只要你们答不出来，我们就可以过了这关！”松赞干布直视顾青，“我知道都是你顾青在的缘故，这一次我直接挑战你！”
“这合规矩吗？”顾青回头看向李泰。
坐着的使臣纷纷不语，李泰笑着说道，“可以！”
“顾青，你听好了！”松赞干布开口说道，“素来久仰大唐学识已久，中原有度量衡！今日我要比试的就死度量衡，我要你量一棵树，但是你不能用任何东西量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量出来。”
“你这分明就是胡扯！”程咬金坐不住了，“你让顾小子用眼睛量吗？老夫看你是想睡姑娘想疯了。”
“哈哈哈哈！”牛进达非常配合的爆发出笑声。
“太简单了。”顾青笑呵呵说道，“再给你一个机会换个题目。”
“不换！就是这个！”松赞干布坚决道。
“怎么多人看着呢。”顾青摇着折扇，“我不想赢得太容易，也不想你输的太难看，你逛青楼不给钱已经够丢人了，还是堂堂吐蕃国君，我大发慈悲，你再换个难一点的题目。”
“不换！”松赞干布大声说道。
“真的不换？”顾青又问道。
“不换！”松赞干布再次说道。
“我看你是不是答不上来故意要换个题目。”禄东赞站在一边。
李泰来到顾青的身边小声说道，“能量出来吗？”
“能！”顾青颔首说道，“你们挑一棵树！”
所有人跟着走出太极宫，松赞干布见皇宫花园中的一颗树说道，“就是这棵！顾青，你量吧。”
“给我一把量尺。”顾青对李泰说道，随后看到其他人疑惑又解释，“你们放心，我不会量树的，我量别的东西。”
拿过尺子，顾青对突厥的使臣说道，“你过来帮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突厥使臣面对顾青有些紧张，昨日城门前的景象还在脑海之中。
“过来！”顾青站在树下让这个突厥人站好，面朝着阳光看了很久，有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开始量起了这个突厥人的身高。
“别乱动！”顾青喝道。
这个突厥使臣立刻站的笔直。
李泰一直看着顾青的动作，本以为以自己的学识可能应付这些使臣，都是为了在父皇面前出风头才出了这个一个规则，眼下这个风头都被顾青给拿去了。
顾青已经开始量影子了，量了量突厥人影子长度，有量了量树影子的长度，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量出来，一个十仗有三！”顾青给量尺放下，“松赞干布，是不是这么量的。”
松赞干布没有说话，李二立刻让王钦去量树，果然是十仗有三，没错！
李泰看着太阳有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现在轮到我出题了。”顾青对松赞干布说道，“有一个人来到两扇门之前，有一个生门有一个死门，你要从生门出去，但是不知道哪一扇是生门哪一扇是死门，有两个侍卫分别守着各自一扇门。”
“还有两个侍卫只有一个说真话，另外一个人说的是假话！只能分别问两个侍卫一个问题，”顾青说道，“要怎么问才能确定那一扇门是生门。”
“一个真话一个假话。”松赞干布开始沉思。“要怎么确定哪一个侍卫说的是真话，哪一个侍卫是假话，而且只能问一次。”
皇宫花园之中站着一大群人，李二原地有在思考，顾青的这个问题很难，但是其中不乏透露着一些东西，生门，死门！人这一辈子会做出很多的选择就像玄武门之变那般，不能选错。
在你做选择的时候还要看身边的说的是真是假，当你茫然无措开始犹豫的时候，又要相信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这天儿，可真热。”顾青用扇子挡着阳光，“松赞干布，我说你能不能快点！都中暑了。”
“我……再我给一些时间。”松赞干布来回踱步，“生门？死门？真话，假话？只能问一次，怎么问！”
“我们再做选择的时候也这样，你往往不知道身边的人会说真话还是假话，他们有些时候会用假话把你带入陷阱之中，有时候会有真话帮助你。”顾青说着。
看着松赞干布满头大汗，顾青又说道，“要不换个简单问题，早晨的太阳看起来大，可是比较凉，中午的太阳比较小，可是比较热！我问你，中午和早上的太阳哪一个比较近！”
一个问题还没回过神，又抛来一个问题。
看松赞干布欲言又止的样子，顾青又问道：“那我在说一个更简单，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不是二。”
“……”
“还是答不出来？”顾青摇头叹息，“那就在简单一点，什么字只要人看了都会念错！”
“……”
顾青：“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松赞干布：“……”
“……”
“到底怎么问！哪个生门！”松赞干布忍不住了，“我认输！顾青你告诉我答案！”
顾青小声在松赞干布耳边说了几句，所有人都屏息而听，愣是没有听清楚说什么了。
听完之后松赞干布大笑道，“顾青，我佩服！”
“承让。”顾青笑着拱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气
众人往太极宫走去，程咬金来到顾青的身边小声问道，“顾小子，到底怎么问才能知道哪个是生门！”
“程伯伯。”顾青长叹一口气，“以你的智商，我很难和你解释。”
“臭小子。”程咬金佯踢了顾青一脚离开。
顾青这一闹李二头疼了，这还怎么嫁？全部输了！这么多的使节来到长安空手走一趟？这显然不行，接下来就是武斗，文斗。
李泰看着每个使节的表情都不太好，心中开始忧虑。
太极宫酒宴一结束，使臣们纷纷散去，王钦来到顾青的面前，“中郎将，陛下召见！”
跟着王钦一路来到甘露殿，见到了李二，“末将拜见陛下。”
“顾青，你要朕如何收场。”李二沉声说，“好好的一场和亲，你让这些使臣全部丢尽了脸面。”
“陛下，我们为何一定要嫁公主。”顾青说道，“凭什么大唐的公主要嫁出去。”
“你有什么办法吗？”李二问道。
“威慑！”顾青开口道，“让这些使臣不敢造次，武斗与文斗之前来一场演武，让他们知道知道炸药的厉害。”
“演武？”李二强调道。
“对，演武！”顾青回答，“有时候威慑比战争更有用，我们可以进行一场演武，让他们对战争望而却步。”
“你给朕退下！”李二说道。
顾青走出甘露殿，心中也很忐忑自己这么一闹怕是让李二难做了，吐出一口唾沫，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嘴呢。
孤身一人走出皇宫，见到了天竺使臣站在宫门外，“顾青将军，你终于出来了。”
“你们等我做什么？”顾青疑惑地，看着几个天竺人。
对方躬身行礼说道，“我们要回天竺了，特来向你告别，我们天竺崇尚智慧，对于顾青将军的智慧我们很佩服，走之前我们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请随我们来。”天竺使者邀请顾青。
来到一出无人的街角，这里很安静也没有行人。
天竺使者说道，“此次前来，我们是逼不得已，我们的王子在王宫之中被人蛊惑了，蛊惑之人就是中原人。”
“中原人！”顾青浑身汗毛炸起，真有这样的人推动了大唐如此的多的边陲小国，“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天竺使者说道，“我只知道他很厉害，他的身边有一群杀手本领高超，而且此人非常有智谋，要说与顾青将军相比只高不低，此人在王宫之中可是一直带着面具，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容，我们只知道他是神农架弟子的其中之一。”
“神农架！又是神农架！”顾青心中凛然。
天竺使者说道，“此次前来，吐蕃，突厥，南诏，西域都有他们的身影！”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顾青追问。
“顾青将军请放心，就算要局世伐唐，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天竺使者说道，“要小心吐蕃！如果真有战争一定是吐蕃先动手。”
“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他们自称是神农弟子，一共有九个人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天竺使臣诚恳说道，“我们明日就向大唐国君辞别，顾青将军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千万要小心自己！那人知道你的存在。”
把十三国当成棋子好大的手笔，而且不是一个人在行动，神农弟子！好大的口气。
“等等！”顾青上前几步追上，“我还要打听一件事情。”
“请说。”天竺使者停下脚步。
“那九个玉樽到底是从何而来。”顾青问道。
天竺使者长叹一口气，“相传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做玛雅国，都是传说了，很久以前玛雅是西方智者向往的世界，那都是老人流传下来的，太久远了，传说中的那个国度如今已经消失，连遗迹也没有留下。”
“那个九个玉樽是我们天竺王子西征的时候在一出古墓之中发现的，那座古墓中有一些关于玛雅的线索，只是那座古墓之中唯一完好的只有那九个玉樽，它们浑然天成，像是天地里诞生之初就是那种模样。”
“你们那里有很多玛雅的传说吗？”顾青问道，关于玛雅文明即使在一千多年之后的现代依旧是一个谜题，这个玛雅文明为何突然消失了，而且种种遗迹表明那时候的玛雅的文化程度已经很高了却突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除了我，只有几个老人知道，太过缥缈只是传说。”天竺使臣说。
“缥缈，确实挺缥缈的。”顾青跟着他们一路走，“那个玄奘到你们天竺了吗？”
“玄奘！”天竺使者笑了笑，“我们在来的路上见过他，他现在还在大唐西面的古路上，现在也应该快到了，这个玄奘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与天竺的使者分别，顾青回到领军卫府衙，见到了狄仁杰正在批阅文书。
“老师，今日和亲怎么样了？”狄仁杰抬头问道。
“不咋滴。”顾青靠着墙躺下，“累死我了，今天领军卫有什么事情吗？”
“府衙里倒是没有什么事情。”狄仁杰搁下笔，“学生去把文书带下去了。”
李二一个人在宫中做了好几次实验，鸡蛋真的就自己滑下去了，这不是妖法可到底是什么缘故把鸡蛋给挤下去了。
长孙皇后看着李二忧心的模样，“陛下，可还知道顾青说过的气。”
“气？”李二呼吸着空气，“是顾青说的氧气，空气，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
长孙皇后点头道，“臣妾以为就是因为气，气能形成风，风能吹到树叶。”
“朕还是想不明白。”李二苦思冥想。
长孙皇后接着耐心说道，“汉时就有角法这个治病的法子，坊间又叫火罐，臣妾以为其中道理与这鸡蛋之谜有些关联，说不上是妖术，变通一下不难理解。”
“观音婢，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明白了。”李二吃下熟鸡蛋，“顾青这小子是借力使力，若是光看鸡蛋和瓶子自然想不明白，换个方向若是想到了气，就能一窍而通。”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武试
“顾青总是有一些神鬼莫测的本事。”长孙皇后接着说道：“陛下，臣妾发现顾青说的和做的那一些东西，看起来高深有琢磨不透，实则道理很简单，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
“观音婢你说的很对。”李二点头，“就像顾青的炸药，这种军国利器乍看之下是有撼天动地的威力，实则制作这个东西的原料就在中原随处可见，比如他的活字印刷，看似复杂其实道理一点就透，有时候我们想问题换几个方向去思考，就会豁然开朗。”
如今在长安不远处有一个个秘密的作坊，那里正在全力制造炸药。
回到家中的顾青正在煮着茶叶蛋，李泰忧心地看在一旁，“顾青，接下来的文式与武试要怎么办？”
从锅里捞出一个茶叶蛋给李泰，顾青也给自己剥着一个，“咱们先吃个茶叶蛋，慢慢想。”
李泰泄气的把茶叶蛋放进嘴里，“还挺好吃，你多做一些我给父皇去尝尝。”
“今日我看见太子的脸色不太好。”顾青也吃着。
“可不咋滴，这些日子父皇特别不待见太子。”李泰吃完一颗又去锅里捞，“他最近和一个叫称心的家伙走的挺近，宫里纷纷再传太子有龙阳之好什么的。”
“唉……”顾青长叹一口气，“好好的水路不走，非要走旱路。”
“可不咋滴。”李泰接着吃茶叶蛋，“你这几日怎么这么闲，都不用去当值吗？”
“有狄仁杰在呢，我把事情都交给他了，自己可以落得一个清净。”顾青看着锅里的茶叶蛋，“这些你都拿走吧，别吃太多了，吃太多也不好。”
家里很安静只有侍女在收拾着屋子，武媚又去找长乐了。
“你是在送客吗？”李泰放下茶叶蛋，“你还没告诉我文试和武试要怎么办，武试倒是简单，这个文试就头疼，你要我们和那些番邦去谈论语，人家压根没看过。”
“可以比术数。”顾青细心的把蛋壳一片一片剥开，“天下文字繁杂，但是数术万变不离其宗。”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李泰思量，“那你赶紧出题呀。”
“找李淳风去，他对数术的造诣也很高。”顾青说着。
“你别闹了。”李泰急忙说道，“你的一个乘法口诀表都快把他给折腾疯了，现在他日日夜夜都在思考一加一为什么不等于二。”
“他还在纠结呢？”顾青讶异着。
“那这样。”李泰又说道，“我先去劝劝李淳风，我们先和他们比武试，我想着比射箭和武艺。”
“等等，射箭？”顾青打断他的话，“要说射箭是吐蕃与突厥的强项，比这个我们吃亏。”
“那你赶紧的。”李泰催促。
……
今日的长安街头很热闹，朝堂上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来，顾青一人打败了诸国使者，一题生门死门，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先有城门杀马后有独站群雄，顾青的名声一时间很高。
连领军卫士兵在巡逻都是昂首挺胸，独战群雄不是别人就是我们的中郎将，连左武卫也提起了胸襟，杀马的是我们左武卫的中郎将。
狄仁杰回到家就缠着顾青，“老师，到底要怎么问，才能知道哪个是生门。”
“答案有很多种，也有很多中问法，不是无解。”顾青任由小鸟停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个问题为师留给你，什么时候你可以解答出来了，你就可以出师了。”
“嗯！”狄仁杰如担大任点头，“学生明白，师父的这个问题内涵人生大道理！”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顾青发觉狄仁杰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孩子。
第二日比试招亲再次展开，唯独少了天竺使臣，这次的比试不在长安而是在长安城的郊外的校场。
李二今日还带来了长孙皇后，所有人坐下之后秦琼上前说道，“诸位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大唐有炸药，今日陛下特许我们在这里演武。”
听到炸药二字，松赞干布眉头猛跳，这次来和亲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炸药，想着求娶大唐公主之后借着联姻之事求得炸药，日后以公主相逼！不怕大唐不给炸药，李世民难道想要弃自己的女儿于不顾？必须要是李世民身边的公主。
来之前松赞干布就打听过，如今未嫁的公主中高阳公主是最得宠的，按照神农弟子的安排若是此次和亲不成，举世伐唐势在必行！
“喝哈！”金吾卫排兵布阵在前演练。
秦琼一声大喝，“上炸药！”
轰！只听一声震动耳膜巨响，眼前的矮山被炸出一个巨大的豁口，让坐在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顾青看着这一幕，心想着只是演武一下，直接把山体炸出一个大洞，这是用了多少的炸药，好浪费。
可想而知这炸药要是炸在军队之中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陛下！演武完毕是否收兵！”秦琼单膝跪地问。
“收兵。”李二淡淡一句，“开始比试吧。”
李泰站在人前：“其实武试非常简单，诸位眼前都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谁能把这块石头放到最高处，谁就能赢！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只要最高者赢！时限一个时辰。”
不论什么手段，不论什么方法……众人纷纷揣测。
“是举过头顶吗？”程咬金说道：“那不是个子高的就赢了，不对呀！这要是那样直接比身高就得了，有古怪有古怪。”
领教过前一轮的比试所有人都知道题目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突厥使臣，看了一眼一旁的山，拿起一块石头就往山上跑去，其他使臣也突然明白了，各自抱着石头往山上狂奔。
“原来是这样，这才对嘛！”程咬金笑呵呵自言自语，“拼的就是体力和耐力。”
长孙无忌冷笑，绝对不会这么简单，顾青和松赞干布到现在还原地。
“你怎么不跑山上去，只有一个时辰哦。”顾青坏笑着。
“你又为何在这里？”松赞干布反问。
“因为我懒。”顾青说着。
松赞干布笑了笑：“你以为我会像他们这么蠢的去爬山？”
“您随意。”顾青慢悠悠离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 猜测
松赞干布挥挥衣袖也背对着开。
除了松赞干布和顾青其他的使臣都往山上跑去。
顾青面前是一大堆的蜡烛，蜡烛的火力太小了，直接点了一个大火盆，火烧的很旺，又拿来了一些纸与布
“青雀，你过来。”李二低沉问向李泰：“顾青到底在做什么名堂。”
“儿臣也不知晓。”李泰恭敬说：“不过顾青倒是很自信。”
李二坐着心里思量。
“陛下，那松赞干布也不简单，他已经看出来了问题所在。”长孙皇后目光示意松赞干布的方向。
一个时辰也快要到了，几个金吾卫士兵匆匆来报，“陛下，使臣们在山头上打起来了。”
“怎么就打起来了。”李二痛苦的捂着头，“这都是什么题目，怎么就让使臣打起来了。”
“禀陛下，都是因为他们要抢山顶是那个最高的一棵树。”士兵回答道。
李二：“……”
长孙皇后明白了一些什么，悄声说道，“陛下，臣妾明白了。”
“观音婢看出了什么？”李二疑惑着而问。
“也不知道臣妾想的对不对，还是说顾青此人能把人心推演到这个地步。”长孙皇后低语，“陛下难道没有发现吗？这几日各国的使臣之间纷争越来越大，此次更是在山头大打出手，顾青是不是已经算到了他们会这么做，打破诸国联手求亲之举，从一开始设计比试就是为了打破他们的联合，可能连这些使臣都没有察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二猛然回神。
顾青悠悠走回来，见到松赞干布正在放着风筝，“想法倒是不错，可是在下掐指一算，今天不会有风。”
石头栓在风筝底下，松赞干布跑的气喘连连，风筝就是飞不起来，空气之间一点儿风都没有。
天气很热，很多人脸色都是满头大汗，行军的旗帜挂在杆子上一动不动的挂着。
“再说了你这风筝底下挂着一颗石头。”顾青笑呵呵，看着松赞干布狼狈的模样笑出声。
放下风筝松赞干布也说道，“没错今日是没有风，我倒要看看你顾青还能无风起浪不成？”
“喏！你看。”顾青指了指天上，一盏孔明灯带着一颗石头在天空漂浮着，“好像越来越高了，你说是不是已经比那座山高了？”
松赞干布：“……”
李二抬头看向天空之中硕大的孔明灯，心中了然。
“时辰到！”一声高喝，各国的使臣也纷纷而来，突厥使臣浑身衣服破烂，鼻青脸肿，“大唐国君，我赢了！”
“你输了！”李泰说，“看天上是什么？”
突厥使者抬头看起，孔明灯正在天上摇摇而升。
“哎呀！”程咬金砸吧着嘴，“这都快看不到了哟。”
“你们耍赖！”突厥使者喝道，“这次比试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了。”李泰又说道，“规则也说了，不论什么手段方法，只有最高者能赢，你们的石头都没有顾青的高，所以你们输了。”
“我不服！”突厥使臣怒喝，“我要和顾青单挑！好好的武试比什么石头！有本事和我打一架。”
没人回答这个突厥使臣的话，他又喊道，“怎么？大唐就没有人敢出来打一架吗？”
秦琼看了一眼李二，得到陛下点头示意说道，“苏定方，出列！”
“末将在！”苏定方站出。
“去和突厥使臣过过招！”秦琼说着。
“是！”苏定方抱拳来到突厥使者面前。
众人让出一块空地，突厥人的身形比较高已经摆出了摔跤的姿势，苏定方站在原地应对。
随着一声怒吼，突厥使臣冲上前，苏定方步步退后与对方保持距离，眼神专注！让对方不停的进攻，知道他的动作出现了一些破绽，苏定方一脚踢在这个突厥人的膝盖一侧，让对方失去重心，挥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人当场被苏定方打倒在地。
“好身手！”顾青感叹。
突厥不服输的站起身，“再来！”
苏定方从容面对与这个突厥人保持距离，以自己身高的优势攻击他的下盘，突厥人第二次倒地。
“承让！”苏定方抱拳说道。
“丢人现眼！”松赞干布说道。
“你说什么！”突厥使者喝道，“松赞干布，你在说一遍！”
“我说你丢人现眼！”松赞干布骂道。
“我杀了你！”突厥使者说着就要冲上前，急忙被一群士兵按住。
李二示意差不多了带着微笑向李泰示意，李泰站出来说道，“武试结束，请诸位暂且休息，下午我们接着比试文式。”
带着一群人回到太极宫休息，再次摆宴招待各位使臣。
李承乾的脸色很不好，今日的父皇没有看过自己一天，倒是李泰越来越顺了父皇的心意！
“中郎将，皇后召见。”王钦对正在吃东西的顾青说着。
“哎。”顾青连忙起身。
一路离开热闹的太极宫，顾青走在安静的宫中来到立政殿，“末将，拜见长孙皇后。”
“不必多礼。”长孙皇后说着，“你和本宫说说，你是不是有意在有意在离间各国的使臣。”
“末将不敢。”顾青连忙说道，“他们是自己要打起来了，皇后，末将冤枉呀。”
“顾青，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敢在本宫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长孙皇后再次说道，“那天竺与吐蕃之间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这个真的不是末将做的，是末将找人去做的。”顾青又说道。
长孙皇后摇头苦笑，“本宫明白了，那你告诉本宫你如此设计，是不想大唐的公主出嫁？”
“对！”顾青正声说，“皇后，公主不能嫁！若是他们娶得了公主，日后会以公主要挟让大唐拿出火药，把陛下与大唐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此次他们入长安真正的目的就是火药！所以末将以为公主不能远嫁！”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长孙皇后又问道。
“从国书入朝开始，末将就看出来了。”顾青又说道，“所谓两国交好不一定需要和亲！”
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阳被俘（一）
“还有什么办法。”长孙皇后说着，“顾青，你觉得除了和亲让两国交好还有什么办法。”
“回禀皇后。”顾青朗声说道，“还有利益，两国之间的利益！皇后我们中原物产丰富，可是他们不一样，比如突厥，突厥人以放牧为生，他们不会耕种，所以到了冬日万草枯萎他们吃完了牛羊就会没有了食物。”
“比如西域，他们缺少水源……”
顾青这么一说长孙皇后明白了大概，“你先回去吧。”
立政殿里又恢复了安静，李二从后方的屏风走出，长孙皇后低语，“陛下，这个顾青的话能用吗？”
“能！”李二点头。
走在回去的路上，后宫景色不错，这里还有很多的宫女一个个窈窕玲珑。
“顾青！”
突然一声呼喊让顾青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不就是高阳，“高阳公主。”
“顾青，本公主今日好看吗？”高阳摆动着衣裙。
看着高阳的淡蓝的衣裙，虽然有些素雅倒是有了几分仙气，“公主很漂亮，像一位仙女。”
顾青说的毫不避讳，一旁的宫女惊讶。
“说本公主是仙女！”高阳笑着说道，“我都是仙女了，你还不动心？赶紧做我驸马！”
“那可不行！”顾青吸了吸鼻子，“仙女是好，可是睡仙女是要犯天条的。”
“哼！”高阳扭过头，“口是心非，你分明很就是不想做本公主的驸马，还说什么仙女！都是借口，借口！”
顾青把手伸向高阳的后脑。
“你要做什么？”高阳对顾青突然的动作有些脸红。
把手伸回来，顾青手里多了一朵花，“送给公主殿下。”
“嗯？”高阳看着这朵花，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哪来的花？你变出来的？仙法？”
“这叫魔术。”顾青又拿出一文钱放在手心用另一只手盖住，当着高阳的面前一晃，打开手掌之后一文钱已经变成了两文钱。
“哎？成了两文了，怎么变出来的。”高阳又说道，“再来一次。”
顾青用手掌再次盖住两文钱当着高阳的面再次一晃，打开手掌已经是三文钱了。
“好神奇！”高阳讶异，拿出一块小银饼，“快，变这个！要发财了！”
顾青：“……”
这个公主是不是被自己带坏了。
“这是魔术，是一种障眼法不是凭空变出来的。”顾青解释。
“好好玩！”高阳兴奋说道，“快教我！”
顾青耐心的向高阳解释着手法，高阳演示了一遍就学会了，玩了一次又一次不亦乐乎，
“末将还要去比试，告辞。”顾青急忙离开。
“顾青，你站住！”高阳跟上，“本公主不许你输给他们，反正宫中的姐妹不能远嫁！”
“末将明白。”顾青说着，“公主殿下快回去，放心！有我在。”
高阳停下脚步看着顾青的背影，放心！有我在，这句话在她的心中久久回响，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一群，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回去，多给本公主做几套这样的衣裙出来。”
“公主殿下不需要其他的衣群吗？”宫女又问。
“不需要！只要他喜欢的就好。”高阳一步一跳高兴的回去。
顾青再次回到太极宫，李泰开始讲解着题目，“不同的6个军团各选6种不同军阶的6名军官共36人，排成一个6行6列的方队，使得各行各列的6名军官恰好来自不同的军团而且军阶各不相同，应如何排这个方队?”
问题一出太极宫一片寂静……
六个军团，六种军阶，六名军官……
程咬金听完了题目满脑子都是六这个数字，好晕……突然好想睡觉。
“诸位可能没有听清楚，本王在说一边。”李泰又把问题复述了一遍。
还是一片寂静……
顾青看着他们的表情，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组合数学问题，在没有一定的公式下是解不出来的，何况是在现在的一千前，就算是在后世，人们也花了近两百年才解开了这个著名的数学题目，论证出了最著名的欧拉方。
西域诸国的使臣放弃了。
南诏也放弃了。
突厥也放弃了。
吐谷浑放弃……
只有松赞干布还在绞尽脑汁不停写写画画，放下笔说道：“答案是什么！”
李泰掏出一张纸，上面一些写出了三种的排列方式，“其实解法有很多。”
“为什么我解不出来。”松赞干布说着。
“我们的中郎将说过，要算出这个你需要先求出公式，在没有公式的情况下你是怎么都排列不出来的。”李泰说着。
“哈哈哈哈！”松赞干布笑了好久，对顾青说道，“这中原大地我松赞干布佩服的，唯你顾青一人。”
“承让！”顾青说道。
松赞干布走出皇宫愤怒的回到驿馆之中，其他国家的使臣正在讨论哪一个公主最美，松赞干布悠悠说道，“要说当今大唐国君，最疼爱的公主就是高阳公主，而且这个高阳公主还未出嫁。”
顾青趁着夜色来到领军卫发现狄仁杰已经回去了，意兴澜珊叫看到强哥和几个士兵在打牌，“强哥，赢了多少了？”
“不多！”强哥笑咧咧说道。
“你们输了多少？”顾青又问几个士兵。
士兵也是连连摆手苦笑连连……
“中郎将，你要不要也来两把？”强哥说着，“反正你今晚也不当值。”
“我还要赶着回家就不玩了，你们尽兴。”顾青说着连连摆手离开。
走出长安就看到高阳公主。
“你怎么在这里？”顾青讶异道。
“我去看皇姐，你以为我在等你呀，臭美！”高阳说着。
顾青看着她明明有车轿在非要走路。
萤火虫在城外飞舞，高阳走在顾青的身边问道，“顾青，你喜欢什么颜色。”
“黄色。”顾青说着。
“不是蓝色吗？”高阳看一眼自己的一群，崛起嘴说，“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
“你穿什么都好看，蓝色也好看，黄色也好看，行了吧。”顾青懒洋洋说着。
“哼！”高阳娇嗔道，“敷衍！臭男人！”
第一百十八章 高阳被俘（后续）
一路来到浦山村外，这里没什么人烟，就快要走进村子四周立刻传来的脚步声，人数还不少，顾青抬头看去七八个蒙面人提刀冲了过来。
看到对方手里的刀，顾青大喊道，“你快进村子喊人！”
高阳慌张之下就要跑，又停下脚步，“那你呢！”
“公主殿下，去哪儿？”一个高大的突厥拦在了高阳身前。
几个突厥人上前就砍倒了高阳身边的宫女与车夫。
“她不是公主，你们认错人了。”顾青连忙说道。
“你真不是公主？”对方咄咄逼问，“我们可是一路跟着你走出皇宫的，别装了！你就是公主。”
“你们是来抓我的，放过顾青！”高阳眼神决然说道。
对方笑呵呵，“本来还想抓个公主算了，没想到顾青你也在。”
月光下顾青看清了那张脸，就是突厥的使臣，“你会为你此刻的举动后悔终生的。”
“听松赞干布说高阳公主是大唐国君最疼爱的公主，而你顾青又是大唐国君最看重的少年的才子！”突厥使臣面目狰狞，“你们两人命应该很值钱吧，用你们要挟大唐国君想必事半功倍，本想着一个公主可能不够，看来今日运气不错。”
顾青把高阳护在身后，“放了公主，我给你们炸药制作之法。”
“不行！你们两个我们都要带走。”说着几个突厥人把顾青绑了起来，就要带走。
看着眼前村子里星火点点，顾青扯开嗓子死命朝着村子大喊，“杨胜！”
声音在村子里久久回荡，一块布头就塞进了顾青的嘴里，“给我安静，不然杀了你们！”
“别碰我！”高阳挣扎着。
两人被扔进一座破寺庙，嘭！门被关上，外面的突厥人说着话，是突厥语，根本听不懂，漆黑的道观里就剩下了两人，顾青嘴里被塞着布头，看着四周一片漆黑艰难移动身体，用嘴里的布碰了碰高阳的手。
黑暗中，高阳回头看顾青。
“呜呜呜……”顾青示意着。
高阳明白过来，移动身体用手拿住顾青嘴里的布头。
顾青头往后一扬嘴里的布头就掉了出来，喘息几口气，伸头将嘴慢慢靠向高阳嘴里的布头。
他的脸越贴越紧，高阳甚至能够感觉到顾青的呼吸，脸色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子，一动不敢动。
身体被捆绑着，顾青想要咬下高阳嘴里的布头，一下咬空却亲到了高阳的脸。
这下高阳的脸更红了，顾青调整位置这一次终于咬下了高阳嘴里的布头，“高阳，你怕吗？”
“我不怕。”高阳的话语带着哽咽，声音颤抖显然很怕。
顾青移动身体朝着门缝看了一眼外面，月光下只能看到三个突厥人在把守，剩下的几个去哪儿了，看来也不是没有逃不出去的机会。
这一夜长安的宵禁已经解除，一个突厥人朝着长安城头喊道，“高阳公主和顾青已经在我们手里，告诉大唐国君用炸药来换人！”
说完后突厥人骑着马儿就走了，这个消息立刻被送到了李二的耳中。
“好个突厥贼寇！”李二怒吼着，“立刻派处左武卫去找人！”
消息向瘟疫一般蔓延，李承乾知道了消息，李泰也知道了消息……
破寺庙中，顾青咬下高阳发髻上簪子，这几个突厥人竟然没有拿了簪子，把簪子吐在地上再用手捡起来，顾青使劲用簪子割着身后捆绑自己双手的绳子。
高阳看着顾青的动作，默不作声等着顾青把绳子割断。
门被推开，一个突厥人进来笑着眼神中带着欲望，“大唐的公主可真是水嫩，让我来尝尝鲜。”
“不要碰我！”高阳大喊！
“什么时候把布头拿下了，给我闭嘴！”突厥人怒吼道。
顾青感觉到绳子就要被割断了，双手用力崩断了绳子，在突厥人把注意力放在高阳公主的瞬间。
顾青猛然上前用簪子捅进这个突厥人的咽喉，咬着牙捅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对方躺在地上捂着咽喉挣扎着鲜血不停的流。
“怎么了！”外面的突厥人听到动静不对。
顾青拿着带血的簪子站在高阳的身前。
看到自己的人倒在地上鲜血直流，这个突厥人抬起一脚踢在顾青的腹腔上，嘴里骂着突厥话。
顾青咬着牙，胸膛里一阵血气翻涌，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顾青！”高阳大叫道。
突厥人用刀柄打晕了高阳，脸色狠厉提着刀走来，顾青步步回头手里紧紧拿着簪子，准备搏命。
噗！
一把刀突然刺入这个突厥人的胸膛，当他倒下之后顾青看到杨胜长出一口气，“你怎么才来，我都差点要没命了。”
“夜里的脚步看不清。”杨胜收起刀说道，“你受伤了？”
顾青点头咬牙扶起身子给高阳解绑。
另外五六个突厥人也围了过来，杨胜递给顾青手枪，“武媚交给我的。”
顾青拿着手枪心中有了底气子弹上膛，见几个突厥人冲上来，拿起手枪点射，砰！一声枪响打倒一个。
杨胜与几个突厥人打斗在一起，顾青又是几枪点射。
对方也注意到了顾青手里的手枪，边打边退，四周慢慢又出现了不少人，都是村子周围青帮的人，他们手里都提着刀。
胸口的疼痛让顾青无法站立，靠着墙坐下嘴里不断有鲜血流出来，看着夜空，我要死了吗？就怎么结束了？眼前的打斗景象在视野里模糊，顾青想要再次提起手枪再也提起不来，连呼吸也变的吃力。
“你没事吧。”杨胜对着顾青喊道。
话还没说出口，顾青便晕死了过去。
当再次恢复意识，吃力的睁开双眼，视线的第一眼便是那只五彩斑斓的鸟儿，活着，我还活着。
“夫君？”
是武媚的声音，转头看去是武媚憔悴的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对着屋外喊道，“师父！师父！顾青醒来了！”
孙思邈急忙忙进屋，开始给顾青把脉，“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如今体内血气不畅需要好好调养，为师去抓药，排出他体内的淤血。”顾青看武媚憔悴又流着眼泪的脸庞说着，“师父说了，我没事了，，乖！把眼泪收起来。”
越是这么说武媚梨花带雨又哭了起来，“夫君，妾身怕你再也醒不来了，宫里的御医来了好几趟，夫君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顾青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身子，“我昏迷了这么久吗？”
“妾身去叫魏王殿下与程公子，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一天了。”武媚说着，“他们每天都会来等着你醒了，每到晚上就回去。”
顾青苦笑又说道，“把他们叫进来吧，我饿了。”
“嗯！”武媚点头，“我去做点吃的。”
武媚走出屋子，躺在床上，顾青闻着家中熟悉的味道心中踏实了许多，从小到大穿越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那种濒死的感觉现在回想去来就后怕，看向一旁的小鸟，它也好奇的看着自己，顾青打量着这只很通人性的鸟，现在它也只有麻雀大小，但是它的尾部已经长出一些尾翼，羽毛颜色斑斓在眼光下很美丽，金黄的颜色中带着一丝青色。
“你真是凤凰吗？”顾青对它问道。
“啾啾！”小鸟儿叫了两声。
神农架，神农弟子，顾青看着这只小鸟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那个神秘老头到底是什么人，神农弟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心中问题一大堆。
“啾啾！”它又叫了两声，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飞出窗户离开视线。
李泰急忙忙走了进来，“顾青，你可算醒了。”
“我昏迷了三天？”顾青想到了什么，“朝中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已经处理好了，我们现在不嫁公主了。”李泰说道，“你醒来就好，你可不知道这三天我父皇有多担忧。”
“那几个突厥人怎么样了。”顾青又问道。
“说来我们还想问你。”陈处默说着，“左武卫找到你与高阳的时候，一地的血迹却只是发现了一个突厥人的尸体，高阳说是你捅死的那个，可是其他突厥人的尸体找不到了，然后你被一个游侠给背了回来。”
“游侠？”顾青知道是杨胜做的，因为手枪的关系，杨胜已经处理的尸体，他们的存在只能用游侠来掩护，“我记得十几个游侠救我，好在他们路过。”
“你好好养伤，我去告诉父皇你已经醒了。”李泰说着。
“等一下。”顾青赶忙起身，“吐蕃人呢。”
到现在顾青还记得突厥人要绑高阳就是松赞干布暗示的。
“松赞干布昨夜就离开了。”李泰说着，“高阳都说了，这次突厥人之所以会这么做，与吐蕃有关！父皇如今对吐蕃怒火中烧，不过眼下突厥的使臣死在大唐，突厥使者刺杀大唐公主，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朝中已经派出了人去突厥。”
李泰对顾青说了很多，这次和亲不了了之，与南诏定下了约定让南诏的使者可以让南诏子民来大唐学习文化，同时因为刺杀公主这件事，松赞干布早就离开了长安，李二下旨让原本驻守松州的尉迟敬德带兵帮助吐谷浑夺回领土，李二的想法是扶持吐谷浑让吐谷浑成为吐蕃，大唐，突厥三方的缓冲带，而吐谷浑如今已经向大唐臣俯。
不得不说李二这个决定很高明，因为吐谷浑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上北能向突厥出兵，隔着河西走廊有可以向吐蕃进军，还可以把身手伸向西域，吐谷浑这个三角地带可以得到充分的利用。
大唐一定会在吐谷浑驻军，而且数量一定不会少！
同时在西北边疆增兵十万，用来防备吐蕃与突厥会突然袭击，这次和亲以大唐与突厥和吐蕃三者之间的关系恶化落幕。
李泰与程处默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武媚端来了粥，“夫君喝点粥吧。”
顾青接过粥一看，“排骨粥？”
“嗯！”武媚点头，“妾身还加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师父说你的内伤很严重，这些日子就不要去当值，需要静养。”
顾青吃着排骨粥。
武媚又说道，“高阳公主来看过好几次了，不过听说她昨日已经被陛下给禁足了，今日怕是见不了夫君了。”
“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顾青想到了手枪。
“那天晚上杨胜正在帮着师父收拾草药，就隐约听到呼喊声。”武媚收拾着顾青吃干净的碗，“杨胜立刻就听出了你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妾身但是感觉心中莫名的慌张就把手枪给了杨胜，以备不测。”
顾青点头，“手枪呢？”
武媚说着从屋中墙上的暗格里拿出手枪，交给顾青。
把手枪拿在手里，顾青又说着，“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妾身明白了。”武媚说着，“夫君，长乐公主也来看过几次，她很担心你。”
“这几天你也没睡好吧。”顾青看着她。
“妾身不敢睡。”武媚说道：“夫君醒来需要人照顾。”
“睡一会儿吧。”顾青对她说道，“我没事了，你放心！”
顾青这么说着武媚还是不放心站起身，“我去帮师父抓药，夫君喝了药之后，妾身再去睡觉。”
心里有些心疼武媚这个小丫头，武媚才十四岁，她就帮着自己撑起了一个家，家中的事情都是武媚一个人在做。
休养了两天，顾青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今日程咬金与秦琼也来看望自己。
程咬金笑呵呵说道，“好小子，命可真大！”
“拖程伯伯的福。”顾青笑着说道。
秦琼也说道，“顾青，你可知道救你的是什么人。”
顾青倒茶的动作稍有停顿，又说道，“几个路过的游侠，我也不认识。”
对这话秦琼将信将疑，程咬金又说道，“这房老头子怎么还不来。”
“老师也要来吗？”顾青看向屋外就瞧见了房玄龄走来，急忙出门迎接，“学生，拜见老师。”
“你小子！”房玄龄对着顾青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进去说话，我们有要事和你商谈。”
第一百十九章 书舍
武媚亲手给三位长辈倒着茶水，房玄龄说道，“身体没事了就好，小小年纪可要注意身子，陛下与老夫商量让你如国子监任祭酒你可愿意？”
“那学生的中郎将……”顾青犹豫着。
“中郎将还是你，如今大唐正是用人之际，很多人朝中官员与老夫一样都是身兼数职。”房玄龄说着，“像你这样身兼文臣与武官两派的，还是头一个。”
见顾青一脸愁容，秦琼又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我看这小子是犯懒！”程咬金一拍桌说道，“你看他那德性，在领军卫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混日子！一个中郎将就够他喝一壶了，这个国子监怕是难为他。”
“那啥……”顾青悄声问道。
“什么那啥！”程咬金一拍桌子，“照我程某人来说，这小子滑不留手，让他去国子监还不把国子监搞的乌烟瘴气，就让他去军队，老夫手底下的卫府正好缺个人，磨磨他的性子，就这样定了！”
“知节！”秦琼打断程咬金的话，“你让这个小子把话说出来。”
国子监又是大唐最高的学府，是培育大唐精英的地方，可以说是大唐官员的备选库，在那里的人将来基本上都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可那是国子监呀，一谈到晚都是谈论一些人生哲理，摆弄诗文辞藻的地方，看看春秋，读读诗经，顾青一想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老师容学生考虑。”顾青又说道。
“也罢。”房玄龄也点头，“陛下知道你的品性，与老夫商量看你愿不愿意，也不会勉强你。”
嗯？李二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对呀！顾青心想着，按照李二的脾气赶鸭子上架都算客气，不对！事出有反必又要妖。
“既然你身子已经没事了，老夫也放心了，想好了随时找老夫。”房玄龄起身要走。
“学生恭送老师。”顾青连连行礼。
“那老夫也告辞了。”秦琼起身。
程咬金也起身，“留步留步。”
“秦伯伯，程伯伯慢走。”顾青连连行礼。
送三人出门，顾青心中还是很犹豫，有古怪，一定有古怪，有机会去套套胖子的话，一定有猫腻。
“夫君，怎么了？”武媚看出顾青的表情不对。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顾青吸了吸鼻子，见孙思邈正坐在树荫下收拾草药，上前给这老家伙帮着手。
“一边去。”孙思邈嫌弃着顾青的毛手毛脚。
搁下一地草药，顾青坐在他的身边，“老头，我这两天心里总是不踏实。”
“又做亏心事了？”孙思邈专注着收拾草药，“你现在也算是名满天下了，你更是一个县子，如今也是有些钱有些权，顾青有空多照顾照顾乡里，也许那样你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可以少一些，也能舒坦一些。”
“照顾乡里？”顾青想着说道，“师父，我知道了！”
长安城中，顾青的事迹到现在还是百姓们口中们，宣扬着！酒楼的戏台上演绎着顾青独战诸国群雄故事，而像顾青这样的少年才子又成为了众多黄花闺女的憧憬对象，可惜已经有了如夫人。
眼下的孙思邈遇到一件头疼的事情，不论是乡里的还是长安的，都来询问顾青需不需要妾室，顾青来到蒲山村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所出，乡里就帮忙想办法找个给顾青介绍一个妾室，好歹是个县子了，可以多娶几个老婆。
孙思邈都一口回绝，在顾青与武媚还没有孩子之前绝不会让找这小子纳妾。
这件事更是让武媚焦虑，才十四岁的她很忧伤，好想快点长大，好多人要来抢自己的夫君，敌人很多。
几天之后顾青和武媚商量着在道观不远处找了一间没人住的破屋子，好好修缮一下，杨胜修补着房顶，“你真的打算教书了吗？”
“对呀。”顾青给墙糊着泥，“总感觉自己坏事做的有些多了，偶尔做做好事。”
把屋顶修缮好，杨胜跳下屋子，“松赞干布还是没有找到，估计回到吐蕃了！他们一路躲藏又是伪装，我们的人大意了！”
“没事。”顾青开始给书舍刻着牌匾：“咱们的人手虽然不少，不过都是一些平日里的闲汉，和地痞！被松赞干布摆了一道也正常，你找几个机灵点的人提拔一下，我们好好培训一下刺探与刺杀的技巧。”
胖和尚把把一堆杂物清出屋子，累的也是一头大汗，“顾头儿，杨头儿，这些日子和尚我也觉得我们手底下的人都太生嫩了。”
“什么是培训？”杨胜咬着草根，帮顾青挂牌匾。
“就是训练，和练兵差不多。”顾青说着看着自己刻下的字虽然丑那么一点，不过还是看的清楚。
“你这写的都是个啥，字也太丑了。”杨胜看着字。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顾青念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提气。”
三人站修缮的好的书舍，胖和尚说道，“不咋滴，和尚我觉得应该换一句。”
“说出来，听听。”顾青饶有兴致。
“我觉得应该这样写。”和尚说着，“红太阳，下山坡。哥妹脱衣进被窝，进了被窝。”
“去你的！”杨胜一脚踹在胖和尚的屁股上，“人家好好的书舍，你说什么下山坡，进被窝！”
杨胜一路对胖子又是踢又是踹，“天晴了，雨停了！你是不是又觉得你行了！好好的斯文气被你败的一干二净。”
“杨头，有话好好说！”胖和尚一路跑。
顾青看着这一幕笑呵呵，来到村口对几个孩子说道，“想念书识字吗？”
几个玩泥巴的熊孩子看着顾青又说，“顾青哥，爹妈说了，家里没钱让我们念书。”
“还记得道观外不远处没人住的破房子吗？”顾青接着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在那里教你们读书识，不收你们的钱。”
对古代的孩子来说，书是一种奢侈品，读书更是对贫穷老百姓是一件不敢想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家里有几口余粮食就很幸福了。
第一百二十章 物理
第二日，顾青心满意足的带着狄仁杰来到书舍，已经有不少的大人带着孩子来到这里，足足有十多个孩子，人数有点少不过也算是一个班级了。
顾青对狄仁杰说着：“以后你就是这里的班长了，这些孩子你要管理好。”
“是！”狄仁杰捧着一大堆的书认真回答。
几个大人纷纷疑惑，“真的不要钱吗？”
“不要钱！”顾青笑着说道。
顾青是村子里县子，更是神医名人，来了村子一两年都熟悉，就把孩子交给了顾青，大大小小的孩子落座，狄仁杰发着书本一人一本。
面对这些孩子顾青发现他们最小的只有四五岁，最大有十一二岁，年龄跨度有点大。
站着身体，顾青对他们说道，“告诉我，你们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孩子甲大声说道：：“娶媳妇！”
孩子乙：“吃肉！”
孩子丙：“大房子！”
……
顾青仰头长叹，“多么淳朴的孩子……”
摆手示意他们安静，顾青又说道，“我要教给你们的知识与外面的知乎者也不同，我会教你们物理，科学，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的奥妙。”
“什么是物理！”有孩子说道。
顾青这个人，孩子们很熟悉，一天到晚讲故事要收钱的家伙，孩子们挺都亲近。
“问的好。”顾青点头，“物理是一种求知，比如水为什么不会往高处流，风是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
“那物理能给我娶媳妇吗？”又有孩子问道。
“你学会了物理说不定就能娶上媳妇。”顾青一脸无奈。
物理的实践很重要，顾青带着孩子们走出书舍看到河滩边简陋的水车，这种水车很简陋是需要人力来推动的，这种水车又叫翻车，不像是筒车，只要水里就能转动。
“今天我们要制作一种水车。”顾青说道，“你们知道风筝飞上天空需要的是风吹，它就能自己飞上天空，我们要做一种可以让水车随着水流就能转动的水车。”
狄仁杰原以为老师会教孩子们识字，没想到直接将孩子们带出来一边做一边教，和一般的书舍教书方法不一样。
知道狄仁杰疑惑顾青说道，“言传重要但是身教也很重要，言传身教，言传身教，有了言传身教也不能耽误。”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点头，招呼着孩子们一起建造水车。
顾青正在指挥着，不亦乐乎！正在一旁种田的大人也纷纷看过来，知道顾青要造一种可以不需要人力的水车，也纷纷过来帮忙。
木头被造出各种形状，顾青按照记忆开始拼凑一些轴承与轮毂。
“老师，水筒子已经做好了，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狄仁杰拿来两个水筒子说道。
“很不错。”顾青看着水筒，“把这些都挂在轮毂上。”
“好！”狄仁杰点头说着。
房玄龄正在宫中与李二讨论着关于怎么处理吐谷浑驻军的事情，王钦小步走来，“陛下，顾青开了一个书舍。”
“书舍？”李二疑惑着，“孔颖达与朕说想请顾青与国子监教授学识，这家伙没个回音现在自己开了一个书舍？这小子莫非看不上朕的国子监？”
“这事孔颍达知道吗？”李二又说道。
“应该还不知道。”王钦说着，“顾青就把书舍开开了自己的村子里，倒也是不张扬。”
房玄龄与李二谈完了事情，早早出宫一路坐着马车来到蒲山村，书舍一个人也没有心说奇怪看见门前的字，“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这小子还是一副淡泊性子。”
在不远处就看到顾青与一大帮孩子正在田地的河边说说笑笑。
失望的摇头叹息，房玄龄说道，“我们回去吧。”
车夫看着巨大的轮毂被推了起来，正要赶车回头一看呆住了。
看到车夫的情况房玄龄也回头看去，那巨大的轮毂转了起来，带着水不停浇灌在田地里，只用一个小小的支架撑着大轮毂。
“去看看。”房玄龄说着走上前去。
顾青对孩子们说道，“水的流动是有力量的，树叶漂浮在水上会流动，同样的水流推动木筒带动水车传动就可以带着水灌溉，省下了人力！若是不需要灌溉了就可以利用这根杠杆，把水轮抬出水面，这样就不会再动了。”
黄昏下孩子们看着水轮转动，心中自豪！这是他们亲手做出来的水车，一种不一样的学识在孩子们心中萌芽，顾青心中对古代这种一层不变的教书方式说不上反感但也不是那么满意，读书读书不一定要读只呼者也，最后学到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今天就到这里，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你们去把水车的每个部分画出来。”顾青说着，“可以几个人搭伙，也可以叫家里的爹娘帮忙。”
“嗷！”
一大群孩子答应了一声一哄而散。
“顾青你这是……”房玄龄看着巨大的水车不用人力就能自动转动，怔怔不语，“这是你做出来的？”
“我和孩子们做出来的。”顾青看巨大的水车说道，“厉害吧。”
“你不想去国子监吗？”房玄龄一遍又一遍的打量水车，整个水车的构造一眼就能看明白复杂，简单到是个木匠都能做，如此水车竟然这么简单就能制作。
“学生对论语诗经春秋什么的一窍不通。”顾青说着，“国子监祭酒，怕是不能胜任。”
“这种水车制造之法若是传遍大唐，能多少百姓少一些劳苦。”房玄龄感叹。
顾青解释道，“老师，这种大水车也是因地制宜，我们这里的河边宽，而且水流急所以能够让水车传动，若是其他地方不一定能有这种效果。”
房玄龄观察着水车的每一个细节说道，“你就教孩子这些吗？”
“要教的东西很多。”顾青说着，“要学的也不是只有那些诗经春秋，老师就当学生野路子吧。”
“可惜了孔颖达一番苦心，他希望你能入国子监。”房玄龄又说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好彪悍的女子
“老师觉得我像是那种会一本正经读书的人吗？”顾青说道。
“不像！”房玄龄也摇头，“你确实不是那种会好好读书的人，老夫找个机会去和孔颖达再谈谈，天色不早了老夫回去了。”
“学生恭送老师。”顾青行礼。
十月天赶着夏天的尾巴，夏日的炎炎退去，田地里都是劳作丰收的景象，李泰怔怔看着顾青，看了一遍又一遍。
“死胖子，我知道我很帅，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走旱路。”顾青说着。
“顾青你是不是生病了。”李泰看了又看，“是不是吃什么脏东西了！”
‘“我没病也没吃脏东西！”顾青手托下巴看狄仁杰带着一群孩子造孔明灯，“我就想诚心诚意做一些善事不行吗？”
“这不像你呀。”李泰看了又看，“又是亲力亲为教授学识，还不要钱？”
“对！不要钱。”顾青点头。
“顾青，你变了！”李泰瞅着说道，“顾青你不一样了。”
“是不是觉得我的人格升华了。”顾青抬首说着，“快点，现在来膜拜我还来得及。”
程处默看着一个个孔明灯升起：“我最近看上一个女人，可是她不喜欢我。”
“我堂堂魏王膜拜你？开什么玩笑。”李泰摇着扇子头扭到一边。
“胖子。”顾青凑近说道，“最近那李淳风在做什么呢？”
“我最近看上了一个女人，可是她不喜欢我。”程处默又重复道。
“我怎么知道。”李泰又说道，“你找李淳风做什么。”
“你们是聋了吗？”程处默站起身。
“咋滴了？”顾青抬头看着程处默。
“我最近看上了一个女人，可是她不喜欢我。她看不上我。”程处默又说道。
程处默一个大壮汉竟然有伤春悲秋的一面，顾青问向李泰，“这傻大个子看上谁家姑娘了。”
“不晓得。”李泰说着。
“你们！”程处默一跺脚，“你们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有没有感情了，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还有看不上你小公爷的人，好歹也是一门国公！”顾青抓着后脑勺，“是哪路女子？”
“她家开了一个小小的酒楼。”程处默解释道，“你们可不知道她有多美，那日看到她的微笑，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这些日子的观察下来我发现她还喜欢玩皮鞭。”
“皮鞭？”顾青语调提高三分，“莫非她喜欢艾斯哎木？”
程处默又说道，“可是她有娃娃亲，她要嫁给一个穷书生，而且她对那个穷书生死心塌地！”
啪！一根木根在程处默手中应声折断。
“我明白了。”顾青思量着，“你是我要我们帮你把这对鸳鸯给拆散了，然后让你有可趁之机？”
“对！”程处默凶狠点头说道。
“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顾青摇头，“不行！太缺德了。”
“顾青，还是帮帮他吧。”李泰坐在一边说道，“你看处默都瘦了。”
“这不咋滴！”程处默一拍自己的健硕的肌肉。
三人悠悠来的长安，来到一处酒楼之前，程处默指着说，“就是这里。”
“进去看看。”顾青带头，走进小酒楼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远远看到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姑娘走来说道，“几位吃点什么。”
看到程处默她脸色一僵，“你怎么又来了！”
“我……”
“给我出去！”她说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芸儿你听我解释……”程处默站起身。
谁知这个女子一把抓住程处默就要伸过来的手臂，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把一个八尺大汉摔倒在地。
程处默被摔的七荤八素，站起身子说道，“芸儿，我是真的稀罕你。”
“芸儿也是你叫的！”她面色通红，“谁要你稀罕了！”
“不是……”
程处默刚要解释什么，顾青只见这个女子转身漂亮甩腿一脚踢出，迎面一脚！程处默倒飞而出三米多远，直直摔在了酒馆外的大街上。
“你要是再敢来，犹如此碗！”话语一落，此女一掌拍下，那陶碗应声粉碎。
咕咚……李泰眼下一口唾沫低语，“好彪悍的女子。”
她突然转头看向顾青与李泰两人。
被她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顾青手里的折扇掉落在地上，她瞪着眼睛说道，“你们和他是一起的。”
“不不不……”李泰急忙摆手，“我们不认识他。”
说着两人急急忙忙走出酒楼，扶着程处默狼狈而走……
“我不会放弃的。”程处默脸上挂着一个大鞋印子咬牙说道。
“长得倒是不错，不过这个武力确实悚人。”李泰说着，“她是什么来路。”
“她也是武将之后。”程处默说着，“他父亲当初追随过李密大将军，战乱结束后就在长安了开了一个酒楼。”
“你说她中意一个穷书生，那穷书生呢？”顾青又问道。
“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程处默擦了擦脸带着顾青来到一个青楼前，“我查的很清楚，这家伙每日都会留恋在这种地方，一天到晚就是赋诗卖弄文骚，而且他和一个青楼女子打的火热。”
“他未婚妻知道他日日流连在这里吗？”顾青好奇问道。
“她不知道，我和她说过，她不信。”程处默说着，“人家女子对他死心塌地，可是这家伙竟然日日留恋青楼！”
三人走进青楼，来到二楼之上，程处默眼睛一亮指着正在楼台喝酒的斯文人说道，“就是他！”
很有默契地悄悄落坐，看向那个家伙和他喝酒的是个男人，顾青坐正，“这家伙来青楼找男人喝酒的吗？”
“不对呀。”李泰看了又看那人的背影，“那不是太子吗？”
顾青换个角度仔细一看，“确实是太子。”
三人交换眼神，换了一个隐蔽的方位观察着喝酒的两人。
太子对眼前的人说着，“你子幼苦读，孤欣赏你的文才，你大可以不必参加科举，日后孤会提拔你。”
“多谢太子殿下，草民愿为太子殿下肝脑涂地！”
第一百二十二章 程处默伤情（上）
“几位小哥是喝酒还是叫几个姑娘？”管理青楼的中年女子一看程处默与李泰的衣着就知道这两人是富贵人家，还有一个从穿着算不上华贵但是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袍，也看得出有些家底。
“来一壶酒，拿两碟下酒的菜。”程处默说着，“姑娘就不用了叫了。”
太子与那家伙说了几句，太子就离开了，顾青收起扇子说道，“我去会会他。”
“嗯！”李泰点头。
顾青装着路过这个男子，衣袖摆动腰间的钱袋子滑落在地上，然后镇定自若靠着楼台的栏杆看风景。
“这位兄弟，你的钱袋子掉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顾青一看对方手里的钱袋子急忙揣回怀里，拱手说道：“多谢多谢。”
用钱袋子勾引，如果他捡了钱袋子走了也有借口找他说话，就怕他不捡只要与自己说话就能拉他上套，顾青皮笑肉不笑说着，“小弟初来长安，没想到差点失了盘缠，多谢兄台。”
“不客气。”对方说着。
“为表谢意在下请兄台喝几杯。”顾青说道。
“不必了，在下也是顺手为之。”他有说着。
“哎。”顾青用扇子拦住他又说道，“在下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特此前来准备科举，有些事情正好找不到人讨教，我看兄台面善的的紧，你我是不是见过。”
“你也在准备科举？”对方问道。
“正是！”顾青拱手，“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安远。”他说道。
“好名字，安致宁远。”顾青一个顺溜马屁邀请道，“兄台请坐。”
“其实我也在为科举准备。”他说着，“只是可科举还未开，如今朝中也还在筹备。”
“哦？”顾青来了兴趣，“兄台还知道朝中的风声？”
他笑笑说着，“我与当今太子有些交情。”
看着他自信又得意的笑容，顾青招手叫来小厮，“来一壶程家的烈酒，在来几碟小菜。”
见对方坐着有些局促顾青又说着，“据说这长安最著名的就是程家的烈酒，只是这烈酒小弟我还没喝过，今日总算有机会品尝。”
“我倒是喝过一两次。”他说着，“其实也不过如此。”
烈酒上桌顾青热情地给他倒上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请！”
“请！”对方也举杯喝下。
烈酒下肚，吃了几口菜，几句客套话，几句瞻仰的话把对方说的有些飘了之后，顾青叫来的几个姑娘伺候他，嘴里不停的奉承，“日后还要兄弟在太子殿下面前多多提点。”
“那是，那是。”他喝的一脸通红，“都是兄弟！好兄弟！”
“好！”顾青端着酒杯大喝，“就凭兄弟这番话，今日我们喝个尽心！我来付钱，兄弟别客气。”
一帮姑娘使劲伺候着安远，顾青见火候差不多了，“几位姑娘，麻烦带我兄弟去休息。”
“我还能喝，没醉。”安远醉呼呼摆手。
顾青招呼着姑娘伺候，把安远推进屋中，七八个姑娘伺候一个男人，房中春光无限，衣物飞舞着。
“胖子。”顾青小声招呼道，在安远脱下的衣服里摸出对方全部银钱然后收进怀中。
李泰直接把安远的全部衣服拿走，床被拉下了帘子里面一阵混乱。
“可把这小子美的。”程处默说着。
顾青与李泰走出房屋，小心关上门，“等会有好戏看，这霸王鸡可不是这么好吃的，而且还是这么多只。”
“所以你刚刚说的敞亮，都是忽悠他的。”李泰说着。
“咱们躲进小楼听风雨。”顾青笑眯眯说道，“处默，你把那个芸儿带过来，让她也听个响。”
“她怎么会跟我出来。”程处默发愁。
“你就不会想个主意？”李泰说着，“快去，不论什么办法把人带来就好，不要枉费我们的一番苦心。”
“行吧。”程处默摸了摸鼻子离开。
再次来到酒楼，程处默痛定思痛！深吸一口气跑进酒楼里拉过芸儿一口亲在对方的脸上，然后拔腿就跑。
芸儿这亲一下有些懵，回过神看见慌张而逃的程处默挥起一根皮鞭，直追而上，“我杀了你！纳命来！”
而安远这边也出了事，他赤条条站着自己的衣服不见了，钱也不见了，酒醒了一大半身边是老鸨带着几个壮汉围着自己，刚刚那个和自己喝酒的人呢？去哪儿了？
“没钱了是吧。”老鸨威胁着说道。
“刚刚那兄弟……”安远用拿着床褥裹着自己。
“现在的人越来越大胆了。”老鸨冷声笑着，“给我狠狠的揍！扔出去，给长安街头的人看看。”
“你们听我说。”安远想要解释拳脚就打了下来。
老鸨来到李泰身边，“这位小哥，是这样吗？”
“你做的很好。”李泰给她一块银饼，“以后有人在你的地盘闹事，报上我的名号，我是魏王。”
“魏王殿下。”老鸨噗通一身跪下。
“不要声张。”李泰嘱咐。
“明白明白。”她对屋中的壮汉喊道，“一个个没吃饱吗？我要听到响，都给我使点劲。”
“啊！救……”安远的哀嚎声阵阵……
“魏王殿下可还满意？”老鸨陪着笑脸。
“嗯！”李泰点头。
顾青看着街头远远看到程处默飞奔而来，身后追着挥动皮鞭芸儿，“来了，来了！”
程处默跑过青楼，芸儿刚刚追到青楼门口，一个人影从楼上摔下，看着摔下来的人没穿衣服，又仔细一看停下了脚步，呆滞站在原地。
“睡了姑娘不给钱，还叫这么多个！”老鸨怒骂道，“看你是常客了，我饶你一命！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安远用一块破布遮着自己，就看到一旁提着鞭子一动不动的芸儿看着自己。
“芸儿。”安远就要上前。
拍！芸儿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浑身颤抖哽咽说道：“你不是说你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吗？”
“芸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要解释。
“那老鸨说你常客了！你到底瞒了我多久了！”芸儿眼泪不自觉流下来，咬着牙齿回身跑开。
第一百二十三章 程处默伤情（下）
“她好伤心，我觉得我们好像做错了。”程处默自语道。
见芸儿跑开，李泰一脚踢在程处默屁股上，“赶紧追上去安慰人家，发什么愣！你个榆木疙瘩。”
程处默晃晃悠悠追上去，顾青心中想着也该是时候去领军卫当值了，“胖子，我想见见那李淳风。”
“你见他做什么？”李泰说着跟着顾青朝领军卫走去。
“我想请他来我的书舍教数术，还有观星术什么的。”顾青一边走着。
“数术，你自己教不就好了。”李泰走的很慢，热闹的街头人流很拥挤。
顾青走进领军卫，士兵们纷纷行礼，“参见中郎将。”
“哎，哎。”顾青也点头回应。
来到自己所谓的办公室看到桌子上的文书又是一阵头大，狄仁杰呢？对了！教孩子们做孔明灯去了。
坐下开始处理文书，毛笔在手中书写着，看到一些关于出兵的消息，上面这些开拔吐谷浑的兵员一批接着一批领军卫也带出了十几个裨将出去。
收拾好文书已经是黄昏时分，放松着酸涩的手腕，也不知道狄仁杰这小子每日处理这多的文书，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带着人开始在长安巡逻，房玄龄正在与孔颖达解释着顾青不进国子监的原因，“顾青这个孩子性子漂浮，一个领军卫中郎将做的也是糊里糊涂，怕是难当国子监祭酒。”
“老夫年纪大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员。”孔颖达也说道，“本想着物色了几个，都不满意，就想着和陛下举荐顾青这个人，他当真不想将自己的学识交给大唐学子吗？”
“非也。”房玄龄看着黄昏说道，“他自己开了一个书舍给孩子教授学识，那小子说他不懂什么论语诗经，学识也是野路子。老夫也想过论名望他是够了，只是顾青这孩子才十六岁，大唐还没有如此年轻的国子监祭酒。”
“也对。”孔颖达失望的点头，“当初老臣向陛下举荐，陛下也是有些犹豫，是老夫太心急，老夫告辞了。”
看着孔颖达年迈的背影，如今房遗直正是国子监的学子，房玄龄对家中的下人说道，“把大郎给老夫叫来。”
不一会儿房遗直就来了，“父亲。”
“大郎，你准备准备，过些日子做国子监的主薄。”房玄龄说着，“孔颖达年纪大了，你多多帮衬他。”
“孩儿明白了。”房遗直说道。
“你今年十七了，你的婚事也该办了。”房玄龄说道，“杜氏的姑娘老夫看着懂世故，又明理，是你的良配。”
房遗直也说道，“那杜氏孩儿见过，确实是个好姑娘！孩儿过些日子就准备去提亲。”
“嗯。”房玄龄对自己的长子很满意，又说道，“二郎最近在做什么。”
“他这些日子经常在外与那些武将之后打猎。”房遗直说着。
房玄龄一声叹息，大儿子与二儿子之间的差距太大，房遗直为人稳重能放心，房遗爱这个孩子行事没有主见又鲁莽，“你是嫡长子，家中的爵位会传给你，身为长兄你要好好照顾胞弟，毕竟二郎心地不坏。”
“孩儿明白。”房遗直说道。
“老夫过些日子去见见杜家，早些日子把亲事定下来。”房玄龄叹息着，“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孩儿告退。”房遗直步步后退。
第二日，李泰在宫里和往常一样见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李二看着李泰的年纪说道，“你也该娶亲了。”
听到这话李泰有些惊讶，不敢忤逆父皇的意思。
长孙皇后也说道，“阎立本的女儿与你年纪相当，青雀你以为如何。”
“儿臣……”对于娶亲这种事情李泰也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一直以来情商很高的李泰也没了主意。
见到李泰犹豫，长孙皇后说着，“青雀你先退下吧，我与你父皇再商量商量。”
“儿臣告退。”李泰走出立政殿。
蒲山村小道观，房遗直，李泰，顾青，程处默四人并排坐在河边每个人一杆鱼竿钓鱼。
“我要娶亲了。”房遗直看着一动不动的河面发呆。
“巧了！”李泰也说道，“母后与父皇商量也要给我安排王妃了。”
顾青一脸无奈，“今年是什么黄历，怎么一个个都扎堆结婚了，处默兄，你和那位彪悍女子怎么样了。”
想着那位彪悍女子的武力值顾青挺为程处默的后半辈子担忧的，一边是被他爹用三板斧揍，结了婚之后又被老婆用皮鞭抽，光是想到这幅光景，顾青不免有些心疼他，这家伙是不是命里就欠揍，八字那么邪门的吗？
“还能怎么样。”程处默晃动着鱼竿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鱼线，“她说以后都不想看见我了，看着她难受我也难受。”
“慢慢来吧，想必你的真心能感化她。”顾青劝说着。
李泰转头问房遗直，“你家老父亲看上谁家闺女了。”
房遗直还没说话，顾青插嘴道，“胖子！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我老师看上谁家闺女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不都一个意思吗？”李泰又说道，“我父皇看上了阎立本的闺女，阎立本长成那样他家闺女会长成什么样。”
“那我给你打个比方。”顾青说道，“你父皇看上的闺女，你父皇看着满意，你不满意，那到底是你父皇娶还是你娶呢？”
李泰，“……”
“老父亲让我娶杜氏，我都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又不能忤逆我父亲。”房遗直一脸的踌躇，“顾青还是你好，喜欢武媚就娶了武媚，什么都不用在乎。”
“可不咋滴！”李泰也说道，“当初这小子为了武媚在大理寺蹲了大半年。”
“唉……”程处默长叹一口气，“你们说说这鱼儿怎么都不要咬钩呢？都成精还是咋滴，咱们要不直接下河抓吧，钓鱼多磨磨唧唧！”
“没情趣！”顾青鄙夷。
“就是一个瓮货！”李泰也说道。
“唉。”房遗直拿着鱼竿一脸忧愁。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忽悠李淳风
东宫，年仅十五岁的太子妃独坐着心中愁眉不展，这些日子宫中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太子有断袖之癖，不论太子对自己怎么样，身为太子的妻子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陷入这些流言之中，出嫁之前家中一直教导为妻之道，为了丈夫她什么都可以做。
站起身想着心中的忧虑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东宫之外，回过神想要转身回去听到一声呼唤，转身回头看去是一个身着华贵的女人。
太子妃躬身行礼，“韦贵妃。”
“当初你嫁入东宫本宫也没得空来看你。”韦贵妃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说道，“看你愁眉不展，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没有。”太子妃犹豫着说道。
“是关于太子的事情吧。”韦贵妃一眼就看出了太子妃的心事，“宫中的流言蜚语本宫也有听闻。”
太子妃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韦贵妃长叹着，“本宫与太子接触不多，不过太子品性还是挺好的，要挡住这些流言蜚语也有办法。”
太子妃怔怔抬起头。
韦贵妃微笑对她说道，“我们嫁入宫中一直以来都是母凭子贵，只要你与太子有个孩子宫中必然能少一些声音，本宫过些日子就让御医给你开个备孕的方子。”
听到这些太子妃的眼神豁然开朗，急忙说道，“多谢韦贵妃指点。”
韦贵妃对太子妃点头，“我们都是嫁入宫中的女子，不论是太子还是陛下帝王与储君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女子，宫中水深火热我们也要互相帮衬才是，你回去吧，本宫还要去给陛下祈福。”
“恭送韦贵妃。”太子妃侧身站在一边。
东宫另一边，李承乾听着身边侍从的禀报，颔首问道：“那安远如今如何了。”
“如今他整日都在家中。”侍从说着。
李承乾看着眼前已经开始凋零花卉说着，“安排他去庐州，带着孤的口谕让他在泸州刺史身边做个小小的长吏，别回来了，孤身边的人不能有污点。”
一旁的侍从收到话躬身告退，李承乾心中疑惑着，逛青楼不给钱？这种作为怎么越看越熟悉。
另一边顾青走在村子田地边的小道上，村民们都对这个县子很恭敬，一直以来这个新晋的县子对乡里都很不错。
意兴阑珊回到家中长乐与武媚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修补衣裳，家中已经挺富裕的，不过武媚还是舍不得那些旧衣服一直缝缝补补。
回头一看道观外李淳风正在与师父谈着什么，顾青上前说道，“李道长可把你盼来了。”
“魏王殿下与老夫说了。”李淳风说着，“中郎将想要在下为那些孩子教授数术？”
“正是。”顾青悠悠说道，“不知李道长可否愿意？”
李淳风看着过去心中想着很多，这个顾青来历神秘，一身数术造诣更是不在自己之下，“为何是老夫，你对数术造诣在不在老夫在下，以你的本事教授这些孩子措措有余。”
“因为我懒。”顾青说道。
“懒？哼！”李淳风一声冷哼，“告辞。”
“慢着慢着。”顾青急忙追上，“李道长，小子只是懂一些数术可是对于那些天象，地脉什么都就一窍不通了。”
“哼！”李淳风加快脚步。
顾青长叹一口气，看向苍天，“在下昨夜顿悟出了一个几何算法，可惜只能教给那些孩子了。”
李淳风的脚步僵硬在原地，机械般的回头，“几何算法？”
又是摇头又是叹息，顾青说道，“算方圆，看山川，测光影……这几何学是一本大学问呀，我还是去教给孩子们吧。”
“慢着。”李淳风喝道，“你和老夫说说几何算法是何道理。”
“罢了，在下还是亲自去教孩子们吧。”顾青悠哉说着，“李道长，山高水远，在下不送。”
“等等！”李淳风急忙走回，“只要我教孩子们，你就把几何算法传于老夫？”
“天气不错，也不知道丫头有没有把衣服给晾出来。”顾青慢悠悠往回走。
“我教！”李淳风咬牙说道，“不过我只教孩子数术。”
“哎呀！”顾青恍然一笑，“我就知道李道长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以后你每日下午就来教授孩子们学识，每月中旬月末放假两日，月俸每月一百文如何？”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几何算法！”李淳风说道。
“好说好说。”顾青笑眯眯点头，“我到时候把函数，代数，微积分，高等数学全部教给你，让李道长在有生之前达到一代数术宗师水平。”
“老夫明日就来教孩子们数术，告辞！”李淳风终于走了。
顾青长出一口气，总拐来了一个老师，数术是有人教了，还需要一个教授五经春秋的老师，物理这方面只能自己亲自操刀，想着要不要把如今德高望重的孔子后代孔颖达这老家伙忽悠过来，要怎么忽悠呢？
“和孔颖达也不熟呀。”顾青走到道观门口抓耳挠腮陷入了苦恼。
“想什么呢？”杨胜走来说道。
“我在想怎么把孔颖达拉到书舍来教书。”顾青坐在门槛上。
“要不要我派人把他给绑来，然后威胁他！”杨胜说着。
顾青推了一把杨胜，“我看你是坏事做多了，绑来？那老家伙一把年纪了万一给折腾嗝屁了，宫里的那位会把我剁了的。”
“不绑他，那就绑个姑娘放到孔颖达的卧房之中。”杨胜若有所思，“然后我们威胁他，一大把年纪还寻花问柳，不来书舍教书就告发他。”
“仙人跳？一树梨花压海棠？不得行！这样做人家一个糟老头子晚节不保，太缺德了。”顾青看着杨胜，“一天到晚怎么就知道绑人了，你就没一点正经的主意吗？”
“夫君！”王鸢走来对杨胜说道，“孙神医说我已经有身孕了，已经两个月了！长乐公主还说要从宫里拿一些名贵的安胎药来保胎儿。”
“真的吗？”杨胜面如喜色，使劲摇着一脸忧愁的顾青，“顾青，你听到了吗？我有孩子了，我要做爹了。”
“知道了知道了。”顾青不厌其烦的点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泰大婚
杨胜小心的扶着自己的老婆回家，顾青长吁短叹，长乐与武媚眉眼笑着走来，“中郎将这是怎么了？”
“唉……”顾青叹息着，“要不还是把孔颖达绑来算来，脱光衣服威胁他！嗯！就这样。”
“夫君，你说……说什么呢。”武媚跺脚一脸含羞，脱光衣服……好丢人！
刚刚的三言两语，长乐也听明白了，“中郎将是想让孔颖达来书舍教书？其实小时候孔颖达给太子与青雀教书的时候，我也去旁听过，正好我明日去趟宫里给王鸢带一些安胎药，不如我让母后去向孔颖达说说？”
“不敢劳烦公主。”顾青连连摆手。
“中郎将不用客气。”长乐笑了笑，“我与武媚如今也是姐妹相称，也不会为难孔颖达他老人家。”
“夫君。”武媚来到顾青的身边，“我打算把家里剩下的土豆种子分给村民。”
“好，你做的不错。”顾青带着武媚回家。
武媚又说道，“夫君，其实我们武家还有一些旧人留下，我姐姐那里也有些人脉，妾身想着以后我们自己可以做一些买卖，那些叔伯国公的面子确实要给，不过我们也不用一直和他们分利。”
“你的意思我明白，先不说这个夫君带你去看一个雄壮威武大宝贝。”顾青点着头。
“大宝贝？”武媚疑惑。
这几日杨胜一直守着自己的老婆，出门都要陪着就怕有些磕着碰着，唉……男人！眼看快要中秋了，李泰与程处默急匆匆找来，眼下顾青正在研究怎么制作玻璃用来挣钱，这是一份大买卖只想自己做。
“顾青，我的大婚之日定下来了。”李泰说着而来，“我想去看看阎立本的闺女长的什么模样。”
顾青鼓捣着烧制玻璃的原料，“成婚的时候不就知道了，你急什么。”
“我现在就急，万一是个丑八怪呢。”李泰着急说道。
顾青回头看去见程处默脸上又挂着乌眼青，“被你爹揍了？”
“没有！”程处默狡辩道，“路上摔的。”
“他是被那彪悍女子揍的。”李泰小声在顾青耳边说道。
悄悄话有些大声，程处默难得的一阵脸红。
玻璃这个东西真的不好烧制，正好自己也要去当值三人来到长安城，“胖子，你什么时候成婚。”
“后天也就是中秋前夜。”李泰说着。
三人悄悄来到阎立本家的墙外，趴在墙头上偷看，阎立本的家不大也很朴素，就看到一个女子正在院落里剪裁着盆景。
一个家中的侍女走来对她说道，“小姐，嫁衣已经准备好了。”
趴在墙头，程处默点头，“她就是阎立本的闺女，阎婉了吧，长的怪廋的。”
“长得不错啊。”顾青看着她的面容，对李泰说着。“胖子，你有福了。”
阎婉感觉到鬼鬼祟祟的目光突然回头看去。
咻的一声，顾青与程处默两颗脑袋迅速缩下……
只留下李泰一个脑袋与阎婉对视着，场面有些尴尬，李泰支支吾吾说着，“那个……你喜欢吃茶叶蛋吗？”
……
喜欢吃茶叶蛋吗？顾青心中捧腹，这胖子简直是个尬聊鬼才。
阎婉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躬身一礼，“见过魏王殿下。”
“咳咳咳……”李泰清了清嗓子，“咦？我怎么在这里，好奇怪呀，太匪夷所思了……”
说着李泰要从墙头下去，忘记了脚下的高度，一蹬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见到顾青与程处默捂着肚子笑的很痛苦，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笑什么！”
“你喜欢吃茶叶蛋吗？”顾青挑眉对程处默撞撞肩膀。
“哇哈哈哈哈！”程处默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
“有完没完！”李泰骂着。
院落里，阎婉红着脸回到房中，没想到魏王殿下会来偷看自己，急忙来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的面容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她认识你？你们以前见过，你还来偷看。”顾青忍着笑。
“我怎么知道她会认识本王，只是小时候见过。”李泰说着，见程处默还笑的不省人事，“你笑够了没有。”
“这家伙笑点低。”顾青憋笑搭着李泰的肩膀，“胖子，其实茶叶蛋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你……你还提！”李泰一跺脚就离开。
国子监，房遗直正在帮孔颖达收拾着古籍。
孔颖达说着，“你父亲那日与老夫说了顾青这孩子……”
“家中父亲对顾青一直有很大的期望。”房遗直急忙解释，“老夫子不要介怀，父亲只是看顾青年纪还小，小小年纪爬的太高对他不是一件好事。”
“顾青是个孤儿，你父亲对顾青是用心良苦呀。”孔颖达点头，“他这是要保护顾青才不让他坐的太高，知人善用这一点老夫不如房玄龄也。”
“若论才学老夫子才是大唐的中流砥柱。”房遗直说着，扶孔颖达坐下帮他倒茶。
“老夫听说了。”孔颖达说着，“顾青在他的村子里建了一个书舍，不收一分一毫给孩子们传授学识，那孩子倒不只是个死要钱的。”
“马上就是魏王殿下的大婚了，学生要回去准备一下。”房遗直对孔颖达行礼。
“嗯。”孔颖达点头。
皇宫中，长孙皇后正在对宫女嘱咐着自己二儿子婚事的安排，说完一切之后对刚刚回到寝宫的李二说，“二郎，听丽质说顾青想让孔颖达去书舍给孩子手教书。”
“这顾青……”李二伸着腰，“李淳风他已经拉走了，还不知足，这小子想把朕的朝堂挖空了不成。”
长孙皇后笑着帮李二脱下衣服，“这小子也真是让长乐来带话，臣妾也没答应倒是想看看这个顾青怎么请得动孔颖达。”
“朕也要看看这个顾青的小小书舍想要装多少人进去！”李二说着。
长孙皇后对着顾青送的那面镜子卸下妆容，这面镜子顾青是送给太子的新婚礼物，太子又转手送给了自己，想到太子又想到就要大婚的李泰，两兄弟私底下不合是知道的，心中又有些忧虑。
另一边东宫，李承乾想着李泰的大婚之日要到了，纵使两兄弟私底下不合该有的场面还是要做好，太子妃端着一碗羹汤而来，“太子殿下，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你去休息吧，孤知道了。”李承乾愁眉看着这碗羹汤，没有喝下去的心情。
太子妃失落的退下。
李泰大婚当日，顾青翻找着自己书包里的东西，拿出一副墨镜，想着送墨镜也不合适，继续翻找着，又找到了一盒发潮的卫生纸，往边上一扔继续翻找着，拿出一个指南针，好像都不会转了，又是往边上一扔。
武媚看着自己的夫君从背包里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背包里找出一个机械手表，这是好东西，顾青拧着机械手表的发条，指针又开始转动了起来，这个机械手表当初可以花了三十多万买来的，质量不错到现在也没生锈，指针转动的声音也很清脆。
要把这个东西送给胖子又有些肉痛，所谓痛定思痛还是把这个送给胖子吧。
收拾好一切带着武媚去李泰的大婚宴席上，长乐已经不再道观了，看来比自己早出发了，一起带着武媚骑马来到长安城头。
“怎么又是你们俩个。”顾青看着城门的守卫眼熟。
“参见中郎将。”两个士兵急忙行礼。
带着武媚走进城，两个士兵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这个中郎将怎么还记得自己，不就当初挡了一次宫门用得着记得如此深刻？
李泰的婚礼就比太子的婚礼低调多了，来的都是长安城里的人，不像太子那样邀请的大半个大唐的权贵。
走进婚礼一眼看去都是熟人。
“武媚。”长乐迈着清丽的步伐而来，牵起武媚的手，“来，我们一起去见见宫里的姐妹。”
顾青与长乐眼神相对一笑，长乐今天穿的很雅致妆容很淡。
“顾青！”房遗直见到顾青也走来，“跟我去见见魏王殿下。”
来到魏王府邸的一处偏房之中，李泰正在穿着婚衣由于长的太胖已经换了好几身都不合适。
“胖子，我帮你。”顾青上前给李泰系上腰带，刚一扣紧又崩开了。
“不穿了！不穿了！”李泰泄气扔下嫁衣。
顾青把手表递给李泰，“喏，送你的。”
接过手表李泰仔细观察着，“这是个啥吗？”
“这个叫做手表。”顾青对他解释道，“我们有十二个时辰，这快表上就有十二个小时，你看那些小格子，转两圈就是一天……”
解释了好一会儿李泰总算听懂了，“倒是精巧，自己就会动，这里面是什么机关？”
给李泰带在胖乎乎的手腕上，顾青祝福道，“你可要收好了，这块表是我来大唐之前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李泰小心的收下，光是这手表的做工还有表面的琉璃与其中的金属材质就知道这块表价值连城而且大唐绝无仅有。
“马上就要娶媳妇了，以后可不要到处逛青楼了。”
听着顾青的话，李泰想起当初在潼关相遇场面，看着手表说道，“本王和那些人不一样，本王只是玩玩，不睡的，我这人爱干净。”
“魏王殿下！”一个侍女走来说道，“陛下已经到了，可以开始婚礼了。”
李泰换了一根平日里的腰带，虽然与大红婚服的颜色不搭倒也勉强可以用，走出房间。
顾青跟在身后对房遗直说着，“你看看咱们魏王殿下多么威武霸气，步伐嚣张，丝毫不慌。”
李泰听到顾青的马屁非常受用，步伐也开始六亲不认起来
房遗直点着头一路跟在后头，王妃的花轿已经在了王府门口，李泰只要把王妃迎出来就可以了。
“房兄。”顾青心说奇怪，“你们娶媳妇都不是郎君去把媳妇接过来，而是媳妇自己送到门口的吗？”
“非也。”房遗直说道，“皇家的礼仪与我们不一样，下次我成婚我是要把人接到家中才能行礼的。”
“也对。”顾青想着，“你媳妇谁来着？”
“父亲已经说好了婚事，是杜氏。”房遗直看着婚事的开始对顾青解释道，“是杜如晦一脉的人，只是杜如晦去世之后杜家就不如往日了，父亲为念及旧情就让我娶杜氏一门的女子。”
“我知道了，就是当年房谋杜断的杜如晦！”顾青恍然大悟。
房遗直无声点头。
看着李泰与阎婉行礼，顾青感叹，“没有感情的婚姻，两个陌路人，父母包办的婚姻。”
“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房遗直不以为然。
“要说你们古人死板吧，你就是一个古人的标本，典型的。”顾青说着坐下看到一个熊掌就要去拿，哪知一只大手突然杀出，还没到手的熊掌被人拿走了。
程处默拿着熊掌得意笑着。
伺候在一旁的下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了然，这个顾青是魏王殿下最看重的兄弟，端着一盆熊掌而来，“中郎将，魏王殿下吩咐的，多准备了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李泰吩咐，顾青觉得李泰府邸的下人很会做事，“多谢了。”
“中郎将不必客气。”下人讨好的笑笑。
李泰与阎婉先是对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行礼，然后又是对阎立本行礼，这才将阎婉送入房中，李泰开始招呼宾客，远远看到程咬金笑呵呵看着自己，顾青心中大叫不好，大魔王盯上自己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与子成说，此生契阔
李泰的婚礼少了很多繁琐的事情，宾客们又喝的尽兴，顾青一直躲避着程咬金，奈何大魔王的那双招子太过犀利。
顾青一脸生无可恋的被程咬金的从角落里拎了出来，“小子，一整天都在躲着老夫，怎么这么些日子不见与我程某人生分了。”
“不敢，不敢，没有，没有！”顾青连连摆手，“程伯伯小子心中一直挂念着呢。”
“哦豁？”程咬金笑道，“最近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顾青面对程大魔王苦笑，“小子这些日子吃饭睡觉老实的紧。”
“除了吃饭睡觉呢？”程咬金又问。
顾青看天思考着。
“天色还早，别看了！”程咬金嫌弃着，“说！”
“小子这些日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钓鱼，发呆，看风景。”顾青感叹着，“唉……忙的很。”
“呵呵呵……”程咬金冷笑道，“满朝文武最闲的就是你了，听处默说你最近又在鼓捣新鲜玩意儿了？”
听到这话顾青看向程处默，这小子已经喝的五迷三道。
“怎么？不想和你程伯伯说。”程咬金大脸看向顾青。
退后了几步顾青尴尬笑着，“小子确实在琢磨一种做玻璃的东西，就像你们说的琉璃，只是技术上还不行，小子还要再琢磨一段时间。”
“你能做出琉璃？”程咬金的大脸再次逼近顾青。
“可能做的出来，可能做不出来。”顾青犹豫着，“那啥，难度有些高。”
牛进达也走来，“知节，你们在做什么呢？”
“我在让这小子给我看身子呢，最近腰有些不爽利。”程咬金勉为其难的笑笑顾左右而言它，把手搭在顾青的肩膀上，“小子，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顾青赶忙点头。
“不对呀。”牛进达也看着顾青，“我老牛明明听到了琉璃两个字，你们可不要忽悠我老牛！顾小子你真的能做出琉璃？”
“老牛！”程咬金把顾青护在身后，“你那茶叶生意赚的也不少了吧。”
牛进达上前一步，“老夫的茶叶，哪有你的烈酒，你的蚊香挣的多！如今你程家的生意都已经做出了长安，咋滴？吃多了也不怕撑着！”
程咬金一拍肚子，语调提高了三分，“我程某人肚子大！”
顾青步步退后，这两个家伙杀气太重，站的远远的。
牛进达与程咬金互相叫骂了许久，从嘴上的战争慢慢演变成了拳脚上的战争，程咬金扭打着压着牛进达，“老牛！先来后到懂不懂！”
“姓程的吃太饱会撑死的！”牛进达拽着程咬金的大胡子。
两人打到衣衫不整，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看着两人顾青担心这两人会打到床上去，有道是不要问我有多骚，床上见真招，太可怕了。
宾客散的差不多了，顾青牵着武媚的手走出魏王府邸，这是武媚第一次见到皇家的姐妹，除了与高阳之间有些火药味，和其他公主还是蛮处得来的。
“夫君，你说魏王殿下会幸福吗？”武媚抬头看着顾青。
顾青牵着武媚的手，“胖子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应该会过的很不错。”
“那夫君幸福吗？”武媚问着，一直以来自己与顾青没有孩子，也知道顾青是看自己的太小，只是听师父说过有很多人劝顾青再收一房妾室，不过都被师父回绝了。
“我幸福呀。”顾青握着武媚的手，“你夫君我没那么多的奢望，只想着用心甘情愿的态度，随遇而安的生活。”
摸着武媚的头顾青又说道：“与子成说，此生契阔！”
“嗯！”武媚也说道，：“与子成说，此生契阔。”
宫中，长乐看着满天的星夜，明日就是中秋了，好久没有这样安宁的过一个中秋。
中秋夜，顾青，杨胜，孙思邈，武媚，王鸢几人在家中一起做着月饼，杨胜从潼关一直到长安，孙思邈早就也把他当成了自己半个弟子。
“老杨！豆沙好了吗？”顾青问道。
“好了，好了！”杨胜说道。
武媚看着顾青做出来的月饼，“夫君你这月饼好奇怪呀。”
……
时间转眼过去三个月，秋季的萧瑟飘荡在大地间，顾青看着万物凋零，正在田地里忙活着，玻璃倒是能做出来不过缺少几个重要的原材料透明度太差，如今的中原没有关键材料暂时放在一边，眼下正在准备种植大棚蔬菜。
身为班长的狄仁杰带着一大群孩子也在田地里忙活着。
“哪有这个时节种菜的。”村民们纷纷对顾青指指点点。
有村民老人对孙思邈说道，“孙神医，你徒儿是不是病了。”
孙思邈也想不明白顾青为什么在这个时节种菜，“我哪儿知道这小子想做什么。”
李泰，房遗直，程处默三人走来看到顾青再种菜也疑惑，“马上就要冬季了，这小子种什么菜？”
“都说我瓜，我看顾青比我还瓜。”程处默说道。
这些日子在程处默的乱摸硬泡之下与那彪悍女子终于有了进展了，为了她堂堂小公爷竟然能低头在酒馆做个小厮，为她忙前忙后，除了摔了几个碗碟被揍一顿以外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你们来的正好。”顾青招手说道，“赶紧来帮我种菜。”
三人站在田地边显然没有帮忙的意思，李泰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顾青，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种菜呀。”顾青说着，“冬天里的青菜，怎么样？厉害吧。”
“宫里的御医最近有空吗？”房遗直问向李泰。
“找他师父不就好了。”李泰也说道。
“爱帮不帮，到时候没你们吃的。”顾青接着在田地里干活。
李泰看着顾青把一些白色的素布盖在田地上，忙活整整一天，几亩田全部给盖上了白布，搞的和办丧事一样，怪诡异的。
“来来来，打牌！”顾青洗干净双手拿来用竹片做的牌。
四人相对而坐分着牌……
这些日子李二又陷入了疑惑，听着王钦禀报都几个月过去了，顾青还是没有动静，不是说要把孔颖达叫到书舍去教书吗？怎么一直没动静，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第一百二十八章 都是算计（一）
王钦递上一份东西说道：“陛下，这是顾青写出来的说是三字经。”
“三字经？”李二拿过一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乍看之下非常的顺口而且昔孟母，择邻处又是引经据典，好文章！足以传世，李二苦笑道，“难怪了，顾青这小子是看不起孔颖达的学识吗？”
王钦笑笑没有说话。
李二也笑的很玩味拿着这份三字经说道，“把这个送到国子监。”
三字经送到国子监，又送到了孔颖达面前，年近六十孔颖达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有味道，这三字经用来给孩子蒙学再好不过。
“老夫一定要见见顾青。”孔颖达起身，走出国子监。
来到小道观旁的大宅子，孙思邈认识孔颖达急忙上前，“老头子，身子骨可还好？”
“好着呢。”孔颖达点头，“我来见见顾青。”
“这小子就在家中，贫道带你去见他。”孙思邈带着孔颖达走进温暖的屋中，家中下人知道孙思邈是顾青的师父，是家中老爷级别的人物。
“处默，你这牌怎么越打越好了……”
一件小屋子中传来的说话的声音，走进门见到四个少年正在专注的打牌，顾青嘴里咬着用茶叶做成的卷烟，打出四张三，“炸！”
“这么小的炸也敢扔出来？！”程处默甩出四张七，“压死！”
“来的好！”房遗直打出四张十，“我炸！”
李泰嘴里也咬着卷烟，吸了一口又吐出，“彼其娘之！没有！过！”
……
孔颖达看着眼前的乌烟瘴气，四个少年打牌打得杀气腾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咳咳咳……嗯！”孙思邈使劲咳嗽着。
房遗直最先抬头，见到孔颖达急忙放下牌，“老夫子！”
“孔老先生……”李泰也急忙起身。
顾青放下牌也站了起来。
“接着打呀！”程处默讶异着，回头一看反射弧有些长，急忙起身，“孔……孔老先生……”
“不碍事，不碍事……”孔颖达摆手说道，“老夫去外面坐坐，你们接着……”
四人哪里还有打牌的心思，程处默欲罢不休，“我好不容易摸到一手好牌，四个炸呀……”
“孔老夫子。”顾青对孔颖达行礼，“不知孔老夫子来，小子失礼。”
“老夫年纪大了。”孔颖达说道，“你是个好孩子。”
顾青连忙给孔颖达与自己的师父倒上一杯热茶，“不知道孔老夫子，此次前来是……”
“老夫看了你的三字经。”孔颖达说着，“这三字经写的很好。”
“其实不是小子写的。”顾青笑着说道，“我也是在别的地方看到过，所以写了下来想着给孩子们蒙学用。”
孔颖达点头，“带老夫去看看你的书舍。”
“好。”顾青扶着孔颖达走出屋中。
走过田地孔颖达看着田地上的白布说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大棚蔬菜，冬天钟的菜。”顾青说道。
“冬天还能种出菜？”孔颖达疑惑着，“老夫去看看。”
来到田地边顾青解释道，“这是一种很薄的素布，透光也不错，最重要的就是让外界的寒冷不进入大棚之内，让里面的泥土保持平常的温度。”
走进大棚之中顾青说道，“孔老夫子请看，这里还有一些炭火，用来给大棚温暖，这样蔬菜就不会冻死。”
温度，大棚，光照，听着这些新鲜词孔颖达又是摇头叹息，“老夫不如你们年轻人了。”
带着孔颖达走出大棚，又看了巨大的水车，“这是……”
“这个是水车。”顾青解释道，“是书舍的孩子们一起做的。”
“一群孩子能做出这种东西了？”孔颖达感叹，终于来到书舍。
顾青介绍道，“书舍已经扩建了几次，来读书的孩子越来越多，我们已经扩大的面积。”
孔颖达站在书舍的窗户之外看着孩子们专心听狄仁杰讲解着物理，这一课讲的是关于力的相互作用与杠杆原理，这是一些很简单的物理知识。
顾青发现孔颖达听的很认真，就扶着他从书舍的后门进入，悄悄坐在最后面不打扰孩子们。
狄仁杰见到顾青讲课停顿了好一会儿，收到眼神之后又接着讲课，一堂课半个时辰左右，狄仁杰说道，“今天的作业是你们回家之后组织小伙伴一起做一个跷跷板。”
“是！”孩子们回答。
“明天是李淳风道长的课，都不许迟到。”狄仁杰说道，“尤其是你！二牛，明天不要睡过头了李淳风道长脾气不好。”
“晓得了。”二牛有气无力回答。
一群孩子嬉笑着一哄而散。
书舍安静下来之后狄仁杰来到顾青的面前，“老师，学生讲的怎么样。”
“挺好的。”顾青点头，“要讲的重点都讲到了，这是孔颖达老夫子。”
“学生给孔老夫子行礼。”狄仁杰赶忙行礼。
“不打紧，不打紧。”孔颖达看着狄仁杰说道，“你小小年纪，也才十岁不到的样子，就给孩子们讲课了？”
“都是老师教的。”狄仁杰看向顾青，“老师教会了学生，然后学生再教给孩子们。”
“老夫刚看那些孩子听的很专心，与别的地方不同。”孔颖达疑惑着，“你是怎么做到的，孩子们都闷不做声听你讲学。”
狄仁杰又看了一眼顾青说道，“老师和学生说过，不能墨守成规，寓教于乐，若是枯燥的背书识字孩子们会厌倦，说一些有趣的东西把道理引用出来这样会事半功倍，比死记硬背好的多，比如小子说的跷跷板是一种玩具，但是其中有着杠杆的原理，让孩子动手去做这样孩子们心中就能更好的理解这个道理。”
顾青坏笑着，若是孔颖达能来自己的书舍教书那以这个孔子世孙的名头，自己书舍一定能吸引来更多的学子，然后开始收学费！哈哈哈哈，美滋滋！都是钱呐……
知道自己光靠请一定请不动孔颖达，有时候也要玩玩抛砖迎玉！孔颖达这个名人怎么可能不惦记，都是算计，慢慢把他忽悠过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都是算计（二）
村子上空的白云悠悠飘荡着，走出书舍，顾青带着孔颖达在村子里逛了一圈，看着村子里勤劳的村民老头子看的很满意这二个村子特别的安宁。
黄昏下，一大群孩子们已经聚在一起做跷跷板了，他们七手八脚的忙活着，有些混乱还有些分不清主次，不过既然能引起孩子们的兴趣就是一件好事，潜移默化之中这些孩子也能接受物理这门新学问。
孩子们见到顾青而来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站直鞠躬齐声说道：“老师好！”
“同学们好。”顾青很怀念这种感觉，虽然穿越前被老师虐的死去活来，没少挨黑板刷子。
“这位是孔老夫子。”顾青介绍孔颖达。
“孔老夫子好！”孩子们又奶声奶气说道。
“哎，孩子们。”孔颖达看着孩子们慈祥笑着，顾青意外的发现这个老头子好像很喜欢小孩子，看着孩子的目光充满了憧憬。
顾青上前一步说道，“孩子们，你们想不想以后孔老先生来教你们念书？”
“想！”孩子们一起回答。
“好好好……”孔颖达被一群孩子围着想都没想都就已经答应了。
“孔老夫子。”顾青恭敬说着，“这些孩子都是大唐的未来。”
孩子们闹哄哄的推着孔颖达一起去做跷跷板，也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不过总算是把孔颖达给拉过来了，可以说是拉过来了吧……这个老头子总不会对孩子食言。
顾青对身边狄仁杰说道，“一会儿你送孔老夫子回去，一定要送到家。”
“学生知道了。”狄仁杰点头。
“还有！”顾青说着，“不要空着手，顺道送一些东西。”
“学生去程家作坊拿些烈酒吧。”狄仁杰又说。
程家的烈酒作坊有自己的份子，拿几壶烈酒倒是也可以，顾青心中想着，“烈酒价格高，送了烈酒让孔颖达推脱反而会适得其反，听说这个孔颖达喜欢吃腊肉，你去找村民买一些腊肉，然后带一篮子土豆过去，再加几个鸡蛋。”
“送的恰到好处，都是些家常的东西，就是让孔颖达拒之不得，又收的舒坦。”
听到顾青的话，狄仁杰点头，“学生又学到了。”
“嗯！”顾青摸着狄仁杰的头，“赶紧去办吧，天色也不早了，记得送孔老夫子回家。”
“嗯！”狄仁杰赶忙跑开去置办。
回到道观外，顾青看一眼道观里的长乐，看着道观由宫里的人翻修之后大了许多也整洁了许多，坐在孙思邈的身边，“师父，你也去书舍里教书好不好。”
“老头子我哪里教得了。”孙思邈收紧衣服，天气有些凉。
“师父，你可以教孩子们医术。”顾青接着说道，“你看看你这一身医术总不能后继无人对吧。”
“老夫有过弟子，如今就在太医署，不止你一个。”孙思邈说着，“你也是堂堂顾神医，你怎么不去教。”
“因为徒弟我懒。”顾青笑呵呵说道。
孙思邈叹息走进道观，“苍天不长眼呀，一身本事怎么就偏偏落到了这样一个货色身上。”
顾青，：“……”
几日后，李二心情不错的批阅着各地交上来的奏章，王钦在一旁禀报道，“陛下，孔颖达去书舍教书了。”
“嗯！？”李二转头看向王钦，“怎么回事，顾青不是没有去请过孔颖达吗？”
“本来是这样的。”王钦苦笑着说道，“可是孔颖达看了三字经之后就去见了顾青，然后就去书舍教书。”
三字经，孔颖达？李二思索着不一会儿便明白了，“这小子就是等着孔颖达看到三字经，他知道一身才学的孔颖达一定不会放过这种传世之作！”
“这顾青到底是无心之作还是有意为之。”李二放下手中的奏章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好心情一下子就全部没了，“朕上了顾青的恶当！”
“都是老奴失察。”王钦躬身说着。
“阿秋……”正在打盹的顾青打了一个喷嚏，看了一眼温暖的房间，也没冷风吹进来呀。
“夫君。”武媚走来说道，“书舍里来了好多的学子，书舍已经坐不下了，都要来听孔老先生讲课，连国子监的学子都来不少。”
“是时候可以宰了。”顾青说着，“你让杨胜配合一下狄仁杰，就说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上课不用钱，十五岁以上每月听课三十文，而且缺课不退。”
“那会不会让其他的学子不服。”武媚想到了顾虑，“妾身觉得可以正好书舍不够大了，我们可以让十五岁以上的学子建设新书舍，他们以劳代钱，只要他们建设新书舍便可以不用交钱，这样我们也可以省下工人的钱。”
武媚这么一说顾青顿时豁然开朗，揽过她说道，“夫人真是我的贤内助。”
见顾青的魔爪又开始不老实，武媚无力反抗着，“夫君大白天的别闹了，别人看到。”
“自己家里我看谁敢多说一句。”顾青会有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站在屋外的侍女。
“哎呀！”武媚通红着脸，“妾身这就去狄仁杰说，让王鸢带话杨胜说去，夫君别闹了。”
“没事没事，又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顾青开始往武媚的胸前探去，“咦？好像又长大了不少。”
武媚挣脱开顾青，“妾身这就吩咐下去。”
小白兔跳出了自己的魔爪，顾青意犹未尽的享受着手感，“小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这欲语还羞的……晚上一定要好好的家法伺候！”
来到自己的书房，顾青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这种想法早在当初建书舍的时候就有了，大唐第一学府！这就是顾青的想法，建一座大唐最大的学院。
能容纳上万学子，来自后世大学的想法，从小到大一手包办，想着未来的老师还是不够呀，去哪儿找老师呢？李二手底下还有什么合适的人。
“啊秋！”正在立政殿玩着魔方的李二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怪异的看了一眼温暖的宫殿，心中奇怪。
第一百三十章 琉璃惊长安
“父皇。”高阳慢步走来，“父皇，女儿给变个魔术。”
“魔术？什么是魔术。”李二放下手中的魔方，到现在为止也只能拼齐魔方的一面。
高阳上前拿出一文钱，“父皇你看这是一文钱。”
“嗯。”李二点头。
高阳双手合十盖住一文钱在李二的面前晃了晃，打开手掌，“父皇，你看现在是几文钱？”
“嗯？”李二瞪大了一眼。
“嘻嘻嘻……”高阳得意笑着，“女儿再给父皇变一次。”
双手合十再晃了晃这下手掌里的钱成了三文，面对李二疑惑又见了鬼一般的目光，高阳笑嘻嘻解释道，“这是魔术，是一种障眼法，厉害吧。”
听到障眼法，李二长出一口气，“怎么今日来讨好朕，是不是又想出宫了。”
“女儿都好些日子没有出宫了。”高阳撅着嘴，“女儿想出宫看看皇姐。”
“青雀大婚你不是出过宫了吗？这些日子你还是要留在宫中，明年开了春再与朕说。”李二恢复了严肃的样子。
“哼！那也是母后看的紧又不能离开母后的视线！”高阳噘着嘴离开，坐在立政殿外心中思索着还有什么可以让父皇高兴解除自己的禁足，要是顾青在就好，他一定有办法，看到几个宫女正在扫着落叶，高阳上前，“喂，你们几个。”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几个宫女行礼，高阳抬着下巴对她们说道，“你们平日里出宫吗？”
“奴婢们平日里不出宫，都是让宫中的内侍出去采买东西。”宫女回答道。
“内侍？”高阳心中有了打算了，“没事了，你们接着扫地。”
长乐收到了宫里人带出来的话，高阳想要让顾青帮忙想办法解除禁足，心中不由得苦笑，这个任性的妹妹实在是拿她没办法，要是让父皇知道顾青帮着高阳想办法解除禁足父皇会怎么想。
心中还是把这个件事情与自己的想法对顾青说道了，“高阳只是一时间没了主意，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若是父皇知道……”
“我明白。”顾青点头说着，身子不自觉靠近长乐，“长乐啊……你说我们……”
正当顾青要说什么的时候，孙思邈路过使劲咳嗽了两声。
兴致被这个老头子扫的一干二净，顾青无奈起身，“给老头子找师太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一天到晚盯着自己。”
长乐嗤笑道，“你快回去吧，武媚那里忙坏了。”
顾青回到家，看到武媚正在算着账，国子监的学子大多都是富贵人家，有不少学子还是交了钱要听课。
给武媚按着肩膀，“夫人幸苦了。”
“不辛苦。”武媚说着，身体又感觉不对，顾青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夫君不要这样！”武媚把顾青推出门，“妾身都没法做账了。”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顾青又开始琢磨怎么制作琉璃，一旁的木板上写着一段的化学方程式，从原材料里找到替代品，石灰石，石英砂，碱……
纯碱这个东西太难提炼了，只能用纯度比较差的。
历史上最早的玻璃就是烧制出来的，顾青拿了一个家中的小凳子等着玻璃烧制出来，打了一个盹醒来之后炉子的玻璃就有一些成色，直到炉子的火自动熄灭。
顾青用铁钳子拿出玻璃，心中喜悦虽然透光差了很多，不过已经可以用了，比前几次的成色都要好，果然是原材料的问题。
“发财了！发财了！”顾青大笑着。
最早的琉璃烧制记载是在开元年间隔着现在还有百来年呢……现在的琉璃主要是波斯与西域进贡和延炼青铜器产生的副产品。
兴奋地搓着手，顾青做了很多个模型来将玻璃烧成各个形状，琉璃的手腕，琉璃的碗，琉璃的玩具……
已经是深夜，武媚来到的顾青的小房间，“夫君，天色不早了。”
一口亲在武媚的脸上，顾青笑呵呵说道，“丫头，咱们家要发大财了。”
武媚被这一口亲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妾身……妾身去给夫君端一些饭食过来。”
顾青兴奋的一夜没睡，一直都在鼓捣着玻璃的制作，外面是萧瑟的秋季，小屋子里热火朝天。
第二日，顾青让马儿拉着着一车的琉璃，慢慢悠悠走向长安，杨胜带着手下过来，“这几个都是身手不错了，可以保护你做生意。”
“好！”顾青从怀里拿出两个玻璃戒指，“这个送给你做新婚礼物。”
“这是……”杨胜看着琉璃戒指不敢收，“这太贵重。”
“不贵重，一点都不贵重！我自己烧制出来的。”顾青说着，“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两人的手指的大小。”
“这个带在手指上的吗？”杨胜套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尺寸不太合适正好可以套进自己的大拇指，“你连琉璃都能烧制出来？”
“费了不少的脑子。”顾青笑呵呵说着。
杨胜看向马儿拉着的木车，用厚重的布盖着，“你这车子上的都是琉璃？”
“那是！”顾青乐得所以说着。
“这……”杨胜倒吸一口凉气，“我再去叫一些人手。”
来到长安城东市，顾青坐在木车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心中得意，一把掀开后厚重的布头，叫卖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卖琉璃嘞！晶莹剔透的琉璃！”
琉璃！长安街头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停下脚步回头看，满场的百姓都惊呆了，真的是一车的琉璃。
一直以来琉璃都是宫中所有，而且就算是坊间的琉璃是也是高到天价，这里竟然有明晃晃的一车琉璃！
顾青得意笑着，怎么样？亮瞎你们的狗眼！
人群中立刻走出了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敢问这位小哥，这些琉璃怎么卖。”
“价高者得！”顾青说道，“这些琉璃一件一件卖，每一件都是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有人开始犹豫。
长安街头不乏一些长安权贵的小厮，这个消息立刻传到了长安的个个府邸。
李泰正喝着刚刚泡下的炒茶，听到禀报也讶异，“他真的把琉璃做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贯琉璃
长安另一边程咬金正在吃着肉，听到下人的禀报狠狠灌下一口酒，“那小子真把琉璃做出来了？”
“确实是一车的琉璃。”下人说道。
“还一车！”程咬金一巴掌打在桌案上，“好小子！果然有些本事！”
程咬金走出门见到对门牛进达也出了门，“老牛，你这出门是做什么？”
“听说东市热闹。”牛进达说着，“去瞧瞧。”
“好，老夫也要去瞧瞧。”程咬金说着。
一辆马车路过朱雀大街，牛进达讶异，“这是不长孙家的马车吗？”
来到东市，程咬金发现这里人群很拥挤，有很多的人甚至还能看见宫里的人。
牛进达对程咬金低语说道，“瞧见了没有，有五姓七宗的人。”
“嗯！”程咬金点头。
顾青拿起一个琉璃瓶说道，“现在我们来拍第一件琉璃，这个琉璃瓶三百贯起步！价高者得！”
李泰也急急忙忙而来，看到顾青手里的琉璃瓶也惊讶，这琉璃的成色比西域流入大唐的要好太多。
街头百姓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一时间没有人喊话。
看着所有人顾青心中冷笑着，“看来没人买了，这种琉璃没人买留着有何用！”
众人看着顾青要举起琉璃要往地上摔去，急忙喝道，“慢着！”
顾青充耳不闻，挥手而下，啪！一个琉璃瓶在地上摔的粉碎，“现在立下规矩，凡是没有人买的琉璃，在下当场摔碎！”
众人心中惋惜，好好的一个琉璃说摔就摔，如此好的成色说不定是一件孤品。
“好手段！”牛进达低声说。
顾青又拿出一个琉璃碗，“这个琉璃碗，四百贯起拍！价高者得！”
场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有人大声说道，“四百贯六十文！”
“好！四百贯六十文！”顾青指着喊话的人说道，“还有更高的吗？”
场面又是一片寂静，第一次见识这种拍卖法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顾青又喊道，“四百贯六十文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来人是个中年人，身着华贵对顾青说道，“老夫身上没有带这么多的银钱，还请派人随老夫去取钱。”
顾青对身旁的护卫使了使眼色。
接着又拿出一对琉璃手镯，顾青大声说道，“这对琉璃手镯，五百贯起步，男女一对！”
两个晶莹的琉璃手镯，一个泛青一个泛红。
牛进达对程咬金说道，“咱们现在还是不要买了，这小子贼的很！既然他找到烧制琉璃的法子，以后一定会有更多。”
“对！”程咬金也点头，“到时候老夫也向他去要一车的琉璃。”
琉璃稀少，比玉石还要着珍贵，再加上如此的成色，不过说实话百来贯也不贵，就是这个拍卖的规则有些让人不敢那捏可能会被卖到天价。
“五百五十贯！”有人先喊道。
“好！”顾青说道，“这位大哥喊话五百五十贯，有更高的吗？”
“六百贯！”有人又喊道。
“六百贯！”顾青说道，“六百贯了！有更高的吗？”
“九百贯！”又有人喊着。
“嘶……”李泰倒吸一口凉气，“顾青这个卖东西的手法真的太狠了。”
“一千贯！”又有人说道，这对手镯看来的是势在必得。
李泰心中思索，这里聚集了如此多的人物若是这里卖出去的东西，很多人都会知道价格，名贵的东西代表着身份！长安各色权贵为显身份显贵，自然会抬价……想到这里李泰是一阵冷汗，一直以来以为顾青只是想要挣点小钱过富足的日子，没想到他还要如此捞钱的手段。
“一千贯，两次！还有吗？”顾青扯着嗓子喊。
“三千贯！”有人喊道。
全场寂静，直接喊道三千贯！
顾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三千贯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还是老规矩派人去家中拿钱，之前的一位已经平安送来的钱，看这数目不错。
东市人头涌动，已经有不少人拿来了钱与银饼。
顾青拿出一个琉璃战马，“这个琉璃战马，实在难得！一千贯起步！”
看到琉璃战马，程咬金呼吸急促，牛进达拉住他，“不要激动，不要上了这小子的当！”
“那是战马！”程咬金看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琉璃战马。
“我们日后要什么都可以找这小子要，何必急于一时！”牛进达也挺想要的就是忍着。
“一千三百贯！”有人先喊出了价格！
“三千贯！”有人大喊。
听到这个价格在场的人都回头看去，喊话的是一个吐蕃人！
“四千贯！”又有人喊道。
顾青笑着不说话，一定还有更高的。
“六千贯！”那吐蕃人说道。
“八千贯！”又一个突厥人喊话，战马是草原上勇者的象征。
牛进达看去，“没想到还有突厥人敢来长安！”
“陛下没有禁止突厥人来长安贩马，如今这些突厥人与吐蕃人在长安都是被百姓们唾弃的。”一旁的秦琼走来解释。
“一万贯！”吐蕃人再次喊道。
“好，这位出一万贯！还有更高的吗？”顾青喊着，“一万贯一次，两次！三……”
“一万八千贯！”突厥人喊道，这是豁出去了。
最让李泰惊讶的是顾青这种买东西的手法，一次，两次……步步紧逼，给了其他的机会又把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
“两万贯！”吐蕃人喊道。
“哇……”人群里响起一片讶异声。
顾青笑着，“两万贯！还有更高的吗？”
“五万贯！”突厥人再喊。
“好，五万贯！”顾青喊道，“五万贯一次！……两次！”
“十万贯！”吐蕃人大喊，连嗓音都是嘶哑的。
“十万贯！”顾青重复道，“十万贯，一次！十万贯，两次！……三次！成交！”
“你说这吐蕃人拿出的十万贯吗？”程咬金冷笑。
半个时辰后顾青又拍出几件琉璃，都是两万贯左右卖出，看着吐蕃人拉来的一车银饼，顾青满足笑了，吐蕃还是有些家底的，就说这人八成就是松赞干布安排在长安的眼线，这些钱怕是用来拉朝中的关系打听消息的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微服私访（一）
顾青再次拿出一支琉璃笔，“这只琉璃笔，一千贯起步！”
“一千一百贯！”有人喊道。
……
“老牛，你发现了吗？”程咬金站在一边说着，“这小子，专卖一些象征用的东西，眼光很是毒辣。”
“确实吊人胃口，老夫都想买了。”牛进达说着。
拍卖了一下午，顾青的一车琉璃已经全部卖了出去，成了满满的三车银钱，明晃晃的看着很舒坦。
“胖子你过来。”顾青早就看到了李泰，拿出用布包裹严实的琉璃，“把这个送给你的父皇。”
李泰掀开了布的一角看了一眼后瞪直的眼睛，“这……这是…”
“这个送给你的父皇！”顾青说着。
“好好好！”李泰小心的收下。
天色已经是黄昏了，人群散去狄仁杰慢悠悠而来，“老师，领军卫下值了。”
这些日子顾青基本不去领军卫很厌倦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都是狄仁杰在忙活。
“走！我们回家。”顾青让杨胜的手下拉着满满几车的银钱。
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看到那一车车的银钱，狄仁杰瞪大的眼睛，“这些都是师父一天挣的？”
“低调低调。”顾青笑着却很高调。
李二听着王钦禀报问道，“这顾青一天捞了几十万贯，这是把整个长安掏空了吗？长安的人这么有钱！”
嘴上说着，李二的心理阴影面积不断扩大，整个大唐一年交上来的赋税才多少，“顾青哪来这么多琉璃？”
王钦说着，“当日在魏王殿下大婚的时候我们眼线听程咬金和牛进达说什么顾青能制出琉璃。”
“他还能制琉璃。”李二心中生着闷气，“这小子有着闲工夫，怎么不多做几件军国利器。”
李二这些日子心情莫名的差，也不知怎么滴，又是挖人又是挣钱，“王钦！你说这大好的本事怎么就落在了一个死要钱的家伙身上！简直不可理喻。”
一旁的长孙皇后很了解自己的丈夫，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是妒忌的眼红，其实这些年对外用兵次数很多，宫中的用度也是一紧再紧，想着找个机会和顾青聊聊。
李泰捧着琉璃小心的迈着步子生怕摔了，来到延庆殿堂把东西小心的放在桌案上，“父皇！儿臣……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青雀这是何物。”李二颔首问道。
“这是琉璃，顾青进献给父皇的。”李泰说道。
“哼！”李二一挥衣袖，很嫌弃。
李泰小心的掀开布头，一头晶莹剔透的琉璃龙出现在眼前，看到龙的刹那王钦噗通一声跪下
“这是……”李二看着琉璃龙呼吸沉重。
“顾青制的。”李泰说着。
李二使劲咽下一口唾沫，一直以来见过的琉璃也不少，但是没见过琉璃如此精细的。
“这顾青做事倒是有些章法。”长孙皇后说着，“陛下，顾青这颗递上来的甜枣如何！？这小子早算到陛下的心绪，才来了这么一出。”
“就是个死要钱的混账东西！”李二把琉璃龙捧在手里说着。
顾青正在回家的路上，那条琉璃龙自己费了很大的功夫，每次烧到一般顶着炙热在玻璃凝结之前雕刻几刀，在放入炉子加热，反反复复花了好几个时辰，要不是为了这条龙自己早就能做出更多的琉璃了。
到了家顾青把银钱放入库房之中很有成就感，“今晚我就要睡在这金山银海之中。”
“夫君莫闹。”武媚说着，“会着凉的。”
“不行！”顾青说道，“我就要睡这里谁都不要拦我！”
……
第二日，顾青果然着凉了，吸着鼻涕一脸难受。
房遗直与李泰，程处默三人也来了，“顾青，听你家下人说你昨晚睡在金山里了？感觉怎么样。”
顾青吸了吸鼻涕，“不咋滴！”
“醉生梦死也不错。”李泰点头。
顾青用手帕擦去鼻涕，“我家里有个桑拿的东西，咱们一起去蒸一会儿。”
“好！”程处默说着。
“你是要我们一起跟着你蒸自己吗？”李泰不明所以。
四个男人赤条条在温热的浴池里泡了好一会儿，来到所谓的桑拿房，落座之后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当热气上来之后四个少年舒服的叹气，程处默满头大汗，“好舒畅。”
“可不咋滴。”一身是肉的李泰也说着，“顾青这房间要怎么打造，我也在我的府邸做一间。”
顾青往碳石上浇了一些水温度又上去了不少，“怎么样，享受吧。”
“确实不错。”房遗直也说着。
四个少年，享受着突然门被人打开，一阵冷风吹来几人打了一个激灵，顾青抬头刚想骂谁这么不懂事，看到来人急忙起身，“陛下！”
“父皇！”
……
李二也脱光了衣服坐在四人中间，说道，“顾青，听你家下人说你在蒸自己，没想到还挺舒服。”
“儿臣告退。”李泰，程处默，房遗直想要离开。
“都给朕坐下！”李二喝道，然后温声对顾青说着，“领军卫中郎将，你有多少日子没有去当值了。”
“臣最近生病了，嗯！生病了。”顾青尴尬说着。
“哼！”李二冷哼显然不信，“你制出琉璃，如今也是家产万贯了吧。”
“没有，没有。”顾青说道，“只是小康水平。”
虽然不明白小康是什么意思，李二深吸一口气额头出现了汗珠，“朕日日为国事操劳，你却过着神仙日子！朕倒也是羡慕。”
“臣不敢，臣知罪。”顾青低声说着。
程处默，房遗直，李泰三人坐在角落在李二面前瑟瑟发抖……
“嗯？你倒是油滑。”李二接着说道：“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末将最近没做什么。”顾青说着，“就是建设一下书舍，照顾一下乡里，偶尔睡睡觉看看风景。”
“还有呢！”李二再次问道。
“额……”顾青想着，“陛下，还有吗……”
“你这个……”李二被蒸的浑身舒坦，“你就没想着多造几个像炸药那般的火器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微服私访（二）
“啊？”顾青犹豫了好久看着房间，“火器啊，陛下容微臣想想，这个火器……”
房间里温度越来越高，程处默，房遗直，李泰三人被蒸的有些受不了，眼神示意顾青说快点！要熟了。
“火器这个东西臣确实有一个新的想法。”顾青说道。
“说来听听。”李二说道。
“就是那种埋在地下但是一踩上去就会炸的那种。”顾青描述道，“可以很好的防备草原上吐蕃与突厥人的战马，直接炸断马腿，只是需要制作的机括非常复杂，嗯！复杂的很。”
“嗯！”李二说道，“如此甚好，阎立本也是长安一大匠，以后你多与阎立本谈谈，朕会吩咐下去，工部会全力支持你。”
“末将谢恩。”顾青拱手。
“出去吧，差不多了。”李二站起先离开。
程处默，李泰，房遗直如蒙大赦，除了李二还好一些，四个少年都是被蒸的一脸通红。
急忙穿好衣服走到清冷的空气中，李二接着说道，“顾青，你有大好年华，万万不要负了少年风华，多为百姓想想，多为大唐想想，钱财终是身外之物。”
“末将明白。”顾青再次躬身。
李二就要离开看到田地里的景象，“你那田地里的白布都是做什么？”
“臣闲着没事胡闹玩着呢。”顾青说着。
“胡闹？哼！”李二甩了甩衣袖离开。
直到看着李二的车驾离开，顾青几人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胖子，你家父皇这是在敲打我吗？”
“还用问？”李泰也说道，“你都多少时间没有去当值了，有你这么做官的吗？”
顾青拿出茶叶卷烟一人一根抽了起来，茶叶做卷烟这个做法也是以前偶尔在一些资料上就有看到过只是劲头差了一些，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
“胖子，那琉璃送给你父皇，你父皇什么反应。”顾青说着。
“我也看不明白，应该是嫌弃吧。”李泰说着，“你要不给父皇送一些钱过去，说不定我父皇会高兴可能还会答应你辞官，其实宫中的用度也挺紧张的。”
“送钱？”顾青声声冷笑，“想的美！”
深吸一口烟，房遗直说道，“我明年开春大婚。”
“我家老父亲也在给我瞅媳妇呢。”程处默说道，“我愁着呢，你们给我想想办法，我家老爷子看上了孔颖达的孙女。”
“哈哈哈！”李泰忍不住笑出声，“你们程家大老粗看上了书香世家，真是孽缘呐。”
“的确有些不太对。”房遗直也说道。
“都别笑，赶紧想想法子。”程处默说着，“我不能对不起芸儿，怎么才能让我家老爷子打消这个念头。”
“你和那彪悍女子还八竿子打不着呢，什么叫对不起人家。”顾青说着，“照我看呀，你还是带着芸儿私奔吧。”
“这个主意好！”程处默点头。
“好个屁！”李泰说着抽着卷烟，“怕是你爹带着卫府的大军把你活抓回去。”
“那要咋办嘛！”程处默颓废着。
“孔家的孙女肯定是看不上你的。”顾青说道，“你别愁了，这门亲事成不了，你赶紧和你的那位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你家老爷子就会改变主意。”
“对了！”程处默又说道，“你上次卖琉璃我家老爷子就知道了，你这里还有吗？”
“没了，都卖完了。”顾青说道。
“你赶紧做一些出来。”程处默说道。
“为啥？物以稀为贵，琉璃都烂大街了，就不值钱了。”顾青说道，“再说了琉璃是这么好做的吗？”
程处默一脸凝重：“我爹这几日一直再磨他的三板斧。”
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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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是三个月，当苍茫的白色落在大地之上，隆冬时节已经到了，孔颖达这些日子干脆与孙思邈住在了道观里，大雪天长安书舍两头跑太麻烦，再说国子监的学子也大部分在了书舍。
隆冬时节，顾青的道观中多了一抹绿色，一地的蔬菜早就已经长成，村民们看着这些蔬菜都很惊讶，大冬天真的种出菜了。
蔬菜种的不多，一开始顾青也只是抱着实验的想法，如今种出来来年就可以规模的种，分给村子里的百姓一些，托人给长安城的叔伯国公们也送去一些。
几日后的朝会上，李二将宫中的一些留下来的蔬菜分给了国公大臣们，冬日里的蔬菜难得，准备接受群臣谢恩的目光却看到程咬金拿着干瘪发黄的菜一脸嫌弃。
回到甘露殿经过王钦的禀报，李二这才明白，“这小子送了这么多家国公唯独忘了朕是吗？他有新鲜的菜难怪程咬金一脸嫌弃！”
长孙皇后笑眯眯而来，“陛下，青雀这个孩子送来了很多新鲜的菜，说是顾青送来的，倒也新鲜的紧。”
“顾青是送给青雀的还是朕的。”李二面色不好问道。
长孙皇后明白了李二的话苦笑，“是送给陛下也是送给青雀的吧，这小子真是的送个东西也这么含糊。”
“朕就这么不让他待见吗？”李二黑着脸，好想把顾青给抓起来，把这小子肚子里的货全部挖出来之后剁吧剁吧吃了！怎么一想到那小子贼兮兮的脸心里就来气！
程府
程咬金回家到看着眼前的一排琉璃个个晶莹剔透心中舒坦，“这小子真是原来越滑头了，那日卖的做工都比这些好。”
程处默递上一个酒杯，“爹，这酒杯模样奇怪，顾青说什么是高脚杯，还说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倒是挺有意境的，这小子还说用这酒杯喝葡萄酿会更有风味。”
“喝甚葡萄酿。”程咬金悠哉说着，“当然还是我程家烈酒。”
“父亲，那孔颖达老夫子与我们的婚事怎么样了？”程处默看自己父亲高兴说道，“我看那孔颖达的孙女看不上孩儿，要不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程咬金大嗓门说着，“好事多磨，说不定那孔颖达的孙女看上你了呢？怎么这么没出息！妄自菲薄！”
“爹，妄自菲薄不是这么用的。”程处默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阎立本（一）
看来自己的家中老爹是不会轻易答应解除这门亲事了，程处默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小酒楼，看着芸儿正在忙活走进其中，“芸儿我来帮你洗碗。”
芸儿推开程处默，“你去把后院的木柴砍了，把地打扫一下！客人的坐的桌子也收拾一下。”
“好！”程处默说着，“碗也我来洗吧。”
“离碗远点！”芸儿紧张喝道，“已经没有几个碗可以给你摔了，做事大手大脚，给我砍柴去。”
“好咧！”程处默笑呵呵走向后院。
长安另一边长孙无忌看着眼前的琉璃笔，想到了远在玉门关的长孙冲，心中沉重到现在长孙冲连一份家书都没有，对身边的下人说道，“派人去查查，那小子在玉门关如何了。”
“是！”小人回答。
看着眼前一片的雪白苍茫大地，长孙无忌对长孙冲还是牵挂的，不管这小子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想到这小子做的事情，长孙无忌就使劲咳嗽着，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这一天道观里和以往一样的宁静，路过道观外的村中民妇对这位新进的县子纷纷议论，“听说当今皇帝与我们的县子一起洗澡呢，可了不得！”
妇女甲说道，“可不咋滴，我还听说和县子打交道都是一些国公王爷。”
“可惜了！到现在还是没有孩子。”妇女乙说道。
“可惜了，多好的年轻人啊，据说都十六岁已经成婚一年多了，还是没有子嗣，也不知道为何不收一房妾室。”
几个妇女对道观很崇敬，但是心中开始为顾青的终生大事发愁，可谓是民心所向，顾青关心着乡里，乡里却在关心着顾青的妻妾。
将作少监阎立本来到了这里，看着这座新奇的建筑物心中奇怪，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房子，对门房说道，“我乃阎立本，奉陛下之命前来见蒲山县子。”
下人急忙忙去禀报，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家主如今身体不适不见客。”
“他不见我！”阎立本讶异。
“家主身体不适。”下人重复道。
据说顾青是个死要钱的，阎立本笑着拿出几文钱，“还请再去禀报一下。”
下人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说道：“家主心情不好，还是不见客。”
“你！”阎立本嘴角一阵抽搐，摸着浑身上下也没多少钱，自己也是生活拮据靠着朝中的月俸过日子。
“还请慢走。”下人笑眯眯说道。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阎立本说着。
“家主说了要以微笑示人，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说着，“小人范健，还请这位客人慢走，雪天路滑走路低着点头。”
家中，顾青的感冒好了大半，正躺在躺椅上发呆，躺椅上铺着厚重又不知名的兽皮很暖和，一动不想动，武媚一旁沏茶，“夫君真的不去见阎立本吗？”
“这个阎立本到底是做什么的？”顾青疑惑着，李二说他是一个大匠。
武媚低语说着，“妾身很早以前都听家中老父亲说过，这个阎立本一家三父子，不论是建房，画物，木匠都是一等一的巨匠世家，据说因为这个大明宫，阎立本还被任命为将作大匠。”
“大明宫！”顾青坐起身，“龙首原的大明宫。”
“嗯！”武媚低声点头，“只是如今大明宫还在建造中，是当今陛下给太上皇住的，还未建好，而且朝中反对的声音也不少，陛下也不会太过重用民力，所以造的很慢。”
“巨匠！大匠！”顾青急忙起身，“娘的！人才啊。”
武媚刚捧起茶顾青便跑了出去，无奈摇头自己喝下一口热茶。
走出屋子顾青急忙披上大衣，对范健问道“人呢，阎立本人呢？”
“刚走，不过半个时辰。”范健小声说道。
顾青赶忙加快脚步追上，远远就看见阎立本落魄的背影喊道，“等等！阎少监等等！”
阎立本回头看去是顾青，“你怎么……”
“失礼了失礼了。”顾青说道。
“你不是今日不见客吗？”阎立本一脸郁闷。
“家中下人不懂事。”顾青急忙解释着。
阎立本一阵叹息在冷空气化作一团浓雾，“陛下让老夫来与你商量一件关于火器机括的事情。”
“那件事啊……”顾青悠悠说道，“这个不急，咱们先逛逛村子，这村子的民风彪悍甚是不错。”
阎立本：“民风彪悍？”
“不对！民风淳朴。”顾青满脸的干笑，“在下那日教孩子们造了一个大水车还望阎少监掌眼。”
“水车？水车又甚好看。”阎立本说道，“我们赶紧把机括的章程立下来。”
“先看看在说嘛。”顾青贼兮兮笑着，拉着阎立本走向巨大的水车，如今的水车已经不再动了，要等到明年农忙的时候再用。
“如此大的水车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阎立本说着，“此物是孩子们与你做的。”
“确切的说是在下设计，孩子们动手做的，做工有些粗糙。”顾青赔笑着。
“确实粗糙。”阎立本嫌弃的看着水车的做工。
“……”顾青心中不乐意了这家伙就驴下坡还真嫌弃了，会不会聊天。
看着水车的构造，阎立本又好奇那些轴承之间的联系，脑海中推演着水车的运作抚须说道，“四两拨千斤！倒是奇巧。”
“那是！”顾青介绍道，“我打算把这个做法普及到大唐，百姓们少些劳苦。”
“嗯！”阎立本点头，“你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顾青笑脸僵硬还有些发黑，自己的名声在长安已经这么臭了！改日叫和尚去探探到底什么人在造谣自己，嗯！绝不姑息。
“你想什么呢？”阎立本见顾青沉思的模样。
“没想啥。”顾青赔着笑脸带着阎立本来到跷跷板边上，“阎少监，这是跷跷板，也是孩子们做的。”
“哦？”阎立本看着跷跷板出奇，“此物是用来做什么的？”
“用来玩的。”顾青不假思索。
阎立本严肃说着，“像水车这种有利于百姓的东西可以多做一些，至于这种跷跷板的玩物不做也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又挖人！阎立本（二）
“阎少监，其实这个跷跷板除了玩还有大学问。”顾青急忙说道，“你看这个长度与受力相关，这个叫做杠杆。”
“我老夫自然懂这个！”阎立本说道，“如今看也看完了，也该说说新火器机括的事情了吧。”
“其实这个还有一个书舍。”顾青带着阎立本走向小书舍，如今的孔颖达刚刚下课。
阎立本急忙行礼：“晚辈见过老夫子。”
“呵呵呵……”孔颖达笑着心情不错，“你来这书舍教书？前有李淳风又有你。”
“其实晚辈不是来教书的。”阎立本低语道，“陛下让晚辈来与顾青商讨新火器的事宜。”
“原来是这样。”孔颖达心中了然，对顾青的意思已经明白了大概，“这个书舍做的挺好，你不妨多看看。”
“是！”阎立本躬身行礼说，之前只是对孔颖达来书舍教书只是道听途说，没想到是真的又看到书舍旁的诗句，不禁念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心中思索阎立本说，“这句子倒是有几分淡洒脱，排词措句都非常不错，只不过挂在书舍这种地方总是不合适。”
“我喜欢！”顾青满不在乎，书舍是我成立，书舍是我花钱盖的，也是我一手挖来的老师！
“也罢。”阎立本挥挥衣袖，“顾青你的名声老夫不止一次听说过了，当初成了房玄龄的学生，就知道了你，一身才华却做了武将，一身的智谋却又好吃懒做，一身的医术却从不开诊，大好少年是个死要钱的，好的本事你都有坏的毛病也一身，坊间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怪人，奇人。”
“其实在下也是挺纠结的。”顾青点头说道“为什么有人说着好话，又一边来贬低我！人啊，多么矛盾的生物。”
“魏王殿下与小女成婚之日老夫也见过你。”阎立本转过身又说道，“当日只是匆匆一眼，今日窥得真容实在是上天不长眼，如此好的本事怎么都落得你这么一个人身上。”
“……”
好想揍他一顿，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这样说，杨胜呢？去哪儿了？我要揍人！
阎立本看书舍里那些稀奇的课桌又说道，“你对新火器的事情一推再推，此番苦心带着老夫转悠可是为了让老夫来你的书舍教这些孩子作匠？”
“不瞒阎少监。”顾青行礼说道，“在下确实先要阎少监来书舍教书。”
“你是魏王的好友，小女嫁与魏王，你若是想要老夫来教孩子们，何必此番周折。”阎立本苦心说道，“你直说便是，你开书舍是为了造福大唐学子，只是为了小女，碍于魏王殿下老夫答应便是。”
“这就答应了？”顾青讶异，节操呢？风骨呢？
“不过老夫有一个规矩！”阎立本接着说道，“我们阎家的本事一直都是传于嫡系，老夫可以教授孩子们最最基本的，但是在这之后老夫也不会教授太多。”
只要人肯来就好，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磨，就不信你就这巨匠的本事挖不出来，老话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心里想着顾青连忙点头，“如此便好。”
冬日里的风很刺骨，阎立本又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关于新火器的事情了吧。”
“可以。”顾青与阎立本来到家中，关上门一间房中只剩下了两个人。
顾青说着，“炸药是靠火线燃烧来引爆，这个新火器是不需要火线而是触发引爆。”
“是何道理？”阎立本疑惑。
顾青又说道，“这个新火器有一个叫做地雷的叫法，难就难在它的触发性，因为没了火烧去引爆，它的触发性就是核心。”
“陛下交代过县子不能与老夫说太多。”阎立本说着，“县子若是告诉老夫完整的地雷制造之法，老夫怕是……”
“怕是脑袋搬家？”
“嗯！”阎立本尴尬点头，“县子只要告诉在下这个地雷的机括就行，那些能说那些不能说县子自己把握便好。”
顾青心中思量，要是自己把地雷的完整制造之法告诉他，那这家伙不就死定了？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算了，自己个阎立本没什么仇怨，况且这家伙还得答应了来书舍教书，心中想着说道，“其实制作的方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其中材料有石，陶，铁。”
顾青把地雷的外壳结构用炭笔画了出来交给阎立本，“这个就是具体的构造，只是这其中要中空。”
阎立本皱眉看了图纸很久，才说道，“老夫明白了，告辞。”
“不送！”顾青拱手相送，“阎少监，记得有空来教书！每月中旬月末休息！”
设计的地雷是很简单的铁盒子雷，这种雷最早的使用是在明朝，这种地雷的也是最早的地雷原型，其中包括踏发、绊发、拉发、点发，造价低廉虽然杀伤力不大不过也够对付草原上那些战马了。
后世的那些步兵雷，反坦克雷顾青是做不出来，这种简单的铁盒子其实不难，西瓜大小的地雷也很笨重，其实可以在优化一下，但是顾青不想这么做，因为懒呀。
地雷事情有了着落的几天之后，李二思索着只要阎立本把机括做出来，再让顾青做出完整的地雷就行，只是听到阎立本去书舍教书之后，他的眼角一阵抽搐！
这顾青是要多少人去书舍教书，让阎立本去见顾青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李二咬牙，“大意了！”
“有着一身文韬的孔颖达被挖走了，名头响亮的李淳风也被挖走了，连阎立本也不放过！”李二心中烦闷，“这个顾青到底还想要多少人，朕都给他！朝中的大臣他不能再挖了！”
王钦也苦笑，不论是孔颖达还是李淳风，他们都没有辞去朝中的职务只是得空去书舍教书，陛下只是气不过，这个顾青眼尖一小子就挖了几个大家，这才让陛下急眼了，这几个人可是陛下花了大心血留在朝中的，而且给了不小的官位。
可是这个顾青三言两语，几番使计就把人给挖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雁门关惊变
“陛下，息怒！”王钦说道。
李二生着闷气，李泰带着王妃而来，“儿臣拜见父皇。”
“嗯。”见到李泰来给自己请安，李二心中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早在进来之前李泰就听到了自己父皇的说话声音，躬身道，“陛下可是在为顾青书舍的事情发愁？”
“这个顾青招揽人都是挺会用手段的。”李二心中有警惕，好在顾青招揽都是李淳风，孔颖达，要是顾青敢招揽朝中武将进书舍，那顾青离死也不远了。
“儿臣倒是有个想法。”李泰说道。
李二冷静之后说，“说来听听。”
“其实父皇可以将书舍归于朝堂。”李泰说，“若是这个书舍属于朝堂官员之间又有何朝堂之外朝堂之内区别。”
“青雀这个想法确实不错。”李二说道，“你想让顾青的书舍成为第二个国子监。”
“其实也不然。”李泰悠悠说道，“顾青的初衷是将书院面向大唐百姓家的孩子，而国子监中有的都是权贵子弟与世家子弟，若是将书舍成了第二个国子监，就违背了顾青的初衷，真要这么做顾青就会撒手不管，一点干系都不会染上。”
李二听出了大概，心中也明白了顾青的用心，五姓七宗之下寒门学子难出头，顾青这么就是为了寒门学子。
李泰接着说道：“书舍可以归入父皇与朝中官员在外管制其发展便好，但是也要与国子监区分，当然顾青此人不见好处不撒手，父皇可以给予顾青教书的先生，这是书舍如今最需要的，而且顾青正在建造新书舍，父皇也可以给予一定的物力人力。”
“再者之后书舍不能有朝中官员介入，这样还能让顾青放心。”李泰说道，“我们只有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就是这个书舍的主人是父皇！但是由顾青一手打理。”
李泰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要说才智上李承乾比不上李泰。
见父皇盯着自己看李泰低头不敢再说话。
许久之后李二才再次开口，“青雀，你先退下吧。”
“儿臣告退。”李泰带着自己的王妃退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一句话，第一次见到当今陛下心中紧张。
“王钦你觉得青雀的这个主意怎么样。”李二问道。
“老奴想不明白。”王钦说道。
“嗯。”李二满意的点头。
天空很阴沉，从长安北上如今正在展开一场厮杀，大雪漫天，天下第一雄关雁门关下杀的尸山尸海，突厥人六大部落二十万兵马，越过阴山与河套，率先攻打大唐边境，余下突厥人还聚集兵马，遥望无际的草原上数十万突厥兵马正在迅速聚集，原本散乱的突厥部落，这一刻莫名的凝聚起来，一时间谁都没有算到，一匹又一匹快马朝着长安方向传送军报，突厥人突然得进攻让雁门关措手不及。
留守在吐蕃与吐谷浑边境的尉迟敬德第一时间收到了求援，派出十万部众驰援雁门关，余下数十万大军依旧镇守，此刻在吐谷浑驻军的大唐军队不敢轻举妄动，吐蕃人的兵马这些日子时常出现，尉迟敬德心中凛然，大唐才休养了一年多举世讨唐就要来了吗？
突厥部落这些年一直散乱，怎么会突然集结起来，尉迟敬德心中忧虑其中一定有原因。
三天之后的长安正是寂静的夜晚，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来人还没大喊就摔下马倒在了城门之下。
城墙上的士兵看着对方的兵服是大唐军人，通报了城门的守官。
厚重又巨大的城门打开一道缝，一个士兵走出扶起眼前这个大唐的将士，拿起一旁带血的兵书，问着奄奄一息的士兵，“发生什么事情了。”
“突厥人大举进攻雁门关。”浑身都是干涸的血迹，他倒在地上拼尽力气拉着这个士兵的盔甲颤抖说道，“军情十万火急，雁门关危在旦夕！”
拿起军报这个士兵急忙起身大喊道，“紧急军报！快快入宫！”
正在带着手下巡逻的顾青睡意浓重，眼前一批快马掠过，“什么人这么大胆！大晚上敢在长安骑马？”
那人骑马大喊道，“雁门关危急！突厥进攻雁门关！速速打开宫门！”
顾青听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突厥人攻打雁门关！
“雁门关危急！突厥进攻雁门关！速速打开宫门！”那人一边骑马一边朝着宫门大喊。
一个时辰后刚睡下的李二醒来看着带血的军报浑身颤抖，对身边的王钦说道，“立刻召见秦琼，程咬金，牛进达，房玄龄，长孙无忌……”
“李……”想要说出李靖的名字，李二又三缄其口，还是没有说出来，对身边的王钦说道：“还不快去！”
王钦慌张离开去吩咐。
李二看着军报看向雁门关方向心中忐忑。
顾青没了巡逻的心思，凄冷的黑夜中一个人站在朱雀大街外看着宫中不断有人敲响了个个国公将军的门，整个朱雀大街的安宁被打破，顿时灯火通明了起来，看着这些国公将领一个个离开家急忙忙赶往宫中心中五味杂陈。
又要打仗了！
回到领军卫，疲惫了一天的顾青带着狄仁杰回家叫这小子先去睡觉，顾青全然没有睡意，坐在家中没有点起油灯而是对着漆黑的黑夜发呆。
“啾啾！”小鸟好像知道顾青的愁绪，飞荡着停到了他的肩头。
突厥攻打雁门关，玉门关怎样了？河西走廊怎么样了！是不是同样也是大军压进！这是顾青最担心的。
呼吸着家中的空气，顾青站起身走到房间中见武媚也没睡下，只是听到水声，走到自己设计的浴室外，推开门的一道缝隙，见到昏暗的灯火下一个光洁的背部，原来丫头正在洗澡。
支开一旁默不作声的侍女，顾青推开门朝着正在洗澡的武媚走去，“今日心情不错？”
见到顾青进来，武媚急忙将身子放入水下用花瓣遮住，羞红着脸说道：“妾身洗浴一时间忘记了时辰，这就去给夫君做饭食。”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争论
安静的浴室中武媚看着顾青一脸的愁绪，见自己的丈夫也脱下衣服走入浴池之中，本是夫妻倒也不忌讳，“夫君今日好像有心事。”
把武媚抱在怀中，顾青长长一叹，“打仗了，雁门关打起来了。”
当初松州一战武媚亲眼目睹过那人命如草芥的场面，伏在自己丈夫的胸膛上，“夫君，我想把自己交给你。”
……
顾青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武媚，久久不能言语。
“我知道夫君看妾身太小，其实村里的民妇们也是十四五岁都生了孩子。”武媚抬头看着顾青的脸，“夫君，我希望能给你生一个孩子，这是传承，也要让顾家传世！”
看了武媚的小脸许久，顾青抱起武媚拿起一旁的长绢把她的身体住抱着离开浴室。
伺候在外的侍女见到顾青一身不挂的抱着武媚，明白了自己家主要做什么，纷纷无声退后，关好门。
武媚双手环抱着顾青的脖子，两人相吻在一起，家外是萧瑟的寒风，家中合欢屏暖寂静之中几声娇喘与呢喃，从始至终武媚都一直抱着自己的丈夫不放手，任由顾青向着自己索取，烛火闪过一朵并蒂莲花。
好一会儿，两人疲惫的躺在床上，顾青看着床榻的一抹嫣红，“丫头，还疼吗？”
武媚咬着嘴唇摇头，躺在顾青的怀中，“我已经不是丫头了。”
“还是一个丫头。”顾青笑着，手脚又开始不老实。
家门之外却传来密集的马蹄声，顾青急忙穿上衣服起身看着外面的景象，一百个多士兵举着火把站在门口。
“领军卫中郎将！顾青，陛下召见！军情十万火急速速入宫议事！”来人大喊道。
眼神闪过一丝厌烦，顾青看着窗外寒风里的士兵。
武媚拿来外衣披在顾青的身上，“夫君先去吧，家里有妾身看着。”
顾青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出房间，来到家门口整理着衣衫看着来人，“在下便是中郎将。”
“中郎将请吧。”士兵开口说道。
翻身上马，顾青看了一眼家中策马而行，武媚也穿好了衣服忍着下体的疼痛看着顾青离去的背影，军情十万火急，突厥袭击雁门关，武媚对身边的下人说，“去把杨胜一家带来。”
“是！”
武媚又把狄仁杰叫醒。
不一会儿杨胜与王鸢就来到了武媚的面前，武媚对杨胜说道，“顾青如今已经被召入宫中，军情十万火急，虽然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他的身边不能没有人，让狄仁杰拿着顾青领军卫的令牌带你进入长安，时刻注意宫中的动静。”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说道，“领军卫与长安城头的士兵与老师熟，学生有办法可以带人溜进长安。”
杨胜也急忙说着，“我这就去。”
赶着夜色顾青急忙忙来到宫中，一路走到甘露殿，此刻其中已经吵成了一团，顾青小步走进见到该有的国公大将都在了，唯独少了李靖，李承乾，李泰，吴王李恪也在。
李世民的脸色很可怕来到长安与这个帝王见面的次数不再少数，这种充满杀意的面色还是第一次见到。
长孙无忌说着，“臣，以为议和！”
“和你亲奶奶！”程咬金大声骂道，“一天到晚和！有完没完了，我觉得这个突厥就该打！我程某人早就受够了！”
长孙无忌脸色凝重，“大唐如今才立足多少年！那是整个突厥部落倾巢而出，你以为只是松州小小一战吗？”
“多少年了，突厥屡屡犯我大唐！”程咬金指着长孙无忌骂道，“当年天下初定，突厥人就杀到了长安城下，当初我们是怎么渡过的你忘记了吗？我程某人就放下话，大唐的脊梁骨不能弯！”
“够了！”李世民拍案叫道，“房玄龄，你如何认为。”
房玄龄沉思好久，“老臣的以为走一步看一步，但是这雁门关一定要守住！之后要打还是要和或者驻守，都要等挡住突厥人的攻势之后再做决断才最好，赵国公说的没错这次不像松州而是整个突厥的大战，不可不谨慎。”
宫门外，杨胜带着二十多个手下隐藏在黑暗之中盯着宫门，宫门之前苏定方带着左武卫笔直站着，看着眼前寂静的长安心中莫名有一种紧张感，这种感觉很模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喵呜！”
一直浑身黑色的野猫从黑夜中窜出，泛着青光的双眸看了一眼宫门前的苏定方又迅速离开。
被猫叫吓了一跳，苏定方却不敢放松自己那种被人盯着感觉一直还在。
这一夜和尚也没睡，黑夜之中总有那么一个两个身影闪烁而过。
甘露殿中，顾青一言不发。
李二沉思对牛进达说道，“守住雁门关把握多大。”
牛进达站直说道，“禀陛下！如有炸药便有五成！只是……”
看了一眼刚刚来的顾青，牛进达又说道，“若是顾青也前去便有八成把握，他最清楚炸药的使用。”
李二迟迟没有下决断，眼下正是顾青要制作地雷的时间，若是等顾青把地雷做出来，才能更加的放开手脚。
“顾青！你带上阎立本与与朝中造作监一起开赴雁门关，朕要你在雁门关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地雷！”李二直接下命令，“牛进达，程咬金带十五万卫府大军开赴雁门关！侯君集带十万兵马，开赴玉门关！”
“英国宫率五万兵马，开赴河西走廊！”李二说罢，“明日召集大军开拔！”
……
顾青忐忑的走出甘露殿跟着所有的国公大将走在出宫的大道上，程咬金这一次很少见的没有拿自己开玩笑，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愁容，连李泰也是一语不发。
一只乌鸦停在枝头看到来人又急忙飞走，走了好一会儿顾青才从宫门走出来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条路有这么长。
众人各自散去，长安街头又剩下了顾青独自一人走回家。
安静之中一身响起一声唿哨，停下脚步顾青回头看见黑暗中熟悉的人影，示意着点头，若无其事走着。
黑暗的街角，杨胜朝着身边的人一挥手，黑暗中的人影像是一张蜘蛛网以顾青为中心保护着前进。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拭剑扬眉
一直等顾青走出城门，青帮所有人才停下脚步，早在城口门等待的狄仁杰说着，“老师，没事吧。”
“回家吧。”顾青说着。
这一夜顾青一直没睡，武媚也跟着没睡！一直到凌晨杨胜也回来，“要去打仗了？”
顾青点头，“这次战事不小，要和整个突厥打仗，不像松州这次，皇帝让我跟着去还要带上阎立本。”
“我和你一起去吧。”杨胜说着，“正好我手底下的一些新人手生的紧，拉到战场上练练。”
“你留下保护道观和家里比较好。”顾青说着。
……
天一亮，军队便派人来接，道观门口顾青对武媚说道，“家中的事情你一手抓着，若是忙不过来让狄仁杰帮你，这小子悟性高！若是遇到明面上不能处理的事情，让狄仁杰去找和尚，若是还有什么不能拿下的事情就找长乐公主和魏王殿下。”
“嗯。”武媚点头眼神中还是依依不舍。
“等我回来。”顾青说着翻身上马。
“嗯！我等夫君回来。”武媚说道。
来自后世，顾青心中对这片总是怀着感恩，这片大地养育了多少华夏子弟，每一次外族人的践踏，外族人不论怎么样的入侵这一片大地山的民族有着自己的血性，他们总会站出来为了家为了国。
“驾！”顾青策马而起。
看着顾青身下的马儿扬起前蹄而起，武媚的脸上终于划过一道泪水，看着自己的丈夫远去。
“老师很快就会回来了的。”狄仁杰说道，“陛下对老师很看重，不会让老师在雁门关久留，师母放心。”
武媚收住自己的眼泪，骨子里的坚强告诉她顾青在努力她也不能软弱。
“狄仁杰，传话给魏王殿下。”武媚看着顾青远去说道，“在未来书舍会成为一个庞大的学府，在未来学府会给魏王殿下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若是魏王殿下想要这个位置，你就告诉他，不论五姓七宗还是权贵敢来染指如今的书舍绝不姑息，告诉和尚看好在长安那些五姓七宗的人。”
“学生明白。”狄仁杰躬身回答。
长安城头，房遗直看着不断有四面八方的大军集合，像是江河汇入大海那般，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李泰站在房遗直的身边说着，“就要打仗了，也不知道这一次顾青能不能平安回来。”
“殿下。”侍卫上前说道，“狄仁杰求见。”
“带来。”李泰说着。
房遗直意犹未尽笑笑，“顾青就要远去塞外，他的弟子就来了，这个节骨眼怕是别有心思。”
狄仁杰走来说道，“小子见过魏王殿下，房大哥。”
“顾青让你来的？”李泰疑惑道。
“是师母嘱咐小子前来传递老师的话。”狄仁杰说道，“魏王殿下可知在未来，小子的老师建设的书舍会成为什么样。”
李泰摇头。
狄仁杰解释，“老师的想法是想建一座大唐第一学府！这座学府能容纳数千乃至万数的学子，在未来老师会给魏王殿下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足够让魏王殿下青史留名。”
李泰苦笑着，没想到自己的父皇还没出手这个顾青就提前一招打过来了，“那你和本王说说什么位置。”
“现在不能说，未来魏王殿下会知道的。”狄仁杰说着，心中也没底因为师母根本没说是什么位置。
“顾青这个小子就喜欢卖关子。”李泰又说道，“本王先答应下来，以顾青这个小子的品性，应该不会白白许诺吧。”
“确实。”狄仁杰说道，“只是想让魏王殿下帮忙书院防备一下五姓七宗与权贵一脉。”
“五姓七宗！”李泰长叹一口气，确实需要防备五姓七宗与权贵一脉的染指，他们一手把这大唐的学子，朝中有大半官员出自他们之手，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书舍他们不会染指，若是他们知道顾青的用心，怕是不会罢休，一定不会让顾青把这座大唐第一学府建设而成，书舍的种种规矩都是对着寒门学子出发。
李泰点头说道，“这件事本王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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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来到军中看着队伍已经集结了差不多了，大军外苏定方说道，“顾青，程大将军有令，你与我带着五万大军与阎立本和朝中的人先开赴雁门关。”
“我们先去？”顾青疑惑着，“那他们呢？”
“大军集结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军情紧急不能等，我们先带人开赴。”苏定方解释。
顾青点头拉着马儿的缰绳，“好，我们先走。”
苏定方对身后大军说道：“开拔！”
顾青在军中还看到了杨胜，这家伙还是来了。
“等等我！”程处默急忙而来，“差点误了时辰。”
“你家老爷子还要慢一步开拔。”顾青说道。
“我跟着你们走。”程处默指了指他身后的队伍说着，“老爷子说的，我这里还有三千人，都带上一起走吧。”
苏定方没有意见。
顾青也没有什么意见，大军缓缓而动，在军队的后方便是阎立本与造作监，也随着同行。
离开长安十多里地之后，顾青与苏定方，程处默三人带头前行。
顾青赶着马儿看见长安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拉住马儿说道：“来人把前面那个和尚拿下！”
“是！”士兵大声回到。
倭僧被一群士兵拦住慌了神，用蹩脚的关中口音说道，“你们做什么？”
几个士兵把倭僧带到了顾青的面前，倭僧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盔甲的少年人，“你是顾青。”
“正是我。”顾青笑着说道，“你这么急急忙忙离开长安做什么？”
“鄙人要返回倭国。”倭僧说着。
“哈哈哈哈！”顾青笑着说道，“那可巧了！我去雁门关，我们顺路。”
“啊？顺路？”倭僧一脸迷茫。
“带上他！”顾青悠哉说着。
倭僧慌张说道，“不对！我们不顺路呀，你去北面我去东面！”
士兵死死押着，倭僧欲哭无泪，“放开我，真的不顺路！桥豆麻袋！”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雁门关下
苏定方想不明白顾青为什么半路抓一个和尚，两人官职一样高也不好去问，倒也不碍大事，大军继续赶路，队伍的粮草之中有很多的土豆，已经被当做军粮使用了，还携带了不少的炸药，都是由金吾卫的人管理着不会让人随便靠近。
一路朝着雁门关赶路一整天，顾青骑马骑的双腿发麻，直到天色到了黄昏才歇下驻扎，来到杨胜的身边，“不是不让你来了吗？”
“我不放心。”杨胜说道，“我已经嘱咐和尚了，让他多派人守在道观，长安不比关外，若是在长安我自然放心，关外我怕你出事。”
“你带了多少人。”顾青问着。
“不多，三十几个。”杨胜回答。
程处默上前说着，“苏定方说只休息三个时辰，我们连夜赶路。”
“我们离雁门关还有多远。”顾青心中盘算。
“如果我们沿着驰道一路快马加鞭最快也要两天！”程处默说着，“你半道上绑个和尚做什么？”
“闲着没事。”顾青吸了吸鼻子，“吃点东西，我们休息一下接着赶路，对了！带烈酒了吗？”
“带了！一共三百坛。”程处默说道，“这次特地带来了，到时候你不用上阵，留在后方照顾伤员一个劲造炸药就好。”
顾青也点头，游走在军中很多士兵已经睡下了战事紧急，留下三个时辰已经很勉强了，宝贵的时间要抓紧恢复体力。
风越来越冷了，看着样子好像又要下雪。
倭僧颓废的被绑着双手坐在一旁满脸的生无可恋，见到顾青急忙说道，“你为什么绑我！”
“你去倭国做什么。”顾青挑眉问道，“是不是想要通知倭国，大唐如今无力顾及东海想要攻打大唐。”
“鄙人怎会做如此之事。”倭僧说着。
“你刚刚为何呼吸空气了？”顾青又问道，“你是不是心虚！”
“没有！我吸气怎么就心虚了，我们倭国人难道就不吸气了吗？”倭僧果断回答。
“你别害怕，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杀你。”顾青说着，“但是你别以为我会放了你，到了战场我会把你挡成靶子给我挡箭矢刀剑去。”
说完顾青就离开。
“顾青！中郎将！你听鄙人说！”倭僧说着，“我只是一个和尚，你放过鄙人吧，中郎将，将军！欧尼酱！”
“嘶……”顾青打了一个冷摆子，回到自己的领军卫队中吃了几口干粮躺下。
凌晨时分，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大军再次开拔，纷飞的大雪让人睁不开双眼。
“驾！”苏定方策马加快速度！
大军一直行进到天亮正午，已经可以见到有不少的布衣百姓往北方逃下来，苏定方拦住一个百姓大声问道，“雁门关如何了？”
“死了好多好多人。”百姓慌张说着，“死人太多了，雁门关就要倒了。快逃吧，突厥人一波接着一波雁门关的死人都快成山了。”
“驾！”苏定方咬牙加快速度。
顾青心中也担忧，要是突厥人拿下雁门关就可以直入中原，之后的仗就更难打了。
所有人一鼓作气行军一天，到一处空地上再次修整，每一匹马都嘴边带着白沫，马儿也快不行了，再这么赶下去马都会被累死，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顾青来到苏定方身边说道，“明日就可以到雁门关了吧。”
苏定方点头，“只是不知道雁门关的情况，已经派出斥候去查探了。”
顾青说着，“我去准备一些炸药，到时候直接可以用！”
“好！”苏定方点头。
阎立本根本没有休息，带着造作监不停的赶制地雷，顾青看着他们手忙假乱，也开始加入制作，造作监的很多人都是聋子和哑巴，这些人不识字也不会说话，只是做着炸药，他们的脚上都带着镣铐。
“这些人都是死囚。”阎立本解释道。
顾青也点头，“我来帮你们，我直接把地雷做出来。”
“好！我做机括。”阎立本说道。
雁门关下，汪洋的突厥人再次进攻，大唐的士兵豁出了性命守着这座关隘，炸药早就已经用完了，眼下全靠肉搏，身边的士兵一次比一次少，所有士兵都很麻木，也很疲惫，他们心中无数次想过要逃，可是看到百姓们还没走完每一次都会咬牙坚持下来，等待援军！
雁门关后方，数万大军正在朝着雁门关赶来，顾青已经能看见远处的烽火台上的狼烟。
“快！”苏定方大喊！
大军在开拔，雁门关附近还有百姓在撤离，士兵与百姓们相背而驰，见到大军百姓们都会放慢脚步多看几眼这些为自己守护家园的军人。
雁门关的将领看到自己的后方的大军上飘荡着大唐的旗帜，一刀砍死一个突厥人大吼，“我们收住！援军来了！”
“守住！”
“拼啦！”
“杀！”
……
士兵们迎着风雪大吼着，尽管身边不断有人倒下，还是拼死守着这座关口。
苏定方最先到了雁门关下，冲上关口与突厥打在了一起，有了支援的唐军恢复大半元气，突厥的这次进攻只好作罢，退后修整准备再次进攻。
顾青也到了雁门关下，看着雄关心中震撼，与长城连成一线连接着这座雁门关，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长城屹立了千年守护了这片大地千年。
程处默翻身下马见到突厥人已经退兵也松了一口气，城墙上走下来一个个的士兵，他们身上都带着不少的伤，顾青看着原本的守军只剩下了百来个，数万大军战斗到了如今只有几百个，这几百个士兵是怎么撑下来的，顾青对他们肃然起敬。
“你们可算来了。”雁门关的将领衣衫褴褛，盔甲早就不成了样子红着眼说道，“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这个雁门就守不住了，真的快守不住了。”
“都是好儿郎！”程处默说着心中悸动，“都是好样的，你们快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好，你们的都是好样的，都是真汉子！”
第一百四十章 人命
顾青赶忙扶住几个要晕倒的士兵，“我去给你们治疗伤口，都休息吧，我们来就行。”
苏定方在城头上已经开始部署守城，杨胜给顾青打着下手，程处默让手下的搬运辎重，时间非常紧迫，突厥的大军就在雁门关外集结着只要等这些突厥人再次准备好冲锋他们就会再次进攻。
雁门关内，这里很安静，很多士兵都疲惫的躺下了，一口气松懈所有人都睡了过去，顾青用烈酒给他们清洗伤口他们都没有力气作反应。
外面又传来的喊杀声，杨胜说道，“已经打起来了。”
顾青点头专心处理着伤员，“你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够了。”
“行！”杨胜看着满地的伤员点头。
顾青用酒精洗了洗手，要给那位守城的将军处理伤口，他摆手说道：“我身上没有重伤先给他们治。”
“把你的脚给我看看。”顾青看着他裤腿上的血。
他卷起裤脚，里面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顾青拿起烈酒说道，“喝一口！多喝点！”
咕咚……咕咚……他使劲灌了几口，“好酒！”
顾青点头，“你的伤口很严重，若是再恶化你的腿都会废了，我给你把上面的已经发烂的肉刮去，你忍着点。”
“我真的没事，你去帮他们。”他又说道。
顾青没有理会他，病情的缓急已经分清楚了，后面那几个没什么大伤口拿起小刀用火折子烧了烧，开始刮去上面腐肉。
“额……啊！”他疼的浑身颤抖。
“忍着点！”顾青仔细刮着，“马上就要好了。”
用心处理着伤口，顾青说道，“现在治疗还来得及，不出大问题能够保下来。”
“你们都是硬汉，我佩服你们。”顾青说着话，见眼前这个将军久久没有动静，心中觉得不对抬头一看对方靠着墙无力躺着。
探了探他的呼吸，顾青手中的小刀滑落，没气了？又伸手去探了探他的脉搏，连脉搏都不见了。
“你醒醒！”顾青摇着他大声说道，“醒来啊，别睡！”
他的脸色发白，连嘴唇都泛白，手摸到了一阵湿润，顾青颤抖地看向他的背部，鲜血已经染红了一片，撕开的他的衣物，后背一道伤口刺入的很深甚至要贯穿胸膛早就没得治了，失血太多太多，他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顾青怔怔不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的他嘴上挂着微笑手还拿着一坛烈酒。
“就在前几秒他还在和自己说话……”顾青红着眼呼吸沉重，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他都这样了还让自己先治其他的兵员。
小心的把他扶好让他平躺，顾青语气颤抖低语道，“将军，一路好走！到了九泉之下等着，我会让突厥人来陪你！”
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停歇，看来突厥人的这波进攻已经挡下来了。
顾青处理完剩下伤员的伤口，来到城头这里恶臭扑鼻，雁门关下都是尸体，士兵们再次部署着防御，见到火油顾青急忙拦住，“把火油留下我有大用。”
“是！中郎将！”士兵放下火油。
朝着关外看去是汪洋的突厥大军，顾青看了许久招呼几个领军卫的人，准备提炼汽油制作杀伤力恐怖的汽油弹。
“你在做什么？”程处默看着顾青的作为。
“煮火油呀。”顾青说道，“不要让任何明火接近我这里一仗之内。”
“煮火油有什么用嘛。”程处默说着。
“杀人！”顾青只回答了两个字。
程处默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煮酒让酒成了烈酒，煮火油就能让火油成为烈火油？”
“差不多一个意思。”顾青说着。
提炼汽油的法子其实也简单，和提炼烈酒差不多，都是先汽化再凝结，火油里的杂质太多了。
苏定方知道顾青军中的作用就是火器！火器的威力很大，通知身边的人尽可能去帮助顾青，一桶一桶的火油提炼成了汽油。
“老杨！”顾青对杨胜说着，“我想把你手下人的练成特种兵。”
“什么是特种兵？”杨胜又问。
“打探，刺杀，孤军深入。”顾青将一瓶瓶的汽油用布头塞好说着，“一种危险度极高的兵种，若是这次能守下来，你们在草原上可以从侧翼骚然突厥的进攻，但是切记不要正面和他们打，磨磨你手下的身手，用突厥人做磨刀石，你们要知道怎么样用最下的代价换得最大的效果，用什么样的方法尽可能活下来。”
杨胜听的很仔细，顾青又说道，“突厥之中一定有人在指挥打仗，若是有可能把他们首领做了。”
杨胜明白了大概，“我懂了，不过很难。”
“我知道，慢慢来。”顾青说道，“我们先磨磨你手下人的身手。”
看着天色就要天黑了，杨胜站起身也说道，“突厥人一定还会进进攻，他们心中很明白如今的援军只有小部分，若是后方牛进达程咬金的大军一到，突厥人就拿不下雁门关了。”
忙活了一整天，在雁门的伙房里，充斥着火油的味道，近一百个多个陶土瓶子里全部都是汽油。顾青说着，“只能提炼出这么多了，先拿上城头。”
“好！”杨胜让手下的士兵帮忙。
顾青来到城头上，看着几里外汪洋的突厥大军，“他们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苏定方指了指远处，“你们他们大军后面那些散乱的人马，一定不会少！”
“一群大辫子！”程处默说着，“你说这些家伙秃着个脑袋，还挂一根大辫子怎么会有这种德性的人。”
几片雪花落下，该死的天气又开始下雪了，。
见突厥的队伍已经整军完毕，苏定方对着军队大喊道，“全军戒备！”
“呜呜呜……”
突厥人那端响起号角声响起，马蹄声像是擂鼓一般，人潮朝着雁门关而来。
“举盾！”苏定方大喊。
苏定方跟着李靖与突厥人打过一仗，对抗突厥人有些经验，尤其是突厥人的骑射本事，漫天的箭矢铺面而来，顾青躲在盾牌底下，能听见箭矢落在盾牌上密集的声音，犹如暴雨打在盾牌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给突厥得病（一）
听着马蹄声靠近，箭雨停止苏定方掀开盾牌大喊，“给我杀！”
“杀！”数万大军咆哮着对着迎面而来的突厥人砍杀，几十个数百个的突厥人刚爬上雁门关就被推下。
咻！
混乱之中一支箭矢飞来，顾青身边的人中箭应声倒地。
“突厥人骑射本事很高！你要当心！”说着杨胜也拉弓而起，瞄向对方人群中放哪件的家伙，而对方也已经拉满了弓！
在对方还未出手之际，杨胜率先出手一箭射出对方应声摔下马儿！
看着突厥人不断冲向城墙，顾青点燃燃烧瓶上的布头，朝着突厥人密集的地方扔去，燃烧瓶砸碎在突厥人头上，汽油沾染上布头上的火药登时燃烧起来，耀眼的蓝色的火焰格外显眼。
顾青看着人群，专挑人密集的地方扔去。
火焰如蛆附骨，人群密集之下一个人着火立刻带了第二个人，想要水去灭火，谁知水越浇火越大。
程处默也看到这种火焰的奇异，连忙拿起燃烧瓶砸了出去。
顾青对身边保护自己的士兵说道，“把炸药和燃烧瓶绑在一起扔出去！”
“是！”身边的士兵大声说道。
炸药点燃着引线在突厥人群中引爆，带着汽油与火焰，杀伤力大了几倍不止！一朵又一朵的蓝色火焰在突厥大军之中炸开，诡异的火焰连水都浇不灭，犹如业火一般带着大唐的愤怒燃烧着一个又一个的突厥人。
由于密集的冲锋，突厥人想要一鼓作气拿下雁门关，人群拥之下很难挣开身子，火焰像是找到了猎物一般，蔓延开来。
突厥人的冲锋到了最高潮，几乎眼前所有的突厥人都出动了，汪洋的人群让人头皮发麻！顾青喊道：“给我全部扔出去！”
“放箭！”与此同时苏定方也大喊道。
漫天箭矢而起，朝着突厥人呼啸而起，不停有突厥人中箭摔倒在地。
顾青这边数十个燃烧弹带着炸药一口气全部扔出！
在人群之中炸开，燃烧弹是对付人海战术最好的武器，你敢用人命堆！我就敢烧！
苏定方一边不断对付着冲上城头的突厥人，燃烧弹的作用下，突厥人原本的冲锋陷入了混乱，一个又一个浑身是火的突厥人慌乱着，把火焰带给了身边的人，人群中熊熊的火焰，像是森林里的大火在呼啸着无情收割人命，顾青看着这一幕听着对方的哀嚎眼神中没有带着一丝的慈悲，脑海中是那张刚刚死去将军的笑脸。
一桶水浇下火焰扑面而来，火势遇水更大！
城头的攻势依旧没有减缓，程处默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把刀，虎口带着血不停的砍。
砰！砰！砰！
炸药不断在人群之中炸开，人仰马翻！顾青看着雁门关下已经堆满的尸体，突厥人踩着尸体就能登上城墙，也拿起了一把长刀
杨胜与顾青背靠背，“你尽量站远些。”
苏定方巨大大喊，“将士们给我杀出去！”
攻守战成了短兵相接，日到黄昏，突厥人总算撤去，硬生生守住了这波进攻，杨胜不顾身上的狼狈杨胜打开水袋子灌了一口酒，“那燃烧弹，应该多一些。”
“火油太少了！”顾青说道。
“我爹的大军应该也快到了。”程处默说着，“到时候就是我们反攻的时机，杀的他草原千里无人烟！”
“朝中没谈议和！？”顾青也疑惑。
“呵呵呵……”程处默冷笑道，“在朝中还没来消息之前，怎么打还不是我爹说了算，将在外，怎么说来着。”
“君命有所不受！”顾青补充道，“不过我挺喜欢那句，杀他个千里无人烟。”
突厥人再次修整，雁门关这里也在修整，几万将士守住了十多万突厥人的进攻，雁门关下的尸体正在被清理着，顾青回去看伤兵发现有几个兵员高烧，天气寒冷在加上身体虚弱很容易造成高烧。
探着他们的体温，顾青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有士兵身上开始长出了脓包，这该不会是天花，这种病毒在这个年代怎么治！
军中要爆发瘟疫！这个后果不堪设想，连忙找到苏定方解释情况，苏定方面色凝重，“这个消息只有你我知道？”
“我没有和其他人说。”顾青回答。
“对！”只有十几岁的苏定方也说道，“瘟疫会扰乱军心，宁可战死也不能活生生病死。”
顾青说道，“我们可以将这些染病的士兵乔装成突厥人，混入突厥人之中让突厥那边爆发瘟疫。”
“能行吗？”苏定方说道。
“我试试！”顾青用厚布遮住自己的口鼻，叫醒了这些伤兵，将事情说了一边，这些士兵很有可能都染病了。
“这位中郎将的意思是让我们把病带给突厥人。”士兵问道。
“我知道这等于是赴死。”顾青点头。
“反正是一个死字！不如多杀突厥人！”有士兵说道，“我听中郎将的。”
……
近百个士兵面色悲壮，经过几番犹豫都决定进入突厥大营！顾青嘱咐道，“从现在起你们不能与军中任何人接触！明白了吗？”
“我们知道。”士兵们纷纷点头。
一番准备。夜里……顾青目送这些在寒风中走向突厥大营的病人，回到雁门关内把原本治疗伤员的房子一把火烧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染病，穿越而来自己是打过疫苗的，不知道这种疫苗穿越后还有没有效果。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烧的迹象，顾青走向杨胜，杨胜也接触过伤员，“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有！”杨胜点头。
顾青心头猛跳，“你也感染了！？”
“什么感染了！”杨胜说着，“打突厥人太憋屈，我要多杀几个才够本。”
“你要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顾青说道。
不知道那几个士兵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们一定在想远在中原的家人，没想到一来雁门关再也回不了家，直到现在守在雁门关的将士活下来的还有几个?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给突厥得病（二）
近百个乔装成突厥的人大唐士兵来到突厥人的大营之中，看着四周的帐篷，到处都是战马的嘶鸣声，突厥人身处草原他们有用不完的兵马。
“你们几个！”一个突厥壮汉喊道，“哪个部落的人。”
士兵们相看一眼立刻散开。
“说你们呢！给我站住！”一个突厥上上前问道，拉住一个虚弱又面色惨白的士兵。
他朝着这个突厥人惨然一笑，抓起对方的手一口咬下！
“啊！”
突厥人群中响起了一身惨叫，这个突厥人不停踢着眼前的这个士兵，“放开我！”
他咬的很凶，用尽了浑身力气，对方鲜血流入自己的口中，突厥人拿起弯刀一次又一次的捅进这个人的身体。
挣开眼前这个士兵，突厥人捂着手腕虎口上带血的伤口，又狠狠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哪个部落的！”
掀开对方的衣衫，他看到衣服后面是大唐的盔甲，顾不上手上的伤口，他立刻喊道，“有唐人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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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上，苏定方对程处默说道，“你看到没有，突厥人的这两次进攻很有章法，进退有序，有些像我们中原的战法。”
“说明白点。”程处默说着。
“早几年前，我随着李靖大将军当今在一路打突厥打到阴山以北。”苏定方安静说着，“突厥人打仗一直都是直来直去，从来不会想这样一退一进。”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教突厥人打仗？”程处默问道。
苏定方点头，“我觉得再突厥大军中有高人在指点他们。”
程处默看着草原，突厥人的人数还在增加，看着人数足足三十万有余，一直有四面八方的部落充入大军之中，“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不多，六万有余。”苏定方咬牙说着，“突厥人还在补充，后面还是硬仗！”
顾青一直与阎立本和造作监在一起，手脚不停的制作地雷，金吾卫把这里牢牢围住，谁也不能靠近。
“你蒙着脸手上裹着布做什么？”阎立本看着说道。
顾青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上天花，杨胜没有怎么接触过伤员看他的身体状态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只是自己亲手处理过兵员的伤势，虽然不知道穿越前打的疫苗会不会有效果，不过还是要警惕。
只好不停地制作地雷来缓解心中的焦虑。
突厥人的进攻好像已经停下来了，三天时间他们一直没有进攻，确认自己没有高烧的迹象，也没有长出疱疹，天花的潜伏期也就这两三天，看来自己确实没有被感染，杨胜也活蹦乱跳的，看来也没事。
“真是命大！”顾青长松一口气。
雁门关下的尸山已经被清理了出来，几天时间能做出的地雷不多，也就三百来颗，阎立本让金吾卫去收集制作原料，于此同时一直有雁门关后方的城池派人送来各种辎重与火油。
后方一批批的关中军队陆续来到雁门关，几十万大军分批赶来。
顾青来到程处默的身边，“你爹他们怎么还不来。”
“哪有这么快，几十万大军动起来就是庞然大物。”程咬金说着，“估摸着已经在路上了。”
一阵清风吹荡而起，苏定方看着难得晴朗的天空，“风向要变了。”
“变了！”顾青感觉着风，“不还是西北风吗？”
“明天就会变。”苏定方笑着说道，“这门本事是李靖大将军教我的。”
天时，地利，人和，顾青心中也想到，地利就在雁门关上，人和还行军心还算不错，天时是风向，可是这个季节真的会有东南风？
接下来的日子突厥人很诡异的一直不进攻，看来天花的迹象已经出现了，突厥人的脚步被天花拖了下来，顾青开始制作热气球，巨大孔明灯一个个摆放起来，风向真如苏定方所说已经成了东南风，在热气球上放了一些燃烧弹，几万将士做出了三千多个巨大的孔明灯上陈列在前，孔明灯下的竹篓里装满了炸药与汽油罐子，只要射破孔明灯的灯罩，燃烧的火盆会跟着倾翻只要稍有一点火花碰到竹筐上的火线，就能引爆炸药让汽油燃烧。
突厥人在修整，这些日子顾青带着人不眠不休的制作燃烧弹与炸药，地雷。
到了夜里，顾青带着士兵们在雁门关外焚烧湿草，整个雁门关被浓烟笼罩，一个个身影在浓烟之中埋着地雷。
这一夜突厥人大营发生了哗变，天花已经再突厥大军中蔓延，这也是这几日突厥大军迟迟不动的原因。
浓烟散去雁门关恢复了原样，只是地上有了不少被掩盖的痕迹，埋着很多很多的地雷，雁门关下大火燃烧着。
顾青与杨胜看着眼前的大火，那些唐军的尸体被燃烧，“顾青，你不把他们的尸骨带回去吗？”
“带骨灰吧。”顾青说道，“希望他们的英魂能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自始至终顾青都忘不了那位将军在自己面前死去时的表情，大风吹乱的衣衫，顾青朝着这些失去的士兵深深鞠躬，“来到大唐见到你们我很荣幸，有了你们的努力，有了你们的守护这片大地才会有一代又一代的繁荣，你们走好，你们的血不会白流。我顾青会让突厥人七魄难安。”
杨胜也跟着一个行礼，顾青的话他听在耳中，一直以来顾青身上都带着一股戾气，这股戾气在这一次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连久经沙场的杨胜都为止发寒，顾青身上为何会有如此重的戾气。
“突厥大军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苏定方看着火把涌动的突厥大军，好像有不少的部落在撤离。
“不乱才怪。”顾青冷笑着。
苏定方明白了什么，“你的计划成功了，只不过这么做太伤天和。”
“不要让突厥人靠过来。”顾青说着，“绝对不能让他们杀到雁门关下。”
突厥人一方到处都是喊杀声，各个突厥部落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已经开始了互相残杀，在突厥人坐着一个中原人，真没想到大营之中会爆发瘟疫好好的数十万大军跑了的跑散的散都在畏惧瘟疫。
第一百四十三章 火烧十八万大军
到处都是猜忌还没动手再次攻打雁门关，自己人就要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不安，恐惧，猜忌这些情绪缭绕在所有突厥人的心头。
“我们打进雁门关，让他们尝尝瘟疫。”有人大声说着，既然都是个死不如拼一把。
这个中原人愤怒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大唐的反应很快，靠着剩下的兵马就算再次进攻也不见得能够打进有新火器的雁门关，他带起一旁的衣物在各个部落首领不注意之下离开这里。
顾青一招瘟疫将原本的突厥联盟一下子化解，致死的瘟疫非常可怕，说来想出这个办法顾青心中也发毛，这种烈性病毒会不会来到自己这边。
突厥人一方战马再次嘶鸣，人数不少将近二十万，足足十八万的样子，苏定方大喝，“全军戒备。”
顾青也喊道“弓箭燃烧弹准备，放孔明灯！”
“放灯！”军中传来一声呼喊。
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随风而起，从城头飘向突厥一方足足数千个孔明灯铺天盖地一般，于此同时剩余的十八万突厥人对着雁门关发起了最后的猛攻。
顾青看着来势汹汹的突厥大军心头猛跳，突厥注意到了头顶上的火光，一盏盏的孔明灯随风而动，拉弓而起，有突厥人朝着孔明灯放箭，箭矢脱手的一刹那呼啸而出，刺破上方的灯罩，整个火盆失去了支撑力倾翻而下，带燃了下面竹篓里的燃烧瓶与炸药的火线。
轰！
一声巨响十多公斤的炸药在上空引爆带着火雨与汽油浇灌而下，雁门关城头早就拉满了弓，三万士兵连成一排，朝着突厥人方向的高空之上放箭。
带火的箭头连成箭幕遮挡了整片夜空，呼啸而出，射向飘荡在半空中的孔明灯与突厥人，一时间突厥人的上方下起了火雨。
轰！
轰！
轰！
……
数千个带着炸药的孔明灯在半空之中炸开，汹汹烈火如雨下，像是天罚一般。
到处都是哀嚎声，到处都有浑身是火再奔逃的突厥人，当突厥人进入雷区，一颗颗地雷引爆作响，突厥人身下的战马直接被炸的血肉横飞，在热武器面前，人命如草芥，残酷程度笔之冷兵器高上数倍。
“燃烧弹！”程处默大喊道。
一个个陶土罐子带着火焰和绑着炸药的火线朝着冲过来的突厥人扔去！
“再扔！”顾青大喊，“别让他们过了雷区，都给我把东西砸出去。”
数百成千个燃烧弹应声扔下！
“放箭！”苏定方嗓音嘶哑大喊！
熊！
数千米宽的战场之上，大火连天突厥人的肉体成了燃料，黑烟滚滚，大火照亮了整个雁门关，站在城头之上的顾青都能感觉到炙热的火焰。
“杀！”浑身是火的突厥人大吼着想要冲到雁门关下，脚下一踩响起一声机括响动，轰！脚下的土地的炸开，他的双腿登时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他咬着牙对身后的冲上来的突厥人喊道，“都别过来！地下有东西！”
混乱之中谁又能听到这句话，前仆后继一拥而上的匈奴人带着火焰踩下地雷引爆。
雁门关城头一轮接着一轮的箭雨呼啸而下，在雁门关下无数的突厥人倒下。
就要赶到雁门关的程咬金也看到雁门关外的夜空一片通红，那血色一般得冲天火光，心中不安升腾而起。
“架！”马鞭挥起，大军朝着雁门关飞快开拔。
顾青站在雁门关城墙之上，站在这里能够闻到烤肉的味道，大火持续燃烧让突厥人的进攻局势已经缓和下来，看着不少的突厥人在挣脱开想要逃出这片战场。
“放箭！”顾青喝道。
“别杀了。”苏定方看着火海心中发毛，“已经杀了十多万人了，剩下的只有突厥逃兵，他们做不了什么了，顾青，算了吧。”
“放箭！”顾青依旧喝道。
漫天箭矢再次冲天而起。无情的朝着剩下的那些已经吓破胆的突厥人而去，收割剩下的生命，杨胜看着火海心中也发毛，不是没有打过仗，可是这是战争吗？一直被中原人称为蛮夷的突厥人在炸药汽油，地雷这些热武器面前毫无反抗余地。
这不是战争！这根本就是屠杀！杨胜转头看向顾青，这个顾青来到大唐到底是福是祸，一手热兵器屠杀了整整十八万突厥大军！
这一战果足够让吐蕃，吐谷浑，西域诸国胆寒。
一晚上的战斗让突厥人止步在雁门关之前，没有一个人越过这雷池一步。
大火一直烧到天亮，满地都是烧焦的尸体，程咬金牛进达，带着大军而来，程咬金急忙来到雁门关城墙之上，那冲天的火光让他后怕，在城头上看着一个个疲惫的士兵喊道：“人呢！人呢！处默，顾青！”
“父亲，孩儿在这里。”程处默说道。
顾青，苏定方，程处默完好的站在城头上他才长出一口气，当程咬金看到雁门外下遍野的焦尸，一时间说不出话，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处默……”程咬金看着这场面声音都在打颤。
“父亲，孩儿好累，孩儿去睡一会儿。”程处默面色麻木的走下城头。
“顾小子！”程咬金看向顾青。
顾青摇头不想说话，“程伯伯，小子累了！”
这些日子谁都没有好好睡觉，几万人的守军，所有人几天几夜都没睡制造汽油，制造热气球一场大火抽干了所有人的精力，顾青转过身不去看满地的焦尸，来到雁门关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见程处默也躺在这里，顾青也疲惫到没力气脱下盔甲，一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睡顾青噩梦连连，满脑子都是突厥人的惨叫，哀嚎哭喊，那火海连天的一幕不停出现。
再次醒来已经是黑夜，顾青被噩梦惊醒，带着昏昏沉沉地脑袋在冷空气中呼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拉住一个士兵说道，“什么时辰了。”
“回中郎将，亥时了。”士兵回答。
亥时……现在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左右，顾青对他说道，“有水吗？”
“有！”士兵递上一个水袋，“中郎将，我是杨胜的人！我叫孙生。”
“嗯！我记住你了。”顾青点头，“杨胜人呢。”
“他还在睡觉，我这就去叫醒他。”
“不用了！”顾青打断他的话，“没事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微服见李靖
用冷水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脸，四周到处都有休息的士兵，他们都是刚刚退下来的守军，一个士兵前来，“中郎将，您总算醒了，程咬金大将军让你前去。”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
迈着无力的脚步顾青走动来到大帐之前，就听到里面的声音，程咬金大声说道：“这个顾青和苏定方把我们风头抢了个精光！你说说我们千里迢迢赶来，这几个小子把几十万突厥大军被平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牛进达说道：“几万将士不眠不休，就是为了挡住突厥人，照我说这几个小子做出的事情我们几个老将都做不到。”
“娘的！”程咬金骂着，“我程某人磨好了三板斧，干跑着来你要我啥事不干就回去？”
牛进达看到大帐外地身影示意程咬金。
“小子，给老夫滚进来！”程咬金喝道，“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小心老夫剁了你。”
“呵呵呵……”牛进达笑道，“小子，进来吧。”
顾青走进大帐之中看到牛进达的桌案上放着一盘肉和一些干粮。
“过来吃点。”牛进达招手说道。
“哎！”顾青坐下拿过干粮薄饼使劲吃了起来，一口饼一口肉狼吞虎咽，牛进达给顾青倒上一杯水，“慢点，别噎着。”
“嗯嗯嗯……”顾青嘴里吃着东西不停点头。
程咬金喝下一口烈酒看着狼狈吃东西的顾青，“苦了这几个小子了，这雁门关能守下来不容易。”
牛进达说着：“军报已经送到长安了，我们是等长安的消息还是先做下一步。”
“嗯嗯嗯……”顾青赶忙摆手，使劲咽下一口食物，“小子觉得不急，如今突厥大军里闹着瘟疫，我们可以先看一段时间，派出人盯住突厥的动静。”
“那不是还要等朝中消息。”程咬金又灌下一口酒。
“你也不要着急。”牛进达说着，“这小子说的也没错，现在突厥闹瘟疫我们贸然进入确实不好，不如等一段时间。”
程咬金只好作罢，泄气的放下酒坛，“这突厥什么玩意儿！”
“还有吐蕃呢。”牛进达说着，“这些日子吐蕃蠢蠢欲动。”
“那吐蕃来年玩意儿都不是！”程咬金喝下一口闷酒。
总算让肚子里有了一些东西，人也恢复一些精神，顾青说道，“牛伯伯，那地雷小子做出来了，只是雁门关外不要随便走动，最好先排雷。”
“排雷？”牛进达疑惑。
程咬金一脸不解。
“就是把地雷拆出。”顾青说道，“当时埋地雷的时候没有埋仔细，现在有些记不清位置了，最好让动物先去蹚雷，都炸完了就放心了。”
砰！
说着话，外面响起了一声巨响，顾青打了一个激灵，什么人踩到雷了，急急忙忙来到城头上看着雁门关下躺着一个眼熟的和尚，这不是那个倭僧吗？
“天啊！什么世道！”倭僧哭嚎着摔倒在地，身下的马儿已经炸死了。
“好你个倭僧想逃！”顾青喝道。
“我……”倭僧欲哭无泪，一动不敢动生怕地下的东西又炸了。
“那倭僧老夫让他走的。”程咬金说着，“军队里带着一个和尚，太别扭。”
顾青郑重说道，“程伯伯，这家伙可能是倭国派来的刺探我们大唐军情的。”
“哦？是吗？”程咬金若有所思，“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倭僧！”
“雅蠛蝶！”倭僧一脸死灰。
倭僧被再次抓了起来，一脸委屈的看着顾青，“中郎将！”
顾青没有理会他。
“顾青，你为何不肯放过鄙人！”倭僧说道，“鄙人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唉……”顾青长叹一口气，“没办法，你长的太丑了！”
“这和鄙人的长相有什么关系！”倭僧再次追问。
“怎么没关系了！”顾青懒洋洋说道，“你说说你长的这么丑，出去吓坏了人怎么办，吓坏花花草草也不好。”
倭僧：“……”
顾青坐在温暖的营帐中有睡了一会儿，这一次睡的更安心了一些，连噩梦都没有了，一直睡到正午天亮，一张开眼就看见程处默的大脸。
“你干啥！”顾青见程处默紧紧盯着自己。
“没干啥。”程处默移开目光。
苏定方也走了进来，“过些日子长安就会有消息过来，也不知道河西走廊怎么样了，吐谷浑和吐蕃到底有没有什么动作。”
顾青从桌案上坐起，趴在桌子上睡了好久，浑身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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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雁门关的消息送到了宫中，这个雁门关总算是守住了，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眼下就要决定要不要继续挺进草原。
这天李二没有乘坐銮驾，而是穿着一身平常的衣服敲响了李靖府上的大门。
开门的人见到是李二急忙行礼。
“李靖在吗？”李二开口问道。
“在！”门房躬身回答，“就在里面。”
李二步步走进来到书房里见到了当初一代大将军李靖。
“末将拜见陛下。”李靖赶忙行礼。
“快快起来，朕知道你腿脚不便。”李二扶着他说道：“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李靖说道，“顾青给了末将一个养病的法子，这些日子犯病的次数少了许多，倒是这个法子那腿就算疼起来也能缓解不少。”
“顾青？又是顾青。”李二苦笑摇头，“这顾青如今在雁门关大破突厥，如今满朝皆知，用寥寥几万人挡住了将近二十万突厥大军，这份战功朕也不知要如何册封他。”
雁门关守住了，李靖急忙拿出一张地图，“陛下如今雁门关守住了，突厥必定元气大伤，而河西走廊上的吐谷浑与吐蕃一直跃跃欲试。”
“是的。”李二点头，“前几日的军报来说吐蕃虽然有动作但也只是派出人马查探大军部署一直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但是松赞干布的心思也昭然皆知。”
李靖点头。
李二接着说道，“吐谷浑倒也老实，不敢轻举妄动，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长安反应
李二与李靖说着话，两人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一起征战天下时的情景，彼此推演着战局的变化。
“朕老了。”李二说着：“当初朕也是征战沙场，现在一肚子肉，跑几步都觉得累。”
“陛下正值壮年，大唐也真是勃发之时，贞观一朝盛世将至。”李靖说道。
“呵呵呵呵……”李二笑着说道，“这不像你，当初你那死板的脸可不会说出这种话，现在倒是豁达了很多”
李靖也笑着道，“这些年末将一直在休养，这种日子中末将也明白，大唐英杰一代赶一代，末将也挡不住他们的锋芒，是年轻人该闯一闯的时候了。”
“那苏定方为将如何？”李二问着。
李靖微笑说道，“这小子做事稳当，但是带兵太一板一眼，需要磨练！带兵不能多几万搓搓有余。”
“那顾青呢？你觉得如何。”李二又问道。
“顾青……”李靖思索着，“这小子根本不懂兵法，只是他的新火器让我们原本一直使用的兵法倒是用不上了，此人为人圆滑多变很难揣测，路子也是野路子，倒是和苏定方可以相辅相成，他们两个加起来倒是可以应付一支大军。”
“朕也如此觉得。”李二说着。
两人定下来章程接下来边疆要做的动作，李二起身准备离开对李靖说道，“朝中的声音，你不必在意，这么多年我们一起打过仗一起平灭暴隋朕了解你。”
“末将惭愧。”李靖躬身站立。
“朕走了，你好好休养身子。”李二说道，“多出去走走，不必在意外面的闲言碎语，朕不糊涂，你也放宽心。”
“末将恭送陛下！”李靖再次说道。
李靖家的门房见到君臣如此笑谈心中宽慰了不少，李二离开后对李靖说道，“将军，我们出去走走吧，见见现在的长安。”
“老夫就不出去了，家里挺好。”李靖摇头说道。
门房的脸上又挂起失落的神情，就要重新关上门，李靖又说道，“门就开着，我李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听到这句话，门房的心情总算好很多，至少现在李靖府已经打开了大门，不再是闭门不见客。
李靖家的门开了？这个消息在长安不胫而走，君臣释嫌了！
魏王府邸文学馆，李泰收到消息激动着，“本王就知道，顾青这小子有本事！哈哈哈哈哈！”
房遗直也在文学馆，“顾青这个小子看来又要升官了。”
“不见得！”李泰摇头，“你可知顾青这次杀了多少人？”
“多少？”房遗直疑惑。
李泰被信件递给了房遗直，“顾青打了一仗，一场大火活活烧死了突厥十多万大军！这战果很大，但也触目惊心，连一个俘虏都没有留下。”
“这小子……”房遗直看着信件心中担忧。
“不过你也放心！”李泰说道，“顾青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若说功过相抵，父皇不会为难他，只是朝中那些言官大臣少不了指责的声音，这次想升官难不过倒也不至于陷入危难，只是要看父皇如何最决策。”
“我这就回家去见老父亲。”房遗直心中担忧。
李泰对身边的下人说道，“把这个消息送到道观顾家夫人。”
“是！”下人回答。
东宫，李承乾也得到了军报，雁门关守下了，顾青又立下了奇功！只是有一件事身为太子的他一直想明白，顾青身怀火器对于父皇来说应该极为敏感才对，李泰身为皇子与顾青来往如此密切，父皇没有猜忌他为何对李泰越来越欣赏。
莫非顾青对于父皇来说没有如此的忌讳？还是说父皇在试探李泰？若有忌讳一定要和顾青好好谈谈，这个顾青与李泰走的这么近对自己始终是一个威胁。
信件到了武媚的手中，看着战报心中放心了许多，顾青没事雁门关也守下来了，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去长安多买些肉，分给乡里的民户每一户都要送！就说县子打了胜仗。”
“是！”侍女小声回答。
“师母！”狄仁杰正在一边看书抬起头，“和尚说最近长安出现了不少五姓七宗的人，大多数都去接近太子与魏王殿下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书舍。”
“五姓七宗……”武媚放下手中的信件，“太子与魏王不会接近五姓七宗的人，这些人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夫君如今打了胜仗，手握犀利火器这些人看似接近皇子，实则一直盯着这里的动静吧。”
“师母说的有理。”狄仁杰说道，“学生认为，五姓七宗的人一定明白，魏王与太子殿下一定不会理睬他们，他们如此去碰一鼻子灰显然不对劲，怕是别有所图，只是我们书舍如今名头很大，学生有些担心。”
武媚看着那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停在窗沿上，“告诉下人，从今日起顾家不见客！直到夫君回来。”
“学生明白！”狄仁杰点头。
这些日子王鸢一直住在顾家，孕期的她呕吐连连吃不下什么东西。
武媚扶着王鸢说道，“我去给你拿一些梅子。”
吃了梅子之后王鸢这才好了很多，“也不知杨胜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嗯，这一走不知道是多少时间。”扶着王鸢坐下武媚说道，“我们的夫君在打仗，我要守好这个家，你更好守好你的孩子，听师父说很有可能是个男孩。”
王鸢摸着自己小小隆起的肚子，“我也不知道如何做个母亲，小时候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你和杨胜走在一起不容易。”武媚说着，“做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王鸢道：“这种感觉很奇怪。”
雁门关
顾青看着草原风景打哈欠，程处默也不知道从那里抓了几百只羊，雷区不时传来几声爆炸羊的嚎叫身不绝于耳。
“老杨啊，想吃烤全羊吗？”顾青说着。
杨胜砸吧着嘴，“上一次吃羊肉也在几年前了，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球
程处默的大膀子拖着两只死羊打算剁吧剁吧吃了，顾青上前问道，“来！咱们烤全羊，我去生火，处默你去把羊皮扒了，皮留下来这天怪冷的。”
“这些羊都是雁门后那些百姓家的，我都是用军粮换的！”程处默说道，“我爹也真是的，想吃羊就直说，还找这么一个借口。”
杨胜也说道，“这个季节的羊肉好吃，我以前吃过。”
程处默点头，“今晚这些羊都是用来犒劳我们这些守住雁门关的将士，不过因为军粮换羊这事儿和牛伯伯吵了一架，这种事情军中倒是没有声音，反正有一大堆吃不完的土豆。”
今晚军中全羊宴，程咬金意兴澜珊对牛进达说着，“老牛，别绷着一张老脸，突厥人现在已经不敢蹦跶了！哈哈哈哈哈！”
牛进达喝下一口酒。
吃着羊腿，程咬金又问道，“老牛，你说说这个顾青到底是啥玩意儿变的，又是土豆又是炸药，还有燃烧弹！这一件件顾青怎么都会。”
“这小子的来历很神秘。”牛进达说着，“神秘到连陛下也查不出他的来历，若是顾青能一心留在大唐陛下绝对不会亏待他，若是他想要离开大唐，陛下一定会杀了他。他不能成为大唐的敌人，只能成为陛下手中的人，若不是这小子已经娶了那个武家的小女，应该会许配一个公主给他，这样身为驸马也可以更好的掌握住顾青。”
“老牛呀，你这就是多虑了，顾青这小子重情义跑不了，”程咬金说着，“这小子的家在长安边上，怎么可能跑了，他要是敢我程某人先打断他的腿！”
今日的雁门关很放松，每一个士兵脸上都带着笑脸，战事赢了，雁门关守下来了！这一仗打出大唐的血性与威风，想必突厥人要睡不着觉了。
军中唱起了民谣调子，杨胜吃着羊肉心中一直思量顾青那个特种兵的想法，顾青想要培养出一支军队？一支不在明面上的军队，不得不说顾青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是这件事被朝中的人知道，怕是会有麻烦。
凄冷的晚风在吹荡，一个男子站在远处默默看着这座雄伟的雁门关，还是败给了顾青，火器！这种新武器的威胁太大，他站了许久之后离开这里朝着河西走廊方向而去，几只秃鹫在雁门关上飞荡，偶尔会去停下看着那片烈火焚烧过后的战场。
一处角落，程处默，苏定方，顾青，人人一人一只大羊腿吃的非常阔气，苏定方灌了几口烈酒也有些醉呼呼，“顾青，长安城里的人都说你有一身好文采。”
“做一首？来一首打仗的诗词，应景！”程处默说道。
一口酒下肚，顾青酒劲上头念道，“你们听好了！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好！提气，好一个轰他娘！”程处默说着。
苏定方也说道：“再来一首！”
“你们听的懂诗词吗？那我在做一首。”顾青又念道：“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尘。生的儿子都是贼，偷来蟠桃献母亲。”
酒劲让大脑晕乎乎顾青念道：“要问女人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个？”
“哈哈哈哈！”苏定方难得笑道，“不知他娘是哪个……到底是他娘的哪个？还是他娘哪个？”
程处默凑近问道，“大炮开兮轰他娘，大炮是什么？只要轰他娘就能归故乡？”
顾青：“……”
程处默这小子的脑回路清奇的有些匪夷所思……
“那大炮可厉害了！”顾青说道，“江湖上有句话讲的好，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
几个少年喝的五迷三道，鬼迷日眼的，顾青一早醒来就看到程咬金盯着自己，“程伯伯怎么了？”
“小子老实交代！”程咬金一拍大腿喝道，“你昨晚和处默那小子说道的隋唐好汉，凭什么老夫排第五！”
“啊？”顾青讶异着。
“老夫再问你！”程咬金又问道，“李靖他媳妇怀孕三年零六个月生了一个球，真有此事？”
顾青：“这个……”
“嗯？”程咬金追问。
“那啥……”顾青连连退后到床的角落，“程伯伯小子真喝多了，昨晚胡言乱语来着。，别当真！”
“小子说半留一半！什么德性！要说就一口说完，怪不得劲的，来和老夫说说李靖他媳妇到底为什么生了一个球。”
“我……”顾青不知道怎么解释，
程咬金一副恨铁不成刚，“那你和说说那个大炮一响黄金万两，那大炮会喷金子不成？赶紧老实交代。”
“顾青！给老夫出来！”牛进达在外喝道，“你和老夫说说这隋唐好汉，凭什么程咬金排在老夫前面！”
“咋滴！”程咬金不乐意骂道，“老牛你不服是不是！”
牛进达上前一步，“顾青，今日你和老夫说个清楚，程咬金这老匹夫有什么能耐排在老夫上头。”
“那个……”顾青四下一看赶忙说道，“小子尿急！”
说完顾青急忙跑开，程咬金想要拉住顾青说说大炮的事情，牛进达拉住他，“老程，这排名的事情，咱们论论理儿！”
顾青赶忙逃离两个杀气腾腾的大将，一旁站着杨胜与苏定方。
“你们两个乱说什么。”顾青气不打一处来，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长安来消息了。”苏定方说道，“我们要打进突厥抓住这次突厥部落的几个首领，带到长安给长安百姓谢罪去。”
“还是要打进去。”程处默晃了晃膀子，“这几天也休养够了！这次杀他个痛快！”
顾青心中犹豫，“如果要杀进去要小心点，草原上不比我们的战场，突厥人善于齐射，不好对付。”
苏定方也点头。
程处默凑近问道，“顾青啊，那李靖大将军的媳妇真的怀孕三年零六个月生了一个球？”
顾青：“完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程处默追问，“你倒是说呀，你黑着一张老脸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松赞干布的决断
吐蕃，这些日子松赞干布一直急切的关注着雁门关的动静，只要突厥一破雁门关早就准备已久的三十万大军一口气杀进河西走廊，可是唐军布置在河西走廊的大军纹丝不动，雁门关还没破吗？唐军如此气定神闲，心中的忧虑越加深重。
“尊敬的赞普！”一个吐蕃人走来，“这是雁门关的战报！”
松赞干布立刻拿过战报看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叙述心中凉了一大截，突厥带着数十万大军叩关被唐军用仅仅几万人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仅仅几年时间自己征服了整个吐蕃，也在仅仅几年时间，大唐的军力早就让人望而却步，松赞干布声声叹息，“我这就书写国书给大唐国君，愿意越过河西走廊共同讨伐突厥。”
骑马在一侧的禄东赞也说道，“李世民是一个有雄心的君王，不得不小心。”
松赞干布的点头，“大唐的火器让我不安，用中原人的话来说是寝食难安！”
禄东赞骑马拉着缰绳看着远处的河西走廊，“若是等再过几年大唐的国力恢复，可能是我们吐蕃的灭顶之灾，要不臣服，要不毁灭。”
“这个吐蕃是我松赞干布一手打下来的！”松赞干布说着，“只是我的王朝，绝不成为大唐的附庸，先让大唐这只猛虎睡着，禄东赞你替我，也替吐蕃游走诸国！联合讨伐大唐！，趁着大唐还没恢复元气，告知大唐国君为何雁门关不留活口！屠戮十多万突厥人！”
禄东赞点头向松赞干布施以最崇高的吐蕃礼仪。
当夜一批快马进入河西走廊，来人到了尉迟敬德的帐中，“陛下有令！不论吐蕃以如何理由，不得让吐蕃越过河西走廊半步！”
“陛下是要对吐蕃用兵了吗？”尉迟敬德疑惑着。
赶来的小兵说道，“这是李靖大将军与陛下出的谋略，朝中已有大臣出走关外，还请大将军坐镇河西走廊。”
“好！”尉迟敬德中气十足的回应。
凛冬刺骨的寒风吹过长安之上，房遗直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古籍，对自己身边的父亲问道，“孩儿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朝中还要派人出使诸国。”
“几日前陛下早就见过了李靖。”房玄龄说着，“这是陛下与李靖之间策论的结果，如今突厥兵败如山倒，正是大唐立威的时候，一方面陛下想要痛击突厥以震慑诸国，一方面也要安抚诸国，就像教训动物，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它就会老实一些。”
“孩儿明白了。”房遗直将古籍按照顺序放好，“其实最让孩儿放不下的还是松赞干布这个人。”
“确实，你想的没错。”房玄龄也说道，“出使诸国这件事陛下唯独没有让朝中大臣出使吐蕃，你知道为何吗？”
房遗直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坐正。
房玄龄接着说道，“当狼群被一只猛虎盯上的时候，狼群会为了生存除掉这只猛虎，而这只猛虎就是如今的大唐，但若是狼群之中出现了一只特立独行的异类情况就不一样了，狼群为了能够齐心一定会先除掉这只异类，才来对付猛虎。”
家中书房很安静，房玄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接着说道，“谁都怕再混战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咬自己一口。”
房遗直与自己的父亲对弈着也落下一子，“父亲的意思是，陛下与李靖大将军的策论是将吐蕃孤立起来，将吐蕃打造出一只异类。”
“永远不要小看天下聪明人。”房玄龄接着说道：“若老夫想的没错，如今吐蕃也在派出使者前往诸国，合纵连横，这种游戏中原早就玩腻了，吐蕃还有的学。”
房遗直看着乌云压顶的天空，连连感叹。
一个月后，雁门关又下起了大雪，天寒地冻，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顾青正在给士兵们种牛痘，一头头染了天花的草原奶牛在军中。
程处默捂着手臂，“顾青你说现在我们是不是不会感染天花了。”
最早的牛痘是出现在十八世纪，其实原理也很简单牛痘病毒的与天花病毒的抗原体差不多，但是人感染了牛痘病毒之后只会稍微有些不适，感染牛痘之后人的身体里就会产生一种免疫体，类似与水痘的免疫体，得了水痘痊愈之后人就会有了免疫体。
牛痘也是同理，医学家发现天花的病毒的抗原体与牛痘类似，就像是水能灭火，沙子也能灭火一样，牛痘让身体产生的免疫体也能抵抗天花，也就是老一辈人手臂上有一道伤疤，这就是种植牛痘形成的，也是最早的牛痘普及方式。
苏定方也捂着手臂上流血的伤口，看不懂这个做法，程咬金也疑惑，“顾小子，你不要诓骗老夫，这么厉害的瘟疫，几头牛就能搞定！”
接下来的日子顾青一直再做实验，士兵人种植了牛痘之后不少都发烧了，程咬金提着三板斧，“老牛你别拦着我，我要杀这个小子！”
“你冷静点！”牛进达劝说道。
“牛伯伯，只是发烧而已，没什么大事的。”顾青看着大斧子满头黑线解释。
“报！”一个士兵回来说道，“将军，得病的军营都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程咬金身上的杀气突然就散的一干二净。
“是！”这个士兵说道，“一个个都还活蹦乱跳的。”
“好娃娃，好娃娃！”程咬金拍着顾青的肩膀，“有空多和我家处默那个小子处处，他太瓜了！有你一半机灵，老夫也能宽慰一些，咦？老夫手中的斧子是哪来儿的，老牛你不要莫名其妙往老夫手里塞斧子，吓坏顾小娃子怎么办！”
牛进达在草原上找到了几个突厥人，让这几个突厥人也种植了牛痘，再扔进有天花病毒的突厥人尸体里呆了十多日，果然这几个突厥人还是完好无恙！
“小子，你的新火器能杀人，你的牛痘也能治人，若是从此中原再无天花瘟疫，老夫替百姓们感谢你。”牛进达说着。
“其实这个只能预防，要是已经感染了天花的人，就不顶用了。”顾青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反扑
做好一切准备，雁门关大军成列在前，朝着草原进发，大军浩浩荡荡踏在草原之上。
顾青与苏定方，程处默带着三万大军正在茫茫大雪之中行军。
另一边程咬金，牛进达带着十五万大军押后，草原之上马蹄声不断，大唐军队撒网式开始反扑，一路杀到草原深处。
程处默，顾青，苏定方也分成三路大军各自带兵一万。
草原上到处都在流血，程处默在一个部落中大杀四方浑身是血，“我们大唐将士流的血我要你们十倍百倍奉还！”
炸药在突厥人的营地里爆炸，大唐将们早就杀红了眼，一条条人命皆数落下。
国仇家恨在这一刻疯狂的报复。
苏定方带着一万大军包围了一个突厥大军的部落，相对于程处默的横冲直撞，这里斯文多了，步步围杀。
顾青也带着一万大军，正在追杀这群突厥人，草原之上一方追赶，一方在奔逃，杨胜带着几百人将这些人拦住，对身边的几百个将士说道，“这一次我们不用火器，直接杀进去！”
“是！”士兵们回答。
顾青这里没有动手，而是看着杨胜带着人与突厥人厮杀，这是一个锻炼杀手最好的机会。
“赶尽杀绝，你们这是想让草原绝户！你们会遭到长生天的惩罚！”一个突厥人老人哀嚎着。
“巧了，我从来不信什么上苍，更不信你们的长生天。”顾青冷笑道。
杨胜挥着刀上的血，一步步走到恐惧的突厥人面前，刀挥动在寒风之中，鲜血漂流，“你们冲撞雁门关，杀我大唐将士！不把杀的千里无人烟，我们没脸归家！”
盔甲上带着鲜血，所有的突厥人都倒下，站着的只有大唐士兵。
接连几天顾青连续端了十多处突厥人的营地，杨胜盔甲的上的血迹干涸之后再次带着新鲜的血液，杨胜手底下的人各个如杀神一般。
顾青眼前是厮杀与血流和火焰，抬头看去是天际那端孤星寥落，若真有上苍，真想杀上去好好问问上苍。
当再次整顿下来，军中谁也不愿意靠近杨胜那伙人，这种杀气很悚人。
“累吗？”顾青给杨胜递过去一个水袋。
“累！”杨胜说着。
“可以了。”顾青拍着他的肩膀起身。
几日后，三万大军再次汇合。
顾青问向苏定方，“你们灭了多少个部落。”
“不多！十来个。”苏定方说着。
“冻死我了。”程处默吸了吸鼻涕。
苏定方策马走在一边，“草原上就是这样，特别的寒冷。”
派出去的斥候前来禀报，“禀报三位少将军！前方发现不少突厥人的尸体。”
“尸体？”顾青拉住缰绳让大军停止前进，“有多少。”
“不多！一共三十来个！”斥候回答道，“按照中郎将的吩咐，我们没有接触尸体。”
“烧了！”顾青命令道。
“是！”斥候再次离开。
顾青对杨胜说道，“你带一些人，出去转转。”
“好！”杨胜大声回答，顾青是要让自己带着人去练手了。
骑着马杨胜搓手让自己可以暖和一些，手冻的都拿不住刀，大军接着前进大风雪让人睁不开眼，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报！”又一个斥候前来回答，“前方发现突厥营地，有数千人！”
“总算有躲风雪的地方了！”程处默说着，“弟兄们，抄家伙！”
寒风呼啸，大军冲入营地之中大唐士兵挥刀而起屠杀着这些突厥人，顾青看着这里这些人大多都是之前进攻雁门关的人。
程处默拉着一个部落首领而来，“抓到一个领头的。”
顾青打量对方，“你是这里的首领？”
“是！”对方用生涩的关中话回答。
“我们杀进草原已经有近千里了，你们的人都在什么地方，为何这附近只有你们一个部落！”
对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说！”程处默大喝，从大鼻子里喷出两道热气。
“我说……”这个突厥首领慌张回答，“其他部落的人都往天山逃去。”
苏定方若有所思，“看来这些突厥人想要再次聚集大军了，我们如此拉网式的扑杀，若是这些突厥人继续如此散乱等待他们只有死，不过如今的突厥也是强弩之末，没什么太大的气候。”
大军直接霸占了这个营地，躲避着风雪。
顾青坐在营帐里问着眼前这个部落首领，“到底是谁把你们些部落联合起来的。”
“是一个中原人。”首领说道，“他的名字叫做千，就一个字，千！”
“知道他的模样吗？”顾青又问。
“不知道！”这个首领说着，“他带着面具，而且他非常的聪明！”
问不出太多有用的性息，顾青接着又问道，“你们是怎么处理天花的。”
天花……这个是首领颤抖着说道：“那日我们从雁门关逃出来，每一个部落里都死了不少的人，他们把那些得了病的部落，全部屠了！只要部落里有一个人得了病！整个部落全部都要死。”
行了问不出太多有用的消息，苏定方走进营帐抖落身上的雪说道，“已经派出人把消息交给牛大将军与程大将军，风雪一停，我们就开赴天山。”
“冻死我了！”程处默走进来说道，“明明就要到春季了，怎么还是这么冷。”
“喝口烈酒暖和一下。”顾青递给程处默一坛酒，“把这个首领押到雁门关去。”
喝下一口酒，程处默说道，“剩下那些突厥杂碎怎么办，直接把他们砍了？”
“不用这么麻烦！”顾青摇手。
“不用这么麻烦？”程处默想着说道，“我晓得嘞，直接挖个坑埋了是吧，这样就省事多了，省的一个个剁。”
“让他们拉辎重，省下我们的力气。”顾青说着，程处默的脑子不会拐弯的吗？
风雪刮了三天三夜才停，大军再次行军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连个活物都没有，空中几只猎鹰在天空嘶鸣翱翔，天山就在眼前，远远可以看见剩下的突厥军队。
“全军驻扎！”苏定方喊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归家（一）
“招子都放亮点！”程处默也喊道，“小心突厥人偷袭。”
大军停下行进，在原地驻扎与远处的突厥大军相对而立，顾青看着远处的雪山，“那就是天山了。”
“刚刚传来军报，程大将军明日就到。”苏定方在冷空气中叹息。
程处默扛着一条冻成冰棍的羊腿，“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伤春悲秋的，来！咱们吃羊肉。”
羊腿被放在火架子上烤着，顾青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寒冷，这些日子全靠烈酒来让身体暖和一些，这些日子顿顿烈酒，顿顿都是羊肉，吃的胃都在抽搐，
“顾青，你说的炮到底是什么？”程处默问道。
“这个炮嘛，可以分很多种。”顾青悠悠说道，“有迫击炮，加农炮，还有……山炮，娘炮！”
“有这么多种……”程处默掰着手指数，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记住了没有。
许久不见的阳光照耀在草原，不过也丝毫感觉不到暖和，眼前一个突厥人策马而来，大声喊道，“我是突厥使者。”
“叫过来。”顾青看着来人说道。
那个突厥使者被押到三人面前，程处默盯着对方，“你来做什么。”
“我们的新突厥王想要与你们讲和。”这个突厥人说道。
“新突厥王？”顾青疑惑，“你们还有突厥王。”
“是的！”眼前尽管是三个少年将军，不过这个突厥使者还是很紧张，“我们的突厥王刚刚坐上王位，如今很多部落首领愿意听从这个新突厥王，我们的突厥王愿意与你们战和，愿意永世臣于大唐。”
“我最讨厌人家性口雌黄！”顾青咬下一口羊肉。
“还愣着做什么！”程处默喊道，“给我狠狠揍这个性口雌黄的突厥人。”
“别……哎呀！”突厥使臣在一边再挨打一边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愿意臣服大唐！”
“别打死了。”顾青士兵停下动作，“若是草原上都是部落散乱，我还放心一些，可是如今你们有了新的突厥王，更是把突厥部落给整合起来。”
苏定方说道，“那就更有威胁了！”
“好呀！你们突厥居心不良！”程处默喝道，“给我接着揍！”
……
眼前这个突厥人又被狠狠揍了一顿，做个使者被揍了两次，有这么惨的使者吗？不是说好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没好吃好喝的伺候还被揍了两顿，人生好苦不想活了。
“我们没有居心不良！”这个突厥哀嚎着，“我们很真诚，我们突厥臣服大唐愿意每年进献三万匹战马。”
“我们大唐缺马儿吗？”顾青抬头问向苏定方。
“缺马儿来草原上抓几匹不就好了。”苏定方不以为然。
顾青也对头，对这个突厥使者说的，“你们突厥人既然打算臣服于我们大唐，那是不是以后你们的就是我们的？”
“是是是……”突厥人点头。
“我们的还是我们的？”顾青又问。
“对对对……”突厥人有点头。
“我给你说道说道。”顾青对他说着，“我们大唐打下的草原是我们的对吧，那草原上的马也是我们的，本来就是我们的自己的东西你们在送给我们，有这种诚意吗？”
“这个……”眼前的突厥使者陷入了两难，好有道理。
顾青又说道，“诚意是相互的，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有诚意，可是你们的诚意对我们来说太没有诚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换个好处。”
“我们愿意将我们突厥王的女儿下嫁给大唐。”突厥使者又说道。
“呸！你们突厥娘们都粗糙成什么样了！”程处默骂道，“我们关中男人娶了你们又脏又臭的突厥女人，娶过来白受罪。”
“其实我们突厥女人也有好处的。”这个突厥使者委屈说道：“我们突厥的女人能干活，能干力气活和粗活。”
“那这样吧。”顾青对他说着，“你们离开草原，去把松赞干布给杀了！”
“这个……”突厥使者又陷入了两难。
“牛大将军，和程大将军就要到了，你再这个……再那个的……我可劝不住那两位大将军的暴脾气。”
“我这就去向突厥王请示。”这个使者仓皇离开。
大军修整的第二日，程咬金与牛进达也到了，寒冷的天山下十多万大军将突厥人团团包围。
牛进达说道，“陛下下了旨意绝不战和，要让雁门关外在无突厥人，要让诸国颤栗！”
“那就杀到天下胆寒。”顾青跟着说道。
“杀到天下胆寒！”十多万大军齐声高喊，声音在天山之下久久回荡，这个冬天很冷，对于突厥人来说是绝望的。
天山之下展开了屠杀，鲜血染红了草地，当大雪退去草原之上少了战马的嘶鸣，带着血迹的草在风中摇曳。
顾青回到了雁门关，来到草原三个月如今的中原已经是春季，长安的官吏也终于来到了雁门关，来了不少朝中的重臣，他们要治理草原在突厥领土上建立都护府，至此整个突厥西部纳入大唐版图。
一场大火屠了突厥十多万人命，一次出兵杀到草原鸦雀无声，这就是大唐的怒火。
从长安来的官吏对顾青说道，“请中郎将脱下军衣。”
“什么意思！”程处默听出古怪！
官吏再次说道，“中郎将这是陛下的意思，吐蕃，西域诸国，南诏诸国，漠北薛延陀送国书入大唐，中郎将屠戮突厥十多万人的事情诸国想要一个说法。”
“怎么！突厥杀我们的人，我们还不能杀他们的了！”程处默骂道！
“处默！”顾青喝住就要动手的程处默。
“中郎将放心。”这个官吏说着，“我是大理寺的人，陛下只是让我们将你押入大理寺，功过相抵，怕是中郎将要在狱中反省一些时日。”
“杀突厥人我也有份！”苏定方站出。
“我也有份，连我一起抓了！”程处默说道。
“小公爷，中郎将你们就不要为难在下了。”这个大理寺官吏说着，“陛下只是做个样子给诸国看，而且陛下还要中郎将建设火器局怎么会杀了，只要给诸国一个说法就成。咱们做个样子。”
“那也不行！”程处默大喝！
大理寺官吏：“小公爷别闹了，成不……”
第一百五十章 天下名扬（一）
顾青坐在雁门关的城头上，看着荒凉草原，就要回长安了，程处默和苏定方正在收拾行李，来的时候穿上盔甲就来了，也不知道这两家伙哪儿来的行李要收拾。
“我问你，到底是谁要我进大理寺的。”顾青问向一旁的大理寺的小吏。
小吏小声说着：“卑职哪儿敢知道这个，不过听外面的人议论好像是房相提议的。”
“是这样啊……”顾青嘴里咬着草根。
“中郎将，卑职多嘴一句。”小吏说着：“其实吧，朝中的人都知道中郎将与房相是老师与弟子的关系，哪儿有老师不帮着弟子，还让弟子下牢狱的，俗话说的好帮理不帮亲，房相用心良苦，这么做是想堵住悠悠众口。”
顾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倒是挺聪明的。”
“中郎将过奖了。”他笑眯眯说着：“牢房已经为中郎将准备好了，绝对干净整洁，让中郎将满意，”
听到这话顾青笑眯眯看着他：“这么周到？”
“就是这么周到。”他也笑眯眯回答。
“魏王还让你带什么话了？”顾青的笑意更浓了。
“魏王殿下说了，这次中郎将之所以会被打入大理寺是因为朝中有五姓七宗的人再发力，他们借风使舵，想要借此对付中郎将。”小吏的笑容尴尬，被看穿了……
“就知道是胖子派你来的。”顾青一脚踹向他，“还给我装蒜！卖关子！装的这么高深！”
担心的还是来了，明面上不能对付自己就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建了这么一个书舍，人家会不把我当做眼中钉？
“看来还是不够低调。”顾青喃喃自语若有所思点头，“看来从今以后要保持低调和神秘！自己的帅气和英俊总是让人眼红。”
顾青自言自语着对身边的小吏说道：“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他使劲点头：“中郎将英姿飒爽，器宇轩昂！让女人魂不守舍，让男人望而却步！”
“嗯，很好很好！”顾青享受着对方的马屁：“我就喜欢你这样睁眼说瞎话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张三。”他回答。
“张三？我记住你了，改日和胖子聊聊让他想法子给你升官，只是你这马屁的功力还是太浅，以后得多练练。”
“卑职谨记中郎将教诲！”张三躬身向顾青行礼。
“行了，我们准备赶路吧。”
“哎，好。”张三点头，“卑职还知道沿路有个青楼，那里的姑娘端的不错，不如我们去那里歇歇脚，抱着姑娘睡上一觉？！”
“睡你妹！”顾青一脚踢在张三屁股上。
“中郎将此话当真？！”张三又惊又喜说道：“卑职家中正好有个未出阁的表妹！”
顾青：“……”
苏定方与程处默已经准备好了，带着几百个士兵往长安方向而去，程咬金与牛进达还要坐守雁门关一时半会没有李二的意思回不去。
草长莺飞，已经是二月天一行人走的很慢，难得的闲情雅致。
一个带着斗笠的民夫来到这支军队旁，他背着一个竹篓嘴里吆喝着歌：“轻剑快马，走天下呦，江山大好呦……哎!这几位军爷刚抓的鱼，新鲜着紧，要不要来几条？”
孙生急忙起身对这个民夫说着：“给我两条大的。”
“好嘞！”民夫笑的意味深长交给孙生两条大草鱼。
孙生也微笑付了钱，提着草鱼来到杨胜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半个时辰后杨胜来到了顾青的身边，递给顾青一张折叠成小块的纸，“和尚的信。”
顾青看着四周没人注意自己打开信看了一眼，写的字不多都是很重要的消息。
“胖子和太子的关系越来越僵，看样子是打算谋嫡了，长孙无忌派人去了玉门关，倒是勉强应付过去了。”
杨胜也说道：“我们要给魏王做准备吗？”
“慢慢来先不急。”顾青长长一口叹息：“先对付对付眼前的五姓七宗和关陇八大家，这个书舍一开就动了他们的利益，以后寒门学子出头日就是这么大世家凋零的时候，五姓七宗在朝中的人太多了，宫里的那位对五姓七宗隔应着呢，正想着怎么把这些家伙踢出朝堂。”
“照你这么说宫里的那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杨胜一脸半知半解。
“他的心思……”顾青冷笑：“鬼知道！”
“顾青，过来打牌！”程处默在远处喊道。
“这就来。”顾青回应到又对杨胜嘱咐：“你让和尚搜集一些朝中那些五姓七宗官员的事情，最好是丑事！坏事，见不得人的事，料越猛越好！”
“我这就让人带话给和尚。”
两人并肩走着很自然的分开，顾青来到苏定方与程处默面前，坐下一拍桌案，“敢和我打牌？有勇气！说吧，谁坐庄！”
“我坐庄！”程处默非常应景地大喝一声。
顾青最喜欢程处默打牌的样子，那就是一个送财童子，而且还是个活的。
黑夜之中杨胜与人交谈着，孙生听着杨胜说完，赶忙悄悄离开军营，骑着快马离开。
有人半夜起床解手，见到这一幕来到正在小便的杨胜身边，两人肩并肩小便着，同时打了一个激灵。
收好裤腰带，那人对杨胜说道：“那小子骑着马去干啥了。”
“他说家就在附近，这事儿是中郎将答应的，让他先回去。”杨胜解释着。
那人笑眯眯说着，“在下张三，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杨胜看他穿着的官吏的衣服心有警惕，睡眼惺忪的说着：“深更半夜的聊啥子话。”
张三看着杨胜总觉得这人的背影在长安什么地方见过特别眼熟。
睡了一夜，苏定方安排着士兵收拾好营地，再次出发，顾青慢悠悠骑着马儿，军队在官道上走的很慢，远远看见一个人躺在官道上，应该是个活人，碰瓷？！顾青对身边的士兵命令：“去看看，拦在路上的是谁。”
士兵跑上前一阵询问，那人还是躺在官道上。
士兵又跑回来：“禀中郎将，是个道士！”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下名扬（二）
顾青策马端详了好久看着远处的人影，“把他扔到路边去，碰瓷碰到我面前来了，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碰军人的瓷！”
几个士兵拖起这个道士就要扔到一边去，听着对方挣扎，“你们放开我，贫道就是打个盹！彼其娘之！撒手！”
“嗯？”顾青走近一看顿时笑了，这不是当初的那个睡了人家婆娘就跑了的陈观主吗？
“嗯？”对方也是不再挣扎盯着穿盔甲的顾青许久，“是你！”
“陈观主好久不见了。”顾青对他笑呵呵说道，“你这青天白日的躺在官道上是玩的哪一出？”
“打个盹。”陈观主笑呵呵看着顾青，“不错，你小子不错！贫道果然没看错人，正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顾青接上一句。
“……”
“金鳞岂是池中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陈观主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好顺口的句子，不对呀！为什么好好的要化作春泥更护花呢？”
“陈观主，要不我们一起回去，你这一走有些年头了。”顾青悠悠说道。
“唉……”陈观主长叹一口气，“我已经在外面成了家，孩子都已经出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原来你是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是吧。”顾青苦笑着。
陈观主也苦笑道，“顾青，你小子现在也算是名扬天下了，应该是凶名扬天下！雁门关的事情一到长安，朝中的消息一出来，朝野震动！如今外面都传前有人屠白起后有杀神顾青！”
“哎哟？我名头这么响亮了！”顾青讶异。
“可不咋滴！”陈观主拍拍胸脯说道。
“还是别提了！”顾青摇头，“我现在还要去大理寺做客。”
想到如今的顾青的遭遇，陈观主摇头一叹，“难怪你会说化作春泥更护花……金鳞岂是池中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嗯嗯，贫道对着人世间又多了几分明悟。”
“顾青，你和这个道士磨磨唧唧说啥呢？”程处默走来。
“我师父的朋友。”顾青介绍道：“陈观主这位是处默，我的好兄弟。”
陈观主看着程处默，“面相太平，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你……”
“这位小哥别急！”陈观主又说道，“但是如果你能和顾青走上一道，日后也能走上一条好路，只是你要保持本心，切莫太在意世俗眼光。”
顾青转头对程处默说道：“我师父都说这个陈观主观相一辈子，道行非常的了得！”
“哼！”程处默扭过头不太待见。
“呵呵呵呵……”顾青苦笑着招手让杨胜走来说道：“陈观主你看看他这个人的面相，看看他什么时候会人头落地。”
杨胜：“……”
“错了！错了！”顾青急忙摆手，“是出人头地。”
陈观主眯眼看了好久，“面色太凶，说不上会有什么大成就，但是可以安安稳稳过完后半辈子，只是这位小哥在四十岁之前会有一场大劫数。”
“陈观主！”顾青又小声问道，“你能不能再帮我看看，我怎么样才可以富可敌国！”
“你的面相贫道不敢多看，怕遭天谴！”陈观主也说道，“贫道还没到如此高深的境界，我要是真能看的这么准，我还能混成这幅模样？”
“那倒也是。”顾青笑的尴尬。
“天色也早了，贫道告辞。”陈观主摆摆手。
“山高水远，江湖再见！”顾青也摆手。
送走了陈观主，顾青心里想着自己白白住着人家道观这么长时间，总有些过意不去，策马靠近程处默，“给我点银钱。”
“你自己的呢！”说道钱程处默脸又绿了，昨晚输的不少。
“拿出来！别磨磨唧唧的。”顾青开始在程处默身上摸索着，“你再墨迹我就画个圈圈诅咒你。”
“没了，真没了！”程处默挣开顾青的手脚说道，“昨晚都输干净了！”
从自己马儿脖子上挂的包袱里拿出几贯钱交给一旁的士兵说道，“把这些钱交给那个道士。”
“是！”士兵拿着钱追上陈观主。
看遍春光，一路走走停停三天后来到的长安附近，顾青打算先去看看武媚就被王钦这个死太监给拦下了。
“王公公，我先回家去看看。”顾青说道。
“陛下的旨意是，将中郎将立刻拿入大理寺！”王钦说道，“中郎将，请吧！”
顾青垂头丧气的走到长安城头，在长安城边上顾青看到一辆马车，马车边就站着武媚，“丫头！”
“嗯！”武媚眼睛里带着泪花。
“中郎将，抓紧吧。”王钦说道。
“好咧。”顾青来到武媚的面前，“丫头，我争取早日回家。”
“我知道，魏王殿下派人来过消息了，只是担心夫君在牢中的衣食，所以带了一些衣裳和食物。”武媚把东西都交给顾青，话语有些哽咽，“夫君能平安回来就好，也是王公公让妾身在这里等候的。”
“乖，不要哭。”顾青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夫君只是去那里坐坐，过几天就出来了！那些狱卒和我熟的紧，他们见到我就想见到了亲人一样。”
“去你的。”武媚娇嗔道，“谁像你一样，坐牢像享清福一般。”
“好了，不用担心我。”顾青说道，“我有的是办法。”
“嗯！”武媚点头，“家里一切都好，夫君不用担忧。”
“我知道。”顾青点头摸着武媚的长发，“我先进去了，放心，我有办法应付。”
“妾身在家里等着夫君。”武媚低头说道。
王钦站在一边小声说道，“中郎将时辰差不多了。”
顾青微笑看着武媚点点头，脱下一身的盔甲，穿着布衣走进昂首挺胸走进长安城头，只是顾青一走进长安，人流便看了过来，这个在雁门关一夜之间屠了突厥二十万的人杀神，有的面露敬仰，有的面色担忧，还有一脸的不安。
熟门熟路的来到大理寺，顾青看着大理寺的大门大声说道，“哈哈哈哈！你们没想到，我顾青又回来啦！”
大理寺一众小吏：“……”
第一百五十二章 舌战百官（一）
一路走进大理寺的地牢之中顾青感慨着，“多么熟悉的感觉，多么熟悉的场景，连这里的牢门都是脏的如此亲切。”
狱卒苦笑来连连带着顾青来到一间非常赶紧的牢房，“中郎将放心，我们都打扫干净了！您守住了雁门关，你是英雄！我们相信陛下不会听信那些小人的挑唆。”
顾青满意地看着这间牢房，“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我这就去给中郎将拿几坛好酒，再拿一些下酒菜。”狱卒连忙说道。
“不用了！本王已经带来了。”李泰慢悠悠走来，拿着一个食盒和两小坛子烈酒，“顾青，我们今天不醉不休！”
顾青喝下一口烈酒，吃了一口青菜，“胖子，你还别说那草原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整日吃肉都快吃吐了，那天冷得！肉都冻成了棒槌。”
李泰与顾青碰杯，“我知道你的苦，寒冬腊月草原上冰封千里，只要你平安回来本王就高兴。”
“嘶……”顾青说着心中犹豫，“我好想漏下什么？”
“怎么了？”李泰疑惑。
“对了……哎呀！”顾青一拍大腿，“我把那倭僧落在雁门关了！”
“倭僧？”李泰还没回过神。
顾青又与李泰碰了碰杯子，“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实在是可歌可泣……来！咱们再喝一个。”
雁门关……
长安已经是二月天，雁门关依旧寒冷，倭僧双目无神看着偌大的雁门外欲语泪先流……
长安皇宫，李二批阅着各地的奏章，王钦小心走近，“陛下，顾青已经进大理寺了。”
李二点头说道，“明日把他召入太极功临朝。”
王钦伺候在一边给当今陛下研墨……
长安房家
房玄龄也知道了顾青已经进入大理寺的事情，点头对房遗直说道，“我知道你和顾青有情谊，但是明日朝会之前你不能去见他。”
“孩儿明白了。”房遗直回答。
秦琼府上
秦琼也收到了顾青进入大理寺的消息，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好像不是一件大事一般，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这些日子秦琼气色越来越好，像是恢复到了当年的模样。
顾青在大理寺送走了李泰，胖和尚也来到大理寺。
“你怎么混进来的？”顾青疑惑着。
胖和尚身上穿着大理寺官吏的衣服，掏出一个册子交给顾青，“顾头儿，你要的东西！我不能久留，否则会被他们发现。”
顾青接过东西说道，“赶紧走。”
“哎！”胖和尚说着离开。
安静的牢房之中顾青看开册子看了起来，路过的狱卒能不时听到顾青的声音。
“哇！这个太劲爆了！”
“真是太不要脸了！”
“一把大年纪了还喜欢玩这调调？”
……
把册子看完顾青对着牢房外的狱卒说道，“来人！笔墨伺候，我要写奏章！”
狱卒很听话的拿来顾青要的事物，小心的伺候在一边，顾青拿着笔墨书写着说道，“再给我拿些果干来。”
“中郎将，写奏章要果干做什么？”狱卒疑惑。
“我写字的时候喜欢吃东西！”顾青说道，“赶紧去。”
“好嘞。”狱卒有干嘛离开。
顾青将那册子上的一件件事情写在一封封的奏章之上，表情很精彩，没想到和尚这家伙办事还挺靠谱的，能把情报收集到这种地步，这个情报网没有白费。
牢房里的烛火亮了一整晚，终于写完之后已经到了凌晨，顾青放松着手腕打算睡觉，脚步声却传来，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王钦，“王公公，你这是？”
“陛下召中郎将入太极宫。”王钦微笑说着。
“我一晚上没睡呢。”顾青苦恼着，带上一大堆的奏章穿着囚服走出牢房，“陛下召我入太极宫做什么？”
“中郎将，不该问的不要多问。”王钦礼貌的微笑。
捧着一大堆的奏章，顾青进入宫中，王钦也没问顾青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奏章，只是一路带着人来到太极宫前，朝阳照耀着这片宫殿，太极宫朝会已经展开了。
王钦小声对顾青说道，“还请中郎将在这里稍侍等候。”
“有吃的吗？我又饿又困。”顾青小心拉着王钦的衣袖，“王公公，我要吃早饭。”
王钦微笑看着前方的朝阳自动把这个人先屏蔽掉。
站在太极宫外，顾青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好像是在说自己争论的很热闹，隐约能够听到突厥，屠杀，天和几个字眼，这大唐的言官也真爱嘚吧，弹劾个没完没了的。
“传中郎将顾青入殿！”
一声高喊，顾青正了正衣襟走进太极宫中，吃力的方向一堆奏章面对李二躬身行礼，“末将拜见陛下！”
“行了。”李二疲惫说道，“今日几位爱卿弹劾你杀孽太重，有伤天和，扰的边疆诸国纷纷来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末将没有好说的。”顾青站直身体笑着说道，“臣自认杀孽过重，但是在战场之上只有你死我活！那些突厥人总不能与我坐而论道谈风花雪月吧，陛下你说是不是！”
“哼！”李二甩给顾青一个黑脸。
“陛下！”顾青指着身后的一片大臣说道，“陛下，他们能弹劾我，我能弹劾他们吗？”
听到这句话李二犹豫了很久，想不明白顾青再卖什么关子，点头说道：“能！”
“好！”顾青自信一笑转身面相一群大臣，“今日我倒要问问是谁弹劾我。”
“我！”一个年迈的老臣走出说道，“顾青，你如此屠戮突厥让诸国如何待大唐！”
“您老先别急，敢问怎么称呼？”顾青问道。
“老夫崔寿！”他说道。
“嗯，好！”顾青看着对方是博陵崔氏一脉的人，在一大堆奏折中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个谏议大夫崔寿的奏章，看了一眼对李二朗声说道，“陛下！末将弹劾谏议大夫崔寿为老不尊！强娶十六岁女子，纳入妾室！如此人物实乃朝中败类，有伤风化。”
“你！”崔寿指着顾青浑身发抖。
第一百五十二章 舌战百官（二）
“咋滴！”顾青手拿奏章给自己扇着风，“莫非你还不承认？有本事一起去你家对峙一下，那个小娘子到底在不在你府上。”
“哼！”崔寿挥挥衣袖离开。
顾笑眯眯看向众人，“还有谁？”
“我！”又一个老臣上前一步，“老夫王言！”
“我！”第三个老臣上前一步，“老夫王石！”
“等等，慢着！”顾青翻找着奏章找到了王言的那一本，打开了看了一眼这个王言是个郎中令开口对李二说着，“陛下！末将，弹劾郎中令王言，偷看自家厨娘洗澡。”
“你胡诌！”王言骂道。
“我哪里胡诌了！”顾青百无聊赖说道，“你家厨娘胸膛上还有一颗大痣！”
“你放屁！”王言说话间一些唾沫飞溅出来，“那厨娘胸膛上根本没有大痣！”
“你怎么知道没有大痣？莫非你还近距离看过？哎呀！这是不得了了。”顾青思索着立刻转身对李二说道，“陛下，臣还要弹劾这个王言与自家厨娘私通！太缺德了，连五大三粗的厨娘都不放过。”
王言：“……”
李二面色僵硬……
顾青再次翻找奏章，找到了王石的那本，“陛下，末将弹劾户部侍郎王石强买百姓粮食不给钱！末将最讨厌买东西不给钱的人了。”
朝中大臣明白了，顾青那一大堆的奏章写的都是些什么，这个顾青什么时候拿了这么多朝中大臣的把柄了？
“顾青，你的说这些可都属实？”李二低沉问道。
“这些都是末将在当值领军卫之时，巡逻时候知道的，都属实！”顾青回答。
场面安静了好久，又走出一个大臣说道，“顾青！老夫郑方，坐得直行的正不怕你弹劾！今日就要和你说说你等屠戮突厥人之事！”
“别人要杀你，你不杀他，你等死吗？”顾青朗声说着，整个太极宫回荡着声音，“那雁门关数万将士，等我们到了雁门关只剩下了寥寥几百人！几万将士的性命没了！难道我们大唐军人就这么贱命！”
“哪个将士没有家人，他们没有牵挂的亲人吗！他们死守雁门关为了什么！为的就是保护这片中原大地，保护百姓！”顾青指着这个郑方大声说着，“他们还保护了你！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应该感谢那些将士的在天之灵！你没有看见那些将士的表情，你不知道雁门关下的尸山尸海！我顾青懂得不多，但是我知道一命还一命，一报还一报！大唐将士流的血只能用突厥人的命来偿还！”
声音还在太极宫中回荡，字字入耳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顾青大不了一死，我也可以不做这个中郎将。”顾青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我顾青做一日中郎将我就是一个军人！犯大唐者比诛之，犯大唐边疆者杀无赦！”
“好一个铮铮傲骨！”郑方又说道，“你可知诸国如何看我们？”
顾青声声冷笑，“你怕了？你觉得大唐就应该向诸国承认自己的错误？你觉得大唐被人欺负了还要笑着向欺负你的人赔不是，今日我顾青若是打你一顿，你是不是还要给我百八十贯银钱感谢我？”
郑方看着顾青一时间说不出话。
太极宫里安静着，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呼吸声，顾青又拿出一份奏章，“陛下！臣弹劾正议大夫，郑言随地大小便！”
李二：“……”
群臣一头黑线，画风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快……
郑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们领军卫管的这么宽的吗？”
“手底下的人闲着呢。”顾青笑呵呵，“身为堂堂正议大夫竟然像个市井百姓一样随地大小便，我都替你脸红！太没文化了。”
……
荥阳郑氏，顾青心中记住了，五姓七宗之中，已经冒出了，郑氏，王氏，崔氏，还有几个世家没有冒头。
李二正是说道，“顾青，你守住雁门关有功，随着牛进达与程咬金打入草原开辟疆土实乃大功，朕本想封赏你，可是诸国声讨，朕身为大唐上国国君不能坐视不理，功是功，过是过！剥去你的官衣，你可认罪？”
“末将认罪！”顾青躬身而语。
“即刻起朕便封你为县候，食邑千户，并准你长安驾马！”李二说道。
“草民，谢陛下！”顾青这才长出一口气，总算落定了，正当以为结束的时候，又一个老头子走出了朝班。
魏征对李二说道，“陛下！老臣以为顾青此等行径虽是为国为民，但有伤天和。”
李二眯眼看着魏征说，“魏爱卿以为如何。”
“老臣以为，应当让顾青入大理寺自省，斋戒九日，并且向上苍书写悔过书。”
“魏老说的是。”房玄龄也说道，“顾青戾气过重，应当如此，少年心不该有如此杀戮，应当自悔悟，臣以为当为三十日。”
“顾青你可有异议？”李二看向顾青。
“草民领罪。”顾青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神示意房玄龄，够了啊，差不多了。
“那这些奏章……”李二看向顾青身边的一堆奏章，“是不是也应该呈来给朕看看。”
“是！”顾青点头。
几个小太监急忙收起一地的奏章，一众文臣一头冷汗，心想着这上面是不是有自己的黑料，什么时候领军卫这么缺德了，啥事都打听，看向李二好像当今陛下还挺有兴趣的。
“你退下。”李二示意顾青下去。
“草民告退。”顾青一步步离开太极宫走在出宫的大道上，心情舒服了不少，一肚子的闷气终于撒了出来，又没了官职在身舒坦！
大理寺
几个闲着没事狱卒正在聊天，“那大爷可算是走了。”
“可不咋滴！太能折腾人了。”一个狱卒说着，“昨晚，我给他磨了一晚上的墨，我的胳膊都要坏了。”
“没他的日子真好……”
“嗯嗯……”
……
几个狱卒呼吸着牢房里的空气，连空气仿佛都新鲜了许多，虽然多了一些臭味。
“你们聊什么呢？”
一句熟悉的说话声，吓得几个狱卒一个激灵，回头看去，顾穿着一身干净又整洁的囚服，站在牢房大门口，笑的很渗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把别人气死
“没什么，没什么。”几个狱卒连连摆手，“中郎将，这就回来了？我们还准备去迎接中郎将呢。”
“这么客气的吗？”顾青挑眉问。
“那是那是！”狱卒纷纷说道，“我们愿意为中郎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的？”顾青再问。
“正儿八经的！”几个狱卒齐声说道。
“那好！”顾青坐在他们中间说道：“今天朝堂有人弹劾我来着，你们每个人拿一把刀子，去把正议大夫郑言，谏言大夫崔寿先去捅了！”
“……”
“去呀！”顾青看着他们。
狱卒干笑着，“中郎将真是的，就爱说笑，咱们都是斯文人，哪里会捅人嘛。”
“就是，就是！”狱卒。
“人心不古呐。”顾青悠悠走向自己的牢房，“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要欺骗我，我这幼小又单纯的心灵已经不能再经受太多摧残，都要变坏了。”
说着顾青一边走说道，突然面色阴沉回头。
几个跟在身后的狱卒吓了一条。
端详着这些人顾青低声问道，“你们刚刚聚在一起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没有！”狱卒连忙说道，“中郎将，我们真的没有！天地良心！我们发誓。”
“算了。”顾青扭回头，“发誓就免了，我怕你们遭雷劈。”
几个狱卒笑呵呵围在中郎将的牢门前，“中郎将可有什么吩咐，需要酒菜吗？”
狱卒甲：“需要花花草草吗？”
狱卒乙：“需要开个窗户吗？”
狱卒丙：“需要小人书吗？”
……
接下来的日子顾青每日睡到自然醒，享受着最惬意的生活，胖子隔三差五就会来看自己，大酒大肉招呼，什么斋戒，什么自悔，顾青完全给扔到天涯海角了。
几个狱卒围着顾青正在打牌，“我说你们出快点呀。”
“一个六！”狱卒打出牌。
“一个七！”顾青打出牌。
“一个十……”
……
牢房里打着牌，脚步声打断了几人的乐趣，来人就是太子李承乾，“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几个狱卒急忙行礼。“卑职拜见太子殿下。”
“卑职拜见太子殿下。”
……
“你们都退下。”李承乾对狱卒说道，“孤与顾青有话说。”
“是！”几个狱卒急忙走开。
“这牢房倒是孤见过最别致的牢房了。”李承乾看着说道，“顾青，你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太子殿下过奖。”顾青说道，这是在夸自己吗？是吗？应该是吧。
李承乾微笑说道，“顾青，你不必拘谨！此次来看你孤没有其他的意思。”
顾青看到李承乾眼里的烦恼，“太子殿下，请坐。”
“顾青，雁门关的事情，你受苦了。”李承乾说道，“他们都说你的暴行，可是孤知道你的不得已，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我活，不是那些文臣言官能够理解的，你这一仗打的很好，杀到诸国都在忌惮，打出了大唐的国威。”
这太子的马屁功夫可以呀，顾青受用着。
李承乾再次说道，“这些日子孤想不明白，为何你总是能豁出去，你能豁出去自己的官职不做，你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你能不向世俗低头。”
“其实草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江湖上有句话说的好。”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李承乾心中思量，好高深的话。
李承乾又问道，“你那奏章的法子对付那几个言官倒是不错，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顾青也盘腿而坐，“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先要学会不生气，然后把别人气死。”
先学会不生气，然后把别人气死……李承乾心中想着，如有所思，三缄其口，又是欲言又止，“你这个道理……”
“这个道理是不是非常有道理！”顾青给李承乾倒上一杯凉白开，这个年代也没有热水瓶，热水瓶怎么做来着？
“孤还是些不明白。”李承乾苦笑着，这算哪门子道理。
“嗯。”顾青点头很深沉说着，“人呀，活一辈子就活个痛快，洒脱！我就不喜欢一天到晚被那些枷锁给绑着，太不自由了。”
“自由！？”李承乾又思索了起来。
“对，自由！”顾青说道，“人心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会让人产生各种的情绪，而这种若有若无的情绪就会影响你，当你开始被这种情绪左右的时候你就会陷入一个你不想走入的步调，而这种步调不知不觉就会走很远，当你回头的发现你会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这么久，到了尽头却发现是一个悬崖。”
“这个时候你要悬崖勒马，发现自己身后一大群人在推着你，你已经回不了头。”顾青再次说道。
“父皇总是说我这个做错了，那个做错了。”李承乾说道，“可是每一件事情孤都很用心去做了。”
顾青笑着不以为然，“当你做得对的时候没人会记得，当你错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既然都是错的何必在意，陛下交代太子殿下做的事情，太子殿下做了，至于陛下只会看到结果，过程是太子自己经历的，有时候过程比结果重要，做好当下的事情比成功重要。”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顾青，你明明只有十几岁，为何孤感觉你活了一辈子一般。”
“太子殿下就当我活了两辈子吧。”顾青笑着，“太子殿下其实有一种汤，它叫做心灵鸡汤，尝一口你会觉得如饮甘霖，但是你喝多了之后就会觉得那味道，简直就是砒霜拌辣椒，又毒又辣。”
“砒霜，孤倒是知道。”李承乾疑惑，“那辣椒是什么。”
“一种美味的调料，中原没有！在海外。”顾青摸着鼻子说道，“若是以后有机会，种到关中来。”
“听君一席话，孤明白了很多。”李承乾说着，“这些话，你与孤的皇弟魏王也说过？”
“那死胖子？可拉倒吧，他就喜欢吃茶叶蛋。”顾青喝下一口酒。
第一百五十四章 锒铛入狱
安静的牢房之中，李承乾笑声连连，“孤时常在想为人臣应当怎么样，现在孤明白了！顾青孤多谢你。”
“不必言谢。”顾青连忙摆手，“我这人最讨厌人世间的那些繁琐规矩。”
“那倒也是。”李承乾笑着站起身，“对了！听回来的军士说，李靖大将军的夫人怀孕三年零六个月生了一个球真有此事？”
“呵！”顾青一声冷笑，“太子殿下，这你都信？”
李承乾无奈摇头，“也对，也对。”
“太子的殿下这就走了？”顾青也笑眯眯说道。
“嗯！”李承乾郑重点头。
看着李承乾就要走出牢门，顾青再次问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李承乾疑惑。
“唉……”顾青长叹一口气，“罢了，太子殿下慢走，以后草民可能会说不出话了，也许是生病了。”
“生病了？”李承乾疑惑，随后看着顾青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样苦笑摇头，郑重地把一块银饼放在桌上。
“太子殿下，你说说来就来嘛！带什么银钱过来。”顾青笑逐颜开熟练的把银饼放入怀中，“太子殿下慢走，有空多来哈……”
“……”
李承乾一路离开大理寺越想越想不明白，刚刚那脱离尘世一般的风骨哪儿去了，为何一下子又变得如市侩，顾青此人真是高深莫测。
顾青从怀里掏出银饼，用牙口使劲一咬确认是真货之后放回怀中，这个太子有些耿直，还有些老实，还是李泰机灵一点，阴谋诡计，宫斗权谋这个耿直太子能应付这些吗？能怪史料里的李承乾一直郁郁不得志，还走上了逼宫这条路，都是自己把自己逼上去的。
皇宫中，李二正坐在甘露殿看着顾青呈上来的奏章，表情很是精彩。
王钦放轻脚步走来说道，“陛下，太子进了大理寺，去看望顾青了。”
“太子去看望顾青？”李二放下手中的奏章，思量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的接着看奏章，王钦看不出李二表情的喜怒，只好安静的站在一边。
顾青躺在床上翘着腿，一边看着一本小人书意犹未尽对一旁给自己敲腿的狱卒说道，“你说说你们古人，也不会一些新鲜的姿势。”
狱卒苦笑连连，“中郎将，卑职敲得可还舒服？”
“嗯！”顾青享受的点头，“力道可以再大一点，晚些时候你去程家酒坊提一些烈酒，就挂在我的账上就好。”
“多谢中郎将。”狱卒笑呵呵，“我们平日里也喝不起那烈酒，看着别人喝闻着那酒味只能眼馋。”
李泰带着程处默来了，看着顾青的模样，“我们在外面为这小子忙前忙后，这小子倒是在这里享清福。”
听到说话声顾青坐起身，“你们终于知道来看我了，在这牢里无聊的紧，还以为人走茶凉，你们把我忘了呢。”
“来来来！”程处默坐下拿出一副牌，“我们打牌。”
顾青看着李泰拿着的食盒，“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茶叶蛋呀。”李泰说着，“我亲手煮的，发现把蛋壳敲碎一点，可以更好的入味。”
“你说你能整些新鲜的吗？”顾青和不客气的拿出一颗茶叶蛋剥了壳吃了起来，“下次我教你做叫花鸡。”
“什么是叫花鸡？”李泰疑惑。
叫花鸡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有些想不起来了，顾青熟练的洗着牌说道，“就是一种烧鸡的做法，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道士，想着要杀鸡证道！可是证道失败之后，被雷给劈了，从此那个道士成了一个叫花子，而他杀的那只鸡也成了叫花鸡。”
“你的觉得我会信你鬼话吗？”李泰收拾着手中的牌。
三人打着牌，程处默忧心说着，“今日我回去看芸儿了，可是她见到我都不搭理我了，我做什么她都不说话，我砸了十多个碗，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要是以前她早就抽我了，她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
“也许吧。”顾青说道，“你就是长的太五大三粗了，人家小姑娘嫌弃你呢。”
程处默点头说道，“我要是有你这么英俊，我早就满大街勾引良家妇女去了。”
“哈哈！”顾青两声怪笑，“知己呀！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来着！”
李泰：“……”
几圈下来李泰输了一个精光，“不来了，不来了！没银钱了。”
“怕什么！”顾青嘴里吃着茶叶蛋说道，“先欠着，你魏王还缺这么一点银钱吗？”
三人又打了一个多时辰，李泰欠下了十多贯钱的巨款，压根也没放在心上，和顾青打牌输钱已经习惯了，改日趁着顾青不在和房遗直玩个两三把又能赚回来，他看着牢房说道：“能把大理寺住的这么别致，除了你顾青也是没有谁了，要是被我父皇和房相知道你的斋戒和自悔是这样度过的，怕是他们会剁了你。”
“好你个死胖子！”顾青放低自己声音，“说你是不是想告发我，让你父皇把我剁了，你欠我银钱就不用了！？嘶……好厉害的手段！”
……
送走两人，顾青坐在牢房之中正在数着今日赢的钱，耳中听到了金属脚镣的声音，顾青抬头看去，急忙走出牢房，“苏定方！”
“顾青！”苏定方苦苦一叹。
“你怎么进来了。”顾青看着落魄的苏定方，“怎么搞的。”
“中郎将，你有所不知。”狱卒解释道，“卑职听到风声，中郎将入狱之后有人在朝中联名弹劾了苏定方中郎将。”
“也是为了雁门关的事情？”顾青追问。
“是的。”狱卒回答。
“来来来，你住我的牢房，我这里干净一点。”顾青把苏定方拉入牢房中，顾青的牢房们一直开着的，闲的坐不住的时候偶尔还会溜一圈散步，只要不走出这大狱就没事。
“人言可畏。”苏定方失望透顶的看着脚上的撩开，“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当初李靖大将军的苦衷了。”
好好的打了一个打胜仗，没升官也就罢了，还锒铛入狱，顾青心中烦闷，自己落到这种地步也忍了，顶多恶心一下别人，但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就不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反击
程处默这小子怎么就没事，想了又想，顾青就想明白，程处默的后台硬呀！程处默是程家的长子，谁又敢招惹程咬金这个混世大魔王。
顾青给苏定方倒上一杯酒，“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早日出去。”
“你自己都在这监牢之中，你又有何办法。”苏定方灌下一口闷酒，用烈酒来宣泄自己的心中的烦闷。
坐在牢中，顾青想了很久，对外面的狱卒说道：“我要给家里送一封信过去。”
“好嘞。”狱卒说着拿来了笔墨纸砚。
顾青支开眼前的狱卒看着不停喝酒的苏定方，提笔写下自己的计划，用米胶封好之后交给狱卒，“你去把这封信送到我家去。”
狱卒接过信说道，“卑职这就去，中郎将的家是长安最别致了，卑职以前也去看过一眼。”
“别贫嘴了，赶紧去。”顾青吩咐道。
两个时辰后，武媚收到顾青的来信，看着凌乱潦草的笔迹就知道是自己夫君亲手写的，明白里面的内容之后，武媚叫来的狄仁杰。
“师母。”狄仁杰向武媚行礼，这些日子狄仁杰一直都是书舍家中两点一线。
“你的老师来信了，他有事情嘱托你。”武媚把信交给狄仁杰。
只有十岁的狄仁杰打开信看着，收好信件再次交给武媚，“学生这就去办。”
狄仁杰说完，就急急忙忙往长安而去，来到长安街头的东市，在东市的一角有一家非常僻静的笔斋，对着笔斋的伙计说道，“有没有炭笔。”
“炭笔？”伙计听到这个新鲜词了然一笑，“这位小郎君，随我来。”
狄仁杰走进笔斋，见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胖和尚，被伙计叫醒胖和尚不耐烦，“啥事！”
“掌柜的，有客人找。”伙计低声说道，“要来买炭笔。”
听到这种笔斋里压根救没有的笔，就知道是接头暗号，赶忙起身就看到狄仁杰，“小娃娃，遇上什么事了？”
“老师有事情要你去办。”狄仁杰说道。
胖和尚提起精神，“说吧，什么事情。”
……
长安街头，正议大夫郑方正在往家中走去的路上，身为五姓七宗一族的人，郑氏在五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身为家族的一员，又是朝中大臣他很自豪，也很得意。
“呸！”一个落过的壮汉朝着郑方的脚下吐了一口唾沫。
郑方停下脚步，刚想与那人理论就见对方已经走进人群，摇头叹息叹息地走入家中。
一夜过去，郑方起床准备去上朝，家中下人就来禀报，“家主，不好了！有人……”
“怎么了！”郑方搁下擦脸的布绢。
“有人在我们府门到了一堆的夜香！”下人慌张着。
郑方急忙走到家门口，看到一地的恶臭又污浊愤怒骂道，“谁干的！”
两天后……
笔斋里的胖和尚悠闲喝着稀粥，听着身边人的禀报，点头说道，“做的很好，话都散出去了吗？”
“散出去了。”那人说道，“那些弹劾顾头儿的家伙，想必名声要臭大街了。”
“很好。”胖和尚大口喝完粥，“把我们的人都散出去，五姓七宗的势力大，免不了给他们发现端倪，让手底下都人都撤的干净一些。”
“是！”
散了朝之后，郑方就发现成安街头的那些百姓看自己的脸色不对，纷纷指着自己交头接耳议论着。
崔寿跟上郑方的脚步说着，“昨晚，我府上被人倒了夜香。”
郑方现在的疑惑之色更重。
一个小屁孩跑来指着两个老头子，“坏人！”
“小娃娃？”郑方疑惑道，“谁让你说老夫是坏人的。”
“呸！坏人！”小屁孩吐出一口唾沫便跑开了。
长安一座酒楼里，一个老先生正在评书，这个老家伙也是个读书人，难得寒门学子，他经常靠着评书讲解五经挣点糊口钱，他正在对坐在这里的宾客说着，“列位都知道我们长安出了一个人，他叫顾青！这人小小年纪一身本事，他在雁门关屠戮二十万突厥大军！解了雁门关之围，为我们大唐的将士报了血仇，也震慑诸国。”
“一战三功臣，三个少年将军一战成名，可是当今陛下迟迟不封赏，反而让其中两人锒铛入狱，列为可知是为何？”
在座的人安静听着。
老先生又说道，“那是因为朝中言官弹劾，就在前几日诸国国书而来，前来声讨雁门关的暴行，要大唐给个说法！敢问各位，突厥袭击大唐雁门关，雁门关下死了数万将士！这笔血债难道我们大唐要白白咽下吗？”
老先生情绪激动说道，“为了我们大唐将士报此血海之仇，有错吗！突厥人打了雁门关，我们大唐还要向诸国赔礼？莫非我们还要向突厥人赔罪？那些将士的血白流了！数万大唐将士白死了！早知如此，何必为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死守雁门关，何必做一个军人！”
“说得好！”有人喝道，也有不少人点头。
老先生接着说道，“那些言官口口声声要给诸国一个说话，两个中郎将锒铛入狱！那些言官用自己的嘴把将士们的性命贬的一文不值，反倒还要斥责有功之臣！他们是脚踩在将士们的尸骨上，向那些边疆满意献媚，他们践踏着军人的尊严，给他们自己一个大义的模样，这是做给谁看？他们是做给那些边疆蛮夷看，这与卖国求荣有何分别，可怜我大唐万万将士的血，万万将士的性命！”
老先生感慨道，“当今陛下迫于言官压力，又不想独断纲常，为了保住两个功臣，只好将他们打入大理寺，为保住他们的性命这才迟迟不发落。”
这位老先生说完话，就坐着马车离开了长安，酒楼里的人对这件事情争论不休，有人求证之下发现真有这么一回事。
郑方回到家中，府上的下人又来说道，“家主，今日我们买不到菜，那些买菜的都不把菜卖给我们，说是……”
“说是什么！”郑方的脸色不好。
“说是家主没良心。”下人说道。
郑方心中忧虑，对下人说道，“饭食就随便应付一下吧。”
“是。”下人看了一眼家主的脸色。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世家门阀出手
吃着饭食，郑方心中忐忑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你去外面探探到底是什么风声。”
“是！”下人离开。
大理寺牢房中，顾青与苏定方下着棋，“你说你也是被言官弹劾的，你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苏定方深吸一口气，“当时我被召入太极宫，那些言官说要将我斩首法场，来让边疆诸国平息怒火，好在被房相和秦琼上将军拦了下来，全靠着他们两位才让陛下下旨将我先收押，不然你现在已经见不到我了。”
顾青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五子连珠，你又输了。”
“你这个下棋的法子倒是有意思。”苏定方说着，“又没有那些围棋的数子繁琐，而且还简单。”
顾青收拾着棋盘，“你放心，我们关不了多久的。”
房遗直本打算让李泰带着自己去看望顾青，可是最近长安民声议论越来越大，顾青被拿入大狱之后，苏定方也进去了，这才不得不警惕起来，匆匆来到李泰的府邸，“魏王殿下，顾青他们……”
“我已经知道了。”李泰放下手中的一卷书，“这次五姓七宗怕是砸了自己的脚。”
房遗直疑惑道，“魏王殿下有何见解。”
看着蓝天，李泰低声说道，“你也应该知道如今朝中形势，五姓七宗在朝中有不少人，他们时刻影响着朝中的局势，这也是我父皇忌惮的，顾青开了一个书舍，而且还在朝中拉人做老师，我父皇对这件事之所以不管不问，是因为我父皇觉得是时候对付五姓七宗了。”
“而五姓七宗也知道，顾青这个书舍种种规矩都是向寒门学子敞开大门。”李泰低语着，“说是什么边疆诸国，咱们心中都敞亮着，全是因为顾青的那个书舍，若是让顾青的书舍做大，这才是他们的担心的。”
“一直以来寒门学子读不起书，顾青开设书舍免费供寒门学子读书。”李泰说道，“这一做法对五姓七宗来说是一针见血，寒门学子出头，会让威胁到五姓七宗的地位，他们心中明白，我父皇忌惮他们，一旦他们没了朝中那般举足轻重的地位，就会向那些世家开刀，世家是大唐的内忧。”
世家？房遗直感叹，要说李家怎么坐上皇位的，当时的李家就是世家门阀，怕是担心这个中原大地再出第二个李家。
“父皇与他们不会这么快撕破脸。”李泰低语，“可是顾青为了书舍，一定会和五姓七宗撕破脸。”
“那顾青斗得过他们吗？”房遗直又说道。
“难说！”李泰摆手，“这些年你难道没有发觉吗？顾青与朝中的诸位国公之间关系一直不错，也不知道是他无意为之，还是有意织网，这件事我父皇只会做一个旁观者，而顾青想要斗倒世家门阀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
事情看起来很复杂也是迷雾重重，看着李泰这么坦然房遗直心中有了算计，“我明白了，这个顾青还真是狡猾。”
“你也看出来了？”李泰怪笑着。
“嗯。”房遗直若有所思点头，“在下下个月就大婚，魏王殿下一定要来，不醉不归。”
“一定来。”李泰说着，“不要急着去看顾青，这小子现在舒服着呢，他是把大理寺当成了自己的行宅。”
房遗直说道，“一直以来关中子弟有言，此生所志，娶五姓女！这个五姓七宗，五姓七望的望未免太大。”
李泰笑着邀请房遗直落座。
李二一定会大造火器，而且火器局的建设势在必行，顾青一身的火器制造术是他的保命底牌，不论怎么玩，玩的多么大，只要不威胁到大唐，李二一定会保下顾青的这条命，这是顾青最大的底牌！
几只燕子飞过热闹的长安街头，在市井街头总有这么几个不起眼的人物在打探什么。
胖和尚披着僧衣早就注意到了那些人，“你们去给那几个家伙晃点一下。”
“是！”胖和尚身边的几个人应声离开。
胖和尚看着长安云卷云舒，狄仁杰走来说道，“可以再加一把火了。”
“现在就加？”胖和尚看着小小的狄仁杰，“你说说你小子，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坏主意。”
“这些都是老师交代的计划。”狄仁杰说道，“老师信中的原话还有接下来的好几步，步步为营。”
“这顾青是想和五姓七宗干上了？”胖和尚很有兴趣的笑着，“和尚我倒也想看看这个五姓七宗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要说在长安之外青帮的势力可能触及不到，但是在长安在和尚与杨胜这几年的照料之下，势力早就已经盘根错节，胖和尚心中想着顾青建立这个组织的用心。
就在昨日崔家的崔寿就被一伙酒肉闲汉打了一顿，长安对这件事人声鼎沸对于五姓七宗也是口诛笔伐，风头浪尖郑方一直坐在家中没有出门，现在上朝都以身体不适告假了，对身边的下人说道，“查清楚了吗！”
“禀报家主，确实有人在散布流言。”下人禀报道，“只是我们要拿人的时候那些散布流言的家伙早就散尽了，他们很有默契，像是有人在指挥一般，而且手法挺老练，做出一个动作立刻抽身。”
是谁想对五姓七族下手？李家？郑方思索着，不像是李家的手笔若真是李家不会使用这种手段，顾青吗？这小子有如此大的力量？他不过是个喜欢银钱，又游手好闲的毛头小子，他连官的懒得做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郑方对家中下人说道：“带我手信，发往族中！让族中的人脉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
博陵崔氏早已出手，一个沉淀了数百年的家族底蕴不容小觑，士林之中风声鹤唳，一路从长安开始查到长安之外，又查回了长安之内，这才发现这股不知名的势力就在长安。
世家门阀动了真格，胖和尚立刻就感到了压力，这些日子手下的人不少已经被盯上了，再这么下去要暴露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加把火
长安街头的另一处，杨胜拿着大碗喝酒，狄仁杰站在他的身边说道，“杨头儿，接下来交给你了。”
“哈……”杨胜喝下一口烈酒享受着，“你放心，保证干净利落！”
“幸苦了。”狄仁杰躬身说道。
杨胜伸着懒腰，“兄弟们干活喽！”
酒铺里的原本坐着的十几个壮汉也起身跟着杨胜的脚步走入长安热闹的街头各自散开，狄仁杰看着这一幕镇定的笑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飞过天际停在狄仁杰这个十岁孩子的肩膀上。
“走吧，我们回家。”狄仁杰对肩膀的上的鸟儿说道。
在长安的街头之上，一个郑家的人正在询问这一个卖皮毛的商贩，正询问着突然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对方笑眯眯说道，“哎呦，这位小哥是买皮子？”
“是啊。”这个郑家的子弟笑呵呵敷衍说道。
“那感情好！”对方又说道，“我知道有一家铺子的皮子比这里好多了，而且还便宜。”
“不用了，我在这里买就行。”这个郑家人说道，眼神警惕眼前这个人一口酒气好像刚喝了酒，而且一副游侠打扮。
“客气什么。”对方非常自然熟的说着。
“真的不用。”他还是拒绝。
东市非常拥挤，这个游侠用背后拿出一把非常不起眼的匕首，猛然捂住这个郑家子弟的嘴，挥动匕首一刀一刀捅进了他的腹腔，直到他失去了动静，卖皮毛的小贩站起身正好遮住了这一幕。
两人拖着这个已经没了反应的郑家子弟离开像是拖着一个喝醉的人。
和尚的暗线已经踩好的点，杨胜的人游走在长安街头，一个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都有人世家的探子被带走，活着的有死了的。
直到世家的探子被除去了大半，胖和尚长出一口气，还好有杨胜的人在呼应，原来两条暗线之间要这么配合，心中明白了。
少了眼睛，胖和尚大袖一挥，“第二把火可以上了！彼其娘之，真是太刺激了！”
郑方一直等着消息，家中下人急忙来禀报，“家主！家主！不好了，我们的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郑方讶异地站起身气急败坏骂道，“什么叫不见了，好好的人一个个会没了不成！”
“小的也不知道。”
一开始只是疑惑然后是焦虑，到了现在心中有恐慌，自己的家族派来的人都不见了？对方到底什么来路！这长安到底住进了哪路牛鬼蛇神！
正当郑方疑惑的时候，自己的府外响起了哭嚎身，一边还没回过神听着哭嚎声，想着怎么回事走出家门就看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灵位跪在自己府门前大哭。
“你这是做什么！”郑方怒骂道。
“夫君！你走的糊涂啊！”妇人嚎哭着，“你战死在雁门关，却有人说着你的命不值钱，你死的冤枉啊，你不该啊……”
听到这些话郑方浑身汗毛倒立，诛心！
路过的百姓也纷纷围了过来。
妇人抱着灵位大哭道，“夫君，你个傻大个子，你战死了！人家不想着为你报仇，却还让这些家伙帮你报仇的人入狱，你说说你没什么能耐去什么雁门关呀！你死了别人还要向杀你的人道歉，你死的不值啊！”
郑方呼吸急促。
百姓们纷纷对郑方指指点点。
“夫君，我来陪你了！”妇人抱着灵位一头撞在郑方府上的门柱上，当场昏死过去，额头鲜血直流。
看着这一幕郑方不停呼吸着，心中郁气升腾，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直到刑部的人赶来驱散了人群，那妇人只是昏了过去，没死，刑部的官员冷眼看了一眼也昏倒郑方，根本不搭理他直接扶着妇人离开。
这件事情被立刻传开，民间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时间民声鼎沸。
更是惊动了李二，再这么下去民心都要动荡了，怒骂道：“五姓七宗干的好事！”
“陛下息怒。”王钦急忙劝道。
李二看着朝中官员的名册真没想到顾青这么一闹倒是可以让自己顺水退舟，“朕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留在朝堂。”
开革五姓七宗的官员自然会引起五姓七宗的不满，但若是然五姓七宗的人自己离开，倒也成人之美，逆水行舟比顺水推舟难的多，反之则是轻而易举。
几日之后各个世家就来了消息传到长安的世家子弟中，崔寿，郑方，王言，王石纷纷辞官，世家之中的四位在朝中重要地位的官员辞官、
李二三请三留，对方还是辞官，至此顾青坐在牢狱中斗倒了三个世家官员，用的招式只有一个民心！
胖和尚坐在笔斋中听完了狄仁杰诉说的最后一步计划。
当天一群游侠打扮的人来到了刚离开长安的崔家车队之前，车队被拦下出崔寿懊恼地走出马车，“来者何人！”
“在下张羽宫！”带头的游侠说道。
张羽宫？崔寿心想着不认识这号人物。
张羽宫对崔寿冷笑道，“在下是个伍长，刚刚从雁门关下来！听说你要斩了我们的少将军，以儆效尤？”
“你想做什么！”崔寿步步退后。
十多个游侠手里拿着棍子，张羽宫用棍子指着崔寿说道，“弟兄们！给我打断他的腿！打掉他所有的牙齿！军人的命不是这么轻贱的！”
“是！”一群游侠大喊。
“你们……”崔寿让一群护院保护自己。
护院架不住久经沙场的士兵，几番功夫便被打倒在地，长安成几里外的官道之上响起了崔寿的惨叫声。
另一边郑家，王家的车队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三方官员一出长安就遇到了袭击，情况一致的被打光了牙齿，打断了腿！
这是青帮与世家门阀的第一次较量，也是第一次警告，这个警告让世家门阀非常愤怒！多少年了，竟然有人敢挑衅世家门阀这个庞然大物。
朝野民间风气云涌，纷纷打探情况。
顾青悠哉在牢中吃着炒豆子对苏定方说道，“要不要来几颗？香脆可口的哦。”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白日飞升
苏定方拿起一包炒豆子也吃了起来，嘴里咬着，“嘎嘣……嘎嘣……嘎嘣……”
狄仁杰摇着折扇走入书舍，看着一群与自己一般大和比自己大的学子说道，“今日我们上一堂特别课。”
“老师，我们今天不学物理吗？”
“我们今天上一课，这课叫做家国！”狄仁杰说着开始上课。
……
青帮与世家之间较量结束的几日后，王家家主来到蒲山村，见到了王鸢，“女儿，你瘦了，也受苦了。”
“父亲。”王鸢挺着大肚子对王家家主说道：“女儿一切都好，这是女儿的夫君杨胜，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父亲不用但担忧。”
“哼，你个混账！”王家家主看着杨胜，“要是我女儿与我外孙有个好歹，老夫纵使举尽王家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父亲！杨胜待女儿很好。”王鸢抚着自己的孕肚。
王家家主看的出王鸢脸上的幸福说道：“你好老夫就满足了，小时候父亲忙着家里的事情疏忽你了，从小到大你是个倔强的孩子，老夫不强求你，又什么事情就来信，为父会看的。”
“嗯，女儿明白的。”王鸢说道。
“为父走了，你保重！”王家家主说着话，“家中的子弟越来越不本分，老夫还要去镇着，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女儿送送父亲。”王鸢跟上几步。
杨胜与王鸢两夫妻送走了王家的家主。
顾青的斋戒日子也到了，大理寺中苏定方此刻正一头黑线，看着顾青几近石化，从未见如此人物，终于知道顾青在这大理寺有多么的能折腾。
“中郎将！顾小哥，别闹了行不！”狱卒几乎要跪下了，“您可以出去了。”
“不！我需要反省！”顾青赖在原地，“在这里我能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庄子他老人家日过，吾日三省吾身！嗯！三省吾身！正儿八经的。”
“中郎将，你就饶了我们吧。”狱卒急的跺脚说着，“而且那话不是庄子他老人家日的，是曾子日的。”
“好哇！你还敢顶嘴！”顾青气的一跺脚，“我不走了！这回真的不走了！”
“……”狱卒欲哭无泪。
房玄龄来到大理寺地牢，看到这一幕对狱卒说道，“不想走就让别让他走了，关他个三年五载，老夫这就去和陛下请命！”
“老师！”顾青急忙上前，“老师，我开玩笑的！我当然要出去了。”
“哼！”房玄龄扔下两套干净的衣服，“苏定方，你也可以出去了。”
“老师其实我不是不想出去，只是我这人比较重感情，和这些狱卒交情跟拜把子兄弟一般，我哪里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人。”顾青换着衣服对一旁的狱卒非常善良的眨眼，“你们说我觉得我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吗？”
“是！是！是！”几个狱卒哈慌张的使劲点头。
“嗯？”顾青瞪大眼睛提高语气。
“不是，不是，不是！”几个狱卒都被整麻爪了，好想哭，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顾青与苏定方换好了衣服，跟着房玄龄走出大理寺，享受着阳光，再次重见天日的感觉很不错。
“每次从大理寺进去又出来，学生总有一种重头做人的感觉。”顾青伸着腰。
“每次？你还想再进去几次！”房玄龄又低声说道，“苏定方，你已经被陛下官复原职，回去吧。”
“是！”苏定方拱手告别。
“顾青，太子来见过你是也不是？”房玄龄问道。
“对！”顾青点头，“这太子殿下挺客气的，来看望学生还带了银饼。”
银饼！又是为了钱，房玄龄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一眼顾青，“你眼里……唉……太子来见你都说了一些什么？”
“没什么呀。”顾青又说道，“就是谈谈风月，谈谈美人，谈谈……银饼？”
“为师警告你，不要和太子走的太近。”房玄龄说道，“我知道你好久没有回家了，赶紧回去吧，别让家人等急了。”
“学生告辞。”顾青摇着折扇步步走远。
来到长安城外，顾青就看到狄仁杰牵着一匹小母马还有一匹快马，“小子，这些日子累吧，幸苦你了。”
“学生不累。”狄仁杰说着。
“我的驴呢？”顾青又问道。
“这个……”狄仁杰尴尬笑道，“师公他老人家让驴子去拉磨了，说是白养着浪费也是浪费，不如那头蠢驴去拉磨。
驴：“我只是一趟驴，都还没躺下凭什么让我中枪！”
两人一起骑着马往村子里走去，一路上狄仁杰介绍着村子里的变化，因为如今是春季了田地要翻新所以多建了几个水车，书舍的学子已经有数百个了，新的书舍早就已经建设完工，如今学子们都在新书舍里上课。
魏王殿下还派下来了几个可以教书的先生，现在老师也不缺了。
土豆种的不多，不过倒也能都一大波收成。
听着狄仁杰的话，村子里的变化也不是很大，顾青来到家门口就见到一大家子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丫头！”顾青一看见武媚就抱了起来，在空中旋转。
“夫君！”武媚脸颊通红挣扎着，“夫君！放妾身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哎呀，羞死人了……”
顾青放下武媚打量着，“果然又大了不少。”
“说什么呢！”武媚俏目瞪着顾青。
“咳咳咳咳……”孙思邈使劲咳嗽了两声。
顾青坏笑着来到孙思邈面前，“老头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见到徒儿我高不高兴？是不是高兴到想要白日飞升？”
孙思邈眼看四周正在寻找着什么……我的兵器去哪儿了。
“噗嗤……”一旁的长乐公主差点笑出声。
孙思邈终于找到自己的上古神器，挥动着藤鞭，“臭小子，一出去就给贫道造这么多的杀孽！”
一鞭子躲过，顾青连跑带跳，“老头子，我们能讲道理吗？”
“给老子讲道理！？”孙思邈扬鞭而起，“我让你讲道理！”
“我让你白日飞升！”
“我让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泰穷了
李二下旨抚恤战死的战士家属，花了重金安抚民心，还顺带带了旨意安抚世家，说是大唐不会忘记当日支持国祚的交情，李二一边做着和事佬一边心中得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收得了民心又除去了朝中三根碍眼的刺，帝王还是一个爱民的帝王，百姓还是淳朴的百姓，一切的结果都是李二最想要的。
道观里
顾青被孙思邈追杀了大半个时辰，好在这个老家伙身子体力不行，总算摆脱了追杀，一头大汗的回到家中，顾青说道，“丫头，我饿了。”
武媚笑着说道，“家里的饭食早就已经备好了。”
顾青对着一桌子的菜狼吞虎咽吃着，武媚看着心中很温暖，让下人多端几碗饭过来，武媚仔细的给自己夫君布菜，出去小半年顾青瘦了。
吃饱了饭，顾青又喝了一口热茶坐在家中的躺椅上这才满血满蓝。
顾青打开家中的库房，看着依旧满满当当的银钱心中很满足，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看不腻，直到看了一个多时辰才依依不舍的关好库房，虽然银钱都是一个样子不过就是喜欢看着，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没有别的因为所以。
来到自己的小房间，这个小房间的门上还挂着实验室三个字的牌匾，顾青开始鼓捣热水瓶的制作，隔热隔热，热水瓶最重要的就是隔热，隔热就是为了保温。
画出一个热水瓶的结构图，热水瓶这个东西在后世家家都会用到，商机！都是钱呐，要是热水瓶一普及那还不财源滚滚，嗯！这笔生意就自己做！谁也不给，画着图顾青的眼睛开始冒着充满渴望的绿光，都是钱呐！发达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家中的侍女路过顾青的实验室，不时总会听到几声怪笑，挺渗人的，急忙路过。
又有几个下人路过听到声音也是一阵冷战，急急忙忙走远。
烛灯下，顾青专心致志画好了图纸又遇到了一个难题，隔热？什么样的材料可以让保温效果好一些，又能随处可以找到，最好更加廉价一些，这样可以控制成本，也能让更多的百姓买得起。顾青走出家门，去寻找隔热的材料就看到坐在道观门口石桌边长乐公主就坐在那里。
“干啥呢？”顾青也坐下，放下手中的茶杯子，这个茶杯很大泡着茶叶，茶杯用一根绳子绑在把手上，不为别的都是情怀。
长乐对顾青的到来不以为然，“王鸢的孩子这些日子就要出生了，想着送点什么，给孩子做一身小衣裳。”
看着长乐端庄的面容，她属于御姐型的吧，顾青心中想着长乐与自己的关系之间很微妙又不像和武媚那般的相濡以沫。
“想什么呢？小男人？”长乐说道。
“没什么。”顾青连连摆手。
“刚回来多陪陪你的夫人。”长乐微笑说着。
顾青端起茶杯灌下一口茶，小男人？竟然说我是小男人！她是在调戏我吗？我被调戏了吗？多陪陪武媚？这个长乐的又像是意有所指，这女人话里带话，果然女人心看不透，都怪胸前肉太厚！
两人之间不言语，孙思邈正好背着草药而来，见到顾青与长乐公主之间的交谈，只是咳嗽了几声，长乐与顾青之间的情愫不能太深，孙思邈怕自己的徒弟会犯了忌讳。
略带暧昧的气氛被打断，顾青悻悻站起身，“衣服好，嗯！多做几身小衣服。”
长乐看着顾青闲散的样子又是苦笑摇头。
一路走在村子里，不知不觉走到书舍，见到李淳风正在教着孩子们数术，新书舍挺大的，占地面积几百平方米，后面的空地顾青打算多建几幢房子，可以做宿舍和食堂，想着要不要再建一个大操场，体育馆？好像有些远了，从最基础的开始做起吧。
先把教室多该几间，环境也要处理一下，还要分好班级与科目，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从来没有觉得建一个书院有这么的费劲，从老师到学生，老师们的宿舍也要有一个，站在偌大的书舍中顾青往教室方向走去，学子们都在那里读书。
教室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孔颖达正在教孩子们读着论语，一板一眼的教着，学子们听的很认真，看着他们就想到孩子时期的自己，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虽然常常睡觉没少挨老师们的批评，现在想想还是记忆犹新。
远远看见一个办公室里有一个家伙趴在桌案上睡觉，看着身板还有些眼熟，顾青走进一看不就是李泰，这货怎么在书舍里，几个月不见李泰又胖了许多，一堆肥肉搁在作案上像是在等着屠夫来称斤论两，好油腻的画面。
“胖子。”顾青推了推熟睡的李泰。
李泰迷茫的抬起头见到顾青，“是你啊。”
“什么叫是你啊……”见李泰又要埋头睡觉，顾青心中不乐意着，“我刚从大理寺出来你就没有几句宽慰的话来安慰我，至少给我一个银饼压压惊吧。”
“别和我提钱，烦的紧！”李泰一边的脸因为枕着手臂睡觉压的一片通红，“顾青，你有钱！你给本王想想办法。”
“你也别和我提钱！”顾青摇着扇子退后三步，“提钱伤感情的哈，死胖子，信不信我和你割袍断义。”
“顾青你可能不知道。”李泰再次说道，“父皇又花出了一大笔银钱抚恤战士，现在国库都快跑耗子了，那些户部的官员一个个家中死了亲人一般，反正！总而言之！宫里就快要没钱了。”
“呵！”顾青一摇扇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青！”李泰盯着顾青说道，“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
“是！”顾青点头。
“兄弟有难是不是该帮忙。”李泰再次说道，“宫中用度紧张，本王的府邸也跟着遭殃。”
顾青：“……”
李泰委屈的扯了扯顾青的衣袖，“顾青，你看看！你看看我，我都瘦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不死贫道
“瘦一点挺好，嗯！”顾青安慰着拍了拍李泰的肩膀，“你早就应该减肥了，让你的新婚夫人少了一点半夜被自己亲夫压死的风险。”
“你能说点好听的吗？”李泰说着，“你上次卖琉璃不是挣了一大笔吗？你要是能奉献一点给我父皇，说不定我父皇一高兴就把你官复原职了。”
“还让我做官？想得美！”顾青捧着茶杯坐下，“我好不容易逃出那牢笼你又要把我推进火坑，胖子！没你这么做兄弟。”
李泰长吁短叹，“好吧，我知道你是个死要钱的，我不该和你提这个。”
“其实要钱也不是没有办法。”顾青思索着点头，“可以买官嘛！大唐富贵人家有不少，你父皇一纸令下！一定群情涌动，纷纷抢着送钱，这个主意不错吧，嗯！美滴狠。”
“呵呵。”李泰冷笑一声，“官是能用钱买的吗？别闹了，这主意要是被我父皇知道，我父皇会剁了我的。”
好吧，这个主意确实嗖点，顾青又说道，“大唐有贪官吧，抓几个贪官赶紧抄了家产！”
“贪官？”李泰若有所思点头，好像这个主意还不错，可是哪儿来的贪官呢？大唐的官员还是挺不错的。
倒是长安印书坊还有些收成，每个月的盈余还不错，李二也不想涨价，一个死要面子又想做个明君的李二，缺钱了！
顾青又说道，“胖子，我很同情你，不过你看看我的书舍，哪一处不要花钱，这书舍烧钱呐，我家里每个月几百贯，几百贯的出去。”
“你还装！”李泰又说道，“程家与牛家的买卖还不是每个月几百贯几，百贯的进来。”
“有这回事吗？”顾青一副明知顾问。
李泰突然不想和顾青这个家伙说话了，从这家伙嘴里抠不出半点油水，要他的钱跟要他的命一般，大唐怎么会有一个号如此死要钱的人物，就没有一点大义，非君子真小人，不想做他朋友，我也好想和他割袍断义。
“那些世家应该很有钱吧。”顾青若有所思说道。
“嗯？”李泰来兴趣，“计将安出。”
顾青：“没有，感叹一下！”
李泰：“……”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安静的坐在一起发呆……
“有了！”顾青一拍大腿说道。
“嘶……”李泰吃痛捂着自己的大腿，“你拍我大腿做什么！”
“不好意思，手感太好，情不自禁。”顾青悠悠说道，“现在我们大唐不是有十多万大军还驻军在吐谷浑那里吗？找吐谷浑要去呀。”
“找吐谷浑？”李泰疑惑，“仔细说说，怎么个章程。”
“胖子你看嗷。”顾青手拦着李泰的肩膀说道，“我们大唐有的东西他们没有对吧。”
“嗯嗯！”李泰蠢萌蠢萌的点头。
“对了！”顾青又说道，“把我们大唐没有的东西卖给他们！”
“卖火器！”李泰忍不住叫出声，仔细想想又不对，“不行，不行！火器不能卖。”
“火器当然不能卖。”顾青接着说道：“南方的丝绸，他们没有吧，中原的茶叶他们没有吧，中原的米面他们也没有吧，这些都可以卖给他们，而且可以从中拿出一些强买强卖的架势，其实买卖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找他们讨要军费。”
李泰听出了一些思路。
顾青接着说道，“你看嗷，我们大唐的军队拉出去不管是军饷还是车马粮草都需要钱吧，没有钱怎么驻军，我们不驻军了吐谷浑就慌了，你想想要是大唐的军队走了现在真是养马的最好时节，吐蕃难道不去抢吐谷浑的领地养马？”
“好阴的手段，不过好厉害啊。”李泰恍然大悟。
顾青又说道，“其实捞钱的地方多的去了，比如说他们袭击了我们的凉州，凉州城都被打成那样了，得赔吧。你看突厥把雁门关打成那样了，他们也得赔吧，总之漫天要价，能要多少是多少！”
“这样做的诸国会怎么看我们？要把吐谷浑掏空了吗？”李泰问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榨干他们，让他们国力空虚！”顾青坏笑着，“哎呀，我实在是太坏了。”
李泰左思右想这个主意确实可以用，只是顾青说的太粗了，只要朝中大臣们细细规划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还能拿的名正言顺，李泰炯炯有神的看着顾青。
“死胖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顾青挪动自己的位置与他保持距离。
“哈哈哈哈！”李泰突然一声大笑，“顾青，你不去户部做官真是可惜了！”
“滚！还让我当官，信不信我死你门口去。”顾青推搡了一把胖子，奈何对方下盘太稳，没推动。
在历史上五姓七宗是华夏大地真正的贵族，他们游走在每个朝代，朝堂之上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此时五姓七宗的各家子弟难得聚在一起。
郑家长子身着华贵看着杨柳堤岸的春色，“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我们五姓的脸面何在！”
吃一蛰长一智，五姓一口咬下去崩碎的自己的牙齿，崔氏的子弟同样面色不好，“这件事是我们的大意了，对方接连出手一坏扣一环，我们被打的措手不及。”
“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件事处处饶不开雁门关，更是绕不开一个叫顾青的人。”范阳卢氏说道，“从这个李世民坐上皇位开始，他就已经盯上了我们，他想要重开科举，顾青为了书舍向朝中挖人，李世民不管不问而是默许的顾青的行为，更是暗中找了先生进入书舍，皇家步步紧逼，我们不能就这样任人鱼肉。”
“我还以为你们卢家清闲惯了，不打算插手了。”郑家长子笑着。
范阳卢氏的子弟再次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们卢家的长辈本不想在这些年人露面，即使李世民先要科举我们也无所谓，只要天下士子还以五姓七望马首是瞻，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纵使科举只要学子还是五姓的人就行，不过就是把汤药换了一个碗。”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看望妹夫来了
“可是那个书舍已经有了数百学子，这才惊动了家中的长辈，五姓七宗坐看天下百年，多少朝代的起起落落，早就习惯了走一步看三步！那座书舍对着寒门学子开放，若是大唐在多几座这样的书舍，孩子们读书认字都不需要银钱了，寒门学子有了出路，在配合李世民的科举，那才是对我们五姓最大的打击。”
李氏弟子一直不发表看法，其他人也看不出这个李氏子弟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很悠闲，反倒对身边人的那些话充耳不闻。
赵郡李氏是五姓七宗之中最大的一脉，成名于战国名将李牧之后，赵郡李氏有着很深厚的底蕴与底气，他们家族的支脉也是最广的，抛去做皇帝的李家，赵郡李家在五姓之中的地位很高，李氏的话也是最有份量，李氏出赵郡，陇西两望！可是偏偏在各个世家岌岌自危的时候，李氏反倒沉寂下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王氏子弟站身拱手，“几位兄台，在下家中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在五姓之中王家势力属于最薄弱的一脉，但是王家也是做事最稳的一系。
河堤边的几个世家子弟各自带着各自的想法。
长安
李承乾正在东宫与自己的太子妃下着棋，这些日子心中的烦闷少了不少，太子妃也难得见太子心情这么好，她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昨夜太子说想要个孩子，这句话对于太子妃来说比什么都来的幸福。
李承乾现在知道对于宫中的斗争只要看淡自己就会明白许多，或许自己想要得到的太多，走出这片阴云之后才会豁然开朗，“最近宫中用度紧张，我们东宫能勤俭就勤俭一点。”
“臣妾明白。”太子妃说着。
“太子殿下。”一宫女前来禀报，“陛下召见。”
“孤知道了。”棋下到一半，李承乾站起身换着衣袍，到现在他才明白顾青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家伙，一个只想随行所欲的人，这个人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过敌人。
太子妃帮着李承乾收拾好衣妆，“太子殿下，臣妾给你准备晚膳吧。”
“嗯。”李承乾点头，收拾好自己离开东宫。
太子妃得意地看了一眼称心，自从见了顾青之后太子就冷落了称心，连平时出门都不带着称心了。
李承乾来到延庆殿，见到李泰与房玄龄，长孙无忌聊着话，李泰也在。
李二一边说着疑惑，“这个主意真的顾青想出来的？”
“是的父皇。”李泰回答。
又是顾青又是李泰，李承乾倒是听出了一个大概。
李二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承乾说道，“太子觉得如何？”
“儿臣以为，可以一试，从吐谷浑开始步步逼近。”李承乾接着说道，“这个主意虽然好，但是还要细细雕琢。”
听着太子话，李泰疑惑若是平时兄弟两人相斗李承乾一定会找出毛病反驳自己，可是现在有就驴下坡的觉得主意不错，这太子是怎么了？想着想着就想到顾青那张臭脸，要是顾青在这里他会怎么说，一群大老爷们如此光明正大打着别人家银钱的主意，要不要脸了！比我还不要脸，顾青大概就会这么说吧。
李泰打了一个冷战。
李二看着自己的太子也眼神疑惑，李承乾为什么不反驳李泰了，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信号，面无表情的坐着。
房玄龄也说道，“陛下，我们可以先从吐谷浑开始，一步步试行。”
李二点头，心中还是疑惑自己的太子怎么就不杠自己的二儿子了，匪夷所思……
顾青正在自己的村子里寻找着可以代替隔热材料的东西，木头这个东西不太行，用棉吗？好像是可以不过不耐用遇到水汽就会没有效果。
首先就是真空隔热了，这个条件倒是要做到不难，思来想去最好的材料就是自己的玻璃了，可是琉璃是天价，自己刚刚卖出去这么多在弄出一大堆的琉璃来做热水瓶子？这会不会把大唐的琉璃市场给搞坏了。
一边散步，顾青见一对父子正在烤着一只野兔子，那父亲对孩子说道，“这兔肉不要烤的太熟了，太熟的肉吃起来太柴，味道就不好了。”
那孩子也点头。
这对父子是村子里的猎户，顾青认识他们，太熟？太熟？半生不熟？想到这里思绪豁然开朗，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只要把隔热材料是不是琉璃都没有关系，只要有琉璃的成分就可以了。
把玻璃烧制的半生不熟，让别人看不出那是琉璃可是这个就是琉璃！只要有琉璃的化学成分和隔热功能在就好了。
原来是自己把自己绕进了牛角尖，顾青笑呵呵回到家，开始制作起了热水瓶，以后要喝热茶就不用等着烧开水了。
回到家门口发现自己的家里来了客人，一辆马车就停在家门口，有个酷酷的少年坐在马车上，嘴里咬着草根，那德性和杨胜差不多。
“你谁呀？”顾青开口问道。
“你又是谁呀？”对方提高语调反问。
“还有些嚣张！？”顾青皱眉再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春风吹荡着，那少年打量顾青，“我管你是谁！”
在自己家门口被人叫板，顾青又不乐意，“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家！”
“又不是你的家。”那少年还是一副酷酷的样子。
“这真是我的家！”顾青回答说道。
“张杰，不得无礼！”武顺带着武媚出家门对顾青又说道，“我来看看妹妹，只是事先没来通报有些唐突。”
“不打紧，不打紧。”顾青连连摆手。
“呵呵！”张杰冷笑两声。
顾青：“……”
长安李靖府上，这些日子李靖对一些球状和类似球状的东西都非常敏感，自己的夫人怀胎三年零六个月生了一个球？转头看向苏定方怒声说着：“老夫何时得罪顾青了！他为何如此造谣。”
苏定方苦笑着，“那日顾青也只是喝多了，随口一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遇郎中令
第一次见武顺也在几年了，刚来到大唐的时候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给她治流感来着，上前一步微笑又礼貌说道，“姐姐。”
武顺也笑着说道，“早几年前媚儿来信说自己已经成婚了，姐姐还奇怪原来是你小子。”
武媚羞答答站在一边。
武顺打量两人，“挺好的，挺好的！姐姐很放心。”
“姐姐，妹妹去看看饭食好了没有。”武媚说着离开。
顾青邀请道，“姐姐，屋里坐吧。”
武顺坐落在在顾青家的客室中说道，“当初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是个名满天下的少年郎了，我每每想到媚儿小时候，当年你走了之后她好久都开心不起来。”
“是吗？”顾青也笑道，“其实那日师父带着我不告而别……”
“孙思邈是个脾气古怪的神医。”武顺接过话，“这些年我也有听到一些风声，说是长安出了两个神医，一个是孙思邈一个就是你顾青，两个人的脾性都非常古怪。”
这是在夸我还是再骂我呢，顾青苦笑着。
武顺品尝着茶水说道：“我也是最近日子才收到媚儿的来信，这些年我才知道你和媚儿都不容易，好好待武媚。”
“我会的。”顾青回答。
武顺接着说道，“媚儿来信说你挣了不少钱，还与国公做上了买卖，小小年纪能挣下如此家底确实后生可畏，女子为家中开枝散叶是应该的，不过武媚是一个要强的孩子，你若是想要多娶几房妻妾也不是不行，只是姐姐希望你能想让武媚为你生下了嫡长子再想妻妾。”
听着对方的口吻，顾青这是想明白了，她是来敲打我的。
武媚又回来了，小声对顾青说道，“姐姐的夫君来长安办事，而且姐姐的夫君身子不太好，要不给看看。”
顾青怪异看了一眼武媚，又看了一眼武顺。
这个姐姐对于自己夫君的事情之字不提，反而敲打自己，顾青心中思量说道：“家中有空余的房子，姐姐可以暂住我们这里。”
“不用。”武顺说着。
“姐姐！”武媚又说道，“家里这么多空房子呢，再说了你们也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们亲姐妹好不容易相聚，就多住几日。”
“太打扰了。”武顺又说道。
“不打扰。”武媚说着，“我这就去安排空房子去。”
武媚又风风火火离开了，不一会儿武顺的丈夫也来了，武顺的丈夫看起来很文弱叫做贺兰越石，是个复姓。
“姐夫。”顾青上前礼貌说道。
“草民拜见县候。”贺兰越石就要行礼，顾青赶忙拦住他，“自己家中不用行礼，你们是客人，知道你们来我们没有准备是我们太不知礼数了。”
贺兰越石说道，“我在长安不少地方都能听到你的传闻，少年将军！”
顾青对这个文雅的姐夫很有好感，几番谈话武顺一家总算是在自己家里落脚成了客人，顾青直接把这个姐夫的身体状况丢给了孙思邈，自己哪里懂这么多的医理，顶多知道一些简要的养生，这几日顾青忙着终于把热水瓶做了出来，就是简陋了一些，还有些笨重没办法做不到太精细，瓶子是用半成品的玻璃，颜色是黑灰色的，瓶子外面都用木头和铁皮裹住。
“夫君，这个东西真的能保温吗？”武媚疑惑着。
顾青拔出热水瓶的木头塞子，便有热水冒着热气，水已经在里面放了半个多时辰了，水温还是很高，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好，不过也到了自己满意的程度。
“县候，这是要做生意吗？”贺兰越石说道。
顾青微笑着，做生意？其实心里想玩一把大了，做工厂！
“我想开一个非常大的作坊，里面用来做热水瓶，还要做很多很多的东西。”顾青说着，买卖买卖有东西才会有买卖，生产是决定贸易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其实我们武家还有一些旧人。”武顺说着，“那张杰曾经是我们武家的旧人，是个不错的孩子，一直让他做车夫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好好少年总要有个奔头，不妨就让他来帮你吧。”
“张杰？”顾青又想到了那小子嚣张的脸，“既然是姐姐的意思，这个孩子我就留下了，以后然他照看大工坊。”
一家子说着闲话，来了一个户部的官员，来人不是被自己弹劾过的王言吗？这家伙竟然没有辞官？顾青哈哈一笑看着对方，“哎呀，这是郎中令嘛？真是冤家路窄呀！”
王言：“……”
“不好意思，不好好意思。”顾青连忙改口，“应该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王言面色僵硬……
“我这嘴……”顾青笑呵呵，“错了，又错了！应该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王言紧张看着四周，是不是有什么刀斧手在埋伏等着顾青摔杯为号，剁了自己？几番确认之后应该安全他开口说道：“县候，户部给你划的地已经下来了，您不妨去丈量一下。”
顾青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个侯爵了，可以有自己的一块地，最终还是要过上腐朽的地主生活。
看着顾青很熟套与这个官员谈话，武顺心里也骄傲自己的妹妹嫁了一个有出息的郎君。
户部官员带着顾青走在田地之间，户部的官员说着，“这里的三百亩地都是县候的，从山脚到村子的后方，虽然还没开垦出来，不过地都是好地，村子的五百庄户也划到县候的名下，侯爷若是有兴趣的话看看名册。”
顾青打量着看到那座小山，“那座小山能不能也划给我。”
“这个不妥吧。”王言说着。
“不妥？”顾青悠悠说道，“真的不妥？”
“真的不妥！”王言肯定到。
“那得嘞，改日我多去房相那里走动走动，多去看看他老人家，随便给他提提我最近听说的那些风闻奏事。”
听顾青说完，王言又说道，“我已经把我家厨娘纳为妾室了！你不许再胡诌！”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次要挟
“最近也不知道我老师他老家身子骨怎么样了。”顾青悠悠说道，“据说郎中令的大房夫人掌管着一家的财权，每日只给王大人几文钱的零花，可是偏偏这个王大人藏了私房钱，不知道王大人的悍妻会不会揍王大人一顿。”
“你……”王言赶紧看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很多很多哦？”顾青看着王言笑的很阴森。
王言册子上一划拉就把那座小山也划给顾青，二话不说非常干脆，脸色挂着一幅豁出去的狠劲。
顾青走了几步看到划给自己田地旁还有一处野草杂生的空地，“那个位置的地好像也不错。”
“那都是没人要的下等地。”王言说道。
“没人要！”顾青把这三个字咬的很重。
王言又在册子上一划拉，把地也划给顾青，“侯爷，现在可还满意？”
顾青点头很满意，又说道，“我说说你们这些做官的，就不知道好好做事，所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就这么把份外的土地划给我了，要是被上面知道要怎么是好。”
王言表情再次凝固，“这句是这么用的吗？”
顾青一手搭在王言的肩膀上语重心长说道，“户部郎中王大人，其实我是一个很好讲话的人，你只要用百八十块银饼就能堵住我的嘴，很容易的，在下绝对收口如瓶，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言：“……”
刚刚你自己要挟我，要把土地划给你，多了这么一亩三分也看不出什么，现在又用这个再威胁我，这顾青到底是啥玩意儿变得，不带这么玩的，太欺负了。
“开玩笑，开玩笑。”顾青说道，“王大人不要紧张。”
“侯爷。”王言郑重说道，“之前的事情确实老夫的不对，那时候也是受了其他两家的唆使才会为难候也，王家家主已经来过话了，我们王家今后与侯爷井水不犯河水。”
顾青笑眯眯说道，“那是那是，我们也要同气连枝，干掉其他几家，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把其他几个世家给吞了，然后我们两家五五分账。”
“看着天色快要下雨了，老夫家中的衣服还没收呢。”王言看天说着，然后飘飘然离开。
顾青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万里无云很是惬意，怎么好好的会下雨呢？糟老头子尽瞎说，回到家中开始计划工厂的事宜，之所以想要那座小山，想着把工厂建造在山上，这样可以避免打扰到村子。
杨胜来到顾家想顾青禀报着这些日子朝中的消息，李二将河西走廊与雁门关的将领进行了换防，把程咬金与牛进达调任到了河西走廊，把尉迟敬德调任到了雁门关，要一个老实巴交的尉迟敬德去向吐谷浑敲竹竿显然火候不够。
但是换上程咬金这个泼皮老魔王就不一样了，那竹杠敲起来一定是响当当的，让程咬金去耍流氓在合适不过了，这一手调任玩的漂亮，你李二还是李二，这双招子果然不懒！
杨胜接着说道，“最近村子里出现了不少眼睛。”
“我们附近不是一直有眼睛吗？”顾青疑惑着。
“不一样！”杨胜说道，“人数比以前多了，最近村子里隔三差五就会出现陌生人，连村子里的人都察觉出来了。”
“五姓七宗的人。”顾青心中判断着，“那些人盯着什么地方。”
“我观察很久了。”杨胜也说道，“他们主要盯着的还是书舍。”
顾青长叹一口气，“这是踩点来了，五姓的人还是不死心呀，咱们得提防着点。”
“要不要我把他们都给做了。”杨胜接着问道。
“暂时不用动手。”顾青心中思量，“你让和尚的人盯住这些眼睛，咱们顺藤摸瓜，将他们的底子也摸清楚了，一口气端了。”
杨胜点头。
顾青站起身说道，“肚子饿了，一起吃点吧。”
“好。”杨胜也站起身。
正在做着炸酱面，李泰和房遗直，程处默也来了，顾青只好做五人份的，炸酱面一点都不难做。
五个少年坐成一排吃着面看村子里的风景，李泰很喜欢炸酱面这种味道，吃了第二碗了。
相比之下杨胜与程处默的吃相比较狂野一些，他们两人一口蒜一口面，还要咬一口馒头在嘴里，使劲嚼吧。
“顾青，你最还做生意吗？”李泰捂着自己吃撑的肚皮。
“暂时不会做吧。”顾青放下碗筷也说道。
“最近府邸用度紧张，想着以后要不要住到你家里来。”李泰悠悠说道，“你的那个主意父皇已经施行下去了，不过要见到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要不你给我打工吧，我正好要建一个工厂。”顾青笑眯眯说着。
“呵呵……”李泰一摇扇子，“我堂堂风流倜傥的魏王给你打工，开什么玩笑。”
这死胖子说话的语调越来越像自己了，顾青再次说道，“那你总不能在我家白吃白喝吧，我可养不起你。”
“工厂？是作坊吗？”房遗直说着。
“一个意思。”顾青解释道，“我打算建一个大工厂，用来造很多很多的东西。”
“我先走了。”程处默说道。
“你怎么吃完就走了？”顾青疑惑着，还想让他留下来打牌。
程处默擦去嘴边的酱汁，“我要赶紧给父亲写信去，顾青又有新玩意儿挣钱了，还要自己造作坊，我要赶紧告诉他。”
“回来！”顾青急得跺脚，“你给我站住。”
好不容易趁着牛进达与程咬金不在，自己做一笔买卖，不想被这个傻大个子给搅和了，拉着程处默顾青说着，“这件事我自己还没底呢，别去打扰程大将军。”
“不行！”程处默说着，“我爹说了，顾青这里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特别是关于银钱和新玩意儿的。”
见程处默接着要走，顾青大喝道，“慢着！你不是为你的婚事烦恼着吗？我去帮你搞定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面还有吗？再来一碗。”程处默说着又坐了回去，对顾青家中的下人说道，“再给小爷端一碗去。”
“现在不去送信了？”顾青疑惑。
“我爹他忙着呢，暂时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程处默接过递来的炸酱面又哧溜哧溜地吃了起来。
顾青怀疑这程咬金根本就没有这么交代过程处默这样的话，这个程处默是在诈我？丫的！这货学坏了。
李泰一眼就看穿了，一脸宽慰地拍着程处默的肩膀，“处默，你终于悟了。”
“说说吧。”程处默嘴里吃着面，“怎么对付这个婚事。”
顾青气馁的坐下，“首先我要知道这门婚事是你爹一个人自作主张，还是说是你们两家一起的主意。”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程处默面色悲伤说道，“那日孔颖达弹劾了我爹，然后我爹就不乐意了，想着怎么报复孔颖达，接着我爹就拿着三板斧来到孔颖达家的门口叫板，叫板了好久孔颖达也没理会他。”
“我爹大斧子一挥，喊道要娶了孔颖达的孙女。”
听程处默说完顾青若有所思，这前因后果也不长嘛，多么简单，顾青接着说道，“那就是只要让你爹打消这个念头就行了，孔家压根不想嫁给你。”
“可不咋滴。”程处默一抹嘴一碗面已经下肚。
房遗直斯斯文文的放下碗，“也就是只要让程伯伯没有办法娶孔家孙女就行了。”
“那孔颖达的孙女有没有相好的人物。”顾青又问道，“只要让孔颖达把孙女先嫁出去了，然后程伯伯就没办法了。”
“顾青啊。”李泰长叹一口气，“你有所不知，这个程伯伯一口咬定要娶了孔颖达的孙女，整个长安都知道了，谁要是娶了就得罪了程伯伯，你说这么孔颖达想嫁出去，又有谁敢娶，满长安的国公就是程大将军最不好得罪。”
“程伯伯果然高明呀。”顾青也叹息，“不过他有过墙梯，我还有张良计！”
杨胜留在村子里要对付那些眼睛，四个少年走进长安城，来到孔颖达的家门口，顾青敲响了门扉，心中知道这个孔颖达现在不在家。
开门的是个下人，见到几位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少年，“几位何事？”
“是这样的。”顾青上前给这个小人塞了一块小银饼，指着程处默说道，“你揍他一顿。”
“这……”下人犹豫着说道，“这不好吧。”
“让你揍你就揍，少给我废话。”程处默指着自己的脑门说道，“往这里打，你要是打轻了我就揍你！”
这一说，把眼前的下人吓了一条，程处默那臂膀抡下来自己的半条命不就没了，想着还是拿起棍子鼓起勇气一棍挥下。
棍子直接在程处默的脑门子上应声打断。
“处默，处默！”李泰扶着就要昏倒的程处默。
程处默就要昏倒之际，颤抖地指着这个下人，“你……你……你！”
话还没说出口，程处默直接昏倒。
那下人慌张的扔了手中的棍子，“你们都看到的啊，是他让我打的！我长着这么大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没事，没事！”顾青急忙摆手，几个少年扶着昏倒的程处默离开。
“顾青，你到底再卖什么关子！”李泰追问着。
顾青扶着程处默来到一间客栈，客栈的房间里几人坐下，李泰直接把程处默扔在了地上，“这家伙怎么这么沉！”
顾青又对李泰说道，“你去把李淳风给叫来。”
“累死了我。”李泰放松着手臂，“程处默这家伙怎么这么重。”
歇息了好一会儿李泰在重新站起身急急忙忙去宫里的三清殿找李淳风。
房遗直疑惑着，“顾青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让李淳风传出话，说是程处默与孔颖达的孙女之间八字犯冲会有血光之灾。”顾青悠悠说道，“你想想要是这两家人八字犯冲，他们还会结为连理吗？。”
古人是迷信的，顾青看重的就是这一点，不过心中还是没底，这个程咬金会不会不信八字这一套。
“所以八字犯冲就要打处默一棍子。”房遗直又问道。
顾青看着昏迷的死沉的程处默说道，“本想让他流点血的，想想还是算了所以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李淳风被李泰带来了。
顾青站起说道：“李道长你可算来了。”
“何事。”李淳风看向顾青。
“是这样的，我们想让做一件善事。”顾青指着昏倒在地李淳风说道，“你看看这个家伙的面相和八字怎么样。”
李淳风看着程处默，“处默啊，程咬金的长子，贫道算过这家伙的八字的硬的很，要是没有其他事情贫道先告辞了。”
见李淳风要走，顾青又拉住他，“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这件事情的很复杂，其实程处默这小子心中已经有心上人了，两人两情相悦，可是程伯伯看上了孔颖达的闺女，生生要把这对鸳鸯拆散了，你说可不可惜，所以想请你做一件好事，让孔颖达的孙女与程处默之间八字犯冲而且有血光之灾的那种。”
“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你们这群小娃娃掺和什么？再闹腾告诉你们爹妈去。”李淳风说着就要走。
顾青再次拦住他，“李道长，你要能帮我这忙，我就把几何算法教给你。”
“当真？”李淳风疑惑道。
“当真！”顾青说的斩钉截铁。
“行！”李淳风点头，“明日午时书舍门口见，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程咬金此人不好对付，怕是他不会理会这套。”
“李道长放心，到时候小子自有办法。”顾青又是拱手。
几日之后长安城里传出了消息，程家与孔家八犯冲，这两家联姻怕是有血光之灾。
程处默把信写好了递给顾青，“可以了吧。”
顾青说道，“可以了，把这封信交给你爹吧。”
“行了，行了！”李泰急急忙忙跑来，“她已经知道了，那彪悍女子打进孔家了。”
“太好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顾青也高兴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冲撞刑部
“还不是你们闹的。”李泰喘气着说道，“那女子知道程处默被孔家的人打了，提着棍子就杀进了孔家，把孔家几十个下人全部打翻在地，那武力简直男人不敢与她争风，一人打倒了十多个壮汉，现在那女子已经被刑部的人拿下了，现在怎么办？”
“你说什么！”程处默说着就要提起长刀杀出去，“我去把人救出来。”
“你冷静点！不要着急。”顾青赶忙说这，谁料程处默力气大一下就被推翻在地，两人追上脚步来到刑部大门口，只见程处默提着大刀在刑部大门口叫嚣，“把人给我放出来！”
程小公爷在刑部大门口大喊着，“敢动我的女人，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给剁了！”
“小公爷，你听我们说。”一个小吏上前想要解释。
“人呢！”程处默拎起对方的衣襟红着眼怒骂道，“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我把你们刑部给拆了！”
“小公爷，小公爷你到底要谁呀。”小吏想哭。
“就是砸了孔府的那个女子，赶紧给小爷放了！”程处默骂道。
房遗直也跑来了，慌张说道：“你们别闹了，程处默你这是做什么，金吾卫的人已经过来了！”
“我不管！你们把人给小爷叫出来。”程处默大吼着，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他的吼声。
“人，我们已经放了，前脚刚放走。”小吏面对杀气腾腾的程处默浑身发抖，“孔家的人时候不追究了，我们也就放人了事了。”
“放了？哪儿呢？”程处默看着四周，就看到了一个心中的身影，她正在对自己笑着眼里又带着一些泪光。
“芸儿。”程处默呼唤，手一松那小吏啪叽一声摔倒在地，正要走到她的身边，金吾卫的人杀到了，把程处默直接拿下。
见势不妙，玩大了！顾青几人刚要走，身边一阵阴风吹过王钦似笑非笑的看着剩下三人，“魏王殿下，房家大郎，顾侯爷，陛下有请。”
“嘶……”顾青倒吸一口凉气，反应这么快。
半个时辰后，李二看着四个低头看地的四个少年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四个！闹得满城风雨是做什么！”
就是要满城风雨，这是顾青想要的结果，程咬金闹的满城皆知，自己不闹的满城风雨才有效果呀。
“房遗直！”李二指着房遗直怒骂，“你父亲堂堂房相，朕看你也是知书达理，你也跟着他们胡闹！”
房遗直头低得更低了。
“还有你！青雀！”李二骂道，“你堂堂魏王！朕一直寄予你厚望，你也跟着他们胡闹！”
“儿臣知错了。”李泰抽泣着。
啪！李二把一堆奏章子摔在四人面前，“你们几个看看，多少朝臣弹劾你们！冲撞朕的刑部！你们的胆子可真肥呀！”
“都是他干的！”顾青指向程处默，这个时候要甩锅，“……”
“你给我闭嘴！”李二骂道，“顾青！朕忍你很久了，信不信朕给你扔进大理寺，关你个七八十年！你不是很喜欢那里吗？”
“臣知错了。”顾青也低头。
“王钦！”李二愤怒说道，“这几个家伙都给朕三十大板！去承天门给朕面壁思过去。”
王钦微笑着接过旨意，对四个少年说道，“四位请吧。”
皇宫中传来阵阵惨叫声，程处默咬牙忍着痛，“这件事情都怪我！连累你们了！”
“主意是我出的！我的锅！”顾青扔着痛。
打板子呼啸而下……
“啊呀！”李泰爆出一声惨叫。
行刑完毕四个少年在王钦的监视下，互相搀扶着站在承天门前，呲牙咧嘴，三十大板真的很痛。
“都怪我。”程处默低语说道。
“行了行了！”李泰劝说道。
顾青也对程处默说道，“没事了，咱们几个什么关系，你放个屁我都知道你上一顿吃的什么。”
……
“真的假的？”程处默转头看顾青。
顾青直直看着承天门，这小子一开始那股机灵劲去哪儿了，不过效果是达到了，女子为郎君怒发冲冠杀入孔家结果被拿入刑部，男子为了女子冲撞刑部，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加上八字犯冲这点，一前一后一啄一饮，前有命里犯冲，后有生死相许，就不信这事成不了。
四人站在一起，太子正巧路过，李承乾面容微笑像是特地的从四人面前路过，笑的还很别扭像是憋着一般。
“呸，坏人！”顾青见太子走远说道。
“坏人！”李泰也看着太子的背影说道。
正当这个时候长孙皇后带着一大群公主路过，见到四人指指点点，又身后的公主们说道，“你们以后可别要学他们这样。”
高阳许久不见顾青，朝着顾青轻蔑一笑扬起四十五度下巴，飘然走过。
一直站到黄昏时分，李二总算放过了四人，顾青一圈一拐回到家中，“丫头，我回来了。”
“夫君这是怎么了？”武媚紧张问道。
“被人打了！”顾青委屈说这。
“谁干的！”武媚急忙说道，“妾身这就让杨胜去把人的手脚给砍了。”
“当今陛下！”顾青吸了吸鼻子。
武媚收起杀气凌人的一面对顾青扭捏说道，“夫君又闯祸了？”
“做好事没好报啊。”顾青委屈说道，“家里有跌打药吗？”
“有！”武媚说道。
顾青趴在床上，武媚细心上着药，“夫君，户部圈给我们的地打了许多呢，是不是户部丈量错了。”
“就是这么大！”顾青咬牙说着，“那户部把柄在我手上，他敢给我量小了！……嘶……轻点。”
武媚帮顾青处理好伤口，“夫君，妾身去帮夫君把饭菜端来吧。”
“哎。”顾青点头。
武媚端着饭而来，顾青张开嘴，“啊！”
有些布明白这个，啊？是什么意思，“夫君？”
“喂我。”顾青委屈说道。
武媚给顾青喂着饭，夫妻之间眼神流转，安静的房间之中传来的低语声，“夫君，吃喝饭呢！别闹了。”
“来，夫君教你一个新姿势。”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血光温馨
第二日，顾青身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这下手也太黑，杨胜扶着大肚子的王鸢正在散步，扶着她坐在道观前的石桌边，对顾青说道，“我们摸清楚了。”
“什么来路。”顾青给自己摇着扇子。
“郑家的人。”杨胜说道，“他们的老巢就在我们村子南面，那里有十几个人手，都是陌生人，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是探清楚我们书舍的情况，要一把火烧了！”
“烧了！？”顾青把扇子收起，穿越而来一直想着要做一些什么，这个书舍也许是自己对这个历史最大的一个改变，除却自己爱钱之外这是个书舍是自己最想要做成的事情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理想之一。
“今晚就动手，一个不留！”顾青说着。
杨胜点头，在杨胜心里顾青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表面嬉笑的他内心一直藏着戾气，当初孙思邈悄悄与自己说那是顾青的心魔，顾青总是想要达到什么，那时候孙思邈带着顾青流浪时候就发现这个孩子心中有执念，那个执念成了心魔。
可能是这个心魔让顾青心中的戾气滋长。
顾青不善良相反的顾青比谁都心狠手辣，做事斩草除根决不罢休，雁门关一战直接屠杀更是能看出顾青心中的戾气已经到达了一钟什么程度，动用天花更是让突厥在百年之内难以恢复元气，更确切的说是顾青间接之下屠了一个国家，屠掉了整个突厥的元气。
“狄仁杰！”顾青对着家中喊道。
狄仁杰急急忙忙而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老师。”
“这些日子书舍怎么样了？”顾青问道，书舍的事情都是狄仁杰在管，这孩子的办事能力也不错书舍管理的仅仅有条。
“都挺好的，只是书舍来了很多外乡的学子，他们都如今住在书舍里。”狄仁杰接着说：“老师宿舍的事情是不是可以……”
“提上日程。”顾青忍着挨过板子的疼痛，“你让村民都互相去传个消息出去，我们需要工人，很多很多的工人，我们工钱一月三百文，建房子。”
“要多少？”狄仁杰心中没底。
“几百！上千都行。”顾青咬牙说着，“人越多建的越快，对了，我家里有个叫张杰的家伙，你让他来帮你，人手不够你找杨胜要，他那里闲人很多。”
“学生明白了。”看着顾青的模样，狄仁杰又说道：“老师，你的伤。”
“过几天就好了。”顾青对狄仁杰说道，“记住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做这种事情果然会有报应。”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苦笑着。
武顺一家要走了，顾青带着武媚送别，临走前武顺送给自己的妹妹一个镯子。
顾青见武媚拿着手镯眼泪就流了下来，“丫头，怎么了？”
“这是父亲的遗物。”武媚抽泣着说道：“小时候父亲和我说过，这个玉镯要给我做嫁妆，是从我祖母传下来的。”
“这是好事，别哭了。”顾青抱着武媚安慰道。
“妾身去把镯子收好，将来给我们的孩子。”武媚收住眼泪笑着说道。
“嗯！交给我们的孩子。”顾青也点头。
回到家中顾青从墙里的暗格中拿出背包翻找着，拿出一对钻戒这是穿越之前本想给自己的未婚妻的。
“丫头，一直以来我没有送过你什么值得你我纪念的东西。”
武媚收好镯子，听不明白顾青的意思，“其实只要夫君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顾青拿出钻戒把它戴在武媚左手的无名指上，“这个叫做婚戒，有一对！它们象征着夫妻。”
“夫妻？”武媚看着戒指上小小的钻石出神像是琉璃不过比琉璃还要美丽，“这个戒指好美。”
顾青发现这个戒指像是为武媚量身打造的一般，非常的合适！或许是命中注定这个戒指就要戴在武媚的手指上。
顾青把另一个钻戒交给武媚，伸出自己的手，“帮我带上。”
“嗯！”武媚点头戴在顾青的右手无名指上。
“也许这个戒指在这个时代只有也是唯一的一对，你我此生携手到老。”顾青微笑说道。
“与子成说。”武媚说道。
“此生契阔。”顾青也说道。
牵着武媚的手，顾青带她来到家后的一座小山，这里是从户部手里额外圈来的土地，远远看去小山不高但也不矮，“以后我会在这里建一座大唐最大的工厂，在那里会有很多东西做出来。”
“就像夫君说过的科学，那些东西都是用科学做出来的？”武媚问这。
“嗯。”顾青点头，“几年内，我就想成立一个商贸工会，将工厂里做出来的东西统一出卖，统一管理，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很重要，也对百姓很重要，丫头我们一起把这个工厂建起来，让更多的百姓有工作，有好日子过，我们再开辟海外，让这片小山村成为大唐最富裕的地方。”
“夫君是要妾身去做买卖吗？”武媚扭捏说着，“哪有女孩子抛头露面的。”
“你不用抛头露面，你要做这个工厂的女主人，有什么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顾青说着，“现在我也只是这么一想，要做到这个样子不容易，不过我们走一步看一歩。”
“嗯！”武媚对顾青言听计从。
村子的另一边，张羽宫看着眼前的这家伙，张羽宫如今是杨胜手下最信任的组长之一，要见到张羽宫要经过好几道人，而要见杨胜就要通过张羽宫，成立之后的这几年，青帮最原始的一帮人已经退下了，都退居到了幕后。
张羽宫盘问着眼前的这个郑家子弟，“你们还埋了多少眼线在这里。”
另一边杨胜背着一把横刀很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刀光血雨，一条条人命倒下，郑家安排的窝已经被连锅端了，张羽宫来到杨胜的身边，“杨头儿，郑家还有眼线会派过来，三日就到。”
“我知道了。”杨胜点头，“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张羽宫行了一个军礼。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白吃白喝的李泰
王鸢与自己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这些日子不想再让身上沾到血，一路走回家见到烛火下王鸢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走进屋中。
静谧的村庄直到阳光照耀在这里，犬吠和鸡鸣唤醒了村民，不论多么残酷的阴谋诡计与腥风血雨这里还是一样的安详。
村户们的门扉逐个打开，村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对于百姓们来说只是少了几个陌生人而已。
顾青懒洋洋走出屋子，衣衫宽松远远就看到了李泰带着自己的王妃而来。
“顾青，你家还有空房子吧。”李泰小咪咪说道。
“没有！”顾青斩钉截铁的说着，这胖子是想来我家里白吃白住！绝对不可以。
李泰很不客气的走进顾青的家中，打量着看到一间西厢房，“这里不错，婉儿要不我们就住这间吧，而且窗户也大？哎？顾青你家的窗户什么时候都换上琉璃了？”
顾青：“……”
“你家这么多玉石已经很富丽堂皇了，还用琉璃做窗户，够阔气呀。”李泰揽着顾青的肩膀说道，“给本王府邸也换上琉璃窗户。”
“琉璃不用钱啊。”顾青嫌弃道。
“你已经有琉璃制造术，那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李泰笑眯眯说道，“本王要的不多，只要百来块，和你一样的样式。”
“没有了！我做不出来了。”顾青扭过头，“住我这里可以，但是要付房租，一个月三百贯。”
“这卧榻真舒服。”李泰躺在顾青做的简易沙发之上，“早知道早一些时候来你家里住了，你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日子，不做官了又没有朝中的烦忧，不仅家财万贯还是新晋县候，本王羡慕啊。”
知道魏王来了，长乐也来了与魏王妃阎婉说着话，还有武媚和王鸢四个女人有说有笑的，顾青走到杨胜的身边，小声说道，“收拾干净了没有。”
“嗯，干净了，我们的还在盯着有什么风声立刻会知道。”杨胜又说道，“要不要派人去摸摸郑家的底。”
“长安之外，没有我们的势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顾青又说道，“郑家想要狮子搏兔，我们不能忘他们嘴里送。”
李泰笑眯眯走来，对顾青说着：“叫花鸡？！”
“好，我给你做。”顾青懒洋洋看了一眼李泰，“你府邸就这么住不下去了吗？”
“唉……”李泰长叹一口气，“穷呀，宫里用度紧张，本王的府邸也跟着遭殃，平日里连一顿肉都吃不起，顾青！你说没肉吃的日子，还能叫日子吗？”
顾青用心做着叫花鸡，一只已经杀好的鸡肚子里塞着各种的调料，把鸡用荷叶包裹结实再糊上一层泥土，放进火堆里煨烤。
顾青玩着手中的魔方，等了大半个时辰叫花鸡也终于熟了，在李泰期盼的目光之下，顾青敲开泥，小心翼翼解开包裹着荷叶的叫花鸡，香味立刻四溢而来。
顾青做的叫花鸡是豪华版，当初的人为了糊口哪有做的很精细。
李泰掰下一个鸡腿就吃了起来，“味道不错，不油腻又很滑嫩，好手艺。”
“那是当然。”顾青也掰下一个鸡腿自顾自吃着。
“我皇妹最近挺挂念你的。”李泰吃着鸡腿。
“你哪个皇妹？”顾青把鸡骨头扔向几条田园犬。
“还能是谁，就是高阳啊。”李泰。
“你能说点让人高兴的话吗？”顾青整只叫花鸡都给了李泰。
“说我皇妹怎么就让你不高兴了。”李泰再次说道。
顾青嫌弃看了一眼李泰，“吃你的去，一直鸡还塞不住你的嘴。”
皇宫中
李二听着王钦的禀报，“青雀带着行礼住到顾青府邸去了？他自己的府邸不住了吗？”
王钦苦笑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着原因李二这才想起来，最近宫中用度紧张，后宫的那几个妃子也过的不如意，想起来东宫好像也是缩衣紧食的，又想到顾青的家财万贯李二心中莫名的有些嫉妒，朕这里到处紧张，这小子这么逍遥，不行！要给这家伙找点事情做。
“火器局建设的怎么样了。”李二问着。
“已经就快落成，还有半个月的工期。”王钦说道，“陛下，要不要多加一些人？”
“程咬金还没有消息回来吗？”李二又问道。
“程大将军确实还没有消息过来，不过据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吐谷浑如今已经拿出了不少的银钱，过几日便会送往长安。”王钦接着说道，“陛下，老奴的人还得知消息，顾青要建设一座非常大的工坊。”
“工坊？”李二疑惑着，“这小子又有新鲜东西了，就像烈酒，蚊香那般？”
“确实是这样。”王钦接着说道，“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顾青到底要做什么。”
“这小子还嫌自己的钱不够多吗？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李二郁闷着，“太子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太子殿下如今倒是一直在与鸿儒们聚在一起。”王钦接着说道。
长孙皇后走来，“陛下，臣妾炖了一碗莲花羹。”
在平日的寝宫里长孙皇后还未向以前一样叫李二二郎，在寝宫外的正式场合还是叫陛下，李二与长孙皇后之间的感情不是其他的妃子可以比拟，那些妃子不过是李二的女儿，这个长孙皇后是李二真正的妻子。
见到长孙皇后来了，王钦小步离开。
“最近身子好些了吗？”李二端着莲花羹。
“好多了，最近犯病的次数也少了。”长孙皇后温柔地帮着李二按摩太阳穴，“高阳的婚事……陛下，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再商榷一下。”
“高阳……”想到高阳，李二长叹一口气，所有公主中高阳是最任性的一个。
长孙皇后说道，“臣妾知道陛下想要把高阳嫁给房遗爱，可是若真让房遗爱做了驸马，高阳与房遗爱之间能好好相处吗？总觉得两人性格太不对。”
李二也郑重点头，“我们不妨在等等，如今高阳也还小。”
“臣妾也是这么觉得。”长孙皇后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造
与安静的甘露殿相比，蒲山村已经是热火朝天，顾家要修建大工坊需要很多很多的工人，一时间四周村子的农民纷纷前来找活干，白天在工厂里面晚上可以去田地里干活，可以给家里人多一口饭吃，只要有手有脚有力气的壮汉都来了，张杰忙的一头大汗给这些农民登记着名字。
村民们开始伐树，把山顶的树木全部砍完才能建房子，顾青带着一副墨镜看着眼前的场景，坐在树荫下双脚搁在桌子上，把身体的重心完全放在了椅子上，这个死胖子还真是家自己家里白吃白喝，而且饭量还很大。
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个死胖子赶走。
程处默一路走来，满头大汗端起顾青桌子上的一碗水便倒入口中，“想什么呢？”
“我有个仇人！”顾青说着。
“谁呀？”程处默好奇顾青还有仇人了，真是稀罕了。
顾青换了一个坐姿手里摇着扇子说道，“我准备下药把那个仇人给毒死。”
“好事呀！”程处默又说道，“有仇就报，快意恩仇！多好的事情，你怎么还苦着脸。”
“可是刚刚下了药的那碗水被你喝了。”
“……”程处默脸色铁青，向顾青伸出手，“解药！”
“没解药。”顾青再次说道。
“你……”
“看你一脸慌张的。”顾青长吁短叹，“吓唬你的，我根本没有下毒。”
“真的吗？”程处默紧张着，正在感觉自己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骗你作甚，我哪来的胆子下药。”顾青说道，“你和那彪悍女子怎么样了，她没拿鞭子抽你了吧。”
“抽了！”程处默委屈说道，“抽的我可凶了，我把那天我们几个人做的事情和她老实交待了，她抽了整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啊。”
“我现在能活着见到你真是一个奇迹。”顾青安慰道，“你皮糟肉厚，多抽几下给你松松筋骨也挺好的不是。”
“老师，学子们都已经带来了。”狄仁杰打断了两人的闲谈。
“好！”顾青站起身看着一群学子说道，“教你们的物理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一群孩子说道。
顾青带着一群学子来到一堆大石梁边说着，“我们现在要把这些石梁架起来。”
“这有什么难的！”程处默不屑说着，“直接搬起来不就好了，我叫几个壮汉过来就行，你要这些手无缚鸡自己的学子有什么用。”
“谁说学子没用了。”顾青收起扇子。
“我就不信，我还搬不过这些学子。”程处默看着一群瘦不拉几的学子得意笑着。
“那行！”顾青又说道，“咱们来比比，谁先把石梁给架起来，就赌一百贯如何？”
“赌就赌。”程处默笑呵呵说道，“平日里顾青你比我灵醒，这次你比我过我。”
几只燕子停在一旁的树枝上，看着一颗颗树木被砍断又急忙飞走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是在责怪工人们毁了自己的家园。
“我先去找人手。”程处默说着去找人手，对一群长的比较壮实的农民说道，“有几个瘦子要比力气，你们给我搭把手，一人一百文，事后我会给你们。”
几个壮汉纷纷点头答应，本想着来找活计干还有额外的钱拿，这种好事自然不难错过。
顾青这边带着学子们正在做一些工具，程处默还在召集人手……
半个时辰后双方准备完毕，顾青说道，“处默，现在就开始？”
“好！”程处默拍拍身上的腱子肉，“兄弟们被搬起来！”
顾青这里推动着一个巨大的木头架子，程处默笑呵呵心中很得意，这回顾青输定了。
“给我起！”程处默这边大吼着搬动石梁，十多个壮汉使出了吃奶的劲道，面色涨红也只是挪动了一点点距离。
当程处默歇口气抬眼一看，登时呆滞了。
“注意注意，注意角度！”顾青指挥着学子们推动架子拉动滑轮。
数百斤重的石梁就在自己的眼前悬在半空之中，用几根铁索挂了起来，用的只是几个木头架子。
“接着搬呀！”顾青嘚瑟地笑着，“怎么不搬了，拿出你们吃奶的劲。”
“这位小哥，我们还搬吗？”一个壮汉问向程处默。
“不搬了！这还怎么比。”程处默一跺脚说道，“顾青，你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顾青给自己摇着扇子，“我们一开始比的不就是谁先把石梁给架上去吗？”
程处默瞪着眼珠子鼻孔出气，好想揍顾青一顿，我爹呢！我爹怎么还不回来。
“一百贯呀，一百贯呀，来的真容易。”顾青看着狄仁杰指挥着孩子们把石梁架好，对工人们大声说道，“这个月工地里的饭食，我们包了！顿顿有肉。”
“谢谢侯爷！”有工人们喊道。
“付钱吧。”顾青挑眉对程处默说道。
“没带这么多银钱，先欠着！”程处默说道，亏大了！本想着赢钱，现在还要给那些工人付一百文钱，果然还是不能和顾青打赌，太吃亏了。
“孩子，不要不服气。”顾青拍着程处默的肩膀，“我这个叫做四两拨千斤，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这颗地球，不对是这片大地，用我们书舍的话来说就是杠杆原理，利用了轮滑组的缘故，其实明白了也不难理解，不过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四肢发达确实很重要，但是知识也样重要。”
见程处默不说话，顾青又说着，“服不服？”
“不服！”程处默红着脸。
“不服就对了，年轻人要有志气，不要失败一次就放弃，我们下次再来比，我让你半个时辰。”顾青笑呵呵。
工地里热火朝天，同样的书舍那里也在建造，李泰照看着忙碌的工地，见到李淳风而来，“李道长所来何事？”
“顾青呢？”李淳风问道。
“山上呢？找他有事？”
“说好的今日午时，给贫道几何算法！早料到这小子会说话不算话。”李淳风抡起衣袖就往山上走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村外杀戮
山头上，一架架的轮滑组开始组建房子，这工坊不像一般普通的工坊，在顾青的想法中是把这整座山给围起来，建成一座碉堡样式的工厂，整座山从内部贯通，这座工厂要造很多很多的东西。
李淳风匆匆而来找到顾青，“可算找到你了，让老夫等你的好久，却是白等一趟。”
“李道长什么事？”顾青疑惑着，李淳风马上山头已经气喘吁吁。
“几何算法！”李淳风说道，“别和贫道说你已经忘了！那日你可许诺过的。”
“我真忘了。”顾青说着。
“你！”李淳风欲言又止，“你果然……”
“呵呵呵，李道长莫要着急。”顾青劝说道，“现在在下又想起来了，这几何算法很复杂一时半儿说不清楚，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好不好。”
“最基础？”李淳风冷笑，“贫道还需要从最基础开始学？顾青你莫非看不起贫道的数术。”
“哪有，哪有。”顾青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开始从最基础的开始吧。”
“……”李淳风心想怎么还是最基础的。
顾青从工地旁的图纸堆中找到了一张没写过的纸，用木炭笔画下一个等腰三角形，“李道长，这是什么你应该认识吧。”
“这不是三角吗？”李淳风不以为然。
顾青再次说道，“其实这个三角也分好几种，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它三的三个角合起来正好是一个半圆。”
“有这回事？”李淳风疑惑。
“李道长不妨试试。”顾青微笑说着，把这个难题交给李淳风继续去盯着工厂的建造。
李淳风看着眼前的三角，三个角合起来正好是一个半圆？有这回事吗？说着便自己又画了一个非常工整的三角，小心翼翼撕下三个角，拼接在一起，眼神陡然直了！真的就是一个半圆。
实验了无数次，李淳风呼吸急促只要自己画出一工整的三角形，然后将三个角拼接在一起，都是一个半圆，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般的研究着，从来没有察觉过如此奇妙的事情。
抬头一看顾青已经不在这里了，心中怀着急切的心情来到书舍办公室，李淳风不停的用顾青的炭笔画着三角形，眼神变化的很经常，为何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奥妙，脑海中推演着三角形的规矩，一种奇妙的感觉缭绕在心头。
把工厂的事情交代给张杰，嘱咐了几句，重点提到安全，能用工具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工人蛮干，顾青与杨胜一起走向村口，这里的林子绿意盎然，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来到青帮的一处埋伏点远远看着，“郑家人还是派眼线过来，这个消息可靠吗？”
“是他们的家臣说的。”杨胜说道。
顾青带好面具走上前，眼前的青帮成员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面具，对他们开口说道，“弟兄们幸苦了，这些日子都受累了。”
张羽宫看着面具的样式听到熟悉的说话声急忙行礼说道，“参见主公！”
“参见主公！”余下的几十个青帮成员也向顾青行礼。
主公？这个称呼在唐朝也用吗？顾青拿出一小块银饼递给张羽宫，“给兄弟们喝酒，别省着。”
“多谢主公！”张羽宫说着，眼前这个人就是顾青，是整个青帮的决策者，也是青帮的幕后金主与创始人，顾青身边的杨胜又是青帮的一把手，眼前这个两人的身份只有张羽宫这个组长一人知道。
马蹄声传来，远远就看到一堆马队起来，几十个青帮成员拦在路口让对方停下马。
“来着何人？”张羽宫手里拿着长刀问道。
“识相点，赶紧让开！”对方骑在马上大喝道。
张羽宫接着说道，“最近这条路不太平，几位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还请改道。”
通往村子的只有这一条路，来人见着眼前古怪的一群人，身后骑着马儿的几十个人警惕着纷纷摸向背后的刀，这几十个人带着面具的家伙也都带着刀兵，不是寻常的百姓，倒像是马匪，长安附近怎么会有马匪？
“不想走吗？”顾青也上前盘问道。
“我等有要紧事情，还请几位好汉开个道，需要多少银钱我们都给了。”现在不想多惹事，还要赶着和郑家的人接头。
“那我倒要问问了。”顾青又说道，“这路只是通向一个小村子，你们去哪儿做什么？”
“几位好汉，我劝你们不要招惹是非。”对方再次说道，“我们是郑家的人！荥阳郑家，你们得罪的起吗？”
“那赶巧了。”顾青话语带着笑声，“最近我也常常和郑家的人打交道。”
顾青说着话，杨胜已经带着几个人来到马队的后方。
对方也瞧着戴面具的顾青说道，“既然是熟人，不妨借个道。”
“看来这个道是不能借给你们了。”顾青悠悠说着，“只是我们杀了不少你们郑家的人，你们来几个我们杀几个！”
“你说什么！”眼前这个领头人拉起缰绳立刻察觉到不一般的杀气，自己的四周已经被围了起来大吼道，“风头不对，点子有问题，杀出去！”
杨胜一直没有说话带着面具一挥手，几十个青帮成员全部拔出了刀，张羽宫带的青帮成员全部都是战场上下来，身上本就带着杀伐气，面对冲过来的马丝毫不惧，这些中原的马儿比草原上的战马矮了不少。
“驾！”对方策马而起，冲向眼前的青帮。
张羽宫提起手中的长刀，面具下的眼神专注看着奔腾的而来的马蹄，深吸一口气，一刀挥下！血液喷涌了一身，马匹的胸膛被长刀破开，再对方还未落马之时，刀柄左手换到右手，又是一刀而起，晴空之下一颗人头落地。
出刀就是人命！杀伐果断，绝不留情。
马队中的人急忙拉住缰绳，不敢乱动，只是两刀的功夫，就能看出这人身手不简单，绝对是个练家子，道路上很安静。
“他们也就这点人！杀出去！”领头人再次喊道。
“动手！”顾青对着青帮的人说道。
第一百七十章 李元昌
青帮众人一拥而上，将所有人全部拿下，血液染红了道路，青帮众人脸上带着面具，只要他们有一次行动在人前露面，之后的行动中都必须要带着面具。
“留个活口。”顾青说道。
张羽宫把人扔到顾青的面前。
“饶命，几位好汉饶我一命？”那人跪在地上求饶着。
顾青蹲下身看着他：“说说吧，你们郑家还有多少人会过来。”
“其实我不是郑家的人？”那人支支吾吾说道，“我是崔家的旁系。”
“崔家的啊。”顾青缓缓站起身不再理会。
张羽宫挥刀而下，那崔家的人捂着脖颈挣扎了好一会儿倒在血泊中失去了动静。
慢悠悠往村子走回去，顾青一路走拿下面具。
“看起来崔家和郑家联手了。”杨胜说道。
“棘手啊，头疼！”顾青也慢悠悠说道“要不我们把书院散了，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得了，建什么书院！真是盐吃多了。闲的。”
杨胜停下脚步放低声音：“有人！”
顾青左顾右看，哪来的人？乍一看前面的树丛里好像蹲着一个人。
“漏网之鱼？”顾青疑惑。
两人放慢脚步上前，看着对方衣着名贵应该不是村子里的人，此人背对着顾青与杨胜。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
“我最讨厌人家随地大小便了。”
听到突兀的说话声，那人迷茫之下正要看向四周，只见一块黑布绕后自己的后方迎面而来挡住了视线，慌乱之下大喊着，“谁呀！”
顾青一脚踢下，“我最讨厌人家随地大小便了！竟然还当着我的面！”
杨胜与顾青上前一起拳脚相加，那人挨着打叫骂，“你们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报上名来！”顾青将人压住不让他抬头。
对方咬着牙挣扎着说道，“我乃汉王！李元昌。”
“啥？还是王爷，就你还王爷！”顾青拳脚相加这次下手更狠了，“你还汉王！我还炸天帮呢！什么人都是王爷，这年头哪来这么多王爷！”
“彼其娘之！”对方叫骂着，“我真是汉王。”
杨胜从他的腰上拿下一块腰牌，看着挺值钱的打1量了许久，看着上面印刻的字说道：“顾青，这好像真是李元昌。”
顾青也拿过腰牌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哎呀，闯大祸了！”
“现在才知道闯祸了！？我告诉你们，你们死定了！”李元昌脸上蒙着布说道。
“现在怎么办？”顾青看着杨胜。
李元昌骂骂咧咧说着，“我告诉你们，我这就去告诉大理寺，让你们知道殴打皇家人是多大的罪过。”
杨胜提了提手中的刀说道，“要不还是杀了灭口吧。”
“这个主意不错。”顾青也说道。
李元昌：“……”
顾青与杨胜相看一眼，然后对着蒙着一头布的李元昌狠狠踢了几脚，还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银钱匆忙逃走，李元昌狼狈的站起，看着四周只看见两个身影跑远，也没有看清是什么人。
急急忙忙回到道观，顾青心中疑惑着这个李元昌是李二的弟弟，也是李泰的皇叔，这个王爷怎么就来村子，莫非有什么猫腻？心中总觉得奇怪，看着书院里的学子下学，脸上挂着微笑既然建起了书舍就要从一而终。
回到家中李泰正在吃着茶叶蛋，“顾青，明天就是房遗直的大婚之日了。”
“就在明天吗？”顾青也拿过一个茶叶蛋吃着，倒是记得房遗直的大婚就要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就在明天。
“看我这身衣裳如何？”李泰非常骚包的在顾青面前转了一圈。
“不咋滴。”顾青说着。
……
第二日，顾青与李泰一起前往房家，走到热闹的长安城之中，一路上人流拥挤，远远就看到房遗直带着新娘走入了房家，一群客人相对而入。
酒桌上，程处默对顾青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长安附近不太平。”
“怎么了？”李泰问道。
“你们有所不知。”程处默接着说道，“那汉王李元昌人还没到长安就被人揍了一顿，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那汉王的脸被打的鼻青脸肿。”
顾青红着脸灌下一口酒。
程处默又说道，“那汉王可惨了，据说下手的人手段毒辣，愣是把汉王的脸的打成了猪头，三十多岁的人被打成那样，真是太可怜了。”
“哎？”李泰疑惑着，“顾青，你的脸怎么红了？”
“不胜酒力，不胜酒力。”顾青摆手笑着说道，“你们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后来啊，大理寺就去查真凶了，也不知道查到没有，那汉王也是够倒霉的。”程处默说道，“据说对方本来还想杀了他灭口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没有下手。”
“那不就是汉王吗？”李泰看到一个身影招呼道，“皇叔！”
李元昌用面纱遮着自己鼻青脸肿的面容朝着李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你和汉王很熟？”顾青问道。
“不熟，没什么交情。”李泰看着热闹的宾客说着，“我皇叔和太子走的挺近，所以我就和他疏远了。”
顾青心中还是放心不下，郑家与崔家的人出现在自己的村子附近，汉王也在自己的村子附近，是巧合吗？不对劲，这也太不对劲了。
“这些日子皇爷爷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李泰说着，“父皇也就下旨让在各自封地的皇叔们前来看望皇爷爷，也是敬了孝道，御医都说皇爷爷时日无多了。”
那怪老头？顾青心里想着自己好像和他没有什么交集，“要不让我师父去看看。”
“不必了，人是有命数了！皇爷爷也到了快要寿终正寝的时候。”李泰说着，“希望皇爷爷能无病无痛的走完这一生吧。”
顾青心里也想着当初与怪老头见面的场景，不由得想笑那趴在墙壁上声影。
“太子也来了。”程处默也说道。
李泰抬起头看到太子正在向房玄龄行礼，然后朝着李元昌走去，看着面色凝重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对簿公堂（一）
远远看着太子那头的动静，两人之间聊得非常不愉快，李承乾挥了挥衣袖便又立刻离开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不欢而散。
看样子是发生了口角，李泰小声说着，“你们知道吗？这个太子宫中的那个称心就是汉王引荐的。”
“原来是这样。”顾青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称心是李元昌安排的，莫非李元昌也是一个歪的？
顾青看着汉王，汉王也看到了顾青步步走来，“想必这位就是名满长安的少年将军，顾神医了吧。”
“不敢当，不敢当。”顾青连连摆手。
“为何顾神医的声音如此耳熟？”李元昌疑惑着。
“在下的声音一直都很大众，和普通人差不多的那种，很容易听错的。”顾青解释的很牵强。
“嗯。”李元昌心中笃定的点头，“据说朝中有人因为随地大小便被人给弹劾了，本王心想着是什么人如此对随地大小便的人嫉恶如仇，思来想去，原来是顾神医，久仰久仰了。”
这个中年怪大叔已经看穿了，顾青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不好！这家伙该不会秋后算账吧。
“不久仰，不久仰。”顾青再次躬身说道。
“只是本王还未到长安就被人揍了，现在长安风气真是差强人意，顾神医你说是不是？”李元昌怪笑连连。
“可不咋滴。”顾青笑的很尴尬。
李泰对两个人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道本王哪个家伙对本王下的黑手。”李元昌悠悠说道。
“在下可没有在汉王殿下随地大小便的时候揍你。”顾青连连后退说道，“汉王殿下可不要乱说哦。”
看着顾青心虚的模样，李元昌伸手一指，“果然是你！”
“不是我！”顾青再次退后，不好！说漏嘴了。
“随本王去大理寺走一趟！”汉王拉着顾青就往房家外走去。
“胖子记得来赎我出来。”顾青被汉王李元昌拉出房家。
李泰长叹一口气，“这个顾青还真是会闯祸。”
“就是！”程处默点头。
酒宴正在进行之中，李泰站起身，“好在这个汉王一直不得父皇待见，也在朝中没有什么人脉，我这就去和房相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周转一下。”
“大喜日子，你说这……”程处默咬着一只熊掌，津津有味。
李元昌带着顾青来到大理寺门口，“顾青，你敢不敢跟本王去当堂对峙！”
“侯爷，你怎么来了？”大理寺小吏张三见到顾青笑呵呵迎上来，“这么多时日不见，顾候爷又英俊了不少。”
顾青大笑连连，“哪有哪有。”
顾青怎么和这里的官吏如此熟路？李元昌：“……”
“顾侯爷这次又要来蹲大狱？”张三笑着说道：“侯爷，您也真是的，来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不过侯爷放心，您的牢房还是老样子。”
“那些个狱卒可还好？”顾青又问道。
“好着呢，那几个家伙天天晚上做噩梦，都能梦到侯爷你。”张三再次说道，“到底是哪个杂碎又让您进大理寺了。”
“杂碎……”李元昌咬着牙根。
“这不是汉王殿下吗？”张三看向李元昌说道，“汉王殿下，你怎么又来了，不是都说了我们大理寺已经在尽力彻查了，您放心！”
“要你们查，要查到什么时候！”李元昌怒骂着，“这个殴打本王的真凶就是顾青。”
张三看着顾青又看着汉王，愣了好一会儿，“卑职这就去通报。”
“顾青你就等死吧。”李元昌骂骂咧咧说着。
“顾侯爷，您怎么来了？”又有几个狱卒走来说道，“就知道顾侯爷是个讲义气的，会来看望我们，顾侯爷这次是在大牢里住几日？我们这就去准备。”
顾青得意的笑，眼神示意，看到没有！这大理寺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想在大理寺折腾，也不踩踩点子，看看要对峙的是什么人。
李元昌心中忐忑，这个顾青什么时候在长安如此权势滔天了。
汉王与顾青到了大理寺，这件事立刻被李二知道了，王钦禀报这前因后果，李二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朕的这个皇弟为何会出现在顾青的村子附近？他以为朕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心思吗？”
王钦站在一边不说话。
李二搁下手中的毛笔，对写字也失去了兴致，“这个李元昌跟一个少年斗官司？他可真窝囊。”
顾青与汉王站在大理寺的大堂之中。
大理寺卿很头疼，这两人一个是大理寺的常客，来了几回了，每一次来都把狱卒祸祸个半死，眼下还得罪了一个汉王，只是这个顾青是如今陛下眼中的红人，又是名满长安，在军中有很大身望，虽然他没有官职但是朝中人都明白，这个顾青迟早会被起复，眼下这个新晋的县候不能得罪呀。
可是眼前又是一个出了名不好招惹的汉王殿下。
“你倒是判啊！”汉王指着大理寺卿说道。
“等等！”顾青用扇子拦住汉王说道，“汉王殿下，咱们说归说，也不用急着就宣判吧，这公堂之上讲的就是人证物证对不对？”
“那是自然。”李元昌提了提自己的腰带。
“那好！”顾青对李元昌说着，“敢问，汉王殿下，可有物证？”
“没有！”李元昌说道。
“很好！”顾青看了一眼正愁眉苦脸的大理寺卿，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对李元昌说，“敢问汉王殿下，可有人证！”
“有！”李元昌大声说道，“你我就是人证！”
“汉王殿下这不对呀。”顾青笑眯眯说着，“你说我就是人证，这个被告和原告算不上是人证吧。”
“嗯嗯。”大理寺卿很赞同的点头。
“那是你亲口说的！”李元昌叫骂道，“你亲口说是你在本王解手的时候，揍的本王。”
“我说了吗？”顾青无辜的眨眼睛，“汉王殿下，你可不要乱泼脏水哦，咱们都是文化人，说话要有真凭实据，光靠着空口白牙可不成，尤其是在这公堂之上，我们更要讲道理，讲事实。”
第一百七十二章 对簿公堂（二）
“你想耍赖！”汉王指着顾青。
顾青对汉王使劲眨眼，眼神示意，我就耍赖了，怎么滴了！咬我啊！
“咳咳咳嗯！”大理寺卿使劲咳嗽着，“汉王殿下可有人证物证？”
李元昌撕下自己的面纱，露出鼻青脸肿的脸庞，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就是顾青打的。”
“哎哟喂，这是谁呀，下手如此毒辣？”顾青看着李元昌的脸，“汉王殿下，以后可要小心了，最近这长安附近不太平。”
“你！”李元昌指着顾青说，“这难道不是你打的？”
“此话怎讲？”顾青拉来一个小吏说道，“汉王殿下可看好了。”
顾青一拳挥下，打在这个小吏的鼻梁上，顿时鼻血就流了出来。
李元昌一时间没有看明白顾青的举动，顾青指了指这个小吏的鼻血说道，“汉王殿下，你下手可真重。”
“是你打的。”李元昌说道。
“你看看这汉王殿下打了你还不认账，真是太可恶了。”顾青说着给这个小吏十几文钱，“可怜的孩子，这汤药费就我替汉王殿下出了，你下去吧。”
“多谢侯爷。”小吏退后说道。
“大理寺卿，你可看到了？”顾青对大理寺卿说道，“汉王殿下这明显就是诬告，一没人证，二没物证。”
一个小小县候对峙王爷，这个顾青倒还真是有底气，说来也是李元昌身为王爷一直以来也只是钟情于书画，没什么建树。
“我还有人证！”汉王大声说道：“酒宴之上，魏王与程处默那小子也在场！”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李泰早就站在大理寺门口。
程处默也站在大堂门口，“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当时我们也没在场。”
“好，好一个顾青！”李元昌恨着声说道，“以后你给我小心一点，别让本王抓到你的把柄。”
“汉王殿下慢走。”顾青说道。
“本王不需要你送。”李元昌说道。
见到李元昌走了，大理寺卿这才长出一口气，“顾侯爷，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在下也告辞。”顾青手拿扇子拱拱手，“大理寺卿，也要注意身子。”
“好嘞，好嘞。”大理寺卿也点头。
顾青走出大理寺对李泰说道，“房遗直的婚事也该结束了吧。”
“嗯。”李泰点头。
“房老弟是一个豁达的人不会在意的。”程处默悠悠说道。
三人各自告别，李泰去了宫中看望太上皇，程处默又去找他的彪悍女子了，游荡在长安街头最无所事事的就是自己了，走到一处无人的街角，看向自己的身后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后，顾青在弄堂里左拐右拐来到了隐蔽的笔斋后门，推门走入后反锁上。
胖和尚就在笔斋中正在读着一本经书，见到顾青来了懒洋洋放下书本，“顾头儿，你怎么来了？”
“来你这里坐坐。”顾青拿起一旁的果子吃着，“查查李元昌。”
“杨头和我们说过，李元昌那里早就在盯着了。”胖和尚拿出一份密报交给顾青，“这个李元昌一到从长安就和郑家的人见面了，有猫腻！”
看着密保，顾青心中了然，这个李元昌果然有问题，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一个小山村附近。
胖和尚又说着，“据传来的消息，这个李元昌有一妾室，而且就是郑家的女子，而且这个李元昌在自己的封地允许郑家的人私自贩铁。”
“一条船上的蚂蚱！”顾青心想着，这个李元昌与太子走的近，又和郑家走的近，太子与郑家有什么关系，“消息可靠吗？贩铁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有兄弟从汉中过来的，他从小在那里长大，知道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
若是太子与郑家有什么干系，李二可就头疼了，皇子与世家走太近不是什么好兆头，加上贩铁！
“太子与郑家有什么来往吗？”顾青又问道。
“没有！”和尚接着说道。
“那太子这条线就可以断了。”顾青说着，“不过这个李元昌倒是给我打开了一个口子。”
“顾头有打算？”胖和尚低声问道。
“有！”顾青慢悠悠说道，“派两拨刺客，一方去袭击李元昌，另一方去袭击郑家，再找几个激灵点的人把贩铁这件事情传到魏征的口中，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先这样！我们打一杆子看看水深水浅。”
“明白了。”胖和尚点头说道。
当日午后，魏征正在街头准备买一些笔墨就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有几个闲汉正在讨论李元昌私自贩铁的事情，铁矿是兵器所需，一直以来大唐都管制很严，而且民间的铁价很高，一般的百姓根本买不起。
有封地的王爷私自贩卖铁矿这件事非同小可。
当即一封奏章送入了宫中来到了李二的面前，李元昌在封地贩铁？李二立刻召来了李元昌。
王钦紧张的伺候在一边，李二冷眼看着李元昌，“你在你的封地贩铁？”
“我没有！”李元昌急忙回答。
“啪！”
一个巴掌声在武德殿中回荡，李元昌捂着自己的脸，没想到李二会一巴掌直接打下来，眼神惶恐看着自己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皇帝。
李二清楚李元昌的心性，所有兄弟之中李元昌的性格柔弱而且眼高手低，没有主见。
“皇兄你听我解释。”李元昌心神慌乱。
李二从一旁的书架上拔出一把长剑，眼神冰冷的指着李元昌，“你私贩铁矿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取朕而待之吗？！”李二的说话声很响，回荡在武德殿中。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劈在李元昌的身上，谋反！李二是一个狠人，李元昌心中明白，他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自己心中很清楚，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的，跪在地上的李元昌颤抖说道，“皇兄，我真的没有私贩铁矿，是皇弟我收了郑家的好处，才会放开了口子。”
“郑家！”李二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李元昌遇刺
“你给朕滚回去，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踏出的你的行宅半步。”李二怒吼道。
李元昌狼狈地回到行宅之中，心中忐忑，不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事情，心中忧虑之下整夜失眠。
寂静的长安城上，一轮明月下几只乌鸦飞过。
顾青来到了许久不来的领军卫。
“中郎将！你怎么来了。”正要去巡逻的士兵见到顾青就停下脚步，高兴得看着曾经的上司。
“我来看看你们，我还带了一些烈酒，和下酒菜我们喝一杯。”顾青举了举手中的酒壶。
“可是我门这要去巡街。”有人说道。
“公事要紧，公事要紧。”顾青对他们说道。
领军卫大门口说着话，黑夜中的几个身影在不注意的角落穿梭而过，顾青与这眼前的人说着，“我这不是看宵禁时间到了，这个时辰已经不好出城了，想着来你们这里睡一觉，明天天亮了再回去。”
“中郎将客气什么。”领军卫的士兵纷纷把顾青迎进门。
领军卫这里一片和气，长安之中身影闪烁，杨胜对着黑夜中的身影说道，“注意分寸，动手！”
几个穿着夜行衣的杀手迅速散去，朝着汉王李元昌的行宅飞奔而去，领军卫的巡逻路线这些杀手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避开这些巡逻的路线快速进入汉王李元昌的行宅之中，此刻的李元昌正在写信，要告诉郑家贩铁这件事情已经把被李二知道了，通知郑家的早做准备。
烛火下面色凝重，李元昌听到自己的房门外响起了很多的脚步声，猛然抬头只见几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踢门进入。
“你们是什么人！”李元昌喊道。
七八个黑衣人提刀而上，锋利的刀光迎面而来，李元昌翻身躲过，手臂之上还是被滑了一刀，身体本能的反应往后逃，找到机会翻窗逃走，在自己的院落中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几个护院看到情形急忙跑去保护汉王。
黑衣人抛出一把飞刀刺入汉王的腿上。
吃痛之下李元昌摔倒在地。
护院们将汉王牢牢保护起来。
“有刺客！有刺客啊！”汉王大喊大叫着。
面对一众护院，一行黑衣人正准备再次动手密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巡街的官兵来了！
“撤手！”黑衣人中有人说道。
“郑家那里怎么交待！我们可是收了他们的买命钱。”
几人说话间，从街道里跑来几十个官兵。
行刺的几个黑衣人这才迅速撤走。
刺客的话李元昌听了一清二楚，郑家买命钱！
“汉王殿下没事吧。”前来支援的官兵问道。
捂着自己腿上的伤，李元昌怒声说道：“还不去找大夫给本王治伤!”
“是！”巡街的士兵慌张说着离开，走到汉王行宅外头看着寂静的长安这个时辰上哪儿去找大夫？
突然想想到中郎将顾青不就在领军卫的府衙吗？运气太好了，好在有中郎将，不然真不知道上什么地方找大夫
顾青正在和强哥喝着酒，士兵禀报：“将军，中郎将，汉王遇刺了。”
“遇刺了？”强哥一阵慌张，“人还活着吗？”
“只是受了伤。”
“那就好。”强哥长出一口气：“这种事情我们管不着，保护好汉王殿下，等大理寺来处理就好。”
“卑职明白。”那士兵又说道：“可是汉王殿下受伤了，需要医治，只是这个时辰不好找大夫，不知中郎将能否。”
“别一口一个中郎将的，我已经不是中郎将了。”顾青站起身：“人呢？伤的如何？带我去瞧瞧。”
顾青提着半壶烈酒，一边听着身边士兵讲述着当时的情形。
“那些刺客都没抓到吗？”顾青似笑非笑说道。
“现在还在找呢。”士兵低声说着：“那些刺客身手非常了得，我们还听到这些刺客好像与郑家有关。”
“别说了。”顾青放低说话声警告道：“这种事情千万少说少打听。”
“中郎将教训的是。”
一路来到李元昌的行宅，顾青迈步走进笑眯眯对着李元昌说道：“真的人生何处不相逢，汉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怎么是你！”李元昌瞪大了眼睛看顾青：“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神医是来给汉王殿下医治伤口的。”一旁的领军卫士兵说道。
“我不用他来治。”李元昌立刻拒绝。
“可是这个时辰也不好找大夫呀。”士兵说道：“而且顾神医的医术那也是名满长安。”
“本王不需要他来治！”
顾青远远看着李元昌腿上的飞刀，“那刀看起来插的挺深，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以后要瘸喽，不过现在救治也来的及。”
李元昌看着四周有这么多人，顾青也不敢做什么手脚：“顾青，你给本王医治。”
“真的？”顾青笑眯眯说。
“少废话赶紧治。”李元昌说道。
“汉王殿下怕疼吗？”顾青又问。
“呵！”李元昌一声冷笑，“区区疼痛何足道哉。”
“那就好。”顾青拿起酒壶，打开瓶盖往自己嘴里灌了好几口。
李元昌看着顾青喝酒一时间不明白他喝酒是什么用意，紧接着只见顾青酒壶口朝下，酒水不停的往下倒，随着酒水往下看去。
“额啊......”李元昌疼的浑身一阵抽搐，额头青筋直冒！酒水倒在伤口上，渗入皮肉刺骨的灼烧感让他久久没有回过神，一脸狰狞的抱着自己的腿。
好一会儿，李元昌才缓过劲来，“顾青，你想疼死本王吗。”
“汉王殿下，放心接下来就不会疼了。”顾青笑着说，一脸的善良。
“真的吗？”一头冷汗的李元昌问道，“你可不要诓骗本王，你要是敢骗本王，本王就去大理寺再......”
顾青的一个动作打断了他的话，原本插在大腿上的飞刀被顾青很随意的就拔了下来。
“……”
“啊……”李元昌的惨叫声传遍了十多条街。
程处默睡在小酒馆的桌子上，被这声惨叫吵醒，迷迷糊糊地换了一个睡姿，嘴里嘟囔着：“大晚上的，谁家杀猪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理寺的警惕
李元昌紧紧咬着牙关，“顾青，你故意的！”
“这治病救人也是没有办法。”顾青从怀里拿出针线，“汉王殿下，我帮你把伤口缝合上。”
“你别碰我！”李元昌往后步步爬向。
“别怕。”顾青招手说道，“这回真的不疼了，放心！”
李元昌：“……”
“乖，过来。”顾青再次招手。
李元昌瑟瑟发抖的坐在原地，打死都不过去了。
“既然不过来，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和一个和尚学了一招本事好久没用了，也不知道现在用起来顺不顺手。”顾青站起身从一旁拿起一根棍子。
“你想干什么！”李元昌一脸惊恐。
肩膀扛着棍子，顾青笑呵呵走近，“当然是给汉王殿下，上麻药呀。”
“啥？”李元昌一脸的讶异。
顾青手中棍子挥下，夹带着破空之声打在李元昌的后脑勺上。
李元昌的脑袋晃了两下，就昏倒在地，顾青把手里的棍子扔在一边，看来手法还是不够娴熟，需要多多练习。
“这……”几个护院看傻眼了，一开始还能理解可能真是治病，可是这个闷棍就有些过分了。
“看什么看。”领军卫的士兵对护院喝道，“顾神医这是在治病，神医！什么是神医你们知道吗？”
顾青专心给李元昌缝合着伤口，心中还是担心杨胜的人怎么样了，千万不要被抓到，长安的巡逻路线是自己设计的，照理说只要他们按照路线在就可以避开巡街的，长安城人口很多，在靠近长安南门的房屋特别拥挤，那里也是弄堂最复杂的地方。
缝合好伤口之后，顾青对着护院说道，“把人抬进去吧。”
收拾好一切，顾青准备离开去看看杨胜的人，大理寺的人却把这里团团围住，大理寺卿是顾青的老熟人了，他笑眯眯对顾青说道，“顾县候，我们又见面了。”
“见过大理寺卿。”顾青连忙躬身行礼。
大理寺卿也回礼，“老夫一听说汉王遇刺便赶来了，敢问顾县候又为何在这里。”
“我本来在领军卫看望兄弟们，没想到汉王殿下遇刺了，在下前来给汉王殿下治伤。”顾青说着看着这个大理寺卿的脸色，总觉得这个大理寺卿眼神闪烁，好像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一直以来你来过大理寺多次，老夫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的名讳。”大理寺卿说道，“老夫姓王，王森。”
“奥。”顾青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汉王殿下人呢？”王森说道。
“刚刚被抬入房中了。”顾青解释着。
王森带着人走入屋中，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李元昌，挥手让身边的仵作去查探一下，顾青看向那个仵作，他从大理寺卿身边移动脚步走到昏迷的李元昌身边检查的一遍，若有所思地说道，“回大理寺卿，此人身上的刀上已经被缝合了，看不出是什么凶器。”
“缝合了？”王森讶异着，“谁干的。”
“我干的！”顾青下意识的举了举手。
“县候为何……”大理寺卿王森欲言又止，一脸的恨铁不成刚指着顾青，“白搭！这还怎么查嘛！”
“我又不是故意的，汉王身上的伤口有些大，缝合起来可以痊愈的快一些，而且留的疤痕也能小一些。”顾青又说道，“外面还有一个他们掉落的兵器。”
“兵器？”王森的身边的仵作说道，“龙星火，你赶紧去看看。”
“是！”龙星火从外面拿着一把带血的飞刀问顾青，“这是那些刺客的兵器？”
“好像是吧，我哪儿知道，我来的时候刺客早走了，这把飞刀就刺在汉王殿下的大腿上。”顾青说道。
龙星火看着飞刀，“这不过是一把很普通的飞刀，没有特殊的标记，只要去黑市都能买到。”
大理寺卿拿着手中的飞刀陷入了思索，“就拿这把飞刀去查查吧，总算是个线索。”
“是！”龙星火急忙离开去调查。
顾青嘴里哈欠连连天已经快要亮了，王森似笑非笑地对顾青说道，“县候，那些刺客逃窜的如此之快，又能如此快速的藏匿起来，你觉得如何？”
“在下哪里懂这个，可能是天比较黑吧。”顾青苦笑着，平日里的事情还好，可是牵连到皇家中人，大理寺不得不重视。
“老夫认为这些刺客一定是长期混迹于长安的人，熟悉长安的地形。”王森说着。
“我先去睡一觉，你们慢慢查。”顾青说着就要离开。
大理寺卿王森又拦住他，“县候，您还不能离开。”
“怎么？”顾青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你怀疑我？”
“县候不要见怪。”王森说道，“今日白天你就与汉王发生了口角，今日又恰好出现在这里，老夫不得不怀疑，不如待汉王殿下醒来，我们在一起商榷？”
“行吧。”顾青嘴上答应着心中忐忑，这个大理寺卿不糊涂呀。
王森似笑非笑说道，“老夫怀疑，这些刺客背后一定有一个很庞大的势力，这些年长安发生了不少怪事，总觉得有什么联系。”
忍受着睡意，顾青一直呆在这里到了天亮。
李元昌悠悠转醒急忙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还在自己的行宅中放心了许多，再一看坐在屋子中的大理寺卿与顾青。
“汉王殿下。”大理寺卿躬身说道，“身子觉得如何了？”
李元昌挪动一下腿又是一阵剧痛。
“汉王殿下还痛吗？”顾青微笑着问道。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和善的微笑，李元昌打了一个激灵，“不痛了！真的不痛了，顾青！你不要过来！”
大理寺卿王森的目光游走的在顾青与李元昌之间，又开口说道，“汉王殿下可知昨晚行刺的是何人。”
李元昌眼神闪烁，“你们不要查了，这是本王的私事！”
“什么？”王森讶异道，“为何？”
“本王说了不要查了，你们没有听明白吗？”李元昌再次说道，“谁让你们大理寺来了，凑什么热闹。”
王森正要接着说什么，李元昌再次骂道，“给本王滚出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风靡长安（一）
大理寺卿与顾青两人只好走出汉王的行宅，王森对顾青说道，“县候，有劳了。”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顾青问着。
王森点头，对于汉王的举动有些失落。
当所有人离开之后李元昌眼神中带着愤怒！郑家好大的胆子，这是想要过河拆桥了？本王如此待你们，你们竟然如此待我，想要杀我灭口吗？
天空很阴沉像是要下雨，压顶的乌云让人很压抑。
顾青离开长安城门，杨胜早就等在这里。
“都收拾好了吗？”顾青骑上马问着。
“收拾的很干净。”杨胜低语道，“另外一批人手可以行动了吗？”
“再等等。”顾青疲惫说着。
“其实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杨胜疑惑道，“只要让汉王与郑家之间猜忌，这样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物尽其用，汉王这个口子不能白白浪费。”顾青接着又说道，“猜忌是猜忌，光是猜忌不够，我希望他们之间互相咬起来，不过不用这么快，我们先观察李元昌的反应。”
大雨落下，淋在自己的身上，顾青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骑着马儿慢悠悠往村子里走去，大雨中的村子很安静，下雨天建筑工厂与书舍工事只好停止了，杨胜与顾青在村子里分别。
回到家中顾青翻身下马走进屋中，武媚上前问道，“夫君，怎么也不知道披一件蓑衣。”
顾青换下衣物，吃了一口热粥驱散身上的寒意回到卧房之中便疲惫的睡去，武媚拿着干净的衣服想要叫顾青换上，却看见自己的夫君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
小步来到床边，武媚看着顾青疲惫的面容不由得心疼，一直以来顾青总是过的很清闲，但是武媚知道自己的夫君一直想要做什么很多很多的事情。
还未睡着顾青睁眼看着武媚，“丫头，怎么了。”
“我去帮夫君把衣服洗了。”武媚说道。
顾青拉住武媚的手，“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
被自己的夫君拉住说武媚一阵脸红，顾青把她拉到床上，床榻之上云雨不歇……
长安，太极宫
魏征当朝弹劾汉王李元昌与世家勾结牟利，私卖铁矿。
这件事情一出，朝中群臣纷纷议论，魏征再次大声说道，“请陛下决断。”
李二呼吸沉重看着朝中的议论纷纷，就要把话说出口，长孙无忌站出朝班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尚欠有些捕风捉影，不如先将汉王软禁起来，再去汉王封地查探事情是否属实。”
李二点头想着这些，又想到的顾青自己的头疼的时候这小子又在做什么。
朝会结束前，李二同意了长孙无忌的意见将汉王先软禁起来，并且派人彻查此事，将这件事情一查到底。
出宫的路上房玄龄与魏征走在一起，两人之间议论着。
房玄龄回到家中心中感叹，这个顾青来到长安才五年，这五年长安风起云涌，一个小小的顾青对长安的改变不知不觉太多了，家家户户用起了蚊香，连茶叶都开始普及了起来。
汉王李元昌知道自己被软禁心中异常的愤怒！帮组郑家私卖铁矿，这次来长安也是和郑家人联合一起来对付顾青，郑家人自己没有管住手底下的人反而要来杀我灭口！
李元昌愤怒砸着眼前的东西，“有我李元昌在，没他郑家！”
村子外的要道上，张宫羽看着一地的尸体往嘴里灌着凉水，郑家方面一直派人过来，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了！
村子里，孔颖达教授孩子们下课之后，往长安的家中回去，书舍从建设到现在从小小的十几个孩子到了如今有了数百学子，想到书舍里那些孩子们学的东西，这是顾青的一手创办的书舍，以后要从这个书舍里走出多少个顾青？一个顾青就已经让长安够头疼的了，要是再多出几个顾青，这个长安又会是什么样。
顾青一直睡到了下午，醒来之后看见杨胜等在了自己门口。
“宫里反应怎么样了。”顾青问道。
“李元昌被软禁了。”杨胜接着说道：“这次李元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舒服的深着懒腰顾青又说道，“在长安的郑家人大户有多少个。”
“十三个！”杨胜回答，“和尚已经踩好点了，大户十三个，而且在朝中有官位的郑家人有三户，一个在吏部，两个中书省。”
“就那朝中的那三个就行了。”顾青说道，“做一个假象，先去行刺失败，然后第二次行动把那三人全部悄无声息做了，还要做出他们因为畏罪而逃的假象，留一份家书就好了，现在的汉王一定是狗急跳墙。”
“我这就去找和尚。”杨胜急急忙忙离开。
顾青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雨过后的空气特别不错，狄仁杰拿着书走来，“老师接下来我们要教孩子们什么？”
“走！我们一起去教孩子们上课。”顾青带着狄仁杰来到书舍，开始教授孩子们制作自行车，花了一整天的使劲，在村子里的几个木匠的帮助下一辆木头自行车就诞生了。村子里的孩子们比较穷，自行车全部是用木头做的，顾青用软木代替了轮胎的橡胶，轮子是用木头做的，看起来非常变扭。
顾青骑着木头自行车在孩子们面前试了试。
“两个轮子就能跑哎！”
“还能拐弯！”
“比驴子好用多了。”
……
一群孩子看着自行车兴奋着，顾青把这辆自行车交给了狄仁杰让它带着孩子们玩，自己则带着这些木匠来到小山上，这里的工厂才完工了一小半，只是建造了三个小工坊。
顾青笑眯眯对工匠们说道，“刚刚怎么做的那玩意儿你们都知道了吧。”
“侯爷，我们都知道了。”木匠们点头。
“那好！”顾青开口说道，“你们是我们工厂的第一批工人，也是以后的元老！以后你们都在这里工作好不好，我给你们每月三百文！再给你们分利，以后每卖出一台自行车我就给你们一成利。”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靡长安（二）
几个木匠纷纷议论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下来，“侯爷，你让我们的孩子读书，还送我们土豆，一直以来侯爷待我们不错，只是这工钱我们可以收，这个利我们不能收，这不合我们木匠的规矩，咱们都是靠手艺吃饭的，生意上的东西我们不敢沾。”
“这成利你们收的心安理得。”顾青又说道，“自行车这个东西制作起来其实也不难，构造也简单，我还需要你们改进，木头做的自行车其实寿命很短，而且速度也很慢，我希望你们能够把自行车的这两方面提上去，你们不仅仅是做而且还要改进，所以说这成利，你们拿的心安理得，”
顾青又说道，“只是在我开始卖自行车之前，你们不能把制造之法传出去，只能在工厂里面制造，还要大批量的制造我打算一次卖一千辆。”
顾青又叫来看着工地的张杰，对木匠说道：“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需要人手找他，需要工具找他，需要材料也找他。”
“……”
张杰酷酷地看向顾青，“那你呢？”
“我？呵呵……”顾青冷笑道，“我当然是在家里数银钱了。”
张杰：“……”
意兴澜珊的顾青走回家中，自行车的制作太简单了！尤其是木头的有点手艺的木匠都能做出来，，这种生意不能做到垄断，倒是可以大赚一笔，这才让这些工匠改进技术，还是要做一个一本万利的，还是把热水瓶的制作提上日程吧。
长安，李元昌这些日子坐立难安，李世民这个狠人会怎么对待自己，会不会把自己杀了！这家伙可是踏着兄弟的血坐上皇位的。
烦躁的把眼前的饭菜推倒在地，私卖铁矿这个罪过太大了，大不了一死！说不出来说不定死不了，郑家也不会好果子吃！郑家，你们过河拆桥，就别怪我兔死狗烹！李元昌对着门外的软禁自己的侍卫说道：“我要进宫！我要见皇兄！”
李元昌对着李二说出一切事情，讲出了郑家人私卖铁矿的一切来由，相关人物全部说了出来。
李元昌豁出去了，相反的李二很冷静，“把汉王李元昌拿入大理寺，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当李元昌被拿入大理寺的当天，郑家在朝中的剩余三个官员全部人间蒸发了，而且留下了家书，看起来是畏罪潜逃，这个消息更是坐实了，郑家的罪行！
李二看着眼前的大唐版图说道，“这个郑家可以动动了。”
“老奴明白了。”王钦回答。
事发后的第二日，李二派出了朝中最软硬不吃的魏征走出长安前往汉王封地调查私卖铁矿一事，朝中人人自危，这是李二第一次向世家动手。
朝中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工厂内，顾青这里正在烧制热水瓶，对张杰说道：“小子，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发家大计，也是我实现人生理想的跳板。”
“所以你的人生理想就是为了数银钱而不是为了百姓？”张杰无语的看着顾青。
炉火的里的火光照在顾青的脸上，“我是在实现人生理想的途中顺便为了百姓。”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杰不屑一顾的说道，“看在大娘子的份上我会对你忠心，不过要是哪天大娘子要我回去了，我绝对不会多留。”
“行了，臭小子。”顾青悠悠说道，“我给你加工钱，一月再给你加一百文。”
“切，不稀罕！”张杰瞅着火炉，“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可以走了！”
这小子！顾青来气，这家伙怎么总是向自己叫板，用人之道果然难啊，这么一个家伙要怎么用的呢？他为什么不来崇拜我呢？明明我长的这么英俊。
“还有！”张杰又酷酷地说道，“我要娶媳妇了，你赶紧给我找个好姑娘！”
“这事儿不归我管吧。”顾青用扇子指着他，“小子，你过分了啊！”
张杰看着火炉里正在烧制成半琉璃的热水瓶子，深沉地说道，“我也要为家里传宗接代呀。”
顾青走出火炉房，声声叹息要去什么地方给那小子找个媳妇？我总不能大变活人给他变一个出来吧。
“侯爷！”木匠作坊里走出人，“侯爷，这自行车我们已经造了十多台了，您过过眼。”
顾青走进工坊，一进去就能味道一股木屑的味道，十多台自行车放在一起，样式都是一样的。
“咱们这样，你们分工合作。”顾青对这个速度还是不满意，“分成五个人一组，一组人组装，一组人制造车轮，一组人制造车头，一组人制作车架，然后组装起来！这样的效率应该会快一些。”
木匠们分工合作，实验了几遍发现效率确实比之前快了很多。
山头有数百个工人在这里劳作，这种建造的程度简直堪比大明宫了，也就是这种情况，几天之后，顾青又被弹劾了，过度使用劳役。
听着李泰的述说，顾青一脚踢在树桩上，“彼其娘之！又弹劾！那帮言官都这么没事做吗？”
“他们平日里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做。”李泰悠悠说道。
“我付工钱了！”顾青欲哭无泪，“工钱你知道吗？我一个月要花出去多少银钱，百姓们也是为了一个活计才来干活，我又不是征用！”
“不管怎么样，你就是用了民力了嘛。”李泰悠悠说道，“你知道这一次主张弹劾你的是谁吗？”
“谁啊。”顾青抢过李泰手里的茶叶蛋。
“长孙无忌。”李泰重新从锅里捞出一个，“就我舅舅。”
“胖子。”顾青低声说道，“你让你舅把弹劾给撤了呗，咱们都是熟人了，大不了我送他几件琉璃，我表示一下敬意，你也帮我去游说游说。”
“十只叫花鸡。”李泰又拿起第二个茶叶蛋，细心剥壳。
“你吃的了十只吗？”顾青看着李泰的身材好像真的吃得下。
“不是我一个人吃，我给我皇爷爷吃。”李泰擦了擦手，“只要你给我十只叫花鸡，我就帮你向国舅游说一下。”
“成！”顾青点头答应。
“我舅舅那里我会去游说，朝中那些言官我可搞不定。”李泰悠哉着说道，“上一次你的得罪了不少人，这次怕是父皇的书房里堆满了弹劾你的奏章，你的县候估计要做到头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靡长安（三）
“你再给我十只，我可以帮你在朝堂上说两句。”李泰对顾青说着。
“一共二十只？”顾青疑惑着，“你家皇爷爷吃的了这么多吗？”
“剩下的十只我吃。”李泰郑重说道，“你的工厂问题应该不会太大，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你家，知道情况，我可以给那些大臣解释。”
“做官就是不好，做个县候也这么麻烦，动不动被人给弹劾。”顾青一脸悲怆，你说别人穿越一个个都飞黄腾达，我怎么就这么惨呢？
“顾青你去做什么？”李泰追上顾青的脚步。
“给你抓鸡去……”
“我也等等我……”李泰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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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
李渊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御医来了几次又走了，浑浊的双眼看着身边的宫女说道，“什么时辰了。”
“皇爷爷，已经卯时了。”高阳来到李渊身边：“皇爷爷是不是想喝水。”
李渊看着自己的孙女点头，一朝病倒，身子就像被抽光了力气，再也无法起床，高阳这些日子一直照顾着自己，慈祥地看着高阳，“高阳，你这些日子不去找顾青了？”
“哼！我才不去找他呢。”高阳噘着嘴端来茶水，“皇爷爷喝水。”
李渊用茶水润好口打算闭上双眼休息，隐约闻到一阵香味，李泰捧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十只叫花鸡，“皇爷爷，这个叫花鸡味道可好了。”
“叫花鸡？”李渊抚须说道，“朕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食物。”
李泰撕下一个鸡腿，“皇爷爷尝尝。”
“嗯，好！”李渊笑呵呵接过鸡腿，一口吃在嘴里也不在乎御医说过的忌食油腻，一口下去鸡肉的嫩滑让他笑逐颜开，“青雀这是在哪儿找来的厨子。”
“顾青做的，味道好吧。”李泰给自己摇着扇子。
“哼！又是顾青！”高阳抬起下巴不去看叫花鸡，闻着香味又有些嘴馋，“我是不会吃顾青做的东西的，都多久了也不来给本公主告一声好。”
李渊吃了一个鸡腿笑眯眯对李泰说道：“朕乏了。”
“皇爷爷好好休息。”李泰帮着李渊整理好被褥，对高阳说道，“照看好皇爷爷。”
“皇兄，我知道了。”高阳说着。
高阳的琼鼻闻着叫花鸡的香味，我是不会吃的！我不能吃，心中两个小人在打架，要不吃一口吧，嗯！就吃一小口，高阳用指尖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从吃着，“嗯！真香。”
李泰一路走在出宫的大道上，眼前正是太子也迎面走来，两人之间面色僵硬，连招呼都没打擦肩而过。
长安街头，李泰来到长孙无忌的府上。
“舅舅。”李泰走入府中对长孙无忌说道，“舅舅，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侄儿带了一些鹿茸。”
“魏王殿下。”长孙无忌行礼。
“舅舅不必这样。”李泰忙扶起长孙无忌，“侄儿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一事想要拜托舅舅。”
“若是老夫想的没错，是为了顾青的事吧。”长孙无忌眯眼道，“这个顾青擅用民力，你身为王爷看不出来？”
“舅舅。”李泰再次说道，“那些百姓都是自愿去帮顾青建设工厂的，而且人手太多一时间收不下。”
“自愿？自古劳役可有自愿的？”长孙无忌不屑道。
李泰也是一阵苦笑，“百姓们真是自愿去的，顾青开出了一人一月一百文的工钱，而且只要有百姓受伤，顾青都是自掏腰包给汤药费，舅舅可想而知一月一百文对于百姓们来说是一笔不少的银钱，平日里那些百姓接一点散活也就能换一口粮或者几文钱，可是顾青直接开价一百文，而且饭食免费，舅舅你说那些百姓怎么不会趋之若鹤。”
长孙无忌心中思量着，一人一百文，建设工厂的如今有上百人，顾青虽然说如今算是家财万贯他花出这么大一笔钱做什么？能收回来吗？还是为了收拢人心。
第二日朝会之上，群臣依旧弹劾顾青，可是偏偏带头弹劾的长孙无忌没了动静，李泰站出朝班帮顾青解释着，几番解释之后，李二还是没有下决断处置顾青，一直以来王钦一直盯着顾家，顾青的那些举动他都看在眼中。
要说征用绝对算不上，顾青与百姓之间只是利益交换，而且开出的工钱是月结，一人一月一百文已经很丰厚了，干一个月，可以挣几个月的口粮。
散朝之后言官们纷纷议论，朝中最头铁的魏征不在，也没人敢学魏征那副不要命的架子去顶撞当今皇帝。
为了证实李泰说的话，长孙无忌带着朝中的言官来到顾青的工厂，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一个言官拦住正要干活的百姓，“这位壮士，你们为何在这里劳作。”
“挣钱呀。”这位壮士说道，“这里的侯爷做事厚道，给的银钱不少。”
又一个路过的壮士也说着，“平日里我们吃不上肉，这顾侯爷给我们的饭食顿顿有肉，而且是整块整块的肉食，我们村子的小伙子都赶着要来找活计干，挣点娶媳妇的钱。”
……
几个言官面面相觑，似乎真如魏王殿下说的那样。
长孙无忌带着言官走进工厂，工厂已经有几个作坊建好了正要走进去，张杰眼疾手快的拦住几人，“站在，不能进去！”
被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拦住，长孙无忌面色讶异，“为何不能进去。”
张杰怪笑着说道，“我们顾侯爷说了，里面的都是商业机密，不能看。”
“若老夫非要看呢？”长孙无忌说道。
张杰拍手说道，“来人，把这几个闹事的家伙给我乱棍打出去。”
“你们做什么！”几个言官紧张着，几根棍子便打了下来……
顾青正在家中喝着喝茶听着武媚弹古筝，管家范健急忙跑来打断了这份闲情雅致，“侯爷，不好了，工厂出事了。”
“工厂的事情找张杰。”顾青一口茶水喝入口中。
“就是那张杰，他把当朝赵国公长孙无忌给打了。”范健说着。
“噗……咳咳咳咳……”顾青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口茶水呛再喉咙口，几次呼吸后缓过劲来，“这混账小子，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风靡长安（四）
顾青火急火燎来到工厂，长孙无忌与几个言官很狼狈，张杰也站在另一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赵国公，您怎么来了。”顾青赔笑着说道，“这里乱糟糟的要是摔着了磕到了，可如何是好。”
“哼！”长孙无忌摆着一张臭脸。
“你给我过来！”顾青对张杰说道，“向赵国公道歉！”
“凭什么！”张杰理直气壮，“是他自己要进工坊了，你也说了那是商业机密不能给别人看。”
顾青听明白了，这个张杰也是为了保护商业机密，确实不能被长孙无忌发现，要是坏了自己挣钱的大事，那可咋整，不过理归理，人家毕竟是国公！心想着多少无法无天的事情都已经暗地里做了，想着以后可能迟早和长孙无忌撕破脸，眼下自己还不是和长孙无忌正面斗的时候，对着张杰喝道，“你给我过来！”
张杰不屑一顾地走到顾青身边。
“给赵国公陪个不是！”顾青看着他说道。
“抱歉！”张杰站的很直，非常生硬地说了一句。
“罢了！是老夫擅闯，莫说老夫倚老卖老欺压你们年轻人。”长孙无忌说道，“不过顾青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挣钱的关子。”顾青笑的意犹未尽。
“挣钱？”长孙无忌又说道，“老夫先有弹劾与你，事先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这件事老夫我错怪你了。”
“哪里，哪里。”顾青连连摆手。
“不过你这里口子一开，就要得罪人了。”长孙无忌皮笑肉不笑说道，“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你自己当心点！”
当心点……顾青心里想着自己得罪谁了！
长孙无忌走后，顾青拍了拍张杰的肩膀，“连当朝国舅都打了，还真是威风！”
“我做错了吗？”张杰嘴里咬着草根。
“没有！做的很对！”顾青点头说道，“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人给我使劲打，该坏我发财大计的都是敌人，千万不要客气，这次你干的不错，我给你涨工钱。”
“好！你总算让我看顺眼了一次。”张杰酷酷说着回到工厂。
总算看顺眼了一次……顾青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这家伙真是……太极品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顾青心中犹豫，得罪谁了！这长孙无忌话里有话，还让我当心一点！果然是个老阴人，脸上笑嘻嘻心里……
工厂工头张杰暴揍当朝国公的事情被传开了，非但什么事儿都没有，而且还涨了工钱，工人看着四周，这附近是不是还有什么国公在，好想揍个国公给自己涨工钱。
“你们几个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张杰骂骂咧咧，“搬几根桩子还偷懒，信不信扣你们工钱。”
几个工人立刻手脚麻利的干活。
才十几岁的张杰莫名在这里竖起很大的威信。
眼下做自行车的木匠们陷入了沉思，他们一直再考虑怎么提升自行车的寿命和速度的问题，眼下木头自行车的传动不流畅这也导致了速度一直快不起来，踏板和轮子之间的传动成了重中之重。
轮子的样式和马车的轮子差不多，一直以来马车的轮子都是这么做的，轮子的问题可以先放在一边，还是这个传动的问题。
几个木匠找到了正在钓鱼的顾青，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顾青也想到了问题的所在，后世的自行车用的都是铁质的链条，用木头和荆条做的链条不顶用是肯定的，这年铁不能乱用呀，管的严着呢，一副画面出现在脑海中，火车的轮子是怎么转动的，心中想着想到了皮带和力杆，轴承这些东西，比如坦克的运作。
拿起一根树枝，顾青一边画着把想法说了出来，几个木匠了听了半知半解，顾青专业术语太多，怎么摩擦力，助力，弹力，不过还是愿意试一试。
书舍的也在扩建中，几日后，顾青看着宿舍与教室的扩建，李泰来了，“顾青，皇爷爷想要见你。”
“太上皇？那个糟老头子？”顾青想到当初他让自己休了武媚，“他找我干嘛。”
“说谁糟老头子呢。”李泰拉着顾青，“赶紧吧。”
被李泰拉着来到了长安经过禀报走入宫中。
大安宫里，这里有不少皇家的人聚在这里，太子也在还有很多的公主，长孙皇后与李二妃子，还有一堆的太医。
“顾小娃子来了没有。”李渊嗓音沙哑说道。
李二看着站在殿外的顾青说道，“进来。”
“是！”顾青走入殿中，来都李渊的床榻边上恭敬行礼，“小子拜见太上皇。”
“呵呵呵……”李渊古怪笑着，“小子，当初你可不是这般的拘谨，你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去哪儿了？怎么？还怕了我这个老头子？”
顾青苦笑连连，看着李渊笑容也不客气说道：“老头子，当初我们一起偷看宫女洗澡的事情，我可没有说出去，您现在想要秋后算账可不厚道哈！”
“偷看宫女洗澡？”李二面色僵硬。
长孙皇后：“……”
不好！说漏嘴了！顾青心头一阵悔青。
李泰想笑又笑不出来，顾青和太上皇一起偷看过宫女洗澡？什么时候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李渊笑着，“就喜欢你小子这骨子爽快不做作的劲，老头子我的好事当初可是被你给坏了！，要说老头子我不厚道，你小子才不地道。”
“咱们半斤八两。”顾青笑眯眯说道。
李渊笑着点头，“你们出去吧，老头子我睡一会儿。”
李二带着人就要出去，李渊合上的双眼，正要走出去李二心中突然一阵悸动，猛然回头看着微笑躺在床榻上的李渊，呼唤着，“父皇？”
李渊依旧微笑躺着没有反应，一个御医神情突然惶恐急忙上前探了探李渊的鼻息，噗通一声跪下，哀声呼唤，“太上皇！”
“皇爷爷睡着了，我们先出去。”长孙皇后带着一群小王爷和公主出去。
李二站在原地呆滞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浑身发抖双眼通红，迈着僵硬的脚步看着床榻上的李渊，忍着心中的悲痛也跪在了地上，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父亲！一路好走。”
第一百七十九章 风靡长安（五）
太上皇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去世了，顾青看着没有了呼吸的太上皇不知道说什么好，深深朝着太上皇一个鞠躬，只是见这个老头子两面，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总有一种认识很多年的感觉。
太子，李泰与一众王爷也跟着下跪，顾青走出大安宫看着偌大的宫殿，眼前是富丽堂皇不过也只是人住的地方。
“顾青！”高阳带着眼泪说道，“顾青，我知道你能起死回生，你救救皇爷爷好不好，哪怕是多活一天！”
看着眼泪如雨下的高阳，顾青说不出话。
“顾青，你说话啊！我知道你能救人，你是神医！”高阳大声说道。
沉默地看着高阳，顾青很想说自己不是神仙，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不知道怎么救太上皇，更不知道怎么劝高阳。
“顾青，你先回去吧。”长孙皇后低语说道。
顾青转过身不再去看泪眼婆娑的高阳，一步步背对着大安宫所有人走远，晴朗的天空烈日当头照，李渊是大唐的第一任帝王，也是有了武德才有了如今的贞观，李渊算不上是一个很优秀的帝王，不过他也是一个苦心的父亲。
李二一直想要弥补当初玄武门之变对李渊的打击，这大安宫中一切事物都随着李渊的意思，只想让这个太上皇过上一个安详的晚年，如今这份子欲养亲不待的现实，对李二来说太沉重了，李二对李渊的亏欠太多太多。
顾青一路走着脑海中一次又一次闪过李渊临终前的笑脸，偷看宫女洗澡？完了，这下自己的名声真的要迎风臭十里了，好像比这个还要严重，皇帝的起居是有太监和史官记录的，要是这件事情被记录下，自己会不会在历史的长河里也红了？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悠哉悠哉走在大街上，看到了程处默一脸郁闷的蹲在小酒馆门口，脸上还有些淤青。
“处默兄？”顾青摇着扇子站在他的面前。
“别搭理我，烦的紧。”程处默一连颓废。
“哦。”顾青满不在乎的走远。
“你真不搭理我！”程处默看着顾青走远，然后越走越远。
“进来擦桌子！”酒馆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来了，来了！”程处默急忙站起身来到芸儿的面前使劲擦着桌子，一边说道，“芸儿，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没有！”芸儿红着脸。
“我从小就很容易受伤，知道伤口要怎么治。”程处默说着，“我都看见你换下的衣裳里有血迹，一定是受伤了！我帮你瞧瞧。”
芸儿红着脸，一手捏住程处默的臂膀又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程处默滑落地摔倒在地，一旁正在吃着酒菜的客人们眼神呆滞，手中的碗不自觉抖落，这小娘子好凶悍。
程处默委屈着，我好想先给她治伤，她为什么还打我！顾青说的果然没错，女人心看不透，都怪胸前肉太厚。
“你说什么呢？”芸儿一脸杀气。
“我刚说话了吗？”程处默一脸迷茫。
“你说谁胸前肉太厚！”芸儿从自己的背后掏出皮鞭。
程处默慌张摆手：“没有没有！芸儿，你胸前的肉一点都不厚。”
“嗯？”芸儿瞪着程处默。
“真的不厚。”程处默一脸恐惧地看着她手中的鞭子，“你看看你的胸，一点肉都没有，怎么可能厚呢。”
啪！
啊呀！
……
酒馆里传出了，皮鞭声与惨叫声。
太上皇去世，朝野震动，这几天整座长安城所有的娱乐项目全部停止，满城的缟素压抑的气氛缭绕在很多人的心头，人们平日里说话的语气都放低了很多，顾青从村子远远看向满城白帆的长安城。
陪伴在顾青身边的武媚，看着自己夫君的面容握着他的手，“夫君，不要太过伤心了。”
“今日是那糟老头子入殓的日子。”顾青穿着一袭白衣看着长安城门走出巨大的车队，“我们去送送他。”
“嗯！”今日武媚也穿着一袭白衣。
来到城下有不少穿着白衣头戴白布的人走入车队之中，顾青默不作声的走入车队，主持丧礼的太常寺官员喊道，“蒲山县候到。”
……
“赵国公到！”
“卫国公到！”
“梁国公到！”
……
送行的队伍渐渐壮大，等待了大半天直到时辰一到开始为李渊送行前往献陵入葬，一路而走整个队伍很肃穆又安静，只有车马的声音还有人们的脚步声，车队的后方还有一大群百姓跟着，无声地为太上皇送行。
送行了一天，车队停下接下来的路程就只有皇家的人可以走了，百姓们不能在陪同，顾青与一众国公大臣站在原地，只好各自散开回家去。
顾青来到房玄龄的身边，“老师，好久不见了。”
“平日里不来，老夫家的门槛这么高了吗？”房玄龄说道。
“学生这些日子忙着呢。”顾青解释道。
“忙？”房玄龄苦笑摇头，“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
顾青信誓旦旦说道，“学生这些日子当然是在忙着挣钱了。”
房玄龄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忙着挣钱？这个顾青到底是有多么的没出息，深深一个叹息，这小子就不能不为了银钱忙？只要顾青有一点想要做官的念头，陛下一定会给被顾青一个好安排。
“赵国公的事情，老夫听说了。”房玄龄避讳着四周的人对顾青低声说道：“你要小心长孙无忌。”
“老师的意思是，这赵国公挨了一顿揍还想要揍回来？”顾青再次问道。
“你！”房玄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顾青，你难道就觉得长孙无忌是这么简单的人？他能坐上这赵国公凭的是什么。”
“学生不明白。”顾青笑呵呵说道，“但是学生却明白这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身正不怕影子斜。”
顾青的表情很明白，只是嘴上说的糊涂，房玄龄满意的点头，“糊涂糊涂装糊涂，你比长安的那些权贵子弟活的明白的多，老夫也放心了。”
顾青会心笑着。
第一百八十章 风靡长安（六）
“老师，房兄这些日子还好吗？学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顾青牵着武媚一路走着问房玄龄。
“他带着妻子去回门了，这些日子不会在长安。”房玄龄回答。
“奥。”顾青尴尬说道，“那日学生匆匆离开，想着有些不合礼数，就打算着改日和他补上一杯。”
“那日的事情老夫也听说了。”房遗直怪异地看着顾青，“老夫发现你到了长安，不是闯祸就是惹事，没个消停。”
“呵呵呵……”顾青干笑，“老师教训的是。”
房玄龄看着顾青卖乖的嘴脸仰头长叹，心头有气又生不起来，大唐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圆滑的家伙，还一身的本事，还偏偏就是个死要钱的。
“老师你看天做什么。”顾青也抬头看天，“莫非要下雨了？”
“老夫脖子酸。”房玄龄黑着脸走向长安。
回到村子，顾青一头扎进工厂里，与木匠们共同改良自行车，这一次连载货用的三轮车也带上了，李渊过世的半个月后……
村子里，顾青实验了一次又一次的新自行车，速度方面还是不行，不过稳定性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卖了！看着上千辆自行车，顾青激动地搓着手，又要有一大笔钱了。
几个木匠也面色激动，自行车很奇巧，甚至可以代替驴马，而且这里面还有三轮车。
将所有自行车装上牛车完毕，顾青带着书舍里的几个学子骑着自行车一路前往长安，身后跟着好几辆牛车，装着的都是满满当当小山一般的自行车。
顾青带队骑着自行车，身后的几个书舍学子也骑着自行车来到长安城门口。
“顾侯爷，你这是……”一个侍卫疑惑着。
“挣钱呀。”顾青看着两个侍卫越看越眼熟，“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啊？”两个侍卫一阵呆滞，这么多年顾青还记得我们？想起当初拦了这位新晋侯爷的宫门心中发怵，收长安城门是个油水多的活计，可不能砸了，生怕顾青想起来当年的事情，又说道，“顾侯爷，可别耽误挣钱了，快快进去吧。”
“对对对！挣钱要紧。”顾青满不在乎说着骑着自行车进入，几个学子也骑行而入进入长安身后的几车自行车也慢悠悠跟上。
自行车一进入长安，长安百姓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对着自行车惊奇又讶异纷纷指点，甚至有人还有人说成了妖物，一群人跟着自行车车队而走，好奇之下跟随的人越来越多。
太子李承乾正在与长孙无忌在一处酒楼之中喝茶，听到外面的动静，朝着窗台外看去，一大群的百姓跟着一个家伙在走，在仔细一看是顾青！
“顾青骑着的是什么东西！”李承乾惊讶说道。
正在带兵巡街的强哥看到顾青的自行车瞪直了眼，突然提刀大声喝道，“呔！前方是何妖物！”
顾青停下自行车对强哥说道，“强哥，是我。”
“中郎将，不对！应该是顾侯爷，你这是……”强哥看着顾青身下的自行车啧啧称奇，“这是何物？”
“这个叫做自行车，用木头做的。”顾青笑呵呵说道。
“这个……”强哥绕着自行车走了一圈，“你这个真的不是妖物？还自己会走？”
“真的不是。”顾青把自行车推到强哥的面前，“强哥你试试？”
看了一眼四周，强哥还是连连摆手，“不试了，不试了，我还要赶着巡逻。”
强哥对眼前的自行车还是一副拒绝的态度，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接受不了。
“强哥，你就试试吧。”顾青扶着自行车说道，“它又不会咬人。”
“那……”强哥摸着下巴的大胡子眼神闪烁，犹豫了好久，“试试就试试，这个东西怎么使嘛！”
“就像我刚刚做的那样。”顾青把自行车交给强哥，“双手抓着把手，可以控制方向，坐在坐垫上然后双脚踏着踏板。”
“是这样吗？”强哥晃晃悠悠把着把手，脚下一踩踏板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这个巡街将军也骑了起来，四周围观群众更加讶异了。
“哎？哎？哎！”强哥自己也不可置信，竟然真的自己动了起来，晃晃悠悠骑了一圈来到顾青的身边，“乖乖！好东西呀！”
“强哥要是喜欢，送给强哥了。”顾青说着。
“好汉不夺人所爱，我不能收！”强哥一阵推脱，“收不得。”
顾青一阵苦笑，这个强哥的文化程度还是不够高啊，愣是说成了好汉不夺人所爱，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强哥，看到没！我这里还有上千辆呢，不妨事不妨事。”
“那我就收下了？”强哥一拍坐垫，“好是好东西，新奇的紧，就是你这个坐垫太硬实了，咯着我难受。”
“我有空再改良改良。”顾青与强哥的性格很合的来。
熟悉的百姓，熟悉的热闹，熟悉的东市，顾青来到东市之后四周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各位老少爷们，今日大家都看到了我骑的东西，这个叫做自行车，你们想要吗？”
没有人回答顾青的话，依旧是指指点点。
“效果不行呀。”顾青心中有些失落，陌生的东西百姓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胖和尚也在其中看到顾青的窘迫上前说道，“你这个东西拿来卖的？”
打配合？顾青会心一笑说道，“这位大哥，这个自行车是我工厂里新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拿来卖的。”
“我看你这个东西很是奇怪，你说来卖的怎么个价钱。”胖和尚问道。
“不贵，只要十贯钱。”顾青笑呵呵说着。
“规矩倒是讲究。”胖和尚悄悄向顾青递去眼色，“这东西怎么使？”
“人骑在上面就可以了，简单着呢。”顾青介绍到，“后面还有三轮车，三轮车可以装货物使用，这位大哥，要不买一辆？”
“我要那个！三个轮子的。”胖和尚说着，“只要十贯钱是吧。”
“对对对！”顾青点头。
胖和尚骑着三轮车在围观群众目光下离开，顾青看着百姓们的指指点点，“各位老少爷们，在下诚心来做生意，价格不二价也不加价。”
看着围观群众顾青心里有个特别的想法，对身边的书舍学子耳语了几句。
第一百八十一章 智斗长孙无忌（一）
半个时辰后，又一拨人前来要买自行车，
顾青看着那波人，有些几个熟面孔，开口说道：“各位慢着，在下这里还有一个规矩，我们抓阄抽奖。”
“抓阄？”一个胖和尚派来前来打配合的人说道，“怎么个抓阄法。”
十贯钱还是有些贵，对于一般的长安人家也许拿不出这么多钱，富贵人家可能不会轻易购买，有时候消费是需要刺激的，顾青拿过身边书舍学子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大竹筒，上面放满竹签，顾青开口说道，“这自行车是我们蒲山工厂出的第一件商品，为了惠及大众我这里有个抽奖的游戏，大家看到没有这竹筒里的竹签，只要大家抽到竹签下方是黑的，那就可以不付十贯钱！免费拿走一辆自行车。”
顾青又说道，“抽奖是一文钱一位，抽完为止！”
“好！”几个打配合的汉子，付下一文钱之后开始抽奖，一共十个人，果然有一个人中奖了。
百姓们纷纷称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也前来抽奖，一文钱接着一文钱，一辆又一辆自行车的被抽着，顾青一点都不心疼，心里的计划步步走着。
一辆辆自行车从东市街头骑出，人是有好奇心的，几番打听几番询问几番交谈，来到东市的人越来越多。
看着场面顾青心中打算，就是要把这个势头打出来，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这里已经水泄不通。
抽奖完毕，所有的自行车全部被抽完。
“再接着抽奖啊！”
“你这让我们这些诚心想要自行车的人怎么办？”
……
场面一时间众说纷纭。
顾青开口说道：“各位，各位稍安勿躁，这自行车也是第一次卖，在下没有准备太多。”
有人唏嘘着。
顾青再次说道，“如果有人需要买多辆，几十辆几百辆？你们可以先下订单，付定金！一辆自行车定金五贯钱！”
又是一个新鲜的规矩，长安的百姓一直都是货到付款，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订单这个东西，纷纷询问，长安权贵之中有的是有钱人，一直以来车马的价格居高不下，有眼尖的人立刻看到了自行车的价值。
“不论几台，我们都照单全做，先付定金！到货之后结清尾款！若是我吃了定金不出货你们可以拿着白纸黑字把我告公堂！你们放心，我是县候跑不了！”顾青指着一旁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砚的学子大声说道，“想要的可以去登记，付好订金。”
“我要三十辆！”
“我要五十辆！”
“我要一百辆！”
……
顾青看着人们纷纷付了定金，心里乐开了花，自行车的造价其实一点都不高，只是传动的皮带稀罕了一点，其他的全是木头，成本最多三贯钱，而且都是就地取材，山上的树木全部砍了下来做自行车，几乎零成本。
一本万利啊！顾青越看心中越美。
远处李承乾看着这幅场景，这次的动静比上次的琉璃还要大，这个顾青捞钱的办法到底是有多么高超，每一次都闹的人山人海。
一张张的订单厚厚一叠，一直到下午才收拾完毕，定金收入一共五万贯也就是一万辆，其中有不少订单还是在长安之外，订单上写明了到货日子，延误货期补偿，如果客户违约，那订金金概不偿还！要是自己违约就要被告上公堂，白纸黑字一清二楚！
自行车这个东西构造其实不复杂，顾青心中思量着不出半年大唐一定还会出现更多的自行车，古代的工匠也不好糊弄，只要赚了这一笔立刻全身而退开始造其他东西来挣钱，自行车普及的越快价格也会越低廉，百姓们迟早能用上，目标就是砍大头，宰大批量要尝鲜的长安权贵！
几个书舍的学子连算都不用算了，赚大发了！
宰的就是有钱人！
李承乾心中正在翻江倒海，顾青原本的自行车也就一千多辆，抽奖就像白送一般，以为顾青靠着抽奖来赚取没抽奖中的一些钱来弥补损失，眼下顾青用一个小小的抽奖挣得了多达一万辆自行车的钱，以小博大！四两拨千斤，顾青做生意的头脑真是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长孙无忌低语道：“太子殿下，顾青此番最重要的就是抽奖，因为抽奖的缘故吸引了很多人，这才是顾青真正的目的，一千辆自行车对顾青这小子只是九牛一毛罢了，那些所谓的订单才是真正的目的。”
李承乾苦笑不语。
顾青美滋滋的回到家中，武媚再一次被自己夫君的捞起本领深深震撼了，每一次都是一车车的来，上前问道：“夫君，你是把长安给洗劫了吗？”
“差不多吧。”顾青笑呵呵说道，“把这些银钱分处一成来，拿一万贯，分给那些工匠，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
“一万贯？”武媚心中有些犹豫，村子的人那些木匠一下子得了一万贯。
看到武媚犹豫，顾青又说道，“丫头，我们要让外面的人知道这工厂里的工人不是拿着一月一百文的死工资，只要他们好好干活就能得到更多，这一万只是一个开头，以后会还有！我要让这里成为全大唐最富有的村子。”
一万贯……武媚对于家里的银钱已经看麻木了，牛家与程家之间的生意每个月都有好几百贯，而且印书坊也一直有钱送来，几万贯，几千贯，对于顾家来说确实已经不算了什么，只是对于平常百姓家一万贯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一万贯分给这些木匠，这件事在工厂里引起了渲染大波，几个木匠从低产阶级摇身一变成为了富户，这件事又在村子里传开了。
顾青听着狄仁杰的禀报又说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加入工厂。”
“算上外村的一共五百个。”狄仁杰说着。
顾青悠哉的喝着茶，“全部照单全收，把自行车的订单全部完成再看看怎么安排这些工人。”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接着说道，“那这些人也会有一成的利吗？”
“他们没有。”顾青再次说道，“只有不断的改良才会有更好的发展，只要他们能提高自行车的性能并且得到我的同意就可以参加分利，热水瓶就要开始生产了，你先让张杰拿出一百来个送给村民。”
“送？”狄仁杰疑惑，“学生不明白。”
人们对于新鲜的事物接受是需要时间的，一蹴而就反而事得其反，倒不如润物细无声的把热水瓶先融入百姓的生活，再之后有了需求才有市场，先试点，顾青放下茶杯，“先去安排下去吧。”
狄仁杰点头拿出一封信，“老师这是和尚送来的。”
面色凝重的拿国信，顾青拆开看着，长安不少小作坊都已经罢工了，而且形势越演越烈，自己工厂工人的工钱太高了，一般的小工坊一个月最好的也只有几十文，而自己直接开价一百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智斗长孙无忌（二）
信中的内容很多，顾青看的很仔细，暗线调查发现这件事有长孙家的身影在忙活，虽然痕迹不明显，那些罢工的工坊与长孙家或多或少有些联系，心中忧虑地放下信，“这个长孙无忌唱的是哪出戏啊？”
小鸟飞来停在顾青的肩膀上，拍打着自己五彩斑斓的羽翼晃动脑袋左顾右看，狄仁杰低声说道，“老师以为是长孙无忌在作梗？”
“不清楚。”顾青思量着说道，“我倒要去会会他。”
家中很安静，长乐公主去为李渊奔丧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武媚一直在家中的账房处理账务。
长乐没有回来，李泰却来了，“顾青，本王回来了。”
“事情都办完了？”顾青给李泰倒了一杯茶。
“皇爷爷已经下葬了。”李泰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父皇和母后这些日子很难受，也不知道父皇能不能走出来。”
想来长乐应该是在安抚李二和长孙皇后吧，小鸟儿见到李泰来扑扇着翅膀飞荡离开。
看到顾青与狄仁杰神情凝重，李泰问着，“发生什么了吗？”
“没事。”顾青不想对李泰说长孙无忌的事情。
放下陶土做的杯子，李泰说道，“你的自行车还有多少。”
安静的家中只有几个下人收拾着屋子，安静的伺候在一边，顾青问着李泰，“你要多少。”
“不是我要。”李泰摆手，“是父皇的意思，你有多少我父皇要多少。”
“没有！一辆都没有。”顾青说道，李二这个家伙拿东西不给钱，上次的土豆就是！给他惯的，不能随他拿。
“真没有？”李泰又问。
“你父皇要这么多自行车做什么？军用！？”顾青心中阿谀，十多万大军骑着自行车大战？别闹了！那光景也太磕碜了。
“我哪儿知道，反正我父皇要就是了。”李泰喝着茶水。
“你父皇什么时候要啊？”顾青又问着。
“没说。”李泰回答，“有什么好吃的吗？我饿了。”
“没有！要吃自己做去。”顾青没好脸，白吃白喝也就算了，还像个大爷一样的伺候他？想的美。
说着李泰真的到厨房里翻找食物了。
顾青起身让狄仁杰先去把工厂的事情去安排好，来到厨房对李泰说道，“让开，让开，今天侯爷我给你做个好东西吃。”
“啥？”李泰眼中满是期待。
武媚做完了账目放松着因为提笔而发麻的手臂就看到了在厨房里忙碌的顾青和李泰，没做什么声响，看了一眼不去打扰两人，想着回卧房睡个午觉。
一边做着煎饼果子，顾青对李泰说着，“来！胖子和我一起唱，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煎饼果子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流淌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出现煎饼果子的年代应该是在几百年之后吧，也不知道哪个老祖宗灵感一闪而过，造出了这么一个名传中原大地，流传千古的食物。
李泰吃了一口煎饼果子回味的点头，“好吃，有好多的味道。”
顾青细心地也给自己做一个，放了里脊肉和生菜再加上一点肉汁酱料。
“对了！”李泰嘴里吃着煎饼果子，“程大将军和牛大将军已经回来了，带了好多好多的银钱。”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顾青懒洋洋说道，“小心咬到舌头。”
“你是不知道程处默那个苦哇。”李泰吃完了煎饼果子用手绢擦了擦嘴，“处默被他爹狠狠抽了一顿。”
“还活着吗？”顾青问道。
“活着。”李泰点头。
“那就好。”顾青也吃完煎饼果子擦嘴。
李泰回味着煎饼果子的味道想要再吃一个，看着自己的肥肉又想算了，“程伯伯一到长安就到处找人算账。”
顾青急忙站起身慌乱说道，“不好！要坏事！”
“哇哈哈哈哈哈！”
门外传来的狂放又中气十足的笑声，“顾小娃子！给老夫麻溜儿滚出来。”
顾青：“……”
“你先跑，我给你挡一阵。”李泰说道。
“有义气！”顾青打算跳窗而逃，只见程咬金已经大摇大摆走进厨房，大手一抓，顾青和李泰像是两只小鸡仔被陈咬金拎在手中。
顾青身子比较瘦程咬金能一手拿起来，李泰这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也被一只手拎在半空中这力气就有些惊悚了。
“程伯伯你听小子说。”顾青挣扎着，“孔家的事情其实说来话长。”
“孔家？呵呵！我程某还不稀罕他孔家。”程咬金随手把顾青和李泰扔在地上，质问道，“顾小娃子，你悄悄开了一个大工坊是何道理！老夫想问问这件事情！”
“这个嘛……唉！”顾青悲惨的一声长安，硬是挤出两行泪，“程伯伯有所不知，小子日子苦啊，有这么大一个家要养，还要给师父建一个大道观，还要照顾书舍，逢年过节要送礼，有事没事要孝敬，都是挣点养家钱不容易啊！”
程咬金冷笑道，“你一天就捞了几万贯，你的养家钱可真贵。”
“可不咋滴！”顾青吸了吸鼻子。
“小子！别装可怜了，当初说的敞亮，说什么有好东西一定先来孝敬我程某人，现在一看我程某人不在长安就自己搞买卖？你小子倒是贼！”程咬金的大眼珠子盯着顾青，“老夫入你大工坊份子可好？就当是你的赔罪了？”
“此话当真？”顾青的哭腔戛然而止。
“当真！老夫出十万贯入份子！”程咬金。
“好！”顾青破涕为笑拍桌而道，“签字，画押，立字据！十万贯每年一成红利！谁要反悔公堂见！”
李泰一头的黑线，这个顾青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快，前一会儿还欲哭无泪现在又有一副豁出去的气势。
“一成啊……”程咬金状若思考。
“两成！”顾青再次拍桌！
“两成？”程咬金挑眉再问。
顾青一咬牙一跺脚，“两成半！不能再多了！”
“三成是吧，行！老夫认了，就让你小子占点便宜。”程咬金满意的点头。
“程伯伯，错了错了！小子刚说的是两成半！”顾青强调。
“老夫明明听到的是三成！怎么？你是认为老夫耳背了！”
程咬金似笑非笑的模样让顾青打了一个激灵，“不敢不敢！”
第一百八十二章 智斗长孙无忌（四）
长安城门口，一辆马车停下，从马车中走下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三十多岁的她微笑着面对几个前来迎接的宫女。
“月姐。”几个宫女向月姐行礼。
她点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长安对随行的宫女问道，“皇后这些日子可还好。”
“都好。”宫女微笑着，这个女人是长孙皇后的好姐妹，早在嫁给李世民之前两人就是姐妹相称，连长孙皇后又要叫她一声月姐，这个月姐帮助皇后和李世民暗中做了不少的事情。
月姐看着热闹的长安，“有些年头不回来，这长安怎么看着有些陌生了。”
来到长安皇宫宫门，月姐给几个看守宫门的侍卫亮了一眼玉牌，几个侍卫立刻躬身行礼让出宫门，这块玉佩是当初秦王府的令牌，只有当今皇帝身边最重要的人才能拥有，整个长安也就四块，一块在长孙皇后身上，一块在房玄龄，一块在已经过世的杜如晦。
月姐走入宫门，一路来到后宫立政殿，长孙皇后端庄典雅就等在这里。
“皇后！”月姐躬身行礼。
“月姐不用这么多礼。”长孙皇后急忙上前搀扶，“这些年月姐在外面可还好？”
“也就游游山水，赵郡李家六大祖房的那些烂摊子事总算可以搁下了。”月姐拉着长孙皇后的手问询着，“太上皇去世了？”
长孙皇后黯然点头。
“来，和姐姐说说这些年长安有哪些有趣的事儿。”月姐拉着长孙皇后的手。
一个皇后一个神秘的月姐，许久不见的两姐妹开心的谈着当年的事现在的事……聊了好一会儿月姐听到最多的就是顾青的这个名字。
与长孙皇后告别走出皇宫，月姐来到一处宅子表情微笑着。
几个人跪在月姐的面前，“月姐，都是我们做事不得力，有个叫顾青的家伙都快把长安闹翻天了。”
“闭嘴！”月姐冷声说道。
跪在地上的几人不再说话，这个月姐在长安也是一位女豪杰，道上的人都不敢这位李家的月姐，当年她在长安的势力不比现在的青帮小。
安静的房间走有走进几个女人，她们是一路跟随月姐来的侍女，“月姐，查清楚了！长安几方势力都已经被一伙叫青帮的人给平了，如今长安只有青帮一家独大，只花了两年的功夫。”
“这个青帮到底谁是头？”月姐笑着说。
侍女面露难色，“现在还不清楚，对方藏的很好需要一段时间摸底。”
“长安出了一个叫做顾青的少年，顾青？青帮？”月姐若有所思，“这个顾青还是个县候吧。”
“是的。”侍女再次回答说道，“是个有本事的少年，来到长安几年时间从中书到中郎将，杀出雁门关，如今已经是一位新晋县候，此人的名声在长安非常好，只是如今因为工坊的事情，和长孙无忌正在扳手腕。”
“有点意思。”月姐嘴角耐人寻味笑着。
赵国公府上，长孙无忌眼前放着一只王八，这只乌龟吃力爬动，看着赵国公这么气定神闲，几个站在长安的掌柜看长孙无忌的那只王八已经有几个时辰了，掌柜们站的腿软眼看就要没有工人了，工坊不干活哪里来的货去卖。
赵国公这是什么意思？几个掌柜的急的火烧眉毛。
许久值周长孙无忌终于开口，“那顾青的自行车还没有全部交付吧。”
“是的。”有掌柜的说道，“不过也快了，顾青的那些工匠都在一个劲的造自行车。”
长孙无忌拿过两碗茶水一边说一边做，两碗水倒入一碗水中，“现在顾青那里的工坊就像是一碗放满的水，只要水还在加要是没有人去喝，它迟早会溢出来。”
“赵国公的意思是？”有人听出了话外之音。
“自行车难做吗？”长孙无忌再次问道。
“不难做，而且用材也低廉，有些手艺活的工匠都能做出来。”一个掌柜说着。
“我们也做自行车，价格比顾青的自行车低三成。”长孙无忌说道。
几个做了大半辈子生意掌柜的都不糊涂，生意讲究的供需，顾青敞开了口子把自己工坊塞的满满当当，要是自行车卖不出去了，顾青只能一直养着工人，没有了收入就只能耗着，就像那碗水只能溢出来。
长孙无忌接着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半个月内造出上千辆自行车，并且花大价钱把顾青所谓的订单客户全部挖过来，想尽办法让顾青的自行车卖不出去。”
“花大价钱，不是赔本赚吆喝吗？”有掌柜说道。
也有人想到，长孙无忌这是想尽办法不惜代价也要把顾青的工坊给弄倒了，一月一百文的口子一开，他们这些掌柜的收入不仅要缩水，而且还会影响到长孙家的收入，这些买卖可都有长孙家的份子在。
赵国公府正在议论着这件事的章程，有一个陌生人走入了长孙府。
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他摆摆衣袖说道，“范阳卢氏，卢孝见过赵国公。”
“等你很久了。”长孙无忌开口说道，“你带着他么去做事吧。”
“在下明白了。”卢孝点头。
……
顾青一边正在给村子里的一群孩子讲着故事，狄仁杰快步而来，对顾青说了长孙无忌的举动，已经有好几户宁可违约不要自行车和订金也要和长孙家做起了生意，毕竟长孙无忌是国公，这样一个名头就足够压死一般人家了。
“赵国公要挖断我的自行车生意，自己做起了自行车，这一手移花接木做的厉害呀。”顾青走了两步看狄仁杰，“你觉得他这手玩的怎么样。”
“学生，觉得长孙无忌这一手玩砸了。”狄仁杰笑着说道，“或许对别人来说这个打击很致命，凡是对于老师的工厂来说长孙无忌这一手看似直中要害，但不过只是下策罢了。”
“长孙无忌既然你不想让我好过，那咱们谁都别想好过！你玩移花接木，我就玩釜底抽薪！”顾青开口说道，“狄仁杰，你传话下去，工厂制造自行车的技术给我流出去，我要自行车在这长安遍地开花。”
顾青说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白赚一笔订金，咱们的赵国公太客气了。”
狄仁杰：“……”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是要挟
“每一次都是那赵国公先动手，咱们一直挨打可不是道理。”顾青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厂说道，“是时候回敬一下了。”
看到顾青的这个笑容狄仁杰就知道长孙无忌要倒霉了。
……
长孙家忙前忙后还没把自行车都给造出来，长安出了一件事情让长孙无忌感到牙疼，如今长安各处可见各种自行车，自行车的制作技术已经流遍了长安而且顾青还半卖半送，买一送一，还派出了工人教授一些寻常木匠做自行车的技巧，自行车不值钱了长孙家亏到尿血。
花了大价钱把顾青的生意挖断了，转眼自行车已经风靡长安，各地开花！
“顾青哪里如何了？”长孙无忌问向身边的卢孝。
“没什么动静。”卢孝回答道。
“这顾青想要玉石俱焚吗？”长孙无忌咬着说道。
“家主！”长孙家的下人来报，“顾青的工坊，提出了养老制，只要三十岁以下的工人在工坊劳作超过二十年，五十岁之后便可每月领取五十文的银钱。”
长孙无忌思量着对策。
“家主！”又一个下人来报，“顾青的工坊开出了等级制！只要手艺好的工人都可以升任组长加工钱。”
“家主！”第三个下人前来禀报，“顾青的工坊已经开始做笔墨，布绸，蜡烛，只要长安有的顾青的工坊都做出来。”
“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长孙无忌拍案喝道，顾青一连四个路数一套组合拳把人打的晕头转向。
“家主！”下人又来报，“顾青把长安各路豪商都邀请到了他的工厂！说是谈生意！”
长孙无忌失落地坐下。
“家住！”下人急忙忙而来。
“又怎么了！”长孙无忌气急败坏的一拍桌案。
“房相来了。”下人委屈说着。
“都退下，把人请进来！”长孙无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村子里，一处比较安静的凉亭中顾青面前坐着的是一群从长安请过来的豪商，细心的给他们沏茶，“这是今年的新茶，几位尝尝。”
几个在长安混迹多年的豪商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前是这个名满长安的少年侯爷。
“几位不必客气。”顾青笑眯眯说着。
“顾侯爷，有话还是请说吧。”几个富商面面相觑。
“我想跟你们合伙做生意。”顾青开口说道，“眼下我的工坊有一批货物要销出去，以后也会有各式各样的东西。”
“顾侯爷的意思是想让我们销货？”几个在商场打拼了半辈子的豪商，听出了意思。
“可以说是这么一个意思。”顾青点头说道。
“只是我们有固定的生意，要是强加进来一个怕是不合适。”有一个富商说道。
“是吗？”顾青看着他说道，“你叫徐元是吧，你是做笔墨生意的，家中有三个儿子，你送了渝州太守三千贯银钱给你的嫡长子谋了一个主薄的职位可有此事？要是这件事被那些御史言官知道，不知道这些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的人会怎么做。”
“……”
顾青看向另一个，“你叫陈礼，你家是做绸缎生意的，三年前你为了盘下一块地用来做工坊，送个小河县的县官一套宅子不会吹灰之力就强占了几个庄户的地！”
“还有你！”顾青指着另一个人，“你叫林树江，你是做米粮买卖的，五年前你买通边关官吏，把几万石米粮悄悄卖到了吐蕃，挣了一大笔钱！”
“……”
几个富商面色阴沉。
“还有……”
“县候不必再说了！”有人打断顾青的话，“我们愿意和县候合作！共同做买卖。”
“这就对了！”顾青举起杯子一口饮下茶水，“咱们和气生财，以后我就是各位的供货商，咱们一同发家致富。”
送走了这些豪商，顾青知道这些人多半与朝中的那些国公大员有着联系，尤其是与长孙无忌有关，这些人与长孙家有来往，挖了工人，在毁了生意，断了他的渠道，就不信这个长孙无忌还能跳起来，有些时候威胁比诚意有用。
“老师，有人想要购买村子里的热水瓶。”狄仁杰走来。
“有多少人想要？”
“不多就四五个。”狄仁杰说道。
“再等等。”顾青喝着茶水，“工厂接着做热水瓶，等火候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在憋一段时间，热水瓶烧制可不是自行车这么简单。”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回答。
长安笔斋，和尚正吃着一颗梨与矮子一起说着话，“这长孙无忌也太小心眼了，不就被揍了一顿，用的着这么暗中为难我们顾头儿？”
“可不咋滴。”矮子说道，“咱们顾头儿也太斯文了，要是我早就杀的他长孙家血流成河。”
哧溜……和尚又咬下一口梨，满嘴的汁水说，“你现在手底下有几组人了。”
如今的矮子也是暗线的组长之一，几年前的原始班底如今都已经成了组长，班长各自退居到幕后只要遥领就可以了。
“宫里的一组，西市的一组，朱雀大街一组。”矮子回答说道。
哧溜……和尚又咬下一口梨，“你拿手绝活现在还你能捡起来不？”
“你说溜门撬锁呀？”矮子也拿起一个梨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哧溜一口咬下享受汁水四溢，“自从跟了你们之后有些年头没干了，干啥？”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和尚对着矮子挑了挑眉毛。
“莫非……”矮子思索着坏笑说道，“和尚你是不是又想拿出你做匪的那套了，人家是国公你也敢绑？”
“谁要绑了。”和尚推了一把矮子，“什么做匪，现在跟着顾头儿杨头儿，不愁吃不愁喝多少，用得着犯那个险吗？”
“那你到底想干啥嘛。”矮子说着。
“长孙家有钱呀！他们库房一定堆满了银钱，都是钱呀。”和尚对矮子说着，“咱们顾头最喜欢银钱了，你说是吧。”
“我晓得了！”矮子点头，“明天一早看长孙家的动静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娘子军
当天夜里，几只夜鸦飞过长安上空停留在屋檐上叫唤了两声，矮子亲自出手拿出自己的绝活熟门熟路避开巡街的士兵，翻墙而入来到长孙无忌的家中，一路摸到一间用三把大锁锁着的房门，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库房了，矮子看了一眼四周，夜深人静……
掏出一根细针开始撬锁，好半个时辰才撬开了三把大锁，推开房大门果然不出所料这里就是长孙家的库房，心中嘀咕着乖乖的，还真不少。
小步又快速的溜进其中看着一库房的银饼，月光下矮子眼尖的发现一个带着锁的小盒子，在用细针撬开，打开一看是晃眼的金子，金子！矮子倒吸一口凉气多少年没见金子了。
迅速合拢小盒子，矮子吧小盒放入怀中熟门熟路又悄无声息翻墙而出，在长安的街道上隐蔽的走走停停。
矮子猫着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突然感觉自己的头，顶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下意识的摸了摸还有点弹性。
抬头一看是一个女子一脸杀气的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借个道。”矮子若无其事说着绕开她。
“站住！”对方一声说道，四周又出现了四五个女人。
矮子被几个女人围在中央，立刻觉得不对头，“几位小娘子，在下只是走个夜路，赶着回家，还望借个道儿。”
矮子就要走自己的衣领被后面的女人拉住，只好站住对着眼前的几个女人说道，“几位姑奶奶怎么吩咐？”
“清风月下，柳梢枝头。”一个姑娘说道。
“清风月下，柳梢……”听着这句暗号，久混长安的矮子立刻明白了，眼前的又是几个姑娘确信无疑了，低声问道，“月姐回来了？”
“少废话！”对方喝道，“我们看到你从长孙家的墙头里爬出来。”
“几位姑奶奶。”矮子拱拱手，“咱们都是道上的人，本事同根生，相煮何太急，还望放小人一马。”
“带走！”姑娘喝道。
矮子被几个姑娘拉着来到了一处小房间，被摔倒在地矮子苦笑说道，“几位姑奶奶，要是想要找汉子在下可以给你们安排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人身子虚怕是吃不消。”
啪！
巴掌打在矮子的脸上，一个姑娘盯着矮子，“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还出言不逊！真该把你阉了。”
矮子急忙拿出小盒子，“这里有一些金子，都是混口饭吃！都给你们，还望放小人一条生路，其实小人也不容易。”
她们把金子踢到一边对于晃眼的金子不屑一顾，盯着矮子问道，“你对青帮了解多少。”
“什么青帮？”矮子不解问道。
“还是阉了吧。”一个姑娘拿出了一把小刀。
“等等……等……慢着！住手！”矮子不停后退，退到了墙角，“我想起来了，我好想听说过青帮这个东西。”
“说！”对方面色冷峻。
“这个青帮小人也只是听说，据说挺厉害的，他们经常出没在西市一带。”矮子说道，“几位姑奶奶，小人只知道这么多。”
“真的？”对方再次质问。
“真的！”矮子急忙点头，“正儿八经的。”
“走吧，以后有什么消息去湖楼告诉月姐。”对方瞪了矮子一眼。
矮子苦笑连连，好彪悍的一队娘子军，青帮的事情不能告诉她们，顾头儿与杨头儿知不知道这件事情，青帮被人盯上了，这个月姐来头大到吓人，急忙跑出小屋，不敢回去，躲在一处街角打量四周打算一直等到天亮。
月姐是一个狠人，当年跟随过风尘三侠的红拂女，杀过不少人，战乱结束后在长安呆过一段时间那时她在长安可谓是叱咤风云，不知道为什么离开长安一走就是数年，也是游侠之中的响当当的人物，这个人物来到了长安顾头儿和杨头儿必须要知道。
一晚上没睡，天一亮矮子走在长安街头警觉的发现自己身后有眼线跟着，一路左拐右拐来到城门外买了一匹快马离开长安。
一路骑行了好几里，绕了一个大圈后来到一户农户，换了一身衣裳又打扮了一番给这户人家留了几文钱，小心地来都顾青的村子，疲惫又饥饿的他，找到了杨头儿。
杨胜看着一脸急匆匆的矮子，和尚不来矮子来，出事了！“进来说话。”
矮子佝偻着背，走进杨胜家中关上门这才了松了一口气，灌下一口水说着，“杨头，月姐回来了。”
“哪个月姐？”杨胜行走天下有些年头了，不是没有听说过红拂女，而红拂女手下有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还会是哪个？当年长安的那位又回来了，就是这个名声响当当的月姐。”矮子说道。
“先吃点东西吧。”杨胜拿了两个馒头交给矮子，“被你撞上了？”
“何止撞上了！”矮子委屈说着，“我还摸了，不对！我还差点被阉了，她们几个小娘子盘问我半天，我苦啊，我媳妇都没娶呢，差点断了慧根，杨头放心我什么都没说，和尚那里我也不敢去只好来这里。”
“你先去外面避避，这些日子别去长安了，这个月姐不好招惹。”杨胜说道，“我去找顾青，你吃完赶紧离开。”
“好咧！”矮子嘴里咬着馒头，急匆匆又骑上了快马离开。
长安的清晨，百官正要去上朝，程咬金大摇大摆来到宫门前和一众国公将军都打了招呼，“这年头也不知怎么个岁月，我程某人家里的牛又摔断腿了。”
牛进达一脸的无言以对。
“老牛下了朝一起喝一杯。”程咬金用的大手板子一拍牛进达的后背，“好些日子没吃牛肉了，草原上的牛肉燥的慌，还是家里的好。”
程咬金又见到长孙无忌说道，“长孙家的，大清早摆这个臭脸做什么！”
长孙无忌：“……”
“莫不是大早上的丢钱了？”程咬金再次问道
长孙无忌的眼角使劲抽搐了两下。
沉重的宫门打开，武将大臣们走进承天门朝着太极宫而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国公告县候
天光破开云层，照耀在长安的皇宫之上，文武两方官员走入太极宫，六部官员上报着各自的事情，一切流程还是和以前一样，直到众人以为这次的朝会又要和以前一样平淡结束的时候，长孙无忌走出朝班，“陛下，老臣要告一人。”
在太极宫告人！这事不是魏征经常干的吗？怎么长孙无忌也做上了，一众官员纷纷思索是在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朝中最老奸巨猾的长孙无忌？
李世民颔首看着他，“赵国公，直说便可。”
“老臣告蒲山县候，顾青！”长孙无忌朗声说着，“顾青以权钱收揽长安工匠，收买长安各大商户以来控制长安物价，如今长安笔墨价格愈演愈烈，布绸，米粮等价格更是居高不下，若是长此以往长安百姓买不起一物。”
长孙无忌殿前状告顾青，朝班之中立刻小声议论了起来，纷纷悄悄看向李二的脸色。
“长孙老头，你这话不对呀！”程咬金不乐意，“你说顾青招揽的长安商户，笔墨更贵了？”
“确实。”长孙无忌说道。
“陛下！”程咬金扭捏的一个行礼，“长安的笔墨本来就贵，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这个玩意儿，我程家也不稀罕，你说贵了！那玩意儿什么时候便宜过，也就你们这些有钱人耍耍，不过为了装一股斯文劲。”
“再说了！”程咬金又说道，“谁不知道顾青如今花钱如流水，他为了百姓开书舍，为了农户开办工厂，哪个不盼着顾青的工厂能让农户们多吃一口饭，多吃一些肉。”
“把顾青召来。”李二对身边的王钦说着。
蒲山村，杨胜正在朝着顾青的家中赶去，范健也急忙而来，“杨大哥，你可快点吧，嫂夫人突然要临盆了，产婆都已经在接生了。”
“不是说还要过些日子吗？”杨胜的眼光闪过一丝慌乱，朝着道观飞奔而去。
顾青等在道观外，见杨胜急忙而来，“你别激动，现在产下孩子还是不算太早，产婆已经在里面接生了，你放心。”
杨胜跑到孙思邈的面前，“孙神医，我夫人她现在……”
“你放心！”孙思邈气定神闲说着，“她与武丫头散步的时候就开始腹疼，老夫给她整过脉搏了，胎像很稳临盆早了小半个月，不过没什么大碍。”
听孙思邈说着杨胜就要进入道观，孙思邈想要拦住他，没来得急。
“没事的，咱们家不讲究这个。”顾青笑眯眯说着。
杨胜闯入产房之中，就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生了？”
“生了，是个女儿。”产婆抱着孩子，“看这孩子的哭声多响亮。”
“给我看看？”杨胜激动地接过孩子，心中激动地来到一头大汗就要虚脱的王鸢床榻边，“鸢儿，我们有孩子了。”
“夫君，是个女儿。”王鸢说着情绪有些失落。
“女儿好，女儿我也喜欢。”杨胜把孩子抱到王鸢的枕边，“你看看她，哭得多响。”
王鸢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幸福。
顾青听到里面的啼哭声放心的点头，王钦架着一辆马车而来，“顾县候，陛下召见。”
“召见？”顾青疑惑道，“什么事嘛？”
“顾侯爷请吧。”王钦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没有回答。
和自己的师父交代了几句，坐进了马车再次对王钦问道，“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挺好的。”王钦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笑容。
马车摇摇晃晃，带着心中的疑惑顾青来到长安一路走进皇宫，来到太极宫满朝大臣都在，长孙无忌与程咬金站在朝班之前。
“蒲山县候顾青，拜见陛下。”顾青躬身行礼。
“顾青。”李二开口就说道，“赵国公，告你控制商户抬高长安物价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顾青悄悄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的长孙无忌，失策了！这长孙无忌还是道高一丈啊，自己收揽的商户之中有不少与长孙家有交情，而且再次之前长孙无忌就让他们把物价提上去了，算漏了！
“顾青？”李二再次呼唤。
“臭小子！陛下问你话呢。”程咬金低声喝了一句。
“啊？”顾青一副才回过神的样子，“禀陛下，是臣知错了。”
“顾青，你以为你一句知错了就能揭过了吗？”长孙无忌转身对顾青说道，“你让长安物价居高，你让百姓们怎么活？你一手招揽工匠，一手招揽商户，你想要一统长安的钱税吗？其心可诛……”
“等等！”顾青打断长孙无忌的话，“赵国公的这个帽子，小子可担待不起，小子可不敢控制长安的钱税。”
“你还想狡辩不成！”长孙无忌指着顾青喝道。
“长孙无忌！”程咬金也大喝一声上前两步站在顾青的身前，“你一把年纪了，如此折腾一个小辈要不要脸？”
“这里没你程咬金的事！”长孙无忌的气势丝毫不让。
“呵！”程咬金一声冷笑，“我程某人早几年前就改名程知节了，看在交情上这声程咬金我还是认，长孙无忌你别忘了！顾青开书舍教孩子读书认字，造火器，救边疆，新纸，活字印刷哪一样不是为了百姓！一个劳工一个月一百文工钱，还不是为了百姓多吃一口饭！你长孙无忌做的到吗？你吃肉喝酒的时候，想过百姓们的日子吗？”
“你说顾青控制长安物价，我程某人就不信你与那些商户之间没有勾连！”
程咬金话的回荡在太极宫之中，顾青心头凉了一大半，玩飘了，玩大了！自己把自己玩进坑里了，民心！民心！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忌讳。
“卢国公退下。”李二面无表情说着。
程咬金对李二行了一礼退回朝班。
“顾青，你有什么想说的。”李二再次问道。
“臣以为，臣……”顾青深吸一口气，“臣被赵国公冤枉了。”
“说来听听。”李二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很有兴趣的看着顾青，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做富家翁
站在几十个大臣之前，宏大的太极宫之中顾青看向长孙无忌，“小子并没有让商户涨价，而是因为工人的短缺才会导致价格的高低变化，这一点蒲山工坊已经在增加产出维持物价。”
顾青接着说道，“敢问赵国公，如今斗米多少银钱。”
“老夫自然知道。”长孙无忌就要说话。
“还是小子来说吧。”顾青说道，：“贞观元年，关中饥，米斗值绢一匹，米斗三钱！二年，天下蝗。三年，大水。四年天下大稔，皆数米斗不过三四钱，如今的斗米也不过三钱。”
这段话是资治通鉴里的原话，顾青记得很清楚当时念书的时候没少背。
“赵国公若是以斗米三钱的价格来说小子控制米粮价格实在是有些莫须有。”顾青接着说道，“再者言，小子招揽商户之时长安物价已经上涨，只所以招揽商户是因为小子愿意向那些商户提供货物，以平息长安的货缺物贵。”
“小子家中除了一些银钱，也并没有屯粮。”顾青接着说道，“小子何来控制米粮价格，如今的土豆遍布长安长安缺粮吗？”
还真不缺，朝中官员看着顾青说话心中思量。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
“顾青。”李二眯眼再次说道，“赵国公的话是说你控制商户价格，你说赵国公冤枉与你，你直接说出缘由，那些事朝中大臣与朕都知道。”
“回陛下，小子有几句话想问赵国公，问完一切就明白了。”顾青再次说道。
朝班官员之前，长孙无忌面对顾青说道：“你问便是，”
“好！”顾青开口说道，“敢问赵国公，人是不是有一对眼睛。”
“是！”长孙无忌说道。
顾青再次问道，“人是不是有一双手。”
长孙无忌：“是”
顾青：“人是不是有一张嘴。”
长孙无忌：“是！”
顾青：“太阳是不是从东方升起。”
长孙无忌：“是！”
“太阳是不是从西方落下！”
“是！”
“你是不是男人！”
“是！”
“你是不是控制商户涨价！”
“是！”
……
“臣问完了！”顾青对李二躬身一礼。
太极宫安静的像一潭死水，好久没有人说话。
“哇哈哈哈哈哈哈！”程咬金爆发出非常不厚道的笑声。
“闭嘴！”牛进达悄悄踹了程咬金一脚。
顾青笑着对长孙无忌说道，“本来小子想和赵国公讲道理的，只是太废口舌了，赵国公不要见怪。”
长孙无忌脸色铁青。
顾青接着说道，“至于小子招揽商户之时，那些商户与朝中赵国公之间一直有生意往来，小子造自行车，赵国公也造自行车，并且是低三成的价格，费劲心思挖断的小子的生意可有此事？”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
顾青再问，“赵国公怂勇让长安各处工坊停工罢业可有此事？”
长孙无忌：“……”
顾青又问道，“赵国公与卢家子弟来往可有此事！”
“没有！”长孙无忌大声否认。
“小子就随便一问，赵国公为何如此激动。”顾青笑眯眯说道。
“顾青，你闹够了没有！”李二喝道，“赵国公私通商户，罚俸三年写书悔过！顾青扰乱长安物价，罚俸三年，自行悔过！退朝！”
群臣行礼，李二离开太极宫之后百官这才退去，程咬金对着一脸铁青的长孙无忌使劲提了提腰带耀武扬威的离开。
顾青漫步走在百官之中，王钦又拦住顾青，“县候，陛下召见。”
“奥。”顾青点着头，李二好像生气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跟着王钦顾青一路走到宫中一处水榭，见到李二说道：“臣，拜见陛下。”
“免礼吧，你也不是一个喜欢行礼的人。”李二转过身看着顾青，“你比刚来长安时长高了不少，当年你还是个毛头小子。”
“没有，没有。”顾青连连摆手。
“你与赵国公之间的事情，朕知道的一清二楚。”李二忧心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当初的赵国公变了，好像是从丽质滑胎开始！赵国公当着朕的面撒谎，朕看在眼里。”
“陛下这叫看破不说破，陛下英明。”顾青连忙拍上一个马屁。
李二气馁说着，“你与大唐的很多人都不一样，朕赐你官你从来不好好做，每一次都是赶着驴子一般，有多少人附和朕，你说着朕英明，你心里又嫌弃朕交给你的权力，给你一个中郎将你插科打诨，你为何如此厌恶朝堂，如此厌恶权力。”
“因为臣懒呀。”顾青勉强说了一个理由。
“王钦把这小子的嘴给朕缝上。”李二喝道。
“等等！”顾青退后两步又说道，“陛下，臣觉得自己还小，当不起大任！而且对于朝中大臣更是应付不了，陛下也看见了赵国公一句话就差点把臣推到断头台下，朝堂水深火热，臣胆小。”
“你是在讽刺朕的朝堂？”李二心中憋着火，又想亲手缝了这小子的嘴。
顾青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只是臣觉得自己的能力浅薄，除了挣钱没什么爱好，就像做一个富家翁，陛下就当成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
“对于如今长安的物价朕也看出了端倪，说句交心话顾青你的工厂有很大的实力朕不放心你。”李二开口而语，“赵国公说的不无道理，你与赵国公之间的斗争就能看得出，不论你们哪一方使力，还是其他权贵发力，都可以把长安物价搅成一潭浑水。”
“臣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顾青开口说道。
“说！”李二盯着顾青的表情。
“臣以为可以建立一个工商工会。”顾青依照后世的工商局概念想了一遍说道，“朝中官员介入，与户部差不多，不过管的比户部要细，从工坊到工人到商户开始监管，并且联合长安各大商户一起管控物价。”
“臣也与陛下说一句交心的话。”顾青看了一眼李二，“这长安的物价谁都说了不算，只能是百姓说了算。”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又做官
“交心话？让你说一句交心话可真难。”李二挥袖对顾青说道，“顾青你也是大好少年，你就没有什么理想吗？”
“臣有理想！”顾青底气十足说道，“臣要变的很有钱，先赚够本，然后躺在家里吃吃喝喝先过一年，然后到了冬天去南方度假，到了夏天去北方避暑了，到了春天看春花满楼，到了秋天东海钓鱼乘风破浪。”
好舒服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李二觉得自己现在过的好委屈，由委屈变成了羡慕瞪眼看着顾青：“明日你入户部做郎中令，赐殿前听政，进入火器局开始监造火器。”
“啊？”顾青讶异，什么情况？又要做官了，见李二要走顾青上前说道，“陛下是不是误解臣的意思了，臣只想做个富家翁，臣好吃懒做，胸无大志，不务正业，实在做不了官！”
李二：“……”
“陛下！看在臣长的这么英俊的份上……”
“把这个家伙给朕拖出去！”李二加快脚步。
“陛下！”顾青被几个太监一路拖行，“陛下听我说，我真的做不了官，求放过……”
顾青的声音渐行渐远……李二一头的黑线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号人物。
噗通一声，顾青被扔在宫门外，李泰与房遗直，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是被拖出来的，顾青算是贞观头一个了吧。
“顾青？”程处默看着躺在地上的顾青，“你该不会又偷看宫女洗澡了吧。”
“你才偷看宫女洗澡！”顾青拍拍衣衫站起身，“胖子！你父皇是又要让我做官了！”
“这多好的事！”李泰笑呵呵拍着顾青的肩膀，“走，去我府邸咱们不醉不休，好好庆祝一番。”
四个少年走在一起，顾青一脸的生无可恋。
“别死臭着一张脸。”程处默说道，“做官有什么不好的。”
“睡不成懒觉了……”顾青仰天长叹，“命苦啊！”
来到李泰的府邸，顾青灌了一口酒，“你们说说！我整天的忙里忙外，容易嘛！还要我干这个，干那个！”
“多少想要做官还求告无门呢，顾青你可别嫌弃了。”李泰低声说着。
拖着空虚的身体顾青回到家中，与武媚说了事情，丫头一听到还有些高兴，“夫君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丫头，咱们先把我们家的大事给干了。”顾青站起说着。
“嗯？”武媚疑惑着，就见顾青一把抱起了自己，“夫君，别闹，先把饭吃了！”
顾青：“大事要紧……”
狄仁杰坐在饭桌上使劲往嘴里扒饭吃完饭就走出屋外，张羽宫就等在这里，“狄公子，顾头儿怎么说？”
“我明日在和老师说。”狄仁杰对张羽宫说道，“那个月姐如今有没有什么动静。”
“现在还没有。”张羽宫回话到，“我们的眼线说她一直住在湖楼里没有出来。”
“把眼线都撤了。”狄仁杰说着，“这个月姐的人能注意到矮子，就难免会注意到我们的眼线，这些日子让和尚的人尽量少做动作，至于卢家与长孙家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眼下月姐没有与我们交恶是一件好事。”
“我这就去传话。”张羽宫说道。
天还没亮顾青就早早起床，洗了一把脸对着躺在床上一脸羞红的武媚亲了一口，准备前往长安，见狄仁杰已经起床了。
“离书舍开课还有好几个时辰呢。”顾青说着。
狄仁杰站起身，对顾青说了昨天长安发生的事情。
“月姐？”
“是的。”狄仁杰说道，“这件事就发生在昨日，是矮子送来的消息给杨大哥了，昨日事发匆忙，杨大哥没有来得及与老师说，不过已经传话给和尚了。”
“咱们先搞清楚这个月姐会不会是我们的敌人。”顾青若有所思。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说道：“学生这就带上礼物去拜访月姐。”
有一个聪明的弟子省心多了，顾青点头说道，“叫上张羽宫那组人保护你，他们的身手是杨胜带出来应该不会差，注意安全。”
“学生明白。”狄仁杰回答。
顾青翻身上马一路急匆匆前往长安，来到城门前栓好了马儿走进长安城，一路来到宫门前。
临朝听政，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所有的官员等在宫门前，注意到顾青的到来众人心头纷纷猜测，长孙无忌与顾青的事情李二各打了三十大板，没有太大的惩戒，顾青对于大唐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尤其是关于火器。
长孙无忌在李二的心中很有份量，这个赵国公在朝中有很多的羽翼，而且还掌握着铁矿生意，不得不小心对待，手心手背都是肉。
“臭小子！”程咬金见到顾青笑呵呵说道，“你的朝服呢？”
“朝服？小子还没有朝服。”顾青说着。
程咬金对顾青小声嘱咐道，“小子，老夫告诉你一个朝堂上的诀窍，少说！多听多看，多学，能不说话就不要张嘴。”
“那昨日，程伯伯……”
“还不是为了你的工坊。”程咬金瞪了顾青一眼，“工坊有老夫的份子，换做别人老夫懒得理会。”
胖乎乎的李泰漫步走来，宫里的用度不紧张了他也住回了自己的府邸。
李泰朝着顾青笑笑，“怎么样，第一天上朝是不是很激动。”
“可拉倒吧。”顾青打着哈欠，“方圆十里要是有张床我就能睡过去。”
沉重的宫门打开，顾青跟着这些大臣们走入太极宫，原本朝班上就没有自己的位置，顾青找了一个角落靠着一个大柱子悄悄补上一觉。
李二上朝就看见了站在最角落靠着柱子正在打瞌睡的顾青，压抑上去揍他的冲动开始了朝会流程。
一直睡到下了朝，伸着懒腰现在要去户部报道，还有要去火器局，话说这个火器局在哪里？
“顾侯爷。”一个穿着朝服的官员跟上顾青的脚步，“顾侯爷这是去户部？”
“是啊。”顾青有气无力说着。
对方笑笑说道，“在下户部侍郎崔更。”
“崔……”顾青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崔更。”对方再次重复。
顾青热情的握着他的手，“原来是崔更大哥，失礼失礼，失敬失敬，大哥需要加更不？”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上任户部
“随我来。”崔更领着顾青来到户部，户部里很繁忙，比领军卫还要繁忙，到处都是快步小跑的官吏进进出出。
顾青迈着僵硬的脚步进入户部府衙，看着这里的情况头皮发麻，这是什么鬼地方，简直就是火坑。
站在大门口，顾青左看右看见到了一个熟人，上前招呼：“王大人，好久不见了！”
王言看了一眼顾青没有说话。
顾青把手搭在王言肩膀上，笑呵呵说道：“王大人，放心，我不会把你藏私房钱的钱说出去的。”
王言：“……”
四周的官吏纷纷抬头看了一眼王言，有低头继续办着自己的事情。
“你的位置在那里。”王言板着脸指了指一张放满了文书的空座位。
顾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随便拿起一份文书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些粮食收成的情况完全看不懂，官仓多少粮，百姓收多少粮，户头多少……
随手把文书一扔，手撑着下巴想着自己怎么样可以解放。
正当愁绪不展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走进了这里，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户部尚书！”
原来他就是户部尚书，顾青有样学样的行礼，看着眼前这个人，户部尚书卢元看着四周眼神特地在顾青身上停顿了几秒，没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四周再次回到了原样，户部的官吏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他就是屠了十多万突厥人的顾青吧……”
“据说和长孙无忌斗的可凶了……”
“还偷看宫女洗澡……”
……
忍受着四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声音，顾青靠近坐在自己旁边同样是户部郎中令的王言问道，“你们的户部尚书是什么来头。”
“范阳卢氏，卢元在家族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王言低声说道，“你小心点。”
“郎中令。”一个小吏捧着一堆的文书说道，“这是上个月各地的户税，尚书大人说了，要郎中令在今晚之前处理好。”
王言给顾青使了使眼神。
顾青看着眼前这个小吏说着，“我这里还有这么多文书没有处理呢，你交给其他人不行？”
小吏笑着说道：“尚书大人说了，这些文书郎中令一定要亲自处理好。”
看着小吏放下一大堆的文书，顾青心头顿时感觉到了压力，这个卢氏要对付我？看着户部府衙里的一切心中思考着一直到了黄昏，府衙里的官吏各自散去，到了下班时间顾青眼前的文书一份都没有处理过。
平日里挣钱做买卖还行，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心烦意乱的走出，来到府衙外的走廊，从怀里拿出一根茶叶卷烟，吹燃火折子抽了起来，照理说李二对于五姓的人一直很防备，怎么会让一个卢元坐上了户部尚书？
官场，官场，想着这两个字顾青心中明白了很多，李二不会平白无故把自己安排在这里，这个卢元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对付自己，好你个李二把我当枪使了！我一个小小的郎中令对付得了一个久经官场的老油子吗？人家是户部尚书！大爷的！
“县候还没回去？”
身后传来声音，顾青回头看去是户部尚书卢元，“见过尚书大人……”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你也是第一次来户部有好些事情不熟悉也难怪。”卢元说道。
“是。”顾青点头。
“走之前把府衙也收拾一下。”卢元慢步走开。
顾青再次来到府衙，抡起袖子开始收拾这里，又是打扫卫生！这么大一个府衙让自己一个人收拾，卢元！你给我等着！
一个小吏急匆匆从门外走过。
“站住！”顾青喊住他把扫帚随手一扔，招手说道，“你给我过来。”
“郎中令有什么吩咐。”小吏紧张说道。
“我问你以前这里都是谁在收拾的。”顾青开口问道。
“这个……”小吏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说话，再三犹豫。
“不想说是吧。”顾青冷笑看着他，“我这人脾气不太好，如果有一天你出门断了胳膊断了腿被怪我没提醒你。”
小吏吓得一个哆嗦，外面都传顾青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连长孙无忌都拿他没有办法，支支吾吾说着，“回……回郎中令，平日里我们这里都不打扫的，因为大家很都很忙，一般都是放在桌案上第二天接着做事。”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顾青心中踌躇。
小吏小心的离开……
半个时辰后顾青一路走出户部心里想着到底是自己这个县候大还是他这个户部尚书大，心里考量着顾青来到房府大门口。
门房一见是顾青笑呵呵说道，“侯爷，请进吧。”
“好好好。”顾青连连拱手走进房府，见到一人正在玩着投壶，再走进一看是房遗爱，与房遗直相比房遗爱长的更加壮实一点，肤色也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顾青也拿起一支箭精准投入壶中。
“你怎么来了？”房遗爱这才发现顾青。
“天色不早了，来你家蹭个饭。”顾青笑眯眯看着房遗爱，“最近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房遗爱说道，“我去和娘亲说一声，多做几个菜。”
“没事。”顾青赶忙拉住他，“我也就随便吃一口，房老弟，你大哥呢？”
“和父亲在书房呢，好些时候没有出来了。”房遗爱又向壶中投了一支箭。
两人说着话一个中年妇人走来，“二郎，去叫你哥和你爹吃饭。”
她说着话就看到了顾青，“顾青，你来啦。”
“学生拜见师母。”顾青朝她行了一个晚辈礼。
“你个孩子，来也不招呼一声。”她笑呵呵说着，“我这就去多做几个菜，晚饭就在师母家吃吧，你也是难得来一趟。”
“那学生就不客气了。”顾青也笑着说道。
房遗直与房玄龄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一见顾青在家中房遗直上前笑呵呵说道，“怎么样，第一天到户部上任碰了一头包吧，那卢元没亏待你吧。”
“你怎么知道？”顾青讶异着。
第一百九十章 房家饭局
“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再谈。”房遗直又笑着对房遗爱说道，“弟弟，我们先吃饭。”
“奥。”房遗爱耿直的点头。
房遗直又对家中的下人说道，“去顾县候家里告一声，今晚顾青留在房家。”
“哎。”门房笑着点头。
顾青坐在房府的饭桌上，房夫人又端着两盆菜而来，房遗爱看到菜色说道，“今晚有鸭肉吃啊。”
房遗直按住就要动筷子的房遗爱，示意父亲还没动筷子。
房玄龄提起筷子，“吃吧。”
房遗爱立刻拿过一个鸭腿吃了起来，说到房家，房玄龄的日子一直很简朴，家中没什么下人，不像程家那么财大气粗，也不像长孙家门槛这么高，三个小爷们与一个老爷们吃着饭，没有说话。
悄悄看了一眼房玄龄的脸色，非常的淡定。
吃罢饭，房夫人开始收拾碗筷，房玄龄再次回到书房见到顾青也跟来了，房遗直也站在顾青的身边。
“有什么话就说吧。”房玄龄坐在自己的桌案边，喝着一口热茶。
顾青眼尖的发现茶叶就是今年牛家新出来的炒茶，笑眯眯说道，“老师，学生想向你打听打听这个户部尚书卢元。”
“做好自己的事，你打听他做什么。”房玄龄说道。
房遗直小心的给自己父亲磨墨，“父亲，这个新砚台就是顾青的工坊做出来的，一做出来就送到我们家来了。”
房玄龄看自己大儿子殷勤的样子长叹一口气，“顾青，你不会不明白陛下的用意。”
顾青懒洋洋坐在房玄龄的对面。“学生是明白一些，可是对付卢元我总不能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对他说把官服脱了！”
“咳咳……”房遗直咳嗽了一声。
顾青收到信号接着说道，“学生再说的明白一下，这个卢元是五姓的人！陛下让他做户部尚书一定不行，这个户部尚书谁来做都可以，只有他不行，学生说的对不对。”
“咳咳……”房遗直又咳嗽了一声。
顾青再次收到信号，起身给房玄龄敲着肩膀，“老师，你看奥！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候，你让我打仗也还行，你让我做生意问题也不大，你让我教书我也勉强凑合，但是官场上的事情学生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顾青小心的敲着房玄龄的肩膀再次说道，“老师你想啊，我和五姓的家伙都快撕破脸了！这卢元不把我往死里整才怪。”
“所以你想让为师帮你对付他。”房玄龄说的镇定自若。
“学生哪儿敢劳烦老师。”顾青笑眯眯说着，“就是想让老师支个招。”
“你当中郎将的时候，不是挺会生病的吗？”房玄龄看着手中的书卷。
“对呀！”顾青恍然大悟，“我可以生病，老师我可以生病吗？”
“咳咳……”房遗直又咳嗽了一声暗示着什么。
顾青还没明白暗号，房玄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你若是身子不好，早点回去休息。”
“孩儿告退。”房遗直悻悻离开。
“坐下吧。”房玄龄对顾青说着，“陛下让你进入户部确实有让你对付户部尚书的念头，从你对付长孙无忌的时候就看的出，你是一个不想吃亏的人，但是陛下让你进户部其实还有一个意思。”
“老师请讲。”顾青给房玄龄斟茶，“学生最近做出了一个叫热水瓶的东西非常好使，改日给老师带来。”
房玄龄有些受不了顾青一脸殷勤，“长安物价确实有人要管，陛下已经在思考这个对策了，还有你怎么对付长孙无忌就怎么对付卢元，答案就在你脑子里，既然你觉得在官场里对付不了卢元何不跳出来。”
“学生明白了。”顾青一脸肯定，“明日一早学生就把卢元的腿打断。”
“你……”房玄龄唉声叹气，“你早些歇息吧。”
“学生告退。”顾青也走出书房，一开门就撞见正在偷听的房遗直，小心关上门，“老师说话怎么这么爱卖关子，我到底该不该打断卢元的腿。”
房遗直一头的黑线，“打断他的腿……你和我父亲到底在说什么。”
“房兄我睡哪儿？”顾青看着安静的房府。
“睡偏房吧，母亲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房遗直说着，“不过你的房间隔壁就是我弟弟的房间，我弟弟睡觉打呼噜，你最好早点睡不然睡不着。”
顾青正要去睡觉，房遗直又说道，“对了，顾青你还有种子吗？”
“种子！？”顾青讶异的回头，“房兄，你可别乱说啊，我没有种子那种东西。”
“你到底在胡扯什么，我说的是土豆种子。”房遗直再次说道，“我夫人她母族那里居住的地方粮食收成每年都不是很好，想着运一些土豆过去。”
“土豆这东西，我村子里满地都是，你去拿就好了。”顾青悠哉说道，“种了这么些年早就多到吃不完了。”
“多谢了。”房遗直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
“说吧。”顾青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我已经成家了，按照家中的规矩我要带着夫人搬出去自己住了。”房遗直开口说着，“家里买不起长安的宅子，所以想着先安置到你村子里。”
“那感情好。”顾青点头说道，“把老师他们也接过来吧，这样以后走动也可以方便一些。”
“怕是不行！这老房家的宅子父亲还打算做祖宅呢，等我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我还是要搬回来的。”房遗直说着，“你先回去睡吧，放心！对付卢元这件事还有魏王，程处默，我们几个一起帮你想办法。”
“呵……”顾青一声冷笑，“你们还想不帮忙？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拖下水。”
房遗直豁然笑道，“早点睡吧。”
顾青来到偏房，收拾的挺干净的，从窗户外就能看到月亮，想着房遗爱也没睡吧，顾青转声就来到房遗爱的房门口，敲响了门。
房遗爱打开门见到顾青，“你还不睡吗？”
“早着呢，睡不着。”顾青朝着房遗爱房中张望着，“你在做啥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针锋相对
房遗爱晃了晃手中的书，“闲着无事，看书呢。”
顾青瞧了一眼房遗爱手中的书，“这是兵书？你还看这个啊。”
“孙武的兵法。”房遗爱说着，“你也有看过？”
“没看过。”顾青说道，“你想打仗吗？”
“当然想了。”房遗爱放下兵书说道，“我想做个大将军，不想和哥哥那样做个书生，整日应付朝堂上的人，做个将军多自在。”
“我认识苏定方，和他的也算交情不错。”顾青对他说道，“要不我向他打声招呼，让他把你加入左武卫。”
“我不想一天到晚提着刀什么都不干，再说了我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做上将军。”房遗爱说道，“我想打仗，我想建军功。”
这个房遗直和房遗爱的性格迥异。
……
当天夜里顾青与房遗爱说着话，两人聊到深夜才睡，房遗直说的不错，顾青被房遗爱打雷般的呼噜声折腾了一夜没有睡好。
天还没亮，顾青又要去上朝，房玄龄已经穿好了朝服带着顾青往宫中走去，两人来的很早宫门外只站着三三两两的官员。
直到东边出现曙光，上朝的官员也到齐了开始走入宫中，朝会上顾青老样子老位置靠着柱子补上一觉。
再次来到户部顾青看着眼前小山一般的文书发了半个时辰的呆，有小吏不停地把各地的文书放到顾青的面前。
神情麻木的顾青，干脆把手中的毛笔一扔趴在桌案上就睡了起来。
几个户部官员看到破罐子破摔的顾青，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堂堂户部府衙就睡觉，这个顾青可真有种啊。
卢元看到正在睡觉的顾青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一直睡到中午，顾青神清气爽地伸着懒腰，放松着发麻的双腿，对身边还在忙碌批阅奏折的王言说道，“也该到吃饭的时间了，走！一起去喝一杯。”
“我还有公事。”王言说道。
“那我有空去你家串个门。”顾青意犹未尽笑着。
“我去！”王言果断的搁下笔。
“我也去。”崔更也说道，又对一旁的官吏说道，“几位一起去吧。”
顾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看着这位崔更兄，这老哥是内应呀，看来有戏了，配合着说道，“今日在下请客，各位别客气。”
一伙儿人也觉得肚子饿了，吃一顿饭也不打紧，这个顾青刚来想要拉拢人心？就跟着顾青走出府衙来到一处酒楼吃饭。
酒楼紧挨着朱雀大街，这里有不少的官员吃饭，隔壁桌就是兵部了，另外一桌是阎立本带的工部……
顾青财大气粗的点了几个硬菜，眼神间注意到了房遗直在二楼漏了一个头。
“几位先吃，在下去见个朋友。”顾青说完叫来了招呼客人的伙计付了一块银饼，伙计急忙摆手，“顾侯爷，您不用付钱。”
“为啥。”顾青收起银饼。
伙计小声对顾青说道，“不瞒侯爷，其实这座酒楼是程家人开的，小公爷就在楼上等你了，交待了。”
“嗯。”顾青若有所思点头，走上二楼。
李泰，程处默，房遗直都在。
“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吃饭。”李泰说着，“这家酒楼是这附近生意最好的，说说吧，打算让我们怎么帮你。”
“其实也不难。”顾青说着，“你们有泻药吗？”
“这个不难找。”李泰摇着扇子，“你想给卢元下泻药？”
“不是。”顾青用下巴指了指楼下吃饭的户部官员，“等会再上一碗汤，下一些泻药，量大一些让这些人干不了活。”
程处默对身边的掌柜使了使眼色。
掌柜的犹豫说道，“小公爷，这怕是不好吧！会坏了生意的。”
“让你办就去办，再磨磨唧唧这个掌柜你就别当了。”程处默要挟道。
“小的这就去办。”掌柜的急匆匆离开。
顾青站在二楼看着官员们喝下了汤，这才下楼，“几位不好意思，遇到熟人了，聊了几句。”
“侯爷要不要再吃点？”王言说着显然对饭菜很满意。
“不了，不了。”顾青笑呵呵，“我已经吃饱了。”
一行人回到户部开始继续做事，顾青根本没有处理眼前的文书，而是看着官员们的反应，心中算着时辰泻药也该发生作用了，果然有几个官吏面如难色，五官都开始扭曲了起来表情很是扣人心弦，有效果了。
接着几个户部的官员就跑了出去，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多。
当卢元再次走来的时候发现府衙里没几个人在做事，“人呢？”
顾青镇定自若地玩着手中的毛笔。
“人呢？”卢元再次问道。
“你问谁呢？”顾青撕下文书的一页折了一个纸飞机，从手中扔出，在眼前飞荡了一圈落在卢元的脚下。
卢元颔首看着顾青，“我问你呢。”
“我怎么知道。”顾青笑呵呵看着火药味十足的卢元，“你不妨去看看茅厕，此刻应该挤满了人了吧。”
“是你在搞鬼？”卢元盯着顾青。
“你说呢？”顾青对着卢元挑眉。
“你什么意思！”卢元质问。
撕啦……顾青又撕下一页文书，折了一个纸飞机从手中扔出之后飞荡了一圈落在地上，“卢尚书，你说人能够飞上天吗？昨夜我做梦的时候，梦见神说我要升天。”
两人相顾无言，彼此都明白彼此的心思与目的，卢元想孤立顾青让这个李二的安插在户部的钉子拔了，顾青想要把五姓安插在朝中的钉子拔了。
卢元愤怒的看着顾青，“我会和陛下说这件事。”
“那可多谢您了。”顾青灿烂笑着，“我还真不想在这儿呆了，你要是能让陛下让我离开户部，我一定逢年过节给你上香，希望卢尚书活的丰富，死的也精彩。”
卢元愤怒离开，“顾青，咱们走着瞧。”
“那你也要小心了。”顾青同样看这样他，“咱们来日方长。”
户部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他们的浑身虚脱一脸的苍白与汗水，顾青抬头看着户部外的蓝天白云，王言浑身虚脱的坐下，心中明白了什么，那一桌子的菜大家都吃了，只有顾青没有吃。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爷
注意到王言的目光，顾青站起身离开众人的视线走在户部的院落里，闲着无事看到一群蚂蚁在搬家，捡起树枝正要打乱这队蚂蚁，却发现原本有秩序的蚂蚁乱成了一团。
“谁这么无聊。”顾青抬头顺着蚂蚁的队伍看去，就见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在鼓捣着蚂蚁队伍。
对方也奇怪的顾青，“敢问……”
“哪位？”顾青抢先问道。
“在下户部度支。”对方拱手先报出了自己的官职，又笑着说道，“名唤易大业，好友都称呼在下易大爷，家中是做买卖的。”
顾青也说道，“在下户部郎中令，名唤顾青！江湖人称段友！在下还有一个雅号，段友出征，寸草不生！家中也做一些买卖。”
“久仰久仰。”易大业拱手笑道。
“幸会，幸会！”顾青也拱手笑着。
两人之间笑的心有灵犀，相互看了好一会儿，顾青再次问道，“这户部这么忙，大业兄为何如此有闲情逸致。”
“此事说来话长。”易大爷悲怆的看着苍天，“在下原本只想做个安静的富家子弟，我那恨铁不成钢的老爹觉得做生意没出息，愣是人求人告门的花了好多的银钱，把在下说的像是才高八斗那般。”
“也不知道哪个瞎了眼的，真信了我爹的鬼话，我就被折腾到了户部。”易大业一脸的感伤，“命苦啊。”
顾青安慰着他，“在下也深有体会。”
“咱们要不继续看蚂蚁？”易大爷说着。
“不看了，你看吧，怪无聊的。”顾青说着半躺在假山下打算睡个午觉。
“你听说了吗？”易大爷小步上前问道：“你是做生意的也应该听说了吧，最近有个家伙要挟了很多富商和他一起做生意，谁要是不答应，就杀他全家。”
“真的假的？”顾青问道，“谁呀，这么狠！”
“好像也是姓顾，叫啥来着？想不起来了……”易大爷说道。
“看着天好像要下雨了，在下家中的衣服还没收。”顾青再次连连拱手，“告辞，告辞。”
“不送，不送。”易大爷说着，心想这人好好奇怪，刚刚不是一副要打盹的模样，现在又走的急匆匆。
顾青走出户部，这种光明正大的翘班真是太刺激了，卢元是吧！看我不把户部搞塌，正要离开户部，王钦拦住了顾青。
“顾侯爷，陛下召见。”王钦说道。
顾青的笑容僵硬在面容上。
一路跟着王钦，顾青问道，“王公公发生了什么吗？咱们都是熟人了，透入点消息吧，我好想想是先洗干净脖子，还是先洗干净屁屁？”
“唉……”王钦长叹一口气，“顾侯爷有所不知，那户部尚书今日来到陛下面前哭诉着，顾侯爷的恶行！那光景……一把鼻涕一把泪。”
“陛下没说什么吧？”顾青又问道。
“确实没说什么。”王钦一路走着，“顾侯爷，不要担心！陛下只是气的差点把书房给砸了。”
顾青：“……”
一路来到李二的面前，李二正在看着池塘中的荷花，也不知道再看个什么劲，是在装深沉吗？
“陛下，顾侯爷来了。”王钦小声说道。
“嗯……”李二点头的很勉强像是在压制这洪荒之力。
王钦很懂事给李二搬了一把太师椅，顾青看出这把椅子样式和道观里自己给孙思邈做的太师椅是一样一样的。
天气有些燥热，顾青一直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李二会怎么吩咐，烈日当头已经嗮了小半个时辰了，李二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长孙皇后端来一碗酸梅汤，而且还是带冰块的，“陛下，刚做的酸梅汤。”
李二接过碗细心品尝着。
顾青看着碗里的酸梅汤，咕咚一声，使劲咽下一口唾沫。
李二好像听到了，张嘴就把一整碗酸梅汤喝下。
顾青：“……”
放下碗李二点了点头，长孙皇后也给身边的宫女递了一个眼神，宫女小心翼翼端给顾青一碗冰镇酸梅汤。
喝下酸梅汤，终于舒畅了许多。
李二转过身看着顾青，“卢元来过了，顾青你把朕的户部当什么地方了。”
“陛下，其实臣也不想的，只是这个卢元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故意刁难我。”顾青说着，“陛下，您是不知道那个卢元看着我的表情，搞的好像我睡了他媳妇一样，怪可怕的，要不陛下还是把臣拉出去算了，这个户部简直就是一个龙潭虎穴。”
“所以你就把朕的户部折腾的乌烟瘴气？”李二的语气重了几分。
“户部不乱，臣没办法浑水摸鱼。”顾青再次说着。
“浑水摸鱼？”李二的嘴角使劲抽搐了两下，“在让你去户部之前，房玄龄与朕谈了很久，对付卢元是朕的想法，让你进入户部是你的老师的主意。”
坑徒弟的呢这是！顾青心中捧腹房老头不厚道呀，祸害谁不好祸害我。
“你在想什么？”李二问道。
“没什么。”顾青苦笑连连。
李二看着顾青再次背过身看着荷花，“对付卢元你有几成把握？”
“三成吧……”顾青犹豫说道。
“什么？”李二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五成！”顾青再次说道。
“说大声点。”李二喝道。
“八成！”顾青站直了身体。
李二终于点了点头，“户部虽然是朕的，但是朝堂也不是朕的一言堂，有些事情你我之间心知肚明，这个卢元是五姓的人，朕不得不防备他。”
“臣明白。”顾青躬身说道，“陛下，只是臣有一个请求。”
“说。”李二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总算放心了一点恢复了严肃又深沉的样子。
顾青躬身低头说道，“陛下，那个……臣能生病吗？”
“滚！”李二破功大喝。
灰溜溜的离开，顾青擦着额头的汗水，“果然伴君如伴虎啊……古人说的真没错。”
一路走正好撞见太子，李承乾笑眯眯看着顾青，“顾县候，我们好久不见了。”
“太子殿下。”顾青拱手就要离开。
“顾县候留步。”太子上前一步对顾青说道，“最近户部的回去孤有所听闻，据说那个卢元刁难顾县候？”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笔一挥
“没有的事，太子殿下多虑了。”顾青说了一句就离开。
李承乾站在原地看着顾青的背影，脸上挂着微笑对身边的人说道，“那个卢元最近在做什么？”
“最近卢元一直在户部，倒是没有什么举动。”一旁的侍从说着。
“孤先去看看父皇。”李承乾说着。
顾青来到房家，房玄龄还在中书省办事，房遗直就在家中，“房兄走吧，去我村子。”
“好。”房遗直早就收拾好了家中的细软，带着自己的夫人说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顾青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小一点吧，不用太大。”房遗直说着。
带着房遗直来到村子，村子里的人口不多，由于顾青是县候的关系，村子的里庄户都已经成为了顾青的手下的庄户，除了村口，村子里的地也都归了顾青。
找到一间没人住的空宅子，位置还不错靠着小河边，就是杂草有些多。
“我找村子里的人收拾一下。”顾青说道。
“不用麻烦了。”房遗直说着，“我自己来吧，以后要在这里住好几年，所以我想自己来置办。”
“行吧。”顾青说道，“那我先回家里了。”
“嗯，你回去吧。”房遗直说着。
顾青回到家中武媚正在与王鸢都逗着刚出生的孩子，长乐还是没有回道观看来还在宫中。
一脸酷酷的张杰与一脸酷酷的杨胜坐在一起吃着炸酱面，一口蒜一口面吃的贼带劲。
顾青走到道观的另一边，狄仁杰与张羽宫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怎么样了？”顾青对狄仁杰说道。
“那月姐对我们没有恶意。”狄仁杰说道，“只是她对我们的组织很感兴趣，一直以来游侠从来没有像这样被有序的组织过。”
“她了解我们多少。”顾青望着山头上还在建设的工厂。
“很少。”狄仁杰说道，“虽然她话里话外都说的讳莫如深，不过学生试探过，在学生去见她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组织的幕后就是老师，只是学生见了她，她就明白了，这个月姐看人的目光非常准，若是老师与她接触务必小心。”
“她知道我没关系，她只要接触不到组织的骨干还是两眼一抹黑。”顾青又看向张羽宫，“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说。”张羽宫说着，“主公，我们的人都已经蛰伏下来了。”
顾青点着头对狄仁杰说道，“带话给和尚，让他的人手去给所有的户部官员送信。”
“学生不太明白老师的意思。”狄仁杰疑惑着。
这小子应该还不知道户部的事情，顾青把缘由讲了一遍，然后回到家中亲手写了几十封信，内容只有短短几十个字，字字珠玑。
满意的把信件交给狄仁杰，“你在月姐姐那里露过面，别去长安了，找个面生的人去送给和尚。”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接过一堆的信。
杨胜吃好了面食，“你这炸酱面的味道真不错，宫里有御厨来找你家下人学厨艺，说是李泰建议宫里的那位，宫中膳食还没你家的好。”
“御厨？人呢？”
“学了早走了。”杨胜意兴澜珊准备打个盹。
“亏了！”顾青心中一阵后悔怎么就没收学费呢。
第二日，顾青上了朝之后就大摇大摆走进了户部府衙。
“顾侯爷！”
“顾侯爷！”
“侯爷！”
……
一个户部官员对顾青客气了许多，热情的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卢元坐户部听着身边的人禀报，“老夫昨晚什么时候给他们送信了。”
一旁的小吏解释道，“尚书大人，您的信中说……”
“不是我的信！”卢元怒火中烧说着。
小吏紧张说道，“信中说顾青是陛下派来彻查户部的，看看是否有贪墨或者结党私营……”
……
卢元听着他说着，小吏递上一封信，“下官也收到了。”
接过信，卢元看了一眼立刻在手中撕毁，“一定是顾青！又是顾青的勾当！”
说道顾青，顾青正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前小山一般的文书如今一本没有，亲切的户部官员都非常热情的帮着顾青处理文书。
“这才是日子嘛！”顾青看向身边的王言，“你说是不是。”
“是……是吧。”王言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这个顾青是直接委任到户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举荐，看着样子像是陛下直接任命，这样一想就复杂了，昨晚卢元的信中说的八成就是真的。
当初顾青被弹劾入狱，他用一堆的奏章把所有人都吓的哑口无言，这个顾青哪里来这么多的黑料，朝中官员什么时候被监视了？要说六部之内，除了吏部就是户部最繁忙，也是人手最多，户部又是帮皇帝管理着天下钱税与土地的地方，要说这里的人绝大部分应该都清廉，或多活动有些人贪墨或者对外勾结。
有些事情王言心中也明白，突然想到当初给顾青划地的事情，这个顾青该不会用这件事把自己告上去吧。
这个顾青背后站着的真是陛下？
“口渴了，要是这个时候有一碗酸梅汤就好了。”顾青看着外面的骄阳。
咻……
话音一落几个官员立刻离开，匆忙端着一碗酸梅汤，“候爷，请用。”
“客气客气。”顾青笑眯眯看着眼前七八个官员端来的酸梅汤，“都放下吧。”
“哎。”几个官员纷纷放下碗。
顾青喝下一碗酸梅汤，捂着自己的肚子，“为什么突然有些饿了，想吃一口烧鸡。”
咻……
又有几个官员离开。
王言：“……”
果然有心虚的人，还不少！看来户部就要变天了！王言知道顾青的厉害与狡猾，他会一直捏着把柄不放，不管这些人如何的殷勤，顾青想要办谁，顾青还是照样要办。
“侯爷。”王言小声对顾青说道，“咱们的事情。”
“我差点忘了！”顾青一拍大腿，“还有咱们之间的事情，王言王大人当初的豪迈，在下会一直铭感五内，在下绝对不会忘记当初王大人的大笔一挥。。”
王言石化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 风满楼
烧鸡立刻就被送来了，户部府衙之中一个少年吃着烧鸡，一群户部官员忙着的焦头烂额，画面很是诡异。
易大爷干脆也坐到了顾青的身边，很不客气的撕下一只鸡翅膀吃了起来。
“你没贪墨吧。”顾青问着易大爷。
易大爷吃着鸡翅，“想这么干来着，没来得及。”
听到话整个户部府衙都安静了……几个心虚的户部官吏抬头悄悄看了一眼顾青，又迅速埋头苦干。
一个小吏说道，“顾侯爷，尚书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忙碌的官吏听到话很有默契的把手中的笔停顿了好一会儿，顾青站起身跟着这个小吏离开，一路来到府衙后方的小房间，卢元坐在上首位见到顾青来，“你做的？”
“我做什么了？”顾青微笑地说着。
“那信不是你送的吗？”卢元质问。
“不是我。”顾青摇着手中的折扇，“尚书大人，可真爱开玩笑，说的我好想很闲似的。”
“整个户部就你最闲！”卢元指着顾青说着，“顾青，你我不必装蒜，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开户部。”
“我倒是想离开来着，上面有人不肯。”
卢元看着顾青有恃无恐，心中烦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生病来着……”顾青看着卢元，“尚书大人，要不咱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把你的位置让出来给我坐，你呢做个御史言官也挺好，你走的体面，我来的省心。”
卢元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手中有权，言官只是一个有名无权的官位。
“你是在把我当傻子耍吗？”
顾青长叹一口气，“那咱们就试试，看是你先折在我手里，还是我锒铛而退。”
面对顾青的挑衅，卢元怒火中烧，胸膛随着呼吸起伏，“顾青，你与我们五姓七宗的事情一直没有放在明面上，若是我有什么不测，整个范阳卢家都不会放过你。”
“怎么？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顾青挑衅笑道，“君是君，臣是臣！你们卢家势力再大，这个天下的主人也不是你们，别忘了！如今的郑家怎么样了，汉王怎么样了，你真以为君王会让你们世家站在朝中吗？”
“是你们野心太大了！你们若是多学学赵郡的李家，又何必如今与我对峙。”顾青朗声说着，“现在郑家已经踩在泥潭里脱不了身，崔家不敢妄动，王家早已罢手，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
“只要你们世家只是做一个世家，陛下只会厚待你们！手长了就别怪君王手中的屠刀。”顾青咬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在卢元的耳中。
卢元盯着顾青，“我要是不呢？”
“告辞！”顾青说完就走。
人走了之后，卢元一个人坐着身后的屏风走出一个年轻人，卢孝悄悄走到卢元的身边，“叔父，看来朝中是不想留我们了。”
“长孙无忌有什么话交给你吗？”卢元问。
卢孝回答道，“张苏无忌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不过长孙无忌很想拔了顾青的工厂，族中的人来信！叔父不能退，家族中很多事情还要叔父帮衬，而且祖宗的父辈一再说了顾青的书舍不能再大了，必须要拔了。”
卢元神色疲惫，一方是族中的命令！一方是李世民的步步紧逼，夹在两头心中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我这个户部尚书可以不做。”卢元面色露出狠厉，“顾青的书舍不能留！你告诉长孙无忌，要不联手！要不一拍两散，那座工坊让他自己去头疼去，我们卢家不管了！”
“是！”卢孝躬身说道。
当天夜里顾青拿出自己家中的一堆银饼，“李二啊，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下了血本了，要报销，一定要报销！”
“夫君，你再说什么呢？”武媚笑着问道。
……
也是当天夜里，长孙无忌府上，卢孝与长孙无忌谈到了深夜。
第二日，户部还是和往常一样，卢元都没有理会顾青而是直接路过，这一幕户部府衙的官员都看在眼里，顾青心中很忧虑，昨天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这个卢元看起来没有退出的意思。
一直坐在顾青邻桌的王言，能够感觉到今日的顾青不像前几日那么轻松了。
长安，安静的笔斋中，胖和尚听着身边人的禀报，银饼都已经安置好了，身边的人说着，“长孙家有动作了。”
胖和尚深吸一口气，“这个长孙无忌终于动了！我倒奇怪了，他这么多一天一直不动是为了什么！”
“有长孙家的人四处游走，我们的都盯好了，长孙家的人游说了一大帮人离开了长安，人数有三百多之众，其中卢家人也有动作，以前在长安住着的卢家子弟全部都活动了起来。”
“要出手了！”和尚开口说着，“立刻派人通知顾头儿，快马加鞭传信给杨头儿，早做准备。”
“是！”
“还有！”和尚再次说道，“湖楼的人有什么动静吗？”
“没什么动静，只是长安中原本盯着我们的眼线都撤走了……”
“撤走了！”胖和尚摸着自己的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管不了这么多了，派人去湖楼那里做点事情，把月姐的眼线吸引过去。”
顾青走在户部府衙，一个官吏来报，“侯爷，外面有人要见你。”
“我知道了。”顾青站起身走出府衙，见到一个伙计打扮的人，“侯爷，您的烧鸡。”
来的人是孙生，顾青记得这个家伙是和尚暗线的组长之一，顾青接过烧鸡说道，“来的挺快，下次还叫你们家的。”
“侯爷客气。”孙生说到。
回到府衙，顾青吃着烧鸡掰开整只鸡，顾青发现其中果然一张字条，看着眼下没人注意自己顾青悄悄打开字条看了一眼，收入袖口之中。
“天天烧鸡，你是有多喜欢吃鸡。”易大爷凑近说。
“你吃吧。”顾青把烧鸡推给易大爷。
傍晚时分，宫门之前站着几个侍卫，顾青上前把一份奏章交给了宫门侍卫，“事关户部大事，劳烦呈给陛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挫骨扬灰（上）
和尚的人找到了狄仁杰，在与张羽宫和杨胜的商谈之下今日的书舍与工坊早早将人散去，庄户与学子们心中奇怪，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让所有人回去了。
几个组织成员打扮成村民的样子，在村中走动，“县候有令！今晚全部不许出家门，今夜村中宵禁！”
李二收到了顾青递交进宫的奏章，一边还听着王钦的禀报，“陛下，长安的卢家子弟都有了动静。”
“这个卢家胆大包天！”李二将手中的奏章放下，从秦王开始做到如今的帝位，尔虞我诈的权谋早就玩腻了，也看透了！
“顾青的书舍有什么动静没有。”李二接着问道。
“我们的探子还没有来报。”王钦回答道，“陛下恕罪，事发突然没有想到卢家会突然动手。”
“陛下我们要出手吗？”王钦又问道。
“保护好顾青的书舍。”李二开口说着。
“是！”王钦躬身说道，然后小步离开。
傍晚的风吹动着顾青的衣衫，走出长安城后带上面具来到隔着村子几里的郊外，胖和尚与杨胜就在这里等着顾青。
“主公，对方人数不少，估计有上千。”胖和尚带着面具说着，“看来我们真的把长孙无忌和卢家逼急了。”
“人手都安排的怎么样了？”顾青看着林中埋伏好的杀手。
杨胜手中提着葫芦，灌了一口酒说道：“孙生带着人就在长安监视着卢元家中的一举一动，狄仁杰在书舍带了三百个村子里的壮汉今晚就在书舍里以防万一。”
“张杰手中带着五百人保护工厂，张羽宫带着六百个弟兄守在道观附近。”杨胜一边说着，“我们这里的人手还有六百个不能把村子团团保护起来，只能卡住这条要道了，只要湖楼竹林的大火一起，所有人都会行动。”
“禀报主公。”一个暗线成员急忙而来，“宫中来人了！带着几百个人把书院保护了起来。”
“宫里的那位也不是瞎子啊。”顾青长叹一口气。
“这里是进入村子的唯一要道，也是最快的一条路，我们可以在这里截杀，有了宫里的人我们可以放心一点。”杨胜说着。
“对！”胖和尚也点头，“除非那帮人想要爬山。”
“又要杀人了，兄弟们对不住了。”顾青拱手说道，“来到组织尽是让你们干一些脏活累活。”
树林的人的组织成员整齐划一地无声一礼。
夕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入大地，黑暗笼罩了这片世界，武媚与王鸢坐在道观中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这些年两个女人虽然不知道杨胜与顾青具体在做什么，此刻的气氛与那日一样的风声鹤唳，王鸢与孩子被带到了道观。
武媚手里拿着手枪，心中忐忑也期盼着顾青可以早点回来。
孩子哭声响起，王鸢走进屋子里去照顾孩子。
长安内，夜风吹动着衣衫，孙生带着诡异的面具坐在一处屋顶上，拿起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黑夜里双目盯着卢元家中的一举一动。
“组长，卢元出了长安就没有再回来，快到宵禁时间了。”身边的人来禀报。
孙生点头，“凌晨时分动手，把卢元一家全部绑了。”
“是！”
长安外，卢元集中了人手所有卢家子弟都在，足足有八百人，看着家中的弟子手中拿着横刀，问向身边的卢孝，“长孙无忌的人呢？”
“说是随后就到，让我们先动手他们的人，会接应。”卢孝说道。
卢元看着天空的明月，一声大喝：“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另一边，顾青站在林中，一个斥候急忙来禀报，“主公，远处发现一队兵马。”
提着手中的刀顾青长叹，“卢元终于还是被逼的走上了这条路，有些同情他，当时还是应该打断他的腿，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进入不了户部不就得了。”
杨胜手中提着刀警惕四周的动静，“你就算打断他的双腿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卢元是五姓的人！他们对书舍一直都视为眼中钉，就是没有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次。”
“通知放火，动手！”和尚一声喝下。
林中响起了一阵唿哨，百米外外等待了许久的组织成员听到声音也吹响口哨，一声接着一声越行越远，随着哨身的传递，长安郊外的另一边湖楼附近燃起了一片火焰夜风吹动下，火势越来越大。
长安内，坐在屋檐上的孙生看到远处惹眼的火光又算着时辰，对身边的暗线命令，“派人去把巡街的引开，立刻动手！”
“是！”潜伏在四周的暗线立刻行动。
道观附近张羽宫也看到了火光，提了提自己的面具对身边的身手命令，“所有人把招子给我放亮点。”
张杰这边也带着人保护着工厂。
杨胜拔出了手中的长刀紧紧盯着黑夜的前方，胖和尚耳朵贴着地听了好久，眼神一变之下大声说道，“来了！”
哗！
一时间四周响起了很多拔刀声，月光下一把把长到反射着低微的光芒，又隐入了黑夜之中，所有人连呼吸都放低了。
马蹄声由远而近，对方没有带火把，顾青抬头看天，“今晚的月光真亮。”
卢元与卢孝骑着马儿在最前方，一路纵马飞驰走进了这处通往村中的要道，当这些人来到小道的最中央，四周的树林之中响起了一声唿哨。
卢元心中警觉，黑夜之中传来破空声，一支箭矢刺入了卢元身下的马腹之中，马儿跑了两步便摔倒在地。
“有埋伏！”卢孝策马而起，“不要慌，我们冲出去！”
小道之上突然被拉起一根根的绊马索，一时间人仰马翻，林中又响起了一声唿哨，密集的箭矢从四面八方而来。
卢孝翻身而起保护好自己的叔父。
一轮射箭后，顾青看着一地的哀嚎与散乱的卢家子弟走出阴影来到月光下，“卢元，你还是来了。”
卢元被卢孝压在身下，从卢孝身上落下几滴血水，卢元眼神慌乱的翻身扶着卢孝，“孝儿？”
“叔父，孩儿先走一步。”卢孝的背部刺入了一根箭矢，想要再说话被涌上来的血水噎住了喉口。
“顾青！！我要你偿命！”卢元的咆哮声响彻了这片山林，惊起一片夜鸦
第一百九十六章 挫骨扬灰（中）
安静的树林里，一个个隐藏在黑夜中的杀手陆续走出，他们带着诡异的面具，慌乱的卢家子弟提着刀面对黑夜中的杀手不敢乱动。
顾青背过身不想去看接下来的场面，听着耳中刀兵碰撞的声音与叫喊声两方人马已经动手了。
恩仇千里恩仇千里迢递，顾青心中知道今晚做的一切从此以后与卢家就是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着四周的卢家子弟不断倒下，成为这些杀手的刀下魂，卢元看着这一幕几近昏厥，通红的双眼愤怒喊道，“长孙无忌！你人呢！”
黑夜中只有不断的杀戮与血光，根本就没有看到长孙无忌，卢元诺诺自语后朝着长安方向大喊;“长孙无忌！你个小人！”
卢元提起刀冲向顾青，杨胜一脚将他提到在地。
在地上挣扎起身，卢元再次冲向顾青。
杨胜厌恶地看了卢元一眼，一脚将卢元再次踢倒在地，拿起一根棍子打在他的膝盖之上，骨骼折断的声音传来，冷眼说道，“你运气好，这些日子，我不打算杀人！”
卢元痛的满地打滚但还是没有失去侄儿的那般的心疼，痛呼声成了惨笑。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一个个身上带血的组织成员退去，只有几个组长来到到顾青的面前单膝跪地，卢元看着这一幕心中悔恨之下又笑着，表情很扭曲，“顾青啊顾青，没想到你有如此力量！老夫失算，不过你也别小看了李世民，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要是知道你有如此多的杀手为你这个县候卖命，他会留你？”
顾青走到卢元的面前，盯着他说道，“告诉我，长孙无忌的人在哪里？”
“呵呵呵……”卢元连连怪笑。
“说！”杨胜怒喝道。
“长孙无忌根本没派人过来，老夫被他算计了，也被你算计了。”卢元一脸的悲怆，“顾青，我告诉你！数百卢家子弟死在这里，卢家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都有一个大敌！卢家的家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我很同情你，走到这一步你也是被逼的。”顾青开口说道，“但是谁都不是无辜的，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卢元你为了卢家活了大半辈子，你就不想为了自己再活一次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卢元背靠着一棵树坐着，“顾青，我很羡慕可以活的这些随行所欲，身在五姓是一个荣耀，可是这份荣耀压了我大半辈子，我累了！你杀了我吧。”
“如果我让你活着呢。”
卢元看着月光下这个少年的脸庞，“如果我能活着，我会把长孙无忌挫骨扬灰！”
“所以你与长孙无忌原本打算联手的，可是长孙无忌把你给卖了，是这样吧。”顾青说着，“看来长孙无忌比你聪明多了，他只不过把你利用了，来试探我的深浅！你输了，他全身而退，你赢了他坐收渔翁，老奸巨猾啊。”
卢元久久不语。
顾青给胖和尚使了一个眼色。
杨胜拎起一滩烂泥一般的卢元，胖和尚一棍子打下卢元当场昏死了过去，收拾好了一切，顾青来到卢孝的身边，探了探呼吸还活着。
撕开他的上衣，顾青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心跳也还在，打开他的眼皮火火折子试了试他的瞳孔反应，看来问题不大。
顾青用小刀割断一截竹子，做出一根竹管。
杨胜看不明白顾青想要做什么。
摸索着卢孝的胸膛，顾青找准位置用力把竹管刺入他的胸膛，鲜血立刻溅了自己一身，卢孝的身体一震颤栗，像是呼吸通畅了一般用力呼吸着。
“来帮我把他背上的箭取出来。”
听到顾青的话，杨胜上前帮忙。
“和尚！去拿一些烈酒和针线来！”顾青又对胖和尚说道。
胖和尚正在指挥人收拾着一地的尸体，又让手下去取烈酒和针线。
“你能救活他？”杨胜帮顾青取出箭，疑惑道。
顾青看着已经能够呼吸的卢孝说道，“我没把握，只是以前学过一点急救，我现在也是在玩命，看这个小子的命大不大！若是他的肺部已经破了，这年头谁也救不了他，即使他能活过来也是半个废人了，以后他的呼吸会出问题，要是这里有个能做手术的医生就好。”
杨胜听不懂顾青再说什么。
胖和尚的人带来的烈酒，顾青小心帮他处理着伤口，对着昏迷的卢孝说道，“希望你能活下来，我还指望着你们帮我对付长孙无忌。”
第二日，阳光照耀在卢元的脸上，缓慢张开双眼才发觉自己没有死，看向身边的另外一张床是躺着的卢孝。
“叔父……”卢孝艰难地张开口。
“你没死！”卢元支起身子。
门外又走来一个个的妇人与孩子都是卢元的家人。
“老爷！”一个妇女对卢元哭泣着，“你总算醒了。”
“发生了什么了？”卢元有些不明所以。
“昨晚有人闯进我们家，把我们绑了。”妇女哭泣着说道，“然后我们被带到了这里，”
“终于醒了？”顾青慢慢悠悠走进这间小屋子，“我救了你们叔侄二人，总得感谢我什么吧。”
又是杀人又是救人，卢元想不明白。
顾青笑着说道，“眼下，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帮我对付长孙无忌，第二我再把你们杀了！我可不想你们回去之后对付我。”
“长孙无忌那个小人，出卖我们！”卢孝虽然眼下身子虚弱，但说的咬牙切齿。
卢元久久不说话，顾青又说道，“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我就在屋外等着。”
“等等！”卢元叫住顾青，“如今我叔侄二人做不了什么，你让我们怎么对付长孙无忌。”
“其实也不难，而且很简单。”顾青笑眯眯说道，“一头撞死在他家门口，以谢天下！”
卢元：“……”
卢孝：“……”
“好好考虑。”顾青走出屋子。
站在屋外好一会儿，顾青听到一身痛呼，再次走进屋中只见卢元的家人跪在地上，两把剪刀已经割开了卢元与卢孝的咽喉动脉，自杀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挫骨扬灰（下）
“你们疯了吗！”顾青怒骂着上前想要捂住卢元的伤口，可是血止不住的流下来。
弥留之际卢元紧紧抓着顾青的手，“顾青！我没脸见卢家，也回不去了！对卢家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你别说话了！”顾青大声怒喝，虽然只是徒劳还是使劲捂着他的脖子！
“把长孙无忌挫骨扬灰！”卢元咬着牙说出话。
眼看着卢元的血不停的往外流，卢孝一脸苍白已经倒在满是血的床上一动不动，感受着卢元的生命流逝，顾青浑身冰凉扶着他的头让他躺平，“蠢！你们真是太愚蠢了！我不玩了！”
顾青骂着就离开了这里。
狄仁杰看着这一幕也说不出话，老师救活了他们，他们为了那自私的世家自杀了，人活一世为了什么。
连续几天，顾青一直把自己关在家中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不说话，武媚对顾青的状态很担忧，问了狄仁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细心的给躺在床上丈夫盖好被子，一直以来顾青在外面顶着多大的压力与危险，看到顾青两次都是带着血回来，心中越发担忧！多希望顾青只是一个富家翁，开工厂，建设书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自己的丈夫。
是师父说的那个心魔吗？顾青总是想要达成什么，身为他的妻子，这些年两人一起看着对方长大，对于自己在顾青面前就是一张白纸，但是对于顾青，自己的丈夫心中有一个说不出口的执念。
狄仁杰给了卢元家人一些银钱，让他们去外面谋生，卢家的家眷也尊守卢元临死前的交代，不回卢家，不回长安，在外隐姓埋名，两块无字碑立在一座小屋前，看着凄凉的一幕狄仁杰心中感慨万千。
世家，尊严，阴谋，权谋，跟着顾青短短几年时间，狄仁杰才知道这个世间有很多的黑暗面，学到了很多，知道了很多，更看破了很多。
顾青一直把自己关在家中，狄仁杰很忙，很多事情都要张罗，书院的事情，工厂的事情，还有和尚那里不断的送来情报。
户部尚书被定义失踪，李二倒也没有过多的追究，反而把顾青也搁在了一边，长孙无忌这些日子往宫里出入了很频繁，户部尚书失踪之后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一直空缺着，李二迟迟没有把人换上，像是在等待着。
卢家几次派人来长安寻找什么，但是都被和尚的人拿下了。
狄仁杰看着这些情报把它们放在了顾青的书房，李泰，程处默，房遗直几次来看过顾青，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连孙思邈也担忧起了顾青的状态。
来到顾青的家中，一把掀开顾青的被子，孙思邈喝道，“臭小子，给我起来。”
顾青无力的从床上坐起身。
“陪老夫去抓药！”孙思邈说着。
顾青也听话的站起身跟着孙思邈走出家中，武媚照顾着小凤凰，见到顾青离开家中又看到孙思邈，眼中希崎希望顾青可以恢复过来。
一路走到村子外，孙思邈放下背着的竹篓开始抓药，顾青一直坐在一边没动，好久之后才说道，“师父，我不想留在大唐了。”
“那你想去哪里？”孙思邈问着。
“我也不知道，这天大地大总有能留我的地方。”顾青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当年我们也不是一路像两个叫花子流浪了这么多年。”
孙思邈低头观察着草药不说话。
顾青又痴痴说道，“即使离开大唐，我也可以让师父和丫头过上好日子，让杨胜也过上好日子，让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
孙思邈依旧没有回答顾青的话，眼神担忧，顾青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身的底气都被打击了个粉碎。
说着话一个一脸脏兮兮的小丫头跑来说道，“你就是侯爷？”
“你是谁呀？”顾青看着她，好像是村子里的孩子，年纪和当初自己见到武媚的时候差不多。
小丫头从坏里拿出两个鸡蛋。
“你这是做什么？”顾青奇怪的看着她。
“我最喜欢吃鸡蛋了，每次吃了鸡蛋我就会很开心。”小丫头说道，“我爹娘说侯爷这些日子生病了，侯爷吃了鸡蛋也应该会开心。”
“你把你最喜欢的东西给我了，你怎么办？”顾青问道。
“家里的老母鸡每天都会下蛋的。”小丫头说着，“现在家中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我爹娘还有村子里的叔叔伯伯多想侯爷早些日子可以好起来，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可不能让侯爷您生病。”
顾青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富贵。”小丫头回答笑出两个酒窝。
“富贵？”顾青笑看着她，“你爹娘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嘻嘻嘻……”小丫头笑着说道，“我娘一直把我当男孩儿养，所以给我取名叫富贵，现在我爹娘想要再给我生一个弟弟呢。”
小丫头笑很纯真，她的眼神闪烁带着灵动。
顾青从怀中拿出几文钱想要给她。
小丫头连连摆手，“我不能收。”
“收着吧。”顾青又说道。
“真的不能收！”小丫头退后两步，“我爹爹在侯爷的工坊劳作，一个月有好多银钱呢？侯爷带着我们过上了这么好的日子，我不能在收侯爷的钱了。”
“等你长大了，侯爷给你许个好人家，让你过上好日子。”顾青看着她笑好好一会儿说道。
“我要回去告诉爹娘，侯爷笑了！侯爷笑了。”小丫头一蹦一跳的跑开。
坐了好一会儿，顾青帮着孙思邈抓草药，见到顾青又是抓了一堆杂草，摆手说道，“一边去，瞎忙活。”
顾青苦笑着说道，“老头子，我最近发现有个地方住着好多师太，好像叫感业寺来着。”
“滚！”孙思邈没好气的骂道。
顾青灰溜溜离开，再次来到那座小屋前，两块无字碑立在屋前，看着两座无字碑低语道，“如果有来生，不如做盘烤串肉，活着时好吃懒做，死了后美味诱人，在火上发光发热，熟了后不管帅哥都会美女垂涎三尺。”
第一百九十八章 剑指
天气很晴朗，空气也不错，顾青来到书舍，狄仁杰正在收拾着一份份花名册，见到顾青进来，急忙搁下笔，“老师。”
看着狄仁杰如今也长高了不少，顾青坐下说道，“幸苦你了，狄仁杰，你知道这中原顾姓人氏多吗？”
奇怪的看着顾青狄仁杰说道，“有，不过确实不多。”
“你找和尚让他的人把风放出去。”顾青低沉说道，“蒲山县候招收天下顾姓宗室子弟。”
“是！”狄仁杰回答着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顾青想要建立宗室了！五姓七宗是中原最大的宗室，老师这么做是想与五姓七宗比肩？
杨胜知道顾青走出了家，一直在村子里寻找着顾青。
不在工厂又急忙忙来到书舍，“狄仁杰，顾青呢？”
“老师刚出去了。”狄仁杰说着。
杨胜走出书舍远远看到顾青的背影急忙上前，“顾青，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顾青看着他。
“吓死我了。”杨胜长处一口气，“这几日你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什么安排。”顾青看着村子里的景色对杨胜说着，“和尚这些日子一直盯着长孙家对吗？”
“自从你闭门不出开始，和尚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盯着长孙家。”杨胜说着。
顾青对杨胜一直说着话。
几日后，长安街头出现了很多陌生的游侠，他们走在石井街头中在长孙家族中各个嫡系子孙辈的家门口蹲守，当长孙家嫡系小辈一走出家门，便有游侠跟上脚步在对方不注意之际，将人打倒在地，挥起棍子打断了他们的一条腿。
事发之后十个长孙家的嫡系子孙被打断了腿，全部成了瘸子！长孙无忌坐在家中浑身颤抖，眼前是一份信！这封信没有署名，上面只有四个字:我有活口
顾青！长孙无忌咬牙切齿，一旁的小人说道，“家主，需要向……”
“给我闭嘴！”长孙无忌怒骂道。
顾青真的留下了活口？卢家的人仿佛从那天夜晚开始在长安销声匿迹，不好的预感笼罩在长孙无忌的心头，若是顾青带着活口告到陛下面前将会如何？
长安内，月姐站在一座酒楼的楼台上，笑着低语道：“打蛇打七寸，拿住了长孙无忌的要害，一出手就将长孙家打的灰头土脸，杀人不过诛心，这个顾青出手狠辣，还真是一个狠人。”
李二一直关注着这些日子长安的动静，原本知道卢家的动作可是那日保护书舍的时候没有反生任何的事情，倒是顾青一夜未归，卢家子弟一夜之间在长安销声匿迹，可是偏偏牵连到了长孙家，想着其中的线索。
王钦小声禀报道，“陛下，顾青求见。”
李二拿出早些日子顾青递上来奏章，对王钦低声命令，“传旨下去！户部尚书卢元贪墨之罪查实，从吏部除名！抓捕卢元！”
“老奴遵旨。”王钦躬身说着。
“把顾青叫来。”李二再次说道。
王钦躬身离开……
顾青一直等在宫门口，等待着李二的传唤，王钦小步走来，“顾县候，陛下召见。”
长出一口气，顾青这才迈动脚步一路走进承天门，在王钦的带领下走在宫中的大道上，在武德殿见到了一脸阴翳的李二。
“拜见陛下。”顾青躬身行礼。
李二站起身拿起放在桌案上的长剑，手拿剑柄慢慢抽出长剑，锋利的剑刃昭示着它的锐不可挡，见李二拔出了剑，王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二把剑鞘随手一扔，提剑而起砍向站在原地不动的顾青。
王钦已经闭上了眼……
锋利的剑刃在顾青眼睑几毫厘之外停下，武德殿中安静的噤若寒蝉，额前一缕被砍断的发丝落在视线之中，王钦睁开眼顾青依旧好好站着，李二的长剑指着顾青。
李二看着依旧巍然不动的顾青，突然笑道，“顾青，这把剑陪朕十多年了。”
顾青看着李二的表情没有说话。
收起长剑，李二接着说道，“顾青你喜欢这把剑吗？”
“臣还是喜欢教书，做买卖。”顾青笑着说道。
“户部尚书的位置已经空缺下来了，明日你就上任户部尚书。”李二开口说着，“你要帮朕彻查天下钱粮！”
“臣准旨。”顾青回答。
“商会的事情有太子协办帮你。”李二开口说着，“火器局就要落成，忙完户部的事情你就入火器局。”
“是！”顾青再次说道。
君臣之间的一言一语，很冷！王钦能够感觉得顾青与陛下之间的信任出现了裂缝。
李二再次说着，“顾青！朕不是一个暴君，你给朕记住了！你不该做的事情别做，该做的事情好好做，只要你还是朕的县候，朕不会亏待你！”
“臣领命。”顾青躬身行礼。
“退下吧。”李二盯着顾青而语。
顾青躬身离开武德殿，一路准备离开皇宫，几个宫女急忙而来拦住了脚步，她们说道，“县候，皇后召见。”
停下脚步，顾青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看着几个宫女点头，跟着她们而走。
一路来到后宫立政殿，顾青见到了端庄的长孙皇后，躬身又是行礼，“拜见皇后！”
长孙皇后看着手中的蜀锦，“顾青，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大病了一场？”
“臣无大碍。”顾青面色冷静的回答。
“听青雀说你喜欢葡萄酿，西域前几日进贡了不少。”长孙皇后示意宫女把葡萄酿递给顾青，“这些葡萄酿赐予你，好好保重身体！陛下对你有很大的期望，莫要辜负了。”
“谢皇后提点。”顾青接过葡萄酿。
后宫一处殿宇之中，高阳急的的跺脚，“顾青，好不容易可以来一趟，母后为何不让我见她。”
高阳不是皇后所出，但是自小都是长孙皇后抚养，长乐安慰着她，“母后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你消停点，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又是公主怎么火急火燎的。”
“哼！”高阳噘着嘴，“顾青肯定已经被武媚给迷住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断片
走出了皇宫顾青才松了一口气，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来到一座小酒楼，看到程处默还是在这里忙前忙后，走进酒楼喊道，“上菜。”
程处默殷勤上前就要问要吃什么，见到是顾青有嫌弃的坐下，“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顾青反问着，拿起一壶葡萄酿，“来我们喝一杯。”
“喝什么马尿！”程处默拿来烈酒，又拿来两只大碗，“咱们要喝就喝这个！”
李泰与房遗直也正好过来，“哎哟？有酒？”
小酒楼里没什么客人，李泰，房遗直，程处默与顾青四人坐在一桌，那彪悍女子捏着手里的皮鞭，每一次这个胖子和姓房的来都是白吃白喝，吃完了还不付钱，都是程处默补上，倒是这个顾青不常来。
喝着酒，程处默说道，“顾青，这些日子你还好吧。”
“好着呢。”顾青喝下一碗烈酒，“你们呢？”
“还行吧？”房遗直说道，“我今日来长安看望父亲，他话里话外都在说顾青你有大问题，你是不是瞒着什么？”
“对！”顾青开口说着，“不瞒你们了，我就说出来吧，其实我是从一千多年以后来的，你们这帮土鳖！”
“你说孙思邈治得了他徒弟吗？”程处默问着房遗直。
房遗直长叹一口气，“可怜的孩子魔怔了！”
一顿酒喝到深夜，顾青几人爬上屋顶看着满天的星辰，一边喝着酒，看着星辰念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房遗直：“……”
前半句还好好的几多愁，后面怎么就太监上青楼了。
“楼上什么人！”下面巡街的士兵大声喝道。
“瞎了眼的！”顾青大骂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原来是中郎将……”几个巡街的士兵惶恐说着，“不对，是顾侯爷！侯爷，已经是宵禁时间了，您能不能移移脚。”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李泰也从屋顶探出脑袋。
黑夜里看不清楚，几个士兵借着月光总算看明白了连连行礼，“魏王殿下。”
骂走了几个士兵，李泰对顾青说道：“最近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父皇要嫁高阳了，好像是房二弟。”
听到这话房遗直也叹息道，“我父亲也说起过，不过没说是高阳，父亲让我娶了杜家的女子，是感念旧情，陛下下嫁公主是为了君臣，还是顾青你好，多么的自由自在。”
“好什么好！”顾青往嘴里灌着烈酒，“明日我就是户部尚书了！你们见过这么年轻的户部尚书吗？”
“还真没见过。”李泰嫌弃道，“大唐立足到现在，你是头一个！”
程处默凑近问着，“顾青，宫女洗澡是什么样的！”
“去你的！”顾青踢了程处默一脚，奈何这家伙下盘太稳，没踢的动。
四人久久不说话，顾青又说道，“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那里的酒都是葡萄酿，，还有一个国家，他们会做一种叫威士忌的酒，咱们中原的酒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二锅头，有三只老鼠，第一只老鼠喝了葡萄酿它弹起了琴，另一只老鼠喝了酒唱起了歌，第三只老鼠喝了二锅头，它拿起搬砖大喝一声，娘的！猫呢？”
“……”
第二日，几个人悠悠醒来，忍受着酒后的头疼，眼前的环境很陌生，李泰最先清醒过来，“这是哪儿啊？”
“天呐！”程处默撑着大脑袋。
“好眼熟的地方？为何我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顾青看着四周，“熟悉的牢房，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这特娘的不是大理寺吗？”
程处默大喝着一脚踢在牢门上，“放小爷出去！”
几个狱卒急忙跑来，“魏王殿下，房大人，顾侯爷，小公爷！莫闹了，你们不知道昨晚你们都干了什么吗？”
“我们干什么了？”顾青拍着自己的额头，完了，喝短片了。
“我想起来了！”房遗直心中大叫不好，“我们好像把魏征他家给烧了！”
“什么！？”顾青一脸困惑，“你们烧他家做什么。”
李泰也终于回忆起了一些零星的片段，“出事了，出大事了！父皇会剁了我的。”
“户部尚书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进了大牢，真是稀奇了！”程咬金大步走来，“你说说你们几个烧谁的房子不好，偏偏烧魏征的，那魏老头回来唾沫星子怕是停不了喽。”
“大不了赔他一座宅子。”程处默说的漫不经心。
“你给老夫闭嘴！”程咬金对自己的儿子大喝，“你说说你们几个，平日里到处闯祸也倒算，还敢在宵禁时分到处溜达，还放火！你们等着吧！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程伯伯，你是来带我们出去的吗？”顾青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希望。
“想得美！老实待着！”程咬金晃了晃自己的大腰离开，走了几步又大声说着，“魏征的宅子你们自己想办法赔，赶紧给他修好了，魏征都一大把年纪了小心他豁出性命弹劾你们！”
顾青想着魏征弹劾起来会是一个什么场面，要说这件事程咬金那护犊子的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孩子，一个头铁和一个皮厚的会撞出什么火花？
“烧魏征的房子？”顾青实在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问道，“昨晚我喝大了，和我说说到底是谁的主意！”
房遗直，程处默，李泰齐齐看向顾青。
“你们看我干嘛！”顾青跳脚退后几步。
“……”
李二正在头疼！这几个小子把魏征的房子给烧了，要是魏征回来该怎么应付！程处默那个瓜娃子也就是算了，怎么连房遗直和青雀也在其中而且是被当场抓获。
王钦小心禀报道，“陛下，当时那顾侯爷还念着话。”
“什么话？”李二问着。
王钦回忆着说道，“好像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好句子！”李二心中感叹，“这个顾青整日游手好闲，还有能说出这么壮志的词句？苦心人，天不负！他也是个苦心人吗？他在苦心什么？”
第两百章 生意，生意
武媚听到狄仁杰的话无语了好长一段时间，头疼的捂着额头，“夫君到底是和大理寺有什么不解之缘？”
狄仁杰阵阵苦笑，“好在老师从心结里走出来了。”
户部如今群龙无首，让众人头大的是新任户部尚书竟然被抓入了大理寺，原本大唐最年轻的户部尚书已经够稀罕的了，第一天还没来得及上任就被抓进了大理寺，有过前几天的接触，一众官吏纷纷摇头叹息，“我们是摊上了一个什么上司。”
大理寺牢中顾青几人自娱自乐，此刻顾青正在教着他们唱一首叫做逮虾户的歌……
“什么歌儿吗？根本唱不明白。”程处默吃着不知名的果子说道。
几个时辰后，牢房便打开了，小吏说道，“魏王殿下，顾侯爷，程小公爷，房大人，你们可以出去了。”
几人走出牢房伸展着筋骨，好在这么快就放出来了，也不知道李二是不是怕自己被大理寺给拆了。
各自告别，顾青一路走向户部就见太子李承乾就在户部大门口，顾青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顾县候不必多礼。”李承乾说道，“父皇让孤来协理顾县候商会之事。”
“有劳太子殿下了。”顾青再次行礼。
李承乾也回礼，“还望顾县候多多指导。”
“客气客气……”
两人在户部大门口行礼得没完没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户部，一个小小的郎中令成了户部尚书，摇身一变，顾青从中书到中郎将，再到了户部，穿梭在每个官职之间，随时上任，随时拍拍屁股走人，简直就是一个不得了的龙套，只是没有一样是做的长的。
“你们爱干嘛干嘛，就当我不存在。”顾青对着一众官员说道。
“卑职不敢！”哗的一声，一众官员行礼。
“你们这是做什么？”顾青讶异。
李承乾苦笑连连，这个顾青还真是随性，你是户部尚书，整个户部谁敢当你不存在，除非是不想在户部混了。
“爱咋咋滴吧。”顾青说了一句与李承乾来带户部后方的书房。
李承乾开口问道，“那商会的事情要如何章程？”
“这个简单。”顾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将商户与户部联系起来，派出官员监视各大商户就行，尤其是一些大宗物件与必要的消耗品要必须严格管控起来。”
士农工商，在李承乾的心中商户的地位一直不是那么的重要，父皇与顾青想把商户给管起来心中有所不解又问道，“如何管控？”
这太子怎么就这么不懂？顾青心中扭捏了好久，“其实生意这种事情有来有往，有去必有回！无非就是钱与货！管住了货，管住了钱，无非就是这两样。”
“孤还是不太明白。”李承乾再次说道。
费劲口舌，顾青解释好一会儿，喝了好几杯水，几个时辰后终于和李承乾定下了章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太子殿下了。”
“不对呀！”李承乾又说道，“父皇只是让孤来协理。”
这个太子为何如此拘谨，要是程处默在这里一定会大斧子一挥，谁敢不进商会就杀他全家，你看多省心？咦？这口吻为何这么熟悉，杀他全家？
“太子殿下……那个啥……”顾青状若痛不欲生的捂着额头，“在下好像要生病了，嗯！应该是很严重的病。”
李承乾，“……”
“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顾青继续痛苦着。
李承乾，：“……”
“太子殿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顾青一步步就要走出屋子。
“慢着！”李承乾再次说道，“父皇与孤有过交代，若是县候要生病了，立刻送到太医署有宫中的御医为县候治病，父皇也会亲自给县候治治。”
顾青的脚步僵硬在原地，病都让人生？还有没有点人文关怀了！简直彼其娘之，转过身顾青妥协着说道，“太子殿下，我们这就带上户部的几个户部侍郎和郎中令去把长安最大的几个商户请来。”
“县候，你的病？”李承乾疑惑。
“我没病！”顾青委屈说道。
“可是你刚说你有病。”李承乾再次说。
“有完没完，干不干正事了！”顾青郁闷说着。
李承乾一头的黑线，这个顾青的性情真是好古怪，刚刚还是一副病的几乎离开人世，现在又精神百倍，果然奇人都有一些怪毛病。
顾青带着李承乾在户部忙碌的官员中随便指了几个人，“你你你！还你，还有哪个谁过来？”
易大业眼神很茫然刚刚是在叫自己吗？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疑惑地看向顾青。
“就是你，过来！”顾青对着易大业说着。
李承乾看着顾青阔气的随便叫了几个人，心想着这么随意的？改日要和父皇谈谈，顾青这个户部尚书好像很不靠谱。
人手到齐，顾青大喝一声，“弟兄们，抄家伙给我走！”
抄……抄什么？抄家伙，几个户部官员瞪直了眼睛，这是要去干架了吗？
李承乾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说道：“你们跟着顾县候。”
长安城一座新开的茶楼中，这座茶楼是牛家用来经营茶叶生意开的，几个长安生意做的最大的商户面对顾青正襟危坐，这个顾青前几日就要挟过他们。
“顾侯爷，你这是……”
几个商户紧张又不解。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和你们谈谈。”顾青说道。
“不是谈过了吗？”几个商户不解，“我们已经帮助顾侯爷在卖东西了，顾侯爷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
指着身后的李承乾顾青又说道，“你们先来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几个商户连连行礼，心中奇怪地说道，“太子殿下也想与我们做生意？”
“孤，不做生意！”太子李承乾面无表情说道。
“我们就是和你们来谈生意的！”顾青强调道。
李承乾：“……”
几个商户面面相觑，这个顾侯爷又再卖什么关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得罪他了，明明这些日子都很使劲的向工厂进货了，而且也卖的不错。
第二百零一章 唐玄奘归来（上）
安静的茶楼中，两三个伙计正在给一桌人倒茶，小心翼翼伺候着。
看着几位商户顾青又说道，“其实我们想要成立一个商会，以后你们做生意人有官家的人给你们撑腰了，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李承乾：“……”
“真的是撑腰吗？”几个商户很不相信。
“其实也不全是。”顾青低语说着，“其实呢，也就是说你们以后做生意不能由着性子来了！如果你们抬价物价，或者对商品以次充好，人家都可以把你们告上户部，如果有什么不法分子来搅乱你们的生意，你们也可以把他们告上户部，我们会禀公处理。”
听到这话几个商户的神色开始紧张。
“但是！”顾青转而又说道，“如果你们老实本分的做生意，户部会给你们撑腰，在长安你们合法经营，地位会比一般的商户要高，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商户来加入商户，不过我们商会也是有门槛的，每月账目流水过万贯才能进入商会，你们也可以引荐一些财力雄厚或者人品好的商户加入商会，只要户部批准就可以。”
几个商户都是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子，分析其中利益，加入商会虽然有户部支持，不过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从之前长孙无忌与顾青的之间斗争看的出朝中是在防备这样的事态恶化，没有了好处反而多了束缚，不过不管怎么样，官与民之间该低头还是要低头，几人没有议论眼神交接之下纷纷点头。
……
与几个商户和户部官员谈了很久，太子一直在一旁听着，从工坊的制度到商品的买卖，再到经营的商路，全部捋顺之后顾青这才意兴澜珊的回家。
黄昏拖着兀长的影子，顾青一个人疲惫的走出长安，一路往村子走去。
看着黄昏的景色，四周很安静，顾青放满的脚步看着景色，远处的灌木从中有一阵骚动，是野兽吗？顾青走进想要多看一眼。
从灌木丛中猛然伸出一只手臂，一个叫花子一般的人疯疯癫癫跑了出来，他浑身上下破破烂烂，来到顾青的面前的又哭又笑地大声说道，“河西走廊！河西走廊！”
被这个疯子吓了一条，顾青站在原地看着他跑开，耳边又听到了他的疯癫的喊声，“昆仑昆仑，上苍上苍。”
对这个疯子没多想，顾青接着往家里走去。
武媚正在道观外安静的修补着几件衣服，见到顾青回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夫君！”
“在做什么呢？”顾青看着衣服，那是自己穿越来时候穿的衣服，都已经褪色了，记得当初自己扔了的，武媚捡回来了？
看着顾青武媚解释道，“妾身知道这几件衣服对夫君的重要，它们与唐朝很多衣服的布料都不一样，记得第一次见夫君也穿着这衣服，想着这应该来自夫君的家乡，当年刚来道观时就看到衣服扔在道观外，妾身就捡回来了。”
看着一件卫衣和牛仔裤，心中感慨万千，不知不觉早就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
“夫君？”武媚看着顾青，“你会回自己的家乡吗？”
“回不去了。”顾青看着武媚说着，“我也不会回去了，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咱们好好过日子。”
“好！”武媚笑眯眯点头。
小凤凰站在屋檐上看着日落，它的尾翼已经慢慢长开了，羽毛在夕阳下很美丽。
狄仁杰手里拿着一本账目，低头看着漫步走来见到顾青回来了，这才放下账本，“老师，您回来啦。”
“师母这是工厂的账本。”狄仁杰把账本交给武媚。
“热水瓶做的怎么样了？”顾青问着他。
“回老师，如今已经越来越多的人来打听热水瓶了。”狄仁杰犹豫着，“老师，如今工厂已经做出了上千个，学生以为可以卖了。”
“那就买吧。”顾青对狄仁杰说道，“这次我就不出面了，你与书舍的学子与安排，还是老规矩，抽奖钓订单。”
“学生明白了。”
夜晚孙思邈坐在上首座，一家子四口人吃着饭，狄仁杰最小，圆桌上顾青给武媚夹着饭食，“怎才吃这么一点。”
“妾身吃饱了，多吃会胖的。”武媚又把肉送到顾青的碗里。
“不怕你胖，就怕你吃不饱。”顾青一边给武媚夹着饭食。
孙思邈与狄仁杰相视一眼，相互摇头叹息。
第二日，天还没亮顾青就起床了，武媚小心翼翼给顾青穿着衣服，脸上还挂着早操后的红晕，“夫君，这回可不要再闯祸了。”
“不闯祸了。”顾青笑眯眯说着。
骑上马儿，顾青一路赶到长安算着时辰应该还没迟到，奔跑着来到宫门前正好是入朝的时辰，好在是赶上了。
“你怎么才来。”李泰见到顾青到了拉着一起走。
“你府邸到这里也就几步路。”顾青气喘吁吁，“我又不像你住在长安。”
“你听说了吗？河西走廊出事了。”李泰说道，“吐蕃人进攻了河西走廊，消息昨晚传入宫中的，好在是挡住了，估计朝会上有的热闹了。”
“河西走廊？”顾青心中不自觉会想到昨日的那个疯子。
“还有一件事。”李泰小声说道，“唐玄奘回来了。”
“你说什么！”顾青讶异的叫出声，“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泰急忙按住顾青，“你知道是谁送来的吗？”
“谁？”顾青小声回应。
“吐蕃人！”李泰再次说道，“吐蕃人一边攻打河西走廊，还把唐玄奘给送到了长安，估计这个松赞干布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不对劲……他不应该这么早回来才是。”顾青心中思索着，“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就在长安，开朝之后父皇会召见他。”李泰又说道，“你有什么看法吗？这件事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着黎明顾青也长叹一口气，“恕在下直言，其实最早的四保一，是唐三藏西天取经！”
李泰使劲眨了眨眼，：“……”
第二百零二章 唐玄奘归来（中）之高阳拒婚（一）
小步跟着满朝大臣走进太极宫，还是原来的老位置，顾青打算靠着柱子再补一觉，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襟被一股怪里提了起来。
抬眼就是程咬金的大脸，“程伯伯，怎么说？”
“堂堂户部尚书站这个一个位置屈尊了吧。”程咬金大手一会儿随手就把顾青扔在了六部尚书的位置中，“站直喽！扭扭捏捏再偷睡，陛下不抽你老夫抽你！”
顾青整理着自己的朝服，朝着工部尚书阎立本拱拱手，又朝着自己的老师拱手，朝着各位站在朝堂第一线的大臣拱手，当什么尚书？一定要辞了这官，烦的紧。
随着李二来到太极宫朝会正式展开，大臣们开始汇报着各自的事情，顾青正在看着地面发呆，好像再寻找什么缝隙。
“咳咳咳……”一旁的阎立本使劲咳嗽了一声。
顾青还是没有反应，整个朝堂都在等着这个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汇报户部的事情，这小子竟然还在发呆。
程咬金实在看不下去叫道，“顾小子！说话。”
“啊？”顾青这才回过神。
“轮到你们户部了。”阎立本小声对顾青说道。
顾青急忙上前，“户部上下国泰民安，万众一心为大唐繁荣做贡献。”
“……”
朝堂之上安静的好久，李二的嘴角直抽抽见顾青要退回朝班又说道，“商会的事情已经准备地怎么样了。”
顾青停下脚步回答道，“回陛下，已经在筹备了，一切都很顺利，百姓和善，商户倾力而为，风调雨顺，陛下英明。”
“……”
朝堂之上又安静了好久。
李二苦涩摇头，接下来又是一轮各自的汇报，朝会进行到大半李二说出了河西走廊的事情，朝中大臣各抒己见，将军请战，老臣谋定后动，李二问东问西，都是老三样，顾青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站着稍息的站姿来放松自己有些站的酸麻的双脚。
嘈杂的议论之后，李二下令让苏东方前往河西走廊先镇守，尉迟敬德调任河西走廊与苏定方一起镇守。
朝中众人各自带着各自的心思，启用年轻将领了，这个信号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头，李二要培养新人，这个苏定方是李靖一手带出来了，又与顾青在雁门关一战成名。
有一批少年将领要出来了，大唐要出新将领了。
苏定方啊，顾青心中想着这个家伙自从进了大理寺之后就一直不来找自己，还是说和我在一起很容易进大理寺，看向一旁的李泰。
李泰注意到顾青的眼神，把头扭到一边。
接下来的事情就谈到了唐玄奘，李二说了一番感慨的话就召见了这个有名的高僧，这个出走西域又去天竺的唐玄奘。
在众人的目光下，唐玄奘穿着一身僧衣而来，身后还背着一个大竹框，里面放满了各种经书。
“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李二开口对唐玄奘说着，“当初诸国使者前来大唐，朕就一直听到有你的传闻。”
顾青心里想着这个唐玄奘当初算是偷渡的吧，现在又这么高调的回来，为什么这个唐玄奘身后没有跟着猴子呢？
“拜见陛下！”唐玄奘对李二行礼，“塞外风光贫僧看了这么多年，从玉门关出发，这些年去过高昌，屈支，爬过大雪山，天竺，乌伏……”
听着唐玄奘的话，顾青心中暗暗震惊，这个唐玄奘不止出了西域，还去了东欧一带，一路到了八级私坦（防和谐）附近，还真的能走啊。
唐玄奘接着说道，“陛下，臣想把一路的经书对译出来。”
“好！”李二点头说道，“太常寺卿协助唐玄奘对译经书。”
“谢陛下。”唐玄奘行礼。
朝会到此结束，顾青跟着李泰两人一路说着话，李承乾也走来，“顾县候，商会的事情还有一些问题，孤还不明白。”
“那行吧，咱们一起去。”顾青说着拉着李泰。
后宫，高阳摔着眼前的东西宣泄自己的委屈，“我不嫁房遗爱！”
长乐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一直以来高阳也是长孙皇后抚养长大，长乐对待高阳就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我要和父皇去理论，我不嫁房遗爱！”高阳说着就要出去。
几个宫女立刻拦住的高阳，“高阳公主，皇后有令，公主不能出去。”
“给我让开！”高阳尖声喝道。
几个宫女依旧拦着。
高阳不知什么时候藏了一把长剑，提起长剑对着拦着门的宫女喝道，“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高阳！”长孙皇后走来喝道，“把剑收起来。”
“母后！”高阳急的跺脚，把剑沮丧扔在地上，“母后！女儿不嫁房遗爱。”
忧心地看着高阳，虽然陛下还没下旨意让高阳嫁给房遗爱，不过这件事情李二心中已经拍板了，此刻高阳不想嫁也不行，看着她长孙皇后说道，“高阳，母后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不是心里还牵挂着顾青。”
高阳抽泣着。
长孙皇后再次说道，“高阳，你是公主！顾青他已经有了家中正妻，你若嫁给顾青，那只能是妾室，公主是不能做妾室的。”
“我这就让顾青休了武媚！”高阳咬牙说道。
“高阳，于情于理你若在与顾青纠结只会对让朝中与世家的人看笑话。”长孙皇后又说道。
高阳依旧抽泣着，“父皇就是个自私的人！他用女儿的半辈子去换他臣子的忠心！”
“高阳！”长孙皇后的面色冷了起来，“你若再这样说，母后都不会帮你！不准妄自揣测你父皇的意思！这是后宫的规矩！”
高阳抽泣着，眼神中都是不屈与抗拒。
长孙皇后走了之后，高阳也停止了抽泣，来到长乐的面前，“皇姐，我也想入道观！若是只能嫁给房遗爱，我宁可一辈子留在道观青灯相伴。”
长乐观察着高阳，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皇妹，高阳笑起来很好看，她的哭声又是这么的让人心疼，顾青顾青，你造下的孽缘……
“别哭了。”长乐擦去高阳的眼泪，顾青一定有办法的。
第二百零三章 唐玄奘归来（下）之高阳拒婚（二）
“顾青会帮我吗？”高阳抬头看着长乐。
长乐温柔笑道，“你别忘了，你皇姐我住的道观就在顾青隔壁，明日我就去见他。”
“嗯！”高阳又露出了笑容点头。
户部中，除了忙碌的户部府衙之中，户部后方的书房之中杀气很重，此刻顾青正在与李二的大儿子李承乾和李二的二儿子李泰打牌。
顾青打出一张三。
“一个十！”李承乾立刻压住。
“一个二！”李泰打出牌。
顾青：“过，没有！”
李承乾，“四个五，炸！”
李泰，“四个Q，压死！”
……
顾青越看越无语，明明这把我自己是地主，为什么这两个家伙打的这么凶，火药味好重哇……好在四周没有武器，待会儿会不会打起来。
几人打着牌，程处默与房遗直来了，“顾青，长安可热闹了，唐玄奘好像在招收和尚。”
“不打了，不打了！”顾青急忙叫停牌局，李泰与李承乾两兄弟杀的眼红，再打下去就不是打牌了，怕是要出人命。
几人走出户部，顾青这个户部尚书什么都不干，一切都交给了手下，反正也做不长估计过些时候又要换地方了。
长安一出园林之中，算是一处花园一般的行宅，走进一看就是一大片锃光瓦亮的光头，好多和尚都在这里。
“多么壮观的场面。”顾青心中感叹。
“可不咋滴。”程处默说着，“你们看到没有，这个唐玄奘是在选人帮他一起对译经书，这个家伙出去这么多年以来什么都没带回来，愣是带了这么多的经书。”
李承乾走到唐玄奘面前，彬彬有礼说道：“见过玄奘高僧。”
“拜见太子殿下。”唐玄奘也回礼。
“您这是在招收弟子？”李承乾问道。
“非也，非也。”唐玄奘说着，“贫僧只是想要找人帮忙对译经文。”
顾青看起一旁一本破破烂烂的经文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一些歪七扭八的文字，根本不认识是哪个国家的，看也看不懂。
“这位便是贫僧刚找到的。”唐玄奘指着一个和尚介绍到，“他法号名为辩机，出自会昌寺，与玄龄法师有些渊源。”
听到唐玄奘的话，顾青盯着这个辩机，原来这个家伙就是辩机，看着年龄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着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看着气质还有些娘炮。
“你就是辩机？”顾青很有兴趣的看着他。
“贫僧便是辩机。”辩机低声回答。
绕着辩机走了一圈，“倒是见到真人了。”
“这位施主听闻过贫僧？”辩机疑惑问道。
“当然！”顾青笑着，“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罢了。”
李承乾介绍道，“这位便是名满长安的顾青，顾县候，顾神医，在雁门关一战成名，又是如今的户部尚书。”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心有戾气，福祸难料。”辩机说着。
“你说什么？你说谁福祸难料了？”顾青盯着辩机，“你是想让我福呢还是祸呢？”
“施主自有施主的造化。”辩机低声而语。
“你个和尚，话说一半留一半，你是咒我兄弟呢？”程处默不爽利了，“什么叫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福祸难料，你是不是觉得我兄弟是幸进的？”
辩机没有回话。
程处默又说道，“我告诉你，我兄弟的位置是他凭本事挣来的，你个和尚在这里一股子酸味是不服气咋滴？有本事你去雁门关打一仗试试。”
“处默！”房遗直拉住程处默让他注意语气。
“我们走！”程处默挥挥衣袖。
几人就要离开，李承乾对唐玄奘又是一礼怪异地看了辩机一眼，连耿直的程处默都听出了话外之音，李承乾也听出来。
顾青几人打算回去继续打牌，房府一个下人急忙忙找到房遗直，“大郎，大郎不好了！小少爷出走了！”
“出走了？”房遗直疑惑着。
“房遗爱出走了？”顾青有些震惊。
“是这样的，小少爷听说苏定方要去河西走廊打仗，他留了一封家书就跟着苏定方去了河西走廊。”房家的下人着急说道，“夫人都急坏了，大郎赶紧去看看吧。”
“走！”房遗直一脸急切。
“你们房家的老二又再闹什么幺蛾子！”程处默说着，“我这就去追苏定方的军队，应该走不远！”
“我也去！”李泰说着。
顾青看着几人又说道，“我去解个手。”
几人为了房遗爱的事情各自去忙碌，顾青来到一处街角胖和尚的暗线孙生就住在这里，推开老旧的房门，孙生正在磨着刀。
听到推门声，孙生急忙盖住刀又见到是顾青长出一口气，“顾头儿。”
“以后不要院落里磨刀，被人发现少不了麻烦。”顾青对他说道，“你带上你们组的人去找找房遗爱，再找几个身手好的家伙先把他暗中保护起来，等我消息要不要带他回来。”
“房遗爱？”孙生疑惑。
“就是房家的老二。”顾青泄气说着，“这小子一天到晚想要去打仗，都怪我那晚和他提起了苏定方，现在他要跟着苏定方去河西走廊，这小子怎么说走就走。”
“我这就去。”孙生急忙离开。
放下心思，顾青就往房家赶去，来到房家门口就见到房府里一团凌乱，房玄龄长吁短叹，房夫人急的跺脚。
“师母，老师。”顾青走进门，“师母，老师不用担心，处默与魏王殿下已经去找人了。”
“不用找了。”房玄龄摆手说着，“就让这小子出去吃点苦头，总比好在家中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房玄龄你说什么呢？！”房夫人不妥协说着，“他是你的儿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那是打仗会死人的。”
顾青看着房玄龄神情闪烁像是在考量什么，顾青又说道，“师母，不必担忧！学生在军中有不少熟人，那苏定方与学生有过命的交情，学生这就去和他说。”
方夫人还是心急如焚。
“不必了。”房玄龄叹息着，又看着顾青，“你随老夫来。”
第二百零四章 高阳拒婚（三）
跟着房玄龄一路来到书房，顾青开口问着，“老师，房二弟他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到了河西走廊就打退堂鼓了。”
“顾青，你与高阳之公主间的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房玄龄说着，“虽然不知道你对高阳公主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高阳公主对你的感情我们是看在眼里的，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大家都心知肚明。”
房玄龄看着顾青，“其实高阳公主下嫁我们房家是前几日长孙无忌与陛下商谈出来的，老夫一开始也并不知情。”
又是长孙无忌！顾青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你刚刚在想什么？”房玄龄盯着顾青，“顾青！最近这些日子长安发生不少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老夫不知道，有些事情你切莫做过火了。”
“学生明白。”顾青低下头。
“老夫这些年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房玄龄忧心说道，“二郎这个孩子性格老实耿直，大郎又是太重情谊与道义，这个高阳公主嫁入房家不是光耀门楣，而是我房家的变数，也可能是劫数，老夫虽不相信什么天命，但是老夫这辈子见过太多人的起起落落。”
顾青低头也说道，“变数取决于学生对吗？”
“唉……”房玄龄叹息着，“时也命也，顾青此事你莫要再插手，你与高阳公主之间的感情也就此打住，皇家不能再有丑闻了。”
丑闻……顾青想到的玄武门之变与李二后宫里的那些乱帐。
“一切都听陛下的决断，你莫要插手！对你对房家也只会徒增累祸。”房玄龄疲惫摇着头，“你先回去吧，老夫累了。”
顾青一步步走出房玄龄的书房，呼吸着房府的空气，看到房遗直还在不停安慰着他的母亲。
与房遗直和房母告别，顾青走出房家，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摇开折扇为自己遮挡雨水，高阳？高阳！脑子里不断浮现拿着傲娇又任性的笑脸，想着她又想到武媚要是这两个女人在一个屋檐下，房顶要盖多少层瓦片才算厚实？
长孙无忌，你这是弄不死我想要恶心我？
道观，顾家，狄仁杰已经放出了风声招收顾姓子弟，来建立顾家宗室，武媚坐在家中已经吃罢饭，转头看着濛濛细雨中的村子，淅淅沥沥的小雨好似根根银线，清婉柔美，纤细优雅，伸手去触摸，不禁感觉到丝丝凉意，在这闷热的季节让人心里格外清凉。
顾青也在往家里走去，看着漫天的雨景，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是谁说过，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拼尽全力，不论结果如何。
穿越而来顾青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时代游刃有余，却面对感情问题还是很难做抉择，房玄龄的告诫一直记在脑海中，但是高阳的那张脸也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或许因为长孙无忌这个人，顾青心中感觉自己应该去拼搏一把，不想让自己输的太难看，更不想让长孙无忌赢的太得意。
“夫君！”武媚脚踩着湿润的土地，提着竹伞来到顾青的身边，“今日上差可还好。”
“好，别提多好了！胖子和太子差点当场打起来。”顾青接过雨伞把武媚搂着，两人冒着雨水回家，长乐已经回到了道观，心中是高阳的记挂，不过看到顾青与武媚在雨中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有不知道如何开口。
“都打起来了还算好？”武媚在顾青的怀里捧腹道。
“当然了。”顾青撑着伞说道，“这太子和胖子之间呀，火药味特别重，一股子有你没我的气势，夫君在其中劝阻好在他们两人没有拔刀相向。”
武媚笑着说道，“哪有夫君那样，其实吧，宫中的事情妾身听到过不少，后妃皇子与朝堂之间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据说有不少宫女不知道怎么就……”
“打住，打住！”顾青带着武媚来到家门口，“以后少说这些可怕的事情，咱们家里要的是温馨。”
武媚收起伞，给顾青倒了一杯茶。
“狄仁杰那小子呢？”顾青看着家中。
“老师？”狄仁杰从顾青的书房里探出脑袋。
狄仁杰很喜欢顾青的旋转椅，椅子下面还有几个轮子，用起来特别有意思。
“在琢磨什么呢？”顾青走进书房，见狄仁杰正在看着论语。
“学生想着科举的事情，可是科举一直迟迟不开，父亲曾经教导过要时常温习。”狄仁杰一板一眼说着。
“科举啊。”顾青长叹，“没有这么容易开，想做官了？”
“现在不想。”狄仁杰说着，“学生想着成年之后再考虑仕途。”
顾青满意地看着狄仁杰，这小子想事倒是挺稳重的，要是他想做官，可以让李泰去帮忙某个小官位也不是不可以，虽然年纪是有些小了，这小子办事能力一直不错。
狄仁杰又说道，“老师，热水瓶的订单不多，只有一千多个。”
“确实有些少了，不过咱们慢慢来。”顾青思量着，“热水瓶这个东西只要用习惯就离不开，我们再来一些促销，买十个送一个，买一百个送十个，以此类推，买十个以上就可以成为我们的会员，以后买工坊的东西一律比明价低三成。”
“会员？老师会员是什么？”狄仁杰疑惑问道。
顾青向狄仁杰解释着会员的意思，武媚听在一边直到顾青说完又补充道，“夫君，妾身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家里的事情你能做主。”顾青对武媚说道。
武媚想着说道：“妾身觉得我工坊的出货商户只有长安的几个，工坊里的工人越来越多，长安虽然富庶不过也只是一隅之地，妾身觉得可以把生意做到长安以外。”
对呀！顾青一拍脑子，说道：“那时候和长孙无忌斗的迷糊了，忘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丫头你真是夫君的贤能助呀。”
苏定方的军队中，李泰与程处默急忙赶来，“房家的老二，给我出来！”
第一百零五章 山人自有妙计
另一边顾青正在与杨胜说着话，“你让我们的人冒充房府的下人？”
“只要房遗爱不回来，这婚事一时半儿就成不了，我需要时间。”顾青一边说着话。
“顾青，你可要想清楚，掺和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杨胜低声说着，“宫里的那位已经注意到了，他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旨，或许就想着接着高阳公主这件事情逼你出手，再说了这件事是长孙无忌撺掇，他记恨于你，长孙无忌这是想借着李世民的手，来对付我们！”
“呵呵呵……”顾青笑着说道，“莫要着急，长孙无忌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杨胜还是一脸的担忧。
“你也别担心了，我去见个人。”顾青拍着杨胜的肩膀，“山人自有妙计！”
于此同时长安外，房遗爱从行军的队伍中走出来，“见过两位兄长，见过魏王殿下，见过处默兄长。”
正当程处默要把人带走，出了苏定方的军队往长安回去。
一批快马而来拦住了三人，来人大声说道，“小少爷，老爷说了！平安回来，去了河西走廊注意安全，好好跟着苏定方将军。”
“请回去告诉父亲，孩儿知道了。”房遗爱若有所思点头说道。
程处默与李泰站在雨中还没回过神，“那我们怎么办？这老房家玩哪儿出呢？”
李泰听着话，明白了些什么，心中犹豫，“本王可没见过房遗爱。”
“……”
房遗爱根本就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传话来的人也不是房府的下人，不过既然出征河西走廊说什么这一次都要走一趟，文韬比不过哥哥，武略一定要让家里人另眼相看。
李泰与程处默离开之后，房遗爱见他不走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在下是顾县候的人。”那人笑着说道，“顾县候说了，房兄尽管驰骋疆场，家中的事情县候会代为照料。”
“还是顾兄讲义气。”房遗爱点头。
另一边东宫之中，李承乾知道高阳与顾青之间的关系，听到身边侍从的禀报，把让房遗爱做高阳的驸马是长孙无忌提议的。
“父皇答应了吗？”李承乾问道。
“宫里传言也琢磨不透，陛下还没下旨。”侍从说着。
“禀太子殿下。”又一个侍从而来说道，“房遗爱没有回房家。”
李承乾陷入了沉思，随后一想，“孤去见父皇。”
第二日，天空依旧下着细雨，顾青带上一些礼物，一路来到湖楼，对方像是早就知道顾青要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月姐站在细雨朦胧的湖边，“你不去上朝吗？这么懒的户部尚书在大唐还真是少见。”
“月姐回长安，小子多日不来拜访是小子失礼。”顾青拿出礼物，就是几个热水瓶，“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一口一个小子的。”月姐笑眯眯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你的青帮倒是在长安一手遮天，我对你的青帮很有兴趣。”
“青帮只是小子手中一些道义之士组织的队伍。”顾青接着说道，“小子说句得罪的话，当初月姐初回长安第一时间进了宫中？”
“眼线倒是挺多。”月姐看着顾青，“你小子对长安的风吹草动很在意嘛，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仇家太多了。”
“小子的仇家确实多，不过做事宁无愧于心。”顾青给自己摇着扇子说道，“不瞒月姐，五姓七宗，长孙无忌，乃至远在吐蕃松赞干布都视在下如眼中钉。”
“呵呵呵……”月姐突然笑道，“瞧把你得意的，我还应该夸你了不是？”
“不敢不敢。”顾青接着说道，“小子听说过宫中的一些传闻，月姐与长孙皇后有些交情？”
“有，而且交情还不浅。”月姐越看顾青越敢兴趣，“你既然能这么坦诚的来见我，我也对你这个青帮的主公坦诚一次，早在长孙皇后嫁给当今陛下之前，我就是长孙皇后的干姐姐。”
“小子还有一件事想请月姐帮忙？”顾青说着。
湖边安静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落下，月姐低声说着，“我为什么要帮你！你烧我竹林的事情我还没找你小子算帐的呢，你倒好还来找我帮忙？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藏着什么心思，你和高阳之间那点关系，我也早就知道了，皇后那里我倒是可以说上几句，有没有用我不知道。”
月姐再次说道，“不过好在我也看不惯长孙无忌的作态，这家伙做事太不纯粹，凡事都抱有目的，本来这门婚事我是赞成的，不过是长孙无忌提议的，我总觉感觉有阴谋，你小子做事倒是对我胃口，敢爱敢恨。”
顾青听着她的话。
月姐接着说道，“我可以顺手帮你向长孙皇后说上几句，可是能不能改变这件事情的走向，还是要靠你自己，但是要我帮你我有条件。”
“月姐请说。”顾青看着对方。
月姐莞尔一笑，“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要是想好了，你必须帮我。”
“这个……”顾青犹豫着。
“怎么？还犹豫？”月姐转过身看着细雨下波澜的湖面。
“小子答应了！”顾青点头。
“好！”月姐笑着说道，“不送，慢走。”
顾青离开湖楼，杨胜一直等在湖楼外，“怎么样了？”
“她答应了。”顾青接着说道：“我们也该做点事情，把这门亲事给搅黄了。”
杨胜跟着顾青离开，心中不知道顾青想要做什么，既然顾青冒着风险来见月姐，那么这个计划一定不能少了月姐这一环。
当夜顾青让狄仁杰带话，传消息进入宫中。
后宫，高阳郁郁寡欢，一个宫女带来了不少的胭脂水粉，“公主殿下，这是上好的胭脂。”
高阳厌烦的看着这些东西，宫女又小声说道，“这是宫外的人送来的，说是进献给高阳公主殿下。”
听到这话高阳立刻拿过胭脂水粉，打开胭脂盒的盖子里面根本没有放着胭脂而是放着一张字条，盖上盖子对宫女说，“你出去。”
“是！”宫女小步离开。
第二百零六章 小白兄
当宫女出去之后，高阳打开了胭脂盒里的字条看了一眼上面潦草又像是蚯蚓爬一般的字迹，失声笑了，看了内容之后用烛火燃烧掉，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绝。
当夜顾青一夜没睡一直在制作东西，在道观附近时常传来几声爆炸声，整个村子的夜晚鸡犬不宁，被爆炸声折腾的不少人没有睡好觉。
当天一早天没亮顾青就带着东西去上了朝，来到宫门前李泰一直等着顾青。
“你可算来了，昨天去哪儿了？父皇昨日可发脾气了。”
顾青悠哉说着，“我给你家父皇做了个大宝贝。”
“什么大宝贝？”李泰疑惑着。
“下了朝，你就知道了。”顾青看着宫门打开一路走进，朝堂之上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意外，顾青向着李二随意汇报了几句，李二黑着脸也没说什么。
顾青做官，完全就是应付，李二也懒得理会他。
朝会结束之后，顾青一直站在太极宫外没有离开。
“臭小子，还不走？”程咬金看着顾青。
“小子再思考人生……”顾青仰天长叹，“程伯伯小子再想一个非常严肃又深刻的问题。”
“什么问题？”程咬金问着，“我程某人也给你想想。”
“好嘞。”顾青说道，“有一头牛，它……”
“那头牛它摔断了腿！？”程咬金眼中放光，打断顾青的话，“快，和你程伯伯说道说道，那头牛你搁在哪儿呢？”
“程伯伯，莫闹。”顾青一脸悲天悯人，“小子的问题很严肃且高深，而且那头牛没有摔断腿。”
“臭小子！”程咬金提了提腰带，“有完没完，老夫好久没吃牛肉了，什么叫没有摔断腿，那你告诉老夫它什么时候会摔断腿。”
“牛伯伯，真不关它腿的事。”和这个家伙好难沟通，顾青苦笑说道，“有一头牛，它的牛头朝南的它的尾巴朝哪里？”
“当然是朝北了。”程咬金回答着还扣了扣鼻屎。
王钦打断两人的谈话，“顾县候，陛下召见。”
“哎！好嘞。”顾青心中算着总算召见自己了。
程咬金看着顾青的背影离开，心中古怪着……
噗嗤……一旁的侍卫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程咬金喝道。
侍卫站直身体回答，“程大将军，那个牛的尾巴不是朝北的，牛的尾巴一直是朝下呀！”
“……”
程咬金又提了提腰带，“一定有牛摔断腿了，老夫这就去找找。”
另一边一个宫女急忙来到高阳的面前，“公主殿下，陛下召见顾青了。”
顾青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宫殿，见到了李二正在吃着东西，“臣拜见陛下。”
李二嘴里依旧吃着东西，顾青想起来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肚子好饿……
“怎么？没吃东西吧？”李二说道。
顾青使劲点头。
“坐下，你也吃点吧。”李二开口说着。
顾青坐到李二的旁边也大口吃了起来，王钦看的目瞪口呆，这小子就不会推诿一下吗？陛下让你吃你就这么吃了？
嘴里吃着东西顾青一嘴的肥油，这李二的的早餐也太油腻了，难怪李泰这么胖。
吃完了饭，君臣二人喝着茶，李二看着顾青对他的这种行为倒也不在意，“宫里的膳食，还没你家的来的精致吧。”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顾青也说道。
“呵呵呵……”李二没好脸的笑着，“那和朕说说有何千秋。”
“其实吧，早晨吃这么油腻对身体不好。”顾青说着，“人从早上一起来，肠胃复苏是需要时间的，吃太多油腻的东西就会导致肠胃负担过重，而且油性太多还会导致一些心血管的疾病。”
李二压根就没听懂顾青在说些什么。
“陛下臣有一个大宝贝，想给陛下看看。”顾青说着。
“拿出来吧。”李二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
“陛下，大清早喝烈酒也不好。”顾青再次说着。
“宝贝呢？”李二放下酒樽。
“这里看不出效果。”顾青接着说道，“陛下随臣来。”
虽然不知道顾青再卖什么关子，李二还是亦步亦趋的走在顾青的身后，一路来到立政殿前的花园，顾青从怀里拿出木柄手榴弹，“陛下就是这个！是一种新火器。”
“火器？”李二意外的看着手榴弹，“这东西怎么用？”
顾青解释道，“陛下对付草原上的战马，可以用地雷，可是若是敌人知道了地雷这种东西，他们都会所有警惕，这也是被动触发式地雷的弊端。”
“被动触发？”李二听到了一个新鲜名词。
顾青又说道，“可是这个木柄手榴弹就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它是一种主动攻击的武器，可以投掷爆炸，想要炸哪里扔哪里，我们再也不用考虑会不会有人踩一脚，或者是被什么东西踩一脚。”
“少说废话！”李二看着顾青说道，还要忙着去处理各地的奏章。
顾青点头从怀里摸出手榴弹指了指手榴弹上的引线说道，“陛下这根线千万不要乱拔，拔了这根线之后五秒就会爆炸，分分钟钟送人位列仙班。”
李二：“……”
“臣这就演示一遍。”顾青说道，“陛下请退后。”
李二步步后退，既然是火器就有危险，王钦护在李二的身前。
顾青拔出手榴弹的引线，从手榴弹中冒出了一阵白烟，用力朝着没人的花丛之中扔去，砰！一声巨响。
李二回神一看花丛之中已经一边狼藉，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花丛之中那些破片，这要是炸在人群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啊！我的小白！”突然响起了一声稚嫩的呼喊，一个七八岁左右的毛头小孩哭泣着。
“小白？”顾青看向花丛之中，有只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兔子……
“晋王殿下，都是老奴不好，没有看好兔子。”一旁太监的劝说着，从爆炸现场拿来了兔子尸体。
“小白兄，你死的好惨啊……”晋王李治抽咽着对顾青说道，“你赔我的小白兄！”
顾青：“……”
第二百零七章 小吃货
见李治哭的很凶，顾青心中想着，那只兔子该不会是这小子派来碰瓷的吧，这个李家人也太险恶了！赔？顾青也拿过那只血肉模糊的兔子，自言自语道，“兔子肉多少一两来着？”
李治：“……”
“晋王殿下不要哭了好不好？”顾青像个怪蜀黍一般和善的笑着，“待会儿给殿下做烤兔子肉好不好？”
“……”
“哇啊！”李治又哭了。
李二看着李治哭泣的嘴脸一脸的苦笑，“稚奴，你先下去。”
“是，父皇！”李治奶声奶气回答。
顾青看着李治，这个孩子和狄仁杰差不多一般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想来皇宫自己也来了好几次了，李治也瞪了一眼顾青离开。
李二与顾青说回正题，“这个手榴弹如何制作？”
“其实不难。”顾青解释着，“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其中的引线，由弹体和引线组成………”
将制作的原理与李二说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有没有听懂，木柄手榴弹的制作并不难，手榴弹最先的雏形是出现在明朝时期（考据党退散！），到了十五世纪欧洲才出现了最完整的手榴弹，资料也是在后世一处军事博物馆的资料书上看到的。
两人说着话，后宫里传来的哀嚎声，李二打断顾青的话急忙走去。
“高阳公主……”
几个宫女对着躺在地上不动的高阳哀嚎着。
“高阳！”李二喝道，“发生什么了？！朕的高阳怎么了。”
“公主……公主溺亡了！”宫女哀嚎着说道。
李二浑身颤抖，看着一身是水的高阳，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她的呼吸，眼神呆滞着一动不动，一直以来高阳拒婚的事情是知道的，李二浑身颤抖说这，“高阳，你这是何苦！”
顾青急忙上前，“公主落水到现在多久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宫女说道。
“还有救！”顾青急忙上前，“陛下麻烦让让……”
“你能救高阳？”李二盯着顾青双眼通红！
“让开！”顾青顾不上眼前是一个皇帝，一把推开了李二，自己只是让高阳装病而已，她怎么就……
顾青双手不停在高阳的胸前按压着，扒开她的嘴吹气，再次胸前按压，“高阳，你别死啊，你死了我这辈子都睡不好觉了。”
李二看着顾青的举动，怒喝道：“顾青，你对朕的女儿做什么！”
顾青周而复始的对高阳做着人工呼吸。
“来人！”李二双眼通红指着顾青，“把这小子，给朕拖出去斩了！”
几个士兵赶来立刻上前架起了顾青。
“你们放开我！”顾青怒喝道。
几个士兵还是拉着顾青一路拖走。
说话间，原本没了呼吸的高阳突然咳嗽了起来，嘴里呛出了不少的水，李二见高阳有了动静急忙上前。
高阳虚弱的睁开眼，“父皇！”
“高阳！”李二看着自己的女儿，“高阳，你……”
“顾青呢？”高阳看着四周，“女儿刚刚好像听到了顾青的声音。”
“他……”李二看着高阳，一醒来就想着顾青！又对宫女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传御医！”
顾青被一路拖出了后宫不停的挣扎，“你们放开我！”
“顾县候对不住了！”几个士兵把顾青扔到承天门，举起手中的刀就要砍下。
“你们再做什么！”李承乾正好路过喝道。
“回太子殿下！”侍卫回答，“陛下有令，砍了顾县候！”
“父皇怎么可能会砍了顾青？”李承乾心中疑惑。
顾青被押在地上，眼神中带着叛逆，帝王终究是帝王！自己的命有多长还是取决与皇帝的心情，强权，封建，都是愚昧！
“住手！”王钦急忙忙赶来，“陛下有旨，传顾县候入立政殿。”
几个侍卫这才收住手脚，顾青重新站起身，长出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要完本了……
顾青跟着王钦一路走着，心中起伏不定，刚刚看见高阳有了反应，看起来应该没有大问题了，心中忐忑的走向立政殿。
长孙皇后看着自己丈夫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了，顾青对高阳做的事情李二都看见了，做出这种肌肤之亲的事情还怎么让高阳再嫁给房家，“真应该砍了顾青。”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顾青的起死回生术。”长孙皇后说着，“顾青这么做也是为了救高阳，说到底也是无奈之举。”
李二听着这话味道不对，怎么感觉自己的皇后再帮着顾青的说话。
御医急忙来报，“公主身子略有受寒，只要好好调理没有大碍。”
李二总算有些放心，长孙皇后接着说道，“陛下，房玄龄的次子已经离开长安，私自奔赴了河西走廊。”
“观音婢的意思是？”李二愁眉不展。
“高阳一再拒婚闹出了这一幕。”长孙皇后站在一边说着，“臣妾以为，高阳的婚事不如再延后，而且房玄龄对于这件事也是闪烁其辞。”
李二心头也是一阵泄气，顾青又对高阳最了那种事情，本来高阳与这个县候的之间就有不少的风言风语，难道要朕的公主给他做小？！
“臣，拜见陛下，皇后！”顾青躬身说着。
李二黑着脸抬起头，“顾青，你去大理寺给朕好好反省。”
“那户部的事情……”顾青又问着。
“户部没你事了！”李二挥着衣袖。
“奥。”顾青点着头。
长孙皇后给顾青眼神，示意他退下。
顾青小步退出立政殿走在皇宫之中体会着劫后余生，月姐迈着优雅的步子也正朝着立政殿走来，两人微笑着擦肩而过。
“顾青，你没死吧！”李泰急急忙忙赶来，“我听说父皇要把你……”
“死胖子，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顾青搭着李泰的肩膀说着，“房遗爱呢？”
“他已经去河西走廊了。”李泰说着，“顾青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边给李泰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李治抱着已经阵亡的兔子而来，对顾青说着，“我要吃烤肉！”
第二百零八章 三天两头大理寺
李泰看着已经阵亡的兔子眼神出奇，“这只兔子……这不是稚奴你的小白兄吗？”
李治虽然是晋王如今还年幼和和小兕子一起由长孙皇后带着，又由于是自己的母后所出，李泰很喜欢这个弟弟，也与他很亲近。
“都是他干的！”小李治指着顾青。
三人来到宫中的御膳房，在李泰的命令之下御厨们又不敢得罪两个皇子，顾青小心翼翼处理着兔子身上的手榴弹破片，一定要拔干净了，开膛破肚处理完之后，开始烤着兔子肉，心里牵挂着高阳那里的情况。
李治接过已经烤熟的兔腿一口咬下，“小白兄！你死的好惨啊！”
李泰细细品味顾青做的烤肉，兔子的脊背上被割出了一条条坎，香料很入味。
一大一小两个吃货吃的津津有味，顾青看着李治的模样心里想明白，为什么这小子一脸悲愤还能吃得这么起劲。
“我不用再去户部了。”顾青对李泰说着。
“意料之中。”李泰吃着兔子肉，“我早知道你在户部做不了多久，户部不像领军卫，在领军卫你折腾几下倒也没大问题，但是在户部可不是你能随便浑水摸鱼的地方，那里管理着土地，钱税，户部要是出了来自大唐的钱粮土地都要出乱子，可不能由着你胡闹。”
“我还不乐意待呢。”顾青接着说道，“你们慢慢吃，我还要去大理寺住些日子。”
“慢走！”李治挥了挥手。
月姐正在立政殿，长孙皇后吃惊地看着月姐，“月姐，你想收高阳为弟子？”
“嗯！”月姐点头说道，“我看高阳是个好苗子。”
长孙皇后一时间做不了主意看向了李二，对于月姐这个人物李二对她还是敬重的，月姐李家与赵郡李家之间的纽带，当初天下反王四起的时候赵郡李家也是因为月姐的关系才帮助了自己收复了赵郡以西各路叛贼，这个女人与长孙皇后的感情又是如亲姐妹一般，当初自己还是秦王之时为了对付隐太子帮助过自己很多。
“只要高阳愿意，朕不反对。”李二开口，对于高阳这个公主也妥协了，亲事也只好放下！生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月姐笑着说道，“多谢陛下，我这就去看看高阳。”
长孙皇后也拜别了自己的丈夫，去看望高阳。
李二点头看着月姐离开，看来高阳的婚事也只能作罢，可是以后呢？未来呢？心中愁绪不展，想过高阳会胡闹，也想过高阳会百般拒婚，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高阳会做出这种事情，心中有所愧疚，可是又有些不服气。
这一切都来的太巧合，从头开始想，因为顾青一直等在太极宫所以自己好奇才会召见他，而他像是有备而来，拿出了手榴弹，高阳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出事。
顾青悠悠走出皇宫，再次来到房府，房玄龄正在家中写着书信。
“老师。”顾青躬身行礼。
“怎么又来了。”房玄龄看着顾青。
“老师。”顾青上前说道，“高阳公主与遗爱老弟的婚事，怕是黄了。”
房玄龄：“……”
“那个……老师这回我真的也是……”顾青说着话。
“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房玄龄瞪眼看着自己的学生。
“那啥……”顾青尴尬说着，“老师，原本学生是想做些什么来着，可是学生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那啥啥了。”
房玄龄看着顾青，“那你原本打算是做什么的？”
“呵呵呵……”顾青干笑着，“臣原本是想先把长孙无忌给剁吧剁吧吃了，然后用炸药把长孙无忌的家给炸了，接着……”
“住口！”房玄龄喝道，“顾青你与长孙无忌不合，老夫看在眼里！长孙无忌贵为国舅又是国公，只要他不犯叛逆大错，他就不会有事！顾青你不一样，你从小跟着孙思邈便是一个无名之辈，你更没有如今长孙家势大，纵是陛下想要动长孙无忌，也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学生明白了。”顾青回答道，“老师的意思是，先让长孙无忌再多蹦跶几天，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房玄龄指着顾青，自己说的话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从顾青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像程咬金的说出来的话，莫非真的被那老匹夫给带坏了？
“老师，咱们话糙理不糙。”顾青笑眯眯说着，“学生还有一个问题。”
“说！”房玄龄黑着脸。
“老师，您和赵国公斗起来，谁比较厉害。”顾青问着话。
房玄龄笑道，“没有斗与不斗，老夫与长孙无忌所站的立场不同，房家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房家，他长孙无忌的长孙家是如今也是权贵世家，要说朝中派系运筹帷幄老夫比不了他，但是要说参知政事长孙无忌比不上老夫。”
“所以说老师在朝中是个没势力的。”顾青心中想着。
房玄龄：“……”
“不过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顾青说着，“所谓君是君臣是臣，长孙无忌的势力再如何大，他也不过是个臣。”
“学生想明白了。”顾青躬身说道，“学生告退。”
“和程咬金那老货走的远一点。”房玄龄痛苦的捂着额头，为什么自己的学生和程咬金会混成同一副德行。
顾青走出房府，就看到大理寺的熟人张三。
张三笑眯眯说道，“侯爷，请吧。”
“都收拾好了吗？”顾青问着。
“收拾好了。”张三笑眯眯说道，“绝对妥当，侯爷放心。”
“这三天两头的大理寺真是有缘啊。”顾青走向大理寺，对张三说着，“你现在混的怎么样了？”
“拖侯爷的福，卑职现在已经是牢头了。”张三笑眯眯说道。
“恭喜恭喜！”顾青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以后在牢里还要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张三也说道，“卑职还要侯爷多多关照才是。”
如今大理寺人人自危，那个魔头又要来了！当顾青穿着干净整洁的囚服大摇大摆而来，大理寺牢房之中的一群狱卒站的笔直夹道欢迎。
第二百零九章 河西走廊，河西走廊！
顾青进了大理寺，高阳也走出了皇宫成了月姐这个名震长安的女游侠的弟子，李二竟然还破天荒的答应了，朝中众人纷纷猜测，一个公主成了一代女游侠会是什么模样，听到顾青进了大理寺的消息，高阳笑着对月姐说道：“那小子敢轻薄本公主，活该。”
月姐看着高阳这个丫头苦笑摇头，小丫头一脸的傲娇又心中欣喜，是期盼着见顾青吧。
武媚知道顾青又进了大理寺，长叹一口气对狄仁杰说道，“狄仁杰，你可不要学你的老师，三天两头大理寺。”
“这大理寺都快成了他半个家了！”孙思邈也恨铁不成刚。
武媚心中思量又想着狄仁杰给自己说的消息，顾青进入大理寺是因为高阳，高阳这次也走出了皇宫，成了那位月姐的弟子住进了湖楼，开口对狄仁杰说道，“准备一下，过些日子我去拜访那位月姐与高阳公主。”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说着。
三天之后，顾青依旧在大牢之中，这天牢中来了一个奇怪的家伙，越看越眼熟不就是当初说着河西走廊的那个疯子！
就要被狱卒带过自己的牢房，顾青叫住狱卒问着，“他谁呀？”
“他啊，就是个疯子。”狱卒解释道：“也不知道他叫啥名，因为杀了几个人被关了进来，本来这个疯子只是想要讨口饭吃，结果人家没给，他就把人家一家七口人全部杀了，陛下也已经批复了，这家伙秋后就要被处斩！”
“顾青？！”疯子阴恻恻笑着对顾青说道，“顾青，顾青，快去河西走廊！松赞干布等着你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顾青从牢房走出逼问着这个疯子。
“河西走廊？嘻嘻嘻嘻嘻！”疯子诡异地笑着，一旁的狱卒都浑身发毛。
顾青拎起他的衣襟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嘻嘻嘻嘻……”他依旧疯癫笑着，“都是业障！顾青，这业障要你自己来背，怪就怪你杀了太多的人，报应就要来找你了！”
“你给我说清楚！”顾青再次喝道。
“嘻嘻嘻……”疯子面对顾青的质问笑的渗人，突然间他浑身抽搐了两下失去了动静。
“怎么了？”狱卒踢了一脚疯子，“别给我装死，赶紧给我起来。”
顾青探了探他的脉搏与呼吸，“没气了，死了。”
“死了！”狱卒退后几步，“和我没关系啊，他是自己死的。”
“去叫仵作吧。”顾青对着狱卒说道。
“好好好！”狱卒急忙离开。
看着他的尸体，顾青心中忧虑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说着那些奇怪的话，顾青心中又忍不住想到当初的那个怪老头。
仵作来到了现场看着检查着这个疯子的尸体，顾青见过这个仵作的名字叫做龙星火。
“他怎么死的？”顾青问着。
“没有明显的外伤。”仵作检查脱去疯子的上衣，在胸膛发现了不对劲，顾青看着龙星火的动作，他的手指按压这尸体胸膛的一个部位，在胸膛的正中央闪过一丝金属的闪光，龙星火小心的从他的胸膛慢慢拿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铁针。
顾青看着带着血的铁针拔出，足足有二十公分的长度足够贯穿他的胸膛。
“这根留在他体内应该有段时间了。”龙星火说着。
“你的意思是说他带着这根针一直活着？”顾青开口问道。
“我也看不明白，但是在古籍中看过一种刑法在犯人的胸膛与天灵盖之中插入一根针来控制人的神志，只要位置分毫不差人就能活一段时间。”龙星火说着，“县候可知楼兰？”
“知道。”顾青点头。
“这种刑法是记载在楼兰的一本遗落古籍上，我也是第一次真的见到。”龙星火说着开始检查他的天灵盖，果然又从疯子的天灵盖拔出了一根手指长短的铁针，“据说这是一种邪术，没想到还能在见到。”
当天一份军报送到了朝中，整个朝堂都炸开了锅，吐蕃，漠北薛延陀联手进攻关中，河西走廊与朔州战火连天。
好在如今大唐休养的几年国力恢复了不少，不像当初的雁门关与松州这一次大唐有底气一战！
又是同时动手！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李二的心头，河西走廊有尉迟敬德和苏定方在镇守，李二大袖一挥派出英国公李勣开拔十五万大军前往朔州。
李二看着自己的大唐版图心中沉重，河西走廊就夹在薛延陀与吐蕃之间，而且当中又是吐谷浑，好不容易把吐谷浑建立成了一个三角纽带，要是薛延陀攻破了朔州这个关隘，吐蕃打进了河西走廊，大唐在边疆经营了许久的战略就会被毁了一干二净，若是薛延陀与吐蕃兵合一处，兵锋就可直指长安，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这些年大唐不是没有派出使者在诸国游走，西域没有动静，南诏也没有动静，偏偏就是大唐打算孤立的吐蕃与没有在意的薛延陀进攻了，而且还是联手进攻，从当初的十三封国书入朝就可以看出有人在从中作祟！到底是什么人，屡次图谋。
卫国公府，李靖看着大唐的版图心中同样忧虑，看重的不仅仅是河西走廊与薛延陀的动作，又是一次蹊跷的进攻，从十三封国书入朝开始，到突厥进攻雁门关，再到如今，如今的大唐不怕打仗，怕就怕背后有人作祟，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手段，可以驱使薛延陀与吐蕃，更是能指使诸国。
如今大唐有火器，可以用火器一路撵过去，若是有顾青在一定会事半功倍，李靖心中犹豫为什么这次不用顾青，陛下对顾青到底有了什么顾虑。
大唐又要打仗了，这个消息震动长安。
当夜又是一份份军报送入了长安，李二彻夜未眠，河西走廊的战事一次次告急，苏定方与尉迟敬德苦苦坚守。
程咬金与牛进达，还有秦琼正在商量也同样彻夜未眠。
“陛下为何不用顾青？”程咬金疑惑着，“听说顾青造出了更犀利的火器。”
“希望尉迟恭能顶住吧。”秦琼担忧着。
第二百一十章 河西走廊再告急
河西走廊一次又一次的告急，夜色笼罩的长安，顾青独自一人坐在大理寺牢中，狱卒一直帮着给打听河西走廊的消息，苏定方与尉迟恭）苦苦死守，李二已经派出了三次增援，心中忧虑吐蕃怎么能把苏定方与尉迟恭逼到这种地步。
已经进入了夜色，李二坐在自己的延庆殿中，烛火照在阴沉如水的脸庞，一次又一次看着河西走廊送来的战报。
程咬金，牛进达，秦琼，一直站在延庆殿外请战，已经站在五个时辰了没有一个离开。
“二郎，天色不早了。”长孙皇后给李二端来一杯茶。
“他们还在外面吗？”李二问着。
长孙皇后点头，面色从沉重的李二站起身，走出延庆殿外看着三个跟着自己戎马半辈子的将军说道，“你们回去吧，朕自有思量。”
“陛下，让末将去！”程咬金说道，“我老程一定把松赞干布活抓回来。”
“回去吧。”李二疲惫说道。
……
河西走廊的战事牵挂着民心，李泰坐在自己的文学馆中看着士子书生慷慨激昂的说着，心中烦闷。
文学馆中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陛下应该派出李靖大将军，有人说应该向吐蕃谈和……
“你们够了！”李泰拍桌而起怒骂道，“你们一个个的空谈江山，有本事去河西走廊和吐蕃打一架啊，有这闲功夫不如给本王好好编撰括地志！”
李泰这么一骂文学馆里立刻陷入了安静。
长安城中百姓们也纷纷在议论河西走廊的战事，矮子又回来了，来到杨胜的身边，“杨头儿，和尚说没事了，我就回来。”
杨胜点着头看着村子里一个陌生人在游荡，看对方的举止与脚步有些行伍的味道问着矮子，“哪个家伙是谁的眼睛，最近总是来村子里查探。”
矮子看了一眼回忆道，“这家伙啊，他是个中郎将，叫李君羡来着，驻守玄武门的，我们眼线说这家伙和苏定方走的挺近。”
“不对呀！”矮子又说道，“他该不是宫里那位派来的眼线吧。”
“就是了，应该不会错。”杨胜颔首说着，“当初宫里派人保护书舍就是这个人带的兵马。”
“要不要我去做了他！”矮子跃跃欲试。
杨胜一个暴栗打在矮子的后脑勺，“做做做！一天到晚就知道做，他是宫里的人能乱动吗？我们要是摸了这根钉子，宫里的那位怕是不会饶了顾青。”
“也对，也对。”矮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你个头。”杨胜一脚踢在矮子的屁股上，“你懂不懂啊！不懂装什么懂，还对！你的看明白吗？赶紧给我回和尚哪儿去，看着你我糟心。”
“哎，我这就去了。”矮子笑呵呵离开。
张羽宫与自己小组的人带着面具保护着一辆马车来到湖楼前停下，武媚与狄仁杰走下马车手里提着有些礼物。
月姐站在湖楼的楼台上看着保护马车的人，他们带着面具手中握着放在刀鞘里的长刀，一种从战场与血海里磨练出来的肃杀气息弥漫在这些人之中，月姐低语说道，“这就是顾青的青帮？这杀气真是了得。”
“嗯？”听到月姐话的高阳探出脑袋这才发现武媚来了，“她还敢来？”
“不要胡闹。”月姐低声对高阳说着，走下月湖亲自迎接武媚。
护卫在四周的娘子军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见到月姐亲自迎接就知道来的人身份不简单。
“你就是武媚了吧，听说过你，与顾青在道观一起长大结为夫妻。”月姐笑眯眯对武媚说着，看向一旁狄仁杰，“小子，我没猜错吧，这个女子就是顾青的如夫人。”
“正是师母。”十一岁的狄仁杰回答道。
“见过月姐。”武媚礼貌说着，“听夫君几次说起过月姐，这才来拜会。”
“进来坐坐吧。”月姐邀请着说。
走进月湖武媚就见到高阳，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高阳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武媚。
月姐对着古怪的气氛也是一阵无奈。
几人再湖楼里说着话，高阳与武媚之间时常眼神碰撞，两个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匹快马来到长安，骑马的是一个士兵，他身上的盔甲还带着血，“河西走廊急报！吐蕃兵力再增十万，河西走廊危急！”
这份战报牵动这整个长安百姓的心。
看到这份战报狠狠抽动着李二的心，吐蕃兵力再增十万！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紧张着。
“这松赞干布，是想与朕发动国战吗！”李二将战报狠狠捏着手里。
松赞干布是玩真的，这回总算是看清楚了，房玄龄一直奇怪松赞干布哪里来的实力敢与如今大唐叫板，看了战报才知道松赞干布的背后与那些西南方的小国在联手，天竺给了吐蕃上万头战象。
大理寺，地牢中……
李泰也正在与顾青说着这些事情，“那些战象和南方小国的大象是有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顾青心中思量着，战象早再公元前几百前就有人驯服了，公元前波斯帝国与亚历山大的战争之中就用战像，一直延续到现在战大象早就成了战争利器，天竺又是古印渡（防和谐）他们早在千年以前就驯服了战象，天竺一定是出什么变故了，他们当初说过不会参与到战争之中来。
这个松赞干布还真是雄才大略，他什么时候把手伸这么长了！连东南亚的大象都搬来了，想来也不远，吐蕃南下就是天竺与东南亚一代了。
上万头小山般的战象足够将河西走廊踏平了。
“顾青，你倒是说说呀，哪里不一样了怎么对付。”李泰着急说着。
“这个战象确实不好对付。”顾青心中想着上万头的战象奔跑起来就像地震一般，苏定方与尉迟恭能守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也亏的他们能坚守这么多日子，本以为他一个吐蕃做不出多大的动静，松赞干布花了大手笔要拿下河西走廊，好大的野心。
第二百一十一章 请战
长安朱雀大街上，卫国公府，李靖看着大唐如今的版图心中忧虑，一个下人急匆匆来到李靖的面前，“大将军，陛下来了。”
李靖还没回过神李二便走了进来。
“陛下！”李靖连忙躬身行礼。
李二坐在李靖的桌案边面色沉重，“漠北薛延陀与河西走廊的战事你怎么看。”
“有句话末将不知当不当说。”李靖说着。
“说！”李二的脸色很不好，昨夜一夜未眠。
“陛下为何不用顾青。”李靖说着，“顾青最熟悉火药的用途，也能将火药的作用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顾青这小子……”李二长叹一口气，又说道：“不提他，你说说你对河西走廊这一仗的看法。”
李靖指着大唐版图说道，“陛下请看，河西走廊穿过吐谷浑，连接着突厥，薛延陀。”
李二点头示意李靖继续说下去，李靖开口说道，“若是松赞干布将河西走廊打通，与漠北连成一片。”
说道这里李二猛然惊醒，“好个松赞干布！他好大的野心！”
李靖接着说道，“他用河西走廊阻断西域，用河西走廊作为桥梁连接漠北薛延陀，可以连成一线形成一个从西北的包围圈，将大唐牢牢囚禁在其中。”
李靖说道了关键一点，这就是河西走廊的重要性，不论是秦的长城还是汉的远征都看重河西走廊这块要地，李二心中思量李靖说的与自己想的差不多。
汉武帝远征匈奴就是从河西走廊开始的，河西也是打通中原的关隘，重要性不必雁门关差。
李二忧愁说道，“吐蕃的背后有天竺和大食，还有一些西方小国。”
李靖同样忧愁抬头看着李二的脸色。
“你好好休息身体，朕宫中还政务。”李二站起身离开。
李靖躬身送别李二，眼神黯然看来还是不打算启用自己，你好好休养身体，看起来自己要在长安度过余生了。
程处默与房遗直坐在一起，也在想着河西走廊的事情。
“我父亲说如今吐蕃动用了二十万大军攻打河西走廊，而且还动用了战象。”程处默忧心说着，“怎么都没有想到松赞干布还有这一手。”
房遗直也说道，“我父亲也说过，陛下不会轻易动用顾青了。”
“为啥子？”程处默手托着下巴看着村子里的风光，几个熊还正在玩着书舍里做出来的小风车。
“不清楚，好像顾青和陛下之间发生了些什么。”房遗直说着，“我父亲说陛下好像开始忌惮顾青了，一手掌握火器，还拥有一地民心，若是军中在有威望就麻烦了，好在顾青对于朝中的事情没有野心，做官也是懒懒散散，这才让陛下一直保护顾青到现在。”
“只所以把顾青打入大理寺，是他与长孙无忌斗的太凶了。”房遗直换了个坐姿，“父亲说过陛下这个举动除了给顾青警告还是在保护顾青，以免长孙无忌再对顾青下手，说是怎么说的，我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湖楼，高阳见了武媚之后心中总是有些服气，武媚身上总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自己却没有，想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带着月姐的几个娘子军来到大理寺。
“公主殿下，您要在大理寺逛逛可以，这地牢可不能随便进去。”张三站在地牢门口阻拦着。
“你还想拦着本公主不出。”高阳喝道，“让开。”
张三一头的冷汗，“公主殿下，您就饶了下官吧。”
“什么事情吵吵嚷嚷的。”顾青懒洋洋从昏暗的地牢中走到阳光下，就在地牢的大门口也不出去，“高阳公主，您怎么来了。”
“哼！”高阳看见顾青一扭头，“你的囚服怎么这么干净。”
“那都是大理寺的兄弟讲义气。”顾青笑呵呵说着。
“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高阳说道。
“不行！”顾青摆手，“我能走到这里已经是最大极限了，牢房外我可以随意走动，地牢之外我不能出去，不然传到你父皇耳中估计我真的要被斩首了。”
“那个武媚来见过我了。”高阳放低了语气。
“我能料到。”顾青靠着地牢的墙壁，“怎么样，你们两个没拔刀吗？”
“我想拔刀来着……”高阳扭捏着说道，“顾青！你不能对武媚太好。”
“为什么不能？”顾青满不在乎说道，“这么多年了武媚早就成了我的一部分。”
“那我呢？”高阳红着脸说道，“你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就没想过我？顾青你说吧，以后我和武媚之间你要怎么选择。”
“别闹了。”顾青悠悠笑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哼！之前轻薄我的时候你哪来的胆子！”高阳噘着嘴。
什么？！顾青轻薄公主，一旁的狱卒全部瞪大了眼睛，简直是胆大包天！现在这个侯爷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这是一个奇迹了，几个狱卒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顾青与太上皇偷看宫女洗澡的事情八成也是真的。
“你们点什么头！”高阳对着几个狱卒喝道。
哗！几个狱卒立刻站的笔直。
“我走了。”高阳一步三回头的说着，“顾青……你，反正你不能对武媚太好了，不然……不然我就……”
“你就什么？”顾青奇怪的看着高阳。
“哼！”高阳一扭头趾高气扬的离开。
又一份军报送到了长安……
军情十万火急，苏定方与尉迟恭大战吐蕃，仅剩五万死守！河西走廊血流成河……
朝堂之上乱成了一团，程咬金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末将请战！”
牛进达也站出朝堂，“末将请战！”
秦琼也上前一步，“末将请战！”
“秦琼你就歇歇吧。”程咬金说道，“你的身子刚有气色可不难再大折腾，这种累活我老程来就行了。”
“还有老牛你也是。”程咬金对牛进达说着，“上一次就把你折腾的够呛，一大把年纪了，你也去歇着去吧，陛下！就让我老程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召见顾青
这些日子李泰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河西走廊一破大唐经营的这么多年的边疆形式将会付之一炬，若是李靖去……哪怕是程咬金，顾青，说不定都能扭转局面。
李泰实在是忍不住了，急忙忙走进皇宫去找父皇，一路急着走正好撞到了太子李承乾，李承乾看着自己的弟弟李泰，“青雀，你这是去找父皇？”
“皇兄你这是？”李泰也疑惑着看着李承乾，这个时辰父皇也应该在午休才对。
兄弟两人互相对视着都明白了彼此的意图，河西走廊一次又一次的告急，父皇迟迟没有再派出将领。
甘露殿，李二并没有休息，而是看着眼前的奏章。
“父皇！”
“父皇！”
李泰与李承乾走进甘露殿一起躬身问候。
李二眼神看着自己的奏章，“如果你们想问河西走廊的事情，或者来为顾青求亲就不要费口舌了。”
李承乾：“父皇，河西走廊……”
“朕说的话，你听不见吗！”李二愤怒地说着。
李泰的话语哽在喉咙口说不出。
两兄弟失落的离开甘露殿，李泰与李承乾两人在甘露殿门口分开而走，怀揣着心中的焦急再次来到大理寺地牢找到了顾青。
“胖子？！”顾青笑眯眯看着李泰而来。
“顾青！”李泰焦急说道，“父皇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等着看河西走廊告破？”
“我哪知道？”顾青想着说道，“你父皇手底下这么多能人，有我什么事儿。”
……
李泰见着顾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来气，“顾青，你就一点不着急吗？河西走廊一破，吐蕃就可以南下直入长安，你以为你还能守着你的买卖过日子吗？”
“胖子你的这么说就不对了。”顾青开口说道，“我当然也着急，可是在这大理寺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找父皇了，被父皇呵斥了。”李泰妥协着要离开说道，“我去找李靖大将军谈谈吧。”
当李泰来到李靖的府上，李靖是闭门不见客。
“这是怎么了！”李泰在朱雀大街上怒吼着，整个长安都是行色匆匆，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甘露殿，王钦对李二小声说道，“陛下，长安有动静了！有人在散布流言了，说陛下……”
“卢家动手了？”李二阴沉着脸。
王钦点头，世家之中只有卢家的态度最强硬，也是对于皇家来说的一个威胁，陛下让卢元坐上户部尚书开始就是为了安抚卢家，如今让卢元离开户部就是向卢家开始撕破脸，等了这些日子就等着卢家会不会冒头。
还有一方面就是顾青，有了顾青的新火器也许会扭转河西走廊的局势，可是这些年发现顾青暗地里做了太多事情，让陛下对顾青开始忌惮与猜忌。
李二眼前的奏章又放下，对王钦说这，“把顾青叫来。”
“是！”王钦点头说道。
“告诉一直暗中保护书舍的李君羡。”李二朗声说道，“让他去一趟卢家，拿着卢元贪墨的罪证，向失踪的卢元拿人。”
王钦知道陛下不是真的想要找卢家拿人，卢元生死不明，要是逃到了卢家一定会有探子来消息，陛下这是想要向卢家施压，这段时间卢家不能有太多的动作，大战在即大唐内部必须安稳。
顾青正在睡着午觉，王钦来到大理寺地牢看着这个家伙睡的正香心里莫名来气，“顾侯爷？”
王钦看着顾青睡得香甜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呢喃着换了一个睡姿，接着呼唤到：“侯爷？”
“谁呀！”顾青烦躁的睁开眼，一看是王钦这个熟人急忙从床榻上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侯爷，陛下召见。”王钦的脸上挂着没有温度的笑容，“顾侯爷赶紧吧。”
顾青坐起身子换下了囚服，穿上平时的衣服一路走出大理寺走在长安大街上，顾青一走出大理寺立刻有路人看了过来，当年的中郎将顾青，很多人都认识。
迈着脚步，顾青来到宫门前深吸一口气跟着王钦走入宫门，一路来到甘露殿，见到了李二。
“顾青，大理寺的日子还舒服吗？”李二看着他说着。
“挺好。”顾青笑眯眯说着。
“挺好？”李二冷笑着，“那你还想在里面呆多久？”
“要是没什么事情，谁愿意在里面呆着。”顾青扭捏着回答。
李二步步走到顾青的面前低声说着，“知道朕为什么将你打入大理寺吗？”
“陛下这么做自然有陛下的意思，臣不敢妄自揣测。”顾青再次躬身回答。
“少给朕装模作样！”李二呼吸沉重，“你心里一清二楚，朕很不喜欢你的聪明，更喜欢你装糊涂。”
“陛下让臣装糊涂，臣就装糊涂。”顾青笑眯眯说着。
“你这小子……”李二摇头说着，“告诉朕，河西走廊的战事你有几层把握。”
“只要陛下给我足够多的人手与材料，臣有八成把握。”顾青抬头看了一眼李二的脸上，“不过是一群牲口，不难对付。”
“你有办法对付那些战象？”李二再次问着。
顾青点头。
李二接着说道，“顾青，若是打赢了吐蕃你当如何？”
“臣……”顾青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臣回村子里，一心教书建工厂。”
“好！”李二点头，“你回家准备，朕封你河西道行军参知，给你五万精兵与一万民夫供你制作火器，三个月内剿灭吐蕃大军。”
“臣领命。”顾青毫不犹豫回答。
河西走廊……
苏定方浑身是血，跨过一具具满地的尸体，拉着尉迟恭大声喊着，“将军！我们撤吧！守不住了！”
“不撤！”尉迟恭甩开苏定方的手，“河西走廊在，我尉迟敬德就在！”
“再打下去只会白白死人！”苏定方说的很大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退守十多里地，可以与后方的李勣将军呼应！”
“你在命令我吗？”尉迟恭怒骂道双眼通红。
萧瑟的风吹过战场，硝烟与战火在一片狼藉之中呛的人透不过气。
“报！”士兵来报，“两位将军，吐蕃的战象又在聚集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出征在即
听到吐蕃军营里传来的号角声，苏定方拉着尉迟恭喊道，“将军，撤吧！与其和他硬碰硬不如我们迂回一步，退到河西走廊的中段，等朝中再来援军！”
“不撤！”尉迟恭怒吼道，“要撤，你带着你的人撤！老夫这么多年从没有过临阵退缩。”
苏定方看着尉迟恭一副赴死的模样，心中着急看了一眼远处不断整合的吐蕃大军，“将军，得罪了！我不能再看着这么多兄弟白白送命，更不能看着将军死。”
话说按苏定方从地上的瓦砾捡起一块石头，在尉迟恭不注意之下打晕，对着四周的士兵喊道，“撤！”
“撤！”军中传来的呼应声。
士兵们开始有序退出这片战场，苏定方扛着尉迟恭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又看着长安方向，眼神不屈又痛惜，“顾青，你快来吧，你再不来真的撑不下去了。”
阴云密布的天空没有一滴雨水落下，吐蕃先用马群和羊群去排雷，再让象群朝着河西走廊冲锋。
直到夜风吹起这片硝烟后寂静的战场，河西走廊中段苏定方单膝跪在尉迟恭面前，“将军！你要处置就处置我，不要连累士兵。”
“你好大的胆子！”尉迟恭愤怒的怒吼，“你眼里还军法吗？”
房遗爱身上的盔甲带着血迹，第一次来河西走廊第一次经历战场，他听着营帐了苏定方尉迟恭的话靠着营帐的支架闭上双眼，太想睡了，来到河西走廊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苏定方跪在地上没有说话，任由尉迟恭拿着剑呵斥自己，军营里的士兵个个面色疲惫，能睡觉的穿着盔甲躺在地上，有的士兵双目无神的啃着半生不熟的土豆，谁都累坏了，真的打不动了。
长安
顾青与李二说完了话，一步步走在恢弘的皇宫中，李泰听说父皇召见了顾青一直就在宫门外等待，一直看到顾青的身影这才迎上去，“顾青，父皇怎么说了？”
“我去河西走廊。”顾青看着李泰说道，“你放心，这一次我让松赞干布再也拿不动刀，等着我把他活抓到太极宫前，向我们谢罪。”
“有把握吗？”李泰问着。
“你放心。”顾青笑着拍着李泰的肩膀，“要是真打不过我一定第一个逃回长安。”
“呵呵呵……”李泰也笑呵呵。
一路走出皇宫，顾青来到房玄龄的家中，再次来到房玄龄面前，“老师，我要去河西走廊了。”
“料到也是你了。”房玄龄看着自己的学生说着，“一代旧人换新人，你们也该站起来了。”
“老师，房二弟的事情需要学生去交代几句吗？”顾青再次问道。
“倒也没什么话。”房玄龄低声说着，“告诉他，保住性命活着回来，你也是。”
“是！学生明白了。”顾青朝着房玄龄躬身一礼。
回到家中，顾青对武媚说着事情，武媚看着自己的丈夫，“夫君，河西走廊风沙大，注意护着眼睛。”
“嗯。”顾青点头。
家中的气氛很沉重，顾青又要去打仗了，武媚让家中的侍女给顾青置办远行的东西，这两日顾青一直陪着武媚，两人再离别之前温存着。
杨胜带上了自己的横刀将王鸢与孩子接到顾青的家中，准备出发。
顾青对武媚耐心说道，“家中的事情你多让王鸢与狄仁杰帮忙，和尚会盯着长孙无忌，张羽宫与我们的人会守在在村子里保护家中与村子，有什么人来觊觎村子你就让狄仁杰去传话给张羽宫，绝不姑息。”
“朝中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的老师房玄龄，还有李泰，程伯伯，牛伯伯，我们家的人脉还是不错的，湖楼的月姐你可以多去走动，但若是有做不下决定的事情就找房遗直或者房玄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麻烦月姐，比较和她不熟。”
“妾身都明白。”武媚看着顾青，“平安回来。”
“嗯，我会平安回来的。”顾青也回答。
孙思邈带着一堆药交给顾青，“这些都是治疗创伤和风寒驱热的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师父，你放心！”顾青笑着说道，“我一定活着回来，给你办置一个大道观在给你准备一大群师太伺候您。”
孙思邈听到这话，悻悻挥挥衣袖，“早去早回。”
“好！”顾青回声答应。
交代完家中的一切，顾青与杨胜翻身上马，长乐公主站在道观外看着就要里面的顾青，顾青也注意到了长乐，两人眼神交汇相视一下。
顾青回过神拍了拍身下的马儿，“驾！”
“驾！”杨胜也策马而起。
村民们都走出了家门目送这位县候离开村子。
“你这一走长孙无忌怎么办？”杨胜驾着马儿说道。
顾青脸色带着从容，“有些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活着，他早该死了，有些人活着他离死不远了。”
长安三里外，各地的府兵与卫所的兵力再这里集结，五万军士已经全部到齐。
顾青拉住缰绳让身下的马儿停下翻身下马，看见王钦带着一大群人也来了，王钦微笑对顾青说道，“顾侯爷，这些人都是火器局的人，现在全部交给顾侯爷了，还有三千斤的炸药与五千多地雷。”
“好！”顾青点头。
在这群火器局的人中，又走出一个太监，对顾青说道，“顾侯爷，在下王金！”
王钦也介绍道，“顾侯爷要造什么东西与王金说。”
李二还是防备着自己，看来只有王金才能指挥这些造火器的人，王金对顾青说道，“顾侯爷这八千人都是哑巴，也不识字，顾侯爷用起来怕是不顺手，在下会代为指挥。”
八千人全部都是哑巴，顾青看着他们李二还真是用心良苦，也不知道这八千人是天生哑巴还是被折腾成了哑巴，看着他们顾青心中惋惜。
杨胜看出古怪对顾青说道，“这些都是暴隋遗的军奴，早年前据说隋炀帝手中有一支几千人死士军队，全是哑巴。”
第二百一十四章 支援祁连山
王钦对王金交代着话就离开，程处默指挥着军队已经整军完毕，走来对顾青说道，“可以出发了。”
“你怎么也在。”顾青疑惑地看着程处默。
“我怎么不能在。”程处默把兵册的交给顾青说道，“还有一个熟人。”
顾青抬眼看去强哥正笑呵呵看着自己，强哥对顾青说着，“领军卫里太无聊了，莫得劲头。”
“强哥，早知道你来我就多备一些烈酒。”顾青也笑呵呵说着。
“军中不饮酒。”强哥说着。
“酒已经准备好了。”程处默说道，“我父亲给你准备了上千斤烈酒，给你打仗治疗伤兵用。”
“还是程伯伯出手阔气啊。”顾青拱手说着。
“那是！我们程家人做事什么时候不阔气了。”程处默拍着胸膛说道。
心中苦笑，想到程咬金硬生生撬走了自己工坊的三成红利，就摇头苦笑，顾青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好的士兵大声说道，“整军休息半个时辰，开拔河西走廊！”
“是！”五万军士呼喊回应。
高阳站在远处看着顾青带的军队开始行军，月姐低语道，“你就不去送送他吗？”
“不去了，我不想把他逼的太紧，他还年少，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高阳自信笑着，“我相信他可以把送赞干布打的落花流水。”
月姐看着高阳，这个小丫头也好像成长了不少。
长安
程咬金与牛进达两人正在喝着酒，眼前是一大盘牛肉，程咬金割下一片牛肉放进自己的嘴里，“你就不去送送那小子？”
“那你怎么不去？”牛进达也问着程咬金。
“老夫是看着这小子一年一年的长大，当初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是个名扬天下的少年将军了，以前活禽他去游园感觉像是昨日的事情。”程咬金说道，“陛下打算启用新人，看来这些年没我们这些老货什么事儿了。”
“是呀，我们这些老货还是好好享受下半辈子，据说顾青工坊里的热水瓶不错。”牛进达也点头。
“老夫家中有百十来只呢，你要的话随便拿。”程咬金说着。
“这小子做事也忒不厚道。”牛进达放下酒碗，“给你程咬金，就不给我。”
“呵呵……”程咬金苦笑道，“那还真不赖顾青那小子，是我家那个二楞大小子说是也想做热水瓶就买了八十来只，参谋其中做法，啥都没瞧出来。”
……
房遗直与李泰坐在文学馆也一样没有去送顾青。
“你觉得这一次顾青能赢吗？”房遗直问道。
李泰点头说道，“我觉得他挺有把握的。”
安静的文学馆中，只有笔墨的香味在飘荡……
在雁门关屠戮十多万人的顾青又出征了，百姓们纷纷猜测这一次顾青又要杀多少人，河西走廊会流多少的血，几只大雁飞过长安的城头。
唐玄奘走出长安城门。
辩机跟在唐玄奘的背后默默不语，走出长安三里外就可以看见遍地的马蹄印，看着这些唐玄奘说道，“这一次又要造下多少杀孽，贫僧此去河西走廊，希望能够让这位少年将军少造罪孽。”
河西走廊
禄东赞收拾着战场，总算拿下的河西走廊的前线，指挥着手底下的吐蕃人整理营地，一个士兵回来禀报，“军师，有眼线传来急报！顾青带着五万多精兵，已经从长安出发往河西走廊来了！”
“他总算来了。”禄东赞收起手中的刀，“这一次一定要让顾青在我们面前臣服，要让大唐在吐蕃面前颤栗！”
萧瑟的风吹起禄东赞的衣袖，他对身边的人说着，“传话给我们的赞普，顾青就要来河西走廊了！”
苏定方喝着凉水，已经退到了河西走廊的中段，听着快马传来的消息，“顾青，你终于来了！”
大唐与吐蕃，薛延陀的战事一触即发。
西域，西域四国龟兹、于阗、焉耆、疏勒的使者正聚集在一起商谈对策，西域以东的河西走廊战火连天，数十万人正在那里拼杀，此刻的西域四国一直在观望战事，对他们这几个西域小国之中为数不多有实力的几个心中期盼，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虽然大唐的使者几次三番劝说西域不要轻举妄动，但是机会就在眼前，谁也不想错过，若是大唐兵败他们都想在大唐咬下一块肥肉，对于他们来时候如今大唐太富裕了。
几天行军，顾青带着军队终于到了河西走廊的大门口，陇南。
“苏定方的军队在哪里？”顾青问向程处默。
“这里！”程处默指着沙盘，“斥候传来的战报，尉迟恭大将军与苏定方现在已经退到了祁连山，也就是河西走来的中段。”
顾青看着沙盘神色凝重。
“吐蕃已经把河西走廊打开一个口子了。”杨胜说着。
“吐蕃现在收住了脚步，在不断的增兵。”程处默说着，“看样子他们打算一鼓作气吞下整个河西走廊，顾青，松赞干布之所以会这么急着增加兵力，可能要用尽全力了。”
到了陇南就能感受到这里的干燥，水源也开始少了起来，大帐里挂着一张版图，看着整个吐蕃的，吐蕃的尽头就是昆仑山，“吐蕃的地域还挺广。”
程处默看着顾青的笑容，心中苦笑连连莫非顾青已经打起了整个吐蕃的主意？
王金带领的火器局人员一直在制造地雷与炸药还有手榴弹，顾青已经把手榴弹的图纸交给了自己，看着一颗颗木柄手榴弹心中疑惑顾青想要怎么打这仗。
王金是王钦的侄儿，与王钦一样是李二的家奴，祖上三辈人都一直服侍着李家，直到李二坐上了皇位，他们也就飞上枝头在宫中各个位置坐上位置。
他们对李二有着绝对的忠心，也是李二最放心的人。
大军再次朝着祁连山开拔，干燥的风每一次吹过脸颊都非常不舒服，每一次都像是在打带走自己身上的水分。
祁连山下，苏定方与尉迟恭也整军完毕，等着顾青带着的军队前来会和。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惊天爆炸
干涸的黄土地上几只秃鹫停在枯树枝上看这一支军队从眼前路过，打量着着这支军队。
苏定方看着自己的后方，远远可以看到黑压压的军队，斥候赶来禀报，来到尉迟恭面前“报，顾参知的五万精兵已到。”
“好！”尉迟恭只说了一个字，不过底气十足。
顾青带着军队来到祁连山下，带了不少辎重与粮草，走到尉迟恭面前，“参见大将军！”
“好，好，好。”尉迟恭又说了三声好。
顾青站起身来到苏定方面前，“幸苦你了，接下来我们给吐蕃一点颜色看看。”
“嗯！”苏定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杨胜看着祁连山的士兵，整个祁连山的氛围都非常的不好，经过几次血战士兵都已经太累了。
有了新的粮草和兵员的补充给原本死气沉沉的祁连山多增加了一些活力，顾青骑着马儿与苏定方和尉迟恭看着远处的吐蕃大军。
“他们有多少兵马。”顾青开口问着。
“战象上万头，兵马一直在增加最少二十万。”苏定方神色凝重。
“让士兵修建工事吧，硬冲不是他们的对手。”顾青看着吐蕃黑压压的大军。
苏定方奇怪的看着顾青，“你要我们在这里建一座城吗？”
“不是！”顾青说道，策马回身去安排人建筑防御工事，
整个军队开始忙碌了起来，一队几十人的吐蕃兵马骑行而来，哗！见到吐蕃兵马而来，士兵们立刻拔出手中的刀，弓箭架在弓上。
吐蕃马队扔下几具尸体然后又迅速撤走。
“去看看。”顾青对身边的士兵说着。
几个士兵上前把吐蕃人丢下的尸体带了过来，顾青看着几具尸体都被割喉杀了，看着衣服是大唐的人，像是一队商队。
“有活着的！”士兵说着。
顾青赶上上前一看是个妇人，还有呼吸看着对方干燥的嘴唇急忙说道，“拿水来。”
士兵赶忙拿出水袋，感受的水滴在嘴上，她微微张开嘴恢复了一些意识抓住水袋喝着，睁开眼睛看到又睁大了眼睛，把身体往后缩，紧紧怀抱着自己的衣衫，“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不要怕。”顾青上前说道，“我们大唐的军人。”
“不要过来！”她尖声喊道眼中带着泪水。
看着这个衣衫单薄有凌乱的女子，杨胜抬起自己的头呼吸沉重，“他们对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神情恍惚地看着四周，“我丈夫呢？”
见到几具尸体她急忙扑上去，找到了自己的丈夫抱着尸体嚎哭着。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顾青小声问道。
“他们……他们不是人！”她哭泣着说话，趁着顾青不注意迅速拔出这个将军腰间的刀。
“你做什么？”顾青想要拿回自己的刀。
她拿着刀步步后退，眼神中带着泪水，默不作声的抹了自己的脖子，倒在干涸的土地中。
看着这一幕，顾青久久说不出话。
接下来又有大唐百姓的尸体被扔到了大军之前，有的被砍下了头，有的失去了双臂，苏定方让士兵埋葬着这些尸体对顾青说着，“他们是游走的商队，当吐蕃发动攻击之前那些商队就被全部拿下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士兵们各位其主的搏杀，可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是无辜的！”顾青埋葬着一个又一个人，咬牙说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百姓，为什么！百姓们只是想要活下去。”
苏定方拍着顾青的肩膀安慰道，“这就是战场，若是当初我们不守住雁门关一样会有无数的百姓遭难，好在河西走廊上的居民早就撤走了。”
吐蕃大军中，禄东赞正在呵斥几个部落的首领私自把尸体送到大唐军队面前，这种作为会让吐蕃背上骂名。
反正都已经和大唐打起来了，禄东赞也顾不了这么多只是呵斥了几句也没做什么。
顾青红着眼坐在自己的账中一口又一口的喝着烈酒，尉迟恭知道顾青情绪很激动，不知道说些什么，也只好由着他喝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天还没亮顾青走在军营之中看着士兵们有不少的士兵没有睡觉。
凌晨时分，一个斥候一直在吐蕃军队的附近暗中观察对方的动静，见到他们正在聚集着战象急忙赶了回去。
“将军！”斥候来到尉迟恭的面前，“吐蕃要准备进攻了。”
尉迟恭立刻站起身，“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大军陈列在祁连山之前，吐蕃浩浩荡荡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随着号角声吹响，吐蕃的大军开始奔腾起来，在最前方的是马群与羊群在躺雷。
“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做。”苏定方对顾青说道，“我们埋了地雷就这么白费了。”
地雷的爆炸声不断，埋的并不多，倒了一地的动物尸体，当阳光照耀而来，天地之间豁然开朗，这片方圆十公里的黄土战场之上，响起了吐蕃人号角声，上万头战象开始崩腾而气，顾青盯着对方的战象群，随着越来越接近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
身下的马儿打着响鼻，与生俱来的恐惧让马儿步步后退。
杨胜带着几百个士兵趴在黄土坡下，看着战象群冲锋而来，手里拿着火线，火线的是用中空的硬皮管包起来的一路延伸到土坡下的炸药。
算着速度与时间，杨胜喝道，“点火！”
几百个士兵的动作整齐划一，点燃火线迅速离开。
当战象群冲刺到战场的中央，禄东赞看着镇定的唐军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轰！
一声惊天巨响，上千斤的炸药在地下被引爆，直径数十公里的战场犹如被掀起一般，血肉横飞而起，冲在最前方的几百战象群被炸断了双腿，土地之上裂出一道道豁口。
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的耳朵骤然失聪，眼前的景物都像是在摇晃。
禄东赞看着巨大的爆炸眼神憾然，这声爆炸是大唐宣泄的怒火，震住了所有的战象，出征河西走廊以来他第一次对眼前的唐军感到恐惧。
第二百一十六章 火焰中的魔鬼
禄东赞挥动手中的刀，让所有的战象群全部冲锋，一鼓作气把唐军的阵营冲乱，一口气拿下松赞干布的心腹大患，顾青！
杨胜飞奔带着人来到第二个爆炸点，听着上万头战象一起奔腾，拿着火折子的手在颤抖，看着距离点燃火线，迅速逃开，这里的火药几乎是这次带来辎重的全部了，一定要有用啊！杨胜心中呐喊，破了战象群就有胜算。
轰！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禄东赞被这一声爆炸震的脸色惨白，在所有人还未回过神之际。
轰轰轰……
接连数十声大爆炸，地崩山摧！长宽数百公顷的战场之下埋着的所有炸药全部引爆，地面被炸得面目全飞，战象直接被炸开了胸膛，泥土带着鲜血与硝烟弥漫，让人看不清战场里的情况。
战马被吓的嘶鸣声不断，脚下的地壳在震动，甚至让人站不住脚。
才赶到河西走廊的唐玄奘听到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催着身下马儿急忙加快脚步。
当安静下来之后，成千上万头战象倒在地上血流满地，血腥味扑面而来趁着对方的战象群陷入短暂的混乱，顾青大声命令道，“手榴弹！”
数百个士兵跑出大军之前，整齐的拔出手中木柄手榴弹的引线用力朝着象群投掷而去，骑在大象背上的吐蕃人催促着身下的战象，数百个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冲天而降，落在地上与大象的背上。
“这是什么？”吐蕃好奇的看着手榴弹。
还有吐蕃人拿起来，砰！一声炸响，破片横飞，这个吐蕃人的手臂顿时血肉模糊。
砰！
砰！
砰！
落在地上的手榴弹爆炸声不断，原本陷入混乱的战象更加混乱了，余下战象四下崩腾而去根本不听使唤，兽性带给它们的恐惧四下乱跑。
这次苏定方看明白了，顾青对炸药的用法，先让象群停止冲锋。
“放箭！”顾青大声命令，传令兵挥动着号旗，密集的箭矢冲天而起，朝着吐蕃大军而去。
“冲！”尉迟恭嘶声吼道。
杨胜策马而起带着军队最先冲了过去，不到十万的唐朝大军朝着二十多万的吐蕃大军冲锋而去。
苏定方驾马赶上杨胜的速度，一头冲进象群之中。
提刀而起，杨胜劈下一个吐蕃人的手臂转身将刀捅进另一个吐蕃人的胸膛之中，混乱之中战象群早就失去了方向，仓皇而逃。
数万大唐将士冲入战象群中开始对吐蕃人展开了拼杀，血流成河之中不断有人倒地，浑身是血的苏定方双眼通红对着眼前的吐蕃疯狂劈杀，发泄着这些日子心中的怒火，抓住一个吐蕃，苏定方拿起刀在吐蕃人胸膛之上连捅十多刀，踢开尸体，浑身是血的他杀向另一个吐蕃人。
一直跟着尉迟恭与苏定方驻守在河西走廊的这些士兵全部杀红了眼，疯狂地屠戮眼前的吐蕃人。
杀红眼的唐军浑身是血，在吐蕃人眼中像是嗜血的恶魔。数万大唐军队踩着战象群的尸体一步步走来，苏定方一身是血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挥着刀上的血看着禄东赞的后方大军。
“杀！”
又是一声暴喝，尉迟恭带着数万大军朝着吐蕃大军直冲而去。
“投石机准备！”顾青喝道，“放燃烧弹！”
数十架投石机上装满了已经点燃了火线的燃烧弹。
“放！”
成千上百的燃烧弹掠过冲锋的唐军头顶，砸向吐蕃大军，朵朵火焰炸开，面对冲锋而来的唐军，禄东赞呼吸急促步步后退，这些如同疯子一般的唐军，让人从心底害怕。
禄东赞一路退到大军后方。
苏定方躲过吐蕃人一阵又一阵的箭矢，冲到吐蕃大军之前，提刀一跃而起捅进一个吐蕃人的胸膛，通红的双眼朝着吐蕃大军之中怒吼，“禄东赞！纳命来！”
面对孤身一人最先到眼前如同魔神一般的苏定方，吐蕃人一时间失去了分寸手足无措。
“杀！”
尉迟恭带着大军冲杀而来，洪水冲垮了树林，原本的吐蕃大军被冲开了一个豁口，豁口越来越大。
燃烧弹不停的落在吐蕃大军后方。
杨胜带着几万骑兵前仆后继而来，心想着苏定方与尉迟恭已经杀疯了，不让骑兵先上，他们就这么冲上去了，把吐蕃人吓傻了。
扔掉手中已经砍断了的马槊杨胜拔出背上的横刀冲入吐蕃大军之中，如陨石一般的燃烧弹还在不停的落下，大火在吐蕃大军之中燃烧，顾青示意不要再放了，已经冲进吐蕃大军的中军了，会烧到自己人。
苏定方的发丝都在滴血，冷眼看着一个跪在地上求饶的吐蕃人，怒吼道，“禄东赞在哪儿？”
“我不知道。”吐蕃人慌张又颤抖的回答。
苏定方面无表情地挥动手中的刀，砍下这个吐蕃人的头颅，大吼着，“禄东赞！给我出来，血债血偿！”
阳光淹没在乌云之中，一滴滴的雨水落下，雨势不大也扑灭不了这场大火之中的大战，脚下几乎踩不到土地只有一地的尸体。
几个吐蕃人相互靠在一起，看着火焰之中的厮杀，破空之身传来，一把横刀冲破烈火刺入这个吐蕃的人胸膛，杨胜几步跳过火焰，拔出横刀面对剩下的三个吐蕃人，“禄东赞在哪儿？”
“我不知道。”一个吐蕃人跪在地上回到。
手起刀落，杨胜砍下这个人的头颅，转头看向另外两个人，“你们知道吗？”
两个吐蕃人指着大军的后方，杨胜面色冷静依旧砍下了这两个人的头颅，雨滴在刀上破碎，苏定方每一次出刀都有一个人吐蕃倒下，愤怒让他忘记了疲惫，刀口砍到卷刃，随手扔下，一拳打倒冲到面前的吐蕃人，翻身夺过刀捅进对方的身体。
“挡住他们！”禄东赞对身边的吐蕃人命令，自己策马而逃。
一个个浑身是血的唐军像是火焰中的魔鬼，疯狂的报复着入侵河西走廊的吐蕃人，人性在这一刻变的毫无价值。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吐蕃的援军
禄东赞在跑，吐蕃大军三三两两跟着后撤，面对不要命疯狂的唐军，吐蕃军心溃散到了拿不起刀的地步，几万唐军把二十万吐蕃大军杀的胆寒。
苏定方站在小山般的尸堆之上，看着三三两两落荒而逃的吐蕃人，雨水浇在铠甲上，血水流过发丝滴落在眼前。
战斗到了现在才算停歇，杨胜踢开脚步尸体，回过神看着自己身处战场，血流满地，尸体遍野，这里成了一片修罗场，一直干涸的河西走廊难得下起了雨，上苍在为这一地死去的生灵哭泣。
战场之上只站着星星点点的大唐士兵，血腥味扑面而来，看着血肉模糊的景象士兵痛苦的干呕着。
当身体得到停歇昏厥一般的疲惫感传来，苏定方用长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尉迟恭急忙扶住苏定方，“可以了。”
苏定方用力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从来到河西走廊以来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每一次面对吐蕃的人进攻，每每看着身边的士兵倒下，这根神经的越绷越紧，尉迟恭看着苏定方，知道这个少年的心态。
尉迟恭经历过人吃人的战场，在人性边缘挣扎的战场人很容易失去理智到崩溃，要是苏定方的那根弦崩了，这个少年也许会成一个废人，好在现在挺过来了，都过去了。
“休息会儿。”尉迟恭对苏定方说着。
听到这话苏定方这才放松着自己，视野中的雨景阵阵发黑，脚下一软便倒了下去。
程处默站在顾青的身边看着战况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生猛了！几万人把二十多万吐蕃人杀的溃不成军。”
其实大唐的军事实力一直不弱，顾青心中知道要是没有战象群吐蕃的军事实力远远不是有了火器的大唐的对手。
“可不咋滴！”一旁的房遗爱也说道。
“你怎么不上。”顾青看着程处默，“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了。”
“哎……”程处默长叹一口气，“家里的老货不让我冲锋陷阵，说让我好好保护你，再说了我是家中的嫡长子我出点意外家里怎么办。”
“处默你变了。”顾青看着程处默。
“谁变了，你才变了。”程处默悻悻看着顾青，“你看看你下巴，都开始长胡渣了，以前那个细皮嫩肉的书生哪儿去了？”
顾青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这些日子哪有功夫打理自己。
军人们互相搀扶着，三三两两回来，顾青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兄弟们，给将士们埋锅造饭，打理好铺盖，好生休息！”
“是！”
唐玄奘骑着马来到祁连山下，士兵见到来人拔刀喝道，“什么人！”
“贫僧唐玄奘。”唐玄奘骑着马儿自我介绍。
随着顾青从长安来到河西走廊的士兵知道唐玄奘这个人物，说道，“你等着，我们这就去通报。”
顾青正在熬着一大锅粥，还加了一些肉末。
这里看着比较斯文，但是杨胜与程处默那里就比较狂野了，他们提着刀往被炸死的大象身上割肉。
程处默把一块大象肉放在架子上烤，“这大象肉吃起来是不是和牛肉一样带劲。”
要是在现代这两家伙说不定就要被抓起来，如今的这个年代大象还是挺多的，不缺，顾青熬着稀粥心里想着大象肉，“处默，给我留一点。”
“要吃自己来烤。”程处默细心烤着肉，“看把你给懒的。”
顾青细心把粥熬好，一个士兵急忙来报，“顾参知，唐玄奘来了。”
“他来做什么？”顾青嘴里撕咬着一张干饼来到军营外，看到风尘仆仆的唐玄奘，“玄奘高僧，你怎么来了？”
“贫僧想为死去的人超度。”唐玄奘虔诚说着。
“请便！”顾青示意唐玄奘可以进去。
军营之中来了两个和尚，惹得军中纷纷有人看了过来，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又不是没有见过和尚。
唐玄奘一路走到祁连山的西面，看到血流成河，修罗场一般的场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尸海面前的辩机痛苦地呕吐着……
士兵们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倒头就睡来恢复体力，一觉睡了十多个时辰，尉迟恭听着斥候的禀报，吐蕃一路退出了河西走廊在吐蕃与河西走廊的边际线驻扎。
松赞干布远走大食去求援了，如今的大食正是强盛之时，大食也就是阿拉波（防和谐），中东一代的强国之一，除了一个大食还有态度不明朗的天竺，还有吐蕃的邻居波斯，顾青听着禀报。
祁连山一战的几日之后，捷报送入了长安，几万唐军把二十多万吐蕃大军杀的溃不成军，收复河西走廊中段。
顾青带着王金在祁连山逛着记忆中记得这里有一块非常大的油田，就在河西走廊这一块有油田，那是制作燃烧弹的最好的材料。
“这里的泥可真黑。”王金说着话。
黑？顾青从马上翻身而下捧起一把泥仔细闻了好久，走了几步又捧起一把泥闻了起来。
王金看不懂顾青在做什么。
“就是这里了！”顾青大笑着，“挖！这下面都是油！”
王金让手下的人挖开泥土，将信将疑搞不懂是什么意思，带着人挖了一天一夜，终于挖出了东西，几个挖井的哑巴爬出井，叫来王金。
王金探头往挖的井看去，一些黑色液体渗出泥土流了出来。
猛然间，土层破开，黑色的油如水柱一般喷了出来，王金被冲出来的石油洗了一把脸，上半身一身的油腻与黑色。
顾青也看到喷涌出来的石油，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发达啦。”
石头喷了三天三夜才停歇，好在挖的不深，石油井中满满的石油，顾青对王金解释着用这些石油做燃烧弹，要是能带就多带，这些东西可是战争的利器。
长安，李二看着捷报大笑的三声。
朝会展开，朝堂之中对于这次的捷报议论纷纷，长孙无忌站出朝班说道，“臣以为，应当让尉迟将军尽快收复河西走廊，并且与吐蕃谈和修生养息。”
李二听完话若有所思点头。
房玄龄走出朝班也说道，“陛下！吐蕃莫名犯我河西走廊，其野心路人皆知，臣以为谈和有失妥当，松赞干布必须给大唐一个交代！”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说完，朝堂里陷入了安静，两人的意见相左一直以来低调的房玄龄竟然说话了，话里话外反驳长孙无忌的和谈。
朝中不少老油子思考着问题，很多人都想到顾青的立场，顾青与长孙无忌扳手腕的事情不少人看的出来，房玄龄又是顾青的老师，其中的味道不难看出来。
李二似笑非笑地坐着。
氛围不太对，李承乾站出来也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先发布檄文，让松赞干布来长安谢罪，若是松赞干布不来，再来定夺河西走廊的事宜。”
场面上一时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程咬金难得没有插嘴，镇定自如的站着。
一场朝会没有结果，李二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宣布下朝，房玄龄一步步走出太极宫，长孙无忌一路走在房玄龄之后看着对方的身影，面色凝重。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屑一顾的慈悲
河西走廊，顾青看着将士们修整着心中忧虑，松赞干布还是挺聪明的，说到底吐蕃的人口并不多，这一仗彻底打醒了了吐蕃，松赞干布把合纵连横玩到中东一带，做起了外交？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不错，问题就是松赞干布请得动打食吗？
薛延陀的朔州战场也传来的捷报，李勣大将军也攻破了薛延陀的大军，收复了朔州。
大帐之中开始商讨了起来，苏定方对尉迟恭说道，“将军，末将以为我们乘胜追击，若是让松赞干布再带来援军，我们可能又要经历一场苦战，不如借着如今吐蕃军心不稳，我们一路杀过去。”
尉迟恭看向顾青，“你觉得呢？”
“火药不够了，现在还在做。”顾青开口说着，“苏定方说的也没错，我觉得这个机会也不能错过，我们可以分出小股部队沿途袭击吐蕃，让他们的军心稳不下来。”
房遗爱试探着问道，“我……”
“说！”尉迟恭开口。
“早年前听我父亲说过。”房遗爱开口说着，“从吐蕃横跨西域的这趟商路，一直通往大食，这些年商路之上一直不稳定，从暴隋到如今的百年之间，大食一直想控制这条商路，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插手我们与吐蕃之间的战事，而且会派出大军，我们要早做准备。”
听到商路这个词，顾青也猛然惊醒，脑海中闪过丝绸之路四个字，心里思考着中东范围内有不少的国家，怎么有股子要中东大战的意思。
“大食。”尉迟恭思量着，“不就一群蛮夷吗？”
大食国内
松赞干布与大食的国王游说成功，他看向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这两人是关中人却会说天竺话，更会说大食的语言，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天竺的战象就是他们从天竺人手中拿来的。
河西走廊
祁连山下，从草原之上又拉来了上万头战马，这些战马都是从突厥人的草原中拉来的，如今的突厥草原上早就建起了大唐都护府。
战马嘶鸣，王金与尉迟恭留守大后方制作火药与手榴弹。
程处默看着一直诵经的唐玄奘对顾青说着，“他已经诵经了几天了有完没完。”
“随他去吧。”顾青满不在乎地翻身上马。
辩机来到顾青的面前开口说道，“顾施主，能否少杀人，我佛慈悲。”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信你们那套，也没有你们慈悲。”顾青不屑一顾的看着辩机。
“你！”辩机指着顾青，“你滥杀无辜，会有报应的。”
拉住缰绳顾青翻身下马走到辩机的面前，“你说谁是无辜的？”
面对面色阴沉的顾青，辩机步步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谁是无辜的。”顾青步步逼近，“吐蕃人，在河西走廊肆虐，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大唐的将士，杀了这么多手无寸铁的商队，你难道觉得吐蕃人是无辜的吗？还是在你眼里，我们大唐的军人该死？”
程处默上前一拳打在辩机的脸上，人当场被打翻在地。
顾青蹲下身看着狼狈的辩机说道，“你的慈悲与我们何干？”
“天道有轮回，顾青你这样杀人，会有报应的！”辩机咬牙说道。
“我让你报应！”程处默走上前，一拳打下，“让你报应，你在咒谁死呢？！信不信，我先把你杀了！”
程处默殴打着辩机，顾青冷眼看着。
护着自己的头，辩机忍受着程处默的挨打，四周的军士都纷纷看过来。
直到程处默的殴打停止，辩机这才慢慢睁开眼，狼狈的想要从地上站起身，程处默又是一脚踩着辩机，“你记住了，今日我不杀你，是我对你的慈悲，你要是能活着回长安，记得给我们大唐的军人上香磕头！”
“行了行了！”房遗爱拉开程处默，“和一个秃驴计较什么。”
“我呸！”程处默朝着辩机吐了一口唾沫、。
“抓紧时辰！”苏定方骑着马儿说道，“别延误了军机。”
苏定方，顾青，程处默，房遗爱，四个少年策马而起，带着三万大军在河西走廊南下朝着吐蕃境内而去。
尉迟恭带着大军坐镇后方，作为接应也要等着炸药的赶制。
王金看着大军离开军营，对尉迟恭说着，“大将军也很想去吧。”
“让年轻人去吧，他们比我有锐气，老夫年纪大了折腾不了几回了。”尉迟恭笑呵呵说着。
“其实河西走廊可以说已经收回来了，在下认为可以等着朝中的消息。”王金微笑说道。
“等不了。”尉迟恭说着，“从长安到河西走廊最快也要三日，如今我们火器所剩无几，要是让吐蕃人回过元气，再来一次我们招架不住，战场瞬息万变就看谁先抓住机会，也就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尉迟恭说着话，王金算是听明白了，这可能是尉迟恭最后一次出征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所有不受这句话是有偏颇的，若是出了岔子尉迟恭还是要负责，就算没有出了岔子尉迟恭的行为也会陛下有所猜忌。
看来这个大将军尉迟恭的往后会与李靖大将军，秦琼上将军一样在长安颐养天年，一代新人换旧人，大唐要变了。
马蹄声阵阵，三万大军绕过河西走廊的关隘，一路来到吐蕃境内。
禄东赞正在筹备大军准备再攻河西走廊，一个吐蕃人跑来大声说道，“军师！我们后方出现了大批唐军！”
“后方？”禄东赞回头看去，“他们想要做什么！？包围我们吗？”
“他们朝着我的高原去了，好像没有要包围我们的意思。”
禄东赞心中思考着，要是被后方的唐军切断了后路，自己这边就是一支河西走廊的孤军了，在被后方的唐军一包夹那就是死路一条，身为松赞干布身边的军师，禄东赞没少听过一些关中打仗的故事，甚至还偷偷买过兵书。
“撤军，回去！”禄东赞大喊道，心中紧张，“好你个顾青，和我玩围魏救赵？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赛跑
长安外的村子里，狄仁杰收到第一批顾姓子弟，一共八户人家来的就这么几口人，武媚也知道要成立一个宗族不容易，让狄仁杰把人安置下来，住在村子里给这几户人家安排营生在分些封地里的田地给他们耕种。
王鸢哄着孩子睡着了，拿着一封信走到武媚的身边，“我父亲来信了。”
武媚接过信，王鸢是王家家主的女儿，上次父女见了面之后一直有书信来往，本想着是她们的家书自己不能看，既然王鸢交给自己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让顾家知道。
打开信武媚细心看着，又是卢家的动作，现在卢家在游说崔家，王家，赵郡李家要联手对付书院，魏征与李君羡好像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手脚，卢家已经腾出手来了。
“狄仁杰。”武媚叫来狄仁杰问道，“现在书舍有多少学子了。”
“一千有三百。”狄仁杰回答，“如今书舍还能有条不紊的教课，魏王殿下送来的教书先生非常好用。”
武媚将信交给狄仁杰，“你跑一趟房家，把信中的内容交给房相，再去一趟魏王府上告诉魏王卢家有动作，魏征和李君羡遇到麻烦了，魏王知道应该怎么做。”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收过信急忙出门。
必须要让魏征与李君羡压住卢家的手脚。
张羽宫一直守在道观附近，四周全是青帮的眼线与杀手，防备着各种风吹草动。
吐蕃，已经是夜里明月挂在上空，顾青与一队士兵正在埋着一个个西瓜大小的地雷，苏定方对杨胜说道，“他们一定顺着我们马蹄印追上来。”
埋好地雷，程处默翻身上马，“走！我们先杀进吐蕃王庭，”
“驾！”众人再次策马儿而起。
三个时辰后，禄东赞赶到了这里，看着前方繁杂的马蹄印催促身下的马儿加快速度，马蹄隔着凌乱的泥土踩到了什么东西。
砰！
一声炸响，整匹马腹部被炸的血肉模糊，从马背上摔下的禄东赞对身后的大军喝道，“都别过来了！地下有东西！”
后方的军队硬生生停下，但是任有不少的战马与人踩到地雷。
另一边，三万人的大军行进着，一天一夜之后大军在一片大湖旁休息，人不休息马儿也要休息，顾青看着平静如镜面的湖水说着，“派几个斥候去看看，禄东赞离我们有多远。”
吐蕃之内，三万大军与禄东赞的大军一路赛跑，眼下禄东赞的行进速度很慢，一边还要防备着地雷，时不时炸出几十个让人很头疼。
程处默用湖水使劲洗了一把脸，“这里的湖水很凉快。”
“这是雪山上流下来的支流，这条大湖连接着大雪山，湖泊的尽头是吐蕃的雅鲁藏布江，是吐蕃最长的一条大江。”顾青看着湖水的流向又说道，“过了这片荒凉的戈壁就是真正的高原了。”
“你来过？”苏定方吃着干粮问着。
“很早以前来过。”顾青回答，接过士兵递来的干粮也吃了起来，“接下来的路我们可以走的慢一些，让我们的人适应高原的气候之后在进去。”
“嗯！”苏定方中肯的点头。
房遗直放松着自己的双腿，骑马一晚上双腿已经发麻了。
“吐蕃还真是荒凉啊。”房遗爱放松着自己的身体。
“这一带确实荒凉，从河西走廊到戈壁石林这一代没什么人烟，出了这里就是草原，那里有不少的人口。”顾青说着话。
有士兵见到湖中有鱼纷纷跳下湖去抓鱼，顺便可以洗澡。
“这里的鱼真不少！”杨胜也惊讶，鱼的个头都很大。
“其实不少吐蕃人是不吃鱼的，对他们来说吃鱼是对一种神圣的不敬。”顾青若有所思说着。
“我又不是吐蕃人！”杨胜说着也跳下河中抓鱼。
军队开始了全鱼宴，顾青做了一锅鱼汤，一口鱼汤一口干粮的吃着，再往上走水就烧不开了，能吃一顿是一顿吧。
休息了一天一夜，大军再次行进。
一日之后禄东赞也到了湖边，看着一地的鱼骨头浑身颤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顾青，我要杀了你！”
吐蕃人对着一地鱼骨头虔诚的行礼。
大军来到吐蕃的草原，这里的空气有些清冷，顾青看着还有些枯黄的草原对士兵传令兵说道，“去看看队伍里有没有人不舒服。”
“是！”传令兵立刻点头离开。
队伍中没有什么人感到不适，这才继续前进，已经远远可以看到不少的吐蕃居民，面对陌生的大唐军人，吐蕃人都警惕着。
一支箭矢射来，杨胜侧头躲过锋利的箭矢，立刻拔出手中的刀指着一群吐蕃居民。
军队也对这群吐蕃的居民严阵以待，面对这群吐蕃居民的挑衅，程处默很愤怒，苏定方说道，“收了这些人的铁器，将他们圈起来，不要滥杀！不然会让我们大唐军人背上骂名。”
听着苏定方的话，程处默也收住手中的刀，杀了这些没什么能力的普通吐蕃居民确实会让大唐军人背上骂名，大唐的军人是高傲的，我们是军人不是强盗也不是流氓。
将这些吐蕃居民圈起来看管军队休息了一晚，才子朝着吐蕃的王廷前进。
“这吐蕃的酒真难喝，连马尿都比不上！”程处默说着，“真想早点打完这一仗，早点回去。”
苏定方点头……
河西走廊，尉迟恭看着份量足够的炸药满意地笑着，禄东赞的大军已经去追顾青那支军队了，朝中已经传来的消息，抓住松赞干布带到长安谢罪。
尉迟恭收拾着军队，准备向吐蕃进发，“弟兄们，我们去和那几位少年将军会合，杀吐蕃一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军中传来的呼喊声。
辩机这几日的心情很不好，连诵读经文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唐玄奘低语说道：“你如果受不住，先回长安吧。”
“我愿意留下来。”辩机说着话。
唐玄奘无奈的摇头叹息，辩机的佛心已经乱了，从第一次在长安见到辩机之时，辩机已经不一样了。
不理会辩机，失望的唐玄奘跟上军队。
第二百二十章 大战前夕
禄东赞已经对地雷有了经验，地上有挖掘的痕迹就说明这个地方有地雷，一路上绕着走，唐军埋地雷的地方越来越刁钻，高原之上一个又一个的坑洞，像是被炸出了马蜂窝，最令人头疼的是顾青还玩起了真假地雷，禄东赞要被逼疯了。
“他们哪来这么多地雷，前面的一定是假的！”禄东赞指挥着说道，“给我冲过去！”
一对吐蕃人迎头而上，砰！砰！砰！几声地雷炸响。
吐蕃军队，“……”
禄东赞仰天长叹，“天杀的！”
在高原上徘徊了这几天，带着禄东赞一直再兜圈子，顾青与苏定方带着大军一路朝着吐蕃的王廷进发，这几日有不少士兵出现的高原反应，好在身体素质都不错，慢慢适应过来了。
早就甩了禄东赞一大截，军队可以放慢脚步。
“你说吐蕃也有佛，他们和唐玄奘一样会普渡众生吗？”程处默问着。
“鬼知道呢。”顾青骑着马儿，“反正咱们是不能普渡众生了，但是我们可以祸害众生。”
“呵呵呵……”苏定方笑着。
“我们玩个游戏吧。”顾青意兴澜珊骑着马儿说道，“我说个题目，你们来猜，三只狗一起赛跑，分别是萨摩，二哈，阿拉斯加！二哈跑的最快，请问……”
“那只狗最先跑到家！”房遗爱说道，“是不是这个问题。”
顾青似笑非笑地看着房遗爱，“三只狗都住在一只狗窝，二哈先到狗窝，请问那只狗流的汗最多！”
“那肯定是二哈啊。”程处默想当然回答。
顾青摇头叹息，“处默兄呀，你那复杂的五官，终究是掩饰不了你那朴素的智商。”
“狗是不会流汗的。”苏定方说道。
“对哦！”程处默这才回过神。
顾青接着问道，“青蛙为什么能跳的比树高！”
程处默，“……”
苏定方，“因为树不会跳。”
顾青：“比乌鸦更讨厌的是什么！”
苏定方：“乌鸦嘴。”
顾青：“这世上什么路最窄！”
苏定方：“冤家路窄！”
……
程处默看着顾青与苏定方一问一答，瞪直了眼睛惊为天人。
顾青看着苏定方讶异着，苏定方的脑回路不错啊。
“一个胖子从几百仗的悬崖跳下，他会摔成什么！”顾青大声问道。
“肉酱！”苏定方迅速回答。
“错！”顾青大声说道，“会变成一个死胖子！”
苏定方：“……”
“哈哈哈哈哈！”房遗爱骑着马儿捂着肚子痛笑。
马上就要到吐蕃王廷了，顾青看着前方不远就是拉撒（防和谐）说着，“货有过期时，有人看腻时，松赞干布，我看你能牛逼到几时！”
“驾！”一群军事策马而起朝着拉撒冲去。
苏定方与杨胜带着先头部队策马赶在最前方，前方不远处的小山上有个不大的城堡，那里有不少的吐蕃护卫。
见到奔腾而来的唐军，数千个吐蕃护卫神色剧变，纷纷拿起武器，禄东赞一直在河西走廊唐军怎么杀到这里了，莫非禄东赞失败了？
“手榴弹！”杨胜大喝道。
数百个士兵齐声扔出木柄手榴弹，还未冲到眼前唐军先扔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吐蕃人看着小东西落在脚边好奇着。
砰！
砰！
砰！
手榴弹炸响，城堡之前炸起了一道横向的爆炸线。
“杀！”苏定方怒吼着杀进爆炸线，“凡是拿着武器的吐蕃人全部给我杀了！”
“是!”士兵们回应，吐蕃王廷之前展开了厮杀，顾青看着这座小城堡，并没有冲进去，历史上松赞干布娶了文成公主之后才建起了布达拉宫，看样子眼前的的建筑物已经有了布达拉宫的雏形，或许这就是历史的必然。
纵使扭转了和亲之事，这个布达拉宫还是要建起来。
三万大唐将士血洗了吐蕃王廷，战斗结束的很快，很多吐蕃护卫没有见识过手榴弹这种兵器，听到声声巨响早就吓的落荒而逃。
擦着刀上的血，程处默说道，“我们去他松赞干布的王廷瞧瞧。”
“走！去瞧瞧。”杨胜也说道。
顾青与房遗爱翻身下马也走进了布达拉宫，一阶一阶的台阶往上走，在宫殿里有不少的僧人。
“这些秃驴怎么办？”程处默问道。
“收押起来。”顾青回答道。
当这些僧人被押下布达拉宫，他们看到满地的吐蕃护卫尸体嚎哭着一边诉说着听不懂的吐蕃话语。
顾青压根就没把这些僧人放在眼里，站在布达拉宫之上，抬头就可以看见蔚蓝的苍穹，不远处还能看到万年不化的雪山，从布达拉宫往下看就是一望无际的高原。
“难怪这里这么松懈。”程处默晃着膀子，“松赞干布压根就不在这里。”
“估计他还没从大食回来吧。”苏定方犹豫着说，开始安排士兵进行布置防御工事，这里的地势很不错可以做个战斗用的堡垒。
“我还是不太放心大食那里。”程处默说着，“我把斥候散出去，随时准备迎敌。”
顾青点头看着远处大雪山，这片雪山之后就是中东世界了也就是新西方，那里有很多的强国，跨过波斯湾就是大食，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也就是东罗马，萨那也门，波斯，过了尼罗河就是埃纪〈防和谐〉。
如今中东地区最强大也就是大食。
拜占庭被大食踏平之后，大食就成了如今的中东一带最强的国家，要说面对大食，最接近这里的是波斯，波斯人也许是自己要面对的第一个敌人。
程处默吃着吐蕃的食物说道，“受不了吐蕃人的吃食，抓了松赞干布，我就回去！真呆不下去了。”
“我也想回去。”顾青喝了一口青稞酒，“我还是喜欢守着家里，天天数着钱过日子。”
房遗爱这些日子有些忧虑，问着顾青，“顾青，我无故出走我这算是逃婚吗？我回去会被……”
“你放心！”顾青说道，“陛下都没下旨就没有婚约，哪里来的逃婚，再说了你的亲事已经黄了，成不了。”
“多谢，多谢。”房遗爱拱手。
“客气，客气。”顾青也拱手。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八十万联军
顾青打算睡几个时辰，斥候赶忙来报，“顾参知，尉迟大将军的已经到了十里之外。”
“老杨，你去迎接一下尉迟大将军。”顾青对杨胜说着。
点着头，杨胜带着几百个士兵离开布达拉宫，跟着斥候去把尉迟恭迎接过来。
黑夜的高原之上，另一边的禄东赞带着几万大军也在往布达拉宫赶去，几个士兵慌张来报，“军师，王庭被唐军拿下了！”
“我们去夺回来！”禄东赞咬着牙说道。
“军师！”一个吐蕃人急忙劝说，“军师，可还记得赞普出走前留下的，若是河西走廊兵败，一切等赞普找来援军再做决断。”
“我当然知道。”禄东赞怒火中烧，松赞干布确实这么交代自己，可是这口气咽不下去。
恢复冷静下来之后，禄东赞这才再次拉起缰绳，“走，我们去和赞普会合。”
天快亮了，尉迟恭终于带着大军来到布达拉宫，顾青看着长龙一般的辎重，满满十多车的石油，每一车都装满了油桶，王金笑着对顾青说道，“人手只有这么多，我们能带的也只有这些，抓了不少吐蕃人来帮助我们制造火器。”
抓吐蕃人来造火器，顾青看着那些双脚带着镣铐的吐蕃人，看来这些人活不了多久了，不论与吐蕃这场是输是赢他们都活不了。
尉迟恭走进布达拉宫问着苏定方，“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只是末将还是不放心，我们的火器可以一直造，只要时间够要多少都没有问题，士兵还是太少。”苏定方心中忧虑，“不知道松赞干布会带来多少大军。”
“老夫已经派人向长安求援了。”尉迟恭说着，“陛下一定会派大军来增援我们，这一仗不仅关乎着河西走廊，还关乎这条通往西方的商路，这对大唐是很重要的一步。”
有了尉迟恭在这里，顾青心中也踏实了很多，与王金一起制造汽油弹。
顾青想到了烟火这个东西，要是烟火筒里发射不是烟火，换一种东西呢？一种非常特别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
尉迟恭的人手一直在收押吐蕃居民，用来做劳力修缮防御工事，半个月之后一个波斯使者来到布达拉宫。
“几位尊敬的大唐将军。”波斯使者躬身行礼说道，“波斯国王希望你们将这里交还给松赞干布，并且把河西走廊还给吐蕃。”
听着这个波斯使者蹩脚的关中话，程处默拍桌而起，“放你的狗屁，河西走廊本来就是我们的。”
波斯使者微笑着说道，“要是大唐不作出抉择，大食，波斯，天竺，拜占庭，四国会有八十万联军压进。”
八十万大军！尉迟恭眼角使劲抽搐着，这是贞观以来要面对的最大的大军。
“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顾青也说道，“你们如此帮吐蕃，吐蕃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还望几位将军早做抉择。”波斯使者怪笑着行礼，然后离开。
“我杀了他！”程处默就要拔刀而起，苏定方急忙按住他，“把力气留给后面的大战。”
程处默气的气的浑身颤抖，“波斯好大口气，还敢插手河西走廊的事情。”
“八十万大军，不能小觑。”尉迟恭长出一口气，朝中的援军到现在还没有到，目光看向顾青，这个少年才子手握火器制造术，他会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波斯使者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警告。
气氛很沉重，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中东四国的八十万大军。
顾青看着修缮的防御工事，半个月时间这里已经又了一座军事要塞雏形，不得不说尉迟恭擅长攻防战，这里的防御工事做的很好。
房遗爱心中担忧，八十万大军足够把这小小山头上的布达拉宫给淹没了，看向顾青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顾青看着皎洁的明月，“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我也不想做着假惺惺的慈悲，他们想要我们死，就不要怪我不讲人道。”
来到王金的身边顾青说道，“汽油提炼了有多少了。”
“一千多斤了。”王金说着。
“加大人手，加快速度。”顾青对王金说着，“别客气了，方圆十里的吐蕃人全部抓来提炼汽油，加大制作。”
“是！”王金回答。
顾青来到尉迟恭的面前说着，“将军，我需要军中士兵的尿。”
“什么？”尉迟恭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我需要尿！不论是人尿还是马尿都可以。”顾青说着，“我要做烈性燃烧弹。”
“燃烧弹？！”尉迟恭大声对身边的一堆伍长说道，“听到没有！赶紧去办，要是有士兵尿不出来，给我灌水，灌到他尿为止！”
“是！”一大群伍长散开。
不管这个波斯使者说的是不是真有八十万大军，整个唐军都前所未见的万众一心，苏定方看着顾青，几天过去了，顾青是最忙碌的。
“吃点东西吧。”苏定方端来一盆刚烤好的羊腿。
“谢了，放着吧，我晚点吃。”顾青画着图纸。
“还需要什么东西吗？”苏定方说着，“我让人去准备。”
“陶罐，我需要很多的陶罐。”顾青开口说道，“不论多少，越多越好，有多少给我搜罗多少。”
“好，我这就去办。”苏定方说着。
整个唐军以顾青为核心开始制作火器，今天西域诸国的使者也来到了这里，愿意出兵四万来帮助唐军。
只有四万的援军？尉迟恭立刻挥袖拒绝，对西域的使者说道，“如果你们是想作为援军得到我们的火器，那老夫告诉你们，你们那四万援军塞牙缝都不够！”
塞牙缝都不够，西域本就人少，四万对于西域来说已经是能挤出来最多的了，唐军态度强硬，西域诸国的使者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去。
长安，继河西走廊捷报之后，李二又收到了军报，听了房玄龄的建议兵发吐蕃，如今吐蕃联手中东四国八十万大军要拿回河西走廊。
“陛下，收兵吧。”长孙无忌说着。
听着长孙无忌的话，李二心中犹豫，这一仗要赢确实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输了很可能就是失去丝绸之路的主导权，要是赢了在中东四国之中杀下威名，可以为丝绸之路百年大计做准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吐蕃的血泪（一）
李二看着眼前的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还有一众国公将军，说道，“朕出兵三十万增援尉迟金德如何？”
“万万不可！”长孙无忌开口说道，“若是出兵三十万，军队浩荡，先不说能不能及时赶到，就算发兵三十万，必定使得民心动荡。”
房玄龄听在耳中，话里的意思是当初发兵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陛下！”程咬金说道，“可以从卫府中抽调兵力。”
程咬金的意思是从府兵里抽调，府兵本就是属于兵员之中的士兵，反正都要来打仗不用拿出来用，程咬金是真的为顾青着急。
“陛下！”长孙无忌接着说道，“就算是抽调府兵，最多也只能抽调在十万以内。”
“长孙无忌你什么意思！”程咬金呼吸急促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不是想要看着尉迟恭和顾青那小子死在吐蕃吗？”
“老夫并没有这么说。”长孙无忌不动声色。
“我嘴上没说，你心里就是这个意思。”程咬金大声说道。
“闭嘴！”李二对程咬金喝道。
长孙无忌说的没错，最快的速度征召最多府兵也就只有十万，房玄龄一直没说话，只是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长孙无忌看着房玄龄心中奇怪，这个时候房玄龄怎么又为顾青说话了。
李二勉强拨了十万大军开赴吐蕃，十万人的军队从长安出发，带兵的是兵部的人，这个人是长孙家的旁系，长孙空。
行走半日，长孙空叫停了行进，“就地驻扎！明日在行军。”
“将军，可是我们才行军了半日。”士兵疑惑着。
“怎么？带兵的是你还是我？”长孙空言语严厉地说着，“我说驻扎就驻扎！”
大军只好驻扎，行军的几天里，大军走走停停，长孙空走个几里地就要修整大半日，修整的时间被行军的时间还要长。
长安人心各异，吐蕃布达拉宫热火朝天，顾青看着一个简陋的烟花大炮中放着燃烧弹准备着试发。
唐玄奘带着辩机来到顾青的身边，“顾施主，贫僧为辩机那日的作为向你道歉。”
“不必了。”顾青说着话，对一旁的士兵说，“点燃火线，放！”
士兵应声点燃火线，然后步步回后退，顾青看着火线一直燃烧到一个盒子大小的烟火筒中，大火线燃烧进筒中，再引燃其中十多根小火线，小火线燃烧进盒子中的一个个小格子中。
白色的浓烟从后部冒出。
砰！
砰！
砰！
连续几声闷响，巨大的烟火筒里射出十六个燃烧弹，在十米开外炸出一朵朵半径三米的火花，火焰落在草地上几久不能熄灭。
顾青用手挥去刺鼻的硝烟，“射程还是不够，再远一点就好了。”
“什么是射程？”唐玄奘疑惑，“顾施主是想用这个来杀人吗？”
“玄奘高僧，别老说杀人杀人，那是打仗！”顾青心中算着火药的用量与烟火筒的直径，是不是可以在改良一下，“别来烦我了，我很忙。”
唐玄奘站在原地看顾青研究着烟火筒又是摇头叹息，步步走开，当初一路西行的时候来过吐蕃还是一片平和，第二次来就是战争。
顾青左思右想，还是把烟火筒的直径设计的小一点，火药多了就会炸膛，只能把燃烧弹的个头做的小一些，数量多一些，射程也可以提高。
布达拉宫外有大唐士兵不停的实验着新火器，加了磷的燃烧弹威大了不少，对于顾青而言，之前的燃烧弹有的只是不完全燃烧，汽油都没有充分的点燃有些浪费，加了磷之后就可以充分的引燃，加上炸药的引爆威力大了不少。
“顾侯爷。”王金上前说道，“人手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抓了几千人来制作新的火器。”
顾青思虑着说道，“先做手榴弹吧，慢慢来！这个烟火发射器，我还要改进一下。”
“是！”王金点头离开。
军中王金最听顾青的话，按照李二的意思顾青说整个火器局最大的监正，自己只不过是用来监视顾青的，保证火器不外流。
程处默吃着一个烤羊腿走来看顾青正在改装这烟火筒，“顾青，做完了火器你要不先回去吧。”
停下手中的动作顾青看着程处默。
“太危险了，这肯定是一场硬仗，你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危险。”程处默说着。
顾青笑呵呵再次把眼光放在烟火筒上，“你放心，见势不妙我一定先跑，我想做大炮来着，可是大炮这个东西攻城还可以，就是短兵相交之下显得很笨重，而且造起来费时又费力。”
程处默若有所思的看着顾青，心中还是希望顾青可以平安回去，把吃了一半的羊腿随手一扔，“行吧，要是真有什么不测，我带着你杀出去。”
几个月之后，松赞干布终于带着中东的联合大军来到了吐蕃境内。
大食人一进入吐蕃境内就对吐蕃人烧杀抢掠，松赞干布质问着大食的领军王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神秘男子向大食王子翻译着松赞干布的质问。
大食王子用大食话说了几句，松赞干布问神秘男子，“他说什么。”
“他说大食千里迢迢而来，吐蕃总是要提供一些东西来犒劳他们。”神秘男子低声说着。
松赞干布看着自己的吐蕃子民被中东的联军欺辱着，浑身发抖大声说道，“我不需要你们援助了，请你们回去。”
神秘男子继续翻译着松赞干布的话。
大食的王子冷笑着对身边的勇士说了几句，几个勇士上前就把松赞干布拿下了。
“你们做什么！”松赞干布怒吼着。
大食的王子脸上笑意越加浓了，任由自己国家的勇士在吐蕃肆意掠夺抢杀。
神秘男子对松赞干布说道，“这就是强国与弱国之间的区别，你真以为他们会白白帮忙？他们真正觊觎的是你的那富庶的高原。”
“你……”松赞干布被大食的勇士押着，一时间说不出话，对着掠夺的大食人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们住手啊！住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吐蕃的血泪（二）
看着自己的吐蕃子民遭殃，松赞干布这才知道大食的真正野心，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帮自己，他们是想要夺得整条丝绸之路的控制权，松赞干布双眼通红看着这个神秘男子，“你骗我！都是你阴谋。”
“尊敬的赞普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国与国之间发生这些事情也是难免，过去了就好了。”神秘男子没有否认松赞干布的话，而是笑的非常意味深长。
大食的王子问着神秘男子，“现在可以进攻唐军了吗？”
“再等一段时间，这些日子风向不好，唐军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火器，可以从天上落下火雨，只要风向一变他们就用不了那个火器。”神秘男子用大食话对他说道，“王子，可以让你的部下，或者波斯，拜占庭，天竺的人好好在吐蕃玩玩。”
大食的王子笑的很开心。
禄东赞带着自己的军队一路而来，看到沿途的部落被毁的一片涂炭，心中奇怪，找到了中东了联军。
大食王子看到吐蕃的军队笑着说道，“让他们过来，不过要放下武器，就说松赞干布等他们很久了。”
几个会说吐蕃话的大食人与禄东赞说着话，很有礼貌。
“你说这些都是唐军做的？”禄东赞问着。
大食人用生疏的吐蕃话说道，“请你们放下武器，联军之中是不能拿着武器，打唐军的时候自然会还给你们。”
“不要听他们的！他们不是盟友！快跑！”松赞干布拼尽全力嘶声力竭对禄东赞喊着。
几个大食人立刻拿住松赞干布。
正要交武器的禄东赞面色剧变。
“动手！”大食王子命令。
禄东赞拉起缰绳就跑，大食的军队一时间没有追上！看着这一幕，大食王子一巴掌打在松赞干布的脸上，用大食的语言辱骂着。
“吐蕃的血泪一定要你们偿还。”松赞干布咬着牙说着。
大食王子，听不懂吐蕃话但是听着松赞干布的语气也能明白，阴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转头面色突然狠厉，一拳打在松赞干布的腹部！
“额……”松赞干布痛苦捂着腹部，血气翻涌呛出几口鲜血。
大食王子拍着自己手臂上肌肉朝着自己的部下吆喝着，大食军队中也来了一阵喝彩之声。
布达拉宫，顾青看着一架架烟火炮，心中有了不少的底气。
斥候急忙来报，“中东的军队已经来到了吐蕃境内。”
“人数有多少！”尉迟恭问着。
斥候回答道，“最少六十万，而且对方还驯养这不少猛兽！狮子，战象。”
“看来没错了！”尉迟恭心中纳闷了，来到这里已经这么久了，朝中为何迟迟不来援军，我们是被当成孤军了吗？
整个布达拉宫被打造出了一个要塞，每一砖都是为了战争用的，大唐军队要面对中东四国联军。
布达拉宫被打造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巨形要塞，程处默看着一架架放在城墙之上的烟火筒，足足有上千架，都是一个多月不眠不休的结果，数千斤的燃烧弹与上万手榴弹，吐蕃人被抓来做了劳役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息过，就是顾青的要求下才让吐蕃人有四个时辰的睡觉时间。
另一边，松赞干布看着中东四国的人沿途抢掠这吐蕃的部落，心如死灰。
神秘男子感受着风向看着天色的云朵说道，“几日后可以进攻了，这几日风向对我们有利，而且雨季就要来了。”
“好！”大食王子心中激动着，一直以来对东方的大唐很感兴趣，这一次终于可以交手了！倒想看看这大唐的军队强不强。
看起来要下雨了，松赞干布知道这是吐蕃的雨季要来了，吐蕃气候分干季和雨季，雨季的雨水特别多，心中希望大唐能赢，雨季对擅长火攻的大唐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乌云压顶的天空，苏定方担忧地对顾青说道，“听吐蕃人说吐蕃的雨季要来了，据说雨季有雷！”
“雷！？”顾青这才想起来，吐蕃的高原气候到了雨季就会有雷暴和冰雹，由于吐蕃是高原地带，到了雨季的季风是东南与西南风交流，这种不稳定的季风与特殊的地理位置，前面是荒凉的戈壁后方是百年不化的大雪山，对冲之下很容易有极端天气。
“对我们不是一件好事。”苏定方很忧虑。
“哈哈哈哈，天组我也！”顾青反而兴奋的搓着手。
“这小子怎么高兴成这样……”程处默喝着一杯青稞酒走来。
苏定方也摇头不知道什么缘故。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顾青急忙找到忙碌地王金，吩咐着他。
三日之后，雨水一直下个不停，大食的军队终于朝着布达拉宫进发了，跟着的还有波斯，拜占庭，天竺，浩浩荡荡的八十万大军黑压压的前进。
布达拉宫之上，大唐全军戒备，苏定方的目光穿过雨幕视野在天地的尽头就能看到黑压压的大军，几万大军的气氛很压抑面对浩浩荡荡的大军没有人说一句话。
大食的军队走在最前列，离布达拉宫还有一千余丈之外，大食王子看着一根根百米高的铁棍很好奇，让手下的去试着拔出来，不过插的很深根本拔不出来。
大食王子的好战之心很强烈，对于这些古怪的棍子没有多在意朝着布达拉宫进发。
“一定要打雷啊！”顾青心中期待着，昨天晚上就打过一阵雷。
“来了！”苏定方低沉说道。
雨幕之中看到十几只猛兽的身影飞奔而来，十多只雄狮来到要塞之前它们停下脚步来回踱步打量着高大的军事要塞，看着上面站着的大唐士兵像是看着猎物。
“好个牲口！”程处默看着十多只雄狮感叹。
安静的要塞之上，杨胜默不作声的搭箭而起，细雨不断的淋在锋利的金属箭头之上，深吸一口气眼神盯着一只雄狮把弓拉满，几个呼吸之后，放箭而出，箭矢穿过雨幕。
雄狮机敏的就要做出反应却来不及，锋利的箭矢刺入了腹部。
看着自己的雄狮中箭，大食王子怒吼一声大军朝着布达拉宫冲去。
“全军听令！准备开火！”顾青也大声喊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吐蕃的血泪（三）
看着汹涌而来的汪洋大军，顾青心中计算着距离，士兵们手中举着火把等待顾青号令点火。
当大食军队到了三百米之内，顾青嘶声大声号令，“点火！”
“点火！”军中的传令兵传来的呼喊声。
数千架烟火筒被点燃，顾青再次喊道，“倒油！”
士兵们把装着汽油的陶罐抛下布达拉宫，在地上砸了粉碎，整个布达拉宫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松赞干布看着这一幕，心中激动！这绝对是新火器，顾青！你一定要赢，心中第一次为这个吐蕃的敌人打气。
大食军队冲到布达拉宫之下，数千架烟火筒发射出燃烧弹，朝着汹涌而而来的大食军队迎面而来，在落地之前炸响，燃烧弹中的炸药引爆，刹那间点燃磷，带着汽油迅速燃烧，八十万大军看着一朵蓝色又妖艳的火花一时间看呆滞了，那蓝色的火焰在大雨中绽放的一幕太美了。
整个战场在这一秒之间安静了下来。
半空之中炸出无数个朵朵火花，火雨落下之际点燃地上的汽油。
熊！
火焰燃起，冲在最前方的数千大食勇士刹那之间陷入火海，大雨之中达布拉宫之下燃烧着妖艳的蓝色火焰。
从呆滞之中会过神，哀嚎声声四起，美丽的烈火无情的剥夺生命，一个个浑身是火的大食人慌乱奔逃着却不知道把火焰带给了其他人。
“这是妖火？”大食王子看着蓝色的火焰，连雨水都不能扑灭。
乌云压顶的天空响起了阵阵雷声。
大食王子看着自己的勇士被蓝色火焰吓住了手脚怒吼道，“真神会护佑我们，给我冲！踏灭这妖火！”
数十万大食的大军中响起了喊杀声，一时间盖过了苍穹之上的雷声。
面对八十万大军的在前，布达拉宫之上的唐军显的很冷静。
“升高三尺！”顾青再次大喊着命令道。
“升高三尺！”传令兵呼喊。
数百士兵整齐划一，将数千架烟火筒被抬高了三尺，顾青大喊道：“开火！”
砰！
砰！
砰！
……
烟火筒之中再次射出无数的燃烧弹，在半空之中炸响，火雨弥漫开来，松赞干布眼神悲怆的看去，布达拉宫之前形成非常憾人的一幕，漫天都是燃烧弹在爆炸，火雨遮盖了天上的雨水。
苦笑着看着这一幕，现在松赞干布才明白，大唐的实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吐蕃？拿什么和大唐斗。
哗啦！
一道雷光撕裂天空照亮这片战场，布达拉宫之下是数百米长的火海，汽油罐不停地在往下抛，火势越来越大。
大食王子站在中军看着火海，咬牙切齿，不信八十万大军填不灭火海！一个个小小的布达拉宫还吃不下不成。
好战的大食王子一脚踢在自己国家勇士的背后，“给我冲上去！”
又是一道落雷，甚至就要打在布达拉宫之上，接着是一声巨大的雷响让人的耳朵一阵失聪。
手榴弹，炸药，燃烧弹，从布达拉宫不停的落下。
不到半个时辰，布达拉宫的要塞底下堆起了尸山。
看着一口气拿不下，天竺人来到大食王子身边，“让我们的战象来冲开布达拉宫！”
“给我走开！”大食王子愤怒说道，“我们大食就够了！”
“狂妄！”松赞干布低声冷笑。
大食的军队前仆后继，火势被尸体扑灭了不少。
顾青抹去脸上的雨水，雨势越来越大，藏在掩体下的烟火筒被雨势打湿也用不了了，大唐的士兵豁出性命不停的往下面扔汽油罐，要是被大食人爬上布达拉宫，后果不堪设想。
顾青看着天上的雷光，每一次一闪而过朝着千仗之外竖起的几十根大铁针靠近，铁针附近站着的就是八十万联军的中军，地点是尉迟恭安排的，排兵布阵顾青不懂，但是尉迟恭懂，他知道敌人从什么方位进攻最有利，敌人会选择什么方位。
天竺人看着大食一直攻不上布达拉宫，驾数千头战象就要朝着唐军冲去，不想等了！天竺早就看烦了自以为是狂傲自大的大食王子。
整理着象群，天竺人就要准备冲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苍穹之上雷声隆隆。
天竺人抬头向天看去，眼神闪烁之间一道落雷朝着眼前而来，半空之中雷光再次消失。
雨点还是打在身上大军还是在冲锋，天竺人安抚着自己的心惊。
顾青看着雷云已经朝着那些避雷针聚集，眼中盯着雷光的变化。
天竺人嘴里喊着话，象群刚要迈动脚步朝着布达拉宫冲锋，一刹那间落雷冲天而降，打在避雷针上，整个中军在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动了。
哗啦！
苍穹上的雷再次落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失聪，只能看见黑压压大军的被雷打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雷芒沿着人群四散。
顾青看着眼前的壮景，雷云之下数十道雷光一起落下，打在避雷针之上，像是雷神的怒火，朝着联军落雷而去。
巨大的雷暴在发泄，大地在颤抖，隔着千仗外布达拉宫之上，雷光让所有人都暂时失去了视觉。
……
当再次睁开眼，战场是一片寂静，那些百米长的铁棍都不见了，联军的中军是一地密密麻麻的焦尸，地上有无数的巨坑，大面积雷暴的力量直接扫灭了八十万大军一半的军力，那些战象还没冲出来就已经死在了雷芒之下，这就是雷暴，威力最大的天雷。
“还好隔的远。”顾青也是心惊肉跳，避雷针下若是没有引线将雷引入地下就会让四周的人触电，何况避雷针旁这么多人站着就像人在雷雨天气站在树下一个道理。
人斗不过自然之力，但是可以借用自然之力，可就是科学！用科学打仗。
大食物的军队还在为雷暴造成的威力脚软，布达拉宫的要塞之下拉起了一道道门，战马在嘶鸣，杨胜，苏定方，程处默，尉迟恭横刀立马。
“杀！”尉迟恭一声大喊。
乌云压顶的漂泊大雨中黑压压的几万唐军朝着大食军队杀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吐蕃的血泪
站在要塞之上唐玄奘看着远处的焦尸哆嗦着许久都说不出话，顾青朝着要塞后方的王金喊道，“放燃烧弹！”
“放燃烧弹！”王金也回应喊道。
上百架的投石头机上放着硕大的燃烧弹，士兵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汽油倒在燃烧弹之上，大雨中一把大火点燃，松开拉紧的绳闸，呼啸着把燃烧弹抛出去。
数百颗陨石般大小的燃烧弹掠过要塞上空，松赞干布看着迎面而来的燃烧弹，在大食军队的慌乱之中，拉起几具尸体盖住自己。
巨大的燃烧弹在落地的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火焰，
北风呼啸，大食军队一手盾牌一手铁剑与冲锋而来的大唐军队撞在一起。
一只在战场中游荡的狮子盯上了杨胜，像是记住了刚刚射杀了自己同伴的人类，踩着脚步它挡在了这个人类的面前。
“我倒是想尝尝狮子肉是什么味道。”杨胜提着手中的横刀，大雨之中朝着狮子冲去。
“吼！”洪亮的狮吼声响起，半人高的狮子朝着目标飞奔而去。
泥泞横飞，雄狮飞扑而起！杨胜刹住脚步躬身站立，躲过狮子的利爪，自下而上手中的横刀刺入它的腹部，刀尖直接捅出他的脊背，踢开倒在身上的雄狮，杨胜将奄奄一息的雄狮踩在地上。
四下的大食勇士看着这个男子就在刹那间杀死了一头雄狮，纷纷站在原地不敢过去。
“来啊！”浑身是血的杨胜朝着大食人大喊着。
苏定方在大食的军阵厮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刀朝着敌人的要害而去。
大雨中，大战非常混乱，程处默踢开一个就要偷袭苏定方的大食人，大声说道，“老方！你杀进去！我帮你看着后面！”
“好！”苏定方大声回应，朝着前方骑在老虎背上的大食王子一路杀去。
大食王子早就看中了杀在最前方骁勇的苏定方，拍了拍身下的老虎，朝着苏定方冲去。
面对冲过来的猛虎，正在拼杀的苏定方来不及反应，被猛虎扑倒在在地，看着它的利牙就要咬到自己，急忙拼尽全力用手肘顶着它的下巴。
大食王子桀骜的笑着，拿着手中的弯刀就要刺向苏定方。
“老方！”一声呐喊传来，程处默飞奔而来跳起身一脚踢开老虎背上的大食王子，回身一刀捅进老虎的咽喉，温热的鲜血不停迸溅在苏定方的脸上，张嘴之下喝了一口又一口。
挣脱没了力气的老虎，苏定方擦着脸上的血站起身面对大食王子，“这牲口的血还真好喝。”
几个大食的士兵就要杀上来，大食王子站起身用大食语言喝道，“都让开，我要和他们决斗。”
大食士兵纷纷退开让出一片场地。
大食王子脱下自己的兽皮外衣，拍了拍自己壮硕的肌肉，提着弯刀怒吼着朝着苏定方与程处默杀去。
另一边杨胜也杀进了重围，早就注意到了苏定方的与程处默的方向。
苏定方挡住大食王子的一刀，另一边程处默配合着就要砍去，大食王子回身而起一脚踢在程处默的下巴。
见程处默倒飞而出，苏定方见缝插针就要砍向大食王子。
后者反应极快一拳打在苏定方的腹部，一脚踢开！
尉迟恭被大食军队挡着，几万大军一时间杀不进去，苏定方和程处默冲的太快了，大食人的大盾牌让人很头疼，
大战后方的圆场之中苏定方与程处默几次被大食王子打翻在地。
“喂！”
正当大食王子得意之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声问候，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大唐军人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杀进来的，
杨胜扔了手中已经砍的卷刃的横刀，朝着这个大食王子勾了勾手指。
受到挑衅的大食王子也扔了手里的刀，赤脚冲向杨胜一拳挥去。
避开他的拳头，杨胜一巴掌打在他的下巴，一脚踢在他的膝盖让对方失去中心，顺势而下将大食王子的整张脸按在泥泞之中，拔出藏在腰后的军刀，一刀捅进大食王子的胸膛之中，整套动作在眨眼间完成，像是练习了无数次一般。
杨胜对着眼前还有一些力气挣扎的大食王子说道，“做人不能够太自大，谁也不会和你公平决斗。”
“好身手！”程处默咬着牙站起身。
四周的大食军队见到自己的王子倒下就要攻上来，苏定方迅速捡起地上的刀架在还未死去的大食王子脖子上，“谁敢过来，我砍下他的头！”
四周全是爆炸声，要塞之上一直有陨石般的燃烧弹抛下来。
尉迟恭带着大军杀了过来，大食王子最后一眼目光是自己的军队被大唐军队屠戮着，眼神中生机渐渐涣散。
一直在侧翼没有出手的波斯军队，见到大食的大势已去，大唐军队正在吃力戮战，挥袖号令进攻！
顾青看着一直在侧翼的波斯十多万大军，“手榴弹准备！”
波斯的大军刚要冲锋，数千个手榴弹从要塞上空迎面飞来，在波斯的大军之中轰然炸响，不少被浸湿的手榴弹没有爆炸，燃烧的火药冒着浓烟，一时间硝烟弥漫，数千手榴弹的硝烟让波斯的大军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之中。
波斯军队环顾着四周，几支箭矢射来，浓烈的硝烟中走出一个个朦胧的身影，还未等波斯人做出反应，唐军已经杀到了眼前。
正当波斯人疑惑哪里又来了一支唐军，房遗爱带着一万多人从浓雾中杀出，一路破开波斯大军的军阵，手中的刀不停挥下。
“把炸药装上，投石机全部对准波斯的后方！”顾青大喊道。
士兵调转投石机的方向，一罐罐的炸药装上投石机，点燃火线投掷而出。
砰砰砰……数以千计的炸药在波斯大军之中地毯式轰炸着，人仰马翻！房遗爱减轻了不少压力，提刀而起！
战斗接近到了尾声，唐玄奘看着尸山尸海，一场雷暴眨眼睛多余了数十万人的生命，几场大火让数以万计的人丧命，唐军还在疯狂的屠戮，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话。
第二百二十六章 等你归来（一）
直到最后一滴雨水落下，战斗才渐渐停歇，一直没有出手的拜占庭悄悄退走。
苏定方看着漫天还没消散的乌云，战场之上是数以万计的尸体，一眼黑压压看不到边际，吐蕃一战必定载入史册，大唐的兵锋这一次会震慑整片大地。
松赞干布狼狈地从尸堆之中爬出来，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尸体，这就是大唐的军力吗？几万大军屠了八十万联军，史无前例！这就是火器的力量，人命如草芥，看着自己周围一地的焦尸，这就是草芥。
“赢了吗？”程处默还没回过神，提刀警惕四周。
禄东赞一直在很远地方观战，他亲眼看到中东的联军是怎么败在大唐手中的，顾青的火器太可怕，那场落雷让人终生难忘。
见到大战停歇，禄东赞这才敢小心翼翼前进。
见到一队吐蕃人而来，尉迟恭再次提起刀。
“慢着！”松赞干布站了出来，“我们降了！不要再杀了，再杀我们吐蕃就没人了！”
“赞普！”禄东赞翻身下马，跪在松赞干布的面前，“赞普，都怪我！是我没有攻破河西走廊。”
松赞干布扶起禄东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禄东赞哭了，从起兵到现在一败涂地，一直以来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吐蕃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松赞干布，你要和我们去一趟长安！”尉迟恭用剑指着他。
“在这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情！”松赞干布一步步在尸堆之中寻找着，找到了大食王子的尸体，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挥手砍下他的头颅，扔给禄东赞。
“把这颗头颅送到大食！”松赞干布冷声说道，“告诉大食，大食王子的头是我砍的！吐蕃血泪终有一天要让他们血尝！”
“是！”禄东赞忍住眼泪悲愤回答。
“我跟你们走！”松赞干布在尉迟恭面前站直了身体。
“收兵！”尉迟恭大声命令。
“怎么了？”苏定方看着一直没有移动脚步的松赞干布。
“我要找一个人的尸体！”松赞干布翻找着尸体，“那个人很重要，他不死我心难安！”
尸堆中又站起了一个人，松赞干布看着那个人的人影大声喊道，“就是他！抓住他！”
几个唐军一拥而上，只见那人用刀直接抹了脖子自杀了。
“死了？”松赞干布踩着尸堆一步步走去，看着那人的尸体确实是他没错了，就这么死了，恍惚中大骂道：“你祸害了这么多国家，你一句话不说就死了？！”
杨胜冷眼看在一旁。
……
半月之后吐蕃一战震慑了整个中东，捷报送入长安，李二看着吐蕃布达拉宫一战的战报心中激动久久不能平静，几万大军平了中东八十万联军！这么是多么憾人的战绩。
朝会展开，宣读着战报，朝中一片寂静，许久没有声音。
有些人甚至怀疑了这份军报的真假。
“长孙无忌，怎么样？”程咬金打破了平静最先说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不痛快，怪吐蕃不给你争气，还是怪中东蛮夷给你丢脸。”
“少说两句。”牛进达劝着程咬金，看长孙无忌面色漆黑。
一战定松州，一战灭突厥，一战平中东！顾青三次出征，三个少年将军立下奇功，整个长安都沸腾了，百姓们的腰也挺的更直了，大唐赢了！一场所有人都认为会输的战役，赢了！像是一把大火在所有人的心头燃烧。
大唐更强了！一种荣耀在长安百姓的心头升腾。
道观，这里正在进行着贪吃王比赛，谁吃的煎饼果子最多谁就赢，一场比赛下来，李泰吃了十六个，李治就吃了三个，房遗直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
“不行了！我吃不了了。”房遗直摆手说道。
李泰对煎饼果子赞不绝口，“狄仁杰，你的手艺都快赶超顾青了，说吧！顾青什么时候把这手艺传给你了。”
“是小子偷学的。”狄仁杰笑呵呵说道，“老师做的时候，小子一边看着。”
“要是顾青和处默回来就好了，他们回来就有很多的乐子。”李泰感叹着，“少了这两个家伙长安都无趣了很多。”
“是啊，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房遗直也说道。
一个走过的民夫一直看着比赛悠悠说道，“东西不能这么吃，会吃坏肚子的。”
“这位大叔你知道吗？”狄仁杰对着眼前这个民夫说道，“我祖奶奶活了一百零二岁！”
“哦？这么长寿。”民夫疑惑着，“她也吃这么多吗？”
“那倒没有。”狄仁杰笑呵呵说道，“因为她从来不管闲事。”
民夫：“……”
“哈哈哈哈！”李泰笑着对狄仁杰说道，“房兄，你看看狄仁杰这小子，越来越像顾青了。”
秦琼来到李靖的府上，笑着说道，“李靖，看来以后我们这些老货都要放马歇息了。”
李靖点头，“交给年轻人吧。”
“呵呵呵……”秦琼笑着说道：“这个顾青让我们这些老将没了用武之地，老夫倒想看看这家伙现在在吐蕃有多风光。”
“我听说了。”李靖说道，“大唐军队进入吐蕃，没有屠戮吐蕃的百姓，反倒是松赞干布请来的大食，把吐蕃给祸乱了。”
“这个作为我挺喜欢的。”秦琼说道，“大唐的军人不是乱军，不做乱军蛮夷做的事情，只是我现在忧虑为了对抗那八十万大军，也抓了不少吐蕃人来做火器，顾青会怎么处置这些人。”
“他有办法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大唐像他那么油滑的人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做什么都不会吃亏。”李靖笑的很有意味。
秦琼也点头。
程家又展开了全牛宴，程处默喝着酒说道，“可惜了，处默和顾青这两个小子不再，喝着缺了些味道。”
牛进达喝的半醉说道，“要是顾青这小子在，他一定会说，牛伯伯小子不胜酒力，看着天色好像要下雨，家里衣服还没收。”
“哇哈哈哈哈哈哈！”程咬金笑了起来，“那小子就是这德行。”
第二百二十七章 等你归来（二）
王鸢和武媚收到战报长出一口气，倒也没有多少喜悦，只是希望自己丈夫可以平安回来，武媚写下了一封信，把长安这些日子以来的动静全部写下来，交给狄仁杰让和尚的人送到吐蕃顾青的手里。
“这孩子怎么又哭了，明明刚喂了。”王鸢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哄着。
武媚看着这一幕心中很羡慕，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和顾青也有一个孩子。
孙思邈忙着给李泰，房遗直和李治配制着消食用的草药，这几个小子吃了这么多，好头疼，就不会找点其他乐子吗？顾青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喝完了药，一个时辰后……李泰捂着肚子说道，“茅……茅厕”
“有反应了，看来药效不错。”孙思邈如有所思点头。
房遗直感觉到腹部的反应，一时间面色僵硬，该不会是泻药吧。
……
吐蕃布达拉宫，顾青浑身膈应这些日子军中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士兵看到顾青都是恭敬一礼然后敬而远之。
“处默，你说他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顾青问着程处默。
“你把天雷都唤下来的，你说人家能不怕你吗？”程处默说着，“顾青你到底是啥玩意儿变的，要不再来一次！感觉挺刺激的。”
“别闹了。”顾青悠悠说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啊？”
“神仙！”程处默激动看着顾青，“顾青！你该不会是神仙吧。”
“去你的！”顾青笑骂道，“我要是神仙，我还能苦哈哈和你们在这里打仗？那叫科学！其实雷这个东西是可以引的，这里是高原高度本来地势就高，又因为这里有雷暴，如果不是那几根铁棍子足够高，被劈的可能就是我们这里了，雷喜欢劈高处的东西，尤其是金属。”
“没听懂。”程处默一脸茫然。
“……”顾青使劲摇着扇子走开。
苏定方看望完了伤员，受伤的很多，这一仗虽然赢了不过也赢的很惨烈，几万人打下来到现在活着的只有几千人，看着远处的一地尸体，还有几只秃鹫叼着腐肉，这一带几年都住不了人了。
天空又要下雨了，乌云密布，杨胜正在吃着烤狮子肉，拳头大的冰雹砸在头上，看向四周，“哪个不长眼的杀才扔的。”
士兵：“……”
又是几只冰雹落下，天上起了冰雹。
“这天气邪性！”杨胜急忙躲进要塞里。
外面下着冰雹，尉迟恭正在与顾青说着话。
“把这些吐蕃人带到长安吧，我把他们都纳入火器局。”顾青想要把那些制造火器的吐蕃人全部看管起来。
“不杀了吗？”尉迟恭问着。
“不杀了。”顾青说道，“末将已经吩咐，王金严格看管，到了长安这些吐蕃人就再也见不了天日，况且以后的火器局一定需要人手。”
火器局的事情尉迟恭插不了手，顾青身怀火器制造术，朝中将领都知道顾青是陛下眼中唯一的火器局监正，“既然如此，那就依你。”
“谢将军。”顾青躬身说道。
得知不处死那些吐蕃人，松赞干布来到顾青的面前，“顾青，我欠你这份人情。”
“跟我来，我正好有事情问你。”顾青拉着松赞干布来到自己的营帐，“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他叫千。”松赞干布回答着，“单名只有一个千，好像是个称呼，对他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不只有他一个，活跃在吐蕃边界在中东一代有五个和他一样游走各国的人，他们都是关中人，除了这个千我还见过一个。”
“另一个？”顾青疑惑着。
松赞干布再次说道，“他叫树，没有名字也就是一个称呼，带来八十万联军之前他就离开了好像是去关中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目的是什么，不过顾青你要小心，他们要对付不是大唐，就是你！这些人好像与神农架有关，又好像与隋帝有关。”
顾青很讨厌这种阴谋味道，总有人在算计着。
“这一切都怪我太贪图河西走廊。”松赞干布悲怆说着，“顾青，你是大唐的人！也许你不知道，大唐有火器，从你们屠灭突厥一战你们对我们这些周边小国威胁太大了，我们没有选择，李世民从来就是一个贪婪的君王，他有雄心！他不会只安心在大唐一隅之地，吐蕃是我松赞干布一手统领下来的。”
“别说了。”顾青打断他的话，“这些话你去太极宫说。”
松赞干布沉默不语。
“尉迟将军看你一国之君，一路上会好好照顾你，希望到了长安你能活下来。”顾青说着话。
禄东赞被关押的起来，他也要被押往长安，战争归战争，但是大食对吐蕃的暴行不会这么了了，大食人在吐蕃烧杀抢掠的样子早就刻在了吐蕃人的心头。
过了雨季就是秋季了，吐蕃的秋季很短暂马上就要进入冬季，大军还要修整一段时间，一直等待的朝中的消息什么时候可以回长安，顾青想着家里的武媚，师父，还有狄仁杰，心中牵挂着书院与工厂。
“也不知道老家伙的身子骨，怎么样了。”顾青心里想着，远远看到一支大唐军队来了。
苏定方收到禀报也走了过来，心中疑惑就算朝中有了消息也不会这么快就来，这支军队是怎么回事，对身边的士兵问道，“去问问。”
“是！”士兵抱拳离开。
士兵骑马来到这支军队的领头人面前问了几句，又回来说道，“回将军，是长安来的援军。”
“援军？！”苏定方苦笑着，不想搭理又走了回去。
士兵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迎接这支援军，天上还在下着冰雹又看向一边的顾青。
“也不知道杨胜的狮子肉有没有给我留一份。”顾青拍拍屁股起身也走进要塞，完全没有搭理。
那支军队站在漫天的冰雹下，见要塞里一直没有人来迎接，只好等待着，过了好一会二要塞的几个大门全部拉上了，长孙空傻眼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怨念丛生。
第二百二十八章 等你归来（三）
漫天下着冰雹，顾青坐在杨胜的身边和他一起吃着狮子肉，耳中全是冰雹砸下的响动。
顾青咬着肉喝下一口青稞酒，“你说回去的时候，也该是秋天了吧。。”
杨胜点着头，“那些援军真的就不理会了？”
程处默也与两人坐在一起分吃着狮子肉，“一个月前求援，要有援军早就在大食之前就到了，怎么可能会现在才到，这里面的猫腻想想就知道。”
“也对。”杨胜点头。
三人啃着肉，冰雹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阴沉的天空又下起了雨。
“我们是长安来的的援军。”长孙空对着要塞之上喊话，“我是兵部侍郎长孙空，请开门！我们要修整。”
烦躁的程处默放下烤熟的狮子腿，走到要塞之上探出脑袋喊道，“烦不烦人！再嘚吧我就把你的嘴撕了。”
长孙空骑在马上一时间说不出话。
程处默骂骂咧咧回来，“咦？我的狮子腿呢！”
顾青与杨胜两人一人拿着一个硕大的狮子腿离开，程处默抬头看着那两个家伙一步步走远，越走越远。
天气陡然转凉，苏定方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大雪山，冷风吹过打了一个喷嚏，抬头看天云层压得很低。
顾青来到苏定方身边递上狮子腿，“拿着吃吧。”
“多谢。”苏定方接过狮子肉，看顾青警惕着四周，“怎么了？”
见程处默没有追上来，顾青笑呵呵说道，“没事，吃吧。”
“哦。”苏定方若无其事的吃着，“朝中应该就要来消息了。”
“嗯！”顾青也点着头，“你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什么？”苏定方疑惑着。
“你看啊。”顾青回忆着说道，“以前天竺使者来大唐求亲人，先不说他们是不是来凑人头的，当初他们可是口口声声说不来掺和大唐之间的战争，他们现在又来帮助吐蕃来打我们。”
苏定方还是疑惑，朝中有些事情他并不知道。
顾青长吁短叹，“人啊，真是一个复杂的动物，当年有个叫做同城交友的东西，那里个个美女，风情万种，鬼知道他们是不是女装的。”
苏定方越加听不懂了。
唐玄奘和辩机一直在诵读着经文，顾青走入布达拉宫，尉迟恭正在整理着战死士兵的名册，“尉迟将军我来帮你吧。”
“那正好。”尉迟恭也说道，“你去兵册拿来，老夫还要校对一下，看看有没有漏下的。”
顾青从凌乱的卷宗里找到了兵册交给尉迟恭。
“这些战士苦啊，他们都是寻常百姓人家，为了能让家人多一口吃食，他们拼着命厮杀好换点军功。”尉迟恭提着毛笔迟迟不能下笔，又说道，“这些战死的英灵一个都不能漏下。”
顾青盘腿坐在桌案边帮着尉迟恭整理着一大堆的卷宗兵册，“援军到了，就在外面。”
“老夫知道。”尉迟恭开始校对着兵册，“你放心，这件事老夫帮你们兜着。
说道这里尉迟恭又意味深长看着顾青，“虽然这些年老夫从雁门关到河西走廊来回跑，朝中的事情倒是知道一些，那个领军的长孙空是长孙家的旁系，你和长孙无忌之间的那笔烂账，加上迟迟而来的援军，老夫自然能明白其中的猫腻。”
“将军明鉴。”顾青笑的很尴尬。
王金安排着火器局的一切事宜，这一战把火器几乎用完了，将一大群吐蕃人圈禁了起来，有尉迟恭的军队协助，谁敢逃跑立斩无赦，对于火器这个东西王金的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几日之后，朝中来了消息，大军终于可以回长安了。
大军整理之后押着松赞干布与禄东赞开赴长安，长孙空看着这支军队从自己眼前离开，根本不搭理自己。
“等到了长安，我一定弹劾你们！”长孙空暗自说道，带着军队远远跟着尉迟恭的军队。
一路之上吐蕃的居民对这支大唐的军队非常畏惧，布达拉宫一战的震慑了整个吐蕃，在他们的眼中大唐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也有人对这支大唐军队眼中带着敬畏，这才是强国该有的样子。
一路往长安而去，王金问着顾青，“顾侯爷，那油井一直有我们的人看管着，以后这口油井要怎么处理。”
思索着顾青又问道，“河西走廊现在谁看着。”
“军中的人看着，不过看管油井的有几百人都是我们火器局的人。”王金接着说道，“顾侯爷放心，那黑油的提炼方法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王金，咱们不用藏着掖着，你是陛下的亲信！火器局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也是陛下最看重的。”顾青一边慢悠悠骑着马说道，“你做该做的，过问我都是多余，我只是把火器的制造法教给你而已。”
“火器局的监正只有顾侯爷一人。”王金微笑着，这个微笑和王钦的笑容一模一样的冰冷。
“先回长安吧。”顾青策马说着。
尉迟恭带着军队再次来到那片大湖边，整军修整，这片大湖是之前顾青去布达拉宫之前路过的那条湖泊。
军队停下来，程处默来到湖边喝着清澈的湖水，看到一旁放着一堆奇怪的石头。
“这是个啥吗？”程处默说着就要去踢了这个小石堆。
“哎！”顾青拦住他，“少做点缺德事吧。”
程处默疑神疑鬼看着顾青，杨胜走来已经脱了上衣，“今晚还是全鱼宴。”
“好！”听到全鱼宴，程处默噗通一声跳入湖中。
黄昏时分，昏暗的天色，军中点点篝火燃起，被收押着的吐蕃人看到一条条烤鱼送到自己的面前让自己去吃，差点没和唐军打起来。
松赞干布与禄东赞坐在一起，看着眼前的两条烤鱼实在下不了口，只好吃起了一旁的烤土豆。
“你们不吃吗？”一个士兵走来见到松赞干布与禄东赞没有吃鱼。
松赞干布，“……”
禄东赞，“……”
这个士兵拿起两条烤鱼，“别浪费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归心似箭
大军行军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松州，朝中早就有官员等在这里，顾青一看是老熟人，这不是当初的易大业和王言吗？
军队进入松州城修整，顾青看着王言说道，“好久不见了，怎么？老王你现在不在户部做了？”
王言也回答说道，“在下现在是御史大夫。”
“那是升官了？”顾青疑惑着。
“算不上吧，就是一个言官。”王言对顾青很是防备。。
李二还是把王家留在户部的最后一根苗拔了出来，放到了毫无实权的言官位置上，顾青笑着问着，“最近过的好吗？”
“不太好。”王言叹息着。
“哈哈哈哈！”顾青怪笑着拍着王言的肩膀，“那在下就放心了。”
王言，“……”
“老易！”顾青笑呵呵看着当初在户部只说过一次话的易大业，“最近过的好吗？”
“还行吧。”易大业说着，“不知顾侯爷是否安心。”
易大业面对顾青冷汗直流，那日之后他才知道当初要挟长安各大商户的人就是这个顾侯爷，这个是个狠人，杀人无数，更是连长孙无忌都不怕，按照自己老爹的教导像顾青这种不论闯了多大的祸，杀了多少人，还能活蹦乱跳的家伙万万不能得罪。
“那我要是不安心呢？”顾青怪笑着，打断了易大业的想法。
“那我只能让自己变的不好过了……”易大业低着头悄悄拿出一个银饼塞给顾青，“现在顾侯爷安心一点了吗？”
“懂事！”顾青悄无声息收起银饼，“以后不要这样啦，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易大业心中奇怪，还会不高兴？不是说这个顾侯爷最喜欢银钱了吗？莫非是送少了，想想顾侯爷如今也是家财万贯，一定是送少了。
顾青收着银饼心中高兴，一来就挣了银饼，丝毫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大唐最大的贪官。
“笑什么呢？”杨胜收拾马匹上的缰绳。
“没啥。”顾青摆手说着。
“有人送信来了。”杨胜看着四下没人把信交给顾青。
“和尚的？长孙无忌又不安生了？”顾青疑惑着。
“我怎么知道，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杨胜给把马儿栓好。
顾青打开信件，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是武媚亲手写的，写了一些家中的情况，与长安的动静，还有一些工厂与书院的事情，看完之后收起信，没什么大事倒是小事儿不断，自从卢家的事情之后长孙无忌就老实下来了。
卢家还打算动手书舍，好在李泰从中做了一些事情，才拦住了。
心中思量着，顾青把信交给杨胜悠悠说道，“你家夫人的话也在信中，胖子的这个人情要还呀。”
杨胜拿过信也看了起来，王鸢的字迹就跟在武媚的后面，上面写着一些平安的话还有孩子这些日子老是哭，听顾青说欠李泰的人情收起信，“你不是准备让李泰做副院长了吗？”
“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拿着这件事让李泰一直帮忙，这样人家会多想的，皇子是皇子，我们只是百姓。”顾青忧愁说着，“再说了，我还没和李泰说让他做副院长，而且这个书院的领头人不一定是我。”
“什么意思？”杨胜疑惑。
“民心啊，与皇家争民心，我活腻歪了？”顾青冷笑着说道，“宫里的那位是看工厂与书院还小，等做大了他会用尽手段拿在他自己的手里，帝王家？呵呵！”
“书院和工厂是你的心血。”杨胜说着。
“还是那句话，山人自有妙计。”顾青轻松与杨胜数说着，“有些东西宫里的那位拿不走，都在我脑子里，我有的知识他没有，我有的科学他也没有，即使越俎代庖他也绕不开我。”
“你总是有办法。”杨胜也笑着看顾青，“和你一路到了长安，这么多年了，我没见你老实过，吃亏过。”
“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身子骨怎么样了。”顾青看着长安方向，“老杨，我们回去的时候给师父带几个师太过去吧。”
“你就不怕他老人家和你拼命吗？”杨胜苦笑。
“我早晚给师父置办几个师太。”顾青又对杨胜小声说道，“有件事情放在我心头有些年月了，现在我们手头上有力量，是时候查查了。”
“确实要查。”杨胜也说道，“从十三国的国书入朝，到雁门关和河西走廊，你发现没有一切都是从松州这一仗开始的。”
顾青点头，“大唐平安，我才能挣钱！”
“所以都是我为了挣钱吗？”杨胜苦笑，“还是那个臭德行。”
……
第二日，军队再次行军一路走进关中，出征几个月关中已经是秋季了，一路上可以看到农民收获着庄稼。
过了利洲沿着山南西道一路走再穿过山南东道，到了京畿道长安就遥遥在望。
“驾！”程处默驾着马儿朝着长安飞奔而去。
“驾！”顾青也一挥马鞭。
苏定方紧跟其后……
尉迟恭看着三个将军一起风发朝着长安而去，对反倒慢悠悠骑着马儿不紧不慢的杨胜说道，“你就叫杨胜吧，老夫注意你很久了。”
“将军！”杨胜朝着尉迟恭拱手。
尉迟恭点头打量着他，“早些年听秦琼说过你，是个好汉，没有跟着秦琼，却跟着顾青？”
“我没有跟着他。”杨胜看着策马的顾青，“顾青与我认识多年，我不是他的属下，他只是我的兄弟，从小我的亲人死在中原大战，战乱结束只有我就一直在流浪，顾青这个家伙一身的臭德行，却是很对我的胃口，虽然我和他相差有十岁，这么多年不知不觉我和他之间有了过命的交情。”
“顾青此人心气高，又是傲骨铮铮。有着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连陛下都忌惮他！好在他不贪恋权术。”尉迟恭看着杨胜，“不过朝堂是一个大染缸，人都会变的，这个少年终有一日不是人头落地就是位极人臣，你站不到他的高度，你要早为你自己做准备，老夫经历的比你多的多。”
“多谢将军教导，只是将军有些多虑了，顾青此人只是一个死要钱的臭小子罢了。”杨胜笑呵呵。
尉迟恭也笑了。
第二百三十章 太极宫质问
王钦还是老样子在长安不远处等待着大军，顾青看到王钦就知道要进宫心想着先去看看家里却被一群左武卫给拦住了。
王钦面对顾青的行为也是毫无温度的微笑，“顾侯爷，咱们不着急。”
行吧，天大地大，你李二最大，顾青翻身下马，“走吧，早点完事！我赶着回家数钱。”
数钱？王钦嘴角抽搐着……
大军停在长安之前，尉迟恭，顾青，苏定方，程处默，脱下盔甲四人站在城门之前随着王钦入宫，后面押着松赞干布和禄东赞。
走进长安，松赞干布看着长安百姓，一辆辆自行车在长安穿梭，廉价的纸张，书生士子，富足的百姓，几年不来，长安已经富庶到了这种地步，一直以来松赞干布就把长安当成了自己心中的目标，这个目标到了如今是一座跨不过的巨山。
杨胜拉住也要跟上去的房遗爱，“你是私自去河西走廊的，没你的功劳，赶紧回家去吧，出来这么多月早就急坏了。”
“对！”房遗爱急忙往家中走去。
“放心，有什么事情找顾青，他会给你想办法。”杨胜说着，房遗爱这小子走的快，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三个少年将军走在长安街头，一路上百姓们对三个少年将军肃然起敬，打败了中东四国震慑边疆。
尉迟恭走在最前方，顾青走在后头看着四周的百姓，自己该不会成偶像了吧，要是有美女对我使用美人计，想要投怀送抱了，我到底要用什么姿势将计就计。
“什么将计就计？”程处默一路走问着顾青。
顾青抬起头，“我刚说话了吗？”
“说了。”苏定方不苟言笑，“我都听到了。”
……
一路来到宫门口，几人整理着衣衫来到承天门。
“河西道行军大将军尉迟敬德，河西道行军裨将苏定方，程处默，河西道行军参知顾青，进殿！”
随着一声高喝四人走进宫门，一路来到太极宫之前，单膝跪地。
“末将尉尉迟敬德！”
“末将苏定方！”
“末将程处默！”
“末将顾青！”
……
“参见陛下！”
四人喊着话，李二的声音从太极宫传来，“进来。”
几人这才走入太极宫路过满朝的文臣武将来到来到当今皇帝的面前再次行礼。
王钦走到朝堂之前宣读着旨意，顾青不耐烦的站着也听不明白这咬文嚼字的说了些什么，好像是尉迟恭被封为了金吾卫将军，还被赐了不少的地还封为柱国将军，原本尉迟恭和秦琼一人一个左武卫和右武卫。
苏定方被封为了左武卫将军，成了左武卫除了秦琼的第一人只是升了一级，心里为苏定方不痛快。
程处默被封为了右武卫将军，和苏定方一个官级。
顾青听着自己的封赏县候还是县候，任了一个火器局监正还加一个兵部侍郎，还给了一个可以出入宫中的许可。
李二看着四个人出征回归听到封赏的样子原本很满意，但是看到顾青一副委屈的德性忍不住问道，“顾青？你不满意？”
“不敢，不敢。”顾青连忙躬身。
“此战你是头功，有什么想要说出吧。”李二颔首说着。
“真的吗？”顾青问道。
李二点头。
程咬金站在有朝班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青说这话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陛下！”顾青先是躬身行礼，接着说道，“那个火器局的监正末将可能辞不掉了，只是这个兵部侍郎，臣可以不要这个官折现成银钱。”
李二：“……”
“可以吗？”顾青眨眼问道。
满朝大臣，“……”
李二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要上去揍一顿这个臭小子的冲动，提醒自己的仪态，沉着嗓音喝道，“顾青！你当朕是在卖采吗？还折现？”
“果然不行。”顾青悻悻的摸了摸自己。
“陛下！”程咬金站出朝班，“陛下！臣实在是忍不住了！”
李二还没说什么话，程咬金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子砸去，被顾青一个弯腰给躲过了。
“臭小子，还躲！”程咬金就要脱另外一只鞋子。
“够了！”李二喝道。
程咬金这才罢休，大眼珠子瞪了一眼顾青。
李承乾在朝班前对这一幕也看在眼里，不要兵部侍郎，兵部侍郎这个官说大不大，但是涉及的兵部就是军国大事，是个很敏感的位置，比之户部更重要，顾青是故意这么说不要兵部侍郎让父皇放心？
要真是这样顾青的心思就不简单了，这个顾青的比朝堂上的老油子活的都要明白。
“传松赞干布。”李二对王钦说道。
“传吐蕃国君，松赞干布！”
几声高喝，脚上带着镣铐的松赞干布走入承天门看着巍峨的太极宫，那里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审判，走的很慢，迈着沉重的脚步好久才进入太极宫，朝堂之上很安静，松赞干布只能听到自己脚上的镣铐声。
“松赞干布！”李二看着狼狈的吐蕃国君，大声质问：“你为何侵袭我大唐河西走廊，联合四国攻我大唐军队！”
质问声在太极宫回荡。
安静的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等着松赞干布的回答。
“呵呵呵呵……”松赞干布笑的很苦涩，“关中有句话叫做成王败寇，我输了没什么好说的，吐蕃可以臣服大唐，但是吐蕃没有错。”
偌大的太极宫，看了眼满朝的大臣松赞干布说道，“大唐的陛下，大唐的强大让很多关外周边的国家都忌惮，你们太强了！就像一直饿虎盯上了狼，那只狼背后是他的小狼，为了让身后的小狼活下去他只能选择战胜那只饿虎。”
“他原本可以跑，可是为了他的小狼他没有选择。”松赞干布大声说道，“吐蕃确实觊觎了河西走廊，但是大唐的陛下！你就没有觊觎过我们吗？”
“拒绝和亲，驻军吐谷浑，杀到突厥千里无人烟！”松赞干布说的很大声，“大唐陛下你雄才大略，你让我们邻国如何睡个安稳觉，都是被你们逼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再见老师
松赞干布说的掷地有声，李二的脸色很难看，安静的朝堂上没有人说话，只有松赞干布与李二之间对视着。
顾青先对李二一个行礼，一步步微笑地走到松赞干布面前，挥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满朝哗然，顾青就这么打了吐蕃的国君，松赞干布狼狈倒在地上，“顾青，你屠了这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杀了我吧。”
“松赞干布，我可怜你！”顾青看着他，“可以让吐蕃繁荣的方法有很多很多，你却偏偏用了一种最偏激的方法，你攻打河西走廊你想过后果吗！”
顾青喝骂着，“驻军吐谷浑是因为你们杀进吐谷浑，我们为了稳住一方安定，杀进突厥是因为突厥人袭击雁门关，你攻打河西走廊就要付出代价！这一切都是不是大唐逼你的，是你自己逼你自己的。”
“顾青，你别废话了。”松赞干布站起身，“你的恶名早就天下人皆知，你屠戮的人有数万万，所有人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顾青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屠没资格！”
砰！
顾青又是一拳将松赞干布打翻在地，“若不是我们打退了中东联军，你们吐蕃会是什么模样，松赞干布！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了，在我眼里你不过只是一个输的一败涂地的丧家之犬，若不是大唐尊敬你一统了吐蕃，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够了！”李二喝道，“将松赞干布押入大理寺，书写忏悔书！”
朝堂很安静，李二颔首看着松赞干布，“直到我大唐万民原谅你为止！”
房玄龄摇头叹息，松赞干布这一辈子都要在大理寺度过了，不得不说松赞干布是一个有才能的君王，他能一统了整个吐蕃，经略河西走廊的眼光非常独道，又能牵动中东各国，陛下的眼中容不得威胁，将这个松赞干布放回去将来或许对大唐还是一个威胁。
李二挥袖再次说道，“在吐蕃建立都护府入郡县，从此只有吐蕃郡！退朝！”
群臣送别李二，然后各自散去，一直到太极宫中只剩下了松赞干布一人。
王钦看着这个为了吐蕃苦心孤诣的人，却是败的一败涂地。
“啊！”松赞干布跪在地上用自己的拳头不停打在地面上，浑身颤抖的哽咽着一直以来的挫败和不甘这一刻毫无顾忌的爆发出来，“我不甘心！再给我十年，我一定可以让大唐正视吐蕃！再给我十年！”
“拿下吧。”王钦对一旁的侍卫说道。
顾青迈着快步正要离开宫中，王金走来，“顾侯爷，陛下召见！”
仰天长叹一口气，顾青委屈着说道，“我能不去吗？”
王金苦笑，“您觉得呢？”
“带路！”顾青垂头丧气。
一路来到宫中延庆殿，李二坐在上首笑眯眯看着顾青而来。
“陛下。”顾青躬身行礼。
“坐吧。”李二非常没有架子的说着，“赐茶。”
“谢陛下。”顾青接过宫女递来的一碗茶，不是炒茶而是一种茶汤，喝着味道怪怪的。
“出去几个月苦了你了。”李二接着说道，“你就这么不想去兵部吗？”
上次是兵部这次是户部，这次是又要搞谁了？兵部尚书侯君集？这家伙从玉门关回来了？不对呀，就算是回来了，这个跟随过李二的老将不至于搞他呀，好像没什么犯抵触的。
“顾青，你有个习惯。”李二开口说着，“你思考的时候总是用右手的食指轻敲大腿。”
思绪被打断，顾青知道自己有这么毛病是从穿越前一直带到了现在，不过这个习惯很隐秘，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这个细微的动作，心中明白着说道，“这是臣的一个小习惯，让陛下见笑了。”
君臣二人相视而笑，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顾青心中更明白李二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大不了可以不说破自己的这个小习惯，若是自己以后改点这个小习惯，李二说不定就会向自己动手了，他还是在试我，还是不相信我。
话又说回来，顾青开口接着说道，“陛下，臣以为自己没有任兵部侍郎的才能。”
李二摇头，“李靖与朕商议过，你的火器会改变大唐未来的战法，以往的战法在你的火器之下并不适用，战法需要改变让你去兵部是希望你能有新战法做出来，一个可以很好的契合火器使用的战法。”
“臣还是不能任兵部侍郎。”顾青再次推脱。
“既然如此朕也不强求你。”李二摇头一叹，“你就入中书省，任中书侍郎。”
“啊？”顾青讶异着，不对呀！怎么又升官了，中书侍郎这个官的性质可比兵部侍郎高了一截，那可是帮助相国处理政务的要职，可是说是中书省的副官，“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臣……”
“你又想折现是吗？”李二厌烦看着顾青，“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你好好一个少年大丈夫就想天天在家中数银钱。”
“数……数银钱挺好的。”顾青尴尬着。
“滚！”李二三尸神暴跳，又想揍这个小子了。
顾青灰溜溜离开，命苦啊！动不动就是做官，怎么越是不想做官这个官怎么就越做越大，动不动就是一个中书省副官，官儿做的越大风险也就越大，麻烦！糟心！
加快脚步走出承天门一路离开皇宫，想着自己的老师房玄龄就是中书省的一把手先去房府。
沿着朱雀大街，顾青走到房府大门口。
“顾侯爷请进吧。”门房对顾青很亲切。
顾青迈步走进房府，一直以来安静的房府如今鸡飞狗跳，方夫人拿着一根擀面杖追着房遗直打。
“我让你不告而别。”
“我让你去河西走廊！”
“我让你去打仗。”
……
房遗直走来到了顾青身边，“就知道你要来，走吧！父亲等着你。”
“房二弟，这……”顾青指着正在逃命的房遗爱。
“没事。”房遗直笑着说道，“教训一顿就了事了。”
“哦。”顾青点头着跟着房遗直走向房家的书房。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归家
走进房玄龄的书房，房遗直先说道，“父亲，顾青到了。”
“老师。”顾青躬身一礼。
“和陛下谈过了？”房玄龄抚须问着，眼前正在看着一副水墨画。
“谈过了。”顾青回答，“陛下让学生任中书侍郎。”
房玄龄看着水墨画的表情有一丝停顿，又回过神接着问道，“军报上说你能引动天雷，破了中东的联军，陛下没问你缘由？”
“没有。”顾青再次回答。
房玄龄目光看向顾青，“出去这些月，苦吧。”
“还行吧，就是吐蕃比关中清冷了一些。”顾青回答。
书房外传来了房遗爱的阵阵惨叫，房玄龄点头，“松赞干布被拿入大理寺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学生没有什么想法。”顾青回答。
“不错，沉稳多了。”房玄龄点头说着“你早些回去吧。”
“学生告退。”顾青躬身离开。
房遗直跟着顾青走出房府正要往村子走去，王钦站在朱雀大街的要道口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顾青转过身对房遗直说着，“我们往这边走。”
“顾侯爷。”
突兀的一声问候吓的顾青一跳，王金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看着这个家伙心里想着王家的这两叔侄是练过什么轻功还是咋滴，总喜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人的背后。
“顾侯爷，您还要去火器局一趟。”王金说着知道顾青归心似箭，“就是认个门，用不了多久。”
“我先回避一下，在道观等你。”房遗直就要离开。
王金又说道，“不妨事的，房学士去一起也没事。”
“不了，不了。”房遗直连连摆手，“顾青，我在道观等你。”
王金带着顾青一路来到长安外一处废弃的小屋旁，心中奇怪火器局隐蔽一点是好事，不过怎么一眼看不到呢，心中好奇问道，“在哪儿呢？”
“就是这里。”王金指了指小屋的牌匾。
顾青抬头看去，牌匾之上就写着火器局三个字，表情僵硬在脸上，想着前前后后这才想明白，难怪了！房遗直不回避都没事，感情这个火器局就是个空架子，一个破屋子摆个名头在这里，火器局的真正所在连我这个监正都不能知道。
“侯爷需要进去坐坐嘛？”王金似笑非笑说着。
“不用了！”顾青摆手说着，“在下告辞。”
王金：“不送。”
搞得神神秘秘没想到就是一个破屋子，这个李二用得着吗？直接说不让我进入火器局不就行了吗！彼其娘之，太欺负人了。
蓝天白云下，顾青一路回到村子里，变化挺多的，几乎每户人家都有自行车和三轮车，土豆随处可见，顾青走在村子里远远看着山头的工场。
整座工厂已经建好了，坐落在山头之上，书院是郎朗读书声，村民们在田地里收获庄稼，不论外面有多么的血雨腥风，这里总是这么的安宁。
走向道观，房遗直，李泰，程处默，武媚，狄仁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还有自己的师父坐在一块石头上，长乐公主带着高阳公主站在道观门口，还有一大群孩子。
“侯爷回来喽。”一大群孩子一哄而上。
“不要这么热情。”顾青面对一大群孩子步步后退，无奈孩子们扑了上来。
“都收敛一点。”顾青被一群孩子挤着，“别拉我衣服，哎哎哎哎哎！谁呀，别扒我裤子！”
挣脱开一大群的孩子顾青衣衫凌乱，“村子的孩子都怎么了？”
“妾身去准备饭食。”武媚笑着说道。
“师父。”顾青对孙思邈说道，“这些日子身子骨还好吧。”
孙思邈点头。
“本来想着顺路给你带几个师太过来，杨胜这小子愣是没找到师太。”顾青开着玩笑说，“哎？老杨人呢？”
孙思邈，“……”
李泰上前打量着顾青，“不错！出去打一仗，身子也结实了很多，看来没少冲锋陷阵。”
“可得了吧。”程处默说道，“这小子每次打仗就躲在大军后面吆五喝六的，全是我们在冲。”
“哈哈哈哈！”李泰笑着说道，“打牌！”
“好！”房遗直也点头。
四人坐在一起李泰发着牌说道，“顾青，你要当心了！我最近牌技有精进了几分。”
顾青阵阵冷笑，李泰玩了才几年敢和自己这十多年的老油子比牌技？知不知有一种叫做赌神的东西。
四人打了半个时辰的牌，知道顾青好不容易回家就各自散去。
今日武媚亲手做了一桌子的菜，孙思邈坐在上首座，武媚，顾青狄仁杰这才落坐，看着菜色，顾青夹起一个一颗青菜放入口中，“好久没有吃菜了！”
拿起碗又吃了一口饭，顾青感动得想哭，在吐蕃的这两三个月顿顿吃肉，连口米的都没吃，连土豆都是半生不熟的。
见顾青吃的狼吞虎咽，武媚端来一碗汤，“夫君，吃慢点。”
“你们是不知道啊。”顾青享受着喝下一口汤，“那吐蕃的东西真是那吃的要命，想吃口米吧那青稞糙的咽不下去，想吃菜吧，一眼看去都是荒草！”
“平安回来就好。”孙思邈吃完饭站起身，“贫道去看看晒着的草药如何了。”
老家伙怎么改性子了，平日里的暴脾气哪儿去了？顾青心中奇怪。
“啾啾。”小凤凰飞来，停在顾青的肩膀上歪着它的脑袋看着许久才回来的主人，好像是在责问现在怎么现在才回来。
小凤凰长大了不少，尾翼已经长出来了，毛色也越加的浑然天成，不像当初那样像一只小麻雀。
“啾啾！”小凤凰挥动翅膀再次离开。
吃完饭，顾青喝下一口浓茶回味着问道，“最近家中还好吧。”
“其他都好。”武媚收拾着碗筷说道，“就是程伯伯那里的份子钱，已经有几个月没有送来了，妾身也不好去讨要。”
“好个程咬金，果然要赖账！”顾青放心自己的大茶杯，“狄仁杰！”
狄仁杰：“学生在！”
顾青：“抄家伙！”
狄仁杰，“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魔王赖账
“抄家伙就算了。”顾青摸了摸鼻子，怕不是程咬金的对手，“我去程府走一趟。”
狄仁杰抚慰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心灵，还以为要和程咬金拼命了呢。
“别以为我打不过他，我就那他没办法，那老货敢不付账，我就一头撞死在他家门口。”顾青一副为了钱豁出去的架势，来到家门口翻身上门就往长安而去。
高阳站在道观门口，见到顾青刚来又走了，心中烦闷扭过头，“哼！”
长乐看着她只摇头。
“皇姐，我回湖楼了。”高阳说道。
“嗯！”长乐说着，对道观门口的侍卫说道，“送高阳回去。”
“不用了！”高阳指了指一边的几个娘子军，“有她们保护我。”
顾青一路来到长安，走到朱雀大街，身上那副豁出去的气质早就不见了踪影，顺路买了一些糕点笑呵呵来到程府的大门口。
“顾侯爷。”门房笑呵呵问候顾青。
“麻烦通报一声。”顾青拱手说道，“小子来拜访程伯伯。”
“顾侯爷请进吧。”门房说着。
顾青小心翼翼走进程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密切注意着自己的四周，走来程府大堂门口还未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交谈时。
程咬金正在和牛进达说着话，顾青躲在一侧小心偷听着。
“你说这小子会来吗？”牛进达喝着酒问道。
“这小子油滑的紧，我程某人不使点手脚，他怕是真要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程咬金端着大碗喝酒，“你放心，那小子死要钱的性子，一定会来！回来了敢不来拜访我程某人？！老夫就知道这小子去了房家就回家，躲着呢。”
程处默手里玩弄着不知名的马鞭，样式很不错见到顾青站在门口开口问道，“顾青，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顾青，“……”
“嗯？！”大堂内响起了程咬金的疑惑声随后大喝道，“小子！还不滚进来。”
“小子这就进来了。”顾青回头涂脸走进大唐，转眼表情又是笑呵呵，“程伯伯，牛伯伯，几月不见两位伯伯又龙精虎猛的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躲在门外不进来作甚？！”程咬金问着。
“小子那是在欣赏程伯伯家中的装饰。”顾青眼神打量着四周，“几月不来，程伯伯府上越发的巍峨，真是可喜可贺。”
程咬金嘴角抽搐着，“臭小子，坐下喝酒！”
“哎！”顾青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坐下。
“喝酒！”程咬金再次喝道。
顾青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穿越前自己的酒量其实不好，来到大唐这些年酒量也不知不觉上来了。
程咬金再次问道，“老夫问你，你破了中东联军的落雷是怎么鼓捣出来的。”
“这个其实很简单，不难理解。”顾青接着说道，“雷这个玩意儿它专劈高处的东西，比如说山顶，树顶，还有屋顶。”
牛进达听着话，也在思考着顾青说的不错平日的雷雨天气，也不是见不到被雷劈的树木着山火。
顾青接着说道，“之所以小子能够引来天雷也是机缘巧合，中东人为了防备我们的火器特地选了雨季来进攻，反而弄巧成拙吐蕃高原的雨季带着雷暴，加之吐蕃地势高，所以小子就瞎折腾，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搞定了。”
听顾青讲完牛进达迟迟说不出话。
程咬金也安静了好久，灌下一口酒瞪了一眼一旁的程处默放下酒碗，“老夫生的这……这都是啥玩意儿！”
“爹，是娘生的我。”程处默狡辩道。
“闭嘴！”程咬金又瞪了一眼。
酒也喝了话也说了，顾青小心问道，“程伯伯，那个份子钱程伯伯是不是忘记了。”
“啥份子钱？”程咬金一脸的迷茫，“来人，送客！”
“慢着！”顾青急忙说道，“程伯伯，咱们可是有字据的！你不能赖账！”
“我程某人做事从不赖账。”程咬金说道，“不就几个份子钱，你小子年纪轻轻的管不住钱，老夫先帮你保管着，以后等你懂事在给你。”
好熟悉的口吻，顾青一摇头立刻说道，“程伯伯，那对不住了，咱们公堂见！”
“别闹这小子了！”牛进达说着，“不就是这小子先去了房家，没来你程家嘛！看把你给急的，一些银钱的事情，你府上的早就赚成什么样了。”
“牛伯伯说的对！”顾青说着。
“我老程家也要花钱啊。”程咬金忧心说道，“酒水生意越来越好，工坊要扩建要花钱，要雇人更要花钱，还有买粮酿酒还是要花钱，生意不好做……”
酒水都紧俏到关外去了，顾青心中委屈，哪里不好做了。
“行了！银钱自会送到你家。”程咬金大手一挥，“小子来看我程某人就行了，以后多来走动走动带带处默，你看看他那瓜样！老夫生的……”
“是我娘生的我！”程处默又说道。
“把老夫的三板斧取来！”程咬金一拍酒桌对着家中的下人大喝。
顾青急忙忙离开程府，看着程府的大门，“处默，保重！希望我还能见到活着的你。”
离开程府，顾青转头走进了秦琼府，本想着现在家中吃吃喝喝过几日再来拜访的，天杀的程咬金。
“顾侯爷请进吧。”门房一见到顾青就笑着说道。
走进秦琼府上，秦琼好像也刚回来，顾青笑着对秦琼问候，“秦伯伯。”
“嗯！”秦琼点着头，“又去程府了？”
“秦伯伯怎么知道。”顾青抬头看了一眼秦琼的表情。
“一开口就是一嘴的酒味，老夫一想就知道你去了程府。”秦琼递给顾青一份卷宗说着，“你看看。”
顾青打开卷宗看了一眼，又交还给秦琼，天竺，大食，波斯明年要来长安朝贺。
秦琼接着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被你抓到雁门关的倭僧。”
“小子当然记得。”顾青回答，“那倭僧现在还在雁门关吗？”
“他回倭国了。”秦琼开口说着，“就在你去河西走廊的那段时间，他去倭国之后倭国的国君也打算明年来长安朝贺。”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百密一疏
安静的书房中顾青心中左思右想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剁了这个倭僧，这个倭僧回到倭国坏了自己心中的一盘大棋，长叹说道，“还是让他成功的回到倭国，百密一疏啊。”
“什么百密一疏？”秦琼问着。
“秦伯伯，你有所不知。”顾青伤心说着，“倭国有银矿啊。”
“这和倭国有的银矿有何关系？”秦琼疑惑着。
“秦伯伯，你听我解释。”顾青低声说道，“咱们总不能干巴巴看着银矿不拿吧，小子早就想到了几年后开着大船去倭国抢银矿，可是如今倭国要来朝贺！知道了我们大唐的强大，万一那倭国使者跪在太极宫前大喊一声“吧把！””
秦琼，“……”
“那到时候的光景，一个爹抢儿子的钱总是不得劲。”顾青吸了吸鼻子，“秦伯伯，你说小子说的对吧？”
“你还有什么事吗？”秦琼黑着脸。
顾青悠悠说道，“没事了。”
“没事了，就回去吧。”秦琼低沉说道。
“小子告退。”顾青步步离开。
秦琼坐在自己的房间中直到顾青离开有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面色涨红，连一直以来气血虚的连都红润了起来，“这小子眼里就只有那些银钱了吗？”
走出秦琼府，顾青一路走在朱雀大街，想着去看看尉迟恭，可惜人不在，离开朱雀大街走到了东市，走过几个小道又拐过了几个弄堂，来了笔斋后门。
推开隐蔽的门，一路走到昏暗的笔斋的二楼，就听到了呼噜声。
走进一看，胖和尚四仰八叉的躺在穿上睡着午觉，听到脚步声胖和尚警觉的睁开眼见到是顾青连忙起身，“顾头儿。”
“看你睡的这么沉，倒还挺警觉的。”顾青盘腿坐在一旁的桌案便看起了一份份密报。
胖和尚呵呵笑着露出一口黄牙，“都是年轻时候最匪留下的坏习惯，别看我睡得这么沉，其实睡觉的时候我是最警觉的，以前兵荒马乱的，都是为了保命才留下的习惯。”
拿过一旁的梨一口一口吃着，顾青看着一边看着密报，“长孙无忌这老小子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宫里，家里，长安，倒也老实。”胖和尚接着说，“不过卢家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和长孙无忌的关系很僵。”
“都在意料之中，说些我想不到的。”顾青吃着梨。
“有件事倒也有趣。”胖和尚笑着说道，“顾头儿记得李君羡吧，那小子去卢家拿人，卢家给他使了绊子，那时候除了魏王的帮他，长孙无忌也出手了！和派人去呵斥了卢家，我看这长孙无忌的架势，是要和卢家翻脸了。”
吃了完了梨随手一扔，顾青站起身从这里的窗台看去可以看到整个热闹的东市，“太子呢？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什么动静。”
“也没大动静。”胖和尚站在顾青的身后，“就是太子与魏王之间斗的越来越凶，我想魏王殿下可能……”
胖和尚悄悄看了一眼顾青的表情，“顾头儿，我知道魏王殿下是顾头儿的好友，但是眼下的形式，魏王殿下好像是打算谋嫡了。”
“太子和魏王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顾青说了一句就离开。
胖和尚站在原地，顾青只是淡淡了说一句不要插手，难道说就要不管魏王殿下了？还是说顾头儿依旧忌惮宫里的那位。
长孙空来到长孙家长孙无忌的面前，诉说着吐蕃的事情。
听完之后长孙无忌一巴掌打在长孙空的脸上，“谁让你这么做的！谁让你延误行军的！”
“那顾青屡屡逼迫我们……”长孙空想要解释什么，看着怒不可遏的长孙无忌的脸色又不敢再说。
“蠢货！”长孙无忌怒声说着，“明日你便此去辞了兵部，好好在家中反高官孙空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这几个月你都留在家中反省，不得出去。”长孙无忌的面容由愤怒转为忧愁，“顾青的手段你只是看到了表面，你不知道他在暗地里的杀了多少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你不会是他的对手，趁着你还有命站在这里早些回去吧。”
“侄儿告退。”长孙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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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在家中正在制作着望远镜，一小块一小块带着弧度的小镜片放在一边，张杰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顾青鼓捣竹筒，“你说这个东西真的能看到月宫？”
“我开玩笑的，这你都信啊。”顾青笑呵呵说着，“有了这么东西，可以看到更远处的东西，从这里看到皇宫应该问题不大。”
“所以……”张杰恍然大悟，“用这个东西偷看宫女洗澡更方便了？”
啪！
顾青一巴掌打在张杰的后脑勺上，“洗澡，洗澡！宫女洗澡也是你能看的吗？”
“你不是看过吗？”张杰捂着后脑勺一脸嫌弃的看着顾青。
“我那是……”顾青一时间语窒，“给我保持安静，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做的。”
随着几个镜片放入，顾青拿起简陋的望远镜看着村子里，有些模糊镜面的不够光洁，不过倒也是能看到的清楚，从望远镜里往外视野了有一些白点，是玻璃烧制的时候没有没有处理掉杂质的缘故。
“看到什么了？”张杰好奇问道。
“月宫上的有女人在洗澡……”顾青一副惊喜的样子，“哎呀，这身材太棒了。”
“哪儿呢？”张杰望着顾青看的方向，“给我瞧瞧。”
“看吧。”顾青把望远镜交给张杰。
张杰手拿望远镜学着顾青的模样看了大半天，就是眼前的东西放大了一些也没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看向天上的月亮还是老样子没变化，放下望远镜眼神失落，“你骗我，根本没有月宫。”
“本来就没有。”顾青悠悠说道，“工厂的下一件东西就是卖老花镜！”
“不卖这个东西吗？”张杰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个望远镜更能挣钱，我知道行军打仗时候谁先发现敌军谁就占领先机。”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唐第一学府
顾青躺在石头上，看着漫天星辰，“你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懂，这个东西能随便卖吗？”
“但要是卖出去一定值大钱！”张杰说着。
“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懂生意了。”顾青听着清爽的夜风吹荡在村子里，“你说的很对，这个东西可以值大钱，但不是什么钱都赚的，有眼光的人一定会重金求购望远镜，但是宫里的那位一定不会放过我。”
“毁了吧。”张杰看着手中的望远镜。
“还我！”顾青急忙拿过望远镜，“就只做这一件，我闲着无事做来玩玩，只要不出现在市面上就可以了，以后慢慢来，总会卖的出去。”
“你说的老花镜真的能够挣大钱？”张杰又说道，“可是以前你又说了琉璃这种东西不能乱卖。”
“不卖哪来的钱，工厂处处要花钱。”顾青又说着。
“那你还是卖望远镜算了。”张杰开口说着。
“很早以前有个身怀盖世武功的大侠与我说过，欲速则不达。”顾青眯着眼解释，“很早以前我就这么句话也是一耳就过，但是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我们要卖就卖一些生活必需品，不需要什么稀罕物件！物美价廉就能细水长流。”
“呵！”张杰冷笑着离开，“身怀盖世武功的大侠？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
顾青也站起身走到村子的一处竹林中，杨胜正在与张羽宫交代着，“怎么样了？”
“人手已经派出去了，不过不是我们的人。”杨胜说着，“都是一些我的旧相识，他们长年游荡，交给这些人更好，他们懂得外面游侠之间门道与规矩。”
“而且他们面生也世故，不会让人有突兀感，不易察觉。”顾青点头，“不过我还是担心，你的那些旧相识靠谱吗？”
“放心。”杨胜说着，“都是在战场上与我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再说了你说的神农架的家伙非常缥缈，对方冲着你来，让对方知道了又如何，不怕他们杀过来，就怕他们一直躲着。”
“把线放长。”顾青与杨胜走在竹林中，“不查到不罢休。”
“好。”杨胜点头。
回到家武媚还在算着账目，程家的钱已经送来了，看着她专心的模样来到她的身后。
武媚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顾青，“夫君，妾身这就算完了。”
“这些日子家里幸苦了你，一直都是你在打理。”顾青按摩着她的肩膀，“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的烦心事很多吧。”
“都是妾身应该做的。”武媚转过身面对顾青，“夫君出征在外，妾身应该把家里守好。”
“你总是这样，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顾青蹲下身看着武媚。
面对顾青的目光，武媚红着脸。
“工厂虽然是张杰在管着，不过也是你一手抓着，书舍的事情狄仁杰在看着，不过事无巨细你都要注意。”顾青温声说着，“丫头，我们生个孩子吧。”
“嗯。”武媚羞答答点头。
一把抱起武媚，顾青往房中走去。
黑夜里，窗户里亮着烛火，火苗在声声呢喃中抖动了几下。
第二日，顾青用一把小刀雕刻着木头，两个精致的镜框做了出来，把镜片扣在其中，来到正在晾嗮草药的孙思邈身边。
“老头儿，我送你一样东西。”顾青笑眯眯说着。
“什么？”孙思邈疑惑问道。
“喏。”顾青递上眼睛，“这是老花眼镜。”
“是个啥玩意儿嘛。”孙思邈打量着眼镜，没有看几眼就收入怀中，嫌弃地看了一按顾青“别一天到就知道鼓捣挣钱，乡里村里你多照顾着点。”
“老头儿，这东西是不是让你藏在怀里的。”顾青急着伸手就往孙思邈怀里拿出眼镜帮他把眼镜戴上，“是这样用的。”
孙思邈透过眼镜看着眼前的东西，以前看着草药眼睛都吃力，现在一下子清楚了许多。
“是不是感觉眼前一片清明？！”顾青笑嘻嘻说着。
“确实清楚了不少。”孙思邈转头带着眼镜看了一眼四周又收入了怀中，继续收拾着草药。
顾青，“……”
老家伙不识货！顾青心中委屈着离开。
顾青走后孙思邈坐下身看了眼镜从出神好久，这一辈子收过的弟子不少，顾青是唯一一个一手带大的，也是感情最深的一个，不知不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精致的老花眼镜，镜框里的好像是琉璃。
心里想着，这小子该不会打算用这个挣钱，顺手做了一个送给自己？还是宝贝的把眼镜收入怀中。
工厂里，开始制作老花镜，张杰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工人制作这个新产品。
安排好工厂里的一切，顾青与武媚一人骑着一匹马儿往书院而去，李二处理完朝中的事情与房玄龄也在村子里走着，顾青上任的第一天果然不出所料，压根就没有来中书省，给这小子的官，他根本就不搭理，一副懒散性子，大唐这么懒的官他是头一个。
微服出来散心的李二见到顾青与一个女子骑马从眼前而过问着房玄龄，“和顾青一起纵马而过的那一脸英气穿着红女的女子是谁。”
“她啊，她就是顾青的夫人，当年的那个武媚，武家小女。”房玄龄解释道。
“朕想起来了。”李二点头，“当初他大婚的时候，朕看她不过只是一个小丫头。”
房玄龄微笑着，“他们去书舍了。”
“朕也去看看。”李二微笑着往书舍而去。
如今的书舍也不再像书舍了，这里有上千的学子，狄仁杰与杨胜正在给书舍换着新牌匾，狄仁杰拉下蒙在书舍上的红布。
大唐第一学府！
牌匾上写着这六个大字，顾青对在坐的学子说道，“以后这里从此不叫书舍，叫做大唐第一学府。”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李二看着牌匾说道。
“这小子把国子监放在何处！”房玄龄说着，“陛下，臣这就去让顾青换了名字。”
第二百三十六章 猫见耗子
房玄龄心中思量还是觉得不妥，顾青把名声叫的这么响亮以后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再者说因为这座学府顾青与世家几次交恶，顾青的作为等于是把世家放在火上烤。
顾青对学子们说道，“我知道这大唐第一学府名头很大，但是我承诺，这座学府以后会更大，会有更多的人，学科更多！我这里教授最新的知识，最奇巧的制造术！不论外面有多少人反对我！有多少想要推翻我。”
“这里我顾青放下话！有志者，事竞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顾青的说话声很响，“纵使十年，几十年！甚至百年，我也会把这座书院打造城大唐第一学府。”
“苦心人，天不负！”听到这话房玄龄脸上才有了笑容，远远看着顾青对着学子说了很多的话。
与学子们讲完话，有志者，事竞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两句话刻在了学府前，替代了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杨胜小声对顾青说道，“宫里的那位来了。”
顾青顺着杨胜的目光看去，就见到了站在远处的李二与房玄龄。
把事情交给狄仁杰和孔颖达，顾青走到李二的面前，“陛下，老师！”
“今日为何没来中书省？”房玄龄问着。
“哎呀！”顾青这才恍然大悟，“学生给忘了！”
“忘了？”李二嘴角抽搐，好一句轻飘飘的“忘了”干笑着，“呵呵呵……”
“臣太忙了，又是工厂又是书院。”顾青解释着，“陛下，你要不扣了臣的俸禄吧，这个臣真不是故意的。”
“俸禄？”李二冷笑说道，“朕的俸禄怕是入不了你的法眼。”
“哪有哪有！”顾青连连摆手，“俸禄也是钱呀，钱这个东西积少成多，一文钱都不能少了。”
“你看看这小子，死要钱到骨子里了。”李二笑骂道，“偏偏一身的本事都落在他身上。”
“可能是老天不长眼吧。”顾青抬头看着苍天，“臣每每想到这茬都会欲语泪先流。”
“去你的，别假惺惺的！”李二说道，“你这学府倒是有些名堂。”
“陛下，随臣进来看看吧。”顾青说着。
“好，那朕就去看看。”李二走在最前头朝着眼前这个占地面积巨大的学府而去。
顾青一路与房玄龄跟在李二的身后，拿出老花眼睛说道，“老师这个送你。”
接过眼睛房玄龄打量了一眼，“这是什么？”
“这是老花眼镜。”顾青给房玄龄戴上，“老师，现在看着东西是不是舒服多了？”
房玄龄带着眼镜看着四周的东西，“确实清楚多了。”
拿下眼睛，房玄龄又问道，“你这是琉璃吧。”
“是琉璃，不过确切的说这个比琉璃更高级一些，它的烧制也更难，这个叫做玻璃。”顾青笑眯眯说道。
李二听到琉璃两个字侧目看了一眼房玄龄脸上的眼镜。
顾青接着说道，“以后老师看书，或者写字带着眼镜会舒服很多。”
三人走在学府中，如今的学府很大，最前面一大排十多间教室全部是教室。
“咳咳……”李二咳嗽了两声。
顾青急忙上前介绍道，“陛下，你看着一大排的教室就是学府教学区，分两层，每间教室可以容纳七十个学子。”
李二点头，“你这所谓的教室为何都是一间一间，为何不把学子聚齐起来教学？”
“其实臣的书院是分年级的。”顾青解释道，“十岁到十三岁一级，十三岁到十六岁又是一级，十六岁以上又是一级，学子有大有小，能接受知识的程度又不一样，还分有学科，从十岁开始的最基础的读书认字，到十三的开始学习知识，再到十六岁以上的科学，算学，物理，匠学，医学，这些是选修课。”
“十六岁以上的学子基本就上自己的选修课。”顾青解释着。
李二点头，转头看向一片偌大的场地，“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是一个操场，给学子们锻炼身体用的，我们这还有体育课。”顾青解释道，“光是死读书自然不行，德智体美要全面发展，比如说文体两开花。”
“那里呢？”李二看到了学院后方的一群建筑。
“那里是宿舍。”顾青再次解释，“有很多学子千里迢迢而来，没有住的地方，我们就会提供书舍，甚至从十岁一直到十六岁成年，我们都可以让学子住在这里。”
随着一声钟声一群孩子走出教室，欢快的来到一个地方排队。
“这是做什么？”李二又疑惑了。
“那里是食堂。”顾青开口说着，“我们这里的学子可以在这里免费吃饭，一日三顿！每顿两菜一汤。”
李二走过去看了一眼，一群学子正在打饭，看到饭菜里有些肉食，“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顾青满不在乎说着，“很多都是附近村子里送的，有些是买的，乡亲们的孩子来书院读书认字，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学到有用的东西，希望自己的孩子不用想父辈那般面朝黄土背朝天，所以很多有孩子在这里上学的家人都会送点东西过来，有些家里实在穷，就一边去工厂里劳作，来给孩子挣学费，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二也重复说了一句。
顾青再次说道，“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李二开口说着。
“臣想要建楼。”顾青再次说道，“臣知道大唐的规矩建筑不能逾制，只是书院的学子越来越多，都快装不下，臣想要多盖几层。”
“朕可以给你开个例外，允许你建设，不过朝中会有不少的声音。”李二笑的意犹未尽。
顾青听明白意思了，你建可以，但是有人反对他也不会帮自己，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建起来了，心中思量着，李二的笑容里好像还带着话，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就像一只猫看到了耗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河东薛氏
顾青也想到书院到了饭点，李二与房玄龄也可能没有吃饭，心中想着说道，“陛下，老师也到饭点了，一时间也没有准备，咱们去食堂吃一点吧。”
“食堂？”李二疑惑着，又点头说道，“我们就去食堂吃。”
三人低调的走入食堂，狄仁杰一直注意着顾青，也注意一旁恭敬的房玄龄，李二狄仁杰见过几次，心中也自然明白，当今陛下出现在食堂学子们还不炸锅了，连忙上前，“陛下，老师，师公，这边请。”
“师公？”房玄龄笑着，早就知道顾青也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徒弟，看着狄仁杰谈吐之间倒是与顾青有着几分相似。
狄仁杰带着三人来到食堂二楼的一处小房间，“小子这就去安排饭食。”
李二威严的点头。
狄仁杰离开后，李二又笑着对顾青说道，“朕听说这个狄仁杰不到十岁就能帮教课，如今更是能帮你打理书院？”
“其实他的天赋很不错，很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通。”顾青说道。
李二若有所思点头对房玄龄说着，“最近大理寺很是缺人手，不如把那狄仁杰任职大理寺如何。”
顾青急忙说，“狄仁杰，这小子还是有些缺点的！”
嘴上说着，顾青知道这个李二是想挖书院的墙角，果然是个记仇的李二。
“人无完人。”李二悠悠说着，“狄仁杰也还小，年纪尚轻，有些缺点也是正常，多多磨练就好。”
“陛下，那狄仁杰其实……”
顾青刚要说什么，狄仁杰端着菜而来，身后跟着几个食堂的伙计纷纷端来了菜与饭，馒头，还有面条。
当年顾青家中吃饭就是一张圆桌几个人一起吃饭，书院里现在也是这这样看着桌子上的菜，李二开口问向狄仁杰，“你想不想进大理寺，朕给你一个主薄。”
狄仁杰听到话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开口说着，“小子自幼跟着老师，老师对学生说过很多话，做事做人走一步看一步，脚踏实地！一步登天是个好想法，但是从古至今大量的事实依据与科学证明这个想法是错误的，老师为了挣钱还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就像入大理寺没有绝对的实力迟早会摔下来。”
“你小子有点意思。”李二观察着狄仁杰，“朕看着你就像是在看第二个顾青。”
狄仁杰苦笑着再次躬身。
“既然你说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李二若有所思，“你进大理寺做个门前小吏开始，如何？”
再拒绝就是狄仁杰不知礼数了，就算眼前是个国公狄仁杰都可以不给他面子，但是这个李二不行，人家是皇帝，急忙使着眼神。
狄仁杰自然注意到了顾青的神情也说道，“小子谢过陛下。”
顾青心中难受着李二眼光毒辣啊，一挖就要挖走自己的左膀右臂。
“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李二很有兴趣对顾青说道，“怎么，舍不得？你当初忽悠走李淳风，孔颖达，阎立本朕好像没有和你计较，一个狄仁杰你用得着如此难以割舍？”
要说狄仁杰做一个小小门前小吏？做个主薄？这些都屈才了，面对李二顾青还是笑笑说道，“陛下，这样挺好。”
听到这话李二也是一副恍然大悟，一个换是三个，自己好像还是亏，顾青手底下还有哪些能人，一想到这里也发觉自己对顾青的了解还很少，尤其是顾青身边的人。
三人随便吃了几口饭，李二对食堂的饭菜赞不绝口，尤其是那煎饼果子，吃完饭送走了房玄龄与李二顾青这才长出一口气。
狄仁杰忧愁地看着顾青，“老师，那大理寺……”
“没什么大不了的。”顾青摇着手中的折扇，“有事没事，你就生个病。”
“生病？”狄仁杰讶异，随后又一副了然，“学生明白了。”
“嗯嗯。”顾青点头，“如果在大理寺有人看你不爽利，你就报我的名号，上到大理寺卿下到狱卒牢头，他们敢呛一声试试？信不信我再去大理寺蹲些日子。”
狄仁杰还是苦笑。
顾青来到书院的二楼，在走廊的尽头就是办公室，一身红衣的武媚正在处理着书院的名册与书籍的类别，不得不说武媚的气质很好，尤其是一身男装打扮，不觉得另类，倒更多了几分利落与干练，一举一动却又不失女人的韵味。
顾青走进办公室，看着武媚专心的样子关上门。
听到关门声，武媚抬头看着顾青，“夫君。”
“这些事情交给孔颖达就好了。”顾青看着一些书册的名字。
“夫君。”武媚开口说着，“有件事情妾身很早就想说了。”
“说吧。”顾青坐在桌子上看着手中的名册。
武媚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一直以来，科学，物理这两门学识都是狄仁杰口述教授，一直没有成书，这么多年了如今这里也不是书舍，是大唐第一学府，妾身觉得应该有一份成书，这样才能更好的教下去，如果夫君认为这门学识不能教给除了狄仁杰的之外的外人，就当妾身……”
“就当你什么？”顾青打趣的看着武媚。
武媚红着脸扭过头。
“你这么说我倒是提醒我了，确实要有一本书。”顾青心中思索着，“丫头，我到底是上辈子敲碎了多少木鱼才娶到了你。”
武媚红着脸瞪了一眼顾青，“夫君你怎么大白天的说这种话……”
好一会儿武媚收拾好一切与顾青一起走出办公室，一路离开教学区，远远看到一群少年在打架，心中好奇，顾青上前喝道，“住手！”
“侯爷！”
“侯爷！”
……
几个少年这才收住了手脚。
“为什么打架。”顾青质问几个少年。
“是他！”一个少年倒在地上的另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说道，“他说要来这里学习兵法，我说了这里没有兵法学，他不信！”
“所以把你们就一起打他？”顾青再次说道，“不要动不动就动手，你们也是书院的学子，我罚你们面壁思过半个时辰。”
几个学子这才离开。
顾青看向眼前这个倒在地上的少年，衣衫很单薄打了不少的补丁看起来是个贫寒人家的孩子，看着他重新从地上爬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河东薛氏，薛仁贵。”他中气十足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二个弟子
“你是薛仁贵？”顾青惊讶的差点跳起来，“你真是薛仁贵？”
“正是！”薛仁贵点头，“听他们叫你侯爷？莫非你就是县候顾青？”
听着薛仁贵说着带着乡味有生疏的官腔，顾青再次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回侯爷，我十九岁了。”薛仁贵回答，又说道，“在下听说侯爷一战救雁门关，讨伐突厥！一战定河西走廊，征吐蕃，一举击溃八十万大军！在下想拜在顾侯爷门下，跟随顾侯爷征战沙场。”
“你这个……”顾青心中忧虑着，“你有钱吗？”
“啊？”薛仁贵一脸的迷茫。
“嘶……”顾青感觉到腰部一阵剧痛，武媚敲敲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吃痛之下这才回过神正了正衣襟说道，“我收弟子，只要一文钱，如果你有一文钱我就收你作为弟子。”
“嘶……”话刚说完，顾青又感觉到腰间一阵剧痛，武媚俏目瞪着自己。
“一文钱？”薛仁贵一时间有些尴尬，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路来长安身上没有钱，都是靠着干粮与打猎一些动物长途跋涉来的。
“没钱是吧。”顾青挑眉看着他。
薛仁贵摸索着身上，一文钱都掏不出。
“那行，先欠着以后有了再给为师也不迟，你和狄仁杰一样叫我老师就好了，看你也十九岁了，成家了吗？”顾青继续问着。
“还未成家。”薛仁贵回答说道，“家中只有几亩薄田，葬了父亲之后就……”
说道这里顾青打断他的话，“从此以后你就住在村子里吧，我等会儿去村西口的小道上找一个叫杨胜的家伙，他会安置你，还有如果你要学兵法的先要入军，我与左武卫的苏定方有些交情，到时候带你过去瞧瞧。”
“学生明白了。”薛仁贵回答道。
“至于媳妇的事情……”顾青愁思着，张杰那个家伙也说着要媳妇来着，他还没着落呢？好像胖和尚也是光棍来着，“这个不必着急，慢慢来，十九岁还年轻着呢。”
武媚摇头叹息，十九岁不小了，和顾青一样的年龄。
看着薛仁贵面黄肌瘦的样子，一声粗布衣裳顾青带着薛仁贵回到学校的食堂，拿了一些饭菜，“吃点吧。”
“我不饿。”薛仁贵拱手说道。
“吃吧，不要钱的。”顾青推给薛仁贵。
看着眼前的食物，薛仁贵确实饿坏了，拿起几块薄饼带着肉粥喝了起来，食堂的粥是稠粥，几年经营下来村子里很富裕，顾青要想到营养对孩子生长发育的重要性，书院食堂的饭菜比寻常百姓人家的都要好。
薛仁贵吃的很快，几下子就吃完了。
“去洗个澡吧。”顾青带着薛仁贵王往河边走去，“河水有点凉……”
“没事！”薛仁贵拍着胸脯，噗通一声就跳入河中。
武媚带着一些干净衣裳走来说道，“夫君，妾身向村民买了一身衣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穿着合身。”
收过衣裳，顾青对武媚说着，“你先回去吧，我把他安置好。”
“嗯。”武媚点头离开。
洗了澡，穿上干净衣服，薛仁贵这才看起来干净利落一些，带着他顾青一路往杨胜的家中，路过的村民见到顾青纷纷行礼，一路来到杨胜的家门口，杨胜正在收拾干柴，“老杨，我带来一个人你看看。”
杨胜转头看向顾青身后的一个陌生男子，“他谁呀？”
薛仁贵回答说道：“在下薛仁贵。”
“试试他的身手。”顾青说着话让开。
杨胜挥起一拳就打在薛仁贵的鼻子上，鼻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来的好！”薛仁贵说着就要还手，还没出拳对方沙包大的拳头再次袭来，鼻梁又中招，踢脚，扣住手腕，一个翻身把人打倒在地。
杨胜看倒在地上的薛仁贵说着，“不咋滴，比苏定方和程处默都要差，你哪儿找来的。”
“再来！”薛仁贵大喝起身。
几下扑腾，薛仁贵又被打倒在地，杨胜把他押在地上，对顾青说着，“不过这家伙底子不错，就是出手都是一些乡里打架的路子，要是去行伍里练练应该是个好手。”
顾青摆手说着，“行了行了，你放开他吧。”
杨胜这才松开，扶起薛仁贵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年轻，缺练，多练练就好。”
顾青也安慰着薛仁贵，“你别和老杨比，老杨这家伙就是在战争中长大的，跟着我又是到处打仗，他的身手都是战场上练出来的，全是那种一招制敌的手法，你多练练就行了。”
薛仁贵说着，“我想跟着杨大哥学一招制敌。”
“我最厉害的是刀法。”杨胜酷酷的说着。
“我能学吗？”薛仁贵再次问道。
“我的刀法学不了，也不用学。”杨胜再次说着，“有时候杀人杀多了，不用学你也会了，一个字，全靠悟。”
“三个字呀。”薛仁贵茫然。
杨胜走到顾青的身边，“你想把他拉入帮中？”
“不！”顾青摇头，“薛仁贵这个人，我要把他放在明面上，不加入帮中，我打算先让他安置下来，过些日子带他去见苏定方，先入军，这个人对我有大用！”
杨胜点头，笑眯眯看着薛仁贵对顾青说道，“我记得村后房遗直家附近就有空房子。”
“我就打算把他安排在那里。”顾青说着，“薛仁贵这个人，是我的弟子，不过帮里的事情能不说就先不要和他说了，他不像狄仁杰这么聪明。”
“我知道。”杨胜打量着薛仁贵。
顾青离开后，杨胜带着薛仁贵走在村子里，“顾青说你要入军，打仗？”
“是的！”薛仁贵点头。
“你是顾青的第二个弟子，他的第一个弟子是狄仁杰，今年只有十四岁，就管理着书院，是个很厉害的孩子，如今更是顾青的左膀右臂。”杨胜悠悠说道，“希望以后你能有大出息，狄仁杰太优秀了，你的压力会很大。”
“我不怕，终有一天我会驰骋疆场，像老师一样让边疆五夷胆寒。”薛仁贵说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狄仁杰，大理寺
“我千里迢迢来长安，不想守着家中的几亩薄田过日子。”薛仁贵说着，“我要做大将军！”
“有志气是好的，也要一步步走。”杨胜指着一间小屋子说道，“你自己收拾一下，就先住在这里，多去顾青那里走走，这小子虽然一天到晚死要钱，有时候几句话倒也能点醒人。”
薛仁贵看着小屋子已经很满足了，“杨大哥，你身上有银钱吗？”
“怎么了？”杨胜疑惑着，“你要什么和我说，我都会给你安排，至于媳妇这种事情，你找顾青去。”
“是这样的。”薛仁贵把拜师前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胜悻悻拿出一文钱交给薛仁贵，“那家伙就是一个死要钱的，你别在意。”
“老师有老师的规矩的。”薛仁贵也说道，“外面的人也说过，老师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而且非常喜欢银钱。”
“好好做事，多看多学。”杨胜说着离开。
薛仁贵走进昏暗的小屋子里，开始收拾起来，屋子小但是也能遮风避雨，以为这一次自己会碰壁，没想到如此容易就拜师成功，心中想着这个顾青也不想外面说的那么凶神恶煞，杀人无数的顾青还有一些儒雅，还有一些市井之气，并不像自己心中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
杨胜顺道来到房遗直家中，对正在收衣服的房遗直说着，“房老弟，顾青又收了一个弟子。”
“谁呀？”房遗直问着。
“一个叫薛仁贵的家伙。”杨胜说道，“顾青想要把他放在军中。”
“薛仁贵？不认识。”房遗直不怎么在乎的把衣服收入家中又出来说道，“钓鱼去不？晚上想吃一口鱼。”
和房遗直扛着鱼竿往河边走去，杨胜又说道，“顾青想要把薛仁贵放入军中。”
听到这话房遗直陷入了沉思，又说道，“我父亲说过，顾青与陛下之间好像有了间隙，中间多了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我想过好几次是不是因为火器，不过你说薛仁贵放在军中，这个薛仁贵又是顾青的弟子，火器？军中！顾青这一手玩的有些砸。”
“我也这么觉得。”杨胜说道，“宫里的那位可不是好糊弄的。”
房遗直把上了饵的鱼钩抛入河中，“你说鱼是蒸着好吃，还是做鱼汤好。”
“别提鱼了。”杨胜摆手，“那次去吐蕃之后，我闻到鱼腥味就浑身不得劲，我先回去了。”
“不送。”房遗直等待着鱼儿上钩。
深夜，长安外的一条湖边有一处湖楼，这里的夜晚很宁静，灯火通明的湖楼之中月姐正在写着字，睡不着随便写着练字。
湖楼外传来的嘈杂的吵闹声，宁静被打破月姐眉头随着心情烦躁起来。
“楼主，廖汉子的人又来了。”一个女侍卫前来禀报。
“月美人！我们家廖哥儿说了，今晚就把你办了！”楼下的几个游侠冲着湖楼喊道。
“我不想再听见这些人的声音。”月姐开口说着。
“是！”女侍卫离开。
月姐继续提起毛笔写字，湖楼之下传来的哀嚎声与厮杀身，一丝夜风吹过还带着血腥味。
第二日，胖和尚一直睡到中午在醒来，听到来人禀报，“廖哥儿被杀了，跟随他的那帮游侠全部死了，一个都不剩。”
“谁干的。”胖和尚洗了一把脸。
“没有活口，不清楚。”来人回答。
这个廖哥儿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游侠，不过名声不好，青帮向他们买过消息，不过没有太多的瓜葛，胖和尚想着说道，“你们去湖楼附近查探一下，我要是想的没错，是那位的手笔，切记手脚小一点。”
“是！”来人再次离开。
“还是这么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是人命，招惹不起呐。”胖和尚写下一封信又叫来一个人，“把这封信送到杨头手里。”
“是！”来人再次离开。
天已经敞亮，顾青依旧没有去中书省应差，而狄仁杰来到了大理寺上任的第一天，长安附近就发生了命案，有几十个人被杀了。
狄仁杰跟着大理寺来到一处山头，这里像是一座山寨，一地的尸体。
“你小子，看着尸体倒是不害怕。”大理寺仵作龙星火笑眯眯看着狄仁杰。
不在意他的话，狄仁杰观察着一地的尸体与凌乱的脚印，看着是一次袭击，对方不是从山寨的正门来的，而是从后方的林子里杀出来的，脚印有些小，看着鞋底印应该是行伍中人穿的靴子。
观察着一个人的尸体，狄仁杰发现这个人死的很快，一刀封喉，在看另外一具尸体也是同样的情形，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一刀毙命，看起来对方的手法很老练，高手！这些人的身手估计不会比张羽宫带的人差。
“看出什么了？”龙星火看着狄仁杰。
“看不出什么。”狄仁杰站起身再次观察一地的脚印，“来的很快，去的干净，没留下什么线索，非常的组织而且是熟手。”
“确实。”龙星火看着场面，“一共死了十一个人，这个寨子是一个叫做廖哥儿的游侠建立的，看起来是游侠之间仇杀，游侠是最让人头疼的，不过有一件事情古怪，廖哥儿手下有三十多，还有近二十个的尸体不在这里，说不定能找到尸首，就能找到凶手。”
俩人说话间，一个身影从后方的林中闪过。
“什么人！”狄仁杰眼尖的发现朝中林中大喝。
身影再次穿梭而过，一把飞刀穿过密林掠过狄仁杰的眼睑刺入一旁的门房板上，狄仁杰呆立在原地就要在偏差几毫厘自己的眼睛就瞎了。
几个大理寺的官吏追了上去，龙星火拔出入刺门板的飞刀看着奇怪的样式说道，“飞刀夺命柳叶河畔的女侠，一夜杀人满门的木回音，月姐手下最得力的女将，看来这件案子我们大理寺管不了了，上报给宫里的那位吧。”
狄仁杰心中还是余惊未平，女游侠，同时就想到湖楼的楼主月姐。
第二百四十章 弟子相见
自己如今位低言轻，狄仁杰不好插嘴，任由大理寺的官员做着事情，收拾完一切这才回到大理寺，狄仁杰也成了大理寺年纪最轻的一个官员。
“你就是狄仁杰吧。”张三套着近乎对狄仁杰说着，“早就听说顾青有一个非常聪明的弟子。”
“敢问这位大哥是……”狄仁杰问道。
“在下大理寺主薄张三。”张三回答。
“久仰久仰。”狄仁杰连连拱手。
“哪里，哪里。”张三也是笑呵呵。
笑脸相对，狄仁杰知道这个张三是和尚暗线中需要监视的人之一，这个张三是魏王李泰的人，一开始没有太关注，只是这些日子发现他与宫里的那位有关系，就也监视了起来，莫非就是老师说的无间道？
大理寺的人对狄仁杰指指点点，消息传的很快，狄仁杰是顾青的弟子这个消息整个大理寺的人全部知道了。
官吏一直进进出出，大理寺这地方说忙也不忙，说清闲也不清闲，只要长安太平大理寺也就能消停。
一直在大理寺呆到晚上即将宵禁，除了上午的一起命案跑了一趟，就一直无所事事呆在大理石寺。
看着大理寺的官员离开，狄仁杰看人走的差不多了也跟着离开。
走在夜色笼罩的村子里，狄仁杰看着一户户居民家中的烛火，不时还能听见孩子的嬉笑声，清冷的夜风吹过，收紧衣衫加快脚步。
杨胜坐在家门口喝着粥，就看到狄仁杰路过，“办完差事了？”
“杨大哥。”狄仁杰笑着说道，“小子，已经下差了。”
“来！”杨胜手拿筷子招手说道，“我有事和你说。”
狄仁杰也坐在门槛上听杨胜说着，“你的老师又收了一个弟子，叫做薛仁贵，还想是要放在军中。”
“我明白杨大哥的意思了。”狄仁杰说道，“杨大哥是担心老师，把一个人放在军中对于老师会有不利？”
杨胜中肯的点头，又喝下一口粥。
“杨大哥多虑了。”狄仁杰再次说道，“其实老师这么做是为了让宫里的那位放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胜越加不解了。
“杨大哥以后会明白的。”狄仁杰笑着起身，“天色不早了，小子先回去了。”
杨胜端着碗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无可奈何地走回家中。
这些年狄仁杰一直住在村子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村子里一共有多少亩田地，有几户人家，有多少的孩子心中了然清楚，突兀一间原本没人住的房间中有烛火亮着，一步步走近来到门口。
薛仁贵抬头看着来人，“你是谁？”
“在下狄仁杰。”狄仁杰看着薛仁贵，“你就是老师收的新弟子吧。”
“你就是狄仁杰？”薛仁贵说道。
“正是在下。”狄仁杰笑着说道，“我能进去吗？”
薛仁贵笑呵呵抓着后脑勺，“请进，只是这里乱了一些，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狄仁杰看着老旧又破百的墙壁，灰尘让人呼吸都难受，看着一张石床上放着草垛，问道，“你打算晚上就这么睡了吗？”
“我一路来长安都是睡路边，睡林子里，有个房子就不错了。”薛仁贵笑呵呵说道。
“老师也真是的。”狄仁杰帮着薛仁贵收拾。
“其实这个房子也不是老师安排的，是杨大哥给安排的。”薛仁贵老实巴交回答。
“杨大哥？”狄仁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这里别住了，我在书院有我自己的房间，你就睡书院里吧，我还可以睡老师家。”
“这不行。”薛仁贵连连摆手。
“行啦，别客气了。”狄仁杰拉着薛仁贵走出屋子往书院走去，“听你口音是河西人吧。”
“是的。”薛仁贵回答着，看狄仁杰穿着官服，“师兄，现在是做官了？”
“就一个大理寺的看门小吏。”狄仁杰一路走着说道，“薛大哥，你也别叫我师兄，你比我大好多岁。”
“狄老弟。”薛仁贵改口。
书院一直是有人看守的，见到守卫狄仁杰说道，“这是老师的弟子，我让他来书院住，就住在我的宿舍。”
侍卫听到话立刻让开路。
薛仁贵一路跟着狄仁杰走入，对于书院很好奇东张西望看个不停，路过热闹的宿舍区，再往前走就是比较静谧的教师宿舍区。
“狄小子，今晚回来睡啦。”一个老先生见到狄仁杰打招呼。
“我今晚不睡这里。”狄仁杰对老先生说道，“这是老师新收的弟子，他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先住在我这里。”
薛仁贵对着几个老先生介绍着自己，“学生，薛仁贵，见过几位老先生。”
狄仁杰带着薛仁贵来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点燃烛火，“就是这里的了，这些日子你先住在这里，等有了好去处我让老师再给你安排。”
薛仁贵打量着这间房子，很整洁，而且有很多的书，房间里有很重的笔墨味，“多谢狄老弟了。”
“不客气。”狄仁杰也笑着说道，“听说老师要把你送入军中，在军中你放开手好好做个军人，千万不要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老师这人名满长安，好话坏话都有！只是老师这人说的少，有些事情还要自己多想多做。”
“在下明白了。”薛仁贵受教一礼。
“我先回去了。”狄仁杰说完帮薛仁贵关上门离开，交谈了一番发现薛仁贵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试探下来没有什么心机也没有什么城府，还有些憨厚，就是这样的人老师才想把他放在军中吧，心中想着一路走回去。
家中，顾青一边口述武媚一边写字，按照后世的记忆把科学的一些要点知识写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嗯。”武媚放松着自己的手腕，顾青的字太差了。
见到狄仁杰回到家，顾青走出房间，“第一天当差，感觉怎么样。”
“遇到一起命案。”狄仁杰开口说着，“死了不少人，学生怀疑是湖楼的月姐做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八里二贤庄
“这件事老杨和我说过了。”顾青也回答道，“能别掺和别掺和，我们与月姐之间的关系不明朗，防备一些总是没错。”
“是。”狄仁杰开口回答。“老师，我去看过薛仁贵了。”
“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顾青坐下喝着从茶水。
“很适合做个军人。”狄仁杰回答。
“嗯。”顾青点头问着狄仁杰，“明天想不想生病？”
听到这话狄仁杰使劲扎使劲眨眼，“啊？”
“是这样的。”顾青开口说着，“为师想着把科学的一些知识要点写下来，然后写成一本成书，你师母已经写了几十页了，篇幅有些长一时间写不完。”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接着说道，“这是师父的第一本书，学生自然鼎力而为。”
狄仁杰说了这句，顾青想着又说道，“两个人写还是太慢，这不只是为师的书，这本书科学凝结了多少先辈的心血，你看书院有多少对科学这门学科学的比较好，叫学子一起来编写，这是我们大唐第一学府的第一本书，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书。”
第二日顾青一早来书院就见到薛仁贵，“昨晚睡的可好？！”
“回老师，弟子睡的很好。”薛仁贵盯着两个黑眼圈。
“没睡好吧。”顾青笑呵呵看着薛仁贵。
薛仁贵也是笑呵呵，“是没有睡好，只是知道要如军中了，所以高兴的睡不着。”
“走吧，我们去长安。”
“老师。”薛仁贵拿出一文钱，“这里是一文钱，昨日欠老师的。”
笑着收下一文钱钱，顾青对薛仁贵点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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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薛仁贵一路走进长安城，熟门熟路来到左武卫，就见到了正在处理文书的苏定方，“；老方，我来看你了。”
“顾青？！”苏定方见到顾青起身，“你怎么来了？”
“带个人来给你看看。”顾青指了指身后的薛仁贵，“他叫薛仁贵，是我刚收的弟子，你左武卫还缺不缺人，把他拉入伙。”
“安置一个新兵倒是没有问题。”苏定方说着，“只要秦琼上将军批复就可以了。”
说着苏定方叫来了一个侍卫，让薛仁贵先入军伍，又对顾青说着，“魏王殿下说是要给我们摆个庆功宴，你知道了吗？”
“不知道。”顾青也惊讶，“啥时候的事儿。”
“就是几个时辰前的事情，你不知道？魏王殿下的人刚刚给我送来消息，让我准备一下。”苏定方拉着顾青，“走，咱们不醉不归，回长安都没好好喝一顿。”
“什么地方摆的庆功宴？”顾青心中疑惑。
“就在长安。”苏定方拉着顾青，“赶紧吧，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
苏定方与顾青来到一处酒楼，不是别处就是程处默追的那彪悍女子的酒楼中，今日这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程处默和房遗直正端着菜放在桌子上。
李泰见到顾青，“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好久了。”
“我根本就没有收到你的口信，说什么有庆功宴。”顾青心中疑惑。
“不是我昨日就派人来告诉你了吗？”李泰也疑惑。
“赶紧地！”程处默打断两人的话，“菜都上齐了。”
房遗直，顾青，苏定方，程处默，李泰五人坐在一起喝酒吃饭，顾青喝着烈酒说道，“你和那姑娘怎么样了，生米成熟饭了没有。”
“唉……”程处默长叹一口气，“我都没敢和家里的老货提。”
“这日日朝夕相处的，没有一个名份可不行。”李泰劝说道，“你看顾青和武媚，还不是把武媚给娶了。”
程处默又是一声叹息，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难得多愁善感。
“顾青，你那顾氏宗门的事情如何了？”李泰又问道。
“别提了。”顾青也长叹一口气，“难啊，没这么简单。”
话到这里无人带着各自心里的不如意齐齐一声叹息，几人说着话，李泰又说道，“顾青，你知道吗？最近长安附近的游侠越来越多了，连我父皇都注意到了。”
“游侠？”顾青皱眉说道，“不是一直都有吗？”
李泰放低声音说着，“好像是和湖楼的楼主有关，好像这个湖楼楼主招惹了什么人。”
“我倒是没有听说。”顾青确实没有听说到这个消息，心中奇怪李泰派给自己送消息的人也不见踪影，一起命案又和月姐有着一些关系，千丝万缕之间总有一些联系，又是这种阴谋的味道，顾青灌下一口酒心中厌倦。
“你们知道外面的游侠说着什么吗？”李泰放低声音在酒桌上，“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在外面传，不然会遭祸。”
“说什么？”程处默好奇。
“宁学桃园三结义，不拜瓦岗一炉香！”李泰说着，“他们还说草莽义气大过天？强权之下何来公义！”
“撕……”顾青倒吸一口凉气，“这谁说的，活腻歪了！简直是要造反了。”
“可不咋滴。”李泰悠悠说着，“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父皇，估摸着今日就会有行动，又是一片腥风血雨，要死人了。”
苏定方自顾自吃着，一口菜又是一大口酒。
宁学桃园三结义，不拜瓦岗一炉香，这句话是有来头的，当年刘，关，张在桃园三结义，被后人敬仰兄弟情义不离不弃，为了兄弟出生入死。
而当初的瓦岗寨好汉结拜就闹出了幺蛾子，当年的瓦岗寨也是风光一时，不过兵败如山倒，好景不长人心不齐，到了最后各奔东西，还各自算计了起来，挖墙角的挖墙角，投靠的投靠，各自做各自的，记得有个叫做单雄信的家伙急眼的差点挖人家祖坟。
就是因为那个叫做徐茂公的人物，挖墙角把单雄信挖红眼了，整个瓦岗寨分崩离析。
顾青心中想着是不是当初瓦岗寨还有旧部留下，要真是那样就是前朝留下的旧事，李二心中应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件事情我也有听父亲说过。”房遗直也说道，“都是一些前朝留下的往事，我无意间听我父亲独处时自言自语说过八里二贤庄这个地名。”
第二百四十二章 游侠事
八里二贤庄，顾青心里回忆着要说隋唐离不开这个二贤庄，当初秦琼卖马，李密落难等等这些都发生在二贤庄，这个二贤庄又是瓦岗结义的起源，单雄信，单雄忠这两人是当时出了名的游侠，两兄弟嫉恶如仇在民间有很高的名望也就吸引了很多的好汉，战乱之中名声鹊起。
“我看他们都是吃的太饱了。”顾青说道，“一个个闲着没事干，找茬！”
“就是！”程处默打了一个酒嗝，“他们就是吃的太饱给闲的。”
几人都喝醉了，顾青倒还清醒走在长安街头漫无目的走着，心中想着最近的事情，一路走进东市想去和尚那里问问，一到东市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来了不少的人，而且都是陌生面孔。
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笔斋，果然一直冷清的笔斋附近有了不少人，顾青向一个老人买了一些糕点，然后接着若无其事走着，抬头颔首间余光立刻就发现有不少人盯上了自己，莫名的压力在心头，对方是怎么发现东市的问题的？
“顾头儿，随我来。”矮子从顾青身边擦肩而过匆忙说了一句，加快脚步领在前方走着。
顾青远远跟着警惕着四周，一路兜圈子好久来到长安之外，矮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顾头，我们昨天就发现不对劲了，东市来了不少生面孔，和尚不敢妄动，暗线都已经蛰伏下来了，风声特别紧。”
“我知道。”顾青一路走着，“到底怎么了。”
“这件事还要从月姐说起。”矮子说道，“现在已经查清楚了，杀了廖哥儿的人就是月姐，这个廖哥儿一死月姐就被人什么势力盯上了，而且势力不小！也不知道怎么会回事也牵连到了我们，对方借着月姐杀人，大理寺不作为的由头，闹事。”
“事态如何了？”顾青又问着，好日今天狄仁杰正在忙着编写科学，应该也没工夫去大理寺。
“高阳公主已经被送入了宫中。”矮子看了一眼四周低声说着，“看起来月姐是自身难保了，是长安外的势力，好像与二贤庄或者瓦岗的旧人有关。”
“宫里的那位有动作了吗？”顾青再次问道。
“还没有！”矮子回答说道，“要是宫里的那位处置了月姐也许就能平息，这个廖哥儿能在游侠之中活的如鱼得水也是因为他与当初的风尘三侠中的虬髯客有些交情，虽然虬髯客如今在关中已经消失了踪迹，不过廖哥儿早在那时候就积下了一些人脉，现在是有人要来讨个说法。”
“我知道了。”顾青摇着手中的折扇，“你去告诉和尚，这些日子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能轻举妄动，派几个聪明点的盯住湖楼的动静，这件事没摸清楚之前全部给我蛰伏下去，宫里的那位要向游侠开刀了。”
“明白。”矮子回应。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顾青一路走村子，看着工厂里的一切，一幅幅老花眼镜已经做出来了。
顾青发现武媚正在与长安的几大商户交谈着，默默站在门外不去打扰。
一身男装的武媚对眼前的商户说道，“这是一种老花眼睛，工厂定价外卖价格三十文一副。”
“三十文？”商户们心中思量，有人开口说道，“县候夫人，这还是太低了，我觉得十贯钱最好。”
“十贯钱谁买得起。”武媚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我们出十万贯一副，长安有多少百姓能用的起，再者说一户百姓要攒多久的钱才能买的起。”
商户们心中忧虑，又说道，“县候夫人，按照我们之前说的这个所谓的眼镜我们进价二十文，卖出就是三十文，一来一去加上人力物力，我们商户就没有多少钱可以挣，再者说了，这眼镜上的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琉璃，这个东西真没法卖这么低价，我们都是大商户，每月都是上百贯的流水，这眼镜要是卖的出去也好，但要是卖不出去我们这些商户难做。”
武媚听着话，心中明白这些商户话里话外都有嘲讽自己是女儿家的意味在，不过只是一个顺带的买卖，热水瓶的效益很不错，这些商户已经尝到了甜头。
武媚再次说道，“确实是一个小本买卖，你们知道蚊香吗？程家的蚊香也一样是小本买卖，可是已经名传关中，那户人家晚上不点蚊香驱蚊？”
“所以这个眼镜和蚊香一样？”商户们还是不太相信。
“眼下，我给你们两个选择。”武媚说着，“第一，你们卖眼镜。第二，你们不卖眼镜，如果你们不卖那你们以后都不用再进眼镜了，想和我们工厂做买卖的人大有人在。”
顾青没有想到武媚还有这样强硬的一面，小丫头藏得还挺深。
“行吧，我们卖。”几个商户这才答应。
顾青也走进里面打断了几人的会谈，“几位？一起喝杯茶？”
“我们这就去进货了。”商户们纷纷离开，留给县候与这个县候夫人独处的时间。
顾青笑眯眯看着武媚，“你做的不错，对于商户来说他们无非是想要利，热水瓶的效益很好，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至于老花眼镜先不说这个东西好不好卖，他们宁可亏一些钱也不会便宜其他人。”
武媚点头，“妾身就是这么想的。”
另一边，长安魏王府邸，酒醒之后李泰对着眼前的一个侍从喝道：“你为什么没有把话带到。”
“小人……”这个侍从支支吾吾说道，“小人看到那村子外有不少游侠，而且带着刀，小人刚要走过去就被人拦下了，又怕魏王殿下怪罪就没敢说。”
“顾青的村子外有很多的游侠？”李泰再次问道。
“是的！”侍从回答，“不只是在村子附近，长安外也有很多，而且大理寺的人也开始在长安附近走动。”
大理寺插手了，李泰心中叹息，父皇终究还是要下手。
东宫，李承乾也在听着身边侍从的禀报着长安附近的动静，还有游侠竟然和官差发生了冲撞，对方的胆子很大，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长安风声鹤唳。
第二百四十三章 风波暗起
秋季的风有些干燥，当天夜里十多个游侠杀入湖楼，却发现湖楼中空无一人，一个汉子手中提着刀说着，“那娘们躲哪去了！”
各地的游侠奔走来到长安，就是因为月姐杀了廖哥儿，谁都知道月姐性子烈，黑夜中又有人说道，“在下看来这件事不如就此打住，怪只怪这个廖哥儿好色成性，连月姐的主意都敢打，这么多年下来他怕是忘了这个月姐的手段有多么狠辣。”
“当初廖哥儿跟随虬髯客走遍天下，我们信服的就是那一身豪杰气。”
“要不是看在当初虬髯客的交情上，我才懒得趟这趟浑水。”那人扛着刀走出湖楼之外。
黑暗的湖楼之中又陷入了安静，能听见湖中有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十多个游侠看着空荡荡的湖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都一样。”黑暗中又有人说道，“虽然不知道如今的虬髯客在何处，我们欠虬髯客一份人情，当初这个廖哥儿与虬髯客之间也是兄弟想称，月姐当年虽然也是跟着红拂女出生入死，不过这个廖哥儿死也要死个明白。”
“你们说那解六元真的知道虬髯客所在？”有游侠说着，“他可是答应我，事成之后告诉我虬髯客的下落。”
“找到月姐躲在什么地方了。”又有游侠走来说着。
这帮游侠刚走，查到线索的大理寺也来到月湖，如今的月湖空无一人，大理寺卿看着这里的一切，有不少凌乱的脚印，低沉说着：“有人来过了，我们晚了一步。”
这两天大理寺忙前忙后，为了月姐的事情焦头烂额，又因为这个月姐是长孙皇后与陛下的旧人，不敢出什么意外，想着先接到大理寺保护起来。
凌乱的脚印一路延伸而去，大理寺卿低语道，“我们追上去。”
此刻道观之外，顾青的眼前站在一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初的月姐，“月姐，您大驾光临可是折煞在下了。”
“来你这里避避风头。”月姐笑着。
顾青打了一个激灵，月姐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娘子军，每一个女人身上都带着不少的武器，各式各样的。
“那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了。”顾青笑得很僵硬，这个月姐出在风口浪尖如今突然来到村子里，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月婶！”长乐公主见到月姐加急忙上前，“月婶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月姐看着长乐问道，“丽质，这些日子还好吗？”
“挺好的。”长乐拉着月姐走入道观。
“老师，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狄仁杰来到顾青的身边。
放心的点头，顾青接着说道，“谁要敢进村子，一个不留，杀鸡儆猴！”
“是！”狄仁杰回应离开。
心中想着顾青明白游侠风气也是大唐的一道风景线，其实这股风气一直都有，从汉末到现在拜把子的弟兄，生死仇家，江湖一直都在，隋末乱世群雄并起，也是把这股风气带到一个高峰，到了李唐坐稳江山这才压了下去，不过战乱过后民间还留有不少的游侠。
一队游侠一路追到了村口，远远看见一个古怪的家伙半躺在竹子上，黑夜中看不清模样。
“来人留步！”张羽宫喝着酒站起，身后的竹子也再次弹起挺的笔直。
“什么人！”十多个游侠面对眼前的人迟疑问道，黑夜之后警惕着这个朦胧的人影。
“在下拦路人！”张羽宫说道，“几位就此退走可好，如要再往前你们怕是没了性命，都是游走天下的好汉，别让在下难做。”
“好大的口气！”对方喝道，“你是月姐的人？”
“那娘们身边都是女人，哪儿来的男人。”又有人补充道。
黑夜中面对十多个游侠，张羽宫解开裹在黑布里的横刀，开口说道，“本来今晚打算赢些银钱，好不容易摸到一手好牌，却被你们这些家伙的事情给搅和了。”
“少要装腔作势，弟兄们先拿下他。”
一群游侠一拥而上，四周的竹林之中离开传来的脚步声，一把飞刀飞驰而来。
“啊！”冲在最前方的一人膝盖中了飞刀摔倒在地。
众人惊疑之下，张羽宫再次说道，“再给你们一次会，走还是不走。”
走近之后几人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带着一副诡异的面具，四周的林中走出不少带着这样面具的人。
“我们主公说了，走进村子就是死！”张羽宫继续警告。
“怕你不成！”一个游侠提刀而起冲向眼前的人。
张羽宫面对冲过来的人，这些年跟随杨胜与顾青以来杀过的人早就数不清了，躲过对方的刀，抓住他的手腕，提起膝盖撞在对方的小腹之上，顺势一拉让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一脚踩住的脊背，平静的举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月光下，几个动作就能看出眼前这个人物身手了得，一眨眼的功夫将人打倒在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有经验的游侠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家伙杀过不少人，不然不会有这么娴熟的手法，有些行伍的路子。
四周带着面具的杀手的越走越近，黑夜中只有竹林随风而动的沙沙声，莫名的杀气在回荡。
带着面具的势力，这群初到长安的游侠根本不知道如今的长安有了一个多么庞大的组织。
“把月姐交出来，杀人偿命，她要还廖哥儿一个交代！”
“别想了。”张羽宫淡定说着，“趁着有命，你们赶紧回去吧。”
“杀过去！”几个游侠一起而上。
张羽宫的面色闪过一丝古怪，微微点头，四周的杀手立刻动手冲向几个游侠，身手默契的配合之间，血花迸溅。
“留个活口！”张羽宫命令。
一直躲在暗处的木回音看着发生一切，眼神中带着震惊身为月姐的手下得力干将，她知道顾青手中有个势力，看着这些面具人的身手，心中吃惊这个顾青年纪轻轻竟然能号令如此多身手了得人物，这些杀手无论哪一个拉出去都是草莽之中个顶个的高手。
还有那张羽宫，同样杀过不少人的木回音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这个家伙身上的血腥味。
第二百二四十四章 做官的好料子（一）
几个游侠看着冲上前几人被拿下心中惊疑不敢上前，竹林还有不少面具人没有出手，有人抱拳带头说道，“得罪，告辞！”
“不送。”张羽宫说着，看着余下的人离开。
夜风再次吹过这片竹林，张羽宫拖着一个活口离开。
四周的杀手也再次潜入黑暗之中，当一切再次安静下来之后，大理寺的官员也一路追到了这里，只是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大理寺卿心中发冷，又是几条人命，看起来都是游侠，在一具尸体上发了一枚样式古怪的飞刀心中了然的点头说着，“我们先回去吧，看起来这个月姐暂时不会有大碍了。”
村子的另一边，这里是通往村子后方的后山，杨胜擦着刀上的血四周的是几十具的尸体，这里距离工厂最近，一场杀戮张杰看在眼中，出手狠辣，这是第一次张杰见识了顾青手下的人到底有可怕。
狄仁杰也带着面具，对着几个青帮成员说了一句之后让他们离开，来到杨胜的身边，放低声音说道，“杨头儿，明天风声就会放出去，不知道能唬住多少人。”
杨胜点头，“那边怎样了？”
“刚有人送消息来，抓了一个活口，张组长正在盘问。”狄仁杰低语着，“我想将那人带入大理寺。”
“你和你老师说一声，这事儿我不做主。”杨胜说着。
村子一出隐蔽的房屋中，顾青带着面具听着张羽宫的禀报，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坐下身盘问眼前的这个游侠，“别装了，你身上没有一个游侠该有的样子，人家还在迟疑你却一头冲了上来，除非你身手超群，有把握从我们这么多的人眼皮底下杀进村子。”
盯着这个家伙顾青接着说道，“就算你有本事杀进村子，你就一定能找到月姐？眼下的事实证明你没有那个本事，那就剩下一种可能，你脑子有病！”
走到他的身边，顾青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这个家伙，“在下学过一点医术，切开你的脑子看看，你的脑子到底有多少脑细胞。”
看顾青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朝着自己的头顶而去，感到头顶一阵剧痛他立刻说道，“慢着！我说，我什么都说。”
收起刀，顾青面具里的眼神笑眯眯直视他。
咽下一口唾沫，他解释着，“其实我不是一个所谓的游侠，二贤庄确实是要找月姐拿个说法，有个姓解的家伙知道虬髯客的消息，借着虬髯客的名声广交游侠，而且那个姓解的家伙鼓动游侠才会闹到长安。”
“我是卢家的人。”他说着，“我们卢家家主在长安有些眼线，又与一些游侠交好，本来没想冒犯那位顾县候，但是借着这件事情可以让顾县候与游侠之间发生冲突，这是一个好机会，卢家早就想要对付顾县候了，所以这才插手，暗中插了不少人，都是凑巧，凑巧发现月姐与顾县候有些交情。”
“这些全是你们的人吧。”杨胜带着人，拖着一辆车，上面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
“是的！”那人看着尸体说道，“都是我们的人，今晚的动作本来就是我们吸引注意力，这些人从后方进入村子。”
村子的四面八方一直都有眼线，有什么人进去村子里顾青心中都一清二楚，有多少是宫里的眼线，有多少是长孙无忌的眼线，又有多少是世家的人。
“老师！”狄仁杰说道，“弟子想将这人带入大理寺。”
顾青明白了狄仁杰的意思，“卢家的人就交给大理寺去拔了吧。”
“弟子明白。”狄仁杰说道。
不再盘问这个家伙，顾青一路走在村子里，已经是深夜了，见杨胜抡着铲子正在埋尸体，手法娴熟，“老杨，你们游侠是怎么做事的。”
游侠的事情还要问游侠，杨胜是一个老游侠了。
“游侠之间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杨胜一边说道，“义气和酒。”
“还有呢？”顾青一脸忧愁。
“没有了！”杨胜一脸酷酷。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摆着一张中年老帅哥的脸。”顾青看着杨胜埋人，“你说那月姐都住进道观了，什么义气喝酒，我难道要和这帮游侠喝一杯？”
“老杨你到底管不管！”顾青再次问道。
“管不了！”杨胜继续埋人。
顾青泄气的离开，这个杨胜自从有了女儿之后越来越懒了。
第二天，顾青草草睡了两个时辰，武媚从床上坐起身子，“夫君，今日要去中书省吗？”
“找人帮忙，顺便当差。”顾青洗着脸。
武媚帮着顾青穿好官服，“夫君，那个月姐……”
“随她去吧。”顾青对忧愁的武媚说着，“放下，有夫君在，能摆平。”
“嗯！”武媚点头。
狄仁杰也是一脸疲惫，强行提起精神跟着顾青前往长安。
几个村民押着这个卢家的游侠和狄仁杰进入大理寺，顾青则是早早来到了朝中，很低调的跟在房玄龄身后进入太极宫。
房玄龄看了一眼这个家伙，难得来上朝，这小子精神不是很好，“昨晚没睡好。”
“嗯。”顾青有气无力点头。
来到太极宫，朝会一如既往的展开，李二早就习惯的顾青这个透明官员，这小子打死不当官的性子，每一次当差都是赶驴子上架，自动将这个朝班中唯一一个偷懒睡觉的家伙屏蔽。
顾青不贪恋权力，这是李二最放心的。
散了朝之后，顾青跟着房玄龄来到中书，帮着递各地的文书，一众官员看着文书，事有大小，有些事中书省就能批复，遇到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交给房玄龄，房玄龄再考虑是批复还是交给陛下做决定。
顾青身为中书省的侍郎，充其量就是房玄龄的秘书，也要帮着打理各地的文书，单手撑着下巴一份份看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写着批复。
太原出现了小范围的洪涝，顾青在下方写下了解决的办法。
岭南道有野兽频繁袭击村民，顾青还是写下了解决的方法。
南诏要派来学子，学习关中的礼仪，人已经到了剑南道，顾青写下怎么安排这些学子。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最官的好料子（二）
江南东道与江南西道通往长安的官道需要修缮，想要朝中拨钱，顾青再次写下方法，不需要朝中拨钱也能解决。
……
处理完自己这边的文书，顾青打在哈欠趴在作案上睡了起来。
房玄龄看到顾青这么快处理好了文书就睡觉，摇头叹息想着把顾青这边文书拿过来自己批复。
让人把顾青这边的文书拿过来，房玄龄看了起来，越看心中越出奇，除了字迹辣眼睛了一点，这小子做的批复倒是挺不错，有些麻烦的事情在顾青几句话之中就有了方略。
比如江南两道的官道需要修缮，其实这件事情很复杂，需要户部来拨钱，拨多少钱，要多少的民夫劳力，由朝中商议又需要陛下决意，顾青直接写出了解决的办法。
让权贵来出钱，顾青写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叫捐钱公益，看到这里房玄龄心中有了疑问，大唐不能逼着权贵出钱，接着看下去，顾青写出了让权贵心甘情愿捐款的办法，微笑着点头。
一份接着一份看下去，房玄龄的脸色有欣慰成了震惊，不得不说顾青每一个批复有很详细，而且处理的四平八稳，看着熟睡的顾青心中暗暗笃定，让顾青来中书省是是一个重要的选择。
不过接下来又是叹息，偏偏这小子就是一个死要钱的，就知道贪图享乐。
房玄龄站起身带着几份顾青批复过的文书去见陛下。
顾青补了一觉已经是正午时分，舒服的伸着懒腰，走出中书省看到这里的官员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走在宫中，想着先去吃点东西，顾青迈着步子感觉脚底下刚刚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见是一只小乌龟。
“啊！我的小黑！”
听到一声呼喊，顾青心神一顿好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到李治哭丧着走来。
顾青放开叫看着乌龟已经缩进了龟壳，对着李治说道，“晋王殿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这只乌龟自己爬到我的鞋子低下的。”
“小黑！”李治哭丧着脸捡起地上的乌龟，“小黑，你没事吧。”
“晋王殿下。”顾青又说道，“这是乌龟太可恶了，竟然往在下的鞋子底下钻，应该宰了做龟苓膏。”
“嗯？”小李治的抽咽戛然而止一脸呆萌问着顾青，“龟苓膏是什么？能吃吗？”
“能！”顾青点头，“而且还很滋补。”
小李治把小乌龟放到顾青的手里，“我要吃龟苓膏。”
“额……”顾青语窒，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也太蹊跷了，这个晋王是不是一个碰瓷高手？还是说传说中的八字犯冲？接过小乌龟又说道，“晋王殿下，这个龟苓膏做做起来有些复杂，这乌龟太小了做不了。”
“赶紧把那个大的抓来。”李治对身边的太监命令，笑嘻嘻看着顾青，“给我做龟苓膏。”
“行吧。”顾青勉强的点头，“这是可恶的小乌龟就算了，还太小。”
李治收起小乌龟，“顾青，小乌龟哪里可恶了？明明是你自己踩上去的。”
“非也非也。”顾青解释道，“我好好的走着路，这只乌龟撞上来的。”
“明明是你可恶！”李治撅着嘴。
“其实可恶的不是我，也不是乌龟。”顾青看着天空说道，“最可恶的事情是那个。”
“哪个？”李治问着。
“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发明了打底裤。”顾青一脸悲怆跟着李治往御膳房走去，“真是太可恶了。”
在御厨的帮忙下，顾青忙活了很久，用了乌龟龟背上的一些肉，加入金银花，茯苓，凉粉草，蜂蜜，煮了好一会儿，才算完工，“晋王殿下，只要冷却之后就能吃了。”
“嗯嗯！”李治点头。
招呼完李治，顾青走出皇宫，要是游侠离不开名气最大的风尘三侠，而如今所知的风尘三侠中唯一一个在长安的就是李靖，匆匆来到李靖的家门口。
李靖正在练剑，家中的门房来报，“大将军，顾县候来了。”
打断了练剑的闲情雅致李靖放下剑看到一块形状类似球型的石头，又想起了当初的球，“让他进来吧。”
“是。”门房又回去。
顾青得到禀报走进李靖的府上，见到李靖躬身说道，“小子，见过大将军。”
“所来何事。”李靖直接了当问道。
“其实没有什么大事。”顾青笑眯眯说着，“只是最近长安附近不是闹游侠嘛，据说好像是有人知道虬髯客的下落。”
“你说什么？！”李靖站起身质问，“有人知道虬髯客的下落？”
“大将军，先不要激动。”顾青急忙劝说，“其实小子也是刚刚听说，就来告诉大将军，这件事情也是扑朔迷离。”
李靖定下心神想着，当初的虬髯客一走就不知了踪影，自己的接发妻子红拂女也是从家中出走，一直不见归来，当初三人一起行走天下，交情很深，至始至终李靖心中一直牵挂着这两人。
对付游侠最有份量与名望的就是风尘三侠，如果能让李靖出手那可比杨胜这个老小子管用太多了，想着顾青就说道，“李靖大将军，不妨去问问那些游侠，说不定真有什么消息。”
这些日子李靖不是没有听到过那些风声，当年的回忆再次上了心头，李靖开口说着，“多谢！我会去查探。”
“大将军客气了。”顾青点头说着，“月姐就在小子的道观中，据说这个月姐也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李靖看着顾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老夫答应下来，不过有一个条件。”
“李靖大将军请说。”顾青笑着拱手。
“要是真有虬髯客和红拂女的下落，老夫需要你派人去寻找他。”李靖说着。
“小子明白。”顾青笑着说道。
大理寺，大理寺卿盘问完了狄仁杰带来的人，心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件事还牵涉到世家，即然是世家再从中作祟这件事处理起就有了思路，那人昨晚被一群神秘的游侠拿下了，又被狄仁杰带来。
大理寺卿问着狄仁杰，“你与游侠还有关系。”
“有一些交情。”狄仁杰回答。
第一百四十六章 做官的好料子（三）
卢家的人在鼓动游侠，这件事情的味道就复杂了，急忙忙赶到宫中见到了李二说了事情的原委。
“这件事情，是狄仁杰问出来的？”李二疑惑着。
“陛下。”大理寺卿躬身回答，“狄仁杰抓到了一个游侠，问出了其中卢家的缘由，臣也盘问过哪人确实无是这样。”
李二皱眉思索着，整件事情的源头就是月姐，当然还有八里二贤庄的那位，狄仁杰是顾青的弟子，心中思量开口说着，“把狄仁杰叫来朕，要见见他。”
“是！”大理寺卿这才退下。
房玄龄后脚就到了，来到李二面前说着，“陛下，这是各地的奏章，有些事情还请陛下定夺。”
李二这才坐下开始看着房玄龄递来的各地奏章，看着一条条名目好在没什么大事，目光一直见到了江南两道的事情，看着辣眼睛的笔迹问着，“这是顾青写的吧。”
“正是。”房玄龄回答。
“他的这个法子倒是好。”李二笑着，“让权贵从出钱，还用了立碑名目，谁家捐了多少钱刻在碑上，百姓就能知道谁家不捐钱，谁家捐了钱，不得不说顾青的这个法子有些损，还让人进退两难，不过倒是一个好法子。”
房玄龄也笑着点头，顾青是个处理政事的好手，做官的好料子。
“房相。”李二开口说着，“你的这个弟子很懂世故，也很会利用人心，也难怪长安的一众国公大将都很喜欢这个小子。”
房玄龄也是笑笑说道，“这孩子就是太会耍滑头，若不束缚他，怕是又一个程咬金。”
“呵呵呵……”李二忍不住笑了，随即写了一道旨意让吴王李恪去江南两道主持事宜，注意到房玄龄的脸色不对劲，心中知道他想说什么，李二开口说道，“房相，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朕不能厚此薄彼。”
“臣明白。”房玄龄躬身说着，都是后宫那些斗争不想掺和。
与李二告别。房玄龄一步步走出宫中。
李二传下了旨意，放松身体来到了立政殿，游侠的事情有了思绪，魏征也到长安了，一切都进展的很不错，心情也格外的舒坦起来。
长孙皇后正在看一本佛经是唐玄奘从西方带来，刚刚编译出来了，见自己的丈夫到来，她起身一礼，“陛下。”
“佛经？”李二看着长孙皇后手中的书卷。
“是唐玄奘编译的，臣妾想着看看西方的佛经是什么样。”长孙皇后伺候着李二坐下，看着自己丈夫额头有些汗水，“天气才入秋，还是有些燥热。”
李二拿起佛经看了一眼又放下，“朕听说唐玄奘去了吐蕃之后就一直在诵经，为了他心中佛家的慈悲。”
长孙皇后吩咐宫女去做酸梅汤，帝王对慈悲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却又是不可或缺的，对于百姓与臣子帝王永远是仁德又慈悲，对于威胁帝王又是冷血的。
“顾青杀了太多的人。”长孙皇后说着，“臣妾也听说过当初河西走廊的战事的传闻，唐玄奘身边的小和尚叫辩机，河西走廊一战辩机斥责顾青，却被处默打了一顿，顾青留下一句话，臣妾听了越发觉得顾青这个孩子戾气太重。”
“他说了什么？”李二疑惑着。
“你的慈悲与我何干！”长孙皇后说着，“雁门关一战，河西走廊一战，吐蕃一战，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河，臣妾想过，有时候这孩子造下的杀孽是被逼的，战场之上的输赢往往是你死我活。”
“谁又不是身不由己。”李二愁眉也说道，“其实河西走廊的战事，朕好几次都希望苏定方能扛下来，事与愿违！河西走廊一次次告急，朕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用顾青，朝中老将朕不能再用了。”
“臣妾明白这个道理，老将们的位置不能再高了，他们都是开国功臣输了也有失国威。”长孙皇后长叹一口气，其实李二也是没得选。
尉迟恭如今已经是柱国将军，以后的尉迟恭也就好好在长安安享后半辈子了，国公们的军功已经太多了，一碗水要端平，何况是这么多碗。
长孙皇后与李二接发妻子，很多不能对其他妃子说的话，李二都会与自己的妻子说，夫妻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父皇母后。”李治捧着两碗龟苓膏而来。
“稚奴！又哪儿淘气去了！”长孙皇后拎起李治的耳朵，“你不看好你妹妹，就知道在宫中乱跑。”
“母后！疼疼疼疼……”李治委屈着说，“儿臣，给父皇和母后好吃的去了。”
“好吃的。”长孙皇后再次拎起李治的耳朵，“宫中用度什么时候给你缺衣少食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玩闹。”
“儿臣知错了！”李治一脸委屈。
李二笑着拿过一旁李治端来的龟苓膏，“这是何物。”
“这个叫做龟苓膏，是顾青教我做的。”李治捂着通红的耳朵，“父皇尝尝，儿臣还想到把龟苓膏用冰镇了好几个时辰，味道更好，哼！顾青虽然教会了儿臣做龟苓膏，竟然不告诉我这个东西冰镇味道更好，教一手留一手，太可恶了！幸好儿臣聪明。”
长孙皇后尝了一口冰镇的龟苓膏，味道确实不错。
一个小太监来报，“陛下，狄仁杰来了。”
“让他去延庆殿等着。”李二说着。
狄仁杰？李治听说过顾青有个弟子，暗暗退下趁着自己的母后与父皇不注意，溜出了立政殿。
随着宫中太监的来报，狄仁杰来到延庆殿等候着，心中还是牵挂怎么处理游侠与卢家之间的事情，正在思量一个与自己年级相仿的孩子走来。
“你就是狄仁杰？”李治走来问道。
狄仁杰看着来人的衣着华贵，能随意在宫中，有看到殿外的侍卫没有拦着而是毕恭毕敬，看样子是个皇子，想着如今陛下的子嗣中有一个晋王李治应该是这个年纪。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李治抬着下巴看狄仁杰。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头铁的来了
“见过晋王殿下。”狄仁杰躬身说着。
李治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绕着狄仁杰走了一圈，“你是顾青的弟子？”
“是的。”狄仁杰回答。
“那顾青是不是教了你很多东西。”李治装着大人模样又说道，“顾青还收弟子吗？”
“老师也许会收弟子，但是绝对不会收一个皇子做弟子。”狄仁杰笑着回答。
“为什么！”李治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倔强。
狄仁杰苦笑着，“因为在下的老师怕死啊。”
“为什么会死。”李治追问。
“因为……”狄仁杰很想说出缘由，顾青有着火药制造术，又与魏王李泰之间走的很近，本就已经走在悬崖边上了，再收了李治做弟子，皇家事最乱，也是最复杂，和皇子是做朋友是一回事，但若是收皇子做弟子，那事情就不一样了，未来很有可能有杀身之祸。
身在宫中对于权术这种东西也是从小耳濡目染，狄仁杰这么一说李治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李治急忙说道，“我父皇应该就快来了，你在大理寺吧，得空我来找你玩。”
说完李治就离开了，狄仁杰等在延庆殿中，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李二就来了。
看着这个皇帝一路走来，狄仁杰行礼说道：“臣，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李二看着狄仁杰，“朕有话问你，这次的游侠闹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面对李二，狄仁杰开口说着，“臣倒也没想太多，只是大理寺卿自有做事的方法，小子若是插手那是逾越了。”
“倒也懂事。”李二笑着，“每次朕看着你都像是在看第二个顾青。”
“陛下，臣是老师一手带出来的。”狄仁杰笑着说道，“其实老师教臣更多的事情做人处事的道理，有时候旁观老师处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狄仁杰，你对你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吗？”李二又问道。
“臣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狄仁杰回答。
听着这个小子的话，李二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无论是口吻还是气质，都与顾青一样，那种不轻易的俯首称臣，那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傲骨。
“让你做个门房倒是大材小用了。”李二看着狄仁杰，“明日起，你就做大理寺的少卿。”
“臣谢过陛下。”狄仁杰又是躬身一礼。
“下去吧，好好做事。”李二接着说道。
“臣告退。”狄仁杰再次行礼。
一路离开狄仁杰在自己的脑海中与李二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他的那句好好做事说的语重心长而且意有所指，看来这个大理寺少卿能不能坐稳还是要看这次的游侠闹事处理的好不好。
已经是黄昏了狄仁杰一路走回村子来到家中，秋季的天气昼夜温差有些大。
“老师我回来了。”狄仁杰走进家中，见到顾青正在和胖尚说着话。
“真是太气人了！”胖和尚说着，“这些日子那些游侠到处闹事，你说说这卢家人怎么就这么不消停。”
“忍着点。”顾青劝说着，“等风波一过去，我们就出手给卢家好看。”
狄仁杰一边倒着茶水听着老师与胖和尚说话，和尚平时不来村子里，随着青帮越来越庞大，尤其是胖和尚几乎不在青帮露面。
“顾头儿，我们出手吧。”胖和尚指着一旁的狄仁杰说道，“现在狄仁杰就在大理寺，借着大理寺的手查人，我们直接杀人！这口恶气我忍不下去了。”
“不能出手。”顾青喝着茶水，“狄仁杰在大理寺的这颗棋子不能乱动，真的要是动手了，我们有会很大的麻烦，你放心这件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压下去，再说了人家卢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学生也这么觉得。”狄仁杰说道，“卢家这一手玩的是昏招，敢煽动民心这是最大的忌讳。”
胖和尚摇头叹息，“杨头儿呢？顾头儿，我去找杨头儿耍耍刀，心里闷的慌。”
“估计这个是时候他抱着自己的闺女呢。”顾青有气无力说着，“按住你手下的人，千万不要动手！这些日子蛰伏下来。”
“我明白。”胖和尚说完就离开。
胖和尚离开家里的饭食已经准备好了，孙思邈依旧坐在上首座一家子吃着饭，狄仁杰往嘴里扒着饭说道，“老师，陛下让我做大理寺少卿。”
顾青点头，“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糊弄过去就好了。”
“学生明白。”狄仁杰点头。
“大理寺少卿？”武媚讶异道，“夫君，狄仁杰这才几岁就是大理寺少卿了，这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顾青不以为然，“谁要是敢有想法，狄仁杰你就报上为师的名号，看谁敢嘀咕一声。”
“咳咳咳……”孙思邈咳嗽一声。
顾青连忙夹起一根青菜放入孙思邈的碗中，“师父吃菜。”
狄仁杰，“……”
第二日早朝，魏征回来了！站在朝班之中魏征述说着出去这段时间的经历，用唾沫星子把卢家的祖上十多代女性都宠信一遍，说完之后魏征再次说道，“陛下，臣弹劾县候顾青，魏王李泰，房遗直，程处默！烧了臣的宅子。”
“哎！”程咬金立刻转过头瞪向魏征，“魏老头，不是已经把你的宅子给修缮好了吗？”
“少年心性已是如此，将来可想而知。”魏征再次说道。
“他们几个已经在大理寺反省过了。”程咬金又说道。
魏征没有理会程咬金而是说道，“陛下，臣以为应当应以为戒，若是还有少年烧了别人的宅子该当何罪，长安纵火本就是重罪，若是家中管教不严，日后……”
“等等！”程咬金又是一声大喝，“魏老头子，我程某人听出味道了，你这是指桑骂槐，说我程家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二脸色不太好，眼前一个头铁一个皮厚，不好对付！要不退朝算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儿，龟苓膏的味道还不错，要不叫稚奴再做几碗？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许敬宗
早料到魏征会来算帐，站在一边的李泰余光观察着朝班今天顾青果然又是没来，只有顾青敢这么光明正大的不上朝，好在父皇早就习惯了顾青这德行。
李二开口说道，“青雀，顾青，程处默，房遗直四人各自写一份悔过书交由郑国公魏征，退朝。”
群臣拜别李二。
程咬金走来对着魏征说道，“魏老头，你的新宅子返修之后比以前可好多了。”
“那老夫还要谢谢你家娃娃了？”魏征看着程咬金。
“我说你这老匹夫能不能讲道理？”程咬金黑着一张老脸。
“讲道理？和你程家讲道理？”魏征一挥衣袖走开，“呵呵！”
“算了吧，魏征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牛进达对着程咬金说道，“又没有什么大事，魏老头估计是在卢家受气了，一肚子闷火没地方撒，再说了随随便便烧了人家的宅子，就是那几个小子的不对。”
“老牛，那魏老头说我家教没做好。”程咬金一路走说着。
宫里下了朝，李靖也走出了家门来到长安一出酒馆之中，这里经常有游侠来喝酒，坐在一个位置上，李靖招呼伙计拿些酒菜来。
李靖一坐在酒馆之中，四周的目光就吸引了过来，一直闭门不出的李靖竟然破天荒的出门了。
最惊讶的还是游侠，其中有名望的游侠来到李靖的酒桌之上谈了几句之后，那人就离开了长安。
陆续有游侠走来与李靖商谈，几杯酒几句话在李靖的作用下，游侠们纷纷离开长安。
同一时间大理寺也出动了，四处拿人，如今身为大理寺少卿的狄仁杰带着一群手下抓住了几个卢家的子弟。
一时间长安附近的游侠渐渐都明白了，也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
本事一场月姐引起的闹剧，在卢家的掺和下游侠的仇恨移向了卢家，而李靖的露面也让游侠们心中激动，能够有幸见到风尘三侠中的一位，在李靖的说服下，游侠们渐渐离开。
李二顺手推舟下旨，将月姐拿入大理寺，安抚了一切声音。
眼下顾青眼前的月姐正在与长乐放着纸鸢，这个月姐压根就没进大理寺，只是一个和月姐长的酷似女囚押进了大理寺。
“你说她们无不无聊。”顾青对李泰说着。
“唉……”李泰长叹一口气，“你先想想怎么对付魏征吧，我父皇说了要写悔过书。”
“你写了吗？”顾青问着李泰。
“没写。”李泰回答着，又对一旁的程处默问道，“你写了吗？”
“我想写来着，家里的老货把笔墨纸砚都给扔了。”程处默委屈的摸着鼻子，“老货说了，要是我敢写他就把我也扔了，彼其娘之，这个亏我们程家不认。”
在历史形象中魏征这个人是一个名臣，而李二呢想做一个明君，魏征的刚正不阿很合李二的胃口，所以李二才留下了当初李建成的党羽魏征，作为一面镜子来，而魏征是一个跟干净的人。
身为臣，他就做一个臣该做的事情，跟了谁都是一心辅佐，在历史上因为谋反案的事情李二推翻了亲手为魏征题字的墓碑，东征之后归来，李二又有些痛心，重新修缮了魏征的墓碑，当初若是有魏征拦着李二也不会东征，从此来塑造一个名臣与明君之间的形象。
顾青心里想着李二还是厉害啊，要说帝王权术李二玩的还是很透彻的，一个君王要体现出明君的样子恰到好处了利用了魏征的性格。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征听说了顾青建了一座书院，大唐第一学府！听到这事魏征亲自去村子里看了一眼，又跳脚来到了李二的面前弹劾顾青。
本想睡午觉的李二被打断了雅致，看着魏征的唾沫星子不停的飞荡在空气中，吩咐一旁的宫女递给他一杯水。
“谢陛下赐茶。”魏征喝下一口水，“顾青起此书院之名大为不妥。”
“那赵国公的意思是让顾青的书院改名？”李二问着。
“正是！”魏征点头。
李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像是早就算计好了，“顾青为了这座书院花了不少的心思，甚至请了孔颖达，国子监的学子都在书院受学，改名怕是没这么容易。”
大唐第一学府就像是一颗树苗如今正在长大，其中教授着顾青独有的科学和物理，对于这棵树苗李二早就盯上了。
顾青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吴王李恪骑马而来见到了顾青。
“吴王殿下。”顾青笑眯眯看着吴王。
“顾县候。”吴王李恪也是回礼说道，“本王奉父皇旨意要去江南两道处理修缮官道事宜，据说这次修缮官道的方略是顾县候所出，想向顾县候讨教其中巨细。”
“其实在下也只是随便一写。”顾青这才想起来当初批复的文书，面对文质彬彬的吴王一脸微笑。
吴王李恪知道顾青的德性，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饼，因为自己是妃子所出，宫中分配的用度不多，加上又有前朝血脉，一直在宫中受着排挤，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把事情办好，在众人面前抬起头。
在吴王李恪身边还有一个中年人，他也微笑地掏出一块银饼对顾青说着，“在下许敬宗。”
“嗷。”顾青笑着看两人递来的银饼，“其实你们不用这么热情，我又不缺钱花。”
吴王李恪对顾青话有些讶异，莫非这个县候不想要这个银饼？目光看向身边的人。
许敬宗一笑说道，“顾县候，这两块银饼是在下与吴王殿下在路边捡到的，想着应该是顾县候不小心遗失的，想着特来还给顾县候。”
顾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着许敬宗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许敬宗，这个老小子有些道行，有人说许敬宗是一个大奸臣，有人说许敬宗是个背黑锅的，心里想着这个许敬宗也是当初李二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和吴王搭上线的。
许敬宗也是微笑看着顾青
不过顾青真的不想收。
第二百四十九章 程咬金：长安不大，啥鸟都有（修）
“抬头看看天。”顾青思索着说着，“看着天色快要下雨了，也不知道下人有没有把衣服收了，我得去看着点。”
“这……”
吴王李恪刚要上前追问，许敬宗急忙拦住，“吴王殿下，不可！”
“可是他……”吴王李恪见顾青没有收下自己的银饼心中着急。
“是在下疏忽了，只知道顾青此人爱钱，却忘算此人心性。”许敬宗说着，“吴王殿下，不可操之过急。”
“也罢。”吴王李恪也只好妥协站在原地，看着顾青走回家中，“我们这就去江南两道，希望一切顺利。”
“是。”许敬宗也说道。
骑着马儿带着一队官兵，许敬宗和吴王李恪开赴江南道，许敬宗骑马跟在李恪身后，他从打心里就没有想过要依附这个吴王，从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到如今位置，官途一直起起落落，想要出人头地却又找不到机会。
一直到了如今的黄门侍郎，官运一路跌跌撞撞，直到他听到顾青这个名字，一个如今陛下面前的红人，这才感觉到有了机会，深得官场之中的要领，他知道这个顾青或许可以给自己机会。
悔过书什么的，顾青早就抛在脑后爱咋滴咋滴！眼下正在自家的库房里盯着一仓库的银钱发呆，心中思量着家中的银钱进来的多出去的也多，书院要花钱，工厂也要花钱，不说书院就是一个烧银钱的地方，工厂效益还算不错，除了长安的买卖，工厂的效益几乎全在供养书院，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家中几个侍女打理着家中的卫生，家主对着银钱一动不动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钱痴迷到这种程度。
顾青算着一笔账，自己要到多少岁才能过上自己心目中的样子。
一旁的侍女看着自己家主终于石化解除，见他关上库房的门锁上大锁，刚走了两步又回头去检查了一遍锁是不是锁好了，然后再次离开，走了十多步又看了一眼库房，这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书房，样式新颖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的密报，顾青细心的看了起来，除了游侠事情进展以外，其他全是一些琐事，和尚手里的人是有多闲，连人家长孙无忌几时入茅厕都要盯住，所有权贵之中只有和尚布置在长孙家的暗线是最多的。
想着当初自己每日看新闻也是皇帝批奏折一般，喜欢在下方评论几句，哪里发生了什么，什么地方又出事，总是喜欢说上两句，想到之里顾青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苗头，这些情报也可以挣钱呀！
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呼之欲出，站起身寻找着武媚去哪儿了，走到自己的家后院这才看到这丫头正在洗衣服，来到她的身边顾青拿过她手中的衣服，“这些事情交给家中下人来做就好了。”
“以前习惯了给夫君洗衣服。”武媚说道，“夫君，去忙吧，妾身来洗。”
“别洗了！”顾青拦住武媚，“有一件事情想要夫人帮忙。”
武媚还想说什么，顾青牵着她的手往家中书房走去，来到书房顾青铺开了笔墨纸砚，书房中顾青按照情报中的消息口若悬河说着，武媚一边写着，夫妻二人忙活了一整天，武媚迟疑地问着，“夫君，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卖钱！”顾青笑呵呵说着，“明日我就去印书坊把书印出来。”
长安的印书坊一直都是由皇家管着的，顾青给印书房带来了一笔大业务，一次印书三千册，印书坊有顾青的份子，有了顾青的新纸才有了如今的印书坊，半个月后顾青要印的书全部印出来了，其中印书坊还留了一本交到了当今陛下手中。
顾青作的书？李二疑惑的拿过这本只有十来页的书，印书坊的掌柜躬身对李二说着，“顾侯爷说这个是杂志。”
杂志？李二知道顾青这人有些文采，会做诗文没想到他还会作书？打开书本看了起来，第一页的第一眼就看到的标题，当今陛下！
入眼的第一句话，为什么我眼里总含着泪水，因为大唐有这样的一个苦心为民为国的陛下，看了这句话李二的神色开始古怪起来，接着看下去，顾青讲述着从贞观元年一直讲到了贞观十一年，把贞观开朝以来每一件大事都写上了。
臣对陛下的景仰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此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看到这句话原本一脸拘谨的李二脸上一阵通红。
惟当今陛下英姿盖世，武定四方，贞观之治，式昭文德。有君天下之德而安万世之功者也
陛下言纳谏，君臣上下，如家人父子，情谊浃洽，故能陈善闭邪，各尽所怀，登于至治。
……
看完短短几百字最让李二惊为天人的是顾青的马屁功夫，马屁这种东西李二经常享受，可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马屁拍的如此文雅，能引经据典，还能事又具细，有板有眼，真是邪门了。
“陛下！”一个小太监小步走进。
李二迅速收起杂志恢复了一脸威严，低沉说道，“何事？”
“光禄大夫，郑国公求见。”小太监回答道。
光禄大夫，郑国公魏征！顾青，处默那几个小子说是写悔过书，压根就没见影子，还有顾青书院的事情，想到这里李二又是一阵烦恼，魏征这个糟心老头子，“让郑国公去延庆殿等候。”
“是！”小太监这次离开。
李二再次拿起杂志看了起来，看到后面的内容，表情越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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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眼前是一车又一车的书，刚忙完大理寺事情的狄仁杰看着一大堆书，听着自己老师说着话疑惑起来，“老师一本才买十三文，前后只能挣三文吗？”
“不亏本就行了。”顾青笑眯眯说着，“其中的有广告，上面写着工厂的货物价廉物美。”
广告？狄仁杰虽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想了想又明白这是一种广而告之的作法，恍然大悟之下才说道，“老师这叫做抛砖引玉？”
“正是！”
第二百五十章 程咬金：长安不大，啥鸟都有（二）
狄仁杰知道这本杂志可以说是大唐最便宜的书籍了，只有寥寥十多页全部看完之后这才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这个老师专研生意的头脑高的简直让人发指。
第二日，村子附近走出了几百号人进入长安买书，人影绰绰城墙上俯瞰就可以见到有一伙人散在长安之中贩卖书籍。
易大业迈着六情不认的步伐，鼻孔朝天活脱脱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游走在长安街头，一个书贩走来，“这位小哥买书不？”
“书？”易大业看了一眼这个家伙冷笑着接着走路，“呵呵！”
书贩又对另一个路人说道，“这位大哥，想知道赵国公长孙无忌每日什么时辰出恭吗？”
路人大哥：“……”
“嗯？”易大业的脚步僵硬在原地，机械般回头看着那个书贩，“给本大爷来一本。”
“好嘞。”书贩上前笑呵呵递上一本，“小哥，十三文一本。”
易大业递上钱，拿过这本巴掌大的书一页页看了起来，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实在忍不住了，“哇哈哈哈哈哈！”
路人对身突兀的笑声纷纷扭头看来。
在几百人的运作下，这本大唐第一刊八卦杂志在长安火了，各大酒楼饭馆街道小巷中时常可以听到诡异又突兀的笑声。
对于百姓来说朝中的大臣都是神秘的，而这本杂志很写实的写下了长安很多官员的小癖好，比如长孙无忌什么时候出恭而且还便秘，比如说某个御史大夫的儿子竟然偷看青楼女妓洗澡，还有哪个官员喜欢走旱路。
程咬金正在家中看着杂志，对着也在看看杂志的牛进达说道，“啧啧啧，老牛你看看，咱们这长安不大，倒是啥鸟都有。”
“可不咋滴！”牛进达点头。
朱雀大街的另一头，长孙无忌正在喝骂着家中的下人，家中下人不少但是自己出恭这种事情都被人写在了书上，大袖一挥换走了所有的下人！
长安外，顾青正坐在家中等待着长安的动静，矮子急忙而来，“顾头儿，有人在大肆收购我们的书。”
坐起身顾青思考着说道，“谁啊？”
矮子小声说道，“是长孙无忌的人。”
“哈哈哈！”顾青突然怪笑三声，“这赵国公真是太客气了，告诉书坊接着给我印个几千册，他长孙无忌要多少，我印多少！”
胖和尚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拿着钱活在谍战片一般的玩着无间道，虽然只是一些小情报不过小情报也有大价值的时候。
矮子这就去办事，长孙家的人正在收书，一个家仆对书贩喝道，“你刚刚不是说只要十三文，现在怎么就成了一贯钱了。”
“这位大哥，奇货可居嘛。”书贩笑呵呵说道，“这书可是紧俏货，卖一本少一本！”
“你这是趁火打劫！”长孙家的家仆骂骂咧咧。
“那您买还是不买？”书贩不耐烦了。
为了完成家主交代的事情，这些出来收书的家仆带了不少银钱，一咬牙一跺脚说道，“买了。”
“好咧！”书贩眉眼笑呵呵，“正好最后一本了，您收好。”
长孙家的家仆付了钱拿了书脸色难看，书贩再次说道，“大哥，下次我多带几本！您再来哈！”
“……”
当第二日的早晨再次展开，随着魏征手举一本杂志开始，整个朝堂炸锅了，十多名言官联名弹劾这位写下杂志的家伙，一时间怨气久积成了杀气，大臣们口诛笔伐，只有李二知道这本杂志出自顾青手中。
长孙无忌黑着一张老脸，从杂志里的广告中可以看到，将顾青工厂的货物说的多么的物美价廉，几番猜测不难发现这本杂志就是顾青作的。
李泰看着喧闹的朝堂，脸色也不好看！顾青啊顾青你到底是啥玩意儿变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会一结束，顾青就被李二召入了宫中。
一路走向甘露殿，顾青问向陪着自己的李泰，“胖子，你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闯下的祸。”李泰对顾青说道，“别告诉我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呀你这回犯了众怒了。”
顾青来到了甘露殿，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牛进达，魏征都在……
“臣，拜见陛下！”顾青对着李二行礼。
“说说吧，这叫做杂志的书是不是你作的？”李二晃了晃手里杂志。
“是的！”顾青开口回答。
甘露殿很安静，魏征的脸色很难看，长孙无忌的脸色更难看，李二又问道，“朕问你，你为何要做此书。”
“回陛下。”顾青又回答，“臣以为应当有人去发现大唐的善，大唐的美！还要有人去挖出那些人性的扭曲，挖出那些隐藏在青天白日之中的道德沦丧！”
“呵呵呵……”李二冷笑着，为什么顾青说出这话还有一种悲壮的意味，又说道，“和朕说实话！”
“是！”顾青急忙解释，“陛下，臣缺钱呀！每日的钱就像江河入海一般的哗哗流出去，臣心疼！这不想着用这方法给自己工坊拉点生意出来。”
“你还缺钱？！”李二的语气提高的三分，“你顾青村子里的百姓都快比长安百姓富庶了！你家中更是家财万贯！”
“陛下有所不知臣苦啊。”顾青一脸悲怆，“初到长安一贫如洗，银钱全靠挣，如今有事没事要孝敬，过年过节要送礼，庄户要打理，工厂要照顾……”
“够了！”长孙无忌喝道，将杂志摔在地上，“顾青！你简直就是有辱斯文！你看看你的杂志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你长孙家不是在花大价钱收书了吗？”程咬金抠着指甲缝里的泥说道，“倒是听说你长孙家收了上百册了，长孙家的！你明明喜欢的紧，还骂顾小子作甚。”
“噗嗤……”一旁的牛进达破功，在安静的甘露殿笑出声对着李二行礼，“陛下，臣实在是没忍住。”
“咳咳……”李二僵硬咳嗽着。
“你！”长孙无忌指着程咬金一时间说不出话，脸色更绿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程咬金：长安不大，啥鸟都有（三）
“陛下。”程咬金悠哉对李二行礼说道，“看了这本顾青的杂志臣才明白，这长安也就这么大，倒是啥鸟都有。”
长孙无忌鼻孔出气，呼吸沉重。
李二看了一眼魏征，对顾青说道，“顾青，你可知罪！”
“臣知罪！”顾青躬身说着。
“罚俸十年。”李二淡淡说道。
“臣领旨。”顾青回答，李二只好用惩罚来人平息朝中大臣的怒火，把人家老底都揭出来了，朝中那些五六十岁的老臣还要不要老脸了。
长孙无忌知道这个罚俸十年对于顾青来说不疼不痒，以顾青的家底那点俸禄他真的看不上眼，不疼不痒的一个罚俸。
魏征站出来，“陛下，臣以为朝中如此多大臣风气不正！”
程咬金讶异地看着魏征，这话不对呀！莫不是魏征改脾气了。
“魏老以为如何？”一直在一旁的房玄龄也说道。
“朝中大臣必须端正风气！”魏征躬身对李二说道，“顾青出此书所言也是一些风闻之事，不知真假，难免造成百姓们的揣测，其中利害关系可想而知，必须加以管制。”
李二听着魏征的话，顾青的这本杂志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先不说他的马屁，从这本杂志造成的效果来看，这本书是一件抚慰民心的利器，若是控制的好，可以造成一定的影响。
想着顾青用这些猛料在长安造成的影响太大了，好在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也让他注意到朝中某些大臣的私生活确实太诡异，既然顾青的杂志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形势，不如顺水推舟，顾青继续出杂志让朝中的人监管书中的内容，必要时还可以用来抚慰民心，一举多得。
李二想着其中的利害关系，魏征又说道，“顾县候的大唐第一学府必须更名！”
“不行！”顾青立刻否决。
“你书院是大唐第一学府，那大唐的国子监何在！”魏征继续说着，“你这是逾越君权，要不是你为了贫寒学子开设书院，你早该处以极刑。”
“迂腐！”顾青冷笑。
“狂傲！”魏征挥袖。
“我要是不改呢？”顾青再次说道。
魏征与顾青之间的火药味很重，李二看在眼里。
“国子监学子都在书院里受学，孔颖达老夫子也是书院老师！国子监早就和书院无二致！”顾青朗声说道，“敢问魏老国子监不是大唐第一学府吗？”
魏征的眼神阴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顾青，人无信不立，你的书院口口声声说是大唐第一学府，你如何当得起这个名份！”
房玄龄也是愁眉，顾青为了这个书院付出了很多心血，为了书院与世家撕破脸皮，为了书院花了多少钱财，为了书院费劲心思挖人，从一个小小的书舍到现在偌大的上千学子的大学府，开学科，免住食，从学科到学子，建设宿舍，买地不收孩童一文钱。
在房玄龄的心中顾青虽然顽劣，喜爱钱财，如果说大工坊是为了挣钱，那这座学府是顾青为大唐真心实意想要做的事情，为了百姓做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顾青想要保住书院就必须退一步，开口说道，“陛下！”
“房相，有何想法？”李二注视着房玄龄。
房玄龄说道，“臣以为可以将国子监与顾青的学府合并，成为大唐第一学府！但是这座学府必须有朝中的人管制。”
“如何管制？”李二端坐着。
房玄龄说道，“顾青可以继续是做书院的主人，但是这座书院必须只属于大唐，其中学科必须有朝中的人管理，其中书院书籍也必须有朝中人批复才能教学，再者说顾青为了书院付出了不少。”
顾青明白了房玄龄的意思，看来老师还是帮着自己的，也说道，“陛下，朝中官员可以入驻书院，但是不能干涉书院正常教学，不得干涉书院学子的生活与书院的规矩。”
李二笑看顾青，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顾青不会把书院拱手让出来，但也明白这座书院与顾青之间有着不可割舍的纽带，少了顾青夺了书院，会让书院失去活力，自己也会背上一个谋夺臣子功业的名头。
要说书院的上千学子除了顾青，谁有如此底气养的起，如果不是这座书院，顾青有着买卖，有着工厂，日进斗金再不出几年的时间就可以富可敌国，但是顾青为了学子自斩一刀来建设书院，又有谁为了寒门学子有这魄力。
书院在李二心中是对将要到来的科举一块非常重要的基石。
对于书院的取舍顾青心中有底气，谁都不用来争！就算和世家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把书院盖起来。
敲定这两件重要事情，甘露殿的争论才作罢，一众人离开甘露殿。
魏征走着说道，“顾青，莫怪老夫！臣有臣子的规矩。”
“我明白。”顾青也说道，“有些事情是小子做的不对，魏老说的在理。”
房玄龄点头，没想到自己的弟子还有懂事的一面，不论魏征这个人是好是坏，魏征是一个正直的人，顾青也应该对他尊敬。
“你的悔过书……”魏征长叹一口气，“罢了！老夫只希望你莫要负了这少年昭华。”
走出宫门，来到朱雀大街，顾青一路走着突然发觉自己的衣襟被一道巨力给拉住了，回头看去是程咬金的大脸笑呵呵盯着自己。
“小娃娃结实了不少，拎不动了。”程咬金索性拖着顾青一路往家里走去，“走！进府开宴！”
“哎！”顾青挣扎着，“程伯伯，小子今日不胜酒力。”
“还没喝就知道自己不胜酒力，你这小子倒也莫名其妙。”程咬金笑呵呵拉着顾青走进家中。
程家几个大小子被程咬金吆喝到自己家的大堂中，开始了酒宴，顾青坐在牛进达身边小声说道，“牛伯伯，小子要去趟茅厕。”
“什么？茅厕！”程咬金听力非常犀利，一耳朵就听到了顾青的话，拿起一个坛子放在了顾青的脚边，指着坛子口说道：“用这个！”
顾青：“……”
任命般的又坐下，酒席开始程咬金与牛进达还有一群程家的小子聊着天，一边喝一边从天南聊到地北，从牛肉聊到了女人，话题五花八门，可谓是神侃无边。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说不得道长
顾青悲伤地看着碗中的烈酒，正想着怎么应付程府的酒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了朝中的众矢之的，言辞谴责，就差在地上画圈圈了，有人心中叹息这个顾青就像是百毒不侵一般，不管是陛下的斥责，还是打进大理寺，或者承天门反省，或者是打板子，事情过去之后顾青又是活蹦乱跳的祸祸别人。
这长安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祸害！
长孙无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听着家中的人禀报，“家主，还要接着收书吗？”
“收！”长孙无忌一咬牙。
长安街头，矮子打扮成一个算命的道士摆了一个铺子，坐在路边看着杂志。
长孙家的家仆正好路过，看到这个道士手中的书上前问道，“这位道长，你的书卖不？”
“卖！”矮子笑呵呵，“敢问这位小哥儿买什么书。”
“我就要你手里的这本。”长孙家的家仆说道。
矮子若有所思看着手中的杂志，又开口说道，“这本杂志，一百贯！”
“一百……”长孙家的家仆疑惑着，“昨日可没有这么贵。”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打扮成道士的矮子摇头晃脑说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昨日此书还能印，但是朝中传来的风声，说是当今陛下不允许再印这本杂志，所以现在留下的都是将来的孤本，绝唱！就这价！”
“那也用不到一百贯！”长孙家的家仆说着。
“可不咋滴！”一旁听到对话的乞丐也凑过来说道，“傻子才买。”
矮子不搭理这个乞丐，对着长孙家的家仆说道，“那你还买不买！”
“你等着，不许离开！”长孙家的家仆火急火燎的回去禀报。
乞丐奇怪的看着这个道士，悄悄说道，“卖东西也没有你这样的卖法，我看你这铺子也摆了大半天了压根没人来算命，要不你把位置挪挪我好摆个破碗。”
“谁说贫道没生意了！”矮子神神叨叨说着，“你等着瞧，贫道今日一早便掐指一算，贫道要发财！”
“呵呵！”乞丐冷笑着。
不出半个时辰，那个长孙家的家仆果然来了，他一路黑着脸来到了矮子的面前扔下一小袋银饼，“我买了！”
乞丐：“……”
“客气客气。”矮子看着一袋子的银饼掂量着分量，咬了一口是真货之后才把书交给了对方。
“……”
乞丐看着交易完成的这一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到这个道士身边，“高人！怎么称呼！”
“哈哈哈！”矮子声声大笑，“在下云里来，风里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江湖人称红尘之中说不得道长。”
乞丐：“……”
矮子在那乞丐崇拜的目光之下离开这里，来到长安的另一处街头换了一身行头，从怀里再次拿出七八本杂志，大声叫卖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此书名叫杂志，三百贯一本！”
收书的长孙家家仆：“……”
李二心中想着建一个班底将这个杂志持续下去，顾青用了猛料让这本杂志在长安红透了半边天，如此好的资源不利用真是太可惜了，拿起手中的官员名册看了起来，看看有什么闲散的官员可以建成这个杂志的班底。
第一本杂志的言辞实在太放肆了，以后必须要收敛，各个州府也要严格管控不得有人私自印制这类书籍，看着官员名册，朝中信得过的重臣几乎都是身兼数职，没一个能拿出来，名字突然看到了如今在国子监任职的房遗直。
房遗直是房玄龄的嫡长子为人正直，行事端正，是个不错的人选。
目光再次看去找到了许敬宗这个名字，想到了这个当初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人，心中点头。
长安房府，中书舍人岑文本站在房玄龄面前说着这本杂志的事情，“房老，依下官之见，这个顾青屡屡不来中书省应差，此人又是房老的弟子，下官见过他批复的奏章，此人用政很有见地。”
岑文本是中书省的二把手，是房玄龄的得力助手之一，一生为官也算是勤勤恳恳，听着他的话房玄龄长叹一口气，“你以为老夫不想他日日在中书省吗？顾青那小子心中毫无仕途，老夫与陛下几次劝过也无用，你也不用煞费苦心，等顾青这艘船到了桥头便也由不得他了。”
岑文本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头。
程府简直就是一个龙潭虎穴，顾青走在长安街头一路往家中，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一声娇喝，“站住！”
听着熟悉的声音，顾青也知道是谁，脚步继续走着。
“顾青！”穿着一身男装的高阳拦住顾青，“你要去哪儿。”
“公主殿下，我要会回家呀，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高调。”顾青看了一眼四周，“在下的名字如今已经传遍的长安，有多少朝中大臣想要将我杀之而后快！说不定四周正埋伏着杀手，伺机而动！”
“咯咯咯……”高阳笑着杂志这本书她也偷偷买来看过，眉眼笑着，“顾青，长安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一号人物，你真是太坏了！坏透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可把朝中的那些老臣给气的……”
“气的七窍生烟。”顾青补充着。
话说到这里，高阳盯着顾青又说着，“回来长安都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来看看我。”
“哎呀！”顾青用折扇一拍手掌，“这些日子太忙了，给忘了！”
“哼！”高阳一扭头，“师父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我怎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顾青着急辩解着，“再说了，你也没验过货凭什么这么说，天地良心何在！”
高阳翘着琼鼻，“顾青，当初你对我做了什么本公主心里一清二楚，你要是敢不给一个交代，等我跟着师父学艺有成，我就……”
“你就杀尽天下负心汉？”顾青挑眉说着。
“杀尽天下负心汉？这个名头不错。”高阳点头又说道：“我先回我师父那里，下次我再来找你。”
第二百五十三章 红拂女相见李靖
“公主殿下慢走。”顾青连连拱手。
刚走了几步高阳回头又瞪了一眼顾青，“你不许生病！”
……
看着高阳与一群娘子军离开，顾青心中长叹一根藤上七个瓜，李二的儿子女儿没有一个是省心的，纵观历史上李二坐上以来前面还是父慈子孝，到了后来又是鸡飞狗跳。
人生呐活着为了什么，好好在家里数钱不好吗？
趁着酒劲顾青回到家中，见到狄仁杰与薛仁贵正在说着话。
“老师！”狄仁杰向顾青行礼。
“老师！”薛仁贵也跟着说道。
顾青招呼家中的侍女去倒杯茶来醒酒，坐在椅子上，“你们聊什么呢？”
“都是一些左武卫的事情。”狄仁杰对着顾青说道，“薛大哥在军中过的挺好，这次来是见师父。”
“过的好就好。”顾青接过侍女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对薛仁贵说道：“好好做事，你会有大出息的。”
“老师，我在长安见到了一个人。”薛仁贵说道，“我那日在长安见到了红拂女，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我看的很清楚确实是她！”
“红拂女！”顾青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认识她？”
“认识！”薛仁贵又说道，“当初她来过我们河西，还是她劝我有着一身的报复，不要辜负光阴。”
“你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他的。”顾青问着。
“几天前！”薛仁贵回答。
狄仁杰低声说着，“是在廖哥儿出事之前。”
顾青心里思索着当初答应了李靖帮他找出红拂女与虬髯客的下落，薛仁贵又说着，“我那时候见到红拂女她面前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对红拂女很恭敬。”
顾青抬眼看了一眼狄仁杰，狄仁杰也像是明白了一些，两人暗自点头。
“时候不早了，学生也该去左武卫当值了。”薛仁贵起身告辞。
顾青摆手送他到了家门口，与身边的狄仁杰说着，“安排下去，查！”
“嗯！”狄仁杰点头，“老师来之前薛大哥就与学生说了，只是这件事太过诡谲，若是游侠与游侠之间的斗争，学生以为我们插手不太妥当。”
“让和尚的人去查着吧，具体查到了什么我们在看看，如果薛仁贵没有看走眼，那这个红拂女很可能就在长安附近，盯着点月姐，说不定月姐就知道红拂女的下落。”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回答。
和尚收到了消息，立刻把蛰伏已久的人手散出去开始收集线索与消息，于此同时正在教高阳怎么使用飞刀的月姐也注意到了湖楼附近的眼线开始多了起来。
顾青在长安的眼线依旧很庞大，红拂女不过匆匆出现了一次，就被顾青警觉地发现了，看来之后又会有许多的麻烦。
“师父，我这样做对吗？”高阳指着刺入树桩的飞刀。
月姐收回思绪看了一眼，“力道还是小了一些。”
“嗯！”高阳点头，再次投掷这飞刀，只要把这些树桩想成顾青的脸她就能非常精准的投掷出去。
几日后，宫里的消息下来，房遗直急忙找到了顾青，“你知道消息了吗？”
顾青无奈地晃了晃手中的旨意，“交代的事情有些多，我还没有捋顺。”
房遗直也看了一眼，其中的意思是国子监并入大唐书院，由朝中的官员管制，孔颖达牵头，顾青主持，再加入杂志编修，由孔颖达批复，房遗直，许敬宗协理顾青编修。
“许敬宗是谁？”房遗直疑惑着。
“一个有心眼的家伙。”顾青说着。
李泰也收到了消息，此刻就在书院中坐着看着手中的杂志，整本杂志没讲任何有见地的东西倒像是一本闲书，整本最亮眼的就是这一篇赞颂父皇功业的书，顾青这一次刻意的讨好就是为了让这本书做出来，让父皇明白这是一个可以收揽民心的工具。
而顾青也是为了广告这个东西，为了自己的生意无所不用其极。
就像一盘菜放在面前各自吃着各自喜欢的东西，又能吃个干净还能吃个舒坦。
许敬宗帮着吴王把江南的事情敲定，就收到了朝中的消息，自己的官位又变了，成了国子监的编修，而且这个官职有些奇怪编修杂志上面赫然写着协助蒲山县候顾青！
收到消息，许敬宗一路赶往长安，天赐良机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机会，若是能与顾县候交好，他日顾县候位极人臣，自己的仕途也不会差，这些年从战乱年间到武德一直到如今，许敬宗看过不少人的起起落落，这些年下来自认自己的眼光不会差，虽然这个顾青与当今陛下之间的关系让人做摸不清，不过自己已经沦落到了一个小小黄门，倒不如搏一把！
“驾！”许敬宗一挥马鞭朝着长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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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羽宫带着人正在搜索灞上一带红拂女的最后一丝线索出现在这里，从这里开始就断了，游侠事件发生在廖哥儿出事之后，而在此之前红拂女与月姐见过面，月姐，红拂女，八里二贤庄……
“你们不要再查了。”穿着一身男装的木回音对张羽宫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此打住！”
“为什么！”张羽宫说着。
“都是一些前尘往事！”木回音站在原地说道，“别以为你们青帮有多么的强大，在长安你们倒是可以如鱼得水出了长安你们斗不过二贤庄。”
“李靖大将军拜托我们找到红拂女。”张羽宫说着，“我们并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与我们都无关，只是想要请红拂女见李靖大将军就这么简单。”
“我知道了。”木回音淡淡说着。
张羽宫打量四周拱手说道，“打扰了告辞。”
木回音：“不送！”
一路离开灞上，张羽宫带着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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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李靖正在家中，一阵夜风吹动烛火，抬头看着窗外的黑夜有一个朦胧的身影，看着眼熟急忙上前，“你回来了？”
“我来见见你。”红拂女说着。
“留下来吧。”李靖看着黑夜中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如此……”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光明正大的奸臣？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红拂女在黑夜中冷声说着，“如今我已经查到了二贤庄，有了了断，我自会坐回你的一品夫人与你共度余生。”
说完黑夜中的身影便离开了，李靖站在房门口仍由清冷的风吹在自己身上，低语呼唤着红拂女的名字，“出尘，你这又是何苦！”
李靖心中知道杀父之仇对于红拂女来说是一个心魔，这个心魔每到无数的夜晚都在折磨她的理智。
张羽宫向顾青汇报着情况，“月姐来消息红拂女已经去见李靖大将军了，只是希望我们不要插手她们与二贤庄的事情。”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看着皓月已经是深夜，“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张羽宫离开。
顾青坐在家中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武媚小步走到顾青的身后小声说道，“夫君，夜里凉。”
站起身牵着武媚的手走回家中，顾青说着，“丫头，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帮助红拂女。”
武媚微微一笑，“夫君觉得应该帮就去帮，狄仁杰与妾身也说过事情的原委，我们可以看着事态的变化，但是不能插手人家已经准备好的安排，有道是……”
“君子观棋不语！”顾青很有默契的接过话。
武媚笑着点头。
寂静的湖楼之中，高阳已经睡去月姐正在对着数十个女杀手安排着事宜，“一个活口不留！”
女杀手们齐声喝道：“是！”
一个个黑夜之中矫健的声影离开湖楼，朝着黑夜的各个方向而去。
当晨曦照耀在这个安静的村子，几声犬吠与鸡明唤醒了村民，安静了一夜的蒲山村再次充满了活力，顾青衣衫不整懒洋洋起床，洗脸漱口，端着一碗粥拿着一块薄饼来到家门口，来到也正喝着粥的孙思邈身边。
狄仁杰也端着碗坐下，一老两少的三人坐在齐齐坐在门槛上，往嘴里灌着粥，秋日的清晨凉爽一阵清风吹过也让人提神。
孙思邈喝完了粥，抓了抓瘙痒的后腿，“贫道去采药了。”
狄仁杰也吃完说道，“老师，我去大理寺了。”
顾青点头，收起三只碗走进安静的家中，收拾好衣衫让武媚打理着自己，就听见了家门口的声音。
奇怪的走出房门就看见许敬宗这个家伙，顾青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和吴王在江南两道吗？”
“下官一收到朝中的消息便快马加鞭而来。”许敬宗开口说着，“顾县候，在下愿意为顾县候鞍前马后。”
“这么急着表忠心，你这样让我很尴尬。”顾青笑看着他，“行了，别拘谨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许敬宗也微微一笑。
“来的着急还没吃饭吧。”顾青对家中的管家范健说道，“给他那些饭食。”
“多谢县候。”许敬宗又是拱手。
顾青看着狼吞虎咽的许敬宗说着：“你抛下江南的事情，你就不怕吴王殿下怪罪与你？”
“不会！”许敬宗摆手一边吃着东西说，“吴王殿下，生性宽厚，再说了江南两道的事情也已经落定了，有了顾县候的谋略，下官稍微使点力气就摆平了，不难！”
“我还以为你要做吴王的人呢？”顾青似笑非笑。
许敬宗也似笑非笑，“吴王殿下的位置不好，在下半辈子一直在朝中漂泊，吴王殿下的风吹不了多高。”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顾青心里笑着，若是真如历史上的说的那样这个许敬宗是个奸臣，那他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奸臣。
“做一个小小的编修委屈你了。”顾青悠悠说道，“但是你要记住，我这人对朝堂一直都是退避三舍，你要把我当作垫脚石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敬宗也说道，“侯爷，您挣钱，我做官，咱们道不同不过也可以相与谋，比如那些自诩正人君子，在下更想和侯爷这种直爽的人打交道，侯爷放心！在下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暂且在侯爷手下留些时日，若侯爷觉得在下有才能，还望侯爷提携几句。”
“你就这么有信心能让我提携你？”顾青摇着手中的折扇。
吃下饭食，许敬宗这才舒服的长叹一口气，“眼下国子监并入书院，朝中官员入驻势必对书院局势造成影响，侯爷需要一个人来做官员与书院之间的桥梁，在下可以帮侯爷摆平朝中的官员，让书院还是以前的书院，至于朝中的官员，想必侯爷养的起闲人。”
“我这人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顾青很有兴趣的看着许敬宗这个家伙，“但是我又不喜欢别人太聪明。”
“哪里哪里。”许敬宗连忙躬身说着，“要论长安才子之文采，天下有一石，侯爷独占八斗，在下早就仰慕许久，此心日月可鉴！”
“过了，过了啊！”顾青听着许敬宗的马屁，有这么一个人为自己办事确实不错，这人说话也不藏着掩着而是光明正大说出了他的用心，相互合作各取所求，撕掉虚伪的面纱，反而让人心里更踏实。
两人离开道观一路朝着书院而去，从朝中来的官员早就在书院外等候着安排，孔颖达正在与这些官员说着什么。
顾青走来一看还发现了两个熟人，易大业和王言也在。
还有七八个自己不认识的官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来到众人面前顾青看着他们说道，“欢迎各位来到大唐第一学府，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书院的规矩。”
几个官员看着顾青议论的几句。
顾青又说道，“我身边的这位是许敬宗，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可以通过他来告诉我，你们有什么要求有可以通过他来和我书。”
几个朝中的官员对这个突然杀出许敬宗议论纷纷，也有摇头的，而许敬宗反而站的笔直，对这些老家伙说道，“下官许敬宗，以后还望列位多多指教。”
顾青又对许敬宗小声说道，“易大业与王言是我的熟人，你可以交好他们，熟人，好办事。”
“下官明白。”许敬宗点头。
第二百五十五章 书院安排
房遗直也急急忙忙赶来，“抱歉，我来晚了。”
顾青带着人在书院前站着，正想着带着这些官员去书院里逛逛，一辆熟悉的马车悠悠而来，看着马车熟悉的样式不就是李泰的马车。
马车在书院前停下，李泰就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了，随着而来的还有晋王李治。
李治很兴奋的走到顾青面前，“顾青，父皇允许我来你的书院受学。”
这小子怎么来了，顾青奇怪的看向李泰，而李泰也只是苦笑不知道怎么解释。
“魏王殿下。”
“晋王殿下。”
十多个朝中老臣纷纷行礼，李泰与李治也还礼。
看到李泰与李治来了，许敬宗眼神闪过一丝神采，魏王与晋王是长孙皇后嫡出，与吴王殿下不同，历代王朝嫡子的分量都是很重的，自己这一次投奔顾青的这一步看来没有走错。
“胖子！”顾青拉过李泰小声说着，“让晋王来我书院读书，真是你父皇的决定？”
李泰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小声回答，“整个国子监都并入了你的书院，再说了你书院的知识新奇，我看父皇的意思是想用稚奴来试试你书院的深浅，所谓童言无忌，不管你书院藏了什么，只要稚奴看到的，父皇都会知道。”
“你们偷偷摸摸在说什么？”小李治看着两人窃窃私语走来问道。
“哎呀！”顾青一脸的赞叹，“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真好，真好！”李泰也附和着说道。
李治怪异地看着两人，心中揣测着又对顾青问道，“狄仁杰人呢？”
“他去大理寺了。”顾青对李治回答着又对身后的官员说道，“列位初来乍到，不如先熟悉熟悉书院的坏境。”
一众官员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列位这边请……”
顾青带着一群官员参观书院，惹来学子们的注意，一群穿着官服的官吏走在书院中特别的显眼，也有学子早就听说了朝中要派人来监管书院，没想到这么快。
绕着整个书院走了一圈，这些官员不是来教书的，而是来管理书院的，算是李二的眼睛，众人来到书院的一处空教室顾青开始与他们谈起了杂志的事情。
众人纷纷议论，“关于朝中的政事不能写。”
“可以。”顾青点头。
“朝中官员的私事也不能写！”
“当然。”顾青再次点头。
几个官员再次议论了起来，“杂志中的广告也不能写，书中怎能有铜臭味，简直是有辱斯文！”
“不！广告一定要写。”对于这一点顾青绝不让步。
“不行！”几个官员站在同一阵线一起反对。
房遗直感到一阵头疼，他也是编修的其中之一，广告这个东西也研究过，不得不说顾青眼光毒辣，一本杂志十三文廉价的寻常百姓家也买得起，杂志流传的越广，广告的价值就比千金，看似一场亏本买卖，但是其中的利益非常庞大，顾青的工厂远传中原，生意还不是源源不断。
顾青面对他们说道，“如果你们觉得广告不该加入，那我的杂志的亏钱了，算上人力物力的耗费，还有纸张印刷，我卖的越多亏的越多。还有你们不稀罕那些铜臭之物，全部给我好不好？”
一众官员面不改色依旧不让步。
顾青走出这间教室外，心烦意乱的看着自己的书院，许敬宗走来说道，“顾县候，在下倒是有办法。”
“说。”顾青直截了当说话。
许敬宗点头，“只是要做成这件事，下官需要银钱。”
奇怪的看着许敬宗，顾青好奇问道，“你要多少。”
“顾县候给的越多，下官的把握更大。”许敬宗一脸的微笑。
“哦？”顾青看着这个和杨胜年纪差不多的中年老男人，“我给你一百贯，你有几成把握。”
“回侯爷，三成。”许敬宗说着。
“才三成？”顾青思索着，“五百贯呢？”
许敬宗一脸淡定的笑容，“不过六成。”
“一千贯！”顾青颔首说道。
“侯爷放心！”许敬宗拱手一礼，“水到渠成！”
顾青挥挥衣袖，“许敬宗啊许敬宗，一出手就是一千贯，还真是不客气。”
许敬宗赔笑着，“老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对与顾侯爷来说着一千贯不过只是一挥手的事情，但是那广告对于顾侯爷的价值何止万贯，这笔买卖顾侯爷稳赚不赔。”
“许敬宗啊，你会人头落地的。”顾青看着许敬宗。
听到这话，许敬宗一脸疑惑，“顾侯爷，此话何意。”
“人呀不能太聪明，当然了在我面前无所谓。”顾青看着许敬宗低语道，“在帝王面前这么聪明可是有杀身之祸的。”
听到这话许敬宗神情凛然，“多谢侯爷指点。”
“行了，我先走了！”顾青悠悠说着，“你要的钱一应开销都来找我要，银钱会送入书院。”
“下官恭送侯爷。”许敬宗躬身一礼。
顾青离开之后，许敬宗再次来到一群老臣面前，“列位，时辰不早了，我们先用饭食，再来商讨如何？”
……
房遗直没了心思吃饭，一路走在书院中看到顾青与李泰站在一起看着李治和一群孩子玩跷跷板而去。
“顾青那广告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房遗直问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许敬宗会帮我去办。”顾青对房遗直说着，“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但说无妨。”房遗直回答。
顾青又看一眼李泰，“狄仁杰以前一直是书院的主心骨，如今他去了大理寺书院的很多事情都落到孔颖达身上，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想让他太累，我想让你们来主持书院的事情。”
“这不合适吧。”房遗直立刻说道。
李泰倒是没有拒绝，当初记得狄仁杰说过，顾青要给自己在书院设置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许敬宗这个家伙虽然聪明，不过这人是墙头草，我不放心。”顾青面对房遗直与李泰。
“行，本王答应你。”李泰悠悠说道。
“可以吧。”见李泰答应，房遗直也答应。
李治和几个孩子玩的开心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谈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帮李泰减肥（一）
顾青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交给房遗直，“这本书先只写出了一册，是科学的基础知识。”
“这本书你也要拿来卖吗？”房遗直接过书看了一眼，发现其中的字迹各不一样，看起来像是很多人写的。
顾青摇着手中的折扇，“这本书我不打算卖，这书免费在书院可以读。”
“等等！”李泰知道顾青所谓的科学有多重要，“顾青，这本书可不能流出书院之外。”
顾青也点头，“放心，只是在书院中流传，当作教科书，我更不可能允许卖，以后还会出很多册。”
房遗直郑重拿着手中的书，“你放心，我会管好的。”
顾青回到家中继续过着自己的闲散日子，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起了大雾许敬宗早早就站在了顾青的家门口等待。
一觉醒来的顾青看着窗外是一阵大雾，白茫茫的一片，视野只能看到眼前，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听到家中侍女的禀报，许敬宗已经在家门口等着自己了。
看了一眼狄仁杰的房间，这小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应该是睡在了大理寺，走出家门见到浓雾中一身湿漉漉的许敬宗。
“你看看这天气……”顾青瞧着眼前迷茫茫一片大雾。
“雾确实挺大。”许敬宗说着随即拿出了手中的一本杂志，“顾侯爷，这是新写的杂志，若是顾侯爷觉得没有问题，就可以去印刷了。”
顾青拿过杂志看了一眼，发现广告还在，“你已经搞定了？”
“下官略施小计。”许敬宗说着，“只不过是带着他们吃了山珍海味，喝了不少烈酒，人喝醉了自然少了警惕，下官还让很多女妓服侍他们，几句好话，说了些绝对保密的谎言，加上几番推脱，如此循循善诱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并且将侯爷的钱财全部偷偷送入了他们的家中，对于这些穷官来说这笔财富是他们领十年俸禄都不可能有的，加之手中拿着他们寻花问柳的把柄。”
“贪财好色是人的劣根性，在人最没有警惕的时候就会表露如出来，侯爷的杂志一出陛下便下旨让朝中官员注意品行，如此风口浪尖之下，下官就拿住了他们的把柄，他们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昨日的事情，一手把柄，一手送钱！下官可以把他们咬的死死的，侯爷放心以后杂志的事情已经妥了。”
“广告可以再显眼一些。”顾青看完之后交给许敬宗，“那几个官员你早就摸清了他的品性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侯爷明鉴，朝中官员十有八九下官都观察过，哪些人干练，哪些人装模作样，哪些人又是混吃等死，下官都了然。”许敬宗接过杂志说着看了一眼，“确实不够显眼。”
顾青看着许敬宗，“你为何看书这个姿势？”
许敬宗苦笑解释道，“在下眼神不好，看远处的东西总是模糊。”
“你这是近视眼吧。”顾青明白了。
“什么是近视眼？”许敬宗疑惑。
“就是眼睛的毛病，长时间看书会有这种问题。”顾青忧心对他说着，“这个近视眼要是加重后果也挺严重的，你是不是视野模糊，有时候会十米开外，六情不认，三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十米开外，六情不认，三十米之外人畜不分……”许敬宗一脸疑惑。
“正好。”顾青笑眯眯说道，“我的工厂做出了近视眼睛，友情价只要十文钱。”
许敬宗尴尬说道，“下官出来的急，没带银钱。”
顾青满不在乎说着，“开玩笑，你帮我搞定了如此头疼的问题，我怎么能收了你的钱，家中就有我送你了。”
“多谢侯爷。”许敬宗苦笑着。
“努力吧。”顾青拍拍许敬宗的肩膀，“争取早日人头落地。”
许敬宗，“……”
“错了，错了，是出人头地。”顾青急忙改口。
“下官这就去把杂志改改。”许敬宗说着连忙就去办事。
看着许敬宗离开，顾青又说道，“你的眼镜！”
像是没听到顾青的话那般，许敬宗急忙忙就走了，不就一时口误这家伙用的着走这么着急吗？胆儿真小，做着伸展运动，开始在村子里晨跑。
随着阳光照入大地，破开一层层的迷雾，当大雾逐渐消散就看到了李泰心情不错哼着小调往书院走去。
“胖子！”顾青上去说道，“来，跟着我跑步。”
“为什么要跑步？”李泰奇怪地看着顾青，“我又不着急。”
“生命在于运动。”顾青笑呵呵说着，“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该减肥了。”
李泰：“减肥？”
“对！减肥。”顾青看着他，“你是不是经常弯下身子站起来就头晕，而且常常跑几步就感觉自己踹不过气，还有虚汗，有时候一觉醒来头晕乏力，晚上还会打呼噜？”
李泰瞪着大眼珠子看顾青，“你偷看我睡觉了？”
“去你的！”顾青佯踢了一脚李泰，“我哪里来的闲情偷看你睡觉。”
“那你怎么知道我打呼噜的嘛！”李泰瞅着顾青。
“我猜的。”顾青笑呵呵。
“不过说的那些症状我倒是差不多齐了。”李泰点头，“宫中的御医也看过不少次，都说我是气血虚了，吃了不少的补药也不顶用。”
“你都胖成这样了，还吃什么补药，越补越胖。”顾青说着，“每日跟着我跑几圈，出点汗就会好很多。”
“可是宫里御医说我有病。”李泰一脸的认真。
“你没病。”顾青也是一脸认真，“你只是过度肥胖。”
李泰将信将疑跟着顾青围绕村子跑了一圈，出了不少的汗，不过真如顾青所说自己跑完之后缓过劲来真的神清气爽的很多，心中疑惑我真的没病？
在书院闲坐了大半天，李泰心里越想越不对劲，气冲冲来到太医署指着这些御医骂着，“本王没病！本王只是胖了一些哪里有病了！我看你们才有病。”
太医署数十个御医一脸茫然。
李二一边批复着奏章王钦来禀报说道，“陛下，魏王殿下冲撞了太医署。”
第一百五十七章 帮李泰减肥（二）
“青雀为何冲撞太医署？”李二疑惑，在他心中李泰一直都是斯文有礼，一个稳重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冲撞太医署。
东宫，李承乾一直在研究顾青的杂志，特地在印书坊打点过，书院一把杂志拿去印刷，这本新杂志就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上面已经没有官员的私生活反面的消息，有的都是报告一些长安的风土人情，倒是广告这个东西让他很有兴趣。
听着身边侍从的禀报，李承乾疑惑着，“青雀冲撞太医署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从说道，“是这样的，魏王殿下身子虚，宫里的御医也经常看魏王殿下的病症，今日魏王殿下从第一学府出来之后，就来到太医署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病。”
“孤知道了，你们盯住魏王的动静，有什么风头立刻来报”李承乾说着。
“是！”侍从回答。
“青雀？青雀，你一边准备着谋嫡一边还如此莽撞的冲撞太医署是为了什么？”李承乾似笑非笑自言自语，“孤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后招！”
其实李泰没什么后招就是心里不痛快，被人说着有病，说了这么多年，换谁，谁不急眼。
称心一直站在一边，看着李承乾的言行，自从太子殿下当初去大理寺的牢狱中见了顾青之后，就一直没怎么搭理过自己，若不是自己出现在在太子的眼前，怕是太子早就忘了自己，转头看向东宫外，太子妃的孩子就要生产了，挺着大肚子正在散步。
御医们被魏王指责之后觉得自己的声誉受到了影响，面子很挂不住，想要找魏王理论可是人家是皇子不能随便顶撞，几番打听之后才知道魏王殿下经常出入书院，这个书院是顾青一手创立的。
而这个顾青又是名满长安的神医，几番推敲与打听之后不难猜测。
以至于一群御医来到的村子里的道观旁的顾青家，要顾青出来对峙。
看到一大群御医来，管家范健急忙忙找到顾青，“家主，一大群御医来了说是要和家主理论。”
“什么？”顾青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肥皂，“他们要理论什么？”
“说是什么魏王殿下的病……”
顾青继续坐着手中的肥皂，“不搭理他们，要是再闹给我乱棍打出去。”
“可是……可是人家是太医署的御医……”范健犹豫。
“那就以德服人，先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就动手。”顾青忙活着手中的肥皂。
“以德服人是这样的吗？”范健一脸疑惑。
“再拿些皂角过来。”顾青对范建说着。
“好咧。”范健点头。
一群太医署的御医被顾青家中的护院乱棍打了出来，一个个骂骂咧咧，用各自姿势从精神上鞭挞着顾青的作为。
高阳难得来道观，见自己的皇姐不在道观已经去了宫中陪着母后，想着去看顾青在做什么，碍于武媚又不想进门，就看到一群御医在顾青的家门口骂骂咧咧。
“你们在做什么？”高阳来到一群御医的面前。
“公主殿下。”御医们行礼说道，“顾县候，辱了我等的名声，特来讨教谁知此人一直闭门不出。”
“你们的名声？难道你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顾青抓到了？”高阳疑惑着，“本公主看了出来的新杂志，好像没有说什么关于你们的事情。”
御医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高阳听出了名堂，在她心中顾青就是自己定下的夫君，如果顾青觉得自己的皇兄魏王没病，那就可能是真的没病。
顾青做出了一块形状奇怪的肥皂走出家门准备让工厂去做，就看到一群御医还没走。
几个御医见顾青走出门急忙上前拦住，“顾县候，今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几个御医看着顾青不屑一顾的作态，心中来气，这家伙竟然还当着我们的面扣鼻屎，是可忍孰不可忍！
御医们一跺脚，“顾县候，你今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
“你们就一头撞死在我家门口以谢天下？”顾青轻飘飘继续走着，“那各位请便，不用客气。”
“你！”几个御医指着顾青浑身发抖。
顾青一路往着工厂走去，高阳几步跟上，“顾青，你是不是看不见我！”
“啊！公主殿下，你怎么在这里！”顾青一脸的惊讶。
高阳：“你刚刚真没看见我？！”
“在下还要赶着去发财，公主殿下让让。”顾青说道。
“哼！”高阳瞧着顾青发现了他手中的肥皂，“咦？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拿起肥皂，顾青介绍，“这个叫做肥皂，一种可以用来洗澡和洗衣服的东西，我还加了一些薄荷，带着清香又带着一些凉爽，用完之后手留余香，宜家宜室，而且只要三十文一个。”
“肥皂？”高阳拿过顾青手里的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真的挺香，“看在你送本公主东西的份上，我就暂且原谅你了。”
“公主，三十文一个！”顾青强调着。
“你看看你，跟我还要钱。”高阳把肥皂收好看着顾青，“好好一个男人竟然做女人洗澡的东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果然一天到晚惦记着人家洗澡。”
长叹一口气，顾青往工厂走去。
“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高阳跟着顾青。
“工厂。”顾青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也去瞧瞧。”高阳跟在顾青的身边，一边走一边说着，“顾青，我现在会用飞刀了！”
“哦。”顾青麻木的点头。
“我的飞刀可厉害了，月姐手把手教我。”高阳一路说着，“以后要是敢惹我生气，我就……哼！”
顾青打了一个激灵，这丫头竟然学会了飞刀？
……
一路还没走到工厂，程处默慌张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顾青，不好了！”
看到半路跑来的程处默，顾青疑惑：“什么不好了？”
“魏王殿下呀！”程处默诉说着，“今日我和魏王殿下吃饭，看那魏王殿下看着肉，眼睛都在冒绿光，愣是不吃一口。”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帮李泰减肥（三）
见到程处默来了，高阳意兴澜珊说着，“顾青，我去看望母后了。”
“去吧，去吧。”顾青连连摆手。
见到顾青高阳心情好了不少，对于顾青她很容易就得到满足，既然当初顾青肯帮助自己脱离那场父皇一手安排的婚事，那就说明顾青不会对自己坐视不理，至少他心中还是有自己，暗自点头。
李泰真的在减肥了，顾青安全没有想到这个胖子这么有决心，一路来到工厂对程处默说着，“没事，他只是觉得自己太肥了，想要廋一点。”
“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程处默又说道，“你工厂的眼镜，我家老货也买了，可是他说戴上之后头晕乎乎的。”
“程伯伯又没有近视和老花，当然会头晕了。”顾青又说道，“现在做出来的眼镜我又不能精确到度数，只是根据镜片的厚薄来调整的而已。”
“所以买了也用不了？”程处默疑惑着。
顾青不以为然，“你以为呢？眼镜只是小本买卖，又挣不了多少钱。”
“原来你还会做不挣钱的生意。”程处默若有所思。
工厂里热火朝天，如今的工厂主要生产还是热水瓶和自行车，还有染布和笔墨，张杰这些日子很忙，自行车的生意不怎么好，不过热水瓶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程处默坐在一边，工厂里有程家的分子，听着顾青和张杰说着话。
顾青对满头大汗的张杰说道，“缺人手吗？”
“应付的过来。”张杰说着，往嘴里灌着凉水，“又有什么新玩意儿要做的。”
“肥皂！”顾青想到自己刚做的一块肥皂送给了高阳，又说道，“工厂派几个心思比较细的家伙给我。”
“心思细的，倒是有几个扫地的和给工人做饭食的大婶。”张杰说着。
“那也行，你抽调几个人手过来。”顾青走进工厂的会议室，拿出笔墨开始写起了配方。
听到肥皂两个字程处默来了精神，悄悄抬头看向配方。
“看什么看。”顾青立刻推开程处默。
“我就看一眼。”程处默说着，“再说了你工厂也有我们程家的分子！”
“别和我提分子！”顾青听到分子就来气，要不是为了抱住程咬金的大腿才不会给程家分子，好在程咬金还算地道，当初长孙无忌要折腾工厂的时候没少为自己说话。
半个时辰后张杰就带着人过来了，勉强能够凑出八个人，村子里的几个大婶对顾青很恭敬的行礼，“侯爷。”
顾青把配方交给她们，“你们把这些配方去找来，我有一样新的事物要做。”
几个大婶拿过配方看了一眼，连连点头，“侯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露配方里的半个字。”
顾青点头，几个大婶立刻手脚麻利的去收集东西，主要的材料还是皂角，这个东西不难找，一般人家洗衣服也会用到皂角，肥皂只不过是皂角的升级版。
“顾头儿，肥皂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张杰疑惑着。
“洗澡用的东西。”顾青拿起一旁账本，上面记录着工厂这些日子进出货记录，“这些日子出货挺不错。”
“嗯。”张杰也说道，“顾头儿，你有所不知，一开始我们工厂的出货量并不多，但是那本杂志一出，我们出货量几天时间就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长安附近几个州府的不少商人都来我们这里拿货。”
看着账本，工厂与书院的账一直都是武媚在管着，事情也是狄仁杰抓着，张杰如今管理工厂也越来越如鱼得水，不得不说这小子是这块料。
“顾头儿……”张杰有些扭捏的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娶媳妇。”
“有看上的吗？”顾青悠悠说道。
“有！”张杰点头，“道观里长乐公主身边有个宫女叫做柳儿。”
“嘿嘿……”程处默怪笑道，“小子眼光不错啊，一看中就是公主身边的宫女。”
“那日我和狄仁杰路过道观的时候见过一眼，就看上了。”张杰脸红了一阵。
“公主身边的宫女……”顾青抓着头皮，这个不好办呀，要娶的话就要经过长乐公主同意，难办了接着又问道，“那她对你想法吗？”
“我对她有想法，我怎么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想法。”张杰扭捏说着。
程处默来了兴致又问道，“小子，和我说说，你对拿宫女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我可以搭把手的，放心！你办正经事儿，我们给你放风。”
“去你的。”顾青推了一把程处默，“你什么时候把那彪悍女子娶进门再来给别人支招，放风？你不要怂恿人家干坏事。”
“我这不是给他想办法嘛。”程处默说道。
“那你怎么不先把你的那位生米煮成熟饭了？”顾青看着程处默。
“我那不是……”程处默也扭捏着，“打不过她嘛。”
几个大婶收集齐了材料放在顾青的面前，“顾侯爷，您要的东西都齐了。”
顾青撸起袖子开始制作肥皂，“我接下来的要做的你们看好了，这个叫做肥皂，以后你们就有新活做了。”
“好好好。”几个大婶连连点头。
一直以来在工厂干活的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女人干活的很少，而且对于新活的第一批工人待遇和工钱都非常好，只要手艺好就能做工头。
“侯爷。”领头的大婶问着，“我们也能做工头。”
“当然，在我的工厂不像别的地方，男女都一样。”顾青说着，手里的动作不停。
在工厂忙活了大半天，几个大婶终于学会了肥皂的做法，顾青这才走出工厂，手工做出来肥皂没有这么精致，工艺还有些简陋，接下来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去琢磨，到了如今的地步，做事也不需要亲力亲为，开个头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自己擦手。
和程处默走在村子里，见到李泰正在跑步一头的大汗来到顾青面站直身体说道，“你们两个看看本王，本王是不是瘦了。”
顾青仔细打量了一番，“还这么胖！”
程处默，“呵呵。”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子说吕氏春秋
李泰喘着气，“我现在顿顿青菜，你看看我的脸，脸都绿了！”
“其实减肥减肥这件事不能一蹴而就。”顾青忧愁看着李泰，“还有肉其实可以吃的，但是平时可以多吃一点果蔬，少量多餐最好，不能一顿吃太多，饭后记得散步，不要吃完就躺下。”
李泰心中思索着，“顾青，那些御医找你麻烦了？”
“也算不上麻烦，就是吵闹了一些，估计这一会儿他们一个个想着准备用什么姿势一头撞死在我家门口呢。”顾青笑呵呵说着，“没事的，不打紧！你不要怪那些御医。”
“那些御医也太无礼了。”李泰心中烦闷，“害的本王还被召入宫中，被父皇好一顿数落。”
顾青满头黑线，还不是你个死胖子跑到人家的庙门去骂了人家一顿，好歹一个御医代表着大唐的医术权威，人家不要面子的？
李泰又说道，“你有看到高阳吗？”
“唉……”顾青长叹一口气，“你能说点高兴的事情吗？”
“提我皇妹怎么又让你不高兴了。”李泰很有兴趣的看着顾青，高阳与顾青之间的那点事情他是知道的。
“你皇妹今天一早就巧取豪夺，抢了我的肥皂。”顾青委屈着。
“肥皂是什么？”李泰疑惑。
“就是一个不能随便乱捡的东西。”顾青一路长吁短叹。
李泰一脸迷茫不过也没在意又说着，“你还记得当初的辩机吗？”
“我当然记得。”顾青说着。
“据说他今日要和唐玄奘进宫给我母后讲解佛经，好像长乐她们都会去。”李泰擦着额头的汗水，“本王等会儿也去听听。”
辩机！？顾青心中大叫不好，“我也去！”
东宫，李承乾正在听着一群乐妓演奏这钟鼓音乐，听着身边侍从说道，“太子殿下，眼下是对付魏王殿下的最好时机，那顾青治疗魏王殿下的病症，我们不如……”
“闭嘴！”李承乾喝道。
侍从立刻躬身不说话，李承乾又小声补充道，“你们做事不要听风就是雨，一看见苗头就往上扑，你以为父皇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如多看少做，明白了没有。”
侍从点头。
李承乾拿着一本新出的杂志对身边的侍从说着，“你知道吕氏春秋吗？”
“听说过。”侍从回答。
“孤总觉得顾青这本杂志的做法有些取巧吕氏春秋。”李承乾看着杂志又听着乐妓的演奏，“当年的吕不韦不过只是一介商人，用三千门客编写了那本取诸子百家之长的吕氏春秋，碍于他做过商人的身份又想让吕氏春秋这本书名传天下，就每日把这本书挂在城头上，只要有人改一字赐万金，这才让吕氏春秋名扬天下。”
“顾青也是，他不惜用杂志做亏本买卖，用极其廉价的价格卖书，并且用书写朝中官员的不正之风在长安引起渲染大波，至此这本书才传名。”
侍从点头，“所以说顾青的做法是学了吕氏春秋？”
“不见得。”李承乾又说着，“吕不韦是为名而散财，顾青却只是为了财。”
顾青和李泰坐着马车一路进入长安。
一路进入宫中，李泰带着顾青一路走到后宫，走到这里顾青又犹豫了，要说进宫李二却是给了自己可以出入皇宫的特权，可是后宫这种地方没有召见不能随便进去。
“赶紧和你母后说一声，我想进去听听。”顾青心中焦作着。
李泰一阵苦笑，“你等着。”
看着李泰进去，顾青焦急的等着。
不一会儿，李泰又出来说道，“母后允许你旁听。”
“好咧。”顾青急忙走进后宫，一路来到立政殿，见到一大群公主与皇子来了不少。
唐玄奘书中拿着佛经念着，看着安静的场面顾青小步走进，长孙皇后看了顾青一眼示意他坐下。
“顾青！”一见到顾青李治打破了安静的气氛，高兴说道：“顾青，你怎么来了。”
长乐瞪了一眼李治，李治这才收住声噘着嘴小声招手说着：“顾青，坐这里。”
坐在小李治身边，顾青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佛经，“晋王殿下，你拿反了。”
“啊？”李治看了一眼手中的佛经又急忙拿正，“哦！”
唐玄奘的讲解又继续，顾青看向一旁的辩机，又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高阳，一旁的宫女递来佛经。
顾青拿在手里看也没也心思看，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人生。
一阵讲解下来，好多年龄比较小的公主皇子都昏昏欲睡，讲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结束，顾青做起身打着哈欠。
高阳抬着小巴不屑说，“顾青，怎么听着要睡着了？一看你就是心不诚”
李治刚要站起来一阵痛呼，“腿……我的腿！”
“怎么了？”顾青紧张的看着李治。
“好麻！”李治一脸痛苦。
宫女急忙去叫御医。
“晋王殿下，跺两步，跳几下活络一下筋骨就好了。”顾青扶着李治。
听了顾青的话，李治跺了几下腿，又跳了好一阵子，活动着腿，“哎！真的好了。”
“这是因为久坐的关系。”顾青解释着，“我们盘腿坐的时候身体压着下肢，就会导致血液流通不畅。”
唐玄奘也起身，长孙皇后见李治的腿好了也不再担心，对唐玄奘说着，“高僧劳累了。”
“不妨事。”唐玄奘说着，“皇后若是心烦的时候看看佛经，也能静心。”
端庄的长孙皇后点头。
“贫僧这就告辞了。”唐玄奘说着就要带辩机离开。
“高阳，你们送送高僧。”长孙皇后说着。
“是！”高阳带着一群小皇子与公主躬身答应。
见高阳他们要送别唐玄奘和辩机，顾青也连忙跟上。
看到身后的顾青，高阳抬着小巴，“你跟来做什么？”
“我来送送高僧呀。”顾青笑眯眯对唐玄奘说道。
“哼！违心，装模作样。”高阳扭过头。
李泰走在最后看着顾青与高阳这对冤家也是一阵苦笑。
顾青走到唐玄奘身边，“以后什么打算？”
唐玄奘看着天际笑着说道，“贫僧想去洛阳看看。”
第二百六十章 对付辩机
就要分别，辩机悄悄看了眼高阳，一个小动作正好被顾青和李泰捕捉到了，也被唐玄奘察觉到，李泰上前对唐玄奘微笑说道，“高僧此去洛阳，本王的车马可以护送。”
“多谢魏王殿下美意。”唐玄奘躬身说着，“贫僧习惯步行了。”
送别唐玄奘，高阳带着公主皇子回立政殿，顾青看着辩机远处的背影意味深长，“胖子，你说完挖了一个和尚双眼会有什么后果。”
“因为辩机？”李泰同样站着，“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要不你帮我去把他的眼珠子挖了。”顾青说着。
“呵呵！”李泰一声冷笑，走回立政殿。
“果然是个死胖子，这点忙都不帮。”顾青也一路走出皇宫，“看来坏人还是要我自己做才行。”
唐玄奘带着辩机回到寺庙坐在佛前说着，“你的心还是向着红尘，既然留恋何必入佛门。”
辩机噗通一声跪在佛前。
“和我去洛阳吧，别留在长安了。”唐玄奘说道，“你的心事，我看的出来！你的嗔念太重，你也斗不过顾青。”
“我心里就是不服气！”辩机说着。
“这个世界有无数人，每一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唐玄奘说道，“你若继续记恨顾青，只会徒遭祸患，顾青此人杀气重，戾气重！你会有杀身之祸。”
辩机跪在佛前盯着佛像。
唐玄奘长叹一口气，“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长安，顾青一路避开人群来到笔斋，“和尚，帮我去对付一个和尚。”
“啊？”胖和尚一脸懵，“对付哪个和尚？”
“一个叫辩机的家伙。”顾青解释着，拿起一旁的干果放进自己的嘴里。
“就是跟在唐玄奘身边的那个小和尚，他怎么得罪你了。”胖和尚说道，“顾头儿，你说我做！是要我把他杀了，是还把他剁了！”
“对自己的同门都这么残忍。”顾青悻悻看着他，“果然是个狠人。”
“我就是个假和尚。”胖和尚摸着自己的光头，“别看我的脑袋上没有头发，那是以前战乱的时候实在没办法，为了活下去假扮成和尚，这一剃度就再也长不回来。”
“话又说回来了。”胖和尚看着顾青，“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还没得罪，但是他就快得罪我了。”顾青点头，“你派人先去揍他一顿，然后看他有没有跟着唐玄奘去洛阳，要是他没去，你给我剁了他。”
“不好吧。”胖和尚犹豫了。
“刚刚不是挺痛快的吗？”顾青嫌弃地看着他。
“顾头儿，这个家伙是唐玄奘身边的人，若是这个家伙出事了一定会引来别人的注意。”胖和尚说着。
“世事无常。”顾青笑的很贼，“比如说某位大佬在沙发上一趟，就造就了躺的新姿势，这个辩机要是做了什么事情，也成了脍炙人口的趣闻？”
“趣闻？莫非……所以先把他的名声搞臭！”胖和尚坐起身说着，“顾头儿，怎么个章程！”
“做了这么久，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事吗？”顾青就要离开笔斋，“记住，他要是跟着唐玄奘离开长安去了洛阳就算了，他要是留在长安，一样要让这家伙遗臭万年！”
顾青离开后，和尚对身边的人说道：“听到没有，还不去做事！”
“这个……”几个青帮成员犹豫了。
“做了这么久，还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做事吗？”胖和尚躺回床榻打算再睡一觉，“让他臭名远扬，遗臭万年的那种，懂了吗？”
“知道了。”
几个青帮的成员走出笔斋去给暗线送消息一边议论着，“到底要怎么做嘛。”
“可不咋滴，愁死了！”另外几人也是头疼。
“要不把他脱个精光挂在城门口的旗杆上，迎风飘？”有人说着。
“好主意！”几人点头。
长安的另一边，这里是灞上的一处荒郊，也是红拂女出现过的地方，木回音踩着一地的尸体，拉起一个倒在地上的刺客，“说！那个姓解的家伙在哪儿？”
奄奄一息的刺客想要说话，涌出口腔里的一口鲜血堵住了他最后一次呼吸。
“木姐！”一个警惕着四周的娘子军急忙说着，“有r人来了！”
在十几个娘子军还没回过神，眼前一大群杀手便飞奔而来足足有数百个。
“是圈套，撤！”木回音大喝着。
眼下一群娘子军要跑，数百个杀手已经围了上来，被拦住后路的木回音咬牙拿着手中的刀，凛然看着四周的杀手。
“几位小娘子，这就中计了？女人真是不中用。”为首的杀手笑呵呵说道，“不如你们让我们的兄弟几个乐呵乐呵？说不定我们会饶了你们一命。”
“杀出去！”木回音开口说着。
说话间，一支箭矢射来，非常精准的刺入一个杀手的咽喉。
“什么人！”一大群杀手警惕，回首一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不少带着面具的家伙。
张羽宫带着面具冷静说道，“杀！”
数十个青帮成员无声的朝着那群杀手冲去，乌云下杀伐四起，出手凌厉的青帮杀手，对付面前这群由乌合之众游刃有余。
张羽宫只带了五十多个人，这些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刽子手，雁门关磨练之后他们没少杀人，在杨胜与顾青眼中，张羽宫带的人手是青帮的精锐，只要不遇到军队，这些闲汉根本不是对手。
“没事吧。”杨胜带着面具走到木回音面前。
木回音面色冷峻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具人，听着对方的声音与身形也明白就是张羽宫，“你们一直跟着我们？”
“主公的交待。”张羽宫淡定说着，“必要时候出手帮助你们。”
木回音眼神闪过一些黯然，面无表情走过张羽宫身边，“我不稀罕！要是月姐在这里，不然我连你们都杀了，别跟着了。”
青帮杀手的身手非常好，这些娘子军也不逊色，一场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
张羽宫跟上木回音的脚步再次说着，“若不是我们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让我感谢你吗？”木回音不屑说着。
张羽宫，“……”
几日后，顾青听着杨胜诉说着木回音所带的娘子军的消息，“所以说这个月姐是在给红拂女办事？”
“应该是的。”杨胜点头说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先知
安静的大理寺，燃烧的烛火照亮在狄仁杰还显稚嫩的脸庞上，十多具尸体陈列在眼前，这些尸体都是卢家杀人灭口留下的，游侠事发，卢家发现苗条不对就立刻斩断了所有的联系，把线索断的干干净净。
眼神中闪烁着厌恶，狄仁杰很反感卢家的这种作为，就这么杀了为自己办事的人，相对的自己的老师对手下的人都非常不错，检查完毕对身边的官吏说道，“拉出去，烧了吧。”
“是！”几个官吏拖着尸体离开。
在深夜中长叹一口气，狄仁杰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一壶烈酒走进大理寺的牢中，一路来到关押松赞干布的牢房。
“你来做什么？”松赞干布看着狄仁杰。
“睡不着，快到中秋了，找你聊聊。”狄仁杰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想不想尝尝我们大唐的烈酒。”
“好。”穿着囚服一身邋遢的松赞干布点头。
笑着给松赞干布倒上酒，狄仁杰说着，“喝一口吧。”
“好酒！”松赞干布喝完赞叹，“以前在大唐喝过一次，想着那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喝到。”
“你好像还挺自在的。”狄仁杰小口喝着。
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狄仁杰，松赞干布感叹说道，“你小小年纪就做到了大理寺少卿，以后的前途无量。”
“你说话的语气倒是越来越像关中人了。”狄仁杰冷笑着，“当初你侵略河西走廊之时，可有想过今日？”
“想过，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松赞干布又灌下一口烈酒。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狄仁杰说着，“我的老师说过你的故事流传在后世，一个悲情的君王，你太急切也太渴望，你的雄心壮志耐不住你的欲望，你是太害怕了，国与国之间共存有很多方法，你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一个。”
松赞干布看着牢房小窗外的明月。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觉得英雄不问出处，不看出身，不看家世，不看人脉，直到努力之后我们才会发现自己没有进入上流，反而流落到了下流，能从草莽之中站起来的往往只有少数。”狄仁杰说着，“有时候现实残酷的让人只能咬碎牙齿的活着，但我的老师说过，路是一步步走的，即使再迷茫也不该把日子过成孤儿怨，真正的英雄反而是那些咬碎牙齿撑起一个家的人，宁可一次次摔倒，然后重新站起来笑呵呵的苟活下去，这也是绝大多数的选择。”
“你喝多了。”松赞干布看着狄仁杰。
“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狄仁杰笑着.
也在当天夜里，正在寺庙里的辩机一群莫名的游侠给揍了一顿，言语警告滚出长安。
辩机忍受着一身的疼痛倒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把泥土，心中的怒火与怨气用无以复加的速度叠加着。
寺庙外刚揍完辩机的孙生对身边的人说着，“记住，要是这个辩机没有离开长安，就先毁了他，然后让他永远消失在长安。”
“是！”几个游侠点头。
不知道这个辩机怎么得罪顾青了，但是矮子心中明白，只要顾青想要辩机死，就能让他死的悄无声息。
第二日清晨依旧是一片大雾，唐玄奘带着行囊与辩机来到蒲山县候，顾青的府们前，面对这座样式非常特别的宅子他开口说着，“贫僧唐玄奘，前来拜会顾县候。”
家中的下人急忙去通报顾青，刚洗漱完顾青走到家门口见到了唐玄奘又见到了辩机，“高僧此次前来何事？”
“贫僧此次要去洛阳，特别带着辩机来向顾县候道歉。”唐玄奘说着。
辩机上前一步，“顾县候，以往的种种是贫僧的不是，还请顾县候原凉。”
“原谅？”顾青冷笑着，“你知道你什么地方得罪我了吗？”
辩机躬身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神冷淡。
看着这个辩机，顾青说道，“我这个人做事很直截了当，谁对我好，我也会对他如手足一般，但是谁要是得罪了我，是死是活各看本事，我从来不信你们佛家的那套慈悲，我只信我自己的心，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到了图穷匕见，是生是死还是各看本事。”
辩机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唐玄奘长叹一口气，又对顾青问道，“其实回了大唐之后贫僧一直对顾县候有个疑问，今日想要问个明白。”
“你问吧。”顾青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恕贫僧冒昧。”唐玄奘开口说着，“顾县候是先知吗？贫僧打听过顾县候的许多事迹，从一个小小的少年，到了长安短短几年，家财万贯，光说做买卖，顾县候的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大唐绝无仅有，一次两次也许是巧合，可是顾县候步步为营看似没有一步是走错的，贫僧不得不猜疑，而且顾县候的心智不像是一般少年人的心智。”
看着唐玄奘，顾青冷声笑着，“唐玄奘，我佩服你，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这种话的人，我可能比大唐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的多，也学过的更多，我甚至知道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模样，我更知道宫里的那位劝说过你还俗，被你拒绝，我也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不想先来长安，而是去辽东，而且你还想让辩机编写大唐西域记！”
听完这些话，唐玄奘步步后退眼神紧紧盯着顾青，此刻他的眼中是无尽的憾然，李世民确实劝说过让自己还俗，可是李世民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若是顾青知道也不足为奇，也可能是李世民说出来的，不过这件事李世民是出于大唐国祚考虑。
唐玄奘越是想着浑身发寒，从一开始回到中原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刚打完战的辽东，碍于吐蕃的护送这才来到了长安，大唐西域记！这是自己前几日才有的想法，这个想法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顾青怎么会知道。
“打扰了，贫僧这就告辞。”唐玄奘呼吸沉重加快脚步离开，辩机看也没看顾青一眼也离开。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杀人不眨眼
许久之后孙生这才走出来，“顾头儿，我们一直监视者辩机，知道他来了这里我们一直在周围埋伏着。”
顾青点头。
“那个辩机还真是一个硬骨头。”孙生说道，“昨晚我们一群人揍了他一顿，他一声都不吭。”
“一声不吭？”顾青疑惑。
“对，一声不吭。”孙生说着。
眼神凛然地看着唐玄奘与辩机的背影走进浓雾中，顾青对孙生说道，“这个辩机不能留了，找机会杀了！但是不要动唐玄奘”
“是！”孙生躬身回答。
一路走着辩机问向唐玄奘，“这个顾青真的能未卜先知？”
唐玄奘走在安静的浓雾中，“除了顾青，这个世间还有推背图，象数易学，周易，八卦两仪，世间奇人又何止顾青一人。”
迈着安静的脚步，唐玄奘从来没有想过掺和某些人之间的纷争，他更想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个时代。
走了大半日终于算是走出了长安的地界，唐玄奘歇息下来。
辩机拿着葫芦打算去一旁的湖边大水喝，密集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去一群带着诡异面具的人提刀而来。
扔了手中的葫芦，辩机慌张转过身要跑，却是迎面一把长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带着面具的杀手对这还在挣扎的辩机说道，“有些人，你惹不起！有些人你不能瞻仰，更不能觊觎！”
“一路好走！”杀手又在辩机的胸膛之中捅了数刀。
唐玄奘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说话，辩机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杀手擦干净手中的刀扛起辩机的尸体，对唐玄奘说道：“高僧，此去洛阳路途遥远，注意安全！”
秋风吹过，唐玄奘这才回过神来到一地的血泊边，双手捧起带着血液的泥土，跪在地上仰望苍天，“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庄子一言看生死，老子一言道德经断虚妄，顾青，你的腥风血雨对这片大地到底是福是祸！”
杨胜听着孙生的禀报，辩机已经死了！如今的青帮已经壮大成了顾青心中的模样，青帮现在已经是长安第一黑帮，只要不暴露在皇权之下，长安风吹草动都在青帮的眼皮子底下。
左武卫，薛仁贵在军队中混得不错，如今已经是个伍长了，和房遗爱很合的来。
“房老弟。”薛仁贵对房遗爱说着，“今日是中秋佳节吧。”
“走，去顾家。”房遗爱说着，“早就收到请柬了，今年中秋顾家过。”
长安朱雀大街，程咬金正在吆喝着，“老牛，你快点！”
“来了，来了，急啥！”牛进达急忙忙出门。
秦琼与尉迟恭的马车已经驶出朱雀大街前往顾家。
狄仁杰现在已经完全融入进了大理寺当中，有时候还会经常住在大理寺，心中想着也快中秋了，师父已经再做月饼了吧，收拾好一切，今日狄仁杰早早就离开大理寺前往家中。
狄仁杰来到顾家，这里很热闹，程处默和李泰正在抢着新出炉的月饼。
“魏王殿下，你说说你都这么胖了，就少吃点。”程处默抢着几个豆沙馅的月饼。
“呵！”李泰一声冷笑，“本王不吃饱哪儿有力气减肥！”
“哇哈哈哈！”程咬金大笑着而来，“顾小娃子，我程咬金来了！今日要是没有好就好吃，俺老程可不走！”
“咦？”程咬金拿起一块样式奇怪的月饼，“这个是何物。”
“程伯伯，这个是月饼，老师做的新样式。”狄仁杰说着拿起一个吃在嘴里，就去帮顾青收拾。
程咬金大手里拿着月饼，一手摸着自己的胡茬思考了许久才放进嘴里嚼着，好久之后回味着点头，又拿起另一个吃着，“馅都不一样？”
“老夫这是蛋黄馅的。”牛进达吃着月饼。
程咬金看着出奇朝着顾青大喊道，“小子有没有牛肉馅的。”
“没有！”顾青大声回应。
“臭小子什么德行！一定有，这小子藏着呢。”程咬金拿起一个个月饼放在鼻端仔细闻着。
房玄龄与孙思邈坐在一起品茶吃着月饼看着热闹的一幕。
明月当头，长安皇宫之中这里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各路王爷也来到了长安皇子公主们聚在一起过着中秋佳节。
李二与长孙皇后坐在一起听着王钦的禀报。
“看来顾青那里，比朕这里热闹。”李二笑眯眯点头。
长乐公主提着一个食盒过来，“父皇，母后，这是顾青做的月饼。”
打开食盒的盖子，李二拿起一颗，“看着月饼的模样倒是挺新奇的。”
长孙皇后看小李治盯着新月饼看，拿出两个给他。
李治笑呵呵接过月饼也给小兕子一个，坐在一旁安静的吃着。
热闹的顾家，程咬金闻了好几个月饼，总算闻到一颗味道不对劲的月饼，掰开一看，“哇哈哈哈，老夫就知道有牛肉馅的，臭小子还藏着！”
牛进达拿起一个月饼也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老货是怎么闻出来的。”
星迹寥落的夜空夜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抬头看去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之绽放，紧接着又是一片炸响，夜空之中是一片的璀璨。
村子里百姓见到天空中美丽的一幕，纷纷跪倒在地，天有祥瑞之象。
一个月后，蒲山顾家，顾青继续过着自己吃吃喝喝的日子，从吐蕃回到大唐看着日子也快要到中秋了，心中算着是不是可以准备大棚蔬菜了。
武媚正在招待着村里几个妇人，只是心中一直疑惑按说这个月自己的月事也该来了，一直迟迟不来，是不是得病了。
“县候夫人，您看这样可以吗？”村里妇人拿出刚做好的窗帘钩子。
“嗯！”武媚看了一眼点头，“用长布挂起来就是窗帘了。”
武媚说完又急忙离开，几个妇人奇怪县候夫人怎么这么急着就离开了，孙思邈收拾着草药见到一脸忧愁的武媚，“丫头，怎么了？”
“师父，我那个……”武媚红着脸有些难以启齿。
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孕
孙思邈伸手说道，“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贫道给你看看。”
武媚伸出手腕，孙思邈把脉好久，又是思考又是点头，“丫头，你的月事是不是没来？最近有没有恶心的症状。”
武媚点头，又是脸红，“确实没来，不过倒是不恶心。”
“嗯……”孙思邈微笑着：“再看两个月，若是又了孕吐，便是有身孕了。”
“身孕？”武媚喃喃自语，“我要有顾青的孩子了。”
“贫道诊脉大半辈子，不出大错，丫头你和顾青那小子就要有孩子了。”孙思邈笑呵呵点头，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
顾青与李泰两人正躺在院落里的躺椅上享受着下午的时光，见到武媚一脸神情迷茫的样子，顾青坐起身，“丫头，怎么了？”
“夫君，妾身……”武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顾青走到她身边，用手探着她额头的温度，另一只手也试探着自己额头的体温，“好像也没有发烧呀……”
武媚踮起脚尖在顾青的耳边小声说道：“夫君，妾身好像有身孕了。”
“有孩子了？”顾青小心的扶着武媚，“我要做爹了。”
“夫君小声点。”武媚一脸通红。
“哈哈哈……”李泰笑道，“顾青，你要做父亲了，我这就和父皇去说。”
“我做爹，和你爹有什么关系。”顾青小心扶着武媚。
“哈哈哈……”李泰仰头笑着走出顾家一路往长安而去。
甘露殿，李二正在看着户部的奏报，这些日子各地的收成都不错，加上土豆传到民间的这些年，大唐的粮食几倍增长，大唐有粮食了，有了粮就有了底气，贞观开年以来，大唐屡屡遇灾，这一次大唐终于可以有底气的对大唐子民说，大唐有粮食，这个大唐不会让你们挨饿。
“陛下，魏王殿下求见。”王钦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李二点着头。
收到禀报，李泰走入甘露殿，“父皇，顾青与武媚有孩子了。”
“有孩子了？”李二放下手中的奏章，“有名字了吗？”
“还未起名。”李泰说道，“顾青也是刚知道。”
“这小子，怕是朕起的名字他不受，宫中有一对玉如意，便赐下去。”李二说道，“封武媚诰命夫人。”
大唐的人口不多，如今朝中也在鼓励寡妇再嫁，并且鼓励生育，战乱以来关中人口急剧下降，封武媚诰命夫人，看来父皇还是很在意顾青。
武媚怀孕了，这是顾家的大喜日子，工厂工人发银钱，书院学子发银钱，全村都发银钱，整个蒲山村因为武媚有了身孕而高兴，武媚是顾家的长夫人，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嫡长子又或是嫡女，这些日子顾家的下人都小心伺候着。
顾青收到了朝中来的圣旨，武媚被封了诰命夫人。
一个县候一个诰命夫人，朝中的人都明白，顾家从现在开始真正成了一个新权贵，一个小小少年不靠祖辈，靠着自己一个人撑起了偌大的家业。
“夫君。”武媚坐在顾青的身边，“不用搞这么大动静，怪不好意思的。”
“怕什么！”顾青拍着胸脯，“我就是要让全长安都知道，我顾青要做爹了。”
东宫，李承乾也知道了消息，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对身边侍从说着，“把孤的玉佩送去。”
“是！”侍从回答说道。
顾青的夫人有了孩子，许敬宗第一个来道贺，“恭喜侯爷！”
许敬宗竟然送了十个金锞子，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些家底，顾青笑眯眯说着，“你哪来的金子？”
“这是下官平日里剩下的银钱，想着是大喜日子想给侯爷上点喜气。”
看着许敬宗的笑脸，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顾青收起金子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看你那张脸我就知道有事情。”
“侯爷明鉴。”许敬宗笑呵呵说着，“在下有个好友叫做李义府，此人为人稳重，李义府是川蜀人士，闻名与剑南道写的一手好文章。如今拜在武阳县公李大亮将军门下。”
李义府？这个李义府到算是一个人人物，不过不是什么好人，相对于许敬宗光明正大的奸，这个李义府却是个实在的贪官。
“如今此人就在门外。”许敬宗提醒道。
“让他进来。”顾青端着大茶杯说着。
许敬宗这才把人迎进来，顾青大量着这个李义府，年纪不大比许敬宗要年轻，看着他说道，“你是李大亮将军门下的人，突兀来访有何所求。”
“在下瞻仰顾县候已久。”李义府一个行礼说道，“在下愿意拜在顾县候门下，为顾县候效力。”
“说的好听。”顾青冷笑着，“那你为何又不为李大亮将军效力了？我可不想为了你得罪朝中一个将军，你还是走吧，我这小庙得罪不起人。”
“侯爷！”李义府说道，“在下愿意向李大亮将军割袍断义，来表我的诚意。”
“那倒不至于。”顾青笑呵呵说道，“你要是现在就把许敬宗一刀捅了，我就接受你的诚意了。”
“啊？”许敬宗一头的侯爷，“侯爷，在下……”
“开个玩笑，不要紧张。”顾青说道，“李义府，你能转投我的门下，我担心你投了我之后，又掉头投了别人怎么办？”
“在下愿意发誓！”李义府说着。
“算了，我怕你被雷劈死。”顾青打断他的话，“和我说说，你现在身居何职？”
“门下省！”李大亮说道，“顾侯爷，听许敬宗说过侯爷的为人，其实在下与许敬宗所想的一样，李大亮将军给我的前途也许就只有门下省，但是侯爷不一样，侯爷年轻，在下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耳朵灵，侯爷坐拥书院，工坊，家财万贯虽说如今官职不高，但是以侯爷的本事绝对你李大亮将军能走的更远。”
“呵呵呵……”顾青笑道，“许敬宗，人家李义府的马屁功夫可比你强多了。”
“下官得空一定多向李义府讨教。”许敬宗笑着回答。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该下棋了
瞧着李义府的神态，顾青对他一副忠心有慷慨的样子觉得好笑，开口说着，“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收了你。”
“侯爷请说！”李义府躬身说着。
“弹劾卢家一本。”顾青拿出一本和尚送来的密报，递给李义府，“这个消息是我从一个卢家子弟中买来的，卢家如今正在收揽游侠并且大造兵器。”
“弹劾卢家？”李义府倒吸一口凉气，一直以来知道顾青与卢家的关系不好，可是要是弹劾卢家自己也要站在卢家的对立面，心中忧虑顾青不给自己后路，这是要让自己选边。
“怎么不愿意了？”顾青笑看着李义府。
“我愿意！”李义府咬牙说着，“只是在下有个请求。”
“说！”顾青颔首。
李义府抬起头，“若是在下有何不测，还请顾县候抬手相援！”
“没问题！”顾青点头。
安静的顾家的大堂中，许敬宗也没有想到李义府有这么大勇气答应下来，冒犯卢家等于和顾青一起站在卢家的对立面，这一点以身犯险，若是失败可能会引起卢家的疯狂报复。
“在下告辞，侯爷静等消息！”李义府说完便走出了顾家。
许敬宗也拱手告辞。
安静的家中顾青心里想的很多，自己有不少的敌人，如今长孙无忌已经不敢冒头了，李世民对长孙无忌有了猜疑事事都会让长孙无忌掣肘。
要说敌人也就是卢家，狄仁杰来到顾青的身边，“老师，都准备好了。”
“好！通知和尚，他们那里也可以准备了。”顾青说着。
“是！”狄仁杰离开。
看着安宁的家，顾青长出一口气，这盘棋这该下了！不知不觉这几年自己在大唐树敌不少，以前可以无所畏惧，但是如今自己就要有孩子了，任何对自己有的威胁都会对自己的孩子有威胁，卢家也该倒了。
“把张杰叫来。”顾青对正在指挥下人打扫的范健说着。
范健急忙离开，半个时辰的功夫张杰便来了，“侯爷，什么吩咐。”
“把我们工厂要货的商家中与卢家，崔家，郑家有关联的，所有商户全部拿出来，这些与世家有关联的商户再要货价格给我提高二十倍！”顾青又说道，“通知长安最大的几个商户，不惜一切代价抢了崔家，卢家，郑家所有生意！所有损失找我来要。”
“我明白了！”张杰答应离开，“侯爷，在下还有一个问题。”
“说！”顾青喝下一口茶。
“其实世家的商户也有对手的。”张杰笑眯眯说着。
“我懂你的意思。”顾青也笑了，“你看着办，给我搞垮世家的所有生意，我要让他们赔个底掉！”
“好！”张杰也笑着说道。
收拾好一切，顾青骑着马来到了湖楼，见到了月姐。
“你怎么来了？”正在练飞刀的高阳疑惑着。
“我来看你呀。”顾青翘着高阳，“是不是特别惊喜？特别意外？”
“哼！假惺惺！”高阳说着，“你是来找我师父的吧，她就在湖楼的三楼，你自己去。”
迈开脚步，高阳扔出一把飞刀精准的刺入木桩，翘首自语，“武媚怀的一定是女儿！”
顾青走到湖楼的三楼就到了正在休息的月姐，看到半躺在卧榻上的月姐，顾青招呼道：“真羡慕月姐，还能有闲功夫打瞌睡。”
“你来做什么！”月姐躺着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说着。
“我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月姐的人走在忙着给红拂女办事。”顾青笑眯眯说着，“不如我来帮助月姐一手，我手底下的人多，也该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了。”
“客气了，不需要。”月姐拒绝着。
“有些事情有些事我不敢做，也不打算做。”顾青走到湖楼的楼台看着下方的大湖，“可是如今我就要孩子了，为了孩子的未来现在我敢做，说到底我也得罪了二贤庄，别说红拂女，别说你月姐，二贤庄自然也会对付我。”
“要是月姐可以顺手拔除二贤庄，我可以不惜动用火器，助月姐一臂之力。”
月姐这才睁开眼看着顾青，“你真是胆大包天！”
“我就是这样，为了身边的人可以豁出去，何况是我的人未来。”顾青目光移开湖面看向更广阔的天地，“我知道月姐与皇后关系好，如果月姐想要亲近皇家有何必屈居这小小的湖楼，皇家又为何不来帮助月姐，说的明白点，宫里的那位与月姐之间还是有间隙的对吧。”
月姐盯着顾青看了许久，“真是个聪明的男人。”
“我和月姐一样，我不敬皇家，皇家不过是大唐最富有的权贵，做皇帝的也不过只一介凡人。”顾青朗声说道，“为了将来，我能豁出去很多，皇家不可信任，他们比任何人都无情的多。”
“你手底下有个家伙倒是身手不错。”月姐说道，“明日午时，让你的人来湖楼，我们开赴二贤庄。”
“好！”顾青也点头。
长安，胖和尚很忙，顾青要做的动静非常大，大到吓人，在长安的很多暗线都派了出去前往各个世家，眼下还要和李义府打配合，手脚慌乱之下痛苦地说着，“这个李义府到底是哪个家伙！”
“是许敬宗引荐给顾头儿的。”胖和尚身边的亲信说着。
“鬼知道这一次又要死多少人。”胖和尚说道。
另一边杨胜也正在对着眼前的一群游侠说着，“你们拿住卢家，郑家，崔家出入做生意的各个要道，掐住各个世家的咽喉，必要时杀人也没关系，工厂与商户会和我们配合，先断了世家的财路，要让他们没米吃为止。”
“是！”一众游侠说道。
工厂，张杰对着一直与工厂做生意的商户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夺了卢家，郑家，崔家的所有生意！在用生意压死他们，让他们入不敷出，从中买通人脉，到最后要让世家举债四方，再也抬不起头。”
“可是……”有商户心中有了忧虑。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各方动
“吃了世家的生意，谁吃的多，就都是谁的。”张杰开口说道，“你们也不用怕世家狗急跳墙，我们背后有人会配合，都是买卖，谁吃的多谁就赚的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做不做！”
“做！”商户们咬牙说道。
忙完了一切，几日之后蒲山与长安都出去了不少人手，顾青来到村子的小河边钓鱼。
房遗直也扛着鱼竿来到顾青的身边，“我经常来这里钓鱼，当初也是你带我们来钓鱼的，只是这些日子都不见你来，都是我一个人。”
“今天想吃鱼了。”顾青看着不动的鱼线，“最近老师身子还好吗？”
“好着呢。”房遗直放下鱼线。
干燥的秋季难免下起了细雨，房遗直拿出两个斗笠给顾青自己也带上斗笠。
看着雨点不断落在湖面上，鱼线在摆动，也不知道是鱼儿上钩了还是雨点打了鱼线，听着耳边的雨声顾青说道，“钓完鱼，去老师家吃饭吧。”
“行。”房遗直点头，“带上鱼一起去。”
下了朝的李二坐在延庆殿中，拿到了这本弹劾卢家的奏章，卢家收揽游侠，私造兵器。
“卢家的眼线有消息传来吗？”李二问着王钦。
“没有这回事。”王钦说着，“递上这本奏章的是个叫李义府的家伙，也不知道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也许只是捕疯捉影。”
李二把李义府的奏章先放在一边，一个小太监来报，“陛下，大理寺卿求见。”
“让他进来。”李二烦心地说道。
大理寺卿走进安静的甘露殿，“陛下，有件事老臣需要禀报。”
“说！”李二正是说道。
“今日有个人来大理寺一路从范阳而来，远道而来告到大理寺。”大理寺卿看了一眼李二的脸色又说道，“那人是个游侠，卢家绑了他的妻儿要挟他成为卢家的杀手！”
“你说什么！”李二拍案而起，“此事可是真的？”
“眼下大理寺还未展开调查，臣心中也是疑惑。”大理寺卿说着，“若是此事是真的，卢家的动作不可不察。”
“查！”李二喝道，“给朕一查到底！”
王钦心中也是余惊未定，先是弹劾卢家私造兵器，后有收揽游侠！卢家想要造反不成？
“召李义府！”李二开口命令。
“是！”
笔斋，胖和尚收到了消息，大理寺和李义府动了，“我们也可以动手了。”
从笔斋中走出几个不起眼的人走入热闹的长安东市街头。
李义府一直站在皇宫前，心中忐忑也不知道陛下收到了消息会有什么举动，一直猜测会不会召见自己，一边等候就看到一个游侠打扮的人朝自己而来，心中疑惑着是什么人？
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人突然从腰后拿出一把匕首，刺向李义府。
李义府本能躲闪，一刀刺在了大腿上，就差一点刺入腰腹。
“什么！胆敢宫门前行刺。”宫门前的侍卫紧追而上。
李义府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痛呼着，但是脑子里很清明，是卢家吗？不太像，又想到了顾青那张笑脸，打了一个激灵，这个顾青还是真是想要假戏真做，来狠的！不过这样倒也可以让陛下更加的相信，自己因为弹劾了卢家的举动，被卢家的人追杀。
苦肉计！
一个太监找到了受伤的李义府，“你就是李义府吧，陛下召见。”
“好！”李义府咬牙站起身，扶着这个小太监，“扶我一把，卢家想要杀我灭口！”
李义府的腿流着血，一路走血迹沿着脚步进入宫中，小太监小声说着，“先去太医署处理伤口吧。”
“不用！”李义府停下脚步脸色一狠拔出刺在大腿上的伤口，忍受着剧痛，浑身颤抖咬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不包扎伤口不让血留下来，“可以了，我要面见陛下。”
小太监一路搀扶着带着李义府来到延庆殿。
“臣，李义府拜见陛下！”李义府站在殿外行礼。
“进来！”李二看着李义府看向他腿上的伤口，“你说卢家私造兵器，招揽游侠你是如何得知？”
“这消息是臣从一个好友口中得知。”李义府说着，“陛下！卢家此举大逆不道。”
“先不说卢家，朕倒要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李二喝道，“王钦，你带着李义府去核实，若是有假，立斩！”
“是！”王钦回答。
李义府面色惨白在这个关头一头昏厥了过去。
“立刻叫御医医治！”李二对王钦又命令道，“给朕查，查出一切源头！”
狄仁杰正在审问着这个从范阳一路来大理寺的游侠，低声说道，“卢家收揽了多少人了。”
“万数以上。”游侠回答。
写下证词的狄仁杰心中明白，这都是自己老师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这个游侠就是老师的人，至于卢家是不是绑了他们家眷，和尚的暗线已经去办了。
“参见少卿！”一个小太监走来，“这个人少卿不用审了，接下来由我们来审问。”
“好！”狄仁杰站起身离开，宫里的那位行动很快，看来不查到铁证还是有疑心，希望老师还有后手。
这件事在朝中引起了渲染大波，但是许多官员还是很有默契的没有透露这件事情，长安依旧是这个长安，一切都很安宁。
顾青与房遗直提着几条鱼来到了房家，房夫人接待了顾青，“正好老头子想吃鱼了，顾青你可真懂事。”
“哪有，师母我就闲着没事钓了几条。”顾青笑呵呵说道。
房遗直带着顾青走进家中，房夫人又说道，“你们可别去书房打扰老头子，也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头子脸色很不好。”
“哎！”顾青点着头，“我帮师母去做鱼。”
“你和大郎就在家中等着吧。”房夫人提着鱼说道，“哪有男人家下厨的，不像话。”
“学生就是挺喜欢下厨的。”顾青笑呵呵说着，“师母，学生的手艺可好了，今日就要老师，师母尝尝我的手艺。”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先吃卢家
李义府是不是装晕不知道，暗线早就做了好几手准备，只要他一出皇宫，暗线就会立刻跟上，打配合。
太医署，御医们忙忙碌碌，处理着李义府的伤口，只是失血太多了，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房府，顾青做了一碗鱼汤，味道还算不错也算不上坏，这顿饭吃的很安静，房玄龄的脸色一直很不好，从头到吃完饭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
吃罢饭，房遗直说道，“顾青，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
看的出房遗直是在为房玄龄担忧，迈着烦躁地脚步离开房府走在长安街头。按着最隐蔽的路线一路来到了笔斋中，胖和尚见到顾青来了，急忙起身，“顾头儿，这是名册我们都准备好了。”
拿起名册顾青看了一眼名册上数十个名字就扔入火盆，“长安也该干净点了。”
胖和尚点头。
长安城中暗流涌动，青帮的暗线尽出。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看着夕阳心头总有些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与当初玄武门的前夜感觉一样，坐立不安的感觉，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看着自己府上的一切，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
几日以后户部正在校对长安商户之时发现不少商户的买卖价格有所波动。
安静的户部几个官员正在检查着这些日子长安物价的波动，“有几家为何价格突然高的这么离谱。”
“商人之间抢生意罢了。”一个户部官员满不在乎的说着，“你看这两天不是又回到正常了吗？行商的都是逐利的。”
突然的一个价格波动，没有引起的多大的反应，户部的官员也没在意。
道观，顾青看着家中的钱一直外流出去，世家布置在长安的商户已经被拔的十之八九，世家不会是瞎子，他们的反扑一定会来。
“把李义府带来。”顾青对身边的矮子说道。
李义府正在家中养伤，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坏在皮肉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正躺在床上庆幸着自己当时灵机一动的昏迷，敲门声传来。
柱着拐杖，李衣服正要开门，门外就传来了说话声，“顾候爷找你。”
听到声音，李义府开门的动作稍有停顿，迟疑了一会儿打开门扉，却发现站在门外的人已经不见了，顺着街道看去只能看见一个身影走远。
拄着拐杖，李义府走出家门来到长安外准备叫一辆马车。
“这位大哥要不试试三轮车。”一个长的黝黑的少年推着一辆三轮车，“一里路只要三文钱。”
“一里路三文钱？”李义府疑惑着，“第一次听说有人把价钱说道一里路这么详细的。”
“这是我们书院的同窗出的主意。”少年说着，“我一边在书院读书，一边挣钱。”
“大唐第一学府？”李义府想都不想就猜到。
“就是那里。”少年邀请说着，“大哥，这就上车吧，稳当着呢，比马车便宜多了。”
李义府感叹，不知不觉长安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坐上三轮车，“我去你们书院的顾县候家里。”
“好咧。”少年爽快的踩到踏板，三轮车摇摇晃晃前进。
来到县候府，少年扶着李义府下车，“大哥，一共十八文钱。”
李义府把钱递给他，抬头看了一眼蒲山县候府，对着门房说道，“在下，李义府，顾县候要见我的。”
“请进吧，家主吩咐过了。”门房笑呵呵说道。
李义府拄着拐杖走进顾家，来到大堂见到坐在上首神情悠然自得的顾青躬身说道，“侯爷。”
“受苦了。”顾青上前扶起李义府，“我没想到你这么有骨气，你让我很满意。”
“让侯爷牵挂了，若是日后侯爷腾达，提携在下一把就好。”李义府说着，“这次在下装晕过去了，但是下次不知道怎办，而且陛下对于这件事疑窦丛生，侯爷要有所准备。”
“你放心，你看的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都有我的人在做事。”顾青笑着对他说着，“如今你弹劾卢家的事情，卢家一定会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李义府脸色难看，但也冷静眯眼说着，“侯爷，接下来还是有事情交代在下？”
“就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讲话。”顾青转过身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你弹劾卢家，这件事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卢家虽然已经在朝中已经没有了力量，但是在朝堂之外你能不能苟活说不好，既然已经撕破脸不如你死我活，把卢家彻底毁了！”
“侯爷，你要拔了卢家？”李义府眼神凛然，“卢家立足中原百年，他们不是一般的牛鬼蛇神，他们是庞然大物。”
“有个伟大的人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这个地球。”顾青收起扇子，“卢家不倒，我心难安，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卢家这个龙潭虎穴，你去崔家。”
听到这话李义府越加不解了。
“你去崔家和崔家人说我顾青要交好他们，与他们共同发大财！”说着顾青拿出一个肥皂交给李义府，“你拿着这个去崔家，我的人会想办法让你见到崔家家主，缠住崔家的脚步，我要用尽全力先打掉卢家！”
“可是……”李义府还是犹豫。
“日后，我向陛下引荐你。”顾青开口说着。
“在下这就去！”李义府站直回答，又说道，“侯爷，地球是何物。”
“一个非常大的玩意儿，你不会知道的。”顾青低声说着。
对于李义府这种人，有时候多说无益，不如直接许诺好处。
李义府离开顾家，走在村子里心中满是愁绪，刚出书院出来的许敬宗撞见了李义府，几步上前，“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算是糊弄过去了。”李义府点头说着，“顾青此人……”
“此人很大胆是不是？”许敬宗笑着说道，“顾青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但是他也很讲交情，虽然远退朝堂，但也是他的高明之处，在下听说过顾侯爷的很多事情，他从来没有走错过，要说世间英雄，顾侯爷更像是恶人，但却恶的如此高明。”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卢家剧变
“我现在知道你当初为何会舍弃吴王，跟了顾青。”李义府心中了然，“在下还要去一趟崔家，先告辞了。”
“不送。”许敬宗告别，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心中思量，这个李义府是个油滑的人，没想到会这么豁出性命的做事，小瞧他了！高位只有这么几个，自己先跟的顾青，可不能让这个家伙拔了头筹，低语着，“必须要让顾侯爷看到我更多的本事，他才会重用我，直到离不开我，这样我才能一步步往上走。”
“断不能让李义府拦了自己的路。”许敬宗打消原本想要散步的心思走回书院。
几个卢家的商户正要回去禀报卢家，长安商户夺了产业的事情，几个卢家的掌柜走在一起，卢家在长安的买卖都被夺了，对方先用拦住了货源，降低价格在抢了生意，用及其低廉的价格买去了产业，卢家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长安外的官道上，一个游侠拦住了这几个掌柜，“几位这是要去何处？”
“与你有何关系。”几个掌柜说着，要接着赶路。
“主公说了，你们想要离开就要留下命！”游侠说着一招手，道路两旁的林中射出密集的箭矢，紧接着数十个杀手而去，尸体倒下，血流满地。
“手脚麻利点，收拾干净，我们还有的忙。”带头的游侠说着。
张羽宫带着数十个杀手一路离开长安就快要到洛阳，一行人正在休息，青帮的手中还带着火药，每个人都带着几颗手榴弹。
“休息一会儿，晚上在赶路。”月姐命令道，“我们人手太多，太扎眼。”
张羽宫也点头同意这个想法，一行人人足足上百个确实太显眼了，
于此同时，第一批人手已经到了范阳地界，在这里不像在长安，青帮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眼线，领头的组长说着，“一切小心行事，先踩点。”
“是！”一群青帮成员散开。
范阳最大的宗族就是卢家，此刻的卢家人心中奇怪，按照日子这个月长安的账也该到了，怎么迟迟不来，疑惑之下卢家派人去长安问问，当一个卢家子弟带着一队人走出范阳地界，就被拦在范阳各个要道口的青帮成员给杀了。
一个活口都没留，几个游侠收拾着道路，翻新泥土掩盖这些的血迹，带走了尸体。
杀手刚清理完，一队商客便路过这里，领头的就是长安的商户，他们是顾青派来，来范阳抢买卖的。
“几位是去何处？”一个游侠拦住问道。
商队看着眼前这个游侠说道，“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从长安而来，顾县候的东西一直很好卖，我们来范阳挣点糊口钱。”
“去吧。”游侠笑着让开路，让这队商队进入范阳地界。
另一队游侠来到范阳的一处郊外，这里是一个大院，几个游侠打扮成百姓的模样一直盯着这座大院，这里多少人手，什么时辰会来人，什么时辰会有人出去。
花了三天功夫总算摸清楚了，这里是卢家圈养死士的地方，足足三百人，每日早晨会有卢家的人来查探情况，每到亥时这些死士都会休息，这也是最容易下手的时机。
范阳郊外的其他地方也同样，在不引起注意的地方都有圈养死士，一共三处，每处三百人。
当天夜里，等到亥时，三处地方附近青帮人手分成三队行动，在安静的黑夜之中悄无声息杀掉看守人，黑夜之中泼下火油，点燃整座大院将这里团团包围，“有没烧死的，出来一个，杀一个！”
一众青帮成员拔出手中的刀。
第二日，三处圈养死士的窝被人毁了，这件事情在范阳卢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卢家的家主震怒，“到底是谁干的！”
就在卢家打算动手查探的时候，一个消息打的卢家措手不及，朝中来人了。
来人除了宫中的人，还有大理寺的官吏，如果只是宫中的人来了范阳倒是不用太多想，但是连大理寺的人都来，整个卢家都开始紧张，先是长安的账目迟迟不来，后有三处窝点被毁，再是现在大理寺来到范阳。
卢家的家主代表范阳地界的宗族迎接宫里的人和大理寺的人。
范阳的各级地方官也在，当支军队停在眼前，卢家的家主刚要行礼却听到一声大喝。
“全部给我拿下！”
一众士兵出手将眼前的人全部拿下，卢家的家主急忙说道，“为何拿我们？”
大理寺的官吏不是别人就是张三，张三笑看着卢家的家主，“我们查清楚之后，你们自会明白，不管你们是这里多大的地头蛇，还是在范阳举足轻重，一旦查实卢家全族押入大理寺！”
卢家全族，到现在卢家的家主还有些懵，一切来的太快了！一个突变还是没反应过来，又杀来了大理寺。
因为大理寺的缘故，卢家的家主被当场拿下，整个范阳都陷入了慌乱。
卢家陷入了混入，从长安进入范阳的商队开始各施拳脚，各显神通，收买，巧取，抢货……开始疯狂蚕食卢家的产业。
从迟迟未到的账目开始的宁静到了如今的慌乱，就像是原本安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风雨。
大理寺入主范阳开始查证卢家意图谋反的这件事情，卢家的家主与卢家子弟被关押在一起，老迈的卢家家主说着，“找人送消息出去给其他的世家，李世民要向世家动手了。”
“怎么还想报信！？”张三恰好路过，“告诉我，为何你们范阳郊外有三处大院，其中有着数以不计的刀兵，一地的尸体！”
“老夫不知道。”卢家的家主回答。
“不知道是吗？”大理寺的张三再次质问，“那为何我们在你卢家的家主的宅子中找到了当初隐太子与你们私通的信件，还有当初的太子印！更是在你们卢家子弟的家中发现了大量硝石，你们卢家可真够厉害的，硝石可是制造火器的重要材料。”
“不可能！”卢家的家主大声回答，“我们连硝石能制火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收集硝石，一定有人栽赃！”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清洗（修）
“那当年的私通隐太子的信件，与隐太子的太子印你当如何解释！”大理寺官吏大声质问。
卢家的家主无言以对，那信件与太子印是当初武德年间留下的，一直保留着要是想到有这一朝早该销毁，“那硝石绝对是栽脏！”
张三押着一个人而来，“卢家家主你可认识此人，他亲口交代是你命令让他收集硝石，当初我在雁门关见过，硝石是制作火器的原料之一，要不是当初我留意了一眼，我真不知道你们卢家如此保藏祸心！”
“我根本不认识他！”卢家家住怒吼道。
“家主！别狡辩了，我们卢家就要完了。”那人落魄的跪在地上，“都是小的做事大意，被大理寺发现。”
卢家的家主浑身冰凉，幡然醒悟，阴谋，栽赃！有人步步为营，早就设计好了一切，有人要卢家亡！
“你听好了！”卢家家主也果决说道，“我们卢家几百年的底蕴，从隋到现在，李世民自以为到了如今可以主宰天下了？图穷匕见，五姓七宗足够可以让天下再次大乱！你们看着，卢家的子弟会一个个报复李唐！”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卢家的家主的脸上，张三也冷声说道，“不论你势力有多大，你们卢家谋逆罪名已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罪行，你们即使造反也坐不正，行不远！”
卢家的家主看着垂下眼帘的白发心中怨气横生。
长安，天气就要转入深秋，长安的百姓们也开始筹备过冬的衣裳，笔斋中胖和尚身上随意披着僧袍，“我觉得这样还是不能拿下卢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老师对卢家已经隐忍了很久了。”狄仁杰笑着说道，“这一次范阳会死不少人，杀到卢家再也不敢抬头为止。”
“顾头儿，到底在卢家放了多少杀手。”胖和尚疑惑着。
“如今在长安的青帮游侠不足百，放在月姐那边的游侠也不足百。”狄仁杰拨开一颗核桃，一口咬碎在嘴里，“你现在知道老师要杀多少人了吗？”
胖和尚打了一个激灵。
大理寺忙完了一切，带着卢家的人押往长安，商人们再也不束缚自己的手脚，大肆吞食卢家的所有产业，卢家树倒猢狲散，如今是最好的时机。
大理寺的人一离开范阳，当天数千伪装成平民的青帮杀手混入范阳城，到了夜里把把横刀闪烁着寒芒，月光之下暗杀开始了，青帮杀手穿梭在范阳城中肆无忌惮杀尽余留在这里卢家宗族子弟乃至旁系一个不落。
城中到处都有求救声，有地方还燃起了大火，整座范阳城大乱四起，范阳官吏急忙出手，想要整顿，可是如今的范阳主心官都给押往长安，因为卢家的作为范阳的官吏连坐，整座城大乱，收城士兵也出手，但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的对手，这些年守城的士兵过的太安逸了。
一夜过去，范阳到处可见尸体，这是青帮在长安以外第一次出手，几乎就屠了一座城，近千杀手办完所有的事情，在畏惧的百姓与不知所措的官兵面前，淡然退去，这些杀手杀的都是卢家的子弟，一个百姓都没有杀害。
偌大上万人的范阳城有一半人与卢家有着牵连，整座城死了近一半的人口，一个老人跪在地上，“毁了，卢家毁了！”
太阳照在范阳城上空，这座城都很安静，面对一地的血与尸体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有人猜测卢家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
驾！
杀完卢家的青帮杀手骑着马前往下一个地方，荥阳郑氏！
李义府也赶到崔家，这里是博陵，博陵崔家，五姓之一，来到这里李义府打算在见崔家的家主之前找个落脚的地方，就在打算住在驿馆询问有没有歇脚的，听到李义府的话驿馆的人问道，“听你口音是长安来的。”
“正是。”李义府说着。
“看你的样子是个官家吧。”驿馆的人又问道，“能撬动的是什么球来着？”
李义府眼神闪过一丝了然急忙上前小声说着，“地球！”
“七日之后，崔家的家主会路过这里，去宗庙祭祀，你在这里等着就好。”那人笑呵呵回应，“切莫操之过急。”
“在下明白了。”李义府长出一口气，原来顾青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下心中踏实了不少。
范阳城大乱，这件事情当然不能是青帮所为，矮子伪装成一队商队来到荥阳，到了荥阳之后这队几百人的商队开始在荥阳布置眼线，范阳城大乱的这件事只能让郑家来背了。
随着而来的还有从长安来的商队，暗线配合商户行动，收买官员，勾结仕绅，一场场阴谋与躲不过阳谋就要在这里上演。
几线共同运作，一环扣着一环，矮子看着手中从长安快马加急的密报上面写着顾青的安排，心中感叹，“青帮屠了半座范阳城，将卢家人杀绝，杀到整座范阳城鸦雀无声，顾头儿做事永远都是这么心狠手辣，青帮的杀手也被练成了刽子手，卢家的家主背上了谋反的罪名，会成为百姓们的众矢之的，接下来就要是郑家了，希望郑家可以听话，不然卢家的下场还会出现在这里。”
长安
顾青正在做一个李二无法拒绝的礼物，火炮，也是最原始的火石炮，李二当初警告过自己，必须有一件事情吸引住他的目光。
杨胜看着顾青制作者大**纸，“宫里的那位一定会猜忌你。”
“我知道。”顾青开口说着，“我不可能布置的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所以我才会做出这个礼物，让他不得不明白，我顾青对他价值比世家的大，世家可以稳固一方士族，但是他们只会对大唐造成威胁，可是我不一样，我可以不要权利，让他得到各式各样无往不利的火器。”
“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会保护你逃出大唐。”杨胜说着。
“不至于。”顾青冷笑着，“因为我懒，我懒的争权，我价值比世家大的多，书院工厂都是他李二想要的，他不会这么急着杀鸡取卵。”
“我担心你会一辈子被软禁在长安。”杨胜低声说着。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谈买卖
顾青笑而不语继续画着火炮的图纸，武媚安静的坐在家中，小凤凰这些日子越长越大了，停在肩膀上不想当初那样感觉不到分量。
像是察觉到武媚有心事，小凤凰歪头看着武媚，几下扑腾到她怀里在翘首看着自己女主人的脸庞。
“你是不是觉得很孤单。”武媚看着怀中的小凤凰，“这个世间还有你的同类吗？”
小凤凰依偎在武媚的怀中像是在睡觉，看着它斑斓的羽毛，武媚温柔笑着，“你也是我们家中的一员，天高海阔不论你以后飞的多远，记得这里是你的家。”
小凤凰动了动身体。
画好的图纸，顾青交给家中的下人，“叫张杰找手艺好的铁匠，将这些零件打造出来。”
下人赶忙去做事，伸展着有些麻木的四肢，一路和杨胜一起走向书院，“老杨，你说二贤庄有那些人在吗？”
“我怎么知道，”杨胜说着，“不过我觉得如果真是神农架的人在搞鬼，我们倒是有机会，可是如果不是我们这么查无疑是大海捞针。”
“或许吧。”顾青点头走进书院。
“我就不进去了，我回家看着孩子。”杨胜摆手说着。
书院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李泰正躺在桌子上睡觉，口水都流到了桌子上，用手拍了拍了桌子。
李泰睁开双眼见到顾青来了，又埋头接着睡。
“你的括地志还没写完吗?”顾青笑坐在李泰的身边。
“嗯。”李泰趴在桌子上呢喃着。
李治小步走来本想着来见皇兄看到顾青之后，一脸雀跃，“顾青，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顾青看着小李治，“晋王殿下，今日都学了什么。”
“本王学了一个叫做阻力的东西，也没听的太明白。”李治拉着顾青的衣袖，“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啊。”顾青看着李治，“咱们来玩石头，剪刀，不，如何？”
“本王这就去拿石头剪刀布。”
“哎，不用。”顾青叫住李治，“其实很简单的，剪刀可以剪了布，布可以包住石头，石头可以砸坏剪刀，对不对。”
李治蠢萌蠢萌的点头。
顾青用手做着样式，教着李治玩石头剪刀布，听完之后李治笑呵呵说着，“这个简单！”
“好！”顾青也来了兴致，“那我们来玩，输一局一文钱如何？”
“好。”李治果断点头。
顾青挽起衣袖，“石头！剪刀！布！”
两人同时出手，李治出的是剪刀，顾青出的是石头，“晋王殿下，你输了。”
李治不服气的噘嘴着奈何身上没有银钱，晃醒正在睡觉的李泰，“皇兄，有银钱吗？”
李泰无奈拿出一个钱带走递给李治，“少玩点。”
“嗯！”李治点头，仔细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文钱，“顾青，我们再来。”
……
“石头，剪刀，布！”
“哈哈！”李治笑道，“赢了！”
李泰也没了睡意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李治和顾青玩着游戏，这个游戏挺有意思，石头克布，布克石头，石头又克剪刀，如此循环往复倒也是有些乐趣。
房遗直走来见顾青在，“顾青，我正好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顾青看着房遗直打断了与李治的之间的游戏。
“就是这个。”房遗直指着卷宗上图纸的位置，“你为什么要建一个这个所谓室内体育馆，难道孩子们玩耍还要特地是室内吗？我们完全可以用这个位置多建一个学堂。”
“我想一个让孩子们在雨天也能运动的地方。”顾青说着，“看起来是有些多余，不过这是我心目中的样子。”
“行吧，反正都是你做的主。”房遗直收起卷宗，“最近你们听说了吗？卢家意图谋反被大理寺查出来了。”
李泰也点头，“早就知道了，这个卢家的家主现在就要被押入长安了，也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置。”
“我父亲这些日子心情倒是挺不错的。”房遗直说道，“顾青，你的老花镜很好用，现在我父亲看书都离不开。”
说到老花镜想到了钱，顾青长叹一口气，“胖子，你最近手头宽裕吗？借我些银钱使使。”
“我哪有你富有。”李泰拿起一旁已经冰凉的茶水喝着，“你什么时候开始缺钱了？”
顾青拿出一块肥皂放在李泰的面前，“胖子，这是我工厂要做的新东西，想不想入份子，友情价十万贯一成利。”
“噗……咳咳咳咳！”一口水呛在喉口，李泰使劲咳嗽着，“十万贯！顾青，我哪来儿的十万贯！”
“也对。”顾青思索着，“你说谁比较有钱？我要挣谁的钱。。”
“满长安谁也没有你有钱。”李泰嫌弃说道，“你都富有成什么模样了，还缺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是！”李治也附和道。
“这个就是肥皂？”房遗直拿起肥皂疑惑着，“刚放出去的杂志上有广告就说着肥皂，原来是这个东西，它真能用来洗澡？”
“还能洗衣服呢。”顾青说道。
长安，工厂做出来的肥皂终于开始售卖了，肥皂是个新事物，在杂志的宣传之下肥皂的销量也不是很好，如今的人们早就习惯了一直以来洗衣服与洗澡的方式，莫名的想要加入新事物，很多人都不愿意。
一块肥皂只要十文钱已经很廉价了，商户开始头疼，半个月时间工厂做出了几千块肥皂，肥皂的成本很低廉，但是就算它再低廉卖不出去就没用。
第二日，几大商户一合计觉得这个情况不行，再次来到了县候府，在顾青的面前哭诉着，“顾侯爷，这个东西不好卖呀。”
“那就送吧。”顾青瞧着几个商户的脸色。
“送？顾侯爷别闹了。”商户们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是全送。”顾青说着，“你们在卖其他的东西时候可以顺带送肥皂，但是不能送太多，也不能送太久，两到三天就可以了，要是白送也没人要就当我瞎了眼。”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利益捆绑
几个商户还是不明白，顾青耐心解释着，“白送的谁都要对不对？只要有人知道了它的好自然会买，肥皂是一种消耗品，只要用完了就还需要再买，才能在接着用。
“我明白了。”一个商户拱手说道，“高招，县候妙计。”
“少拍马屁，你们听好了，肥皂有好坏，我会让工厂在提高肥皂气味的方式上做改进。”顾青说着，“现在送的是最普通的肥皂，以后会有很多带着香味的肥皂，价格可以稍微加一加。”
商户们都是生意场上的精明人，一点就通，明白了顾青的意思，肥皂他们也用过确实很好用，也很方便，不像角皂这么难用，还省事。
“最近你们的生意都扩大了不少吧。”顾青笑呵呵看着几大商户，对家中的下人说道，“给几位掌柜的看茶。”
“顾侯爷。”一个商户站起来说道，“我们愿意将生意上的三成利交给侯爷。”
“这不太好吧。”顾青笑着说道。
“侯爷，一直以来我们都是生意来往关系，如今侯爷给了我们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白拿这份好处，饮水思源，一直来商户都是贱业承蒙侯爷看的起，我们愿意以后与侯爷同舟同济。”
“呵呵呵……”顾青笑着，“你们这群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你是怕吃的太多撑不住，想要把我拉下水，你们好有靠山，又能有我这个县候给你们打前阵，想要把我拉下水。”
几个商户笑着。
“不过送上门的钱，我为什么不要。”顾青对他们说道，“我可以做你们的后方，但是你们不能对外说出去。”
“那是自然。”几个商户说着，“今日事情只有我们知道。”
都是人精啊，顾青感叹着说道，“卢家这块肥肉你们已经吃干净了吧。”
“吃的一干二净。”商户说着。
“好！”顾青点头，“既然我也在这艘船上，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们。”
“侯爷请说。”商户们回答说道。
“你们去收购西域的玉石，草原的羊毛，我有大生意要做。”顾青对他们说着，“这件事做的低调一些，我可不想这笔买卖给别人截了。”
“侯爷放心。”商户们又说道，“我们带来了十万贯的银钱，先来交给侯爷，都是这些年和侯爷合作睁来的钱，也该有侯爷一份。”
“十万贯？我们合作的这些日子能挣这么多了？”顾青疑惑着。
“不瞒侯爷。”商户的心思被看穿，尴尬回答说道，“卢家的家底被我们都收买了，发现卢家有些商户的家底不错，我们收购了卢家的一处商户，因为范阳大乱，在那处商户之下发现了一个库房，里面都是银钱，我们又不敢拿，所以……”
“我收下了。”顾青点头。
几个商户点头，这才离开，几日之后在长安商户的运作之下，肥皂终于在长安打开了销路，从送成卖生意一路好转，加上了有了香味的肥皂更是成了不下与烈酒的抢手货。
皇宫中，王钦向李二禀报着事情的进展，坐实了卢家有谋反的意图，如今卢家的家主已经在被押往长安的路上，这是一件大事，但是李二却没有多大的反应，“陛下，那个李义府与顾青有联系，而且卢家一出事此人就去了崔家。”
“不用管这小子。”李二当然知道这些事情有顾青的影子在，顾青手中一直有一股莫名的势力，这股势力对于李二来说还很朦胧。
王钦点头，这些日子越来越揣摩不透这个帝王的心思，帝心难测或许对于陛下来说顾青这个人另有安排。
长孙皇后迈着端庄的步子来到李二的身边，拿出肥皂，“陛下，这是顾青工坊做出来的新事物。”
“新东西？”李二拿起肥皂观察着又闻到了香味，仔细一闻有桂花的味道，“这东西有香味？”
“是的。”长孙皇后解释道，“如今这个东西在长安可紧俏了，宫中的人也是花了心思才买到的，也不知道顾青用了什么手法，把香味留住了。”
“又是这小子的发财大计！”李二拿着手中的小肥皂，“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这是用来洗身子和洗衣服用的。”长孙皇后说着，“这个顾青专研挣钱的头脑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热水瓶，眼睛，加上这个香皂都是从日常生活所需做起，让人拒之不得又让人买之坦然，妾身算过一笔账，这些东西看起来廉价，但是都可以成为百姓们生活的必需品，比起琉璃，这些东西更有长久的利益可得。”
“如此头脑偏偏用在生意上这是可惜。”李二拿着手中肥皂，“传旨顾青，特制肥皂作为宫中贡品。”
“陛下此番下旨怕是顾青这小子又要捶胸顿足了。”长孙皇后小声笑着。
“这小子钻钱眼里去了。”李二说着，“房玄龄也不管管这个弟子，他要是把这头脑用在治世的国策上，朕才欣慰，当初他在中书省批复的几个方略都实属不错，偏偏这小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不干，抛下朕赐给他的官，过着神仙日子。”
顾青就像一头脱缰了野马，在赚钱的路上飞奔着。
“臣妾多备了一些肥皂，打算赐给宫中的姐妹。”长孙皇后说道。
李二点头，“后宫的事情，你做主就行，不必过问朕，吴王回来了没有，奏报上说江南两道的官道也修缮好了。”
王钦回答说道，“陛下，吴王殿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李二再次说着，“青雀这些日子一直在书院吗？朕听闻他在减肥？”
“是的。”王钦也说道，“魏王殿下正按着顾青的法子，如今魏王吃的少。”
“卢家的人一到，就把卢家家主带到朕面前，朕要好好问问他！”李二的面色带着冷峻。
王钦躬身退下，去安排事宜，李二看着手中的肥皂又陷入了沉思，长孙皇后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风景，心中想着顾青。
第二百三十章 鬼火闹长安
长安依旧和往常一样，胖和尚混在人群中与一群闲散的闲汉一起笑呵呵说着话，算着日子今天卢家家主也该被押到长安了。
一边说着话胖和尚一直盯着街道，随着喧闹的人群被一队官吏驱散，大理寺押着落魄的卢家家主出现在视野中。
“在下还有事情要办，就先告辞了。”胖和尚笑呵呵对几个闲汉说着就离开。
卢家家主一到长安就被押入了皇宫，谁也不知道这个卢家的家主与当今陛下说了一些什么，好久之后这个卢家家主才出了皇宫被押进大理寺之中等待候审。
大理寺，狄仁杰与大理寺卿一直等在大理寺前，卢家的家主带着枷锁一路走到大理寺前家抬头没有去看大理寺卿，而是盯着狄仁杰。
“你就是顾青的弟子？”卢家家主用着嘶哑的嗓音说道。
“正是。”狄仁杰面对这个老迈的家伙侧过身，“请吧。”
“顾青，老夫万万小看你了！”卢家的家主这才走入大理寺，押进大理寺牢中。
虽然卢家家主入狱这件事对于很多人说太过突然也太过讳莫如深，几番打听几番猜测，长安的声音很多，有人说是皇家要拔了世家，又有人说因为卢家念及当年隐太子的事情这才会密谋造反。
狄仁杰身为大理寺少卿正在处理着这次从卢家押进长安的卢家子弟，大理寺做事已经很低调了，为什么长安这么快就有了风声，舆论很大，再这么下去要把当年玄武门的事情搬出来，心中越想越焦虑，搁下笔就走出大理寺。
一路来到笔斋，狄仁杰发现胖和尚不在这里，倒是矮子在。
“和尚人呢？”狄仁杰走进笔斋问着。
“出去了，人手都派出去了现在用着不够，他去听风去了。”矮子百无聊赖坐着，“小狄头儿，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长安风头不对劲。”
点着头，狄仁杰也疑惑，“这阵风不会平白来的。”
“也是。”矮子若有所思，“已经去告诉顾头儿了，也不知道顾头儿会怎么安排。”
“先盯着吧。”狄仁杰忧愁着脸，“你让人给我老师带话，这些日子我就不回去了盯着大理寺，就怕出什么意外。”
“我明白了。”矮子点头。
……
当天夜里，狄仁杰彻夜未眠卢家家主一日不发落让人坐立难安，正是深夜时分一个打更人睡意浓重，路过曲江池萧瑟的秋风吹过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朦胧黑夜之中可以看到点点幽蓝色的火光，使劲揉了揉眼睛一朵朵幽蓝色的鬼火飘荡在湖面上，一路飘着长安而来。
“鬼……鬼火啊！”打更人慌张跑进长安的街道遇到一队正在巡夜的士兵，“几位官爷，有……有鬼！”
“什么有鬼！咋咋呼呼作甚！”带队的强哥喝道，正抬头看见一朵朵幽蓝色的鬼火无声飘荡在街道上，脚下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鬼……鬼……鬼火啊！”
原本寂静的长安城在深夜里喧嚣了起来，大理寺的官吏来到狄仁杰面前，“少卿，出事了！”
放下手中的卷宗，狄仁杰疑惑。
“少卿，外面……外面有鬼火！”官吏说着话语气都在打颤。
狄仁杰站起身一路走到大理寺外，幽蓝色的鬼火飘荡在街道中，心中惊奇不定更是有些惊惧。
第二日早朝，李二的脸色非常不好，长安出现了鬼火，这件事在民间引起了渲染大波，古人崇敬神灵的。
“彻查！”李二当即下旨。
房玄龄注意到李二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从先前民间的议论到现在这件事含沙影射的就是当年的玄武门，只是当今陛下心中的一个禁忌。
李二的下旨让整个大理寺紧张了起来。
长安外道观，已经是日上三竿顾青这才起床，看着狄仁杰在家里，“你不是说这段时间要盯着卢家的家主吗？”
“老师。”狄仁杰颔首说道，“昨夜长安城内出现了鬼火，朝堂震动！”
“鬼火？顾青疑惑说着，“宫里的那位什么反应。”
“彻查！”狄仁杰回答，“老师，这个世间真的有鬼神吗？”
“没有！”顾青冷笑着说道，“从之前的民间舆论到现在的鬼火，看起来有人想要保下卢家的家主的性命，影射玄武门？好大的胆子。”
“老师的意思是……”清风吹过，狄仁杰的脑海清晰，“老师的意思是有人从中作怪，想要借势，保护卢家的家主？”
“八成是这样。”顾青接过家中下人递来的一碗粥，吃了起来。
“可是，如若真的有人这么做，那鬼火是如何做到的？”狄仁杰心中再次疑惑。
“磷，一种非常容易燃烧的东西。”顾青吃着粥，“我做的燃烧弹中就有磷这个东西，是我从尿液里提炼出来的，有人用磷来造成了鬼火。”
“学生还是不是该从何查起，学生也从未见过磷这个东西。”狄仁杰说着。
“磷这个东西苏定方见过，白色的片状又有些粉末状。”顾青心中思量，“这个东西燃烧的时间不会太久，要造成昨晚的架势一定要在长安附近才行，你顺着昨晚的风向，从第一个看到鬼火的人开始查，应该还有蛛丝马迹在。”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这就离开。
看着这个小子离开，顾青长叹一口气，卢家都已经名存实亡了，做这些徒劳何用，做什么不好偏偏去动李世民心中的那根刺。
狄仁杰带着人开始展开调查，大理寺卿看着狄仁杰上下忙碌，鬼火这个东西真的能查？心中疑惑着，拉住狄仁杰大理寺卿说道，“狄仁杰，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安抚民心。”
“查出真相民心自然就定了。”狄仁杰拱手对大理寺卿说着，“如果真有鬼神，下官倒要看看这个鬼神长的什么模样。”
狄仁杰带着大理寺人在长安盘问找到最先看到鬼火的打更人，最先看到鬼火是在曲江池。
在曲江池附近大理寺的官吏在这里寻找着蛛丝马迹，确实有些形迹可疑的脚印，曲江池就在芙蓉园旁，这里是属于皇家别苑，每当佳节皇家都会在这里开展宴会，绕着曲江池走着，狄仁杰的脚步停顿，在自己的脚边发现一些白色的粉末。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开科举
“这就是磷吗？”狄仁杰捏起一些粉末观察着，有些湿润应该是被露水打湿了。
捡起一些粉末，狄仁杰把磷粉放在太阳底下晾嗮，正嗮着磷粉干了之后竟然燃烧起来，看着幽蓝色的火焰怔怔站起身。
皇宫甘露殿，李二正在与房玄龄与岑文本商量着怎么安抚民心，正商量着王钦前来禀报，“陛下，大理寺少卿狄仁杰求见。”
“狄仁杰？”
岑文本说道，“陛下，狄仁杰就在调查昨夜的鬼火案。”
“召见狄仁杰！”李二开口。
一直等候在宫门外的狄仁杰终于等到了李二的召见，一路来到甘露殿外，“臣，狄仁杰拜见陛下。”
“进来。”李二盯着狄仁杰，“你查清楚了？”
“回陛下，查清楚了。”狄仁杰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陶罐，“陛下，这陶罐里的东西就是所谓的鬼神！”
李二的眼神阴翳，房玄龄也奇怪。
狄仁杰打开陶罐的口子，将瓶口倾倒出白色的粉末，来到一出烛火前，“陛下，看好了！”
手里的捏着白色的粉末，狄仁杰洒向烛火，随着这些粉末燃烧起来，蓝色的火焰乍现，紧接着是一缕缕幽蓝色的火焰漂浮着落下直到落下熄灭。
“鬼火！”岑文本瞪大了眼睛。
连李二都站起了身呼吸急促。
“陛下，这就是昨晚的鬼火。”狄仁杰从陶罐中又倒出一些磷粉说道，“这是在曲江池发现的，也是昨夜鬼火最先出现的地方，陛下这并不是鬼神，而是有人在作祟，以此煽动民心。”
李二再次坐下，深吸一口气这下前前后后都想明白了，“传旨！将卢家家主，卢天远枭首，卢家一干子弟打入贱籍遇赦不赦！”
王钦躬身退下。
狄仁杰心中也明白，有人想要用舆论与李二心中的那个禁忌来保下卢家家主，李二快刀斩乱麻，可是这么做恰恰把卢家的家主推向了断头台，心想着要查清楚是什么人做的。
书院外，许敬宗有一块布遮住口鼻，“侯爷，这是怎么了？非要煮这些尿。”
路过的村民纷纷绕开，七八口大锅煮着人尿，迎风臭十里。
一直到傍晚，顾青这次迟迟来到书院，几口大锅里的尿已经煮干了如今是秋季，相比盛夏干燥秋季磷也是很容易燃烧的，磷的燃点也很低。
“侯爷，都准备好了。”许敬宗说着。
眼下正是书院学子放学的时候，顾青拿起一棍根子打在煮干的大锅上，扬起一些粉末，顿时点点幽蓝色的鬼火飘荡开来。
“鬼火！”许敬宗吓得大叫。
“你也试试？”顾青把棍子交给许敬宗。
“这个……”许敬宗接过棍子犹豫着。
“怕了？”顾青很有兴趣的看着许敬宗。
“我不怕！”许敬宗说着，一棍子也打在大锅上，顿时点点鬼火冒出。
李泰带着李治正走出书院就见到了这一幕，李治看着蓝色的火焰说道，“皇兄，这个是鬼火吗？”
淡然一笑，李泰拉着李治坐上马车，“走吧，我们回去。”
长安鬼火之乱之后，书院前的夜晚也是朵朵鬼火在漂浮，村民纷纷看着，明白这是顾青折腾出来之后也没有害怕的意思，有些看新奇的味道。
幽蓝色的鬼火缭绕在书院，火焰没有温度，也燃烧不了其他的东西，很是有意思，像是夏季的萤火虫一般。
村子里一个熊孩子撒了一泡尿，仔细端详着，尿里面有鬼火？
蒲山村的动静自然也惊扰到了长安，长安百姓们对这件事情纷纷议论，原来鬼火是尿里面跑出来的。
当日清早，朝会结束之时卢家的家主被押到了断头台。
“临死前有什么想说的。”狄仁杰看着他。
“输了就是输了，老夫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小看了顾青的狠厉。”卢家家主低声说着，“小子，你记住了！顾青也不会有好结果的，李世民不是一个好人！他利用完顾青，就是顾青穷途末路之时！”
回应卢家家主的只有狄仁杰的冷笑，朗声说道：“卢家家主意图谋逆，罪证确凿，时辰已到，斩！”
刽子手的大刀落下，随着落下的还有卢家家主的人头，至此卢家倒了！
李二下了朝听着王钦禀报，“顾青用人尿做出了鬼火？”
“确实是这样。”王钦说着，“而且如今的长安的风声也下去了不少，知道鬼火也就是这么来的。”
“这个顾青倒是为朕分忧了。”李二开口说着，“朕倒也想去书院看看。”
书院里，读书声郎朗，顾青与李泰，房遗直正在打牌。
“最近处默这小子做什么呢？”顾青打出一对五。
李泰打出一对七，“我昨日就去酒楼，这小子现在想着怎么把那彪悍女子娶进家门。”
“不过他那个榆木疙瘩想不出什么招。”房遗直说着，“估计还要来找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青整理着手中的牌。
“因为你鬼点子最多。”房遗直打出一对十。
“皇兄，顾青，房大哥，父皇来了！”李治慌张跑来。
李二早就走到了门口，一路走进门看着一桌子的牌，又看这三个少年“你们都出去，朕有话与顾青说。”
所有人离开之后，李二看着顾青，“鬼火的案子是你帮狄仁杰破的吧。”
顾青点头。
“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李二坐下烦躁的目光看着一桌子的牌。
“对方煽动民心，其实是想保下卢家的家主。”顾青一边说着收拾桌子上的牌，“如今鬼火的事情是过去了，有些猜忌还是没办法抹去，如果陛下想要让卢家的事情平稳过去，眼下需要猛药，让百姓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
“你说的药是哪味药。”李二盯着顾青。
“陛下，科举可以开了。”顾青低声说着，“如今是开科举的最好时机，只要科举这件事可以震动大唐所有百姓，就能把卢家的事情轻而易举的盖住，之后几个月乃至几年，卢家的事情只不过是岁月里的一点斑驳，百姓们的记忆而已，世家倒，科举开，寒门学子也该站起来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手屠刀一手玉玺
李二想着其中的厉害关系，现在开科举不仅可以抚慰民心还可以压住世家，如今卢家倒了五姓七宗各个自危，加上科举的展开再次压住世家，卢家的杀鸡儆猴，科举的釜底抽薪，看着顾青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臣只是觉得世家对于大唐来说不是那么重要。”顾青说道。
“朕真舍不得杀你。”李二看着顾青。
“陛下，臣说的有错吗？”顾青说道，“一直以来世家包揽天下学子，士族更是插足朝堂，不把世家压住，大唐处处掣肘。”
“那你是承认了？”李二颔首说着，“范阳的大乱与你有关？”
“与臣无关。”顾青立刻否认。
观察着顾青的神态，李二站起身，“顾青，朕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还在大唐，你为大唐做事，只要你不判大唐朕都不会杀你，还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臣记得。”顾青回答。
李二又说道，“顾青你献土豆，造火器，造新纸，你一次次为大唐做了不少，朕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有些事情我们君臣不必如此着遮遮掩掩，你想过你的逍遥日子朕也不会再逼你做官，但是朕希望你能与朕推心置腹。”
“臣明白。”顾青也说道，“陛下，臣只是想要过上简单的日子，有些事情为了身边的人不得不做，换是陛下，陛下也会做的。”
李二点头，“顾青，这次科举你的书院可以出一题，你的书院学子也可以参与。”
“臣谢过陛下。”顾青躬身行礼。
“朕走了。”李二脸上平淡地走出书院，耳边是书院传来的郎朗读书声，坐在马车里往长安而去，自语道：“顾青，你还是防着朕。”
李泰与房遗直都走了，顾青在书院里走了一圈又回到家中家门口有一车一车的银钱正在用里运。
“夫君，这次肥皂卖的很好。”武媚说着，“短短半个月我们就挣了三千贯了，这是妾身核算下来，我们可以拿到手的就有这些。”
“三千贯。”顾青心中也算着，肥皂才开着这么些日子已经不错了。
张杰带着几个铁匠而来，还带了一大堆的零件，“顾头儿，有些东西这些铁匠还是做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顾青上前看着有些零件已经做出来的。
几个铁匠说着，“侯爷，你这个大管子我们实在是做不出来，中空的管子做不到这么的圆滑，不知换成方形可好？，或者薄一些也行。”
唐朝的锻铁技术没有这么好，锻造的水平也一般，炮管壁一定要厚，不然就会炸膛，整个炮管炸膛炮弹还没打出去就是炸到自己人，等于是在自己身边点燃了一个炸药。
“你们做的这些都要推倒重做。”顾青打量这一个又一个的零件，不要浇铸直接用生铁打磨。
“侯爷，可是这样太废时日了。”铁匠们为难。
“不怕废时间，让张杰给你们增派人手。”顾青对他们说着，“管子的事情，我自己来想办法，你们把其他东西先做出来。”
“行吧。”几个铁匠点头。
博陵地界，这里是崔家宗族的地盘，宗庙里，；李义府终于见到了崔家家主，“在下李义府，见过崔家主。”
“李义府？”崔家的家主看着他，“你来见老夫所谓何事？”
“家主，其实在下是顾青，顾县候派来的。”李义府开口又拿出肥皂，“此物叫做肥皂，是我们侯爷就要新做的买卖，我们顾县候愿意和崔家一起做生意来交好。”
“顾青想与我们崔家交好？”崔家的家主冷笑道，“我们崔家高攀不起顾侯爷，卢家倒了看来下一个就是我们崔家。”
“家主多虑了。”李义府又笑着说道，“侯爷对崔家无恶意，只是想要交好崔家如此简单，顾侯爷是很有诚意的。”
“你既然是顾青的说客，又想交好你的诚意不过也是空口白牙全是你的一张嘴。”崔家家主说着，“如果真要交好，就让顾青来向我崔家提亲，有了亲事，我们崔家才能与顾侯爷同舟共济！”
李义府没想到崔家家主会提出和亲这一招，又赔笑说着，“自然可以，只是这件事还要侯爷点头。”
“哈哈哈……”崔家家主笑着，“你回去吧，若是顾青想要和亲来提亲便好，若是不想交好就别来提亲了，也别再派来说客了，老夫不喜欢见生人。”
“家主说的是。”李义府再次说道，“卢家已经倒了，半个范阳城都被屠了，真是可惜了……”
“什么意思，你在威胁老夫？”崔家的家主语气的带着愤怒，“卢家是蠢，崔家一直以来都是干净的。”
“是啊，干净的。”李义府说着，“其实一个人干不干净自己说了不算，就算你洗的再干净总有人能找出瑕疵，或许一盆脏水泼下来不脏也脏了，家主，在下说的可对！？”
“你信不信老夫让你走不出这博陵！”
“家主尽管试试。”李义府坦然而道，“在下不过贱命一条，倒是侯爷讲义气，说不动会给在下一个垫背的。”
“你放肆！”崔家家主怒吼着。
“在下先行告辞了，会在驿馆等候家主的回复。”李义府又说道，“家主若是想和亲，其实不必劳烦侯爷，在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在下还能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
崔家的家主气的浑身颤抖，盯着李义府离开后，把手中的茶碗砸碎在地上，“顾青！你这是要赶尽杀绝不成！”
荥阳这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郑家的家主坐在族中面色阴晴不定，家主的子孙都被一伙人给绑架了，如果不去长安承认自己做的罪过就会杀了这些子孙，祸乱范阳的这罪名要郑家来背。
“家主，我们不可以这么做。”家中子弟说道。
“你们懂什么！我们只能这么做！”郑家的家主说着，“我们若不痛定思痛自斩一刀，卢家的事情就会在我们郑家上演！那李世民是一手拿着屠刀，一手拿着玉玺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来闯祸
整个郑家阴云密布，郑家家主郑刑安排好事宜准备好了车驾带上了自己的所有嫡系子弟，动身前往长安，临行前对着自己身边的一个旁系子弟交代着，“老夫一去也许再也不能回来了，你留下来，以后郑家的的事情就交由你了，多少朝代更迭我们郑家都立足下来了，有事情不知道如何抉择多问族中的长辈。”
“家主，你这是何必！”
“我们必须这么做才能保住郑家。”郑刑说道，“老夫带着郑家所有的嫡系去长安请罪，李世民才会找不到借口来对付我们郑家，他李世民想对付五姓七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这个帝王从来不是仁慈的，世家的势力太大，他李家是怎么起家的，我们心里知道，以后百年内郑家都要蛰伏，切莫涉及朝堂，切记！切记！”
郑家的家主带着所有的嫡系子弟去长安请罪，当郑家的家主带着人开赴长安之后，被绑走的郑家子孙这才被放回家。
几日后，长安
王钦想李二禀报着各地的情况，“陛下，郑家家主正在赶往长安说是前来请罪，范阳大乱是因为郑家觊觎卢家的产业，可是老奴总觉得事情古怪，太蹊跷了。”
“朕乏了，你退下吧。”李二没有多做反应而是让王钦退下。
走出甘露殿，王钦看着细雨绵绵的皇宫，卢家倒下这件事太古怪了，连郑家都被牵连，这件事不是陛下做的，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量，一手平了卢家，一手借势压住了郑家，顾青？！从当初户部尚书卢元的事情开始，王钦就发现这个顾青不简单，而要说整个大唐，世家最想除掉的人就是顾青。
顾青与世家之间早就撕破了脸，想来想去只有顾青，若真是顾青的做的那陛下为何又不对付顾青，想到这里王钦有些明白了，历朝历代总有这些人，他们天子身边的近臣，他们会培植自己的势力来铲除异己。
而当这类人势力成熟扫灭了异己之后帝王就会借机铲除，以此达到清理朝堂，铲除奸臣，朝堂与天下就是帝王的一副棋盘，他们手中的棋子随后都会成为弃子，顾青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两人无声间达成了默契，顾青想要让书院存活就必须让世家闭嘴，
可是顾青与历朝历代的人不一样，他虽然是县候但是他手中没有权力，在朝中更是没有力量，就算是他的弟子狄仁杰也不过只是在大理寺，更不能把手伸到朝堂。
“王公公，赵国公长孙无忌求见陛下。”一个小太监禀报。
收起思绪，王钦心里自然明白长孙无忌此次来与世家有关，看了一眼身后甘露殿紧闭的门，“陛下已经歇下了，不见。”
“是。”小太监退下。
甘露殿中李二没有歇下，而是拿出一个卷宗，上面写满了名字，顾青，武媚，狄仁杰，苏定方，薛仁贵，许敬宗……在这些名字的之后加上李义府的名字。
蒲山村县候府
顾青听着狄仁杰禀报，郑家的家主带着他的家眷与嫡系来长安请罪了，“这个郑家还真是主动。”
狄仁杰面色凝重，“老师，学生还是没有查出那日制造鬼火的主谋。”
“不用查了，查不到的。”顾青放下手中的茶杯，“如今的卢家的家主已经死了，对方想要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收手现在要查只会空废精力。”
狄仁杰低下头不再说什么，顾青再次说着，“郑家自斩一刀，我也退一步才行。”
不解的看着顾青，狄仁杰疑惑，“学生不太明白。”
“你以后会明白的。”顾青对狄仁杰嘱咐着，“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看多了也就明白了，这些日子你生个病，我可能有段时间不在家里，家里的事情你多看着点。”
“是。”狄仁杰点头。
长孙无忌没有见到陛下，但是心中的忧虑更重了，卢家倒了，郑家也来请罪为什么短短一个月时间世家发生了这么大变故，是陛下的手笔，还是说顾青的力量已经大到可以撬动世家了？
第二日一早，顾青便早早起床破天荒的前去上朝，武媚帮自己的丈夫收拾着行装，“夫君，为何今日去上朝了。”
“年轻人总要闯点祸出来。”顾青悠悠说道，“我可能要去大理寺住一段时间，这些日子狄仁杰会在家中。”
武媚也没问什么而是点头。
走出家中，天还是蒙蒙亮，顾青翻身上马前往长安，慢慢悠悠一路欣赏着村子里的风景，来到长安城门前，顾青还是栓好马儿步行进入长安，长安城中很安静，百姓们还没醒来，走在安静的街道中，一路路过朱雀大街，国公将军府的门都已经敞开，一路来到宫门前一群大臣正在这里等候着入宫上朝。
“这小子怎么来了？”程咬金看见来上朝的顾青像是看到一只稀有动物，顾青能来上朝真是稀罕事，推了推身边的牛进达程咬金低声问着，“老牛，今日是什么黄历？”
“我怎么知道。”牛进达睡意惺忪。
“今日太阳从啥地方升起来的？”程咬金看着西方。
牛进达：“有病。”
……
“见过牛伯伯，见过程伯伯。”顾青对着两人行礼。
“你今日怎么来上朝了，又想做什么？”程咬金瞪着大眼珠子问。
“小子今日来闯祸……不对！”顾青急忙改口，“小子今日是来上朝的。”
“嗯？”程咬金依旧疑惑瞪着顾青。
见到房玄龄也来了，顾青急忙上前行礼，“老师。”
“你怎么来上朝了。”房玄龄笑着看顾青，“怎么？你总算想着为大唐多做一些好事了？”
“小子平日也没做什么坏事。”顾青一脸笑呵呵。
“呵。”房玄龄挥挥衣袖。
时辰一到宫门缓慢打开，顾青跟着大臣们小步跟在最后面，一路来到太极宫，朝臣们到齐之后李二这才走来，落座之后看到站在朝班末尾的顾青，眼神诧异一阵，以为看错了使劲再一看果然是这小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 棒打太医署
收回眼神，朝会正常展开，顾青破天荒的来朝，非常的老实没有说一句话，非常懂事的做到了多听多看少说话的原则，下了朝之后顾青没有去中书省而是在宫中闲逛，一路逛着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屁孩李治正在用树枝逗弄着一条绿油油的毛毛虫，顾青上前非常优雅的抬起一脚将李治眼前的毛毛虫一脚踩死。
“……”
“啊！我的小绿。”李治一脸哭丧，抬头噘嘴看着顾青，“你是不是故意的。”
“错，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顾青再次抬起脚，拿着黄绿相间的毛毛虫尸体，“晋王殿下，你看它死的多惨，啧啧啧……”
“哼！”李治站起身。
见李治想要说什么，顾青也说道，“晋王殿下，你最近是不是想闯祸。”
“不想！”李治果断说道。
“那太巧了！”顾青咧嘴一笑，“在下最近也想闯祸，趁着咱们赶巧咱们一起闯祸去。”
“……”李治歪着脖子看顾青，“你是不是耳背，我说了不想……”
“走吧，别墨迹了，今日风合日丽在下算过了是个偷看宫女洗澡的好日子。”顾青拉着李治一路走。
“我不要！”李治一路挣扎着，心里懊悔早知道不偷溜出去了，心中呐喊，母后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拉着李治，顾青来到太医署。
“不是说偷看宫女洗澡去吗？”李治环顾四周，“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给你皇兄报仇，顺便给我解气。”顾青点头看着忙碌的太医署。
“我皇兄和这些御医有仇吗？”李泰疑惑，“话说，是哪个皇兄。”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一天到晚在书院睡大觉不做事的死胖子。”顾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抄出一根棍子，“晋王殿下拿着这根棍子，去打这些御医一顿，在下用项上人头保证他们绝对不敢还手，这些家伙敢说魏王殿下有病，而且说了这么多年，简直岂有此理。”
“就是！简直岂有此理。”被顾青忽悠着李治刚要提起棍子而上，冷风一吹脑袋恢复一阵清明急忙收住脚步，转而一丢手中的棍子说道，“要我去棒打御医？哈哈哈！顾青？你当本王傻吗？”
这小子果然不傻，顾青捡起棍子看着四周好巧不巧一个御医正好路过，招手说道：“你过来！”
那个御医指了指自己，显然不认识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太医署人人得而诛之的顾青，是个新来的。
“就是你。”顾青说道，“没看到晋王殿下在嘛，他找你有事。”
御医耿直的来到李治面前，“不知晋王殿下呼唤下官何事。”
见四下无人，顾青阴森一笑，挥起手中的棍子用力打在这个倒霉的御医的后脑勺，用力敲到好处位置精准，当场晕倒不省人事。
李治看着这一幕，顾青把棍子扔在自己的脚边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哎呀，晋王殿下，你怎么把人家给打晕了。”顾青咋呼喊道，“不好啦！晋王殿下打御医啦！不好啦……”
太医署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走出来。
李治：“……”
“顾青！”御医们认出了眼前的人。
“晋王殿下，你说说你为啥突然动手打人呢？”顾青悠悠说道。
李治连忙对着眼前的御医摆手，“不是我，和本王没关系……”
御医们先对李治行礼，又恶狠狠的瞪着顾青，“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教唆晋王殿下！”
“他没有教唆……”李治连忙解释。
“嗯？”太医们又看向李治。
“对，我没有教唆，就是晋王殿下动的手。”顾青点头。
“我……”李治欲哭无泪。
御医们：“……”
“我告诉你们，晋王殿下说了，谁要是再敢说魏王殿下有病！”顾青拿起棍子再次挥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又打晕一个御医，“就是这个下场！”
“你……”人到中年的御医指着顾青，“你！士可杀，不可辱！老夫和你拼了！”
“呵呵！”顾青一声冷笑又是挥一拳打在这个御医的脸上，当场人就被打倒在地，“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指着我了。”
“顾青！”那中年御医再次起身扑了上去，与顾青扭打一起场面非常的有辱斯文……
“完了，要出大事了……”李治一脸的绝望。
顾青与晋王李治棒打太医署这件事立刻惊动了李二，听到这个消息的李二很生气，“混账！把人带来！”
事后半个时辰，顾青和李治被押着前往甘露殿。
“顾青。”李治悲伤地看着阴沉的天空，“你说我们这是玩的哪出啊。”
顾青长叹一口气，“一个不知廉耻的当妇搭上了一个铁了心的表子。”（防和谐）
李治侧目看着顾青，“一个不知廉耻的……顾青你在骂我对不对！”
“没有！”顾青悲伤说着。
“你就是在骂我！”李治再次强调。
“真的没有，晋王殿下误会了。”顾青依旧一脸的悲伤。
“……”
一路来到甘露殿，李二瞪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的两人，“顾青，你就这么闲着无事可做吗？你把朕的太医署当什么地方了？好好一个……”
“陛下，其实是晋王殿下动的手，在下只是在保护晋王殿下。”顾青连忙解释。
“顾青，你还有理了是吗？”李二大声喝道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李治唯唯诺诺开口，“父皇，其实……”
“你给朕闭嘴！”李二气的三尸神暴跳，“稚奴，你好好听的礼教为何又偷偷跑出去，这一个月你都给朕禁足在立政殿。”
李治，“……”
“顾青，你给朕去大理寺好好反省！”李二指着顾青转而又说道，“再罚俸十年。”
“谢陛……”顾青急忙改口，“臣领罚。”
“给朕滚出去！”李二愤怒的拍案喝道。
灰溜溜走出甘露殿，李治心中的委屈无处可说，噘嘴一跺脚指着顾青，“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王钦对顾青说道，“顾县候，请吧，大理寺！”
顾青被押入大理寺的事情立刻被传了出去，李泰诉说着，“竟然在宫中太医署就殴打了御医，给本王出气倒是在暗中下手呀，这么的光明正大？这个顾青，真是……”
第二百三十六章 猴哥的故事
“真是太有种了！”程处默点头。
……
顾青殴打太医这件事朝中的言官早就看顾青不爽很久了，总算有机会来弹劾顾青，纷纷拟写奏章，一份份弹劾顾青的奏章，放到了李二的面前，一时间堆积如山，纷纷用尖酸刻薄的文字指责顾青，引经据典用他们的弹劾将顾青的行为说的简直天理不容，到了不杀之不后快的地步。
李二当然不想杀了顾青，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顾青去做，这小子肚子里有货。
“剥去顾青的官衣，这个中书侍郎顾青就不必做了！”李二下了旨意，以平众怒。
这件事自然也被长孙无忌知道了，听着身边侍从的禀报，“这个顾青这一手玩的高明啊，郑家的家主要入长安是自斩一刀，但还是保住了郑家的基业，顾青如此一闯祸先入大理寺，这是明哲保身，”
“在下不太明白。”侍从说着。
“要下雨了，要找个地方躲雨才行，顾青进入大理寺是为了让陛下打消疑虑。”长孙无忌苦笑摇头，“自污毁名来树敌，让自己孤立与朝堂，这样才能让陛下放心，你明白了吗？”
房玄龄正在忙着布置科举的事情，知道顾青的事情也只是苦笑摇头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情，科举的日子就定在了明年春季，如今还没颁布而已，但是风声已经传出去了，用不了多久科举开试的事情就会震动整个大唐。
顾青穿着干净囚服手里拿着折扇走在大理寺的地牢之中，张三也跟着走着，“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拿些干果来，再拿些酒菜。”顾青一边走一边命令道。
在牢房中的松赞干布听到熟悉的说话声，抬头看见顾青路过自己的牢房，也穿着囚服，站起身，“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松赞干布吗？”顾青笑着看着他，“我差点忘记了，你还在这里来着。”
看着穿着囚服的顾青，松赞干布笑呵呵说着，“顾青！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侯爷，这就是您要的沙发。”狱卒搬着一个用不同兽皮做成软垫子的沙发说道，“侯爷，放在您的牢房吗？”
“就放在这里。”顾青站在牢门前命令。
“哎！”狱卒们懂事的放下。
顾青享受地坐在沙发上，又一个狱卒拿来了茶杯与热水瓶，倒上一杯热茶，“侯爷，您试试会不会太烫了。”
喝了一口顾青点头，“嗯！不错。”
“侯爷，您要的干果。”
“侯爷……”
“……”
松赞干布看着狱卒们一个个殷勤的伺候顾青，看傻眼了，“这……这这……”
“羡慕吧。”顾青得意的看着松赞干布，“给我拿一直烧鸡！我要当着他的面吃！”
“……”
“好咧。”狱卒这就去办。
“啧啧啧……”顾青看着松赞干布，“你这身囚服多久没换了。”
松赞干布，“……”
又看着松赞干布的牢房，顾青又嫌弃说道，“你看看你的牢房，潮的都要发霉了。”
松赞干布，“……”
“这就是人与人和自己的区别。”顾青再次说道，“我能在大理寺受到如此厚待，都是因为气质。”
“顾青，你怎么也下狱了？”松赞干布说起来也奇怪，这些日子在牢中与狱卒们也熟，听说顾青现在是大唐陛下身边的红人。
“因为我一个忠臣。”顾青郑重点头，“忠臣都是要坐牢的。”
“大唐有这规矩吗？”松赞干布死死护着自己的三观。
让身边的狱卒退下，顾青喝着茶水对松赞干布说着，“看你这些日子在大理寺过的不嘛？脸都白了许多，还有些胖了，莫非大理寺改善犯人的伙食了？”
“现在的吐蕃还好吗？”松赞干布还是牵挂着吐蕃。
“还行吧。”顾青点头说着，“如今大唐在吐蕃建起了都护府，吐蕃是大唐的一部分，要开始教育你的吐蕃子民了，说来你们吐蕃也是因祸得福了，现在的吐蕃也算是能够得到大唐的庇护。”
“庇护，因祸得福？”松赞干布感叹道，“要是我当初不去联合大食与天竺，吐蕃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人呀就是这样，每每觉得自己做错到了事情都会追悔莫及。”顾青伤感说道，“曾经有一个叫猴哥的人物，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子，那时候他失去了一个爱他的女子，倒头来也是追悔莫及，他承认了心中的那份感情，然后在这份感情上加了一个期限，一万年！”
“和我有关系吗？”松赞干布面无表情。
“没关系。”顾青也说道，“我只是感慨一下，世事无常总要学会珍惜。”
松赞干布追问着，“那后来那猴哥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了没有。”
“之后的事情就说了话长了。”顾青又喝了一口茶，对着外面的狱卒喊道，“我的烧鸡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一个狱卒急忙拿来一只烧鸡。
撕开烧鸡的一个鸡腿递给松赞干布，“小爷我今日心情好，分你一个鸡腿。”
松赞干布撕咬着鸡腿，“你和我说说，那猴哥后来怎么样了。”
顾青和松赞干布说着猴哥的故事，郑家的家主也到了长安，车马在长安城门前停下，郑家家主郑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郑家家主郑刑，前来领罪！”
长安人头涌动，郑家的家主郑刑再次大声喊道，“郑家家主，郑刑法前来领罪！”
王钦来到郑家家主的面前，对着身边的官吏说道，“将他押入大理寺候审。”
“谢陛下！”郑家的家主再次大声喊道。
李二当即下旨，派出朝中官员作为刺史到荥阳，李二派出官员到荥阳的地盘，这个举动很明显是想将郑家一直以来控制的荥阳地盘换血，趁着这个机会将郑家的地盘牢牢抓在手中，郑家的家主虽然带着家眷与嫡系子弟来到了长安，毕竟郑家的根基还在，李二以后还是要盯着郑家的一举一动，世家太庞大了，不像卢家算是已经名存实亡，相反的郑家更知道要审时度势。
第二百三七章 郑家倒
顾青正在给松赞干布讲着猴哥的顾青，郑家的家主就被押入了大理寺，兴致被打断，看着这个郑家家主的落魄。
押送郑刑的狱卒有十多个，还有刑部的官员和大理寺的官员。
“这谁啊，来头好像很大。”松赞干布低声问着顾青。
“还能是谁，世家的家主。”顾青对松赞干布说着。
“世家？”松赞干布想到了其中缘由，“你说的是世家的家主？中原的五姓七望？”
“对！”顾青点头，“卢家已倒了，现在是郑家。”
“已经倒了两个世家了？”松赞干布思量着说道，“看起来这大唐的天要变了。”
“连你这个外人都知道。”顾青笑眯眯看着松赞干布，“我觉得有必要把你杀了灭口。”
“呵呵呵……”松赞干布笑着，“我现在已经无颜面吐蕃子民，早已生死看淡，若我能活着出去，我会一步一叩首，跪着回到吐蕃向我的神灵，向吐蕃的子民谢罪。”
“不会的。”顾青意兴澜珊，“你不会回去的，就算你能出大理寺也出不了长安。”
松赞干布也是一脸的苦涩。
另一边郑邢向大理寺与刑部的人交代完之后说道，“老夫想要见一个人。”
“谁！”大理寺卿问着。
“顾青。”郑邢说道。
“把顾县候叫来。”大理寺卿命令道。
顾青正在和松赞干布谈天说地，狱卒打断对话，“侯爷，郑刑要见你。”
“好。”顾青跟着狱卒离开一路来到牢房的另一边，来到郑邢的面前，看着这个落魄的郑家家主。
“有些话我想和顾青单独说，希望你们可以回避一下。”郑邢说着。
“可以。”王钦点头带着众人说道，“陛下交代过的。”
郑家家主要和顾青单独淡话，而且还在李二的意料之中，王钦意味深长笑着。
当所有人离开，郑刑四周的牢房都是空的，四周很安静，顾青看着他，“说吧，为什么想要见我。”
郑家家主盯着顾青，“卢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是的。”顾青点头。
“陛下的意思？”郑家家主又问。
“不是。”顾青微笑说着，“我自己的意思，人手，谋划，行动，栽赃嫁祸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哪来如此大的势力，可以将卢家如此杀绝。”郑家的家主看着顾青，“莫非你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布置了，在你眼中世家必须要除了？”
“这点你说错了。”顾青对他说着，“很早以前我布置这个势力我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甚至想过与皇权抗衡，但是你们世家步步紧逼，我被逼的无路可退。”
“你若是不建书院我们岂会来对付你。”郑家家主再次说道。
“你看这就是价值观与利益的冲突。”顾青摇着手中的折扇，“我与宫里那位的初衷是一样的，大唐需要更多的寒门学子出头，需要更多的能人来建设江山，这个江山姓李，你们五姓七望一手把着士子一手想要抓住朝堂，人家这个皇帝做的能痛快吗？倒头来朝中的官员都是五姓的人，你觉得人家能不忌惮吗？我开书院的初衷也是为了更多的孩子能学到知识，仅此而已，没想着断了你们世家的路，是你们世家盯着我不放，既然你死我活，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宫里的那位乐得见我与你们斗的火热坐收渔翁，你信不信就算我被揭发这件事情捅破天我还能活蹦乱跳的。”
郑刑看着顾青，“接下来是谁，崔家？王家？”
“那就要他们的造化了。”顾青再次说着，“你就在这里安享晚年，外面的风风雨雨我去折腾，不论接下来是崔家还是王家，马上就开科举了。”
“科举？”郑刑盯着顾青，“科举真的要来了。”
“对！”顾青说着，“世家是世家，皇家是皇家，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这年代皇帝就是天，一言定生死，一言断富贵，皇家发展了这么多年，世家的没落是迟早的，历史总是这样，世家成不了皇家，就像麻雀成不了凤凰。”
“不对！”郑刑说道，“都是因为你顾青，一切都是你，从你扳倒卢元开始。”
“其实我想动世家的念头比卢元还早一些。”顾青再次说着。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郑刑笑着，“老夫明白了，世家倒了顾青你好不到哪儿去，哈哈哈！”
“疯了！”顾青冷笑着离开郑刑的视线，倒头自己的牢房中吃着干果看着牢房的屋顶发呆。
博陵崔家，崔家家主一直好吃好喝招待着李义府，巨大的危机感萦绕在崔家所有人的行头，卢家倒了，郑家的家主入狱了，接下来是谁。
“我们愿意和顾县候做买卖。”崔家家主开口说着。
“当初不愿意，现在又愿意了？”李义府看着他说道，“晚了！”
“你什么意思！”崔家的家主喝道。
“此一时彼一时！”李义府又说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想要合作一起做买卖还要看我们侯爷的心情。”
崔家的家主脸色很难看。
“要不这样吧。”李义府见气氛不太好又说道，“你也学着郑家一样，找个罪名去长安领罪，说不定还能保住你们崔家的基业！”
“你什么意思！”崔家的家主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还要对付我们崔家？”
“我可没这么说。”李义府冷笑着。
“到底要我们崔家怎么做，才能放过我们！”崔家家主喝道，“若是你们如此紧逼，别怪我们鱼死网破，大不了天下大乱。”
“可笑。”李义府镇定自乱，“现在的百姓过着平安日子，跟着你们造反？再说了你们斗得过新火器吗？你们拿什么和如今的李唐争，早在卢家和郑家还在的时候倒还行，你看看现在的形势。”
“卢家倒了，郑家蛰伏了，王家早就不问世事了，赵郡李家从来不掺和俗事。”李义府冷眼想看，“崔家掂量过自己的斤两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崔家蛰伏
崔家的家主呼吸紧张，李义府说的一点都不错，如今的崔家已经是独木难支，对方出手太快了来不及反应就倒下了两个世家。
“老实和你们说吧，其实我就是为了来拖住你们崔家。”李义府说道，“侯爷要对付卢家与郑家，怕你们世家之间相互呼应，这一次出手快而且狠，其实早在郑家出事的时候你们催家出手施压还是来得及的。”
李义府放低的语气，“可是那个生死关头你还在考虑这要不要和顾侯爷做生意？”
“都是你！”崔家的家主指着李义府。
“给我一万贯，说不定我可以给你向侯爷美言一句，说不定侯爷心情好就可以放过你们崔家。”李义府说着就离开，“我就住在驿馆，考虑好了来找我。”
卢家倒了，郑家也差不多了，李义府觉得自己缠住崔家脚步这个任务已经完成，差不多可以回到侯爷的身边了，也不知道许敬宗是不是一直在讨好顾侯爷，为了自己的仕途李义府觉得自己比许敬宗付出的多，可不能让许敬宗先得到侯爷的信任，不能吃亏。
李义府离开崔家前，崔家真的送了一万贯钱财。
当李义府离开的几天后，一个消息送到了崔家家主的面前，明年春季科举开试！
听到这个消息崔家家主浑身冰凉，科举真的来了，也就是朝中根本就不需要对付自己了，在科举的洪流之下崔家早就已经不足挂齿。
愤怒的崔家家主将手中的茶碗摔碎在地上，这个李义府早就知道科举要开！他还靠着一口空口白牙诈了一万贯钱财！挫败，失落，沮丧的情绪让崔家家主几近崩溃。
“家主！”一个下人拿着一份信件而来，“家主，赵郡李家的信件，说是要家主亲启。”
打开信件，崔家家主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长叹一口，用烛火将信件烧毁对家里的下人说道，“传话下去，崔家蛰伏，所有崔家子弟不得参与科举，百年内不得插手朝堂。”
“家主？”下人疑惑着。
“你聋了吗！”崔家的家主怒吼道。
“是！”慌张的下人急忙去办事。
空荡荡的房间里留下崔家的家主苦涩的笑着，笑声一遍又一遍苦涩到心里，“偌大的崔家，偌大的家业，崔家却什么都做不了……李世民！是世家输了，不要再赶尽杀绝了。”
赵郡李家的信件也送到了王家，郑家，世家经历过多少朝代更迭的沉淀，经历过多少事情，如今的大唐风头正盛，世家的利益可以暂且放下看看李唐江山还能风光多久，只要根基还在不怕没柴烧。
朝代终将覆灭，当战乱过后又是清算，到时候世家还是世家。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几大世家都选择了蛰伏。
大理寺，顾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冬天就要来了。
李泰来看望顾青，“顾夏侯做什么呢？”
“我在发呆。”顾青目光看着眼前的墙壁。
“你看看谁来了。”李泰让开位置。
“顾青！”高阳笑脸看着顾青说道，“好你个顾青，自己做坏事也就算了还敢带着晋王干坏事。”
“唉……”顾青长叹一口气，“你看看，你们晋王殿下做错了只是被禁足，我呢？看看我身上的囚服，看看我的下场，说好的只罚我十年俸禄和转眼我连官位都没了。”
“呸！”高阳嫌弃着，“就你还做官？大唐的官就数你最懒。”
“胖子，你看看你妹妹，嘴里没一句安慰人的话。”顾青也嫌弃说道，“看也看了，两位请回吧。”
“我还不乐意待呢。”高阳扭过脖子，脚步依旧站在原地。
“稚奴现在也是叫苦连跌，被母后罚抄着书卷。”李泰拿出食盒，取出酒菜，“还是你自在一些。”
“不说这个。”李泰说着，“科举就要开始了，父皇说书院可以出一题，而且书院学子可以参加科举，怎么出题你有想法吗？”
“我先回去了。”高阳放下一些厚衣服对顾青说着，“最好冻死你。”
看着高阳离开，顾青摇头叹息，“一边给我送衣服一边又想让我冻死，高阳公主胸前的肉也越来越厚了，真是女人心看不透啊。”
李泰也笑着，“说题呢，这个题我们书院要怎么出。”
“其实也不难。”顾青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我们可以将物理与算学融合在一起出一道题，这样题目不显的简单又能全面。”
“只要这个题目加入试题之中书院的学子就会更多。”李泰又说道，“顾青你想过以后怎么收纳学子吗？书院的建设是不是可以开工了，秋后的农民也开始闲起来纷纷来书院和工厂有没有活干。”
“钱呐。”顾青哀叹，“我说你父皇也太小气了吧，我好歹是给大唐学子做事，你们皇家也该出点份子钱吧，不能总是我出人出力又出钱。”
“我哪儿敢和父皇要钱。”李泰郑重看着顾青，“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来！我们不醉不休！”
一口烈酒下肚，李泰感叹，“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可以让你出去。”
顾青看向牢房小窗外的天空，“估计快了吧。”
蒲山村狄仁杰与书院的学子和许敬宗一起在田野里种起了大棚蔬菜，顾青又被陛下收回了官位，顾青的仕途一直大起大落，狄仁杰早就习惯了。
反正自己的老师对于官途都是真的不屑一顾。
李义府一到长安就知道顾青入狱的消息，还被剥去官身，听说是因为棒打太医署，想想整个长安只要顾县候才有这个胆子吧，带着满满一车的银钱来到的侯府，对着顾青的管家说道，“这里有一万贯是崔家送的。”
“把钱搁这儿，我去问问夫人。”管家范健做不了主，回到家中向武媚禀报，“夫人，李义府带了一车的银钱，说是崔家送的。”
听到消息武媚点头说着，“点清数量，先收下。”
“是！”范健点头。
第二百三十九章 脱了！
见顾家收下了钱，李义府这才长出一口气，一路走到书院看到许敬宗不在这里，打听之下才知道许敬宗和狄仁杰带着学子们去种田了。
一路来到田地边李义府找到正在带着学子们种田的许敬宗。
见到李义府许敬宗也笑呵呵迎上来，“幸苦你了，崔家不好对付吧。”
“不难对付。”李义府也笑着说道，“崔家的家主被我唬住了，世家嘛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顾侯爷怎么样了。”
“在大理寺。”许敬宗看着学子们布置着大棚，“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真想不明白顾侯爷为什么这么做，这一次招惹太医署的作为有些多余，我觉得没有必要。”
“要是你，一定已经在朝中开始安置羽翼了吧。”李义府似笑非笑，“我倒是认为侯爷这么做不失为一个上策，若是顾侯爷一味想要在朝中扩张自己的势力，那就是在下高看顾侯爷了。”
许敬宗了然笑着，“你也不简单，一眼就看出了其中道理。”
“原来你在试我。”李义府也笑着。
狄仁杰远远看着许敬宗和李义府之间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一起，回过神自己带着学子们种大棚蔬菜。
长安
气候渐渐走入冬季，今年的冬天来的很快，快到让人们来不及加一身衣服就打了一个哆嗦，朝堂之上正在开展着朝会，话题从今年的收成一直谈到了来年的科举和将来到来长安各国使节的再次朝拜。
李二的内心很膨胀，自认坐上皇位一直以来都是勤勤恳恳，如今大唐的国力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心里骄傲这看着朝臣说道，“朕想要重修大明宫。”
“陛下，万万不可！”魏征立刻上前说道，“如今战乱刚定，百姓们需要休养生息，此时重大明宫对国祚不利！”
魏征的一盆冷水泼下，李二想要重修大明宫的兴致被浇灭了大半，心中早就料到了魏征这个老家伙会冒出来，心头还是有些失落。
长孙无忌心中知道陛下为何想要重修大明宫，当初修建大明宫是为了给李渊养老为由才修建的，可是自从太上皇去世了之后大明宫的修建就停止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初的玄武门，玄武门之后，陛下心中一直有梦魇。
房玄龄也是心中有数，魏征说的也不错河西走廊一战才平息了多久，百姓们刚刚从战争之后回过神来，如今再征调民夫确实不妥，再者说科举就要开展，本事一个很振奋民心的举措，学子们都纷纷就好，要是在这个关头重修大明宫，就显的虎头蛇尾。
下了朝之后李二心情很不好，对王钦说着，“顾青那小子还大理寺还老实吗？”
“会陛下，还是老样子，顾县候在大理寺的牢房中过的如鱼得水。”王钦笑着回答说道。
“这小子。”李二唉声叹息，“把顾青叫来，朕有话和他说。
大理寺地牢之中，顾青在这里过着神仙日子，偶尔在松赞面前喝喝美酒，吃一只烧鸡把松赞干布羡慕的眼红，而后还会去另一边的地牢中和郑家的家主唠唠家常，日子平淡却也过的多姿多彩。
狄仁杰和学子们忙完了田地里的事情，来到大理寺地牢，见到自己的老师躺在卧榻上喝着美酒嘴里念念道着一首诗，“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老师。”狄仁杰走来说着，“老师还真是有闲情雅致。”
“家里还好吗？”顾青问着话。
“都挺好了。”狄仁杰虽然年纪才十三岁但是穿着官服的他已经隐隐有了官威，推开牢房们走进，顾青的牢房从来都不锁的，“老师，崔家送来一万贯。”
听着话，顾青挑眉笑着，“收下了吗？”
“收下了。”狄仁杰点头，“是李义府带来的，李义府口口声声说是崔家送的，可是我们的眼线来报其实是这个李义府从崔家家主的手中诈了一万贯，美其名曰的说是崔家送的。”
“这个李义府有点意思。”顾青点着头，“月姐那里的事情怎么样了，张羽宫他们来消息了吗？”
“来过几次消息，最近一次是在半个月前。”狄仁杰再次平静说着，“月姐他们到了洛阳，平了一个二贤庄的盘口，张羽宫送来的消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还没有什么思绪，眼下也只能等着张羽宫再次来消息了。”
听到狱卒的说话声好像是有人来了，狄仁杰停下了自己的话语声牢房里又陷入了安静，王钦笑呵呵走来，“顾县候，陛下有请。”
“嗯。”顾青点头站起身。
看着自己的老师和王钦走出大理寺的地牢，狄仁杰也走出牢房嘴里念着顾青刚刚念过的诗，“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后面应该还有几句。”狄仁杰思索着。
一路跟着王钦，顾青昂首挺胸走进皇宫对着王钦说道，“听说很多朝臣弹劾在下，那帮家伙就知道痛打落水狗。”
“好像不太对。”顾青连忙改口，“应该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嗯嗯！那些犬……那些朝臣一个个真以为在下走不出大理寺了？等我出了大理寺，就找他们算账，不等秋后了。”
“顾县候请进吧。”王钦听着顾青自说自话
听到王钦的话，顾青走进这座不知名的宫殿好像刚刚修建的，走进一看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浴池，温热地水升腾而起的热气把这里折腾的迷糊缭绕。
半躺在水池里的李二对顾青说着，“脱了！”
“陛下，你说什么？”顾青吓得退后几步。
“这里是朕按照你家里的样式修建的。”李二靠着池壁享受着说道，“顾青，朕虽是大唐的君王，可是日子还没你过的舒服，朕倒是羡慕你。”
顾青站在一边也没脱衣服，“陛下，其实臣过的都是小日子。”
第二百四十章 长孙皇后的玩笑（一）
“小日子也不错。”李二拿起一帮的酒杯喝了一口烈酒，“朕为了朝中的事情忙前忙后，坐上皇位之后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寂寞了，羡慕你能自由自在的。”
这形式看起来不对，顾青倒吸一口凉气，李二莫非想要退位了，不会吧！
“朕想要重修大明宫。”李二这才开口说着。
“陛下。“顾青长出一口气又说着，“重修大明宫？那就修呗。”
看着顾青李二不知为什么莫名笑了，“你倒是好，朕想修大明宫，就让朕去修也不说什么其他的，满朝大臣怕是不答应朕。”
原来是这样，顾青心中思量，李二一直想要一个能够纳谏的明君，为了塑造这个形象李二又不能让自己的人设崩塌所以只好听了朝臣们的话，臣子约束帝王，这样来让自己成为一个明君的样子，都是为了死要面子给折腾的。
“顾青，你觉得朕应该在这个时候重修大明宫吗？”李二意味深长问着。
“臣不知道。”顾青坐在一块硕大的鹅卵石上，“如果朝中大臣说重修大明宫是错的，那就应该是错的，可是臣又不能说陛下是错的，陛下这个问题问的臣好苦恼，臣如果说是对的，那陛下一定会认为臣在献媚，臣要是说是错的，那陛下还是不高兴。”
“呵呵呵……”李二笑道，“还是和你说话来的舒心，你从来不会着遮遮掩掩，不过你那得了便宜就卖乖的性子也要改改了，多大的人了，还一副小孩子德性，说出去朕也觉得脸红。”
“臣争取改改。”顾青说道。
“赐酒。”李二舒服的躺在温暖水池中。
接过一旁宫女递来的酒水，顾青看着清澈的酒水就知道这个是烈酒，只是喝了一小口，心里思索着李二和自己说大明宫做什么，是在暗示吗？
“朕让你一起洗浴，你为何如此遮遮掩掩的。”李二从池子里站起身，“和朕洗浴委屈你顾青了。”
“不敢，不敢。”顾青连忙摆手，见李二走出浴池，这个皇帝身上有不少的伤痕。
李二注意到顾青的目光指着背上的伤口说道，“这些都是当初讨伐暴隋留下来的伤痕，想想当初的峥嵘岁月，朕也能驰骋疆场，如今朕也老了。”
“陛下一点都不老。”顾青笑眯眯。
“顾青，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建起一座诺大的工厂。”李二让宫女给自己穿着衣裳，“你能在短时间内给朕把大明宫修好吗？”
“啊？”顾青讶异。
“你放心，朕会让阎立本从旁协助你。”
“陛下是想让臣来重修大明宫？”顾青心中委屈，重修大明宫满朝大臣都在反对，自己要是去帮李二重修大明宫，还不被人给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不乐意？”李二很有兴趣的看着顾青。
顾青扭捏着“臣怕是……”
“那你就回大理寺吧，朕想歇息了。”李二说着。
“陛下，等等！”顾青连忙说着，心中算计，好你个李二威胁我。
李二饶有兴致看着顾青，“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座如此大的工坊建起来，从山之上拔地而起，一个大明宫想必也难不倒你吧。”
开什么玩笑，大明宫比工坊大太多太多了，要修建起来先不说人力就是财力也是一笔巨大的款项，心中思量了许久，顾青这才开口，“陛下，想要修建大明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朕不急。”李二又说道，“朕也不过只是在想在晚年有一个可以安详天年的地方，顾青，朕就把大明宫托付给你了。”
和李二聊完，顾青一阵头大，大明宫啊！
皇宫要怎么建？光是木材砖石，都要一等一的货色，这不几十个工厂就可以相比的概念，一个皇宫的建造要废上的财力与人力的是不可想象的，上好的木头要从什么地方运来，砖石什么地方的质地是最好的，加上雕漆等等一应物力，要很多很多百姓劳苦几年才能建起来。
一路走在皇宫里，顾青心里想着管他呢，反正你李二也没给我竣工的期限，一砖一瓦的垒着，自己还打算着要扩建书院和工厂呢，再加上一个大明宫？我去什么地方找这么多的人力。
心里思量着，顾青脚步被一个宫女拦住，“顾县候，皇后召见。”
“嗷。”顾青停下脚步，跟着这个宫女走向立政殿。
往后宫走去，这里的宫女也开始多了起来，一路走到立政殿看到这里有不少的女人，看着她们衣着端庄应该都是李二的妃子。
“臣顾青拜见皇后。”顾青对着长孙皇后行礼，又对李二的妃子们行礼，“见过列位贵妃。”
“这就是顾青啊。”韦妃打量顾青，“听说顾青的是个少年将军，在关外大杀四方，如今一看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其实臣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顾青笑呵呵回话。
杨妃看着顾青，李恪已经回到了长安，一直以来因为自己的身份李恪也在宫中屡屡受到排挤，在后妃的地位中自己也是一个比较薄弱的一个，自从顾青出了解决江南两道的事宜之后，陛下对李恪看重不少，而且对于自己用度也加宽不少。
杨妃一直想要感谢顾青，但是碍于自己身份不好见顾青。
长孙皇后看着顾青，“顾青，你棒打太医署还带着稚奴，本宫是不是应该罚你。”
“当罚。”顾青低着头。
“那好。”长孙皇后开口说道，“你的诗文冠绝长安，这一次你就已秋为题，来做诗一首，直到本宫与各位满意为止。”
秋天的诗，顾青想都不想直接开口，“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上阙念完，长孙皇后原本想着顾青会思索好久之后才念出来，这小子像是想都不想出口成章。
顾青又念道，“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韦妃点头，“好一个天凉好个秋。”
第二百四十一章 李明达
杨妃也点头，“确实是个好句子，词句用的悉数平常却也是独一无二的好句子，少年人尝尽了愁的滋味，只能说一句天凉好个秋。”
长孙皇后看着顾青，“各位姐妹满意否。”
众妃子笑而不语。
不好，心中明白了什么，看来自己不论怎么做她们都说不好，明摆着要欺负人，顾青心中思量着，看这架势她们可都是李二的老婆自己得罪不起。
“看来诸位姐妹还是不满意。”长孙皇后笑呵呵说道，“顾青，那你只好再做一首了。”
低着头，顾青左思右想，才开口说道，“臣愚何地着孤危，知是儿童斗草来，罪从大辟皆除死”
听到这首诗，场面安静了好久，长孙皇后怀疑的看着顾青，又觉得好笑，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这分明就是一首藏头诗，首三字连在一起就是臣知罪。
杨妃笑没说话。
‘不知道皇后觉得如何。’顾青又念道，“臣忠子孝那边静，知道文星初度旦，罪过难教院主当。”
场面又是一片寂静，众妃子也是久久没有回声，又是一首藏头诗，臣知罪。
见她们还是没反应，顾青又念道，“臣佗大长信奇才，知章骑马似乘船，罪业尽消生有处。”
“……”
又是藏头诗连着三首，连长孙皇后也一时间说不出话虽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连着都是七字三句，句句臣知罪。
长孙皇后长叹一口气，“罢了，稚奴你出来吧。”
“母后。”李治从一旁出来，笑嘻嘻看着顾青，“就知道，你有办法！”
“顾青，以后若再让本宫知道你带着稚奴胡闹，就不是今日这么简单了。”长孙皇后一脸严肃。
韦妃笑脸说着，“不知道高阳公主如今可好？”
一旁的杨妃也听出火药味，顾青和高阳之间的关系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其中的缘由宫中倒也有不少人呢知道，陛下原本想要将高阳嫁给房家，可是这件事搅黄了，虽然知道这件事有顾青的影子，当初以为陛下会责罚顾青。
可是没有处置顾青更是把这件事情草草了之，如今高阳也住到了宫外，高阳公主的年龄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与顾青这个县候之间关系不清不楚，陛下有迟迟不给高阳赐婚，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顾青先娶了武媚做顾家大妇，这个县候如今就是驸马了。
也奇怪顾青，对于顾青这个小子刚到长安之时也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家徒四壁，如今加财万贯，抛开武媚不谈，男儿家有个三妻四妾也正常，再者说顾青是县候是可以有滕妾的，却又迟迟不纳妾，反而只守着一个武媚。
“顾青，我们去书院吧。”李治拉着顾青。
长孙皇后点头示意，小兕子站在一边眼中充满了好奇。
“你也去吧。”长孙皇后慈爱的对小兕子说道。
“臣，告退。”顾青拉着李治离开，后宫的事情能少掺和就别掺和，这里是雷池，一路走出立政殿，看向自己的身后李治牵着小兕子的手，这就是长孙皇后最小的女儿了吧，幼小的她眼神打量着皇宫，眼神中都是好奇，看起来是第一次走出立政殿。
“皇兄。”小兕子抓着李治的手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就出去走走。”李治对小兕子说着，“还记得皇兄和你说过的书院吗？那里有好多好多的孩子，可好玩了。”
“嗯！“小兕子点头。
顾青看着这个小公主，面色有些不健康的蜡黄，不时还会咳嗽几声，历史上这个小公主好像是因为病因早夭了。
看这个天真的小公主，顾青停下脚步，“晋阳公主，能让在下看看你的病吗？”
小兕子面对顾青有些拘谨又看向李治。
“他就是名满长安的顾青，顾青，顾神医。”李治对小兕子说道，“别怕，皇兄在。”
小兕子看着顾青，这才撩起自己的衣袖让顾青把脉。
“我不用把脉。”顾青对小兕子说道，“晋阳公主深吸一口气试试。”
听着顾青的话，小兕子深吸一口气，又咳嗽起来，看来也是呼吸方面的病症，对于幼儿来说呼吸疾病一直很常见，加上长孙一脉的遗传病，小兕子也有了这个病，穿越大唐而来，不知不觉做了很多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的贪心，不想让这个大唐在留下什么遗憾。
顾青带着两个孩子坐上马车，一路往书院而去，对小兕子说道，“晋阳公主，您的病需要养，等你长大了你的病会后很多。”
“嗯！”小兕子说道，“我会快点长大的。”
一路来到村子里，一路跟着不少的侍卫与太监宫女，李二对自己的小女儿很看重，在书院里逛了一圈，顾青带着小兕子来到家中。
武媚正在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见到顾青带着一个小女娃而来，李治是认识的，这个小女娃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前武媚看着她笑着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娃娃呀？”
“我叫李明达！也可以我叫兕子。”小兕子奶声奶气说着。
武媚很喜欢只有四岁大的小兕子，顾青小声对武媚说着，“她是晋阳公主。”
“原来你还是个公主啊。”武媚看着她，眼神从喜欢出现了担忧，李明达的脸色非常不好，小孩子不该出现在这种脸色才对，像是长久时间缺少营养。
李治带着小兕子在家中参观着，对于如此新奇的家小兕子的兴趣更浓了。
武媚担忧地对顾青说道，“这个小公主……”
“先天不足。”顾青长叹一口气。
“妾身去找师父。”武媚急忙离开。
不一会儿孙思邈就来了，见到晋阳公主，早在两年前就给晋阳公主看过病症，气疾之症不是一时半儿就可以治好的。
小兕子不能离开宫中太久，就要回去看到刚回到道观的长乐，上前就扑入长乐公主的怀中，“皇姐。”
“明达？！”长乐也疑惑着，“明达你怎么出来了？”
“嘻嘻！”小兕子古怪笑道，“母后答应明达跟着皇兄出来看看。”
长乐与小兕子说着话，李治拉过顾青。
第二百四十二 章 安排安排
“顾青，虽然有些突兀，但是这件事情想拜托你。”李治对顾青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治好明达的病症，虽然宫中的御医一直在照料，但是明达的病症却一直没有好转。”
“晋王殿下。”顾青看着李治，“我很想医治晋阳公主，我也希望晋阳公主可以好起来，如果要我医治晋阳公主，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便是！”李治站直身体说道。
“我想让晋王公主住到我家。”顾青开口说着，“我虽然不知道宫中的御医是怎么照料晋阳公主的，在家里我可以和我的师父一起照料晋阳公主，虽然不能保证晋阳公主可以痊愈，但是我至少可以缓解她的病症。”
“这个……”想到这里，让一个公主住在县候家里不合适，看着道观不过自己的皇姐长乐公主就住在道观里，不如让小兕子也住到道观里，“本王每每想到小兕子喝的药，却久久不见好转，身体却一日日的虚弱，我就怕有一日……顾青！我会想办法让父皇母后同意这件事情，你等本王一些时日。”
顾青点头。
两人说着话，高阳穿着一身男装也骑马儿而来，见到小兕子心中讶异，“明达?你怎么出来了？”
“皇姐。”小兕子奶声奶气的行礼，“是皇兄带明达出来的，母后答应的。”
高阳心中欢喜的抱起小兕子，“明达又长大了不少。”
“时辰不早了，明达该回去了，不然母后和父皇会担忧的。”小兕子低声说着，眼神有些失落。
“来，皇姐带你回去。”高阳欢喜的抱着明达。
“我先回去了，顾青，你等我消息。”李治开口说着，“我一定要父皇母后答应这件事情。”
“好。”顾青点头。
高阳，李治，小兕子离开之后，顾青心里想着很多事情，怎么治好李明达的病，这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公主，多么天真无邪的孩子，前世留下了很多很多的遗憾，这一次重新活过再也不想有遗憾，如果幼小的李明达离开人世，自己会有多么的自责，李二会有多么的痛苦。
知道顾青回来了，许敬宗与李义府第一时间来见顾青，侯爷这一次虽然被剥去了官职，但是这两个家伙对顾青更加信任了。
“侯爷。”
“侯爷。”
看着这两个家伙，顾青笑呵呵说着，“李义府，幸苦你了。”
李义府躬身说道，“回侯爷，在下不幸苦，如今崔家已经蛰伏，在下还要恭喜侯爷大计已成。”
“客气了。”顾青对李义府说道，“当初我答应你，向陛下举荐你，眼下有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侯爷请说。”李义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许敬宗站在一边也听着，安静了好久之后，顾青才开口，“监造大明宫，你愿意吗？”
“大明宫？”李义府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大明宫是一个烫手山芋，谁都知道今日朝会上陛下想要重修大明宫被满朝的大臣给驳回了，若是谁要在重修大明宫看，想必会成为朝中大臣的众矢之的，但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重修大明宫成功，念起功劳，自己的官位也能提高。
“你拒绝也没有关系。”顾青再次说着，“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我可以在其他位置安置你。”
“在下愿意！”李义府立刻回答。
“很好，很好。”顾青点头，“你明日去拜访阎立本，这次阎立本会协助你，需要什么与我说，我会帮你办到。”
李义府躬身点头，“在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许敬宗见李义府走了之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侯爷这是书院拟的考题。”
“考题有泄露出去吗？”顾青看着题目，这道题目就是自己当初与松赞干布智斗之时，算树木高度的题目，“是不是有点简单了？”
“没有泄露出去，只有房小哥儿和几个编修知道，其实也不简单。”许敬宗也说道，“一开始书院拟了不少的题目，孔颖达老夫子选了这题，他老人家说物理知识是书院学子才具有，大唐有很多的学子没有学过物理，若是一味刁难反而会让书院落得不是，所以才选了这道题。”
当年的事情长安皆知，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答案，几乎是一道送分题。
许敬宗又说道，“侯爷看出什么了吗？”
“我知道孔颖达老夫子的用心了。”顾青笑道，“他是这是想让书院走一个过场而已，让这次前来应试科举的学子知道书院出题了就行，就是要让学子们知道书院的存在与书院的重要性，是什么题目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书院成为一个学子们想来的地方。”
“侯爷高见。”许敬宗也说道，“这就是孔老夫子的用心，学府不能在科举中先声夺人。”
“你很眼红李义府吧。”顾青收起这道题在烛火下烧毁，“陛下将大明宫的重修托付给我，其中人员自然可以由我来定。”
“在下不眼红。”许敬宗笑呵呵。
“做人要诚实。”顾青看着他，“其实你只要一刀把李义府捅死了，你就可以替代他，说不定以后的好处破都是你的。”
“侯爷莫闹了。”许敬宗苦涩道。
“这次的科举是我的老师再筹备。”顾青看着许敬宗，“科举一但开始朝中一定要调人，主持科举，我可以向老师举荐你，让你做一回考官。”
“多谢侯爷！”许敬宗立刻躬身。
“换个科举考官的地位，可以李义府的监造好太多了。”顾青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科举学子中只要优秀的，在将来都会是朝中的官员，而你又是这次的考官，你现在知道位置份量了吗？”
“在下明白。”许敬宗再次躬身行礼，“侯爷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做事。”
“要不你还是把李义府一刀捅死算了，大明宫的监造是你，科举的考官也是你，两边都拿好处了，将来一定会人头落地。”
第二百四十三章 权衡
许敬宗躬身说着，“在下忘了，今日还要编写杂志，侯爷那个天日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顾青微笑目送，离开侯府的许敬宗这才长叹一口气，这个顾侯爷为什么总是让我把李义府给捅死了，李义府也等在侯府门口见到许敬宗出来笑呵呵，“许老弟，侯爷对你说什么了？”
“呵呵……”许敬宗笑道，“侯爷说，你会人头落地的。”
“我看你是嫉妒。”李义府笑呵呵说道，“我已经是大明宫的监造了，日后一定会进入工部，也许会成为工部侍郎也说不定，而你还是一个小小的编修。”
“呵。”许敬宗不屑一笑，“让你去风吹日晒的做苦力，你就这么高兴？”
“怎么？莫非你觉得你的一个编修有我这个监造来的重要。”李义府又说道。
“咱们走着瞧。”许敬宗说道。
杨胜带着王鸢而来，武媚一直在很想问问王鸢关于怀孕时期要怎么注意，王鸢抱着孩子与武媚说着话，顾青与杨胜站在一起。
“和尚去查了许敬宗和李义府的底细。”杨胜咬着草根对顾青说着，“这个许敬宗与李义府差不多同时到长安，两人底细不难查，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人都看上了平康坊的一个官妓。”
“还有这回事？”顾青疑惑。
“嗯。”杨胜说道，“其实不难查，平康坊的事情尤其好查，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两人为了那个官妓大打出手。”
“藏得够深的啊。”顾青若有所思点头，“这两个家伙看似兄弟，原来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哈啐。”杨胜吐出一口唾沫点头，“为了官妓，什么德性！”
顾青也点头，“所以这两人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表面上笑呵呵心里想着捅对方一刀？”
“八成是的。”杨胜也说道。
权衡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上位着可以控制砝码来决定哪一方的高低，若是李义府与许敬宗之间一团和气那才叫不好。
如果这两个家伙斗起来，那才是顾青想要的结果，有竞争才会有动力，要是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是一团和气，那就要考虑这两个家伙会不会合起伙来对付自己。
“老杨。”顾青小声对杨胜说道，“你让和尚派个人，把那个官妓给收了。”
“你想做什么？”杨胜看一眼武媚，“莫非……我告诉你顾青，你要是敢……”
“你想到哪儿去了。”顾青连忙解释，“我是想要让和尚把官妓直接给买下来，然后发展成我们的暗线，其中挑拨许敬宗和李义府。”
“行，我和和尚说。”杨胜还是不放心，“顾青，你真的不是为了……”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顾青佯踢了一脚杨胜，又说道，“你派人去洛阳找找张羽宫，这小子有段时间没有来消息了，我担心出什么情况。”
“嗯，我也担心。”杨胜点头。
武媚最近的孕吐越来越严重了，顾青对范健说着，“你多派一些人手，花大价钱去岭南一带采买梅子。”
“夫君，不用，家里的够用了。”武媚指着几罐酸梅，“妾身都吃不完。”
“没事，家里有的是钱。”顾青笑着看武媚，“万一以后有二胎了呢？”
武媚俏目瞪了一眼顾青，“你说什么呢，等有第二个……那梅子还能吃吗？”
“吃不了了，就再去采买。”顾又说着。
“乱花钱。”武媚说着，但是心中还是很幸福，“夫君，有一件事情妾身早就想说了。”
“说吧。”顾青点头。
“最近张杰总是出没在道观附近。”武媚小声说着，“好像是看上了长乐公主身边的宫女，因为是算是我们武家的旧人，妾身说教过他，但是没什么用。”
“这小子是真的喜欢上了。”顾青点着头。
“还有！”武媚又说道，“夫君前些日子在大理寺，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张杰一直来道观里帮忙，道观里要打水他就去打水，他挑了整整十口大缸的水差点把道观给淹了，妾身担心张杰会冒犯了公主，又担心张杰要是被回绝之后会受到打击。”
“我去和长乐公主说说。”顾青就要去道观。
“夫君，别去。”武媚又拉住顾青，“这种事情哪儿能让夫君去，女儿家的事情要是夫君插手了，算什么话，会坏了规矩的。”
“那怎么办，仍由小子胡闹下去吗？”顾青说着。
“妾身想过了。”武媚又说道，“妾身打算过些日子和长乐公主去商量一下，还是让妾身出面，要是能有机会，我们家出钱出人给张杰安排婚事，给他买个宅子。”
“你说这件事情啊。”顾青了然道，“你安排就好了，家里的钱你怎么花都行，张杰给我办事也很用心，这小子以后我要重用。”
“妾身明白了。”武媚笑着点头。
此刻的张杰长在与几个木匠学着木雕，他想把自己心上人的模样可刻出来，然后送过去一定可以打动对方。
在家里吃吃喝喝的几天之后，顾青骑着马儿来到了长安，一路路过朱雀大街来到的房府，熟门熟路走进房府见到了自己的老师。
“老师。”顾青先是行礼。
“嗯。”房玄龄抬头看了顾青一眼，又埋头接着处理事情。
给房玄龄倒上一杯茶，顾青笑眯眯说道，“老师这是在批阅文书？”
说着话，顾青勤快的给房玄龄研墨。
“说吧，什么事情。”房玄龄知道顾青这么殷勤一定有什么事情。
“没事！”顾青笑呵呵摆手说道，“学生就是来看望看望老师，给老师磨墨倒茶。”
“呵呵……”房玄龄干笑着，显然不信。
“其实呢，确实有一些事情。”顾青又扭捏着，“就是科举不是明年就是开试了嘛，学生手底下个家伙，做事偷奸耍滑，不对！做事诚恳勤奋，想着给他安排一个监考官。”
“不行！”房玄龄果断拒绝。
“好，那学生听老师的，不行就不行！”顾青郑重点头。
“你个臭小子。”房玄龄无奈摇头，搁下手中的笔看着顾青，“说说吧，你让这么一个人来做监考官，到底为了什么？老夫看的出来你心里有打算，不会如此平白无故。”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战言官（一）
顾青安静的看着房玄龄说道，“其实学生是想着既然是书院可以出题，学院里也应该派个人，老师你说是吧。”
房玄龄颔首点头，“就当你说的对，那人可以做监考官，但是不能参与科举的筹备，可好？”
“可以。”顾青笑眯眯点头，“只要书院的人可以进入科举就行。”
“你还是为了给书院造势吧。”房玄龄一眼就看出了顾青的心思，“还是你担心五姓七望会有多少人参与科举，或者说你想看看科举之中有多少会脱离原本投靠的五姓。”
“老师明鉴。”顾青笑着拱手。
书房里只有两人的说话声，穿着一身行伍衣服的房遗爱回到家中，本来想着先去见过父亲就听到了书房中说话声，站在原地有也不好打扰父亲与顾青之间的交谈。
房玄龄又说道，“你的这一点朝中早就思量到了，外面有风声传来，五姓七望的子弟这一次不会参与科举，至于那些书生士子，是不是会脱离世家，还要看这一次科举会录用多少的学子。”
“老师说的是。”顾青也点头，“一直以来书生士子都拜在世家的名下，以至于他们想要出头还要看世家的脸色，书生士子是世家真正的根基力量，再说的明白一点就是五姓七望的望，没了这个望，五姓也不过只是比较富有的权贵。”
“只要我们挖了世家的这个望，一直以来世家对于朝中的控制与民间的力量就会土崩瓦解，朝中收了民心，又瓦解了世家，一举两得。”
“既然你都明白，老夫倒也省心。”房玄龄又说道，“老夫今日与陛下对奏，陛下已经把重修大明宫的事情交给你了。”
“对！学生确实还在考虑这个。”顾青又说道，“老师，学生要怎么样才能够不动声色的重修大明宫，又能绕过朝臣。”
“你能想到科举的用意就想不到重修大明宫的办法？”
顾青苦笑着，“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谓虱子多了不拍咬，学生的名声反正在朝中大臣口中成了一个不可多得的败类，不如一败到底。”
“不可多得的败类……”房玄龄思索着这句话，欲言又止，“败类也能不可多得？”
“老师，你说学生要不要早做准备。”顾青开口说着，“要是谁敢弹劾学生，学生就在他的门口泼尿，让他迎风臭十里。”
房玄龄痛苦的捂着额头，“其实不必这样。”
顾青再次为房玄龄添了一杯热茶，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其实重修大明宫主要是因为人力物力。”房玄龄又说道，“如今朝中的大臣担忧陛下大征民力会影响科举的进行，但若是百姓们自愿去重修大明宫就可以省下这些麻烦，之所以会交给你，是因为你能在短时间让百姓帮你建造了那座大工坊，你的名望很不错。”
“所以人力物力财力只能是学生自己来想办法了？”顾青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本想着来探探老师的口风，结果没有什么惊喜，倒也多了些失落，李二啊李二！不带你这么玩的，你要重修大明宫凭什么让我买单。
“你若是要修大明宫需要先说服那位。”房玄龄端坐着喝了一口热茶。
“哪位？”顾青疑惑。
“你知道的，老夫不便多说，早些回去吧。”房玄龄淡定地逐客。
带着思绪顾青走出书房，撞见的房遗爱，“房二弟，你回来啦。”
“额……”房遗爱点头，“嗯！”
“改日一起来玩，最近我想研究一种西洋打击乐器，玩起来特别带劲。”顾青笑呵呵摆手说道，“有空来玩。”
“哎。”房遗爱点头。
离开的房府，顾青心里想着老师到底说的是哪位，要说弹劾，朝中最头铁就数敢指着鼻子骂李二的也就只有魏征了吧，应该就是他！顾青心中笃定一路朝着魏征的家走去。
魏征也住在朱雀大街上，虽然也是一个国公，还是郑国公，但是这家伙的人缘不怎么好，魏征老头子除了怼天怼地之外，时不时要怼李二陛下，尤其是长安朱雀大街的各位将军，被魏征怼过大半。
魏征的家也很起眼占地面积不大，要不是上次一把大火烧了他的房子，现在看起来还有些体面，要是在以前和寻常百姓家没有什么区别。
萧瑟的郑国公府，顾青见到正坐在院子里看书的魏征，就要走进去一个路人连忙拉住顾青，“小伙子，你去他家？”
“对呀。”顾青点头。
“小伙子，我老汉可要跟你说道说道。”这个路过的中年老大哥小声说着，“你别看这里是国公府，这里住着一个怪老头子，据说半年十个月都没有客人上门的那种，别提有多凄凉，每每走夜路，我都感觉这里闹鬼。”
凄清的秋风吹过顾青打了一个摆子，“这位大哥，其实这个世界上是没鬼的。”
“就是瘆得慌。”中年大汉说着，“你要进去看看就看看吧，小心着点。”
听完他的话，顾青苦笑魏征的人缘是差到什么地方了，走进府中顾青上前几步，“魏老。”
“别人劝你不要进来，你为何又进来了。”魏征明显是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其实我最不信这些牛鬼神蛇的东西。”顾青笑眯眯说着，“魏老的新宅子住的可还满意。”
魏征瞅了顾青一眼，“听说陛下把重修大明宫的事情交给你了？”
朝中的风声可还真快，苦笑连连，魏征老头子既然知道自己的来意，那自己也就开门见山了，“老头子，我要重修大明宫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掺和了，这一次就当自己聋了瞎了好不好？”
“聋了瞎了？想得美。”魏征挥挥衣袖，“如今这大明宫修不得，这些日子民生确实不错，但是大唐对外也是屡屡用兵，民间疾苦不可不查，顾青你是个明白人，老夫希望你也能劝劝陛下。”
“若是我非建不可呢？”顾青强硬说道，“重修大明宫，也足以让我名留青史了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再战言官 （二）
“名留青史？”魏征冷笑，“再老夫看来，也是一个骂名。”
“反正我是建定了。”顾青站直身体。
“老夫一定弹劾到底，顾青你若执意要修大明宫，老夫与你不休！”魏征态度强硬。
“好你个糟老头子，咱们走着瞧。”顾青一收是扇子掉头就走。
与魏征的谈话不欢而散，朝中就出现了弹劾顾青的声音，一份份奏折送入了甘露殿，李承乾也知道这件事，心中觉得好笑，父皇这是想把顾青架在火上烤。
另一边的魏王府邸，李泰看着一桌子的青菜知道了顾青又被弹劾的事情，朝堂之上魏征说的慷慨激昂，朝中言官更是将顾青鞭挞的体无完肤。
一旁的魏王妃阎婉见自己的丈夫迟迟不动筷子，“殿下？”
李泰这才回过神，看着一桌子的菜与豆子，“婉儿，你看本王的脸都绿了，要不是上几盘肉吧。”
“殿下，现在长安菜缺。”阎婉给李泰布菜笑着说道，“如今是秋季，青菜已经很难可以采买到了，殿下快吃，过些日子就吃不到了。”
李泰颤颤巍巍提着手中的筷子又收回，“其实也能吃到菜，顾青他有个叫做大棚蔬菜的东西，隆冬时节也能吃到菜。”
“殿下，这个萝卜也不错。”魏王妃接着布菜，“老一辈的人都说，秋冬时节吃萝卜是最好的，滋补。”
“婉儿，本王想吃肉。”李泰苦着脸，“今天不想减肥了。”
阎婉让家中的下人端来了一只烧鸡，“殿下，妾身去见过父亲了，父皇想要重修大明宫。”
“是的，这件事父皇打算交给顾青去办。”李泰吃着肉说道，“这一次朝中对顾青也是口诛笔伐，其实本想着劝劝顾青，但是顾青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副和朝臣们杠上了的架势，铁了心要重修大明宫。”
“这个顾青总是有办法。”李泰心中笃定，“也不知道这一次朝中又有什么人会倒霉了。”
长安，胖和尚收到了顾青的安排，冷笑着说道，“就不信还治不了这些老货了。”
朝中一片肃杀之气，顾青又和满朝大臣杠上了，长安城中青帮的暗线开始活动起来，一份份密保都送到了笔斋，顾青再次叫来了许敬宗，“你在朝中有没有认识的言官。”
“倒是有几个。”许敬宗回话道，“不过不多，就只有这么几个。”
“那就多去认识几个。”顾青大袖一挥。
“侯爷到底想要在下做什么？”许敬宗有些迷糊。
顾青和他解释着，几日之后朝中的弹劾依旧不止，李二听的嘴角直抽抽，还有完没完了，天天都在弹劾，不得不佩服这些家伙的口才，弹劾人不带重样了，每次都有新花样出来。
但是接下来长安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每一个弹劾过顾青的言官府上都被人送了十贯钱。
几个言官纷纷奇怪，来送钱的也不知道是谁，也不交代为什么来送只是把钱放在家门口就离开了，接连几天弹劾顾青之后每个弹劾顾青的有言官都收到了钱。
和尚算着情况，笑眯眯说道，“是时候了，立刻把话给我放出去。”
布置在长安的暗线再次开始行动，坊间立刻有了声音，说是那些言官弹劾县候顾青是为了钱，顾县候和言官之间达成了默契，谁弹劾一次就给十贯钱。
这件事情也刷新了长安百姓们的三观，到底是脾性有多奇怪的人才会花钱让别人弹劾自己，而且还有言官竟然为了钱弹劾人，闻之纷纷瞪眼咋舌，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长安一出酒楼中，几个言官聚在一起吃饭。
“老夫弹劾顾青，不是为了钱！”一个言官忍不住骂着，“彼其娘之，顾青！好厉害的手段，这是要毁了我们的名声。”
“对！我们弹劾顾青根本就不是为了钱。”又有言官说道。
……
几个言官议论着顾青好巧不巧也出现在这里，“几位，吃饭呢？”
“顾青！”几个言官看到顾青脸上很不好，“你为何要毁我们的名声。”
“名声这个东西又不能当饭吃。”顾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越是弹劾我越浪，“怎么？不服？不服你就给我憋着！”
“你……”几个言官面面相觑，“顾青，你简直不可理喻。”
和尚的暗线开始行动了，把这些言官的搞的身名狼藉，而许敬宗也行行动了，来到朝中一个老友的家中，对方也是一个御史大夫，两人的道德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哪一边讨好就往哪一边靠，在许敬宗的攻势与言语和金钱的诱惑下，这件事就很快达成了共识。
第二日，朝会的气氛很诡异，诡异到让程咬金打了一个激灵，长安的风声大家都知道，满朝大臣中言官们的脸色非常难看，顾青地这一手安排打的他们措不及防，还非常的不要脸的，把别人也整的很不要脸。
“怎么，不服？不服给我憋着！”
顾青的这句话一直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虽然顾青如今已经被剥去了官身，不再朝堂可是眼下比在朝堂还要可怕，从上次的爆料到现在的手段，顾青这个家伙毁人不倦的阴招还有多少。
之前一直理直气壮的弹劾顾青的言官都不做声了。
李二看着诡异的一幕，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安静的朝班之中一个御史大夫走出朝班，他正是与许敬宗臭味相投的那位好友，“陛下，臣弹劾朝中一些官员，收人银钱来弹劾别人。”
几个言官听到话豁然抬起头。
“老夫没有收钱！”有言官站出来急忙解释，“陛下，这都是顾青那小子的诡计，顾青送来的银钱我们分文未动。”
“那你就把钱还给人家呀。”这位御史大夫笑呵呵说着，
“那银钱早就被路边的乞丐和路人捡走了。”言官又解释。
“嘶……”御史大夫倒吸一口凉气，“好厉害的借口，反正钱被人捡走了，又拿出来了！是不是收了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没有真凭实据。”
“召顾青。”李二说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战言官（三）
顾青正在看着村子里的一大片大棚蔬菜，心情美丽，看着自己的身边的李治，“你是怎么说服你的父皇和母后的。”“母后答应的，父皇也不说什么。”李治学着顾青的模样手里拿着扇子，“你与孙思邈都是神医，而且长乐皇姐就住在这里，父皇和母后挺放心的。”
也不知道李治是怎么说服了李二与长孙皇后，反正是住到了自己的家中，而且还是不需要交房租更是可以白吃白喝的那种，皇家人都是一个德性。
两人说着话一个太监急忙赶来，“顾县候，陛下召见。”
“我就知道。”顾青痛苦的捂着额头，“晋王殿下，我突然头好晕。”
“顾青，你没事吧。”李治扶着顾青。
太监也是一脸的惶恐，生病了？急忙说着，“顾侯爷，你没事吧。”
“我头晕，怕死要命不久矣。”顾青虚弱说着，“你回去告诉陛下，臣不能去见他了，怕是一到长安就会一命呜呼，若是你现在离开说不定在下还能多活几日，看在上苍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你就当没看到我行不行。”
李治算是听出来了，脸上的担忧刹那间消失，这家伙在装病，而且还装的这么假。
“侯爷，别闹了。”太监急忙说道，“朝会到现在都还是没散，陛下和大臣都等着呢。”
“你让我犹豫一下不行吗？”顾青一脸的不情愿。
“侯爷别犹豫了，这有什么好犹豫了。”小太监气的想跺脚。
“为什么不能犹豫，那我问你，你老娘和你媳妇掉水里，你先救谁！”顾青看着这个太监说着。
“这个……我……”小太监果然陷入了犹豫。
“他是个太监，他没有媳妇。”李治补充道。
几番犹豫和叹息之后顾青还是勉为其难骑着马来到长安，一路来到了皇宫中的太极宫，这里的人都在，上前面对李二，“拜见陛下。”
“行了。”李二摆手，“你和朕老实交待，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顾青说清楚！”一个言官也说道，“你为何要往老夫府上送钱。”
“一点小小的意思。”顾青笑着说道，“咱们也要礼尚往来不是？”
“谁和你礼尚往来了！”言官立刻对李二说着，“陛下！臣没有与他礼尚往来，他胡诌！”
“哎！”顾青打断他，“我怎么胡诌了，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程咬金忍着笑意，黄泥巴掉裤裆不是那啥那是那啥了，不过顾青这小子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太损了！也太毒了。
魏征倒是没有收到银钱，但是看不过顾青的作为，“陛下，臣以为这件事交由大理寺调查便可，还人一个清白，但是大明宫如今不能重修！”
大理寺？
说道大理寺魏征侧目看了一眼顾青，大理寺少卿就是顾青的弟子来着，看着这小子得意的样子，自己心里不爽，又干不掉他，心里好气。
魏征的一句话把话题打回了正题，还是说回大明宫的事情，至于顾青毁人名声的事情直接盖了过去，顾青心里想着魏征这个老头子，看着年纪也挺大的不过倒是思路清晰，这样的人是最不好忽悠的。
“那好！”顾青对魏征说道，“魏老，你说不能建大明宫，给在下一个能建的理由。”
朝班之上，魏征看着顾青，“如今正是科举之时，征收民会影响民行。”
“人，我来出！”顾青直截了当说道，“我可以让百姓们自愿加入重修大明宫的队伍中，绝对不会在坊间征用民夫。”
“好！”魏征也说道，“那我再来问你，朝中几次用兵户部如今用度紧张，莫非想要用军饷来修建大明宫。”
“这钱我出。”顾青咬牙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本来我想着这一次修建大明宫的事情过些时日再说，但是现在我建定了，不用朝中一文一物，我全包了！这个大明宫我顾家来建，你们一个个有着闲工夫来弹劾我，不如多为陛下解忧，想想怎么应付科举，想想怎么对付就要到来的各国来朝！还弹劾我，简直欺人太甚！”
“是你欺人太甚！”一个言官喝道，“岂有此理！”
李泰站在一边心里算着账，建设一个大明宫需要多少的银钱，这个顾青为了父皇真是花了大手笔啊。
顾青打算不用朝中一文一物，自己来建设大明宫，有人猜测着都说这个顾县候如今已经富有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敢为皇家建设一个大明宫这个县候是有多有钱。
一番事情敲定，李二这才宣布退朝。
顾青走出太极宫，李泰便跟了上来，“顾青，稚嫩和兕子如今在你家？”
“对呀。”顾青点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只好兕子的病。”
“你真的要用自己的钱来建大明宫？”李泰看着顾青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顾青，你是不是吃什么脏东西了，还是生病了。”
“去你的。”顾青推搡着李泰，“我当然不会用家里的钱，也没这么多钱，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跟着顾青走出承天门，一路走出皇宫外来到程处默的小酒馆，看到程处默好像是受伤了鼻青脸肿。
“又被你爹揍了？”顾青想笑。
“顾青，你说我想娶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程处默忧伤着，“我和我爹说了，被我爹答应了。”
“好事啊，那你为何又被揍了？”顾青奇怪的看着程处默。
“然后我一高兴就喝多了。”程处默一脸悲怆……
听着程处默的述说，顾青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应后果，本来是一件很皆大欢喜的事情，高兴到喝大了，然后程处默就挥动着他老爹的三板斧，舌头一跑，用三板斧指着他家的老货说着，不出三年，我必将你这个老匹夫斩于马下
不得不说程处默这个钛合金直男刚起来连亲爹都不认，这一点怕是连魏征这个老头子都望尘莫及，顾青安慰着程处默，“程伯伯真是家门不幸啊。”
程处默：“……”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造势
“你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顾青看着对方说道，“什么时候成婚。”
“没定时候呢。”程处默疼的脸上直抽抽，“这老货下手很真不留情，大意了都怪我酒量不好，喝不过那老货。”
“关你酒量什么事，你是打算再次喝大了再找程伯伯练练。”顾青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头，用凉水浸湿按在他的淤上，“所以你是要寻求刺激还要贯彻到底了是吗？”
湿布贴着淤青，让程处默好受了一些，“那老货身手日益精进一年半载可不是他的对手。”
“可拉倒吧。”顾青笑呵呵，“你倒是还手试试。”
“不说我了。”程处默蹲在小酒馆门口，“你呢，满朝的大臣都在弹劾你，听我那老货说陛下把重修大明宫的是交给你了？”
“也就是这件事。”顾青低头叹息，“那些言官一件到苗头就喜欢找一些事情出来，鸡蛋里挑骨头，就像是在某个一拳打便无敌手的光头的头上找头发是一样的。”
俗话说的两个有不同幸福的人，不如两人有同样苦难的人，顾青与程处默坐在一起长吁短叹，看着热闹的长安街头思考人生。
发呆了整整一个多时辰，顾青这才站起身对着还在发呆的程处默说着，“我先回去了，什么时候成婚告我一声。”
程处默有气无力的点头。
一路走出长安，来到家中武媚正笑呵呵与小兕子玩闹在一起，狄仁杰与李治正在下棋。
“顾青，你回来啦！”李治笑呵呵迎上来，“我要吃煎饼果子。”
“自己做去。”敷衍着说道，顾青懒洋洋躺在家中的躺椅上继续发呆，对眼前的皇子根本就不给面子。
“我不会做。”李治继续缠着顾青。
“那就憋着别吃了。”顾青转了个身。
“你这人怎么这样。”李治气鼓鼓看着顾青。
狄仁杰唉声叹气，“晋王殿下，在下给你做吧。”
“哼！”李治瞪了顾青一眼，然后跟着狄仁杰去做煎饼果子。
躺在躺椅上，顾青面无表情看着蓝天，一朵朵白云漂浮在天空之中，对着家中的小人说道，“把许敬宗叫来。”
“许敬宗就在门口。”下人回答道，“他刚来。”
这个机灵鬼，顾青笑了笑，“把他叫进来吧。”
许敬宗来到顾青的面前，“侯爷，新一期的杂志该编写了，这次我们写什么。”
“你有什么想法。”顾青反问着。
“在下以为可以为科举造势。”许敬宗又说着，“恕下官直言，侯爷重修大明宫的事情不如也写在杂志上，侯爷扛下这个大梁一定有什么打算的吧。”
“捐钱呀。”顾青笑呵呵说道，“你写的煽情一些，鼓动那些权贵捐钱，陛下日理万机，为国为民操劳，可怜住的寝宫都是漏雨的，让那些权贵觉得不捐钱就天理难容。”
“下官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看着许敬宗离开，顾青心里想着有个先知先觉的手下挺好的，自己想到的事情他总是能先人一步想到，历史上这个家伙能坐到相国这个位置不是没有道理，这古代从来不缺聪明人。
想着想着顾青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三天后的长安，新一期的杂志出来了，杂志以非常便宜的价格的很快就占据了长安书籍中的首要地位，百姓们茶余饭后都会拿着看，比一般的论语或者诗经读起来好玩多了，有些不识字的百姓还会托人念给自己听，房玄龄吃惊的发现原本只想着为了生意埋头种地的百姓，竟然也开始识字了，完全是想为了看懂杂志。
房玄龄走在长安街头，看着一个个百姓手里拿着书心中高兴，或许以后大唐读书人会更多，顾青创建杂志的初心中是不是也有这个方面，还是说这事顾青无意为之达到的效果，不论怎么样房玄龄对如今这个现象非常的满意。
也在街别的书贩子手里买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如今杂志上的内容已经没有了起初的那些黑料，更多的是一些趣事，比如说什么地方的人因为几亩田发生了争吵，什么地方的果子熟了，什么地方的人家给孩子娶了年纪很大的寡妇，一件件趣事让人很容易就读进去，这次杂志上还特意写了关于科举的事情。
倒是没有说出朝中对科举的章程，只是用言语上鼓励百姓参加科举，接着看下去是顾青接受修缮大明宫的事情，一边看着房玄龄停下了脚步，脸色难看，陛下的寝宫都是漏雨的，为了百姓连自己的宫殿的都修缮不起，这个……房玄龄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写，陛下的皇宫什么时候这么磕碜了。
房玄龄重新迈动脚步宫里走去，赶紧去劝说陛下，这个顾青又添麻烦了。
长安矮子也在卖书只是他的书有些奇怪，是第一版的杂志，也是内容最丰富的的，一个年轻正在和矮子讨价还价。
“我说你能便宜一点吗？”那年轻人说道，“一本五百贯，也太贵了。”
“爱买不买。”矮子嘴里咬着草根，“就剩下最后一本了。”
“呵。”那年轻人冷笑，“你天天都说是最后一本，每天卖出去一本，第二天还是叫卖着最后一本。”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矮子故作斯文说道，“那是昨天的最后一本，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本，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小爷我这里就是这规矩，一天只卖一本！”
“岂有此理！”年轻人囊中羞涩只好离开。
朝中不少的言官也看到杂志，心中来气，想要弹劾顾青的作为，竟然如此大胆包头的议论当今陛下，想着要去弹劾，不过又一个个怂了起来，顾青这根钉子实在是不敢碰了，怕疼！这个顾青总有千般手段让你名声扫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如今这个顾青正是陛下眼中的红人，就让这个小子闹腾吧，等到陛下也看他不爽的时候再来弹劾他！
第二百四十八章 牛府程府
李二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善行掺和钱的意思总有些怪怪的。
杂志的事情已经在长安传开，长安的权贵们纷纷捂住自己的裤腰带，很明显这次是冲着他们的裤腰带来的，顾青正在家中给小兕子熬着冰糖雪梨汤，梨是秋梨，糖是蔗糖。
小兕子捧着碗乖巧的喝着，“顾……”
见小兕子不知道怎么称呼，顾青对她说着，“你叫我顾大哥就好了。”
“顾青大哥。”小兕子低声说着，“小兕子的病真的可以治好吗？”
“其实也不难，主要是养。”顾青耐心对她说道。
一旁的孙思邈也说道，“其实公主的病症吃一般的药物没什么大用，反而容易吃坏了身子，不如好好静养，这种病只要渡过孩童时期，长大了会好很多。”
顾青也点头，在现代有些孩子也哮喘，但是随着生长发育呼吸系统的完善可以康复，有些严重的则不能康复，比如长孙皇后九成宫的那次真的很险，来到大唐重活一次不能白过。
小兕子乖巧地喝完冰糖雪梨，知道自己的病可以治好心中也高兴了许多，笑嘻嘻说着，“我去找皇兄下棋了。”
“去吧。”顾青微笑对她说道。
小兕子离开之后孙思邈长叹一口气，“可怜的娃娃。”
“师父，我觉得不该给兕子吃这么多的药。”顾青也说着，“朝中御医一直在用各种药方在医治小兕子，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样也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有些影响若是发生在孩童时期，那是不可逆了会有一辈子的影响。”
“顾青，你是说朝中的御医做错事了？”
“师父，我说这话有些诛心了。”顾青严肃说道，“即使他们先要给小兕子治病也不能乱用药。”
孙思邈知道顾青的性情，孙思邈也觉得朝中的御医做的有些不妥当，至少如今已经把小兕子接出来了，思量说道，“顾青，虽然为师不懂什么为官之道，但是贫道晓得与皇子走的太近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在乎了。”顾青轻蔑一笑，李二这个家伙不会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力量。
“公主的病你有把握治好吗？”孙思邈又问道。
“没太大的把握。”顾青点头说着，“不过我可尽量减少她犯病的次数。”
“一个县候抚养一个公主一个皇子，还都是长孙皇后与陛下的嫡子与嫡公主。”孙思邈感叹，“顾青，你的未来贫道看不透了。”
“师父放心！”顾青搭着老家伙的肩膀说道，“我尽量让自己不这么早人头落地，早日为师父找几个师太，让师父可以安度晚年。”
“你个逆徒！”孙思邈一巴掌想要打下被顾青灵活的躲过。
“你个逆徒给老夫站住！”孙思邈抡着巴掌要追上去。
“就知道你要动手。”顾青得意的跑开，“你要是再打我，我就真的给你找师太了！”
“你……”孙思邈再次掏出他的上古神器藤条，指着顾青，“你个逆徒站住！”
“你说站住就站住！？”顾青躲过孙思邈挥舞过来的藤鞭。
小兕子看着院落里一老一少追逃着，小声问道，“皇兄，他们在做什么呢？”
李泰抬头面不改色说道，“顾青在挨揍呢。”
“皇兄，兕子不太明白。”小兕子又说道，“为什么这个顾青大哥一边再在打，他还笑呵呵的呢？”
“那他八成是疯了。”李治面不改色整理着棋盘，“来不理他们，我们接着下棋。”
“好！”小兕子点头，走出皇宫以来，小兕子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这里没做宫中的繁文缛节，有了更多的自在与享受，小兕子很喜欢这种生活，难得的新鲜感，加上后宫里的那些尔虞我诈，纵使小兕子只是一个孩子，但是也能感觉到进出自己母后立政殿的气氛，这种气氛让小兕子很压抑，如今不用看到那些女人假意的笑容心中也舒坦了很多，难得感受到自由。
“皇兄，兕子有点想母后了。”小兕子说着。
“那我们明日就去看望母后。”李治说着已经整理好了棋盘。
武媚一直坐在家中正在给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织衣服，眼前是自己的丈夫与孙思邈的追逃，耳边是小兕子与李治的说话声，悠然自得的放松了手腕接着织衣服。
秋季转眼就是隆冬，当北风的季风从飘来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整座长安城都是一片皑皑，这片大地在雪中安静了不少，天际还在下着小雪，顾青带着冬日里的绿菜游荡在长安大街，一路给国公大臣们送菜。
来到程府的大门口，顾青深吸一口气，又在冷空气中吐出一口雾，提起勇气就要走进程咬金的府们，刚要迈开脚步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牛进达。
“牛伯伯早啊。”顾青尴尬笑着。
“都已经过了午时了早什么早。”牛进达抖落自己身上的雪花，“你小子又是一觉睡到大中午！”
“牛伯伯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小子是什么时候起床的。”顾青急忙说着，“小子这里有些青菜，正想着送牛伯伯一点。”
“哦？”牛进达很有兴趣的看着顾青，“你想着来给老夫送菜先进程家的门是什么意思？嗯？！”
“哎？”顾青抬头看了一眼，讶异道，“小子看差眼了，牛伯伯家的门和程伯伯家的门差不多，很容易走错的。”
“呵呵！”牛进达冷笑着，“程府家的大门都比老夫家的大门大上一杆子，小子这你都能看错，小小年纪眼神不好使了？”
“这个……”顾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牛进达一把拉过顾青，“和他程老匹夫喝什么酒，来！去老夫府上，老夫府上可比程咬金那老货家里清净多了。”
顾青唉声叹气走入牛府，牛家确实比程家清净多了，下人也少，在牛进达府上坐下，便听到了一声大笑，“哇哈哈哈哈！顾小娃娃，终于记得来看老夫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听到笑声，程咬金这个不速之客走入牛府中，牛进达看着程咬金，“顾青小子在老夫府上，你程咬金怎么能说是来看你的？”
“老夫听家中门房说了，顾小子是想来我程某人府上的，被你半路给截了道儿。”程咬金坐到顾青的身边，一掌搭在他肩上，“顾小子，老实说是不是这样的。”
“呵呵！”牛进达也冷笑道，“那是顾小子走错门了。”
“不会这样吧？”程咬金怪笑着说道，“我程某人府上的大门可比你牛府宽大上一杆子，这都会走错，顾小子莫非你小小年纪眼神这么快就不好使了？”
“……”顾青干巴巴喝了一口酒。
“小子，你倒是说话呀。”程咬金笑呵呵，“怎么一副丢了钱的表情。”
顾青：“……”
“最近茶叶又要不够卖了。”牛进达思索着，“顾青，你说这茶叶能不能种到你的大棚里去，你大棚在隆冬也能种出蔬菜，茶叶也可以吧。”
“这个怕是不行。”顾青放下酒碗解释着，“茶叶的种植需要的很特别的土壤，适合在南方种植，而且茶叶种植太依赖光照与气候，雨水，大棚是种不出茶叶的。”
牛进达若有所思点头。
程咬金也说道，“蚊香也没了生意，存下来的都潮了，你说隆冬时节哪里来的飞蚊。”
顾青喝下酒说道，“其实小子这次除了来送菜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两位叔叔伯伯。”
急忙打断他们的对话，再这么聊下去感觉自己真的要丢钱了。
“麻烦？！”程咬金怪异地看着顾青，“你小子有什么新生意了？大胆说出来，我程家跟你合伙。”
“其实也不是生意。”顾青长叹一口气，“就是小子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请两位伯伯，捐钱。”
“什么！捐钱？”程咬金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来人！送客。”
牛进达：“……”
“两位伯伯，听小子说……”顾青被几个护院拖着离开一边说道：“这个月中旬，一定要来书院。”
顾青被拖着离开之后，程咬金思索着开口说道：“老牛，你觉得顾青这小子在卖什么关子。”
牛府大堂内陷入了安静，牛进达若有所思又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还记得当初这小子拍卖琉璃吗？”
“当然记得！”程咬金喝下一口酒。
“这小子把大明宫的事情给揽下来，眼下他最缺的就是钱。”牛进达放下酒碗：“这一次可能也是为了钱。”
“如果顾青要权贵们掏钱重修大明宫，那些权贵会答应吗？老夫总觉得这件事情古怪。”
“这小子的手段……怕是当时候权贵们抢着要送钱。”牛进达接着说：“看就看这个顾青要使什么手段了。”
顾青站在牛府外长叹一口气，放下两框瓜果蔬菜就离开，前往下一家秦琼府上。
长安到了冬季特别凉，顾青缩着脖子收紧衣衫。
来到目的地，顾青上前对门房说道：“我来送菜。”
门房见到顾青笑呵呵，“秦琼将军和尉迟将军都在呢，侯爷进去吧。”
“我进去看望一下两位将军。”顾青迈开脚步走进秦琼府，眼下尉迟恭和秦琼一边喝着酒一边说话，顾青在门外看着两个大将军相对而坐喝着酒，鼓捣着眼前的沙盘，两人神情凝重，门外又是寒风冷雪，总感觉有些煮酒论英雄的感觉。
“进来！”秦琼早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外的顾青。
走近一看，这才知道原来两个大将军在沙盘上模拟战局。
“小子，你看看现在老夫占上风还是他秦琼有胜算。”
“秦伯伯和尉迟伯伯用兵如神，平分秋色！”顾青笑呵呵说着：“小子送来了两框青菜。”
“………”
尉迟恭奇怪为何后面跟着两框蔬菜，还怪顺口的心里想着，把骑兵推进将秦琼的大军围困在山上，“老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
“小子这就告辞了。”顾青说着就要走出去。
“站住！”尉迟恭说道。
顾青站在原地。
秦琼也喝道“过来！”
老实地站在两位将军面前，顾青低声委屈说道：“两位伯伯，什么吩咐。”
“你来说说，这沙盘上的局势是他尉迟恭的好，还是老夫的好。”
听着秦琼的话，顾青陪笑着说道：“两位伯伯用兵如神，都挺好的。”
“臭小子懂个什么！”尉迟恭嫌弃地摆手说道：“出去吧。”
见顾青还站在原地，秦琼又说着：“怎么了？”
“这个月中旬小子的书院有一场宴会，到时候还请两位伯伯前往，请帖几日便会送来。”
尉迟恭面无表情：“说完了？”
顾青：“说完了。”
“出去吧。”秦琼说道。
“哎。”顾青这才躬身离开。
顾青离开后，尉迟恭和秦琼之间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
“总感觉这小子有什么话没说。”秦琼心里计较着。
“这小子，憋着坏主意呢。”尉迟恭好像猜到了几分。
顾青赶着车又来到了房玄龄的府门口。拖着一筐绿菜走进房府。
房夫人见到顾青送来的一筐子菜，“顾青，你来就来了，还拿这么多菜。”
古代没有什么蔬菜可以在隆冬时节种植，寻常百姓家吃的也就是干菜，稍微妇有点的能吃上腌菜。
房夫人笑呵呵说着：“晚饭就留下来吃吧。”
顾青笑着点头。
“老头子就在书房。”房夫人指了指书房又朝着屋中呼唤着：“二郎，出来帮忙拿菜。”
房遗爱懒洋洋走出屋，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你说说你，一到冬日里就这么懒。你看看人家顾小子，大雪天还来送菜。”房夫人数落着自己的二儿子。
“都是在行伍里累的，好不容易歇息下来。”房遗爱有气无力的拖着一筐子蔬菜。
顾青看着漫天飞雪里的房府，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时候自己来长安还是个毛头小子。
走进书房，看着房玄龄已经两鬓斑白，顾青躬身行礼：“老师。”
“嗯。”房玄龄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低声说道：“今天大郎也要回来，你就留下来吃饭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打雪仗
顾青点头答应着房玄龄，帮着自己的老师收拾着书房，这里的书很多的都是老旧的古籍，房玄龄站起身说着，“行了，别整了，平日里都是这样，整齐了反倒不好找书了。”
“嗯。”顾青点着头，唐朝的书不多，但也不少大多数都是历朝历代留下来的，心里想着要不要在自己的书院开一个图书馆收揽天下书籍。
两人走出书房，房遗直带着自己的妻子也来了，他的妻子如今是大腹便便怀孕六个月。
“魏王殿下，你我，如今就差程处默这小子了。”房遗直笑呵呵对顾青说着，“听说他又被他家父亲给揍了？”
“我前一阵子刚去看过他。”顾青与房遗直走在一起，“婚事是答应下来了，应该就要成婚了吧，两个人都已经相处这么久了，真要是不成我怕程处默真带着那彪悍女子私奔了。”
“婚事有了着落也让人放心了。”房遗直点头。
“哥！”房遗爱走来说道，“你身上有闲钱吗？”
“怎么了？”房遗直古怪问着。
“就是薛仁贵那小子。”房遗爱解释着，“平日里除了行伍里的伙食，他吃的都是冷馒头，我想给他送些肉过去。”
“不用你操心了。”顾青点头说着，“他现在就住在书院里，改日我去看看他，说来他也算是我的第二个弟子。”
安静的房府中随着房玄龄的落座房夫人端着菜而来，“你们几个可以吃饭了，嘀嘀咕咕地作甚。”
三人也坐下，顾青吃着饭菜开口说道，“老师，这个月中旬有空吗？”
“怎么了？”房玄龄不动声色说着。
“学生的书院有一个宴会。”顾青说道，“学生已经邀请了，程伯伯，牛伯伯，秦伯伯和尉迟伯伯……”
房遗直倒吸一口凉气，“顾青，你是想把长安的权贵都请了吧。”
“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房玄龄看着顾青。
“其实也没什么。”顾青笑呵呵，“到时候老师就会知道了。”
一顿饭吃完，顾青与房遗直谈了好久的心，房遗直也渐渐明白杂志的影响力有多大，疑惑对顾青说着，“那个许敬宗你要怎么安排。”
“走一步看一步吧。”顾青舒展着筋骨，“我先回去了。”
房遗直点头送顾青走出家门，一路走出长安看着安静的书院寒风喧嚣着，顾青收紧衣衫走进书院，到了晚上这里依旧有很多的学子在，很多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书院求学都会被安排住在宿舍里。
来到薛仁贵的房间，顾青推开门就见这么家伙在看一本兵书。
“老师！”薛仁贵放下书。
“好些日子没有来看你了，现在左武卫闲下来了？”顾青拿起薛仁贵刚刚看过的书，是一本不知名的兵书，看起来有些老旧了。
“苏定方将军说让我们歇息一段时间，因为过些日子就到了元夕。”薛仁贵得意说着，“老师，我现在已经是伍长了！”
“不错。”顾青点头，透过窗户看着书院里的景色，
“老师，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征打仗！”薛仁贵兴奋说着。
“慢慢来吧。”顾青耐心说着，“如今大唐是刀兵入库，马放南山，近些日子不会有战事！一战突厥一次河西走廊，眼下我们很需要修生养息，不过一定会有机会的，你有而不要失落，等一切安静下来有你用武之地的时候。”
薛仁贵点头，“学生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兵法？”
“如果兵法上有什么需要讨教的，你可以去请教李靖大将军。”顾青也坐下，“李靖大将军与我有些交情，你和苏定方关系好，他应该不会拒绝。”
“李靖大将军？”薛仁贵幸兴奋又有些局促，“我怎么敢打扰；李靖大将军。”
“不用担心。”顾青漫不经心说道，“其实苏定方这个家伙不知道多少次翻过李靖大将军的墙头，熟门熟路，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熟门熟路？”续页仁贵思索着说道，“莫非老师和苏定方一起翻过……”
“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顾青说完就离开了。
薛仁贵一个人坐在房间中，来到长安这些日子经常听见自己老师的事迹，救治长孙皇后，造新纸，还和太上皇偷看宫女？现在有听到自己的老师和苏定方翻过李靖大将军的墙头，心中思索老师现在果然也还是活蹦乱跳的，薛仁贵心中思量，李靖大将军家的墙头有多高呢？
黑夜中的雪越来越大，寒风吹在脸上有些疼，急忙忙回到家中。
武媚见顾青回来了，端来一碗姜汤，“夫君喝了吧。”
接过姜汤，顾青喝着温暖身体，看到狄仁杰正在和李治小兕子讲解物理，武媚一边说着家里的事情，家中的侍女端来了一盆盆热水，孙思邈，顾青，狄仁杰，李治，小兕子，五个人坐成一排泡着脚舒服的享受着。
武媚看着整齐的一幕心中温馨。
有了小兕子，有了李治家中也开始热闹起来，家中的侍女一直很忙碌，尤其是对待李治与小兕子，一个公主，一个皇子，李治倒也还好，小兕子身有重病要小心翼翼照顾着。
大雪纷飞的第二日，阳光照耀在大地，整个村子白雪皑皑，大雪封路，顾青打开家门，一脚踩在雪地里，李治与小兕子兴奋的跑出屋子，在雪地里玩耍。
“咱们堆雪人吧。”顾青对他们说着。
“雪人是什么？”小兕子疑惑。
顾青开始教着两个孩子堆雪人，一颗雪球飞来砸在了顾青的脑门上。
“哈哈哈！”一声怪异的笑。
“那个杂碎放的暗器！”顾青面无表情回头看去，李泰这个胖子手里拿着雪球再次扔来。
顾青也揉好一个雪球打向李泰，“好你个死胖子玩偷袭。”
李治也拿起一个雪球扔向李泰，“皇兄看招。”
“嘿！”小兕子也揉了一个雪球，却发现没有打到李泰，力气不够大。
“你们几个合起伙来对付我？”李泰大喝一声，“处默！“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拍卖
“来了！”程处默滚着一个大雪球吃力而来，雪球大到盖住了程处默的身影。
一边推着谁知程处默脚下一滑，身子倒在雪地中雪球不听使唤的滚动而来，李泰回身看着巨大的雪球朝着自己的滚来。
“处默！”李泰怪叫着步步回头。
程处默摔的七荤八素刚抬起头，就见到雪球滚想李泰的一幕，就要再次追上去。
见势不妙李泰飞身跳过，躲过就要滚来的雪球，喘着气，“处默，我让你别滚这么大吧。”
“你是自己说要给顾青一个大惊喜。”程处默也是一脸的无奈。
“哈哈！”李治扔出一个雪球砸来打断了程处默的话，
一时间雪仗打了起来，家中到处是欢声笑语，小兕子手舞足蹈很高兴，村子里的孩子在雪地里玩闹着，一时间也加入了雪仗的队伍，程处默指挥着一群孩子，像是带兵打仗一般，李泰也指挥着一群孩子。
孙思邈正巧路过被一颗雪球打在了倒头，气呼呼瞪了孩子们悻悻回到家中。
“师父，今年的雪可真大。”顾青看着远处的雪景说道。
孙思邈点头，“难得的大雪，现在是隆冬时节雪大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就怕今年的雪化的早，暖的快怕是蝗灾要再起。”
顾青也记得当年历史上的一场蝗灾，看向孙思邈说道，“师父，当时陛下是不是真的生吃虫子了。”
“不知道。”孙思邈也摇头，“为师那时候正游走在外，倒是看到满天的蝗虫，听说陛下是吃了虫子，也没亲眼看见。”
打了雪仗李泰也累了走来说着，“顾青，你据说你请了很多人要在这个月中旬办一个宴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挣钱。”顾青了然说道，“我打算开一场大活动。”
李泰疑惑着，顾青开口解释：“我有一场大买卖。”
“什么意思？”李泰还是疑惑。
“我卖秘方。”顾青开口说着，“煎饼果子的秘方，躺椅的秘方，龟苓膏的秘方，果冻的秘方……”
“果冻是什么？”李泰疑再次陷入了疑惑，“还有，你要卖这么多的秘方，肯定不会卖工坊里的秘方吧。”
“那是当然。”顾青手里摇着扇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秘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我就不信他们不心动，那些家伙都以为我要让他们捐钱？为了给你父皇造个大明宫，让权贵出钱，这样会败坏你父皇的名声，即使你父皇再看重我为了他自己也会把我一刀剁了。”
李泰似笑非笑看着顾青，“对了，我父皇的菜呢？你送了这么多国公将军，就唯独忘记了我父皇？”
“让他自己派人来地里摘，村民都有种你找他们去买也好。”顾青没什么好脸，“我都帮他扛下这么一个大担子了，重修大明宫哎！你以为建几个房子这么简单。”
李泰知道顾青在闹脾气，心里想着等活儿叫人直接来顾家的地里摘一些菜送宫里去。
许敬宗很忙，一直忙着帮着过去制作请柬，这次的请柬很多，陆陆续续有名单送来。
看着名单上的名字几乎把长安有钱的权贵一网打尽，许敬宗低头书写着请柬心中疑惑，这个顾青是做到的，能第一时间掌握这么多的名单，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一次认识这么多的权贵，还是说顾青手底下有力量在帮助他。
从对付世家开始，许敬宗就知道这个顾青手下有一股力量，只是这些日子自己在村里没有发现这股力量的任何蛛丝马迹，非常的干净，现在想想也许这股力量不在村子里，而是在长安。
写完了请柬，许敬宗看着书院外一片白皑皑，感叹，“过几天雪就该化了吧。”
几个学子急忙忙走进书院，太阳当空照着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化雪的时候更凉了。
狄仁杰来到许敬宗的面前，“都准备好了吗？”
许敬宗点头，“都好了。”
把桌子上的一本本请柬放入一个大包袱中，狄仁杰淡然说着，“幸苦你了。”
“少卿，在下可以帮少卿去派发这些请柬的。”许敬宗上前试探着问道。
狄仁杰回头眼神冷漠看了许敬宗一眼。
许敬宗被狄仁杰突如其来的眼神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和善的狄仁杰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不自觉退后几步。
“你只管做，有些事情你少管，少插手，少打听。”狄仁杰冷言冷语警告，随后离开。
直到狄仁杰离开那股强大的气场才随之离开，许敬宗往嘴里使劲灌着凉水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狄仁杰也不过十三岁的模样，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气场，见过有气场的人不少，像是狄仁杰这样的年纪小的还是第一次见，在他的眼中狄仁杰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更像是一个成年人，而且比一般的成年人还有凌厉。
这就是顾青带出来的弟子吗？
许敬宗心里想着，一直以来见到顾青都没有感觉顾青是一个多么有气场与威压的人，也许自己只是看到了顾青的表面，能带出如此弟子顾青这个人又会可怕到什么地方。
收起烦躁的情绪，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狄仁杰把请柬送到了笔斋交给胖和尚说着，“路不好走，村子的路被封死了大半，我只能爬过山走出村子，送来的晚了些。”
“不碍事。”胖和尚说道，“大冷天的，长安也没什么人出门。”
“老师要的人都在请柬上了。”狄仁杰一边说着，“能请来的就请来，请不来的也不要勉强。”
“我明白。”胖和尚看着请柬上的内容瞪直了眼睛，“顾头儿打算卖秘方？”
“是的。”狄仁杰解释道，“你最好派人把风声放出去，卖秘方，一本万利，先到先得，价高者得！”
“长安的商人要疯了。”胖和尚能够想到那场面，顾青的工厂一直很神秘，而且做出来的东西全是在长安大卖的东西，就连老花眼镜也是几乎日日不够卖，更是有一些小商人开始倒卖。
第二五十四章 大捞一笔的计划
“我先回大理寺了。”狄仁杰说完离开一路走笔斋后面的隐蔽的小门离开，再走过一个个狭小的街头，从一家酒馆的后院走入，在从这家酒馆的大门而出，重新出现在的长安的街头，一路走到大理寺。
张三站在大理寺门口，见到狄仁杰缓步而来，“少卿。”
“大冷天的等着我做什么。”狄仁杰走入大理寺。
脚步跟上，张三低声说着，“少卿，有件事情在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狄仁杰走入府衙，坐下来开始处理一些卷宗。
安静的大理寺中，张三看着狄仁杰的脸色说着，“当初游侠的闹事的事情不知道少卿可开记得？有村民在长安郊外的灞上发现了一些尸体，就来报大理寺，眼下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灞上？”狄仁杰眼神闪烁说道，“你先带仵作去看看。”
“是。”张三收到命令离开。
一直到张三离开，狄仁杰这才搁下笔一个人坐在府衙中开始思索，灞上的尸体一定游侠的，红拂女的事情看起来已经是余波已定，这件事落在大理寺的头上，自己可以以游侠仇杀的缘由定案，眼下要思考的是这个张三到底是魏王的人还是宫里那位的人，不得不防着，什么事情都要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就当他是别人的眼线，狄仁杰心中算计着总要防着点，这件事必须想办法混过去，杨大哥手底下的人不能出现在阳光下。
大理寺里一片安静，暗线开始游走在长安各处，在毫无察觉的角落将风声放了出去了，顾青要拍卖秘方，每一个秘方都是一本万利，事情在持续的几日之后，长安的不少商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顾青的买卖一直以来都是独一份，每一份买卖都卖到供不应求，就拿之前的自行车来说，自行车造成的轰动几乎震动了整个长安，连长孙无忌都开始撬顾青的生意，最后自行车的生意分崩离析，导致秘方外流，自行车的制造几乎人人皆知。
眼尖的商人立刻就嗅到了利益。
听到这个消息最慌张的还是和顾青与工厂有直接联系的商户，二话不说立刻聚集在一起商量之下，立刻赶赴村子寻找顾青。
此刻顾青正在教着李治和小兕子折千纸鹤。
“我觉得这样用纸好浪费。”李治怎么都折不好，“好好纸不用来写字用来折？”
小兕子安静的折着很用心。
“其实千纸鹤是一种祝福。”顾青手里娴熟的折千纸鹤，“有个古老的传说，折满一千只千纸鹤可以给你心中的人带去祝福，祈福身体安康，祈福万事平安，祈福幸福……”
小兕子学着顾青的手法折出一只千纸鹤，“顾青大哥，是这样吗？”
拿过小兕子折的千纸鹤，顾青点头，“就是这样。”
“顾青大哥，我可以祝福父皇母后身体安康吗？”小兕子天真问着。
“当然可以了。”顾青把千纸鹤交给她，“等你折完一千个就交给你的父皇和母后，他们会知道你的心意，你的祝福也会送到。”
“嗯！”小兕子认真点头。
“侯爷，商户们要见你。”管家范健前来禀报。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起身。
“我也瞧瞧。”李治也起身。
小兕子一个人折着千纸鹤，武媚看着她也坐下和她一起折。
“武媚姐姐，你是不是怀着小宝宝。”小兕子好奇问着。
“嗯。”武媚点头。
顾青走出房间来到大堂中，见到忧心忡忡的他们自然知道来意，坐下看着他们，“有什么话，说吧。”
“侯爷。”一个商户说道，“据说侯爷要卖秘方？”
李治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生意上的事情一直没有接触过，据说这个顾青很会做生意，倒也来听个新鲜，好奇地观察着顾青也观察这些商户。
“侯爷，为何不把生意交给我们经营。”商户说着，“我们和顾县候合作的这些日子一直无间，再者说我们按照顾侯爷说的去做了，西域的玉石已经正在运往玉门关，过了冬季到了秋季，草原的羊毛就可以割了，我们的人都已经跑到关外了。”
又有商户说道，“而且我们的钱和人都已经派出去了，侯爷此时却要卖秘方，这让我们……”
听着这几个商户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顾青笑着回答，“你们不用着急，我这次要卖的秘方不会与我们的买卖有关系，当然了以后有更好的买卖自然会通知你们。”
“眼下我心中有个大计划。”
商户们分析着顾青的话，心中犹豫又说道，“敢问侯爷的大计划是？”
顾青再次说着，“这件事情要等到诸国来朝之后才能知道分晓，有我个外贸的计划，这件事你们先不要把风声透露出奇，在下和你们保证，我们一起发财，同舟共济！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外贸？这个新词在商户们心中落定，这是一颗定心丸，大唐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外贸，只是说的明白点就是走外商，一般通往关外与关中都有商路，只是这条商路一直不稳定，一般的商户不敢往关外卖东西，一不留神就会人财两空。
其实外贸的利益一直不错，绝大部分的外贸基本都是以物易物。
“顾侯爷是想开辟一条商道？”有商户问着。
“我为什么也要开辟商道？”顾青镇定自若说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会干呢。你们放心，诸葛孔明曾经说过，山人自有妙计，有道是隐者暗得玄机，至于这个玄机是什么，暂时我不能说出来。”
侯爷还是这么爱卖关子，商人们心中纷纷猜测。
顾青惆怅说道，“我要说出来了，你们抢着去做怎么办？把我的生意给截了，我怎么办？人心不古啊，人心隔肚皮啊。”
商户们：“……”
“这些日子你们多屯货吧。”顾青感叹道，“金山银山就在眼前，边疆小国的家底等着我们去掏空，都回去好好歇着。”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吃穷你
听完顾青的话，商户们心中还是摇摆不定，既然如此不如等到这个月的中旬再来看看，到时候的拍卖的到底是什么秘方。几人心中猜测着几步离开。
李治瞧着顾青。
“看着我做什么？”顾青手里摇着扇子。
“你的大计划到底是什么？”李治瞧着顾青，“你是不是又要使坏了。”
“晋王殿下，莫闹。”顾青悠然自得摇着手中的扇子，“在下像是那种使坏的人吗？我可是一个好人，好到连一只蚂蚁都不敢从踩死。”
“哼！”李治叉腰等着顾青，“你一定又要使坏，我告诉你，父皇对这次诸国来朝格外看重，你要是敢做坏事我就……”
“你就去向你的父皇告发我？”顾青似笑非笑。
“哼！”李治又是扭过头。
“这什么世道。”顾青仰天长叹，“有人在我家白吃白喝，还想着告发我，这日子为何如此的苦。”
听顾青这么说着，李治心中奇怪，好像有点道理，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晋王殿下手头有闲钱的话？我倒是可以透露一点。”顾青坏笑。
心中的愧疚之意轰然崩塌，这个死要钱的！李治抬起下巴说道，“想得美！”
顾青摇头叹息走出家中，“我找你皇兄聊聊人生。”
李治回到小兕子继续折着千纸鹤，武媚端着两碗果冻而来，李治奇怪的看着碗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个就是果冻。”武媚说道，“是夫君这些日子教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小兕子拿起调羹，吃了一口嘴里回味道，“皇兄，武媚姐姐，这个好好吃！”
李治也将信将疑地吃着果冻，味道的非常的好，果然来顾青家里白吃白喝是对的，这些美味在宫中是吃不到，心中笃定不吃穷顾青不罢休！
村子里的积雪还在清理，只是清理出了一条条小道，一路来到书院顾青像往常一样看到李泰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离开这里顾青来到书院的食堂拿了一只鸡腿，来到李泰的边上呼唤，“胖子？”
“嗯。”李泰闭着眼睛依旧呢喃着。
“胖子？”顾青拿着鸡腿子啊李泰的鼻尖一晃而过。
“嗯？！”李泰陡然睁开了眼睛，“有肉！”
“哈哈哈！”顾青笑着把鸡腿交给他，“大冷天的别这么睡会着凉的。”
李泰吃着鸡腿，“本王都快忘记肉是何滋味了。”
话说李泰减肥也有一段时间了，顾青压根就看不出这个家伙哪里瘦了，“你做书院的第二人好不好。”
“什么？”李泰疑惑着。
“就是书院的二把手，相当于六部之中的侍郎。”顾青解释着，“你是副院长，也就是说除了我之外这个书院你最大。”
“不行！不行！”李泰连忙摆手，“我又没给你的书院做什么事情，而且如今的书院在父皇眼中是重中之重，我可担不起。”
“那好吧，我去找房遗直聊聊。”顾青就要离开。
“站住！”李泰立刻喝住顾青，“等等！”
顾青停下脚步，“又怎么了？”
“你说说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讲话。”李泰走上前，“什么叫找房遗直谈谈，你觉得房兄能担次大任？”
“你不是说你不行嘛。”顾青笑呵呵摇着扇子听着书院里郎朗读书声，“莫非这天晴了，雪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我发现和你这人说话，不是把人憋死就是会把人气死。”李泰拉着顾青进屋，“说说吧，为什么让我来做这个副第二人。”
顾青收起手中的扇子放在桌子上，“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因为你是陛下的儿子，也是皇子，魏王！其实也是为了你不离开长安做打算，我更明白你与太子之间的暗斗，只要这个太子还是太子，你就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往尘莫及，再者说你现在只是用编写括地志的借口来留在长安，可是长久以后呢？一册括地志你还要编写多少年，只有能让你留在书院里，这才是长久之计！你也是不二人选，太子不可能来书院，因为太子的位置很敏感，可是你不一样，你是皇子而不是太子！”
“我是皇子而不是太子？”李泰疑惑地呐呐自语。
“你说说你，平时情商挺高的怎么现在又犯迷糊了。”顾青提点李泰，“我们说点犯忌讳的话，你的父皇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他李承乾是嫡长子！你父皇已经做了坏榜样，他不想父辈的事情也发生在你们身上，只要这个太子不做出很出格的事情，他的位置不会动摇，平日里你以为你父皇信任你，刻意打压太子！那只是他的权衡之术，你明不明白！”
听完顾青这番话，李泰久久说不出话。
“陛下不可能让朝中大臣都向着太子，那样只会让你父皇自己感到威胁，如今太子还没醒过来，胖子！你必须先要醒过来。”顾青对他说道，“我可不想以后看到你走了你父辈的老路。”
“呵呵呵……”李泰豁然开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青你算是点醒我了。”
“所以这个二把手你做不做。”顾青笑呵呵。
“做！我当然要做，舍我其谁！”李泰一挥衣袖，“顾青，你看好了！我现在也明白怎么对付太子了！”
顾青这才放心的站起身，“以后书院的事情你多看着点，房遗直就不用说了，大家一起玩到大的，许敬宗这家伙你能用，但不要重用！有什么事情问问孔颖达，孔老父子德高望重，有时候他的话更能让那些长辈信服。”
“既然本王要做书院的第二人这件事就要告诉父皇。”李泰笑着，“更要让太子知道，我羡慕死他！”
“曹植说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顾青摇头叹息，“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多学学，你看我过的多自在，没事发呆，在家里数钱数到手抽筋，在外面吆五喝六！多么的风光，多么的体面。”
“风光？体面？”李泰嫌弃，“你也不看看，你的名声在长安都成什么样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书院第二人
顾青怪笑一声，摇着手里的扇子离开念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李泰思索着，“不错！好诗，就是有股子要避世的味道。”
一路走在书院里，顾青闲逛着打算在什么地方建一个图书馆，如今书院的后方还在修建，好像没有多余的地方地方可以建图书馆，许敬宗见到顾青来了，“顾侯爷。”
“工事完成的挺快。”顾青点头说着。
“那是自然。”许敬宗说道，“现在的人家都已经收割了粮食，到了冬天不少农夫没了活计，他们要找活干，正好我们这里缺人，而且工钱还多。”
“你给我留意一下。”顾青打量着场面，“在后方留下一亩地我另有他用。”
“好嘞。”许敬宗点头。
“人手尽量多招一些，大冬天的很多百姓没了活计。”顾青一边走着说道，“还有平日里多备些热汤水，别让大家伙受寒了。”
“下官明白。”许敬宗又说道，“侯爷就是善心，不想有些富户，大冬天让人去疏通田里的沟渠，人在冰水里清完渠道都冻的发紫了，还能做活计吗？”
顾青拍着许敬宗的肩膀，“对百姓们好点，他们其实要的不多。”
“侯爷放心。”许敬宗点头答应。
顾青走出书院，心里憧憬着要将这个小山村打造成一个不小于长安的大城，要将这里建设成大唐最富饶的地方。
“顾侯爷！”几个小孩子见到顾青问好。
“嗯，乖。”顾青看着他们。
“顾侯爷吃鸡蛋吗？”一个孩子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颗熟鸡蛋。
“我不饿你们吃吧。”顾青笑着回答。
那孩子还是把鸡蛋放入顾青的手中，然后跟着一群小孩子嬉笑着跑远，拿起手里的熟鸡蛋，顾青又看向这群孩子当初来村子里的时候这里很破落，如今这些孩子也不用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大冷谈也不用穿着草鞋，看着这些孩子顾青又想到了大唐的所有孩子，又有多少孩子在大冬天还会穿着草鞋单衣在寒风中颤抖。
有多少百姓为了冬日里的一口粮食奔走。
顾青很想将一切都一蹴而就，可是事实告诉他远远不够，目标很很远走出这一步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步，强国！富民！一路游荡在村子里，见孙思邈正坐在石阶上看着村子发呆。
坐到孙思邈的身边，顾青也看着孙思邈眼中的风景，“老头子看啥呢？”
“看风景。”孙思邈说着，“我们的村子太富有了，村子里的百姓被长安的百姓富有很多，若是大唐处处是这样，该多好，少一些人饿死，少一些奔波。”
顾青也点头，“我能做的不多，但我会竭尽所能，管他一双名利手，不如我那清风盈袖花满楼，”
“哈啐！”孙思邈吐出一口老痰，嫌弃地看了顾青一眼。
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顾青单手撑着下巴，“老头子，你到底看上哪座上山头的师太了。”
孙思邈瞪了顾青一眼，然后起身离开。
坐在石阶上，顾青看着眼前的风景，发呆……
长安皇宫，李泰来到了甘露殿，这里有炭火烧着很暖和上前说道，“父皇，顾青想让儿臣做书院的侍郎，也即是二把手。”
正在看书的李二抬头看了李泰一眼又点头，“挺好的。”
“只是书院建设对如今将要到来的科举是重中之重。”李泰犹豫又说着，“父皇，儿臣觉得担任这个位置不妥当。”
说完之后李泰还是小心看了一眼自己父皇的脸色，李二则是满不在乎，“有什么不妥当，你去放心去做吧。”
“儿臣明白了。”李泰这才长出一口气，但是父皇没反对不代表没事，心里还是忐忑，如果顾青猜测的没错，眼下父皇要权衡自己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李二若有所思对身边的王钦说道，“让太子去准备接待各国使臣的事情。”
“老奴这就去。”王钦离开。
果然，李泰心中笃定，顾青想的没错，自己考虑也不差。
“青雀，你瘦了。”李二把半躺在卧榻上，余光看着李泰。
“儿臣最近在节食，按照顾青的说法要多运动来减肥。”李泰说着，“这些日子儿臣感觉身子也舒坦了不少。”
“顾青这小子最近在做什么？”李二看着书本却问着顾青。
“顾青这些日子都是家里，书院，工厂。”李泰悠悠说道。
“重修大明宫的事情，这小子开始准备了吗？”李二又问道。
“准备倒是在准备了。”李泰又回答，“只是在准备还没动工，而今顾青还要筹钱，据说在这月中旬要开一场大拍卖，卖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配方，对于银钱这个东西，顾青总是有办法。”
“他挣钱的手段倒是让人望尘莫及。”李二感叹，“你与顾青交好，不如多在这小子身边多说道几句，有空为国策多多思量，朕也不是听不进谏言。”
“儿臣明白了。”李泰躬身回答。
“去向你母后问安吧。”李二又说着，“稚奴与兕子接到顾青家之后，你母后那里冷清不少。”
“儿臣告退。”李泰躬身离开。
东宫李承乾也收到王钦带来的父皇旨意，这次各国使臣的到来让自己筹备招待，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直以来自己被李泰压了一头，这一次终于可以做些事情了。
正当李承乾打算去准备迎接各国使臣事宜之时，听到了一个消息，李泰被顾青任命为书院的侍郎，也就是书院的第二人，书院二把手！这个消息让李承乾原本的心情失落不少，一直以为李泰这一次会和自己争没想到，他已经成了书院的二把手，心中猜忌连连，确实作为书院的第二人能与书生士子之间走的更近一些。
也难怪父皇会让自己接待各国使臣！手中紧紧握着拳头，还是让李泰占得了先机。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诸国来朝对大唐来说是一件大事，这与之前的十三国国书求娶公主不同，这一次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来朝，这让李二的内心很膨胀，大唐很强，身为一个有雄心的帝王，把突厥给收了，如今阴山以北已经成了大唐的养马场，吐蕃平定之后，吐蕃已经成了大唐的吐蕃郡，意气风发的李二陛下磨刀霍霍，眼光所及之处各国各地谁敢不服，谁不服就给我憋着，再不服就灭了你。
李二如今目光一直就放在如今的东征。
此刻的顾青正在工厂里忙碌着，眼看就要到了这个月的中旬，大雪过后天气难得暖和了一些，顾青正看着几个工厂的工人烧制红砖。
红砖这个东西最早是西方出现的，好像是古巴比伦时期，不过顾青做的红砖是最标准的黏土砖，这种砖石比如今大唐所使用的砖石更加结实，而且大小正好，如今大唐很少百姓能用的起砖石，再者说就算宫中使用的也是最普通的土砖，烧制难，质量还差。
“烧出来了。”张杰用盘子拖着一块刚刚烧出来滚烫的砖石，“是这样子吗？”
样子还是差了些，烧出来有些棱角没有处理干净不过问题不大，顾青打量着说道，“就是这样子的，手艺还不错。”
“咱们工坊里什么人都有，手艺人多着呢。”张杰笑呵呵，“我们工厂以后要做这个吗？”
“不做。”顾青果断说着，“我打算卖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买卖。”
“我听工匠说了。”张杰又说道，“这个砖石烧制容易，而且够结实，取材也方便，比我们如今用的砖石都要好。”
“生意不能一股脑都吃了。”顾青摇头叹息，“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只是我们如今工厂的规模不能做这个，制作这种砖需要很大的场地，而且会有很大的尘灰，我怕打扰到村子里的人，再者说，大唐本来就有砖石，加上我做出来的砖石只能让现在的普通泥砖会更加廉价，利益不大，而且一般的百姓用不到也买不起。”
“我明白了。”张杰所有所思点头。
顾青再次说着，“说来，煤风炉子做的怎么样了。”
“我正想说。”张杰一边说道，“做是做出来了，只是现在煤烧不着。”
“怎么会烧不着。”顾青疑惑走到工坊的一角，这里有几个工匠正在琢磨着，顾青打量着做出来的煤炉，看起来样子和心目中一样，风口也做的不错，往煤炉一看顾青一头的黑线，“你们都把里面用这么大块的煤堵死了，空气不流通，火烧的起来吗？”
几个工匠面面相觑。
顾青抡起袖子亲手把煤炉的煤全部拿出来，然后打碎成一小块一小块，再往煤炉放进柴火和干草燃烧起来，然后在上面铺上一层煤。
工匠们看着顾青娴熟的动作，直到煤炉的煤完全燃烧起来，随着下方风口调整的大小，也可以调整火焰的大小，工匠们看的出奇眼神中火热，稍微有点头脑的都可以看出这个东西有多大的价值。
大唐如今有人用煤炭，但是开采的量很小，一般百姓家用的都是木炭，到了宋朝煤才被大规模普及，煤这个东西燃起来费力，一般都是铁匠使用，因为煤耐烧而且温度高。
张杰把手放在煤炉边上，“这个东西用来取暖真是不错。”
“它还可以用来做菜呢。”顾青笑呵呵说道，“这个可以卖个权贵，他们应该喜欢。”
·“也对。”张杰点头。
“把这些全部保密袭来，马上就是开始拍卖了，再卖出去前后不要把风声透露出去。”顾青对张杰命令道。
“我明白！”张杰笑呵呵点头。
顾青要买卖秘方，这消息在长安已经人尽皆知，顾青的工坊造出来的东西一次次潜移默化的融入百姓们的生活中，这座大工坊可以说是日进斗金，除了长安中的商户，消息传到了长安以外的地方，太原，洛阳，晋州等等各地的州府全部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眼尖又有些家底的商户立刻派人来了消息。
狄仁杰走在热闹的长安街道之中，最近长安来了不少的商人，来到大理寺张三一边说着，“少卿，仵作查过尸体了，都是刀伤，在下以为是游侠之间的仇杀。”
点着头，狄仁杰淡定说道，“去查查最近长安附近有没有人失踪，这几个人的身份全部查清楚。”
“是！”张三收到命令离开。
眼看就要到中旬了，程咬金与牛进达坐在家中迟迟没有收到顾青的请帖，村子里也没有要召开大拍卖会的样子，连长安的商人们也开始着急顾青说是要拍卖一直没有动静。
正在村子里悠然自得的顾青听着范健的禀报。
“侯爷，如今长安都在对侯爷的买卖翘首以望，而且已经有不少人来村子里查探。”
“不着急，不着急。”顾青躺在舒服的躺椅上，“还有好多商人没有来呢，不要错过大鱼，在等一段时间，等到商户到了差不多了我们再开始。”
范健着急地说道，“可是侯爷，外面人生鼎沸，都在猜测……”
“你传说下去，就说我身体不适，要延后几天。”顾青悠哉喝着杯中的茶水。
“哎，明白了。”范健听完就准备离开，“我这就去传话。”
顾青的话李治都听在耳中，站起身对顾青说着，“你又要装病，果然不是好人！”
“晋王殿下，您对好人和坏人的判断有误解了。”顾青舒坦地放松自己的身体，“说假话的不一定是坏人，但是说真话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说假话的不一定是坏人，说真话的不一定是好人。”李治疑惑思索，对顾青说道，“不管哪一种是好人，哪一种是坏人，反正你就是一个人坏人。”
“这小子的三观还是有待培养。”顾青心中阿谀，“晋王殿下，果冻好吃吗？”
“好吃，”李治点头。
“那你说我给你做了这么好吃的果冻，你觉得我是坏人吗？你白吃白喝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坏人，靖王殿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李治扭头就走，不想搭理顾青，这个顾青总是能让自己无言以对，正如皇兄所说和顾青这个家伙多说话容易把人气死或者把人憋死。
长安这些日子一直很热闹，已经过了中旬，顾青的拍卖会还是没有召开，只是一个女子前来拜访顾青，来到县候府倒是没有见到顾青，而是见到顾家的女主人武媚。
“赵郡李氏，李然见过夫人。”李然对着武媚行礼。
“快快请起。”武媚急忙扶起眼前这个女人，赵郡的李氏，李家，心中暗暗吃惊一直以来顾青与世家之间斗的很凶，但与赵郡李家之间倒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看着他说道，“夫君，如今不在家中，不如先进来坐坐吧。”
“多谢夫人。”李然走进顾青的家中打量这里新奇的陈设。
“请坐。”武媚礼貌说着又对家中的下人命令，“上茶。”
“其实我这次前来也是来代表赵郡李家来和顾县候谈买卖的。”李然又说着，“如今不论长安乃至关中各地都有顾县候的传闻，还有就是顾县候的买卖，其实赵郡李家一直做着煤石的买卖，对于家业来说也算是能够支撑，只是如今家业大了难免需要生意来支撑。”
“煤石。”武媚若有所思的点头想好的下一步的说法，“照理说如今是冬季，煤石应该更好卖的才对。”
李然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县候夫人有所不知，煤石的生意一直都是不温不火，能用的着煤矿的人家也都是富裕人家，所以即使是在冬季，煤矿的生意也一直不好，此次前来是想向顾青侯爷讨教做生意的法子，如今侯爷也是在大唐商户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夫君这些日子还在筹备拍卖，怕是……”武媚思索着。
“小女明白了。”李然再次说着，“我们赵郡李家的人就在长安，若是顾县候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再来拜访，先行告辞。”
“慢走。”武媚送她出门。
赵郡李家的来头很大，他们不像卢家，崔家和王家，连当今李唐皇家都不敢轻易去动赵郡李家，坐在家中武媚思索对策，一直等到顾青回来才打断了思绪。
“心情不好？”顾青看着武媚。
“今天来了一位客人。”武媚帮着顾青拿过大衣，“这个客人是赵郡李家的人。”
“他们来做什么？”顾青也疑惑着坐下。
“说是为了他们的煤石生意。”武媚开口说着，“赵郡来头很大，妾身也没了主意，只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赵郡李家我们还得罪不起，再说了这个赵郡李家与月姐之间的关系又是这么讳莫如深，有些事情妾身不能答应下来。”
“赵郡的李家啊。”顾青笑着，“他们是为了煤石生意来的？”
“是的。”武媚点头。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顾青对范健说道，“你让张杰再重新核对核对我们工坊人员的名册，特别是那几个做煤炉的家伙，我想赵郡李家的眼线一定是混进来了。”
“小的这就去办。”范健回话。
“还有！”顾青又说道，“找出那个眼线不要动手，先软禁起来好好伺候。”
“是！”范健这才离开。
武媚担忧的看着过去，“莫非……”
“放心吧，没大事。”顾青笑呵呵对武媚说着，“其实就是走漏了一点风声，看来不用再等，这次的拍卖可以开始了，我们的煤炉有人势在必得。”
“妾身明白了。”武媚笑着给顾青倒上一杯热茶，“夫君，是想把煤炉卖给赵郡李家？”
“当然了。”顾青得意笑着，“丫头，你说这个赵郡李家有多少家底。”
“应该很富有吧。”武媚也说道。
……
几日之后，顾青的请柬终于送出去了，长安的权贵一个都不放过，更是以及重金买了不少的纸张在长安街头发放传单，三日之后书院外举行拍卖大会。
工坊里果然揪出了一个赵郡李家的眼线，说是眼线也算不上只不过是和赵郡李家有一些联系，他也是做煤炉的一员，就是他把消息传给了赵郡李家，抓出了眼线，而是非常低调的将人软禁藏了起来。
赵郡李家再也没有收到这个眼线的消息，李然坐在驿馆之中心中当然明白这个眼线是被揪出来了，当初去顾家是武媚接待了自己，试探了一番话，武媚这个女子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今日，村子里人声鼎沸，从关中各地到这里的人足足有数百个商户，在书院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看台，那里是就要举行拍卖的地方，能进入这里的只有收到请柬的商户，程咬金与牛进达交上请柬走入会场，打量四周新的会场模样，一个个阶梯自下而上放着椅子一路延伸到出入口。
看到秦琼与尉迟恭，程咬金与牛进达也在落座，一眼看去原来椅子上是贴着名字的。
随着一声锣响拍卖正是开始，顾青走到看台之上看着台下的众人，对身边的许敬宗说着，“把果冻发放下去。”
许敬宗点头，然后示意准备好的人把果冻分发下去。
一碗碗的果冻送到了这些前来拍卖的商户手中，顾青看着他们说道，“这个东西叫做果冻，是一种吃食，不如各位尝尝，这是今日要拍卖的第一件秘方！”
果冻入口，这种口感的食物还是第一次吃，果冻之中还有还有些干果颗粒在其中。
对这种新奇的味道，众人议论纷纷，这种半透明的果冻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制成的不过确实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零嘴。
赵郡李家的李然看着果冻，丝毫没有吃的兴趣，只是在意顾青什么时候会拍卖煤炉的秘方，眼神锐利的盯着站在看台之上的少年，等待着。
台下是议论纷纷，顾青当即说道，“味道各位都尝了，这份吃食如今是我顾家的独门秘方，各位放心制作成本不会高于十文钱，一旦售出，我顾家绝不会参与其中生意，起拍价格一千贯！”
第二百五十九章 志在必得
一千贯？底下又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一个果冻的拍卖底价就是一千贯，在座的都是明白人，他们心里揣测着这个果冻到底值不值一千贯，若是不值一千贯，那岂不是亏本买卖。
“一千零一贯！”有商户立刻叫出价格。
“好！”顾青点头，“这位掌柜的出一千零一贯，还有更高的吗？”
其中有人猜测，若是这个秘方外泄了，那岂不是亏本了。
顾青又开口说道，“我知道各位的顾忌，但是谁都知道一个鸡腿第一口永远是最肥的，第二个人吃也许会瘦一点，第三个人吃也许会剩下了一些碎肉，第四个人吃就只剩下了骨头，无论这个秘方会不会外泄，第一个人吃的永远是最多的。”
仔细推敲之下，顾青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果冻是一种新的吃食，若是先发制人确实能够大发一笔，秘方自己东西落在自己的手中可以转手再卖。
“我出两千贯！”有个年迈的老商人说道。
“两千五百贯！”又有人说话。
“五千贯！”会场之中有人大声说道。
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么一下子就卖到了五千贯？”
在座的商户也开始议论起来，牛进达小声说着，“你没看出来吗？果冻这个吃食连宫中都没有，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坐在牛进达后方也有一个商人，恰好听到牛进达的话，立刻大声说道，“我出一万贯！”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这个喊出价格的人物，议论声越来越大，顾青微笑着，“一万贯一次！一万贯……”
“一万五千贯！”又有人大声说着。
坐在一边的秦琼笑呵呵，“看起来明白人不少，商贾子弟若能进入宫中散尽万贯又如何，即便是在宫中做个厨子也被商人这个出身要好太多，近天子身边走上士族之路容易的多，只要能够进入宫中让陛下看到，或者直接献给宫中……”
“两万贯！”有人喊道。
“两万贯一次！两万贯两次。”顾青看着满座的人，停顿了好久这才开口，“万贯三次，成交！”
“乖乖！”程咬金感叹，“顾青还是一个秘方就能卖到万贯。”
“呵呵呵……”牛进达也干笑，“你们程家拿到了顾青的烈酒秘方，挣得何止万贯。”
“咳咳……”程咬金尴尬说着，“你老牛家的茶叶买卖也一直不错。”
顾青让身边的许敬宗去向那个买下果冻秘方的人画押下契约，让一旁的侍从拿来一块块红砖，交到在座的所有商户手中。
正当所有人对红砖感到好奇，顾青说着，“各位，这是一种新砖石，与普通的泥砖不同，它更加的轻造价更加的低廉，而且烧制非常快，更重要的是它还很坚实。”
有商人立刻做起了实验，将红砖摔碎在地上，砖块没有碎而是而是砸出了一些碎石，也就摔坏了一角，份量匀称，这些商人中也有不少是做砖瓦生意的，立刻就明白了这种砖石了得的地方，若是这种砖石一旦普及，泥砖的价格一定会下跌，心里算计要是这砖落在同行手中，一定会打击到自己的生意。
“起拍价……”顾青就要拍板。
“我出一万贯！”有个砖瓦商人立刻说道。
“好，起拍价一万贯！”顾青心中暗暗高兴，本来想要叫出五千贯低价，没想到还是有识货的人，这种红砖可比那中一头重一头轻的泥砖好太多太多了，制作也更简单。
“两万贯！”另一个砖瓦商人毫不示弱。
谁拿到了红砖谁就可以压住别人的生意，第一口永远是最肥的，这句在他们心中一直回响，谁能够拿到这个秘方就可以拿下砖瓦生意的半壁江山，这个不同与果冻！果冻是一种新吃食，人们可能会吃腻，但是砖瓦不同，人们总要盖房子，砖瓦是一种消耗品，而且用量一直都不小，要是被被人捷足先登，那么很有可能会用质量更好的红砖来争夺自己的生意，相反的谁先拿到这个，谁就可以先拿到这把刀。
“三万贯！”有人喊道。
“四万贯！”
……
“五万贯！”
“八万贯！”
直到喊出这个价格之后场面立刻陷入了安静，八万贯！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多的银钱，若是长安的权贵也不是谁都可以一次拿出八万贯，众人回头看去喊话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商人，顾青也看去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非常眼熟的易大业！
易大业也给顾青一个放心的眼神。
坐在易大业身边的老商户就是他的父亲，低声问着，“这八万贯可是我们易家的所有家底了！”
“父亲，放心！这钱不用我们全部出。”易大业小声对身边的父亲解释，“你看看那些砖瓦商人，他们早就眼红了，我们八万贯买进，又可以转手卖出秘方，至于我们卖可以少于八万贯，可是我们可以卖几次，你看这些砖瓦商人哪个不眼红。”
易大业的父亲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
“其实都是孩儿在书院只能学到的。”易大业又小声说道，“孩儿从顾县候身上也学到了很多，还记得顾县候与程家的烈酒生意？顾县候空手套白狼就挣了这么多银钱，反而是程家出人出力，就是因为顾县候有秘方。”
“好小子！”易大业的父亲不断点头。
拍卖还在继续，顾青这一次是拿出了一个已经烧开火的煤炉，当着煤炉一出现，赵郡李家的人立刻全部抬起头，李然看着煤炉的红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诸位。”顾青拱手说着，“这个东西叫做煤炉，是一种用烧煤石的东西，拍卖价一万贯！”
“五万贯！”李然立刻大声说道。
“十万贯！”有人立刻接过话！
原本安静的会场之中立刻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直接说出十万贯的人，仔细一看是一个黑乎乎的矮子，矮子对李然说道，“抱歉，这个煤炉我也是志在必得！”
第二百六十章 小方是谁
“这位大哥。”李然先是礼貌的行礼然后说道，“这煤炉我赵郡李家同样志在必得，能否让给我们，事后我们给你十万贯。”
“十万贯！”程咬金吓的差点咬到了舌头，“老牛，这赵郡李家是大手笔啊，难道说顾青这小小的煤炉值二十万贯？”
“不止！”在坐的房玄龄补充道，“煤炉带动的还有煤石，这个赵郡李家的家业之中是有煤山的，这些年赵郡李家的煤石生意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加上还要献给宫中的，你以为他们的利益能有几何，若是在顾青的这个煤炉带动下。”
“不得了！不得了。”一直精明的程咬金，听房玄龄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借着煤炉他们的煤石可以卖出去，即便是贱卖，山上地下的煤石还不是白捡，这是要发大财。”
房玄龄点头。
矮子看着李然又说道，“十五万贯！”
“二十万贯！”李然豪不示落。
会场之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矮子的身份，敢和世家叫板！这人什么来头，而且是和世家中势力最大的赵郡李家做对，胆子也太大了，还是开价二十万贯，什么人有堪比世家的如此家底。
“二十五万贯！”矮子再次说道。
这下连房玄龄都有些做坐不住了，这是要掏空世家的家底吗？
“三十万贯！”李然俏脸愤怒咬牙说道。
矮子嘿嘿一笑，对着在座的各位说道，“告辞！”
当这个神秘的矮子离开，再坐的人才长出一口气，顾青看着李然，“三十万贯，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一个小小煤炉卖出了三十万贯，房玄龄心中思量着煤石也站起，“老夫去一趟宫中。”
接下来拍卖的都是一些小物件了，卖出的价格从几百贯到几千贯，散场之后顾青又挣了几十万贯，将秘方交给拍卖的人，让侍从带着秘方去取钱已经是深夜了。
回到家，武媚已经做好了宵夜，李然又来了。
对于这位客人顾青是有防备的，“不知赵郡李家可还有何事？”
“那个矮子是你的人吧。”李然早就看出来了，“你顾青倒是狮子大开口，一个煤炉就要我赵郡三十万贯。”
“贵吗？”顾青不以为然，“一点都不贵，对你们赵郡李家来说这点银钱花的很值，而且长久之下也能让你们赵郡李家有更丰厚的家底，不是吗？”
李然不再说什么。
深夜时分，王钦来了，“赵郡李氏，陛下召见。”
李然意味深长看了顾青一眼，随着王钦离开。
顾青站在家门口送别，看着他们的身影陷入寂静到只有风声的黑夜中，煤矿这种东西是干系到名声的，李二一定想要插手，狄仁杰也来到顾青的身边，“老师，大理寺察觉了。”
“进去说话。”顾青走进家中。
狄仁杰一边诉说着，在灞上发现尸体的由来，“老师那几具尸体的身份还没查出来。”
“定案了吗？”顾青面色冷峻。
“还没，学生不敢轻易断案。”狄仁杰迟疑道，“只是有些顾忌。”
“大理寺卿有什么看法吗？”顾青一边说着，看到李治与小兕子早就已经睡过去了，走到自己的书房与狄仁杰安静交谈着。
“大理寺卿以为是游侠之间的仇杀，只是想要查清楚那几具尸体的身份。”狄仁杰又说着。
“照他的意思办，让他从查去吧。”顾青说着。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疲惫地说道，“学生先去歇息了。”
顾青也回到自己的卧房，武媚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自己的夫君回来了，呢喃着，“夫君，早些歇息吧。”
“嗯。”顾青也点头躺下。
……
第二日，赵郡李氏的李然就带着煤炉的秘方与一个煤炉离开了长安，一路回到了家族。
拍卖结束之后，大食与西域的使臣也到了长安，朝中派人接见，狄仁杰回到大理寺接着做事，就听到消息，“少卿，大食的使臣和百姓们打起来了。”
“好个大食，给我去拿下！”狄仁杰当即喝道。
“是！”大理寺的官员也立刻出动。
因为大食王子吃了两个馒头就要被要求付钱，奈何刚到长安没有大唐的银钱，付不了钱就与馒头铺子的小贩吵了起来，一方听不懂关中话，一方听不懂大食话，一通鸡同鸭讲就打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大理寺的官吏拿下。
几个时辰后另一边，顾青坐在书院中听李泰解释这才知道这个李然是李氏嫡长孙女，一直以来很受家族的器重。
“她来头这么大？”顾青又说着。
“大食的使臣与西域的使臣已经到长安了。”李泰小声说着，“这个大食的使臣来到长安因为吃了馒头不给钱，人家小贩找他理论就打了小贩一顿，如今已经被大理寺拿下了。”
顾青笑呵呵，“这个大食是在死亡的边缘疯狂大鹏展翅，作死。”
“可不咋滴！”李泰附和道。
“侯爷！”书院一个小童前来禀报，“倭国人要见你。”
“倭国的使臣也到了？”顾青疑惑着。
“来人是个倭僧。”小童说着，“还带着几个说是倭国的贵族。”
“让他们进来吧。”顾青摇着扇子说道。
此刻的倭僧一直站在书院门口，眼光所及是一片静谧的田园风光，当初离开关中的时候这里只是一片小小的村子，如今这里建起了一个如此庞大的书院，这里的百姓生活是那么的富足，学子们走在书院中，也有学子在教室里与教书先生在据理力争，高谈阔论。
小童走来禀报，“侯爷说，你们可以见他。”
“多谢。”倭僧用关中话回答。
“请吧，几位随我来。”小童带着路
倭僧一路走着拉到熟悉的笑声，就是顾青的说话声。
顾青正在对李泰说着，“胖子，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在吐蕃，大食人一到吐蕃地界就开始到处烧杀抢掠，连村子里那个叫小方的姑娘也不放过实在是太可恶了。”
“小方是谁？”李泰疑惑。
第二百六十一章 狗命要紧
“小方就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女娃娃，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挺有名的。”顾青说着。
“侯爷，别来无恙。“倭僧走进屋中笑着说道。
“你还活着呢？”顾青很有兴趣的看着倭僧，“你的关中话有进步。”
“有劳侯爷担心了，鄙人还活的好好的。”倭僧说着话。
顾青声声冷笑摇着手中的扇子，“你觉得我是在担心你吗？”
倭僧也没见怪，而是礼貌的介绍道，“侯爷，这位我们倭国的王子，这位是我们倭国的国师。”
“久闻阁下大名。”倭国的王子说道，“在下特来拜访阁下。”
“你说这倭国人也太不讲礼数了。”顾青对李泰悠悠说道，“他们拜访人都不带礼物的吗？空着手就来了。”
李泰斜眼不想说什么，又礼貌对眼前的三个倭国人问候，“几位远道而来，可有歇脚的地方？”
“我们住驿馆。”倭僧再次说话，“只是这次前来，我们倭国也是有所请求。”
“但说无妨。”李泰急忙扶起几人。
倭国王子说道，“我等愿意成为大唐的附属，只是如今希望大唐可以给予我们一个国号，可以让大唐承认我们的国号。”
李泰明白了，原来倭国是想要一个名份，“几位长途跋涉想必也劳顿了，不如暂且先去歇息，想着不用多久陛下就会召见你们，到时候父皇自有决断。”
送走了几个倭国人，顾青满腹不乐意，“果然是来叫爸爸的。”
“你呀你。”李泰不知道顾青为何如此不待见倭国人，“人家好歹是客人，你总要给人家一个面子。”
“不用给他们面子。”顾青冷笑着，“这些家伙都是养不熟的，今日和他们笑呵呵，来日就会反咬你一口。”
马上就要到除夕对于大唐来说又会是新的一年，此刻的洛阳城外，这里已经成了一片修罗场，遍地的尸体，张羽宫气喘连连坐在地上，红拂女的一身白衣已经被斑斑血迹染红，她拎起一个活口问道，“告诉我，虬髯客在哪里？”
对方笑着说道，“红拂女，我告诉你，就算你杀尽天下人也找不到虬髯客。”
“你什么意思！”红拂女语气很冷。
对方咧嘴一笑，用手抓住红拂女的刀刃刺向自己，带走了最后一丝生机。
就要到除夕了，可是四周的风更冷了，红拂女随意的把尸体扔在一边，看着无尽的黑夜无声站立着，月姐也站在一边不再说什么，每当红拂女最伤心的时候她都会不说话，她总是这样无声的落泪，不知所踪的虬髯客，当年扑朔迷离的杀父之仇，还有那个姓解的人物，当年战乱时发生了太多事情，天下太平之后有太多事情被抹去了痕迹。
张羽宫递给木回音一张薄饼，“吃一口吧。”
“吃不下！”木回音对眼前的修罗场一阵作呕。
“吃一点吧，不吃更难受。”张羽宫一口干薄饼，一口凉水自顾自吃着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
“收拾一下，我们走吧，这里找不到线索了。”月姐起身。
张羽宫收下吃了半张的薄饼，放入怀中帮着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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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终于收到了张羽宫的消息，又在洛阳杀了不少的人，可还是扑了个空，心里想着思绪再次回到眼前，这些日子不想出门，守着武媚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最近几日武媚的孕吐有些好转了，小兕子一天到晚围着武媚转。
李治站在正数钱的顾青身边，“过几日就是元夕了。”
“所以你终于要回到你父皇的身边了吧。”顾青心中感叹。
“呵！我还会回来的，只是回宫住一段时间。”李治看着在武媚身边听着故事的小兕子，如今小兕子脸色好转了很多，原本蜡黄的脸色如今已经白里透红，整个人也充满了活力，细想之下来到顾青家，小兕子几乎没有犯过病，“顾青，你说宫里的那些御医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们也只是想医治人，只不过找不到好的法门就是了。”顾青坐在库房门口数着钱，也不是为了数清楚就是喜欢数，每次不数到手抽筋不结束。
“当初我就应该揍那些御医一顿！”李治叉腰说着，“顾青，你说我们把太医署一把火烧了好不好。”
顾青依旧一脸美滋滋数着钱……
“喂！”李治叫了一声顾青，“死要钱，我和你说话呢。”
“晋王殿下莫闹。”顾青指了指门外，“看到那边的泥巴了吗？”
“看到了！”李治一边叉腰蠢萌蠢萌的点头。
“看到就好。”顾青眼神看着银钱，“一边玩去吧，别来打扰我。”
“玩……”李治指着顾青久久不能说话，“你！你……我要吃煎饼果子！我要吃果冻！”
放下手中的钱，顾青又站起。
“你要给我做煎饼果子了？”李治翘首望着顾青。
“非也，非也！”顾青连忙摆手，“在下想起来倭国的使者已经到长安了，我要赶在他们向你父皇跪下叫爸爸之前，把他们灭口，倭国有很多银矿，我们必须要拿下才行！”
“要不先把倭国的人给灭口，然后嫁祸给太医署！”李治若有所思，“是个妙计！顾青我们就这么干吧。”
“晋王殿下为何一直对太医署过不去。”顾青一路走。
李治几步跟上，“你又为何一直对倭国人过不去。”
“因为我对他们有很深沉的恨，晋王殿下以你的智商在下很难和你解释。”顾青一脸的悲伤。
“你看哦。”李泰分析着，“你和倭国人过不去，我和太医署过不去，咱们都有过不去的对不对，不如我们联手！两全其美。”
“不行，不能烧了太医署。”顾青连忙拒绝。
“为什么！”李治跳脚，“顾青你左一个不行，右一个推脱，这不像你，你不是最喜欢闯祸了吗？”
“闯祸归闯祸，闯祸也是需要道理的，再者说了，你是晋王当然不怕了。”顾青长叹一口气，“可是在下不一样，在下只是一个普通人，狗命要紧啊。”
第二百六十二章 闲情
“你真的不出手吗？”李治看着抬头看着顾青，“兕子的病他们没治好，他们还是御医？幸亏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顾青悠悠说道，“其实吧，报仇这种事情没必要自己亲自动手，有时候借刀杀人一样很痛快，比如我们可以借倭国的人的手，来对付御医。”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李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顾青，你果然是个坏人，坏透了！”
“事情我来安排就好，反正倭国的银矿我是要定了。”顾青笑呵呵。
“嗯！”李治点头，“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晋王殿下。”顾青认真的说道，“晋王殿下先深吸一口气。”
李治听话的深吸一口气。
“嗯！”顾青又是认真的点头，“再吐出来。”
李治又长处吐出一口气。
“就是这样。”顾青满意的点头，“晋王殿下记住这个频率，你只要保持呼吸就可以了！”
李治呆滞站在原地。
“现在在下要去钓鱼了。”顾青扛着鱼竿离开。
李治看着顾青，离开……
来到湖面，顾青在结冰的河面敲出一个小洞，然后把鱼线小心的抛入，房遗直也扛着鱼竿过来，“钓鱼？”
“嗯。”顾青放好鱼竿，看着一动不动的鱼线。
房遗直也在冰面上敲了一个洞然后抛入鱼线，又倒了一些米酒。
“打窝？”顾青看出名堂，“原来你还会玩这一手？”
“其实这一手是从程大将军那里学来的。”房遗直看着鱼线，“早些年的时候陛下和将军们钓鱼，那时候李靖大将军钓鱼特别厉害，程将军气不过就想到了这招，还挺管用的。”
房遗直把米酒交给顾青，“你要不要也试试。”
“不用了，倒了这个东西总感觉少了一些调调。”顾青看了一眼鱼线，躺在河滩的草地上享受阳光，“马上就要是新年了。”
房遗直往嘴里倒了一口米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喜欢喝酒了，顾青你要不要也喝一口。”
接过房遗直的米酒，顾青也喝了一口，甜甜的回味过来，“这是用南方的米酿出来的吧。”
“你倒是一尝就知道。”房遗直一边喝着酒，“这种酒不烈，但也有后劲，就是喝起来舒服不想烈酒那样辣嗓子。”
顾青笑道，“用程伯伯的话来说就是马尿！”
“哈哈哈！”房遗直笑着。
看着房遗直，他的下巴已经有了胡渣，不知不觉大家都已经长大了，“你家二弟的婚事有着落了吗？”
“孔颖达的孙女。”房遗直喝下一口酒交给顾青，“那孔颖达的孙女也算是知书达理，而且处事也不强势，和遗爱的性子倒也相配，过些日子老父亲就会和孔颖达商量。”
“处默，这小子怎么还没定下婚期。”顾青拿着房遗直的鱼线动了，“上钩了。”
看着鱼线在动，房遗直说道，“等等！等它咬勾。”
正动鱼线的动静越来越大，只听到噗通一声，一颗石非常精准的落入小洞中，鱼线登时就失去了动静，两人呆滞地看着不动的鱼线又机械般黑着脸回头。
“哈哈哈！”程处默笑呵呵而来，“我婚期定下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顾青苦涩摇头。
“曹操跑的有这么快吗？”程处默坐在两人中间，使劲在两人身上嗅了嗅，“有酒。”
“米酒，你要喝吗？”房遗直递上酒葫芦。
程处默拿起来闻了闻又嫌弃的放下还给房遗直。
“你啥时候成婚。”顾青问着。
“明年三月。”程处默感叹着。
房遗直仰头把酒喝下，“还是喜欢这种酒。”
“就知道你们在这里。”李泰摇摇晃晃走来，对着程处默说道，“看看本王瘦了没有！”
“还这么胖。”程处默依旧是这句话。
四人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身下是想要从地下钻出来的嫩草，安静的许久之后李泰才开口，“太子这些日子忙着接待各国的使者。”
“可把太子忙坏了。”程处默也说道，“听我家老货说这些日子，太子都没在东宫歇息过。”
“还是咱们胖子自在。”顾青翘首看向李泰。
李泰笑呵呵，“脏活累活就让太子去干吧，书院多好，有空可以陪孩子们玩玩，看看几本书，和你们来河边玩。”
“最近长安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李泰也说道，“我都想住到书院了，你们可不知道长安如今驿馆客栈都住满了人，连马厩不放过。”
“快科举了嘛。”房遗直也说着，“明年春季就是大唐的第一次科举，有些学子就急着赶来了，路途遥远。”
顾青也感叹，古代的科举有时候可以决定学子的一生，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句话阐述了寒门学子的一辈子，有些学子从偏远地方而来前来赶考，他们用几年的时间寒窗苦读，用半年的时间跋山涉水来赶考，一路上流浪，一路上风餐露宿，遇到寒冷的冬季在寒风中发抖，到了夏季在烈日下汗流浃背也不想汗水浸湿了自己的书。
古代的读书人是刻苦的，他们从来都是坚持不懈，但是也有人说他们是愚昧的。
“想什么呢？”李泰坐在小石头问顾青。
“我在想怎么样可以明正言顺又光明正大的从各国使臣身上敲竹杠，挣点银钱出来。”
“你不是昨天刚刚挣了几十万贯吗？”李泰看着顾青，“你一晚上挣的钱能抵的上大唐一年的赋税了还不满足？”
“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多了，银钱需要的也就多了。”顾青看着眼前的风景，“我不喜欢清平的江山，我更喜欢繁华的世间锦绣。”
看着顾青，李泰孺子可教一般的点头。
“处默，你成婚的时候她母族那里有什么人要接吗？”房遗直问着。
说着话就听见了程处默的呼噜声，顾青摇头苦笑这小子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顾青撕下一块一角盖在程处默的脸上，让他睡得舒服点，对着阳光睡眼睛会很难受，“这家伙是累坏了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过新年
随着今年最后一次大朝会结束，就要迎接新的一年，这是朝中的大事，各国的使者也到齐了来到李二的太极宫前来朝贺。
新年的前夜，整座长安都是灯火通明，宵禁在这一夜解除，村子里很热闹，有孩子们在玩耍还有屠苏酒，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一户户的人家家中都备着屠苏酒。
顾青正在家中亲自下厨做菜，杨胜与王鸢带着孩子与武媚笑呵呵说着话，狄仁杰正在给顾青打着小手，“老师！这鱼可以下锅吗？”
“下锅！”顾青说道。
孙思邈看着齐乐融融的一幕很高兴，有时候在外面漂泊久了那种家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回来了，心中感叹着从天下大乱的那几年开始自己一直在漂泊，一直在治病救人，直到遇见了顾青这个小子。
从小带到大，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说是师徒有什么两人之间更像是父子，虽然这小子一身的臭毛病，也是因为顾青的这种不着调的性子，让孙思邈觉得很真实，顾青从来不会拘礼，也不会遮遮掩掩，说什么话都会与自己。
还有杨胜，杨胜当初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游侠，相遇之后便一直在一起，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总有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联系不知不觉就会缠绕在一起，不知不觉到了没办法割舍的地步。
到了现在孙思邈才发觉自己年纪大了，已经走不动了！已经不能在像以前一样可以云游天下，或者守着这个小家也很不错。
“老头子。”顾青端着一碗饺子而来，“尝尝我亲手做的饺子。”
孙思邈刚提起筷子，顾青又说道，“算了，我怕你老人家咬不动，狄仁杰你来尝尝！”
“好嘞。”狄仁杰走着而来。
孙思邈：“……”
“开玩笑的。”顾青笑呵呵又把饺子端到孙思邈的面前，“老头子，看把你急的。”
“你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我好欺负。”孙思邈等着顾青。
“哪有哪有！”顾青连连摆手，“我哪敢欺负你老人家，我还想着给你找几房师太呢。”
孙思邈四下寻找着什么，顾青又得意说道，“老头子，别找了你的那上古神器，已经被我收起来了，你怎么都找不到的……”
正说着杨胜那刚学会爬行的孩子，在地上爬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一个昏暗的角落的拿出了一根藤条，小脑袋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呆滞的顾青与孙思邈。
“大过年，老头子别的动手！”顾青步步后退。
“呵呵！”孙思邈一声冷笑拿过藤编而气。
顾青拔腿就跑，孙思邈一鞭子挥下，“我叫你找师太！”
在院子里逃跑着，顾青一跑一条，“老头子、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还讲道理！”三尸神暴跳的孙思邈又是一鞭子挥下，“我让你讲道理。”
好好的一个大年夜，在顾青与孙思邈之间的逃杀下鸡飞狗跳的结束，第二日的一早顾青就起床打开家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李治和小兕子已经到了宫中家里难得的清净。
“顾青！”李泰跑着步而来，“陪本王一起跑步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顾青疑惑着。
“昨晚……唉，不说了。”李泰无奈摇头，“都是一些宫闱里的尔虞我诈，心烦意乱都没怎么皇子公主们在一起都没好好说上几句话。”
“也难怪。”顾青活动这腿脚与李泰一起跑着。
“有时候我在想要不住在书院里算了，宫里的事情我真是烦透了。”李泰放慢跑步的速度，“可是那个位置我又放不下，我不想要太子坐上去。”
“你看看你，你这叫做选择困难症。”顾青一边跑着说道，“照我来说，你不如直接找个机会把太子给做了，然后那个位置就是你的了，何必现在这么烦恼。”
“呵呵。”李泰冷笑道，“我倒是想这么干来着，可是毕竟……”
“毕竟是兄弟对吧，胖子说白了你就是太较真，你就是不服气想要和太子争。”顾青一路跑着，“我觉得你应该放宽自己的心态，有些事不去想会好很多，就比如我吧，其实我这人很容易满足。”
“所以你就混到了现在这幅模样。”李泰一路慢跑，“你看看你，人家要是有你这本事早就可以位列六部之中，如此多的好本事落在你头上，真是老天瞎了眼。”
绕着村子跑了一圈，顾青带着李泰来家中两人洗了个澡，然后坐在一起吃着早饭。
“这个是什么？”李泰看着手中的条状物很奇怪。
顾青咬了一口油条，又喝了一口粥，“这个东西杂叫做油条。”
李泰也吃了一口，“有些油腻，不过吃起来很不错。”
“我这里的吃食什么时候差过。”顾青咬着油条，“我打算把酱油也做出来，就是这个东西不好做。”
“酱油是油吗？”李泰很喜欢油条。
“油的一种。”顾青一边吃一边说，“我响起小时候的一种美味，用凉透的油条泡汤，放一些榨菜，然后到一些酱油来调味，味道特别好，特别的下饭。”
新年的第一天就要去拜年了，按照规矩来说自己的是县候，第一个拜年的当今大唐的老大也就是李二陛下。
“走吧，去给父皇请安。”李泰吃完了站起身。，
来人坐着马车离开家中就要往长安走去，就看到村子一处角落围满了人，顾青对着车夫说道，“停车，好像出什么事情了。”
李泰也跟着走下车一路走进人群就看到一个大食人站在人群中他的脚下是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狗。
见到顾青来，一个小孩上前，“侯爷，这个家伙打死了我家的啊黄。”
看着已经没了动静的小狗，顾青又看向这个大食人，“你干的好事？”
“不就一条狗。”这个大食人不屑说道。
“赔礼，陪钱。”顾青站直身体说道。
“我要是不呢？”这个大食人也直视着顾青。
第二百六十三章 论东征
“其实我这人脾气不太好。”顾青看着他，对周围的村民说道：“把他的腿打断，就说我打的！出了什么事情我来负责！”
见到村子里的人都围上来要动手，大食人步步后退，“你们想要做什么？我是大食王室的人。”
“动手！”顾青喝道。
一群村名开始围殴着大食人，李泰跟着顾青再次坐上马车，“这样真的可以吗？大食人第一次来大唐。”
“我们大唐用的着怕他们吗？”
“那倒不用。”李泰也笑着说道，“只要大食人敢来，来多少大唐也能灭了这群蛮夷。”
一路来到长安进入宫中，顾青也发现不少国公也来到这里，还有一些在长安以外的权贵还看到了赵郡李家的李然，还有王家的家主，和崔家的人，和不少的长安各地的权贵。
“顾青。”李然上前向顾青问好。
顾青也是行礼。
“你就是那个新晋的县候顾青？”一个年长的权贵问着。
“正是在下。”顾青也回答道。
无奈如今的顾青名气是在太大了，这个家财到了富可敌国的顾青，虽然如今只是一个县候更是在朝中没有力量，也没有什么官职与权力，但是谁也不会小看这么一个人物，不靠祖辈，不要被人的帮助，只身一人成就了一个新兴的权贵，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随着宫门的打开，顾青跟着所有人走进皇宫。一路来到太极宫中李二用酒宴招待了所有人。
酒宴上各个权贵世家向李二说着这些日子各地的变化，与未来的想法。
顾青觉得无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顾青，你怎么不说话？”
李二自然注意道顾青。
顾青也急忙说道，“恭祝陛下万事如意，开年大吉，身体健康，寿与天齐，万寿无疆！”
一段话说完，李二的面色僵硬甚至有些脸红，这个突如其来的马屁是怎么回事，看着在座各位的脸色，李二再次说道，“顾青，你这件事情怎么看？”
完全没有听进去这些人再讲什么，顾青只是说道，“挺好的。”
“那你也是认为将倭国作为大唐的附属国很好？”李二疑惑。
“不行！”顾青立刻否决道：“陛下这个绝对不行！”
“刚刚你不是觉得挺好吗？怎现在又觉得不行了。”李二看着顾青，一旁的王钦收到小太监的禀报，然后把消息小声在李二的耳边，听到这个消息李二脸色怪异的看了顾青一眼。
“如今倭国愿意作为我们的附属国，可是倭国没有诚意呀。”顾青赶忙解释，“若是倭国想要成为大唐的附属，必须拿出诚意。”
“诚意？”李二若有所思。
“对诚意！”顾青强调，“这个倭国想要我们成为我们大唐的附属，总要给我们好处吧，如果这个倭国成为了大唐的附属，倭国出了什么变故我们自然要去帮忙。”
“你说的是进贡？”李二明白了。
“意思差不多。”既然李二明白了，顾青也直接说道，“陛下，倭国是个好地方，我们要物尽其用。”
李二明白顾青的意思。
话题说道这里，各位权贵也开始争论自己对倭国的看法，只是随便说说，真正的安排也要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谋臣与陛下来做决断。
眼下李二说出一件让他忧心的事情，“如今高句丽已经是战乱四起，顾青你有什么看法？”
说道高句丽，这时候高句丽是处于一片混乱之中，高句丽，百济，新罗三方势力鼎立，整个高句丽出于一片混乱的时期，在政事方面更是一片凌乱，现在的渊盖苏文正在想着怎么架空整个高句丽，成为高句丽的摄政王。
从隋帝的东征失败来看，高句丽已经知道关中的强国，高句丽这个小国还没大唐的几个州府大，东征？在与顾青看来完全是帝王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才会这么做，这么一个小国用些政治手段与经济压制就可以让高句丽成为大唐的囊中之物。
“陛下，小小高句丽不足挂齿。”顾青轻蔑一笑，“如说要解决高句丽的混乱朝中派一名刺史带一队兵马过去就可以轻而易举解决。”
“高句丽的使臣来见过朕。”李二又说道，“高句丽希望可以借到我们的火器来让他们平定战局。”
“陛下大可不用。”顾青又说道。
李二的脸色很难看，坐在一边的李然代表着赵郡的李家看着陛下的脸色与顾青的一脸不屑，想着君臣两人的对话自然就明白了什么，“陛下，小女以为如今是我们征服高句丽的好时机。”
“哦？”听到这个回答李二的脸色有些好转。
李然接着说道，“小女以为如今高句丽政局动荡，强敌环伺，我们可以借出兵驰援高句丽之名拿下高句丽，乃至新罗与百济。”
“这个女人的心思够细腻的。”顾青心中暗想瞧着她。
李然察觉到目光也是顾青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李家这个嫡长孙女很漂亮，而且一眸一笑都很有气质，一旁的几个世家权贵子弟早就看上了这个李然，但是见到这个李然对着顾青一笑又是心中一阵的不服气。
宴席继续进行着直到过了午时才结束。
顾青孤身一人走出太极宫，走在最后李然也走在最后问着顾青，“你是在装糊涂？”
“你什么意思？”顾青一边走低声说道。
“你明白如今是拿下高句丽的最好时机，陛下几番试探问你，你却总是推脱不进攻是何意思？”
“没必要的仗为什么要打。”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陛下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里的想要罢了，帝王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杨广三征高句丽失败，让前隋一蹶不振，前朝都做不到的事情本朝却做到了，自然能树立自己的威严，陛下想要的就是这个而已。”
“其实，你大可以附和陛下。”李然说着。
顾青目光看着眼前的一众权贵，“你好好的回你的李家不行吗？非要折回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论东征
李然惆怅说着，“赵郡李家远远比你想象要复杂，我只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又是家中的唯一的嫡系长孙女，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担着。”
女强人啊，顾青感叹，“有个问题我想问好久了，月姐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和我没有关系，和家中的长辈有关系。”李然笑着说道。
走在队伍中的几个权贵自然看到了李然与顾青聊天的这一幕，心中的怨气浓重，走出承天门顾青与李然分别，化妆成老头子矮子一路走来装着和顾青路过的样子，低声说了一句，“大食人在东市医馆。”
说话间两人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顾青转身朝着左武卫而去，薛仁贵就在这里，对着一个守门的侍卫说道，“叫薛仁贵出来，我有事情找他。”
“是！”左武卫的人知道这个顾青是苏定方的拜把子兄弟，而且与秦琼上将军关系很不错，立刻照着去办。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薛仁贵就来了，“老师。”
“跟我去一个地方。”顾青带着薛仁贵离开。
正在训练，突然被顾青叫过来薛仁贵心中疑惑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是一步步跟着，一路来到了东市街头，这里的人不少，在一间小医馆里围着不少的人，有几个大食人在。
顾青走到医馆前看着这个躺在木板上浑身是伤的大食人，“你还活着呢？”
“是他，就是他！”这个大食的使臣指着顾青对身边的大食侍卫说着，“给我杀了他！”
几个大食侍卫一起上前，顾青退后一步，薛仁贵立刻拦在顾青的身前，当即动手，与这几个大食人扭打在一起，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七八个食人已经被打倒在地，看着依旧躺在木板上的这个大食使臣冷言冷语说着，“这里是大唐，不是你们的大食！不是你们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房，我劝你们可以在长安夹起尾巴做人。”
“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个大食的使者说着。
顾青用手指按住他已经扭曲的膝盖。
“啊！”大食人嚎叫着，忍受着痛苦。
顾青再次放开手看着一头冷汗的他，“我告诉你，很多人对我说这种话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记得你们的大食王子是怎么死的吗？你还记得你们大食为什么会兵败吐蕃，输在我们大唐手中，八十万联军？真是一个笑话。”
大食人咬着牙齿瞪着顾青。
“我现在还不想杀你，留着你的命在长安多活一些时间。”顾青冷声对他说着，“你要记住了，我不论你们大食在中东的地位如何？但是在关中，就是你们是什么好洪水猛兽，还是什么大食王室，就算是大食的国王，在这里，在关中，在天子脚下都给我趴着！”
“你的一条腿已经废了，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要是再敢造次我就打断你的第二条腿，让你爬回大食。”
顾青说着重新站起身，带着薛仁贵离开。
长安不少人都知道顾青的威名，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连大食的王室都不放在眼中，长安的百姓都挺起脊梁骨，对于这些异族根本不用弯腰，大唐有底气也有势力，让他们来朝贺。
“你回左武卫吧，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大食人！”顾青对薛仁贵说着。
“学生这就回去。”薛仁贵让做左武卫走去，挺起了胸膛。
这件事立刻在长安传遍了，一直以来当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将军又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几个权贵子弟聚集在一起，也听说这件事，让他们心中震惊这个顾青的胆子大到没边了，连大食的使臣都敢下手，想着这些年顾青的作为，几个权贵子弟倒吸一口凉气，当初卢家得罪了顾青，如今整个卢家覆灭。，
当初突厥打了雁门关，顾青出手用大火屠了突厥近二十万人马，更是杀的草原胆寒。
出征河西走廊，一战之下将八十万大军打的魂飞魄散，名震中东！顾青这个名字如今不止是在关中连关外都是名声赫赫，名声一时间要盖过当年的大将军李靖。
这个顾青不仅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在长安也是一个十足的狠人，这些权贵子弟知道不少的内幕，长孙无忌与顾青扳手腕，如今赵国公却只能缩着尾巴做人，朝臣弹劾顾青，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
顾青的手段总是让人措不及防也如让人投鼠忌器，长安这些年的风起云涌之下，凡是得罪顾青这个狠人的没有一有好下场。
正想着对付顾青的权贵子弟，立刻打消了对付顾青的念头，这个县候顾青惹不起，连五姓七望都被打压成什么样了，卢家覆灭，王家，李家蛰伏，郑家家主直接入狱，崔家寒颤若惊不敢出声。
顾青走在朱雀大街上，来到房府大门口昔年的第一天先来拜访自己的老师。
熟门熟路走进房府，房玄龄正嗮这太阳休息，顾青上前小声说着，“老师。”
“坐吧。”房玄龄示意顾青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听说你不支持陛下东征？”
“算是吧。”顾青坐下，“其实学生以大唐如今的实力，东征拿下高句丽是轻而易举，而且就算不出兵，也能从商贸和政局上的牵制也能将高句骊收入囊中，不费一兵一卒。”
“你也知道陛下的心思吧？”房玄龄又问道。
“陛下想要亲征高句丽。”顾青说了出来，“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陛下根本不需要出征。”
“你怎么知道大唐可以兵不血刃拿下高句丽？”房玄龄又问。
“老师，在高句丽有个叫做渊盖苏文的家伙。”顾青回答，“这个家伙是个有雄心的人，他想要做中原的曹操，架空高句丽王室。”
“这叫渊盖苏文”的想要挟天子令诸侯？”房玄龄想明白了，转而又说道，“可是高句丽的使臣去见陛下的事情老夫也出，他们一句话都没有提到渊盖苏文。”
顾青翘着二郎腿手里摇着扇子，“这个渊盖苏文如今大高句丽的将军，高句丽国王性子柔弱，一个有野心的将军，一个柔弱的君王，老师以为呢
第二百六十六章 高丽有乱局
“你从小一直在大唐，你为何对高句丽的事情如此清楚？”房玄龄疑惑着。
安静的房府，房夫人见到顾青与房玄龄说着话也不好插嘴，只是路过之后继续打理家里。
“这干嘛……”顾青尴尬解释着，“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从高句丽流亡而来的家伙告诉学生的。”
房玄龄对顾青的解释显然不相信，虽然不知道这个弟子有如何通天的眼线知道高句丽的动静，不过正如顾青所说，高句丽派来的使臣确实有担忧王室的不稳定，还有百济与星罗的跃跃欲试。
“东征的事情陛下势在必行，需要有人说服陛下。”房玄龄又说着，“但是东征必须要征，陛下需要征服高句丽来巩固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在高句丽留下了太多关中子弟的血骨。”
“暴隋与高句丽欠关中的血债必须要还。”房玄龄低声说着，“今日一早我就听说了，你让村民打断了大食使臣的腿。”
“其实学生刚刚还教训了他们一顿。”顾青悻悻说着。
“做的挺好，大唐不许向这些外族人低头。”房玄龄眯眼笑着说道，“不过你做的有些过火了，你这样做让其他使臣怎么看待我们大唐？目中无人？毫无敬意？还是嚣张跋扈。”
“学生知错。”顾青先认怂。
房玄龄又说着，“不过你放心，当初吐蕃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个大食使臣的是死是活陛下都不会管，如果你要杀了这个大食的使臣事情做的干净一点，不要让那些外族人找到什么把柄，大唐还是要做出一副大国该有的样子。”
顾青难得看到房玄龄有如此腹黑的一面，笑着说道，“老师教训的是。”
“早些回去吧。”房玄龄再次拿起书本。
“学生告退。”顾青走出房府再次走在热闹的朱雀大街上，一路走着就遇上了正要回家的魏征，看着魏征来时的方向问着，“魏老这是刚出宫里出来。”
“嗯。”魏征一脸严肃点头，“陛下想要东征。”
“所以魏老是去劝谏了？”顾青笑着说道。
“我还顺便去弹劾你了。”魏征看着顾青，“你为何如此对待大食使臣，他们长途跋涉来大唐朝贺，至少应该以礼相待。”
“哎！打住！”顾青走在魏征的身边，“魏老你有所不知，我们是想着以礼相待可是他们呢？吃了东西不给钱，还打我们大唐的百姓，大食，吐蕃，大唐之间的关系魏老一定清楚，对于我们而言，大食是罪臣国，他们一没想着道歉，二没想着对大唐的百姓的尊敬，对大唐百姓动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就出手揍之，以平那彼其娘之！”
“不说这个，顾青你应该去劝谏陛下不要东征。”魏征又说着，“我们东征高句骊只是徒费粮秣与军力。”
“这一点我很赞同魏老的看法，可是就在刚刚老师与在下说的话，让在下也明白了不少，陛下出征高句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讨回前隋留在高句丽的血债，杨广三征讨高句丽，在高句丽留下了多少关中子弟的血骨。”顾青一路走，“魏老，以如今大唐势力拿下高句丽自然轻而易举，只是如今我们要用什么名头来拿，要怎么办？最重要的是陛下是否亲征！”
魏征点头，顾青的几句话都说道了点上，这是他所担心的，“你有何妥当的办法吗？”
“完全没有！”顾青一路走送魏征到家，看着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家了。
东宫，太子正在接见，天竺，南诏，西域诸国和薛延陀，高句丽和倭国的使臣，只有大食的使臣没来，李承乾自然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也没说，各国的使臣也没问。
倭国使者躬身对李承乾说着，“太子殿下，鄙人希望大唐给你倭国一个国号。”
李承乾连忙扶起这个倭国的王子，“快快请起，倭国如今要归附我大唐，你们的安定对于我们大唐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你说的国号这件事情，父皇早就知道了，只是如今还要做定夺，一个国号不能随便选。”
倭国的王子点头，“鄙人明白。”
高句丽的使臣也站出来说道，“尊敬的太子殿下，高句丽也愿意成为大唐的属国，只是如今高句丽有百济和新罗虎视眈眈，希望大唐可以用火器来帮助我们。”
“高句丽的情况，孤知道，父皇也知道。”李承乾又说道，“只是大唐的火器是国之重器，不能轻易拿出来，而且这些事情孤也不能做主，需要父皇与朝中大臣定夺，既然你们来到大唐，我们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请诸位放心。”
甘露殿，王钦小声禀报着太子与使臣们的谈话。
听完之后李二是声声叹息，“他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话里话外棱模两可，以这种态度接见使臣要出结果也会很慢。”
王钦伺候在一边，李二又说道，“让顾青去接见这些使臣。”
“是！”王钦心中点头，太子是太过守规矩了，各国来朝，大唐一定要拿到一些好处才行，太子一味的在表现自己的礼仪与谈吐反而会让事情复杂，要讨论出结果也很忙，不如交给顾青，要说下套捞钱顾青在合适不过了。
太子还是让陛下不满意，还是需要磨练，相对油滑的顾青，如今的太子是驾驭不了顾青的，不过好在如今太子妃也生下了孩子，宫中对于太子的传闻夜销声匿迹。
王钦来到村子，与正好要回家的顾青撞了一个正着，“王公公不知所来何事？”
“陛下有旨，由顾侯爷接见各国使节。”王青微笑说着，“顾侯爷，太子殿下太过墨守成规，对于化外的这些蛮夷，太子反而不好对付“这次还想请顾县从其中拿出大唐还有的样子。”
“有老王公了。”顾青也笑着说道，“在下一定好好做事，不敲他们一笔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有病
关于这次诸国来朝的每一件事情都很重要，关系到以后大唐与各国之间的关系，朝中不少人一直盯着动静，陛下将接待各国使臣的事情交给了顾青，李承乾不停往自己的嘴里灌着酒，眼神迷惘，“孤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接着酒意李承乾想要去问李二到底是什么意思，同时正好路过的东宫的长孙无忌看到太子脚步摇晃一脸的醉意，急忙上前，“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孤要去找父皇理论。”李承乾不服气说道，“为什么？孤到底做错了什么，父皇要将这件事交给顾青，孤要问个清楚，是孤哪里做错了。”
李承乾一声的酒气，扶着他长孙无忌耐心劝说道，“太子殿下，如今不可去打扰陛下。”
“为什么！”李承乾抓着长孙无忌的衣袖。
扶着李承乾回到东宫，长孙无忌低声说着，“太子殿下以礼相待各国的事情，这一点没有做错，可是太子殿下想过没有，这次各国的朝贺陛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父皇想要的是什么？”李承乾眼神越加迷茫了。
“陛下只是想要在各国使臣面前表现的像是一个礼仪之邦吗？”长孙无忌反问道，“陛下真正想要是东征，是开疆拓土，太子的礼数多的太多了。”
“还请舅舅指点。”李承乾坐正自己的身体。
长孙无忌点头说着，“如今陛下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了顾青，殿下就不要在去与陛下理论或者想要拿回与各国使臣朝会的权力，如今太子殿下要做的是放低自己的身段，不如去顾青的身边，多看，多听。”
“看看顾青是怎么做的，看看顾青是如何游说的。”长孙无忌对李承乾说的很耐心，“太子殿下就会明白，自己与顾青区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短处，顾青的短处是他的傲骨，深得人情世俗又是顾青的长处。”
“孤明白了。”李承乾酒醒了大半深吸一口气，“多谢舅舅指点，孤险先酿成大错。”
离开东宫长孙无忌脸上带着微笑，如果让太子成为顾青的对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礼部的安排下，各国的使臣都知道了，接下来接待诸国使臣的是那位狠人县候顾青，大食使臣的下场他们都知道。
听到这消息倭国的王子心中高兴了不少，自己先前就见过顾青，比其他国的使臣早一步。
倭僧也心里高兴，如今是顾青支持事宜小声对自己倭国的王子说道，“殿下，顾青此人喜欢银钱。”
倭国的王子得意点头。
李治和小兕子又来到家中，顾青一头苦恼地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武媚很喜欢带着小兕子，李治坐在顾青的身边，拿起桌子上的一颗大核桃剥开吃着。
“顾青，父皇和母后夸我了。”李治得意说着。
“嗯……”顾青有气无力的点头。
“父皇，母后夸我了！”李治有强调道。
“嗯……”顾青依旧面无表情。
李治自顾自吃着核桃，家中的一个下人来报，“侯爷，倭国的使臣来了。”
顾青的脸上终于有笑容。
李治瞧了一眼顾青的眼神，听到倭国的家伙来了像是看到了银饼一般。
“咳咳……”顾青清了清嗓子问道，“他们带礼物了没有。”
下人回报道，“侯爷，他们是空手来的。”
“不见！”顾青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给我乱棍打出去，这几个不识礼数的家伙。”
收到顾青家中下人的禀报，倭僧了然的拿出一块银饼交给这个下人，“麻烦将这个交给顾侯爷。”
当下人把银饼送到眼前，顾青这才收下笑呵呵，“叫他们进来吧。”
倭僧带着倭国的王子与国师终于见到了顾青，倭国国师用生疏的关中话说着，“鄙人自到关中以来一直听说顾侯爷的事迹，都说顾侯爷是一个博学多识的人。”
“过奖过奖。”顾青连忙推诿道，“在下不过是多学了一些东西。”
说着话，家中的下人又禀报，“侯爷太子殿下来。”
对话被打断，顾青愁眉思索着太子怎么来，只好说道，“让太子殿下进来吧。”
“是！”下人回话。
李承乾走入顾青的家中，一路走来坐下，“孤只是前来旁听，顾县候不要见怪。”
顾青心中古怪，对一旁的下人说道，“给太子殿下上茶。”
太子的突如其来，让在场的诸位一时间有些尴尬，只有李治吃着核桃的声音，咔呲……咔呲……咔呲……
“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顾青打破尴尬。
倭国的国师也回过神，“说到侯爷博学多才。”
“对。”顾青尴尬笑笑，“其实要说博学，在下想起了一个姓牛的娃娃，这个娃娃喜欢在苹果树下看书，然后就有一只成熟的苹果就砸到了他的头上。”
“然后他被砸傻了？”李治吃着核桃插嘴。
“错！”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然后这个孩子就悟了，我们不妨来想想好好的果子挂在树上为什么会掉下来呢？”
“因为熟了。”李治又插嘴。
“因为有一种叫做引力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顾青悠哉说道，“其实我们脚底下土地是一颗球，我们之所以踩在这颗球上不掉下去也是因为引力。”
倭国国事眼神很迷茫。
“跑题了，跑题了。”顾青连忙说道，“言归正传，说说你们这次的来意吧。”
倭国的王子开口说，“我们倭国想要归附大唐，愿意成为大唐的属国，如今倭国内乱四起，希望大唐可以借予我们火器，并且希望大唐可以赐予我们过好。”
听着他的话，顾青思索着这个倭国好没道理，只是喊了人家一句爸爸，就要爸爸给你出人出力帮你平定倭国，还要给你火器，还要给你一个名号？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看着对方沉思许久才开口，“你这是有病吧。”
“啊？”倭国国师讶异。
李治：“……”
李承乾：“……”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真的有病
倭国的王子也二十多岁的样子，讶异地看着顾青说道，“此话从何说起。”
忧愁地长叹一口气，顾青看着三人说道，“你不妨试试，下蹲一会儿然后重新站起来会不会头晕。”
倭国的王子听着顾青的话蹲下好一会儿又站起来，突然就感觉一阵头晕。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阵发黑？”顾青瞧着这个倭国的王子。
“你怎么知道。”倭国王子讶异着。
“你们不妨也试试。”顾青对倭国的国师与倭僧说着。
倭国国师与倭僧也将信将疑试了试，蹲下之后重新站起来果然一阵头晕，脚步一时间也站不稳。
“顾神医名不虚传，我们果然有病！”倭国的国师慌张说道。
李治：“……”
李承乾：“……”
“敢问侯爷，我们为何会这样，我们得的是什么病。”倭僧着急问道。
顾青一脸悲伤，“看来几位已经病入膏肓，你们的病与气血有关系，若是再不医治怕是药石无医，若是现在治疗也还来得及。”
“还请顾县候诊治。”我国国师慌张说道。
“只是在下医术浅薄，倒是认识几个御医，御医的医术比在下高明不少。”顾青一脸正经，“我可以书写一封信，交给太医署，让他们给你们医治，记住你们的病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只有医术高深之辈才能治疗，而且会传染，几位切莫声张。”
三个倭国人面色煞白，难怪三人都有病，原来是会传染了。
倭国的国师着急说道，“那就有劳顾县候了。”
“不客气，不客气。”顾青摇头晃脑说道，“只是要太医署的人的帮忙，需要花些银钱。”
倭国的国事立刻拿出几块银饼交给顾青，“县候，够吗？”
“够了，够了！”顾青脸上的笑意更浓，“几位先回去好生消息，切莫多走动，，否则病入骨髓……”
“明白，明白。”
三个倭国人一脸惨白的离开，连脚步都漂浮了好多。
当他们离开之后李治疑惑道，“顾青，他们真有病吗？”
“晋王殿下觉得呢？”顾青似笑非笑。
李治也是一个深蹲，过了一会儿又重新站起来，果然一阵头晕目眩，“莫非，我也……”
“不！晋王殿下你没病。”顾青收拾着倭国人留下的银饼说道，“其实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人在蹲下之后猛的站起来，会导致短暂的供血不足，一时间血液不能马上回到大脑中，这也与引力有些关系。”
“真的吗？”李治将信将疑。
“当然。”顾青点头，“不如太子殿下也试试。”
李承乾扭过头不想说话，“有病！”
站立着李治也觉得自己头不晕了，“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你深蹲个几分钟，然后猛的站起来不晕才怪。”顾青笑呵呵，“这倭国人果然有钱啊。”
李承乾看着顾青，“顾县候，父皇命你主持倭国朝臣朝贺事宜，你如此做是何意思。”
“太子殿下，这都是计划中的一步。”顾青手里掂量着倭国人送来的银饼，“这是第一步，还有第三步，第四步。”
“你切莫坏了父皇交代的大事。”李承乾警告道。
“太子殿下放心。”顾青笑着。
太医署，倭国人？李治站在一边思索着立刻明白了什么，脸上也笑着，顾青出手了。
当李承乾离开之后，李治缠着顾青问道，“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那是自然。”顾青将刚刚收下几块银饼放入库房，“接下来就要在倭国与太医署之间搞事情。”
“怎么搞！”李治兴致勃勃。
没搭理李治顾青自顾自走出家中，走在村子里，冬季过后便有百姓在田地里劳作的身影，百姓们在田地里翻着泥土，将泥土翻新把那些杂草的嫩牙给盖在泥土之下，这样可以让杂草在春季长出来，有些百姓赶着牛在拖着犁翻着泥土。
自己村子里有不少的牛，大多数都是各家之间把牛借来借去相互使用来耕种。
杨胜抱着横刀而来，“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挣钱。”顾青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
“张羽宫来消息了。”杨胜说道，“他们就要回来了。”
顾青点着头，“二贤庄的事情没有查清楚吗？”
“没有查清楚，不过已经大概摸到了一些脉络，我们的暗线已经摸过去了。”杨胜低语着，“你说虬髯客到底在什么地方？他真的已经出海了吗？”
“我不知道。”顾青也摇头。
虬髯客这个人物在历史上一直很缥缈，后世对于虬髯客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也很有争议，顾青见一个农夫拖着犁走着路说道，“你们都是用这种长直犁吗？”
“老汉种了半辈子地都是用的这种犁。”农夫对顾青的问题觉得奇怪。
“曲辕犁呀，曲辕犁多好用。”顾青看着笨重的长直犁说着。
“什么是曲辕犁？”农夫越加疑惑。
“你们没有曲辕犁吗？”顾青也疑惑了。
“侯爷，我们用的犁都是这样的，哪里听说过什么曲辕犁。”农夫不以为然。
顾青思量着，也对曲辕犁这个东西到了唐朝中业才有，最早出现的是在江东，江东一代种稻米就是用的曲辕犁，然后才开始在大唐普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个老祖宗发明出来的。
“把你的犁放下。”顾青挽起衣袖，“我给你们做一个更好用的。”
“侯爷不可。”农夫连忙说道，“这都是下地做的活计，上面都是泥，侯爷还是让老汉自己来吧。”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顾青说着，“你去拿锯子，再多拿几个犁过来。”
“好！”农夫只好点头，急忙去办。
顾青按照着记忆开始制作曲辕犁，村民们见到侯爷在倒腾着一个犁也觉得奇怪，纷纷围上来打量，顾青如今也是权贵，也是大唐的贵族，更是一个侯爷，村民们纷纷劝说让这个侯爷不要折腾这个犁了，上面全是污泥。
顾青专心改造着长直犁，几个时辰后一个曲辕犁渐渐的诞生。
第二百六十八章 第三个弟子
顾青在倒腾着百姓种田用的犁，这件事正在书院的许敬宗也知道了，急忙忙而来，挤过围观的人群上前问着，“侯爷，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在做曲辕犁。”顾青手中的曲辕犁就要完工了，“你去书院叫几个学子过来。”
“哎！”许敬宗点头。
打量着手里的曲辕犁，顾青对农夫说着，“放田地里去试试。”
“好嘞。”农夫拖着新奇的曲辕犁放入田地中，本想着用牛来拉没想到自己在田地里随便一拉一推就动了，格外的省力，“好东西啊！”
周围的村民也见到稀奇，纷纷过来试新犁。
许敬宗带着书院的几个学子而来，“侯爷，学子带来了。”
“见过侯爷！”几个学子也对顾青行礼。
“看到田地里的曲辕犁没有。”顾青指着曲辕犁对学子说道，“你们照着这个曲辕犁的样子，多做几个，并且教会这里的村民怎么做，事了之后许敬宗会奖励你们银钱。”
“谢侯爷！”学子又是行礼。
“不客气。”顾青笑呵呵看着这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这个东西不难做，和杠杆原理有关，你们可以尽可能把笨重的犁改造的更加灵活一些。”
“是！侯爷我们明白，知识要活学活用。”学子们点头。
顾青点头，“好好去研究去吧，如果忙不过来可以多叫几个同窗来帮忙。”
……
见顾青要离开，许敬宗急忙跟上他的脚步，“侯爷，那科举监考官的事情……”
“有着落了，我已经和老师说了，到时候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位置。”顾青点着头，“许敬宗，让你留在书院真是委屈你了，你若是能走上仕途，他日也会平步青云。”
“在下一定不会忘记顾县候的知遇之恩！”许敬宗躬身行礼。
“行了。”顾青打趣道，“好好做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在下明白。”许敬宗又说道，“侯爷，在下在书院发现一个孩子，倒是挺有天分的，在下以为在以后可以为侯爷所用。”
“谁？”顾青摇着扇子一边散步。
许敬宗跟着脚步解释，“这个人出自河东裴氏，名叫裴行俭，也是出自名门之后，前隋礼部尚书裴仁基的次子，裴家在前隋时期也是名门望族，只是暴隋倒了之后裴家也跟着倒下，要不是陛下仁德，当年裴家也不会留下来。”
“裴行俭？”顾青回忆着这个名字，裴行俭在历史上也是一个人物，在后世历史中裴行俭拜苏定方为师，从一个小小的参军成为了一代智将，这种人应该去行伍，怎么来到书院了，想想也对裴行俭这个人物是年轻时候是从文的，进入官场之后官途起起伏伏，那时候是被苏定方发现了这颗还没发现的金子。
“带我去见见他。”顾青来了兴致。
“侯爷，随在下来。”许敬宗带着路。
来到书院里一出亭台，就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坐在亭子里怎么算着一道算题，很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顾青的道来。
“裴行俭？”许敬宗唤道。
裴行俭这才抬头，见到顾青与许敬宗急忙行礼，“小子，见过侯爷，见过许编修。”
打量着这个孩子，顾青说道，“你就是河东裴氏，裴行俭？”
“小子正是。”裴行俭恭敬说道。
“你先退下。”顾青对许敬宗说道。
许敬宗也是几步退下，站在不远处不明白顾青的意思，许敬宗本想着说说裴行俭这个孩子聪明在什么地方，没想到顾青一听到名字就有如此反应，莫非顾侯爷在早年前就认识了裴行俭？
隆冬时节已经过去，现在的风还是有些凉，顾青看着他，“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小子平日里喜欢研读阴阳历法，物理和算学。”裴行俭回答说着。
摇着手中的扇子顾青又说道，“你也算是出自将门之后，你的父辈都是将领，为何现在又来书院，为何不如行伍？”
“小子……”裴行俭对于这件事有些难言之隐，但还是说出了口，“家中长辈教导，行伍之途起伏不定，怕小子走上父辈的老路，这才选择从文，其实小子挺喜欢研究学问的，特别是书院的学识。”
顾青点头又说道，“你对我的学府怎么看。”
裴行俭看了一身后的书院谨慎看了顾青一眼。
“没事，你尽管说就是。”顾青又说着。
“是！”裴行俭开口说道，“侯爷，大唐第一学府如今的学子很多，从长安到关中各地有各个地方来的学子，每日都会有几十个新学子进入，有句话小子斗胆说一句，这座书院对于侯爷来说以后会成为一个负担，或者说这座书院以后会让侯爷又杀身之祸。”
“再说的详细一些。”顾青对裴行俭的兴趣更浓了。
“侯爷心里也应该明白，不然侯爷也不让魏王殿下做书院的第二人，而且侯爷虽然遥领着书院，但是书院的很多事情侯爷都不插手”裴行俭语气放低，“侯爷一直与书院若即若离，很少来书院，书院的安排都是孔颖达老夫子，许编修和几位编修与魏王殿下来处理，甚至连以前一手把着书院各项事宜的狄仁杰都离开了书院进入大理寺，所以小子以为侯爷已经在为自己找退路了，因为候爷深知这座书院到了如今的程度已经很庞大了，若是书院学子进入科举试场。”
“只要书院学子在科举上取的佳绩，那么书院就是一举名震中原！”裴行俭看了一眼顾青的脸色，“天下士大夫皆出大唐第一学府！？这对侯爷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天子帝王会有忌惮的。”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细腻，又能一眼看出我的心思，实在是难得。”顾青看着他说道，“裴行俭，你愿意做我的第三个弟子吗？”
“小子愿意。”裴行俭毫不犹豫向顾青躬身行礼，“学生拜见老师！“
刚入春季的风吹过这座亭子，顾青看着裴行俭，把手中的折扇交给他，“我的这把折扇送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但是这件事不能让他人知晓，更不能让许敬宗知晓，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狄仁杰，或者直接来找我，用今天起你掌管书院护卫队，我给你月俸，你若能在科举中出头，我可以拉你一把让你早日走入官场。”
第二百七十章 怕是要大难领头
“学生不太明白老师的意思。”裴行俭说话着。
顾青解释着，“你是我弟子的身份，狄仁杰会知道，但是许敬宗与其他人不能知道，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学生明白了。”裴行俭笑着说道，“学生是老师打入朝堂的暗棋。”
“你很聪明，和狄仁杰一样一点就通。”顾青微笑着。
裴行俭又说道，“学生还有一问。”
“问吧。”
“老师在朝堂已经打入多少颗暗棋了。”裴行俭问道。
“你是第一个。”顾青看着远处的许敬宗，“可能也会只有你一个，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找狄仁杰，或者来找我。”
“是。”裴行俭拿着顾青的扇子回答。
许敬宗看着顾青离开，看到收拾书册的裴行俭走来问着，“侯爷，和你说什么了？”
裴行俭礼貌回话道：“侯爷很赏识小子，要小子掌管书院的卫队。”
“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许敬宗似笑非笑看着裴行俭。
李治见到顾青回来，也急忙迎上去，“顾青，你想到主意了吗？”
“先给太医署送一封信过去。”顾青对李治说道，“就说倭国使者生病了让他们帮忙看病，就说是一种疑难杂症一般人治不好，我也治不好的病让他们去治。”
小李治坏坏一笑，“我知道了。”
已经是黄昏时分，太医署的御医们正要休息了，一封书信送入了宫中，送信的人是晋王殿下的一个侍从。
对方把信交给几个御医说道，“这是晋王殿下交给你们的信，说是有个病症，顾神医也治不好，说是让几位看看，是倭国的使臣生病了。。”
几个御拿过信看一眼，与这个侍从口述的无二致，御医们轮流看信心中笑着，顾青！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让我们治病的时候，第二日，御医们就去找倭国的使者给他们看病。
当日狄仁杰与顾青一起吃着早饭，听顾青说着又收了一个弟子，“老师，那学生是又有师弟了？”
顾青点头，“他叫裴行俭，比你应该小两三岁，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现在他的身份只有你我知道。”
“学生明白老师的意思的了。”狄仁杰吃完一碗粥，又拿了一根油条咬在嘴里，“老师，我先去大理寺了。”
顾青点头，仔细的剥着手中的一个水煮蛋，李治这才起床一身衣服凌乱，洗了一把脸坐下吃早饭，拿起一个煎饼果子吃了起来，小兕子也给武媚照料着，在一边喝粥。
安静的顾家，相反的长安驿馆可热闹了，御医原本很有兴致的去给倭国人看病，但是一顿望闻问切之后发现这几个倭国人根本没有病，几个倭国人硬是说自己有病，几番争论与几番狡辩，双方僵持不下，御医们也是暴脾气，粗鄙的言语相互攻击，七八个御医骂着这几个没事找事的倭国的人。
御医：“几位真的没病。”
“我们有病！”倭国国师父连忙说着。
伺候在一旁的驿站伙计在倭国国事的耳畔小声说着，“他们是想看着你们病入膏肓，然后让你们求着让他们医治，这样他们可以要挟拿更多的银钱。”
“你信口雌黄！”
虽然这个伙计说话声音很轻，不过是还被御医听到了。
“好歹毒的心思。”倭国国师站起身，“你们这些御医竟然想要讹我们的钱财！”
“你们根本就没病！”御医指着骂道，“岂有此理！”
“那你告诉我们，为何我们蹲下之后站起来会头晕？”倭国国师再次追问。
“我……”御医知道这个是正常现象，只是不知道解释。
在几个由暗线伪装的驿馆伙计的扇风点火之下，双方鬼使神差的打了起来。
场面非常的混乱，年迈的御医差点被打的当场超度升天，半个时辰之后御医和倭国的使臣被拿入了大理寺，继大食之后，倭国进入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痛苦的捂着额头，“真是邪门了，怎么各国使臣都要来大理寺走一遭？”
事情的起因前后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看病引起了口角，狄仁杰正在安慰着双方的人，不过说来这些御医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辈，倭国的使臣是客人，应该对倭国使臣以礼相待的。
这一切又是顾青的圈套，耿直的御医们这才回过神，想到晋王殿下与顾青的关系其中联系不难猜想，都是阴谋还以为真有什么顾青拿不准的病症。
两方人马鼻青脸肿的离开。
倭国的国师立刻进入宫中状告御医，李二坐在延庆殿中看着倭国国师哭诉着，脸上难看这些御医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给倭国人去看病了？
“那些御医实在是太不讲理了……”倭国国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泣着。
不管怎么说倭国人是客人，动手打客人是不对的。
几个御医也被带到了李二的面前哭诉着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下李二是明白了，稚奴的信，顾青治不好的病！御医和倭国人都中了顾青的圈套，这个顾青怎么就和这些御医过不去。
李二一边斥责御医，一边安慰着倭国的使者。
当所有人退下，李二黑着脸，一旁的王钦小声说着，“陛下，要不要去把顾县候与晋王殿下……”
“不必了。”李二黑着脸摆手，“朕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顾青要是敢坏了朕的好事，就给朕去东海，看海去吧！”
倭僧鼻青脸肿的走在街上心中疑惑着，疑虑之下倭僧拉住一个路人问道，“你看鄙人有病吗？”
路人吃惊的看着这个倭僧，“你有病啊！”
倭僧的脸色更难看了，“……”
打扮成的道士的矮子坐在路边，身边的乞丐坐在地上，他看着矮子问道，“高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矮子淡然一笑，叫住那个就要路过倭僧，“前方秃驴，快快留步。”
倭僧站住脚步奇怪地看着矮子，“敢问阁下有何事？”
矮子笑着说道，“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怕是要大难临头。”
第二百七十一章 高句丽相谈
“此话怎讲？”倭僧看着这个道士。
矮子状若愁思，又是掐指一算，“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不舒服，晚上睡不着觉。”
“你怎么知道？”倭僧坐到矮子的面前。
矮子再次悠悠说道，“贫道刚刚算到，你今日是不是和人打过架！？”
“嗯嗯！”倭僧又是点头。
“贫道有些明白了。”矮子整理着身上的道士衣服，“你的命数与长安相冲，不该来长安！贫道问你，你来长安之后是不是诸事不顺？而且常常丢失钱财？”
倭僧又是点头，眼神中的敬佩之意更浓了。
“那便是了。”矮子再次神神叨叨说着，“如果贫道算的不错，你这是犯煞了。”
“那要如何解。”倭僧着急问道。
“其实也不难。”矮子再次说着，“不过天机不可泄露，贫道会造天谴的，若是你能……”
倭僧，“……”
矮子抚着下巴的假胡须说着，“其实贫道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孤苦一生，三餐无继，还要照顾那些可怜的流浪小动物，道君有言积德行善……”
倭僧非常干脆的拍下一块银饼，“还请高人告知。”
“这个嘛……”矮子还是一脸忧郁！
啪！
倭僧又是拍下一块银饼。
矮子嘿嘿一笑，迅速将银饼收入怀中，拿出一个小药丹，“只要吃了此药便可以化解暂时的困苦。”
“多谢高人。”倭僧收起药丹。
“贫道还要一言。”矮子深沉地对倭僧说着，“长安人心险恶，还望这位秃驴兄不要久留。”
“嗯！”倭僧谨慎的看着四周，“多谢高人指点，鄙人告辞了。”
“慢走。”矮子笑意浓重。
看着倭僧离开，一旁的乞丐惊为天人的看着矮子，“高人，你也指点指点我吧。”
“你……”矮子瞅着他。
乞丐拿出一个破碗，“这个是我今日乞讨的银钱都给你。”
“呵呵……”矮子一声冷笑，“其实我都是糊弄他的。”
“糊弄？”乞丐疑惑道，“你不是都算对了吗？”
“非也非也。”矮子收拾着铺子，“那个和尚的口音，一看就不是关中人，所以我会让他远离长安，而且此人鼻青脸肿，显然是被揍了，都是新伤，还有他的眼下有黑影，说明他这些日子睡的不好，加上脸色蜡黄，眼中神光暗淡，一看就是肾虚尿多。”
“那你怎么知道他来到长安之后诸事不顺。”乞丐又问。
“呵！”矮子撕下下巴的假胡子，“那是因为我踩过点了。”
直到见到这个道士的真容，乞丐深深感叹，“果然是人心险恶啊。”
“你想和贫道一样吗？”矮子对这个乞丐说着，“我们有缘，你我两次碰面，只要你加入我们，不说让你飞黄腾达，也能让你不用为每日的吃食担忧。”
“我愿意！”乞丐回答说道。
“好！”矮子点头，又拉来了一个暗线，乞丐这种人做暗线最好不过了，是长安最不起眼的眼线。
倭僧看着手中的药丹走在街上越想越不对。
拿出一些有银钱，让几个孩子蹲下来试试，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深蹲之后再猛然站起来会头晕，倭僧不死心又找来几个闲汉试了试，发现绝大不部分的人都会有头晕的反应。
倭僧气的把药丹扔在地上一脚踩碎，“顾青！你又作弄鄙人！”
长安外的湖楼，月姐也回到了湖楼，看着一身男装的高阳，“你这些日子都没有去找顾青？”
“不去找他，武媚现在怀孕着。”高阳穿着一身男装，“武媚现在怀孕着，我若是现在插足难免有趁人之危的嫌，而且顾青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我要顾青从心里接受我。”
“傻孩子。”月姐笑着说道，“让为师看看你的飞刀功夫有没有落下。”
……
自从顾青接手了各国使臣朝贺的接待，就一直没有去理会那些使臣，而是完全把这些人晾在了长安，继倭国之后高句丽的人使臣也来见顾青，来的人是高句丽的丞相与高句丽的一个裨将，两人先是躬身行礼，“见过顾县候。”
“两位请起。”顾青礼貌说道。
高句丽的丞相说道，“高句丽希望大唐可以帮助我们下国平定百济和新罗，如今高句丽三方鼎立，处处都有战乱。”
一旁的高句丽裨将也说道，“希望上国可以帮助我们，渊盖苏文将军愿意与大唐在高句丽共同驰骋。”
一个是丞相，算是高句丽的文臣，一个是高句丽的裨将听着话语应该是渊盖苏文的人。顾青在这两人之间打量着，两人说话间保持着距离，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和睦，顾青好奇的是渊盖苏文与高句丽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了？
“我们上国当然愿意帮助你们。”顾青又说道，“只是如今我们大唐也是几方战事刚刚平定，需要休养生息，要说出兵的事宜，一时半会儿不会这么容易出兵，我们也需要时间来准备，但是两位放心，高句丽的事情，我们大唐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高句丽的丞相看了一眼一旁的裨将，对顾青说着，“县候，能否借一步说话。”
“行。”顾青点头与这个高句丽的丞相走到一边，与这个裨将保持距离。
高句丽的丞相小声说道，“侯爷，拜托上国救救我们高句丽的王室吧。”
“慢慢说来。”顾青说着。
“事情是这样的。”高句丽丞相诉说道，“如今我们高句丽的王还年幼，这个渊盖苏文是如今高句丽的大将军，这个家伙手里拿着整个高句丽的大军，凡是高句丽王室的事情他都要参与，他是想要拿住整个高句丽啊，此人嚣张跋扈，他手下的将领个个如狼似虎，如今高句丽王室已经是岌岌可危。”
“你们放心。”顾青又说道，“我们上国自然是要扶持你们高句丽的王室的正统。”
高句丽的丞相与顾青说完，一旁裨将看了这个丞相一眼也急忙说道，“顾县候，我们能不能也借一步说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粮仓
“不是丞相已经与我说过了吗”顾青明知故问。
“回侯爷。”高句丽的这个裨将小声解释，“如今高句丽形势复杂，有些话只能与侯爷单独说。”
顾青与这个高句丽的丞相拉开距离，对裨将说着，“现在他听不到了，你说把。”
“是！”裨将开口说道，“如今我们高句丽的王行事无道，祸乱高句丽的子民，还请侯爷向大唐陛下进言，渊盖苏文将军准备推翻旧王室，扶持新王，若是侯爷肯从出手相援高句丽必有重谢。”
“我明白了。”顾青点头说道，“你放心，我自有考量。”
几番话说完，顾青送别两个高句丽的人，看来渊盖苏文野心勃勃，而高句丽的王室那些心思也明白。
李治走出说道，“顾青，他们都和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那两个人都说的都不是实话。”顾青笑呵呵，“所以我也没给他们真正的许诺。”
“那我们要不要出兵支援高句丽。”李治又问道。
“关你什么事。”顾青拿着折扇敲了敲李治的额头。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李治缠着顾青，“你和我说说，那高句丽人到底说什么了。”
顾青坐下品茶，“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那两个高句丽的家伙貌合神离，高句丽如今的情况就像曹操和刘协，渊盖苏文想要控制高句丽，希望高句丽的王可以把王位让出来，再不让出来就要动手了，而高句丽的王希望渊盖苏文可以主动去世。”
“我们要怎么办？”李治接着追问。
“其实高句丽的兵力很弱。”顾青慢慢说着，“他们的兵器没有我们的厉害，人口更是没有我们多，眼下他们赤手空拳打的难分难解，若是在这个时候给他们递上一把刀……”
“我知道了！”李治灵光一闪，“我们给高句丽王室一把刀。”
“错！”顾青看着李治，“晋王殿下还是想的太片面，给高丽王室一把刀，等着灭了渊盖苏文然后平定整个高句丽？那还有我们什么事。”
李治思索着，“那我们谁都不帮？”
“晋王殿下，你又错了。”顾青再次说着，“其实吧，这两方人，我们谁都要帮！给他们一人一把刀，让他们杀个天昏地暗，海枯石烂，高句丽一旦大乱，我们就有了可趁之机。”
李治认真的点头，而后又看着顾青。
“晋王殿下为何这样看着我。”顾青摆弄着手中的折扇。
“我在崇拜你！”李治看着顾青。
“咳咳……”顾青整理了一下衣衫，站直身体，“晋王殿下请敬情的崇拜吧。”
“哼！”李治一声冷哼剥着手中的核桃，“臭不要脸！”
李承乾坐在长孙无忌的府上，知道高句丽的使者去见了顾青，见过第一次顾青作弄倭国的使臣，真的没有心思在去旁听，苦恼着，“这个顾青就是在胡闹。”
长孙无忌无奈苦笑，“顾青的很多作为常常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他只是率性而为，有时候他做的事情总有些道理，臣以为今日太子殿下应该去旁听。”
李承乾面色古怪地看着长孙无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青接见诸国使臣的第三日，南诏的使臣来了，来到陈设新奇的顾家，南诏使臣躬身向顾青行礼，“见过侯爷。”
“不客气，请起吧。”顾青笑眯眯说着，“不知道南诏此次来朝贺是有何所求。”
“下国希望可以让我们南诏的学子入大唐第一学府。”南诏使臣直接说出了来意。
顾青打量着这个寒掺的南诏使臣，“你们南诏的稻子是不是一年三熟？”
南诏的使者说着，“我们南诏的粮食一年可丰收两季，到了第三季收成便会少很多，侯爷对我们的稻子感兴趣？”
其实南诏这个小国价值不大，而起南诏居民多在深林中，相对关中的广袤来说这个年代的南诏还是比较落后的，顾青看着他，“你们南诏对大唐每年的朝贡一直不多，老话说的好礼轻情意重，一直以来你们臣服大唐的忠心我们都看在眼中，不过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增大对大唐的朝贡。”
“可是南诏贫瘠……”南诏使臣脸色犯难。
“你们南诏的粮食多呀。”顾青走到这个南诏使臣的身边，“你们南诏一年的粮食收成有多少。”
南诏使臣心中算着，“若是能加上其他部族的粮食聚集起来一季的阳光充足，雨水好的话，按照大唐的度量衡也有五十万石。”
“五十万石！一季？”顾青心中思量，“你吹牛的吧。”
“敢问侯爷，吹牛是为何？”南诏使臣又疑惑了。
“就是一种说大话的意思。”顾青悻悻摸了摸鼻子，“我再问你一次真有五十万石？那以你们南诏的人口来说，粮食多到吃不完了。”
南诏使臣接着说道，“南诏一带其实能种稻的地方不少，只是很多南诏子子民都是自给自足，倒是南诏人不会挨饿，很多粮食都会盈余在田地里也不打理了，反正都够吃。”
“那这样。”顾青心里有了主意，“不管你们一季稻谷有没有五十万石，你们每年朝贡就免了，但是每年要给大唐一百万石粮食！”
“一百万石？”南诏使臣又犹豫了。
“如果按照你的估计一季的稻子有五十万石，一年三季一百万石，应该不算太多，只要你们南诏的子民能够勤奋种田就好，对你们来说不亏呀，不用头疼每年的朝贡，反正你们南诏最多的是稻子。”
“其实我们南诏的蕉也挺多的。”南诏使者说着。
“那个东西可以顺带。”顾青心里想着，如果南诏成为大唐的粮仓，即便是关中闹灾，也有南诏这个大粮仓撑着。
“侯爷，我们的南诏学子的事情……”南诏使臣又犹豫了。
“可以是可以。”顾青回话说着，“只是如果你们南诏学子要入大唐第一学府，但是有一个要求，你们南诏的学子入大唐书院也要入大唐户，从此是大唐人，至于他们以后会不会回到南诏，也要我们来安排。”
第二百七十二章 新字
安静的房间里南诏使臣还在与顾青说着话，一旁的侍女小心的倒着茶水，听着茶水落在杯中的声音南诏使臣想着顾青的话，要把南诏学子列入大唐户，他犹豫着说道：“这恐怕……在下现在不能答应，要和我们国君商量。”
“我能理解。”顾青端起茶水，吹拂着飘在茶水的茶叶说道，“那就等你国君来了消息，再考虑南诏学子入书院的事情吧。”
“慢着！”南诏使臣又说道，“敢问侯爷，南诏学子入大唐学府，入了大唐户以后真的还能回到南诏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顾青再次说着，“只是需要允许，若是允许他们在什么时间可以回到你们南诏，自然可以回去。”
顾青知道这个南诏使臣的心思，让南诏的学子在中原学习，用学到知识来建设南诏。
“我们可以向大唐进贡粮食，只是学子的事情还望侯爷多担待。”
顾青点着头，“书院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在下先告辞了。”南诏使臣怀着忐忑的心思离开。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顾青来到自己的书房拿出一张地图，地图之上标注着一些小国的名字。
在南诏的往南的海岸线画出一个圈，在画出一条线连接到大唐的东海岸。
武媚小步走来，“夫君，晋王殿下与晋阳公主都已经睡下了。”
顾青招手让武媚来到自己的身侧，“看的懂这张图上的文字吗？”
武媚摇头，看着标注的这些文字，以前顾青经常会写错字，虽然自己潦草但是看得出那些错字的一笔一划都非常的有规律，乍看之下像是另一种文字，犹豫着说道，“夫君，这是另一种文字吗？”
“没错！”顾青怀抱着武媚说道，“这是我记忆中的文字，它深入骨髓一辈子都忘不了，这辈子也忘不了。”
武媚提起一旁的笔，挽着衣袖模仿着写下，墨迹干了之后发现这种文字规整的写起来很顺利，一笔一划像是沉淀后简化出来的，有些唐文的影子，却又更有韵味。
不像是随意造出来的一个文字，武媚疑惑着，“夫君这个字念什么？”
“这个字叫华。”顾青低声说着。
“华？”武媚疑惑着再次用大唐的华，落款在纸上写出来，两种字体排在一起看。
“发现了什么？”顾青打量着武媚。
细细看着，武媚眼神很好奇，“像是由繁化简，却又保留了一些勾勒。”
“这是简体字。”顾青在武媚的耳畔说着，“这种文字如今整个大唐只有我一人会，以后我会慢慢教给你，教给我们的孩子。”
“夫君。”武媚收起笔，“这种文字以后是我们顾家的家学？”
“可以这么说。”顾青微笑点头。
武媚一笔一划的练着，发现这种字迹的每一笔每一划都能写的非常有力，笔画简约却又非常整洁，看着无端就让人感觉感觉很舒服
吃了饭在村里散步的孙思邈回家，看着窗户里烛火下的一对身影，点头笑着走入自己的小房间。
书房中顾青重新拿出一张大唐的版图，开始在各个小国之间画着一条条通往大唐的道路。
武媚一直在陪着顾青，当深夜顾青这才回眸看见她已经靠着躺椅睡着了，拿起放在一边的貂皮摊子小心盖在她身上，抱起她，让她可以从躺在书房的床榻上后，继续琢磨着各国与大唐之间的商路。
直到阳光照耀在脸上，武媚睁开看就看到顾青依旧在研究着地图，坐起身子才说着：“夫君，一晚没睡？”
“已经好了。”顾青看着一条条的商道。
武媚看着顾青的图纸打量许久，“夫君，这些是商道吗？”
“没错！”顾青点头，“一直以来大唐虽然有外贸，与那些小国一直有商贸来往，不过来往之间次数却不多。”
武媚也明白了顾青的意思走出书房。
狄仁杰见到武媚出来，嘴里吃着油条，“师母。”
“你去驿馆告知那些使臣，县候要接见他们。”武媚对他说着。
“嗯嗯！学生这就去。”狄仁杰点头，吃下一根油条又拿了几只水煮蛋。
李治看了一眼狄仁杰碗里的肉粥也已经空了，嘟囔着，“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吃。”
“皇兄也吃了不少呀。”一旁四岁的小兕子捧着碗喝粥，乖巧说着。
武媚微微笑着，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想起自己与顾青像他们这样的年纪，住在破落的道观里日子很艰苦，不过也是一路走过来了。
狄仁杰骑着马儿慢悠悠来到长安，一路到了驿馆和各国的使臣说过了一句，又回到了大理寺。
自从顾青接手了接待各国使臣这件事情，就一直把各国的使臣晾在一边，这回总算说是要接待了。
李承乾也接到了这个消息，急急忙忙赶往顾家。
长安皇宫中，李二刚下了朝听到了王钦的禀报，“顾青终于开始接见各国使臣了？”
“是的，陛下。”王钦躬身回答，“之前高句丽，倭国，南诏的使臣都去会见顾青，只能算是私下见面，这一次倒是顾县候正式邀请。”
“太子怎么样了？”李二颔首问着。
“当日陛下把接待各国使臣的事情交由顾青之后，太子大醉了一场。”王钦低语着，“随后见了赵国公，而后太子去旁听过一次顾青与各国使臣的会面，这一次太子殿下也去了。”
李二的眼神中没有太多的讶异，反而多了一些失落。
王钦看到李二的表情心中也明白，太子还是不让陛下满意，作为一个储君太子现在虽无大错，但是一言一行还是太拘谨小心翼翼，而且对于主见也一直很模糊，若是旁听这件事是太子自己的主意那倒也还好，可太子是偏偏听了长孙无忌的话，才这么做。
作为储君是将来的帝王，太子缺少自我判断，也没有主见，即使太子有一些纲常独断的锐气也好，哪怕犯错，可是太子偏偏就是这么小心，一个储君不能没有锐气，也不能太听信他人之言，心中无决断，何来断国事。
第二百七十三章 商道
裴行俭站在书院外，正带着护卫队巡视着在书院附近手中依旧拿着书，远远看到一队兀长的车队往顾家而去，心中猜测着看来老师要接见各国的使臣了，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回过神接着带着队伍巡视。
李泰与许敬宗意兴澜珊也在书院里走着，看着书院的教室已经开始点名了，又见到的兀长的车队。
“看好书院，我去顾青家里瞧瞧。”李泰急忙忙走出书院。
顾青的家中早就已经在准备了，李治帮着顾青正在墙上贴着巨大的地图，李承乾最先来了，在侍从的带路下来到大堂中，见到顾青正在贴着一幅图，当图完全贴好之后，落在眼中的是地图上已经标注起来的各个小国，而且画出了一条条的路线。
“顾县候，你这是……”李承乾看着图纸疑惑。
“这是商路。”顾青笑呵呵说着，“太子请坐。”
“商路？”李承乾疑惑，“这商路与这次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顾青看着李承乾说道，“总不能各国的使臣空着手回去吧，不远万里来一趟总要有些收获。”
“你的意思是我们和这些小国通商？”
“正是。”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
李泰也走进顾青的家中，见到李承乾稍一行礼，“皇兄。”
“你怎么来了？”李承乾瞧着李泰。
李泰微微一笑，直视着李承乾。
两兄弟之间的火药味很重，李治也感觉到不妙急忙扯了扯顾青的衣袖。
顾青上前一步，“太子殿下，魏王殿下还请入座，想必各国使臣已经都等在门外了。”
李承乾与李泰相看无言各自坐在位置上，顾青对着家中的侍从说着，“让等在外面的使臣都进来吧。”
侍从急忙去禀报。
随着通报各国使臣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走入，李治好奇的看着场面又剥起了手中的核桃。
“都入坐吧。”顾青对他们说着，然后对身边的侍从又说道，“上茶。”
十几个侍从纷纷端来茶水，顾青对他们说着，“各位一路来到大唐，在下也是在突兀之中收到陛下的旨意，这些怠慢各位了，实在抱歉有些事情确实要准备耽搁时间了。”
各国使臣也是纷纷摆手示意不打紧。
顾青又笑着说道，“这次诸位前来朝贺想必一定见过不少大唐的新奇的东西，这些东西你们没有，我们大唐却有，各位一定见过自行车，你们觉得自行车好用吗？”
一众使臣纷纷点头。
顾青又说道，“我们大唐还有肥皂，各位喜欢吗？”
一众使臣也是纷纷点头。
“你们想要吗？或者说你们的王与子民想要吗？”顾青笑呵呵说着，“其实我们大唐可以和你们做生意，让你们也能买到这些。”
做生意？一众使臣纷纷议论，要和大唐做生意？
漠北薛延陀的使臣率先开口，“只要大唐愿意把这些东西卖给我们，我们薛延陀自然也会买。”
顾青看着对方的服饰是薛延陀的人，当初薛延陀与吐蕃联手攻打大唐，结果被李绩打成了孙子，怎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李二也是心大，反正都是来朝贺长面子的事情在眼前，也没计较。
“既然我们说到了买，那我就和你们谈谈具体怎么买。”顾青让开身，指着地图说道，“这就是我规划出来的商路，从诸位的国土之中列出了商道，一路通往关中。”
在座的诸国使臣又是一阵议论。
顾青笑呵呵说道，“你们都在想着来往商道之间的稳定？”
不管是西域，荒漠还是草原不乏劫匪的存在，使臣们犹豫的就是这些。
“这些商道我们大唐一条都不打理，由各位来打理。”顾青再次说着，“你们想要我们大唐的商品，可以来大唐采买，然后再卖给你们的子民，但是话要说在前头，一块肥皂在关中是十五文一块，但是卖到你们手里就是三十文。”
价格直接涨了一倍，各国使臣又议论了起来。
李泰也疑惑地看着顾青，这个价格是不是有些高了。
“如果你们不愿意，在下也不会勉强。”顾青又说着，“只是日后大唐会与你们关闭门户，打个比方，薛延陀拒绝本次的撮谈，那么以后你们就不能再和我们大唐做生意了，甚至以后薛延陀人也不能再进入大唐，如诸国愿意和我们大唐做生意的，我们愿意和你们共同来繁荣。”
“我没说要拒绝！”薛延陀使臣面色僵硬。
“我只是打个比方。”顾青摇着手里的扇子。
李泰细细想着顾青的话，一开始说出了价格自己确实也吓了一跳，不过细细斟酌顾青的话，李泰眼中的神情越来越古怪，顾青这么做的缘由也是一想就通，排外！如果谁拒绝与大唐做生意就会被大唐排外，大唐甚至有实力孤立一个小国。
拒绝会被排外，但是答应下来就要买价格高几倍的大唐货物，李泰看向那张大图，从诸国到大唐之间的各条商路，李泰的眼色越来越震惊，如果将这一条条的商路看成河流，大唐就是江河入海的海。
商道是生命线，当这些小国的子民习惯了大唐的自行车，习惯了大唐的热水瓶和肥皂茶叶……想到这里李泰打了一个激灵，顾青是想用这些小国来滋养大唐，吸收他们的财富让大唐富有，这是在抽着诸国的血来壮大大唐，此消彼长大唐会越来越富有。
摇头苦笑，李泰到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与顾青的差距，虽然顾青的这个谋略还是有很多的瑕疵，但若是让从朝中大臣一一细化，不得不说是一个增加大唐财力的一个好办法。
在世人眼中商户一直是低贱的，顾青能把生意坐到让一个国家富有？若是真如自己想的那样，真如顾青算计的那样，那商人的地位又会拔高一个高度，用商来富国，用火器来强国，也难怪父皇会如此看重顾青。
顾青啊顾青，你有如此经纬天下之才，为何却要做个区区财主，在你眼里的父皇，就这么容不下你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还什么都没说呢
“如果你们的觉得买贵了，可以转手卖给其他人哦？比如天竺？或者西方？”顾青看着说道，“你们从大唐买一块肥皂花了三十文，这个无可厚非是有些贵了，如果你们卖给天竺一百文，是不是又大赚了笔。”
顾青说完，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好像有些道理，这么一算不仅觉得不贵了还更有的赚。
心中惆怅着，一边自己要赚钱还要想着教别人怎么赚钱，像自己这么好的人去哪儿找。
各国的使臣几番商量之后决定，容后再给答复，需要好好商量商量，各自散去，李承乾站起身对顾青说道，“顾县候一番话让孤受益匪浅。”
“都是一些浅薄之见。”顾青笑着说道。
“这次商谈关乎日后大唐与各国之间的往来，这件事情孤会拟下章程交由父皇。”李承乾笑着说道。
顾青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是让太子捡到了便宜，只好躬身回答，“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告辞。”李承乾拱手说着。
“太子慢走。”顾青恭送着。
家中只剩下了李泰，李治与顾青三人，好一阵安静之后李泰喝下一口茶水，“装模作样。”
“可不咋滴。”顾青也嫌弃道。
李治好像也不太喜欢太子，坐在一旁剥着核桃，“顾青，你怎么满脑子就是做生意。”
“软刀子割肉也挺好。”顾青自在喝着茶瞧着李泰，“胖子，平日里见你懒在书院里怎么今日过来了。”
“我来看看。”李泰说着。
“是不是太子殿下来了，你就来了。”顾青知道李泰的心思。
“是啊，你顾青有脑子，有谋略。”李泰干巴巴看着，“要是你被太子收为门客，你让我怎么办。”
“胖子你想多了，我和太子八竿子打不着。”顾青摆手说着：“太子这家伙我可招惹不起。”
有些事情李泰不知道，顾青心里很清楚，万一这个太子真要造反了，自己被连坐了怎么办，风险太大了，还是守着自己家的钱比较好。
李治看了一眼李泰又看了一眼顾青说着，“顾青，你讨厌什么样的人，你们都不待见太子，我看出来了。”
“唉……”顾青叹息着，“色字头上一把刀，太子头上是暴雨梨花针，咱们惹不起，稍有不慎就成了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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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接待了各国使臣的几日后，清风依旧，只是春雨迟迟不来，倭僧再次来找顾青，“顾县候，陛下给我们倭国国号了吗？”
“哎呀！”顾青一拍大腿，“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倭僧：“……”
“最近事情有点多。”顾青一路走在村子里，“我真的不是有意忘记的，你看我的眼神多么的真诚。”
倭僧看了一眼顾青的眼神，脸色怪异。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顾青一路走向田地旁，看着土壤。
倭僧看着顾青，“侯爷，那个……”
“我说了，我真不是故意忘记的，你有完没完！”顾青不耐烦。
倭僧委屈地看着苍天，“侯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哦？是吗？”一脸讶异的顾青瞧着倭僧，“咱们说到哪儿了？”
“咱们说道倭国的国号了。”倭僧幽幽回答。
“这事儿我会和陛下说的，你等着！急什么急，好事多磨懂不懂。”顾青嫌弃看着倭僧，“算了，看你也不懂，关中话都讲不利索。”
“鄙人明白。”倭僧看着顾青专注看着田地里的土壤，“侯爷，还有生意的事情。”
“你们倭国同意和我们做生意了。”顾青拿起一块已经凝固的泥土打量着。
“我们当然愿意。”倭僧急忙说着，“我们还愿意向大唐进贡更多。”
放下手中的泥土，顾青心里算着季候不对呀，照理说春季的第一场雨也该来了。
“侯爷，你在听鄙人说话吗？”倭僧再次问着。
“听着呢？你说进贡更多，这个更多是多少，你们倭国出了银饼好像没有什么好进进贡的。”拍去手上的泥土，顾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田地发愁，“你们倭国能够帮我们去打仗吗？”
“打仗？”倭僧急忙问着，“打谁？”
“你们隔着海的邻居打百济，打新罗。”
“百济？”倭僧更加疑惑了，“侯爷，我们打的过百济吗？”
“打得过，当然打得过了，如今高句丽与百济，新罗之间形势很混乱。”顾青对他说道，“眼下我们大唐的陛下就要支援高句丽，你放心到时候你们倭国与百济新罗之间打仗，我们也会在前方与高句丽攻打新罗和百济。”
“到时候他们前有狼后有虎自然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听完顾青的话倭僧还是犹豫，“侯爷，你这次不会是在作弄鄙人吧。”
顾青冷笑着，“当然不会，我什么时候作弄过你。”
倭僧，“……”
“对了，你们打算向我们大唐朝贡多少，你的病怎么样了？”顾青看着他。
倭僧，“……”
“你倒是说话呀，你该不会真病入膏肓了吧。”
“鄙人还要和国师细细商量再做决定。”倭僧给拱手说着，“鄙人先告辞了。”
倭僧走后顾青又陷入沉思，倭国要向大唐进贡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是有多少的银饼？这帮家伙到时候喊了爸爸不给进贡赖账了怎么办？
长安皇宫中，李二与长孙皇后看着一群宫女翩翩起舞，耳边是王钦的禀报，顾青要和各国的使臣生意。
将宫女散尽，李二低语着，“召顾青。”
“是！”王钦也躬身退下。
“二郎，顾青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长孙皇后问着。
“这个顾青……”李二想到顾青又是一阵头大，“朕把接待诸国使臣的事情交给顾青，这小子拿着朕的旨意和诸国使臣做起了生意，简直混账！”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立政殿的宫女禀报。
“让他进来。”李二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李承乾拿出一份奏章说着，“父皇，这是儿臣拟的奏章，顾县候要与诸国使臣通商，儿臣拟了一个章程出来请父皇过目。”
“顾青想要做生意，你也要跟着做生意？”李二盯着李承乾，“你身为太子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顾青先要牟利，你就也想牟利，你还有一个做太子的样子吗？”
“二郎。”长孙无忌抚慰着李二的怒火，“不如先看看，臣妾觉得顾青做事不会如此不无道理，大是大非还是明白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看破虚妄
李二的怒骂声回荡在李承乾的耳边，拿着手中的奏章他不知道说什么，面对自己父皇的怒火此刻不敢说话，一顿莫名的怒火将他心中的希冀烧的一干二净留下来的只有委屈与烦闷。
长孙皇后拿过李承乾手中的奏章，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安慰的眼神，将奏章放到了李二的桌案前。
看了自己的太子好久，李二这才颔首拿起这份奏章看了起来，上面写着的无非就是与诸国通商的事情，脸上的烦闷更浓，一直往下看去这才看到了这次通商的要点，乍看之下还没理清楚头绪，不过细细琢磨这次的通商像是一种国策，用通商来牢牢拴住诸国与大唐之间的关系，脑海中铺开大唐的版图。
安静的甘露殿中，李承乾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陛下。”王钦前来禀报，“顾县候到了。”
“让他进来。”李二的目光依旧放在奏章上。
顾青小步走入甘露殿，外面如今是温暖的春日，但是走入甘露殿中还是有一阵莫名的寒冷，看着正躬身站立的李承乾，面无表情的李二，还有阴晴不定的长孙皇后，躬身行礼，“臣……”
“你过来！”李二喝道。
“哎！”顾青小步走近来到李二的桌案边，“陛下，怎么了？”
把奏章就给顾青，李二冷声说着，“你这是你的主意？”
顾青拿过奏章也看了一眼，眼神余光看着依旧站的一动不动的李承乾，又看了一眼李二与长孙皇后的表情，立刻退后一步，“陛下，这都是臣的主意，与太子无关！还望陛下明鉴要罚就罚臣一人。”
“什么意思？”李二看着顾青，“你说都是你的主意？这个通商之计足以当为国策，你是说都是你一人的功劳？”
“啊？”顾青讶异着，急忙又说道，“陛下，臣冤枉，都是太子的主意和我没关系。”
李承乾，“……”
“顾青，你这个！”李二看着自己的左右找不到一件趁手打人的武器，只好一拍桌案，“你这混账，你这是耍朕吗？”
“那啥……”顾青尴尬说着，“其实臣只是灵感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就想到了这个主意，然后太子才将这些细化安排，主要是太子的功劳，嗯嗯！就是这样。”
“那你告诉朕，这件事看似只是通商，但是要铺开细化需要费很多的功夫，先不说你的东西在关外好不好卖，那些使臣不见得会答应。”李二看着顾青，“你是怎么想的。”
“臣不知道。”顾青坦然回答。
“不知道？”李二瞪着顾青，“你不知道？”
“对呀。”顾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陛下，臣懒呀，这种事情臣懒得想。”
李二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额头，好想把这小子剁了！剁成杂碎，偏偏这小子一肚子的本事，为什么大唐会有这么一号人物，贞观一朝怎么就会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顾青看着李二三尸神暴跳，头顶似乎还有屡屡青烟，小声呼唤着，“陛下？”
“滚出去！”李二指着甘露殿的大门。
“臣领命。”顾青小步离开。
“你也下去！”李二对李承乾说着。
长孙皇后对李二行礼之后也走出甘露殿。
甘露殿再次恢复安静，李二拿起这份奏章又看了起来，兴趣很浓，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可以施行下去，大唐可以把这些周边的小国给吃的死死的。
顾青心中余惊未定，果然伴君如伴虎，差点小命不保，“太子殿下，真是太刺激了，你说是不是？”
李承乾摇头叹息，“多谢顾县候言语相助。”
“客气，客气。”顾青笑呵呵说着，“其实只是在下不想太子殿下走上错路，人生有很多种选择，我们每走一步未来就会天翻地覆，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行，老祖宗的话多半不会错。”
“就像生门和死门？”李承乾疑惑。
“正是。”顾青点头。
“孤还有一问。”李承乾奇怪看着顾青，“为何这件事一开始父皇如何责问，你都一人揽下，当父皇说是功劳之时你却立刻抛开。”
“呵呵……”顾青尴尬一笑，“殿下就当我糊涂了吧。”
“你不糊涂，你一点都不糊涂。”李承乾盯着顾青，总感觉顾青在甘露殿的作为中有一些道不明意味，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诡异，像是顾青先走了一步，而自己不知不觉就顺着那个方向走了。
“在下就先告辞了。”摇着手中的扇子，顾青一路摇摇晃晃离开这里。
“高明。”长孙皇后漫步走来。
“母后。”李承乾躬身行礼。
“你父皇对你有很大的期待。”长孙皇后对李承乾悠悠说道，“你要记住，在你父皇所有的子嗣之中，你是离他最近的一个。”
李承乾看向自己的母亲久久不能言语，“母后，儿臣明白了。”
长孙皇后非常明白的自己的儿子，李承乾，李泰，李治三个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这个三个孩子心性有很了解，李承乾嘴上说着明白了，但是他眼中的迷茫自己看的一清二楚，“高明，看破虚妄之后你会明白的。”
李承乾目送自己的母亲离开，脑海中的思绪很乱，回到自己的东宫没有一句话。
一旁的称心看出了李承乾的心思，“太子殿下？”
“你离孤远点！”李承乾对着称心怒吼，繁杂的思绪成一团乱麻。
称心步步后退，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有如此怒火，失落的走出东宫，很早以前太子就允许自己自由出入东宫，这些年纵使太子疏远了自己也一直没有变化，回神看了一眼东宫，这一次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顾青回到了村子，还没走回到家就看见李淳风抬头一直看着天，见他面色不好上前问着，“怎么了？”
李淳风心中算着，感受着风向与天上云彩，一次又一次的算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看着蓝天上的白云，顾青懒洋洋说着，“奇怪了，今年春季的雨水怎么还不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偶遇
“不对！太不对了！”李淳风一边低语往着河边走去，来到河堤观察着水位线，顾青看着他还去试探了水温，捞起一捧水尝了尝味道。
再次抬起头李淳风看着天色，“昨夜贫道就看星象不对，春雨迟迟不来，河水已经退去不小，水下的淤泥很多，这半个月内春雨不来，关中怕是要大旱。”
“你说什么？”顾青看着李淳风。
“顾青，你也察觉到了春雨迟迟不来。”李淳风忧心解释，“冬季万物凋零之后到了春季就要复苏，春季的雨水就格外重要，再过两个月就是芒种了，看起来河水没什么变化，但是河下的淤泥已经涌上来了，再不下雨，不出半月河水水位就会下降。。”
“你别忽悠人啊。”顾青看着李淳风，“真的会有旱情？”
“贫道也拿不准还要再算一些时日。”李淳风急忙离开。
顾青疑惑地看着河水，也捞起一捧尝了尝没有什么味道，见到一个背着锄头的农夫上前问道，“大哥，这季节是怎么回事？”
农夫一见是顾青急忙行礼，“侯爷，这季节不是挺好的吗？”
“别拘谨了。”顾青摆手说着，“大哥，你种田多久了。”
“老汉从小在田地里长大，从懂事开始就在种田了，要说种田老汉我还是懂一些。”农夫回答着。
顾青看着自己村子里的刚刚翻过土的田野，“大哥，你种田这么久了，应该知道节气吧，这春雨怎么迟迟不来。”
农夫放下背上的锄头，“老汉我也奇怪着呢？春雨来的晚也有，不过今年好像还是没有要来的迹象。”
听着他的话，顾青急忙说道，“大哥，你跳下河去看看，试试水里的淤泥怎么样了。”
虽然不知道顾青要做什么，农夫还是噗通一身跳入河中，试探着水底喊话道，“侯爷水里的淤泥很多。”
关中真要大旱了？顾青忧心忡忡回到家中，见到顾青回来，武媚正看着自己家的屋顶，“小凤凰好久没有回来了。”
顾青坐在家中的院落里，“丫头，这些日子多去收一些粮食。”
“粮食？”武媚疑惑着，“夫君家中和村子就没缺过粮食。”
长叹一口气，顾青低语着，“多存点粮食，可能旱灾要来了，找些人多挖几口井出来。”
“旱灾？”武媚疑惑着问道，“夫君真的会有旱灾吗？”
“我不知道。”顾青心中揣测着，唐史中贞观年间并灭没有大规模的旱灾，也犹豫了起来李淳风不可能算的比气象仪器的那样准确，旱灾不一定就会到来，还是说着，“防备万一吧。”
武媚点头让家中的下人去安排。
第二日，顾青再次来到河边看着水位线果然下去了不少，翻身上马一路朝着上游而去，所谓八水绕长安，这条河就是渭水河，由陕西潼关而来，一路往着上流而起，河水的流动很慢，再往上而去顾青看到一处将近干涸的河床。
翻身下马观察河床上的黑泥，这些河水像是刚退去一般。
几个官员也赶到了这里，见到顾青也好奇，“顾侯爷？”
“你们怎么来了？”顾青看着这几个官员，有些眼熟。
“我们是户部的。”来的官吏说着，“昨夜李淳风道长与陛下说了天象，今日便让我们来看看河流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看起来李淳风也不把握是不是会有旱情。
几个户部官员心中忧虑急忙回去禀报。
顾青正看着河床发呆。
“敢问，这位小兄弟能否给点干粮。”
听到说话声，顾青回头看去，是一个年近中年的家伙看着三十岁左右，衣衫破落的样子长途跋涉一般，烦恼说道：“我没带干粮。”
“在下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东西了。”对方再次说着，“敢问这些小兄弟能否给点盘缠。“
“没有！”顾青不打算搭理他。
他又说道，“这位小兄弟是在为河道的事情发愁，春雨迟迟不来，河道几近断流，想必小兄弟在想这个吧。”
“你也看的出来？”顾青瞧着他。
“其实也不难。”他来到顾青身边说着，“去年雪来的大，但是去的也快，天气暖的慢而且多风，只是雨季晚来了一些而已，不出三日必定下雨，而且会连下数日，梅雨时节提前到来。”
连李淳风都在担忧旱情，这个家后偏偏说三日之内必定下雨，疑惑之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若是告诉这位小兄弟在下的名讳，小兄弟能否给在下一顿饭食。”他笑着回答，“在下听说当今陛下要开科举，便早早赶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已经用完了盘缠，两日都是喝水充饥，只想吃一口饭食。”
“好！”顾青点头说着，“我给你一顿大餐又如何？”
他微笑点头，“在下上官仪。”
“上官仪？！”顾青讶异着，“你就是上官仪？”
对方奇怪的看着顾青，“你认识在下。”
顾青尴尬笑着，“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罢了。”
上官仪也笑的很尴尬。
一路牵着自己的马儿，顾青问着上官仪，“你的孙女出生了没有。”
“在下还未娶妻，哪来的孙女。”上官仪苦笑道，“在下就借这位小兄弟的吉言，早日抱个孙女。”
顾青也点头，上官仪这个人物在唐史上倒也没有浓重的几笔，只是他的孙女上官婉儿确实名声赫赫，一路来到村子里，带着他来到自己的家门口。
上官仪看着顾青家门口的牌匾久久不能言语，蒲山县候？县候？激动地往村子里跑去，看到了一座巨大的书院，人口稀稀朗朗的村子，又看到远处非常显眼的工厂。
“这家伙谁呀。”李治看着上官仪。
“他叫上官仪，我半路捡来的一个潜力股。”顾青看着李治，“晋王殿下好久没有去书院了吧。”
“哼！”李治扭过头走过头，“书院那里的东西我早就学会了，你又不教我那些物理的真本事，你都教给狄仁杰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线索
看了许久，上官仪激动的回来，“你是顾青，你是那个杀人不眨眼，又死要钱的顾青？”
“哎哎哎！”顾青指着上官仪，“我好心请你吃饭，你转头就骂我是个什么意思？”
“是在下孟浪了。”上官仪瞧着顾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顾青，“……”
“也不对！”上官仪一时间激动的找不到言语表达，“顾侯爷，其实在下仰慕顾侯爷许久，本想着科举之后再来见顾侯爷，没想到现在就见到了侯爷。”
“那你还饿吗？”顾青看着他。
“饿！”上官仪点头。
“进来吧。”顾青说着对一旁的下人命令，“去做点饭食，招待客人。”
侯爷把一个乞丐当成了客人，家中的侍从们纷纷奇怪，上官仪吃着炸酱面一连吃了三碗，看着他狼吞虎咽顾青咋舌这家伙是过的有多落魄，，“你有落脚的地方吗？”
“现在还没有。”上官仪回味着炸酱面的味道，“不过男儿怎会为一个去去容身之所忧虑，有道是……”
“别贫了。”顾青打断他的话，“这些日子你就住在我书院吧，你也好在书院为科举做准备。”
“多谢侯爷！”上官仪躬身说着，“但是在下还是不敢再麻烦侯爷，侯爷已经给了在下一口饭食，此恩铭记于心，不敢再多叨扰侯爷。”
“少客气了。”顾青站起身，“去书院吧。”
上官仪还是有些犹豫，才第一次见顾青，吃一顿饭已经很不错，还让自己住在书院里，给自己安排？陌生人突兀对自己如此之后怕是有所图谋，疑惑之下问道，“侯爷，在下不过与侯爷一面之缘，侯爷如此照顾，一顿饭已经足够了，若是侯爷再要给在下安排，上官仪受之有愧。”
“没关系，我书院正好缺几个干活的，你可以一边在书院干活一边住在书院里。”顾青说着往书院走去。“这样总可以了。”
上官仪这才点头，但是还是没有卸下防备。
顾青带着上官仪一路走向书院，一路问着，“你确定三日内一定会有雨？”
“只要风向一变，雨季必然到来。”上官仪说的很自信。
“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连李淳风都拿捏不准的事情。”顾青一路走着就快到书院了。
“李淳风对于数术占星的本事自然了得，不过对于农户里的事情在下自然也有些把握。”上官仪开口说着，“侯爷放心，在下自有算计。”
来到书院大门口，上官仪又被眼前的书院的震撼了，自足上千的学子，宫殿一般的建筑物一座连着一座，这座书院在大唐独一无二绝无仅有，取代国子监成为大唐第一学府。
带着上官仪，顾青见到了许敬宗，“这个家伙叫做上官仪，你安排一下，给他一点活干。”
“在下上官仪。”上官仪向许敬宗介绍自己。
许敬宗看着上官仪非常有礼数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平头百姓，而且是顾青亲自带来的，年纪与自己和李义府差不多大，又问道，“上官老弟，这是准备科举吧。”
“正是！”上官仪微笑说着。
顾青手下又多了一个人，许敬宗警惕着又多了一个对手！
旱情的事情还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很快就在民间传开，一时间民心开始动荡，议论纷纷！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李二很愤怒，民间舆论一时间控制不住。
狄仁杰在大理寺坐不住，当初那件事情再次浮上心头，鬼火闹长安！能够察觉到手法与当初那件事情一模一样，什么人敢来长安作祟！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顺着隐蔽的路线，狄仁杰来到了笔斋托胖和尚的暗线顺藤摸瓜找到这些流言的源头。
官府一直安抚着百姓，青帮的暗线穿梭在长安之中开始寻找线索，舆论在短时间上升了一个高度，民间纷纷议论有妖人作祟，关中才会闹旱灾。
矮子坐在一个酒馆之中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眼光一直盯着其中一个说的慷慨激昂的家伙，妖人作祟？什么样的妖人？对方差点没指名道姓说出就是顾头儿，见他要走了矮子对着刚收的乞丐说道，“我们跟上去。”
乞丐跟着矮子走出酒馆，远远跟着那个散布流言的家伙。
矮子走在长安的街头，一路上有不少的青帮暗线慢慢汇聚而来。
跟着那个散布流言的家伙来到一处小宅子外，矮子看着紧闭的门一挥手，青帮暗线立刻将这座不起眼的宅子团团包围。
安静了许久之后，这才上前敲响了门扉。
宅子里没有什么动静，矮子又气定神闲的敲了两下。
“谁？什么人？”宅子里传来了问询了声音。
矮子没有回答，又是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
门内又没有了声音，阴森一笑，矮子低声命令，“动手！”
十多个青帮暗线立刻翻墙而入，房中传来的东西的打砸声，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安静了下来，矮子抬起一脚踢门而入，看着那个被青帮暗线押着的家伙，阴沉着脸盯着他，“说吧！为什么散布流言？”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他紧张着。
矮子又是抬起一脚踢在那人的下巴，“你自己在做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旱情还没来，你就散布谣言，这件事宫中把消息锁的死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依旧回答。
矮子面无表情抬起脚再次踢在他的下巴，一脚又是一脚的踢着，直到他的嘴里溢出了鲜血，这才停下，“你知道你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对方喘着气没有说话，这才知道自己败露了。
矮子从一旁的暗线腰间拔出长刀，目光盯着他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
矮子一刀挥下血光乍现，砍下了他的手臂。
“啊！啊……”那人抱着断臂痛苦嚎叫着。
掐住他的喉咙，矮子依旧盯着他，“说！”
“我不说！”他咬着牙齿。
矮子提起一脚将他踢到在地，提着刀指着对方的咽喉，“再给你一次机会！”
第一百七十九章 唐玄奘：与我何干
血流了一地，失血过多加上昏痛楚让他一时间昏厥了过去。
“他快死了。”一旁的暗线低语说着。
矮子突然笑了，对着身边的暗线命令道：“先止住他的血，让他多活一段时间，押到村子里，慢慢审问，查出这个人在长安一切人脉关系。”
“是！”暗线立刻行动。
狄仁杰听着暗线的禀报，迷雾一层层破开眼前开始开朗起来了。
湖楼之中高阳算着武媚怀孕的日子什么时候可以把孩子生下，月姐今日心情不错提着一壶酒而来，“会喝酒吗？”
高阳摇着头，“徒儿喝过，不喜欢那味道。”
月姐把晶莹的酒水倒入高阳的酒杯的中，淅淅沥沥的酒水荡漾在杯中，“当年天下大乱，中原到处都在打仗，我跟着红拂将军打仗之时，将军与李靖各战一方，便听到了一句话，十两相思二两酒。”
高阳仰头喝下一杯酒，辣的直咳嗽，“程家的酒真烈。”
月姐微笑着喝下一杯，看着高阳，虽然不知道高阳与顾青之间的结局会如何，一段感情波折了这么久，“喝多了就会习惯的，习惯了之后就会喜欢上酒这个东西。”
高阳仰头又喝下一杯，“师父，红拂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执着又真诚的女人。”月姐看着高阳比夜色还黑的乌黑秀发接着说道，“李靖将军与红拂女相识与草莽，彼此视为知己，好些年过去了李靖将军与红拂女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变过，即使红拂女离李靖将军多远，李靖将军心里只有红拂女一人，若是她能放下那个梦魇，她现在就应该和李靖大将军再回到当年浪迹天涯。”
“这世间又有多少事情能够得偿所愿。”高阳看着楼台外的夜色，“师父，徒儿现在才明白，想要得到的越多往往会失去眼前最重要的东西。”
“你长大了。”月姐欣慰看着高阳。
木回音就躺在楼台之上看着皎洁的明月，师徒两人话听在耳中。
长安往东，相隔百里中原大地，这里是洛阳，比之长安这里也是一座繁华的城池，唐玄奘走在洛阳的街头看着这里的灯火阑珊，自从辩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之后就不想再回长安了。
“唐玄奘。”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唐玄奘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是一个中年人男人，倒有些斯文，“你是？”
“在下解八两！”对方笑呵呵说道，“在下早就听说过高僧的不少事迹，从玉门关出远走西域，回到长安之后又奔赴尸山尸海的河西走廊战场，再回长安高僧身边的辩机却死了。”
唐玄奘冷静看着对方，“你是什么人。”
“在下说过了。”解八两对着唐玄奘稍一行礼，“在下解八两，高僧不妨与我借一步说话。”
唐玄奘心中好奇，本不想跟着他走但是这个人对自己的行迹如此了解，谨慎地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一处安静的庭院中，这里有不少的下人打扫着，看起来是大户人家。
坐下之后唐玄奘观察对方问道，“解八两？好古怪的名字，是你真是的名讳吗？”
“小时候不是这个名字。”解八两给唐玄奘递上一杯热茶，“小时候名字已经想不起来了，自从跟着我那老不死的师父进入神农架之后就用了解八两这个名字。”
“你的师父？”唐玄奘看着茶水没有喝下去，这座庭院很安静。
“对，我的师父。”解八两说道，“高僧，你知道吗？我那师父本想是老死在神农架不再出世，可是顾青这个人出现让那老头子走出深山，这一去之后就在人世间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了。”
“这件事和贫僧有什么关系吗？”唐玄奘目光看着对方一直没有放松，这个解八两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解八两又说道，“和高僧自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和顾青有关系！顾青杀了辩机，你心里就不想为辩机报仇吗？”
“你和顾青有什么仇怨吗？”唐玄奘又问。
“本是没什么恩怨。”解八两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亭台，“我师父有不少的弟子，但是他有一样本事一直没有教给我们，老不死的知道顾青的存在之后便走出深山，一直没有回来，我怀疑他教给了顾青。”
唐玄奘明白了他的意思，“贫僧不过只是一个出家人，与顾青也不过只是一场相识没有交情，若是施主想要贫僧帮助你对付顾青，施主还是别费口舌了。”
“辩机的死你就不管不问吗？”解八两又说道，“那个顾青掀起了多少的腥风血雨，他杀了多少人！你也是佛门人，知道什么叫做慈悲。”
“当年顾青说过，你的慈悲与我何干。”唐玄奘微笑站起身，“贫僧也告诉这位施主，你们之间的争斗与贫僧何干，告辞！”
解八两站在原地看离开的唐玄奘，心中的嗔念彼此起伏，一旁又走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物，“师弟，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我想不明白！”解八两惆怅说道，“我陪伴了那个老头子整整二十年，他临死前为什么要去见顾青，是因为顾青比我们都要优秀吗？”
“师弟，你陷入的太深了。”一旁的书生说着，“师父说过，永远不要想着和别人斗！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你一直心心念念顾青，只会让你自己走入别人的步调中，你的天资不错，我担心你会毁了你自己别再继续了。”
“你说的好听！”解八两看向自己的师兄，“你别以为你在长安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还用鬼火？就差点没闹出笑话，那卢家早就不是当年的卢家里，一群蠢货在主事倒在顾青的手中也是迟早的事情。”
听着解八两的话，他也只好苦涩摇头。
“我们都何必遮遮掩掩，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老头子留下的东西。”解八两说着，“顾青，值得做我的对手，我希望你们这些师兄弟不要挡我的路。”
这位师兄叹息：“你就是太自傲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敬上苍（上）
师兄跟上解八两的脚步，“顾青就要大难临头了，当年袁天罡推算过东西又要显世了。”
解八千每一步都走的很沉稳。
长安，顾青一边听着杨胜说话，“问出什么吗？”
“什么都没问出来，嘴巴很严。”杨胜一脸愁绪，“现在长安的风声越来越多了，都说大旱要来了。”
村子里倒也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这些日子百姓们也开始担心起来，河道的水位一直在下降，许敬宗走来说着，“侯爷，有几个道士要来村子里做法事，说是我们村子里有妖人作祟。”
“给我乱棍打出去。”顾青喝道。
许敬宗急忙去办，杨胜担忧看着顾青，“当初的卢倒了，有人闹起了鬼火却你被破了，如今是冲着你来的。”
看了一眼头顶的蓝天，顾青摇着扇子说道，“李淳风今天没有来书院教课。”
“他一直在宫中推演天时。”杨胜低语道，“那传说中的推背图真有这么邪乎？若是李淳风一口咬定你……”
“别说了。”顾青打断他的话，“我从来不信什么上苍，推背图虽然神异但我是相信我自己。”
长安宫中，李淳风面前铺开着一卷又一卷的竹简古籍，口中念念不止算完了之后急忙站起身看着偌大的星图，看了许久之后才诺诺说出了话，“太白金星又要来了。”
李淳风急忙来到甘露殿，“陛下！那个又来了。”
“你说什么？”李二惊疑。
“陛下，太白金星又要显世了！”李淳风慌张说着。
李二激动地拍桌而起，太白金星再出人世间，当年的玄武门也是太白金星现世，“李淳风，你说明白点，莫不是坊间有人说妖人作祟是真的？”
“陛下！”李淳风慌张说道，“当年袁天罡也推演过，太白金星会再一次出现，只是臣没算到就是现在，世间奇人不少，推演星象一时并不是只有臣会，也许有人也算到今日这朝才有了四起的流言。”
李二重新坐下，“你当年与朕说过，顾青此人的命格。”
“是。”李淳风点头，“但是臣算了许久，发现顾青的命格与这次天象没有关联，倒是与顾青的发妻有所关联。”
“顾青的发妻？武媚！”李二沉声说道。
“是的。”李淳风点头，“当年臣的师父袁天罡说过四个字。”
“哪儿四个字？”李二接着又问。
李淳风躬身说道，“女主武氏！”
“这话朕不许任何人知道，李淳风你明白吗。”李二命令。
“臣明白。”李淳风又说道，“若说女主武氏，臣还有一点没有算到。”
“什么？”李二情绪波动很大。
“陛下相信逆天改命吗？”李淳风又言道，“当初臣与袁天罡推算推背图，以武氏入宫开局，才有了接下来女主武氏的推演，可是眼下那武媚没有入宫，而是成了顾青的发妻，从这时候开始，推背图上早年推演的一切都要被推翻重新推演，陛下太白金星现世不止是凶兆，若说顾青与武媚真能颠覆天下，陛下不妨等臣多推演几年再做决断。”
“你让朕留一个威胁在大唐吗？”李二语气森冷，顾青的名望，顾青的书院，顾青的一切一切都太讳莫如深了，顾青来自哪里一直是一个迷，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让人不得不忌惮。
“臣不敢！”李淳风躬身说着，“若说顾青真是上苍派来到了大唐，再显太白金星显女主武氏，陛下这一切都对不上，太离奇了！臣不敢妄自断言天意，还请陛下让臣多推演一些时间，顾青此人来到长安以来做的一切陛下都看在眼中，此人若是真有颠覆天下之心，怕是火药一出就可以颠覆天下！何必到如今做一个小小侯爷！”
李二想着李淳风的话怔怔不语。
坊间的声音越来越大，第二日朝会展开东方的太白金星一直不隐下，悬在天地间，也悬在了李二的心头。
朝会上对于这次旱情就要到来的事情议论纷纷，春季已经就要过去一半了一滴雨都没有落下，民心已经开始动摇了，一个言官走出朝班说道，“陛下如今民心动荡，说是有妖人作祟。”
“何方妖人？”李二质问。
朝班之中再次陷入了安静，没有一个人提起那个名字。
朝会不了了之，李二召房玄龄，长孙无忌，褚遂良，岑文本一起商谈关于应对旱情的事情。
李淳风感受着风向，在空气中感受到一些湿润抬头疑惑看着苍天。
延庆殿里议论了好久，各有各的说法一时间也做不出决策，各自散去之后，房玄龄与岑文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褚遂良去找李淳风了，长孙无忌准备开一场大法事来求雨。
书院里依旧是书声郎朗，顾青一路来到书院最近这些日子被旱情这件事情闹的人心惶惶，不少地方已经有人请道士做法事了，对于求雨这种事情顾青不屑一顾。
“顾青！”李泰急匆匆赶来，“你听说了吗？这次说什么有妖人作祟，怕是冲着你来的。”
“呵呵，愚昧！”顾青冷笑。
“你就这么不在意吗？”李泰问着。
“我当然在意，不过我觉得这是节气的事情，做什么法事。”说着走进书院顾青找到了正在书院里扫地的上官仪，“你确定会下雨吗？”
“侯爷没有发现吗？风向已经变了。”上官仪淡定说道。
李泰听到话质问着上官仪，“真的会下雨吗？”
“求雨是吧。”顾青笑笑说道，“我们也来求雨。”
“嗯？”听到这话，上官仪奇怪的看着顾青。
“叫上书院所有的学子，来到外面跟着我去求雨！”顾青冷声说着，“什么狗屁妖人，我就不信了。”
大唐第一学府也要求雨，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村子里，书院的求雨有些奇怪，好像也做什么法事，当有村民走来好奇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随着顾青一声令下，近千个学子正在大声破骂着老天。
第二百八十章 不敬上苍（下）
这种求雨的场面一时间让不少人看傻了眼，这也是求雨吗？有村里的老人上前说道，“骂不得，骂不得！”
谩骂好一会儿，天际的风越吹越大，一时间人很多的人衣衫都咧咧作响，从东南方向的天际飘来朵朵乌云，慢慢汇聚在长安的上空，风很冷像是真要下雨了，原本闷热的午后天际里响起了阵阵雷声。
“下雨了！”
“下雨了！”
……
学子们激动地喊着，一滴雨水落在鼻尖，抬头看去淅淅沥沥的雨水也跟着落下，真的下雨了！这一刻很多村子里原本担忧耽误耕种粮食的农户们脸上也挂起了笑容，真的下雨了。
另一边，长孙无忌这里的祭台还没搭建起来，雨水就已经落下了。
房玄龄在宫中忙碌完，也没急着回去站在中书省的大门外看着漫天的雨水心情也格外舒服，雨水浇灌着大地落进泥土之中，落在复苏的万物之中，流言到现在不攻自破。
大雨一直下到了夜晚，雨夜的长安很喧嚣，狄仁杰带着斗笠与胖和尚站在一处隐蔽的街角，“都摸清楚了？”
“摸清楚了。”胖和尚点头，“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动手？若是等到这些散布流言的人走出长安怕是会很麻烦。“
压低自己的斗笠，狄仁杰说道，“动手！”
胖和尚在黑夜中打了一身唿哨，埋伏在四周的暗线立刻行动。
“我先回去了，你小心点。”狄仁杰说着就要离开。
“我明白。”胖和尚点头。
狄仁杰走出街角来到长安的街头，雨水不断落在身上。
“什么人？！”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大喝。
“是我！”狄仁杰抬高斗笠微笑着。
“原来是大理寺少卿。”士兵笑呵呵说着，“少卿，这是赶着回去？”
“是啊。”狄仁杰不动神色说着，“最近烦心事太多了，忙的一时间忘记了时辰，这才赶着回家。”
“我送送少卿吧，这么大的雨怕是路滑。”士兵跟着狄仁杰走着，“都说要有旱情，这不是下雨了嘛，朝中那帮家伙真是庸啥来着。”
“庸人自扰之。”狄仁杰笑着补充道。
大雨挡住了很多声音，也挡住了脚步声，漆黑的长安街头一个个青帮暗线的杀手在复杂的小巷中奔走，雨水破碎在长刀上，翻进一户又一户目标人物的家中，这个雨夜夹杂着很多声音。
一路来到城门口狄仁杰赔笑着说道，“几位大哥，又要麻烦你们了。”
“原来是少卿啊。”几个士兵笑呵呵说着，“少卿真是勤快。”
“我这人就是这样，做起事情来忘记了时辰。”狄仁杰干笑着。
城门打开一道缝隙，士兵让狄仁杰走出去又小声补充道，“少卿，这些日子看得严，以后可不要这么晚了。”
狄仁杰点头，来到城们边的马厩翻身上马而去，来到家中已经是深夜，拿下斗笠打算换身干净衣裳准备睡觉，见到顾青也没睡，“老师？这么晚还没睡？”
“都动手吗？”顾青问着。
“嗯，已经在拿人了。”狄仁杰点头说着，“老师，学生以为有了这一次以后还会有。”
“就怕他们窝着不出手。”顾青笑呵呵，“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睡前喝一碗热姜汤，别着凉了。”
“嗯。”狄仁杰疲惫地点头。
看着窗外的大雨，顾青放下书本走到家门口看着空洞的黑夜，雨水飘到身上能让自己清醒不少，小凤凰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回到卧房武媚已经睡下了。
躺下床，武媚朦胧中闻到自己夫君的味道缩在顾青的怀中呢喃着说道，“夫君，妾身有件事一直没说。”
“怎么了？”顾青整理着她的秀发。
“小时候，我娘说过女主武氏。”武媚没有睁开眼说着。
“不用怕，也不用担心，有我在。”顾青小声说道，“睡吧。”
“嗯！”武媚点着头。
安静的家中两人相拥而眠。
大雨接连几天都没有停下，李二再次接见了各国的使臣，除了大食其他诸国都愿意与大唐通商，在房玄龄为首的一众文臣安排之下，一个个更细化的通商规则定下。
在各国使臣离开之际，大食的使者来到的顾青家中。
顾青正在教着李治玩着魔方，下人前来禀报，“侯爷，大食国的使臣来了。”
“不见。”顾青立刻说着。
收到禀报的大食使臣很愤怒拄着拐杖朝着顾家的大门骂道，“顾青！你的所作所为我的国王都会知道！大唐与大食没完，大食的荣耀一定会从大唐夺回来，把你顾青的人头带回大食！”
“把他的另一条腿打断。”顾青一边转动着魔方。
“是！”家中的下人立刻离开。
大食使臣的叫骂声停止，紧接着是阵阵惨叫，一路拖出村子。
“顾青，那是大食的使臣，你这么做不好吧。”李治小声说着。
“有什么不好的。”顾青细心转动魔方，“晋王殿下不要分心，你现在才只能拼成一面。”
“哼！我会学好的。”李治拿过魔方，“我父皇总说没时间折腾这个魔方，要处理国事，其实我知道父皇就是只能拼成一面才会这么说的。”
顾青的求雨刷新很多人对于求雨的认知，看着河水的又恢复了往日的水线，终于放下了心，一直以来百姓们对于上苍是虔诚的，第一次见到有人骂着天来求雨，还真是把雨给求来了。
程咬金在家中喝着酒大笑着，“长孙无忌那老货还想着做法事，还不如顾青那骂了两嗓子管用。”
“就是！”程处默坐在一边点头，小声补充道，“父亲，孩儿的婚礼可以张罗了。”
“老夫知晓了。”程咬金也点头说着，“人家一个个的都已经成婚有了孩子，就你一个人光溜溜的，你说说你怎么就看不上孔颖达的孙女，现在倒好被房家的看上了。”
“这样也挺好。”程处默点头。
“要不顺带把孔颖达的孙女也收了？一手把两房妻妾，嗯！不错开枝散叶！”程咬金若有所思点头。
“父亲，你喝醉了。”程处默说着。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又一奇女子
“莫要吵吵！”程咬金越想越是点头，“改日和孔颖达说道说道。”
程处默看着酒碗苦闷喝下一口酒，不行了！必须要生米熟成熟饭了，这个老货不好对付，先把肚子搞大了，什么事情都好办，喝完了酒，程处默冒着雨找到了顾青。
“顾青，给我一些治伤药。”程处默走进顾青的家门，对着正在给李治讲解魔方的顾青说着。
“你受伤了？”顾青瞧着程处默。
“现在还没有不过晚一会儿就要受伤了。”程处默摸了摸鼻子，“到底有有没有。”
“你该不会是要和程伯伯拼命了吧。”瞧着程处默顾青感叹着，“处默啊处默，老话说的好螳臂不挡车，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不是这样的。”程处默小声在顾青的耳边说着计划。
“嗯！”顾青若有所思点头，“处默，你总算开窍了，师父最近做出了一个跌打药酒我给你拿来。”
程处默看着李治玩着魔方，“晋王殿下这个有啥好玩的嘛。”
“你不懂。”李治专心玩着魔方，“这个叫做益智游戏，益智懂不懂！”
程处默：“……”
“算了，以你的智商，本王很难和你解释。”李治转动手中的魔方就要拼好第二面了。
“让在下来试试？”程处默好奇。
“呐！”李治把魔方递给程处默。
拿着用木头做的小魔方，程处默放在耳边慌了慌了没听到什么动静，心想着这个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学着李治的模样一转，就听到咔哒一声在李治讶异的没目光下，程处默手一松，魔方已经散架了。
“你……”李治委屈的看着程处默。
“晋王殿下莫要着急。”程处默捡着一个又一个的零件，“这魔方要转着太不得劲，直接拆了在重新拼装就可以了。”
李治：“……”
“在下是不是很聪明？”程处默笑呵呵拼凑魔方。
挥挥衣袖，李治转身离去。
“晋王殿下，你的魔方。”程处默拿着一堆的零件。
“送你了，杀才！”李治没有好脸。
顾青在孙思邈的小药房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小陶罐，仔细闻了闻确认是药酒拿着交给程处默，“这是跌打药，绝对好用！保证让你一顿揍完，还想再来第二顿！”
程处默仔细闻了闻药酒，然后一仰头，咕咚……咕咚……咕咚
看着这家伙喝下一瓶药酒，顾青苦笑着再次拿来第二瓶，“处默兄，这个不是用来喝的，倒出一点涂在伤口上就好，活血化瘀。”
“难怪了，喝着味道这么怪。”程处默拿过药酒，有闻了闻，“这个真的不能喝？”
“正儿八经的，喝了小心闹肚子。”顾青推诿着，“你赶紧去办的你的正事！”
“对！正事要紧。”程处默点头。
“活着回来。”顾青惆怅对程处默说道。
小兕子很喜欢雨天，一直小手牵着武媚另一只手是不是去接雨水，“武媚姐姐，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呀。”
“村子里的老人说要下好长一段时间点。”武媚对她小声说着，“梅雨时间已经提前来了。”
“小宝宝也会喜欢雨吗？”小兕子看着武媚孕肚，好奇问道，“武媚姐姐，做母亲是什么样的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就感觉是一种水到渠成。”武媚慢声说道，“以后你也会有孩子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嗯！我要快点长大。”小兕子鼓励自己。
长安，笔斋中狄仁杰听着胖和尚说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街道，行人走在雨中迈过一个又一个水洼，“线索还是在洛阳吗？”
胖和尚点头。
狄仁杰思索道，“去年月姐和张羽宫在洛阳查过一段时间，没有什么收获。”
“我们再派一些人过去。”胖和尚也算计着。
“别派出去了。”狄仁杰再次说着，“有了第一次的扑空，他们现在一定有了准备，暂时沉寂一段时间，别浪费我们的精力，我知道你不想等着对方再一次出手，线索虽然都在洛阳，但是洛阳并没有什么查的到东西，当初的司马懿与诸葛孔明博弈了大半辈子，累死的永远都是最着急的，我们不能着急，先晾着他们，谁先着急了谁就容易乱了手脚。”
“我知道了。”胖和尚又是点头，“宫里来了消息，据说那李淳风要重新推演推背图了。”
“推背图……”狄仁杰摇头叹息，“这件事情我会和老师说的，大食的使臣怎么样了。”
提到大食的使臣，胖和尚说道，“那大食的使臣被打断了双腿，想要去宫里告状，陛下压根就不见他，这才只能让人扛着回去了，顾头儿下手也太狠了。”
“都是大食使臣自找的。”狄仁杰也冷笑，离开笔斋。
一路走在长安的街头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头上的雨水，正走向大理寺突然感觉头顶上的雨水没有了，抬头一看是把竹伞就在自己的头上，回头一看是一个女子帮着自己撑伞。
狄仁杰看着这个女子与自己年纪相仿，“不必了。”
“你就是狄仁杰吧。”她笑着隐约可见一对酒窝，“我叫李婉。”
“嗯！”狄仁杰点头接着走着，却见她一直给自己撑伞，“这位姑娘，你还是自己撑着吧，我马上就到了。”
“嘻嘻嘻！”少女笑呵呵说道，“和你师父一样是一个怪脾气。”
“嗯？”狄仁杰更加讶异了。
“我叫李婉。”她再次说着，“我姐姐是赵郡李家的李然，我姐姐说看你怪可怜的，让我来给你撑伞。”
赵郡李家的李然，还在长安吗？狄仁杰疑惑着，“前面就是大理寺了，姑娘就不用送了，告辞。”
“哎！你等等！”李婉又跟上狄仁杰的脚步，“你有婚约了吗？”
听到这话狄仁杰又停下了脚步，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李婉笑呵呵说道，“如果你没有婚约，可以来找我提亲，我嫁给你，我观察你很久了。”
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家家如此直言不讳，还真是奇了怪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狄仁杰的纨绔法（上）
“那在下现在可以走了吗？”
见狄仁杰就要离开，李婉又说道，“你什么时候得空，我来找你玩，我会耍剑给你看。”
“在下最近可能会生病，那个……”狄仁杰左思右想回答，“就是那种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那种，大理寺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告辞了。”
李婉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狄仁杰离开，噘着嘴直到看不见他一路跑着的身影嘀咕着，“果然和姐姐说的一样，怪脾气，本小姐也算天生丽质吧，他就这么不待见我？”
见到狄仁杰一路跑着进了大理寺，张三疑惑着，“少卿，这是怎么了？”
“没事！”狄仁杰摆手说着，“我去一趟地牢。”
“哎。”张三点头又探头看着大理寺外，一眼看去是连天的雨水也看不见什么人影。
脱下自己的身上的外衣，换上整洁的官服，狄仁杰那和笔墨往地牢走去，一路来到了松赞干布的牢房门口，看着正在睡觉的松赞干布说道，“醒醒！”
松赞干布睁开眼回头看狄仁杰，“你来做什么？”
“我有事情问你。”狄仁杰开口说着，“你去过大食对吧。”
松赞干布点头。
狄仁杰走进牢房，铺开笔墨，“和我说说大食是怎么样的。”
“大食啊？”松赞干布瞧着狄仁杰，“怎么了？大唐要对大食用兵了吗？”
“我也是提前准备，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仗，大食很强大吗？”狄仁杰疑惑着问道。
“大食人，一直都是以武力为尊。”松赞干布诉说着，“在那里没有那么的礼仪，那里的女人特别没有地位，而且他们的女人是可以交易的，很野蛮，但是也很强！不能小看。”
“你觉得若是大唐与大食一战胜算几何？”狄仁杰再次追问。
“那就要大唐和大食怎么打了。”松赞干布说道，“大食最特别的是，他们可以用猛兽来打仗，狮子，老虎，战象，而且他们打仗比较直来直去，不像关中那样讲究兵法，不过大唐有的是火器，大唐与大食之间的胜算在于是大唐出征大食，还是大食东征大唐了，如果大唐进入了大食地界难免会吹亏，同样的大食长途跋涉打到关中也是会吃亏。”
“大食的国王会为了他的王子来找大唐报仇吧。”狄仁杰提笔写下松赞干布讲的这些。
“一定会的。”松赞干布又说着，“大食的国王只有这么一个成年的王子，必然不会罢休。”
狄仁杰与松赞干布说着话，长安在这场大雨之中就要开展科举，眼下已经在准备科举会试的考场，许敬宗第一时间赶来对着岑文本介绍道，“下官许敬宗。”
“许敬宗？”岑文本点头，“我听说过你，现在是大唐第一学府的编修，早年前是陛下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有些名气。”
“还望多多指教。”许敬宗堆着一副笑脸。
随着一声锣响，长安科举就要正式开始了，各地的学子纷纷拿着自己的路引和推荐人的印信前来登册，其中最不一样的从大唐第一学府出来的学子，这些学子不用登册早在书院里就已经登册送到了这次的考场。
许敬宗立刻就投身到了忙碌的科举准备中，看着花名册一眼就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上官仪，裴行俭……
科举开始的第一天只是将名字登册，由考场的发布号牌，明日学子们就可以带着号牌来应试，在这里的许敬宗特别勤快什么事情都抢着做，使劲的表现自己。
学子们的名字还在登册，房玄龄来到这里，见到忙碌的许敬宗问着，“你就是许敬宗？”
“见过房相。”许敬宗连连行礼。
“好好做事。”房玄龄对着许敬宗说道，“顾青推举的你，看在你当初有也是秦王府的旧人，记得好好做事不要为了名利走上了错路。”
房玄龄的警告许敬宗听在耳中连忙躬身，“下官明白了。”
房玄龄路过，魏征也来了见到一脸笑呵呵的许敬宗只是看了一眼便跟着房玄龄走进。
狄仁杰与松赞干布说完一切，拿着自己记下来的大食国情况回到自己的府衙，张三殷勤上前说着，“少卿，咱们去外面看看吧，几日长安的人太多了，咱们大理寺是不是也该看管一下。”
“行吧。”狄仁杰搁下笔走着，身后带着一队小吏。
“少卿去地牢做什么了？”张三好奇问道。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吗？”狄仁杰走出大理寺。
张三连忙跟上，“是下官多嘴了。”
张三的身份很朦胧，知道对方在探底，狄仁杰直接解释“我只是向松赞干布讨教了一下关于大食的情况，他去过大食，应该比我们都清楚，我也是未雨绸缪，希望是白费功夫。”
“下官听说顾县候也大食之间的很不好。”张三小声嘀咕。
“确实不好。”狄仁杰一边走着，“大食的王子就是死在我们唐军的手中，这件事不会善了，而且大食前来朝贺没有任何谦恭之礼，他们自视清高，早晚有栽跟头的时候，大食太顺风顺水了，这些年一直都是胜仗，波斯天竺都不敢招惹大食。”
“他们眼中只有那些小国，殊不知我大唐已经走到了哪一步，有了火器大食纵使千军万马也不过一地的尸骸。”张三骄傲说道。
走在长安的街头狄仁杰看着拥挤的人潮，远远就瞧见了裴行俭，这小子好像是被什么人给缠上了，小步走上前就听到说话声，听着话原来是几个地痞闲汉要让裴行俭赔钱。
“这陶罐不是我碰坏的。”裴行俭说着。
狄仁杰带着一队大理寺的人走来，“怎么了？”
见到是官吏几个闲汉立刻躬身说着，“这位官爷，小民这是小本买卖，做些陶罐生意，这个小子碰坏了我们的陶罐。”
狄仁杰回头看着裴行俭，“是你碰坏的吗？”
“不是！”裴行俭立刻摇头否认。
狄仁杰扔下一块银饼说道，“这够了吧。”
“官爷用不了这个多。”几个地痞闲汉说着，“就一个陶罐，几文钱的事情。”
“我不是买一个。”狄仁杰冷笑着对身后的一队大理寺官吏说道，“给我把这里的所有陶罐都砸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狄仁杰的纨绔法（下）
狄仁杰一声令下一群大理寺大官吏冲进这个小店铺开始打砸着陶罐，几个地痞闲汉面色很难看，看着狄仁杰，“这位官爷，我们怎么得罪你了。”
“这块银饼足够把你这里所有陶罐都买了，闲着无事来散心。”狄仁杰悠哉说着。
裴行俭看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狄仁杰，这是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师兄，顾青的首徒。
“你拿我们散心！？”几个地痞闲汉看着狄仁杰。
“怎么了？”狄仁杰颔首看着对方。
“我们走！”带头的地痞闲汉离开这里，留下一地的破碎凌乱。
“多谢。”裴行俭对狄仁杰说着。
“客气了。”狄仁杰也笑着说道，“事事小心，科举为重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了。”
“在下明白。”裴行俭点头说道。
狄仁杰意味深长一笑，“东市有一个笔斋，那里的笔很不错。”
听到这话裴行俭眼神闪烁着点头。
半个时辰后，裴行俭来到东市的这间笔斋，相对热闹的东市这里很冷清，没什么客人来购买东西，迈开脚步走进幽静的笔斋中，狄仁杰为什么会说这件笔斋。
“这位客官看笔吗？”掌柜的上前笑呵呵说道。
裴行俭拿起一支毛笔端详了起来，“我先看看。”
“哎！”伙计点头说着，站在一边。
“你们这里好像没什么客人登门，生计能维持下去吗？”裴行俭打量着笔斋。
伙计笑呵呵回答，“这是掌柜的事情，小的只不过一个打杂伙计。”
说着话，就听到笔斋的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裴行俭抬头奇怪看着。
“上面是我们的掌柜的。”伙计笑呵呵解释，眼神开始警惕起来。
裴行俭放下手中的笔，正疑惑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下楼，一直看到从隐蔽的走廊间走出一个身影，还没看清人就听见了说话声，“你上来。”
熟悉的说话声，看着对方的身形裴行俭一刹那就明白了。
伙计也长出一口气，“请吧，这位小哥。”
裴行俭走上笔斋的楼梯，走出昏暗的走廊来到二楼这才豁然开朗，狄仁杰就坐在这里微笑着，一旁还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这里的很安静，耳中只有外面绵绵细雨落下的声音。
“师弟，坐吧。”狄仁杰说道。
裴行俭这才坐下奇怪的看着一旁的胖和尚。
“你就是顾头儿新收的门徒？”胖和尚打量着裴行俭。
“在下裴行俭。”裴行俭回答说着。
雨水滑过屋檐落下，在窗台前形成一片水帘，狄仁杰看着自己的师弟，“师父与我说过你，你也不要这么拘谨，这里的人都是老师的心腹，从老师刚到长安开始就一直跟随老师了。”
裴行俭点头。
“很多事情老师没有与你说，作为师兄我需要和你交代一下。”狄仁杰接着说道：“当年老师在这长安龙蛇混杂的地方建立了一个由游侠组成的组织，也就是现在的青帮，我们的眼线遍布长安各处角落，如果以后你有什么要是可以来笔斋和这个和尚说。”
“师弟明白了。”裴行俭点头说着，“师兄，还有一点在下不明白。”
“说！”狄仁杰安静说道。
“老师为何要成立这个组织，当初的世家倒台是不是与老师的组织有着关联。”裴行俭说着。
“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狄仁杰拿着手里的折扇，“有时候想想老师树敌太多，可能也是情非得已吧。”
胖和尚不言语笑着，顾青成立青帮的前后他比狄仁杰清楚，一切要从武媚说起，青帮的开端就是从武媚的转折开始。
狄仁杰与裴行俭说了很多，之后两人从笔斋的后门走出，一路绕过隐蔽的小巷。
“记住这里的路线，以后不要从东市走入笔斋，从这里走。”狄仁杰带着裴行俭走过一个个街角。
裴行俭小步跟着在狄仁杰的身后，“老师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子。”
“薛仁贵，现在就在军中与苏定方在一起。”狄仁杰微笑着点头道，“以后你也会见到他的，你是老师的暗棋，薛仁贵是老师的明棋，有人说老师收了一个弟子放入军中有失妥当。”
裴行俭回答说道，“在下一位是最妥当的，一个没有弱点的才是最让人忌惮的，相反有弱点的人才会让人心中踏实，老师身怀火器之术自然不能在军中有人，可若是做一个错误的决定放在人前。”
“别人就会以为老师也不过如此。”狄仁杰带着裴行俭走入一个热闹的酒楼继续说道，“我想不明白的是老师一眼就看中的薛仁贵，此人没有你这么聪明。”
“老师也是一眼看中的在下。”裴行俭也说道。
“我们吃点东西。”狄仁杰在一个酒桌前吆喝道，“伙计，上酒！”
“好嘞。”伙计急忙而来。
裴行俭跟着狄仁杰坐下喝了一口烈酒，吐了吐舌头烈酒还是第一次喝，不过狄仁杰倒是喝的挺享受，伙计又上了几盆下酒菜然后小声在狄仁杰耳边说了几句。
看不懂这个古怪的举动，裴行俭只能观察着。
听到伙计的话狄仁杰点头，“我知道了。”
“客官还需要一些什么吗？”伙计笑呵呵问。
“不用了。”狄仁杰有拿出一块银饼，“赏你的。”
“客官需要什么就吩咐。”伙计一脸殷勤的退下。
吃了一口东西，狄仁杰喝下一口酒站起身对裴行俭说道，“你跟我来。”
好奇的裴行俭跟着狄仁杰站起身，临走前还在酒馆里拿了两个斗笠冒雨走到长安的大街中，大雨天长安的街头没什么行人，裴行俭注意到自己身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上了几个带着斗笠的家伙，狄仁杰走得很淡定。
来到一座小屋子前，裴行俭看见有几个男人就在屋子的院落中躲雨就是之前讹诈过子的地痞闲汉。
狄仁杰压低自己的斗笠对身后的游侠说道，“动手，我要听到响。”
“是！”几个游侠应声走上前，与狄仁杰和裴行俭擦肩而过，走入这座小屋中。
第二百九十章 科举开考
裴行俭远远的看着，几个游侠上前就和那几个地痞扭打了起来，这些游侠身手很好几下子功夫就成了单方面的殴打，只有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在长安你不用太卑躬屈膝，也不用看人脸色，除了宫里与朱雀大街的那几位，不用瞻仰他人鼻息。”狄仁杰对裴行俭说道，“我们都是老师的门徒，长安虽大不过冒头的也就这么几个，这几个游侠以后会跟着你，帮你做事。”
“多谢师兄。”裴行俭说道，
“客气了。”狄仁杰微笑着，“你刚刚拜在老师门下，虽然是一步暗棋也不会让你孤身一人应对朝堂。”
大雨还在下着，裴行俭对狄仁杰微笑说道，“我先回书院了。”
狄仁杰点头。
长安中，程咬金，秦琼，尉迟恭，牛进达四个老将军坐在一起议论着东征的事情，东征事情现在还有些捕风捉影，不过既然陛下有了心思东征也是早晚的事情。
“已经做的够多了。”秦琼叹息说着，“当初玄武门的事情，陛下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如今已经足够了东征显的多余。”
“叔宝。”尉迟恭小声提醒着，玄武门这件事情不能乱议论。
玄武门这件事是李二心中的污点，所有人都明白那一夜的变故，程咬金笑呵呵打圆场说道，“俺老程倒是刚听说狄仁杰那小子做了一件事情，一出手就把人的铺子砸了。”
“狄仁杰也算是个有礼数的孩子怎么会如此做。”牛进达疑惑。
“孩子嘛。”程咬金喝着酒水说道，“这次狄仁杰为了一个科举学子出头，才这么干的，怎么也说如今顾青也是一门权贵了，小娃娃纨绔一些怎么了。”
牛进达苦笑连连。
“要是我家处默还给人家银钱？直接扇他们的大嘴巴子。”程咬金喝下一口酒，“这次陛下开科举废了多大的心思，学子之事对于未来朝堂有多么的重要，还敢讹诈学子！长安的闲汉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这个狄仁杰耍起纨绔来，还有些斯文。
第二日，雨势小了很多，绵绵细雨下的让人心烦意乱，今日最大的事情就是长安科举开考，就在今日李义府带着一群劳力与阎立本也开始准备重修大明宫。
顾青穿上衣衫今日就要开始科举了，李治兴奋要去看长安的景象，走出家门跟上脚步。
“顾青，你说长安是不是有很多很多人啊。”李治走在顾青的身边问着。
“挺多的。”顾青点着头翻身上马。
李治也骑上自己的小马儿嘀咕着，“狄仁杰这些日子怎么也不来找我玩了，大理寺有这么忙吗？”
一路来到书院，有不少的学子已经准备好去考试了，顾青骑着马儿而来，看着这一群学子，李泰笑呵呵说着，“我们都准备好了，这一次大唐第一学府要让天下知。”
“好！”顾青也点头。
李泰与顾青带着一群学子前往长安。
东宫外，李承乾看着热闹的长安，站在太子身边的长孙无忌说道，“春雨过后万物复苏，科举之后朝堂又会有一片新人。”
“舅舅好像是在担忧什么？”李承乾微笑着。
“顾青的书院有三百多个学子要进入这次科举。”长孙无忌长叹，“书院如今越做越大，学子也越来越多。”
“书院里研究的学问也是五花八门，有些学识更是闻所未闻。”李承乾说着。
“太子殿下就不担心吗？”长孙无忌说道，“若是书院在继续做大下去，魏王殿下会如何，如今魏王殿下在书院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李承乾颔首说道，“舅舅你想的孤都明白。”
科举考场就曲江池旁，不少的官员都在这里忙碌着，学子们按照名册上登记的名字与自己的号牌，在官吏的核实下进入考场。
“顾青，你说我们书院的学子能有好成绩吗？”李泰问着。
“我怎么知道？”顾青看着场面，参加科举的人挺多，年纪从十一二岁少年可以一直看到四五十的中年人，科举对年龄没有限制，科举的题目也都是考一些五经论语，还有一些政事的对策，主要考量的还是文章水平和处理政事的头脑，从中挑选出比较好的，不像后世朝代的死记硬背，相对来说唐代的科举试题比较广义一些。
裴行俭在自己的位置上盘腿坐下，眼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张新纸，上面写满了各类考题。
粗略看了一遍还有最后一道考题，算是算学的一类，考的就是顾青当初与诸国使臣对策的题目，裴行俭知道这个典故，提笔而下，这个典故不算是什么难题，而且道理也不是很难，长安很多人都知道，相当于是一道送分题。
学子们纷纷落座，安静的考场中各自开始提笔做题。
许敬宗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这次的科举开试，整整三个时辰的考试到了下午才结束，官吏们收起了考卷，裴行俭走出考场看到许敬宗就在考场外。
“怎么样？”许敬宗问着。
“应该还不错。”裴行俭微笑着回答。
许敬宗很看好裴行俭，“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你会有机会的。”
考场的学子开始散了，顾青与李泰一起往程处默的小酒馆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把小凳子从酒馆扔出来。
“什么情况！”顾青大叫不好，急忙走进酒馆一看，程处默正在逃命，身后是那彪悍女子杀气腾腾。
“顾青，救我！”程处默抱头而逃。
“魏王殿下今日的天气真是不错啊。”顾青抬头看着天。
“可不咋滴。”李泰也点头，“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你们两个！”程处默叫骂着，“大雨天的哪里来的万里无云，你们这是见死不救！”
皮鞭挥下……
啪！
程处默，“哎呀！”
“哎？”顾青看着自己的四周瞎了一般的没有看到正在挨打的程处默，“刚刚谁在说话？”
“听错了吧。”李泰也说道。
第二百九十一章 舞弊？
“可能真的是听错了。”顾青也点头。
一顿毒打之后，程处默遍体鳞伤，哭丧着脸走来，“你们两个！太不够义气了。”
“事儿办成了没有。”顾青挑眉问着。
“成是成了。”说到这里程处默理直气壮说道，“好在我提前涂了你师父的药酒。”
“提……”顾青一脸讶异的看着程处默，“提前？”
程处默认真点头，“怎么了吗？”
“没怎么？”顾青惆怅着点头。
几日之后，房玄龄与一众官员选出了几份比较好的卷子送到了李二的面前，李二端详着卷子一个个看下来，又是点头又是称赞，见到一张笔迹非常不错的卷子，字写的很好题也答的不错，再看下去看到最后的题名是裴行俭。
“这裴行俭不错。”李二点头。
“这个裴行俭是书院学子。”房玄龄说着。
“让吏部登案造册，就让裴行俭做长安县令吧。”李二笑着说道。
?狄仁杰非常的年幼，陛下破格让狄仁杰做上了大理寺少卿，这个裴行俭同样也只有十一岁就坐上长安县令，长安令！长安令这个官职不比寻常的县令，房玄龄又说道，“陛下，裴行俭如今才十一岁做长安令怕是不妥。”
“房相觉得不妥，自然会有其他人觉得不妥。”李二悠悠说着，“如果裴行俭这个小子能坐稳长安令边让他做长安令，如果他坐不稳，那就让他离开长安去别的地方做个县令吧，这个裴行俭也算是书院中成绩最好的，我倒要看看这个书院出来的少年才子又多大的本事，有学识固然是好，有没有本事是另外一回事。”
“陛下把裴行俭当成书院的试金石？”房玄龄疑惑。
“朕自然是这个意思。”李二点头。
房玄龄长叹一口气。
科举才结束有人名落孙山，有人登科做官，吏部的官员开始安排学子，有人一举成了官吏，有人却只能默默离开这个舞台，有人喜有人悲。
正在书院里扫地的上官仪看到两队官吏朝自己走来，躬身行礼。
其中一队吏部的官员来到上官仪面前看着他说道，“你就是上官仪？”
“正是在下。”上官仪躬身回答。
“很好。”吏部官员拿出一套官服说道，“恭喜了，你从现在起就是弘文馆学士，上官仪大学士。”
上官仪看着官服眼神火热。
另一边正在看书的裴行俭面前也站着一队官吏，来人问道：“敢问是裴行俭？”
“正是小子。”裴行俭回答。
吏部官员递上官服，“陛下很看中你的文采，写的一手好文章，陛下有旨封长安令！”
裴行俭久久不能说话。
科举结束，顾青也得到了消息，上官仪成了弘文馆学士，裴行俭成了长安令。
裴行俭还没上任，朝会就炸开了锅，裴行俭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长安令，实在不妥当！对于李二这个决策，朝中言官纷纷谏言要李二收回成命，而李二也没有明确表态。
这件事在朝中掀起了波澜，甚至有人说是裴行俭舞弊！这次科举的监考官就有许敬宗也是书院的人，书院编修与书院学子相互舞弊，事情风波一浪盖过一浪。
听到消息的顾青完全不在意，对着矮子说着，“你告诉和尚，让他什么都别做。”
矮子又疑惑道，“就什么都不做？”
“没错！”顾青点头，“科举试题许敬宗根本碰不到，所以明眼人都知道这次舞弊不过是空穴来风，清者自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这是宫里那位坐上皇位以来的第一次科举。”矮子又说道，“如今风声这么大，我就怕宫里的那位会革了裴行俭的官位再收押，来以正试听。”
“你觉得宫里的那位现在会做什么？”顾青笑着说道。
“查！”矮子回答，“彻查！查出一个真相给个交代。”
“那是自然。”顾青又说道，“陛下会让谁来查。”
“大理寺……”矮子说出口立刻明白了，“顾头儿，高！”
“所以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顾青伸着懒腰走回家中，“和尚这人性子急，你要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不然越描越黑。”
“明白！”矮子使劲点头。
皇宫中，李二一遍又一遍得看着裴行俭作题的试卷，有没有舞弊，李二心中是清楚的，吏部与中书省都明白，这次的试题自从编写出来就一直在吏部没有出去过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能够接触到，就说许敬宗一个小小的编修不可能够得到试题，舞弊是空穴来风，李二很有兴趣想知道这阵风是从什么地方吹来的。
裴行俭是这次科举中成绩最拔尖的，也是书院中最拔尖的，有人想要毁了裴行俭的前程，甚至要抹黑书院。
大理寺狄仁杰也知道了消息，陛下下旨让大理寺彻查这件事情，大理寺卿与狄仁杰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在大理寺谁也不会把狄仁杰当作小孩子来看，对于断案这一手狄仁杰很有天赋。
朝中与坊间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裴行俭和许敬宗说话。
“拿人吧。”狄仁杰迟疑说道，“去书院拿人，先把许敬宗与裴行俭拿下。”
“那不是坐实了他们的罪名了吗？”大理寺卿又说道，“老夫以为先查再拿人。”
“下官以为先拿人。”狄仁杰又说道，“拿下了人我们先让风波安静下来，再从中彻查，至于罪名坐不坐实是我们来说的，若是裴行俭与许敬宗还在外面，风波一定会越演越烈，大理寺必须要有一个动作，这次科举对于陛下来说重中之中。”
“你的意思是先拿人，挡住他们的口舌？”大理寺卿看着狄仁杰。
“正是！”狄仁杰也回答说道，“先拿人，再查！从吏部开始查。”
这个是一个头疼的案件，大理寺卿知道若是这个案件处理不好，连大理寺都会受到牵连，甚至连书院都会被怀了名声。
大理寺开始行动，狄仁杰带着人来到书院亲自扣押了许敬宗与裴行俭两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吏部风云
大理寺地牢之中，狄仁杰带着人把裴行俭与许敬宗分别打入地牢，穿着囚服的裴行俭看着牢房门关上，狄仁杰面无表情的离开，没多说一句话。
呼吸着牢房里潮湿的空气，裴行俭坐在一堆干草上想着这次舞弊事情的由来。
相对镇定的裴行俭，许敬宗慌了神抓着牢门对外喊着，“我们是冤枉的，有人构陷我们！裴行俭你快和他们说，我们是冤枉的。”
裴行俭抬头厌烦的看了一眼对门吵闹的许敬宗，摇头示意他安静。
许敬宗看到裴行俭的眼神也疑惑，这小子这么镇定？
拿起一旁的一块的石头，裴行俭在墙上写下几个字：冷静，思考，等待，水落石出。
许敬宗不是一个笨人，看见这几个字心中思量着，这就是莫名而来自己并没有舞弊，裴行俭在这次科举中拔得头筹直接被任命为长安令，一定会有人眼红，而且裴行俭是从书院中出来的，不免还可能连带着想要对付书院，书院第一次参与科举就出了舞弊这样的丑闻有心人一定会利用，越是想着味道越不对。
牢房的另一边，松赞干布听到刚刚的吵闹声应该是有新犯人进来了，每每刚抓进来的人都会大呼小叫好一阵子，怎么现在又这么快安静下来了。
长安外，顾青坐在书院中面前坐着房遗直两人正在棋局之上对弈。
“孔颖达老夫子和一群老先生都急坏了，你为什么这么自在。”房遗直疑惑道，“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急吗？孔颖达老夫子都想要把须经这裴行俭从书院除名以正视听！”
这场雨到现在也没有要停止的迹象，顾青低声说着，“房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我应该看出来什么吗？”房遗直疑惑道。
李泰也走来看着两人之间的棋局，“旱情谣言，妖人作祟，太白金星，求雨，科举舞弊……”
旱情谣言，妖人作祟，太白金星警示，这些都在暗示顾青，这次的科举舞弊指向的是顾青的书院，房遗直拿着手中的棋子没有落下，
耳边都是雨水破碎的声音，顾青伸上把棋盘上所有的棋子撤下，重新看着黑白相间的棋盘落四个棋子说道，“陛下，许敬宗，裴行俭，我。”
李泰把棋盘的四个棋子重新布局，放在最上面的就是李二，而在李二的下方就是许敬宗，裴行俭，顾青，三颗棋子。顾青在最后，中间的是裴行俭和许敬宗。
“接下来会是哪一步？”房遗直猜疑着。
顾青拿起一颗棋子落在许敬宗与裴行俭的中间说道，“吏部！”
长安，狄仁杰带着人来到吏部，原本忙碌的吏部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这队人。
“大理寺查案。”狄仁杰对着他们说道。
“快去通报中书省！”吏部侍郎对着身边的小吏说道，有看着狄仁杰，“你们好大的胆子，没有陛下的旨意胆敢擅闯吏部！”
“怎么？怕查，还是你心虚了。”狄仁杰看着这个吏部侍郎。
“吏部掌管天下官员任免！”吏部侍郎说道，“你们若是误了朝中大事，我看你们如何担得起这个后果。”
“给我查！把人全部拿起来，审问！”狄仁杰喝道。
朝中三省六部，吏部在六部的最顶端，而中书省也是三省六部中的最顶端，房玄龄听到来人慌张禀报着狄仁杰擅闯吏部，淡淡说道：“老夫知道了。”
“可是，那狄仁杰胆大妄为……”吏部的官吏说着。
“你下去吧。”房玄龄摆手说道，“老夫会与陛下说的。”
“是！”吏部的官吏退下。
吏部，狄仁杰坐在吏部的上首座盘问着一个吏部官员，“告诉我，试题是由谁来看管的。”
这个吏部官员没有回答，四十多岁的他面对狄仁杰一言不发。
对方许久没有反应，狄仁杰长叹一口气，这是在给自己摆架子了，开口说道：“给我把他拿下去！打入大理寺地牢。”
“你敢！”他立刻喝道。
“拿下去！”狄仁杰喝道。
“是！”大理寺的官吏押着人离开。
整个吏部立刻安静了，诧异地看着声色茬戾的这个大理寺少卿。
狄仁杰挥挥衣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吏部有没有猫腻，但是陛下让大理寺彻查此案，若是有人还像刚刚那位一样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我狄仁杰不讲道理了。”
裴行俭入狱，狄仁杰彻查吏部这件事立刻被传开了。
书院中
李泰看着棋盘在吏部这颗棋子之前又落下一子，这是狄仁杰，“顾青，你看到没有如果到了这一步，狄仁杰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的话反而会闹成僵局。”
点着头顾青认同李泰的话，又落下一子，“吏部一乱，就有人会出手了。”
“谁？“房遗直紧张着。
“当初历任吏部尚书的是谁？”顾青笑呵呵说着。
“赵国公，长孙无忌！”李泰立刻说出了名字，“赵国公从吏部尚书，到司空，再到如今中书令！”
“吏部是陛下登基之后，长孙无忌第一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位置，那个地方对于长孙无忌来说应该旧情不浅。”顾青笑呵呵说着。
狄仁杰还在吏部盘问着一个又一个的官吏，就看到一个身影走入了吏部，颔首一看就是赵国公长孙无忌。
“赵国公。”狄仁杰礼貌行礼。
“你办你们的事情，老夫只是来这里查几份卷宗而已。”长孙无忌说着坐在一边，完全没有去查卷宗的意思，气定神闲的看着吏部的一众官员，像是一种示威也像是一种警告，无声间就是在告诉狄仁杰，做事注意分寸吏部不是你想查就查的。
长孙无忌以来整个吏部的气氛立变的不一样了，狄仁杰也暂时停止了审问。
吏部安静了好久之后，又一个人走入吏部，此人就是魏征。
魏征走入气氛诡异的吏部，朝着长孙无忌说道，“赵国公这是……”
“老夫来这里查几份卷宗。”长孙无忌说道，“郑国公此次前来是？”
“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科举就出现了舞弊这样的丑闻，老夫来给狄仁杰捎句话。”魏征对长孙无忌解释着，然后对狄仁杰说道，“好好查！彻查到底！”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许敬宗对长孙无忌的记恨
“下官明白了。”狄仁杰笑着回答道，波折再转魏征的到来让原本被长孙无忌压着的气氛瞬间就瓦解。
长孙无忌随意拿了一卷册子就离开了，心里想着魏征怎么这个时候出来说话了，莫说这个一直软硬不吃特立独行的魏征靠在顾青一边了，不应该呀，魏征不应该是会战队的人，那么眼下就只有一种可能，魏征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猫腻，如果他不闻道猫腻现在不应该在吏部，而是应该在向陛下进言立刻断案，发落许敬宗，革去裴行俭的官职。
魏征与长孙无忌都离开了，狄仁杰继续盘问着，不管在吏部有没有线索，真正目的就是震出背后的人物，如今出来了长孙无忌和魏征两人，魏征不太可能，但是长孙无忌的嫌疑很重。
东宫，李承乾知道了这件事，想起当日长孙无忌与自己说过李泰在书院的威胁，心里想着这件事是不是长孙无忌做的，但是心中疑虑重重若真是长孙无忌所为，再去吏部敲打？反而增加自己的嫌疑。
在李承乾心中赵国公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该会这么做。
村子里，顾青听到矮子的禀报，“长孙无忌走出来了？”
“是的。”矮子回答说着，“八成就是长孙无忌造谣的。”
“如果真是这样长孙无忌就太蠢了。”顾青看着漫天的雨水，“不应该是他，”
“那还会有谁？”矮子奇怪说着。
“我怎么知道。”顾青对矮子说道，“查清楚这次风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吗？”
“线索断了。”矮子也说道，“侯爷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就是有人在造谣，我们查到了几个人，也都是以讹传讹凑热闹的家伙，流言的源头被掐断了。”
“又是哪来的牛鬼神蛇，躲躲藏藏。”顾青冷笑着，“你让和尚带话下去，接着查！查出长安也给我查！”
“是！”矮子回话立刻离开。
狄仁杰敲山震虎，一路严查，吏部八个官员入狱，到现在依旧没有断案，闹得朝中人心惶惶。
李二在这一日召见了狄仁杰。
甘露殿，狄仁杰对着李二说道，“陛下，臣查了这么久发现，不少人都有嫌疑，但是这件事情很古怪，试题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查出什么确凿的证据，臣以为这件事只是谣言。”
“那么你认为吏部是干净的？”李二说道。
“吏部干不干净，臣不知道，臣只是没有在吏部查出试题泄露的线索。”狄仁杰接着回答。
“好。”李二点头，“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舞弊案成了一件无头案，但是这次敲山震虎也让李二明白了，长孙无忌与吏部之间还是有关系，如今的长孙无忌贵为赵国公，又是中书令，在朝中的羽翼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开口说道，“王钦。”
“老奴在。”王钦上前。
“赵国公在吏部的旧识有多少。”李二开口盘问。
“回陛下！”王钦再次说道，“有不少，而且被狄仁杰带入的几个吏部官员都是赵国公的旧相识，他们对于狄仁杰的盘问也是之字不提，虽然不知道舞弊案有没有他们的手脚。”
李二随即写下一道旨意，又与王钦说了几句话。
舞弊案一直没有结尾，这一天有几个书生来到大理寺自首，说是他们眼红裴行俭才会这么造谣。
不管狄仁杰怎么盘问，这几个书生都是以眼红他人成绩为理由，一口咬定，看起来像是来背锅的。
这天王钦来大理寺见到狄仁杰，“少卿，结案了吗？”
“还没有。”狄仁杰烦恼着。
“老奴听闻有人来自首，以为少卿可以结案了，陛下让老奴来问问。”王钦笑眯眯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这个老太监离开，狄仁杰猛然转醒，那几个来自首的是陛下派来的人，这就说的通了，陛下只是希望这些事情可以就此打住结束了，心里思量莫非这件事是陛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了什么呢？
还是说陛下是就驴下坡，不想再查出幕后黑手了只是想要事情到为止结束。
李二也下旨安慰许敬宗和裴行俭。
许敬宗出狱之后第一时间就来见顾青，“侯爷，我出来了。”
“你受苦了。”顾青安慰着他，“都过去了，没事了。”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许敬宗说着，“侯爷，在下还以为……”
“你还以为你的仕途就此到头了？陛下的眼睛亮着呢。”顾青笑眯眯看着许敬宗狼狈的模样，“是不是感觉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侯爷。”许敬宗又说道，“听说狄仁杰去调查吏部的时候，赵国公站出来了？”
听到这话，顾青观察了许久许敬宗，“你怎么知道的？从哪里来的风声。”
“朝中有人说的。”许敬宗面色阴沉，“侯爷，这件事八成就是长孙无忌在搞鬼！”
“如果不是他呢？”顾青又问着。
“就算不是他，他也想断了我的仕途之路。”许敬宗呼吸着空气，“侯爷，我许敬宗不在乎别的，但是仕途之上，我只想着往上爬，长孙无忌想要把我拉下水，就别怪日后我记恨他！”
历史总是这么相似，顾青看着这个家伙，历史上长孙无忌会倒与许敬宗有很大的联系，敌人就是敌人有时候在怎么改变都没用，即使带着这个时代拐了一个弯，不变的人总是不变的。
“许敬宗，你也该走出书院做点事情了。”顾青淡然看着他。
“侯爷！”许敬宗激动的看着顾青。
“朝中如今有不少的位置空缺。”顾青对他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进入三省六部，至于长孙无忌你别太过火了，火候不到不要轻易动他。”
“在下明白。”许敬宗面色和激动。
长安，长孙无忌一直坐在自己的家中神色很凝重，狄仁杰拿入大理寺的那几个吏部官员都是自己的心腹烈像是忘记了这几个人一般，他们从自己做上吏部尚书开始就跟随自己，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家，心中感叹，“陛下，你终究还是在剪除我的羽翼了吗？”
第二百九十五章 强卖强买的顾青
矮子带着人开始摸出长安，一路调查谣言的源头却发现有人也在调查这个件事，收住自己的手脚矮子让自己的人跟在那群暗中调查的人之后，不要冒进。
“组长。”一个暗线对矮子小声说道，“我们查过了，对方的人中有一个是大理寺的张三。”
“不要妄动了。”矮子说道，“宫里的那位也在查，立刻把消息告诉顾头儿，等顾头儿来了命令，我们在行动，先把人手蛰伏下来。”
“是！”暗线立刻行动。
矮子没想到这次和李二的人撞到了。
大明宫，连续下了这么多日的雨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明宫的工事只能停着，听到许敬宗出事的消息又平安无事，李义府想着朝中还是风波不断，看来还没到出头的时候。
裴行俭正式上任长安令，除了狄仁杰他是第二个朝中最年轻的官员，做上长安令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长安的民户，到了现在裴行俭也知道了在长安需要有力量帮着自己，一次科举舞弊险些毁了自己，转头一想身在朝中就难免少不了争斗，既然要斗就不如斗的彻底一些，大手一挥就下了命令。
将长安的那些地痞闲汉全部查一遍，为的就是摸清楚除了青帮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游侠势力，排除异己。
宫中李二迟迟落不下笔，这个裴行俭到底是不是顾青的人，按说如果是顾青的人，狄仁杰会这么果决的把裴行俭拿入狱中吗，这个裴行俭的出色不比狄仁杰差，搁下笔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各国使臣离开的几日之后，立刻有诸国的人前来村子里与顾青做生意，看着工厂里摆出的琳琅满目的货物，顾青笑眯眯对着各国来做生意的商人说着，“诸位好好瞧瞧，好好看看，这些都新造出来的好东西，你看看这肥皂，你看看这个自行车，看看热水瓶子。”
这些来自各国的商人见过这些东西，但是要是以几倍的价格买下还是有些犹豫。
看出了他们的心思，顾青说着，“买了后悔三天，不买后悔三年，当时不入手，事后贵成狗，你们现在不买以后可能会更贵哦，再说了你们大可以用更贵的价格卖给其他人，是不是！？”
“货是好货。”这些异国商人点头。
“当时不入手，事后贵成狗。”顾青再次强调。
“侯爷，这些东西还会更贵吗？”一个商人小心翼翼问着。
“价格是由波动的。”顾青摇着扇子，“其实吧这还要看供需的关系，比如有些东西长安都不够卖了，到了你们手中自然会更贵，但是要是从长安够买，你们到手的价格自然也会低。”
顾青说着话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是个小丫头，讶异地看着衣着不错的小丫头，“你哪位啊？”
“你就是顾青吧。”李婉是说着，“我叫李婉，是李然妹妹。”
“李然的妹妹？”顾青看着她说道，“什么事情？”
“哎，我说你这人有没有点礼数。”李婉瞧着顾青，“你应该先礼貌的问候我。”
“我问候你做什么？”顾青看着她，“没事情就一边玩去，不要打扰我挣钱。”
“你！”李婉瞪了一眼过去，“狄仁杰呢？他去哪儿了？”
“在家里，自己找他去。”顾青不想搭理这个小丫头。
“哼！”小丫头转头朝着顾青的家而去。
看着各国的商人，顾青回过神，“你们买不买。”
各国商人议论纷纷还是有些犹豫，“这位侯爷，我们想考虑考虑。”
“行。”顾青一脸笑呵呵，“几位慢走。”
各国的商人纷纷调头要走，就在这时一直箭矢射来，落地而下，射入这些商人的脚边。
商人们讶异地看着这支箭矢，拿着弓的张杰站在另一边尴尬笑着，“诸位，不好意思，失手了！”
一伙商人点头理解接着离开，刚走了几步又是一支箭矢射来，射在他们的眼前。
商人们，“……”
“真是失手！”张杰提着弓说道，“好久不玩了，手生。”
商人们接着要走，一步三回头，走了十多步就加快了脚步，这个侯爷是什么人物他们心中清楚，连大食的使臣都不放在眼中，真的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咻咻咻！”
破空声传来，又是三支箭矢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真是失手了！”张杰尴尬说道，“诸位一定相信我，真是失手，我决定没有想着要把你们射在墙上，就是手滑了！侯爷！你说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总是会打滑。”
商人们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回头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顾青。
“当时不入手，事后贵成狗！”顾青再次说道。
一伙商人一跺脚回头走回去，不管怎么样狗命要紧。
看着他们回来，顾青一脸笑着，“诸位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我们考虑好了！”商人们拿出一个个的行囊，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银饼。
“大家好好合作一起发财！”顾青忙着收银饼，“诸位买卖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在下真的不是威胁着你们买的。”
商人们：“……”
“你看我真诚的眼神。”顾青使劲眨了眨眼。
商人们，“……”
“你们说话呀。”顾青看着这些表情若丧考妣的商人，“这么的好的买卖，别搞得这么沉重，我离发家致富不远了。”
商人们，“……”
“不对，不对！”顾青连忙摆手说着，“是你们的发家致富不远了。”
商人们悲伤的付了好多好多钱，这些钱都是南诏，薛延陀，吐谷浑，西域诸国这些小国王室的钱，这些小商人也是代表着各国前来行商的，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么多，要卖给谁呢？大食？波斯？要是不把钱挣回来没脸回去了，王室的钱都要掏空了。
这些商人离开之后，张杰来到顾青的身边，“侯爷，我刚刚做的怎么样。”
“很好。”顾青提着沉甸甸的银饼，“你是一个有前途的孩子，好好干！”
“侯爷。”张杰小声说着，“我的婚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 第一次见面
“已经在给你安排了，你放心！”顾青看着他，“这件事会有着落的。”
“谢了。”张杰一脸酷酷的说道。
事情是武媚在安排的，顾青回到家中就看到那个叫李婉的丫头缠着狄仁杰，狄仁杰也是一脸的无奈，可以面对朝中那些讳莫如深的事情，也可以面对尸体，也可以处理安静，但是面对一个送上门想要嫁给自己的女人，狄仁杰头大了。
见到顾青来，狄仁杰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老师，学生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来，先帮我把银饼入库。”顾青笑呵呵提着一袋又一袋的银饼。
狄仁杰想着帮顾青提起一袋，不料份量一点都不轻。
两人在库房人整理着这些银饼，顾青好奇问着，“那个小丫头，怎么就看上你了。”
“学生也想不明白。”狄仁杰惆怅说着，“那日小子跟和尚交代之后，就遇到了她，她说他是赵郡李家的人，一见面就说让小子去赵郡李家去提亲。”
“提亲啊。”顾青手里拿捏着一个银饼，“要不去我们就去提亲吧。”
“老师这样不好吧。”狄仁杰犹豫着，“学生与她也不过一面之缘，就这么去提亲怕是有些冒失，而且学生也不想还怎么快就成家，学生担心怕是赵郡李家别有用心。”
“要说别有用心，应该没有这么严重。“顾青再次说着，“赵郡李家要是想要拉拢我，不必要把家中女子嫁给你，说不定人家是真心喜欢你，跟着我这些年你见过很多丑恶，但有些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的不堪，你就是让自己背负的太多了。”
狄仁杰沉默不语。
和顾青收拾完库房，见李婉已经不在，雨水停歇阳光破开乌云，狄仁杰来到书房打开书本正要看书，听到了往外面的鸟叫声，收起心思看向窗外，几只麻雀飞上枝头停在长出了嫩芽的枝头上。
放下手中的书卷，狄仁杰走出家中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步步走到道观边坐在一块矮石上，看着村子里的一切，麻雀叽叽喳喳叫着，有些热闹不过又不让人听着烦心，农户们已经在田地里忙碌了，几个孩子在村子里嬉闹着，还能看到几只老母鸡悠哉地正在散步。
看着这些，狄仁杰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是有多久没有静下来好好看过村子里的景色。
远远就看到李婉独自一人走在村子里像是在散步，狄仁杰起身一步步走到李婉的身边，“重新认识一下，我家狄仁杰。”
李婉抬头看着狄仁杰，笑逐颜开说道，“我知道呀。”
狄仁杰看着李婉这个小姑娘与自己的年纪想法，眉宇之间有着几分清丽，与寻常人家的姑娘不同，她身上有着更多的自信与洒脱。
“我陪你走走吧，村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狄仁杰说道。
“好！”李婉笑着说道。
少年少女走在一起，村子里的农户看到这一幕也格外羡慕，狄仁杰向李婉介绍着书院，水车，还有自行车与工厂。
武媚就快要生了，顾青一直守在武媚的身边，等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当天夜里一场大火打扰了所有人的睡眠，村子里的粮仓走水了，大火照亮了这片黑夜，村子里一片混乱。
顾青安慰着武媚，“你留在家里，我去看看，就是粮仓是失火了。”
“嗯。”武媚站在家中孩子就要出生了，这些日子一直小心翼翼。
走出家中，顾青披上衣服走向粮仓，村里到处都是喊叫声与呼喊声，村民们正在灭火。
张羽宫押着一个人而来，“侯爷，我们抓到纵火的人了，他有话要对你说。”
被张羽宫押着的人说道，“顾青，你的村子还真是龙潭虎穴，我根本进不了，到处都是杀手眼线，只好出此下策。”
顾青盯着他。
那人尴尬说道，“好吧，我在说谎！其实我就是想要吸引别人的视线，当村子里一边混乱的时候来找你，没想到你手底下的人这么厉害。”
顾青看着他说道，“你是谁？”
“借一步说话。”那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去一旁的竹林去谈话。
来到安静的竹林中……
“在下徐恍，是那个老不死的弟子之一。”对方笑着说道，“顾侯爷，这一次我是来赔罪的。”
谨慎着打量着对方，顾青说道，“你来自神农架。”
“正是。”徐恍说道，“在下于五年前走出神农架，当初中原大乱，那个老家伙就带着我去了神农架，之前的旱情谣言，科举舞弊都是在下做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顾青低语道。
“哈哈哈哈。”徐恍笑着说道，“侯爷若是要杀在下便杀吧。”
“你是不是料定了我不会杀你。”顾青又说道。
竹林随风沙沙作响，徐恍又说道，“侯爷要杀在下完全是多余，不过这一次较量是在下输了，只是输的有些不服气，是在下算错了，侯爷比我想的要沉稳的多。”
“红拂女是怎么回事？”顾青又问着。
“这件事与在下无关。”徐恍说道，“那些事情都是解八两做的，与我无关。”
“当初吐蕃的事情呢？”顾青又问着。
“是千做的。”徐恍又解释着，“这个千也是老头子的弟子，他是暴隋留下来的，一心想要覆灭大唐，侯爷对我们好像很警惕，其实我们这些师兄弟都各自有各自的目的，解八两是一个不折手段的人，这个人一直嫉妒，更想要得要老不死留下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顾青又问着。
“侯爷，当初那老不死与你见面就没有留下什么吗？”徐恍问道。
“没有。”顾青立刻否决。
徐恍淡定听着竹林里的风声。
“你好像不信。”顾青对他说道，“反正那个老头子送了我一个怪鸟就什么都没有给我，我还有一个问题，袁天罡是不是那个老头子的弟子，袁天罡到底死没死。”
徐恍笑而不语。
“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又不想对我交底，咱们这么聊有意思吗？”顾青不屑看着对方。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又论东征
“侯爷，小心解八两，他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物，如今他就在洛阳。”徐恍又说道，“侯爷，其实在下只不过想和你较量一番，没有恶意，如今陛下也出手了，在下不得不远遁，就此告辞。”
“你们还有多少人留在中原。”顾青追问。
徐恍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那老头子一辈子教出了多少个弟子，其实我们也不全是坏人，希望侯爷不要赶尽杀绝，我们也只是想知道个明白，求知罢了，那老头子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迷，在下要去昆仑山一趟，别送了。”
“你去昆仑山做什么。”顾青跟上他的脚步，想要留下他。
“我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西王母这个人。”徐恍一路走说着，“老头子曾经去昆仑山求长生，我也想去看看当年老头子到底在昆仑山发现了什么。”
徐恍就要离开，张羽宫上前一步，“侯爷要杀了他吗？”
“没必要。”顾青看着黑夜中的背影，“杀了他，我们能得到有用的东西吗？派人跟住他。”
“是！”张羽宫立刻去办。
几日之后徐恍来到边疆的小村子，自然注意到了有眼线在跟着自己，走进一间没人住的破落小屋，关上门窗后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解下捆紧自己上半身的衣物，昏暗的屋子中一个男子成了一个中年女子，恢复原本女人的样子她低语着，“男扮女装十多年真是受够。”
从小屋中打开地道，小步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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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丢了？”顾青疑惑。
杨胜拿出一些东西说道，“这是我们跟着的人的发现的。”
男人的衣服，一张人皮面具，顾青拿起这张面具，心中惊疑，“所以这个人的真面目我们不知道了？”
杨胜也无奈点头。
“那日晚上看的不仔细，这张面具做工非常好。”杨胜说着，“这人能够面具做的这么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关中怕是没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几年前关中确实有传言过有个人物，有上百张的脸，以前我一直不信有这样的奇人。”
“宫里的那位还在查，我们就不要插手了。”顾青说着。
“我也这么觉得。”杨胜说道，“顾青，你说我们的势力宫里的那位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呢？”
“老虎面前是一只蚂蚁他自然不敢兴趣。”顾青懒洋洋伸展着筋骨，“不过现在他需要我们给他办事，有些事情帝王不能做，我们可以做。”
“就是世家那次？”杨胜疑惑着，家中传来了自己孩子的哭声，回头看去王鸢正抱着孩子安慰。
“对！”顾青点着头，“我们对他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我总感觉他这么有恃无恐手里拿着后手，一个可以瓦解我们的后手，不然他也不会放任我。”
范健一路跑来，“侯爷，侯爷！夫人她。”
“怎么了？”顾青看着她。
“夫人要生了！”范健说道。
“生……生了！”顾青结结巴巴的……
“还愣着做什么。”杨胜催促到。
顾青急忙往家中飞奔而去，来到家门口家里已经乱成一团，孙思邈就站在门口安慰着顾青，“放心，这些日子胎像一直很好，可以平安落地。”
“老师。”狄仁杰也急忙敢来，“师母，要生了。”
家中传来了一声惊呼，顾青急忙走入家中。产婆急忙拦住，“侯爷，你不能进去。”
顾不上这么多，顾青走入房间，武媚正在痛呼着，“丫头！没事吧。”
“啊！”武媚咬牙坚持着，“夫君，我……”
“不怕，我们慢慢来。”顾青也很着急。
又是一声痛呼，武媚死死抓着顾青的手。
产婆们焦急伺候着，“夫人，就要出来了！就要出来了。”
武媚咬牙坚持着，直到孩儿的啼哭身传来，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产婆抱着孩子说道，“恭喜侯爷，喜得麟儿。”
接过自己的孩子，顾青看着哭闹的孩子，心中悸动！这就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稚嫩的五官，一种血脉相融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而起，从这一刻顾青才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落地生根。
抱着孩子来到武媚的床前，“丫头，看看我们的孩子。”
当孩子放到武媚的枕边，孩子离开就停止了哭泣，看着孩子武媚说道，“夫君给起个名字吧。”
“就叫顾晓吧。”顾青说道，“通晓天下的晓。”
“顾晓。”武媚虽然一头冷汗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呼唤道，
李泰也急忙赶来，“顾青生了吗？”
“什么叫我生了。”顾青笑呵呵看着李泰。
“不对，不对。”李泰连连摆手，“儿子，女儿？”
“儿子。”顾青笑呵呵看着李泰，又对着家中人说道，“全部有赏，每人十贯钱！村子上下，书院工厂，家中全部发钱。”
“谢侯爷。”家中的人行礼。
县候府上一片和气，宫里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李二说道：“顾晓，顾晓！”
长孙皇后站在李二的身边，“陛下，臣妾乡去见见武媚。”
王钦站在一边，照理说武媚是诰命夫人，应该武媚带着孩子先来见皇后，皇后亲自去见武媚，这不是坏了规矩。
李二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名字，顾晓儿子了然于纸上，“去准备吧。”
“是！”王钦点头。
房玄龄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对房遗直说着，“怕是这个顾青有些日子不会来长安了。”
“对，顾青这小子还是很顾家的。”房遗直说道。
皇后的仪仗动了，亲自去看望武媚，随着而来的还有李二，“拜见陛下，皇后！”
长孙皇后见武媚面色惨白上前安慰道，“很幸苦吧。”
“嗯。”武媚点头，“不过看到孩子孩子，妾身觉得都是值得的。”
“我们做母亲的都这样。”长孙皇后笑呵呵对武媚说道。
“陛下！”顾青对着李二躬身。
“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当年你来长安朕记得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李二对顾青指指点点，“那时候你还在跟朕讨价还价，转眼间也是一个做父亲的人，朕想想你当初和朕讨价还价的模样，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第三百章 程咬金要银矿
武媚带着长孙皇后去看孩子了，顾青与李二相对而坐，“陛下，朝中东征的事情有着落的吗？”
“朕正想和你说这个。”李二喝着茶水，“这一次布局高句丽，你有什么想法。”
顾青细心倒着茶水，“陛下，臣想知道如今朝中能否派兵出去。”
“现在就派兵吗？”李二疑惑着。
“现在派兵当然是为了东征。”顾青从书房里拿出大唐的地图，“派兵从幽州出发，一路打通河北道与幽州的官道，为后续东征做准备。”
李二点头，“你说的不错，这条河北道至关重要。”
“陛下。”顾青又说着，“派出三万大军对高句丽陈兵押进但是只是站在高句丽的边疆之外，不能动手，再者我门朝中派出人进入高句丽，与渊盖苏文和高句丽王室取得联系。”
“继续说。”李二端详着地图。
深吸一口气，顾青又说道，“将大唐大横刀与武器悄悄卖给渊盖苏文与高句丽王室，并且派出细作调拨。”
“让他们斗起来，我们再出手。”李二点头。
“非也，光是让他们斗起来，还不够。”顾青又说道，“倭国的国号，陛下还没赐给他们吧。”
“倭国这种弹丸之地，朕还要给他国号？”李二一脸的嫌弃，“一个倭国还没朕的州府大。”
顾青苦笑着，“其实倭国虽小，我们可以利用，物尽其用，在小的肉也是肉。”
“说说看。”李二低声说着。
“之前的动作可以乱高句丽，但是不会大乱，甚至高丽的王与渊盖苏文醒过来之后便会就此停手，反而让我们进退两难。”顾青细心说着，“其实陛下可以给倭国国号，但是需要让倭国去攻打新罗百济乃至高句丽，高句丽一乱，新罗与百济必定会对高句丽动手，如今高句丽三方鼎立，谁都不服谁，但是这个时候倭国来插一手就会让形势很微妙。”
“并且告诉新罗和百济，倭国高是高句丽让陛下请的帮手！为的就是高句丽的一统，不论倭国打的有多凶还是小小的一个折腾，只要打一次，就好！这样新罗与百济就会知道威胁，从而……”
“从而他们为了生存就会与高句丽开战。”李二点头。
“没错！”指着高句丽的领地，顾青继续说：“让高句丽动乱远远不够，我们就是要让高句丽战火连天，民不聊生才是大唐出手的最好时机。”顾青又说道，“直到东征平定高句丽之后，我可以恢复高句丽的王室，一个傀儡王室，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对倭国动手了！”
“对倭国动手，朕没有理由。”李二否决道。
“当然有理由。”顾青解释，“陛下，恢复了一个高丽的傀儡王室，可是倭国攻打过高句丽，我们没理由，可是高句丽有理由。”
李二笑了，笑了好一会儿，“顾青，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为何当初你不与朕说。”
“陛下也没问臣呀。”顾青悻悻回答。
李二：“……”
李二在顾家坐了大半日，在顾家吃了一顿饭，临走前对顾青讲到，“顾青，你有空可以多来宫中走动。”
“臣明白了。”顾青回答道。
长孙皇后对着李治与小兕子嘱咐着什么，直到李二与长孙皇后的车驾离去，武媚抱着孩子来到正在送别的顾青身边，“夫君，又要打仗了吗？”
顾青长叹一口气，“这一仗要打，陛下是为了讨回前隋朝留下来的债。”
“嗯。”武媚点头。
李二走后，程家的人就来，程咬金笑呵呵对着顾青说道，“小子，你也做爹了！以后可不要偷看宫女洗澡了。”
“程伯伯，其实小子那时是被……”
“别狡辩了。”程咬金笑哈哈说着。
“小子没有狡辩，小子是在和程伯伯讲道理。”顾青一脸理直气壮。
“行了！”程咬金的大嗓门说着，“你和陛下论东征了？”
“是的。”顾青点头，“小子和陛下谋了一个局。”
程咬金点头，“陛下从你这里离开之后就召见了你们，不得不说！顾青，你小子胃口挺大，不只是谋算着高句丽，你是在谋算整个个东海。”
“顺带，顺带。”顾青苦笑着，“程伯伯，恕小子直言，倭国有银矿呀。”
“银矿？”程咬金摸着下巴的胡渣，“你讲清楚，倭国哪里来的银矿？”
“程伯伯。”顾青看了一眼家中四周，像是在防备着有人偷听，小声对程咬金说道，“倭国有银矿山！一座山一般的银饼啊！”
“一座山？”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程咬金的表情，顾青思量着莫非这个程老魔王觉得少了？又说道，“程伯伯，不止是有一座山，估计有个七八座吧……”
“七八座银山？”程咬金舌头都在打劫，大手揽过顾青，小声问着：“小子说清楚，到底有多少。”
“挺多吧的。”顾青如有所思点头。
“哈哈哈哈！”程咬金的巨灵神掌在顾青的背上一拍，不知从什么地方神乎其技的掏出了宣花大斧，嘭的一声拍在桌案上。
顾青在程咬金的身上左顾右看，他是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
“臭小子，看什么呢！“程咬金喝道，“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小子……”顾青抬头思索着了一会儿，组织着语言。
程咬金压低语气，一手提着大斧子又问道，“老夫再问你，这件事情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没了，没了！”顾青使劲摇头，“程伯伯放心，绝对没了。”
“好，好，好。”程咬金连道三声好，“是个好小子，朝中那帮文臣还说不要东征！现在我程某人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敢站出来组织东征，老夫剁了他！”
“程伯伯威武。”顾青躬身附和道。
“这件事……”程咬金猛的回头看着顾青。
“小子以后就在家中，绝对不会到处乱跑，程伯伯放心。”顾青干笑着。
“很好，很好！”程咬金杀气腾腾离开。
第三百零一章 所谓魔术
站在自己家门口，顾青看着程咬金提着大斧子离开，也不知道这老货到底是要去剁谁。
“哇哈哈哈！”
程咬金一边走一边大笑着，吓得顾青一个激灵。
“这老货该不是魔怔了吧。”顾青嘀咕着来到正在看药经医书的孙思邈身边，“师父，那失心疯怎么治来着。”
“呵呵。”孙思邈不明所以冷笑着，“你去把把那里的干红豆拿来。”
“红豆？”顾青走向一旁的竹篓里面放着不少的红豆，“师父，这些红豆给丫头补补血吧。”
“你倒是还记得。”孙思邈嫌弃的看着顾青，“我还以为你有了孩子，就忘了人家丫头。”
“哪儿能啊。”顾青笑呵呵收拾着东西，又拿了一些干红枣，“师父，你这里补血的东西不少。”
“早就在为丫头准备好了。”孙思邈的背有些佝偻，不过精神一直很好，“臭小子，你会做吗？”
“我会做，我的厨艺什么时候让师父失望过。”顾青拿着这些补血的补品，“我去给丫头熬汤去了。”
孙思邈欣慰的点头，回过神又说道：“谁得失心疯了。”
“程伯伯。”顾青一路拿着药材，就看见自己家门口来了不少的村里人，他们手里拿着鸡蛋，还有人手里提着一整只的鸡。
武媚推诿着，就看见顾青回来，“夫君，你看这……”
“推不掉就收下吧。”顾青小声对武媚说道，“村子里的农户都是朴实的，咱们给了他们钱，他们就会想着来还礼，不管礼轻礼重都要收，一概收下。”
武媚笑着点头。
“侯爷夫人，这刚生了孩子要多补补身子，俺生了孩子的时候家里的老东西就给俺熬了鸡汤，可管用了。”一个老妇人把老母鸡递给府上的下人又嘱咐道，“一定要把鸡给煮烂，最后放些补血的东西，慢火炖久一些。”
“哎，晓得了。”管家范健回答着。
“这鸡蛋也要吃，一定要水煮到鸡蛋浮到水面上是最好的。”又一个村中妇女拎着一篮子的鸡蛋，“最好每天早上吃一颗，可以让面色好一些，女人生了孩子之后气血大亏，吃食上一定要讲究。”
“是呀，是呀。”管家范健点头。
“这个灵芝虽然年份不多，也是当家的从山里采来的。”
“这是刚抓来的几条大鲫鱼，最好养在家里，每天吃一条。”
……
顾家收礼都收礼大半天，顾青看着满院子的东西，七八只鸡，还有不计其数的鸡蛋，一大堆的东西，几条鱼还在地上扑腾着，小兕子逗着一只老母鸡，好玩的咯咯咯直笑。
孩子又在哭了，武媚进屋去照顾孩子，顾青拎着一只鸡准备去炖汤。
“老师，我来帮你吧。”狄仁杰抡着袖子走来。
“这些日子，你去大理寺的日子少了。”顾青一手生着火说。
狄仁杰仔细的给鸡拔毛，“有时候停下来看看风景挺好的，有些累了！想给自己休息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学生都去大理寺看一眼，就回来了。”
顾青看了一眼细心拔鸡毛的狄仁杰。
把鸡处理干净，就下锅开始煮，李治从书院里下了课回来了，心情不错手里拿着书就看到院子里一堆的东西，看到顾青正在灶台前忙碌着，急忙走来，“做什么好吃的。”
“去去去。”顾青摆手说着，“不是给你吃的。”
李治看见一旁的补血食材也知道了，“顾青，听我皇姐说你会一种叫做魔术的把戏。”
“对呀。”顾青看着沸腾的汤水又盖上锅盖。
“来来来，给我瞧瞧是怎么样的？”李治兴致盎然。
“晋王殿下看好了。”顾青从一旁拿出一根细柴说道，“这是一根柴对吧。”
“嗯嗯！”李治蠢萌蠢萌的点头。
“然后！”顾青话语一落，细柴在手中折断，“现在一根柴成了两根柴。”
“……”
“顾青，你在耍我对不对！”李治跳脚而起指着顾青。
“其实魔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耍人的。”顾青慢条斯理控制着火候，“所谓魔术，就是一种从无到有的障眼法，魔术的手法就是从人们的视野盲区和注意力的盲区着手，从而让别人感觉到一种突然的惊喜感，这就是魔术。”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李治摇头。
“晋王殿下，你脖子后头有东西。”顾青一伸手就从李治的后脖子出拿出一块小银饼。
“哎？”李治吃惊看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
“晋王殿下，你鞋子破了。”顾青又说道。
李治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再次抬头就看到顾青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是父皇赐给自己的腰牌，“你什么时候……”
“这就是障眼法。”顾青说道，“第一种障眼法可以出其不意，因为你根本就看到你的背后所以可以得手，但是面对有防备的人，你可以想方设法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这就是魔术。”
狄仁杰把洗好的红豆倒入锅中，“其实道理是一通把百通的，往往在平常的事情之中很多事情需要我们观察，在次要与主要之中总会有有人想法设法转移你的注意力，或者在你不注意的角落做小动作。”
“等等！”李治打断他们的话，书卷痛苦地敲着自己的小脑门，“我有点乱，你们让我理理！”
“糖还有吗？”顾青问像狄仁杰。
狄仁杰看着罐子了已经结晶的蔗糖，“有着呢。”
顾青接过糖按照着心里的甜度把糖倒入水中，又打了两个鸡蛋。
李治不管在忙碌的顾青与狄仁杰，还在思索着脑子混乱的信息，注意力？视野盲区？转移注意力？短短几句话听完，总觉得比在书院里上了一天的课还要耐人寻味，小小年纪的李治像是找到了一扇门，但是却找不到钥匙打开这扇门。
忙活了大半日，顾青端着一碗汤而来，“丫头趁热喝了。”
武媚看着已经熟睡的儿子，接过顾青端来的汤，“夫君，其实你也不用亲手做。”
“别人做的有我好吗？”顾青拿着汤勺要喂武媚。
第三百零二章 娘子军揍倭僧
“羞死人了，哪有夫君这样的。”武媚红着脸看了一眼家中的下人自己端起汤，“妾身自己喝吧。”
“我喂你。”顾青说着。
“工厂和书院的账目又送来了，夫君赶紧去看一眼。”武媚说道。
“对！我得看一眼。”顾青这才想起来，又对武媚说道，“小心烫。”
“知道了。”武媚妥协说着，心里还是很幸福，顾青和大唐的很多的男人都不一样，一直以来男儿为大的世俗在顾青眼中好像是非常不屑的事情，顾青对自己很好，想对的，武媚能够感觉到在顾青心中，自己与这个夫君是对等的。
细心品着一口汤，好像有些太甜了。
来到家中的书房，顾青看着书院与工厂的账目，账目一直都是武媚在打理，以往每个月的账目哪里出了问题武媚都会做批注，如今工厂的生意一直很好，加上边疆小国的带动下工厂的生意被大规模的带动起来，世家挫败之后，商户们一路收揽资源，销路越来越大，家中的钱是不愁花了。
心里想着李义府大明宫那里的进度怎么样了，看着账目上的盈余还不错走出书房，武媚已经把一整碗汤都喝下了，就睡在孩子的身边，端着空碗走出房间，对一旁的女侍嘱咐道，“不要去打扰。”
“奴婢明白。”侍女小声回答。
顾青走出家门，李治正在坐在门槛上单手撑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人生，顾青路过都没注意到。
“顾青大哥。”小兕子蹦跳着而来，“明达已经折了好多好多千纸鹤了。”
“准备好什么时候交给你父皇和母后了吗？”顾青看着小兕子，这个小公主如今起色很好，小脸红彤彤穿着衣裙像一只瓷娃娃，脸上还带着婴儿肥。
“明达要在多折一些。”小兕子说着拉起李治，“皇兄，陪明达去折千纸鹤。”
“好好好。”李治无奈站起身。
走出家门，顾青一路往着大明宫而去，正走着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一把小飞刀刺入自己不远处的小木桩。
“又偏了！”高阳噘着嘴而来。
顾青看向她身后一队娘子军，“公主。”
“听说武媚给你生了一个嫡长子？”高阳挑眉说着。
“确实是这样，公主的消息还真灵通啊。”顾青苦笑着。
“哼！”高阳一身冷哼，“你家武媚一生儿子，满长安的权贵都知道了，本公主怎么会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顾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在下现在要去大明宫看看。”
“我也去看看。”高阳跟着顾青。
说是两个人散步吧，这高阳身后跟着几十个娘子军算是什么意思？总感觉怪怪的，这气势好像是去抓哪个负心汉的样子。
“师父和我说，你是臭男人。”高阳觉得两人走着没有话题随意说了一句。
“你们嘴里有臭男人，其实在遥远的未来有一种叫做渣男的生物。”顾青长叹一口气，“哪个时候的妹子不好伺候啊，你去勾搭妹子了，她们会觉得你是个渣男，你和她们讲道理，在她们眼中就是直男，你要是对她们好吧，她们还会骂你是中央空调。”
高阳完全没听懂顾青在说什么。
又是长叹一口气，顾青悠悠说着，“所以在她们眼中会呼吸的男人都是渣男。”
“那不会呼吸的呢？”高阳又问着。
“那就是死渣男。”顾青一脸悲伤。
“……”
“渣男是什么模样的嘛。”高阳一路走踢开脚边的石子，总感觉和顾青说话谈不到一起去，心里很烦躁。
顾青走着就看到一个和尚正在地上挖着什么，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那个倭僧吗？他怎么没回倭国，指着这个倭僧小声说道，“渣男就是他这种模样。”
“要本公主揍他吗？”高阳跃跃欲试。
“去吧。”顾青点头，“千万不要客气。”
高阳一挥衣袖，一群娘子军上前，先将这个倭僧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倭僧抬头看着围着自己的娘子军一脸慌张。
“打！”高阳一声令下。
娘子们立刻对倭僧动手。
倭僧见势不妙一缩脖子，“桥豆麻袋！你们……啊！”
眼前是一副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殴打，倭僧惨叫着忍受了好一会儿的殴打，高阳上前打量着倭僧，“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不知道。”倭僧鼻青脸肿委屈的想哭。
“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岂有此理！”高阳甩甩衣袖，“给我接着揍！”
“啊！”
“天呐！”
“饶命！女侠饶命！”
……
又是一顿殴打，高阳看着倭僧再次问着，“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知道了，鄙人知道了。”倭僧欲哭无泪。
“知道你还犯！”高阳又是一声令下，“接着揍！”
“啊！”
“女侠！”
“……”
又是一顿胖揍之后倭僧使劲吸了吸自己鼻子，好像是要流鼻血了。
“下次还会再犯吗？”高阳抬着小巴看倭僧。
“下次不会了！下次绝对不会了。”倭僧连忙说。
“什么！”高阳讶异说道，“你还想有下次！？看来还是不知悔改，给本公主接着揍！”
“……”倭僧抬头看向高阳眼神绝望又木呐。
又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殴打，顾青看着倭僧，这样太惨了，急忙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
“顾青，顾侯爷救我。”倭僧报头痛呼着。
“你认识他？”高阳看向顾青。
“不认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不认识。”顾青说的一脸认真。
“好啊，还敢套近乎！一看就是渣男！”高阳说道，“下手狠一点，本公主要听到响！”
“侯爷！”倭僧痛呼着，趴在地上一只手伸向顾青，却被一个娘子军一下子踩住。
顾青继续往大明宫方向而去，身后是倭僧的惨叫声，高阳跟上脚步说着，“你真不认识那个家伙？”
“其实认识。”顾青点着头，“这个家伙是倭国的使臣之一。”
“不会吧，我是不是闯祸了？”高阳紧张，“完了，完了，父皇要责骂我了。”
第三百零三章 少年城府
“没事的，其实在下也揍过大食的使臣，还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顾青安慰高阳，“你看我现在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那倒也是。”高阳点头。
大明宫离这里不远，就在长安北侧的龙首原，紧贴着长安皇城的后方，也算是皇城的一部分，看着这里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工了，顾青走到阎立本身边见到他带着工部的人正在搬着东西。
“搬什么呢？”顾青上前问道。
“你怎么来了。”阎立本吃惊的看着顾青。
“那是什么？”看到一块用厚布盖住的东西。
“那个啊。”阎立本小声对顾青解释着，“据说这个是秦王照骨镜！能够照出人的五脏六腑，当年秦王嬴政用这个来分辨忠奸。”
“呵呵……”顾青声声冷笑，“我能打开看看吧。”
“使不得，使不得！”阎立本立刻拦住顾青。
看着阎立本死死守着照骨镜，顾青也只好暂时作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看看这个照骨镜倒是真是假，李义府也见到顾青而来，赶忙上前，“侯爷，恭喜侯爷喜得麟儿。”
“客气了。”顾青看着工事，“进度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打理地基。”李义府回答。
阎立本也说道，“宫殿琼楼不像你们一般百姓家，其中要有种种过程，先要堪舆，然后定穴走风，再者根据星象相对照立下宫殿的位置，这才完成最初的第一步。”
“我不懂这个，也不讲究这一套。”摇着手中的扇子，顾青问李义府，“这些民夫，你都是从什么地方招来的。”
“都是自愿来的民夫。”李义府回答说着，“在下学着侯爷的办法，提高了工钱一人一月十贯钱！自然有人愿意来了，而且一天只要劳作四个时辰。”
“对民夫好点，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声音，有你好看的。”顾青敲打着李义府。
李义府躬身说道：“在下明白这件事的利害，一定好好做事！请侯爷放心！”
“我给许敬宗谋得了科举监考一事，是我疏漏了，出了这档子事情他被打回来。”顾青悠悠说着，“眼下的风头浪尖，我不打算让他先进入朝堂，把许敬宗安排给长安令做事怎么样。”
“裴行俭？”李义府疑惑。
“没错，想让他给裴行俭做事。”顾青思量道，“裴行俭一个新人，而且年少坐上长安令，新官上任不免处处掣肘，他需要有个人来帮助他，书院里的事情他做的已经够多了，继续在书院里做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侯爷明鉴。”李义府回答，“许敬宗此人虽然聪明，但有时候也会冒进，让他先去长安令身边做事可以磨磨他的性子。”
“你呢？”顾青很有兴趣看着李义府。
“在下以为……”李义府迟疑着说道，“如今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涌不断，陛下想要新人换旧人了，科举之后更是会有一番新人老人之间的斗争，如今风头太盛，还不是冒头的时候，所以在下打算建完大大明宫之后再想其他。”
“你倒是很会审时度势。”顾青瞧着他，又问，“你对长孙无忌这个人怎么看。”
“不好对付。”李义府说着，“长孙无忌这个老贼，非常狡猾！如今这个老东西已经被陛下给束缚住了，但是他不会罢休，从狄仁杰调查吏部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如果长孙无忌想要在出头只有等到……”
“新皇子登基。”顾青接过话。
“对！”李义府点头，“如今的长孙无忌要准备战队，朝中的皇子之中三个嫡子，晋王一直由侯爷带着，魏王与侯爷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眼下长孙无忌唯一的出路就是东宫的太子。”
“连你都这么想，许敬宗一定也看出来了。”
“没错！”李义府说道，“侯爷与长孙无忌之间水火不容，要看太子会不会接纳长孙无忌，太子没有接纳长孙无忌倒也还好，但若是太子与长孙无忌走在一起，侯爷要考虑的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越过太子对付长孙无忌，要在太子无法出手的情况下把长孙无忌打下去，第二扳倒东宫！”
“你还少看了一环。”顾青看着阎立本指挥着工匠，“还有长孙皇后。”
李义府沉默不语。
“朝中的事情我不好插手，我不管你和许敬宗之间有什么恩怨，日后先把长孙无忌给我扳倒了，以后你们想怎么样我不会管你们。”
听完顾青的话李义府眼神一亮，有机会了，“在下明白，其实我与许敬宗之间没什么恩怨。”
“真的吗？”顾青明知故问着。
“真的。”李义府耳根子很明显的红了。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高阳走过来。
“没什么。”顾青笑呵呵，“我们在研究一种打击乐器，可带感了，李义府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李义府点头，“打起来可有意思了。”
高阳孤疑地看着两人，“顾青，我要回去了。”
“去吧。”顾青摆手收着，“路上注意安全。”
看了顾青许久，高阳噘着嘴，“你就不送送本公主？”
顾青跟着高阳离开，李义府想到了平康坊的那个清馆人，也不知道许敬宗那老小子得手了没有！今晚一定要去平康坊逛逛，不能让那个老家伙近水楼台先得月。
长安，裴行俭坐上长安令的第五天，自己手底下的官员办事依旧是这么的力不从心，一个个敷衍了事，年少加上初入官场一切的开头都很难，很多方面都有想到过，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完成成了一个空手长安令，从这里的主薄到小吏一个个都排斥着自己。
当天傍晚，裴行俭去了笔斋，狄仁杰不在这里，只要走出长安一路往书院走去。
夜里，狄仁杰正在和李治一起散步远远就看到了裴行俭走来。
李治看着那个身影问着，“他就是如今长安令吧。”
狄仁杰点头。
“走！”李治收了收衣襟，“我们去会会他。”
几只蜗牛爬在草叶子上，李治脚步走过这里拦住就要去书院的裴行俭，“你就是裴行俭？”
看着李治明知故问的态度，狄仁杰介绍道，“这位是晋王殿下。”
“下官见过晋王殿下。”裴行俭行礼说道。
“免礼了。”李治看着他，“听说你在这次科举中拔了头筹，一定很得意吧。”
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治，又看向狄仁杰。
收到裴行俭的眼神，狄仁杰连忙打圆场，“长安令大晚上这是来做什么。”
“下官有些东西东西需要去书院收拾一下。”裴行俭解释着，“下官坐上长安令忙碌着，一时间忘记书院的东西，这才来收拾。”
第三百零四章 二贤庄动静
?李治看着裴行俭：“长安令这个官好做吗，我听说你倒是新官上任动静挺大，还要彻查长安户籍。”
“想做好也不容易，下官刚刚上任想着摸清长安百姓的状况，想着以后做事可以方便一点。”裴行俭回答。
“小小年纪坐上长安令这个位置，你是继狄仁杰之后的第二个，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高兴。”李治说道“父皇破格用了狄仁杰做大理寺少卿，也破格让你做了长安令，你应该很高兴才对。”
裴行俭躬身说道，“晋王殿下问问狄仁杰就知道下官现在的心情了。”
李治回头看狄仁杰。
“其实很忐忑，心中七上八下的。”狄仁杰干笑着。
“下官先告辞了。”裴行俭加快脚步。
看着这个裴行俭离开，李治回头看狄仁杰，“为什么这家伙说话的语气这么像你。”
“有吗？”狄仁杰看着夜色，“不早了，晋王殿下，我们回去吧。”
“嗯！”李治点头。
深夜，狄仁杰一直没睡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裴行俭的眼神，安静的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间，想着去一趟书院如果自己想的没错，裴行俭一定是想来见自己的，有些话在晋王殿下面前不能说。
小心的关上房门，然后轻手轻脚走出家门。
“这么晚你去做什么？”
一句话语声把狄仁杰吓了一跳，狄仁杰回头看去，杨胜与顾青就站在夜色中。
“老师，杨大哥。”狄仁杰上前，“我不放心裴行俭去看看。”
顾青点头，“去吧。”
看到杨胜与自己老师担忧的表情，狄仁杰疑惑着，“老师发生什么了吗？”
“没你事，快去吧。”顾青让狄仁杰离开。
“嗯。”狄仁杰没多想就离开了。
安静的夜色中，张羽宫一直站在一旁整个身体完全融入了黑夜中，狄仁杰都没有发现自己站在这里。
竹林在风中作响，顾青低声问着杨胜，“二贤庄的人真的动手了？”
“现在解八两被李世民的爪牙追杀，我们查了这么久没有线索，没想到他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了。”杨胜长叹一口气，“我们还是小看了帝王的底蕴，一个帝王怎么可能没有后手，或许我们对他来说真是老虎眼前的蚂蚁，根本不屑踩一脚。”
“那也不见得。”顾青也说着，“若说在长安现在是我们一家独大，纵然他有势力，也许不在长安，有这样的势力对付世家之时他就可以用，为什么偏偏去对付一个解八两。”
“我明白了。”杨胜点头，“这个势力不能对世家的动手，那就不难猜这个势力在何处了。”
“已经派人去昆仑山找那个面具人了。”张羽宫也说着。
书生的深夜很安静，狄仁杰一路走来就见到了书院门口站着裴行俭。
“来晚了。”狄仁杰对裴行俭说道，“我只好等着晋王睡下之后才能避开他。”
“不碍事。”裴行俭也说道，“师兄，长安令这个位置不好坐。”
“我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狄仁杰带着裴行俭来到书院一处隐蔽的凉亭，“你是老师的暗棋，明面上你与老师没有任何关系，不像我，我当初进大理寺的情况比你好很多，你放心有人会来帮你的。”
“谁？”裴行俭低声问。
“一个很会做事的人。”狄仁杰笑着，“当初朝中官吏来书院就是他给摆平的，这家伙更多世俗，你可以多向他学学，不过这人也有毛病，太会趋炎附势，也太爱取巧在，这一点你不要学他。”
“是许敬宗？”裴行俭明白了。
“就是这个家伙。”狄仁杰笑而不语。
顾青一觉睡到天亮，看着自己家门口的风景端着一碗粥手里拿着一颗鸡蛋。
“你说说你，都是侯爷了，怎么还是一副乡野汉子的作态。”孙思邈嫌弃地看着顾青。
懒洋洋喝着肉粥，顾青又吃了一口水煮蛋，“从小就这样改不了了。”
“小时候流浪惯了。”孙思邈长叹一口气，“你说那程咬金真的失心疯了？”
“也许吧。”顾青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粥，“想到程伯伯的小声就浑身打摆子，师父你是没看到，那家伙停手倭国有银矿眼睛都在冒绿光，吓坏了，是有多么死要钱才会有这种德性。”
“呵呵。”孙思邈一声冷笑，又嫌弃的看了一眼顾青。
“唉……”顾青又是长叹一口气，端着空碗打着哈欠远远就看到武媚抱着孩子与长乐笑呵呵说着什么，走入家门发现李治又在陪着小兕子折千纸鹤。
“又没去书院？”顾青也坐下一起折千纸鹤嘴里说着，“晋王殿下，你这么懒可不行。”
“一个一觉睡到午时的家伙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懒。”李治对小兕子说道，“明达你说顾青懒不懒。”
“懒！”小兕子也非常认同的点头，说的奶声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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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方向
李君羡带着人一路追杀，拉起一个活口问道，“说！解八两何在！”
“二贤庄！”那人回答说着。
“追！去二贤庄！”李君羡大声命令。
另一边解八两带着几个游侠一路逃命，来到洛阳外一处荒僻的地方一群人喘息着正在休息。
“主公，距离二贤庄有三天的的路程，现在就在这里休息的话我怕，他们会追上来。”一个游侠走来说道。
“我知道。”解八两说着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壶酒，趁着手底下的人都不注意在酒中加了一些药，“弟兄们，接下来要一路跋涉，能死能活谁都说不好，走之前我们喝一杯。”
闻到酒香几个游侠立刻就知道这是烈酒。
解八两把酒带着交给这些游侠一人一口喝下，自己却一口没喝。
直到这些人开始觉得不对劲，头晕脑胀混混欲睡，解八两拱手对他们说道，“弟兄们，酒里的是蒙汗药！弟兄们好好睡一觉，在下告辞了！你们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我也不能去二贤庄，诸位豪义，在下记在心中！若有来日我们在喝一杯！”
第三百零五章 皮厚的不怕头铁的（一）
解八两看着睡去的弟兄，换了一身衣服扛着一把锄头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农夫走到洛阳城外的一座寺庙之中，看着安静的庙门停顿了好一会儿再次进入，唐玄奘就在这里。
“你怎么又来了。”唐玄奘看着解八两。
“我要离开中原了，你跟我走，我带你打下一番功业。”解八两说着。
“你走吧，贫僧不愿意参与这些争斗。”唐玄奘低声说着。
“告辞！”解八两咬牙离开。
解八两在洛阳城外用仅有的钱向一个马贩子买了一匹马儿，骑马离开洛阳
李君羡正要准备去二贤庄，在洛阳附近寻找着解八两的踪迹，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一个斥候来报，“将军，我们没有在官道上发现解八两与他手下的踪迹。”
思索着，李君羡对着身边的人命令道，“查！查洛阳周边，那家伙走不远。”
天色很阴沉，顾青听着张羽宫的禀报，心中疑惑问道，“月姐那里没有动静吗？”
“没有！”张羽宫回答，“月姐虽然没有动静，不过我们也没有发现红拂女的踪迹，不知道红拂女是不是也再追杀解八两，这件事与当年红拂女的杀父之仇有关。”
“继续盯着。”顾青说道。
“是！”张羽宫收到命令离开。
走在村子里，顾青发现了一根色彩斑斓的羽毛，从地上捡起这根羽毛就是小凤凰的，而且羽毛的光泽比以往更好了，抬头看着村子的天空不见小凤凰的身影，它应该回来过，小心的把羽毛收好。
这些日子书院一直在收集的各地的书籍，按照顾青的想法书院要开一个藏书阁。
李泰收拾着一卷卷的书册，见顾青回来，“这些书够不够。”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顾青满不在乎拿起一本看了起来，乍看之下书里有几个奇怪的符号，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胖子这些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李泰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叫做河图洛书，据说是个很神秘的图案，我也不太懂，你这本书应该是易经中的一卷。”
“河图洛书？”顾青有些不明白。
房遗直看着迷茫的顾青解释道，“这个要从伏羲说起，其实所谓八卦象位就是河图与洛书之中推演出来的，诸子百家对河图洛书都有不同的见解，所谓河出图，洛出书，这个典故还和洛阳有关系。”
听到这里顾青有些明白了，都是一些玄乎的东西，兴趣不大的放在一边。
书院的学子忙碌地将书卷分门别类放在书架上，一眼百米长的书架足足有十多个。
“你打算把这些书都收藏起来？”李泰说着，“其实宫里也有不少的奇书，父皇也准许你入宫，想看书可以去宫里看看。”
“这些是给学子看的。”顾青看着书架，“以后学子都可以来这里看书。”
“原来是这样。”李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站起身。
看着他的身材好像没瘦，反而把以前更胖了，这家伙是不是又把减肥的忘在一边了，顾青看着他，“胖子，我挺担心你的后半辈子的。”
“不吃肉实在是太痛苦了。”李泰一脸悲伤，“顾青，你不知道一个胖子的痛苦。”
“你们知道了吗？”房遗直也说着，“朝中将领纷纷同意东征之事，文臣一边又在反驳最近朝堂上天天都是骂仗，如今武将与文官之间火药味行很重，都快动手了。”
“有这么严重吗？”顾青疑惑道。
李泰也点头，“也不知道哪个家伙手倭国银矿，程大将军想要带军去攻打倭国！宣花大斧都已经磨好了。”
顾青，“……”
“该不会是你吧。”房遗直看着顾青。
“不是我。”顾青使劲摇着扇子。
李泰与房遗直相识一笑，都明白了什么。
长安，裴行俭有了许敬宗这个帮手之后，做起事情来也顺手了许多。
大理寺也在处理着各种事情，狄仁杰收到了一份从洛阳的来卷宗，洛阳又有游侠动起手来了，死伤了很多人，只好把这件事情交给大理寺卿。
“狄仁杰，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不要调查，更不要打听，明白了吗？”大理寺卿对狄仁杰耐心说着。
“为什么？”狄仁杰追问。
“都是陛下的私事，你不要插手！”大理寺卿再次提醒。
“下官明白了。”狄仁杰这才作罢，不过可以猜到这件事情与当日自己老师与杨胜之间的深夜密谈应该有关系。
这天，朝堂之上再次为东征的事情吵开了嘴，武将纷纷要请战，文官纷纷劝说，李二坐在皇位上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自己的双眼，可是又不得不搬出庄严的帝王样。
“陛下！”一个老臣说道，“东征不可！”
“又不是打不过！”程咬金喝道，“你个老气横秋的是不是收了高句丽的好处的了。”
“程咬金，你休要诬陷！”他向程咬金说着，“兵者从来没有小事！”
“我看你就是收了高句丽的好处！”程咬金继续污蔑。
“老夫！和你拼了！”
几个文官立刻拉住他。
朝堂里乱成一锅粥，房玄龄都看在眼中，如今已经派出细作在高句丽了，而且铁器也已经放了过去，就等着看高句丽的动静，东征自然可以，就像程咬金说的那样，不是打不过，小小的高句丽不过大唐一个州府这么大，打下来也花不了多少的力气，如今时候不到，还需要等待，等待高句丽战火连天的那一日。
朝堂之上依旧是一片的吵闹声，岑文本指着程咬金说道，“你这么心急就是惦记着我国的银矿！”
“哼！”程咬金一声冷哼，“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我看你就是！”岑文本说的很大声。
“好你个老小子！”程咬金也说道，“有本事你在给我程某人说一遍！”
“你个见钱眼看的程咬金！”岑文本语气有加重的。
“彼其娘之！”程咬金当堂脱下自己的靴子扔去。
岑文本小心一躲而过，靴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魏征的脑门上。
第三百零六章 皮厚的不怕头铁的（二）
见魏征面无表情转头看来，程咬金急忙摆手摇头步步退后，“魏老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魏征踢开程咬金的靴子上前，“陛下，程知节殿前失礼。”
李二无奈说话，“俸俸三年，在家中闭门思过。”
一场乱仗到此结束，李二对王钦说道，“把顾青召来。”
王钦躬身，“是。”
散朝之后魏征走出朝堂，程咬金眼尖的看见魏征去了甘露殿的位置，“老牛！这魏老头该不会还要告状吧。”
“怎么了？你还怕魏征了？”牛进达对程咬金很有信心，尽管这个魏征头铁，连陛下都敢指着鼻子骂，还坐上了郑国公，反而越骂官位越高，不过有时候魏征这人说话不是没有道理，魏征的头有多铁，程咬金的皮就有多厚。
“老牛，咱们一起去合计合计东征的事情。”程咬金抖擞抖擞自己的腰板，“这东征是去定了，听顾青这个小子说陛下对于东征也是势在必行。”
由秦琼带头，尉迟恭，程咬金，牛进达四个老将正在讨论东征的事情。
“杨广三征高句丽都是铩羽而归。”秦琼担忧着，“按照当初前隋的兵力，不会拿不下高句丽。”
“我觉得和行军有关系。”尉迟恭又说道，“中原与高句丽隔着一座长白山。”
“老夫到不觉得。”牛进达也说道，“光是一座长白山，绕开就好了，老夫以为和高句丽的环境有关系，就像我们西征突厥多次，在草原上突厥人占尽地利，相同在高句丽也是。”
“想必李靖一定有独到的看法。”秦琼又说道。
咕咚……咕咚……咕咚……
几人说着话，程咬金大口喝着酒，“想着想那做甚！杨广拿不下高句丽是他没本事！”
“也罢！”尉迟恭说着，“这次东征，说不定轮不到我们老将。”
“也是。”秦琼也点头，“苏定方已经初显峥嵘，顾青又能熟用火器，还有你程家的那小子，想来没我们几个老将什么事情。”
“卢国公，陛下召见！”一个宫中的小太监来报。
“哼！就知道他魏征不服气！”程咬金又灌了一口酒，“诸位等着，我程某人会会他魏征再来商讨。”
顾青收到王钦的消息正好走在朱雀大街山要去宫中，程咬金一出门见到顾青，“呔！顾青小子，哪儿走！”
“程伯伯。”顾青笑呵呵，“真巧啊。”
程咬金想要提起顾青，看着这小子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又悻悻缩回手，“你小子去做什么？”
“陛下召见小子。”顾青老实回答。
“巧了！”程咬金笑呵呵，“你小子真是不敲打不利索，这段时间也不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叔伯，有了孩子就忘记我们了。”
“程伯伯不是前些日子刚来看过小子吗？”顾青苦笑着一路走。
“那能一样吗？”程咬金语气高了三分，“臭小子，老实交代陛下叫你做什么，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被老头子发现了？现在魏老头就在宫中。”
“小子最近老实紧。”顾青打哈哈说着，“这些日子小子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就在村子里一步都没有踏出去。”
一路来到宫中一老一少走到甘露殿前就听见了，李二与魏征之间正在说话，好像是在谈论太子事情。
“进来！”李二看见成程咬金和顾青。
“陛下！”
“陛下！”
顾青与程咬金一起行礼。
魏征的脸色很难看，安静的甘露殿中气氛很压抑。
李二对魏征接着说道，“郑国公，有劳你了。”
“陛下，太子乃国之储君，不得不郑重。”魏征躬身说道，“老臣愿做太子太师。”
原来是要魏征做李承乾的老师，顾青有些明白李二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的太子学魏征的正直与刚毅，这是如今太子所缺少的。
“卢国公，你说倭国有银矿是真是假。”李二看程咬金。
“这小子说的！”程咬金立刻指向顾青。
顾青看着程咬金的指头指着自己，一阵无语，卖的好快。
“陛下！”魏征又说着，“若是东征为了银矿，老臣以为不征也罢！”
“什么！”程咬金不乐意了，“魏老头！谁说我程某人是为了银饼了，杨广暴政！三征高句丽多少关中弟子的血骨留在了高句丽！”
“那银矿的事情也是顺带。”顾青急忙插嘴。
“对！”程咬金一拍胸膛，“就是顺带。”
“顺带也不行！”魏征大声说道，“大军出征为民为国，尔等为了钱财！大唐军人是土匪吗？”
“嘶……”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魏征这话一针见血。
“那个……”顾青举了举手，“我可以说话吗？”
“说！”
“说！”
魏征和程咬金对视着说的异口同声。
“小子觉得呢。”顾青看了一眼李二的脸色，“程伯伯说的有道理，魏老说的也有道理。”
“你能不讲屁话吗？”程咬金瞪着顾青。
“那小子就说句真心话。”顾青对正发愁的李二说道，“陛下！臣听过一句话，就是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此话怎讲？”李二疑惑地看着顾青。
“高句丽与倭国同为我们大唐的属国是不是。”顾青说道。
“没错。”李二点头。
顾青又说着，“那就对了，小子举个例子，比如我在大唐的钓的鱼算不算我的。”
“当然……算吧。”李二迟疑着。
“那就对了，高句丽与倭国算是大唐的臣是友邦，那我们从高句丽和倭国拿了些银饼也算我们的吧。”顾青又说着。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魏征指着顾青。
“魏老头，此言差矣！”程咬金立刻驳回，“我老程倒是觉得顾小子说的很有道理，比如说你闺女嫁给我老程了，那就是我老程的女人，虽然是你夫人生的，也是你养的！但是娶进门就是我老程的。”
“这话糙理不糙！”程咬金非常中肯的拍了拍顾青的肩膀。
“老夫没生女儿！魏征挥挥衣袖。
“都说是举个例子，你老家伙咋急眼了呢？”程咬金瞧着魏征。
魏征，“……”
“魏老头。”程咬金小声问着魏征，“真没有吗？外面私生的有没有？”
魏征呼吸急促，奈何手中没有一把刀，不然当场就是一条人命。
李二也在思索着顾青与程咬金的话，不小心饶进去了，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第三百零七章 光杆尚书令
安静的甘露殿中，顾青一旁笑着，如今为了东征的事情朝中议论纷纷，就像正方反方的辩论，正方觉得可以出征，提出见解和理由，反方又是一阵反驳觉得你这个见解和理由不合理，诸子百家也会为了自己的学识与其他人辩论，说的明白一点就是嘴仗。
也因为有了这种角逐，潜移默化之下有了后世的辩论赛，要说辩论技巧，后世的辩论赛那可是花样百出，偷换概念，引经据典，移花接木这些招数让人应接不暇。
李二的眼神在顾青与魏征之间游走，许久之后开口，“东征的事情朕自会有决断，但是郑国公所言不无道理，顾青你年轻尚且轻，有些事情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顾青不相信李二对倭国的银矿没有想法，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不就是要一个名正言顺，想要动倭国的银矿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卢国公。”李二对程咬金命令道，“最近你手下府兵有人闹事，你去管管。”
“臣告退。”程咬金对李二躬手离开。
李二看着顾青又说道，“顾青，尚书令一职空缺已久了。”
尚书令！听到这个官职魏征眼神闪过震惊，尚书令这个官职典领天下百官，当初李二还是秦王的时候是天策上将又是尚书令，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尚书令就成了一个空壳，如今再要复用？
“陛下，莫闹。”顾青连忙说道，“小子最近生病了。”
“生病！生病！”李二拿起一个奏章扔向顾青，“满朝文武，就属你小子一身毛病对不对。”
“陛下你说对了。”顾青一脸悲伤，“小子身体弱，动不动发烧感冒，小时候跟着师父流浪落下旧病，那时候渴了喝露水，饿了吃蚂蚱，半夜野狗来作伴……”
“你！”李二一时语窒指着顾青，“这个尚书令！顾青你不做也得做！给朕滚下去！”
见李二之意要把尚书令这个官职给自己，顾青连忙说着，“陛下，小子真的生病了！最近火气大，晚上睡不好觉。”
啪！李二愤怒地拍桌而起。
“……”
“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办。”顾青急忙离开，人家是皇帝惹不起。
魏征站在甘露殿心里想着如今的三省六部，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三省之中一直空置的就是尚书省，三省之中只有尚书省的权利是在议政之外的，也就是尚书省只能接受陛下的命令，而不能提意见。
想着这个官职，尚书令，尚书令！这个官位置不低，几乎与朝中老臣一般，想着这些魏征突然想到了身为中书令的赵国公，长孙无忌。
顾青哭丧着脸走出甘露殿，“动不动就让人做官，还有没有点人文关怀了！”
王钦笑着而来，“顾侯爷。”
“嗯。”顾青有气无力的点头，“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老奴还要带着顾侯爷去尚书省认认门。”王钦笑呵呵说道。
“我突然脚疼。”顾青说着。
“那老奴扶着你吧。”王钦又说道。
“行了！我又不疼了！”顾青与王钦保持距离，“你说陛下给我这个官，是不是有点托大了，尚书令这个官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陛下自然有陛下的意思。”王钦解释着，“侯爷请吧。”
长叹一口气，顾青上前一步，“带路！”
两人往着尚书省而去，王钦笑眯眯问道，“老奴听说侯爷最近的工厂采买了很多生铁？”
“这个啊……”顾青自然不想现在就把大炮的事情说出来，“在下要做一个新鲜的东西，绝对不是要造什么不好的东西。”
“是新火器吗？侯爷放心，只要侯爷采买的生铁不到一定数量陛下也不会追究，老奴也想知道个明白罢了。”王钦放低了语气，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猜？”顾青笑着。
王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带着路。
两人来到一处破落的府衙，这里像是荒废了好久一般，看着这里疑惑，顾青问着王钦，“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就是这里。”王钦说道，“这里便是尚书省，只是荒废了好久。”
到处都有蜘蛛网和灰尘，顾青站在门口就看到一个家伙穿着盔甲坐在尚书省之前，“这位是……”
“他是李君羡。“王钦皮笑肉不笑。
“他来做什么？”顾青很疑惑。
李君羡上前一步说道，“侯爷，末将就要开赴山海关戍守，防备高句丽。”
“原来是这样。”顾青笑眯眯看着李君羡，“将军一路走好。”
“在走之前末将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侯爷。”李君羡追问道，“侯爷认不认识解八两这个人物。”
“不认识！”顾青果断说着。
“末将明白了。”李君羡慕拱手说道，“告辞。”
“不送。”顾青微微行礼。
看着李君羡离开，这个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说。
“王钦！”顾青看着这个老太监，“陛下让我来做这个尚书令不会没有意图吧。”
“侯爷，果然看明白了。”王钦已经是一副没有温度的笑容，“陛下不想再听见朝堂之上有人为了东征的事情吵吵嚷嚷。”
顾青一脸思索说着，“所以说陛下的意思是我让把他们都杀了灭口？”
王钦，“……”
“你说呀，是不是这样。”顾青瞧着王钦。
“老奴先告辞了。”王钦就要离开。
“等等！”顾青喊住他，“尚书省就我只有我一个人吗？”
王钦转头就走没有理会顾青。
“你给我站住！”顾青喊道。
王钦的脚步加快。
微风吹过带起一片灰尘，看着空无一人像是闹鬼一般的尚书省，顾青小步走进捂着口鼻，一股子的霉味，没想到李二给了自己一个光杆尚书令，突然听到后方的小间中有一阵响动。
“谁！”顾青下意识开口问道。
“是我，侯爷是我。”张三从一旁的小间灰头土脸走出，“侯爷，下官正在帮着收拾这里。”
“那你接着收拾吧。”顾青说完就离开了。
张三站在院子，从大理寺调任来到中书省好不容易升官了，顾青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离开了，难道这个侯爷真的不想把尚书省重整旗鼓了吗？
第三百零八章 朝中祸害来了
李二啊李二，顾青一边走一边摇头，用我的时候给我一个位置塞进朝堂，然后甩甩手就把自己扔了？忒不地道了！不行，这回不能妥协！
甘露殿
王钦回来禀报，“陛下，顾青已经进入尚书省了。”
李二又点头，“许敬宗在帮长安令做事？”
“确实是这样的。”王钦回答。
“这个裴行俭就有可能是顾青的人。”李二猜疑道。
“陛下。”王钦接着说道，“老奴有个想法可以试试这个裴行俭是不是顾青的人。”
“那你去办吧。”李二看着手中的奏章。
“老奴告退。”王钦步步离开。
一路走出皇宫，顾青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顾青。”刚从长孙皇后那里回来的高阳好巧不巧就在皇宫门前。
“公主这是在等我？”顾青看着高阳。
“哼！”高阳一阵冷哼，“我正好从母后那里出来。”
“哦。”顾青随意回答。
“你好像很不高兴。”
“你的父皇又让我做官了。”顾青一脸惆怅，“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是不是又有人要倒霉了？”高阳俏目看着过去。
“公主殿下，此话怎讲？”顾青一脸疑惑。
“不都是这样吗？”高阳细细数着，“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吗？每一次你做官都有人要倒霉了，你做中郎将的时候长孙家的子弟倒霉了，松赞干布倒霉了，你进户部的时候户部尚书倒霉了，你……”
“行了别说了。”顾青连忙打住高阳的话，“公主殿下不要整的在下像一个从朝中祸害好不好。”
“你就是一个祸害！”高阳笑呵呵心情不错，“哎！顾青我知道最近长安有一种新的吃食叫做煎饼果子。”
“那日我把配方给卖了，其实我也会做。”顾青悠悠说着。
“我们吃煎饼果子去。”高阳一脸笑眯眯。
两人来到一处摊子前，高阳对着做煎饼果子的小贩说道，“做两个煎饼果子。”
“好咧！”小贩手脚的麻利的做了起来。
看着这个小贩做煎饼果子的动作，还有些生疏，顾青随后说着，“你让开，我来做。”
“什么？”小贩一脸讶异。
“我来吧。”顾青抡起袖子，“我还能抢了你的摊子不成。”
看着顾青衣着名贵，小贩笑呵呵说道，“那倒没有，只是这位小哥，这煎饼果子是一种新吃食，你会做吗？”
他说着话，顾青已经手脚娴熟的做起了煎饼果子。
小贩有些看傻了，煎饼果子的秘方是自己家掌柜的给的，而且这个秘方一直不外泄，做起来虽然不难不过想顾青手法这么娴熟的还是第一次见，难道说秘方外泄了。
小贩紧张问着：“这位小哥以前做过这个吗？”
“做过，一开始和你一样不是很熟，做多了自然就娴熟很多。”顾青已经做好了一个交给高阳，再给自己做一个。
小贩了看了就着急，立刻就回到自己后方的酒楼叫来的掌柜的，“掌柜的，我的秘方被人偷了。”
“什么人偷秘方！”掌柜的走出来一看正在做煎饼果子的顾青，刚刚脸色瞬间不见笑呵呵走向顾青，“侯爷，你怎么亲自上手了。”
“闲着无事。”顾青给自己做好一个吃在嘴里。
“掌柜的，就是他偷了……”小贩指向顾青。
“偷什么偷！”掌柜的对这个小贩喝道，“人家是侯爷，这个秘方就是侯爷卖给我们的！”
小贩使劲眨了眨眼睛。
“侯爷，对不住！”掌柜的赔笑道，“做事的不懂事，让侯爷见笑了。”
“不知者不罪。”顾青点头道，“人家也是为了生意着想，出发点是好的，你也别苛责人家。”
“那是自然。”掌柜的赔笑。
高阳重新和顾青漫步在长安街上，“看把你给威风的。”
“我哪儿威风了。”顾青吃完了煎饼果子果子。
“哼！”高阳扭头到一边。
顾青做上尚书令这件事，立刻传了出去，朝中之中一直议论纷纷那个被陛下搁置的尚书省又启用了，陛下启用尚书令是什么意思？朝中官员纷纷猜测着，这个顾青是尚书令，长孙无忌是中书令。
这个顾青只有二十岁，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尚书令！这个官职比起狄仁杰的大理寺少卿和裴行俭的长安令更为特殊，顾青的这个尚书令可是能典领百官，比之中书令的长孙无忌相当，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祸害怎么又来朝堂了！”有官员说着。
“我们要防备着一些好。”一官员说着。
“还怕他不成！”又有人说着。
长孙皇后坐在自己立政殿中听着身边宫女的禀报，一出皇宫高阳就和顾青走在了一起，心里叹息这段孽缘要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高阳是公主若是与顾青做出了出格的事情，会成了皇家的丑闻。
如今高阳已经不在宫中，长孙皇后问身旁的宫女，“本宫要见见月姐。”
“奴婢这就去安排。”懂事的宫女这就离开。
当天中午，月姐收到消息就来了宫中，“皇后。”
长孙皇后笑呵呵，“月姐，这些日子可好？”
“烦心事很多。”月姐在立政点也不拘束，随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呢？”
“后宫的事情也就这样。”长孙皇后苦涩笑着。
后宫的那些事情月姐没有经历过，但是也耳濡目染一些，朝中的争斗，后宫的暗斗，若是涉及皇子之间争斗会更加的凶险。
“你一口一个皇后倒也生分了。”长孙皇后叹息。
“妹妹。”月姐叫了一声。
长孙皇后脸上这才有了释然的笑容，“其实这次妹妹叫月姐来是有一件事相求。”
“是高阳这小丫头的事情吧。”月姐心中了然，“高阳与顾青之间的关系，如今已经捅破了窗户纸，只不过高阳与顾青之间也是心照不宣，姐姐可以向你保证他们之间还没有出格的事情。”
“顾青是个好孩子。”长孙皇后说着，“只是一段孽缘。”
“你忍心拆散吗？”月姐看着长孙皇后的神色。
第三百一十章 长孙皇后的苦心
“高阳我看着长大，这个孩子我了解。”长孙皇后踱步坐着看着立政殿外的景色，“她对顾青是真心的喜欢，若是失去顾青她会受不了打击的，为了顾青她也做了很多努力，也放弃了很多，要是一朝把她打入谷底，我怕她会一辈子一蹶不振。”
“可是陛下不会让高阳做小的。”月姐打断她的话，“你的丈夫的帝王，他的公主做了别人的妾室，会倒了他的门面。”
“对。”长孙皇后点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就怕顾青与高阳之间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竹篮打水。”
“所以妹妹是想帮助高阳？”月姐喝着茶水。
“我想请姐姐帮忙。”长孙皇后对月姐说着，“姐姐，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高阳，一个公主一直在外没有着落，虽然她经常来看我，看见她的笑容有时候本宫心疼，高阳不任性了，也不骄纵了，明明更好，可是本宫心里看着越是难受。”
月姐知道长孙皇后是真的把高阳当作了自己的女儿，“妹妹，放心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有劳姐姐了。”长孙皇后低声说着。
“她也是我的弟子。”月姐放下茶杯。
湖楼，顾青正在教着高阳踢毽子，两人玩的不亦乐乎，高阳对与踢毽子这个运动很有天分。
“顾青，你真没用。”高阳拿着刚做出来的毽子，“我能踢几十个，你看看你，几个都踢不到。”
“其实毽子这种东西都是小道儿。”顾青嫌弃的看着毽子，“我最近在研究一种西洋打击乐器，玩起来贼带感。”
“好啊，等研究好了给本公主玩玩。”高阳一边踢着毽子。
“天色不早了。”顾青放下毽子。
“你早些回去吧，别让你家武媚担心了。”高阳对顾青说着。
深深看了一眼高阳，顾青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直等到顾青离开之后，高阳也失去了踢毽子的兴趣，回到湖楼之中一个人喝着酒水，就像月姐说的那样，酒这种东西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
月姐回到湖楼已经是晚上，高阳已经喝醉了。
给这个公主配上一件衣服，看着浓重的夜色心思飘得很远，红拂女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来了，解八两也不知所踪。
祁连山外，陈观主看着这个跋山涉水而来的女人，“曲离，你终究还是想要去昆仑山。”
“我想去看看那老头子当年在昆仑山发现了什么。”曲离看着陈观主，“师兄，你对恩师的秘密不感兴趣吗？当年他去昆仑山问长生，一去就是十载。”
“那老家伙去昆仑山或许不是问长生。”陈观主说着。
“那西王母你怎么解释。”曲离看着陈观主，“周天子，汉武帝，一个西王母能够纵横这么多岁月吗？”
“你是执念太重了。”陈观主又说着，“老头子从昆仑山回来之后就一蹶不振，从此疾病缠身，老头子这一生都想成为神明足下的人，青天下第一人，活了一百多岁不过是虚妄一场，可能昆仑山就没有长生。”
“那你怎么不去问问顾青，这个世间到底有没有长生！”曲离骑着马儿，背后是荒凉的祁连山，“顾青小小年纪为何能有如此本事，炸药是从何而来，你当初见过顾青，你也看过他的面相有多么的扑所迷离。”
“所谓面相也是无中生有。”陈观主苦涩摇头，“当初我倒是见过两次顾青，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子，总觉得这个小子身上有一种大唐人都没有的味道，这人来历神秘，像是一个孩子但是总感觉他活了两辈子一般，什么事都能谋得先机。”
“像是别人走出一步，他早就已经布好了局，是这样吗？”曲离说着。
“你的对，但是也错了。”陈观主又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臆测，也就是说除了顾青其他人说不定也能做到，最让我不能明白的就是，顾青的炸药，新纸，烈酒，手榴弹，这一切的一切，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偏偏他总能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你知道那个辩机吗？”陈观主问道。
“我当然知道。”曲离颔首，“怎么了？”
“没怎么，也许是错觉。”陈观主说着。
拉着缰绳曲离对陈观主说着，“你要拦住我吗？”
“我不拦你，我和你一起去昆仑山。”陈观主让出身，“最后我在问你一个问题。”
“说！”曲离不耐烦。
“解八两到底去什么地方了。”陈观主问着。
“我怎么知道！”曲离拉着缰绳，“那个小子太过冒进，触怒了红拂女，更是招惹了李世民，现在他应该就在逃亡。”
“走吧。”陈观主也翻身上马，“我们昆仑山看看，到底西王母的传说是不是真的。”
“驾！”曲离策马而起。
祁连山附近就有一片油地，油地附近的方圆几里地都被看管了起来，两个小兵正好巡视在这里，就看到曲离和陈观主的这一幕，有些远也没看清楚人什么模样，看到这两人急匆匆也来，也许是路过的就也没在意。
顾青在家中哄着孩子，武媚照料着说道，“夫君，时辰不早了。”
“不去，上什么朝。”顾青抱着孩子。
武媚小声笑着，“夫君，如今不是小官了。”
听着武媚的话，顾青只好把孩子重新放回摇篮，“那我去上朝了，一直晾着也不是一回事。”
“嗯。”武媚点头帮着顾青收拾衣衫，“张杰的事情长乐公主已经答应了，而且长乐宫主身边宫女也挺钟意张杰的，就是嫁给张杰之后，人家还想着照顾长乐公主的起居。”
“这件事，你们安排就好。”顾青穿好衣服，“我去上朝了。”
武媚又是点头。
恋恋不舍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顾青走出卧房就看到睡眼惺忪的狄仁杰也刚刚起床。
“老师今天这么早就起床了？”狄仁杰揉着睡眼，天还是蒙蒙亮。
“裴行俭这么些日子还好吗？”顾青随意喝了一口粥。
“还行吧。”狄仁杰点头说着。
第三百一十一章 长孙无忌要辞官
收拾了自己，顾青用一盆清冷的水洗脸对狄仁杰说着，“许敬宗还老实吗？”
“倒是挺本份的。”狄仁杰也在顾青身边洗着脸，“老师，这个尚书令的位置不好坐吧。”
“确实不好坐。”顾青走出家门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几下深呼吸之后翻身上马儿，“赵郡李氏的小姑娘怎么样？”
“挺好的。”狄仁杰笑着脸上难得红了一阵。
师徒两人慢悠悠骑着马儿来到长安城门前翻身下马，城门的守卫一见就笑呵呵说道，“侯爷，少卿这么早就来啦。”
“帮忙看好马。”狄仁杰嘱咐着。
守卫接过马的缰绳，“放心！”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长安，狄仁杰一路走着，“老师，学生去笔斋一趟。”
“等等！”顾青叫住狄仁杰小声说，“你让和尚拟造一份高句丽求援的国书，就说渊盖苏文造反了。”
“假造国书？！”狄仁杰心中震惊，“老师，这也玩的太大，再说了，我们也没见过国书，怎么伪造？”
“你放心，像模像样就像！”顾青点头，“尽管假造，不会出事的！”
狄仁杰点头，心中还是忐忑。
顾青一路朝着承天门而去，朱雀大街上早早的就有各家各户开了门，一路走着就遇到了同样走来的房玄龄。
“老师。”顾青对房玄龄躬身行礼。
“倒是难得见到你。”房玄龄瞧了一眼顾青接着走着，“老夫也没想到陛下会把尚书令给你。”
“学生也很迷茫。”顾青愁思道，“老师，学生不明白陛下想让尚书令成什么样，如今学生就是一个光杆的尚书令，手底下没人，连府衙都像是荒废的闹鬼一般。”
“你做好陛下交给你的事情，不用想其他的。”房玄龄低语道。
一路走着又见到了一个老家伙，岑文本急急忙忙走着见到顾青与房玄龄上前问候“房老，尚书令。”
他就是编修周书的岑文本，顾青对他微微行礼。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尚书令。”中书侍郎岑文本打量顾青，“实在是难得。”
岑文本也是个有学问的，编修的周书对后世的影响很大，顾青上前问候着，“岑老，有没有兴趣来书院教书？”
“老夫可没这闲功夫。”岑文本苦笑着。
“那以后呢？”顾青又是几步跟上。
“以后……”岑文本苦笑着，“以后再看吧，倒是听说长孙无忌今日要辞官。”
房玄龄也是点头。
顾青一脸讶异，长孙无忌要辞官？！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坐上了尚书令，他就要辞官，这是在给我看脸色吗？这个老贼不会说辞官就辞官吧。
一路来到承天门，和一群官员等待着，顾青站在远处就看到站在承天门前的长孙无忌，一张老脸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老贼在卖什么关子。
“臭小子，想什么呢？！”程咬金也迈步而来。
顾青扬了扬下巴示意看向长孙无忌那一边。
程咬金明白了意思冷笑着，对顾青小声说道，“小子，你小心点，这个长孙无忌在玩火。”
“小子糊涂还请程伯伯指点。”顾青疑惑。
“你小子也是一个聪明人，身在局中你自己就看不明白了，看来你也不咋滴。”程咬金笑呵呵摸着小巴的胡须。
“程伯伯能好好说话吗？”顾青有些不耐烦了。
“长孙无忌和太子走的太近了。”程咬金说着，“你以为陛下有多糊涂，陛下看不出来吗？长孙无忌可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赵国公，又是中书令！朝中有多少羽翼，如此人物和太子走的这么近他不是在玩火是在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顾青明白了，“所以他要辞官？”
“你小子怎么又犯迷糊了，你要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尚书令就不要做了，会你的村子好好做你的逍遥侯爷吧。”程咬金嫌弃地看着顾青，“你程伯伯怕你被长孙无忌给玩死。”
“辞官背靠太子。”顾青思索着，清冷的风再次吹过脑子一醒，“小子明白了！长孙无忌宁可辞官也要跟着太子，他是豁出去要扶持太子……”
“闭嘴！”程咬金急忙捂住顾青的嘴，小心的看着四周好在站在人群之后没人注意到，顾青说话声音也小。
看到没人回过头，程咬金又放开他的嘴，“冒冒失失！小心点，不要说出来。”
“小子明白。”顾青使劲点头，随后长出一口气，程咬金这老货看起来日子过的稀里糊涂不过脑子清醒，长孙无忌铁了心要站队太子，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看起来李承乾已经接纳了长孙无忌。
以后的太子身边就有了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观望着长孙无忌，就看到一个武将笑呵呵跟他招呼，那不是侯君集吗？
“别担心了。”程咬金对顾青耐心说道，“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要魏征做太子的太师？”
“陛下对长孙无忌还留了一手。”顾青颔首，“魏征对太子是一个束缚。”
“现在终于聪明了。”程咬金欣慰点头，又喃喃自语，“可惜了！好好一个少年，非要做文官！多好的人才应该做武将才对。”
宫门缓缓打开，顾青小声说着，“其实小子都是被……”
“进去吧。”程咬金推了一把顾青，“少啰里啰嗦的。”
百官走入承天门，一路走到太极宫等待陛下的到来，还没正式开朝，朝臣们互相低声聊着家长里短，时不时可以听到东征几个字眼。
对着王钦的一声高喝，李二就要来了，文武大臣们纷纷站在自己的位置。
“让让，麻烦让让。”
朝堂上响起了一身突兀的声音，顾青挤过一波又一波的朝臣，这才站在前排的位置就在长孙无忌的旁边，见到这个老贼，顾青还是笑呵呵，“赵国公，好久不见了。”
长孙无忌扭过头不想搭理顾青。
“赵国公最近吃的好吗？睡的好吗？”顾青依旧问着。
长孙无忌，“……”
顾青：“赵国公最近出恭还方便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先讲道理
长孙无忌，“……”
“咳咳！”程咬金咳嗽了一声，示意顾青安静。
李二迈着脚步而来走朝臣面前，满朝文武躬身行礼。
朝会按照流程一步步开始，还是一些日常的事宜，当六部的禀报告一段落之后，长孙无忌上前一步，“陛下，老臣旧病缠身，恐无力主持中书令一职。”
长孙无忌终于开口了，朝堂上很安静，都在等待着李二开口说话。
“赵国公这是有病？”
“……”
朝堂之上响起了一声突兀，众人侧目看去就是顾青在说话。
“和尚书令有什么关系吗？”长孙无忌瞧着顾青。
“应该没什么关系。”顾青笑呵呵，“只是在下跟着师父学过一些医术，或许可以帮着赵国公治治。”
“不需要。”长孙无忌从牙齿缝里蹦出三个字。
顾青一脸的凝重，“赵国公，讳疾忌医可不好，有病得治，不就是个便秘嘛，没什么大不了！”
程咬金憋红了脸。
长孙无忌铁青着脸。
“有了在下的调理保证可以让赵国公一泻千里！”顾青很认真的点头。
“哈哈哈哈！”程咬金大笑着，“陛下，臣实在忍不住了，哇哈哈哈哈哈！”
李二，“……”
“赵国公为何不说话了。”顾青笑眯眯说道，“小子的医术虽然说不上好，不过在长安也是家喻户晓。”
长孙无忌的呼吸沉重。
场面很尴尬，非常的尴尬！长孙无忌想要辞官，本来好好的一个君臣相互请辞的局面，顾青顾青这么一搅和弄的长孙无忌不上不下的。
想辞官？没那么容易，顾青寻思着我还想辞官呢。
“赵国公是得了什么病？莫非真是顾青说的便秘？”程咬金打着哈哈，“赵国公说出来大家都来参谋参谋，说不定还真治好了。”
牛进达摇头叹息，这个程咬金又在和稀泥了。
李二也面无表情看着长孙无忌说着，“赵国公是朝中中流砥柱，一直以来赵国公为了朝政殚心竭虑朕看在眼里，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赵国公不如休养几日。”
“谢陛下！”长孙无忌走回朝班。
“有病要治。”顾青笑呵呵对长孙无忌笑呵呵，“在下有个治疗便秘的偏方，赵国公了要不试试？”
“不用了！”长孙无忌面无表情。
长孙无忌辞官失败。
朝堂上又恢复了正常，一众御史大夫开始依旧对东征的事情开始向李二谏言，纷纷要阻止东征为首的还是魏征这个家伙。
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吵着顾青心里厌烦，有些体会到李二这个皇帝的不容易了，想做个明君朝堂上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有时候还是要问问臣子们的意见。
李二的眼神看向顾青，顾青也给了李二一个放心的眼神。
“报！”一个宫中侍卫来报，“陛下，高句丽的国书到了！”
“传来！”李二立刻说道。
一份高句丽的国书送到了李二的面前，李二看了许久脸色很精彩，这份国书是伪造的，是假的，一言就看的出来。
看向一旁笑得得意的顾青，李二又明白了什么，随后开口说道，“高句丽送来国书求援，渊盖苏文反了！如今高句丽王室已经岌岌可危。”
渊盖苏文反了？朝堂之上又是一片议论声，议论声从要不要东征，成了怎么帮助高句丽。
岑文本上前，“陛下，臣以为先派出一个使臣，帮助高句丽王室，再劝说渊盖苏文。”
“劝个屁！”程咬金说着，“陛下，臣以为顽疾还需猛药治，直接打过去！”
“不可！”岑文本又说道，“我们不能先入为主。”
好吧，现在又开始争论了起来，岑文本的意思是先讲道理，道理讲不过再打，程咬金的意思呢就是打！直接打过去，打了再讲道理，不过东征的事情是可以敲定了。
“人家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了，还指望你去讲道理？”程咬金说着，“高句丽王室都窝囊成什么鬼样子了。”
“渊盖苏文有此野心想要将高句丽王室取而代之。”牛进达也说道。
李二开口说道，“退朝，房相，岑文本，卢国公，赵国公，秦琼，尉迟恭来甘露殿议事！”
“恭送陛下！”群臣躬身行礼。
顾青跟着朝臣们离开太极宫，本想着低调的离开，一个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又走了几步发现这个眼神还是盯着自己，实在受不了了，顾青回头，“牛伯伯，小子这就站住了。”
“臭小子，你老实交代。”牛进达看着顾青低语着，“那高句丽的国书怎么就好巧不巧的现在就来了？”
“或许是天意吧。”顾青抬头看着天，“小子在尚书省还有一堆事情，先告辞了！”
“站住！”牛进达喝道，“你那尚书省空的都跑耗子，有你什么事！说！是不是你在搞鬼！”
“小子若说不是，您信吗？”顾青一脸惆怅。
“呵呵呵……”牛进达冷笑着，“你小子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可不咋滴，小子也这么觉得。”顾青笑呵呵道，“果然小子还是不适合当官。”
牛进达摇头离开，顾青一步一步来到尚书省，就看到张三坐在尚书省前正在怀疑人生，顾青也坐在一边两个人一起怀疑人生。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来了消息，李二下旨让上官仪带着大唐的使臣先去高句丽游说，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进军，顾青听着一个小太监送来的消息，“果然还是要先讲道理。”
见顾青站起身，张三也站起身，“侯爷，你这是去做什么？”
“我去见见上官仪。”顾青一路走着，“你要好好看好尚书省，尚书省重新发扬光大就靠我们了。”
“侯爷，你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吗？”张三一脸悲伤。
顾青摇着手里的扇子，“你放心，我会找几个孤魂野鬼来给你作伴的。”
张三：“……”
“错了，错了！”顾青又说道，“你先去找吏部要人，我也给你找几个手脚利落的人。”
“好嘞。”张三这才点头。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大闹吏部
一路来到弘文馆自从有了书院之后这里也变得冷清起来，走入其中上官仪果然就在这里，如今的上官仪也穿上了官服，不像当初的落魄样。
“上官兄？”顾青拱手说着，“最近可好。”
“挺好的。”上官仪点头。
“这次陛下让你去高句丽出使。”
“下官已经收到消息旨意了。”上官仪一脸凝重，“三日后，下官就启程去高句丽。”
“有些话我要和你说一说。”顾青对他说着，“不管高句丽怎么乱，你都要站在高句丽王室的一方。”
“那是自然。”上官仪说道。
“嗯。”顾青又是点头，“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高句丽的事情终究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能不插手的事情就不要插手，毕竟狗命要紧。”
“狗命要紧？”上官仪疑惑着，“侯爷，你是在骂我吗？”
“没有！”顾青说着。
“真的没有？”上官仪又是疑惑。
“总之注意安全，活着回来。”顾青拍着他的肩膀，“其实的高句丽的形势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朝中已经派人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去了高句丽要先和陛下的派到高句丽的人搭上线，然后再徐徐图之，切莫操之过急。”
“多谢侯爷指点。”上官仪听顾青这么一说明白了什么，“侯爷的意思是说，其实陛下很早已经派人去高句丽了？”
“没错。”顾青点头，“其实这件事都是密谋，知道的人不多。”
“陛下派到高句丽的人，没有阻止高句丽的乱象。”上官仪越想越通顺，“下官现在明白了，从之前陛下放给高句丽大唐的横刀等铁器再到现在，陛下想要东征！如果高句丽一片太平陛下就找不到理由东征了，所以这一次下官出使高句丽，并不是要让高句丽太平，反而是高句丽越乱越好。”
“你终于悟了，不枉我来苦心指导你。”
听着顾青的话，上官仪又说着，“所以说这一次我不是去游说的，而是去做个样子，顺便让高句丽更乱？”
“正是！”顾青若有所思点头，“你可千万别把高句丽的事情给摆平了，那陛下的苦心就白费了。”
“顾侯爷！侯爷！”弘文馆外传来的呼喊声。
顾青朝着门外看去，就看到张三狼狈而来，“侯爷！吏部！吏部欺负人啊。”
“怎么了？”顾青上前。
“侯爷！”张三委屈说道，“吏部不给人，明明吏部名册上有好几个给尚书省的人，可是他们说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顾青疑惑道，“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嗯！”张三委屈道，“侯爷，那吏部就是以为他们有赵国公撑腰，才如此欺人太甚！”
“反了他们了！”顾青抡起袖子，“吏部，是吧！我倒要会会他们！”
“好！”张三也咬牙切齿，“太欺负人了！”
顾青气势汹汹来到吏部，从一旁拿起一块大石头，走进吏部。
吏部的人也看到气势汹汹的顾青，有吏部官员喝道，“顾青，你来吏部做什么？”
“我为什么来这里，你心里没点数吗？”顾青拿起石头砸在这个不说话的吏部尚书面前桌案上，“我要人。”
“吏部自会安排，尚书令还请稍安勿躁。”吏部尚书冷静说着。
“安排，怎么安排。”顾青站在他的面前，“把你们吏部的册子给我瞧瞧，我们尚书省的官员到底有几个。”
“有五个！”张三补充道，“下官亲眼看见的。”
“尚书令！吏部自会安排！”吏部尚书继续说着。
“安排是吧！”顾青盯着这个吏部尚书，“我给你一个时辰，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好交代，我就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我在长安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
“尚书令，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想做什么！”吏部尚书看着。
“呵呵，我想做什么？”顾青一脸冷笑，“我什么都敢做！你背后的靠山不就是长孙无忌吗？你把长孙无忌叫来啊，我当着他的面把吏部给点了，你看看长孙无忌敢不敢吭一声！”
吏部尚书看着顾青，“你敢！”
“我怎么不敢了？！”顾青看着这个吏部尚书，一脚踢翻他面前的桌案，“我告诉你，我给你一个时辰！”
“顾青，你做什么！”有官员站起了身喝道。
顾青看着对方，“我这人呢，就是这样，别人对我好好说话，我也以礼相待，可是你们呢？当初狄仁杰查案，你们吏部是那样，现在我的尚书省又是这样，你们看不惯我就可以这样吗？这个吏部到底是陛下的，还是他长孙无忌的！”
吏部尚书脸色很难看。
“我告诉你！”顾青指着吏部尚书，“别人怕他长孙无忌，我不怕他！”
“顾青，我也警告你，不要乱来！”吏部尚书警告。
“张三！”顾青大喝！
“下官在！”张三站直身。
“给我去向陛下请罪！这个吏部我砸了！”顾青说完就立刻动手开始打砸吏部。
张三看到这一幕慌张离开。
吏部的官员就要上前拦住过去，吏部尚书摇头示意谁都不要动手。
半个时辰，顾青就把这里砸的七零八落，吏部的所有官员都撤出了鸡飞狗跳的吏部，顾青却坐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嘶拉一声，从册子上撕下一张纸，折出一个纸飞机把玩着。
长孙无忌在家中知道了消息，愤怒的砸下茶杯，“顾青！你欺人太甚！”
另一边李二也知道了消息，“顾青倒先让你来请罪了？”
“是的，陛下！”张三回答着。
“长孙无忌知道消息了吗？”李二倒很反常的气定神闲，顾青说的也没错，当初狄仁杰查案就可以看出，吏部中人心向着长孙无忌的人太多了。
房玄龄是一心为政的纯臣，但是长孙无忌不一样，同样身居高位长孙无忌一直都有在暗中培植羽翼，所以才让长孙无忌在中书省做中书令，让房玄龄压他一头。
王钦听到李二的话回答道，“赵国公知道消息了，出奇的愤怒，现在倒是什么没有举动，只是顾青闹吏部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入寺悔过
安静的甘露殿中，李二沉思着也在等待长孙无忌的动静，殿前的小太监前来禀报，“陛下，吏部尚书求见。”
“让他进来！”李二阴沉着脸。
吏部尚书迈步走进甘露殿对着李二行礼说道，“陛下，臣管治吏部不力，请陛下责罚！臣难辞其咎。”
躬身站在一边的张三听到吏部尚书的话，心中暗暗感叹这个老狐狸！
顾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长孙无忌无法辞官，现在又大闹吏部为的就是恶心长孙无忌，还是说他打算要剪除长孙无忌在吏部的羽翼。
“朕知道了。”李二点头，“你先下去，朕自有决断。”
“陛下！”吏部尚书又说道，“臣年事已高，若说朝中事情臣心有不怠，家中老母病重，请陛下恩准臣辞官。”
李二长叹一口气。
吏部，顾青一个人坐在吏部之中，这里的一切都很凌乱，安静的看着这里，李承乾身边不能有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在，长孙无忌依附了李承乾之后转头就会来对付自己，还会想办法对付李承乾的最大威胁李泰，不把长孙无忌给安排，真如程咬金所说自己会被长孙无忌给玩死！
王钦急忙忙而来，“尚书令，陛下召见！”
这才站起身，顾青跟着王钦走出吏部看都没看这些慌张的吏部官吏一眼，一路径直来到甘露殿外，顾青躬身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进来！”李二嗓音低沉。
顾青走入甘露殿，吏部尚书与张三都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有君臣二人，王钦站在甘露殿外，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谁都不能去打扰君臣二人。
“顾青，你到底在做什么！”李二对顾青喝道。
“陛下，吏部不给人。”顾青站着说道，“照理说尚书令重新开复，在吏部的名册中有几个官员确实要拨给尚书省，但是吏部迟迟不把人派过来，尚书省还能怎么做事，臣只好亲自去吏部问问。”
“所以你就把吏部给砸了。”李二忍受着心中怒气，“你还想把吏部给点了！？你这般嚣张跋扈，你把朕看在眼里吗？”
“陛下，你我之间能不装糊涂吗？”顾青看着李二，“长孙无忌与太子之间的关系陛下不知道吗？长孙无忌即使辞官也要跟着太子，是为了什么，太子殿下需要长孙无忌来依附吗？陛下不会不知道我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更不会不知道魏王与太子之间的争斗！”
“顾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二脸色阴沉。
“如果陛下觉得臣错了，臣现在就认罪。”顾青接着说道，“臣立刻就回到村子里做一个安静的富家翁从此不入长安一步！”
李二是怎么坐上皇位的，当年玄武门的事情李二不想再重演，更不想让那些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长孙无忌即使辞官也要依附太子，其实一切都很明白，顾青与长孙无忌之间势同水火，李泰与李承乾之间也是暗斗不断。
“所以你就做了这些？”李二盯着顾青。
“臣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顾青再次说着。
李二看着顾青，“他是朕的赵国公，更是朕的肱骨大臣！顾青，你知道吗？”
“臣明白。”顾青说道，语气很生硬。
“你且回去。”李二走到顾青的面前，“你要记住，即使赵国公无论犯了多大的错！也只有朕能处置他！你这般敲山震虎，只会让你自己惹祸上身！”
“臣明白了。”顾青点头。
李二看着顾青，“你且回去吧，这段时间给朕老实点。”
“那臣这个尚书令是不是可以辞了。”顾青小心问道。
“不行！”李二果断拒绝！
“臣告退！”顾青一路离开甘露殿。
等顾青离开之后王钦这才走入甘露殿，“陛下，顾青说的不无道理。”
“你是在帮顾青说话，还是说你也觉得太子有除了顾青与青雀之心？”李二语气阴沉。
“老奴不敢！”王钦当即跪倒在地。
“顾青这小子戾气还是太重，这般戾气若是不褪去对顾青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小子的血债太多太多了。”李二低声说着。
事发会后的当天傍晚，李二下了旨意，恩准吏部尚书辞官，罚尚书令顾青十年俸禄，去大宁寺悔过。
李二的旨意下来之后长孙无忌脸色的愁思更浓了，顾青很明显是在敲山震虎做给自己看，陛下还是让吏部尚书离开了，家中的下人前来禀报，“家主，人来了。”
“让他进来。”长孙无忌面无表情。
这个刚刚被李二恩准辞官的吏部尚书走入，“赵国公，在下没做好。”
“走吧，好好回去歇息，只要老夫还在就有起复你的机会。”长孙无忌叹息。
“是！”这个吏部尚书再次离开。
旨意下达的当晚，李二来到东宫呵斥了李承乾一顿。
被自己父皇莫名的骂了一顿，李承乾有些懵，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躺枪了，送别自己的父皇李承乾还在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太子妃来到李承乾身边伺候着说道，“殿下听说了，今日那顾青把吏部给砸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承乾一直在东宫听着魏征的礼教没有注意到吏部发生了什么。
“就在今天，父皇为此大发雷霆。”太子妃小声说着，“这个顾青也真是胡闹。”
这一夜李承乾失眠了，顾青吏部这件事情不是想不明白，可是越想越焦急。
第二日，顾青就按照李二的旨意要去大宁寺庙去被悔过一些时日，大宁寺庙离村子不远，也就几里地。李二为什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这个大宁寺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承乾急匆匆赶来，“顾青！”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顾青疑惑的看着李承乾。
“昨日的事情孤都明白了。”李承乾一边说着，“顾青，你是不是误解了！其实孤对你并没有恶意。”
“太子殿下，你说什么？在下没听懂。”顾青笑呵呵说着，继续收拾着行礼。
第三百一十六章 隔壁感业寺
“顾青，你要相信孤。”李承乾再次强调道。
看着焦急的李承乾顾青也说道，“太子殿下，和你无关！有些事情太子殿下想明白了自然就好，若是想不明白也就罢了。”
“你什么意思？”李承乾疑惑的看着顾青。
顾青对着准备赶马车的杨胜说道，“走，我们去大宁寺吧。”
李承乾跺脚看着顾青离开，心中着急。
马车一路朝着大宁寺庙而去，杨胜有一搭没一搭的赶着马车，看向身后好几车的行礼，“你说你去大宁寺庙用的着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日子总要过好点，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顾青坐在晃悠悠的马车里说道。
马车继续行进，顾青悠悠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听着顾青的歌，杨胜心中奇怪，为什么这首歌总有一种匪夷所思的魔性，让人跟着不由自主的也哼了起来，一个多时辰后也到了大宁寺，这座寺院不大倒是很干净。
顾青走下马车看着这座寺庙，一个和尚走来，“顾施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走入这座大宁寺这座宁静的寺庙，这里的和尚不多倒也清净，顾青对着杨胜与家中的下人说道，“把东西搬进来。”
杨胜带着人开始搬着一车车的东西，又一个老和尚走来，“顾施主，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悔过呀。”顾青笑呵呵说着。
“那东西是酒吗？”老和尚看着一坛子一坛子的东西，“顾施主，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顾青不以为然，“我来这里悔过，我又不出家！”
“可是悔过也不能这样啊。”老和尚一脸忧郁。
顾青就这么住进了寺庙之中，老和尚向自己寺庙的方丈清远大师说着，“那个顾青还带来了不少的酒水，一车又一车的东西，我们庙门可装不下他这个人物。”
“是陛下的意思，就让他住些时日吧，过些日子就好了。”方丈也一脸的犯难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顾青住进大宁寺的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和尚们纷纷准备跟着方丈上早课，一个和尚来到顾青的身边，看到对方还在呼呼大睡，几步上前唤道，“顾施主该起床了。”
“才什么时辰！”顾青换了一个睡姿。
“顾施主，该上早课了！”和尚再次说道。
“你要是在敢打扰我的睡眠，我就拆了你们的寺庙。”顾青闭着眼睛说着，“我说得出做的到。”
这个和尚这才离开，人家是侯爷，这个顾侯爷在整个长安都是凶名远播，出了名的狠人，杀人不眨眼。
大宁寺的方丈知道顾青还没起床也是一脸无奈，惹不起，忍了！
一觉睡到大中午，顾青也体会到这里的枯燥，一群大小和尚在这里就知道吃斋念佛，生活端地很无趣，顾青拿着酒葫芦喝着酒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和尚正在扫地，“小和尚！”
小和尚看了看四周有看向顾青，迷茫的指了指自己。
“对！”顾青招手，“叫的就是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小和尚拿着扫帚来到顾青的面前，“不知顾施主有何事？”
“我问你，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顾青瞧着他。
小和尚犹豫着，“可以爬山！”
“除了爬山呢？”顾青又问着。
“还可以听方丈讲课。”小和尚认真的点头。
“你们方丈讲课很好玩吗？”顾青瞧着他又往嘴里灌了一个口酒水。
小和尚看着顾青的酒葫芦，“你这个是酒吗？”
“想喝吗？”顾青看着这个小和尚，“这个东西可好喝了。”
小和尚一脸胆怯看着那个酒葫芦。
“竟然教唆人家小和尚喝酒，果然不要脸！”
“谁呀？”顾青听到声音回头看去，一看来人高兴一笑，“胖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李泰打量着顾青，“你说说你，父皇让你来悔过，你就每日喝酒？。”
说着顾青长叹一口气，“要不你也住进来陪我？”
“呵呵！”李泰一声冷笑，“开什么玩笑，书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
“朝中怎么样了。”顾青坐在假山上翘着二郎腿又下一口酒。
李泰吃力的爬上假山坐在顾青旁边，“吏部尚书已经换人了。”
“陛下的动作倒是挺快的。”顾青点头。
“我也先走了，我在寺庙附近给你派了几个人，有什么需要告诉他们我都会去办。“李泰说完就离开了，其实知道长孙无忌要投靠太子心中还是很忐忑的，不过眼下顾青与长孙无忌闹翻，搅和了太子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勾连，心中不免放心了很多！顾青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一路走着低语：“果然讲义气！”
“死胖子！”顾青站在寺庙门口喊道，“给我拿几只烧鸡！”
李泰加快脚步。
回到自己的房间，顾青开始发呆也不知道李二什么时候可以放自己出去，小和尚走来说道，“顾施主可以吃饭了。”
顾青站起身往寺庙的饭堂走去，与一群和尚坐在一起准备吃饭，看着端上来的饭食，几根青菜，一碗清汤，一碗稀粥，久久不能回神。
“你不吃吗？”小和尚看着顾青没动筷子。
“给你吃吧。”顾青把饭食推给这个小和尚，随后走出饭堂，心中惆怅以后要天天在这里吃素了，天天吃素怎么行，顾青一路来到寺庙的后山，寻找猎物，爬上小山这才看到大宁寺的后方还有一座寺院，比大宁寺还大了不少，百无聊赖的过去看了一眼，赫然就是感业寺！
“原来这里就是感业寺啊。”顾青看着这座寺庙。
出入感业寺的都是尼姑，远远看着这里的尼姑也注意到了顾青，“这位施主是来祈福的吗？”
“不是，不是！”顾青连连摆手，“我就是路过来看看。”
几个尼姑警惕的看着。
顾青也不知道这些尼姑的眼神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有恶意，只好移开脚步往回路走去，在山里抓了一只山鸡直接做起了叫花鸡，膳食平衡还是很重要的。
叫花鸡熟了之后，顾青拿着一只做好的叫花鸡回到大宁寺来到自己的房间，一口酒一口肉的吃了起来。
这件事又被大宁寺的方丈知道了，喝酒吃肉，忍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你信你的佛说，我走我的魔道
顾青正在喝酒吃肉，小和尚看着顾青的举动上前说着，“寺庙中不准喝酒吃肉。”
“我又不是出家人。”顾青撕下一个油腻的鸡腿拿向这个小和尚，“香不香？”
“香！”小和尚点头咽下一口唾沫。
“想不想想吃？”顾青笑眯眯着，“虽然肉是柴了一些，不过也是一口肉，你现在的年纪是需要营养长个子的时候。”
“不行！我不能吃。”小和尚步步后退，“小施主也来告诫顾施主，这里不能喝酒吃肉。”
顾青看着他，“坐下吧，我有事情问你。”
“嗷。”小和尚听话的坐下。
“我问你，后山的感业寺你知道吧。”顾青慢声问着。
“小僧知道。”小和尚点头。
“我今天去感业寺了，那里的尼姑怎么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对外人很不待见。”
听顾青说话，小和尚点头道，“小僧倒是听说过一些，据说是有些富家子弟常常去打扰感业寺。”
“原来是这样啊。”顾青点头离开房间。
小和尚看顾青离开之后，瞧着还有大半只烧鸡一脸忧郁，就吃一口吧！看了一眼房门外没有人路过，小小撕下一片肉放进自己的嘴里，品尝回味着然后悄悄离开顾青的房间。
“顾施主。”大宁寺的方丈走来。
“方丈。”顾青对着这个老迈的方丈行礼。
清远方丈看着顾青点头，“顾青施主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呵呵一笑，顾青对他说道，“我要是说住在这里很习惯，你一定觉得我很虚伪，我要说住在这里不习惯，你难道会让我住的习惯吗？”
方丈干笑着说道，“顾施主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
“谁不喜欢自由。”顾青不以为然。
“顾施主说的对，谁都喜欢自由。”方丈笑呵呵道，“可是顾施主一心想要自由，有没有想过束缚，人有了束缚才会有规矩。”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坏了你们寺庙的规矩？”顾青一脸忧愁，“我又不是出家人，跟着你们吃斋念佛？我受不了。”
“贫僧没有这个意思。”方丈接着说，“顾青施主想要在这小庙里怎么过，谁都不会拦着你，只是贫僧也听说过顾施主的事迹，人爬的越高有的束缚就会越多，束缚对于人来说是必须存在的，就如当今陛下，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打理自己的江山，可是他还要听着朝堂上臣子的意见，有了这些臣子才会有了如今的天下，如是陛下不在意朝臣的束缚，陛下就会失去这些臣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青看着这个和尚。
方丈整理着自己的僧袍，“有些话顾县候自己其实明白，只不过顾县候不想面对而已，顾县候对于皇权的厌恶，对于官场的厌恶，顾县候越是排斥这些，这些还是会接踵而至。”
顾青奇怪看着这个和尚。
“顾施主不要见怪，贫僧见过的人多了，走的路多了自然也能看出一些。”方丈又说道，“顾施主，你心中一直都有执念，这个执念可以告诉贫僧吗？”
“我想让大唐更强大，我想让百姓更富足，我不想让大唐有人再饿死，不想让百姓为了边疆担惊受怕。”顾青看着他，“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做的越多却有更多人来阻挠我，说来好笑，有很多很多次，我都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那些天下大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每每看到那些挨饿又挨冻的百姓我都很不好受，黔首为了一口饭食大冬天还要穿薄衣去给富户做活计，为了一口饭食黔首拼尽全力活着，权臣，权贵这些人有多少真正关心过百姓的死活！为了他们的自己的利益，那些地主可以躺在家中剥削百姓！”
“这就是顾施主的执念，也是心魔所在。”方丈接着说道，“顾施主太急于求成了，就是因为这些种种才会造成了顾施主的戾气，天不会总是黑的，江河的水也不会流干，顾施主想要完成自己心中所想，但是有太多的束缚，这些束缚会让顾施主恼怒，所以想要挣脱这些束缚。”
“你拐着弯说这么多，你认为我有错吗？”顾青说着。
“没错。”方丈点头，“杀孽造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顾施主为何不放下手中的屠刀，想要挣脱束缚不是只有杀人一种办法。”
“我试过，没用。”顾青说着。
方丈无奈摇头，“菩提会渡顾施主的，希望顾施主可以守住心中的一丝善念，若是顾施主迷茫了可以听听般若。”
“我不需要谁来渡我。”顾青看着苍天，“我不在乎自己身上是不是有骂名，我也不在乎自己在史册上的名声会怎么样，你信你的佛说，我走我的魔道。”
又过了一日，顾青和寺庙里的人过着格格不入的日子，正在教着小和尚玩石头剪刀布。
“顾青！”
听到一声娇喝，顾青抬头看去原来是高阳，“你怎么来了。”
“我……”高阳看了一眼左右然后支支吾吾解释着，“我去感业寺祈福，顺道来看看你。”
“哦。”顾青点头站起身。
“好可爱的小秃驴。”高阳笑着这个小和尚。
小和尚，“……”
“走吧，陪我走走。”顾青站起身。
高阳走在顾青的身边，“你好像有心事。”
“有吗？”顾青看着高阳。
“有！”高阳笃定说着，“你每一次有心事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放慢自己的脚步比你平时走路慢很多。”
“有个和尚告诉我，我罪孽深重。”顾青一路走着。
“嗯。”高阳若有所思点头，“你确实罪孽深重，你轻薄了，还不娶本公主，你的罪孽大了。”
带着高阳，顾青一路走在这片郊外路过这座小山眼前就是感业寺，感业寺前有几个富家子弟正在对着寺庙里的尼姑吆喝着，好像是在调戏这里的尼姑。
高阳也看到这一幕，“这帮家伙，好大的胆子！”
说着高阳一挥手带着一群娘子军把这些富家子弟给团团包围，然后惨绝人寰的一幕开始了，十多个娘子军把这几个富家自己狠狠揍着，惨叫声连连。
见到顾青走来，高阳又对这几个富家子弟说道，“你要是再敢来，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一个富家子弟指着高阳咬牙切齿。
高阳是公主，自然不怕！正要上前动手，顾青拦住高阳笑眯眯看着这个说话的富家子弟，“你爹是谁呀。”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上官仪开拔高句丽
“我爹是……”这个富家子弟看着顾青阴恻恻笑容，转而又警惕问着，“你又是谁！”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小县候顾青是也！”顾青笑眯眯说道。
“你是顾青！”这个富家弟子步步后退，转身拔腿就要跑。
“拿住他！”顾青喝道。
几个娘子军上前立刻把人押的死死的，顾青继续微笑着看着他，“说吧，你爹是何许人也，这感业寺是当今的皇家寺院，你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连当今陛下祈福的地方都不放在眼里。”
“我……”
顾青阴森笑着，“说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家破人亡的。”
另外几个富家子弟已经慌了神，听到顾青这个名字腿都在打颤，顾青是谁！顾青手中握着长安大部分的财权，要是这个侯爷跺跺脚，半个长安商场都要动荡，官场之上谁敢得罪顾青，到现在为止得罪顾青的没有一个好下场，连长孙无忌都在他手中栽了跟头，据说这个侯爷被打入了大宁寺，感业寺的隔壁就是大宁寺，几个富家子弟肠子都悔青了，惹谁不好，惹上这个魔鬼！
“侯爷，我们知道错了。”
“侯爷，饶命！”
“侯爷……”
几个富家子弟纷纷求饶。
感业寺的道姑也出来了，一个老尼姑上前，“见过高阳公主，见过顾县候。”
顾青与高阳回礼。
“贫尼，法号慧悟。”老尼姑介绍道，“还请侯爷与高阳公主放过这几位富家弟子吧，想必他们已经知道错了。”
“听到没有。”顾青笑眯眯看着这几个富家子弟笑呵呵，“师太让我放过你们，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是是是……”几个富家子弟咧嘴尴尬笑着。
顾青一声冷笑，“想得美。”
“……”
一众富家子弟快哭了。
高阳奇怪地看着顾青。
看着鼻青脸肿的他们，顾青说道，“这样吧，你们几个把感业寺好好收拾一番，收拾干净直到我满意！再每人写一篇悔过书此时就此揭过，行不行。”
“行行行！”几个富家弟子纷纷点头，开始动手去打扫感业寺。
“顾县候，其实不用这样。”慧悟师太犹豫说道，“要不还是放他们回家吧。”
“师太，这里是皇家寺院，不是他们可以撒野的地方。”顾青看着几个手忙脚乱的富家弟子，“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要让他们长长记性。”
“也罢。”师太长叹一口气。
“动作麻利点！”高阳看着这几个富家弟子，“谁敢偷懒，我打断谁的腿！”
说完高阳来到顾青的身边，“怎么样，本公主做的如何。”
“很好！”顾青笑眯眯点头。
慧悟师太看着顾青与高阳站在一起，眼神黯淡，“孽缘啊，孽缘。”
一个多时辰手，几个富家子弟回来了，“侯爷，我们已经收拾干净了。”
“这么快？”顾青笑看着几个人，“我去检查一遍。”
“好嘞。”几个富家子弟更在顾青的身后。
感业寺比大宁寺大上了不少，一路走进去顾青检查着这里的卫生，看向墙角，“这里怎么有几片树叶。”
几个富家子弟立刻上前捡起树叶，“侯爷，好了！干净了。”
点着头，顾青在感业寺走走停停，摸了摸柱子，“这里好像还有些灰尘。”
“真的吗？”富家弟子连忙上前擦干净。
“嗯。”顾青欣慰点头有看到眼前两盆盆栽摆放的有些歪斜。
几个富家弟子看着顾青的眼神又看向那几盆盆栽立刻上前扶正。
“嗯嗯，不错不错。”顾青满意的走出感业寺对他们说着，“现在你回去就把悔过书写好，写好之后乖乖拿到大宁寺，一人一篇谁敢不写我剁了谁。”
“我们知道了侯爷！”几个富家子弟连连拱手，然后逃命一般的离开。
“师太放心吧，现在他们绝对不敢来了。”高阳对师太说着，“他们要是小子再敢来，就告诉顾青！”
“多谢高阳公主殿下与顾县候。”师太道谢着，“贫尼这里有两个两个香囊送给公主与侯爷。”
顾青接过这个精致的香囊闻了闻虽然不是很香，味道倒是让人提神醒脑。
“这个香囊里放的是些药材，清毒散寒。”师太解释道，“贫尼是南方人，所以平日里到了这个季节就会做些香囊。”
高阳看着自己手中的香囊样式与顾青手里的差不多，像是信物一般，心中很喜欢，“多谢师太。”
慧通也是行礼，送别顾青与高阳公主。
与高阳在大宁寺前分别，顾青走入寺庙，发现石头剪刀布这个游戏已经在这里流行了起来，大和尚小和尚都笑呵呵的玩着，看了一眼巨大的佛像，顾青走入自己的房间，翻找着行李，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着接下来的物理和算学题目，比较基础的算学书院里的学子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三角函数估计也就只要李淳风掌握了一些。
顾青开始从三角函数与方程式着手编写着，脑海中都是后世的记忆。
风吹过这座寺庙，天气有些燥热了，小和尚端着一碗茶水看着顾青正在写着什么也不敢打扰悄悄把茶水放在一边就离开，写了一整天已经洋洋洒洒写好几页了，拿着这几页三角函数与方程式的知识要点交给大宁寺外的侍卫，“交给魏王。”
“是！”侍卫收到顾青的东西立刻离开。
懒洋洋的顾青正打算回去，一队车马朝着这里而来，骑马在最前方就是准备前往高句丽的上官仪。
“侯爷！”上官仪翻身下马而来，“今日在下就要去高句丽了。”
“如今高句丽乱着呢，你要注意安全。”顾青对上官仪耐心说道，“现在镇守山海关的李君羡，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呼应，这个李君羡不简单，他是陛下手中最器重的人之一，知道不少隐事。”
“在下明白。”上官仪谨慎点头，“侯爷的话在下一直记在心中。”
“去吧，万事注意安全。”顾青嘱咐道。
“是，在下先走了。”上官仪又翻身上门，对身后的一众使臣命令，“走！开拔高句丽。”
第三百一十九章 抓鱼
上官仪开赴高句丽，于此同时在山海关边上，解八两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农夫低头用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容，出入山海关的人一直很少，几个把守的官兵拦住就要走出山海关的解八两，“你去做什么？”
“几位官爷。”解八两笑呵呵解释道，“我想去长白山上找些草药，家中有人得病了。”
“你是哪里人士，有路引吗？”官兵盘完着。
“有的，有的。”解八两状若憨厚笑着，从自己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假路引，“小民是幽州人士。”
官兵看了一眼路引点着头，看了一眼笑的憨厚的解八两，从一旁拿出一把斧子，“最近前面不太太平，拿着吧防身。”
“谢过官爷。”解八两笑呵呵说着，“小民采了药就回来还给官爷。”
“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官兵把路引还给解八两。
“小民明白了。”解八两走出山海关背对着所有人脸上憨厚的笑容消失，重新恢复阴沉又冷峻的面容，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解八两加快脚步离开所有人的视线，然后朝着长白山方向飞奔而去。
“参见将军！”几个官兵见到穿着盔甲而来李君羡单膝跪地。
李君羡翻身下马凝重地看着破败的山海关，“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路过？”
“回将军。”一个伍长回答说道，“山海关一带平日里没有什么百姓路过，有的也就是一些采药人。”
李君羡把手中的剑交给身边的裨将，“召集人手修缮山海关，疏通河北道，就要东征了！”
“是！”一众将士回答说着。
走入山海关，李君羡对这座破开的关隘非常担忧，低头看见有一对脚印离开山海关而去，看着脚印应该是刚离开不久，问想戍守关隘的官兵，“刚刚有人出去了？”
“回将军，是一个去长白山采药的，说是幽州人士，看过路引了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李君羡疑惑道，“走了多久了？”
“刚走不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官兵说着。
李君羡走出山海关几步遥望着眼前，人已经不见了，“那人走的这么着急？他是逃命还是去采药。”
守卫的官兵立刻明白了，单膝跪地，“卑职疏忽，这就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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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郊外大宁寺
顾青依旧在这里过着舒坦的日子，在寺庙的一处角落，顾青手里拿着牌对着几个和尚说道，“你们倒是出牌呀，怎么磨磨唧唧的。”
“一对六！”
“一对八！”
……
小和尚急忙忙跑来，“顾施主有人找你。”
“谁呀？”顾青手里拿着牌。
“是个官儿，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小和尚说着，“说是和顾施主谈尚书省的事情。”
顾青站起身，把牌放下，一手拿过小和尚手里的桃子“你们接着玩。”
“顾施主那是我的桃子。”小和尚一脸委屈。
……
如今的吏部尚书杨师道等在寺院里，看到顾青而来笑呵呵上前，“顾侯爷。”
“你谁啊。”顾青嘴里哧溜一声咬下一口桃子。
“在下杨师道。”对方回答说道，“是陛下昨日钦点的吏部尚书。”
“你是来给我安排尚书省的事情吗？”顾青瞧着对方，“我跟你说，我要的人不多！只要够使唤就行。”
“那是自然。”杨师道拿出名册，“这是名册，侯爷看看是否合适，侯爷选好之后在下还要交给陛下过一眼。”
顾青拿过名册看着这些名字，见到顾青犹豫的样子杨师道说着，“侯爷，若是有看中的圈注一下就可以了。”
“你们平时选人就是光看名字的吗？至少给个简介，或者履历也可以。”顾青看着这些名字一阵头大，走到i自己的房间拿起毛笔，目光移向吏部的官员册子上，大笔一挥将吏部除了吏部尚书所有的官员都圈了起来，名册还给杨师道，“我就要这几个人了。”
“侯爷，这个怕是……”吏部尚书三缄其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青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这个吏部尚书肩膀，“咱们做官呀，有意见可以提，不过提一提就可以了，别整那些没用的。”
“……”
“侯爷！”吏部尚书杨师道苦着脸，“侯爷你把吏部的人都拿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青吃着桃子，“是你自己说的我看中的圈起来就可以了，再说了你是吏部尚书，你自己找几个官员不就可以了，你名册上不是有挺多闲散的官员吗？”
杨师道委屈地收起名册，“在下明白了。”
“还是那句话。”顾青语重心长说着，“有意见可以提，提了之后就算了，别整那些没用的。”
杨师道失落的离开大宁寺。
小和尚手里又捧着一个桃子来到顾青的身边，“那家伙怎么哭丧着脸离开了。”
“没什么。”顾青吃完自己手中的桃子随手一扔，又拿过小和尚手里的桃子吃了起来。
小和尚撅着嘴瞧着顾青，“你又抢我桃子！”
桃子吃在嘴里软硬不错，又甜又多汁，顾青对于小和尚的委屈视而不见，“你从哪里摘来的桃子，我没看见这附近有桃树。”
“是附近村里的人送来的。”小和尚委屈坐在一边。
“别委屈了。”顾青摸着小和尚的光头，“我做一只烧鸡给你吃。”
“我才不吃呢！”小和尚扭过头，红着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晴朗的天空下，顾青带着小和尚来到小河边，赤脚站在河水的浅滩上，弯腰抓鱼。
武媚带着家中的东西来看望顾青，看到自己的夫君与小和尚在河中笑呵呵的抓鱼，温柔笑着看着这一幕，总感觉自己的夫君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过的这般自在。
顾青与小和尚在河里扑腾了大半天愣是一条鱼都没有抓到，见到河边站在一队人赫然就是武媚。
“丫头！”顾青呼唤了一声走来，“你怎么来了。”
“就要换季了，带了一些衣裳过来。”武媚笑眯眯看着顾青。
第三百二十章 长安事
走上岸顾青对着武媚说着，“家中还好吗？孩子还听话吗？”
“挺好的。”武媚脱下顾青湿漉漉的外衣帮他换上干净的衣裳，“师父对孩子喜欢的紧，每天都要抱一会儿，李淳风也出关了，现在正在专研夫君的新题，工厂里的工人也越来越多，张杰总说自己管不过来。”
“那李淳风把推背图重新推演出来吗？”顾青问道。
“不知道。”武媚看了衣裳很合顾青的身，“只是闭关了这么一些日子，李淳风看起来老了很多。”
“让狄仁杰去看望看望李淳风。”顾青说着，“明达呢？这些日子有犯病吗？”
“没有。”武媚说着又拿出一件衣裳让顾青试试，“倒是晋王殿下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书院很晚才回来，说是一直跟着孔颖达老先生，还有一件事那魏征夫君记得吧。”
“当然记得了。”顾青点头。
“魏征大病了一场，师父去看望过现在倒是可以下榻了，只是身子骨弱了很多。”武媚说道，“妾身那日听师父他老人家自言自语说魏征病来如山倒，年纪大了也该休养了，再这么殚精竭虑怕是……。”
顾青长叹一口气。
武媚安排人去把家中带来的东西送到寺庙中去，两夫妻走在河边说着话，好一阵子武媚才依依要离开，“孩子该睡醒了，妾身先回去了。”
顾青点着头，送着武媚离开之后一个人坐在河滩边上发呆，脑子里都是自己与魏征斗嘴的样子。
“刚刚的是谁呀。”小和尚空手来到顾青身边也没有抓到一条鱼。
“是我的家人。”顾青对着小和尚笑道。
“家人，有家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小和尚手托着下巴。
“你家人呢？”顾青看着他。
“我没有家人。”小和尚说着有些失落，“我是个孤儿，是寺里的人把我捡来的，有时候我觉得寺庙里的师兄弟，那些老师父和方丈就是我的家人。”
“我们回去吧。”顾青带着小和尚往寺庙中走去。
一路走着原本无忧无虑的小和尚眼神中多了一些期待与失落。
“你知道吗从前有一条狗非常的厉害。”顾青冷不丁说道。
“什么狗？”小和尚疑惑着。
“那条狗的主人有三眼睛。”顾青走的很慢，“你说那条狗厉不厉害。”
“不对呀。”小和尚思量着，“那条狗的主人有三只眼睛，和那条狗厉害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一般的狗只能找两只眼睛的主人，可是那条狗的主人有三只眼睛。”顾青一本正经的点头，“你现在想想那条狗厉害不？”
小和尚陷入了沉思。
顾青又说道，“那三只眼还有一个外甥，那外甥有一把斧子，一斧子把山给劈开救出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那外甥的斧子很厉害，那外甥不厉害对吗？”小和尚迷茫了。
“错了。”顾青否定道，“那斧子不厉害，那外甥才厉害，因为是外甥劈的山，不是斧子劈的山，就比如你砍柴，不是斧子砍的柴而是你砍的柴。”
“我有点乱。”小和尚摸着自己小光头。
回到寺庙，顾青依旧和这些和尚分开吃，和尚们吃着斋饭素菜，顾青喝着酒吃着肉。
当天夜里顾青失眠了，走到寺庙外吹着夜风对着一直守在寺庙外李泰安排的侍卫说道，“帮我去办件事。”
“侯爷请说！”侍卫站直身体。
“去找到大理寺少卿狄仁杰。”顾青低头说道，“让他代我去看望看望魏征，再带我一句话交给狄仁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是！”侍卫离开去办事。
对于魏征这个家伙顾青没什么好感，就是一个头铁的倔老头子，但是对这个老家伙心里是尊敬的，忙碌了大半辈子都在为君王为国事操心，他不像拉帮结派的长孙无忌，更没有什么城府，在他眼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这么一个人对大唐来说不是坏处，或者说多这么几个人会更好，魏征是一个纯臣，也是一个刚正的人。
“你可要活的久一些，你这个大唐官员的榜样不能就这么走了。”顾青在黑夜中叹息着。
第二日，狄仁杰打算去大理寺当值，李泰的侍卫早就等在了顾家的家门口见到这个年少的大理寺少卿出门上前躬身说着，“少卿，顾侯爷有一件事让在下交给你。”
“说。”狄仁杰看着对方。
“侯爷说了，让少卿代他去看望魏征。”侍卫低语说着，“还留下了一句话要带给少卿，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狄仁杰思索着想到魏征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也带话给我的老师，事情我会办好的，让他放心。”
“是！”侍卫回答便离开了。
狄仁杰骑着马儿一路来到长安，天还是灰蒙蒙一片，每当这个时候的空气是最舒服的，走入长安城一路拐过小巷来到笔斋，胖和尚也早早起床了，“小狄头儿，这么早就来啦。”
“要做事情了。”狄仁杰笑眯眯对着胖和尚说道。
“说吧。”胖和尚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
“魏征事情。”狄仁杰小声说道，“老师的意思是，魏征已经做的够多的了，该让他老人家休息休息了，朝中的事情就别让魏征在插手了。”
“魏征现在是太子的太师吧。”胖和尚悠悠说着。
“想办法把他接到村子里吧，让这个家伙好好休息休息。”狄仁杰眼前的是还安静的长安，“老师希望魏征的晚年可以过的更好一些，至于太子那边……”
狄仁杰犹豫道，“就看太子的造化吧。”
“我明白了。”胖和尚点头，“这件事有些难办，魏征这个老家伙不好伺候。”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办。”狄仁杰点头，“我去见见魏征。”
“等等！“胖和尚喊住狄仁杰，“有件事情我要和你交代一下，长安令裴行俭想要把自己手中的人换一批，这件事情想要我们帮忙。”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可疑可疑
东市渐渐热闹了起来，有商贩早早来到这里摆摊，狄仁杰知道裴行俭的心思，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是这个长安令，不过几番思量狄仁杰再次说道，“裴行俭遇到什么状况了吗？许敬宗不能摆平，只能撤换人手？”
“说是手底下的人拉帮结派不干活，一起排斥他，让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胖和尚也说着。
“先摸清楚他手底下的人到底想怎么个意思，我总觉得不对劲。”狄仁杰低语着，“查清楚裴行俭手底下的人都在做什么，他们先想要干什么，他们只是小吏怎么敢这样排斥自己的上官，就算排斥也会有余地，他们冒着自己丢饭碗的风险孤立裴行俭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明白了，小狄头儿的意思是有人在给裴俭下套了？让年轻气盛的裴行俭中套，让我们出手引蛇出洞？”胖和尚怀疑。
“我也是猜测，如果真如我们想的那样，你就安排一下。”狄仁杰嘱咐道。
胖和尚也越想越不对头，心中笃定，“八成错不了，裴行俭还是太年轻了。”
“我今天事情比较多，要去大理寺，还要去拜访魏征和李淳风。”狄仁杰说着就要离开，“你看着点裴行俭。”
“我懂！”胖和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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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正在寺庙中想着怎么样可以让这个魏征踏踏实实主动申请养老，张杰带着人拖着一车东西来到的大宁寺，看着小小的寺院张杰大摇大摆就要走进去，看着一个个的和尚拉住一个问道，“我家侯爷在什么地方。”
“在哪儿呢？”和尚指了指一间小房间。
张杰朝着小房间走去，并没有看到顾青。
“一个十！”
“一个二！”
……
听到屋外的墙角传来的打牌声，张杰转身走出房间来到墙角就看到顾青与几个和尚正在打牌。
“我赢了！”顾青出完了手里的牌，“来来来，一人三个桃子！”
几个和尚委屈地把桃子给顾青。
“侯爷！”张杰呼唤了一声。
顾青吃着桃子回头看去是张杰，递给他一个桃子，“这里的桃子很不错的。”
张杰一口咬下多汁的桃子说道，“东西做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使用。”
“都是些零件你们当然不知道怎么用了。”顾青笑眯眯说着，“带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寺庙外，顾青打量着牛车上的东西，炮管壁已经做出来了，看着一个个零件基本达到了自己的要求，“给那些铁匠发放好银钱，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我知道了。”张杰回话道又说着，“这个该不会真是火器吧，要真是火器那几个铁匠可留不得。”
“你放心，这些只是部分零件，没有关键的底火他们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做什么的。”顾青看着巨大的炮管，心中火炮的构思是根据明朝时期的弗朗机炮来制作的，这种火炮对于历史上火炮发展史来是一个非常大的转折，与前期的笨重的火石炮不同，这种炮的射程射出与稳定性更高。
看着厚实的炮管，顾青还是不满意，最好是铜制的炮管，想着金属的冶炼技术，铁芯铜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打量着这个大杀器，心中有了不少的底气！长孙无忌你不过是一个权臣，你最悲哀的就是只会玩弄权术，你根本就不知道当今帝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越是玩弄权术，你只会把自己玩进一个无底洞。
顾青对张杰说着，“最近工厂缺人手吧。”
“你还别说。”张杰嘴里咬着草根，“我这些日子忙的晕头转向。”
“这次科举书院也有不少落第的学子。”顾青对张杰说道，“你可以让书院里的学子来帮你，我带话给房遗直与魏王，他们给你安排。”
“书院里那些书呆子，知道怎么管工厂吗？”张杰有些嫌弃。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懂。”顾青对张杰说的很耐心，“你现在管理方式终究是临时抱佛脚，你手底下只有工厂的几个工头在管人，以前没事现在工厂越来越大了，是时候好好管管秩序了，以前工厂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可以一起使劲，现在工厂大了，人也多了，心思就不一样了，你也应该感觉到了现在工厂里人心变了吧。”
张杰无奈点头。
“我知道你的心思。”顾青笑眯眯看着张杰，“你就怕那些读过书的鸠占鹊巢？会危及到你的地位？”
“我如今的位置是你给我的，你要拿去便拿去我没有二话。”张杰站的笔直。
拍了拍他的背，顾青笑呵呵说着，“你放心，工厂从有到无你都跟着我，你在工厂的威信也很大，不论怎么样，你的地位不会动摇，我手下的亲信不多，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你手底下的亲信有狄仁杰，张羽宫，杨头儿……”说道这里张杰又是一阵思索着，“好想还真没几个。”
“可不咋滴。”顾青一脸的惆怅，杨胜说到底是兄弟情义，房遗直李泰也是有情义，真正给自己做事的只有这么几个人。
“我说过你这个侯爷过的也太磕碜了。”张杰嫌弃道，“人家要是像你这样家财万贯，又是侯爷，早就门客满院了，你连媳妇也只有一个，唉……真没出息！”
“我去你的！”顾青佯踢了一脚张杰，“给我好好做事去！”
“我这就去了。”张杰悻悻逃开。
顾青走进寺庙，来到正在敲着木鱼的方丈身边说道，“你和陛下是什么关系。”
“顾施主，你问这个做什么。”方丈低语着。
顾青盘起腿坐在这个方丈身边，“你就别装了，你说说你们这小小一座庙，宫里的那位为什么把我安排到这里，照理说隔了一座山就是感业寺那里是皇家祈福的地方，一个尼姑庵旁有一个和尚庙这也太古怪了，你说对不对。”
方丈依旧稳重的敲着木鱼，面无表情。
几只麻雀停在寺庙的屋檐上叽叽喳喳叫着。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上官仪的功劳
见这个老和尚不搭理自己，顾青单手撑下巴瞧着他又说道，“照理说当年天下还在动荡的时候，宫里的那位对你们和尚做过什么事情，你们佛门不会不知道，他甚至让唐玄奘还俗，按照宫里那一位的性格，感业寺附近不应该存在一座和尚庙，所以你与宫里那位的关系一定匪浅。”
方丈依旧敲着木鱼。
这家伙怎么还不搭理自己，顾青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该不会看上感业寺的哪个师太了，所以一直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不走吧。”
木鱼声停顿了好一会儿，方丈的手悬在半空中。
“我说对了吧！”顾青语调提高几分，“那你和我说说你看上感业寺的哪个师太了，要不要我帮你。”
方丈长叹一口气，“顾施主，贫僧与宫里那位的关系你就算知道了，与你有什么好处。”
“你能进宫里和那位说话吗？”顾青对他说着，“我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告诉他。”
“什么事。”方丈又开始敲起了木鱼。
“我有一个新火器就要做出来了，你告诉宫里的那位就好了。”顾青低语着。
“可以！”方丈点头。
离开这个方丈的天色已经到了黄昏，顾青在自己的房间里画着大炮的图纸，直到深夜这才躺下床休息，朦胧黑夜中听到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
借着月光顾青看到是小和尚。
小和尚爬到顾青的床上，“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可以呀。”顾青点头。
“师兄们今晚的呼噜声太响了，我睡不着。“小和尚抱着被子说着，“你和我讲讲那个三只眼的外甥怎么劈山救母的吧。”
“听我讲故事要交一文钱。”顾青笑眯眯看着这个小和尚。
“我没钱。”小和尚噘着嘴。
看着他顾青叹息着，“等你长大了，再给我吧。”
“好！”小和尚答应。
一个沉香救母的故事，顾青慢慢说了出来，小和尚听的很认真，到了深夜耐不住睡意，他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王金早早就等在了寺庙门口。
“喲，这么早。”顾青懒洋洋打着哈欠。
“侯爷。”王金笑呵呵，“陛下让老奴来看看，侯爷造的新火器。”
“跟我来。”顾青带着王金来到寺庙的后院，这里放着一大堆的金属，“这个东西呢叫做大炮，是一种发射炮弹的东西，原理和你们的投石机差不多，但也不一样它是发射出去的，轰开城门最管用，也可以用特殊的炮弹制造成散弹的效果。”
王金看着一地的零件很疑惑。
顾青又拿出一张图纸，“这就是火炮的构造与结构，组装，有些零件我不好做出来。”
王金接过图纸看着样式有些明白了，这个大炮一造出来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侯爷，这个比手榴弹好用吗？”
“那要看怎么用了。”
顾青和王金解释了好半天，王金还是似懂非懂带着人把一地的零件全部拖走了，拖到了那个传说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火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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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
曲离和陈观主带着一队人正在爬着冰天雪地的昆仑山，陈观主忍受着迎面的风雪回头看向曲离，“你没事吧！”
“没事！”曲离点头说着，正要朝着后方的人喊话，一个的当地村民立刻拦住了她。
“不要大声说话，上面的东西会塌下来的。”
曲离只好听从了这个村民的话，在这里这些村民的话必须要听，前几日陈观主就在这片雪山之中突然瞎了，好久之后才恢复视野，村民说这是山神，眼睛要蒙上黑纱才行，不然会被山神惩罚。
陈观主对这个所谓山神的惩罚不信，这很可能是雪的缘故。
山顶之上突然落下了一些雪，陈观主心头陡然一阵发寒，抬头看去眼神憾然，上面的雪峰已经了裂出了一道缝隙，像是摇摇欲坠一般。
“雪要塌了，赶紧躲起来！”这村民大声呼喊。
陈观主再次抬头看去，巨大的雪峰落下，积雪像是洪流一般轰然落下，眼神呆滞之下一时间失去了动作。
“快过来！”这个村民躲在一出凹陷的断崖！
陈观主用全身力气爬进这个断崖，来到曲离和这个村民的身边，几个反应快的手下也躲进了这里，积雪轰然而下，断涯面前形成一个壮观的雪瀑，雪崩过后，陈观主心悸有余的向下看去，有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人，一场雪崩又失去了几十人。
“几位。”村民用不利索的关中话紧张着说道，“我不知道几位要去做什么，这昆仑神山我也就爬过这么高，再往上我也没去了。”
“少废话！”曲离冷声说道，“银钱少不了你的！”
“这不是银钱的事情。”村民跳脚道，“再往上去的人，没几个可以活着回来的，几位要去请便，这银钱我也不要了。”
曲离拿起手中的刀架在这个村民的脖子上，“你要敢走，我现在就杀了你。”
“几位，不能再上去了！”这个村民急得想哭，“再往上爬，上面有会吃人的东西。”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家伙是不是登上了这昆仑山。”陈观主问着这个村民，“那人有些怪异就是特别特别的瘦，瘦到只有皮和骨头。”
“我记得，我想起来了。”这个村名慌张说道，“那是我父辈的事情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爬上了昆仑山，那时候一千多个人进去，出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一进昆仑山就是二十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头白发，我父亲就死在了那次。“
陈观主与曲离互相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天就要黑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在爬山。”
村民就要移动，曲离手里提着刀，“你要是敢离开我们的视野一步，我就立刻杀了你！”
听到曲离的话他只好蜷缩在断崖的一角，嘴里吃着一块干饼，眼神直勾勾看着这些来攀登昆仑山的人。
眼神中带着仇恨与愤怒，这些人的目的他不是不知道，他们与当年的人应该是一起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上官仪的功劳再续
半个月后，李二带着宫中嫔妾与公主皇子们来感业寺祈福。
另一边，王金带着人拖着三门火炮来到大宁寺，“侯爷，你看看是这样吗？”
没想到王金这么快就做出来了而且还是三门，可见这个火器局的力量有大，李二到底在这个火器局中投入了多少的心血，顾青看着火炮，是驴子是马还要遛一遛才知道。
再观察着实心的炮弹，顾青兴奋说道，“把炮弹塞进去试试。”
“是！”几个火器局的人立刻办事，把炮弹放了进去，
“我接下来怎么做的你们都要看好了。”顾青把火药放入底火之中，然后压实关上机括点燃火线，步步后退。
所有人都在屏息看着火线燃烧进炮筒中，之后便看见一阵白烟袅袅声息，硝烟味很重。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大炮还没有炸响，心中奇怪着。
“是不是坏了。”王金疑惑着就要上前查探。
顾青急忙拦住他。
轰！
紧接着一声惊天炮响，吓的所有人一个激灵。
正在感业寺的李二疑惑地看着晴朗的天空，青天白日的打雷了吗？
顾青看着炮弹飞出五百多米远兴奋笑着，“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王金也干笑着，幸好刚刚顾青拦住了自己。
现场的硝烟很浓呛的人直咳嗽，顾青打量着已经打了一发炮弹的火炮说道：“炮管还可以在细一些，炮弹可以小一些，还有炮弹可以改进一下。”
“怎么改进。”王金看着炮弹。
“炮弹落在地上没有动静不行。”顾青比划着，“比如说炮弹落在地上像手榴弹一般的炸开。”
“额……”王金迷茫着，“侯爷的意思能不能再说明白点。”
顾青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把炮弹的头改成尖锥形，把手榴弹，地雷，燃烧弹结合在一起，落地就爆炸！”
王金看着顾青好画着地上的图案许久，然后恍然大悟，急忙擦去地上的图案，“老奴明白了！”
“自己去做吧，做了这么多的火器了，你也应该懂一些了。”顾青打着哈欠，“我去睡个午觉。”
“顾青你就这么不肯多用点心吗？”
听到熟悉的说话声，顾青抬头看去原来是李二，“陛下！”
“刚刚动静是这个火炮闹出来的？”李二疑惑着。
“没错。”顾青点头，“就是这个！这个叫大炮，所谓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李二，“……”
“其实还有一个说话。”顾青改口说着，“那就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陛下我们可以用这个炮轰东海！让倭国一边把银矿送上来一边还要让他们喊爸爸！”
“顾青，你觉得这个火炮真的可以征服东海！”李二疑惑道。
“陛下！”顾青很自信说着，“拿个一百门大炮架在我们大唐的海岸线上，那些倭国人根不本敢上前一步，要是把大炮放在海船之上数百艘海船带着火炮架在倭国之前，把倭国团团包围，保证倭国人带着他们的身家全部银饼跪下磕头叫爸爸！”
“你眼里除了银饼还有什么。”李二瞅着顾青。
“还有美人！”顾青点头回答。
“你这个……”李二几番欲言又止几乎忘了自己要说啥，转头对王金说道：“一个月时间能做多少。”
“回陛下最多十门。”王金回答。
“朕要三十门！”李二果断说着，“一应人物物力，朕都满足。”
“是！陛下！”王金大声回答。
半个月做出了三门，即使一个月做十门也很难，李二直接要三十门这么急切的吗？
“高句丽出事了，朕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李二低沉说着，“上官仪带着高句丽王室逃命跑到了山海关，渊盖苏文已经彻底拿住了整个高句丽，并且镇压的新罗和百济！”
“怎么会这样！”顾青一脸讶异。
“这个渊盖苏文还杀了朕派过去的使臣，上官仪一百多人的使臣队伍只留下了十多人回来。”李二咬牙切齿说着，“这个渊盖苏文是在辱我大唐！”
渊盖苏文有这么厉害吗？他哪里来这么大的实力，按说朝中派出的细作不可能没有一点用处，顾青疑惑着，“陛下，高句丽一定发生了什么，失控了吧。”
李二点头，“上官仪快马加鞭传来了奏报，有一个人在帮助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屠戮高句丽王室，想要取而代之，想着李二的话，顾青心中一震惊讶，不过细细一想激动着说道，“陛下，上官仪有功，有大功！”
“朕还没向他问罪，你还向他讨功？”李二盯着顾青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这个上官仪真的有功。”顾青小声说着，“陛下，之前我们攻打高句丽的借口虽然过的去，是不是有些牵强。”
李二看着顾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高句丽的王室被渊盖苏文屠戮，上官仪带着高句丽的王室逃出来了。”顾青低声说着，“我们现在讨伐高句丽理子有了，面子也有了，真正的可以说名正言顺，带着高句丽王室恢复高句丽的正统，这是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讨伐高句丽的理由，上官仪有功！有大功！”
李二站在原地思量着，一时间被高句丽的事情冲昏了头脑现在顾青这么一提醒李二整个人回过神，好像还很有道理，低头又看向顾青，“朕听说你在大理寺悔过，整日都是大鱼大肉。”
“陛下，那个……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顾青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着。
“人家小庙可装不下你。”李二挥挥衣袖离开。
“多谢陛下！”顾青躬身说道。
王金也带着人拖着三门大炮离开。
顾青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兴致勃勃就要离开这座寺庙，小和尚默不作声的帮着顾青收拾行李。
“你想跟着我一起出去吗？”顾青打断他的动作。
“我想。”小和尚回答，“可是我要留下来，方丈说我还小等我再长大一些会让我出去历练的。”
“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顾青看着他。
第三百二十四章 当殿下跪
小和尚对顾青说着，“小僧法号，不痴。”
顾青使劲摸着他的小光头，“等你出来历练了，来我家我请你吃饭。”
“好！”小和尚点头。
带上自己的行囊，其他东西留在了寺庙里，有蚊香，肥皂，热水瓶等一些生活用品，顾青自己的包袱里只装着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推开房门，“小和尚，我走了！”
他看着顾青离开的背影，撅着嘴低语，“告诉你法号有什么用。”
天气很热，不知不觉已经入夏了，看着田地里的庄稼一片绿色走在田埂上，往着家中走去，不远处还有几个孩子正在放着纸鸢，一路走进村子里，在这里连空气都是熟悉的味道。
李治正在玩着魔方，抬头看见走来的顾青，“你活着回来啦。”
“什么我活着回来了。”顾青惆怅看着李治，“晋王殿下，我得罪你了吗？”
“你没有得罪我，你得罪我父皇了。”李治继续把玩着魔方，“那日父皇从感业寺回来之后，一脸的杀气。”
“为何一脸杀气？”顾青小声问着。
“父皇嘴里说着老天瞎了眼，本事落在了一个死要钱的人身上。”李治手里的魔方已经完成三面，“父皇拿着手里的剑把母后宫里的盆景给劈的七零八落，顾青你说说你，我真的很担心有一天你会人头落地。”
“呵呵！”顾青摇开扇子，走进家门。
武媚坐在已经睡着的孩子身边织着衣裳，见到顾青回来连忙起身，“我去给夫君做饭。”
“孩子还好吧。”顾青走近看着睡得香甜的孩子。
“就是爱闹，好不容易睡着了。”武媚收好织了一半的衣裳，“夫君想吃什么。”
顾青思索着。
“咸菜炒肉丝？”武媚说道。
“好，就这个。”顾青看着自己孩子又怕吵醒。
孙思邈跟孔颖达和李淳风坐在道观前的躺椅上，树影地下孔颖达舒服的躺着，“你那徒儿回来了。”
“嗯。”孙思邈点头，“这小子总是惹祸，就不会安生点。”
“唉……”李淳风长长一口叹息，“你们两个老家伙不知道吧，魏征那老头也要来村子了，不愁没人说话了。”
“魏征来村子做什么？”孔颖达疑惑道。
“也不知道狄仁杰那小子怎么和魏征说的，魏征昨日就向陛下高老了，陛下准许魏征休息一些时日。”李淳风解释着，“一个顾青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狄仁杰这小子就像是第二个顾青，到时候书院来走出成千数万的顾青，这天下还怎么得了。”
孙思邈打量着李淳风，“按说你才四十几岁，两鬓却已经斑白。”
李淳风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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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外，渊盖苏文带着兵马遥望严阵以待的山海关，夏季的热风吹不走额头的汗水，对着身边的解八两道：“我要进攻山海关。”
“万万不可！”解八两说着。
“我要做高句丽的王！”渊盖苏文低语道，“我要活捉旧王室，让他让位给我，那样我才是高句丽真正的王，名正言顺。”
“愚蠢！”解八两不屑看着他，“你知道曹操为什么只称王不做天子吗？”
“为何？”渊盖苏文问着。
解八两拉着缰绳低语，“因为曹操知道王莽的下场，知道人心所向，而且取而代之只会让他成为天下枭雄的众矢之的，你要取代旧王室之前先要平了新罗和百济！慢慢收服民心，想要做一国之君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那我就只能干瞪着眼看他们去你们中原搬救兵？”渊盖苏文说着。
“回去吧。”解八两说着，“我们好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大战，大唐与高句丽之间会有一场国战，在大战之前我们先要平定了新罗和百济，让我们的后方无忧。”
渊盖苏文心中很讨厌解八两这个中原人，留他在自己身边是看重他的本事，利用完之后一定要杀了他，他的谋略太厉害了不得不忌惮，转身离开前恶狠狠剐了一眼山海关方向策马朝着高句丽而去。
山海关上
李君羡早就准备好了对付高句丽的兵马，看着对方的兵马退走对身边的士兵命令，“加紧修缮山海关。”
长安
顾青骑着马儿来到长安，准备上朝，一道承天门前在场的文武大臣都对顾青这人指指点点。
直到宫门打开所有朝臣有序走入太极宫，顾青站在自己尚书令的位置上，长孙无忌没有来上朝，魏征也没有来上朝。
朝臣们的议论都在议论高句丽的事情，李二的出现议论声这才停止，六部三省各自按照次序禀报着，自动的忽略了顾青的尚书省，房玄龄走出朝班对李二躬身朗声说道，“陛下！上官仪带着高句丽的王室已经来到长安。”
李二对王钦点头示意。
“召上官仪！高句丽王室入宫觐见！”王钦高喊。
半柱香之后，上官仪带着高句丽的王室来到太极宫，高句丽的王室一共来了三个人，一个是高句丽的王，两个是高句丽王的弟弟。
才二十岁的高句丽王拿出高句丽的国君引信躬身大声说道，“请上国陛下，救救高句丽！”
李二颔首看着这个年轻的高句丽王低语道，“朕都听说了，你放心！朕一定会让高句丽恢复正统。”
朝堂之上立刻炸开了祸，高句丽的事情一波三折到了如今高句丽的王亲自来到长安求援，竟然交出了国君印信。
上官仪躬身说道，“陛下，渊盖苏文屠戮了高句丽王的妻儿孩子，臣只能带着高句丽王与他两个年幼的同胞弟弟逃了出来，如今高句丽已经大乱，渊盖苏文正在平定各方。”
“是这样吗？”李二再次问着高句丽王。
高句丽王双手死死握着拳，浑身颤抖，噗通一声当殿跪下，抬起头是通红的双眼，“请上国陛下救救高句丽！高句丽愿意献上国君印信，只求高句丽太平，只求手刃渊盖苏文这个乱臣贼子！”
太极宫中，高句丽王跪在大殿之中，他的声音回荡在太极宫中，他忍受着心中的悲痛，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东征在即
顾青冷眼看着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一个国君对着另一个国君下跪，还交出了自己的王室印信，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声声议论，想着这种事情可能少不了程咬金这个家伙来插嘴，侧目看去今日的程咬金倒是很冷静，如果按照正常来说程咬金这个家伙应该提起三板斧就要请战了。
高句丽王不停的想着李二诉说着渊盖苏文犯下的罪行。
李二也只是很平静的让高句丽王先去休息，大唐出兵也要做准备，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
散了朝顾青正要走出大殿看到忧心忡忡的上官仪，“怎么样？”
“侯爷，在下这次去了高句丽一趟实在是凶险。”上官仪低语说着，“本来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渊盖苏文会突然发起暴动，我硬着头皮带着手下的人豁出性命救出了高句丽的王，折损了很多人。”
不论高句丽如何乱都是人家的事情，顾青最看不惯的是这个渊盖苏文敢杀大唐人。
看着疲惫的上官仪，顾青也不过问，“你回书院好好休息。”
“是！”上官仪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
走在长安的大街上，顾青遇到了几个领军卫的旧人。
“中郎将！”几个领军卫的巡逻对着顾青不自觉叫出了老称呼，又急忙改口，“现在是县候，应该叫顾县候。”
“没事，不打紧，你们这样让我生分了。”顾青看着这几个家伙，“最近领军卫过的还好吗？”
“好着呢，”他们笑呵呵回答。
闲着无事跟着他们巡逻就看到几个富家子弟聚集在街角一边喝酒，一边玩着投壶，走近一看这几个家伙还有些眼熟，上前问道，“几位，我们是不是见过。”
几个富家子弟一看是顾青急忙要跑。
“拿住他们。”顾青说道。
跟在后头的领军卫立刻上前把人拿住。
几个富家子弟欲哭无泪，好不容易从感业寺逃出升天，已经低调地在街角玩了，还能撞到这个魔鬼，最近是怎么了？这么邪门的吗？
“上次让你们写悔过书，都多久了。”顾青瞧着这几个家伙，“用的着这十天大半个月吗？”
“侯爷，我们错了。”几个富家子弟求饶道，“我们这就去写了。”
“这回可不是光是写悔过书这么简单了。”顾青阴森笑着。
几个富家子弟打了一个激灵。
“这样吧。”顾青低声说着，“现在高句丽大乱，你们加入东征去打仗吧。”
“……”
“侯爷，家中就我一个儿子，在下还没成家呢？”
“侯爷，我还没给延续香火呢。”
“家中产业还等着我去继承。”
“侯爷饶命！”
……
他们一听要去打仗立刻慌了神。
“好吧，我们绕过你们一命。”顾青再次说着，“你们去大宁寺抄写佛经，为期七天！”
“是是是！”几个富家子弟连连点头。
当天下午，这些富家子弟来到感业寺隔壁的大宁寺，刚一进去就被几个和尚打了出来，“你再来这里胡闹，我们就不客气了。”
面对几个和尚的呵斥，他们想哭，“我们就是来抄佛经的。”
“你们这群人抄什么佛经！”
“拜托了就让我们抄佛经吧，不然我们就会被……就会……”
老方丈发话了让这几个家伙来抄佛经。
小和尚不痴手托着下巴看着这家伙抄佛经，问着身边的一个大和尚，“这几个人是怎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哭着求着要来抄佛经。”
“八成有病吧。”大和尚嫌弃地看了几个富家子弟。
尚书省
张三一直坐在尚书省门口一脸的生无可恋，顾青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尚书令这回事了，站起身一跺脚离开尚书省，找他去。
裴行俭做上长安令已经有些日子了，经过许敬宗和狄仁杰的指点心中也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余惊未定，好在拦住了自己！不然就落入了他人的圈套。
长安令裴行俭带着许敬宗亲自去清查长安的户口，将闲散人安置，检查外来人的路引，一户一户的问询着，既然那些小吏不做事就自己做。
“东征就要开始了。”许敬宗对着裴行俭低声说着。
“我知道。”裴行俭点头，“又要打仗了，吐蕃一战之后这才几年。”
许敬宗敲响一户宅院的门，接着核对。
李二带着王钦微服再次来到李靖的家中，商讨关于东征的事宜。
算着时辰，顾青来到房府现在老师应该已经回来了，开门是的房遗爱，“顾青哥，好久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顾青点着房遗爱点头，自己确实比房遗大了三岁，“老师呢，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就在书房呢。”房遗爱说着，“顾青哥，我就要成亲了。”
“孔颖达的孙女，挺好的。”顾青点头，“你要好好珍惜这份姻缘，有空去拜访孔颖达，他就住在书院。”
“奇怪了，父亲也让我去拜访孔颖达。”房遗爱依旧缠着顾青，“听说要东征，我是不是也可以去。”
“去去去！上次去吐蕃你能活着回来已经是走大运了。”顾青佯踢了房遗爱一脚，“这次还想去，信不信我告诉师母，让师母把你拴住。”
“我就是想打仗嘛！”房遗爱倔强着。
“想去打仗也成了婚生了孩子再谈。”房夫人过来就拎着房遗爱的耳朵，“打仗，打仗！就知道打仗，怎么就不知道学学你哥，多读书也好谋个功名。”
“师母。”顾青尴尬笑着。
“老家伙书房坐着呢。”房夫人笑呵呵看着顾青，“留下来吃饭。”
“好。”顾青点头。
“孩儿知道错了，疼疼疼！”房遗爱对着自己母亲求饶道。
“这个节骨眼你要再提东征，就像顾青说的那样，把你栓在家里！”房夫人对着房遗爱喝道。
房遗爱委屈地捂着通红的耳朵。
房玄龄就在书房里，顾青小步走来安静地帮着磨墨。
“东征还是要开始了。”房玄龄搁下笔，“顾青，你觉得这一次能赢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顾青的一划拉
“老师，这一次我们输不了。”顾青低语道，“如今的大唐兵力拿下一个高句丽不是难事。”
“前隋的杨广三征高句丽都失败了，三次铩羽而归，不是没有原因的。”房玄龄忧心道，“千万不能大意，高句丽虽小但是对于我们关中子弟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其实高句丽的地势说复杂也不复杂，丘陵与平原地带交错，小山不少。”顾青说着，“太白山脉把高句丽这个三面环海的地方分割成南北两边，高句丽的北下就是新罗和百济。”
“你对高句丽早就专研过了吧。”房玄龄看着顾青。
其实很想解释是小时候学过地理的关系，顾青解释着，“学生确实有所准备。”
房玄龄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顾青最担心的还是长白山，历史最长白山喷发次数最先有记录也在这个时候的三百年后，那是一次大喷发，甚至影响到倭国，按说这个时候的长白山应该不会喷发。
东征东征，还要绕过长白山的山脉，长白山是中原与高句丽之间的分界线，也是中原东北一带最高的山峰。
“你在想什么？”房玄龄看着顾青。
“没什么。”顾青笑着摆手。
“天色不早了，留下来吃饭。”房玄龄站起身。
顾青也跟着房玄龄走出书房，饭食都已经准备好了，房家对顾青来说不陌生，房遗直这些日子一直在书院也没回来，顾青坐在饭桌上，菜色很简单，一碗鱼汤，一盆蒸腊肉，还有些蔬菜。
房遗爱自顾自吃着，房母笑着说道，“我再去做几个菜，顾青难得来吃饭。”
“不用了师母。”顾青也说道，“够吃就可以了。”
“家里还有些鸡蛋，是大郎带来的。”房母慈眉笑着，“你小子也别客气，来师母家就多吃点。”
吃完饭，顾青告别房玄龄赶着宵禁时分回家，狄仁杰正赶着回去，“老师。”
“今天大理寺这么忙吗？”顾青看着狄仁杰，“现在才回家。”
“还不是高句丽的事情给闹的。”狄仁杰放松着筋骨，“陛下下旨查清楚那个去了高句丽帮助渊盖苏文的家伙，上官仪倒是带来了一幅画像，据说着这个人还认识唐玄奘。”
说着狄仁杰从袖口拿出画像，“学生悄悄带出来了，想要和尚他们查一查。”
看着画像里的人，顾青瞧了好久，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总是想不起来了在哪里，这种感觉很奇怪。
“你明天就让和尚查查。”
两人走到长安城门前不再说话，和两个侍卫笑呵呵打着招呼骑着马一路离开，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家伙在那里焦急等待着。
“你怎么来了？”顾青奇怪看着张三。
“侯爷！”张三瞧着顾青，“侯爷，你可算来了。”
翻身下马，顾青让家中的护院把马儿牵进马厩问着张三，“怎么了吗？”
张三嘴角直抽抽，什么叫怎么了吗？你堂堂尚书省尚书令一整天不来府衙应差，有这么开玩笑的尚书令吗？莫非这个顾侯爷真的不把这个三省六部的要职放在心上。
“侯爷，做官不必做生意呀。”张三委屈说着，“做生意侯爷可以做个甩掌柜，可是尚书省的事情侯爷多少也要看一眼。”
“那你帮我看着。”顾青轻飘飘说着。
“侯爷。”张三几步跟上看着顾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站直身体，“顾县候！你把陛下交给你的尚书令当儿戏了吗？”
“嘶……”顾青倒吸一口气颔首盯着他，“你在用陛下吓唬我吗？”
“没有！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张三气的浑身打摆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青也来了兴致。
“侯爷，下官苦啊。”张三像泄了气的皮球哭丧着脸，“侯爷你是不知道，也不知道咱们尚书省犯了那新任吏部尚书的哪门子煞，一划拉就把吏部的旧人全部划进了咱们尚书省。”
顾青：“一划拉？”
张三：“就是吏部尚书手中大笔一划拉。”
“其实……”顾青三缄其口，一番思量后说道，“其实不是吏部尚书的一划拉。”
“那是谁！”张三一脸愤恨。
“哎哎哎！”瞅着张三，顾青说道，“把你这表情收起来，其实我的一划拉，我把那些人划到咱们手中的。”
张三的表情呆滞了好久。“……啊。”
“别啊了。”顾青搭着他的肩膀挑眉说着，“你现在也是尚书省侍郎，那几个家伙都要听你这个尚书省侍郎和我的话对不对？”
张三僵硬的点头。
“那就对了。”顾青放低语气，“当初吏部那几个是怎么折腾的，我们就怎么折腾他们，我们不等十年，现在就一报还一报，你给他们一人一把刀，让他们当场自尽以谢天下，刺不刺激？惊不惊喜？”
脑补着那个场面，张三的腿一阵发软抬头看着天，“侯爷，在下这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可不咋滴。”顾青看着夜空，“你也留下来，咱们商量怎么让这几个家伙自尽以谢天下。”
“哎呀！”张三一拍大腿，“下官想起来今日出门的时候忘记锁门了。”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张三，顾青长叹一口气，“连借口也找的这么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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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依旧在和李靖商谈着东征的事情，安静的房间中李靖低声说道，“陛下，东海的风季就要到了，风季一来就是狂风暴雨。”
李靖这一说李二也想起来了，东海沿岸一到了夏季都会有风季，狂风大作而且会伴有洪水大涝，“最近的时月这个风季就要来了吧。”
“确实。”李靖点着头。
“所以最好的出兵时机就是秋后？”李二疑惑。
“不！”李靖接着说道，“若是到了秋后，我们就错过最好的时机打入高句丽，到了秋后怕是高句丽的动乱会平息，机不可失！”
“顾青会不会知道高句丽的风季？”李思量道，“若说风季到来，会不会波及到山海关和高句丽。”
第三百二十七章 选将议论
顾青也在家中看着地图，从长安出发一路到山海关在途经长白山到高句丽，夜空之中是雷声隆隆，夏季的雷雨隔三差五就回来，狄仁杰也在一旁帮着把油灯拔的亮一些，“老师，海上就要到风季了。”
“台风这个东西主要是在东南沿海一带，对高句丽的影响不大。”顾青打量着地图。
“台风？”狄仁杰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叫法。
“这是我家乡的叫法。”顾青在地图上画着路线，“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学生先去休息了。”狄仁杰帮着顾青收拾好书房之后离开。
雷雨已经停歇，顾青一次又一次的画着行军的路线，想过从海上进军，现在海上的东南风向并不是行船的好时机，反而会杯水车薪，按照后世的记忆只能从鸭绿江的方向走，绕开长白山脉。
收拾好一切，顾青回到卧房武媚已经睡下了，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睡的正香甜。
武媚从床上坐起身，帮着顾青脱衣服，“都忙完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顾青躺下床。
“又要打仗了。”武媚蜷缩在顾青的怀中，“这一次夫君也要去吧。”
“我不知道，也许我不用去。”揽着武媚，顾青小声说着，“丫头，我们再要一个女儿吧。”
“哪有说女儿就女儿的。”武媚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红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到顾青的动作脸色紧张，“夫君，小心吵到孩子。”
“不管了！“顾青掀起被子。
卧房之中传来嬉闹声细语声。
第二日一早，一家子正在吃早饭，武媚细心的给孩子喂着粥，李治与狄仁杰正在算计着最后一根油条准备抢夺，一个侍卫打破了造反的宁静，“顾县候，陛下召见。”
“该来的还是要来。”顾青放下碗，拿起最后一根油条在李治与狄仁杰的鄙视之下离开家中。
来到家门口侍卫骑着马说道，“顾县候，东征在即，请侯爷速速面见陛下。”
“行了，行了。”顾青勉为其难点头，让范健去把马儿前来。
“侯爷。”范健欲言又止着，“老爷把马厩里的马儿都牵出去喂草了，说是马儿要多跑跑。”
“……”
顾青走到空荡荡的马厩前，一眼就看到一旁的驴，看着这只驴印象非常深刻，就是它从东海一路带着师徒儿两人来到的长安，都过了多少年了，现在它也拉不动磨了，一直都是师父在照顾它。
“侯爷，你该不会要骑着驴去吧。”范健紧张说道。
“老家伙现在可驮不动我。”顾青说着起身，拿出家中一辆木头自行车。
侍卫骑着马儿走在前头，看着慢悠悠骑车的顾青，“侯爷，你能快点吗？”
“这玩意儿快不了多少。”顾青骑得慢悠悠，“你急什么。”
“不是卑职着急，是陛下着急。”侍卫一脸苦笑。
“那要不这样！”顾青费力地蹬着自行车，“你的马儿给我，你来骑车好不好。”
侍卫思量好一会儿点头道，“也好。”
两人交换了之后，这个侍卫看着自行车，“顾县候，这东西怎么使来着……”
“驾！”顾青骑着马儿绝尘而去。
“……”
一路来到长安城门熟门熟路的走进，路过朱雀大街就是承天门，宫前的侍卫早有准备一见到顾青来就让出宫门。
“顾青，你可来了。”李泰就在这里等着顾青，“这一次我也想出征。”
“你去做什么？”看着李泰，顾青疑惑道，“你又不懂得打仗，再说了战场刀剑无眼。”
李泰带着顾青一路走着，“你有所不知，这一次吴王可是也想着东征去。”
懒洋洋走着，顾青放低语气，“所以这一次，你和吴王，太子殿下也争起来了？”
“唉……”李泰叹息道，“吴王想去的而且不止一次两次在父皇身边暗示过，太子当然不能去了，他是储君他他要是去朝中大臣少不了说道，说是太子不能去，太子在陛下身边推举侯君集。”
“好好的一个东征多了这么多味道，浑身不得劲。”顾青说着。
李泰也点头，“可不咋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延庆殿，这里坐满了朝中大臣与一众大将军，默不作声的坐在角落里听着各个将军抢着要出征，大唐不怕打仗，从隋末到现在有的是武将。
李二正在定着领军要什么人去。
“陛下！”程咬金上前一步，“臣请战！必将渊盖苏文的人头拿入长安！”
“陛下！”牛进达也上前一步，“臣立军令状！必将渊盖苏文活抓入长安。”
“陛下！！”程咬金再次说的，“臣必将渊盖苏文全家活抓入长安！”
“……”
你进达瞪着程咬金，“姓程的，你过分了！”
“老牛，你也没客气呀。”程咬金对视着。
“行了！”李二看着这两个家伙一阵无奈之后说道，“朕已有决断，任英国公李勣为河东道领兵总管。”
“李勣？”程咬金吹胡子瞪眼，“李勣那小子能做行军大总管？”
坐在一旁的英国公李勣站出一步大声说道，“臣领命！”
说的非常大声，像是说给程咬金听的，貌似是在说咋滴？不服！？
顾青看着这一幕好笑，贞观一朝的武将真是历朝历代以来最独特的风景线。
程咬金的急的跺脚对李勣指手画脚，“你小子知道怎对付高句丽吗？”
“卢国公，要不我们比试一番？”李勣站定看着程咬金。
“呵呵呵……”牛进达冷笑着，“你们两个都几十岁的人，跟人家半大小伙子一样动不动就要打架，丢不丢人。”
“够了！”李二喝道，
三人在李二面前悻悻低下头，一旁的房玄龄开口说着，“陛下，臣以为此战为帮助高句丽王室恢复正统，应让上官仪随行，高句丽王随行一起出征。”
李二点头对房玄龄的意见很中肯说道，“房相所言有理。”
站在房玄龄身边的岑文本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请战。”
第三百二十八章 李二的招子
程咬金与牛进达对视了一眼纷纷觉得奇怪，这个打仗是武将的事情，岑文本跳出来凑什么热闹，这家伙也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行军打仗闪了老腰，心里嘀咕着，两人很有默契的谁也没说话。
岑文本这个中书侍郎李二是打算把他当作房玄龄的接班人来培养的，本想这个房玄龄的接班人是顾青，无奈这小子令人发指的德行只好作罢，不指望这家伙成为房玄龄的接班人，朝中如今看的上眼的只有德高望重又为人正直的岑文本，也不是没有想过房遗直，和房玄龄也暗示过，房玄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进中书这个朝中最中心的位置。
“岑文本，你可知道此战的重要，行军打仗的凶险？”李二颔首问道。
“臣明白。”岑文本点头，“陛下臣想收回关中子弟留在高句丽的尸骨，臣想要在高句丽广发檄文讨伐渊盖苏文，昨日臣与上官仪彻夜长谈，高句丽一地的臣民对于中原子弟非常排斥，杨广三征高句丽失败，对于高句丽的祸乱长达数年之久。”
李二看了岑文本许久这才点头。
“父皇！儿臣请战！”吴王李恪上前。
吴王请战，李承乾看在眼里，眼神阴翳没说什么，不过心中算是明白了，吴王还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现。
皇子请战了，武将与文臣两边都沉默不语，事涉皇子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泰上前一步，“父皇，儿臣请战！”
李恪倒也没什么，一直以来李承乾都知道李恪对于自己的威胁不大，他的母妃是杨妃血脉上就不对，看到聪明狡猾的李泰出来，李承乾的眉头直跳。
一个魏王，一个吴王，站在一起请战安静的延庆殿中谁也不说话。
安静的许久之后，李二瞅着最角落的顾青，这小子窝着身子好像是在躲着自己，看着他的德行李二又气不打一处来喝道，“顾青！”
“哎呀！”顾青吓得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啊？”
“啊什么啊！”程咬金喝道，“陛下叫你呢，耳朵不好使是不是？”
“陛下！”顾青这才站出来。
李二深吸一口气，眼神带着玩味儿，“顾青，在座的都在请战，你怎么不请战？”
“这个嘛……”顾青左思右想，余光看到李泰忐忑的神情，“陛下，臣以为这次东征……”
“这次东征怎么了？”李二悠悠问着。
“臣，请战。”顾青终于开了口。
李二很有兴趣的看着顾青，“是不是这一次，朕不叫你你就打算一直窝着，不冒头了？”
“陛下龙精虎猛，不论臣怎么躲闪都躲不过陛下那双犀利的招子！”
听着顾青说话，李二绿着脸，这个话是在夸自己吗？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犀利的招子……只好说道，“给朕站回去！”
“是！”顾青应声退下，这是个怎么回事不上不下的，这个李二说了这番话像是在让自己出征，到头来让自己坐回去是个什么意思，不上不下的搞的人家怪膈应的。
接下来的时间，李二和一众武将都在商量怎么应付高句丽的战事，顾青神情恍惚早就飘到了八百里开外的倭国，怎么把倭国的银矿搞到手，这次顺带要敲一敲倭国的竹杠才行。
压根没有听进去接下来说的是什么，到了最后顾青混混沌沌跟着一群武将走出延庆殿，这次议论也就定下了行军的大将，至于魏王和吴王谁去东征李二也没有下定论，自己到底要不要去东征李二也没有给个准信。
离开皇宫已经是正午了，闷热的夏季让人走几步就留下汗水，顾青一路沿着建筑物的隐形躲避太阳。
“其实这次陛下想要御驾亲征的。”走在前头的程咬金冷不丁说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青自顾自走着。
“臭小子！装什么糊涂！”程咬金喝道，“你耳朵是不是真的不好使了。”
“程伯伯说什么？”顾青糊涂道。
拉过顾青，程咬金低语，“一年多前，陛下就想过要东征而且是御驾亲征，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陛下对于御驾亲征一字不提。”
“可能……”顾青思索着，“现在大唐强大了，没必要御驾亲征。”
“你放心，你这一次一定会在东征的队伍里。”程咬金长长一口叹息，“我们这些老将只能在朱雀大街养老咯。”
“哪儿能啊。”顾青笑呵呵道，“没有诸位像程伯伯的那样的大将征伐天下，哪有如今的我们。”
“嗯。”程咬金点头总算从顾青这小子嘴里吐出了一句像样的话。
“有句话说的好，我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的更远。”顾青接着收到，“没有程伯伯你们这些大将的风采，又怎么会有今朝。”
听到这话，程咬金停下脚步看了顾青许久。
“程伯伯，你为何这么看着我。”顾青步步后退。
程咬金冷笑说道，“所以你话的意思是想把我们这些老将踩在脚底下对不对？”
“啊？”顾青一脸讶异，“没有，没有，程伯伯你误会了。”
“臭小子，没个好歹！”程咬金嫌弃地看了顾青一眼。
“程老匹夫！”牛进达跟上说道，“陛下怎么就偏偏看中了李勣这个老小子。”
“可不咋滴！”程咬金点头，“老牛你事先听到过什么风声吗？”
“没有！”牛进达摇头。
思索之下，程咬金觉得头疼，“最近我庄子上又有一头牛摔断腿了，走！咱们进府喝酒吃肉！”
牛进达回头看了一眼，一看不对头，“咦？顾小子人呢？”
朱雀大街的另一边，顾青喘着气，总算躲过一劫，实在是受不了程老魔王家里的大海碗，那碗都比寻常百姓家的碗大了好几圈，像是定做的一般，日后给程咬金送点东西孝敬一下，让他消消气就好了。
走进一处酒楼，叫了一碟小菜想着躲避一下日头，一边用扇子给自己扇风，顾青就看到酒楼的另一边倭僧就坐在那里。
第三百二十九章 高阳诉请
提起扇子也没心思吃东西，顾青坐到倭僧这桌看着他正在美滋滋吃着一碟兔子肉，“好吃吗？”
“嗯嗯！”倭僧点头着一眼是顾青，又停下了动作，“顾县候。”
“你说你们倭国的使臣都已经回倭国，你怎么不回去。”顾青看着他说道。
“其实在下挺想回去的。”倭僧说道，“大唐繁华，强大，富庶，鄙人想要多学习一些，待回到倭国之后也要让倭国想长安一般富庶。”
“你的想法很危险。”顾青瞧着他，“长安人心险恶，你不该久留才是。”
“呵呵呵……”倭僧干笑着，“顾县候，别以为鄙人看不出来，从头到尾你都在针对鄙人，当初的那个假道士就是来让鄙人离开中原的对不对，鄙人都看出来，所以这一次鄙人就要留在长安。”
顾青悠悠说着，“好吧，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你不能活着回到倭国。”
“顾县候，我的身后是倭国，你的身后是大唐的陛下。”倭僧又说着，“我要为了倭国在大唐学习大唐如何治理天下，其实鄙人要的不多，只是想要刘留在长安习得治理之法，顾县候其实不必那么作弄鄙人，鄙人也不会与侯爷作对。”
“有时候看着你们这些人，假情假意，说的慷慨激昂实则步步是戏。”顾青看着这个倭僧，“你知道吗？不论你怎么学大唐治理之法，回到倭国之后怎么治理倭国，你们倭国都不可能想大唐这般富庶。”
“为什么？”倭僧看着顾青。
“因为你们是倭国。”顾青笑道，“大唐之所以能富裕，是因为中原的地大物博。”
“请赐教！”倭僧的盘腿而坐成了跪坐。
有趣地看着这个倭僧，顾青又说着，“中原之所以能富裕还是因为中原的地大物博，还有商贸，南北西东的往来商贸，这就促成了商业上的繁荣，商业有了流动就有了金钱的流动，百姓们就有了能挣钱的事情，车夫，游走的贩夫，工匠，布商，也就有了这些的职业，再加上中原靠着西漠和北方，高原，甚至丝绸商路，这样早就了中原的地大物博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
“所以侯爷一直这么看重生意吗？”倭僧又说着。
“有这么一部分，更多的是在粮食富裕基础上的工业。”顾青对倭僧又说道，“你们倭国就这么大点的地方，经济是一潭死水，别说地大物博你们倭国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有什么？你们四面环海，顶多能解决温饱要说繁荣，除非你们能够有过硬的航海技术。”
倭僧听的很认真，但是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从各国使臣的事情可以看出，顾青用商贸把各国的咬的很死，这个人能用几桩生意抽着各国的血，若是倭国和大唐做生意，讨不到好处更可怕的倭国也会成为大唐吸血的对象。
“上次你们倭国使臣来，回去的时候带了不少中原的土豆吧。”
听到顾青这话，倭僧费力的咽下一口唾沫。
“其实你带走土豆也好，带走中原的经商方法也好。”顾青微笑，“地理位置不同，人文风俗不同，中原的那一套是在你们倭国行不通的，竹篮子不能打水，不然只会是一场空。”
“请侯爷指点！”倭僧朝着顾青一个鞠躬，“倭国要复兴。”
“复兴？”顾青笑着，“你们什么时候兴过了？”
倭僧咬着牙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你们能拿下高句丽的一块地，说不定就能够接通中原。”顾青拍了拍倭僧的肩膀说完就离开了。
走就酒楼，一个青帮的暗线走来，“侯爷，盯了这个倭僧有些日子了，需要做了他吗？”
“不用，没这个必要。”顾青低语着，“盯住就好了，要是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立刻告诉我。”
“是！”
倭僧变了，变的很以前不一样了，有了更多的求知欲，看起来沉稳了许多，也有了城府，人都是会变的，当初天真的狄仁杰变了，当初懒散的李泰变的忙了，对算学痴迷的李淳风也变了，房遗直与大家玩的时间也变的更少了，大家都在朝着各自的方向成长，长大，学习，也就那个虎里虎气的程处默没有什么变化。
午后又要下雷雨了，天空之中乌云密布顾青加快脚步，出了城门就看到了高阳一直站在城门口，她身后的娘子军也不在。
“顾青，你终于出来了。”高阳走上前，“可以和我喝一杯吗？”
看着时日，顾青不好拒绝这个女人，“行吧。”
今日的高阳像是特地打扮过一般，平日里穿着男装也换成了衣裙，高阳成熟了很多，多了些韵味。
一路来到湖楼，顾青走入，“月姐人呢？”
“她去见红拂女了，好像是查到了什么。”高阳从一旁拿来一壶酒，拿出两个杯子，“我记得第一次和你喝酒是在领军卫的府衙吧。”
“是的。”顾青点头看着高阳给自己倒酒，“你什么时候会喝酒了。”
“不知不觉就会了。”高阳喝下一杯酒。
顾青也喝下一杯酒，“记得当初高阳公主说在下手中扇子的是王八。”
“就是王八。”高阳笑呵呵道，“你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
“不知道，就是记得。”顾青又给自己灌下一口酒，看着湖楼外的景色，“这里很漂亮。”
也许酒不醉人人自醉，高阳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顾青，我一直很想和武媚道歉，但是我说不出口，有时候我很想放下自己公主的架子，每每我想要与她说话，看到她的脸我感到自己不如她，武媚这个女人值得做你顾青的女人，她比我好很多很多。”
“这么多年，你没有走进我的家门一步。”顾青看着高阳，“有时候你不用这么把自己当外人，丫头没你想的这么疏远，晋阳公主一直很粘丫头。”
“你在我面前还是说着她的好。”高阳的双眸一直盯着顾青，看了好久好久。
第三百三十章 大成若缺
“你喝醉了。”顾青也看着高阳，拿过她面前的酒杯，“别喝了。”
高阳抢过杯子，“怎么？你怕我喝醉吗？还是你怕醉了，你在外面杀人不眨眼，在我面前就这么胆小。”
顾青笑道，“你今日情绪不好。”
高阳又喝下一杯，“敢不敢和我大醉一场。”
“来！”顾青也豁出去的一口饮下。
安静的湖楼之中，两人数不清喝了多少杯，顾青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脑袋很重迷离之中看到高阳在脱着衣服，随着她的靠近能够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你做什么？”
“我要做你的女人。”高阳在他的耳边说道。
顾青没有想着推开高阳，心里对她亏欠的很多，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习惯了有高阳的存在。
哗啦！
天空闪过一道雷光，照亮了彼此两人的脸，两人互相索取着好久好久。
当顾青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高阳已经穿好衣裳坐在镜子旁梳理着自己的发髻，“我给你准备了另一套衣服。”
“丫头很敏感，再遮掩也没用。”顾青从凌乱的榻上坐起身，“做的太多她也看的出来，不如直接面对，明日你和我一起去见武媚吧。”
“不。”高阳转过身看着顾青，“我是公主，你我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不能见光，在父皇没有松口之前，我们不能把这段关系出现在阳光下。”
“用不了多久的。”顾青看着夜色。
你走吧，早点回去别让武媚担心了。”高阳说道。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顾青看着高阳。
昏暗的湖楼中，没有点燃蜡烛只能看到她的身影，高阳低声说道：“飞蛾明知道扑火会死，它们还是飞入火中，顾青你说它们是愚蠢还是有勇气。”
“飞蛾若是不扑火，我们又怎会知道的它的宿命是这样的残酷。”顾青也说着，“有时候看着飞蛾扑火，人为什么不能向死而生，人活数十载有些东西总要争取，我上辈子错过了太多太多，这辈子我不想失去谁。”
“说的好像你活了两辈子一样。”高阳低语道。
“你就当我活了两辈子吧。”
在湖楼中带了一夜，和高阳说了一晚上的话，两人决定若是高阳怀了孩子就像李二摊牌，是死是活都豁出去了，纵使玉石俱焚至少属于彼此过。
走在回家的路上，顾青心里想了很多，武媚与自己的相濡以沫，高阳对自己的付出，谁都不敢辜负，谁也不能辜负。
回到家中，武媚正在抱着孩子看到顾青回来，“夫君，回来啦。”
“嗯。”顾青点着头，接过自己的孩子，“昨晚他没闹吧。”
“睡的可乖了。”武媚收拾着孩子的摇篮，“我去给夫君做饭食，一定饿坏了吧。”
“嗯。”顾青点头。
武媚做了一碗面汤。
每当顾青吃东西的时候，武媚总喜欢安静的在一边看着。
“丫头，其实我……”
“夫君不用说，我都明白。”武媚小声说着。
“丫头，我们走在一起不容易。”顾青放下筷子，“我们谁都不要辜负谁。”
“嗯！”武媚点头，“执子之手。”
“与子成说。”顾青也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在说什么？”李治走来，“顾青，你在吃什么好吃的。”
“面汤，你要吃吗？”顾青对着李治说着。
武媚笑呵呵抱着孩子，
“顾青，你在吃什么?”李治瞧来。
“面汤。”顾青吸溜一口吃着。
“我从书院回来还没吃东西呢。”李治说着。
“行吧。”顾青吃完面连汤也喝个干净，“我给晋王殿下做一碗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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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来了消息，对于东征的事情，兵部，户部，吏部一直都在筹备，李二终于下旨了，英国公李勣为行军大总管，侯君集为行军副将，岑文本为随军参之，吴王与为魏王皆在出征队伍中，苏定方，程处默，顾青都在名册之中。
李二发布了旨意来到立政殿与长孙皇后说着话。
“二郎，你还是没有亲自东征。”长孙皇后说着。
安静的立政殿，李二喝下一口热茶，“朕要盯着太子，以前想过御驾亲征，观音婢你说的没错，可是朝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办，有太多的人玩弄权术，若不是顾青的火器朕也许真的就御驾亲征了。”
长孙皇后点头，心里还是忧心李承乾，“最近高明越来越孤立了。”
李二点头，“这孩子还是没有看破眼前的虚妄，他把这么多人当作了对手，熟不知他的对手是他自己的心魔。”
长孙皇后低声道，“贞观已经十五年了，这十五年二郎你做的够好了。”
看着自己的妻子，李二放松着身体闭上眼。
一边给李二按摩着的长孙皇后又说着，“道德经有言，大成若缺，大巧若拙，朝中看似平静，可表面下有很多的尔虞我诈处处都有人在作祟，这是大成下的若缺，朝中虽有派系各自而立，但也能相互制衡这就是大巧若拙。”
听着自己的妻子说着朝中的事情李二一点都不反感，反而很乐于与自己的妻子分享，“怪就怪在出了顾青这么一个与一般人格格不入的家伙，有时候想想这么家伙卖乖的样子，真想上去抽他一顿。”
“呵呵呵……”长孙皇后笑道，“那小子比以前也沉稳不少。”
“这小狐狸鬼精着呢。”李二换了一个姿势侧过身，“世家的事情之后他就把自己的锋芒收起来了，因为他知道朕盯上他了，这小子看似糊涂实则像程咬金那般明白，有时候看这小子与人博弈真的还挺有意思的。”
长孙皇后摇头苦笑，心中知道自己的兄长与顾青之间的斗争，自己也挺喜欢顾青这个孩子的，只是自己的兄长眼里容不下顾青，暗中也不止好几次劝过让他放下。
“朕知道你放心不下。”李二也说道，“如今闹够了，辅机也该退下了，至少在他还没走错路之前让他全身而退。”
“臣妾谢过陛下。”长孙皇后对着李二躬身行礼。
第三百三十一章 高句丽王的交代
朝中在为高句丽的事情筹备粮草，征召兵员，一切都很繁忙，高句丽王所住的驿馆之中也收到了李二的旨意，说是让自己的两个胞弟留在长安可以更好的照顾，还要再大唐第一学府学习大唐的礼教，可是高句丽王心中明白这是自己的弟弟作为质子要被留在长安
“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是兄长没用。”高句丽王对着两个只有七八岁的同胞弟弟诉说着，“等拿下渊盖苏文，我就带着你们回家！”
“我兄长的。”
“我们会听话的，兄长放心。”
高句丽王的两个弟弟非常懂事的点头。
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高句丽王徒步走向那座传说中的村子，身为一国的国君，这个高句丽王穿着破落的衣衫，坐不起车驾倒也一看不像一个王。
当他一进入村子，在这里的青帮暗线立刻就察觉道了，杨胜收到禀报一路来到村口让他们去告诉顾青，见到了这个落魄的高句丽王，“你就是高句丽的王？”
“正是！”高句丽王用关中话回答，“敢问顾侯爷何在，俸大唐陛下的旨意我的两个胞弟要进入书院。”
“跟我来吧。”杨胜瞧了一眼高句丽身后眼神胆怯的两个孩子，带着三兄弟一路朝着道观而去。
一路走在村子里，高句丽王看着这里的一切，三座巨大的水车在河边转动带着水浇灌田野，孩童们穿着干净的衣裳奔跑嬉闹着，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学子拿着书卷正在高谈阔论。
“这里有好多的学子。”高句丽王低语道。
“因为书院有上千学子。”杨胜笑道，“因为书院的关系，村子里经常有学子走动，不知不觉也带动了村子里的人，耳濡目染之下连七八十岁的老汉都识得了几个字。”，，
村子里的居民都很有礼貌，高句丽王低语着，“这里真好，我从山海关一路来，所见所闻这里是最整洁的村子，也是最富庶的村子，或许这里可以比肩长安了。”
杨胜迈着脚步走进村子里整洁的小道上，“高句丽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好人与坏人，对你们这种做国君的来说，好人坏人都能利用，区别在与怎么样可以拿捏的恰到好处。”
“我就没有拿捏好。”高句丽王也说着，“渊盖苏文的野心我不是不知道。”
“到了。”杨胜打断高句丽王的话。
顾青站在道观门口见到了这个高句丽王，“我都已经知道了。”
“顾县候。”高句丽王对着顾青稍一行礼，“麻烦你了。”
“不客气。”顾青手里摇着扇子，“随我来吧，我给你安排。”
“多谢了。”
带着高句丽王一路朝着书院走去。
“顾县候！”
“顾县候！”
“侯爷……”
……
一群孩子嬉笑而过走到顾青身边纷纷打招呼，又欢快的跑过。
“他们很尊敬你。”高句丽见到这一幕说着。
“人与人之间的尊敬是相互的。”顾青脸上带着微笑。
高句丽王看到几个村民正在用豆子喂着两头驴，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你们用豆子喂养驴的吗？”
正在喂着驴的老汉听到话语，回头一看是顾青急忙行礼，“侯爷。”
“嗯。”顾青点着头，“这位是高句丽的王。”
老汉也是稍稍一行礼，高句丽王也行礼问道，“你们用这么好的粮食来喂驴吗？”
“哈哈哈……”老汉干笑着，“你可别说我老汉糟践粮食，这些豆子家里的孩子不爱吃，现在村子里也不缺来粮食，这些豆子没什么人爱吃就给了这几头驴。”
打量着这个老汉，与高句丽的百姓相比之下，他更有精神身上的衣物虽然打着补丁，不过很干净而且穿着是布鞋，高句丽王长叹一口气，大唐到底富庶到了什么地步。
带着他们，顾青一路来到书院中。
“顾侯爷。”
……
学子见到顾青纷纷行礼，高句丽王目光一直看着这座书院，从一开始自己的胞弟要留在长安的委屈到了这个地方开始一下子消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这里有非常非常多的学子，学子们再这里读书，还有学子正在与教书的学子争论，不自觉的放满脚步，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学子正在论题，还有学子动手正在做什么东西。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高句丽王忍不住心中好奇。
“他们在做一个叫做孔明灯的东西。”顾青解释着，“他们现在在算，如何达到足够的大的火力，孔明灯可以带着人上天。”
“上天？”高句丽王迷茫的看着天空，“能做到吗？”
“谁知道呢。”顾青笑呵呵，带着他们来到书院三楼一处房间，房遗直正在这里整理着一些卷宗见到顾青来了欣喜道，“你怎么来了，我好久没有打牌了。”
“我来是有正事。”顾青指了指身后的三兄弟，“这是高句丽的王，这是高句丽王的胞弟。”
“我知道了。”房遗直说着，“陛下的旨意已经送来了。”
“他们是我的胞弟。”高句丽王说着，“以后有劳了。”
“没关系。”房遗直也笑着说道，“我们这里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高句丽王这才点头对着自己的两个弟弟用高句丽的语言说着什么，像是在安排和交代。
“这次出征你也在兵册里。”房遗直一脸忧愁，“你走了，程处默也要出征，连魏王都要去，就留我一个人在书院。”
“其实我都知道魏王在书院也没做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一直你在操劳。”顾青与房遗直心照不宣。
“此次东征高句丽能看见大海吧。”房遗直憧憬着。
“确实能看到。”顾青也回答着，高句丽和他两个弟弟好像在争辩着什么，一口的高句丽语言根本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能看到庄子所言的鲲吗？”房遗直低语，“庄子逍遥游有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第三百三十二章 出征路上
“庄子说的北冥到底是什么地方？”顾青也疑惑，“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了。”
“诸子百家对这个解释也各有各的说法。”房遗直思量道，“有人说庄子说的北冥是北海，那里的海水是黑色的，而且很冰冷，而道家对于北冥这个地方的解释又有些离奇。”
“过几日就要出征了。”房遗直郑重说着，“一切小心，平安回来，书院里我帮你看着。”
“顾县候我的胞弟已经准备好，拜托了。”高句丽王躬身说着。
“行吧。”顾青对房遗直也说道，“交给你了。”
房遗直点头。
就要离开书院高句丽王几步一回头看着自己的胞弟。
“你和你的胞弟都说了一些什么。”顾青很有兴趣的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高句丽王。
“我告诉他们要好好学，努力的学，不要急着回高句丽，如果大唐陛下想要他们一辈子留在长安，就一辈子在长安吧。”高句丽王释然了很多，“我觉得这大唐第一学府更加适合他们，能让他们见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学到在高句丽学不到的东西，高句丽比不上大唐。”
“你倒是看的很开。”顾青走着。
“顾县候，你也有家人。”高句丽王说道，“大唐是一个非常好的国度，他们能够在大唐过的更好，学到更多，不管将来他们能不能回到高句丽，大唐能给他们的，高句丽给不了，身为兄长，我给不了自己的胞弟有更好的环境，若说有个地方能让他们更好的成长，我希望他们留在那里。”
顾青也想到穿越前的后世，多少苦心的父母砸锅卖铁也要让孩子读上一个好好大学，尽管自己的日子过的再苦也要让孩子吃穿不愁。
“这次出征高句丽，还少不了你的带路。”顾青对高句丽王说道，“你对高句丽熟悉。”
说道出征高句丽王的眼神冷峻起来语气森冷，“你放心！我一定要手刃渊盖苏文。”
“你别把渊盖苏文给手刃了。”顾青苦笑，“这次是我们大唐出征，若是渊盖苏文落网也要交给我们大唐来处置，你说对不对。”
高句丽王失落的点头。
出征在即，李君羡的人从山海关送来的密报，李二看着密报眼神阴冷，渊盖苏文已经打进了新罗，打下了新罗大片的腹地，警钟不断在李二的心头敲响，渊盖苏文这么急着收复新罗和百济一定已经做好准备与大唐交战了。
出征在即，大将军李勣正在收整兵马，长安外不断有各地卫府的兵马前来汇聚，像是江河流入大海，长安城外不到十天聚集了十多万兵马，苏定方带着一堆自己的人来到李勣面前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大将军。”
李勣看着苏定方这个年轻骁勇的将领，“这次出征陛下抱了很大的期望，此战只能胜不许败。”
“末将明白！”苏定方大声回答。
薛仁贵也在这次的出征队伍之中，看着浩荡的军队，擂鼓声不断，这就是军队这就是军人，就要打仗了！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再烧，薛仁贵压抑着心中这份激动。
苏定方从李勣的大帐之中出来，“将军有令，我们和顾青，程处默各带一万兵马明日率先开赴山海关。”
“是！”薛仁贵单膝跪地。
——————————————————————风格线
杨胜身上抱着一把横刀后跟着与几个青帮的骨干等待着顾青出来，家中的妻儿也安置在了顾青的家中。
武媚正在收拾着顾青行囊，顾青对狄仁杰嘱咐着，“家中的事情你多看着点，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找房玄龄，张羽宫会留在这里保护村子，若是有人敢来村子里造次绝对不要留情。”
“我知道。”狄仁杰点头。
武媚把行囊交给顾青，“平安回来，我和孩子等着你。”
“嗯！”顾青也点头。
两夫妻相拥了好一会儿，武媚这才红着脸和自己的丈夫分开嗔骂道：“家里人都看着呢。”
“都在自己家里有什么的。”顾青笑看着武媚，抱着自己的孩子逗弄了好一会儿。
“去吧，不要耽误军机了。”武媚低语着眼神中都是不舍。
把自己的孩子放到武媚的怀中，带上行囊顾青走出家门来到阳光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中，小兕子捧着一个小罐子里面装满了千纸鹤，“顾青大哥，这些都是明达折的，你要平安回来。”
“我知道了。”顾青笑着收下千纸鹤。
“顾青！”李治兴奋上前，“带我走，我也要去打仗。”
“小屁孩一边去。”顾青嫌弃看了一眼李治。
“哼！”李治不服气的抬起下巴，“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打仗。”
孙思邈从自己的小屋中走出，提着一些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治伤的，还有一些防风寒的药，你都带好了。”
“徒儿明白了。”顾青笑呵呵收下，“师父，我去感业寺看过了，那里的师太……”
“滚！”听到这话孙思邈没好脸了，“都几年了，臭小子你就一直惦记着吗？”
“那必须的。”顾青认真点头，“师父的终生大事，徒儿不操劳谁来操劳。”
孙思邈摸索着身上，眼看四周找不了一个趁手的武器，拿起一个扫帚一副要追打的样子，“还不赶紧去，别耽误了军机。”
“师父，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顾青认真说着。
“你这个逆徒！”孙思邈对自己晚节的立场非常坚定，吹胡子瞪眼的拿起扫帚挥下，被顾青一个闪身躲过。
师徒两人又在院子里追逃了起来，武媚看着这一幕温柔笑着。
带着行囊顾青这才脱离了孙思邈的扫帚大法。
“都交代好了吗？”杨胜看着顾青。
“走吧。”顾青提了提自己的行囊。
高阳一直在村子外等待着顾青，月姐站在一边，看着高阳的面容已经破了身子了，这丫头与顾青发生事情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心中虽然担忧也不好说什么。
一路看到顾青走来，高阳走上前低语道，“你要平安回来。”
第三百十三章 风雨山海关（一）
阳光落在这片竹林，斑驳的影子落在两人身上，顾青对着高阳拍拍胸膛说着，“你放心，就算还有最后一口气，我爬也要爬回来，让你们给我报仇。”
杨胜，“……”
听着顾青的话，高阳笑骂，“说的这么难听，月姐有话要对你说。”
顾青抬起头，“月姐。”
月姐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看着顾青也说道，“红拂女就在山海关，等你到了那里她会来找你。”
“红拂女？”顾青心中疑虑重重，“月姐，你们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要说是线索其实也说不上。”月姐低声说道，“都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痕迹，红拂女这一次要拿的人是解八两。”
顾青与杨胜了然的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我明白了，月姐你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我不去了。”月姐面色凝重，“你放心，这里的事情会帮忙看着的。”
“多谢了。”顾青对着点头。
“早点回来。”高阳对顾青依依送别。
走道官道上，顾青收起心绪来到长安城外的官道上，已经可以看到不断有兵马在这里聚集，苏定方正在准备兵马，“你来了。”
“嗯。”顾青朝着一旁的薛仁贵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程处默骑着马儿匆忙赶来，“可算赶上了，差点误了时辰。”
顾青斜眼看着程处默一脸慌张样，“你的婚事怎么样了。”
“孩子已经怀上了，接到家里了，来不及办婚事。”程处默一脸自信的笑容，“我可没少使劲。”
“得了吧。”顾青拍着程处默的肩膀，“折腾了这么多年，才把人家搞到手。”
“还不是你们不仗义。”程处默一脸阿谀。
李泰穿着盔甲而来，“处默，你说什么，谁不仗义了？你和那彪悍女子的事情我和顾青可没少给你帮忙。”
“一段感情总算开花结果。”顾青说着。
苏定方看着顾青与魏王程处默三人说说笑笑，“你们说娶个媳妇是什么感觉。”
“昂，这里还有一个光着呢。”程处默一把揽过苏定方，“老方啊，我跟你说去婆娘就要挑向我那样。”
“天天挨抽吗？”李泰忍着笑，“苏定方，你可别他听的，这小子瓜！”
苏定方，“……”
几人说着话，一个士兵前来禀报，“李勣大将军召见。”
“走吧。”李泰示意。
几人跟上脚步来到李勣的打仗，这里坐着不少的人，岑文本，侯君集，吴王，高句丽王，一旁还站在王金，该到的人也都到了，李勣身后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我们从长安开拔，到了山海关先修整。”
李勣说完大声喝道，“苏定方！”
“末将在！”苏定方上前一步。
“苏定方，顾青，程处默，魏王殿下，吴王殿下，带三万兵马开赴山海关与李君羡开拓河东道。”
“是！”几人一起上前。
李勣看着眼前几个少年，他们是下一代朝中大将的班底，“即刻启程。”
军营中到处都是有战马在奔跑，擂鼓声再次响起，苏定方拉出一支三万人的兵马指挥修整着。
“侯爷。”王金似笑非笑策马来到顾青的身边，“火器局已经准备好了，五车的炸药，三千手榴弹，四十门火炮。”
“可以啊，这么高效率。”顾青看着王金。
“唉，火器局所有人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王金一脸惆怅，“侯爷放心，这些火炮都试过了，都用的很顺畅。”
“好。”顾青点着头，“火炮运送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按照侯爷的图纸按了几个铁轮子，五匹马拉着呢。”王金小声说。
所有人整装待发，随着苏定方一声号令，大军跟着朝着山海关方向开拔。
东征的先头部队开拔了，李勣看着这队兵马，“咱们也越来越不如年轻人了，年纪大了。”
岑文本也说道，“将军，其他卫府的兵马三日后就可到齐。”
李勣点头，“三日后我们大军开拔，可不能让这几个年轻人抢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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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东临东海，往西连接着长城，李君羡站在关隘上，风雨不断的落下东海的风季已经来了，大风带着大雨让人站不住脚睁不开眼，大声指挥者士兵回到关隘里修整，风雨实在太大。
走入山海关下的关隘内这里挤满了士兵，外面是狂风暴雨。
这些李君羡疲惫的靠着墙坐下，这些日子一直在不停的修整河西道，每次修整好高句丽就带人来破坏，让人非常的烦躁，高句丽一点都不笨他们很聪明，高句丽的弱势就是人少，大唐的优势是浩浩荡荡的大军，高句丽就是要让大唐的大军过不去。
“将军。”一个士兵递来一张饼，“将军吃一口吧。”
“你吃吧。”李君羡往自己的口中灌着凉水，也不知道这风雨什么时候可以停止，朝中也应该派兵来了吧，只要大军一到什么都好说了。
有士兵在关隘中睡着觉，人挤人的这里又热又潮湿，还能听见海水拍打在山海关的声音，李君羡闭上双眼，想着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一下就好，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再次醒来风雨已经停歇了，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衣衫，李君羡站起身走出，士兵们已经在修缮了，扶起被风吹断的旗帜，清理着关隘上的积水，抬头看去眼前刚刚修缮好的行军大道又是一片乱七八糟，好几棵被吹断的树木横在路上，无奈看着这一幕几天的功夫有白费了。
天空还是乌云密布，这场大风看似还没过去，细雨依旧不断的落下。
一匹快马从高句丽方向飞奔而来，来人是陛下安插在高句丽的眼线，李君羡对着身边的人命令，“让他进来。”
“是！”
那人浑身湿漉漉，拿出怀中的竹简交给李君羡，“将军，渊盖苏文接着这次大风彻底收复了新罗，如今准备向百济进发。”
看着密保，李军羡面色凝重，“倭国呢？倭国动了吗？”
“没看到倭国的动静。”对方低声说着，“因为是风季的缘故没有船只出海，倭国人应该是被风季拦住了脚。”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消息是好的。”李君羡眼下只希望这场大风可以早点过去，天空可以早点晴朗起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风雨山海关（二）
“将军，卑职来的时候都是走的小道，通往高句丽的一大段路已经被淹了，若是阳光不出来，怕是大军都到不了高句丽。”
“立刻派人把这个消息交给陛下。”李君羡面色凝重。
“将军，我们还收拾吗？”一个士兵来报。
“别收拾了。”李君羡感受着东南风越来越大，“一切等风季过去了再说！渊盖苏文真是够聪明的，借着风季，他们知道我们不敢渡江入高句丽，现在抓紧在这个时候清理自己的后方。”
士兵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今天时地利都不在大唐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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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
渊盖苏文踢开脚边的尸体，大风吹的衣衫咧咧作响，“我们什么时候攻打百济！”
解八两低语着，“等下一场大风，若是大风就此结束了我们只能先放弃百济，全力对付大唐，若是风季还没结束我们一口气拿下百济。”
高句丽的军人押着新罗的降兵，这些人到时候要在大唐一战之中做前锋，渊盖苏文想着解八两的话，不怕这些降兵不与大唐作战，只要放到战场上，这些降兵想要活下去就要必须往前走，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和大唐人拼命。
渊盖苏文手中提着的是大唐的横刀，上次派出的使臣倒是便宜了自己，这些横刀很好用，在高句丽这个缺少利器的地方，横刀一往无前，落后的新罗和百济根本不是对手。
心里想着看向解八两，打心底渊盖苏文对中原人有着厌恶，当年杨广来征讨，高句丽死了多少人，对于解八两的容忍一点一点在消失，不过是一个在中原呆不下去的家伙，来到高句丽指手画脚。
渊盖苏文是一个有傲气的人，绝对不会让解八两站在自己头上太久，一统了高句丽，非杀了不可！
“我们先撤回高句丽防备大唐。”解八两说着，“等到大风再来，我们就攻打百济。”
“好！”渊盖苏文想也没想就点头了。
解八两回头看了一眼战场，翻身上马骑着这些日子渊盖苏文非常对自己的言听计从，这样反而让他很警觉，这不是一个好信号，来到高句丽，解八两自然不会只是给渊盖苏文做手下，高句丽王室已经逃难到了中原。
如今高句丽是渊盖苏文一手拿着，杀了渊盖苏文取而代之这就是解八两想要的功业。
骑着马儿来到一出无人的地方，一个高句丽人立刻笑呵呵跟了上来，“解将军，你要的女人带来了。”
解八两看着衣衫凌乱的女子问道：“干净吗？”
“干净，绝对干净刚刚成年。”那人一脸笑着。
解八两捏起这个女人的下巴端详着她的面容说道，“我的孩子要从高句丽女人的肚子里出来，她是什么身份。”
“是高句丽王室相国的女儿，逃难路上被我抓到的。”那人说道。
“给她一身干净的衣裳，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以后她都是那高句丽王室相国的女儿，这个身份很好，我很满意。”解八两拿出一块银饼丢给那人，“赏你的！”
“多谢将军，将军好好享受。”那人笑呵呵离开。
这个女人浑身颤抖看着解八两，“你想做什么？”
绕着她走了一圈，解八两欣赏着她的身段微笑说道，“你到底是不是高句丽王室相国女儿，我倒是听说当初相国满门被杀之时他的女儿逃出来了。”
她不想回答依旧浑身颤抖，看着一块岩石咬牙就要一头撞去。
解八两立刻上前拉住她，两人扑倒在泥泞中。
拉着她解八两冷声说着，“别想着寻死，我问你，你想不想渊盖苏文死？”
她怔怔地看着解八两，高句丽大乱就是渊盖苏文一手造成的，眼前这个人又是渊盖苏文最亲信的军事。
“你要杀了他？你别想着拿这些谎言来得到我。”她盯着解八两的双目。
“看来你真是那相国的女儿了。”解八两观察着她仇恨的双眸与脖子上金子做的吊坠，“一般人可带不起这种东西。”
说着解八两扯断那根项链，看着上面的吊坠收入自己的怀中，“记住你的仇恨！有一日我会帮你报了你的血海深仇，再此之前你要给我生个孩子。”
“凭什么？！”她挣扎着。
解八两低声再她的耳边说道，“因为我要杀了渊盖苏文，中原有句话一山不容二虎！我和渊盖苏文只有一个人能活，我要取而代之，以后你我的孩子就是高句丽的新王！”
“新王。”她对解八两的痴心妄想不敢置信。
见这个女人不再挣扎，解八两说着，“我是中原人，我身份不能做高句丽的王，高句丽的子民不会承认我，我很明白，只有高句丽的孩子可以，你的身份可以为我利用，你父亲是相国你有声望。”
“你也记住了。”解八两对她冷声说着，“等高句丽平定，我会杀了渊盖苏文！再此之前你要为我生一个儿子，我会继续寻找高句丽王室旧人的嫡女，你若生不出儿子我会立刻杀了你，换一个女人给我生儿子。”
“你真冷血！”她咬牙说道。
“这个世道从来没有那么的温情，千秋功业下哪一个帝王的脚下不是尸山尸海。”解八两放声大笑着。
“孩子父亲是中原人也不行！”她说着。
“呵呵。”解八两冷笑，“只要手中有强权谁敢否定，我就杀了谁！百姓是愚昧的，只要给他们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他们就会得过且过，中原的历史比你们长的多，多少权谋是你们高句丽没有经历过的。”
看着这个女人，解八两又喝道，“你难道不想做万人敬仰的太王后吗！”
她站起声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久久没话，好长一段时间叹息，“以后我们孩子会成为你的傀儡？”
“只要他成年之后就可以处理朝政。”解八两说道，“我会带着人攻打倭国，拿下倭国之后我会发起战争征服扶余一带，北山南下即使拿不下大唐，也会让将来的高句丽与大唐并立。”
“我不在乎你的痴心妄想，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但是你一定要给我报了杀父之仇！”
“我们回去。”解八两用力拉着她，“相国的女儿可不能这番打扮，只要能在大唐东征的铁蹄下守住高句丽，民心名望就都有了。”
“你帮助渊盖苏文让高句丽大乱，都是你的阴谋，只是为了成全你自己的野心。”
“错了！”解八两冷笑，“我只不过顺水推舟做了一些事情。””
第三百三十五章 风雨山海关（三）
从长安出发的前军连续十多天的行军走走停停，先前大军终于来到了山海关，顾青看着这个关隘，眼前的山海关与印象中的山海关差距很大，不应该是这么破落才对，可以看出有刚刚修缮过的痕迹。
海风很大，盖住了不少的说话声。
李君羡第一时间来迎接，见到苏定方，“你们可算来了。”
“李勣大将军还有三天就到了。”苏定方翻身下马，“这里的局势怎么样了。”
“不太好，这些日子连日的大雨把原本已经修好的道路破坏的一塌糊涂。”李君羡一脸的疲惫，“我们想要修缮，可是高句丽的人一直来破坏。”
顾青走上山海关，看着通往鸭绿江的道路，天空依旧下着细雨，道路很泥泞坑坑洼洼。
“顾青，你有办法吗？”苏定方看出了端倪。
海风再耳边呼啸，顾青看向李君羡，“李将军，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睡觉了吧。”
“没大碍。”李君羡说着。
“李将军好好去睡一觉吧。”顾青自信笑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你放心不会耽误行军的。”
“不用了！”李君羡摇头。
走在后方的程处默拿出一根棍子打晕了李君羡，直到他昏死过去然后扛着走下关隘。
“让他好好休息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老方你注意到他的脸色没有。”顾青担忧道。
苏定方点头，“他的眼神都已经没了神采，怎么这么下去会累死的。”
“话说回来了。”李泰也看着这里，“顾青你有什么办法。”
海浪一次又一次拍打在海岸之上，顾青看着大海，“我们去捞海鲜吧。”
“你能别开玩笑了吗？”李泰痛苦地捂着额头，“修路，修路，你抓什么海鲜。”
“我都多少年没有吃海鲜了。”顾青抡起衣袖，“这个季节的鱼多也鲜美，你们就不想吃吗？”
“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李泰看着顾青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
“其实呀都简单。”顾青对着李泰解释，“道路泥泞，车马容易陷在坑坑洼洼对不对？”
李泰点头。
“那还不简单。”顾青对着大海跃跃欲试，“你让军中的人去附近的山上采山石，敲碎成石子铺在路上，不管它有多泥泞，铺上一层石子怎么都搞定了。”
李泰陷入了沉思，好简单的方法不过好管用啊，为什么自己想不到，心里想着李君羡这些日子都在忙活什么，还把自己忙活了个半死。
“我现在可以抓海鲜了吗？”顾青在看着大海疯狂试探。
李泰正在怀疑人生中……好一会儿瞧着顾青，“顾青，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啥玩意儿变的。”
不想搭理这个胖子，顾青来到海边，开始摸索着寻找海鲜。
苏定方也是第一次看见大海，眼神中都是新奇，海天一线的景色很震撼，看惯了黄土高天从未见过如此波澜壮阔的海面。
顾青手里抓着两只螃蟹上岸，“浪有些大，游不远。”
“这东西能吃吗？”程处默端详着两只巴掌大的海蟹。
“鲜美着呢。”顾青笑呵呵再一次跳入海中。
“我也来！哈哈哈哈，还没在海里洗过澡。”程处默脱下外衣，也跟着跳入海中，在海水了扑腾了半天，从海水中探出头，“这水可真咸。”
“哈哈哈！”顾青大笑着，“可别喝了。”
李泰站在海岸边上看着顾青与程处默在海水中扑腾，一个个稀奇古怪的海鲜扔上来。
“皇兄，不下海吗？”吴王李恪走来问着。
“我可不下去闹腾。”李泰悻悻看着海水。
“顾青，你快看！”程处默指着远处的海面。
抹去脸上的海水，顾青朝着程处默指着的方向拿去。
“那好像是一个移动的岛屿！”程处默呼喊着。
李泰也抬头看去，远海果然有一个会移动的岛屿，心神震惊莫非是什么神物？
程处默喊话就甩气膀子往那个会移动的岛屿而去。
“胖子！把我行囊里的望远镜扔过来。”顾青喊道。
“什么望远镜？”李泰疑惑。
“就是一根短木头棍子。”顾青解释道。
李泰翻着顾青的行囊找到了一个管状物，两头都有琉璃堵着，看了一眼扔给海中的顾青“接好了！”
拿过浮在海面上的望远镜，顾青急忙看了起来，远看看不出什么，用望远镜一看吓了一跳，“这特么的是一只大海龟！”
“回来！程处默回来！”顾青大声呼喊，“那东西是活的！”
“什么活的。”程处默游的有些远没有听清楚，一个浪拍打而来又把人拍下海。
顾青拿出望远镜看着，这只海龟足足有数百米长，这特么的大发了！活古董，活了多少岁月的海龟能长这么大，怕是在后世也找不到几个。
程处默从海水中再次噗通出来，看到那个会动的岛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快回来啊！”顾青嘶喊着，“那是活的！”
听到呼喊声，程处默再次朝着岸边游去，两人回到海岸上，那只海龟沉入了水底。
“你们看，海面！”薛仁贵站在关隘上指着海面，“水下有个大东西！”
接下来了一幕所有人的都惊呆了，巨大的海龟再次浮出水面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它兜了个圈子，又往着远海而去。
李泰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说不出话，“那东西是玄武吗？”
程处默被吓的不轻，还好顾青让自己游回来了。
“那东西是在大风雨的时候来的，在这一带徘徊了有一段时间了。”一个驻守在山海关的士兵解释道，“前些日子刮了一次大风，海水里的不少东西都被海水卷上了岸，那次之后那东西就会时不时出现在这里的海面附近。”
看着李泰吓坏了，顾青安慰着，“你放心吧，那东西跑到岸上来的，而且也温顺，我估计它是迷路了。”
李泰吓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别说话，让我静静。”
“那真的不是玄武，就是一只大海龟。”顾青解释。
第三百三十六章 昆仑，长生，袁天罡
李泰余惊未定对他来说那就是玄武，看着高句丽方向拉着顾青，“你说玄武出没会不会是在昭示着是什么。”
“那就是一只海龟。”顾青嫌弃道，“胖子，你放明白点，那是海中一种非常长寿的生物，并没有这么神异，可能是由于台风的关系它因为浪潮来到了这附近，如今是风季，海流不稳定所以就被流了下来。”
李泰奇怪看着顾青，“你说那东西只是一只龟？”
吴王李恪早就腿软得坐在了地上，吓的说不出话，那只大海龟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太大了。
“爱咋滴咋滴！”顾青看着一群人都以为是玄武，捡起地上的一些海鲜打算煮着吃了，三只鲍鱼，两只螃蟹，一些海带，可以做一碗海鲜汤。
顾青光着膀子小心生火架起了锅，还是古代好，这种海鲜可以随处捞。
见顾青煮着汤，苏定方走来说着，“我已经派人去采石了，渊盖苏文已经拿下了新罗。”
“不着急。”顾青耐心等着汤水沸腾，“吃海鲜不？可好吃了。”
“不是……”苏定方看着淡定的顾青，“你就没有一点紧迫感吗？”
“没什么好急的。”顾青处理好鲍鱼放入沸腾的汤水中，“李勣大将军也说了我们要在这里修整等着他来。”
苏定方颓废坐下，“顾青为什么你还有闲心煮汤？”
顾青又汤中放入洗好的几根海带，“打大食，打吐蕃，雁门关我们都没怕过，一个小小的高句丽又如何？”
“来喝酒！”程处默拿来了烈酒，“顾青，我们去把那只大龟给抓来好不好。”
“抓它做什么，其实海龟很温和的。”顾青看着沸腾的汤水，等着鲍鱼熟要好一会儿。
海风吹着有些冷，顾青把身子靠近篝火，“鸭绿江那里怎么样了。”
“被淹了。”说道这里苏定方一脸犯难。
天空的乌云正在逐渐散去，几人看着锅里的海鲜一时间无话。
“熟了熟了。”顾青拿出锅里的一只鲍鱼打开贝壳，看着肥美的肉，“你们要不要尝尝。”
李泰拿过顾青手里的鲍鱼，挖出贝壳里的肉直接放进了嘴里吃了起来，“这东西味道也不咋滴，咬起来倒是不错。”
到了夜晚军中开始了海鲜宴，第一次吃海鲜的关中子弟都对鲜美的海鲜啧啧称奇，顾青给了杨胜一个眼神两人避开所有的人视线走到山海关外的一处林中，一路走着脚踩着泥泞的林地，“我们的人派出去了吗？”
“已经一路朝着高句丽摸过去了。”杨胜也说道。
“王金没有注意到你们吧。”顾青说完看到杨胜背后站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突兀的人影下意识一阵毛骨悚然，“什么人！”
杨胜立刻拔刀而起往身后砍去，那人闪身躲过，顺势一脚踢在杨胜的膝盖上，甩起右手就是一拳来。
挡开对方的拳头，杨胜又是一刀砍去，对方一个后弯腰躲过，步步后退两人仓促交手又迅速拉开距离。
“刀法不错。”那人影说道。
是个女人！？杨胜疑惑着质问，“你是谁！”
“你叫杨胜对吧，我听月儿说起过你。”红拂女又看向杨胜身后的顾青，“我等你很久了，顾青。”
“红拂女。”顾青看着黑夜中的人影就要步步走进。
“站在那里就好！别过来。”红拂女的身影又退后了几步，盯着黑暗中的两人，“告诉我，你们找到虬髯客的线索了吗？”
“没有。”杨胜执刀而立。
红拂女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找了虬髯客这么多年，无数次猜想过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顾青想要往前一步又收回了脚步，“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问便好。”红拂女的声音传来。
“你对神农架的人了解多少。”顾青低声问着，“解八两就是其中的一位，是也不是？！”
“是！”红拂女的语气放低了很多，“神农架里的那个老家伙活了一百多岁，起初的他只是一个道门中人，那时候他还很年轻想要问长生，去过昆仑山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昆仑山到底见到了什么，据说他从昆仑山出来之后就失去了很多的记忆，整个人性情大变从此一直隐居在神农架，他收了几个弟子，一心想要比肩奇门鬼谷子。”
“我见过那个老头子。”顾青低声道。
听到这话红拂女安静了好久又，“因为你顾青的出现他才会走出神农架，我了解不多，只是当年我听袁天罡说道，那个老头子已经在昆仑山给他自己挖好了坟。”
“袁天罡？”顾青神情紧张。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红拂女开口，“应该是在十五年前，袁天罡算出了天下大势之后，他说老头子是从昆仑山得到了新生，为了回报西王母给他的造化，他最终的尸骨要埋在昆仑山，可是自从那次老头子见了你之后就渺无音讯，像是在关中人间蒸发了一般，所以他的弟子才会盯上了你，解八两都以为老头子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你，甚至长生术。”
“简直荒谬。”顾青冷笑道，“我和那老头子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有时候是假的，他们也会认定是真的。”红拂女的话语声在这片树林中回荡，“顾青，你的一身奇术，你的本领，都让人好奇，你的来历也是一个迷，所以他们才想要挖出你的所有。”
“大食的那位怎么解释？”顾青又问。
“那不过是个傀儡，一个成功的傀儡，还有一个失败的傀儡死在大理寺，你应该见过。”红拂女说着，“你不要小看天下聪明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奇人，你知道吗？当年袁天罡在推演推背图之前，就已经算到了一个变数，只是他之前以为这个变数不可能来到人世间，这句话他只对我说过，更没有对李淳风说过。”
“你的意思是说袁天罡算到了我会来。”顾青浑身毛骨悚然。
“不，关于你，他算错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出征前夕
“在袁天罡的话语中，你是一个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人，你的存在是一个悖论，就像水往低处流不可能逆流一般是不存在。”红拂女感叹，“可是你偏偏出现了。”
“他真的死了吗？”顾青再次质问。
“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红拂女的语气变冷，“我没有见过袁天罡的尸体。”
“所以他是死是活也是一个谜。”顾青低语。
“我先去高句丽，我们在高句丽见。”红拂女说完就步步离开了。
四周就剩下了夜风声，顾青站在原地脑子里想的东西很多很多，袁天罡是不是活着，这个年代的昆仑山到底有什么隐秘，除了解八两那传说中的老头子到底还有哪些弟子。
“我们回去吧。”杨胜把刀收回。
点着头顾青若有所思一路朝着山海关回去，走出密林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山海关看起来像是一场篝火晚会非常的热闹。
“顾青，你到哪儿去了。”李泰拉着顾青走到篝火旁，“刚刚找到几个渔民，他们说天气会晴朗一段时间，我们有机会入高句丽了，只是在秋季之前谁也说不好会不会再来几场大风。”
点着头，顾青拿起一只煮的通红的螃蟹吃了起来，眼神看去苏定方和程处默，薛仁贵三人喝的很痛快，吴王李恪倒是很镇定地喝着酒，“胖子，你觉得吴王殿下这次来是来抢你的功劳吗？”
“这家伙不足为惧。”李泰摇手道，“有时候我想过他为什么要在父皇面前事事争先，不过前些日子我就明白了他的用心，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母妃。”
“嗷。”顾青若有所思点头。
李泰又说道，“这个吴王与我和太子不同，他的母妃身份太敏感，我是皇子后宫那些事情我都知道，这个杨妃一直在宫中处处受到排挤，连月奉都是最微薄的，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他自己的母妃，为了他的母妃可以在宫中立足，所以他做父皇交代的事情每一件都是竭尽所能做到最好！有时候我同情他，也可怜他，更佩服他。”
“他没有因为自己母妃的身份而叛逆，反而事事为了他的母妃着想。”李泰喝下一口酒，“这也是父皇能把他派来东征的原因之一，自从皇爷爷去世之后父皇就更加重用吴王了，就是因为吴王的孝心。”
“原来是这样。”顾青点头。
“呵呵呵……”李泰怪笑着，“顾青，你不知道还有，太子想要很多次想要收拢吴王，可是都被吴王拒绝了。”
“这个吴王很聪明。”顾青颔首点头。
“对！”李泰举起酒碗一口饮下，“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吴王，他不会来对付我们，反而他会冲锋陷阵，最值得警惕的是侯君集，侯君集才是太子的心腹，太子的左膀右臂，而且侯君集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匪浅，你现在明白了吗？”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顾青放低声音，“他也给我小心一点。”
一夜的篝火晚会结束，不少人都喝的大醉，第二日清早顾青带着昏睡的脑袋用水袋子的凉水写了一把脸，睁开朦胧的视线一个家伙盯着自己看，“上官仪？”
“顾县候。”上官仪礼貌笑着。
“大将军到了吗？”顾青看着四周，没有看见其他的兵马。
“大将军明日才到。”上官仪解释，“将军让下官带着高句丽王先过来，说是抓紧修缮道路先攻入高句丽，抓住这次风停了的机会。”
顾青长出一口气，“还以为他来了呢，要是现在来了我们几个可要惨喽。”
上官仪看着山海关下的一切就都明白了，“昨晚侯爷可还尽心？”
“都是第一次来海边嘛。”顾青打着哈哈，揽过上官仪说道，“怎么样，我这就去海里给你捞一些海货尝尝鲜。”
“当初在下出使高句丽吃了不少的海物，早就腻了。”上官仪连连摆手，“高句丽王我已经带来了，他知道有一条小道可以奇袭高句丽。”
李泰也早早醒来了，听到上官仪与顾青之间的话，好奇问道，“奇袭高句丽？”
“没错。”上官仪说着，“这些日子行军，李勣大将军一直在想着怎么对付高句丽，高句丽王就指出了一条小道，到时候由几位少将近先带着三万兵马奇袭高句丽，在高句丽疲于对付之时李勣大将军会带着大军杀进高句丽。”
“双管齐下。”
“随我来。”李泰带着默不作声的高句丽王与上官仪往着山海关而去。
顾青叫醒烂醉的程处默，薛仁贵，苏定方三人，“别睡了，我们就要出征了。”
“出征？”薛仁贵立刻站起了身。
“我们先去商量一下。”顾青拿出水袋，“都洗把脸喝一口水，清醒清醒。”
几人来到山海关的城楼里，李泰，李恪，上官仪，高句丽王与李君羡正在商谈着。
上官仪指着地图上的鸭绿江的一角，“当初我带着高句丽王逃出来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条小道拜托了渊盖苏文的追杀，那里是鸭绿江两岸最狭窄的地方，有一根独木桥可以过去，只要在那里搭建一个桥就可以过去。”
看着几人的忧虑，上官仪又说道，“王金让下官先带了一些火器过来，一千颗手榴弹和三门火炮。”
“这可真够意思啊。”程处默摸着小巴笑眯眯看着顾青，“大炮一响黄金万两，顾青你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造出来的。”
“我们修整兵马，这就出发。”苏定方说完离开。
上官仪又对李君羡说着，“还请李将军继续坐镇山海关，十万大军随后就到。”
李君羡面色凝重点头。
山海关下一地的士兵很快就从昨晚的烂醉之中回过神，一个个严阵以待列队等待行军，程处默与苏定方在军中车马而行指挥着一切，高句丽王看着装备精良的大唐军队，高句丽与大唐相比，高句丽就像是一群农夫打架，如今的高句丽在怎么和大唐打，这支军队足够攻入高句丽大片土地，大唐的强大已经到了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
第三百三十八章 倭人作乱
阳光终于照了下来，阴云过后的天气立刻就燥热了起来，战马声在嘶鸣，苏定方与高句丽王，坐在最前方大声号令军队开始前进，李泰与李恪策马在之后，往后就是顾青，上官仪，程处默，薛仁贵，杨胜，再之后便是泱泱大军。
李君羡看着大军开始朝着高句丽进发，站在关隘之上低语，“我也想去。”
“将军。”一个士兵上前打断李君羡慕的愁思，“是不是要接着修缮山海关。”
“修。”李君羡命令。
大军行进的很慢虽然有前行军不断的随行铺着石子，但还是走不快，特别是三门火炮拉起非常费力，顾青骑着马儿慢悠悠而行，一边还看着山海经，这本山海经是书院在收集书册的时候找出来，看着的是山海经的昆仑篇，山海经对于后世来说是一本奇书，流传到后世早就不完整了。
“骑马儿看书，你犯得着吗？”程处默瞧着顾青。
“要多读书。”顾青低语道，“读了书就能学到更多，比如说汉代有个荀彧的家伙，记住了叫荀彧不叫狗货！”
程处默没听到顾青说的是个啥意思，大军离开山海关眼前就是一片密林道路开始难走了起来，一路上走走停停，行军一整天大军在林中修整，每个人都很累。
苏定方翻身下马与高句丽王说着话。
李泰走来，“接下来路会更难走。”
“程处默呢？”顾青看着四周不见程处默。
“他去打猎了。”李泰看着密林，“这破林子连只狍子都找不到，打的哪儿门子猎。”
大唐在行军，于此同时倭国也动了，倭国数百艘海船一万多人的军队进入新罗境内，在刚刚被渊盖苏文的打下的新罗到处烧杀抢掠，这是倭国第一次越海而来对高句丽展开战争，由于是东南季风船只很方便就可以北上攻击新罗。
倭国人在新罗到处作乱，倭国人在第一次跨海而来就尝到甜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侵略一种野心在他们的心中滋养着。
高句丽的粮食，高句丽的人，高句丽的财富，这就是战争的好处，倭国人舔着刀上的血在这里疯狂屠戮。
正在高句丽准备对付大唐军队的渊盖苏文立刻就知道了消息，提起手中的刀，“好个倭国人！我去杀光他们！”
“不可！”解八两立刻拦住他，“你要是现在分心去对付倭国人，等到中原大唐的人打来，我们怎么应付！”
“他们还窝在山海关呢。”渊盖苏文说着，“平了倭国人是要几天时间。”
“不可去，你现在不能分心。”解八两喝道，“现在留在新罗的不过是少数的高句丽军队，再者说留在新罗绝大多数都是无用的妇孺，不要浪费我们的兵力。”
“那相国的女儿伺候的你还舒服吧。”渊盖苏文盯着解八两，“怎么，你是不肯离开的你温柔乡吗？”
解八两看着渊盖苏文，“你要现在去对付倭国人，我们之前做的都会功亏一篑，你别以为征服了一个小小的新罗就把自己当做一个盖世大将军了，你没见过大唐的兵法有多么的高深，你没见到中原有破釜沉舟，你也没见过三千越甲吞吴。”
听着解八两的话，渊盖苏文收住了手中的刀。
“大唐很强大，如果我们不全心应对，稍有大意就会被大唐扫平整个高句丽半岛。”解八两拦在渊盖苏文的面前，“你不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倭国误了你的大计。”
“你就不怕到时候倭国与大唐两面夹击。”渊盖苏文说道。
“新罗与高句丽隔着一座太白山脉。”解八两又说道，“不过是一些海寇而已，他们进入高句丽腹地我们直接平灭了他们就是，派出几千人守在我们的后方就好，只要他们不越过太白山脉就对我们没有威胁。”
“我再相信你一次。”渊盖苏文低声回答。
劝说了渊盖苏文，解八两疲惫的回到了自己在高句丽的府邸，这里就是以前的高句丽相国的府邸，看着那个女人带着孝，解八两冷言说着，“你的父亲是个失败者。”
“那他依旧是我的父亲。”她回答。
解八两坐在一边啃着鱼干，“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感激我。”
“我为什么要感激你。”她有说着。
解八两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在世道谁都是身不由己，你也是，我也是！我们都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已经这么悲惨了，你就不感谢我让你恢复了身份，不感谢我可以让你活的干净一些？”
“我有我的血海深仇，你有你的野心。”她冷声道，“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你别想着我会和你有感情。”
“真是个高傲的女人。”解八两笑着说道，“倭国人就在高句丽的后方作乱，百济已经不敢乱动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又说着。
“是啊，和你有什么关系。”解八两看着屋外的破落，“我想好好待你，你却把自己当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被别人轻贱不可悲，最可悲的是你自己轻贱你自己。”
她离开解八两的视线，回到房间关上身后的门，环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墙角，红着眼浑身颤抖，抬着头不让自己眼泪流下来，咬着牙不让自己哭泣。最可悲的是自己轻贱自己，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刺在心头，以往的委屈像是滔天的洪水在这一刻无法遏制的爆发出来，咬破了嘴唇也不想让屋外的解八两听到自己的哭泣声。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解八两在敲门。
她擦去眼角的眼泪，很害怕这一刻这个男人会走进来看到自己最脆弱的样子，眼泪模糊着视线看着紧闭的门没有打开，脚步声渐行渐远他像是走出了家门。
这个女人蜷缩在墙角泪如雨下，一场战争毁了高句丽，也毁了自己的人生，脑海里不断闪过家人倒下的场景鲜血满地，遍地的尸体与哀嚎声，还有渊盖苏文的笑声。
第三百三十九章 渡江
高句丽的另一边行军两天后，这支准备奇袭高句丽的军队走过一片片密林之后鸭绿江就在眼前，高句丽王说的没错这里是鸭绿江两岸最狭窄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搭桥的地方，台风给让鸭绿江的水位涨高了不少，水流更是湍急。
程处默带着队伍正在砍树准备搭桥。
李泰看着湍急的江水，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关中之外，看了一眼正在看着鸭绿江流向的顾青，“你好像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你知道高句丽的地形，知道倭国的银矿，知道这条鸭绿江对高句丽的重要性。”
顾青笑着说道，“你何必在意这些。”
李泰回首继续看着江水，面色很迷茫，顾青像是什么都知道，很多年前面对顾青就有这种感觉，当初的感觉不是这么强烈，到了眼前顾青那种先知先觉越加的强烈，像是一条河想要知道深浅必须要下去探水深，可是顾青连河水都不用看就知道河水的深浅，对于李泰来说现在顾青带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朦胧的未卜先知。
算到了高句丽，算到了倭国，李泰回头再次阴翳看向正在和火器局的人说话的顾青，如果说这个顾青什么都算到了，他又能算到大唐的多少。
十多个军中的壮士扛着砍下来的树，一棵接着一棵十多颗树木并排用粗麻绳捆在一起，做出一座简易的木桥，顾青算着两岸的距离加上这个木桥的高举，指挥者他们，“竖起来，在往前一点。”
十多个壮士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扛着这座木桥往前挪动。
“好！行了。”顾青再次指挥道，“慢慢放下来。”
木桥落下很稳当的落在两岸之上，几个士兵踩上去试了试，跳了几下挺结实的。
“来！我们再去多做几个，宽敞一些。”程处默再次吆喝着。
苏定方从桥上试探几下，骑着马儿走上桥，“魏王殿下，吴王殿下，桥很结实，我们先过去吧。”
吴王李恪架着马儿安稳的走过桥，接着是李泰，安稳的渡过了桥，程处默吆喝着人将几座桥搭在了两岸之上，军队安稳渡过桥，最后只剩下火器局与顾青。
“快点！”李泰在对岸喊道。
“先让手榴弹和炸药过去。”顾青对着火器局的人指挥道。
拉着一车又是车的火器渡桥，顾青眼中是湍急的河江水，若是人掉下去还能救，这些火器掉入了水中就白费了，看着这些火器平安过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最头疼的三门火炮，每一们都有三百多斤重。
“会拆吗？”顾青对着几个火器局的人问道。
几个随军而行的哑巴纷纷点头。
“行吧。”顾青这才放心点头，“先把轮子拆下来尽量减轻重量。”
几个哑巴立刻做事，顾青打量着大炮看着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拆下来减轻重量的，“将这个炮管抬起来。”
抬起炮管顾青看着大炮的下方，“把下面的支架也拆下来。”
一直到了拆无可拆，顾青将这几个哑巴身上绑好身子，自己在另一头拉着，“若是桥断了，我可以拉住你们，这江水太急了，不管怎么样性命还是最要紧的。”
几个哑巴扛着大炮的零件，顾青再次说道，“记住横着走，炮身一定要倒放横在桥上，将压力给分均匀。”
那几个哑巴听的不明所以。
“横着放就好。”顾青再次说着，“抓紧时间。”
哑巴们言听计从，他们从来都是不能说话的奴仆，但是顾青给了他们一根可以救命的绳子，这让他们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活在别人的命令下，命都是别人的，干活都是卖命。
三门火炮分批到了对岸，顾青紧张了好久这才疲惫坐下。
“顾青，就只有你了！”程处默大喊。
重新站起身，顾青走上桥，这种树木还是结实，一步步小心踩着，到了江中央突然听到脚下传来的断裂身。
李泰也注意到了异状，眼神憾然大喊道，“跑啊！”
拔腿而起，顾青整个人朝着岸边跑去，扎眼功夫整座桥再也支撑不住轰然断裂，趁着还有一点支撑力，求生的欲望下顾青朝着岸边一跃而起，手距离岸边还有毫厘的距离，没有抓住江岸。
“顾青！”程处默纵身扑下，抓在顾青的手，另一手扒着岸苦苦支撑。
脚下是湍急的江水，顾青整个人悬在岸下低头看去江水还在奔腾。
程处默咬牙想要拉起顾青，另一只手一滑手掌脱力就要落下，薛仁贵最先反应过来拉住程处默的手，咬紧牙关往上提，李泰见到这情况立刻大喝道，“你们还愣着最什么，救人！”
士兵们这才回过神去拉人。
程处默咬着牙齿，“顾青，你千万不要松手啊！”
尽管手臂上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随着众人的使劲一点点往上提，到了岸上顾青劫后余生的瘫坐在地上。
“没事了。”李泰把水袋子交给顾青，“你小子命大，以后有的清福享。”
“是吗，那我拖你的福了。”顾青往嘴里灌了一口凉水。
大军再次修整了一会儿，继续行进走出密林外就可以看一个村落，再走进一看，眼前是一个空荡荡的村子，几乎没有人住，到处都是凌乱像是被洗劫过。
还发现了一些尸体，看起来发生过打斗。
高句丽王拖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准备埋了，上官仪让几个士兵去帮忙。
“他们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抓了充军来对付我们。”上官仪低声说着，“这个渊盖苏文抓了高句丽附近的很多人，这些村民是当初帮助我和高句丽王逃出来的村民，刚刚我们来的地方其实有一座独木桥，他们为了让我们可以逃走就推下了那座独木桥，我们才脱离了渊盖苏文的追杀。”
上官仪看着那几具尸体，“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渊盖苏文会对他们下杀手，这个村落虽然不是在高句丽境内，不过也是忠于高句丽王室，对我有救命之恩。”
第三百四十章 边城
“渊盖苏文的账，我们一起去讨回来。”顾青拍着上官仪的肩膀，“别难过了。”
“呵呵呵……”上官仪苦笑道，“那个渊盖苏文自诩英雄，熟不知他的所作所为可笑至极！”
“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苏定方说着，“明天准备一下，我们可以进攻了。”
程处默对着将士们喊道，“今晚都给我踏踏实实睡一觉，明天就打仗，要是到了明天谁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别怪我的大耳刮子！“
“是！”士兵们大声回答。
杨胜走到顾青的身边，“我带着人先去探探路，不知道渊盖苏文有没有防备到我们，免得有埋伏。”
“对！”苏定方也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杨胜手底下的人都是长时间有刺探与暗杀经验的青帮暗线精锐，苏定方手下的人都是一些正规的大唐军人，杨胜给了顾青一个眼神。
知道他的意思，顾青对着苏定方招手，“老方，这点事情你就让老杨去办就行了，我们还是谈谈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也对。”苏定方打消了年头，招呼几个士兵，“你们几个跟着杨头儿去办事。”
“是！”几个士兵跟着离开。
杨胜肩上扛着横刀心里想着青帮的实力不能暴露，按照顾青的意思即使是苏定方也要防着一点，等到天色黑了之后想办法支开这几个士兵。
顾青，苏定方，程处默，李泰，李恪，上官仪，高句丽王几人在一处民宅中商讨着对策，薛仁贵一直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议论声，现在自己还没有资格参与这种事情不过能听一耳朵也不错。
一直谈到了深夜总算制定出了一个结果，顾青走出屋子看着夜空上的明月，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月亮附近有很多的云彩，回头一眼就看到站的笔直的薛仁贵。
“你别杵在这里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有的是要你出力的时候。”顾青打着哈欠又说道，“明早你跟着我和杨胜，魏王我们要率先进攻。”
“学生明白了。”薛仁贵躬身回答，这才离开。
苏定方瞧着薛仁贵对顾青道，“这小子不错，哪儿来的？”
“他自己找到我的。”顾青跟着苏定方走在营地里四周都是正在睡觉的士兵，“老方，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你说。”苏定方悠闲回答。
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我不懂什么兵法，这个薛仁贵一心想要做一个大将军，你能不能把他引荐给李靖大将军。”
“有点难，你也知道李靖大将军的那个脾性。”苏定方一脸为难道，“不如这样，我先带着他，看看他能学到多少，只是李靖大将军那里怕是不行，你也知道如今大将军处境，要是收一个弟子怕是要出事。”
“这样就好。”顾青点着头。
苏定方孤疑瞧着，“顾青，以前我听李靖大将军说过，你的火器会颠覆中原的所有兵法。”
“当年的孙武编写的孙子兵法有言兵者，诡道也。”顾青低语，“其实有没有火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兵法，即使有了火器可以用火器一路碾过去，火器还是作为战事来说的一个辅助作用，从最开始赤手空拳打架，到了用棍棒打架，在有了武器之后，兵法一直在变化，我觉得吧有了火器之后兵法只是要变通，也上不上是颠覆。”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苏定方意犹未尽点头，“火器有火器的打法，刀兵有刀兵的打法，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应了孙武的那句兵者诡道也。”
深夜，杨胜支开了那几个苏定方安排的士兵，自己带着自己的人悄声走在道路两旁，就看到黑夜中有几个身影在晃动，“这个渊盖苏文果然有安排。”
站在杨胜背后的几十个杀手悄无声息拔出手中的刀，四散开来朝着这队斥候杀去，黑夜中落下几朵血花，拿住一个活口杨胜问道，“说！你们什么时候去回报，你们还这里埋下了几个点。”
对方吓的浑身哆嗦，眼前这几个中原人出手很快，来不及反应身边的人就倒下了。
“说！”杨胜再次低喝道。
那个高句丽士兵稀里糊涂说了几句高句丽话，见杨胜没听懂又用仅会的关中说着，“饶命！”
又问了几次确认这个家伙的关中话只会说饶命两个字，杨胜之后一刀杀了他，嘴里念叨着，“真该把高句丽王也带来。”
“杨头儿，前面应该还有。”一个杀手低声说着。
“走！”杨胜挥手命令，“先把这些人给清理干净。”
杨胜一路杀到了一座高句丽的城下，城墙很低看着这座城，城上的兵力不少估计也有一万多人，将身体掩藏在树丛中，“我回去吧，让他们准备一下。”
“是!”
当杨胜回到这里，顾青，苏定方，程处默三人各自带着一万人散开。
“把这玩意儿给我使使？”程处默对着三门火炮眼中都是期待感。
几个哑巴立刻死死抱着火炮就怕这个程处默会扛走，这几门火炮只能跟着顾青走。
见杨胜回来顾青低声问着，“怎么样了。”
“他们很警觉。”杨胜低声道，“这些人一路上埋下了不少的眼线，我清理了一些，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察觉。”
“管不了这么多了。”李泰接着说道。
高句丽王骑马在李泰的身边，“前面那座城是浑弥过了浑弥就是辽东城，那里也是高句丽对外最严守的地方，也是我们高句丽的边城，原本守城将士已经被与渊盖苏文的人杀了，不过我觉得渊盖苏文的主要兵力还是会在平嚷（防和谐）。”
“我知道。”杨胜也说着，“当年的杨广就是那里几次折戟沉沙。”
大军开始行进，顾青再次问着他，“那座城中有多少的兵马。”
“不会多，应该不过万数。”高句丽王低语。
“先拿下吧。”顾青说着，薛仁贵一直跟在顾青与杨胜之后手里的兵器紧紧拿着。
大军出现在城下，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兵立刻就慌了手脚，第一次见到大唐军队他们慌了神，真正让他们紧张的大唐的军人每一个人都穿着铠甲，手中拿着钢刀。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可恶的台风
在高句丽能用铠甲的也就只有将领，更何况他们手中的又长又锋利的横刀，高句丽的刀就显的短的多，看着城头，顾青带着军队站在城前百米外，“你要说几句吗？”
“多谢。”高句丽王策马上前。
顾青示意杨胜保护着点他，
高句丽王对着城头用着高句丽话大声喊道，“我是你们的王！渊盖苏文祸乱高句丽，他是贼子！谋权篡位，你们立刻……”
回应着高句丽王的只有一支箭矢，杨胜挥起横刀劈断那支射来的箭矢，策马在高句丽王身前低语道，“这些家伙压根就没有把你这个高句丽王放在眼里。”
高句丽王失落地回到队伍中，平复着心绪冷声对顾青说道，“进攻吧，拿着武器的都杀了。”
“进攻！”李泰一声大喝。
顾青朝着身后的士族喝道，“进攻！手榴弹准备！”
杨胜对着薛仁贵说道，“我们先佯攻配和火器进攻，跟着我冲！”
“驾！”薛仁贵骑着马当下就冲了出去。
看着这小子激动地样子，杨胜摇头苦笑着带着身后的人开始冲锋，军队冲锋到一半，不少士兵都拿出手榴弹，拉开引线朝着城中扔去，一颗颗手榴弹在城头爆炸。
“杀！”杨胜一身大喝带着人冲锋而去。
顾青与李泰远远看着这一幕，有了手榴弹的开路接下来的攻城会容易很多，混弥城上到处都是硝烟，一面城墙受到攻击，其他三面城墙的高句丽士兵都纷纷跑来。
苏定方带着一万兵马一直在另一边等候着，听到了动静大声号令，“杀过去！”
在手榴弹这种东西的攻击下高句丽的士兵早就慌了神，不断有大唐军人爬上城墙，当他们正全力对付眼前的唐军，回过神的时候苏定方已经带着一万兵马攻破了后方城门。
战斗由攻防战成了城里的逃杀。
在浑弥的后方就是辽东城，程处默带着一万兵马就在辽东城和浑弥城的中间要道之上，辽东城得知浑弥城被攻打就要去支援，远远就看到了远处站着一支大军，又不敢妄动，只好派人去给后方平嚷的渊盖苏文大将军去信。
“他们几个杀的痛快，让我守在这个鸟地上动不了。”程处默一脸的沮丧。
吴王李恪笑着没说什么。
一个边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平了，李泰一脸的嫌弃，“这个高句丽也真不咋滴。”
“辽东城有二十多万兵马，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城，不下于平嚷的大城。”高句丽王说道。
“别大意了。”苏定方收拾着战场，“那个辽东城我听李靖大将军也说过，杨广的东征会输就是输在辽东城这个地方。”
“报！”一个士兵来报，“发现数十具自杀的女尸。”
“数十具女尸？自杀？”顾青疑惑着。
几人跟着这个士兵来到城下一处地牢之中，这里充斥着一股腐败味，看到数十具女尸的情况，顾青立刻厌恶的走出牢房，苏定方也看不下去跟着顾青离开这里。
高句丽王看到这十几具女尸立刻跪在地上，“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顾青站在地牢外，脑子里一想到那几具女尸的样子就是一阵作呕。
“简直禽兽！”苏定方咬着牙齿说道。
好一会儿高句丽王才出来，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双目无声坐在了树下一直在发呆。
李泰走来说着，“天色不对，那几个降兵说大风又要来了。”
“你说什么？”苏东方紧张说着，“大风又要来了？”
“我也不知道。”李泰抬头看着阴雨密布的天空，“如果大风又要来了，这座小城可不装不下我们这三万大军，这里的房屋也太破败了。”
“那李勣大将军怎么办。”苏定方又说着，“别说我们这三万大军没地方去，李勣大将军就在后方一定过不来了，大风再来我们就是一支孤军！”
“可恶的台风！”顾青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看着就要下雨了，风也开始大了起来，台风就是这样，有时候会一连来好几个，每一次带着狂风暴雨。
杨胜拍着苏定方的肩头示意他冷静下来。
“别休息了，我们立刻攻打辽东城！”顾青大声说着，“若是大风雨一到我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这小城装不下三万大军，我们只有拿下了辽东城才能避过这场风雨，我们即使成为孤军，也要有一个容身之地。”
吴王李恪跟着程处默已经回来了，听到几人的对话说道，“我和处默看过辽东城了，至少二十万兵马！若是他们死守，我们也不是说拿下就拿下的。”
“怕什么。”顾青打着苏定方的肩膀，“我们打过的硬仗还少吗？”
“我不怕！”苏定方站直身体，“豁出去了！”
“何况我们还有大家伙！”顾青指着一旁的三门火炮，“先拿下辽东城！之后攻下平嚷，我们等不了李勣大将军了。”
“好！”程处默大声说着，“小爷早就窝囊够了，下次再让小爷我去截后路我跟谁急，娘的太没劲了！”
大军也不修整了，三万大军集合，一个个方阵朝着辽东城而去，大唐的大军在前，辽东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兵知道前方的浑弥城已经被唐军拿下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唐军会这么快就来攻打辽东城。
辽东成二十多万高句丽人，看着只有三万大军的大唐军队脸上立刻挂起了戏虐的笑容，当初杨广三次东征带着百万大军都败在这里，不过三万大军。
顾青看着巨大的辽东城，这座城池的规模倒是与关中的大城有的一比，辽东城的地势很高，在一个高坡之上这也造就了，辽东城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大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顾青知道台风就要来了。
要是大雨一下火药就炸不了。
“上火炮！”顾青大声喊道。
“这就是上火炮了？”程处默讶异道。
几个哑巴推着三门火炮上前在辽东城下五百米处停下。
城头上的士兵已经准备号令对付唐军，但是看着三门奇怪的东西一时间疑惑着，唐军不攻城先上这几个怪东西是做什么？
第三百四十二章 血戮辽东城
高句丽不大，就在平嚷的渊盖苏文知道了唐军攻下了边城的事情，兴奋说道，“他们总算来了，我这就去杀了他们！”
“别急！”解八两说道，“现在的唐军只有三万人，不是真正的大军，他们后方一定还有大军坐镇。”
渊盖苏文拎起解八两的衣襟，眼睛瞪着这个男人，“倭国人来的你说不急，大唐军队都杀进来了，你还说不急！你是不是等你人家杀进平嚷，你好可以邀功，你是不是大唐派人的细作！”
“我不是！”解八两说道，“我要是大唐的细作，我就不会帮着你杀了大唐派来的使臣。”
“呵呵。”渊盖苏文突然笑了，放下解八两收拾着他的衣襟，“我就试试你，不要当真！我现在手中大权在握我不得不防着一点。”
看着渊盖苏文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解八两很厌恶，不过也是笑着说道，“应该的，将军自然要有所防备。”
“你告诉我唐军接下来会怎么做。”渊盖苏文问着。
解八两指了指天，“等风来，那支唐军就会成为一支孤军。”
听着他的话，渊盖苏文低语，“你的意思是……”
“大风又要来了，他们后方的大军渡不了江，从昨晚的天象就看的出来。”解八两说着，“难道将军没有看出来，云飘的太快了吗？”
“哈哈哈哈！军师高才。”渊盖苏文大笑着。
大雨就快要来了，顾青心里想着先要把辽东城给轰开才行，风很大让身下的马儿也不安分了，大声喝道，“上弹！准备开火！”
几个哑巴立刻做事，将炮弹放入炮筒之中，一切准备好之后，顾青再次喝道，“开火！”
话语声很快就淹没在风声之中，三个被风就要吹灭的火把点燃火线之后立刻退后，唐军与辽东城上的高句丽士兵都怔怔看着火线燃烧进入炮筒之中，白色的硝烟弥漫开来。
屏息看着硝烟浓重的火炮，所有人都看着出神，一个高句丽士兵看着黝黑的炮口心中有着一种不妙的预感，“放箭！”
刚有几支箭矢射出。
“砰！”
“砰！”
“砰！”
三声巨大的炮响震动方圆十里吓的所有人一个激灵，浓密的硝烟下冲出三颗炮弹，在炮弹触到城墙的一刹那炸起冲天的火焰，整座城池都在晃动，城墙之下传来了哀嚎声，隐约可见城头之上燃起了大火。
辽东城头陷入了混乱，顾青再次喝道，“接着来！”
再次填装火药放置火线与炮弹，准备好一切之后点燃火线立刻后退。
“砰！砰！砰！”
又是三声炮响，炮弹的轰击之下整座城墙在颤栗，大风吹散硝烟，城墙之下出现了三个巨大的豁口。
“继续填装！”顾青喝道。
几个哑巴立刻上前用水袋子里的凉水弄湿布头裹在手上，两次发射之后炮筒带着高温的。
辽东城的豁口下可以看到城中密密麻麻的高句丽大军与大唐隔墙而望，苏定方看着对方的大军，“我们杀过去吗？”
“在等等！”顾青说着。
在唐军还在填充炮弹之际，从混乱之中回过神的高句丽人立刻拔刀，他们知道了那三个大家伙的厉害绝对不能再来一次，不然城墙都要塌了，一个高句丽将军指挥着，“大将军的军师说过大唐火器的厉害，但是他们弱点就是雨天，火器在短兵相交之下没什么大用！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十倍！”
“我们杀过去！”高句丽的将军大喊着。
二十多万高句丽大军从城池鱼贯而出，朝着三万唐军杀去。
火炮已经完成了填装，看着密密麻麻的高句丽大军冲来，顾青嘴角挂着冷笑。
苏定方大喝，“准备迎战！”
三万大军全部拔刀而起。
“手榴弹！”李泰大喝着。
数百个手榴弹从大唐士兵的手中扔出，于此同时火炮弥漫着浓密的硝烟。
“砰！砰！砰！”
三声炮响，硕大的炮弹朝着高句丽人迎面而去，想要躲避但是炮弹的速度太快，几乎眨眼见，炮弹触人而炸，冲击力让在前方的数十高句丽人倒飞而起，犹如巨石落在水花之中，在高句丽的冲锋大军前轰出一个巨大的豁口，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冲在最前方的高句丽大军成了一个个火人，滚在地上哀嚎。
一颗颗手榴弹落在地面爆炸，高句丽人的前锋立刻陷入混乱。
“好家伙！”程处默眼神憾然，要是三十门火炮一起到了，仅仅靠着三万大军足够扫平整个高句丽了。
“所以这东西你怎么不早造出来。”李泰悠悠说着，好像还有些委屈。
苏定方大喝着，“冲！”
唐军的三万大军也动了，杀进混乱的高句丽大军当中。
大战一触即发，杨胜与薛仁贵冲在最前方，刀兵无眼，程处默不甘弱后手起刀落。
“燃烧弹呢？”顾青问着那几个哑巴。
对方使劲点头指了指后方一车又一车的炸药。
一滴雨水落在脸上，顾青说道：“别留了，全部用上！”
“背水一战，我们要是输了后果不堪设想！”李泰也忧虑。
几个哑巴看了一眼顾青，想起了桥上的那一幕，他们朝着顾青突然下跪，然后推着一车车的炸药与燃烧弹点燃火线，冲入那二十多万的高句丽大军之中。
“他们要做什么！”李泰拉着缰绳。
“你们住手！”顾青朝着那几个哑巴喊话。
不顾高句丽人的刀砍在自己的身上，那几个不能说出半句话的哑巴忍受着剧痛，他们用不能说话的嗓子喊出怪异的吼声，将装着炸药的车推入人群之中，直到一把把刀捅在他们的身上浑身是血推动最后一步才倒下，看着火线燃烧进炸药之中。
“轰！”
“轰！”
“轰！”
连续数声爆炸，原本装的整齐的炸药包被炸开，像是一挂炮仗几百斤的炸药在这几秒间全部炸完！炸药带着火花点燃了燃烧弹，一朵朵火莲在人群之中炸开，巨大的爆炸下眨眼间高句丽就损失数百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 唐军，唐军
“这几个哑巴是疯了吗？”李泰看着这一幕心神悸动。
看到这一幕程处默脚踩着一个高句丽人的尸体，衣衫被血水染红，挥着刀上的血眼神决然，“给我屠了他们！”
“杀！”杨胜怒吼着，这一刻所有唐军心中的血性都被激发了出来，大风挡不住唐军的杀意，衣衫在大风中吹的猎猎作响，台风马上就要到了，巨大的风吹得树木几乎折断。
为了活命谁憋着一口气，谁也不想输了！
薛仁贵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手中刀一次又一次剥夺眼前敌人的性命，一脚踢翻一个高句丽人劈开对方的咽喉。
高句丽人从来没有想到大唐人会这么的凶猛，一直以为大唐靠着火器才能会有东征高句丽的底气，这一刻很有人都在恐惧每一个浑身是血的大唐军人，他们眼中的没有仁慈与怜悯。
苏定方一刀捅进一个高句丽人的胸膛，不等拔出一拳打在又一个冲上来的高句丽人，抓住对方一口咬在对方的咽喉，咬下的对方的一块血肉连着血管，血液溅射在脸上。
“魔鬼！吃人的魔鬼！”几个高句丽人看着双腿发软。
相比于薛仁贵，苏定方更像是一个杀人狂魔，凌厉的身手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杀人，这些大唐军人从来不看自己的背后，在他们的背后都是他们的弟兄。
“一个不留！”
这就是唐军的喊声，唐军的气势，一种久经沙场从尸山尸海里锻炼出来的杀意，对于过惯了安逸日子的高句丽人没有经历了太残酷的战争，更没有唐军那种向死而生的气势与魄力。
三门火炮给了高句丽人震撼，赴死的哑巴让高句丽人看到了唐军的决心，向死而生的唐军，魔鬼一般的战士让这些高句丽从心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三万唐军的气势压过了二十多万高句丽人。
顾青冲入大军之中，“老杨！带我杀过去！”
“好！”杨胜手中提着拿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刀。
数十个军人立刻聚在保护这顾青杀过去，在火炮旁还有三箱二十多颗没有打响的炮弹，顾青拿出几颗手榴弹拔出引线扔向炮弹立刻回身呐喊，“快跑！都快跑，要炸了！”
正在厮杀的唐军听到呐喊声，也互相喊道，“快跑！要炸了！”
行令禁止，唐军的素质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所有人听到话先边打边退。
落在炮弹群中的手榴弹炸响，立刻引爆了其中几颗炮弹，二十多颗炮弹被炸散开来，高句丽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些炮弹落地开花，每一颗炮弹的威力相当于数十颗燃烧弹。
一颗炮弹落在一群高句丽人群中，看着暂时毫无动静的炮弹他们还没回神，就要拔腿跑的瞬间炮弹立刻炸响双耳在这一刻只有鸣叫声很多人都失聪了，炸药爆炸带着火花与炮弹的铁片撕裂在人群之中。
当整片战场再次安静下来之时，浑身是血的唐军面对的是一群已经陷入混乱中的高句丽人，仅仅一炷香的功夫高句丽的二十万大军就损失大半，一地的混乱与哀嚎，相比整齐有序的唐军，这仗还怎么打！
雨点不断落下粉碎在唐军的铠甲之上，狂风暴雨之中只有一片的无言。
苏定方缓缓提起手中的横刀，“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薛仁贵大喊着朝着高句丽人再次冲了过去，呼喊声淹没在风声之中，此刻军心溃散的高句丽人早就忘了怎么打仗，满地的尸体找不到一个唐军的尸体，死的都是高句丽人，将军去哪儿？将军都已经不在了？
“杀！”
唐军像是嗜血的恶虎扑向眼前羔羊一般的高句丽人，大唐从几经战乱之中锻炼出来的军人，高句丽安逸的太久太久了，杨广三征高句丽的失败让这些高句丽人非常轻视中原人，但是眼前的中原人与杨广所带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苏定方手中的大军都是从河西走廊与雁门关杀出来的，没有一个是样子货，他们知道怎么样可以一刀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怎么样对时间内让对方毙命。
风越来越大，连风声也在向高句丽怒吼。
李泰看着眼前的大战，这就是大唐军人，向死而生的唐军，杀的二十多万高句丽人溃不成军，心中无比自豪与骄傲，大唐有这样的大军，能够平定四方，这一刻自己很想提起刀冲入这场战场。
吴王李恪手中的刀已经卷刃，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个人，顾不上身上有多少伤口，这也是作为皇子的他第一次经历战争，一入战场就是有杀戮，你不杀了敌人，敌人就会杀了你，杀戮就是为了活命，想要活命就只有杀了眼前的敌人。
战场的另一边，平嚷的渊盖苏文正在悠哉地等着台风，果然台风就如解八两所说的如期而至，正当打算喝一口酒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冲入，“将军！将军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渊盖苏文登时站起了身，“说！怎么了！”
“唐军！唐军……”这个士兵浑身颤抖说道，“唐军攻破了辽东城。”
“怎么可能！”渊盖苏文愤怒道，“他们不是在浑弥那座边城吗？怎么又在攻打辽东城了。”
“起初是在那里。”这个士兵单膝跪在地上，“我们也没有想到唐军攻下了浑弥转头就来攻打我们，唐军的火器太厉害了，我们……我们已经……”
“废物！”渊盖苏文一脚踢在他的身上，“你们二十多万人守不住一座辽东城，那支唐军只有三万人，三万人啊！这都守不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请将军赎罪！”
“赎罪？！”渊盖苏文怒火中烧，“我放在辽东城的裨将呢？！”
“不……不知道，太乱了。”他支支吾吾回答。
渊盖苏文拔出刀当场就杀了这个来传令的士兵，对着屋外的守卫喝道，“收整三十万兵马，我要辽东城！”
“将军，风这么大，不能行军！”又一个士兵说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 冲撞
狂风吹在高句丽的上方，解八两站在平嚷的城头上，看着辽东城方向，唐军拿下了浑弥掉头就来攻打辽东，台风截断了唐军的后路，他们会进攻辽东城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辽东城破的太快，太快了。
“军师！”士兵来报，“将军要带着大军支援辽东城。”
“他找死吗？”解八两愤怒走下城楼，大风呼啸在耳边战马在嘶鸣，狂风下战马很难跑动起来。
“我要去支援辽东城！”渊盖苏文愤怒说着。
看着怒火中烧的渊盖苏文，解八两不想说什么，一次劝说两次劝说，三次四次……再怎么劝说都没用了，也不想劝说了。
渊盖苏文一鞭子打在马上，战马嘶鸣平嚷城大军倾巢而出，二十多万大军跟着渊盖苏文顶着狂风离开平嚷，解八两心中很清楚，辽东城是高句丽的大门，唐军突破了辽东城就可以长驱直入一路打进高句丽的腹地，这一次大战高句丽准备了近七十万兵马，这也是整个高句丽几乎所有的人口，其中还有不少附近村子里抓来的加上高句丽以北扶余一带部落的壮力，加上拿下了新罗之后，才有了这些兵马，高句丽人口算不上多，七十万兵力几乎是极限了，若是这一站输了高句丽几乎说的上是亡国。
平嚷城还有三十万兵马，解八两顾不上渊盖苏文这种愚蠢的行径，开始准备应对接下来要面对的战斗。
辽东城下，血水浸湿了这片土地，大雨怎么都冲刷不掉这些血水，刀兵杀入血肉之中，血溅长空，上官仪看着眼前的战场几次作呕，大唐能够太平不容易，战争的残酷让人如此触目惊心，在军事实力上的全方面压制，有着火器的唐军从战斗的一开始就碾压者高句丽人，这就是火器与冷兵器的区别，杀伤力的天差地别。
毁灭你与你何干。
三万唐军像是拿到了武器的疯子。
“报！”一个士兵顶着大风来到顾青的身边，“前方发现高句丽大队兵马！”
顾青拿出望远镜看向风雨飘扬的方向，远方一支浩荡的军队朝这里而来，在大风中这支军队的队形非常的散乱，前后根本做不到步调一致，急忙朝着正在厮杀的苏定方喊道，“侧翼有援军！高句丽的援军到了！”
“准备迎敌！”苏定方大喊道！
“准军迎敌！”薛仁贵也大喊道。
“后军变前军！跟我上！”程处默在大雨中喊道。
高句丽的援军到了近前百米开外，终于看清了来人。
“渊盖苏文！”高句丽王朝着来人呐喊道，那张脸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程处默的眼神死死盯着最前方的人，那就是渊盖苏文，“弟兄们，给我杀过去！”
“杀！”军中再次爆发出嘶吼声，朝着那只军队冲了过去。
狂放大作弓箭在这个时候完全失去了作用，渊盖苏文撇下身下的战马，提起手中的刀朝着迎面而来的唐军冲去，原本空旷的战线随着双方的冲锋逐渐收缩，直到撞在一起，程处默冲入高句丽的大军中朝着渊盖苏文苏文的方向而去。
红拂女带着身后的数千个由中原游侠组成的队伍，杀入渊盖苏文的后方大军，将还没跟上队伍在狂风中艰难行军的后方大军冲散。
“真是愚蠢！”连不太懂兵法的李泰都看出来了，“这个渊盖苏文敢在大风天强行军来支援，好好一支大军被吹的七零八落。”
辽东城下，苏定方这里高的句丽人已经扫灭的差不多了，“薛仁贵，跟我去对付渊盖苏文，劳烦吴王殿下，杀入辽东城将城门打开！”
“好！”?吴王李恪大声回应！
用嘴接了一些天上的雨水来缓解自己口渴的感觉，苏定方周围的唐军都在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次呼吸，两次呼吸，三次呼吸……
“杀！”
一声呐喊，唐军的爆发力再起朝着对方冲击而去。
薛仁贵与苏定方冲入对方的大军之中杀开眼前的视线就寻找着对方的将军，不远处就渊盖苏文浑身是泥一脚将程处默踢倒在地，看着他手中的刀就要落在程处默的身上。
薛仁贵用尽全身力气暴起，手中从长刀赶在渊盖苏文下手之际一刀挥下，鲜血染红了视线。
“啊！”渊盖苏文歇斯底里惨叫着半边身子鲜血淋漓，握着刀的手臂摔在泥泞之中。
程处默看着对方的手臂被砍下，匆忙之下捡起地上的刀朝着渊盖苏文冲去，几个高句丽士兵见到自己的将军失去了手臂，不顾一切的冲上来保护，撞开程处默带着人立刻往后方的大军奔逃而去。
“保护将军！”高句丽人混乱的呐喊。
薛仁贵扶起程处默，程处默也拍着薛仁贵的肩膀，“干的好，谢了！”
“不客气！”薛仁贵面色冷峻。
苏定方也杀到了近前朝着步步后退的高句丽大军喊道，“来啊！”
“来啊！”他身后的近万大唐将士朝着已经胆寒的高句丽人嘶吼着。
在高句丽人眼中的大唐军人一个个浑身是血，杀红了眼。
“撤！”渊盖苏文守着几分神志上的清明，抱着自己痛失一条手臂的痛楚，这一刻心中无比懊悔没有听解八两的话，“都给我撤！”
高句丽的大军边打边后撤，到了最后成了保护着渊盖苏文的逃命，程处默一路飞奔追着拿起手中的刀朝着高句丽人扔去，发泄着心中的怒火，看到对方的大军淹没在风雨中这才作罢。
“别追。”苏定方对于自己这方的形势非常明白。
进入高句丽第一次交战，渊盖苏文吃了一个大亏，?吴王李恪已经进入了辽东城，顾青与李泰来到苏定方的身边，“赶紧进城！”
“进城！”苏定方挥臂高呼。
李泰一直看着风雨中那支也在后撤中若隐若现的兵马，是与他们冲散了渊盖苏文后方的队伍，心中疑惑在高句丽还有什么势力会帮大唐，“顾青，那支兵马……。”
“应该是红拂女带的人。”顾青说着也在看向那支淹没在风雨中的队伍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进城
台风天强行军来支援，搞的前后大军脱节，顾青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渊盖苏文满脑子都是一些什么神仙操作，这次与渊盖苏文第一次碰撞，渊盖苏文吃了一个大亏，不知道这个家伙能不能活下去，一条手臂被砍下如果不能快速止血可是会死的。
李泰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一地躺着数不清的高句丽尸体，“顾青，这个渊盖苏文也不怎么样。”
“人在面对恶劣的环境时，都会小心谨慎，但出事的都是那些自傲又不懂装懂的人，也就是淹死的往往是那些自以为会水的家伙。”顾青看着大军走入辽东城，“和中原人比兵法，他们还要再多学个几百年。”
几颗树被风吹断落在地上，大雨一波接着几波像是被上苍扑下来的一般。
风雨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台风最猛烈的时候，这场台风出乎意料的大，吹得让人站不住脚感受着风力至少十二级。
一场大战谁都很累，士兵们陆陆续续进入辽东城中躲避风雨，顾青和李泰煮着热水，也不知道这个胖子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老生姜，上官仪带着人在辽东城中找了不少的衣物的，士兵们先换上干燥的衣物，别穿着湿衣服睡觉。
“这鬼城就这么点粮食。”程处默拿着两张湿漉漉的饼放在火旁烘烤着，这是军中行军的军粮非常的粗糙，不过吃下之后灌水几口凉水也能让人有报饱腹感。
城内住满了士兵，耳边是风声与建筑物摇摇欲坠的声音，苏定方拖着疲惫的身体照顾着睡下的士兵，帮着士兵脱下湿漉漉的衣服，千万不要得病了，现在是战时要是得了风寒不是什么好事情。
城廓内很安静，只有汤水在锅中翻滚的声誉，顾青看着汤水对身边的士兵说道，“把这些汤水分给所有人喝，记住每个人都要喝一碗，不喝也得喝。”
“是！”士兵急忙去办事。
高句丽王看着城下满地的尸体，眼神非常的麻木。
“很不好受吧。”上官仪把一碗热乎乎的姜汤交给他说着，“战事就是这样的，中原经历过的比这里多的多，这都是小大小闹。”
“既然他们扶持渊盖苏文就该有这个下场！”高句丽王话语声冷淡喝下一口热汤。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要再打了，再杀下去高句丽就没人了。”上官仪苦笑，看着外面的风雨。
“不破不立，有时候大破大立不是一件坏事。”高句丽王淡定说着，“一直以来高句丽的政治落后中原很多很多，中原的东西值得我们去学，也更值得我们去瞻仰，高句丽不过小小一地这么一个小地方我却管不好，其实中原有很多类似的历史可以借鉴，是我见识太少。
“是啊。”上官仪感叹，“中原浩荡，出了多少枭雄英杰，他们留下来的智慧对我们后代来说多少一笔不可多得的瑰宝，就像王翦，张良，韩信，项羽，曹操，诸葛孔明……”
“高句丽也会出现那样的人的。”高句丽王低语着，“我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没有办法对付渊盖苏文，我要是……”
顾青正在处理着几个士兵身上的伤口，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手上的动作不疼，给一个士兵缝上豁开的伤口对他说着，“伤口这些日子不要沾水了。”
“是！”这个士兵回答道。
“行了，赶紧睡一觉。”顾青站起身准备去照顾另一个伤员。
风雨吹了一夜，顾青也一夜没睡一直在处理着一个个伤员的伤口。
辽东以南放向的平嚷城宫殿中，渊盖苏文惨叫声连连，手臂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解八两用烧红的烙铁烫焦渊盖苏文的断臂，给他止住血。
“啊……”整个宫殿中都响彻着他的惨叫声，额头青筋直冒直到痛到昏厥过去。
解八两小心给他包扎着伤口，一个女人手里拿着匕首仇恨地看着昏厥过去的渊盖苏文。
“你做什么！”解八两立刻拦住她低声喝道。
“现在是我报仇的最好时机。”她看着渊盖苏文说道，“现在就是我报血海深仇的时候，解八两只要杀了他！我以后怎么样都行，做你的玩物都行。”
“你疯了！”解八两一手夺过匕首，“他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他要死了！我的大计就成不了。”
“你直接取而代之就是了！”她再次强调着。
解八两盯着她，“你高句丽人的眼界都这么小！你知道这个渊盖苏文在军中有多大的威望吗？我若是能取而代之早有很多机会都可以杀了他，大战在即，唐军拿下了辽东城，很快就要攻打平嚷，现在我需要他来指挥军队，他的命要先留着。”
“好，我答应你现在不杀他。”她咬牙说着，“但是你要敢违背我们的约定，我一定先杀了你再自杀！”
“你出去！”解八两指着外面说道。
两人说着话，脚步声传来解八两立刻把匕首藏在背后。
一个士兵走进问道：“军师，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没什么大问题，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这段时间需要休养。”解八两平淡回答。
士兵收到回话，怪异地看了一眼这个前相国留下的女儿又离开。
解八两又对她解释着，“这次渊盖苏文流的血很多，能不能在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说不定不用你动手他就会死，你先回去等我回来。”
她这才离开。
高句丽外大唐境内的山海关，这里狂风大作，大浪滔天，李勣心急如焚，苏定方的孤军深入一直没有音讯，在关隘上来回踱步心中着急。
“将军，我想他们会有办法的。”岑文本耐心对李勣说着，“苏定方，顾青，程处默这三个少年将军，打过不少让人不可思议的胜仗，相信他们这一次也可以化险为夷。”
“还没来消息吗？”李勣前后已经派出了十多人去打探消息。
士兵站在一边战战兢兢回答，“将军，探子还没有回来。”
李君羡一样很担忧，隔海对望着高句丽方向，海上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大浪拍打在岸边。
第四百三十五章 高阳的狠
台风到了第二天上午才停歇，解八两又收到了一个头疼的消息，大风过后海水倒灌进新罗，半个星罗都已经被淹了，粮食也都废了，过段时间新罗就会闹灾，好在三面环海可以补鱼为生也能坚持一段时间，可是到了冬季有要怎么办，怎么撑到来年。
“报！”一个士兵来报，“军师，百济人前来投靠。”
“百济前来投靠？”解八两眼中闪烁着别样的神采，“你说他们来投靠？”
“是的！”士兵接着解释，“因为大风的缘故，百济也被淹了，粮食也都废了，大部分地方也都暂时不能住人，海中也游来不少大鱼到处吃人，希望我们可以收留他们。”
“一共有多少人？”解八两说道。
“十万余人。”
“哈哈哈哈！”解八两喜出望外狂笑着，顾青啊顾青，你这一次没了火器，后方又无大军我看你怎么翻盘，对着士兵吩咐，“把这些人全部收下，化整为零掺入我们的军中。”
“是！”士兵回答道。
渊盖苏文还在昏睡中，解八两很忙一直在讨好着渊盖苏文手下的那些将领，美女，酒水，大鱼大肉招呼，拉拢这些将领可以给自己在将来架空渊盖苏文这个家伙做准备。
辽东城内的情况还算好，十多个人还是染上了风寒，顾青把这个时候受了风寒的家伙单独拉了出来，好在孙思邈给了自己一些草药，可以治疗风寒，亲手熬着药。
“顾县候，我来吧。”一个士兵上前说着，“我家老父亲也是行医的，从小学过药理。”
“也好。”顾青把这活交给他，“你家老父亲也是在长安行医的吗？”
这个士兵笑呵呵说着，“其实我家老父亲就在太医署，当初没少被顾县候闹。”
“哈哈哈。”顾青也干笑道，“想必是怒火三千丈吧。”
“可不咋滴。”那士兵笑呵呵道，“其实当初雁门关出事的我就跟着苏定方将军了，只是家中的老父亲一直想要我跟着他学习医术，又是身为男儿在这个世道总是建功立业好一些。”
辽东城内是满目的破败，水洼遍地都是，不少房屋都被吹倒了，苏定方对着几个斥候命令着，“盯住平嚷方向的动静。”
“是！”几个斥候立刻离开。
李恪的话一直很少，一路跟在苏定方的背后看着他怎么安排城防，怎么最好利用军中的粮草分配，怎么样用最少的人把军中的视野扩散的最远。
苏定方看向身后吴王李恪一直跟着自己疑惑着，“吴王殿下，你这是？”
“你接着忙你的。”李恪尴尬说着，“我就想学一些。”
苏定方尴尬点头，继续安排着城防对李恪说着，“吴王殿下，眼下我们虽然拿下了辽东城，可是现在我们人困马乏，火器几乎用尽，现在是高句丽大军最好的反扑机会。”
“可是渊盖苏文如今身受重伤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李恪补充。
“不，吴王殿下所有不知高句丽的形势并不像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苏定方一脸的踌躇，“渊盖苏文在高句丽军中的威望很好，这一点从昨日的大战之中就可以看出，那些士兵拼了命救下了渊盖苏文，而且他敢出平壤城杀到这里来，后方一定还有人坐镇，坐在平嚷的是一个帮助渊盖苏文篡位的家伙，那个家伙帮助渊盖苏文篡位，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立刻平定了高句丽，此人的谋略不能小看，如今是对付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他不会错过的这个时机的。”
“没错！”苏东方点头说着看着平嚷方向。
程处默和薛仁贵很和的来，两人的性子撞在一起就是一场兄弟，李泰忧心来到顾青的身边，“接下来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吗？”顾青探着几个受了风寒士兵的体温。
李泰焦急道，“火器，我们的火器都用不了了！要不你赶紧去造点火器出来。”
“唉……”顾青长叹一口气，“胖子，我们手底下就这么点人，一时半会儿造不出这么多的火器，而且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遍地都是湿土，先不说能不能找到炸药的原料，就算找的到，短时间内造不出多少，你也别急苏定方早就和我说过了，已经派人出去挖材料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时间，时间是最重要的。”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李泰焦急地跺脚。
顾青收拾好几个兵员，没什么大问题带着李泰离开与苏定方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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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这天长安出了一件事情，说是顾家的家仆打死了人，家中武媚听着范健解释着，“夫人，我真的没有动手打他，我只是和他拌了几句嘴，我不知道那人第二日怎么就死了。”
武媚面色阴翳，范健一直给家里做事，是一个性子柔弱的人不会去冒犯什么人，不像是动手打人的人，也别说杀人。
“你真的没做？”武媚再次问着。
“我没有！”范健大声回答。
“好！”武媚站起身，“既然你没有做过谁也不能把你带走。”
“夫人！”又一个家中下人来报，“夫人，刑部来拿人了！”
范健的面色惨白，不过武媚却笑了，大理寺没有断案刑部就敢来拿人，这件事没有猫腻才怪。
刑部的人在顾家门口就要冲进来，武媚走出家门对视着几个刑部官员，“大理寺没有断案！你们凭什么拿人。”
高阳知道顾家事发，带着娘子军拦住眼前几十个刑部的官员。
“高阳公主，请不要为难我们！”刑部官员对着身后的管理说道，“给我冲进去进去拿人！”
话音一落，高阳拔剑而起大喝道：“我看你们谁敢！”
十多个娘子军一拥而上将这些刑部官员打倒在地，高阳盯着这个倒地的刑部官员眼神充满着杀意，冷声说道，“你要是敢动顾家人的一根毫毛，我杀你全家。”
这句话让在场几个刑部官员打了一个冷颤，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柔弱的公主会有这样的一面。
第三百三十六章 长安动静
于此同时，长安大理寺的狄仁杰，胖和尚，长安令裴行俭都为了这件事情动起来，包括房遗直也开始在朝中走动打探风声，一场人命案原本不是一件大事，但是出事的是顾家人，一个在长安名声鹊起的顾家，富可敌国的顾家，这件事就闹起了很大的波澜。
程咬金当然明白这件事情的猫腻，不是刑部不能拿人，只是大理寺还没有断案，人也没有跑路，刑部这么拿人是没有道理了，要说这件事的猫腻鼻子灵一些的人都能闻的出来。
“那小子为了大唐出征在外，后方却有人这么闹事！”程咬金喝着烈酒对牛进达说着，“要是正大光明顾青还在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我也不会插手，那小子出征在外，在战场上豁出性命的时候竟然有人算计我大唐将士的家人！老牛，我程某人看不下去！”
“我也看不下去！”牛进达同样气愤，“这帮坐在朝堂的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做的是一些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
当天程咬金与牛进达来到了刑部，将刑部尚书呵斥了一顿。
长安的权贵动了，这件事一大再大，惊动了不少人，一时间很多人都在看着这件事情的进展。
胖和尚发动青帮暗线的力量很快就查到了这件事情的缘由，那范健确实与人产生了口角，而后那人就死在了家中，而且是被一个家伙用刀子捅死的，出事的当晚范健一直在顾家没有时间自己作案。
长安依旧繁华，一个中年壮汉知道事发，事情越闹越大打算就此离开长安说不定就会被查到，当他就要走出城门口就看到一队官兵堵在那里，长安令裴行俭朝着这个壮汉似笑非笑走来，“这位壮士，你拿着行囊可是要远行？”
看到官兵心虚的他转身要跑，回头一看又是一队官兵拦了过来，狄仁杰穿着黑色的官服，“你杀了人想要跑到哪儿去？”
他拔腿要往一边跑去，几个正在喝酒的游侠上前一脚将要逃跑的人踢倒在地，然后几个游侠付了酒钱就离开。
狄仁杰冷笑着，“拿人！”
大理寺的官员立刻上前拿人。
一件事告一段落，那人在大理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狄仁杰盯着他再次质问，“你有什么这么大的胆子在长安杀人，还有你包袱里的十多块银饼，凭你平时做一些劳力能挣这么多的银钱？说！哪儿来的。”
“我……”那人支支吾吾说道，“是我捡来的！”
“还在撒谎！”狄仁杰喝道，“给我吊起来，严刑拷打！”
“是!”
这件事自然躲不过李二的眼睛，只是他没有想到高阳会如此为顾家出头，李二坐在甘露殿中喝下一碗羹汤对王金说道，“这件事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王金低头小声说着，“确实如陛下所想的那样。”
“去做事吧，尽快平息。”李二悠悠说着。
“是！”王金躬身行礼，然后步步退下。
月姐在后宫之中与长孙皇后说着话，也不知道她们两人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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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李勣终于收到了探子的消息，连着几天都睡不好觉今天总算是收到了消息，一行人不但没什么大事，还拿下了辽东城，这个结果让站场的所有人都哭笑不得，当然了现在只是暂时放心了，眼下的担忧依旧还在，平嚷与辽东城相望，也就是说苏定方他们现在要直接面对的平嚷的大军。
高句丽
顾青与苏定方，程处默，议论着接下来的事态会怎么变化，眼前的沙盘被几人推演了一次又一次。
报一个士兵来报说着，“高句丽人有动静了。”
“说！”苏定方面色凝重。
“高句丽人把通往我们这里与平嚷的沿途村落都烧了，正在砍伐树木放火烧林！”
听着士兵的话，苏定方冷声道，“他们是在坚壁清野。”
程处默端详着眼前的沙盘，摸着下巴的胡渣，“看来他们就快要反扑了，我们粮草还够吃几天。”
“十天！”顾青说着，“我们现在不是和他们硬碰硬的时候。”
台风过去，天空还是是阴云密布，苏定方在沙盘之上比划着，然后低声说着，“你们觉得这个计策怎么样。”
“还行！”程处默点头。
“有点意思。”顾青也点头。
“就这么办了？”苏定方也说着。
几人推演了大半日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对策，杨胜一直带着人盯着平嚷的方向不敢放松，在远处看着平嚷城，这些日子平嚷不断的在聚集大军。
顾青正在城中带着李泰的特别安排的几个家伙做着火器。
“你就不能再做几门火炮出来吗？”程处默打量着顾青做出来的一个个小玩意儿。
顾青一手夺过，“火炮这东西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你以为这么容易做。”
“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程处默越来越疑惑。
“烟雾弹！”顾青笑呵呵说着，“一种不会炸的火器，没什么杀伤力不过对于特殊的打法来说，有时候会有出奇不易的效果，这附近原料奇缺，做不出完整的炸药。”
“烟雾弹？”程处默想到了，“是不是会有烟的东西。”
“就是这个意思。”顾青手脚不停，主要使用火线链接手榴弹里，然后湿了的硝石与木炭会不完全燃烧，之后就会有一阵阵的浓烟，这种东西的做法与后世使用的烟雾弹不同，顾青的做法更像是一个哑火的炮仗。
辽东城很忙碌，每一个人都有事情做。
接连几天，平嚷城派出了不少的探子前来刺探情况，杨胜碰上不少的敌军斥候，杀了一队又一队，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在派出多少。
“杨头儿，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动。”杨胜身边士兵疑惑着，“是不是平嚷城出了什么事情。”
“八成是的。”杨胜也猜测着，“渊盖苏文受了重伤，缺少了指挥的将领，不过平嚷城没有乱，反而一直在收集兵马，这也看得出来渊盖苏文这个家伙没死，不过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博弈（一）
郊野外，杨胜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支兵马出了平嚷城，大概有四万兵马，“他们出兵了，走！我们回去！”
几个斥候跟着杨胜一路离开，准备去回报，正在安排着一切的苏定方收到消息，面色凝重，“就四万？”
“就只有四万！”杨胜点头。
“该死的！”苏定方咬牙，“他们这是想要消耗我们，慢慢地把我们磨死。”
这种手段是最让人无奈的，对方看中的就是如今的唐军人手不足，火器又没有，加上粮草的消耗人员的消耗，他们想要用最小的代价把唐军拖死在高句丽，对方也知道这支兵马只是唐军的先头部队，在后方的大军才是平嚷真正要面对的，渊盖苏文吃了一次亏，反而打醒了他，这个家伙能全权拿着整个高句丽的军事不是没有道理的。
平嚷城中，解八两面前是一张高句丽的地图，渊盖苏文虚弱的躺在榻上，费力支起身体坐起来看着地图与解八两的背影好久才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军师。”
解八两背对着他脸上挂着戏虐的笑容，“接下来就软刀子割肉吧，鸭绿江又淹了，也就是说他们的援军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我们真正要面对的不是这支唐军的先头部队，真正要面对的是现在被困在山海关之内的唐军大军，那里有更多的兵马，还有更多的火器”
渊盖苏文又说着，“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这支唐军的先头部队如今在辽东城，也就是他们眼下只有两条路，第一就是死守，第二就是逃，我们不用一下子用尽全力，慢慢消磨他们。”
“就按军师说的做。”渊盖苏文点头。
辽东城很忙碌，平嚷来的四万军队就要到了。
“我们还按那个计划走吗？”程处默犹豫道。
顾青接着说道，“你们会瓮中捉鳖吗？”
程处默来了兴致，“怎么个章法？”
“其实很简单。”顾青笑呵呵说着计划，既然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点头，苏定方又将这个计划完善了不少地方。
军队开始整罗密布的准备着，三万人移动了起来，程处默与薛仁贵各自带着一部分兵马离开了辽东城。
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对方大军杀来。
四万平嚷大军终于杀到了这里，可知面对他们的是一座空城，人呢？众人很奇怪看着空荡荡的辽东城一脸的疑惑，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破空声传来不断有箭矢冲天而起，朝着这边而来。
“进城，有埋伏！”高句丽的将士大喝道。
四万高句丽大军进了辽东城，就看到城外的唐军围了上来。
“守城！”高句丽的将军再次喊道，话音一落一支锋利的箭矢刺入了他的咽喉，城门由外向内突然关上了，怎么回事？在所有的高句丽军队从仓皇失措之下一颗颗烟雾弹扔了下来，浓烟弥漫开来，三百多颗手榴弹全部扔下了城，浓烟呛得这些高句丽人不停咳嗽，视线受到阻碍。
“埋伏，城中才是真正的埋伏！”
高句丽人这才反应过来，数不清的箭矢从城头落下，不断剥夺者着高句丽的人生命。
程处默带着城外的士兵死死顶住城门不让城里的高句丽人逃出来，埋伏在城头上的唐军不断射箭，全方位的射箭，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中了埋伏的四万高句丽大军成了进入套中的猎物，面对着的是唐军无差别的射杀。
当烟雾散尽，剩余活下来的高句丽人才看清了情况，城头上站在密密麻麻的唐军。
“放箭！”李泰大声喊道！
一轮又一轮的箭矢再次射下。
听到城里已经没了动静，程处默这才打开了城门，看着场面大笑着，“哇哈哈哈！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四万大军，顾青，你这计策绝了！哇哈哈哈哈哈！”
“去查一遍还有没有活着的，补一刀！”程处默笑着说道。
苏定方也命令着士兵，“去把能用的箭矢在拔出来，别浪费了！”
“是！”士兵立刻去做事。
顾青这个计策很简单，但是也很有效，尤其是现在高句丽人对唐军心中的忌惮，会让高句丽人畏手畏脚，其实这个计策在兵法就有，顾青也是现学现卖，苏定方心中计较着。
解八两是吧，顾青看着平嚷的方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上房梯我有张良计，你来一招我接一招！
在尸体中果然发现了几个活着的，就躲在尸体下，唐军一个接着一个的杀着，直到清理安静，把这些尸体全部清理出城中，薛仁贵知道辽东城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活靶子，高句丽人还会有下一次进攻，一次接着一次，来到顾青的身边，他问着：“老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招呗，一次又一次的接着。”顾青对薛仁贵说道，“平嚷有大军，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优势，但也是一个劣势，”
薛仁贵想着顾青的有些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是，平嚷的大军也耗不了多久。”
顾青点头薛仁贵一点就通，平嚷城中还有几十万大军，就有几十万嘴要吃东西，现在的平嚷要保存实力来对付后方的山海关的唐军，不敢轻易动。
苏定方也对薛仁贵说着，“要是平嚷的大军来攻打我们，我们要怎么做。”
薛仁贵思量了一会儿就说道，“不能守城，如果我们死守我们就是活靶子，一旦他们围而不攻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苗子啊。”苏定方看着薛仁贵啧啧称奇。
薛仁贵憨笑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辽东城是不能久留的，越是久留就越有威胁，相对的顾青觉得自己这边可以使用游击战术。
平嚷
解八两看着地图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已经过去一天了，长叹一口气，“看来是失败了，这几个年轻人带军也不简单啊。”
“失败了？”渊盖苏文迷茫着。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困境了。”解八两一脸的凝重，“顾青啊顾青，你给我太多惊喜了，我想的没错，你可以做为我一辈子的对手，一个非常好的踏脚石。”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博弈（二）
百济的难民进入高句丽地界，从后方不断涌入平嚷城中，整座平壤城都很忙碌，手中又增加了兵力渊盖苏文躺在榻上心中激动，“天助我也。”
解八两的脸上有高兴也有着担忧，兵力越来越大也就意味着平嚷城是一个庞然大物，这么多张嘴要吃东西，粮草吃紧，压力也很大。
到了夜晚，辽东城弥漫着血腥味，今夜乌云遮住了月光。
苏定方安排着军队撤离辽东城，手中的仅有的十来匹战马自己也并没有骑着。
“将军，战马我们不能骑！”几个伤兵说着，连连拒绝。
“让你们骑上就骑上，别给我磨磨唧唧的！”程处默叫骂着，“就你们几个家伙受伤最重，要想不骑马就给我快点好起来。”
“是！”几个伤兵大声回答。
李泰看着军队准备完了，大声喝道，“全军撤出”
苏定方拿过几个士兵的火把，“一个火把都不要带，我们摸黑出城，不能让高句丽人发现。”
三万大军步行离开辽东城，潜藏在夜色之下悄悄行军，一路来到辽东城外的山野之上，所有人潜伏在辽东城与平嚷中间的要道之上准备应对对方的再次来军，等着天亮，几只萤火虫飞舞在夜色之中。
按照苏定方的想法要在这里截杀高句丽的军队。
夜色中杨胜带着一千兵马，顾青看着这几个青帮的成员嘱咐道，“你们要小心，找到对方的粮草烧了立刻回来。”
杨胜郑重点头，“你放心。”
看着杨胜带着兵马离开，顾青看向朦胧的夜色。
“他们能行吗？”李泰担忧说道。
“这次台风这么大。”顾青耐心说着，“你看看辽东城的那一头已经被大水给淹了，这里算是高句丽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新罗和百济的地势更低，那里的情况一定更严重。”
“你的意思是高句丽的粮草就要没了。”
顾青点着头。
杨胜带着一千多人夜行军三个多时辰这才来到了平壤城附近。
“杨头儿，他们人够多啊。”
杨胜面色凝重看着四周，“我们到他们的后方去看看。”
一行人再次绕过后方看着平壤城的背后，这里有不少的难民正在进入，杨胜低语着，“看起来高句丽的后方真是出事了，这场大风给高句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我们混进去。”说着杨胜就脱下了身上的盔甲。
“别乱动！”
身后突然传来的说话声，杨胜立刻提起刀看着后方，一个个女子的身影从后方走来，这下杨胜看清楚了对方的人，“红拂女？”
“是我！”红拂女穿着一身男装，长发扎成了干净利落的马尾辫。
“你们打算怎么做？”杨胜奇怪看着对方。
“你们想到的，我也想到了，解八两也想到了。”红拂女低声说道：“我们派进去了几波人都没有出来，对方是有防备的，看起来都失败了。”
听着红拂女的话，杨胜的目光盯着灯火通明的平嚷城中，远远就看到几个士兵走到了平嚷城外解手，“你手里有会说高句丽话的人吗？”
“有!”红拂女点头。
杨胜给了身后几人一个眼神，队伍中走出十多个人，敲无声息接近对方，熟练的像是行动了几百遍一般，几人立刻上前捂住对方的嘴，将人打晕之后拖着离开。
抓来了几个士兵，杨胜把这几个家伙带远，挥动巴掌将他们打醒，看着他们迷茫醒来，几个高句丽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陌生的人，惊慌之下想要逃开几把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问他，平嚷城的粮草放在城中什么地方。”
红拂女背后走来出一个人，上前用高句丽话质问着对方。
见他们不肯开口，杨胜眼神狠厉一刀刺入对方的大腿，“说！”
吃痛之下几人这才开口，红拂女的人翻译道：“他们把粮草都放在辽东城下，有重兵把守，进不去的！就是为了防止我们烧了粮草，不过后方还会有余下的粮草送过来。”
杨胜点着头，“你问他，从什么方向运来的粮草。”
对方支支吾吾说着。
红拂女的人再次翻译道，“百济方向，如今百济被淹了，可是百济还有一些余下的粮草。”
“走！去劫了他们！”杨胜低声说着。
第二日天一亮，平嚷城再次走出了五万兵马前往辽东城打算围城，几个斥候把耳朵伏在地上听见行军的声音，立刻跑了回来对着苏定方说道，“将军，对方有大军来了，听着动静五万兵马左右。”
“好！”程处默命令道，“布置绊马索！”
顾青也对李泰说着，“准备好弓箭，我们伏击之后立刻撤走！”
李泰点头对身后的士兵吩咐着。
当这支高句丽军队来了近前，绊马索拌倒了前军的战马，道路两旁的弓箭应声而起射向对方，知道中了埋伏的高句丽人慌乱之后疲于防备，当弓箭结束之后，高句丽大军还在等待着伏兵的进攻，道路两旁的飘起了浓烟，高句丽人越来越紧张，精神紧张防备着四周，当风吹散烟雾再次抬头看去，道路的两边本根本没有人，只留下了一地的脚印人已经散去了。
整的这支高句丽兵马不上不下的。
于此同时平嚷的另一边，杨胜与红拂女也动了，劫下一批粮草。
踢开脚边的尸体，红拂女刀上全是血迹，“没想到他们押送粮草会有这么多人把手，好在有你的烟雾弹。”
“是顾青造出来的。”杨胜看着这批粮草，“正好咱们也缺粮草，倒是可以应付一段时间。”
“这个顾青倒是总是能造出这些奇怪的东西。”红拂女打量着一颗烟雾弹，“有时候我在想，顾青所造的火器杀伤力非常大，有时候感觉有伤天和，你们攻打辽东的时候我一直在观望着那三个大东西一出手就是几百条人命。”
“战场之上都是这样。”杨胜让自己手下的人带着粮草，“当年在松州的时候也并不是这么残酷，最危难的时候是在雁门关，数十万突厥人压进，那一仗的尸体铺满雁门关，火器的作用下，那不是一场战争更像是屠杀，都是为了活命，谁都是被逼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博弈（三）
红拂女一路走着来到一出郊野之外，顾青与苏定方，程处默的大军就在那里休息，杨胜低声说着，“你和我们一起吧。”
“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红拂女看着眼前的大军，“我不想出现在太多人的面前。”
杨胜带着人一路回到军营之中，程处默看见带着粮草回来高兴说着，“你们劫营成功了？”
“没有！”杨胜做下拿过一旁的水袋子往嘴里灌着凉水，“他们都防备着，粮草更是保护在城廓下，我们不好下手。”
上官仪看着一车车的粮草放心了不少，有了粮草让军中的军心踏实了很多，这种时候军中齐心是最重要的，苏定方也回来了，他疲惫的坐下喘着气，“鸭绿江的水退下去了不少，李勣带着兵马已经来到了对岸，看起来准备渡江了。”
“那接下来的一步就可以走了。”顾青看着地图。
这里是唐军的临时驻军地，这一片地方是一处小山崖的背风向，不容易被发现，顾青看着士兵们正在制作着弓箭，杨胜一步步走来，“我遇到红拂女了。”
“她怎么样了？”顾青拿起一支箭矢。
“倒是她提醒了我，解八两早有防备。”杨胜低语着，“你说这个红拂女一只游荡在平嚷城的四周，她苦苦追寻要找到解八两，这个解八两真的知道虬髯客的下落？”
“我怎么知道。”顾青又走到另一边，这里的士兵正在制造烟雾弹，“我倒是觉得这个解八两一直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不管他知不知道虬髯客的下落，红拂女都不会放过他。”
“当年红拂女的身世我也听说过。”杨胜低声说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都是一些前朝的隐秘，二十多年了旧人旧恨就没有停止过。
平嚷城中，解八两听着士兵禀报，“辽东城一个人都没有？”
“是的，军师！”士兵回报，“他们已经弃城了，而且还伏击了我们。”
弃城了？解八两心中思量着，是不是可以再次收回辽东城，“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被伏击的。”
“就在辽东城与平嚷城之间的要道上。”
“他们是早有防备，知道我们会去围城。”解八两心中想着。
“报！”又一个士卒跑来慌张禀报，“军师，百济送来的粮草被截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解八两猛然回首看着地图，“他们什么时候绕过了我们的后方，”
“报！”又一个士兵来报，“鸭绿江附近出现了大批唐军，足有二十万左右正在准备过江。”
一个又一个消息，刺激着解八两，没有一个是好消息，情绪暴躁着推翻眼前的东西，“这仗还怎么打，立刻派出十万兵马，给我去剿灭那支三万人唐军兵马，不论什么代价！都要活抓对方的将领。”
“是！”一个士兵立刻回答去办事。
派出十万兵马去寻找那支藏匿起来的对军，解八两知道这是一个不理智的决定，如果对方一路躲躲藏藏说不定正在迎接大军到来，这是为了除掉顾青这个人物。
顾青的火器足足可当十万大军！
渊盖苏文已经可以下地了，“情况很不妙？”
“准备大战吧，唐军后方的二十万大军就要到了，下面是一场恶战！”解八两低声说道，“收集兵马，全力准备大战。”
“好！”渊盖苏文点头。
平嚷城派出了十万兵马，这一边顾青，苏定方，程处默，将军队再次散开，趁着夜色朝着平嚷城进发，三个方向分散，正在全力奔跑的唐军，一路来到平嚷城的后方。
苏定方果然想的没错，对方已经派出了兵马正在搜寻，只是他们在前方搜寻，自己已经绕到了平嚷的后方。
夜色之中程处默拍死一只蚊子。
顾青低声说着，“传令下去，火攻。”
平嚷城的后方燃起了点点火焰，发现异常的平嚷军队刚要大喊，带着火焰的箭矢冲天而起，朝着平嚷城头而来。
“举盾！”城头之上一片混乱朝着箭矢来的方向举起盾牌。
另一边，相对平嚷城而望的苏定方与薛仁贵也做好了准备，顾青的那一头射出了火箭，命令道，“点火放箭！”
正当平嚷大军疲于应付射来的箭矢，后方又来了弓箭。
一场箭雨落下，倒是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灭火而已，可是这一夜整个平嚷城都休息不好了。
解八两让士兵们去平定城中的混入，不让士兵们追出去，对方很明显是把兵马给分散了，如今去追上去只是疲于奔命，倒不如稳坐城中，不怕他们不攻打就怕他们一直躲躲藏藏。
鸭绿江，二十万大军正在浩浩荡荡的渡江，李勣的渡江方式非常的粗暴，直接将江水填了起来，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大军渡过江出现在高句丽的地界之中。
路过之处都是一片破败，边城已经被毁了，城墙都已经倒塌，一地的尸体腐烂着，大军走过这里，行军大半日看到了辽东城。
辽东城前是一片修罗场，到处都是尸体，满地的尸体，一眼看去足足二十多万，这里的土壤都是红色的，血水渗入了泥土之中入土三分。
“这几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岑文本又看向被鲜血染红。
“这里躺着的是二十万大军啊。”李勣感叹，“这份功绩若说是当年我的也不可能做到，骁勇的少将！大唐将来可期！”
“那几个孩子去哪儿了？”岑文看着四周，辽东城是空荡荡。
顾青，苏定方，程处默三人当然没有歇息，此刻的他们正在高句丽到处攻城拔寨，渊盖苏文把绝大部分的兵力都收在了平嚷城中，守着这些小城的都是一些小将领，兵力也是稀稀落落。
三方兵马忙活了大半天，程处默拿出三个高句丽城主的印信，“我拿下三座，怎么样！你们一定没有我多吧。”
“不好意思！”顾青拿出了五个，“我拿下了五座！”
“真的假的！”程处默讶异地拿起顾青拿出来的印象，“不是！顾青，你不厚道啊。”
第三百四十章 大军到
程处默笑眯眯看着顾青，“你带着薛仁贵那小子，自然事半功倍了！我都是一处处打的，你可以兵分两路。”
迟迟而来的苏定方拿出印信笑呵呵说道，“我拿了七座城池，这些高句丽人的城池有也太磕碜了，处默，你拿下了几座一定比我多吧。”
“差不多，差不多！”程处默笑呵呵说着，急忙转移话题，“你们说李勣大将军他们也该到了吧，咱们和他们兵合一处吧，我都好久没有喝酒了，这高句丽的的酒水淡的和白水一样。”
“走吧。”李泰说着。
这些日子李泰与李恪和所有人一样都是一身的泥泞，没有一个皇子该有的样子，扔进人群之中绝对认不出这是一个皇子。
“胖子，你瘦了。”顾青瞧着李泰。
“我都多少日子没吃肉了。”李泰一脸的委屈，“顾青我们赶紧打完这一仗回去吧。”
“行！”顾青点着头。
高句丽王这些日子一直跟着这支军队，大唐军队的果敢，大唐军队的勇毅与气魄深深的震撼了他，高句丽有军人，高句丽没有一个军人能想眼前这支军队一样，有着迎难而上，向死而生的魄力。
“这支军队以后会成为王师吗？”高句丽王问着上官仪。
“王师？”上官仪笑着回答，“大唐的军队，无论是什么地方的拉出来的都是一个王师，因为大唐有非常非常多的武将，将军，用兵如神的李靖，敢冲敢打的程咬金，步步为营的秦琼，一往无前的尉迟恭，谋定而动后的的牛进达，还有很多很多，不论哪一个，他们都是一代大将。”
高句丽王眼神黯淡，就是高句丽与大唐的差距，大唐有着如此的军事实力与这些大将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斥候纷纷来报，“报！高句丽正在放火烧山！”
顾青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山上浓烟滚滚，还是在坚壁清野，解八两已经无暇顾及我们了，李勣的大军也该过江了。
大军开始行动，绕过平嚷城，一路朝着辽东城方向而去，在辽东城外有大片的军营正在驻扎，这里就是李勣的大军。
“总算来了！”程处默走进军营哈哈大笑着，“酒呢！”
“还喝酒！”李勣一个大巴掌打在程处默的后脑勺上，“臭小子，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是不是！打了几场胜仗胆子大的没边了！”
程处默委屈抱着脑袋，“李伯伯，咱们有话好好讲行不行！”
“还好好讲！”李勣听着就来气，又是一巴掌打在程处默后脑勺上，“我让你拼命！我让你拼命！你们拼命也就算了，魏王殿下与吴王殿下有个好歹，你有几颗脑袋可以顶？”
“我那是……”
“还狡辩！”李勣拿起一根棍子追打着程处默，“兀那小子，休逃！今日我代你家老货好好拾掇拾掇你！”
“大将军，其实我们……”李恪想要解释什么。
“咋了！”李勣回头就是一个大嗓门喝道，“你们若是有什么地方想要说道说道，现在给老夫说道。”
李恪吓得一个激灵，站的笔直不敢再说话了。
“没事，没事！”顾青连忙摆手，“大将军，您继续，可劲揍！处默这小子皮厚！”
“顾青！”程处默急眼了，“什么叫可劲揍！”
“哼！”李勣扔下手中的棍子，“苏定方，顾青，程处默，各打三十军棍！”
“哎！”顾青急眼了，“大将军，这不对呀！咱们好歹也是拿下了辽东城。”
“四十军棍！”李勣再次咬牙说道。
程处默跳脚说着，“李伯伯，我知道老家老货在出征前得罪过你，你要寻仇找我家老货去，欺负我们，你这叫做欺男霸女！”
“是持强凌弱！”李泰捂着额头感觉好丢人。
“五十军棍！”李勣说着，“谁再敢多说一句，老夫亲自打！”
三人立刻闭嘴，认怂的走入军中领罚，李泰嘴里啃着一直鸡腿悠哉悠哉看着三人受罚。
“给我轻点！”程处默咬着牙准备受罚，对身后要动手的威胁道：“你们敢打重了，我就打回来。”
“为什么只打我们三人！”苏定方也是一脸委屈。
“区别待遇！过分！”顾青看着悠哉的李泰。
棍子带着呼啸声落下又装模作样落下，打的非常的轻。
“咋滴！没吃饱饭吗？！”李勣正好路过，“老夫要听到响！”
棍子带着呼啸声再次落下，这下实实在在的打在三人身上，军营的一角惨叫声连连。
事后，顾青一瘸一拐对着上官仪说着，“上官兄，你说我容易吗？”
“确实不容易。”上官仪怪笑着看着顾青，“其实吧，李勣也是希望你们以后注意分寸，带着魏王殿下与吴王殿下拼命出了个好歹，我们就算多长几颗脑袋都顶不住。”
“棍子又没打在你身上。”顾青一瘸一拐走着。
“没义气！”程处默嫌弃地看了一眼上官仪。
“……”苏定方。
上官仪惆怅着长叹一口气，见到岑文本带着人正在忙碌。
“见过中书侍郎。”上官仪上前先是礼貌问候。
岑文本低语着，“我打算祭奠当年丧命在辽东城下的关中子弟的英灵。”
打了那三个小子，李勣心中舒坦多了，其实心中一直很担心他们，看着他们还活蹦乱跳的也放心不小，这几个人能拿下高句丽重兵把守的辽东城不容易，也是难得心中也很欣慰，大唐将领后继有人，这是一件好事，这些年李二一直或多或少削去老将的权利，也在培养新的将领。
侯君集来到李勣的大帐之中，“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平嚷，平嚷四周的城池被那几个小子已经拿的一干二净了。”
“再等几天！过几天平壤城就应该要没粮草了。”
听着李勣的话，侯君集也知道李勣是朝中将领之中带兵比较稳重的，一直一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步步为营，如今确实不用着急，大风过去之后天气会炎热起来，加上平嚷城中粮草越来越匮乏，对于自己这边来说只要等着平嚷乱起来就行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铁三角
李勣对着侯君集说着，“你带着人去把平嚷的河道截流，接下来带出几支兵马持续对着平嚷城火攻，不用强攻，放火就好，我倒要看看这些龟孙子还能躲到几时！”
侯君集听着李勣的话问着，“我会带着几队兵马，这些日子一直在平嚷附近徘徊。”
“那几个小子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他们应该没睡过安稳觉。”李勣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地图，“你让高句丽王用高句丽的文字写檄文，写上几百篇，等到平嚷城中断水了，用飞箭射入平嚷城中。”
“末将明白了。”侯君集点头，“先断他们的水源，等到他们没了水源，粮草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的军心就会动摇，这种时候发布檄文的效果是最好的。”
“去办吧。”李勣对着侯君集说着。
“是！”侯君集起身离开。
侯君集是这次行军的副将，这个家伙不是一个纯粹的将领，他更是一个兵部尚书，对于李勣来说兵部尚书就是一个样子货，还不够入他的眼中，不是看不起侯君集，侯君集这个将军在前朝的战事中也有军功在身，但是在朝中的将军中侯君集这个人很不受众多将领的待见，原因就是他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一进入三省六部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将军。
更多的是一个谋臣，对侯君集这个家伙李勣没有什么好感，相对的程咬金，秦琼，尉迟恭，牛进达这些武将都对朝中的位置不屑一顾，好好的一个将军就应该做将军该做的事情，打完了仗马放终南山，过上逍遥日子，到了现在还要一直往上爬就不对味道了，更何况这个侯君集一直攀附着太子。
顾青，苏定方，程处默三人正在军中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三人喝下一口酒，“哈~”齐齐一声。
“总算有活着的感觉了！”苏定方拿着酒碗，“这些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可不咋滴！”程处默就比较狂野了，他的手中不是酒碗而是一坛子酒，一坛子一坛子喝着，“顾青，你说我们打了这么多仗了，回去也该是个大将军！”
“你可拉倒吧。”顾青嘴里吃着肉干，“顶多给你一个小小的裨将，你家老货的军功太多了，你就不能拿的太多，你知不知道，我劝你这一次回到了长安不要拿任何功劳，最好的就是折现听懂了吗？”
“抱歉，不懂！”程处默眼神迷茫。
懒得和这个家伙解释，顾青喝着酒，“老方，你啥时候娶个媳妇。”
“对！”提到这个话题，程处默也来了精神，“我跟你说找娘们就应该找我这样的……”
“酒还塞不住的你嘴。”李泰又拿来了几坛子酒，“我给你们说，给你们喝的酒水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都要做士兵疗伤用的，都省着点喝。”
“知道，知道。”程处默笑呵呵又灌下一大口，省着点喝，这四个字自动被他屏蔽了。
李泰又拿出了几只刚刚烤好的烧鸡，“薛仁贵打来的野山鸡，做了几只给你们。”
“哈哈哈！好家伙！”程处默拿过烧鸡，“那个薛仁贵真的是一个好苗子，就该多练练，顾青先把你这个弟子给休了，让我来带带他！担保给你练出一个能带兵数十万的大将军。”
薛仁贵的天赋自然不用多说，顾青把烧鸡分给苏定方一个，“看他自己的选择吧，不论他跟着谁只要还是我的弟子就好。”
“我觉得吧。”李泰瞧着三人说道，“这个薛仁贵跟谁都不行，只能跟顾青。”
“啥意思！”程处默说道。
“你先别急！”李泰对着程处默说着，“处默，你是打仗确实厉害，可是你不知道进退只会一味往前冲对不对。”
“打仗不就是往前冲吗？”程处默不以为然，“难不成还跑？”
李泰苦笑，程处默这小子脑子简单，看向苏定方，“老方确实好，跟过李靖大将军，而且打仗能进能退，有处默的果敢也有谋略，可是唯独有一点不行，那就是世故。”
“说道世故。”李泰看着众人，“你们谁都没有混的像这般如鱼得水对吧，你们在朝中的人脉也没有顾青广对吧，你们也没有顾青的手段对吧。”
“兵法归兵法，但是要说做一个将军，要怎么做的最好，做的本分，这都离不开世故两个字。”李泰嫌弃地看着程处默，“处默，你多和你家老货学学，你家老货虽然混，不过知道大体，看的明白。”
李泰看着三人，也不知道几个听进去多少，总之顾青，苏定方，程处默，三人谁都离不开谁，要说朝中各大将军的本事，这三个人只要站在一起那些老将也不见得是这三个人的对手。
顾青对火器淋漓尽致的使用不必多说，顾青是一把撕开敌人的一把利剑，在顾青撕开敌人的时候，需要程处默这样勇猛的人将口子撕的更大，苏定方把握大方向运筹帷幄。
顾青的诡诈与火器的大范围杀伤力，程处默的勇猛与果敢，苏定方的统筹与调度，三者相辅相成，只要给着三个人一队三十万的兵马，几乎可以扫平大唐边疆任何一个小国。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当年在雁门关有程咬金和牛进达，在河西走廊有尉迟恭，在这里有李勣，这次打仗之后是时候让他们自己去磨砺磨砺了，他们三个将会是大唐未来的军武中流砥柱。
程处默身上有程咬金和牛进达的影子，苏定方身上有李靖和秦琼的影子，只有顾青不需要学别人，自己走出了自己的路。
“胖子！”顾青小声问着，“你招呼一些人去做事。”
“怎么了？”李泰疑惑着。
“你让薛仁贵在去打一些猎物，猎物越大越好。”顾青笑呵呵：“胖子，你闻闻这只烧鸡香不香。”
“香。”李泰点头又疑惑道，“想做什么？”
“我要在平嚷城前开烧烤大会！”顾青抹去一嘴的肥油，“我现在弄不死他们，我要馋死他们！”
“哇哈哈哈哈！”程处默不厚道大笑。
第三百四十二章 酒足饭饱
酒足饭饱，几人吃了东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三人睡在一个榻上，一直睡到深夜顾青悠悠转醒拨开程处默搁在自己身上的脚丫子，打着哈欠伸展着懒腰程处默的鼾声如雷，苏定方抱着酒坛子睡的正香，口水都已经流了下来。
走出营帐之外，这里还有不少的兵马在夜巡。
“顾将军！”巡逻的军卒见到顾青行礼。
“你们忙你们的。”顾青对着几个巡逻的军卒说着，伸展着浑身关节。
“顾将军喝口水吧。”军卒拿出自己的水袋子递向顾青。
宿醉之后确实口渴，接过水袋子顾青打量着他，“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别耽搁了。”
“是！”那人笑呵呵离开。
呼吸着深夜里的空气，夏季的炎热在夜晚倒是退下去了几分，一路走在军营里，从军营对望就是平嚷城了，在军营一角这里有战马的嘶鸣声，侯君集正在带着兵马召集人手。
“这是在做什么？”顾青问向一旁的小兵。
“李勣大将军的吩咐。”小兵说着，“说是要去袭击平嚷，俺也不太懂。”
顾青点着头就要走来，侯君集看到了这个家伙，“顾县候，这是来做什么？”
听到侯君集的声音顾青停下脚步回头，“我就随便走走。”
侯君集很有深意的看了顾青一眼，带着身后兵马就离开军营朝着平嚷方向而去。
“你说侯君集将军，这么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顾青疑惑着。
“俺怎么个会知道。”小兵抱着双臂疑惑，“也许是侯君集将军，对顾将军有兴趣吧。”
顾青打了一个激灵，对着这个小兵科普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兴趣是正常，一个男人要是对另外一个男人有兴趣那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卑职不明白。”小兵一脸的迷茫。
“这么说吧。”顾青对着小兵再次说着，“一个男人看上的一个女人，除了想要睡她就是想要娶她，是也不是？”
“是！”小兵消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那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有兴趣就只有两种可能！”顾青伸出一根手指，“其实一种可能就是想要杀了对方！”
“那还有一种可能呢？”又一个小兵凑过来问着.
顾青伸出另外一根手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男人想要走旱路。”
“嘶……”一众小兵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说这个侯君集将军是个走旱路的，想到这里众人冷不丁打了激灵。
“都好好做事。”顾青对着他们说道：“一个个精神点。”
“是！”一众小兵都站得笔直。
“你小子倒是喜欢耍威风！”岑文本走在后方，“顾青，你随老夫来。”
“昂！”顾青更在岑文本的身后心想着这个老家伙有什么事情，一路走着来到岑文本的营帐。
岑文本拿出一个册子，“当初我在出征之前房相有一样东西拖老夫交给你。”
顾青拿过册子看了一眼都是一些人命，“这名册是什么意思？”
“这是从前隋留下的名册。”岑文本低声说着，“当初暴隋强征兵力，老夫与你的老师经历过那场动乱，现在想起来也是历历在目，这册子上的名字都是强征的百姓，这些百姓不是跟随杨广来到高句丽的，而是被杨广押着来到高句丽打仗的，他们死的冤啊！死在异国他乡，这些死在高句丽的人不该是这样默默无闻，陛下希望关中子弟记住杨广的暴行，这也能提醒陛下自己也能提醒未来的君王。”
“那老师的意思是？”顾青问道。
“房相的意思是你希望你能让这些名字让更多的人记住。”岑文本说着。
“我知道怎么做了。”顾青点这头。
岑文本的营帐之中很安静，更多的是一种墨水的味道，他砚台上的墨水还没干涸看起来刚写不过不久。
“人生不过百年，到了生死离别方信人生苦短。”顾青看着这些名字，“词未写，墨先寒，壮志未酬书欲断，在烽火连天的时候，即使军功再高也抵不过一封难报的家书。”
岑文本点着头，“顾青，你还年轻，如今陛下也是壮年，你不要辜负的大好年华，其实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我这人比较自私。”顾青面对着岑文本说着，“我一直希望大唐可以成为我心目中的样子，可是我又不想满足帝王太多，有些事是我自己想做，而不是帝王想要让我做。”
“你这个怪脾气。”岑文本苦笑，“也罢，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的师父说过，有些事情经历多了不学你也会了。”顾青颔首低声说着，“在长安的这些年，我经历过的，见过的，权谋这种东西和我八字犯冲，我玩不了。”
“是啊。”岑文本明白顾青的话外之音，“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老夫也厌了，也受够了，这次来到高句丽是老夫为陛下为自己的官职，为了心中的抱负做最后一次，这次之后老夫也该退下了。”
岑文本要辞官了，朝中又一个老人要走了，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想着当日岑文本自告奋勇来高句丽，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顾青没想着问太多，只好说道，“岑老，早点歇息吧，不早了！”
岑文本点头，眼神黯淡。
一直看着顾青离开，岑文本使劲咳嗽起来，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心中很希望顾青可以继承房玄龄的衣钵，可以担起朝中多少老人对他的期望，但也看的出来顾青对于官场的排斥与拒绝，尚书令这个位置顾青根本不搭理，更不会在乎陛下会怎么想，一心只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么看起来就如顾青所说，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但这些年顾青做的种种除了自己挣钱以外也是在一心想要百姓可以富起来，在他的村子里那一小片地方的百姓再很短的时间里富裕了起来，甚至能比的长安城中的富户。
有好几次房玄龄都感叹着，如果大唐的所有地方都像顾青的村子那般该有多好，哪怕只有一半，少一些人挨饿，多一些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房玄龄的衣钵
若说权贵出权臣，富贵才做官，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抱负？出人头地？这样的事情谁不想，可是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他们就是为了活下去就已经拼尽了全力，又何谈长远。
富民，富民，这一点顾青看到了，房玄龄看到了，陛下也看到了，所以不论顾青多么的敛财只要他还能给百姓留一口就不会拦着他，可是有多少人没有看到，有多少权贵还在欺压着百姓，有些权贵欺压着百姓还能活的心安理得，有些百姓三餐不继也在咬着牙齿活着。
顾青走在军营之中打了一个喷嚏，抬头看着漫天的星夜，手中的名册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了凌晨时分。
杨胜早早就醒来了，嘴里吃着一张饼，“顾青，你做啥呢？”
扬了扬手里的名册，顾青无奈说着，“老师交给我一件事情，我打算在山海关边上立下一面巨大的石墙，在上面刻下那些死在高句丽关中子弟的名字。”
“好事。”李泰也走来说道，“我觉得以后可以将辽东作为边界，反正在很早以前辽东就是中原的。”
辽东以北都是大唐？杨胜思索了许久，“魏王的意思是想让高句丽从此无战马？”
高句丽接壤着扶余一带，过了扶余就是大草原了，如果将辽东作为边境截断高句丽，那么高句丽就不能再接触战马了，顾青也点头李泰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一手垄断高句丽的马，以后高句丽在军事方面只会一直落后，作为大唐的属国高句丽没必要强大。
“最近高句丽的王情绪很不好。”李泰又说着，“顾青，我觉得这个高句丽王该不会受刺激了吧。”
“他不是说了大破大立吗？”杨胜不以为然，“我觉得现在的高句丽就应该大乱才好，就像战国时期，没有始皇帝的大破大立，现在的关中又是什么模样。”
“杨壮士！咱们去打猎吧。”李泰兴奋的搓着手，“我刚刚看到山里有些狍子挺肥的，把薛仁贵也叫上。”
“我看你是想吃烧烤了吧。”顾青瞅着李泰。
“几万兵马一起烧烤。”李泰咽下一口唾沫，“那场面……”
“何其壮观对吧。”顾青一脸阿谀。
“可不咋滴！”李泰使劲一点头，就拉着杨胜去打猎。
李泰拉着一支一万人的兵马在山中到处打猎，几乎就要把方圆十里的动物杀个干净，一大堆的猎物小山一般，李勣看傻眼了，“魏王殿下，你这是玩哪出啊？”
“烧烤呀！”李泰说道。
爱咋滴咋滴吧，人家是皇子更是陛下看中的魏王，李勣自然不想多说什么，只要不碍着大事就好。
拉出一支两万人的兵马，这也是李勣能够容忍的最大的限度。
平嚷城上，看到唐军来了两万大军所有人都很紧张，吓得正在解手的解八两一个哆嗦，一边提着裤子走来号令道，“全军戒备，唐军进攻了！”
城墙之上，各种防御兵器都被拿了出来，所有人都很紧张，唐军要攻城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解八两，乃至所有高句丽人都傻眼了，唐军在平嚷城八百米开外就停下了，没有进攻，竟然原地开始埋锅造饭？解八两颤抖地指着前方的唐军，“他们这是在戏弄我们吗？”
程处默烤着一个山猪的蹄子，“这个风向真不错。”
“哈哈哈！”苏定方也再烤着山鸡，“你说，平嚷还有多少粮草。”
“不多了吧。”程处默点着头。
平嚷城头上的士兵看着眼前的大队唐军，瞪着眼珠子整整大半个时辰。
“全军防备！”解八两大声喝道，“小心这是他们的诡计，说不定他们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突然进攻！全部不要懈怠。”
一个高句丽的士兵吸了吸鼻子，低声嘀咕，“好香啊。”
咕咚，又一个高句丽士兵使劲咽下一口唾沫。
顾青细心烤着一只野山鸡，苏定方指了指平嚷方向，“你看看城头上不少人。”
“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顾青对着苏定方问着。
“没有。”
“其实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顾青对着苏定方慢悠悠讲着顾青。
程处默和李泰也走来听着。
看着唐军在自己眼前大口吃肉，解八两是可忍孰不可忍！拿起弓搭起一支箭朝着唐军射去，奈何高句丽的弓太差劲在五百步外就落下了，根本射不到。
弓箭射来又在不远处落下，众人的烧烤被打断，瞧着平嚷城上的人看自己不爽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又开始悠哉烤肉。
“接着说！”程处默听着故事仅仅有味，“那放羊的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
一个故事讲完，三个时辰之后平嚷城头上的士兵干瞪着眼看着对方慢悠悠离开了，这就结束了？这就完了？有没有搞错？没搞错吧？就像是房事到了要紧关头，女方日子不对不能继续了，这种感受真的让人浑身膈应。
接下来的几天，才是平嚷城的噩梦，水源被截断了，平壤城要开始控制水的供应，到了夜里时不时就会有唐军在城外放箭来夜袭，而唐军的烧烤也并没有结束，天天都来，当着吃不饱饿不死的几十万平嚷大军面前烧烤，半夜三更还会来跳舞。
解八两盯着眼眶的黑眼圈，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上一个踏实觉了，整个平嚷城都充斥着又累又饿的气氛！
“唐军又来啦！”有士兵喊道。
正在靠着城墙睡觉的高句丽人急忙准备迎敌，迎接他们的是没有箭头的弓箭，箭矢上都绑着信，这是高句丽王的亲笔檄文，其中内容写着渊盖苏文的行径，屠戮高句丽王室，与上国大唐开战闹的高句丽遍地尸骸。
渊盖苏文在第一时间收到檄文，“传令下去，把檄文都收起来！”
一个裨将得令立刻去办事。
又一个士兵来报，“将军！城中出现了哗变。”
“你说什么！”渊盖苏文怒火中烧，走出自己的府邸来到城中，看着解八两正在劝说着。
第三百四十五章 攻城
冷眼看着这一幕，渊盖苏文喝道，“闹事的，全部给我杀了！”
听到渊盖苏文的话语声，解八两大声说着，“杀不得！杀不得！这要是杀了，就掉入了唐军的圈套中，军心就乱了！”
愤怒压抑在心中，每一天，每一日高句丽在大唐面前的屡屡挫败，理智在这一刻崩断了线他大声喝道，“造乱者，杀！”
随着渊盖苏文的一声落下，屠刀四起，那些造乱者都被杀了个干净，解八两一只目睹着这一幕，眼中都是失望透顶，这件事情之后平嚷城安静的很可怕，所有人都不再大声说话，四周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尤其是百济的难民。
深夜，解八两正在收拾着包袱，“这里呆不了了！高句丽必败无疑！”
前高句丽王室相国的女儿看着解八两，“你要丢下高句丽走了！你的野心呢？你的抱负呢？”
“我无能为力了！”解八两突然怒吼着。
面对解八两的怒吼声，她怔怔不言语，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个男人，安静了许久她突然跪在了地上开口说着，“唐军踏平平嚷城，高句丽会在唐军的屠刀之下覆灭的！高句丽会亡国的！求求你，救救高句丽吧。”
“连你都知道高句丽需要救，他渊盖苏文何德何能！”解八两仰头叹息，“来不及了，渊盖苏文那个蠢货无可救药！”
她低头跪在地上，“我是高句丽的人，即使高句丽再乱我也是高句丽的人，我死也要死在这里！你若是还可怜高句丽，我求求你留下来，哪怕是多一天救救现在的高句丽，不然我与腹中孩子只能在平壤城破灭的时候自尽。”
手中收拾包袱的动作停下，解八两看着这个女人，“怀上了？”
“我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她细语说着。
解八两颓废地坐下，“我不走了。”
“真的吗？”她跪着来到解八两的身边，“你愿意留下来帮助高句丽？”
“这一仗平嚷城必须要破，我需要在这之前带着一支兵马离开平嚷城。”解八两说着，“渊盖苏文的死活已经不用计较了，唐军很快就要进攻了，现在的高句丽需要打破大立，大立之后的高句丽又是一片新天地，我们去新罗和百济。”
“好！”她点头，这一刻只要解八两不离开高句丽就言听计从。
解八两拿出一直藏着的东西，这是伪造的渊盖苏文的印信。
当天夜晚，解八两让她穿上盔甲打扮成士兵，假传渊盖苏文的命令，带着一支五万人的兵马出了平嚷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渊盖苏文愤怒而起，“好你个解八两！”
到了这一天平嚷的粮草越来越少水源也几经枯竭，分到百济难民手中的粮食越来越少，军中再次出现了哗变，
平嚷城正在哗变，苏定方，顾青，程处默开始动了，这一次带着大量的炸药与手榴弹，地雷，于此同时李勣的大军也开始行动，朝着平嚷进发只要苏定方一动手，大军立刻攻打平壤城。
程处默带着人正在埋地雷。
?黑夜的掩护下杨胜带着穿着一身黑衣的青帮组织，平嚷城上的守兵还有没反应过来埋下炸药立刻点燃引线跑开。
城中很安静，渊盖苏文正在安排着人准备追杀解八两。
轰！
城墙边上突然一声巨响，巨量的炸药炸开城墙，炸出一个豁口，听到动静，整座平嚷城方寸大乱，一时间城中大军立刻站了起来，火把四处都是。
渊盖苏文看到仓皇逃窜一小队唐军，眼神闪过凶光，“唐军来了，随我杀出去！”
杨胜一路飞奔着，绕过了雷区来到苏定方埋伏好的地方。
渊盖苏文骑着战马带着一队人马出城，战马踩到地雷的瞬间突然炸响，人仰马翻！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是怎么回事，身下的战马血肉模糊，冲出来的高句丽人一脸慌张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定方看着混乱的火把与地雷爆炸的声音，知道是渊盖苏文带着人出来了，黑夜中的火把就是活靶子。
“手榴弹！”顾青一声大喝。
数百颗手榴弹朝着火把的方向扔去，爆炸声四起，冲出来的高句丽人在手榴弹的一片轰炸之中成群倒下。
于此同时，夜行军的李勣大声号令，“火炮上！”
王金带着火器局的人推上火炮，炮弹上膛，二十多门黝黑的炮口对准了混乱的平嚷城头。
“是埋伏！”渊盖苏文说着就要回到城中！
“还想走！”程处默带着人截住了渊盖苏文的后路，看着火把下只剩下一条手臂的渊盖苏文提着刀冷声说道，“上次让你跑了你是运气好，这一次你没机会了！”
渊盖苏文看着四周不断出现的唐军，心头凉了半截再次抬头看向平嚷城为什么不攻击这支唐军，此刻的平嚷城很混乱，他们像是在面对什么，心中只有一个答案了，唐军全军出动已经在攻城了。
轰！
轰！
轰！
二十多门火炮齐齐发射炮弹，轰击着平嚷的城头，城墙坍塌瓦砾横飞，还没等唐军冲过来，拥挤的平嚷城就已经死伤无数，炮火轰击，摧枯拉朽，长达百米的平嚷城墙轰然倒塌，在大炮面前城墙犹如摆设。
“再来！”李勣大声号令。
军中晃动着火把，王金收到消息大声说着，“再来一轮！”
清理炮筒填装炮弹，补充火药与引线，第二轮炮火再次轰击！
轰！
轰！
轰！
大炮齐齐射入失去了城墙保护的平嚷城，炮弹撞开人群落入城中，在高句丽人恐惧的目光下几个呼吸后轰然炸开，大火带着破片铺面而来，哀嚎声与惨叫声四起。
乌云飘过月亮附近，当月光再次照下，平嚷城中已经是一片满目尸体。
李勣身边的传令兵在黑夜中依旧挥舞火把，王金收到信号接着大喊，“再来！”
绝望，恐惧，不甘，这是此时平嚷城中所有人的情绪，逃！这是此刻有人的第一想法，当他们从城中四散逃开却遇到了已经在不远处带着大军包围这里的侯君集。
第三百四十六章 拿下
夜色朦胧，乌云再次遮住月光，渊盖苏文紧张地看着四周的兵马。
“速战速决！”苏定方说着。
四周潜伏着的唐军朝着渊盖苏文杀去，在人数的压倒优势下，苦苦支撑的几个高句丽人吃力护着渊盖苏文。
程处默把刀架在渊盖苏文的脖子上，“渊盖苏文，你跟我们到大唐走一趟吧。”
“你杀了我吧。”
“你死不死现在不是你说了算了！”顾青桀骜地看着渊盖苏文，“说吧，解八两是不是就在城里。”
“他不在，他跑了！”渊盖苏文看了眼程处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他倒是比你聪明多了。”看着平嚷城的战事已经接近到了尾声，顾青指挥着人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了。”
“好！”苏定方也看明白了，这场战事的主将还是李勣，要杀多少人还是李勣说了算，这场战高句丽要死多少人也是李勣说了算。
顾青看着炮火连天的平嚷城一路往军营走去，战争从来不是仁慈的，战争是吃人的，是残酷的，血水浸染了整座平嚷城，一夜过去是无止境的哀嚎，高句丽毕竟是高句丽，他们不像是吐蕃，也不像是突厥，或者大食，他们只是一个小国，这一次不过是大唐对高句丽的一次教训，敲山震虎，这一战平定之后就是倭国与高句丽的事情，棋子已经布好了，就可以动了。
程处默将渊盖苏文扔在高句丽王的面前，坐在一旁喝下一口凉水说着，“想怎么样你看着办，但是不要把人打死了，留一口气还要带着他去长安呢。”
高句丽王看着趴在地上如丧家之犬的渊盖苏文久久不能说话，安静的军营中很多人都围观者高句丽的这对君臣。
“呵呵……”渊盖苏文一声怪笑。
高句丽王挥起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渊盖苏文，是你毁了高句丽！”
“少给我立罪名！”渊盖苏文大声骂道，“你就有资格做这个高句丽的国君吗？你不思进取，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你认为的那些仁政，就知道和那些所谓大臣喝酒，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怎么让高句丽变强！”
啪！
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渊盖苏文咬牙继续说着，“新罗百济，对我们虎视眈眈你视而不见，连扶余来侵扰你还和他们交好？你不出兵，你不打仗，你就只知道安于现状！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承下这个罪名，和我相比你又好的到哪儿去！”
“你闭嘴！”高句丽王殴打着被捆绑着的渊盖苏文，“是你把高句丽天翻地覆，是你的自傲，你的狂傲，你的自大，你的愚蠢！”
“是你带来的大唐军队！”渊盖苏文盯着高句丽王，“是你！你若是能把王位让我给，高句丽会成为今天这样吗？”
谁都在说着谁的过错，只有顾青知道高句丽的形势原本就是一个炸药桶，只是点燃了引线，这就是权谋的高明之处，高句丽的权谋和中原相比只不过是小儿科。
这就是弱国与强国之间的区别，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更是如此，当一方有了绝对强大力量的时候碾压你是迟早的事情，要毁灭你与你何干。
高句丽王殴打着渊盖苏文，顾青不想再看下去了，“处默，你看着点不要把人打死了。”
“你放心。”程处默对着顾青回答。
一路走回自己军营，看到岑文本依旧在自己的营帐中，疑惑着走进，“岑老。”
也在一旁的上官仪看到顾青进来停下自己研磨的动作。
“战事如何了？”岑文本低声说着。
“都很顺利。”顾青在他面前盘腿而坐，看着他书写的内容，“这是打算向陛下禀报了？”
岑文本点头，“高句丽这一次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老夫希望陛下能够派出朝中重臣来。”
点着头顾青又说着，“岑老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这一次回长安之后要辞官了吧。”
岑文本点头，“顾青，老夫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进中书省吗？”
“岑老，你不要转移话题。”顾青又说着，“岑老辞官以后，一定会没什么事情做，没什么事情做一定会觉得无聊吧。”
岑文本好像明白了什么。
“岑老，不妨来书院教书吧，我们书院薪资高，一月可以休息八天，每日只要上两节课。”顾青笑眯眯说道，“而且，书院风景宜人，空气清醒，百姓淳朴，学子求知，在那里岑老可以享受青山绿水，还可以指导大唐的下一代。”
听着顾青的话，岑文本心里想着，如果是这样的退休日子，想想还是挺不错的，不由得一想，自己刚刚想和顾青说什么来着。
上官仪也在想着顾青的话，好像朝中不少的老臣都去顾青的书院教书了，阎立本，李淳风，孔颖达，不知不觉这个书院吸收了很多朝中的老臣，这些到底是顾青的无意之举，还是想要把书院打造成这些老臣养老的地方。
顾青的书院对于八岁以下的孩子是免费可以入学的，就算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也可以一边做活一边读书，慢慢的书院里寒门学子越来越多，加上朝中有老臣纷纷退下入书院，若是真长此以往下去，天下士大夫皆出书院也不是不可能，只要顾青有心也许真的可以做到那一步，朝中的算学大家李淳风在书院，一代大匠阎立本也在书院，还有名满天下的孔颖达，更有孙思邈时不时会在书院里教导医理。
“上官兄？”
“啊？”听到呼唤声上官仪迷茫的抬起头，“怎么了？”
“那个，高句丽王想要见你。”顾青指了指一旁来报的士兵，“人家说了好一会儿。”
“嗷。”上官仪这才站起就要走动，又疑惑了，“这个高句丽王找我做甚？”
“他不是和你有些交情吗？”顾青懒洋洋说着，“那小子想要你留在高句丽以国师相待，希望你可以帮助他重新治理高句丽。”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别端着了
上官仪又悻悻坐下对着刚刚来传话的士兵说着，“你告诉他，就说我病了不能见人。”
“是！”士兵又告退。
“你真的不留下来？”顾青很有兴趣地看着上官仪，“国师哦？人家拜你为国师，多么高的位置。”
“呵呵，顾县候不要开玩笑了。”上官仪心说着，“这里血腥味太重，我可不想呆在这里，再说了这件事情岑老自有计较，陛下对于高句丽的也有谋划，我若是在陛下手脚下瞎参合……在下还想多活几年呢。”
“也是个明白人。”顾青对着岑文本又说道，“岑老，考虑一下书院，挺好的，过些年我想把老师请来。”
说道房玄龄岑文本这才想起来，“顾青，你真的不愿意入中书吗？你要知道陛下对你的看重，将来你更是从龙重臣。”
“可是我不想过的这么累！”顾青站起身走出岑文本的营帐就见到了狼狈的渊盖苏文被扔入了囚车之上，再往远处看去平嚷方向是大火冲天，李勣已经开始焚城了。
平嚷城的另一边，解八两用高句丽话对着眼前的人说着，“你们若是还有人想要去救渊盖苏文这个蠢货就去！我不拦着。”
红拂女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解八两正在对着一群士兵说教，准备伺机行动拿下解八两。
一直到了夜里，解八两走在山中遥望着平嚷城的方向，警惕放松之下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在靠近。
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出现在解八两的脖子上，来人低声说着，“别说话，别乱动！有人要见你。”
来人说的是关中话，解八两点头任由对方押着自己走入山林的另一边，一路来到红拂女的面前。
“知道我是谁吗？”红拂女颔首看着解八两。
“我知道。”解八两点头，“我知道你们会来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追到高句丽来。”
“你要跟我去一趟关中，有些事情我要问个明白！”红拂女冷声说着。
解八两的眼神失去了神采安静着说道，“我可以跟你去关中，但是走之前有些事情我需要交代一下。”
“明日一早必须跟我们走。”红拂女说着，“你别耍花样，我能追到高句丽就不怕再找不到你。”
“好！”
解八两失落的回到自己的军营，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作的因这个果只能自己吃，对着眼前穿着盔甲的女人，拿出原本属于她的金坠项链，与几块银饼，还有一些可以在大唐用的钱币，又拿出一块令牌。
“你什么意思？”她不解地看着解八两。
“你去中原吧，去中原的二贤庄。”解八两说道，“你把令牌交给二贤庄一个看门的老头，有人就会明白也会照顾你们母子两人，这些银钱可以让你过上一段日子。”
安静地看着她的面容，解八两又说道，“我做了一些错事，现在我要去赎罪，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们母子，以后孩子出生以后希望你可以告诉他，他的父亲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要等你多久。”她死死抓着解八两的手。
“也许几个月，也许好几年，如果我十年内不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解八两说道。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来背，当初教我的老头子说过，这个世间最讳莫如深的就是因果，时间不会倒着走，当你每走出一步你的未来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当你看不清未来的时候不妨停下脚步好好想想，我就是没有听那老头子的话，我就不应该走出神农架。”解八两像是在说一个故事，将自己这些年经历慢慢说给她听说了很久，从当年的战乱纷争一直说到了进入神农架出来。
东海的启明星出现了，解八两站起身，“我走了，你要记住以后做个普通人，千万不要想着和人斗，也不要来找我。”
她一直看着解八两离开，眼中落下两行泪咬着牙齿离开这里朝着关中方向而去。
高句丽王不明白上官仪为什么不肯帮助自己，高句丽已经到了这一步接下来就是大治。
“好机会啊。”顾青对着高句丽王说着，“如今百济就是一片唾手可得的地方，百济都没有什么人了，新罗已经成了什么鬼样子，现在是你一统高句丽半岛的好时机。”
“我希望大唐可以帮助我，铲除还在新罗的倭人。”
“这个不行。”顾青对着他说道，“要对付倭国还是要看你们自己，倭国也是我们大唐的属国，最多只能呵斥几句，我们不能主动攻击倭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句丽王不解的看着顾青。
“我就是这个意思。”顾青冷笑着，“如果你看不惯倭人，你可以打到倭国去，你们和倭国之间的事情我们大唐不会插手的，如果是内乱我们大唐可以帮助平定，于情于理属国与属国之间的战争，大唐不能帮助任何一方，你可知道？”
“所以你们会帮助我平定高句丽的内乱，但是属国与属国之间的窝里斗，你们不会插手反而乐得看着吧。”高句丽王说着。
如今高句丽已经平定，渊盖苏文伏法了，现在也不用端着了，谁都有谁的立场，谁也有谁的目的，从高句丽王想要挖走上官仪就能看出这个家伙已经有了野心，不怕对方有野心就怕对方一动不动。
“我可以拒绝大唐派过来的帮助我的人吗？”高句丽又说着。
“你觉得这样拒绝上国的好意，合不合礼数。”顾青反问。
“倒是有劳上国了。”高句丽王冷声说着。
高句丽王现在想要的就是一副自己的班底，若是大唐派人过来对这个高句丽王来说不是一种帮助更多的是一种束缚与监视，这不是他想要的，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至于倭国与高句丽的之间，距离大唐出征东海进入倭国抢银矿的日子也不远了。
顾青对着高句丽王说道，“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可以让岑老写一封书信，让新罗的倭人送到倭国国君手中。”
第三百四十八章 都是传说
“多谢！”高句丽王淡淡说着，“我还希望倭国能向我们高句丽赔付，粮草和银钱！”
“那是自然。”顾青笑眯眯。
和这个高句丽王说完，顾青看着大将军李勣已经回来了，随着而来的还有侯君集，不知道这一仗他们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将军幸苦了。”顾青笑呵呵对着李勣说道。
“这个火器还真好用，一路轰过去就行了。”李勣拍着大炮大笑着，“顾青！程老匹夫说过你小子不地道，看起来这话不假，你怎么不把这个东西早点造出来，真是不地道！”
程咬金背着自己说坏话，记下。
李勣大笑着一巴掌打在顾青后背上，“你小子黑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程咬金说的果然没错，你小子还记仇！”
顾青，“……”
心里思索着，顾青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这个程咬金一手拿着自己的好处，还在外面说自己的坏话，给他好处真是狗包子打肉……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世道炎凉，人心不古，回到长安一定要和这个老家伙好好谈谈人生。
“顾青！”程处默走来说道，“有几个关中女子想要见你，一副娘子军的打扮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该不会真是红拂女的人吧。”
“我去见见。”放下心事，顾青走到军营口，“什么吩咐。”
“将军已经拿下了那个人。”一个娘子军拿出了一封信交给顾青，“这是要交给顾县候的，还请顾县候拿下。”
“嗯。”接过这张布头，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顾青先收下拱手说着，“谢过几位姐姐了。”
“告辞！”几个娘军的人这就离开了。
程处默盯着顾青。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顾青也瞅着他。
“红拂女怎么会来高句丽的。”程处默思量着说道，“还有，你来高句丽的这些日子好几次都和杨胜鬼鬼祟祟的，这个红拂女来高句丽做什么？她拿了什么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不该问的别问。”顾青走回军营，“这件事的背后很复杂。”
“你和我说说呗。”程处默跟着，“顾青，这个红拂女可古怪了，关中有很多她的传闻，还有那个虬髯客。”
“都是一些前朝往事，都是长辈的事情。”顾青说着，“你有空可以去问问你家的老货，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处默，过来帮忙！”李泰已经彻底喜欢上了野味，正在准备生火烤肉吃。
这个胖子压根就没有把减肥当一回事，回到自己的营帐，杨胜就坐在这里擦拭着那把军刀，一直以来他都保存的很好。
“红拂女的人来过了。”顾青拿出怀中红拂女交给自己的信看了起来，“看来她们已经得手了。”
“那就好。”杨胜收起军刀，“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解八两到底是什么人物，还有当初那个千面人，要说他们都是出自一个派系，可为什么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看着信中的内容，顾青有些看明白了，这个解八两一心都在寻找着那个老头子的秘密，老头子的其他的弟子也是，一个追求长生的家伙教出了一群追求长生的家伙，昆仑山西王母，这是信中提到最多的字眼，也是当年老头子追求长生的线索，一切的源头都在昆仑。
关于长生的线索可以从神农开始，周穆王是不是真的见到了西王母，周穆王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长生术，一直追述到始皇帝求长生，再到汉武帝与西王母之间的关系，最终的源头有两个，一个是虚无缥缈的蓬莱仙岛，一个就是昆仑山。
下面这段话是解八两交代的，那老子有多少弟子解八两也不知道，只是其中交代了，老头子传授过的本事，寻龙点穴，遁甲奇门，天象数术，易经八卦，六壬。
这些本事分别传授给了他的弟子们。
心中还有这么一句话，顾青念了一遍又一遍，昆仑高千尺，长白无天宫，秦岭几许深，蓬莱虚实妄存。
看着这么一句话，顾青能想到就是几个地名，昆仑山，长白山，秦岭，蓬莱，打心底顾青不相信这个世上真有什么人可以长生不老，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真的有仙，其实自己怀疑过很多次，只是怀疑过
营帐中的油灯燃烧着，时不时还会晃动几下。
“怎么了？”杨胜看出了顾青的端倪。
“你看一眼。”顾青把信交给杨胜。
杨胜也看了许久，许久之后把信当场点燃，“这里面的内容犯忌讳。”
“我也知道。”顾青忧愁地长叹一口气，“这几个地方你了解多少。”
“没去过。”杨胜回答说着，“顾青，你相信长生吗？”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想要解释也解释不通，我只是怀疑，我记得当初天竺进贡的玉樽，那种工艺不应该会在这个时代才对，有时候我怀疑可能是一种巧合。”顾青低声说着，“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叫做玛雅的国度，可是这个国度突然之间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连史料也只是模糊不清，除了玛雅，还有西王母是不是真的存在，关于始皇帝也有太多不解之谜，大怒湘君，荧惑守心，今年祖龙死，这些东西都太诡异也太渗人。”
“你说话总是这样，你总是带着一副看遍古今的态度，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杨胜急着说道，“这个世间有很多的奇人，谁都向往长生，可是这么漫长的岁月有多少人做到了，我希望你不要陷入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中。”
“当然不会。”顾青豁然笑着，“你放心，我不会追寻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比你更不信长生，有些人为了长生服用各种丹药，在长生的这条路上阵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绝大部分是因为服用丹药汞中毒有关，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杨胜一脸的无奈。
“那些东西他们想要去追寻就去追寻吧。”顾青喝下一口凉水。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蛋九鼎
看着这块写满字的布燃烧成灰烬，杨胜的一个手下走来低声说着，“顾头儿，杨头儿，那个高句丽王自己去见岑文本了。”
“他亲自去见岑文本了？”疑惑着站起身，顾青低声说着，“我去看看。”
“好。”杨胜也点头，“我去看看平嚷城怎么样了。”
两人一起走出营帐，杨胜心中还是担忧，“顾青，你真的不会……”
“不会的，你想什么呢。”顾青笑呵呵说道，“我看过的东西比你的多的多，我信科学。”
“也对，一个连上苍神灵都不敬的人，怎么会信那种东西。”杨胜也释然的走开。
一路来到岑文本的营帐外就看到高句丽王走了出来，他看着顾青微笑说道，“顾青，我已经想好了，我接受大唐派来的使臣来帮助我。”
看着这个家伙假惺惺的笑容，顾青也说着，“你也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你在书院的弟弟。”
高句丽王的面色僵硬了好一会儿也是笑笑就离开了。
高句丽王终究还是要做一地的国君，这个家伙心中一定有野心，也有野望，如今大唐对于他来说是一座不可企及的大山，但是他还是会一步步往上爬。
岑文本见到顾青走进来收拾着手中的卷宗，“你怎么又来了？”
“那个高句丽王和岑老说的是倭国的事情？”顾青坐在他身边帮他收拾着卷宗。
“你是想要知道我怎么答复他的对吧。”岑文本看穿了顾青的心思，
“岑老怎么回复他的。”顾青小声问着。
“你小子！”岑文本指着他笑呵呵说道，“说说吧，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顾青一脸思索着说道，“小子觉得吧，眼下大唐刚刚平定了高句丽的内乱，但如果倭国与高句丽一起打起来的话，我们更不用插手。”
听着话岑文本又疑惑道，“他们会打起来吗？”
“现在不会，以后还是会的。”顾青小声说着，“大不了我们添一把柴加一把火。”
“说说吧。”岑文本又说道，“这个柴要怎么加，这个火又要怎么加。”
“其实不难。”顾青缓缓说着，“我们可以让倭国赔给高句丽粮食和银钱，这点东西要是天价！大到倭国掏空国力来赔偿，我们大唐可以站在绝对正确的一方斥责倭国的行径，同时拿着救济高句丽的名头。”
为什么要倭国赔偿一笔倭国根本赔偿一起的债，岑文本在朝中编修过不少的史料，顾青的话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点开一个思路之后的想法就可以一步步走出来。
“你的想法确实可行，不过有些太想当然，倭国要什么时候赔付，要怎么赔付，高句丽怎么样才能拿到这笔赔付，你都没有说，倒是可以在朝中好好提一提。”岑文本点这着头。
听着他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岑老，你不是已经答复高句丽王了吗？”顾青小声问道。
“呵呵。”岑文本笑着说道，“你觉得这么重大的事情，老夫会轻易答复他。”
好你个糟老头子，套我话！顾青嘴角抽搐着，朝中的老东西没一个简单的都是人精啊。
“三日后我们便撤军离开高句丽。”岑文本低声说道，“刚刚传来陛下的旨意，陛下让李君羡去长白山好像是要去调查什么，现在山海关上空虚，我们要先退出高句丽。”
“我知道了。”顾青点着头，“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看着顾青的背影，岑文本长叹一口气接着书写着手中的卷宗。
军中已经开始收拾了，准备回家去。
“第一次打仗，感觉怎么样。”程处默抠着鼻空问着薛仁贵。
“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薛仁贵又说着，“感觉自己没做什么，这仗就打赢了。”
“这都是小打小闹。”程处默翘着二郎腿很有规律的抖着说道，“你没经历过雁门关的战事，也没经历过河西走廊的战事，那才是真的惊心动魄，当时幸好我有我在。”
“咳咳……”在他们身后的苏定方咳嗽了一声。
“我给你说啊。”程处默小声说道，“当时的情况非常凶险，吐蕃联合天竺，大食，波斯整整八十万大军把我们团团包围，当时我就一个人冲入敌军后方，拿下了大食王子的人头。”
“真的假的？”薛仁贵疑惑。
“哪还有能有假？”程处默拍着自己的胸脯，“你以后不要跟着顾青胡混了，那小子满脑子都是银钱，你跟着我……”
“咳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后方的苏定方咳嗽的愈加剧烈了。
“老方！”程处默瞪着眼睛回头看去，“你是不是身子不好，瞎咳嗽个什么劲。”
苏定方瞅着程处默无奈摇头对他说着，“赶紧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我这就去收拾！”薛仁贵说着就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被人拉住了。
“你能有几件行李要收拾。”程处默盯着这个薛仁贵就像看着一个宝贝，“给我坐下！”
薛仁贵只好悻悻地又坐下。
“哈哈哈哈！”程处默笑呵呵拍着薛仁贵的肩膀，“你就留在我身边，不许乱跑知道了没有，不然军法处置！”
“那个……”薛仁贵欲言又止。
“哪个？”程处默盯着他。
“没，没什么了……”
说话间程处默从手里拿出一个水煮蛋，放到薛仁贵的手中。
“鸡蛋？”薛仁贵诧异地看着，“哪里来的鸡蛋。”
“嘘！”程处默急忙让薛仁贵噤声，“小声点，这东西也是我好不容易整来的，你赶紧吃。”
“还是将军吃吧。”薛仁贵想要还给程处默。
“让你吃你就吃！”程处默一拍大腿，“好好一个大男人，别给我整这些磨磨唧唧的，还有没有点豪气。”
“我吃！”薛仁贵免为其难的吃了起来。
笑眯眯看着薛仁贵嘴里吃着鸡蛋，程处默问道，“好吃吗？”
“好吃！”薛仁贵嘴里吃着蛋含糊不清。
“这个鸡蛋啊，军中也没有几颗，连李勣大将军都吃不到。”程处默点头说道，“这么稀罕的东西都给你吃了，以后可要记得我的一蛋之恩，男子汉一蛋九鼎。”
第三百五十章 阳谋与阴谋
薛仁贵张着嘴一副吃不下去的样子。
“不许吐出来！”程处默指着薛仁贵的嘴，“吃了我的蛋，就是我的人！”
咕咚！薛仁贵一脸生无可恋的把鸡蛋咽下。
“哇哈哈哈哈！”程处默大笑着离开。
“将军！”一个士兵走来笑呵呵，“将军，我不用吃鸡蛋，我也想跟着你。”
“好好好！”程处默点头。
薛仁贵吃着鸡蛋一脸的苦，怎么就吃了一颗鸡蛋就……不行啊，自己已经拜顾青为老师，现在又改成程处默？这可不行，这样会坏了规矩的。
程处默心情很好，一路走在军营里，顾青看着这个家伙，“你捡到宝了？”
“可不咋滴！”程处默看着天空，“烈日高照，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顾青，以后那薛仁贵就跟着我了，你也省心点。”
看着这个家伙，感情他的捡到宝是挖了自己的墙角，顾青笑着点头，“你爱带就带着他吧，只要别给我带岔了就好。”
“其实跟谁都是一样的。”苏定方走来说道，“薛仁贵是根好苗子，我也能教他很多东西，这小子对兵法一点就通。”
“老方你这是要和我抢人？！”程处默退后一步说道，“来，我们打一架！谁赢了薛仁贵就跟谁。”
看着程处默发达的四肢，苏定方转身不想搭理他。
“顾青，以后这薛仁贵就跟我了，就这么说定了！”程处默大笑着离开。
“顾将军！”一个士兵来报，“有个和尚来了，说是要见你，说他自己是倭国人。”
“让他过来吧。”顾青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倭僧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来，不难猜出他的来意，“我不见他。”
“是！”士兵回答这就离开去禀报。
正在军营外等候的倭僧收到消息也是一脸的惊讶，“顾县候，不见我？不会吧，你们是不是有没有听清楚顾县候的话。”
“顾县候身体不适，还请改日再来。”士兵继续说着。
倭僧一屁股坐在这里，“顾县候，要是不见我，我就一直等在这里。”
士兵抬头看着闷热的天气，到了傍晚时分应该就要下雷雨了，笑着看倭僧，“请便！”
倭僧这么一坐就是一下午，眼神盯着军营就看到顾青正在和一群士兵笑呵呵在军营中走动。
“你不是说顾县候生病了吗？”倭僧指着那里有说有笑的顾青。
士兵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面不改色说道，“你看错了，那不是顾县候，对，你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的，他就是顾县候。”倭僧朝着军营喊着，“顾县候，鄙人在这里。”
顾青像是聋了一般，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倭僧一脸惊疑，“莫非，顾县候聋了？”
士兵，“……”
雷光划过傍晚的夜空，大雨应声而下，顾青走进自己的帐篷中问着一旁的士兵，“那倭僧还在外面吗？”
“是的！”士兵回答说道。
“让他进来吧，我要见他。”顾青说完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收到传报的倭僧这才笑呵呵走入，跟着士兵一路走进营帐之中，“顾县候，好久不见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顾青看着他，“你这次千里迢迢而来是为了什么？长安呆不下去了吗？”
“都是为了高句丽的战事。”倭僧解释着，“鄙人听说高句丽的战事一开，就过来了，只是想起当初顾县候的话，鄙人觉得有必要和顾县候当面交谈，有些事情倭国想要做出一些改变。”
“说说吧。”顾青嘴里喝着热茶。
倭僧站着说道，“当日顾县候与鄙人说的话，鄙人想了很久很久，其中的意思不无道理，倭国的地方太小，四面环海会让倭国一直囚于海中。”
“你也不是很笨嘛。”顾青放下手中的茶杯，让倭僧坐下然后亲手给她倒着茶，“说说吧，你打算怎攻打高句丽，现在高句丽大乱刚平定，正是工大的好时机，而且是东南季风，更是可以方面渡海。”
“鄙人没说要攻打高句丽呀，其实可以和亲……”倭僧说着。
顾青甩手就把刚刚倒下的茶水给倒了，留下一个空杯子放在倭僧的面前。
倭僧看着那个空杯子久久没有回神，顾青没好脸的再次坐下，“我跟你说，就像你们倭国不想和高句丽打仗这一次高句丽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一次倒霉的高句丽，高句丽王想要重新振兴高句丽一定需要更多的资源，如果新罗百济已经名存实亡，高句丽想要大有作为，想要重建高句丽，他需要养分，这个养分就是资源他国的资源你明白了吗？”
倭僧看着顾青，“侯爷的意思是，高句丽不会放过我们？”
“那是自然。”顾青咧嘴笑着，“你们倭国刚刚进攻了新罗，现在高句丽王想要收复新罗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树立民心，你觉得他会不会拿你们开刀。”
“可是……”倭僧一脸犯难说着，“我们也是奉了侯爷的意思。”
“我说过吗？”雷光闪过天空，照亮顾青的脸。
倭僧打了一个激灵，怔怔看着眼前的人，“这一切都是顾县候的阴谋。”
“哪儿又这么多阴谋。”顾青笑这说道，“这一次大唐可是会派朝中的人来帮高句丽王重新治理高句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倭僧立刻慌张站起身，“侯爷，我们倭国怎么得罪你们了，为何你们不肯放过我们。”
“中原有句话说的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顾青盯着倭僧，“高句丽王看中的是你们倭国的银矿，他需要你们的银矿来发展高句丽，高句丽才会有足够多的钱来和大唐做买卖，才能让高句丽再次站起来，你现在明白了吗？”
阳谋！顾青这个计谋根本不是什么阴谋，倭僧浑身发冷，这是一个让人退无可退的阳谋，猛然回过神大唐做的这么多就是为了今日的这一朝，就是为了向倭国开刀。
“顾县候！”倭僧的语气也开始重了起来，“顾县候从一开始已经盯上了我们倭国对不对！”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没资格
顾青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是一个好人。”
“鄙人总算看清你了。”倭僧接着说道，“不论倭国的银矿在倭国还是在高句丽，最后都会成为大唐的！若是高句丽与倭国开战，不论谁胜谁负，想要帮哪一边还是你们大唐说了算，顾县候你打的好算计！”
“其实你也可以想想。”顾青淡定喝着茶水，“我们大唐是不是会亲自带兵来攻打倭国，或者和高句丽一起联手来攻打倭国。”
“我们倭国不会罢休的！”倭僧说着，“顾县候！咱们走着瞧，这个世间除了我们倭国还有很多很多的小国对你们大唐有着仇视，不要以为草原没人了，不要以为大食天竺波斯，就会这么算了，大唐若是在这么贪婪下去，举世伐唐不是不可能！”
“你在威胁我？”顾青看着他。
“顾青，鄙人不是威胁你，这是警告！”倭僧说着。
“呵呵呵……”顾青冷声笑着，“你们倭国倒是有不少的小火山，若是你们敢进犯大唐，不用我们大唐派出大军，我可以让你们倭国朝夕间覆灭，你信不信。
“征服高句丽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征服你们倭国也用不了多久，和大唐讲公道你们倭国没有资格，更没有资格在大唐面前挺直腰板，有时候乖乖顺从会更好。”顾青看着他说着。
“我们不会顺从的！”倭僧大声说着，“顾青，你等着！你会后悔的！你们毁了高句丽也想毁了倭国！”
“来人！”顾青一声令下，几个士兵立刻走进营帐之中。
“拿下他！”
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把倭僧押在地上，他睁眼看着顾青脚步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顾青，你想做什么！”
顾青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俯视看着这个倭僧，“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我也懒的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圣人！我只在乎利益，只在乎什么东西对大唐是好的，毁了你们倭国我千万种手段，不要装的多么的硬骨头。”
“顾青！”倭僧咆哮着。
雷光再一次闪过隆隆的雷声让很多人都听不到倭僧的这一句咆哮。
“你不是很喜欢留在长安吗？”顾青冷声说着，“你放心，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只能留在长安，再也回不去倭国！”
倭僧咬着牙齿挣扎着。
“把他拿下去，好好看押起来！”顾青命令着，“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他！若是有人执意要探视，除了军中将领凡是要见的要经过我的允许。”
“是！”士兵压着倭僧离开。
“顾青！你会有报应的！”倭僧被士兵拖着离开嘴里还在呐喊着。
“报应啊。”顾青看着营帐外的雷雨，若是能让养育过自己的土地强大，即使有报应又如何。
杨胜一直站在营帐外里面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看着倭僧被拖出来，杨胜脚踩着泥泞上前一脚踢在这个倭僧的腹部，拎起这个倭僧说道，“我也告诉你！中原人不是好惹的！高句丽的今天就有你们倭国的明天，别想着什么举世伐唐，你们若是想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要付出的代价比你想象的要多的更多，我看着顾青长大，他心中的仁慈早就被磨灭的一干二净，现在的他杀人不眨眼，我们杀过的人足够铺满你们整个倭国，你现在能活着应该感谢他，举世伐唐就是一个笑话！大唐也不怕！”
“哈哈哈哈……”倭僧惨烈的笑着。
高句丽王并不知道倭僧发生了什么，连倭僧来到了这里都不知道，只是带着人开始清理和收拾平嚷城，大唐的富裕一直是他心中的渴望，总有一年要高句丽能够在大唐面前不用卑躬屈膝，记住高句丽发生的这些，一辈子记住在高句丽的不远处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大唐。
在送别大唐军队的离开之后，高句丽王来到平嚷城外的一角，亲手堆起一个坟，立下一个无字碑，看着无字碑冷静说道：“渊盖苏文，一路好走，我在高句丽给你过头七！”
大唐的军队开始行军，顾青远远望着长白山的方向，问着岑文本，“岑老，长白山到底怎么了？”
“都是陛下的私事，你就不要打听了。”岑文本低声说着。
“嗯。”顾青点头策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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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附近的山脉上，这里依旧是白雪皑皑，陈观主一行人多进一个山洞休息。
“那些吃人的东西应该不会追上来了。”曲离喘着气坐下。
一行人到了如今只剩下了十多个人，大家都在休息，有人抓起一把雪放在嘴中用口腔里的温度把雪融化成水来解渴。
“这个山洞好像是被人开凿出来的。”陈观主看着这里的痕迹，山洞不深走个十多步就能走到头，昏暗中发现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着是一卷竹简。
应证了自己所想这个山洞一定是人凿出来的，拿起竹简看了起来，这个竹简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像是一些划痕再仔细一端详，竖着看之后整个人猛然惊醒，这是一幅图！
“怎么了？”曲离看着陈观主一动不动。
“这是图！”陈观主拿起火把仔细看着竹简，“你看看这图，像什么？”
曲离看了许久也说道，“师兄，你还记得师父教过的奇门遁甲吗？”
“我听过没学过，我学的是相术。”陈观主说着，“若是那个家伙在，以他的本事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世间秘术其实都是一通在通，我们几个学的虽然不一样不过总能找到契合的地方。”曲离看着这个图，“师兄，你觉不觉得这像是一个宫殿，或者说是一个天宫？”
“不能看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会害死你们的！”那个向导大声指着图说道，“快毁了它！”
“给我按住他！”陈观主喝道。
“说说吧。”曲离手中拿着这卷竹简，“你为什么说这个东西会害是我们？”
“真的会死人的！我不想死啊。”向导大声说着，“多少岁月了，见过这个图的人都死了，每一个活着的。”
陈观主看着这个家伙眼神都是恐惧疑惑着。
第三百四十三章 回山海关
曲离看着这个图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图，像是一个宫殿的地图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当年老头子在昆仑山这么多年，这个图是不是他的，可是也没听老头子说过有这么一个图，或者说关于这个图老头子也不愿意说，还是自己想多了。
“那些吃人的东西又来了。”山洞里有人喊道。
陈观主提着手中的刀朝着洞外看去，看些怪异的吃人猴子全部汇集在山洞口，足足有数百只。
“他们怎么不进来。？”
“他们好想是在害怕什么？”
“动物是最诚实的。”陈观主眼神冷静，“这里一定有什么让这些怪物忌惮的东西在。”
可是山洞里除了这么几个人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陈观主看着一个个人，当看到角落里的人影整个人汗毛炸立，多了一个人，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人竟然没有察觉。
“你是人是鬼？”陈观主盯着一动不动的人影手里提着刀。
这个时候山洞里所有人都看着那诡异人影。
“这个东西可以香味可以让那些吃人猴子不进来。”那个人影开口说话了，扔出一个香囊，“这个东西撑不了多久的，想活命就快点把这个洞口给封住。”
曲离提着火把一步步走进看着这个男人，中年，四十多岁的样子，有些黑，很瘦，关中口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混进我们当中。”曲离质问。
“我是一个采药人。”对方又说着，“这昆仑山我来过很多次了，有我在可以让你少死人。”
一直疲于逃命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进入队伍的，突兀出现这么一个人，陈观主很紧张，山洞中的人手里都拿着刀。
那个男人指着陈观主身边的一个人，“他的肩膀被那些猴子咬伤了，赶紧杀了他，不然他也会变成那些猴子中的一个。”
陈观主的呼吸很沉重，“我现在想杀的人是你。”
“三天后，他会求着你们杀了他。”他看着陈观主说着，“趁早结束他的痛苦，别让好好的一个人成了那些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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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李二也终于收到了高句丽大捷的军报，看着军报中的内容关于这次平定高句丽的过程写的不多，奏报是岑文本亲手写的，没有对战事的经过做了很多的讲述，苏定方，李泰，李恪，顾青，程处默，上官仪带着三万人马大破高句丽在辽东城的二十万守军，李勣侯君集，带兵攻克了平嚷，收复高句丽其他地方之后，这次高句丽的内乱彻底平定。
死了这么多人，这次大战高句丽很长一段时间都恢复不了元气。
胜仗的消息很快就传的整个长安皆知，百姓们脸上多了一些自信的笑容。
武媚知道消息之后对着家中的范健说着，“老样子，拿出一些银钱和粮食去给乡里的百姓。”
“哎。”范健连连点头。
狄仁杰看着范健离开之后也说道，“师母，真的要亲自去拜访高阳公主啊？”
“准备一下吧。”武媚说着，“有事情该面对的时候也躲不了。”
“我知道了，学生这就去准备。”狄仁杰走出家里，见到李婉就在家门口等着自己。
“都忙完了吗？”李婉看着狄仁杰，“我们去钓鱼吧。”
“一堆事呢。”狄仁杰踌躇着说道，“晚些时候吧，我先去手头上的事情忙完。”
“我帮你一起。”李婉笑着。
狄仁杰牵着李婉的手一路走在村子里嘴里说着，“你别见怪，老师和师母也经常这样做。”
李婉倒也没在意，只是红着脸，“你说你什么时候来提亲。”
“不会太久的。”狄仁杰也说道。
另一边李承乾对着长孙无忌呵斥着，“舅舅，一次又一次了！你为什么就是要对付顾青！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心权力的家伙，他对你有什么威胁，你为何如此狭隘！”
长孙无忌颓废地看着李承乾，“太子殿下，顾青身边的是晋王与魏王啊。”
“那又如何！”李承乾愤怒地对长孙无忌咆哮道，“孤是太子！孤是储君！”
“太子殿下清醒一点。”长孙无忌继续说着，“顾青不倒，太子殿下危矣。”
“你胡说！”李承乾挥起衣袖指着长孙无忌大声说着，“他一个顾青还能动摇孤这个太子不成！？舅舅！你就是太在意当年顾青与长孙冲的事情，你心里从始至终都咽不下这口恶气，你想要借着孤的手，来对付顾青，是也不是！”
长孙无忌黯然低下头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在解释什么。
“舅舅，你让孤失望透顶！”李承乾说罢就离开了。
长安的另一边，李义府与许敬宗坐在一起。
“太子把长孙无忌训斥了一顿。”许敬宗低声说着。
“说来太子应该叫长孙无忌一声舅舅，如今太子殿下不该如此训斥自己的长辈，怕是真的对长孙无忌失望了才会这么做。”李义府说着，“长孙无忌离倒台不远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许敬宗也说道，“陛下不会轻易处理长孙无忌的，长孙无忌是陛下亲立的国公。”
“照你这么说的话，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是在明哲保身了？”李义府疑惑。
许敬宗摇头，“看不透他，有时候看这个老狐狸做事有些愚蠢，有时候又感觉他还有更厉害的后手。”
李义府点着头。
“大明宫修的怎么样了。”许敬宗又问着。
“早着呢，没这么快。”李义府长叹一口气，“侯爷也该回来了。”
李勣一行人大军终于回到了山海关进行修整，还停驻在这里的守军帮助大军整理辎重，顾青远远就看到城头上一个熟悉的背影，对着李泰说着，“胖子，我去休息一会儿。”
“去吧。”李泰也没在意说着。
站在城头上的孙生见到顾青进关隘也急忙下去，昏暗的关隘中的楼梯口孙生来到顾青的身边急忙说道，“顾头儿，长孙无忌入御史台了。”
“长安发生了什么吗？”顾青问着。
御史台这个位置没有什么实质权利，权当是一种纠察的言官，对于风闻奏事的一直监察，说的难听点的就是打小报告的。
孙生把事情对顾青说了一遍，“顾头儿，如今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是长孙无忌所为，还是太子殿下所为，宫中把消息也锁的很死，我们的人打听不到。”
第三百四十四章 立碑
“我知道。”顾青点着头，心中明白这次长孙无忌是彻底把李二排斥到了权利之外。
大军在这里修整，天气非常热，山海关的士兵都脱去了外衣，在燥热的空气中一动不想动，每一个能够躲避太阳的地方都挤满了，生怕嗮到。
顾青遮着头疼的烈阳也被嗮的浑身燥热走出关隘，杨胜把一卷名册交给顾青，“你说过的，你要做。”
拿过这卷名册，顾青看了起来，又看向山海关，“我知道了。”
“要什么给我说。”杨胜说着，“他们都是死在战争中的关中子弟，我能一次又一次的从战争中活下来，知道战场之上人命是多么的卑微，我想为了他们做些什么。”
兀长的卷宗上写着寥寥数百个名字，顾青也知道还有很多很多的名字没有写在上面，“我要立一个巨大的石碑，向一堵墙一般的石碑。”
“好！”杨胜点头了起身去办。
顾青走到正在收拾辎重的苏定方身边，“可以给我一些人手吗？”
“你要做什么？”苏定方疑惑着。
“我要给战死的关中立碑。”
苏定方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要多少人手。”
“几千个吧。”顾青说着话。
苏东方走入军中和几个伍长和裨将交代之后，拉出一万人，“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多谢！”顾青拱手说着。
“咱们客气什么！”苏东方豁然笑着，“还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用不着客气，我现在使唤一些人手还是可以的。”
山海关开始忙碌起来，在海岸边筑起了一堵墙，顾青正在带着人在上面刻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这些名字有的带着一些书生气，有的也很简单，岑文本远远看这一幕暗自点头。
日复一日，七天之后……
巨大的石墙之上刻下了密密麻麻名字，阳光照射下石墙之下照出一片阴影，海风吹拂有时候还会一个大浪拍打在石墙上。
“一路好走。”顾青看着这些名字，“你们死在战争中，不该默默无名。”
“好了！”杨胜看着巨大的石墙，“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苏定方也看着这座大石碑更确切的是一堵墙，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人路过山海关就能看到这些名字，也会有很多人记得战争上的残酷，清平天下不好守，百姓们所期望的不多，只有天下太平，多少岁月了中原一次又一次的大战，战乱之中百姓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而活，而是为了那些君王的野心，他们的劳作被抢，到了战场上拿起了刀。
苏定方可能忍受有战争，但也是对外的战争，关中人和关中人的战争不想再发生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战争会有很多很多的眼泪，战争是战士的事，祸及百姓就是本末倒置。
“怎么了？”顾青看向一动不动的苏定方。
“顾青，你说我们打仗是为什么。”苏定方说着。
“为了中原的平安，为了中原的百姓。”顾青说着，“我懂的不多，我只是知道守住边疆可以让百姓们好好过日子。”
“对！”苏定方眼神中有了些清明，“我们守护边疆就是对中原百姓最好的交待。”
“这天气可真热。”李泰坐在树下，“我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来树下一起乘凉。”
李泰热的一头大汗，这天气确实热的让人无语，三人坐在树荫下喝着凉水。
“我好想现在就到长安，吃着冰坐在凉爽的家中，然后听着你戏弄处默。”李泰把身体的重心全部放在了背后的大树伤，“热死人了。”
“是啊。”顾青看着李泰，“都已经三分熟了。”
“去你的！”李泰推了一把顾青，“你才熟了。”
“顾青，听说你会制冰？”苏定方想起了一件事情。
“对哦！”李泰也来到精神，“有你在这里我还怕热吗？赶紧的给本王制冰去。”
“不去。”顾青躺在树荫下。
“为啥？！”李泰已经热急眼了。
“因为我懒。”顾青吸了吸鼻子，又看李泰一脸的悲伤，“行吧，行吧！”
顾青无奈坐起身，你让你手下的人去找有硝石来，我教他们怎么制冰总行了吧。”
“可以！”李泰使劲点头。
大热天，连远处的景物都被阳光照射的扭曲，李勣为了照顾士兵决定夜里到清晨的时辰行军去长安。
其实硝石制冰的方式很简单，顾青给几个士兵讲述完之后，“你们可以把这个办法教给其他人，自己找凉快去，记住硝石制出来的冰是不能吃的。”
“是！”几个士兵收到话立刻离开，开始去制冰。
于是乎，硝石制冰这个法子在军中很快就普及了起来，有了这个法子士兵们的燥热问题也解决了，到了夜里开始行军，大军慢悠悠往长安方向而去一路上惊扰了不少萤火虫。
一直行军到凌晨，又停下行军的脚步原地驻扎。
当地的百姓见到有军队来，纷纷拿出家中的一部分粮食来给军队。
“几位将军，这是家中老母鸡下的蛋。”顾青看着十多只鸡蛋问着，“你家有几只老母鸡。”
“有一只。”那个妇人笑呵呵说道。
顾青看着鸡蛋也没有收下，“这些鸡蛋你攒了很久了吧。”
“将军收下吧。”那个民妇说着。
一直老母鸡十多个蛋，李泰也看出来这些鸡蛋已经攒了很久了，看着这个妇人粗糙的手说着，“我们军粮都是足够的，这些鸡蛋还有粮食我们不能要，你们回去吧。”
“将军还是收下吧。”这个民妇以为自己得罪了这三个将军。
“真的不用。”李泰继续推脱着笑道，“我们自己有行军的粮草，这些鸡蛋你们就留给你们的孩子吃吧，再说了我们来到你们村子边上已经很打扰了。”
即使再耿直的程处默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一直以来的战争给百姓们造成了很多不好的印象，为了不让军队来祸害他们的生活，他们会主动送上粮食，即使这样在战乱之中他们也会遭灾。
第三百四十五章 归长安
程处默立刻站起身对着军中就要收下这些百姓东西的军卒喝道，“你么谁要是敢收老百姓一件东西，我就剁了谁的手！一个个的没吃饱是不是？军粮寒掺你们了？”
说着程处默拔出横刀喝道，“还不还给人家！”
军中的几个卒子立刻把粮食还给百姓，然后面对程处默站的笔直。
“一个个什么德性！”程处默骂骂咧咧走开。
“处默啊！”李泰拍着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对，我们就应该不拿这些百姓们的东西。”
“可不咋滴！”程处默提了提自己的裤腰带，“以后谁要是敢拿百姓的东西我就剁了谁的手，百姓们过的多不容易。”
李勣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这件事情这几个小子做的不错，从一个将军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可以让军队在民间得到很好的信任，甚至可以获得更多的民心。
这件事很快就在民间传播了开来，人们茶余饭后就会谈论那支不收百姓东西的军队，一直以来人们对于军队的印象也得到了些许改变，或许这个改变不大，但是很多人还是很欣赏这支军队的作为，相传之下人们也就知道这支军队是哪一位将军带的军，据说连当今的魏王殿下与吴王殿下也在军中，声音一传再传。
大军总是到了夜间才行军，昼夜颠倒，但是所过之处都不收百姓的东西。
天际上雷声隆隆又要下雨了，苏定方长叹一口气，“又不能行军了。”
“你急什么。”李泰与程处默喝着酒水一人手里拿着一条烤鱼。
“昼伏夜出我倒是想起了一种军队。”上官仪自言自语说着。
“你的是阴兵吧。”顾青瞅着上官仪。
“非也，非也。”上官仪连连摆手又解释着，“顾县候，可听说过摸金？！传说中也有这么一支军队靠着从前人的墓中挖取财宝来获得军饷。”
“这么稀奇？”程处默也凑过来问着。
“确实有这一回事。”李泰也点头，“不过也是听闻，是不是真的也无从考证，要说历代君王的墓也不是这么好找的，一直以来造墓的人都会把地址选好，选好之后又会严格保密，其中更是造墓的工匠都会……”
李泰不想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要犯忌讳了，对于如今李唐的陵墓也是保密的很好，甚至对于那些造墓的人李泰自己都没有接触过，而且那些人都是被秘密看管着。
几滴雨水落下，天空终于下起了雨，顾青啃着一块薄饼听着他们的话，要说古墓这种东西确实也是先贤智慧结晶的一部分，其中那些神奇的工艺让后世也为止叹绝。
古人甚至能在海中水下造墓，这种手法流传下来之后到了后世几乎断绝，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有的很多很多，老祖宗的智慧不能轻视也不能小看，他们的工艺精益求精，特别是对于建造寝陵的工匠，这种工匠整日生活不见天日，那些墓是谁造的是什么人造的，都不得而知，他们籍籍无名却建造一座座让让后世人感叹的伟作。
这些人完成了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也是他们的悲哀，他们的名字注定不会被太多的人知道。
听着雨声，顾青给程处默苏定方讲着故事，一个白蛇传的故事。
程处默听着听着就已经睡着了，苏定方倒是听的很认真，“那个法海也太可恶了，怎么能这样。”
顾青将情节说着，苏定方的表情也跟着波动，一直到了两人都有了睡意，也在营帐中睡下。
行军大半月，长安终于遥遥在望。
“该去领功了。”程处默一脸笑呵呵。
顾青对于领功这种事情丝毫不在意，心里想着早点回去抱自己的孩子。
站在城门外的还是王钦那个老家伙，一段时间不见这个人到中年的太监已经两鬓斑白，脸色的皱纹很多，想着是不是太监都老的很快，按说自己离开长安之时最近一次看到王钦还不是这幅模样。
王钦笑脸相迎对下马走在最前方的李勣说道：“将军，幸苦了。”
“下马！”李勣大声喊道。
身后的大队兵马齐声整齐下马。
“卸甲！”李勣又是一声大喊。
哗！
又是整齐的一声，所有人都卸下了盔甲与武器，在长安城外站直。
“陛下有旨。”王钦说道，“请诸位将军入太极宫觐见吧。”
李勣带着一群大将小将就要进长安，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物要溜走，一声大喝，“顾青！你要去哪里！”
“啊？”顾青一脸迷茫，脸不红气不喘环顾四周，“咦？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好奇怪啊。”
“呵呵！”李勣一声冷笑。
顾青僵硬笑着走来，“不好意思，我这人总是管不住我的腿。”
“你不会是想溜吧。”李泰嫌弃地看着顾青。
“我是那种人吗？”顾青一脸理直气壮。
程处默不动神色的点头。
苏定方，“……”
说着话李勣带着人就要带着人往长安而去，撇了一眼越走越偏的顾青一把拉住这个又要溜走的家伙，“你小子是不是眼神不好使，长安不在那个方向。”
“嗷。”顾青又是一脸迷茫，“小子最近方向感不好。”
“老夫最近手脚也不爽利。”李勣说着，“你小子管不住自己的腿，老夫有时候也管不好自己的手。”
“小子明白了。”顾青哭丧着脸，“小子这就跟着将军。”
一路走进长安，道路两边站着很多百姓都看着这支大胜的军队回来，这个时候应该来点花雨来点敲锣打鼓的欢迎多好，顾青心里想着比如在城门口挂一个横幅，比如说欢迎大军凯旋而归，这么干瞪着眼总是让人浑身膈应，像是在看一群稀有动物？或者说是一群就要赶赴刑场的犯人？
一行人走过朱雀大街就来了宫门前，这里士兵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列队欢迎。
李勣走在最前方，王钦就走在李勣的身边，一路走进太极宫，满朝大臣也一起站在太极宫中。
第三百四十六章 高句丽事议
走进太极宫，顾青一路都跟在最后，奉着低调的宗旨对于这种领功的事情没有什么太多的期待感，要真要领功，顾青希望这个李二可以拉黑自己一段时间。
岑文本与李勣汇报着关于高句丽战事的事情，关于活抓回来的渊盖苏文李二没有什么表态，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押入大理寺，一个高句丽的将军还没到李二必须见的地步，何况还是一败涂地。
君臣之间相互说着话，顾青完全没有听进去，眼神游荡在朝堂之上就看到了牛进达与程咬金两个家伙正笑呵呵瞅着自己，这两家伙这么盯着自己是做什么？怪渗人的。
最有话语权的还是岑文本，朝堂之上的人都听着岑文本说着关于高句丽的想法，还有如何治理高句丽，并且说出倭人袭击高句丽地界的事情，这件事引的朝堂之上纷纷议论，谁也没有想到东征高句丽还牵涉到一个小小倭国。
朝中有人对倭国的行为指责，纷纷希望陛下能够谴责倭国对高句丽落进下石的行为，顾青听着这帮家伙真是瞎起哄。
李二看着站在苏定方程处默，之后的顾青，这个家伙鬼鬼祟祟低沉说道，“顾青，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顾青不假思索立刻说道。
“咳咳咳……”程咬金被顾青的这句话呛到了，这么不给陛下面子的吗？
李二也被顾青一句没有咽住了，本来想说的话全部咽在喉咙口。
站在面前的李泰悄悄给了顾青一个眼神。
李二不想和这个家伙多计较，“既然倭国如此……”
收到李泰的眼神，顾青急忙说，“臣又有了！”
“……”
“咳咳咳……”这下轮到牛进达咳嗽了起来。
李二话说道一半又被顾青给打断，没好脸看着那个小子，“说！”
“那臣就说了。”顾青开口说道，“其实关于倭国侵袭高句丽这件事是子虚乌有，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当初高句丽内乱，乱臣渊盖苏文正在征讨新罗，大小了新罗之后倭国就来侵袭。”
听着顾青说话，朝中又有官员说道，“顾青，渊盖苏文打下的新罗，那么新罗就是高句丽地界。”
“话不能这么讲。”顾青解释道，“新罗这块地是不是属于高句丽的，渊盖苏文说了不算，而是高句丽王说算对不对？”
见到对方没有反驳，顾青又说道，“就像你家隔壁老王说你媳妇是他的那样。”
“……”
见到对方面色发青，顾青又摆手，“你别误会，我就是打一个比方，你媳妇是不是你的还是你说了算对不对？所以呀这个新罗被渊盖苏文打下了，可是这块地属不属于高句丽，还是要高句丽王说了算，再者说倭国的作为是侵袭的新罗，这件事算不算得罪了高句丽，大唐完全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要帮谁说话都可以，站在陛下的角度上……”
顾青朝着李二一个做辑又说道：“倭国的作为算不算错，也要陛下说了算了，毕竟倭国与高句丽都是大唐的属国，俗话说的好，打狗看主人，高句丽与倭国的主人都是大唐。”
李二黑着脸，打狗看主人，理确实是这么一个理，不过这话说的……看向一旁站的悠然自得的从程咬金，这话说这么有股子程咬金的味道，莫非真如房玄龄担忧的那样，顾青已经被程咬金这个老匹夫给带坏了。
“陛下？”顾青瞧着正在发愁的李二。
“咳咳。”咳嗽了两声，李二收回眼神回过心思，又看向房玄龄，“房相，你的意思呢？”
“臣以为。”房玄龄拱手说着，“臣以为倭国的作为算不算侵袭高句丽确实要看高句丽王说的算，新罗与百济早年间向中原也有进贡，但是这个进贡早在暴隋的中原大乱开始之际就断了，大唐立足中原以来也没有进贡，陛下也没有承认新罗与百济的地位，所以正如顾青说的那样，倭国的作为算不算侵袭高句丽，确实要看高句丽王想不想追究这件事。”
老师终究是老师，房玄龄的不偏不倚的一番话说出朝中立刻有人信服的点头，顾青倒也觉得巴不得倭国和高句丽早点打起来，渊盖苏文打下了新罗是高句丽王得了一个便宜，高句丽王那小子想要收复新罗就要收民心，也就是在高句丽王眼中倭国就是侵袭了高句丽，找倭国讨债是应该的。
但是这个由头不能是大唐发起，大唐要站在绝对正确与正义的一方，要讨债你高句丽王去讨去，别拉上大唐。
李二听着这话，也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原委，看向岑文本的不动神色，想着房玄龄的言外之意一下就明白了，高句丽必须向倭国讨债，这件事当初岑文本递来的奏报上写的一清二楚，也和房玄龄议论过，高句丽王是希望讨债的。
所谓三请四推，对于这件事大唐不能主动，而是要高句丽王主动。
岑文本想着顾青之前说过要倭国给高句丽一个天价的赔付，自己一直没有开口，大唐若是主动让倭国赔付给高句丽这样就有了强抢之嫌，也正如房玄龄所说的，这件事大唐要站在绝对正确的一方，错事就让高句丽与倭国去做行了，大唐不能做强盗不然会让后人有想法，大唐的历史要在正义的一方，那些证治（防和谐）的阴谋李二私下里和朝中能信任的重臣计较几番就好了。
在外大唐要做出一个正确上国的样子，早在几天前李二与房玄龄之间私底下对倭国与高句丽的事情早就已经做好的准备，这就是强国对弱国的政治，李二这只狼早就已经披上了羊皮。
接下来就是封赏了，顾青听的云里雾里，自己好像还是县候，尚书令还是尚书令，就是增加的一个朝议郎。
李勣成了辅国大将军，侯君集被封为太子少保。
苏定方被封为忠武将军，一个荣誉的虚衔。
程处默给封为羽林卫中郎将。
李泰与李恪只是给了虚衔。
反倒是上官仪成了中书省侍郎
第三百四十七章 凌烟阁
这李二也太小气了，顾青心中不乐意不就是给几句褒奖就是给一个虚衔，太极宫的朝会结束顾青走在人群的最后，心里很不乐意。
“你说你父皇也太磕碜了。”顾青走在李泰的身边，“你说说，我们累死累活在高句丽打的热火朝天，你父皇就给一些虚衔，给些银饼多实在，实在没有来些金锞子也好。”
程咬金瞅了一眼顾青低声说着，“你小子还没满意？你都是尚书令了，怎么着？你才这点年纪就想做国公了？”
“也不是……”顾青如有所思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臭小子！”牛进达喝道，“去了一趟高句丽，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小心被人拍死。”
李泰叹息着，“顾青啊，其实父皇的意思很明白，就怕你们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没有打压你们已经很客气了。”
“你啥意思？！”瞅着李泰，顾青一脸的不解。
一路就要走出宫门，王钦急急忙忙而来，“顾县候，陛下召见。”
停下脚步，顾青笑眯眯拦着王钦的肩膀，“陛下是不是要额外重赏我，虽然我的功劳不高，但也是有苦劳是不是？”
“顾县候来就是了。”王钦笑呵呵说着，
跟着王钦一路走向延庆殿，来到殿外李二正在这里和几个西域的使臣喝着酒，心里打鼓西域的使臣怎么来了，看着李二和西域的使者说了几句就走出来，李二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顾青，你随朕来了。”
“是。”
一路跟着李二来到宫中一处静谧的地方，这里是一处花园，摆放着很多的花卉。
“顾青，朕想建一个凌烟阁。”李二开口说着，“朕和你的老师商量过很多次，要不要把你的也加上去。”
凌烟阁……李二还想把自己也给挂上去，顾青心思思索着，“陛下，臣自觉功劳太小，要不还是算了吧。”
“呵呵呵……”李二干笑着，“顾青，你这就别妄自菲薄了，你对朕的社稷一直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每次做完时候你就会闯祸，你造新纸，造火器，建书院，北上伐突厥，出河西走廊大战西方各国树立国威，东征平定高句丽，要说你的军功不比朝中那些老将来的少，最最重要的是你的火器，程处默和苏定方自不比多说，你的火器震慑边疆诸国这才是你最大的功劳。”
“哪有，哪有。”顾青笑哈哈。
李二看着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也是苦笑，“但是朝中对于你的声音太多，朕认可你可以进凌烟阁，可也要朝中大臣认可，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顾青咂摸着，这话味道不对呀，李二是什么意思，一副欲推还迎的样子，要上就上，上不了凌烟阁就算了。
李二看着满院的花卉，君臣二人一前一后站在一起一时间无话。
“陛下，西域的使臣已经走了。”王钦开口说着。
李二又点头说着，“顾青，你想要在史册上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有后人评说，臣不是那么在乎。”顾青说着。
“朝堂之上的言官对你是人人得而诛之。”李二看着顾青，“你知道这些年你犯了多少众怒吗？你知道现在长安的言官怎么说你吗？朕就想不明白，现在的你应该是如坐针毡，你为何？”
“臣为何丝毫不慌？”顾青笑着。
李二摇头苦笑，“这一次朕只能给你们一些虚衔，辽东城一战没有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纸是包住火的，朝中自然有人知道，好在你们没有屠戮高句丽的百姓。”
“有些事情看来你也不知道。”李二看着满院的花卉这里的一切都很安宁，“当李勣破开平嚷城，看到的是很多老幼！当时的李勣没有办法本不想杀了他们，可是渊盖苏文手下人让那些老幼拿着兵器朝着李勣的大军冲去，那一战的死的老幼妇孺比战士多了数倍，这些事情都写在岑文本送来的奏报之上。”
顾青抬起头看着李二，这件事自己根本不知道，抓了渊盖苏文之后就没有顾得上平嚷城上的战事，“臣到了高句丽时候几乎没有发现高句丽的平民，渊盖苏文把所有的平民全抓了充军。”
辽东城只是冰山一角，几十万大军的平壤城中人挤人的环境下有着多少的平民。
“顾青你想上凌烟阁吗？”李二又问道。
“臣想！”顾青开口说着。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李二的语气很轻像是很疲惫。
顾青一步步走远，回头看了一眼李二站在花园前身后站着的是王钦，这个帝王的背影里都是落寞与苦心，一路走出皇宫李泰，程处默，苏定方一直等在这里。
“走！我们好好喝一杯。”李泰笑呵呵说道，“去我府邸。”
“好咧！”顾青点着头。
四个人肩并肩走着一路走过朱雀大街，在李泰的府邸喝的伶仃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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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识苏醒，顾青还没睁开眼呼吸着四周熟悉的味道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好像是狄仁杰的说话声，还有李治这个小鬼头，费力的睁开双眼，眼神从朦胧到清晰就看到两个家伙正在下棋。
狄仁杰正要落子看着床上的顾青，“老师醒啦。”
“嗯。”顾青费力的坐起身，“我怎么回家了？”
“你在我皇兄的府邸喝醉了。”李治看着棋局，“是皇兄派人给你送回来的，顾青你到底喝了多少，你知道不知道你都说了一些什么？”
顾青盯着李治，“我说什么了吗？”
“你说那凌烟阁你上定了，谁要敢说一句不是，你就把他给阉了。”李治一边说着，“当时我和皇兄拦都拦不住你，你敲了朝中很多言官的门，叫嚣着那凌烟阁你上定了，想来现在父皇面前弹劾你的奏章都快要堆积如山了吧。”
李治说的轻飘飘，顾青脸色越加发黑。
起床走在家中顾青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酒喝多了断片了，真是酒后误事啊，想来这个凌烟阁真的挺想上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夫妻话
“侯爷，热水已经备好了。”家中一个侍女走来禀报，“夫人说了，要侯爷回家之后洗洗。”
家里很安静，师父不在，武媚也不在应该是抱着孩子去溜达了，小兕子正在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意兴澜珊来到浴室脱下衣服把身体泡在热水之中，好久没有这么享受过了，离家的这几个月像是过了几年一般。
身后脚步身传来，顾青没有转身就能够感觉自己身后的是谁，闻着熟悉的味道顾青把她拉入水中。
“夫君，别闹了大白天的。”武媚在水池中挣扎着。
一直伺候在浴室外的侍女很懂事的关好门听着里面的动静脸上羞红。
一番**之后，武媚细心给顾青洗着长发，帮他擦着身体，“夫君的头发更长了，该剪剪了。”
夫妻两人走出浴池，武媚披上一件外袍小心帮着顾青修剪须发，两夫妻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顾青的头发很乱也有很多都打结了，“在高句丽很累吧。”
听着武媚的话顾青点头，“累啊，大风大雨，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也厌倦战争了。”
武媚修剪的很细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不知不觉也长大了，回想从前一贫如洗，天寒地冻的时候两人缩在被窝里取暖，当时的日子并不好过，修剪完头发武媚拿出一把小刀小心刮着顾青的胡子，顾青的胡子不多，总有一些长出来了，更多是一下巴的胡渣。
浴室中升腾着雾气，武媚给顾青擦了一把脸，整齐好一切之后侍女也拿来了干净的衣衫。
重新穿好衣服两人走出门，就看到孙思邈正在抱着孩子笑呵呵。
“妾身去见过高阳公主了。”武媚低声说着，“其实见过她妾身才发现高阳公主也变了很多。”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坐下。
武媚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家里的事情很挺平稳的，就是范健出了一些事情，现在也摆平了，狄仁杰和裴行俭没少费心。”
“那两个孩子做事我放心。”顾青说着话，武媚就让家中的下人把饭菜端上来。
孙思邈抱着孩子累了，把孩子交到武媚的怀中对顾青说着，“小子，你没受伤吧。”
“哪能啊。”顾青狼吞虎咽吃着饭菜，“我都在军中最后面的位置，不用我自己亲自上战场。”
孙思邈想想也是，然后出门悠哉地去收拾自己的草药。
武媚抱着孩子看顾青狼吞虎咽的样子，“吃慢点。”
顾青费力咽下一口饭菜，“丫头，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吃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苦笑着，武媚知道顾青的口味比较挑，有些新鲜的菜色都是顾青亲手做出来的，而且味道也非常的不错，开口说道，“夫君可还记得当初的商路？”
“记得，当初那些做生意的诸国商人还老实吗？”顾青说完喝下一口汤。
“倒也平稳。”武媚诉说着，“当初以为商路开拓的没有这么快，如今商路已经开拓到了天竺以外，其实现在也有很多没有路子的小商贩，他们买了长安的东西就会卖到西域或者其他的地方，因为是大唐人，诸国都对我们大唐的商人很尊敬，最近有一种新的东西流入的坊间，说是一种调料而且价格非常的高，很多西域那边的人都用那个的东西来交易。”
“什么东西？”
武媚拿出几颗胡椒和一株小胡椒，“就是这个东西，因为关中种不出来价格就非常的高，妾身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株想试试自己种。”
“这是胡椒吧。”顾青拿起一颗胡椒观察了起来，这东西其实很早就流入了关中，一直以来是一种非常名贵的调料。
“现在百姓们的日子也开始好了起来。”武媚细心说着，“尤其是和我们顾青做生意的一些商户，他们也攒了不少。”
“这个东西一点都不难种。”顾青打量着胡椒，其实胡椒的繁殖很不赖想着西方的人用这种胡椒换很多高价的商品，心中想着不是滋味，“这个东西真的可以种出来，只是关中的气候与土壤不行，可以种的南方去。”
“夫君说的是岭南？”武媚疑惑着。
“其实也不然。”顾青解释道，“要说岭南一代多雨，确实可以种但是产量不会高，可以种到南诏去，南诏一代的地方很合适，要光照足温度要好。”
武媚也听明白了。
顾青放下碗筷又说道，“南诏一直和关中的关系不错，南诏的使臣和我也有些交情，我可以让写一封信过去让他们的给我们种植胡椒，这个也不失为一条财路。”
“妾身明白了。”武媚点着头。
吃了饭，顾青抱起自己的孩子小家伙现在的眉眼也张开了，眼珠子滴溜溜看着顾青。
“叫爹爹。”顾青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哒哒！”小家伙说了一声。
“是爹爹！”顾青纠正道。
“哒哒！”小家伙还是一样的声音。
“叫了你这么多声，你才是我爹啊。”顾青把孩子还在放在摇篮中，武媚哄着孩子睡着，两夫妻出了门准备一起去拜访房家，管家范健架好的马车，顾青扶着武媚坐上马车，自己坐在马车上懒洋洋挥动着马车。
范健看着夫妻两人的马车离去嘴里嘀咕着，“侯爷都已经这么有钱了，怎也不多雇几个车夫。”
细想之下范健还是长叹一口气，“侯爷就是一个死要钱的。”
一路来到长安城前，武媚扭捏着想要摘下自己头上的圆边帽，“夫君，这个帽子太惹眼了。”
“挺好的。”顾青看着武媚，“多有气质。”
武媚只好任由自己的夫君牵手走进长安城，两人一进长安城就惹来了很多的目光，武媚的面容本来就不错，帽子有些像斗笠但是也不像斗笠，带着特别显气质。
顾青牵着武媚的手带着一些小礼物来到房府。
武媚一路上几乎是红着脸低着头走来的，走进房府就看到房夫人正在打扫院落，看见两夫妻走来脸上立刻有了笑容，“顾青，这就是武媚了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房府话事
“师母。”武媚礼貌的行礼。
“别客气了。顾青这小子常来家里看看，倒是你还是第一次登门，”房夫人观察着武媚的面容说道，“是个好姑娘。”
“是我一直没来拜访，倒是我自己不识礼数。”武媚说道。
“快进来坐吧。”房夫人对武媚有一种打心底的亲近，挽着她就往屋中走去，“我一直想有个女儿，却生了两个儿子。”
武媚听出了房夫人的意思，话语中有些责怪自己没有早些来拜访，不过也是善意的笑着说道，“最近家里做出了一个叫花露水的东西，下次赶巧送过来。”
“客气什么。”房夫人笑呵呵，“顾青那小子总是拿一些新奇的事物来。”
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有很多的话要说，顾青看着家中房遗爱不在。
“那小子成家了也搬出去了。”房玄龄从书房走出坐在院落的石桌上，“上个月办的亲事，你人在东征你家妻子倒也懂事，让狄仁杰来参加的婚事，还送了不少东西。”
“都是应该的。”顾青说着坐在房玄龄的对面，“老师最近身子可好？”
“年纪大了，大毛病倒是没有，小毛病不断。”房玄龄观察着顾青，这小子成熟了很多以前油滑精怪的一面也看不到了，“你要进凌烟阁？”
“陛下和学生说过，问学生想不想进凌烟阁。”顾青收起手中的扇子，“都是些虚名其实我本不想进的。”
“因为你听到朝中有人反对你进凌烟阁所以才想进去的吧。”房玄龄一眼就看穿了顾青的心思。
“学生也不是较劲，也知道自己一个小小县候没有资格进凌烟阁，但是如果有人说自己不够格就浑身难受。”顾青说着。
“呵呵呵……”房玄龄笑着说道，“你就是较劲。”
顾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爹，娘！”房遗直也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走入家中，看到顾青与自己的父亲交谈着，“顾青，你也在呢。”
“我来看看老师。”顾青笑眯眯说道。
“弟弟一家等会便来。”房遗直对着父亲说着又对顾青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奇怪看着房遗直来到房玄龄的书房中，这里还是放着一大堆的书，顾青疑惑看着他。
“顾青，你进中书省吧。”房遗直看着顾青，“我父亲的衣钵你来继承。”
看了一眼在院落中笑呵呵抱着孙子的房玄龄顾青疑惑着，“很着急吗？”
“岑文本一直是父亲在中书省的左右手。”房遗直接着说道，“昨日岑文本就向陛下辞官了，虽然陛下没有答应只是让岑文本休养身体，我希望你能帮帮父亲，朝中关系繁杂，我希望父亲身边可以有一个信得过人。”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说着。
“你也放心，父亲不是一个喜欢争斗的人，做好手中的事情就好。”房遗直淡淡说着，“这些年陛下都看在眼中，陛下往往不喜欢那些玩弄权术献媚之辈。”
朝中着一代的老臣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已经到了新血换旧血的时候。
“先吃饭吧。”房遗直说着。
“有件事我很疑惑。”顾青走在房遗直的身边，“其实你也可以进朝中。”
“我父亲不让我进入朝堂，他更希望我可以留在书院。”房遗直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家也来了，“父亲看着我长大，他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了解自己还要多，关于这件事情我不想忤逆父亲。”
顾青想着岑文本的话，想着房遗直话，似乎他们都希望自己可以继承房玄龄的衣钵。
房家的晚饭很简单，都是一些家常菜，吃了饭之后房家的几个女人拉着武媚说着家常，顾青和房遗直房遗爱一起坐在家中的院落，房遗爱娶了孔颖达的孙女，人生轨迹也在这里转了一个弯。
“顾青，下一次是哪里打仗。”房遗爱说道，“我现在也担任的武职，是一个都尉了。”
“不着急。”顾青喝着茶水。
房遗直也说道，“父亲说过这些日子大食与波斯一直很排斥关中，他们常常侵袭吐蕃和西域，而且天竺也蠢蠢欲动，眼下都只是小规模的碰撞，可是父亲说过中东和关中迟早还有一战。”
“还有东海。”顾青也说，“高句丽回过一口气之后与倭国之间必定有一战。”
房遗直中肯点头。
顾青举杯而起，“平定了东海，征服了西方，此战之后我们刀兵入库，马放南山。”
房玄龄走来听到三人的说话声，“顾青，你和老夫说说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
看着房玄龄顾青思索着说道，“我想把薛仁贵放到河西走廊盯着吐蕃境内的动静，防备大食与波斯，让上官仪治理山海关，将山海关打造一成一个港口，做好海战的准备。”
“海战？”房玄龄说道，“你还是想要攻打倭国？”
“学生对倭国没什么好感，他们是狼！永远不要小看这个小国，学生想让倭国在百年乃至千年永远爬不起来，纵使屠国也在所不惜。”顾青的眼神中带着房家三父子看不懂的仇恨。
家中传来的孩子的哭声，房遗直的儿子哭了起来，房夫人小心的哄着。
“世界很大，跨过远洋之后便是新世界，一个等待开拓的世界。”顾青憧憬着说道，“新世界有很多很多的资源。”
“是啊，也许我们这辈子看不到大唐征服世界的那一天。”房遗直说着，“但还有我们的后人，一代接着一代。”
在房府说了很多的话，直到天色黄昏，顾青和武媚这才离开房府，一路往着家中走去。
“夫君，师母说我们可以添几个滕妾的，你是县候也是应该的。”武媚低声说着。
一个高阳和武媚已经够头疼了，可不想自己家里成了宅斗的战场，顾青扶着武媚坐上马车，“不需要了。”
“师母还说了我们好歹也是一个权贵，就是要子孙延绵。”武媚坐在马车里看着架着马车的丈夫，“为了家室。”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处理奏章
古人的那套想法，顾青不排斥但也不容易接受，有时候觉得好好的守着这么一个小家也够了，“丫头啊，我这人心眼小装不下太多的人。”
“心眼小？”武媚瞅着顾青不由得笑了。
回到家中狄仁杰正在细心教着李治关于物理的知识，家里还是老样子，孙思邈闲着无事逗着村子里的几只小奶狗。
“师父想吃狗肉了？”顾青拎起两只小奶狗。
“去你的！”孙思邈瞪了一眼顾青，“这两只小狗是人家用来看家的，就知道吃！多为乡里的百姓想想，最近要田地的浇灌出了毛病，你有空去看看。”
“出什么毛病了。”顾青拎起小奶狗放在自己的眼前端详着。
“村子里新开垦出来了几块地，在灌溉方面除了一些毛病，说是沟渠没有挖好。”
“不是什么大事。”顾青把小奶狗放下说道，“改日我让书院的学子去看看。”
“不论你多富贵都不要忘了乡里的百姓。”孙思邈说着。
“师父啊。”顾青感叹，“我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孙思邈瞪了一眼顾青，“去见过房玄龄了？”
“见过了。”顾青用手撑着下巴，“他老人家年纪也越来越大了，还是师父保养的好。”
“人都会老的。”孙思邈说着，“魏征这些日子也住到了村子里，这老家火肝火旺的很，给了他一些祛火的方子，平日里还是要吃的清淡一些，你有空去看看他。”
“我才不去，你徒儿我和他八字犯冲。”
“呵呵呵……”孙思邈苦笑着，“魏征一身为官清苦，那日去看他的时候，他吃的都是些腌菜，这老东西的日子过的苦啊。”
和孙思邈说完，顾青回到家中拿了一些腊肉和青菜还有一些粮食，“丫头，我出去一趟。”
“哎。”武媚哄着孩子回道。
扛着一整袋的东西，顾青一路走在村子里，走出家门之后就看到杨胜咬着草根扛着锄头坐在田埂上，“老杨，做啥呢？”
“种田！”杨胜看着严重乱糟糟的田地，“你说这个田怎么就这么难折腾。”
老杨眼前的田地被翻的七零八落，顾青笑着，“你还缺这么几口粮食吗？”
“媳妇说了家里有田才能安心，哪儿像你家大业大。”杨胜满不在乎说着，“顾青，你会种田你教教我。”
“村子里这么多的种田老汉，你找他们就好了。”重新扛起一整袋的东西，顾青说道，“魏征住在哪儿了。”
“房遗直家的隔壁，右手边的第三间。”杨胜说道，“你找他做什么。”
“给他送些东西过去，你接着种田。”顾青说往扛着一整袋的粮食，朝着魏征家的方向走去，村子里有很多的萤火虫，几家户户都点着油灯，还能听到孩子们的嬉闹声还有家中长辈的呵斥声。
按照杨胜的说法，来到的房遗直的家门口，往右手边就看到一个有院落的小屋，收拾倒是挺干净的一盏油灯在房间中亮着倒映出一个老迈的身影。
走进院落中，推开们走入屋，魏征听到开门声抬头看见是顾青，“你怎么来了。”
“家里的东西种多了，吃不完了给你带了一些过来。”顾青笑呵呵来到魏征的面前，看他正在看着诗经，这一板一眼的老家伙怎么喜欢看诗经了。
“老夫不需要。”魏征板着脸。
“反正家里吃不完也浪费，还不如给你呢。”顾青瞅着魏征的家中没有多少的家具，倒也干净简约。
“我走了，这东西你吃也好，不吃也好，不要浪费了。”说完，顾青就离开，帮着魏征关上门。
安静的家中魏征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东西，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打开袋子看到的是一堆的粮食。
第二日，孔颖达来见魏征希望魏征可以去书院教书，几番推脱之后魏征还是答应了去书院教书。
长安，朝会结束之后顾青坐在自己的尚书省发呆，整个尚书省无事可做自从对付了吏部之后尚书省就又成了摆设，李二完全忘记了这个还有尚书省这个存在，张三也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心里想着要不要去提醒提醒李二，还有尚书省这个东西您老别忘记了。
此刻的李二对顾青记恨的牙根直痒痒，眼前是一大堆弹劾顾青的奏章，一份接着一份，这小子怎么就管不住他自己的嘴，想着顾青这小要如何大鸣大放的上凌烟阁。
闲着无事的顾青游走在宫中，不知不觉走到了中书省想着现在房玄龄应该在忙着处理各地的的文书吧。
一路走进中书省看着这里的忙碌，见到一旁有个空位置，也没打扰其他人就坐下帮着批阅一大堆的文书，中书省的官员见到顾青来，看房玄龄没说什么，在坐的官员也默不作声继续做事。
拿起一本奏章顾青看了起来，上面写着的是江南道以东一带大风又来的村落糟了大水，粮食给淹了。
台风起起落落到了秋季才会结束，顾青批阅着奏章写下了由官仓放粮，处理大水之后趁着时节，可以重新播种还能有些收成，为了长久之计修建下水道，以防以后的洪水，对于下水道的构思写在奏章之上，其实就是一种地下沟渠，有些村子地势坑洼容易积水就可以用下水道来排水，最早的下水道雏形是出现在的古罗马时期，关中最早有的下水道还要往后推几百年，现在拿出来用也不错。
处理完之后写上加急两个字，顾青不动神色交给身边的官吏，官吏又交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看了一眼，孤疑地看着顾青的处理办法又放心的点头，把下水道这个新鲜名词改成了地下沟渠，交给了身边的小吏嘱咐道：“不要误了时节，加急送下去。”
“是！”小吏接过急忙离开送去。
顾青重新拿起一本看了起来，在洛阳一带又出现的很多蝗虫的幼虫，如今还在田地中没有长出翅膀，希望朝中可以早做准备，心里几番思量之后提笔写下，将民户家中的散养鸡放入田地之中，可以捕捉虫子，也可以再水田之中养鱼同样可以吃掉虫卵，并且准备好官仓里的粮食以备万一。
第三百五十章 旧去新来
写下之后顾青再次写上加急交给一旁的小吏，“这个也比较急。”
小吏拿着奏本给房玄龄看了一眼，看过之后眼神中奇异之色更浓，随后也批复之后交给身边的小吏，“加急送下去。”
顾青接着处理下一份奏本，下一本也是关于田地的情况，说是幽州附近麻雀非常的多就怕粮食成熟的时候麻雀会影响收成，这个年头稻草人还没普及吗，顾青在奏本里写着稻草人的做法与使用方法，然后将渔网做捕鸟的网用，放在田地交错的地方，写完之后同样是加急。
房玄龄再次接过奏章过目了一眼，放心的点头交给小吏。
中书省的奏章很多，几个中书省的官吏看着顾青一本接着一本的批阅速度非常的快，面对各地的难题，中书省很多官员都要再三思量有些棘手的问题还要互相讨论，可是顾青总是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完一本，心中奇怪之下，几个中书省的官吏悄悄拿过顾青批阅过的奏本看了一眼，除了字还是一如既往的辣眼睛，不过那些新奇的点子倒是可以对症下药，非常的合适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想着这个顾青是怎么想到这些新奇的点子的，说着把一些他们拿不准的奏章也推给了顾青。
中书省少了岑文本，房玄龄原本以为自己会麻烦很多，反倒来了顾青之后自己意外的轻松，很多事情顾青都可以搞定。
一直忙到正午时分，顾青眼前还有十来本奏章。
“尚书令，这些就让我们来吧。”几个中书省的官员，想着一直让一个之尚书令处理中书省的事情倒也过意不去。
放松着自己的四肢，顾青也感觉累了，抬头看去房玄龄也看着自己，“老师，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不必了，家里吃就好。”房玄龄摆手说着。
顾青拉着房玄龄，“就去外面随便吃一点。”
师徒两人走在长安街道上来到一处比较安静的酒馆，这家酒馆没什么客人，也没什么客人上门，自从程处默进了这家酒馆之后这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因为这里有个长相非常凶的汉子，还有一个时不时会挥动鞭子的彪悍女掌柜。
程处默抠着指甲缝坐在酒馆门口等着客人上门，远远就看到有人来了，客人？走进一看是顾青和房玄龄。
“顾青，你怎么来了？”程处默看着顾青，又礼貌对房玄龄行礼，“房老。”
“来你这里吃点东西。”顾青笑呵呵说着，“一到午时长安的各大酒馆客栈就住满了人，就你这没什么人。”
客人少还成了优点了，程处默一脸的难看。
顾青与房玄龄坐下，“你的那个彪悍娘子呢？”
“怀着孩子呢，家里养着，请了两个厨子。”程处默说道，“想吃什么？”
“一小壶酒再来两个下酒菜。”顾青说道。
“行嘞。”程处默对着厨房吆喝道，“听到了没有。”
正在打盹的几个厨子立刻忙碌了起来。
房玄龄喝了一下口酒水，“顾青，朝中的事情你不用太在意。”
“老师，学生都明白。”顾青吃着不知名的酱肉片，“不就是一个凌烟阁嘛。”
“陛下建凌烟阁其实早就排好了当今的国公，一共二十四位，其实你是陛下心中的人员，也想给你上凌烟阁，只是朝中声音太多，加上你那日的作为，如今想上却是难了。”房玄龄慢声说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倒也罢了，陛下的苦心难做了。”
想着这件事，倒是李二还挺厚道知道自己的苦劳，想要让自己上凌烟阁，可是朝中声音李二也不能不管，二十四个国公都是开国功臣，这几个人上都是名正言顺可是自己不一样。
顾青心里想着，是时候把许敬宗和李义府这两人拉出来遛一遛了。
“老师，我想在我的尚书省加两个人。”顾青说道。
房玄龄眯眼看着他，“是你自己的人？”
知道老师的意思，顾青补充道，“熟人好办事！”
“可以，老夫在朝中还有些人脉，这件事你不要亲自去办知道吗？”房玄龄嘱咐道。
“学生明白了。”顾青点头。
“你可以在朝中有人，但是这些人不能成为你的党羽你知道了吗？”房玄龄嘱咐着，“在很多人眼中你是陛下幸进的年轻臣子，陛下的对你的信任已经让朝中很多人都产生了想法。”
顾青点头一拍大腿，“学生明白了，学生这段时间要装孙子！“
装孙子……房玄龄的嘴角直抽抽，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三日之后，新任吏部尚书杨师道也找到了顾青，“侯爷，近来可好？”
“好着呢？”顾青瞧着杨师道，“你呢，最近怎样。”
“在下最近听说了两个人。”杨师道看一眼顾青的表情，“许敬宗和李义府这两个人侯爷可曾听说过？”
“那两个人啊。”顾青若有所思点头，“这两人骨骼精奇，天赋异禀，是万种无一的人才，确实可以重用。”
“骨……骨骼精奇！”杨师道的嘴都在打结巴，“侯爷昨日有人向在下提及了这两人，在下也看过这两人一个是在监修大明宫，一个是在长安令的身边，这两个人功绩平平……”
“你很为难？”顾青看着他。
“确实。”杨师道点头，“若说官员的升迁也不是随随便便都可以升迁的，许敬宗和李义府，一个在科举的时候出事了，另一个在修个大明宫也是马马虎虎，没有功绩也难以升迁呀。”
“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青说道。
“不能！”杨师道非常果决。
嘶……顾青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杨师道再次问着，“真的不能？。”
“不能！”
“你可以走了。”顾青也不生气反而很淡定说着。
这个侯爷杨师道确实不敢得罪，朝中不少官员都吃过顾青这个小子的亏。
“你怎么又不走了？”
杨师道说着，“其实想着升迁进尚书省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需要一些功绩做出来，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了，侯爷明白在下的意思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混吃等死
“侯爷，我这才刚刚坐上吏部尚书。”杨师道委屈说着，“屁股还没坐热呢。”
“你是怎么找上我的？”顾青又疑惑了。
“在下确实挺想帮侯爷的就是有些事情要在明面上过的去，在下有个好友说是有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因为在下的好友是在中书省当值，就想到房相和顾县候，几番推敲之下前些日子听说过许敬宗在侯爷的书院教过书，所以就找到了侯爷。”杨师道说着，“下官知道侯爷的意思，谁不想自己手下的人都是信的过，朝中很多新人上位都要换一批手下，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可是尚书省这个位置就算是一个侍郎都要陛下来批复不是寻常小官，所以说侯爷想要在自己手下安插人还要过得去陛下的眼。”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
“在下先告辞了。”杨师道说着。
回到家中顾青想着现在唐朝的举措，历史沿革之下很多东西都很模糊，大唐也是一直按照隋制在沿革也只是在基础上做出了一些改变，心中想着想到的是王安石这个人物，要说王安石变法这件事，其中的举措也是可圈可点，当然了按照当时的情况王安石的变法固然是正确的，但也要按照具体的情况来施行，审时度势永远是最重要的，有些举措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说还是操之过急，反而是会本末倒置。
比如如果按照现在的朝中局势，保甲法是一定不行的，兵员一类的办法一定不能碰。
顾青拿两份奏折在其中写下了方田均税法，均输法署名分别是许敬宗和李义府，写完之后又检查了一变，然后急匆匆离开家门。
孙思邈正在给家中的来驴的喂着豆子，看着顾青急匆匆来开，悠悠说着，“驴子，我们都老了。”
驴子晃了晃脑袋接着吃头子。
看着它吃的起劲孙思邈阿谀笑了笑。
“驾！”顾青骑着马一路来到长安成前和守卫的城门侍卫打了招呼急匆匆走入。
“今日侯爷怎么火急火燎的。”侍卫孤疑说道。
李二正在看着眼前的一副字，这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很难看得出这是不是真迹，王羲之的行书享誉天下，也被称为是天下第一行书。
“陛下，顾青求见。”王钦小声禀报。
“让他进来。”李二颔首点头。
收到禀报，顾青一步步走入甘露殿，“陛下。”
李二指着眼前的这幅字说道，“你看看，这幅字怎么样。”
“那个……”顾青看了一眼说道，“好字！嗯！龙飞凤舞不是凡品。”
“龙飞凤舞……”李二瞧着顾青，这小子到底看的懂吗？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朕又听说你在中书省的事情，朕就想不明白，其实你那么的好想法为什么一直排斥入朝为官。”
“臣现在不是已经是尚书令了吗？”顾青一脸的迷茫。
“有你这么做尚书令的吗？三天打鱼两天嗮网！”提到尚书令李二的脸又黑下来，为什么总是和这个小子没说几句自己总是想要揍人。
顾青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其实吧，臣那个叫做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李二：“……”
王钦：“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好贴切啊。”
“你……”李二指着顾青咬的牙根直痒痒。
“所以！”顾青从怀中拿出两本奏章，“臣今日收到了两份奏章，看了之后懒死床中惊坐起，立刻拿来承给陛下。”
李二：“……”
王钦把奏章接过放到李二的桌案前，李二带着嫌弃的眼神与勉为其难的脸色看了一眼，看到那不堪入目的字迹眼中的嫌弃的更加浓厚了，不过看着看着又觉得有些东西，看完两份奏章放下之后李二沉思了好久，方田均税法，均输法两个概念一直缭绕在心头。
眼神再次看向顾青，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顾自坐下了正在吃着一份糕点，“好吃吗？”
“好吃？很糯。”顾青吃着点头。
这小子还真是出奇的随性，要是此刻别说是太子了，谁敢像顾青这样把宫里当初自己客人家里一般这样的随意，看着他李二又挺喜欢他的这份随性，至少没有太多拘谨和装模作样。
“李义府和许敬宗？”李二疑惑着。
“对！”顾青嘴里吃着糕点，“那均输法，和方田均税法都是他们两人提出来的，臣见之惊为天人，实乃国之栋梁，所以想把他们拉入尚书省来。”
“说实话。”李二喝道。
顾青一口咽下糕点立刻说道，“熟人好办事。”
“呵呵呵呵……”李二苦笑，一开始说的还真不是实话，“那你和朕说说，这个方田均税法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流程和益处。”
用一旁的茶水的漱口顾青站起身说着，“第一，如今中原田亩一直都是参差不齐，这也会导致了登册在案的田亩数量模糊，这也导致了每年粮食收成各地呈上来的粮食数量模糊，第二，有些田地开垦出来甚至没有登册在案。”
“所以这个方田均税法的第一个要素就是仗量天下田亩。”顾青朗声说道，“接着就是大开垦，良田与薄田之间的粮税分开收取，按照原本的来粮税基础上进行调整，清仗出隐瞒田地，减少农户的负担。”
清丈出隐藏田亩，李二立刻就看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利益对朝之后来说是好的，大唐这些年没有登册在案的田亩确实不少，房玄龄早就已经发现了端倪，但是顾及到世家的又搁置了，眼下世家已经是半死不活，思量之下又说道，“顾青，这件事会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陛下，世家已经倒了。”顾青再次朗声说道，“臣可以让赵郡李家做出表率，由赵郡李家带头。”
“你能让赵郡李家带头？”李二瞅着顾青。
说到这里，顾青悻悻说道，“陛下，臣和赵郡李家有些交情，应该不会太大的问题，再者说他们以为臣的煤炉已经挣了不少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礼尚往来
大唐立足中原这才惶惶多少年，有些弊端已经出现了，隐藏田亩正是其中一个，这件事情必然会引起朝堂中的震动，更是会触及到很多权贵的利益，但也是不得不施行的办法，有些病灶越早拔除越好同时也能增加朝中的粮食收入，更能让农户减少负担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于那私瞒田亩的权贵就是喝着百姓血的蛀虫，加之现在朝中老臣一个个的退出朝堂可以看出朝中已经到了一个老旧更迭的状况，以此正好可以培植新任官员。
越是年轻的官员越是敢做，越是有冲劲，科举之后朝堂上就塞了不少的闲散官员如今一直搁置着也正好可以用上，拿出去遛一遛。
对于方田均税法有了具体概念之后，李二接着又问道，“现在来说说你的均输法。”
顾青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前一个针对的是农，那么这一个所对的就是商。”
商？李二眯眼打量着顾青，这些年顾青一直在暗中促进商业的流动，短短几年长安的与顾青的买卖之间的流动越来越大，这个可以从顾青与长孙无忌扳手腕之后可以看的出，房玄龄也不止一次提过是时候管管商人了，当初顾青与长孙无忌扳手腕开始还没能看出来什么，放任了一段时间之后李二发现顾青的生意旧相识脱缰了的野马一路狂奔。
“陛下。”顾青接着说道，“所谓的均输法简而言之就是八个字，徙贵就贱，用近易远。所以要调余缺度远近，各地百姓能够购买东西的能力不同，商品的价格也有高低不同，限制商户对于买卖的一手大揽，这与臣很早以前就说过的工商更加细化一些，各地县府都要增派人手进行对商品的管控。”
要说方田均税法，李能够理解但是对于这个商法是听的半知半解，徙贵就贱，用近易远。调余缺度远近，随后说道，“顾青，你说的这些可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陛下说的没错。”顾青抬头接着说道，“商业的繁荣之下自然会出现商业大鳄！”
“商业大鳄？”李二笑着，“顾青，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咳咳咳咳……“顾青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陛下，跑题了。”
“其实朕也看的出来。”李二看着过去，“那些与你工厂做生意的饿商户，你都会盯着商品价格你们工厂也是一手把着，但是远在长安的商人是什么情况，买卖经过几手之后成了什么样，你自己也是两眼一摸黑。”
“可不咋滴。”顾青笑着说道，“如果将价格透明化，各地又了各地该有的买卖规矩与价格之后把便会清明很多，便转输、省劳费、去重敛、宽农民，这就是均输法。”
李二总算明白了一个大致的概念，不过还是要经过朝堂之上的讨论在做定夺。
“这两份奏章真的是许敬宗和李义府做的？”李二孤疑。
“是的。”顾青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好。”李二颔首说着，“你先退下，朕传他们二人让他们对朕说说这个方田均税法和均输法。”
“啊？”顾青茫然抬头，“陛下，那个……这个会儿他们两个家伙应该生病了吧。”
“呵呵呵……”李二的笑声很冷，“顾青啊顾青，你想要两个人何必要拐这么大一个弯，直接和朕说就是了，你还胆敢欺君！？”
顾青躬身低头急忙说道，“陛下，其实不是这样的，臣只是想要客气一下，礼尚往来嘛。”
瞅着这个小子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李二心中就来气，“滚！”
“哎。”顾青步步退下。
顾青离开甘露殿李二一直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宫殿，好像是在怀疑人生，许久之后李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拍案而起愤怒的打砸着眼前的东西，“这个混账小子！简直岂有此理！好好的国策，他竟然……”
“陛下，陛下……”王钦见李二要摔字画急忙说道，“陛下，那是王羲之的……”
李二收住手又转身砸了一个盆栽，“这个混账小子，平日里就知道混吃等死！好好的国策尽然还是礼尚往来半卖白送的给朕！一个李义府，一个许敬宗，两份奏章一人一份倒也明白，他和朕也是在做生意吗？”
王钦站在一边丝毫不敢说话。
三日之后朝中便来了消息，李义府和许敬宗都进入了尚书令成为了尚书省侍郎，并且顾青的两份奏章在朝中引起了轰动，李二不得不召见岑文本，长孙无忌，魏征，一起来议论。
朝中能用的有才干的都被李二拉了上来论事，朝会一直进行了一整天从清晨到黄昏一直没有散去，直到这件事终究有些许结论之后，由房玄龄彻夜拟下了具体细章，李二想起甘露殿的一幕心中莫名的火气升腾。
“陛下，这是怎么了？”长孙皇后看出了李二的心思。
“顾青这个小子！”李二欲言又止，随后长叹一口气。
“臣妾倒是听说顾青献的这个谋略朝中有不少反对的人。”长孙皇后忧心着。
“观音婢，你想想清仗田亩均税法这件事其实是对农户与权贵都有好处的，为什么有些偏偏反对。”李二忧心，反对的人越多就越说明关中权贵私藏田亩的事情有多严重。
“陛下真的忧心的是这件事情由谁来做吧。”长孙皇后给李二倒着茶水说道。
李二很明白自己的妻子很了解自己，一眼就可以看穿自己的心事。
长孙皇后接着说道，“有句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反之倒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李二笑着点头。
顾青孤身一人钓着鱼黄昏时分是钓鱼的好时辰，李义府和许敬宗都笑呵呵前来。
“你们两个倒还算是有良心。”顾青看着一动不动的鱼线。
“侯爷。”许敬宗笑着说道，“这次进入尚书省实则我二人非常的忐忑，侯爷这是想让我们帮忙在朝中平息凌烟阁之论。”
第三百五十三章 山崩于前
“许敬宗啊，你太聪明了。”顾青钓起一条鱼，放入鱼篓之中说着，“你知道曹操为什么要杀了杨修吗？”
听到这话许敬宗脸色惨白立刻明白了顾青的意思，“侯爷……”
“看你把你吓的。”挂好了蚯蚓顾青再次抛下鱼线，“其实吧，人聪明一些是好的，但也不能太狂傲，纵然狂傲有些也行，可也不能太过有权欲之心，有时候帝王杀人不是看这个人犯了多大的错，而是看这个人该不该杀，我说的你应该明白。”
“在下明白。”许敬宗依旧一脸惶恐。
“上苍有眼，我等终于有了拨开云雾见明月的一天。”李义府感叹。
“你别谢上苍了。”顾青懒洋洋指着指着自己，“你要谢的是我。”
“那必须要谢侯爷。”李义府说着，“侯爷才高九斗，一手开疆拓土，一手立身为民！”
马屁永远都是不要脸的，但是真的好享受，顾青听着他的马屁就此戛然而止不对味的啧吧着嘴，“夸完了？不急慢慢来，你再仔细找一找，还有什么地方落下的，接着给我往死里夸。”
李义府语窒，这个顾侯爷的为何这么不按套路来……随后说着，“不知侯爷是否已经知晓，陛下已经把侯爷献上的方田法交给我们尚书省，商法交给的户部和中书省。”
摸着自己的下巴，顾青思索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李二做事也忒不地道了，好好丢给他一个瓜，他吃完了就把瓜皮丢给了自己。
“侯爷，这件事不好办。”许敬宗说着，“要是办好了也就罢了，要是办砸了，怕是凌烟阁的事情就更成不了了。”
“而且朝中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李义府补充，“陛下更是把当初科举中出头的学子都塞进了尚书省，如今我们是骑虎难下了。”
顾青看着鱼线晃动了两下又失去的动静，从动荡的鱼线开始掀起波澜朝着四周而去，“顽疾要用猛药，朝中自然有反对的声音，你们记下那些反对官员的脸，不要给他们面子，所谓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侯爷的意思是？我们强硬一些？”李义府疑惑。
“对！”顾青点头，“我们是六部之首的三省之一，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拿出我们尚书省还有的底气，告诉他们尚书省开张了！”
李义府与许敬宗脸上一片毅然热血，非常中肯的点头。
“当然了这件事要是办不好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我这人比较惜命，要是办砸了我可能会把你们丢出去顶罪。”顾青非常中肯的点头。
两人：“……”
“怎么又吓着了。”顾青悠悠说着，“我这人对官场上的事情没什么耐心，这个尚书令也做不长久你们心里明白吧。”
听到这话许敬宗一个激灵，立刻躬身说道，“下官愿为侯爷肝脑涂地！”
李义府也躬身而立看向许敬宗懊恼，慢了这老小子一步。
“以后这个尚书令是谁来做还说不好。”顾青看着已经没鱼咬钩了，收起鱼竿准备回家，“你们两个要努力了，尚书省侍郎可以有两个，这个尚书令可是只有一个人能做。”
许敬宗与李义府两人眼中带着**。
“明日我就不去尚书省了。”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如今尚书省有了人手之后你们可以从这些人手中挑选进行培训，然后再将这些人分成小组对各地进行清查，从幽州方向和洛阳方向开始一路查到江南道。”
李义府听明白了大概，“敢问侯爷，这个培训是……”
“就是教会他们怎么做事，怎么杀出我们尚书省的威名。”顾青说着，“你们放心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是！”
李义府与许敬宗躬身而立，然后对顾青又说出了一番肺腑的话又离开了。
扛着鱼竿拎着竹篓正准备回家就看到路边站着这个一女子，高阳身穿红衣就站在那里，见到顾青笑呵呵说着，“你是不是又要干什么坏事？”
“有吗？”顾青瞧着高阳。
“你脸上写着呢。”高阳笑呵呵说着，“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顾青会心笑着，“你呢？”
“还行吧。”高阳说着。
两人非常默契的走在村子里，高阳瞅着顾青又说着，“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个侯爷怎么整的和农夫一样。”
“我这叫体验生活。”顾青把鱼篓递给高阳，“给你吧，去炖鱼汤喝。”
“那本公主就不客气了。”高阳笑着收下鱼篓，“这些日子我要去宫里陪母后，可能很少可以和你见面了，回来了这么多天你怎么不来看我？！”
“我忙啊。”顾青心里想着说道，“家里大一堆的事情，朝中又是一大堆的事情。”
“借口！”高阳一脸娇嗔，“师父说的没错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人和东西是一个很矛盾的说，比如说吧我不是东西，可我又不能是东西，多么矛盾啊。”顾青一脸感叹成功转移话题。
“好啦，我知道你要陪武媚，陪孩子，这些日子听说你还要做什么方田的国策。”高阳看着顾青，“其实我都明白，有时候不是你不愿意而是你希望我和你有一个更好的方式走下去，我记得你那晚说的话，我也会一直记得，你若是敢辜负，我就……”
“你就诛我九族？”顾青笑看着高阳。
“去你的。”高阳瞪了顾青一眼，“我是那种人吗？不过想想还挺有意思的，杀尽天下负心汉，对了！我听师父说红拂女要去长白山走一遭，前些日子你们在东征的时候父皇也让李君羡去长白山了，长白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顾青同样疑惑，李二为什么也要查长白山。
“我走了！”高阳和顾青走了好一会儿也觉得天色不早了，不想占有这个男人太多，也不想强夺，有时候慢慢走入他心里牢牢占据一个位置这样更好，在顾青的心中也许自己比不过当初和他相依为命的武媚，至少可以有一席之地。
第三百五十四章 面不改色
一直到高阳离开，张羽宫这才走来，“顾头儿，我们要不要去长白山看看。”
坐在竹林边上，顾青想着长白山这件事，长生？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入西山，“没有必要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最近这段时间盯着分田法的事情，各地豪绅有什么人要冒头就给我压下去若是有人作乱直接给我除了。”
“我明白了。”张羽宫点头。
“还有一件事。”顾青对张羽宫嘱咐道：“许敬宗与李义府之间的那个清馆人收进我们暗线有些时间，也该动动，让她去撩撩李义府和许敬宗之间的火气。”
“是！”张羽宫收到话退下去办事。
人与人之间有了竞争才会有斗志，想要让这两个家伙好好做事就要给他们一点甜头再打上一鞭子，让两个家伙为了自己的目的争夺起来，一派和气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权衡之下有一点斗争会更好。
宁静的家中吃完了饭，饭后一杯茶顾青捧着一本山海经看了起来，不得不说山海经这本书非常有意思，虽然写的奇奇怪怪前一秒还在说世间的凶兽，后一秒就开始讲黄帝生了几个孩子，各路神仙鬼怪……
“老师。”狄仁杰走来。
“坐吧。”顾青指了指一旁的躺椅。
狄仁杰舒服的躺下学着顾青的样子拿着一本论语看了起来。
“论语你都看了多少遍了。”
“其实每个一段时间看看都会有不同的感觉。”狄仁杰低声说着，“老师，每次我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再回去看一遍论语总会发现很有意思的地方。”
“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李家的那个小丫头提亲。”
顾青冷不丁问了一句，狄仁杰的脸难得红了支支吾吾回答着，“过些时日吧……学生打算再过几年，我和李婉也还小。”
“有件事情要你去办。”顾青说道，“以我的名义给李家送一封信过去。”
“学生知道老师的意思，老师这段时间没有关注长安的动静，其实李家的嫡女李然一直在长安，不然李婉也不会一直在长安。”狄仁杰放下论语，“老师是在想清查田亩的事情吧。”
“你觉得行的通吗？”顾青也放下山海经看着星空，身旁的烛火随风摇晃着。
“行的通，只是会有一些阻碍。”狄仁杰接着说，“老师，明日我就去见李然。”
“我去吧，这种事情只能我出面。”顾青坐起身，“你别插手，我自己安排，李家的那个女人有些城府，不好对付我担心你吃亏，李家的信还是要送，而且要送到当今赵郡李家的家主手中。”
“学生知道了。”狄仁杰点头，知道顾青的意思，自己与李婉之间的关系不能影响到顾家和赵郡李家的之间的利益，心中还是很感谢顾青这么保护自己。
“你呢，安安心心谈恋爱。”顾青站起身，“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大理寺卿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你要早做准备以后的日子准备好随时接手大理寺。”
“好！”狄仁杰回应着。
武媚哄着孩子入睡听到了师徒两人的对话，狄仁杰小小年纪顾青已经打算让他去做大理寺卿了，心中想着会不会太快了。
李治和小兕子已经睡着了，武媚走入房中给小兕子好好的盖上被子，这个丫头睡觉老是踢被子，还是李治的好一些至少睡的很安稳。
武媚回到自己的房中，顾青已经在洗脸了，招呼下人拿来洗脚水。
“我来吧。”顾青小心给武媚洗脚，“我见过高阳了。”
“嗯。”武媚点头，“她还好吗？”
“好着呢。”顾青笑着说，“她这些日子要在宫中陪着长孙皇后，倒是担心她真的会带着娘子军杀尽天下负心汉。”
武媚捂嘴笑着。
家中烛火熄灭，宁静的顾家坐落在这座小村子的最东方的高地上，当朝阳来临又是新的一天。
朝中因为这件事丈量天下田亩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朝中议论声音很多。
“一颗石头丢进湖中有掀起了大浪。”李泰躺在树荫下，“顾青，我觉得你冒进了。”
“有些病灶不早点拔出就会成为顽疾，一直毒害下去。”顾青吃着冰沙，“谁都知道我顾青的为人。”
“为人乖张，有时候还很暴戾，死要钱，懒……”李泰细细说着顾青的缺点。
“你看在你眼前我都不是什么正面形象。”顾青悠悠说道：“卑鄙早就成了我的错号，无耻也是朝中那些家伙对我的代称，都已经这样，千夫所指我体会过了，什么大风大浪的场面我没经历过。”
程处默往嘴里倒着冰沙，“魏王怎么还是这么肥，打仗下来也没见你廋多少。”
“你能别提这事吗？”李泰拿起冰块放进嘴里凶狠的咬着。
“其实你确实应该减肥。”顾青说着。
“顾青，我发现我被你带坏了。”李泰单手拖着下巴状若思考人生，“我应该和你保持一些距离。”
“为啥。”顾青使劲给自己摇着扇子驱散热意。
李泰看着自己的浑身肥肉，“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哇哈哈哈哈哈！”程处默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着。
顾青苦心看着李泰，“你要多运动，不要甩锅！不要一天到晚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自律自律再自律，很多肥胖者都会有各种小毛病，小毛病也会成为大毛病，高血脂，高血压虎视眈眈，还要小心颈椎病，腰间盘怒刷存在感。”
嘶……李泰倒吸一口凉气“什么盘。”
“你的腰盘。”顾青用手中的折扇捅了捅李泰的肥肉。
“我腰盘稳着呢。”李泰丝毫不当回事，“那个丈量天下田亩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
不知道？李泰瞪着眼睛，顾青还抖着腿吃着冰沙，为什么这家伙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迷一般的淡定，长叹一口气，“朝阳之上又要掀起一番争斗了，最近父皇一直在打算提拔新人官员，连太子那头的人都在张望，看来当朝的官场已经是人心惶惶。”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可带劲了
眼前看去是宁静的村子，鸡犬相闻，村子中最大一个建筑物就是书院，在往另一边的山头看去是热火朝天的工厂，顾青心里想着的是生态村庄建设，有些重工业的东西不能出现在工厂里，需要换个地方去造。
李泰凶狠的咬着冰块，“太子趁着我去高句丽的这些日子，挖走了我不少门客。”
“要不要把工厂建设到高句丽去。”顾青嘴里说着。
“这个太子是想在朝中建设羽翼。”李泰又说着。
“要发展功业会造成工业污染的。”顾青也说着，
“顾青，你说我要不要去向父皇参太子一本。”李泰有说道。
“是不是把那些工业放到高句丽比较合适。”顾青若有所思。
……
程处默呆滞地喝着冰镇的果汁，眼前两个家伙明显牛头不对马嘴为什么还能说这么久。
“李泰实在是忍不了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顾青有气无力的点头，“听着呢，听着呢。”
“你觉得要不要参太子一本！”李泰再次强调。
“处默，我们去做鼓吧，我老早就想玩那个传说中的打击乐器了。”顾青拦着程处默。
“乐器有啥好玩的。”程处默挠着自己自己的腿跟。
“可带劲了！”顾青一脸兴奋。
“那我就去看看。”程处默这才勉为其难点头。
李泰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顾青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心里想着前前后后好像都没有得罪他来着，心里想着李泰不免长叹一口气，他还是不想踏足权谋之中，心里想着或许自己也不能参太子一本，不是时候反而会让父皇有所隔阂，心里想着几步追上，“你们两个等等我！”
顾青一边做着架子鼓，程处默大手大脚怎么都盖不好鼓皮，“顾青，你做这些小鼓作甚？我去把军中大鼓带来。”
“没情趣……”顾青嫌弃地看着程处默。
一个多时辰后，程处默真的从军中拿来了三门大鼓，举起擂鼓的棒槌用力挥下，咚！一声鼓响，“看到没有这才男人该打的鼓。”
李泰坐在一旁看着，一直以来鼓这个东西都是用来传信的，第一次见顾青拿出来做乐器，也是看着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咚！
咚！
咚！
……
程处默敲了好一会儿就扔在一边，“怪没劲的。”
不敲还好，程处默这么敲了一阵把村民们吓坏了，听到擂鼓声还以为是什么大军要来进攻了，这一看才知道侯爷带着人在玩闹，玩什么不好，玩擂鼓可把人给吓坏了。
简陋的架子鼓完成，顾青拿着两根小棍子，“你们看好了。”
李泰看着顾青的动作，随着棍子落下。
“咚！咚！咚！咚！……查查，咚咚……”
随着手中的棍子每一次落下，带着节奏感原本没了劲头的程处默眼神立刻苏醒了过来，一直想不明白顾青为什么要在孤的边上放两个小锣，现在一听全听明白了。
李泰也看傻眼了，没想到顾青可以把一种乐器专研到什么地步，一直以来听着宫中乐妓的钟鼓都是特别优雅，但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演奏，真是……真是太带感。
顾青意犹未尽的敲着架子鼓，附近村民的也纷纷看来。
随着敲打结束，程处默兴趣盎然，“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自己玩去。”顾青把手中的两根棍子扔给了程处默。
“这就是你传说中的那个西洋打击乐器？”李泰疑惑着。
顾青点头，“不过西洋还没出而已，算是被我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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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一出安静的庭院之中，狄仁杰搁下手中的笔，看着上面书写的字检查几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交给李婉，“这是我老师要交给李家家主的信。”
“行吧，这件事情我交给姐姐让人送过去。”李婉收起信笑眯眯看着狄仁杰。
狄仁杰被她盯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怎么了吗？”
“魔术！”李婉笑眯眯说着，“就是你上次变过的那个障眼法，教我。”
李然站在远处看着狄仁杰和李婉之间笑呵呵，一个侍女小心的站在李然的身边，这个赵郡李家的大小姐嫡长女其实一点都不容易，为了赵郡李家她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一直以来家族之中争斗不断，谁都在等着李然的爷爷寿终正寝的那天。
“小姐，我们真的要联手顾青吗？”侍女疑惑地小声说道。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李然迷茫地看上天空。
一封信交给到了李然手中收下之后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低声对身边的侍女说道，“这件事情先压着不发。”
“是！”侍女点头回答。
狄仁杰回到家中已经是黄昏，看着李治正在玩着架子鼓疑惑道，“这是……”
“你不知道了吧。”李治得意地看着狄仁杰，“这个叫做架子鼓！？怎么样，会玩吗？”
狄仁杰摇了摇头。
李治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我教你！”
顾青一旁吃着栗子看着两人之间，这些年一直都是李治跟着狄仁杰学东西，还是第一次李治在狄仁杰面前显摆，注意到老师的目光狄仁杰对李治说道，“我先去和老师说几句话。”
“快点。”李治得意洋洋，“说不定我等会就不想教你了。”
小兕子的眼睛滴溜溜看着架子鼓，端详了许久，“皇兄，这个东西好玩吗？”
“好玩，可带劲了！”李治笑着对小兕子说着，“明达，等皇兄学会了我们一起去给母后父皇演奏好不好。”
“好！”小兕子用力点头。
狄仁杰站在顾青的身边小声说着，“老师，都已经安排好了，信已经交给了李婉不日便会送到赵郡李家的家主面前，”
“没和你多说什么吗？”顾青疑惑。
“没有。”狄仁杰再次说着，“虽然把信送过去了，但是李然没有表态，老师说的不错若是老师不出面，怕是赵郡李家不会轻易帮忙，他们需要是老师态度与利益。”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新派斗老臣
“全是明白人，不见兔子不撒鹰！”顾青一脸犯愁拿起身边的大茶杯吹拂着上面的茶叶。
狄仁杰也陷入了沉思，方田均税法势在必行，如今整个尚书省都是骑虎难下，老师想要上凌烟阁，这件事就必须要办好。
到了夜里中书省还是灯火通明，朝中们在这里一直议论着各种谋略，一个新商法，一个田法议论声此起彼伏，该怎么打开突破口，这一次尚书省也被请来了，三省六部的人都在这里议论，偏偏只有这个尚书省的尚书令没有在，都说这两个国策是许敬宗和李义府署名提上来的，但是明眼里心中明白这就是顾青出的，所谓李义府和许敬宗，只不过是顾青想要两个可以做事的人。
来到长安这才几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一路从中郎将坐到了如今的尚书令，这升官的速度让人发指，偏偏此人屡屡推诿不做官，陛下越是看重，有时候不得不说顾青真的有些本事，但是此人的作为让出朝中多少人栽了跟头，纷纷咬牙切齿，对顾青这个人欲除之后快。
顾青想要上凌烟阁这件事情不止是朝中所有臣子都看着，更是天下人都看着，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要是能上凌烟阁，这个顾青还年轻以后会走成什么样？新晋国公？国公之后呢？想都不敢想。
一个商法就让满朝大臣头疼，不过最棘手的还是田法，众人心中疑惑为何要办田法的尚书省的官员全部稳如泰山，如今的尚书省足足有三十多个官员，一个个都是最年轻的新晋官吏，三省六部之中如今尚书省是重新起复，加之其中都是年轻人，从二十出头到十几岁，这些人中可能就会从中走出未来朝堂的中流砥柱。
朝中老臣不少都收到风声，老臣一个接一个的退下，魏征辞官，岑文本辞官，长孙无忌直接被架空，吏部户部直接换血，一个接一个消息让味道已经很浓重了，新人要上来老人就要下去，这样的事情谁都知道，朝中并不是有那么多人用勇气急流勇退，他们更想守着自己的位置，现在三省六部之中，尚书省已经被孤立了。
“你们的尚书令呢？”一个文官终于忍不住了。
“关你屁事。”
“关你……”李义府的一个关你屁事，让所有文臣一阵语窒议论声立刻停止看向这边尚书省的人。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坐的文官立刻就对眼前的尚书省一众官员挂上了名头。
“这么和你们说吧。”许敬宗接过话说着，“侯爷，让我们告诉你们，从现在起尚书省开张了，至于我们怎么做事要做什么事情，由陛下和侯爷直接任命。”
“在者说了。”李义府也说道，“三省一直在六部之上，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三省各位其职，我们做事用不着你们指指点点，你们也省去这份心思，至于这些日子你们怎么孤立我们，怎么在各种事情上处处对我们设置阻碍我都记着，侯爷也记着，我们的尚书令也就是顾侯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心中有数。”
“一众佞臣！”有人开口说着。
“等等！”李义府叫住那个说话的文官，“你说谁是佞臣？！”
这个御史台的官员瞪了一眼尚书省的官员摔下手中的奏章说道，“各位，这些家伙在我没法好好策论，就此先行告辞！”
“站住！”李义府喝道，“看你的官服是御史台的人吧，都是你们御史台的人听风就是雨，我倒要看看你说的佞臣是什么样子，看你一个小小言官在我这个尚书省侍郎面前你凭什么指着我们说我们是佞臣!”
“还用问吗？”对方气势不下。
“你再说一遍试试？”李义府一步步逼上前！
他步步后退紧张地看着李义府，“你想做什么！”
“我让你再说一遍试试！”李义府在逼上。
所有人都在屏息看着这一幕，这个御史台的文官紧张之下脚步一打结就摔倒在地。
“你做什么！”立刻有官员对着李义府喝道。
“我什么都没做。”李义府说着。
一大群的官员围向了李义府，许敬宗见势不妙立刻大喝一声，“兄弟们上！”
气氛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在尚书省全体官员起身的瞬间轰然炸开，老派与新臣之间大打出手，一时间整个中书省鸡飞狗跳，奏章满地践踏，惊动了金吾卫更是惊动了李二。
正要就寝的李二愤怒来到中书省指着新臣老派的官员呵斥了一顿这件事才作罢。
第二日，顾青一早就来上朝，来到朝堂之上很多大臣都是鼻青脸肿的，真是让人看傻眼了。
程咬金对着牛进达说着，“老牛，据说昨晚中书省的杀气很重。”
“可不咋滴，据说都豁出去不要老命了。”牛进达点头谨慎看着另一边的文官，“咱们这些日子离他们远点。”
“可不咋滴。”程咬金也点头。
一旁的秦琼听在耳中心里都明白，都是为了自己的位置，其实朝中很多老臣都有负累，家中的事情，族中的事情哪一个不要操心，他们在朝堂再朝堂上这么长的年月，一旦让他们离开，他们会发现自己除了做官什么都不会，这才是最可悲的。
顾青若无其事站在朝班之中一直等到下朝，就直接朝着中书省而去压根就没去看尚书省一眼，官越做越大有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像是走在钢丝上，有些事能不拿的太多就尽量不难，扎手！
来到中书省，顾青默不作声坐在一个位置上处理着各地送来的奏章，朝中办事效率挺好的能够看到几个前些日子已经批复的奏章都递了上来，汇报着各项举措的进展。
看着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官员，顾青疑惑着，“你能不能别一直站在我背后，怪渗人。”
“顾县候。”那人一脸哑巴吃了黄莲，“顾县候，这是我的坐位你让我坐哪儿去？”
“啊？原来是这样啊。”顾青若有所思，“那你就接着站着吧。”
“接着站着吧……”那人站在原地无所适从……这是个什么意思。
第三百五十七章 理性的女人
顾青挪了挪位置说着，“开玩笑的，咱们挤一挤吧。”
对方这才点头坐下，房玄龄专注着处理眼前的奏章，顾青发觉朝中新派老臣之间斗的火药味十足，老师手下的人倒是一个很中立也很淡定，房玄龄带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李二下了朝就来到甘露殿看着王钦递上来的名册，这些名册都是朝中那些反对方田法的官吏，这也是李二把这件事交给尚书省的原因，因为现在的尚书省是在朝中新生的，也是最干净的。
“就这些了吗？”李二看着名册。
“这些人有没有与那些那些隐瞒田亩的权贵勾结还要调查一些时日。”王钦躬身说着。
李二点着头，“盯着点尚书省的动静，当初划到尚书省的吏部官员怎么样了。”
“都被搁置在了一边。”王钦说着，“张三会盯着尚书省的，陛下放心。”
李二这才闭上眼呼吸着像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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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和尚见过狄仁杰之后所有的暗线都开始忙碌的起来，对着矮子吩咐，“朝中有不少人反对侯爷的田法，这些人或多或少和那些私瞒田亩的权贵有勾连。”
“小狄头有什么安排？”矮子低声问着。
“我们暗中从长安开始查，查清楚之后交给小狄头，我们只是查不要轻易出手，大理寺会办的。”胖和尚笑呵呵看着热闹的东市，“咱们的小狄头，离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不远了，当了那时我们就可以在长安更加如鱼得水，如今的大理寺卿年纪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了。”矮子听完话就离开。
狄仁杰见完了胖和尚之后就来到大理寺的地牢，准备和松赞干布这家伙谈谈心，这么些日子闲着无事的时候都会赵松赞干布这个说会儿话。
走在安静的地牢之中狄仁杰就听到了说话声。
松赞干布问着对面牢房的渊盖苏文，“你是怎么折在顾青手里的。”
渊盖苏文穿着落魄的囚服不想搭理松赞干布。
狄仁杰走来拿着一壶酒和一只烧鸡，“吃一口。”
“好。”松赞干布也没客气，这些日子在牢中也住的习惯了，闻着酒，“果然还是程家的烈酒好。”
“那是自然。”狄仁杰把酒水倒入碗中。
“那家伙怎不说话？！”松赞干布看了看渊盖苏文。
“新来的难免不服气，过些日子就老实了。”狄仁杰笑着，“吃完这顿我就有的忙了。”
“顾青又惹上了什么麻烦了？”松赞干布撕下一个鸡腿吃着。
狄仁杰喝下一口酒，“都是凌烟阁给闹出来的，老师要上凌烟阁。”
“凌烟阁是什么？”松赞干布又疑惑了。
顾狄仁杰对着松赞干布说着关于凌烟阁的事情的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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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青找到了赵郡李家在长安的行宅，走到了门口之后没有走入反而一个拐弯进了这个行宅对面的小客栈，坐在其中叫了一些酒菜，自顾自吃着。
在酒馆里坐了一个时辰了，眼前的酒菜都已经换了好几次，都不见人出来，真是会磨人啊，心里想着对面的行宅就走出了一个女人，一步步走入淡定的坐在顾青的面前。
之后便有李家的下人把这里的客人全部请了出去，包下了整个客栈，不愧是五姓七望第一世家，做事就是阔气。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倒也没有太多的贵气，“顾县候等了很久了吧。”
“没有很久。”顾青也是微笑着说道，“李大小姐一定也看过信了？”
李然也不忌讳与陌生男子喝酒有什么不妥，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水，“顾青，你的方田法在赵郡李家不好放下去，赵郡李家比你想的复杂很多。”
“这么大一个世家难免会有暗斗。”
李然点头，“以前倒也还好，现在生意好了人也贪婪了，家中的子弟都在为了生意地盘斗争，你的商法和田法是最能触动他们的利益的，这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顾青没有说话，李然又说道，“其实这何尝也不是一个契机，重新洗牌让我能够上位的一个契机。“
“所以咱们不谋而合？”顾青举杯朝着李然敬酒。
“这次朝中准备了多少力量。”李然问着。
“不会少。”顾青开口道，“不说宫里的那位的安排，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事情办成，说的自私点我是为了我自己能够上凌烟阁，说的好听点可以让大唐以后走的顺畅一些。”
“除了我们赵郡李家，其实侯爷也有私藏田亩吧。”李然盯着顾青，“我看过你的村子，有些猫腻藏不住。”
“李大小姐好灵通的消息，放心！我会自罚的。”顾青干笑着，“以身作则。”
“这点我放心，我也不想管。”李然又说着，“我可以帮助让赵郡李家来带头清丈田亩，但是你们要帮我扫除障碍！我要做下一任赵郡李家的家主。”
这个李然看起来是一个很理性的女人，甚至比男人还要理性，顾青开口，“好，我也给你交个实底，尚书省彻查，大理寺配合罚人，反抗作乱者一律拿下。”
“这是名册，你收好我先回去了。”李然把一个名册交给顾青，走了两步又突然对顾青笑了笑，“狄仁杰什么时候来提亲？”
“快了，快了。”顾青打着马虎笑道。
几日后长安城的一角，矮子办完了事情，调查的的进度很快已经有了结果，狄仁杰看着调查结果就赫然看到了自己老师的名字，“老师的名字就不要放在上面了。”
“是！”矮子大笔一挥划掉。
“这些官员的权贵的人名全部盖上，只要写上地点就可以了与数量就可以了。”狄仁杰若有兴趣的看着，“可以把风放出去了，长安的百姓等着看热闹。”
过了一个多时辰，矮子打扮成一个书生模样在鞋子里垫了很多东西来让自己高一些，伪装完毕之后在东市的一角支起了一个摊子，俗话说的好。见人三分笑客人跑不掉，矮子笑呵呵吆喝道：“各位相亲父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方田法最新消息，绝对劲爆！有权贵大肆私藏田亩！”
“哎！这位大哥，走过路过不买看一看也好。”
“哎！那位小哥，想知道朝中那个大官喜欢在田地里那啥吗？”
那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矮子，“这都有？！”
第三百五十八章 势在必行
那人来了兴致看着矮子说道，“多少银钱一本。”
“二十文钱。”矮子拿出一本递给他，熟练的收过对方递来的银钱见他看了一眼，“怎么样？好看吧。”
那人看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把书收入怀中，“你这写真的假的？”
“都是一些口耳相传的秘闻……”矮子给了他一个眼神，“虽然现在查无实据，不过我们可以笑而不语！”
“嗷……”对方意味深长的点头，“敢问这个老哥怎么称呼？”
“在下其实是一个道士，人称红尘之中走过，片叶不沾身的没话讲道长。”矮子说着，“不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在下姓易，江湖人称富贵三流子弟易大爷是也。”对方笑呵呵说着，“在下就先回去了，到了家里慢慢看。”
“慢走，慢走。”
“别送，别送。”
“下次再来。”
“那是那是。”
“客气客气。”
……
矮子的第一笔买卖成功，很显然两人的道德底线都同一个水平线，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就看看接下来怎么发酵了。
方田均税法一下来，长安首当其冲也要施行，这件事自然也落到了长安令裴行俭的头上，身为长安令裴行俭手上最多的就是长安附近各地的田亩卷宗，这些卷宗已经封了有些年头了，再次重新拿出来是厚厚的灰尘。
“长安令，我们真要一卷一卷的查吗？”
裴行俭立刻就拿了出来，看到了关于自己老师这片地界的卷宗，这份卷宗是在三年前登册，看起其中的内容按照一个县候的地盘来说是有些大了，不过也没大多少，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裴行俭将这份卷宗收入怀中等着找狄仁杰在细细商量再
长安所有的官员都很繁忙，只有顾青这边还很悠闲。
“你怎么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做了，你就不能亲力亲为一次吗？”李泰瞅着顾青正在磨着胡椒粉。
一旁的烤肉一串一串的放在架子上，烤的直冒油，顾青磨着胡椒粉说着，“这是新鲜的羊肉的，人家好不容易从关外买来捎给我的，你帮我翻个面不要烤坏了。”
李泰嫌弃的把烤肉翻了一个边，“顾青，现在太子的势力越来越大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一定会对付我的。”
“人啊有时候就会杞人忧天，太子是太子，你是你，你又何必如此在意他会对你做什么。”顾青把胡椒粉均匀的洒在烤肉上，“与其想这些，你不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想想你要怎减肥，别搞的人间不值得一样。”
“你说的容易。”李泰看着顾青的作态一脸嫌弃。
“其实啊人不要和别人斗，有时候把自己当做对手，提升自己。”顾青细心烤肉。
“不要和别人斗。”李泰思索着顾青的话，原本眉头的紧锁渐渐放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这番话仔细想想也有道理，嗯嗯！不要和别人斗，想着别人有多厉害不如想着提升自己。”
“你终于悟了。”顾青喝下一口葡萄酿。
“去你的，什么叫我终于悟了。”李泰抢过顾青手里的葡萄酿，“父皇分给我就这些了，上一次被你自己拿完了，这一次给我留一些！”
“小气。”
“不过还是谢谢你，费心和我说这番话。”李泰说道。
顾青烤着羊肉串，“羊肉串还没熟，闲着也是闲着。”
李泰，“……”
羊肉串有了胡椒粉之后确实香了许多，李治喂着香味从家中走出，“你们背着我在做什么好吃的！”
“羊肉串！”顾青把烤好的羊肉串分给李治和李泰，“慢点吃，烫嘴。”
“味道真不错。”李泰吃着羊肉串，“不得不说，顾青你浑身都是缺点，就这门手艺真的让人回味无穷。”
李治吃着羊头串说道，“昨日我和明达去见过父皇了，父皇的心情很不好。”
“都是田法给闹的。”李泰也说道，“让父皇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就在我们的眼前。”
李治抬头看向顾青，“父皇昨日都大发雷霆，我都没有向父皇演奏架子鼓，一整天都不说话，顾青你是不是很想上凌烟阁？”
“想吧，其实一开始不想的。”喝了一口葡萄酿，顾青又说着，“要说朝中的国公哪一个不是跟随着你们的父皇南征北战留下来的功臣，魏征，岑文本，还有我的老师他们帮助你们的父皇治天下，我又是何德何能，可是我就是看不惯朝中有些家伙的嘴脸！”
李泰不知道顾青是不是真的想要进凌烟阁，从这件事情前因后果可以看出父皇是有意建立新臣，朝中老臣用的太久了，朝堂要有新鲜血液不该是死气沉沉，或许也是在为未来做打算。
吃了羊肉串顾青就打算去睡午觉，李泰和李治这两个大小吃货依旧吃着。
躺在自己的竹椅上，心里想着还是李义府与许敬宗这两个家后与朝中那些老臣打起来的事情，这两个家伙确实做的有些不妥，也太嚣张了不过也有好处，最起码可以让朝中官员知道这一次尚书省的态度，在有些事情的面前绝对不退让。
狄仁杰和裴行俭正在为顾青的事情善后，对于这一次事情顾青必须要做出态度，狄仁杰说着，“其实这些地都是村子里的地界，本来就是由村子里的人使用的，老师在那里建了一个工厂也是为民做事，把多余的地全部划掉，这次查的田亩，老师的那几块地并不是来种田，不影响书院和工厂。”
“我会做好卷宗的。”裴行俭说着。
狄仁杰说完这才走出笔斋。
朝中一直为了新田法与商法的事情忙碌，房玄龄终于落下了田法的最终纲领交给了李二，收到纲领之后李二思量再三下旨彻查田亩，不能让现在的病灶成为了以后的顽疾。
李二的旨意一下达整个长安都动了起来，一时间各方都忙成了一团。
尚书省最先行动，紧随其后的是大理寺和长安令，户部跟上动作所有人都开始忙碌的起来，长安各方的权贵都很紧张。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举报有奖
李义府和许敬宗最先开始查的就是泾阳县，在长安令裴行进的带领下开始清量田亩，就当所有人正在量着田亩的时候一个男人带着一大帮的村民堵住了这批官员。
“诸位让让，不要妨碍我们办事。”李义府对他们说道。
为首的人手中拿着一把横刀，颔首看着众人，“你们给我量一下试试。”
“他谁呀。”许敬宗看着对方的架势疑惑着问李义府。
“泾阳县公李大亮将军的儿子。”李义府也打量着回答说道。
“我父亲南征北战多少年了，杀了多少乱臣贼寇！”李大亮的儿子指着许敬宗和李义府说道，“你们这些宵小之辈也敢来造次！”
对方的架势很凶横，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李义府与许敬宗自然不肯退后，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还有你李义府！”李大亮的儿子指着他喝道，“当初你籍籍无名的时候，是我父亲收你在门下，你才能留在长安，自从你出走之后我父亲都没追究过你，你现在倒打一耙！”
“谁趁我不在撒泼呢！？”顾青骑着马而来，
“顾青！”李大亮的儿子看着顾青。
随着顾青的而来的还有大队的官兵，大理寺的狄仁杰带着人，户部的人带着人，还有最年轻的长安令也带着人来了，李大亮所带的人都被团团围住。
“你是李大亮将军的儿子吧。”顾青瞅着对方，“其实我对李大将军也挺敬重的，可是这一次清查田亩不是你们一地，我们也不是针对李大亮将军。”
顾青说完对着身后的人指挥道，“给我量！”
“你敢！”李大亮的儿子依旧不退让。
李大亮的儿子面对一群官兵底气十足，但是他身后的普通百姓早就慌了神，顾青冷笑大袖一挥，“给我查，闹事的都给抓起来！”
一众官员一拥而上一番打斗之下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押住了。
这件事把年迈的李大亮给震了出来，上来就是呵斥了自己的儿子一顿，“混账小子，你想让为父不忠吗？！陛下如此后厚待我们，我们莫非要辜负陛下的旨意，还要处处作对？你这是大逆不道。”
李大亮的儿子给自己的父亲骂得低头不敢说话，顾青冷眼看着一幕。
骂了自己的儿子，李大亮对顾青说着，“顾县候，在下教子无方，多有得罪了。”
“不碍事，不碍事。”顾青笑着摆手，“其实我也是奉命行事，丈量出田亩之后，若是有多余的田亩会重新分给这里的村民。”
“老夫当然知晓。”李大亮说着，“逆子大逆不道，冲撞了顾县候与诸位还请将他拿下加以惩戒，这个不肖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顾青示意狄仁杰抓人，许敬宗和李义府开始丈量田亩。
“顾县候，能否借一步说话。”李大亮说着。
“可以！”顾青下马跟着李大亮走到不远处。
长叹一口一口气，李大亮一脸忧愁说道，“老夫教子无方，还请顾县候见谅，这些日子老夫也发现的田亩有问题，希望老夫的儿子能够知错悔改，若是有什么责罚，老夫愿意代子而受。”
说着李大亮要向顾青行礼。
“将军，万万使不得。”顾青急忙扶住他。
“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李大亮说着，“还请顾县候成全。”
看着他，顾青心中犯难又说着，“李公子犯的不是什么大罪，不过是带着一小帮的百姓而已，也算不上作乱，事情我自会分说，只是请李将军不必如此，有些事情在下心中是有分寸的。”
“有劳顾县候了。”李大亮说着。
和这个老将军说完，顾青回到队伍中看着李大亮的儿子低声说着，“好好学学规矩，也多亏你有个好父亲！”
尚书省先拿泾阳县开刀，更是把泾阳县公李大亮的儿子拿下了，尚书事，户部，大理寺，长安令，四方联手来势汹汹，长安人心惶惶，谁都知道顾青在长安是出了名的狠人，朝中官员更是知道顾青这个人狠起来有多么的可怕，连赵国公长孙无忌见顾青都要让三分，当初得罪顾青的前户部尚书更是直接人家在长安人间蒸发，怎么都找不到，朝中哪一个言官对顾青不是恨之入骨，可又除之不去。
尚书令顾青亲自带队清查田亩，看来这一次长安要闹翻天了。
许敬宗与李义府忙活完了泾阳县，都清查的差不多了，李大亮一家确实私藏了不少的田亩，将私藏的田亩交给这里的村民种地，按照分税法，户部的官员核定着这里的的百姓的税收。
“侯爷，这样会不会太慢了。”许敬宗说道。
“一个泾阳县就忙活的一整天。”狄仁杰也说道，“老师，要是人人都这么闹，长安附近的田亩这么多，我们要来量到什么时候。”
裴行俭开口说道，“如果能镇住那些权贵，我们可以就放手查了。”
“有办法吗？”狄仁杰疑惑着，“那些权贵都是长安的老油子了，尤其是那些一地的县公们他们可都是地头蛇，谁没有一个靠山。”
“怕他们不成！”许敬宗说着。
“不怕他们闹，就怕他们拖住我们。”狄仁杰心中担忧：“有个法子可以镇住他们就好了。”
“有！有这个法子！”顾青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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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李大亮的下场，长安的权贵一个个都如坐针毡纷纷聚在一起怎么对抗这件事，一直以来他们私藏的田亩都不少这才造就的家业，不想程家牛家这些有大生意撑着。
“有本事他们把我们都抓进去！”有权贵说着，“怕了他们不成，我们进了牢狱就看这个长安乱不乱，从此长安无权贵了？”
所有人心中都笃定就看顾青怎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接下来让所有人的傻眼的事情发生了，顾青并没有带着尚书事接着查，而是在长安立下了一个箱子，箱子是全封闭只留了一条缝隙，上面写着四个通红的大字：举报有奖！
第三百六十章 顾青斗权贵
这件事不止是让长安的权贵傻眼了，也不止是让朝中的官员傻眼，更是让长安的百姓傻眼了，在举报有奖四个醒目大字旁还些写下了一些细则，按照举报数额的大小，从一百贯打底直接到一千贯，还绝对不会透露举报人是谁？
长安的权贵都在思考着，好无耻的手段但是好厉害啊。
各方的权贵聚在一起商量事情，小到县子衙门子弟大到国公县公子弟都聚在一起商量着，也有很多是从武德就留下了的权贵，天下平定之后李唐皇家为了招揽各方权贵像是点名一般的点了不少权贵，直到李二上台之后才开始把爵位彻底的收紧。
谯国公柴绍的儿子，也就是继承了爵位的柴哲威愤怒的扔下一本小册子，“这是哪路混账干的好事！”
有权贵子弟拿起这本册子看了起来，上面都写着朝中那些权贵私藏田亩，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已经说的很明显了，看完只有所有权贵子弟心中都拔凉拔凉的，好厉害的手段，这个顾青是不是早就埋好了先手，就等着拿出那个举报有奖的箱子。
一开始还是一个举报有奖这倒不用怎么忌惮，但是眼下顾青的这本小册子几乎是让百姓们有了可以举报的理由。
“给我查！这是从哪个混账手中流出来的。”
“除了那个顾青还能有谁，上一次他一个人独占百官的法子你们都忘了吗？”
……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尚书省内，许敬宗笑呵呵说道，“侯爷真是高招啊！”
“哪里哪里？”顾青笑着摆手。
李义府思索着顾青的法子，一开始的举报有奖只是一个敲山震虎，但是出了那个小册子等于是在这些权贵脖子上架起了刀。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尚书省的小吏跑来慌张说道，“有人把那个举报箱给围了起来，看这架势是不让百姓们举报了！”
“彼其娘之！”许敬宗拍案而去怒喝，“哪个不长眼的干的，我去剁了他！”
“是……”小吏慌张回答，“是大将军李道宗的人。”
“我……”听到李道宗这个名字，许敬宗的杀气一瞬间就破功，悻悻坐下四十五度看着天空像是在思考人生……
整个尚书省又陷入了沉默，李道宗这个家伙不好招惹啊，要说李道宗这个人讨伐暴隋开始就一个骁将，南征北战功绩不菲，更是不必朝中那些国公将军差，是凌烟阁的候选人之一还没定下来而已，他更是李唐皇家的宗室内的人，算是李渊的侄子。
这个李道宗一直很受李二的待见，因为是宗室关系，李道宗这个人地位不低，而且加上这个李道宗不贪恋权术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可是李道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算皇家直系，但是属于宗室，李二的亲戚。
中书省的小吏再次来报，这是李道宗的小儿子带头干的事。
小吏接着说道，“他们口中说着是要保护这个箱子，不让拿给它被破坏。”
“呵呵呵……”许敬宗冷笑，“倒是高明，好借口。”
“侯爷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李义府问着。
“莫慌，莫慌！”顾青吹拂这茶水上的茶叶，“山人自有妙计！”
朝中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一个都在观望着事情的进展与动态，长孙无忌，房玄龄，包括远在长安外的魏征，岑文本都在观望着长安的这盘棋，顾青斗权贵，而且这盘棋局非常的有意思。
李道宗的小儿子出手了，同样是李渊侄子的河间郡王李孝恭也在关住着这件事情的形势，一直想不明白李道宗为什么要横插一手。
三省六部都看着事情的动态，到了这一步事情又成了僵局，前有上房梯后有张良计，都在关注着顾青接下来的动静。
长安的权贵子弟们听说李道宗的人都出手了，一个个都兴奋的跳了起来，一山还有一山高，顾青你可以对付我们这些权贵，可能你能对付大唐宗室的人吗？！一山还有一山高！
正当所有权贵子弟都在为李唐宗室的人叫好，一个个都喝起了酒，喝道大醉之后走在街上眼神迷迷糊糊，“不对呀，这个举报箱不在这个位置应该在后面才对。”
几个喝的走不动路的权贵子弟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看清之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所有人又一次傻眼了，长安街头上每隔几步之远都有一个举报箱而且有专人保护了起来，茫茫看去一眼都是红彤彤的四个大字：举报有奖！
有权贵弟子在长安走了一圈发现整个长安放了三百多个举报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有权贵子弟发泄着。
尚书省
“哇哈哈哈哈！”李义府大笑着，“这下他们看傻眼了吧，没想到吧。”
不得不说顾青这个方法很刁钻，刁钻的让人很无语。
“你道高一丈，我魔高一尺，我急死你！”顾青悠悠笑道，“许敬宗，你带一些礼物去看望看望李道宗，告诉他非常感谢他的小儿子帮我们保护举报箱。”
“是！”许敬宗说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顾青的这个不是山雨，而是大洪水。
渐渐地有百姓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和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举报箱里投入举报信，有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第二日一早收来所有的举报信，看着一份份举报信李义府接着说道，“侯爷，我们可以动手了吗？”
“再晾一些时日。”顾青冷静笑着说道，“就让他们干瞪着眼，急死他们，可以悄悄把奖赏放下去了，这笔钱我自己出，记住一定要悄悄的不要暴露了百姓，知道了吗？”
“下官明白了。”李义府和许敬宗一起去办事。
所有权贵子弟都还没从这些举报箱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一直以来顾青会很快带着人上门来查了，但是眼下的情况让他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顾青偏偏不动了。
李道宗也知道了自己小儿子的事情，怒火三千丈的他直接打断了自己小儿子的腿，跪在承天门前领罪。
第三百六十一章 雷雨
顾青正在和去权贵对峙着，谁都等着事情的下一步进展，眼下这个刚上任不不到半年的尚书令和权贵子弟们就像是神仙打架，谁也不知道谁的下一步会打出什么招式。
李道宗在承天门前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
李二知道了这件事情立刻接见了他，在甘露殿中李道宗诉说着是自己的管教无方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李二与李道宗两人谈了很久的话，长安所有权贵都在关注着李道宗的作态，当君臣兄弟之间的谈话结束之后，风声传了出来，李道宗自请圈禁，而且还自请不上凌烟阁。
河间郡王李孝恭正在长孙无忌的府上做客。
“李道宗这一跪倒也果决。”李孝恭说道。
长孙无忌看这个自己写下的字，觉得写的不好又厌烦的搁下笔，“因为李道宗知道和这件事情对着干是在找死，陛下想要清查田亩，顾青有这么大胆子就是因为陛下有决心才有恃无恐。。”
李孝恭迟疑说道，“这个李道宗还真是本分，退出凌烟阁之争好大的底气。”
点着头长孙无忌又说道，“权贵之所以是权贵，这个权是当今陛下说的算，这个贵也要看当今的陛下的心情，你看到没有，这一次各方权贵都有动作可是都是一些子弟在做事。”
“我看出来了。”李孝恭点头。
长孙无忌沉默不语
李泰和房遗直坐在书院中说着话，“你说这次的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之后会怎么样。”
听着李泰的话，房遗直说道，“那些权贵根本就没有亲自去反抗顾青的作为，而是让一些子弟做事，这就可以看得出他们想要知道顾青要把这件事情做到什么程度，若是事情发展下去到了一发不可收的地步，和李道宗一样自斩一刀就是了。”
“李道宗退出凌烟阁之争了。”李泰心中知道凌烟阁的人又少了一位。
“其实我倒是觉得顾青也在试探这些权贵的深浅，想知道这些权贵有多大的决心来抵抗。”房遗直喝着杯中的茶耳边是书院学子的郎朗读书声，“要上凌烟阁，田法这一步就必须要走，顾青如今的功劳有了，但是少的是声望。”
“此话怎讲？”李泰疑惑说道，“要说顾青得罪了全长安的权贵只会让顾青的声望更差才是。”
“权贵的声望不是顾青在意的。”房遗直放下茶杯，“魏王殿下不妨想想顾青的这件事情最终收益的是谁。”
“朝中。”李泰脑立刻就想到了，“新田法查出了很多权贵私藏不报的田亩，以后会增加粮食的税收。”
“还有呢？”房遗直似笑非笑。
“还有民望！顾青能够得到百姓的民望，百姓们多了更多的田地可以耕种，按照收成可以减少原来的税收负担。”李泰话说道了点上，“这个新田法看似是在为了朝中再次收揽田亩，实则是在减少百姓的粮食税收。”
“正是！”房遗直说道，“一直以来的田亩税收倒是按照人口数来定的，这也导致了很多的百姓种着贫瘠的田地却要支出和富田一样的税收，但是这个方田法是按照收成的估算来具体定下税收，这样就可以让百姓少支出那些不必要的税收。”
“这些年尤其是在战乱之后各地的权贵多私藏田亩，很多的田亩都没有登册在案，所以说这些田亩会再次分给百姓耕种，这次的新田法是一举三得！百姓有了很多的田可以耕种，朝中再次收揽田亩也就可以增加更多的税收，减少了百姓原本不必要的税收。”
房遗直点头，“所以说顾青要进凌烟阁必须要走完这一步。”
年纪轻轻一个后起之秀的顾青，能够和朝中国公比肩进入凌烟阁，李泰长长一声叹息看向房遗直，“你父亲的衣钵还是要顾青来继承。”
房遗直说道：“我很希望是他。”
“又要下雨了。”看着窗外漫天的乌云，李泰呼吸着闷热的空气，“你为什么不进入朝中呢？”
“我父亲希望我能在这个书院里，虽然父亲嘴上没说但是他暗示过。”房遗直的语气很轻有很沉稳，“我的脾性不适合在朝中生存，倒是顾青能够如鱼得水，我也喜欢书院里的日子。”
“顾青不喜欢权术，连你都不愿意进入朝中，程处默这个半吊子更别提了。”李泰站起身，“为什么你们都能着看的开，都不愿意驾驭权术。”
房遗直给了李泰一个微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李道宗自请圈禁家中思过，长安各方权贵知道了这个结果都明白了这次顾青背后站着的是陛下，不论顾青做的多过火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李大亮折在顾青的手中不是没有道理的。
尚书省
顾青也一直注意着那些权贵子弟的动态，一个小吏来报，“侯爷，那些家伙都聚在一起去了平康坊宜春苑。”
“就要下雨了，动什么动！好好坐着，咱们先看看雨景。”
听着顾青的话，李义府也坐下。
许敬宗若有所思的点头好像明白了顾青作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场雷雨来到快去的也快，下过雨后空气清新许多，顾青坐起身放松身上的筋骨，“我们出去走走。”
“侯爷想去哪儿？”许敬宗笑呵呵走来。
“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有些特殊。”顾青低声说着。
李义府也问着，“哦？侯爷说的是何妙地？”
“当然是去平康坊了，在那里也可以做一些君子和流氓都喜欢干的事情。”顾青脸色的笑意更浓了，“怎样两位也一定很想去吧。”
“哪有，哪有。”李义府连连摆手。
“侯爷。我们已经是尚书省侍郎了，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许敬宗一本正经。
“我就喜欢你们这种能真睁着眼说瞎话又能一本正经的模样。”顾青笑呵呵说道，“走吧，我知道你们是那里的常客了，我们去看看那些权贵子弟”
平康坊坐落在长安中，在长安各个坊间中只要平康坊最为特殊因为这里坐落着很多的妓院，可以说是长安的红灯区。
顾青一步步走在平康坊看着这里热闹的景象，对李义府和许敬宗，“以后会有一个才子，来这里作下一首诗。”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全面施压
以后会有一个才子来这里做下一首诗？虽然李义府和许敬宗听着这话一脸懵，“侯爷，是哪位才子。”
“那个才子现在还没出生呢。”看着这里的花枝招展，顾青手里不断摇着扇子，“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就是那个才子以后会做出来的诗。”
“侯爷明明已经做出来了，为啥要说以后会有人做出来。”
“或许这就是侯爷的高深莫测之处吧。”
“嗯嗯……”
许敬宗与李义府相互低声嘀咕。
顾青来到平康坊一处最热闹的妓院这里就是宜春苑了，顾青带着李义府和许敬宗走入其中，有经验的老鸨一眼就看出了三人的关系，三人穿着都不错是个有钱人家，但是那个年轻人走在最前头却有两个中年人跟着一直慢了半步，一双眼睛辨贵贱的老鸨笑脸而上说着，“三位是听曲还是吃点东西。”
“我就随便看看顺便找几个好友。”顾青闻着这里的脂粉香与看着一个个眼神对自己放电的姑娘手中的扇子摇动频率更快了。
在古代青楼也是经济流动的一部分，更是书生士子追求风流的场所，有时候也不得不忽视这里的经济。
三人走在这座妓院之中，顾青观察着这里运作的一切妓院的背后是一片的灰色买卖，这写买卖中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这里有游侠，有地痞，有士子，权贵……
在这里有很多的青帮的眼线，青帮却大多数的消息也来自这个平康坊，看着这里的情况顾青心中犯愁，似乎李二和朝中都放任了这里，不觉得这中地方需要管制。
许敬宗和李义府走在顾青的身后一直不知道这个侯爷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老鸨看着顾青行为也奇怪这个家伙面生，看起来不常人，不叫姑娘也不喝酒，更不坐下来，该不会是来踩点的，带着几个壮士就上前拦住顾青，“这位小哥，您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来看看也不行吗？”顾青看着对方。
这座妓院的主人也是有个手眼通天的中年妇女，混迹在这个地方能立足，在各个方面都有消息渠道，顾青这张脸别人不认识她认识，见自家的老鸨拦住了顾青，心中大呼不妙，急急忙忙上前拦住自己的老鸨呵斥道，“不许无礼！”
“可是他们……”
老鸨还没开始为自己辩解迎面而来就是一个耳光。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妓院老板娘对着自己的手下呵斥，转头又对顾青赔笑着，“侯爷，下人不长眼睛，这就去挖了他的双眼。”
听到要挖了双眼，对方竟然是个侯爷，老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侯……候爷饶命。”
“没关系，不知者不罪，我就随便看看。”顾青说着。
“侯爷请便。”妓院的老板娘说道。
当顾青离开之后，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老鸨冷声说道，“你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吗？他是你能惹得起的吗？”
老鸨跪在地上混身发抖……
要说得罪朝中权贵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顾青，这个顾青做事心狠手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又深有算计的人，妓院自然也有靠山的，但是这个靠山也不敢招惹顾青这个人物。
“拖下去，以后他不能出现在长安！”
“是！”几个壮汉拖着那老鸨离开。
另一边顾青继续参观着这座妓院，年轻又有钱的主自然是这里的姑娘们心仪的对象，她们都想着可以攀附上一个年轻的富家子弟来离开这个地方，一眼就看中了顾青，在这里混迹的姑娘都是非常世故的，刚刚那一幕她们没有看见，但是老鸨看出这个男人不对劲跟上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反而这个男人还好好继续在这里张望。
有些人可以伺候，有些人要小心伺候，有些人不是她们能伺候的，这些姑娘心中很明白。
接着就有小厮在姑娘中传递消息，谁都不要轻易接近这个男人得罪不起。
当顾青在二楼的一处雅阁外就听到里面的议论声，停下脚步像是在议论自己的。
李义府和许敬宗也听到李了里面的话语，像是在说顾青的坏话，言辞很难听。
“看来就是这伙人了。”许敬宗说道。
听着里面的议论声，顾青一脚踢门而入。
门被人踹开，里面的一众权贵子弟的话语声戛然而止都看向那个踹门而入的人，看清对方之后所有人的脸色发青，这个家伙不是被人就是顾青。
在讶异的权贵子弟视线中，顾青很淡定的坐下一边，拿起一杯茶喝了起来，见他们都不说话又慢慢说道，“你们接着说不用在意我，我就随便坐坐。”
随便坐坐，你踹门而入也叫随便坐坐？所有权贵子弟面对顾青都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有的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正说着别人的坏话正主就找上门了，这些日子是犯了哪门子邪了。
“怎么又不说了，刚刚不是说的挺欢嘛。”顾青放下茶杯。
几个权贵子弟慌张离开，有人带头就有人三三两两离开，一直到这里的人全部离开之后，顾青这才站起身。
胖和尚也知道了平康坊发生的事情，顾青为什么会去妓院，这个顾头儿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几番思量之后对身边的人吩咐着。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的权贵子弟都要疯了，去赌坊被人拦下不许他们出入说是不欢迎私藏田亩的人，去妓院都不让他们进入说是不接待私藏田亩的人，就连买个酒都卖给他们说是不卖给私藏田亩的人，权贵子弟几个可以逍遥快活的地方都被剥夺，就因为私藏田亩。
什么时候自己家私藏田亩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了，权贵们都很紧张。
再次回头看去顾青丝毫没有动作，像是一颗石头悬在心头没有落地，压力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当对方已经盯住你的时候，人会紧张，这个时候会不停的想着对方手中还有什么招数，往往这种时候最容易手忙脚乱。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力降十会
长安各大娱乐场所，这里都是游侠与地痞聚集之地，也是青帮成员混迹的地方，这些日子青帮的暗线都很忙，奔走在各大娱乐场所之中，所有的娱乐场所都像是一起约好了一样不接受这些权贵子弟的光临。
这些权贵子弟要疯了，就算有人没有私藏田亩黄泥巴掉裤裆不是那啥都是那啥了。
顾青一直在等着这些权贵主动交代，可是迟迟不见有人自己来请罪，要向李大亮将军那里一样一户户的查？那样也太费时间费人力，如果能让这些人主动交代就容易很多，
“别怪我不客气了”写下一份信顾青交给之尚书省的一个小吏，“把这份信交给大理寺的少卿，狄仁杰。”
“是！”小吏回答立刻去办。
收到了顾青的信，狄仁杰在笔斋中对胖和尚嘱咐着，“接下来可以玩的再大一些，把消息都放出去。”
“这是要一力降十会，不想交出私藏的田亩是吧？就让你们在长安待不下去了，人人喊打！顾头儿好手段。”胖和尚心中感叹。
权贵子弟们意识到自己一脚踢在了铁板之上，纷纷闭门不出！事态持续升级，一日的早晨正是长安百姓们起床为了今天生计忙碌的时候，打开门就看到自己家门口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的事情是权贵私藏田亩的事情，而且写的很详细。
坊间有人口耳相传，青帮的暗线调查之下将那些权贵私藏田亩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像是在炸药桶一般在坊间炸开，消息一时间都传遍了。
不仅惊动了御史台，更是惊动了李二，李二看着纸上的内容，“王钦，他们私藏田亩真的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吗？”
王钦点头不敢说话。
“陛下！陛下！”一个小太监来报，“郑国公求见。”
“郑国公魏征？！”李二呼吸沉重，这个关头连魏征都来了，看来不得不重视了，“让他进来。”
魏征来到延庆殿，谏言李二将那些私藏田亩的权贵全部正法以儆效尤！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权贵都慌了神，坊间的声音这么大，权贵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这么下去连长安都会待不下去。
尚书省，顾青翘着二郎腿端坐着，对李义府和许敬宗说道，“知道怎么做了吗？”
“我们知道了。”
“去办吧。”
许敬宗和李义府离开之后，张三小心看着顾青问道，“侯爷，您到底要做什么？下官可以帮着做点什么吗？”
“你就这样站着就好。”顾青有气无力说着。
“啊？”张三一脸讶异，“侯爷，下官从尚书省复开的那一日就跟着侯爷了……”
“打住！”顾青说道，“你别和我表忠心，我受不起。”
“侯爷说的这是哪出？”张三笑的很尴尬。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别装糊涂了。”顾青盯着他，“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是谁的人！”
“下官越来越听不懂侯爷的话了。”张三笑的更尴尬了。
魏征入朝谏言的当天下午，长安朱雀大街之上，许敬宗，李义府带着十几个尚书省官员在这里摆开桌案，准备好笔墨纸砚，而且还挂了一个横幅，好奇的百姓纷纷路过看着稀奇不知道是什么名堂。
有不识字的老汉瞅着横幅，“这是在作甚，这写着的又是啥！”
一个书生对老汉解释道，“这些是中书省的官员，这上面写着的是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让长安的很多权贵脸上一阵火辣辣，这说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中书省官员就这么大鸣大放像是做法事一般的在朱雀大街上一摆，谁都知道是在做什么，不怕顾青有多强硬就怕这些算计，这一手直接是直接向这些权贵逼宫。
中书省的官员坐在朱雀大街上都大半日了，也不见人来，回头看去却看见许敬宗和李义府坐在树荫下乘凉。
看着这几个年轻官员顶着烈日坐着，李义府招手说道，“都过来乘凉，别在那里杵着了。”
“我们不用，我们可以坐着的。”
“别撑着了。”李义府又说道，“不会有人来的。”
十多个尚书省的年轻官员都一头雾水，不会有人来？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太耿直了，你们这点悟性怎么在朝堂之上混！”许敬宗对着他们说道，“那些权贵来这里交代罪行不就是实了？他们要面子，他们不敢，侯爷让我们来这里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想必现在尚书省里一定已经挤满了人吧。”李义府笑着说道。
讲到这里这些新晋的年轻官员就明白了，原来是用这里做幌子难怪尚书令要坐在尚书省感情重头戏就是在尚书省。
到了现在尚书省就用了一套组合拳，将这些权贵打的灰头土脸，一力降十会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尚书省很忙，一份又一份的信件送来，看着信中的内容顾青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这些家伙终于撑不住了，一天总共收到了三十多份信，这些权贵已经被逼急了，纷纷来信供认不讳，占了多少田亩，这些田亩在哪里多写的一清二楚，希望可以低调处理，留点余地。
“早点交代不就了了，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顾青说着收起信对身边的小吏说道，“全部送到大理寺少卿狄仁杰的手中。”
事情到了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尚书省大理寺负责查田亩，户部与长安令负责分田定税收。
长安开始为分田的事情忙碌了起来，这天御史台也发生了一件事情，在长安也多了一个举报箱，御史台把顾青的的举报箱如法炮制，写着举报有奖四个大字的箱子放在了长安皇宫边上，这下收集小报告就容易多了。
长安一众权贵再次：“……”
朱雀大街上，程府内，程咬金爽快的喝下一口酒，笑呵呵说道，“顾青那臭小子喝什么葡萄酿，烈酒才是汉子喝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施行
魏征就算辞官休养身体去了，还来谏言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甘露殿中，李二怒火中烧好几次都气得咳嗽不止，长孙皇后担忧地看着御医给自己的丈夫诊脉，好一会儿御医才说道，“陛下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休养，心火过旺了，臣这就给陛下抓写平和的药物，陛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长孙皇后示意御医退下，给李二按摩着太阳穴，帮着自己的丈夫放松身体，眼中都是忧愁之色。
“朕知道朕身上的暗疾不少，有时候病来如山倒人到了一定年纪各种暗疾就会出来。”李二疲惫说着，“朕的江山又何尝不是这样，所有人都觉得江山一片大好，他们是报喜不报忧，吐蕃一战之后在西方还有很多很多的强国，随着商路的开拓这些强国都在环伺着富饶的中原，谁都不把高句丽放在眼里，可是朕知道这个高句丽王的野心。”
“陛下休息一会儿吧。”长孙皇后担忧说着。
“在朕看来这个江山满目疮痍！”李二愁眉不展，对王钦嘱咐道，“查出那些权贵私藏田亩，给朕全部拿下……”
“陛下！”一个小太监来报说道，“已经开始分田了。”
“什么……已经开始分田了？”李二讶异着，那些权贵不是一个个反抗得紧吗？
甘露殿里很安静，小太监见李二的面色不对劲慌张解释着，“都是尚书令，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些权贵乖乖的田亩交了出来，用尚书令的话来说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这么搞定了。”
李二的脸色由白转青再是转红，非常的精彩，听到这个消息还是疑惑对王钦说道，“去看看。”
“老奴明白。”
王钦带着人走出长安城外立刻就看到了郊外田地里的场景，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带着一大群百姓在田地里忙碌，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果然已经在分田了。
方田均税法一出来，这一次还给顾青实施下去了，感叹顾青的手段，这一次的吃亏权贵只好先认怂，很多人都明白这个尚书省来势汹汹，尚书省被陛下重新起复，领头的尚书令就是顾青，而且还带着一群朝中最年轻底子最干净的官员，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尚书省是一个大威胁，有时候和顾青这个人拌拌嘴皮子都没事，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触及了自身的身家利益这种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这件事更是惊动了后宫，李二的后宫不少妃子都知道这件事情，这些妃子中有不少都是权贵女子，其中更是有比长孙皇后低一头的韦贵妃首当其冲，韦家虽然不是世家，但是韦也算是一本权贵更是朝堂之上官僚集团的一个派系。
尚书省的官员们正在程处默的酒馆之中庆功，这一次大获全胜。
大家都很高兴，只有顾青一人不苟言笑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
“侯爷，为何不高兴？”许敬宗是在忍不住了问道。
“都快人头落地了，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顾青低声说着，“你想一想我们这次得罪了多少人，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不过没这么快了了。”
听着顾青的话，许敬宗盘腿而坐自然明白这一次得罪了多少权贵，看着李义府正在这些年强官员正喝的高兴，“侯爷，我们要怎么做。”
“分田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这件事情改不了，这个亏他们只能咽下！”顾青放下酒杯，“有些事情我们可以让，有些脚步我不能退，接下来会是风吹雨打，不过我们行的正坐的直，他们作妖的作妖，作祟的作祟，管他牛鬼蛇神我们就站在那里，看他们谁敢冒头，我们绝不退后一步。”
“对！绝不退后一步！”许敬宗听到的热血沸腾。
“说归说，要是真的站不住了，我还是要拿你的狗命去顶罪。”顾青说的非常轻飘。
“……”许敬宗的热血瞬间消失，颓废的低下头。
办完了事情，顾青接下里的日子回到了老样子，也不回尚书省干活，闲着就没事就会去中书省帮忙，回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似乎李二也默认了顾青的这中长假，连朝中的大臣也都适应了，就算顾青站在朝班上，一众官员也可以当他不存在，因为顾青这个尚书令在朝堂之上能不说话绝对闭嘴，能打瞌睡绝对不睁眼。
如果有一天顾青这个人物在朝堂之上突然说话了，那才会对朝臣们来一个诈尸般的惊吓。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平康坊却热闹了，高阳公主带着一大群娘子军在这里打砸，就因为顾青来过这个地方，高阳盯着一个老鸨质问，“说！那个不长眼的勾搭上了顾青？！”
“啊……”老鸨不知所措。
宜春苑的老板娘解释道，“顾县候就是转了一圈真的什么都没干！”
“呵！”高阳一声冷笑，“你对什么人都会这么说。”
……
各大妓院的老鸨内心：“还真是……无力反驳。”
“真的什么都没干……”对方面对杀气汹汹的高阳一脸犯难。
高阳公主大闹平康坊，长安所有官员一时间都瞎了眼，自动的屏蔽了平康坊的动静，高阳公主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整个长安的所有官吏都知道不能去招惹这个公主，如果那个人铁头的跟那啥一样的魏征或许还会去弹劾。
这件事情顾青也知道了，坐在家中此刻正在思考人生，其实本来想让李二管管平康坊这个灰色地带，眼下一思量还是算了吧，要是自己在招惹下去怕是高阳会让长安的鸡死绝了，太可怕了。
“丫头呢？”顾青回首一整天都看武媚在忙碌，好像家里也没什么好忙的事情。
在一旁的看书的狄仁杰非常淡定的喝下一口茶，“师母，正在研究怎么样放火。”
顾青：“……”
“就是一把火可以烧了整座平康坊的那种。”狄仁杰再次若有所思说道。
顾青：“……”
第三百五十五章 拒绝邀约
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高阳的果决，武媚的沉稳后发，顾青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问着狄仁杰，“赵郡李家开始做事了吗？”
“已经开始动了。”狄仁杰接着看书说着，“学生和大理寺卿建议大理寺出一部分人去帮助赵郡李家，还有许敬宗有派出一部分人跟了下去，都安排好了，派出去的都是精明能干的人，老师放心吧。”
分田法在长安开头，让赵郡李家做模范，一手打桩一手竖旗，接下来事情就会简单很多，尚书省这个让所有人都快遗忘的三省之一，又再一次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中，尚书省一个不好惹的地方。
见顾青放心的点头，狄仁杰又说道，“倒是裴行俭这些日子忙坏了，为了田法的事情他连饭都顾不上吃。”
“是啊，你怎么不去帮他。”顾青悠闲摇着手中的扇子。
“不想去打扰裴行俭的干劲，现在是他学习做事最好的时候。”狄仁杰说着。
狄仁杰这个师兄倒是做的有模有样，顾青搁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看向蔚蓝的天空，虽然在家中不过长安的消息会不断送过来，商法也已经开始布置下去了，商法是由中书省开始施行，处理商法可比田法容易多了。
家中很安宁，顾青发现自己的孩子非常能睡眼下睡的正香甜。
就像是一块璞玉，顾青想要把自己的所有都传授给自己的儿子，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做父亲。
“侯爷。”范健走来递来一份请柬说道，“河间郡王，李孝恭的请柬。”
拿过请柬顾青看了一眼，这个李孝恭让自己三日后的晚上去曲江池一会，随手把请柬一扔，“我不去。”
武媚上前对范健嘱咐道，“送些东西过去，记住送的东西不能太过重也不能太轻，就说家主生病了，不能出门。”
“明白了。”范健急忙去办。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顾青看着武媚说道。
“礼数还是要有的。”武媚也理会那份请柬，“夫君如今是尚书令，有些事情我们家里自然可以随意些，都说我们顾家也是一门权贵了，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的。”
武媚总是能够想到自己的没有想到的，“丫头，你不研究放火了吗？”
“妾身已经明白了。”武媚微微笑着。
“……”
走出家门见到李治正在磨着胡椒粉一边在烤肉，胡椒这个东西虽然贵，不过以如今顾家的家底来说还是吃得起，李治也很喜欢用胡椒粉这个调料，这也导致了孙思邈用来磨草药的药碾子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胡椒味，搞的老头子很嫌弃，干脆送给了李治，自己又做了一个。
见李治专心烤肉，顾青看三四根羊肉串，“熟了没有。”
“差不多熟了。”李治瞧着羊肉串一脸的垂涎欲滴，“据说现在长安很多权贵都视你为眼中钉，顾青！你一定觉得很风光吧。”
“我若说，他们仇视对我是一种甘霖雨露未免也太犯贱了。”顾青也盯着羊肉串。
“哈哈哈哈！”
李治笑点低，顾青忍了。
“你说这个羊肉串还没有其他的做法？”李治对与吃食陷入了一种很莫名的执着。
顾青一手把铁架的羊肉串拿起，一边吃着一边走远嘴里还说着，“多谢晋王殿下。”
李治看着空荡荡的铁架子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抬头看去顾青越走越远，心中悲愤四起，委屈又无可奈何的喊道，“顾青！你就不能自己做吗？啊！”
津津有味吃着羊肉串，顾青来到书院就看到岑文本正在书院外笑呵呵看着。
“岑老。”顾青递给岑文本一根羊肉串，“给你吃，味道很不错的。”
岑文本吃了一口回味着，“味道真不错，你做的吗？”
“不是我做的。”顾青把吃干净的羊肉串的竹签随手一扔，“是我从晋王殿下手里抢来的。”
“嗯嗯。”岑文本嘴里吃着。
“你就不怕晋王殿下找你算账，你吃的可是晋王殿下的食物哦？”顾青提醒道。
“又不是老夫干的。”岑文本笑呵呵吃完。
这老头子是不是研究过厚黑学，心中思量顾青又讲着，“岑老，要不要进去看看。”
“也好。”岑文本点头。
离开朝堂的岑文本气色也好了不少，不像当初在高句丽那样总是愁眉不展，老家伙看着死板笑起来还挺和善的，给岑文本介绍着这里的事物走了一圈之后两人再一处闲亭坐下。
“你这书院倒是越来越大了。”岑文本感叹，“当年老夫记得还只是一个小小书舍。”
“花了很多钱。”顾青看着书院中的一切，“岑老想好了吗？要不要进书院来教书。”
“呵呵呵……”岑文本怪异一笑，起身又站起，“老夫去看看在这里的几个老友。”
“岑老，我这里的待遇真的不错，您考虑考虑？”顾青追问。
回应顾青的又是一声怪笑，岑文本越走越远。
“这老头子……”顾青踢开脚步的石子。
“你怎么来了。”李泰见顾青在这里凑上前，“很久不见你来书院了，据说你去平康坊走了一遭？”
“你怎么也知道了。”顾青瞅着李泰。
“不少人都知道了。”李泰忍着笑意，“不是我说你，顾青现在是县候应该收几个滕妾的，你不收滕妾还去那种地方，莫非你的口味……”
“你知道什么样的胖子不会乱说话吗？”顾青打断他的话。
“……”
“死胖子不会乱说话。”顾青佯踢了一脚李泰，“我那是去研究人家的经营模式，其实平康坊这种地方是需要管一管的，而且我带着批判的眼神与清理的理智去的，纯粹是学术上的。”
“你觉得我会信你鬼话吗？”李泰拍着顾青的肩膀，“年轻人嘛，我都能理解。”
“死胖子，你在乱说！我就不客气了。”顾青上前又是一脚被李泰躲过
“说着说着怎么就大人了。”李泰躲着顾青的拳脚，“都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不叫我胖子了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房玄龄的教诲（上）
两人说笑着也累了，天气还是一样的燥热，天上一朵云彩都没有干净的只有蓝色。
坐下来李泰说着，“不过这件事情幸好有你在，你可不知道我父皇知道那些权贵的事情有多恼怒，真怕会闹出人命来。”
“你父皇打算大开杀戒了？”顾青瞅着他。
“也许吧。”李泰若有所思点头。
“和我说说现在书院怎么样了。”
李泰换了一个坐姿，“如今书院有学子三千人，先生五百人，其中有不少是年龄高的学子下来教那些幼童读书识字的，这样那些高年龄的学子一边读书还能教书挣钱，这个点子是房遗直想的，也能弥补先生人员不足，倒是寝室已经快要住不下了，该扩建了。”
“行吧，我过些日子从家里拨些银钱过来。”顾青看着书院，“工厂倒也算了，但是书院一定要看重，能花钱的地方不要客气，”
“嗯。”李泰点头。
远远就能看到房遗直和孔颖达，岑文本，魏征笑呵呵说着话。
“胖子，你能不能和你父皇说说管管平康坊这个地方。”顾青冷不丁说着。
李泰听着一脸不在乎，“那地方有什么好管的，平康坊也挺好的呀，文人雅士，风流士子都喜欢去那个地方。”
长叹一口气，顾青知道有些事情和李泰说不明白，他也体会不到，对于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古人也许认为这种事情非常的正常。
——————————————洛阳
尚书事，户部，大理寺一波人来到洛阳方向开始在这里清查田亩，唐玄奘就在这里看着这些年轻的官员，感叹这些年长安的变化，顾青的变化，什么时候时光过的如此快了，还没回过神天地就已经要换了一番模样，当初离开洛阳的解八两一去不归，往着天空自语道：“我参过禅，最难禅透的便是这人世间的禅。”
一个陌生男子走到唐玄奘的身后质问道，“解八两到底去哪里了？”
“贫僧不知道。”唐玄奘看着洛阳的景色，夜色还没入黑洛阳已经灯火点点。
“我去高句丽找他了，慢了一步。”他看着唐玄奘的背影，“我也去听过他，解八两也没有被抓入长安。”
“解施主是在被他自己的心魔的遮住了眼。”唐玄奘语气缓慢，“这世间谁都有心魔，你也有，贫僧也有，有些人能够看清自己的心魔并且控制他，有些人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心魔不过还能看破虚妄。”
“你能别卖关子吗？”那人靠着树干。
唐玄奘转过身看着这个男人，“施主，你与我是不是见过。”
“原来你还记得啊。”他笑看着唐玄奘，“当年若不是你的指点，我还逃不脱高昌那些蛮夷的控制。”
“你不妨去昆仑山看看。”唐玄奘看向昆仑山的方向，“很多事情你去昆仑山应该会明白很多，或许那些和你一样的人也在昆仑山上。”
“我知道你一出玉门关去过很多的地方，你去过昆仑山，昆仑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西王母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施主去了就会明白。”唐玄奘的脸上依旧是笑容。
“罢了。”他也不追问唐玄奘，“反正我也要去昆仑山走上一遭，不然那老头子学得一身堪舆本事白学了，告辞！”
“不送。”唐玄奘送别他，眼神依旧看着灯火斑驳的洛阳，“谁都渴望长生，谁没有一个痴人说梦的妄想，倒是只有顾青没有太多太多妄想，他想要的只有他身边的那些，有时候想要的少了，也能看明白很多。”
顾青能够平安回到长安，平定高句丽说明解八两已经输了，现在他应该就能明白很多的吧。
田法的事情由长安开头，尚书省，户部，大理寺三方共同发力，分为两个方向，分别从幽州方向和洛阳方向一起进发一路查到岭南以北的江南两道，于此同时李然也回到了赵郡李家开始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李婉跟在自己的姐姐李然身边脸上很失落，离开长安就离开了狄仁杰。
“忙完了这些事情，我就让顾青要他的弟子狄仁杰来提亲。”李然笑看着自己的妹妹，“你别苦着脸了。”
“没事。”李婉又说道，“那姐姐呢？”
“姐姐想要做赵郡李家的新家主就不能嫁人。”李然说着。
“为什么？”李婉说着，“为什么姐姐不能嫁人，狄仁杰说够谁都有可以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力。”
“有些话虽然是这么说，也可以说，但是说和做是两回事，你好好的，有什么事情姐姐一直都在。”李然整理好自己妹妹的发髻，和尚书省，户部，大理寺的官员一起走入赵郡李家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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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尚书省，李义府和许敬宗也开始为分田的事情忙碌了起来，“这御史台也太过分了，侯爷的高招他们搬过去就用，举报有奖，他们有什么好奖励的。”
听李义府说着，许敬宗笑着说，“你看到御史台的奖了吗？十文钱到一贯钱，真抠搜。”
“哈哈哈！”张三也附和道，“可不咋滴！”
“……”
张三一笑场面又恢复了安静，李义府和许敬宗都不说话了，这声笑显得的很突兀，让人一时间很尴尬，许敬宗与李义府都是心思的人，他们知道顾青为什么会这么不搭理的这个张三，就是因为这个张三的来历很复杂，两个尚书省侍郎都很防备。
说道尚书省，顾青正在中书省帮着房玄龄做事，还是老样子的批阅各地的奏章，这些日子都是一些琐碎杂事，处理完之后发现房玄龄还在做事时，手撑着下巴看外面的蓝天，心里想着李二是不是想把尚书省打造成一个类似锦衣卫的组织。
“想什么呢？”
听到房玄龄的声音，顾青回过神，“老师忙完了？”
“出去走走。”房玄龄挥挥衣袖走出中书省。
顾青小心跟上脚步也没说话。
两人走了一阵，房玄龄才开口，“顾青，你是不是在想尚书省的事情。”
第三百五十七章 房玄龄的教诲（下）
“学生在想陛下想要把尚书省打造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是不是执行一些……”
“类似田法的事情？”房玄龄看着自己的学生，“这个朝堂从武德到现在已经存在了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朝堂上的班底也没这多动过，太过平稳。”
“所以学生的尚书省就像是一条鱼，进入了一潭死水的池塘之中？”
“也可以说是这样。”房玄龄转而说道，“顾青，你要知道陛下给你这个尚书令不是没有原因的，以为你顾青能做，有些事情需要冒着大不违做，这朝堂之上太过稳定，是非对错也会慢慢成为一家之言，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所谓帝王权术，还要有一个平衡，而你的尚书省便是这个平衡的另一边，陛下像是在为将来做打算。”
“老师的意思是说尚书省和老派之间就像是一个跷跷板。”顾青一脸犯愁，“要用一个小小的尚书省撬动整个朝堂，老师这也太扯淡了，尚书省可没这么大的分量。”
“想打退堂鼓了？”房玄龄一眼就看出了顾青的心思。
“也不是。”顾青摇开手中的扇子，驱散天气的燥热，“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未雨绸缪不是一件坏事，小心谨慎往往没错。”
“先天下之忧而忧，说的好啊！顾青，你的尚书省在将来会有很重要的地位。”房玄龄接着说道，“因为你的尚书省是最干净的，陛下不是没有想过三省六部的其他的位置，可是唯独只有重新起复尚书省，关于尚书令这个位置也只有你顾青最合适。”
“因为朝中那些视我为眼中钉，我在朝堂之上是孤立的。”
“没错，还有一点陛下也很喜欢，就是因为你是一个敢作为的人。”房玄龄说着，“走吧，陪为师去见见你的师父孙思邈。”
“好！”顾青带着人陪着房玄龄往去。
田法的效果立竿见影，坊间也是一片叫好之声，虽然顾青在权贵的眼中是眼中钉，不过在这些百姓眼中顾青是一个好官，虽然好的不是那么的纯粹，百姓们多了更多的田地可以耕种，可以减少赋税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百姓们也很容易知足。
新任尚书令顾青的声望就在短时间蹭蹭蹭上去了。
李二已经定下了凌烟阁功臣中的二十四位，唯独最后一个顾青还摇摆不定。
这件事情在朝中还是议论纷纷，这一次很多官员都联合起来一致反对顾青上凌烟阁，此刻很多官员都聚集在门下省的弘文馆中议论着这件事情，言语中把顾青的臭毛病都说了一通，评判的体无完肤，一个死要钱的怎么可以上凌烟阁。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许敬宗和李义府带着一众尚书省的官员也来到这里，突然杀到的一队人让这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你们来做什么！”一个文官指着尚书省的官员。
许敬宗，“呵呵。”
“你们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了吗？”李义府也说着，“这弘文馆也没写着尚书省官员不得入内，莫非你们是在背着我们说尚书令的坏话。”
“我们没有！”一个文官红着脸。
“哈哈哈！”许敬宗突然一声怪笑，“那你们一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事情，啧啧啧……一大群老男人聚在一起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实在是不要脸！”
“你……你们。”又一个文官指着尚书省的官员，“诸位，你们都看看！这顾青带出来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个都什么德行，大唐怎能有此祸患，呜呼哀哉！”
“慢着！”许敬宗打断这个文官的话，“你是御史台的人吧，你们御史台照搬我们尚书令的高招，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要不是尚书令顾着你们的老脸，我们早就打上门了！”
“你们还想动手！”又一个文官上前，“有本事你在这弘文馆打老夫一下试试。”
李义府上前就是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直接将人打倒在地。
所有官员，“……”
“是他自己要求我打他的，你们都听到的！”李义府说的理直气壮。
“你！”被揍倒在地文官指着李义府恼怒的浑身颤抖，“你，还有你们！”
“宵小之辈，尔敢！”
贞观一朝的文官也是有血性的，他们从来都是理直气壮，弹劾起朝中大臣来也是腰板很直，面对这群官员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狗急了还跳墙，猪急了也上树，双方的情绪在这一刻爆炸。
双方的人马经过几次骂仗之后，非常有辱斯文的展开了乱仗，弘文馆鸡飞狗跳。
李二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小太监慌张而来，“陛下！陛下！不好啦，弘文馆打起来了！”
“咳咳咳……”一口茶水呛在喉咙口，李二剧烈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气，“为何打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尚书令顾青上凌烟阁的事情。”小太监慌张回答。
“陛下，不好了！”又一个小太监慌张而来，“礼部尚书被人一拳打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你在说什么！”李二拍案而起，礼部尚书都被人打倒在地。
“陛下！”又一个太监来报，“御史台谏言大夫，被人打的口鼻流血不止！”
“这帮混账！”李二一脸的愤怒。
“陛下！”又一个小太监跑来，“陛下，尉迟恭大将军也……”
“尉迟恭凑什么热闹！”李二有些懵，一群文官的事情他这个将军怎么也过去了。
“尉迟恭将军没有凑热闹。”小太监禀报，“尉迟大将军只是路过，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不长眼放的暗器，砸了中尉迟大将军的脑门。”
李二怒火中烧，头疼隐约还可以看见青烟在缭绕，新派和老臣之间斗争越演越烈，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坐下了，随后淡定说道，“传朕旨意，谁再闹事拿入大理寺，让御医准备一下。”
“是！”
几个小太监各自退下。
新派和老臣之间有斗争不是一件坏事。
第三百五十八章 副作用
李二也乐得所以看着他们争斗，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两方可以达到一个相互制衡的效果确实是一件好事。
弘文馆，李义府躲在墙角看着眼前一群人打的难舍难分，看着徐敬宗也悄悄挪过来，“你怎么不去动手。”
“呵呵，开什么玩笑，我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许敬宗整理着自己官服的袖口，“你怎么不动手？”
“咱们不一样吗？”李义府坏笑着。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有数。
场面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一直到李二的传旨太监到来这才平息这场恶战，双方人马拉开距离眼中谁也不服谁，看起来这梁子已经结的很深了，御史台的言官指着尚书省的官员喝道，“老夫这就去弹劾你们！”
许敬宗看着对方和李义府说着，“我好想杀了他灭口。”
“我也想！”李义府很认真的点头。
“哼！老夫舍得一身剐！”对方对李义府和许敬宗两人声声冷哼。
顾青正在家中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身边是自己师父和老师，孙思邈与房玄龄两个人很聊得来，狄仁杰急急忙忙赶来，心中着急看到孙思邈和房玄龄先是行礼，“学生见过两位师公。”
房玄龄和孙思邈都是点头。
“怎么了？”顾青嘴角咬着一根草。
“弘文馆打起来了。”狄仁杰平复着自己的喘息，“许敬宗和李义府这两个家伙带着人在弘文馆和人打起来了。”
“我知道了。”
狄仁杰看着顾青很镇定也坐下来说着：“老师，许敬宗和李义府会不会太过火了？”
“陛下说什么了吗？”顾青接着问。
“那倒没有，还派了御医。”
“那就没事，陛下给他们派了御医是想他们打完这一顿，早点修养好接着打。”
“是这样吗？”狄仁杰一脸的迷茫，为什么自己的老师一脸淡定甚至还有一些小得意。
“让和尚去干一件事情。”顾青笑呵呵对着狄仁杰低语交代着事情。
事情不出所料，弘文馆一战之后尚书省打出了这一种虱子多了不怕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迷之底气，公然站在了朝堂群臣的对立面，朝中所有的言官都在书写弹劾的奏章。
当这些言官开始准备弹劾的时候，御史台的举报箱有了动静，不少人开始在举报箱里塞举报箱。
御史台的官员拿来举报箱的里的信件看了起来其中言语就是在指责尚书省官员的作为，“哈哈哈！尚书省人人的得而诛之，顾青你这个尚书令要坐到头了。”
由于御史台的官员平日里也比较闲，就开始书写弹劾的奏章，每一个举报信都不漏下零零总总一共三十六项大罪，从夜宿平康坊不给钱到随地大小便一个都不放过，长安继续有人往举报箱里放举报信，接连三天时间根本停不下来，一时间长安的纸张即将脱销。
御史台列出了三十六项大罪弹劾尚书省的所有官员，弹劾奏章就放到了李二的面前，看着这里面的面容当今皇帝李二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尤其精彩，虽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也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坏事，还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边看着心里想着朕的御史台好像真的挺闲的。
“陛下，那些言官就在殿外说是等待陛下的批复。”王钦小声禀报着。
“把他们都叫进来。”李二感觉头疼痛苦的捂着自己的额头，“把李义府，许敬宗，顾青都给朕叫来！”
王钦这就急忙去办。
此刻的尚书省，许敬宗本想悠闲的混过一日，指挥指挥几个下官来散散自己的官威，奈何没想到御史台的人出招了。
“简直岂有此理，彼其娘之！”李义府将一份举报信撕了个粉碎，“我什么时候去夜宿平康坊不给钱了，我什么时候调戏人家女儿了，简直就是子虚乌有了，还有随地解手？他们管的这么宽的吗？过分！”
相比愤怒的李义府，许敬宗更加淡定，这件事情来的也太蹊跷了逛青楼不给钱？随地解手？为什么有股子熟悉的味道，思量之下对李义府说道，“李兄，淡定淡定！”
“我没办法淡定，我要去找他们理论！”李义府气势汹汹。
“李兄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吗？”许敬宗说着。
听许敬宗这么一说，李义府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一下子也明白了什么。
“尚书省侍郎许敬宗，李义府！”一个太监走来说道，“陛下召见！”
听到这句话，两人想看一眼，心有灵犀的点头这件事情有鬼！
顾青像是早就知道了李二会召见自己，早就悠哉的来到宫门前，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爬出宫门见到顾青就在门口长出一口气，“顾县候，陛下召见！”
“走吧，我早就等候多时了。”顾青迈着脚步走入承天门。
一路来到延庆殿，在殿外就听见了李二的怒骂声。
“给朕滚进来！”李二一看见顾青就喝道。
御史台的几个官员冷笑，顾青你要出丑了！
“臣这就是进来了。”迈着脚步顾青先是对李二行礼，在这里的除了不敢抬头的李义府和许敬宗还有几个御史台的言官，面对李二先是行礼，“陛下，臣有罪，臣没有管好自己的手下。”
不知道为什么本以为顾青会狡辩，这小子反而认错了这让李二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话，语窒好久说道，“顾青，你有多久没来上朝了。”
“昨天不是刚来过吗？”顾青无辜的眨眼。
“什么叫昨天刚来过！？你一个月来几次？”李二气得四下的找武器要揍顾青，奈何自己眼前的东西都太名贵了舍不得，再次喝道，“顾青！有你们这么做尚书令的吗？”
“臣自认罪孽深重，愿意脱下官衣，并且自罚圈禁家中。”
“你想得美！”李二再次大喝。
许敬宗，“……”
李义府，“……”
御史台言官，“……”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错，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看着顾青，李义府，许敬宗几人长叹一口气，“尚书省全部官员罚俸三年，身为朝中大臣要以身作则！”
“臣领罪！”顾青带头再次行礼。
第三百五十九章 借不借？
李义府和许敬宗也是领罪。
既然对于自己的惩罚下来了，顾青再次说着，“陛下，御史台弹劾我们，那我们可以弹劾他们吗？”
李二疑惑地的眨了眨眼睛，几个御史台的官员也是面面相觑，悄悄看了一眼顾青的脸色为什么这小子突然这么嘚瑟，一种不妙的感觉浮上心头。
顾青朗声说着，“陛下！臣弹劾御史台欠钱不给！”
“我们什么时候欠你顾青的银钱了！”几个御史台的官员登时急眼了，“顾青，你弹劾要将讲证据。”
“那是自然。”顾青自信说道，“所谓抓贼抓脏，捉奸在床！我肯定是有证据才来弹劾的，是没欠我的钱，你们不妨去外面看看。”
“陛下，陛下！”王钦前来禀报，“有一大群长安的百姓正在御史台门口嚷着要御史台付钱！”
“要御史台付钱？”李二又疑惑了。
“陛下！”顾青再次说着，“其实这件事情是有起因的，因为在之前臣用举报有奖的法子，让那些长安的百姓来举报，这个做法御史台也用上了，说是举报有奖，现在他们是来领奖的，看着人数足足有好几百吧。”
“确实不少。”王钦禀报道。
“啧啧啧。”顾青看着他们，“我们的事情是小，可是你们要是失信与民，那可就麻烦了！”
失信与民？李二的嘴角直抽抽，这件事情可比弹劾顾青的那些严重的太多了，一直以来对于民心李二非常的小心翼翼，“你们好大的胆子！”
“臣一时疏忽，这就去办！”御史台的言官说着。
“都给朕退下。”李二指着御史台的言官说道，“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我那你们的人头试问。”
御史台的言官这才慌张退下。
“臣等告退！”顾青带着李义府与许敬宗也离开。
出了延庆殿，李义府长处一口气，“总算是见到陛下了，侯爷这一招端地了得！”
“那可不！”许敬宗也附和道。
“曾经有一套非常高深拳法。”顾青若有所思说道，“那套拳法有一个特点那叫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正是把这套拳法的奥义用在了这件事情上。”
“举一反三，侯爷实在是高！”许敬宗顺溜拍着马屁，“侯爷之高才，侯爷之风采，让我们望之莫及！”
“嗯嗯。”这马屁顾青很享受，但是说到这里许敬宗又不说了，“没了吗？”
“啊？”许敬宗有些懵。
“马屁的功夫不够，回去好好练练，下次争取再拍的好一些。”顾青手中摇着扇子让承天门而去，“我们去瞧瞧热闹。”
“好！”许敬宗点头。
一路走着李义府又说着，“侯爷，那三年的俸禄……”
“我出。”顾青说着。
“多谢侯爷！”李义府来你连鞠躬。
眼前的承天门前很混乱，御史台的官员纷纷发放着钱，但是他们的脸色难看，深深的体会到这个举报箱的副作用，御史台的钱不够使了，有言官去找御史台的领头人长孙无忌帮忙，可是长孙家闭门不见客，关键时候这个长孙无忌偏偏不出头了。
长孙无忌坐在家中，这一次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不是不想帮而是不能帮，不想自己和李承乾再有隔阂，更不想让李世民觉得自己有其他心思，现在学着李靖是最好的，这件事情还是御史台自己引火烧身，偏偏御史台还接纳了这些举报信。
“快没钱了吧。”
正在发放银钱的御史台言官回头看见顾青的嘴脸又是一脸的愤怒，奈何御史台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几乎没人会来帮忙，“都是你在捣鬼！”
“此言差矣。”顾青说的一本正经，“你们自己的放的举报箱，和我有什么关系。”
前几个时辰御史台的言官乐得所以，这一刻脸色难看。
顾青带着李义府和许敬宗站在一边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隔岸观火就等遭殃。
“你们看这些人样子，是不是像哑巴吃了黄莲？”
李义府：“？？？”
许敬宗：“？？？”
“有苦说不出啊。”顾摇着手中的扇子。
……
“哈哈哈哈！”李义府突然扶着墙大笑还真是。
御史台官员：“……”
“要不要借钱？”顾青对着他们喊道。
见御史台官员不为所动，李义府又说道，“还记得陛下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许敬宗打着配合，“人头啊，人头！”
“还有好多人呀，这么下去还要好多钱吧。”顾青转过身，“我们走吧。”
御史台的官员瞅着顾青，一时间牙根直痒痒，一跺脚上前拦住顾青，“顾县候，御史台需要你的帮助。”
“你们可以找别人，为什么要找我。”顾青看着天色，“好像要下雨了，家里的衣服还没收。”
“这大晴天的怎么会下雨。”
“天有不测风云嘛！”顾青悠悠说着就要走。
“慢着！”再次喊住顾青，对方说道，“还请顾县候伸以援手。”
转过身顾青停下脚步看着对方，“那你们还弹劾我吗？”
“莫须有的罪状自然不会！”御史台官员咬着牙。
“看来还是会弹劾！”顾青再次转过身，“人头啊，人头啊……”
“顾县候！”对方再次追上来，“我们御史台可以支持侯爷上凌烟阁，还请侯爷施以援手！”
再次停下脚步，顾青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们御史台可以支持侯爷上凌烟阁，还请侯爷施以援手！”
许敬宗和李义府都笑了。
“可以是可以！”顾青看着对方，“写字据，画押！”
“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不是侯爷想的那样的人。”对方显然有些不愿意。
“你们当初在弘文馆大打出手的时候有想过自己吗？”顾青说着，“再说了，咱们也不熟，我不相信你们！”
“好！”对方咬牙认下，不论怎么样先渡过这一朝。
收下对方的画押的字据，顾青小心收下，递给对方一个包袱的银钱，“这里有上千贯应该是够了。”
对于顾青这种还要收画押字据的事情，也让李义府和许敬宗大开眼界，侯爷就是侯爷，做买卖的那一套都用到这里来了。
第三百六十章 隔了许久的豪饮
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御史台的官员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急忙忙把那个举报有奖的箱子收了起来，这件事情也让他们看清了如今朝中的局势，御史台的这个地方也很孤立，因为弹劾人也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根本不来帮忙相反的只有顾青肯出手，本想感谢顾青但是想起这人还要字据画押的作为又气的锤胸顿足，一副货真价实的市侩嘴脸让他们反感。
事情解决之后他们很后悔向顾青借了钱，肠子都要悔青了，可是没办法字据已经被对方拿在手中，就等于是有把柄拿在手里，其实仔细一想顾青确实没有做什么错事，这一次的分田可以看出来，顾青斗的是私藏田亩的权贵，反而在坊间一片叫好声，这件事情给了这些言官又一个弹劾的方向，有这闲工夫准备弹劾那些权贵！
一个御史台至此成功被顾青策反。
顾青没有太多的满口仁义道德，最讲究的事情还是到手的，对于一个一心想要弹劾自己的御史台，顾青对他们没有什么信任，甚至还担心他们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再次早朝顾青一如既往的没做来，李二看着尚书令的空位置脸上很不好看。
今日的朝会再次议论了凌烟阁的事情这一次朝中的言官没有反对顾青上凌烟阁，言语间甚至还有了支持，并且弹劾了长安的不少权贵，这些权贵私藏的田亩虽然已经分给了百姓，可是这些权贵依旧没有得到惩罚，希望李二施以惩戒。
在李二的再三斟酌之下，房玄龄从朝中有不少官员也支持顾青上凌烟阁，此刻这个尚书令在坊间的名声特别不错，而且在各方面的奇功也不少，程咬金，尉迟恭等一众武将也支持顾青上凌烟阁。
在接连的犹豫之下，李二终于落笔顾青上凌烟阁！
一场凌烟阁之争前前后后，争斗了大半个月，这场争斗整个长安的都在关注着，天下人也在看着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如何登上天下人瞩目的凌烟阁，最终的结果是让很多权贵都不得不感叹顾青从一个无名小辈一路高歌猛进，一步步从一个中郎将几番起落之后做上尚书令，又登上凌烟阁，这样的人历朝历代能有这种功绩也没几个，顾青是一个异类，一个死要钱又一身臭毛病，偏偏让人不得不承认他本事的年轻人，会在贞观这段青史中挥下笔墨浓重的一笔。
顾青能上凌烟阁，对于整个顾家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能进凌烟阁的功臣除了顾青就只有二十四国公，武媚吩咐着家中的下人发放一些粮食与银钱给村子里的人。
程府和牛府的生意有送来了份子钱，顾青心里想着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程咬金了和牛进达，这两个将军一直以来对自己也没少照顾，总感觉亏欠了什么，带着工厂制作的花露水亲自送完程府，果然不出所料一到门口就被大魔王拉入了家中。
“好小子！”程咬金的大手拍在顾青的背后，“小小年纪能够位列凌烟阁，老夫的招子果然不瞎当初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
“你小子摆着一张臭脸是什么意思？”程咬金的大嗓门扯着。
“程伯伯，内力深厚刚刚那一掌拍的小子五脏六腑都在打颤，估计眼下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需要去看看大夫，狗命要紧。”顾青说着就要离开。
“呵！就知道你想溜”程咬金冷笑一把拉住他，“你小子有多久没有和老夫喝过酒了？！想溜，我程府是整个长安有名的龙潭虎穴，岂是你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
“别看天了天色还早，也不会下雨！”程咬金拿着海碗把里面的葡萄酿倒了又给顾青倒满了烈酒，“喝！”
委屈地看了一眼程咬金，长出一口气喝下！
“好小子！”牛进达也来了一巴掌拍在顾青的后背，“小小年纪上了凌烟阁，你可真是年轻一代第一人了？”
“咳咳咳……”顾青被这一巴掌打的使劲咳嗽。
程咬金对牛进达说着，“老牛下手轻一点，怕是这小子真会出什么内伤。”
“年纪轻轻，真是身子骨硬朗的时候，应该多操练操练。”牛进达满不在乎的又拍了顾青一下后背，“来，今日不醉不归！”
“要说还是我家那大小子不争气！”程咬金喝着酒，“做什么事情都是半吊子一根筋！”
顾青举起酒碗：“小子敬两位伯伯！”
“好！”牛进达爽快的举碗而起。
程咬金看着顾青终于肯喝酒了，也笑哈哈一脸高兴。
久违的感觉在袭来，顾青这才想起自己多久没有这么喝酒了，再次拿起酒碗倒满烈酒说道，“小子干了！”
又是一碗烈酒下肚，一旁的程处默担忧地看着顾青，知道他酒量不好，“少喝点吧。”
“难得一醉！”顾青拿着就坛子倒满酒，“小子再自罚一碗，敬牛伯伯，程伯伯，万事大吉，大吉大利！”
又是一口喝下，顾青晃了晃空了的酒碗，一屁股坐下。
“好小子，好小子！”程咬金很欣赏的看着顾青，“这才是男人还有的豪气！来，老牛我们陪着小子喝。”
程处默看着顾青的脸色对身边的小人嘱咐，“去准备好床榻，告诉顾家顾青今晚睡在程府了。”
“你的程府倒是热闹！”尉迟恭走来说着：“怎么？有好酒就忘了我们几个？”
随着尉迟恭来的，还有秦琼，李勣。
秦琼看向顾青，这小子当初随着自己进入长安，不知不觉这个顾青在短短几年之间立下不少功业，要说这些老将军平天下打天下，顾青的功绩所有人都清楚，有些功劳也秦琼也感叹，这小子能做的自己做不到，就像是这个贞观来了一个异类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很多人的前头，以后的日子开国的老将们也许再也没有可以带兵出征的那一天，但是顾青的路还很长很长，他也还很年轻，是时候可以去独当一面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凌烟阁一游
酒水入口在酒精的作用下，顾青昏昏沉沉在程府坐了一下午，老将军们说着当年的往事，说起那些年打仗的时光，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一直能说一整天。
当第二日天没亮程处默穿着一身要去羽林卫当值的盔甲，来到顾青的房间，“醒醒！到时辰去上朝了。”
“上朝？别闹。”顾青翻了一个身没有睁开双眼迷迷糊糊说着。
“走吧，我父亲他们要去凌烟阁看看，说是阎立本正在作老将军们的画像。”程处默再次说着推了一把赖在床上的顾青。
“看画像？”顾青根本不想起床，“你跟你家老货说，我穿越了没空！”
程处默长叹一口气，“那好吧，我和我家老货说一声，你拒绝和他一起去凌烟阁看画像。”
“等等！”顾青像是醍醐灌顶一般从床上坐起，“我去！”
程处默让下人拿来两只鸡腿，一只自己吃着另一只给顾青。
看着油腻的鸡腿，顾青实在找不到地方下嘴，“你家大清早都吃的这么油腻吗？”
“怎么了吗？”程处默不以为然，“一直都是这么吃的。”
“其实早上还吃吃清淡一点比较好，就算吃粗粮也好。”
程处默满不在乎还吃得津津有味。
没吃鸡腿顾青拿了房里的一些糕点吃了几口就急忙忙出门，老将军们也是刚刚睡醒，只是一睡醒他们又在喝酒了，早晨又是大酒大肉，真是为他们的肠胃担忧，还是站在外面吹吹风不进去的好。
和程处默坐在程府的院落里，还是凌晨时分太阳在东方还是一片鱼肚白，现在的空气还有些凉爽风吹过让人感觉很清新，用扇子遮挡着阳光，程府家的下人不少，远远就看到程处默的妻子挺着孕肚在院里散步。
“你也要做父亲了。”顾青感叹着。
两人说着话，程咬金，牛进达几个老将军也走出门，“走！上朝！”
有气无力的跟在一群老将军的后面，顾青发现这几个老将军上了凌烟阁之后气势也足了很多，站成一排像是可抵百万大军，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程咬金迈着六情不认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
一路来到承天门前，有不少的朝臣正在等待着上朝。
房玄龄看了一眼站在老将们身后的顾青，淡定地收回眼神等着宫门开启。
顾青发现朝臣中长孙无忌又没有来上朝，朝堂之中少了很多面孔不知不觉多了一些陌生的脸孔。
时辰一到宫门打开，朝会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流程，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份来自高句丽的国书打断了这里的平静，李二看着国书里的内容，高句丽终于要向倭国讨债了。
顾青心中明白，高句丽王现在的处境，平嚷一战几乎让高句丽把高句丽的国力毁于一旦，如今想要高句丽再次繁荣需要很多很多的资源，眼下最头疼的粮食问题，还有人口与钱的问题。
有些事情都是李二做的，连自己的都不知道，这个李二是不是已经把高句丽王架空了。
李二与朝臣们说着话定论久久没下，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高句丽与倭国之间开战的机会，心里想着就看见一边的程咬金正在给自己使眼色用唇语说着：银矿！银矿！
“陛下！”顾青上前一步说道。
“尚书令有话要说？”李二笑呵呵看着顾青。
“臣没有话要说。”顾青说完，指了指一旁的程咬金，“程大将军有话要说。”
程咬金登时看着顾青气不打一处来。
“卢国公有话要说？”李二转头有看向程咬金。
“啊……”程咬金这才回过神躬身行礼，“银矿……不对！陛下，臣以为挺好的。”
李二很有兴趣看着顾青与程咬金的眼神从传递看着满朝的大臣，“看来卢国公有也认为大唐应该下旨让倭国向高句丽赔罪并且赔偿。”
朝中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这件事说到底也是高句丽与倭国之间的事情，与大唐还是八竿子打不着，大唐还有大唐自己的事情。
散了朝之后顾青就想往中书省而起，程咬金一手拉住，“你想去哪儿？”
“呵呵呵……”顾青干笑着。
“臭小子！”程咬金逼问着，“你告诉我那倭国的银矿就摆在那里，老夫就只能干瞪着眼？”
“程伯伯，莫要着急！”顾青微笑着回答，“有道是好饭不怕晚，咱们有的是时间，该着急的不是我们，是高句丽与倭国，银矿就摆在那里，在说了现在是东南风季，我们也出不了海不是？”
程咬金这才放过顾青，“走，我们去凌烟阁瞧瞧。”
“好咧。”顾青点头随着程咬金往凌烟阁走去，一路走还瞅着中书省的方向。
凌烟阁的位置就在皇宫中的三清殿旁，是一座不大的阁楼倒也很雅致，几个工匠在这里忙碌着好像还在装修的样子，阎立本正在专心作画，顾青看着已经有几个国公的画像挂出来了，分别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梅……
最让顾青好奇的还是杜如梅这个人物，来到长安之后就没有见过杜如梅这个人物，早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看着这个人的容貌，不得不说阎立本的画功不错。
“画到老夫了吗？”程咬金问着阎立本。
“马上就是卢国公了。”阎立本眼神在画卷上，非常谨慎的落笔脸还没画出来也不知道现在在画的是谁。
阎立本在一旁画着画，顾青注意到在另一边有很浓的墨味，一个家伙正在挥笔写字。
“这位就是顾县候吧。”那人停下手中的笔看顾青，“在下倒是注意顾县候很久了。”
“敢问……”
“在下中书令褚遂良。”他搁下笔说着。
原来他就是褚遂良，顾青感叹着继王羲之之后的书法大家，将来也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自从长孙无忌被李二架空之后中书令的位置就空下来了，原来是给褚遂良这个家伙坐下了。
“你这是在题字吗？”顾青来了兴致。
“正是！”褚遂良点头，“其实在下一直有个疑问想问问顾县候。”
第三百六十二章 绿色无公害
“说！”顾青笑着。
“那在下就问了。”褚遂良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敢问顾县候这是什么字？！”
“啊……”顾青看着纸上的简体字傻了眼，该不会这家伙发现自己穿越来的，要不要先杀人灭口？！
褚遂良见顾青一脸的犯难又说着，“顾县候不要介意很多人都说顾县候的字迹不堪入目，在下也看过顾县候的字迹，要说在下看过的字最差的是人就数顾县候，无出其右！”
“你用得着一见面就损我吗？”顾青瞅着褚遂良。
“其实每个人写字都有自己的笔法，只是顾县候的笔法确实很少见，那日在下看过顾县候早些年写过的奏章，其中有几个字看起来是别字，不过仔细一看还有些勾勒与正常文字有些形似，这也导致在下第一眼乍看之下是一种别字，但是仔细端详却也能看出端倪。”褚遂良观察着顾青的神色，“将顾县候这些年写过的别字全部写下来之后，在下才发现顾县候写的别字或许是另一种文字。”
“一种形势相近于大唐文字，却勾勒的更加简化。”
听着褚遂良的话，顾青看着对方，这个家伙看着一副三十来岁的样子，书法大家就是书法大家，不能小瞧，“其实我就是写错了。”
“原来是这样。”褚遂良也是心照不宣的一笑。。
猜忌归猜忌，顾青可不想落下了这个人物，“你有心情来书院教孩子们写字吗？”
“可能在下没有这个闲工夫。”褚遂良抱歉说着，“这些日子诸事缠身，顾县候的书院其实在下去看过，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若是日后有机会还望顾县候不要嫌弃。”
“那是那是，你能来对于书院来说是一件好事！”顾青看着褚遂良。
程咬金正在一边一直盯着阎立本作画，这家伙画的非常慢等的程咬金抓心挠肺。
在凌烟阁转了一圈，顾青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倒是和皇宫里的亭台楼阁都差不多，一路参观着就听到了外面的呵斥声，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老太监正在指责几个拿东西不爽利的小太监。
再仔细一看是一些价值不菲的补品。
“你们都小心一点别弄坏了，这些都是要给陛下补身子的。”老太监喝道。
给李二补身体？顾青疑惑着走近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鹿茸灵芝的大补药，“你说这些东西是被陛下补身体的？”
“是的顾县候。”老太监见到顾青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对这个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巴结的紧。
“不能这么补啊，这么补也是白补。”顾青看着一篮子一篮子的补品长叹。
“此话怎讲？”这个老太监疑惑了，“这些日子陛下总是睡不好觉，韦贵妃就让老奴安排了这些补品。”
“补品也不能乱吃啊。”顾青看着对方，“你们若是这么给陛下吃，说不定没有效果反而会给陛下原本体虚整的更严重。”
“顾县候的意思是，陛下的病吃补品不行了，莫非陛下已经……”说着老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侯爷，救救陛下！”
“哎哎哎哎哎！”顾青指着他，“你别乱说啊，你是不是想讹我，我可没说陛下病入膏肓了……你个死太监撒手，放开我的腿！”
老太监这才撒手，“侯爷的意思是说陛下的身子不能这么补吗？”
“其实就是虚不受补！”顾青接着说道，“陛下身居宫中一直以来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膳食方面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水平了，所以在下以为陛下夜夜失眠需要的是运动，只有运动才可以让陛下的身体强健起来，比如促进新陈代写。”
听着顾青的话老太监疑惑了，“敢问顾县候什么是新陈代谢。”
“就是……”顾青想着和这个家伙好累不想和他说了，韦贵妃不是长孙皇后？那这其中的缘由就复杂了，后宫那些事情不能掺和不然会人头落地的，急忙说着就要离开，“就是进食和出恭的道理，我还有事告辞，就当我没来过，赶紧把我刚刚说的话都给我忘了。”
看着顾青离开，老太监还是一脸懵的站在原地，几步要追上，却发现对方越走越远越走越快。
“这个顾县候怎么怪怪的。”老太监一脸的迷惘，随后吩咐着把补药都拿上，顾青说的话他都记在了心里，这个顾县候是长安出了名的神医，而且更是孙思邈的弟子说的话八成也不会错。
正当顾青又在家中过上了吃吃喝喝的生活，后宫却因为顾青说过的一番话有炸开了锅，纷纷猜测其中缘由，后宫中的妃子各显神通，各找人脉一边打听或者问御医，或者直接想要请顾青出个方子，但是消息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音讯。
这天是皇家的正常晚宴，李二面前坐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李承乾，李泰，李治，李恪……
李恪的话语最少，也是最本分的一个，但是李承乾和李泰之间就是相看两厌了，谁也不服谁，只有李治对着眼前的美食一口吃着，李二看着李治想起小兕子在顾家几乎不怎么犯病而且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顾青对你们怎么样？”李二问着李治。
“挺好的。”李治说着话一边吃喝熊掌，看向李泰“皇兄不是也经常去顾青家里吗？”
李泰尴尬笑道，“其实顾青的对稚奴与兕子都挺好的，相比宫中顾青也总是能够拿出一些新奇的食物，日子过的简单也惬意。”
简单又惬意……听到话李二的嘴角抽搐两下，这个顾青这些日子过的和神仙一般逍遥快活，自己在宫中还要瞻前顾后，忙着面前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就追上来了，身为帝王过的还不如一个小小县候想想就来气，灌下一口酒，深吸一口气又出一口气……越想越气。
“父皇，其实顾青家的吃食很简单。”李治又说着，“顾青每日早上吃的东西都是很简单的粗粮，蔬菜瓜果都是村子里种的，就算要吃肉都是村子又鸡鸭鱼肉都可以随地取，用顾青的话来说这叫就地取材，绿色无公害。”
第三百六十三章 悠闲
“绿色无公害……”李二想着这句话，莫非顾青的妙诀就在吃食上，还是说大鱼大肉都是不能多吃的？这些日子宫中都在谈论一些疗养之道，宫里的事情都瞒不过李二的耳朵，他也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顾青对宫中几个太监说过的话，那些妃子一心想要争宠就抓住了顾青的话和这些日子自己身体的状态，年纪一上来身子便越来越差。
长孙皇后坐在李二的身边给自己的丈夫小心的布菜。
“其实顾青与儿臣说过一些话。”李治接着说道，“早上要吃的有营养，午时要吃的饱，晚上要吃的清淡。”
“接着说。”李二很有兴趣的听着。
“就像儿臣在顾青家的一日三餐。”李治说道，“早上是水煮鸡蛋和肉粥，有时候是油条豆花，还会有包子，中午菜色都是两荤两素一个汤，晚上一般都是鱼肉和一些蔬菜，晚上吃的都比较清淡。”
李二一脸忧愁的思索，油条？没吃过。
“顾青还说过，人有新陈代谢，说的在简单一点就是人体的中的一种消耗。”李治开口说，“新陈代谢就是除去人体消耗过的东西，在摄入新的东西，比如汗流多了人就会口渴，东西吃多了人就会饱，但之后人就会饿，年纪越大新陈代谢就会缓慢，那些身体里消耗的东西没有及时排出去就会形成一种积累，加重人体的负担。”
李二听得云里雾里半知不解，顾青都在教李治一些什么东西，为什么听不懂。
又看了一眼正在和李承乾相互敌视的李泰两人之间的眼神像是在电流，电流碰撞之间产生了火花，非常激烈，不是想把对方剁了就是想把对方刮了。
感受着李承乾与李泰之间的势同水火，李治对着李二又说道，“就像前些日子皇兄的所谓减肥一样，运动过后人会神清气爽，其实父皇也可以运动，比如跑步，晨跑，或者饭后散步。”
“运动？”李二若有所思。
李治有拿出一份东西说着，“父皇这个食谱，可以让宫中的人按照这个食谱来做饭食，只是父皇这些日子可以少吃红肉，可以吃一些与鱼肉比较清淡的，必须的蛋白质还是要补充的也不是吃斋饭。”
王钦接过李治的食谱交到李二的面前。
李二看了一眼食谱，长孙皇后也给李二一个眼神，两人都明白了，后宫里为了疗养之道热闹的不亦乐乎，看来顾青是早就有准备让李治来带话了。
“稚奴，朕问你，什么是蛋白质。”李二疑惑着。
“就是一种人需要的营养，这不重要，父皇现在需要的是少吃油腻多运动，少喝酒，早睡早起，生命在于运动。”
听完李治的话，李二心中感叹李治在顾青家里住了这些日子怎么言语之间有了几分顾青的样子，是不是朕的儿子被顾青带坏了，顾青一天到晚都在教李治一些什么东西？为何朕都听不懂。
吃了饭之后皇子们各自散去。
看着李泰与李承乾之间谁也不理会谁，李治长叹一口气，这两个皇兄真是谁也不服谁。
“青雀，你应该多来看看父皇不要总是窝在书院里。”这是整顿饭局之祸李承乾对李泰说道的第一句话。
“皇兄说的是。”李泰也笑着。
两人说了一句再次各自走开，李治牵着小兕子的手一起离开皇宫。
“皇兄。”小兕子抬头看着李治，“皇兄，你说父皇会长命百岁吗？她们都说父皇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会的，会长命百岁的。”李治笑着，“父皇只是需要运动，需要养生。”
“嗯嗯！明达明白了。”小兕子用力点头说着。
李二得到了顾青的养生之法，闲着没事在宫里跑了一圈又一圈，跑完之后洗浴换衣体力恢复之后整个人也清明了许多，确实想顾青说的那样要多运动？这一夜李二睡的很踏实，第二天醒来去上朝精神也好了很多，跑步的好处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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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一觉睡醒想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天气很燥热让人很不舒服，随意穿好衣服来到自己家的院落里躺在竹椅上乘凉发呆，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用发呆来消磨时间，这样的穿越人生才是顾青正想要的。
院落里传来了说话声，李治和李泰两人，大小吃货正在一旁煮着茶叶蛋。
闻着香味，茶叶蛋已经快要熟了，顾青一路走到两人身边，“好香啊。”
“那是！”李治剥着茶叶蛋的蛋壳，很骄傲地说着，“我的手艺可是练了好久了。”
说着顾青一手夺过李治的剥好的茶叶蛋，放进自己嘴里吃着。
……
李治委屈着脸瞪了顾青一眼，然后又捞出一个茶叶蛋自己剥自己吃。
“胖子，高句丽和倭国的事情怎么样了。”顾青吃着茶叶蛋。
“还行吧，都是朝中大臣在做事，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你问问你的老师房相去，都是房相和朝中大臣在做事。”
“哦。”顾青有气无力说着。
李二处理完朝政准备去顾青那里瞧瞧，看看现在稚奴与小兕子过的怎么样，连车轿也不备了，带着褚遂良，房玄龄李二一路徒步来到顾青的村子低调的微服私访。
这些年这个村子发生了很大很大的变化，村子里有很多的书生士子在村子里高谈阔论，书院越建越大几乎和村子融为了一体，书院有些阁楼甚至就在民房的边上，这里的村民一出门就是书院，走在村子里和书院里没什么区别，想必热闹繁杂的长安，这里很安宁也很整洁，干净的道路，整齐的民房顾青像是把这里重新规划过了一般，整个村子都被调整的很整齐，这里的民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瓦，这也说明这里的村民都很富裕。
让李二眼前一亮，倒是可以让长安也整洁一些，来到顾青的家中，孙思邈是认识李二的急忙行礼接入家中。
走进顾青家，李二看着顾青家中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一路走到后院就看到李泰，顾青，李治三人整齐的躺在躺椅上，吃着茶叶蛋抖着二郎腿，悠闲的让李二发指。
第三百六十四章 赵郡李家事
那三个家伙丝毫没有察觉李二的到来。
“据说最近平康坊来了不少的西域歌姬，那身段很是曼妙，就是穿的太少。”李泰说着话。
“现在西域和我们往来很密切吗。”顾青吃着茶叶蛋。
“还行吧。”李泰剥了蛋壳随手一扔。
“有个叫楼兰的小国，你有空帮我打听一下。”
“……”
听着这三个小子淡定说着话，李二的脸色越加不可描述。
“咳咳咳……”孙思邈使劲咳嗽着。
李治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见到李二触电般的站起身：“父皇。”
“父皇。”李泰也连忙行礼。
“陛下！”顾青也是急忙行礼。
看着三人，李二又看了一眼一旁一锅的茶叶蛋，许久不能言语。
“陛下，要吃一个吗？”顾青打算捞一个茶叶蛋出来。
“顾青。”李二沉声说道，“你每日就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
“罢了。”李二长叹一口气接着问道，“朕问你田法的事情怎么样了。”
心里想着李二这么家伙不会不知道田法的进度如何了，一边想着顾青开口应付道：“都很顺利，赵郡李家已经在安排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也与赵郡的嫡长女达成了约定。”
“嗯。”李二点着头，“和朕出去走走。”
“是！”顾青几步跟上。
李泰和李承乾也跟着走上前，李二看顾青的家中家不大，但是很雅致，“顾青，你有一个好妻子。”
顾青笑呵呵陪着李二一路走出家门来到村子里，长乐公主正在道观里和武媚说着话，看到自己的父皇也是行礼，李二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想着这些日子长乐当年的心结也解开了，气色也好了不少倒也宽慰。
这里坐落在村子里的高坡上，从这里可以一眼看到村子里的全景。
“顾青，你这里打理的很好。”李二看着这里。
“其实臣想的不多，就是想要干净一些，整齐一些看着养眼。”顾青解释着。
远远就可以看到房玄龄和褚遂良也在村子里散步，看着这里的一切。
“那个疗养的食谱是你写出来的吧。”李二看着顾青，“你假接稚奴的手，把话传给朕，当初韦贵妃的人问你方子的时候你迟迟不说，你却给了稚奴。”
“那啥……”顾青想着怎么解释。
李二又说道，“宫中的嫔妃屡次找你要疗养之法，你却一个都不答复。”
“臣……”顾青深吸一口气，“臣还想多活几年。”
李二：“……”
房玄龄与走来，顾青连忙行礼，“老师，中书令。”
身为顾青的平级褚遂良，也是还礼，“尚书令。”
房玄龄看着村子里的场景说着，“陛下，其实这里很多的可取之处，尤其是道路两边的垃圾箱，这样可以道路很整洁，长安总是会有人随手乱扔垃圾，如果有了垃圾箱可以让百姓们有了扔垃圾的地方，这样就可以让街道更加整洁。”
李二点头。
所以说李二来村子里又捡到便宜了。
“去书院看看。”李二带着路朝着书院而去。
“胖子，你父皇怎么来了？”顾青小声问着李泰。
“我怎么知道。”李泰也小声回答。
“是不是你招来。”顾青看着李治。
李治：“……”
走入书院后，这里的学子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可以听到郎朗读书声，李二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走在教室的走廊中学子们端坐着，这里的书院和一般的书院不同，这里的学子都坐着椅子，面前一张长桌，两人一桌。
“其实臣想把女学子也招入学校。”
“为何？”李二听着一个夫子讲课，讲的是诗经上的内容。
没想到这个书院还有人教诗经，一直以来诗经都不是正式的书籍。
“臣以为女子也可以学习知识，也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李二摇了摇头，就看到挂在书院墙上零零总总的学科，又在书院里转了一圈就离开了，好在没什么其他的事情，顾青心里想了很久这个李二这么来一趟是为了什么。
看着李二离开，顾青再次看向李治，“晋王殿下，真的不是你招来的吗？”
“不是！”李治立刻否决道，“还不是你自己，非要我去带什么话，早知道我就就不干了。”
顾青的疗养方法在李二身上立竿见影，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字运动，李二睡的好了，吃的也香了，不知不觉长安也流行起了运动，不少人中老年人也开始跑步了起来，一股运动的风潮在长安风靡。
生命在于运动，这是多好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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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郡李家，这里一片混乱，张羽宫带着青帮的游侠才镇压住了这些作乱的赵郡李家的子弟，收好手中的刀问着，“李大小姐，这些人要怎处理。”
“拿去长安大理寺。”李然冷静看着这几个自己家的子弟，“不用客气。”
“李然！”被押在地上的赵郡李家子弟怒吼着，“你带着外人来祸害我们自己家的人！你的心是怎么长的，家族把你养育长大你却让外人来对付我们自己人，你这个女人迟早……”
“闭嘴！”张羽宫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你们作乱犯上最有应得。”
“你有本事杀了我，看赵郡李家会不会报复！”他咬着牙在地上狰狞。
李然冷酷一笑对着一旁的大理寺官员说着，“这几个赵军李家的弟子忤逆陛下旨意，作乱犯上，企图谋反，还请诸位将这几位拿入长安大理寺！”
“我们愿意帮助赵郡李家清理门户！”大理寺的官员笑着记下了李然的话也写好的罪状，开口喊话，“一干人等，全部拿下押入长安大理寺！”
“我们没有谋反！”几个赵郡李家的子弟对着李然咆哮，“李然，你会后悔的，皇家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饕餮，你会亡了赵郡李家的。”
张羽宫看着李然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凌乱久久不能言语，这个赵郡李家的嫡长女倒也是一位狠人做事不给别人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
第三百六十五章 李然的眼泪
“你们赶紧哈市查吧，我不想你们打扰太久。”李然说完走向赵郡李家，脸色丝毫没有表情，站在这里都是赵郡李家的人，他们的目光看着久居长安又回来的女人眼神有些畏惧，停下脚步李然也看着这些人，冷声说着：“我的生母生父死的早，从小到大你们薄待我的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我告诉你们！我李然回来了，这赵郡李家的天该变了！”
很多人不敢出声，他们畏惧现在的李然，李然带着的那帮游侠身手非常好，仅仅十余人就把上百个赵郡李家的弟子打趴在地上，而且看得出是行伍出身的身后，也就是说李然背后可能有朝中的军队在支持。
李然颔首走进赵郡李家的祠堂，坐在这里的如今赵郡李家的家主也是自己的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身，迈着老迈的步伐看着李然，“你真要这么做吗？”
“不破不立！”李然说着，“这个赵郡李家也该变了，不能走那些他们的后路，李世民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大唐成长太快，李世民现在所得到的是民心所向，数百年内李唐江山会屹立不倒，对于帝王来说顺者昌，逆着亡，有些事情我们赵郡李家可以不让步，但是不能贪婪，对于李世民我们现在不能和他抗衡，我们需要求全自己。”
“你长大了，爷爷也该会家中好好睡一觉了。”老爷子慈眉笑着，“你会比你父亲做的更好。”
李然看着自己的爷爷与自己的擦肩而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中悸动，眼泪流出眼眶一直滑过脸庞，落在地上地上。
“孩子啊，你眼前的路是一条冰冷又孤独的路，好好走下去。”老爷子一路走着一路离开祠堂，却没有一个人来扶着他。
看着祠堂中的灵位，李然的眼光看到了自己父亲的灵位，膝盖一弯跪倒在地诉说着，“爹，你可以瞑目了！这个赵郡李家我会好好拿在手中，你瞑目吧。”
李然心中的悲痛再也掩饰不住，哽咽着眼泪不停落下。
“姐姐。”李婉走来拿出手绢递给她，“把眼泪擦一擦别让那些人看到了。”
李然咬着牙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灵位，低声说着，“列祖列宗在上，赵郡李家嫡长女李然自此接手赵郡李家，往先辈庇佑，保我赵郡李家繁荣！”
李婉站在自己姐姐的身边严肃看着这些灵位。
大理寺，尚书事，户部也开始丈量这里的田亩，将这里的田亩重新规划，有了赵郡李家的开之后，接下来的一切就可以顺利很多。
张羽宫看着场景，“走吧，没我们的事了，该回去了。”
“是！”一众青帮的成员跟上张羽宫的脚步。
正当所有人准备离开，一个年轻人急忙追上，“几位等等！”
张羽宫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人物，眼神警惕，“什么事情？”
“在下叫田仁坤，来自剑南道，是巴蜀以南一带地界中的一地族长。”对方一边自我介绍着，“敢问几位可是回长安。”
“你问这些做什么？”张羽宫依旧盯着他看。
“是这样的。”田仁坤说着，“在下这次来是给赵郡李家的老家主贺寿的，本来就想去长安看看，在下也听说了最近的事情，想必几位是从长安而来，所以想着去长安看看，在下很少来关中也是不认识去长安路。”
张羽宫打量着他，“就你一个人？”
“还有一些家仆。”田仁坤接着说道，“要是这位壮汉觉得不妥当，我也可以散去这些家仆让他们先回去。”
“就你一个人可以，但是不能带太多的行礼。”张羽宫翻身上马，对着他接着说道，“自己跟上来。”
“好！”田仁坤也拉来自己的马儿一路骑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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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张羽宫就回到了顾青的身边，在笔斋里禀报着赵郡李家的事情。
“也就是说李然现在是赵郡李家的家主了。”顾青踱步说着，“赵郡李家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这个李然是个很果决的人。”张羽宫接着禀报，“她把那些作乱的子弟和一些犯上的人都拿下了，都是些谋逆作乱的人。”
“谋逆？”顾青喝着杯中的茶，“这是一个不小的罪名，看来李然是不想那些反对她的人在留在赵郡李家了。”
狄仁杰也收到了大理寺的禀报，“说是让朝中帮着清理门户，其实就是想将现在的赵郡李家打散，然后再从其中开始重新整理，建立一个焕然一新的赵郡李家。”
顾青听完想着，一直以为李然只是一个很理性的女人，现在看来她不仅很理性反而很果决，敢下狠手，一个女子到底背负着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老师。”狄仁杰开口说着，“学生还听说陛下赐给赵郡李家更大的田亩来安抚赵郡李家。”
“嗯。”点着头，顾青觉得李二没有做错，赵郡李家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确实需要一些回报，不过还是小气了只是赐了更多的田地，赵郡李家立足中原都多少岁月了，早就已经折腾的不在乎这些田亩，他们需要的名分，李二一日不给赵郡李家的名分，就不会让赵郡李家安心，再说的明白一点还是李二心中盯着这只赵郡李家的肥羊。
或者说李二在等着赵郡李家做出更加忠心的举动，才会承认赵郡李家是现在中原的第一世家，一个帝王的认同与别人的以为是不一样的。
“老师，学生该回去了，大理寺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狄仁杰说着。
“你先回去吧。”顾青对他吩咐道，“听说现在的大理寺卿病重，你有空给他捎些东西过去。”
“是！”狄仁杰回完话就离开了。
朝中还是和往常一样很忙，尚书省，李义府和许敬宗这些日子忙碌的脚不沾地，田法的事情安排下去后，不停有各地的奏报送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剑南道论
顾青一直没来尚书省，反而这两个人更有干劲，这也印证了顾青的话，顾青根本不在意这个尚书令，那么他们就有机会往上爬的更高。
李义府发现自己的砚台没有墨水了对着一旁的小吏说着，“接着磨。”
许敬宗看着李义府的动作也加快自己批阅的速度，当然了事情不能干做着，做归做也要让顾青看到自己的努力，可不想让李义府爬到自己的上头，嗯！需要给更加的努力，昨晚那平康坊的清馆人和自己说过这个李义府送给了人家一对玉石镯子，看起来这个李义府也对她志在必得！看着这个家伙许敬宗心中暗暗想着不能落后。
天空还是很晴朗，顾青坐在笔斋中，“最近帮里的事情都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胖和尚说着，“侯爷，最近朝中派了不少人去高句丽。”
“什么时候派出去的。”顾青从窗台看向热闹的东市，“我们也派些人去，记住要低调行事。”
“我明白。”胖和尚回话说着。
顾青吩咐完从笔斋走出，眼下是朝中下朝的时分，眼下应该就是房玄龄在中书省忙碌的时候，一路朝着中书省而去，走在长安的街道上看到这里也多了一个个的木桶，看来李二把村子里垃圾桶照模照样的搬了过来，只是长安的百姓还没有把东西丢进垃圾桶的意识。
皇宫守卫知道顾青的身份，这个顾县候是有随意出入宫门的资格，是陛下亲准的。
“幸苦了。”顾青对着站在烈日下的守卫守着。
几个守卫立刻站的笔直，顾青用扇子遮挡着阳光一路走进中书省，中书省的官员走进对顾青这个时常会出没的不速之客见怪不怪，现在奏报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看来是来晚了。
褚遂良看了一眼顾青眼神带着忧愁。
“怎么了？”顾青也看向褚遂良。
“尚书令。”褚遂良说着，“在下有一件事情要讨教，那个垃圾桶你们是如何做到让村民主动扔入垃圾桶的？”
“就是让他们扔进去就好了。”顾青不以为然做狭隘摇动着扇子给自己散热。
“可是……”褚遂良还是一脸的烦闷。
顾青当然知道朝中放在长安街道的垃圾桶只是成了摆设，长安的百姓绝大多数还是没有习惯把垃圾扔入垃圾桶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顾青看着褚遂良，“其实这个也是因地制宜的，我的村子小自然好办，可是长安百姓多自然难办。”
听着顾青的话，褚遂良看着对方，“计将安出？”
房玄龄也搁下笔看着对话的两人来了兴趣。
“其实也不难。”顾青开口说道，“可以组建一队人，在茶余饭后，人们最容易扔垃圾的时候，也可以随时随地的不定时检查，只要抓住一个乱扔垃圾的人就可以罚钱，或者加以惩罚。”
“这样好吗？”褚遂良疑惑地。
顾青也不想搭理他了，这里还有一份没有处理好的奏章，是从剑南道方向来的，说着是希望朝中可以派人主持那里的分田事宜，看着奏章上的地址是在剑南道还里面的地方，蜀地一带，在那里朝中也管制的比较松散，送上奏章的是蜀地的一个族长。
褚遂良正在和房玄龄的议论着，看来是觉得顾青这个计策可行。
“顾县候，你觉得如何惩戒为好。”褚遂良与房玄龄议论完后问着顾青。
“越小越好。”顾青继续看着剑南道的奏章，其实属地一直是一个很多不错的地方，蜀汉的兴起不是没有缘故的，属地的土壤也非常的肥沃，可以种植很多的东西，而且可以有靠着边疆可以发展城一个边疆大镇。
“尚书令？”褚遂良又呼唤道。
“哦。”顾青这才回过神，“又怎么了？”
褚遂良语窒这个又怎么了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是在看轻我，随后免为其难问着，“尚书令说这个惩戒越小越好，可是这个小要怎么拿捏，要是小了百姓会不当事，要是大了未免会有其他的声音。”
放下手中的奏章，顾青看着褚遂良这家伙怎么这么多的问题，“其实不难，就是派人专门检查，若是有抓到从对方乱扔垃圾，可以按照倾倒垃圾的多少来定下罚钱多少，从一文钱到一贯钱，当然有些百姓若是付不起罚钱，可以以劳代罚，比如清扫街道。”
“嗯！”褚遂良这才点头有些赞同顾青的想法，看着他拿着剑南道的奏章看了好一会儿，“尚书令对这份奏章有什么想法吗？”
“有是有，不过不想管。”顾青懒洋洋放下。
不想管……褚遂良短短一叹，“为何？”
“因为我懒。”顾青很认真的点头。
“所以尚书令的懒就这么理直气壮？”褚遂良看傻眼了。
“咋滴了。”顾青看着褚遂良。
“尚书令，你手中的这份奏章在下看过。”褚遂良又说道，“那一代的士族一直有自己的规矩，百年以来他么与关中的关系不密切，但是他们与自己属地都有一套自己的办法，朝中不好干涉。”
“我看你也是不想管吧。”顾青又说道，“其实那一带的地方地理位置特别好，而且刘邦在蜀地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诸葛孔明又是怎么在蜀地让中原三方鼎立，其实在我看来这个蜀地大有可为，可以打造城一个边关重政，我有把握通过通商让蜀地的赋税上好几番。”
听到这话房玄龄看向的顾青。
“剑南道非常适合种植农作物，加之蜀地就是在剑南道之下，上接关中，下接南诏，若是将那里打造一个大城，第一可以做好防御，第二加强关中与南下的关系，第三对于南诏附近的小国可以做更多的监视，再者跨过南诏就是天竺，这个叫做战略意义，你懂不懂？”顾青看着褚遂良，“我倒是觉得递上这本奏章的人很有眼光，也很有想法。”
褚遂良听着顾青的话陷入了沉思，他根本就没有想的这么多。
第三百六十七章 海贸的第一步
“战略意义？”褚遂良消化着这个新名词又问着，“顾青，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在蜀地做出一个兵镇。”
“非也，非也。”微笑着摆手，顾青接着解释道，“其实就是在那里建设出一个大城，这个大城的地理位置可进可退，更可以作为以后的屏障，其实你的说法也没错，可以打造成一个兵镇，但是除了兵镇也不能光是只能做兵镇来使用，可以通过蜀地往下直达南海一带，做生意。”
南海一代，听到这里褚遂良总算听出了顾青的意思，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原来顾青早就在打着南诏和天竺的主意了。
话说道这里彼此也都明白了，房玄龄拿起一些奏章找李二去了，顾青拿着手中的这本的一直没有批复下去的奏章对身边的中书省小吏说道，“去把写过这份奏章的人请到我家去。”
“可是，这个……”一旁小吏有些犯难了，这个顾青是尚书令。
“去吧，照尚书令说的话做。”褚遂良对一旁的小吏说着。
对方这才开始去做事，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你们中书省的人可真难使唤。”
“他们也只是自己尽忠职守而已。”褚遂良说着，“顾青，你说要大造蜀地，那么蜀地要有什么人去造，而且对于这件事情朝中也不一定会出银钱，比在朝中大臣的眼中那个地方一直不被关注。”
“要重新开发一块地方，需要的钱粮人力可不是小数目。”顾青也若有所思点头，“我也当然能够明白，朝中的钱税不会花在那种地方对不对？”
“是的。”褚遂良也点头，“一直以来那块地界都是处于边界，而且山林太密，很多时候就是那里有什么大乱，或者被人侵略之后朝中才会派人去平反，失去了夺回来就好了，作乱了平定就好。”
“这是一块好地方啊。”顾青长叹着，“东海和凉州都是一个好地方啊。”
褚遂良看着顾青离开心中惊奇不定，东海，凉州，蜀地？
回到家中那位书写奏章的田仁坤就在这里了，顾青以来走来对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说着，“你是蜀地的那一片的族长吧。”
“这位就是侯爷了吧。”对方也笑呵呵说着，“在下久仰侯爷许久了，一直想来看看却没有门路。”
“我看过你的奏章，很不错。”顾青看着这个田仁坤。
“其实在下也有些孟浪。”田仁坤接着解释，“可能有些冒犯了，其实这次在下来长安就是想来见顾县候的，一直以来关中对于顾县候的传言很多很多，在下有所耳闻，直到看到顾县候治下的村子，这才有了想法，其实我只是一个小小寨子的小族长，并不是大族，在下冒着大族长名义向中书省递交奏章的，就是因为听说侯爷是尚书令，还经常会去中书省的缘故。”
“就想着能不能让顾县候见到这份奏章，一次不成就是两次，三次，就是希望侯爷可以看到蜀地的位置。”
“如果我对你的奏章不感兴趣呢？”
“那我只好冒着大不违来顾县候家中请教了。”田仁坤苦笑道，“在下就是希望侯爷可以看到蜀地的情况，就是希望蜀地可以更好，至少有长安和顾县候村子里的一点半点也知足了。”
看着他，顾青也才明白这其中也有这样的曲折，对着家中的下人说道，“你把张杰给我叫来。”
下人立刻去办事，顾青接着对田仁坤说道，“你想要你的蜀地成为什么样子。”
“其实只要更好就好了。”田仁坤接着说道，“这些年蜀地的各族之间经常会有争斗，还因为一些事情大打出手，所以在下以为需要有人来管一管。”
“你放心，我会安排的。”顾青点头，“你先回去吧。”
田仁坤这才点头离开。
这个年代不比未来，在这个年代想要改变很多东西也不是几句话的事情，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侯爷，你叫我？”张杰嘴里咬着草根懒洋洋走来，“对了，最近工厂的钱快要花完了，你拨点银钱过来。”
“先不说这个，到时候账目下来了，你们工厂的要的流水银钱自然会给你，事情都是我家丫头在看着的。”顾青看着张杰说道：“你从工厂里挑几个肯长途跋涉到蜀地的人出来，记住要做事干练，有号召力的，有些本事的人。”
“有的。”张杰点着头，“有这么几个人在。”
“那就好。”顾青说着话，“你把这几个单独拉出来，我有用。”
“我这就去办。”张杰点头说着，刚要离开又说着，“侯爷，那个……还是谢谢你成全了我的婚事。”
“这个谢你家的小姐去，都是丫头在安排的。”顾青摆手，“赶紧回去忙你的。”
“好咧。”张杰有急忙忙离开。
李治一直从头听到尾，“蜀地怎么了？”
“没什么。”顾青回到家中打算继续看着蓝天发呆。
“一定有什么。”李治粘着顾青，“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不想让我们知道。”
“没有的事。”顾青又说着，“晋王殿下，在下要休息，你可以给我一点空间吗？”
“一定有，你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李治盯着顾青，“你要是不说，我就把那个家伙冒名递交奏章的事情给捅上去。”
“……”
“好吧。”顾青妥协说着，“我确实有所图谋，我想要在哪里开辟一个外贸基地，真正打造那里的目的是因为那里的地理位置特别好，可以成为南海一带到中原的枢纽，我说完了，现在晋王殿下可以放过我了吗？”
“去吧，去吧。”李治嘴上说着还是孤疑，要说南海有什么东西值得顾青这么在意吗？不对，太不对了，这个顾青话说一半留一半，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贸易，贸易，贸易都是为了贸易。”顾青躺在竹椅上悠悠说着。
果然还是为了生意！李治嫌弃看了一眼顾青，这家伙就不能实实在在为大唐做一点事情吗？
第三百六十八章 开导李治
“顾青。”李治走到顾青的身边，“你和我说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做，我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
“晋王殿下保持呼吸就好。”顾青闭眼享受着这里的凉快。
“呼……”李治急得跺脚，“顾青，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只知道吃的闲散王爷！”
“在下还有知道一种番邦美食，叫做披萨。”顾青如有所思点头，“晋王殿下想吃吗？”
“想……”李治立刻回过神，“顾青，你……你再说！我就……”
干笑着，顾青打着换了一个姿势，“其实吧，晋王殿下不用想着做太多的事情，其实你还小，你现在负责天真无邪就好。”
李治泄气的坐在顾青身边，“谁都有事情做，就我最闲。”
“还有我呀。”顾青微笑着朝李治眨眼。
“哼！”李治嫌弃地看了一眼顾青，“我才不要和你一样。”
“经历过了生死离别就会人知道人生苦短。”顾青收起手中的折扇，“再说了，我打算过几年就退休了，你们爱咋滴咋滴，晋王殿下现在需要多看多学，不要急着做。”
“可是！”李治不服气道，“我就是做一些事情给父皇看到，给皇兄们看到。”
小家伙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顾青伸手探了探李治额头的温度，喃喃自语道，“不对呀，不像有病的样子。”
“你才有病！”李治气的跳脚而起指着顾青，然后怒火中烧的离开，怒火消失之后坐在家门口发呆。
这是个闹心的孩子，顾青也起身拿了一个桃子坐在李治的身边，“晋王殿下，你现在还小，有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
“我知道，我知道，是一个不知名有武功高深的大侠的说的。”李治颓废低着头。
顾青给桃子递给李治，看着这个小吃货吃着桃子，“晋王殿下，好吃吗？”
“……”李治吃桃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其实吧，我心里有一个大计划。”顾青低声说着，“我心里的大计划就是海贸，远洋贸易。”
李治看着顾青听着他说下去。
“其实这个海贸现在还有些早，我需要布局。”低头看着脚下的蚂蚁，顾青抬起脚将它踩死，“等到关中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就可以出海了！这就是对我来说很重要，也是必须要走的一步。”
“要多久。”李治眼神坚定了许多。
“不会太久。”顾青抬脚又踩死一只蚂蚁，“建设蜀地是为了让那里成为南海一带到关中的枢纽，那个地方的地理位置还可以牵制住天竺和南诏，我还打算将南海的海岸线打造成一个巨大的港口，在东海还要建立一个船队，吃到鸡腿的第一口永远是最肥的，外面的世界等着我们去开拓，在遥远的另一边那里有很多很多的资源。”
“所以你要我出海？”李治又疑惑了。
“你出海做什么。”顾青瞅着他。
“那你和我说这多做什么。”李治又不服气了。
和这小家伙说话怎么这么累，所以我现在要从学开始，学父皇，学皇兄，就是不能学你。
“等晋王殿下长大了就会明白的，什么事都不要着急。”顾青拍着他的肩膀，“还是那句话，晋王殿下现在需要多看多学，少做，少说，从来没有什么一步登天有的都是厚积薄发。”
“我明白了！”李治很热血的点头。
顾青又踩死一只蚂蚁，“晋王殿下，晋王殿下我说了这么多你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啊？哦！”李治这就萌萌哒的去倒水，当他回来的时候顾青已经不坐在那里了，而是蹲在家门口拿着一根树枝捅着蚂蚁窝。
“顾青……”李治有些看傻了，“这蚂蚁怎么得罪你了。”
“晋王殿下有所不知。”顾青把一个蚂蚁窝捣的稀巴烂，“家附近的蚂蚁有些多了，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可以不能让这些蚂蚁到时候把我们的家给毁了。”
“有这么严重吗？”李治把茶水递给顾青。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顾青自顾自说着，不想再打理李治。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李治回味着顾青这句话，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明白，千里之堤会毁于蚁穴吗？蚂蚁有这么厉害吗？
海贸，海贸，顾青知道在千百年后，海贸一直都很重要，谁先占领了先机谁就可以率先掌握这笔巨大的财富，这个世界对于眼前和这个信息落后的年代来说世界还很大，很广袤！眼神不能只看着眼前的土地，在外满在广阔的海外有很多很多的资源，路要一步步走，这个计划也不肯可能一蹴而就，从打造蜀地开始，打造港口开始。
就不信了！李二会对这笔巨大的财富不敢兴趣？
武媚正在算着自己家的账，将账目理顺之后再将书院，工厂还有笔斋所需要的银钱划出去。
“忙完了？”
听到话语声，武媚这才抬头看见顾青一直看着自己，“夫君，你看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顾青笑呵呵最近的账目怎么样。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书院的开销越来越大了。”武媚说着话，“这不是要重新在建一个宿舍，要花的银钱又是好几百贯。”
“这些应该花。”顾青点头。
武媚知道这个书院对顾青来说有多重要，虽然一直以来自己的丈夫在书院是一个甩手掌柜，但是书院的要用钱了，自己的丈夫都是一口答应绝对不会多话，也正是这个书院让村子里的孩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夫君，你以前说过了一个女子入学。”武媚迟疑说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缓一缓？”
“是那些老家伙在说话了吧。”顾青能猜到七七八八。
武媚点头打理着顾青的衣衫，“书院的一些老夫子很反对，而且态度也很强硬，房遗直在这件事情上屡屡碰壁，而且孔颖达老夫子也不建议现在让女子如学堂。”
中原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女人做官，也就是这样造成了一种男尊女卑的状态。
第三百六十九章 朝堂风浪（一）
宁静的顾家这里很安详，当初顾青想要建立顾氏宗门一直没做看见苗头，最近有不少中原顾氏人来到这里投靠，这让顾青挺高兴的，几日之后李泰找到了顾青。
“顾青，父皇让你跟我去一趟宫中。”李泰说着话。
“我忙着呢。”顾青帮着几个顾氏的子弟整理东西。
瞅着顾青李泰疑惑说着，“你有什么好忙的，这点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父皇召见，可不能耽误！”
“等我一下。”顾青对几个顾氏族人说着，“你们有事情去找我的官家范健。”
“侯爷，我们知道了。”几个顾氏的族人憨厚笑着。
看着这些人安置的还算顺利，顾青翻身上马和李泰并驾齐驱慢悠悠而行，“你父皇找我什么事情。”
“是找我们。”李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顾青，“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没什么用。”
“哪有啊，你可以帮助我挡住阳光，挡住风雨。”顾青笑着说道。
李泰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顾青也有说一句好听话的时候享受着，“还有吗？本王还有什么优点。”
“没了。”顾青说的斩钉截铁。
李泰：“为什么没了！”
“哈哈哈哈！”顾青一声怪笑，“因为你胖。”
“……”
“顾青啊。”李泰痛苦的捂着额头，“我好歹也是堂堂魏王，你奉承一下我不好吗？别一口一个胖子的，折腾的我怪没面子的。”
“驾！”顾青驾着马儿一骑绝尘。
“驾。”李泰也策马而起。
两人来到宫门口熟门熟路走入皇宫，今日宫中有些热闹，顾青疑惑着，“今天是什么日子。”
“父皇把各路的亲王宗门子弟都召入了宫中。”李泰说着话加快脚步，“快点吧，酒宴就要开始了。”
一路来到武德殿，这里摆着一个巨大的酒宴看着人来人往一个个都是李二的子侄兄弟辈，还有一些公主，好好的一个皇家酒宴带上我做什么？李泰带着顾青走入人群之中说道，“你看见那个人没有，他就是李道宗，当初一棍子打断连自己儿子腿的家伙。”
顾青抬头看去，那个一个人坐在默然不语的家伙就是李道宗了。
这个名满长安的县候，又是凌烟阁新晋功臣一进入这个酒宴之中这里的很多眼睛都盯上了顾青。
“你就是顾青吧。”河间郡王李孝恭走来上下打量顾青，“是个好小子！”
李泰微笑着礼貌的行礼，又对顾青说着，“顾青，行礼！”
顾青也跟着行礼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谁。
河间郡王李孝恭见顾青没有什么反应又说道，“顾青，我就是河间郡王。”
河间郡王李孝恭！原来这个家伙就是李孝恭，这也难怪了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是李唐世家的宗室里鼎鼎有名的人物，这一次上来就找自己莫非是来向自己没有去赴他的曲江池一会来报复了。
“听程咬金说你也能豪饮烈酒。”李孝恭笑哈哈说道，“今日，咱们来通饮一番！”
“河间郡王……”顾青看了一眼四周，“小子今日不胜酒力。”
“哈哈哈哈！”李孝恭大笑说道，“现在还滴酒未沾就知道自己不胜酒力，真是一个古怪小子。”
顾青，“……”
随着李二的到来，酒宴正是开始，坐在最上面的是李二，往下坐着的长孙皇后，接下来就是太子李承乾，后面是按着辈分坐的，远远就看到殿外有个眼睛看着自己。
高阳对着顾青笑了一笑又离开。
回首看着自己的位置，这个位置顾青很满意，靠着门边上，最角落到时候可以偷偷溜了，不起眼最好。
李二与一众亲戚聊着家常，这就要说李渊了，这老家伙在被迫禅位给自己的二儿子之后就心志消沉，然后在自己的宫中夜夜笙歌，李二为了让老父亲开心把很多宫女都塞了过去，这也导致了李渊又给李二添了不少的弟弟，左一个弟弟，又一个弟弟想想都觉得爽。
酒宴一直进行到深夜，顾青昏昏欲睡。
“小子！”李孝恭拿着一坛子酒走来，“咱们来喝一坛子。”
“一坛子……”顾青看着酒坛子倒吸一口凉气，“河间郡王，小子已经喝了不少了。”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不老实的小子。”李孝恭又大笑着，“程咬金说你不老实，果然一语中地。”
程咬金这个老匹夫又在外面传自己的坏话，顾青心中暗暗记下。
李孝恭接着说道，“顾青，你不知道以前打仗的苦，战乱年间鬼比人都要多，有时候每天都要防备着敌人，攻城拔寨一场大战就要打好几天，累到咬碎了牙齿，现在天下太平了，是时候痛饮三百杯，做个山间酒鬼，潇洒快活。”
“其实那日小子的拒绝……”
“不妨事，不妨事，哈哈哈哈！”李孝恭爽快说着，“我那时候是在试你小子，没想到你小子倒是一个机灵，先是拒绝然后又是送礼，面子理子都有了，倒是让我下不了台，你这点扎手啊。”
“是小子孟浪。”顾青尴尬笑着。
“那你还不自罚三杯！”李孝恭突然喝道。
“啊！”顾青被他这么一喝有些懵，“刚刚不是说不妨事吗？”
“那是开玩笑的，其实我这人最记仇了。”李孝恭给顾青倒满酒，“呵，你要是不喝我就杀到你顾家去！”
“到了那时小子一定洗干净脖子。”顾青举起酒碗一口饮下。
李孝恭看着顾青点头，“你小子对我胃口，不过你小子做事也阴险的紧，有时候对你不得不防备。”
“小子听不懂……”顾青依旧是一脸的尴尬。
“顾县候。”王钦走来打断了两人对话，“陛下召见。”
“哎！”顾青起身跟着王钦走出武德殿步步走入皇宫的夜色中。
李孝恭一直看着顾青的背影笑着不说话，李道宗也走来看着李孝恭问道，“怎么样，试出这小子的深浅没有。”
“不简单。”李孝恭自顾自喝下一口酒，“这小子藏的很深，防备心也很重。”
“你说陛下朕的要给我们世袭刺史吗？”李道宗自然知道李二这次酒宴的真正目的。
“少掺和，我们坐下来看结果就好。”李孝恭对李道宗警告着，“你看着吧，这次是大风吹江水，晃的很。”
第三百七十章 朝堂风浪（二）
李道宗还是一脸的忐忑，这一次李唐各族宗室聚集在一起不是没有原因，一场宴席李二隐约说了世袭刺史这四个字，坐在这里的没有几个笨人立刻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将在坐的李唐皇家宗门的人各自封为刺史，简单一个刺史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个世袭刺史就味道不一样了。
刺史这个位置举足轻重，加上世袭罔替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分封，对于这件事情超在坐的人很多人都心思各异有的激动，有的默不作声，有的更是担忧，当顾青被王钦叫出去的这一刻起，整个武德殿都安静了下来。
顾青走到李二的身后，也不知道古人装深沉为何都喜欢这幅模样，背对着人四十五度看着天空。
“陛下。”顾青躬身行礼。
“你觉得今日的夜色如何。”李二沉声说着。
“嗯……”顾青看头看了一眼夜空，“今日夜黑风高是一个好日子。”
“好一个夜黑风高。”李二会心一笑，“这个夜色要说是月朗星稀，未眠也故作牵强了。”
顾青站在一边问着，“陛下，叫臣来是为何？”
“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吗？朕要是不叫你，李孝恭怕是要把你折腾到下不来台。”李二回头看着顾青，坐在石阶上，“顾青，宴席上的事情你都听到了？世袭刺史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臣坐的比较远，压根就没有听到。”顾青长叹一口气，“嗯嗯，没有听到。”
“你个滑头小子。”李二笑呵呵看着顾青。
“陛下，天色不早了，要不臣先回去了。”
“走之前朕有件事情要问你。”李二颔首接着说道，“顾青你到底来自何方。”
“陛下，臣一定要回答吗？”顾青看向李二。
王钦看着李二与顾青之间对视着，还是那种感觉，在顾青眼中的帝王就是这么的简单，一个平淡的眼神没有什么敬畏。
“你回去吧，确实不早了。”李二低声说着。
“臣，告退！”顾青这才转身一个人走入了黑夜中。
李二看着顾青的身影淹没在黑夜之中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深夜的皇宫多了几分安静，一路走着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顾青。”高阳像是早就等在了这里，“你这就走了。”
“莫非公主殿下还想让我做点什么。”顾青笑脸看着高阳。
还想做点什么……高阳瞪了一眼顾青，“这里是宫中不出别处，是母后让我来带话。”
“你说。”顾青看着高阳。
“是这样的。”高阳放低的声音说着，“母后说，让你不要掺和这次世袭刺史这件事情，千万不要掺和。”
“我知道了。”顾青安全不在意，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高阳，你说现在着夜黑风高的，咱们孤男寡女……”
高阳像是触电一般躲开顾青，瞪着眼说道，“顾青，你……咱们下次行不行，这些日子我要陪在母后身边。”
“好吧，暂且放你一马。”顾青勉为其难点头。
“这些日子后宫势同水火，那些破事你也知道，我需要帮着母后，你放心，过不了多久的，我就会回湖楼去。”高阳说着步步后退身影淹没在黑夜之中。
漫步走在皇宫中都这个时辰了外面也已经宵禁了，这个时辰出长安又少不了麻烦，看来要散散官威了，要说这次皇家酒宴，都是一些李二家的亲戚家长里短，嘘寒问暖，自己一个外人掺和算什么意思，还是说李二已经发现自己和高阳的事情，把自己认作半个皇家人了？
要说世袭刺史这件事情，历史的沿革之中确实有这个事件，所谓世袭刺史就要说道周王朝的分封制度的弊端，周王朝的到了春秋末期就彻底的分崩离析，之后就成了战国，嬴政成立郡县制就是为了不想走分封制度的老路，到了之后汉代，东汉时期的三国割据造成的结果也与分封制度有这么不可割舍的缘故。
在古代制度的变化很重要，重要到可以颠覆一个朝代的命运，就像在贞观之后的开元年间，一个新设立的节度使像是蚂蚁蚕食了堤坝，颠覆了整个唐王朝的命运。
晃了一晃脑袋顾青也不想多想了，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路走到承天门就看到程处默带着一队羽林卫的人正在值守。
“你没回去呢？”程处默哈欠连连，靠着墙睡眼惺忪。
“你不是也没回去。”顾青走到程处默身边，“有酒吗？”
“没有，值守的时候是不能饮酒的。”程处默说着话。
顾青上下打量他，立刻就发现了程处默腰间挂着一个葫芦伸手就是一把夺过，“还说没酒，宫里的酒没意思还是你这里的好喝。”
“那是我打算值守完了回去路上喝的。”程处默倒也不介意，“顾青，你出息了，陛下邀请你去酒宴，这种酒宴连我家老货，朱雀大街的国公们都没有资格。”
“不说这个，你那孩子什么时候出生，我准备点东西。”
“还要些时日。”程处默悠悠说着，“顾青，我弟弟要娶公主了。”
“好事啊。”顾青喝下一口酒。
“快走吧，别太晚了，被人看到你在这里喝酒，我不好解释。”程处默说着话。
“那我先回去了。”顾青拿着酒葫芦离开承天门。
第二日一早，顾青还在家中睡着大觉，朝堂之上正在开展着朝会，因为这世袭刺史的事情，朝堂之上立刻炸开锅了，众口而一的反对，连房玄龄这一次都不想站在李二的这一边。
在朝臣众多的反对声中李二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陛下！”朝中一个老臣站出朝班，“陛下，历朝历代以来分封制的诟病还不够吗？！”
李二看着这个言官说道，“朕说的是刺史！”
“陛下！”又一个言官大声说道，“帝王宗亲可以有封地，但是不能掌权！刺史之权落入帝王宗亲手中，就是分封制！”
看着满朝大臣对这件事情的口诛笔伐，李二心中怒火中烧，起身一挥衣袖，“退朝！”
第三百七十一章 朝堂风浪（三）
顾青根本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自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一直到李泰，房遗直慌张的找到自己，“顾青，不好了！朝堂之上都炸开锅了！”
“我知道，都是世袭刺史给闹的。”顾青拿着一些干肉脯喂几条小奶狗。
“顾青，你就眼看着吗？”李泰着急说着。
“我能做什么。”顾青把手中的肉脯全部都给这几只小奶狗，“我打算养几只狗，可以看家护院。”
“你可以向父皇进谏。”李泰看着顾青。
“我说你也是一个魏王，又是陛下的儿子，这次世袭刺史对你这样的小王也是很有好处的。”顾青看着李泰，“照理说你也是一个受益者才是。”
“不！”李泰摆手，“我虽然贵为魏王，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弊端，历朝历代多少血的教训，我不想父皇重蹈他们的覆辙，我不想父皇因为这件事情在历史上留下骂名！在世袭罔替的这种刺史面前，我更在意的是家国兴亡，顾青你就劝劝父皇吧。”
当然知道李二这个决定是错误的，而且是大谬，不过昨晚高阳和自己说过，长孙皇后不希望自己参与这件事情。
“也不知道家里的土豆种的怎么样了，我去看一眼！”顾青说着边走开
“你！”李泰指着顾青不知道说什么。
“魏王殿下。”房遗直面色忧愁。“算了吧。”
朝中议论纷纷，这件事情掀起了很大的风浪，很多远道而来到了长安的李家宗亲全部窝在长安的行宅之中闭门不出，事情一扩再扩，笔斋之中胖和尚收集着长安各个眼线送来的情报，看完之后面色也很不好，“事情已经闹到这么大了吗？是这个萧瑀向宫里的那位谏言要世袭刺史？”
“是的。”矮子回答，“这个萧瑀当初武德朝的李渊留下来的，到现在虽然在朝中没有什么权力，也一直很低调，几乎让我们忘记了他的存在，当初太上皇去世的时候，他就把宫里的那位派了出去不再留在长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又被召回来了。”
“立刻把这些全部送到顾头儿手里。”胖和尚面色沉重，
长孙无忌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看着眼前这份萧瑀写的奏章，“臣观前代国祚所以长久者，莫若封诸侯以为盘石之固。秦并六国，罢侯置守，二代而亡；汉有天下，郡国参建，亦得年余四百。魏、晋废之，不能永久。封建之法，实可遵行。”
看完之后长孙无忌将这份奏章摔在地上，怒骂着，“简直大谬，这个萧皇后的弟弟就是杨广留下的余孽！早就该除了！这个贼子是要毁了贞观一朝！若是此策一出，贞观一朝会背负千古骂名！”
这一次很多朝臣再次聚在一起对着李二的这个行为口诛笔伐，贞观一朝的官员有好有坏但更是有血性的。朝中三个御史台的官员来到李二的面前。
“请陛下收回世袭刺史之策！”
“请陛下收回世袭刺史之策！”
……
三个言官噗通一声跪在李二的面前。
看着这三个言官李二直视这三个人，“朕若不呢！”
“陛下若不答应，臣就一头撞死在这殿上！”
“你在威胁朕吗！”李二拍案而起！
“请陛下收回世袭刺史之策！”
“来人！”李二大喝道，“把这三人给朕拖从出去！拿入大理寺。”
“陛下！”
“陛下，你这是误国误民！”
三个言官被一路拖行着一路挣扎，“误国误民啊！”
几个侍卫见这三个言官不消停，只好将他们打晕这才能拖走。
误国误民，四个字触动了李二原本就压抑着风怒的神经，怒火冲破了理智愤怒地将眼前的桌案推翻在地上。
死谏！三个御史台言官的死谏在朝中再次炸开，一直以来死谏这种事情很少，也只有魏征做过，可是眼下来年一个微末的言官都敢这么做，很早汇总所有人都开始准备谏言。
顾青也收到了胖和尚的情报，问着矮子，“这个萧瑀到底是什么人。”
矮子开口回答，“这个萧瑀的来历很复杂，是前朝杨广留下来的，萧皇后的弟弟，当初李唐立足江山之后有不少前隋的官员留了下来，这个萧瑀就是其中之一，当初太上皇去世之后他就被派到歧州做了刺史，这个节骨眼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了，顾头儿，是我们忽略了这人物，他是在他籍籍无名了。”
思索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顾青心中想着的是李二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按照李二的脾性不应该会做出这样错误的事情，心中忧虑之中。
武媚看出了顾青的忧虑，也知道这件事情走到顾青的身边说着，“夫君，村子里的人送来了一些人参，说是来给师父补身子。”
矮子见到武媚就默不作声的退下。
“我在想这次的事情，为什么他明知道这件事情是错误的，还要做呢。”顾青愁眉不展。
武媚来到顾青的身边，整理着眼前的桌案，“或许有不得已的理由吧，夫君不妨想想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缘由，还是说他为什么不得已。”
不得已？！顾青闭目沉思，“丫头，你的意思是在说，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也许吧。”武媚把矮子送来的密报放入墙中的暗格中接着说道：“要说这件事情涉及的就是分封，当初的分封是周天子把土地给了自己的亲人，也就是最信任的人。”
“我明白了。”顾青坐起身，“是为了君权，周天子分封诸侯是因为希望自己的亲人或者亲戚可以帮着他治理土地，随着权力一步步的完善，臣子的全力逐渐大了，江山是帝王打的帝王都是有私心的。”
武媚笑着点头，“所以说当初的始皇帝建立郡县制是看到了这个分封的弊端，所以才会成立郡县制，用臣子的权力来巩固自己权力，只是这样的话始皇帝就会很忙，因为各地的奏章没有了各路王来处理，就只能是自己亲力亲为。”
三百七十二章 魏征骂李二
武媚其实说的很对，顾青也明白，这一次的朝中有反应的原因就是权力之间的转换，李二为什么不得已而为之，很有可能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的田法，让李二不敢再相信那些权贵和地方官吏了。
权贵世家一直都是李二想处理的，就算没有田法，李二也会想着对付世家，世家不是皇家人，却是地方一霸，能镇住这些世家的或许只能拿出自己的宗室了，纵然现在世家蛰伏之后，李二拨开云雾没有见到明月，而是满目疮痍的江山，不能这么干啊，臣权是限制郡权一杆秤，这个李二吃错哪门子药了！
君权与臣权的碰撞，想必这一次很多人想要看李二的笑话了。
朝会的第二日，这一次朝会有些特别来了很多人，孔颖达，长孙无忌，魏征，岑文本都来了。
朝会展开李二面色冷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满朝大臣，见到了孔颖达，长孙无忌，魏征和岑文本，“启奏！”
三省六部各自汇报着自己的事情，朝会正常的流程结束，孔颖达站出朝班说道，“陛下，臣又是启奏。”
“说！“李二的脸色冷峻！
“请陛下收回世袭刺史分封之策！”老迈的孔颖达大声说道，声音在太极宫中久久回荡。
李二看着孔颖达，“朕要的只是刺史。”
“陛下！”长孙无忌站出朝班说道，“陛下，自周天子以来……”
“给朕住嘴！”李二怒喝道。
“陛下！臣子死谏还不够吗？!”长孙无忌再次大声说着。
“住嘴！”李二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陛下！”又一个声音在朝中响起，魏征老迈的声音这次洪亮了不少，“陛下的世袭刺史与分封有何分别，莫非陛下是没有听说过齐灵公的挂羊头卖狗肉！”
“你是在讽朕吗？！”李二看着魏征。
“呵呵呵……”魏征站在太极宫中冷笑着伸手指着李二，“陛下，你这是食古不化！前路走过的错误陛下还想要再走一遍吗？！你这个冥顽不灵！”
魏征的当殿指着李二鼻子骂，满朝文武大臣都看向魏征，就差没说昏君二字了，这个魏征是真的不想活了！
“魏征！”李二怒火焚烧着理智，“魏征，朕自认待你不薄！”
“如此，那臣谢过！陛下给过的恩情！”魏征大声说着，“陛下给的一切，臣都交还给陛下！”
魏征的这句话像是一根针扎在李二的心头。
“魏征！你放肆！”李二看着魏征呼吸急促！
“臣只能放肆！臣不想看着江山再次大乱！陛下这么做会让江山再次陷入战乱之中！”魏征大声说道，“中原才平定多年，百姓们才过了多少的太平日子！陛下本想着百年安泰，却想着分封土地！陛下，中原大战将士们豁出性命推翻报隋，为的就是有一个明君可以天下太平，为的就是中原不会再有生灵涂炭！”
说着说的掷地有声，太极宫回荡着声音。
“多少将士埋骨城墙下！”魏征越说越大声，成了喝骂：“陛下！臣想问，那些将士的血白流了吗？陛下梦里会见到他们吗？那些尸骨还在，那些尸骨还没寒！
话语字字诛心。
“将魏征拿入大理寺！”李二怒不可遏。
“哈哈哈哈！”魏征笑着有些疯癫，任由侍卫押着自己，笑声停顿咳嗽了起来，眼看魏征越咳越剧烈，一口血吐在了太极宫之上。
带着血水的嘴，魏征看着李二，“陛下，臣这次也是死谏！”
李二看着魏征的模样久久说不出话，这一刻他的心底开始摇晃真的错了吗？
朝会因为李二的离开不了了之，魏征泣血太极宫被拿入了大理寺，朝野震动。
狄仁杰也知道这件事情，魏征要被拿入大理寺，他亲自站在大理寺前迎接，只到带着枷锁的魏征走来急忙上前解开亲手解开他的枷锁，“魏老，你何置于此。”
魏征没说什么，只是想往前走眼前一黑就要昏厥倒地。
狄仁杰急忙扶住虚弱的魏征，对着身边的小吏说着，“把我的老师叫来，把师公叫来。”
“快！”狄仁杰大喝。
顾青正在家中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的进展，李泰再也忍不住了，来到顾青家中。
“魏王殿下，侯爷身体不适……”
李泰压根不想听这个范健的话，走入顾家在后院看到他正在看书，“顾青！你就想过着你的小日子吗？”
放下书本，顾青看着李泰。
“朝堂之上都吵成什么样子了，你却还有闲心在这里看书？！”李泰指着顾青骂道，“如果你只想守着银钱过你的日子，我李泰看错你顾青了！”
李泰说完就愤怒的离开。
云朵遮住了阳光，顾青站起身放下书本。
“侯爷！不好了，魏征向宫里的那位谏言，现在被拿入大理寺陷入昏迷了。”
“这个不要命的！”顾青急忙走出家中找到了自己的师父，“师父，魏征出事了。”
孙思邈搁下手中的草药，“怎么了？！”
“走一遭吧。”顾青对着家中下人说道，“准备车马。”
……
顾青带着孙思邈急匆匆来到大理寺。
“老师，师公，你们可来了。”狄仁杰急得满头大汗。
“人呢？！”顾青着急走入。
“在房里。”狄仁杰带着路来到府衙一处卧榻，这里是狄仁杰熬夜处理卷宗的地方，经常会睡在这里。
孙思邈急忙上前把脉，看着魏征的脸色摇头叹息，立刻书写药方。
“怎么会这样。”
狄仁杰解释道，“都是死谏闹得，老师劝劝宫里的那位吧。”
“我知道了。”顾青看着昏迷不醒的魏征，这个老人骨瘦如柴却有着铮铮铁骨。
一开始以为魏征只是一个头铁的人，从现在顾青打心里佩服魏征这个老人，这个面对皇权也不畏惧的老人，大是大非还是小事小错面前他都会站出来，李二有一个照骨镜，而这个魏征就是李二的镜子。
“老师怎么样了。”顾青担忧说着。
孙思邈声声叹息，“这老家伙本来就是旧病一身，怒火攻心，现在需要静养，还要等他苏醒后再看看怎么治。”
第三百七十三章 送茶叶蛋
魏征在大理寺昏迷不醒，朝中对于这件事情掀起了巨浪，李承乾在东宫坐立不安，心中忧虑如今的情况，心中着急之下想要去向父皇谏言。
“陛下！不可！”太子妃立刻拦住李承乾，“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不可以去谏言。”
“孤不想父皇因此……”
“太子殿下。”太子妃着急说着，“现在不能去，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谁都可以去向陛下谏言，唯独太子殿下不行，太子殿下不能和朝臣一起向父皇谏言，这是大忌！”
李承乾颓废地坐下，痛苦地思索着，“或许顾青有办法吧，青雀和稚奴都说这个人鬼点子最多。”
太子妃见李承乾不再想去谏言，也沉默下来。
顾青再次来到承天门前，站在原地看着这座高大的皇城。
“尚书令这是要去面见陛下吗？”守城侍卫问着。
收回心神顾青对他说着，“我想去面见长孙皇后。”
守卫犹豫了一番随后又说着，“卑职，这就去禀报。”
守卫去的快来的也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尚书令，赶得巧，皇后正要召见侯爷。”
顾青点头走入承天门刚要朝中后宫的方向走去，几个宫女急忙而来，“尚书令，皇后有请。”
“感情现在长孙皇后不在后宫。”顾青拱手说着，“麻烦带路了。”
“尚书令，请随我们来。”
顾青跟上她们的脚步，来到宫中一处阁楼，长孙皇后正在听着乐妓演奏，钟鼓声断断续续，还有几个宫女在偏偏起舞，钟鼓声悠悠不止不过这里很清静，顾青站在一边看着正在闭目休息的长孙皇后也没说话。
好一会儿长孙皇后才睁开眼，让这些乐妓离开。
这座阁楼之后只剩下了顾青和长孙皇后，还有几个站在一旁的宫女。
“顾青，你和高阳之间的事情本宫都知道了。”长孙皇后低声说着，“本宫希望你可以好好待高阳，虽然这孩子不是本宫所出，但是本宫一直都把她作为自己的女儿，要做驸马也可以。”
“臣不会休武媚的。”顾青再次说着。
“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本宫看的出来。”长孙皇后又说着，“也不会让你休武媚，你只要好好待她就行，陛下虽然对你和高阳的事情没有抵触了，你和高阳之间的事情满朝大臣都知道，如何再嫁！本宫不想做一个薄情的母亲，抛却陛下不谈，本宫不会让高阳嫁给别人，但是你若敢负了高阳，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人间蒸发。”
“臣明白了，多谢皇后成全。”
长孙皇后长叹一口气，“朝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宫也知道你会坐不住的。”
“那日晚上皇后的告诫，臣一直记得，只是臣想不明白。”顾青开口说着。
“陛下只是希望李唐能够更好，这个决策纵然是错误，那个小人却在陛下耳中说了一句陛下心中想的话，打下了江山这个天下姓李，那么下次天下大乱的，纵使自己的宗亲造反，这个天下还是姓李，在再者说如今权贵的作态又怎能让陛下不心寒。”
“当初不想让你去谏言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陛下势在必行。”长孙皇后担忧说着。
听到这里顾青明白了，长孙皇后知道自己与高阳之间的事情，看起来长孙皇后是想保护自己和高阳。
“皇后。”顾青再次说道，“有些事情臣不得不为，大好河山不能让这种国策给毁于一旦，有些事情也许是对的，但当所有人都认为是错的时候，它在这个时候就是错的，况且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错的。”
“所以你还是要做对吗？”长孙皇后长叹一口气
这就是君王，他的对天下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以身作则，三思后行，一个世袭刺史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个动静大到连李二都没有想到，长安的官吏们纷纷书写奏章弹劾李二的这个国策，一时间这些奏章堆满了中书省，房玄龄看着已经堆积的如山神色很不好，外面还有奏章在不停的送来。
“房相，我们要把这些交给陛下吗？”褚遂良犹豫了。
房玄龄沉思再三说着，“交吧。”
“是。”褚遂良点头吩咐中书省的官吏做事。
甘露殿中，李二在大发雷霆，“全长安的官吏都在弹劾朕！”
“陛下，息怒。”王钦站在一边。
数百本奏章堆积在面前，这里包含着长安城中的官吏，还有很多长安外的官员。
李二站在甘露殿中，老迈的萧瑀来到甘露殿说着，“陛下，不妨先把朝中国公封为世袭刺史，如此那些国公便也没有话说了。”
“你给朕滚出去！”李二拍案怒喝。
萧瑀没有离开，看了一眼李二的脸色再次说着，“这些士大夫是想要借弹劾陛下来扬自己的名！”
李二听着这句话呼吸沉重，一个小太监前来，“陛下，尚书令顾青求见。”
“不见！”李二大喝。
“陛下，臣带了茶叶蛋！”顾青提着一个食盒在外面喊道。
茶叶蛋……李二一头的黑线，“让他家进来。”
经过小太监的禀报，顾青这才走进提着食盒交给王钦微笑说着，“茶叶蛋要趁热吃，不然就不好吃了。”
“你难道不是来进谏的？”李二看着顾青。
“呵呵呵，开什么玩笑，臣很忙的。”顾青摇着手里的扇子看向一旁的萧瑀，“你说是不是。”
萧瑀听的脑子一团浆糊。
“你很忙……”李二嘴角直抽抽，“所以你忙到来给朕送茶叶蛋了？！”
“陛下，这个茶叶蛋可好吃，入味正好而且……”
“出去！”李二没好脸说着。
顾青悻悻住口，看了一眼一旁的萧瑀意味深长一笑也离开了，走出殿外用扇子遮挡头顶的阳光，果然伴君如伴虎啊，给这个李二送几个茶叶蛋都不行，还一脸的嫌弃，嗯！下次不给他送茶叶蛋了，蛋壳都不给他。
萧瑀也在这个时候走出了甘露殿，顾青回头看了一眼故意放满脚步。
第三百七十四章 威胁
萧瑀一路走着怪异看了一眼顾青。
就要擦肩而过，顾青急忙说道，“请留步。”
“尚书令有何事。”萧瑀颔首看着顾青。
“打个招呼。”顾青笑眯眯看着他，“你吃了没？”
“还没……”萧瑀对着顾青有些防备，“老夫吃没吃和尚书令有什么关系。”
“套个近乎嘛。”顾青笑呵呵打着哈哈，“最近在下听到过一句话挺有意思的，十个大哥有九个半是半吊子，剩下的那个连杂碎都不是，他是想生儿子有根根子在。”
“你什么意思！”萧瑀盯着顾青。
“呵呵呵……”顾青笑看着他，“杨广的暴随倒了，死了这么多的人，就剩下你了，留下了你的狗命是对你客气，你别把这个当福气，晚上睡觉记得关好门窗。”
看这个顾青一步步走远，萧瑀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对着他的背影怒喝，“顾青，你在说老夫连杂碎都不是？！”
“世间本没这么多的魑魅魍魉，全是丑人多作怪！”顾青一路说着步步走远。
当天夜里，萧瑀因为顾青的事辗转难眠，起身打算喝杯水，突然听到自己家门口的动静，心中惊疑之下朝着窗外看去，就看到几十个黑衣人翻墙而入，手中各个拿着横刀，家中立刻传来的呼喊声和妻儿的苦恼声。
矮子亲自带队拿下了萧瑀家中的所有人。
“那家伙人呢？！”矮子看着这些害怕的萧瑀家眷。
几个青帮杀手从一个柜子里拉出了萧瑀，“这孬货躲着呢。”
“几位好汉不要杀我。”萧瑀浑身颤抖着。
“那我杀了你全家。”矮子冷笑着。
“我愿意将我的妻儿全部献给你，求求你不要杀我。”萧瑀跪在地上求饶着。
虽然错开的长安官兵巡逻的时间，眼下这件事情要快点办完，矮子不屑看着这个老家伙，扔下一个信件，“我很厌恶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家伙，你照着这个封信里交代的事情做，不然我还是会杀了你的全家，也取你性命，记住不要报官，我们有的是手段弄死你，”
萧瑀心中明白，早就被吓的慌了神连连点头。
矮子带着萧瑀的全部家眷离开，迅速走入长安的黑夜中，萧瑀一步步颓废地走出家门，看着空荡荡的长安街头，为什么今晚没有看到一个巡街的官兵，莫非……萧瑀心中凉了大半截，猜想着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朝中有人派来的，顾青？！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顾青。
好你个顾青！萧瑀记恨在心。
第二日一早，萧瑀正要去上朝揭露顾青的恶行，刚走到街道上就看到一个游侠模样的人迎面走来，他手中提着棍子。
萧瑀正要说什么，对方一棍子挥下打在了自己的膝盖。
回神之后那人又不紧不慢的离开。
“啊！”萧瑀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地上哀嚎着翻滚痛楚只钻心头。
“哎哟。”顾青森冷笑着走来，“您老这是摔着了？！”
“就是你顾青！”萧瑀盯住眼前这个年轻人，“都是你顾青一手策划的。”
“你在说什么呢？”顾青笑呵呵看着他，“你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万一摔死了怎么办。”
“你……”萧瑀颤抖着看着顾青。
“怎么样！”顾青蹲下身冷笑着看着萧瑀：“想好了没有，做还是不做？！昨晚给你的信件你都看过了吧，我可知道你的姐姐也就是当年萧皇后现在就住在长安的兴道里。”
提到萧皇后，萧瑀的脸色这才剧变，“顾青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顾青盯着他，“只要你按我说的做谁都不会死！”
说着顾青拉起倒在地上的萧瑀，“你要记住，你不过是一个杂碎，你的死活没人在意，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过一个怂包，人家打上家门还要献出自己的妻女，全仰仗着自己的姐姐才走上了官场。
朝会已经开始了，顾青显然是迟到了，一手扶着萧瑀对着看守宫门的侍卫说道，“抱歉，我们来晚了，这是来上朝的。”
这个……侍卫有些为难，“卑职这就去禀报。”
李二正在应付着朝堂的朝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这些人乱哄哄，一个小太监在王钦的耳边说了几句，王钦又来到李二的身边，“陛下，顾青和萧瑀正在承天门外，好像是来迟了。”
“顾青和萧瑀一起来的？”李二疑惑低声问着。
“是的。”王钦回答说着。
“让他们进来。”李二疲惫着说道。
王钦这才吩咐下去，朝堂之上一片闹哄哄，眼看这个朝会又要开不下去了，顾青带着萧瑀一路走入朝堂，整个朝堂这才安静下来，看着顾青这个家伙扶着萧瑀一路走上前。
来到朝班之前，顾青说道，“陛下！”
说着顾青一放手，萧瑀整个人摔倒在地。
“萧瑀，你这是怎么了？”李二看着他。
“他路上走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臣觉得他怪可怜就一路扶了过来。”顾青微笑说着，“陛下，他有话想对陛下说，相对朝中大臣们说！”
萧瑀倒在地上嘴唇颤抖不知道怎么开口。
“萧瑀，你想说什么？”李二盯着他。
“说呀！”顾青也看着他。
看到顾青森冷的笑容，萧瑀立刻说道，“陛下！臣有罪，是臣大言不惭！请陛下收回成命！”
话音一路，朝堂哗然，李二瞪大了眼睛，“萧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知道。”萧瑀跪在地上说着，“那世袭刺史，是臣的一个馊主意，扰了陛下的视听，臣万死！”
朝堂哗然只有又是一片寂静，顾青站在一边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有时候两方争的面红耳赤，谁都有谁的立场，倒不如给一个两方都可以踏的台阶，而这个台阶最好的选择就是萧瑀，长宽大小正合适，枪打出头鸟，你不死谁死。
“萧瑀！”李二气的浑身颤抖，怒声说道：“将萧瑀拿入大理寺候审！”
拿入大理寺？萧瑀抬眼看向顾青，却看到顾青没有温度的笑容
第三百七十五章 明达一个
“路上小心，别又摔着了。”顾青笑眯眯看着他被押下去。
“退朝！”李二愤怒一挥衣袖。
朝会再次不了了之，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这里会有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牛进达一直走在后面看着顾青的背影。
“老牛怎么了？”程咬金疑惑。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牛进达说着。
“顾娃子！”程咬金喝道。
顾青听到声音加快脚步想要一个转弯就遁走，殊不知程咬金这老货不但招子犀利，手脚也灵活，“哇哈哈哈！你小子还想溜？当年老夫在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可从未失手过。”
“程伯伯威武。”顾青苦笑着，“程伯伯，可以放小子下来了吗？”
程咬金放开提着顾青的手，“你小子大了，怪沉的！”
“程伯伯过奖。”顾青笑道。
“小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牛进达也走来问着。
看了一眼四周，顾青小声说道，“其实都是皇后的主意。”
“长孙皇后……”牛进达再次打量顾青，“说明白点。”
“就是小子昨日去长孙皇后那里，长孙皇后给小子出了一个计谋，拿下了这个萧瑀就有了这么一幕，其实也是运气好，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孬。”
“呵呵呵……”程咬金冷笑着看顾青，“老牛，这小子越来越滑头了，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我看小子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小子先告退了。”顾青离开两人的视线，一路来到中书省继续帮着这里的人处理奏章，一直到了午时这才离开皇宫，走到皇宫外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想必李二也不想再谈什么世袭刺史了吧。
来到大理寺，看到魏征已经苏醒了就是不喝药，狄仁杰在一帮使劲劝着。
“魏老头子。”顾青慢悠悠走来，“你放心，陛下已经收回成命了。”
“不论你顾青怎么说，老夫都不会喝药的。”魏征铁着一张老脸。
“真的已经不会再有世袭刺史了。”顾青说着。
“老夫是不会喝药的！”魏征继续强调。
“嘶……”顾青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魏征，这个倔老头子怎么看起来还有些萌萌哒。
狄仁杰也说着，“就是这样的，魏老你亲眼看见那家伙被押入大理寺，连老师都已经这么说了，你就喝一口药吧，师公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
魏征从床上站起身，“老夫应该在牢狱之中，不应该在这里。”
“把我的牢房给他吧。”顾青对狄仁杰说着。
“哎。”狄仁杰免为其难的点头。
看着魏征能够自己走向牢房，顾青也放心了许多，看着没有动过的药碗，这魏老头子是不是故意不想喝药才这么说的，真是一个怪老头子，年纪越大也越古怪。
离开的大理寺，顾青一路走在长安的街头，坐在一处酒楼之中点了一个小菜和一壶小酒。
胖和尚像是约好了一般也坐到顾青这边若无其事又小声说着话，“顾头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把人都放出去吧。”顾青说着话，“记住了不要伤人性命，给萧瑀的家人一笔钱，让他们远离长安吧，至于萧瑀就让他在大理寺自生自灭。”
“我知道了。”胖和尚撕咬着一个胡饼。
顾青喝下一口酒水就要离开，“你付钱。”
“嗯……啊？！”胖和尚回首抬头看见顾青已经走远，又看了桌案上的一个盘酱肉和小壶酒，灌下酒吃了几片肉，咽下肚急急忙忙付了钱离开，回到家中顾青和张杰交代了要在蜀地开了一个小小的分厂，和田仁坤联手合作，张杰安排人手，让房遗直的书院也出了几个人。
风向一变就知道秋季要来了，田地里的农作物也开始泛黄，绿茵凋落是成熟的果实，也是农民们的成果。
关中的粮食还未全熟，南诏的第一批粮食已经成熟了，足足数十万石粮食浩浩荡荡的拉入长安城，这件事情让李二笑开了花，粮食粮食！不论是国是家，在粮食面前都一样，有了余粮食才会不慌。
南诏的使臣再次被邀请入宫和李二喝酒，这是南诏的第一季粮食，答应的百万石粮食会在之后一季全数到齐。
李二很高兴可以收到这么多的粮食，之前因为世袭刺史事情的阴霾也是一扫而空。
朝堂之上也恢复了正常，事情过去之后李承乾继续帮着自己的父皇处理国事，看着南诏送来的粮食数量心中感到佩服，顾青接见了各国的使臣原以为顾青只是玩闹，没想到还让南诏献上了这么多的粮食，顾青是不是去过南诏，他怎么知道南诏会有这么多的粮食，南诏虽然和关中有很多来往，但是南诏的民生情况对于大唐来说还是一无所知。
南诏送来了粮食之后，随着风向的改变，一直隐忍不发的高句丽也动了起来，对于倭国的赔付高句丽王很不满意，高句丽正在整军备战，高句丽王更是书写了两份国书，一封给大唐的陛下告诉大唐高句丽要和倭国开战，希望大唐可以施以援手，另外一封送到了倭国，希望倭国可以准守上国大唐的话，给予高句丽足够的赔偿。
长安
顾青坐在家中正在和李治，小兕子玩着歇后语，“泥菩萨过江！”
“自身难保！”小兕子奶声奶气回答。
“恭喜晋阳公主答对了！”顾青拿给小兕子一个果冻，“我们接下来下一题，鸡蛋碰石头！”
“自不量力！”李治立刻抢答。
“恭喜晋王殿下答对了。”顾青给李治一个果冻。
……
三人玩了好一会儿的歇后语，小兕子看看自己的果冻，看看李治的果冻，“皇兄的果冻好多哦。”
“咱们平分吧。”李治说着。
“好！小兕子点头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明达来分。”
“明达一个，皇兄一个，明达一个，皇兄一个，明达一个，明达一个，明达一个……”
“停！”李治打断，“兕子你是不是数错了。”
“哦。”小兕子一副恍然大悟，“明达一个，皇兄一个，明达一个，还是明达一个……”
李治：“……”
第三百七十六章 书院风波
“侯爷，杨胜来了。”范健走来和顾青说着话。
“我知道了。”顾青看了一眼正在分着果冻的李治与小兕子走出家门，就看到杨胜这个老帅哥酷酷的咬着草根站在树荫下。
“红拂女带着解八两进长白山了。”杨胜低声说着，“我们的眼线一路也跟了进去，李君羡也进长白山了，这个长白山到底有什么古怪？你知道吗？”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顾青靠着树干坐下，“你女儿怎么样了？”
“早就会叫爹爹了。”杨胜长叹一口气，“顾青，我累了，我好几次都想和你说我想放下这个青帮了。”
“那就放下吧。”顾青微笑着看着杨胜。
“不行呀，我思来想去现在还放不下。”杨胜也坐下吐出嘴里的草根说着话，“在短短这么几年之间，青帮已经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势力越大越不好掌控，青帮杀手的骨干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镇不住。”
顾青低下头也陷入了沉思。
杨胜接着说，“顾青，我们会不会已经养出了一个大患，如果这个势力真的无法控制了，会不会祸及很多人。”
“没事的，别担心。”顾青收起手中的折扇，“和尚，矮子，张羽宫都是我们信的过的人，这几个骨干不出问题，下面就不会大乱子，从现在开始我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人手了，我们找机会和和尚他们商量商量，就像一盆盆景长大了，枝叶散开之后需要修剪，不然会长歪的，而且那些没必要的枝叶会汲取多余的养分。”
杨胜听不懂顾青的这番话，但是也能明白了大概，“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留下一些够用的人就可以了？”
“是的。”顾青点着头。
“宫里的那位最近挺能折腾的。”杨胜悠悠说着，“他也老了啊。”
顾青笑了笑，“怎么样，想好什么时候退休了吗？”
“再等几年，等到你退出了朝堂，远离的皇家。”杨胜看着长安方向，“只要你平安了，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会想办法清理整个青帮。”
“我帮你！”顾青点头。
“一起。”杨胜也点头。
“老师。”狄仁杰走来拿出一封信，“赵郡李家的信件。”
打开信件顾青看了一眼，落款是李然上面写着的是赵郡李家现在的情况。
“怎么了？”杨胜看着顾青面色凝重。
“李然的信。”顾青把交还给狄仁杰，“好好收起来，赵郡李家如今刚刚重新整理，李然想要卖出更多的煤矿来增加他们的收入，从此稳定人心，想要借用我的商路。”
“吩咐下去吧，这个忙我们要帮。”顾青对狄仁杰说道，“你召集长安的商户们商量一下。”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点头，“学生先陪师公去大理寺看看魏征的身体。”
“嗯，我知道了。”顾青点着头。
看顾青还站在原地，杨胜奇怪了，“你不去吗？”
“我和魏征那个老头子八字犯冲。”伸着懒腰顾青又说着，“老杨，你派人去一趟兴道里，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听着顾青的话，杨胜打了一个唿哨，附近的树林中立刻跑出一个身影单膝跪地在前，“杨头儿，顾头儿有何吩咐？”
“你和他说。”杨胜懒洋洋犯了一个身，打算就地睡个午觉。
“你就不能自己安排一下吗？”顾青对杨胜嫌弃着。
“我懒。”杨胜闭上眼享受地躺着。
摇头叹息，这个家伙有了女儿之后真是越来越不行了，顾青开口对眼前的人说道，“你们派人去一趟兴道里，那里有一个前隋的萧皇后，送些东西过去，就说是我送的。”
“是！”那人收到话就迅速离开。
“得罪就得罪了，拿了她弟弟，咋滴她还不服？不服就给我憋着。”杨胜闭着眼嘀咕道。
“总要给人家一些面子。”顾青也躺下说着，“哎！老杨，你挪一挪，我躺不下了。”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给别人留面子。”杨胜暗暗点头，这多年过去了顾青身上的戾气也少了很多，整个人也成熟了很多，“顾青，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没变。”顾青也躺下身。
武媚抱着孩子正在自己家院子散步，小兕子对孩子很喜欢一直想要逗弄。一逗弄就是好一阵子，李治看着眼前的这本括地志，这是李泰的门客编写的，上面写着的大唐各地的地理情况，心里想着顾青要建设港口发展海贸，其实也很好奇大海另一边的天地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有着和大唐一样的风采，括地志上写着东海一代的地理风貌，还有岭南一代的地理风貌，按照顾青的想法是想要把东南沿海发展起来。
住在兴道里的萧皇后很快收到了顾青送来的礼，自己弟弟的事情已经知道了，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面对青灯古佛。
世袭刺史之事之后，李二只好将这件事情作罢，还亲自去大理寺把魏征迎接了出来，事情平息之后，李二还是那个好皇帝，臣子也是那样的好臣子，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些日子李二也开始嘚瑟了起来，大唐周边的小国都已经平定了，吐谷浑，薛延陀，突厥，吐蕃一个个倒的倒，散的散。
李二拔剑四顾心茫然，河山靖平，正要找对手也就只有远在西域另一边的大食，波斯，和天竺，再往西方而去就是另外一片天地。
随着燕子在长安消失之后，秋季正式走入了人们的视野之中，朝会上波澜不惊，顾青已经时隔半个月没有来上朝了，作为一个尚书令，顾青也光明正大的做起了甩手掌柜。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了，朝中有官员盯上了顾青的书院，希望这座书院可以归纳为陛下所有，让朝中彻底管制起来。
面对这个话题，褚遂良第一个不服，“陛下，书院人心所向都是顾青，若是此刻拿下书院必会对书院造成重创。”
“所谓人心所向才是大忌，敢问陛下若是不收书院，天下士大夫的心都向着顾青吗？”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太子讨教
“此言差矣！”尚书省侍郎许敬宗走出朝班说道，“陛下，如今书院中主事的是房相的儿子房玄龄和魏王殿下，带领学子的更是孔颖达老夫子还有李淳风道长，工部尚书阎立本，等等这些都是朝中官员，更有魏王殿下在，顾青根本没有参与书院的授课之中，更是不求回报想书院支出每年数万贯的钱财，来让书院继续教授学子。”
“正是如此！”那个言官再次说着，“陛下！顾青是想让书院学子都记得他的恩情。”
“你性口雌黄！”李义府走出朝班，“陛下！尚书令为了书院所作所为朝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书院能有今日都是尚书令用巨大的钱财建起来的！”
“陛下！”又一个朝臣说着，“这座书院终究是顾青的！”
“好啊！”许敬宗指着这个朝臣再次说道，“那我问你，有谁可以一年出数万贯，不求回报建设一个书院！有谁吗？！谁有这种勇气吗？”
许敬宗话语一落朝堂之上又陷入了安静。
李二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顾青的书院是怎么样自然心中有数，这两个上来谈论书院的朝臣都认识，一个御史台的言官，还有一个是太常寺卿，眼神看向一旁的李承乾，这两人都和李承乾走得近，心里想着其中缘由却看见李承乾走了出来。
“父皇！”李承乾先是对李二行礼，“儿臣想说一句。”
“说。”李二颔首语气很低。
李承乾指着两个要对付书院的朝臣喝道，“你们两个想要让父皇做出夺臣子功业的事情吗？”
当朝太子这么一喝，朝堂之上就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不说话。
散朝之后，李义府一路往尚书省走去，“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怎么样。”
“不对劲，很不对劲！”许敬宗听着也低声说道，“照理说那两个家伙和太子殿下走的近，若说书院的言论是太子撺掇他们说的，可是太子又站在出来一声大喝反驳，这就是不对劲了。”
“这样的太子看起来反而很聪明。”李义府也说着，“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一唱一和吗？我当然看出来了。”许敬宗点头，“不过我看太子的意思不是想要对付侯爷，也不是像是要对付魏王，就是看不太明白他的目的。”
李义府和许敬宗忙碌着，两人在尚书省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又非常有默契不约而同一起走出，往着顾家的方向而去。
顾青当然知道了朝中的事情，正常猜测这件事情的缘由一边和房遗直在小河边钓着鱼。
“侯爷！”许敬宗气喘吁吁找到了顾青，“总算找到侯爷了。”
李义府也慌张而来，“侯爷，不好了！”
顾青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说着，“你们两个先把气顺过来再说话。”
许敬宗和李义府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着，“侯爷，有几个朝中官员在今日上次的时候进言想要陛下将书院完成收为朝中官制。”
“我已经知道了。”顾青钓着鱼。
房遗直也是一脸的放心，李义府和许敬宗的担忧根本不用在意，“你们两个放心吧，只要顾青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个书院就不会有大动作。”
“真的吗？”李义府一脸的忧愁。
“早和你说了，瞎担心！”许敬宗数落着李义府。
“你什么时候说了，你自己还不是急的狗急跳墙。”李义府回头也在数落着许敬宗。
“其实朝中的官员上一次已经来到了书院，书院的动作朝中一直看在眼里。”顾青说着话，“你们想着这件事情，不妨好好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不要听风就是雨。”
许敬宗和李义府低下头。
朝会结束的当天，李承乾和李二父子君臣两人聊了很久，第二日李承乾就早早前来拜访顾青。
“太子殿下，侯爷还没醒呢。”范健说着话。
“没事，。孤可以等他醒来。”李承乾微笑着。
一直到了晌午，顾青这次懒洋洋起床，能一觉睡到脑缺氧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武媚帮着顾青整理衣衫，“夫君，太子殿下已经等了很久了。”
“太子殿下没说也不让我们来打扰你，家里的人也没问。”武媚收拾好顾青的衣衫看着哪里还有不妥当，毕竟太子殿下这个客人还是很尊贵的。
“差不多行了，不用这么正式。”顾青说着话，“我去见见他。”
“嗯。”武媚也只好点头。
走出房门，顾青才看到李承乾正在院落里和李治说着话，小兕子正在一边荡着秋千玩。
“太子殿下。”顾青上前稍一行礼。
“顾县候。”李承乾看向顾青说着，“要说这日子，还是顾县候过的最舒服。”
“哪有。”顾青干笑着，“不知道太子殿下此次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承乾坐下说着，“孤与父皇商议过，父皇答应孤也可以建一个书院，这一次是想来和顾县候讨教讨教这个书院建设的事情，想建一座和顾县候一模一样的书院。”
顾青笑眯眯看着李承乾，这下全明白了原来先前的一唱一和到底是按着现在的心思。
“顾县候？”李承乾看着出神的顾青。
“嗯。”顾青回过神点头说着，“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听着这句话，李承乾疑惑道，“顾县候能否说的明白点。”
“说人话！”李治也不耐烦说了。
“心善则美，心真则诚，心慈则柔，心净则明，心诚则灵。“顾青又送给李承乾这么一句话。
李治听得一头雾水，“顾青，你会不会聊天了。”
顾青挥挥手，“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再说话就不给你吃果冻了，一边玩去。”
“哼！”李治瞪了顾青一眼，这才走远。
“孤好像明白顾县候的意思了。”李承乾若有所思点头。
“明白了就好。”顾青一副神神叨叨说着：“太子殿下放手去做吧，千万不要客气。”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太子也建书院
“啊？”李承乾还是一脸懵，“孤就要这么去做了？”
“对！就这么做。”顾青点头，
“顾县候就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吗？”李承乾看着顾青有些愣住了，“其实孤是真心实意来向顾县候讨教的，莫不是顾县候觉得孤喧宾夺主，又是什么地方没了礼数。”
“岂敢岂敢。”顾青连连摆手，“太子殿下想要建一座书院首先需要夫子，一个德高望重的夫子，还要有诚意，有了诚意才会有学子来。”
“德高望重的夫子和孤的诚意？”李承乾点头，“顾县候说的在理。”
“所以，太子殿下就放手去吧，只要好好对待学子”顾青说着话。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顾县候，其实孤对你没有恶意。”
“在下也对太子殿下没恶意。”顾青说道。“其实觉得有些别扭。”
“如何别扭。”李承乾疑惑。
顾青摇开手中的折扇说道，“先前有人在朝中说了管制书院的事情，被太子殿下喝回去了，倒是让在下对太子殿下颇为感激，可是现在太子殿下也要建一座书院，来抢在下的生意，还要在下亲手教太子殿下如何开书院来抢我自己的生意，这就好比是……拉良家妇女下水，救失足少女上岸，嗯！一样一样的。”
“拉良家妇女下水，救失足少女上岸……”李承乾满头黑线，然后一脸郁闷的挥袖离开，果然来讨教顾青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完了。”李治走来对顾青小声说着。
“我怎么完了，你不许乱说。”
“我记得皇兄说过太子殿下最记仇了，你会被太子记恨的。”李治说着话。
“呵呵……”顾青一声冷笑，“他若是记恨我，我就画圈圈。”
李治：“画啥？”
“画个圈圈诅咒他，嗯！”顾青信誓旦旦点头。
李承乾一走，御史台的人也找来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顾青饭吃了一半，只好放下碗筷，莫非御史台的人来还钱了？
让家中的下人把人迎进来，自己走到院落里，御史台的谏言大夫来到顾青的面前说着，“侯爷，这一次不是御史台的主意。”
“我知道，我知道。”顾青点着头，上下打量这个这个御史台的谏言大夫，这家伙一说话怎么不讲还钱的事情。
“这次真的不是御史台的主意。”他说着话，“我们也没有想到有人会……”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来还钱的。”顾青看着对方见面讨债。
“顾县候。”他再次强调说着，“请顾县候相信我们，这一次是我们命犯小人，没想到我们的队伍中出了这一号人物，御史台的言官众多毕竟之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能理解，其实我最近也命犯小人。”顾青悠悠说着。
“哦？”他看着顾青，“莫非有什么人得罪侯爷了？”
“有人欠钱不还！”
“……”
“天色不早了，在下在御史台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对方说着就离开了。
果然不是来还钱的，顾青心中感叹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都学坏了吗？
“顾青大哥。”小兕子走来说道手里拿着一个魔方，“这个魔方坏掉了。”
“坏了就坏了吧。”顾青拿过魔方，“我给晋阳公主做一个小风车好不好。”
“好！”小兕子点头。
顾青拿来的纸张与一根小竹竿，开始制作风车，李治也好奇的走来看着顾青手法熟练一个灵巧的风车就这么落成，小兕子一路跑着随着风车转动玩的不亦乐乎。
“顾青，我好像明白了。”李治若有所思点头。
“晋王殿下终于要承认自己是一个吃货了？”
“非也！非也！”李治摇头看着顾青，“顾青都说你来历神秘，你是不是公输家的传人，还是墨家的传人。”
“呵呵……晋王殿下想多了。”
“那你这些手艺是怎么得来的。”李治追着问，“别说你是无师自通，别想骗小孩子。”
“其实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晋王殿下就当老天瞎了眼吧。”顾青一脸的悲伤。
李治瞅着顾青，“父皇宫中有一个千机锁的东西，据说是当年的公输家流传下来的，至今没有人可以解开，顾青你能不能解开。”
“当然不行了。”顾青说着话，“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解的开。”
“你一定和墨家或者公输家有关系！”李治笃定说着。
“你爱咋咋滴吧。”顾青懒得搭理李治，“果冻要少吃，特别是晋阳公主不能一次吃多了，现在我要去睡觉了，晋王殿下是不是可以先让在下睡个午觉。”
“哼！”李治扭过头，心里想着顾青的德性又抬头看了看天。
顾青正在家中睡着午觉，在长安郊外的李承乾这里却忙了起来，正要建设书院的他信心满满，首先要找一个德高望重的夫子，孔颖达老夫子已经在顾青的书院了，眼下不好从顾青的书院中拿人，顾青书院中的知识自己这边是教不了了，看着朝中的人那些合适来书院教书，行文大家褚遂良倒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皇兄的书院已经在建设了？”李泰悠悠而来身边跟着房遗直。
“青雀，你怎么来了。”李承乾回头看着李泰，眼神中警惕。
李泰看着眼前的施工现场摇头说着，“皇兄这个书院的规模看起来不大呀，不过装下几百人倒是搓搓有余，需要夫子吗？最近书院里有不少学有所成的学子，还有书院的学子有很多也会一些新的工匠本事，造起屋子来可以事半功倍。”
李承乾站在一边听着李泰的数落久久不言语。
“应该还缺一些银钱，书院倒是可以帮助太子殿下出一些，想必百来贯的银钱还是出的起。”李泰笑呵呵。
“倒是有劳青雀费心了，孤这里什么都不缺。”李承乾皮笑肉不笑。
“那倒也是，当年老子的道德经有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顾青的书院是从一个破落的小书院一步步走过来的，皇兄也不可操之过急。”
房遗直听着李泰与李承乾的话心中有些发毛，李泰一直在挑衅李承乾。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太子挖人
房遗直看着李泰对太子这座正在修建的书院指指点点一边又数落着，李承乾的脸色的越来越难看，心里想着这两兄弟该不会打起来吧，要是打起来应该帮哪儿头。
李泰说了好久也累了，满足之后看着李承乾一脸发黑得意洋洋离开。
房遗直走在李泰的身边，“魏王殿下，你刚刚……”
“本王那是在帮助太子。”李泰一本正经说着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不得不说有这么一次可以数落李承乾的机会，想到他那气的要死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真的特别爽。
顾青正在家中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逗弄着心中欢喜，这个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孩子重要。
“老师。”狄仁杰走入家中疲惫地坐下喝下一口茶水，“矮子有个情况不知道要不要和老师说一下。”
“矮子终于痛改前非要娶个媳妇生孩子了？”
“不是。”狄仁杰回答说着，“太子去拜访了岑文本和褚遂良。”
“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青把孩子放回摇篮之中。
狄仁杰思索再三说着，“太子殿下也要建书院，这不是想要请几个德高望重的夫子。”
“好，你个太子！”顾青深吸一口气，“我好心好意的指点你，你过了桥就要挖我的人。”
“可不咋滴，太不地道了。”狄仁杰同仇敌忾。
“狄仁杰。”顾青冷声说着。
“学生在！”狄仁杰站的笔直。
“找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去把太子给做了。”顾青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
“对了，学生想起来了还要教晋王殿下怎么用竖式算法。”狄仁杰顾左右而言他正在寻找着李治的踪迹，不知不觉越走越远。
褚遂良和岑文本是自己书院的内定人选，明明已经和他们都约的差不多了，这个太子突然跳出来就有些让自己膈应，顾青心里思索着褚遂良倒也算了人家现在还要忙着中书省的事情，倒是这个岑文本先要拿下来，万一人家在太子的威逼利诱下从了咋办。
心里想着这些顾青走出家中，骑着马儿一路爱郊外游荡着，不知不觉来到湖楼前，却见整座湖楼都已经人去楼空，月姐不在，高阳一直在宫中陪着长孙皇后。
一路骑着马儿心中思量之下往着长安而去，一路来到长安城门口，熟门熟路的来到岑文的家门口。
朝着岑文本的家中看了一眼，这座宅院不大倒也雅致，家中一个下人看着鬼鬼祟的顾青，又看向对方的衣衫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上前问候，“这位小哥找谁？”
“我找岑文本。”顾青说道，“他在家中吗？”
“老爷在家，我这就去告老爷一声。”这个家仆又小步离开。
一盏茶的时间他又回来了，对着顾青说道，“敢问是顾县候顾青吗？”
“对！”顾青点头，“他是不是已经在等我了。”
“老爷不见你，请回吧。”这个家仆礼貌说着。
“为什么不见我？”顾青追问着，对方已经关上了家门。
失落地站在岑文本的家门外，顾青来会踱步这个老家伙什么意思，之前还对自己的书院兴趣昂然现在又对我置之不理，玩的哪儿出。
心中思量之下，顾青使劲拍了拍岑文本的家的大门，“开门，开门！我说两句就走。”
家仆懒洋洋打开大门的一道缝隙，“顾县候请说。”
“你告诉岑文本。”顾青收起手中的折扇，“不论太子给他多少钱，只要岑文本不去太子那里，我都给他比太子多两倍银钱，要是岑文本肯来我的书院，我就出比太子多三倍的银钱。”
“侯爷说完了吗？”
顾青点头，“说完了。”
砰！
大门又毫不留情的关上，自己求贤若渴却碰了一鼻子灰，好不容易吧，想要给书院多招几个德高望重的夫子，太子偏偏要来插手，太子开书院对自己的书院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以太子的身份来太子书院的学子可以更接近朝堂，说不定不用怎么刻苦努力的读书，就可以得到太子的赏识从此进入朝堂，直接跨过独木桥，一朝走上人生巅峰。
要说拼爹看出身这种事情，在古代又有什么人拼得过太子，太子的爹可不是一般牛鬼神蛇，那是皇帝。
岑文本安静的坐在家中正在烹茶，问着家中的家仆，“顾青走了？”
“是的，顾县候已经离开了，他还说……”家仆把顾青留下来的话说给了岑文本听。
“这个死要钱的，做什么事情都只会使银钱。”岑文本看着茶会在泥炉中翻滚，“好好的一个书院，为什么在顾青口中多了这么多的铜臭味。”
家仆苦笑着又说道，“老爷，太子殿下一直在朝中游走，看起来也是为了新书院。”
“我知道了。”岑文本点头。
顾青回到了书院中，一脸忧愁同样一脸忧愁的还有李泰，“胖子，你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了。”李泰咬牙切齿，“这个太子是想用书院之名来招揽朝中大臣，顾青你看得下去？”
“我自然看不下去。”顾青有气无力说着，“你放心，我们看不下去也有人会看不下去的。”
“此话怎讲？”李泰恍然回过神看着顾青。
“还能怎么讲，朝中的大臣都不是瞎子的，太子这么作为必然会引起言官的弹劾。”顾青把双腿搁在作案上，身子靠着椅子，“我们书院里的夫子大多与朝中无关，魏征，孔颖达，都是从朝中退下来的，还有阎立本和李淳风不过是一个工匠和一个道士，我们手底下的人都不能太接近朝堂。”
“所以我们要从朝中挖介个大官来，对不对？”李泰双眼炯炯有神说着。
“你找死。”顾青嫌弃地看着李泰，“胖子，你要是真想这么干，必然大祸临头。”
李泰眨着自己的小眼睛看着顾青又看看眼前书院里的风景一下子就明白了，“顾青，你的意思说说太子从朝中找人，这一步就已经走错了，我们不能学太子那样。”
第三百八十章 赶鸭子上架
“嗯！你说对了一半。”顾青看着李泰一副孺子可教。
“还有一半呢？”李泰李泰又问。
“还有一半就是钱财方面。”顾青接着说，“太子的东宫应该没有多少钱吧。”
“绝对没有你有钱。”
“那就对了！”
李泰与顾青相视一笑，各自心中有了打算。
“胖子，咱们有不能干等着，需要做些事情。”
书院的办公室中顾青一直和李泰在窃窃私语，低语之后又是几声怪笑，几个书院弟子路过听到这笑声打了一个冷摆子，纷纷加快脚步离开。
几天时间岑文本一直闭门不出，但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直有不少的学子都会前来拜访连续三天，每天三次接连不断。
“这个顾青到底是什么意思！”沉稳的岑文本实在受不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接连三天，每日三次都是掐着时辰来的，“这个顾青是要赶鸭子上架，我要不是不进他的书院，他是不是就会这样一直下去。”
“老爷，又来了。”
“……”
一直到了第五天，岑文本实在受不了了一路来到顾青的家中，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很贼的年轻人说着，“顾青，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顾青一脸迷茫，“在下实在不明白岑老是什么意思。”
“少给我装蒜！”岑文本指着顾青，“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安排不就是想让我打消太子那里的念头了，乖乖来你的书院吗？你何必如此作弄老夫。”
“那是因为书院的学子听说岑老要来书院了高兴的。”顾青使劲摇着手中的扇子，“那些学子本来就和崇拜岑老，岑老当年与河间郡王一起平定荆州之之乱，入中书省，编写周书，谦谨孝悌，匡明主之业，书院里有很多学子视岑老为偶像。”
岑文本被顾青这一顿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是精彩。
“岑老……“
“住口。”岑文本打断顾青的话，“老夫来就是了，你某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好嘞。”顾青点头，“还是那句话，三倍！说好的三倍还是三倍。”
“哼！”岑文本瞪了一眼顾青这才离开。
东宫
李承乾听到了消息有些惊讶，“岑文本去顾青的书院了？”
“是的。”一旁的侍从回答，见所见所谓打听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个顾青是和孤过不去吗？！”李承乾气的直跺脚，“这个顾青拿出三倍，孤就……”
说道一半李承乾的话语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东宫好像没有顾青有钱，心中想着不痛快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可以做书院顶梁柱的人，一个要忙着中书省的事情，一个被顾青挖走，心里想着没办法，李承乾走出东宫，打算去找自己的老子的聊聊，不知道李二能不能过委派几个人。
李恪正好也要入宫去面见自己母后就遇到李承乾。
“去见你母后？”李承乾看着李恪。
“见过皇兄。”李恪对着李承乾行礼。
“嗯。”李承乾面无表情点头，“最近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都是父皇安排的，身为儿臣自当尽心尽力。”李恪回答说着。
“我去见父皇。”李承乾朝着甘露殿方向而去。
看着这个太子离开，李恪面色忧愁朝着后宫方向而去。
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一个家伙坐在道路旁的树荫下，看起来像是一个乞丐，面前又没有放着碗，这个乞丐看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向一对赶路的老妇和小孩，那小伙子笑呵呵要帮着他们拿行李。
乞丐捡起一颗石子就扔在了那小伙子的头上。
他转头看向乞丐一脸的疑惑。
“你把人家的行礼还给人家，你给我滚过来！”乞丐喝道。
那小伙子只好把行礼还给人家，然后低着头委屈的来到乞丐面前。
乞丐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怎么？饿极了是不？没给你吃饱还是咋滴，人家一老一小你都要下手？！”
“不是……头儿。”那小伙子委屈说着，“咱们都一文钱也没有了，兄弟们都饿着肚子。”
“饿着肚子咋滴了！”乞丐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饿极了就对妇孺动手？！我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一个个都什么憋犊子玩意儿。”
说完乞丐又是一巴掌打在这个小伙子的头上。
“我们这还不是想办法弄些银钱，给头儿买一口烈酒这长安的烈酒可有名了。”小伙子笑呵呵。
“你还给我笑，你们还想抢？！”
“我知道错了。”那小伙子委屈的低下头。
“现在天下太平了，不是当年了。”乞丐拿下盖在头顶的衣帽，拿出一把匕首刮着自己的下巴的胡渣，眼神盯着长安城放心，“世道不一样了，我们也该换张脸，三更穷，五更富的日子也该倒头了。”
“我知道了！头想带我们干一票大的然后过富裕日子，据说整个长安就数顾县候最有钱，富可敌国的那种，我们要不……”
“我揍死你个不要命的。”乞丐抄起脚底的破草鞋追打眼前这个少年，“你还想做那勾当，你要是再想着偷鸡摸狗，我就剁了你的双手，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了吗？”
那小伙子点头，“我知道了。”
乞丐晃了晃自己的脚丫子，“把鞋子给我捡来，咱们这一次就是替人送信的，这个顾县候不好招惹，点子扎手的很，叫兄弟们管好自己的手脚。”
“是是是！”小伙子点着头又孤疑说着，“那个从昆仑山下来的家伙为什么要给顾青送信，我听说他们去昆仑山的时候有上千的人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三个人。”
“不该问少问。”乞丐把草鞋套进脚里，“我们先去顾青的村子里摸摸，看看这个顾青到底是一号什么样的人物。”
“我还听说这个顾青收拢了一帮身手了得的游侠。”那小伙子颔首说着，“倒是第一次听说有官家的人和游侠走这么近的。”
“赶紧给我去办事。”乞丐不耐烦踹了他一脚。
第三百八十一章 撞错山门
李承乾正在向李二暗示着新书院的事情，暗示了大半天李二也明白了，顾青这小子这些年挖了不少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在朝中没有大权力，还有一些是朝堂上退下来的官员，这些日子也知道李承乾为了新书院的事情在朝中游走，这种情况自然是李二不愿意面对的。
李二同意李承乾建设新书院的原因是为了制衡顾青的书院，顾青的书院一头做大不是一件好事情，当然也不是什么大坏事，只是想着李承乾能做好就做好，做不好也没有大问题。
听着李承乾的暗示，李二长叹一口气，大笔一挥下了一道旨意。
李泰与顾青接到这个旨意立刻又紧张了，李二下旨让书院拿出几个夫子去太子的新书院教书。
“不干！我不干！”顾青把圣旨摔到一边。
“你要抗旨吗？”李泰也急眼了。
“这些夫子都是书院的一砖一瓦，少一个都不行！”顾青头疼李二的旨意，要是不给李承乾教书的夫子就是自己抗旨，要是自己拿出夫子给太子的话，又舍不得，还要看自己书院的夫子愿不愿意，就算自己的夫子愿意，又不想这么干。
“你的文学馆那帮人还在不在。”顾青问着。
“在，你是不是有主意了。”李泰也看着顾青。
“你找一些民间有声望的士子或者书生，召入我们的书院，然后转手就给太子。”
“嘶……好办法！”李泰倒吸一口凉气，“反正父皇只是说了我们书院的夫子，也没有点名是谁，只要是书院出就可以了。”
左手买入右手卖出，这一套后世的企业家早就玩的腻歪了。顾青心里想着说道，“先糊弄一下吧。”
“行。”李泰也点头。
几日后，李承乾收到顾青派来的人，这些人李承乾一开始是很热情的交代，自己的新书院总算是有第一批夫子，交谈几番之后李承乾的脸色立刻又黑的下来，把这些夫子送出去之后气的把眼前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这个顾青是在抗旨吗？也不算是，顾青只是用了一种手段来应付自己，这些所谓的夫子都是顾青在短时间召来拉进了书院然后转手送给了自己。
“这新书院没法建了。”李承乾气馁着。
太子妃也看出了李承乾的心思，“太子殿下，其实不必着急。”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
太子妃接着说道，“太子殿下不妨再去见一次顾青，更好的话去见见魏王殿下和他们二人商量商量。”
再去见顾青？还去见李泰，李承乾的内心很拒绝，自己被人戏弄了还要拉着脸去笑呵呵，尤其李泰那日他在新书院的指指点点历历在目，“孤不去！”
有些道理太子妃其实也明白，在宫中这么久了，与后宫的女人接触多了自然就明白了一些权术上的东西，对着李承乾再次说道，“太子殿下不如先派人去想魏王殿下与顾青表达谢意。”
李承乾孤疑看着自己的太子妃。
“就让别人知道顾青与魏王殿下是怎么应付陛下的旨意的就可以了，既然他们敢敷衍父皇的旨意，就要面对父皇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怒火。”太子妃说的很冷静，“父皇既然答应太子殿下开书院，就会希望太子把书院开好。”
李承乾听了太子妃的话眼神也清明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妻子脑海中再次闪过当年的称心，如今称心已经离开东宫了，再想想现在若不是当初顾青点醒自己，自己可能会一直远离这个太子妃，相反的她一直再为自己着想，心中很感动自己妻子的所为。
“就按你说的做吧。”李承乾脸色的愤怒这才消失，“顾青啊，顾青啊，你能糊弄孤，倒要看看你怎么糊弄父皇。”
太子妃站在一侧笑而不语。
东宫正在谋划，村子里还是一样的安宁。
狄仁杰从大理寺回来正在往家中走去，就看到张羽宫在村子的一角对着杨胜说着什么。
“怎么了？”狄仁杰疑惑上前。
杨胜像是刚吃完了饭，用一根细竹条剃着牙齿间残留的肉丝。
张羽宫低声说着，“小狄头，村子里摸进来几只猫，要不要拿了。”
“已经盯好了吗？”狄仁杰下意识看一眼四周。
“嗯，从他们一进村子就盯上了，来了好几天了，要不是看着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早就拿下了，原本想着他们留一两天就会走，可是这些人已经呆有一段时间了，看来是有来意的所以才告诉了杨头儿。”
“老师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还没和顾头儿说。”张羽毛回话。
狄仁杰思量再三，“杨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一般的人也许是路过就会离开了。”杨胜低声说道，“但是贼匪不一样，他们会踩点会在一出地方若无其事徘徊好多天，看清楚情况之后就动手，这些人八成来者不善先拿下。”
“是！”
张羽宫收到命令之后离开，不到半个时辰村子的里角落传来的各种惊呼声，一个个贼头贼脑的家伙被带头了狄仁杰与杨胜面前。
“说吧，哪个山头的。”杨胜盯着眼前几个家伙。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对方还在反抗。
“哪里来的不晓规矩的家伙。”杨胜盯着对方，“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那套。”
“放了我的人！”
说话声从不远处传来。
杨胜顺着声音回头看去黑夜之中走出十多个身影，这些人的手中全部拿着棍子，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像乞丐的家伙，从侧翼的小巷走出来。
“有点道行。”杨胜很有兴趣看着包围而来的这伙人，“一伙人办事还有人一伙人接应，看起来干过的次数不少了吧。”
杨胜话音一落，黑夜中再次传来的密集的脚步声。
听到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乞丐慌张看着四周心中顿时感觉不妙。
一个个带着面具的杀手从四周窜出，一把把反射着月光的横刀出窍，足足数十个杀手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近前，横刀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将乞丐带来的这帮人团团围住，又保护好了杨胜与狄仁杰。
“狄头儿，杨头儿，现在人齐了。”张羽宫带着面具低声说着。
乞丐毫不犹豫扔了手中的木棍，面对眼前这伙带着面具的人物立刻就知道自己碰到了钉子，对方来去有序丝毫不乱，迅速摆开的架势看起来是受过长时间训练的，不是一般的游侠，还拿着行伍人才有的横刀，来历绝对不简单，乞丐看着四周的杀手也冷静说着，“撞错山门，有眼无珠，诸位好汉有话好商量。”
第三百八十二章 都是一群疯子
“说说吧，你是谁，哪来的？来做什么？”杨胜盯着眼前的乞丐，“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打断你手下的几条腿在好好说。”
“我说，我叫伍老七，外面的熟人都叫我老伍，混迹在洛阳的，这些人都是我的弟兄。”乞丐起了从怀中拿出一个逐渐，“我其实是来给顾县候送信的，有人托我把信交给顾县候。”
杨胜把信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上面的完好的封蜡又交给狄仁杰。
接过这卷竹简，狄仁杰当场就拆开看了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上很凝重，对着伍老七说着，“这里面的内容你们是看过还是没看过。”
“看过，看过一眼。”伍老七警惕眼前这些人手中的刀，“我就看过一眼，我不识字也不知道这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先把这些人全部拿下去。”杨胜命令道。
“我拿去给老师。”狄仁杰拿着这个信件加快脚步离开。
伍老七被这群杀手押着步步离开，“诸位好汉，我有个老兄弟是个和尚，据说他现在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不如诸位可以向我老兄弟告一声？”
“再念叨就剁了你！”张羽宫冷声说着。
伍老七被押着只能默不作声。
顾青正在跟李治和小兕子玩着丢沙袋，狄仁杰走来说着，“老师，有给你的信，很重要。”
“你们玩。”顾青对李治一边说，带着狄仁杰走到一边接过信件看了起来，“陈观主？”
“对！学生虽然不知道这个陈观主是谁，不过看信中的内容应该是和老师认识。”
顾青接着看下去，字迹很缭乱看起来像是匆忙写出来的，没想到是当年陈观主送来的，陈观主去了昆仑山一遭，死了不少人，在昆仑山见到了很多难以言表的东西，上面有这么一段话：我在昆仑山见到了神迹，眼下活着出来了，可是我们几人都染上了一种怪病，要治好这个病需要找到长白山上的灵药，我手上有一副关于长生术的图，如果你想要寻得长生药，去长白山找我。关于这个神迹是什么他也没有多写，长白山还是长白山，所有的线索又都指向了长白山。
“老师，这昆仑山……”
“我们不去，我不信这个世上真有长生术这个东西。”顾青说着话走到家中的灶台前把这个卷竹简放入了火种直至燃烧殆尽。
真的没有长生吗？狄仁杰看着火光照在顾青的脸上，他的表情很凝重。
“送信的人呢？”顾青看着这卷竹简燃烧殆尽。
狄仁杰说着：“已经被杨大哥给拿下了。”
“带我去见见他们。”顾青重新站起身。
武媚哄着孩子入睡看向顾青和狄仁杰一起走入了黑夜之中，翻过村子后山的的山脚下有一座很小的房子，房子底下有一个底下的密室，这里是平常青帮组织成员做事的地方。
狄仁杰带着顾青走入这座破落的小屋，来到屋内一出墙壁的钱轻轻敲了敲墙对着墙说着，“是我狄仁杰。”
墙角下的石板推开一个缝隙，随后完全打开。
举着火把走进这座密室之中，就听到张羽宫正在质问着人，顾青与狄仁杰也带上了面具，走入这个审问室，眼前有不少被扣押的人都被蒙上了眼睛。
张羽宫看着顾青和狄仁杰走来上前说着，“这个乞丐就是领头的。”
顾青示意张羽宫接着审问，自己听着。
“说！”张羽宫喝道，“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一遍。”
虽然被蒙着眼前，伍老七的耳朵还是听了出来有人来到这里，听着刚刚审问人一副恭敬的语气八成就是这帮杀手的领头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传闻中的顾青。
“我们原本是混迹在洛阳附近的地痞，平日里干一些什么勾当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伍老七诉说着，“大概是半个月前，我们原本正在欺负一个叫做唐玄奘的家伙，突然冒出一个道士带着人把我们打了一顿，然后那个道士和唐玄奘说了很多很多话，本来是那道士想要让唐玄奘给顾县候送信的，可是唐玄奘拒绝了，转手就让我们送了，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伍老七接着说道，“诸位好汉放心，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想见顾侯爷一面，然后可以在长安安家，我们也一直过烦了那种山贼的日子，想过上平静日子，我有个老兄弟，是一个很胖的很和尚，据说他现在一直在长安混迹，你们认不认识他。”
“不认识。”张羽宫很冷静的说着，“既然你们说没有恶意，又为什么在村子的周边鬼鬼祟祟。”
“都是我没有管好手底下的人。”伍老七接着说道，“他们只是见到这个村子里的人家都这么富有所以这才……您看我们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你们拿下来了，诸位好汉的身手是在实在让在下佩服。”
伍老七的眼睛虽然没蒙上了眼前只有朦胧火把的光，但是耳朵一直听着四周的动静，尤其是在寻找着其他的脚步声，刚刚走进来的人是不是顾县候。
顾青与狄仁杰站在外面听着那个家伙的话，心中还是惊疑不定，这个陈观主为什么会去昆仑山，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这个陈观主与袁天罡，还有解八两和那个千面人一样都是出自神农架，全是一群疯子，这个世间哪有什么长生。
张羽宫也停下了审问。
顾青带着他走出密室，张羽宫说着，“侯爷放心，一路上他们都被蒙着眼睛，这些人可能认识和尚，要不要杀了他们。”
“先留着他们，关他们一些时日。”顾青冷静说着，“你明日去一趟和尚哪里问问他的意思，是不是认识这个人，如果和尚也不认识就杀了他们，反之留下其余人，找一帮脑子聪明点的人去让这个乞丐走一趟长白山见见那个道士。”
“我知道了。”张羽宫点头。
回到家中，武媚看着顾青忧愁的脸色，“夫君，出什么事了？”
“一群疯子，一群痴心妄想的疯子。”顾青烦躁的坐下身，“不想管他们了，我想吃点东西。”
第三百八十三章 路遇太子
武媚点头给顾青做了一碗面条，看着自己的夫君吃完。
中原的另一边，随着季风的风向转变，高句丽王知道南下征讨倭国的时机就快到了，眼下高句丽最稀缺就是兵力和武器，看向一旁的长安派来帮助自己的官员说道，“你们的陛下还是不能给我火器吗？”
“尊敬的高句丽王。”这个官员微笑着说道，“火器乃我大唐重器，不能轻易给予他们，高句丽王也放心，到了必要的时刻我们中原一定回来支援高句丽了，奏报送往关中已经有些时日，想必已经到了长安，只要得到陛下的允许，自可全力攻打倭国，大唐一定会有援手。”
“我想再冬季攻打倭国。”高句丽王眼神森冷，“我要在倭国撕下一块肥肉，来喂养我的高句丽。”
“自是这样。”这个来自长安的官员也微笑说着。
高句丽深吸一口气，“我只有一个要求，粮草足够多的粮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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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正在整军备战，朝堂上也再次为了高句丽的事情再次议论了起来，身为朝堂新派代表的尚书省正在和那些老臣争论着要不要出兵支援高句丽。
许敬宗任由尚书省的年轻官员和老臣们争论，自己一言不发！
对于有些事情可以在陛下面前表现，但是对于重大绝策面前还是不能随便出头。
想上进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是另外一回事。
老臣们纷纷希望大唐可以出兵，但是新派的一头不希望出兵，这个关头最有话语权的国公将军们纷纷都像是约好了一般谁都不说话。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冒头，要是讲错了可是要背锅的，李义府也深得此道。
李二看着朝堂上古怪的气氛也是好笑，召秦琼，程咬金，尉迟恭，房玄龄，褚遂良到甘露殿议事，就散了朝。
朝会结束之后，李泰和顾青说着朝中的事情，“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出兵，当初高句丽与倭国之间的事情，可是你一手铺下去的路。”
“也该来了吧。”顾青看着村口的方向。
“什么该来了。”李泰一脸迷茫。
村口果然出现了一匹快马，来人是一个传旨意侍卫，策马来到顾青的近前，“陛下有旨，请顾县候火速入宫商议高句丽之策。”
“果然只有一匹马。”顾青懒洋洋起身，“你下来，把你的马给我。”
“啊，那卑职怎么办。”骑马而的侍卫一脸迷茫。
“不是说我要速速入宫啊？你难道我跑着去吗，还有没有点人文关怀了。”顾青说着话，“你下来。”
“可是顾县候可以和卑职做同一匹马去的。”侍卫又说道。
“你给我下来！”一旁的李泰忍不住了喝道，“两个男人骑一匹马儿膈应不膈应，你们下次就不能多带一匹马儿吗？”
“是卑职疏忽。”那侍卫立刻翻身下马。
顾青骑上马儿说着，“胖子，我先去一趟。”
“快去快回吧。”李泰说着话。
一路策马来到长安城门前，顾青熟门熟路走入长安城，来到宫门前侍卫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尚书令，陛下有旨速速入甘露殿。”
“我知道了。”顾青加快脚步往着甘露殿方向而去。
一路撞到了也正要去甘露殿的太子，“太子殿下，这么巧，也去甘露殿。”
李承乾点头，看着顾青放慢脚步，“正是去甘露殿，顾县候，那书院的事情……”
“不是已经交给太子殿下夫子了吗？”顾青僵硬笑着，“莫非太子殿下觉得不够。”
“顾青，你是在糊弄孤吗？”李承乾皮笑肉不笑说着，“上次那些夫子明明就是你刚召入书院转手就送给了孤。”
“哦，其实在下也是没有想好，只是那些新来的夫子刚来到我的书院，就想着入太子的书院。”顾青一脸笑呵呵，甩锅极其熟练，“太子殿下的书院，太子殿下又是储君，哎呀！不得了，到了未来太子书院的学子岂不是天子门生，可了不得！”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笑了，笑的很激动，尤其是天子门生四个字，未来自己真会是成为天子，莫非顾青是这么认为的，突然间好像对顾青的这件事，不怎么生气了。
清风一吹脑袋一醒，李承乾好像明白了什么，“顾青，你还是在糊弄孤！”
“哪有。”顾青摇动手中的扇子速度越来越快，“太子殿下，你看今日的天气多么好，风景多么的美丽，所以咱们不要在讨论这种煞风景的话题了好吗。”
“怎么煞风景了。”李承乾苦笑连连，“孤发现和你这人说话就……”
“是不是我的话犹如醍醐灌顶。”
“非也！”李承乾走到甘露殿前停下脚步，“和你这种人讲道理会折寿。”
“过奖过奖。”顾青连连拱手。
李承乾：“……”
甘露殿里没有什么议论的声音，一个小太监走来说道，“太子殿下，尚书令请进吧。”
太子殿下走在前方，顾青走在后头一路跟着进入甘露殿，然后直接就站在了最末尾的褚遂良旁边。
程咬金瞪了顾青一眼心想着这小子怎么不站到武将这一边。
“顾青！”李二开口说着，“你觉得该不该出兵支援高句丽，攻打倭国。”
走出朝班，顾青说着：“陛下，臣以为大唐不必出兵，出一些粮草就足够了，当然了支持还是有必要的，不过我们可以在精神上支持一下这样就够了，然后山海关为起点，我们在山海关建立一个港口准备海战。”
“海战？”李二疑惑了。
程咬金的眼睛冒出一道精光，看着顾青的眼神绿油油的像是看到了银矿。
“顾青，你说说你的想法。”李二开口说着。
现在的山海关也太磕碜了，其实按现在来看贞观一朝主要的防御还是和汉代一样是在河西路走廊和雁门关，防备游牧的草原蛮子为主，当女真发迹起来以后，到了明代才开始真正的重建山海关，山海关的位置很重要，是连接东北一带的枢纽，而且海靠海南下直指高句丽和倭国。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有个公主和老婆子
顾青心中思量了好一会儿说道，“陛下，大海上有很多没有开拓过的地方，大海上有很多的资源，关中一直以来都在开垦土地耕种，但是这些土地都是有限的，我们要开拓海路。”
“还有银矿！”程咬金立刻补充道。
听到程咬金的声音，尉迟恭和秦琼齐齐投向了鄙夷的目光。
顾青想要开拓海路？李二压根就没有往海上想，顾青为什么想要开辟海路，“顾青，你知道重建一个关隘开辟海路需要多少的赋税。”
“陛下，这个钱我出。”顾青直接开口。
“那修建的关隘的一应人力物力……”李二一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样子，重建山海关这个地方？不想付钱啊……
“我来！”顾青也说着，“只要陛下到时候允许臣可以经营海贸就好。”
看顾青答应的这么爽快，李二也有些傻眼了，一直以来顾青都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现在这么慷慨，莫非真如顾青所说这个大海上都是银矿和宝贝？
“说说为何不驰援高句丽攻打倭国。”李二把话题掰了回来。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做。”顾青接着说道，“陛下，这次是高句丽要讨伐倭国，和我们本没有关系，他们打的水深火热，我们坐在小楼听风雨就好了，如果我们帮了高句丽，就会让倭国不服气，孙子打架我们看着就好。”
孙子打架看着就好，李二很同意顾青的这个想法，高句丽和倭国毕竟不是中原的事情，能看着就不用插手，不过为什么要用孙子这个称呼，这个顾青就不会用好听点的话吗？
“陛下！”顾青接着说道，“这一次我们有三步可以走，第一我们要在山海关建设港口，第二，对于高句丽我们只要提供粮草就可以，再不济给他们几把横刀也行，第三，时刻关注高句丽与倭国的战事，我们伺机而动。”
现在大唐能进能退很容易，顾青想着的还是怎么把倭国的银矿拿到手，但是港口一开，海船一开不管是什么由头，大炮一架就轰平倭国，就是倭国覆灭的时候。
一旁的李承乾看到顾青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很早以前听说过顾青的身上有一股戾气，看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青心中的那道戾气依旧还在没有抹去。
房玄龄沉思着顾青的话，顾青这话没有太多的意思，提到的只有三点，支援，建设港口，伺机而动，这与大家的想法的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们都退下吧，朕有决断了。”李二说道。
看着一群将军离开，顾青拱拱手也打算离开。
“太子和尚书令留下。”李二突然说道。
脚步僵硬在原地，这太子该不会是打小报告了吧，悄悄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太子，转身面对李二，“陛下。”
“顾青，你的书院怎么样了。”李二悠哉瞧着顾青。
“挺好的，嗯！都挺好。”顾青使劲点头。
“听说你还给了太子殿下几个夫子？”李二冷笑着。
这家伙果然打小报告了，顾青倒吸一口凉气说着，“陛下！其实臣舍不得那些夫子的，只是他们刚刚来到我的书院，就想着太子的书院，臣拦也拦不住问也不敢问，所以只有由着他们去了正好陛下有旨意，太子仁厚，又英明神武，坊间对太子的崇拜已经是溢于言表，臣实在是拦不住他们了。”
英明神武……李承乾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好像很生气又好像有些害羞了。
李二苦笑着，“顾青，你不要装糊涂了，朕都看不出来你舍不得那些夫子。”
“那你还问……”顾青嘴里嘟囔着。
“你说什么？”李二盯着顾青。
“没什么，没什么。”顾青连连摆手，“臣只是觉得太子殿下挺委屈的，要说着天底下的读书人挺多的，又有这么多的士子士大夫……”
“要不你把孔颖达让给太子？”李二笑看着顾青。
“陛下有命，臣不敢抗旨。”顾青躬身说道，“臣回去后这就去把孔颖达老夫子请到太子的书院去。”
“行了，你也别装了。”李二看了一眼顾青，“朕也不要孔颖达，也知道你能拉起这么一个书院不容易，也不想你觉得朕多么的巧取豪夺，你书院有多余空下来的夫子就匀给太子一些。”
“臣领旨。”顾青这才送了一口气。
李二看了眼李承乾说着，“你们都退下吧，朕乏了。”
顾青躬身告别李二看太子也跟了出来，“太子殿下，你打小报告了对不对。”
“孤没有！”李承乾转过脸。
“真的没有。”顾青再问。
“真的没有？”
“你有完没完“
长叹一口气，顾青一路走着说道，“太子殿下，从前有个老婆子一心想要毒死那个叫做白雪公主的人物，谁知白雪公主爱上了一个叫做白马王子的人，可是那个老婆子也看上白马王子，为了争夺男人公主和那个老婆子各自拿出上古神器开始大战，然后两个人惺惺相惜，一抱泯恩仇，原以为是神仙打架，没想到是相爱相杀，那白马王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然后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之后呢？”李承乾听的出神。
“讲完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种善变的动物。”顾青一本正经。
女人……李承乾看着顾青，有点摸不着头脑，“顾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闲着没事随便说说。”
李承乾站在原地看着顾青回想着这个故事，最后为什么老婆子和公主和好了呢？太奇怪了。
胖和尚听完了张羽宫说的话，那个伍老七他真的认识，当年两人一起做过匪，开口问着，“顾头儿和杨头儿打算怎么处置他。”
“押入长白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长生术。”张羽宫淡定说着。
“长白山……”胖和尚接着说道，“在他走之前，我想去见见他。”
“我做不了主。”张羽宫点头，“我去问问杨头儿和顾头儿。”
“好。”胖和尚点着头。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天价份子（一）
一路走向皇宫外，就看见薛仁贵和程处默又在巡视皇城防备了，见到顾青而来程处默笑呵呵，“顾青，我可听说了，这些日子你的名头可大着呢。”
“呵呵。”顾青不屑一笑，“我什么时候名头不大了。”
薛仁贵笑着，自从跟了程处默之后就有进了羽林卫。
“都是那个田法给闹得。”程处默笑哈哈说着，“你可不知道现在在那些农户眼中有多么的崇敬你，农户们有了更多的田地中有了更多的粮食，到了现在粮食就要成熟了，那些农户分到了更多的田地，就有了更多的粮食，他们一个笑得乐开了花，还流传着一句话。”
“哦，什么话。”顾青陪着程处默走着。
“都说生子当如蒲山县候顾青！”程处默点着头。
“生子……”顾青倒吸一口凉气，“此话在下实在不敢苟同，要是满长安的农户生出来孩子都像我，那还怎么得了。”
薛仁贵：“……”
“嗯？”程默若有所思点头，好像有这么一点道理。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顾青说着话，“我最近要建设海港，到时候还要经营海贸，你家想不想出一些份子，到时候咱们可以分钱。”
说道海贸程处默恍然大悟，“顾青啊，我家老货可是惦记倭国的银矿很久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抢倭国的银山。”
“早着点，先让高句丽和倭国打一会儿。”顾青悠悠说着，“你叫你家老货赶紧准备份子，烈酒卖了有些年头了，现在你家有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我会和我家老货说的，你等信吧。”程处默提了提自己的佩刀，“我接着巡视去了。”
“我再去其他国公家里说说，你抓紧。”说完顾青走出皇宫一路朝着朱雀大街而去，要建设港口需要很多的财力物力，光靠自己一家可能吃不下，需要多找些钱来才是，心里想着率先来到的秦琼的家，经过门房禀报进入之后，发现秦琼家里有客人，李孝恭和尉迟恭也在。
“顾小子你来了？”秦琼看着顾青，“倒也是一个稀客。”
“秦伯伯，尉迟伯伯，见过河间郡王。”顾青一一行礼说道，“小子这次来是想凑点份子。”
“份子？”李孝恭立刻就想到顾青在长安几桩买卖，当场喝道，“你小子给老夫过来。”
“干啥。”顾青被他这一喝有些懵。
“来喝酒！”李孝恭招呼着，“你是不是又要和程咬金那老匹夫做生意，生意都和他们做了，不晓事的混账小心得罪人了。”
顾青心里苦笑着自己一个小小县候哪里敢得罪你一个郡王，“其实在下已经和程家打好招呼了，只是想着建设海港需要太大的人力财力，光靠两三家肯定是不够的，而且这也是一笔长远的买卖，会延续很多很多年。”
秦琼没有做过生意，但是也能听出其中的道道。
“哈哈哈哈！”李孝恭笑着说道，“就知道你顾青和程老匹夫不一样，来，我们喝酒！”
“好。”顾青苦笑连连的坐下。
在座的几人正要喝酒，秦琼的府门口就响起了说话声，眼神看去就看见了程咬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而来，嘴里说着，“我程某人听说顾小子在朱雀大街上好好走着就被掳进了你秦琼府。”
“明明是顾小子自己不请自来，程咬金你说话要讲道理！”李孝恭说道。”
“我老程从不讲道理这个东西。”程咬金看着顾青说道，“臭小子，他们是不是逼迫你说了什么，不要委屈，尽管说出来这次程伯伯给你讨个公道，我家大小子刚来口信说顾小子要建设海港，就被你们掳掠进府，这砍头杀鸡的还有一个先来后到，我程某人好好一桩生意被人截了胡是什么道理。”
“你以为我们都和你程咬金一样吗？”李孝恭放下酒碗。
“我程某人怎么了？”程咬金也回头逼视着。
“你自己什么德性，你自己不知道吗？”李孝恭也火气十足。
顾青瞧着两个同样是酒鬼级别的人物火药味十足，看着四周离自己最近的是一个酒坛子，说不定当时候可以用酒坛子来劝架。
“哟呵，这么热闹呢。”牛进达也走来说道，“据说顾青有一笔新买卖，我老牛也来听一耳朵。”
怎么都来了，顾青心中思量着朱雀大街可真是一个龙潭虎穴，这几个国公将军是不是一个个就在家门口等着自己路过，然后自己一路过就会有一声唿哨冲出几百个刀斧手押住自己，太可怕，下次不走朱雀大街了。
“给老夫把门关好喽！”程咬金对着秦琼家的下人喝道，“要是有人再来敲门给老夫打出去。”
秦琼痛苦的捂着额头，这个程咬金喧宾夺主其起来还这是不客气。
“既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程咬金直接坐在了顾青的身边，“小子，你说说吧，这笔买卖要怎么做。”
海贸是一艘大船，在这艘船上不怕人多，人越多反而越放心，顾青思量之下说道，“诸位将军伯伯不用争抢，这次的海贸小子打算都免费送给诸位伯伯一个份子这是不要钱的。”
“听说你小子把建设港口的事情，在陛下面前大包大揽了下来。”李孝恭接着说，“你是想我们在座的人都绑在一条船上是也不是？”
“莫非你不愿意？”程咬金直接把话给杠上。
李孝恭灌下一口烈酒，“这条船我还非上不可了！”
“好了，让这小子把话说完。”牛进达再次喝道。
顾青接着说道，“这次份子小子一共拆分成了一百份，每一份所得利益是一百分之一。”
“一百份……每一份是……”程咬金痛苦的捂着额头。
“程伯伯怎么了吗？”顾青好奇看着程咬金一副头疼的模样。
“老夫有点晕……”程咬金脑海里算着其中的利益分成。
顾青再次开口说着，“之所以分成一百份是因为这次的盘子非常大，不像当初那些生意上的小打小闹，只要各位将军伯伯多拿一份日后就可以多得一份。”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天价份子（二）
李孝恭倒是听明白了，又灌下一口酒接着说道，“这一份是送给我们的，那你接下来都是要卖的吧。”
“对！”顾青点头微笑说着，“接下来是一份份子，十万贯！”
“十……十万贯……”没见过太多银钱的尉迟恭有些被吓到了。
咕咚……牛进达使劲咽下一口烈酒想着自己的家底就算是掏空了也就只能买个几个份子，买不起啊，看向也陷入沉思程咬金。
“顾小子，你这坐地起价不厚道吧。”程咬金盯着顾青。
“你小子该不会是在糊弄我们。”李孝恭也看着顾青。
“哪有！”顾青摆手说着，“诸位叔叔伯伯放心，这次的利益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现在的海外还是几乎是一片蛮荒在南海方向还有很多很多的好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地盘谁先占下一个山头就有更多的东西，这次海贸顾青想直接一些，野蛮一些，对于那些没开化的地方直接抢了，对于落后的地方没有贸易只有抢夺，海船一出就是巧取豪夺的大海盗，满朝国公权贵都是海盗。
“顾小子，那倭国的银矿……”程咬金立刻就想到重点。
“当然自然也有一份。”顾青说着，“包括在我们的份子里面。”
李孝恭也说道，“顾青，你给一个根本买不起的价格是什么意思。”
“一个份子十万贯，试问整个长安有多少人能够买的起，小子你这个狮子大开口未免也太大了。”
“确实是天价了！”
“你小子是想钱想疯了吧。”
……
“请听小子说完。”顾青朗声说着，“其实小子这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赊欠，诸位将军伯伯可以在小子这里赊欠，赊欠的份子自然要还的可以从海贸的份子里还。”
程咬金听着顾青的话感觉越来越晕了，“说明白点！你小子说话使劲拐弯是一个什么道理，不想着糊弄我老程，我老程的招子可不瞎。”
李孝恭和牛进达也听的云里雾里。
要说打仗带兵在坐的人都懂，但是要说做生意秦琼和尉迟恭直接陷入了懵的状态之中。
“那小子再说的明白一些。”顾青接着说道，“现在诸国将军伯伯手中有一个份子，也就是说诸位不用话一文钱就可以得到海贸的利益第一个十万贯就可以省下来了，那么下来诸位伯伯想要接着买份子就是一份十万贯！这个份子是可以赊欠的。”
“比如程伯伯向小子赊欠了五个份子也就是五十万贯。”顾青一边打着手手势，“一旦海贸一开，有了利益之后程伯伯会先拿不到银钱，小子会将程伯伯的那些利益用来弥补之前的份子钱，等到份子钱的赊欠还清了就可以享受之后利益，规矩是这样，想要赊欠份子打底要买一个份子，也就是说诸位将军伯伯想要赊欠份子还要还用现用的银钱子再卖一个份子才可以赊欠。”
“那岂不是赊欠的越多，越是拿不到钱。”程咬金看着顾青越来越感兴趣，“这是空手套白狼啊，你小子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货。”
“小子没有这个意思。”顾青接着解释，“这个赊欠还有一个好处，如果小子这次海贸失败了，那么那些赊欠就作废，就当小子白忙活，十万贯也会如数奉还，但是话说在前头，现在是十万贯，等以后海贸一但损顺利以后的份子还会接着涨，甚至是百万贯一份。”
说的一种类似后世股票的一个概念，只是相对于落后的如今可以处理的更灵活做了一些改变。
满堂安静，所有人都在消化着顾青的话，程咬金也算是听明白了，顾青话里话外的重点就是买份子和赊份子，这其中把握很微妙，先不说顾青的海贸会不会失败，比如成功了，那么你赊欠的份子越少能尝到甜头的时机越早，但是相对的你的份子越少以后的利益就越少。
再者说若是赊欠的份子越多，需要一直用利益来还赊欠的份子，那么到时候到手的份子利益就会很晚，指不定到什么时候，但是以后会拿的越来越多。
两者相互一比较，就要算顾青这次海贸的利益可以拿到多大，自己可以赊欠多少份子和用现钱买下多少份子才能达到利益的最大化，尽快拿到又能拿得多。
“顾小子。”李孝恭接着立刻有疑问，“为什么要用现钱买一个份子才能赊欠。”
“小子也缺钱呐，要动这么大一个工程要使用的人力物力也太大了。”顾青苦笑着，“只要出此下策，所以这次的赊欠只有这一次，以后不会有了。”
“那你自己打算要多少成份子。”程咬金盯着顾青。
“小子愿意一份都不留，全部卖出去！”顾青笑呵呵。
“你倒是大手笔，你就不留给自己一些。”牛进达盯着顾青，“你小子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一定还留着后手吧。”
顾青笑呵呵喝了一口酒水，港口是自己的建的，自己还可以建设更好的海船，买卖这个东西是不稳定，远远没有渠道来的重要，不管买卖如何，以后所有的买卖都要经过自己的港口和海船，顾青有信心在新式港口和海船之上能够占据足够的主导权，世界的地图的海域也只有自己清楚，哪些岛屿有更多的财富，一但货物流入关中，就要经过商队，长安最大的几个商队早就和自己绑上了，这才真正的大利益，顾青心中思量。
“你看看这小子笑的！”程咬金盯着顾青，“他一定有着后手没有说出来。”
“哪有什么后手，只是小子觉得自己吃的够多了，吃太多会撑着的。”顾青笑着。
李孝恭一拍桌案当机立断，“老夫出二十万贯再买你的两成份子，赊欠三个份子！”
不管怎么样，这次顾青也交了实底，即使海贸失败还能把钱收回来，程咬金立刻说道，“老夫出三十万贯买你三个份子，赊欠三个份子。”
牛进达看着眼下的局势，程咬金六份，李孝恭五份，这些年跟着顾青也赚了不少家底，当即说道，“老夫出十万贯买一个份子，赊欠两个份子。”
尉迟恭和秦琼没有那么的银钱，默不作声根本买不起。
第三百八十七章 江湖老炮
虽然不懂买卖，但是秦琼知道顾青一下子入账六十万贯，这才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而且还是六十万贯，想着顾青已经是家财万贯了，现在的买卖都是以万贯计数的吗？
顾青看着程咬金，牛进达，尉迟恭一下子支出这么大的钱财有些肉疼，“其实小子觉得买的还少了，其实诸位将军伯伯等到海贸有了甜头之后可以将手中的份子再次分拆卖出，这样就可以减少损失，当初不入手，事后贵成狗。”
听到这话程咬金眼睛一亮原来还有这种操作，等到海贸一旦开启手中的份子再次转卖一出高价卖出去之后又可以大捞一笔，但是接下来一想，要是海贸利益很大的话，卖出手中的份子就不值得了反而会更加的吃亏，这里面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李孝恭也不是笨人立刻想到其中的要害说道，“老夫再多赊欠一个份子。”
“老夫再赊欠两个份子。”程咬金不落后的说着。
“还有吗？”顾青问着。
“就先这样！”李孝恭打下主意。
程咬金也不打算再加了，接着说道，“顾青，你接下来的份子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卖了，大卖特卖，要是真没有人买，小子就自己吃下，到时候让他们自己眼馋去，要说这个大海之上小子还是知道几个宝地的。”
程咬金和牛进达了然的互相看了一眼说着，“到手会把银钱送到你家。”
“等到诸位将军伯伯的银钱到位，买卖自然生效，会有签字画押的字据送到诸位府上。”
接下来的时间顾青相继敬酒会后就离开了。
程咬金依旧坐在秦琼府上，“老夫算是明白了，顾青小子到底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一手卖一手买，空手套白狼，这笔生意怎么算他小子都不会吃亏。”
“这小子把盘子开的这么大，我倒是担心他玩砸了。”
“你们不要小看他。”李孝恭喝着酒水说道，“这小子可是从始至终都不想用朝堂的一分钱，他这么做是不想朝堂插手，一手主导海贸大权。”
“你觉得在巨大利益面前，陛下会熟视无睹？”牛进达也疑惑。
“老牛啊，你小看顾青的道行了。”程咬金很明白的说着，“顾青的书院和工厂坐做到如今这种地步，整个关中绝无仅有，光是那个工厂卖的货物这些年的经营下生意已经坐到了整个关中甚至关外，一个小小的肥皂谁都买的起，他顾青一年可以入账多少银钱，老夫当年从顾青手中砍了一成利下来，现在光是那工厂的一成利，一年入账三万贯。”
“再说书院和工厂再如此大的利益之下陛下没有看在眼里吗？陛下不想取缔或者自己再建吗？”程咬金说着，“因为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只能是顾青，换成谁都不行，有些东西在顾青的肚子里，你取不出来，杀鸡取卵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干，起初老夫也没怎么在意，所以就要了一成利，眼下那个工厂的流水银钱可以抵上整个长安的赋税。”
“顾青做买卖的手段，谁都取代不了，顾青肚子里的那些货谁也取代不了，顾青能用工厂造福一方百姓这也是谁都取代不了，这也是陛下一直不动的缘故。”
“关键还是顾青肚子里的货到底还有多少。”李孝恭朝着程咬金举杯，非常认同这番话。
“李孝恭。”程咬金低声问着，“你一个小小的河间郡王哪里来这么多银钱，去买顾青的份子。”
“老夫攒的不行吗？”李孝恭说道。
当年关中大战的时候很乱，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必然会发生什么，李孝恭的家底也八成是来自哪个时候。
一次进了六十万贯，顾青还是觉得银钱少了，一路走出长安就看见张羽宫就在长安城的郊外等着自己。
“顾头儿。”张羽宫上前说着，“胖和尚想见见伍老七。”
“他们真的认识？”
“认识，他们当年一起做过匪寇。”张羽宫回答。
“你去把和尚叫到我来。”顾青来到村子外的一处凉亭。
一个时辰后胖和尚急忙忙而来，“顾头儿，那个伍老七我真的认识。”
“你先和我说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结识这个伍老七也在十年前，当初我与他一起在山头作匪，天下太平后我们也洗手不干了，之后就一起混迹在洛阳，这个伍老七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而且结识了各方游侠，此人混迹洛阳做着老买卖，但是他是个好人经常劫富济贫，有时候还是会做一些善事，为人也是义气。”
“那时候宫里的那位刚登基，我就来到了长安，一直混迹在长安之后就和他没了联系。”
顾青听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一个江湖老炮。”
“什么是老炮？”胖和尚摸着头顶的光头。
“没什么。”
张羽宫也说道，“倒是这个伍老七身上确实有一股子老游侠的味道，可是当初在洛阳抓捕解八两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发现有这号人物。”
“他这人做事低调藏匿的好，不然早就被官府抓了。”胖和尚解释，看起来对于伍老七真的很着急。
一路走向村子，顾青对着张羽宫说着，“拉那个伍老七出来，我要和他一杯。”
“是！”张羽宫立刻离开。
“我这就去准备酒水。”胖和尚也急匆匆离开。
张羽宫的带着人押伍老七到来，他的脸上依旧蒙着布遮着眼。
“敢问当面是何人。”伍老七被蒙着眼问道。
“不用问我是谁，你的命现在在我的手里。”顾青说着给他倒上一碗酒。
伍老七吸了吸鼻子闻道酒香，“好酒啊。”
“你的送命酒喝不喝。”顾青问着话。
“喝！”伍老七盘腿坐下闻着酒香摸索着摸到酒碗一口喝下，“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
“我这人做事不喜欢拐弯摸角的。”顾青笑着说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现在给我一个不让你去长白山的理由。”
第三百八十九章 智商问题
亭子里很安静，顾青看着眼睛被蒙上的伍老七等着他的回话。
“我不过只是一个匪，刀剑上舔血的买卖都是这样，早就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刀下魂，多活一天算一天，这位好汉想让我进长白山，我走一遭又如何！只是还请这位好汉照顾好我的手下。”伍老七朗声说着，“我说完了，可否再赏我一碗酒喝。”
顾青示意张羽宫给他倒上一碗酒水。
酒水倒入碗中顾青对他说道，“请吧。”
“好！”伍老七拿起酒碗又是一口喝到底，长出一口气，“痛快。”
“再和我说手你见到那个道士的场面。”顾青接着问着，陈观主会去昆仑山这件事对于自己的冲击很大，千算万算没想到当年给自己落脚之地的人，竟然也是那个神秘老头的弟子，在这片中原大地到底还有多少个像陈观主那样人藏在关中。
“那个道士很着急。”伍老七说出了自己的感觉，“他好像丝毫也不愿意久留，因为他就要死了，只有找到长白山的灵药他才能活过来，好像是染上了一种什么病。”
说到这里伍老七放满了语气，“我无意间看到那个道士的手腕处长了不少吓人的白色的长毛，身体上全是痊愈的伤口痕迹，应该是丛什么绝地里逃出来的，他本来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不管长白山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他都要走一遭。”
顾青听着他没有说话，什么样的病可以让人的身体长处白色的长毛，是皮肤病吗一种会传染的皮肤病，陈观主又是怎么知道他自己命不久矣，他在昆仑山看到的神迹又是什么。
李君羡也去了长白山，红拂女也去了长白山，那长白山真的有什么东西吗？
亭子里安静了好久。
“你们还在吗？”伍老七试探着问道。
“把他押下去，让我想想。”顾青开口说着。
“是！”张羽宫说着押着人下去。
看着他离开，顾青心里依旧想着陈观主送来的信，在陈观主还有一个图，一个可以得到长生的图，心里想着山海经有记载西王母出现过在山海关，但是后世的科研学者并没有找到西王母的踪迹，至于历史的沿革之下有人甚至怀疑西王母只不过是一个代称，比如中原的皇帝。
一个生活在昆仑山上的神秘民族，类似玛雅？
“侯爷，我可以去见见他吗？”胖和尚小声问着。
“去吧。”顾青对他说道。
胖和尚急匆匆离开，好在顾青还不想杀伍老七，他心里清楚这个青帮的领头人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反而是一个果决没有怜悯的人物，就像当初的辩机一旦闻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就会立刻杀了。
回到家顾青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一整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涌来。
“夫君，吃点东西吧。”武媚说着端来一碗面。
稀里糊涂的吃下，又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推开窗台已经是新的一天。
“顾青，顾青！”李治小步跑来，“你可算醒了，孔颖达老夫子等了你都一个多时辰了。”
“我知道了。”
李治又风风火火的跑开。
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这才想起来昨晚睡觉的时候衣服都没有脱下，武媚帮自己的解开的衣襟想着让自己睡的舒坦一些吧，简单收拾一下走下来，孔颖达正在孙思邈说着什么。
“老夫子。”顾青朝着孔颖达行礼。
“顾青，太子那里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孔颖达说着话，“虽然这件事情是魏王和房遗直在筹办，书院从书舍开始老朽就在了，老朽也想来过问一句，太子的书院是不是想要取缔我们的书院。”
“没有的事。”顾青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根油条，“他不可能取缔的，也取缔不了，除非他比我有钱，说不定太子也只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也是为了可以让他自己建立一些声望，八成是一个样子货不用太忌惮。”
“和长辈说话你就不能拘礼一点吗？”孙思邈喝道。
顾青放下油条这才听话的坐正。
“不妨事，不妨事。”孔颖达连连摆手，“这小子要是拘礼起来，老头子我倒还不爽利了，还是喜欢你顾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可不，我受不了那些繁琐的礼节。”顾青继续咬着油条一边说着，“太子那边要夫子，我们书院不是有现成教出来的来学子吗？可以匀几个过去。”
“老夫明白了。”孔颖达点头。
武媚端来的豆花放在顾青的面前，又去哄着孩子去了。
孙思邈和孔颖达又在说着一些话，顾青走出家门呼吸着一口新鲜的空气，看着李治正在研究纸飞机，把纸飞机扔出去，会飞好一会儿，然后落下接着又捡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还是小兕子比较安静一些，她喜欢荡着秋千偶尔还会拿着小网兜满院子跑的玩风车。
“顾青，你说这个东西为什么会飞起来。”李治拿着手中纸飞机一脸的疑惑。
“因为会飞所以它才会飞。”顾青懒得解释太多。
“因为会飞所以会飞？”李治在追问，“那人为什么不会飞。”
“因为你没有翅膀。”顾青躺在躺椅上看着蓝天准备发呆度过这一天。
“那在人身上按上翅膀，人是不是就可以飞起来。”李治又问。
“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这叫不耻下问。”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哼！”李治瞪了顾青一眼把头扭到一边，“你就是不肯教我，就知道教狄仁杰。”
“晋王殿下很多事情在下不好和你解释，因为以你的智商我很难……”
“很难和我解释对不对！”李治气鼓鼓，“顾青，我没有你想的这么笨！”
“敢问晋王殿下，一个和尚吃一张饼需要一个时辰，七个和尚吃七张饼需要多久。”
“七个时辰。”
“错！是一个时辰。”顾青再次说道，“一场赛跑，你跑赢了第三名第二名，敢问晋王殿下，现在是第几名。”
第三百四十章 收割机
“第一名！”
“错！是第二名，晋王殿下你还没跑赢第一名。”
李治，“……”
“一加二加三加四等于多少。”顾青接着问道。
“是十……吧。”李治迟疑道，“对吗？”
“对！晋王殿下真聪明。”顾青使劲点头。
“……”
李治突然感觉自己戏弄了，这个顾青在戏弄自己！
“是不是感觉自己智商不够用，特别的笨？”顾青接着说，“所以晋王殿下不要有这么多的问题。有这时间不如多去吃几口饭，多呼吸一口空气，好好茁壮的成长，不要问这么多的问题，晋王殿下只需要好好活着就好，请不要再打扰我了，接下来我要好好虚度时光做一个浪费时间的罪人。”
“啊！”李治气的一跺脚离开。
小兕子坐在秋千上偷笑了好久。
顾青的天价分子从秦琼府开始传了出来，十万贯一个份子这个消息在长安不胫而走，这是一笔什么样的买卖，到底有多大一个份子价值十万贯，李二也听到这个风声，听着王钦禀报完低声说着：“这个顾青拉着国公将军做生意，就唯独没有把朕算进去。”
王钦站在一边笑呵呵。
“这个混账小子，一个份子十万贯，他是想银钱想疯了吗？”李二莫名的很上期，心里想着大唐一年才收上来多少的赋税，这个顾青一天时间动动嘴皮子就有数十万贯收入。
“王钦。”
“老奴在。”
“给朕去查！”李二低沉说着，“这个顾青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把一个份子卖到十万贯，那海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知道他把盘子开的这么大。”
“陛下是要出海查吗？”王钦疑惑着。
“出海查，查清楚。”李二说着。
“是！”王钦点头离开。
顾家，顾青正在家中半死不活的躺着，李泰一脸忙碌走来，“就知道你小子在这里躺着，就你最清闲可累死我们了。”
“怎么了？”顾青懒洋洋坐起身。
“收粮食了。”李泰扶着自己的腰，“可累死我了，整个书院的学子都去帮忙收粮食了，说是赶着这些日子一定要收了，老农说过几天可能会下雨，所以赶着这两天一定要收完。”
“这么准，几日后就会下雨。”
李泰点头，“这个长安都忙坏了，不只是有一个人察觉到，很多人都觉得气候不对头，现在不收了，过了时节这些粮食就坏了。”
“这可是大事！”顾青连忙坐起身，“我去看看。”
蒲山村子的田亩不多，但这些田亩里的粮食也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收完的，见到顾青来了，房遗直也走来说着，“看来要连夜了，怕是四五天收不完。”
看着一大群人在田地里忙碌，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弯腰收麦子，“为什么不用机器呢。”
“机器？什么机器？”李泰疑惑道。
“我一趟工厂，你放心不会误了时候。”
看着顾青来开，李泰撞了撞程处默的胳膊，“你说他是不是有主意了。”
“应该是有主意了吧。”房遗直点头。
来到工厂，今天在这里劳作的工人都不多，因为供货的关系，不少小物件都停下了，大宗买卖不能停，张杰亲自下手干着活。
张杰注意到顾青，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怎么来了。”
“有件事情要你去办。”顾青看着张杰手里做到一半的肥皂，“厂里有铁匠吗？”
“有！不多。”张杰点头。
“我要几个铁匠做东西。”顾青开口说道，“有生铁吗？”
“有着呢。”张杰带着顾青来到工厂的一处库房，“上次你让我做那个大管子的时候留下了一些，不知道够不够用。”
推开库房的大门，顾青没想到张杰把这里管理的如此井井有条，每一样材料都分类放了。
张杰指着一堆生铁说道，“官家管铁管的严着呢，这些东西都是我私藏下来的，不知道够用了吗？”
“够了，够了！”顾青笑呵呵点头，“我要的不多，你去把铁匠给我叫来，我要打造东西。”
想到了镰刀这个东西，可是要是出现大批量的镰刀怕是李二这个家伙会剁了自己，会以为自己打算造反了，与刀有关的东西绝对不行。
立刻想起了后世的那种收麦子的机器，把机械自动改成手动了不就行了。
张杰拉出了十多个铁匠，围着顾青开始忙碌了起来。
“你做这么一个大磨子是做什么用。”张杰疑惑看着。
“你没看见上面的刀片吗？”顾青指着图纸说道，“这是一种收麦子的机器，虽然效率慢了一些，但是方便至少快捷一些。”
“哦。”张杰半懂不懂的点头。
铁匠们手法老练，打出三百多个刀片。
顾青这边做个了半人高长达五米多的大轮子，带着一百多个人在上面做着一个个的可以嵌入刀片的凹槽。
第二日，房遗直李泰继续带着人在田地了忙碌着，村民的手脚很快也要忍受着一次又一次弯腰的痛楚。
“那是什么……”有村民看到一个庞然大物而来。
“魏王，你快看！”房遗直推了推一旁满头大汗的李泰。
“怎么了！”李泰一头大汗烦躁的抬起头，也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驶动，随着那个巨轮的滚动，田地里的麦子成片成片的倒下。
“我的天……”李泰看的呆滞。
七八头牛拉着巨大的轮子，在轮子后方顾青就坐在上面，身后是四五个人吃力踩着踏板联动那个大轮子转动，麦子不停地倒下。
“哇哈哈哈哈！”张杰在一众呆滞的目光下大笑着，“看到了没，这就是……这就是啥来着？”
“割麦神器！”顾青补充。
“对！这就是割麦神器！”张杰放声大笑着。
大轮子行进的很慢，但是所过之处在整齐的麦田之中割出一条沟壑。
两日后朝中的官员也担忧粮食的收割情况，当他来到蒲扇村，被眼前一片平整的麦田给惊呆了，已经收完了，前两天还没收，这么大的麦田一两天功夫就收完了？惊讶之下看到村子里满地都是已经收好了的麦子，吓的眼角使劲抽搐了两下。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只是死要钱
那官员看着场面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上前问眼前的正在收拾着麦子的老农，“这位老哥，你们这里的粮食这么快就收完了？”
老农点着头，“都是县候整出了一个叫做什么的神器的大家伙，一路撵着就把麦子都割完了，全村人满田地里把麦子收起来就行，倒是省力气。”
“大家伙？！”
“就是个大轮子样的东西。”老农手中的动作不停接着说道，“借给隔壁村子去使了，官家不如自己去看看。”
村子的另一边，隔壁两个村子的人吵了起来，都想着先用这个割麦机，两村子的人为了给割麦机吵着嘴一副就要动手的样子。
张杰愁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问着身边的杨胜，“杨大哥，这要怎么办，怕是会打起来。”
吐了嘴里的草根子，杨胜走上前两道两伙人中间，大声喝道，“吵什么吵。”
“明明是我们先借的！”
“我们村子近，先割完的我们的再割你们的不就行了。”
“……”
“行了！”杨胜不耐烦大喝，“一个个大老爷们，和个婆娘样的斗什么嘴，要不要我给你们挑一个地方，你们各自村子拉出十几个人大打一场，谁把谁打趴下了，谁就先用！啊？怎么样啊！”
两边的人闷声站在一边闭了嘴。
“大老爷们别和娘们一样就知道吵嘴皮子。”杨胜说道，“谁先借的谁也先用，要是谁再敢吵吵我就把这玩意儿都拆了，谁都别用了！”
“……”
“听到了没有！”杨胜再次大喝。
两伙人闷声不作响。
张杰打着圆场安排收割机的事情，杨胜躺在草地上，嘴里咬着草根看着蓝天上的云朵。
长安，
胖和尚这边也在和几个卖铁的贩子说着话，“把你们的生铁全部卖给我。”
“这可不行，你不能买这么多的生铁。”卖铁贩子说着，“你要是卖几块到是可以，你要是买这么多，怕是官家知道了，我这买卖做不成了，你们也会出事的。”
“不肯卖是吧。”胖和尚笑呵呵，招呼身后的兄弟，“你们每人买几块生铁，给我买完为止。”
“这样行了吗？”胖和尚再次笑着说道。
“这位和尚大哥，你要这么多生铁到底做什么。”铁贩子能够猜出眼前这个吆五喝六的人物，应该是给某些权贵跑腿的，总之自己一个小小铁贩子得罪不起。
胖和尚扔下一袋子沉重的银饼，“这些够你的了，还有盈余你就自己收着吧。”
“多谢大哥。”铁贩子看到这些银饼笑看了花。
“赶紧都拿了，送到村子里去。”胖和尚指挥着说道:“每个人就只能拿几块，谁也不许多拿，不要坏了人家买卖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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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朝中官员找到了收割机，看到眼前巨大的机器啧啧称奇，问向张杰，“小哥，在下是户部的官吏，敢问这东西是顾县候做的？”
“怎么了？”张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官服的家伙。
“是这样的。”那人笑呵呵说道，“能否多做几个，这长安城数十里郊外都赶着收拾粮食呢。”
“做我倒是知道怎么做。”张杰爬上收割机，“就是吧，这东西是侯爷想出来的，也是我们工厂打造出来的，你要是想要还请移步去我们侯爷府上。”
“那我这就走一遭，这是大事，造福万民的大事。”
当这个户部的官吏来到顾家，看着顾家院外的门房，“敢问顾县候在否。”
“家主说了，不见客。”门房僵硬说着。
“不……不见！？”
“对，不见！”
他着急说道，“那麻烦通报一声，这件事关乎长安周围数十里粮食的收割，还请顾县候帮一下，要是到了雨季怕是误了收粮时季。”
门房懒洋洋走进院落里。
不一会儿，门房又回来，“顾县候说了，他现在很忙。”
“他在忙什么！有什么事情比秋收还要忙的！”那户部官吏急眼了，挥袖说道：“罢了，我去找陛下分说。”
“走好！”门房笑眯眯说道。
当天下午，这个户部官吏立刻就在李二面前说起了这件事，顾青造出了一种可以快速收割粮食的东西，可是就是不愿意交出来。
“这个顾青！”李二压抑着呼吸怒火中烧，又想到了直接天价分子的事情，“这个混账，眼里只有银钱吗？”
“此事关于长安百姓一年的收成还请陛下定夺。”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在这个年代说的一点都不错，要是因为赶不上收粮食，这关乎到今年一整年的粮食，影响朝中粮食赋税事小，要是影响了民生这件事情就大了。
“难道说顾青只能做出一个？”李二孤疑着，“王钦！”
“老奴在。”王钦躬身上前。
“立刻去把顾青给朕带来！”李二愤怒说着，“朕倒要看看，他想着守着自己的金山银山是什么模样！”
“是！老奴这就去。”王钦急忙忙离开。
顾青此刻正在和狄仁杰说着怎么招份子的事情，打算在长安贴出告示，也不知道李二会不会管这种乱贴小广告的人，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管吧。
“老师，十万贯一个份子，怕是没人肯买。”狄仁杰犹豫着。
“不着急，我们想把话给放出来，再说了我已经开好头了。”顾青淡定喝着茶水，“当人们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也许是就是看一眼就忘记了，但是看第二次就会有了印象但也过些时候就忘记了，看了十次七八次之后就会记住他，这就是广告的效应，等到他们需要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个东西。”
狄仁杰懵懂点头，继续书写着顾青的告示。
武媚知道顾青用家里的银钱买了不少生铁，一直以来铁这种东西管的特别严，有些人家根本不能买，倒也是人家肯给面子多卖了一些生铁，算是一种私下的买卖，看着顾青淡定自若的样子，担忧的心又放下了不少，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事，也不想多打听自己夫君想做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二章 帝王说了算
“老师写好了，你看看行不行。”狄仁杰把自己写好的告示交给顾青。
“我看看。”顾青接过告示看了许久，“有些死板了，可以在郎朗上口一些，比如说当时不入手，事后贵成狗，嗯嗯！加这么一句话，他们应该就会记住了。”
狄仁杰想着顾青这么做的理由，很快就明白了使劲点头，“学生明白了。”
王钦带着人来到顾青的村子里，这里的粮食确实已经收完了，这里的田地很整齐干净，比外面那些乱糟糟的好很多，村子里已经有人拉着大磨盘在碾麦子。
“看来确实已经收拾完了。”王钦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顾县候造出来的东西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
“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轮子，长长的！”这个户部官吏使劲形容讲述着。
……
“是不是还需要牛来？拉”王钦疑惑道。
“对！对还需要牛来拉，咦？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就在前面吗？”王钦看向远处，十多辆割麦的机器被一头一头的牛拉下了工厂。
如今的收割机样子改小了很多，只是有两头牛就能拉了，用起来也方便轻便。
“原来这个顾县候早就已经在做了。”这个户部的官员看着眼前的场面感叹，“看来是在下错怪顾县候了。”
王钦上前来到收割机的车队前拦住，带着收割机的书院弟子看到眼前的人就知道这个是官吏，“这个官家怎么吩咐。”
王钦打量着说道：“这是所有的收割机了吗？”
“是的。”书院学子回答说道，“这些收割机是能做出来的全部，也不知道够用了没有。”
“这些东西能不能由朝中来分配。”王钦一眼就看到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个收割机确实是好东西，若是顾青来给那些农户使用倒也没什么，可是这个东西要是由朝中来分配可以获得不少的民心。
几个书院弟子商量了一下，拿出一张很大图纸说道，“这是造收割机的图纸，还有这些收割机都交给你们了，我也省事。”
“好！”王钦笑着点头，看着眼前的东西，“多谢了。”
“不客气，我们也赶着回去上课，今天的数术课可不能落下。”书院的学子相互说着话，各自结伴笑呵呵离开。
“好东西啊。”这个户部官吏看着眼的收割机啧啧称奇。
王钦也微笑着点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少算了什么，“不对！失算了！”
“怎么了？”
王钦看着十多辆空荡荡的收割机，“谁来把这些东西拉过去，赶紧去叫些村民过来。”
……
这里的村民都忙着嗮麦子和碾麦子，找了好久才找到几个有空的村民，王钦也不强拉，更知道粮食重要性，陛下一直苦心经营民心，百姓们也许可以不看重别的，但是他们最看重的就是粮食，粮食关乎着村民。
拉着这些收割机来到长安城前，一切都交给了户部去安排，不干敢耽搁太久让户部自行开始分配，立刻回去禀报李二。
此刻的李二也在和房玄龄说着话，议论这次的秋收问题。
“陛下，陛下。”王钦急忙忙而来。
李二颔首说着，“顾青人呢？”
“陛下，顾县候已经做出了收割机，并且也用了出去。”王钦禀报着拿出一份图纸“一共做出来十多辆，不知道够不够用，还有这是图纸，顾青让书院的学子打造了机器，书院学子也把这个图纸交给了老奴。”
李二接过图纸看了一眼，根本看不懂这么复杂的图纸甩手就交给王钦，“交给工部，立刻按照这个图纸给朕做出来，越多越好。”
房玄龄也看了一眼图纸，没想到顾青会做出这种东西，虽然还没见过如果能够赶上秋收倒也是一种利民的利器。
王钦点头还是有些思量说着，“陛下，可是这个东西要动起来需要牛来拉，若是做的越多……”
“那就给朕找牛去。”李二说着，“如果牛不够了，就从军中拉马出来，军中有的是马。”
“老奴明白了。”王钦急急忙忙就要离开，回头又补充道，“老奴看到那些收割机上有铁器，怕是顾县候买了不少的生铁应该是用在收割机上了。”
李二眼神闪过一丝光芒接着说道，“你们去办吧。”
“老奴这就去。”王钦又急急忙忙离开。
李二这才坐下，看着房玄龄回到刚出的话题，“朕还是觉得需要派出卫府人马来去收粮食，远水不解近渴，纵然能够造出收割机也需要时间。”
“陛下明鉴。”房玄龄点头，“不过这东西以后总是会用到，可以交给各地的官衙，由各地的官衙保管每到了秋收的时候交给农户们收割粮食。”
李二点着头，苦笑，“朕倒是错怪顾青了，这小子又如此利器为何偏偏要自己做，直接交给朕，朕在传下去不是更好吗？”
房玄龄不回答这个问题笑着说道，“臣，这就去向兵部安排了。”
李二点着头。
房玄龄迈着步子走出甘露殿，虽然步子很稳，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身为相国，他无数次想过自己的位置要什么人来坐，在朝中看过不少人，也有很多不错的，每每想到这些总是会想想到顾青这个人，他那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或许在心中每一次都会想着，等顾青准备好之后回来继承这个衣钵，就这么一直等着顾青，或许可能还要等好几年，房玄龄心中更明白顾青如今是尚书令，但是这小子一直很排斥这个位置，他从心里也一直没有接受自己可以进入官场。
如果等到顾青哪一年准备好了，或着新帝登基顾青也许会走上那条他最不想走的路，陛下一直很想绑住顾青，绝不会允许顾青一直这么闲下去，不想去勉强这个小子，但是时候到了也由不得他，在帝王面前谁都是笼中鸟，你的一身功业，你的价值全看帝王的脸色，你能活多久也逃不过帝王的一句话
第三百四十三章 来信
最无情是帝王家，人性的冷漠一面在帝王的利益面前就会被放大很多很多，房玄龄找到兵部尚书侯君集开始安排秋收的事情，长安附近的各处卫府出兵去帮着收割粮食。
朝中处理这次秋收的事情，虽然繁忙但也很平稳，一场不大的风波在卫所出兵的时候就此平定。
三日后，坐在家中顾青看着漫天的乌云，狄仁杰禀报着长安各地的状况，当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紧接着是漫天的大雨，深秋就要到了。
“老师，和尚好几次都和学生打听过伍老七的安排。”
看着眼前的细雨，风吹来还有些冷，“把伍老七的手下全部查一遍，底子干净的收到和尚的暗线里去，还有让伍老七去一趟长白山。”
“有个问题学生不知道该不该问。”狄仁杰站在顾青的身边，雨水顺着屋檐滑落破碎在地面。
“你问吧。”顾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老师，这个世界有长生吗？”狄仁杰低声问着。
“不存在。”顾青很果断说着，“但是我怀疑过。”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点头，“传说周穆王去昆仑山与西王母有过接触，还得到了长生药，还有一种传说是西王母希望周穆王留在昆仑山，并且给周穆王长生药来做一对长生眷侣，周穆王拒绝了西王母，所以学生觉得一切的谜题起源都在昆仑山。”
“人们都想得到长生药，熟不知这个长生药到底是不是一味毒药。”孙思邈走出家门，坐在门槛上看着雨景，“孩子你要记住，这么长的岁月有多少人追求过长生，凡是一心想要长生的人物，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点头。
“可以怀疑，但是不要着迷。”顾青对狄仁杰说着，“有些东西很虚无缥缈，好好过完自己的一辈子。”
狄仁杰长叹一口气。
安静的顾青家中一封来自赵郡李家的信打断了师徒三人的对话，来到冒雨送信件，门房把信送到顾青面前，“家主！赵郡李家的信。”
狄仁杰的脸色立刻冷峻起来。
顾青接过信打开信件看了许久，也是面色凝重。
“老师怎么了？”狄仁杰疑惑着。
“李然招惹上关拢了。”顾青把信交给狄仁杰。
狄仁杰也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关拢的人在抢赵郡李家的生意。
“秦岭之下就是关拢世家，李唐江山的建立少不了他们，他们也是李家的根基之一。”孙思邈开口说着，“世家？关拢门阀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连宫里的那位都不能轻易动弹，秦岭一动天下大乱！”
想着孙思邈说的话。秦岭东起太华山，经过终南山，骊山，西到嘉陵，是整个关中横跨长江的一道大界限，这个地理位置也决定了军事作用。
秦岭的地势在脑海中铺开，是一条很好的行军路线，上可直击关中，下可征讨江南。
耳边的雨声不断，信中的内容提到的不多，李然虽然只是暗示希望可以让赵郡李家不受关拢的限制，也没说让自己怎么帮忙，但是暗示已经是很明显了，希望自己可以站在赵郡李家这一边。
“秦岭啊。”孙思邈回忆着，“老头子我在秦岭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当年的姜子牙也是出自秦岭岐山，张良晚年隐居秦岭，当年的尹喜在秦岭终南古楼一心想要迎接老子归来，西域的高僧鸠摩罗什，麻衣子李和，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不是出自秦岭就是到了晚年回到了秦岭。”
“有人说秦岭就是中原的龙脉，老头子我在秦岭隐居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什么天地灵气。”孙思邈像是在吐槽还抚着自己的胡须。
顾青想起了当年韩愈的一首诗，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那时候的韩愈是不是也对秦岭有着很深的眷恋，为何老子，姜子牙，张良，麻衣子，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和秦岭产生联系。
“老师，我们要帮赵郡李家吗？”狄仁杰问着话。
“家主！”门房来报，“关陇来信！”
关陇的动作好快，顾青心中惊动立刻打开信件看了起来，来信只是署名了关陇，没有说是谁，上面的内容也很直白，五姓七宗的落寞是必然，赵郡李家也是末路希望自己可以看清形势。
“这是在警告我。”顾青看完把信放在一旁。
“要说关陇的兴起还是要说道宇文泰这个人物。”狄仁杰说着话，“当年的宇文泰一手给关陇打下了根基，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才成了庞然大物。”
狄仁杰说的没错，关陇集团的成熟真正是在西魏时期，一个政事加军事为一体做核心。从西魏开始，关陇影响了关中很长时间，他们的人不像世家，他们出则就是拜将入相，把控朝中局势！李唐世家的祖上便是出自关陇八大门阀之一。
于皇家来说关陇的八大门阀是有作用的，他们制衡了江南与山东士族，他们的存在是有理由的，稳定一方也是有功劳。
看着雨景，顾青低声说着，“我倒要看看这关陇八大门阀，还有多少的底蕴在。”
“老师，他们动不得！”狄仁杰说着。
孙思邈也听出了顾青的语气。
“其实我的活法很简单，如果说关陇集团想要拿捏我，他们就要做好被刺扎的准备。”顾青开口说着话，“要是得罪我了，那就对不住了，只好仰天长笑出门去，大炮开兮轰他娘。”
啪！
孙思邈一个巴掌打在顾青的后脑勺上，“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
“老头子！”顾青瞅着孙思邈，“我打下这个家底容易嘛我。”
“你知道不容易，你还要一个劲的想去挑衅？”孙思邈上来又甩起一巴掌被顾青躲过。
销魂的气氛被毁得一干二净，狄仁杰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宫里的那位一直没有对赵郡李家做出太大的反应或许就是因为对关陇八大门阀的忌惮，要是真要动关陇怕是少不了流血。
第三百四十四章 河间郡王来也
孙思邈眼看着顾青，“都多大人了，还要让老头子揍你，你不嫌丢人，老头子我都嫌丢人。”
说完老家伙挥挥衣袖回到自己的房间，悻悻看着孙思邈的房门关上，顾青对狄仁杰说着，“你去查查我们的生意和关陇之间来往有多少。”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点头。
“对方既然想抢生意，咱们就从生意入手。”顾青点着头，“查清楚之后减少对关陇的出货，接下来我们等动静就可以了。”
狄仁杰点头。
商战商战，顾青很有信心对付这次商战。
第二日，伍老七被带着启程前往长白山，自此蒙上双眼就没有见到过光芒，再次见到阳光眼前已经是幽州附近，回头看去长安方向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统领眼前这帮杀手的人到底是不是顾县候，为什么唐玄奘对顾青如此忌惮。
“吃点东西，我们休息一会儿还要接着赶路。”一个青帮从成员递给伍老七两张胡饼。
“多谢了。”伍老七接过胡饼狼吞虎咽起来，看着眼前的四周，看押自己的一共有十五个人，他们身上带着横刀，这些人身上的肌肉诉说着这些人有很好的身手，长期受过训练，这里的话语声几乎没有，这些人都有很纪律，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也吃的很仔细。
一张胡饼咬的细碎才吞下，看起来他们出身行伍而且有些年头了，一个成熟的士兵知道粮食的重要，粮食是恢复体力的重要东西，对他们来说吃不是为了吃，是为了恢复力气。
吃完东西，他们就沉默不语闭目养神，休息小半个时辰再次启程。
长安
李二也收到了消息，关陇给顾青送信了，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年关陇一直沉寂着，五姓七宗败落之后才慢慢有了动作，现在竟然都给顾青送信。
世家对于中原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李二看着眼前的版图，李唐江山崛起与关陇有很大关系，这个江山能守下来不容易，对于李唐世家的威胁李二很想除去，李唐出自关陇，那么关陇也很容易出现第二个李唐，八大门阀树大根深不是能够轻易撼动的。
“陛下。”长孙皇后走来站在昏暗的烛光下，“不早了，御医说过陛下的身体不能再这么劳累了。”
李二没有回身去看长孙皇后，看着眼前的大唐版图长叹一口气，担忧像是在冷空气中的雪球越滚越大，“朕再想这江山的未来会怎么样。”
“陛下是想留下一个安泰的江山留给子孙后代。”
李二点头，回头看向长孙皇后两人相识笑着。
“陪朕走走。”
当今的帝王与皇后走在宫殿琼楼之间。
“这清冷的皇宫之中好在有你陪着朕。”李二低声说着：“当年在九成宫朕很害怕那一刻你会离开人世。”
“臣妾这不是还在陛下身边吗？”长孙皇后把外袍披在李二身上。
“谁都看朕坐在万人之上，他们有畏惧有恭敬也有望而却步，又有谁会来同情朕。”李二停下脚步，“有时候朕又觉得自己贪心，什么都想要，得到之后又想要更多。”
“贪婪是人性的一部分，谁都可以否认自己的缺点，但是真正能够正视的人却不多。”
听着自己妻子的话，李二点头朝着甘露殿而去心中的忧虑也少了很多。
黎明破开黑夜的大幕，现在的长安城百姓们早早起床开始为了一天的生计忙碌，收到顾青的消息，胖和尚早就安排好了，一群伪装成商贩的青帮探子离开长安，一路朝着关陇方向而去，长安距离关陇并不远。
关陇门阀一动，朝中很多人都听到消息，李唐就出自关陇八门阀之一的李家，祖上李虎立下了这个山门之后就一直延续到了如今。
“关陇只是送了信？”李孝恭低声问着身边的人。
“是的。”李孝恭身边的侍从说着话，“不过顾青收到了信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到现在还是闭门不出。”
算着时辰现在应该是早朝时间了，李孝恭站起身，“我去见见顾青，准备车驾。”
“是！”侍从离开去安排。
一直没有上朝的长孙无忌也听到了关陇给顾青送信的事情，心中沉思不定，对着身边的侍从说着，“派人去打听打听，顾青和关陇为什么会碰上线。”
“是！”
长孙无忌这里动了，李承乾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自从李二登基以来对关陇门阀一直都是小心谨慎，没想到这一次关陇竟然和顾青之间有了联系。
朝堂上应该也有人察觉到了风声，李承乾的眼神扫视朝臣却没有一个人提及这件事情，他们像是约好了一般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顾青的身份很敏感，手握火器制造术，而关陇世家树大根深对于江山来说同样很敏感，悄悄看了一眼坐在皇位上自己父皇沉着的脸色。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像是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又像是一块石头落水中，只是掀起了一些波澜什么事情都没有。
当天中午，李孝恭直接来到顾青的家门口，没有让禀报而是大声喊道，“顾青！我河间郡王，李孝恭来也！”
“咳咳咳……”顾青喝着被那喊话声吓得一口茶水呛在喉咙口这造访的方式还真是清醒脱俗就差两板子宣花大斧就和程咬金一个德行，对着身边的官家范健说着，“请进来。”
“我河间郡王……”
“别喊了，别喊了！”范健急急忙忙而来，“见过河间郡王，侯爷说了，请进。”
“这小子就不能亲自来迎接老夫？”李孝恭迈着大步走入，“混账小子，真不知礼数，一个小小县候莫不是想要压我一头？”
顾青懒洋洋站起身舒服的伸着懒腰，“小子见过河间郡王。”
“谱子倒是挺大！”李孝恭打量着顾青家中新奇的陈设，“你小子收到关陇的来信了？”
“是！”顾青拿出那日关陇的来信交给河间郡王，“这是关陇送来的信件。”
第三百四十五章 懒着不走
“就这么给我看了？”李孝恭笑呵呵瞧着顾青的神态，“我还是不看了吧。”
顾青扭过头，“不看算了。”
李孝恭一手夺过顾青的信件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也写的很明白，看完之后琢磨道，“小子，你和赵郡李家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顾青点着头。
“那你是要站在赵郡李家那头？”
“呵，我说了吗？”
放下话题，李孝恭看着顾青家里的新奇的陈设啧啧称奇，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两个游泳池，指着其中一个问道，“这四四方方的池子你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个是用来洗脚的。”
“那个呢？”
“用来洗脸的。”
……
李孝恭倒吸一口凉气，“你小子倒是阔绰。”
“哪有，哪有，一般一般。”顾青笑呵呵。
在顾青的家中走了又走，李孝恭敲了敲窗户上的玻璃，“你这是琉璃吧。”
“不是。”顾青使劲摇头。
“就是琉璃！”李孝恭看着一块块琉璃镶嵌在墙上，“都说你顾青有多么的有钱，富可敌国？真是不来不知道，原来你小子都在用琉璃做窗，顾青！你到底有钱到什么地步了。”
顾青有些不耐烦了，“敢问河间郡王，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正事等会在说，我在看看。”李孝恭一脸惊奇的看着这里的陈设，“这个大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里是我锻炼身体的地方。”顾青懒洋洋说道。
李孝恭拿起一个石头哑铃，举了举说道，“是这么做的吗？”
“嗯。”顾青有气无力点头。
“这怎么一手的灰，顾青你有多少时间没有用这东西了，还锻炼身体？你看看你懒得那德行。”李孝恭对顾青家中的健身器材好奇，“这个又是又是什么。”
“这个叫做引体向上。”顾青给李孝恭示范了一下，做了三四个就做不动了，“就是这样做的。”
“我试试！”李孝恭连着做了十几个引体向上，“怪有意思的。”
“河间郡王要是喜欢就都送给你了。”顾青说道。
“客气客气。”李孝恭说着话，“打完仗之后浑身力气没处使，这些倒是好东西，老夫就全部收下了。”
“你可真没客气。”顾青嘟囔着。
走出健身房，李孝恭又在顾青的家中逛了一圈，看看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就随着顾青坐下。
“说说吧，你小子打算什么做。”李孝恭品着顾青的茶水说道。
“小子打算什么都不做。”顾青也喝下一口热茶。
“什么都不做？老夫不信。”李孝恭盯着顾青，“你小子一肚子的坏水，长安多少人在你手中吃瘪了，你要说你没什么坏主意，老夫宁可去相信鬼。”
“或许是小子良心未泯，想要做个好人。”顾青点头说道。
“呵呵……”李孝恭冷笑。
“那个……”顾青放下大茶杯说道，“河间郡王，你看也看过了，问也问过了，也该走了吧。”
听着顾青的话李孝恭悠然自得喝着茶水一副不想走的样子。
场面尴尬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顾青又说着，“你这个家伙怎么这样，你说咱们不熟，我想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们一起喝过酒。”李孝恭点头。
“你和很多人都喝过酒。”顾青说着。
“我和你做过生意。”
“和你做生意不会只有我一个。”
“我……”
“你有完没完！”顾青不耐烦再次说着，“敢问河间郡王，你到底想对小子说什么，还是想知道什么，直说了吧。”
“行。”李孝恭这才放下茶杯，“就说关陇，我劝你能少得罪就别去得罪，年轻人吃点亏不要紧，要是一头撞死在墙上那就可惜了。”
“原来河间郡王是盼着小子死呢，改日小子一定在河间郡王面前一头撞死以谢天下。”顾青站起身，“现在都说完了，来人送客！”
“慢着！”李孝恭朗声说道，“顾青，你现在在赵郡李家和关陇之间左右为难，你就不想有个人来帮你吗？”
“我想。”顾青点头，“可是小子胆子小，怕有人在背后捅小子一刀，而且小子这些日子命犯小人。”
“哟呵。”李孝恭来了兴趣，“是哪个小人得罪你了。”
“有人登门做客，还赖着不走。”顾青低声说着，“这世道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得来折腾我，折腾别人不好吗？”
“哈哈哈哈。”李孝恭不怒反笑，“程咬金说的果然没错，和你小子说正经事容易被你气的噎死。”
娘的……又是程咬金，顾青咬着牙，那个老匹夫到底说了自己多少坏话，要不要和程老匹夫谈论谈论什么叫做名誉权。
“你到底想怎么对付赵郡李家和关陇。”李孝恭这次正经说着。
“我想让赵郡李家过的好一些，更不想得罪了关陇门阀。”顾青开口说道。
“哇哈哈哈哈！”李孝恭捂着肚子大笑。
“这家伙怎么又笑了。”顾青痛苦的捂着额头……
“咳咳咳……”李孝恭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其实老夫是愿意帮你的，还指着你给我挣大钱，老夫在关陇倒也有一些旧故，可以给你探探情况。”
“客气了。”顾青拱手说着，“不必麻烦。”
“……”
场面又一度陷入了尴尬，李孝恭接着说，“真的不需要老夫来帮忙？”
“那我矜持一下。”顾青喝下一口茶水。
“你……”李孝恭一时语窒气冲冲站起身，“顾青，你到底是有多不把我放在眼里。”
“从你在我家大门口叫嚣开始。”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如果你现在走出门外，好好说话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可以接受你给我的帮助。”
“当真？”李孝恭说着。
“当真。”顾青点头，“小子会非常有礼貌关上大门，不让河间郡王进来。”
“简直，简直……”李孝恭气的须发颤抖，“竖子不足与谋！”
“慢走。”顾青冷静说道。
李孝恭急匆匆离开了，还不忘拿走两三个哑铃。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各方关注
看着河间郡王怒火三千丈的离开，李治从后屋步步走出，“啧啧啧，我到听到了，顾青你看看你，都把人家给气成什么模样了，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人家至少想要帮你的。”
“这个世界哪里来这么多的好意。”顾青用扇子轻轻敲打李治的头，“晋王殿下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兄弟和手足从来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人，在你还没看清这个世界的之前，面对陌生人你最好先把他当作一个坏人，不要有太多的希望，不然难免会有更多的失落。”
李治若有所思的看着顾青。
“你要记住，当你奋勇向前的时候，回头看看你会发现他们之中有绝大多数都会把你当作对手，用尽手段把你打压下去，世界永远不是只有善良还有险恶。”顾青低声说着。
“我觉得你的话有些偏颇了。”李治再次强调，“孔圣人说过……”
“打住！”顾青打断李治的话，“很多年前我一直相信着一个道理，世界是充满真善美的，可是往往我坚信的东西会给我当头一棒。”
“老头子虽然是个治病的，但是他和我说过有些东西你经历多了不学你也会了，等你经历过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个世间充满了五味杂陈，柴米油盐就是人间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人抗拒不得，只能默默承受，我们在想着美好的同时，还要体会艰难与挫折。”
李治接着说道，“所以你就拒绝了河间郡王的好意。”
“呵！”顾青一声冷笑摇开扇子，“我为什么要让别人敲我的竹杠。”
“敲……敲什么？”李治语窒，“顾青，你就是把人家想的太坏了。”
“晋王殿下，你今日不去书院吗？”顾青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就是想要支开我！”李治委屈说道，“顾青，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河间郡王。”
“我只能把他当作一个坏人。”顾青长叹一口气，“晋王殿下，我不能有太多的朋友，相反的，我的敌人越多我能活的时间就越长久。”
“为什么。”李治追问。
“因为我想做个好人。”顾青一脸的悲怆。
“哼！”李治扭过头，等着顾青离开之后，坐在屋前又陷入了沉思，重新开始思考人生。
河间郡王在顾青的家中吃瘪了，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顾家那个不长眼的伙计传出去的，一时间长安不少喜欢八卦的家伙都知道了。
“哇哈哈哈！”程咬金看着李孝恭大笑，“我就说吧，那小子的骨子人就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
李孝恭闷声喝下一口酒，“程咬金，你能别笑了吗？”
“好好好，老夫不笑。”程咬金也喝下一口酒，安静许久之后深吸一口气，“哇哈哈哈哈！堂堂河间郡王，当今陛下的宗亲竟然……哈哈哈哈！”
李孝恭，“……”
“对不住！”程咬金摆手，“老夫的就是忍不住，我说你没事去招惹人家顾青干嘛。”
“没事闲的！”李孝恭又灌下一口酒。
“哈哈哈……”程咬金憋不住，“让老夫再笑一会儿……”
“……”
李二也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个河间郡王和顾青之间有过节吗？”
“回陛下，没有过节。”王钦解释着说道，“而且这个河间郡王和顾青之间还定下了生意往来呢，在过去的手中买下了不少生意的份子。”
点着头，李二写下一幅字欣赏着说道，“这个顾青还是在防备朕。”
王钦站在一边听出了意思。
“不论这个顾青是不是想要对付关陇门阀，他在动之前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意图。”李二微笑着，“这就是顾青这只小狐狸聪明的地方，这些年他也学会了谋定而后动，不管他是不是想要动关陇，这些日子你要盯着关陇的分吹草动。”
“老奴明白。”
李二接着说道，“这些日子也盯住，许敬宗，李义府，狄仁杰。”
“是！”王钦点头离开。
独自一人坐在甘露殿中，李二收起眼前自己的写的字随意放在一边，关陇的门阀和赵郡的李家对峙上了，这个倒是一个好戏，在这个局面最好的做法就是谁也不帮，不能拉偏架，如果赵郡李家能够都斗赢关陇，让这个赵郡李家成为中原第一世家又如何。
要是赵郡李家真的败了，又能支持关陇，乐得坐山观虎斗，心里思索着这个顾青到底是想要凑热闹还是看热闹。
李二也明白河间郡王和关陇之间的交集很密切，这也包括了自己的很多宗亲一直和关陇有来往，有好几次想要和关陇划清界限，朝堂是天下人的朝堂也是自己的这个天可汗的朝堂，更不想关陇的门阀会和五姓七望一样，在朝中控制局势。
不希望赵郡李家输的太难看，又不想关陇拿下赵郡李家，一切开端都是因为顾青，两方之间谁也绕不开顾青，想到这里李二笑着，“顾青啊顾青，你福祸自招，天下事都是两难的，朕很想看看你下一步要怎么走，这盘棋要怎么下。”
很多人都在长安开始猜测顾青要怎么做，此刻的顾青正在家中和李泰，房遗直打着牌。
“顾青，处默这家伙也真是的，自从他媳妇有了孩子之后也不出来和我们走动了。”李泰打出一对三。
“人都是会变的，我倒是感觉处默成熟了许多。”顾青打出一对六。
“顾青，你到底要怎么办。”房遗直看着他，打出牌接着说道，“关陇的事情让你很棘手吧，朝中不少人都在看着你怎么做呢。”
李泰打出一对二，“我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不是不敢，我也不是想着要避开，要怎么做其实很简单，仰天长笑出门去，大炮开兮轰他娘！”顾青打出一副炸弹，“我出完了，给钱！”
“我都输了这么多了。”李泰很不情愿的掏出几文钱，“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邪了门了，连输十把。”
第四百五十章 作乱
顾青，房遗直，李泰三人打着牌，狄仁杰正在和李治下棋，黑白相间的棋子在棋盘上厮杀，狄仁杰的黑子处处布局镇定自若，李治的白子则是猛攻到底各路开花。
“狄仁杰，你说顾青什么时候回去建设他说的那个港口。”李治落下一子问着。
“快了吧。”狄仁杰也落下一子，“高句丽与倭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港口的建设也要提上日程，最快冬季之前，最晚明年开春这个港口就一定要建好。”
“嗯。”李治的点头，“你觉得如果将来有人需要管理港口什么样的人最合适。”
“这个的话其实人选还是挺多的。”狄仁杰迟疑着，“老师可能会找书院的学子。”
“还有呢。”李治再次问着。
“还有吗？”狄仁杰以后。
“你再想想？”李治使劲眨了眨眼。
……
长安以西百里之外就是关陇地界，这里是一片门阀割据的地带，连这里的官吏也不得不向这里的门阀委屈求全，从前隋到现在关陇一带都是一个军政一体的地方，这里的卫府由各大门阀统在朝中任命的将军领着，有着军队和名望，这里的各大门阀像是做起了土皇帝。
青帮的商队来到这片地界之中开始做起了生意，暗中一直在调查这里的势力割据与买卖情况。
长安的商队收到了顾青的话，一开始减少给关陇的供货，当然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关陇的门阀注意到了，除却已经在长安做了帝王的李家，关陇另外几个门阀的子弟聚集在一起商量，对内虽然明争暗斗，但是对外各方的态度都很明确。
“顾青已经开始动了。”有人说道，“没想到顾青会这么快就有动作，看起来是他是站在赵郡李家这一边了。”
“这显而易见。”又有人说着，“据说这个顾青还和赵郡李家的关系不清不楚。”
“和顾青关系不清不楚的还有一个高阳公主。”有人提醒。
“不得不说顾青这些年的成长太快了，一个人可以操作这么的大生意，这个顾青跺一跺脚整个长安的生意都要震动，对于陛下来说如此人物存在不是一件好事。”
几方门阀也各自笑而不语。
对于如何对付顾青，各自也有各自的看法，这次会谈也没拿到明面上来说。
长安蒲山村
顾青一直等着关陇的动静，可是就像是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是说自己需要敲山震虎，这种小打小闹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这帮人到底安着什么心思。”顾青心中嘀咕，不怕对方出招，就怕对方不出招反而不知道对方的深浅。
矮子拿来的一份密报，“顾头儿，关陇有消息了。”
拿过密报顾青看了好一会儿，关陇各大门阀也有他们内部的斗争，也不是铁板一块，这就有了让自己可以下手的机会，在看下去自己的买卖中煤炉在关陇一代非常好卖，而且几乎到了每日都会卖完到供不应求的情况。
“顾头儿。”矮子小声说着，“据说关陇的几个门阀子弟私下里还聚过，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应该是想着办法对付侯爷了。”
“让狄仁杰传话下去，从今天起不再往关陇卖煤炉。”顾青说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憋多久。”
“是！”矮子立刻立刻去办事。
青帮成员的动作很快，一方面工厂不再向从关陇卖货的客商出货，告知货源短缺暂时停止，另一方面狄仁杰也开始向长安各个大商传话。
于此同时赵郡李家也收到来自工厂的加急信件，不再往关陇供货。
安静的赵军李家中，李然看着信件莫名的笑了，“这个顾青倒是有意思，什么都不做就是想从生意上打垮别人。”
“姐姐觉得这样能行吗?”李婉也说着。
“不见得行得通，倒也可以看看关陇的反应。”李然低声说着，“顾青能够站在我们这边就行了，回信给顾青，赵郡李家全力配合他。”
“嗯！妹妹这就去写信了。”李婉有气无力说着。
一直看着自己妹妹长大的李然笑着说道，“你是在想狄仁杰了吧。”
“没有！”李婉撅着嘴。
“说不定摆平了关陇，顾青就会让狄仁杰来提亲的。”
听到了李然的话，李婉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自从田法的落下之后，赵郡李家已经元气大伤，李然知道自己现在坐上了赵郡家主的这个位置，可是手底下还是有很多人不服，这件事自己也看在眼里，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就需要让赵郡李家更好，做的比之前更好，达到之前没有达到的高度，这样才能真正的服众。
想要带着一个世家不是光靠几句话，拿几个人打几下棒子就够的，从小在世家长大的她非常清楚，世家不是普通的山寨，自己又是女儿身。
李婉已经写好了新交给家中的下人说道，“送到长安大理寺少卿狄仁杰手中。”
从长安开始，各个商号之间开始对关陇一带进行生意上的限制。
中书省正在布置着商法，新商法是顾青定下的调子，再由房玄龄与朝中大臣商议之后定下的纲领，眼下长安各大商号没有了买往关陇的煤炉，这件事不得不引起了中书省的注意，商法要发布下去那么大唐各地的行商就必须安稳。
眼前顾青的工厂带头捣乱是什么意思，中书省和户部的官员几番调查之后得到了一个很勉强的结果，就是顾青的工厂没有多余的货物卖给关陇了。
“顾青！你什么意思！”褚遂良来到顾家指着顾青说道。
“我怎么了？”顾青也奇怪的看着褚遂良。
“你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褚遂良说着，“商法是你的主意，朝中都开始要运作了，你却在现在从中作乱！”
“中书令，你误会我。”顾青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是一个好人。”
“……”褚遂良低声说着，“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顾县候，尚书令！你能不能别闹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吃空他们
“不瞒你说，这次在下也是自身难保。”顾青忧愁说着话，“田法已经布置下去了倒也还没做到关陇一带，好在除了关陇各地的波动并不大，因为谁都是第一次经历，田法之后就是商法，这一次商法总有人会作祟，赵郡李家来信，关陇一带的门阀垄断了货物，并且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卖给关陇周边的百姓，除了平日里的东西，在下的肥皂也是一进关陇就被人大包大揽拿下，转手再更高的价格卖从中赚取差价。”
“关陇一带的势力你不会不知道。”顾青看着褚遂良，拿出一份信件，“这是赵郡李家来的信件，门阀控制着一地的军政与划地而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看完赵郡李家的信件，褚遂良愤怒的情绪消失了不少，低声说着，“关陇的门阀已经树立关陇几百年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足为奇，一直以来朝中对与关陇一直都是怀柔，只要他们安稳就好，顾青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很想对付关陇，但是房相一直暗示不要轻举妄动，在下就是看不惯他们一副站在朝中官员的头上的架势！唐律是对大唐人的，唐律在他们手中不能只是一张纸。”
顾青收好信件说道，“如果关陇继续如此作为，商法如何施行，商人一家独大对于朝中来是不是一件好事。”
褚遂良自然明白顾青的话，抬头说着，“顾青你不也一样，你在朝中的生意也是大包大揽，你在生意上的势力不比关陇来的小。”
“不如这样！”褚遂良接着说道，“你和关陇门阀斗上一番，只要不影响长安就行，你若是能够斗的官陇服了，之后的事情我都不会来管。”
使劲摇着手中的扇子，顾青小声对他说着，“你什么时候这么慷慨了，该不会在背地里告我一状？”
“哼！”褚遂良扭过头，“小人之心。”
“开玩笑，开玩笑。”顾青笑呵呵说着，“老褚啊，我问你件事。”
“说！”褚遂良正着脸色。
“当初太子殿下邀请你去他的新书院了没有，你是怎么回复他的。”顾青小声问着，“来！咱俩唠唠。”
褚遂良也是长叹一口气和顾青坐在草地上诉说着太子当初拉自己去书院的这件事，“其实当初在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太子，中书省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说来也奇怪。”
“怎么奇怪了？”
“那个许敬宗和李义府也收到了太子的邀请。”褚遂良接着说道，“本以为这两人会答应，没想到都拒绝了太子。”
“拒绝了？”
“对！当面拒绝！”褚遂良点头，“朝中对太子都是半推半就，可是就是这两个人当面拒绝，一直以来你那尚书令的新派都很嚣张跋扈，没想到还有些傲骨。”
“年轻人有冲劲是一件好事，就是这帮家伙太没有规矩了。”顾青点着头，“老褚你放心，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规矩是什么样的。”
“有机会……”褚遂良苦笑，“我怎么越看你这个尚书令越……”
“越怎么了？”
“算了，不说了！”褚遂良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不如让你尚书省中的年轻官员去一趟关陇。”
“去做什么？”顾青疑惑着。
“试试关陇的水深水浅。”褚遂良接着说道，“朝中那些人我都清楚，我也明白你的顾虑，朝中的那些老油子早就已经很油滑了，可是你尚书省的官员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如让他们去试试。”
“可以到是可以。”
褚遂良站起身说着，“我就先回去了，关陇门阀的事情你可以试试，不过别太过火了，其实我也不想这些门阀可以踩在朝中官员的头上指手画脚，他们不能凌驾与唐律之上，这件事我支持你，朝中若是有声音，我会与你分说，但是天塌了还是要你自己顶。”
“明白明白。”顾青拱手说着，“咱们同舟共济！”
“告辞！”褚遂良笑着离开。
一年里最重要的事情忙完了，粮食收入了家中百姓们心中也踏实了不少，看着褚遂良离开的背影，顾青第一次打心底佩服褚遂良这个人物，关陇势力谁都不敢得罪，可是这个褚遂良偏偏就敢这么说，还支持自己这么做。
“吾道不孤啊。”顾青仰天长叹。
“孤什么孤。”孙思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赶紧的！村子里这么多人闲下来了，你就干看着。”
“怎么了？”顾青回头看向孙思邈。
“村里人找活计干呢。”孙思邈说道，“和你说了多少次，多照顾一下乡里的百姓。”
“他们有活干呀。”顾青接着说道，“在收粮之前为了保证库存，工厂一直在加班，收粮的时候很多人都放假了现在也可以回工厂去工作，村子里的人一直都在工厂劳作呀。”
“也对。”孙思邈一副这才回过神的表情。
“可不咋滴。”顾青点头，“老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孙思邈泄气着离开，总是想着怎么数落顾青，可总是被这小子整的一时语塞。
一次针对关陇的行动从顾青的村子再到长安一路朝着关陇而去，工厂里，张杰又见到了顾青听这话“降低肥皂的价格……这个……”
“降多少？”张杰疑惑着。
“一块肥皂的利润只有五文钱，这五文钱的利润我都不要了。”顾青开口说着，“我们设一个局，将肥皂廉价的卖给百姓，并且告诉百姓关陇有个冤大头还会用原来的价格买肥皂，把五文钱的利润交给百姓，让百姓们去挣关陇的钱。”
“我明白了。”张杰点头，“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不过侯爷你这计策……”
“我要吃空他们。”顾青坏笑着，“记住了，这次只要关陇不降价格，关中各地的价格全部降低，我不信他们还能坐的住。”
“到时候怕是各地的商贩都会去关陇卖肥皂。”张杰苦笑。
第四百五十二章 何其可笑
“要是关陇都不要肥皂了怎么办。”张杰又说出了担忧。
“之后我会送给程大将军和牛大将军一笔钱！”顾青冷声说着，“告诉程大将军和牛大将军，关陇的生意我顾青一手包了。”
“然后呢？”张杰好奇。
“先把关陇的茶叶和烈酒都给断了，断他的十天半个月！”顾青冷笑着，“然后等到他们饿的不行，用肥皂的方法，如法炮制，再来一次！我不信吃不空关陇！”
顾青说完就离开了，张杰思索了好一会儿，长出一口气，“真是太刺激了！”
回到忙碌的工厂，现在工厂有不少书院毕业的学子，张杰把所有管理工厂各个工坊的书院学子统统叫了过来开始开会。
青帮的动作很快，密探不断从关陇送来了情报，都是一些小事。
“主公，这里还有一份密保。”一个密探小心拿出一卷素布，“这是一个关陇百姓写的血书！”
接过这卷素布，顾青看了眼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血字，笔迹颤抖鲜红的血水几乎渗透了整张素布，关陇门阀独孤家独孤余，强抢民女，将十五岁民女拖入府邸乱棍打死，就是因为这个独孤余看上了那农家的女儿，被拒绝之下才心中记恨。
“来的好！”顾青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那写血书的人呢。”
“卑职知道其中利害，当地的官吏受门阀要挟，据实不报还要追杀那农家老汉，我们将人偷偷带出了关陇就安排在村子里。”
“送到大理寺。”顾青低沉说着，“把血书交给大理寺。”
“是！”
“这帮畜生！”安静的房间中顾青愤怒地摔破手中的杯子，田法只是对付了朝中权贵，各地的施行还没有这么快安排下去，要是不出这档子事还不知道这个关陇门阀的黑暗，“青天白日有人一手遮天，惶惶盛世？！何其可笑！”
第二日，长安
甘露殿中，李二支开了所有人包括宫女，让王钦留守在殿外，只有褚遂良一站在面前说着话，“陛下，关陇该动了。”
“你准备好了？”李二看着褚遂良，“关陇树大根深不是想动就可以动的。”
“臣明白，臣和尚书令顾青已经心照不宣。”褚遂良朗声说道，“唐律在上，关陇一地门阀漠视唐律，官吏低头顺耳，门阀子弟为虎作伥！赋税朝贡谎报，在关陇一手遮天，其中败坏之事数不甚数，百姓对他们畏之不及，敢怒不敢言，他们不是王侯凭什么划地而治。”
“你可知后果？”李二的眼神阴翳。
“臣知道。”褚遂良接着说道，“陛下，大唐江山不能走前隋的后路，门阀之祸不除江山一日不安，不论他人如何说，臣豁出去这条命。”
“与你站在一起的还有顾青？”李二问着。
“是的，陛下！”褚遂良开口说着，“臣不怕死，关陇将唐律视为一张废纸，天下人岂会熟视无睹，陛下当断则断，前隋后路不能走，国治民安，律法先行！”
李二一时间无话，看着褚遂良久久不语。
大理寺卿来到了甘露殿前，对王钦说着，“老臣有要是事求见陛下。”
“陛下正在休息，请大理寺卿再此等候。”
褚遂良见李二迟迟没有反应，开口说着，“陛下下旨吧。”
“你要朕怎么做！”李二看着褚遂良语气加重，“关陇门阀树大根深，手握兵马，莫不是说想要再来一次中原大战吗？朕要想最坏的后果！褚遂良你要明白，朕不是没有想过，朕想做可是时局不待，处理门阀不是朕的一道旨意就可以做到的。”
“臣明白！”褚遂良再次说道，“好，既然陛下这么说了，臣也给陛下一个交代，关陇之事臣与顾青站在一起，纵使失败了，请陛下事后将臣的尸骨交给臣的家人，只此而已，陛下可以用臣的命来平息关陇的反抗，以正视听！”
以正视听四个字说的很响亮，像是褚遂良一个自嘲，一个螳臂当车的自嘲。
“你是在逼朕在你，顾青和关陇之间做选择吗？”李二说着。
“不，臣只是想觉得先个陛下打个招呼，臣的命就交给陛下了，事情臣自己会去办。”褚遂良躬身行礼，“臣告退。”
李二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无力感，门阀不是世家，门阀是真正手里拿着兵马的，当年的八柱国，十二路大将形成了现在的关陇八大门阀。
褚遂良离开之后，王钦拿着一份血书走进甘露殿，“陛下，这是大理寺卿呈上来的东西。”
李二拿过这份血书看了起来，看这种颤抖的自己与入木三分的话语，拍案而起，“尔敢！”
王钦躬身站在一边。
长安大理寺，狄仁杰亲自处理了这次案件，在大理寺将人好好保护了起来，派出官吏去关陇彻查此事。
当天夜里，狄仁杰还在大理寺处理着卷宗，已经是深夜了看起来今晚又要睡在这里，放下手中的卷宗打算睡觉，眼前油灯几下跳动，头上的屋顶传来踩踏的脚步声，心中惊疑之下，走到屋外看向屋顶，朦胧之中看到几个身影小步跑在屋顶上。
“什么人！”狄仁杰一声大喝。
在大理寺的官员立刻拿着火把惊起也看向那个方向。
面对狄仁杰的呵斥，十几个黑衣人动作没有停止，朝着那个从关陇来报官的农家老汉房中而去。
“还愣着做什么！”狄仁杰对身边的官吏呵斥，然后率先而动，挡在屋前。
看到这些刺客杀到近前，大理寺的官吏立刻回过神冲上前，那些刺客直接越过狄仁杰而是闯入屋中要去刺杀那个来大理寺的农家老汉。
狄仁杰也抢着跑入屋中，撞开就要杀到这个老汉面前的此刻对着他大喊道，“跑！”
那老汉看着这一幕眼神决然想要和这些来杀自己灭口的杀手拼命，但是听到狄仁杰的话他知道纵使眼前这些人是那杀了自己女儿的凶手派来的，眼下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为自己的女儿平反。
第四百五十三章 风云激荡
老汉回过神立刻跳出窗外，狄仁杰拉住刺客，不料被对方一刀扎进腿中，好在大理寺的官吏多，堪堪拦住那些刺客，见刺杀失败这几个刺客纷纷自刎当场。
狄仁杰忍受着剧痛看着这些死士心中怒火中烧。
“少卿！”一旁的官吏上前扶起狄仁杰，“快去，快叫大夫，不！去请孙老神仙。”
大理寺遇到刺杀，第二日一上朝，就引起了渲染大波，李二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能猜到一二，朝堂上吵吵嚷嚷，都说着要彻查。
褚遂良站出朝班说道，“陛下！必须彻查此事，什么人敢在大理寺刺杀，不把大理寺看在眼里这是藐视我唐威，此事必须一查到底！”
顾青和孙思邈正在大理寺看着狄仁杰的伤口。
孙思邈看了好久才说道，“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
“这些日子你少走动吧。”顾青对狄仁杰说着。
“老师，师公！”狄仁杰低声说道，“学生想要亲自走一趟关陇！我倒也看看他们的气焰有多嚣张，这个案子我狄仁杰查定了！”
顾青看着狄仁杰，“你还是休养一段时间，我会想把办法卸了门阀势力。”
狄仁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商队的动作立刻开始展开，关陇的消息望网一直很大，事情一出来立刻就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门阀子弟再次聚集起来开始准备对付顾青，这一次顾青是想掐住整个关陇的生意，几百年了还是有人第一次敢与整个关陇无敌，不得不说这个顾青的胆大包天。
长安
整个朝中对这件事情都很敏感，房玄龄能够感觉到这件事的阴云笼罩在很多的人心头，一直以来沉寂的关陇门阀在世家倒下之后再一次出现在人前，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也有很多人不敢提，关陇门阀的底蕴都清楚，李唐的江山是怎么来的，众人也都知道。
走在散朝的路过，房玄龄看向褚遂良，“你随老夫来一下。”
褚遂良跟着房玄龄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房相，你也看出来了？”
“老夫怎么会看不出来。”房玄龄缓声说道，“我也知道关陇的势力一直是一个祸害，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陛下做决定，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轻举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褚遂良苦涩笑一声指着太极宫的大声说道：“如今我们还需要委曲求全吗？！”
“他到底在怕什么！”褚遂良大声喝道。
掷地有声，惊起停在宫廷屋檐上的一群鸟儿。
房玄龄看向四周所幸附近没有人，再次说道，“这就事情老夫不会拦着你们，陛下当然也不会拦着你们，如果你们真要鱼死网破，你们要做好准备。”
“下官明白！”褚遂良挥挥衣袖离开。
房玄龄长叹一口气，看着数载如一日的太极宫，年轻一代锋芒已经掩盖不住了，凌烟阁的国公大将或许只会留在回忆里，一个个又一个年轻的子弟站起来，他们会改变大唐的一片天，或许未来回事一片新天地，房玄龄心中很期待也很忧虑，未来太朦胧了。
再撑着几年，再撑几年，房玄龄心中对自己说着，这些年轻的新派官员需要一个人给他们撑着梁柱，等到他们都成长起来了，自己也可以离开这个朝堂了，与其牺牲这些年轻的官员房玄龄更希望牺牲自己来换取朝堂的新鲜血液。
顾青看完了狄仁杰来到好久没来的尚书省。
尚书省的官员见到自己许久没有见过的顶头上司，还有很多年轻官员自从来到尚书省就没有见到这个尚书令，这个亦正亦邪的少年将军顾县候。
顾青站在所有人面前看向许敬宗：“田法的事情如何了。”
“丈量出来田地一直都是户部在划分。”许敬宗把卷宗递给顾青，“尚书令，这是总的纲领。”
顾青看了一眼就搁在一边再次问着，“你们还没有去关陇查吗？”
“一路沿线查下去，还没有查到关陇，因为处理田亩的数量非常大一朝一夕完成不了。”李义府也回答说着。
“许敬宗。”顾青低声说着，“你带人亲自去彻查关陇的田亩。”
“下官明白了。”许敬宗点头说着。
“尚书令，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要去。”
……
在尚书省的年轻官员纷纷站出来。
顾青笑看着他们，“到时候我会拟出一份名单，你们放心吧，继续忙你们手头上的事情。”
要去关陇直接查田亩，许敬宗很紧张，这个差事不好做，这些日子朝中的事情，大理寺的事情他都知道，大理寺，顾青的生意，褚遂良的态度一切都透入着一种很不好的味道，像是要对关陇出手了，这些年跟着顾青以来许敬宗知道这个人物的心性如何，顾青想要动关陇，不会只是说丈量土地这一手，一定还有后招。
苏定方正在李靖府上拜访着李靖大将军，给李靖沏着茶说道，“大将军，听说过了吗？最近朝中的事情。”
“朝中的事情老夫不想过问。”李靖低声说着。
“大将军那我们不说朝中的事情。”苏定方接着说道，“关陇对中原的威胁很大吗？”
“对中原威胁不大。”李靖淡淡说了一句，“但是对长安的威胁很大。”
对中原的威胁不大，对长安的威胁很大，苏定方心中思索着，李靖大将军是话中有话，暗中指着什么，再次询问，“李靖大将军觉得，这个关陇必须拔除吗？”
喝下一口茶，李靖说道，“老夫不懂治国，当年的杜如晦倒是与老夫说过要论各方势力，其实山东士族和江南大族都不是什么大威胁，他们的学识是从战国流传下来的诸子百家中一些言论，其实这些可以流传下来，但是关陇不一样，关拢不是世家，不是士族，也不是什么世代传承的大族，他们是门阀！门阀手中是有刀兵的。”
“我明白了。”苏定方点头。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执意拿人
“你心里要清楚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将军，看清楚黑白，想去做就去做吧，只要自己不后悔，千万不要负了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听完话苏定方朝着李靖深深一礼，“末将告辞。”
李靖悠然自得喝着苏定方给自己泡着茶水，心情很不错。
和李靖谈完话苏定方心中的思绪很复杂，总感觉这一次之后李靖大将军像是托付了自己什么，一直站在承天门前看着承天门的另一边走出一个声音豁然一笑，当这个身影来到近前苏定方笑着说，“顾青，咱们去喝一杯。”
“难得啊。”顾青看着苏定方，“平日里你一直窝在行伍中，也没见你出来溜达，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竟然主动找我喝酒。”
“你说的机会难得，那我们必须不醉不归。”顾青也说道。
程处默和那彪悍女人的酒馆已经关门了，顾青和苏定方找了一间比较安静的酒馆坐下，相互喝着酒。
“以前我不知道你的这个碰酒碗是什么道理，现在觉得挺有意思的。”苏定方和顾青碰了下酒碗然后一口饮下，“想起我们当初在雁门关和吐蕃拼命的时候我现在都浑身发寒。”
“是啊，死了太多的人。”顾青也说着。
“我有时候总有一种感觉，在长安我会对战场上的你死我活心惊胆战，在战场上我就感觉生死无惧，这种感觉很奇怪。”苏定方喝着酒水，“顾青你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反正冲锋陷阵的都是你们。”顾青悻悻摸了摸鼻子。
“哈哈哈哈。”苏定方豪爽笑道，“说来也是，你每次都是站在我们后面，用火器给我们开路，还是你比较惜命。”
“这么多年了，我感觉你们都变了。”苏定方眼神中带着一些落寞，“我看着你们一个个都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想做一些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至少我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所以你想娶媳妇了？”
苏定方很嫌弃的瞅了顾青一眼，灌下一口闷酒，“我走了，你付银钱。”
顾青嘴里咬着一块肉干，感觉今天的苏定方不对劲，这家伙到底想不想要娶媳妇，说好的不醉不归，喝到一到自己就走了，不上不下怪膈应的。
苏定方离开酒馆，秋风萧瑟吹动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再次来到承天门前，看了许久之后自信笑着对守卫说道，“我要见陛下。”
“将军暂且等候，这就去通报。”侍卫立刻去宫中禀报。
苏定方在雁门关一战成名，在河西走廊大杀四方，这个少年的将军的名声在军中同样很有威望，而且苏定方还是李靖大将军带来的。
守卫看着镇定有自信的苏定方，心中都是敬重，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苏定方将来会是下一个威服四方的李靖大将军。
蒲山村，顾青和杨胜坐在草地上听着狄仁杰的诉说。
“你还是要去关陇亲自拿人。”顾青看着狄仁杰，“你腿上的上还没好呢。”
“不妨事都是一些皮肉伤。”狄仁杰一脸的不在乎，“伤过几日就会好，只是走路不利索罢了。”
“你还是别去了，我不放心。”顾青再次说着。
“老师，我不想有人可以踩在大理寺的头上！”狄仁杰说道，“他们能有这一次就有下一次，他们藐视朝堂，藐视唐律，藐视大理寺！学生看不下去，大理寺的小官吏也许拿不到凶手，但是学生一定要把凶手拿入长安。”
“去吧。”顾青点头。
“带上张羽宫。”杨胜补充。
“好！”狄仁杰说着，“学生这就去准备了。”
杨胜看着狄仁杰脚步一瘸一拐的离开，感叹道，“狄仁杰是个好小子。”
“多派些人手。”顾青对杨胜说着。
“我会先派人摸过去。”杨胜也点头。
两人躺在草地上看着两天，一只蚱蜢弯头看着躺的舒服两人又使劲一跳，跳离眼前的两个家伙。
狄仁杰的动作很快，在大理寺召集着人手准备去关拢拿人，大理寺卿对狄仁杰嘱咐道，“你好好做事，千万不要和那些门阀同流合污，不然老夫亲自拿你。”
冷傲的笑着，狄仁杰对大理寺卿说着，“老家伙，你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
“老夫等着。”大理寺卿笑着点头，能够一个不卑不亢的少卿他很欣慰，至少大理寺的将来也会是这么的不卑不亢。
狄仁杰带着官吏走出长安，一路朝着关陇而去，却发现不远处有一队一万多人的兵马，心中奇怪之下，一边小心路过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物，“苏大哥？”
“你小子来啦。”苏定方笑着说道。
“苏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狄仁杰看着苏定方有些疑惑。
“操演士兵啊，我和陛下说士兵需要多练练。”苏定方说着，“我和你们一起去关陇。”
“等等！”狄仁杰有些懵，看着眼前一万多人马一头雾水，“为何去关陇。”
“那关陇可是个练兵的好地方，这些家伙在长安的呆久了身子会钝的。”苏定方翻身上马，“正好我们顺路，一起去吧。”
“私自带兵去关陇，怕是苏大哥会被朝中官员弹劾吧。”
“怕什么！陛下让我练兵，又没说是什么地方。”苏定方给了狄仁杰一个眼神，“我有分寸，再说了关陇又不远，朝中那些言官的嘴皮子抵不过你的老师顾青，到时候让你老师给我伸冤去。”
狄仁杰破口一笑不知道说什么。
于此同时许敬宗收到了顾青的名册，带着一队尚书省官员朝着关陇方向而去，远远跟在狄仁杰和苏定方的后头。
骑在马上许敬宗喝下一口烈酒，“大刀阔斧向关陇，不死也要扒层皮！”
见四周的手下没有说话，许敬宗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觉得我刚出的句子怎么样。”
“真不咋滴。”一个年轻的官员说的很耿直。
许敬宗老脸一黑。
“煞风景！”又一个年轻官员补充。
许敬宗的老脸更黑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杀进独孤家
狄仁杰带着大理寺数十人，苏定方带着一万多兵马，遥遥更在后方的许敬宗还带着几十个尚书省官员，这支队伍是开赴关陇的第一队，张羽宫带着一百个青帮杀手轻装简行率一路跟随着狄仁杰的四周保持着一个非常微妙的距离，四周人手散开像是斥候一般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行进了三日之后，终于到了关陇地界。
“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练兵有什么事情可以接应你们。”苏定方对狄仁杰说着。
“我知道。”狄仁杰点头，看向后方跟上来的许敬宗，“老师让你们来的？”
“没错！”许敬宗笑呵呵说道，“没办法，侯爷给了我这个位置我可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思，尚书省来这里丈量田亩，不妨碍大理寺办案。”
狄仁杰会心一笑，对身边的小吏说道，“你去独孤家通报一下，我大理寺前来带人，希望他们配合把独孤余交出来，去大理寺当堂对质！”
“是！”大理寺的小吏回答说着。
此刻关陇门阀中独孤家已经乱成了一团，要是单单来了一个狄仁杰，还不足为惧，偏偏还有苏定方的一万兵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关陇开战了吗？几次对外大战，关陇门阀都知道大唐年轻一代中出了一个骁将苏定方，既然苏定方也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宫里的那位要对关陇动手了。
正当独孤家的人在这里商谈，下人来报，“大理寺来人了，说是要拿走独孤余少家主！”
“他敢！”独孤家的家主拍案而起。
独孤独子独孤余稳坐在家中摆弄着手中的玉石丝毫不慌乱。
独孤家不肯交人，狄仁杰能想到这个结果，再次对身边的小吏说道，“再去一趟，还是老话让他们交人。”
“是！”
第二次大理寺的官吏来到独孤家门前，大门紧闭怎么都叫不开门。
狄仁杰面色阴翳对着无功而返的官吏小声说着“再去！”
“是！”
第三次独孤家还是闭门不出，狄仁杰冷笑着说着，“都三次了，这个独孤家的架子可够大的！来人，随我走一趟！”
哗！
四周大理寺的官员全部站起，跟上穿着一身大理寺官服的狄仁杰。
狄仁杰一动，埋伏在四周的张羽宫带着人也潜伏进关陇境内的独孤家附近伺机而动。
带着数十人狄仁杰骑着马走入关陇地界之内，一路上的居民都纷纷忌惮着这群官兵，眼中中很畏惧，有妇人带着孩子立刻关上门窗，一时间街上能躲进去的全部躲了起来。
狄仁杰看着这里居民的反应，脸色越加的冰冷。
一路来到独孤家的大门前，狄仁杰朝着紧闭的大门喊道，“大理寺查案！请独孤家速速来见！”
只有秋风在耳边呼啸，门的另一边没有一个人回应。
狄仁杰安静了许久对身边的人大喝：“给我把门砸了！”
几个大理寺的官员合力扛起一块大石，朝着独孤家的大门砸去，大门立刻被砸出一个窟窿。
“接着砸！”狄仁杰再次大喝！
话音一落，大门缓缓打开，暴露在所有大理寺官吏面前的是门另一边上百个独孤家的刀斧手，一个个手中都提着横刀。
狄仁杰心中狠厉炸起，拔出手中的横刀指着独孤家的所有人，“大理寺查案！陛下旨意，彻查大理寺刺杀之案！交出独孤余入长安对质审案！”
“这是是关陇！不是长安，由不得你胡来！”独孤家主发出一身老迈的声音。
“独孤家好大的底气。”狄仁杰冷笑道，“你们公然抗旨不成！”
“好你个狄仁杰，有本事你进来拿我！”独孤余在家中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们，我们关陇门阀立足中原数百年，历代历代我们都是功勋将门！你狄仁杰凭什么！”
“凭我是大理寺少卿。”狄仁杰大声喝道，“进去拿人！”
大理寺的官员齐声拔刀而起，就要上前一步，独孤家的一众刀斧手也上前一步!
“爹，杀了他们！”独孤余小声对自己的父亲说着，“这里是关陇，不是长安！纵使狄仁杰死在这里，我们编个由头就好。”
老迈的独孤驼阴沉着脸不说话。
“孩儿，顾不上了！”独孤余大声说道，“给我杀了他们！出了事独孤家兜着！”
上百个刀斧手一拥而上，狄仁杰首当其冲率先挥刀砍倒一个冲上来的刀斧手，鲜血一出双方人马大打出手，独孤家大门口乱成一团。
张羽宫带上面具，拔出手中的长刀带着人冲街角朝着独孤家飞奔而来。
混乱的场面下，看着这些带着面具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刀已经砍到了近前，张羽宫一刀捅死一个刀斧手，对身边的人命令，“杀进去！”
大理寺的官吏没有反应过来这些面具杀手是什么人，但是看着他们帮助自己杀向那些独孤家的刀斧手心中压力大减。
一群酒肉刀斧手与训练有素的青帮杀手交战之下高下立判。
独孤余看到一个个带着面具的杀手杀进家门，一时间慌了神步步后退喊道，“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啊！”
张羽宫的刀上流着血，漆黑又诡异的面具下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神，四周的刀斧手朝着张羽宫杀去，立刻就被冲上来青帮杀手打趴下。
见独孤余要跑，张羽宫捡起一块石头打在独孤余的膝盖上，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你……你是什么人！”独孤余看着对方，语气在打颤。
挥了挥刀上的血，张羽宫低声说着，“我们不过是一群看不惯人间不平事的游侠，你不入大理寺我们不放心，得罪了！”
张羽宫再次拿起一块大石头砸在独孤余的腿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听见。
当狄仁杰一脸是血的杀进独孤家，看着一地的慌乱，独孤余就躺在地上哀嚎着。
张羽宫沉默着带着人与狄仁杰擦肩而过，一步步离开独孤家再次走入街道之中，从容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张羽宫离去，狄仁杰看向独孤余。
第四百五十六章 唇亡齿寒
狄仁杰走到哀嚎的独孤余面前，“你就是独孤余了吧，你刚刚不是叫的挺响亮吗？”
“狄仁杰，你会后悔！你这是对所有关陇门阀为敌！”独孤余咬着牙齿说道。
“呵呵呵！”狄仁杰冷笑一脚踢在独孤余受伤的膝盖之上。
“啊！”整个独孤家都是独孤余的哀嚎声。
“带走！”狄仁杰对着身边的杀进来的官吏说道，又看向一旁老迈的独孤驼，“独孤家的架势我狄仁杰见识了，在下会牢牢记着的，告辞！”
被大理寺官吏拖着离开的独孤余大喊着，“爹，救我！”
啪！
狄仁杰一巴掌打在独孤余的脸上，“给我闭嘴！”
看着狄仁杰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又看着一地的哀嚎与血肉模糊，独孤驼浑身颤抖对身边的侍从说着，“独孤家要完了，不能让这个狄仁杰活着走到长安，把义渠的三万兵马给我全部带下来，杀了狄仁杰！老夫去其他宗门走一遭！”
狄仁杰押着独孤余一路走过这里的街道，脚步很快命令道，“快！离开这里！”
一开始以为独孤家会有反抗，真的没有想到关陇的门阀胆子已经大到了这个地步，说的没错这就是一手遮天。
路走出关陇的地界，狄仁杰来到苏定方的大军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苏定方看到狄仁杰的衣衫上有血迹。
“和独孤家打了一架。”狄仁杰看了一眼丧家犬一般的独孤余，“没想到他们的胆子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我要加快脚步离开这里，不把人送入长安我睡不好觉。”
苏定方点着头，“我的斥候发现关陇的后方义渠一片有不少的兵马，应该就是关陇门阀圈养的兵马，既然你已经到手了，我们就叫快脚步离开。”
“许敬宗呢？”狄仁杰接着问道。
“那老小子想要去丈量田地，被人乱棍打了出来，现在还在发闷气呢。”苏定方无奈摇头，“这关陇不来还真不知道这里的险恶。”
“是吧。”狄仁杰点头，“我们快点离开吧，独孤家的独子在我手里，他们不会罢休的。”
“好！”苏定方点头。
许敬宗骂骂咧咧，“这差事没法办了！这些关陇门阀简直无法无天！”
“走了。”苏定方对许敬宗说道，“我真担心你会死在这里。”
“不！我不走！”许敬宗咬着牙。
“先留住你的小命。”苏定方说道。
“报！”一个斥候骑着快马而来，“义渠方向下来三万兵马。”
“三万兵马！”许敬宗一脸慌张，“哪里来了三万兵马？”
“狄仁杰抓人家的独子，能不拼命吗？”苏定方无奈说着，“准备一下，赶路！”
许敬宗看向狄仁杰，“呵呵……”
遭大祸了，许敬宗对着自己尚书省的官吏命令着：“收拾东西先退出关陇附近再想办法，人家现在要和我们拼命了。”
苏定方的士兵动作非常快，收拾好辎重立刻离开这片地方。
独孤家的兵马一路追下来，速度非常快，还是错过了苏定方的大军，看着地上有大军行进的脚步，领头的是独孤家的旁系堂亲，“看起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追上来，走的倒是挺快。”
“我们要追上去吗？”
“追！”
三万兵马再次纵马而起朝着苏定方大军方向而去。
一直到追到深夜，独孤家的兵马沿着对方的足迹一路追到一处山谷，看到足迹到了这里就停止了，朝着山谷中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火盆。
在火盆的火光下看到了一个人影，走上前一看是独孤余。
“少家主！”几人上前打量着独孤余，拔出塞在他嘴里的布头，“少爷，你没事吧。”
独孤余大喊道，“跑啊，有埋伏！”
黑夜中响起一声唿哨，所有人打了一个激灵还没回过神，四周的黑夜中射出密集的箭矢。
看着这群家伙中了埋伏就陷入了一片混乱，连最基本的阵型都站不住，苏定方轻蔑一笑，“一群酒囊饭袋们，给我接着射！”
狄仁杰也看着这个场面，虽然没有经历过战阵不过看着对方的军阵与苏定方这里有条不紊的射箭，一眼就能看得出差别，“关陇门阀养出来的兵也不过如此。”
放了三四轮箭，苏定方看着火候差不错了，又吹了一声唿哨，埋伏在四周的士兵立刻攻了下去收尾。
“苏大哥，留几个活口。”狄仁杰对苏定方说着。
“知道了。”苏定方提着头淡定地走下，看着眼的厮杀，门阀养的兵都太安逸了，这么多年没打过仗也不好好好操练就会成了样子货，就算是刀一直不用一直不磨也会成为一块废铁。
“一个个还吃的挺壮的，看看这些人的样子被女人酒肉掏空了身子。”苏定方看着一个被押着的门阀士兵说道，“说说吧，你们还有没有兵马追下来。”
“没了，但是其他门阀不知道会不会追下来。”
听着对方的回答，苏定方看向狄仁杰，“你给顾青送信过去，随便把人也带走，我在这里守一段时间，看看后方还有没有人追过来。”
“麻烦了，苏大哥。”狄仁杰躬身说着。
“不麻烦，你是个好小子，顾青这家伙倒是会看人。”苏定方微笑道，“你走吧，赶紧的！别耽搁，你们身后的路我给你们看着。”
“我也不回去。”许敬宗说道。
“你也回去吧。”苏定方对许敬宗不耐烦说着，“最讨厌你们这些文官一套一套的嘴脸。”
“我不回去。”许敬宗一屁股坐下，“事情没有办好，我现在灰溜溜回去那李义府一定笑话我，这口气我一定要争回来。”
“行吧，你别死了。”苏定方接着说道，“门阀作为几乎就是叛乱，朝中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我知道。”许敬宗点头，“唇亡齿寒，独孤家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拼着性命杀了我们所有人，这一次不会这么完了，接下来就是他们拼命了。”
苏定方点头，独孤家小看了狄仁杰，更小看了做他们对手的顾青，回头看了一眼收拾着的狄仁杰，“许敬宗我问你，闯独孤家的事情，我听大理寺的官吏说有人帮狄仁杰杀进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许敬宗也疑惑。
第四百五十七章 夜间交手
漆黑的夜色中四周是嶙峋的景物，张羽宫带着青帮杀手在黑夜之中奔跑，云朵遮挡住这一刻的月光，让这些杀手披上了最完美的夜行衣。
“看清楚了吗？”张羽宫飞奔着问着身边的人。
“看清楚了！孤独家的兵马一出去，不到半个时辰有一支的兵马也跟着杀了下来，人数三千往上不到五千。”一旁的青帮成员紧张说着，“应该是去侧应独孤家的，现在就是我们后方不到三百里。”
“快！”张羽宫加奔跑，夜风在耳边呼啸。
来到一处沟壑地，张羽宫看着四周的环境，“在这里布下绊马索！”
“是！”
青帮成员的动作很快，立刻布置好一条条绊马索。
“走！”张羽宫再次命令道，队伍再次移动惊起很多黑夜中休憩的动物，再次来到一片树林中，有一条大道通过这里，也是官道的必经之路，上千人的兵马只能走这条大道，过了这条大道离长安就很近了。
“苏定方现在在什么地方。”张羽宫再次问着。
“斥候还没回来，情况不清楚。”身边的杀手回答道，“也不知道苏定方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眼前是漆黑的夜色，张羽宫看着四周的情况说道，“把树木砍倒拦在路中央，我们准备伏击！伏击一刻功夫立刻退走，不要恋战！”
“是！”
青帮的杀手齐声回答，立刻开始砍树。
张羽宫独立来到树林外的路口，耳朵贴着地面听着动静，没有马蹄声传来，说明对方还没跟上来，是不是他们停下脚步在修整了，心中疑惑着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一个时辰后地面之上才换来的马蹄声，张羽宫贴着地面听着战马的数量很多。
回神看去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七八棵大树横倒在大路的中央。
出去查探的杀手赶回来禀报说着，“头儿，苏定方已经把三万大军拿下了，小狄头儿，已经押着人往长安放向去了。”
“我知道了。”张羽宫点着头，带人一路退到一百步之外等候着对方进埋伏圈。
已经是快要凌晨了，天一亮就要立刻撤走，张羽宫心中很清楚自己这边只有一百人，自己的任务只要给苏定方争取时间就好，眼下后方已经稳定了下来，自己就可以且站且退。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支兵马停在了树林间，他们看着拦在道路中央的七八棵大树立刻警惕了起来。
道路两旁的密林之中响起了一声唿哨，从树林之中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箭矢，惊怒之下不少人中箭摔落下马。
张羽宫再次吹响唿哨，带着人立刻退走，“走！去保护小狄头儿。”
这支兵马一直站在树林之中不敢乱动，防备着四周是不是还有埋伏一直到了天亮才敢动弹，带队的是赵家门阀的赵瑞，赵家的第二子，赵家是关陇门阀中势力最大的门阀之一，当年赵家的赵元贵是南北朝时期西魏八柱国大将军之一，实力与关陇集团的领头人宇文泰平起平坐，只是在封号方面弱了宇文泰一级。
“二公子，四周有不少脚印，探出去十多里，看起来对方已经撤走了。”
“埋伏一下就走了？看来他们是在拖住我们的脚步，独孤家的这支兵马危矣。”赵家二公子赵瑞反而笑了，看着已经清理出来的道路说道，“到了苏定方面前千万不要先动手，我先看看独孤家的人都死了没有，听到没有！”
“是！”
赵瑞带着人减慢了行军的速度一路来到陇山外的一处山谷之中，眼前是苏定方的一万兵马。
苏定方看着对方的兵马策马在前遥遥看着。
“都不要动手！”赵瑞对身边的手下低声说着，然后会心一笑，“原来是苏定方将军当面，失礼失礼。”
“敢为当面是……”
“在下赵家赵瑞！”对方笑呵呵说着，“据说独孤家敢和大理寺冲撞，实在是不晓规矩，还带着兵马追下来，此举与造反何异？在下实在是看不过眼，立刻带着兵马想要拦住他们，免得酿成大祸，看起来在下还是晚了一步，可惜了又枉死这么多的人命。”
苏定方眯眼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见苏定方没有说话，赵瑞长叹一口气，“罢了，他们欺压百姓有此报应也是该的，在下先告辞了，打扰苏定方将军。”
“慢走！”苏定方依旧提防着。
赵瑞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微笑朝着苏定方挥了挥手告别。
“二公子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他身边的侍卫疑惑着。
“还能怎么办？独孤家的一群废物，没想到他们死的这么快，我们眼下这点人手不能和苏定方斗，需要点时间。”赵瑞背对着苏定方脸色狠厉，“自己做事不过脑子还想连累我们不成，立刻带人传信送入长安，让我们赵家的人告诉李世民，独孤家造反！我关陇赵家没有拦得住，愿意自罚赋税三千石。”
“明白。”
“先明哲保身，再谋后而动！”赵瑞心中也很着急，“怪就怪独孤家养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丢尽了我们关陇门阀的脸，这次就算他独孤驼在我们关陇赵家面前跪断了腿都没用！”
“可是有些事情……”侍从有些难难以启齿，一直以来门阀之间联姻已久，有些纽带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毕竟独孤家也是关陇门阀的一部分。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二公子做不了主是不是？”赵瑞冷声说着。
“不敢！小的没有这个意思。”侍从慌张低下头，一只以来赵家的二公子和嫡长子之间斗很凶，有些事情涉及家族间的世袭罔替，这种事情不能乱说。
赵瑞颔首瞪着他。
“二公子饶命。”侍从躬下身。
“你要记住，你身上穿的，吃的，住的，包括你的女人都是我给你的。”赵瑞对他低声说着，“你可以质疑任何人，但是你没有资格来质疑我，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做人做不好也就算了，你若是做狗也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为弟子护短
侍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二公子饶命。”
“呵呵呵……”赵瑞摇头苦笑着策马慢悠悠朝着回路而去，四周士兵跟着而走，路过这个跪在地上使劲磕头的侍从，连看都懒的看一眼。
看着这支兵马越走越远，苏定方脸色挂着玩味儿的笑容，这关陇门阀也是兔死狗烹，不是铁板一块。
“将军，我们接下来要回长安吗？”
“还没操练？就想着回去？”苏定方笑着说道，“给我在这里驻扎，就在这里操练。”
“是！”士兵们大声回答。
翻身下马苏定方看着这里的地势，这里可攻可守，是一处好地方，加上这里又是通往长安的要道，如果关陇门阀还有什么动作可以在这里拦下。
狄仁杰快马加鞭押着独孤余与独孤家叛军的活口，星夜兼程一路来到的长安城下。
“把人拿入大理寺，我去禀报陛下！”狄仁杰对自己身边的官吏吩咐着，一路跑向皇城来到宫门前对守卫说道，“大理寺少卿狄仁杰，有要事禀报陛下，还请通传！”
“少卿暂且等候！”
守卫说完立刻朝着宫中跑去。
太子正在向李二诉说着这些日子自己处理政务学到的心得，一个小太监收到侍卫的禀报，匆匆走入武德殿打断了气氛小声说道，“陛下，大理寺少卿狄仁杰求见。”
狄仁杰回来了，李二看了一眼王钦，王钦也是微微一笑明白了意思，“让他进来。”
“接着说。”李二对太子说道。
李承乾稍有停顿接着说了起来。
狄仁杰经过通报一路走进皇宫之中迈着匆忙的步伐走到武德殿前，朗声说道，“陛下！独孤余已经拿进大理寺。”
“进来说话。”李二低声说道。
“是!”狄仁杰小步走进，拿出一份奏章，“陛下，独孤余已经拿下，抓捕过程中独孤家全族上下冲撞大理寺，并且带着叛军沿途追杀我们，好在有苏定方将军拦下，臣这才能活着回来。”
李二听着狄仁杰话，看着手中的奏章，几次呼吸之后愤怒拍案而起，“独孤家，是要造反吗？！”
李承乾站在一边听着，独孤家的作为确实与造反已经没有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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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听着张羽宫回来的禀报，“狄仁杰受伤了吗？”
“看起来没有，我们一直跟在小狄儿头的后面。”张羽宫说着，“倒是冲进独孤家之时凶险万分。”
“独孤家也该消失了！”顾青坐在家中对张羽宫说着，“你传信下去，再带三百杀手，给我一把火烧了独孤家，我不管他是什么几百年的门阀，这一次我要让独孤家这个门阀从中原消失！拿着独孤家家主的人头来见我。”
“是！”张羽宫听到话立刻离开。
武媚也听到顾青的话，想来自己的夫君还是护短，狄仁杰这个弟子比较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了作为妻子一直很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性，得罪顾青他自己没有关系，伤害了自己丈夫身边的人，绝对不会这么算了，这么多年顾青身上的那股戾气虽然已经看不出，不过很多都是压在内心的最深处罢了，更像是一种内敛。
杨胜坐在石头上，嘴里咬着草根看着自己的妻子带着孩子玩闹着，见张羽宫着急从顾家走出，低声说道，“怎么了？”
“顾头儿要亡了独孤家。”张羽宫说着话，“独孤家想要小狄儿头的命。”
“我们也好久没有出手了。”杨胜伸着懒腰满不在乎说道，“手脚麻利点，做事干净点。”
“是！”张羽宫点头离开。
书院中李泰也知道了消息，“狄仁杰回来了？”
“嗯。”房遗直点头，“刚刚传来的消息，陛下因为独孤家的事情雷霆大怒，安静了这多年风波又要起了。”
“还有什么消息吗？到底怎么了？”李泰着急问道。
“独孤家好像要造反了……”房遗直犹豫说道。
“造……造反！”李泰失声大声说着，“他们好大的胆子！这么多年父皇一直待那些门阀不薄了。”
“你先别这么激动。”房遗直劝说着，“事情还没有个定数。”
“不行！我坐不住了。”李泰站起身，“我亲自去一趟长安，问问狄仁杰。”
长安各方势力都知道了狄仁杰回到了长安，李孝恭听到消息也是心头一凉，“独孤家造反？！要出大事了，整个关陇都要出事了！”
房玄龄与褚遂良也在中书省听到了这个消息。
“房相。”褚遂良小心说着，“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一个独孤家吧。”
房玄龄长叹一口，看着中书省没有其他官员后低声说着，“其实这些年陛下一直想要削去关陇门阀的势力，至少让他们势力小一点，更希望可以用怀柔的手法让关陇不再有这么大的势力，可是偏偏独孤家敢冲撞大理寺，还敢派下追兵，追杀一个大理寺少卿，这一次陛下就有理由好好布置布置关陇了，少不了刀兵。”
褚遂良神色闪过一丝激动，“房相，下官先告辞了。”
房玄龄坐在空荡荡的中书省中在临近深秋的冷空中长叹一口气。
褚遂良心中激动着，要对关陇动手了，就要对关陇动手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顾青，一路出了长安走了半个时辰来到顾青的家中。
“你怎么又来了。”顾青懒洋洋说着。
“顾青，你知道消息了吧。”褚遂良心中激动说着，“这次关陇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我知道，我知道。”顾青有气无力点头。
“想必明日的朝堂一定会议论这件事情。”褚遂良接着说道，“你明天一定要来上朝，有些话你一定要说。”
“不去。”顾青立刻拒绝。
“为何？”褚遂良傻眼了，这个关头顾青怎么就不站出来。
“因为我懒！”顾青打着哈欠，“再说了，这件事情这么大，所谓枪打出头鸟，而且我家里的银钱还没数完呢，你别来打扰我，我会数错的。”
“顾青！”褚遂良瞪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
第四百五十九章 再上朝
褚遂良看着顾青一步步走入家中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说着，“顾青，你要是明日不上朝，我就弹劾你用生意打压关陇世家，说不定是一个官逼民反！”
停下脚步，顾青机械般回头看去，随着脖子扭动甚至还可以听见骨骼的摩擦声，“老褚，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觉得呢？”褚遂良说着话，“咱们在一条船上，不能就我一个人撑船。”
“这么不给面子。”顾青重新走到了褚遂良的面前。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褚遂良低声说着，“你看着明日的朝会一定会有大风浪，你不去不行！”
长叹一口气，顾青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低调做人。”
“你到底去不去。”褚遂良不耐烦了。
“去，我去还不行吗？”顾青一脸的苦恼。
褚遂良走了，走的很潇洒。
武媚看着一脸愁容的丈夫抱着孩子低声说着，“明日还是要上朝吗？”
“嗯。”顾青无力的点头，“丫头，我真的好厌倦。”
“爹爹……”在武媚怀中的孩子开口呼唤了一声，家伙在一个多月前终于与会开口说话了。
接过武媚怀中的孩子，有什么不管外面的压力有多大，有孩子一声爹什么都值得。
“爹爹。”小屁孩对着茶杯站在喊道。
“……”顾青推开茶杯把孩子的脸放在自己的面前，“它不是你爹爹，我才是你爹爹。”
“爹爹……”小屁孩扭过头晃动短小手臂要把茶杯。
“我才是你爹，你个祖宗。”顾青端详着自己的孩子。
“爹爹……”小屁孩依旧雷打不动看着茶杯。
顾青：“……”
武媚再次抱过孩子笑着说，“夫君，马上又是中秋了，这一次长孙皇后来信，让我们去宫中过，这一次去的还有很多的权贵。”
“那些权贵都去吗？”顾青疑惑着。
“是的。”武媚低声说道，“妾身这些日子走动了几家国公夫人，陛下和长孙皇后确实邀请了很多权贵，看起来当初的田法之后，这一次想要安慰那些权贵。”
“这是要打一个棍子再给一颗甜枣了。”
武媚点头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朝中权贵都去了，顾家一个县候一个诰命夫人自然也是邀请之列之中，“夫君，妾身想着准备一些礼物，本想送夫君说的胡椒，可是胡椒刚刚送到南诏才种下，一时间又拿不出什么。”
“离中秋还有大半个月呢，不着急。”
“还有一件事情。”武媚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怎么了？”顾青看着武媚的神态，“肚子不舒服吗？是不是吃什么脏东西了。”
“什么脏东西。”武媚瞪了顾青一眼笑着说道：“就在昨天师父给妾身诊脉，又怀上了已经两个月了。”
“真的吗？”顾青贴着武媚的小腹仔细听着，“没什么动静啊……”
“去你的。”武媚嫌弃看着顾青，“才两个月呢。”
“哈哈哈……”顾青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难怪。”
“哒哒哒……”小屁孩也嫌弃的看着顾青，像是懂了什么意思一般。
“大人说话小屁孩不要插嘴。”顾青指着自己的儿子。
“哒哒哒！”小屁孩对着顾青又叫着，然后使劲往自己母亲的怀里钻。
“你个小屁孩，才几个月大就会顶嘴了？”顾青看着情况心中暗叫不好，“这要是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武媚捂嘴低声笑着。
第二日，天还没亮顾青就早早起床，就要中秋了李治和小兕子也回宫里去了，狄仁杰这些日子住在了大理寺，独孤家的事情他要亲自盯着。
顾青一出门就看到孙思邈也从院落里的小房间走出门。
“老头子，起的这么早啊。”顾青打着哈欠，一边收拾衣服嘴里咬着一直家中下人刚煎好的油条，递半根给孙思邈。
孙思邈接过油条吃着，“你今日要去上朝？”
“唉”一声哀叹，顾青从马厩牵出自己的马，“总有些逼不得已的事情，师父，你说的没错，有些事情经历多了，不学你也会了。”
孙思邈看着自己的徒弟点头，“早点回来，已经深秋了，老头子我要多准备一些草药晾干。”
“行！”顾青点头，“等我回来就帮你收拾草药。”
翻身上马，顾青看着太极功方向一挥马鞭，马儿就朝着长安方向而去。
“长大了，管不住了。”孙思邈摇着头看向马厩里孤零零的老驴，上前给它梳理毛发，老驴的毛发一抓就是一大把一把大的掉，这头驴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从当初的东海到了这里都多少年了。
喂着它吃豆子，孙思邈自言自语说着，“老东西，也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你放心，老头子我陪着你。”
老驴晃了晃脑袋使劲吃着豆子。
顾青一路来到长安城前，赶着时辰走入长安熟门熟路来到承天门，看着满朝大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话，很多人都悄悄看着自己，长安城倒是多了不少的垃圾箱，长安城也整洁了不少，看起来垃圾箱的作用已经发挥出来了。
李泰也难得出现在人群中，看着承天门不知道再想什么。
“想必今日陛下会对独孤家有所决断了吧。”
“这独孤家也做事太糊涂了。”
“不过狄仁杰倒是敢做刚当……”
“一定是顾青在幕后捣乱……”
……
听着四周的人议论纷纷，顾青站的笔直对着这些人礼貌一笑。
时辰一到，承天门打开，朝臣们纷纷走入，顾青走在最后，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太极宫，东方已经出现了一片鱼肚白，这上朝的时间能不能改改，一天到晚的天没亮就要起床怪累的。
“臭小子走快点，磨磨唧唧个甚。”程咬金不耐烦说着。
“哎。”顾青加快脚步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随着太监总管王钦的到来，李二在朝臣面前闪亮登场，众臣行礼之后，当今皇帝这才坐下，朝会正式展开，还是和往常一样六部各自报告着自己的事情。
顾青就站在朝班的前方，房玄龄的身后，李二自动忽略掉了这个长年不出现在朝堂的家伙。
第四百六十章 找刺激
当六部把事情汇报完毕之后，褚遂良站出朝班说道，“陛下，独孤家独孤余已被拿入大理寺，据大理寺少卿狄仁杰所说，当时独孤家一脉拿起刀兵冲撞大理寺官兵，还一路追杀狄仁杰，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开始了！顾青倒吸一口凉气，侧目看向朝班的队伍，心中想着有哪几个人站出来，褚遂良说完就回到了朝班之中等着接下来的动静。
朝堂之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热闹。
“陛下！”一个朝臣上前说着，“苏定方将军擅自带兵出长安，此等作为其心不正，还望陛下明察。”
“等等！”顾青打断他的话，也站出朝班说道，“苏定方只是带兵出去练兵，这也是其心不正？”
“那也不必带出这么远。”对方说着话。
“你这么说又不对了。”顾青再次说道，“带兵打仗哪一次不是长途跋涉，练兵也是一样，要讲究驻扎的速度还要讲究行军的速度，在下冒昧问一句你懂兵法吗？”
“不懂！”对方面色赫赫。
“原来你不懂啊。”顾青语气拖得很长安，“说了还这么多还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咳咳咳！”程咬金使劲咳嗽了两声。
顾青笑呵呵看着对方，“你还有什么话吗？”
“下官无话可说。”对方挥了挥衣袖离开。
现在的朝臣是怎么了，一件说不上的事情非要拿上来弹劾人家几句，苏定方也没做错啊，再说了陛下也没规定让苏定方在什么地方练兵，也没有惊扰百姓，拉出去练练又怎么了。
“陛下！”又一个朝臣走出朝班大声说道，“臣弹劾尚书令顾青，为一己私利盘剥关陇百姓。”
李二听到这话低头看向顾青，“可有此事。”
“臣可以解释一下吗？”顾青再次说着。
“可以。”李二点头，“朕自然可以听你的辩解。”
“是！”顾青朗声说道，“其实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比如煤炉的生意，因为供不应求所以不可能照顾到整个关中，臣不是已经在剑南道一带开辟分厂了吗？就是为了应付日后的供需，一时间生意上有落差是难免的。”
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说的过去，但还是有些牵强了，越想越觉得是借口，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在下再问顾县候。”对方接着说道：“为何你卖给关中其他地方的肥皂价格都低了不少，为什么卖给关陇的价格要更高。”
“敢问阁下怎称呼。”顾青低声问着。
“在下吏部侍郎，徐亮。”
“奥。”顾青倒吸一口凉气，觉得不对劲，“你们吏部管这么宽的吗？这就件事情要过问也要让户部来过问，户部都没有说话，你们插一嘴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们看我顾某人不痛快，想着作弄我？”
“下官没有这个意思。”对方低声说道，“只要是不对的事情，臣自然要告知陛下。”
“那就请户部的官员前来解释一下。”顾青镇定说着话。
户部侍郎崔更上前解释道，“陛下，对于这件事情户部早有耳闻，还是因为供不应求的关系，尚书令在这种情况下非但没有涨价，而是降低了价格，至于为什么卖给关陇的价格高了，是因为坊间的自自由交易，这与尚书令没有任何关系。”
李二听到解释点头。
顾青笑呵呵，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陛下！”又一个朝臣上前说道，“独孤家虽然做事有些突兀，但是并没有构成造反，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一时冲动，再者大理寺没有伤亡。”
听到这话，顾青眼中闪过神色现在暗暗记下这个为独孤家说话的人，再次说道，“陛下！大理寺掌管缉拿，为正唐律，为朝中拿人，除天下不平事，我倒是要问问这件事大理寺做错了吗？”
“大理寺没有做错，只是……”对方低声说道。
“那我问你独孤家这么做还有理了？你若是觉得大理寺的官吏被追杀合情合理，是不是以后大理寺拿人都可以被人家欺负？！”顾青直断他的话，放低语气盯着他，“难道说在你眼里唐律也是如此不值一提！”
“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他立刻躬身说着，“只是臣以为对于关陇门阀还是要以怀柔，不得太冒进！以免关陇有所作为！”
“怕他们不成！”褚遂良站不住了上前挥袖大喝：“你口口声声怀柔，独孤家都敢追杀大唐官吏，他们眼中还有王法吗？你不分青红皂白，为这种人说话，你到底是陛下的朝臣，是百姓心中的大唐官吏，还是说你就是一个独孤家养的走狗！”
褚遂良的说话声很大，像是在咆哮一般。
“陛下！独孤家必须重处！”褚遂良对李二躬身说着。
顾青没想到褚遂良会这么激动，也对李二说道，“陛下，独孤家必须重处，以正试听。”
“陛下！”又有人说着话，“关陇门阀不能轻易动，一直以来关陇门阀之间同气连枝，若是大动干戈，怕是天下要再次大乱。”
“你们帮着造反的人说话，你们是不是也想造反。”顾青悠悠说着，“人家的作为与造反已经没有区别，你你们口口声声为独孤家辩护，莫非你们也想要造反不成！”
“顾青，你休要信口雌黄！我们为大局着想。”
“好一句为大局着想。”顾青冷笑着，“人家要是枪你家媳妇你就拱手送给人家？你这不叫为大局着想，你这是软骨头怕磕着！我看你们是耗子舔猫腚，找刺激呢！”
耗子舔猫腚，找刺激……
“咳咳咳咳……”程咬金使劲咳嗽着，这一次咳嗽的非常剧烈。
“卢国公身体不适吗？”李二瞧着程咬金。
“臣昨日摔了一跤，确实有些身体不适……”程咬金接着咳嗽。
“呵呵呵……”牛进达冷笑道，“摔一跤都能咳的这么厉害，这么诡异的事情，也就程咬金一家了。”
程咬金回头也瞧了一眼牛进达。
第四百六十一章 二公子的话
“报！”一个侍卫走来，“陛下，关陇赵家来人，求见陛下！”
“关陇赵家来人了……”朝堂上的人立刻炸开了锅，这个关陇赵家是现在的关陇门阀中的数一数二的门阀，他们的份量可比独孤家大太多了。
“关陇赵家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莫非关陇赵家也来独孤家说情了。”
“这是来示威的吗？”
……
朝堂上议论不止。
“传。”李二颔首说话。
朝堂之上又安静了下来，顾青回头看去，一个穿着布衣书生打扮的人物走向太极宫，来到太极宫前大声说道，“关陇赵家有本要奏！”
“准奏。”李二的咬字很重。
那人依旧站在太极宫前，拿出一本奏本大声说着，“关陇独孤家冲撞大理寺，实乃大逆不道！”
听到这话朝堂上的大臣再次议论开口，这关陇赵家来的第一句话就有些味道不对。
那书生再次说着，“独孤家还胆敢追杀大理寺官吏，此举与造反无异，未免铸成大错赵家二公子赵瑞带三千众欲拦下独孤家，却也为时晚矣，身为门阀大族没有拦下同枝，是赵家之过，愿自罚粮草三千石，还请陛下赐罪！”
听到这话，顾青也看着那个站在太极宫前镇定的书生，关陇赵家好大的底气，也好大的魄力，直接把独孤家给卖了，兔死狗烹不过如此，不过这个自罚三千石倒是不痛不痒，如今李二有南诏这个大粮仓，三千石粮食根本看不过眼，这个关陇赵家有点自罚三杯的意思在。
关陇的赵家的话都坐实了独孤家的造反罪名，看起来这一次满朝大臣都无话可说了关陇赵家直接将独孤家给踢了出去。
褚遂良见势再次上前说着，“陛下，独孤家鱼肉百姓已久，独孤长子独孤余，强抢民女，为了一己私欲将人活活打死，加之追杀大理寺少卿，应当重罚！”
李二深吸一口气，没有多少的犹豫开口说着话，“将独孤家全族拿入长安！跪在朱雀大街让百姓看看！这个独孤家有多么的目无王法，退朝！”
李二退朝了，顾青转身准备离开，那关陇赵家的书生依旧站在太极宫外笑呵呵看着顾青，“顾县候能否借一步说话。”
“没空！”顾青直接拒绝了他。
对方也是笑笑跟上顾青的脚步，“是小的孟浪，在下也听说了这件事情，顾县候做的没错，只是顾县候的生意，能不能宽一下对赵家宽一下，如今的赵家因为生意的事情已经苦不堪言了。”
“我现在很忙。”
顾青说完就加快脚步离开，甩开人走入长安街坊一处小巷，几个转弯之后来到笔斋的后门。
一个游侠状似路过顾青身边，小声说道：“顾头儿，身后有尾巴。”
顾青脚步没有停下，而是一个拐外又走出了小巷来到一出酒馆，看向眼前到底是什么人跟着自己，盯着自己刚刚走出来的小巷，从那里走出来的就是关陇赵家的书生。
见他一步步走来，一路坐到自己的面前，“侯爷，不用这样甩开我。”
“我这人防备心比较重。”顾青说着话，“你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来的？”
“生意上的事情确实也很重要，不过在下还想和顾县候说一说关陇赵家的意思。”书生礼貌说道。
“伙计，上酒再来两碟下酒菜。”顾青对酒馆里的伙计喊道。
酒菜上桌，顾青自顾自说着，“说说吧，你们赵家是个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那书生放低语气接着说道，“这一次其实不是关陇赵家的意思，是赵家二公子的意思，二公子是想继承关陇赵家的大位。”
“我明白了。”喝下一小口酒水，顾青点头说着，“你的意思是你们二公子想要继承赵家的家业，可是你们二公子头上还有一个嫡长子对吧。”
“对！”那书生点头。
“我在想想。”顾青吃下一口菜，“你们想借我的手来给关陇制造压力，好让关陇赵家出一些状况，然后你口中的二公子在乘虚而入对不对？”
“没错。”书生也给自己倒上一碗酒水，“历代以来改朝换代都有动乱，或大或下无一例外！其实对门阀来说也是一样的，二公子希望可以让关陇乱起来，只要顾县候肯出手二公子必有重报，侯爷放心就好。”
顾青吃着酒菜心中思量，“你是赵家二公子的门客？”
“正是？！”
“你这么卖命不怕我去赵家告发你？”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人尽皆知的事情，有时候阳谋比阴谋更好用，顾县候不帮就算了，要是告发弄巧成拙不是一件坏事，我们二公子有的是手段。”
“你们二公子很厉害吗？”顾青疑惑。
“很聪明。”书生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贾正经。”
“咳咳咳……”一口酒水呛在喉咙口，顾青再次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贾正经。”他再次强调。
“好名字啊！”顾青拍案说着，“就冲你这个名字就当浮一大白，来！我们干一个。”
贾正经笑呵呵喝下一口，“侯爷，那我们的事情可不可以。”
“我想拒绝。”顾青点头。
“为何？”贾正经加重语气，“顾县候想要拆了关陇门阀是也不是？”
“是！”
“那为何不联手，我们不谋而合？二公子也希望沉寂这么多年的关陇门阀可以乱起来。”
“我没必要和你们家二公子联手。”顾青悠哉说道，“你们二公子聪明，当然了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可是我不喜欢我的对手太聪明，我一手捣毁了关陇门阀，然后你们家二公子收拢各方门阀的势力，在一手把控整个关陇，手里有兵有权。”
“你们这不是在联手，你们是在利用我！”我再次说着，“到时候你们的二公子势力大到整个关陇，甚至威胁关中？我为何要给自己制造一个祸患，这笔买卖划不来，我虽然是想搞垮你们门阀，可我现在更想弄死你们的二公子。”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世间两难事
酒馆中人来人往，喧闹的环境似乎很好的掩盖两人的说话声，那个来自关陇的书生，贾正经坐直了身体，“顾县候，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啊。”顾青笑呵呵看着对方。
“我们二公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与顾县候为敌。”他再次强调。
放下手中的酒碗，顾青有些想念和程咬金喝酒的感觉了，“是不是敌人从来不是嘴上说的，要看你们二公子怎么做。”
“还请顾县候赐教。”贾正经稍一行礼。
“这么说吧。”顾青放低语气，“要摆平你们关陇门阀，根本不用我出手，宫里的那位不会让门阀做大，他更希望门阀从中原消失，至于为什么，李唐江山是怎么起家咱们都看的出来，对不对？”
贾正经点头。
“那我再说的明白一点。”顾青结合说道，“当初太上皇李渊揭竿而起之时，他并不是关陇门阀最大的势力之一，反而很弱！当初的李家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其他人会不会也可以坐上那个位置，而且你们赵家的势力比当时的李家更大，出于一个帝王的私心，即使在几百年后的中原，纵使坐在皇位上的是一个昏君，他也不会想着把江山交给一个不姓李的人手中，就算这个江山烂了又如何，江山姓李就行！所以宫里的那位一定会用尽手段排除对江山的一切隐患。”
贾正经听着话非常镇定，喝下一口酒。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我若是和你们赵家联手我就是自找苦吃。”顾青呵呵一笑，“要不你弃了你的二公子，跟了我算了！”
“关陇门阀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吗？”贾正经豁然抬起头，“我不相信宫里的那位会赶尽杀绝。”
顾青轻蔑笑着，“你把他想的太仁慈了。”
“你这个说法是一个死胡同！”贾正经接着说道：“关陇门阀的势力宫里的那位一定清楚，要动必须要动刀兵，他敢冒着天下大乱的危险来对付关陇门阀！？顾青你口口声声说他不会让关陇门阀存在，那他就是想让天下大乱！”
“废话，好话，坏话，我都说的差不多了。”顾青收起扇子站起身，“告辞了，你慢用。”
贾正经思索着顾青的话，有些迷茫，是不是这么多年自己跟错人了，如果顾青说的没错现在的赵家二公子正在往死路走，宫里的那位对门阀的林立已经到了一种无法容忍的地步，二公子想要收拢各大门阀一家独大，这样的作为更是被帝王所不容的。
帝王仁慈吗？想到这里贾正经打了一个哆嗦，历朝历代有几个帝王是仁慈的，李世民是怎么坐上皇位的，这一点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纵使他现在做的不错，他依旧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顾青坐拥这么的大生意，李世民还能容忍他，就是因为顾青不贪恋权术。
一个尚书令几个月才上朝几次，李世民都这么放纵他，就是因为李世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没有野心，又有本事的人。
这样的人也最容易在帝王的脚下活的如鱼得水。
胖和尚早早就在长安城城门口等候着顾青，暗线来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等着顾青。
走在大街上，顾青看到胖和尚有模有样的在路边念诵着经文。
“别装了。”走到他的身边，顾青对他说着话：“关陇的眼线派进去了没。”
“很难。”胖和尚手里拿着念珠，“关陇一带的人很忌惮外人，我们的人不好进去，倒是长安来了一些生面孔，这些人一进长安就什么都不做，住驿馆，吃酒馆，到处花着钱结交人。”
顾青会心一笑点头，“看来这帮人来着不善呐，”
“可不咋滴。”胖和尚点头，“已经盯上了，我的人也已经结交上了他们。”
“好好盯着。”顾青说着话。
“施主，莫要着急。”胖和尚给了顾青一个眼神，“暂且回家等候。”
收到眼神顾青余光观察四周，确实有人盯着自己也笑着说道，“多谢大师指点。”
一路往家中走着，长安来了这么多的生面孔，顾青心中怀疑着门阀的人来京城八成是来打探消息和盯着自己动作的，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来到自己的村子，杨胜就坐在村口，这家伙最近也喜欢了一种叫做发呆的运动。
“我最近在研究一套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顾青坐到杨胜的身边。
“呵呵呵……”杨胜干笑着，“又是你说的那套冲天而降的掌法？”
“非也非也。”顾青摇头，“传说中有一套非常高深的功夫，叫做阿伟十八式。”
“有这种功夫？说来听听。”杨胜来了兴致。
“这个东西说来话长了。”顾青看着他接着说，“平日里你喜欢在我师父跟前发呆，怎么现在到村口来了。”
“村子来了不少陌生人。”杨胜吐出嘴里的草根，“一帮家伙来村子里带了不少吃的，分给村子里的孩子，做的都是好事，明知道对方来意不明吧，想着他们一定是有目的，可是偏偏人家做的是好事，又不能赶走人家，真是烦人。”
“长的想一只包子就别怕被狗盯上。”顾青低头眼前是枯黄的草，“我去帮师父收拾草药了，现在不收拾一些出来，过了季节去哪里找草药去。”
“你去吧。”杨胜懒洋洋说着，“我要盯着村子里的人。”
“行吧。”顾青站起，“我师父人呢？”
“村外西坡。”杨胜换了一个睡姿。
孙思邈就在村外的西坡带着一群书院的学子挖草药，顾青走到老头子身边，“有这么多人帮你老人家，好像也用不到我。”
“回来了？”孙思邈一脸愁容，“朝中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是一些破事。”顾青厌烦地说道。
“世间的事情从来的都是两难的，谁都无出其右。”孙思邈转而一笑，“小子，你成了家就要承受着日子带给你的酸甜苦辣，这四个味道中有三个味道是不好受的。”
“师父，你一定要把气氛搞的这么**吗？”顾青拎起一篓子草药，“我先把这些东西给嗮起来。”
第四百六十三章 要大难临头
还说什么世间都是两难事，这个老头子最近怎么怪怪的，心里想着顾青仔细把这些草药铺开，晾嗮在干净的木板上，看着天上的太阳，阳光不是很明媚，看起来要多晾嗮几天了。
“老师，我来吧。”狄仁杰走来拿过竹篓。
“行。”顾青把活交给他，“你的腿上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狄仁杰跳了两下，“就是伤到了一些皮肉，没什么大碍。”
“这就是，以后还是万事小心。”顾青叹息着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你就不要插手了。”
“老师那独孤余的案子已经断下来了。”狄仁杰说着话，“如今犯人要移交到刑部，我有些不放心刑部。”
“没事的，独孤家已经走到头了。”顾青拍着狄仁杰的肩膀，“别多问了，你已经做的够多够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做好的。”
狄仁杰默不作声点头。
回到家中，马上又要的中秋了，武媚正在思索着怎么应付长孙皇后。
顾青对范健说着，“你去程咬金家的酒坊要一些烈酒来，挂在我的账上，记住要最烈的。”
“明白。”范健连连点头。
“夫君是要送长孙皇后酒水吗？”武媚有些不明白，送皇后烈酒这有些怪。
“不是烈酒，我要做一样女人都喜欢的东西。”顾青笑呵呵说道，“香水。”
记得秋天有几种非常好闻的花，迷迭香这种花味道不重，而且淡雅记得从曹魏时期引入中原了，还有木槿，藿香，要说春夏的花是山花烂漫，秋季的花更多的是一种淡雅。”
顾青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不只是为了香，也是只是因为自己喜欢那种淡雅的香味。
村子里，顾青正在准备做香水，关陇再次出了风波，长安的茶叶与烈酒生意都断了，全部是以货物短缺为由，都不用怎么推敲就能明白，这件事就是顾青所为。
很长一段时间，习惯了茶叶泡的水和烈酒，再次回来喝浊酒和白水，这让人一时间很难适应。
关陇门阀，于氏一门的家族主于立坐在家中听着下人的禀报，长安的眼线各个门阀都放出去不少，现在还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顾青的手段一环接着一环，死死扣在了关陇一带的经济要害之上。
“买卖都已经断了，这个顾青断我们财路，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于立眼神很烦躁说着，“不过是独孤家不长眼的和赵郡李家杠上了，用得着把我们所有关陇门阀都给一棍子打死？”
“家主，那独孤驼还跪在门外呢。”下人说了一句。
独孤驼在赵家碰壁，身为于家的家主，于立自然也明白，这个独孤家的熊包儿子闯了如此大祸，愚不可及也更是牵连了整个关陇门阀。
“天要变了。”于立惆怅说着，“把独孤驼给我赶出去，我们于家不见他。”
“是！”下人点头。
看着空荡荡的家中于立一声长叹，“可惜宇文一脉断在杨坚手里，要是现在的余文家还在，他一个李渊一家有怎能坐上那个位置，李世民你终究还是容不下我们了。”
“看来也是时候了。”于立看向秦岭方向，也不知道那位还在不在秦岭。
关陇赵家，赵二公子赵瑞与自己的兄长正坐在一起。
“兄长。”赵瑞说道，“李世民要对关陇动手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为兄我倒是觉得李世民他没有这么大的底气。”赵秦很镇定说着，“不论朝代更迭，门阀之间的争斗如何，这个关陇到头来还是关陇。”
听到这话赵瑞冷笑着，“贞观短短几年，中原发生了多少变化，李世民几次对外大战都取得了大胜，时也势也，现在的李世民心中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了。”
“你在反驳我？”赵秦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不敢反驳兄长。”赵瑞接着说道，“李世民不会轻易放过关陇，我们赵家想要求存这个时候要放低姿态，不能与他相争，眼下赵家要想着活下去，不能想着再从李唐手中得到更多。”
“你真是丢尽了我们赵家的脸。”赵秦喝道，“当初他李渊手中的李家，不过一个小小的门阀，他能坐上那个位置是我们各大门阀扶上去了，李世民想要过河拆桥，他就别怕天下大乱。”
“呵呵呵……”赵瑞再次说着，“不是我丢了我们赵家的脸，是赵家需要活下去，李世民和当初的李渊不能比，李渊虽然看似劳苦功劳，但是李世民更有城府，养的太肥是要被宰的，当初李家坐上那个位置，五姓七望又何尝不是扶着他们，谁做皇帝不要紧，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利益，而坐在宫里的那位是看在当初的利益才不动我们。”
“你想要低头？”
“不是我想要低头。”赵瑞劝说着：“是这一次我们不得不低头，李世民的羽翼已经展开了，吐蕃的臣服，突厥几乎被杀的亡国灭种，吐谷浑半死不活，薛延陀惶惶不安，这就是事实！这就是李世民现在的力量，当初的相互利益，到了现在五姓七望是一个什么下场，我们不能走他们的老路，兄长，你看清楚点！李二不是一个仁慈的君王，就像对付当初世家，他一手拿着屠刀一手拿着玉玺，几百年的世家也经不住李二的很辣。”
“你身为赵家子弟不为赵家着想，事事想着城府，兄长我感到很羞辱！”赵秦站起身，“你好好看着，他李世民是怎么向关陇门阀掣肘的，他想要平了关陇，他没这能力。”
赵瑞看着自己的兄长离开一脸的笑容，一番谈话火候差不多了，赵秦是一个自傲的人，他没有什么城府，但是这个兄长喜欢和自己较劲，自己越是想要向北，他就想往西，这种人越是容易被利用。
恢复安静之后赵瑞对自己身边的侍从说道，“把我府上的银钱与人手全部送到关陇之外，关陇要大难临头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继承人？
关陇世家很宁静不过也笼罩着一种很紧张的气氛，各大门阀之间走动的很频繁都想知道各家想要怎么做，赵家二公子离开赵家府，一路来到秦岭支脉的邙山。
看着这座邙山，赵瑞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入山中，在这邙山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当年宇文泰为首的关陇八大柱国大将军，在这里苦战，宇文泰也在这里折戟，宇文一脉就此从邙山一战之后从此败落，直至消亡连提及宇文泰这个名字都快被人遗忘了。
那也是一个充满战乱的年代，大梁两魏隔着秦岭相望，虎牢的叛变，魏帝的冷漠，东魏西魏之间的你争我夺，西魏造就了宇文泰也毁了宇文泰，宇文泰的消亡也是南北朝一个转折点的开端，南北朝也是一个非常动乱的时代，南的刘宋，齐，梁，陈，在北的是北魏，西魏，东魏，北齐，北周，延续到了之后的东晋十六国的战火还是在中原纷飞，一直到了隋帝杨坚走出乱世。这个有些荒诞的年代，也是士族的兴亡，奠定了五姓七宗也造就了关陇门阀。
赵瑞脚踩在这些荒草上，宇文泰兵败邙山，宇文家从此一路落寞，不见得宇文泰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只是有时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而已。
邙山还有一个传说，这里是最大的陵，在这一眼数百里的邙山山脉下埋着的历朝历代的人物，邙山籍籍无名，只是秦岭山脉中一出小小的支脉，可是这里埋葬着很多充满传说的人物，也让这个邙山多了很多的传说。
与邙山相呼应就是洛水，一个充满神话的洛水从龙首坝起，一路向东，涛涛不绝千余里的奇观。
在这里的山腰上有一座小屋，这里住着一个老人，相传是一个守墓人，只是谁都不知道他这个老家伙守的是谁的墓，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在这里多久了，从自己记事起他就一直住在山上，从中年到了现在的白发，一直没有离开过。
“老家伙我又来了。”赵瑞吃力的走上前，“这么多年不见，你更老了。”
“我快死了。”老人家说着，“我本想安安静静死去，你为何要来扰我清闲。”
“烦着呢，来你这里找清闲，我也想在邙山住上一些时日。”赵瑞开口说道，“邙山下的人间太热闹了，我不得不想着躲起来。”
“呵呵呵……”老头子笑呵呵。
“老头儿，从小到大我一直不明白。”赵瑞接着说道，“你说这个邙山是昆仑与人间的界线，可是这昆仑去邙山遥遥相隔数千里，你为什么那样说？邙山和昆仑山有什么关系吗？”
老头子闭着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头子？”赵瑞再次呼唤道。
那老头子依旧没有反应。浑身像是僵住了。
“死了吗？”赵瑞站在原地呆滞了好一会儿，紧张的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与脉搏，真的死了？
“你怎么就这么死了！”赵瑞看着他一动不动。
“咳咳咳咳……”老头子突然咳嗽了起来，像是诈尸一般睁开了眼，看着自己眼前眼神非常锐利，好一会儿才柔和下来，“赵二公子为何这么看着老头子我。”
“你刚刚死了。”赵瑞看着他步步后退，浑身发寒。
“我也觉得我刚刚死了。”老头子低声说着话，“我在那一刹那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条很昏暗的路，那里的地上全部都是淤泥，我知道是那些故人们要来接我了。”
“那些故人，是谁！”赵瑞逼问着。
“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了。”老头子摇头拄着拐杖站起身，“最近总是这样，一阵一阵的，可能我这个老家伙真的快要死了，索命的来索命，讨债的来讨债，不远矣。”
“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赵瑞看着他。
“小子，你都问了这么多年了，就别再问了。”老头子慈祥笑着，“若是老头子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在着邙山里，老头子我多谢你了。”
“我还有很多的事情不知道，你死之前可以把你的一生说给我听。”赵瑞扶着他，“或许我可以帮你，把你的故事流传下去。”
“流传？”他轻蔑的笑着，“小子你记住，这个世界有很多虚妄，所谓长生不过是蒙骗世人的谎言，这个世道有这么一类人，他们一辈子都背负着世人的谎言，只要你看破那些虚妄了你就能明白我的一生了，不是老头子不告诉你。”
老头子枯瘦到只有皮包骨的手抓着赵瑞的手腕，“小子，我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性就不能知道这个秘密，这个世间分很多很多的人，有些人能知道有些人不能知道，你就是不能知道的那个。”
“我只要知道一件事！”赵瑞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子就是一个守墓人。”他走进自己的草屋，闭上眼睛很安静的躺下。
这一次赵瑞知道他没有死去，他只是睡着了，他呼吸有很稳定，看向自己的手腕，刚刚抓着自己的力量很大，这个老头子不像是一个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的人物。
秋季很干燥，赵瑞的心情也变的急躁起来，顾青接下来会怎么做，宫里的那位要把关陇门阀逼到什么地步，这些都是他心中的想要知道的，还有那个一生都是迷的老头子，在关陇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之前，就一直和老头子住在一起吧。
或许他可能是回光返照真的要死了，就陪老头子好好过些时日，说不定他会说出一切。
这个时候于立也站在邙山的脚下，看着邙山上迟迟没走上去，“赵家的二公子就在那个老头子身边是吗？”
一旁的侍从点头，“家主我们还要上去吗？”
“走吧，不用找那个老头儿了，既然那个老头子能够在这个时候把赵瑞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就不会和我说只言片语。”于立长长一声叹息，“长安的眼线没有送来消息吗？”
“还没有，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你告诉他们，要是再不来消息，他们就不用活着了。”于立眼神冰冷说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 游中秋（一）
关陇门阀想要在长安与村子里监视顾青，想要知道顾青的下一步动作，可是顾青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闭门不出，偶尔出门还是出去钓鱼，就把鱼竿放在岸上，有时候鱼咬勾了都懒得提起来，为什么会有这么懒的人，他难道不对关陇再做些什么了吗？
就像是蚊子上了铁牛，这些眼线无从下嘴。
远远看去顾青在河滩上睡着了，几个眼线远远看着这一幕恨铁不成钢，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如此懒的人，简直懒到令人发指。
睡了一个多时辰，顾青终于动了，在几个眼线的眼中远远看着顾青醒来之后看着鱼线一动不动，这家伙在做什么？为什么他又不动了。
又发呆了大半个时辰，顾青站起身这才感觉道腿麻了，提起鱼竿鱼饵已经咬干净了，鱼也跑了。
“看来以后要换个好钩子。”顾青自言自语往家里走去，一路上就撞见几个家伙坐在路边无言看着苍天，自己也抬头看了看，“今天天气真好啊。”
这几个关陇来的眼线听到顾青的话点头，尴尬附和道：“今天天气可真好。”
顾青咧嘴一笑看着他们，“你们几个该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
“我们……”
“开个玩笑，谁这么无聊会让一群男人来监视一个男人，你们说是吧。”顾青怪笑。
“对对对！”几人用力点着头，脸色笑呵呵。
“你们脸怎么红了。”顾青再次问着。
“被太阳晒的。”几人笑的更尴尬了。
“晒晒也挺好。”顾青认真的点头，“我就先告辞了，你们接着晒。”
“好好好。”几人又是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回到安静的家中，自己家里的下人不多，只有这么几个，武媚都用习惯了也没有心思往自己家中再多添加几个奴婢，闻了闻顾青做的香水，味道很好闻。
“你怀着孩子呢，这个东西不能乱闻，家里也不准用。”顾青说道，“这个里面有烈酒，烈酒对孕妇不好。”
“师父说了，现在月子也还早。”武媚噘着嘴，面对香水小女子的性格暴露无遗。
“好啦。”顾青收好香水说着话，“下次我给你做好多好多，留住一年四季的花香。”
武媚笑着点头，“夫君，长孙皇后就在今晚在曲江池举行中秋酒宴了，我们真的就送这个香水吗？”
顾青点头，“这个东西我们不卖钱，我只自己做。”
“为何？”武媚疑惑道，“夫君，这个香水绝对会让长安的女人疯狂的！一定能卖很多很多的钱。”
“这个东西不卖。”顾青微笑说着，“我要留着它，送给我要送的人。”
“夫君。”武媚听着顾青的话心中莫名暖意。
“丫头。”顾青也看着武媚。
“夫君。”武媚一脸感动。
“就拿了一些烈酒，也不知道程家会不会给我涨价，我最近的收到的份子钱越来越少了。”顾青一本正经的点头，“改天和程咬金去说说理去，这个老家伙到底有没有私扣我的钱。”
武媚：“……”
果然还是一个死要钱的。
当天夜里，两夫妻好好打扮了好长时间，顾青穿着白色的绸衫。
武媚看着顾青，“夫君，你应该带一个发冠的，以前没关系，现在也是一个县候了，装束也该注意了。”
“没事，我就喜欢干净利落一些，带着发冠怪膈应的。”顾青说着话。
武媚穿着的是红色衣裙，今日特地打扮的很漂亮。
“丫头，你坐下。”顾青小心翼翼说着，“我给你画眉。”
李治坐在马车上，在顾青家门口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顾青，你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好一会儿，顾青牵着武媚的手走出家门，“让晋王殿下久等了。”
“还真是久等。”李治坐回马车，“估摸着这会儿，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赶紧上路吧。”
“上路……”顾青一头的冷汗，“好好的赴宴，晋王殿下需要说的这么壮烈吗？”
武媚与顾青坐在李治后方的马车中，也没有想到李治会亲自来接送，也没多问什么，马车摇摇晃晃朝着曲江池而去。
今日是中秋佳节，在唐代的人也很看重这个节日，长安取消的宵禁，曲江池这边早就张灯结彩。
顾青牵着武媚的手的走向曲江池，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权贵，长孙皇后和李二果然把能邀请的都邀请了。
“夫君。”武媚害羞低着头，这么多的目光下的被自己夫君牵着手，虽然心中幸福不过还是有些觉得失了礼数，看见远处一群公主聚在一起，像是找到了救兵，急忙说道，“夫君，妾身去公主那里。”
“去吧。”顾青看着武媚，“记住，先不要把香水拿出来。”
“妾身知道了。”武媚朝着公主们而去。
顾青也往李泰那里走去。
“站住！”李孝恭喊住顾青的脚步。
先是一愣，顾青看到对方也是一笑说着，“河间郡王怎么吩咐。”
“你的海贸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海港怎么还不去建。”李孝恭逼问着，“我可是把银钱已经送到你府上了，莫非你小子想赖账？”
“岂敢岂敢。”顾青连连摆手，“只是最近诸事缠身，实在是忙的很，等事情告一段落，立刻建设港口。”
“给你几个胆，你也不敢赖我们的账！”李孝恭指了指另一边一个人喝酒的李道宗，“随老夫去见见他。”
这个李孝恭是什么意思，今天不宜招惹是非，当初这个李道宗可是一棍子打断自己的儿子的腿，是个狠人，能不接近就不要接近，“只是在下还有一些要事……”
“行。”李孝恭看着顾青，“那我就一直站在你身边，直到你肯去见李道宗。”
“我想去茅厕。”顾青说道。
李孝恭点头，“巧了，老夫也想去。”
“不用这么过分吧。”顾青语调高了三分。
“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
“走吧。”李孝恭点头。
“错了，错了!”顾青急忙说道，“是去见李道宗，不是去茅厕，小子突然又不想去茅厕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游中秋（二）
李道宗这个人物看起来很不合群，话也很少，顾青打量着这个家伙，他是一个将领，一个战功赫赫的将领，也是李二手底下的干将之一，就是非常的低调，低调到这个人沉寂下来几乎让人们忘记了他的存在。
要说打仗，从武德年间开始他就战功无数，他低调，但是在军中，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谁都会给李道宗一个面子。
李孝恭坐到李道宗身边说道，“这小子这么算计关陇，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李道宗？关陇？顾青心中猛跳。
人到中年的李道宗缓缓放下酒碗，低声说着，“年轻心高气傲不是错，但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将军这是在警告小子吗？”顾青也微笑坐下。
“李唐江山起在关陇，要对付关陇就是自断根基！”李道宗盯着顾青，“老夫很欣赏你小子，不过做人做事都要知道人情世故！陛下再如何冷酷，李家的根基还是在关陇。”
“小子倒是觉得长安才是陛下心之所属的地方。”
“你会有好果子吃的。”李道宗的语气再次放低，低到只有三人能听到。
“李将军，有些时候小子想的不多，小子只是想要多的更自在一些，可有些事有逼着自己去做，就像我师父他老人家好的，世间从来都是两难事。”
“少跟老夫讲道理。”李道宗沉着脸，“独孤余在大理寺把他的罪行都交代了，但是他对造反矢口否认，陛下想要动关陇，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不然陛下绝对不会动关陇。”
“让关陇兵变！”顾青了然说道，“不管我做了多少事情，只要关陇一日不兵变陛下就一日找不到借口攻打关陇，是也不是？！”
李道宗这才点头，“只有关陇真正的动乱，陛下才会动手。”
“小子。”李孝恭拿着酒碗也说道，“还不谢谢李将军的指点。”
“多谢李将军指点！”顾青起身行礼。
“还有……”李道宗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好摇头，“罢了，你离老夫远点就好。”
“小子这就暂且告辞。”顾青转身去寻找李泰。
曲江池很热闹，灯火的光照映在这里，树影朦胧。
“你也走！”李道宗面色僵硬对李孝恭说着。
“好不容易逮到你个闷酒瓶子，还想让老夫走！？”李孝恭说着给李道宗倒满酒，“来！我们喝。”
……
“胖子，你做什么呢？”顾青走到李泰的身边，发现他猫着身子看向一堆的东西。
“顾青，你看见没有。”李泰小声说着，“这都是那些权贵给我父皇进献的，这些东西得值多少银钱。”
“可不咋滴！”顾青也使劲点头，“这些权贵竟然这么有钱，真是太过分了！”
“简直过分！”李泰也点头。
“就是！”一个突兀的说话声。
“咦？什么声音。”顾青四下看去，李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里，“晋王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李治嫌弃的扭过头，“就在你和皇兄鬼鬼祟祟的时候。”
“呵！我们什么时候鬼鬼祟祟的。”顾青摇开手中的扇子准备要走，“小屁孩找找蝴蝶蜜蜂多好，不要掺和大人的事情。”
“我也不小了！”李治倔强说着。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父皇母后该到了。”李泰着急说道，“快快入座吧。”
“哼！”李治再次扭过小脸，远离两人。
“胖子！”顾青拉住李泰，“晋王殿下的脖子没事吧，为什么他总是扭头呢？”
“没啥，可能是嫌弃你吧。”李泰抓紧脚步，“我先入座了。”
在宫女的指引下，顾青发现自己的位置在一众国公的最末尾，自己的爵位也算是长安吊车尾，侧目看去一排国公将军坐在最前面的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然后有一个空座位，不用想就知道是李靖，这个李靖大将军都多少年了，还是这样。
不过不得不说李二这个家伙还算是重义气，至少这些当初驰骋疆场的老将军们都在第一排，后面才是一群权贵，在国公将军的最前端就是李泰，李治，李承乾，李恪，这些他老李家儿子，要坐在李二的身边。
月上枝头，李二迈着脚步而来。
李二一进来先是和国公权贵们打招呼，接着国公权贵又和李二打招呼，顾青有模有样作着一礼，李二坐下，来宾也坐下，一切都很平和。
“陛下！”程咬金率先说道，“臣，最近在东海附近才买了八颗东海的珠子，光泽甚是可人！”
随着程咬金的话，宫女捧着锦盒而来，上面放着八颗珍珠。
顾青瞅着这几颗不大不小的珍珠，在看看程咬金的老脸，要说这个老家伙拿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刀倒也算了，就算拿出方天画戟也不足为奇可是偏偏拿出珍珠这种东西，这节奏好不对呀。
“老程家这是怎么了？”牛进达也自言自语。
李二笑着收下，程咬金嘿嘿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副很长脸的样子。
“老程，你什么地方捣鼓来的珍珠？”牛进达低声问着。
“真的我程家的人是从东海捡的！”程咬金看了一眼坐在最末尾的顾青，小声对牛进达说着，“老牛，我老程看来，这个顾青八成是看上了海上的珍珠了，你想想这小子开海是为了什么，老夫觉得就是为了珍珠。”
转眼间秦琼给李二送了一把非常锋利的短刀，据说这把短刀相传从北周留下来的，是一把用天石打造出来的短刀。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就比较斯文了，一人送给李二一本书。
顾青看着手撑着下巴，看着一群国公权相继送着各种东西，李二高兴的笑呵呵，玉如意，人参，玉器一大堆，看在眼里，心中还是很淡漠，这些东西都是图有虚表，真正的硬通货还是真金白银，要是送上个几百近的银饼，想必李二应该会笑的更加开心。
程咬金看向顾青，眼神示意：小子，轮到你了！
顾青也眼神回应：你急什么？别瞅我！
程咬金再次给了一眼：臭小子给你嗮脸了是吧。
顾青又有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程咬金：你最近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游中秋（三）
顾青面前笑着眼神回敬，压轴轮到最后！
程咬金：我看你是蹬鼻子上脸！
“呵！”顾青扭过头一声冷哼。
啪！
程咬金愤怒一拍桌案。
这下可把原本气定神闲的牛进达吓了一跳，差点吓得元神出体，就地升天，回头看向一脸杀气的程咬金，“老匹夫，你这是撞哪门子邪了！”
“蹬鼻子上脸也就算了，那小子是蹬鼻子上看天灵盖还是咋滴！”程咬金灌下一口酒。
酒水下肚，程咬金冷静下来，瞧了一眼坐在远处的顾青朗声说道，“陛下，顾青也有东西要献上。”
已经收了一堆东西的李二笑呵呵看向顾青，“哦？是吗？”
听到话，顾青满不情愿站起身，程咬金这个老匹夫还是老辣，一句话就让自己不得不上台。
走出座位，顾青躬身说道，“陛下，臣家境平寒，送上一件陋物，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坐在的所有人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都在那啥啥，家财万贯的家伙说自己家境贫寒，满长安的权贵是不是要叫做叫花子了，为何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臣的这件东西有些特殊，现在在我夫人手上。”
李二看着顾青卖关子，对顾青没出手的礼物很有兴趣。
武媚和一旁的长孙皇后说了几句来到顾青的身边，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两个小瓶子。
“打开吧。”顾青说着。
武媚点头打开小瓶子上的木塞，清香随着风从四周飘荡开来，随着挥发这味道飘荡到了众人的鼻尖，李二也闻到了。
“这个是……”房玄龄率先说道，“这是迷迭香的味道。”
“正是！”顾青拿过武媚手里的小瓶子，“这个东西叫做香水，一种可以保留香味的东西。”
李二点头示意身边的宫女去把东西拿来。
程咬金摸着自己的胡子，看向香水眼神古怪！？同样的牛进达也看出了一些道道，两人的灵光在同一点上，那就是生意，一个可以大发一笔的生意。
至于选择比较清淡的香味，是因为长孙皇后的呼吸疾病，太浓重的香味不适合长孙皇后。
高阳当然也在这里，半个时辰前就和武媚聊了很久，看着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当初的嫉妒现在也消磨不少，至少武媚送给自己两瓶香水，也是认可了自己，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些无理取闹与任性现在很看起来很愚蠢，有时候自己想要的不用太多，只要自己是那个男人的女人就够了。
李二孤疑看着香水，“这是你做的？”
“是臣做的。”顾青点头。
点着头李二收下香水，武媚身为诰命夫人回到长孙皇后身边，顾青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宴会开始！清脆悠扬的钟鼓声响起，宫女在中央偏偏起舞，权贵国公们也打开了话匣子，一时间很热闹，李二笑呵呵和那些老将军说着当年的事情。
程咬金借着现在的热闹，悄悄来到顾青的身边，“臭小子！”
“程伯伯，你坐错位置了。”顾青尴尬提醒着。
“那珍珠你也看到了，那就是你所说那海贸要做的买卖？”程咬金低声说道，“这些日子，我可注意到了，有不少人悄悄下海去海上探路，可都是无功而反。”
“珍珠？不过是个稀罕物件。”顾青低声说着，“在东南海交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岛屿，岛屿上数不清的香料，还有一个岛屿上那里有椰子，还有一个岛屿……”
“打住！”程咬金打断顾青的话，“这件事情少透风声，要是被人截足先登就不妙了，这些日子也没见你做什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海，老夫的人去海上查探过，大海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其实吧，这个是有航线的，那个航线就在小子的脑海里，要出海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还有现在不适合出海，所以干着急也没用。
“急呀！”程咬金强调着，“老夫给了你这么多的银钱，老夫能不着急吗？”
“程伯伯，你感受一下现在的风向，是偏西北风没错吧。”顾青再次说着，“虽然可以出海，但是特别的费力，而且你们的船只根本出不了海多远，等到冬日的最后一段时间就是下海的好时机，那时候的风向是西北风，冬季一过，春季的风向就会转为东南风，这样的风向一来一回也迅速，也是最好的时机，在海上风很重要。”
程咬金听不明白这多东西，“你什么时候去倭国抢银矿。”
“早着呢，高句丽不是还没和倭国开战吗？”顾青说的满不在乎。
两人窃窃私语，一个宫女小步走来，“顾县候，长孙皇后召见。”
“好。”顾青这才起身，“小子，先告辞了。”
长孙皇后带着公主们与一群国公的夫人就在宴会的后方曲江池旁，顾青一路走向与高阳和武媚眼神相会躬身又行礼，“皇后。”
“听说你顾青满长安的敛财要下海，可是你偏偏就不告诉陛下？”
“陛下是天子，那是在天上飞的，小子不敢招惹。”
“你看看你的嘴。”长孙皇后苦笑说着，“本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初你在长安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一眨眼也成家立室了。”
长孙皇后把成家立室四个字咬的很重。
“有些事情，你我都知道，本宫也不说破，希望你做事能够周到一些。”
“小子明白。”顾青再次躬身行礼。
武媚站在高阳的身边小声说着，“公主，要和夫君说两句吗？”
“不用了。”高阳也小声说着，“我会在湖楼等着他的。”
“其实你可以进家门的，夫君不是那么拘于俗礼的人。”
高阳当然知道顾青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宴会一直进行到了深夜，李二带着长孙皇后离开了，国公权贵也走的差不多了，顾青站在假山后看着场面，程咬金就坐在那里还没有走。
“夫君，你瞧什么呢？”武媚好奇。
“走！”顾青牵着武媚的手，“那里不安全，我们从后门走。”
当顾青与武媚悄悄坐上马车，一路绕过曲江池的大门，程咬金招子犀利，立刻看到几步追上一声大喝，“臭小子，把香水交出来。”
吼声犹如平地炸起一声雷，顾青催促车夫快马加鞭，生怕程咬金会拿着两板宣花大斧追杀而来。
一路离开曲江池，顾青从马车里抬出头看向自己的后方，好在程咬金没有追来，倒是看到多年不见的李元昌。
第二日，程处默带着一帮人在山野里忙碌，满山的花都被摘了个干净，这里就像是糟了土匪一般遍地惨败，成了程家破坏花草的大型现场。
程处默看着眼前两个东西，顾青在曲江池宴会之前就拿了不少的烈酒了，一开始也奇怪顾青这个不怎么喝烈酒的人，怎么会想要最烈的酒，八成就和香水有关，端详花和烈酒琢磨道，“顾青是怎么用这两样东西变出香水的。”
第四百六十七章 门前热闹
程处默看着眼前的烈酒和花整整半个多时辰，四十五度看青天然后一脸悲伤转身离去，朝着顾青家的方向而去。
而顾青的香水在李二的后宫也翻了天，公主，妃子为了香水几乎疯狂，可如今也只有长孙皇后和高阳公主才有，有道是天不生我香水，空闺暖床长如夜，一场关于取得香水的争夺就此展开，凡是有些背景的妃子都动用了自己家族的力量，一时间各路神仙，各显神通。
以至于当程处默来到顾青的家门口，这里已经围满了人，在一旁看到同样无可奈何的李泰。
“魏王殿下，这是玩的哪儿出？”程处默坐到李泰的身边。
“唉……”李泰长叹一口气，“还不是香水给闹的，我那发妻也想要香水，好歹我和顾青也是过命的交情，可这家伙……这……”
李泰说着有些委屈。
若有所思的点头，程处默说道，“要不要我们我家老货的府兵叫来，冲入顾青家中，把横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怕他不交出香水的秘方。”
“不愧是好兄弟！”李泰郑重点头，“就这么办，你去叫人，我来放风。”
“呵呵……”程处默一声干笑，“私自调动府兵可是大罪。”
“唉……”李泰又是长叹一口气，无语凝噎仰望苍天，“处默，你说那些女人想要香水也就算了，你们一家老小都是爷们儿，程咬金也没生个女儿，你这么着急香水做什么。”
“那老货眼尖呀。”程处默看向顾青家门口围满了人说着，“你看看这些人，香水要是成了一本生意那是一个多大的买卖。”
“唉。”
两人同时长叹一口气。
此刻顾家中，顾青正在听着狄仁杰的话。
“老师，那李元昌这是是被召入长安的，他倒也没什么动作，看起来很本分。”狄仁杰开口说着。
“看起来？”
“对，只是看起来。”狄仁杰接着说道，“李元昌回到他的行宅之后就闭门不出，他在里面做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暂时把他晾在那里吧，不用去理会他。”顾青烦恼地看向自己家门的大门口，一大群人还围在那里。
“顾青，人家拿着大把的银钱向你来求一瓶香水。”李治嘀咕说着，“你就不为所动？”
“我想做个好人，你信吗？”顾青忧郁的叹息。
李治：“……”
“唉，果然不信。”顾青要着手里的折扇，“晋王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在宫中，一定听到宫中的不少消息吧。”
“那是自然。”李治非常正经点头说着，“所以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关于宫中的消息。”
“你家父皇打算怎么处理关陇。”顾青完全忽略了李治后一句话。
李治：“呵呵。”
“你父皇对倭国和高句丽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治：“呵呵。”
“晋王殿下，其实我还有一道叫做蛋糕的美食。”
“呵呵……嗯？什么！”李治机械的转过头。
“你父皇到底想要怎么对付关陇。”顾青再次问着。
“蛋糕是什么吃食。”李治再次问。
“想吃吗？”顾青阴险笑着。
“想！”李治点头。
“那就说出来。”顾青悠悠说道，“只要晋王殿下说出来，就可以得到这个叫做蛋糕的美食。”
“我……”李治咬牙，脑海中经过一番非常的惨烈的争斗，“你先做！”
“你先说。”顾青微笑着雷打不动。
“你要是赖账怎么办！”李治再次追问。
顾青：“呵呵。”
李治：“你不要欺人太甚！”
顾青：“呵呵。”
李治：“你有完没完？”
……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顾青起身说道，“我去做蛋糕。”
“好！”李治兴奋的点头。
蛋糕这个东西不难做，顾青开始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又是和面又是加鸡蛋，李治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搭个手帮忙。
顾青做的后世小时候吃的那种格子蛋糕，记得那个年代集市上总是有个老大妈在一旁拿着一个厚重的双层铁盘子，在那里做着小蛋糕，都是后世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已经忘记了小时候做小蛋糕的老大妈长什么样子了。
“熟了没有。”李治翘首以望。
“火候太小了。”顾青看着火候，“麻烦晋王殿下扇扇风。”
“好！”李治使劲在炉子下扇风。
家门口还是一片拥挤，长安不少权贵都来求取一瓶香水，一副有着散尽千金的气势，奈何顾青不为所动，武媚看着这场面还是一脸的忧愁。
“武媚姐姐，那些人怎么还不走啊。”小兕子趴在窗口看着。
“他们想要香水。”武媚整理着小兕子的发髻，“晋阳公主又长高了不少呢。”
“是吧。”小兕子小脸红彤彤笑着，“明达还会长大的！”
武媚轻声笑着，晋阳公主的病症这些年好转了很多，随着年龄的越大这种病症也会越来越稳定，其实顾青很看重这个小公主，其实很早就有一种感觉，顾青总能执着一些别人不以为然的事情，就像是小兕子的病症，每次看自己的夫君照顾小兕子，就像是这个小公主会早夭一样。
“武媚姐姐怎么了？”小兕子看向武媚脸色突然有些凝重。
武媚豁然一笑，“晋阳公主真漂亮。”
“嘻嘻嘻。”小兕子笑着，带着两个小酒窝。
厨房中，顾青的蛋糕总算出炉了，李治闻着香水兴奋说道，“能吃了吗？”
“不能！”顾青最上说着，吃下一个小蛋糕拿起整盘蛋糕。
“你不是已经吃了吗？”李治着急说着，“快！给我吃！”
“我给晋王殿下试试能不能吃。”顾青说着又往嘴里放了一个，回味着说道，“有香有软，非常棒！”
深吸一口气，李治气的浑身颤抖一跺脚怒喝道，“顾青，你欺负小孩子，要不要脸！”
“晋王殿下现在想说了吗？”顾青盯着他。
“我说！”李治委屈着，“那日我也是听父皇和母后议论的时候偷偷听到了，父皇的意思是想要削去关陇的势力，就看关陇会不会反抗，要是关陇一反抗，父皇一定会除去关陇，我感觉父皇的意思是先软刀子割肉试探，然后再动手。”
第四百六十八章 李二的意思
“晋王殿下可以尽情享用了。”顾青把这盘蛋糕交给李治，然后飘然离开。
吃着蛋糕李治咬的很有用力，“太欺负人了！”
“不过好好吃啊。”李治吃了两个看着还剩七八个小蛋糕，“这几个给兕子吃，反正顾青还可以再做的。”
顾家的管家范健踌躇着来到顾青身边，“家主，怎么办呀，这些人赶不走。”
“你告诉他们，给他们半个时辰离开，我不管他们是谁家的人，只要谁还堵着，以后就再也没有香水了，有一个人在堵在门口，就再也没有香水。”顾青坐在家中，“我感觉很被冒犯。”
“明白了。”范健离开立刻吩咐下去了。
直到门前的人被哄走这才松了一口气，顾青悠哉在家中练着字，看着歪七扭八的字迹，和毛笔较劲了大半个时辰怎么都写不好，在后世从小到大连硬笔字都写不好，别说现在的毛笔了。
“啧啧啧……”李治看着顾青的字迹，“顾青，我都写的比你好。”
听到李治的数落，顾青搁下笔，“还请晋王殿下赐教。”
“父皇说过，落笔要稳，人要端正，先从心平气和开始。”李治看着顾青的字，“你看看你这个人字都写错了。”
“不写了。”顾青气馁着。
王钦来到顾青的家门口亲自来传信，“尚书令，陛下召见。”
听到话顾青和李治相看一眼，八成是关陇的事情。
简单收拾了自己，顾青走出家门口随着王钦离开。
小兕子吃着小蛋糕走来对李治说着，“皇兄，顾青这些日子好像很忙。”
“这家伙一天到晚在家中怎么忙了。”李治坐在门槛上说着。
小兕子迈着小短腿也坐下，“可是武媚姐姐这些日子心思很重，而且狄仁杰每天都向顾青在禀报事情。”
“蛋糕好吃吗？”李治微笑着。
“嗯！”小兕子点头把蛋糕给李治一个，“皇兄也吃。”
“顾青做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呢。”李治若有所思点头，“改天我自己试试，好像也不是很难做。”
孙思邈看着两兄妹坐在门槛上吃着蛋糕，脸上笑着去照顾那头老驴。
顾青一路来到长安，随着王钦走向承天门。
这个做出香水的顾青一进长安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时间都把目光都投了过来。
“王公公，陛下召见我是何事？”顾青试探着问道。
“顾县候到了就知道了。”
果然是这句话，有时候感觉王钦这个家伙挺亲近的，有时候有感觉他冷冰冰的，来到宫门前顾青看着王钦和侍卫禀报之后便走了进去。
一路来到甘露殿，太子，房玄龄，李二就在这里。
“陛下，太子，老师。”顾青一一行礼。
李二今天心情不错，喝下一口茶水说道，“顾青，你的那些生意都是针对关陇的吧，据说关陇的茶叶和酒水断了，就在前几天有不少的百姓高价向关陇卖茶叶和烈酒。”
“是啊。”顾青苦笑掩饰着，“这些百姓还真是聪明，大挣一笔！全托陛下洪福，百姓们手中的钱更多了。”
“你看看你的这张嘴，顾青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吗？”李二笑骂着。
“臣就是在好好说话。”顾青冷静说着。
房玄龄看在一边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太子也微笑着。
“顾青，朕与房相商量过了。”李二开口说道，“朕派你和青雀去安抚关陇，这些日子关陇动作太多了。”
“安抚？”顾青听到话朗声再次问道，“陛下需要臣怎么安抚，安抚到什么地步。”
嘴上说着，心里想着这个这里站着老师，李二和李承乾，为什么偏偏挑了李泰和自己去，是不是李承乾这个家伙揣度的。
“就是安抚。”李二皮笑肉不笑说着。
“臣明白。”顾青思量道，“陛下的意思是让臣看着办，陛下想要是一个好结果就行了，对不对？”
“没错。”李二非常直白说着。
“此去关陇，臣想提几个条件。”顾青躬身说道。
“可以。”李二点头。
顾青左右走了两步说道，“第一：关于臣与关陇的生意，在这次安抚还没尘埃落定之前，朝中不能插手。”
“朕答应你。”
“第二。”顾青接着说道，“臣需要动用兵马的权力，苏定方如今驻军在陇山练兵，臣希望到时候可以动用这支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点朕会交给青雀。”
兵权还是不能交给自己，倒也可以免为其难接受，顾青再次说道，“第三，对于什么时候去关陇，臣可以自己决定，臣还需要很多的准备。”
“可以。”李二看着顾青。
“第四。”迟疑了一会儿顾青再次说道，“臣想要陛下给臣几个人。”
“说！”
“臣想要太子殿下一起去。”顾青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承乾，“太子殿下多么威严，到了关陇保证震的那些地头鬼祟不敢冒头。”
“尚书令，孤……”
“太子不行！”房玄龄打断李承乾的话对顾青说道。
李承乾松了一口气，感激看向房玄龄。
“看个玩笑太子殿下不要紧张。”顾青笑呵呵。
“顾青，这里不是你玩笑的地方。”李二沉声说着。
“是。”顾青点头，“臣要整个尚书令的所有官员随行，还要中书令褚遂良，户部中挑选一个户部侍郎，还有河间郡王李孝恭。”
“李孝恭？”李二眯眼看着顾青，“为何要他。”
“他和关陇是熟人好办事。”顾青直接了当说着。
甘露殿再次恢复了安静，顾青需要带走一个李家宗室的人，房玄龄知道顾青这么做的用意是需要以李孝恭在关陇的人脉来给这件事打开一个突破口。
“可以。”李二沉思之后还是答应了。
“谢陛下！”顾青躬身行礼，“如此，臣就告辞了。”
“站住！”李二再次喊住顾青，“你的香水还能再做吗？”
宫里这么多的妃子公主想要香水，李二一天到晚也被烦的耳根子难受，也发现在自己后宫已经被顾青小小的一瓶香水给折服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切莫大意
“臣遵旨。”顾青躬身说着话，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从初心并不想用香水来挣钱，有些东西想要成为心中恪守，有些值得给的东西不想交给无关的人，武媚是自己的结髮妻子，高阳对自己的一直苦苦等候，长孙皇后对于自己的次次告诫教诲。
来到这个年代，很多时候自己想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终是凡人又怎能跳出红尘之外。
李二听到话只是点头，“你们退下吧，朕乏了。”
三人走出甘露殿，李承乾朝着自己的东宫而去，顾青和房玄龄走在一起，“老师，关陇终于可以动了。”
“事事小心，做事切莫粗枝大节，有些细节一定要细细揣摩。”房玄龄低声说着，“你要记住，这一次你去关陇是为了陛下的目的，切莫本末倒置。”
“学生明白。”顾青点头。
一路离开皇宫，顾青送房玄龄到家，一个人独自走在朱雀大街之上，心中五味杂陈。
远远就看到一个身影在朱雀大街上也看着自己，顾青上前说着，“你这次怎么回长安了。”
唐玄奘也微笑回答，“贫僧想过了，想要把这些年游走西方的足迹编写下来。”
“后世的人会记住你的。”顾青也微笑说着。
“顾施主，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唐玄奘说着话。
“行吧。”顾青微笑点头，“就去我的村子。”
“可以。”唐玄奘也点头。
带着唐玄奘，顾青一路来到村子外，“真的不进去坐坐吗？”
“不进去了。”唐玄奘摇头歎息说着，“顾施主，有人从长白山出来了。”
眯眼看着唐玄奘，自己还没有收到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
“顾施主不要见怪。”唐玄奘接着解释，“顾施主应该遇到了那个伍老七了吧。”
“没错。”顾青颔首点头。
“那就对了。”唐玄奘再次说道，“陈观主带着人已经出来了，不过没有找到解药，而是转头要去下一个目的地，秦岭邙山。”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都是一些旧相识告诉贫僧的。”唐玄奘接着解释，“这次进入长白山的人有四种，一方是李君羡，一方是红拂女，一方是陈观主，还有一方便是顾县候的人，四方人马分别进入，最先出来的就是陈观主。”
“那家伙现在人在何方？”
“他要去秦岭邙山了。”唐玄奘接着说，“贫僧也知道你与陈观主之间有关係，只是现在的他不能见你，而且以他现在的模样也见不了人，贫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令人胆寒的病症，或者说现在的陈观主已经不是人了。”
“这些与我有什么关係。”顾青思量着。
“顾施主，你可能要继承某些东西。”唐玄奘接着说道，“想必顾县候有过一些奇遇，这个世间的事情都有有因果的，而顾施主的命格恰似这个世间一个大变数，传说中的那份东西也只有顾县候你来背负，才最能让人放心。”
“我不信你们的那一套，我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顾青再次说着，“无论你们讲的多么讳莫如深，与我无关我终究不会插手。”
“可是顾县候这次非插手不可了。”唐玄奘再次说着，“想必顾县候也要去关陇走一遭了吧，那关陇就坐落在秦岭的边上，而秦岭又是中原最深最长的山脉，顾县候终究逃脱不掉这个宿命。”
“我不信宿命，我只相信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等顾县候遇到了，自然就会明白。”唐玄奘起身准备离开，“贫僧先告辞，顾县候好自为之。”
唐玄奘离开之后，杨胜就从一旁走出，“他和你说什么了？”
“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没什么有用的。”懒洋洋站起身，顾青一路走着，“准备一下吧，我要去一趟关陇了。”
说道关陇，心中惊觉不对，回头看向唐玄奘离开的背影，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关陇了。
“怎么了？”杨胜古怪看着。
“没什么。”顾青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长白山有什么消息了吗？”
“还没有消息传来。”杨胜也疑惑说道，“我们的人进入长白山之后就一直没有了音讯，现在也有眼线布置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用等了。”顾青一路走回家中，“我们现在好好准备去关陇，至于长白山的人就看他们的造化吧，我总感觉这次去关陇不会那么简单，可能会遇到不少人。”
“我知道了。”杨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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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主独自一人半躺在路边，身上的衣着破烂，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长白山下的那个地宫的，脑海中最后闪现的回忆是整个地宫的塌馅，从昏迷之中醒来之后自己就躺在了洛阳的城外，从长白山走出一路来到洛阳这段记忆几乎是缺失的。
有一段记忆成了空白，这是怎么回事，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袭来。
身上的白毛已经越来越多，自从昆仑山出来之后这种病症就在自己身上一直没有褪去，原以为在长白山可以找到解药，没想到只是空手而归，唯一的线索就是长白山下地宫中那副画着邙山的壁画。
曲离去哪儿了，地宫塌陷的时候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这像是一种诅咒，他会害死你，也会一直侵蚀你，它会逼迫着你不停寻找那些真相，或许当初的老头子就经历过这些，以至于他对昆仑山的长生只字不提。
拿着水囊往自己嘴里使劲灌着凉水，直到一个家伙走到自己的面前。
陈观主看着来人轻蔑笑着，“我想的没错，你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我活着，你好像很不高兴。”对方也说话。
“你想知道，我在长白山和昆仑山看到了什么东西吗？”陈观主面对来人冷笑着，“我看到很多人做不出来的东西，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也说不定。”
第四百七十章 不要拆穿
“我和你一起去一趟秦岭。”那人冷静说着话。
“好！”陈观主也咬牙点头。
幽州
伍老七迷茫站在幽州城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当初从长白山逃命出来的那一幕，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幽州，脑海中的记忆很凌乱，像是乱麻各种场景在脑海中相继出现，唯一还算完整的就是拼着性命逃出地宫的记忆，想到这里浑身一怔，香味！
对！伍老七猛然回神，就是那股莫名的香味，长在幽暗地宫中那些白花以后一种很奇异的香气，可以让人失去饥饿疲惫的感觉，在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有人为了不想挨饿，闻着白花的香气直到活活饿死了，这种香气一定是有毒的，或许就是这个香味搞的自己失忆了。
看向自己身边的人，这几个人都是跟着自己逃出来的，看着他们睡得很整齐，而且包袱都是完好的，见他们还在昏迷当中，这是一个很好的逃跑机会，心里想着自己的兄弟们还在这些人的手中。
“醒来，醒醒！”伍老七呼唤着几人。
其中一人猛然张开双眼，上前二话不说就扣住了伍老七，“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伍老七使劲解释着，“几位好汉，我们在那地宫中出生入死几次了，我有必要撒谎吗？”
余下的几个杀手也从昏迷中苏醒，情况都一样，怎么走出长白山地宫的，怎么来到幽州的完全不知道，像是一段记忆都空白了。
“我要别有用心，在你们昏迷的时候我早就可以跑了！”伍老七咬牙说着，“你放开我！”
“我立刻回去稟报！”一人苏醒后开口说着立刻离开。
几个杀手不放心还是把伍老七给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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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翘着二郎腿坐在书院里，嘴里吃着乾果，“胖子，你说我们要不要直接把关陇给平了，省的闹心。”
李泰也翘着二郎腿，抓起一把乾果吃着，“我倒是也想这么干来着，就是怕名不正言不顺。”
书院里的事情，房遗直总是亲力亲为，顾青和李泰就是两个甩手掌柜，忙碌完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李泰和顾青两人抖着腿吃着乾果。
“唉……”房遗直也只是长歎一口气。
“吃点吗？”李泰被干活递向房遗直。
“不吃了。”房遗直摇头，“我去看看这批新进学子的名册，你们做你们的事情。”
“哦。”李泰满不在乎，继续吃着乾果。
顾青拿起一旁的茶水涑口，乾果吃多了，嘴里一股子酸涩味。
“我听稚奴说，你做出了一种叫做蛋糕的吃食。”李泰低声说着，“你怎么不给我做点。”
“你都很胖了，少吃点。”顾青一本正经点头。
“我最近瘦了。”李泰强调。
“你瘦了也没得吃。”顾青继续吃乾果。
李泰拿过整个乾果盆子，“那你也没得吃。”
“好好好，下次做了给你送一点过来，用得着这么小家子气吗？”顾青瞅着李泰。
“到时候你把秘方给我就好，不用送过来。”李泰一口一口吃着乾果，“打算什么时候去关陇。”
“再过些日子，我在等一个东风。”
“现在只有西北风，所以要等到明年是吗？”
“……”顾青一手抢过李泰手中的乾果，“是等关陇的东风，等着关陇什么时候坐不住了，我现在生意上的事情已经铺下去，他们已经够难受的了，再说了你父皇让我去关陇，他们一定会得到消息，看看他们动静在再说。”
“关陇太安静了，这种时候我反而不敢进关陇。”顾青担忧说着，“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在路上埋伏好了伏兵，偷袭我们，再把我们剁吧剁吧吃了，那可还怎么得了。”
“那倒也是。”
“可是我们不能干等着。”顾青再次说着，“火候要一把一把的加，这个关陇门阀也不是铁板一块，门阀之间的暗斗也还是有的。”
“对！”李泰也点头，“人都是自私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这种自私就会被暴露出来，谁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用尽全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青笑道，“我会给不断的给关陇压力。”
和李泰聊了好一会儿，顾青回到家中看着家里的一切，狄仁杰正在家中着急等待，见到顾青回来，“老师，伍老七他们活着回来了，不过……”
“怎么了？”
“他们失忆了，失去了一段记忆。”狄仁杰再次说着，“现在他们还在回来的路上，据说是中了某种花的毒，有一点学生想不通，既然中毒了，为什么出了长白山才出现中毒的迹象。”
顾青思量了许久才开口说着，“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无毒的，可能是接触了某些东西之后才开始中毒，他们在长白山没有中毒，可能是在外面有接触了什么东西才会中毒。”
“就像食物的药理犯沖。”狄仁杰明白了。
“眼线已经走了。”狄仁杰又说着，“自从宫中走出了风声之后，知道老师和魏王殿下要去关陇，那些眼线全部退走。”
“关陇要有动作了。”顾青嘱咐着，“你写一封信交给苏定方，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带兵向关陇压近三里地，再就地驻扎，不用动手，只要朝着关陇靠近就好。”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立刻就着手去写信。
武媚来到顾青的身边，“最近狄仁杰房间的笔墨用的特别厉害。”
“怎么了？”顾青一脸疑惑。
武媚小声在顾青耳边说道，“有一次妾身无意间在狄仁杰的书房中发现一封信，就偷偷看了一眼，这小子和赵郡李家的姑娘一直有书信往来，看起来有些日子了，家里没有收到来信，应该是直接送到了大理寺。”
谁还没有一个青春懵懂，谁还没有一个说不出口的情愫，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感情这种事情充满了好奇又小心敬慎，顾青点着头笑道，“就不要拆穿他了。”
武媚也轻声笑着。
“武媚姐姐！”小兕子蹦跳着跑来，“外面有一头猪上天了呢。”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关陇剧变
“武媚姐姐，顾青大哥，跟明达来！”小兕子拉着来人的手，走出屋外就看到了半空中一个硕大的孔明灯，灯下的一个篮子中传来了猪叫声。
“这什么世道，猪都上天了。”孙思邈看着场景怔怔低语。
“什么时候人也可以上去。”小兕子自语道。
李治从不远处跑来，“顾青，你看到没有！这是我们书院的人做出来，想来不用太久人也能上去了。”
“努力吧，想来不用太久了。”顾青笑着点头。
“嗯！”李治再次点头，“就是火焰的不够大，本来想着煤的火力应该已经够大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
“想过火油吗？”顾青笑着对他说道。
“确实想过。”李治看着越来越高的孔明灯，“火油烧的快，用的也快，想要孔明灯上去，又想要火力够大，火油的重量就必须考虑进去，在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火油用量怎么和书本说的热气上升的上升力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为什么要在重量和上升力折腾，你不妨换个思路。”
“还有什么办法吗？”李治眼中闪现。
“呵。”顾青摇开扇子，“我哪来的办法。”
“你一定有！”李治追上顾青，“这个孔明灯带东西的想法是你最早用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快说出来。”
“晋王殿下，莫闹！”顾青一脸无奈。
“你说不说！”李治纠缠着。
“凡是要多探索，多追寻。”顾青一本正经说着话，“晋王殿下俗话说的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每个人的想问题的方法都不一样，在探索的道路上往往过程比结果重要，晋王殿下要好好享受这个过程，一定会受益匪浅。”
李治站在原地看着顾青越走越远，还很有道理的样子，为何此刻他的背影高大了许多。
“皇兄。”小兕子小声在李治耳边说道，“顾青大哥，还是没有告诉你办法。”
“对呀！”李治一跺脚朝着顾青怒喊道：“好你个顾青！你又欺负我，我看你就是懒得做！”
一路走着，顾青嘴里念着凉风有信，秋夜无边，亏我思娇情绪就好比度日如年。
几日之后，苏定方收到了狄仁杰的来信，信是狄仁杰写的，是顾青的意思，眼下顾青和魏王要亲自来一趟关陇，看起来关陇的土要动一动了。
“传令全军！”苏定方对身边的裨将命令，“收拾辎重全军开拔。”
顾青的生意紧紧抓住了关陇的经济咽喉，这些日子那些百姓纷纷来兜售烈酒和茶叶，这两样东西对于关陇的影响太大了，而且卖给关陇价格的比其他的地方高几倍不止。
于家家主，于立又听到了一个让人心神愤怒的消息，驻军在陇山的苏定方大军有动作了，向关陇挺近了好几里。
“李世民想要做什么！”于立怒目而起，“他真的想要和关陇开战吗？！”
“报家主！”一个侍从送来消息，“家主，长安的眼线送来消息，顾青，魏王李泰亲自开赴关陇。”
“顾青和魏王来关陇？”于立心神不定，“他们要带多少人来，来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清楚。”侍从说着话，“长安风声把的紧。”
“报家主！”又一个侍从前来稟报，“家主，不好了！有人把独孤家一把火烧了！”
“你说什么！”于立登时起身，“那独孤驼人在何处。”
“不知所蹤……”侍从小声回答。
于立浑身无力的坐下，这种感觉奇怪，一个起因又是突如其来一环套着一环，像极了当初世家大难的情形，顾青就是连着下数手，把世家杀得措手不及。
“传令下去！”于立紧张说着话，“将陇西的人马全部拉回来，再派出一支人马一路寻找独孤驼，死要见尸，就算他还活着也要让他变成死人，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成为李世民要拿关陇的把柄！”
“是！”侍从紧张离开。
“赵家有动静了吗？”于立在再次问道。
“赵二公子一入邙山就再也没有出来，现在赵家主事的是赵家大公子和赵家家主。”于立身边的老侍从开口说着，“看起来赵二公子是隔岸观火了，他还把自己的财帛全部拿离的赵家，如今赵家上下也在为朝中来人做着准备。”
“赵二公子还是这么的薄情。”于立苦笑着，“关拢要有大难了，如今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吗？”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老侍从疑惑道。
“我记得尚书省有个家伙要来丈量田亩是吧，他人呢？”于立疑惑说着话。
“那人叫许敬宗一直就在陇山，现在和苏定方的大军在一起。”
于立思索再三，“把人带过来，让他来丈量土地。”
“可是！”老侍从不解的说道，“可是这件事情让其他几家知道了，怕是我们不好解释。”
“都这个关头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于立冷声说着话，“他们一个个都各做各的，人心薄凉都等着朝中的人来关陇重新洗底分配利益，当初的同枝现在的池中鱼，谁先得水谁先活。”
于家做事很快，立刻派人去通知许敬宗。
听到消息的许敬宗也是一阵错愕，原本以为等顾青和魏王到了事情才会有转机，没想到于家坐不住了，心中得意却脸色摆着一副凝重，许敬宗接着说道，“于家家主的意思？”
“是！”
许敬宗几番思量之后起身心中明白了很多，脸色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兔子要进笼了。
苏定方担忧说着，“我派出一支兵马保护你。”
“不必了。”于家的侍从赶忙解释着，“家主已经派了兵马，保护尚书侍郎。”
“你们带着兵马我才不放心。”苏定方接着说话。
于家的侍从也不敢有太多的话，只好说道，“尚书侍郎，请吧。”
许敬宗带头走着，一路朝着关陇方向而去，一路随着有数百个苏定方的兵马，还有几十个于家的兵马，刚来到关陇的境内的边界，几支兵马席捲尘土朝着这里赶来。
“来者何人！”于家兵马的人带头喊道。
“拓跋族陈氏在此！”对方的兵马来势汹汹，“这个许敬宗不能进关陇！”
第四百七十二章 门阀斗争
“是我们于家的事情，你们拓跋的人插什么手！”于家侍从说着话。
“全军戒备！”拓跋陈氏的人大喝下令，一时间所有人都拔出了横刀。
看着这一幕许敬宗步步后退，让苏定方的人保护自己的安全，眼前盯着对方这支兵马。
“你们什么意思！”于家侍从看着他们。
“我说了这个许敬宗不能进关陇。”对方回答道，“所谓田法会毁了关陇门阀的根基！你们于家不知道其中利害吗？他李世民是想毁了我们门阀。”
“不是李世民贪心，而是你们瞎了眼！”于家随从再次说话，“你们看不明白现在的形势吗？”
“摆阵！”对方我行我素地大喝，“任何想要过这里的人，一律杀无赦！”
于此同时又一支兵马赶来，大声喝道“赵家兵马到！许敬宗等尚书省官员不得入关陇！”
“原来你们拓跋的人也到了。”赵家大公子笑着说道，“在下以为，几百年了关陇有关陇的规矩，有些东西不该变，你们说呢？”
赵家大公子说着话，看着于家的人，“你们于家倒是挺会投其所好，我知道李世民图谋关陇已久，但是关陇门阀的利益在何处？你们也不会不知道，田法一来，我们门阀的底蕴就会被抽空，你们讨好李世民能活下来，但是会活的很窝囊。”
许敬宗一言不发，于家的人又开口了，“你们这么做是在挑衅李世民的底线，你们是想造反吗？”
邙山之上，此刻很安静，赵家二公子熬了一碗米汤给身边的人，“老家伙，喝一口吧，我知道你的牙已经不能咬东西了。”
“呵呵呵……”老爷子笑着说道，“小子，现在江山的主人是谁？”
赵二公子回答，“是当年的李家的后辈，如今是李虎祖孙李世民。”
“嗯。”老爷子点头喝一口米汤，“帝王是无可奈何，门阀是逼不得已，老家伙我虽然不知道李世民是什么人，不过门阀是门阀帝王是帝王，关陇盘根错节，帝王冷血无情，有一阵热闹可以看了。”
“最先要挑起事端的是顾青，据说也是一位奇人！因为顾青的存在李淳风要重新推演推背图。”
“推背图？”老爷子轻蔑一笑，“袁天罡那家伙还活着吗？”
“据说是死了。”赵二公子回答。
正在家中等待消息的于立听到关陇前的作为震惊坐起，“反了！真的是反了！这群蠢货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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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这里是一片山麓，红拂女站在一处山涯边面色忧愁。
解八两浑身是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现在你明白了，虬髯客根本什么都没留下，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我不信！”红拂女摇头，“我们能活着走出来，他也一定会活着走出来，我再去走一遍，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忘记。”
“你还不死心吗？！”解八来对着红拂女咆哮着，“那地宫都已经塌了！还有什么意义！”
“虬髯客一定是失忆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红拂女暗暗歎息，提起长刀指着解八两，“你说的没错，那里已经塌了，在怎么都没有意义，既然找不到答案你的用处也到头了。”
“去邙山！”解八两看着对方手里的刀，“邙山说不定有线索，你先不要杀我，当年的事情我知道很多隐秘，有些事情我也想要知道答案！你的家仇不是在世家就是在关陇门阀，你留着我，我可以帮你找到这笔债！不要去找虬髯客了，纵使他知道线索，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真的已经死了。”
红拂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横刀架在解八两的脖子上，“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不能说虬髯客死了，你若敢再说一次我一定杀了你。”
“我知道了。”解八两步步后退说着，“我们这就去邙山，和我们一起走出地宫的那伙人现在也应该往邙山赶去了，我们眼下要加快脚步，恩恩怨怨到了秦岭，我们一起算。”
红拂女将信将疑收起刀。
“红姐！”月姐跑来说道，警惕看着解八两，“怎么了？”
“我去一趟邙山，你带着人先回湖楼。”红拂女说话，“带我口信给李靖，就说我还活着。”
“红姐！”月姐立刻想起那伙最神秘的人，一男一女身上长着白毛的家伙，行事古怪而且对于这些遗迹了解很多他们说过也要去邙山走一遭，回过神月姐担忧，“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红拂女冷静说着话，“够了，已经够了，你陪我走的够远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行，回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红拂女的脾气月姐心中明白，“我明白了，红姐，我把人手全部给你，一路保重！”
“你也保重！”红拂女说着话押着解八两步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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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房玄龄和褚遂良依旧在中书省处理的政事。
一个官员看到一份奏章，上面写着安抚关陇之法，用公主和关陇和亲，这个官员把奏章递给褚遂良。
褚遂良看了一眼只是把这本奏章放在了不予批覆的一边，和亲？真是可笑，关陇门阀还配不上现在的大唐公主下嫁。
李二坐在自己的甘露殿中看着奏章听着王钦的稟报，“陛下，顾青这些日子也没做什么准备，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摇头苦笑，李二微笑说道，“他是在观望关陇的动作，这小子机灵着呢。”
王钦站在一旁笑着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汤。
李二看了一眼浑浊的茶汤，“朕今天想要喝炒茶。”
“老奴明白了。”王钦小声吩咐着一旁的宫女。
于此同时，伍老七也被带到了村子里，依旧关进了昏暗的地牢之中眼睛被蒙上又看不到光明，屏息聆听着四周的动静，几句说话声，一个稳重的脚步朝着自己走来。
眼前的黑布被人拿下，伍老七看到了火把的光，视野恢复之后看到了一张很年轻的脸。伍老七心中笃定自己想的没错当即行礼，“草民，见过顾县候。”
第四百七十三章 等待出发
地牢中很安静，只有火盆中火焰燃烧的声音，顾青微笑着伍老七，“你的经历我都听说了，我也预料过很多次那个人不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站在一边的杨胜听着话，那个陈观主当年也见过，说到底这个人物真是顾青算漏了，也根本就没有想到。
“事情我都知道了，一路上辛苦你了。”顾青扶着他直起身子，“现在你可以走了。”
“要说幸苦但不上，是我自己瞎了眼先冒犯了侯爷的地盘，要是道上的规矩顾县候完全可以杀了我，能留下我这条命已经是侯爷大恩，一趟长白山也是我对侯爷赔罪。”伍老七接着说道，“只是我的那些兄弟……”
“他们都好着呢，现在就住在长安。”顾青再次说着，“你可以去看看他们。”
“多谢侯爷！”伍老七再次行礼。
顾青转过身离开。
杨胜端详了伍老七好一会儿对身边的手下说着话，“蒙上他的眼睛，再关几个时辰，带到长安才能让他看到东西。”
“是！”
走出地牢，杨胜跟上顾青的脚步，“这个陈观主还真是深藏不如，真是没有想到。”
顾青点头，“我有很多话想问他，只是这个失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是啊。”杨胜也是疑惑。
“顾头儿，杨头儿。”张羽宫前来稟报，“独孤家的事情办妥了，只是独孤余没了蹤迹，应该是被人保护起来了，不在我们手中，不过好像也不在那些门阀的手中。”
“慢慢说。”顾青一路走着，“现在关陇是什么动静。”
“关陇很乱。”张羽宫低声说着话，“苏定方一动，关陇各方的动作也很快，于家一脉想要许敬宗进关陇，被其他几家拦下了，现在虽然还没动手，兵马已经在对峙了。”
回到家，顾青在家里安排着事情。
武媚心情不错给顾青收拾东西，倒也没有太多情绪，这一次丈夫走的不远，关陇离长安也不过一两天的路程，心中放心不少。
“天气越来越凉了，记得多加一些衣服。”武媚说着话。
“这次出去不会很久。”顾青说道，“我去和胖子说一声。”
看着顾青急匆匆走出家门，李治站在家门踢开眼前的石子，“我也好想去。”
“皇兄想去哪儿。”小兕子正在玩着狄仁杰做的积木搭房子。
“想出长安去看看。”李治一脸看到小兕子，无奈笑着，“皇兄陪你一起搭房子。”
“好！明达想搭一个和丽政殿一样的房子。”小兕子仔细搭着积木，“以后可以记住立政殿的样子就不怕在宫里迷路了。”
李治笑呵呵，兕子小时候经常会迷路，不过也有宫女领着，只是会找不到放向而已。
李泰自然也知道了关陇的动静，见到顾青走来，“可以走了？”
“可以了。”顾青点头，“现在的关陇就在炸药桶上，一碰火星子就会炸。”
“我去准备一下。”李泰点头。
关陇门阀公然对抗官吏，这件事情在朝中掀起了渲染大波，当很多回神这才发现，那些住在长安的门阀世家弟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长安，一切像是有预谋的，关陇门阀早就做好了对抗长安的准备。
“好个关陇门阀！他今天敢公然拦住官吏，明日就敢在太极宫叫板！谁给他的胆子！”陈咬金上前一步，“陛下，只要给臣三千兵马，臣就去平了关陇。”
李二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吵闹的朝堂，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顾青在生意上的手段给关陇门阀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而狄仁杰去独孤家拿人也是一个引子，在加上苏定方的驻军，田法的铺路，一招接着一招让关陇门阀应接不暇。
对于朝臣的言论，李二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叫房玄龄去武德殿议事。
朝中各方都在打听消息，连后宫也顾不上香水的争夺，都在观望，关陇是不是真的要造反了。
长安城外，顾青和杨胜骑着马儿等在官道上，“他们怎么这么慢，消息都送到了吗？”
“送到了，你放心吧。”杨胜说着话。
秋季的风很凉快，至少不再有三伏天的酷热，连太阳都无力挂在云朵之后。
长安方向，一队人马骑着飞驰而来，来人是褚遂良和李义府所带的尚书省官员，身后跟着户部的官员。
“这一次我们不带兵马吗？”褚遂良担忧说着话，“要是动起手来，我们这些士大夫可不是对手。”
“有苏定方的人马就够了。”顾青自信说着。
看着四周的人，褚遂良拉着马儿的缰绳，“人都齐了吗？”
“还差河间郡王李孝恭。”顾青看向来路，“这家伙怎么这么磨唧，该不会是要后悔了吧。”
“应该不会，是陛下的意思，他不得不来。”褚遂良看向顾青的身边的杨胜，“敢问这位是……”
“我的保镖。”顾青介绍着，“他是个游侠，也是我的兄弟。”
褚遂良打量着杨胜点头，“一直听说顾青身边也有一个猛士，一直以来你出征在外身边都有一个猛士跟着苏定方和程处默一起冲锋陷阵，想来就是这位了。”
“正是。”顾青点着头。
“为何不入行伍呢？”褚遂良对杨胜很有兴趣。
“打了半辈子的仗，行伍日子腻了，日子好过了，也不想要那些军功，只是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杨胜不苟言笑说着话。
好的游侠叫游侠，不好的游侠就是地痞，像杨胜这种就是正儿八经的游侠，褚遂良目光带着欣赏，“在下佩服！敢问这位豪杰怎么称呼。”
“在下杨胜。”
“杨胜！”褚遂良记下这个名字，又说道：“一直以来游侠之风朝中也是颇为苦恼，因为总有一些地痞带着游侠的名头作乱，若是多几位像杨兄这样的游侠，何愁世道的伤春悲秋。”
杨胜不再去看褚遂良，不是针对褚遂良，只是一直以来游走天下，很讨厌这股子朝堂的味道和假惺惺的嘴脸。
第四百七十四章 乌鸦坐飞机
褚遂良想要攀谈，可是对方一脸的不搭理，顾青看着尴尬的氛围，“老褚，你说在去关陇的路上他们会不会伏击我们。”
“他敢！”褚遂良挥挥衣袖，“天下平定才多少年，大唐将士刀上的血都还没洗乾净，大不了鱼死网破，还怕平不了他关陇了？”
“好！这气势很好。”顾青非常赞同。
李孝恭迟迟而来，“顾小子，老夫是看在陛下的面子才来的，你可别在关陇乱来。”
“岂敢岂敢。”顾青拱手说着话，“当时候我们自然是以河间郡王马首是瞻。”
“说的好听，谁不知道这个局是你顾青撺掇出来的。”李孝恭看了一眼在场的人，“让你们这么多人等候老夫一个人，确实是老夫的没有考虑周到，这就启程？”
“这就启程。”顾青在最前方骑马。
一大群人在官道上一路朝着关陇而去，一路上的百姓纷纷让开道路，给这队人数众多的官吏让开路，足足近百人的队伍，在官道上捲起一片尘土。
“这是做什么去喽。”一个老汉挑着扁担疑惑，“这么多做官的一起出去。”
站在道路旁一个书生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朝中官吏，当今陛下有旨要安抚关陇，为首是现在的三省六部之一的尚书令，顾青！是一为奇人，还有河间郡王，还有中书令。”
“这些人都是大官儿吧。”老汉说着话。
“嗯。”这个书生眼神中带着期待的神色，“总有一日我也要和这些人站在一起。”
“你们生在一个好世道，年轻真好。”老汉笑呵呵点头。
“我帮你吧。”这个书生帮着老汉要挑扁担。
“使不得，使不得！”老汉连连摆手，“你们是读书人，要做官喽，怎么能干我们这些活计。”
“不客气！”他直接扛起了老汉的扁担。
“小伙子哪儿来？”老汉笑呵呵说着话。
“在下是河东道，河东薛氏薛稷。”他看这个扁担说话，“在下在长安还有一个同乡，叫做薛仁贵，现在在长安也是一个行伍中人，想着去找找门路。”
如今的薛稷只有十三岁，如果顾青看到这个人一定会收入书院之中，在历史的沿革之中这个薛稷是和褚遂良，虞世南，欧阳询齐名的行文大家。
“小伙子可有什么谋生的手段？这么远的路途过来，一定很幸苦吧。”
“我会写字。”薛稷笑着回答。
长安，笔斋，狄仁杰和裴行俭坐在一起讨论现在的形势。
“师兄，这次关陇看起来已经做足的准备。”裴行俭低声说着话，“照我看他们是想用反抗来逼着陛下妥协，他们不想改变关陇。”
“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狄仁杰很烦忧，“真怕关陇打起来，总觉得陛下，老师和褚遂良都太急了。”
胖和尚听在一边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想的是接下来要吃什么东西。
皇城边上，薛仁贵对程处默说着话，“将军，我的同乡託人送来信件，说是今日就要就要到长安了，我想去接他。”
“你的同乡，身子骨结实不？会打仗吗？”程处默抠着鼻子说道。
“他……他会写字，只是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子骨怎么样了，当初卑职离开河东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
听到会写字，程处默顿时没了兴緻，“你去吧，早去早回。”
甘露殿，李二刚出休憩中醒来，“顾青出发了？”
“已经出发了。”王钦小声回答。
李二点头起身桌案上还有一些奏章没有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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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在渭水河边休息，明日就可以到关陇地界了，顾青对李义府说着话，“你先派人去给苏定方送信，说我们明日就到。”
“是！”李义府收到话点头，手脚麻利的派人去做事。
尚书省出来的官吏都非常年轻，这些人都是新派，褚遂良知道朝中这些日子，新派和老派之间斗的很凶，一方面新派要上位，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最大优势就是年轻，老一辈的官员坐着位置又不想现在下来，毕竟有些人除了会做官什么都不会。
顾青则是拿起了做饭的大梁亲手做着饭菜。
李孝恭出兵打仗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吃了几块肉脯喝了一口烈酒，看向一旁嘴里咬着草根，靠在河堤休息的杨胜。
拿着手中的烈酒，李孝恭走来，“一看就知道你和那些斯文人补一样。”
杨胜微微张开眼朝着李孝恭懒洋洋拱手，“见过河间郡王。”
“来喝一口！”李孝恭把酒葫芦递给杨胜。
杨胜接过喝下一口，看向眼前的景色。
“好酒吧。”李孝恭坐下说道，“这是程家的酒，也是整个长安最好的酒，一般人还喝不起，你小子有口福了。”
“我天天喝。”杨胜把酒葫芦还给李孝恭。
“天天喝？”
“嗯。”杨胜抬了抬下巴看向顾青，“有那家伙在，我喝烈酒都不用花钱，要多少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李孝恭知道烈酒是顾青那小子鼓捣出来的，一直是程家在经营，看起来眼前这个人物和顾青关係匪浅。
“哈哈哈！”李孝恭大笑，“那太好了，我以后天天去你家喝酒去。”
杨胜：“……”
李孝恭站起抖擞抖擞身子，再次打量杨胜，“老夫听说顾青那小子身边有一个猛士，连苏定方和程处默都啧啧称奇，老夫也打仗半辈子了，怎么样和老夫过两招？”
“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杨胜舒展四肢，李孝恭身上有很浓重的武人味道，这与那些官员不同。
顾青正在做着一条烤鱼，远远看去李孝恭和杨胜之间正在赤手空拳打架，看起来是在切磋，看着看着就来了兴緻。
看着两人之间打的你来我往，一招一式都非常娴熟刁钻，杨胜一跃而起，顾青拍手叫好，“好一招乌鸦坐飞机！”
渭水河边，李孝恭与杨胜的切磋也带起了这些官吏的兴緻。
第四百七十五章 阵前对峙
“什么是乌鸦坐飞机？”李泰疑惑着。
“一招失传已久的绝学。”顾青对李泰说着话，“很厉害的，说了你也不懂，给我把烤好的野山鸡端出去。”
“好嘞！”在吃的方面李泰一直很积极做帮手，至少顾青的手艺已经彻底征服了他的胃。
渭水河边的夕阳很好看，顾青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分成三大桌，众人围着位置一起吃饭，杨胜和李孝恭的切磋也不知道算是谁胜谁负，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着。
顾青看着两人笑呵呵一起坐在餐桌上，看着架势两人不只是自来熟还有可能会当场斩鸡头，拜把子。
“其实顾青家中吃饭都是这样的。”杨胜对李孝恭解释着，“习惯就好。”
“哈哈哈哈！”李孝恭大笑着点头，“老夫倒喜欢这样的吃饭方式，姓杨的，你身手真不赖！老夫好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
“承让了，承让了。”杨胜笑着拿过餐桌上的烤鸡，撕下两只鸡腿，一人一只撕咬着。
顾青没吃多少东西，一只在想着关陇的形势要怎么应对。
“吃不好吧。”褚遂良走来说着话。
“这里离洛河很近吧。”顾青看着远处的秦岭山脉。
“确实。”褚遂良点头，“怎么？想去看看。”
“挺想去的。”顾青说着实话。
夜风吹的有些冷，褚遂良收紧衣衫，“早点休息，明天就到关陇，养足精神。”
陇山外十里地，苏定方的人马与关陇门阀的人马依旧对峙着，许敬宗到现在也没有进入关陇半步，黑夜之中远远可以看到对方的兵马正在已经在休息了，只有火把在晃动，像是还有人在巡夜。
“别看了，早点休息吧。”苏定方穿着盔甲来到许敬宗的身边，“顾青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再处理这里的破事也不迟。”
“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许敬宗恨恨说着话，“这帮关陇门阀胆大包天。”
“只要他们敢动，我就有把握拿下他们！”苏东方颔首说着，“不过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就算他们关陇有十万兵马，我也平了他！”
苏定方有这样的底气，许敬宗明白这个当初的少年将军已经成为了现在军中新起的大将，威名只在那些国公将军之下，屡次出战以少胜多的战报已经似乎对于现在的唐军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了，就连长安的百姓在那些异族人面前也挺起了胸膛。
“我怎么就是觉得不踏实呢。”许敬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第二日，天刚亮，顾青这边再次启程。
“你小子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李孝恭有气无力几乎是躺在马上。
杨胜也没什么精神。
顾青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半夜三更又出去切磋了。
沿着渭水河一路向西秦岭的山脉也越来越清晰，褚遂良策马在前，“顾青，过了陇山就是关陇地界了，我们要小心了。”
“苏定方的人马还没动手吧。”顾青看向一旁的李义府。
“没有！”李义府回答道。
行进大半日，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前方苏定方扎营的大军了，几个军中斥候跑来单膝跪地，“敢问是尚书令与中书令，河间郡王，魏王殿下？”
“正是。”李孝恭看着眼前几个斥候，“精神倒是不错，苏定方带出来兵也不怎么样，我们到了这里才反应过来。”
李孝恭话音一落，从四周走出数百个埋伏好的士兵。
随行的官吏一阵慌乱，感情自己早就在伏击圈里了。
“诸位莫要见怪，我们从昨日就注意到你们了，只是为了保护，防备关陇门阀的兵马有伏击，现在请随我们来吧。”
听着斥候说话，李孝恭面色很不好，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自己竟然没有察觉，要真是和苏定方交手，说不定昨晚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杨胜的脸色倒是正常。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李孝恭小声问杨胜，“老夫还以为他们没发觉我们大队人马，感情这个苏定方已经都准备好了。”
“很早就送信了，也是意料之中。”杨胜镇定自若慢悠悠骑着马。
在李孝恭心中第一次给苏定方一个合格分，至少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一路随行到了眼前门阀与苏定方对峙的地方，见到阵仗李泰倒吸一口凉气，“顾青，你看着关陇也足足有五万兵马了吧。”
“看这架势不止。”李孝恭若有所思。
“当初在高句丽面对十万高句丽大军都没怕过，这群人有什么好怕的。”杨胜意兴澜珊下马。
苏定方见人到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带着许敬宗来到近前，“见过魏王殿下，河间郡王，尚书令，中书令……”
“行了行了。”顾青摆手，“这么多人一个个叫过来你累不累，我站着都累了，先去歇息一会儿。”
“好！”苏定方豁然一笑爽快点头。
“侯爷，你可算来了！”许敬宗一把鼻涕一把泪，“下官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苦啊。”
“幸苦了，幸苦了。”顾青边走安慰着。
李义府嫌弃着许敬宗，这演技……还真是个对手啊。
关陇的各家兵马也急忙去传递消息，不得不说这次李二所谓的安抚关陇门阀是个大手笔，三省六部派出了尚书令和中书令，更有魏王李泰与河间郡王一起来，加上如今军中威望日日高升的苏定方，关陇紧张了，很紧张。
各家纷纷准备应付，最让门阀注意是这些人当中的河间郡王李孝恭，这个李孝恭可是关陇的旧人，早年前与关陇之间的走动很频繁，武德年间更是长时间在关陇，直到李二登基之后这才多年没了走动。
于家家主于立正在吩咐着人手准备向顾青和魏王说明自己的意思，可是刚想派出人府门前就传来了吵闹声。
“怎么了？”于立质问道。
“家主不好了！”于家的家仆来报，“拓跋陈氏的人把我们围了。”
“他们什么意思！”于立拍案而起。
第四百七十六章 在架子上
“于家的人为何如此着急？”拓跋陈氏的人站在门外大声说着话，“我们各家都商量过了，现在的于家还是少走动的好，外面不安全。”
于立盯着对方喝道：“你们是想软禁我？”
“哪里哪里。”来人笑着说话，“我们几家的人都是从小喝着关陇的水长大的，如今是危机存亡关头更是要齐心协力才对。”
“想软禁我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欲盖弥彰！”于立气的浑身颤抖。
“请于家不要轻举妄动。”来人再次说着话，“眼下关陇需要齐心协力，要是出了乱子会关乎整个关陇，还望于家慎重。”
“把门给我关上。”于立一脸厌恶说话，“看见他们我噁心！”
于家对外关上了大门。
另一边，顾青，李泰，褚遂良，杨胜，苏定方，李孝恭，开始对关陇的事情商量起来。
“眼下我们要不要强闯。”苏定方爱看着几人。
“不可！”褚遂良立刻否决，“我们此次是来安抚关陇，要是硬闯难免会伤及百姓。”
“那怎么办，进又进不去，我们干瞪着眼？”顾青也犯愁了，“莫非是要我们用眼神杀死他们？”
“咳咳咳……”李泰突然咳嗽了起来。
“早就料到会有此番场景，所以顾青你才让河间郡王一起来的吧。”褚遂良看向李孝恭。
“咳咳咳咳……”李孝恭也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老夫身子不爽利，先去喝一口酒，你们继续商量着，千万不要来打扰老夫，老夫就是来看看风景。散心？嗯，就是散心。”
褚遂良看着李孝恭离开眼神闪烁。
“我皇叔好像不是想出手的样子。”李泰拖着下巴无力说话。
“那就赶鸭子上架吧，一路奔波来关陇总不能让河间郡王白跑一趟。”顾青说着话，“你们说是不是？”
苏定方和李泰一起点头。
杨胜半躺着一直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也不想掺和，做好顾青的保镖就行。
于是乎，当天晚上苏定方派人数十个人给关陇前的各家门阀的军阵送去了请柬，请柬的署名是李孝恭，河间郡王李孝恭请关陇各家的人吃饭。
“老夫才不掺和你们的破事。”李孝恭悠哉在营帐这种喝着酒水。
“见过河间郡王。”一个士兵来报，“敢问河间郡王，这书函这么写可行？”
“什么书涵？”李孝恭疑惑着接过书函，看着上面内容，立刻急了眼，“这是什么意思，当然不行了！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要宴请这些门阀了。”
“稟报河间郡王，已经送出去了。”士兵彙报完毕就离开。
“你们岂有此理！”李孝恭愤怒走出营帐来到顾青的营帐，愤怒的把书函拍在桌案上，“顾青，你什么意思！”
“稍安勿躁，绝对不是让你去送人头的。”顾青苦笑连连。
“你让我怎么稍安勿躁！”李孝恭愤怒的平复着呼吸。
“你自己说的，让我们自己商量，现在已经商量下来了，所谓先礼后兵……”
“什么先礼后兵，大不了直接平了关陇！”李孝恭说着话。
“好！”顾青也拍案大声回话，“就等河间郡王这句话，这里的一万兵马听候郡王调遣，祝你旗开得胜！”
李孝恭使劲眨了眨眼，“顾青，我明白了，你这是赶鸭子上架！”
“那你上不？”顾青也使劲眨了眨眼。
“老夫都已经在架子上了！”李孝恭有气没处撒只要把手中的书函捏的零碎，“顾青，这次事情要是搞砸了，没你好果子吃。”
“客气客气。”顾青笑呵呵摆手。
另一边苏定方和褚遂良也在安排着事情，按照苏定方的计划先切断关陇几条主要的河流。
“关陇的人马一定会有行动。”苏定方看向褚遂良，“我们到时候能动手吗？”
“可以动手。”褚遂良点着头，“只要不伤害百姓，遇到门阀的兵马来阻碍直接杀了便是，我们不必太客气，站在我们背后的是大唐陛下，只要关陇敢作乱他们就是乱贼。”
“独孤家坐实造反，可是关陇的其他门阀还没有坐实造反的罪名。”褚遂良嘱咐，“可以的话最好抓活口严刑逼供也在所不惜，必须坐实了造反的罪名，到时候就可以开一个口子，我们也不必太顾及。”
“说的也是。”李泰很同意褚遂良的看法，“听说独孤家被人一把大火烧了，什么人做的，独孤家的家主也不知所蹤。”
“据说是游侠所做，具体事由我这里也不清楚，事情发生的很快，只是听到一些消息我没有进关陇。”苏定方有也很疑惑这件事，不过独孤家倒了至少是一件好事。
疑云重重，不只是苏定方，练褚遂良都看出来这些日子关陇发生事情非常扑所迷离，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从狄仁杰去对独孤家拿人开始，有什么其他的势力也进入了这次的争斗之中。
事情安排下去，苏定方派出几个裨将去关陇几条河道上游截断水源，于此同时收到了李孝恭邀请书函的各个门阀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们没有拒绝李孝恭的邀宴，而是转头也向河间郡王送去请柬，关陇门阀照搬照用让河间郡王李孝恭入关陇以此宴请。
“老夫不去！”李孝恭步步回头，“顾青，你不用多费口舌！老夫是不会去的。”
“当然不能去！”顾青开口说着话，“等到关陇的河道截流了，我们就在军前大摆宴席再请他们来，就不信了他们不出门。”
“这还差不多！”李孝恭送了一口气。
“然后河间郡王手拿方天画戟剁了那些门阀头子的狗头，以儆效尤，关陇之患就此平定。”顾青一本正经点头，“嗯！岂不美哉？”
“你小子能不满口胡诌吗？你再乱说老夫这就回长安，关陇这趟浑水老夫不蹚了！”
李孝恭再一次远离顾青，再也不出自己的营帐了！顾青想出来的都是什么不着吊点子，看向长安方向悲伤自语，“好想回家。”
“怎么说急眼就急眼了。”顾青一个人坐在营帐中犯愁。
第四百七十七章 雨夜
朝中派人的官吏送出请柬，惹得关陇各大门阀也送来请柬，一来一往之间谁也没有答应谁，像是一番太极之后只留下李孝恭的彷徨，气氛很尴尬，一度很尴尬，萧瑟的秋风吹过留下一地的凌乱。
“已经派出去截断水流了。”苏定方走进营帐说着话，“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门阀呀，你打算怎么办？”
“没办法，不怎么办。”顾青仰头四十五度歎息。
“所以你真的打算用眼神杀死他们吗？”苏定方诧异着。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满腹阴谋诡计。”顾青悲伤开口，“我是个好人，虽然你们都不觉得，但是至少我现在想做个好人。”
“你说这话就像魏王殿下说自己要减肥了。”苏定方无言以对。
顾青站直身子手里摇着摺扇，“老方啊，你这么说魏王殿下是不对滴，至少魏王殿下曾经努力过，虽然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哈哈哈哈。”苏定方很不厚道的笑了，还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营帐外。
顾青收起扇子招呼来一个士卒对着他小声吩咐完就说道，“快快去办，快去快回。”
“是！”士卒立刻离开去做事。
“你刚刚吩咐什么了？”苏定方疑惑问道。
“没什么。”顾青悠然笑着。
天欲将晚，门阀和顾青的第一次交手以平手告终，两方都非常有默契的盯上了李孝恭，无奈人家不肯买账，门阀的兵马还在补充看样子是在民中强徵兵员了。
“空山新雨后，天欲晚来秋。”顾青想起了王维的这首诗，虽然有些这么的不合时宜，可是这乾燥的秋季又是少雨的关陇地带竟然在这个时节下起了倾盆大雨。
“啊秋！”李泰淋在雨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加快脚步回到营帐之中，“这场雨来的不是时候，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泡汤了。”
“非也非也。”苏定方接过话，“其实这样更好，河道已经截流了，但是雨水会让截流的河道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水淹。”
邙山之上，赵二公子穿着破落的衣衫坐在草屋中躲避雨水，身边是侍从的稟报，正在稟报着关陇的情况。
“正想下去会会这个顾青。”赵二公子听着黑夜中的雨水。
雨夜之中一个身影朝着草屋走来，来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敢问这位屋主人能否让我们歇歇脚。”
赵二公子赵瑞疑惑道，“这么晚了，又是雨天你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我染了重病，想要在邙山找到解毒的灵药。”陈观主嗓音嘶哑，挽起自己衣袖，把手腕的白毛给赵二公子看了看。
“进来吧。”赵瑞提防着说话，“你不能进屋子，可以在房檐下躲雨。”
“多谢，这样就行了。”陈观主低声说着，来到屋檐下蜷缩着身子坐下双目无神看着雨夜。
“小娃子来客人了？”老爷子的说话声传来。
赵瑞急忙进屋，“来了一个家伙，说是染病了来邙山求解药，身上长着白毛怪悚人的。”
“白毛。”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屋檐下看向这个蜷缩在墙角的人物，“你是谁。”
陈观主支起斗笠也看向对方，“你又是谁。”
“说！你是谁！”赵瑞看着陈观主说话。
“我是个道士，没什么好提的。”陈观主压下自己斗笠，闭上眼睛等着大雨过去。
“不是你，不是你。”老爷子喃喃自语摇头拄着拐杖进屋。
“等等！”陈观主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位老人家，我们是不是早些年见过。”
老爷子迈着老迈的步伐走回自己的草屋，没理会他。
“你认识我对不对！”陈观主急忙起身。
赵瑞立刻拔出准备在屋子里的横刀，“你不能进来，给我滚出去，这里留不了你。”
陈观主看着屋内的黑暗，又看了好久赵瑞的样子，将模样记在心中退身走入雨夜，迈着泥泞的脚步离开。
回到安静的屋中，赵瑞问着老爷子，“看样子，那个人物好像认识你。”
“呵呵呵……”老爷子笑着说道，“都几十年没有出去了，他怎么会认识老朽。”
“也对。”赵瑞思索着，从记事开始这家伙就守在这里了，多少岁月没有走出去了，哪里还会有人认识他，心里还是不放心。
赵瑞走到黑暗的雨夜中，与跟着出来的家仆说话，“你跟着刚刚来的那个家伙。”
“是！”
不管自己猜的是对是错，有些线索自己不想放弃，更不想错过。
于此同时，红拂女也在往邙山赶去，远远就在陇山看到了唐军，心里思索着，驾着马一路而去，四周立刻有斥候拦路，“来者留步！”
红拂女看着士兵说话，“你们是谁的人。”
“麻烦绕道！”对方毫不退让。
红拂女身边的娘子军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了然之后红拂女拉着缰绳说话，“你帮我带话给顾青，让他有空来邙山走一遭。”
斥候站在原地不解。
红拂女带着十多个娘子，策马离去。
除了斥候知道消息，杨胜听着青帮暗线的稟报也知道了消息，“没错吗？”
“应该不错。”青帮的探子回话说道，“雨夜看不清楚，不过听着声音应该是红拂女，只是她们走的很快，我们不好跟上，对方很谨慎。”
“我知道了。”
杨胜回到营帐顾青已经睡下了，雨夜的军营很安静，只能听进匆忙的脚步声跑过，燃烧的火盆迸溅出一些火星子。
“早点睡吧。”躺在榻上的顾青闭眼说着话。
“你睡不着吗？”杨胜也躺下。
“是啊，睡不着。”顾青依旧闭着眼，“丫头有着身孕，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好想早点回家。”
“别说话了，我也想我的女儿。”杨胜低语着，“睡吧，早点把事办完，我们早点回去。”
“嗯。”顾青回答的很轻像是睡梦中的呢喃。
第二日，天一亮雨水也停歇了，所有人都早早苏醒，趁着天还没亮，迅速展开阵仗，顾青正在熬着姜汤，吩咐着身边的士兵，“昨晚不管有没有淋雨的，都要喝一碗姜汤就当是药了，所有人都要喝。”
第四百七十八章 箭矢锋利
“是！”士兵响亮回答。
“你说你在这里熬汤，你就不会想着对付对付关陇吗？”李泰睡眼惺忪说话。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青镇定自若说话，“现在的关陇比我们更急更慌张，有一种东西叫做心理作用，就这么憋着憋死他们！”
“你果然有计划！”李泰喝了一口姜汤。
“来之前，你父皇有说过什么话吗？”顾青对李泰说着话。
“还能说什么？”李泰疑惑，“顾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附耳过来。”顾青小声对李泰说着话。
“真的能行？”李泰还是疑惑。
“不试试怎么知道。”顾青意犹未尽笑着。
“尚书令！”斥候跑来说道，“昨晚有人送来口信，要尚书令忙完这里的事情去邙山走上一遭。”
“邙山？谁说的？”顾青递给这个斥候一碗姜汤。
“多谢尚书令。”斥候喝下这碗热姜汤回话，“是一群女子，看样子是娘子军的打扮也是奇怪了，她们倒也改道了。”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
杨胜看在一边，其实自己昨晚就知道了消息，只是不想告诉顾青是红拂女的人，有些事情不想他介入的太多，安安分分做个普通人多好。
“我昨晚就知道了。”杨胜来到顾青身边也喝下姜汤，“我不希望你介入太多，这是虚无缥缈的事情都是癡人说梦。”
“我懂，我懂。”顾青连连点头，“你放心吧，能不掺和我不会掺和的。”
对峙的第二日，关陇的水源被苏定方的人截断了，各大门阀知道了这件事，上前叫骂几声，纷纷声讨，奈何苏定方这边的人没什么反应。
就是截断你水源了，怎么着？
水源被截断了，各大门阀纷纷猜测，这是要做什么？真的要动手打仗了？
对峙了整整一天，苏定方这边依旧没有动静，围而不攻，关陇门阀们心中着急，纷纷聚在一起商讨对策，苏定方的大军列阵在前，又是断水，看着架势是要打了？
“我们先先下手为强！”拓跋家的人坐不住了。
赵家大公子孤疑说着话，“在等等，我倒要看看这个李世民有多大的底气敢开战关陇，只要他的田法不进来，我们自然可以过我们自己想过的日子。”
“田法！”
关陇门阀不像权贵，也不是国公，更不是王公皇戚，在田亩方面关陇门阀的田地从来没有登册在案，几百年以来也一直保持着这种样子，算是一种名不正言不顺，又是门阀，从战乱年代开始，关陇的百姓都在圈养着这里的门阀来希望保持一地的安宁。
可是一年又一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味了，成了门阀对百姓剥夺的，或许这清平天下根本就不需要门阀的存在。
顾青看着远处的门阀大军，足足数万人，李世民是一个有野心的君王，这个君王说不上是一个明君，但也在儘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希望自己在史册的名声好看一些，在李世民的心中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划地而治，有的就只有一统天下。
走到这一步，褚遂良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退，门阀不倒就会有非常凶猛的反扑，自己和顾青都会落得不好的下场，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李世民开始，在褚遂良就知道，不是门阀倒就是自己亡，事情一旦失败，李世民为了安抚关陇，一定会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以儆效尤！”
相比自己，顾青却更镇定。
天空的云在飘荡，一天过去两方都没有动手。
“这帮家伙还真是坐的住。”苏定方说话，“顾青，要是真打起来，你们先走，我给你们断后。”
“那就麻烦了。”顾青颔首点头。
两方军阵相隔数里地，关陇依旧在对峙，门阀想要自己的利益，顾青这边代表着李二的作为，田法施行会给大唐更多的田亩粮税。
即将傍晚，赵家大公子策马在军前，对苏定方的大军大喝，“顾青！我知道你就在里面，我告诉你，什么叫做唇亡齿寒！对付了世家，对付了关陇，李世民下一个就会对付你！”
听到叫喊声，杨胜拉弓而起对准了正在喊话的赵家大公子。
“顾青！只要你的尚书省不在关陇施行田法，关陇门阀不会忘了你的。”
顾青摇头苦笑低语，“可惜了，尚书省不是我的。”
话音一落，杨胜放箭而出，锋利的箭矢割破空气带起一声呼啸，非常精准的射中赵家大公子身下的马匹。
门阀士兵见状就要上前，苏定方这边的所有大军全部拔刀而起。
眼看杀伐一触即发，拓跋家的一声大喝，“慢着，都别动！”
杨胜将手中的弓扔到一边，提起横刀指着摔下马的赵家大公子说话，“箭是我射的！你若是再敢说这种收买顾青的话，我一定拿了你的项上人头！”
赵家大公子咬牙起身，怒火中烧几次就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士兵拉着。
杨胜依旧站在阵前。
“放开我！”赵家大公子对身边的士兵怒喝，也看向杨胜，“你也给我等着，有我一日，我一定取你性命，今日这一箭我会记一辈子。”
“客气了。”杨胜扛着横刀笑着。
杨胜心中明白，顾青不会被关陇收买，也不可能被收买，不然从今年夏天到现在不会做这么多的事情，只是这么多年了心中不知不觉早就把顾青当作的亲兄弟。
“行了，回来吧。”顾青站在军中对杨胜说着话。
杨胜这才走回军中。
赵家大公子狠狠剐了一眼杨胜也回到自己的军中，这个梁子结下了。
远远看着赵家的兵马，顾青回首看着杨胜，“赵家门阀也该从中原消失了。”
“我也好久没有动刀子了。”杨胜低语。
有些风波又无事的一天，深秋季节的风更冷了，第二日，从前天的吩咐，从长安到关陇快马加鞭，王金来到了军中，笑呵呵看顾青，“顾县候，我们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顾青点头，“我这个火器局监正做的有够窝囊的，想要用点火器还要经过允许”
第四百七十九章 接连的手段
“都是给陛下做事，顾县候不必这样自惭形秽，我们火器局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王金笑着回答，“这一次顾县候想用火器做什么。”
顾青咧嘴一笑，“放炮仗！”
“什么？”
虽然不知道放炮仗是什么意思，不过王金还是笑着回话，“顾县候放心，您是火器局的监正，除了陛下火器局上上下下都听顾县候号令，这是陛下吩咐的，除了顾县候，谁也不能号令我们。”
“这么给面子吗？”顾青似笑非笑说着话。
“都是陛下的吩咐。”王金僵硬笑着。
火器局拉来了不少的东西，顾青看着一样样火器，“大炮不能拉过来了吧。”
“因为来的匆忙，火炮运着不轻便，便没有带来。”王金回答说话，“顾县候，您看看这些火器够不够。”
“差不多够了。”顾青看着一些手榴弹和地雷，还有一车炸药数量不多，不过用来对付这些门阀倒也是搓搓有余。
本来是想用烟雾弹的，只不过着风向不行，容易迷了自己的眼。
顾青让人带来了火器，这让苏定方心中有了更多的底气，经过几次打仗心中早就对火器有了依赖，李靖大将军有也说过，顾青的火器会改变过去所有的战法，大唐的战斗方式要改变，苏定方看着这些火器，回想着当初的几次生死大仗。
每一次都是火器先上，然后大军跟上，其实很想编排出一套火器和战阵可以完美融合的战法，那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李泰这边已经在准备了，一边书写着一份份的檄文，将朝中要施行的田法的事情写下来，这件事是对百姓们好处的，田亩不再被关陇门阀垄断，对于百姓来说有好处没有坏处。
写完这些檄文，李泰放鬆着自己发麻的手腕，眼前是许敬宗带着尚书省的官员也在抄写檄文，写着田法的好处，写着关陇门阀的恶行，希望百姓们可以与朝中一心。
这就是顾青对自己的说的办法，李泰长歎一口气，这是要让关陇民心大乱，
准备好一切，褚遂良带着几百个士兵的小队，骑马围着关陇的四周的奔跑，一路放着箭，没有箭头的箭矢落入各个村子里，这些檄文也以这样的手段入了关陇百姓们的手中。
军中每一个人都在行动，顾青的阴谋也在一步步展开。
“老杨，你让几个机灵的人去关陇后方的村子里散话，最好做到群情涌动的样子，只要关陇内部一乱我们立刻动手。”
“我明白了。”杨胜肩上扛着横刀行动。
关陇门阀自然也知道了消息，立刻去收缴檄文，关陇这片地不大，但是也不小，一时间要收缴所有的檄文也需要时间，在他们收缴檄文之时，这才感觉到关陇百姓们看门阀的眼神变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关陇各个村子里立刻有了话语声传出来。
杨胜带着人在潜入关陇各个村子中，关陇的百姓很提防外人，这也让杨胜碰壁，根本不能和这里的村民交谈上，想着这次的事情会不会被搞砸了，杨胜就得知了一个消息，于家的人都关陇各家的人给软禁了，记得当初于家是想让许敬宗进关陇主持田法事情的，这关陇门阀还真不是铁板一块，鸡蛋有缝，就别怕人惦记。
软禁啊……杨胜思索着了好久，带着人一路来到于家的边上。
几个青帮的探子打扮成村民的样子，拿着一些酒肉来到看守的士兵面前，“几位军爷，幸苦了吧，都是自家的肉，自家的酒。”
“滚远点！”对方忌惮着这几个村民。
见到对方的警惕，几个青帮的探子转身要走。
“还真是胆小！”几个士兵笑呵呵上前立刻就抢过酒肉吃了起来。
看着这几个看守的士兵吃起了东西，杨胜也笑了起来，若是执意要给这些士兵吃东西难免会被对方察觉，可是装成一副胆小的样子，就很容易让对方上当。
夜色正浓，趁着他们吃东西，杨胜带着三四个放轻脚步接着夜色迅速翻墙而入。
进入于家的院落里，潜行在于家各处屋宅之中。
“家主，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一个下人对着屋中的中年人说完，然后守在门外。
杨胜定睛看着直到屋内的烛火熄灭，这才悄声快步上前，趁着对方还没回过神用刀柄将人打晕，再看四周无人走动这才推门走入。
听到开门的声音，躺在床榻上的人说着话，“老夫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于家家主咱们聊聊？”
陌生的说话声，于立在床上起身从床边拔出一把匕首，“什么……”
正要大喊，一把横刀就出现了在自己的面前，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杀手，话语哽咽着在喉咙口没有喊出来。
“不要大喊大叫，咱们有话好好说。”
于立看着朦胧黑暗的中的身影，质问：“你是拓跋族的人，还是赵家的人？”
“我是顾县候的人。”杨胜依旧站在原地说着话，“有件事想要于家家主帮忙，不知道顾县候的面子你给不给。”
“顾青？！”于立差点叫出声又急忙小声说道，“我们于家愿意配合顾县候施行田法，希望你们可以和顾县候解释，只是如今我们于家落得这般田地，也是自身难保。”
“我都看到了。”杨胜低语道，“只要你们能够好好配合田法，顾县候一定不会薄待你们，只是不能光是嘴上说，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
“我要的不多，只是希望保住我们于家的子孙。”于立说着话，“有什么要帮忙儘管吩咐。”
“你们于家的田亩在何处。”杨胜开口问道。
“在关陇北向的九百亩良田都是我们于家的，我们于家的田亩在各个门阀之中都是少数。”于立老实交代。
“有能代表你的信物吗？”杨胜急着说话，“你们关陇的百姓很忌惮外人，我们不好说话，因为顾县候的计谋需要你们的百姓配合。”
第四百八十章 关陇动乱
“信物？有的有的。”于立连连点头，“书柜的最上层有一个玉牌，那是我于家的象徵，当年八柱国留下来的信物，世代相传，其他门阀也都有百姓们也都记得，那是最合适的信物。”
杨胜听着话，从书柜顶端摸到了一个玉牌还是镶金的，“很好，还需要你亲手写一份书信。”
“可以！”于立果断答应。
杨胜豁然一笑，“至于写什么，要我说你写。”
一切都在安排着，所有人都很忙碌，随着水源的断流，关陇各方势力越来越慌张，这是要做什么，真的要动手了吗？
各大门阀没有水喝了，关陇的百姓也没有水喝了，不论关陇有多少的兵马，自然有没有这里的百姓多，加上檄文的作用各种声音自然也传了起来。
杨胜这边也做好的准备，有了于家的信物与于家家主带着血手印的亲笔书信一切的进展都顺利了很多。
在关陇的西方，一次动乱酝酿着，当门阀再次抢夺粮食之时动乱立刻爆发，在杀了几个抢夺百姓赖以生存的粮食的门阀士兵之后，原本于家一带村落的上千村民造反了！
“事成了，你们留下，一旦门阀动手，你们就放狼烟为信！大军看到烟立刻动手。”杨胜说完从一旁的山林遁走。
顾青这里正在放着大型炮仗，火药做的炮仗，威力很大，动静也很大。
苏定方拿着一捆炸药，点燃火线算好时间往高空一扔了，砰！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响，吓的门阀这一头的军阵到处都是骚乱。
一个个炸药被唐军玩着，门阀兵马早就都慌了神。
李泰笑呵呵朝着对方喊道，“怎么样！怕不怕？！小心我们向你们扔过去哦。”
“欺人太甚！”对方军阵里有人叫骂。
“有本事你们打过来啊。”李泰大声叫喝，“你看我们敢不敢还手。”
杨胜回到了顾青的身边说着事情的安排与变化。
“该动手了。”顾青对褚遂良说话，“如果关陇的门阀大肆欺压捉拿大唐的百姓，我们可以动手了吧，”
“当然可以。”褚遂良点头，“可是他们会这么做吗？”
“会的，一定会的！狗急了还跳墙呢。”顾青招呼苏定方，“准备好，要打仗了！”
“哈哈哈哈！等好久了！憋得慌！”苏定方也大笑。
“什么！要动手了！”李孝恭也走来。
“当初李道宗说过，关陇不内乱，我们不好动手。”顾青说话道，“这一次我们名正言顺，也可以理直气壮拔了关陇门阀的势力。”
“真的准备好了？顾青，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儿戏。”李孝恭警告。
“我自然明白。”顾青也看着他。
苏定方命令着几个士兵准备开闸放水，用来配合水攻。
关陇后方正在发生巨变，怨气久积在这动乱的这一刻彻底爆发，参与这次动乱的百姓越来越多。
关陇各大门阀聚集起来决定要不要出手先镇压百姓。
“不可以动手！”赵家大公子保持清醒，“我们一旦动手，外面的唐军就有理由攻进来了。”
“难道等着他们里应外合一手拿下我们吗？”拓跋家的人带着兵马离开去镇压闹事的百姓。
“你们中计了！不能去啊。”赵家大公子怒吼着，奈何心高气傲的拓跋家听不进劝告，心中一横大声命令，“传令下去，准备大战，关陇的存活就此一搏。”
兵马动手开始围剿动乱的关陇百姓，被欺压这么多年月的关陇农民的血性终于被激发了出来，疯狂的反抗这些门阀兵马，关陇的后方彻底乱了，造反声越来越多。
一个关陇门阀的兵卒捅死一个农民，正要踢开尸体，一个孩子就扑了上前，带着哭喊声，“还我爹爹命来！”
“找死！”他挥起刀就要砍死这个孩子。
又有村民冲上来立刻按住这个兵卒，疯狂殴打着。
他们看着身边手无寸铁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心中只留下了怨恨与仇恨，欺压的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夺了关陇门阀的武器，这一刻的他们与士兵无异，朝着关陇的后方一步步逼近，
赵家二公子赵瑞站在邙山之上远远看着远处的关陇一地，心中算着这么久了也该有动作了，顾青你不会是一个乾等着不作为的人，远远看着就看到了，远处的一处山头燃起浓烟，看着浓烟心里疑惑，“这是狼烟？”
“有狼烟！”李泰这看着北方是山头上的狼烟。
褚遂良上前大声喊话，“关陇门阀，欺压打杀大唐子民，罪不可恕！全部拿下！”
顾青率领一队兵马带着数百颗手榴弹早就摆开了阵仗。
于此同时，对方的门阀兵马拉紧了缰绳做好的准备了。
“死战！”赵家大公子一声号令。
“杀！”数万关陇门阀的兵马崩腾开来。
看着对方越来越近，顾青大声号令，“放！”
“打了，打了，真的打了！”李孝恭看着场面就想到关陇接下来的结局。
数百颗手榴弹投掷出去，在落地的瞬间立刻爆炸，一时间人仰马翻，战马在手榴弹的爆炸之下，人仰马翻，苏定方手拿着缰绳，身下是按奈不住的战马，看着对方越来越近大声号令，“放箭！”
顾青身后的军阵响起无数的弓弦震动之音，数以千计的弓箭冲天而起，形成一片箭幕遮蔽了阳光，一直到了最高点，锋利的箭矢入雨而下，无情的收割人命！
“再放！”苏定方算着距离再次号令。
门阀兵马举盾前行，也有见缝插针的箭矢刺入骨肉。
看到对方冲锋的兵马有了慌乱迹象，苏定方扬起手中的横刀，“给我杀！”
“杀！”
一万多唐军朝着门阀兵马迎面而来，刀剑碰撞在这一刻血染青天，无情毫无慈悲的杀戮机器再次运作。
杨胜站在顾青的身边，看着两军交战，“顾青，你说赵家的二公子还在不在前方。”
“不知道呢，你要不杀进去看看。”顾青看得出杨胜的心思。
第四百八十一章 秋日胆寒
苏定方带着士兵在眼前攻杀，听着顾青的话，杨胜淡定地抠着指甲缝里的泥说着话，“好饭不怕晚，没什么好着急的。”
“也对。”顾青点着头看着眼前的战况对王金嘱咐着，“你带着你的人用炸药在关陇的侧翼攻击，让他们彻底乱起来。”
褚遂良正在对许敬宗和李义府吩咐着，“立刻书写奏章，关陇门阀欺压杀害大唐子民，屡屡劝说不改，苏定方在门阀挑衅之下，不得已动手！记住不论你们怎么写，一定要写出我们是不得已动手，至于尚书令都做了些什么，只字不提。”
“下官明白。”许敬宗立刻去书写。
身前是苏定方带着人在酣战，褚遂良准备着身后事，这次动手自己这边一定要站在绝对正确的一方。
李孝恭看着眼前的战况，担忧看着顾青，“让他们停手吧。”
“停手？”顾青冷笑着，“那要先让关陇的兵马停手投降，谁都不是无辜的。”
李孝恭翻身上马，冲进战场对着关陇门阀的兵马大喊，“别打了！降了吧，自己打人自己人有什么意思！”
回应李孝恭的是关陇门阀砍向他身下的马。
苏定方的兵马立刻围上来保护李孝恭。
“你看看他。”杨胜看向刚刚冲进站出的李孝恭，“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复杂，明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了，可还是想要阻止。”
李孝恭对着眼前的关陇门阀兵马怒吼道，“数百年的门阀，毁在了你们这些后辈手里！”
“李孝恭！我们有什么错！”赵家大公子也在站在之上对着他大喊。
“你们大错特错！李世民真正想要的不是关陇门阀的灭亡，而是你们关陇门阀的臣服！”李孝恭砍倒一个冲上来士兵，“你们的不甘心，你们的死扛到底，到头来会毁了你们自己，几百年的家业！毁在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手中。”
陇山之下是大战，赵家二公子站在邙山之上与老爷子看着这幅场景，“和谁都可以闹脾气，但是和帝王不可以，老爷子我说的对不对。”
“也对，又不对。”老爷子微笑着说着话，“不要轻易妥协，也不要强到底，和帝王打交道哪一个不是走在刀尖上，好好一个关陇门阀，也算是中原的一方力量，可惜如今要毁了。”
“人都是自大的，他们过久了安逸日子，不知道低头，有些事情不能争，就算你争了有可能只是无济于事，最好的还是无欲无求。”赵二公子低声说着话，“我还是很佩服顾青，不论李世民给他多高的位置，他总是能够看淡权欲，他也知道屡屡拒绝没用，儘管他接下了尚书令这个位置，可是他还是漫不经心。”
“有说人是他是整个大唐最懒的官员，可我恰恰觉得这是顾青最高明的地方。”赵二公子看向唐军的后方，“如果顾青想要掌权又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那才是李世民最担忧的，说不定这个顾青早在几年前就死在李世民的手中，可是偏偏顾青对权柄避之不及，在朝中更是处处树敌，有多少朝臣对顾青是口诛笔伐，也正是这样，不论朝堂上的人怎么弹劾顾青，李世民都是草草了之，可是顾青却能越来越活的如鱼得水，这就是顾青的处世之道。”
“如果关陇的门阀能够早点看清，又何必到这一步，从苏定方在陇山驻军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阴谋，当门阀朝着这些长安来的兵马动手，门阀就已经输了，这一仗不论怎么打，即使门阀打赢了，关陇门阀也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没救了！”
“顾青？在老朽面前你提了多少次这个名字了。”老爷子低语。
“我觉得你在临死之前应该见一见他，这个人如今只有二十岁，可是在七年前他进入长安，大唐不知不觉发生了很多的变化，有些变化像是天翻地覆，他一手毁了诸国的和亲，却也能用他的火器杀的边疆诸国胆寒，这个不敬上苍，不屑神灵，他不信天命，李淳风还因为顾青要重新推演推背图。”
老爷子浑浊的双目看着场景，“这个世间的因果很奇妙，覆水难收，做一个决定你身边的一切都会发生天翻地覆变化，先辈早就说的很明白了，这个顾青造下的因太多了，他也要承受很多的果，这个顾青的后半辈子不会好过的。”
苏定方的兵马杀入关陇门阀之中数万兵马的阻挡之下像是洪水挡住了脚步，也只是挡住了一会儿，苏定方带着一万精锐立刻在其中撕开了一个口子，他们都是从雁门关，河西走廊，高句丽尸山尸海之下拼杀下来的精锐，所有的府兵没有哪一支敢和苏定方手中这支兵马叫板。
他们越战越勇，狠的怕不要命的，苏定方手中的兵马的打法就是疯子一般的不要命，这种打法早就在河西走廊磨练出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不看身后用最快最有效的手段让眼前的敌人在第一时间丧失战斗力。
战斗到中场，顾青感歎苏定方手底下的精锐，士兵没了血性会是一场灾难，关陇门阀安逸太久了。
“其实老方不用每一次都冲在这么前面。”李泰看着战局已经到了一边倒的形势。
杨胜点头，远远看到有这一支骑马朝着这里而来不是朝着苏定方而是朝着顾青这里的后方军营袭击。
默不作声提上横刀，杨胜带着三百个伪装成士兵的青帮杀手迎上去。
“重甲骑兵！”李泰看着驰援关陇门阀的这支兵马，浑身上下都是铁甲，“没想到关陇门阀把这种骑兵给保留下来了。”
王金正在侧翼一直用火器骚扰正在与苏定方纠缠的门阀大军，完全顾不上这里。
“好个门阀，竟然冲着我们来了，早就做好的准备偷袭后方是吗！”李泰跳脚大骂，就往准备逃命，眼下后方就几百人怎么可能顶得住重甲骑兵。
第四百八十二章 关陇的眼泪（一）
杨胜带着三百多个青帮杀手朝着这支人数上前的重甲骑兵而起，手拿横刀气势丝毫不落。
“杀马！”杨胜站住脚步一声大喝。
三百多人立刻停下脚步，站成一排，互相传声，“杀马！”
浩荡奔腾的而来战马，与站在土地上的几百个士兵高低立判，就在骑兵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就看到了对方那毫无波动的表情，心神不由得产生疑惑。
马蹄声越来越近，当对方的马蹄就要踏到眼前，杨胜躬身出刀，一刀砍下马腿，喷溅而出的血水染红了盔甲，转身在战马群中疯狂砍杀。
这些青帮的杀手像是默不作声的屠夫，面对这些重甲骑兵他们脸上的表情冷静到冰点，跟着杨胜在马群之中砍杀。
这是一场很诡异的杀戮，杀手有着非常机敏的反应，而这些重甲骑兵在没了战马之后就显的非常笨重。
杨胜的出刀非常快，经历了这么多死战之后，有些动作早就本能的刻在骨肉之中，身体总是能在大脑之前作出反应，躲开冲撞过来的战马，转身一刀刺入马腹。
对方随着战马倒地，杨胜看都不看眼，奔跑脚步杀下下一个。
有战马在不断的倒地，褚遂良看着场面久久不能言语，杨胜带着几百个人愣是挡住了上千重甲骑兵，“顾青，这个人物不如军，真是可惜了。”
杨胜杀的浑身是血，眼前就剩下了最后一个，仰头看着战马上的人低声说道，“下马！”
对方正在犹豫还没开口，只听到一声横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一阵热血铺面而来，整个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硕大的马头落在地上，杨胜看着四周都是笨重的骑兵，没了战马的支撑，这些骑兵不过是披着一个负担连走路都不利索，比之一般的步卒都不如。
“我们走！”杨胜挥去刀上的血淡定离开。
另一边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不断有门阀的兵马在溃逃。
苏定方走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一路走向一瘸一拐的赵家大公子，“先辈用血肉打守住了这片土地，他们用血肉换来了天下太平，你们没有资格在先辈的土地上作乱，你们也没有脸面去见你们世代功勋的列祖列宗！”
“你们这群魔鬼！你想想要毁了关陇门阀，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赵家大公子歇斯底里喊着话。
“你只不过是想守住你的那份安乐日子，继续过着坐享其成的日子。”苏定方冷淡说话还是步步走近，“所谓门阀不是一帮只知道吃百姓血肉的东西，你们不为一方的安泰着想，不想天下太平，是你们一心为了利益不惜天下大乱。”
“你不要过来！”赵家大公子慌张之下坐倒在地，看着浑身是血的苏定方心中控制不住的恐惧，大唐的军队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当苏定方提起手中的横刀，赵家大公子跪倒在地，“我降了，不要杀我。”
邙山上，赵二公子看着门阀兵马的溃逃，“数万人被一万人打的溃不成军，不得不说这些年大唐军力成长的太快太快了，苏定方这个骁将一路直追当年的李靖。”
“比不上的。”老爷子说话，“老朽见过当年还年轻的李靖，不论朝中有出现多少新将领，谁也不能高过李靖的功绩。”
“我明白，对于李世民来说，没有李靖就没有现在的大唐，也不会有现在的苏定方。”赵二公子很明白这个道理，“老爷子，还记得那日雨夜的那个家伙吗？我派人跟蹤下去了，可是我的手下没有一个回来，那人不简单啊，不是来采药的。”
“你终究还是不想放过。”老爷子苦涩摇头，“老朽累了。”
“我扶您回去。”赵二公子扶着老爷子，脸色却是兴奋的笑容，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关陇门阀果然败在了顾青手中，接下来就会是一场关陇门阀的大清洗。
正在走着就听到很多脚步声，侧目看去有一队人在山林里奔走。
“不要看，不要问。”老爷子说着话。
“是！”赵二公子点头。
回到简陋的草屋，老爷子疲惫坐下，“多少年了，又有这么多人来送死了。”
赵二公子不想问了，老爷子想说的早就说了，他不想说的你即使杀了他，他也不会说，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这么多人来邙山，想了好久还是开口问道，“他们来这里和你有关吗？”
“有吧。”老爷子无奈说着话，“都怪老朽年轻的时候知道了太多的隐秘，有些秘密要守护一辈子，背负着背负着，老朽就背负了一辈子。”
“换我来背负吧。”赵二公子恭敬说道。
“你不值得，也没资格。”老爷子的语气很冷淡。
“我去给你做米汤。”赵二公子泄气站起身，早就知道了这个回答。
秋风吹荡着满山的落叶，红拂女一路搜寻着线索，可是一进邙山入眼都是山林，远远看向那边的茅草屋子，“这十里山林，一眼看去没有人烟，偏偏这里有这么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子住在这里。”
“将军，我们要动手吗？”
“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盯着他们。”红拂女冷静说话，“把眼线散出去，看看还有什么人在邙山。”
“是！”红拂女手下的娘子军立刻散开做事。
邙山之上一片静谧，不远处的陇山下这里的血染红了土地，门阀兵马溃逃进了关陇地界之内，苏定方正在带着兵收拾战场。
李孝恭看着一地的尸体心中悲愤，门阀自走绝路，一路走回自己营帐往嘴里灌着烈酒，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没有抓到什么有用的人，只是抓到了一个赵家的二公子，李泰嫌弃打量对方，“威震中原的关陇门阀，就养出了这种货色？”
“你是谁？”赵二公子看着说话的这个胖子。
“他是魏王殿下！”许敬宗上前一巴掌打在赵二公子的后脑勺上，“还不行礼！”
“你就是李世民的儿子啊。”赵二公子抬头说着话。
“把这个人关押起来，送入长安交给大理寺，让他去交待自己的罪行。”褚遂良吩咐。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关押我！”赵二公子还在倔强。
褚遂良微微一笑，“在下中书令褚遂良。”
第四百八十三章 关陇的眼泪（二）
李孝恭上前抬起一脚踢在赵家大公子的身上张口怒骂，“门阀纨绔，一群酒囊饭袋，一代不如一代，你们不仅不思进取还狂妄自大，输在别人手里就别不服气！祖辈的功勋都败在你们手中。”
赵大公子被踢的趴到在地，“你们李家也是出自关陇，你有……”
李孝恭又是一脚踢下打断他的话，“你有脸说，老夫没脸！还敢打杀百姓，白吃这么多粮食！”
“都是顾青的阴谋！”赵大公子抱头忍受着挨打。
“阴谋怎么了！你们还是这么干了，你们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这个阴谋，就知道要先保住自己，而不是选择冲撞。”
李孝恭说着话，一次又一次对赵大公子拳打脚踢，像是在泄愤，他对关陇有特别的感情才会有现在的怒火。
殴打了整整大半个时辰赵大公子的惨叫声没了，脸上血肉模糊。
“够了！”褚遂良拉开李孝恭，“再打下去就把人给打死了。”
赵大公子趴在地上，一脸是血，牙齿不知道脱落的几颗，口鼻随着呼吸冒血泡。
“把人带下去。”褚遂良对士卒吩咐，“关押起来。”
李泰正在劝说着李孝恭，李家是从关陇走出来的，李渊的祖辈也在关陇，也许对于在长安长大的李泰的来说对关陇没有那么的多感情，但是李孝恭是在关陇长大的。
这一仗俘虏了不少的门阀兵马，还有那队重甲骑兵几乎全部全部拿下。
苏定方倒是折损不大，淡定收拾好战场走来，“顾青，他们全部退到关陇后方了，我觉得修整一晚就可以继续压进。”
“这些事情，你来安排就好了。”顾看着苏定方身后的落日，“幸苦你了。”
“没什么，血腥味闻习惯了。”苏定方开始招呼士兵准备修整。
当天夜里全军都在修整，赵大公子双目无神坐摊在囚车中，一动不动像是死去了一般，几个士兵走来给他扔下一张薄饼又离开。
赵家的兵败，整个赵家一片慌乱，朝堂不会放过赵家的，听到自己的大儿子被活抓，赵家家主跪在自家祠堂磕了几个响头，遣散家中所有人家仆，在夜深人静之时悬樑自尽了。
关陇门阀的第一仗输了，赵二公子坐在草屋前听到自己兄长被活抓的消息，父亲自缢的事情，淡泊的脸仰头想要让自己的眼泪不留下，但还是止不住的泪水滑过脸颊，“列祖列宗！我赵瑞再次起誓，即使赵家还剩我一人，我也会让赵家复兴。”
“二公子，我们还有三百人，要不要杀下去救出大公子。”
听着家仆的话，赵二公子捂着脸忍住抽泣，“不用了，都不用了！别白费功夫。”
“是！”家仆低声退开。
清晨的秋风很凉，赵二公子坐在草屋前整整一夜，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变通，为什不要一个个都要死扛着，低头不好吗？
到现在为止，独孤家覆灭，赵家只有留下赵二公子一根独苗。
清晨的风吹过关陇这片大地，天际才刚刚明亮，赵家大公子就被押往长安。
“顾青！”李孝恭拦住顾青的说话，“让我去劝降，只要他们肯投降，你们就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他们的手中。”顾青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们要是早想臣服，就不该把我们堵在关陇地界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李孝恭急着说道。
“我一直再他们机会，他们从来就没有领情过。”褚遂良也说道，“就像这一次他们大可以放下刀兵，妥协，可是他们偏偏对我们动手了。”
李孝恭颓废站在一边，说的也对，关陇门阀一直有机会，只要他们肯放下刀兵，他们就可以继续在关陇存活下去，可是他们偏偏走了最极端的一条路，也是没有回头路的一条路，现在也是他们可以现在就放弃抵抗，配合朝中的田法施行，他们还是可以过下去。
顾青其实并没有多做什么，关陇门阀原本就是一个炸药桶，天无绝人之人，是他们自绝了生路。
关陇后方的动乱依旧在继续，这次门阀损失惨重，他们需要壮力来补充兵力，门阀的刀兵开始对准了后方动乱的报复。
听到关陇门阀正在围剿百姓，苏定方怒不可遏，“这帮渣子！竟敢祸害百姓！”
“他们已经反了，他们自然无所无忌。”李泰也说道。
正当大军再次进发准备追杀余下的关陇门阀兵马，就看到上千个百姓手拿着锄头棍棒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白髮苍苍的老里长。
“大战还没有结束，请你们散开。”褚遂良策马对这些百姓说话。
老里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你们，救救关陇！乡里乡外都乱了，这么下去整个关陇都要完了，求求你们了。”
听到这个老里长的说话声，所有人都很沉默。
苦大仇深，百姓是最无辜的，李孝恭苦笑，民心所向，关陇门阀是真的活到头了。
“驾！”
苏定方策马而去，朝着关陇门阀驻扎的放向而起，顾青也策马跟上，风声在耳边呼啸。
当可以看到眼前的关陇门阀兵马，苏定方大声呼喊，“给我杀！”
“杀！”
震耳发聩的喊杀声，吓的关陇门阀的兵营一阵慌乱，正要回神反抗对方就已经杀到眼前。
横刀在前，苏定方带着兵马一路关陇的兵马之中，一路冲刺朝着中军而来，拓跋族的人眼看情况不对，带着自己的人就要跑。
于此同时已经在各个河道截断河流的兵马，开闸放水，大水汹涌而下，沿着各个支流，在各个要道形成一片洪水，拓跋族的兵马被大水堪堪拦下。
第二次动手这一次是唐军主动，他们向关陇门阀展示着唐军最锐利的力量。
后方动乱的百姓也再次举刀而起，朝着门阀兵马的后方截杀而去。
“我们不是鱼肉！”这是关陇一地百姓第一次喊出自己内心的声音，这个声音出现的太久违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关陇的眼泪（三）
这也是关陇百姓对门阀喊出的第一声，他们不愿意再被欺压的第一声，唐军与兵马与关陇百姓们前后围杀之下门阀兵马四处逃散。
前后疯狂蚕食门阀的兵马，谁都小看了关陇百姓再这一刻的爆发力，连苏定方都诧异，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拿起刀兵有多么可怕的一面。
当战斗到最后，这些杀红眼的百姓杀光眼前的门阀兵马，对峙着眼前的唐军，他们踩着一地的尸体红着眼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兵。
“放下兵器！”苏定方的身边的裨将对这些百姓喝道。
苏定方瞪了眼身边的裨将，“所有我编下的将领，全部给我收起兵器！”
听到这话苏定方身边的将士全部不解。
“我们是大唐的军人，不是匪寇！”苏定方冷声说着，“我们刀只能对着反贼和敌人！你们都瞎了眼了吗？没看见我们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
四下将士纷纷收起手中的武器。
“撤！”苏定方一声令下，大军开始有序的撤走。
这些百姓看着眼前的唐军有序撤走也鬆了一个口气。
“看起来平定的差不多了。”顾青一边策马对褚遂良说道，“接下来就要我们收尾了。”
“陇西陇南的门阀还没有动静。”褚遂良说着话，“独孤家，于家，拓跋，赵家都已经拿下了，还有太原的李家，还有陇西的元欣一脉。”
“树倒猢狲散，太原李家是当年李家的一个分支，如今早就已经不足为惧，他们没有多少实力，再说陇西的那边也不过叫嚣几声，我们平定了关陇门阀最庞大的一支，之后的事情会好办很多。”李泰低声说道。
“接下来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顾青策马走的很慢，“看来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
“是啊。”褚遂良点头。
一直等到眼前的唐军散去，百姓们也接三三两两离开。
又退到了陇山之外，大军再次驻扎，回到军营李孝恭依旧是一副烂醉的状态，许敬宗走上前，“顾侯爷，我们尚书省是不是可以做事了。”
“不着急，慢慢来。”顾青摇头说话，“先让百姓们安静一段时间，半个月吧，至少让他们的亲人把头七给过了。”
“我明白了。”许敬宗点头。
“有件事情你们去办一下。”顾青再次开口说道，“你和李义府一起走一趟于家，代替我去拜访于家的家主。”
“下官这就去。”许敬宗回话离开。
关陇上空的天色非常不明媚，总是有几朵不懂事的云挡住阳光，几日之后王金也离开了。
李孝恭也不辞而别，不想留在关陇这片地方。
军营一角顾青正在烤着一只野山鸡，杨胜在冷风里收紧衣衫走来，“前前后后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独孤家的家主。”
“不用找了，该出现的时候会出现的。”顾青笑着撕下一个鸡腿给杨胜。
“你还是怀疑宫里的那位？”杨胜低语。
“也不是怀疑，我就是瞎猜。”顾青看着杨胜，“这么凉的天气，你媳妇就没给你多准备一些衣衫吗？”
“给了，给了不少。”杨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鸡腿，“就是捨不得穿，怕脏了，不想看她在大冷天洗衣服，尽量少冻一些她的手。”
“要不我给你一些下人？”
“不用了。”杨胜立刻拒绝，“你是大门大户，我不一样，小人家要有小人家的样子。”
“行吧。”顾青点头。
长安
一份又一份的奏报送到了李二的面前，这些都是关陇的奏报，全部是由褚遂良写的，在第一封奏报入宫之中，李二直接下令关陇的一切奏报全部不用经过中书省直接送入甘露殿。
此刻的甘露殿很安静，只有李二与王钦两人。
收起奏报，李二对王钦说着话，“关陇门阀已经倒下四个人，从此中原又要少一方势力。”
“陛下，大唐万胜。”王钦说着话。
“独孤家的家主还好吗？”李二接着问道。
“好着呢。”王钦回到，“一直收押在我们内监，需要拿出来吗？”
“不用了，杀了吧。”李二面无表情说着话。
“是。”王钦点头悄悄看了眼李二又说道，“李君羡现在也应该在邙山了，陛下是不是要吩咐一下。”
“他会自己做事的。”李二缓慢说着话，“大理寺卿这么大年纪还没有辞官的打算吗？”
“目前看来没有这个意思。”王钦回答。
李二站起身在自己甘露殿走着随手在架子上拿起一份卷宗，看了一眼又百无聊赖放下，“把狄仁杰召来，给顾青家中送三百贯银钱，粮秣一百石，赐顾青县公！”
王钦点着头，“陛下还有一件事情，河间郡王回来了。”
“他回来都做了什么。”李二冷声说着话。
“一直闭门不出。”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李二的语气很轻。
“是，老奴这就退下了。”王钦走出甘露殿心思沉重，几个旨意都很值得让人揣摩，“陛下是要对顾青做什么了吗？”
王钦一路走着一路自言自语。
关陇门阀就此倒台，长安却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为这件事情发声，而是都保持了沉默，像是都在不约而同等待着李二的决定。
房玄龄家中，早就脱离了朝堂的魏徵与岑文本就在房玄龄面前。
“魏老这些年身子可好。”岑文本问着魏徵，“老师在书院也听说，魏老很久没有去书院教学子们了。”
“年纪大了，教不了了。”魏徵笑呵呵说着话，“有时候听着孩子们念书也很好了，既然关陇拿下了，想必陛下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吧。”
房玄龄点头，“自从关陇动乱之后，陛下屡次召老夫入宫议事，商议着关陇的事情，虽然那里有褚遂良和顾青在，但关陇的很多事情，陛下都要知道，加上东海之上的高句丽与倭国也是剑拔弩张，真是一个多事之秋，总感觉今年特别的漫长。”
魏徵也是点头，喝下一口岑文本泡下的炒茶，“到这个时节，炒茶的叶子也贵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五章 关陇的眼泪（四）
“我这里有不少，你回去的时候带点走。”房玄龄说道，“顾青那家子每年都会送来不少，老夫也喝不完，放在家里多半又要潮坏了。”
魏徵想着刚要拒绝，房玄龄又说道，“老夫家里喝不完，你拿去吧，别客气了。”
“那我就收下了。”魏徵笑着点头。
岑文本又说道，“魏老，房相可知当年顾青的与边疆小国的生意，据说波斯的使者明年就要来长安朝贡，就是为了茶叶，小小茶叶，如今在关外可是紧俏货，说来也奇怪，这东西只有在关中才有关外却种不出来，真是奇了怪了，顾青这小子是怎么发现茶叶的这个用途。”
“这个就要问问他家的老师父了。”房玄龄笑了笑。
三人坐在一起笑呵呵。
关陇
在动乱结束的七天之后，整片关陇的土地上最多的是哭声，这份伤痛刻在关陇百姓们的心中，也许会延续两三代人，门阀之乱的影响不只是在关陇，或许这对中原所有的门阀都会有一个不好的影响，毕竟这次的动乱几乎震动了整个长安的西北一带。
门阀祸乱百姓造成动乱，朝堂的军队出兵制止这是很多人的说法。
顾青骑着马儿和褚遂良在关陇各处查看，这里到处都在办着丧事，这次动乱死了不少的人，好多无辜的百姓都死在这里，到处都是哀伤。
“我总感觉自己做错了。”顾青看着这一幕。
“长痛不如短痛，就算你顾青不做，我也会做的。”褚遂良低声说着话。
“或许以后大唐会再也没有门阀吧。”顾青开口说着话。
这里的百姓很困苦，看着那些人家穿着单薄的衣服与草鞋，一直住在长安这些年很少好好看看百姓们的日子，顾青看着这里的一切，“老褚啊，我们把那些门阀的财帛粮食都分给这里的百姓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褚遂良点头，“还有！你可以不叫我老褚吗？我不老。”
“呵呵呵……”顾青笑着说道，“叫习惯了，一天到晚称呼官名累不累。”
褚遂良其实也不反感顾青这么叫自己，至少可以感觉到一种亲近感。
在这里走了一圈，两人一路往回走，来到营地李泰和许敬宗，李义府打着牌，可以看的出牌局是李泰赢了，看着许敬宗和李义府输钱都输的的这么乐意，顾青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还有人喜欢输钱的。”
看到顾青回来了，李泰招手说道：“顾青你也来？”
“不来了，我心情不好。”顾青说道。
李泰也没心思打牌了，这些日子军中的气氛很压抑，很不好。
“这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眼泪往往是最多的。”苏定方开口说着话，“中原大乱的那几年，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每一处城池下都有尸体，每一个地方都有哭声，那个年代经历的伤痛谁也忘不了，记住这份伤痛吧，这个世道不能再乱了，百姓们的血泪已经流的够多的了。”
顾青打算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休息一段时间，一个士兵来报，“尚书令，有个自称是赵家二公子的人物，求见。”
赵家的二公子？
顾青重新坐起身打消睡意，早在长安这个赵二公子就派人来劝说自己。
又一个士兵来报，“尚书令，于家家主求见。”
“把他们都带过来吧。”顾青低语说着话。
“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于家的家主和赵二公子就来了，随着而来的还有一个老头子。
看着三人，顾青笑呵呵说道，“诸位请坐吧。”
于家的家主落坐，赵二公子却恭敬的扶着那个老头子坐下，顾青打量着这个老头子是什么人，也是关陇门阀中人？
“在下赵家二公子，赵瑞。”赵二公子介绍着自己。
“在下于家家主，于立。”于立也介绍自己。
“在下便是尚书令顾青。”顾青笑呵呵说着话，看向一旁的老头子，“敢问，这位是？”
“老朽不过一个守陵人。”老头子说道。
“嗯嗯。”顾青点头对着老头子礼貌的行了一个长辈礼，再看向另外的两人，“说说两位的来意吧。”
“我等就是想知道尚书令怎么处理关陇的事宜。”于立说话，“这些日子虽然尚书令与中书令，乃至魏王殿下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可想这么久了，一定也有章程了吧。”
“章程是有，只是还没这么快施行。”顾青点头说话，“这些日子关陇的百姓情绪很不好，有些事情要缓缓，等到合适的时候就是田法施行的时候。”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赵瑞说话道。
这个赵瑞一脸笑呵呵，顾青接着说道，“久闻赵家二公子的名声，想必赵二公子这一次是有所求的吧。”
“顾县候还是真是快人快语。”赵瑞笑着说话，“确实是有所求，这一次田法的施行想问问顾县候，我们能分到多少的田亩。”
“这个我暂时不能回答你们。”顾青果断拒绝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于立的脸色也很不好，不过这个脸色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就笑道，“我等一定听从尚书令的安排，老夫想起来还要去见见中书令，告辞了。”
“不送，褚遂良就在我隔壁的营帐。”
“多谢。”于立起身离开。
营帐之中就剩下了顾青和赵瑞还有个老爷子。
“赵二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顾青看着对方。
“您说说吧。”赵瑞对老头子说话，“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奇人顾青。”
老爷子点头看向顾青看了好久说道，“你见过袁天罡？”
“没有。”顾青果断回答。
营帐里很安静，老头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杨胜走到营帐的门口肩膀上扛着横刀像是在把守。
那老头子再次问道，“你是何方人士，或者说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奇怪了，很多人都想问我从什么地方来的。”顾青笑呵呵回话，“我来自什么地方很重要吗？你想知道什么？”
老头子也是一笑，“没什么，老朽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世人的骗局
“问吧，无妨。”顾青微微一笑。
“听赵瑞说过你的事迹，我一直怀疑你出自神农架，可是你又是一个不敬上苍，不信神灵的人，这就让我很怀疑，而且赵瑞还说过，你和神农架的人是敌对的，你的出身又是一个迷，所以老朽想问问你，昆仑山在何方？”
“你说的昆仑山是哪一座？”顾青反问。
“呵呵呵呵……”老头子笑了，又对赵瑞说道，“你出去，老爷子我有话要单独对他说。”
“我知道了。”赵瑞眼中带着失落，还是听了这个老爷子的安排走出营帐。
“还有他也要出去。”老爷子指了指杨胜。
杨胜一脸不解，不过看着是个风烛残年的老爷子也放下营帐的布帘守在外面。
“你现在可以说了。”顾青看着老爷子。
安静的营帐之中老爷子看着顾青，“你问我昆仑山是在何方，想必你与老朽一样心中有答案了吧，说出来你我一起对应一下。”
“好。”顾青点头开口，“很早以前我怀疑过西北方向的那座山就是昆仑山，而且对于昆仑山上的一切都很怀疑，只是我看过不少的资料，昆仑山上出了冰雪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资料？”老爷子疑惑。
“就是一些见闻。”顾青接着解释，“但是山海经上对于昆仑山的解读又是充满了神异，所以我开始怀疑山海经所谓的昆仑山根本就不是那座西方的昆仑山，山海经大荒西经所写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崑仑之丘，这个地点可能就是不是我们所想的地方，大荒西经中提到了九歌，我又在九歌中找过线索，可是九歌中也没有太多的注解。”
“这个世上或许没有长生，也没有见过谁长生，所谓西王母可能就是一种文明的首领的自称，就像我们这里的帝王。”
“接着说。”老头子脸上挂着沧桑的笑容。
“而且在山海经中还有写了一个地名，那就是不周山。”顾青再次说道，“海内崑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崑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昆仑山外的八百里还有一座高达万仗的高山，不周山！两者结合之下不难发现，这个地名就显的很蹊跷，因为在昆仑山附近根本就没做这座山的存在，也就是在西方的那座昆仑山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那座昆仑山，这也就说明山海经里的又一段话，昆仑山是人间与另一个世界的分界线。”
“如果真有传说中的上古昆仑山，那么西方的那座昆仑山很有可能是个幌子，这是一个巨大的骗局。”顾青说着话，“一个欺骗了所有想要长生之人的骗局，传说中那座住着西王母的昆仑山，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间也没有所谓的长生。”
营帐里安静了很久，老头子陷入了沉思，“你的话说的虽然对了大半，不过有些偏颇，也带了太多太多的臆测。”
“你又有什么看法。”顾青问着。
“老爷子我的看法和你差不多，长生确实是一个谎言，可是古崑仑的存在不能反驳。”老头子开口低声说道，“多少年了，人们相信了这么多年，这是一个很多人都在做着的美梦，也是很多人都在追求的东西，有些谎言是需要存在的，就像黑暗中你只要相信有光你就能活下去，有一个目标你才能奔跑，或许这个目标这辈子都达不到，可若是这个目标被人打破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世间发生了大难，人们祈求神明的庇佑，可是这个世界上真会有神明吗？不！没有，谁也没有见过，但是人们就是愿意去相信，甚至会有神明来指责帝王，这就是这个世道！”老头子说道这里有些激动，“你不能去改变它，你不能毁了人们仅有的期盼，没了那份期盼他们只会陷入绝望，与其想着去改变，不如他们愚昧的活着，这是一份守候，也是一份期待。”
“可是我不信，我只相信我见到的，我认识的，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顾青说话。
“一切真的可以解释吗？”老爷子又问。
“或许现在还不能解释，但是将来可以。”顾青心中笃定。
“也许吧。”老爷子点头。
“我心中一个有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不愚昧，他们相信科学与真理，相信现实，他们可以走出这片大地之外，走到苍穹之外，一直到人们的眼中这个世界很小，小到像是一个村子，然后走出苍穹，去开拓更广阔的世界，相信我，千百年后的人们会醒悟过来，这个谎言也会不攻自破。”
老爷子笑了笑的很开心，“老头子我终于找到继承人了，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弃了，所以才会甘心做一个守墓人，我的师兄就是一个一心想要长生的人，他还教出不少狂热之辈，熟不知一切都是虚妄，都是一个骗局，当初老朽对这个世道失望透顶，也绝望过。”
“所以你成了一个收陵人？”
“不，老朽不是守陵人。”老头子无奈说话，“确切说老朽是一个给人收尸的人，那些寻找长生的人，到头来都会来到邙山之上，昆仑山的瑶池是一个幌子，在那里的不是长生而是诅咒，一个会纠缠人一身的诅咒，我的师兄曾经就是因为这个诅咒在走遍了中原的山川。”
“你的师兄。”顾青打了一个激灵，想起了那晚等着自己的老头子，看着眼前的老头浑身发寒，过了这么多年又绕回来了，他就是神农架那位的师弟，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传承，他们的师父是什么人物。
“你的师兄一心癡迷长生，而你却不信！你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师门。”顾青疑惑心中都是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凡人。”老爷子笑着看顾青，“你很不错，老头子守候的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了，还请你和我去邙山走一趟。”
第四百八十八章 古卷
“慢着！”顾青打断他的话，“我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和你去邙山。”
“我们刚刚说了这么多……”
“老大爷，这就是你不对了。”顾青悠悠说道，“我们两人之前素未谋面，你却突然要我跟着你去一趟邙山，还很深沉的说等了我好多年，我真的怀疑你想把我带到深山，然后剁吧剁吧把我吃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了吗？”老爷子嘴角使劲抽搐着。
“可不咋滴。”顾青认真点头，“你想想啊，如果有一个陌生人人突然和你说，你是他等了你很多多年了，要你去他家里坐一坐，顺便吃顿饭，我就会怀疑那个人会在饭菜里下毒。”
“老朽可没有酒菜招呼你。”
“还有陷阱，毒烟，暗器……”
……
老爷子：“我没恶意。”
顾青：“人心不古。”
老爷子：“老朽是真心实意的。”
顾青：“世道炎凉，防不慎防。”
老爷子：“告辞！”
“不送。”顾青懒洋洋招手。
老爷子刚要气的离开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许久。
“你落下什么东西了吗？”顾青疑惑着问道。
老爷子一转身坐到原来的位置上，“为何老朽等来的是这么一个人物，罢了！老朽就坐在这里直到你想去邙山为止。”
“老大爷，碰瓷不是你这么玩的，咱们素不相识，你不用这么对付我吧。”顾青有些急眼了，“你还有没有家人，我让你家里人来接你，那个赵家二公子呢？我让他带你回去。”
“不必了。”老爷子继续说着话，“除非你去一趟邙山。”
“邙山……”顾青长歎一口气，“爱咋咋滴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您老暂且歇息。”
看着顾青走出营帐，老爷子又长歎一口气。
赵家二公子，赵瑞见顾青走出来，上前拦住，“顾青，他都对你说什么了？”
“人是你带来的，你现在转头就问在下那老头子和我说了什么，赵二公子，你这样让我很尴尬。”顾青使劲摇着手里的扇子，“你赶紧把人给我带走，我没工夫照顾他，再说了，我也不想去什么邙山，还死活让我去一趟。”
“他让你去邙山，是真的吗？”赵瑞激动地拦着顾青。
“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真的？”赵瑞再次问道。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顾青绕开他。
“站住！”赵瑞又大喝，话语到一半又觉得自己的有些失礼，急忙上前追着说道，“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时日无多了，或许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你何不答应？，一个老家伙对你有什么威胁。”
“你让我想想。”顾青泄气说着话，“你不会不知道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吧。”
“我知道，其实在邙山已经来了不少莫名的人马。”赵瑞回答。
“那就对了。”顾青接着说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
“顾青！”赵瑞再次拦住。
“你有完没完！”烦恼压抑的让顾青大喝出口。
“拜託了，你就走一趟邙山！”赵瑞说着话，“有些事情，他到死也不想告诉我，可能他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爷爷，他教我过很多道理，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满足他，现在的他随时可能会老死过去，我不想这件事成为了他的遗愿。”
“去一趟吧。”杨胜站在一边也说道，“这件事也一直纠缠了你这么久，总要有一个了结。”
“让我想想！”顾青走到军营之外，一个人看着苍茫的秦岭山脉。
杨胜跟着走到他的身边，“从你入长安到现在多少年了，有些迷也该解开了，我知道你讨厌这种被人围着的感觉，你喜欢逍遥自在，可是心里头一直有一块石头悬着会难受的。”
“你若是真的不想去，当初你也不会让伍老七去长白山。”杨胜说完看向顾青所望的那个方向。
顾青站起身思量了好久，“都是庸人自扰之，那就走一趟只是这一次我只想带上我们自己的人。”
“我去安排。”杨胜点头。
一直到了第二天，顾青对李泰说着话，“我去邙山走上一遭，这里的事情你多看着点，如果遇到做不了主意的就去找褚遂良。”
“我知道，你去吧。”李泰也点点头。
杨胜带着一堆兵马，看向拄着拐杖的老爷子，“老头儿，你还是坐车轿吧。”
“多谢。”赵瑞神情无奈的点头。
杨胜领路，顾青走在后头，马车之中赵瑞低声对老爷子说道，“我一直把你当作亲人，你为何还是选择了他，当初神农架的那一位也是一样，他们都说是他选择了顾青，这个顾青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个顾青给老朽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老朽做的选择不多，希望这一次可以选对。”
兵马一路行进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邙山脚下
老爷子被赵瑞一路搀扶走着，“随老夫来吧。”
顾青跟上脚步，杨胜也遥遥再后方跟着。
秋日的邙山，倒也还保留了不少的绿色，三百人的兵马走入山林之中，惊起附近的一片鸟兽，脚踩实地老爷子带着众人来到自己的草屋。
“你在这里等等。”老爷子对顾青说道，“老朽去取一样物件。”
顾青沉默着点头。
看着破落的草屋，老爷子拿来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卷竹简，“你收着它。”
接过竹简，顾青开启看了一眼，上面刻着很多的文字，要说是文字也说不上更像是一些符号。
“看的出什么吗？”老爷子微笑着问道。
“看不出来，不认识着上面的字。”
老爷子点头说话，“这不是关中的文字，也不是西方关外的文字，这种文字非常的古老，古老到从始皇帝开始追溯，老朽从小就是看着这卷书长大，小子！这个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可以看出这些文字的意思。”
“你哪来的？”顾青又问着。
“是老朽在一个又一个遗迹中抄录下来的。”老爷子说着话，“老朽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走过西方，寻过楼兰，又在这秦岭中住了大半辈子。”
第四百八十九章 继承
“早在老朽年轻的时候，就在各个遗迹之中发现每个遗迹都有一些古文字，类似的文字出现在天南海北的地方，这些文字更是出现在相隔数百年的遗迹之中，这些文字都是老朽从各个遗迹之中搜集而来的，看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不知不觉这些文字都已经刻在我老朽的脑海中。”老爷子低声说着，“这么多年，老朽也许这辈子都不能解开这些神秘文字，或许你可以。”
顾青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共三十七个文字，这些文字确实不像是关中的文字，看着根本不像是象形文字演变过来的，也不是西域或者中东的文字，这些文字有着非常完整的笔画，后世的文字有不少，可是顾青从这些文字之中根本找不出后世哪一种文字的蹤迹。
也就是说这些文字的传承已经断了，收起这卷古文字，顾青又问道，“你说这些文字都是你在一些遗迹中发现的？”
“是的。”老爷子点头，“只是这些文字已经很难追溯的，那些遗迹的年代有相隔数百年，从天南到地北都有这种文字出现，就不是巧合，老朽怀疑有一个很强大的国度，曾经在走过这片大地，而且长达数千年，只是这个国度到底在何方到现在也还是一个迷。”
“我知道了。”顾青回话道，“你还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吗？”
老爷子又拿出一个竹简，“这竹简上画着一副图，还请你保留起来，传承下去。”
再次接过这个竹简，顾青拿起看了一眼，记得陈观主当初带信来说他手中也有一张图，那张图与长生有关，“你的这个图有什么神异吗？”
“其实这个图现在只是发现了两份。”老爷子接着解释，“当初我的师兄有一份，是他从昆仑山带下来的，这一份是老朽在邙山发现的，或许这个世间还有第三份，第四份。”
见顾青收下这份图，老爷子再次点头说道:“让你的人留下，你自己一个人跟着我去一个地方。”
“我一个人？”
“没错。”老爷子点头，“谁也不能跟着去，那个地方只能去两个人。”
“我去一趟，你们等在这里。”顾青对杨胜说话。
“如果你两个时辰没有出来，我会一路跟上来。”杨胜也说道。
“走吧。”老爷子拄着拐杖带路。
一直在山林中的红拂女一直盯着这里的一静一动，一直到老头子下山，顾青带着老头子回来，看着一老一少往山林的深处走去，红拂女带着人悄声跟上。
顾青跟着老迈的老爷子一路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山林突然飘起了浓雾。
“这是瘴气吗？”顾青问话。
“不是瘴气只是浓雾罢了。”老爷子说道，“小子，跟上我不要迷路了！”
“什么味道？”顾青一路走着这浓雾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红拂女带着人也在迷雾中迷失了方向，又是这种花香！看着四周的一片白茫茫，红拂女对身边的人说话，“立刻退出去。”
可是所有人在迷雾之中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顾青一路跟着老爷子走着，只是感觉到脚底下越来越泥泞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老爷子来到一处洞口，“小子跟我进去吧。”
“我为什么要进去。”顾青警惕着。
“你还怕我一个老头子会害你不成。”
听着他的话，顾青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昏昏沉沉，迷糊迷糊像是失去了自主判断能力，麻木的跟着这个老头子走入，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毒了，只是身体不能抗拒自己的意识，像是米药。
一路走进山洞，这里是一个青铜铺成的走廊。
“这个地方只能两个人进入，若是站在这个走廊上第三个人，脚下的石砖是会塌陷的。”
一路走在青铜石壁的走廊中顾青感觉自己的视线很昏暗，两旁的墙面上点着油灯，像是一种长明灯，这些灯又燃烧出来一种莫名的香味。
“老朽守了数十年终于找到了继承人。”老爷子走到走廊的终点眼前是一面巨大的石壁，“孩子你过来，看看这个石壁上的映像。”
顾青维持着自己还算清醒的意识，抬头看去，眼前是一个高达数百米的石壁镶嵌在山体中，石壁雕刻着一条巨大的蛇，蛇头咬着蛇尾。
“无穷尽？”顾青看着这个图案说出口，“这条衔尾蛇象徵着无穷尽，永无止境！”
“老夫想了这么多年的答案，你却一眼看出来了，看来不错了！只有你才能继承这个秘密。”老爷子说道，“你在看看。”
顾青感受着视线的模糊，看到被衔尾蛇包围的一个环形岛屿，这他妈是失落的亚特兰蒂斯。
毒素让顾青感觉到头疼欲裂，大声说出自己的答案：“千年以前的玛雅文明！新石器时代的国度，他们不是中原的祖先，不可能的！他们的遗迹怎么会出现在中原！我知道线索，我知道很多的线索。”
“孩子你还能想到什么？”老爷子接着问。
“柏拉图的亚特兰蒂斯！”顾青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几乎就要昏厥，“传说中他们的影响远到大食，西域中东！这也说明了，你的那些古文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相隔数百年的遗迹之中，因为当时亚特兰蒂斯与玛雅两个文明早就已经走的很远了，只是如今已经消亡，玛雅或许还有线索，亚特兰蒂斯根本就不存在了，再怎么寻找以如今的文明根本不可能找到。”
“够了，孩子够了，不要再说了，多说无用，这就是第三幅图，记住你知道的，我们出去吧。”老头子说着，把一个沉甸甸东西放入顾青的怀中。
顾青很迷糊，只是想离开这里，跟着老爷子走出黑暗的山洞走廊，只见老头子往这个山洞里推下了不少的石头，轰然倒塌的声音传来，整个走廊就这么毁了。
“这个秘密就留在你的心中。”老爷子摘下一些不知名的草，放进顾青的嘴里，“这些草可以给你解毒，解毒之后就不会失忆，我们回去吧。”
草含在嘴里有一些薄荷的刺激还有说不出口的辛辣味，倒是意识清晰了不少，跟着老爷子晃晃悠悠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才看到杨胜一行人，再也支撑不足自己的意识，顾青当场昏迷在地。
当再次醒来，顾青听到了抽泣的声音，费力支起身子，老爷子已经死去了。
第四百九十章 旧人相见
红拂女还在迷雾之中寻找方向，听到一阵建筑物轰然倒塌的声音四周的浓雾与异味也随着散去，支撑着即将昏厥的意识，她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下一刀，挡住那种诡异的昏厥感，不想再失忆！
浓雾散开，红拂女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走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在浓雾中并没有走多远，一直没有找不到自己身边的人是因为她们已经昏厥过去了。
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动，浓雾消散，那种诡异的香味也没了，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
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来的也是一个女人，她的身上带着横刀还带着斗笠。
“你也活着出来了？”她颔首看着红拂女说道。
“命大而已。”红拂女笑着说道，“你身上的病怎么样了，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曲离压低自己的斗笠，他知道陈观主就在邙山之中想要不变成怪物就只能来邙山。
“我问你话呢！”红拂女再次说道。
“我刚刚发现前面有一个洞窟坍塌了，我们一起去看看。”曲离说话。
“好！”红拂女点头。
邙山的另一边
在场的人看着赵瑞亲手给那刚死去的老人挖着坟墓，顾青上前帮他一起挖。
“不用你帮忙！”赵瑞红着眼推开顾青。
“你是在责怪我吗？”顾青看着赵瑞说，“是你把他带到我这里的，我也不想他就这么死去。”
赵瑞愤怒地把手中的泥土扔在地上，“顾青，你为什么要出现！这口气你就不能让他吊的久一些吗，哪怕是多活一天就好。”
顾青转头看向那个老人家的遗体，他苍老的脸色挂着微笑，那黑暗走廊中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还有他对自己的说过的话。
不论和这个赵瑞怎么推搡叫骂，顾青还是帮老人家亲手挖着坟。
立下一个墓碑，赵瑞一边痴痴说着话，“老爷子，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给你刻个老爷子吧，想来你也不会嫌弃。”
赵瑞的家仆站在一旁，赵家兵败家亡的那一刻赵瑞都没有这么激动，这么的悲怆，这个赵家二公子从小就喜欢来邙山，老爷子也是看着赵瑞长大，家中都是薄情与争斗，只有在老爷子这里，赵瑞不知不觉找到亲请的感觉，早就把这个老爷子当初了自己的爷爷，只是赵瑞现在哭得喑哑，也没在老爷子领死前喊出一声爷爷。
“顾青，你答应我一件事！”赵瑞还在刻着墓碑，他的指甲缝已经是血迹斑斑。
“你说。”顾青也回话。
赵瑞刻好字，又小心翼翼修了一阵子才开口，“关陇平定之后，你顾青再也不能踏入邙山一步！”
“我答应你。”顾青点头。
“多谢！”赵瑞站起身。
晚风在吹荡在山林中，杨胜看着一处灌木丛中的骚动，拔刀而起大喝，“什么人！”
在场的数百杀手同时拔出手中的横刀看着骚动的灌木从。
“是我！”李君羡从树木的阴影中走出，身后还跟着几十个人。
顾青看着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办一些陛下交代的事情。”李君羡一身盔甲破落，“有水吗？”
顾青给了杨胜一个眼神。
杨胜解开腰间的水囊扔给他。
李君羡往自己嘴里不停的灌着水，喝下一大口踹了一口气接着喝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把水袋子扔还给杨胜，“多谢了。”
赵瑞看着盯着李君羡说道，“你中过毒。”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毒了。”李君羡苦笑说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长白山的。”
“中了那种毒的人都会嗜水，过一阵子就好，我也中过这种毒，好在老爷子有解药，不过过一阵子就会好的。”赵瑞说着话看向顾青，“那个解药你也吃过了吧。”
“嗯。”顾青低声点头。
“长白山的毒在邙山也有？”
“有！”赵瑞点头，
“诸位好久不见了！”解八两也从黑夜中走出来，身后跟着十多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李君羡拿着刀指向解八两。
“李将军何必对我有如此的敌意。”解八两笑呵呵说着话，“当初在地宫之中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现在这么对我有些不合适吧。”
“那张图在何处！”李君羡拿刀没有放下。
“不再我手上，在那个长了白毛的道士手中。”解八两交代说着话，“我就孤身一人，红拂女手下的人现在还押着我，我对你没有威胁，李将军可以把你手中的刀放下吗？”
李君羡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刀。
解八两看向顾青，“顾县候，好久不见了。”
“我们见过吗？”顾青看着解八两。
“也对！我们确实没有见过。”解八两说着话，“不过倒是有一种许久未见的感觉，当初在高句丽其实在下很想见你一面。”
“客气了，我可不敢高攀你。”顾青对他拱拱手，“你们忙你们的，我就不掺和了。”
“顾县候留步！”解八两再次说道，“顾县候手中是不是有图。”
杨胜警惕地看着解八两，赵瑞也听明白了。
顾青也知道自己到现在已经见过三幅图了，一份是来自陈观主的，一份是那个老头子给自己的，还有一份是在那个昏暗走廊之中得到的。
如果说当初最先的那一幅图来自昆仑山，邙山有一份，长白山是不是也该有一份，老头子手中的另外一份来自身地方。
“什么图，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少装蒜了！”
解八两说着话，几步就要上前，杨胜立刻提刀站在顾青的身前冷声对解八两说话，“你要是再敢靠近顾青一步，我就取了你的性命，况且你早就该死了！要不是红拂女留着你，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吗？”
“我觉得我应该大礼叩谢你们的不杀之恩。”解八两说话，眼中还是只有顾青一个人，“顾青，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手中有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东西。”
李君羡也将目光看向顾青。
“我就算有不会交给你。”顾青对他说着话，“你也不用给我树敌，大不了我毁了所有，大家谁都别想得到！”
第四百八十一章 断崖塌陷
“纵然你们把邙山给掀翻了，也与我无关！”顾青摆手说话。
解八两笑着说话，“告辞！”
“不送！”顾青也回话。
解八两转身离开，李君羡也怪异看着顾青说道：“我也走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赵瑞拉着顾青，“我有话对你说。”
“怎么了？”
“随我来。”赵瑞拉着顾青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眼前是就要出现的黎明，“老头子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顾青看着东方说道，“你想知道吗？”
“我没有兴致，刚刚那些人说的话我都知道。”赵瑞看向顾青，“他们是不是在寻找长生？”
看向赵瑞，顾青笑着说道，“你也想要寻找？”
“我不想，老爷子一辈子活得他孤独，长生也应该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吧，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那老爷子守在邙山二十多年，他对这里的每一寸土都非常了解，如果他有什么东西在弥留之际交给你，那也应该是这个邙山最大的宝藏。”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顾青看着天际说道，“这个世间没有，也没有什么可笑的长生药，有的只是那些人的痴心妄想，越是踏入其中越会痴迷，从而失去了自己该有的理智，我很同情他们。”
“我在想他们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恨才知道了人生苦短，才渴望着长生，他们不相信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像老爷子说过的，那一份守候与期盼是不能割舍的，人们需要那一份希望，这也是老爷子交给我最重要的东西。”
“不说这些，关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赵瑞话题一转问道，“这个烂摊子你总要收拾吧。”
“还能怎么收拾，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更想把事情都交给褚遂良，你要是想知道有一些什么，不要在我们这里钻营，去找找褚遂良，他会告诉你的。”
“当初我派去长安的人也见到了？”赵瑞说话。
“见是见到了。”顾青思量道，“你还是想要收拢门阀留下的东西，成立一个大门阀？”
“我想要入军。”赵瑞开口说话，“我知道现在还想在关陇在成立一个门阀是不可能了，我想要成就一番功业，然后在关陇把赵家再次扶起来，不是门阀只是一个门户，等我年纪大了之后，我会守着老爷子渡过余生，这辈子我没有什么真正的亲人，也只有老爷子一直陪伴我长大，我累了！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看透了。”
“你想让我帮你入军？”顾青孤疑看着他。
赵瑞豁然笑着说道：“赵家毁在他们的手中，我很痛也很恨，我也明白了李世民的心，军权门阀不会在出现在关陇了，我在还有一位旧人故交在，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入军，倒是你自己，顾青你要小心了。”
“我懂！还不是宫里的那位。”顾青躺在草地上说道，“我可不想成了当年的商鞅。”
“你走吧，我陪陪老爷子。”赵瑞说着话，依旧看着就要出现在东方的那片光芒。
回到草屋，顾青对着墓碑恭敬地行礼，然后带着杨胜与队伍一路走下邙山。
“这是你晕倒后怀里掉出来的东西。”杨胜拿出一块石牌。
接过这块沉甸甸的石牌，上面还刻着一幅画，看到这幅画顾青还是有些毛骨悚然，上面刻着的就是一条衔尾蛇，衔尾蛇圈着的就是一个环形海岛，看起来就是后世推演出来的亚特莱蒂斯文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亚特兰蒂斯这个失落的国度真的存在过？
先不说玛雅文明，玛雅文明出现在亚特兰蒂斯之后，回想着后世的玛雅预言，顾青就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摆子，没这么邪乎的事情吧，再说了玛雅的预言也没有发生，可是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太多的事情想不通。
回到营地，褚遂良带着许敬宗和李义府已经开始准备应付关陇的事情，去了邙山一天一夜，顾青感到很累，像是过去了很长时间一般。
“你还活着呢。”李泰笑呵呵说话。
“还真是情真意切的问候。”顾青苦笑摇头，“我去休息一会儿。”
回到自己的营帐，顾青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一张遗忘已久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当初那个在长安外等着枯瘦的老头。
“你改变了大唐的国运。”
那个老头的话语反复出现在脑海中。
顾青从噩梦做惊起，满头的冷汗，还是在营帐中外面偶尔还能传来几声吆喝和马蹄的声音，吃力的坐起身子，顾青喝了一大口凉水，深呼吸几口空气走出营帐。
杨胜一直坐在营帐外，见到顾青出来，“睡的不好吗？你的脸色很差。”
“什么时辰了。”顾青遮挡刺眼的眼光。
“还问什么时辰？你都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李泰走来说着话，“顾青，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一昏睡怎么都叫不醒，吓死我们了，杨胜一直死死守着你的营帐外。”
“可能是毒素遗留的作用。”顾青感到浑身无力，大脑很昏沉，没感觉自己睡了这么久，像是眼睛一闭一阵噩梦之中就醒来。
杨胜从怀里拿出一张馕饼，“吃点东西。”
“好！”顾青确实感觉自己饿了，吃着馕饼问李泰，“事情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李泰懒洋洋说着话，“田法施行确实遇到了几次乱子，好在褚遂良聪明都摆平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褚遂良办事顾青是放心的，老褚办事靠谱。
“邙山出了一些动静。”杨胜低声说着话，“昨日晚上邙山发生了一次崩塌，一个断崖塌了下来，而且落下了很多很多的尸骨。”
“对！我正想和你说呢。”李泰也说道，“这里的都说邪气，那里有邪祟在作祟，让我们不要靠近，那座山崖塌之前就一直有鬼火在飘荡，邪的很！只是这个山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塌了。”
顾青想着应该是那几个家伙搞的鬼，他们还在邙山探寻。
第四百八十二章 讲故事
一次又一次，顾青离那些人走的越来越近，虽然心中担忧杨胜还是说道，“我们去看看褚遂良那里怎么样了。”
“好！”顾青点头。
眼下的关陇一片忙碌，这里的百姓也从悲痛之中回过神，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至少没了门阀以后日子会更好，布衣百姓要的不多，他们只想要一份平稳的生活。
许敬宗和李义府各自带着人开始张罗怎么分配田地，顾青一路走来看着这里的一切，在关陇临时建了一个衙府用来处理这里的分田事宜。
“老褚怎么样了。”顾青笑呵呵问着他。
忙碌的褚遂良抬头看了顾青一眼，“忙着呢？你来帮忙还是来看热闹的。”
“来看热闹。”顾青平静说着话。
褚遂良停下手中的动作苦笑了好久，“你还真是老样子，目前来说一切顺利，只是有一些比较痛心的事情。”
“怎么了？”顾青坐下问着话。
“关陇门阀的兵马有不少是从村子里征招来的，有不少孩子成了孤儿，原本的田地总不能分给孤儿，那些孤儿也要安置。”褚遂良笑着说道，“不过总有解决的办法。”
“那些孤儿有托付的就拖付吧，至于没有能托付的就交给我，放到我的书院去，我书院装的下！”
自信笑着顾青看到于家的家主正在和村子里的说话，“他在做什么。”
“他啊。”褚遂良看向于家家主于立说道，“这些日子他也出了不少力，李孝恭不告而别之后我们少了一个能够和关陇百姓沟通的方式，原本想借着李孝恭来和关陇的百姓打成一片，现在看看这个于立的用处更大，他给我们说服了不少人。”
“田亩有好坏，一碗水也不好端平，你说是吧，顾青？”
顾青点头，“我不懂这个，接下来事情都交给你了。”
褚遂良看着顾青疑惑道，“莫非你打算回去了？”
“嗯！”顾青看着这里好不容易的平静。
“我知道了。”褚遂良点头，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明白，一直以来顾青的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些事情可以有功，但是有些事情也不能有功，做的太好会出事的，宫里的那位早就对顾青越来越疏远了。
临走前的一晚，顾青和杨胜悄悄杀了几只关陇百姓幸苦的养的鸡。
在民户看着一地的鸡毛还有两个大快朵颐完意兴澜珊离开的家伙，一阵无言，刚没了饿狼又来了虎豹？
第二日一早，顾青和李泰，杨胜就要准备离开关陇。
“一路好走！”褚遂良笑着说道。
听出的这个家伙话里有话，顾青也笑呵呵说道，“你也保重！”
还没回过神顾青这句保重是什么意思，眼前的人驾着马儿卷起尘土飞奔离去，同样离去的还有王金带的火器局那些人。
“顾青的这句保重是什么意思？”褚遂良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中书令。”一个侍卫前来禀报说话，“有村民来报说是我们的人杀了人家的鸡，听着描述好像就是尚书令。”
“不就是两只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赔给人家银钱。”
“可是……”侍卫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褚遂良不耐烦问着。
“尚书令和一个壮士杀了十多只鸡……”
“十多只……”褚遂良痛苦的捂着额头，“顾青，你是和鸡有仇还是怎地！”
“中书令，我们……”
“赔，赔粮食赔银钱。”褚遂良咬牙说道，“老夫这就去写奏章，一定要好好弹劾弹劾顾青！”
“是！”侍卫点头说话。
一路走在回长安的路上，李泰还是疑惑问着，“顾青，你和褚遂良说保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杀了十多只鸡。”杨胜面无表情僵硬说着话。
“哈哈哈哈！”李泰破功而笑，笑声惊起一片山林中的鸟儿。
这家伙笑点怎么这么低，这有什么好笑的，顾青摇头长长叹息，“胖子，我真担心以后你和我相处久了，会活活笑死。”
“笑死又何妨。”李泰悠悠说道，“人生不过寥寥数十载，何不开怀一些。”
“万一有一天你被笑死了，就是我的罪过。”顾青若有所思，“好高明的碰瓷手段，胖子，我们还是当场割袍断义，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怎样？”
“呵。”李泰一声冷笑，“割袍断义？还老死不相往来？顾青，你想得美。”
“你看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在这样，有人想要碰瓷，你还撵不走，人心不古，我想做个好人就这么难吗？”
“顾青。”李泰盯着顾青说道，“如果有一日我英年早逝一定是……”
“一定是你自己给你自己胖死的。”顾青说完，架着马儿归心似箭。
杨胜在一边苦笑连连。
“老杨。”李泰小声问道，“你们昨晚吃的是炸鸡还是叫花鸡？”
杨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驾着马加快速度回去。
“你们等等我。”杨胜吆喝着。
王金带着火器局人跟在后头，苏定方依旧在陇山驻守，褚遂良和许敬宗，李义府要安抚如今的关陇，一番事情沉底，王金知道宫里的那位对顾青已经越来越防备了。
一路骑行来到洛水边上，一行人在这里休息。
洛水是一条大河，沿途也有不少的村落。
杨胜在河里扑腾在河里洗澡，时不时还会抓起一两条鱼扔上岸。
“他也不怕冻着，天气都已经这么凉了。”李泰看着顾青正在煮着粥，“可以吃了没。”
“没呢，哪有这么早。”手托着下巴，顾青有气无力说道，“胖子，我和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胖子，然后他成了一个死胖子。”
李泰：“……”
“你看看多么悲壮的一个故事，所以减肥还是很重要的，至少可以让你少一些身体上的负累，有些毛病真的是肥胖引起的。”顾青语重心长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李泰使劲点头，“你就不能少说这么几句吗？”
“我这是在提醒你，为你着想。”顾青再次语重心长。
“你这个粥还吃不吃了，饿死我了！”李泰瞧着锅里。
顾青：“……”
第四百八十三章 飞蛾扑火（一）
夜晚时分，所有人都在吃着顾青亲手熬的干菜粥，杨胜喜欢就着干馒头，这样管饱，一口馒头灌一口粥，然后舒爽的长叹一口气，李泰的吃法就比较油腻了，打着无肉不欢的旗号，一口鸡腿一口粥，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从什么地方鼓捣来的鸡腿。
夜风吹的有些凉，裹紧了衣衫看着长安方向，今年的秋季凉的真快。
李泰早早窝在营帐里睡觉了，杨胜看着漫天的星辰，“顾青，宫里的那位你要怎么应付。”
“还能怎么应付。”坐在河床边光滑的石头上，顾青迎风说着话，“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过我的小日子，他做的他的千秋功业。”
杨胜吐了嘴里的草根一副酷酷的样子。
“我去睡觉了！”顾青伸着懒腰走回去。
“哦。”杨胜抱着横刀回答。
李泰的呼噜声在营帐外都能听见，顾青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看着邙山老爷子交给自己的古卷，也不知道这些文字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清晨一早就被河对岸村子里的鸡叫声唤醒，王金早就起床准备收拾收拾接着赶路回长安。
都说长安发迹在洛水，洛水也养活的一方人，中原有不少的河流，母亲河对于生灵来说有着无私的眷顾，所有的生灵都可以汲取水源，养活一方人，也养活一方万物。
紧赶慢赶走了大半日，长安遥遥在望、
顾青转了一个弯就往自己的村子走去。
“顾青，你不和我进宫吗？”李泰诧异着。
“不去了，你告诉你父皇，我今日身体不适不宜入宫面见你家父皇。”顾青一路走着，压根就不想进长安城。
李泰一路看着顾青离开，只好自己去宫中向父皇禀报，王钦早早等在路口了。
“难怪了，顾青要还没走到这里就要改道，他是算计好了你会堵在这个地方。”李泰瞅着王钦，“父皇有什么吩咐吗？”
“陛下请魏王殿下入甘露殿。”王钦对于顾青的作为也是笑笑，也难怪了自己总是站在这里等候，下次可要换个地方。
“你刚在想什么？”李泰瞧着王钦。
“没什么，魏王殿下赶紧吧，陛下等着呢。”王钦礼貌微笑道。
“你以后能别笑的这么假吗？怪别扭的。”李泰在长安城前下马。
“习惯了，改不了了。”王钦没有反驳李泰的话，反而就驴下坡。
……
顾青也回到了村子，杨胜翻身下马也没说什么，提着缰绳就往家中走去。
村子还是和往常一样，这里有一些变化，又没有太多的变化，倒是书院里更加热闹了，学子一年比一年多，也不知道太子的那个书院怎么样了。
“那小子回来了。”魏征坐在椅子上享受着这个时候温暖的阳光，远远就看到顾青的身影。
“你这个老家伙眼神还真好。”岑文本笑着。
“不好使了，看近处的东西总是看不清，有时候看书吧，要把书拿远了看。”魏征笑呵呵，“老夫这眼神该不会就是顾青说的那种老花眼？”
“倒是孙思邈和房相都有一副眼镜，看东西特别便利，现在房相看奏章都离不开那个东西。”
魏征笑着说话，“现在的顾青日子也不好过了吧。”
“确实。”岑文本说着话，“顾青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本领的人或许帝王不忌惮，一个有本领又想要掌握权势的人才是帝王最忌惮的。”
“可这小子偏偏是一个厌恶权势的人。”老迈孔颖达走来，“现在的年轻一个人比一个有锋芒，大唐江山可期啊。”
房遗直站在书院的阁楼上，看着远处孤身一人往家中去的顾青，又看向热闹的书院。
顾青一路往家中走着，远远就看到小兕子正在踢着毽子。
“顾青大哥！”小兕子笑嘻嘻上前，“顾青大哥，你可舍得回来啦？”
“其实我一出门就想着回家了。”顾青蹲下身看着小兕子，“晋阳公主又长高了。”
“嗯嗯，明达会长大的，然后就可以像顾青大哥那样驰骋疆场。”小兕子大声说着话。
驰骋江山？小兕子从小就体弱，现在能长大也是小心翼翼的，这个公主可不能去疆场，又看向她手里的毽子，“看来你皇姐经常来吧。”
“嗯嗯。”小兕子牵着顾青的手进家门，“自从顾青大哥走了之后，皇姐经常和武媚姐姐带着明达玩，这个毽子可好玩了，顾青大哥会玩吗？”
“会！”顾青点着头，“这个东西就是我做出来的。”
“我就知道。”小兕子笑呵呵跑到刚走出房门的武媚身边，“武媚姐姐，顾青大哥回来了。”
“嗯。”武媚轻声点头。
“丫头，我回来了！”顾青笑着说话。
“嗯。”武媚又是点头，小腹已经越来越大了，肚中的孩子也在一日一日的长大，看着顾青完好的回来说道，“先洗洗吧，妾身去准备饭食。”
“家里的一切还好吗？”顾青牵着武媚的手。
“都挺好的，就是顾晓那孩子越来越闹腾了。”
顾青走进房门，就看到顾晓伸着小短腿坐在桌子上，玩着积木。
“这个不是这么玩的。”小兕子拿起积木帮着搭房子，认真说道：“是这么玩的。”
小顾晓咬着一只手指放下积木咬着手指看看四周，心思又不在积木上了。
坐在家中的浴池之中，顾青将身体放在热水中，拿起邙山老爷子交给自己的石牌再次看了起来，衔尾蛇和亚特兰蒂斯到底有什么关系。
脚步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回头看去水雾朦胧中就看到高阳的身影。
“怎么是你？”顾青讶异着。
“那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高阳笑眯眯看着顾青，“去一趟关陇对我都这么生分了。”
“不敢不敢！”顾青连连摆手。
“背过身去，我给你擦背。”高阳说着话。
“好！”顾青背靠着水池让高阳给自己擦背。
“你有个好夫人。”高阳说着话。
顾青可以感觉到高阳用力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处默为何又挨揍
“这些日子谢谢你帮着我看家里。”顾青放松着身体，“丫头怀着孩子还要带着小的……”
“我都知道。”高阳低声说着话，“武媚能够接纳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未来怎么样，一切都随缘，我不在乎名分。”
高阳看着顾青的背许久说道，“手累了，不擦了！我走了！”
顾青回头看去，高阳真的已经转身要走了。
“不是！”顾青讶异说着话，“你把气氛搞得这么销魂就这么走了？”
嘭！
浴室的门被响亮关上，顾青坐在池子里开始怀疑人生，高阳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搞得人不上不下的，深吸一口气从池子里站起身收拾着自己。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也知道高句丽和倭国之间的战事怎么样了。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武媚哄着孩子睡着说道：“高阳公主已经走了。”
女人心海底针，真不知道这个武媚是什么意思，顾青长叹一口气，“丫头，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这么快。”
“什么？”武媚讶异着。
“没什么？”顾青使劲往嘴里灌着凉水。
武媚想着顾青的话抱起孩子，“饭食已经准备好了。”
来到自己的家的餐桌上，孙思邈也坐着正在吃着饭菜，这么多年了这个老家伙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师父。”顾青小声说着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养生长寿的秘诀。”
“没有。”孙思邈摇头，“要说真有的话，早睡早起，少喝酒多吃菜。”
“哦。”顾青点着头。
李治背着书袋子从书院回来，“饭菜这就准备好了，倒是饿的慌。”
看着李治落坐非常自然吃着菜，还让一旁自己家的下人盛饭是这么的得心应手，顾青暂且放下饭碗，“晋王殿下好吃吗？”
“好吃！”李治嘴里不闲着点头，“比宫里寡淡的饭菜好多了，这个酱肘子下次可以多做一些，我给父皇送去。”
好吧，不仅白吃家里的还要往外送，顾青感叹着自己凄凉无比的遭遇默不作声吃饭。
狄仁杰也赶着饭点回来，“老师，你回来啦。”
“嗯。”顾青点头，“坐下吃饭。”
“好！”狄仁杰也坐下吃着饭。
家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家里的宠物除了当初带着师徒而来的老驴依旧健在，还有一条小奶狗，是孙思邈养的。
顾青给老驴喂了面汤，驴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毛发也是有一块没一块，啃不动什么东西，“老东西，多活一些日子。”
老驴像是听懂了顾青的话，抬了抬头。
家里一切都好，过着吃吃喝喝的日子，偶尔程处默和李泰，房遗直还会来串门。
“顾青，你们不够意思，去关陇打仗都不叫上我。”程处默喝的微微有些醉了。
“你不一样了。”李泰抱着酒壶说道，“以前你可以无所谓，现在你是羽林卫中郎将，你要是出兵想要去什么地方打仗要有我父皇的旨令，哪儿能说去就去。”
“这个位置闲的慌。”程处默扭捏坐起身，“你们两个可不知道，我每日就是皇城走一圈，然后就一直站在皇城边上，你们说说有这么清苦的日子吗？”
“呵呵呵……”李泰不屑一笑，“你要是清苦，那些戍守边疆的将士岂不是出在人间地狱？”
“我倒是想去边疆。”程处默灌下一口酒。
“我看你就是盐吃多的闲的。”顾青坐起身子，“聊正事吧，处默和你家老货说说，可以准备开海贸了，我要造船准备出海，让他给我派点人手和银钱。”
“抢银矿？！”程处默立刻来了精神，“我这就去说。”
看着程处默火急火燎离开，李泰一脸的同情，“怕是处默这次回去要被揍了，顾青你何必如此毁人不倦。”
“咱们打赌，处默明天能不能站着回来，就赌一文钱！”顾青眨着眼看李泰，“怎么样，这个赌注够大了没。”
李泰依旧躺着翻过身不想看顾青。
程处默火急火燎回到家，对正在喝酒的程咬金说话，“老货！拿钱！”
程咬金被自己儿子的一句话呛了好一会儿，这小子平日里要买什么都直接以理服人怎么今日要用钱了？和顾青走得近斯文了？老夫这程家的门风莫非要变了？
清了清嗓子，程咬金说话道，“你要钱作甚。”
“顾青要造船出海！”程处默大声说话。
造船出海，程咬金看着自己儿子脸色越发凝重，“处默，你是要拿老夫的钱给顾青造船出海，是也不是？！”
“是……”程处默回过神，“好像也不是……”
“……”
“老货，你听我解释。”
“……”
“啊！”
“……”
“老货住手！”
……
半个时辰后，程处默浑身是伤一脸鼻青脸肿仰望苍天思考着人生。
甘露殿中，李二看着褚遂良一份份的奏章，关陇动乱之后一切都很平静的安排着，倒是一些孤儿要送入顾青的书院，说到书院又想到了太子的书院，李承乾的书院到现在还是一个小书舍的样子，用的人还是顾青用剩下的，而且新学子基本都去了顾青的书院。
一边是热火朝天学业繁荣的书院，一方面是冷冷清的太子书舍，高低立判，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顾青书院的学识多，分门别类，下到算学农桑，上到天象五经，顾青的书院几乎都有，很多学子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学的，岑文本现在都在书院教政事了，不得不说顾青当年的铺路很好，把李淳风，孔颖达，阎立本等一方大家全部收入了书院，有了铺路之后只要迈开步伐。
虽然现在顾青几乎脱离的书院，只是遥领和给钱，但要说经营太子依旧比不上顾青。
“顾青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李二站起身，这些日子坚持晨练身体比往日舒坦了许多。
“尚书令这些日子一直在家中，闭门不出。”王钦笑着回答。
“朕封他的县公，他什么反应。”
“一点反应也没有。”王钦老实说道。
李二：“……”
第四百八十四章 还想辞官
看来顾青根本不搭理自己给他的爵位，褚遂良的奏章上还提到顾青杀了关陇百姓的好多鸡，奏章之中言语口诛笔伐，顾青不好好安抚百姓，还到处作乱，一副纨绔姿态。
有这么一个不按套路的顾青，李二有些头疼，“把顾青召来。”
“是！”王钦点头。
家中，顾青正在和上官仪商量着山海关港口的建设，一旁的李治也听的很认真。
“你说要建造一个大港口，要多大？”上官仪疑惑着开口。
“一个大城，一座非常非常大城！”顾青画着图纸说道，“要有很高的堤岸，而且船舶一进一出要有出入口，只能有一个出入口。”
上官仪看着图纸一脸疑惑，听着顾青的话又是云里雾里。
“你放心，我会让阎立本带出来的学子去跟着你监造大港，人手我也会给你。”顾青说着话。
“那我在门下省的差事怎么办？”上官仪有些不乐意，自己好好做着官，去海边建什么港。
“上官仪，本王告诉你，这个海港很重要，比一个门下省还重要。”李治说着话，“你要是不想去，我去！”
顾青没有搭理李治，李二的儿子可不能随便安排，对上官仪再次说着话，“你若是去建造海港，来日我赐你一番锦绣前程，我保证这个海港可以传承数百年之久，而且会是将来中原的贸易的重要出口。”
上官仪陷入了犹豫。
“你要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文官，还是要做一个建造大港史册留名的人！”
“真的可以史册留名？”上官仪摇摆不定。
“三年时间，只要三年时间你就会知道！”顾青再次说着话。
犹豫再三，上官仪点头，“就三年！”
“好！”
正要敲定事情，家中的侍女走来禀报，“家主，外面有个人说是陛下召见家主。”
“八成就是王钦。”李治小声说着话。
“就这样吧，什么时候出发，你给我一个信！”上官仪也起身，“到时候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送着上官仪，顾青对港口的建设心里有数，海贸有着一笔巨大的财富，谁先占得先机谁就能吃到最肥美的那一口。
王钦果然就侯在门外，见到顾青出来，“尚书令，陛下召见。”
翻身上马，顾青问着王钦，“陛下找我什么事？”
“顾……”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顾青慢悠悠骑着马。
王钦也苦笑连连。
离开村子就到了长安城，走入城中路过朱雀大街，就看到程家的大门敞开，远远就看到大门里面程咬金正在舞动着他的两板子宣花大斧。
顾青下意识加快脚步路过这个龙潭虎穴。
一直来到皇城下，还回头看了看。
“尚书令，这是怎么了？”王钦看着顾青的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没什么，最近有些神经过敏。”
“请吧。”王钦笑着说话。
熟门熟路走入皇宫，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王钦见到顾青在打量皇宫，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变化，哪里像顾青家这么豪气，墙上是玛瑙，窗户上是琉璃，据说连洗脚洗脸都是两个大池子，整个长安最富有的除了当今陛下就是顾青，也有人说顾青都可以富可敌国了。
来到甘露殿中，李二喝下一口茶汤，看着站在外面的顾青正要行礼，说话道，“免了，进来吧。”
“多谢陛下。”顾青拱拱手走入甘露殿。
“多日不见，你倒是有些瘦了。”李二看着顾青，“从小你来到长安，朕也算看着你长大，你小子性格乖张，却又知道人情世故，你平定了关陇为何又要杀人家的鸡。”
“其实臣是个好人。”顾青一脸深沉。
“呵呵。”李二一声冷笑。
做个人已经很艰难了，最个好人更艰难，顾青再次说道，“其实平定关陇的不是臣，是苏定方，安抚关陇的不是臣，是褚遂良，臣除了吃饭睡觉，看看风景真的什么都没干，陛下要相信臣，臣是个好人。”
“呵呵。”李二再次冷笑。
“陛下，今日天气真不错，要不我们去嗮嗮太阳。”顾青转移话题。
李二走出甘露殿带着顾青走在宫里的花园中，“顾青，朕知道你在关陇做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诛心，有些事情阴暗，不论好的坏的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但是也要心存良知，闲着没事也不要杀人家的鸡。”
“陛下，你能别提这茬了吗？”顾青说道，“臣下次杀鹅行吗？不杀鸡了。”
“你！”李二指着顾青一阵语窒。
气氛尴尬了好久，李二低声说着话，“顾青，你就不能改改吗？朕感觉和你说话很累。”
“臣知罪。”顾青站在李二的身边认真点头。
“你还真是……”李二再次无语，“朕第一次见到有人知罪还能这么的理直气壮。”
“陛下，臣想要向陛下要个人。”顾青对李二说话。
“谁？你要做什么？”李二看向顾青。
“上官仪。”顾青看着东方，“臣想要造船出海做海贸，陛下放心！只要陛下给臣上官仪，以后海贸之税占利润的三成内都会上交。”
“海上除了荒岛不是什么都没有吗？”李二疑惑。
顾青看向李二，“莫非陛下派人去看过？”
“朕也是听说。”李二难得脸红，又迅速恢复正常说话道，“顾青，你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你平定了关陇朕自然要赏你。”
“什么都可以吗？”顾青笑了。
李二收了收袖口，“朕能办到的自然可以。”
“这件事陛下一定能办到。”顾青喜出望外。
“说！”李二也是爽快说道。
“臣要辞官！”
……
“滚！”李二黑着脸大喝。
真是的，说急眼就急眼，顾青气急败坏走在皇宫中，一走到承天门前，见到程处默正在带兵巡逻，看着程处默脸上的淤青，“果然不出所料。”
程处默停下脚步机械般回头，面无表情，“顾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对，我想拦着你来着，可你听到银矿就红了眼。”顾青安慰道，“没事，你老程家皮厚。”
第四百八十五章 看望房玄龄
“最近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现在想想是真的。”程处默一脸悲怆，“顾青，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认识了你。”
“不。”顾青语重心长说道：“你被你家老货揍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处默啊，锅是不能乱甩滴。”
程处默深思一想，顾青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是自己招呼到家里要钱被揍的，好像真和顾青没什么关系，“下次我一定可以打过那老货。”
所以症结不是自己也不是程处默，在程处默这个杀才心中已经把锅归结给自己的身手不够好，输给了程咬金，脑回路之诡异让人叹服。
“处默啊……”顾青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顾青无可奈何一笑，“你接着巡逻吧。”
程处默认真点头。
走出皇宫，顾青转头就走入了房玄龄的家中，房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安静，熟门熟路走在房家。
“顾青？”房夫人笑呵呵说道，“你来啦？”
“师母。”顾青向房夫人礼貌行礼，“师母最近身子可好。”
“好着呢，还是你懂事。”房夫人笑着说话，“就家里的大小两儿子，成家之后也不来走动，倒是你有心，老货就在书房里，去看看他吧。”
“师母我先去看老师。”顾青笑呵呵说话。
房夫人越看顾青越觉得这小子成长的很快，从十三岁到现在的二十岁，短短七年时间，大唐年轻一辈顾青是走的最快的，不靠祖辈，没有家世，一个人从一个布衣，坐到如今的尚书令，更是新贵县公。
顾青来到书房外，房玄龄还是老样子的看书。
“进来吧，早就听到你来了。”房玄龄平淡说着话。
房玄龄放下书卷，“这一次关陇之行，还顺利吗？”
“磕磕碰碰总算把事情给办成了。”顾青走进书房泡下一杯茶。
“这件事陛下没有太多的话语，门阀的倒下对于朝中来说其实也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你们成功，陛下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也是压着不能大展旗鼓的宣扬，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得了便宜最好别卖乖。”顾青笑呵呵给房玄龄递上茶水，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学生在关陇发现一些东西想要请老师看一眼。”
看着这张字条上的文字，房玄龄眯眼看了许久，“这东西你是从何得来。”
“有个怪老头交给我，老师可识得这些字？”
“不认识。”房玄龄摇头放下字条，“不过老夫在一卷古籍之中见过类似这种文字，已经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你不妨去看看屈原的天问，看看会不会有线索。”
“屈原写的天问？”顾青孤疑说话，“老师的意思是说，这个文字与天问有关？”
“相传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老夫虽然看过不少的古籍，但也比不过孔颖达，你不妨去问问他，或许会有什么启发。”房玄龄把字条还给顾青。
“不说这个了。”顾青把字条放在一边，“老师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呵呵呵。”房玄龄笑道：“好着呢，倒是你师父，年纪已经这么大了。”
“他身子骨好着呢。”顾青盘腿而坐，“老师最近高句丽和倭国的动静怎么样了。”
房玄龄思量道，“高句丽的动作很多，已经再准备进军倭国了，陛下给了高句丽不少的粮秣辎重，只是倭国倒是和我们少了联系，也不知道现在倭国的形势如何？”
“最近这些日子学生打算要下海了，等过几天长安筹备好之后，学生会让上官仪去东海边上修建港口，造大船。”
“东海的战事你还是要插手，朝中一定会有声音弹劾你。”
“我知道。”顾青早就有心理准备，“我做我做，他们弹劾他们的，反正学生已经在朝中树敌无数，多几个又何妨，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你这叫破罐子破摔，你就不会为自己留一个好名声。”房玄龄用责骂的语气说话，“早就听说你要做海贸，造大船，还要建你所谓的港口，若不是你不动朝中一文一物，光是劳民你都会被的弹劾的体无完肤。”
“学生有钱，学生也知道分寸老师放心。”顾青微笑。
“你的港口是不是和你的工厂一样？”
“差不多一个意思，也是为了百姓们可以通过劳作得到更多的银钱。”顾青接着说话，“当初的工厂只是一个小作坊，如今工厂大了，工人多了，百姓们即使不用靠种田，也能在工厂挣钱来得到温饱，学生想过与其让财富放在自己家里囤灰，不如让它流动起来。”
“确实这些年朝中的商税也越来越富裕了。”房玄龄很认同顾青的这个想法，“户部已经好几次扩编都是因为那巨大的商税，朝中的税收多了，朝中官员更加的忙碌了。”
想着房玄龄的话，顾青心中暗暗想着，李二不厚道！国库更加充盈了，也该加工资了。
“如今中原的通商活泛起来，朝中对商人们的管制也不能放松。”房玄龄说道，“这些日子朝中一直因为通商屡次吵闹不止，都想拟出一个完整的治商之策。”
看着顾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房玄龄苦笑摇头，“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归家吧。”
“学生这就告辞了。”顾青准备起身，不过犹豫在三开始提起房玄龄身边的笔，写下一句话，这才告辞离开。
房玄龄低头看着顾青写下的几个字久久没有回过神，顾青就写了六个字，任意，强制，规范。
看着这六个字，房玄龄有了一些思路，商人这一类人历朝历代管制都不是很严格，这也不得不说商是从古至今一直都在的，从以物易物开始，对于商法要给予一定的任意，可以让他自由发展，但是也要管制，为了保持商业的稳定，管制是一定要有的，规范和管制也是差不多一个意思，商人也该被重视起来了。
房玄龄再次提笔开始把自己的想法书写下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李治的委屈
回家路上，顾青一路走过朱雀大街，路过程府大门，程咬金好巧不巧就站在自己门口，“顾小子，要出海了？”
“是啊是啊。”顾青尴尬点头。
“老夫给你不少银钱呢。”程咬金说话。
“那是自然。”顾青再次点头，“程伯伯放心，保证有大把银钱入账。”
“听昨日我家大小子说你缺银钱？”程咬金的话意有所指。
“没有的事。”顾青苦笑连连，暗暗退后。
“真的没有？”程咬金再问。
“真的没有。”顾青使劲点头，“正儿八经的。”
“好好去做事。”程咬金说道，“回去吧，最近老夫耳朵不爽利，听不了银钱二字。”
“小子这就先告辞了。”
东市笔斋，狄仁杰正在嘱咐着胖和尚，这些日子把眼线往高句丽派过去，看住高句丽与倭国之间的动作。
青帮的重心从关陇脱离，一步步朝着东海而去。
顾青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有小厮拦路，“敢问可是尚书令顾青？”
“你是谁？”顾青疑惑道。
“赵郡李家家主拖小民来送信。”
对方说完话递上一封信就离开。
顾青一边走着打开信件看了起来，上面写着的是李然的话语，话语不多但是言语之间都在暗示狄仁杰什么时候去赵郡李家提亲，还说赵郡李家准备了八千民夫愿意来给自己建造大港口。
要建造一个大港口，还有还海船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要在春季之前出海，季风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这个年代要造出蒸汽机可不容易。
想要出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指南针，有了指南针才能保证在海上不迷失方向，在大航海时代指南针可是航海家的命根子。
回到家中顾青开始准备制造指南针，其实指南针的雏形在中原的历史上很早就出现过，说法也有很多，最早有记载在鬼谷子一书中，就出现了司南车的名词，形势中就有了一个勺子与罗盘。
再往后到了开元年间有个堪舆大家，创立了堪舆术三针也是指南针的雏形，在明代的历史资料中也提到过这种针法的由来，只是在科学开蒙的年代，指南针这个东西往往被运用在堪舆的罗盘上。
从而被蒙上了一些神秘的色彩，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种磁针而已并没有这么的神奇。
李治看着顾青正在打磨磁针问道，“顾青，你说的这个指南针到底有多么神奇？”
“这个东西不神奇，只是指方向而已。”顾青一边打磨磁石说道，“因为在海上很容易迷失方向，天南地北都是大海没有参照物。”
磨出一根磁针，顾青把它放在水碗中。
李治看着薄薄的磁针浮在水面上，“动了，动了这根针动了！”
“磁极有相吸也有相斥，往大了说我们脚下的土地就是一块大磁石，南北都有磁极，就会发应在磁针上。”
李治好奇捧着水碗，不论自己怎么转磁针都会指向南北两端，“顾青，好神奇啊。”
“转的很慢，方向偏差也有些大。”顾青思索着说话，“看来还是要做个罗盘才行，不然方向会出问题。”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李治激动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虽然听不明白为什自脚下的土地是一块大磁石。
“晋王殿下请保持安静。”
“嗯！”李治站在一边期待地看着顾青。
半个时辰过去了，顾青依旧自己忙碌着，李治也站了半个时辰，看着顾青眼神由期待成了迷惑，然后有了恼怒。
“顾青！”李治一跺脚，“你说的帮忙是不是就让我保持安静！”
“晋王殿下，你悟了！”顾青说的语重心长，“请晋王殿下继续保持安静。”
李治气的一跺脚摔门而出。
“小小年纪气性也这么大，跟他的父皇老子一个德行。”顾青自言自语手中一直在忙碌。
指南针要做不难，难的还是灵敏度与准确性，指针要小，要轻，还要灵活。
又一个做失败了，顾青颓废坐下，桌子上是一大堆的零件，这个指南针怎么就这么难做。
武媚拿了一些包子过来，“夫君，都三个多时辰了。”
顾青接过包子一口咬下，是酸菜馅的，武媚怀着孩子倒也喜欢吃酸的。
“肚子来的那小子没闹腾吧。”顾青拉过武媚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倒是乖多了。”武媚捂嘴轻笑，“刚刚看到晋王殿下气急败坏的出去，夫君一定是欺负他了。”
牵着武媚的时候，顾青低声说话，“吃亏是福，年纪轻的时候吃一点亏是好事，吃亏了之后才会知道以后面对同样的情况要怎么做，吃一蛰长一智！”
“你总是能说一堆莫名其妙的道理。”武媚顾青桌子上的一堆零件。
“那小子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顾青感叹。
“所以对夫君来说是晋王殿下身在福中不知福，夫君欺负他，他还要倒过来感谢夫君？”
“可不咋滴。”顾青使劲点头。
武媚捂嘴直笑顾青起身说道，“晓儿也该醒了。”
“对了！”顾青拉住武媚，“赵郡李家来信了，你觉得怎么样狄仁杰的婚事怎么样。。”
武媚知道顾青很尊重自己的看法，其实中事情本不用过问妻妾，家主做主就好，但还是开口说道，“狄仁杰也不小，该成家了。”
“这小子才十六岁，会不会太早了。”顾青有些犹豫。
“哪有你这么做老师的。”武媚小声说着话，“十六岁早就是成人了，狄仁杰这些年和赵郡李家的小娘子来往书信一直不断，夫君可不能做一个拆散姻缘的人。”
“行吧，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顾青犹豫再三，“晚上吃了饭，我问问那小子的看法。”
“还是妾身来问吧。”武媚说着话，“你们男人总是直来直去，有些事也不知道拐着弯说。”
武媚说完走出实验室，小心给顾青关上门然后去卧房照看刚睡醒的儿子。
顾青再次回过神，继续钻研指南针，后世的指南针随处可见，也很容易获得，但是做起来没有想到这么难。
第四百八十七章 事事安排
指南针一定要薄要轻，还要最小幅度的减少受到磁力阻碍，顾青用自己做的尺子一遍又一遍完善着零件，在顾家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虽然没有锁锁着门，不过家中没有一个下人会去踏足那里，实验室三个字就悬刻门上。
顾青在实验室里钻研，武媚照顾好孩子正在和狄仁杰说着话。
“师母，其实学生不着急。”狄仁杰说道。
“你的心思我们都懂。”武媚对狄仁杰说着话，“你也该成家了，赵郡李家是世家，你不想因为你的婚事给老师增加不必要的负担，不过你放心，这点负担我们家还是担得起，不要有什么顾虑，人生不过数十载能遇到一个知己不容易，能与一个知己携手到老也是难得。”
“学生知道了。”狄仁杰豁然笑道。
这三日顾青一直在这家中闭门不出，总算做出几个让自己满意点的指南针。
武媚已经在着手忙碌狄仁杰的婚事了，就在村子里又要开始新建一个宅院，还要邀请狄仁杰在太原的老父亲，一直以来都是顾青带着他，不过毕竟太原的家庭才是狄仁杰的至亲。
整个顾家都很忙，李治看着狄仁杰的装束，“挺英俊的，不过和我比还是差了一点。”
狄仁杰对李治笑了笑，“晋王殿下，想来我成家了，你也快了。”
“我啊。”李治长叹一口气，“狄仁杰，我很羡慕你。”
比狄仁杰小三岁的李治脸色挂着不符合年龄的苦涩。
“我也懂晋王殿下。”狄仁杰对李治说着话，“总会不得已的时候，不过很多年前老师说过一句话，用心甘情愿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
“用心甘情愿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李治疑惑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顾青说起过。”
“那是很早的时候，那时候老师才只是刚入长安，也在那时候魏王殿下刚刚成亲。”李治说着话。
“那时候啊。”李治也在思索着，“那时候我还在母后身边呢。”
李治收拾好行装一路走出屋外，“老师，我准备好了。”
“这一次我就不交代你什么了，好好把媳妇娶过来，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顾青对狄仁杰笑着，这小子一直以来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经历过很多同龄人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小小年纪拼杀过，经历过阴谋算计，也看过人心险恶，只是在这个节骨眼，顾青不想让狄仁杰有太多的负担。
“老师放心！”狄仁杰笑着翻身上马，回头看去是兀长的迎亲队伍，还有三大马车的礼物，一路上有张羽宫带着人护送。
“驾！”狄仁杰策马而去。
“你的弟子也长大了。”孙思邈站在顾青的身边说话。
“都多少年了，也该长大了。”顾青笑呵呵，看向那条在孙思邈脚边摇尾巴的小奶狗，“老头子，马上就要冬天了，冬天狗肉大补。”
“你还是留下它这条狗命吧。”孙思邈低声说着话，“少吃肉，多吃菜。”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饶它一条狗命。”顾青点着头。
“汪！”小奶狗像是听懂了顾青的话，叫唤一声傲娇的扭头离开。
武媚张罗着狄仁杰的婚事，顾青开始准备为出海的事情做准备，今天，阎立本，上官仪，还有书院的学子都聚在一起讨论着。
阎立本一遍又一遍看了这图纸，“顾青，真要把港口建的这么大，这可是皇城的规模，再快也要一数年。”
“我当然知道。”顾青也解释，“我们可以一步步来，从核心的部分开始建造，然后一步步完善，你放心陛下那里我自会去分说。”
“那民夫怎么办？”上官仪再次问着。
“赵郡李家给我准备了一部分，我这么还想继续征招，还是老规矩有工资，有假期，我还会给出很多的福利。”顾青笑着说话，“能有多少，我就招收多少。”
听着顾青的话，上官仪心中也有了计较，“昨日陛下召见我了，尚书令是怎么让陛下决意，让在下给你监造港口。”
“我有三成利要当成税收交给朝堂。”顾青语重心长，“上官仪，我可是下了大血本，本来想要阎立本的，可是人家工部尚书，不能随便乱动。”
阎立本，“老夫其实可以帮你。”
“一时半会儿可以，一年半载肯定不成。”
“那倒也是。”阎立本认同。
上官仪看着自己身后的一群学子，他们都是阎立本带出来的学生，“下官这就带着他们先去东海边上把章程落实下来，就等着尚书令的人手了。”
“麻烦你了。”顾青对上官仪行了一礼。
“不客气。”上官仪也对顾青还礼。
李治站在书院外，看着眼前的景象，狄仁杰去赵郡李家娶媳妇，上官仪也带着人去东海建造海港了，很多人都有事情做，唯独自己最清闲，忧愁地走进书院接着去上课。
顾青来到孔颖达面前，“孔老夫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你小子来做什么？”孔颖达看着顾青。
“小子这里有一卷书想要请孔老夫子看一眼。”顾青把抄录下来的神秘文字交给孔颖达，“这些字不知道孔老夫子可能译出来?”
孔颖达看着这些神秘文字神色怔动，“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一个怪老头子。”顾青回答。
“这文字当年老夫倒是见过，也是在年轻的时候，这个文字的一个字代表着很多意思，有些久远，想要译出来可能需要一些时日。”孔颖达看向顾青，“老只是不能全部译出来，需要很多的古籍来参照。”
看来这些文字真的和中原有着一些关系，顾青笑呵呵说话，“孔老夫子也不必为难，只是查一查便好，在下也只是一时兴起。”
“老夫明白了。”孔颖达点头。
“先告辞了。”顾青朝着孔颖达行礼，然后一步步走出。
孔颖达回神看着眼前的书卷，这些文字自己年轻的时候见过，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眼，它们的年代可能比自己的祖上孔子还要久远。
第四百八十八章 程咬金怒骂
一切事情都在平稳的安排着，张三坐在空荡荡的尚书省中，整个尚书省的所有人都被派到了关陇，顾青唯独没有招呼自己，张三心中也明白，从当初雁门关回来之后顾青就一直在提防自己，一提防就是这么多年。
相对冷清的尚书省中，朝堂之中也炸开了锅，顾青要建设大港口的事情根本要藏不住，从一开始天价分子到了现在，事情一步步下来再也挡不住悠悠众口，朝中众说纷纭，有人说不能强征民夫，这是徒耗国力，反对的声音比比皆是没有一个人认同。
李承乾也知道只要顾青没有民夫征召就不能建设港口。
“你们一个个嘴巴倒是利索！”程咬金不乐意了，“顾青建设书院没有强征民力，顾青建设工厂也一一样没有强征民力，你们一个个还没看人怎么做，就想把人一棍子打死？”
一个言官走出朝班说道，“陛下！前有阿房，后有暴隋，此番种种触目惊心！”
李二看向工部尚书阎立本，“阎立本。”
“臣在。”阎立本上前一步。
“顾青一定和你商量过这次的港口修建吧。”
阎立本点头，“臣确实看过尚书令的图纸，也知道尚书令的构想。”
言官见机立刻问道：“敢问工部尚书，顾青所建港口有多大。”
“不下于一个皇城。”阎立本来是说道。
港口之大不下于一个皇城，这要多少的人力财力！朝堂之上议论不止。
李二也没有想到顾青要建设的港口有这么大，也被吓了一阵无言，长安城有多大，自己心中是有数的，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物力，这一点也是心中有数的。
程咬金听到这句话也被吓的说不出话，根本就没有想到顾青所谓的港口竟然有这么大，顾青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从以前的种种来考虑，顾青不会做那种强征民夫的事情，他也不敢！连当今陛下都不见得敢做的事情，他顾青更不可能做。
李二在一片反对声中，也下旨，顾青可以建设港口，可是不能强征民夫，必须民夫自愿。
散朝之后，程咬金的心情不好，对于文官一派的那种迂腐的味道打心底非常抵触。
“顾青如今的声望如日中天，自从对付了权贵之后民心之所向更甚往昔。”牛进达一边走对程咬金说话，“我们都知道顾青不会做出强征民夫的事情，但是对于那些朝中老臣来说，只要他们认为是错的事情就不会是对的。”
“老夫自然明白。”程咬金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厌恶，“所谓正确不过是他们眼中的正确，只要是他们所认为正确还是错误，纵使是与江山有莫大的好处，他们也会用所谓的前车之鉴，来将这些事情鞭挞的体无完肤，这就是做为朝中的枢纽，坐在朝堂之上，那些老臣自以为是的作态，他们是想踩着顾青的名声来成全他们自己。”
“他们宁可守旧也不想有错，这就是迂腐！这些年顾青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中，每一件事情顾青都会想想到那些布衣百姓，我们都看在眼中，可是他们高坐朝堂什么时候想过为布衣百姓多加一口饭食，什么时候想过为江山出一份力！他们就想守着自己的位置吃着俸禄，就像顾青说的他们除了做官一无是处！”
牛进达提点，“你小声点！”
“老夫就要说！”程咬金朝着那些文官怒吼道，“你们这些酸腐，除了做官一无是处！”
怒吼声回荡在太极宫前，一众文官都看着这个怒火中烧的程咬金。
“要是魏征在也不会像你们这样无的放矢！”程咬金指着他们，“你们宁可看着百姓们吃着白粥干菜，也不想着为百姓碗中多加一块肉。”
“够了，够了！”牛进达拉着程咬金。
王钦站在一边，看着太极宫前程咬金指着一群文官破口大骂。
房玄龄沉默不语，缓步走出承天门，这也是为什么陛下要扶持新派的愿意，老派只会守成，对于老派来说他们已经坐在很高的位置，只要不犯错他们就跌不下来，这会造成朝堂之上的一层不变。
很多时候只有新的血液进来，才会活力，年轻人有冲劲，他们会想着做的比前人更好，会想着帮助皇帝创下一番功业。
这个朝堂太旧了。
李二的旨意下达的很快，立刻就到了顾青的手中。
接过黄绢，顾青看了一眼上面的字，随手就扔在一边，武媚对于顾青的这种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直以来顾青表面上是臣服，但对于帝王的不屑是刻在骨子里的。
顾青走出家门，游走在村子中，脑海中是想着李二这道旨意的想法。
杨胜带着矮子走来说话，“程咬金在太极宫前骂了那些文官一顿，就在太极宫前。”
“据说把那帮文官骂的哑口无言。”矮子补充道，“顾头儿，一定收到宫里那位的话了吧，这一次事情就是那帮文官做出来的。”
“他们这么一闹我发倒放心了。”顾青走在整洁的道路上，“有敌人是一件好事，也不见得全是一件坏事，要是朝中的人都在向着我，想必我离人头落地就不远了，宫里的那位虽然很多事情都会用到我，但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让我掌握实权，即使一个尚书令也没有多大的权力。”
杨胜也明白，李世民一直重用顾青，反而一直不给顾青实权就是在提防与忌惮，从关陇的事情就可以看出，顾青身负平定关陇的重任，但也不能调动兵马，而是把调动兵马的权利交给了魏王李泰。
“好在我懒。”顾青打着哈欠。
“那海港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杨胜坐在一边的石头上。
“我本来就没想过强征民夫，我也不可能这么做。”
深秋的风吹来有些清冷，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不过程伯伯敢在太极宫前破口大骂，这还真是天上地下独此一秀。”
“啊秋！”正在家里喝闷酒的程咬金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第四百八十九章 人在家中坐
程咬金吸了吸鼻涕，看着家中的景象再次灌下一口烈酒，“这日子凉的可真快，也不知道顾青那小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事情依旧在安排着，顾青正在让书院的几个学生帮忙抄写公告，写完之后就贴到了长安附近的各个角落，却全部被人给撕了。
“都是谁干的！”胖和尚怒声喝道，“把人给我揪出来，我倒也看看是哪路人，敢坏我们顾头儿的好事。”
裴行俭安静的坐在一边说话，“看来是有人不想老师成事了。”
胖和尚身边的暗线立刻就要行动，裴行俭再次说道，“照在下来看，与其这么做不如等着老师的反应，只要把消息告诉老师就行，不要轻举妄动，只是一些风吹草动，没必要草木皆兵。”
“那我们就这么干看着？”胖和尚不乐意说着话。
“对，我们现在最好安静的看着。”裴行俭低语，“如今宫里的那位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他不是一个瞎子，他的势力更不是瞎子，这么多年的事情，你以为宫里的那位就什么都闻不到吗？只要我们不在阳光下，他就拿不住我们。”
胖和尚低语对矮子说道，“立刻把事情通知顾头儿。”
也在李二下旨的几日之后，因为港口的事情不动手也不叫人，顾青就悠哉坐在村子里和程处默，李泰一起钓鱼。
“就这么够了吗？”李泰疑惑着。
“这么闲着多好，难道我还要去外面使劲吆喝？”顾青手拖着下巴，“办法有很多，为什么要用最笨的方法。”
“你有办法？”李泰疑惑着。
“山人自有妙计。”顾青一脸的悲伤。
“有办法就好，你作甚还要摆着一副臭脸。”
悠长一身感叹，顾青慢悠悠说道，“你说说我容易吗？想见一个港口，那些文官就在朝堂之上口吐芬芳，饶人清净，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屁大点事，他们就要把我鞭挞的体无完肤。”
“哇哈哈哈哈！”程处默在一旁哈哈大笑。
李泰倒觉得不好笑，只是感觉到莫名的压力，虽然这份压力不在自己的心头上，也能感觉顾青的自嘲中带着一些无奈。
“上钩了！”顾青看着自己的鱼线沉下河中，见势正好提竿而起，钓到一条巴掌大的草鱼。
到了傍晚，顾青把钓来的鱼又放回河中，送别的程处默与李泰，一个人走到书院的门口，眼下学子们都已经散学了。
房遗直走出书院，“你是在等我？”
“有些事情要你帮忙。”顾青点头。
“边走边说。”房遗直微笑说道。
两人肩膀肩走在村子里的田地间，房遗直见顾青沉默不语，“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我要建港口的事情，你一定都听说了。”
“听说了。”房遗直看向正在沉下西山的太阳，“我也听说这一次你要修建的港口有皇城一般大小，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有些路早一点走没有坏出，我不想错过这个可以出征东海的时机。”顾青低声说着话，“房遗直，如果这个港口可以让大半个中原百姓的收入翻一番你干不干。”
“你不是说笑？”房遗直疑惑。
“不是说笑。”顾青再次说着话，“有了新的需求就有了商业，商业能够带动更多的生产力，需要生产力就需要百姓们的劳作，有了劳作很多百姓也不用半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可以增加一份收入，有了收入就可以攒钱，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
“海贸这一步从来没有人走远过。”房遗直还是有些担忧。
“我想试试。”顾青笑着说话。
“我帮你。”房遗直也答应。
“多谢！”顾青拱手。
“这个书院是你一手搭起来的，纵使你不向我解释，只要招呼一声我也会给你办好。”房遗直微笑道，“说吧，怎么做。”
“我贴出的公告在第一时间就被人给撕了，一定是有人不想让我成事。”顾青低语道，“所以我想把招工的公告放在杂志上。”
“我明日就可以了办。”房遗直点头，“要怎么写。”
“就这么写。”顾青之前写的公告交给房遗直。
第二日，书院里，房遗直也开始组织学生再一次书写杂志来为这次的征召拉动民夫，孔颖达这些日子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情。
杂志写好之后要交给长安的印书坊，顾青花了大价钱印书五千册！
就是要广而告之，把这件事闹得整个长安皆知，乃至长安以外。
李二第一时间通过印书坊就难道了这次杂志的手稿，看着上面的内容连李二都不感相信这一次顾青能拿出这么大手笔的钱财，大海上行进艰难，而且四处都是海水，甚至只有一些零星的荒岛，这个顾青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在这次海贸上花下如此大的手笔。
“应招者需要到港口修建与劳作，每日每人劳作四个时辰，夜晚轮流，一月工钱一贯钱！每月八天休假，每年夏季休养一个月，来回车马接送……”
李二看着不自觉念了出来，这待遇可以朝堂上的官员好太多了，真怕有人不做官了，去给顾青建设港口去了怎么办。
王钦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看来这个顾青是铁了心要建设港口。”李二思量道，“王钦，派去东海的人，都是无功而返？”
“确实无功而返。”王钦躬身回答，“而且有不少人翻船在大海上，海上也很凶险，有大鱼出没，还有巨大的海风。”
李二放下手中的杂志，“那顾青为何要下如此银钱在出海之事上，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陛下！”小太监缓步走来，“陛下，关陇来奏章了。”
“呈上来。”
王钦接过奏章放到了李二的面前，关陇的事情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之事奏章上还写出了一些怪事，在邙山之下钻出一条巨大的蛇，长达数百米。
邙山大蛇？李二接着问王钦，“李君羡有什么消息送来吗？”
第四百九十章 锅从天上来
“回陛下。”王钦躬身说道，“早在几日前李君羡就彻底没了音信。”
“再派人过去探探。”李二低声说话。
王钦匆忙离开去做事，李二把顾青的杂志放在一边，长安有人在第一时间就撤走了顾青派人贴出的公告，原本以为长安的那股势力会有动作，可是偏偏对方像是一潭死水。
顾青没有因为别人撕去公告而做出动作，反而直接在杂志上贴出了，这些年杂志早就成了长安百姓们脍炙人心的读物，基本上识字的人家都会买上一本非常的便宜，薄薄的一本也很容易让人看完，这一次顾青足足开印了数千册。
这个杂志就是顾青无往不利的利器，李二还是很苦恼，顾青这个招募民夫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一个月就有一贯，而且还有休假，想想现在朝中低层官员的俸禄，李二开始紧张了起来，要是那些官员跳槽了怎么办？要不给那些官员增加俸禄？可是朝中哪哪儿都要用到钱，国库哪有这么充盈。
“顾青，这个混账！”李二气的把奏章摔在地上。
长孙皇后刚走到甘露殿外就听到了李二的骂声，不自觉停下脚步，这个顾青到底又闯什么祸了，带着一碗羹汤走进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观音婢。”李二犯愁说着话，“朕坐享江山，为何还是觉得没有顾青富有。”
“恕臣妾说一句不中听的。”长孙皇后笑着说道，“陛下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顾青只是知道知足，他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而且也过上了他想要过的日子，活的快活陛下这才羡慕吧。”
接过长孙皇后递来的羹汤，李二喝了一口，“这个顾青没野心，可是朕不能没有野心，大唐的帝王不能没有野心，守成固然是好，但是一尘不变只会越来越腐朽。”
长孙皇后笑着不说话。
杂志一经发出就在坊间引起引起了轰动，这一次顾青要招收民夫所带来的益处不是一星半点，一月一贯钱可不是小数目，普通的百姓家一年要劳作几个月才能有一贯钱的收入，要是干个一年半载，娶媳妇盖房子的钱都有了。
正当不少长安的壮力打算去应招的时候，这个杂志上也没说怎么报名，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这是如今的新贵县公征召的，那个富可敌国的新贵县公到底有多大财力，人们纷纷猜测着。
杂志在朝堂之上，再次炸开了锅，朝会上李二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涨俸禄的事情说出来，立刻就有朝臣站出朝班说道，“陛下！县公顾青以巨利怂恿百姓去造港口，若是群情涌动长安还有多少人肯种田？此心此举实乃祸国殃民！”
“你还没完了是吧！”程咬金当即大喝道。
“程大将军有什么看法吗？”对方笑着看程咬金，“不如说出来，让我们来听听。”
“老夫没什么看法，老夫只是知道你们这群老辈高坐朝堂不思进取！你们吃着俸禄不为江山做事，却想着欺压一个小辈！”程咬金挥挥衣袖，“老夫羞于和你们一起站在一个朝堂。”
“下官也只是在手自己应该说的。”他对李二再次说道，“陛下，农桑才是国之根本，顾青此举必须遏制！”
李二眼神闪烁，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此事容后再议。”
事情到了这里打住，站在朝堂的李承乾可以感觉到，气氛不对！一次就算了，可是两三次，屡屡来针对顾青这件事情就有猫腻了，也难怪父皇一直不做决断。
山东士族？这是李承乾的第一个想法。
村子里，顾青听着矮子诉说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顾头，他们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过分。”
“不着急！”顾青反而笑了，“先搁置一段时间，你放点风声出去。”
“什么风声？”矮子疑惑着。
“朝中的人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再招人。”顾青长吁短叹，“世道炎凉，我不能顶风作案啊。”
“顾头儿！”矮子感叹道，“顾头儿这招实在是高！”
“去做事吧。”顾青懒洋洋躺在光滑的石头上，准备接着睡午觉。
矮子风风火火去做事，李治走来见顾青睡着就莫安静坐到石头边，好一会儿开口：“顾青，是不是有人在对付你，这件事是不是要泡汤了？”
“晋王殿下想要帮我吗？”顾青悠悠说着话。
“不想，我才不掺和呢！”李治认真点头，“是你自己说的，我现在要好好读书。”
“知道就好，所以哪边凉快哪儿呆着去，不要打扰我睡觉。”顾青眼睛都没有睁开。
人心是一件很复杂的东西，李泰也知道了消息，前后前后在朝堂上反对顾青的朝臣不是来自别处就是山东士族的人，顾青扳倒了世家，更是摧枯拉朽直接平了关陇门阀，中原势力之一的山东士族自然也看在眼中。
秋季的风很烦躁，房遗直对李泰说道，“不想夹着尾巴活着罢了，谁都在自危，顾青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剑，他们要防备也要打压。”
李泰也点头，“山东士族很聪明，他们从事情的根本出发，让他们自己站的住脚，也可以把顾青压死。”
这件事经过十天之后，坊间很多壮劳力都在等着顾青什么时候开始招人，可是这件事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音讯，人们几番交头接耳的打听之下就知道，这件事之所以迟迟不动，是因为朝中的反对，县公顾青因为这件事只能掣肘。
来由在坊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惊动了很多人，声音越来越多，很多人是想去建设港口的，一个月就有一贯钱的收入实在是不小，而且现在每家每户都有余粮，有了土豆之后粮食产量也翻了几番，加上南诏还有一个大粮仓，现在的中原根本不缺少粮食。
朝堂之上口口声声说着农桑才是国之根本。
“他们还活在十年前吗！”这是坊间人士喊出的话。
于此同时，中书令褚遂良带着尚书省的所有官员也来到长安，安抚关陇的事情也顺利完成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朝中两派
褚遂良回到长安就给李二去报道了，许敬宗和李义府在尚书省安排了一些事宜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在同一条路上。
“老许，你走这么快也不怕摔着？”李义府说完下意识加快脚步。
“也真是奇怪了，长安的路这么多，你又何必和我走一道。”许敬宗也加快脚步。
“那你也可以掉头回长安城里。”李义府的脚步更快了。
道路边正在收拾田地的老汉看着一路快走的两个家伙，看着都穿着官服怎么走路如此怪异？
许敬宗的快走成了慢跑，李义府稳稳跟上，两人谁也不落下，一盏茶的功夫脚步由慢跑变成了狂奔。
见李义府跟的紧，许敬宗一路跑指向一旁的竹林，“李义府，你看！顾侯爷在那里！”
“我会上你狗当！？”李义府跑的更快了。
许敬宗缓慢停下脚步，微笑看着李义府跑远说道，“不怕你聪明，就怕你上当！哈哈哈哈！”
晚秋的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顾青正在和李泰喝着自己酿做的啤酒。
“顾侯爷，下官回来了。”许敬宗笑呵呵，看着杯中刚跑完现在就有些口渴，“几日不见顾侯爷又挺拔了几分，真是恍如隔世，只有见到顾侯爷下官才会觉得自己恍如还在人间，关陇的苦难都不在乎了。”
“嘶……”
李泰和顾青没忍住同时打了一个冷摆子。
这家伙的马屁功夫怎么一点没进步，顾青倒下啤酒在竹杯里，递给许敬宗，“难得雅兴，一起喝一杯。”
“谢侯爷！”许敬宗一口灌下，哈出一口长气，“好痛快！敢问顾县候这是……”
“这个叫做啤酒，也是一种酒，小麦酿的。”顾青笑着会说，“李义府人呢？”
“那小子说自己身上有使不完力气，想要绕着顾侯爷的村子跑一圈，以示敬意。”许敬宗一本正经说话，又喝下一口，“好舒畅的酒水。”
“这酒确实不错。”李泰也点头。
“就是做起来麻烦。”顾青笑呵呵看向许敬宗，“说说吧，我走了之后关陇怎么样？”
许敬宗说话道：“有些起起落落，不过好在都已经平定了，那些孤儿如今就在长安安置，想等着侯爷来安排。”
“找个机会都招过来吧，书院养着他们，给你读书识字。”顾青冷静说话。
“侯爷，下官都听说了。”许敬宗开口说道，“朝中那些老顽固实在是不晓事。”
“他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顾青又给许敬宗倒了一杯酒，“谁都有谁的立场，不过也不用担忧，海贸我势在必行！”
“下官誓死追随侯爷！”
“别急着表忠心了，你说着话连自己都不信。”顾青接着说道，“我不能动用举国之力来修建港口，事情有轻重缓急。”
“许敬宗，你个老贼！”
竹林外传来一声怒吼，之间李义府风风火火跑来，“侯爷！许敬宗这家伙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许敬宗理直气壮，“我说了顾侯爷在这里，是你自己不信。”
“你！”李义府气上心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顾青又给李义府倒上一杯啤酒，“你也喝一杯。”
“谢侯爷。”李义府一口灌下，细细回味，“好奇怪的味道，还有酒味。”
“这叫啤酒！”许敬宗得意的看向李义府。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的烈酒。”李泰摇着手中的扇子对顾青说话，“说说吧，你想要建成如此大的港口，必须徐徐图之，若要快速建成怕是要动用举国之力，这可不是一座工厂一个书院，这是一个不下于皇城大小的港口。”
“是时候出征东海了，高句丽与倭国之间剑拔弩张，这棋局布置了这么久也该动一动了。”
李泰明白了顾青的意思，举杯而起，“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顾青也是一口饮下。
李泰今日要去宫中，顾青也送别了李义府和许敬宗。
一路走在回长安的路上，许敬宗猜测着对李义府说道，“顾侯爷的旗开得胜是什么意思，真要打倭国？”
“也许是吧。”李义府点头。
顾青回到家中，武媚正在和长乐公主散步，一路走到自己的家中，开始勾勒着海船的设计图，唐代的没有大型的海船，就算有也是中看不中用的楼船，能航行不过很慢。
记忆力的海船来自西方早年的海船的构想，航海技术最先盛起的西方。
武媚散步回来，悄悄打开实验室的门，见到自己夫君拿着尺子专心画图也没去打扰，安静的关上门吩咐家中的侍女去准备饭食。
天还没亮，承天门前就站满了各路朝臣准备朝会，这一次除了朝中的老派还有从关陇回来的尚书省的新派官员，两者各自站在一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还没打开的宫门都不言语。
“来势汹汹。”牛进达低语着。
程咬金非常中肯的的点头，“指不定太极宫又是一场乱仗。”
“咳咳咳！”秦琼咳嗽了一声。
牛进达和程处默两人同时闭嘴。
时辰一到高大的承天门打开，一众官员走入其中，房玄龄走在最前方，更在后方是褚遂良，然后是空缺的尚书令，接着是后方的一众官员，还有一侧缺了武官之首的李靖，尉迟恭和秦琼身后跟着的是一众大将。
百官脱鞋进入太极宫，不到半个时辰李二走到百官之前坐下，朝会正式展开，各部汇报着各自的事情。
“陛下！”褚遂良上前说道，“臣听闻县公顾青要建设大港，大港之大不下于一座皇城，非举国之力不可成，此事还需斟酌。”
褚遂良这一次没有帮顾青说话，虽然有些诧异，而房玄龄脸色有了笑意。
朝中老臣站出朝班说话，“陛下，臣以为，无需斟酌，战乱之后中原平定才多少年，不宜如此大动土木，所谓海贸不过是县公顾青一人之私，断不可让此人任意妄为。”
“陛下！”又有朝臣开口，“此举应该遏制！耗费民力劳力，只会徒增负累。”
第四百九十二章 新老对垒
“陛下！”又一老臣开口说话，“如今中原子民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丰衣足食，何必做这些无用之事，子民要的是安定，而不是所谓发财大计！”
“性口雌黄！”许敬宗身后一个尚书省官员站出来说话，“这位老前辈，你自己过着整日坐吃山空的日子谁也不会来指点你，可是你用你自己的坐吃山空来指责他人的勇于开拓，实在是鲜廉寡耻！”
鲜廉寡耻！
四个字响彻在所有老臣的心头。
“宵小之辈，你有何资格来说教老夫！”
“下官只是就事论事！”这个年轻官员笑呵呵。
“陛下！”许敬宗说道，“一直来先贤都在教导，不能坐吃山空，中原的富庶是有限的，随着世道的平定人口会越来越多，应当早做准备！”
“陛下！”牛进达上前也说道：“末将虽然不知道太多的道理，但是行军打仗这么些年，末将经历过很多，军中兵员越来越多，可是粮草不济，莫非要杀自己人来求取一口粮草？与其这样不如杀出去，所以末将以为，顾青此举尚可行。”
李二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关中虽然富庶，但也不是吃不尽，心中中更明白开疆拓土很重要，东海之外没多少人去碰过，李二很想试试，可是也怕失败，若能名留青史谁不想。
关键还是要看顾青要怎么做，如果顾青能够中原带来的巨大的财富，那么可以试一试，还要看顾青的底气有多少。
“陛下！”朝中老臣再次说话，“如今中原平定十多年，人心刚定，如今最需要的是人心的稳定，还有安宁的生活。”
“所以你还是觉得守着一亩三分就够了，不用去想着进取？”李义府冷笑道，“打仗了你们知道谈和，当年吐蕃杀到门口来了，你们有一个人说过要站出来杀回去吗？你们口口说着谈和，还想嫁公主？有现在的江山用将士的血泪杀出来的！因为他们不想守着一亩三分地，他们想着怎么让身后的百姓过的更好！”
“他们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只要身后的亲人家人有个好日子！”李义府的话语声响亮，“你们在朝堂之上高谈阔论，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你们有看到现在百姓们还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吗？整个中原真的富庶了吗？有多少百姓还在破烂布衣，你心中有数吗？”
李义府的话语声很重，像是在唾骂。
“你们高坐朝堂，从来没有出去看过！”许敬宗也说道，“你们就知道在这里阔论江山，你们为中原的子民做过一点实事吗？你们在家中酒足饭饱，你可看到百姓的孩子在田地里一颗一颗的捡粮食，因为他们知道没有粮食他们会挨饿！所谓富庶只是你们眼中的富庶。”
“陛下！”许敬宗再次说道，“中原还有很多人只能守着贫瘠的土地过日子，下官分田这些日子所见触目惊心，要不是有土豆，还有多少人要挨饿！”
李二听着许敬宗的话，心中思量。
“顾青大造港口，如此大的港口，这与始皇帝造阿房何异！”
“这次建造港口不是强征民夫！而是民夫自愿！”许敬宗强调，“一月一贯钱！这笔钱对布衣百姓来说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坊间人心涌动，想着日子有盼头，却被你们这家伙一棍子打的心灰意冷！”
“老夫是为国为民！”
“好个为国为民！”李义府大喝道，“你们除了在这里动嘴皮子你们还会做什么，你去听听外面的声音，你也去建工厂，开书院啊！你也去领兵打仗！？有好处你们只会坐享其成，有难处你们只会委曲求全！”
……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之时，顾青已经吩咐人把海船的图纸送到了东海边上，管他洪水滔天先把船建起来。
朝堂是狂风暴雨，顾青悠悠坐在自己家门口，享受着宁静。
“你就是顾青？”一个老迈的声音传来。
顾青懒洋洋眯着眼，“不是！”
“那么敢问这里是顾青的府上？”狄知逊看着这个奇怪的建筑愣是没有找到牌匾，按说一个县公的家也应该有个县公府上的样子。
“自己问去。”顾青懒洋洋翻了一个身。
“你这么小子，怎可如此无礼！”狄知逊看着这人睡在顾家门口再次说道，“这个顾青家中的下人都是这个德行吗？”
听到这话，顾青来了些精神，“不知这位老先生，有何贵干。”
“哼！”狄知逊一声冷哼，“老夫为何告诉你，家中下人如此德行，看来这个顾青不见也罢，就当老夫没来过！”
“慢着！”顾青喊住他。
“还有何事？”对方一脸嫌弃看着顾青。
“老先生刚刚那话说的好没道理，什么叫做家中下人的德性。”顾青理直气壮，“我刚刚那德性怎么了？”
听着对方的语气，狄知逊冷笑，“老夫还是回太原，还以为顾青是一个什么年轻英杰。”
“慢着！”顾青再次喊住。
“又怎么了？”对方厌烦说道。
“你刚刚说你从太原来？”
“正是？”
顾青顿时头皮一紧再次说道，“敢问这位老先生怎么称呼？”
“在下狄知逊。”
顾青听着这个名字，太原来的？还是自己请来的，看着应该没错了，“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狄知逊看向顾青使劲咳嗽着。
“没什么，最近身子不好。”顾青干笑着，“还请狄老屋里坐坐。”
“刚刚一副爱答不理，现在又是这番殷勤。”狄知逊欲言又止，“你这人……”
“家主。”范健好巧不巧走来，“小狄头，明日便到了。”
“家主……”狄知逊好像明白了什么。
“咳咳咳咳……在下顾青。”顾青尴尬咳嗽着，对狄知逊说道：“您听我解释，都是误会，嗯！误会。”
“都说顾青此人性情古怪，行事乖张，杀人不眨眼，做事是个狠角色。”狄知逊照着自己的经历与外面的风闻总结着。
“外面的人都爱说我坏话。”顾青一本正经摇着扇子，“不瞒狄老，其实我是一个好人。”
“呵呵！”狄知逊一声冷笑，显然不信。
想要做个好人真难，顾青心中感叹。
第四百九十三章 狄仁杰大婚（一）
顾青好说歹说总算把人请进了门，狄知逊走进顾家一度瞠目结舌，大唐的富贵人家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富裕的人家，顾青的家简直奢华到让人发指。
“这些玛瑙都是那时候吐蕃人送的。”顾青笑着说道，“搁着也是囤灰，卖又一时半儿卖不出去这么多，只好留着装修用。”
“这……”狄知逊看着顾青的家的窗户舌头都在打结，“琉……琉璃！”
“对。”顾青笑呵呵。
“这琉璃的成色一看就不是凡品”狄知逊看着近乎半透明的琉璃一时间说不出来，“你用它来装窗？外面都说你顾青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看来不假。”
“哪有哪有。”顾青骄傲笑笑。
狄知逊又是叹息，“钱财终究只是身外之物，年纪轻轻还是要充实自己为好。”
“狄老嘱咐的是。”顾青笑呵呵说道。
李治走进家门，脱了鞋百无聊赖说道，“顾青，我要吃蛋糕。”
“自己做去，没看见我招待客人吗？”顾青摆手说着话。
“敢问这位是……”狄知逊看着李治中肯点头，“原来你顾青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李治：“……”
这家伙把李治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这误会大了！要是李二知道还不得分分钟把自己给剁了，顾青连忙说道，“狄老，这是晋王殿下。”
“晋王……”狄知逊连忙行礼，“是在无礼，冒犯了晋王殿下……”
“呵呵！”李治冷冷一笑，“我跟你讲，你摊上大事了！除非你让顾青给我做蛋糕，不然这件事没这么快揭过。”
“这个……”狄知逊又看向顾青，“敢问蛋糕是什么蛋。”
“蛋糕其实不是一种蛋。”顾青解释道：“首先从字面意思上来看，这里的重点是糕，所以这就是一种糕点。”
“你到底做不做！”李治再次说话。
顾青也冷笑看着李治，“你要是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我就给你做！”
“把这件事揭过去就做……”李治稍加思索，“顾青，你好毒辣的手段！”
“那晋王殿下想不想吃！”顾青再次诱惑，“又软又香甜，还很可口哦。”
“我……”李治欲言又止一跺脚，“顾青，你太欺负人了！”
连一旁的狄知逊听不下去了，这个顾青怎么可以对晋王殿下如此无礼，使劲使了使眼神。
“放心，晋王殿下是在我家长大的，都在我家白吃白喝好多年了。”顾青小声在狄知逊耳边说话，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厨房着手做蛋糕。
狄知逊感觉自己的话闯祸了也在厨房给顾青生着火，“这火候还行吗？”
“可以了，就这样保持！”顾青说着话，不停打着鸡蛋。
“顾青大哥！”小兕子迈着短腿跑来，“皇兄是你又在做蛋糕了？”
“对！”顾青点头。
“这位是……”狄知逊打量眼前这个穿着精致的小丫头，叫晋王殿下皇兄，公主？！
见狄知逊要行礼，小兕子先行礼了，“明达见过这位伯伯。”
“她是晋阳公主。”顾青介绍着又对小兕子说着话，“厨房烟尘大，明达你先出去等好不好？”
“好！”小兕子乖巧点头。
厨房中安静的好久，狄知逊久久没有回过神才开口，“顾青，为何你家中有一个公主一个皇子。”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顾青想着解释道，“主要是我家风水好！”
狄知逊把一根木材放下，“说人话！”
“那时候晋阳公主身体不好，因为我的师父是神医孙思邈，所以陛下念及小兕子的病情，就把晋阳公主交给师父医治，顺便买一送一带来了一个晋王殿下。”顾青一边说着手里不停忙活，“这么一治就是好多年，晋阳公主和晋王殿下就不知不觉住下来了。”
说话间，孙思邈也走入了厨房，“贫道可没怎么医治，都是你小子一个人在调理晋阳公主的病情。”
“想必这位就是孙神医了吧。”狄知逊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老道我不喜欢这些俗礼。”孙思邈说着又看向顾青，“与其说晋王殿下与晋阳公主出生宫中，不如说是顾青这小子养大的。”
狄知逊思索道，“养着一个皇子一个公主。”
顾青把浓稠的金黄色奶油倒入有这一排排格子的铁盘子中，然后放在火上加热着。
孙思邈坐在厨房一角的小凳子上，身边是一堆药材，准备给武媚熬制一点安胎药。
算着时辰，差不多熟了，顾青打开铁盘子，香气扑鼻的小蛋糕出炉了。
“好香啊！”李泰好巧不巧出现。
“胖子，李治那小子是不是给你报信了！”顾青瞅着李泰。
“呵呵……”李泰干笑着，“本王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天要做蛋糕，你也真是的！赶紧把秘方交出来，一个人偷偷摸摸做算什么好汉。”
狄知逊看着眼前这个家伙自称本王一时间又有些傻眼。
“这位是魏王。”顾青没好气端着一盘子蛋糕走出厨房。
“见过魏王殿下。”狄知逊又是行礼。
“不必多礼。”李泰又是还礼，“您就是狄仁杰的父亲吧，狄仁杰是个好小子，如今已经是大理寺少卿，想必离大理寺卿也不远了。”
“不敢不敢。”狄知逊又是行礼。
李泰又是还礼道，“狄仁杰是一位可造之才，狄老生了一个好儿子。”
狄知逊笑呵呵再次行礼。
两人相互行礼个没完，顾青把一盘小蛋糕给李治和小兕子吃着，回头看去，“胖子，你还吃不吃了！”
李泰这才回过神，“给我留点。”
武媚抱着孩子走下楼，看到狄知逊也是稍一行礼。
狄知逊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心中感慨万千，或许当初狄仁杰那小子是对的，顾青的家少了一些拘束更多的是自在与温暖。
“皇兄，你不能再吃了。”小兕子瞅着李泰说话，“明达听顾青大哥说，吃多了容易胖！皇兄已经够胖了。”
“不怕不怕。”李泰满不在乎吃着小蛋糕，“皇兄还在减肥呢，不吃饱哪来儿的力气减肥。”
第四百九十四章 狄仁杰大婚（二）
“明日狄仁杰就回来了。”顾青对狄知逊说话，“狄老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我这里空房子也多。”
“不了，不了。”皇子公主住在这里，狄知逊也不想太打扰随手说道，“老夫在长安有行宅。”
“那也行。”顾青也不勉强，“明日狄仁杰就回来了，成亲事宜也该准备起来，到时候狄老一定要来。”
顾青一路送别狄知逊之后，家中就开始准备婚事，一切运筹帷幄的就是武媚，打理的也是仅仅有条，这里最大的地主顾家有喜事，自然也少不了村民的们好处，顾青又是送肉又是送银钱。
狄仁杰要成亲了，这个消息也在长安不胫而走，不是因为狄仁杰是最年轻的大理寺卿少卿，而是狄仁杰有一位老师顾青，在很多人的认知里这个顾青没有收过什么弟子，只有一个狄仁杰与薛仁贵。
虽然顾青在长安的名声有好有坏，不过狄仁杰的名声也跟着自己的老师一路走红，远走关陇捉拿独孤家的事情更是被长安的百姓流传，一时间给狄仁杰挂上了一个刚正不阿的形象。
第二日的午时，顾家大摆酒宴，顾家的酒宴有些特别，全是一桌一桌的圆桌，来的宾客中除了这里的村民都是一些长安新晋年轻人。
长安令裴行俭坐在自己的府衙之中，一个人喝着酒望向长安放下，“师兄，师弟祝你与娇妻携手到老！我干了！”
身为顾青布下的一颗暗棋，裴行俭知道自己不能出现在太多人的面前，顾青教给自己的不多，一路走来如今稳坐这个长安令却少不了狄仁杰的指点。
“长安令！”一个小吏提着两壶酒而来，“有人送来两壶烈酒。”
“什么人送来的？”裴行俭疑惑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是说今日是个大日子，要长安令好好喝一杯。”小吏笑呵呵说话，“也没让下官多问。”
“我知道了。”裴行俭接过烈酒，打开盖子闻了闻，“真是稀罕了！这烈酒可贵的紧。”
小吏笑得直点头。
“叫上府衙的兄弟们，一起过来喝一杯。”裴行俭爽快扔下一袋子银钱，“买些下酒菜，今日我们好好吃一顿！”
羽林卫府衙，薛仁贵脱下一身的盔甲，换上另外一身还算得体的衣衫，问向一旁的薛稽，“你不是想去书院看看吗？今日是个好日子，我带你去看看。”
“可是今日是你值守。”薛稽还是一副落魄书生的模样。
“不打紧，处默将军都安排好了。”薛仁贵挥开衣袖，“我们走吧。”
“好！”薛稽点头跟着薛仁贵。
一路走着，今日是狄仁杰大婚，薛仁贵想起从进入长安来到书院被人看不起，是老师接纳自己，给我自己住处和一个落脚的地方，是狄仁杰把书院的房间让给自己住，好让自己有一个安歇的地方，从此也找到了出头的机会，眼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巡守伍长。
薛仁贵也知道自己比苏定方，和程处默乃至朝中的大将还离的很远，总是有机会的，总有出头的那一天。
程处默也刚走出家门就看到薛仁贵，“你小子倒是赶早。”
“今日是师兄的大日子。”薛仁贵说着话。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苏定方走来说着话，“赶紧的吧，不要误了时辰。”
“也对！”程处默赶忙加快脚步。
朝中的老一辈也就来了房玄龄，孔颖达，岑文本和魏征。
狄仁杰骑马走在求前方，身后是一队的车轿，自己的妻子李婉就坐在车娇中，脸上挂着笑容远远就看到了已经装点好了的村子。
狄仁杰催促着身下的马儿。
一走进村子就是一大群孩子迎了上来，狄仁杰笑呵呵给这些孩子发放着银钱。
“怎么还没到啊。”李婉坐在车轿里低声说道。
“就这么急着嫁出去。”李然笑骂着李婉，“你这个妹妹，有了丈夫就要忘了姐姐对不对。”
“哪有！”李婉又说道，“姐姐，你也该嫁出去，你都已经二十岁了，我看那狄仁杰的老师……”
“好了别说了。”李然看着村子已经到了，给自己的妹妹仔细整理着发髻与衣衫，“家里还有一摊子事情，姐姐没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你要和狄仁杰好好的，这样姐姐在赵郡也会很高兴。”
“姐姐！”李婉的话语带着哭腔，眼泪流过脸庞，“你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自己一个人担着。”
“多好的日子怎么哭了？”李然笑着说话擦去李婉的眼泪，“高兴点，人生有一知己还能走到一起也难得，姐姐很羡慕你，得了空你也可以多来看看姐姐。”
“姐姐……”李婉扑进李然的怀中哭泣着。
狄仁杰也听到了哭泣声，放慢速度，赵郡李家的两姐妹过的并不好，父母早逝，两姐妹是相依为命活下来的，也造就李然有着男子该有的谋略，也保留了自己妹妹该有的纯真。
顾家已经在眼前，那里站着一群人，狄仁杰看着人群中一个个熟悉的人，站在最前面就是自己多年不见的父亲。
眼神闪烁着，狄仁杰翻身下马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下跪行礼，“父亲，这么多年孩儿不在您的身边，是孩儿不孝。”
狄知逊扶起自己的儿子，“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父亲。”狄仁杰拉着自己父亲的衣袖忍着抽泣。
“好好好！”狄知逊连说了三个好，“当初你要拜顾青为师的时候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现在已经个少年儿郎，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为父都知道，男儿不必这样多愁善感，好好在长安落下脚跟，你是整个狄家的门楣，为父为你骄傲。”
“孩儿不会让父亲失望的。”狄仁杰朗声说道。
“行了行了。”狄知逊有说话，“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不要误了时辰。”
“快点吧，我们等着喝酒呢！”程处默笑呵呵搭着苏定方的肩膀说话。
“平日里看你做事果决，今日怎么磨磨唧唧的。”苏定方也起哄说道。
狄仁杰豁然一笑点头应声，“哎！”
第四百九十五章 狄仁杰大婚（三）
狄仁杰的婚礼免去了很多的繁杂的俗礼，一切都是武媚安排的，坐在上首的是狄知逊和孙思邈还有房玄龄。
“原本是想安排夫君的。”武媚看着狄仁杰带着妻子正在行礼说道。
牵着武媚的手，顾青也小声说着，“那三位才是最重要的人，我可不想和几个老头子争，再说了我的辈分真的不够。”
武媚微笑着。
顾家一片喜气洋洋，李承乾策马来到村口看着这里的情况，遥望着还是没有进入，一路走向了长安，心里想着的是如今长安新晋的几个年轻人，顾青很年轻，还进了凌烟阁，在天下人眼中这个顾青是当朝最意气风发的年轻县公。
李承乾也知道顾青还年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凌烟阁落成之后老将们也开始逐渐退居朝堂之外，大唐新的一片天已经徐徐展开。
拉着缰绳，李承乾催促着自己身下的马儿一路往长安而走。
张羽宫带着几个青帮的探子看在一边，原以为太子会来，没想到就这么走了。
刚从赵郡李家回来的张羽宫还没回去喝一杯酒，也没有休息就在这里守着对身边的人嘱咐道：“今日小狄头儿的大日子，一个个都把招子我给放亮点！”
“是！”一伙青帮的探子回话。
酒宴是在顾家办，在顾家的不出百米远的另一边就是顾家为狄仁杰置办的新家，如今还没落成。
狄仁杰带着自己的妻子来到顾青面前，“老师，师母，这么些年多谢老师和师母的照顾。”
“见过老师，师母。”狄仁杰的妻子李婉也跟着行礼。
“不必这样。”顾青扶着他，“好好待你的妻子，成了家就要有所顾忌，不论事情有多大都要想着家人。”
“我懂。”狄仁杰点头。
“还有这么多人呢。”顾青笑呵呵说道，“你少喝点。”
“顾……老师。”李婉有些不适应说道，“我姐姐有话要和你说。”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没有太多的表情。
狄仁杰把自己的妻子送入了房中，开始招呼来宾，程处默和苏定方喝的最开心，看着这一切，顾青也看到了独自一人坐着的李然。
“妾身先过去看看她。”武媚站起身。
“我和你一起。”顾青说话扶着武媚一路走向李然，武媚肚子中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虽然不会影响走动家中上下还是小心翼翼。
“顾青，武媚。”李然向两夫妻敬酒。
顾青先让武媚坐下，然后自己才坐下喝下一口酒，“客气了。”
“你顾家真是越来越风光了。”李然看着顾家的一切，“真没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中郎将能有现在这番家业。”
“我也没想到。”顾青再次说着话，“你妹妹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李然笑着说道，“我如今贵为赵郡李家的家主，可也是家道中落，赵郡变天，我坐到了自己想要坐的位置，可是这样也折损了很多很多人，等于是自斩一刀。”
“赵郡李家想要恢复元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武媚开口说道，“首先我们顾家可以给予赵郡李家一定的帮助，当然了如今财帛上你们赵郡李家已然不需要，煤炉和煤矿的买卖对于赵郡李家上下已经很富裕了，现在你担忧的是声望，一个可以让你立足乃至震慑这个赵郡的声望。”
李然看着武媚久久没有回神说话道，这个武媚把自己的心思已经揣摩的如此细了，“顾青，你有一个好妻子。”
“过奖过奖！”顾青连连摆手。
武媚接着说道，“所以现在你缺少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你做决策的机会，这个决策一定要能够做出大效果的决策。”
“是。”李然点头。
顾青示意武媚接着说下去。
武媚点头说话，“其实这个决策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从你给我们顾家几千民夫开始我们就明白了你的用心，八千民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不会白白卖我们这么大一个人情，你心里是想在海贸中也分一杯羹，只是你一直在等着我们开口而已。”
三人之间安静的好久。
武媚再次说道，“是也不是？”
“是！”李然这才点头，“其实我很想找到一样可以振奋赵郡李家的一种猛药。”
“何止你们赵郡李家。”顾青笑着说话，“这也是整个中原的一剂猛药，这剂猛药可以在中原席卷起一阵风暴。”
“这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李然说话，“其实我也有一个顾忌，那海外真有宝藏吗？”
“有！”顾青点头，有些话不想说出来，只要顾青自己明白，他心中海贸只是一场抢夺，人力就是成本，只要一靠岸，所有的大唐出海人都是海盗，在这个充斥着蛮力的年代，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束缚，强与弱之间只有掠夺。
“我信你一次。”李然点头，“这次海贸我再给你十万贯银钱，届时你能不能给我们赵郡李家一条路。”
“给！”顾青点头，“这一次加入海贸的人不多，我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倭国！绝对让你吃饱撑着。”
“拭目以待。”李然再向顾青敬酒。
“一起发财！”顾青也说道。
顾家的酒宴一直进行到了夜晚，程处默提着伶仃大醉的苏定发。
“这家伙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酒量。”程处默笑呵呵说话，“顾青，你放心！这小子我提溜回去。”
房遗直和李泰走在一起，“顾青，我们就先回去了。”
看着这两人挺精神，倒是喝的不多，顾青招呼着人送送房遗直与李泰。
“我告诉你。”苏定方醉醺醺指着程处默，“下次我们再来过，我不信我喝不过你。”
“你可得了吧。”程处默瞅着苏定方。
苏定方挣开程处默跌跌撞撞走远吐了起来。
“明知道酒量不行就不要干遭罪。”程处默提着吐完的苏定方，随手就把他扔进马车，“还有一个。”
“还有哪个？”顾青回头看去，就看到薛仁贵也喝的一塌糊涂，直挺挺醉倒在地上。
“嘿嘿嘿……”
顾青满头黑线看着醉倒在地的薛仁贵这家伙竟然还在傻笑。
第四百九十六章 狄仁杰大婚（四）
程处默一路拖着不省人事的薛仁贵随手扔进马车，然后再次走回来。
“还有吗？”顾青一脸诧异。
“你的啤酒不错，我给我家老货也尝尝。”程处默笑呵呵拿了几瓶啤酒，放入马车中。
看着这一幕顾青也欣然说道，“怕是你家老货喝着不爽利。”
“给他尝尝鲜。”程处默接着说话。
宾客散去，顾家也安静了下来，“你婚事就不办了？”
“不办了。”程处默点头说话，“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怎么办，这样也挺好的，你海贸的事情怎么办，朝中声音挺多的。”
“我要出海他们管得着吗？”顾青悠悠说道。
“我家老货其实挺担心的。”程处默一本正经点头。
“你告诉他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顾青说道。
“你想多了。”程处默慢悠悠说道，“那老货是在担心自己投下的银钱，万一事情不成你可要还回来，最近老货一直再练他的两斧子了，年纪这么大了也不怕摔着，唉……”
“那个……”顾青三缄其口又不想解释什么，“你早点回去吧，告诉你家老货，他要是想退钱我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
“还是当年那个死要钱的德行。”程处默满意点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送别了程处默，顾青看着家中的下人收拾酒宴，客人离开之后一地的凌乱。
回到家中顾青疲惫的睡下，想着海贸的事情，朝中反对的声音一直喋喋不休。
武媚缩在自己丈夫的怀中，“有心事？”
“还不是朝中那些破事。”顾青长叹一口气。
“睡吧。”武媚细语说着。
第二日一早，狄仁杰早早就和自己的妻子起床，昨晚房玄龄，孙思邈，狄知逊就住在了顾家，一大早两夫妻一轮敬茶。
狄知逊对自己的儿子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孙思邈送别了狄知逊之后又送别了房玄龄。
一家子也开始吃着早饭，孙思邈抱着小顾晓一直笑呵呵，狄仁杰带着自己的妻子，坐在圆桌上。
狄仁杰倒是已经习惯了，只是李婉看着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这个叫油条。”武媚把油条放到李婉的面前，“昨夜，你姐姐都说了，你也不用太拘谨，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嗯嗯！”小兕子也说道，“顾青大哥家里可好玩了。”
顾青的家中又是公主又是皇子，一个公主和自己搭话，这下李婉更紧张了。
武媚知道李婉需要一段使劲适应，吃了饭就带着李婉说着家中的一切。
“成亲了是什么感觉？”李治小声问着狄仁杰。
“怪怪的。”狄仁杰也笑着说道。
“怎么怪了？！”李治来了兴趣味道，“快和我说说。”
“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狄仁杰说道，“像是多了一些责任，也像是多了一些牵挂，好像是没了自由，不过又觉得充实了许多。”
“好乱。”李治感叹着。
“嗯，很乱。”狄仁杰也点头。
顾青一觉睡到午时才醒，狄仁杰带着自己的妻子去看新家了，李治去书院了，武媚带着小兕子正在做着针线活。
“醒了？”孙思邈说道。
顾青坐在孙思邈的身边，“那几个老家伙呢？”
“狄仁杰的父亲回太原了，房玄龄早早要去上朝，哪像你这么清闲。”孙思邈说完站起身，“老头子我还是去给丫头抓些安胎药。”
“我和你一起去。”顾青跟上脚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然还没有回到赵郡李家，如今正在长安城站在承天门前准备去面见当今的陛下，如今赵郡李家是五姓七望之中保留完好的一脉，门阀倒了，世家凋零，赵郡李家也是自斩一刀。
侍卫的动作很快，李二这就来了回话，“陛下请李家主在武德殿等候，请吧。”
“多谢。”李然点头一步去走入宫中。
赵郡李家的家主进入了宫中，这件事朝中不少人立刻就察觉到了，李承乾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很好奇这个关头赵郡李家来面见自己的父皇是做什么，世家凋零，门阀倒台，如今的赵郡李家应该蛰伏才对，怎么这个时候来进宫来面见自己的父皇。
长安各方人物也是很好奇。
李然走入武德殿中，看着空荡荡的宫殿，自从李渊去世之后这武德殿就被闲置下来了，平日里李二也是偶尔来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然回头看去就见到了李二躬身行礼，“小女，拜见陛下。”
“免礼了。”李二笑呵呵，“朕听说你的妹妹嫁给了狄仁杰，倒是一桩好姻缘。”
“承陛下谬赞。”李然也微笑说道。
李二看着李然，“很好！很好！你一个女子如今也是赵郡李家的家主，朕很意外，是朕亏欠了赵郡李家，这些年朕都听说了，你也不容易，这世间有像你这样有谋略的女子不多得。”
“陛下，小女一直有一问。”李然开口。
“说。”李二坐下。
“如今世家凋零，陛下是否想要重整世家。”李然说话道，“当然了，小女这句话问的有些不应该，可是世家对于中原来说有好有坏，可是只要一心臣服陛下，世家对于中原是有利的。”
“朕不想多问，你接着说。”李二的兴趣来了。
“陛下是否想过新世家。”李然再次说道，“当年士子皆娶五姓女来光耀门楣，可是如今五姓分崩离析，这对于陛下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不如重新洗底成立一个新世家，说一句诛心的，新世家只是一个傀儡，为的就是彻底掩盖五姓，从此再无人提五姓，只有新世家。”
“你的话有利有弊。”李二再次开口。
“陛下！”李然再次开口，“赵郡李家一直以来都是臣服陛下，如今是这样未来也是这样，一盘散沙会被吹散的。”
“你这个说客还不能说服朕。”李二背过身不再看李然，“你暂且回去吧，朕不想听你的一面之词，朕也不想在听见有什么世家之言，代朕问候你们赵郡李家的老家主，不要再打这份心思了。”
李然心中阵阵凉意，他怎么会知道这是爷爷的意思，什么时候赵郡李家有朝中的眼线了，而且还能知道这件事情。
第四百九十七章 弘文馆又打起来了。
知道接下来多说无益，李然低头说着话，“小女先告退了。”
李二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李然离开，当她的身影彻底失去在视野中，王钦小步走来，“陛下，赵郡李家给了顾青八千民夫，这些民夫是从赵郡李家的矿山之中调出来的。”
“朕明白了。”李二的脸色不是很好，低沉说着话，“赵郡李家还是和顾青走在一起了，这个小子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了。”
“陛下，这些日子太子殿下也在朝中走动的很频繁。”王钦小声说着话。
“把东海的事情交给太子去办。”李二微笑说。
王钦点头，也知道李二的意思，太子与顾青走的不是很近，让太子来制衡顾青，也可以用顾青来磨磨太子。
李然一路走出皇宫，爷爷嘱咐事情被李世民拒绝了，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件事可以就此打住，一切都是为了应付爷爷嘱托而已，要是真要城立新世家，利弊谁都说不好，对于李唐来说世家有利有弊，倒不如没有，何必却给自己制造一个麻烦。
“爷爷的年纪还是大了，世道不一样了。”李然心中感叹一路走着来到湖楼，这里是高阳公主的居所。
“李家家主，拜访寒舍不知有何来意。”月姐摆动着手中的飞刀。
“我只是来见见高阳公主。”李然面对一身杀伐气的月姐气场丝毫不遑多让。
月姐绕着李然走了一圈，“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中原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个女孩子成了赵郡李家的家主，实在是不可多得，五姓凋零至今，门阀轰然倒塌，除了山东士族与江南豪族，在关中也就只有你赵郡李家了。”
“小小赵郡怎能和山东江南相比。”
“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月姐接着说道，“你背靠顾青，又拿着中原大的煤矿生意，赵郡李家虽然自斩一刀，瘦死了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赵郡在关中的地位依旧是举足轻重。”
“月姐，此言差矣。”李然说着话，“赵郡李家早就大不如前了。”
“行了。”月姐笑着说道，“其实我挺赏识你的，女人不一定需要依附男人，你面对千夫所指，一个女子坐上了家主之位，我佩服你！”
“月姐谬赞。”李然退后一步。
“进去吧。”月姐让开身，“那丫头就在屋里想要学琴，这丫头好好的飞刀不练练什么琴。”
说着话，李然跟月姐一起走上湖楼，高阳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琴，还有些颓废。
“还不如，顾青的架子鼓呢！”高阳愁眉着，还没发觉眼前来了人。
“高阳公主？”李然小声呼唤道。
高阳缓缓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月姐，这位是？”
“她就是赵郡李家的家主。”月姐介绍着，“这琴练的怎样了？”
“不练了，该别扭。”高阳从跪坐又成了盘腿而坐，淑女形象在一瞬间破功。
李然也坐下从高阳身后的窗户可以一眼看到湖楼外的景色，景色的不远处就是长安城。
高阳也看着这个赵郡李家的家主，“听说你们赵郡李家和顾青走的很近。”
“公主会错意了。”李然又说道，“是赵郡李家和顾家走得近。”
李然嘴上这么说着，高阳却不这么认为身为女人也最懂女人，“说说吧，你这次来看我为了什么。”
“是这样的。”李然犹豫了一息便开口，“我们赵郡李家的买卖想要和高阳公主一起做，以后赵郡李家的买卖可以分给高阳公主一份。”
月姐听在一边没有说话。
高阳笑着说话，“我应下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女告辞了。”李然也没久留。
湖楼再次陷入安静之后，月姐看向高阳，“你就这么答应了。”
“谁让我看上了这么一个男人。”高阳悠哉说着话，“李然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是想找一棵大树好乘凉，拉住了狄仁杰，又拉住我，她是想把顾青死死绑在同一条船上，与其可能在以后会成为对手，不如先让她我们的盟友，况且，顾青单打独斗也太久了，我真担心他会撑不下去。”
“每个人都知道顾青笑嘻嘻，玩世不恭！我总感觉这个男人把很多事情都背负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心中有一种执念，这个执念已经困扰他很久很久，也产生了戾气，我想好几次想过，如果顾青完不成这个执念，或许他会造反也说不定！”
“那是心魔。”月姐也说道。
“或许吧。”高阳点头，“师父，你还是继续教给我飞刀吧，这个琴真的太难伺候。”
月姐笑了笑。
顾家
顾青这边一直很忙，刚刚结束的婚事，狄仁杰没有忙着回大理寺，而是在村子里开始帮着处理东海的事情。
“老师，除了赵郡的八千民夫，我们一共还需要多少。”狄仁杰开口问着。
“我觉得两万怎么样。”李治也说道。
“多了。”顾青也说道，“一万足够，先来一万，等看到了甜头，要多少有多少！”
顾家的村子里，在这里支开了一个摊子，房遗直安排着书院的学子开始招募民夫，并且杨胜这边也安排矮子把消息传出去，顾青开始招收民夫了，只要两千先来先得！
矮子的动作很快，关注这个消息的人也不少，当百姓们知道这件事情的同时，朝中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程咬金大袖一会儿，“我儿处默何在？”
“孩儿在！”程处默站起身。
“带上我们的护院！”程咬金摸着自己的胡子冷笑，“去长安门外溜溜，要是有朝中的人去顾青的村子，给老夫留住了！”
“孩儿明白！”程处默脸上挂上了兴奋的笑容。
一石激起千层浪，顾青终于开始招收民夫了，长安各方风起云涌都在观望。
“是可忍孰不可忍！”门下省里一些文官都气的跳脚，朝中还没有对这次东海的事情做下决定，这个顾青怎么就敢私自招收民夫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第一批
“你们好生嚷嚷！”李义府坐在一边不耐烦说着话
门下省是一个议论朝政的地方，在这里主事的有谏议大夫，记录帝王事的起居郎，侍郎等等，算是一个皇帝的文秘部门，他们可以给李二的决策提点意见，或者闲着没事说说有什么地方需要治理，而这里有一个弘文馆经常很热闹，下了朝之很多官员都会在这里议论事情。
这些日子议论事情最多的就是东海之事。
一众官员听到李义府的话也是一阵错愕。
“陛下下旨只是让我们尚书令不能强征民夫而已。”李义府再次说着话，“再说了，我们尚书令也没有强征民夫，你们这样吵吵嚷嚷好没道理。”
“司马昭之心谁都明白！”文官叫骂道，“顾青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一清二楚，这一次绝不能让顾青得逞！”
“慢着！”李义府又说道，“路人皆知的是司马昭，我们尚书令的心什么时候和司马昭一样了，我今日想要娶你家闺女你知不知道？”
“哇哈哈哈哈！”许敬宗在一旁大笑起来。
“欺人太甚！”
……
弘文馆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了，站在外面的小黄门嘱咐道，“先去喝太医们嘱咐一声，早做准备！我去禀报陛下！”
除了门下省，朝中还有人手也动了起来，刑部与礼部一起带着人朝着顾青的村子而去，一定要拦下这件事情。
李承乾也收到了自己父皇的意思，把东海的事情交给了自己，顾青要大造东海而且这一次只要两千民夫，不是强征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算忤逆父皇的旨意。
“太子殿下，天气凉了。”太子妃给李承乾披上一件貂衣。
李承乾在冷空气叹息，“他们这一次不是冲着东海去的，他们是冲着顾青去的，对人不对事！那些老家伙眼中顾青所带领着的新派对他们威胁太大了，顾青不倒这些新派就会一直凝聚在一起，打破这个局面就必须让顾青妥协，哪怕让顾青万劫不复。”
“人心在利益面前都是冷漠的。”太子妃也低声说道。
当户部与礼部的官员走出长安城就被程处默带着一大群人拦下了。
“几位，几位！”程处默拦着他们说道，“上好刚出锅的烈酒尝一尝。”
“程小公爷，我们还有要紧事。”这群官员说着话。
“怎么！”程处默一挥手带让身边的护院把这群人团团围住，“我好心请你们喝酒，你们就这么不给面子？我呢也不为难你们，每个人就喝一碗酒水，就一碗还怕醉了不成？要是不喝也没事，就别怪我们程家不给你们脸了。”
“就一碗？”
“对！就一碗！”程处默点头。
程咬金在长安威名赫赫，谁也不敢得罪，不就一碗酒而已。
摆开酒碗，程处默吩咐着身边的人给这十几个官员每人倒上一碗酒，看着他们一个个喝完。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程小公爷。”
“请吧。”程处默让开一条路，看着这些官员一个个离开，嘴里念着，“一，二，三！”
噗通……
噗通……
噗通……
哎呀……
十几个官员接二连三的醉倒，直到最后一个还撑了一会儿晃悠悠走了两步一声傻笑后倒下。
“啧啧啧……”程处默看着十多个官员齐齐醉倒在地，场面非常的壮烈，“这头锅酒，我都不敢喝！果然是最烈的，也不知道这几个会不会喝傻了。”
“可不咋滴。”身边的人附和道。
“还愣着做什么。”程处默吩咐道，“把这些人都一个个送回他们自己的家里，身为堂堂官吏，如此躺在城外成和体统。”
顾青这边招人也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几个书院弟子正在给这些要应招民夫了登记。
“四十岁以上的不要！”
“身上有病的也不要。”
“十六岁以下的也不要。”
……
前来应招的民夫们也傻眼了，虽然这一次去东海建造港口的报酬很丰厚，不过这一次招人的规矩可还真多。
“牛家村的是吧。”一个书院学子做着登记，“家里几口人。”
“六口人。”壮汉回答道，“三个孩子，一个结发妻子，一对老父母。”
“不要！下一个！”书院弟子大说话道。
“凭什么。”对方不乐意了，“哪儿来这么多规矩。”
“你要是去东海了，谁给你们家种地，你的孩子谁照顾！”书院学子冷淡说着话，“下一个！”
“让开，让开。”后面的人催促着，“该我了。”
“什么名字，哪儿人，几岁了。”书院学子熟练问着话。
……
顾青远远看着这一幕，“老杨，我又有一大笔钱要花出去的。”
“呵呵……”杨胜冷笑着说话，“你白花花流出去之后还不是一车一车往家里搬，我早就看透你了。”
“你说这个李然见了宫里那位，又去见高阳是个什么道理。”顾青一脸忧郁。
“三个女人一台戏。”杨胜愁眉看着顾青，“武媚把持你家里里外外的大局，运筹帷幄，高阳公主对你又是死心塌地，现在有个跃跃欲试的有智谋有手段的李然，小心你自己家里的后院。”
应招了一批人，一次次选下来也走了一大批人，满打满算二千人是凑齐了。
“上车马，这就出发！”狄仁杰一声号令。
“凡是选中的每家每户再送一贯银钱。”顾青补充道。
趁热打铁，顾青不想从中再出什么变故，先把人送过去再说，之后的事情管他呢，海船一开出海便是，全部交给已经在东海的上官仪。
顾青这边的人马已经动了，王钦正在和李二汇报着消息，“陛下，这个顾青招收民夫的规矩还真多。”
“什么规矩？”
“已经抄录下来了。”王钦把抄录下来的东西交给李二。
看着王钦递上来的东西，李二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突然笑了，好久之后才说道，“这个小子还真是狡猾，他把所有可以规避的风险都规避了，他还是油滑。”
四百九十九章 东海开战
顾青把一万民夫开赴东海，朝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一时间三省六部之中，除了尚书省，十之八九的官员纷纷要书写奏章，偏偏从前到后，顾青都没有强征民夫，完全按照的李二的旨意做事，要说民夫的数量，只要两千人，可都还是精挑细选的两千人。
一个官员左思右想之后把迟迟没有动笔的奏章摔在地上，“彼其娘之！”
顾青享受着家中的风平浪静，摇着折扇听身边下人念着上官仪送来的信件，在山海关南下三百里之处就是这次要建设港口的所在，上官仪已经开始按照图纸规划了。
李治看着一脸享受的顾青长叹一口气。
“晋王殿下何故叹气。”顾青笑眯眯问着。
“有人急的跳脚，却拿你这么一个气定神闲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李治忧愁说道，“我父皇治下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祸害。”
“其实在下也是一样。”顾青换上悲伤的表情，“你父皇治下怎么就有这么多人想要折腾我，呜呼哀哉。”
“哼！”李治不屑冷哼，甩头就走。
第二日朝会再次展开，首当其冲的就是顾青征招民夫这件事情。
“陛下！顾青此举劳民又与江山无益，若说顾青一人想要玩闹，谁也不会拦着，可是顾青不能带着成千上万百姓玩闹。”
李二还没开口说些什么，程咬金上前一步，“陛下，末将要弹劾礼部与户部十数位官员。”
陈咬金要弹劾人？！一众朝臣心中一阵发凉，不妙，老魔王要出招了。
“说！”李二不耐烦说话。
程咬金接着说道，“臣弹劾户部与礼部十数位官员喝酒不给钱！”
“好你个老匹夫，莫要血口喷人！”礼部侍郎立刻上前骂道，“是你家大小子硬拉着我们要喝的。”
“就是！”
“你们程家人也要讲道理！”
……
李二痛苦地捂着头，这个程咬金怎么什么事情都往朝堂上搬。
程咬金笑呵呵接着说道，“那我程某这个老匹夫就要问问诸位，我们程家的酒你们喝了没有！”
“喝……喝了！咋滴？”
“那就对了。”程咬金淡定自若，“喝了就要给钱，这酒水好歹也是我们辛辛苦苦用粮食酿出来的，喝酒给钱天经地义，就是这个道理。”
那时候十多个官员一碗就倒立刻不省人事，程家的烈酒也不是没有喝过，可是没想到程家的烈酒能烈到这个地步。
“陛下！”程咬金接着说道，“末将还要弹劾，礼部与户部官员烂醉在官道之上，有伤朝堂之仪，应当重罚。”
“岂有此理！”有官员叫骂着，“明明是你家程处默非要我们喝的，凭什么要我们给钱。”
“我家大小子没说不要钱吧。”程咬金又说道。
房玄龄听着朝堂的吵闹，苦笑连连，为什么程咬金一说话朝堂之上就多了铜臭味。
程咬金与一众文官吵得不可开交，牛进达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现在的程家都已经很富裕了，也难为程咬金为了几碗酒水和这些文官闹出这么大动静。
“报！”宫门侍卫拿着一份军报而来，“陛下！山海关军报。”
朝堂上的吵闹戛然而止，山海关的军报？李二低沉说话，“呈上来。”
王钦小步接过这份军报送到李二的面前。
看着上面的内容李二面色闪过一瞬间的喜悦，而后又开口说道，“好个倭国，胆敢杀害高句丽使者。”
“什么！”
朝堂之上一阵议论，高句丽和倭国之间发生什么。
房玄龄也接过王钦递来的这份军报，高句丽王派去使者向倭国讨要当初的赔偿，倭国一言不合就杀了高句丽的使者，眼下高句丽带着五万兵马已经杀向倭国，希望大唐可以援助。
军报在朝臣之间相互传递着，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高句丽和倭国已经开战了。
东海已经打起来了，程咬金脸上的笑容越加浓，事情正在意料之中一步步进行着。
李二站起身说道，“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房玄龄，褚遂良入武德殿议事，退朝。”
没有给其他朝臣上疏的机会，直接宣布退朝，只是点了几个人入殿议事。
风声一度传出承天门之外，高句丽与倭国开战了！坊间一片议论之声。
顾青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对范健嘱咐着，“告诉上官仪，加紧时间赶造海船，我要五艘大海船可以带着一万兵马出征的海船！”
“一万兵马？”李治猜疑道，“才这么点？能平了倭国吗？”
“什么叫做平了倭国？晋王殿下不要乱讲，我们是去做生意，是海贸，不是打仗。”顾青笑的很灿烂，那眼神中像是看到就要奔跑而来的银矿，“嗯！就是做生意。”
李治：“呵呵。”
婚事结束，招收民夫的事情也告一段落狄仁杰忙完了大理寺的事情，闲着无事来到地牢。
“这些日子都去做什么了？”松赞干布瞧着狄仁杰而来，“好久不见你。”
“忙着呢。”狄仁杰说着话，“你呢，这些日子吃住还行吗？”
“还可以，也习惯了。”松赞干布说着话。
大理寺的地牢不少，在这里有些人可能关一会儿就要出去了，有些人可能过了秋后就要斩首，还有些人可能关进来就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狄仁杰把一壶酒水放下，“和你说一件事，高句丽与倭国开战了。”
牢房的另一边渊盖苏文豁然张开双眼，冲上前扒着大声喊道，“你说什么！和谁开战了？”
松赞干布厌烦看渊盖苏文，“是高句丽和倭国开战了。”
“呵呵呵……”渊盖苏文声声笑着颓废坐下，“这个高句丽王，要把整个高句丽带入火坑，高句丽完了！完了……”
“我倒不见得。”松赞干布说道，“你渊盖苏文把高句丽祸害到水深火热，一切平复之后高句丽是需要恢复元气的，高句丽王想可不是一尘不变，他想要把高句丽的国力提升就必须要攻打倭国，只有倭国的血才能滋养元气大伤的高句丽。”
第四百五十章 东海议论
“此话怎么讲？”狄仁杰微笑着，这话像是帮渊盖苏文问的。
“其实很简单。”松赞干布接着说道，“高句丽太平的时候国力是在上升的，孩子不断再出生，壮力也会不断上升，随着带来更多耕种，粮食也会增多，有了这两个条件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就像大唐的与西方诸国之间的贸易，可是大乱之后，多少人丧命在了战乱之中，人口急剧下滑，好好的一个高句丽硬是把国力打回了百年以前。”
“现在的高句丽王想着的是恢复国力，想要高句丽不被大唐一直压制，就必须要跟上大唐的步伐，光靠一年又一年的恢复会非常长久，想要加快这个速度就要去攻打倭国。”
狄仁杰点头，“自己的这杯酒喝不饱，就把别人的酒喝了，这样就能喝饱。”
“就是这个道理。”松赞干布点头。
“打不得啊，打不得！”关在另一头的倭僧说道，“都中了顾青的圈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完了，都要完了，追不上大唐的，有顾青在就追不上。”
“看来你一定有高见。”狄仁杰看着倭僧说道，“说说你的高见。”
自从东征高句丽回来之后，这个倭僧就一直被关押在了这里，狄仁杰给了他一个罪名，这个倭僧能不能出去还要看自己怎么决定，出去也是自己一句话，想要这个倭僧留在这里也是自己一句话，有时候权力很美妙。
倭僧苦涩笑道，“从鄙人见到顾青的第一面开始就会厄运不断，有时候可能是巧合，但是一次两次就不是巧合了，来到这个牢房枯坐这多日子，鄙人这才幡然醒悟，这个局顾青布了很久很久了，东征高句丽？那都是幌子！一个小小的高句丽还不在顾青的胃口之中。”
“东征高句丽时也在撩拨倭国，东征之后还在打量倭国，到了现在还在东海建设港口。”倭僧低声说着话，“这个顾青的步步为营，将一盘棋局抽丝剥茧，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高句丽，他的目的是要亡了倭国，顾侯爷，我倭国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倭僧说着话仰头感叹，“不是高句丽完了，是倭国要完了。”
狄仁杰喝着酒水脸上微笑。
“你帮鄙人告诉顾青。”倭僧说着话，“我知道中原有个道理，叫做怀璧其罪，顾侯爷不是看上了我们倭国的银矿了吗？我愿意回到倭国把银矿全部给顾侯爷，只求倭国太平。”
“你想错了，你太小看我的老师了。”狄仁杰冷声说着话，“一个小小倭国？”
“你什么意思？”倭僧激动起来。
“老师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狄仁杰冷静说着话，“这次全天下人都在看着老师的海贸，不论是江南的豪族，还是山东士族，还是中原各方势力，老师冒着大不违，为这次海贸注入了很多很多的心血，一个小小倭国填不满中原的胃口，也填不上老师的胃口，这一次要的是整片东海。”
倭僧怔怔看着狄仁杰。
“当初我在老师的地图上看到过。”狄仁杰放低声音，“那一条一条的航线不是只有倭国，从东海南下的南海也在老师的计划之中，这一次海贸会进行很长的岁月，虽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迈出这一步，只是觉得对老师来说，他做这么多都是值得的。”
松赞干布听的一知半解，生在吐蕃也没做见过东海，“东海很大吗？”
“很大！”狄仁杰点头，“很辽阔，倭国只是老师的第一站，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
渊盖苏文说不出话，他还是想着如今的高句丽，这一次他打心底希望高句丽王可以成功，纵然两人的方向是不一样，纵然两人曾经是生死大敌，可是大家都是为了高句丽可以更好。
“酒水就留给你了。”狄仁杰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走好。”松赞干布喝着酒水说道。
三日之后，高句丽与倭国之间的开战，遮住了顾青招收民夫的事情，人们都把视线移向的东海。
顾青慢慢悠悠骑着马儿向长安而去。
“尚书令，你能快点吗？”一旁的侍卫催促着。
好久之后还是一样的速度，顾青丝毫没有心思加快速度，李二这个家伙召见自己肯定又是为了东海的事情，建设港口的时候，你爱搭不理，现在你就这么待见我？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顾青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了承天门前，经过禀报之后才进入宫中，一路来到甘露殿，李二身边站着太子。
一个是如今的帝王，一个是距离帝王之位不远的家伙。
“陛下，臣来了。”顾青懒洋洋行礼。
李二面对顾青的作态，不屑一笑，“进来吧。”
“是！”顾青走进殿中对着李承乾也行礼，“太子殿下。”
“行了！行了！”李二对于顾青这种漫不经心已经习惯了，“顾青，说说你的想法。”
“好。”顾青笑着说话，“眼下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时机，眼下东海确实适合做生意？”
“就是生意？”李二有些错愕。
“对，就是生意？”顾青使劲点头，“到时候希望陛下可以给臣几门火炮，在海上有海盗，有了大炮就不怕那些海盗了。”
李二若有所思，看着顾青笑的别有意味，像是明白了什么站起身走动，“接下来的事情你和太子好好商议，朕乏了。”
“儿臣恭送陛下。”李承乾躬身行礼送别了李二，转身看向顾青，“尚书令，你我来谈谈东海的事宜吧。”
“好呀，好呀！”顾青兴趣盎然说着话，“其实东海上还有很多的东西，当初在山海关我还看到了一个和岛屿一般大的大海龟，吴王殿下和魏王殿下也看到了，还有东海有很多的海鱼，东海上一种鱼叫做鲸鱼。”
“顾……顾青。”李承乾一头冷汗，“孤要说的不是这个。”
“还有还有。”顾青充耳不闻自顾自说着话，“传说中海洋里有一种美人鱼，一个个都美艳的不得了，而且穿的也少。”
李承乾倒吸一口凉气，“当真？”
第四百五十一章 再遇小和尚
安静的甘露殿中，顾青瞧着李承乾，“莫非太子感兴趣？”
“孤只是随便问问。”李承乾恢复正经的模样，“尚书令，借一步说话。”
顾青跟着太子一路离开甘露殿来到太子的东宫，东宫和当年一样没有特别的变化，太子妃正在带着宫女们打扫这里的花草，见到顾青来了急忙行礼，“见过尚书令。”
“见过太子妃。”顾青也还礼。
“里面请。”李承乾把顾青请入殿堂中。
东宫并不繁华，反而有些萧条。
“听了尚书令在甘露殿与父皇说的话，孤有一问，东海真的值得这么大费心血吗？”李承乾疑惑问道。
顾青犹豫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海上有美人鱼。”
“尚书令！”李承乾不厌其烦说着话，“顾青，你能好好说话吗？”
“行吧。”顾青再次开口说道，“太子殿下，百姓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的收场全看天意，要是天空不做美粮食欠收，若是有大灾害还会粮食绝收。”
李承乾自然明白顾青的话，当年的蝗灾之时顾青还没有来到的大唐，当年的自己也还年幼，却亲眼见过蝗虫铺天盖地，所到之处草木不存。
“太子殿下。”顾青接着说道，“其实我想变一变，百姓们也不该一天到晚守着几亩田过日子。”
“孤有些明白了。”李承乾接着说道，“你想把你村子里的一切都影响到大唐别的地方去是也不是？你想要大唐其他地方也和你的村子一样。”
“有吗？”顾青一脸讶异。
“不是吗？”李承乾孤疑，“莫非你没想这么多？”
“臣只是想要在去东海做生意而已。”顾青恢复一脸的正经，“目的很简单，理由也很简单，太子殿下千万不要想复杂了。”
李承乾不知道说什么，苦笑摇头，“那就说说生意，你好好做生意向父皇要火炮是什么意思？”
“防身啊。”顾青又说道，“大海上有海盗很危险的。”
“海盗？真的有吗？”
“以防万一嘛。”顾青不以为然说话，“就像出远门，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打劫自己，随身带一根棍子也是为了防身对不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顾青这么解释，李承乾越发不相信了，这次所说的海贸绝对不简单。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先告辞了。”顾青行礼就离开。
李承乾目送他离开，心中还是一片猜疑，“这个顾青到底再卖什么关子。”
回到家中，顾青正在嘱咐着工厂开始准备大批量制作指南针，张杰听着话按照顾青的说法一边让工人指南针。
“这个指南针不难做，重要的是灵敏与准确。”顾青对张杰说着话。
“侯爷。”张杰疑惑问道，“这个指南针可以用来卖钱吗？这可是堪比司南的好东西，这可是大学问，能挣大钱的。”
“这东西不难做，我不想用这个东西挣钱。”顾青一路走着说道，“就算卖也不许卖高价知道没有。”
“知道了。”张杰听着话点头，“细水长流。”
有些东西是会被普及的，有些东西并不难做，如果你价格卖得奇高就会有人想着来制作指南针，指南针很容易制作，与其把他当作一种敛财的工具，不如让它普及起来。
一路往着自己家中而去，却看到村子里有个小和尚，看样子只要十一二岁的样子，还有些脸熟。
“顾施主！”这个小和尚看到顾青微笑着行礼。
“你是……”顾青看着对方回忆，“我想起来，你是当初那个小庙里的小和尚是吧，法号叫什么来着？”
“贫僧法号不痴。”小和尚苦笑着。
“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顾青打量着这个小和尚，长高了不少，“你家师父答应你下山历练了？”
“嗯！”小和尚用力点头，“师父说了，我要先来见见顾施主。”
“你家老师父的身子骨还好吗？”顾青问道。
“好着呢。”小和尚回答说着话。
“你师父该不会是看你们庙门没有余粮了，这才把你派出来？”
“顾施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庙门里的来粮食一直很充足。”小和尚面不改色说话，“贫僧这些日子也听说了不少顾县候的事迹。”
“你都知道什么了？”
小和尚看着顾青长叹一口气，“临走前师父说过，顾施主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顾施主在庙里出来之后的日子平淡，都以为顾施主的那股戾气已经不见了，其实只是被顾施主藏起来了，内敛其中再次显露出来的时候会变本加厉。”
看着顾青的脸色有点不对，小和尚接着说道，“顾施主不要在意，小僧没有责难顾侯爷的，只是希望顾侯爷以后能够少造一些杀孽，小僧很敬仰顾侯爷，不想顾侯爷到了以后的史书之中会是一个骂名，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骂名。”
“你想错我了。”顾青接着说道，“我不在乎后世的人怎么评说我，是骂名又如何？人生短短数十载，事了拂衣去，我只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和尚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小僧多言了。”
“去我家里走走。”顾青对他说话，“小和尚，我们当初可是约好的。”
小和尚再次强调着，“小僧法号不痴。”
“小和尚快点。”顾青一路催促着。
“唉……”小和尚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
狄仁杰的新家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狄仁杰带着自己的妻子也搬去了自己新家。
小和尚来到顾青的家也被这里的满窗户琉璃给震惊了，听说过顾青很富裕，来之前也做好的心理准备，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顾青的家已经富裕到了这种东西。
“不要见怪。”顾青解释着，“其实这些琉璃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顾施主还会做琉璃？”小和尚诧异道。
“其实并不难做，只是一些石头烧制就可以了。”顾青说道。
武媚见到自己家里来了一个和尚有些奇怪。
“这是当初我在寺庙里认识的。”顾青解释。
第四百五十二章 筹谋筹谋
武媚这才想起来，这个小和尚就是当初和顾青在河里玩闹的那位，“晋王殿下和晋阳公主都回宫中了，妾身这就去准备饭食。”
“顾青，你的家真好。”小和尚看着这里。
“喜欢吗？”顾青微笑看着他。
“喜欢，不过这些终究只是身为之物。”小和尚也回答。
为什么这个小和尚说话老气横秋的，像极了那些老家伙，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考虑到是僧人，武媚特地让家中的下人做了几道素菜，也做了几道荤菜，顾青的朋友不多，不过能带到家里都是看重的朋友。
一盆盆菜肴上桌，小和尚率先拿起炸鸡腿吃了起来。
“你能吃这个吗？”顾青喝着酒孤疑。
“没大碍，没大碍。”小和尚说道，“小僧早就听说顾施主家中的菜肴非常别具一格，现在一尝果然不一般。”
小和尚在家中大吃一顿之后说道，“顾施主，小僧还要去拜访唐玄奘，这就先告辞了。”
“不送不送。”顾青在自己的家门口送别他。
孙思邈坐在家门口看着这里的一切，“那小和尚哪来的。”
“感业寺隔壁来的，说是下山历练。”顾青解释。
“狄仁杰这小子也终于成家了。”孙思邈看着不远处狄仁杰的新家，“不知不觉来到长安已经这么多年，你们都长大了。”
“师父还是像当年一样老当益壮。”顾青一手搭在孙思邈的肩膀上。
“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孙思邈说着话。
“是不是都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想不想要师太。”顾青说着话，“老头儿，你说句话，想要不要说师太，你要是想要弟子给你整个百八十个！”
孙思邈的脸色渐渐发黑。
“我说你黑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顾青再次说道。
“还师太！”孙思邈气不打一处来。
“是呀，是呀！”顾青使劲点头，“弟子都给师父惦记了这么多年。”
“滚！”孙思邈没好气瞪了一眼顾青。
“老头子，你想不想要倒是给个准信。”
顾青嘴里说着，孙思邈抄起藤条又想追杀自己的弟子，不过又放下说道，“顾青，为师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经历多了，也看多了，现在的日子为师挺喜欢的。”
顾青知道孙思邈在这之前一直游走中原医治人，现在落下了脚跟。
看着老头眼中失落，顾青又说道，“老头子，等你年纪大了，真的走不动了，弟子我陪着你。”
孙思邈摇头，“顾青，这么多年了，我看着你长大，总觉得你经历过很多事情，从小时候你的心思就很细，同龄人中你有这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心思。”
臭老头子又把气氛搞的这么销魂，顾青接着说话，“老头儿，你就当我活了两辈子吧，上辈子太多太多遗憾了，这辈子不想在错过什么，不想有什么遗憾。”
“你上辈子有什么遗憾。”孙思邈怪异看着顾青。
“我哪儿知道。”顾青敷衍着，“我上辈子到底是敲烂了多少木鱼才遇见了师父，是师父给我带到了大唐。”
“上辈子敲烂了木鱼？”孙思邈又说道，“你是再自认倒霉吗？”
“没有！绝对没有。”顾青说话。
“老道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孙思邈抄起藤条朝着顾青打去。
秋风萧瑟的顾家院落里，又上演了一场师徒追杀站。
“咯咯咯……”小顾晓看着这一幕莫名笑着。
“老头子，你在这样我还手了！”顾青喘着气跑着，“还说什么跑不动了！追的倒是欢实，我信你个鬼！”
“你个逆徒！”
谁料孙思邈紧追不舍，一鞭子打下，“臭小子！年纪越大口中越不着调，还找师太，我让你找，还百八十个！今日老道儿我就要好好教训你个这个不肖弟子。”
“啧啧啧……”李治带着小兕子刚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长安，笔斋
胖和尚收到了消息，李君羡回到长安了，第一时间去面见了李世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探子根本打探不到，只好把这个消息收拾起来交给了狄仁杰。
李君羡去了一趟长白山，去一了一趟邙山，去的时候几千人，回来的之后只有寥寥几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谁也打听不到李君羡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二看着手中的这张图，自言自语问着，“这个世间真的有仙吗？”
王钦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顾青啊顾青，你到底在邙山得到了什么。”李二问着，事情再次重头来过，顾青的来历是一个迷，是孙思邈从深山里把顾青带出来的，最初的痕迹是在荆州，可是这个顾青就像突然出现在大唐，连从什么地方来都不知道，还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本领。
那小子当初出现在荆州之时，他的衣物在整个中原见所未见，他的口音也很奇怪，还有一些神似的错字，那些错字根本不就像是错字。
连褚遂良都觉得这是另外一种文字，与中原的文字神似，更为简单与简略。
世人都在寻仙求长生，只有顾青对于上苍嗤之以鼻，对于神明更是不屑。
“王钦，你觉得顾青到底有什么秘密。”李二旧事重提接着问。
“陛下。”王钦低声说道，“顾青此人不信天命，据他自己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他更加相信他自己的物理与科学，老奴以为他是一个固执的人。”
“呵呵呵……”李二苦笑着，“到底是顾青固执还是别人看不穿，这个世间又有何人真正长生，有的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谁也没见过。”
“陛下。”王钦担心的看着李二，“陛下莫要走始皇帝的后路。”
“朕自然明白。”李二眼神清明，“王钦，你派人去盯着东海，去看看顾青到底再搞什么名堂。”
王钦小步退下。
蓬莱仙岛？李二自言自语疑惑着。
秋风越演越烈，深秋时节，朝中的议论中心还是在高句丽与倭国之间，门下省弘文馆纵然大战之后有些凌乱，但是朝臣们还是在这里议论东海的事情。
第四百五十三章 定人选（一）
顾青要动东海了，长安不少权贵都是善于经营之辈，之前的种种，顾青的发财大计没有一次是亏钱的，不少权贵都派人去打探这个顾青到底要做什么，一时间有不少的人流朝长安以东的方向而去，洛阳，潼关都非常热闹，事情一次又一次的传播。
年仅二十岁的顾青，位列凌烟阁，身怀一身神鬼莫测的本领的新晋县公要动东海，像是阵风从长安开始席卷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东海那个还在修建的港口。
李孝恭家中坐满了宾客，他们都是李二的宗亲，也是长安权贵中最中坚的一部分力量。
面对满座的宗亲，李孝恭笑呵呵，准备宗室们自己准备着一次出海。
顾青坐在家中听着狄仁杰从胖子那里带回来的消息，长安有不少人也想去东海转转。
“老师，他们也可以自己出海的，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狄仁杰思量着说着。
“不着急，不着急！”顾青笑呵呵，“在大海上我们有必胜的法宝，指南针！在海上很容易迷失方向，要是在晚上可以看星象倒也还好，到了白天只能依照风向和太阳，在海上方向是很重要，茫茫一片海要是迷失方向后果很可怕。”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点头，“所以老师才要制作小司南？”
“那是指南针。”顾青点头。
听着顾青的话，狄仁杰又放心了不少。
说话间，家里来了一个家伙，来的不是别人就是当初的伍老七。
“你怎么又来了。”顾青看着伍老七说着话。
原来伍老七手下的不少人都成了青帮暗线，而且日子也还过的不错。
“侯爷！”伍老七单膝下跪说道，“我伍老七谢谢侯爷照顾我的兄弟们。”
“那是他们自己有本事才被我留下。”顾青满不在乎说道，“你没什么要谢我的。”
“不瞒侯爷！”伍老七再次说道，“其实这一次来长安，草民就是想要兄弟们在长安落下脚跟，若不是顾侯爷给了他们这个机会，想必他们还在做着老勾当。”
“客气客气，那也是他们自己有本事。”顾青点着头。
伍老七对着顾青深深一礼随后说道，“在下就告辞了，这一礼还请顾侯爷收下。”
看着这个江湖老炮伍老七离开，顾青心里想着在乱世这种人物也许风光过，世道太平了这种人反而落寞了。
“站住！”顾青喊住他说道，“眼下我手底下缺人，你想不想为我办事。”
伍老七苦笑说道，“草民一个人随性惯了，怕是受不了束缚。”
“你过来。”顾青招手说着话，“这件事差事很适合你，你想做海盗吗？”
“海盗？”伍老七又疑惑了。
“我可以给你大船与人手，还有必要的东西，只要你出海去搜刮东西。”顾青再次说着话，“在中原你不能在作匪，在海上你一样可以。”
“去海上做匪？”伍老七听着话有些跃跃欲试。
“其实在中原就是天子就脚下，但是海上不一样。”顾青看着伍老七的神色，“我给你一份海图，你可以在大海上驰骋，想去哪一座岛屿就把好东西搜刮下来，记住千万不要客气。”
“对侯爷客气，就是对我伍老七不客气。”伍老七笑呵呵说话。
“那就对了。”顾青接着说道，“狄仁杰，你写一份手信让他交给上官仪。”
“是！”狄仁杰点头。
“顾侯爷，我还是不明白要怎么做。”伍老七再次犹豫。
“你去了东海边上自然就会明白了。”顾青接着说话，“我给你所有的人力物力，所得之物我们五五分成可好。”
“不！侯爷！”伍老七再次说道，“都是侯爷的，在下不过一介浮萍。”
“就五五。”顾青拿过狄仁杰写好的手信交到他的手中，“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客气。”
“是！”伍老七躬身说道，“在下这就去东海。”
“等等！”顾青给他一袋银钱，里面全是碎银，“拿着盘缠，没有盘缠你怎么走到东海。”
“在下谢过侯爷。”伍老七大声说完离开。
狄仁杰看在顾青的身边看着这个人物远去，“老师，我们信的过这个人吗？”
“能信也别全信。”顾青开口说着话，“像他这种人从来不会轻易依附一个人，他这种人也是生命力最顽强的，看着吧等到他出了东海之后会立刻建立起来属于他自己的力量，然后慢慢脱离我们的掌控。”
“学生不明白。”
“我们需要一个人去打前锋。”顾青说着话，“他最适合，他比我手下所有人都适合，你也不用在意太多，他若是听话也还好，他若是不听话，就再也回不了中原，且行且珍惜，希望他不要走错路。”
“老师，现在海图就在上官仪手中。”狄仁杰说道，“要是他得到了海图还有指南针，岂不是海阔天空任他逍遥。”
“不怕他，到时候海船如过江之鲫。”顾青淡漠说着话，“他的路怎么走还是要看他自己，短时间他不会脱离我们，只好在他没有摸清大海之前他还需要依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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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转眼已经快到了冬日，长安街头的布衣百姓们收紧衣衫加快回家的脚步，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有不少权贵出海，很多都是无功而返，要不就是有去无回。
长安掀起了一股子出海热闹，谁都想着先摘了顾青看上的这颗果实，可是出海都没有一个好结果，一时间出海的事情也就此冷了下来，权贵们打住了念头开始关注顾家，这个顾青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出海，那么多人都失败了。
程咬金和牛进达坐在一起商量，“这么多人出海怎么就没有一个有收获的。”
“那小子估计有什么手段可以在海上如鱼得水？。”牛进达也想着说道，“反正你我两人都有份子再手，不急于出手，让其他人去碰碰钉子。”
“对。”程咬金也点头，“老夫年轻大了，年轻人去闯荡吧，好酒好肉在这里我等犯不着愁这份心思。”
第四百五十四章 定人选（二）
上官仪站在大海边上，衣衫被海风吹得咧咧作响，眼前是已经造好的三艘大海船，一开始以为顾青图纸上的这三艘倒三角模样的尖底海船没有办法矗立在海上，眼前三艘大海船就是按照顾青的图纸造的。
停驻在海面上非常的平稳，一点也没有要翻船的迹象。
一个月了伍老七来到东海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忙着建设港口与造船，时不时搭把手，自从来到东海之后上官仪一直很地方自己。
“大工头儿！”一个民夫上前对上官仪说着话，“长安又送来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我们也看不明白，就是一大堆的小罗盘。”
上官仪走向营地，打开小箱子就看到一堆的小罗盘，拿起一个观察里面的指针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在箱子里还有一封信，上官仪拿起看了起来，看着上面不堪入目的字迹与一堆非常非常特别的错别字，就明白这是顾青亲笔写的，上面写着的是这个指南针的用法与嘱咐。
看完信上官仪说道，“立刻把这个箱子给我封起来。”
一旁几个民夫照做着，上官仪亲手上了一把大锁，按照顾青的说法这是指南针是出海的利器，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出海无功而返的原因，没有指南针在大海上很难找到方向。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上官仪让身边的离开，一个人搬着小箱子来到自己的营房，用锁链把这个箱子锁上这才放心。
再次看向桌案上的图纸，顾青给的图纸很大，上官仪把图纸拆分开来，准备一部分一部分的建立，只有一万民夫不多不少，倒也可以使唤，要是人数再多就不好管理了。
在东海边上的渔民们也时常来看这里的港口，很好奇这一大帮人在这里做什么。
长安
东海的战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送到李二的面前，高句丽与倭国之间的战事如火如荼。
甘露殿里很安静，李二看完战报之后问王钦，“顾青的港口怎么样了？”
“已经造了三艘大船了。”王钦说话道，“陛下，顾青这段日子一直在准备粮食看起来已经准备出海了。”
“朕知道了。”李二点头说话，“你告诉顾青，火炮这段时间还在赶造。”
“老奴明白了。”王钦嘴上说着明白，心里还是不明名，火器局明明有三十多门火炮闲置着。
顾青也收到了消息，这个李二倒是有点意思，对传话的小太监也说道，“你告诉陛下，我愿意把海贸之利的四成交给朝税。”
短短一个时辰，李二也收到了传回来的话，大笑三声大袖一挥，三十门火炮送到顾青家门口。
“哈哈哈！”顾青看着三门火炮也是大笑三声朝着太极宫一拱手，“陛下大气！”
小兕子对火炮很好奇，坐在火炮之上像是在驾马，吓的一旁的侍女手足无措，村子里的村民也对火炮很好奇，看着一个个漆黑的火炮纷纷后退，一直知道大唐的火器无往不利，还是第一次见到。
随着而来的还有王金和李君羡和三千精兵。
“李将军，你怎么来了。”顾青看向李君羡。
“回侯爷。”李君羡对顾青行礼说道，“陛下命末将带着三十门火炮出海。”
“那就有劳李将军了。”顾青笑呵呵，“在下只是出海做生意用不着这个打动干戈。”
“陛下有命……”
“行了，行了！”顾青打断他的话，“一句句陛下有命，听着怪别扭的。”
“其实末将知道顾青县候到底想要做什么，总不能带着一群民夫出海吧。”李君羡不苟言笑也说道，“而且陛下还说了，说你顾青不老实，让我看着点。”
“我像是那种偷偷摸摸藏银钱的人吗？”顾青急眼说着话，“生意人讲究诚信。”
“末将还没说顾青侯爷会私藏银钱。”李君羡板着脸。
李治站在一旁，“呵呵！”
顾青一跺脚：“欺人太甚。”
王金笑呵呵对顾青说着话，“顾侯爷，这些火炮这就送到东海去吗？”
“好久不见了。”顾青笑呵呵拱手，“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好着呢。”王金笑着说道，“现在火器局上下还在等着顾侯爷的新火器，不知道顾侯爷什么时候可以造出一些新火器出来。”
“会有的，会有的。”顾青说话道。
“老奴拭目以待了。”王金也笑着。
看着三十多门火炮就对着自己的家门口，顾青有些膈应打了一个激灵说道，“这些火炮就送到东海去吧，交给上官仪他会知道怎么做的，粮食火器一到东海立刻出海可以去做生意去。”
“出发！”王金大声说道。
李君羡带着人带着火器朝着东海方向开拔。
看着一大群人离去，李治眼中充满了期待。
“也不知道高句丽和倭国的战事怎么样了。”顾青来回想着，“要不要劝架一番。”
“为何？”李治有些明白，“他们打他们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顾青一本正经说着话，“要是倭国和高句丽都打完了，上官仪还怎么趁虚而入！”
李治声声苦笑，“顾青，原来你的生意是趁虚而入，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
“晋王殿下，倭国非我族类呀。”顾青深沉说着话，“不把他们从根子上绝了，我心难安！”
看着顾青，李治想明白顾青到底要对倭国做什么，再次说道，“倭国真的不强大。”
“现在不强大！”顾青咧嘴笑着，“人心可以把一个平庸的人变成一头饿狼，晋王殿下我们不能光看的眼前，风水轮流转。”
“有时候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战争。”
李治还是李治，顾青看着这个孩子如今也长大了不少，“没事的，晋王殿下不要想这么多，你只要保持好呼吸与天真无邪就好。”
“哼！”李治扭头走入家中。
秋日的夜晚阴风阵阵，胖和尚与矮子在笔斋外坐了许久在冷风里打一个冷摆子又回到笔斋喝着酒，听着风声。
第四百五十五章 扬帆起航
贞观十九年深秋，还没入秋寒风就已经席卷了中原大地，走在路上的村民锁着脖子加紧脚步，顾青和武媚，小兕子坐在火炕边上织着高领。
“外面可真冷。”李治缩着脖子走进关上门，把冷风挡在门外。
“来试试！”顾青把一个高领递给李治。
“这是个啥吗？”李治看的奇怪。
顾青把高领套戴在李治的脖子上，绕过脖子扣上扣子，“这样就不会冷了。”
“果然舒坦多了。”李治伸了伸脖子，“就是怪难受的。”
“习惯就好了。”小兕子也说道，“皇兄，这火炕可舒服了。”
李治坐到炕上说着话，“顾青，我刚听到消息，高句丽进攻倭国之后节节败退，父皇又要给高句丽粮草和兵器了，好在南诏送来的粮食够多，不然朝中又有人要讲和了。”
“高句丽的这个打手真不给力。”顾青感受着家中的温暖，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老头儿说就是这个半个月，不会差太多。
家中的下人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武媚身上。
李治疑惑道：“打手？”
“对，打手。”顾青对李治说道，“高句丽就是我们的打手，他们需要倭国的资源来壮大自己，我们也需要高句丽去攻打倭国，然后达成共识！事成之后高句丽与大唐在倭国这块饼上坐地分赃！”
“果然是个坏人！”李治瞅着顾青。
“晋王殿下，我是个好人。”顾青一本正经点头。
武媚一边织着针线说道，“妾身已经会做了，哪有男人家做针线活的。”
“闲着也是闲着。”顾青嘴上说着，又对李治说道，“朝中对东海的事情还有什么议论吗？”
“我怎么感觉你在使唤我。”李治吃下一片干肉，一脸不服气。
这小子长大了，越来越精！不像以前这么好忽悠了，顾青悲伤长叹，“晋王殿下，在下好怀念当年你一边哭着，一边吃着自己的兔子的模样。”
李治再次用力咬下一片肉干使劲咀嚼着。
大唐东海海岸线上，上官仪站在大海船上，眼前是一片汪洋的大海，三艘海船已经试验了十多次了，出了一两次意外，不过都不是大问题，眼下航行的很稳当。
西北风已经越来越大了，回到岸上的上官仪也见到这一次随行而来的李君羡。
伍老七现在孑然一身，来到东海根本就没有带上自己的兄弟，虽然结交了不少民夫，只是随意结交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的以后有帮助，对李君羡与那三千精兵很忌惮，一直以来都是草莽出生，对于这种行伍人本能的很排斥。
李君羡的话与很少，带着兵就在一旁驻扎着，也不做什么就一直等着出海。
上官仪开始准备粮食与水源，大海上水源与干粮很重要，在三天后一切都准备就绪，李君羡看着三大框梅子好奇，“你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将军有所不知。”上官仪解释着，“这是一种很酸的梅子，经过几次试验，有不少人在船上久了就会晕吐，以后了这些梅子就会好很多。”
李君羡也拉出来一大堆辎重，一大堆的兵器，足够每一个人趁手拿一把。
伍老七熟练地舞动手中的横刀感受重量还很趁手，眼中还是看着三十门火炮架在分别架在三艘大船上。
上官仪看着大船，“也不知道顾青是怎么做出来了，他像是有出海的经验，这种海船不论是海战还是远航都非常的合适。”
“可以出发了吗？”李君羡说道。
上官仪拿出指南针与海图对照着风向说道，“可以出发了。”
“好！”李君羡带着三千精兵率先上船。
上官仪对着几个训练出来的水手嘱咐着然后也登上船，一次出海远征带的人不多，一万民夫都带上了，反正船也够大，港口就留下一些书院的学子守着。
站到大海船的甲板上，上官仪的心情很激动，这是大唐第一批出海远征的人，大声喊道，“放下帆！收锚起航。”
呼啸的西北风下，几十个书院的学子看着三艘大船驶离港口。
在这个港口的附近有不少人也在观望着三艘大船离开堤岸，在海中行进的越来越快。
几个时辰后，上官仪再次回头看去原来的港口只有芝麻绿豆大小，再次看向东方心中带着激动与兴奋，还有忐忑。
看着指南针与海图，上官仪再次喊道，“转舵三圈！全速行军！”
“转舵三圈，全速前进！”隔壁两艘海船也传来了呼喊声。
三艘大船的方向齐齐朝着东北转了十五度的角度，朝着倭国进发。
正如顾青所说，在大海上只要茫茫的海水没有参照物，没有方向感，只有靠着手中的指南针才难找到方向。
李君羡坐在甲板上刚要喝下一口水，一旁的民夫就说道，“这位将军少喝点，在海上水很珍贵。”
上官仪对有些不理解的李君羡也说道，“李将军，我们指不定要在海上漂泊多少时日，还是省着点好。”
听着话李君羡又放下了水袋子。
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出了海之后风越来越大，还很寒冷让人在甲板上站不住脚，这一次出征倭国，等着下次回来也要到东南方暖风吹来的春季季风。
一次出征就是三个月，不过上官仪很期待，也觉得这一趟值得，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海船来到大唐，只是大多数都是南海，有也是寥寥无几，而且海船的构造都不如现在自己脚底下的船只。
长安
顾青的船只终于出海了，这个消息被人快马加鞭送入了长安，带来的不知是这个消息，还有顾青港口的样子也被人画了下来，包括那样式怪异的船只。
程咬金很高兴地在长安城溜着一条大黑狗，典型的大黑背田园犬，血统纯正。
路过朱雀大街的百姓们纷纷绕开，怕不是这条大黑狗，怕的是大黑狗的主人。
“姓程的今日什么年月，你难得有这么大的雅兴。”牛进达看着程咬金的大黑狗，使劲眨了眨眼，“你说说你，出门就出门这么大方作甚，哈哈哈哈！”
第四百五十六章 波斯战事
见牛进达对这条大狗跃跃欲试，程咬金上前一步，“且慢，老牛，你想做甚？”
“还什么且慢。”牛进达接着说道，“这个时候狗肉大补，赶紧的，别墨迹了！没想要你程咬金也有这么大方的一天”
“这条狗不是用来吃的。”程咬金立刻说话道，“这是用来看家护院的。”
“你家这么多护院，还需要一条狗来看什么家，护什么院。”牛进达说着就要去抓狗。
“慢着！”程咬金大喝一声，“老牛，咱们要不吃牛肉吧，先留下这条狗命如何？”
“狗肉，吃什么牛肉！”牛进达强调。
“吃牛肉！”程咬金大声说道。
“牛肉……”牛进达听着不对味，“程老匹夫，你安敢欺我！”
“你动一下我的狗试试！”程咬金毫不退让。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长安街的街坊邻居纷纷走出家门看着眼前的两个老家伙就打在一起，啧啧称奇。
看着程咬金的招式，有人感叹道，“没想到这个多年过去了，程咬金的出招还是这么无赖。”
“可不咋滴。”有街坊点头。
皇宫，甘露殿顾青正在中书省给房玄龄处理着奏章，外面是呼啸的寒风，是不是也会吹进来，让人忍不住缩着脖子，手颤抖地握着毛笔一个哆嗦，毛笔就在奏章之上一划拉。
今年倒是风调雨顺，一切都好，一切太平中书省的奏章也不是很多，各地都很安宁。
顾青带着手套倒也非常的利落。
中书省的官员立刻就注意到了顾青手上的不对劲，“敢问顾县候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顾青批阅奏章的思路被打断，茫然抬起头。
“我等批阅奏章提着笔根本握不住。”几个官员立刻围了上来，“你的这个……”
看着他们欲言又止，顾青急忙解释着，“这是手套，防寒的，改天我给你送一些过来。”
“好呀，好呀！”一群官员点头。
“也不贵，一副手套十文钱。”顾青认真点头，“价格天公地道，童叟无欺，谢绝还价。”
话音一落中书省又恢复了安静，一群官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忙碌手头上的事情。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中书省的官员三三两两散去，房玄龄看着还在批阅奏章的顾青，“你有多久没有去尚书省了。”
“有几个月了吧。”顾青眼睛还是看着奏章。
“你呀你，中书省都比你的尚书省熟了。”褚遂良也说道，“也不知道陛下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人做了尚书令。”
“你该不会是怕我抢了你的位置吧。”顾青瞅着褚遂良。
“呵呵……”褚遂良笑着说道，“你倒是让陛下答应把我的位置给你。”
“这个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顾青一本正经点头。
“你还真想这么做不成？！”褚遂良有些急眼了。
“开个玩笑。”顾青打岔说着话，“最近东海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也不知道上官仪那个家伙多久可以到倭国。”
“顾青，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对倭国做什么。”褚遂良说出心里的想法。
“做生意呀！”顾青笑眯眯回答道，“还能做什么。”
“为什么我这么不信呢！”褚遂良一脸揣测，总觉得顾青瞒着什么。
房玄龄看着褚遂良与顾青两人说道，“波斯出大事了，陛下昨日收到了消息，眼下还没有传出来。”
“波斯？”顾青疑惑着。
房玄龄点头说着话，“大食袭击了波斯，眼下大食和波斯也打起来了。”
“大食和波斯怎么会打起来。”顾青问这话，心中想着。
“具体事由还不清楚，只有等着波斯使者再入长安才能知晓。”房玄龄长叹一口气，“商道又要断了。”
房玄龄说的没错，丝绸之路上，波斯是通往西方的一个关口，要是波斯大乱丝绸之路的西面关口就会给遏制，从而商道也在那里中断。
“从吐蕃一战就知道，大食和我们的梁子是结下了。”褚遂良也说道，“这一次怕是战火会再次烧过来，房相！天竺有动静吗？”
“暂时还没有。”房玄龄低沉说着话，“目前都是猜疑，天高地远，要是我们知道消息，恐怕天竺也乱起来了。”
“学生以为不着急。”顾青接着说道，“他们打他们的，我们看热闹就好。”
“我不这么认为。”褚遂良也说道，“要是大食一旦拿下波斯，商路的西端就会彻底落入大食手中。”
房玄龄站起身，“眼下说波斯会输给大食，还言过太早，我们不妨等到明年再看看。”
“老师。”顾青躬身说着话，“眼下禄东赞在何方。”
“怎么了？”房玄龄疑惑。
“学生有个想法。”顾青接着说道，“波斯太远，我们鞭长莫及，眼下吐蕃已经成了我们大唐的吐蕃郡，不如让禄东赞守在波斯的边界以防波斯不测之时，可以让波斯撤回到吐蕃，再让天竺去驰援。”
房玄龄摇头，“顾青，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想过，陛下不想太过插手西方的战争，一切留待明年再论。”
带着波斯的心思，顾青走出中书省一路来到尚书省，好久没有来到这里，尚书省里都是一些年轻的官员，进出这里的人也不少，有了新鲜血液的注入，整个尚书省也恢复了不少的活力。
“尚书令！”一个年轻官员见到顾青急忙行礼。
“尚书令！”
“尚书令！”
……
“行了，行了，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顾青坐到尚书省的上首座，有时候不是不想来，只是不想太接近朝堂，明哲保身，权力是一把双刃剑。
“侯爷。”许敬宗老脸笑着，“今日侯爷怎么来这里了。”
“来看看你们做事得不得力。”顾青瞧着他，“李义府呢？”
“他去户部交待一些事情。”许敬宗回答说着话，“户部要准备粮种的发配，我们尚书令要从中布置。”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幸苦了。”
“不辛苦！”许敬宗笑着回话。
第四百五十七章 庸人自扰（一）
重新开张的商尚书省已经彻底融入了大唐的官场体系之中，虽然办着的还是很多跑腿的事情，不过总算是有点存在感了，尚书省的职能是三省与六部之间的桥梁，游走贯穿整个六部，至上而下从李二到中书省再由尚书省下发到六部九寺十二卫府。
整个尚书省也因此忙碌起来，并不像最初的死气沉沉，原以为李二重新起复尚书省只是一个闲置的府衙，没想到运作起来，尚书省又成了朝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在尚书省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一大群官吏正在忙碌着，坐在上首的尚书令却在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傍晚，顾青醒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吃午饭，早就已经饥肠辘辘，官吏们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眼前只有张三这个尚书省侍郎和零星的几个官员。
“尚书令醒了？”张三递上一杯热茶。
看着这个家伙，顾青开口问道，“都这么多年月了，你还是不肯说你是谁的人？”
“尚书令，我不是你的敌人。”张三低声说着话。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你是太子的人，还是魏王的人，或者说你是陛下的人？”
“尚书令可真爱说笑。”张三应付地笑着，“下官不说只是因为时机不到，时机到了侯爷自然会知道。”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复杂。”顾青站起身，“你对我这么防备，我们之间还怎么推心置腹，罢了罢了！咱们各管各的。”
顾青走出尚书省，张三一路目送着他离开。
李二正在与长孙无忌下棋，落下一子问着伺候在一旁的王钦，“顾青去尚书省做什么了？”
“回陛下。”王钦低声回答，“尚书令出了中书省之后就在尚书省坐到了现在才离开，只是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
“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李二嘴角直抽搐，这么独特的尚书令还真是大唐开国以来的第一个人，没谁了！
长孙无忌淡定的下棋，自认为自己经历了很多了，可是自从和顾青交手以来，他发现自己活的越来越累，这几年经历的比自己大半辈子的经历阴谋诡计还要多，人与人之间的博弈与棋盘上的博弈差不多。
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长孙无忌看着李二一子落下，棋盘上的棋局已经了然，“臣输了。”
“你的棋路还是和以前一样。”李二收拾着棋盘微笑说道，“你处处布局，却算漏了眼前的脚步。”
“陛下说的是。”长孙无忌回话道。
长孙无忌心中也知道，自己眼下已经成了李二的手中的弃子，在自己离开中书省之后立刻就让褚遂良站了上去，君臣归君臣，情分还是在的，只要自己不再触碰权力的中心，自己还能活的一世富贵。
“陛下，天色不早了该用膳了。”韦贵妃走来说道。
“臣告退了。”两鬓斑白的长孙无忌躬身离开。
看着眼前的棋局，李二声声叹息，长孙无忌的棋路还是老样子，不过下的心不在焉，以前的长孙无忌落子看似闲散但却是处处埋了陷阱，淡泊了！长孙无忌对官场已经淡泊了。
朝中不少老人都开始退出朝堂了，原本的意气风发现在都到了隐匿的时候，有时候若不是程咬金还会在朝班上吼个两嗓子，还真难发觉自己心中的那份孤单。
看着李二没有反应，韦贵妃再次说道：“陛下，时辰不早了，可以用膳了。”
“你自己吃吧。”李二站起身对王钦说话，“陪朕去凌烟阁走走。”
韦贵妃呆愣在原地，看着李二与王钦离开一直没有回过神。
“贵妃，这些酒菜都要凉了。”宫女在韦贵妃身边说话。
“全部倒了。”韦贵妃面色阴沉着脸说话。
“可是……”
“本宫说全部倒了！”韦贵妃尖声怒骂道，“你聋了吗？”
“是是是！”宫女急忙去办事。
韦贵妃愤怒地将茶碗摔碎在地，长孙皇后当初在九成宫走了便好，偏偏还活下来了，这个皇后一直压着自己一头，掌管整个后宫，还处处针对自己，连陛下都不正眼看自己了！
新晋的宫女越来越多，自己的年龄也到了衰老的边缘，可是偏偏比自己年纪还大的长孙皇后处处受到陛下的信任！
自己的如今的身材样貌家世哪一点输给长孙家的那个女人了！
她的指尖抓着桌案立刻就想到了顾青，当初是顾青救了长孙皇后，可是顾青手中还有一样东西，香水！
这件当初轰动了整个后宫的东西就在顾青手中有秘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对身边宫女吩咐道，“告诉家里的人，让他们去探探顾青的底，这个香水本宫势在必得。”
“是！”宫女唯唯诺诺点头。
长孙皇后正在自己的立政殿给高阳的讲解的佛经。
“母后，女儿不喜欢这些东西。”高阳厌烦的放下佛经。
听到这声母后，长孙皇后心里是暖的，虽然不是自己所出，不过高阳就是自己带大的，又说道，“平心静气，你这丫头就是心思太浮躁。”
高阳笑嘻嘻挽着长孙皇后说道，“母后，我们去宫里的花园走走吧，这里怪冷清的。”
看着窗外的明月，长孙皇后点着头。
高阳走出丽政殿整个人都开朗的起来，“母后，稚奴与小兕子也真是的，自从住在顾青家之后，就忘了母后。”
“他们时常回来看本宫。”长孙皇后微笑说道，“其实母后我喜欢这份清净。”
两女散着步，一个宫女走来行礼，“皇后，高阳公主。”
“陛下在韦贵妃那里就寝了？”长孙皇后问着。
“陛下连晚膳都没有用就离开的韦贵妃那里了。”宫女说着话，“之后去了凌烟阁，想必现在就在甘露殿。”
“陛下还没用膳……”长孙皇后看向甘露殿。
“女儿这就去给父皇准备晚膳。”高阳笑呵呵说着。
“你呀你，就你最机灵。”长孙皇后笑骂道，“让你父皇早些歇息，最近国事繁重切莫多打扰。”
“明白明白。”高阳洒脱的挥手离开。
第四百五十八章 庸人自扰（二）
高阳走了，身边的宫女却没走，长孙皇后沉下嗓音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禀皇后。”宫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才说道，“传来的消息，韦贵妃打算动顾青制作香水的念头。”
“本宫明白了。”长孙皇后说着话，“你代本宫传句话给顾青，制作三十三瓶香水交给本宫，由本宫来分给宫里的姐妹们。”
“是。”宫女点头，“还是皇后棋高一招。”
立政殿很安静，早早就熄了灯火，顾家，顾青正在和李治玩着抽积木，垒的半人高的积木正在摇摇欲坠。
顾青小心的抽出一根积木，看着还有些稳当放心之后又说道，“现在轮到晋王殿下了。”
李治看着积木无从下手，已经十多个来回了，抽了十多根积木，算着支撑点，最上方的小房子似乎只要一阵风就会倒下来。
“晋王殿下赶紧的！”顾青催促着。
“你少得意！”李治说完捏住最中层的一根积木小心翼翼屏息抽着，时间过的很慢，抽出一根积木就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几下摇晃之后又恢复了平稳，“没倒！看到没！哇哈哈哈。”
“咿呀咿呀……”小顾晓正在这时迈着小短腿一跑而过带起一阵风。
半人高的积木堆摇晃了几下，哗啦！轰然倒塌。
“……”李治的笑声戛然而止。
顾青捧起一盆蛋糕，放声说道：“晋王殿下，你又输了，请吧！”
“我吃不下了，我真吃不下了！”李治看着一盆蛋糕眼神前所未有的恐惧，逃命般的离开现场，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顾青往自己嘴里扔个蛋糕，品尝着，“味道还不错呀。”
“晋王殿下都吃了十多个了，哪有这么吃的。”武媚娇声骂道，“小心晋王殿下吃坏了肚子。”
“这小子输了就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顾青说着站起身扶着武媚往卧房走去。
安静的一夜过去，当阳光照耀在东海海面上，上官仪的船队也看到一片海岸线。
“应该就是倭国了。”李君羡说着话，看到海上有几个渔民看着大船好奇命令，“抓几个渔民问问。”
“是！”几个士兵提着横刀跳下海。
在海上漂泊了五天五夜，一路上遇到过不少的岛屿，好几次以为就是倭国，没想到却是一座座没人的荒岛，眼下这里有这么多的渔民应该就是倭国了。
“回将军！”询问完渔民的士兵大声在海水里喊道，“他们说的是倭国话！听不懂！”
“好！好！好！”上官仪挥袖一声大喝，“全军戒备，火炮横列在前！”
“先拿下这个渔村！”李君羡也说道，“在海上漂泊了这么多日子，真是受够了！”
三艘大船齐齐改变方向横向列在倭国的渔村之前，船身一侧的窗口打开，火器局的人将一个个火炮对准渔村！
所有的倭国渔民还在疑惑之中。
“开炮！”李君羡嘶声大吼。
轰！
轰！
轰！
……
十多门大炮齐射，炮弹射出炸在渔村之中，脆弱的建筑物在一瞬间支离破碎，渔民的眼神由疑惑成了恐惧。
绝对的力量，绝对的实力，在火器面前人命是无比廉价的，上官仪感叹倭国太弱了，就是顾青的那句话毁灭你与你何干！
硝烟弥漫又散开，看到的是一个个活人被炸成了尸体。
一轮轰炸结束之后，李君羡拔刀而起，“下船！杀过去！”
伍老七提着横刀也冲在最前，对着眼前的慌乱的倭国人展开杀戮，血的味道激发了他身上的血性，仿佛回到了当年的乱世。
上官仪更知道倭国的末日要来了，以后还会有大唐的船队来到倭国，所谓贸易？顾青心中根本就没有贸易，掠夺才是顾青的真正目的，没有买卖，只有杀害！这才是无本买卖，最赚钱的生意！
“倭国人长的可真矮！”伍老七刀上与身上已经全部是血。
“留一些让他们挖银矿去。”李君羡看着恐惧的倭国岛民说着话，“我们这一趟的目的可不是杀人，顺从者一律去挖矿，作乱的一个不留！”
“是！”士兵们都响亮回应。
“留点心！”上官仪也说道，“我们是在他们的地盘上。”
李君羡点头，又对这些慌乱的倭国人喝道，“全部跪下！”
“跪下！”一个士兵押着一个渔民让他下跪，接着十多个渔民全部纷纷在大唐人的面前下跪。
倭国的上方，北岸！
高句丽王又收到了大唐来的粮草与辎重，还是没有火器，“大唐到底什么时候来支援我们！我要的是人！我的人都快打完了！”
听着高句丽的怒吼，一旁帮忙的大唐官吏也说道，“高句丽王放心，算着日子上官仪应该已经越过东海杀到倭国了，倭国不守规矩，我们上国一定要给他们惩罚，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我要是败了，丢的也是大唐的脸面。”高句丽王怒火中烧说着。
“不着急，等候佳音即可，现在就可以收兵歇息，等待倭国的动静。”
“我有太多子民的血流在了倭国的土地上。”高句丽说着话，“我告诉你，这一次就算倭国降了也没用，不再倭国咬下一块肉，我不会甘休。”
“那是自然，还请高句丽王收兵暂且等候。”
长安
顾青悠悠转醒，家里是那个静谧又安宁的家，简单收拾了一番走下楼吃着早饭，看着新一期出的杂志。
“家主，有客人来拜访。”
“谁呀。”顾青喝一口豆浆，吃着油条。
“说是韦贵妃的人。”范健低声回答。
“不见！”顾青甩手说着话。
……
再次将目光放回了杂志上，上面写着的是一些长安发生的小事，哪哪的两户人家因为一直老母鸡发生了口角，哪哪的人家一次生了一对双胞胎，取名二狗，大狗。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看起来挺有意思，房遗直把杂志做的越来越有样子了。
“家主……”范健又走来。
“我不是说了不见吗？”顾青不胜其烦。
第四百五十九章 你学坏了
范健看着顾青的脸色低声说着话，“可是这次来的是皇后的人，只是带了一个口信就走了。”
“皇后的口信？”顾青疑惑着，“皇后带什么口信来了。”
“皇后传话来说，要家主做三十瓶香水出来。”范健说着话。
香水？皇后？韦贵妃？一股子阴谋的味道扑面而来，后宫那点事真的不想干涉，怎么就偏偏有人惦记着自己，当初做香水的时候压根就没想着多做几瓶，闲着没事做什么香水，顾青恼怒的咬下一口油条，“真是犯贱呢！”
“家主唤小人何事？”范健又急忙忙走来。
“没叫你。”顾青黑着脸再次咬下一口油条。
“哦！”范健又一脸疑惑离开。
“回来！”顾青再次喊道，“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这个时节开的花，多采些回来。”
“是！”范健又急匆匆离开。
皇后的吩咐要办，后宫的人盯上自己，指不定下次还有麻烦，要不还是多给皇后一些，省的以后麻烦，顾青驾着牛车一路来到程家的酒坊。
“顾青，你怎么来了。”程处默正带着一帮小弟试喝着刚出炉的酒。
“我来提点烈酒。”顾青说着话。
“奇了怪了！”程处默疑惑着，“你不是不喝烈酒的吗？”
“这次我不仅要烈酒，我还要最烈的！你这里还有没做头锅酒在。”
“有着呢。”程处默带着顾青来到程家护院重兵把守的地下酒窖，打开大锁推开门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这头锅就根本没法喝，都存着呢，你要多少？”
“来三坛吧。”顾青点着头不想久留，光是这里的酒味就够让人醉的了。
“来人，搬酒水！”程处默朝外吆喝一声，立刻进来两三个人搬酒。
走出酒窖，程处默重新上锁，关好之后还仔细检查了一遍，“怎么？你顾青也顿悟了，觉得烈酒好喝。”
把三坛子头锅酒搬上牛车，顾青一边解释道：“还不是皇后吩咐的，说是要我做些香水出来。”
“香水？”程处默突然大笑着，“顾青，你还要多少，我再给你去搬。”
“够了。”
程处默咧嘴笑道，“别客气，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把买卖给我们程家就好。”
顾青坐上牛车，“处默啊。”
程处默：“哎！”
“钱财终生是身外之物，充实自己更重要。”顾青说完一赶牛车便离开。
站在原地程处默咬着牙一脸不解，“顾青，你是不是病了！”
“我没病！你才病了！”顾青回头叫骂。
看着顾青的身影越来越远，程处默对身边的小弟嘀咕着，“明明可以挣钱的东西，他偏偏不去挣，你说他是不是病了！”
“或许顾县候是病了吧。”小弟赔笑着。
程处默一脸正经说着话，“我看他不仅病了，还吃错药了。”
“噗嗤……”
“你刚刚再笑吗？”程处默回头看向小弟。
“在下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虚伪。”程处默不屑一叹。
见程处默不高兴，小弟急忙上前，“小公爷，在下刚刚确实笑了。”
“你敢笑我兄弟？”程处默语调高了三分。
“这个……”小弟迷茫了，我到底应该是笑了还是没笑……
这个季节能够找到的花也就只有四季桂了，范健带着人足足摘了三大框的四季桂，方圆十里的花全部被采摘一空。
“你又在做香水了吗？”李治好奇问着话。
“你家母后吩咐的。”顾青滴出一滴，“晋王殿下闻闻，会不会太浓了。”
李治闻着，“会不会太淡了。”
“桂花不宜太浓。”顾青说着又从孙思邈的房间中拿了一些干薄荷，薄荷这个东西还是孙思邈用来做草药用的。
几番鼓捣之后，顾青再次滴出一滴让李治闻着，“晋王殿下现在觉得如何？”
“嗯，好多了！”李治点头，“减弱了桂花的香味，用的是干薄荷也不会太凉，很淡留香的时间也长了。”
“就这个了。”顾青调制好之后，准备大锅开始制作。
李治一直在一帮搭着手帮忙，顾青也不遮遮掩掩反而很用心的教自己。
“顾青，你真的不打算用这个赚钱？”李治疑惑着，“这个东西要是出现在坊间会让长安的女人疯狂的。”
“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顾青等着花的精油滴落说道，“所谓香水其实做起来的不难，但是物以稀为贵，有了香水才会体现你家母后的尊贵。”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李治想着，“真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吗？”
“不是吗？”顾青疑惑。
“应该不是吧。”李治想着然后一跺脚，“顾青你扯什么香水，多好的句子，为什么在你手中却多了这么多的歧义！你……”
香水做了三十多瓶，顾青全部交给李治，“拿着去看望你母后吧。”
“好！”李治明白顾青的意思，“可是我学了你的香水制作法，你就不怕我以后抢了你的生意。”
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晋王殿下一定是想把香水的制造法交给你的母后吧。”
“我确实是有这么想过。”李治点头。
“那就告诉你母后吧。”顾青淡定说话。
李治左思右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在仔细一想一跺脚，“顾青，你又在利用我？！”
“晋王殿下，你想多了！”顾青收起手中的扇子。
“你故意教我香水的制造法，你知道我一定会把这个香水制造法交给母后，因为我是个皇子我从商会被父皇给说教，你料定我不会来抢你的生意！是也不是！你这么做就是不想以后给我母后做香水，因为你懒！你让我去送也可以让你自己从此与后宫撇清关系，好你个顾青，真是好算计！”
“晋王殿下你学坏了。”顾青笑呵呵说着。
“哼！”李治不服气的一跺脚，摔门就走。
喝下一口热茶，顾青长出一口气，李治这小子越来越精明了，怕是以后不能欺负这小子了。
第四百六十章 长安飘雪（一）
长安秋风萧瑟，长孙皇后也收到了李治送来的香水，立刻召见了各宫妃子，开始给他们分发香水，李治和自己的母后问了好，走在宫里踢开脚边的石子发泄闷气。
“稚奴，这是怎么了？”李二迈着信步走来。
“父皇。”李治急忙行礼。
“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李二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问道。
“儿臣能自己想明白。”李治躬身说着话，“父皇，顾青的船只已经出海有些日子了。”
“朕知道。”李二点头，“想必过些日子就会有消息传来，和朕说说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还是顾青，总觉得这个顾青做事不着调，可是儿臣有时候就是不服气。”李治说着话，“还会说什么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好好的句子在顾青的嘴里总是充满了一些市井之气。”
李二也是摇头说道，“顾青只是一个俗到俗不可耐的俗人，不过此人也活明白。”
“有时候挺佩服顾青的，有时候对他无可奈何！”李治一脸无奈。
“如果你能看清顾青，你就真的能够独当一面了。”李二接着说道，“你是皇子，你不用学会太多，但是你必须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看人！你要看清每一个追随你或者不追随你的。”
“儿臣明白了。”李治回话。
李二点头，“早些回去歇息吧。”
“儿臣告退。”李治躬身离开。
远远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李二心中很清楚李治还太小，如今的李治也不过十四岁，有些事情他还不懂。
“陛下，时辰不早了。”王钦低声说着。
“去立政殿用膳。”李二点头。
韦贵妃从立政殿出来，就撞到了李二的銮驾，躬身行礼心中期待着，可是李二入了立政殿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一路沉默回到自己的寝宫。
韦贵妃放下手中的香水，长孙皇后每人分配一瓶香水，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动太多的心思，需要什么找她这个皇后。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自己家的人一离开顾家，长孙皇后的人就到了顾家，前前后后一来一回明眼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倭国，此刻这里战火连天，李君羡与上官仪带着三千精兵与一万民夫，高歌猛进，杀进倭国的腹地，于此同时高句丽王再次发力，在倭国后方失火的情况下，一口气破开了倭国的海岸线防御，杀到了倭国的土地之上。
这里是一处山脚之下，上官仪有了大发现，这座山连接处小山脉，从山体里掉落的石块中发现了铜，这不仅仅只是一出山脉，这是铜矿！
李君羡看向上官仪的地图在制作的地图上画着，一路来到倭国的腹地，一路就会画下地图，上面标出几个地方，几个类似有矿石的地方。
“这里有铜矿。”上官仪说着话。
“好！”李君羡点头，吩咐身边的士卒留下人来看管这里。
“报！”一个士卒来报，“将军，前方的村子也降了。”
唐军所到之处到处都是哀嚎与惨叫声，上官仪低声说着，“倭国国君还没来信吗？”
“没有。”士卒回答道。
“高句丽也在对倭国发起猛攻。”李君羡说着话，“此刻应该是乱成一团了，我们一路杀进去先拿下倭国的都城，真想带着大军来，倭国真的很肥沃，难怪顾青会下这么大的血本也要出海。”
“还有两个月时间。”上官仪说着话，“我们要在隆冬时节回到海边，春季就回去，只是眼下我们人手不够，风向不能返航。”
“可以从高句丽走。”伍老七借这个机会说话。
听到这句话上官仪茅塞顿开，李君羡也明白了，立刻派出士卒去倭国的另一边传信。
当西北风最凄冷的时候，中原的冬日也到了。
顾青看着乌云压顶，一场大雪说来就来，孙思邈收拾着草药说道，“才刚入冬就这样了，看来今年的冬日不好过，会更冷的。”
今日是大日子，武媚正在产房中，孩子就要出生了，顾青焦急等在外面，一直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这才放下心，急忙走入房中，产婆抱着孩子说道，“恭喜侯爷，是个小侯爷！”
“哈哈哈！”顾青笑着说话，“都有赏！”
“谢侯爷。”七八个产婆喜笑颜开。
抱着孩子，顾青来到武媚的身边，“丫头，你看多像你。”
“孩子还没长开呢。”武媚接过孩子笑骂着，“妾身想要个女儿的。”
“儿子也好，我养得起！”顾青看着孩子到了武媚的怀中就安静了下来。
放心的走出产房外，就看到孙思邈还在忙碌。
收拾着草药，孙思邈问道“小子，你看到干薄荷没有？这么多的干薄荷都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啊！”顾青一本正经说着。
“奇怪了！”孙思邈翻箱倒柜照着，“去哪儿了。”
“或许是晋王殿下拿去吃了吧。”顾青说着话，“最近晋王殿下总是说些想吃薄荷。”
“是吗？”孙思邈一脸疑惑，“干薄荷苦的很，晋王殿下怎么能吃。”
“那小子最近口味重。”
“顾青！”
一声怒吼，顾青回头看去李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哎呀！好巧啊，晋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外面怪冷的，快会你自己房间去。”
“一家子，怎么巧了！”李治气的一脸通红，“明明是你为了……”
“行了行了，下次多给你备些薄荷。”顾青拉着使劲挣扎的李治走远。
孙思邈看着这一幕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是摇头叹息。
狄仁杰带着自己的妻子急急忙忙而来，“老师，师母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顾青说着话，“这些日子挺忙的吧。”
“也算是忙完了。”狄仁杰回答，“都是有一些秋后要决策的犯人，只要把卷宗交给刑部，由刑部定夺在交给陛下，我们大理寺倒也没大多事情。”
说到正事，李治插嘴说话，“高句丽前几日也送来信件，是李君羡和上官仪联笔写的，他们已经杀进倭国，也向父皇进谏说是需要人手。”
第四百六十二章 长安飘雪（二）
“看来要招收第二批民夫了。”顾青迟疑说话，“晋王殿下，你父皇是什么想法。”
“哼！”李治扭过头，不想搭理顾青。
长安下着一场很安静的雪，偶尔还会有一群孩子嬉笑着在街角欢快的跑过，还有家中父母的喝骂声。
甘露殿，李二此刻有些头疼，上官仪与李君羡的联笔书信里写着，倭国的富裕，到目前为止发现了两座银矿，上官仪更是发现了一座没被开采过的铜矿山脉，这对于大唐来说是一笔多大的财富。
李二很激动，可是有些忐忑，眼前放着一只大熊掌，却找不到地方下嘴，吃了多怕油腻，吃少了怕不够，不吃实在是天理难容，这种忐忑中又有些激动，发财了！发大财了。
“哈哈哈！”李二大笑着，“召房相入甘露殿议事。”
眼下一想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次算是海贸吧，可是朝中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只是可以分得四成的税收。
“把牛进达，程咬金也给朕叫来。”李二有些急眼了。
一开始还对海贸没什么大想法，可是没想到是一笔大买卖，倭国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一座铜矿意味着什么？眼下的中原太缺铜了，对于朝堂来说绝对是一剂猛药。
可是回头一看，原本的这块蛋糕好像已经被顾青分的七七八八了，牛进达，秦琼，尉迟恭，程咬金，李孝恭……
“陛下！”房玄龄匆忙而来打断了李二的思路。
“这是李君羡和上官仪从倭国送来的信件。”李二把信件交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看完之后，牛进达，程咬金两人穿着披着貂绒大衣也来了，“陛下！”
“陛下！”
看着两个老将军站在寒风中，李二招手，“都进来吧。”
程咬金走进甘露殿，这个甘露殿也没暖和多少，还没自己的家里暖和，顾青的炕还真是好用。
李二看着程咬金说道，“你与牛进达分了顾青的海贸之利？”
“回陛下。”牛进达上前一步回答，“确实和顾青分了海贸之利！”
“那朕再问，顾青再次这次海贸之中占了多少的利益。”
“这个……”牛进达迟疑了好一会儿说道，“顾青不拿海贸利益的分毫，只是收取港口的费用。”
“他不拿分毫？”李二瞪大了眼睛，差点把倭国的铜矿说出口，“他真的不拿分毫？”
“当初确实是这么说的。”牛进达点头。
李二眼神闪烁，舍本求末？顾青不像是那种丢了瓜去捡芝麻的人，或许海贸的利益比不上港口的利益，如果说以后的船只都要经过顾青的港口，那顾青会有多少的财帛？
别人分得的是一时之利！而顾青才是长久之计。
李二没说倭国银矿和铜矿的事情，房玄龄也闭口不谈。
“当初顾青用天价份子卖给臣份子，到现在为止家中的财帛都快掏空了。”程咬金委屈说道，“陛下，要是顾青那小子敢赖账，还请陛下做主。”
“天价份子？”李二知道这件事。
“对！”程咬金点头，“这次海贸的份子就是天价，十万贯起步！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臣现在都还有点胸口疼。”
李二：“份子？”
“对！份子？”程咬金委屈的点头，再为自己的钱心疼状若在擦眼泪。
李二：“还有多的吗？”
“嗯！”程咬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回过神诧异，“……啊？”
“有吧。”牛进达回答说着，“这个份子顾青是要卖一百份的，满打满算现在还有富余。”
李二再次焦灼的点头，看着神情像是在天人交战。
程咬金哆嗦着手脚，越发觉得甘露殿冷了。
“卢国公有什么急事吗？”李二看向程咬金一副站不住的样子。
“陛下，冷！”程咬金实话实说。
“整个长安都冷。”李二苦口婆心说着，“这甘露殿也算是暖和了，你程咬金的身子骨什么时候这么畏寒了？”
“其实……”程咬金三缄其口。
李二：“其实什么？”
“陛下！”牛进达说道，“顾青家里有一中叫做暖炕的东西，特别暖和！现在顾青的村子上上下下都在打造暖炕，还有一种叫做烟囱的东西，眼下程咬金家里也造了几个！”
“暖炕？”李二疑惑道，“何物。”
“就是一种暖床塌的事物。”牛进达再次说道，“臣想要在自己家里建几个暖炕，奈何这个程老匹夫说家里要多做几个，愣是把着工匠不给臣使！”
“老牛！”程咬金不乐意了，“这种事情你用得着搬出来说道吗？”
“你程咬金家都三个暖炕了不够使吗？”牛进达语调高了几分。
“我老程家口子多不成还是咋滴？”程咬金毫不退让的。
“好你个程老匹夫！”牛进达也叫骂，“简直蛮横无理，还以为你年纪大会有点规矩，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程老匹夫就这个脾气。”程咬金卷起袖子，“不服？！”
“就是不服你程咬金！”
“比划比划，咱们拳脚下见分晓！”
“来啊！”
……
“够了！”李二一声怒喝眼看程咬金和牛进达要当殿打起来，心中阵阵闷气，暖炕？难怪这个程咬金再甘露殿站不住，原来他们都有了暖炕，只有朕在挨冻！
“再招收些工匠便好了！”房玄龄劝说着，还真怕这来老货当殿打起来。
“你房家早就造好了暖炕，你自然不着急！”牛进达气急败坏。
李二疑惑的看了一眼。
房玄龄的老脸也难得红了一阵子。
“你们都退下吧。”李二有气无力说话，“朕想静静。”
“是。”
房玄龄，牛进达，程咬金走出甘露殿，寒风吹过三人齐齐打了一个冷摆子。
“什么鬼天气！”程咬金较快脚步离开，“这个冬日不好过喽。”
牛进达想着李二前前后后说的话很是不解，“房相，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倭国的人来信了！”房玄龄点着头，“上官仪与李君羡在倭国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再派人人手过去，这件事也正合陛下的意思。”
第五百六十三章 长安飘雪（三）
程咬金思索道，“不对呀，按说李君羡的本事老夫当年也是见过的，是一位骁将，一个小小倭国也不过大唐一个州府大小，他李君羡有着火器还拿不下？”
“确实，有些古怪？”牛进达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苦笑一番，走出承天门分别了两人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有古怪！”程咬金看着房玄龄的背影思索。
“可不咋滴！”牛进达也说道，“话说回来了，你程家的工匠支一些给我。”
“给你，给你！”程咬金提了提裤腰带走着，“省的你嘚嘚吧吧说个没完。”
“明明你自己长着一张大嘴巴子。”牛进达跟上脚步。
李二走出甘露殿，长叹一口气，“王钦！”
“老奴这就去办。”王钦急急忙忙离开，立刻去安排人打探暖炉的制造之法，打探顾青再外的还有多少的海贸份子。
不用李二明说，伺候了这么多年，只要一个眼神王钦就能心领神会。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学习能力，造了第一个暖炉后工匠们就能举一反三，造出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播之后很快各自结伴形成了一定规模的工程队。
这个冬日的寒冷的格外快，今年的寒冬不好过，好在有暖炉可以在寒冬之中找到微暖的慰藉。
顾青，程处默，李泰三人正在坐在暖炕吃着火锅。
程处默又在火锅里当下一大盘切好的羊肉，“顾青，这么吃肉多墨迹！直接扔个羊腿来煮多利索。”
“我是读书人，我比较斯文。”顾青看菜已经没了，让家中的下人再去后院的大棚田里拿。
“其实我挺喜欢这种吃法的。”李泰吃下一口涮羊肉，“有时候感觉吃东西太快，忽略了眼前的人，忽略了自己要说什么，不过这么吃能吃的更久，也能互诉衷肠，是个好雅兴。”
程处默看着趴在暖炕边的小奶狗，“这冬日的狗肉大补啊。”
“汪汪！”小奶狗像是听懂了，朝着程处默叫唤了两声又趴下了。
程处默看着小奶狗，“这狗还真通人性。”
“那是我师父养的，消了这个念头吧。”顾青吃着菜说话，“这些日子朝中有动静吗？”
“没啥动静。”程处默抢着火锅中翻滚的肉片。
“要说动静，倒是有。”李泰也说道，“据说昨日上午程处默他老货和牛进达将军被召入了甘露殿也不知道什么事由。”
“我家老货隔山差五就要去甘露殿和陛下喝两杯能有什么事情。”程处默看着肉片熟了，“魏王殿下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可吃了。”
“你不吃吗？”李泰问顾青。
“我最近吃素。”顾青吃下一根菜。
“要说真有什么事情。”程处默思索起来说道，“我家老货还嘀咕，陛下怎么打听起海贸份子的事情了。”
顾青手中的筷子稍一停顿，转而笑了笑恢复正常吃着菜。
这边吃着火锅，顾家的另一边，狄仁杰与李治也两人也在吃着火锅，两人年纪相仿也能说的更多。
杨胜陪着孙思邈正在碾草药。
顾家的另外一头，几个女子聚在温暖的家中，小顾晓躺在床上熟睡着，躺在顾晓身边熟睡的是顾青的二儿子。
“师母。”李婉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大的叫顾晓，小的叫什么？”
“叫我姐姐就好。”武媚微笑说道，“一声声师母倒是生分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夫君还没取呢，说是想让师父给孩子起个名字，师父迟迟没有答复。”
杨胜的妻子，王鸢在一旁织着新衣衫，“家里的孩子也长的越来越快了，几个月就要换一身衣服。”
王鸢的女儿已经五岁了。
李泰的王妃，阎立本的女儿阎婉也说道，“今年的雪会很多吧，也不知道百姓们会不会冻坏。”
“倒是村子里，最近都赶着造暖炕，热火朝天着呢。”李婉说道，“看起来倒也冻不着了。”
“也不知道夫君是怎么想出这个东西的。”武媚说着话，“他总是会有一些奇思妙想，有些东西确实挺有用的。”
顾家的窗户不像平常百姓家，用的玻璃防风提别好，也很温暖。
酒过三巡也许是太舒坦了，程处默，顾青，李泰三人泡了个热水澡，蒸了一会儿桑拿，躺在暖炕上穿着单衣就睡着了。
武媚带着介个女眷走下楼，看到睡着的三人让下人给他们盖上床褥，然后几个女眷各自孩子在院落里堆起了雪人。
孙思邈看着这一幕对杨胜说着，“你和顾青不一样。”
“每个人都不一样。”杨胜酷酷的站在风雪中。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能够一起这么多年倒也是稀奇。”孙思邈看着一切说道：“在我看来你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不会多说半句的人，顾青是那种随性的人，你和他能走到一起确实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或许是缘分吧，或许是一种巧合，我和顾青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不过也没什么其他的。很简单吧。”杨胜说着话，“我自在惯了，不喜欢拘束，顾青有也厌倦朝堂胸无大志。”
“老道儿我明白了。”孙思邈愁思着说道，“你和顾青之间不是脾性相契，而是臭味相投！两个胸无大志，又散漫的家伙。”
“师父说的很对。”杨胜尴尬的笑笑。
“老道儿我看了一辈子的病症唯独看不懂心病。”孙思邈说着话，“都说人心隔肚皮，可是这一层肚皮也不是很厚，就算剥开之后依旧看不清人心。”
“人心是最看不透的。”杨胜也说着话，“至少顾青的那颗心一直么没有变过。”
“就叫顾心吧。”孙思邈看着漫天的雪说道
“顾心？”杨胜疑惑着，“就这么简单吗？”
“对！就这么简单。”孙思邈点头。
“意简言赅！”杨胜点着头，“心！最终是还在心，人心是不好看透的，也是很难看透的，与其一直揣摩着别人的心思不如恪守自己的本心，按着自己的心来走，对不对？”
第四百六十四章 长安飘雪（四）
长安处处都在造暖炕，在冬日里对温暖的需求量是很大的，一时间在坊间个个地方都有工匠们的身影。
此刻阎立本正在着工部的人按照坊间的方法给李二与李二的后宫建造着暖炕，暖炕的做法实在是太简单了，对宫中事事讲究的程度来说，实在是降低了皇宫的品格。
于是阎立本一拍脑门，大手一挥给李二造一个豪华版的那种。
而此刻的李二心思压根就没有在暖炕上，一本心思算计起了倭国的银矿，几番思索之下还是决定把顾青召过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罪魁祸首。
于是乎，在宫中来人的禀报下，范健走入家中就看到顾青，程处默，李泰依旧四仰八叉躺在暖炕上。
“家主？”范健小声呼唤。
顾青翻了一个身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下范健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这一幕李治爬上暖炕，在顾青耳边小声说道，“顾青，家里丢银钱了！”
“银钱！”顾青惊坐而起，“我的银钱呢？”
“……”
范健一头的冷汗。
“没丢！吓唬你的，我父皇召见你。”李治悠悠说着话。
李泰迷迷糊糊也坐起身，迷茫看了一眼四周，深吸一口气再次躺下睡着。
“你父皇召见我什么事情？”顾青穿鞋下炕，“我最近没闯祸。”
“让你去你就去。”李治嫌弃着，“我哪知道父皇叫你干嘛。”
无奈坐起身，顾青穿上一切的防寒装备走出家门，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已经准备好了车轿，大雪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尚书令请吧。”小太监把顾青请入车轿之中。
在寒风中清醒过来，倭国的事情已经传入了李二的耳中，哪有不吃腥的猫，李二这个老猫子怕是早就已经盯上了。
一路来到承天门，顾青看着宫门长叹一口气，心事在冷空气中化成雾飘走。
此刻的皇宫中很忙碌，有不少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跑动着。
“都在赶造尚书令的暖炕呢。”小太监笑着说话，“顾侯爷暖炕可算是造福了关中不少人，而且不据为私有，在下佩服。”
看着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太监，顾青微笑说着话，“你倒是说的头头是道，你是王钦带出来的？”
“算是吧。”对方笑呵呵回答。
一路走到甘露殿，顾青躬身行礼，“臣，顾青……”
“进来！”李二当即喝道。
“哎，好！”顾青收紧衣衫走入甘露殿，这里不怎么暖和而且多了很多烟火味。
“朕的甘露殿，还不如你顾青的家吧。”李二瞅着顾青冷笑。
“哪有哪有。”顾青一脸嫌弃，“陛下的甘露殿才是长安最尊贵的宫殿，让人不敢瞻仰，这里是整个大唐的中心，站在这个殿中的人也是大唐最重要的人，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所在再你眼里，朕的甘露殿还是不行？”
“臣不是这个意思。”顾青再次干笑道，“是陛下的光辉让整个长安辉煌，就算是一个破草屋也会在陛下的光辉下成为一座仙居。”
“闭嘴吧。”李二受不了顾青的马屁。
“是！”顾青点头不再言语。
“倭国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李二低语道，“上官仪与李君羡联笔送来信件，如今在倭国恶战，需要增派人手。”
“陛下是真龙天子。”顾青接着说道，“只要陛下一句话，天下豪杰莫敢不从！”
“你能好好说话吗？”李二有些忍不住了。
“是！”顾青再次说话，“陛下，其实往倭国派遣援军，只要陛下一句话的事情！毕竟我们去做生意的人在倭国遇到了恶战，倭国人如此乱来，敢袭击我们大唐人，反了他了，必须灭了他们。”
“呵呵！”李二一声冷笑，“你顾青说的倒是前前后后让人挑不出毛笔。”
“陛下，咱们心照不宣。”顾青也坏笑。
“既然都心照不宣，我们来说说正事。”李二颔首说着，“你顾青把海贸的利益瓜分的七七八八，朕的这份就没有算上？”
“陛下，天下都是你的！”顾青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倭国的财帛有多少你心里一清二楚！”李二看着顾青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在敢给朕打马虎，朕真的剁了你！”
“额……”顾青一时间语窒，“其实臣都明白，陛下是想要倭国的财帛？这个不难，只要陛下派一些官员去港口准备接货的时候收取一定税收就可以，一切还货物来算，至于倭国的有些东西可以都给陛下，但是臣有一条条件！”
“你说！”李二再次点头。
顾青犹豫再三，“陛下，倭国的铜矿必然是属于陛下的，可是对于银矿来说，也要满足这次贸易的买卖，不然以后谁还会出海做生意，咱们不能做自断财路的事情，有海贸只会越来越多，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计。”
“至于这次倭国的财帛，陛下那五成可好？”顾青再次说着，“但是只有这一次！以后的财帛陛下只能由税收中所得，对！只有这一次，要是有下次……”
“有下次又如何？！”李二挑衅笑着。
“臣！”顾青看了一眼四周好像没有什么武器。
“你要和朕拼命？！”李二再次挑衅说道。
“臣……”顾青索性一跺脚，“臣就一头撞死陛下面前。”
“呵呵呵……”李二冷笑着，“朕还真不怕，不过朕也知道杀鸡取卵不是应有之道，你的心思朕都明白，这一次你给朕五五分，还真是大方。”
“那四六？”顾青试探着问。
“想得美！”李二冷哼一声，“你暂且退下吧，朕明白你的心思了！这个海贸只要不出什么大麻烦朕会支持你，不过有些事情朕还是要与你说个明白……”
“陛下不用多言，臣都明白。”顾青有气无力回答，“还是老样子，如果出了什么大麻烦，还是要臣自己来想办法，实在解决不好，陛下就取了臣的狗头，杀鸡儆猴！不对……应该是以儆效尤。”
第五百六十五章 长安飘雪（五）
“这是金鱼袋你拿着。”李二递给顾青，“以后你可以出入宫中，朕也知道有些事情你并不想做，其实朕很累了，这个天下……”
眼看气氛就要销魂起来，顾青急忙开口，“陛下，臣先告退了。”
李二：“……”
一步步走出甘露殿，顾青在冷风里再次打了一个冷摆子，一路走着好巧不巧，高阳也从立政殿的方向走出。
“你怎么在这里？”高阳笑眯眯走来。
“应付你家父皇呢。”顾青长叹一口气，“你说你们一家子上下怎么都一个德行。”
“什么德行了！”高阳语调提高。
“行了，行了！”顾青连忙打住，“你母后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最近都不犯病了，就是总是睡不好，梦多，一夜醒了又睡的。”高阳说着话，“告诉我，你和父皇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顾青一路走着。
“你说不说！”高阳伸手开始掐顾青。
“真的没说什么。”顾青一路躲闪。
不远处的李承乾远远看着这一幕，笑着路过，高阳与顾青的感情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只是都没有说破而已。
两人跑累了，顾青说着话，“皇后睡不好就换个枕头呗。”
“换什么枕头？枕头？”高阳迷惘了。
“就是做个布囊里面放一些安神的草药。”顾青说道，“可以用刺五加，效果特别好，有道是：宁要五加一把，不要金玉满车，说的就是刺五加。”
“到底是个啥嘛？”高阳又迷茫了。
“你问御医去，他们知道，这个用来泡茶都可以……嘶！”顾青吃痛说着话，“死八婆，撒手！”
“好你个顾青！敢骂我！”高阳急追而上，“休走！”
一路奔逃着又不小心撞到刚刚进宫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顾青收住脚步行礼。
“皇姐。”高阳也行礼。
“你呀你！”长乐指着高阳，“一天到晚冒冒失失，小心又惹祸，随皇姐去见父皇。”
“哦。”高阳不敢忤逆自己的皇姐，转头又瞪了一眼顾青。
“凉风有信！秋夜无边……”顾青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路离开皇宫，看着眼下长安处处可以看到工匠的身影。
还有坊间的百姓正在和工匠门讨价还价。
看着这个老妇人说的口沫横飞，又看那个工头丝毫不让，回想起当初自己和人讨价还价的架势，心中又有些怀念，走上前说道：“其实便宜一点也无妨。”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工头说着话，“做完了这家下面还有好几家要做，咱们也是挣点辛苦钱，只是这工钱已经很低了，再说长安这么多人可以造暖炕，他们也可以很找别家。”
顾青听着话再次点头，“你是怕其他几家的做暖炕的抢你们生意对不对？”
人到中年的工头也是尴尬笑笑，“这位小哥说的明白，我们也想快点做完赶着下一家，不瞒这位小哥，如今长安有好多人抢生意呢。”
“其实可以这样。”顾青接着说道，“你可以同时多拉一些人家的生意，但是把价格低下来。”
“多拉一些生意，把价格低下来？”
“我来解释一下。”顾青接着说道，“你这样做一家赚一家指不定生意都被人抢完了，你可以大包大揽，把生意包过来，价格低一些坊间的人家也不会去接别人的生意，因为你们价格低，只要手艺好，你们的名声也大了。”
中年工头细细分析利弊，感觉有搞头，“这位小哥也是做生意的？”
“对，在下也是做生意的。”顾青拱手说道，“先告辞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几个工匠瞅着顾青的背影，做生意的？
“瞅什么呢！”工头说道，“赶紧去拉生意。”
“我想起来了！”一个工人拍腿说道，“他就是那位……”
“那位，那位，全长安的人你都认识是吧。”工头不耐烦，“还不去干活！”
“他就是县公顾青！”工匠恍然想起来，“这个暖炕就是他先做出来的，我们遇到祖师爷了！”
中年工头：“原来是祖师爷，也难怪了！祖师爷如此点拨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做事，绝对不能让祖师爷失望！”
“嗯！”一群工匠踌躇满志点头。
“还不干活！”
“这就去干活了！”
一群工匠忙活了起来。
回到家中，顾青开始盘算着这次海贸可以得到多少钱，一进屋就见到武媚又在算帐了，“怎么样。”
“还不错！”武媚接着说道，“算上工厂与书院的流水，加上各家的份子我们家这个月盈余三万贯，只是东海那一头的要钱太多了，要是明年没有回头钱，家里只能动本钱了。”
“咱们家现在有多少本钱？”顾青问道。
武媚翻着账本，“算上这些年的所有，一共三百万贯。”
“三百万贯。”顾青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没有想到这些年不知不觉武媚给自己攒下了这么多的本钱。
“只是东海的所耗太大。”武媚收起顾青脱下的大衣说道，“要是平常我们家一个月盈余也有数万贯，各家买卖的份子都很多，程家一个月可以送来一万多贯，牛家一个月也有个八千贯，加上书坊也有一千贯上下，工厂稳定每个月入账三万贯。”
“依旧是工厂大头。”顾青盘算着，“当初剑南道的工厂有音讯了吗？”
“半个月前就停工了，过了冬季就接着动工。”武媚说着，“要落成也要等到明年夏天，没这么快看到回头钱。”
“丫头你真是持家有道。”
感受到顾青的目光，武媚低下头，“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夫君在外面打拼，家里的事情妾身自然要亲手照料好。”
“那不介意我再接一个进来？”顾青试探问着。
“哎？妾身的剪刀去了何处。”武媚四下寻找着。
果然……顾青苦涩一笑，走出账房，程处默和李泰已经回去了，一个人来到实验室再次研究起海船的构造，这一次出去的海船是要倭国的银矿搬回来的，在承受重量方面一定要做好。
第五百六十六章 狄仁杰与唐俭
狄仁杰回到自己的家中，帮着李婉一起做饭，家里有几个下人都是老师给的，不过李婉还是想要亲自动手。
“我来吧。”狄仁杰接过陶碗熟练的打着鸡蛋，又看了一眼火候。
“你是不是经常做饭？”李婉问着说道。
“都是跟着老师学的。”狄仁杰把打均匀的鸡蛋放入锅中翻炒，“老师的手艺一直不错，可是老师的嘴也比较挑，家中下人做不好，就亲自动手做饭食，我也常常搭一把手，不知不觉跟着也就学会了。”
“男儿下厨。”李婉轻声笑着，“你就不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吗？”
“不怕！”狄仁杰熟练翻炒鸡蛋又加入一些干菜，“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男人下厨有些不像话，不过和老师相处久了又会觉得这都没什么，别人都说男人是一家之中地位最高的，也就是男尊女卑，在老师眼里就没有这种东西，他对师母很好！很多时候……就像是对等，从来不觉得是一种依附。”
“你们的日子一定很好吧。”李婉收撑着下巴看着。
“算是吧。”狄仁杰把炒好的炒鸡蛋放入碗中，撑着油没干再次放入洗好的青菜，“好在有老师的大棚，不然这个时节可没有菜吃。”
狄仁杰熟练做菜，“你看老师家有钱吧。”
李婉点头。
“可是他已经这么有钱的，能省钱的时候就省钱。”狄仁杰说话，“有时候我也看不明白，总感觉老师这个人自相矛盾，不该阔绰的时候就非常阔绰，比如说非要建两个澡池子，说是一个用来洗脚一个用来洗脸。”
李婉忍着笑意。
“可是老师从来没这么做过。”狄仁杰说着话，“就像是一种执念，不是因为要这么做，而是想要这么做，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有买下了很多的没用的地，又不耕种就放在那里，要不是因为身为县公有一定的食邑，老师巴不得把整个村子的方圆十多里都买下来。”
一盆炒鸡蛋，一盆炒青菜，加上一些腊肉，两新夫妻的菜色很简单。
第二日一早，狄仁杰早早起床准备去大理寺上差，大雪下了三天了，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天还是蒙蒙亮就有村民早早起床在铲着雪清理道路。
“师公？”狄仁杰走进顾青家里的前院，这里的小屋就住着孙思邈。
“这么早就醒了？”孙思邈还穿着睡衣打开门就是寒风迎面吹来。
狄仁杰走入屋中就关上门，“学生找一些祛风寒的药材，大理寺卿这些日子身子不太好。”
孙思邈也没了睡意，在满是草药味的房中翻找着，抓了几味药。
狄仁杰包裹着药，“师公，服用这些药有什么忌口的吗？”
“那倒也没有。”孙思邈穿着衣服，“这些药比较温和，服用的时候趁热就可以了，这些日子大理寺还忙吗？”
“挺好的。”狄仁杰提着药，“学生这就去应差了。”
“去吧，去吧。”孙思邈笑着摆手。
看着狄仁杰天还没亮顶着风雪就是去应差，孙思邈中肯的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大房子，顾青那个小子现在八成还睡得四仰八叉。
狄仁杰骑着马不紧不慢走着。
清理自家门前雪的杨胜吆喝，“这么早？”
“杨大哥也挺早的。”狄仁杰骑在马上。
“村口的雪已经折腾干净了，你赶紧去大理寺，这雪这么大说不定不到半日又要大雪封路了。”杨胜说道。
“好嘞。”狄仁杰催促着身下的马儿。
看着狄仁杰快马去长安，杨胜看向顾家，顾青那小子现在还睡着的吧，他家门前的雪有人扫吗？
大雪下个不停，长安坊间的百姓们都早早起床在清理大雪，连日大雪户部也开始准备对付可能会到来的雪灾，坊间街上巡视的士兵也是哆哆嗦嗦，脚步不停希望可以让身体暖和起来。
狄仁杰来到大理寺和看守的小吏打了招呼，就听到了府衙里剧烈的咳嗽声。
走到大理寺卿面前，狄仁杰放下药帮着他顺气，“抓了一些祛风寒的药，大理寺卿要保住身子。”
“不妨事，不妨事。”大理寺卿连连摆手，拿出一份卷宗说道：“都是一些老毛病了，昨夜出了一件案子你去应付一下。”
狄仁杰疑惑的接过卷宗，“莒国公唐俭？”
“对！”大理寺卿说话道，“莒国公唐俭家里昨夜丢失了一匹马。”
“小子这就去办。”狄仁杰收过卷宗。
“不用大张旗鼓的。”大理寺卿嘱咐，“这个唐俭啊，境遇不怎么好！你做事留心，这长安的国公有几匹马我们大理寺心中都有数。”
狄仁杰又疑惑了。
大理寺卿说着话，“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小子明白。”狄仁杰招呼人手又急忙忙走出大理寺，一路走过一处又一处的街坊，唐俭也曾风光过他的儿子还娶了公主，可能是因为得罪了李二，觉得仕途无光又处处怠政，破罐子破摔之后就落得了无人问津的下场。
来到唐俭的家门口，狄仁杰敲响了门扉。
门房打开门看到是一队大理寺的人，急忙上前，“几位请进吧，家主已经等急了。”
点着头，狄仁杰带人刚走进门又停下脚步，问着这个门房，“你在这里做事几年了。”
“从家主来到长安之后便一直伺候着。”门房回答。
“那莒国公府上有几匹马？”狄仁杰又问。
“就一匹。”门房不动声色回到。
“带我去马厩看看。”
“是！”门房带着狄仁杰。
来到了马厩，狄仁杰也不招呼身边的人做事，反而是陷入了沉思。
“老夫的马儿可找到了?”人到中年的唐俭走来说着话。
“见过莒国公。”狄仁杰先是行礼然后说道，“敢问莒国公，您家的马尔是昨晚什么时辰走丢的。”
唐俭微笑摸着下巴的胡须，“应该是在亥时。”
狄仁杰笑了笑再次问道，“敢问莒国公您家的马儿吃什么？”
“你小子这问的倒是莫名其妙。”唐俭又回答，“别人家的马儿吃什么，我家的马儿就吃什么。”
第四百六十七章 再借西风
“是一批什么马？”狄仁杰问道，“多少岁了。”
“四岁马，红鬃马！”唐俭又说着。
狄仁杰点头给自己的手下小声耳语了一番，又给了一块银饼。
大理寺小吏立刻去办事。
“莒国公放心不出半个时辰你的马儿就回来了。”狄仁杰笑呵呵说道。
“那老夫便等着。”
不到半个时辰大理寺的小吏就牵着一匹马回来，狄仁杰看着马儿打量，“没错吗？”
“回少卿，没错了。”
“好！”狄仁杰一拍马背，“莒国公你的马儿到了。”
唐俭上下打量，还看了看马儿的牙齿，“小子，还挺会做事的。”
“这是应该的，要是没什么事情下官就先告辞了。”狄仁杰行礼就要离开。
“慢着！”唐俭又说道，“老夫观察你好久了，拜顾青为老师真是可惜了。”
狄仁杰尴尬笑笑，唐俭又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回莒国公。”狄仁杰开口说话，“莒国公家里丢了马匹还上报了大理寺，这件事一定很重要，可是莒国公家上上下下都很安静，没有着急的迹象，再者莒国公家里的马厩太干净，也是奇怪了莒国公竟然连什么时候丢马都知道。”
狄仁杰小声在唐俭身边说话，“莒国公家里根本就没有马匹，只是想要一匹马，是也不是？”
“哈哈哈哈！”唐俭大笑着，“是个好小子，不仅察秋豪还能懂人心，也不先拆穿老夫，你小子比老夫当年好多了，记住了做官不要莽撞，不论是身居多高的位置，要落魄也不过是帝王的一时喜怒。”
狄仁杰不太明白唐俭的话什么意思，还是离开。
“永远不要以为帝王有多么在意你。”
唐俭的话语再次传来，狄仁杰一路走着。
“少卿。”一个小吏在顾青的耳边说话，“其实想想莒国公的境遇……。”
“闭嘴！”狄仁杰说着话。
当初李二身边的重臣成为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国公？狄仁杰细细推敲就可以发现其中的端倪，帝王？帝王？帝王主宰着很多的人的命运。
长安大雪纷飞，太极宫，褚遂良上先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倭国攻打我大唐人，如此作为藐视大唐国威！”
什么！
听到褚遂良的话的，朝堂震动，谁都知道顾青的海船出海了，众人对于这件事一直持有反对的态度，可是这一次倭国人敢攻击大唐人，一直以来大唐威仪四方，连突厥都被打得几乎灭亡。
“哈哈哈哈！”程咬金大笑走出朝班，“陛下！小小倭国但敢造次！臣愿领兵三千平了他倭国。”
武将这边程咬金站了出来，文官这边还是议论，高句丽与倭国的之间的战事本就是一次阴谋，错误的一方就是倭国，照理说倭国在大唐面前也应该有认错的姿态，可是偏偏还还攻击大唐人。
“陛下！”一位文官站出朝班说道，“敢问中书令，此次事情蹊跷，可否查证！？”
“还查证什么？”程咬金大嗓门说话，“就杀到倭国去，好好教训他们的气焰，当初在高句丽他们就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如此嘴脸！莫非我们还要他们嗮脸！”
“陛下！”牛进达也上前一步说道，“臣愿意带一千精兵平了倭国！”
“陛下！”文官不退让，“此事还需查证，冒然出兵难免有口舌。”
“这是上官仪与李君羡从倭国来的信件。”褚遂良拿出信件，身为行文大家，褚遂良想要模仿一个人的字迹轻而易举（顾青除外），这个信件就是自己写的，捏造的，至于真的信件连自己都没有看过，只是按照王钦的话来办。
“此信乃是上官仪与李君羡亲笔提写！”褚遂良开口说着话。
朝臣们相互传阅着，李二看着这一幕才开口，“众卿以为出兵如何？”
“陛下！”褚遂良再次说道：“出兵吧。”
朝堂上久久没有反对的声音，李二当即下旨，“幽州，江南道各收拢一万兵马，火器三千！辎重粮草户部兵部一应准备！一月之内朕要看到大军出海！”
没人反对这道旨意，既然倭国敢对大唐的人动手，那么倭国就要付出代价，不论先前有多少的交恶在共为大唐人的立场，自己人受1欺负所有人都站在同一条线上。
李二更是派出了工部的阎立本去东海参与修建海船，加快时间可以早日杀到倭国。
顾家，顾青懒洋洋起床已经是正午了，来到大堂就看到，褚遂良，李泰，李治在自己的家中。
“你们怎么来了。”顾青喝着一杯热茶水。
“父皇同意出征倭国了。”李治抢先说道。
“那感情好。”顾青点头，“可以接着招收民夫，东海的建设要加快脚步才行。”
“顾青，能否借一步说道。”褚遂良担忧说着话。
顾青孤疑跟着褚遂良走到一边，“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褚遂良开口说道，“这一次倭国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王钦竟然让我篡写信件，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什么？”
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顾青，褚遂良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大概清楚了头绪，顾青也没想到李二会这么做，有些阴暗之下的事情能知道的人有几个，帝王也是有私心的，况且倭国这莫非的一块肉，不吃就可惜了。
眼下李二已经和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看起来是四平八稳了。
“顾青你在笑什么。”
“我没笑。”
“你明明笑了！”褚遂良说话。
“我真没笑！”
“你笑了！”
“别闹！”
和褚遂良与李泰商谈了一番，顾青对李治说道，“晋王殿下，你是不是想去书院了。”
“我才刚出书院下课回来。”李治懒洋洋坐着。
“晋王殿下你在想想，你是不是真的还想再去一趟书院。”顾青悠哉说话。
李治喝下一口热茶，“我为什么要想去。”
“因为想要帮我召集学子，继续摆摊招收民夫？对不对？”顾青充满善意朝着李治笑笑，“我就知道晋王殿下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赶紧去吧，趁热打铁！”
李治：“……”
第五百六十八章 再次招收
长年累月，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砺下，李治对顾青的这种套路已经不感冒了，就像是细胞有了免疫力，一声冷笑转头回到自己的屋中用力关上房门。
话不投机半句多，顾青看着李治紧闭的房门陷入了沉思。
“你个顾青，你又作弄我！”李治气的把手中的纸团揉了稀碎，然后再次心平气和的打开门走出房间，眼色严肃说道：“顾青，我帮你去书院传话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好处了。”顾青淡定说话，“晋王殿下可以得到一种新口味的蛋糕。”
“切，又是蛋糕！早就吃腻了。”李治抬气下巴。
“原来是吃腻了。”顾青若有所思，“可惜了，传说的奶油蛋糕晋王殿下怕是吃不到了。”
“奶油……”李治神色一正，“且慢！”
“算了算了。”顾青长长一口叹息，“还是让这奶油蛋糕，消失在我们记忆中吧。”
李治气的一跺脚，“我去！我这就去！”
“晋王殿下赶紧的！”顾青一本正经喝茶。
李治急匆匆离开前往书院，小兕子刚刚踢完毽子回来小脸红扑扑的，“皇兄急匆匆去做什么了？”
“他去为了他的奶油蛋糕努力去了。”
小兕子似懂非懂的点头，“皇兄这么努力，小兕子也要努力长大。”
房遗直正在选着几篇要放在杂志上的文章就看到李治急匆匆而来，“晋王殿下何事如此着急。”
李治说完泄气坐在一边，“我怎么就管不住我的……”
房遗直，“嗯？”
“没什么！”李治摆摆手，“事情是这样的，想必房大哥也听说了，倭国人袭击我大唐人，这一次需要支援东海。”
“在下明白。”房遗直点头，“这一次的事情都听说了，长安很多人都知道，而且这次有不少学子投的文章也有不少关于这件事情的。”
“那就麻烦房大哥了。”李治躬身说道。
“晋王殿下不必这样，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房遗直又说着，“这一次还是会按照老规矩来招收民夫，只是不知道顾青这次想要多少，不过这一次既然是朝中的决定，书院上下一定会鼎力配合。”
“我明白。”李治也点头。
由房遗直带头，书院外的村口再次搭起了一排临时小屋，第二次民夫招收又开始了。
这一次招收为期七日，只要满足条件都收了。
人数没有限制，直到顾家收不下了为止。
长安人声鼎沸，纷纷要进入这次东海港口建设，不得不说顾青给的酬劳与福利都太好了。
风雪不论怎么遮盖，都当不出这次的东海建设，村子里的人很多，顾青远远看着招聘处的人山人海，兀长的队伍一度让村口水泄不通。
“侯爷大计可成！”许敬宗微笑说着话，“上一次是山东士族的反对，这一次是大唐人在倭国遇到袭击，名正言顺的出征，借此西风开辟海外！”
“低调点。”顾青对他嘱咐着，“咱们闷声发大财就好。”
“侯爷说的是。”许敬宗点头，“阎立本已经带着工部的人前往东海了，幽州与江南道也在收拢兵马。”
“老师。”狄仁杰回来了，“这里的人也太多了，学生是从后山翻过来的，村口都走不了人。”
随着狄仁杰而来的还有矮子，笑呵呵站在一边，打扮的像一个大理寺小吏模样
“你先回去吧。”顾青对许敬宗说道。
“是。”
许敬宗走了之后，狄仁杰跟着顾青来到家中。
“这是新式大船图纸。”顾青对矮子嘱咐着，“这是一种可以装载大重量货物的海船，和之前的不同，这种大海船行进不快但是很稳，尽快派人交给阎立本。”
“是！”矮子收下图纸又说道，“顾头儿，西方的商道确实也已经断了，出了西域之后就再也走不下去。”
“我都知道。”顾青低声说话，“你告诉和尚，这些日子不用关心西面的事情，多在这次东海的队伍中增派我们的眼线。”
“明白！”矮子响亮说话，“这一次不能让倭国有好果子吃。”
“呵呵呵……”顾青笑道，“倭国说大也不大，不过倭国的地理形势也很复杂，想要攻略这个倭国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要是倭国真的要和我们死磕我们拿不到多少的便宜。”
狄仁杰站在一旁听着。
“那要是倭国人誓死顽抗到底我们要如何？”
顾青接着说道，“想要毁灭他就要先让他颤栗，在倭国有不少的火山，找一座比较活跃的火山，直接引爆了！”
“引爆火山？”狄仁杰有些想不通。
“那座火山叫做阿苏山。”顾青拿起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倭国的轮廓，指着一个方位说着：“那座火山的位置就在倭国的西端，如今正是西北风，火山灰不会轻易来到中原，因为阿苏山在倭国的西端，反而会迎风席卷整个倭国！”
狄仁杰明白过来顾青的意思，“老师，这样会死多少人！”
“不知道，要看爆发的程度如何。”顾青接着说话，“可以用火炮对阿苏山进行轰炸，不怕它不喷发！”
“明白了！”矮子点头，“一座就够了吗？”
“够了！”顾青笑着点头，“阿苏山是一座活火山，爆发过很多次！这个火山的能量不大，不过震慑倭国足够了，其余的火山不用动，我们可以移平倭国，但是不能毁了它，我们要抽着倭国的血来滋养中原。”
“是！”矮子把顾青的画的图临摹下来，收好图纸就离开。
“老师，学生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狄仁杰犹豫说。
“问吧。”顾青走回家中。
思考着自己的语言，狄仁杰说道，“老师为何对倭国如此熟悉，连倭国的火山在什么地方都知道。”
“我只是知道罢了。”顾青又说道，“今日大理寺的差事如何了。”
“有些曲折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狄仁杰诉说着，“就是遇到了一个叫唐俭的人物，好在都已经摆平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雪停了
唐俭？即使那个因为进谏李二被李二难看后，就意志消沉然后仕途低落的唐俭？唐俭算是一个好官，有计谋，有脑子，也会谏言，不过这个唐俭也太玻璃心了一些，因为李二的一次难看就意志消沉。
想比魏征，同样是进谏，人家魏征不但舍得一身剐，而且不管李二厌恶不厌恶他，他都一直好好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懈怠，李二反而还给了魏征一个国公，这就是区别。
在这一点上，唐俭有必要和魏征好好交流交流关于进谏如何还能加官进爵的攻略。
“老师那个唐俭还说了一些话，荣华富贵不过是帝王的一时喜怒。”
“这话是有偏颇的。”顾青吹动茶水上漂浮的茶叶，“对于帝王来说他需要的不是多少个臣子，而是需要什么样子的臣子，就像宫里的那位，他把整个朝堂与长安，天下都看作了一盘棋局，这盘棋局之中和多人都是棋子，有些棋子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有些棋子可有可无，有些棋子还不如做为弃子。”
“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宫里那位的心中成为一颗什么的棋子。”顾接着说道，“都说帝王薄情，只是帝王的选择太少了，在情义与利益面前，他们往往会选择利益，这就是他们的薄情。”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豁然笑道，“学生去看看婉儿是不是又在祸害饭食了。”
顾青看狄仁杰离开，又想着这个唐俭怎么就会去招惹大理寺，莫非这个家伙想要重新回到朝堂？
这也不对呀，就算他的要回到朝堂也要看李二的脸色，李二也不缺唐俭这么一个人物。
窗外的雪又停了一阵，杨胜带着人而来看着顾家门前厚厚一层雪，“我就知道你家门前的雪你懒的扫。”
说完杨胜与一群村名开始大打扫院落前的厚雪。
“明年是个好年啊。”有村民说道。
“对对对！”也有村民笑着。
大雪导致的天寒地冻可以让突然里的害虫还没长成就冻死，也可以保证田地土壤里的草根子也被冻到坏死。
不过可惜的是很多树木也会遭灾，也算是瑞雪兆丰年，也不都是坏处。
后院田地里的大棚也被雪压塌了不少，顾青已经懒得管了，如今雪大倒是无所谓，只是希望到了年底太阳的温度可以早些到啦，冻土顺利解冻也能更好的让百姓们耕种。
雪刚停了半个时辰，天空上的鹅毛再次落下来，片片雪花迎风而下。
长安，李义府这些日子很忙碌，因为要可能来到的雪灾，不停传达着中书省下来的文书，然后交给各部。
从长安开始，各地的官吏也开始的清雪工作，打通被雪堵住的道路，防止房屋被大雪给压塌。
当大雪之后的第七日，阳光终于出现在天空，云朵也稀松了起来，连日的大雪停了，温暖也来到人间。
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好在这次大雪停了，朝中粮草足够，官吏的反应也非常及时。
百姓们走出家门也是精神一抖擞，经验丰富的老农去查看土壤的情况。
武媚带着家中下人，纷纷拿出自己家中的衣物与被褥开始晾嗮，孙思邈急忙忙拿出草药晒在阳关下，免得潮坏了。
“师父，你可真照顾这些草药。”顾青晒着太阳。
孙思邈也在一旁坐下，“这些都是治病救人用的。”
如今家中已经很富裕了，对于顾青来说买下全长安的医馆都没有问题，孙思邈还是老样子，草药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自己抓来才放心，都说家中有粮不慌，孙思邈是家中有草药不慌。
“师父，你真的不考虑师太吗？”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挨抽了！”
“我只是为了师父的晚年着想。”
“你是想让老道儿我晚节不保！”
……
哼！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治从书院回来，看到顾青就在嗮太阳，“奶油蛋糕！”
“晋王殿下！”顾青郑重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叫奶油蛋糕！”
“你答应我的！”李治幽怨说着。
“在下答应晋王殿下什么了？”顾青雷打不动笑着。
“你……你！”李治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拿顾青没什么办法，“你太欺负人了！”
“在下又怎么欺负晋王殿下了，晋王殿下说话要讲道理。”
“你那日是怎么答应我的！”李治步步逼近。
顾青一脸无辜，“在下答应晋王殿下什么了？”
又绕回来了……
“你再装！”李治气的浑身颤抖。
看着李治的模样，火候差不多了，要让这个小子知道人心险恶就可以了，“要做奶油蛋糕需要两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牛奶和鸡蛋！”
李治：“……”
“晋王殿下还愣着做什么。”
李治坐在一边不想搭理顾青。
看这小子气的，顾青吩咐范健去准备东西。
一切准备好之后，顾青开始在厨房中捣鼓着奶油，奶油不难做，牛奶不多，可以用羊奶代替，把鸡蛋里的蛋黄与蛋清分离，搅拌着加点油。
李治看着顾青不停伴着鸡蛋清。
“晋王殿下，麻烦把羊奶拿来。”
“好！”李治很听话把羊奶递过来。
看搅拌地差不多了，顾青把羊奶与蛋清混合在一起接着搅拌，再加入少许的糖。
“在下手有些酸了，晋王殿下接着搅拌。”顾青开始准备做蛋糕。
李治学着顾青的动作一边搅拌着，看着原本的液体慢慢变的凝稠，这就是奶油？
把奶油涂在蛋糕之上，在洒上碎果干，奶油蛋糕就完成了。
“嗯！好吃！”李治吃了一颗使劲点头，一边擦着嘴边的奶油。
从风平浪静的长安，一路往东，阎立本带着工部的人来到东海边上一起来的还有一万多民夫，之后还会有不少的民夫远远不断的来，到了这里阎立本这才知道这里一直是由书院的学生管理着。
而且他们也不招收港口周围的渔民，能来干活的只有从长安挑选出来的民夫，倒是阎立本很想招收这些渔民。
第五百零九章 李二生病
这些书院学子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阎立本身为工部尚书，也感觉到这个港口的主人就是这帮年轻的学子。
“你们为何不把这些渔民也招收过来，这样我们人手可以更多一些。”阎立本问着这里的学子。
“见过阎尚书。”学子先是对阎立本行礼回话说着，“渔民不能作为民夫，这是港口的规矩，来这里监造只能是经过长安允许的民夫，因为酬劳实在是太多，要是口子一开怕是不好控制。”
阎立本也点头，一个月都就要出海，这是陛下的命令！时间很紧迫，人数当然是越多越好，“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及吗？”
“来的及，我们有工具。”学子笑呵呵带着阎立本来到海滩上。
来到这里阎立本看到的一个个巨大的支架，还有一个个小木箱子。
学子打开木箱子解释：“阎尚书，这就是我们工具箱，这里有度量工具，还有一些锥子与铁榔头，凝结的蜡……”
工具箱里的这些阎立本不在意，更让他在意的是海滩之上的七八个大船的骨架，这些骨架旁立着一个个数米高的支架。
“这些都是用来搭建船体用的。”学子解释着。
重几百斤船梁骨架被三个人拉起，绳子绑着梁骨，绳子一路往上然后轮子又在往下，只用三个人的人力就可以让这根巨大的梁骨离地。
最让阎立本诧异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接下来的动作，整个支架变形拐了一个弯，由站在船上的人吆喝指挥稳稳放入船体中。
原本需要几十人的活，三四个人就可以完成。
看着有序的流程，阎立本苦涩一笑，自己是这个匠作大家还是有的学，要变了！要变了，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比自己强太多。
来到这里阎立本发现自己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除了看看船体在建造时有没有疏漏，平日里连睡大觉都可以。
长安
李二窝在床上正在高烧，一群御医正在手脚慌乱地照顾着。
一群宫中妃子也陷入了紧张之中，一直以来陛下没什么大病，今日怎么就一病不起了。
听着甘露殿中一群妃子议论声不断，长孙皇后愤怒说话，“都给本宫出去！”
一众妃子安静了下来，站立在原地。
“都出去！”长孙皇后再次大喝。
李二虚弱的挥了挥手，一群宫女这才出去。
于此同时，宫中的小太监也慌里慌张来到顾家，“尚书令！顾侯爷！”
正在和李治讲解蛋糕做法的顾青，听着门外的喊声急急忙忙走出屋，“怎么了？”
“顾侯爷！”小太监喘着气说道，“陛下，病倒了！还请顾神医与孙神医……”
“你说什么！”李治也走出屋外。
话还没说完，顾青朝这里孙思邈的小屋喊道，“师父！出事了！”
“怎么了？”孙思邈也走出自己的小屋。
“陛下……陛下他……”
“快快快！”孙思邈急忙收拾东西。
顾青也从自己家里拿了一些东西然后急匆匆坐上马车。
小兕子看着几人慌乱，眼神中也很慌乱，“武媚姐姐，父皇会没事吗？”
“没事的，放心。”武媚牵着小兕子的手。
师徒两人坐着马车一路飞驰差点跑坏了马车轮子，来到长安城一路飞奔来到皇宫甘露殿外。
“顾青，你可来了！”李泰焦急上前。
“我先进去看看。”顾青带着自己师傅走入殿中，这里很安静只有御医一旁伺候着，还有长孙皇后。
“陛下。”顾青先是行礼。
“你们别拘礼。”长孙皇后说着。
“是！”孙思邈点头上前给李二诊脉，顾青探着李二的体温，很烫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
顾青拿出体温计，放入李二的口中，“陛下先含着。”
李二孤疑看着顾青还是把体温计含住。
“陛下是风寒入体才会这样。”孙思邈镇定说话，看向一旁的御医，“你们可有开祛风寒的药？”
“回神医，我们都已经给陛下服用了。”
一盏茶的时间，顾青拿过体温计看着，三十八度！还行成年人应该可以挨过去，看着甘露殿里的人很焦急，尤其是长孙皇后一直看着自己。
可李二是一国之君，要是李二出事怕是这个大唐都会有变故，自己的一身富贵说是自己的挣来的，不过没有李二的贞观之治也不会有如今自己的安心赚钱。
你可不能有事啊，顾青心里对李二说着，看向长孙皇后，“皇后，我需要程家最烈的头锅酒，还需要一些冷水。”
长孙皇后让身边的宫女急忙去准备。
孙思邈疑惑看着顾青，“你要烈酒做什么？”
“程家的头锅酒的浓度接近酒精。”顾青说着话，“酒精可以帮助陛下物理降温。”
孙思邈有些听不明白。
长孙皇后看着顾青与孙思邈有办法也不是很慌张，稍一行礼，“还请孙神医与尚书令……”
“皇后不必这样。”孙思邈急忙还礼，“这都是贫道该做的。”
“也是小子该做的。”顾青也跟着行礼。
李承乾，李泰，李治与一群皇子公主都在甘露殿外等候着消息，最先走出来的是长孙皇后，“你们都先退下吧。”
“母后，父皇他……”
“你们都退下吧。”长孙皇后疲惫说着话。
宫里的人动作很快，烈酒和冷水都送来了。
孙思邈看着顾青的动作，把枕巾弄湿之后盖在李二的额头上，然后再用酒水给李二擦拭身体。
忙碌完一切后，顾青就停下坐在一边。
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做一次，孙思邈也每隔一会儿就给李二诊脉，讶异的发现顾青的这个办法之下，脉搏平稳了好多。
李二像是睡了一觉，再次苏醒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四周是烛火的光芒已经是深夜了，从床上支起身子，才发现自己额头上的湿巾，看到一旁静坐的孙思邈与趴在桌案上睡觉的顾青。
“孙神医。”李二嘶哑的开口。
孙思邈张开眼睛看着陛下，“陛下，感觉如何了？”
“好很多了。”李二点头。
五百一十章 君臣交心
顾青也悠悠转醒，看向已经苏醒的李二，“陛下，怎么样了。”
李二微笑朝着顾青的点头。
“那就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顾青懒洋洋打着哈欠，“陛下，你这是太过劳累导致了免疫力有些低下，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天寒地冻，才会生病。”
顾青给李二端了一碗热水，“多喝热水可以好的快一些。”
“端着热水。”李二喝下一口疑惑道，“你的免疫力是何物。”
“就是一种身体自己的防御。”顾青也不知道怎么就是，“就像是我师父说的积劳成疾，陛下这段时间，要早睡早起，不要熬夜。”
喝了一口热水，李二的嗓子也舒坦多了，“顾青，朕有话对你说。”
“陛下请说。”顾青来到床边。
“朕知道你的性情。”李二看着顾青，“朕也知道自己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顾青听着话气氛不对，不过现在都已经贞观十九年了也到了年底，李二的身子也快出问题了，不过现在李承乾没有选择造反，李泰也没有被贬，在自己这个蝴蝶的作用下大唐的悲剧也并没有发生。
“顾青，朕还是想说只要你不叛大唐，你还是会有一世的荣华富贵。”李二盯着才二十岁的顾青，“朕让你进了凌烟阁，你才二十岁就已经是天下人皆知，朕也知道你的功劳对朕的江山有着很大的功劳，你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
“陛下！”顾青倒吸一口凉气，这节奏不对呀，“陛下，你要不在谁一会儿，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闭嘴！”李二喝道，“顾青，你还是不想进入朝堂吗？”
“陛下，你知道小子的脾气，懒散惯了。”顾青说着话，“陛下难道就不怕小子我把朝堂搞的乌烟瘴气？”
“你给朕试试！”李二正声开口。
“臣不敢。”顾青连忙行礼。
“守江山比打江山难太多了。”李二说道，“顾青，短短这么十多年，朝堂已经出现了私营，朝臣联结！朝中的派系已经成了气候，若是有一日朕离开皇位，房玄龄也年事已高，朕需要有一个人来为新帝打破朝堂的派系联结。”
“陛下，你高看臣了。”顾青推诿着，“褚遂良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褚遂良？”李二再次躺下，“褚遂良看似老成实则不稳重，处事有冲劲却也不够圆滑。”
“那许敬宗，李义府？”
“呵呵……”李二声声冷笑，“太子虽有城府不过没有太多的主见，容易被人左右，顾青进入朝堂吧，朕自问没有薄待过你，这也不是朕的旨令。”
“陛下，在你眼里我顾青到底是不是你的臣。”顾青问道。
“朕知道，你一直不想做的朕的臣，你只不过无可奈何的敷衍朕，很多事情是你想做，而不是朕想要让你做。”李二道出心声，“你对朕有成见，朕不怪你，你对朕没有敬意，朕也不强求你，这一次朕只是作为一个长辈来希望你能够真正站到朝堂上。”
“我明白了。”顾青长出一口，“陛下，容我斟酌一些时日。”
“可以！”李二说完闭上眼再次休息。
安静的甘露殿，孙思邈一直听着君臣二人的对话，陛下的话语有些托孤的意思，照着脉搏来看陛下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到了这个年纪一场大病会引发不少的小毛病，若是休息不当，再接着日夜操劳还是会有危险。
顾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随性，顾青不想走入朝堂，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没有回头路，越是要远离反而越来越近，又有多少人是身不由己，有多少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师徒两人守在甘露殿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凌晨李二身子算是恢复过来，又接着去召开朝会。
顾青睡眼惺忪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父皇怎么样了！”李治急忙跑来问着。
看着这个小家伙眼框的黑眼圈叹息说道，“没什么大碍了，晋王殿下放心，只是这段时间不要让陛下太过劳累，早睡早起多喝热水，作息要有规律。”
“嗯！”李治点头，“我就知道只有你顾青在，父皇就不会大事。”
感受着李治对自己莫名的依赖感，顾青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孙思邈，“其实这一次我没有做什么事情，都是我师父治的好，晋王殿下应该谢谢我的师父。”
“不必了。”孙思邈说着，“老道儿我没多做事情，都是你在忙碌。”
“不论如何，我都要感谢顾青你，还有孙神医。”李治终于舒心的笑了。
一走出承天门顾青就后悔了！自己干脆点直接拒绝就好了，还斟酌个什么！李二这个老狐狸，把自己给忽悠了！
“顾青，你捂着胸口做什么？”李治一脸疑惑，“莫非你也得病了。”
“不！晋王殿下在下并没有得病。”顾青悲伤地说话，“在下只是在谴责自己的良心，为什么它这么不争气，我有点不想要良心了。”
“好好好。”李治不明所以笑着，“顾青，你就爱说笑。”
李治的心情很不过，顾青的心情很悲伤。
回到家中武媚见顾青一脸忧郁的回到家中，“夫君这是怎么了？”
“没事。”顾青委屈说着话，“丫头，你把家里库房的钥匙给我。”
“怎么了？”武媚疑惑。
顾青仰头悲伤道，“或许只有数钱才能排解我的忧伤，最好数着数着就睡着了，就睡在银钱堆上。”
就这样，顾青来到了自己的库房，然后一文又一文的数着钱，一边数着好像还在落泪。
“什么事情让顾青大哥这么悲伤？”小兕子疑惑地看着这一幕。
“他良心痛。”李治也看着点头，“明达，皇兄给你做奶油蛋糕吃好不好。”
“好！”小兕子萌萌哒的点头，“明达还要给父皇母后吃，皇兄多做几个。”
“嗯！皇兄这就去做！”李治挽起衣袖走入厨房，按着顾青之前的方法开始做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章 丝路战争（一）
家中为了防止顾青又睡在银钱堆上，特地在这里放了一张床，到了半夜顾青还在库房里冻醒，家里很安静，顾青裹着被褥吸着鼻涕走出库房，随手关上门，一个人坐在黑夜中。
侍女见到顾青醒来急忙去准备热水。
端着侍女端上来的热茶，顾青有一口没一个口的喝着心里想着眼前的状况，已经是贞观十九年的年底了，明年一开春就是贞观二十年了。
看着眼前空洞的黑夜，房玄龄的脸一次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自入长安以来房玄龄教导从来都是从侧面来指点，穿越而来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和这么人产生纠葛。
权利是一把刷双刃剑，这把剑对于自己来说很锋利，李二不会让自己掌握实质的权力，尤其是在兵权上，如今自己是一个尚书令，整个尚书省也不过是一个跑腿用的。
不就是官场和朝堂，豁出去走一遭。
顾青这一坐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
孙思邈早早就醒了，看到顾青牵着马儿，“你大清早去做什么？”
“上朝！”翻身上马，顾青对孙思邈说着。
“去吧。”孙思邈笑着点头，“为师从来没做想过你要做一个好人，只是莫要辜负了这么多长辈。”
“师父。”顾青在冷空气长叹一口气，“其实我是一个好人。”
孙思邈：“呵呵。”
一路骑着马，来到长安城下马之后再一路走过朱雀大街来到承天门前。
顾青又来上朝了！这倒是是一件稀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程咬金盯着顾青许久。
“程伯伯吃了吗？”顾青也看向程咬金。
“老夫吃了。”程咬金点头。
“那小子就放心了。”顾青长叹一起口气。
“老牛你看看这小子。”程咬金指着顾青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怕老夫早上没吃东西，把他给吃了！老牛，你给评评理，老夫是这样的人吗？”
牛进达打着哈欠，“你程老匹夫这么直勾勾看着人家，人家想多也是应该的。”
“老夫那是看这小子主动来上朝稀罕着紧。”程咬金再次看着顾青，“小子，你上次上朝是什么时候了。”
“上一次啊。”顾青思索了好久，“抱歉，想不起来了。”
程咬金像是早就知道了顾青会这么说，一脸冷笑。
宫门打开，顾青跟着百官走入宫中，脱了鞋走入太极宫。
趁着朝会还没正式召开，朝中官员各自唠嗑家长里短。
“顾青。”褚遂良走来说道，“昨日你在甘露殿守了一夜？”
“对，累死我了，我现在还犯困。”顾青伸着懒腰，“陛下生病，我来遭殃！”
褚遂良笑着，“不过也好在有你和孙神医，陛下能这么快的好起来，我还是想不明白，倭国人真的打了我们大唐人？”
“想这么多做什么。”顾青不以为然。
李二走入朝堂看到顾青站在这里，也明白了顾青也好决定了。
百官行礼，朝会开始，朝会开始的第一件事就是波斯王子已经到了玉门关，不出几日就会到长安。
原以为这次来的会是波斯的使者，没想到来的是波斯的王子，从玉门关送来的信息是中东一带已经战火连天，战火不止是席卷到了丝路西端。
“陛下！”从玉门关来的官员说道，“按照波斯王子所言，如今天竺派出五万精兵也在帮助大食攻打波斯。”
此话一出朝堂哗然，大食和天竺联手了。
李二的神色很凝重，放任了大食这么些日子，大食就已经和天竺联手了。
“陛下！”褚遂良上前说道，“如今西方大战，大食与天竺联手，波斯远远不是两国的对手，臣以为应该出兵驰援波斯。”
听着话，顾青觉得不对，“陛下！臣不认同中书令的想法。”
“说！”李二沉声说道。
“当初波斯与大食，天竺，那只中东诸国联手，犯吐蕃，与我大唐将士血杀！”顾青的声音回荡在太极宫，“要我们驰援波斯可以，但是波斯必须向我大唐道歉，并且归为我大唐属国！”
“臣不认同，尚书令的看法。”褚遂良也说道，“陛下！波斯必须道歉，也必须为他们当初的作为付出代价，单若是此时让波斯低头成为我们大唐的属国，有趁人之危嫌。”
褚遂良一次又一次的反驳顾青，房玄龄有些看出来了，权衡之道！陛下是想用褚遂良来权衡顾青，顾青的性格向来都是特行独立，褚遂良就是能够制衡顾青的最好枷锁。
“我们大唐有实力让波斯作为我们的属国。”顾青再次说道，“波斯站在商道的西端，若是大唐能够拿住波斯，日后的商路我们可以后枕无忧！”
“不可！”褚遂良又说道，“即使让波斯成为大唐的属国，也要让从礼让波斯臣服，如此利用他人危机之时，日后怕是人心有异，必会反之。”
其实两人说的都有道理，李二心里想着眼下确确实实是一个可以拿住波斯的好时机，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时机，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找到机会，但也像褚遂良说的。
眼下这个时机确实就在眼前，可就是拿住波斯最危难的时候，若是日后波斯恢复了元气说不好就会有反心，甚至变本加厉。
“陛下！”顾青也说道，“丝路不能落入大食与天竺的手中，中东局势一但大变，大唐会失去对商路的主导权，这个关口我们不能让。”
“陛下！”房玄龄开口说道，“不如等波斯王子如长安，再来分说，想让波斯成为大唐的属国不是只有一个办法，办法总比问题多。”
李二想要波斯成为大唐的属国，又想要丝路永远的安宁。
朝会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房玄龄打住了顾青与褚遂良之间的争论。
顾青走在退朝的路上，等着？等着波斯王子来到长安，这不是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定波斯就已经亡了。
商路关系到了生意，眼下海贸才刚刚开始，丝路还是要着重。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丝路战争（二）
顾青的心思很多人都看在眼里，整个尚书省都很安静，来往之间的说话声都放低了很多。
李义府与许敬宗也不敢说话，第一次见到顾青这么凝重的表情。
整个长安都在议论这次中东的战事，朝堂一出声，坊间也传开，狄仁杰也知道了消息，裴行俭也同样知道了消息。
薛仁贵，苏定方，程处默仨人坐在一起议论着这次中东的局势。
眼下波斯危在旦夕，大食与天竺正在攻打波斯的领土。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李泰走入这座小酒馆，这里是程处默他媳妇的小酒馆，自从入程家，这座酒馆也几乎不开门了。
“魏王殿下。”苏定方起身行礼。
程处默和薛仁贵也行礼。
“都坐着吧。”李泰走入酒馆之中，关上门对眼前三人说道，“这次朝中在议论何时出兵比较合适。”
“老方。”程处默看向苏定方。
“在下以为先派一支先行军，去波斯的边界盯着情况，必要时先把波斯的王室保住。”苏定方低语着，“褚遂良与顾青说的，我们都明白，在商路的西端确实需要波斯这个国度的存在来制衡整个中东。”
“没错！”李泰也点头，“大食与天竺的眼光毒辣就在这个地方，他们知道波斯对于商路的重要，所以他们打波斯来逼迫我们出手。”
“那这样我们如果出兵岂不是中了大食与天竺的下怀？”
“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石二鸟。”苏定方叹息，“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掌握西方商路的机会，陛下是不会想错过的，从吞并吐蕃开始，陛下的野心一直都不小。”
“我这就去和父皇谏言。”李泰站起身，“先派出先行军进入波斯。”
“慢着！”狄仁杰也走入小酒馆，“这时候不要去谏言，在下知道魏王殿下很着急，但是眼下魏王殿下不宜向陛下说有关波斯的事情。”
“为何？”
狄仁杰给了李泰一个眼神。
李泰立刻就明白了，又是坐下，太着急了差点就没了分寸，狄仁杰说的很对，眼下纵使自己有想法也不能和父皇去说，若是自己向父皇提出主张，父皇会怎么想？作为皇子涉及军事不能轻易触碰。
“程大哥，苏大哥，薛大哥，都不要再着急了。”狄仁杰坐下说道，“朝堂之上老师与褚遂良的争论被师公房相一句话打了回去，如今朝中都也只是议论，等待消息就好。”
“我也听说了。”李泰点头，“顾青想要父皇借此机会将波斯纳入大唐的属国。”
小酒馆又陷入了安静，程处默安静的喝着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就只能等着宫中动静，和波斯王子进入长安。
朝中议论纷纷，褚遂良和顾青争论之后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很默契的对这件事不再发表看法。
顾青坐在家中，褚遂良的做法也没错，他反驳自己也是有道理的。
武媚看着天空又要飘雪了，“夫君，天气凉了。”
“我知道。”顾青闭眼深呼吸，“丫头，又要打仗了。”
“妾身也知道。”武媚坐在顾青的身边低声说道，“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东海来信幽州与江南道的兵马都已经到了东海，整装待发。”
“东海和西方，这一年的事情可真多。”顾青长叹一口气。
三日后，顾青已经连续三日都上朝了，顾青若是一日上朝是稀罕事，可是连续三日都上朝？这件事倒是让人有些大跌眼镜，传说中的顾侯爷变了？
也就在今天，波斯王子终于来到的长安，来到的承天门前。
朝堂上，百官都在等待着李二的说话。
“请波斯王子入殿。”李二低声说着。
王钦点头，宫中太监开始传话，礼部的人带着波斯王子一步步走入皇宫，一步步走到太极宫中，来到李二的面前。
“波斯王子，谷逻多拜见大唐陛下！”波斯王子长长一个行礼。
“贵国王子还会关中话？”李二笑着问道。
“是的，大唐陛下！”波斯王子开口说着，“一直以来，中原的生意远做西方，为了和中原人做生意，也为了向大唐表示我们的敬意，波斯商人乃至王族都会关中话。”
“波斯可还安好？”房玄龄问着话。
“想必大唐知道了。”波斯王子单膝跪地说话，“还请大唐支援我们波斯，波斯愿意与大唐百世修好，从此共图商路上的安泰。”
褚遂良上前一步对波斯王子也问道，“既然波斯希望我们大唐施以援手，那么波斯当初在吐蕃所作所为又该如何了了？”
波斯王子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在下也有一问。”顾青也对波斯王子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帮助你，我们大可以等着你们波斯与大食，天竺三方杀的你死我火坐收渔翁之利。”
波斯王子依旧沉默不语。
朝堂也陷入了安静。
都已经暗示了这么明显了，这个波斯的王子怎么还不表态。
“我波斯王子，谷逻多愿意在大唐为质子！”波斯王子说话，“只要我谷逻多在长安，波斯就一定会以大唐马首是瞻！”
“哈哈哈哈。”顾青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
收到四周惊疑的目光，顾青躬身说道，“陛下，臣没有忍住，还请陛下赎罪。”
“那朕倒要问问，尚书令何故发笑。”
“陛下。”顾青正了正嗓子说话，“臣擅长做生意，我们若是支援波斯要越过西域，支援波斯期间路途遥远！我们支援波斯可以让波斯平定战乱，重新享受太平，波斯王子还可以在长安白吃白喝！这笔买卖波斯简直太赚了。”
李二又陷入了沉思。
波斯王子一脸通红……
“咳咳咳……”程咬金使劲咳嗽着。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许久，波斯王子再次抬起头，“大唐要波斯怎么做，才能派兵支援我们。”
“兵家无小事，岂能说动就动。”顾青悠悠说话，“陛下，臣以为波斯王子舟车劳顿，有些没有准备好，还是先让波斯王子休息一些时日吧。”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丝路战争（三）
波斯王子跪在地上没有说什么，朝堂上的人也都看着他，顾青对他接着说话，“波斯王子以为呢？”
“……”
李二沉声说道，“还请波斯王子暂歇驿馆，朝中必给波斯一个交代。”
“多谢大唐陛下！”波斯王子大声回答。
散了朝之后，王钦拦住了顾青与褚遂良，“中书令，尚书令，陛下召见。”
“老王，你最近气色怎么越来越差了。”顾青走在王钦的身边说道，“要多注意身子啊。”
“有劳尚书令挂念了，老奴会注意身子的。”王钦微笑回答，还是那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王钦老的很快，像是从中年一下子来的老年，脸上的皱纹很多，可能这就是太监的原因，身体上的残缺，造成了他这种模样。
来到甘露殿，房玄龄早就在这里了。
“进来。”李二命令着。
顾青和褚遂良一起走入甘露殿。
“你们觉得现在应该派兵吗？”李二说着话。
甘露殿里多了一个新奇的东西，在李二原本休息的地方造了一个暖炕，看样子还比寻常人家的暖炕高了几个档次。
褚遂良躬身说道，“应该派兵。”
顾青回过神，“臣也觉得应该派兵。”
“把禄东赞召进来。”李二开口。
禄东赞？顾青惊疑着，这家伙怎么在长安？
王钦急匆匆离开，回来之后就带着穿着一身吐蕃衣服的禄东赞，整个人沧桑很多，面黄肌瘦和当初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看来当年吐蕃的事情对他打击非常大。
来到李二的面前，禄东赞当殿下跪，“罪臣禄东赞拜见陛下。”
房玄龄走到禄东赞面前，将他扶起，“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禄东赞开口说着，“这些都是我们应该赎罪的，大唐陛下让罪臣来收复吐蕃子民，是陛下开恩，让我有向吐蕃赎罪的机会。”
“如今吐蕃如何了？”房玄龄又问道。
禄东赞这些年一直在收复吐蕃的子民？当初吐蕃一战之后确实很少关注吐蕃的动向，没想到这些年禄东赞一直在吐蕃收复子民。
“回房相。”禄东赞开口说着，“如今吐蕃有不少子民都在学着关中话，新成年的孩子七万有余，壮力十万上下，目前粮食收成稳定，一切都已经重修完毕。”
房玄龄再次点头，“很好，若是让你带兵支援波斯，现在吐蕃能拿出多少兵马。”
“回房相。”禄东赞接着回话，“最多五万！”
“三万够了。”房玄龄长叹一口气，“吐蕃需要更多的壮力重新让吐蕃来恢复元气，你们要做的就是稳住西域，派出兵马出征波斯，在波斯的边界驻扎留意情况，尽可能保住波斯的王室，等大唐准备好了出兵会正面和大食对战，你们吐蕃切记不要和大食硬冲。”
“是！”禄东赞回答，“罪臣还有一个请求。”
“说。”李二微笑说道。
“罪臣想要见一见我们吐蕃的国君，我们的赞普，松赞干布！”禄东赞又跪下说道，“还请陛下恩准！罪臣的请求只有这个。”
“朕准了。”
房玄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顾青也站在一边没有说什么，当年吐蕃近乎流干了血泪，几乎亡国，那些尸山尸海的战斗历历在目。
让吐蕃先去波斯，顾青与褚遂良都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
走出甘露殿，顾青跟上禄东赞的脚步，“这些年不好熬过来吧。”
禄东赞也看向顾青，这个年轻人这些年没有变化，苦涩一笑，倒是自己活成了什么模样，“当初在河西走廊，我就知道吐蕃如果输给大唐，也是输给了你。”
“此言差矣。”顾青也回答说道，“纵使没有我的火器，你们吐蕃依旧不是大唐的对手，有一种叫做底蕴的东西，中原的底蕴沉淀了多少年，大唐有多少能出征的大将，就从这一点你们吐蕃比不了大唐，巍然不动李靖大将军，赫赫有名的秦琼大将军，程咬金，牛进达，李道宗……”
“我知道，我知道大唐很强，当初我就知道。”禄东赞摇头叹息，“可是都是因为火器，大唐有了火器太强了！突厥的灭亡告诉我们，你们的锋芒迟早会杀到吐蕃，我们的路只有两条，一条称臣，一条就还是战争。”
“明明可以更好，为什么要走最险的一条路。”
“说什么都晚了。”禄东赞嗓音喑哑。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大理寺，狄仁杰先一步收到消息，禄东赞要来大理寺看望松赞干布。
“老师。”狄仁杰看到顾青上前。
“这位就是禄东赞，你带他去看松赞干布吧。”顾青说着话。
看着高大的大理寺，禄东赞低下头，“还请带路。”
“来吧。”狄仁杰说道，“松赞干布在大理寺很好。”
“多谢。”禄东赞又是行礼跟着走入大理寺。
顾青站在大理寺之外好久没有进去，转身就要离去身后传来了老迈的说话声，“顾青，你为什么不进来坐坐？”
回过身顾青看向来人，“原来是大理寺卿当面，失礼了。”
“进来吧，有些话，老夫想要和你说说。”大理寺卿说道。
“好！”顾青这才迈步走入大理寺。
来到大理寺衙房的一处偏房，顾青坐下看着这个老人，“还记得当初与大理寺卿见面是因为李元昌的事情。”
“对。”大理寺卿说着话，“一眨眼就是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样的年轻气盛，老夫却年事已高。”
“不知大理寺卿此次叫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还不是狄仁杰那小子的事情。”大理寺卿说着话，“狄仁杰是个好孩子，做事不偏不倚又能处事有章法，这么多年看下来，他这个大理寺少卿很称职，老夫这把交椅愿意交给他。”
“可他是顾青你带出来的。”大理寺卿又说道，“这个狄仁杰是你带大的，当初狄仁杰在长安不过七岁一直到现在成家娶亲十五岁，一个孩子最宝贵的几年都是你带着他，老夫的担忧就在这里，如果狄仁杰成了大理寺卿你会不会插手大理寺？”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丝路战争（四）
“大理寺卿多虑了。”顾青说着话，“我一个连尚书省都不愿意掺和的人，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德行。”
“老夫当然知道你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理寺卿说着，“老夫只是想要你顾青的一个承诺，你承诺狄仁杰成为大理寺卿之后，你不会插手大理寺任何事务。”
“我承诺！”顾青点头。
大理寺卿点头，拿来的笔纸，“你不要见怪，如今大理寺能有今天不容易，老夫想要你把承诺写下来，这样老夫就可以放心地把大理寺卿这把交椅交给狄仁杰。”
“好！我写。”顾青微笑着提笔而写。
大理寺地牢中，禄东赞跟着狄仁杰走在安静又有些脏乱的地牢走廊，走过一段之后眼前的牢房开始空旷起来，再往里面走这里又干净了许多。
当狄仁杰停下脚步，禄东赞也跟着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一间牢房里熟悉的身影穿着干净的囚服，坐在整洁的牢房中看着一卷书。
“赞普……”禄东赞语气从颤抖呼唤着。
听到声音松赞干布豁然抬起头，确认了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手中的书卷落地，立刻走到牢门之前，再次端详，“禄东赞！”
禄东赞当即在松赞干布面前跪下，通红的双眼嗓音嘶哑：“赞普！禄东赞来看你了！”
“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松赞干布看着面黄肌瘦的禄东赞，当年好好的吐蕃汉子怎么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
“吐蕃苦啊！”禄东赞跪在松赞干布面前。
“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松赞干布说着话，“吐蕃……”
“吐蕃人都说当年吐蕃已经回来了，只有赞普没有回来！”禄东赞忍着哽咽，“这些年我一直在收复吐蕃的子民，大唐官吏进入吐蕃之后待吐蕃不错，给了粮食，给了人来治理，可是没了赞普，吐蕃就像是没了魂一样。”
狄仁杰打开牢门，“进去说话吧，我先回避一下。”
“多谢。”松赞干布对狄仁杰说着。
安静的牢房中，狄仁杰来到一处拐角还是能够听到松赞干布与禄东赞的之间的话语声，虽然是吐蕃话，不过还是听得懂几句。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松赞干布问着。
禄东赞收起情绪说道，“波斯和大食打起来了，眼下天竺也动了，都是为了一条商路，波斯离我们吐蕃不远，那位希望我们先去吐蕃策应，他也答应让我来见赞普。”
“策应？”
“对，策应。”禄东赞接着说道，“我们必要时要救下波斯的王室，一直等到大唐准备好出兵为止，就是怕波斯的战火蔓延到了吐蕃。”
“要是蔓延到了吐蕃，事情就大了！”松赞干布也说道，“坐在宫里的那里不会想不到，要是大食打下波斯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连吐蕃也打到了，那么就不只是中东的事情，吐蕃一乱，整个西域就会乱起来。”
禄东赞用心听着。
松赞干布又说道，“如果战火烧到了西域，那么大唐的西方就有威胁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止是西域连漠北都会有动作，大食拿下波斯很有可能会直指吐蕃，毕竟还有天竺在，一但他们再次杀进吐蕃，大唐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西方就会功亏一篑，当年大食的王子就死在唐军手中，所以这一次大食是带着仇恨来的，用关中的话来说就是不会善罢甘休！”
“对。”禄东赞点头，“赞普我们要怎么做。”
松赞干布来回踱步说着话，“暂且按照大唐的吩咐来做，也只能按照他们的话来做，一旦波斯有了溃败的迹象，立刻带着所有吐蕃子民迁移进西域，如果有必要可以一路逃亡到玉门关，必须保住我们吐蕃的血脉。”
禄东赞用力点头。
“好想回吐蕃看看。”松赞干布看向牢房墙壁上的小窗。
禄东赞知道李世民是不会轻易放过松赞干布的，咬牙说道，“赞普放心！禄东赞一定好好建设吐蕃，让吐蕃有足够的底气站在大唐面前，让李世民正视吐蕃，再让他们放了赞普。”
“别想这么多，有你在吐蕃我也放心，眼下你要看好波斯的动向。”松赞干布忧虑道，“布达拉宫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禄东赞说话。
“我知道了。”松赞干布失落的点头。
“赞普放心，我一定会重建布达拉宫！”禄东赞朝着松赞干布行礼，“在赞普的带领下，吐蕃曾经强大过！虽然只是这么几年，但是吐蕃子民心中都记得赞普的功业，布达拉宫是赞普留下的功业，必须要保留下来，也必须把布达拉宫建设起来。”
“不要勉强。”松赞干布嘱咐着，“一切都要以子民为重，这些年我留在大唐听说了不少的事情，我也明白了民强国才强，民富了国才富，吐蕃需要学的有很多，多来大唐走走，多学学大唐！你会发现自己可少走很多的弯路，不要小看中原，不论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我们都不要小看中原的人的本事，他们总能在战火中站起来，每一次兴衰都值得我们去推敲。”
禄东赞朝着松赞干布深深一礼。
“回去吧，回去好好照顾吐蕃的子民。”松赞干布说着，拿起地上的一本书交给他，“这是关中的书，这卷书的名字叫做论语，你拿回去看看。”
“嗯！”禄东赞用力点头，“赞普！自松赞干布之后吐蕃再无赞普，只有吐蕃郡也不再有吐蕃。”
话语声停止，狄仁杰看到禄东赞走回来，“说完了？”
“说完了。”禄东赞回话，“我这就去吐蕃，集结吐蕃勇士前去波斯，我会完成大唐交给吐蕃的使命的。”
狄仁杰带着禄东赞走出地牢，就看到顾青和大理寺卿有说有笑。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顾青对大理寺卿说着话，“以后的事情还请放心。”
“如此便好。”大理寺卿也笑着说道。
禄东赞离开了长安，骑着快马一路朝着吐蕃而去，第二日大理寺卿就向李二辞官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丝路战争（五）
年近六十岁的大理寺卿已经是一头白发，李二也点头让这个年迈的老人辞官，还赐给了他不少银钱，王钦亲自送着大理寺卿走出宫门。
夕阳下，狄仁杰一直站在承天门前，看着已经脱下官服走出来的这个老人久久不能言语。
“以后大理寺就交给你了。”大理寺卿深深看了一眼狄仁杰，然后笑着与这个年轻人擦肩而过。
回过神，狄仁杰转身看着一步步走远的背影，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大理寺卿一路好走！”
老迈的身影一路走着一路笑着。
大理寺卿辞官的第二日，李二就下旨狄仁杰升任大理寺卿。
升官是个大喜事，狄仁杰还没急着庆祝而是来到大理寺内的一处暗房，这里放着很多很多的卷宗，这些卷宗平日里只有大理寺卿才能看，记载都是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
走在昏暗的暗房中狄仁杰呼吸着这里充满灰尘的空气，拿起一份卷宗看了起来，这份卷宗上就写着两个字，顾青！
拿着手中的烛火，狄仁杰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贞观九年，荆州以东发现顾青的踪迹，语言怪异，身穿奇异服饰，中原未找到其族人，疑！
贞观十年，再次寻找线索，远走岭南寻找顾青来历，未果，疑！
贞观十五年，准陛下命，远走西方寻找顾青的来历，未果，疑！
贞观十六年，准陛下命，再次寻找顾青来历，远走西北只有蛮荒，未果，疑！
……
都是一样的结果，狄仁杰看完之后放下手中的卷宗，没想到陛下一直再探寻老师的来历，找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再拿起一份卷宗，上面写着的是杨胜二字，杨胜，出生函谷关下渠村杨氏，早年父母双亡，大业九年入军杨玄感至大业十二年入军李密麾下……
在这里查看了大半日还是没有发现王钦的卷宗，在这长安除了青帮陛下手中也有一股势力，这股势力一直都是王钦在拿捏着，青帮的威胁也就是王钦手中的力量，可惜了找不到，看来不在这里，狄仁杰叹息一声走出昏暗的暗房上锁之后，走到阳光下一路朝着家中而去，要把自己成为大理寺卿的消息告诉老师。
来到长安城门前，就看到裴行俭正在这里盘问着几个商贩。
“长安令？”狄仁杰微笑问道。
“见过大理寺卿。”裴行俭也是笑着行礼，“你这是……”
“在下回去一趟。”狄仁杰点头，“打扰了。”
“慢走。”
两人之间的问候很稀疏平常，不过眼神来往都明白彼此的意思，狄仁杰走出长安城，褚遂良与太子一起走来。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见过中书令！”裴行俭对着两人行礼。
“是个好小子，科举头筹，年纪轻轻就是长安令。”李承乾观察裴行俭，“孤倒是在你身上发现了不少顾青的影子，和顾青一样年纪轻轻就已经入朝，当年顾青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户部侍郎了。”
“太子殿下过誉了。”裴行俭依旧行礼。
“这一次太子殿下与老夫来是有事和你商量。”褚遂良对他安静说着话，“长安所有路引皆在你手里，我们要看看长安这些年出入如何。”
“请太子殿下，中书令随我来。”
李承乾跟着裴行俭走着，所谓看路引只是一个借口，如今朝中绝大多数的年轻一派都在顾青的手中，能有真本领的也是凤毛麟角，裴行俭自然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之一，老派官员怎么样不在乎，将来自己登基自然要有自己的班底，不论是顾青的人还是父皇留下的旧人，想要快速拥有自己的班底，就必须要再开科举。
长安还是和往常一样，热闹还很平静，程咬金在家里喝着酒，郁闷的放下酒碗，“这些日子是怎么了，长安这么安静，连顾青那小子都不来我程家喝酒了？这小子是忘了我程某人？”
“程老匹夫！”牛进达不请自来，“这些日子闲的慌，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倒霉事，说出来让老夫乐呵乐呵。”
程咬金，“呵呵。”
顾家
狄仁杰对正在忙着制作冰棍的顾青说着话，“老师，学生已经是大理寺卿了。”
“你尝尝会不会太甜了。”
拿过顾青递来的冰棍，狄仁杰咬下一口，“好像还可以再甜一点。”
“这样啊。”顾青调配着糖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学生……”狄仁杰尴尬一笑，“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顾青接着做冰棍，“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不好做，不再是以前那个少卿了，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做你该做的事情，你可以用你手下的人盯着一些和尚的人。”
“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还没出事，日后就不好说了。”顾青收起心绪，“和尚让人传来的消息，最近手底下有几个人不见了，虽然不是骨干，但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什么，我怕和尚手里混进了其他人。”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点着头。
“有些事交给自己信的过的人去做。”顾青等着冰棍凝结，“你现在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有些人有些事你要自己去判断，你掌管着大理寺，整个大理寺你都要摸清楚，你也该建立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狄仁杰点头，“老师，这大冬日的，做这么些冰棍何用？”
“给波斯王子尝尝鲜。”顾青笑呵呵，“人家来长安，我去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波斯的情况闹心，得从这个波斯王子口中多套些话出来。”
此刻的波斯王子就住在长安的驿馆，来到长安的这日子大唐陛下就像忘了自己一把，一直没有给自己答复。
“波斯王子？”顾青笑眯眯出现在门外。
看着来人波斯王子用蹩脚关中话回答，“你就是太极宫的那位。”
“正是在下。”顾青拿出食盒，“做了一些小点心，波斯王子不妨尝尝我的手艺。”
第五百三十五章 丝路战争（六）
“多谢。”波斯王子打开食盒，看着里面冒着寒气的冰棍有些无从下口。
看着对方窘迫的模样，顾青摇着手里的折扇，“放在嘴里含着就好。”
波斯王子点头把冰棍放在嘴里冻的牙齿疼，又只好悻悻放下，“你们中原人都吃这个东西吗？”
“那到没有，这是在下闲着没事做的。”顾青又笑着说话。
波斯王子再次抬头看着顾青，“这么冷的天，你还摇着扇子不是更冷了吗？”
“曾经有个非常充满智慧的人说过，这样我可以保持清醒。”顾青收起折扇，“我们言归正题，说说你们这一次波斯的近况，如今战事如何。”
“在我离开波斯之时，大食已经拿下了波斯大片土地，眼下王室正在苦苦支撑。”波斯王子回答。
安静的驿馆中偶尔还能听见几句匆忙的说话声，顾青起身关门又坐下，“接下来我们说一些交心的话，有些话我不会说出去，你放心！既然波斯想要大唐出兵，你们波斯必须给我们什么好处。”
“在下愿意在长安作为质子。”
“看你说的义正言辞不过还是不够诚意。”顾青接着说话，“你应该是听说过我们中原的一些事迹，才会选择做质子的吧，可是质子如今已经行不通了，你们诚意不够。”
“那大唐需要什么样的诚意。”波斯王子再次说着。
“其实你知道的，我们大唐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诚意。”顾青微笑说道，“波斯王子，我说的对不对？”
他看着顾青低下头，“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也和你说实话，其实波斯王室的情况很不好，我虽然是波斯王子可是在波斯我的地位并不高，我有三个兄弟，他们在王室都非常有威望，我来大唐也是我自己的主意，并没有得到王室的同意。”
“原来是这样，请你接着说我听着。”
“对！”波斯王子再次点头，“我想要回属于我自己该有的名望。”
“你该有的名望？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顾青看向窗外繁华的长安，“波斯王子，你可以要的更多一些，甚至坐上波斯国王的位置。”
“可是我这个王子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波斯王子忧虑道，“说不定我这次来长安，波斯的王子这个位置已经是别人的了。”
太柔弱了，顾青看着他，也难怪这个王子的位置会被王室的其他人给惦记。
说着话，波斯王子语气开始激动起来，“如今我的父王，也就是波斯国王，一心就知道吃喝玩乐，吐蕃一战之后，大食，天竺，拜占庭乃至西方很多的国度都在加强自己的兵力，只有我们波斯一直停滞不前，几年时间，波斯的实力反而大不如前。”
“都是因为商道的富裕，才会让波斯处在安乐之中，我们波斯很富有可也很弱。”波斯王子说着话神情很激动。
“你不要想着一个小小的王子，你也可以做国王，我不管你是不是波斯的王子，是不是王室的人，你进了太极宫自称是波斯王子，你就必须是波斯王子，如果大唐平定的波斯，你也必须要成为波斯的国王。”顾青语气开始严肃，也有些咄咄逼人，“我们大唐的强大你是知道的，如果有大唐帮助你成为波斯国王……”
波斯王子的眼神开始出现波澜，“我做国王？”
“对!”顾青点头，“波斯王室的人都比你强吧。”
“他们确实比我强。”波斯王子点头
“那就行了。”顾青接着说话，“现在有一个机会就放在你眼前，就看你敢不敢做！我先说到这里你自己想清楚，你和我们陛下说好之后，我们大唐就可以出兵征战波斯！”
“我……”
波斯王子还在犹豫，顾青走出房门给他关上。
“侯爷，吃点什么吗？”驿馆的伙计对顾青说着话。
“客气了。”
“哪里哪里。”
正说着话，李承乾也来了，“顾青，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殿下。”顾青坐在板凳上，“下官来看望看望波斯的王子，看看他初来乍到会不会水土不服。”
“你和波斯王子说什么了？”李承乾盯着他。
“这个波斯王子榆木脑袋。”顾青看着伙计上了几碟下酒菜，“我想让波斯的王子成为波斯的国王，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波斯的国王？”
“对！”顾青吃着一口羊肉，“就是波斯的国王，只要他成为波斯的国王，我们大唐才可以彻底抓住波斯，这个波斯王子性格柔弱，好控制而且很老实，我试探过了，可以利用。”
听到这里李承乾也笑了，“顾青啊顾青，你总是说你是个好人，可孤怎么看你都是一个坏人。”
“太子殿下是在夸我吗？”
“你以为呢？”李承乾苦涩一笑，“倒是父皇交代东海的事情，你与孤一直没有一个正确的章程。”
“这件事情还不急。”顾青又说道，“眼下东海的船还没回来，海贸才开头！收到第一块肥肉之后，海贸一开日后会有很多事情忙碌的，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想想波斯的事情。”
“孤和褚遂良去见裴行俭了。”李承乾试探着问，“这个年轻人你有没有印象。”
“谁？不认识。”顾青立刻否决。
“他可是你书院出来的，而且在科举拔得头筹。”李承乾再次试探。
“书院出来的学子多的去了。”顾青依旧敷衍，“我只记得上官仪，想不起来了，太子殿下吃一口不？”
“孤不吃了。”李承乾笑着说道，“孤先去看看波斯王子，顾青以后的事情还望你与孤之间多多照拂，孤还要多多向你讨教。”
“岂敢岂敢。”顾青也是摆手，“太子殿下用得着在下只管招呼一声。”
李承乾离开顾青走到驿馆的二楼，然后走进波斯王子的房间，关上门。
吃着嘴里的东西，顾青想着裴行俭的事情，总是会被注意到，这些年裴行俭已经够低调了，还是被太子给看上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丝路战争（七）
大唐什么时候出征波斯要全看这个波斯王子的决定，也不想去猜太子和这个波斯王子在商量什么，顾青走出驿馆一路走在朱雀大街上。
一路上就看到程咬金和牛进达站在路口争论着什么。
看着架势像是又要掏出大宝贝一决生死，顾青迈开脚步一个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站住！”
来自一声程咬金的怒喝，顾青被吓了一个激灵，“程伯伯，叫小子有何事。”
“你小子鬼鬼祟祟是做什么？”程咬金瞪着大眼，“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没有，小子最近老实的紧，哪里敢做什么亏心事。”顾青一边解释着，“对了，也不知道家里的衣服收了没了，小子还要回去看一眼。”
“你家里是没人了吗？”程咬金一把拉住顾青，“少给老夫装糊涂，你小子来给评评理。”
“评什么理。”顾青一边推脱着，“小子这还要回家收衣服。”
“收衣服！收衣服！大晴天的你收什么衣服。”程咬金愣是把顾青给拖了过来，“顾小子，你说说老夫和老牛相比，谁跟英俊。”
“啊？”
“啊什么啊！”程咬金气不打一处来，“就问你谁更英俊！”
牛进达也说道，“顾小子，你也不要怕着老匹夫的威风，实话实话，有你牛伯伯给你撑场面。”
这不是撑不撑场面的问题，程咬金体格彪悍，虎背熊腰，至于英俊……说他是歪瓜裂枣都有些客气了，还有牛进达看起来倒是被程咬金舒坦一些，不够也是不修边幅，一脸的胡渣。
继续刚才满口粗鄙之语，虎狼之词，口吐芬芳多好，非要自己来理论，这两老货是有多闲。
“说！”程咬金大喝。
“程伯伯，牛伯伯你们为何没事要比英俊呢？”顾青苦笑着说话，“你们要不还是拿出你们各自的大宝贝比试比试。”
“老夫就是要和这姓牛的理论理论谁比较英俊。”程咬金气势汹汹，一本正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果然是闲着的，顾青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小子若是说了程伯伯比较英俊，小子一定会儿被牛伯伯给揍的。”
“说的有道理。”程咬金点头。
“老夫不会揍你的，你说便好！”牛进达盯着眼前。
顾青又说道，“要是小子说牛伯伯比较英俊，那程伯伯估计把牛伯伯给剁了，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也不用在这里白费口舌，不如把对方的脸给打坏了，那样就怎么都英俊不起来，小子说得对不对？”
“有点道理。”
程咬金竟然听进去了。
“所以！”顾青接着说话，“还是按小子说的，程伯伯和牛伯伯相互打一架，谁打赢了，谁就比较英俊。”
“哈哈哈哈。”牛进达突然笑了，“程老匹夫，咱们不要上了这小子的恶当。”
“然也然也！”程咬金点着头，再次拖过顾青，“来！进府喝酒！”
“小子今日酒力不胜……”
“滴酒未沾还酒力不胜！”程咬金大喝，“你小子别都是有长进，就是酒量一点长进都没有。”
在程府生无可恋的坐下，顾青悲伤地看着酒碗中的酒，“程伯伯，你家有葡萄酿吗？”
程咬金：“没有！”
“小子想起来了，小子家里好像还有一些葡萄酿，这就去取一些过来。”
刚要站起身，顾青就听到一阵破空之音，一把宣花大斧非常精准的落在大门前，利刃入土三分。
“顾小子，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了。”顾青再次坐下，这次想哭的心都有了，长安这么多路非要走朱雀大街，以后还是绕路把，这程府霸占着朱雀大街的重要路口，实乃龙潭虎穴。
“小子，咱们来说说生意上的事情。”程咬金放下酒碗，“你告诉老夫，如今牛家的茶叶生意越来越红火了，比老夫的烈酒生意都要来的好，他牛府的茶叶所得之利可是一车一车的银钱往家里搬。”
“你要程家也不逊色。”牛进达皮笑肉不笑。
“两位伯伯，生意上的有起起落落都是正常的。”顾青接着说道，“再者说了，今年牛伯伯家生意好，明年程伯伯家生意更好了呢？”
“小子，你少糊弄老夫。”程咬金接着说道：“老夫可打听过，现在喝茶叶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都是喝完就来买，那茶叶不就是炒一炒，可比酿造烈酒来的容易太多，老夫的一坛烈酒要多少粮食才能做出一坛，陛下不止一次与老夫说过粮食的事情。”
“程咬金，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牛进达立刻说道，“你的烈酒一坛多少银钱，我老牛家的一包炒茶叶才十文钱。”
“老牛，你得了便宜不饶人了是吧！”程咬金大喝。
“程伯伯，是得理不饶人！”顾青连忙纠正。
“不都一样吗！”程咬金说着话，提了提裤腰带，“老牛！我程家在这长安的都打听过了，喜欢和烈酒的人八成都喜欢的你的茶叶，这喝茶叶的人可以不喜欢老夫的烈酒。”
还会做市场调查了？程咬金果然还是程咬金，粗中有细丝毫不马虎，要说烈酒和茶叶都是消耗品，茶叶小成本薄利润，可是量会越来越大，当长安的人习惯了饭后的茶叶，就会离不开这种去油腻又提神醒脑的好东西。
烈酒的需求比茶叶的需求会差一点，不过烈酒的价格很高，平日里都是权贵才喝的起，寻常百姓家最多只是在逢年过节才会采买一些。
“生意确实是有起起落落。”顾青说道，“小子倒有个办法，程伯伯与牛伯伯之间的份子不妨对换一下，牛伯伯的茶叶份子四成给程伯伯，而程伯伯把四成的烈酒份子交给牛伯伯，这样不论谁的买卖差了，或者谁的买卖红火了，谁也不会吃亏。”
“……”
程咬金与牛进达的话戛然而止，各自思索着。
突然其来的安静，让顾青也有些错愕，自顾自喝了一口酒，莫非自己说错话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思路战争（八）
安静许久之后，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灌下一口酒水，“老牛！”
牛进达：“嗯！”
“你说着小子到底是啥玩意儿变的。”程咬金豁然一笑看着顾青，“活了这么多年，老夫怎么就没有一个如此灵醒的娃，咱程家女人的肚子不争气啊！”
“和你程家女人的肚子有和关系。”牛进达说着话，“鬼知道这小子是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程咬金点头大笑。
“程伯伯小子有些喝醉了。”顾青捂着自己额头。
“呵呵，喝了两小口就醉？”程咬金咧着嘴，“行了行了！老夫知道你的脾气，早点回家吧。”
“多谢程伯伯放过。”顾青连忙起身。
“慢着。”程咬金接着说道，“最近西方商道断了，咱们的生意可是折损了不少钱，你与褚遂良对波斯和大食的事情有什么章法落下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禄东赞已经会吐蕃准备去盯着情况。”顾青回答说着话，“只要能够出兵，商路重新打通不是难事，小小大食而已，不足为惧！大唐兵锋之下皆是蛮夷。”
“好，你小子这句话中听！”程咬金笑着说话，“你先回去。”
“哎！”
顾青走出程府，一路走在长安穿过东市看了一眼平静的笔斋往自己家中而去。
胖和尚一直看着顾青从东市进来，又从容离开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立刻派人去顾家等候顾头儿的安排。”
“是！”
回到家中，顾青哄着孩子。
武媚抱着刚出生的顾心，“夫君，最近西面的商路已经断了，西域各方商客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接收货物，咱们家的生意要不要先收一收。”
“收回来吧。”顾青放下自己的大儿子，“商路马上就要打仗了，这段时间我们只要管好关中生意就好，不着急，过了冬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家主。”范健走来说道，“有人送来一份信件。”
顾青接过信件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没有任何字，倒是信纸上的一角画着一支笔，“你让人等候我去去就给回信。”
“夫君，妾身来写吧。”
“好。”
安静的家中，顾青口述着武媚写下字迹，顾青的字迹太显眼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写的，但是武媚的字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写过。
“夫君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接过信件盖上封蜡，顾青走出屋外交给范健，“把信件交给送信的人。”
“是！”范健点头。
武媚收起笔墨，“夫君，我们真不用派出眼线去盯着西方吗？”
“不必了，我信的过禄东赞，再说了西方黄沙千丈，我们不用费这么多的人力，好好的人手派去东海多好。”
听着顾青的话，武媚还是有些忧虑，“可是，妾身觉得用不着这么多人去东海。”
“和尚那里最近不太安生，这么多年下来了，和尚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也应该知道要做什么。”顾青淡定说着话，“要摸钉子了，我倒要看看我的青帮混进了多少人。”
武媚点着头还是很担忧，担忧的是顾青手中的这个组织越来越庞大了。
“夫君，妾身还是不放心。”
“不着急，慢慢来。”顾青安慰着，“给我一些时间，我也知道这个组织接着下去会越来越庞大，这个口子开了不容易收回来，需要一段时间，等到一切都安宁下来，我们就天天在家数钱过日子。”
听到这话，武媚悄声笑着，自己的夫君还是那样，和以前相比没有变化还是那么爱银钱。
波斯王子和顾青与大唐太子聊完之后，心中一直在摇摆，一次又一次想到自己在王室兄弟们面前丢脸的事情和波斯国王失望的眼神。
“凭什么！”波斯王子愤怒站起身，立刻进宫去见李二。
正在和房玄龄的谈论事情的李二，听到传报，“把波斯王子召来。”
“是！”
“想必波斯王子也想明白了。”房玄龄低声说话。
李二坐在武德殿中看着殿外的阳光，波斯王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光下，“拜见大唐陛下！”
“进来。”李二语气温和，“波斯王子所来何事？”
“还请大唐出兵援助波斯！”波斯王子说道，“只要我坐上波斯的国王，我愿意让波斯成为大唐的属国。”
房玄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关中有句话叫做君无戏言。”李二颔首说道。
“对！君无戏言！”波斯王子跪在地上，“我波斯王子谷逻多再次起誓，若是大唐可以帮组我坐上王位，波斯将永远成为大唐属国，帮助大唐稳定商路！”
“好！”李二终于放心了。
波斯王子面见李二的第二日，顾青早早起床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矮子，“怎么样了？”
“已经把倭国火山的地图交给我们的人了。”矮子说道，“半月内就可以出海，在出海的人中，混进十多个我们的人，届时会告诉上官仪要怎么做。”
“幸苦了。”顾青随意带着官帽准备去上朝。
“顾头儿，还有一件事情。”矮子接着说道，“昨日，波斯王子去见宫里那位了。”
“马上就要有动作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矮子点头这才疲惫的离开，清晨的风很冷清，顾青缩着脖子，武媚拿着一条围巾而来，“这围巾妾身还是第一次织，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君说的那样。”
顾青把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很好，很舒坦。”
“妾身下次也一定可以做的更好。”武媚整理着顾青的官服，“天气冷早些回来。”
“好！”顾青翻身上马。
狄仁杰也牵着马匹而来，“老师，上朝？”
“对，这个时辰不去上朝还是能做什么。”顾青慢悠悠骑马拉着缰绳，“吃过了吗？”
“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些干菜。”狄仁杰回答着。
两人来到长安城，在朱雀大街分别，狄仁杰进入大理寺，大唐开朝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大理寺卿，顾青来到承天门前，大唐开朝以来最年轻的三省六部尚书令。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大唐年轻人 （一）
长安承天门前，天色依旧是灰蒙蒙一片，侍卫寂静无声站在宫墙上，顾青一步步走入人群中来到褚遂良的身边，“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褚遂良也点头，“看起来要出征了。”
“也不知道这个波斯王子和陛下都说了些什么。”顾青颔首看着宫门缓缓打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太极宫上，百官陆陆续续走入宫殿之中，很多人都听到了这次风声，都在等着如今的大唐陛下做出决定。
一声高喝，李二迈着沉稳的脚步走来，在百官面前坐下。
顾青跟着百官行礼，听着六部各自的汇报，转眼半个时辰过去。
“陛下！”房玄龄先开口说话，“如今波斯战火连天，若是长此以往，商路阻隔，中原行商之人怕是不敢再出关。”
“陛下！”秦琼上前一步，“臣以为应当出兵驰援波斯，如今波斯危在旦夕，若是波斯一旦兵败，战火很可能会烧到吐蕃，乃至西域，甚至玉门关和河西走廊！请陛下出兵！”
“陛下！波斯王子千里求援，望眼西域黄沙千丈，有谁敢和大食匹敌，兵锋所向唯我大唐！”
“户部如今有多少粮草。”李二开口问道。
“陛下！”户部尚书站出朝班，“六百万石粮食！”
六百万石粮食，这个数量说出来还是让朝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些年户部已经积攒了这么多粮食。
“兵部！”李二再次开口问道，“预备甲士多少。”
“回陛下！”兵部尚书侯君集上前，“西陇五府卫，西陇五卫已经备好十万兵马！”
兵马粮草已经齐了，看着模样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李二开口说话，“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出兵吧！”一众文官大声回应。
如今的大唐可以打这一仗，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也够有底气发起一场国战。
“房玄龄，秦琼，尉迟恭，程咬金，入甘露殿议事！”李二站起身，“退朝！”
散朝之后，顾青在朱雀大街又见到了波斯王子。
“波斯王子吃了没？”
“吃了吧。”波斯王子尴尬笑笑，“多谢尚书令的指点，我才有勇气对大唐陛下说了那番话。”
“哪里哪里。”顾青笑着摆手，“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来到长安，在下听过不少事迹。”波斯王子说话，“没想到当初在吐蕃布达拉宫下与我们决战之时，你顾青就是其中一位，突厥，吐蕃，高句丽，顾候爷尚书令，您在长安可真是大名鼎鼎。”
“哪里哪里。”顾青再次摆手。
“除了这些事情，在下还听说了。”波斯王子接着说道，“据说顾侯爷，是个死要钱，见钱眼开，又是一个无风也能掀起三尺的狠角色，长安人人对顾侯爷是敬而远之。”
“慢着！”顾青打断他的话，“你听说我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我是那种人吗？波斯王子可千万不要道听途说。”
“是吗，那在下的黄金怕是白准备了。”
“什么！黄金？”顾青使劲正了正嗓子，“波斯王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啊？”
“……”
带着波斯王子回到驿馆，顾青关好门，“波斯王子，你刚才说的可当真。”
“可是你刚刚明明不是……”波斯王子诧异的看着顾青。
“哎，波斯王子不要见怪。”顾青笑呵呵说道，“咱们关中的礼仪繁杂，比如说我问你吃了吗？其实不是想要请你吃饭，而是一声问候。”
“原来如此。”波斯王子一脸恍然大悟。
“所以黄金呢？”顾青接着问道。
“那个……”波斯王子挠了挠自己黝黑的脸，“我有很多很多的黄金，就埋在一处地洞之中，一般人找不到。”
“原来没有带在身上……”顾青眼神落寞，“在下告辞了。”
“这就走了吗？”
“走了，走了！别送。”顾青一路走出，长叹一口气。
波斯王子呆坐在坊间中，这个顾青一开始不冷不热又突然很热情，可是眼下又很失望，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也是长叹一口气，“关中人果然高深莫测。”
当天下午，李二的旨意就传了出来。
“封左武卫领军将苏定方西陇兵马行军大总管，顾青西陇兵马右参军，程处默西陇兵马领兵总管，裴行俭西陇兵马左参军，带兵十万粮草五十万石！三日后开赴波斯！”
圣旨一出，长安议论纷纷。
这次的战事坊间少了担忧，有着更多的信心，这些年大唐屡屡大战，都是逆势大胜！对于胜利已经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不过更耐人寻味的是李二的这道旨意，这次出兵没有用任何一个国公将军，老将一个没有，只有新起的将领。
朝中自然有人对这次出兵的将领人选不满。
李承乾听着自己的几个门客说着话，都在说这次出兵的用的是年轻将领实在有些太小看大食。
“雁门关，河西走廊，高句丽。”李承乾看着自己的门客，“这几年的几场大战我们都看在眼里，苏定方的骁勇，顾青的火器，程处默的果敢，他们三人早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雁门关下屠灭十万突厥大军，河西走廊杀退吐蕃人，在吐蕃又大战中东联军，在高句丽又仅凭万数兵力，拿下了十万守军的辽东城！”
“孤相信这一次，他们三人也可以旗开得胜。”李承乾踱步说着话，“人都是需要历练的，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朝中老将们的羽翼下历练，苏定方师出李靖，顾青是秦琼上将军带进长安的，程处默是程大将军的后人！老将们都年事已高，长安将领也必须后继有人，就算他们现在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一次也该是真正的锻炼了！”
“莫非等到老将们年事已高还要老将们去冲锋陷阵，他们还能在征战几回，大唐的年轻人也该站起来了！这个一次父皇这么做必然有有父皇的考量，请诸位不要妄自揣测父皇的安排。”
第五百四十章 大唐年轻人（二）
至于裴行俭这个长安令为什么会出现在将领的人员中，李承乾坐下来回想着自己与父皇说过的话，这个裴行俭就是自己向父皇引荐的。
既然要用这个年轻人，那么他就不能只是屈居长安令这个位置，想要让他爬上来为自己所用，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那样才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自己的身边，至于其他的人看法李承乾不在乎，父皇也默许了自己做法。
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或许已经默许了自己为登基后的事情铺路了，有了褚遂良和裴行俭，有了这两人为自己带路，之后只要再次重开科举万事只欠东风。
李承乾心里暗想，顾青，父皇能够给你的荣华富贵孤也一样可以给你，希望你不要成为孤的绊脚石。
就要出征苏定方忙的脚不沾地，这一次自己是行军大总管，没想到自己会担起这么大一个担子，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也很迷茫。
安静下来之后了，苏定方依旧来到李靖的府上。
程处默在家中大笑三声，放下酒碗，“老货！我现在又要去建功立业了！”
“好！”程咬金也举起大酒碗，“我家娃娃也算是有点老夫的风采了。”
咕咚咕咚……
父子俩一饮而尽。
“哈！”程咬金长吐一口气，“老夫的招子果然亮堂，当年一眼就看出顾青那小不简单，让你跟着那小子，老夫没想错，来和老夫说说你小子都和顾青学到了什么？！”
“额嗯……”程处默迟疑了好一会儿，“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重说！”程咬金大喝！
“是！”程处默正声回答，“闲的要死，富得流油！”
“嗯，这还差不多。”程咬金点头。
“老货啊，你说顾青的咸鸭蛋到底是个啥东西。”程处默思索着，“当初的香水我们就不计较了，这个咸鸭蛋莫非也是一笔挣钱的买卖？”
程咬金也沉思道，“确实可以摸摸顾青那小子的底，”
“是也，是也！”程处默非常认真的达成共识。
“来！”程咬金举碗而起。
“好！”程处默也碗杯而起。
父子俩：咕咚咕咚………
顾家，村子的郊外，裴行俭站在顾青身边，“老师，学生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不知老师打算怎么做。”
杨胜坐在一旁也懒洋洋嗮着太阳。
“不简单，别妄动。”顾青看着鱼线也不动，冬日里的鱼怎么都不咬勾了。
“学生只是一个长安令，要说陛下的旨意确实耐人询问。”裴行俭低声说，“学生能够入军一定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陛下已经应许了，想必太子殿下也快要登基了。”
“你在太子身边好好做事。”顾青微笑。
“老师，山雨欲来风满楼。”裴行俭担忧。
“这么说吧。”顾青嘴里咬着草根，“其实我还不是太子的敌人，如果李承乾要登基，那么他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朝中老派迟早要走，李承乾不会把他们看在眼里，顶多敬而远之，李承乾登基之时就是朝中变天之日。”
“一朝天子一朝臣。”杨胜也说道，“宫里的那位年纪大了，也许用不了几年就会下来。”
“既然太子想要拉拢你，你不妨放心跟着。”顾青收起鱼线换上新鲜的饵料，“至于以后，我们坐小楼听风雨。”
“学生明白了。”裴行俭点头。
“我没教过你太多。”顾青在说着话，“你也不用在我和太子之间左右为难，多为自己想想。”
裴行俭向顾青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多为自己想想？”杨胜转头看向裴行俭离去，拿起葫芦喝一口酒说道：“你就不怕他倒向太子？”
“他是一个聪明人。”顾青再次把鱼饵抛入河中，“我若是强行绑着他，反而会让他两难，不如让他按着他自己的想法来走，太子和我之间也没到那种苦大仇深的地步。”
“你怎么就这么自信。”杨胜嘀咕道。
“这鱼怎么就不要勾了。”顾青又说道，“老杨，你把酒水往水里倒一些。”
“不倒，浪费！”杨胜又喝下一大口，“准备准备要打仗了。”
看来今晚不能喝新鲜的鱼汤，顾青收起鱼竿，“晚上我家吃饭？”
“好啊。”杨胜点头，“我都好久没有尝你的手艺了，我要吃炸鸡腿。”
“管够！”顾青笑呵呵。
回到家中，就看到李治正在小兕子玩着跳绳，小兕子喘气已经很顺畅了，随着身体的长大，呼吸系统也会逐渐完善，度过稚童时期就会稳定很多，不过防着还是要防着。
“晋阳公主又长高了。”顾青看着她。
“嗯！”小兕子用力点头，“顾青大哥，武媚姐姐又要给明达做新衣裳了呢，明达还会长高的！”
看向李治一脸不服气，顾青也说道，“晋王殿下也长高了。”
“哼！”李治扭过头，“要你管。”
“今晚我来亲自下厨！”顾青对范建说道，“把人都请来吧，今晚我们家里摆宴。”
“好的家主。”范健点头，开始忙碌起来。
顾青在长安的朋友不多，也不少，眼下就要出征了，要好好和朋友们好好喝一顿，李泰，房遗直，苏定方，程处默，褚遂良，还要邀请很多的老辈，房玄龄，程咬金，秦琼，尉迟恭，牛进达……
到了黄昏，老将们收到消息也纷纷准备去顾青家中，顾青来到长安时才多大，这小子是长安很多人看着长大的。
“敬德！”秦琼一出门就看到了尉迟恭，“去顾青哪儿？”
“你也是？”尉迟恭看来说道。
秦琼点了点头，“这次陛下可是丝毫没有想到我们这些老将。”
“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尉迟恭笑道，“也怪现在的年轻人锋芒毕露。”
“不到万不得已，我看陛下是不会让你再带兵了。”秦琼一路说着话，“当初在河西走廊你带着兵马入吐蕃，但你的职责只是戍守河西走廊，这可是违反君命，可是陛下对这件事之字不提，而你不像是这种冲动的人，我看你是故意这么做，出了事你背着，你就是想要隐退，是陛下不开罪你，从此也不会让你再带兵。”
“还是你比较好，不用这么麻烦。”尉迟恭说道，“你的身子现在也不能再行军打仗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肃清
和尚收到了顾青的话语，开始准备整顿青帮内部，一封书信悄然送出了长安，来到了湖楼，月姐正在指导高阳的武技，收到书信一脸凝重，顾青的青帮内来了不少的人眼线，更头疼的是这些眼线的势力到底是不是来自宫里，还是其他地方，需要自己帮忙去摸清中原何方势力进入了长安。
“月姐，出什么事了吗？”高阳疑惑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烦心事。”
一处昏暗的地牢中，带着面具的张羽宫盯着眼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就是你们的人。”对方狡辩的着，“这位大哥，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张羽宫冷声说道，“七日前，我们折损了十多个人，是不是你们做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
张羽宫挥起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说你的祖籍来自会稽，我们查过了根本没有你这号人物，你的身份是假的。”
“我……”
“你说不说！”张羽宫抓着他的头发。
……
久久的沉默对方一直不说话，张羽宫站起身，“我一直知道我们弟兄中有别人的眼线，可是我们一直只是怀疑没有捉拿你们，可是你们为了掩饰你们的身份，杀了我们的人，弟兄们的性命没有这么轻贱。”
“你们惹不起的。”对方说着话。
“怎么？来头很大吗？”张羽宫接着说道，“死的兄弟都是我们的情同手足，他们都只是一条命！我告诉你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样掀翻了他！”
“我是谁的人，我不能说！这是那些人真的不是我们的杀的！”他说着话，“不过既然有人想要对付你们，你们最好小心点，谁也不会眼看着你们这么壮大！难道等着你们号令天下游侠不成？”
啪！
张羽宫又是挥起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起身离开这个地牢对身边的人吩咐，“看好他！直到他肯说为止，若是他一辈子不说，就关着他一辈子。”
“是！”
走在阴暗的走廊之中，张羽宫心中很担忧，确实有眼线混进来了，而且还不少！来到这个青帮的人都是各路的牛鬼蛇神很多都是底子不干净的人，有眼线进来也不足为奇，伍老七的人？不应该，伍老七的人根本就还没接触到情报网。
张羽宫走在安静的夜色之中，一路来到笔斋。
胖和尚听了张羽宫说话，心中也很忧虑，这一次渗入的不只是一方势力，对身边的说话，“传话下去，叫所有头子把手脚都给我收起来，最近不要轻举妄动！”
“是!”
身边的伙计急急忙忙离开，胖和尚接着对张羽宫说话，“还是你那里好，一般人进不到你的手下，我这里就头疼了，你们暗线的底连我都不能知道，我这里都是明线，你对我们一清二楚。”
“我只会杀人。”张羽宫说道。
“到时候要麻烦你了。”胖和尚看着眼前的烛火。
“不客气。”张羽宫平淡开口，“我这就把事情告诉顾头儿和杨头儿，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诉我。”
“好！”
顾家此刻很热闹，顾青听着矮子的禀报整个人安静了下来，“告诉张羽宫，肃清！”
矮子听到话也是神情凛然，“明白！”
一夜过去，酒宴散去，顾青听了一晚上老将们的故事，把这些老将安顿好，房玄龄和孔颖达孙思邈也回去休息了，今夜房玄龄会睡在房遗直家。
“就要出征了，出现这档子事情。”杨胜很烦躁。
顾青看向长安方向，“李世民终究是李世民，这一次是我给他大唐打的最后一仗，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他做事。”
第二日，和尚一夜没睡，看着一个个名单，眼前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狄仁杰的大理寺这些日子也以调查游侠为名开始调查长安的各方侠客。
大理寺内，狄仁杰看着眼前的一份名单，“按照名册上的人，全部缉拿！他们都是身份来历不明的人！”
“是！”大理寺的官吏立刻去办事。
长安看似平静，暗地里开始了一次大搜捕。
狄仁杰的人，和尚的人都在拿人。
宫中，王钦正在吩咐几个收拾内务的太监，身边的人走来说了几句话。
“我们的人露出马脚了？”
“我们只有一个人已经失去音讯了，其他的人一概没事！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势力的人。”小太监回话道。
“你退下吧。”王钦长叹一口气，“我这就去禀报陛下。”
离开内务监，王钦脚步沉重，顾青还是开始动了！走到这一步，几乎是图穷匕见出征大食也是陛下最后一次让顾青出长安了。
李二听到了王钦的话，陷入沉思。
“陛下！顾青还要出征吗？”王钦低声说着话。
“最后一次！”李世民开口说话，“这是朕最后一次让他出长安，不过到底是何方势力也看中的顾青的这个盘子。”
王钦站在一边没说什么。
长安坊间，有不少的街头都有人在打架，打架的也都是一些闲散的痞子和游侠。
出征就在明日，裴行俭如今还是长安令，带着官吏在长安各处捉拿闹事的人，非常疑惑为什么今日会有这么多游侠闹事，看到大理寺也在拿人之后心中也能猜到几分。
当天夜里，青帮所有人都很忙碌，狄仁杰与张羽宫站在顾青面前。
“主公，现在帮内人心惶惶，纷纷都在揣测。”张羽宫说着话。
“老师，这么下去会有内乱的。”狄仁杰也担忧。
“先摸清楚，看看有没有人冒头，能遣散的遣散，顽抗的全部拿下！”顾青接着低语道，“查清楚到底除了宫中还有何方势力，我明日就出征了，长安就交给你们了。”
“老师放心。”
“主公放心！”
顾青看了一眼清冷的夜空，“又要下雨了，都回去歇息吧。”
寒冷夜风带着雨水说下就下，冷空气再次席卷而来，雨点带着冰粒迎风而下让人睁不开眼，一群游侠带着斗笠站在冻雨下看着一队人骑着马从长安附近的村子里出来。
当这队人马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也立刻跟了下去。
第五百四十二章 出兵波斯
出征前夜，裴行俭在府衙之中彻夜苦读兵书，把这些行军打仗陌生的知识记在心中。
程处默一夜没睡一直在家中磨着自己的横刀。
程咬金起夜解手就听到诡异的磨刀声，循着声音探去莫不是家里进贼了，夜色朦胧中就看到一个人影，抬起一脚踹去，“何方妖孽，大晚上在我程家作祟。”
“彼其娘之，哪个不长眼的踢得！”程处默被一脚踢翻在地迅速起身看着来人有些眼熟，只见对方大膀子挥来，“老货，别动手！是我！”
还是一拳打下，程处默被这一拳打的七荤八素。
“好你个瓜娃子！说老夫不长眼？！”程咬金气不打一处来，“看招！”
半夜三更，程家父子两在院落里大打出手，
程府一众下人看着这个大型家暴下场瑟瑟发抖，“要不要叫官兵。”
“呵。”又一个下人说道，“老子打小子，天经地义。”
“可不咋滴！”
“老爷的身手还是和当年一样。”
“就是小公爷没点长进。”
……
苏定方一夜没睡，早早来到长安城外，眼下这里空无一人，过几个时辰就会有大军在长安季节，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目视前方。
天一亮。，长安旗帜飘飘，武媚正在家中给顾青收拾着行李除了必要的衣物还有一些干粮。
“好了，够了！”顾青看着包袱里塞满了东西。
“夫君在外可不要生病了。”武媚说着话，“尤其是在关外，缺医少药。”
“我知道，我都知道。”顾青看着武媚深深一个拥抱，“等我回来。”
“嗯！”武媚点头。
“顾青大哥平安回来。”小兕子说着话。
“说不定我回来了晋阳公主又长高了。”顾青对小兕子说道。
李治也开口说着，“你出去的时候千万不要乱吃东西，西边的人吃东西不讲究。”
“知道了，知道了。”顾青对家里的说话，翻身上马对孙思邈说着，“师父，我走了，您老照顾好身子。”
“去吧。”孙思邈点头。
“师父，你真的不考虑多备几房师太吗？”
顾青说完，孙思邈又开始四下寻找自己的上古神器。
“哈哈哈！”三声大笑，顾青策马而去，朝着长安成外而去，杨胜骑马跟在身后。
孙思邈气的红了脸，跺脚骂道，“这个混账小子，临走前还要说道这件事。”
长安外，大军正装待发，看到顾青前来，传令兵大声说话，“右参军到！”
苏定方已经开始点兵点将了，见到顾青来了，“你怎么才来。”
“家里免不了叨唠几句。”顾青看着场面，“这一次可没有老将给我们撑腰了。”
“对啊。”苏定方长叹一口气，“我们从河西走廊走，先到吐蕃谋定而动。”
“挺好。”顾青点着头，“当年我们可是杀了大食的王子，结下这个恩怨，这次的大食来是汹汹，不要大意。”
“怕他们不成。”程处默带着薛仁贵也说道，“能打败他们一次，我们也能打败他们第二次！”
“咦？”顾青看着程处默鼻青脸肿见怪不怪，又看到他背着的两板子宣花大斧眼熟，“这不是你程家老货的家伙吗？”
“哈哈哈！”程处默笑着说道，“昨日那老货和我过了几招，那老货被我治服服帖帖，然后把这两把大斧子交给了我！”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薛仁贵冷不丁问着。
“呵呵！”程处默一声冷笑，提了提裤腰带，“出门时不小心摔的！”
“唉……”杨胜长叹一口气。
众人不约而同闷不做声达成共识，看破不说破。
波斯王子和裴行俭也站在一起，等着苏定方发号施令。
对于波斯王子来说这一次唐军出征可以帮助成为波斯的国王，一路来的苦和难都值了。
长安城外大军擂鼓正在整军，长安城头上，一直闭门不出的李靖就站在那里，默默看着这支由大唐年轻人带领的军队。
“给这些年轻人支招了吧。”李道宗来到李靖身边说道。
“年轻人聪明，一点就通。”李孝恭笑呵呵而来，“李靖大将军，好久不见你了，这次咱们喝一顿？去程家！他家的烈酒多，管够！哈哈哈哈！”
李靖微笑着离开走下城墙。
唐玄奘站在郊外看着这支浩荡的军队念诵佛号，祈求关中的子弟可以平安归来。
擂鼓在响，战马在嘶鸣，苏东方策马在大军阵前，“全军听令！开拔河西走廊！”
“全军听令！”
“开拔河西走廊！”
“开拔河西走廊！”
……
传令兵策马在一个个方阵间穿梭传令！
军中最没有经验的就是裴行俭，一路跟这个顾青前行。
“当初在波斯，大食和天竺有多少兵马。”裴行俭小声问着波斯王子。
“很多很多。”波斯王子说道，“是我们波斯兵马的十倍之多。”
裴行俭听着有些迷惘，“那到底有多少。”
“很多，数不清。”波斯王子再次回答，“二十万以上，汪洋一片，看起来是大食全部的力量，我来时天竺还没出手，朝着波斯而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我就来长安了。”
“我相信大唐的实力。”波斯王子认真点头。
长安，甘露殿，李二收到了王钦的禀报，“既然开拔了，吩咐下去，粮草不要出错。”
“老奴明白。”王钦再次拿出一封奏章，“陛下这是上官仪传来的，东海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出海了。”
李二接过上官仪的奏章看了之后说道，“越快越好。”
“老奴这就去安排。”王钦急匆匆离开把话传下去。
甘露殿又重新回到了安静，好一会儿殿外传来的声音，“父皇。”
李二放下奏章颔首看着自己的太子，“进来吧，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么？”
“儿臣，这些日子常听儒生讲解，还会偶尔去弘文馆聆听政事。”李承乾回答道。
李二点头拿出一份奏章交给李承乾，“最近漠北的使者也要来长安商量通商之事，你去办吧。”
“是，父皇。”李承乾拿过奏章躬身退下。
李承乾离开之后李二又剧烈咳嗽起来，自从上次病倒就落下了这个咳嗽的病根。
第五百四十三章 再看祁连山
甘露殿此刻空无一人，李二喝下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平复呼吸之后接着处理手中的奏章。
房玄龄正在家中看着一些古书，昏暗的阳光照不进书房，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拔高油灯的灯芯，让火光更亮一些。
“老头儿。”房玄龄的妻子走进书房，“顾青的弟子，狄仁杰来了。”
“让他进来吧。”房玄龄放下手中的书卷。
过了好一会儿，狄仁杰才走进书房拿着一个小包裹，“师公，师母和老师让我带一些东西过来。”
“那小子出征在外，你可不要闯祸，如今你已经是大理寺卿了，什么时候都要瞻前顾后。”
听着房玄龄的话，狄仁杰明白这是在提点自己前日在长安的动静，看来还是不可避免被人注意到。
收起心神，狄仁杰坐到房玄龄的身边打开包裹，拿出一个水囊递到他的手中，“这个叫做热水袋，用来取暖的，老师曾经说过炭火是有毒的，长时间使用对身体不好。”
房玄龄感受着水囊中的温暖。
狄仁杰又拿出一副手套与围巾，“师公，这个手套和围巾都是师母亲手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师公试试吧。”
“那小子总是这么会做事。”一边感叹着房玄龄带上手套大小很合适，“他不会送一些名贵的东西，总是送一些不起眼又让人拒之不得的东西，这孝心老夫收下了。”
狄仁杰笑呵呵，“冬日里寒冷，平日里带着手套书写就不会让手指太冷。”
“手套这东西，倒是曾经在中书省见过顾青带着。”房玄龄说着话，又脱下。
“师公。”狄仁杰又说道，“这个手套已经在长安开始贩卖了，都是村子里的民妇自己织的，十文钱一双，而且师母也决定长安的所有官吏都会送上一副，反正是不值钱的东西，也不会招人言语。”
“武媚做事滴水不漏，持家沉稳有度。”房玄龄满意点头，“顾青能娶到她是那小子的福气。”
“小子能有师公也是小子的福气，也是老师的福气。”
“老夫倒是没教顾青太多东西，只是他自己处事圆滑，不过他心中的那股戾气却怎么都抹不去。”房玄龄郑重说着话，“他还年轻，希望他不要别心魔遮蔽了双眼，走上那条不归路。”
“师公说的是……”
“狄仁杰，顾青是一把双刃剑，他那一身本领足以巅峰整个中原，他的火器在战场所向披靡。”房玄龄一脸的担忧，“老夫再也不想看到中原的子弟的骨血在中原大地上流淌，顾青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
“这么多年了，学生也有这种感觉。”狄仁杰说话道，“老师建书院，开工厂，大办商路，对于异族老师的眼中没有仁慈，总感觉老师想要在短时间达到什么，就像是开海贸，所有人都觉得还早，可是老师不想错过。”
狄仁杰没有说出顾青在倭国的计划，这个计划会让倭国尸横遍野。
见房玄龄不再说什么，狄仁杰躬身离开。
感受着热水袋带来的温暖，房玄龄拿起笔又搁下，看向燃烧的炭火陷入沉思。
长安外，河西道行军大营，顾青还是吃不贯军中的食物，幸好武媚给自己备了一些蛋糕。
“顾青。”程处默啃着一个鸡腿，“你说这个裴行俭怎么和我们打招呼都要行礼。”
“因为他在军中是你的下级，见到你当然要行礼了。”顾青不以为然说道。
“读书人就是这么墨迹。”程处默把鸡腿骨头扔给远处的野狗，“不过这些读书人行礼倒是有模有样的，那我们武人要怎么和人打招呼。”
“你想要怎么打招呼？”
程处默左右思索着，“比较提气的，可以用气势压倒对方。”
“那还不简单。”顾青翘着二郎腿说话，“学学你家老货，当着对方面掏出你的大宝贝，谁敢不服。”
“不好吧。”程处默犹豫着。
顾青感叹程处默耿直的脑回路，“你还真想这么干来着吗？”
“换一个换一个。”程处默又说道，“反正就是比较有气势。”
“气势？”顾青斟酌好一会儿，“你妈贵姓？！”
程处默一拍大腿站起身，“好！就这个了！”
看着程处默心满意足离开，顾青又斟酌了起来，要不要多备点跌打药，会被人揍的。
杨胜正在擦拭着手中的军刀，这把军刀是当年顾青送给自己，一直保存的很好，心中也奇怪这把军刀到现在也没有生锈，只是少了一些光泽不过还是这么锋利，完全不用去磨，都这么多年，没见过什么兵器可以这么久都不长一丝锈斑。
心中揣测着这把军刀到底是怎么打造的，不生锈的铁器？
看着程处默走来，杨胜疑惑道，“什么事？”
程处默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话，“哈哈哈哈，你妈贵姓！”
杨胜，“……”
于是乎，军中发生了一件怪事，很多士卒看到程处默都是躲躲闪闪，生怕来一句你妈贵姓！？
可是看着程处默那虎背熊腰，一身腱子肉又打不过，一群士卒声声长叹，“太欺负人了！”
行军这些日子，薛仁贵和裴行建跟着苏定方学习一些排兵布阵，明日就可以河西走廊了，到了河西走廊就要渡过戈壁入吐蕃高原，之后的行军会很艰难。
苏定方开始安排人储备饮水，也派出斥候先去吐蕃查探情况。
大军在修整一晚之后再次挺近，来到祁连山下，苏定方放慢了脚步，看着这片山麓心中感慨万千，当初的情况很危险，几乎是兵尽粮绝，殊死一颗幸好顾青带着火器来了，回头看向军中后方拖行的火器队伍，这些火器火器局的人管理的，除了顾青这个火器局监正没人能够接近这些东西。
走进河西走廊土壤也开始干涸起来，即使在冬季这里的风还是一样的干燥。
天色又快到黄昏了，苏定方对着顾青说话，“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修整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第五百四十四 章 波斯亡了
大军还在这里修整，顾青带着火器局的人来到祁连山的另一边，这里是一片大油田，自从当初祁连山下大战吐蕃之后，李二就派人一直驻扎在这里。
看到有人来，有防备的官兵立刻走来，见过对方出示的令牌，这里的守兵单膝跪地，“见过监正。”
“不必多礼。”顾青看着眼前的人，“你们人手倒是不少。”
这些人也算是为火器局做事，顾青走在这里看着这里的一切，“你们守在这里多少年月了。”
“末将才来一个月，军中一直有人轮流来值守，下个月末将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里一直在提炼石油，一个个大锅都在蒸馏。
“这里蒸出来的火油，都会用来运到长安火器局。”一旁的官兵介绍着，“监正若是需要火油，可以直接从这里拿，不过只有监正亲自前来才行。”
如今军中的火器还是够用的，若是一旦和大食交手应付不及，也会八百里加急要这里的人来补充汽油的燃烧弹。
“幸苦你们了。”顾青说完便离开了，这个油田如今在大唐手中是一件好事。
回到大营，苏定方站在祁连山边上看着眼前的大地。
“天气冷，早些回营吧，这里的昼夜温差比较大。”
听到顾青的话，苏定方依旧站在原地，“顾青，当初我和尉迟将军在这里死守祁连山，这片山的不远处埋着很多我们将士的骨血。”
顾青沉默不语，看向苏定方望向的那个方向。
到了夜里，这里更冷了，比关中冷太多太多，将士们都是缩在一起取暖，顾青也裹上了围巾，带上手套坐在火堆旁取暖。
祁连山山的风很大，火堆在大风中闪烁，刚刚有点温暖的火焰立刻就会被冷风剥夺温暖。
“啊秋！”程处默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用力吸了吸鼻子，“这里可真冷。”
杨胜喝下一口烈酒递给程处默，“喝一口，暖暖身子。”
“谢了！”程处默喝下一口递给一旁的苏定方。
“报！”
一声高喝，斥候急急忙忙跑到苏定方面前，“将军，吐蕃人求见！紧急军情！”
“速速带来！”苏定方回话。
来到穿着吐蕃人特有的衣服，来到苏定方面前着急说道，“这位中原将军，波斯输了！眼下我们已经保住了波斯王室，一路逃到了吐蕃境内。”
“波斯输了！”苏定方冷声说着，“禄东赞呢？”
“如今禄东大赞带着我们回到吐蕃境内，大食人与天竺人正在波斯掠夺，大赞说了不用半月这些人吃完了波斯，就会兵进吐蕃。”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苏定方在冷空气中叹出一口凉气。
“波斯亡了？”程处默还没有回过神。
“波斯王子呢？”苏定方忧虑道。
裴行俭说道，“已经睡下了。”
“先不要告诉他这个消息。”苏定方分析着形势，来回踱步，带着这么多辎重大军不可能这么快就到吐蕃。“程处默，裴行俭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
苏定方深吸一口气，“处默，你带三万兵马，轻装赶赴吐蕃，一定要快！”
“是！”程处默没了睡意对着身后的士卒招呼一声，翻身上马就急急忙忙离开。
“裴行俭！”苏定方接着说，“你带一万兵马，跟上程处默，一路在侧翼策应，一旦有变立刻驰援。”
“是！”裴行俭回答。
“等等！”顾青打断话回头看向薛仁贵，“薛仁贵，你也带三千兵马和裴行俭一起先去吐蕃。”
“是！”
军中战马嘶鸣，一支支军队把拉起，迅速集结朝着吐蕃而去。
“杨壮士，随我一起去杀敌？”程处默看向一旁的杨胜。
“不着急！”杨胜抱着横刀说话，“你们这一趟去吐蕃只是先去提防，再说了，大食和波斯也没这么快杀过来，多半等大军到了吐蕃也打不起来。”
“也好少个人和我抢军功，到时候我把大食人杀完了你可没机会和我抢军功了。”
“一路小心！”杨胜懒洋洋说着。
“驾！”
大军整顿半个时辰，四万大军拉出大营奔赴吐蕃。
“好在波斯的王室还在。”顾青说着话，“明日我们要加快行程，战局瞬息万变，波斯王子千里迢迢来到长安，这么多时日了波斯不倒那才奇怪了。”
大营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苏定方看着行军的路线，路线不复杂，可是从祁连山到吐蕃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到的。
第二日，天一亮，波斯王子就知道了消息，没有太多的情绪，反而有些激动，“大将军，现在波斯王室就在吐蕃人的手中？”
“对！”苏定方看着波斯王子，骑马回答。
波斯王子用波斯话说了一句，神情越加激动了。
“他嘀咕呢？”杨胜瞅着波斯王子问顾青。
顾青策马尴尬笑着，“他估计是在说，太棒了！赶紧把全家祭天，然后我就可以法力无边了。”
杨胜尴尬一笑。
戈壁上是一片荒凉，这里往下就是黄沙万里的西域，往上就是广袤的草原，往前走就是吐蕃的高原。
苏定方催促后方大军加快速度，全军顶着西北风前行。
吐蕃西方防线，禄东赞包扎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为了救出波斯的王室折损了不少吐蕃的勇士，这一次和天竺交手吐蕃没占到便宜。
眼下的局势很不好，天竺就在吐蕃西面，距离吐蕃只要三日的行程而在天竺的后方就是还在掠夺波斯的大食。
大食正面攻击波斯，天竺在后截断了波斯的后路，要不是自己出手波斯的王室就都死绝了。
偌大的波斯都亡了，禄东赞心中很担忧，大唐的大军迟迟不来，好不容易从当年的大战中存活下来的吐蕃，不能在经历一次那样的大战了。
禄东赞对身边的人说道，“如果三日后，唐军还不来就把波斯的王室交出去！”
“可是这样的话唐军那里我们要怎么解释。”一旁的吐蕃勇士有些犹豫。
“顾不上了！”禄东赞放松着自己受了刀上的手臂，“吐蕃已经再也经不起一场大战，保住我们自己最重要。”
第五百四十五章 狼群
禄东赞将波斯的王室全部安置下来后的第二天，程处默带着兵马也来到了这里。
“总算找到你的兵马了，你们吐蕃地这么广，人怎么就这么少，连找个人问路都要找大半日。”程处默骑在马上对禄东赞说着，“眼下形势如何？”
“回将军。”禄东赞认识程处默一边说道，“天竺距离我们只要三日的脚程，眼下他们没有什么动作，大食眼下还在波斯。”
“波斯王室都在你手中？”
“是的，将军。”禄东赞点头。
“那就好。”程处默翻身下马，让身后的大军就地修整，“我先带着人过来了，收到你的消息，我带着兵马日夜兼程，没想到天竺就是一帮怂蛋，你禄东赞这么点兵马他们都不敢杀过来？”
还打过来，禄东赞一头的冷汗，“程将军，你们盼我们吐蕃点好吗？我这点兵马要是天竺真杀过来，我只能带着吐蕃子民逃亡了。”
“这不是来了嘛，看把你吓的。”程处默说着话，一手搭在禄东赞的肩膀上，“后方大军大概还有两日的脚程，这一次我们要把波斯给夺回来，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吐蕃人带路，我们在这一片不是很熟。”
“那是我们应该的。”禄东赞说道。
程处默笑着点头，“好久不打仗了，这些年月身子骨都没有劲没地方使。”
“敢问来者是我大唐将领？”几个官吏早就注意到这队兵马，早知道得到消息长安大军回来吐蕃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听着对方的口中流利的关中话与一身的官服，程处默问着话，“你们是关中的官吏？”
“正是！”几个官吏说着话，“我等就是陛下派来吐蕃收复吐蕃郡的，这些年一直在重建吐蕃也在教吐蕃人讲关中话，传授关中的学识。”
程处默对文官没有一点兴趣，把这些人晾在一边就招呼自己的兵马去刺探大食和波斯的军情。
裴行俭也带着兵马到了，一路上策应程处默的兵马从戈壁到吐蕃一路上都很太平，“形势如何？”
禄东赞不认识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将领，只好把自己对程处默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们放心，大军不出三日必到。”裴行俭对禄东赞说完就走进了程处默的大营。
顾青与苏定方也进入了吐蕃高原境，一路上有斥候来禀报眼下吐蕃西边的情况，天竺拦在吐蕃与波斯之间的重要道路，一直没有动静，而大食也一直在波斯迟迟不动。
苏定方策马凝重说着，“看来他们知道我们一定想要夺回波斯，死守波斯等着我们出手。”
顾青看着苏定方的脸色很不好又抬头看着蓝天，“大食和天竺没有兵合一处？”
“听起来像是这样。”苏定方思量了许久，脑海中铺开行军的路线图说道，“传令！程处默，苏定方，各带一万兵马去侵扰天竺人！”
“是!”传令兵带着马飞奔离开。
“你有主意了？”
“对。”苏定方接着说道，“其实大食和天竺的想法不难猜到，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大军也快到了，眼下天竺拦在要道不走是为了挡住我们，给大食足够的准备时间，眼下大食坐拥波斯，完全可以等着我们打过去，而我们打过去的时候天竺一旦与我们交兵，大食也可以从后方支援，他们怎么打都不吃亏。”
顾青听着他的话，古代兵法这个东西自己真的不太明白。
苏定方又说道，“可是他们恰恰疏忽一个兵家大忌。”
“什么大忌？”
“之后你就会知道的。”苏定方轻描淡写说道。
“老方啊，你变了。”顾青瞅着他，“你以前不会卖关子的。”
“就在这里修整吧。”苏东方看着这一片开阔地，“明日就和处默他们合兵一处。”
顾青和苏定方的话杨胜一直听在耳中，自言自语道，“天竺人是拦不住我们的。”
程处默当夜就收到了苏定方的传令，立刻带着兵马出营，“禄东赞何在。”
听到呼喊声，禄东赞带着人而来，“怎么了？”
“带上你的兵马，咱们先去会会天竺人！”程处默笑呵呵说着话，“我倒要看看，这些天竺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现在就去吗？”禄东赞还是疑惑。
“对，现在就出发！”程处默拦着缰绳，“赶紧的！延误军机必以军法论处。”
听到这句话，禄东赞只好收拢自己的兵马。
“你也别介意。”裴行俭安慰着禄东赞，“处默大哥，这些日子在长安闲坏了，心心念念想着要打仗，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大食的大营。”
禄东赞点着头，“你们生在太平的国度，我们吐蕃周边可没这么太平，我们都在躲避战争，你们倒好。”
“因为我们大唐有信心。”裴行俭说道，“我们大唐不怕打仗，也不怕任何人！”
“有强大的实力真好。”禄东赞招呼人手把自己手下的勇士召集起来。
集结好人手之后，禄东赞带着程处默往西边而去。
另一边，裴行俭也带着人往西边而去，一方面要策应程处默，还有就是想看看关外的风光，当初各国使臣来大唐朝贡。
可是当初也没见过天竺人，只是听说过。
又是连夜赶路，过了高原之后又是一片黄土，裴行俭一路跟在程处默的后方，风声呼啸着，到了夜里这里还是特别冷。
狼群在附近徘徊着，像是看着眼前的兵马成为猎物。
程处默带着人停下行进的速度，还有几里地就要和天竺人相望了。
再怎么鲁莽，程处默也知道要步步为营，再次派出斥候去观察四周的情况。
远处传来了狼嚎声，裴行俭心中凛然，总觉得这些狼群不对劲。
心中思量之下，裴行俭再次说道，“传话给程将军，小心为妙，这里的情况不对劲，我怕有埋伏。”
“是！”士兵立刻去传令。
程处默也听着不间断的狼嚎声也是抓耳挠腮思索着，“怎么听着这些狼群的嚎叫像是在报信。”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不是坏事
斥候派出去半个时辰又回来，程处默听着禀报四周没有人烟，看起来没有什么埋伏。
“驾！”程处默策马而起，也顾不上太多一路朝着天竺人的方向而去。
裴行俭一路跟着，心中越来越不踏实，再次看向原本在一旁的狼群，也跟着程处默的大军而动！
在裴行俭身边的薛仁贵也开口说着，“为什么这个地方一个天竺人的斥候都没有，如果在这里设了埋伏的话，自然不需要斥候来查探，太安静了。”
“不好！要出事！”裴行俭心头大动，“把程将军的兵马拦下来！”
战马的速度跟不上，裴行俭心中着急，举起弓箭，一箭射在程处默大军之前。
程处默立刻拉住缰绳，心中惊疑之下，看着夜色的月光下黄土下有动静。
“地下面有东西！”程处默大声喊道，“全军戒备。”
四周有不少黄土在涌动爬出一个个的人。
“娘嘞，是人是鬼！”程处默看着场面倒吸一口气凉气，拔刀而起，“有埋伏！”
军中一片慌乱，程处默立刻冲上前，砍倒一个刚刚爬出来的伏兵。
看着流出来的血与对方的反应，程处默冷笑说道，“娘的，是人啊！怪渗人的，弟兄们杀！”
大群伏兵从土下爬出来兵带着弯刀，朝着眼前的唐军举刀杀来。
一片黄土下汪洋爬出一片一片的人，裴行俭看着情况程处默的大军已经被包围了，再看向一旁的狼群已经不再作声响了。
黑夜里看不清下面的泥土的情况，现在中了埋伏，要是程处默被困住了，等到天竺后方的援军一到后果不堪设想，难怪一路上风平浪静，原来天竺人已经设计好了，就等着上钩！
听着呼啸的风声，裴行俭说道，“我们去前方帮程将军杀出来，派一队人把那群狼全部杀了！”
“是！”
程处默带着人在埋伏中厮杀。
禄东赞也杀的浑身是血大声问着程处默，“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程处默应付着眼前的刀兵，“我们杀出去，你们吐蕃人先走！”
“还怎么走啊！”禄东赞眼前混战一片，后路已经被围住了。
裴行俭一路骑着马儿飞驰，“放箭！”
身后的骑兵举起弓箭朝着这些天竺人射去。
“杀！”裴行俭一声怒吼，朝着眼前的天竺人杀去，第一次见到战争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朝着敌人挥下手中的刀。
有了裴行俭杀出的口子，程处默这边压力大减。
“撤！”裴行俭对着程处默大喊！
“撤什么！”程处默看到裴行俭说话，“我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撤吧，将军！”薛仁贵也说道，“我们不能耽搁，要是后方的天竺人杀过来，我们全军覆没是早晚的事情。”
“撤吧！”裴行俭大喊!
程处默狠狠剐了一眼眼前的天竺人伏兵，大声喊道，“撤！”
“撤！”
“撤！”
……
大军随着裴行俭撕开的口子一路往回路杀出去，离开这片天竺人的包围。
一直来到大后方，程处默依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伏兵。
回到营地，程处默看着自己手下的伤兵，第一次出去和天竺人对战，没干成还中了埋伏。
忍受着心中的烦闷，程处默对禄东赞说着话，“这一次是我鲁莽了！”
“我也大意了！”禄东赞说着话，“这是天竺人和波斯人，都会用的伎俩！”
“下一次，我一定杀他们个底朝天！”程处默咬牙说道，“这次都怪我，我自己向苏定方请罪！”
裴行俭算着人数，这一次一共折损了一千人，好在反应够快。
天蒙蒙亮，程处默看着手低下的兵马都在休息，眼中狠狠看着天竺人的方向。
当天下午，顾青与苏定方也带着兵马来到营地，看着营地里的气氛不对！
“怎么了？”顾青下马问着一个士兵。
“回参军！”士兵躬身说道，“昨夜，程将军带着我们去偷袭天竺人，半夜被天竺人给埋伏了。”
“我知道了。”顾青点着头，寻找着程处默的身影。
苏定方看着军中失落的气氛，感觉军心不对劲，当初从长安出发信心满满，这一次中了埋伏对于军心的影响很大。
裴行俭看到苏东方一路走来，“大将军。”
“我都知道了。”苏定方长叹一口气，“和我说说昨晚情形。”
“是！”裴行俭向苏定方解释着这次出兵前后的情况，“都是太大意了，有句话不知道末将当讲不当讲。”
“说吧。”苏定方一路走着看着情况。
“太自信了。”裴行俭开口说道，“从长安开始末将就觉得不对劲，军中上上下下都太自信了！所有人都以为这次我们可以大获全胜，自信太高，也太大意，太小瞧敌人，一但跌落下来，对军中的影响很大。”
“是啊。”苏定方很同意裴行俭的说法，“以前我们都是次次险战，每一次都是背水一战，没有那么多的估计，每一次都是逼着上树，无路可退。”
“转眼大家都杀出来，反而多了一些傲气。”
裴行俭听着话，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也不知道苏定方此刻的心情，只好站在一边。
顾青来到程处默身边笑呵呵说道，“怎么？吃瘪了！？心情不好！”
灌下一口烈酒，程处默开口说着，“这笔账我一定要讨回来！”
“不着急，不着急！”顾青瞧着他，“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是我们主动进攻，这口气我知道你咽不下，军中上下都咽不下，谁都可以垂头丧气，但是你不行，你是军中将领，你要给军中长气势。”
“我就是太憋屈!”程处默说话道。
“胜败是兵家常事。”顾青拍着程处默的肩膀，“输一阵也是好事，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让我们不小看敌人。”
“顾青！”程处默再次喝下一口酒水，“等到大战开始了，你不要拦着我，我不要留俘虏，我要让西方知道，得罪我们大唐，得罪我程处默的后果！不杀他的心惊胆寒，我程处默就一辈子戍守在这里。”
“可得了吧。”顾青冷笑，“我怕你真要一辈子戍守在这里，你家老货八百里加急杀过来揍你。”
第五百四十七章 大杀大食（一）
程处默冷笑着说话，“我会怕他那老货？要是他敢杀过来，我会把他打回去。”
“果然有勇气。”顾青感叹着，“这话回到长安之后我会原封不动的送给你家老货，就说是你亲口说的。”
“说就说！”程处默不认怂的喝下一口酒水。
“果然是把追寻刺激进行到底了。”
“顾参军，程将军。”士卒来报，“苏定方将军唤两位前往大营议事。”
“走吧。”顾青拉着程处默，“不要一个劲的喝酒。”
来到大营，裴行俭，杨胜，禄东赞，薛仁贵都在，苏定方看着眼前的沙盘划出一条线，“现在天竺就拦在这条要道之上，大食还在后方。”
“这一仗要怎么打？”程处默疑惑地，对于兵法他还是懂一些的，如果绕过天竺反而得不到便宜，很可能会两面夹击，到时候情况会更糟，但要是先破天竺，让大食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行。
更不可能就留在吐蕃，波斯一日不拿回来，商路一日不会太平。
苏定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旦我们和天竺人交战，大食就会立刻得到消息，我们不如佯攻？”
“怎么个章法。”程处默来了兴致，他现在就想一口气杀到天竺人大军之中直接将这些家伙给撕个粉碎。
顾青好像有些明白苏定方的想法了，随后说道，“你是想把大食人引来？”
“对！”苏定方点着头，“我们佯攻天竺，后方大军保存实力分成三路人马在大食支援之时切断大食的行军线，兵法中对行军其实有很多大忌的。”
“末将明白了。”裴行俭回答说道，“如果是大批的兵马，加上兀长的行军路线，一旦在行军之时受到袭击之后是很难再收整兵马的，加上我们的火器，用佯攻牵制住天竺，然后集中兵力，将大食的兵马打散，然后分而攻之！”
苏定方点头欣赏的看向裴行俭。
“等等！”程处默抓着头皮，“有点乱，你们让我屡屡。”
“就是佯攻天竺，诱敌大食，实则真正要消灭的还是大食的兵马。”杨胜不厌其烦向程处默解释着。
“嗷，原来如此。”程处默恍然大悟，“你们直接了当说不就得了，绕这么多弯弯道道，搞的人找不到方向。”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叫做狼来了。”顾青在沙盘上插下几个旗帜，“我们可以几次佯攻，逼的大食人来支援。”
“什么意思？”苏定方疑惑道。
顾青把狼来的故事和几个人讲了一遍，“于是再也没有人相信那个放羊娃的话了。”
大营中又陷入了安静，几人都在思索着。
“原来还是这种兵法。”程处默接着说道，“那大食就不会相信天竺人的话了，如果我们真的攻打天竺，说不定大食人也不会来支援？”
“不只是这样。”苏定方也补充道，“我们可以几次这么做。”
程处默越加糊涂了。
裴行俭也挺明白了。
禄东赞听出一个大概。
修整三日，大军再次集结，呼啸的西北风下程处默带着兵马对苏定方说着话，“让我去攻打天竺人！”
“你不行。”苏定方直接给拒绝了，“你和顾青的火器队一起去进攻回来后方支援的大食人。”
“让我去吧。”程处默再次强调。
“不行就是不行！”苏定方严正开口，“这是军令！”
听到军令二字程处默只好悻悻作罢，裴行俭知道苏定方这么安排的用意，程处默虽然勇武，但是太过恋战，从之前受伏击就可以看得出来，程处默不能作为佯攻的一方。
“顾青，杨胜，程处默，薛仁贵！”苏定方大声命令，“带齐五万兵马！绕过天竺人的防线，去后方阻截大食人！”
“是！”
苏定方再次大喝，“裴行俭，禄东赞。”
“末将在！”
“你们与我一起佯攻天竺！”
“是！”
波斯王子看着大军开始行动，心中期盼，对于看守在吐蕃的波斯王室与波斯的国王，他一次都没有去看望，在他心里早就已经决定要借着这次大战篡位成为波斯的国王。
“驾！”
战马嘶鸣，顾青与程处默带着兵马，带足了火器一路朝着天竺人的后方而去。
“顾青！”一路策马，程处默开口问道，“苏定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几次佯攻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天竺是饵，大食是鱼。”顾青迎风大声说道，“还是那个意思，佯攻天竺，实打大食，这一次真正的目的就死为了削弱大食的兵马，逼得他们放弃天竺，或者我们来正面交锋！”
快速行军，大半日，顾青看着眼前的地形，这里是一处矮山谷可以用来隐蔽大军。
“老杨。”顾青看着地形招呼道，“你带着人去山谷中间的要道。”
“好！”杨胜点着头。
“处默，我们去山谷上埋伏。”顾青一边说着，“薛仁贵，你带着两万兵马在山谷后方埋伏，一但大食人到了这里，你立刻从后边包围，我们围杀！”
“是！”薛仁贵大声回答，带着兵马迅速准备。
大炮还是留给了苏定方和裴行俭，自己带着足够的手榴弹与地雷，只要等着天竺人去传信就好了。
另一边，苏定方这里的大军动了，朝着天竺人开始展开佯攻，战火一旦开始，天竺就有人去报信。
山谷上，顾青看着一队人马从天竺的方向而来朝着波斯驾马飞奔，让身边埋伏的士兵不要轻举妄动。
程处默盯着报信的人离开，顾青立刻打了一声唿哨，隐蔽在山谷下方的杨胜立刻带着人开始在要道之上埋着地雷。
“顾青，你说天竺人是不是都是和尚。”程处默低声说道，“刚刚跑过去的天竺人怎么都是光着脑袋的，那日我中埋伏之时看到的天竺人也是没有头发的。”
“天竺比较热嘛，有头发不就更热了，你看看这些天竺人一个个长的又黑又黄。”顾青敷衍回答着。
“也对。”程处默竟然非常认同的点头。
第五百四十八章 大杀大食（二）
天色入夜，黑夜里中风声呼啸着，薛仁贵站在山谷的后方，耳朵贴着地面一直听着动静，一直到了半夜才听到动静，“来了！”
薛仁贵打了一声唿哨，立刻带着人躲起来。
顾青与程处默也在山谷上伏下身体，眼神看着波斯的方向，月光很朦胧，除了眼前过了数米之外只有一片空洞的黑暗，五万伏兵都很安静。
“来了！”程处默看着远处的一队兀长的人影，来的很多足足有数万兵马，“顾青，我怕是这片山谷填不下他们。”
“别着急等他们进来。”顾青按住程处默。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支大食的大军进入埋伏圈，月光离开云朵再次照耀在荒凉的大地之上，顾青看到眼前兀长的行军军线，足足数千米长，看不到尽头。
“准备！”顾青拿出手榴弹。
程处默死死抓着手中的手榴弹，薛仁贵也盯着这条兀长的行军路线，心中凛然对方人数不少，显然会是一场硬仗。
嘭！嘭！嘭！
几声地雷炸响，血肉模糊之间，程处默猛然站起身朝着山谷下喊道，“兄弟们，给我炸死他们！”
所有人都拔出了手榴弹的保险栓，硝烟弥漫之下朝着下方的大食人扔去，爆炸声此起彼伏。
大食的军队陷入一片慌乱，还没进入山谷中的后方大食大军还在着讶异之中，黑夜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侧目望去一队兵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侧翼杀过来了。
薛仁贵拉弓而起朝着一个大食人射去。
整片大食大军都陷入了混乱，原本有秩序的行军路线，一下子就溃散开来。
杨胜从山谷下的阴影中走出，举起手中的横刀，劈倒一个大食人，鲜血染红的战甲，“一个不留！”
“杀！”
整片山谷都是唐军的喊杀声。
“处默！”顾青大声喊道，“你去帮薛仁贵！他那里吃不消！”
“好！”程处默拿着刀朝着山谷的另一边杀去，喊杀声淹没了整片山谷，薛仁贵在大食军中大开大合。
“好小子！”程处默看着这一幕，薛仁贵的一万兵马把这这些大食人杀的溃不成军。
程处默大吼一声举起两柄宣花大斧，朝着大食人杀进去。
当初中了天竺人的埋伏，心中的这口闷气一直淤积在心中。
“给我杀！一个不留！”程处默怒吼着，斧子劈倒一个大食人血溅长空。
一处乱，处处乱，唐军展开合围之势，将这片大食兵马团团围住。
薛仁贵一路狂奔杀向后方还在溃逃的大食兵马，杨胜杀的浑身是血，脚踩尸体，一刀砍下一个大食人的头，看向四周的混乱，不断还有唐军冲下山谷，眼下的山谷的大食人已经杀的差不多，目光看向远处的山谷外。
“跟着我杀出去！”杨胜对着身边的士卒说道，“接应程将军！”
战场从山谷中一直蔓延到山谷之外，战斗持续了一整夜，直到东方出现了黎明，才停止，整片山谷都铺满了尸体，山谷外更是血流漂杵。
杨胜疲惫的坐在地上，眼前的横刀插在地上，“这片地方不能再用了。”
“累死我也。”程处默也瘫坐在地上，疲惫到手都在颤抖。
薛仁贵受了伤，好在都是皮外伤，“可惜了，溜了几个。”
顾青看着这片战场从长出一口气，吩咐身边的人，“都休息休息吧，接下来我们还有的忙，立刻把消息告诉苏定方大将军，我们这里大获全胜。”
“是！”
士卒听到话立刻离开。
休息了一个时辰，大军再次向前这波斯方向而去，这一次是在河道边上，这里原本是商道，是吐蕃与西域通往波斯方向重要道口必经之路，大食要支援天竺必然要走这里。
“都睡一觉吧。”杨胜对着士卒说话，一夜没睡了，所有人都很累。
程处默和薛仁贵早就呼呼大睡。
“你不睡吗？”杨胜对顾青说道，“你睡一会儿吧，这里我看着。”
“你睡吧。”顾青喝下一口水来解渴，“你们拼杀了一整夜，又长途跋涉，我又没干什么，你们睡吧。”
杨胜也没客气就在顾青身边躺在黄土上，闭上双眼听着四周的动静。
苏定方的第二次佯攻没有这么快开始，大食的第二次支援也没有这么快，最快也要到明日，再说了波斯到吐蕃疆域外的这个位置也不短，最快，快马加鞭也要十个时辰左右，这一来一回之间军报的快捷与准确就尤为重要，这一次大食知道了有埋伏，下一次一定会派出更多的兵马前来。
顾青看着眼前这条浑浊的河流，在这片干涸的黄土下有这条河流倒是少见。
拿出怀中的地图，按着现在的环境再次规划起来，波斯这个文明国度的兴起也是依靠着尼罗河，两河流域带来的瑰丽，波斯的下方就是大食，这也是波斯和大食之间纷争不断的原因，又因为波斯占着丝路的西端，波斯享受着丝路带来的好处，偏偏大食只能在一旁眼馋。
如今的大唐的繁荣让丝路上的大唐行商人越来越多，这也吸引了很多小国前来朝拜，波斯虽然是丝路上的大国之一，可是波斯的兵力一直很弱，而且拿着丝路西端的关隘口，很容易成为四周小国的目标，可是偏偏崛起的大食不会眼看着波斯占据丝路这块肥肉。
“你睡吧，我可以了。”睡了两个多时辰的杨胜醒来，“接下来，我来盯着。”
“好！”顾青点头，把身子靠在黄土坡下。
苏定方也收到了传来消息，顾青和程处默已经拿下了大食派来的援军，这一次大获全胜，赢在出乎意料。
“将军，下一步我们要怎么走。”裴行俭问着，“将军要的天竺俘虏也已经带来了。”
“这一次我们不打了。”苏定方看着眼前的沙盘接着说道，“你让禄东赞找几个会天竺话的家伙，打扮成天竺人去给大食报信，说是天竺大获全胜，已经快要拿下唐军，记住带上天竺的俘虏，让他带路，到了波斯就杀了！”
“是！”
第五百四十九章 用兵的诡诈
顾青再次醒来已经是夜里，派去汇报苏定方的兵马已经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几个天竺人，“这是怎么回事。”
“回参军。”士卒禀报说话道，“苏定方将军命我们带着这几个吐蕃人去给大食报信。”
“什么？”顾青还没回过神。
杨胜急忙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苏定方的意思是让这几个吐蕃人打扮成天竺人把假军情告诉大食，让我们再次伏击大食的兵马，这一次是天竺人大胜。”
“这个苏定方什么时候这么坏了。”顾青也笑呵呵说着话，“去吧去吧，赶紧的，不要延误军机！”
“是！”
几个乔装成天竺人的吐蕃勇士押着这个天竺俘虏，让他带路蹚过河前往大食的军营。
“这一次不好挡住！”杨胜接着说道，“我们这些人很可能要面对整个大食的主力。”
“这次不用打。”顾青冷笑着，大喊“处默！”
“咋滴了？”程处默大声回应。
“摆开军阵，我们就在这里大鸣大放等着大食人！”顾青笑呵呵说道。
“好！”程处默挽起衣袖，“还是不是要和大食的主力交手了。”
“想得美。”顾青摆手。
“……”
程处默嫌弃地看了顾青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站住！”顾青再次喊住他，“你听我说完，你把军阵摆开，把我们五万兵马摆出十万大军的阵型。”
“顾青！”程处默有些急眼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嘴里说着不打！还要我们摆出十万大军的阵势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传令的吗？姑娘都把衣服脱了，你还就瞪着眼，莫非要神交吗？”
“……”
不想和这个家伙解释了，爱咋咋滴！
另一边，苏定方这边依旧很悠闲，大营朝着天竺人移动了几里地，眼下和天竺人已经是隔着黄土相望，但是不着急进攻。
十多门大炮就架在大军之前瞄准了天竺人。
一时间，裴行俭也摸不着抬头脑，苏定方既然不打算进攻为什么要把营地朝着天竺人靠近，想了大半日还是想不明白，实在憋不住来到大帐中，“大将军，末将实在想不明白，将军这是何意？已经近在咫尺真的就不打？”
“等着，等顾青。”苏定方喝下一口热茶，“你也喝一口，顾青的这个炒茶还真是妙用无穷。”
好淡定，竟然还要闲情喝茶，裴行俭失落的喝着茶水。
“你先喝着。”苏定方走出说道，“顾青的营帐里有很多好吃的，我再去悄悄，之前看他吃的那个金黄糕点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苏定方来到顾青的营帐中找到了蛋糕意犹未尽吃了起来。
西北风很烈，十多万天竺人大军站在大风中凌乱，唐军一开始的进攻让人有些措不及防，可是刚没打多久对方就突然收兵了，搞的人不上不下，眼下派出去找大食求援的人也一直没有回信，连大食兵马的一根毛都没做瞧见。
大唐人还把几个怪家伙放在的军前，让一众天竺人不敢靠近，之前交锋的时候就见过这几个大家伙的威力，实在是不敢接那妖法一般的东西。
好难受，好头疼！大食人到底去哪儿了？
一整夜，顾青这里都在布置兵马，将五万人的大军，硬是撑到了十万人的样子，密密麻麻在河道面前拉开了阵仗，火把照亮了河岸，远远就可以这里的动静。
程处默在寒风中缩着脖子，看向顾青的脖子上挂着的围巾，“借我使使？”
“不给！”顾青果断拒绝，“这是我家丫头给我亲手织的。”
“不稀罕。”说罢，程处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捣鼓来一些布头也围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一口烈酒一口饼充饥，吃完之后又把装了烈酒的水囊扔给杨胜，“杨壮士，喝一口暖暖身子。”
“多谢！”杨胜喝下一口烈酒，又递给薛仁贵。“怪冷的，喝一口吧。”
薛仁贵在冷空气中长叹一口气，化成一团雾飘散，往嘴里灌着烈酒想让身体暖和起来，这鬼地方的昼夜温差实在是太大了。
所有士兵都裹着衣衫，一边抖着身体让自己浑身上下可以暖和起来，一边盯着前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大食人。
到了夜半三更，河对岸终于有了动静，几个大食人的兵马在河对岸出现。
薛仁贵立刻拉弓朝着来人射去，对方一晃而过便离开了。
“可惜风太大，没射中。”程处默说话道。
“刚刚是大食人的斥候。”杨胜说话道，“他们是来看看情况的，说不定眼下他们就知道我们在这里摆开了阵仗。”
“全军戒备，准备战斗！”程处默大声吆喝。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大食人的兵马斥候又是在河对岸一晃而过便离开了，接连三个时辰，大食人都是派斥候前来查探，没有要打过来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程处默犹豫着，“大食人被唬住了。”
“又过去几个时辰了？”顾青问想薛仁贵。
“老师，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天快亮了。”薛仁贵回话道。
“半个时辰，本个时辰，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顾青算着每次斥候来探军情相隔的时间，这一次距离斥候的再次到来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还是没有见到对方的斥候。
第三个时辰，才看到大食的又一个斥候前来，连河对岸都没到只是望了一眼就离开了。
“可以了。”顾青对程处默说着，“他们已经上当了，咱们回去杀天竺的人！”
“啊？”程处默回过神，又说道，“什么意思？”
“大食人已经知道了这次的军报是假的。”杨胜解释着，“大食的第一次支援受到了伏击，第二次军报他们一定会疑心，几次派来斥候刺探虚实，我们大唐的军队都已经在这里了，他们会怎么想？”
“大食人会怀疑我们是故作样子，但是他们也会怀疑天竺人是不是已经败在我们手中，与其与我们正面交锋，不如守在波斯！与其猜着天竺是不是已经输了，现在不如就当天竺已经败了。”薛仁贵也解释道。
“我明白了。”程处默回话说着，“大食人是宁在河边钓鱼，也不下水抓鱼！因为他们怕淹死。”
第五百五十章 修罗战场
“处默。”顾青语重心长说道，“不怕别人聪明，就怕别人不聪明，空城计反过来也可以用，当年大食在我们手中输的这么惨，他们现在就像是受了惊的黄皮子，不敢出洞。”
“呵，不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程处默再次骑上马儿，“顾青，我虽然不聪明，你不用这么大费口舌给我讲道理。”
“刚刚是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顾青尴尬笑着。
大军一路往回路赶去，程处默招呼道，“立刻传讯给苏定方，我们两面夹击，把天竺给灭了！回头就对付大食，让他们早点配合！”
“是！”士卒骑着一匹快马迅速离开大军。
“老师。”薛仁贵也对顾青说着，“大食早晚会发现猫腻的，我们动作要快。”
“驾！”
大军加快行进的速度，卷起一片尘土，来到之前埋伏过的山谷，惊动了正在啃食尸体的狼群，在大军行军之下狼群散开，程处默看到一队也在查探的天竺人，“杀了他们。”
“是！”
军中立刻分离出一部分兵马。
“天竺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也不是傻子！”杨胜说着话，“快！速战速决！”
当天夜里，苏定方收到了顾青传来的紧急军情，来传信士卒所骑的马儿也口吐白沫，看起来十万火急。
裴行俭立刻下令，“传令全军，整军备战！”
天竺还在寂静的黑夜中休息，看到对方军营不断用火把升腾而起，惊慌之下立刻招呼全军起来备战。
轰！
轰！
轰！
……
几声炮响轰醒了还在沉睡的天竺人，炮弹落地在天竺人军中炸开花，火光四起！
苏定方看着慌乱的天竺军营，“要论兵法，他们还要向我们中原学几百年，大食人不会过来支援他们了！全军听令，程处默将军说了，一个不要留！不留俘虏！”
“杀！”裴行俭带着大军朝天竺人冲锋，数以千计的炸药和手榴弹朝着天竺人的大军扔去。
直到唐军杀进军营，天竺人这才回过神，这一次唐军不是佯攻，是真的要杀进来。
裴行俭看着一个天竺士兵就要拿起武器，举起横刀就把对方砍倒在地，看着从慌乱中一路后撤的天竺人，裴行俭带兵不紧不慢的跟着。
十多万天竺大军不是一个小数目，当天竺大军回过神之后，唐军的冲锋步伐明显降了下来，苏定方骑马在高处看着情况，顾青也该动手了。
战场的另一边，顾青与程处默带着大军熄灭了火把前进，一路来到天竺人的后方，从这里就可以听到远处的喊杀声。
“薛仁贵！”程处默大声招呼，“随我杀过去！”
面对眼前唐军的进攻天竺人还在苦苦支撑，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军阵，就听到后方大群的马蹄声。
大食来支援了，看不清黑夜的天竺人疑惑着，可是当对方的兵马到了眼前，他们看见的是程处默胡子拉碴的大脸与迎面而来的宣花大斧。
“是唐军！”天竺人刚刚喊出第一句话，就被宣花大斧砍的尸首分离。
“哇呀呀呀！”程处默看着慌乱的天竺大军，“杂碎们！没想到，我程某人又杀回来了！”
唐军两面夹击，天竺人只好举起盾牌收缩军阵，抵抗着两方的进攻。
冲进去的程处默被对方的盾牌给挡了回来，怒火攻心之下大骂道，“顾青！给小爷轰开。”
火器队早就有了行动，数百只燃烧瓶从高空落下，落在天竺的军阵之中，大火立刻在背靠背的天竺人的军中汹汹燃烧，横断千里地的战场之上大火照亮了这片黑夜，哀嚎声响彻了这片大地。
禄东赞远远看着这一幕，没让身边的吐蕃勇士冲上去，在吐蕃和波斯之间的一来一回对他来说是一次很珍贵的学习机会，唐军对兵法运用到了一种诡诈的地步，不像西方打仗那样直来直去全靠勇武，正如松赞干布说的，中原的底蕴千万不能小看。
他们经历了一个个朝代的更迭，他么对于兵法的运用是任何一个西方国家比不上的。
天竺人用尽全力用盾牌挡住就要突进来的唐军，像是一堵墙堪堪挡住了唐军的猛攻，举着盾牌天竺人身后是自己人的哀嚎声，回头看去是一片片的火海。
火器局的上百人马推着大炮来到天竺人的侧翼。
杨胜看到大炮以来，高声大喊，“全部让开！”
行令静止的唐军，立刻让出一片道，让炮口可以对准天竺人的盾墙。
轰！
一声炮响，硝烟在黑夜中生腾起一片浓雾，射出的炮弹带着呼啸声撞在大食人的盾牌上轰然炸出冲天而起的火焰，席卷了一片天竺人，一个个火人翻滚在地上，人肉烧熟的味道扑面而来。
火焰散去，看到豁口的杨胜带着兵马立刻冲了进去。
于此同时，程处默这边，几个火器局的伍长把七八颗手榴弹捆了起来，拔出引线之后扔出天竺人的盾牌之后。
天竺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立刻捡起来就要扔出去之时，手榴弹轰然炸开，巨大的爆炸力直接轰没了他的半边身体，盾墙像是支离破碎的玻璃一般，粉碎开来。
“杀！”
程处默挥动宣花大斧，带着大军杀入天竺人的防御之中，两处破开，天竺人陷入了大乱。
苏定方颔首看着这片巨大的站出对身边的裴行进说道，“战争很可怕对吧。”
裴行俭心中悸动点头。
“战争是残酷的，从来都是无情的。”苏定方低声说着，“从雁门关到河西走廊，再到高句丽，我们身上就背着数以千万的人命，战士们愿意用自己的骨血来换回家乡的一片安宁，他们把战争的废土挡在关外，裴行俭你要记住，这就是现在大唐的实力，我们可以骄傲，可以把自己放的很高，但是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要忘记，在关外战争废土之上，这些战士们的骨血，是他们收住了关中的安宁。”
“我知道了。”裴行俭看着眼前的战场已经成了一片屠戮。
第五百五十一章 血飘黄土
苏定方看着天竺的大军战阵不断缩小，已经缩小到了只有五万左右的程度，对身边的传令兵命令，“投石机可以动了，焚了天竺人。”
传令兵朝着战场的另一个方向晃动手中的火把。
黑夜里的另一边，一个个火球燃烧而起，架在投石机上。
火器局的人算着投掷的距离，感受着风力最弱的时机。
“放！”
一声大喝，投石机带着呼啸声把火球投掷而出非常精准了落在了天竺人的军中，
第一颗落地，紧接着是连天的火球入雨下，天竺人抬头看着一颗颗火球而来，眼中有的是掩饰不足的绝望，打败他们的唐军的武力，是这些屠戮的火器。
黄土的地平线东方，阳光照耀在这片大地，将这里的战场照耀的一清二楚，黄土之上全是飘红的血迹，硝烟随风飘动，尸体铺了一地。
“我们降了！”天竺人朝着杀进来的大唐人喊话。
对面对方的喊声，杨胜一刀砍向，“这些天竺人在叫唤个甚，听都听不懂。”
薛仁贵看着眼前有天竺人已经放下武器伏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
“给我接着杀！”程处默挥起斧头劈下。
“别杀了，他们已经是俘虏了！”杨胜拦住程处默。
奈何程处默杀心不减，依旧挥动着斧子一条条人命收割在自己的手中，伏在地上投降的天竺人看到唐军的杀伐没有停止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再次拿起武器去反抗。
苏定方冷眼看着这一幕，任由程处默带着人杀着投降的天竺人，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顾青疲惫看着眼前，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让人作呕，在战场上站着的只有大唐的将士，十多万天竺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被屠光，看着这份战果顾青心中也在打颤。
大唐的将士对于火器的运用已经越来越熟练了，热兵器的战争很残酷，将热兵器带到了这个时代，顾青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不可能再关上的潘多拉魔盒。
苏定方带着裴行俭而来，命令士兵修整立刻休息。
“累坏了吧。”苏定方看向程处默。
“不打紧。”程处默坐在地上喘气，“这口气出的痛快。”
杨胜却没有什么表情，自顾自擦拭着手中的刀，心中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责怪杀红眼的程处默，天竺始终是异族人，他们的人命与关中无关，最重要的事情让丝路上的各国都明白，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吐蕃一战威慑了他们，这一次卷土重来，不把这一片西方诸国杀的胆寒，不罢休！
不能再有一下次，谁都不能在扰乱丝路上的安宁，即便是屠了一个国度也在所不惜。
“报！”斥候来报大声说话，“发现大食兵马！”
“你说什么！”苏定方厉声说道，“他们这么快就察觉了？”
斥候单膝跪地再次回答，“来的只有几千兵马，现在又撤回去了。”
苏定方眼角猛跳，命令，“再去探！”
“是，”
“全军退后十里地！”苏定方再次命令，“回到吐蕃边界外修整。”
大食就要打来了，顾青重新站起身大声说，“火器局所有人等，到我这里来！”
火器局的人都是哑巴，他们听到顾青话了来到的近前单膝跪地。
“带好地雷，我们去挡住大食人一阵。”顾青翻身上马说着话。
苏定方看着顾青带着火器局的兵马离开，招呼过来一个伍长说话，“你们把这里的尸体全部搬到天竺去，让天竺人看看他们做的好事！”
“是！”
杨胜也骑上马跟上顾青，苏定方带着大军一路往后撤去休整。
行进大半日，顾青带着人来到起初埋伏过的山谷，到了这里斥候也不再往下探去，大食人很有可能就在前方。
杨胜骑着马说道，“我带着斥候去探大食的动静，你就带着人抓紧时间埋地雷。”
“好！”顾青点头招呼人手在这里埋地雷，“他们休息，我们不休息！给大军争取时间。”
火器局一众人无声点头开始埋着地雷。
西北风卷起一片黄沙，杨胜骑马跑到了几里之外，这里就可以看到一小股大食人的兵马正在游荡，血迹斑斑的盔甲下粘着汗水让人很不舒服。
“走！”杨胜拉起缰绳，带着斥候换个了一个方向打探。
埋下一片地雷，顾青看着布置，再次骑上战马转移到下一个地方埋地雷，这些地雷应该可以挡住大食人行军。
地雷不够就埋假地雷，一路王后铺，十多处地点到处都有真假地雷埋着。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杨胜带着斥候也回来了，“你这里怎么样了。”
“可以了！这些地雷估计够大食受的。”顾青重新骑上马，“他们要是想要平安渡过就要一个坑一个坑的把地雷给拆了，至少可以拖延他们一日的脚程。”
“回去吧。”杨胜嘱咐着，“大食派出了不少人马在四周打探，我看他们的大军也已经动了。”
顾青带着火火器局的人马再次回到大营已经累的不行，大营中很多士兵带着盔甲就已经窝在一起睡着了，一日一夜没有休息，经历一次大战所有人都累到呼吸不畅。
来到自己的营帐，顾青躺在榻上身体一放松就失去了意识，昏迷一般的沉睡过去。
很多唐军都在睡觉，禄东赞带着人马帮着帮着巡视着营地，从开战以来，吐蕃一直最轻松的一方，压力都是唐军在背负着，还让吐蕃的部落的子民送来了不少粮食。
当初布达拉宫一战，对吐蕃的创伤很大，谁也谈不上对错都是为了自己的立场，至少唐军从来没有屠戮过吐蕃的平民，对于唐军禄东赞纵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对于他们的军威大心底是佩服的是着的吐蕃人学习的。
当再次醒来，顾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往嘴里灌水，一口下去没想到是烈酒，不过还是仰头喝下，走出安静的营帐之外，看到热闹的大营，很多士兵都是往嘴里塞着食物。
第五百五十二章 最累的一仗
很多士兵吃完了东西，倒头立刻接着再睡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这样的战斗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尤其是之前跟着去阻截天竺的兵马。
“这算是最幸苦的一战了。”杨胜收好刀说着，“我们打了这么多仗，还是第一次遇到需要这么长途跋涉的战斗，我看苏定方和程处默的意思，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血洗丝路，顾青当然明白，大唐这一次不拿出态度以后丝路还是会乱。
“你们还缺什么吗？”禄东赞带了来不少的粮食和水源。
唐军后方虽然有粮草在补给，不过需要长途跋涉没有这么快到，禄东赞主动挑起了后勤的大梁，不少吐蕃的百姓都在帮着唐军收拾军营。
“多谢你了。”杨胜对禄东赞说着。
“不客气。”禄东赞也说道，“波斯地界附近刮起了黄沙风，我看一时半儿大食过不来。”
“黄沙风？”顾青疑惑着。
“就是黄沙风。”禄东赞接着回答，“漫天沙子被风吹起来，伸手不见五指，不论大食人有多少大军，他们都会被黄沙给埋了的。”
“沙尘暴？”
“沙尘暴？”禄东赞犹豫着说道，“你们中原是这么称呼的吗？”
“这不重要。”顾青回答着，沙尘暴是一种自然现象，尤其是在黄沙上的国度，有时候一场沙尘暴就可以活埋一个国度，没想到这次给大食给撞上了。
“顾青！”
一身招呼打断了顾青的沉思，苏定方急急忙忙而来，“天竺的使者来了，我们是见还是不见，要是行军打仗我都懂，可是这种接见使臣的事情，我应付不过来。”
“晾着他，我们不见。”顾青直接了当拒绝，“告诉他们，出来混是要还的，他们做的事情他们自己心里要有数，让他们去太极宫跪着谢罪！”
“好！”苏定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回复天竺使者。”
裴行俭站在大营之外，唐军一战屠了天竺十多万兵马，把天竺人吓的够呛，直接派人来认怂了，听到士兵来传信，裴行俭让吐蕃想天竺使者说着来意，这才支开这帮天竺的使者。
顾青在军营走了一圈，来到禄东赞身边说着，“咱们好好聊聊。”
“有什么事情请直说。”禄东赞看着顾青。
“是这样的。”顾青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这里是天竺，天竺的上方是你们吐蕃，而波斯就在天竺和吐蕃的西面。”
“没错。”禄东赞点头。
“其实我有一个忧虑。”顾青划出一条线链接了天竺和大食，“我们现在虽然已经杀的天竺人不得不来使者谈和，可是我还是担心如果我们唐军大食在波斯一旦开战，天竺人趁机拿了吐蕃截住了我们的后路怎么办？”
听着顾青说完，禄东赞也陷入了沉思。
看着对方犹豫，顾青接着说道：“我在说的明白一点，在中原垮过西域到了吐蕃再到波斯，这条商路之上有很多的国度，这些国度有大有小，实力最强的也就我们大唐，大食，波斯，天竺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禄东赞疑惑道。
“一旦我们和大食正面交锋，就不是大食和我们大唐的事情了，是整条商路的事情。”顾青将整条商路用一条线划出来，“整条商路的国度都在看着我们，一旦我们兵败，大唐经营的一切都会毁了，除了玉门关以内，你们吐蕃西域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你说的我都懂。”禄东赞接着说道，“我会全力帮助你们大唐，要是你们输了整个西域乱了，对我们吐蕃来说也是雪上加霜。”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顾青笑眯眯说道，“我需要你带着一支兵马去镇守吐蕃和天竺的边界，防备天竺人，要是有变故直接杀进天竺也没事。”
“以现在我们吐蕃的兵力恐怕不行。”
“这个你不不用担心。”顾青对他解释着，“我给你一万兵力，天竺不怕你们吐蕃一定会怕我们唐军，带着我们大唐的兵马与旗帜，现在你们吐蕃也是我们大唐的一部分。”
“可以，我听你的。”禄东赞点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火器。”禄东赞说道。
“当然可以。”顾青重新站起身，“不过火器只能是我们唐军使用，因为火器的使用你们吐蕃人不懂，稍有不慎会伤到自己人，如果天竺人有什么异动，我们杀完了大食，会立刻去攻打天竺！谁敢扰乱丝路的安宁绝对不会轻饶，即使让天竺从这个世上消失也在所不惜。”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禄东赞点头。
两人说着话，一队官吏前来，“敢问尚书令？”
“这几位是？”
“他们就是你们大唐派过来的官吏。”禄东赞说着话离开去准备事情。
“尚书令一来就出兵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见尚书令。”几个官吏说着话。
“战事紧急。”顾青解释道，“你们在吐蕃为官还好吗？”
“都挺好的。”带头的官吏是吐蕃的新任太守，“如今长安可好。”
“很安稳，陛下身子也好。”顾青看着这几个官吏，“你们这时候来见我一定有什么事情吧，但说无妨。”
“那我们就说了。”几个官吏互相看了一眼，“当初来吐蕃之时我们都是只身前来，家中妻儿老小都还在关中，分别已有数年。”
“原来是这个问题。”顾青来回踱步走着，“没有官员来接替你们吗？”
“当初来的时候陛下的旨意是让我们收复吐蕃。”他们回话，“并没有说过要再回关中，也并不是说我们想要回去不管吐蕃了，只是家中老小实在是让我们牵挂。”
“苦了你们了，长途跋涉来做官。”顾青说道，“这样吧，回了长安我会和陛下分说这件事情，让你们回到关中，再让其他官员来接替你们。”
“不必这样，不必这样。”吐蕃的太守连连摆手，“这些年在吐蕃，我们看到有不少的商客是尚书令的人，只要借着商客带我们家里人来吐蕃就可以了，这样我们也可以照顾到。”
第五百五十三章 河流与大食
“举手之劳不是什么大问题。”顾青瞧着他们说道，“等到战事结束，你们把你们家里的情况交给我，会委托商客将亲人都带到你们的面前。”
一众官吏这才点头，“多谢尚书令了，若有什么事回去需要我等帮忙，只管吩咐，只要能帮上忙的，我等在所不辞。”
“不客气，我确实有事情要交代你们，不过还是那句话，战事结束了我们在接着商谈。”
“当然，当然。”几个官吏朝着顾青行礼之后便一起离开。
“和他们说什么呢？”程处默吃着一张饼，手里还拿着一张，“吃一口？”
“好！”顾青接过饼也吃着。
“禄东赞的安排是你做的？”程处默问话。
“对呀？怎么了？”
“和苏定方想到一起去了。”程处默盘腿坐在草地上，“不过顾青，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说道说道，这次的行军在总管大将军是苏定方。”
“对，我要和苏定方先说一下。”
“不用了。”程处默又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方反而更省心了，不过军中的事情还是要按照军中的规矩来，苏定方虽然没说，但是我要和你说道说道，平日里咱们都是兄弟，但是在军中还是要按照规矩来。”
“那按照规矩来，我是苏定方的右参军，主管军机大事。”顾青瞧着程处默，“你这个副将是不是要向我行礼？”
“想得美。”程处默扭过头。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安静，各自吃着东西，这里是吐蕃的边界，相对来说这里比高原更加荒芜一些，这里草呈现枯黄色，
“顾青，很早我就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了。”程处默吃完饼抹了抹嘴，“你早年前说的咸鸭蛋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蛋，不过做起来费盐，我就没想着做。”
“哦。”程处默若有所思的点头。
在另一边，吐蕃的斥候与唐军斥候一起在巡视着，这里就是刚刚被沙尘暴席卷过后的地方，眼看着一个个大食人从沙子里钻出来，，一个接着一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多达二十万大食军队就出现在了眼前。
“立刻回去禀报，准备大战！”斥候大声说着。
大营之中收到了消息，苏定方的营帐里所有人都到齐了，“一场沙风几乎把波斯埋了一半。”
程处默气急败坏说道，“等他们多久了！总算来了，老方给我一万兵马。我这就去把他们给灭了。”
“你着什么急？”苏定方瞧了一眼程处默又说道：“顾青的地雷帮我们拦住了他们，眼下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可以在木尔加布河拦住他们。”禄东赞低声说着，“那里的地势对你们唐军很有利，隔着河可以很好的利用你们的弓弩与火器对他们进攻。”
程处默看着禄东赞思索着说道，“顾青，你让这个家伙去打什么天竺，还不如他来做向导再合适不过了。”
“我会让我部下的勇士来给你们带路。”禄东赞说话道，“大唐需要集中兵力攻打大食，天竺我们吐蕃会盯着的，请放心。”
“二十万兵马，可能还会更多。”杨胜愁眉道，“这么大的兵力不好吃下，火器够吗？”
“就算不用火器，我程某人的两板大斧在一样可以把大食杀的屁滚尿流。”
程处默的模样简直和程咬金的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加上下巴的大胡子和大嗓门，再加上说话的语气和两柄宣花大斧，活脱脱一个青年版的程咬金。
“收拢大军，我们即刻出发！”苏定方下命令，“在木尔加布河和大食人决战！”
将令一下，大军立刻准备，顾青瞅着杨胜一直看天，“你瞧什么呢！”
“这天儿怎么不打雷了。”杨胜愁眉说话着。
“现在是冬季哪儿来的雷。”顾青扶着额头，“你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才恢复了精神的士兵，立刻带上了武器全军备战，准备和大食一战生死，苏定方看着自己的将士们，军心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死气沉沉。
“屠了大食！”程处默一声怒吼，带着兵马率先出发。
“老方！”顾青看着一往无前的程处默说道，“这一仗之后，我们就刀兵入库，马放南山，过安逸日子，从此以后我顾青再也不出关！”
“正合我意。”苏定方点着头，“打完这一仗，再无妻离子散！”
“驾！”杨胜策马而起。
苏定方催促着身下的马儿前进，大军跟在后方，迈着脚步靠近木尔加布河。
禄东赞这一方收拢自己的两万吐蕃勇士与大唐的一万兵马，与大军背道而驰朝着天竺与吐蕃的边界线前去，丝路诸国都有眼线在四周看着这次大战的动静，大唐的输赢关乎着整条丝路的安宁。
有狼群在啃食着战场上的尸体，有秃鹫在枯枝上嚎叫着，西北风还在呼号。
大军行进十里地，眼前就是木尔加布河，这条河不大也不小，水流很平静，四周还有一些植被，像是一个小绿洲分隔着两岸。
“大食人到什么地方了！”苏定方问着刚回来的斥候。
“就快到了，离我们不到几里地，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到眼前。”斥候回答说道。
顾青带着火器局的人一路往上游而去，看着地势找到一处合适的位置，命令道，“把所有的火油都拿来。”
“是！”
苏定方这里也在准备，距离木尔加布河几里外开始扎营，先让大食人发现不了唐军的就在河对岸，只要大食人敢过河，他们就要陷入背水一战的陷阱，到了那时胜算会大很多。
杨胜等了半个多时辰不见顾青回来，翻身上马也往上游而去，看到顾青立刻来到近前，“怎么样了。”
“等他们渡河。”顾青坐在油桶上，“你看那里。”
顺着顾青的目光，杨胜看过去在远方是一片的黄土，甚至有的建筑物甚至就只剩下了一个屋顶。
第五百五十三章 小王子
“沙尘暴很可怕。”顾青低声说道，“有人说人定胜天，也有人说胜天半子，可是在现实中大自然的力量很可怕，它要是疯起来可以摧毁一切的生灵。”
“鬼知道这片黄沙下，埋着多少人命。”杨胜也低语，视野所望远处就出现了黑压压的军队，“他们来了。”
大食人的速度很快，一群野兽带头，接着是汪洋的兵马。
火器局的哑巴们疑惑看向顾青。
“在等等。”顾青说着话，“等到他们大队人马准备渡河的时候我们就倒火油。”
一阵西北风吹来，卷起一阵风沙，杨胜喝下一口水在这里的风很干，也很容易可以带走人的水分，“这鬼地方可真不好受。”
“现在这个季节还算不错了，要是到了夏季，在这鬼地方很容易脱水死了，水源很重要。”
眼看着大食人到了河边，开始准备渡河，顾青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动作，先是有零星的人渡河试探情况，大食人还是懂一点兵法的，不过他们也懂的不多。
河面不宽也就是三百多米的宽度，当有几个大食人渡过了河之后，大食的兵马也开始渡河。
“可以倒油了。”顾青对着身边火器局的人吩咐。
油水倒入河中，在河面上漂浮散开，形成一些斑斓，接着就是一桶又一桶的火油，不间断倒下。
苏定方就在河对岸几里外，压着兵马不要轻举妄动，等着大食人过河。
大食兵马像是鱼贯而入，扑进水中游着渡河，当渡过一半的大军，有大食人就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河水里有怪味。
顾青点燃一支箭矢交给杨胜，“射的到河中吗？”
“可以！”杨胜拉弓而起，蓄力之后指间松开，箭矢带着火焰呼啸而出。
正在渡河的大食人还在河中犹豫，甚至有人尝尝了这味道奇怪的河水，安静之中他们抬头看见一支带着火的箭矢射来，埋伏？就一支箭矢？
“杀！”
震天的喊杀声吓的正在渡河的大食人一跳，那带着火焰的箭矢带着弧度落下，火焰一接触水面，幽蓝色的火焰奇迹般的在水面上燃烧起来。
“接着倒油！”顾青大声喝道，“把所有的油全部倒下去。”
数百火器局的人，将数千捅火油全部倒入了河中，甚至把油桶也扔入河中，一条河就这么毁了，这条河再也不会有生命了。
大食兵马分割两岸，火焰燃烧在河中，人体成了最好的燃料，拥挤的河道有大食人的整张脸都在水面上燃烧，想要潜入水中，奈何憋不住气，再次探出头迎面而来的就是火焰。
数万兵马都在大河中挣扎，火焰像是妖法一般，水火相克是他们固然的思维，可是这些蓝色的火焰偏偏可以在水面上燃烧，还没渡河的大食人看着景象，浑身发凉，这是神火还是妖火，甚至有人当场跪了下来。
河面上的大火还没熄灭，程处默，薛仁贵，苏定方已经杀向了大食人，知道中了埋伏了大食人想要往回走，可是身后的河流却燃起了大火。
水也能着火？这几乎颠覆了所有大食人的认知，眼前的大唐人到底是什么魔鬼。
“顾青人呢！”苏定方大声呼喊问着。
“上游！”有人回答说道。
“裴行俭！”苏定方命令，“带上一万兵马去杀了还没渡河的大食人！”
“是！”裴行俭回话说着。
杀进大食人的军中的程处默看到有一个壮年男子被大食人保护的很好，提起斧子一路砍杀朝着那个壮年男子而去，对方同样注意到了程处默，让身边的人把自己团团围住！
劈开一堆又一堆的人群，程咬金的脸色的血水与汗水混在一起眼看着那人后退。
“有种不要跑！”程处默怒吼道。
“处默将军不要杀的太深了。”薛仁贵杀到程处默的身边，苏定方将军已经准备好放火器了。
程处默这才停下杀伐脚步。
轰！
一声炮响，大炮朝着大食人迎面而去，炸开的火焰一身呼啸，一片大食人陷入了火海，火器局的人把水浇在炮管之上，让其先降温准备第二炮。
“手榴弹！”苏定方再次命令。
准备好手榴弹的唐军应声而起，拔出引线，成千的手榴弹高抛而去，在大食人的军中四处开花，破片横飞。
相比进退有度的唐军，混乱的大食军中是成片的哀嚎在火焰与破片之之后倒下。
“接着来！”苏定方大声喊道。
浓重的硝烟遮住了唐军的真容，数以千计的手榴弹再次朝着大食人高抛而去。
雨点般的手榴弹落下完毕，程咬金一斧子砍倒在眼前瑟瑟发抖的食人，战场又陷入了安静，河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尸体，几乎要快要填满了一整条河，蓝色的火焰也已经熄灭。
当所有冷静下来之时，大食人心中只有恐惧，称霸丝路与中东的他们面对拥有火器的唐军，打从心里开始恐惧，蜉蝣撼树，不论是从兵法上还是军力上都不是唐军的对手。
轰！
轰！
轰！
又是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响，炮弹在大食人的军中炸开，血肉横飞。
“程处默！”苏定方大声喊道！
“有了！”程处默抹去脸色的血水，“弟兄们和我杀过去！”
河对岸在厮杀，顾青和裴行俭绕过河，来到了大食人的大军后方，展开阵势围杀要后撤的大食人，杨胜提着手中的横刀率先杀入。
程处默这边的战斗接近尾声，眼神一直盯着这个被大食人团团包围的壮年大食人看起来身份尊贵。
苏定方看着战场收尾，带着会说大食话的吐蕃人前来，“问问他，他是不是大食王室的人。”
“跪下！”程处默大声喝道。
“是大食的小王子。”吐蕃人交谈翻译回来。
对方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让出路让大食的小王子走出来，嘴里说着话。
“他们再说个啥？”程处默疑惑着。
“小王子要和你决斗。”吐蕃人翻译道。
“决斗？你妈贵姓啊。”程处默吐出一口唾沫，“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决斗？小孩子过家家呢？赶紧给我跪下！”
第五百五十四章 苏定方的成长
“跪下！”士兵上前立刻把这个大食物的小王子押住，见对方一直不下跪，薛仁贵闷不做声拿着一根棍子上前，一棍在呆打在小王子的膝盖上，骨骼断裂声音清晰可闻，他的整条腿内斜扭曲，已经废了。
“去看看顾青那里怎么样了。”苏定方对薛仁贵面无表情说着，眼神冷漠挥起一刀砍下了大食小王子的头。
“那他的头送到大食去。”苏定方挥了挥刀上的血，“告诉大食，不论他们来几次，不论他们带兵的是哪一位王子，只要他们敢来！就是这个下场！”
“是！”
薛仁贵带着三千兵马踩着尸体一路过河杀向后方，过了河几百米外又是一片战场，这里也是一样，满地都是被火器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杨胜提着刀坐在尸堆上抬眼看薛仁贵，“你们那里都已经好了。”
“已经好了。”薛仁贵点头说着话，“杨大哥，幸苦了。”
“还行，波斯的主力都在你们那里，我这里都是一些逃兵。”杨胜无奈站起身，“你们才是幸苦。”
“收拾的差不多了。”顾青带着人走来，看着尸横遍野，闻着恶臭，“这鬼地方已经不能待人了，我们回去吧，怕是过些日子会闹瘟疫。”
苏定方这一头这也在修整，清点着士兵与战斗损失。
“差不多回去吧。”顾青来到苏东方身边说着话，“我现在闻到血腥味就想吐。”
苏定方这边整顿好之后，大军留下一地的满目疮痍离开。
回到营地，苏定方没来得及休息一直安排斥候去打探天竺的消息，禄东赞倒是没有和天竺人动手，这一战大唐，大获全胜。
所有人都在休息着，顾青却听到一个消息，波斯的王子把所有王室都杀了，现在波斯的王室只有波斯王子一个，除了这个波斯王子，没有人能够名正言顺的继承波斯国王的位置。
波斯王子来到苏定方的面前，“尊敬的将军，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夺得波斯王子的位置。”
“可以。”苏定方点头，“还请波斯王子暂时等候，我等会想办法帮你夺得王位。”
“多谢。”波斯王子躬身行礼。
禄东赞也带着人回来了，回到营地修整之后，也来到苏定方的面前，“天竺人，还算老实，没有什么动作。”
“我知道了。”苏定方对着传令兵下令，“全军休息，三日后程处默，薛仁贵，裴行俭入波斯，帮王子继位。”
苏定方只是让薛仁贵，程处默裴行俭和薛仁贵去。
顾青一觉睡醒听杨胜说着话，“接下来没我们的事情了？”
杨胜点头，“有些日子可以清闲了，等到波斯平定之后，波斯就是大唐的属国。”
“事情没有波折当然最好。”顾青起身打开水囊想要喝水，先闻了闻确认是水之后一口灌下。
杨胜悠闲吃着一片肉干，“他们这里的牛肉可真不错，关中可吃不到。”
顾青拿起一片吃着，“不是差不多的味道吗？”
“在这种战火连天的地方，我们能够如此安逸的吃着肉干，你说这肉干会不好吃吗？”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顾青吃一块走出营帐，薛仁贵和程处默正在准备准备兵马要去波斯，帮助波斯王子夺得王位。
看到不远处的波斯王子，顾青招呼道：“恭喜啊，你离波斯国王这个位置已经不远了。”
“没有大唐，我走不到这一步。”波斯王子朝着顾青又是行礼，“我非常感谢你们。”
“你要谢的不是只要我们，还有你自己，波斯在危难的关头你能够长途跋涉来大唐寻找机会，我佩服你！换成是我，我可能没有这个勇气。”顾青说着话，“我不管你是为了保住自己而已，还是真正的为了波斯着想，你的勇气我很佩服。”
“只要我成为波斯的国王，波斯从此就是大唐的属国，我们会一起来经营这条商路。”
“很好。”顾青点头。
丝绸之路是一条中原与西方的连接线，这条路繁荣了很多岁月，随着中原朝代的起起落落，丝绸之路也是起起落落。
只有中原的繁荣才能带动商路的发展，顾青转过身长叹一口气，中原要发展当然需要丝路来发展外贸。
可是以后呢，等到海路发展好之后就不会思路就会再次落寞下来，这就是大势所趋，有了便利的海路谁还会去走长途跋涉的丝路。
海路要发展起来没有这么快的速度，最起码也要个几年的时间。
心里想着顾青来到苏定方的大帐。
“怎么了？没让你去波斯，不乐意了？”
“那倒没有。”顾青摇头说着话，“我也不想再闻到血腥味，那让我作呕，帮助波斯王子夺回王位之后，我们就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定方拿出一封书信交给顾青，“这是长安送来的信，魏王殿下给你的，一回到军营你就在睡觉我没来得及交给你。”
书信上的蜂蜡还完好，顾青打开书信看着里面的内容，李二这家伙又生病了，如今师父已经住进了宫中给李二看病，太子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家中书院一切都还安闻。
“有笔墨吗？我写一份回信回去。”
“有！”苏定方把自己的位置交给顾青，“你就在这里写吧。”
磨开笔墨，顾青开始写着回信，问询李二的病情，还要嘱咐李泰这些日子不要再对付太子了，势已经成了，凭如今的李泰是斗不过太子的，也没必要和太子斗，好好做好的自己的事情就好。
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问房玄龄，褚遂良是一个纯臣，他和太子走的近，但是也不会完全依附太子。
写完字后顾青看着自己缭乱的字迹，搁下笔上好蜂蜡交给士兵，“送到长安魏王府邸。”
“是！”士兵收了信件离开。
“出征只前李靖大将军和我说过。”苏定方看着沙盘上的形势开口，“让我不要和你走的太近，离你远一点，你和我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第五百五十五章 诛心
恍然回过神发现苏定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骁勇无畏的苏定方了，更加的稳重了。
按照以往苏定方会带着大军杀到波斯去，可是眼下却可以稳坐后方，想着用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大的成功。
纵使历史拐了一个很大的弯，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没有变化，苏定方还是活成了历史上的那个将军。
收起心思，顾青对他说道，“老方，李靖大将军说的没错，咱们之间确实不能走的太近，我有权你有兵力，咱们两个在一起帝王会担忧的。”
“我不懂这么多，我只会行军打仗。”苏定方说着话，“顾青，这一仗在以后我也不再带兵了，我会和秦琼大将军，尉迟大将军一样，从军中退隐下来。”
“没有苏定方大将军，至于我苏烈，苏定方！”苏定方举起酒囊一口喝下，在把烈酒交给顾青。
顾青拿过烈酒喝下一口，“我也想过了，我不干了，好好在家里数钱就好，权欲的日子我不想过。”
“我也不想。”苏定方点头说着话。
日落西山，军中一直在准备着再次出征，程处默薛仁贵带着兵马都在修整，准备出征波斯，不得不说波斯王子是一个心狠的人。
这件事要是被波斯人知道，这个波斯王子纵使可以成为波斯的国王，但是以后的路也不会好走。
“你怎么想？”苏定方看向那个踌躇满志的波斯王子。
“波斯不能让波斯人来管。”顾青喝着酒水，“以后需要我们大唐官吏来管，还要我大唐的军队来驻军，只有完全控制了波斯，才能够保证丝路的安定，至于这个波斯未来的国王，也不过就是我们的傀儡。”
“傀儡？”
“对！就是傀儡。”顾青说着话，“其实对于陛下来说波斯这个属国对于大唐来说反而是一个负担，这里贫瘠环境又差，西域于关中来说是一个天然的屏障也不用担心西方的国家或如此长途跋涉杀过来。”
看着波斯王子，顾青再次喝下一口酒，“等到海路开辟好之后，管他春夏秋冬，这个波斯就可以完全被大唐给抛弃。”
“你是说大唐这么多年对商路的维护，到了以后还会被抛弃？那这么折腾有什么意思？”
“这一次出征的对于大唐有三个好处。”顾青慢慢说着话，“第一，大唐可以得到波斯这个属国，第二，得到了波斯之后对于西方的控制大唐就可以时刻关注，第三，还是波斯，因为海路的开拓不知道还需要多少的岁月，所以来说波斯这颗棋子是暂时需要存在的。”
“你看看。”苏定方叹息着，“你说了一大堆，我都没怎么听懂，你们这些人就喜欢动脑子，这些事情像我这种人就不会想着去考虑。”
时机一到，程处默带着波斯王子开赴波斯，帮助波斯王子重新建立波斯。
顾青也开始在吐蕃忙碌了起来，这些年在中原官吏的努力下一直同化吐蕃人。
“我们在这里建一所书院吧。”顾青微笑说着话。
“尚书令。”吐蕃太守有些犹豫，“如果要在吐蕃建设书院，耗费的人力物力会不会有些大了。”
“要吐蕃人同化成中原人，要从吐蕃的孩子抓起。”顾青对他们说道，“我们要教他们中原的文字和礼仪，还有中原的故事，甚至要让吐蕃的孩子忘记吐蕃的所有。”
听完顾青的话，吐蕃太守怔怔不语，短短一句话就是诛心所在，要是吐蕃人忘记了吐蕃的底子，这种事情很可怕，几乎是亡国，从此只有吐蕃这个地名，没有吐蕃这个曾经出现过的国度。
“有人管这个叫做文化入侵。”顾青微笑说着话，“一个地方的文化，固然重要，文化也是一个族的根本，但若是没了文化也就会没有自己所要固守的东西，也很容易被同化，当然这也要建立在一个地方文化的强弱，只要文化足够强大，才能做到文化入侵。”
“文化？”吐蕃太守疑惑着。
“对，文化。”顾青说着话，“当所有吐蕃人都唱着关中的歌谣，都讲着关中的故事，十年，五十年，乃至一百年，一代接着一代谁还会记得吐蕃的故事，文化入侵只后就是断绝，彻底断绝吐蕃的文化！”
吐蕃太守的脸色不太好，顾青这种做法虽然可以做到，不过还是有些太过诛心的，这可这是软刀子割肉，当吐蕃人回过神，自己的吐蕃人成了关中人，土生土长的吐蕃孩子只会说关中话了，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怎么样？”顾青低语道，“能做吗？”
“能！”吐蕃太守一咬牙点头。
“回到长安之后我会让书院派出得力的人手，来办这件事，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就好，在这里建一座分院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我也养的起一座书院。”顾青摇着手中的折扇，“不过我对你说的话……”
“下官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很好。”顾青点着头，“吃了没？”
“啊？”
“我问你吃了没？”顾青又问。
“下官吃过了。”吐蕃太守说道。
“原来吃过了啊。”顾青若有所思，“那也没关系，你陪我一起吃的一顿吧，对了！你们一个月有多少俸禄。”
“不多，不多，和关中的太守一样。”吐蕃太守回答，“这份俸禄一直都是由家中拿着。”
“如果你愿意帮助我在吐蕃建立书院，我可以额外每个月都给你钱。”顾青盘腿坐下吃着肉，“一个月我给你一千贯。”
“一个月一千……”
吐蕃太守听着话有些咂舌，“尚书令，太多了！下官实在是不敢收。”
“哎，这钱也不是光给你的。”顾青微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收买人心，这些钱我给你不是白给你，一个月一千贯可以让你在吐蕃运作，打通吐蕃各个部落之间的关系，记住了千万不要舍不得花。”
吐蕃的太守连连点头，心中一直记着顾青说够的文化入侵，必须要给陛下送去奏章，这个文化入侵太可怕了，中原要防着点。
第五百五十六章 人间炼狱
“你在想什么？”顾青微笑看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吐蕃太守连连摆手。
“不对。”顾青瞧着他，“你刚刚脑子一定一闪而过了什么，你那副吃了黄莲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在下真的没有想什么。”吐蕃太守使劲摇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臣子，为什么这个家伙的笑容这么渗人赶忙说着话，“要是尚书令没有其他吩咐，下官这就先回都护府了。”
“回去吧。”顾青吃着吐蕃的青稞，吃了几口又放下怪难吃的，还是拿起一张饼啃了起来。
吃完之后闲着没事在吐蕃散步，一路上就看见禄东赞正在召集吐蕃壮劳力。
“你在做什么。”顾青闲着无事。
禄东赞停下吆喝向顾青解释，“我们要重建布达拉宫，这也是赞普留下来的功业，我们打算重建起来。”
“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必。”禄东赞拒绝，“布达拉宫我们自己就会建设，这就不劳烦唐军了。”
顾青笑眯眯道，“客气什么！”
“真的不必了。”禄东赞再次拒绝。
说来也是，这个布达拉宫是松赞干布留下来的，当初建设到一半的时候就因为河西走廊的战事停下来了，眼下再次拿起来倒也不容易，既然是吐蕃很有标志性的建筑，就必须让吐蕃人自己动手。
文化，文化，这个布达拉宫会不会是将来作为文化入侵的对手？
管他呢，不就一个小小的布达拉宫，只要没有沉淀岁月就不会是关中文化的对手，还掐不死一个孩子吗？吐蕃？呵呵。
松赞干布还是心中牵挂着吐蕃，有时候想想松赞干布这个人物倒也是挺可惜的，其实他也是有才干的人，能够经营吐蕃，能够治理吐蕃，打心底佩服他。
“老杨干啥呢？”顾青瞅着他。
“找草药呢。”杨胜回答说着，“我看吐蕃人给我们大唐将士们的草药，见所未见，用起来不错，想着给你师父带点过去，说不定他也会喜欢。”
“可不咋滴，那老头儿对草药稀罕着呢，当初几个干薄荷都要翻找半天。”顾青拿起一朵花，“这个是藏红花吧。”
“不知道。”杨胜把这些吐蕃人的草药包起来，打算拿给孙思邈。
一阵风吹过，顾青裹紧了自己的衣衫，这冬日怎么还没有过去。
东海，倭国
阿苏山边上这里正在下着鹅毛大雪，上官仪，李君羡，已经朝着火山轰炸了不下百次，可是这座火山还是巍然不动。
“顾青，不是说对着火山开炮，这座火杀就会喷发？”
上官仪在阿苏山火山口查探完之后下来说道，“山口的口子中像是被封住了，有一层黑泥，看起来像是一层封土，又像是一层冰看不太清楚。”
李君羡拍去落在自己斗笠上的雪花，“火山喷发是什么样子的。”
“我没见过，倒是看到古籍中有过记载。”上官仪接着说道，“黑烟遮天蔽日，所过之处不留活物。”
李君羡拉来一个正在做苦力的倭国人，喝问道，“说，怎么让火山炸开。”
这个倭国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着话，像是在求饶，奈何没有人听得懂这些倭国人在说什么。
“倒火油吧。”上官仪说着话，“先把火山口点燃，然后往里面扔炸药试试。”
李君羡将信将疑往火山口中扔炸药？自己对着山体轰炸了大半天不见效果，莫非自己炸错地方了？白忙活了。
上官仪带着人开始行动，一桶一桶的火油倒入巨大的火山口中，上官仪一边指挥着加快动作，一边捂住了口鼻，这个火山口里冒出来的气味实在是难闻。
被奴役的倭国人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嘴里还在呼喊着，像是自己的神山被泄渎了一般。
准备好一切之后，上官仪拿出一块冰块，在冰块上放好炸药与蜡烛，冰块下放好一个火盆不断仍燃烧来熔化冰块，只要冰块熔化之后，蜡烛会点燃火油，炸药就会落入火山口之下的火焰中。
看着火盆燃烧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上官仪带着所有人一路奔跑下山，离山十多米外李君羡见到上官仪不断往后跑，也带着人一直后退。
突然间脚下不稳，大地都像是在抖动，地震了？
“快！快跑！”李君羡下意识说道。
“可是火炮……”王金看着那十几门火炮。
“别管了！”李君羡拉着王金一路往后狂奔，地震越来越剧烈，紧接着阿苏山传来中传来一声闷响，浓烟不断从火山口冒出。
“来了！来了！”上官仪腿都在打颤，“要爆发了！”
震天旱地一般的动静，让人站不住脚。
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个山口爆炸开来，像是山神在咆哮，鲜红的熔岩从火山中喷溅而出。
李君羡回头看去，被眼前这幅壮观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不断有碎石从天上落下，回过神看到身边的士兵也在被这幅景象震的说不出话来。
“跑！”李君羡一身怒吼，所有人都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迈着脚步要离开这里。
站在这里都可以感受到那些岩浆的炙热，岩浆一路蔓延十多门大炮直接被融化成了铁水。
西北风迎面吹来，带来了尘烟让人咳嗽不止。
火山口再次爆发出一声巨响，熔岩迸溅而出。
上官仪一路跑到海边半个身子浸入海中，跑到浑身无力，也看到李君羡也狼狈奔跑而来，再抬头看到末世一般的景象，眼中满是憾然，有石灰不断的落下，巨大的烟尘遮天蔽日，遮盖了倭国的大片天空。
“我到现在才知道，顾青到底想要玩的多大。”李君羡坐在沙滩上，“这个火山足够可以镇住整个倭国了，如今的风向这些浓烟丝毫不会席卷到中原去，顾青早就都算好了，这是要让倭国亡，根本就没有想过让倭国活下来。”
“要是倭国人再要反抗，继续引爆更多的火山，倭国真的就会成为一片人间炼狱。”
“这个顾青到底还知道一些什么。”上官仪诺诺自语，清醒下来之后，命令士兵，“找几个会说中原话的倭国人，让他们把话传遍倭国，谁敢在反抗我们，我们就让倭国成为人间炼狱。”
第五百五十七章 疑惑
“先上船撤出倭国。”上官仪问着着刺鼻的味道，浑身不舒服，“撤！全军撤离！等到烟尘散去我们再来。”
高句丽王站在倭国的北岸，抬头就看到满天的石灰迎风从天而降，遮天蔽日连空气都带着一股子很古怪的气味，“去探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倭国到底怎么了？高句丽王心中疑惑，一开始的两声巨响之后就有了这漫天的烟尘从天而降，雪花中夹杂着这些烟尘让人看起来特别的怪异，又能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
“退军！”高句丽王命令道，“退军到海中，等到这些烟尘消散之后在进军。”
一时间高句丽与大唐全部撤离的倭国，留下了倭国内部一片的慌乱，连牲口都在着滚滚烟尘中死去。
中原东海岸，阎立本疑惑地看着东海上那一片非常诡异的一幕，一阵浓烟直冲云霄。
“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阎立本问着身边的学子。
“那里是倭国的方向。”学子朝着阎立本回话礼貌行礼。
阎立本面色凝重到底发生什么了，上官仪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心中犹豫之下再次下令，“派出船只去倭国探探。”
“是！”
学子点头离开，立刻去准备。
感受着风向，阎立本心中算着时间，再过半个月就是春季了，到了春季之后风向一变就是上官仪回来的时候。
波斯
此刻波斯依旧是一片混乱，波斯人和大食残留在这里的军队打了起来，程处默带着兵马直接闯入这一片混乱之中，波斯人看着这支不知名的兵马闯入，他们风卷残云一般，收割着眼前散乱的大食人。
“是唐军！”有波斯人认出了出来。
唐军带头冲锋的骑兵一路势不可挡，还有整齐划一气势如虹陌刀队对波斯人的冲击力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整齐划一，又能迅速行令禁止的军队。
裴行俭看着破败的波斯情况忧愁看向一旁的波斯王子，“看来以后你有的忙了，想要重整波斯需要废很大的力气，波斯王子需要我们的帮忙吗？”
波斯王子听到话，心中也想到这个问题，要想再次管好波斯就需要一直像样的军队，眼下的波斯已经混乱的不像样子，从哪里找这么一支军队。
“波斯王子，让我们帮助你吧，波斯也是大唐的属国，这是大唐应该做的。”裴行俭再次低声说着。
波斯王子还在犹豫。
“如果波斯王子不需要我们的帮忙，打退了波斯人我们就立刻离开，绝不会来打扰波斯。”
“我愿意！”波斯王子说话道，“我需要大唐来帮助我管理波斯。”
裴行俭点头，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面容，什么叫做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波斯王子这就是这种人，一个软弱没有什么主见的波斯国王，对于大唐来说是最好利用的。
薛仁贵跟着程处默在军中杀的有来与回，正年轻的他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吐蕃
顾青正在一群吐蕃孩子面前玩着魔术，禄东赞也看着出神对于顾青的这种障眼法看的一惊一乍的。
“看吧，什么都没有对不对。”顾青晃了晃自己的两手空空。
孩子们使劲点头。
只见顾青衣袖一挥变出一条手帕，再一挥变成一跟棍子。
禄东赞看着这一幕瞪直了双眼，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手法。
“想学吗？”顾青笑眯眯对禄东赞说着话，“不用钱的哦，免费可以学。”
“真的？”禄东赞也来了兴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顾青把手帕交给禄东赞，“你试试？”
接过手帕禄东赞也学着顾青的模样一挥，手帕还是手帕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怎么……”
“你这样做当然没用了。”顾青对他说道，“你还需要咒语。”
“咒语？”
“对！”顾青认真说道，“来跟着我念，啤机怕啦，嘻嘻哈哈，平如在我家。”
“真的是这样吗？”禄东赞犹豫着。
“试一试，多试几次说不定就灵了。”顾青说完笑呵呵离开，留下禄东赞在风中凌乱。
“你真的没有在耍他吗？”杨胜在一边问道。
顾青呵呵一笑摇开手中的折扇。
禄东赞看着手中的手帕也陷入了沉思，心里一直想着顾青是怎么做到的，那句所谓的古怪咒语禄东赞总感觉其中夹带了很多的恶意，还是念不出口。
抬起头看见一群吐蕃的孩子翘首以望带着期盼的目光看自己，禄东赞深吸一口气，“啤机怕啦，嘻嘻哈哈，平如在我家。”
一阵西北风吹起禄东赞手中的手帕，依旧还是那块手帕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几番思量，几番实验之后，到了深夜，禄东赞迷茫的站起身来到顾青的身边，“你是不是在耍我。”
“有吗？”
禄东赞盯着顾青，“你一定在耍我对不对？”
“你想多了，耍你多没意思。”顾青悠闲地吃着肉干，“你们这里的牛肉干真不错，多备一些我带回关中去，咱们以后还可以成为生意上的伙伴，你做的我的供货商，关中缺牛肉呀，这是一笔大买卖。”
“买卖？”
“对买卖！”顾青接着说道，“关中的耕牛是不能随便宰杀的，很多人想要吃一口牛肉都要偷偷摸摸的，你们吐蕃高原上的牛除了吃草还是吃草，没什么用对不对？”
禄东赞使劲点头。
“所以呀，你要是把牛卖到关中来岂不是美哉。”顾青凑近又说道，“这个牛肉在关中的价格可不低，你放心！利润咱们二八开，我八你二。”
“等等，为何我这么少。”禄东赞疑惑，“牛是我们吐蕃出的。”
顾青盘腿而坐，“我问你，长安最大的商人是谁。”
禄东赞稍微一思索，“就是你。”
“没错就是我。”顾青接着说道，“我可以帮你把牛肉卖出去，我甚至可以帮你运输，长安有钱人最多，除了我谁能吃得下你们吐蕃这么多的牛，再说了如果你们吐蕃想要私自在关中卖牛，我那些商户也不是假的，大半个长安城的的商业，我顾家说话是有点分量的。”
第五百五十八章 报应
“不过还是太少了。”禄东赞摇头。
“那三七！”顾青再次说道。
“不够！”
“四六！不能再多了！”顾青说道，“要是再不成就算你们吐蕃的牛烂在这里的我也不会管。”
“好！四六就四六。”禄东赞终于点头。
“以后啊，你要带着你们吐蕃的子民在高原上好好养牛。”顾青说道，“你看看你们吐蕃都穷成什么样了，来关中做生意，还能让你们发家致富，多好的事情。”
“那就多谢了。”禄东赞对顾青行礼，然后踌躇满志离开，养牛啊，大事业！发家致富，冷风一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咦?刚刚找顾青什么事情来着。
第二日，波斯的军报便带来了，程处默与薛仁贵也杀进了波斯，收复大片波斯的领土，眼下就要看波斯王子登基昭告天下，波斯成为大唐的属国。
大食小王子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要说没有大食攻打波斯，波斯也不会这么落入这番境地，大食太小看大唐对丝路的看重了，也太小看大唐的野心。
苏定方坐在自己的营帐中，看着沙盘之上，将波斯的旗帜放在大食的领土上。
“你什么意思？”顾青瞅着苏定方。
苏定方思索着说道，“波斯与大食之间的处境像极了当初中原南北两代。”
顾青知道苏定方说的是中原的南北朝时期，“你的意思是说波斯和大食之间的战事还会继续。”
“一定会继续。”苏定方接着说道，“当初在吐蕃这些西方小国联合在一起，大食才能越过波斯攻打吐蕃，要是波斯牢牢把握着自己的边界线，大食就会一直被囚禁在波斯之下，商路给波斯带来繁荣，可是相对的，大食就会一直在波斯的压制之下，长年累月，直到慢慢消亡，想必大食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次才会出征波斯，甚至打向吐蕃，他们想要拿住商路，只是想要过的更好一些。”
顾青点头，“波斯和大食之间要不交融，要是就是战争，两者若是不能合而为一，那就只有留下一个。”
事情有些棘手，这一次的兵力要帮助波斯王子收复波斯还是措措有余，不过要拿下大食还是不够，反而会深陷泥潭。
波斯是波斯的事情，这就是终究和自己还是没有太大的关系，顾青对苏定方说着，“这一仗大食已经大伤元气，折损了这么多的人马，大食想要再次攻打波斯怕是需要几年的时间修生养息，这段时间西方都会很平静，这些时间，我们不如努力开辟海路，只要海路开辟出来，波斯，大食管他天翻地覆。”
苏定方对于顾青海路的概念一直很模糊，一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
“我听说了。”苏定方瞅着顾青，“你要和吐蕃做生意？”
“对呀，你有兴趣吗？入股？”说到生意顾青来了精神，“我这里还有六成的份子，一成份子一万贯怎么样。”
“我没钱。”苏定方果决回答道，“我还听说你打算在吐蕃建设书院。”
“对啊。”顾青没有否认，“老方啊，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让吐蕃的孩子读者中原的书，说着中原的话，然后用生意促进吐蕃的养牛事业，到了最后吐蕃就只会养牛，然后说着一嘴流利的关中话，多么美好的景象。”
听完这番话，苏定方盯着顾青。
“你怎么看着我做甚。”顾青步步退后，“老方啊，你这么久不要媳妇，你莫非……”
“顾青。”苏定方面色凝重，“吐蕃会毁了的，松赞干布会和你拼命的。”
“那你觉得我这么做错了？”
“你做的很对。”苏定方点着头，“你的做法是软刀子割肉，用中原来断绝吐蕃的传承，对于大唐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这做法，太过诛心了！”
“吐蕃终究非我族类。”顾青再次说道，“现在吐蕃就是中原的一部分，现在是将来也是，以后也是！我为什不把这吐蕃彻底收入大唐之中，就不怕未来吐蕃再次繁荣起来，起兵攻打大唐！这种事情我接受不了，吐蕃迟造早会恢复元气，我不如赐给吐蕃一片繁华，让吐蕃人过的更好，这就足够了！”
“至于吐蕃的传承我根本不在乎。”顾青果决说着话，“我就是要让吐蕃成为中原真正的一部分！百年千年之后，要让吐蕃知道中原才是他们的祖宗！”
“吐蕃是松赞干布一手建立起来的。”苏定方苦笑，“顾青，你这是要劫了松赞干布的功业。”
“松赞干布是一个人物，我佩服他，我也敬佩他可以把一个吐蕃凝聚起来，整个吐蕃所有人都应该记得这个人物，我也没想着要劫了松赞干布的功业，布达拉宫就在那里我没有想着去拆了它。”顾青接着说道，“成王败寇！现在的吐蕃就是大唐的吐蕃郡，在这里的官吏不会是吐蕃人只有大唐人，松赞干布想要吐蕃人过的更好就只有和中原接触。”
“要让我撒手不管吐蕃也可以。”顾青指着营帐外大声说道，“老方，你看看现在的吐蕃穷的都尿血，那些吐蕃的孩子连御寒的衣物也没有，吐蕃没有中原的交融它就会一直这么穷下去，天竺，波斯，大食，乃至西域，等我抛弃了西方之后，整个西方就会再次乱起来，难道还要吐蕃人跪在太极宫向我们大唐求助？如果想要我们大唐来帮助吐蕃繁荣，我的这些作为他松赞干布不答应也得答应！”
苏定方失落点头，“顾青，你说的我不懂，李靖大将军说的没错。”
“这些事情来做就行了，有什么事情我来背着。”顾青接着说道，“老方你不用插手。”
“我知道了。”苏定方点着头，“还是那句话，打完这一仗我就不再打仗了，这是我苏定方打的最后一仗，我们的人命債够多了，我怕报应。”
第五百六十章 醒悟不晚
“我从不信报应这种东西。”顾青自顾自说着话。
“大将军！”士卒来报，“波斯王子已经顺利登基成了波斯国王，并且把发布昭告从此波斯成为大唐的属国，这是波斯国王呈来的国书，开春之后波斯国王会派使者来中原朝见陛下。”
顾青接过国书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波斯的文字，也看不懂搁下说道，“我们知道了，退下吧。”
“是！”士兵躬身离开大帐。
“很顺利。”顾青把信交给苏定方。
苏定也接过信，“过几日长安派来的大军也该到了，波斯从此就是大唐的管制地带，等到长安来驻守的兵马一到，我们就赶着守岁之日前回家。”
除夕，顾青算着日子也快到除夕了，心里想着家中丫头带着孩子还好吗？小兕子的病情怎么样了，李治这些日子都在学什么，狄仁杰把青帮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没有。
大帐之中重新陷入了安静，顾青与苏定方各自坐着想着各自的事情。
三日后，长安派来的驻军到了，驻军的带兵将军就是当初李大亮的儿子，还真没想到是这个小子。
“你怎么来了？”顾青看着这个家伙。
“陛下病重，太子殿下监国，是太子殿下让我来的。”李大亮的儿子大声说着话。
“还真有胆气，敢来这个地方。”顾青看着他身后的大军，“这里有多少兵马。”
“五万。”李大亮的儿子回答。
“在这个地方你要小心了，在这里的可都是豺狼虎豹，能够心狠手辣就不要留情。”顾青嘱咐着。
“我明白。”
顾青朝着对方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苏定方也开始向李大亮的儿子嘱咐，这一次要怎么看住波斯与大食之间的关系。
程处默，薛仁贵，裴行俭也回来了，苏定方整顿着军队准备回长安了。
“我们走了，你保重。”顾青朝着禄东赞说着话，“记住了，多备些牛肉，反正你们高原的牛除了吃草没什么大用。”
“我明白。”禄东赞点头。
“保重。”杨胜也对禄东赞说道。
大军与吐蕃人告别之后，开始行进离开吐蕃。
“顾青，发现没有。”程处默小声对顾青说道，“从来到吐蕃开始老方和禄东赞就没怎么说过话。”
程处默这么一说，顾青也回过神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自从来到吐蕃，苏定和禄东赞还真没说过话，唯一几句还是苏定方的命令，响起当年在河西走廊，禄东赞在吐蕃军前一声吼，吓得禄东赞仓皇而逃。
那时候苏定方真的是扒了禄东赞皮的心都有了，两人之间的梁子就在那个时候结下了，要是碍于在军中，说不定苏定方和禄东赞真的会再打起来。
深吸一口气，放下这个心思，顾青看着四周的荒凉的景色只是想着早点回家。
全军行进的脚步也不自觉加快起来。
“老杨啊。”顾青对杨胜说着，“我带了一些吐蕃的牛肉干。”
“巧了。”杨胜提了提子的包袱，“我也带了一些。”
“我在想一个生意，想让你去做。”顾青对杨胜说道。
“我不做生意。”杨胜骑在马上喝下一口酒说道，“我还是好好种我的田就好，生意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其实不用你来做，有人会给你做，你只要负责统筹和收钱就行。”
“不用了。”杨胜再次拒绝，“顾青，我不像你！我只想守着自己的家好好过日子，种着家里的几亩田地，每年家中能有一些余粮，不愁穿不愁吃，有个可以给家里人遮风避雨的地方，我就很满足了。”
“可惜了，看来这笔买卖只好找长安的其他权贵合伙了。”顾青愁思着。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杨胜又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顾青笑着说话。
“你们俩说什么？”程处默骑着马凑来说道。
“没什么。”顾青连忙摆手。
“不对！”程处默瞅着顾青，“你刚刚说了买卖对不对，快！和我说说你又有什么新奇买卖了。”
这家伙的耳朵倒是灵，顾青说道，“一笔和牛肉有关的买卖，你们程家的买卖已经够大的，一个烈酒就让你们程家的家底挣的盆满钵满还想要挣多少钱。”
“其实我们日子苦啊。”程处默叹息说着话，“顾青，你别看我程家平日里有多么的风光，程家这么大架子要养活需要多少的银钱，每张嘴都要吃饭，一家子分下来，到我手里的没多少。”
程处默说着话，悲伤的吸了吸鼻子。
“你信吗？”顾青看向杨胜。
“反正我不信。”杨胜不苟言笑说道。
“你们两个会不会聊天？”程处默急眼说道，“不就一笔买卖，你们把我程处默想成什么人了，我能像我家老货一样吗？”
“像！”顾青非常中肯的点头。
这天没法聊了，程处默黑着脸。
“这笔买卖我要分禄东赞四成，在我手里还有六成。”顾青再次说着话。
“你给禄东赞四成做什么？”程处默疑惑。
“人家给我们牛肉，我当然要给人家钱了，你以为他这么好心会白送我？”顾青慢声说着话，“至于禄东赞他还要建设吐蕃得用钱，现在吐蕃都穷成什么样了，人家也不容易，还有六成我可以和你们程家对半分，不过以后吐蕃的牛肉运往关中都要你们程家来送。”
“等等！”程处默思量，“顾青，你这有点不地道了，好像你什么都不用干，收钱就行。”
“谁说的。”顾青反驳道，“我要开拓销路，长安有多少商户和我顾家有着联系，这些商户可以帮我们卖牛肉。”
商户？提到商户程处默陡然一惊醒悟过来，行商行商，最主要的就是商户，没有商人就有商业，这么多年顾青已经沉淀了多少商户了，这些势力足以撼动整个长安的商业，“顾青，这么多年原来最重要的东西一直在你手中，感情我程家只是拿了一些皮毛，最根本的一直抓在你手里。”
第五百六十一章 继承（一）
“处默啊，你终于想明白了。”顾青不厚道的忍着笑意。
“我们给你做嫁衣了！”程处默郁闷着，“顾青，那海贸也是对不对，你抓着港口也是这样对不对，你可以长年累月的拿着港口收到的好处，而且在以后中原的人出海都会离不开你的港口，我算是知道了。”
“我是个好人。”顾青认真的点头。
“坏人！”程处默不加吝啬的嫌弃，这么多年！原来顾青早就已经算计了好了，怪不得顾青这么大方，感情是最大的好处一直在他自己的手中，心中越想越气，现在大半个长安城凡是有点底子的商人都被顾青拿在手中。
“处默，我真是个好人。”顾青忧郁着说道，“你们挣了钱还要回过头说我是坏人，果然好人是不好做的。”
程处默越听脸色越黑，闷声不作响骑马。
大军来到一处大湖边上，士卒们纷纷下马休息想要喝一口水这才发现这里的湖水是咸的。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是咸的。”
“……”
军中因为这条咸水湖纷纷叫骂着。
“这是青海湖，也是最大的内陆咸水湖。”顾青看着广袤的湖面，四周都是荒芜的土坡和光秃秃的山峦，这片青海湖像是荒凉中的一颗玛瑙一样剔透，湖面上还倒映着山峦。
远处还有连绵的大雪山，构筑成了这么一片壮丽的景色。
纵然有这里的水喝不了，还是有士兵跳下湖中洗澡，苏定方指挥着扎营休息，因为路线变了薛仁贵带着一部分兵马开始去四周查探。
“有羊！”有士兵看到一片羊群，“吃羊肉喽！”
一个穿着吐蕃衣服的小姑娘拦住就要抓羊的士兵，尖声说着吐蕃话。
奈何拦不住这些士兵扛着羊就要走，小姑娘尖声大叫着扑上前一口咬在这个大唐士兵的手腕上。
“怎么了？”顾青疑惑着上前。
“参见参军。”士兵大声说着，“参军大人我们有羊吃了。”
顾青的目光看向这个吐蕃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红彤彤的小脸有着风干的粗糙，眼神看着这些唐军都是警惕与害怕。
“把羊还给人家！”顾青对着士兵大声喝道，“把羊放下!怎么就养出了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兵，还不嫌丢人吗？放下！”
士兵这才放下羊，小姑娘立刻上前死死抱住自己的羊盯着眼前几个大唐人。
“我为我士兵的作为向你道歉。”苏定方上前对小姑娘说道。
小女孩的眼神这才有些缓和。
“要是抓了他们的羊，他们吃什么。”顾青低声说着，“他们一年全靠这些羊活命了。”
苏定方点着头，吐蕃人对于牲口是很看重的，而且这些羊都很瘦看起来很久没有出来吃草了，好不容易天气有些暖和，才放出来。
苏定方拿出禄东赞给的肉干交给她。
马蹄声从远处而来，来人是一个吐蕃汉子，他下马拉过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朝着这几个唐军行礼，然后说着吐蕃话要把其中一只羊给苏定方。
“我们不能要，我们有自己的粮食。”苏定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关中话，做着手势推脱。
这个吐蕃男人对唐军很尊敬，顾青也看的出来对士兵再次说道，“你们都给我回营。”
“是！”士兵这才离开。
那吐蕃男人依旧站在原地，站的笔直不停行礼，像是在抱歉又像是请求离开。
“你走吧，我们不会伤害你。”顾青摆手对他说道。
明白了意思他带着自己的女儿与羊群离开。
“顾青，我看着闹心。”苏定方看着越走越远的父女俩，才这么小的年纪就来放羊，身上穿着的衣服又是这么的破落，为了羊她可以拼命，他们过着的是什么日子。
我们强他们弱，只要家国强大了子民也会跟着强大，吐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关中的生意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除了海贸我以后会把生意放到吐蕃来做，用生意牢牢困住吐蕃的经济，依附中原之后只有他们的日子便好了，我中原的西方才会长久的太平，一直到吐蕃再也离不开中原，也不能割舍中原。
“有时候觉得你做的是对的，有时候想想你做的好像是错的。”苏定方很矛盾说着话。
“别想了，休息一晚我们还要赶着回中原过新年。”
“回中原，回家！”苏定方也点头，“我也想家了。”
十天之后的长安
武媚这些日子一直关注着战事，从吐蕃大捷一路到收复波斯，直到现在大军已经到了长安外。
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武媚和高阳说着话。
家里的主心骨就要回来了，管家范健也扛起了大梁，指挥着家中的下人打扫家中卫生，好好迎接家里最重要的人物归来。
“也该到了吧。”房遗直放下手中的书卷对李泰说道，“这一次他们要在长安大出风头了。”
李泰伸着懒腰，“顾青和处默这件事干的漂亮，少不了陛下的封赏，我也就不跟着去眼红了。”
狄仁杰和李治走在一起，看着村落里的景色。
“顾青，那家伙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他至少要一年半载才可以回到长安。”李治说着话，踢开脚边石子。
“我还是担忧东海，倭国的变动惊动了大唐的东海，生活在东海边上的人都看到了这个情况。”狄仁杰说着话。
“阎立本也在奏章上说过这件事情。”李治回话说着，“也不知道上官仪他们在倭国怎么样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音讯。”
程处默和牛进达站在城门口，看向一旁的李靖家下人，“李靖家的，你家主人不出来，你来迎接有个甚意思，把李靖给我叫出来！那几个娃娃出征好不容易回来了，拿出一个长辈该有的样子。”
“家主身子不适。”李靖家的下人回答说着话。
“老牛，你说这一次陛下会怎么封赏这几个孩子。”程处默自顾自说着，“我家的和苏定方那小子都还好，就是顾青这个小子不得了，他已经是县公，而且还是尚书令位列凌烟阁，这再往上爬他这个年龄怕是太年轻了吧。”
第五百六十二章 继承（二）
“顾青这小子以后的路不好走。”牛进达低声说道，“他要继承房玄龄的衣钵，这份衣钵很沉重，就看顾青肯不肯背负了。”
“我觉得这小子不好说，现在他心里也烦躁着吧。”程咬金说道，“那小子随性惯了。”
“看他自己怎么选吧。”牛进达低声说着。
“磨磨唧唧的怎么还不来，这几个娃娃在作甚，不是说已经到了长安外了吗？”程咬金揪着下巴的胡子来回着急踱步。
“不行！老夫要去瞧瞧。”程咬金翻身上马，“那几个小子别半路出了什么岔子。”
牛进达也翻身上马一路跟下去。
长安城的郊外十里地。
程处默，顾青，苏定方，带着一大群大军正在这里吃东西。
“哈啊！”程处默吃下一碗面，又吃了一张饼几口羊肉，“太舒坦了，总算吃到一顿像样的，那吐蕃上的东西吃的我肚子都在翻腾。”
苏定方喝下一口酒，吃着烧鸡口齿不清说道，“顾青，你的叫花鸡好了没有，一只不够我们吃的。”
“快了，快了！”顾青使劲给火堆扇着风，让叫花鸡快一点煨熟。
“再给小爷来碗面，多放肉！”程处默对着路边的小摊喊道。
“好嘞。”小摊上的伙计忙碌着煮面。
杨胜已经吃饱了，对顾青说着话，“长安我就不去了，我先回去看看。”
“好！”顾青从火堆里扒拉出叫花鸡说着话，“记得和我家里告一声，我马上就回去了。”
“好。”杨胜点着头，带着一把横刀与酒葫芦回去了。
“这杨壮士明明一身的好本领，每一次打了胜仗怎么就不要封赏呢。”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别去管他。”顾青把叫花鸡交给苏定方，“少吃点，别吃撑了到时候在太极宫封赏站不脚。”
“报！”斥候慌张来报，“程将军和牛将军来了。”
“不好！老货杀来了！”程处默惊坐而起。
苏定方迅速收拾好一切，一会儿功夫散乱的大军一下子就整齐划一，装着一副认真行军的模样。
“好在，我把斥候派出去了。”苏定方说着话，就看着远处有两人骑着马而来。
“你们几个小子怎么磨磨唧唧的。”程咬金骂骂咧咧而来，“还不赶紧进长安。”
“哎，好嘞！”顾青连连点头。
程咬金皱眉回过身就要策马离开，又迅速拉住缰绳回头看去，“不对，老夫怎么闻到烈酒的味道。”
“老货我就喝了一口。”程处默打着哈哈。
“嗯？”程咬金再次定睛一看又觉得不对，“处默，你这一嘴的肥油是从何而来？”
“那里来的肥油。”程处默抹了抹嘴，“老货，我们赶紧入长安吧。”
路边小摊的伙计，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而来到程处默身边，“这位将军，你要的面。”
“什么面！”程处默朝着这个伙计说话，“我什么时候说要吃面了，你不许乱讲。”
“这位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小摊伙计苦着脸说道，“将军都已经吃了四碗了，这是第五碗。”
“哼！”程咬金不屑的一声冷哼，“咱们在城门口一大帮人等这几个小子大半日，他们倒好！在这里大块朵颐。”
扔下一小块银饼，程处默悲伤的跟上苏定方的脚步，在关外这么多日子好不容易回来想要吃一口热乎的饭食。
“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青安慰着程处默，“见过陛下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吃。”
大军一路来到长安城前，下马放下兵甲之后王钦开始念诵李二的旨意，顾青懒洋洋打着哈欠，完全没有听进去，吃饱了就有些犯困。
“几位将军。”王钦微笑说道，“这就入宫吧，陛下等着呢。”
苏定方带头，顾青，程处默跟上，裴行俭亦步亦趋走在最后。
薛仁贵看着几人，眼中带着羡慕，终有一日自己也能像老师他们这样走入太极宫，这一次自己只是一个小将领，将来自己一定要走上朝堂。
兵部的官吏在城外开始犒赏将士，发下军饷，顾青几人走入长安城，长安依旧有些寒冷，道路两旁围观的百姓很多，站满了人。
程处默小声嘀咕道，“这一次我的军功应该不小吧，说不定我不用在像以前那样一天到晚在皇城下巡视。”
苏定方沉默不语。
顾青看着朱雀大街两边的百姓，在其中赫然看到了房遗直与李泰。
一路来到承天门前，四个三个少年将军单膝跪地，李承乾上前微笑说道，“几位将军幸苦了，这就随孤去面见父皇。”
“是！”苏定方大声回答。
再次起身走入宫中，浩荡的皇宫比起坊间显得有些冷清，巍峨的太极宫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四人在太子的带领下，走入太极宫中面对李二再次单膝而跪。
李二看着这四个少年沉默的许久，目光落在顾青的身上时间最长，“起来吧，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顾青抬头看起，李二的气色差了很多，发髻间也多了白发。
李二的年纪大了，这么些年不知不觉自己在李二的眼中长大，李二也在自己的眼中老去。
“都起来了吧。”李二缓声说道，“王钦。”
“老奴在。”王钦站上前。
“念吧。”李二疲惫说着话。
王钦点头拿出陛下的旨意开始诵读，论功行赏，苏定方封为左武卫上将军，裴行俭为兵部侍郎，程处默羽林卫上将军。
顾青悄悄看了一眼程处默的脸色，还是羽林卫，依旧没有变化，看大门的还是一个看大门的，不过从一个小保安，成为了保安头子。
至于自己的名字旨意上还是一直没有念出来，好像压根就没有自己。
“你们都退下吧。”李二开口说道，“顾青留下！”
苏定方与李承乾带着几人离开之后，太极宫就剩下了李二，王钦和顾青。
“随朕来。”李二站起声一步步走入太极宫的侧门，顾青小步跟上看着这个皇帝的背影，又看向一旁身形有些佝偻的王钦。
第五百六十三章 继承（三）
一路来到太极宫后方的一处小房间，李二走入其中，顾青跟着走入发现长孙皇后也在这里，如今的长孙皇后脸上的皱纹更多了。
李二坐下喝了一口药汤，“顾青，朕老了。”
“陛下一点都不老。”顾青只好这么说道，知道是违心话也只能这么说。
“行了。”李二摆手，“谁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顾青有些事情你与朕心照不宣，你背地里做的事情朕都知道也没有拦着你，朕做了什么你也应该明白，你还记得朕一直以来都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一直记得。”顾青站直身体看向李二。
“那就好。”李二接着说道，“这一次朕没有封赏，朕也不知道该封赏你什么了，房玄龄等了你很多年了，你也该选了！只要你愿意继承房玄龄的衣钵，朕就将房玄龄的位置交给你，这也是朕给你的封赏。”
“若是臣不要呢。”顾青朗声说着。
“朕当然想过你会这么说。”李二挪了挪身子换了坐姿，“你若不要继承房玄龄的衣钵，朕也不会强求你，你就过着你富家翁的日子，好好的过下去便好。”
“我想去见见老师。”顾青朝着李二行礼。
“去吧。”李二慢声说着话。
重新站起身，顾青看了一眼一旁微笑着的长孙皇后，转过身离开这里，再次走到空荡荡的皇宫中，抬头就可以看见阴沉的天空，风有些凉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一路朝着承天门走去，加快了步伐就看到同样朝着承天门走的褚遂良。
“老褚。”顾青朝着他招呼，“好久不见了。”
褚遂良站住脚步也看着顾青，“好久不见了，远征关外不容易吧。”
“没什么不容易的。”顾青接着走着，“要说我不容易，有人比我更不容易，和那些人比起来我的不容易也是不值得一提。”
褚遂良跟上顾青的脚步，“你去看看房相吧，房相今日都没来上朝。”
“我知道了，这就去。”顾青走出承天门，坐在朱雀大街上。
褚遂良站在承天门前看着顾青一步步走远，灰蒙蒙的天空再次下去了细雪，雪花迎风而落，又在地面上消失，眼看着雪越来越大，也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顾青来到房家大门口，深吸一口气走入其中。
房夫人正在打扫院落，见到顾青进来满是皱纹的脸笑开来，“顾青，你来啦。”
“师母。”顾青对着她行礼。
“你瘦了。”房夫人看着顾青，“这些日子在外面看来没少吃苦，老家伙就在书房，你去吧。”
“是！”
顾青来到书房之前敲响了门扉。
“进来吧。”
书房内传来的房玄龄的说话声，面对如今的房玄龄，顾青躬身行礼，“老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房玄龄点头看这个顾青，“我们都知道了，波斯已经是大唐的属国，这件事少不了你们的功劳，把陛下封赏你了吗？”
“还没有。”顾青低下头，“只是陛下让我做一个选择。”
屋外的冷风吹入书房中，引的油灯上的火焰一阵摇晃，房玄龄长长一声叹息，“你做好准备了吗？你愿意吗？”
“学生愿意。”顾青立刻回答说道，“老师放心，老师的衣钵就交给学生吧。”
“好，好，好。”房玄龄点着头，“以后的路会很不好走，你会坚持走下去吗？”
“会！”顾青接着说道，“我会走下去的，直到有人不想再让我走为止。”
“陛下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房玄龄再次开口，“顾青，相国这个位置陛下不会给你，只有下一位帝王可以给你，这么多年老夫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距离帝王越近，离身边的人就会越远，从今往后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扛着走下去，你的言行，你的举动，你的作为全天下的人都会看着你。”
“学生明白。”
房玄龄听着顾青的话语声越来越多，“你回去吧，老夫累了。”
“老师早些歇息。”顾青走出房玄龄，心中五味杂陈，房玄龄的苦心，李世民的告诫，心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些害怕与未知。
“师母，我来帮你吧。”顾青拿过房夫人手中的扫帚开始打扫院落，天空下着雪，看着白雪落下，少去地上的一层薄雪，可依旧会有雪不断的落下来。
“你早点回去吧。”房夫人低声说着话，“孩子，不用扫了，这样就可以了。”
顾青这才放下扫帚，“师母，我先回去了。”
“好，早点回家。”房夫人低声说道。
看着顾青离开房家，房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老家伙，你都和顾青说什么了，这孩子怎么面色这么差，我担心这小子会魔怔了的。”
“总是要长大的，他也不小了，也该自己独当一面了。”房玄龄低语着，把热水带放入自己妻子的手中，“外面很冷吧。”
房夫人抱着暖水袋坐在房玄龄的身边，“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两小子现在过的怎么样了，马上就要守岁了，也该去祭祖了。”
房玄龄点头，“是啊，一晃眼又是一年，该去祭祖了。”
顾青走出房家一个人走在朱雀大街上，被一辆车轿拦住了脚步，来人看着顾青，“敢问是尚书令当面？”
“正是。”顾青疑惑看着对方。
“太子殿下邀请尚书令一叙。”对方说话着，“请吧，尚书令。”
坐上车轿，顾青看着马车一路朝着东市而去，来到一出空无一人酒馆才停下，走下车轿，来到酒馆的二楼，李承乾就站在楼台上。
“太子殿下。”顾青躬身行礼。
“顾青，该说的话父皇都和你说了吧。”李承乾低声开口说道。
“陛下确实和臣说了很多。”顾青开口，“不知太子殿下找在下何事。”
“你对孤可真是生分。”李承乾苦笑转过身看着顾青，“这些年你与青雀走的近，与孤一直很疏远。”
“太子殿下还是说事吧。”顾青再次强调。
李承乾点头，“孤不想父皇累死在太极宫前。”
第五百六十四章 继承（四）
“太子殿下此话怎讲。”顾青疑惑道。
“虽然大逆不道，但是孤还是想说父皇该退位了。”李承乾低语着，“孤想父皇可以在余下的岁月好好颐养天年。”
听着太子的话，顾青也意识到了，与其让李世民劳心劳力的忙活国事，不如早点退位，比较年纪越大身体越不好，这身子不能再拖了。
“这与臣有何关系。”顾青接着说道。
“孤希望你可以帮助孤。”李承乾说着话，“朝中尚书省一脉都以你顾青马首是瞻。”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顾青接着说道，“尚书省的年纪官员从不来不会以我马首是瞻，他们都是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如若太子想要即位需要他们自己信服才行，希望太子的不要为了求成而做一些舍本求末的事情，想要坐上那个位置靠的不是自己的势力有多大，也不是自己的力量有多大，靠的是认同，天下人的认同。”
“看来你不愿意帮助孤了？”李承乾再次说道。
“不是在下不愿意帮助太子殿下，只是在下的处境实在是不合适帮助太子殿下做这种事情。”顾青拱手说道，“抱歉，在下先告辞了。”
“慢着！”李承乾叫住顾青，“父皇能够给你的，在将来孤也可以给你，顾青你为何如此抗拒孤。”
“你是太子殿下，一般人巴结都来不及，可是在下的处境太子殿下也不要忘记了。”顾青说着话，“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在说这种话。”
“孤明白了。”李承乾点头，“如果孤想要让父皇退位，你会来阻止孤吗？”
“不会。”顾青点头说道。
“那便好。”李承乾也说道，“以后你有事情自然可以来找孤，只要孤能够帮助你的，不会吝啬。”
“告辞！”
没有拦着顾青离开，李承乾站在楼台之上脸色很难看。
从楼台的另外一个房间走出褚遂良，“太子殿下，不要见怪，顾青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们也早该想到他会这么说。”
“顾青倒是提醒了孤。”李承乾思量说道，“褚遂良，顾青说的没错，认同很重要，想要父皇退位不能强求，只要孤得到了满朝朝臣的认同，或许就可以顺理成章。”
褚遂良点头不再说什么。
离开长安街头，顾青走出长安城心里想着太子到底是野心还是孝心，抬头就看到狄仁杰就站在城门外。
“老师。”
翻身上马，顾青看着狄仁杰，“最近的事情都还好吗？”
“遇到一些波折眼下算是清理干净了。”狄仁杰低声说着话，“和尚那里走了很多人，张羽宫也杀了不少人，那些眼线和我们猜想的没错有一部分来自宫里的那位，还有一部分来自江南势力。”
“江南势力？”顾青疑惑道，“没想到江南的手会伸到长安来。”
狄仁杰和顾青并驾齐驱，张羽宫也从郊外骑马而来，“主公，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江南很富庶。”狄仁杰低声说着话，“而且江南也看上了老师的生意，想要探寻老师的买卖，却发现了我们的眼线，他们顺藤摸瓜就进入了我们的青帮，前些日子帮中发生了哗变，张羽宫大哥一声令下屠了不少人，也镇住了不少家伙，如今虽然这些眼线都肃清了，我们也是大伤元气，整个青帮除了骨干以外能用的人手也不多了。”
张羽宫也说道，“我们青帮这几年建成的势力也都白费了。”
“没关系。”顾青慢悠悠骑着马儿，“最近这段时间怕是朝中会有大变动，我们的人还是蛰伏起来。”
“是！”张羽宫说道话离开。
“大变动？”狄仁杰疑惑。
“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顾青低声说着话。
狄仁杰也明白了什么，低头不再说话。
“顾青！”
一身吆喝抬头看去，就见到了李泰和房遗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走！与我回家一切痛快喝一场。”
“好！”李泰笑着点头，“一整天，我都在等着你这句话。”
顾青策马走入村子中，村子比以往更加热闹了。
“越来越多的人长住在这里。”李泰说着话，“顾青，要是在这么下去你的这个村子要成为一个郡了。”
“太拥挤了。”顾青看着成片的房屋，“我们还需要再扩大，我需要地。”
“你还要大啊。”李泰吃惊说道，“莫非你正在村子建一座城出来？”
“那也不是不可以。”顾青笑眯眯说道。
村子里见到顾青回来了，一群孩子围着起哄，村民们也纷纷走出家门欢迎这个离家一个多月的侯爷，也是这个村子最大的主人。
一路来到道观外，家门口站着很多很多的人，武媚带着自己的孩子，还有李治和小兕子，还有自己的师父孙思邈。
翻身下马顾青来到家人的身边，“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孙思邈笑呵呵说道，“你小子能平安回来就好。”
“回家吧。”武媚低声说着话，“饭菜都已经备好了。”
顾青看着武媚，“苦了你了。”
“不苦。”武媚眼角带着一些泪花。
来到家中，顾青坐在饭桌上看着一桌子菜色，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武媚倒下一杯茶，坐在顾青的身边低声说着，“在关外没吃好吧。”
“嗯。”顾青咽下一口饭，“关外的日子苦，吐蕃的吃食我又不吃不惯，一直以来我都是吃着干粮，倒是吐蕃还能吃一些野味。”
说着话，厨房中就传来锅碗瓢盆掉落的声音。
“高阳公主还在做饭食呢。”武媚笑道。
“这些都是高阳做的？”顾青看着一桌子的菜。
“这些都是武媚姐姐亲手做的。”小兕子说道，“这些日子高阳皇姐一直跟着武媚姐姐学做菜，学了这么多日子，想着顾青大哥回来了，给顾青大哥做一碗汤。”
走入厨房，顾青就看到手忙脚乱的高阳，“不会做就不要学着做。”
“要你管。”高阳不服气说着，“这一次我一定能做好。”
第五百六十五章 红包
“别闹了，我来吧。”顾青挽起袖子，熟练的切肉切菜，然后倒入锅中翻炒。
高阳看顾青熟练的动作红着脸，“你就教了武媚没有教我。”
“你一个公主不用做什么。”顾青在锅中倒入热水，盖上锅盖等着汤沸就可以了，再次对高阳说着话，“你先去坐着吧，先吃饭。”
高阳看了顾青许久，又失落的离开坐到武媚的身边。
端着汤顾青走出厨房落坐，一家子都在，坐在上首的孙思邈，还有狄仁杰和他的妻子，李治，小兕子，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
“吃饭吧。”孙思邈说着话。
李治率先动筷子，武媚一边还要给自己的孩子喂饭，家里很安宁，顾青也很喜欢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
吃罢饭，顾青走入浴室将整个身体放入热水之中，享受这一刻的放松，一阵香风从背后传来，闻着香味就知道是高阳。
“很累吧。”高阳擦着顾青的背说道。
“确实很累。”顾青放松着身体，“你呢，这些日子还好吗？”
“挺好的。”高阳点着头。
说完顾青也把高阳拉入了水池中，池子中荡起了一片涟漪，家中的侍女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关好了门。
当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迷迷糊糊起床发现自己睡在了偏房，距离上朝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顾青走到自己家的卧房发现武媚和高阳睡在一起，收拾了一番自己，穿上久违的官服。
“你去上朝？”李治起夜回来打着哈欠。
“不去上朝不像话。”顾青看着李治好像也长高了不少，“晋王殿下和我一起去吗？”
“才不去呢。”李治走进自己的房间，甩手关上门。
家中下人端来了清淡的早餐，顾青随便吃了几口，吩咐道，“给我包一些红包，不用多包个五十来个。”
“红包？”家中下人疑惑。
顾青亲手拿来红纸开始包红包，每个红包放入十文钱，虽然不多不过算是一份情义嘛，不在乎钱多钱少了，要是多了人家可能还不愿意收。
家中下人手脚麻利的学着顾青用红纸包着红包。
准备好一切，顾青走出家门寒风迎面而来，雪已经停了，留下地上薄薄一层积雪。
“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孙思邈也走出房门说话道。
“老头儿，你这么早就醒了？”
“老道我天天这个时辰起。”孙思邈舒展着筋骨，“每次你睡到日上三竿，老朽早就已经醒了。”
算着时辰差不多了翻身上马，顾青对孙思邈说道，“师父，我上朝去了，宫里那位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年纪大了，自然病来如山倒。”孙思邈平静说道，“不能再操劳喽，在操劳那是拦不住病喽。”
“老师！”狄仁杰也早早牵着马走出家门。
“我们先去上朝了。”顾青对孙思邈招呼了一声，骑着马来开。
“师公，学生先去大理寺应差了。”狄仁杰也骑上马。
来到长安城门前，顾青栓好马。
“老师，我先去大理寺了。”狄仁杰急急忙忙进城。
顾青看着城门口的两个侍卫许久，“你们两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顾侯爷，咱们长的比较普通，很容易看走眼的。”侍卫慌张说道，“看着时辰也快上朝了，尚书令可不要误了时辰。”
“这两个红包你们收好。”顾青把红包交给两个侍卫，“马上就是新年了，咱们也要喜气一些。”
侍卫把红包拿在手中看样子钱不是很多这才笑呵呵收下，“多谢侯爷。”
“不客气不客气。”顾青摆手走入城门。
直到顾青走远，两侍卫这才长出一口气，“这顾侯爷可真记仇啊，这么多年了还记着。”
“可不咋滴，也太吓人了。”
来到承天门下，顾青站在百官之中，一路走到褚遂良身边，“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了，在下这里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褚遂良虽然听着顾青说这句从未听到过的话，也是客气的拱手。
“老褚，昨日太子殿下和我说了很多话。”
“嗯。”褚遂良应了一声点头。
看着他的表情，顾青心中又疑惑，“你一点都不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褚遂良说道，“和牛吃草一样都在意料之中。”
“牛除了吃草可还会耕地。”顾青意犹未尽说着。
“可是这个世上不可能有牛不会吃草。”褚遂良又说道，“不吃草的牛也不会耕地，尚书令，你说对不对。”
“对是对。”顾青再次说道，“看你这么镇定的模样，昨日我和太子殿下聊天之时，你该不会就在吧。”
“你以为呢？”褚遂良也笑道。
“不简单。”顾青点头赞叹，“老褚你这家伙不简单。”
“你也不简单。”褚遂良点头。
“这个送你。”顾青把红包交给褚遂良，“这个红包你收好。”
“红包？”褚遂良疑惑。
“就是讨个喜气，里面也没多少钱。”顾青笑呵呵开始分发红包，“程伯伯这是你的。”
“小子，你整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程咬金很嫌弃这个红包，“老夫家中还缺你这么几个钱？”
“人家小子的一定心意，你就收下。”牛进达劝说着。
顾青给朝中几个熟悉的将领官员都发了红包，如今的武官的朝班中多了一个面孔就是苏定方。
“老方这是你的。”
苏定方接过红包疑惑着，“我不用这个。”
“你自己留着娶媳妇用吧。”顾青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说，看上谁家姑娘了？”
“苏小子。”程咬金也说道，“你也是一位骁将，说吧！看上谁家姑娘了，老夫给你绑来。”
程咬金话音一落，朝中凡是有未出阁女儿的官员纷纷退后几步。
苏东方面对程咬金的热情苦笑连连。
时辰到了，承天门缓缓打开，今日房玄龄依旧没有来上朝，朝中的老面孔一个比一个少了，顾青与褚遂良一起走在前方，迈步走入太极宫之中，身后站着的是一大群的文官，在文官的右手边则是一群武将。
直到李二的到来，百官这才朝拜。
第五百六十六章 亲人
三省六部各自汇报着事情，顾青一直在看着李二的气色。
朝会很平静，太极宫外偶尔还有会几阵寒风吹过，听着风声顾青也听着王钦念着李二的旨意。
“五日后除夕守岁，陛下有旨朝会休沐半月，长安城半月不宵禁。”
“谢陛下！”
群臣再次谢恩。
到了年末，三省六部反而很清闲，最忙碌的时候也就是春种秋收的时候，顾青缩着脖子走出太极宫，一路来到尚书省对这里忙碌的年轻官员说道，“全部放假半月，不要忙了，该休息休息，谁在干活我跟谁急，我可不给你们加班工资。”
听到话，尚书省的官吏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
“来来来。”顾青从怀里拿出一大叠红包，“走一个拿一个，每一个都有。”
尚书省的官吏们拿着顾青的红包一个个有些犹豫。
“钱不多，就图个吉利祝各位明年也是红红火火，官运亨通。”顾青对他们说着一边发放红包。
许敬宗也上前说道，“恭喜侯爷再立大功。”
“恭喜侯爷。”李义府也上前。
“这些日子有劳你们了。”顾青拿出两个比较大的红包，“钱不多，这些银钱就到应个喜庆，我不在尚书省的这些日子，全靠你们两个给主持这里的工作。”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许敬宗说道。
“据说陛下对侯爷的这次封赏一直没有下来？”李义府疑惑道。
“确实是这样。”顾青坐在尚书省中说着话，“陛下让我自己做选择，咦？那个张三人呢？”
“那个张三前些日子就不来尚书省当差了。”许敬宗小声说道，“就在前些日子，大理寺在灞上发现了不少尸体，据说是有游侠作乱，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那个张三就再也没有来过。”
看来是和尚那里的事情有关，顾青也不打算接着问下去，“这个尚书令我可能做不长久。”
李义府与许敬宗的脸色一起变了，都知道这一次顾青在波斯立下功劳之后很有可能不再尚书令这个位置上。
“我一直想尚书令这个位置应该让谁来做。”顾青悠悠说着话。
许敬宗非常殷勤的捧着一杯茶放到顾青的面前，“顾侯爷请喝茶。”
李义府也在一旁拿来一盆糕点，“顾侯爷请用。”
“我知道你两个两个都想坐这个位置。”顾青低声开口说着话，“可是这个尚书省不能有两个尚书令，休沐结束之后到了明年，你们要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做上这个尚书令，机会不等人。”
“多谢侯爷提点。”
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点头齐声回答。
“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快要新年了多和家里人聚聚。”顾青说着离开。
尚书省只剩下了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
“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尚书令。”许敬宗笑呵呵说道。
“还没定呢。”李义府也说道。
走在朱雀大街上，顾青的心情不错，远远就看到房家的一家子像是刚回来，也难怪房玄龄今日没有来上朝，原来是出门了。
“顾青。”房遗直也发现了顾青，“我们今日去祭祖了。”
“怪不得，我看老师没有去上朝。”顾青也看到房遗爱，这家伙现在也留起了胡子。
房遗直把顾青拉到一边，“我听父亲说了好几次，顾青你要继承我父亲的衣钵了？”
“对，话是这么说我心中一直举棋不定。”顾青犹豫着。
“怎么了？”
“没什么。”顾青不想告诉房遗直那日李承乾和自己说过的话，只是说道：“可能我懒散惯了吧，突然要接这么大一个梁子，总感觉自己有些不适应。”
“习以为常了就好。”房遗直安慰着顾青，“你能继承父亲的衣钵，我很高兴。”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入朝为官。”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也不敢问我的父亲，父亲从来没有想让我入朝为官的意思。”房遗直看向家门口房遗爱正在搬着东西，“我是父亲养大的，或许我父亲早就看出来了，我就不是一块做官的料，而我这个长子又要继承爵位，或许就是这样，父亲才希望我们房家以后可以退出朝堂。”
“挺好的。”顾青对房遗直说着话，“你为人正直，朝堂上尔虞我诈，确实不适合你这样正直的人。”
“呵呵呵。”房遗直摇头苦笑，“或许像你这样处事圆滑的人更适合在朝堂上，人无完人，你虽然对权势没有什么欲望，不过你能够很好的处理各种人的关系。”
“顾青。”房遗爱见到顾青欣然笑着走来，“你怎么来了，我们去祭祖了，你去吗？”
房遗直瞪了自己弟弟一眼，“我胞弟口无遮拦，你不要见怪。”
“不妨事，不妨事。”顾青说完摆手就离开了。
“兄长？怎么了？”房遗爱疑惑。
“从我认识我以来，他都是孑然一身，看起来顾青没有什么亲人。”房遗直对自己的胞弟小声说道。
“嗯。”房遗爱也知道说错话，不住点头。
祭祖，顾青走出长安回头看向喏大的长安城，来到时代要去哪里找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祖辈在哪里都找不到，父母，亲人，这些人都只能留在脑海中，其实心中很羡慕房遗直他们可以祭奠的祖辈。
心里想着莫名有些伤感，在仔细一想自己现在有亲人，有家人，这就足够了，孙思邈把自己带出了大山，来到了这片大地，武媚给了自己一个家，在这个年代就有了根。
回到家中，武媚正在家中的祠堂和自己的父亲的灵位说着话，顾家祠堂没有其他人的灵位，唯一的灵位就是武媚的父亲。
顾青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顾晓正在玩着积木。
顾晓也疑惑地看着顾青，木呐的说出一声爹爹。
有了这一声爹爹，就足够了，顾青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玩着积木，不论外面多么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要家中还是那么的安宁与温馨就足够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朱雀大街大乱（上）
除夕当夜，安宁的顾家，顾青与孙思邈坐在院落里，说着当年的事情。
“师父，你还记得我当初那个枪吗？”顾青说话着。
“当然记得。”孙思邈也说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犀利的火器。”
“其实我可以把这个造出来。”顾青喝下一口热茶，“虽然造不出像我那样的这么好，不过我可以造出一种火枪。”
“顾青，大唐的杀器已经够多了。”孙思邈说着话。
老家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唐的火器已经很多了，造出火枪也不是没用，锦上添花的事情谁不做呢。
杨胜那边也快准备好了，顾青算着时辰，该放烟花了。
长安取消了宵禁，今夜的长安格外热闹，到了夜里街头还是人流拥挤，已经快要到子时了，苏定方和裴行俭一起坐在一处酒馆中喝着酒水，正在看着几个舞姬在舞池中翩然起舞。
夜空突兀响起一声巨响，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之中绽放。
长安所有的百姓都被这朵巨大的烟花给吸引，整个长安闹市都安静了下来。
砰！
砰！
砰！
又是三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李二站在甘露殿外看着天空刹那的烟花，脸色难得挂着微笑，在李二的身边是一群的皇子公主。
长孙皇后正在看高阳带着一群小公主玩闹着，有些话一直没有说出口。高阳与顾青之间的关系，谁都心知肚明，可是以后要怎么办，高阳始终没有一个归属。
烟花足足放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杨胜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硝烟味，换了衣服这才好受一些。
“怎么样，动静大不大。”杨胜对着众人说着话。
狄仁杰笑呵呵说道，“看来今夜的长安是不眠了。”
顾青正在贴着福字，武媚看不懂顾青的写的这个字叫福，顾青会一种别人都不会文字。
看着贴在窗上的字迹有些怪异，武媚疑惑道，“夫君，是不是贴倒了。”
“这个叫做福到了！”顾青抱起自己的大儿子小儿子。
“倒了，到了！”武媚也明白过来。
第二日一早，顾青早早起床收拾着自己，让自己家中的下人准备了一大堆礼物，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拜年的一天，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忘了。
三辆马车装着的是满满当当的礼物，这些礼物不是别的全部都是琉璃，用来装玻璃的琉璃。
顾青架着马车对身后的车夫说道，“都小心点，里面的东西容易碎，别坏了。”
“是是是。”几个车夫连连点头。
一路来到长安的朱雀大街，清晨的朱雀大街没什么人，昨夜的长安一直闹到很晚，早晨还有些雾，顾青先敲响了程家的们。
“哇哈哈哈！”
听着笑声门打开了，程咬金亲自来开门，“就知道你小子够意思，第一个就来老夫家。”
顾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咬金的目光就看向了那三辆马车，“小子，你又带什么好东西了？”
“就是一些……”
程咬金掀开马车的帘子，细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拉上马车帘子看向四周。
“程伯伯，怎么了？”顾青小声问着。
“你个臭小子！”程咬金说道，“你就带着这三马车的琉璃大鸣大放来了？早说让我程家的护院护送你，你知道这些琉璃值多少银钱吗？”
“这个都是小子自己以前做出来，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顾青再次说道，“小子打算以后让工厂以后可以大批量生产，这个东西就是用石头烧出来的不值钱。”
“不值钱也得值钱。”程咬金揽过顾青小声说着，“小子，你的孝心老夫明白，以后不要大鸣大放这么送了，提前招呼一声老夫让卫府士兵给护送。”
“程伯伯客气了。”顾青苦笑连来连。
“来人！”程咬金大笑着一声大喝，“全部给我般进来。”
“慢着。”顾青笑的更苦了，“这些玻璃都是用来装在窗户上的，小子还要赶着送下一家。”
“什么叫赶着送下一家。”程咬金不乐意说道，“要送就送，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能磨磨唧唧的，进了我程家的门就没有出去的。”
“程伯伯，你听我解释。”
“程老匹夫！”牛进达也走出家门说道，“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顾小子的东西还没进程家的门，怎么就成了你程家的了。”
程咬金拉过牛进达往马车中看了一眼，然后两个老家伙嘀嘀咕咕半天，好像是达成了共识。
“顾青啊。”程咬金语重心长的说道，“有孝心是好事，以后不要送这么贵重的礼了。”
“不是，小子还要送给秦琼大将军，和尉迟恭大将军。”
程咬金充耳不闻，大声令下“给老夫搬！”
牛进达也朝着家中护院大喊，“搬！”
牛家和程家一人一半了？顾青看着这一幕阵阵无语，要不再去烧制一些出来。
“大清早你们两家吵吵嚷嚷做甚！”尉迟恭吃着一张饼走来，想要去看一块块黑布下盖着的是什么东西。
“敬德，你怎么来了。”程咬金急忙拦住尉迟恭，“走！咱们入府喝一场。”
“这是什么东西。”尉迟恭好奇。
“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程咬金急忙打着掩护。
“不值钱的东西，看看又怎么了？”尉迟恭好奇道，“莫非见不得人？”
“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牛进达也上前说道。
冷风一吹正好吹起布头的一角，半透明的玻璃就出现在了眼前，程家的护院急忙盖住，但还是没有逃过尉迟恭的眼，“好你们两个老家伙，原来是在坐地分赃。”
“这本来就是顾小子送给我们家的！”程咬金说道，“不服气？”
“顾小子是这样吗？”尉迟恭看向顾青，“老夫来给做主，程咬金这老货嚣张跋扈惯了，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
“其实……”顾青看了一眼程咬金的脸色，“其实这里的琉璃有尉迟将军一份的。”
“哈哈！”听到这话尉迟恭一声怪笑，“程老匹夫，今日这个道理我尉迟敬德倒也和你理论理论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朱雀大街大乱（下）
“慢着。”程咬金拦住尉迟恭，“这里有三辆马车，要不咱们一人一辆？”
“不行！”尉迟恭笑呵呵，突然一声大喊，“快出来看看！一大车琉璃不要钱拿了。”
牛进达失落低下头，“完了。”
听到不要钱的琉璃，朱雀大街上的国公家门各个打开，前来查探。
本来好好的坐地分赃被尉迟恭给截了胡，程咬金的脸黑到了极点，一时间人越来越多，一大波人围了起来，程家和牛家也拦不住，一块块硕大的琉璃就这么出现在所有人的人中，一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看着琉璃都说不出话来。
顾青早就逃到了朱雀大街的另一边，好好的一场拜年现在搞的鸡飞狗跳，果然还是要低调，琉璃这种东西不能乱送，把人吓坏了事小，把人吓死了那就不妙。
绕过朱雀大街，顾青来到想要先给房玄龄拜年。
房遗直见到顾青来了，笑呵呵迎上来，“父亲去宫里和陛下对弈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进来坐坐。”
“没关系，你们在也一样。”顾青走入房家，就看到房夫人抱着两个孩子呵呵直笑。
新年第一天，房家两兄弟都在家中，房遗爱看到顾青来了急忙上前，“顾青，为什么这次远征没有带上我。”
“兵册上也没有你呀。”顾青揽过房遗爱说道，“再说了，你是我老师的儿子，也是有身份的人，上一次就算了，这一次没带上你也是兵册上没有你，做事也要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那兵册上什么时候可以有我的名字。”房遗爱再次说着，“顾青，我这些日子闲的浑身上下不对劲，最近我哥还让魏王殿下给我整了一个文官，你觉得我这样的人适合做文官吗？”
“适合。”顾青很中肯的点头。
房遗爱犹豫着说道：“真的适合？”
“确实不错。”顾青对他说道，“要不你考虑考虑？”
“顾青啊。”房遗爱抬头仰天深吸一口气，“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这么无用的人吗？”
“哪有，我没有这个意思。”顾青转而说着话，“做文官也不差，俗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房遗爱听了还是很犹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这么一句俗话吗？”
“一位传说中的老司机说的。”顾青安慰着，“这不重要，你也不要气馁，一条路走不通可以走另外一条路，俗话说得好，东边不亮，西边亮。”
“这句话俗话又是谁说的。”房遗爱再次疑惑。
“或许是一个叫东方不败的人说的。”顾青说话。
房遗爱小声问着，“东方不败？他是何方神圣。”
“俗话说的好英雄不问出处，他是何方神圣也不重要。”
顾青说完便去找房遗直聊天，房遗爱陷入了沉思，几番人生的思考之下低语，“哪来这多的俗话。”
“和我弟说什么呢？”房遗直给顾青倒上一杯酒水。
“你和魏王殿下给你弟弟整了一个文官？”顾青疑惑着。
“对！”房遗直点头，“要让我胞弟去军中，家中老父亲不会答应，只是希望可以踏实一些，可是我胞弟的夫人，也就是孔颖达孔家的那边的人，他们希望我胞弟可以有一番自己的事情做，至少是一个官吧，所以我和老父亲商量了，也找了魏王殿下帮忙，让我胞弟可以去弘文馆做个侍郎。”
“不过不能去军中还有有些可惜。”顾青和房遗直碰杯一口喝下，“现在书院怎么样了？”
“和往常一样，虽说学子越来越多，不过也忙的过来。”房遗直说着话，“顾青，倭国的事情你让人做的吧，当日那件事情震动了整个东海，据传是在倭国方向。”
“确实我是让人传话给上官仪和李君羡这么做的。”顾青解释道，“不过这件事对于中原的影响不会很大，一个阿苏山的威力也不是那么大，在倭国还有更大的火山，我只是希望可以镇住倭国。”
“东海以东的那一片黑烟尘可是半个月都没有散去，现在的倭国应该也是民不聊生了。”房遗直低声说话，“顾青你可以对异族没有仁慈，可是这么做太有伤天和了。”
“天和？”顾青冷笑着，“从我开始造火器开始，用火器来掀起战争开始，我身上的人命債已经不计其数了，虱子多了不怕咬，一个小小倭国平了又如何？”
“倭国确实不大，连一个大唐的州府也比倭国来的大，你在波斯之时东海的事情就引起了朝野震动，褚遂良把这件事压下来，现在是压下来了。”房遗直担忧道，“可是你要小心，如果倭国的人来到大唐状告你的恶行，毕竟落人口舌。”
“房兄你有所不知。”顾青笑呵呵说道，“其实倭国的局与高句丽的事情都是我和陛下一手撮合的。”
听着话，房遗直疑惑起来，“这件事陛下也有份？”
“房兄以为呢？”顾青和房遗直碰杯。
“呵呵呵。”房遗直突然笑了起来，“你有恃无恐，有人却时时惦记，顾青啊顾青，我家老父亲说过，你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孤臣，因为你太不一样了。”
顾青换了一个坐姿说道，“都是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总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和我们都不太一样。”房遗直把杯中的酒水倒满，“以前我就是这么觉得，现在我家老父亲也这么说了，顾青你身上一种傲气，有时候甚至连帝王都不放在眼里。”
“有吗？”顾青讶异笑着。
“有。”房遗直点头。
“好吧，被你看穿了。”顾青叹息说着话。
“来！”房遗直笑着举杯，两人再次一饮而尽。
离开房府，天色已经很晚了，房玄龄依旧没有回来，在这里还能听到朱雀大街上的喧闹，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绕过街道，顾青走过一个个的小巷，一队官兵正在赶着跑来，定睛一看还是自己领军卫的老同事。
第五百六十九章 简直匪夷所思
“中郎将，不对……”路过的领军裨将见到顾青急忙行礼又急忙改口，“应该叫顾侯爷，尚书令。”
眼前这个裨将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顾青笑呵呵说道，“不打紧还是叫我中郎将好了，最近强哥可还好。”
“好着呢，最近强哥的酒量越来越好了。”眼前的裨将说着话，“中郎将这是回去了吗？”
“对!我回家，你们急急忙忙去做什么？”
“回中郎将。”裨将接着说道，“朱雀大街上的国公老将军们又打起来了，眼下金吾卫和左武卫都已经出动了，我们也要赶过去。”
“去吧，去吧，别误了正事。”
“哎！”收到话领军卫的裨将急忙带着人加快脚步而去。
顾青也加快脚步离开长安城，一路往家中赶去。
朱雀大街上，这里一片混乱，李绩，尉迟恭，牛进达，程咬金，李孝恭一众人大打出手，其中还牵扯了李道宗，李大亮等还算斯文的将军。
程咬金揪着李孝恭的胡子，“李孝恭，平日里我程某人好像你没有得罪你吧。”
尉迟恭抓着程咬金的头发也说道，“程老匹夫，这些琉璃我们也有份，顾青小子可不是只送给你一家的。”
三人扭打在一起，另一边牛进达，李绩，李道宗大打出手，为了争抢琉璃打到谁也认不清谁。
金吾卫与左武卫的将士们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几个老将军一个个劝又劝不动，更得罪不起。
直到王钦这个李二的代言人来到这个群架现场，这才结束。
长安当夜，甘露殿
事情的前前后，王钦都解释明白了，李二瞅着眼前一群鼻青脸肿的国公老将军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们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闹事，把整个朱雀大街闹的鸡犬不宁！”
程咬金上前一步想要解释，“陛下！”
“给朕闭嘴！”李二大喝，“还有你程咬金，不过一些琉璃用得着大动干戈吗？你这辈子没见过琉璃吗？”
“臣只是没见过这么多的琉璃。”程咬金小声嘀咕。
“全部给朕回去，在家中面壁思过半月！”李二气的三尸神暴跳，“程咬金一个月！”
一众鼻青脸肿的将领纷纷行礼。
“陛下。”程咬金小声再次问道，“那琉璃……”
“没了！你们谁都别想要！”李二挥袖大声说道。
“是！”程咬金委屈的离开。
李二坐在安静的甘露殿中，痛苦的捂着额头，当初打天下的时候怎么就认识这么几个不懂事的家伙，想着前因后果李二越加生气，“都是因为顾青，都是因为顾青，这一次是因为顾青的琉璃，上一次是因为烈酒，莫非这个顾青和朱雀大街八字犯冲不成？”
罪魁祸首顾青此刻正在家中发呆。
“顾青。”李治急急忙忙而来，“顾青，不好了！据说今日朱雀大街打起来了，而且父皇也雷霆震怒。”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顾青淡定说道。
“没有关系吗？”李治疑惑着，“据说那几马车的琉璃是你顾青送的，国公老将军们也是因为你的琉璃大打出手。”
“老将军们是老当益壮啊。”顾青感叹道，“不碍事，这些老伙多多锻炼身子骨有好处，运动可以让人更健康。”
“你就不怕父皇降罪与你？”
“晋王殿下，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吗？”顾青又说道，“琉璃虽然是我送的，可是我又没让老将军们动手打架，就比如说明知道眼前的这块蛋糕已经坏了不能吃，可你还是吃了，你觉得是蛋糕的错，还是你的错。”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李治坐在一边思索，“可是我从宫里问候母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父皇在甘露殿里砸东西，宫里的人都说是因为你送的琉璃。”
“唉。”顾青长叹一口气，“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真是无妄之灾，想要做个好人真的好难。”
第二日一早，顾青还在睡梦中就收到了消息，因为朱雀大街的事情陛下临时召开朝会，本想装病的可是王钦带了一大队兵马而来，看阵势想是要把自己押赴刑场。
“王公公。”顾青笑呵呵说道：“不就上个朝，何必如此阵仗。”
王钦皮笑肉不笑说道，“陛下说了，要安全把尚书令送到太极宫。”
“客气客气。”顾青招呼道，“王公公吃了没？”
“劳烦尚书令挂念，在下吃过了。”
“我明白了。”顾青拱手说着话，“还请王公公稍等，在下吃个早饭。”
“饭食已经带来了，尚书令可以路上吃。”王钦拿出一个食盒。
看着食盒顾青一脸讶异，“这么客气。”
“咱们也是老熟人了。”王钦笑呵呵。
……
半个时辰后，顾青睡眼惺忪站在承天门前，发现今日上朝的老将军们都没来，房玄龄也没来看起来已经是半辞官的状态了，年纪已经很大了，还有长孙无忌同样不在，好久没有在朝班见过这个老人了。
一代老臣一个个的退隐，留下了更多是新面孔。
“老褚啊。”顾青小声问着褚遂良，“这是怎么了？”
“昨日朱雀大街大乱，老将军都被陛下罚面壁半月。”褚遂良不苟言笑说着话，“在下也奇怪了，为何唯独你顾青没事。”
“有我什么事情，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呵呵。”褚遂良声声冷笑。
宫门打开，顾青跟着朝臣们走入太极宫。
李二准时来到太极宫，看到顾青若无其事站在朝班上，眉眼使劲跳了两下，面无表情坐下。
昨日在朱雀大街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有文官上前说话，“陛下！昨日朱雀大街大乱，起因是因为尚书令送出的大堆琉璃，价值不菲，陛下骄奢之风不可涨。”
说的也没错，勤俭是中原人的老底子。
顾青站出朝班说道，“这位……敢问怎么称呼。”
“在下御史大夫，孙现。”对方朝着顾青礼貌的回答道。
“嗷。”顾青回过神，“陛下这位御史大夫说的没错，勤俭是一种美德应该提倡，谁都不能铺张浪费，臣行商也知道挣钱不容易。”
听到这话，褚遂良瞪着顾青差点骂出声，你挣钱不容易吗？满长安就数你顾青挣钱最容易，挣得最多。
李二的脸色发黑。
顾青接着说道，“如今天下太平，长安不少百姓们的日子也开始富足起来，日子好了总不能再让百姓们依旧过着紧衣缩食的日子，这是一种品德，不过也不是一种准则。”
第五百七十章 李二问话
说完之后，朝堂陷入了一片安静，一种幽怨的气氛在蔓延，所有人都沉思一个道理，死要钱是不是等于勤俭，顾青见李二迟迟没有反应开口问着，“陛下？”
李二回过神开口说道，换了换脸色，“顾青，昨日朱雀大街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说几句。”
“陛下罚的好。”顾青朗声说道，“以正视听，陛下英明！实乃帝王典范。”
李二双眼无神看着顾青，要数谁家最有钱就只都知道富可敌国的顾青，小小年纪坐拥家财万贯，家里的库房堆满了银饼，心中十分纠结，又十分生气，一个死要钱又油滑的家伙怎么说的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明明是昨日朱雀大街大乱的罪魁祸首却还能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简直匪夷所思。
最让李二头疼的是，顾青已经富有到用琉璃装窗户了，还要送给朱雀大街上的国公们琉璃，自己这个皇帝所过的日子还没有顾青来到舒坦。
朝堂上一片寂静，今日陛下临时召开朝会，原以为是来批判顾青的作为的，可是这么一带感觉话题的方向有些变了，偏偏这个死要钱侯爷说出来的话还真挺有道理的。
“尚书令，你为何要送如此多的琉璃。”褚遂良先开口说道。
“和我有关系吗？”顾青反问。
“你！”褚遂良指着顾青一时间说不出话。
“陛下，臣家中的琉璃多的用不完，所以想着给国公老将军们送点过去，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顾青低头说着话，“老将军们年纪一大把了，一个个老当益壮着实让人佩服，不过犯错就要罚，嗯！陛下做的没错。”
“尚书令此话在下不敢苟同。”褚遂良说话道，“若你顾青不把琉璃送到朱雀大街有不会有昨日的那一幕。”
“中书令此话在下也不敢苟同。”顾青也说道，“在下确实把琉璃的送到了朱雀大街上，可也并不是在下让老将军们打起来的，中书令，冤有头，债有主，话不能乱讲，岂有此理。”
“无的放矢。”褚遂良也扭过头不再说什么。
“据说你顾青真的会做琉璃？”李二瞧着顾青，“那些琉璃都是你做出来的。”
顾青点头，“是的，其实并不难做主要还是成分的缘故，不同的东西烧制在一起就做成了琉璃。”
听到这句话，朝臣们倒吸一口凉气，以后顾青想要琉璃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想想当年顾青拍卖琉璃的样子，这个新晋的凌烟阁功臣怕是日后会让琉璃变得不是那么值钱。
“朕明白了。”李二说着话，“纵使你把琉璃送到朱雀大街没错，可老将军们大闹朱雀大街，也和你的琉璃脱不了关系，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有异议。”
“臣没有异议。”顾青说话道。
说道俸禄，顾青悲凉从心中而起，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领过俸禄，上一次罚自己俸禄是几年来着，还要天天给李二干活，动不动加班加点还要随叫随到，更没有加班费。
散朝之后，顾青悲伤的走在出宫的路上，过年了宫里也冷清了许多。
“你们知道吗？这些日子太子处理政事日日通宵达旦。”
“派出波斯建设都护府的官员也是都是太子殿下一手点拨的。”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还要准备迎接波斯新任国王派来的使者。”
……
散朝的路上，有不少文官都在议论李承乾的事情，今日的朝会上太子殿下确实不在。
“尚书令。”王钦拦住顾青，“陛下召见。”
“我就知道。”顾青心中感慨。
“请。”王钦微笑着。
深吸一口气，顾青跟着王钦一路来到甘露殿前，抬头看了一眼李二和长孙皇后就在其中坐着。
“进来。”李二呼道。
顾青走入甘露殿中躬身行礼，“陛下。”
“说说吧。”李二开口问，“你的琉璃是怎么做出来的，都知道你顾青家琉璃多的用来装窗户。”
“回陛下其实不难。”顾青听出了李二的意思，“臣回家之后，就把多余的琉璃送到宫中。”
“你看看这小子油滑成什么样了，岁数在长，这个脾性一点长进也没有。”李二笑呵呵对长孙皇后说道，只要说出一句话顾青就明白了李二的心思。
从古至今送礼是一门艺术活，更是在职场或者交际之中，不能光听话外的意思，还要听话里的意思，所谓客气一下，李二打听着琉璃，不如把琉璃送到李二的面前，领导讨论着螃蟹，不如送给领导螃蟹，都是社会人。
长孙皇后带着宫女们离开。
甘露殿只剩下了，顾青和李二。
“昨日朕和房玄龄聊过了。”李二低声说话。
“臣不想让长辈们失望。”顾青抬头看向李二，“陛下，臣在长辈们心中虽然不是一个完美的小辈，更像是一个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人，不过臣也明白长辈们对臣的扶持，老师的教诲，老将军们的带路，若是没有这些长辈，臣走不到今日，想着不犯错便好，臣更不想让长辈们失望，这一次让他们失望了，臣怕没有下一次了。”
没有下一次了，李二颔首想着，房玄龄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今连上朝都很吃力，老将军们的身体小毛病不断，若是失去了他们自己这个帝王会有多么的孤单。
“顾青，你若继承了房玄龄的衣钵，你以后会怎么做？”
“臣只想让中原的百姓过的更好，回报教诲过臣的长辈们，回报臣脚下的这片大地与故土。”
王钦站在安静的甘露殿外，看着四周。
“很好。”李二接着问，“朕在问你，倭国的动静真是你让上官仪和李君羡做出来的？”
“是的。”顾青没有否认。
“告诉朕，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不难。”顾青来回走了两步，“其实就是引爆了火山，有些火山的脾气很差，它爆发起来的很可怕，中原也有火山，长白山就是一座火山，不过这座火山不活跃，不像倭国的火山那样容易引爆。”
“你的话是说长白山也会引爆？”
“没有绝对威力的火器做不到让长白山引爆。”顾青对李二开口，“陛下放心，未来数百年长白山都不会喷发。”
第五百七十一章 成像
李二还是孤疑的看着顾青，君臣之间不再说话甘露殿重新陷入了安静，阳光进入宫殿照在顾青的身上，许久之后王钦走入，“陛下，用膳的时辰到了。”
“朕知道了。”李二朝着王钦摆手又问顾青，“苏定方的奏章朕已经看到了，你对吐蕃做的事情朕也明白，你想要同化吐蕃？”
“只是顺手为之。”
“你退下吧。”
顾青先一行礼，“那臣先告退了。”
李二点头也没在说什么。
东宫
眼下的东宫已经成为了第二个中书省，褚遂良在一边帮着太子处理各地遗留下的奏章。
李承乾这里有不少的官员正在讨论政事，虽然是休沐不过身为太子还是没闲着，波斯国王已经昭告天下波斯成为了大唐的属国，派出军队先一步驻守波斯，眼下还要派往官员去波斯。
看着手中的名册，李承乾迟迟没有落笔。
“太子殿下。”弘文馆的官吏走来说道，“幽州附近出现了盗贼，这是幽州传来的紧急奏报。”
接过奏报李承乾奏报，“派出府兵镇压。”
又也一个官吏带着奏章而来，“太子殿下，这是江南两道的奏章，”
江南两道的商户希望可以加入这次海贸之中，李承乾看完这份奏章陷入了犹豫，海贸的事情一直都是顾青在主持，自从当初建立港口之时就是父皇就已经默认了让顾青来主持海贸这件事情，也还真只有顾青最懂海上的事情。
几番思量之下，李承乾把这份奏章交给了褚遂良。
看完之后，褚遂良了然的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可以主持江南商户与顾青之间的会面，当初陛下也将东海的事情交给了太子殿下，虽然是由顾青来全权主持海贸，太子殿下也有过问的权力。”
听完褚遂良的话，李承乾看向自己忙碌的东宫，回过神意外的发现自己似乎号令不了顾青，虽然他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不管是碍于父皇对顾青的信任，还是自己与顾青相比，不知不觉这么些年顾青像是成了自己心中的一座大山，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这座大山压得自己跨不过去，顾青的功业太多太多了。
纵使将来自己称帝，只要顾青一句话或许就能推翻自己，父皇说的没错，顾青就是有一把双刃剑，能够开疆拓土，镇住了漠北，灭绝了吐蕃，河西走廊再无人敢来冒犯，也能祸乱天下。
“太子殿下？”褚遂良看着李承乾的表情疑惑。
“褚遂良。”李承乾低声说着话，“你觉得孤能够驾驭顾青吗？”
“不能够。”褚遂良非常直接了当说道，“太子殿下没有发现，顾青与陛下之间的相处方式吗？”
李承乾手中的奏章迟迟没有放下，“此话怎讲？”
“陛下与顾青虽是君臣，但也有很多契合的地方，更多是相互取得利益。”褚遂良躬身说着话，“太子殿下不能想着驾驭顾青，而是要和顾青各得所需，此人性格乖张，处事随性，好在对于权势毫无觊觎之心，太子殿下不妨有空与顾青坐而长谈，必有所收获。”
东宫很忙碌
回到家中的顾青也开始忙碌起来，小孔成像的原理很简单，早在当年墨子和他的学生就研究过这个原理，只是做照相机却不容易。
李治坐在一边看顾青鼓捣的半天，还是没有看明白，“顾青，为什么这个影子是倒着的。”
“因为光是直线传播的。”顾青手脚忙活着，“说了你也不懂，晋王殿下可以找一些工匠吗？”
“要宫里的吗？”
“不需要。”顾青说着话，“只要找几个会干木活的就可以，一个暗箱不难做。”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治疑惑问道。
“照相机。”顾青思索着，“一种可以留下人影像的东西，晋王殿下知道什么叫做光学成像吗？知道光的照射吗？知道光的传播速度吗？”
李治使劲摇头。
“不知道就好赶紧去找几个会做木活的工匠过来。”
李治走出顾青的实验室，甩上门黑着脸来到院落中，“范健，你给我过来。”
“晋王殿下有何吩咐。”范健急急忙忙走来。
“顾青要几个会做木活的工匠做一个叫做暗箱的东西。”李治说道，“赶紧的去找几个工匠过来。”
“是！”范健恭敬的离开。
照相机？李治左思右想，可以留下人影像的东西？这是不是又是顾青的发财大计，要是自己可以抢着顾青前头做出来，然后交给父皇，父皇会不会开心？
想到这里李治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照相机这个东西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顾青会交给自己去做吗？
整整在家三日，顾青一直在忙活，范健小心翼翼端着一个东西而来，“家主，这块板已经好了。”
带上手套，顾青拿着这块镀银的铜板，已经抛光了，要有照相机缺不了这个东西，“很不错。”
范健苦笑连连做这个东西废了很大的劲，就是因为这个镀银的功夫可气走了不少的铁匠。
“幸苦了。”顾青收下这块铜板，“你去找夫人支点钱给那些工匠，你自己也领一些。”
有了这个镀银铜板，还需要样东西那就是碘，在这个感光材料稀缺的年代，也就只能找出碘话银这种东西，去哪里找碘呢。
苦思冥想之下，找到孙思邈，“师父，你知不知道一种叫做碘的东西。”
“是药材吗？。”孙思邈问着。
“应该不是。”顾青摇头。
“那没听说过。”孙思邈手里正在观察着杨胜的藏红花，还不时闻一闻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下去。
“这年头没个碘要是有人得了大脖子病该怎办。”顾青踌躇着。
“大脖子病？”孙思邈听到这个名词又疑惑说道，“你说的是瘿病吧，这个也不是治不了。”
“嗯？”顾青来了兴致看向孙思邈。
“这个用黑角菜就能治。”孙思邈轻描淡写说道。
“黑角菜？”顾青疑惑着说道，“什么黑角菜。”
“呵呵呵……”孙思邈苦笑着，“你连黑角菜都不知？我孙思邈怎么就收了你这样一个弟子。”
第五百七十二章 吓坏了（第六更）
“师父，你说的那个黑角菜到底是什么？”顾青追问。
“那就是一种海菜，当初我们在东海见过，不过长安没有。”孙思邈说道，“有一种叫做昆布的药材也能治，长安的医馆都有卖，为师这里也有，你说的碘和大脖子病有什么关系，谁得大脖子病了？”
顾青一拍脑门，忘记了中药这方面，老祖宗学问果然还是高深，“师父，给我一点昆布吧，我有大用。”
“谁家得大脖子病了？为师亲自去瞧瞧，你小子医术也是半吊子晃荡，万一治出个好歹怎么办。”
“没人得大脖子病，就是我自己有用。”顾青说话着走入孙思邈的药方翻找着，“师父，你说的昆布在哪儿啊？”
“出去出去。”孙思邈糟心的看顾青在自己药房捣乱，拿出一包药材，“这个就是昆布。”
接过昆布，顾青笑呵呵收下，“多谢师父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照相机可以做了。”
孙思邈陷入思索，照相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顾青再次忙碌了起来，将昆布烧制成灰然后用水浸透，开始尝试提取碘，有知识走遍天下都不怕，老师教导的好，读书总算也能派上用场。
接下来就要把这个镀银的铜板放在碘液中将上面的银制成碘化银。
制作好一切之后顾青兴奋地放入暗箱之中，开始试验成像，先从风景开始。
李治奇怪看着，“你就把这个暗箱放着就行了？”
“对！”顾青点头，“到时候给晋王殿下一个惊喜，知识的奥妙，科学的伟大。”
“科学？又是科学。”李治看在暗箱了操作着什么，“我能看看吗？”
“看吧。”顾青拉着李治走入半人高的暗箱之之中。
进入黑漆漆的暗箱之中，李治就看到一个小孔，小孔里光影照在镀银铜板上，惊疑说道，“顾青，这个怎么是倒立的。”
“确实是倒立的，这是因为光线的缘故。”顾青解释着，“应该可以了，晋王殿下麻烦让让。”
“好了。”
顾青关上小孔的盖子，推着暗箱回到家中开始把照相洗出来。
李治一直站在实验室之外，顾青把门窗什么都关上了，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几番犹豫之下还是走入了房间中。
见李治进来，顾青急忙说道，“晋王殿下麻烦把门给关上。”
小心关上门，李治看着顾青洗着东西，“你洗这个板做什么。”
“这个水是用盐溶解的。”顾青一边说道，“盐里面有一种东西叫做氯化钠，这种东西可以帮助定影。”
“什么是定影？”李治又疑惑了。
“就是影子，照在这块板上的影子。”顾青笑呵呵解释着，“刚晋王殿下也看到了，那些风景的倒影通过小孔照应在了这块板上对不对。”
李治使劲点。
“那就对了。”顾青接着解释道，“我们要把那些树木的影子留在板上，可惜了没有胶卷，要是有省事很多。”
“什么是胶卷？”李治再次问着。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在下很难和晋王殿下解释。”顾青平淡说道，把洗好的底板洗干净，然后晾嗮。
一切完成后，李治看着这块银板好久说不出话，像是魔怔一般的来到顾青之间成像的地方，树木花草一模一样，连远处的人都有。
“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顾青看着李治的神态说道。
“这个也是魔术？”
“这个不是魔术，这个叫做科学。”顾青收起银板招呼范健说道，“把家里都叫上，咱们一起照相。”
“好嘞。”范健也笑呵呵点头。
一家子坐在家门前，放着齐齐一排椅子，孙思邈扭捏着说话，“我站在旁边就好，顾青你坐中间。”
“师父你就坐中间吧。”顾青笑呵呵说着话。
杨胜和狄仁杰也来了，搞不明白顾青到底在做什么。
“你们站这里。”顾青指挥着排座位。
孙思邈抱两个孩子坐在最中间，顾青对范健说话道，“你记住当上面的图像不再晃动了，就可以了，然后马上盖上盖子。”
“明白明白。”范健使劲点头。
顾青坐到孙思邈的身边，武媚坐在自己的身边，另一边是杨胜狄仁杰，还有李治和小兕子。
坐了大概十分钟范健就盖上了盖子，“家主，这样是不是就行了。”
“我看看。”顾青走入暗箱之中看着底板的情况，一家人只有上半身印在板上，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清楚的在里面，孙思邈的诧异，武媚的好奇，杨胜的懒洋洋，狄仁杰的思索。
拿着底板，顾青再次来到自己的实验室中开始定影。
“老师这是做什么呢？”狄仁杰好奇道。
“这个叫做照相。”李治抬头对狄仁杰说道，“照相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这一次顾青只教了我，呵呵！”
狄仁杰走进暗箱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又看向其中一个小孔，“其中的奥妙应该就在这个小孔中吧。”
“没错！”李治骄傲说着，“这个叫做光学成像，光学成像你知不知道。”
“那晋王殿下知道吗？”狄仁杰反问。
“我……”李治一时间语窒，“我想知道，顾青没和我说。”
“哦，原来是这样。”狄仁杰了然的点头，“原来晋王殿下也不懂。”
“我迟早会懂得。”李治不服气说道。
板上的图像清晰之后，顾青把底板给裱起来，像是一个镜框一般，小心翼翼挂在自己家的大堂上。
孙思邈看到自己的在底板上吓了一条，桌案大小的底板上，每一个人都清晰可见，五官表情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这……”孙思邈吓的说不出话，“这是我自己？”
“嗯！就是师父。”顾青自豪说着话，“怎么样，你徒儿本事大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法术？”孙思邈瞪眼看着顾青，像是看着怪物一般，平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就算了，这一次把人的影像都给留了下来，实在是骇人听闻。
第五百七十三章 处默英武
“这个不叫法术，这个叫做科学！”顾青解释着，“就是我们书院教的那些，比如物理。”
“科学。”孙思邈看着自己的神态久久不能言语。
“这个是明达。”小兕子指着底板上的自己说道，“这个是武媚姐姐，这个是顾青大哥，这个是狄仁杰哥哥，这个是皇兄，杨大哥。”
武媚倒是对这个东西的反应不是很大。一家人的照相挂在了大堂的墙壁上反而有些觉得温馨，一时间也明白了顾青这么做的缘故，一时间眼睛有些酸涩，控制不让眼泪掉下，留住了自己身边的人，至少在将来不会是只有灵牌上的一个名字。
杨胜把顾青拉到一边，“顾青，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呀？”顾青解释着。
“那为什么我会在那个东西上面。”杨胜紧张说道，“还一模一样。”
“你就当一种快速画图的工具，只是画的非常像就行了。”顾青笑呵呵说道，“别这么见怪。”
“你真的没对我做什么？”杨胜接着低语。
“没有，你放心。”顾青说着话，“这就是一种把人印上面的东西，明白原理后也不难。”
虽然听着顾青的解释，杨胜还是觉得浑身有些不得劲。
照相机落成，顾青本想低调一些，没想到还是被跑到宫里的李治给说出口，这下可好，宫里的人一知道，长安的那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国公将军们也知道了。
程家，程咬金在家中对程处默喝道，“处默！你最近做什么呢？”
“吃，喝，睡觉。”程处默坐下说着话，“孩儿这些日子老实的紧，都好几天没有出长安了，好多日子没有揍人了。”
“嗯。”程咬金若有所思点头，“据说顾青又做出了一个新奇玩意儿，你去顾青家里探探。”
“孩儿明白了。”程处默点头。
“慢着！”程咬金把两柄宣花大斧扔在地上，“如果顾青不肯把东西交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老货，这么做不好吧。”程处默犹豫着。
“什么好不好的。”程咬金喝道，“顾青那小子什么德行，不招呼几下，他怕是忘了我程家的门风。”
“孩儿明白了。”程处默大声回应，提着两把宣花大斧就出了家门，一路走到顾青家里。
“处默兄，你带着两把大斧子所为何来。”顾青疑惑看着，“莫非是我来家劈材，我家柴够用。”
程处默步步走入顾青的家中放下两柄大斧子，“听说你又做出什么新事物，家里老货让我看看。”
“你说的是照相机把。”顾青笑呵呵指了指自己大堂墙壁上挂着的东西，“处默兄看这个。”
“嗯？”程处默疑惑抬头看去，硕大的相框就在墙上，看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顾青，你怎么去这里面了。”
“不是我去这里面了，是我的影子去这里面了，也不是我的影子，是我的影子照在上面。”顾青抓着头皮要怎么和这个瓜货解释。
“你的影子？”程处默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连自己的影子都不放过，顾青！你果然是个狠人。”
“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个东西其实叫做照片，因为我做了一个照相机。”顾青细细说道，“这个照相机，是运用科学中叫做光学成像的原理，把人印在上面，这其中的学问大了去了，我也是琢磨了好多天才做出来的。”
“这个东西好做吗？”程处默问道。
“不好做，要是做不好一片模糊晃瞎狗眼。”顾青认真说着话，“处默，你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试试。”程处默晃了晃膀子，“我程某人怕过谁。”
程处默一副上刑场的架势，顾青看着嘴角直抽抽，推出家中的暗箱，放好底板，“处默兄摆个最英武的姿势。”
“好！”程处默挥着斧子摆出一个架势。
“嗯！就这样保持不动。”顾青嘱咐道，“马上就好。”
“慢着！”程处默又说道，“我要不还是上马吧，马上的更加英武。”
“你高兴就好，赶紧的。”顾青说这话。
程处默牵来战马翻身骑上，“顾青，你能拍下我骑马奔跑的样子吗？”
“哪来这么多屁事，站着不要动!我这就拍了！”顾青不耐烦说着话。
“好！”程处默拉着缰绳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经过一番忙碌，一张程处默的照相就完成了。
“我……”程处默差点没有拿住，“顾青，我也进去里面了。”
“那不是你，那只是你的影子，一种光影而已。”顾青说话道，“这个可贵了，要费不少钱，你好好留着，镀银的铜板，一块要几百贯银钱呢。”
“好家伙！”程处默看着自己的照相，“顾青，你这个东西能挣大钱吧。”
“确实可以挣钱。”顾青又说道，“为了造这个东西，废了不少功夫。”
程处默看着自己的照相越看越不对劲，“顾青，你这东西该不会是什么法术吧。”
“不是！”顾青强调，“这个叫做光学成像，是科学，不是什么法术。”
“科学？”程处默疑惑道，“就是你书院里成天教的那些？”
“没错，科学的力量是很强大的。”顾青骄傲说道，“有一个伟大的人说过，给一个支点他就可以敲动整个地球。”
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家里已经做好的饭食。
“留下来吃饭吧，咱们还没好好喝过一杯。”顾青说着话，对自己的管家吩咐，“范健，你把魏王，房遗直，苏定方也叫来，一起吃饭。”
范健得了话立刻去办事。
今日的顾家很热闹，房遗直和李泰先到，接着是苏定方，四人一起喝着酒水。
“这些年我们也算是南征北战了。”程处默有些微醉，“雁门关，河西走廊，高句丽，波斯，我的战功也算是可以比肩我家老货了，别人都说你爹是程咬金，这是我程处默以前听到最多的话，现在听到的是你是程处默他爹。”
“哈哈哈哈。”程处默说道这里笑了起来，“真是痛快！”
苏定方也说着话，“我和顾青说过，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打算退下来了，不再打仗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神异东西
“就这么退下来了吗？”李泰觉得可惜，“会不会太早了，你现在也还年轻。”
“李靖大将军和我说过很多话。”苏定方喝下一口烈酒，“够了！这辈子能够在战场上杀的酣畅就足够了，也累了，也疲倦了，我现在也有些明白杨壮士为何对于军功如此的熟视无睹。”
“杨壮士人呢？”程处默疑惑着。
“他在家里种田呢。”顾青回答道，“这家伙现在就想守着自己家，和自己的妻子女儿过日子。”
“挺好的，都挺好的。”房遗直举杯而起。
五人再次一饮而尽，酒足饭饱几人来到浴池一起泡澡。
“顾青啊，还是你的日子舒坦。”李泰感叹着，“长安权贵之中，就你顾青住的最舒坦最安逸。”
“我只是比较随心而已。”顾青喝下一口酒水。
五人舒坦的泡澡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的这位吓得在几人水里一阵扑腾。
“陛下，你怎么来了？”顾青诧异地看着李二。
“朕怎么不能来了。”李二有些发福的身体也泡进浴池，“顾青，据说你做出了一个很神异的东西？”
“照相机。”顾青解释着。
伺候在一旁的下人接着倒入一桶热水，池子中的水温升高，几人齐齐舒畅的一声感叹。
“你父皇怎么来了。”小声问着李泰，顾青与李二保持距离。
“我怎么知道。”李泰也说着话。
“怎么？朕一来你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李二瞅着说话，“朕刚刚还听到你们一个个说的响亮。”
“陛下，臣这就去把照相机拿来。”
“不必了，给朕下来。”
“是！”顾青回到浴池之中。
“这些年朕还真没像现在这么的舒坦过。”李二说着话，“朕还真羡慕你们。”
听着话，顾青觉得味道不对劲，这是羡慕的还是在说自己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指桑骂槐呢。
“朕看到你家里挂着的东西了。”李二说道，“朕也不是迂腐的人，你顾青手里造出来的东西朕见多了，这东西为什么不早些出来，好多好多人的面孔朕都快忘记了，有些是对手，有些是生死敌人，还有是至亲，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朕都刻骨铭心，就怕忘记了他们的样子。”
“陛下。”顾青说着话，“水凉了差不多了，咱们去蒸一蒸吧。”
“也好。”李二点头。
这李二怎么来了别人家里一副主人家的态度，谁让你是皇帝呢，顾青走入桑拿房坐下感受着这里的热气。
一盘水浇在底下的炭石上，桑拿房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当年大雪纷飞，朕也是像这样坐在这里。”李二开口说道，“顾青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在发生变化，似乎唯独只要你顾青没有变。”
桑拿房中依旧是一片安静。
李二接着说道，“朕已经老了，你们正是年轻正当时。”
谁都没有回答李二的话语，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程处默再次往地下的碳石上浇下水，桑拿房中的温度接着陡然上升。
汗水流过脸颊，李二感觉到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五人也跟着李二起身走出桑拿房，重新穿好衣服，还以为李二有话说，没想到他就这么离开了。
苏定方，程处默，房遗直，李泰也各自回去。
“父皇，就这么走了？”小兕子看着李二离开的车马。
“晋阳公主。”武媚来到小兕子的身边，“我们去刺蜀绣好不好。”
“好！”小兕子笑嘻嘻答应着。
新年的第六天，顾青推着照相机来到长安，给房玄龄一家与自己照完相，一路推着来到了宫中，李二家的人口比较多，主要是李二的妻子很多，这就让顾青有些头疼。
“你怎么来宫里了。”高阳笑嘻嘻走来。
“我来给你们全家大小照相。”顾青对高阳说着话，看到一旁的长乐公主，好久没有见到长乐公主了，眼前的长乐公主多了沉淀过后的稳重，随之而来的还有长孙皇后，带着一大帮妃子与公主。
高阳看着半人高的暗箱，“这就是稚奴说的照相机。”
“正是。”顾青乐所以说话，“这个东西学问可大了。”
“知道了，知道了。”高阳俏目说着话，“科学嘛，稚奴不止一次说过这个了。”
王钦跟在李二的身后漫步走来，随着而来的还有太子李承乾。
顾青正在宫里给李二一家老小拍照，事情传的很快，对于这种神奇的事物，也是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
程咬金听了自己儿子说话后，看到自己儿子的照相，扛着两把宣花大斧来到承天门前等着顾青出宫，准备守株待兔。
看到程咬金带着两把大斧子就站在宫门口的不远处，这可把宫门侍卫给吓坏了，有侍卫小心来到程咬金的面前，“卢国公，您这是为何？”
“老夫等人！”程咬金瞅着宫门，“不干你事。”
“可是……”侍卫欲言又止还是鼓足勇气说话，“卢国公，你要是来宫门前倒是没有关系，可是您拿着这两个家伙，确实有些不合规矩了。”
“怎么？老夫又没进宫门，你们一个个咋咋呼呼作甚。”程咬金踢了踢裤腰带吐出一口唾沫，“我程某人就是闲着出来走两步怎么了？”
“可是陛下有旨，卢国公现在应该在家中面壁思过才对。”侍卫一头冷汗说着话。
“陛下要过问也是来过问老夫，用不着你提点。”程咬金没好脸。
“呵呵呵、”侍卫苦笑，觉得不放心还是站在了程咬金的身边。
牛进达也走来站在了程咬金的身边，“据说顾青做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确实了得。”程咬金点头，“顾青的那个东西可以把人给印在上面，像是人的魂一般，老夫倒要问个清楚，他做出来的是何妖物！”
“你家那大小子也照了？”
程咬金点头。
“这么神异的东西，会不会也是一笔大买卖。”牛进达低声对程咬金说着话，“就像当初的香水，要是这小子能把香水拿出来卖，必定轰动长安，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谁料这个小子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卖。”
第五百七十五章 给李二一家做饭
宫门侍卫见到牛进达也来了，额头的冷汗越加多了，“牛将军，陛下有旨，你也应该在家中面壁思过。”
“有什么事情让陛下来过问我老牛便是，不用你来提点。”牛进达又对程咬金说着话，“再过一段时间，东南风吹来，东海的船也该回来的。”
程咬金目光放在宫门口，“那小子怎么还不出来。”
知道顾青在宫里照相，李泰带着李治与小兕子也来到了长安，一来到承天门就见到了程咬金与牛进达盯着宫门口。
“见过魏王殿下。”程咬金与牛进达行礼。
李泰也回礼道，“两位伯伯，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等顾青出来呢。”程咬金揪着自己下巴地胡渣说道。
“嗷。”李泰恍然明白了什么，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走进了承天门。
顾青在宫里忙碌了大半日，给李二一大家子拍好的照相之后，长孙皇后于一群妃子最为惊讶，纷纷看着照片上的人，话语间都在说着谁最美，谁最好看。
“陛下。”顾青对李二说道，“陛下和长孙皇后单独照一张吧。”
李二的眼神闪烁，还是点头答应。
再次走入暗箱之中，顾青给李二和长孙皇后照相，看着底板上的成像已经稳定了，关上盖子，图像就留在了上面，记得穿越前的老师说过，相机的构造其实和人眼睛，差不多，视网膜，底片，瞳孔，小孔。
李泰带着李治与小兕子这才到，先给父皇母后行礼之后对李二开口说道，“父皇，卢国公与牛将军就在承天门外等顾青。”
程咬金和牛进达在宫门口？听到这消息在场的人都有些疑惑，这两个老将军不是应该在家中面壁思过吗？李二想了一会儿看着顾青身边用来照相的大箱子就明白了，苦笑连连，“朕明白了，召他们进来吧。”
“哎。”王钦笑呵呵退下去做事。
“真的假的？”顾青小声问着李泰。
“是真的。”李泰说着话，“卢国公还拿着两柄大斧子呢。”
顾青使劲咽下一口唾沫，感觉自己脊背凉飕飕的。
李承乾看着顾青和宫里的人打成一片，好像他和什么都人处的来，和谁都很容易亲近，这么多年以来，顾青早就成了宫里的熟人，皇宫上下没人不认识这个家伙，李承乾心中莫名有一种感觉，顾家也算是新兴的权贵，会不会以后皇家和顾家会成为邻居一样。
父皇对顾青的信任，母后对顾青的赏识，甚至可以赶超某些皇子了，连父皇也偶尔会去顾家坐一坐，明达和稚奴几乎就是顾青养大的。
“顾青，今日便在宫中用膳吧。”李二微笑着说道。
“陛下。”顾青抬头看了眼天色，“天色不早了，怕是要宵禁了。”
“你可真会找借口。”高阳阿谀道，“长安这半个月都不宵禁，还是说你顾青贵人事忙给忘记了。”
“我还真忘记了。”顾青长叹一口气，“这些日子真是忙坏我了。”
“去你的。”高阳瞪了顾青一眼，“你是嫌弃宫里的饭食比不上你家的吧，哼！男人！”
长孙皇后看在一边笑着，眉眼舒展。
“陛下。”顾青对李二说道，“今日小子想亲自给陛下与皇后做一顿饭食。”
“好。”长孙皇后先一步答应。
“王钦。”李二点头说道，“带顾青去御膳房。”
“是！”王钦说话道，“顾县候，请随老奴来吧。”
走了两步，顾青回头看向高阳，“你来帮忙。”
“我？”高阳扭过头，“你让本公主做菜？想得美。”
“你来不来。”顾青再次说道。
“我……”高阳看了一眼顾青又看向自己的母后，见长孙皇后笑呵呵看着自己红着脸说话，“来就来。”
“父皇，儿臣也去帮忙。”李泰见气氛不对也跟着顾青而去。
“母后！”小兕子扑入长孙皇后的怀中，“明达又长高了。”
“嗯。”长孙皇后看着小兕子，“不知不觉明达都已经这么高了，母后要抱不动了。”
“嘻嘻嘻！”小兕子笑着露出一堆小虎牙。
看着自己的儿女都在，李二说道道，“都去甘露殿吧。”
御膳房，顾青把一大堆御厨给赶了出去，收起袖子自己一边干活对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高阳说道，“高阳公主，你是不是想着吃好吃的才故意提到宫中的膳食了。”
“哪有。”高阳的脸更红了。
“女人啊。”顾青把鸡腿放入油锅中油炸，“胖子，宫里有五花肉吗？”
“什么五花肉。”李泰手脚忙碌的添加材火。
“就是猪肉。”顾青说话道，“有没有。”
“猪肉啊。”李泰对着站在御膳房外不知所措的御厨命令道，“听到没有，猪肉！”
“是！”御膳房的出自立刻慌张去准备。
做好的油炸鸡腿，顾青开始忙碌着做蛋包饭，饺子，炒肉，鱼汤，土豆炖牛肉。
“魏王殿下猪肉来了。”御膳房的厨子拿来了一整只猪的猪肉，“我们平日里不做猪肉，所以御膳房没有准备，这还是去外面才买回来。”
好像古人有些规矩是不吃猪肉的。
李泰倒也没在意，看着一筐猪肉说道，“顾青这个要怎么做。”
顾青熟练的割下几片五花肉，先把五花肉炒熟，然后放一些菜烧熟之后，用五花肉片卷着菜，做成了一个个肉卷。
“有牛奶吗？”顾青问着御厨。
“有羊奶。”御厨说话道，“牛奶倒是不好去找。”
“就羊奶吧，羊奶也行。”顾青一边和面，接着打蛋。
高阳站在一旁看着顾青有条不紊的做着菜，别人都说君子远庖厨，做饭这种事情都是女人做的事情，或者是下人做的，可是顾青做起这些非常熟练。
看高阳诧异看着自己，顾青对她说着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跟着师父流浪就要自己找吃的，不知不觉学会了做这些饭食，自己不动手就会被饿死，学会之后就不怕饿着了。”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高阳看着顾青用筷子熟练在陶碗中打着鸡蛋。
第五百七十六章 皇家酒局
顾青先把蛋挞皮做好，然后放在一旁等着晾凉，接着把打好的鸡蛋放入蛋挞皮中，放在火盘子上烘培着，“这个东西呢叫做蛋挞，类似一种糕点。”
“哦。”高阳似懂非懂的点头。
接着顾青准备做叫花鸡。
“这个我来，我会做。”李泰说道，“我自己动手。”
“一起来吧。”顾青说着动手做叫花鸡。
忙完一切就等着叫花鸡熟了，李泰撑着下巴说话，“顾青，我什么时候可以瘦下来。”
“运动，燃烧脂肪。”顾青直接了当说道，“早就和你说过了，你总是坚持一会儿就坚持不下去了。”
“燃烧脂肪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燃烧……”顾青使劲解释道，“怎么说呢，比如说你跑步的时候会觉得热，会流汗对不对？”
“对！”李泰使劲点头。
“那就是在燃烧自己的脂肪。”顾青解释道，“用我师父他老人家的说法就是体内的内火。”
“是这样吗？”李泰接着问道，“那有没有不运动，还不用节制吃东西的燃烧脂肪的方法。”
“这个嘛……”顾青一声叹息说道，“那我这边只有建议你火化了。”
高阳听着两人的对话忍着笑意，“皇兄，你不用听顾青瞎说，这家伙总是晃点别人。”
“我说的是认真的。”顾青强调说着话，“其实你家皇兄的肥胖会对以后的身体留下隐患，最好的还是减肥！过度的肥胖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种病，要治！”
“顾青。”李泰惆怅说道，“你在骂我有病对不对。”
“我不是故意的。”顾青连忙解释。
“熟了。”李泰把叫花鸡扒拉出来，然后装盘，一群御厨带着一盘盘的食物送入甘露殿。
还没走进甘露殿，顾青就听到程咬金的大嗓门。
“陛下！要是我程某人出征波斯，别说波斯了，大食都给陛下拿下，那几个小娃娃做事太谨慎了，打仗的要领就是一个字勇。”
“那也不见得。”牛进达反驳道，“以前李靖打仗也是步步为营，没有你那样的横冲直撞。”
“那样多墨迹啊。”程咬金喝下一口酒。
顾青与李泰也落坐，高阳坐到了长孙皇后的身边。
新奇的饭菜都放在皇子与公主的面前，李二看着心情的菜色，“这是什么？”
“父皇，这个叫做蛋包饭。”李治解释道，“外面金黄包着的一层是蛋皮，里面就是米饭，吃起来倒是很有风味的。”
听李治解释着，李二的目光又看向蛋挞，“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叫做蛋挞，儿臣也没吃过几次。”李治说着咬下一口蛋挞。
程咬金对眼前新奇的食物，拿起一个蛋挞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太腻了。
“这个肉卷倒是不错。”牛进达也吃着，“程老匹夫，吃吃看这个肉卷。”
皇家的饭局是每个人一张桌案分着吃的，顾青就吃着一碗水饺，心里想着等程咬金和牛进达喝醉了就溜走，回到家中休沐结束之前都不来长安了，不安全。
李二也觉得这个肉卷不错，本就油腻的肉里面卷着素菜非常好的中和了肉质的油腻，而且很好的平衡了口感。
“顾小子！”程咬金说着，“你整日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也算是吧。”顾青低声说着话，“只是平日里吃的比较清淡。”
“改日让我家的厨娘也去你顾家学学做菜。”程咬金说话道，“老夫这些年吃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李二早些时候也让宫中的御厨与顾青家里学过厨艺，也没想到顾青能把食物做的这么新奇。
看向一旁气色不错的小兕子正在吃着水饺，看来自己的小儿子和小女儿在顾家吃的也一直不错。
李二的公主与妃子们吃的差不多就离开，李泰，李治与太子也离开了，甘露殿就剩下了李二，顾青与程咬金和牛进达四人
“顾小子。”程咬金对顾青说着话，“波斯一仗虽然打得不够干脆利落，不过也是大胜，你给我们大唐的将士长了脸，老夫应该敬你一杯。”
“是小子敬程伯伯和牛伯伯。”顾青一口饮下，“是两位伯伯教的好。”
“你这小子。”程咬金喝下一口烈酒说道，“老夫倒也没教过你小子什么，倒是一个会说话的，不像我家那个瓜货。”
“其实处默也挺好的。”顾青放下酒杯说着话，“处默打仗特别的勇武，冲锋在前谁也挡不住，大吼一声都能让敌军肝胆俱裂。”
“我家那小子就只有一身蛮力！”程咬金呵呵笑着。
牛进达也说道，“顾青，到了春季，东海的船能回来了吗？”
“能回来了。”顾青吃着蛋挞说话，“到了春季的东南风向就是返航的时候，因为到了七月份会是东海的风季，在风季过后就是秋季了，所以要赶在天气回暖时的东南风返航是最好的。”
“其实也可以从高句丽回来，只是如果从倭国北上借道高句丽，免不了舟车劳顿，还有可能会徒增波折，从海路回来是最好的，也是最省力的。”
李二听着话也点头，“顾青，这一次海贸大唐可以多收多少的税。”
“三十万贯，只多不少。”顾青对李二说道，“因为那里都是银矿啊，可值钱着呢。”
“哈哈哈哈！”程咬金举杯一口饮下。
“其实海贸利益远不止倭国一家。”顾青再次说道，“海上的财富有很多，南海一带还有更多的物资。”
税收三十万贯是一个什么数目，程咬金思量着，如果税收到三十万贯，那真正到货的银钱会有多少。
酒足饭饱之后，程咬金开始倒腾着顾青的照相机，奈何不能在晚上照相。
“这东西只能在白天折腾？”程咬金瞪着大眼珠子。
“是小子技艺不够精湛，做的比较简陋因为白天有充足的阳光所以方便成像，可是到了晚上阳光就没了，也不能成像。”顾青接着说道，“要不我给程伯伯再做一台，以后程伯伯可以玩的尽兴。”
“好！”程咬金爽快答应。
“一台一万贯！”顾青补充。
“老牛！”程咬金一声大喝，“把老夫的宣花大斧取来！”
“……”
第五百七十七章 头皮发麻
“且慢。”顾青也说道，“那这样！八千贯一台，不能再低了，就记在程伯伯账上。”
“六千！”程咬金说话道。
“好！成交！”顾青爽快答应。
看这小子这么爽快，程咬金心中孤疑怎么还是感觉这个小子得了大便宜，自己是不是吃亏了，偏偏还笑的贼兮兮的。
“臭小子，你给老夫下套了是不是！”程咬金瞪向顾青鼻孔出气
“小子是那样的人吗？”顾青笑呵呵摇着手中的折扇，“这价格天公地道，天地良心，程伯伯莫要乱讲。”
牛进达拉过程咬金，“这小子就是坐地起价，从小到大鬼精鬼精的。”
“多谢牛伯伯夸奖。”顾青再次说道。
李二喝的不少神志很清明，一边看着程咬金和牛进达与顾青笑骂间，口沫横飞。
“陛下，天色不早了。”长孙皇后在李二的身边说道。
听到话，程咬金与牛进达也神色一正，“陛下，臣先行告退。”
李二点着头，挥手让王钦送人。
顾青一路走出承天门，看着牛进达与程咬金一起笑呵呵唱着不知名的歌，随着老将们与李二的年纪越大，情义也越加的深厚，要说面壁思过也只是做一个样子，只不过是李二的一个轻飘飘惩罚。
“顾小子，跟着一起唱！”程咬金的巨灵神掌揽着顾青。
“小子不会唱歌。”顾青醉醺醺苦笑连连。
“哪有人不会唱的。”程咬金醉醺醺说话道。
“那小子就献丑了。”顾青清了清嗓子大声唱道，“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哎嘿哎嘿！参北斗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啊，说走咱就走哇……”
“好调调。”程咬金笑呵呵也唱了起来。
两老一少走在朱雀大街上，一路唱着歌，酒的后劲上来一时间忘了形，街上路人纷纷看来眼神怪异。
秦琼看到这一幕扭过头，好丢人啊，就装不认识吧。
……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顾青看着自己所出的坏境，眼前就杵着一个人物，再仔细一看是程处默这个家伙。
“你醒啦。”程处默看着顾青说话，“你昨晚和我爹唱啥了，我爹吆喝了一晚上。”
“什么？”顾青使劲抓着头皮好像喝断片，怔怔看向程处默，“我昨晚都干啥了。”
“你不记得你昨晚的风光了？”程处默又问道。
“我真不记得了。”顾青使劲摇头。
“你自己去外面瞅瞅。”程处默指了指门外。
顾青从床上起身穿好外衣与靴子走出门外一看，只见一大群女人齐刷刷站在门外，看这人数足足三十有余。
“给顾侯爷请安。”十三多个女人一起对顾青行礼。
嘭！
顾青甩手就关上门，看着房中的程处默，“什么鬼情况，你给我解释清楚！”
“昨晚你和我爹在朱雀大街一路走一路唱，然后来到平康坊，我爹和你说起了妻妾的事情。”说道这里程处默顿了顿。
“然后呢。”顾青感觉大事不妙。
“然后我爹说你没出息，好歹也是一个凌烟阁功臣，家财万贯的县公权贵就只有一个媳妇。”程处默淡定说话道，“然后我爹大袖一挥在平康坊买了三十多个清馆人，给你做妾。”
“你爹买的？”顾青语调高了好几分。
“对，我爹买来送你的。”程处默又说道。
“程咬金人呢！”顾青大喝道，“我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
“别吼了，那老货现在不在家中，和陛下他们一起去龙首原外打猎了。”程处默剥着一个茶叶蛋说道，“吃一个？”
“没心思。”顾青颓废地坐下，“我昨晚还干什么事了？”
“我哪知道你昨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程处默吃着茶叶蛋，“我只是把你背回来了而已，赶紧把这些清馆人领回家吧。”
“程咬金！”顾青使劲抓着头皮，“下一次不定不和这老货喝酒了。”
龙首原外猎场，程咬金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抖了抖身子和尉迟恭说着话，“你说说这顾青就要一个媳妇。”
前几天这些老将们还在家中面壁思过，此刻李二又把他们叫了出来一起打猎，这些老将都是李二年轻时打仗的好兄弟，君是君，臣是臣，随着年纪越大谁都害怕到了最后只剩下孤独的一个人，高坐朝堂之上的李二疏远了这段感情很多年了，此刻也只想着和这些老将军们好好将这份情义重新拿起来。
猎场上的风很大，李二一箭射出还是没有射中那只狍子，“朕的年纪越来越大了。”
李承乾看在眼中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给自己的父皇重新递上一支箭。
顾青拿着厚厚一叠卖身契，面对眼前一大群的女子将这些卖身撕了个粉碎，“好了，从今以后你们都自由了，不用跟着我。”
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寒风吹的一群清馆人一阵凌乱。
“意不意外？高不高兴？”顾青看着她们点头，“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正经女子，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话一说完，有清馆人开始抽泣起来，紧接着是一个接着一个哭了起来。
“侯爷，把我们卖身契给撕了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没了卖身契，我们连身份都没有了。”
“官府会抓了我们的。”
……
“你们别哭！我这就捡起来。”顾青头皮发麻，慌乱捡着地上的卖身契，这些女子没了卖身契岂不是和黑户一样。
颓废地看着一大群的清馆人，顾青想着把她们退回去怎么样，要是退回去会不会太伤这些姑娘的心，她取悦别人活的已经够卑微的了，不能再卑微了。
“你们跟我来吧。”顾青带着她们离开了长安城一路来到村子，想着书院或许需要这些人来打理。
“你们以后给书院做事吧。”顾青对她们说道。
“可是我们是来伺候顾侯爷的。”这些女妓都很疑惑。
“我不需要这么多人的伺候，我只是觉得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顾青对她们解释着，“你们可以在书院里整理这里的书籍，还有打扫卫生，还可以学学琴棋书画，总比在外面陪笑来的好。”
第五百七十八章 烦恼烦恼
顾青带着一大群女人来到了书院，这件事也惊动了房遗直，急忙忙走出书院看着到来的顾青开口说道，“顾青，顾侯爷！你这是玩什么呢？”
“一时半会儿我很难和你解释。”顾青拉过房遗直在一边小声说着，“把这些女子安排到书院。”
把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送到书院，房遗直诧异说着，“顾青，你这是胡闹！书院是教育学子的地方，你安排这群女子做什么！”
“也让她们读书识字呀，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像让女子也读书了。”
“且慢。”房遗直深吸一口气对顾青的这种破天荒的想法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那谁来教她们，就算把她们放入书院，哪一个夫子肯教女子。”
“这个我来想办法。”顾青对房遗直说话道，“先把她们都安排进去，脂粉气全部去了，穿上朴素的衣服，一边让她们在书院做一些杂活，整理书籍，打扫学校，管理年幼的学子，她们都可以做。”
“行吧行吧。”房遗直点头，“我先把她们放入书院。”
房遗直领着一群女子进入书院，顾青这才放心，总算让她们有了着落。
“顾侯爷可真威风。”
听到熟悉的说话声，顾青回头看向是高阳瞧着自己，“这程咬金可真大方，动不动送你数十个妾室，顾青你现在心里一定美得很吧。”
“高阳，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青对她说话道。
“那是怎么样？”高阳走到顾青眼前，“没想到你顾青的胃口这么大，男人？呵呵！”
“话不能这么讲。”顾青又说道，“其实昨日我是真的喝多了，我已经把她们安排进书院了，以后她们可以住在书院里，再以后的话我打算想办法把她们从奴籍里拉出来。”
“还以后！”高阳捏着顾青腰间的软肉，“我的顾侯爷，以后她们都是你的妾室了？”
“疼！撒手！”顾青忍着腰间传来的剧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让女子也来读书，以后书院不是只有男子才能读书。”
“嗯？”
“痛痛痛！”顾青挣扎着，“在不撒手我就真把这些女人给收了。”
“你敢！”高阳放手瞪了顾青一眼。
高阳的脾气有些任性，不过这个公主是长安人人都不敢得罪的角色，就算是如今李二对于高阳的溺爱也是丝毫不减。
“你父皇这几年就一直没想着把你嫁出去？”顾青小声问着。
听到这话，高阳要在顾青的身上再次施展捏肉神功一边气愤说道，“我们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本公主除了嫁给你还能嫁给谁！你还有脸说，我捏死你！”
“住手！”顾青一路跑着，“说正经事，正经事。”
“你嘴里就没一句正经的！”高阳一边追打一边骂道，“就该剁了你，月姐说的没错，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有事情要你帮忙。”顾青躲闪着，“住手！”
高阳又是在顾青腰间狠狠一捏这才松手，“冤家！顾青，本公主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什么了？”
“那一定是欠我很多银钱。”
“你个死要钱的。”高阳气不打一处来，“你刚刚你和房遗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想要让那些女子进入书院，可是你又担心她们的处境，对不对？”
“高阳公主善解人意。”顾青微笑道。
“我帮你，我要是不帮你我还真怕你把她们全部收入家中。”高阳瞅着顾青，“你放心！这件事我帮你，既然她们都是你的人，那么也算是我们顾家的人。”
“我们顾家的人？”
“哼！”高阳扭过头走进书院。
还没到家中就看到杨胜站在田地边古怪的看着自己，“老杨，咋滴了？”
“顾青，我没想到你的胃口这么大。”杨胜感慨道。
“那是程咬金硬塞给我的。”顾青颓废坐在田地边的石头上，“为什么在他们眼中我没有个三妻四妾就是不对的。”
“你如今家大业大，子孙延绵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杨胜对顾青说着话。
“家大业大。”顾青使劲摇头，“我可不想以后家中的后辈为了家产尔虞我诈，你看看宫里那位的后宫，都成了什么样了，等到我以后可以退休养老了，我可不想我自己家里的后院起火。”
“和尚已经和我见过面了。”杨胜也坐下说这话，“和尚很累，他嘴上没说我看的出来，这些年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那些担子是在太重了，帮里的事情很多，就在我们去波斯的这些日子，帮中发生了哗变，死了很多很多人。”
“和尚整夜整夜的睡不好，生怕有人会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杨胜低语着，“顾青，我觉得该散了。”
“我知道了。”顾青点着头，这个组织不是锦衣卫也不是六扇门，更不会成为锦衣卫，它的本质就不能出现在阳光下，一旦它庞大起来若是无法操纵它就会成为一个祸患。
“我会和和尚说这些日子整理帮中的名册。”杨胜看着宁静的村庄，“我会告诉张羽宫，把该散的都散了，留一些我们自己够用就行，直到我们再也不需要。”
起初建立这个组织就是为了对抗李二的皇权，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今的李二也已经老了，自己说不上一手遮天也是长安响当当的人物。
顾青说完烦恼的往家中走去。
狄仁杰也刚从大理寺回来走到田地边，“杨大哥。”
“我很担心顾青。”杨胜说话看着顾青的背影，“我担心新帝即位会来对付他。”
“他对付不了老师。”狄仁杰说着话，“以前老师一无所有可以任人拿捏，现在老师手里掌握着多少人的饭碗，掌握着大半个长安城的商业，新帝敢吗？不论太极宫里坐着的是谁，只要顾家不造反，他帝王还要看老师三分脸色。”
“三分？”杨胜笑道。
“四分吧。”狄仁杰笑着点着头，“我开始明白老师为什么要让我在大理寺培植自己的势力，要对于青帮留下来的余毒，大理寺是最好一味拔毒药。”
第五百七十九章 安置姑娘
也不知道顾青是无心插柳还是故意为之，杨胜心中揣测着顾青把狄仁杰放入大理寺这步棋设置的非常巧妙。
武媚见到顾青回来，有些疑惑。
“怎么了？”顾青见武媚看着自己的身后。
“那些姑娘呢？”武媚疑惑着。
“消息还真灵通啊。”顾青坐下说着话，“我把她们都放入书院了，让高阳去照料她们，丫头你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些女子脱离奴籍吗？”
“这个妾身也不清楚。”武媚帮着顾青脱下外衣，“这种是应该过问户部吧。”
“对！”顾青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就把户部给忘记了，户部掌管着天下的田粮与户口。
顾青把一群女子送入了书院，这在书院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在房遗直的劝说与高阳的的威压下，风波从一开始有苗头就被立刻平息。
“女子怎么了！”
这是高阳在书院里放下的话。
几日后便有书院的夫子给这些女子上课，意外地发现这些女子读书特别的认真，书院那些顽皮的幼童一直都是书院夫子们头疼的地方，却在这些女子的安抚着，那些蒙学的孩子也消停了不少。
不过对于女子读书这种事情，书院里不少老先生对这件事还是有很多的抵触，看在这些女子一边读书还能一边干着书院的杂货也默认了这种存在，尤其是书院的新开辟的藏书阁。
去那里研读的学子特别多，平日里收拾起来特别麻烦，却在这些女子的照料之下都井井有条。
房遗直给这些女子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还专门给她们制定了轮流做事的规矩，每个女子都有事情做，每次还都可以换着干活，甚至还给这些女子发放工钱。
李泰瞅着几个整理藏书阁的女子对房遗直问着，“你说她们做事还挺认真的。”
“活的体面了吧。”房遗直拿着书卷一路走着，“她们在平康坊饱受眼光，靠着皮囊活着，不如活出体面的样子，这是一个她们可以脱胎换骨的机会。”
李泰跟上房遗直的脚步，“这个口子一开，以后会有很多的麻烦。”
“当初书院的建立也饱受了歧义，不也走下来了。”房遗直并不担心，“以后的路会难走，我也知道这个口子开了，以后上刀山下火海都要走下去，会好起来的。”
李泰还是不放心，女子读书意味着什么？顾青想要改变女人的地位？先不说自己对于老一辈人说来这个想法非常的荒谬。
“就先这样吧。”李泰跟上房遗直的脚步，“马上就要到饭时了，今日我们吃什么。”
“土豆。”房遗直不苟言笑说着。
“又是土豆！”李泰跳脚说着话，“我还不如跟着学子去食堂吃呢，食堂都能吃上肉，房老弟，你是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过的什么日子，府上顿顿是素，到了书院还是吃素，岂有此理我要吃肉。”
“是魏王殿下自己说的不要吃肉，说是要廋下来。”房遗直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放下书卷坐着喝下一口热茶，平日里茶水早就凉了，显然是有人添过茶水，也是那些女子做的。
李泰坐也坐不住，站起说着话，“我去外面跑两圈。”
休沐的最后几天，顾青在家中做了一台照相机送到了程咬金的家中。
张杰听说了这个东西，兴奋地找到顾青，“侯爷，听说你做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是啊。”顾青点着头说道，“怎么？你感兴趣？”
“侯爷，你是不知道。”张杰接着说道，“我们工厂里这些日子做的东西，前几年卖的红红火火，最近没了什么新事物，都太平淡了，没什么好东西做，工厂的流水上不去，那些工匠都想着做新事物拿更多的钱。”
“以前的自行车，现在都不值钱了，还有那新煤炉交给赵郡李家之后，我们工厂的得利就一下再下。”张杰着急说话道，“顾侯爷，工厂里好几千人都等着吃饭呢。”
“工厂不是挺稳定的吗？”顾青疑惑着。
“稳是稳。”张杰叹息道，“可是谁又嫌钱少。”
“照相机不能大规模做。”顾青说着话，“照相机的底板是用镀银铜做出来的，银倒是好说，可是铜这个东西不能随意铸造，你明白的私自铸铜可是大罪，我不可不敢担这个风险，一台两台照相机就够了，不能再多了。”
“侯爷，那琉璃？”
“琉璃也不行。”顾青接着说道，“琉璃普及的时间还不到，而且这个是重工业，大批量做会污染！我不能放到村子里来做。”
“那香水？”
“香水也不行。”顾青直接拒绝道，“香水需要高浓度的酒，太烧粮食了，虽然如今朝中粮草充足，不过百姓们手中的余粮也不是太富裕，再过一段时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杰失落地低下头，“我还是继续监工去吧。”
“慢着。”顾青叫住叫张杰，“我给你一样新事物做吧。”
“什么东西？”张杰重新来了兴。
“你等等，我给你去画一张图纸。”顾青回到家中的实验室，开始忙活着。
张杰在顾家等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这才看到了图纸，只是这张图纸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侯爷，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叫做办公……”说道这个名词顾青急忙改口，“这其实就是一种新椅子，可以叫旋转椅还可以调节高低，下面还有轮子东西动。”
“嗷嗷。”张杰看着无非就是多了几个轮子，样子不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侯爷，这有什么奥妙之处吗？”
顾青拿出分解图的其中一张，“这个椅子可以调节高低，人有高矮所要的椅子也不一样，这个椅子下方有一个机括，人坐在按下之后就可以调节高低，当然这个东西的奥妙就在这里，也是最难做的，最不好做的。”
“我明白了。”张杰不知道这个好不好卖，顾家的新家具虽然很不错，长安也有人仿制，不过用的人还是不多。
第五百八十章 愈演愈烈
“不过，侯爷，这个东西真的好卖吗？”张杰还是疑惑。
“你放心吧，有的是销路。”顾青接着说道，“你要记住椅子靠背上的这个弧度，一定要紧贴着背部，这样人坐上去才舒服。”
“好！”
张杰拿着图纸情绪不是特别好，不过至少工厂里也算是有个东西可以做，有总比没有来的好。
几日的晴天之后，微弱的东南风吹来，这片大地下起了第一场绵绵细雨，春天到了。
安静的顾家，李治来到顾青的实验室，这个家伙果然还在呼呼大睡。
“顾青，该醒醒了！”李治摇着顾青说话道，“大朝会就要开始了。”
“晋王殿下，让在下再睡一刻，一刻便好。”顾青呢喃着。
“新年第一场朝会，多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李治继续摇晃着顾青，“小心父皇饶不了你。”
“我巴不得辞官呢。”顾青无奈坐直身体，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双无神的双眼目视前方，“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李治说着话，“赶紧吧。”
顾青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迅速恢复清醒，深吸一口屋外细雨绵绵的新鲜空气，昨晚为了画火枪的图纸忙到在实验室就睡着了。
随意对付了几口早饭，武媚帮着顾青穿好官服，“今日是大朝会，夫君应当体面一点。”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说着话。
收拾好顾青的官服，武媚媚眼笑着，“长孙皇后，也让我们所有诰命夫人也入宫，只是可以晚几个时辰。”
“我先去朝会，结束之后陪你去长孙皇后那里。”
顾青说完翻身上马和狄仁杰一起去参加这次的朝会，家中武媚依旧忙碌着李治和小兕子要跟着去见长孙皇后。
狄仁杰一路骑着马儿说道，“老师，波斯新国王派来的使者也该到了。”
来到城下，栓好马之后两人走入长安城，顾青对狄仁杰嘱咐着，“和尚那里的动静还盯着吗？”
“盯着的。”狄仁杰低声说道。
安静的朱雀大街上，天还没亮狄仁杰又疑惑说着话，“长安来了一群方士，据说有延年益寿的药。”
“延年益寿的药？”
“对。”狄仁杰说着话，“据说一颗药可以增加十年寿命，而且卖出去不少。”
“呵呵呵。”顾青冷笑着，“盯住这些方士，要是有人吃出问题了，立刻抓起来。”
“学生明白。”狄仁杰点头。
狄仁杰走入大理寺，顾青来到承天门前，只见一群大臣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尚书令真是好身体啊。”御史大夫笑呵呵说着话。
“什么意思？”顾青瞅着对方。
众人也是笑笑。
“年轻真好。”
“对啊，对啊，只可惜老夫年纪大了。”
“数十位清馆人一起伺候何其逍遥。”
……
听着这些话，顾青脸色发黑看向一旁的程咬金，之间对方悠然自得抠着指甲缝竟然还在吹口哨，孰可忍孰不可忍！
“顾青。”褚遂良微笑走来。
“你也来笑我的吗?”顾青黑着脸。
“非也，非也。”褚遂良接着说道，“你可知最近长安来了一群方士？”
顾青点着头回答，“我也是才刚刚知道，怎么了？”
褚遂良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方士一直都有，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名目张大在长安贩卖延年益寿的药，而且他们还会一些见所未见的法术。”
“法术？”顾青疑惑，“或许是他们骗钱的一个噱头罢了。”
“不论是不是噱头都不足为奇，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褚遂良小声说道，“偏偏在陛下身子不好的时候，这些自称世外高人的家伙来贩卖延年益寿的药物。”
李世民确实身子骨不好，不过这也是人到晚年正常的事情。
“确实不太对，不过还是要查一段时间。”顾青疑惑着。
“在下也这么觉得。”褚遂良对顾青接着说道，“我比你年长十多岁，年轻虽好，不过也要节制。”
顾青侧目看着褚遂良，对方一副你懂得样子，黄泥巴掉裤裆没的解释了。
宫门打开，房玄龄与李靖大将军率先走入宫中，接着是一大群的国公老将军，顾青和褚遂良走在后头，在往后便是满朝的大臣。
太极宫里站满了人，王钦站在李二的身边诵读者新一年的昭告。
顾青侧目看着太极宫里的所有人，该在都在了，在另一边站着的李二的所有儿子，除了还没成年的李治。
昭告念完，朝会按照正常的流程举行。
李二看着满朝文臣，就看到顾青还是一副老样子，在朝班中昏昏欲睡，心不在焉，直到朝会结束这小子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散了朝，顾青独自一人走向立政殿方向。
“顾青。”
听到一声呼唤，顾青回头看去是李恪。
“见过吴王殿下。”顾青对着李恪稍一行礼。
李恪也对顾青还礼说话道，“今日父皇让本王过些日子去一趟江南道，这些年江南鱼米丰硕，不知你对江南的商路怎么看。”
“江南商路，江南商人与中原各州府的通商不是一直很稳定吗？”顾青疑惑着说话。
“在下所言是江东一带。”李恪再次对顾青行礼，“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尚书令帮忙。”
“请说。”顾青对李恪没什么抵触，这家伙没什么城府。
“那本王便说了。”李恪长出一口气，“本王虽为吴王，可是对于封地食邑之地一直没落下来，父皇年事已高，本王想要父皇早日定下封地。”
前前后后想着吴王李恪的这番话，顾青算是明白了，“吴王殿下是想要封地，而且想要江东一带？”
“确实是这样。”李恪没有反驳。
“长安你不想呆下去了吗？”顾青又问着，“江东离长安路途可不近。”
“本王想过了。”李恪说道，“父皇年事越高，朝中人的心思也越加的繁杂，今日的新朝会来了不少的皇兄皇弟，顾青你在局外你不懂，但是我在局中皇子间的尔虞我诈愈演愈烈。”
第五百八十一章 李泰警告李佑
当今皇帝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年纪也越来越大，每到朝代更迭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皇子们人心各异。
李二开了一个不好的头，玄武门的事情虽然是本朝的禁忌不过也是李二揭不过的一个黑点。
既然开了这个头，李二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们走自己的老路，当年的悲剧不会让它再重演，只要李承乾不犯大错，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还是十拿九稳，可是皇子们也不是好惹的，成王败寇谁先坐上这个位置，谁就是帝王，还会理会以后的春秋？
“顾青？”李恪呼道。
“嗷。”顾青回过神，“这件事你怎么自己不和你的父皇去说。”
“是母妃交代的。”李恪接着说道，“母妃交代我早日前去封地，以免多生波折，再者也不想本王自己去向父皇说明，后宫与皇子间的局势复杂，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和你解释。”
“我明白了。”顾青点头，“我会向陛下说明这件事情的，若是吴王殿下到了封地之后想必也希望我顾家可以对江东的商贸多出一些机会对不对？”
“确实是有些牵强了。”李恪微笑着说道，“让你帮忙，还让你做事，不过顾青你放心，虽然我现在想不到怎么回报你，但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回报你。”
还真是个老实人，不过老实的很不错，顾青也对他说道，“我很欣赏吴王殿下的坦诚，这个忙我会帮你。”
“多谢了。”李恪躬身对顾青再是一个行礼。
“在下的家眷还在立政殿准备去见长孙皇后。”顾青对李恪拱手说道，“在下也先告辞了。”
“顾青。”李恪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着话，“有件事情本王还想和你说一说。”
“什么事？”
李恪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低声说话道，“小心齐王李佑。此子心思歹毒，城府极深，不可不防。”
“我明白了，多谢。”顾青对李恪说道。
“告辞了。”李恪转身离开。
带着心思一路往立政殿而去，看到武媚穿着一身诰命服和几个国公家的夫人有说有笑的。
顾青上前行礼，“见过诸位伯母。”
“这就是你的夫君吧。”几个国公家的夫人笑呵呵对武媚说话，“平日里我们都不走动，如今你夫君可是如日中天，大唐最年轻的凌烟阁功臣，位列三省六部”
“过奖了，过奖了。”顾青笑呵呵。
房夫人对顾青说道，“进去吧，老货们都在里面和陛下喝酒呢。”
“哎好，诸位伯母先聊着。”顾青给了武媚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入立政殿中，看到这里的人不少，长孙皇后身边坐着的是李二的妃子们，而在另一边是一群国公和李二说说笑笑。
顾青落座之后，程咬金就大声说道，“陛下，那日顾青这小子的胃口可不少，买下了平康坊的大半清馆人。”
“咳咳咳…”顾青刚喝下一口酒水就被程咬金的这句话呛在喉咙口剧烈咳嗽。
“老夫倒是听说，顾小子你把那些清馆人全部送到了书院？”李孝恭也说道。
顾青放下酒樽这才说道，“小子实在消受不起，程伯伯的好意小子心领了。”
“哈哈哈。”程咬金放声笑着。
新年上朝的第一天就是每个人都给皇帝拜个年，国公们轮流给李二敬酒。
顾青排在最末位，“臣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李二连说三个好。
要说这里的国公将军最牛的一个还是李靖，当年李靖北征突厥，不仅收复了阴山，还带回了遗失的传国玉玺，在这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李靖，谁也不能够和李靖比，有了传国玉玺李二的底气就更足了。
立下这个大功之后李靖就卸下了盔甲，自从征讨吐谷浑之后李靖就再也不出家门了。
立政殿的酒宴结束之后，顾青带着武媚离开，小兕子和李治要在宫里一段时间。
顾青牵着武媚的手一路走向承天门，这一幕被正在画着太极宫的阎立本兄长阎立德看到，重新拿出一章布绢，他把顾青和武媚牵手走路的这一幕记在心中，一笔一划开始勾勒着这对夫妻。
东宫也像是酒宴刚刚结束，皇子们纷纷走出东宫。
眼下是敏感的时候，顾青加快脚步走出承天门，与武媚坐上车驾准备离开，还是被一个皇子给拦住了。
顾青掀开车帘看到的是齐王李佑，皮笑肉不笑的行礼说话，“原来是齐王殿下。”
“顾青，我们好久不见了。”李佑说话道，“与本王去叙叙旧？”
“齐王殿下的好意在下就心领了，只是家中有急事就不叨扰了。”顾青对着李佑说话，“见谅。”
“有什么事情比本王还重要。”李佑盯着顾青。
“家里事。”顾青对李佑说话，又对车夫说道，“走！”
“顾青，你在小觑本王吗？”李佑的语气冷了不少。
车夫一挥鞭子，马车就离开了李佑的身边。
“顾青，我们走着瞧。”李佑暗暗咬牙说话。
“你在做什么？！”
听到突兀的一句话，李佑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去是李泰躬身行礼说话，“皇兄。”
“我问你，你刚刚在做什么？”李泰再次逼问。
“我……”
“啪！”李泰挥起一个巴掌打在李佑的脸上。
“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佑步步后退瞪着李泰。
“什么意思？”李泰再此挥起一个巴掌反手打在李佑的脸上。
承天门前回荡着响亮的巴掌声，李泰步步走到李佑的面前，“你是想要拉拢顾青？还是要威胁顾青？你别你以为你是皇子你就可以动顾青了！？”
“皇兄，你……”
“啪！”
李泰挥起又是一个巴掌打在李佑的脸上，拉起对方的衣襟说道：“李佑，我警告你，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你动谁都不要动顾青！小心你自己万劫不复。”
李泰说完便离开了，刚刚走出承天门的皇子们也看到了这一幕，李承乾远远看着李佑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第五百八十二章 大理寺拿人
李佑挥挥衣袖离开这里，皇子们各自离开。
送别了自己的兄弟们，李承乾低声对身边的侍从说话道，“盯着齐王李佑，查出他在长安的一切举动。”
“是！”侍从收到话立刻离开。
齐王李佑邀请顾青被拒绝了这件事，很快就在有心人之间传开了，笔斋内，狄仁杰，裴行俭，胖和尚三人坐在一起。
“我说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胖。”狄仁杰看着胖和尚。
“哈哈哈，有酒肉才有逍遥，我这个酒肉和尚胖点又如何，当年我和尚也是十里八乡所有寡妇倾心的人。”胖和尚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狄仁杰打了一个冷冷摆子，“帮里的事情杨大哥和老师都和你说了吗？”
“杨头儿和我说了，我知道要怎么做。”胖和尚说着话，“以前我和弟兄们连个可以长住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飘荡，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战乱过后好多人和我一样无家可归，成了游荡的游侠，当年我和矮子他们在战乱中拼杀，好几次都是杨头救了我们，把我们从死人堆里拉出来。”
“现在杨头和顾头儿让我过上了安稳日子，我一定会办好他们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情，小狄头放心！我胖和尚行走天下靠的就是一个义字，这份恩情我一定要还给顾头儿和杨头儿。”胖和尚说着话，“我们这些人看起来逍遥，其实游荡久了谁都会累，谁都想有一个可以让下辈子歇脚的地方。”
“对，话说回来了。”胖和尚拿出一份卷宗说着说，“小狄头，你交代的事情我都查出来了，那些方士的来头过来有问题。”
狄仁杰拿起卷宗看了起来，“这些方士最开始是出现在齐州？”
“齐州不是齐王的封地吗？”裴行俭也疑惑说着话。
“要是这些方士就是齐王派来的呢？”胖和尚低声说道，“如今宫里的那位年事已高，恰好有一批方士正在卖着延年益寿的药。”
裴行俭怔怔抬起头。
李佑是皇子，李佑封地来的方士，陛下年事已高，方士延年益寿的药。
狄仁杰登时站起身，“和尚，你派人去长安周围查探有没有藏着兵马，裴行俭你去太子身边提点一下这件事情。”
“师兄，我明白了。”裴行俭立刻离开。
狄仁杰重新来到东市，此刻那几个方士正在卖着所谓可以延年益寿的药。
“这药怎么卖？”狄仁杰问着他们。
“回这位公子。”方士笑呵呵说道，“此药乃是出自仙人之手，一颗一千贯。”
“倒是不便宜。”狄仁杰扔下一块厚重的银饼，“这块银饼值两千贯了，给我两颗。”
方士虔诚的拿起黑色的丹药交给狄仁杰，“这位公子，此药一次只能吃一颗，凡人无法消受第二颗。”
拿着丹药狄仁杰来到了大理寺对这里官吏说道，“去抓一只野狗来。”
“是！”
大理寺的动作很快，立刻抓来了一只野狗，狄仁杰低声说着话，“把这只野狗抓进笼子里，一天一夜不要让它吃任何东西。”
“是！”
大理寺的官吏做着事情，也不知道大理寺卿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好照办。
回到家中，狄仁杰就把药交给顾青，“老师，这就是那些方士卖的药。”
顾青拿着黑色的丹药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子腥臭味，药理这种东西自己是不懂，还是把丹药交给孙思邈看了起来。
“师父，你看看这丹药。”
孙思邈拿起丹药看了一眼成色又闻了闻，冷笑着说道：“人吃三颗以上必然暴毙。”
“和徒儿我想的一样，还说一颗延续十年寿命。”顾青点头。
孙思邈把丹药随手一扔，“这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药，所谓生老病死是天理循环，延年益寿靠的修生养性，而不是所谓的仙药。”
狄仁杰听到这话，捡起地上的药丸，“老师还有一件事情。”
“说吧。”顾青帮着孙思邈一边碾着草药说话。
“那些方士的来历查明白了，来自齐王李佑的封地。”狄仁杰低声说着话。
“我知道了。”顾青也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去办吧，那些方士能拿下就早日拿下。”
第二日，狄仁杰就派大理寺的人看住了这几个方士，把两颗丹药喂给饿了一天的野狗，“三日内不要给这只狗吃任何的东西。”
这些方士在长安也做出了举动，离开的东市，就要往承天门而去。
狄仁杰立刻带着人拦住了他们，“几位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等乃仙人座下弟子。”领头的方士说道，“陛下功垂社稷，我等有仙药可除陛下身上顽疾。”
“你们从什么地方听说陛下身上有顽疾的。”狄仁杰盯着他们。
“去年出征波斯之前陛下不就病倒了吗？”方士回答道。
“拿下他们！”狄仁杰大声命令。
大理寺的官员应声围上前，将这些方士全部拿下。
“你凭什么抓我等！”
“陛下去年确实病倒了，可是这件事从来没有对外说过，连知道的人也只是宫中寥寥几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狄仁杰冷声说道，“全部押走。”
“我们是仙人弟子你们不能抓我！”
任他们怎么吆喝狄仁杰熟视无睹，再次对身边的官吏命令，“把这些方士卖出的药全部收回来。”
方士被抓还要收回丹药，这件事立刻在长安传开，毕竟这种可以延岁十年的药物很难不被人关注，长安的另一边齐王李佑的脸色很难看。
甘露殿，李二听着王钦的禀报，“狄仁杰为何抓他们。”
“目前大理寺还没出结果。”王钦小声禀报着，“老奴已经派人盯着了。”
李二点头接着看眼前的女妓们偏偏起舞。
方士被抓的第二日，那只吃了丹药的野狗就一命呜呼了，而且吃了丹药的人身体也出了问题，狄仁杰正在审问着这几个方士，“你们谋财害命，还想要谋害当今陛下！谁给你们的胆子。”
几个方士神色慌张跪着。
“说！”
安静的牢房中回响着狄仁杰的质问声。
第五百八十三章 李佑与狄仁杰
几个方士死活不肯开口，不论怎么质问他们都只是说自己的仙人弟子，走出昏暗的地牢，狄仁杰厌烦的灌下一口凉水，“来人。”
“大理寺卿有何吩咐。”
“找画师画下他们的样子。”狄仁杰冷声吩咐，“查出关于他们的一切，祖籍，身世，背景。”
“是！”
“这大理寺还真是比以往干净了不少。”随着一句说话声齐王李佑走入大理寺，“据说如今的大理寺卿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家伙，本王倒是要来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见过齐王殿下。”狄仁杰朝着李佑行礼。
“你就是狄仁杰了？”李佑瞧着眼前的人，“本王倒是记得当初顾青身后跟着的小家伙不就是你吗？”
“下官自小就跟着老师。”狄仁杰回话。
李佑笑着坐在狄仁杰的位置上，拿起一份卷宗随意看了一眼又放下，“据说当初独孤家的儿子也落在了你手里，你小子还能活着回到长安，也不知道你是走了哪门子的大运，我一直很好奇，朝中这么多人怎么就偏偏选了你做大理寺卿。”
大理寺一群官吏的脸上很不好看，非常厌恶这个作态跋扈的齐王。
“这是陛下的意思。”狄仁杰面对李佑跋扈的态度笑着说道，“不知道齐王殿下此来所为何事？”
“就是来瞧瞧新任的大理寺卿是个什么人物。”李佑看着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狄仁杰。
“近日下官抓了几个方士。”狄仁杰也坐下说着话，“那几个方士的来历，齐王殿下可知道？”
“本王不知道。”李佑说着话。
“那可真是奇怪了。”狄仁杰疑惑道，“可是那几个方士明明说他么与齐王殿下认识。”
李佑看着狄仁杰，“是吗？”
“确实是这样。”狄仁杰也看着李佑脸上的表情，“据我们大理寺调查，这些人最早发迹是在齐州，那里是齐王的封地吧。”
“本王倒是不知晓此事。”李佑站起身走到狄仁杰的面前低声说道，“不知大理寺卿能否让本王见见这几个方士，如此谋财害命之徒怎会进入长安。”
“如今正在审问，不太方便。”狄仁杰站得笔直。
“也好，也好。”李佑的脸色冷了下来，“还望大理寺卿可以秉公断案。”
“齐王殿下慢走。”狄仁杰说话道。
“别送！”李佑黑着脸离开大理寺。
大理寺一群官吏看到齐王李佑离开了，这才长出一口气。
狄仁杰看着李佑坐过的桌案，“全部撤走，换新的。”
“是！”
大理寺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李承乾坐在东宫之中也明白了消息，那些方士一被抓李佑就去了大理寺。
裴行俭在东宫正在和几个中书省的官吏有说有笑。
“裴行俭你听说过这件事了吗？”李承乾问向裴行俭。
“下官倒是听闻了此事。”裴行俭也说道，“据坊间传闻这些方士自称是仙人弟子，来自齐州。”
“齐州？”李承乾冷笑道：“他齐州还出仙人了不成？”
顾青在家中正在看着上官仪从倭国送来的信，火山爆发之后倭国半个多月都在一片阴霾之中，不少倭国人都放弃了抵抗，事情也开始顺利起来。
“家主。”范健慌张而来，“有人送来的一大车的银钱？”
“银钱？是送的？”顾青疑惑道。
“来人也没有报上名讳。”范健说话道，“只是把钱财放在门口就离开了。”
顾青走出实验室，来到李治面前，“晋王殿下，有人送你一车的银钱？”
“送我银钱？”李治疑惑地，“谁送的。”
“我哪儿知道。”顾青使劲摇着扇子，“说不定是谁家姑娘垂涎晋王殿下的美色，特地送来的。”
李治走出家门看到一车的银钱也傻了眼，“顾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顾青笑呵呵说着，“既然是别人送的，你就笑呵呵收下不就得了，然后转头送给你家父皇，说不定你父皇一高兴，还会给你一些官职做。”
话说道这里，李治明白了，“顾青，你惹下的麻烦还想要让我来帮你解决，呵呵！想得美。”
“晋王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顾青又说道，“这白送的银钱，为何不收？”
虽然住在顾青家，不过如今皇子之间的尔虞我诈，李治还是明白的，“行了，行了，想让我帮忙就直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那就有劳晋王殿下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李治瞪着顾青，“我总有一种被欺负的感觉，不过倒是奇怪了，也不知道哪一位出手这么阔绰。”
“可不咋滴，像我这样低调多好。”顾青微笑着。
“范健。”李治坐上这辆马车，“给我驾到宫里去。”
“是！”范健点头。
方士被抓就有人送来了一车的银钱，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顾青来到村子了竹林打了一声唿哨。
张羽宫从竹林中带着面具走出，“顾头儿。”
“那一车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顾青问着话。
“我们的眼线今日一早就看到了这一车银钱从齐王李佑的行宅之中拉出来的。”张羽宫回答道。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你们去一趟齐王李佑的府邸。”
“是！”张羽宫点头。
长安东市，胖和尚也收到了消息，“太久没有动手了，怕是有些人忘了，我们手上有多少人命債，他们忘记了顾头儿的狠。”
皇宫，立政殿。
李治正在向长孙皇后诉说着，“母后，那些银钱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稚奴想着宫中用度紧张，就给母后送来的。”
长孙皇后慈媚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去找兕子玩吧。”
“儿臣告退。”李治笑呵呵离开。
李治离开之后，长孙皇后的脸色就黑了下来，招呼来宫女，“去查查这笔银钱是怎么回事。”
“是！”宫女点头离开。
大理寺，狄仁杰坐在牢房中看着这几个求饶的方士，“说吧，你们到底是谁的人？谁让你们这么做的，齐王殿下刚刚来过了，嘱咐我秉公断案，兔死狗烹！在我眼里你们的命不值钱，可是在有些人眼中你们必须死。”
第五百八十四章 方士交代
几个方士跪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狄仁杰让身边的人全部退下，低声对他们说道，“齐王殿下要你们的命，你们还给这种人卖命？”
“一切与齐王殿下没有关系，都是我们自己这么做的。”
“还嘴硬？”狄仁杰接着说道，“你们的事情还没呈给陛下，也就是陛下还不知道你们的事情，如若你们被齐王殿下要挟，事情就另当别论了，我可以在其中多做一些解释。”
“……”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狄仁杰站起身。
“我们说，我们说！”跪在地上的方士大声说道，“一切都是齐王殿下要挟我们的，我们本就是齐州的布衣黔首，是齐王殿下拿住我们的家人，我们不这么做齐王殿下就会杀了我们的全族。”
狄仁杰冷笑着走出牢房。
“请大理寺卿为我们做主啊！”牢房里的方士朝着狄仁杰磕头。
“看好这几个人，让他们吃好睡好，别让他们死了。”狄仁杰对狱卒吩咐道。
“是！”
狄仁杰走出大理寺来到街边，矮子正在这里卖着馕饼，“以后你就卖饼为生了吗？”
“能糊口就好。”矮子收过几文钱，递给狄仁杰一张饼。
“是齐王做的。”狄仁杰咬下一口饼说完就走回了大理寺。
“卖饼喽！热乎刚烤好的饼，料足管饱。”矮子吆喝道。
接着一个游侠打扮的人也来买了一张饼就离开。
夜里的长安特别宁静，偶尔还会有几声犬吠，齐王府邸，李佑正在熟睡直到第二日醒来，呼唤着自己府邸的下人没有任何反应。
走出房门，看到院落中一片凌乱，下人全部不见了，清冷的风带着雨吹过眼前。
回头看去自己的门房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十个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敲门声传来，李佑面色森冷的收回字条打开家门，看到的是大理寺卿狄仁杰带着人而来。
“据说昨夜齐王殿下府上传出一些动静，下官特地来看看。”狄仁杰说着话，“不知齐王殿下有无大碍。”
“本王没有大碍。”李佑拦着大门不想让狄仁杰进去。
“那就好。”狄仁杰接着说道，“最近长安来了不少番邦人士，牛鬼蛇神都有，齐王殿下要小心了，可别被谋刺了！大理寺事务繁忙，先行告辞。”
“不送。”
李佑看着狄仁杰离开，打从心底开始发寒，昨夜有人带走了自己府上所有的下人，也就是对方也有能力在夜里悄无声息杀了自己。
狄仁杰一走，李佑刚要关上门，一个侍卫急匆匆而来，“齐王殿下，长孙皇后召见。”
“我这就去。”李佑回话道。
一路来到皇宫，心中慌乱的李佑一路走到立政殿前，宫女拦住就要进去的李佑说道，“长孙皇后说了，请齐王殿下在此等候。”
李佑只好收住脚步。
“皇后，齐王殿下到了。”
长孙皇后点头没说什么，自顾自修着眼前的盆栽。
李佑在立政殿外站了大半日，长孙皇后迟迟没有让自己进去，这种莫名的召见让他心中从慌乱到害怕，宫里已经知道了？
“齐王殿下。”
王钦突兀出现在身后，吓的李佑浑身一哆嗦，“什么……什么事？”
“陛下召见！”王钦脸色带着没有温度的微笑。
“本王这就去。”李佑移动脚步跟着王钦离开，刚走几步说道，“本王……”
“齐王殿下怎么了？”王钦说话道，“陛下是有急事召见齐王殿下，齐王殿下赶紧吧，莫让陛下等急了。”
李佑一步步跟着王钦走到甘露殿前。
王钦走入殿中对正在看着狄仁杰送来的卷宗的李二说话道，“陛下，齐王殿下到了。”
“让他去承天门前跪着。”李二不动声色说话道。
“老奴知道了。”王钦点着头说话。
春雨下个不停，李佑被王钦带到承天门一跪就跪了到傍晚，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佑为什么会跪在承天门前。
李承乾从外面回来要去自己的东宫。
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李佑，上前就抱住李承乾的腿，“皇兄，皇兄，我知道错了！你向父皇说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李承乾踢开李佑怒骂道，“李佑，你撒手。”
“皇兄！”李佑带着哭腔说道，“父皇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不想死，救救我啊。”
“一条路边的狗孤会救，因为它没有选择。”李承乾冷声说道，“可是你有，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兄，看在我们都是父皇孩子。”
李承乾抬起一脚踢在李佑的身上，一时间拳脚相加怒火中伤的殴打着。
李佑面对李承乾的殴打在雨中抱头哀嚎着，“皇兄，我知道错了！我知错了，不要打我了。”
李承乾拎起李佑的衣襟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李佑，孤告诉你，你要庆幸你是落在顾青和狄仁杰的手里，他们不会杀你，你要做的事情让皇兄我很心寒，要不是父皇已经知道了，孤也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李佑利用方士想要谋害陛下的事情被狄仁杰送到了李二的面前，对外李二，李承乾，顾青与狄仁杰都保持着相同的态度，谁也没有说出去。
长安人心各异。
书院中，李泰听到消息不屑笑着，“真是丢尽了脸。”
房遗直从孔颖达那里回来对李泰说道，“据说齐王李佑被罚跪在承天门前。”
“都是皇子间的事情。”李泰叹息说着话，“一言难尽。”
“最近打算让学子们出去做义工的事情有着落了吗？”房遗直问着李泰，“孔颖达老夫子很支持这件事，学子们也不能五谷不识，四体不勤。”
“哎呀！”李泰一拍脑门，“我给忘了。”
“我就知道。”房遗直苦恼说着话，“这件事我来办吧。”
“我来，我来！”李泰说话道，“总是事事让你来办。”
“我来吧。”房遗直勉为其难说着话，“最近长安人心繁杂，我知道你的心思也都在那里，等你什么时候可以静下心来了，再处理书院的事务。”
第五百八十五章 问候
李泰失落的点头，皇家事情繁杂，实在是不愿意涉及到这场争斗中去，在书院里逍遥自在的过完一辈子，也挺好的，何必过着那些尔虞我诈的日子，想着要不是顾青一直话里话外的劝说自己，说不定自己还在和李承乾斗。
顾青在家中教着自己的儿子说话，奈何这小子除了叫爹娘，叫孙思邈爷爷，其他的都说的迷迷糊糊。
顾青拿出一张杨胜的画像，“叫伯伯。”
“萝卜。”顾晓奶声奶气说着。
“不是萝卜是伯伯。”顾青再次强调。
“萝卜！”顾晓依旧奶声奶气。
“不是伯伯是萝卜！”
武媚：“……”
顾青快被气哭了，瞅着自己的孩子烦恼。
第二日一早，顾青就去上朝，李佑在承天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几近昏厥，事涉皇子谁也不敢多问，皇家事情不能随便参与。
顾青走到李佑的身边，“齐王殿下，还叙旧吗？”
李佑抬头见顾青俯视着自己，再次无力地低下头。
宫门打开，顾青跟着朝臣们走入宫中问候着褚遂良，“老褚，吃了没？”
“吃过了。”褚遂良面无表情回答。
“吃了什么？”顾青又问着。
“清粥干菜。”褚遂良接着回答。
“好吃吗？”顾青又问道。
“顾青，你想说什么直说。”褚遂良一边走着。
“没什么就是问候问候，咱们也该促进感情对不对？”顾青笑呵呵。
褚遂良苦笑摇头。
“对了，老褚啊。”顾再次说着话，“太子殿下最近在做什么呢？”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褚遂良没什么好脸。
“我只是在想海贸的船只就快要回来了，陛下当初说了太子殿下与在下一起主持东海贸易之事，只是太子殿下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提及。”
“时候到了，太子殿下自然会找你。”褚遂良走入太极宫。
朝会开始，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流程，原以为这次会平淡的过去，散朝路上还是被王钦拦下了。
“王公公。”顾青笑呵呵招呼道。
“尚书令请把。”王钦非常客气说话。
朝会之后被李二召走这种事情对顾青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朝中不少人都知道只能羡慕。
来到武德殿，李二正在练剑。
顾青站在一边看着小声问王钦，“陛下练的这是什么剑法？”
王钦没搭理顾青的话，上前小声对李二说道，“陛下，顾青到了。”
李二听到话动作没有停下，又练了许久之后这才收住剑，“顾青，齐王的事情你都知道？”
“陛下在说什么？臣没有听明白。”
“你还是一样的臭德行。”李二把剑交给王钦，“大理寺抓了方士，李佑就送了你一车的银钱，你又转嫁给稚奴，顾青你玩的一手好算计。”
“陛下在说什么，臣越来越听不懂了。”
“糊涂糊涂，不管你是不是装的，糊涂一点也好。”李二走入甘露殿脱下外衣喝着一口凉汤，“以后再让在朕知道你这么用稚奴，朕绝不轻饶你。”
“臣知罪了。”顾青连连点头。
说话间，王钦又递给李二一封奏章，看完之后李二的脸色很不好，“李佑这个逆子！简直大逆不道，打入太常寺，罚抄孝经。”
“是！”王钦点头。
“顾青，当年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尘土，杀的中原天下大乱，朕不想再看到那种景象。”李二说着话。
听这个这句话怎么就这么像在警告自己。
“臣明白了。”顾青回话。
“赐坐！赐茶。”李二对身边的宫女说话。
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李二家的茶水也是炒茶，如今炒茶已经在融入了中原百姓的生活中，这种融入连皇家也不可避免。
顾青三缄其口说着，“陛下，臣想说一件事情。”
“说吧。”李二开口。
“那臣就说了。”顾青接着说道，“江南一带长年鱼米丰硕，臣想要江东一带的商路开辟到中原各州府，江南的丝绸，鱼米都是天赐良物，臣想要降低江南地方行商赋税。”
“这种事情你拟写奏章递给中书省，自然会有人批复。”李二看着顾青，“商路一直都很稳定，这种事情你也不必过于关注。”
“是这样的。”顾青再次说道，“那日吴王殿下找到臣，希望臣向陛下进言，吴王想要去封地了。”
“吴王？”李二点头，“朕知道了，想去也就是你所说的江东一带。”
“没错。”顾青点头，“江东可以连接东海，江东这个关口可以通过水路加快货物的流动的速度，商贸流动的速度快了，产生的效益就会更高，比如说原本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的交易，只要一个月就可以，此消彼长之下，一个月只能完成一笔交易，加快速度之后一个月就能完成三笔交易，商品流动的速度快了，也会产生更多的赋税。”
“如若吴王殿下掌握江东水路，大力发展水路贸易，以后的商业赋税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顾青说完，李二久久不能言语，“顾青，你满脑子都是生意吗？”
“啊？”
“朕问你，你的脑子是不是只有生意。”李二瞅着顾青，“为了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成了生意，吴王去了江东就只能做生意了吗？”
“也不是。”顾青尴尬笑着，“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发展民生，促进生产，嗯嗯！多滴很。”
“吴王的事情朕自会有决断。”李二慢声说着。
“陛下臣最近还在做一种新的火器。”顾青说着话，“那火器很不错，用着快捷而且制造便宜可以反复使用，就是用起来人容易被熏的一脸硝烟。”
“说来听听。”李二喝着茶水也来了兴致。
“那东西叫做火枪，也叫火绳枪，目前还在理论阶段。”顾青说着话，“只要这个火绳枪一成，上千人马人手一把，一排齐射，那场面壮观的紧，就是质量不好提高，想要质量好，做工就要非常的精细。”
“火绳枪？”李二颔首问话，“你多久可以做出来。”
“快了吧。”顾青镇定自若喝着茶水，似笑非笑一副打算讨价还价的模样。
第五百八十九章 熟视无睹
李二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青，“快了？你说的快了是多久。”
“不会太久。”顾青站起身说着话，“陛下，臣这就回去了，争取早日做出火绳枪，告退。”
“慢着。”李二叫住顾青，“臭小子，你满脑子都是买卖，这个火绳枪朕想要得到，朕还要许诺给你什么吧。”
“陛下想多了，臣没有其他的意思。”顾青微笑走着离开甘露殿，嘴里念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听到顾青念的这句诗，李二冷笑着也明白了，桃花依旧笑春风，这小子心里还惦记着高阳呢。
“陛下。”王钦低声说着话，“齐王殿下已经入太常寺了。”
“朕知道了。”李二点头，“高阳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呢。”
“高阳公主这些日子都在长孙皇后的身边。”王钦说着话。
“嗯。”李二微微点头。
走在出宫的路上，顾青就看到李承乾站在不远处。
“顾青。”李承乾上前说着，“齐王的所作所为孤都知道了，是孤没做管好自己的皇弟，给你造成的烦恼，孤代齐王想你道歉。”
“不碍事。”顾青也不掩饰着说道，“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太子殿下身负国之储君这负担想必越来越大了吧。”
“你到底愿不愿意帮助孤，父皇能给你的将来孤登基之后一样可以给你。”李承乾说道。
“其实太子殿下真正想要的不是在下的帮助。”顾青微笑看着李承乾，“太子殿下需要的是在下的立场，太子想要用在下作为砝码来撬动陛下的皇位，是也不是？”
“不论你怎么想，孤还是那句话只要你顾青可以帮孤，父皇可以给你的将来孤一样可以给你。”李承乾低声说着话，“你也看到了，父皇年事已高！皇子之间尔虞我诈不是仅仅只有李佑一个，此事不尘埃落定，孤寝食难安！”
“何必在乎这么多。”顾青拍着李承乾的肩膀，“陛下是怎么走上皇位的，当年玄武门的事情是陛下心中的一个伤疤，只要太子殿下耐得住性子，切莫急于求成，太子之位你稳坐泰山，太极宫的位置自然会水到渠成，陛下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走他的老路，当年的悲剧有一次就够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说到底，你还是要拒绝。”李承乾颔首看着顾青。
“太子殿下，我选择哪一边真的不重要，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顾青瞧着李承乾，“有这心思好好处理陛下交代的政事才是最重要的。”
李承乾看着顾青离开，心中郁郁。
李佑在太常寺中根本没有抄写孝经，将手中的毛笔愤怒扔在地上，“李承乾，顾青，李泰！你们凭什么站在我的头上，我也是皇子，为何不能问鼎天下之重。”
当天夜里，当一个太监去给李佑送去饭食。
李佑用准备好的布捐勒死了这个太监，一把大火烧了太常寺用来吸引宫中守卫的注意力，混乱之下仓皇就要逃出宫中，一路跑到承天门。
“齐王殿下，这么急匆匆是去做什么？”守卫宫门的侍卫疑惑说着话。
“你想要一辈子的都花不完的钱财吗？你想做上将军吗？”李佑对看守宫门的几个侍卫说话，“只要你们放我出宫，我可以让你们一辈子都享不尽荣华富贵。”
“齐王殿下还真是客气。”黑夜朦胧的宫门外，程处默步步走到齐王李佑的面前。
“处默，只要你放本王出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李佑着急说着话。
程处默冷笑着，“把齐王殿下给我拿下！”
“你敢！”李佑大声喝道。
“拿下！”程处默再次一声大喝，羽林卫几个将士上前就把李佑押在地上。
“放开我！”李佑大声嚎叫着，“程处默，这次我李佑不死，下次我杀你全家！”
黑夜中再次走出一个人，王钦老迈的身躯走到李佑的面前。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彻在承天门前，王钦冷眼看着李佑，“这是陛下让老奴打的。”
李佑面对王钦丝毫没有底气。
啪！
王钦挥起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在李佑的脸上，“这是皇后让老奴打的。”
“齐王殿下是想着趁乱逃出宫中，去灞上找准备好的五千兵马？”王钦冷声对李佑说着话，“齐王殿下真的以为，陛下不知道吗？以为长安真的这么容易冒犯吗？”
李佑的脸色死灰。
“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程处默对王钦说道。
“程将军不必客气。”王钦微笑着说话，招手唤来几个小太监，“把齐王殿下押入甘露殿，陛下等着呢。”
“我不去。”李佑挣扎着，“王钦！求求你，放过我吧。”
王钦面色森冷说话，“陛下已经给齐王殿下机会了，可惜齐王殿下熟视无睹。”
李佑被扔入甘露殿中，慌张抬起头就见一把长剑架在了自己的眼前，看着李二举剑指着自己，浑身颤抖往后爬着，“父皇，不要杀我！”
“李佑，你让朕太失望了。”李二提着剑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父皇，我知道错了！不要杀我。”李佑抱着头蜷缩在墙角。
第二日一早，顾青就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李二下旨将李佑贬为庶名，国除，流放千里。
“都是自己作的。”顾青慢声说着话。
李二是一个枭雄，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在皇权这件事上眼里揉不得沙子，纵然现在的李二年纪大了，可这家伙心里还是门清儿，很多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双眼，说不定在那些方士一入长安，李二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情。
当那些方士被狄仁杰抓捕入狱，是李二给李佑的第一次机会，可是李佑非但没有察觉到，反而还去挑衅大理寺，罚跪承天门是李二给李佑的第二次机会，可是他没有醒悟。
打入太常寺是李二给他的第三次机会，只可惜这个家伙变本加厉，留下李佑一条命也是看在父子的血脉上。
第五百九十章 李恪心事
李佑一出事长安各方皇子纷纷打探消息，李佑一出事，李恪就找到了顾青。
“吴王殿下。”顾青邀请李恪入座，“封地的事情，我已经和陛下说了，只是什么时候会有回复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这样的就足够了。”李恪说话道，“多谢你了。”
“不客气。”顾青笑着喝茶。
“李佑的事情……”李恪思量之下开口说道，“其实很早以前陛下对李佑就很反感了。”
“很早以前就知道齐王要谋反？”
“话不能这么说。”李恪接着说话，“这一切要从一个叫做权万纪的人说起，李佑车裂了权万纪，这件事陛下知道之后雷霆震怒。”
“权万纪？”
李恪长出一口气，“其实本王与权万纪之间也有很多的纠葛，当初父皇指派权万纪做我的长吏也算是我的老师，他是一个非常刚正不阿的人，在教导我的时候非常严厉，因为我一次狩猎，坏了农户的田亩，”
顾青安静听李恪说着话。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本王自己的过错，权万纪以自己的师之过，帮本王揽下来了。”说道这里李恪的情绪有些失落，“当时我才明白，一直以来我厌恶的这个老师，也有为我说话的一面，我才明白他是一个好老师。”
“父皇削去了他的封户，并且派任给李佑作为老师。”李恪越说情绪越差，“当初本王不敢向父皇请求把权万纪留下！若是当时本王哪怕有一点勇气留下权万纪，他也不会惨遭李佑的毒手，这个李佑的狠厉是屡教不改的，更是深入骨髓！权万纪的死我很内疚。”
“他惨遭不幸之后我很多次劝说过自己，这是父皇的决定，父皇想要让权万纪去匡正李佑，可我总是过不去心中的这道堪，我当初若是争取一下，权万纪或许就不会这样。”
听着李恪倒苦水，顾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吴王殿下，人非圣贤！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活出了权万纪希望的那样，这个世上有很多会后悔的事情，可也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抱歉。”李恪站起身，“讲了这么多，都是我在倒苦水。”
“没关系，我就当听了一个故事。”顾青笑呵呵说着话，“希望陛下能够同意让吴王殿下前去江东。”
“嗯！”李恪点头。
“我也知道吴王殿下此次前来，是想要早点去封地，李佑的下场对吴王殿下来说是一个警示。”顾青给李恪倒着茶水，“很多人都想这件事早点尘埃落定，太子也是，魏王也是，吴王殿下也是，但决定这件事什么时候尘埃落定我们说了都不算，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本王也明白这个道理。”李恪点头。
“与其现在心心念念不如静观其变。”
“还请指点。”李恪躬身说道。
“有时候在下挺羡慕李靖大将军的日子。”顾青微笑瞧着李恪。
思量一番，李恪放下茶杯站起身，“多谢指点，本王知道要怎么做了。”
“慢走不送。”顾青微笑喝下一口茶。
李恪走了之后，武媚从偏房走出，“这个吴王殿下倒是个性情中人。”
“这家伙就是太性情了。”顾青放下茶杯，“要说成为帝王，像吴王这种人多愁善感的人不行，像李泰这种争强好胜的也不行，李治太过年幼也太善良同样不行，或者说像李承乾那样执念深重的也不是太好。”
武媚奇怪，顾青一下子否定了四个离陛下最近的皇子。
“帝王享受荣华富贵，同样他们也是最孤独的人，所谓的人上人不过是个笑话，只不过是帝王自己吹的牛，从来没有完美的帝王，也没有最合适。”
“比如我吧。”顾青笑呵呵对武媚说道，“如果我做了帝王，我怕是一个最懒的帝王。”
武媚轻笑出声，“妾身去问问江南的丝绸到了，该给孩子做几件绸衣了。”
长安的春雨持续不了多久，李恪自称抱病在身，闭门不再见客，李泰也留在书院中一直没有进入过长安，只有李承乾的身影在朝中忙碌着。
顾青今日没有去上朝而是波斯新任国王派来的使者到了。
站在城门等着波斯国王派来的使者，顾青对身边的褚遂良说道，“老褚，你说太子叫了你又何必叫我。”
“你是想说既生瑜何生亮？”褚遂良面不改色。
“我是嫌麻烦。”顾青瞧着远远朝着长安而来的波斯车队，“一个人就能应付的事情，偏偏要两个人，你说这还是不是白添麻烦。”
“你是在嫌弃和我一起共事。”褚遂良说着。
“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
一个中书省与一个尚书令，迎接波斯的使者这个礼倒是够大的，也看的出李二对波斯的看重。
波斯使者来到长安城前行礼，拿出一份礼物，“尊敬的顾青将军，这是波斯国王让下臣带来的礼物。”
顾青接过包裹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玉石，欣然收下，“波斯国王最近可好?”
“国王挺好的。”波斯的使者笑着说话。
见一旁的褚遂良讶异，顾青解释道，“我和波斯国王挺熟的，当初我可没少敲打他，不要见怪。”
褚遂良挥挥衣袖，“使者请进吧。”
“多谢。”波斯的使者还是礼貌行礼。
“我现在算是明天太子为什么要我来了。”顾青拿出一块玉石瞧着成色，“熟人好办事，我可以很好的和波斯使者交流，你呢又可以给使者讲讲规矩，相辅相成，太子殿下的政事，越来越老练了。”
把使者接入驿馆，褚遂良就说去向李承乾禀报。
顾青走入驿馆看着有些拘束的波斯使者，“你的关中话不错，以前没少来中原吧。”
“在下常常和中原人买卖商货。”这个波斯使者老实回答。
“波斯如今怎么样了。”顾青开门见山问着，“你们国王整顿好波斯了吗？”
“虽然都已经安定了。”波斯使者说话道，“不过如今波斯形势也是很不好。”
第五百九十一章 水路
“怎么个说法？”顾青问候着。
“回顾青将军的话。”波斯使者接着说道，“我们波斯很感谢大唐帮助我们波斯打走了大食人，可是如今掌管波斯大小事务的有不少大唐官吏，波斯人不想大唐官吏来主持波斯的事情。”
“我知道了。”顾青一脸悲伤，“大唐也是好心，没想到好心做了坏事。”
“我们没有责难大唐的意思。”波斯使者急忙再次行礼说着话，“波斯希望在大唐的帮助下，重新强大起来，只是波斯旧贵族们人心各异，此次前来也希望大唐可以对波斯做出一些决策，波斯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会引起内乱。”
“波斯新国王上任，难免会人心不服。”顾青说话道，“其实大唐不好过多牵涉波斯的内务，我们也有难处。”
“我们明白。”波斯使者接着回答，“看来还要再麻烦大唐了。”
“不客气，你们是我们的属国，大唐会尽可能维护波斯的安定。”顾青说完离开了驿馆，就看到褚遂良站驿馆外。
“你不是去禀报太子殿下了吗？”顾青瞧着褚遂良。
“见太子殿下不着急。”褚遂良也看着顾青，“我想听听你和这个波斯的使者都说了一些什么，就像你所说的大唐不好过多涉及波斯的内务。”
“为何不呢？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顾青笑呵呵和褚遂良走远，“波斯向我们求助平定波斯内乱，我们何不趁机架空波斯的国王。”
“架空？”
“对，架空！”顾青颔首道，“让波斯国王彻底成为大唐的傀儡。”
褚遂良安静了好久才开口，“未免太过诛心。”
顾青也安静说道：“谁会在乎。”
处理完东宫的事情，李承乾把自己批复的奏章交给李二，“父皇，这个奏章儿臣还是拿不下主意。”
接过奏章，李二看了一眼，“就按照你批复的去办。”
“儿臣明白了。”李承乾收回奏章。
安静的甘露殿中，李二闭上眼睛休息着，“李恪的病情怎么样了？”
李承乾当然知道李恪根本没病，只是装病避嫌而已，“据儿臣所闻四弟的病情并无大碍，儿臣处理完奏章便去看望。”
李二无声点头，等到李承乾离开之后再次睁开双眼，“王钦。”
“老奴在。”王钦走到了李二身边。
拿出早就已经拟好的旨意，李二交给他，“传下去吧。”
“是！”王钦回答小步离开。
李承乾还没去看望李恪，李二的旨意就到了，吴王李恪可以去封地了。
收到这个消息李恪心中反而有些失落，不过也更加踏实了，要离开自己长大的长安，从此要离开母妃的身边，纵然心中百感交集，这也是必须要走的一步。
见过自己的母后之后，李恪临行前还是要去见见顾青。
“这就走了？”李泰在村子里见到了李恪。
“皇兄。”李恪对李泰说话道，“累了，长安的尔虞我诈真的受够了。”
“我们兄弟几个，就你最实诚。”李泰长吁短叹，“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好东西总是在我们手中，你总是闷不做声的，即使你可以得到也是放着宁可让我们争抢你也不回去拿。”
“从小母妃就教育我要礼让。”李恪说话道。
“好！”李泰拍着李恪的肩膀，“离开也好，在长安难免会有波折，若是以后有空了，皇兄来你的封地看你，江东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嗯。”李恪用力点头。
李泰也点头，“是想去见顾青吧。”
“确实要感谢他。”
“快去吧，晚了这家伙估计要和太子去处理波斯使臣的事情了。”
“哎。”李恪加快脚步。
顾青正在看着倭国来的信件，东南风来了，在倭国忙活了一个冬季的上官仪也准备带着货物返航。
李治刚刚从书院回来，就遇到了李恪，“皇兄？”
“稚奴。”李恪笑着说道，“这是刚从书院念书回来？”
“嗯！”李治背着书袋子，“最近听孔老夫子讲论语呢，皇兄这是去找顾青？”
“对！”李恪点头。
“那家伙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做一个叫做火绳枪的东西。”李治说着带李恪走入家门，“顾青！我皇兄来看你了。”
顾青收起信件，抬头看见李恪走进了院落。
“吴王殿下这是有喜事了？”顾青笑呵呵说话道。
“父皇允许我去封地了，是江东。”李恪朝着顾青行礼，“还是要多谢你，这份恩情我记在心中。”
“客气了。”顾青也是还礼，“其实在下也有一件事情需要吴王殿下帮忙。”
“但说无妨。”李恪点头说道。
“是这样的。”顾青带着李恪走入屋中，“东海的船只就要返航了，我想着到了港口，让阎立本验收货物之后，就借着江东的水路一路送到关中。”
“水路？”
“对，水路！”顾青展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是中原的各个地点。
看到这张地图李恪愣住了，地图这种东西不是没有见过，“这个图好详细。”
“曾经有一个高人画过更详细的，只是我临摹了下来。”顾青笑笑着说道，“我的计划的水路是这样，从海口近入，沿着长江一路到洞庭湖，再北上过汉水后入洛水，再到长安就会快捷很多。”
看着地图李恪啧啧称奇，每一个地点都标注清楚了，连水路支流山丘都标注了出来，“顾青，这件事情你准备了多久了。”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有些年头了。”顾青笑着说话，“其实中原的水路四通八达，长江更是贯穿了整个中原，一直修建行军的官道也不能忘记了眼前的水路，如果可以将水路开拓起来，加之各个港口修建，中原的商业就可以增速好几倍。”
李恪看了许久，“正如你所说，这条海口长江再到汉水的水路是最快捷和方便的，可是中原其他很多地方的水路还是需要开拓，若是重新修整水路会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
“一步步来吧，总要有个开头。”
第五百九十二章 裴行俭的心思
李恪看着图说话，“这件事情光江东一家也不行，需要大唐各个州府都行动起来，就算真的成了你说的那样，需要好几年时间。”
“你说的是没错。”顾青点头，“反正江东到长安有现成的水路，我们先用着，想要吃肉也要先闻到肉香，吴王殿下你觉得对吗？看到好处不怕其他地方不动。”
“这个图可以送我一份吗？”李恪说道。
“可以，这张图就送给吴王殿下了。”
武媚在一旁倒着茶水，很多年前就在顾青的手机里看到过比这个更详尽的图纸，而且上面还有很多简体的文字，这张图只不过是顾青临摹下来的其中一份。
“多谢了。”李恪拱手说话。
送别了吴王李恪，顾青坐在家中开始盘算着从倭国送信来到长安，上官仪的船从那个时候也该到东海边上了。
裴行俭刚坐上兵部侍郎不久，正在核对长安城门守卫的名册，远远就在城墙上看到李佑带着镣铐穿着囚服蓬头垢面走出城外。
“好好的一个齐王落魄成这个模样。”站在城头上的士兵低语着。
“多行不义必自毙！”
“据说……”
“……”
“都闭嘴！皇子的事情都少打听。”裴行俭对几个士兵喝道，“你们到了秋季就可以换防了，换防之后你记得来兵部领饷。”
“是！”
士兵大声回答。
王钦来到大理寺带了一个银鱼袋，“大理寺卿，这是陛下赏赐的。”
“谢陛下！”狄仁杰恭敬的接过银鱼袋。
“还望大理寺卿以后继续秉公断案。”王钦微笑说着话，“陛下有旨，让老奴来带走当初买药的那个方士。”
“随下官来。”狄仁杰带着王钦走入大理寺卿地牢，这里比较昏暗，自从接手大理寺卿之后，整个地牢也干净了许多。
来到一处牢房前，狄仁杰亲手打开牢门，指着其中三人说道，“王公公，就是这三个。”
王钦点头，招呼自己身后的小太监带走人。
“是来放我们走的吗？都是齐王殿下逼迫我们的……”
王钦没说什么，只是让几个小太监把人押走，“有劳大理寺卿了，老奴这就走了。”
“不客气。”狄仁杰朝着王钦行礼，“慢走。”
齐王殿下的事情，李二不会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几个人很可能活不了了，无情的皇权下人命又算得了什么，这也是老师厌恶皇权的原因，有时候想想老师的话，皇权君主制延续在中原几百年了，这种行为早就已经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
君王可治天下也可祸乱天下，现有贞观之治前有暴隋，那以后呢？再以后呢？
狄仁杰带着这份心情再次来见松赞干布。
“好久不见你了。”松赞干布见到狄仁杰说话道。
“这些日子可还好？”狄仁杰微笑说道，招呼一旁的狱卒去拿点酒菜过来。
“好着呢，”松赞干布抬了抬下巴看向牢房对面的渊盖苏文，“有这家伙给我解闷。”
狄仁杰也回头看向渊盖苏文，失去了一直手臂之后这个家伙活的倒还好好的，此刻正躺着睡觉，身体发福了不少。
酒水饭食摆下，狄仁杰对松赞干布说道，“波斯已经拿下了，这一次你们吐蕃的禄东赞出了不少力。”
“应该的。”松赞干布说道，“其实我最担忧的还是天竺，天竺人的野心一直不小。”
“这个你不用担心。”狄仁杰解释道，“在波斯有我们大唐的驻军，如果天竺有异动兵马立刻就可以杀到，再说了这一次波斯大战天竺早就被杀的没有底气了。”
“嗯。”松赞干布点头，吃下一口羊肉。
喝了几口酒之后，狄仁杰也离开了地牢，随着大唐对于吐蕃的动作越来越多，和松赞干布能说的话也越来越少。
看着天色也该回去了，收拾了一下卷宗，狄仁杰就离开大理寺往家中而去一路上碰到了刚在城头忙完的裴行俭。
“见过大理寺卿。”裴行俭对狄仁杰行礼。
“原来是裴侍郎当面。”狄仁杰对裴行俭也还礼。
裴行俭笑着说道：“大理寺卿这是回去？”
“对，早点回家。”狄仁杰说道，“你呢？”
“刚忙完这里的，还要回到兵部整理名册。”裴行俭笑着说道，“这就要回去将名册入案。”
“兵部尚书侯君集还好吗？”狄仁杰看着裴行俭，话里话外多了些意思，裴行俭现在依附着太子，但是侯君集也年事以高，太子与侯君集的关系还算不错，只是长孙冲的事情之后，侯君集与太子便疏远。
不难猜出太子以后会让裴行俭代替侯君集成为兵部尚书，因为裴行俭年轻。
“与侯君集不好相处，不过也是互不干涉。”裴行俭说话道，“他与太子之间的隔阂很深，像是对太子有怨念。”
“都是当年的事情遗留下来之后有些人的处境就不一样了。”狄仁杰对裴行俭说话道，“好好做事，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太拼命了，注意休息，只要太子不出意外，兵部尚书这个位置还是你的，毕竟还有老师在。”
“我都明白。”裴行俭说话道，“我先回去了。”
“嗯！”狄仁杰点头。
回到家中，狄仁杰和顾青解释着，“王钦已经把那几个方士给带走了。”
“能想到他们会怎么做。”顾青也点头，看着村子里的夜景，书院灯火通明，村子里也多了不少商贩，街头依旧热闹，长安有宵禁，这里没有宵禁，到了夜里这里也很热闹。
杨胜咬着草根坐在顾青的身边，“对于帝王来说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是被迫了，威胁到了皇权就是不可原谅。”
狄仁杰也点头说着话，“侯君集似乎对太子有很深的怨念。”
“太子让裴行俭入兵部是不没有道理的，想必宫里的那位也是这么想的。”顾青低声说话道，“当初侯君集被发配戍守玉门关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如今两人之间有隔阂是应该的，侯君集这根刺早晚会被李承乾给拔了的。”
第五百九三章 顾青和李承乾
“我让吴王去江东，发展以后的水路。”顾青对杨胜说道，“让人去传个话。”
寂静的竹林中，杨胜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竹林走出一个青帮暗线。
顾青看着他说道，“去东海边上等上官仪到了传话给他，到了港口之后让阎立本验收就改道从汉口到江东修整，水路怎么走吴王会告诉他。”
“是！”那人收了话立刻离开。
第二日一早，顾青就去上朝了，武媚在给孩子试穿着新衣裳，管家范健小步走来，“夫人，好多商户的掌柜的想要在我们在村子里开酒楼。”
武媚的眼中带着厌烦，“让他们在院外候着，我随后会去见他们。”
小顾晓穿着新衣衫就迈着还有些不稳的脚步去顾青的库房倒腾银钱玩，武媚真担心这小子会和顾青样爱钱。
小儿子孙思邈抱着，武媚收拾好一切就来到院外看着这里十多个长安来的商户，这些商户都是开酒楼或者赌坊的。
“夫人。”
“夫人。”
“夫人。”
……
这些精明的掌柜纷纷对武媚行礼。
“夫人这是上好的燕窝。”一个老鸨拿着有一些燕窝。
“夫人，这是百年灵芝。”
……
看着他们送礼，武媚一个都没收，而是冷眼看着这些人，“你们来了很多次了，我的意思也说了很多次了，村子里装不下你们这多的东西。”
“夫人，我们也知道侯爷家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可是大家都想混一口饭吃，这村子的人吃饱了，我们也不想饿着不是。”
“抱歉，村子里真的装不下。”武媚对范健说道，“送客！”
“是！”范健点头。
送走了这些商户，武媚清楚顾青建设村子的初衷，整个村子都是以书院为重心，就算工厂也不过是给书院输送钱的地方，干干净净的一个村子是最好的，有些小商小贩的村子也可以允许。
不过有些事物，顾青绝对不会让他们出现在村子里，武媚打心底明白，顾青是想要把这里打造出一个心中的净土，为了这个村子顾青几乎投入了所有的心血，纵然是面对帝王想要染指，顾青也不会妥协，这也是如今顾家有的底气。
东宫太子也知道了这件事情，“长安那些不老实的掌柜倒是眼尖，顾青的村子太富裕了。”
侍从站在一边说话道，“看起来那些商户也不想死心。”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顾青想做一个君子孤就成全他。”李承乾对身边的侍从说道，“传话下去给这些长安的掌柜，以后谁再敢去打扰顾家，别怪孤不客气。”
“是！”侍从点头。
“不过我们不能光说也要让顾青看到孤的诚意。”李承乾颔首说道，“这次去打扰顾青的商户中找出几家，买下来之后立刻给孤拆了，这是做给顾青看，也是给长安商户一个警告。”
“是！”
顾青上了大半日的朝会，早朝对于春季播种的事情一直争论不休，下了朝已经是午时之后，饥肠辘辘，想着来的时候没吃早饭，到如今也没吃午饭。
一路来到处默家的酒馆，如今的酒馆也只有程处默在打理是自己妻子留下来的祖业，也因为程处默的打理这家酒馆生意惨淡。
“下朝了？”程处默坐在酒馆门口看着顾青到来。
“有吃的吗？饿死我了。”顾青说着话。
“羊肉，饼，酒。”程处默说道。
“够了。”顾青走入坐下。
两人对坐摆下几张饼，一整只小烤羊，一坛子酒，程处默吃东西就是这么阔气。
用刀割下一片片肉用饼卷着吃，看着顾青这么吃程处默喝下一碗酒，“你这么吃多墨迹，像我这样一口肉一口饼不是挺好。”
看程处默拿着一只羊腿撕咬着，顾青吃着口味太寡淡，“有酱料吗？”
程处默拿来一些黄豆酱料，“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顾青疑惑着。
“也是我家老货和我说的，让你小心点。”程处默说话道，“今日有几个长安的商户去你家要在村子里开酒楼什么的，被你家的夫人给拒绝了，这件事情之后太子就下令拆了几座酒馆。”
听到话，顾青一口咽下嘴里的东西，“这个太子还真是给面子。”
“我不知道你和太子怎么回事。”程处默撕咬着一张饼支支吾吾说道，“我家老货说了，太子是想把你绑在他的船上。”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顾青说着话，“太子是想让我进退两难，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对付太子？”程处默嘴角抽抽，“顾青，你想和太子作对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顾青喝下一口酒水，“太子这么一做，很多人就会想着我受了委屈，太子替我出头。”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程处默点头，“所以让你小心点，太子这艘船不好上，何况你身怀火器制造术，我家老货还是说了太子一日不登基，顾青你一日不能站在太子这一边。”
“我知道要怎么做？”顾青说着站起身，“多谢招待，我先回家了。”
“客气个啥。”程处默笑呵呵说着，把吃剩下的全部喂给了路边的流浪狗，然后关门去羽林卫值守。
回到家中，顾青问着范健，“把今日来家中那些商户的名册全部给我。”
“是！”范健立刻去办事，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家主就是这些。”
顾青看着上面林林总总十多个商户的名字，接着对范健说话，“摸清这些商户的底细，查清楚这些商户依附着什么人，全部给我买下来，然后将这些商户给我关了！”
“可是在长安的商户多多少少和当朝权贵有勾连。”范健疑惑着说道。
“怕什么？你去办就好了，用尽手段给我买下来。”顾青冷声说道，“太子买了几个商户所花的银钱给我如数还给太子，我顾青的事情不用他太子来插手，大鸣大放的还给太子，不用忌讳什么。”
第五百九十四章 李泰和李承乾
“这就去办。”范健回话道。
长安，顾家开始出手了，用比市面高几倍的价格开始收购长安各处商户，动辄十万贯的大手笔，让长安不少人看呆了眼，有权贵纷纷关注这件事情，李孝恭名下有三个赌坊两个酒楼在顾青收买名单之中就有三个。
“卖了！”李孝恭大袖一挥心中还是不服气，“好你个顾青，你和太子斗就算了，拿我们来唱戏！”
一处酒楼之中，掌柜的面色很难看，其实酒楼的生意一直不错，除了酒水食物这里还有很多的女妓，这些女妓也是整个酒楼的招牌。
对方对范健说话道，“这位大哥，我们酒楼不能卖，后面有贵人。”
“贵人？什么贵人？”范健冷笑着说话，“你倒是说说，我们顾侯爷需不需要卖你们贵人的面子。”
掌柜的一头冷汗，“不瞒这位大哥，这座酒楼的贵人正是程大将军。”
“立刻给程家去传话。”范健对身边的人说道。
程咬金正在喝着酒，听到下人来报的消息也是咋舌，“我程某人的酒馆也去招惹顾青了？！”
“是……是的。”下人结结巴巴回答。
“老夫怎么养了这帮不长眼的货色！”程咬金气的牙齿痒痒，顾青和太子开始斗起来了，程家要是拒绝卖了就是站在太子这边，自己这个国公不能站在太子这边，立刻说道，“卖了！给顾青一个面子，是我们的人犯错在先，这个错我们要认，不过事归事，他顾青和太子斗，我程家不能白吃亏，错我们认，账不能这么算！”
“是！”下人听到话立刻离开。
范健按着画押的地契，拿下了程家的酒楼，来到下一处赌坊，对方的态度很强硬不肯卖。
“敢问你们身后站着的是哪家权贵。”范健皮笑肉不笑。
“当朝国舅长孙家！”对方大声说着，显然不把范健放在眼里。
“我知道了。”范健冷笑扔下一包袱的银钱，对身后一群壮汉说道，“把这里给我砸了！”
“我看你们谁敢！”赌坊的老大大喝！
“砸了！”范健再次大喝。
一群壮汉走入赌坊之中开始打砸。
“这是汤药费。”范健一脚把银钱提到了这个赌坊老大的面前，再拿出一块银饼对身边的人说话，“这是我们向官府上交的罚银，我们闹事长安自当罚钱。”
“是！”
赌坊老大立刻让人去给长孙家传消息。
范健冷笑着说话，“我也告诉你了，这个赌坊你可以不买，我每日在这里放下一千贯，给你们做汤药费，每次你们赌坊开张我就让人来砸了，顾家有的是钱！”
长孙家早就不问世事，对这件事置之不理，长孙无忌淡淡说道，“卖了。”
忙活了一整天，在顾家出的金钱威力之下，商户全部卖了，不少权贵都能猜到其中三人，顾青和太子之间讳莫如深的来往，权贵绝对不能轻易站队，尤其是如今在陛下面前如日中天的顾青，还是稳坐太子之位的李承乾，这两个人谁也不能得罪。
长安唱了一场大戏，李承乾帮助顾青出头，而顾青甩手不买太子的账，还把太子所花的银钱还给了太子。
这场戏唱的太刺激了，朝中权贵纷纷感叹，李承乾的城府，顾青的大手笔，将来太子登基，顾青与李承乾之间的戏码怕是会更多，将来有一个不卑不亢的臣子与一个深有城府的年轻帝王。
惹得半个长安城风风雨雨。
李承乾知道这个消息不怒反笑，笑的很痛快，站在东宫外看着繁华的长安说道：“顾青，你可真有意思！”
知道消息的李二也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长安的权贵纷纷吃了哑巴鬼，李孝恭在程咬金面前骂骂咧咧，“这个顾青简直欺人太甚！他和太子斗，拿我们来唱戏。”
“是我们没有管好手底下的人，看着顾青村子的富裕红了眼。”李道宗也说话道，“老夫也损失了一座酒楼。”
“顾青做的没道理，不过这个亏我们要吃。”牛进达说着话。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呐！”李孝恭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件事情让老夫失了多少面子。”
李承乾要绑了顾青，顾青转头就绑了长安的权贵来对付太子，程咬金脸色的笑意越来越浓，“顾青，这小子像极了老夫年轻时候，有胆气，有魄力！”
“呵。”李孝恭嫌弃说道，“你年轻的时候有这么大的财力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程咬金笑呵呵喝下一大碗酒。
“明明是你先提的。”李孝恭说着话。
顾家
范健把一堆地契放到顾青的眼前，“家主都已经办妥了，遇到一些麻烦不过都处理好了。”
“幸苦了。”顾青拿出一块银饼交给范健，“拿着吧。”
“家主使不得。”范健连连推脱，“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行，我给你留着，如果有一日你不想在我们顾家做了，我还是要给你。”顾青说话道。
“我范健做了半辈子下人，伺候过不少人，虽然有时候家主会取笑我，但是只有在顾家我才感觉到家主与夫人对我的尊重，我范健到死都是顾家的奴仆。”范健躬身说着话，“还请家主以后不要再说着这样的话。”
“行了，你也去休息吧。”顾青对范健平淡说着。
这件事刚落定，李泰来到东宫找李承乾，消息一传出长安各方立刻竖起耳朵，一方唱罢。
多年以来，李泰与李承乾之间谁也看不惯谁，书院还没落成之前，李承乾与李泰斗的是最凶的，书院建成之后两人更是多年老死不相往来，这一次李泰突然找到李承乾，有心人猜测很有可能是顾青与李承乾之间的事情，惊动了李泰。
“你好久没有来东宫了。”李承乾坐在东宫的院落中说道，“近来可好。”
李泰看着一群宫女在院落中起舞也对李承乾说道，“确实很久没有来了，这东宫和以前一样，倒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第五百九十五章 海船回归
“去看过父皇了吗？”李承乾喝着酒樽里的酒水。
“过一会儿就去。”李泰很不客气的坐下，让伺候在一边的宫女倒酒，“本以为来见皇兄会很打扰。”
“我身上确实有一大摊子的事情。”李承乾微笑说道，“也是忙里偷闲，还是你的日子逍遥。”
“逍遥日子过惯了，以前的事情怕是再也拿不起来了。”李泰欣赏着宫女们的舞蹈，“这跳的是白舞？”
“确实。”李承乾点头。
李泰看着摇头，“白舞原不是宫廷舞，只是从黔首贵族中开始发迹，我比较喜欢朴素一点的，如此华贵与浓妆却是少了白舞该有的清丽与婉约。”
听到这话，李承乾挥挥衣袖让宫女们退下，“这次前来是因为顾青的事情？”
安静的东宫，只有几个侍女依旧站在一边准备奉酒。
“原本是一件小事，皇兄介入之后闹的半个长安城风风雨雨。”李泰盯着李承乾，“如今的顾青到底有什么是让你放心不下的。”
“你站在孤的位置上，你也会觉得顾青是一个威胁。”李承乾再次喝下一口酒水，“如今的顾青有父皇压着，一旦父皇退位孤还能压住顾青吗？顾青太狡猾了。”
“你宁可身边都是蠢人，也不想多一个对手是也不是。”李泰的语气开始变的沉重。
李承乾摇了摇头。
“顾青会继承房玄龄的衣钵，这一点父皇，房相与顾青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变不了。”李泰接着说道，“你为何不想想为什么顾青到现在还没有坐到房玄龄的位置上，因为父皇把顾青留给了你。”
李泰拿起酒樽又是一口喝下，“当年父皇留下了魏征，这一次父皇留下了顾青，皇兄希望你明白父皇的苦心，当然了就像你说顾青会成为你的对手，不会成为你忠实的奴仆，可是顾青这人不是这么好掌握的。”
“纵使是父皇与顾青之间，顾青也是在该做与不该做之间。”李泰的话语依旧在继续，“有些事情是顾青想做而做，而不是父皇想让顾青做而做，就像父皇屡次给他官位，顾青是怎么对付的？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权势的人，而是一个厌恶权势的人。”
“话就说到这里，我去见父皇了。”李泰站起身离开，留下李承乾一人独坐。
李泰会面李承乾，另一边顾家院落中，顾青面对着一群在坐国公老将军。
“各位伯伯。”顾青朗声说着话，“这次的事情是小子冒失了，在这里先赔礼了！”
程咬金看着顾青一口喝下酒也说道，“老夫倒要问问你了，这些商户你买下之后要什么用。”
“以后会有用。”顾青一边踱步走着，“如果没用我也不会买下来，各位伯伯放心！有些生意的盘口我顾家一家吃不下，我顾青的地盘也就这个村子，再将来我们一发财。”
程咬金举杯而起，一口饮下。
“还有一件事情。”顾青接着说道，“去年去东海做海贸的船只如今就快要回来了，诸位伯伯的海贸份子可还在？”
“当然在了？”程咬金笑呵呵看着顾青。
顾青也笑呵呵看着众人，自己是这些长辈最大的债主，“如此便好，海贸一开！我们财源滚滚！”
“好！”
程咬金一口喝下，一众老国公也举杯饮下。
顾家摆开了酒宴，李孝恭走出院落外来到杨胜的身边，“你不进去坐坐？”
“不想进去。”杨胜睡眼惺忪，像是一场午觉刚醒看着自己的女儿与妻子在草地上玩闹。
“以后的日子都打算这么过了？”李孝恭问着。
“嗯。”杨胜用力点头，“太平日子到了，也该消停消停了，再也不想看到出征时妻儿担心受怕的样子，这几年是我经历过的事情像是比一辈子还多，我也快四十岁了想守着家过完下半辈子，这样挺好。”
“老夫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陛下已经登基，从此久坐长安成了一个闲散权贵。”李孝恭看着马上就要草长莺飞的风景，“老夫想不明白你为何不要军功。”
“如果我要军功就要入行伍，这不是我想要的。”杨胜咬着草根看着天空的蔚蓝，“这样好，还是这样好。”
“顾青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有他在你的日子也不会差。”李孝恭又说着话。
“确实。”杨胜也点头，“顾青说过要给我一份可以谋生的买卖，可是我做不了买卖。”
宾客散去，顾青瞧着杨胜，“你和河间郡王倒是很聊得来。”
“他是一个爽快的人。”杨胜不苟言笑说着。
长安的两月后……
东海，上官仪的船队也来到港口，阎立本看着兀长的船队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
“原来是工部尚书当面。”上官仪下船说话。
“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阎立本上前也问候。
“苦啊，确实苦。”上官仪一脸胡渣，消瘦了很多，“好在完成了这件差事，不过能够满载而归也心满意足了。”
“这是顾青送来的信件。”阎立本把信交给上官仪，“我去看看货物。”
上官仪看着信上的内容，借到江东水路送入洛水再入长安，在江东可以找吴王殿下，吴王怎么去了江东？长安出变故了？
李君羡下船之后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在海上的这些日子浑身上下都是海水味，在倭国的日子也是脚踩泥泞，气候湿冷。
洗完澡之后，李君羡重新穿好衣衫，问着伍老七，“上官仪人呢？”
“和阎尚书说着话呢。”伍老七老师回答道，“据说是我们要走水路入长安，将军在下想要留在这里帮着再次建造海船。”
李君羡看了伍老七许久，心中明白这是一个不老实的人，也是有个有心机的人，在倭国的这些日子一直盯着他。
“你可以留下来。”李君羡说着话，“不过我也会派出我的人盯着你，你不要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小的明白。”伍老七连连点头。
在巨大的财帛面前伍老七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当初在倭国看到的银矿铜矿很难不心动，不过他也知道海贸一途的危险，汪洋大海没有顾青的海图根本不可能找到方向，还有航海的法门，想要成为顾青说的海盗没一段时间的钻研也是空口白话。
第五百九十六章 李二再病
阎立本清点完上官仪带来的财帛久久说不出话，看着一船又一船的银矿与铜矿，身为工部尚书不是没有见过财帛，只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的财帛，一时间连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在倭国留了一些人继续让倭国人开采，等着下次出海，还是可以满载而归。”上官仪笑着说道，“顾青说的没错，在海上在倭国有很多很多的财富，只是没有很好的船只也无济于事。”
“想必你们这一次回去长安也会是满城风雨。”阎立本笑呵呵，“准备一下，去江东修整吧。”
“明天就启程。”上官仪说着话，“把一些壮劳力放回去吧。”
“这个我来安排。”阎立本点着头，“顾青早就已经留下话了，我会安排给银钱与放人，这些人当初鼓足勇气出海，现在也应该收获回报。”
“是啊，这些人跟着我在海上吃了不少的苦。”上官仪长叹一口气，“这一次我们在海上也吃了不少的波折，海上虽然全是水，不过能够喝的水也是弥足珍贵，有些人渴到几乎要喝海水，要不是都熬过来指不定这一次我们熬不到倭国，所以到了倭国之后我吃一蛰长一智收集了不少能吃的水。”
“不出海不知道大海的脾气。”阎立本也点头，“过段时间就是风季了，过了风季之前看来都不会出海了。”
“对了！”上官仪笑着补充道，“倭国有一种叫做温泉的澡池子，真的很不错。”
“有机会我也想去试试。”阎立本说话着。
在东海边上修整了一天一夜，船队再次启航前往江东，一路上有李君羡的兵马护送，阎立本把这些的货物几何清点好之后让人把账送人长安，也不知道长安的看到如山一般的银矿与铜矿是一个什么表情，这些钱财足够长安所有人白吃百喝十多年。
忙完了这些，阎立本开始给这些民夫发放银钱。
长安，顾青一直再等着上官仪的船队，这件事更是牵动了很多权贵们的心思，程咬金直接派人一路沿着洛水到汉水去查探。
李二更是直接派出了兵马，可见朝中这一次对于海贸的看重。
顾青正在和房遗直钓着鱼，“这上官仪来的可真慢。”
“如果他们已经到了江东，应该还需要七天的路程才能到洛水吧。”房遗直也提着鱼竿，“自从上次你与太子之间的那件事之后，魏王的话语也变少了。”
钓起一条鱼，顾青把与放入鱼篓中，接着挂上鱼饵把鱼线抛入河中，“我知道，胖子人呢？”
“估计又在书院睡大觉。”房遗直手撑着下巴。
收起鱼线顾青站起身，“我们去见见他吧。”
“行，或许你可以开导开导他。”房遗直也点头。
离开小河边，村子里已经在开垦田地准备种粮食了，有不少学子也在这里帮忙，房遗直解释道，“这是我孔颖达老夫子商量的，学生们也需要做义工帮组这些农户们种田，虽然是读书，不过也不能不识五谷，四体不勤。”
书院里读书声郎朗，顾青走入书院三楼中的办公室，李泰正无精打采的看着一卷书。
“胖子，一起去钓鱼？”顾青坐下说道。
“不去。”李泰连头都没有抬。
“想不想吃奶油蛋糕？”顾青又问道。
“不吃！”李泰扭过头。
“你病了吗？”顾青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泰。
“我没病！”李泰放下书卷说话，“我只是心中憋屈，你说李承乾都要登基了，我还去招惹他做什么！我犯得着吗？”
顾青看着李泰，他就是不服气，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和李承乾斗，什么事情都要争先，只是到了现在李承乾就要登基了，心头这种不服气会越积越多，到了现在才会郁郁寡欢，纵使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争，可是这口气要咽下不容易。
“你说说李承乾那个家伙坐上皇帝会是一个什么德行。”顾青推了推闷闷不乐的李泰。
“我哪儿知道，他爱怎么样与我何干。”李泰低声说着话。
“那就对了。”顾青搭着李泰的肩膀，“反正他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你愁个啥？哎？胖子，你是不是又胖了。”
“你才胖了！”李泰叫骂着。
“确实更胖了。”房遗直也点头。
“你们！”李泰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本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肉了！”
“管的住嘴是一件事好事，不吃肉也不是个办法，可是也要迈开腿。”顾青说话道，“走，我们去跑跑？”
“好！”李泰点头。
带着李泰绕着书院跑步，有时候日子就是这样，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在长安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就够了。
上官仪的船队已经到了汉水，李二的身子又出了毛病，高烧一直不退。
宫中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孙思邈与顾青一直伺候在李二的身边，连续三天住在甘露殿。
孙思邈给李二诊脉后，才放心病情终于有所缓解了，低声对躺在榻上的李二说着话，“陛下，要注意身体，切莫在操劳了，春季的风是暖，不过也是万物滋生的季节，容易入病。”
顾青端起小药炉，“师父，药好了。”
“嗯！”孙思邈看了一眼汤药成色，让一旁宫女给李二喂下。
这几天李承乾一直守在甘露殿外，李泰守在甘露殿外。
“父皇孤会照料，你也两天没有合眼了，回去歇歇吧。”李承乾对李泰说道。
“不必！”李泰笃定站着，“我要守到父皇康复为止。”
“皇兄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李承乾对李泰喝道。
“他是我父皇！”李泰也高声回应，两人之间谁也不让。
顾青打开甘露殿的门，端着一锅药渣走出来，交给王钦，“陛下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
“有劳尚书令了。”王钦说完咳嗽了几声。
看着王钦的面色，顾青叫住他说话，“你多久没有休息了。”
“老奴，不碍事的，不碍事。”两鬓斑白的王钦说话道。
第五百九十七章 李二的苦心
顾青看了一眼相互勥着的李泰与李承乾，也是长叹一口气，“你们两个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李承乾疑惑地看着顾青。
带着两人来到甘露殿外，顾青小声说话道，“有些事情我要和你们商量一下，我和师父也已经商量过了，正如太子说的，再这么下去陛下会累死在太极宫前，要给陛下一个修生养息的晚年。”
“顾青，你什么意思？”李泰看着顾青说话，“父皇已经……”
“没到那个地步。”顾青解释着说话，“陛下长年劳累，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再一次病倒了。”
李承乾深久久说不出话。
“你们想做什么？”李泰看着顾青李承乾，“你们想逼宫吗？”
“青雀。”李承乾低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感情用事。”
“我怎么感情用事了！”李泰大声骂着，“父皇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逼宫！”
“青雀，孤也是为了父皇好。”李承乾说道，“父皇的身体已经……”
“闭嘴！”李泰挥起一拳打在李承乾的脸上。
李承乾步步回退，被李泰的这一拳打的有些懵，还没回过神李泰又是一拳打来，扎扎实实打在脸上。
“青雀，你冷静点。”李承乾大声说着。
李泰充耳不闻又打出一拳，“父皇养育我们！你敢这么对父皇，你枉为人子！”
李承乾被打的口鼻流血，躲过拳头抬起一脚将李泰踢倒在地，“这么多年了！青雀，你还是这么意气用事，没一点长进。”
“我怎么义气用事了！”李泰破口大骂。
甘露殿外两个皇子大打出手，王钦慌张而来，“太子殿下，魏王殿下，不要再打了！”
“让他们打吧。”顾青拦住王钦，“这两兄弟的这口气，憋了很多年了。”
整整打了大半个时辰，两兄弟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青雀。”李承乾忍着伤痛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不想父皇累死在太极宫前，这一步我必须要走，我也希望父皇可以安渡晚年。”
“啊！”李泰不服气的在地上怒吼着。
看着这一幕，顾青心中悲凉，这个结果是最好的，历史上李二病死在终南山上，这一世李二可以安渡晚年，可以了，顾青长出一口气。
李承乾疼的嘴角直抽抽，李泰的拳脚可真没留情，站起身之后步步离开。
“行了吧。”顾青拉起躺在地上的李泰，“够了，真的够了。”
李泰低着头，“如若以后李承乾不肖，我必取而代之，到时候顾青你要帮我。”
“嗯！我帮你，我也会一直盯着李承乾。”顾青点头。
看着这一幕王钦诧异地笑了，小步走到顾青的面前，“尚书令，既然如此，随老奴走一趟吧。”
“怎么了？”顾青瞅着王钦。
“随老奴来吧。”王钦微笑着说话。
顾青一路跟着王钦来到宫中一间很小的屋子，这里很简陋，王钦打开门就看到这里简陋的一切，看着床榻与一切。
“这里是谁住的？”顾青问着。
“这里是老奴住的地方。”王钦笑呵呵从床榻之下吃力的拉出一个大木头箱子，箱子里是一层一层的卷宗，拿出一卷卷宗交给顾青，“尚书令，看一看吧。”
接过卷宗，顾青打开一看，上面是记录着关于自己各种信息，从荆州大山中和孙思邈走出来到现在也一直在记录着。
“陛下一直在查你。”王钦低声说着话，“可是陛下从来没有要对付你，更没想过要杀了你，或者剥夺你建立的一切，你与国有功，陛下很看重你，甚至自始至终陛下在暗中维护你，你出征高句丽之时有朝臣弹劾你屠戮无道，陛下压了下来，你出征波斯，有人弹劾你总揽长安商贸，陛下还是让老奴压了下来。”
“顾青，你要明白陛下的苦心。”王钦说着话，“这一箱子卷宗都是关于你的，你的所作所为陛下都看在眼里，还有青帮这件事，陛下也知道，虽然摸不到底细，但是能够知道是你在主导，还是那句话只要你顾青不判大唐，大唐可以给予荣华富贵。”
“我想知道神农架的事情。”顾青抬头看着王钦，“有人说过，神农架弟子中有一位就在陛下的身边，是不是你！”
王钦笑笑没解释只是说道:“这些卷宗尚书令是收下，还是一把火烧了？”
犹豫了好久，顾青还是点头，“那就烧了吧。”
“很好。”王钦带着欣慰的笑容把一旁还是在燃烧的油灯交给顾青，“尚书令请吧。”
呼吸着房间中潮湿的空气，顾青把油灯扔入这堆卷宗之中，火焰顺着油开始燃烧，点燃了这些卷宗火焰开始烧向屋子的四周。
王钦带着顾青走出屋子，步步离开，身后的火焰越烧越大，整个屋子都被燃烧在大火之中。
宫中立刻有人来扑灭火焰，呼喊声四起开始救火。
“为什么连屋子都要烧了。”顾青问着王钦。
“顾青，只要你看过卷宗之后就要烧了。”王钦低声说着话，“这是陛下吩咐的，不要多问。”
立政殿
长孙皇后正在看着一卷书，宫女慌张来报，“皇后，宫里着火了。”
“着火了？”长孙皇后疑惑，“什么地方着火了？”
“是陛下身边的内侍，王钦所住的地方着火了。”宫女回答说话。
长孙皇后眼神闪烁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对宫女说道，“给本宫梳妆，再把小兕子与稚奴叫来。”
“是！”宫女立刻去准备。
宫中，顾青与王钦再次走入甘露殿，李二正在熟睡。
顾青坐到孙思邈的身边，王钦站在李二的床榻边，脸上无声的落下几滴泪水。
几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带着一大群臣子而来，跪在甘露殿之前。
“发生什么了？”李治慌张而来，抓住李泰问道，“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泰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和李治解释。
“说话啊！”李治大声说道，“到底怎么了！父皇呢！我要见父皇！”
第五百九十八章 城外事变
甘露殿外的人越来越多，长孙皇后坐在李二的床榻边，低声说着：“陛下，好些了吗？”
“朕好多了。”李二点头从床上坐起身，呼吸声很粗看向一旁的王钦。
“陛下。”王钦躬身说道，“殿下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顾青打开甘露殿的门，让阳光照进来，李承乾带着朝臣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儿臣！请父皇退位！”
李泰跪倒在地，“儿臣，请父皇退位！”
退位？李治站在一边有些迷茫。
“请陛下退位！”满朝大臣同样也大声说道。
甘露殿中安静了许久，李二缓缓开口，“李承乾，给朕进来。”
王钦走到甘露殿外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陛下召见。”
顾青安静地看着李承乾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甘露殿中，在李二的床榻前再次跪下。
“你们都出去。”李二吩咐道。
顾青与孙思邈走出甘露殿外，王钦反手关上门守在了门外，甘露殿中只剩下了李承乾，李二和长孙皇后三人。
“顾青。”李治走上前问着话，“我父皇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顾青笑着对李治说话道，“你父皇只是太劳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以后不能在劳心国事了，在这么下去对身体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父皇必须退位？”李治疑惑着。
“没错。”顾青伸展着懒腰，“这几天可累坏我了。”
“父皇真的没事？”李治疑惑。
“嗯，没事。”顾青看孙思邈已经走了，连忙跟上，“我也先回去了。”
孙思邈走在承天门外低声说着话，“天要变了。”
“师父我来背吧。”顾青拿过孙思邈的药箱。
寂静的夜里两师徒安静的走着，听闻身后有脚步声飞奔而来，顾青回头看去，“苏定方？”
“出事了！”苏定方提着手中的横刀说着话，“李元昌，李元景，李元懿，三王带着兵马来了！”
听着他说完，顾青急忙朝着城门跑去，长安城外一个个火把立在黑夜之中，苏定方跑到城头，大声喊道，“不知几位所来何事！”
“我等要见陛下，速开城门！”李元昌对着城墙上的苏定方大声喊话。
顾青匆忙跑到城头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片火把照亮了黑夜，黑夜中有些朦胧一眼看去有万数兵马。
“开城门！”李元昌骑着马再次大喊。
李孝恭也急急忙忙跑到城头上，看着对方的架势大喊，“李元昌，你糊涂！”
“我糊涂！？”李元昌听到李孝恭的话大声喊着，“李孝恭！李世民是待你不薄，可是我们呢？他李世民处处对付我们。”
李二这几个同父兄弟确实头疼，顾青苦笑着摇头。
“你知不知你今日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李孝恭大声骂着，“李元昌你个蠢货，愚不可及！现在退兵还来得及！”
“这些兵马是怎么到长安城门口的！”顾青疑惑的看着苏定方。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甘露殿，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苏定发抹去额头的汗水，“兵部尚书侯君集失踪了，失踪之后汉王，滕王，郑王就带着兵马而来，很有可能是侯君集私自调兵的，不过秦琼上将军与尉迟上将军已经去调集兵马了，金吾卫和羽林卫也在赶来的路上。”
“想见陛下可以！”李孝恭大声喊话，“先把兵马撤了！”
城下的李元昌毫无动静，兵马依旧站立再城墙之下。
“进城！”李元昌大声喊道，所有兵马也上前一步！
“我看你们谁敢！”李孝恭拔刀而起，哗！一时间城墙上所有的兵马全部夹起了弓弩与刀兵。
“进城！”
“进城！”
“进城！”
城下兵马齐声喊话。
“顾青。”苏定方对顾青小声说道，“能动手吗？”
“不用客气。”顾青冷笑着说道，“动手！只是可惜了我现在不能调动火器。”
这些家伙正中了李承乾的下怀，自古成王败寇，谁也不想着做别人的足下之臣，每当皇朝更迭的时候，总有动乱发生，不过这些人的作为也会成为李承乾将来剪除皇族羽翼的借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如李孝恭说的他们蠢，非常蠢！
如今大唐民心所归，百姓富足，谁都希望天下太平，毁了天下人的好日子是在和天下人做对，这种人迟早被碎尸万段，自古王侯将相宝重轻千金，谁也不能逃过民心这一关，要顺大势！
苏定方看着情况大喝，“全军准备！”
李元昌也准备向城门发起进攻。
“全部给老夫住手！”程咬金带着一队兵马而来拦在了李元昌的大军之前，“老夫倒要看看谁敢上前一步！”
牛进达也带着兵马而来，同样拦在城门之前，朗声说着话，“李元昌你一个人蠢没事，你带着这么多人和你一起拼命？你觉得以你着区区万数兵马就可以攻入长安？咱们这些老将虽然老了，不过这几个小货也不是好惹的！”
隆隆兵马行进的声音，在长安周边不断有兵马出现。
“上将军，秦琼到！”
“上将军，尉迟敬德到！”
“大将军，李勣到！”
“大将军，李道宗到！”
……
李元昌的兵马被团团包围，谁也没有想到在长安附近可以拉出很庞大的兵马，足足十多万，连顾青都看呆了，这些兵马是长年在长安周边驻扎了还是说李二早有准备！
李孝恭提着剑走出城门面对李元昌大喝，“跪下！”
“跪下！”大军齐声大喝，震耳欲聋。
李元昌步步后退想要逃，可是身后早就被大军牢牢包围。
李孝恭上前一巴掌打在李元昌的脑门上，“当初就该打断你的双腿，你个蠢货！”
“我！”李元昌想要解释什么。
程咬金上前一脚把李元昌踹到在地，“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气势呢？一开始不是叫唤的挺凶的吗？”李孝恭瞅着李元昌，“还不跪下！”
看着这一幕顾青也感叹，“少听梁静如的歌。”
第五百九十九章 房玄龄教导
李元昌身后的兵马纷纷放下刀兵跪在了地上，尉迟恭冷笑着，“全部押起来给老夫跪在这里！”
事情告一段落，李元昌这么一胡闹除了正中了李承乾的下怀没什么大用，顾青走下城墙对孙思邈说道，“师父，我们回家吧。”
“好！”孙思邈点着头。
师徒两人回到家，天已经快要亮了，武媚帮着顾青脱去外衣，“朝中发生了不少事情吧。”
“嗯！天要变了。”顾青点头说道，“丫头，我好累。”
“睡吧。”武媚整理好床榻让顾青躺下。
李承乾在甘露殿许久没有出来谁也不知道陛下和太子，还有长孙皇到底都说了一些什么，直到这个当朝的太子出来，王钦开始诵读着李二的退位诏书！
自此李承乾称帝。
顾青醒来已经是傍晚，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坐与孙思邈坐在门槛上，“师父，你想啥呢？”
“想以前的事情呢。”孙思邈低声说着话。
“老师。”狄仁杰低声对顾青说着话，“三日后就是登基大典了！”
“我知道了。”顾青回话，“我也要去对吧。”
“对！”狄仁杰点头，“他的意思还要释放松赞干布和渊盖苏文，大赦天下，再开科举！”
“由着他去吧。”顾青长长一口叹息。
第二日，李二就住进了大明宫，从此要过上一个安逸的晚年，长孙皇后做了一碗羹汤递给李二，“二郎，妾身还担心承乾与顾青之间的隔阂。”
看着安静的大明宫，李二拄着拐杖站起身，“顾青会是承乾一辈子的对手，也是一个承乾一辈子需要努力的目标，有顾青在承乾不会成为一个昏君，因为顾青会一直盯着他。”
“二郎啊。”长孙皇后站在李二的身边，“你造就了顾青是用来成就大唐一个未来，将来的顾家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而皇家会成为追赶顾家的一个存在对不对？”
李二点头。
“妾身还是担心未来承乾会放心不下顾家，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不用担心。”李二低声说着话，“如今的顾青不是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子了，现在的他虽然没有权势，可是在朝中有太多年轻臣子出自书院，只要顾青想要，顾青就可以权势滔天。”
“所以二郎有把褚遂良给拉了起来。”
李二长叹一口气，“朕突然也想去书院看看了。”
老迈的房玄龄坐着马车来到了村子里，看着这里的一切心满意足的点头。
“父亲。”房遗直前来迎接。
房玄龄走下马车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也该去继承我们房家的位置了。”
“孩儿明白。”房遗直用力点头，扶着自己的父亲走在村子里。
看着房遗直如今住的地方，房玄龄开口说着话，“以后老夫就住在村子里，这里也有一些老家伙可以和老夫唠唠家常。”
“老师！”顾青也来迎接房玄龄，“老师一进入村子学生就知道了消息。”
“老夫有些话和你说。”房玄龄看着顾青，“随老夫过来。”
“是！”顾青看了一眼房遗直跟着房玄龄走到了小河边。
坐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房玄龄打量了顾青许久，“不知不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总该长大的。”顾青点头。
房玄龄听着河流流动的声音说道，“新帝就要登基了，有些话老夫要和你说清楚。”
“老师请讲。”顾青躬身行礼。
指了指不远处的书院，房玄龄开口说着话，“这个书院出来的学子将来一定会有很多人成为朝堂上的一员，多年以后只要你振臂一挥，会有多少人追随你。”
说道这里顾青低下头明白了房玄龄要说什么。
“如若将来君王无道你该如何？”房玄龄低声问着。
“这个问题。”顾青三缄其口，“学生不知道……”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看过大半辈子的人，唯独你顾青是老夫见过最特殊的一个。”房玄龄的语气很轻，“记住！将来你纵使权势滔天，也不能江山改姓，你也不用去看帝王的脸色，以你的脾性也不会去看帝王的脸色，帝王是帝王，江山是江山，你不是为了臣服帝王而臣服，你要臣服的是江山。”
“学生明白了。”顾青再次点头。
“为江山活，不为帝王！”房玄龄重新站起身，“老夫没教过你太多东西，这是老夫最后送给你的一句话，以后的路老夫只能看着你走，不能带着你了。”
“学生谢过老师。”顾青再次行礼。
“好了好了！”房玄龄笑着。
顾青跟着房玄龄回来，看到从书院回来的魏征。
“老东西，你也下来了？”魏征看着房玄龄说话道。
“老了，不中用了。”房玄龄笑着看魏征，“近来身子可好。”
“好着呢。”魏征笑呵呵说道。
随着魏征来的还有，岑文本和孔颖达，还有那个李淳风。
“你们几个老家伙呢都还没死呢？”房玄龄脸色的笑意很浓，“来来来，进屋！咱们一起叙叙旧。”
“好好好！”岑文本也上前。
“这大概是父亲最惬意的时候吧。”房遗直对顾青说着话。
顾青说道：“或许他们等这天等了很久了。”
“我父亲和你都说什么了？”房遗直来了兴致，“有什么话是我这个儿子都不能听的。”
“一些大逆不道的话。”顾青一本正经点头，“你千万不要听，要杀头的。”
“呵呵。”房遗直苦笑着，“以后我要住到长安去了。”
“不就多走一段路吗，不耽误你去书院教书。”顾青搭着房遗直的肩膀，“我的书院可离不开你。”
“你现在可不能赶走我。”房遗直也说道，“要是我不去书院了，我就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上官仪的船队已经到了汉水，收到长安传来的消息，陛下退位了，算着行进的速度看起来赶不上登基大典的那一天。
李君羡很担忧李二的身体状况，很想此刻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可是也不能放下自己眼下的事情，如此大的财帛不能没有人护送。
第六百章 凤鸣长安（一）
长安，李承乾就要登基了，这件事对于长安来说都是大事，李元昌等人到如今依旧跪在长安城前，任由百姓们的唾骂，长安各方权贵都在等待着动静，等在着李承乾的动静，更让他们关注的是顾青的动作。
本朝最年轻的凌烟阁功臣，也是房玄龄的传人！更是李二默许的下一任大唐国相，整个长安谁都在关注着，与其说关注着李承乾，不如说关注着顾青。
顾家，顾青安静地坐在家中，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在阳光下玩着一些小玩具。
“家主。”范健来到顾青的身边，“赵郡李家的家主来了。”
顾青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武媚听到话，“我去前院接见一下，女人的事情让我来就好了。”
“是。”范健点头。
武媚迈着脚步来到前院看到李然在这里等候，“你怎么来了。”
“顾夫人。”李然对武媚行礼，“新帝就要登基了，我收到消息就立刻赶来，毕竟我们赵郡李家也是中原大世家，也该来觐见新帝。”
“你这次来顾家也一定有事吧。”武媚坐下让家中的下人给李然奉茶。
既然武媚先开口了，李然说道：“这一次我来也是因为海贸的事情，早年前我和顾青之间定下了海贸的约定，这次的海贸我们赵郡李家也是有份的。”
“我知道。”武媚接着说话，“船队还没到长安，等到了长安之后自然会有分说。”
武媚和李然说着话，顾家的下人察觉到不论是自己家的夫人还是这个赵郡李家的女主人李然，这两个人女人的气场都很强大，像是像个女强人坐在一起谁也不让谁，武媚的气场是多年照料村子，统筹商业锻炼出来的。
李然是统领着赵郡李家才有的气场。
这两个女人都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女强人与女强人同坐一室，一边说话，一边争锋相对，这一点高阳公主就比不上这两个女子。
顾青一直坐在自己家的后院没有出来见李然，李然在顾家坐了一个多时辰也离开了。
“她已经走了。”武媚走来坐到顾青身边。
“她说什么了吗？”顾青问着。
“李然此番来长安是为了觐见新帝，更是为了海贸之事，早年前与李然定下的海贸之约，妾身觉得要履行。”武媚郑重说着。
“应该的。”顾青坐起身子，“我们家开了这个头就要做好，不能虎头蛇尾。”
“嗯！”武媚点头，“孩子该睡觉了。”
顾青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李二退位，老师退下朝堂，朝堂就要迎来一场换血，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后的自己要怎么和李承乾相处这都是一个难题，实在没有精力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这一闭眼就是一整夜，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凌晨。
家中下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新朝会也是很重要的一天，顾青洗了一把脸，“今日就不穿朝服了”。
“不穿朝服？”武媚疑惑着，“这样真的好吗？”
“就不穿了！”顾青穿着自己平日里穿着的衣服，“我要成为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就要有一个权臣该有的样子。”
武媚也是微笑着点头。
走出家中顾青翻身上马，一路来到长安城门之前，下马走入长安城门。
守卫见到顾青的衣着疑惑，一直到人走入城中才小声议论，“今日顾侯爷不上朝吗？”
“不应该呀，今日顾侯爷应该要授封相国。”
“可能还是要换上朝服的吧。”
……
一路走到承天门前，等候着开朝的官吏们纷纷奇怪，顾青为何今日不穿朝服就来上朝，新朝第一天不该穿朝服吗？
褚遂良怪异地看了顾青一眼也没说什么。
宫门打开，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太极宫之后之上，隆重的登基大典开始了，满朝大臣都站在太极宫外，国公们也陆陆续续到场，这一次李靖也没有缺席。
李承乾穿着华贵的衣服站在太极宫看着满朝的大臣，心中梦想了十多年的场面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拜见陛下！”
群臣朝着李承乾行礼。
“宣读吧。”李承乾对王钦说着话。
这一次王钦最后一次站在这里，过了今日之后他也要进入大明宫，陪伴着李世民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王钦开始宣读着李二留下的昭告，“朕，李世民感念上苍，承万民之志，受先帝之功，治理天下，顺应纲常太子即位！年号永治！”
这是李二写的旨意，接下来是念李承乾的旨意。
顾青听着有些厌倦圣旨那些绕口的话，无非就是悲恸先帝，先帝的事迹。开国皇帝批评暴隋，自己谦虚，仰仗先祖和上天。开国皇帝历数建国艰难，表明态度，国号，表态好好做。大赦天下，希望上天保佑，国泰民安。
念完之后李承乾在坐下。
王钦再次诵读接下来的旨意，“封！苏定方镖旗大将军！赐位凌烟阁！封！程处默千牛卫大将军！封，褚遂良柱国光禄大夫！封，裴行俭，兵部尚书！封！顾青为相国！”
旨意念到的几人站出朝堂，顾青站在最前列。
李承乾看到顾青没有穿着朝服眼皮猛跳，目光闪烁说道，“顾青！你可知罪！？”
“臣何罪之有！”顾青也大声回应着李承乾。
这声回应像是在叫板，满朝大臣纷纷议论，若是以后堂堂相国也不穿朝服，这可还怎么得了。
李承乾看着顾青手中拳头紧握，“顾青，你是在小瞧朕吗？”
顾青冷笑着，“何出此言！”
帝王与相国一开朝就争锋相对，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局面，突然间天际传来一身响亮的啼鸣，如此响亮的啼鸣，所有抬头向天上看去，一只五彩斑斓的巨鸟在太极宫上空盘旋，巨大的影子照映在地上。
太极宫所有人都看的说不出话，只见这只巨鸟扇扇翅膀落下停在了顾青的身边，朝着李承乾又是一声响亮的啼鸣。
看着这只巨鸟李承乾站起身久久说不出话。
“这莫非是……”有老臣站不住脚。
第六百零一章 凤鸣长安（二）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一人高的凤凰，大气也不敢出，一片安静，这是只存在古经里的东西，竟然重现人世间，这是一个什么信号。?
顾青抚着凤凰的羽翼，“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凤凰像是听懂了顾青的话语，低下头亲昵的撞了撞了顾青的胳膊。
“去家里看过了吗？”顾青看着它说话道。
凤凰扇了扇翅膀又是一声响亮的啼鸣，煽动翅膀离开地面飞荡在太极宫的上空盘旋。
抬头再次看向李承乾，顾青低声说着话，“若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李承乾盯着顾青一路看着他离开太极宫前，走到承天门。
“顾青，你放肆！”李承乾朝着顾青大声怒吼。
脚步停住了一会儿，顾青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走出承天门。
“放肆！”李承乾朝着顾青的离开的放心怒吼着。
长安上空的凤鸣不止，一直跟着顾青在长安的上空盘旋着，百姓们全部站在街道上，看着这只凤凰，偶尔还会有五彩斑斓的羽毛落下。
狄仁杰站在大理寺外，他知道这凤凰是顾青养大的，离开村子这么多年还是回来了。
顾青走出长安城门，凤凰往家中飞翔而去，响亮悠扬的嘀鸣声响彻了天际。
回到了家中，就看到武媚正在给先一步到家的凤凰梳理着羽毛，它很亲昵在武媚的身边，有些笨重晃了晃脑袋惹得武媚捂嘴直笑。
“知道回来就好。”武媚看着凤凰，“也不知道当年你这么一走就去了什么地方，在外面是怎么长大的。”
凤凰抬头又是一声嘀鸣飞翔起来就停在顾家的屋檐上。
见到顾青回来，武媚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过问，看着时辰已经是午时了，“我去叫下人准备饭菜。”
“嗯。”顾青点着头走入家中。
到了傍晚，登基大典才结束，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凤凰的震惊之中，李承乾一登基就颁布了不少的旨令。
废除了李元昌等三人的称号，并且贬为庶民流放，因为这件事李承乾对于父皇留下的各个叔叔辈王爷更是削权把控！
洗底的风暴很快就从长安开始席卷向整个中原。
最令人争论的就是释放了松赞干布和渊盖苏文，这件事有认同也有反对，褚遂良明白李承乾释放松赞干布是为了希望吐蕃可以对他感恩戴德获得尊敬，让周边小国知道新帝的善意，可是当初松赞干布让禄东赞进犯河西走廊死了多少的大唐将士。
如今又要放了，这个结果很多人都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
狄仁杰带着松赞干布走出地牢。
用手遮挡着耀眼的阳光，松赞干布呼吸着长安的空气，“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我松赞干布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狄仁杰看着渊盖苏文走出地牢之后，发了疯一般的跑了出去，回头对松赞干布说着话，“我给你换体面的衣裳。”
“多谢。”松赞干布朝着狄仁杰深深一礼，“这些年多谢你对我的照顾。”
“不不不！”狄仁杰连忙扶起行礼的松赞干布，“你不要这样行大礼。”
松赞干布激动地双眼通红，镇定下来之后看着狄仁杰，“李承乾登基之后，顾青的处境很不好吧。”
“老师的处境确实不好，登基大典之上老师还顶撞了他。”狄仁杰苦涩笑笑，“你不用担心，老师有老师自己想做的事情。”
松赞干布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我还是喜欢吐蕃的衣裳。”
“我这里没有吐蕃的衣裳。”狄仁杰微笑着拿出一袋银钱，“这些盘缠你拿着，虽然这么多年你都是我的阶下囚，但是你这个朋友我认了。”
“嗯！朋友。”松赞干布点头。
狄仁杰递给松赞干布一个斗笠，“带上吧，我不知道现在长安还有没有人认识你，不过你释放出来这件事情，朝中和坊间的议论都很大，平平安安到了吐蕃我等你的来信。”
拿着狄仁杰送的钱袋子，松赞干布久久说不出话。
“好了！”狄仁杰拍着他的背，“体体面面的回吐蕃。”
“嗯！”松赞干布用力点头。
东宫，李承乾还没有住到甘露殿，此刻正在东宫发泄心中的怒火，宫女和内侍太监胆颤的跪在地上。
褚遂良眼神平淡看着怒火中烧的李承乾。
“凭什么！”李承乾愤怒说着话，“人人都在歌颂顾青的功德！朕颁布几道旨意他们都指指点点！”
褚遂良弯腰捡起李承乾摔在地上的东西，“陛下，何不平心一些。”
“你让朕怎么平静！”李承乾大声说着话，“他顾青根本就没把朕放在眼里，所有人对朕都有成见！朕是做错了什么了？”
“不是所有人都对陛下有成见。”褚遂良低声说着。
“朕想来看看你今日的第一天，没想到是这幅模样。”李二冷眼看着李承乾的所作所为步步走来。
“父皇！”李承乾连忙行礼。
“太上皇！”褚遂良也行礼。
李二拄着拐杖看着一片狼藉的东宫，“朕一直以为你长大了，你可以接手国事了，是不是要朕在帮你把持朝政？”
李承乾躬身低着头。
“当初朕登基之时所遇到的困难比你大的多。”李二缓声说着话，“成见这种东西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咬牙好好面对！不是像现在这般！和一个孩子一样在这里撒气，你如此心浮气躁！你让朕怎么安心！”
“儿臣知错了！”李承乾跪在地上。
“你不能逼着所有人臣服你！”李二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要做的是让所有人都认同你，你是帝王就应该有个帝王该有的样子，撒泼？发泄？愤怒？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李承乾依旧跪在地上。
李二失望的摇头叹息，挥挥衣袖离开。
褚遂良旁观这一切，李承乾作为帝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这条路也不好走，李世民的功业，与顾青的成就，对于李承乾来说一座大山，这座大山要爬过去不容易，若是李承乾不够坚定，别说李世民了就算是顾青也会把李承乾给压垮。
“褚遂良。”李承乾重新站起身，“朕要怎么做。”
第六百零二章 凤鸣长安（三）
“陛下该处理政事了。”褚遂良低声说道，“波斯使者的事情还没着落，松赞干布回到吐蕃之后我们应该做什么，高句丽与倭国的战事如今也该收尾了，去东海的船队也要回来了，对于今年的春种和新科举也该有着落了。”
听到这些李承乾深吸一口气，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可是仔细一想这些事似乎都饶不开一个人，顾青！
顾家，小兕子雀跃地站在凤凰身边，“武媚姐姐，它的羽毛好漂亮。”
“这鸟再大一点，可以带着人飞了吧。”孙思邈看着凤凰也是眼神出奇，“这真是你当初养的那只小鸟？”
“嗯。”顾青点着头，“它头上的羽毛我一直记着，不会错的。”
凤凰很亲近人，可能是因为人养大的缘故，对于小兕子摸着自己的羽毛没有什么抵触反而很温顺。
李治反而有些胆怯，生怕这只凤凰抓着自己的妹妹就飞走了，小声说道，“兕子，回到皇兄这里来。”
“不嘛！”小兕子撒娇着抱着凤凰的脖子不想撒手。
杨胜咬着草根走来看着这只凤凰也呆愣了好久，“这就是你以前养过的小鸟？都已经这么大了！”
“有好几年了。”顾青低声说道，“六年前它离开了，到了现在才回来，也不知道这六年它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吐了嘴里的草，杨胜说道，“船队明日就到了。”
“好。”顾青点头，“宫中在准备了吗？”
“在准备了。”杨胜点头。
“派人传话给各个国公们，准备迎接船队！”顾青冷笑着说话，“也该让他们看看这些财富。”
顾青坏笑着，在这个时代，海外很多地方鸿蒙初开，在这个时代从来没有什么海贸，有的只有掠夺。
“还有一件事。”杨胜接着说话，“松赞干布与渊盖斯文已经离开大理寺了，我们的人要跟着吗？”
“没必要了。”顾青坐着说话，“对了，当初了那个伍老七回来了没有。”
“还没信。”杨胜也说话道。
这年头的信息也太落后了，顾青心里想着信鸽这个东西是不是应该先养起来了，火绳枪一时半会也不是说做出来就做出来的。
“今日威风了？”杨胜笑看着顾青，“以后你要怎么和李承乾相处嘛，得罪谁不好，得罪了皇帝。”
“唉……”顾青叹息着，“为江山不为帝王，这是老师和我说的，要李承乾成为了一个明君，他就必须要努力。”
“所以你要做一个严师？是不是李承乾还要叫你一声师父。”
“他要是肯叫，我也乐意听。”
“哈哈哈哈！”杨胜不厚道笑着，“我去拿点土豆的种子，范健人呢？”
“估计又在喂老驴了。”顾青带着杨胜走入家中，马厩里的除了两匹马还是有一头驴。
老驴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范健正在给它喂着粥。
这头驴的寿命也快到头了，顾青走进马厩看着它，当初是它带着师徒来到了长安，“范健，你给他洗了没有。”
“洗过了。”范健低声说道，“家主，这驴老了，总是掉毛，这身上的毛有一块没一块了，不敢用力洗，一抓就落下一大把。”
“你给老杨去那些土豆种子。”顾青对范健吩咐着。
杨胜看着这头老驴，“这驴的命可真好。”
“可不咋滴。”顾青点头，“养的精细着呢，希望它还可以活个一年半载吧，其实一直都是我师父在照料，搞的我有时候觉得师父都快成兽医了，要不是师父在说不定它早就已经病死了。”
范健拿着一箩筐的土豆过来，“杨哥儿，够不够。”
“够了够了！”杨胜接过土豆种子，又对顾青说着，“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一声。”
长安各个酒馆里都在诉说着今日登基的事情，士子纷纷对顾青在李承乾登基大典上的所作所为议论，一个相国新晋的侯爷不把当今的新帝放在眼中，要说顾青这些年做的事情，数不胜数，知道顾青做过哪些事的人都明白顾青是一个人狠人，杀人不眨眼。
不知道顾青的人只明白顾青与国有功，造火器，平边疆。
四个明晃晃的大字！功高盖主！
也有人议论，顾青和李承乾之间总有一个人要退出朝堂。
登基大典的当天晚上，顾青一家子正在吃饭，顾青一边往自己的孩子碗中夹了一些鱼肉，一边自己用汤拌和着饭就吃完了。
“家主。”范健小声来报，“中书令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这个时辰来了，他吃了吗？”顾青疑惑着。
“不知道，小的没敢问。”
褚遂良这个时候来一定是和李承乾的事情有关，叫家中下人多那些一些饭菜，在院落里摆下一张小桌子。
顾青走出院落看着褚遂良，“没吃呢吧？”
褚遂良也是笑笑，“来你家讨口饭吃。”
“客气什么。”顾青招呼褚遂良进屋，在院落里落坐，招呼下人拿来酒水。
褚遂良看着一桌子精致的饭菜，拿起筷子就尝，“嗯！这肉这不错。”
“这个叫做红烧肉。”顾青笑眯眯说着话，“我有一个独门秘方叫做酱油，你回去的时候也带点回去，烧菜提鲜也很不错。”
“嗯嗯！”褚遂良连连点头嘴里不消停，灌下一口酒咽下饭食又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来意吧。”
“你先说说看。”顾青淡定自然喝着酒水。
“其实今日他被他父皇给训斥了，我也认为新帝会努力的。”褚遂良三缄其口，“只是朝中有太多的事情，李承乾已经是手忙脚乱，陛下一撒手朝中一大堆事情快要压垮他了，顾青你帮帮他吧。”
“帮？”顾青讶异道。
褚遂良喝下一口汤水吃着红烧肉看着模样也没一点客气，“顾青，有些事情离不开你，就比如说眼下科举的事情，你的书院必须出力，还有高句丽与倭国那笔烂账也还只有你顾青最了解，再者说东海的事情，松赞干布回到吐蕃之后朝中要不要恢复这个家伙的吐蕃国君之名。”
顾青一收扇子，“还是让李承乾亲自来请我出山吧。”
“哈哈哈哈。”褚遂良突然笑道，“顾青啊，你可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第六百零三章 整个长安要疯了（一）
“老褚啊。”顾青盯着褚遂良说道，“在你心里到底是要做李承乾的人，还是要站在我这边，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两面三刀。”
褚遂良笑呵呵回答道，“我不是来为李承乾说话的，我只是希望大唐可以一步步走的更远，顾青！我希望大是大非面前你可以看清楚局势，帝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如何。”
听着褚遂良话的，顾青的嘴角带着笑意，这话听起来有些明朝内阁的样子，纵使皇帝不早朝，内阁还是可以治理天下。
见顾青沉默不语，褚遂良小声说着，“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顾青点头，“我很认同你的这番话，有件事情我打听一下，侯君集到底在哪儿？”
“大理寺已经在搜捕了，目前还没查到人在何方。”褚遂良也吃饱了放下筷子，“顾青，你给我一个回复，你到底出不出去。”
“老师对我的教诲我一直记在心中。”顾青微笑说道，“我会出手解决这些事情，我也更不能违背老师的教导，你放心。”
“多谢招待，告辞了。”褚遂良躬身离开。
武媚一直坐在不远处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褚遂良离开之后坐到顾青的身边，“夫君，如今很难吧。”
“嗯！”顾青握着武媚的手，“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可是回头想想做的越多留下的事情越多。”
“一件件慢慢来。”武媚小声说着话，“就像我们当年一样，从一贫如洗到如今也是一步步走来，书院从一个小小的书舍开始，工厂也是从一个小小的作坊开始，当时的村子可还只是一个小山村。”
“嗯。”顾青用力点头。
“有再大的困难险阻我陪你一起走。”武媚笑着说话。
春暖花开的第二天，顾青带着一群书院学子来到长安城前，看着高大的城墙走出来一个个人，程咬金带着程处默走出城，跟在后面的是李孝恭和牛进达等一群国公老将军。
“走！”程咬金笑呵呵大声说道，“让老夫去看看这买卖有多大！”
“驾！”程处默驾着马朝洛水方向而去。
洛水河边上，上官仪正在卸货，李君羡带着士卒牢牢护着四周，李承乾已经派户部的人来了。
顾青带着一大群国公老将军而来，看着卸下来一堆堆小山般的银矿，船队连绵着河岸一眼看不到头，上官仪手上是厚厚的一叠账本。
“顾侯爷可算见到你了。”上官仪一头汗水说着话，“账目都在这里已经分清楚了，就等着户部核对，朝中的这一份拿完剩下的都是侯爷与老将军们的。”
“幸苦你了。”顾青对上官仪说着话，“没少吃苦吧。”
“值得的。”上官仪躬身回话，“其实在下已经收到陛下的旨意了，如今在下位列将作监，封县子。”
“恭喜恭喜。”顾青道贺着，“不过这也太小气了。”
“我已经很满足了。”上官仪说话道。
“入我书院吧。”顾青直接明了对上官仪说话，“以后还要更多的人出海，如今长安只有你一个人航海经验最丰富。”
“如果顾侯爷让在下入书院在下义不容辞。”上官仪接着说话，“如若不是顾侯爷当初给在下的机会，说不定在下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黄门。”
顾青和上官仪说着话，另一边程咬金正在对户部的官员大喝，“到底有没有算错。”
“回程大将军，真的没有算错。”户部官员吓得哆哆嗦嗦，“这些都是太上皇当年和顾侯爷商量好的份额不会出错的。”
“真的没出错？”程咬金孤疑。
“真的！正儿八经的。”户部一群官员使劲点头。
程咬金看着一大堆用用黑布遮盖的东西，“有这这么多？那到老夫手里的还剩下多少，老夫要亲自数数你们是不是多拿了。”
“程大将军。”户部的官员要哭了，“这些还都是顾侯爷手里分出来的，这些没有多少。”
“真的。”
“程大将军你有完没完啊。”户部官员真的很想当场跪下，“程大将军，那里这么大一片都是你们的，你何必与我们这般讨价还价。”
程咬金看看后方一大片的银矿，颔首说着话，“赶紧把你们的拉走，说不定等一会儿老夫这就亲手数数了。”
“这就拉走。”户部官员拦着一大堆的铜矿和银矿，逃命般的离开。
“顾小子，你过来。”程咬金大声说着话。
“程伯伯什么吩咐。”顾青走上前。
“这一次你拿了多少？”程咬金瞧着场面。
“不多不多不多。”顾青回答说道，“原本小子和抵上程伯伯与各个伯伯之间的份子，这里有三成是小子的，一共一千八石银矿都是小子的，余下将近六千石都是诸位伯伯的，账目交清这次以后的海贸都是诸位伯伯的，大家一起发财。”
“嗯嗯！”程咬金直点头，“这个账真的没错？”
“没错！”顾青把账目交给程咬金，“这些都是上官仪与书院的弟子核对出来的，算了几遍了，应该不会有大错。”
各家坐地分赃，拉着各自的银矿回到家中。
程家。
“哇哈哈哈哈哈！”程咬金终于绷不住了，发了疯的大笑着，“发财了！哈哈哈哈，几十万贯真的不亏，要不是如今有一部分给顾青抵债自己还能拿更多。”
程处默看着自己父亲高兴到疯癫的模样小心保持距离，“这老货该不会疯了吧。”
牛家，牛进达看着一大堆的银矿发愁，藏到什么地方去比较好。
李孝恭，久久没有回神，彼其娘之真的发大财了。
顾青看着一大堆的银矿，看武媚带着人正在算帐，总的下来加上东海港口建设的费用，所有统计下来，还有盈余，不过总算是见到回头钱了，家中也可以长出一口气。
几十万贯的支出，上百万贯的收入，这笔账震撼了整个长安，一时间人们想起了顾家天价份子的事情，一时间整个长安都疯狂了。
第六百零四章 整个长安都疯了（二）
从倭国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分完了之后，李君羡走入东宫面对新帝李承乾单膝跪下，“末将参见陛下。”
李承乾急忙扶起李君羡，“李将军快快请起，这一趟你受苦了。”
“不苦！”李君羡恭敬说道。
一直以来李君羡都是父皇的人，不依附与任何一卫，他直接完成父皇命令的事情，李承乾心中想着这些说话道，“李将军，朕有一问。”
“陛下请讲。”李君羡恭敬说话道。
“再你心里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承乾低声问着。
“回陛下！”李君羡说道，“顾青是一个对目的很渴求的人，此人虽然不喜权势，但是此人对于天下大势一直牵挂于心，但是此人心中对于异族没有丝毫的同情，为了得到倭国的财富，他甚至可以毁了整个倭国，此人神身怀火器术，又心智诡诈，心狠手辣，若说他的优点，他对中原老苦黔首有着非常深的怜悯之心。”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李承乾再次说着，“这个顾青俯瞰所有人，他用一直非常高的姿态看着所有人。”
李君羡沉默不做声没有否认李承乾的说话。
“如今朕也是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李承乾重新坐下说道，“朕希望你可以掌管金吾卫。”
“末将领旨。”李君羡回答，又说道，“陛下，臣想去看看太上皇。”
“嗯！”李承乾点头，“父皇如今就住在大明宫，去吧。”
“谢陛下！”李君羡慢走出东宫。
大明宫就在太极宫后方，过了玄武门走一里路就到了，李君羡走在冷清的大明宫中只能零星看到几个宫女与太监。
“李将军。”王钦见到李君羡微笑着问候。
“王公公。”李君羡对着王钦也行礼。
“陛下就在宫中练字。”王钦对李君羡笑着说话，“随老奴来吧。”
“是！”李君羡点头。
大明宫中李二在纸上细心写着字，王钦来到李二的身边，“陛下，李君羡回来了。”
“嗯！”李二抬头看了一眼李君羡说道，“你去看过承乾了？”
“是！”李君羡恭敬回答道。
“这也是无可厚非。”李二搁下笔，“你送来的卷宗朕一直在看，这次倭国之行很值。”
“嗯！”李君羡也点头，“禀太上皇，陛下让末将掌管金吾卫。”
“这小子的想法是要建立足够的力量。”李二对李君羡说道，“承乾还年轻，做事难免会有偏颇，尤其在顾青和他之间一直有着一些矛盾。”
“末将明白。”李君羡点头。
“一路舟车劳顿，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李二喝着茶水。
“是！”李君羡躬身行礼走出大明宫，心中五味杂陈，离开长安半年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当年意气风发的李世民，转眼间暮气沉沉，这些日子李世民到底经历了什么。
带着这份心思，李君羡没有回去休息，而是走出了长安。
顾青正在给村子改名，蒲山村正式改名为顾村，这是村子里老一辈的想法，一直以来村子以山命名，如今村子里有这么一个人物，自然想要改名。
“几位爷爷，其实不用这样。”顾青对村子里的长辈说着话。
房玄龄看在一边耐心说道，“你就接受这份好意吧。”
顾村，村中长辈把这个村子的名字直接给了顾青，只要村子还在不论岁月过了多久，这个村子都会铭记顾青这个人，也会让这个少年臣子的故事流传下去。
李君羡远远看着这一幕，没有走近。
“回来了？”
突兀一声问候，李君羡抬眼看见背着一大捆柴火的杨胜，“好久不见了。”
杨胜放下背上的柴火把酒囊递给李君羡，“在倭国还好吗？”
李君羡坐在树荫下喝着酒水，“吃了不少苦，你呢？”
“好着呢。”杨胜笑呵呵说着话。
“你是一个不会被史书铭记的人。”李君羡对杨胜说着话，“你不觉得你做了这么多不可惜吗？”
“我又没做什么。”杨胜满不在乎，“我只想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就像顾青说的，天天抱着孩子在家里数钱不好吗？做那些活遭罪的事情。”
凤凰飞过上空，朝着顾家而去。
“本来有些事我想要去问问顾青。”李君羡低声说着，“可是走到这里我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他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
“是不是感觉特别的惋惜。”杨胜对李君羡说道。
李君羡低声说着，“其实我很想对陛下的事情刨根问底，可是事情已经成了一个结果，就算知道了一个究竟又有什么用呢。”
杨胜站起身重新背起柴火，“来，去我家我们一起喝一杯，自从当初山海关之后，我就挺想和你聊聊的。”
李君羡走进村子，朝着也看到自己的顾青笑了笑没说什么。
杨胜妻子做了一些野味放在饭桌子上。
“真好，我羡慕你。”李君羡说着话。
杨胜给李君羡倒酒，“我只是一个俗人，家是我的温柔乡，如果有一天我醉死在这里了，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有家室了吗？”
“没有。”李君羡摇头喝下一口酒，“看看这大半辈子，你我的岁数差不多，你却比我过的好太多。”
“其实我就是不想背负太多，想要的越多背负的就越多，说句不好听的，就像顾青说的，我有了孩子之后越来越懒了。”杨胜苦笑着，“其实想要的不是很多，只要是自己的想要的。”
李君羡一口口喝着酒，酒意上头说着话，“我这半辈子都在给陛下做事情，如今陛下退位了，我不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我很迷茫，有时候想着给新帝卖命，可是陛下一退位，我就感觉到很累很累，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下子把我压垮了，我再也提不起刀了。”
杨胜看着李君羡红着眼说话，“别喝了，差不多了，在我这里好好睡一觉。”
当天夜里李君羡醉倒在杨胜家。
“爹爹，他怎么了？”杨胜的女儿杨雨小步走来悄悄看了眼李君羡。
第六百零五章 整个长安要疯了（三）
“他累了，他要休息。”杨胜牵着自己女儿的手，“今天都去做什么了？”
“女儿今天和那些家伙一起放风筝了。”杨雨说着话，“就是邻村的孩子会来闹事，不过看见我就跑了，爹爹，我厉害吧。”
杨胜有些头大，悔不及当初教了自己女儿招式，现在成了村子里的孩子王。
“爹爹！”杨雨又说着话，“我以后要做将军，一个威风八面的女将军。”
杨胜的脸更黑了……
李君羡在杨胜家中好好睡了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起床就看到杨胜端着碗坐在门口吃饭。
“醒啦。”杨胜一手拿着筷子和碗说话，“锅里还有些，你自己去盛。”
“不吃了，我该去金吾卫点卯了。”李君羡笑呵呵出门，“谢谢你，我知道要怎么活了。”
“你回去记得吃点啊。”杨胜对李君羡说着话。
吃完了饭，杨胜也去田里接着琢磨怎么种田。
天空灰蒙蒙春季的第二轮春雨就要来了，顾青依旧没有上朝，而是在家中看着雨景，程处默着急而来，“顾青，不好了，长安好多人要买份子。”
“先晾着他们。”顾青淡淡笑着。
“你晾着是没事，我家有事了！”程处默说着话，“你可不知道，这几天我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凡是和我家老货打着一些关系有家底的人都来求买一份份子，可是谁都知道这个海贸份子都在你手里，怕是这火迟早会烧到你这里。”
“有什么本事他们自己出海去啊，我又没拦着他们！”顾青淡定喝着茶水，“喝茶不？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不喝，没胃口。”程处默耷拉着脸。
“买份子的事情，你们几家松口了吗？”顾青接着问道。
“都没有。”程处默看着漫天的细雨，“其实吧，连我家老货都知道这个份子的价格还会再高，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呵呵呵……”顾青低声笑道。
“长安要疯了，我爹也要疯了。”程处默唉声叹气。
两人说着话，范健走来禀报道，“家主，赵郡李家的那一份拿走了。”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再次问着，“李然还在长安？”
“李然并没有走。”范健回答说道。
“我知道了，你去把账目交给夫人。”
“是！”范健低声告退。
“唉……”处默长叹一口气，“顾青，我看你真是雷打不动，长安的权贵都要疯了，你还这么气定神闲。”
“只缘身在此山中。”顾青慢声说着话
长安，不少去东海干活的民夫都回来，出海四个多月得到的工钱有足足好几千贯，好多人家直接从贫户直接成了富裕人家，成了长安城的小康水平，更有甚者还有奖金，一个人奖金十块银饼。
得到最大利益的是长安几个国公，对于那些银矿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连想都不敢想，可是眼前自己手中的几千贯，已经够普通人家过上安逸日子了。
长安突然间多了上千户小康水平的人家，有人眼红，有人悔不及当初，甚至堵在顾村的门口，打听顾家什么时候再招收民夫。
“瞎打听个甚。”一个中年妇女拎着自己丈夫的耳朵骂骂咧咧，“还种不种田了。”
一边骂着，她又对这里的村民抱歉笑笑。
春夏两季不是出海的，春天要播种，夏天是海上的风季，这两个时节暂时不会选择出海，也不会招收民夫。
.程家
程咬金笑呵呵面对一大群的权贵，“诸位，来我程家就好吃好喝，千万不要客气。”
一众宾客笑呵呵，心知肚明程咬金发了大财，绝不会客气。
“不知程大将军可还有海贸份子？”有宾客笑呵呵说着话，“一直都知道程大将军结识了，如今长安最有名望的顾青，顾侯爷！”
程咬金摸着胡子笑呵呵说道，“那也是人家顾青看老夫为人正直爽快，才和老夫做了生意。”
“呵呵呵……”底下一众人苦笑，程家门风人尽皆知，心中明白看破不说破。
“哇哈哈哈哈！”程咬金大笑着说道，“你们都不要太在意，其实做生意这个东西老夫也不懂，当初也是听了那小子的胡话，老夫一拍脑门就扔出去几十万贯，如今才算是有所收获，老夫只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勇！就像打仗一样，你要打到人怕为止。”
“说的是。”
“说的是。”
……
底下一群人使劲点头。
“如今也算是回本。”程咬金正经点头，“只是回了成本，挣得不多，挣得不多，哇哈哈哈哈哈！”
笑声带着匪夷所思的魔性回荡在在坐每个人的耳中，多少人看见程家的银矿是一车一车往家里送去，相当于一车车的银饼。
一车银饼顶多少贯银钱，所有人都心中有数。
“敢问，程大将军。”有权贵站起身问道，“程大将军手里还有多余的份子吗？”
“份子啥份子？”程咬金摸着胡子一脸迷茫。
“就是海贸的份子呀。”有权贵提醒道，“我等也想买上一份。”
程咬金放下酒碗一拍桌案说道，“来人，送客！”
一众宾客：“啊？！”
程家数十个护院立刻围了上来。
“程大将军我们很有诚意的。”
“程大将军，我们能买！”
“程大将军，听我们解释。”
……
所有宾客被程家的护院给提溜的出去，看着凌乱的场面，程咬金再次灌下一口酒，“哇哈哈哈！好酒！”
被程家护院赶出来的一大群宾客围着程府久久不想离去，看样子程咬金老匹夫的份子是不会卖了，长安还有谁有海贸份子。
众人立刻想到住在程咬金对门的牛家也是同样有着海贸份子。
随着众人回头看去。
嘭！
牛府的门响亮一关，门上还贴着一张字条，谢绝到访，闭门不见客！
“……”
一时间拥有海贸份子的国公老将军纷纷都关上了家门，非常有默契的闭门不见客。
褚遂良刚和李承乾商量完波斯使者的事情，走出承天门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最近长安怎么妖风阵阵？”
第六百零六章 江南势力
收了收衣衫，褚遂良加快脚步回家。一路上正好碰到也在回家路上的房遗直，“房老弟。”
房遗直停下脚步回头，“原来是中书令当面。”
“房老弟这是刚从书院回来？”褚遂良看着房遗直说话，“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房老弟不妨入朝堂，陛下必会重用房老弟。”
“中书令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房遗直恭敬说着话，“只是书院事务繁忙实在是分不开身。”
褚遂良看着房遗直走进家中失落的迈动脚步，朝中不缺人，是李承乾缺人，缺少可以和顾青抗衡的人。
顾村，顾青正在看着家门口一大堆礼发愁。
“你为什么拿着份子不卖呢？”李治也忧愁说道，“人家都争先恐后给你送礼了。”
“不能这么卖啊。”顾青长吁短叹，“要是送礼就卖了，反而落人口舌，谁送得多就卖给谁，我成什么人了？”
“你不是死要钱的吗？”李治瞅着顾青，“莫非你变了？”
“晋王殿下说话要讲道理。”顾青再次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呵呵。”李治声声冷笑道，“顾青，你和君子有什么仇吗？”
“都收了。”顾青对范健纷纷着。
正在收礼，顾青就看到有个家伙朝着自己家门走来，看这样子穿着一身官服。
对方来到顾青的面前，“见过相国。”
顾青也疑惑说道：“敢问当面是……”
“在下是阎立德。”阎立德说着话拿出一幅画，“那日在下无意间看到相国与妻子走在宫中便画了下来，说来有些冒犯，还是交给相国。”
接过画，顾青看着这个家伙画的自己与武媚，不得不说阎立德的画画功底很不错，“画挺好，我收下了。”
阎立德这才放心一笑，“此次前来，在下有一个请求。”
“你是阎立本的兄长吧。”顾青笑着说道，“我和阎立本也是有些交情，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在下想要画出那只神鸟的模样。”阎立德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它啊。”顾青看了一眼自己家空荡荡的屋檐，“它现在又飞走了，不在这里。”
“不在啊。”阎立德有些失望又问道，“不知何时会回来？”
“什么时候会飞回来？”顾青三缄其口，又回答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主要是要看它的心情。”
“它的心情？”阎立德诧异。
“嗯，它就像一阵风书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顾青低声说着话，“阎大哥，要不这样，你就住在村子里，我在村子里给你安排一个行宅，只要它回来了，你随时可以画。”
“这样也好。”
阎立德本就是一个宫廷画师，顾青心中思索着，“要不是阎大哥，在书院教书吧，可以把你的画技教授给书院的学子。”
“可是……”阎立德犹豫道，“家中本事，一直以来都是不传外人。”
“阎立本不是在书院教书吗？”顾青不以为然说着。
“那这样吧。”阎立德开口说着话，“在下可以去书院教书，只是代替阎立本，以前阎立本是怎么样教的，在下也怎么样，如何？”
“可以可以！”顾青连连拱手。
“那在下先去书院看看。”阎立德说着话，“暂且告辞了。”
长安依旧下着春雨，长安城一出酒楼之中，李然面前坐着七个商人，“诸位，都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商人，小女子斗胆一问，一直以来江南和中原各州府贸易往来都很不错，为何却偏偏看上了顾青？”
“是这样的。”其中一个回答着，“我等此来长安听闻了不少顾侯爷的事迹，更知道顾侯爷此人，性格古怪，有些生意还要顾侯爷帮忙。”
“顾青的生意好像并没有拦着你们江南做吧？”李然接着说话。
“那确实没有。”几个商人笑呵呵，“我们行商这么多年，家道也是起起落落，只是据说顾侯爷手中有一笔很大的买卖，我们江南也想来帮助顾侯爷一起经营。”
李然笑一笑看着外面的雨景久久没有说话，这些人的来意与自己所想的八九不离十。
“都知道赵郡李家的家主与顾家之间颇有渊源。”几个商人再次说道，“若是匆忙去见，怕是会很打扰，所以还请赵郡李家家主和顾家商量一声。”
“我和顾青并没有这么深的交情。”李然不再看这几个商人，转过身看着雨景。
知道李然的态度几人有些错愕，气氛一时间僵住了。
楼台下走进来一个官吏，对这些江南商人说着话，“几位，太子殿下召见。”
商人们听到回话喜出望外，又对李然说着话，“打扰了，我等只好去请太子殿下主持公道了。”
李然淡然道：“慢走，不送，下雨天不要湿了鞋。”
话里有话，几个商人停在耳中还是跟着这几个官吏一起去见太子。
“家主。”一个侍女前来禀报，“长安权贵去向顾青送礼了。”
“顾青是什么态度。”李然低语道。
“顾家倒是收下了，只是顾青根本就没有出面，也没有什么承诺。”侍女回答。
海贸一本万利，江南财阀早就看红了眼，自古江南富庶，要说生意江南人深得其中三味。
“把这里的消息送到顾家。”李然低声说着话。
“是！”侍女回答说着话。
赵郡李家与顾家之间的关系，要从五姓七宗的毁灭开始，虽然还有余下的几家存在，但如今也是死气沉沉不敢冒头，李然也明白这是如今赵郡李家的一个机会，跻身中原第一世家的机会。
此刻的李泰在书院也面对眼前的这些山东士族，书院的影响力加大之后这些山东士族的人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个书院在中原的举足轻重，按照如今顾青的财力完全可以多开几座这样的学书院，这也给一直以士子为首的山东士族一脉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中原第一大士族的地位正在被书院给动摇，李泰小心应付着这些老头子，这些人是值得尊敬的，他们保留了先辈们的传承。
第六百零七章 李承乾的年轻
早朝顾青依旧没有去，只是在家中又过上了逍遥日子，手里拿着的是工厂做出来的火绳枪零件，坐在自己家里耐心的组装着。
“家主。”范健走来说道，“赵郡李家的信。”
“放桌子上吧。”顾青头也不抬说着话。
“哎。”范健把信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组装又失败了，工厂的做工依旧不行，这些零件很精细误差太大就不行，还是工艺不够好，什么时候可以把金属切割的技术提上来？要是随随便一把火枪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要做就要做到极限最好，才有跨越式的意义。
心烦意乱的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是李然让人寄过来的，江南的财阀还是看到海贸利益，而且也找上了太子。
武媚小步走来帮着顾青放松揉着太阳穴，“又遇到烦心事了。”
“嗯。”顾青点头闭眼放松着，“江南商人也盯上了海贸利益。”
“还在瞅着海贸份子？”武媚微笑着说道。
李治听到话走来也说道，“顾青，其实你在意的不是海贸份子吧。”
“晋王殿下请讲，在下洗耳恭听。”顾青微笑看着李治。
武媚也去准备点心。
李治接着说道，“所谓份子不过是你为海贸做出响声的势头而已，也就是为了以后的海贸做准备，现在长安的反应也是你最想看到的对不对，份子不过是一个噱头，你就是想把这个噱头做的轰动让人趋之若鹤！可是你的份子不能满足所有人，你心里很清楚，将来海贸口子一开是拦不住的，不管有没有份子的人都可以出海做生意，是也不是。”
李治长大了，懂得也多了，顾青感叹道，“晋王殿下，你只是说对了一半。”
“我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吗？”李治疑惑着。
“所谓海贸份子确实是我的一个噱头。”顾青看着自信的李治，“但是份子依旧存在，而且这个份子可以满足很多人，在未来数十年中海贸还是会被我一人掌握！我手中还有九成的份子，这九成的份子中的每一份我都可以拆分成好几分，来满足更多的人。”
“晋王殿下想到了噱头，确实很对这也是我的想法。”顾青喝下一口热茶，“可是你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海船技术只有我顾家一家才有，整个港口都是我的，大型海船如今只有阎立本和东海的学子会建造，就算有人会建造没有我的指南针，其他人在海上依旧会找不到方向，再者他们没有海图，他们一进入大海就是两眼一抹黑，所以说我的份子还是可以把握整个海贸。”
李治再次陷入了沉思。
“吃点奶油蛋糕吧。”武媚端着蛋糕而来。
顾青递给李治一个蛋糕，“不过晋王殿下想的方向并没有错。”
吃着蛋糕，李治的心情很不好，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想对了，却被人批判的体无完肤。
顾青依旧端起茶水，自从李承乾登基之后，李泰窝在了书院很久没有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个心结还会纠缠这个胖子多久。
“家主！”范健再次来报，“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召见。”
李治吃着蛋糕回到自己屋，顾青放下茶杯，“说什么事情了吗？”
“说了。”范健小声回答，“说是海贸的事情。”
“传话给他们，说我身体不适不能出门。”
“明白了。”范健出去禀报。
顾青拿出用茶叶做的卷烟，点上一根抽着，李承乾是想联合江南的商人给自己压力了？这个如意算盘倒是不错，也拿的很准。
“家主，他们已经回去禀报陛下了。”
“我知道了。”顾青接着说，“你告诉李然，我手中有十成海贸份子要卖，全权交给李然去处理。”
“是！”范健点头立刻去办事。
雨幕中安静的长安，李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江南商人去和李承乾商量海贸的事情，转头顾青把海贸份子交给自己来处理，这是和当今陛下过不去呀。
思索着反而笑了，李然对身边侍女说道，“把消息放出去，通知长安一些权贵，我赵郡李家在长安摆下宴席。”
“是！”侍女立刻去办事。
李承乾送别了一群江南来的商人，心情很不好，脸色也很差，“这个顾青是什么意思，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心里就没有朕吗？”
“陛下息怒。”李承乾身边的小太监小心说着话。
“陛下！”一个官吏走来说话，“赵郡李家放出消息，有顾家的十成份子要买，据说还要摆出宴席！”
“赵郡李家！”李承乾立刻想到赵郡李家和顾家的渊源。
“陛下，他们还说了，这一次是拍卖份子，并没有邀请江南的这些商人。”
“顾青！”李承乾愤怒地踢翻眼前的桌案，“你为何屡屡和朕过不去！”
发泄完愤怒，李承乾便冷静了下来，这一次绝对不能让顾青得逞，“传话下去，坊间正风气，不得助长奢靡之风，谁在这个时候给朕开宴席，就给朕拿人！”
“是!”
这个消息一传出，整个长安都炸开锅了，其中不乏知道内情的人，顾青和李承乾杠上了，李承乾也开始还击顾青了。
听到消息的李然倒是很镇定的吩咐身边的侍女，“传话下去酒宴取消。”
“可是这样对我们赵郡李家的声誉会有影响。”侍女有些犹豫。
“没关系的。”李然淡然说着话，“就这么办，李承乾啊李承乾，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经历的太少，这一回顾青赢定了，你输定了！”
风调雨顺的长安，这个消息传来了轩然大波，当年唐朝初立，坊间也不允许摆酒宴，可是如今天下太平了，谁家都有点余粮，有了土豆和南诏的粮仓，不论朝中还是民间也有些余粮在，又要回到唐朝初立的时候了？越活越回去了！
李承乾为了和顾青私斗，要断绝坊间酒宴，这个消息越传越快，特别是权贵一方更是愤怒，好不容易有机会就这样被扼杀了。
第六百零八章 书院成果
百无聊赖的来到书院，顾青看到阎立德已经顺利融入了书院之中，看着这里学龄比较的小的学子，夫子烦恼的脸，提着食盒来到李泰的房间。
“胖子，我给你带点心了。”
“哦，放哪里吧。”李泰有气无力看着手中的书卷说着。
“奶油蛋糕哦？”顾青强调着说道。
“愁着呢。”李泰叹息说道，“山东士族的人已经不止一次来我这里诉苦了，越来越多的士子开始进入书院念书，现在山东士族的地位岌岌可危，顾青！你要我怎么办。”
“把山东士族的人请入书院做夫子呗。”顾青漫不经心说着话，“如果山东士族的大儒进入书院，既可以增加书院的名望有可以给山东士族一个体面。”
“我早就试过了。”李泰垂头丧气，“人家不愿意，说我们书院杂学过多，如果要他们进入书院首先要废除杂学，要以他们的学派作为书院核心。”
“这绝对不行！”顾青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泰拿过食盒吃着奶油蛋糕，“我是看着这里从一个小小书舍建立成大书院，除了那些老辈的留下来的学问，先辈传承的道理，书院最特别的就是那些杂学了，学子们从一开始的拒绝，也成为了习惯和喜好，在房遗直的安排下，书院现在有自动车，带人孔明灯，飞天伞等等名目成了那些学子们的乐此不疲的目标。”
“这叫核心竞争力。”顾青笑着，“你说的飞天伞是什么。”
“就是这个。”李泰拿出一份卷宗，“这是学子们的创意来自纸鸢，纸鸢可以上天，如果纸鸢之下带着一个人是不是也可以上天。”
“滑翔翼？”顾青吃惊道，“没想到已经研究到这个了。”
“呵呵。”李泰骄傲笑着，“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学子们，现在孔明灯可以送一头猪上天，将来不是不可以带着人上天。”
“我们推行一个奖学金制度如何，钱我出！”顾青说道。
“还能我出吗？”李泰说着，“整个书院都是你创立的，当然由你出。”
滑翔翼这个东西其实不难做，顾青对李泰说着：“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做滑翔翼。”
“哦。”
反正也是闲着无事，李泰跟着顾青一路来到学院里一处教室，这里有几个学子正在研究着。
“见过魏王殿下。”
“见过魏王殿下。”
“见过顾侯爷。”
“顾侯爷。”
……
十多个学子见到顾青和李泰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了，我来看看你们研究的如何了？”顾青看着这里的一切很好奇。
几个学子手忙脚乱整理着有些慌张，这里确实有些乱。
“不妨事，不妨事。”顾青很有兴趣的看着一块板上写着的字，“重量和羽翼的比例都算出来了吗？”
“已经算出来了。”学子回答说着，“只是有一个难题，就是我们试过好几次只要人上去了，下坠的速度还是很快。”
“顾侯爷请随我们来。”
跟着几个学子来到做好的滑翔翼之前，顾青立刻就看出了端倪，“就是人挂在上面吗？”
“对。”学子们纷纷点头。
“为何不躺着呢。”顾青笑着说话。
“躺着？”学子们又疑惑了，“可是躺着的话，下落的时候怎么办。”
“再做个降落伞吧。”顾青对这几个学子说道，“你们去拿些材料，最好的很结实的布与绳子。”
“好！”学子们立刻去办。
李泰瞅着顾青：“你真的要做这个玩意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顾青着手开始改造这个滑翔翼，把羽翼扩长扩宽，最重要的还是风的受力，悬挂式三角翼，用活动的整体翼面操纵，由塔架、龙骨、三角架、吊带四部分组成，简单好做。
“来！搭把手！”顾青对李泰说道。
李泰帮着顾青换上新的骨架，学子们的动作很快立刻就拿来了降落伞需要的材料。
顾青跟着记忆开始制作伞包，降落伞是必须要的，“你们记住，三角是最稳定也是牢靠的，俗称铁三角，像你们这样一个晾衣架一样的东西不行。”
做好一切，几人开始爬山。
李泰喘着气爬的满头大汗，一路来到山顶的断崖处，顾青问着一个学子，“谁的胆子大，第一个试飞！”
“回侯爷！”站出一个学子中站出一个比较壮的，“我叫虎二牛，我来！”
“好！”顾青点着头，“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叫虎大牛。”
“侯爷怎么知道？”这个学子疑惑地看着顾青。
“没什么。”顾青连连摆手，“你双手抓着三角架，冲锋跳出山崖，然后平躺，一定要和地面平行，接着风力一路滑翔，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太害怕，就丢了滑翔翼拉开你背上伞包的绳结。”
“是！”
“好！”顾青步步后退，“三，二，一，跑！”
“啊！”随着壮胆般的大叫，虎二牛扛着滑翔翼飞奔而起，在悬崖一跃。
所有人的屏住了呼吸，只见滑翔翼先是下坠，一阵晃动之后开始保持稳定，在空中平稳的滑翔。
“成功啦！”
学子们一阵欢呼。
“真……真的能飞！”李泰也有些结巴地看着这一幕。
顾青看着不远处飞来一群山鸟，急忙大声叫道，“小心，避开。”
只见滑翔翼撞上鸟群之后一阵混乱，虎二牛丢了滑翔翼，迅速拉开背后的伞包，看着人缓缓落下，平稳落地，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有惊无险。
学子们很激动这么多时间的研究终于有了成果，巨大的成就感在几个学子心中缭绕不散。
“改进改进，能飞的更好。”顾青对着学子说着话，随后带李泰一路走下山。
“顾青你说的奖学金和这个滑翔翼是不是有关系。”李泰说着话。
“研究这个滑翔翼的学子，每个人给他们一千贯。”顾青悠悠说道，“至于其他项目，按照成果只要成功了，都给奖学金，还有成绩好的也给给奖学金。”
“你还是没说要怎么处理山东士族的事情。”
第六百零九章 再次谈话
“不用搭理他们。”顾青一路走下山，“那些老人该有的敬重还是要有，要是他们不肯来书院不要强求他们，但是书院的初衷还是要坚持。”
“房遗直也是这个想法。”李泰点头，“我知道要怎么做了，这几日长安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和李承乾的事情会不会太过火了。”
“我又没做什么。”顾青走到山下，看着田地里劳作的农民，“是李承乾和他自己过不去，也和我过不去。”
“长安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过问了。”李泰低语着，“稚奴最近还好吗？”
“叛逆期呢，总是和我较劲。”顾青苦笑道。
“最近稚奴怪怪的。”李泰愁思道，“最近看他在书院有些行为很奇怪，也说不上哪里奇怪，好像是看上了哪个姑娘。”
“姑娘？”顾青疑惑着。
“对！”李泰说着，“我观察过，应该是咱们村子里的，是谁我还不确定，李治也支支吾吾没说出来。”
“这小子要早恋了？”顾青吃惊。
“也快成年了，你家狄仁杰不是早早就成婚了。”李泰推搡着顾青，“我们稚奴怎么就不能有心仪的人，可他是皇子，皇家的婚事没这么简单。”
李治和平凡女子恋爱了，不得了！皇家的婚姻岂是儿戏，一个皇子的联姻不可能这么简单，李二李承乾都不会答应的。
“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顾青问着话。
“我哪儿知道。”李泰一脸惆怅。
回到家，顾青瞅着李治的表情。
“看着我做什么。”李治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书本。
“晋王殿下，咱们好好谈谈人生好不好。”顾青对李治低声说着话，“男人间的话题。”
李治收起书本，“说吧，咱们要聊什么。”
“晋王殿下是怎么看待爱情的。”
李治扭过脸，“有病。”
臭小子越来越会呛人了，以前那个萌萌哒的晋王李治去哪儿了，顾青再次说道：“晋王殿下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没有。”李治使劲摇头。
“真的没有？”顾青再次追问。
李治陷入沉默，顾青拿来一壶酒，放上两个杯子，“晋王殿下，我们喝一杯。”
拿起酒杯李治也是一口喝下，“顾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有时候感情很简单，不需要太多的话语，看对眼就可能是一辈子。”顾青喝着茶水说道，“如果晋王殿下觉得是对的人，不要犹豫勇敢去追。”
听到这话，李治眼神有了神采，“果然，你也是这么觉得吧。”
“嗯嗯。”顾青认真点头，“所以，晋王殿下你到底看上谁了？”
“要你管！”李治喝下一口酒。
“不管晋王殿下喜欢上了谁，在下还是一个那句话。”顾青与李治碰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勇敢去追，不要留下遗憾。”
“可我是皇子，皇子的婚姻岂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李治神情有些落寞。
“怕什么！有我在。”顾青对李治说着话，“晋王殿下尽管去努力，最好趁早生米成熟饭，总之我是站在晋王殿下这边的。”
“够义气！”李治再次和顾青碰杯。
“那么到底是谁？”顾青再次问道。
“她很干净，一个很平凡的农家女，比我小两岁。”想到她李治笑呵呵说道，“她笑起来很好看，很干净。”
“努力争取一下。”顾青对李治说着，“如果你觉得值得，就勇敢的追！不要有遗憾。”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李治放下酒杯立刻跑出家门。
武媚刚走出房门疑惑着，“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候了，晋王殿下这么着急是去哪儿？”
“有心上人了，管不住喽。”顾青笑呵呵说道。
“吐蕃人传来消息，说是有不少肉干会送到我们家。”武媚收拾着桌子说道，“夫君，我们以后还要做肉干生意吗？”
“顺带做着吧。”顾青惆怅道。
东宫
李承乾看着自己面前一堆谏言，脸色很难看，“这是在逼着朕收回自己的话！一次又一次！在这些人的眼里朕怎么做都是错的！”
李承乾怒火中烧，褚遂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七个江南商人，这几日在长安处处打听，长安局势一变再变，从一开始见太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顾青和当今帝王之间斗争的由头，这是得罪了当今陛下也得罪了顾侯爷。
顾不上其他，这几个商人一起商量好，来到顾村的顾家请见顾青，谁知顾家闭门不见客，这下让这几个江南商人更慌了。
范健微笑着对这几个商人说道，“家主就是这样，时常会闭门不见客，几位莫要见怪。”
“这该如何是好。”
“我等对顾侯爷真的没有恶意。”
“还请这位大哥再去禀报一声。”
“我们只是希望可以和顾侯爷一起经营。”
……
范健送走了这几个江南商人，再次来都顾青身边，“家主，都已经送走了。”
顾青研究者火绳枪的图纸说着，“嗯，我知道了。”
长安
李然淡然看着长安的繁华，顾青抗衡新帝的戏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是死死拿住了李承乾的死穴，而顾青风雨不动的等着李承乾施展招数。
“家主。”侍女来到李然的身边低语道，“那几个江南商人又来了，这一次他们是带着礼物来的。”
“让他们进来。”李然微笑道。
几个江南商人这次脱了鞋走入赵郡李家的行宅之中，李然站在自己院落中摆下桌案，对几个没穿鞋的江南商人说道，“诸位请坐。”
“多谢。”几人纷纷坐下。
“诸位去请太子殿下主持事务，小女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李然对身边的侍女的说着话，“给这几位奉茶。”
“是！”几个侍女倒着茶水。
李然接着说道，“这是今年上好的新茶，出自长安牛家。”
“李家主这是说的什么话。”介个商人苦笑连连，“我等也是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来到这里不知晓长安形势，若是多有得罪还望李家主不要见怪。”
第六百一十章 李二到来
这长安是李承乾说了算，但也要看顾青的面子，整个长安有多少权贵都和顾青有着利益关系，满朝权贵有几家敢得罪顾青，当初一个新田法，顾青把整个长安的权贵压的不敢出声。
“据说顾侯爷有十成的海贸份子交给了赵郡李家，我等希望可以得到这十成的份子。”
“这些份子我已经答应要送给长安的权贵们，至于诸位的想法在下会代为传话给顾侯爷。”李然淡淡说着话，“诸位的诚意我知道了，慢走不送，暂且等候。”
“多谢了。”
七个江南商人一起走出赵郡李家的行宅。
“家主，这样真的好吗？”侍女小声说着话。
“就这样吧，不过我暂时不会去见顾青。”李然低声说道，“李承乾与顾青之间的戏还要唱下去，他们两人相互较劲，已经到了一个点上！再这么下去这个点就会失衡，长安会出乱子的。”
侍女默不作声收拾着茶碗。
程家，程咬金一直关注着顾青与李承乾之间的事情。
“老货，这陛下会不会做的太过了。”程处默问着程咬金。
程咬金冷笑着，“顾青把自己当成了一块臭石头，也是李承乾最值得磨练的一块石头，这个世道不是所有人的都是好人，也有坏人！当初身为太子，李承乾一直住在东宫，所有人都会挤破脑袋附和这个太子。”
“东宫给李承乾挡住了太多世道的黑暗，所谓吃一蛰长一智，李承乾也应该感谢顾青，能给他一个磨练的机会。”程咬金自信笑着说话，“与其让别人来对付李承乾，不如让顾青来，只有他能够权衡好顾青与他自己，他才是一个成熟的帝王，这也是陛下的苦心所在。”
“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是陛下的安排？”程处默疑惑着。
“你以为陛下这么多年都在布置什么。”程咬金接着说道，“朝中与长安的局势，陛下心中一清二楚，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后手，对于帝王家来说每一颗棋子都有他自己的作用，我们程家也是，他顾青也是，顾青这颗棋子下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如今的李承乾拔不了，又动不得。”程咬金低声说着话。
“我明白了。”程处默一拍大腿，“当今陛下经历的太少，不载几个跟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确实像是这么一个道理。”程咬金若有所思点头。
李二坐着车轿离开了大明宫，来到了顾村，房玄龄的居所。
“陛下！”见到李二，老迈的房玄龄急忙行礼。
“免了免了。”李二也扶着房玄龄，“朕来你这里坐坐，大明宫怪冷清的。”
长孙皇后也去长乐公主的道观了。
“陛下，怎能来这寒舍。”房玄龄惋惜着说道，“陛下，不如我们去书院坐坐把。”
“朕还是喜欢在这里的烟火气。”李二看着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还有吵闹的孩子，“大明宫太冷，还是这里舒坦，朕打算在村子里建一座小房子，以后朕与观音婢就住在这里了。”
“陛下，屈尊了。”房玄龄急忙说道。
“这是朕自己愿意的。”李二微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朕还没好好享受过人世间的烟火，这里的孩子多好玩，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有趣。”
李泰知道李二已经来了村子，急急忙忙而来，“父皇。”
“嗯。”李二点头看着青雀，“你这些日子可好。”
“儿臣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书院，没去宫里见父皇是儿臣的不是。”李泰说着看见李二已经白了的鬓发红了眼框，“父皇！儿臣知罪了。”
“不碍事。”李二拍着李泰的肩膀，“你也长大了，你比承乾懂事多了，朕听闻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和山东士族的人谈话？”
“确实。”李泰收起自己的心绪，“还是书院的问题，顾青的想法是如果山东士族想要进入书院，我们自然欢迎，他们不愿意我们不强求，我们敬重他们，可是书院成立至今，也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书院的。”
“这倒是顾青会说出的话。”李二坐在小板凳上，“朕也听闻这些日子顾青与承乾之间的恶斗，朕老了这些事情朕也管不了了。”
“儿臣这就去把顾青带来。”李泰大声说着话。
“不必！”李二叫住李泰，“如果李承乾不能控制住顾青，那么李承乾也活该给顾青架空权力。”
李泰也明白了，这是父皇给李承乾的磨练。
房玄龄站在一边低声说着话，“家里没什么吃的，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吃土豆。”
“可以！”李二微笑着点头。
李泰看着房玄龄和李二相对而坐吃着咸菜土豆汤，吃着馒头也笑呵呵，眼眶在一次湿润。背过身深吸一口气，父皇老了，真的老了，或许这才是父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走出院落，李泰就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顾青。
“陛下呢？”顾青看着李泰。
“就在院落里和房老吃着饭呢。”李泰收起眼泪，“挺好的，都挺好的，顾青你不要去打扰了。”
“嗯。”顾青点着头。
两人坐在房家的院落外久久没有离开，一直看到李二走出院落，顾青这才迎上去行礼，“陛下。”
“就不要行礼了。”李二说着话，“你是村子里的大人物，你要是对朕行礼了，村民们还不被吓坏了？朕不想打扰这里人的日子。”
“臣明白了。”
“你这里可真好。”李二看着整洁的村子，人口很多却也不显的拥挤，“朕想住在这里。”
“啊？”顾青诧异看着李二，皇帝要住在自己这里？。
“陛……陛下。”顾青嘴角直抽抽，“这不合适吧，要是臣还是把海贸的所有份子都交给朝中得了。”
“臭小子，尽耍油滑！”李二瞪着顾青，“你放心，朕此次其前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散散心，至于你和承乾之间的事情，你们两人各看本事，朕不会计较，带朕去你的书院看看。”
“啊？”顾青听着有些懵。
“朕说去书院看看。”李二瞅着顾青莫名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第六百一十一章 人心各异
带着李二来到书院，这里很以前的变化不少，书院扩建了很多，最多的是宿舍，如今还有不少正在修建，整个书院差不多要和村子融为一体了。
“顾青，你是不是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大城。”李二看着这里的一切。
“臣确实这么想过。”顾青低声说着话，“只是臣不会建设城墙。”
“为何不建设城墙。”李二再次追问。
“臣以为天下长治久安，清平江山何必要建设城墙用来防御谁呢？”顾青微笑着回答。
李二非常中肯的点头，城墙是有意义的，这么多年的战争都是在城防战中来来回回，朕要你的村子永远不能有城墙。”
“嗯。”顾青用力点头。
在热武器的时代，城墙的作用会少很多，不知道李二有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再者说推倒了城墙的好处很多，一座城墙需要有四通八达的交通，如今大唐最需要发展就是交通。
在书院逛了许久，李二看到这里的孩子还会不自觉的笑笑。
清风吹过，春季刚来书柳树上的嫩芽已经长出了不少。枯枝上点缀着的绿色象征这是生命力，朝堂之上也一样，年轻官员便是朝堂的生命力，如果一个朝堂之上站着的全是老人，那么这个王朝离覆灭也就不远了，李二很明白这个道理，更知道这个书院以后的重要性。
让所有孩子都有读书的机会，官员要从百姓家来，要彻底打破士族的垄断，这座书院李二是放心的，至少如今管理这座书院的是房玄龄的儿子与李泰，这两个孩子能够做好事情，虽然是顾青开辟了这座书院，但是顾青没有把书院的权利握在他自己的手中，而是自己退居到了幕后。
李二很欣赏顾青的作为，放着喏大的机会不要，这也很好印证了当年顾青的话，宁做富家翁。
长安
李承乾与顾青之间的斗局陷入了僵持在长安权贵们的鼓动下，李承乾禁止酒宴这道旨意的反对声越来越多，每日都有奏章送入宫中谏言。
面对如此多的谏言，李承乾并不搭理而是用了冷处理的方法，任由这些权贵反对，毕竟这种事情和坊间的百姓没有太大的影响，李承乾心中也明白只要不动百姓们的利益，权贵的鼓动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如若他们作乱也是自己可以拿人的理由。
站在安静的甘露殿中，李承乾看着自己当初父皇坐过的位置，“顾青！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断你财路我不在乎，要是权贵作乱我一样拿下剪你羽翼，以后谁敢和你顾青做生意。”
“传朕旨意。”李承乾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谁敢违背朕的旨意开宴席，不论是谁家权贵都给朕拿了。”
“是！”一旁的小太监点头。
长安东市，狄仁杰正在笔斋和胖和尚聊着天，“如今陛下倒是没有一直没有收回摆宴旨意。”
和尚点着头说话，“这么做会失去权贵的心，如若权贵声高，李承乾会剪除权贵，这一点不可不防，顾头儿与当朝权贵之间的有太多错综复杂的纠葛，难免会有火烧到。”
“看来要去传话了。”狄仁杰笑呵呵说完离开了笔斋，一路来到长安赵郡李家的行宅，面对这里的门房说话道，“在下狄仁杰。”
“原来是狄公子。”门房笑呵呵说话道，“请进吧，家主早就料到顾家会来人。”
“多谢了。”狄仁杰笑呵呵走进，看见院落中的李然正在舞剑，躬身行礼，“姐姐。”
“你来了。”李然放下手中长剑，瞧着狄仁杰，“我妹妹这些日子可还好。”
“婉儿一直挂念着姐姐，只是有了身孕又不好出门。”狄仁杰微笑着，“不知姐姐何时方便，去看看婉儿。”
“这里的事情忙完，我就去。”李然微笑说着话，“你长高了不少，当初的小毛孩现在也是大理寺卿了，也难怪，你小小年纪经历的事情比一般孩子都要来的多。”
李家的行宅挺大，这也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宅子了，狄仁杰低声说着话，“权贵们不能闹事，要是闹事了也是正中李承乾的下怀。”
“我会传话给那些权贵们。”李然点头，“不过我倒是觉得李承乾更想要的是权贵们的支持，如若他想剪除权贵，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但是想要权贵们的支持会容易很多。”
“但有时候权贵也会对皇家有威胁。”狄仁杰还是有些担忧。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李然对狄仁杰说着，“让我想想。”
“姐姐，婉儿真的很记挂你。”狄仁杰又说道。
“我知道了。”李然微微点头。
走出赵郡李家的行宅，狄仁杰慢走在长安的大街上，进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松赞干布回到了吐蕃，看着这片家乡心中感慨万千，“这么多年了，我松赞干布终于回来了。”
禄东赞驾着马飞快而来，一见到松赞干布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赞普！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松赞干布哽咽着，眼眶通红，“这里都还好吗？”
“很好。”禄东赞点头，“赞普这些年还好过吗？”
“挺好的。”松赞干布点头，“要不是李承乾登基了，我还回不来！”
青海边上，禄东赞对松赞干布说着这些年吐蕃的变化，大唐给予了吐蕃不少的支持，每一件事情禄东赞都说的很细。
“也就是说顾青要和我们吐蕃做生意，还要开书院？”禄东赞疑惑着。
“现在已经有孩子在学关中话了。”禄东赞说着话，“因为要和中原做生意，我们吐蕃不少人都在学关中话，若是有了银钱，吐蕃子民的日子会好很多，这些年多少吐蕃的子民颠沛流离，战乱之后吐蕃太穷了。”
“顾青用的是阳谋，我们不得不绑在顾青的船上。”禄东赞叹息着，“若是没有顾青的生意来给吐蕃恢复元气，想来吐蕃会再次陷入混乱的场面。”
第六百一十二章 权谋开端
“既然赞普回来了，我这就去请示大唐让赞普恢复吐蕃国君之名。”
“不用这样。”松赞干布否定道，“大唐不会答应的，我对大唐来说是个罪人，就算李承乾会答应，满朝大臣也不会答应，要是我重新做回了国君，李世民一定会杀了我，顾青也不会放过我。”
禄东赞无可奈何的点头。
顾村，顾青也收到了消息，松赞干布已经回到了吐蕃，依旧得到了吐蕃子民的拥戴，而渊盖苏文回到高句丽之后被高句丽的子民用石头活活砸死。
收到这个消息顾青的心情很沉重，或许当初在高句丽王的心中，渊盖苏文就已经死了，在高句丽子民的心中，渊盖苏文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人，因为他的作为整个高句丽陷入战乱，高句丽的国力倒退了一百多年，若是当初的事情，渊盖苏文成功了也就算了。
可是他偏偏失败了，成王败寇是血一般的教训，高句丽王成功了，高句丽王就是高句丽子民心中的英雄，收复高句丽，打进倭国收刮资源来让高句丽继续壮大，高句丽王的努力，高句丽子民看到了，在高句丽子民眼中的渊盖苏文，除了欺压与兵灾什么都没有。
“老师。”狄仁杰走来说话道，“李然会帮着劝说权贵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收起情绪，顾青淡定说着话，“我们不要着急，着急的是李承乾，李承乾手头上一大堆的事情，如今我是相国，那么尚书令的职位是不是空闲下来了。”
“是的。”狄仁杰点头。
顾青拿出几份奏章交给狄仁杰，“你把这些奏章交给褚遂良，他知道要怎么做。”
“是！”狄仁杰点头。
长安
褚遂良收到了狄仁杰送来的几份奏章，看着其中的内容，脸上的带着笑意，原来顾青不是真的撒手不管，今年科举的事情书院已经在准备一批即将毕业的学子，来参加科举，给予高句丽王支持征讨倭国，甚至封将。
看完之后，褚遂良依旧没有看到顾青对于东海事情的安排。
第二日，下了朝之后褚遂良就开始安排事情。
许敬宗和李义府前来找到顾青，“恭喜顾侯爷升任相国。”
很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对自己道贺，顾青说话着，“我都已经有大半月没有去上朝了，我这个相国不称职啊。”
“哪里的事。”许敬宗微笑说着话，“如今朝中哪一件事不需要顾侯爷主持？”
“就是。”李义府也开口说着话，“顾侯爷，雄才大略谁不敬仰。”
“行了，说说吧，你们是不是看尚书令这个位置已经看红眼了。”顾青亲手给两人倒着茶水，“我也好久没有去朝中，尚书省的事情这些日子都是你们在操劳。”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李义府笑呵呵。
看着这两个家伙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青坐下说道，“说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许敬宗开口说着话，“新帝登基之后，朝中换走了不少的老臣，这对我们尚书省的新辈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些日子我们收到了风声，陛下想要别人来做尚书令这个位置，而且陛下如今有意无意都在不停的拆分我们尚书省的官吏，把新人拿进来，把旧人拿出去。”
“什么时候开始的。”顾青喝下一口茶水。
“有些时候了。”李义府也解释道，“从新帝登基开始，朝堂就开始大刀阔斧，到处在换人，侯爷我等对侯爷一直都是肝脑涂地，就怕如今陛下一言而决将我们打下去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李义府的话顾青不怎么信，许敬宗的忠心也只能相信一半，这两个滑头，都是朝中的老油子。
“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顾青摇头叹息，“不过办法还是有的。”
“什么办法！”许敬宗立刻来了精神，“侯爷的话我等洗耳恭听。”
顾青淡淡说着话，“这件事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如今朝中人心惶惶，一朝天子，这个规矩一直都有，现在的李承乾需要的不是多么能干的臣子，而是绝对可以站在他这一边，甚至可以与我作对的臣子，制衡我才是他最想要的。”
许敬宗和李义府不是笨人立刻就听出了顾青话里的意思。
“不不不，我们怎么能做对不住侯爷的事情。”
“不可以的，侯爷对我等有知遇之恩，怎能如此辜负侯爷。”
顾青微笑着说话，“这个机会就在你们眼前，我希望李承乾可以重用你们，我再问一次你们想不想得到这个机会，你们也放心我绝对不会在意，只是我需要李承乾身边有我的人。”
许敬宗与李义府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点头。
“很好。”顾青微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很简单，你们只要去向李承乾弹劾我就行，弹劾我贪污东海海贸税收，可以的多弹劾一些我的罪状，李承乾看了一定眉开眼笑，权贵和我之间的事情，被李承乾折腾出了一个僵局，谁都可以退后一步，可是他李承乾不行，因为他是帝王，他就算是有错，他也不会承认。”
“在下明白侯爷的意思了。”许敬宗低声说着话，“侯爷这是以退为进，把我等安排在帝王的身边作为侯爷的眼线。”
“没错！”顾青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合则两利，你们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上位，我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了让李承乾足够信任你们，你们还可以互相弹劾对方，有时候人生就是戏，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就要看谁唱的好，这么好的机会就放在你们的面前，怎么把握就看你们自己，能帮你们的也就这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指点你们。”
“多谢侯爷。”
“多谢侯爷！”
两人齐齐朝着顾青行礼。
“对了！”顾青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初那个平康坊的清馆人怎么样了？”
“朝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许敬宗急急忙忙而走。
“在下也……告退。”李义府也急匆匆离开。
第六百一十三章 风雨不停歇
长安的风雨还没停歇，许敬宗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房子不大不过也是足够了，家中只有三四个下人，回到家中便开始书写奏章，编造顾青的罪行，心中明白自己编造的罪行可以无中生有，甚至添油加醋，是不是真实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李承乾相信，自己以为顾青已经是家道中落，让他相信自己与顾青之间已经是谁也容不下谁。
另一边李义府也正在家中书写着奏章，当初的追求的清馆人也是在长安那场游侠的变故中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不过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对于李义府来说这件事的变化再如何大，与自己的生活产生不了多大的纠葛。
第二日，下朝了之后，李义府与许敬宗一起来到甘露殿见到李承乾。
看着两两人的奏章，李承乾的脸上笑意不断，“你们两人列举了不少顾青的罪状，当初朕可是记得你们两个家伙巴结顾青有多么的积极，朝中不少人也明白，你们两个就是顾青放在尚书省，给顾青做事的。”
“说来惭愧。”许敬宗感叹着说道，“我等也不知道，顾侯爷竟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若是我们知道顾侯爷有这么多的罪行，我们也不会一直跟在顾侯爷的后头，他顾青枉顾国法，欺上瞒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义府也说道，“陛下！我们是为大唐江山做事，不是为他顾青做事，请陛下明鉴。”
李承乾脸上的毫无表情，“你们两个先退下，朕自有考量。”
走出甘露殿，许敬宗再次陷入疑惑，见四下无人低声问着李义府，“莫非李承乾不信。”
李义府停下脚步思量着，上前一拳打在了许敬宗的眼眶上，大声叫骂，“好你个许敬宗竟然和我抢功劳！”
许敬宗被这一拳打的有些懵，不过回过神也明白了什么，也是回身打向李义府。
两人在甘露殿外大打出手，李承乾知道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这两人各打十记板子！”
“是。”小太监点头。
李承乾又看了一眼许敬宗的与李义府的奏章，再次看完之后随手放在一边，许敬宗与李义府的信任可以先暂时搁置，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能轻易相信这两人，除非他们和顾青真正意义上的翻脸。
春季的雨水总是这么打扰，顾青看着绵绵细雨对身边的范健说道，“长安有什么动静吗？”
“回家主。”范健回答开口，“据说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在甘露殿前大打出手被陛下给责罚了。”
接过屋檐下流下来的一些雨水，顾青低声说话，“派人去大街上打他们一顿。”
“是！”范健立刻去办事。
“这是为这家伙操碎了心？”顾青唉声叹气。
“怎么了？”刚下了课的李治见顾青情绪失落，“遇到什么是不顺心的事情了？”
“还不是你家坐在甘露殿的皇兄给闹的。”顾青看着漫天细雨，“你家那位真是长得丑，没人追，还使劲要！”
“你敢骂当今陛下，我的皇兄？”李治讶异道，“顾青，你就这么不怕死吗？”
“他敢？”顾青冷笑着，“你家皇兄如今可是动我不得，晋王殿下最近和那位农家小女如何了？生米煮成熟饭了没？”
“没呢。”李治也颓废说着话，“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这些日子她都不理会我了，顾青你可以给我想想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顾青也低着头，“女人看不透，都怪胸前肉太厚。”
“唉。”
两人坐在院落里非常默契的齐齐一声叹息。
孙思邈背着一竹筐的药回来了，急急忙忙收入房中铺开准备晾嗮，有些草药抓的时候要注意时节，过了时节就会错过好几味好药材。
“小子，来帮忙。”孙思邈呼叫着顾青。
“来了。”顾青有气无力走来，帮着孙思邈铺开药材，有些药材的雨水还要擦去，不然药材会发霉的。
“师父这是什么药啊。”顾青拿着一株草。
“平日里叫你多看看药经，你也听不进去。”孙思邈自顾自收拾草药。
高阳撑着伞带着小兕子回来了。
“你们怎么才来。”武媚迎上前说道，“进屋，我准备了一些羹汤给你们驱寒。”
小兕子牵着高阳的手笑呵呵进屋，坐在家里高阳的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武媚看出了高阳神色不对劲。
瞧着小兕子乖巧喝着羹汤小声对武媚说道，“我好想有身孕了，那个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武媚也疑惑，“莫非……”
“我算了算时间。”高阳说话道，“可能就是顾青从波斯出征回来的那次。”
“随我来。”武媚牵着高阳的手来到孙思邈的药物，“师父，给高阳公主……”
“高阳，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正在帮着收拾草药的顾青也疑惑。
“公主，身子不舒服？”孙思邈疑惑看着高阳。
“嗯。”高阳有些说不出话，只是应了一声。
孙思邈立刻给高阳把脉神色不是很好，怪异地看了一眼顾青随后说道，“高阳公主有喜了，已经两月有余……”
听到这话高阳神色一阵慌张。
顾青也有些恍惚，高阳怀了自己的孩子。
“都怪你，都怪你。”高阳一拳拳打在顾青的身上，“你现在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先在家里住下来。”顾青对高阳说着话。
“我来安排。”武媚也牵着高阳的手说道，“既然坏了孩子就是我顾家的人！”
“可是……可我是公主，我……”高阳慌了神。
“不怕。”顾青安慰着高阳，“我这就去找你父皇，我去找李世民好好谈谈，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我顾青没什么，但是谁要是与我的孩子过不去，就算是天翻地覆我也在所不惜！”
孙思邈苦涩的摇头叹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顾青冒雨走出家中，翻身骑上马儿一路朝着长安而去，李世民如今还没住在村子里，依旧在大明宫。
第一百一十四章 漫天是雨
冒雨来到大明宫前，顾青也顾不上一身湿漉漉急忙忙走到宫前没想到守卫宫门的不是别人就是李君羡。
“你来做什么？”李君羡诧异地看着顾青。
“我来见陛下。”顾青对李君羡说道，“很重要的事情。”
“随我来吧。”李君羡看了一眼顾青，走入宫中。
细雨绵绵，把整个大明宫笼罩的非常朦胧，走入殿中王钦小声说道，“陛下正在休息，顾青，你怎么来了？”
“我现在可以见陛下吗？”顾青小声问着。
看着眼前的顾青一身湿漉漉，王钦长叹一口气招呼身边的小太监说道，“给相国换身干净衣裳，陛下，正在休息，暂且等候。”
“不用了。”顾青摆手说着话，“我就在这里等着。”
王钦微笑着点头。
大半个时辰之后李二这才醒来，见到顾青站在殿外，“你来做什么？”
“陛下，火绳枪已经可以做出来了。”顾青看着李二的表情。
“进来说话。”李二坐在殿中涑口说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火器。”
“百米之外夺人性命。”顾青对李二低声说着话，“体积小，携带方便。”
“朕一直想着这个新火器你不会轻易拿出来，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想要把这个火器交给朕了。”李二笑着，“顾青，这么多年了，朕看着你长大，朕很了解你，你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陛下，把高阳交给臣吧。”顾青对李二再次说话道。
“你家长妇是武媚。”李二颔首，“当年高阳与武媚的事情你早就做出过态度，你和高阳之间的事朕不会插手，虽然事关皇家体面，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有些事情朕不想再计较，高阳可以交给你，但是你不能辜负她。”
“陛下，高阳公主有身孕了。”顾青再次对李二说话道。
殿内重新陷入了安静。
春雨下的很温和落在地上根本听不见声音，王钦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殿外看着漫天细雨。
“什么时候的事？”李二盯着顾青低声说道，“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
“武媚，我，我师父。”说完看着李二的脸色不好，顾青再次说道，“何必这么在乎尊卑！陛下我顾青敬重你，是陛下打下了这清平江山，可是陛下，臣不想看到高阳为了皇家与臣之间两难。”
“若是朕不答应呢？”李二接着问道。
顾青站直身看着李二，“我为了高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豁出去一切，还请陛下三思。”
“你什么意思？”李二已经看着顾青。
王钦安静的点着殿内的对话，呼吸着清冷的空气闭上双眼，站在殿外都可以感受到顾青与李二之间的剑拔弩张。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顾青冷声说话。
锵！
李二拔出挂在一旁的长剑，锋利的剑刃指着顾青。
大明宫外，张羽宫一直在这里等着顾青，在大明宫的四周埋伏着不少杀手，若是顾青有什么意外，所有人都会杀进去。
“怎么样了？”狄仁杰带着胖和尚而来。
“还没消息。”张羽宫看着远处的大明宫说道，“顾头儿到底怎么了？”
“三言两语说不明白。”狄仁杰开口说着，“师母的表情很不好，老师一来大明宫就关上了家门，师公说老师遇上了大麻烦，所以才让你们在大明宫外守着。”
“真到了和皇家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吗？”胖和尚也看向雨幕中的大明宫。
“大明宫守卫三千，内侍一百，宫女一百。”矮子蹲在下坡说着话，“只是领军的是李君羡，这个人不是掌管着金吾卫吗？怎么来守卫大明宫了。”
“据说是因为旧情。”胖和尚说话着，“以我们的人手拿下大明宫问题一点不大，就是这个李君羡是个非常有经验的将领。”
“整个大明宫都是用老师的钱财人力建起来的。”狄仁杰看着朦胧的大明宫。
站在大明宫外的李君羡心中莫名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拔出手中的横刀看着朦胧雨幕。
不知道李君羡为什么突然拔出了刀，守卫们也站直了身体提起精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刚上任的兵部尚书裴行俭，来到刚下了值守的薛仁贵身边，塞给他一张字条，“这是狄仁杰交给你的。”
看了一眼字条上的字，薛仁贵神情很不好，张口就把字条吃下，重新提起刀往长安城外的大明宫而去。
太阳落下西山，雨水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黑夜中大雨越下越大。
杨胜提着横刀带着斗笠一直站在顾家外，一但有什么变故，他会带着所有的顾家人第一时间消失在中原。
当天夜里，武媚写了好几张字条交给范健，“这些字条分发给长安各个商铺掌柜，他们会明白的。”
“是。”范健微微点头。
大明宫，李君羡盯着漆黑的雨夜，朦胧间见到一个人影，大声喝道：“什么人！”
“李将军是我。”薛仁贵提着一壶酒与一只烧鸡笑呵呵说道，“闲着没事想来看看李将军。”
“原来是你啊。”李君羡认识薛仁贵，“你进里面自己去吃吧，我没心思。”
“是在下唐突了。”薛仁贵尴尬笑笑，而是看了一眼这里守卫的情况，走进大明宫城墙下的一处军所，和几个守卫有说有笑。
第二日，下了朝之后李承乾收到了一个消息，长安各大商户全部关了门没有做生意，大半个东西两市全部没有开张。
“怎么回事。”李承乾眼神中闪过慌乱，这意味着什么商人不做生意，长安的经济就会陷入一潭死水，整个市场都会乱起来的。
“具体缘由我们也不清楚。”小太监低声说着，“有人去打探过所有人的口风都很紧，像是一起约好了一般！”
“不可能是约好的，背后一定有主谋。”
“有人猜测和相国顾青有关。”小太监慢声说道，“昨日相国去大明宫见太上皇，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没有出来。”
第六百一十五章 风雨飘摇
“一定是顾青！”李承乾慌乱着，这么下去要出大事了！半个长安城要跟着顾青造反不成？顾青一手拿着火器制造术，一手号召天下商人，只要顾青判离皇家，别说繁华的长安会分崩离析，整个天下都会乱套的。
“这顾青到底想做什么！”李承乾急忙忙就要往大明宫而去。
“站住！”
听到一声话语，李承乾回身看去是自己的母后，“母后。”
“想去见你的父皇？”长孙皇后对李承乾低声说着话。
“是的母后。”李承乾开口说道，“顾青一进大明宫，长安就发生了不少事情，儿臣担忧。”
“不能去大明宫，现在谁都不能去大明宫。”长孙皇后说着话，“如今顾青和你父皇之间正在谈话，你是当今陛下，如果你进入大明宫，怕是长安会有很多的举动，顾青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一切，不是轻易就可以撼动的。”
“难道就拿顾青没有办法了吗？”李承乾说着话，“莫非我们李家还要和他划地而治，他把自己当作什么了，他想重演天下大乱不成！”
“这个关头你就不要去掺和了，好好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长孙皇后低语，“你父皇和顾青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承乾嘴角挂着苦笑，到现在才终于发现自己拿顾青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顾青真的要和自己斗，自己这个皇位能不能坐稳都不好说，也难怪一直以来父皇对顾青信任，更是种默许。
这么多年了，如今的顾青手握着的是火器制造术与大半个长安的商业，上千人的饭碗，与上万学子的读书之地。
只要这个顾青抽身一走，这一切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个长安没有这个帝王或许还会转，但是要是他顾青反了，整个天下都会大乱。
雨水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顾家，顾青一夜没有回来，高阳担忧着，“要不我去大明宫。”
“不用着急。”武媚看着高阳说道，“一直都有人看着大明宫的动静，顾青会回来的，对于皇家来说此事事关皇家脸面，对于顾青来说你肚子怀着的是他的孩子，顾青不想你在皇家与顾家之间两难。”
“我也不想顾青两难。”高阳抽泣着说道。
武媚坐在高阳的身边牵着她的手，这是高阳最脆弱的一面，与其让高阳陷入两难，顾青不如自己出去扛着，如果真要高阳做出抉择可能会把孩子给滑胎了，真要这么做了，以顾青的性格，他会疯了的，甚至会爆发战争。
顾青是一个对自己无所谓的人，即使不要这爵位官位，对于他身边的人他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一次皇家不退让都不行，要是李世民不肯退这一步，大明宫外的张羽宫一定会杀入大明宫，用最快的速度救出顾青，为了自己的家人，不惜天下大乱。
书院里，李泰来回踱步，“出大事了，出大事！我就知道顾青和高阳这层窗户纸迟早会捅破。”
“怎么了？”房遗直疑惑着。
“顾青去大明宫找父皇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来了。”李泰着急说着话，“杨胜守在顾青家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这么下去真的要乱了！一切都要乱套了，如今长安多少商户已经关门了，要是工厂再一停工，书院银钱流水一断？到时候人心惶惶，不乱也要乱了。”
房遗直听着话脸色也同样不好，“这是顾家在警告了，一天时间只是商户关门，再一天时间就是工厂停工？”
“这可如何是好。”李泰惆怅说着话。
“天下不乱倒也算了，要是顾青建立的一切都毁了，大唐会倒退多少年，这十年给大唐带来的这么多变化就都白费了。”房遗直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见陛下！”
“慢着！”李泰对房遗直也说道，“我们不如支持顾青！书院停课一天。”
“停课？”房遗直疑惑地看着李泰，“如果我们停课了，那岂不是说明我们站在顾青这一边，朝中的人会怎么看书院。”
“那怎么办？”李泰接着说道：“如果顾青断了这个书院的银钱流水，整个书院都会因此瘫痪，整个长安谁又这么大的财力可以支撑这个书院这么多年，书院没了！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我这就去见陛下，不能等了！皇家必须做出态度。”房遗直说话道。
“我去！”李泰拦住房遗直，“我是高阳的皇兄，我更有资格！你主持书院，我去见李承乾，如果见李承乾不成，我就去见父皇！”
程家
程咬金如今也是坐立不安，“这个顾青，倒是再搞什么名堂，他非要天下大乱吗？！”
牛进达劝说着，“再看看大明宫的动静，你也别着急！”
“这都是什么破事！”程咬金很生气，“不行！我这就要去陛下，这件事必须要在风口上堵住，若是顾青真的和皇家敌对了，天下都会乱的！”
听到这话，牛进达也是唉声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家已经成了一种举足轻重的存在。
事情由一件小小的苗头到了如今即将爆发的端倪，所有人都很紧张事情会如何进展。
李承乾的案头放着不少奏章，侯君集依旧是下落不明，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找遍长安附近十多里都找不到人影。
“陛下！”小太监来报，“魏王殿下求见。”
“不见！”李承乾烦恼着说道。
“陛下！”又一个小太监来报，“户部尚书求见。”
“不见！”李承乾怒不可遏，“朕谁都不见，传话下去谁都不见！”
程咬金一来到甘露殿前就被太监拦住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程咬金要向陛下进谏都不行了吗？”
“陛下如今身体不适，说了不见。”小太监面对气势汹汹的程咬金慌张解释。
“这该如何是好。”李泰站在一边着急道，“顾青一入大明宫就没有了音信，他又不见我们！本王去大明宫！”
李泰正要去，太监又拦住了，“魏王殿下，陛下有令，在顾青出来之前谁也不能去大明宫。”
第六百一十七章 雨夜对峙
甘露殿前，李泰愤怒的说着话，“我要见父皇，他李承乾还能拦着我不成！”
“魏王殿下不要为难我们。”小太监说着话一挥手，十多个宫中守卫就围了上来，程咬金见到这一幕也是眼皮直跳，已经剑拔弩张到这个地步了？
李泰步步后退，“你们想要做什么？”
一个宫女缓步走来，“这是长孙皇后的意思，如今皇后就在立政殿召见魏王殿下，相国未出大明宫之前，谁也不能去大明宫。”
程咬金思索着这道旨意是什么意思，要是顾青出不来了呢？
李泰也有些恍惚，跟着宫女走向立政殿。
走入立政殿，李泰躬身行礼，“见过母后。”
长孙皇后慈眉看着李泰，“青雀，你瘦了。”
抬头看着自己母后的容颜已经掩饰不住苍老，李泰低声说着话，“母后，父皇的身子还好吗？母后自己也要注意身子。”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当年在九成宫的时候，你母后我都觉得自己就要撒手人寰了，要是当年就这么走了，怎么都不会瞑目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当时我就应该就这么离开人世，可我是会活下来了。”
“是因为顾青。”李泰说道。
“是啊，因为顾青。”长孙皇后低语，“这个顾青像是知道很多很多事情，有时候以为他是未雨绸缪，步步走对，有时候更感觉他会未卜先知，当年发兵吐谷浑一战，顾青是如何把握松赞干布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攻打吐谷浑的，我们所有人都对松赞干布不了解，顾青像是料定了吐蕃会这么做。”
“以前本宫是一个信命的人。”长孙皇后看着立政殿内，“可是自从九成宫的事情之后，本宫便开始不信命了！要活下去，要咬着牙活下去，看着你们长大成人，看着小兕子长大，看着稚奴长大，是顾青给了本宫人定胜天的勇气，不信命！宁要胜天半子。”
“母后，有时候儿臣也有这种感觉。”李泰开口说道，“若不是顾青建立的书院，儿臣说不定还在和太子斗，和李承乾斗个你死我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当时的儿臣甚至想过谋嫡，若不是儿臣进入了书院，现在又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样的局面，他说的没错，父皇不会让我们这些做儿臣的走父皇的老路。”
“还有顾青的那些杂学，所谓物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这些学问像是早就编排好了一样。”长孙皇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你父皇心中一直有个坎，也是他对顾青最大的顾忌，顾青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师承何人？顾青是不是来自一个比大唐更强的国度。”
说道这里李泰陷入了沉默，顾青的身世一直是一个谜，这一点连自己都不好在母后面前替顾青辩驳，这个顾青到底来自何方。
白日的时间过去很快，又是一天夜黑，张羽宫淋在大雨中看着朦胧的大明宫，已经两天两夜了，顾青还是没有出来。
“如果今晚老师还不出来，就动手！”狄仁杰沉声说道，“我们已经等得够久的了。”
拔出手中的横刀，张羽宫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大明宫，雨水不断拍打在刀面上。
李君羡看着黑夜中走出一个个的人，握紧手中的刀大声喊道：“戒备！”
大明宫前弓弩上弦，横刀出鞘，李君羡上前一步，“前方是何人！？”
黑夜中没有回答，数百个人影站在大明宫一百多米外停止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冲撞大明宫！”李君羡对身边的守卫说话，“传我将令，有人冲撞大明宫，带金吾卫三千甲士给我围了他们。”
大明宫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王钦一直候在外面可以看到殿内烛火晃动下的两个身影。
雨水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李君羡看到黑夜中的人影动了，他们上前走了几步又不动了，去传令的士兵到现在依旧没有回来，金吾卫的人马也没有过来，这是怎么了？四周出现的人影越来越多从几百到上千。
这些人全部手拿横刀，带着斗笠，游侠？这是李君羡第一个想法！
大明宫与玄武门之间的要道上，矮子带着人切断了这里的要道，几个传令兵被打晕带了下去，看着雨势矮子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玄武门，只要不惊动太极宫方向，有把握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救出顾青，张羽宫他们应该就快等不住了。
“走！”矮子带着人也向大明宫靠近。
顾村，杨胜一直站在顾家之外，村子里的人都感觉到了异样，顾家的大门一直没有打开。
有村民想要靠近看看情况，就发现站在顾家之外有不少陌生的人守卫着，看着这些人像是游侠打扮。
李承乾一夜没睡，一直在等着大明宫的消息，母后有旨意在顾青走出大明宫之前谁也不能进入大明宫，无力感从自己心中升腾而起，像是一座大山你怎么都推不倒。
雨水不断从甘露殿的屋檐上落下。
当初的太子妃已经成为了如今的皇后，她低声对李承乾说着话，“陛下，已经是子时了。”
“朕知道，你先休息吧。”李承乾看着雨夜，“朕睡不着。”
担忧地看着李承乾，她也没有入睡而是让宫女去准备一些羹汤与点心。
一阵冷风吹入殿中，李承乾对着身边的小太监低声说了几句话，“去探探顾家的虚实，切莫走的太近！”
“是！”小太监点头，连夜带着陛下的旨令出宫，离开承天门一路走到长安城门前。
薛仁贵已经换防了到城门，看着要出城的人说道，“你是什么人？这是宵禁时间！”
“小的陛下身边的内侍。”小太监说着拿出一道手令，“这是陛下的手令。”
薛仁贵拿过对方的手令看了好久，“等着，我去核对一下！”
“麻烦快一些，陛下有要事，切莫耽误。”小太监着急说着话。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一生来还
薛仁贵拿着这份手令去楼上核对，小太监焦急等在城墙之下，时间一点点流逝，见薛仁贵迟迟没有下来，小太监着急了。
程处默巡视了一圈走来见到这个小太监焦急等着，“你做什么？”
“回将军的话。”小太监说话道，“小的是陛下身边的内侍，奉陛下指令出城办事，可是薛将军说是拿了手令去核对，一直没有音讯。”
程处默孤疑看着这个小太监，也走上城楼，见到成楼内薛仁贵又在的吃着东西，“城下的小太监怎么回事。”
“我给忘了。”薛仁贵一拍脑门说着话，拿出手令交给程处默，“已经核对无误，可以让他出城。”
“可别耽误事了。”程处默朝着城下喊道，“放人出城！”
城门打开一条小缝，小太监这才走出城，冒着雨刚走了半个时辰就被人一棍子打晕在地上。
“好在收到了消息。”提着棍子的人小声说到，“是交给杨头儿还是怎么办。”
“扔在这里吧，不用管它。”另一个人小声说道，“我们先回到杨头儿的身边，看住村子要紧。”
“是！”
今夜长安都失眠了，李孝恭坐在家中对李道宗说着话，“一直以来顾青和皇家之间一直都很微妙，这种微妙当初陛下在位的时候一直很稳定，可是如今李承乾即位了，这个微妙像是要是要被打破了。”
“说说你的看法。”李道宗听着外面的雨声。
“其实就像是一根线。”李孝恭说着话，“这根线太松不行，绷得太紧的也会断，可是这个绳子上偏偏打了一个结，这个结就是高阳公主，一个高阳公主很可能会打破这个平衡，从而更可能会让这根线从现在就断开。”
“当初陛下在位之时这根线可以张弛有度，可是太子登基之后这根线未免也崩的太紧了。”
长安很多人都失眠了，大明宫依旧是剑拔弩张，李君羡持刀而立面对着眼前数目不明的一大群游侠。
一直到大明宫中走出两个人影。
李君羡回身看去，“陛下！”
李二微微点头把手中的旨意交给身边的顾青，“以后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顾青接过旨意，走在雨中一步步走出大明宫，举起手中的黄绢朝着这群游侠挥了挥手。
一大群游侠这才重新隐匿进黑暗之中。
“都收起来吧。”李二看着李君羡手中的刀。
李君羡立刻收起刀站直了身体，大明宫宫墙之上的守卫全部整齐划一收起刀兵。
李二回殿内之中，王钦小声对李君羡说话道，“陛下乏了，需要休息，如若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陛下。”
“是！”李君羡回话道。
“很好。”王钦微微一笑。
一路往家中走去，顾青问着狄仁杰，“外面形势如何了。”
“长安所有与顾家有来往的商户昨日全部关门。”张羽宫说着话，“半个长安城的生意都死水一潭，而且魏王殿下，程将军，都入甘露殿求见李承乾被拦下了，人心惶惶，杨大哥和张羽宫，所有人都做好的拼死的准备。”
“幸苦了，已经没事了。”顾青长出一口气。
狄仁杰走在顾青的身边，大明宫中君臣二人一定达成了什么共识，肯定都在那道旨意中。
走到家门口，顾青看着带着斗笠一身湿漉漉的杨胜，“没事了，都没事了。进来喝口热汤吧。”
杨胜也点头，跟着顾青走入家中，武媚把姜汤放在桌上，“他们都已经睡下了。”
喝着姜汤，顾青看着天色，“天快亮了。”
“你和那位都说什么了？”杨胜疑惑着问道。
“都在这里面。”顾青把李二的旨意递给杨胜，“你自己看看吧。”
打开黄绢，杨胜看了一眼抬头诧异看着顾青，“你把刀架在李世民的脖子上了？”
“那倒没有？”顾青笑呵呵说道，“能够得到这道旨意，我废了不少的口舌。”
“这……”杨胜放下这道旨意，“李世民这是托孤了？要是要一天他死了，你手握这道旨意改朝换代都不再话下。”
“李世民当然不会白白交给我。”顾青喝下姜汤身子也暖和了不少，“在李世民时手中还有一道旨意，就是用来防备我的，有了这个保证只要大唐不倒，顾家繁荣依旧。”
“这道旨意也有你不愿意的地方。”杨胜盯着顾青，“下半辈子你会过的很累。”
“没错。”顾青点头，“有时候不知不觉就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我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村子，不能离开长安，这是我对李世民的承诺，让顾家随着大唐永世繁荣也是李世民对我的承诺，明天起我的嫡长子就是当朝国公，大唐开国以来年级最小的国公，我和高阳的孩子一定要成为书院的掌舵人。”
“若是李承乾看到这道旨意，他会怎么想？”杨胜苦涩摇头，“顾青，从此之后你就是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顾青点头说道。
武媚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看顾青又要出门，“夫君，不歇息吗？”
“不歇息了，今日的朝会我要去。”顾青对武媚说着，“告诉他们，都没事了！都放心。”
“我知道了。”武媚点头。
等到顾青与杨胜都离开之后，武媚又拿起这道随手放在桌上的旨意看了起来，面色剧变之后急忙收好，李世民交给顾青的这个托付太大了，几乎把整个江山都交给了顾青，从此只要顾青不造反，只要顾青还活着，李承乾就会是顾青的傀儡。
权倾天下，一世权臣从今天就开始了，直到顾青死为止。
雨水还没停歇，顾青走进城门去上朝，一路走过朱雀大街，天色还很早距离上朝还有一个多时辰，承天门前空荡荡，顾青看着诺大宫门冷冷笑着，从今天起自己要面对千夫所指，天下人的口诛笔伐，纵使是刀山火海，也要跨过去。
就是昨夜李世民对自己说的，“顾青，既然你要做出这个选择，这个代价要用你的一生来还。”
甘露殿，李承乾也收到了自己父皇传来的旨意，面色煞白浑身颤抖不止，嘶声力竭的怒吼道：“父皇！你为何不信任我！在你心里儿臣就是这么没出息吗！”
第六百一十九章 权臣当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承天门前陆陆续续走来朝臣，对于顾青这么一个半个月不来上朝的相国突兀出现在这里，众人都有些惊讶，也没敢问还是像往常一样等候着宫门的打开。
褚遂良见到顾青也是有些惊讶，但也没靠近问候，朝臣们站在承天门前都与顾青保持着距离，谁也不敢和顾青搭话。
时辰一到承天门打开，朝臣们纷纷走入太极宫，身为相国的顾青走在最前方。
进入太极宫后不少人都保持着安静，平日里那些嘘寒问暖的说话声也没有了，可是时辰到了众人也开始发现了端倪今日陛下怎么还不来。
一直等到一个小太监走到众人的面前，“顾青听封！”
“臣在！”顾青上前一步。
“封顾家，嫡长子顾晓为靖国公，世袭罔替！”
念道这道旨意朝臣们顿时又沸腾了，封一个孩子为国公，这是什么意思，顾青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公，他的儿子就成了国公？！
“赐婚高阳公主与顾青！”小太监接着念道。
朝堂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众人都发现了不对的苗头。
小太监接着说道，“陛下身体有恙，今日就不来临朝了，朝会由相国顾青主持！”
说完这句话，朝堂就陷入了一片寂静说也说不出话来，全部看向那位最年轻的相国顾青。
顾青走到众人的面前，“诸位，照陛下的旨意今日的朝会就由我来主持了。”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顾青。
“既然你们不先说我就先说了。”顾青开口说道，“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们对我都有不少的看法，甚至有人觉得我祸国，可是今日朝会由我来主持我就说几件事，升任许敬宗为尚书令！升任李义府为门下省主事，升任上官仪为御史台谏言大夫，凡是朝中无法决意之事由褚遂良，上官仪，许敬宗三人举票批复！”
“慢着！”有人立刻对顾青说道：“顾青，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顾青的意思。”
“我的意思。”顾青颔首说着话。
“顾青！”又有人说道，“你只是帮助陛下主持朝政，你真把你自己当成了天子不成！”
“那你把李承乾叫来。”顾青看着他说道，“让他自己来说我的话做不做数！”
“你想做乱成贼子！”
“休与尔等为伍！”
……
看着一个个老臣挥袖离开，顾青的脸上毫无表情，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朝堂上的人三三两两，清风吹入太极宫褚遂良长叹一口气。
程咬金看着顾青久久说不出话，也是叹息着离开。
“顾青，到底发生什么了？”褚遂良问着。
“准备开科举吧。”顾青对褚遂良说着，“大明宫那位，嘱托我的事情很多，至于李承乾……”
顾青迟疑了好一会儿，“以后听我的就好。”
“都是太上皇的意思？”褚遂良疑惑着。
“嗯。”顾青点头，“以后的路，我自己一个人走，不会再有这么一位陛下来庇护我了。”
走出长安城，顾青疲惫地回到家中，看着高阳憔悴的脸，“都没事了，不要担心。”
高阳看见顾青的脸也忍不住抽泣着，“事情我都知道了，王钦已经来宣旨过了。”
“不要怕，我扛着。”顾青怀抱了好一会儿高阳说道，“我去休息一会儿。”
“嗯！”高阳用力点头。
一觉睡到了下午，李泰一直等在家中，“顾青！到底发生什么了？今天朝堂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顾青往自己嘴中灌着凉水，“你父皇把江山社稷都交给了我。”
李泰惊的站起身，“什么！那李承乾怎么办？”
“他一边看着就好。”顾青微笑着。
房遗直和程处默也走来，“我们好久不钓鱼了，咱们去钓鱼吧。”
接过鱼竿，顾青奇怪地看着程处默，“以前你不是不喜欢钓鱼吗？你总说钓鱼磨磨唧唧。”
“我现在又喜欢了。”程处默说话道。
四人来到小河边，把鱼线抛入河中，李泰再次问道，“顾青，以后你打算怎么做？”
“我可以做很多，我以前不能做的事情，这么多年朝堂留下来的诟病已经够多了，该变了，都该变了。”
“你终于活成了你最不想活成的样子。”房遗直低语。
“有一天我会放下这一切的。”顾青说话，“我在大明宫两天两夜，和他说很多很多，关于我自己，关于大唐的未来。”
“到底说了什么？”李泰也疑惑。
“以后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顾青钓起一条鱼，“如果有一日我祸乱的江山，李承乾手中的那道旨意也可以把我毁了，你父皇留了后手来防备我。”
第二日开朝。
顾青依旧站在满朝大臣面前，李承乾依旧没有来上朝。
“陛下呢？我们要见陛下！”
……
还是有人叫嚣着要见陛下，顾青丝毫不理会，看着站在朝班后面的许敬宗和上官仪说话道，“你们两个站到最前面来。”
“是！”
上官仪，许敬宗站在朝班的最前方。
“以后你们三人决定朝中议事，不必过问陛下，过问我就可以。”顾青对他们说话道，“科举什么日子可以定下来。”
“下个月。”褚遂良说话着，“五月上旬最好，今日我就会把公文发放下去。”
“你们觉得的呢？”顾青看向上官仪与许敬宗。
“会不会太快了。”上官仪说话着，“如果定在五月上旬，各地的学子会不会来不及到长安。”
许敬宗说话道，“不如我们从各地直接开始科举考试，州府来主持，朝中派人监察。”
“顾青！”
一声大喝打断了几人的对话，他是三朝老臣，从武德一直站在朝班到如今的御史大夫。
“什么事。”顾青平淡问道。
“什么事情？！”对方须发颤抖说着话，“今日老夫要是不见到陛下，老夫就一头撞死在这太极宫上！”
“哎哎哎！”顾青挥挥衣袖说道，“你撞错地方，你要撞就去撞甘露殿，李承乾就在那里，你撞死在我们面前算怎么回事，碰瓷呢？”
第六百二十章 黑暗朝堂（一）
“你！”对方指着顾青浑身颤抖，一跺脚一头撞在太极宫的柱子上，当场不省人事。
宫前守卫急忙上前去探他的呼吸，“相国，没撞死，晕过去了。”
“抬到太医署去。”顾青挥挥衣袖说道。
“这朝不上也罢！”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大唐要完了！”
……
朝中老臣们再次三三两两离开，顾青冷眼看着就算我是第二个商鞅，这个商鞅我也做定了。
顾青接着说道，“还有谁要留下来继续议论科举事宜的。”
这话一出，朝中的人又走出去不少，留下来的除了少数年轻臣子，还有一些中立无所谓的言官。
太极宫议论很久，顾青还是拿出后后世的院试制度，由朝中直接派人全权办理各地的院试并且随行监察人员，各地选拔之后直接发往长安在进行考试，接下来的事情褚遂良会一手办理。
下了朝之后，顾青还没出宫就被当初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给拦下了。
“不知皇后所来何事。”顾青看着她。
“相国。”皇后对顾青躬身行礼，“求求相国救救陛下，如今的陛下……”
“李承乾死了吗？”顾青瞅着她，“还是说他病了？”
皇后不停摇头。
“那臣先告退了。”顾青绕过皇后步步走着。
“顾青！”皇后突然大声喊道。
停下脚步，顾青看着身后的皇后，“又怎么了！”
“救救承乾吧。”皇后抽咽着说话，“父皇给他的打击太大了，我怕厉害承乾就这样一直一蹶不振下去。”
“把眼泪擦了。”顾青转身走向甘露殿，“永远不要想着自己活在真善美之中，在这个世道谁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皇家也是！他李承乾要是以为全世界都会对他善良就大错特错了。”
来到甘露殿前。
“陛下说了，不见！”小太监拦住顾青。
“给我让开！”顾青给了他一个眼神，小太监吓得步步后退。
坐在甘露殿中颓废的李承乾，看到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烦恼地躲过耀眼的阳光下，大声怒骂，“朕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吗？！”
顾青推门走入，看着须发散乱的李承乾不知道说什么。
拔出长剑，狼狈的李承乾提剑指着顾青，“顾青，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踢开脚边的酒壶顾青冷声笑道，“怎么？从现在起你要做一个废人了！”
“有你在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李承乾近乎疯癫，“顾青！你为何要活在这个世上，没了你朕的一切都是这会很美好，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你要出现在世上，出现在大唐！”
“这个问题我也好几次问过我自己。”顾青盯着他又说道，“你呢，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李承乾指着自己的胸膛，再次大声说道：“顾青！你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父皇把江山社稷都交给你了，要我何用！父皇还把我当成他的儿子吗？我这个皇帝做的有什么意思，我就是一个傀儡，你们装的一个个深明大义，正义凌然！”
“可是你们有谁想过我的感受吗！”李承乾近乎咆哮，“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还有一个帝王的尊严吗？！顾青你少假惺惺，你现在心里一定很美吧，你权势滔天，权柄天下，你……”
啪！
顾青挥起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李承乾的脸上。
话语声停止，甘露殿陷入一片安静，顾青拎起李承乾的衣襟，“你想做个废物我不拦着，你可以谩骂我！但是你没有资格指责你的父亲，李承乾，你让我失望透顶！”
“呵呵呵……”李承乾疯癫笑着，“顾青，你看看你的德行，你那假惺惺的嘴脸，我看着就恶心！”
啪！
顾青又是甩起一个巴掌打在李承乾的脸上，“废物，懦弱，是个男人就给我重新站起来，你是个小孩子嘛？受了一点挫折，还要别人来哄你是不是？想要做个男人你就给我咬着牙齿站起来，当年你父皇背着多大的骂名坐上的皇位，一步步走来创下这片江山！”
“你呢？你想过你父皇当初你被你爷爷李渊指着鼻子骂的心情吗？你想过他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吗？”顾青指着李承乾的鼻子，“你看看你自己，你连你父皇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就是一个捡现成的，就算是捡现成的你都捡不起来的废物！”
“以后不要怪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个懦夫！是个废物！”顾青一脚把李承乾踢倒在地，“你也不要怪后世人的看你是个废物帝王！因为你打从心底就是一个站不起来的废物，你除了撒泼，愤怒，自暴自弃，你还会做什么！丢尽了男人的脸，你李承乾枉为男儿！”
顾青转身离开，宫门被狠狠的关上。
“顾青，陛下怎么样了？”皇后着急对顾青说道。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顾青挥挥衣袖离开。
李承乾躺在冰凉的地上，呼吸着甘露殿中潮湿的味道，双目无神看着顶上的梁柱一动不动。
走出宫中，来到和尚的笔斋，顾青对他说着话，“长安有多少贪腐官吏。”
“有不少！”胖和尚起身翻着卷宗找出一份，“这些名册有些年头的了，有些还在长安，有一些已经不在了。”
顾青看着名册之上惶惶数十个名单，放下之后说道，“你把这份名册交给狄仁杰，让大理寺拿人！”
“是！”
大理寺，狄仁杰收到了这份卷宗之后脸色也不好看，列下名单之后交给身边的小吏，“照着册子上拿人！这些都是贪腐官吏！”
小吏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数十个的名字，慌张地差点没有拿住，“大理寺卿，这……这要是都拿？。”
“不敢吗？”狄仁杰看着他。
小吏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亲自去！”
狄仁杰带着大理寺的人马来到一处宅子面前，大声说道，“冲进去，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官兵立刻冲进去，宅子之中一片混乱。
“你们做什么！”对方被押着怒声说话。
“大理寺拿人！”狄仁杰说话道，“户部侍郎，徐场，贞观五年私藏税钱三千贯，贞观十年，谎报田亩私受银钱六千三百贯！带走！”
第六百二十一章 黑暗朝堂（二）
抓完这家狄仁杰调头去抓下一家，大理寺掀起了一股在抓拿当朝官员的风暴。
“刑部侍郎，阮立，收银钱六千贯私放犯人，拿走！”
“吏部主事，周越，长期收受好处上万贯钱财，安排朝中官员迁动，拿走！”
“礼部……”
“兵部……”
大理寺在六部之中大肆拿人，罪名确凿，一时间六部之中人员快速短缺，一场洗底风暴开始了，顾青坐在尚书省中看着一份份奏报，面色冷峻，六部拿完就是三高官安的动作很快，官员同僚纷纷入狱，大理寺地牢一时间人满为患，朝臣的弹劾奏章一份份送入中书省，褚遂良看着这些奏章脸色也非常不好，大理寺大肆拿人，导致朝中六部不全，希望李承乾可以站出来主持公道。
“中书令。”中书省的官员小声问着，“这些奏章要呈入甘露殿吗？”
“先扣下！”褚遂良站起身，“我去见见顾青！”
上官仪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心中一时间惊疑不定，六部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这个顾青到底想要做什么，真要朝堂大乱吗？
朝野风声很多，有人说顾青开始借此铲除异己，也有人说顾青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心可诛，骂声四起讨伐之声四起。
尚书省，顾青此刻喝着小酒哼着小调。
“外面都吵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这里如此悠闲！”褚遂良看到眼前这家伙的德行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去外面看看，有多少想要把你剁了，你也看看你现在在外面的名声。”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顾青喝下一口酒水，“老褚啊，过来喝酒，咱们把酒歌明月！”
“大白天，哪里来的明月。”褚遂良无可奈何坐下，“科举的事情我才布置下去，你就闹这么一出，搞的人心惶惶，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科举会成为贪腐的一个开端。”顾青低声说着话，“先震一震。”
“为什么说科举会是贪腐的开端。”褚遂良疑惑着。
顾青不想和褚遂良说后世科举制度的腐败，淡淡说话道，“我自己想的，只是防备一下。”
“可你用得着这样吗？”褚遂良又说道，“长安确实有些官员行为不对，可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这样翻旧账不太好吧，再者说了，现在朝中还是用人之际。”
“拿了就是拿了，贪了就是贪了！”顾青非常果决说着话，“科举之后人员可以很快补上，多少孩子只知道种田，读书对于很多人家来说是一种负累，读了书没有功名就没有出路，就算有了功名也不一定能做官，不少人家干脆就不读书了，还有就是朝中老臣已经有些年头，朝堂不能一成不变，需要有新人才会有活力，朝堂守旧就会一直守旧，时代要是停滞不前对于天下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我只知道如今外面吵的不可开交。”褚遂良就事论事，“还有东海的事情你到底有着落没有。”
顾青放下酒壶，“老褚，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褚遂良烦闷的扭过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顾青对褚遂良说着话，“很久以前我打牌的时候手里两个炸，可是对方一个顺子就把牌局被结束了，从此以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褚遂良思索着，“你的意思是说不能小看别人？”
“错！”顾青灌下一口酒水，“应该犹豫就会败北，冲动就会白给。”
“应该是这个道理吗？”褚遂良说着话，“那如果你先出牌不是你就赢了吗？”
“你也会玩？”顾青瞅着褚遂良。
“咳咳咳！”褚遂良清了清嗓子站起身离开，“中书省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这天色也不早了，告辞告辞。”
“借口都找的这么差劲。”顾青伸着懒腰打算再睡个午觉。
许敬宗急忙忙而来，“侯爷，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安静，让我睡一会儿。”顾青哈欠连连趴在桌案上。
门下省主事，李义府听着一大群官员吵嚷嚷不停，这些人的口中都是对顾青的口诛笔伐，有生啖其肉也有想要扒皮抽筋的。
权臣当道，朝堂黑暗。
朝中官员纷纷书写奏章弹劾顾青，一时间长安纸贵，放到中书省的奏章堆积如山，已经到了需要牛车来拉的地步。
长安，赵郡李家的行宅之中，眼下坐着一批人这些人都是江安来的大财阀，这些人拥有着非常厚实的家底，此刻正在商议着海贸的事情。
于此同时在书院，李泰面对的是出自齐鲁之地的山东士族，关中自古有言关东出相关西出将，这些人都是颇具学识之辈的老人，除了敬重，李泰也并不想太得罪他们，书院更不可能成为这些士族说的那样。
“诸位。”李泰接着说道：“诸位老前辈的意思本王都明白，只是书院建立至今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规矩，若是诸位不愿意留下来，我等不会强求，若是诸位想走，我等自然相送。”
“这顾青如今权势滔天，他的野心昭然！魏王殿下不要糊涂。”一个山东士族的年轻子弟站起身说道，“如今魏王殿下身为书院第二人，切莫带着书院走上歪路。”
“你什么意思？你想要书院从此与顾青划清界限？”李泰笑呵呵问着。
“在下正是此意。”对方点头。
“你有钱吗？”李泰反问道，“你出钱供养的起这么大一座书院吗？就算你们山东士族所有的财帛全部拿出来就可以供养书院多少年。”
“学识与钱财有何关系。”他回答李泰的话，“士族一直都不缺学子，也不缺读书人！至于那些平凡人家的孩子不如将他们剔除出去，这些孩子只要识字已经是莫大的好处了，士族起家需要数百年的底蕴有些学识需要数年乃至数辈的积累才能将其中经义融魂贯通。”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了。”李泰冷笑，“你的意思是说，平凡人家的孩子比不过你们士族的孩子？给他们学这么多反正他们都不会明白对不对，教这些寒门学子不如教你们士族子弟？”
第六百二十二章 黑暗朝堂（三）
“魏王殿下以为呢？”对方也说着。
“那我也来和你说说。”李泰接着说道，“这座书院的学子也都是寒门学子，九成以上都是种田人家出来的孩子，你们士族子弟能懂的他们都懂，你知道他们为了出人头地有多努力吗？你知道他们的父辈寄予他们多少希望吗？你可以高高在上，但是你不能贬低这些寒门学子，他们可比你们这些出生在华贵中的子弟努力的太多太多。”
“魏王殿下，何苦如此执迷不悟！”
“我不是执迷不悟，是你们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泰怪异笑着，这些人的目的很简单，书院已经成了气候，是从当初和五姓之间的斗争中建立起来的，这个书院给天下学子太多的希望，这个希望不能因此破灭。
见话题一时间陷入了安静，李泰再次说道，“那不如这样吧，你与我们书院的普通学子比试一番如何？看看这些寒门学子学的怎么样。”
“可以。”
见对方没有拒绝，李泰对身边的房遗直说话，“房兄，你安排一下。”
房遗直离开这里，过了半个时辰叫来了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见过魏王殿下，见过房老师，见过几位哥哥，见过几位爷爷。”这个男孩子很乖巧向众人行礼。
“最近你的学业怎么样了？”李泰问道。
男孩很懂事的上前一步回答，“回魏王殿下，小子这些日子正在和李淳风夫子研习易经。”
“很好。”李泰点头。
“魏王殿下。”一旁的士族子弟说道，“你就叫这么一个孩子和我们比试，莫非是看不起我等！”
“此话怎讲？”李泰孤疑道，“莫非你们怕了？”
“还请魏王殿下讲规矩吧。”士族的老辈说话道。
“很简单，你们先出题，若是我们书院的学子答不上我们输了，若是我们赢了就是这个孩子出题如何？”李泰悠哉道。
“小子，你听好了。”又走出一个年轻的士族子弟开口说道，“既然你现在研习易经，那么我就问道易经里的东西，易经的连山篇幅中的六甲是为何物。”
一群老辈摇头，易经博大精深，结合了多少先辈的大智慧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懂。
“我知道！”这孩子说话道：“李淳风老夫子说过，是以四季六气为旺衰指引，以六甲值符为吉凶判辨之位，是为六甲，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连山是以艮卦开始，如山之连绵，故名连山。”
李泰看着一群人错愕的表情，心中很是痛快。
“小子之所以会和李淳风夫子研习易经，是觉得易经讲述天地阴阳洪荒，世间数术演变，其中不少与我们书院所学格物一类的物理有所关联，找出其中关联也是李淳风夫子交给小子的课题。”
“他的回答对吗？”李泰笑呵呵看着。
“……”
“既然你们不说话，就轮到我们出题了，小子现在你出题考他们。”
“好！”男孩再次行礼说道，“小子所出题目出自孙子算法，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几个年轻的士族子弟脸色开始变换，纷纷开始口算起来。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见对方还是没有打出来，男孩催促道，“还没算出来吗？你们也太笨了吧。”
众人：“……”
“噗嗤！”李泰捂着嘴连连摆手对这几个士族子弟说道，“不好意思，本王没忍住！”
众人脸色铁青。
“我还赶着去上课呢，我告诉你们吧，一共有十二只兔子，二十三只鸡。”小男孩说着话，“既然你们回答不上来小子就再出一道更简单的，15个女孩子，每天三个人一排散步一次，在7天内，每人和其他人在同一排一次且仅有一次，多少种走法。”
众人：“……”
这什么狗屁题目！士族的弟子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半个时辰后……
“你们还没算出来吗？”男孩再次问道。
“你先回去上课吧。”李泰对这个男孩子说道。
“是！”小男孩应声告退。
“小孩子不懂事，诸位不要介意。”李泰连连拱手。
“我等告退。”有一个老辈臭着脸离开，接着一行人也跟着走出。
等人都走完了，李泰看向房遗直，“这个到底是怎么算出来，要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房遗直小声对李泰说话，“据说顾青有答案，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算法。”
“不论如何总算是应付过去了。”李泰长出一口气。
……
书院还算安宁，长安鸡飞狗跳，狄仁杰亲自带队，依旧在到处拿人，有人还在写着弹劾顾青的奏章，却被大理寺被带走了。
可是不论长安官员怎么求见陛下都没用，李承乾把自己关在甘露殿中一直不出来，这些官吏心中慌张，做官这么多年谁没有一笔黑账，鬼知道大理寺手中还有多少的黑料。
在这些人到处找人希望可以治治顾青的时候，他们找到了当朝德高望众的申国公高士廉与赵国公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的态度很不明朗，大理寺捉拿的只是一些不碍大事的官吏，这些官吏确实手脚不干净，大理寺也是证据确凿才拿人，这一点顾青没有做错，要是真的伤害到了朝堂的根本李世民早就站出来了，这里官吏如此到处求告也是心虚才会这样，长孙无忌一概不见！
只要房玄龄还在，只要李世民还在，褚遂良还在，这个朝堂倒不了。
长孙无忌这么想，高士廉却没想这么多，看着群情激动，顾青已经到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
第二日早朝，上朝的官员很少，只有寥寥十多人，李承乾依旧没有来上朝，顾青心中明白，长安官吏会有手脚不干净也是因为长安的官员选拔制度有着很大的问题，三六九等的人都能做官，有的官吏甚至目不识丁。
众人看着顾青拿着一个杯子众人纷纷奇怪。
“相国这是什么调调？”有人奇怪道。
“你说这个啊。”顾青提了提手中的杯子，“人当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看着顾青的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众人纷纷打趣。
“相国如今正是年轻气盛。”
“相国可真爱说笑。”
“相国这是说的那里的话。”
第六百二十四章 好武器
朝堂上正在聊着天，一个老迈的身影走来，当他走进太极宫，说话声也开始停止，众人开始纷纷行礼，“见过申国公。”
“见过申国公。”
“见过申国公。”
……
老迈的申国公高士廉看着如今朝堂上只有寥寥十几人，“如今这家国大事就只有你们这十几个人说了算了？”
“见过申国公。”顾青也行礼说道。
高士廉盯着顾青说话道：“你小子长这么大了，以前在太子婚宴上，看你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朝中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不知申国公所来何事。”顾青站直身体问着。
“有话和你说，顺便来看看你。”高士廉说完话转过身，“老夫就在太极宫外等着你散朝。”
申国公高士廉在贞观十七年就已经向李二告老致仕了，没想到现在又重新走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顾青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什么都没说的警告比说出来的警告更加具有威胁。
高士廉就站在太极宫外，顾青也没心思继续召开朝会了，和褚遂良落定了科举事情，就散了朝。
一路走到太极宫外，顾青来到高士廉面前，“申国公。”
“嗯。”高士廉点着头说道，“事情我都听说了，大理寺抓的不少官员中有些人手脚确实不干净，但也不过都是小事，这些人有的依附权贵，有的也确实对大唐有功，你做事要有分寸。”
“申国公这是再和小子讲人情？”顾青诧异。
“人情？”高士廉摇头苦笑，“朝堂上就是人情世故，人心与权术之间的博弈。”
“可若是轻易放了他们，以后这阵风接着助长怎么办？”顾青反问高士廉，“如今已经不是大唐初立，有些事情也该变了，确实如申国公所说，当初大唐初立正是用人之际，朝中官员有多少是沾亲带故的，参差不齐！如今天下清平，应该给更多的人年轻人一个出头的机会，朝堂也应该以身作则！”
“你这么做会让朝堂人心离散！”高士廉冷声说着话，“顾青，你非要如此做不可吗？”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顾青毫不退让。
“好好好。”高士廉连说三个好，慢步就要离开，被李承乾身边的内侍拦下，“申国公，陛下召见。”
高士廉回头看了顾青一眼，转身朝着甘露殿而去。
紧接着顾青看到不少的官吏也朝着甘露殿而去，李承乾又活了？顾青也看向甘露殿方向，站在原地许久，顾青走出承天门。
甘露殿，李承乾听着一大群朝臣哭诉，心中凌然这个顾青如今还真是敢做，如此不得人心，不过这也是自己可以抗衡顾青的力量，这些人中李义府与许敬宗也赫然在列，听着这些朝臣们的话两人眼皮直跳，这些人是要吧顾侯爷往死里整。
甘露殿的讨论结束之后，李义府与许敬宗急匆匆给顾青去了信件。
高阳以为怀了身孕已经在顾家住下了，这些日子高阳与武媚之间的关系融洽了许多，也难得当年嚣张跋扈的高阳与要强的武媚之间水火不容，现在还能有这份情谊在。
孙思邈还是和往常一样收拾着草药，杨胜帮忙打着下手。
收到许敬宗和李义府送来的信件，看完之后心里想着李承乾这么快就要回头来对付自己，把信件点燃烧成灰烬。
顾青给胖和尚也写了一封信。
青帮虽然只留下了骨干，这些年留下的情报一直不少，这一次在李承乾面前想法子对付自己都是一群做贼心虚的家伙，或多或少可以挖出一些黑料。
张杰带着一大堆的零件而来，“都做完了，你试试。”
“你先回去吧。”顾青拿着这些零件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制造的一些都是零件，工厂虽然可以做出来，不过工厂的人只知道做零件，没有见过完整的图纸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什么。
顺利组装好，顾青拿着枪开始试验，让枪管里填充火药，放入子弹，然后点燃火枪，“嘭！”
一声枪响子弹应声而出，顾青再次将枪上的组件拆下，装上燧石与扳机，扣上之后清理枪管，虽然比不上后世燧发枪好用，不用这些事最简单的燧发枪，这是燧发枪的原型，最早出现在明末时期，直到在欧洲出现了更加精密的燧发枪，其实这种燧发枪的原理也很简单，扣动扳机，撞击燧石点火引燃火药发射子弹。
“嘭！”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应声而出射入墙中，半颗子弹陷入墙中，威力有些小的，应该是火药纯度不够的原因，不过百米外杀敌应该是够了。
“这是新火器吗？”李治吃着一颗果子而来。
“对呀。”顾青微笑对李治说话道：“晋王殿下想要试试吗？”
“好。”李治把吃了半个的果子随手一扔，“这东西怎么用啊。”
顾青将枪里的火药重新装填好，然后放好子弹，交给李治，“想要打哪里就指向哪里，贼好用。”
李治举着燧发青枪瞄着一块木板。
“慢着！”顾青打断李治的动作，从家里的厨房中拿了一大块猪肉来，挂在墙上，“晋王殿下打这块猪肉试试。”
“好！”李治举枪瞄着一百步外的大块猪肉。
“嘭！”
顾家院落中再次响起一身枪响，子弹射入猪肉之中几乎是穿过，李治看着子弹的情况讶异，“这要是打到人身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就是这个东西不好做。”顾青拿过李治手里的燧发枪，“这东西小孩子不能玩耍，这可是我给你父皇的彩礼。”
“哦。”李治有些恋恋不舍。
“要不我给晋王殿下做个水枪玩玩？”顾青安慰道。
“水枪是什么枪？”李治疑惑着。
“也是一种枪。”顾青对李治正经说话道，“安全，无公害，玩起来还特别有意思。”
“听你这么说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治瞅着顾青，“你不戏弄我一下，是不是浑身不爽利。”
第六百二十五章 谁和你光明正大
“晋王殿下这是小人心渡君子腹。”顾青一本正经，“其实水枪也有水枪的乐子。”
“我还是去书院接着上课吧。”李治背着书袋子走出家门。
李治最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读书上，看破不说不怕春天到了又是一个恋爱的季节，青春啊，多么美好。
顾青随便吃了一些东西拿着一堆图纸与燧发枪就往大明宫而去。
李君羡依旧守卫着这里，顾青上前打招呼，“李将军。”
“这次来是做什么。”李君羡对顾青很警惕，上一次之后就明白顾青手里有不少的人手。
“我来送彩礼，额！不对。”顾青连忙改口，“我手里有个好东西，是新式火器，进献给陛下，你想不想试试。”
看着顾青的手里的燧发枪，李君羡说道，“不用了。”
“试试吧。”顾青对李君羡说道，“好用有简单，反正很好使。”
拿着燧发枪，顾青把枪对准了停在不远处的一直乌鸦，瞄准之后一枪打出，硝烟弥漫开来。
中弹的乌鸦应声落在地上。
看见这一幕的李君羡也是一脸惊疑，“你这个是暗器？”
“算是一种暗器吧。”顾青收起燧发枪接着说道，“我很想一种可以连射的燧发枪，到时候可以彻底取代弩箭，只是工艺上达不到要求，李将军真的不打算试试？”
“不必了，我和你一起进去。”李君羡谨慎说着话，“你是故意用给我看的吧。”
“哪有。”顾青收起枪跟着李君羡走入大明宫。
大明宫中，李二在这里过着自在的日子，现在程咬金与秦琼喝着酒练字，“朕的字还是比不上褚燧良。”
“比俺程某人好太多了。”程咬金附和道。
“这些字，你识的全吗？”秦琼也笑呵呵对程咬金说着话。
“陛下！”李君羡上前说话，“顾青来了。”
李二抬眼说道，“顾青，你的东西做出来了？”
“对，做出来了。”顾青也没客气走入殿中拿出燧发枪，“就是这个东西，百米之外伤敌，中距离作战的神器。”
李二嘴角笑着，“给朕看看。”
顾青把燧发枪交给李二，“如今最好提升装弹药的时间，这样就可以提升作战时候的发射的频率，密集发射一轮可以挡住敌军的冲锋，在进攻时也可以让敌人出奇不意，原理和火炮差不多，只是它更小更轻便”
“陛下。”程咬金对顾青手里的东西很疑惑，“这么小的一个玩意儿可以伤人。”
“程伯伯，你试试。”顾青笑呵呵。
“咋滴，你小子还想和程某人过招。”程咬金瞧着顾青，“个子高了，人也大了，你小子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程咬金话里有话，李二和秦琼都听出来了。
李二接过顾青手里的燧发枪，“这东西怎么用。”
“不难。”顾青带着李二走出大明宫外，在宫外的院落里尝试燧发枪，帮着李二装好弹药，“陛下，这样就可以了。”
李二举着枪对准了一棵树。
“扣动搭在手指上的扳机。”
听着顾青的话，李二扣动扳机。
“嘭！”
一声枪响，随着枪口的震动，李二没有拿住枪，燧发枪掉落在地，子弹也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着场面有些窘迫，顾青接着说道，“我来给陛下演示一下怎么使用。”
顾青重新装填弹药，李二就在一旁看着，王钦也站在一旁。
“动静倒是不错。”程咬金站在一旁嘀咕。
顾青拿着枪对着了一棵树。
“嘭！”
一发射出，子弹射入树木之中，入木三分。
程咬金立刻上前端详，“顾小子，刚刚打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暗器？！”
“算是暗器的这一种吧。”顾青解释道，“其实这个东西好用之处就在这里，有时候与敌人交战可以先发制敌，当然了近距离不如刀兵，远距离还不如弓弩，可是出其不意，也可以在中距离取得很大的优势，只要改进的够好，取代弓弩也不是不可以。”
程咬金还是很怀疑。
顾青把火药再次装填好，交给李二，“陛下，再试试？”
重新拿过枪，李二拿稳之后对准了树，一枪打出，很顺利的射入木头之中，秦琼思索着说道，“此物入木三分，要是打在人身上，倒也是一种伤敌利器。”
王钦看在一旁想起了当初对于顾青的调查，在顾青走出潼关之后视乎遇到过盗贼，据说也是暗器所伤，这与当初的情形似乎差不多，也就是说顾青早就知道这个东西的制造之法，只是一直没有拿出来？
还是说顾青手中有着比这个更厉害的暗器？不过当初对于调查顾青的卷宗都已经烧毁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追查下去了，但顾青手里一定有更厉害的火器，王钦心中笃定。
李二打断了王钦的思索，“把这东西交到火器局，制造几千把出来先给金吾卫。”
“是！”王钦小声答应。
程咬金对顾青手里的燧发枪带着嫌弃，“陛下，臣还是觉得刀兵好用，万一这个东西要是不灵了呢？怎么都不如自己手中的刀好信任。”
当初谁也不知道有火炮这个东西，李二倒是很信任顾青的新火器，就像炸药，地雷，手榴弹，顾青的火器都在战场上立下了很多功劳，有总比没得好，说不定真如顾青所说的那般此物能够代替弓弩。
程咬金说的也有些道理，顾青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做出来的遂发枪在正常的战争之中或许会成为一种鸡肋的存在，凡事都要有一个开头，火枪是打开武器新篇章的很重要一步，有了这次的火器，加上以后几年或者数十年的发展，说不动会有更好的火枪出现。
“程伯伯。”顾青对程咬金说道，“若是以后的火枪可以在几百米外重伤敌人，并且杀伤力更大，或许会改变现在的战争情况。”
程咬金不屑一笑，“老夫还是喜欢自己的斧子，最讨厌在战场上耍阴招的家伙。”
秦琼对程咬金说道，“战场之上谁和你光明正大。”
第六百二十六章 做一回恶客
王钦拿着燧发枪与图纸去火器局了，程咬金见气氛不对开口说着，“臣告退。”
秦琼也是躬身离开。
大明宫殿内又剩下了顾青与李二两人，几个宫女给两人准备着酒菜。
“高阳还好吗？”李二低声问着顾青，用小刀割下一片羊肉放入嘴中。
“有师父和家里照料者，陛下放心。”顾青喝着酒水对于眼前的食物倒也没有太大的胃口。
“听说顾青也来了。”长孙皇后穿着朴素的衣服而来。
瞧着长孙皇后顾青很想叫出一声丈母娘？
“这些日子还好吗？”长孙皇后坐到李二的身边说话着。
“臣这些日子……”顾青给自己倒着酒水，“朝中的风声，想必陛下和母后都已经知道了，我心里也挺矛盾，觉得这一步该做，又觉得这一步迈的太大了。”
长孙皇后对对顾青的这声母后很受用，怪异看了一眼李二。
收到眼神李二接着点头说道，“据说高士廉也找过你了？”
“确实提点了一番。”顾青懒洋洋说着话，“提点也有，不过我觉得警告多了一些，不知道会怎么来对付我，还有李承乾估计也开始要对付我了，你女婿我现在四面楚歌，被十面埋伏，你这个老丈人是不是也应该给我支支招了。”
“呵呵呵。”李二诧异笑着，“观音婢，你看看这个臭小子还真不跟朕客气。”
长孙皇后看向顾青也说话道，“你说的这些陛下都看在眼中。”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任不管。”顾青换了个比较自在的坐姿，“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朝堂中的有些人确实要整顿，如今没了世家对官吏的垄断，士族对于朝中的干预也越来越少，改变的也需要变了。”
“好了，不必说了。”李二打断话语，对顾青说道，“你想做的朕明白，你想要青肃清朝堂，这么多年朕也看得出，朝堂之上的诟病，一个老臣用着守旧的想法，坐在高位十多年，乃至数十年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朝堂若是一直守旧，天下就会停滞不前，可是顾青你又怎么保证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新来的年轻人可以胜任朝堂？年轻人的做法会不会做错？”
“这一点确实需要好好考量。”顾青没有反驳李二的话语，“我想用一种实习的方式，也就是竞争！”
“说说看。”李二来了兴致。
顾青微笑说道，“其实意思也很简单，就是两者相互比较取其长，一个位置可以同时坐上三个到五个的新任官员，他们各自做事，谁做的最好谁就可以被朝堂录用，谁做的不好就往下发再次开始竞争，直到可以录用为止，优胜劣汰。”
“会不会太残酷。”长孙皇后低语。
“必须要残酷。”顾青耐心说着话，“申国公与我讲过朝堂上的人情世故，但是在我眼里，人情世故就是朝堂上的诟病。”
李二自顾自吃着给自己吃着羊肉，“你说了这么多，你要在朕这里得到什么帮助，朕把这么多的权利交给你，你还来向朕讨要，这是不是有些太没道理了。”
“我不想让那些国公老将军掺和如今朝堂的事情。”顾青回答，“我很敬重他们，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要是他们也插手会让我很难做。”
“看来高士廉的话倒是提醒你了。”李二低声说道。
“那是自然。”
“朕明白了。”李二回答，“朕会找机会和他们那些老家伙叙叙旧，马上就快清明了，到时候朕自然会帮你说话。”
“多谢了。”顾青站起身就要离开。
“你叫了观音婢一声母后，就不能叫朕一句父皇吗？”李二的话语带着一些郁闷，“朕的女婿当中也就你顾青这么不懂规矩。”
“家里还有急事，我先走了。”顾青领走前还不往拿走两个熊掌。
“你看看这混账小子。”李二瞅着顾青的德性还气不打一处来，“都已经家财万贯了，还不忘在朕这里捎点好处，浑身上下都是市井小民之气，高阳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家伙死心塌地。”
长孙皇后捂嘴笑着，给李二小心的布菜。
胖和尚一直等大明宫外，一直等到顾青回来，这才迎上前，“顾头儿，这是名册，这些人都是站在李承乾这边的，绝大多数都是有黑料的人，已经抄录一份交给大理寺了。”
看着上面的名字，顾青心中了然，“已经和李世民交底了，告诉狄仁杰放心拿人，不要怕事大，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可是高士廉也就去过大理寺了。”
“我要去会会高士廉。”顾青收起名册，“你也告诉狄仁杰，放手抓人不要怕事大，出了事我逗着。”
“好，我这就去办。”胖和尚连连点头离开。
“等等。”顾青叫住他，“这两个熊掌就送你吃了。”
“多谢顾头儿。”胖和尚笑呵呵离开。
走过朱雀大街，顾青一路走到朱雀大街，高士廉的家不难找，就在秦琼府邸的边上。
“在下顾青，前来求见申国公。”
“家主正在宴客，今日怕是不方便。”
“那正巧我来讨一杯酒喝。”顾青说话间便迈开脚步走进。
下人急忙阻拦，“你不能进去。”
“申国公，小子顾青前来拜会！”顾青走进院落里大声喊话，“申国公！”
正在宴请眼前朝中官吏的申国公脸色很不好，所有人都听见了顾青的喊话声。
“顾青，怎么来了？”
“顾青，好大的胆子，敢送上门来。”
“真以为我等好欺负吗……”
……
众人正在议论着，顾青走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
原本觥筹交错变的一片安静，面对顾青一群老臣都闷声不语，追着顾青而来的下人也是拉着顾青，“家主，这……”
“你下去吧。”高士廉苦恼着。
顾青走进屋中，非常不客气的坐下，“申国公，小子唐突而来打扰了，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讨一杯酒水喝。”
见其他人要离开这里，顾青瞧着这些家伙，大声说道：“都坐下！我让你们走了吗？”
第六百二十七章 可喜可贺
顾青接过酒水喝下一杯，“其实吧，前些日子陛下就下旨长安城内不能摆设宴席，要是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了，陛下是一个什么心情。”
众人脸色发青。
“不过如果你们都接着坐下的话，我或许不会告发，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顾青笑呵呵，“你们说对不对？”
高士廉示意宾客全部坐下，又对身边的下人说话，“给顾青上酒！”
“多谢了。”顾青笑眯眯说话道，“敢问诸位，你们说这朱雀大街上，哪一位国公最德高望重呢？”
这句话问完场面一片安静，谁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们不敢说。”顾青喝下一口酒水。“可能我来之前你们会捧着申国公，申国公是这朱雀大街上最深明大义的一位，我坐在这里你们又不敢说了，你说说你们这些家伙到底虚伪不虚伪！”
“顾青，尔敢辱我等！”
听着对方的骂声，顾青放下酒碗再次说话道，“其实吧，我是个好人。”
众人的脸色越发铁青。
高士廉坐看顾青与这些人的水火不容，又说道，“顾青，你酒也喝了，你来老夫府邸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来告发你们呀。”顾青皮笑肉不笑。
“欺人太甚！”终于有人憋不住破口大骂！
“言而无信，你刚刚明明说只要我们坐下来你就不告发。”
“此一时彼一时。”顾青自顾自倒酒喝着，“反正我现在拿着你们的把柄你们能拿我怎么办？那时候朝堂之上你们一个个舍得一身剐的气势哪儿去了？也真是没有想到陛下搬起的石头砸了你们的脚，真是可喜可贺。”
众人：“……”
“抱歉说错了，真是丧尽天良，也不对，是呜呼哀哉！”
“顾青！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顾青看向高士廉，“在我心中申国公一直都是明辨是非的人，我也希望申国公可以看的清楚一些，哪些人才是真正的坏人，反正我是好人！”
“放屁！我等为朝政殚心竭虑，你顾青数月不来上朝，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可是我没有私相授受。”顾青对峙着眼前的人呢，“在下坦荡荡行的正站的直。”
听着顾青的话，有人怒不可遏挥袖就离开。
“明日我就向陛下辞官，这朝堂不呆也罢！”
“告辞！”
……
一群人三三两两离开，一场酒宴不欢而散，屋中就剩下了两人。
顾青对高士廉价说话，“伸国公，我真的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
“行了！”高士廉说话道，“你也走吧。”
“我真是好人！”顾青对他解释，“那些人才是坏人，申国公要三思考！”
“老夫现在很乱，你容老夫安静安静。”高士廉说话着，“你先回去吧。”
走出高士廉的家，就看到大门口一片乱哄哄，有人一走出就被大理寺的管理拿下了。
看着混乱的一幕顾青意兴澜珊，一路走着念道：“凉风有信，秋夜无边……”
大理寺的第二波拿人开始了，而褚遂良这边开始为科举安排下去，各地的州府安排由朝中官员主持，这几天有不少官员离开长安，前往各地。
今天，长安的城外站满了不少居民，数十个书院的学子带着滑翔翼在天空一掠而过，像鸟儿张开了翅膀。
这是人第一次飞上天空，震动了很多很多人，连李承乾都走出皇宫前来看这一状况。
一个山头上，顾青和李泰正在烤着一只羊腿。
程处默瞅着滑翔翼心中兴奋，“顾青，这玩意儿到底怎么使。”
“很简单，你扛着冲下山崖就可以了。”顾青说话道，“记得背上降落伞包，你要死这么摔死了，你家老货非得和我同归于尽不可。”
“同归于尽，怎么可能。”程处默笑咧咧，“我家老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这家伙会不会聊天！”
“哈哈哈！”李泰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程处默了解了滑翔翼的用法，照着别人的样子，扛着滑翔翼在悬崖边上奔跑开来，终身一跃。
紧接是一声惨叫，然后又是惊呼，而后恢复了正常，程处默在天空痛快的滑翔着。
吃着肉，李泰问顾青，“据说这次科举开考是褚遂良操办的？”
“对呀。”顾青点头，看羊腿熟的差不多了，拿下火架子，切开分食。
李泰招呼着一旁正在和学子讲话的房遗直，“可以吃了。”
“来了。”房遗直急急忙忙而来。
顾青用饼卷着肉吃着，“吐蕃的书院建设的如何了？”
房遗直回答，“最近来的消息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建好，至少五个月。”
“怎么这么慢？”
“这你可怨不得人家吐蕃人。”房遗直收起衣袖撕咬着羊腿肉，“这吐蕃人啊，平日里也没什么建房子的经验，他们住的都是帐篷，而且吐蕃那天气更别提了，要他们建设这么一座书院哪有这么容易，要不你派工匠过去呗。”
“又得花钱。”顾青把羊骨头汤架在火上烤着，“吐蕃那地方关中人真呆不习惯，我那时候在吐蕃呆了大半个月，肚子就开始造反了，他们吃食与关中区别太多。”
“你是不想出钱吧。”房遗直一眼就看出了顾青的想法。
“给他们生意做，还给他们挣钱，还要给他们建设书院，还要给他们工人。”顾青说道，“我是他们什么人啊，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除非松赞干布肯自己花钱来关中请工匠，反正我不干。”
“书院里还有一件事。”房遗直再次说话道，“你之前不是要一群女子进了书院吗？这件事不少百姓家知道后，也希望自己的女儿来书院，就算可以认识一些字也好，”
“可以招收进来了吗？”顾青问着房遗直。
“不过说到这件事和稚奴脱不了干系。”李泰抹去自己的一嘴肥油说话道，“最先是稚奴心仪的那个女子，一直对书院很张望，那小子也机灵，一眼就看出来人家想要进书院读书，女孩子嘛总是喜欢和女孩子玩在一起，就有了现在这个事情。”
第六百二十八章 琅琊颜氏
程处默满头大汗的再次爬上山顶，背上降落伞包又来了一次，李泰瞅着这景象，“你们说这个用到打仗中去怎么样。”
“不见得好用。”房遗直说道，“夜袭还好，要是大白天像现在这样，就是天上的活靶子。”
“你这么一说滑翔翼这个东西是不是要控制起来。”李泰犹豫道，“万一哪个不长眼的飞到太极宫，去刺杀李承乾怎么办？”
顾青和房遗直齐齐看向李泰。
李泰：“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想这么干。”
书院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承乾自然知道，对于那些士族子弟想要掺和的书院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眼下这些大士族要来见自己。
“陛下，他们都在宫外等着。”小太监低声说道。
这些士族和顾青过不去，顾青的对手也就是自己的朋友，不介意多一份可以制衡顾青的力量，李承乾笑着说道，“让他们进来。”
“是。”
皇后一直站在李承乾身边，身为李承乾的妻子她高兴自己的丈夫可以从颓废中站起来，重新面前眼前的情况，或多或少也应该感谢顾青，虽然他与李承乾之间有很深的怨。
“臣妾去准备膳食。”皇后慢声退下。
李承乾微微点头，看着十多个士族子弟走入甘露殿中。
“拜见陛下……”
“诸位不必多礼。”李承乾微笑说道，“还请坐。”
“谢陛下赐坐。”
当年的北魏孝文帝进行改姓定族了之后，就奠定了山东士族，在五姓倒台之后，士族一脉元气大伤，但只要手中还有士子在，士族的根基就不会断。
“我等在书院见过晋王殿下。”有人说话道，“时过境迁，没想到如今的晋王殿下已经长这么大了。”
“是啊。”李承乾也感叹道，“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眼稚奴也快成年了。”
“我等带来了一女子，她出自我们士族之中，如今也是芳华之年，对晋王殿下是一见倾心。”
听了这些话，李承乾沉默了好一会儿。
“自古以来皇家姻亲与士族之间来往不绝。”他们又说道。
“虽说稚奴也到了快成年的时候，可是这么多年都是顾青在照顾稚奴。”李承乾说话道，“朕虽是稚奴皇兄，可也这么些年疏忽了兄弟情义。”
李承乾一番话说的非常稳重，也是坦诚而言，众人纷纷点头说道，“自古长兄如父，此乃纲常。”
几人说话间，一个婉约的女子走入甘露殿，向李承乾行礼，“民女拜见陛下！”
李承乾颔首看着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是为稚奴良配。”
听到这句话在座的士族子弟放心了不少。
……
宫中的风声自然逃不过顾青的耳朵，听着矮子的报告，顾青问着，“李承乾下旨赐婚了吗？”
“还没有。”矮子回答说着话。
“大明宫知道了吗？”顾青接着问道。
“八成没有。”
“说是长兄如父，李承乾确实有资格定李治的婚事，可是李世民还没死呢，他凭什么做主。”顾青冷笑着，“那个士族女子什么来路。”
“出自琅琊颜氏。”
“琅琊颜氏？”顾青想着，“没想到撞到了颜真卿的宗族。”
“颜真卿是谁？”矮子疑惑地，“需要去杀了他吗？”
“杀杀杀！你们这些家伙你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杀，说不定人还没生呢。”顾青一脚踢向矮子。
矮子一个转身躲过顾青踢来的脚，憨厚笑道，“顾头儿，那姑娘我在长安见过一面，确实长的漂亮，嗯！很漂亮。”
琅琊颜氏自曹魏时期就开始存在的宗族，处世低调虽然不像五姓那样势大，可也是底蕴深厚。
收起情绪顾青接着问道。“这些都不重要，那个女子现在在何处，她什么时候看上李治了？”
矮子阿谀说着话，“这里面的门道想想就明白，我看那姑娘八成就没见过晋王，都是他们士族的主意，一直以来都是，尤其是世家联姻，都是家族中人说了算。”
“太腐朽了。”顾青感叹，“去把，那个姑娘给沉塘了吧，不要坏了如今晋王的姻缘。”
“这就去办。”
“回来！”顾青喝道，“你还真去啊，我就说说而已。”
矮子再次悻悻走回来，“顾头儿，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去见见那个女子。”顾青说话着，“我去见不太合适，这样吧你们先把事情压住，尽量不要让风声传出来，告诉李然，让李然去探探这个女子，还有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捅到大明宫去。”
“是！”矮子急匆匆就去办事。
李治下了课回到家，“顾青，有吃的吗？饿死我了。”
“没有自己做去。”顾青躺回自己躺椅上。
“我记得还有些蛋糕来着。”李治在家里翻找着，“是不是兕子吃了，兕子！”
“皇兄，怎么了？”小兕子正在和武媚一起做衣衫。
“蛋糕呢？”李治说着话，“我记得昨晚还剩下了几个来着。”
“嗷，顾青大哥吃了。”小兕子乖巧回答着。
李治扭过看向顾青。
“怎么又下雨了。”顾青对范健说着话，“衣服收了吗？”
“收了。”范健收拾着院子笑呵呵说道。
“哼！我自己做去。”李治一个人走进厨房鼓捣起来。
长安，李然也收到了消息，赵郡李家实在不合适掺和皇家与士族之间的联姻，既然是顾青的安排，总要去应付一下，在行宅中李然收拾了一番自己，走出家门往琅琊颜氏在长安落脚的地方而去。
马上就要清明了，长安又是一片细雨绵绵。
赵郡李家的车马一到，琅琊颜氏立刻就出来迎接了。
“原来是赵郡李家家主当面。”出来迎接的人对李然很恭敬。
“匆忙来拜会打扰了。”李然礼貌说话道，“一直很敬仰琅琊颜氏，知道你们来到长安特来拜会。”
“让她进来吧。”行宅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李然走进院落中，看到一个婉约的女子，“想必这位就是今日去见陛下的颜姑娘吧。”
第六百二十九章 说与见
“小女颜如，见过李家主。”颜如躬身行礼。
“真是个好姑娘。”李然看着她说话道，“据说这一次你们颜氏要你去和晋王殿下联姻？”
“是的！”颜如回答说着。
“你愿意吗？”李然接着问话。
“何来愿不愿意。”颜如低声说着话，“联姻之事本就是家中长辈之事。”
李然笑着说话，“我是赵郡李家的女人，小时候我差一点被家中长辈派去联姻，要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当初我反抗过，哭过伤心过，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一个物件，用来维持家族的物件，那时候没有人可以帮我，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
“我下定决心之后，我就杀了那个纨绔子弟，从此出走了赵郡李家，一直在长安。”李然面目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或许你和我不一样，可是身为女人为何不争取一下，为了自己的将来，活出自己想活的样子？”
“李家主是来阻挠小女与晋王殿下的联姻吗？”对方温声说着话。
“你就这么甘心让别人决定你的一生？你觉得晋王会要你吗？”李然看着从容的她。
颜如反而笑了，“小女子敢问这件事晋王殿下说了算吗？什么时候皇家的事情赵郡李家也能掺和了。”
“你会后悔的。”李然说话着，“晋王和一般的皇子不同，他是顾青养大的，要是晋王殿下不愿意和你联姻，顾青会用什么手段来阻挠这件事情就说不定了，你也不要想你们族中的人会多么的为你好，你只是为了士族拉拢李承乾之间的物件而已。”
“你真以为他们会给你一个美好的生活吗？”李然再次说话道，“你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顾青与李承乾，与士族之间博弈的棋子，李治是皇子又在书院，士族动不了李泰，只能来动李治，你嫁给李治之后，士族就会让你怂恿李治在书院做事，从而对付顾青，纵然对付不了顾青，也就可以用你来盯住顾青。”
“我可怜你，才会和你说这么多，告辞了。”李然说完便离开。
颜如站在原地想着很多事情，来到屋中面对自己的父亲说话道，“父亲，李家主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颜如的父亲点头，“她来见你的？她说什么了？”
“都是一些体己话。”颜如低声说道，“父亲，女儿想问一件事情。”
“问吧。”颜如的父亲盯着自己的女儿。
“晋王殿下一直都是顾青抚养长大的吗？”颜如问着。
“是的。”颜如的父亲回答。
“嗯，女儿明白了。”颜如走出屋外，脸色惨白了许多。
颜如的父亲坐在安静的屋中，看着自己的女儿，对于女儿的了解他比了解自己还要多，十多年了，这是女儿第一次对自己撒谎了，
“来人！”颜如的父亲开口说话。
屋外闻身走进来一个下人，“家主。”
“安排行程。”颜如的父亲开口说话道，“老夫要去见见李然。”
“是！”
“慢着！”颜如父亲迟疑说话道，“罢了！老夫直接去见顾青吧，安排好行程，先去告会顾家一声，把老夫的字画送去。”
“是！”
颜如坐在自己的房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李然的告诫还缭绕在耳中，自己不过是皇家，士族，顾青，三方之间的斗争的物件，自己不过是给李治的玩物，给世家进入书院的一根线。
顾家，顾青很快就收到颜家的口信，扛着锄头对传信的人说道，“我知道了，明日午时我会在家里。”
颜家的下人收到顾青的话就离开。
杨胜在一旁催促着，“顾青，你快点！”
“来了，来了，不过是种个田你着什么急。”顾青扛着锄头懒洋洋走上田埂，“一地之主亲自种田，要从什么地方找我这么好的侯爷。”
杨胜一锄头挥进田地中，锄头入土三分再用力挖气，“顾青，我女儿能进书院吗？”
“怎么了？”顾青用锄头除着刚冒头的杂草。
“那丫头一天到晚要做将军。”杨胜感受着绵绵细雨淋在自己身上，“你说说，我以后要怎么办，万一她真想去边疆打仗了，我会睡不好觉的，就想着她去书院了可以收收性子。”
“你跟胖子打一声招呼不久得了。”顾青细心除草。
“那好，我过会儿就去和魏王殿下打一声招呼。”杨胜再次用力挥动锄头，“做爹的打了半辈子的仗，她还想去打仗？反了她了！”
“哈哈哈。”顾青在一旁笑呵呵，“别提你女儿了，我儿子才让我头疼，走路才刚利索，一个不留神就跑进库房里，在一堆银饼里傻笑。”
“一个臭德行。”杨胜再次挥动锄头。
大明宫，李二收到了消息，李承乾要安排李治的婚事，如今顾青手握天下权柄，朝中政事斗不过顾青，确实可以其他事情上找到突破口。
对于李承乾这个手段，李二只是笑笑，“承乾，还是太嫩了。”
“二郎，怎么了？”长孙皇后疑惑地走来。
“还是承乾和顾青的事情。”李二放松着身子，“这身衣服真不错。”
“就是样式有些特别，袖口太小了不太习惯。”长孙皇后笑呵呵说着，“自从高阳与顾青的事情定下来之后，顾青他夫人武媚做的衣服，平日里也没见他们穿这样的衣服，倒是送了臣妾这么一身。”
李二看着长孙皇后的衣服，穿在身上很有雍容华贵的气质，比起平日里的衣袍这身衣服把身材展露的很完美，“这小子就没想到给朕做一身衣裳吗？”
“怎么？”长孙皇后打趣说道，“二郎，还不高兴自己女婿的孝心了。”
李二看着自己的妻子牵起她的手。
“这衣裳穿着怪不舒服的，臣妾还是换回原来的衣裳吧。”长孙皇后说话道。
“穿着吧，挺好的。”李二低语说道，“现在顾青那小子也头疼着呢，承乾打算给稚奴安排婚事了。”
“婚事？”长孙皇后讶异着，“谁家姑娘啊，稚奴这孩子天性善良，可不能找太厉害的姑娘。”
第六百三十章 风闻
“那个女子出自琅琊颜氏。”李二开口。
“琅琊颜氏？”长孙皇后也疑惑着，“一直以来琅琊颜氏都非常的稳重，从不来涉足朝政，一个几乎归隐的氏族怎么这个时候想到与我们皇家联姻了？”
“确实古怪，要说颜氏想要派族中子弟入朝为官，倒也不怎么奇怪，可是突兀的一场联姻味道就很不对了。”李二思量。
“嗯。”长孙皇后也点头，“皇家子嗣的妻子也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纳的，这件事要查清楚！皇家不是他们可以绑住的利益，还是希望承乾不要糊涂了。”
李治比较是嫡子皇后所生，地位与一般的皇子是不一样的，不是李佑这样的妃子出生的皇子可以比的。
李二见到王钦匆匆而来，“陛下都查清楚了。”
“说。”李二冷声说道。
“前些日子士族与书院就发生过口角，还是与科举和书院有关，有人不想书院做大。”王钦看了看李二的脸色，“还是像当年那样，士族依旧是想把天下士子抓在手中。”
听到话长孙皇后看着李二。
李二低声说着话，“看看承乾怎么做吧。”
王钦点头，陛下还是在考验自己的儿子。
“母后！”一身呼喊，小兕子蹦跳而来入长孙皇后的怀中，“母后，兕子想你了。”
“小丫头，怎么知道来看母后了？”长孙皇后抱着自己的女儿。
“父皇，母后。”李治也对李二与长孙皇后行礼，随着而来的高阳。
“父皇，母后。”高阳低着头说话道。
长孙皇后牵起高阳的手，“高阳，这些日子还好吗？”
李二也关注着高阳的表情。
“女儿挺好的。”高阳看向长孙皇后躬身三缄其口，“母后，女儿……”
“没事的。”长孙皇后拍着高阳的肩头，“只要你好就好，母后没什么顾忌的，你们都是母后的孩子。”
“嗯！”高阳使劲点头抽咽着。
王钦看一家人走入殿中，也笑着看向正在大明宫外的细雨绵绵。
看着乖巧的小兕子与李治坐在一起，长孙皇后温声说道，“稚奴想必还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了早就和我们说了。”
李二微微点头，顾青没有告诉李治联姻的事情做的很好。
“母后，母后。”小兕子说话着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兕子给母后做了一件蜀锦。”
“蜀锦？”长孙皇后吃惊看着，“兕子已经会做这个了？”
“嗯嗯！”小兕子用力点头，“是武媚姐姐教兕子的。”
顾家
安宁的顾家大堂中顾青正在看着当年房玄龄送给自己的鬼谷子残卷，范健走来说着话，“家主，颜家的人来了。”
顾青放下手中的书卷，“带进来吧。”
家中侍女给顾青安静的倒着茶水，颜家的人便走入家中。
“老夫颜常，前来拜会相国。”
听着对方说话，顾青观察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在下对琅琊颜氏也早就瞻仰许久，早就想见见你们了。”
颜常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相国，“李然就是为你办事的吧。”
“我和赵郡李家的李然不是上下关系。”顾青给他端去一杯茶水，“顶多就是有着相互的利益，这是今年的新茶，尝尝？”
颜常没有心思喝茶水，把茶杯放在桌上，“顾青，老夫有一件事情必须要问个明白。”
“你问便是。”
“你是不是要阻挠老夫的女儿与晋王殿下联姻的事情。”颜常说话着。
“你觉得这门亲事会促成吗？如果你们真的都这么想，你们可把大明宫的那位想的太简单了。”顾青低声说着，“晋王殿下是嫡子，你觉得陛下会因为你们士族的压力把你们的女子嫁给晋王殿下，你把皇家联姻想的太廉价了。”
颜常接着说道，“陛下对于这件事还是很欣赏的，如果陛下下旨了，你顾青还要公然阻挠吗？”
“那李承乾也太不明智了。”顾青很淡定说着话，“赔本买卖。”
颜常异样看着顾青。
“我这么和你说吧。”顾青对颜常说道，“山东士族的人想要控制书院，不只是一次两次在书院里和魏王殿下辩驳，书院的态度是可以接纳山东士族，但是书院不能因为山东士族改变，即使你们这件事情成了书院也不会向山东士族改变，书院的建立初衷与李承乾无关，与大明宫的那位有关。”
“顾青你什么意思。”颜常的脸色很难看。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们被人当枪使了。”顾青说话道：“对你们琅琊颜氏来说联姻皇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事后呢？你们琅琊颜氏得到了什么？反而会引起皇家更多的反感，本末倒置！”
“那要我们琅琊颜氏如何做？”颜常大声说话道，“你知道我们整个琅琊颜氏背负了多少吗？所有士族之中只有我们颜氏一脉，势单力薄！有这么一个光耀门楣的机会我们不会放过！这女儿老夫嫁定了！”
“何必呢。”顾青盯着他。
“没有什么何必不何必的。”颜常说话，“你以为老夫不想自己的女儿好吗？老夫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老夫也不舍得，若是这次事情出了差池，老夫女儿的名声怎么办？你让她怎么活？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子，被皇家拒婚，那就不是光耀门楣那是对不起列祖列宗，是给我颜氏的羞辱。”
“这个世道又有谁是无辜的。”顾青长叹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身不由己，我对你们颜氏没有恶意，只是你们就这样成了书院与皇家士族之间的牺牲品，我提你们不值，太不值了。”
“顾青，你到底想要什么。”颜常说着话，“只要老夫的女儿嫁给皇家，不论这件事情是好是坏，这对一直以来死气沉沉的琅琊颜氏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荣光，为了这个荣光我可以挤破脑袋，可是看到我女儿的脸色我又何尝不是于心不忍。”
“你是相国，顾青，你年纪轻轻风光无量。”
第六百三十一章 颜家的愁
“你顾青自然不用怕，可是我们呢？我们举步维艰成为你们权谋的牺牲品，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你考虑我们的立场吗？”颜常大声说着话，看向镇定自若的顾青深吸一口气，“抱歉，老夫失礼了。”
“没关系。”顾青摆手，“你这么激动我能理解，你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你女儿的一辈子，身为女子你女儿没得选，身为父亲在女儿与家族之间，你只能选择家族。”
颜常浑身无力坐下。
大堂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安静，顾青喝完杯中的茶水，“颜老，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也好。”颜常站起身。
顾村还是和以前一样整洁，颜常一路跟着顾青的走着说道，“你把这里建设的很好，老夫很佩服你。”
“其实也没什么。”顾青又说道，“那里就是书院了，我们去瞧瞧。”
“好！”
书院的建筑一路蔓延到村子里，现在几乎村子融在一起，也不分村子书院内外了。
“这里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吧。”颜常看着这里的一切，“顾青，这就是你对抗士族的决心了对不对。”
“对。”顾青没有否认。
彬彬有礼的学子见到人都颜常和顾青就行礼，连四五岁的孩子都已经会念诗经了，这让颜常很吃惊，眼神看向书院中，有孩子已经会熟练的做题。
“都是最简单的加减运算。”顾青对颜常说话，“年纪高一点还会一些更加复杂的数术，这些都是李淳风在教，礼法都是孔颖达老夫子再带，书院的上下结构是上层的夫子带着下层的夫子，由孔颖达岑文本这些老夫子决定下面的夫子怎么教，再让下面的夫子来教授学子。”
“很有意思的规矩。”颜常看到这里才发觉这座书院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按照年级来分配学识的教授。”顾青一路走说着，“在外面一些私塾书舍可能要到了十多岁才开始蒙学，或许士族的会更加早一些，但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孩子要聪五岁就可以开始蒙学了，从写自己的名字开始，从识字认物开始。”
“嗯，一般士族子弟蒙学也要到七八岁的时候。”颜常很认同顾青的这个规矩，“有早有晚，什么时候蒙学全看士族的安排与士族子弟的心情，但是在你的书院就没有这个规矩。”
“当然了课程的安排也是按照年级来划分的。”顾青接着说，“四岁开始蒙学到了六岁就开始正式读书了，从六岁到十六岁这个阶段我们的课程非常紧，学子要学的很多，从数术到礼仪到都要学，学完这些以后再往上走就是成年学子，成年学子就可以选择为了生计选择自己要学什么，也有专门夫子教或者由学子们自学。”
“这个很有意思。”颜常疑惑，“所以在你的书院，成年的学子也要继续读书？”
“全看他们自由选择。”顾青带着颜常走入一个藏书阁，“这是我们书院的藏书阁。”
看着这里有学子专心的看书，颜常看到这一幕像是看到大唐的未来，这些贫寒出身的学子才是大唐的未来。
“顾侯爷！”一个女子上前说话，“魏王有令，在书院要保持安静。”
“嗯！我知道。”顾青点头。
“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子在这里。”颜常又疑惑了。
喏大的藏书阁放满了书，这些书都是先辈留下来的学识，从易经到论语到吕氏春秋和汉书都有，也有很多杂学，藏书种类之多，有些书的稀少程度比的上当初的国子监与皇家，这些都是李泰从很多地方淘换和抄录来的。
走出书院，顾青回答着颜常的话，“女子读书是我很早就出现的念头，以后的书院的学子不是只有男子。”
“你要开这个头，怕是不容易。”颜常说道，“如果女子有学识，女子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仕途，顾青你这是要冒着天下大不违。”
“我知道这个头不好开，不努力努力又怎么会知道现实有多么残酷。”顾青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或许你的女儿也可以来书院读书，现在女子由专门的夫子带着，我可以找魏王和房遗直打一声招呼，我对你们颜氏没有恶意，与其你们与那些士族走在一起，不如和我走在一起。”
“这个……”颜常很犹豫。
“我知道这个决定你还拿不下来，更别说让你两头为难的婚事。”顾青又说着，“我也和你说老实话吧，其实晋王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至于取不取你女儿晋王自己的因素也很大。”
“老夫明白了，你的话老夫会好好思量。”颜常向顾青行礼离开。
顾青也还礼送别他。
“那是琅琊颜氏的人吧。”李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
“是啊，你弟媳妇的娘家。”顾青打趣说着话。
“去你的，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李泰又说着话，“这件事情父皇也知道了吧。”
“瞒不住的。”
“那稚奴呢，他知道了吗？”
“我怎么知道。”顾青瞧着李泰，“胖子，你给琅琊颜氏的人送一份礼去，最好是大礼。”
“为什么！”
“你送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不送！”李泰扭头就走，“你顾青富可敌国，凭什么要我送，我哪有你有钱。”
“你连你的亲弟弟的终身大事都不管了吗？”顾青追问。
“呵呵。”李泰一声笑走回书院。
“这死胖子也不好忽悠了。”顾青回到家中，李治与小兕子也还没回来。
“送走了？”武媚走来低声问。
“这件事情不好对付。”顾青烦心的挠着头皮，“该和李治那小子摊牌了，不过要搞定这件事得要咱们晋王殿下做的牺牲了。”
武媚眨眼看着顾青。
“少年嘛，男孩子总有闯一些祸。”顾青坏笑心里有了点子，“丫头，你去把范健叫来，我有一件事事情要他去办。”
“我才不做夫君的帮凶。”武媚转身离开。
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了，看来是好久没用家法的缘故。
第六百三十二章 晋王吃饭不给钱
李治和小兕子今晚住在了大明宫，可是第二日长安就出现一见怪事，一个家伙跪在大理寺门前哭诉着晋王殿下吃了东西不给钱。
一直以来在很多人眼里懂事的李治会发生这种事情非常的让人大跌眼镜，更是让程咬金震撼了好久。
“这世道是怎么了，不就一顿饭没付钱用得着这样吗？”程咬金坐在家中骂骂咧咧。
“你程家多少次吃饭不给钱了。”
程咬金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程处默。
程处默喝酒:咕咚，咕咚，咕咚……
从而李治在长安所有人心中的印象差了很多。
大理寺
狄仁杰瞅着这个来哭诉的人，不是别人分明就是装扮好的矮子，“你们都退下吧，这件事干系甚大，我自己审。”
“是！”
押着人的官吏退下走出府衙，心中想着奇怪。
“不就吃饭不给钱嘛，这件事怎么就干系甚大了。”
“可不咋滴，我吃饭也有不给钱耍威风的时候，也没见人来大理寺告状。”
“事涉晋王殿下干系能不大吗？”
“可不咋滴，人家是皇子，就算摔一跤也是天大的事情。”
……
小吏们在外面议论纷纷，狄仁杰看着矮子有些傻眼，四小无人小声问着，“你们到底再搞什么名堂。”
“小狄头儿这些日子都快住进大理寺，自然有所不知。”矮子放低语气在狄仁杰耳边把李治的事情与顾青的做法都说了一遍。
“是老师要怎么做的？”狄仁杰突然感觉到头疼，这要如何是好。
“就是顾头儿的主意。”矮子说话道。
“那要不这样。”狄仁杰小声嘀咕着，“我帮晋王殿下把银钱给你，我大理寺还有一大堆事情就不伺候你了。”
“哎！”矮子退后一步没收钱，“狄头儿，这已经不是钱不钱事情了。”
“你还想咋滴！”这次狄仁杰真的傻眼了。
“最近顾头儿一直都在敲打我们说凡事要讲道理，朝堂不是人情世故，但江湖就是人情事故。”
狄仁杰又看了一眼四下拉过矮子说话，“既然都是逢场作戏，你用得着这么入戏吗？还有完没完了！”
“反正我就是要个道理。”矮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狄仁杰气不打一处来，妥协道，“行了，你就说吧，老师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头儿的意思，要讲道理。”矮子依旧是这句话。
狄仁杰气的把手中的书卷一摔，“你出大理寺门然后右拐直走半里路。”
“是哪里？”
“承天门！”狄仁杰说话道，“有本事你告到甘露殿去啊！这事……大理寺管不了了！”
甘露殿
李承乾正在与自己士族子弟谈天说地，聊着人生吹着当年的牛，一个内侍太监急匆匆而来，“陛下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莫非顾青的书院有动作了？”李承乾突然头皮一紧，“好你个顾青总算要出手了。”
“不是书院的事情。”内侍太监小声说道，“是晋王殿下出事了。”
“嗯？细细道来。”李承乾镇定地坐下。
“据说是晋王殿下去人家酒馆吃饭食，说是晋王殿下不给钱。”
李承乾一头的黑线，“把钱给人家就是了，从朕的府库里拿，下去吧。”
见内侍太监依旧站在一旁，李承乾疑惑着，“还有什么事情。”
“只是……”内侍太监低声说着话，“就是那人已经告到大理寺了，而且口口声声说着想要一个道理。”
啪！
李承乾一拍桌案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吓的在座的士族子弟一个哆嗦。
“就是想要一个道理，皇子吃饭也不能不给钱，人家都是正经做生意的，就算给了钱也是皇家理亏。”内侍太监接着说话，“看着理直气壮的意思像是……”
“像是什么？”李承乾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像是讹上了……”
李治侧目看了眼在座的世家子弟，用手捂着额头低头陷入沉思，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丢人。
“陛下，那……那我等就先告退了。”士族子弟们纷纷告退。
甘露殿的人散走之后，李承乾突兀站起身，“那人呢？”
“现在还在大理寺呢。”
“找人把话送进大明宫。”李承乾浑身无力说道，“这件事情朕……朕就当作没听到过。”
“是！”
人走了之后，四周安静下来李承乾陷入沉思，这件事太蹊跷了，稚奴一直以来都是仁厚善良的，而且处处有礼数，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还是在准备联姻的当头，这要是传进那些士族老辈们的耳中，这件事还怎么得了。
怕是这婚事要黄！士族一脉最看重休养与品性了，婚事黄了？
细细一想不对，这件事情的味道怎么如此熟悉，想到当年的种种李承乾再次拍案而起，“好你个顾青如此阴险狡诈！想坏我好事！”
李治与小兕子坐着车驾离开大明宫，与一个急匆匆的太监擦肩而过。
人前脚刚刚离开，李二也收到消息讶异道：“稚奴在外面吃了饭不给钱？”
“是的。”太监说着话。
“把那混账小子给朕带回来！”李二气愤道。
“陛下。”王钦在一旁提点道，“联姻！”
“慢着！”听到王钦的话李二喊住人，“由着他去吧，告诉顾青要是稚奴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他顾青的狗命！”
“是！”小太监惶恐离开。
晋王李治吃饭不给钱，除了被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李治，甘露殿和大明宫都被惊动了，士族子弟一回到长安的行宅就立刻办事，晋王殿下吃饭不给钱？不愧是顾青教出来的孩子，果然是……与众不同。
士族子弟也要面子，颜家与晋王李治的婚事就快拍板了，不能闹出幺蛾子，士族的女婿一定要品德优秀，至少在外人面前要是贤婿模样。
于是乎，矮子坐在大理寺外看着一个个士族子弟给自己送钱。
士族子弟甲交出钱：“这位大哥，你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行不？”
士族子弟乙：“这位大哥，这个数够不？”
士族弟子丙：“一件小事情不用闹得这么大对不对？”
矮子熟练的收着钱喜笑颜开，“哈哈哈！”
看到矮子笑了众人也放心了不少，正要离开……
“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我要的是一个道理，与钱财毫无关系。”矮子大义凌然。
“你刚刚不是收的挺欢吗！”士族子弟甲破口大骂。
第六百三十三章 这是恶当
?任由一群士族子弟骂骂咧咧离开，矮子还是在收拾着自己得到的银钱。
“没想到这些家伙还挺有钱的。”胖子一路走来坐到矮子的身边，“怎么样，是不是应该请和尚我吃一顿酒？”
?“我自己挣来的钱。”矮子说话道。
?“你说你挣这么多的钱用来做什么？”和尚坐在墙边，“够吃够喝不就行了。”
“那你说顾侯爷挣这么多的钱做什么？”矮子反问道，“其实我不用挣的太多，只要够我娶个媳妇就好，不像顾侯爷那样挣钱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我不过是动些小脑子。”
“你有个好脑子，这么多兄弟里就你的头脑是最好的，就算是一张饼你都能吃好几天不饿死，你这人就是太精明了。”胖和尚打趣道。
“我精明？”矮子丢给胖和尚一块银饼，“给你的。”
“不稀罕。”胖和尚没拿矮子的银饼，“有空请我吃顿酒，差不多就得了，之后的事情会有人去办的，你别太过火了。”
“我知道。”矮子点头离开。
胖和尚也坐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出酒肆与几个闲散的游侠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开。
李治回到书院发现不少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问了不少人才发现了什么问题，火急火燎回到家中，“一定是顾青你干的好事！”
“晋王殿下不用谢在下。”顾青对李治说着话。
“果然是你，我什么时候吃饭不给钱了。”李治大声说话，“顾青，你这是在污蔑我！”
“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顾青长长一声叹息。
李治冷静后安静的说道，“顾青，你说我皇兄会同意这次联姻吗？”
“他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顾青淡定讲话，“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帮晋王殿下摆平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顾青你到底是想摆平我还是想摆平士族。”李治颓废说话道，“吃饭不给钱？我像是那种人吗？”
站在一旁的官家范健沉默不语。
“其实早在一个时辰前你父皇给我来口信了，说要是晋王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父皇就要取我狗命，搞的在下拿着晋王殿下做肉票一般，生怕在下会撕票。”
“你会撕票吗？”李治反问道。
“晋王殿下觉得呢？”顾青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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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村外一处安静的凉亭下，岑文本烹着茶问房玄龄，“房老，最近朝中的事情可都听说了。”
“老夫年纪大了，朝中的事情也没有心思管了。”房玄龄笑呵呵说话。
看着房玄龄轻松的神情，岑文本倒上一碗热茶，“顾青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朝堂折腾成现在这幅模样。”
“这小子的心思其实是明白。”房玄龄说话道，“顾青对帝王没有太多的敬仰，甚至还有些轻视皇权，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小子的有些心思倒是与老夫不谋而和。”
“还请房老指教。”
房玄龄接着说道，“天下分分合合，历代帝王有励精图治也有无道的，天下兴亡都在一个帝王的手中，顾青非常明白这一点，与其说求着帝王怜悯天下苍生，不如限制帝王。”
“限制帝王？”
“帝王也是人，他们自称天子不过也是肉体凡胎，谁也不可能活成谁心中完美的模样，这就是矛盾的帝王，一个不想治理天下天下的帝王，需要满朝臣子求着他励精图治？”
听房玄龄说道这里岑文本明白了个大概，“所以顾青想要废了帝制。”
“几千年来帝制早就已经深入人心。”房玄龄说着话，“老夫看着顾青长大，这小子对皇权非常的不屑，打他心底他就觉得帝王会成为一个祸患，可是废除帝制需要一个时机，这个时机需要一个很漫长的岁月等待。”
“老夫有时候也想过或许没有这个时机出现，看到顾青态度之后老夫反而觉得这个时机会出现。”房玄龄喝下一口茶水，“有些东西老夫也说不出道不明，那是一种感觉，顾青一直给老夫的感觉，他心底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房老，我们不妨看看眼前。”岑文本说着话，“顾青为何要把朝堂之事的批复交给许敬宗，上官仪，褚遂良。”
“不是说这三人有多大的本事，而是顾青想要加强臣权。”房玄龄很有耐心对岑文本说着，“一直以来帝王术都是在摆动朝堂平衡，可是朝堂的平衡是建立在帝王的励精图治之下，一旦出现无道的帝王这个平衡就会分崩离析，甚至会重演阉人当道的第二个赵高！”
“与其朝堂平衡不如让君权与臣权之间做出一个平衡。”
“在下明白了。”岑文本再次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朝堂之间可能会出现派系之争。”
“所以才要三个人，少了谁都不行，这也是平衡。”房玄龄看着安宁的风景。
“这些都是房老教给顾青的吗？”
“老夫可从没教过他这些。”房玄龄叹息道，“我只是和他说一句话，或许他才会做出这个举动。”
“为江山不为帝王？”
“马上就要清明了。”房玄龄说话道，“也该要准备祭祖了。”
岑文本扶着房玄龄起身走入村子中。
魏征坐在村道上被几个孩子逗弄的笑声连连。
“你个老头笑什么呢？”房玄龄看向魏征。
“你们聊完了吗？”魏征瞅着房玄龄说话道，“孔颖达邀我们去喝一顿清明宴？”
“清明宴？”岑文本说。
“没别人，除了我们几个老头子谁也不叫。”魏征起身说着话，“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现在想想顾青的逍遥日子，老夫还真羡慕他。”
长安
那位在大理寺告状的人也不在了，士族们以为这件事就可以这样揭过去了，没想到晋王李治这件事情越传越远一时间像是溃堤的洪水一般拦不住！
“这长安不简单啊。”士族中的长辈叹息，“我们怕是都着了他顾青的道儿，我等上了他顾青的恶当！”
第六百三十四章 你是在指责朕吗
“我看就是那顾青想要黄了我们和晋王殿下的联姻！”士族回过神立刻就醒悟过来，“他顾青宁可坏了晋王殿下的名声也不想与我士族联姻，好歹毒的恶计！”
“趁着陛下还没颁布旨意，立刻去拦住陛下。”族中有长辈再次说话，“至于与晋王殿下联姻这件事，我等还要再考虑考虑！”
颜常的脸色非常难看，被李治的这件事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族中已经准备要收回和亲这种事，要是嫁给一个有污点的皇子这就不是一件好事。
颜常不同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品行不端的皇子。
李承乾正在甘露殿对这件事琢磨不定，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士族要收回和亲这件事情。
“他们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李承乾怒火中烧，“彻查！彻查这件事，朕要把这件事情给澄清了。”
“可是……”
“怎么了！”李承乾看向自己的身边的小太监。
“可是昨日在大理寺告状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找不到了。”小太监回话道，“至于那个晋王殿下吃了饭不给钱的酒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李承乾脸色漆黑，这就是一个阳谋，可是如今谁都这么认为，李治就是一个吃饭不给钱的皇子，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越是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反而会让皇家陷入非常窘迫的境地。
“大理寺是怎么做事的！”李承乾怒不可遏说着话，“把狄仁杰给朕叫来！”
“是！”小太监急急忙忙而去。
正在大理寺处理着各处以抓来的官吏，要准备审问之时一个太监来传，“大理寺卿，陛下召见。”
“陛下？”狄仁杰烦恼的放下手中的事情跟着这个太监前往甘露殿。
是什么事情，狄仁杰可以猜到七七八八，大理寺这么抓人李承乾要过问也是正常的。
狄仁杰要被带入宫中，胖和尚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立刻告诉许敬宗，让他去宫中帮助狄头儿。”
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长安各处的暗线立刻行动，许敬宗收到消息，要去帮助狄仁杰？如今身为大理寺卿的狄仁杰要是进入宫中免不了李承乾的一番质问。
面对狄仁杰进甘露殿这件事，许敬宗笑着没有着急，反而没有急着去甘露殿，而是进了中书省，褚遂良就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褚遂良疑惑地看着许敬宗。
“狄仁杰被陛下召入甘露殿了。”许敬宗低声说着，“这件事情的由头不太对。”
“你是说晋王殿下的事情？”褚遂良苦笑道，“皇家子嗣的事情不好办，我们还是全心应对科举的事情为好。”
“在下只是觉得大理寺做的是对的。”许敬宗对褚遂良说着话，“有些风气确实该管管了。”
褚遂良迟疑的放下书卷，经过许敬宗这一点立刻就明白了，这些日子忙着主持科举的事情倒是忘记了大理寺的事情。
两人说着话，上官仪也走入中书省，“两位可听说狄仁杰入甘露殿了，人一进去到了现在还没出来。”
“风头不对啊。”许敬宗感叹道，“朝中不少官吏之间都有干系，特别是三省之下的六部小吏，这些小吏的位置虽然微不足道可是这些人可都是白吃俸禄，做的事情更是处处谋算小利。”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上官仪认同许敬宗的看法，“大理寺的做法本没有错，犯了错的人就是要罚，这是不可否认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可是这些小吏虽然位低，可也有不少人攀附上官或者勾连权贵，大理寺这么一动手朝中立刻就有反应了，小官被抓大官立刻闹脾气，想必大家都看在眼中。”
“要抓其实没有大碍，但这件事情要是虎头蛇尾了了朝中威信何在。”褚遂良也笃定说着。
甘露殿
李承乾对狄仁杰说道，“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卿，狄仁杰朕很看重你。”
“陛下言过了。”狄仁杰躬身说话，“臣非常感谢陛下的其中，把事情做好这是身为臣子应该的。”
“如此便好。”李承乾接着说道，“晋王殿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事涉皇子，大理寺本无权直接过问，理当先报宗人府，再由陛下定夺，大理寺收到陛下的旨意之后才能拿人审查。”
狄仁杰说的一点都没错，李承乾面色赫赫是自己着急了。
“臣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过问，对于那个告上大理寺的家伙，臣只是当做闹事的人而已，警告他不要干预大理寺事务并且赶出了大理寺。”
听狄仁杰轻描淡写说着，李承乾可以感觉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年轻人对自己的轻蔑，“你对朕的父皇说话也是这般口吻吗？”
“陛下是要降罪于臣吗？”
“你！”李承乾语窒，“好，那朕问问你，你在朝中如此抓拿官员是何道理。”
“有罪就要罚，有罪就要抓，大理寺向来都是秉公执法，没有问题自然可以放过，有问题的就是审，就要拿，这是大理寺应该做的事情。”狄仁杰面对李承乾非常镇定而且很从容。
正说着话，殿外的太监来报，“陛下，中书令褚遂良，尚书令许敬宗，御史大夫上官仪求见。”
莫名的压力缭绕在李承乾的心头，沉声说，“都宣进来。”
三人一起走入甘露殿行礼。
“都免礼吧。”李承乾说话道，“褚遂良，科举的事情都筹备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褚遂良躬身说着话，“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下月可以准时开考。”
“很好。”李承乾点头。
上官仪看站着的狄仁杰说话道，“不知道大理寺卿的事情怎么样了。”
狄仁杰恭敬回答：“一切都还顺利。”
“那便好。”褚遂良点头又对李承乾说话道：“如今朝中声音不少，还望陛下能够公正处理朝政，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应该尽善尽美。”
“你如此说法是在指责朕吗？”李承乾颔首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仙人一跳
“臣是在进谏。”
甘露殿的气氛和古怪，李承乾感觉到眼前的几个臣子给自己压力很大很大。
顾家，顾青听着矮子来传消息，“你最近还是别回长安了，避避风头，我怕士族的人把你剁吧剁吧吃了。”
“我换个妆容也没人认出我。”矮子说道，“小狄头，这次进甘露殿不会有事吧，这个许敬宗也真是……非要先去中书省，万一……”
“许敬宗这么做很聪明。”顾青对他解释，“李承乾不笨，许敬宗与李义府给我办事这么多年了，要是唐突去了李承乾自然就看出端倪。”
矮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们着急了。”
“这些钱你拿着。”顾青拿出几块银饼，“收着吧。”
“不用了。”矮子推脱说话，“这趟活在下也捞了不少钱。”
“呵呵呵。”顾青笑呵呵，“也对，你也没亏待你自己。”
“那是。”矮子挑眉，“顾头儿，你可不要小看我，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饿不死，攒够了钱我就买个大宅子，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宅子我都选好了就在曲江池不远处，就是放心不下小狄头儿。”
“你不用担心，大理寺的事情是个导火索，士族，书院，李承乾，大理寺，这几根导火索就要烧到底了，他们要对付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顾青哀叹，“狂风暴雨就要来了。”
“顾头儿，我们要怎么做。”矮子说话着。
“他有张良计，我有釜底抽薪！”
看着顾青的坏笑，矮子小声说话道，“顾头儿，是过墙梯。”
“不都一样吗？”顾青小声在矮子身边吩咐了好久。
听完安静了好久，矮子犹豫道，“顾头儿，这会不会太坏了。”
“咳咳咳。”顾青使劲清了清嗓子，“哪里坏了，我明明是一个好人。”
“我这就是传话给和尚，让他去办。”矮子一路走一路坏笑。
甘露殿一阵君臣对峙之后便散去了，狄仁杰继续回到自己的大理寺忙着事情，朝中局势一变再变，从大理寺的事情开始，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大理寺。
今天裴行俭遇到了一个客人，“敢问当面是？”
“这长安的年轻人都不认识老夫了？”唐俭笑呵呵说道，“你小小年纪就是兵部尚书了，实在是难得，这长安的大官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真不知道过几年会是一番什么模样。”
位列凌烟阁功臣的莒国公唐俭，裴行俭心中凛然，“小子见过莒国公，当年莒国公一己之力说降突厥让其退兵，小子心中早已敬仰许久。”
“客气了。”唐俭说话道，“你是顾青带出来的人吧。”
盯着这个老家伙裴俭眼神闪过警惕，“莒国公此话怎讲。”
“别装了，老夫看的出来，”唐俭小声说话道，“我还知道你们的相国就要出大事了，大难临头得罪的人太多太多。”
“还请指教。”裴行俭说话。
唐俭放低语气，“李承乾，朝臣，士族，江南势力，要是这些势力聚集在一起对抗顾青，你觉得凭顾青一己之力对付的过来吗？他是相国权势滔天，但也是要他命的一个缺点。”
“前辈的话小子并不这么认同。”裴行俭对唐俭行礼，“小子先告辞了。”
“你们真的不怕？”唐俭疑惑。
“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裴行俭说话，“莒国公，相国没着急你又何必劳心，小子明白当初你被陛下贬官，除去了所有权力，只因为莒国公自己口出不逊，其实莒国公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一点朝中上上下下都明白，莒国公如此来告诫在下，不过是想让在下知道，你莒国公是个有本事人，顾相需要你，小子敬佩莒国公，可是还请莒国公不要带着目的来接近在下。”
“莒国公说在下与顾相国交情匪浅，也不过是你自己的猜测，是也不是？”
见唐俭没说话，裴行俭再次说道，“还有！你说的威胁，顾相国根本没看在眼里，至于他们的联手，我们根本不在乎！”
久久站在原地，唐俭指着裴行俭大声说道，“你说了我们，老夫说对了，你就是顾青的人。”
裴行俭摇头苦笑离开。
长安夜里，宵禁之中胖和尚与矮子两人小心翼翼走着。
“你说顾头儿这么做也太损了吧。”胖和尚小声嘀咕。
“管他呢，反正又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矮子也小声嘀咕，然后赶紧利落的翻进一个墙头做事情。
“等等我！”胖和尚扭动着身躯吃力爬过墙头。
第二日一早，一声惨叫声惊醒了整条街，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跑出了宅子一路哭喊，来到大理寺求告。
狄仁杰几乎住进了大理寺。
“马上就要换季了，可不能穿的太薄这些新衣裳你拿着。”李婉放下行囊。
看着自己的妻子，狄仁杰又说着话，“最近身子还好吗？”
“挺好的。”李婉温柔笑着，“有师公在，还有武姐姐照料，哪会有什么事情，最近姐姐也来常常来看我，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闹腾了。”
“那就好，那就好。”狄仁杰面对自己的妻子憨憨笑道，“快出来了吧。”
“早着呢。”李婉瞅着狄仁杰，“孙神医说了，还有两个多月才会出来。”
“禀大理寺卿有女子来告。”门外的侍卫大身说话。
“去吧，我给你收拾收拾屋子。”李婉小声说着。
“哎，好。”狄仁杰应了声走出屋外一边整理着官服，来到近前看着这个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女子，“有何冤情？”
“小女子被人……”她哭泣着，“被人玷污了身子。”
提起精神，狄仁杰再次质问，“是何人！”
“一个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她哭泣着。
大理寺的小吏把卷宗递给狄仁杰，“大理寺卿，这是她交代的。”
接过卷宗，狄仁杰看了起来，立刻明白了大概，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这个女子不是别人而是与老师想要做海贸生意江南道商人的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下读书人（一）
江南商人身边的侍女被士族的老辈给睡了，这件事的味道就很奇怪，狄仁杰立刻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把人犯押来。”狄仁杰大声说道。
“大人！”又一个大理寺小吏前来禀报说着话，“有不少女子也被士族老辈的人给……”
“你是说还有？”狄仁杰诧异地语调都高了不少。
“是。”小吏点着头。
“把人都给我押来。”狄仁杰有气无力说话道。
大理寺迅速出动，在长安临近朱雀大街西面的街道上一片鸡飞狗跳，有叫骂声也有哀呼声，一个接着一个的老头子被拿入了大理寺。
狄仁杰稳坐高衙，看着眼前站满了人，成了鲜明的两边一方是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另一边是莺莺燕燕抽泣着的女子。
不止一个而且还是约好的团伙作案？虽然是奴籍的侍女，不过这做法实在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些老头子喜欢的是这种调调，骇人听闻，前所未见，深藏不漏。
“你们可知昨晚都发生了什么？”狄仁杰先问想那几个老头子。
“老夫昨晚可从来没有碰过她！”一个士族的老辈说话道。
“是吗？”狄仁杰看向一旁的女人们。
“就是他！昨晚我被人敲晕了，然后醒来就睡在了他的身边，还不着寸缕。”说着那女子又抽咽了起来。
“你胡诌！老夫根本就没就没碰过你。”
她们尖声叫骂：“你们男人都这么说。”
……
围观在大理寺外的百姓们一片唏嘘声。
程咬金路过大理寺看着热闹的场面感叹，“这长安怎么越来越不太平了。”
“可不咋滴。”牛进达也附和道，“也不知道最近长安是不是来了哪路的魑魅魍魉在作乱。”
两人心灵犀地摇头叹息。
狄仁杰面对这件事情非常头大，这些女子到底有没有被那啥根本说不清楚，本想让这些老家伙息事宁人，可是这些老货死不承认，反而义正言辞。
“提上裤子不认人也就算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知是那个在外面围观的群众说了一句，众人纷纷附和。
平康坊的那些事情众人心中都明白，是个男人心中都清楚去做什么了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拜大唐百彪悍民风所赐，去了平康坊被自己媳妇追杀几条街的事情不少见，但死不承认这就有点没规矩了，长安众嫖客鄙视之。
“没做就是没做，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是有人污蔑构陷老夫。”
还不承认，长安众嫖客再次鄙视之……
直到几个江南商人派人来处理这件事，愣是把这几个侍女都送给了这些士族，士族老人们一番面红耳赤的解释了大半天，看着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也只好收下，算是息事宁人。
长安一出僻静的街巷中，胖和尚给几个婆娘送着银钱，“劳烦几位姐姐了，这些银钱还亲收下。”
“不客气，下次还可以找我们。”她们都是久经红尘的姐姐辈，管理着全长安半数女妓往来，也是所有青楼的渠道。
“还是希望没下次吧。”胖和尚苦笑连连，“你们女人好做，可是我们男人做这种活，我那些弟兄一个个都膈应着呢，生怕我让他们改道走向你们的麾下。”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是怎么摸清楚这些女子的出入？是不是盯梢很久了？”一位姐姐开口说着话，“要是想要漂亮妹妹可以来找我们哦。”
“年纪大了，怕是身子不行了，告辞告辞。”胖和尚加快脚步离开。
几个姐姐也是高兴着收了钱各自散去，然后隐匿下来怕官家一查到底，不过这种事估计也会不了了之，毕竟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有些还是说不出口的。
顾青正在和褚遂良，许敬宗，上官仪三人讨论着关于这次科举的事情。
褚遂良拿出一个卷宗，“只是如今朝中空缺官位，一共空缺位置有两千有余。”
“这么多吗？”上官仪疑惑。
“这还没算上那些小吏，从侍郎，给事到黄门为止，其中还不包括九寺十二卫府所缺的人手，如今朝中很多都是一人兼多职，还有一些是因为大理寺拿人的缘故。”
“如果这么算的话，这次科举需要补充最少两千人的官吏。”许敬宗迟疑说道。
“不够。”顾青说道。
“我也觉得不够。”褚遂良也点头，“至少三千。”
许敬宗上前一步，“会不会太多了。”
“不！三千都不够，我要准官员六千个算上预备官员我要一万个！”顾青说话。
“一万个！”上官仪吃惊，“顾青，你这是在招收官员还是在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科举能够上榜的只有几个人。”
“那就把科举提榜的人加多。”
“所谓预备官员很有可能会有不少被淘汰下去对吧。”褚遂良说着话。
“对。”顾青淡定说话道，打开杯子喝下一口茶，“这个数目以后不会有大变动，而且要加大科举展开的频率，从十年一次到五年一次到三年一次，再到一年一次！”
“扩招一万！”许敬宗痴痴说道，“这会轰动天下的！”
“你顾青的目的就是要让全天下人都读书吧。”褚遂良看穿了顾青的心思，“可是这么多官员朝中养的起吗？”
“以前养不起，现在养的起。”顾青镇定自若，“招收而来的官员从长安到各地州府都可以指派。”
“不得了，不得了。”许敬宗痴痴笑着。
“试题可能会有一些不同，我想要出院出题，孔颖达老夫子，岑文本，魏征，还有我老师会共同选题，涉及的有兵事，政事，民事，还有礼仪诗经算术，再有中书省敲定，有异议吗？”
“没有！”褚遂良躬身说话。
许敬宗和上官仪都没有反对。
顾青收起茶杯，“那就这样了，都散了吧。”
扩招一万官员，朝中的风声很快就传了出去，长安城中一个老迈的读书人喜极而泣说话道，“读书人的盛世到了，到了啊！可惜老夫读了一辈子书已经白了头！”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天下读书人（二）
科举的风浪在长安一波高过一波，所有读书人都疯狂了，读书可以有出路了，不用怕白读书了。
告示贴在长安每一个要道，科举扩招一万官吏，则优试用，考核三月，择优录用，考核不过者下排官位再次考核……
尤其是告示的最后一段话，也是最令读书人振奋的，科举制度每次招收官员不少于三千且逐年加快科举开考次数……
从隋到如今每次科举出头的不过寥寥几人，可是如今承诺了不少于三千，这给不少读书人注入一枚奋发读书的强心针。
长安印书坊加大人力全力印书迎来弥补喏大书籍空缺。
书院更是掀起了一阵备考热潮，所有成年的学子都可以参加科考，一时间所有的学子都开始埋头读书，对贫寒学子来说靠读书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再缥缈，纵然竞争还是会很激烈，机会却是更大了。
处理完大理寺事务的狄仁杰来到笔斋见到了裴行俭，“这一次士族怎么也要脱层皮。”
“对。”裴行俭也点头：“这些人要在长安住不下去了，估计过一阵子就会离开。”
“老师的下一步就是拿住那些江南商人了。”狄仁杰席地坐下。
“师兄可曾遇到过唐俭。”裴行俭说话道。
“唐俭？有些印象。”狄仁杰点头，“这个家伙当初还敲打过我来着。”
“他也找我了。”裴行俭小声说着，“他提醒防备士族和江南，总感觉这人太过恃才傲物，也难怪当初会被陛下给贬黜。”
“当初的陛下退位了，现在是新帝即为或许会是他的一个机会。”狄仁杰猜测，“当时他说什么了吗？”
“他知道我是老师的弟子了。”裴行俭说着话。
狄仁杰招手叫来一个青帮暗线开口说道，“去盯着唐俭，把他这段时间接触的人全部记下来。”
“是！”
“师兄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狄仁杰低语。
士族在长安待不下去了，名声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士族一离开长安李承乾心中的无力感更强烈了，要说这一切都是顾青的手段，李承乾感叹这一手玩的虽然很不要脸，不过对症下药非常有用的一针见血。
顾青拔去了棋盘上士族的棋子对李治说着，“接下来就是江南商人了。”
范健安静站在一边等着顾青的吩咐。
“把那些江南商人叫来，我有话和他们说。”顾青吩咐。
“是！”
士族离开长安，李二也邀请朝中各个国公去龙首原外打猎，高士廉赫然就是其中，几番交谈之后，高士廉跪在地上想李二请罪。
“臣干涉朝政，还请赐罪。”
扶着高士廉站起，李二开口说话道，“咱们都老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去忙活吧。”
“是老臣着了他们的道。”高士廉躬身说着话。
李二递给高士廉一支箭矢，“让朕看看你身手比当年怎么样了。”
“是！”高士廉弯弓搭箭而起，奈何没有射中不远处的狍子，“臣还是老了。”
“哇哈哈哈！”另一边传来了非常魔性的笑声，程咬金拖着一只大野猪而来。
至此高士廉不再插手朝中事务，士族离开长安，江南商人只能被顾青用利益牢牢绑住，一场阴谋还没开始，就被顾青瓦解了。
士族要走了，琅琊颜氏也准备离开长安，李治急急忙忙而来，“敢问可是琅琊颜氏？”
“你是？”颜常看着眼前着非常有礼貌的年轻人。
“小子就是晋王李治。”李治对着颜常再次行礼，“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晋王殿下！”颜常立刻行礼把李治迎进家门。
走入颜家，李治看着这里的下人都在收拾着行李，“这是要离开了？”
“无颜面留在长安。”颜常叹息。
“何不留下呢，长安留不住还可以去村子里。”李治说话道，“有些事情我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一直都是顾青在做事。”
“这个结果对于我们颜家已经很好，不敢再打扰。”颜常还是想要走。
李治走了两步接着说道，“我听皇兄说过，顾青希望你的女儿进入书院，不妨先进入书院，你可以在书院里教书，作为夫子，你的女儿可以在书院里读书，虽然我们不能结为连理……”
“晋王殿下是在内疚吗？”颜常打断他的话。
李治迟疑了好一会儿，“我只是知道如今你们颜家因为本王的事情，两头为难，在士族之中更是一落千丈，我可以想到你们以后在士族中的处境，不如你们士族中从此跳出来，跟着书院如何？”
“这是晋王殿下的命令吗？”颜常说道。
“命令？”
颜常躬身说话道：“对，如果是命令的话颜家莫敢不从，但若是晋王殿下只是劝说，那么大可不必。”
李治侧目看去一个曼妙女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抬头再次看向颜常，“你们收拾收拾进入书院，清明之后你要开课教书。”
“是！”颜常再次行礼。
李治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出颜家。
“父亲。”颜如见李治离开走来说道，“那位是？”
“是晋王。”颜常欣慰地说道，“收拾收拾，我们不回家了，去书院。”
“书院？”颜如的疑惑越加重了。
“晋王殿下是个好孩子，我们不要辜负了他的好心，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对谁都好，你也还小以后的选择还有很多很多，只是晋王这个孩子，太忠厚仁义了，这样的孩子要是身边没有人帮衬会吃亏的。”
“晋王身边不是有顾青在吗？”颜如说着。
“顾青也不可能照顾晋王殿下一辈子。”颜常说话道，“不过为父的心中踏实了不少，这个结果很好，去书院吧！族中的事情我们也不再掺和了，士族这一次败在顾青手中，以后不见得会是顾青的对手，这次科举一开，天下士族会遭受到很大的打击，跟着顾青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天下读书人（三）
颜如无所适从，从小到大自己就没有做过选择，也没有可以自己选择的机会，有时候想想李然当初对自己说过的话，或许该活出自己的样子，收拾着家中细软准备向着书院而去。
士族们离开了长安之后，关于那日的事情风声一直还在，这件事也成为了坊间百姓们脍炙人口的笑谈。
李承乾高坐甘露殿，如今朝中的运作依旧一切都正常，忙碌的官员们纷纷为正要到来的科举准备，突兀发现朝堂离开自己还是可以运作，似乎自己想要怎么做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朝臣们该怎么做。
“顾青，是想架空朕吗？”李承乾苦笑不止，“朕身边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抗衡顾青！”
皇后亲自给李承乾收拾着甘露殿。
“顾青啊顾青，你要做曹操还是做袁绍，朕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你又何苦处处为难朕，士族本无错你为何屡屡相逼。”
“陛下。”皇后小声说着，“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朕不吃，朕没有胃口。”李承乾看着自己的妻子，“在你心里朕是不是不如顾青。”
“陛下何出此言。”皇后微笑着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要说朝中势力，顾青也做不了曹操，做袁绍更是不可能，父皇励精图治，顾青要是想要做出格的事情，必然会受到天下人的讨伐。”
“只是顾青很聪明，他处处都为坊间贫寒百姓着想罢了，不论做生意还是做书院，还是工厂，顾青都会分给其他人一份利益，这也顾青为什么一直以来可以立足的原因，书院为了学子，工厂为了贫寒黔首，生意为了商人，每一样好处顾青都没有独吞，反而会把更大的利益交给别人。”
“就说海贸，顾青这一次收到海贸利益虽然是最多的，若不是几个国公有赊欠顾青的份子，其实顾青得到的那一份是最小的，反而国公们得到的是最多的，敢舍敢做也敢当，顾青在长安处处受人待见的原因。”
李承乾站起身。
“陛下，是臣妾多言了。”皇后躬身退后。
“朕用膳。”李承乾点头，“不论顾青为人如何，朕若是不能制衡顾青，朕就会一直都是个傀儡皇帝。”
处处拉拢利益联盟，围攻对手这就是顾青一直以来所用的手段，李承乾已经在用膳了，皇后走出甘露殿看着面前的老人。
“皇后，老夫交代的话都给陛下说了？”他看着自己的侄女说道。
“是的叔父。”皇后点头答应。
“如此便好。”他笑呵呵转身离去，站在不远处等着的就是唐俭。
唐俭看着来人笑呵呵迎上前，“如何了？”
“看来陛下是听进去了。”对方点头。
人都想要高人一等，唐俭也是，自然不是一个蠢人，自从当初被陛下贬黜之后就被雪藏了起来，如今新帝李承乾与顾青斗的水深火热是自己出头的一个大好机会，李承乾需要帮手来制衡顾青。
顾青你看不起老夫，你不把老夫看在眼中，就连你的弟子也如此排斥老夫，你会后悔的，唐俭阴沉着脸。
顾家
李治这些日子的心情很差，在叛逆期与懵懂的爱情之间迷茫。
顾青坐在家中正在会见江南来的商人，“朝中有规矩不能摆设酒宴，一些粗茶诸位不要见怪。”
“没有的事。”商人纷纷打趣，“相比酒肉，我等更喜欢这种清茶。”
“想必这日子诸位经历不少，其实朝中的形势在下也是只是自保有余。”顾青说道，“诸位的来意我一直都明白，前些日子有所怠慢在下向你们赔罪。”
“不不不，是我等唐突了。”
“不不不，是我缘故。”顾青放下茶杯，“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诸位想要的是海贸份子，想要多少。”
“这个……”
这个问题难倒这些商人了，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顾青会说的这么直白。
顾青接着说道：“我做生意就是这样，喜欢直接说重点，不喜欢说太多的废话，江南两道东临东海，在加上江南鱼米丰硕，物产一直在关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不论是从资源来说还是位置来说江南对海贸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既然顾青说的很直白，接过话商人们相顾之后也开口说道：“若是没有顾侯爷支持，我等只是守着宝山找不到门路，这一次的海贸我等想要顾侯爷两成份子。”
两成的份子，直接拿百分之二十？顾青揉着太阳穴思索，“会不会太少了。”
“啊？少了吗？”这些商人们错愕。
“我可以给你们四成的份子。”
“四成！”商人们急忙行礼，“我等日后必以顾侯爷马首是瞻。”
说完之后看到顾青玩味的笑容几个商人心中立刻打起了鼓，四成份子是多少银钱，海贸的一个份子可以在长安卖出十多万贯，全部买下四成份子，眼下几家根本吃不下更买不起。
“怎么？怕了？”顾青打趣说着。
“顾侯爷，若是如此大的数目我等还需要回到族中商量。”
“那是自然，这毕竟不是你们自己可以做决定的，在江南还有你们的家族。”顾青悠悠说道。
“顾侯爷！”又有人问道，“我等能不能赊欠份子。”
“不能！”顾青直接否决，“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
“可是……”众人犯难说道，“如此大数目别说我们可以筹到这么多银钱，就算是筹到要运到长安来也少不了周折。”
“你们怕的是掏空了家底对不对。”顾青说话。
“如果顾侯爷可以给，我等拿两成足矣。”
“要不四成，要不一份都没有你们自己想清楚，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顾青转身走入自己的后院。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坐在堂内纷纷懵了，总感觉这个顾侯爷是在敲竹杠，要是不买份子就什么都买不到，要是买了这是要掏空自己的家底，顾侯爷以前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这也太欺负人了，简直岂有此理！
第六百三十九章 动心
回到自家后院，顾青拿出地图看着上面河道画上几条道，那几条江河开发起来可以最大的促进运送速度加快。
“外面这帮家伙吵什么呢？”李治探头看了眼前院，“这些人是怎么了？”
顾青专心看着地图问道，“晋王殿下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治看向顾青地图，“你这几条线倒是画的挺别致了。”
顾青满头黑线说话道：“晋王殿下还是接着去看书吧。”
再次看了一眼，李治又疑惑道，“你是不是想要学着前隋开拓运河？顾青，我告诉你，你现在是相国了，当初建设海港有父皇在帮着你，好在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你再开凿运河，劳民伤财，当心有反你。”
“要是有人反我，晋王殿下会不会帮我。”顾青摸着下巴细细打量各条河流。
“帮你？想得美。”李治扭头就走。
“人心果然险恶。”顾青端坐着根据后世几条重要的运河来勾勒航道，江南可以是水路的源头，从海口一直进入内陆通过长江一路可以延伸到内陆，总路线有三条，以江东的水路为岔道口分成三条，北上到幽州，南下到岭南，中间更是可以直通到长安，甚至可以入蜀。
杨广开凿的大运河对后世影响很大，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好事，不过用错时机，杨广是自己把自己给玩进了死胡同。
“家主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范健小声来报。
“再晾他们半个时辰。”顾青喝下一口热茶说道，“要是等不住了他们可以走，要是想和我继续就留下，不是所有生意都一次就可以谈成。”
范健点头。
“老夫已经喝了六杯茶，上了三次茅厕了！这顾青怎么还不过来。”有商人实在是等不住了。
“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不得不说顾家的茶水是真不错。”有人说道，“再来一杯？”
“可恶！”怒拍桌板……
……
又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实在是等不住了，正要起身离开，顾青走入前院，“诸位，手头上的事情有点多，让诸位久等了。”
见到顾青出来他们这才松了一个口气。
“这位大哥是要离开了吗？”顾青瞧着问道。
“没有，是老夫想要去一趟茅厕。”对方笑呵呵。
“原来是这样。”顾青依旧坐下，“我还以为我可以送客了呢？”
众人又是一番苦笑，以后一定要好好做生意挣钱，和顾侯爷做一次生意出了这么多波折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那么我就来说说生意的事情。”顾青铺开巨大的地图，“关于四成的份子的钱，其实可以做他用，你们不付钱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众商人看到地图都皱着眉头，“顾侯爷这个图坐的可真详细，山川江河皆在其中。”
顾青慢慢点头说话：“这不是重点。”
“不，要说关中没有一张图可以做到像现在这样。”又有人说道。
“若不是走遍山川河流，画不出如此的详细。”
……
“好了好了。”顾青打断他们的话，“重点真的不是这张图。”
“敢问顾侯爷这张图我等可以买吗？”一个商人说话。
原本苦恼的脸露出笑容，顾青好奇说道，“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这个……”众人有些犹豫。
“哎哎哎，不要转移话题，咱们说生意呢。”顾青收起自己捞钱的心思，“再说一遍，重点不是图，而是生意。”
“对对对。”众人纷纷点头。
看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水路，顾青说话道，“我想要开拓水路，修建河道，开拓出三条可以连接中原南北西三面的水路，以江东为源头开始开拓。”
“开拓水路，这就是顾侯爷的条件吧。”这些商人一点就通，“开拓水路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非常大，况且不少河道已经断流或者淤泥拥堵，怕是需要好几年的功夫，而且动工太大会有声音传入朝中。”
“这点我当然明白。”顾青点头。
“不知顾侯爷可否换一个条件，当年的杨广的下惨我们都知道。”
“就这条件。”顾青说话道，“与杨广当年的做法不同，我们可以循序渐进，从小的开始，我给这个期限为十年。”
“十年。”商人们纷纷说道，“只要十年内完成，我等的海贸份子可以不用付了？”
“没错。”顾青再次补充，“但是有一点我要补充一下，要是你们强征民夫也不要怪我不客气。”
“当然不会，如今天下刚刚太平，别说强征民夫就说顾侯爷要修建水路我等就有些犯难。”
“那这样吧。”顾青接着说话，“你们可以自己雇人去修建水路，但是不能抢征民夫，修建水路可以从小到大，十年时间已经很充裕了，一直以来大唐的商业虽然稳定，但起色不是很大，商品流动性太差，比如你们江南的丝绸一年来往一次或许可以挣不少的钱，但是这个钱都是你们固定的客商给的，但若是你们一年可以多几笔丝绸买卖，加上货物流动速度更快，金钱流动的速度也更快，你们手中到手的流动资金也就越快。”
“流动资金。”这些商贾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
“有时候你们一定会遇到这样的处境，一笔买卖做出去之后，收到钱的时间要过一两个月，但若是只要十天就可以收到钱，你们有这钱就可以立刻做另外的事情，往往一个买卖结束你们要到下一个季节才能拿到钱，可是当你们把丝绸卖出去了，想要做另外的生意，能富裕的钱不够，这样就可能会错失良机让别人捷足先登。”
“同样的例子，你们一年做一笔生意和你们一年做三笔生意的利益是天差地别。”顾青笑眯眯说道，“动心了没？”
“可是我等手里不差顾侯爷所说的流动资金呀。”
顾青颓废的坐下，忘记了他们都是非常有钱的商人。
“不过顾侯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要是水路打通，货物的流动加快我们确实可以得到更快的钱甚至多做几笔生意。”
第六百四十章 读书声
“是吧。”顾青点头说话道：“只要你们肯帮着建设水路，我就可以把份子交给你们。”
“这个……”商人们各自看着也只好点头，“我等这就回去商量，还请顾侯爷等候几日。”
“可以。”顾青点着头。
顾青与商人之间的对话李治一直听在耳中，从一旁走出问着，“你是不是忽悠人家了。”
“晋王殿下说话请讲道理，我可是亏了一大笔钱呢？”顾青佯装抹了抹眼泪。
“我不信。”李治笃定，“我觉得你一定不是亏的，因为做生意你从来不吃亏。”
“晋王殿下爱信不信。”顾青转眼又带着笑脸。
李治盯着顾青：“在老虎面前放一块肉，老虎就可以跑的更快，因为它会追着肉跑，你让这些商人出钱修建水路，因为开了海贸之后这些商人得到的东西就会更多，尤其是海外的好东西。”
“他们得到了好东西肯定急于卖了，卖给谁呢？做商人的都知道货物不卖出去就只有屯灰一点用处也没有，等到这些商人吃到海贸的甜头，他们就会知道水路的重要性，所以他们一定会卖力气给你开拓水路，其实此消彼长之下，他们绕不过的还是你顾青的港口。”
“需要开拓水路就需要钱，他们一定会更加卖力的派出海船去做海贸，以至于出海的船只越多，你的港口收入就越大，是也不是。”
顾青：“……”
“怎么了？”李治瞧着顾青，“我说对了？你倒是说话呀。”
“请晋王殿下安静，我正在考虑怎么杀人灭口。”
把顾青辩的说不出话来，李治心里很高兴，“一举两得，顾青你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学到了，哈哈哈哈！”
夜里，安静的村子里隐约就可以听到读书声，科举在即学子们即使到了夜里也在努力读书。
这就让李泰烦恼了，明明已经是学子们休息的时间了，不少宿舍还是灯火通明，郎朗读书声吵的根本睡不好觉，每个书舍的窗口都可以看见倒映在烛火下学子们的身影。
“睡不着？”岑文本走到李治的身边。
“听听。”李泰愁眉看着宿舍，“这可怎么睡，这些学子也太努力了。”
岑文本看到这幅景象还是可欣慰的，“多少年了，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很早以前陛下还在位的时候就说过，士族世家对于朝堂的控制太强了，有不少官员都是世家的说话人，事到如今陛下想要的已经实现了。”
“岑老夫子，有一件事情在下想不明白。”李泰又说道，“你说孔颖达老夫为什么要立下只有成年学子才能参加科举的规矩。”
问到这个岑文本也回答说道，“若是朝堂之上再出几个狄仁杰与裴行俭该如何是好，再者如果不加以限制不少学子还没成年就不读书去参加科举了，孔颖达老夫子说过读书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书院不能成为学子登科的一个跳板，至少不能让所有的学子都这么想。”
“读书不能为了读书而读书？”
“没错。”岑文本接着说道，“天下学子都知道读书可以做官，可以出人头地，眼下这个机会更大了，想要入仕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书院的学识可以说领先了中原各地，这种情况喜忧参半，好大喜功不是一件好事，稳步前行才是最好。”
“我懂了。”李泰点头，“孔颖达老夫子是不想朝堂之上有太多的狄仁杰。”
“没错。”岑文本说道，“年幼必然心智不全，只有心智成熟知道为人之道才行。”
李淳风也被吵的睡不着打算去房玄龄家里蹭床睡去。
深夜，李泰敲响了顾家的门。
“魏王深夜可有要事？”范健打开家门疑惑。
“我找顾青。”李泰疲惫说话。
“还请魏王殿下稍等。”范健立刻去传话。
顾青正在给自己做着宵夜，范健急急忙忙而来，“家主，魏王殿下就在外面。”
“把面条给盛出来。”顾青简单来到家门口，“胖子，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你给闹的。”李泰睡眼惺忪，“你家还有空床吗？我想睡一觉，书院这几天太热闹了，那些学子挑灯夜读，我睡不着。”
“行吧，我正好做了宵夜。”顾青带着李泰来到家中。
两人吸溜着面条，李泰问着，“高阳呢，她还好吗？”
“高阳好着呢，这些日子一直在大明宫和你母后在一起。”顾青吃完葱油面条，拿起一块吐蕃送来的牛肉干。
李泰也不客气吃了一块，“牛肉？”
“这是吐蕃送来的。”顾青说话道，“十多车牛肉干都在我家后院放着，等着卖出去，味道还可以吧。”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咬着费劲。”
“你以前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你就睡那里吧。”顾青收起碗筷。
“多谢。”李泰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打开门窗就是漫天的绵绵细雨，今日是清明，长安郊外很多人都在祭祖。
大明宫，唐俭就在李承乾的面前。
“莒国公，朕时常在想，科举之后朝堂必然会出现很多的新任官员，到时候朕可以挑出一些能干的臣子对付顾青，就算对付不了制衡也是可以的。”
唐俭回答说，“这确实是一策，但是对陛下来说只是一个下策。”
“此话怎讲？”李承乾问着。
“这次科举的事由是顾青的做出的，如今更是扩招，可以说天下的学子书生不仅感谢陛下与朝堂给了他们这次机会，他们更感谢顾青。”
“如此说来，朕还不能收拢一批值得信任的人。”
“非也。”唐俭又说道，“自然可以收拢一批值得信任的官员，但是朝中有多少官员更倾向顾青，还有大明宫的太上皇也是倾向顾青，陛下难道看不出来吗？何必舍近求远。”
“舍近求远？”李承乾顿时来了精神，“还请莒国公赐教。”
“其实很简单，陛下建立一股势力自然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把顾青的势力一扫而光。”唐俭见四小无人小声在李承乾耳边说着接下来的话。
听到他的话李承乾登时站起身，“这怕是不妥。”
第六百四十一章 宦官
“那么陛下还有其他的办法来对付顾青吗？”唐俭低声说着，“要想对付顾青，陛下手中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必须完全效忠陛下。”
“真的吗？”李承乾由否定成了迟疑。
“陛下三思，老臣先告退了。”唐俭离开甘露殿，留下李承乾一人陷入了迷茫与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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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脉中
陈道长离开邙山之后再次来到昆仑山脉从第一次走入昆仑山，他发现自己像是逃不脱这个魔咒，身上的病已经越来越厉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
雪山之下，陈道长吃着一张饼来给自己果腹问着给自己带路的当地居民，“昆仑眼真的在里面？”
“我没见过，相传就是在里面。”对方言辞闪躲回答着。
休息了半个时辰，陈道长再次站起身往里面走去。
“不要在进去了。”给陈道长带路的当地居民急忙拦住，“再往里面走，就是死亡谷了，那里通向地狱！”
陈道长拿出一卷书信交给他，“如果我半个月都没有出来，你就把这个交给长安的顾青，他在长安很有名你一打听就可以找到。”
迈出脚步，陈道长孤身一人走入这个昆仑山的死亡谷，顺着地势往下走，眼前的景象开始出现变了，黑褐色的土地上，伏着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尸骨，这些尸骨有些是动物的，有些已经腐烂的描述不出来，拿出一块布裹住口鼻，这里水草不错但是牧民宁可把样牲口放在戈壁上也不愿意放到这里来。
尸骨遍野的山谷，弥漫着死亡，这里是昆仑山的死亡谷，只有顾青知道这个地方到了后世也是世界十大禁区之一。
他拿着陈道长交给自己的这卷书信，转头不再看里面的景象，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打算在这里守着，睡了一觉醒来听见有说话声，死亡谷的亡灵？他打了一个哆嗦慢慢睁开眼，一个个篝火映入眼帘，有数十个在这里。
“醒了？”
一个声音传来，他转头看去对方手里拿着刀，往后挪动着身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对方低声说着，“和你一起的那个家伙呢？”
“已经进去了。”他低声说道，“他进死亡谷了。”
“需要杀了他吗？”又走来一人低声问着。
“不必！把他留着，好给我们带路。”
“我不进死亡谷，那里连接着地狱，很可怕。”他跪在地上说着话，“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想进去。”
“由不得你了，绑起来！”对方冷声说着。
又从这个牧民身上搜出一卷书信，对方打开看着，“这是给顾青的？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顾侯爷也对长生感兴趣？”
四周听到顾青这个名字一片安静。
看完信件的内容，他开口说着话，“把这卷书信交给顾侯爷，我倒要看看他顾青会不会来求长生，都给我好生休息，明日一早进山谷。”
那牧民的手脚就被这么绑着，他发现在这里人中有个老者很受这些人的尊敬似乎是领头人。
那老者说道，“要是这里还没有线索我们就只能去找顾青了，把书信里的内容改一改，就说我们和那个家伙是一伙的，借他的身份容易靠近顾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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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士族的事情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距离科举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狄仁杰坐在大理寺中收到了胖和尚送来的情报，唐俭还是去见了陛下。
“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宫中招收了不少太监。”
“可不咋滴。”
“好好的日子不过，做什么太监。”
……
听着一旁的小吏议论，狄仁杰走上前问着，“宫里招收太监？”
“回大理寺卿。”小吏回答说道，“据说今天一天宫里就招收了三百多个太监，而且还在招收。”
“我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下差回家吧。”狄仁杰收起情绪站起身。
狄仁杰回到家中与自己的妻子吃了饭，就来到顾家，看着顾青挥动绳子一条一条的模样，“老师这是在做什么？”
“跳绳，锻炼身体，生命在于运动。”顾青停下动作，坐下来休息说道，“大理寺的事情忙完了？”
“可以说是尘埃落定了。”狄仁杰点头，“老师最近宫中有动作。”
“我已经知道了。”顾青擦去额头的汗水，“李承乾大肆招收太监这不是一个好苗头，唐俭见了李承乾就发生这种事情，要说不是唐俭给李承乾出的损招我还真不信。”
“学生也这么觉得。”狄仁杰回答，“就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让和尚盯着点，他出一招我们拆一招，至于那个唐俭……先放他一段时间。”顾青起身，“李承乾太急于求成，看的出来，他是被逼急了。”
第二日，朝会。
顾青身为相国站在百官之首前，看着李承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拜见陛下！”
群臣行礼。
“众爱卿平身。”李承乾微笑点头。
朝会一开始，褚遂良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如今长安繁荣，处处安泰，还请陛下不要如此扩招宦官。”
“为何？”李承乾看着褚遂良。
上官仪也站出朝班大声说道，“历朝历代宦官干政酿成的祸患还小吗？莫非陛下想要造就第二个赵高不成吗？”
李承乾不加掩饰的冷笑看向默不作声的顾青，“宦官的事情是朕的内务，要是宦官不干政，莫非你们想要干涉朕的内务？”
褚遂良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李承乾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自武德以来朝中宦官的数量一直不多，而且也在控制宦官的发展，对于宦官干政的事情防备，武德和贞观都做的很好。
顾青悠哉站在一边没有把李承乾的目光看在眼中。
下了朝之后，褚遂良拉着顾青，“顾青，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顾青满不在乎说话，“不怕他有多少宦官，就怕宦官有权力，有权力的宦官才是需要我们防备的。”
第六百四十二章 大理寺出手
褚遂良很同意顾青的看法，宦官的多少不是一个重点，重点是李承乾会不会给宦官权力，有权力的宦官才是他们应该范防备的。
宦官的事情是朝中的内务，这种内务的事情可以提个意见，也要看李承乾会不会听进去，他要是听不进去那也没有办法。
回到自己的甘露殿，李承乾疲惫的坐下，今日朝堂的形势看的明白，和唐俭说的一样，自己招收几个太监他们都要说几句，不管顾青说不说话他们都会站出来反驳自己，要是今日顾青在反驳自己，怕是全朝堂都要反驳自己，他们眼里自己还是不是皇帝了。
“陛下，莒国公唐俭来了。”伺候在外小太监走来。
“快快请进来。”李承乾站起身。
唐俭随之走入甘露殿，躬身行礼，“陛下！”
“莒国公快快请起。”李承乾急忙上前。
“老臣与陛下说的那些不知陛下考虑的怎么样了。”问着。
李承乾稍一思量，“朕考虑好了，顾青独揽朝政，朕不能指望别人为自己卖命，能帮助自己的只有朕自己。”
“如此便好。”唐俭点头。
“朕一直想在，纵使朕招收了如此多的宦官，接下来要怎么做。”李承乾问道。
“天子拿人何须太多的理由。”唐俭道：“接下来的事情老臣就不多说了，陛下若有要事随时召老臣，老臣必星夜兼程而来。”
“莒国公。”李承乾接着说道，“朕想封莒国公为太傅。”
“不必了，老臣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唐俭说完就离开。
看着这个老迈的背影，李承乾的心中感动，这个老国公不为功名帮助自己，他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而不是为了权位。
顾家
“他当然不会明说向李承乾要权力，只是还没到他向李承乾讨要的时候。”顾青对李泰说话道，“这个唐俭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他想要的位置不是其他的位置，而是我的位置！”
“他想要扳倒你取而代之？”李泰惊疑。
“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顾青接着说道，“这个唐俭恃才傲物，但也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智谋的人，当初他凭借着一己之力劝退了突厥使得长安得已喘息，可是当山河平定之后，唐俭成为了李世民身边的那个从龙之臣，但是！正当他想要和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并肩的时候，却被李世民打了下来。”
“打下来的理由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向李世民谏言，一个恃才傲物的人被这么打压，我想过原因唐俭的锋芒毕露是李世民不想看到的，可能当时只是想要磨磨唐俭的锋芒，可这一磨就是雪藏，从中年到了晚年，整整十多年，唐俭都没有走入朝堂。”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李泰点头。
顾青拿出一根弹簧，“这是我们工厂做出来的东西，叫做弹簧，弹簧这个东西适当的压一压可以使它更加的灵活，可是一直压着它就会坏了。”
“你说唐俭就是这根弹簧？”
“差不多吧，一个立下奇功的人没有得到太大的好处，反而被如此打压，你说憋屈不憋屈。”
“太憋屈了。”李泰也说道，“不过你也不能让唐俭得逞吧。”
“我巴不得他得逞呢。”顾青长长一声叹息，“你可不知道这相国的位置坐着有多么的膈应人，其实我是如坐针毡。”
“你嘴上这么说，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要唐俭得逞。”
长安
胖和尚的人一直关注着宫里的动静，直到那些太监终于有动作了，一大群太监来到御史台押住了上官仪。
“你们做什么！”上官仪大声质问。
“奉陛下旨意拿人！”领头的太监冷声说道。
胖子的人在行动，狄仁杰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急忙拿起自己的令牌，招呼一群官吏大声说道，“你们随我来！”
正在酒肆和一个商贩讨价还价的程处默看到狄仁杰带着一群大理寺官兵在朱雀大街飞奔而过疑惑，“这是发生什么了？”
“小公爷，这葡萄酿你还要不要了？”
“要！给小爷我留着，要是没了小爷我拆了你的庙门。”说罢，程处默也急忙跟上狄仁杰的步伐。
这群太监押着上官仪刚出御史台出来就被眼前大理寺的人也拦住了，狄仁杰颔首瞧着对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有旨，我等奉命拿下上官仪。”
听着他们的回答，狄仁杰微笑上前，“那赶巧了，我们大理寺也正要拿上官仪，还请让让！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大理寺自然会交还给你们。”
“可是陛下……”
“陛下那里我自会去分说你们不用担心。”狄仁杰微笑着，“把人交给我们。”
对方一直不撒手，狄仁杰一挥手一群大理寺官吏就围了上来。
“你们想做什么？”对方靠在一起面对眼前的大理寺官兵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
“既然你们不给我们只有动粗了。”狄仁杰双手向背。
一个太监尖声叫骂：“你敢！”
“拿下！”狄仁杰大声命令，“全部拿下，阻挠大理寺办案，一干人等全部拿下，一个都不放过！”
“是！”
大理寺官吏大声回应，一拥而上几下拳脚就将这些太监打趴在地，一个个拖着走向大理寺。
上官仪看着狄仁杰，“你们这是做什么。”
“上官大哥，不要担心！”狄仁杰小声向上官仪解释，“一切都听小子的安排，这些太监来是汹汹，落入他们的手里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
“那你也不用把他们都……”
“我看着他们觉得恶心！”
甘露殿，李承乾收到了消息，狄仁杰带着大理寺的人在半途就把人给劫走了。
“好你个狄仁杰！”李承乾怒不可遏砸碎手中的茶碗，吓得一群宫女跪在了地上。
唐俭终于开始动手了，顾青听着矮子的禀报，“找人带个口信给唐俭，就说我顾青请他老人家喝酒。”
“是！”矮子急忙离开。
想着事情的进展，顾青的眉头直跳，唐俭敢这么做就别怕我顾青和你玩到底。
第六百四十三章 顾青上门
狄仁杰带着上官仪进入一干净的牢房，“上官大哥，这是以前老师常住的牢房，这些日子就请上官大哥留在这里。”
“朝中到底怎么了？”上官仪紧张问着。
“其实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老师也是非常警惕，这一切都有唐俭有关，还请上官大哥暂且在此处歇息。”
上官仪浑身无力坐下，看狄仁杰离开长叹一口气。
顾家
顾青收到范健送回来的消息说道，“他就这么拒绝了？”
“是的，家主。”范健开口，“那唐俭说是身体不适。”
“一天到晚给李承乾出谋划策，身子骨一定好的很。”顾青悠悠说话，“再去。”
“是！”
第二次邀请，唐俭还是拒绝了。
第三次……
第四次……
唐俭实在受不了了，在家中怒骂道，“这个顾青到底想要做什么！”
“家主！”下人再次来报，“那顾家的人又来了！”
“还来？！”唐俭恼怒说话道，“不见！”
嘭！
唐俭家的府门应声关上。
接连几天，每当李承乾下旨要宦官拿人，狄仁杰都会抢先一步把人拿进大理寺或者半道上直接把人劫走，这一点让李承乾很头疼也很郁闷，像是自己的安排狄仁杰都能洞悉。
长安一处街巷，几个宦官押着杨师道正要悄悄走着。
“有大理寺的人吗？”一个小宦官胆怯的问道。
前方放风的宦官在街头探望了一眼，招呼道，“没人，赶紧走！”
一伙宦官急急忙忙跟上，杨师道的嘴里塞着布头，一路上呜呜呜的叫唤，这些太监们大多都是鼻青脸肿，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被大理寺的官吏给揍的，有的甚至直接被抓入了大理寺地牢，原以为是皇帝的手下内侍可以威风一下，没想到大理寺根本不买账。
走出这片街巷，一众宦官松了一口气，正当众人走出阳光，在街道旁就坐着一伙人，狄仁杰就在那里喝茶悠哉坐着说道，“这可真不巧，你们怎么又遇到我了。”
一众宦官回头想跑，可不料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大理寺的人给围住了。
“规矩你们自己清楚，不用我教了。”狄仁杰笑眯眯说道。
几个宦官丢下杨师道，慌乱之下四散而逃。
得救的杨师道长处一口气，“多谢大理寺卿相救。”
“不客气，还请跟在下去大理寺走一糟。”狄仁杰漫不经心说着。
杨师道不住点头。
“请吧。”狄仁杰笑呵呵，“我大理寺牢房多，装的下！”
“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那些阉人手里来的好。”杨师道点头说着话。
大理寺的动作程处默一直暗中观察着，回到家中后他对程咬金说道，“老货，朝中怕是出事了。”
“这还用你小子来提点老夫。”程咬金喝着酒水，“这陛下是被顾青给逼急了，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好好的非得去听唐俭那个瓮货的主意。”
“可不咋滴。”
“唐俭是想要抗衡顾青，若是唐俭成功了就有还政于陛下的功劳，要是他失败了那就是蛊惑君王的罪名，这场戏唐俭走在悬崖边，你看着吧，这个唐俭马上就要出下一招了。”程咬金笑呵呵说话。
“那父亲，你觉得唐俭和顾青谁厉害。”
“哈哈哈。”程咬金突然笑道，“你觉得长孙无忌聪明吗？”
“那老货老奸巨猾。”程处默说着。
“老狐狸长孙无忌都在顾青手里吃了亏，就凭他唐俭？”程咬金大笑道，“以前老狐狸和小狐狸斗的时候，小狐狸羽翼还没展开，如今的顾青可不是当年了，这个唐俭会自找苦吃的，老夫的这双招子就没瞎过。”
长安处处都在议论这件事，虽然如今朝中还没有什么人来甘露殿说话，但是李承乾很紧张，手里拿着的奏章是唐俭网罗而来的奏章，上官仪，杨师道等官员头上都戴了大大小小的罪状。
抓人与审讯本就是大理寺和刑部，李承乾心中思量虽然又大理寺和刑部管着，可是谁来管大理寺和刑部呢？
唐俭屡屡拒绝之后，正在谋算朝中有多少是顾青羽翼，狄仁杰这根刺是首当其冲需要拔除去的。
家门口传来了打骂声，唐俭正疑惑家中下人慌张跑来说道，“家主，不好了！有人打进来了！”
“谁这么大胆子！”唐俭怒声说道。
唐俭的家门口一片混乱，一群壮汉打出一条路之后顾青拎着酒水和一个食盒推门而入。
看着顾青走入唐俭脸色漆黑，“顾青，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请莒国公喝酒。”顾青晃了晃手中的食盒，“不过莒国公家中的下人还真是不懂规矩，在下只好找人出手教训一番。”
唐俭气的说不出来，顾青领着食盒不客气走入，在高堂的桌案前坐下从食盒中拿出一碗碗菜肴。
“这些都是在下亲手做的，莒国公不妨尝尝。”顾青微笑说道。
“老夫没胃口。”唐俭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那就可惜了，这个皮蛋可只有我顾家才有。”顾青喝着酒水，“我喝不惯烈酒，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中回味甘甜的米酒。”
顾青一进来就喧宾夺主，唐俭大声喝问，“顾青，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顾青看着院落外的情况不乐意的皱眉，“我说你们都吃吃饭吗？我要听到响。”
闯入唐俭家中的壮汉再次动手，院落里传来了惨叫声，顾青这才满意点头。
“顾青，你眼里还有王法吗？！”唐俭再次说道。
“王法？不知莒国公眼中，王法是什么东西。”顾青吃下一口菜，“不要问我我想做什么，我当时想问问你莒国公唐俭想要做什么，网罗了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就想在满长安当初拿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意？”
耳边传来家中护院的哀嚎声，唐俭气的浑身颤抖，“顾青，你有本事杀了老夫，如若不然老夫与你决不干休！”
“我讨厌别人要死要活的。”顾青放下筷子站起身，“莒国公收手吧，尽会使些阴招算什么男人。”
第六百四十四章 唐俭快疯了
唐俭脸上的羞愤之色更浓，顾青整理着他的衣襟低声说着话，“莒国公，我顾青算不得好人，更多人眼中我是一个杀人不傻眼的，我手上的人命債不少，我也不想和你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是想要警告你，做事不要太过火了。”
看着他愤怒的脸色，顾青扔下一带银钱，“这是我给你们家下人的汤药费，有多的不要退还给我，我不差钱。”
走到院落看着这里情况满意的点头，顾青带着人离开唐俭家。
院落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一直以来自傲的唐俭感怒火中烧，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案，顾青带来的饭食凌乱的倒在地上。
当天深夜，唐俭正在书房里书写着怎么对付的顾青的方法，明日一大早就要交给李承乾，自己家院落里又传来了大声呼喊。
“怎么了！”唐俭打开门屋门浓烟迎面而来呛的使劲咳嗽！
“家主，突然就着火了，等我们醒来火势已经这么大了。”
大火一直烧到屋顶，火星子直冒从偏房眼看就要烧到自己的宅邸，唐俭厉声大喝，“还愣着做什么，救火叫官兵！”
“哎哎哎！”家中的下人立刻手忙角落的忙活。
一桶一桶的水浇下眼看就要扑灭了，唐俭长处一口气就看到院墙外扔进来数十个火把，大火立刻再次燃烧起来。
“天杀的！”唐俭破口大骂几乎癫狂。
看着情况，家中的下人走出家门来到街道上，大声呼喊，“何人在此纵火！”
漆黑的街道空无一人，没有人回应。
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巡城的官兵这才急匆匆而来，整个宅邸已经在大火的燃烧之中，看着火势已经没有必要救了，烧完了自然就会熄灭。
唐俭又狼狈又无力地看着，颓废站在一边，看到官兵来到，“你们怎么才来！要你们这些人何用！”
听到唐俭的骂声，这群官兵扭头就走什么话都没说，根本不买唐俭的账。
一夜过去，唐俭的宅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一片狼藉。
顾青好巧不巧的路过，“莒国公这是发生什么了？”
“顾青！”唐俭扭头怒目看着顾青，“都是你顾青做的好事。”
“莒国公莫要血口喷人，昨夜我可是好好在家中。”顾青上下打量，“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以后可要小心点了。”
“就是你干的！”唐俭愤怒指着顾青。
“有证据吗？”顾青又说道。
“老夫昨夜亲眼看到有人往老夫宅邸中扔着火把。”唐俭气的直跺脚。
“看来还是在血口喷人。”顾青笑呵呵，“你看见我，可是我没有看见呀，你看见了可是别人没有看见呀，对不对？做事要讲个人证物证，人证呢？物证呢？”
“你休要张狂，有本事和老夫去太极宫当殿对峙！”
“去就去，怕你呀。”顾青收了收衣衫，“在下也正好要去上朝，顺路！请吧！”
唐俭站在原地，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指证顾青。
“怎么又不走了？”顾青淡定说着话，“不过说来，莒国公这番衣冠不整的模样进太极宫是不是不太合适，你看看你脸上黑漆漆的是什么？换身衣服吧，对了！我想起来了，都被烧了吧，这不要紧，宫里宦官这么多，随便挑一件合身的就好。”
“顾青，你要辱老夫到何时。”唐俭瞪着顾青，一副要上去拼命的架势。
“其实在下听说传说中有一本辟邪剑谱，非常适合莒国公，要不在下给莒国公找找，说不定练了以后成为了一个绝世高手。”
虽然不知道顾青说的辟邪剑谱是什么东西，唐俭也明白这个顾青话里话外都在嘲笑自己。
狄仁杰也迟迟赶来，“莒国公。下官闻讯就立刻赶来了，人没事吧。”
“倒没出人命。”唐俭冷眼看向刚刚赶来的狄仁杰，“不过老夫昨夜看到有人往老夫家中扔火把，这件事一定是有人纵火所为。”
“原来是这样。”狄仁杰走入一片废墟之中立刻发现还没燃尽的火油，“确实是有人纵火无疑了！”
“还请大理寺彻查！”唐俭大声说道。
“那是自然。”狄仁杰点头看向顾青，“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我路过。”顾青点头，“你好好查，用心查，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
看到这一幕，唐俭的眉头直跳，这个狄仁杰就是顾青的弟子，和顾青是一丘之貉！要让狄仁杰查就是自己人查自己人，怎么都查不出一个结果的。
见唐俭不说话，狄仁杰说道，“怎么了？”
“没事，不用查了！老夫可以让别人来查。”唐俭说话死死盯着顾青。
“不能轻易放过罪犯，莒国公放心，下官一定查到罪犯！”狄仁杰回应说道。
“你们本就是一丘之貉！”唐俭挥袖离开。
“这家伙在怎么说话不算话，刚说要和我一起太极宫对峙来着。”顾青摇头叹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呀。”
狄仁杰看着火场迟疑：“老师，这该不会是……”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去上朝了，你好好办差。”顾青说完离开这里，前往承天门。
站在原地狄仁杰彷徨，思量前前后后这手笔这做法总有些熟悉的味道。
自己的宅子被烧了，唐俭只能在长安找一处宅子暂且住下，当夜，夜里很安静，疲惫的身体让他很容易就睡着了，迷糊的呼吸之中味道了一股烟味，越闻越觉得不对劲，猛然从床上坐起，火光就在眼前，眼看就要烧到卧房了。
唐俭裹着被子跳窗而出，看着火势怔怔说不出口，安静的许久之后大声咆哮，“顾青！”
天明之后，狄仁杰来到火场。
“这几天长安是怎么了，怎么处处着火。”狄仁杰走入火场之中，看到狼狈的唐俭，“莒国公，你又在！”
“什么叫老夫又在！”唐俭怒骂，“你没看见老夫差点被烧死了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还有完没完了。”
“有莒国公在的地方就会着火？”狄仁杰孤疑看着。
“狄仁杰你什么意思，莫非老夫想要自己烧自己吗？”
“凡事想开点。”狄仁杰同情地看着唐俭，“想要寻短见也不要糟蹋宅子，宅子是无辜的。”
唐俭快疯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唐俭入狱
“老夫没寻短见！”唐俭气的满面通红，“是有人想要谋害老夫！”
“那你的脸怎么红了？”狄仁杰依旧是一脸孤疑。
“老夫那是给气的！”唐俭愤怒开口。
狄仁杰还是怀疑唐俭是不是想要寻短见，寻短见中途又良心发现不想死了？
关于这件事长安议论纷纷，要说真有人想要谋害唐俭这么多次都用火烧？大不了可以在半夜抹了脖子，下毒？什么手法都可以，到底是有多笨的贼重复使用这种手法。
当天夜里，唐俭又找了一处宅子这次机灵的没有住在其中，而是守在外面一直等候着有人过来放火，不能指望大理寺了，只能靠自己。
黑夜中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来到自己宅子前，唐俭提起了精神黑夜中藏匿着盯着人，只见对方解开了裤腰带接手，然后吹着口哨离开。
“竟然在老夫的宅子前解手，岂有此理！”唐俭暗道一句继续提起精神盯着。
四周一片安静，唐俭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回过头看去一根棍子带着呼啸声迎面而来，还没看清楚人一棍子打来，当场失去意识昏厥。
矮子扔了手中的棍子，“这老家伙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弟兄们老样子，烧了这座宅子！”
“是！”
第二日，唐俭悠悠醒来，闻到了一阵烟味心中大叫不好，抬头看去眼前自己的宅子围满了人，好好一座宅子又被烧了。
“欺人太甚！”唐俭怒声大骂。
“莒国公，原来你在这儿。”狄仁杰带着一群大理寺官吏而来面色不善。
看情形唐俭心中感觉到不妙，“狄仁杰，你听老夫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莒国公要是喜欢玩火，可以去长安城外放火，可是烧了长安宅子可是纵火罪，这可要跟我们去大理寺走一遭。”狄仁杰说着话。
唐俭面色惨白。
“请吧。”狄仁杰微笑说着。
长安人们都在议论，没想到这清平盛世的长安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动不动就喜欢烧自己的宅子，还连烧了三次，长安哪有这么多的宅子给他烧，不少人都达成了共识千万不要把宅子卖给这个家伙。
唐俭在大理寺中有口难辨，狄仁杰把他押入大牢候审。
甘露殿，得知唐俭被抓入大理寺李承乾心急如焚，“这个唐俭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不小心中了顾青的诡计。”
“陛下，如今大理寺怀疑唐俭长安纵火，只是罪名唐俭还没承认。”小太监补充道。
“没承认就好！”李承乾里面说话，“带朕的口谕，告诉刑部在狄仁杰把唐俭的罪名定下来之前把人带到刑部，只要出了大理寺什么都好办。”
小太监急急忙忙去做事。
如今大理寺关着的官员很多，有的是真的有私受好处的贪官，有的是因为一时间避避风头，总而言之，如今的大理寺地牢之中很热闹。
上官仪瞧着被押来的人笑呵呵说着：“这不是大名鼎鼎莒国公嘛！”
唐俭看着大理寺的情况，这些官员可以随意走在各个牢房之间，甚至一伙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还是地牢吗？这群家伙是在这里坐牢还是在这里休假的，唐俭看傻眼了。
“莒国公？”上官仪再次呼唤。
“这……这大理寺地牢到底是怎么回事。”唐俭有些说不出来，本来已经做好了受罪的准备没想到这里的地牢干净的不像话，还有酒有肉，甚至他们穿的囚服都是干干净净的。
“我们这一片牢房都是这样。”上官仪笑呵呵说说话，“另一边牢房就比这里的情况坏的多，来了这里就不要理朝中这么多的事情，反而舒服的多，想睡多久睡多久。”
“老夫有点乱。”唐俭抚着额头感觉还有些晕。
大理寺地牢众人对唐俭都是面色警惕，好好的牢房来了一个喜欢放火烧自己房子的家伙，万一这不长眼的把牢房给点了那可如何是好。
“你们这么看着老夫作甚！”唐俭猛然感觉气氛不妙。
听唐俭这么一说众人再次退后一步，保持距离。
唐俭：“……”
大理寺内，狄仁杰正在头疼怎么处理唐俭和一群关进去了朝中官员。
“报大理寺卿。”小吏急急忙忙而来说话道，“刑部的人来说，说是要带走唐俭。”
“现在唐俭的罪名还没查明，不放人！”狄仁杰冷淡说着，“想要拿人先等大理寺查明了再说。”
大理寺外，收到回话的刑部众人纷纷着急，这大理寺好大的威风。
“我等是受到陛下的口谕，前来大理寺拿人，还望大理寺卿配合我们！”刑部的人说话道。
大理寺官吏再次走来对狄仁杰说道，“报大理寺卿，刑部的人说是奉了陛下口谕前来拿人。”
“陛下口谕。”狄仁杰冷笑着，“可以啊，让他们拿着文书过来提人，不然本官不放人，如若没有文书拿圣旨来也可以。”
“是！”
刑部拿人失败，李承乾气的直跺脚，“这个狄仁杰！是故意和朕过不去吗！”
“陛下！如今大理寺虽然没有断案，看似长安的人都认为是莒国公自己烧了自己的房子，而且还是贼喊抓贼，陛下，人言可畏！”裴行俭低声说着话。
“你以为朕想包庇他唐俭？”李承乾冷声说着。
“回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裴行俭接着说道，“只是这个唐俭如今被传成了纵火犯，在大理寺没有查明之前还是不要妄动，以免有非议。”
李承乾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裴行俭说的也没有错，如今长安风声很紧，要是轻易放出了唐俭只会适得其反。
“朕要怎么做？”李承乾说话道。
裴行俭点头说着话，“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查出真凶。”
李承乾暗暗点头。
程家
程咬金喝着酒水哈哈笑着，“这个唐俭与顾青不过三招就栽了，还不如他长孙无忌呢！”
“可不咋滴！”程处默也说道，“也不知道唐俭这个家伙怎么了，为何喜欢点自己的宅子，以后长安谁还敢把宅子给他住。”
第六百四十六章 当年彪悍女子
“以后谁还敢把宅子给唐俭住？”说到这里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顾青这小子心思也太深了，一招埋着一招，就算这个唐俭出来了，怕是长安真的没人会给唐俭宅子住了，人心太险恶！”
“可不咋滴，顾青这一手真是太毒了。”程处默非常认同。
“你个瓜货要是有顾青一半聪明，老夫就……”
“你就可以瞑目了？”程处默小声问着。
“瞑目？混账！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程咬金瞪着程处默。
程处默也丝毫不退让等着程咬金。
此刻的顾青正打算给程家送点茶叶过去，一进程家就打了一个哆嗦，“好重的杀气，看来这次上门不是时候，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见顾青要走了，程家的下人急忙大声说道，“顾侯爷来了！”
顾青从快走就要改成跑动，只闻身后传来破空之音，一把白晃晃的大斧子从里面飞出非常精准的拦住了自己的脚步。
“你小子，一进门就要溜。”程咬金笑呵呵走来，“还是说我程家是一个说来就来，说走就可以走的地方。”
“程伯伯，打扰了。”顾青尴尬笑着，“小子这是走错门了。”
“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与我程某人喝上几杯。”程咬金说着话，“最近你顾青在朝中搞风搞雨的老夫倒也要你说道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子没有搞风搞雨，天地良心。”顾青郑重说话。
“在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心天地良心劈了你。”程咬金笑呵呵说着话，“来，进府喝酒！”
顾青朝程处默投向求助的目光，奈何他熟视无睹，呵，果然表面兄弟！
落坐之后顾青看着程府下人给自己面前的海碗倒满酒水，顾青拿出茶叶，“其实我是给程伯伯送茶叶来的，这是今年上好的新茶。”
“嗯！”程咬金点头。
“那什么？”顾青瞧了一眼自己左右，“其实小子前来拜访别无他意，只是来送茶叶的。”
“嗯。”程咬金接着点头。
“我知道程伯伯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在小子心里程伯伯一直都是巍峨的丰碑。”
程咬金放下酒碗，“所以这次是你家里的灶台上的饭食要糊，还是天色要下雨还没收衣服？”
顾青：“……”
“那唐俭你打算怎么做？”程咬金问着说话道。
“这又不是小子事情。”顾青雷打不动说道，“这件事会有大理寺彻查，至于他会怎么样又与小子何干，程伯伯你说对不对？”
“要说睁着眼睛说瞎话，满长安谁能敌你顾青。”程咬金放心的点头，“好！那老夫接着问你，唐俭现在是栽在你手里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程伯伯这说的是哪里的话，那唐俭落在大理寺手中，又没落在小子手中。”
“臭小子倒是活的明白，一番话说的密不透风，也罢！咱们心知肚明便可。”程咬金接着敲打，“你可知道唐俭为何要这么做？这唐俭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这也是小子担忧的，大理寺迟迟不发落唐俭，只是捉拿，就是要揪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顾青说话道，“当初小子就发现，唐俭入甘露殿之前，早就有人与唐俭接触过，这个人隐藏的很好，这才是小子要找的。”
“看来是老夫多虑了，你这是小狐狸倒是精明。”程咬金点头，“要说这个唐俭背后没有人这么帮助他，他哪里来的本事去给陛下做这么的事情，老夫放心了。”
“是小子让程伯伯担忧了。”
“走吧，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老夫喝酒。”程咬金满意点头。
“小子这就走了。”
程处默跟上顾青的脚步，“顾青，有件事情我想你帮个忙。”
“说呗。”走在阳光下顾青懒洋洋说话道，“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我有个彪悍夫人，如今生了孩子她总是气色不怎么好，已经有些年头了，走路久了一疲惫就会头晕。”
“生了孩子之后就会头晕？”顾青疑惑，“生病了？”
“嗯嗯！”程处默点头，“家里也叫其他大夫来看过，吃了不少药也见好，以前她是多么的飒爽，现在……唉……她已经好多日子没有揍我了。”
“所以你是有多欠揍。”顾青忍着笑意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别笑了。”程处默拉着顾青，“给我夫人瞧瞧。”
来到程家的后院，顾青就见到了程处默当初的那位彪悍女子，如今的她消瘦了不少，气色很苍白看样子是很典型的产后贫血，当年的她是多么彪悍自然不用多说，可是生孩子这种事情是有危险的，对于女性来说很不容易，总是再好的身体在生产时要是出现什么意外后果也很严重。
“你倒是把脉呀，干看着做什么？”程处默有些着急。
“不需要把脉了，我问几个问题便好。”顾青坐下看着曾经那位彪悍女子，“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她看了一眼程处默，顾青是自己夫君过命的兄弟回答说道，“当初的产婆说止不住血。”
“那就对了。”顾青接着问道，“最近睡的还好吗？”
“夜里梦多，有时候还会冒冷汗。”她低声回答。
“是不是会经常很劳累，手脚还冰凉。”顾青又问道。
“你怎么知道？”程处默讶异。
“你夫人是很典型的产后贫血，这个病是因为产后大出血导致的，身体血亏导致的气血不足，只要好好调理过个几年就会好。”
“可是我夫人以前身子一直很好。”
“你夫人那彪悍……”顾青连忙改口说道，“那身子骨当然是好，可是生孩子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你以为女人容易吗？再好的身体底子经历过大出血十多年底子都会亏了，现在就应该好好调理，多补血！”
“血！”程处默说着卷起袖口，“我有血！顾青，你动手吧！”
“去你的，不要你的血，你个瓜货！”顾青等着程处默，“多吃些补气血的东西就好了，吃一段时间叫了，这个病急不得！要好好养。”
“嗯！”程处默的彪悍夫人也说道，“其他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第六百四十七章 诱捕侯君集（一）
顾青耐心对程处默的媳妇说话道，“多吃些补血的东西，比如红枣，红豆，乌鸡也好，还有一些银耳当归。”
“慢着！”程处默拿来了笔墨，“顾青，你说慢点我记下来。”
顾青对程处默尽量说的仔细，“记住每日也要坚持运动，小半个时辰也就足够了，在吃的方面也不用太大补，坚持多吃补血的东西，不用吃太多。”
程处默一边写着一边点头。
程处默的媳妇也说道，“其实长安不少权贵的夫人也有这样的病症。”
“别瞎操心别人，把你自己的身子养好最要紧。”程处默还在记着。
顾青瞅了一眼，“处默，你的字也好不到哪儿去嘛。”
“这重要吗？”程处默写完把毛笔随手一扔。
“想到当年我的字没少别人嫌弃。”顾青长长一口叹息，“你还真别说写得一手好字确实有必要，只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用毛笔写字。”
“那你以前是用什么写字的。”
“铅笔呀，水笔呀，说了你也不懂。”顾青意兴澜珊，“我先回家了，也不知道那些江南商人决定下来了没有。”
“我送送你。”程处默跟着走。
走到程府大门，顾青迟疑说道，“有件事我也想要请你帮忙。”
“直说便好。”程处默认真的点头。
看了一眼四周顾青小声在程处默耳边说话道：“你去帮我把大理寺的地牢给点了呗。”
“哈哈哈。”程处默一声怪笑，“来人，送客！”
“还是表面兄弟，真指望不上。”顾青叹息，走入长安街头一出小摊，“老板，来碗水盆羊肉再来两个囊。”
“好嘞。”羊肉摊的老板手脚利落地盛了一碗水盆羊肉又拿来两张饼，热情说道，“这位贵人还要点什么？”
“不用了。”顾青摆手说着话，“你这里怎么这么多的吐蕃人。”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少吐蕃人来长安做生意，”老板笑呵呵说话，“不过这些吐蕃人也老实，在我们大唐人面前他们也不敢耍威风。”
“嗯！”顾青点头吃着一口水盆羊肉一口囊，吃完付了钱走出长安城，一路走在郊外看着一片绿色万物复苏的春季。
狄仁杰正从城外回来，见到顾青上前问候：“老师。”
“在外面办案子？”
“是啊，据说是发现了侯君集的踪迹，学生带着人亲自出去查证一下。”狄仁杰翻身下马，“听着有人说确实发现了侯君集的踪迹，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
“好好办事。”顾青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离开。
“嗯。”
回到大理寺的狄仁杰开始为侯君集的事情打开一份份卷宗，侯君集的家眷一直都在长安城中，如若侯君集牵挂自己的家人一定会出现在长安附近，那些传闻也不是不可靠风闻之事只要查证不是没有机会可以抓住侯君集。
“来人。”狄仁杰对身边的小吏说着，“这些日子看住侯君集的家眷放个风声出去。”
“敢问大理寺卿是什么风声。”
“就说侯君集的家人得了重病。”狄仁杰接着说话道，“记住！风声一旦传出去之后，把侯君集的家眷软禁起来，在长安各个要道口布控，只要侯君集一出现立刻拿下，还有宗人府那里的几个太上皇的弟兄审的怎么样了，当初他们兵临长安城下，这件事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音讯。”
“不瞒大理寺卿。”小吏回答说道，“宗人府就算有结果了也会直接交给陛下的，不会过我们大理寺的手。”
狄仁杰淡淡点头，皇家的事情大理寺自然是不好插手，也管不着，摆手说道，“你下去做事吧。”
“是！”
狄仁杰做事越来越老练了一些大理寺的老官吏看得出来，以前的狄仁杰一股子冲劲，现在的狄仁杰倒是会瞻前顾后，谋全局了。
回到家中，顾青问着范健，“那些江南商人还没什么消息吗？”
“回家主，依旧没有消息。”范健回答说着，
“给这些江南商人送些东西过去。”顾青低语说着，“就送些家里的皮蛋吧，每人送几个就行。”
“小的这就去办。”范健点头离开。
李治颓废的坐在院子里，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顾青坐到他的身边。
“颜氏已经进入书院了，我看那个颜氏的女子挺内疚的。”李治说话着，“我想要补偿他们，我也知道不管我怎么补偿，虽然皇兄也没有下旨，可怎么说这门婚事都让他们颜氏丢了颜面。”
看着善良的李治，顾青耐心说着，“他们对他们现在的日子还满意吗？”
“不知道。”李治颓废开口。
“还记得当年我说的生门死门选择题吗？”顾青笑呵呵问着。
“当然记得。”李治回答，“这个题目现在还是书院的未解题。”
“其实呢，这个题目很简单，就是看你怎么选了。”顾青从一旁拿过两颗果子，“有时候我们可以选择一颗看起来毕竟好吃的，但是谁有知道另外一颗看起来不好的吃果子好不好吃，这个时候晋王殿下会怎么选。”
“不知道。”李治眼神迷茫。
“换个说法，晋王殿下给了他们一个退路，就已经做出了一个选择，有些事情我们会不可避免伤害一些人，俗话说的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那不是俗话，是圣人孟子说的。”李治反驳道。
“人总是要长大的，有时候太善良也不是一件好事，晋王殿下就是太善良了。”顾青拍着李治的肩头，“不过也好，有经历总比没有经历来的好。”
留下李治一个人彷徨，武媚一边准备着饭食说道，“高阳公主这些日子一进大明宫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身子怎么样了。”
“放心吧，宫里这么多人伺候着，不比家里差。”顾青拿出一块肉片放入嘴中，“再说了，在大明宫还有可以陪陪她的父皇母后，高阳自从去了湖楼之后和她的父皇母后也有了不少隔阂，如今也应该好好陪陪。”
第六百四十八章 诱捕侯君集（二）
顾青抱着自己小儿子逗弄着呵呵直笑，孙思邈背着一筐草药回来，家门口杨胜正在数落着自己的女儿。
“老杨，进来喝一杯。”顾青对杨胜招呼道。
“好！”杨胜大声回应着。
长安，大理寺的动作很快，风声立刻就在坊间传了起来，今夜狄仁杰坐在大理寺之中看着夜色等着消息。
“大人，时辰不早了，您先歇息吧。”小吏上前说着。
狄仁杰拿出一壶酒水，“过来陪我喝一杯。”
“多谢大理寺卿。”小吏笑呵呵坐下，“大人这么等着是笃定今晚一定可以抓到侯君集？”
“那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就在长安边上，如果他真的就在长安边上我们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他，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进城了。”狄仁杰说话道，“看着夜色就要下雨了，是个好天气啊。”
领军卫的巡逻士兵正在夜巡长安城，看到长安一处街巷站着一群人疑惑问道，“什么人。”
“大理寺办案。”几个大理寺官员拿出令牌。
领军卫确认之后这才离开。
夜里的雨水淅淅沥沥落下，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什么人！”巡街士兵大喝一声。
大理寺的人立刻追上，黑夜中追逐开始，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影在街巷中狂奔，一路上有不少大理寺的官兵被打倒。
狄仁杰正喝着酒，浑身是雨水的小吏回来禀报，“发现可疑人迹，对方身后很好，现在还在追着。”
赌对了，狄仁杰放下酒杯，站起身说道，“走吧，一起去拿人。”
雨夜，侯君集一路飞奔，脚步踩下溅起水花，跑到一处隐蔽的街巷喘息着，大理寺早就有埋伏，看向不远处自己的府邸，一群官兵把自己的家围的水泄不通，狄仁杰耍诈！
脚步声再次传来，侯君集步步后退，隐匿在黑暗中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跑去。
“禀大理寺卿，跟丢了！”
“不着急。”狄仁杰看着情况，“把人散出去，他出不了城，今晚都别睡了，挨家挨户给我找，这一次要是抓不住他，下一次就没机会了。”
“是！”
人群散去，狄仁杰厌烦地看着脚下的水洼，雨水淋下来把痕迹全部洗的一干二净，其实可以抓住侯君集的家眷来威胁，眼下时辰还早不到万不得已，狄仁杰不想这么做。
笔斋，胖和尚的睡梦被外面的吆喝声吵醒，“怎么了？”
“大理寺在拿人，据说是发现了侯君集的踪迹。”
“哦。”胖和尚应了一声倒头接着睡。
黑夜中突兀响起一声尖叫，附近的大理寺官兵立刻围了上去，破门而入，侯君集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抓着一个小孩。
“把刀放下！”
侯君集步步后退，“你们别过来！”
狄仁杰走入其中，四周的官兵正在聚集。
“侯君集！”狄仁杰大喝道，“不要一错再错！你还来得及！”
侯君集冷笑着，“来得及？狄仁杰你哄小孩子呢！我只要放下刀我就会万劫不复，我的全家都会跟着连坐，狄仁杰你少给我假惺惺，把路让开，放我出去。”
大理寺的众人丝毫不动。
雨势越来越大，侯君集歇斯底里喊道，“把路让开，不要逼我！”
狄仁杰小声说着话，“侯君集，你的罪名还没立下，也就是宗人府没有定案，只要你能够进入大理寺候审，一切都好说！”
“还怎么好说！”侯君集说话道，“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狄仁杰，你别以为李承乾会放任你多久，他李承乾要对付顾青，一定会拿你开刀，你也得意不了太久的。”
“放人！”狄仁杰上前一步。
“让开。”侯君集声色狠厉，手中的刀贴着这个孩子的脖子，已经留下了一些鲜血。
孩子哭泣着，泪水不断的落下。
“侯君集，只要你放下孩子什么都好商量。”狄仁杰说话道，“已经行差踏错，悬崖勒马吧。”
“你不懂，你不知道帝王家有多无情。”侯君集嘶声力竭，“我要是进了大理寺卿，我的家人全部会被连坐！”
“我向陛下求情放过你的家里，毕竟当年你于太上皇有功。”
“我不信！”
“就算你杀了这个孩子又有什么用！”狄仁杰大声说道，“徒增伤悲！你让你个孩子给你陪葬你还要脸啊，侯君集你算不算一个男人！”
“我顾不得这么多！”
砰！
黑夜里传来一声枪响，一颗铅弹从黑夜中射来，很精准的打落侯君集手中的刀，大理寺官吏第一时间围上去将侯君集押倒在地。
狄仁杰顺着枪声回头看向雨夜的深处。
“顾青的这个东西可真管用。”李君羡从黑夜中走出，“大理寺卿，打扰了。”
“多谢李将军相助。”狄仁杰行礼。
“不客气，告辞了！”李君羡提着枪离开。
“放开我！”侯君集还在地上挣扎奈何大理寺的官吏死死抓着。
狄仁杰心中孤疑，李君羡慕一直都在戍守大明宫，这么巧就出现在这里，李世民就是李世民，这个枭雄年纪大了，人不糊涂，住在大明宫长安城的分吹草地他都看在眼中，自己能想到的，李世民一样可以想到。
狄仁杰安慰着这个刚刚被侯君集挟制的孩子，走入家中发现他的父母都被打晕过去了。
“收拾收拾，把人押进大理寺地牢。”
“是！”
这里还弥漫着一些火药的刺鼻味，李君羡扛着遂发枪一路走向长安城门，守卫长安城门的将领薛仁贵见到李军羡也疑惑道，“李将军，你这是。”
“遇上一些事情，耽搁了出城的时辰。”李君羡笑呵呵说道，笑呵呵拿出李二交给自己的令牌，“还要麻烦了。”
接过令牌，薛仁贵看了一眼郑重还给李君羡，“开城门放人。”
城门打开一道只能通过一个人的缝隙，刚走出李君羡突然回头对薛仁贵说道，“对了，侯君集是抓住了。”
薛仁贵郑重点头，“那便好。”
“走了！”李君羡晃了晃手中的遂发枪离开。
第六百四十九章 诱捕侯君集（三）
忙活了一夜，侯君集被押入了大理寺地牢，天已经蒙蒙亮了狄仁杰连官服都没脱疲惫的躺下。
李君羡来到大明宫向李二禀报着，“陛下，侯君集已经拿入大理寺。”
“狄仁杰审了吗？”李二沉声问着。
“回陛下。”王钦小声说道，“狄仁杰只是把人拿入了地牢，倒是还没有审讯。”
“朕明白了。”李二走在大明宫外的清晨散步，呼吸着新鲜空气说道，“传朕的话，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审侯君集。”
“陛下！”李君羡说道，“侯君集希望陛下可以放过他的家人。”
李二长叹一口气，“放过他的家人吧。”
“是！”王钦点头，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安排。
侯君集入狱了，朝中议论纷纷，顾青站在朝堂上朝臣们对于这件事只字不提，侯君集煽动各王兵临城下此罪就是造反，涉及王侯谁都不敢议论。
朝会依旧是以科举为核心开始谈论，顾青免了很多繁杂的事宜，对于很多不用提及的琐事直接就有六部各自自己处理，李承乾和以往一样，没有来上朝，皇位之上空荡荡，皇位之前站着顾青一人。
狄仁杰就睡了两个时辰接着忙碌眼前的事情。
收到大明宫太监传来的话，狄仁杰来到地牢看着落魄的侯君集。
“你是来奚落我的吗？”侯君集坐在墙角疲惫地说着。
“打开牢门。”狄仁杰吩咐身边的小吏，端着一碗姜汤放到侯君集的面前，“喝一口吧，驱寒。”
侯君集盯着狄仁杰没有任何动作。
“陛下派人来传话了。”狄仁杰叹息说道，“陛下放过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不会连坐。”
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侯君集开口，“是大明宫的陛下，还是甘露殿的。”
“大明宫的那位。”狄仁杰说的很平淡，“有些事情我不能做主，但是陛下也不想做一个薄凉的人，你的家人陛下不会杀了，不过由于你的作为，你的家人在长安已经待不下去。”
侯君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的这碗姜汤。
“你看看你自己。”狄仁杰说道，“你的孩子现在在长安人人喊打，你的妻女在长安被人们指指点点，他们活到这般境地都是拜你所赐！”
“狄仁杰你别说了，杀了我吧。”侯君集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在哭。
“我不能杀你。”狄仁杰说话道，“陛下更不让我审你，你想死就自己求陛下去。”
“陛下……”侯君集语气颤抖。
“你为了你自己的野心，因为你自己的冲动你所做的，连累的是自己最亲的人，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想过你的家人吗？不自量力！牢门的会开着，你自己去大明宫谢罪！”狄仁杰对侯君集说道，“侯君集，你也是一位驰骋疆场的将军，既然是个男人就做男人该做的事情，别让我狄仁杰看不起你。”
侯君集沉默不语，直到狄仁杰离开，他睁开通红的双眼一步步走出牢房，这里的官兵没有拦着自己，一直走出大理寺还是没有人拦着自己，无脸面对自己的家人，走出城门的时候依旧没有人来拦住自己。
眼泪留在疲惫的脸上，侯君集一步步朝着大明宫走去，赤脚踩着土地，随着脚步移动枷锁总是会发出声音。
穿着囚服来到大明宫前，侯君集噗通一声跪下，大声说道：“陛下！臣来请罪！”
大明宫毫无动静，李君羡冷眼看着这一幕。
王钦来到李二的身边，“陛下侯君集就跪在大明宫外请罪。”
“朕知道了。”李二手中的笔没有停下依旧在练字。
侯君集一下又一下的磕头，“陛下！侯君集前来请罪！”
大明宫还是一样的安静。
“陛下！侯君集前来请罪。”侯君集一直磕头，直到额头流出血还在磕着。
“将军，要不要我们赶走他。”一个小兵问李君羡。
“就让他跪着吧，等陛下旨意。”李君羡说话道，“如若陛下没有话语传出来，就让他跪死在这里。”
小兵吓的一个激灵，跪死在这里，一时间说不出话。
“陛下！”侯君集带着眼泪依旧大声，“侯君集前来请罪！”
一声一声清晰的磕头声，站在城头上的士兵听在耳中，谁都不知道侯君集为什么当初会煽动诸王来造反，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侯君集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李二拄着拐杖一步步来到，一直站到侯君集面前。
“陛下，臣侯君集前来请罪。”侯君集的意识早就已经模糊，直到看到眼前的拐杖和熟悉又苍老的脸，侯君集咧嘴一笑，昏厥当场。
“带他进来。”李二拄着拐杖往回走。
王钦立刻招呼几个太监把人拖进大明宫。
当侯君集醒来之后看到李二痴痴说道，“还请陛下赐罪。”
“你的罪过朕诛你九族都不为过。”李二说道，“这大唐江山有你一份功劳，你与尉迟恭，秦琼，牛进达他们一样，他们一个个都好好的，为什么你就要这么做。”
“臣觉得自己没得选。”侯君集说话道，“陛下！当年太子种种作为，我若不怎么做，他顾青必然会除了臣，太子让裴行俭来兵部，臣就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做到头了，当初想想凭什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踩在老夫的头上，现在想想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多说的。”侯君集从床榻上跪起再次磕头，“臣只求一死！还请陛下赐罪。”
李二失落转过身，“王钦。”
“老奴明白了。”王钦躬身说话道。
顾青坐在家中听到消息，侯君集被李二秘密处决了，没有斩首示众也没有昭告侯君集的罪行，年纪到了这个地步，李二不想让从长安那些老国公心寒，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个消息。
侯君集的家人也在一夕之间消失在长安，听着矮子的话像是被人安排出了长安城，李二少了一位当年一起的征战沙场的将领，少了一个从龙之臣。
第六百五十章 商道商道
“侯君集的家眷也是王钦给安排的吗？”
“是的。”矮子回答，“那日侯君集家眷离开长安的时候，王钦露过面。”
“这大明宫的那位是在处理李承乾留下的麻烦，御臣之道，这个李承乾会用其一却不知其二，留下了这个麻烦与李承乾脱不了关系，李二对朝中老国公一直很客气，李承乾却不以为然。”
矮子点头，“顾头儿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继续盯着宫中的动静，我就不信了唐俭背后的人还没有动静。”
“是！”
矮子离开之后，范健走来说话道，“家主，江南的那几个商人来了。”
“他们可算来了，看来之前的送礼是有用的。”顾青点头，“叫他们进来吧。”
江南商人走入顾家院落里，纷纷落座。
“都商量好了吗？”顾青坐在上头问着。
“回侯爷，我等都已经商量好了。”几个商人开口说话道，“关于之前定下的四成份子我们江南全部吃下了，只是修建的河道十年期限，我等希望是十五年。”
“十五年……”顾青迟疑说道，“太久了，十三年怎么样。”
几个商人小声议论了一番之后点头，“可以是十三年，但是我等有个条件，下次海贸，我们江南希望可以是第一支船队。”
“行。”顾青点头举杯而起，“希望我们一起发财。”
“多谢侯爷。”众人也举杯而起。
“有一件事其实想要你们再帮一个忙。”顾青接着说道。
“侯爷请讲。”众人说道。
“其实这件事也是和海贸有关。”顾青再次铺开地图，“我想在岭南以南的沿海也就是东海海岸线再建设一个港口。”
“再建设一个港口？”
“没错。”顾青说话道，“山海关的港口可以遍布东海，可是要下南海就有些不便利，所以我想着可以以江南为分界限在鄮县再次建设一个港口，这个地理位置可以用作南海与东海的中间站，连通南海与东海，只要可以去南海那么我们的船不止用仅限于东海一方。”
几个商人又是一番议论，迟疑说道：“可是……”
“我知道你们要的是利益与付出平衡，我也知道十三年对于你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只要你们可以帮我摆平鄮县的反对声以及选址，建设港口的一应人力物力全部由我们顾家来出，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
商人们纷纷笑呵呵点头。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意，能讨价还价不是一件坏事，说明了对方也想做成这笔生意，顾青很佩服这些商人可以接下修建河道这件事，“鄮县的事情敲定之后，你们在江南可以给我来信，我派人过来。”
“顾侯爷，其实我等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顾青放下酒杯。
李治一直站在不远处听着顾青与这些商人之间的对话，像是相互要求，有来有回，有时候不明白顾青的一些作为，不过细细想想那些生意之道还能明白不少。
几个商人互看一眼说道，“我们想要在江南也建设一个像顾侯爷这般的书院，科举在即来年以后会有更多的科举，江南士子众多，一直远望庙堂之高却不得踏入，对他们来说太可惜了。”
“当然可以，在下佩服诸位的谋略。”顾青连连拱手。
“侯爷过奖了。”几个商人也是纷纷拱手，“我等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这些商人离开之后，李治疑惑走上前，“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佩服他们呀。”顾青悠哉喝着茶水。
“江南为什么也要建设像你这样的书院。”李治追问。
“独食不能自己一个人，更不能只有幸苦没有甜头。”顾青平心静气对李治说道，“晋王殿下想想，要是这些江南商人联合起来要修河道，会不会有反对声音。”
“会！一定会！”李治很果断的回答。
“那就对了，他们就是想到这个，才会有这样的想法。”顾青接着说话道，“有了和我们一样的书院，他们回馈乡里可以挡住不少反对的声音，再者说这些商人能够代表全部的江南商人吗？显然不是，他们得到了这么多的份子，一定会有其他的江南商人不服气。”
“纵使其他的江南商人想要针对他们，有了这座书院，他们就收拢了人心，不论商贾有多大，他们的利益有大多，谁能够得到民心，谁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回馈给乡里，乡里就会知道谁是想着他们，从事农桑给谁从事都是一样，为什么不向对自己好的人去做呢？商道商道，有时候原因就是大同小异，最重要的还是名声！”
“学到了。”李治点头。
“所以晋王心中要明白，不管你有多富有，多么有钱还是有多大的权利，你要记得回馈。”顾青耐心说道，“只要得到了民心，你才能持续的发展，民为重，君为轻是一个道理，你可以成为上层人，可是你的眼里不能只有上层人，还有下层的劳苦也要看在眼中，一个人心薄凉的人不管他多么的有钱有势，也走不了多远。”
“皇兄，顾青大哥！”小兕子在屋中喊道，“可以吃饭啦。”
见李治还在思考，顾青一拍他的肩膀，“别想这么多了，先吃饭吧。”
李治点头，不过顾青的话还是在他心中打开了一扇新大门，所谓人心可畏，谁都可以看到人心险恶的一面，又有多少看到人心善的一面。
杨胜带着自己的家人掐着饭点而来，
饭后顾青瞅着杨胜。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杨胜饭后还是喜欢咬着草根看田地发呆。
“最近来我家蹭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顾青手撑着下巴。
“我媳妇要在你家学厨艺。”杨胜用草根剃去牙间的肉，“不得不说你的家饭食越来越好吃了，尤其是红烧肉，我闺女心心念念要来你家吃。”
“呵呵，都是借口。”顾青躺在草地上，“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唐俭背后的人，那个家伙一直不露面我心里一直不踏实。”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不必慈悲
杨胜带着一家子回家了，武媚正在和狄仁杰的媳妇李婉有说有笑，过些日子狄仁杰的孩子也该出生了，想着一切，顾青看向工厂如今的工厂营收已经的到了一个瓶颈期，各项作坊的收入也逐渐开始饱和，可是书院的学子一直在增加，此消彼长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是时候在高句丽与倭国建设分厂了，顾青对范健说话道，“你先去工厂招呼一声，我有事情和工厂所有工头说话，有大事情要办。”
“是。”范健急急忙忙去办事。
顾青在自己家中拿几样图纸都收拾了一番，一些不能在中原做的东西都可以拿到海外去做。
“丫头，我去一趟工厂。”
顾青对武媚招呼了一声，急急忙忙离开家走向工厂。
张杰收到范健的话早就准备好了，工厂的所有核心人员与工头都在这里等待着，侯爷平日里不怎么来工厂，今日难得来一次还说是有大事，莫非工厂要出什么新物件了？
焦急等在工厂外，张杰见到顾青来了，急忙迎上前，“侯爷，有新事物要做了吗？”
“都准备好了吗？”顾青问着。
“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侯爷。”张杰带着顾青来到工厂一处会议室，这里坐着不少人都是工厂的核心人员。
“见过侯爷！”
众人看到顾青纷纷行礼。
“好了，好了，不用多礼。”顾青开口说道，“我来这里主要是想要说几件事，我们要建设分厂。”
建设分厂？众人纷纷议论，当初不是在剑南道建设了一个分厂了吗，怎么又要建分厂了？
“都别说话。”张杰一声喝道，场面再次恢复安静。
“我知道你们的疑虑。”顾青开口说着，“这些年工厂有这番成就离不开诸位的功劳，可是诸位也都看到了如今工厂的收入虽然稳中有升，但是也进入了一个瓶颈，所以我以为是时候开分厂了。”
“这次的分厂，我打算开在倭国与高句丽。”顾青说道。
此话一落议论声更加大。
“都安静！”张杰再次拍案说道，“听侯爷的。”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挣钱机会给倭国和高句丽的人去挣钱？”顾青在黑板上画出几条线，“我说说我的想法，第一我可以在倭国与高句丽使用非常廉价的劳动力，说的再明白一些倭国与高句丽的工人，他们的酬劳会非常少，我们要用他们低廉的劳动力，来增加我们的收入。”
“要是活都给他们做了，我们的钱不就少了吗？”有人提出问题。
“这么说吧。”顾青开口再次解释道，“你们都知道我会做琉璃，可是琉璃这个东西我一直压着不让你们做，是因为烧制琉璃会污染空气，这是我不愿意做的，可要是在倭国这个海岛之上我们就可以不用有这么大的顾虑。”
“活都给他们做了，可是大家的钱依旧不会少。”顾青再次说道，“比如说一块玻璃需要的人工费要三百文，我们给倭国人的工钱是五十文，但从倭国运到中原到了我们手里再次小小加工一下就是二百五十文，我们拿到手的就是二百五文，甚至倭国人拿三十文还是二十文，这些我们都不用在乎。”
“可是倭国人会给我们干活吗？”
顾青冷笑着说道，“今年的下半年还会有一次海贸，到时候会大规模的人进入倭国，倭国人给我们做牲口我们可以给他们饭吃，但是他们要是不配合，那倭国就等着亡国灭种吧。”
听到这句话众人打了一个激灵，张杰听杨胜说过，顾青心中对倭国有一种莫名的仇恨，当初东海发生的事情他也听说过，据说是顾青谋划让一座火山爆发了，倭国的火山很多，要是再引爆几座火山，屠灭倭国甚至不用耗费大量的人力就可以把倭国给亡了。
“总之脏活累活全部给倭国人去做，我们工厂的人只要到了倭国，那就是倭国的贵族，你们可以把所有的倭国人踩在脚下，千万不要客气，只要我们一个大唐人死在倭国，我就引爆一座倭国的火山。”
“目前我手中有几样买卖可以在倭国做。”顾青开口说着话，“玻璃，香水，砖石，矿石，今年秋季开赴倭国去建厂，张杰你负责制定人选！在这里我再补充一点，谁都不许娶倭国的女人，他们的女人更不能做大唐的妾室，要是我知道谁这么做了，别怪我不客气！”
“谁愿意娶牲口。”有人笑着。
顾青把手中的几张图纸交给张杰，“这些都交给你来分配了，入秋前给我一个答复，千万不要在意倭国人死活，往死里榨干他们。”
“我知道了。”张杰点头。
“天色不早了，诸位也早点回家休息吧。顾青让他们离开。
工厂一到夜里也安静了下来，张杰还是疑虑，“侯爷，对倭国真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你这么怜悯做什么。”顾青冷笑着，“如今的倭国不是大唐的对手，小小弹丸之地，随时都可以屠了他！这一次在倭国建设分厂给倭国一口饭吃我已经很慈悲了，一旦倭国有任何反抗的苗头，我要杀的倭国海岛无人烟。”
“海贸就是入侵，海贸就是战争！”顾青低声说着，“我从来没有想过海贸是平等的交换，对方的手中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没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格，更没有和我们说话的资格，”
“倭国人的死活和我大唐律法有什么关系。”顾青对张杰耐心说道，“世界是很残酷的，在倭国发展工业就要把倭国往死里整，不要给他们任何的怜悯和慈悲，大唐人背后是强大到让万邦颤栗的大唐，这是我们实力。”
“我知道了，你是要抽着倭国的血来滋养大唐。”张杰看着星空说着话。
“只要倭国有一点反抗的念头，就给我捏死！”顾青冷声说道，“不要和他们讲慈悲，他们没资格。”
第六百五十二章 拷问唐俭
“那高句丽要怎么办。”张杰接着问道。
“高句丽王现在也恨不得抽干倭国。”顾青笑着说话道，“对于高句丽我们可以客气一些，不要逼的太紧，给他们五成利益已经很客气了，高句丽王如今会死刑塌地的跟着大唐，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高句丽一旦变天，他们也一样会死的很惨。”
张杰不懂顾青的赶尽杀绝，不过看的明白的是顾青是真的想要大唐更加的强大，抽干倭国的血可以让大唐更加壮大。
“往后会有一个大航海时代。”顾青对张杰说着话，“我们要掌握先机，率先吃下最肥美的一块。”
“我会安排下来，但时候你过一眼，要是行的话，入秋就动身开赴倭国。”张杰回话道。
第二日，早朝
顾青俨然成为了皇位下的第一人，此刻正在讨论着一个话题。
“大举进攻倭国？为何？”褚遂良问道。
“其实也算不上大举进攻。”顾青解释着，“下一次海贸的规模会非常非常大，很多人都会入海，这一次我们还是前往倭国，只是去倭国的不少是大唐的商人，我需要大唐的军队护送。”
“敢问相国出兵多少。”裴行俭上前一步。
“不用多，一万足以。”顾青淡定说着话。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问题，出兵是护送，最重要的目的是保护我们大唐的商人。”
看着顾青说话时带着的微笑，褚遂良看得出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顾青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下了朝，褚遂良拦住顾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去倭国做生意。”顾青淡定说着话。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吗？”褚遂良拉着顾青避开人群问道，“上一次出海去倭国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朝中虽然没有太多的声音，只是因为这件事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要是闹大了怕是朝中会有非议，如今正是科举在即的时候，顾青你能不能少折腾。”
“不行，我已经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顾青回答。
“没得商量？”褚遂良接着问。
“你主持科举，我做生意，咱们各司其职不是挺好的嘛。”顾青对褚遂良接着说道，“老褚，不论我做什么，我会自己做的干净利落绝对不会留下什么隐患，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唐俭的事情怎么办？”褚遂良又说道。
“唐俭还要在大理寺多呆一段时间，唐俭背后的人不出来，我不会撒手的。”顾青点着头，“对方不是冲着别人来的，是冲着我来的。”
“你呀你。”褚遂良摇头，“罢了，各地的学子已经在往长安赶了，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放心，你先去忙活吧。”顾青说话道“我去大理寺看看唐俭。”
褚遂良不知道说什么好，挥挥衣袖离开。
走出承天门，顾青一路来到大理寺，一群大理寺官吏见到顾青也是纷纷行礼，当初那个是不是来大理寺长住的顾青，如今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人物竟然成了相国。
“老师，你怎么来了？”狄仁杰疑惑。
“我来看看唐俭，他人还好吗？”
“就在地牢，老师随我来吧。”狄仁杰带着顾青走向地牢，“之前我盘问几次，这个唐俭只说自己有冤，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一直不说。”
走入地牢，顾青就看到上官仪和杨师道正在下棋。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顾青打断两人的对弈。
“顾青？你怎么来了。”上官仪诧异，“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还算平稳，你放心。”顾青说着话，四周的人慢慢靠过来纷纷问着话，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你们不要着急，等一切都过去了自然会放你们出去。”顾青拱手说着话。
“侯爷。”李义府一把鼻涕一把泪，“侯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大男人哭什么哭，就当在这里休假了。”顾青说道，“唐俭在哪里？”
说道唐俭，李义府一扫悲痛的情绪，“那老小子就在里面的牢房，侯爷随我来。”
唐俭是这群人中最被孤立的一个，顾青走到他的牢房前，虽然没有上锁不过还是关着。
“唐俭？”
听到呼唤声落魄的唐俭抬起头，“顾青！？”
推门走入，顾青看着他说道，“据说你在这里过的并不好。”
“顾青！老夫与你不干休。”
“什么干休不干休的。”顾青笑呵呵说着话，“你现在落在我手里，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和我说话的？”
“顾青，你到底想做什么！”唐俭大声喝道。
长叹一口气，顾青招呼几个狱卒过来。
“侯爷什么吩咐。”狱卒非常恭敬。
“把你们大理寺的刑具全部拿过来。”顾青慢声说着。
唐俭听到这话陡然睁大了眼，颤巍巍起身，“顾青，你还想屈打成招不成？老夫舍得一身剐，你就算打死老夫，老夫也绝对不会服你。”
“看你这话说的，我能打死你吗？我是那种人吗？”顾青看着狱卒把一个个刑具搬来，“我是个好人，我不会杀人！我顶多让你生不如死，据说你很喜欢太监，不如我把你给阉了，送入宫中如何？”
见顾青拿着一把大剪刀，唐俭步步后退，“顾青，你不要过来！”
“说！”顾青提着剪刀，“在你背后是谁在出谋划策！”
“我背后没有人！”唐俭说话道。
“还不老实！”顾青冷声说道，“来人，把他架起来！”
“是！”
一群狱卒上前把唐俭给架了起来。
“不老实是吧。”顾青提着剪刀，伸向唐俭的要害！
“慢着！”唐俭颤颤巍巍说着话，“顾青，我要是说出那个人所在老夫一定会死。”
顾青森冷一笑：“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是对我说的，乖，说出来。”
“我……”唐俭刚想交代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侯爷，侯爷！”狱卒慌张而来，“不好了！”
“咋滴了？”顾青转身看去。
“陛下来了！”狱卒慌张说着话，“现在就在大理寺外。”
“呼……”唐俭长出一口气，差点要哭了。
第六四十五章 大考在即
“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顾青招呼牢门外的众人，“你们都赶紧回去，坐牢坐成这个样子，被陛下看见了还怎么得了。”
听到话一群官员急忙回到自己房间保持安静，动作非常之快。
“把这些东西刑具全部撤下去，赶紧的。”顾青好着牢房过道看了一眼趁着李承乾还没来，一切都收拾干净。
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李承乾终于在狄仁杰的带路之下一路来到大理寺地牢，见他看着四周一路来到唐俭的牢房之前。
“陛下！”唐俭立刻行礼。
李承乾看向一旁的顾青，“顾青，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莒国公。”顾青一手搭在唐俭的肩膀上，“据说莒国公一进大理寺地牢就浑身不爽利，臣就前来给莒国公看看身子，莒国公？对不对！”
唐俭感受着顾青的语气低头闷不做声。
李承乾颔首说道，“狄仁杰。”
“臣在。”狄仁杰上前一步。
“朕听闻莒国公是长安纵火？”李承乾问着。
“如今查到的确实是莒国公长安纵火。”狄仁杰回答说着话，“但是莒国公说自己并没有放火，是不是有人谋害莒国公如今尚且不明，要真有人谋害在大理寺地牢是最安全的。”
“所以要把莒国公关到什么时候。”
李承乾问着这话目光一直看着顾青。
安静的牢房之中，狄仁杰回话说道，“倘若莒国公真有人要谋害莒国公只要抓到想要谋害之人便可。”
“顾青，你随朕来。”李承乾开口说道。
拍了拍唐俭的肩膀，顾青微笑跟着李承乾一路走出地牢，来到大理寺院落之中。
“顾青，什么时候可以放了唐俭。”李承乾冷声说着话，“朕知道你和唐俭之间有恩怨，但唐俭是当年父皇的从龙之臣，有些事情得过且过，你不要咬的太死了。”
“陛下。”顾青也对李承乾说道，“你放心，唐俭的性命在大理寺很安全，但是走出大理寺之后他的命会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这话李承乾眼皮直跳，“顾青你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大理寺查明之后自会交给陛下。”顾青慢声说着话，“至于唐俭的性命，大理寺与我都会保住他，这个你可以放心。”
“如此便好。”李承乾说完便离开了。
顾青走回地牢，“陛下已经走了，你们都放心吧。”
众人也是长出一口气，要是被陛下知道一群人住在大理寺地牢有酒有肉潇洒快活，也不知道李承乾的三观会碎成什么模样。
再次来到唐俭的牢房前，顾青瞅着唐俭说道，“既然陛下开口了，我自然不会杀你，你背后的人是谁，你还是不愿意说出口？”
“我不能说出来他是谁。”唐俭使劲摇头。
“来人上刑具！”顾青一声大喝！
“顾青！”唐俭吓的站起身，“你到底还是要屈打成招！陛下已经来过了，老夫要是有个好歹你顾青也没果子吃。”
“哈哈哈哈。”顾青阿谀一笑，“开玩笑的，我是那种人吗？”
唐家：“……”
“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顾青转身走出牢房对狱卒说道，“这些日子牢房中的诸位都大鱼大肉伺候，钱我会让我顾家的人送来，所有人都有酒有肉，至于唐俭！他只能喝稀粥馒头！”
“多谢侯爷。”狱卒笑开了话。
唐俭呼吸起伏不定。
刚走了两步顾青回头问唐俭，“真的不说？”
“不说！老夫就算饿死有不会说！”唐俭立场坚定。
深深点头，顾青认真对狱卒说着话，“那馒头也不用给了，就给他喝稀粥。”
“是！”狱卒不住点头。
正如顾青所说，大理寺地牢开饭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大鱼大肉的吃着，只有唐俭独自一个人面对一碗白粥，看着别人大快朵颐，唐俭使劲咽下一口唾沫，“欺人太甚！”
奈何这里有不少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进了大理寺，唐俭在这里很孤立，非常的孤立。
长安五月天，长安很热闹，一时间人声鼎沸，各个酒馆酒楼因为这一次科举的人潮挣的盆满钵满，官兵忙碌的维持秩序，褚遂良站在楼台之上慢着喏大长安的风光，“这是盛世吧。”
“还远着呢。”顾青微笑说话道。
“侯爷。”许敬宗低声说着话，“如今尚书省正在全力准备三日后的科举开考。”
听着许敬宗讨好的语气，顾青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幸苦了！若是这次科举顺利举行，你想要什么好处。”
“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事情岂敢要好处。”
“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再如此遮遮掩掩我就不客气了。”
“那下官就说了。”许敬宗看了眼顾青的脸色，“下官有一位同乡了，如今是门下省的一个小黄门，下官想要他入尚书省为官，做一个门前小吏也好，熟人好办事。”
“你和现在在大理寺地牢的吏部尚书杨师道说一声，就说是我安排的。”顾青对许敬宗耐心说道，“你现在也是尚书令了，你可以在朝中建立你自己的手足，不过别太过了。”
“下官明白。”许敬宗收到话就离开。
两人之间的对话，褚遂良听在耳中，“要说如今朝中你顾青的权势滔天，可是许敬宗这个人……”
“他怎么了？”
褚遂良看着许敬宗的背影，“此人深得官场之道，这种非常会审时度势，你可别把他想的太忠心，小心养虎为患。”
“所以才让你们去相互制衡。”顾青看着还有不少的人流涌入长安城，“是时候把上官仪这些人放出来了，科举之后朝堂的竞争会很激烈，六部之中谁有本事谁就可以坐在上位，不再有什么人情世故，有的就只有本事。”
“你肃清了朝堂为的就是这个？”
“还能为了什么。”顾青悠悠说着话，“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废除相国之位，自我之后大唐再无相国，相国的权利太大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师徒交谈（一）
“不是相国的权力太大，是你顾青的权力太大了。”褚遂良纠正顾青的说法，“历朝历代之中不乏有吕不韦这样的相国存在，你顾青就是其中之一，大唐立足以来从未有过像你这般可以独揽朝中权势滔天的人物出现。”
“感觉你在骂我。”
褚遂良看向长安城外，“顾青，你继承着房玄龄的衣钵，身负朝中旧人对你的期望，魏征，岑文本，李淳风，阎立本，乃至大明宫，陛下把这个重担交给你，你若是辜负了这些人，你会背负起千古骂名。”
“老褚，你一定要把气氛搞的这么销魂吗？”顾青放松着身体享受阳光。
“我发现给你这人说话特别费劲。”褚遂良瞅着顾青。
“我就是想着早点整顿完朝堂，然后撂挑子走人。”顾青笑呵呵，“你别把我想的多么厉害！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市井小民，想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你要是撂挑子了，那我们怎么办？”
顾青轻蔑一笑，“关我屁事。”
“你果然还是这幅臭德行！”褚遂良指着顾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儿子都会喊你爹了，你就不会多做一些事吗？”
“这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总感觉这么些年谁都在长进，就你顾青还是一副老样子。”褚遂良开口说着话，“在你心里，好像什么都比不上你的逍遥日子重要。”
朱雀大街的承天门前，这里摆出一个空地，就在这里要进行接下来的科举。
书院里的夫子们这些日子也忙坏了，一边要给去科举的学子登案造册，年老的夫子们还要为最后的选题争论不休！
李淳风想要多加几道算术题目，可是岑文本又想加入几道政事题目，还有孔颖达带出来的儒家夫子要对加几道题目，洋洋洒洒一张考卷之上，分门别类数十道题目，这些题目参加科举的学子们至少要考四个时辰。
“孔老夫子多加几道题吧。”房遗直对孔颖达说着话，“这么争论也没有一个结果。”
看着这个场面一旁的李治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分卷考呢？”
“嗯？”
众人侧目看向李治。
李治一时间被这些老夫子看的一脸通红，“诸位夫子不要见怪，本王也就随口说说，告退告退！”
李治说法确实是一个办法，要是分门考试每个学科都可以自己出一卷考题，可是这么考的话科考的时间就要延长了，原本一天考试半月就可以揭榜，要是多一个考卷的话就要延期，甚至要考半月，揭榜的时间也是要延后。
“众人看向李泰。”
“你们看本王做什么？”李泰浑身不舒服。
房遗直推了推李泰说话道，“你去一趟中书省，三日后就是科举了，书院是不是可以把尸体分成学科多出几卷。”
“你自己怎么不去。”李泰推诿。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也明白，自从李承乾继位之后李泰一直带着他自己的家人一直住在书中，连长安都不进去了，都是皇家的旧账，众人心中明白，也不想提及。
“还是我去跑一趟吧。”房遗直急急忙忙离开。
顾青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见到房遗直骑着快马而来，“房兄。”
“顾青！”房遗直拉住缰绳，“长安科举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顾青点头回答，“承天门前的考场已经摆开了，三日后就可以顺利开考，你这是回长安。”
“还不是书院的考题给闹的。”房遗直长叹一口气，“夫子们都想在考卷中多加几题，一张考卷就洋洋洒洒几十题，我们想过与其这样就分开学科来考，每个学科各自出题，我这是要去中书省报备一下，要是可以，书院的考卷就可以写出来了。”
“那也好，抓紧吧，别耽搁了。”
房遗直策马而起朝着长安而去。
顾青一路走着，没想到书院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层面，有些事情只要给他们一个方向，他们就会走接下来的四五六步，真的不能小看古人，只要给他们一个开端或许他们可以走的比后世更远，就像书院里的滑翔翼，只要给他们一个概念，他们实践之后就可以做出滑翔翼的雏形。
智慧是一个文明发展的必要，任何东西都可以限制，但是不能限制智慧，生产是文明发展的第一东西，决定生产的就是智慧，上古先贤留下来的智慧传承至今，在后世人手中一步步的实现，这就是智慧的奇妙之处。
先贤一个模糊的概念，横跨百年之后就会有后人将其实现。
浑天仪，地动仪甚至是司南，这些东西都是先贤智慧的结晶，他们的传承造福着后人。
“想什么呢？”李治打断顾青。
回过神顾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村子里，回头看见李治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子，看着模样是村子里的女孩子，“这就是晋王殿下的知己了？”
她羞红着脸低头。
“怎么样！”李治笑呵呵说话。
顾青上下打量着说话道“适合自己就好，多么美好的青春，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辜负了！”
“那是自然！”李治使劲点头，“长安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不出意外三日后就可以开考。”顾青回答道，“晋王殿下这是去做什么？”
“我们去放纸鸢。”李治提了提手中的纸鸢，“你可别和我皇兄说啊，要是被皇兄知道了，我又少不了被他一顿数落。”
“我知道了，我会和胖子说的。”
“哼！”李治扭头带着人离开。
村子里很安宁，书院里读书声郎朗，村民们在田野里劳作，顾青看到房玄龄走上前坐在他的身边，“老师，天气还有些清冷。”
“不妨事。”房玄龄笑呵呵说话，看着田野里劳作的村民，“多么好的景象，多少年了，这些日子天天看着这些老朽心中踏实。”
房玄龄已经老态龙钟，从朝堂之上退下来之后，这些日子房玄龄老的特别快。
第六百四十七章 师徒谈心（二）
“老师，马上就要科举了，你放心一切都很平稳。”
房玄龄微微点头。
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想要对房玄龄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可有些话咽在喉咙口总是会说不出来，总感觉有些话说了也没用。
“最近朝中的事情很复杂吧。”房玄龄终于开了口。
“确实。”顾青看着田地里的情况回答道，“朝中就像一潭浑水，我想要让水清澈一些，如今表面上看起来是清澈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水底有没有大鱼，不把大鱼抓出来，只要大鱼翻腾几下好不容易清澈的水就又会浑浊起来。”
“你不放心？”房玄龄坐在树桩上说着话。
“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我怎么放心。”顾青看到脚边爬过一直蚂蚁，“老师认识唐俭吗？”
“认识，一个恃才傲物的人。”房玄龄回答。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唐俭有关，有时候我觉得他只是想得到他应该有的待遇，这个想法不过分，被陛下雪藏了这么多年，人都会有些怨气，可是做法却让我很鄙夷，我不喜欢他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要制衡我可以，但是也要正大光明的制衡我。”
“顾青，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房玄龄突然笑了。
“就是觉得他们不够光明正大，虽然我也有些损人利己。”顾青也说话道。
“对付唐俭，你心里有一种挫败感，但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房玄龄慢声说着，“你很想找出唐俭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可是你又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是也不是？”
“是。”
“为何如此在意呢？”房玄龄反问，“把你眼下的事情做好就好了，对方出手你就反击，对方要是不出手你大可以相安无事，至于唐俭你可以先押着他，直到你把朝堂稳定。”
“老师，我明白了。”
“现在你心里还有挫败感吗？”房玄龄说话着。
“没有了。”顾青点头，“他在暗我在明，整个朝堂都是我的人！只要他敢动我就敢拿住他，我的优势比他要大很多。”
房玄龄中肯的点头，“这就对了。”
“父亲。”房遗爱带着一堆糕点而来，“这些糕点我放屋里了。”
“嗯！”房玄龄微微点头。
“遗爱老弟。”顾青招手说道。
“你也在啊。”房遗爱笑呵呵上前说道：“最近如何？”
“朝中事情烦着呢。”顾青悠悠开口说这话，“你呢，最近如何了。”
“还能怎么办。”说到这个房遗爱的表情也开始失落，“顾青，你现在也是相国了，军中是不是有位置了，赶紧给我折腾一个。”
房夫人走来就揪起房遗爱的耳朵，“好你个臭小子，一来就向顾青要官位，入军入军，你小子满脑袋有点正经事吗？”
“娘，疼！”房遗爱挣扎着。
看着这一幕顾青笑出声，“房兄，最近已经没有什么战事了，反正最近几年都不会打仗，顶多边疆小国互相闹事，和我们也八竿子打不着，就算入军你可能也打不了仗。”
“就是。”房夫人附和说道，“你呀你，好好和人家顾青学学！别整日瓷马二愣！”
“真的没了吗？”房遗爱小声问着。
“还问！”房夫人尖声大喝。
房遗爱立刻住口。
“顾青留下来吃饭吧。”房夫人提溜着两条鱼，“村子里刚抓上河的鱼，陪我家老头子喝上几杯。”
“好！”顾青点头。
说着话，房遗爱扯了扯顾青的衣角，“顾青，你说我过的悲惨不悲惨。”
“挺好的。”搭着房遗爱的肩膀，顾青说道，“你父母都在你的身边，你还有一个很有本事的哥哥，家中什么事情都不用你糟心，你想想我。”
房遗爱呆愣看着顾青，认识顾青这么多年，顾青孤身一人来到长安的，没有亲人只有一个老师父孙思邈，在很多人的心中顾青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是孙思邈从大山里带出来的。
房家饭局，顾青吃着房夫人做的菜，“师母的手艺真好。”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房夫人笑呵呵说着话，“哪有你顾青的手艺好，长安的权贵谁不知道你顾家的饭食是全长安最好的。”
“师母过奖了。”顾青给房玄龄倒下酒水。
“我吃饱了。”房遗爱放下碗筷，“父亲，母亲，我先回去了。”
“等等！”房夫人拿着一些新衣服交给房遗爱，“马上就换季了，记得注意冷暖。”
“嗯，孩儿知道了。”房遗爱接过衣服。
这一幕让顾青很暖心，看着天色也不早了站起身说道，“老师，我也先回去了。”
房玄龄抬头看着顾青说道，“嗯，早点回去吧，有件事你要时刻记住，你如今是相国了，既然你想肃清朝堂你自己也要以身作则，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要徇私。”
“学生明白。”顾青回答，“学生绝对不会给遗爱老弟私自安排军中官位。”
刚走出家门的房遗爱一个粗咧差点没站住。
“回去吧。”房玄龄摆摆手。
“哎。”
顾青和房遗爱离开之后，家中只剩下了老夫妻两人，房夫人对房玄龄说道，“老头子，现在顾青那小子很累吧。”
“他倒是不累，如今朝中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在抓。”房玄龄喝着酒水说话道：“他是压力大，有些事情他心里有数，但是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倒是不用太担心，朝中骨干都还在，会帮着顾青做事情，中书省的官吏都是老夫一手带出来的，还有褚遂良在，朝中那些老将军都看着顾青，顾青不会乱来，也不敢做错，况且还有大明宫的那位。”
“一把大年纪了，少喝点。”房夫人拿过房玄龄的酒水给他沏上一杯热茶，“大郎是个有本事的孩子，顾青也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依旧是二郎这小子一天到晚想着要入军，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
说着话，房夫人看向房玄龄，“老头子，大唐这些年到底还会不会有战事了？”
“有！”房玄龄点头，“当年顾青和陛下在倭国做了很多文章，现在也该动手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李承乾的学政（一）
“倭国啊。”房夫人感叹着，“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上一次倭国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还听村子里的人说，打算把作坊开到倭国去，让倭国人给我们中原人干活。”
“年纪大了，犯不着为了这些事情操心劳神。”房玄龄对自己夫人开口，“收拾一下，早些休息吧。”
“你也早点睡吧。”房夫人收拾着碗筷说话道，“也不知道隔壁的魏老头身子骨怎么样了，你去瞧瞧他，当初咱们刚来的时候，人家没少向村子里的介绍我们。”
“一个小小的村子，如今是堪比长安城存在，这里可比长安风光多了，过些日子陛下也会搬到村子里来，宫中派了好几次人来选址了。”房玄龄说这着起身，走出家门走向隔壁的魏征家。
魏征正在喝着小酒，看着一卷书。
“魏老头，今日可好？”房玄龄走入院落。
“好着呢，就是夜里茅厕上的多。”魏征笑呵呵说着话，“你呢？”
“老夫比你可好多了。”房玄龄笑着说话道，“顾青那小子刚在老夫家中吃了饭。”
“那小子和你都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房玄龄走进魏征家中，这里没多少家具，不过吃的倒是有菜有肉，“都是一些朝中的事情，不过这小子做事老夫也放心。”
“马上就要科举大考了。”魏征说道，“书院那些家伙一个个忙的都不可开交，乐得他们忙活，多少年了大唐读书人会越来越多的，越来越多的贫寒子弟会成为士大夫。”
“天下士大夫出书院。”房玄龄低声说着话，“当年话语现在真的应验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魏征也说道。
回到家中，顾青看到狄仁杰和李治正在下棋。
“你回来啦。”李治抬头看着顾青，“父皇派人来村子里看了，看来不久就要住在村子里来了，顾青你要给我父皇盖房子。”
“不盖。”顾青很果断拒绝。
“为啥！”
“我懒！”
“晋王殿下该落子了。”狄仁杰催着。
李治长叹一口气落子，“狄仁杰，一个治理朝政又权势滔天的人，怎么就这么懒！这世道是怎么了，像顾青这种人都能做相国了。”
武媚关好房门，“孩子都已经睡下了。”
“嗯。”顾青点着头坐在自己书房，目光落在了地图上，“对了，丫头！工厂要扩建到倭国，张杰名册拿过来了没有？”
“没呢？”武媚端着一杯茶水而来，“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会轻易拍板，工厂里的人倒是怕扩建之后你会把人派到倭国。”
“我们的人只要去几个代表的就可以了。”顾青在地图上圈下几个地点，“在倭国的分厂，让倭国人干活就好，派几个会做事的人指挥倭国人。”
“倭国谁也没去过。”武媚开口说着，“再说了，有家室的人谁愿意远走他乡。”
揽着武媚在怀中，顾青低声说着，“高阳呢？还在大明宫？”
“嗯。”武媚低声回答说着话，“宫里派人来丈量土地了，皇家的人虽然没说要我们出钱出力，不过该出的妾身还是觉得应该出，到时候选址定下来的之后，我们顾家也会是要出一份力，看着架势也没想在村子里盖一个宫殿。”
“给他们盖衣一个庄院大小的吧。”顾青指着自己画出的点，“这是村子的东岸，那里地势高可以俯瞰整个村子，就选在这里吧，也不会太打扰村子里的村民，还有书院的占地面积也要在扩大，我打算把村子背面的林子都砍了，书院也是一直延伸出，一直到通向长安的官道边上。”
“这些事情夫君做主就好。”武媚点着头。
“你是家里的主妇，家中的钱财都是你管着，怎么着也要你点头。”说着顾青的手脚开始不老实。
“夫君别闹。”武媚挣扎着。
甘露殿，李承乾彻夜难眠坐着，眼前是三省六部呈上来的奏报，这些奏报都是关于三省六部的安排的，这次要录用的官吏六部上报需要多少官员补充。
“陛下！”裴行俭低声说道，“这些奏报都已经批复好了，还请陛下过一眼。”
“都已经批复好了，还给朕看做什么！”李承乾苦笑，心中很无力，权力被架空至今，朝堂运转正常，长安民声一片叫好，顾青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好，可是这些偏偏不是做的，人人都在歌颂自己的父皇，歌颂如今的科举，歌颂从朝堂甚至他顾青，可是偏偏没有自己。
李承乾无力说道，“裴行俭。”
“臣在。”
“朕问你，在你心里你希望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承乾开口问道，“在你们心里朕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个问题，臣不敢回答。”裴行俭躬身行礼。
“朕要你说。”李承乾盯着裴行俭。
“那臣就说了！”裴行俭开口说道，“太上皇在位之时，礼贤下士，纳谏，勤政，敢问陛下，您与太上皇之间差了多少，说句不中听的话，陛下能有太上皇的几分风采。”
“你觉得朕还要向他顾青礼贤下士？”
“臣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对于陛下来说，陛下需要的不是坐在上面，而是走下去，看看朝堂的臣子怎么做事。”裴行俭说道，“就像臣，当初臣为长安令之时，没有一个人服臣，长安令上上下下都在排斥臣说臣是一个毛头小子，当时臣要清查长安民户，整个长安令没有一二个人听我的，臣只好自己一个人背着一大堆的名册一个个敲响长安百姓的家门来清查，从早上解除宵禁开始到了傍晚宵禁为止，那时候没少受到白眼和冷嘲热讽。”
“当初书院的夫子与臣说过。”裴行俭看了一眼李承乾的脸色，“你不要想着别人怎么看你，你需要的是你该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说朕想要亲政就必须走出甘露殿。”李承乾疑惑。
“陛下，走下去看看吧，看看朝臣，看看百姓。”裴行俭低声说着，“只要陛下肯走下去，一定收益匪浅。”
第六百四十九章 李承乾学政（二）
“他顾青整日游手好闲，他一见到晚就知道在家里数银钱。”李承乾笑的很苦涩，“裴行俭，你居然让我学他，莫非朕也要像顾青那样，整日在宫中游手好闲！”
“就算陛下在宫中游手好闲，朝堂之上相国与褚遂良等大臣也会将朝堂打理好。”裴行俭说道。
“你放肆！”像是一根线绷断了弦，李承乾对裴行俭怒吼。
裴行俭躬身又恢复了安静。
回过神，李承乾冷静下来之后，“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
第二日的早朝，朝会依旧和之前一样融洽，有些争论也有些犟嘴，顾青看着场面说道，“行了，行了，别吵吵，户部先说。”
“下官以为若是新任官吏上来，俸禄应当减半甚至不发。”户部尚书说道。
“不可！”吏部的人也说道，“朝中官员俸禄要是减半，接下来吏治会很难做，况且还是新任官员，下官以为应该按照原本份额给。”
“你知道一来一往要多少银钱吗？”户部登时不乐意了。
户部说的有理，吏部说的也没错，顾青这个时候有些明白李二坐在上头的心情，眼下上朝的朝臣只有寥寥十多人，国公老将军早就不来了。
“我等来晚了。”
听到说话声众人回头看去，上官仪，李义府杨师道等一群被拿入大理寺官吏全部放出来了。
“其实诸位的说法我都听到了。”上官仪说话道，“在下看来，其实对于将来朝中新官吏的俸禄我们可以延期发放，在试用结束之后，留下最优秀发足全部俸禄，下排的官吏可以减半，不知道诸位这样想如何，可以在试用结束之后一起发放俸禄。”
众人没说什么。
顾青看着打量着李义府，“我为何看你从大理寺出来还是闷闷不乐，要不我再让你回去关个一年半载。”
“不必了。”李义府连连退后生怕自己在回去。
细细一想，顾青回忆着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不知道谁和自己也这么说过。
褚遂良说道，“那么俸禄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样吧。”顾青打断他们的话语也补充道，“其实上官仪说的这个做法也可以，不过新任官吏来到长安怕是一时间也不会适应不了长安，有些贫寒出身的子弟更是来年生的活也不好保障，可以给予一定的生活补助。”
“生活补助？”户部的人又站出来，“敢问相国这个生活补助是什么名目，具体要出多少。”
“按照长安做基本的生活开销做参照吧。”顾青开口说着话，“如今要在长安生活一个月还稍有富余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这个……”户部也开始迟疑。
“那什么。”顾青解释道，“我太有钱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不好意思。”
“……”
“一个月约莫半贯吧。”一个言官冷不丁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顾青接着说话道，“一个月半贯钱，户部有没有问题。”
“可以是可以。”户部尚书点头。
褚遂良也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中书省会拟定具体的章程，到时候尚书省来下发。”
“很好，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顾青长处一口气，“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情的话，咱们散朝吧，我来的时候还没吃东西，现在饿的慌，有谁和我一起吃早饭的？”
听到散朝一众朝臣都各自去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根本不搭理顾青。
“果然是高处不胜寒。”顾青独自一人走出太极宫来到朱雀大街边上的街边小摊，“老板来碗面汤。”
“好嘞。”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李承乾来到中书省看着这里的官吏忙碌着。
“陛下。”
众人见到李承乾纷纷行礼。
“你们接着做事，朕只是来看看。”李承乾说着话，坐在了中书省的一边看着这里的官吏忙碌。
褚遂良有些看不明白李承乾的行为，不过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说了，还是低头处理着各地的奏章。
中书省依旧竟然有序，看到有奏章递出去，李承乾拿过一本看了起来，“江南修建水道？这么大的事情就如此轻描淡写的过了？”
“回陛下，这都是江南商人自己的做法。”官员回答道，“是由商户禀报给州府，再有州府报给我们，江南商人修建水道是由江南商人们自己出人出力，州府监管！只要我们批复好之后就可以下达，让他们动工，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州府也可以出面调解。”
“嗯。”李承乾点头，“为何要修建水道？”
官吏又拿出一份奏章解释道，“这是未来十年内中原水道图，以后中原的商路会以开拓水路为主，加之长安有八水绕长安之势，水路的开拓对于长安是有便利的，这也是我们中书省拟出来的奏章。”
“修建水道有具体的益处吗？”李承乾又问着。
褚遂良拿着一份奏章交给李承乾，“这是臣和上官仪与许敬宗一起拟出来的，还请陛下过目。”
李承乾拿过看完之后收起奏章，“开拓水道之后朝中赋税可以增加一倍？”
“这还是我们保守估计，要是东西之间的买卖来往更加的频繁，增加的赋税或许会更多。”褚遂良又说道，“海贸一但开拓之后，中原的货物就会更多，流入中原之后，可以增加中原的生意往来，这就是海路带来的好处，目前为止可以推算出的是增加一倍，要是算上海贸与南北东西的买卖加快，赋税会增收三倍往上。”
“三倍？”李承乾知道这些年大唐在商业上的赋税一直都不多，更多是长安的买卖会交一些赋税，而各地的州府的商税一直很模糊。
“其他州府有监管这些商人吗？”
“三年前就有了。”褚遂良回答说道，“早在三年前，顾青就向太上皇提议的新田法随之而来的还有商法，如今的商法已经布置下去，这一步我们已经先走下去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会容易很多，虽然不知道顾青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个局面，但我们确实省心了很多。”
第六百五十章 老狐狸的好处
“一应的人力物力都是这些江南的商人出？”李承乾又疑惑，“朕不认为他们会如此……”
“其实还是因为买卖。”褚遂良打断李承乾的说话道：“这一切都是顾青与江南的买卖，海贸的利益加上与江南的通力合作，如今的江南答应顾青开辟水路，而且不动朝中一文一物，江南之所以愿意这么做还是为了以后的海贸货物流入之后，可以有水路这个后盾来给他们暂开销路，这就是商人的精明之处，也是他们和顾青之间的一个契合点。”
“朕明白了。”李承乾点头。
“陛下其实今日中书省还收到一个奏章。”褚遂良又拿出一本说道：“虽然这本奏章没有署名，但是上面的话倒是有些意思。”
李承乾也接过看了起来，“放弃盐铁的管控，要是把盐铁的管制防松了，天下岂不是也乱套了？”
“这个问题臣也想过。”褚遂良回答，“只是这个想法有些过早了，如今中原的铁矿依旧很匮乏，而且开采很慢，如果说火器大发展带来的兵事出新除旧，说不定真的可以放松对铁矿的管理。”
听着话，李承乾摇头，“这个想法朕不能苟同，顾青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暂时还未给他看过。”褚遂良回答道。
“朕知道了。”李承乾点头。
褚遂良心生奇怪问着身边人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了？”
“没事。”褚遂良琢磨着，“今日的陛下感觉怪怪的，你们自己做事，赶紧手头上的事情落下来。”
“是!”中书省再次开始忙碌起来。
李承乾来到尚书省这里比中书省更加忙碌，这里的官员进进出出很频繁。
他们把中书省下发下来的奏章放入各个府衙之中。
见到李承乾走入尚书省众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站起来行礼。
“不必多礼了。”李承乾开口，“你们都坐下吧，接着忙你们自己该做的事情。”
“陛下。”许敬宗急忙上前，“陛下，您来这是……”
“我就是来看看。”李承乾看着四周，“最近朝中事务繁杂，你们这里一定也忙坏了吧。”
“其实都一样。”许敬宗笑呵呵，“这些日子朝中上下都很忙碌，除了三省，六部一样都忙的不可开交，又是朝中的科举，又是芒种又是一堆又一堆的事情，还有很多朝中对于科举考场的布置。”
“朕看出来了。”
见李承乾真没什么事情要吩咐，许敬宗接着忙碌自己手中的事情。
相比于中书省稳坐泰山，这里尚书省上下每个官员来到尚书省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立刻又走出去开始忙接下来的事情。
朝中依旧是老样子。
顾家
顾青收到一卷书信，这是一封来自长孙无忌的信，沉底的人倒是坐住了，这个老狐狸却按奈不住。
“那老狐狸说啥了。”程处默啃着一直油炸鸡腿说话道。
“老狐狸说要我给大理寺带话，说是要把唐俭给放了。”顾青一边说着话，“老狐狸说他愿意把他家族下的一部分铁矿买卖交给我。”
“铁矿？”程处默瞪直了眼，“这可是烫手山芋。”
“前些日子呢朝中去了一份奏章，褚遂良虽然没和我说，但是这份奏章是谁送的不清楚，没有署名！”顾青低声说道。
“不对呀！”程处默疑惑，“没有署名没有来由的奏章怎么会进中书省的。”
“奇怪的就是这里。”顾青似笑非笑，“你说为什么会有一本莫名的奏章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中书省褚遂良的案头上，莫非着皇宫里进贼了。”
“还真不好说！”程处默若有所思点头，“要不我进宫去查查？皇宫之内有贼进来，此事非同小可。”
“可不咋滴！”顾青点头，“处默，你赶紧去查查，万一哪天进去个刺客那还怎么得了，我怀疑刺客八成是魏王布置的，你沿着这个由头一路查下去说不定可以查到什么，处默赶紧抓住这个立功的机会。”
“好！”程处默咬着炸鸡腿刚刚站起身可是又猛然一想又回神笑呵呵指着顾青，“顾青，你想忽悠我！？我才不上当呢。”
“好吧。”顾青换了换坐姿晃了晃手中的信件，“在说说长孙无忌送来的这份信件，这个长孙无忌还是道行深啊，早就埋好了雷！老江湖啊，佩服佩服。”
“你拿他没办法吗？”
“处默，这个长孙无忌拿住的就是我想要的。”顾青喝着茶水说道：“这个铁矿我很想要，特别想要，我有不少的东西想要做，离不开的就是铁矿，这个铁啊，是将来工业的核心，不能缺少这个。”
“有了铁矿我得到了一个我志在必得的好处。”顾青又说道，“长孙无忌招里有招，褚遂良案前的奏章是早就被长孙无忌安排好的，他算的很准，也把我拿捏的很准，他知道我非常想要这个好处！”
“慢着。”程处默深吸一口气，“顾青，你该不会是要从了长孙无忌吧。”
“不！”顾青摇头。
“嗯！”程处默用力点头，“顾青，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顾青话峰一转，“他的这个好处，真的让我欲罢不能！简直太迷人了，特矿啊！有了铁矿我就可以做铁路，专研蒸汽机，发电机，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
“顾青！”程处默担忧道。
“我是个好人，但是我这人胃口有也很大，一口可不够我吃的。”顾青诡诈的说道，“这个好处我也要，火器发展起来之后铁矿的生意也自然要打开，长孙无忌的果实与好处我都要吃了，可是人我不会放！”
“吃干抹净不认账？”程处默倒吸一口凉气，“你果然不是一个好人。”
“我一般不说出去。”顾青坏笑道，“做人要低调，吃了之后我还不能把唐俭给放了，至于他长孙无忌，这老狐狸既然把好处都亮出来了，我也不是吃素的，我这次就要让他赔了夫人还得折兵！我到时候这出戏唱下就要来看看他长孙无忌的那张老脸是绿的还是白的。”
第六百五十一章 李二的那双招子
程处默一拍桌案说道，“好！咱们去劫了长孙家的铁矿，顾青打大头阵，我给你放风。”
“哈哈哈哈！”顾青一声大笑，“来人送客！”
程处默大鸣大放的离开顾家，顾青长叹一口气，“处默这小子越来越鬼精了，让我打头阵他放风？人心不古，传说中的塑料兄弟也不过如此。”
“就是！太坏了！”小兕子也附和道。
“晋阳公主，你怎么在这里。”顾青回头看着小兕子。
“明达一直都在旁边听顾青大哥和处默大哥说话。”小兕子鬼灵精怪说话着，“这个处默大哥，竟然让顾青大哥打头阵，他自己放风！真是坏透了，哼！”
“晋阳公主，你真的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了吗？”顾青反问着。
“明达听懂了呀。”小兕子俏皮的眨眨眼，然后一路小步走进后院。
完了，顾青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曾经单纯的晋阳公主好像学坏了？心中揣测着，到底是跟谁学坏的，莫非是李治这个小子？不对，李治这小子太老实了不像，高阳？
心里想着这些，顾青惆怅的站起身，“范健过来。”
“家主怎么吩咐。”范健躬身而来。
顾青迟疑说话道：“你让人去探探长孙家的铁矿到底在哪里，找到之后把他们家的所有铁矿的位置都记下来交给我。”
“是！”范健立刻去办事。
小兕子牵着武媚的手正要一起去摘野菜，“武媚姐姐，刚刚处默大哥和顾青大哥说要把长孙家的铁矿生意给劫了。”
顾青：“……”
武媚捂嘴笑着，“不要学这些男人，咱们摘完了野菜一起去放纸鸢。”
“好！”小兕子笑呵呵说道。
看着这一幕，顾青越发确信，小兕子是真的学坏了，心里想着想到长孙家的铁矿，翻身上马这件事要和李二打声照顾，毕竟现在的盐铁皇家都管很紧。
骑着马一路在村子里，杨胜坐在田埂和几个村子的种田老汉笑呵呵说着话。
“顾青，去哪儿？”杨胜招呼着。
“去大明宫。”顾青有气无力的答应着。
杨胜转头接着和那几个老汉说着话，听起来像是在请教怎么种田，这家伙打了半辈子仗，活命的本事一大堆就是不知道怎么种田。
一路驾着马慢悠悠，看着沿路的风光来到大明宫。
李君羡瞅着顾青到来，“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我家老丈人，不行吗？”顾青翻身下马。
对顾青李君羡心中一直有警惕，要是说什么人造反会成功，顾青这人要是造反起来成功率非常大，李君羡说道，“你等着，我进去禀报。”
“不用禀报了。”顾青直接走入大明宫，“我跟陛下都已经是一家人了，还禀报。”
“你！”李君羡看到顾青的架势，只有由着他进大明宫随后说道，“不可理喻！”
“顾侯爷，你怎么来了。”王钦笑呵呵，“这是来高阳公主还是来看陛下的？”
“都来看看。”顾青看着王钦的气色，“来到大明宫后，你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拖侯爷的福。”王钦笑着，“陛下就在里面，侯爷随老奴来吧。”
跟着王钦，顾青一直在观察大明宫的四周。
察觉到顾青的动作，王钦接着微笑说道，“高阳公主就在长孙皇后哪儿，侯爷先去见了陛下便可以去看高阳公主。”
“啊？哦，多谢。”顾青收回眼神。
大明宫殿外，李二躺在躺椅上正在享受着阳光。
“陛下，顾青来了。”王钦在李二的耳边小声说着。
“你退下吧。”李二点头，“顾青，你过来。”
“陛下！”顾青也不客气拿过一旁的茶水就喝了起来，“最近身子可还好。”
“好着呢？难得你小子会来惦记朕。”李二悠闲说这话，“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把，你来找朕有什么事情。”
“哪有什么事情。”顾青放下茶杯说道，“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来看望看望我的老丈人，哪有事情。”
“说吧什么事情。”李二淡定说道。
“其实是这样。”顾青立刻调整坐姿，“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扔了一块肥肉给我，要我放了唐俭。”
“人你放了吗？”李二沉声问着。
“没放。”顾青又喝一口茶水，“咦，陛下的茶水真不错，是哪里采的茶叶。”
阵阵冷笑李二又问道，“那肥肉你吃下了吗？”
“太油腻，现在还没敢吃。”顾青又喝了一口茶水。
眼看茶水就要被喝完了，李二拿过茶杯对一旁的宫女说道，“给顾青也倒一杯。”
“谢陛下赐茶。”顾青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陛下，你是不知道长孙无忌那个老贼给我的肥肉不是别的，是铁矿，竟然用铁矿来要挟我，简直过分！”
李二一口茶水呛在喉咙口，“长孙无忌哪里要挟你了。”
“错了，是诱惑。”顾青改口。
“朕看你小子是拒绝不得吧。”李二咧嘴笑着说道，“你和长孙无忌的事情与朕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去甘露殿。”
“你家大儿子恨不得剁了我，我干啥去找他干。”顾青又拿着一旁的核桃吃着，“老丈人，你说这个李承乾要是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从中阻挠。”
“你以为呢？”李二反问。
“你不能这样啊，咱们能不说废话吗？”顾青随手一扔核桃壳。
“可是你问的就是废话。”李二依旧稳坐泰山。
“老丈人那这样。”顾青郑重其事，“长孙无忌家的买卖，我吃下，吃下之后咱们两家对半分如何？”
“朕为何要和你分。”李二瞧着顾青，“你是想拖着朕下水？”
顾青连忙说道，“绝对不是。”
“呵呵。”李二声声冷笑，“让朕想想，按你小子的脾气，长孙无忌抛出了好处你自然想着要吃的，而且还会吃的一干二净，可是吃完你又不想认账，所以你想拉朕下水，有了朕坐镇即便你吃完不认账长孙无忌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是也不是？”
顾青：“……”
李二：“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 果然犀利
“都是老江湖，道行深啊。”顾青感叹，“老丈人这双招子果然犀利，在下佩服佩服。”
“葫芦里卖药不知底细。”李二冷笑，“顾青，你小子油滑，朕要不防着还真上了你的恶当，他长孙无忌哭都没地哭去。”
“陛下客气了。”顾青笑呵呵，“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知道铁矿生意一直是朝中管着，过几年等到火器大发展之后我要把铁器的管制放开。”
“几年不够。”李二接着说话道，“你还是太着急了，铁器的管制还需要很漫长的一段路，慢慢来吧！”
“陛下。”顾青接着说道，“已经不会有人在拿起刀来对抗大唐了。”
“不是这个问题。”李二又说道，“在等等，顾青你不要着急！千万不能急，你顾青要铁器朕可以给你权力造铁器，但是放开这个管制，朕觉得时候还不到。”
“行。”顾青点头，“等真的到了可以解开的这个管制的时候，我还是会解开的。”
“到时候没有人会拦着你了。”
长孙皇后带着高阳走来说着话，“你两个男人在聊什么呢？”
“这小子在动长孙无忌的心思。”李二说话，“你看看你的女婿，这小子一天到晚坏念头不止。”
“我那是为了我们两家着想。”顾青说道。
“什么坏念头。”长孙皇后牵着高阳坐下说话道，“顾青，高阳的孩子就快生了，你等会送她回家吧，宫中宫女不多，怕是应付不过来。”
“女儿还想陪着母后。”高阳依偎着长孙皇后。
“女儿家嫁出去了哪有一天到晚还在自己母亲身边的。”长孙皇后耐心说话，“好歹你也是皇家公主，就要有表率，你这个样子让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哦。”高阳勉为其难答应。
“陛下，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顾青又问道。
“朕会考虑的。”李二笑着，笑的意味深长。
离开大明宫，顾青扶着高阳坐入马车中。
“顾青，你和我父皇再动什么坏主意。”高阳在晃晃悠悠的马车探出头问着。
百无聊赖的打了马儿一鞭子，顾青对她说道，“长孙无忌要分给我铁矿买卖，我想着拉你父皇下水，这样我也可以制住长孙无忌。”
“你傻呀。”高阳戳着顾青的脑门，“我母后是谁家的。”
“哎呀！”顾青一拍脑门，“不是陛下上了我的当，是我差点着了陛下的道。”
“呵呵呵。”高阳捂嘴笑着，“你呀你，就是自以为太聪明了，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长孙无忌，你可真毒！”顾青思索着，“管他呢！长孙皇后是长孙家的又怎么了，只要我拉拢了陛下，他着长孙无忌屁都不敢放一个！”
顾青思索着带着高阳回到家中，就急急忙忙去书院。
“胖子，醒醒！”顾青摇醒正在打盹的李泰，“胖子，有一笔大生意你做不做。”
“做生意？”李泰迷迷糊糊抬头，又趴下说道，“没心思，你自己做吧。”
“这笔生意你必须做！”顾青拉着李泰说话，“这件事要你帮忙。”
“啥事啊。”李泰不耐烦。
“铁！”顾青强调道，“我要拿下长孙家的铁矿？”
“什么？”
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李泰说了一边，李泰眨了眨眼，“顾青，你是想要拉着我下水。”
“你父皇已经像饺子一样下水了，你到底跟不跟！”
“饿……”李泰痛苦的捂着额头，“此事……还要容我三思。”
“我给你三成利。”
“等等！”李泰也想到，“顾青，别闹！长孙无忌是我舅，我总不能合着你一起祸害我舅。”
“行吧，我知道了。”顾青长叹。
去完了书院顾青接着找帮手，一路来到长安朱雀大街，这种事情要找同样江湖经验老道的程咬金。
“哇哈哈哈！”程咬金一个巨灵神掌拍在顾青的背上，“你小子难得来老夫的府上！”
“小子是有笔买卖想要和程伯伯商量。”顾青小声说着，“不知道程伯伯对长孙无忌的铁矿买卖有什么想法。”
“事情都听我家小子说了。”程咬金看了一眼四周，“进来说话。”
“是！”
来到程府大堂内，老规矩先上一海碗的烈酒，程咬金开口说道，“顾青，说说吧，你要打算怎么做。”
“小子已经派人去查长孙家的铁矿了。”顾青说话道，“我要给长孙无忌压力，先让他把肉吐出来，我吃了这块肉之后自然会与程伯伯分，但是！唐俭我还是不能放！”
程咬金咂摸着嘴，“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有吗？”顾青皱眉也抿了一口酒水。
“不过很对我老程胃口！”程咬金认真点头，“小子，尽管去做事，老夫知道要怎么对付长孙无忌，别人不帮你，程伯伯会帮你。”
“小子谢过程伯伯了。”顾青朝着程咬金拱手，“小子这就去把长孙家的银矿给劫了，还有一点小子去过大明宫了，陛下的态度很棱模两可，程伯伯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这件事陛下是不会插手的。”
“嗯！”程咬金点头。
回到家中，范健立刻把手中的的地图给顾青，“家主，长孙家的几处铁矿已经找出来了。”
“很好。”顾青看看地图说话道，“你派人去把几处最肥的铁矿给我劫了，记住了直接给我劫了，要是长孙无忌找上门让他来找我！”
“是！”范健点头。
“慢着！”顾青悻悻摸了摸鼻子，“把这件事告诉杨胜，让他带足人手！千万不要让他们小看了我们顾家。”
“小的明白！”范健挺起胸膛，“要是谁敢来造次，就把他乱棍打出去。”
“好！”
胖和尚也知道了消息，一时间人马分成三队，三处最肥的特矿，顾家的人马齐齐赶到，每队人马都有上千人，这可给铁矿监工的长孙家工头给看傻眼了。
长孙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而来，“家主不好了，我们的铁矿被顾家给劫了。”
正稳坐家中的长孙无忌听到消息登时怒起大骂，“顾青！尔敢！”
第六百五十三章 杀手
长孙无忌颔首说着话，“他顾青凭什么来劫了老夫的铁矿，唐俭还在大理寺地牢，他没资格这么做！”
“或许顾青已经决定要放了唐俭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那唐俭人呢？”长孙无忌气的浑身发抖，“唐俭人是不是还在大理寺地牢中！老夫给他的条件他还没有做的，他顾青凭什么动老夫的铁矿。”
程府，程咬金对自己几个信得过的护院交代着话，“记住手脚利索一点，做完了事情赶紧撤。”
“老公爷放心！”
几个书院带好家伙立刻离开。
于此同时程咬金游走在牛进达家与李孝恭家，三人一合计共同朝着长孙家而去。
“家主！”家中下人慌慌张张来报，“家主，李孝恭，程咬金，牛进达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长孙无忌疑惑着。
“长孙老贼！我们来了你个老小子赶紧去来迎接！”
听到程咬金的大嗓门，长孙无忌烦恼的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自己家门口，疲惫说话道：“你们都进来吧。”
程咬金一步步走入长孙府，“要是俺老程的府上一股子酒味，你长孙家倒是干净。”
“你以为谁家都你程家一样吗？”李孝恭走在长孙家的庭院中，
“呵！”程咬金冷笑着，“你李孝恭家里不也是一股子酒味。”
几人说着话落坐，长孙无忌颔首说道，“说说几位今日的来意吧。”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程咬金笑呵呵说着话，“据说你长孙无忌把铁矿的买卖交给顾青了？”
长孙无忌黑着脸没回答。
李孝恭也说道，“当初陛下把铁矿生意交给你长孙无忌做买卖，我等就眼红的紧，咱们的同袍之谊，比不过顾青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长孙家这是做的不厚道吧。”
“老夫是为了救唐俭！”长孙无忌冷声说着话，“他顾青如今权柄天下，唐俭当年于大唐功在社稷，老夫不想让功臣寒了心。”
“其实吧这件事说到底时候甘露殿的那位做的不够好。”程咬金坐着感觉浑身不爽利总感觉少了什么，一看自己的面前的桌案放了一碗清茶吆喝道，“你们长孙家是喝不起酒水了吗？给老夫上酒！”
“在我长孙家就喝清茶。”长孙无忌也没对程咬金客气。
“嘿嘿，长孙老贼还来脾气了。”程咬金笑着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一打开就是弥漫开来的烈酒味道，“长孙老贼，你说这个唐俭为何入狱？”
“老夫也听闻了。”李孝恭低声说着，“据说这个唐俭喜欢放火烧自己的房子，现在大理寺还防备着，生怕这家伙把大理寺的牢房给点了。”
牛进达开口也说道，“大理寺虽然没有断案，不过有消息说是长安纵火，讲道理这次唐俭进去真的不愿，狄仁杰也说的对，老话说的好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大理寺做的没错。”
“就算进了大理寺地牢，唐俭付了罚银便可。”长孙无忌说话。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老夫还听说一件事情。”程咬金又说道，“据说是有人要谋害他唐俭，这是他口口声声说的，所以大理寺才这么警惕，这件事不查明，唐俭要是出了大理寺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于此同时，长安街头，七八十个壮汉游走在大理寺的附近，时辰一到这些人全部蒙好的面，从一个个角落拿出早就藏好的横刀，冲进大理寺。
狄仁杰正在府衙中将一些卷宗整理着，听到自己府门外的动静心中疑惑地走出府衙，就看到一群人正在和大理寺的人手打了起来。
“大理寺卿小心。”一群官兵急忙上前护卫。
“取唐俭人头！”数十个杀手大声说道，就要冲进地牢。
看着地牢又守不住了，狄仁杰开口大声说道，“赶紧去叫外面的人！把领军卫，左武卫，右武卫叫来！”
“是！”大理寺的官吏急忙去做事。
狄仁杰细细一看场面越看越不对，这些人要说是杀手吧，他们只是把大理寺人打伤而已，没有真的要人命，大白天来的杀手？看着身手像是军中的手法？有蹊跷。
大理寺地牢口一片混乱，坐在牢房中的唐俭听到外面的声音，急忙叫来牢头，“外面是怎么了？”
“有人要杀你，赶紧给我老实呆着。”牢头紧紧握着手中的刀，“你要是敢闹腾我们就把你交出去，省的我们费心。”
十多个杀手冲进大理寺地牢，直奔唐俭的牢房的而去，只见一群狱卒都被打倒在地，唐俭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角。
“你们做什么！”唐俭看着自己牢房门口的杀手。
“动手！”杀手冷声命令道。
……
等狄仁杰带着府卫兵马而来，地牢中一片狼藉，杀手早就撤走了。
唐俭浑身是血，几支箭矢刺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没有射中要害，好在牢房上锁着他们打不开牢房。
“叫大夫！”狄仁杰大声命令。
“大理寺卿，需要我们去寻找杀手吗？”前来支援的府卫官兵说道。
“对方对大理寺的地形熟悉，前前后后只有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配合很默契，看身手应该是军中出来的，对方早有准备，这件事我大理寺会自己查清楚。”狄仁杰对这些官兵说道：“现在已经很劳烦诸位了。”
“大理寺卿不必客气。”
狄仁杰一步步走到浑身是血唐俭面前，“你可真命大。”
唐俭躺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意识，还在呼吸着。
大理寺的官吏回来说道，“大理寺卿，大夫找来了。”
“救他！”狄仁杰说完便离开牢房，来到长安朱雀大街边上卖饼的壮汉面前，“拿两个馕饼。”
这个人看起来是卖饼的其实是胖和尚的暗线，用来给自己接头。
“好嘞！”壮汉拿出两个馕饼，“这位官爷，一共五钱。”
“那些杀手哪里来的。”狄仁杰低声问着他。
“程府！”壮汉低声说完又笑呵呵说道，“官爷拿好，下次再来。”
狄仁杰吃着饼回到府衙思量，杀手来的蹊跷，顾青去了程府，程府立刻来刺客。
第六百五十四章 他自己说的
老师这是和程老公爷一起演戏呢吧，狄仁杰把馕饼丢给看守在大理寺门前的官吏，“给你吃了。”
“多谢大理寺卿。”
“不客气。”狄仁杰丢给他一个钱袋子说着话，“多找一些大夫，多去卖些跌打药，给咱们府衙的兄弟疗伤。”
小吏接过钱袋子又问道，“那杀手……”
“杀手的事情不着急，赶紧给去找大夫。”狄仁杰嘀咕着，“青天白日就来大理寺杀囚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放心，我一定把杀手都给揪出来。”
“是！”小吏响亮回答。
回到府衙狄仁杰关上门坐下，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老师！你这到底又是玩的哪出!”
顾家
“啊秋！”顾青使劲打了一个喷嚏收紧衣衫，“这天气明明快入夏了怎么还阴风阵阵的。”
“明天就科举开考了，你真的不去书院说点什么？”李泰吃着茶叶蛋问道。
“不去了，要去也你和房遗直说两句，我在书院存在感太强不好。”顾青吸了吸鼻子说道。
“你可真看得开。”李泰剥好蛋壳咬下一口茶叶蛋。
“啊秋！”顾青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今天是怎么了。”
“家主！”范健急急忙忙而来，“家主不好了，据说今日有杀手去大理寺杀唐俭，好在唐俭如今救下来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顾青疑惑。
李泰冷不丁瞅了一眼顾青。
“看我干嘛！真不是我干的！”顾青收紧衣衫。
“我还没什么都没说呢。”李泰细心剥了一个蛋壳交给顾青。
“多谢。”
吃着茶叶蛋，到底是什么人会大白天去杀唐俭，这不是明摆着去送人头吗？顾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行，我去大理寺瞧瞧。”
长孙家
长孙无忌收到大理寺的消息，也惊讶的坐起身，“唐俭还活着吗？”
“据说已经救下来，倒是没有大碍。”长孙家的下人回答说道。
“老夫去大理寺看看唐俭！”长孙无忌黑着脸说道，“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可不咋滴，俺老程也去瞧瞧。”程咬金卷着袖子说话道，“倒要看看谁敢青天白日这么干！”
顾青来到大理寺看着这里的情况拉着一个小吏问道，“都没事吗？”
“回相国。”小吏躬身回答说着话，“今日有杀手来袭击，我们不少人都受伤了，所幸都是性命都无忧。”
“老师，你可来了。”狄仁杰拉着顾青走到一边，“这件事老师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顾青疑惑，“你别这么看着我，真不是我干的。”
狄仁杰来回踱步说着话，“那些人一看都是行伍出生的身手，而且身手都不赖，看得出不是我们的游侠，要真是老师的安排，我也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顾青笃定着点头。
“程咬金！”狄仁杰一顿一字的回答。
“没错了，除了他没别人了。”顾青说着话，“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动作了，这老匹夫办事真是利索。”
“老师。”狄仁杰苦哈哈说道，“这都不是重要的，明天就是科举了，偌大的大理寺进了刺客，还差点让刺客得手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长安会不会人心惶惶？大理寺都进贼了，长安会不会不安全。”
“我要是不找到杀手，我怎么和长安的百姓交代，要是甘露殿的那人问起来要怎么交代！”狄仁杰发愁着，“老师，你们能不闹了吗？”
“我真不知道程咬金会这么做！”顾青也犯难，“我找谁不好，去找他程咬金。”
一个小吏小步跑来，“报大理寺卿，赵国公和卢国公来了。”
“咳咳！”狄仁杰清了清嗓子，正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程咬金还没等到禀报就大鸣大放的走大理寺，“狄仁杰人呢？”
“见过卢国公。”狄仁杰急忙来行礼，又对随后而来的长孙无忌，牛进达，李孝恭行礼。
“据说你们大理寺进刺客了？”程咬金悠哉说着，“是来杀唐俭的？”
“没错！”狄仁杰点头。
“见过几位伯伯。”顾青也是稍稍一行礼。
“你怎么在这里？”长孙无忌盯着顾青。
“我……”顾青看着四周，“大理寺进了刺客，小子自然要来看看，谁让小子如今是相国呢？需要关照的事情有很多。”
“老夫现在就要把唐俭带走！”长孙无忌冷声说着。
听到这话狄仁杰说着：“可是……”
顾青拦住就要说话的狄仁杰，示意不要多讲话。
几人走入大理寺地牢之中，唐俭已经从昏迷中苏醒。
长孙无忌对唐俭说道，“老夫带你出去，不要留在这里了！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老夫！”
“赵国公果然霸气十足。”顾青拱手，“那……请吧。”
“我不出去。”唐俭躺在床上虚弱地说道，“大理寺多派些人手就好，老夫不出去，老夫就在这里。”
程咬金悄悄使了使眼前，顾青立刻明白了。
“为何不出去。”长孙无忌讶异说着话，“你要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那人果然会派人刺杀老夫！”唐俭看着在场所有人，“他一次灭口不成功过还会来第二次。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只要大理寺要增派人手，日夜保护老夫。”
“你看，不是我不让他地离开。”顾青对长孙无忌说着话，“是他自己不想离开！”
“唐俭！老夫再问你一次。”长孙无忌低声说着，“你真的不愿意离开？”
“赵国公！”顾青拦在长孙无忌无忌的面前，“你想要带着唐俭离开大理寺，你是想要救唐俭，还是要谋害唐俭！”
“老夫自然是要救唐俭！”
“真的吗？”顾青意味深长说着话。
长孙无忌看向唐俭，对方的表情逐渐变的警惕起来。
“我还是那句话。”顾青对长孙无忌说道：“再未找到真凶之前唐俭不能离开这里，地牢对于唐俭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唐俭？你连老夫都不信了吗？”长孙无忌质问。
程咬金忍着笑意，“老夫去外面走走。”
第六百五十五章 你情我愿
牢房中，唐俭警惕地看着站场的人，尤其是长孙无忌，眼中早就已经没有了信任。
“赵国公。”顾青笑呵呵对长孙无忌说话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放了咱们莒国公，是人家自己不想走。”
长孙无忌黑着老脸快步离开。
顾青几步跟上，“赵国公，买卖归买卖，那铁矿的事情你可不能说话不作数。”
“唐俭还在牢里你要老夫怎么作数。”长孙无忌又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道理不是这么一个道理对不对？”顾青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是要放了唐俭，所以才会要铁矿，可是你看唐俭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对不对，这个我管不着，是他自己要在大理寺地牢的，买卖不成还有仁义在呢。”
“是老夫太高看你顾青了，你就是一个泼皮！”长孙无忌愤怒说着话加快脚步离开。
“哎！赵国公，咱们的买卖还作数吗？”
听到顾青的话长孙无忌的脚步更快。
“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送给我了！”
长孙无忌转身走出大理寺。
“这老家伙不说话是几个意思。”顾青站在原地思索着。
程咬金似笑非笑走来，“顾青，老夫为了你的事情可没少费心思，你要怎么答谢老夫？”
“要不小子把铁矿买卖分给程伯伯一点。”
“你小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老夫做铁矿生意？老夫还想要多活几年。”程咬金怪笑道，“换个方式答谢。”
看着程咬金囧囧有神的目光，顾青收紧衣衫退后两步，“程伯伯，我不是那样的人！”
“什么那样的人!”程咬金咧嘴笑着说话：“这样吧，老夫要的也不多，你把海贸份子再给老夫几份，这是就算揭过去了。”
“行！”顾青点头，“不过程伯伯小子有话也说在前头，海贸份子如今可以是集中发展共同分配，但是难免几十年之后，随着海贸的发展怕是我们不能垄断了。”
“你这娃娃说的有道理。”程咬金非常中肯的点头，“这几年我们一定要赚够了，吃饱了才行！就这样说定了，你小子再给老夫一成的份子。”
“一成就是一百份多了吧。”顾青犹豫。
“就这么说定了。”程咬金大嘴巴笑道，“你小子怎么墨墨迹的，爽快点就这样了，过几日老夫就让人送来契约，签字画押。”
“不是，程伯伯你听小子解释。”
“解释个甚！”程咬金心情愉悦的大摇大摆离开，“哇哈哈哈！”
不过为了铁矿顾青还是觉得无可厚非，毕竟有了铁这个东西，自己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有很多现在不能做的事情，以后都可以做出来。
“相国，陛下召见”
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刚走，一个小太监就来禀报。
顾青收起心思，厌烦地跟着他走着。
一路来到甘露殿，李承乾盯着顾青说道，“你为何要把赵国公的铁矿给劫了。”
“那是赵国公自己要送给我的。”顾青自顾自坐在一旁，“陛下也不能道听途说，都是买卖上的事情，你情我愿而已。”
“买卖！”李承乾再次质问，“那为何你的人和长孙家的人在特矿边上大打出手。”
“有这回事吗？”顾青恍然回过神。
“你不知道吗？”李承乾反问。
“这个事情，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都是血性男儿，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就算打一架也是无可厚非，年轻人有活力是一件好事呀，可喜可贺！陛下，你说对不对？”
瞧着顾青得意的笑容，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一系列处境再次从脑海中闪过。
自从顾青成了相国之后如今的朝堂就换了一副模样，朝中官员各自为政，全看本事，连自己这个帝王要是没有本事治理天下也会被朝臣们给架空，到时候不是顾青架空自己，朝臣都会把自己给架空，这是李承乾心中一直以来的危机感。
“陛下？”
见他没有反应顾青再次问候。
李承乾回过神，“顾青，朕再问你，你要铁矿到底要做什么！有些事情朕不得不地方。”
“这件事我和你父皇商量过，你父皇也允许我制造铁器。”顾青笑呵呵面对李承乾，“如若陛下有问题可以去大明宫问问，多的就不说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吃晚饭了，明日就是科举大考，大家还是很欢迎陛下可以莅临，告辞！”
李承乾眼看着顾青走出甘露殿，愤怒地将眼前的东西推倒在地，“好你个桀骜不驯的顾青！”
“陛下！”小太监小步走来说道，“晚膳已经备好。”
“把饭菜带到甘露殿来，朕应付两口就好。”李承乾慢声说着话，“把裴行俭和许敬宗给朕叫来，朕有话要问他们。”
“是！”小太监急忙去传旨。
回到家中，一家人已经在吃饭了，孙思邈坐在上座给顾晓喂着鱼肉，很细心的样子，孙思邈已经完全把自己的儿子当他孙子养了。
“大理寺还好吧。”李治吃着饭菜说道。
“没什么事情，就是唐俭受了不小的惊吓。”顾青落在孙思邈的身边给自己倒上一一杯米酒也给孙思邈续上酒水。
孙思邈小抿了一口说话，“朝中最近对你的非议不少，他唐俭是怎么得罪你了吗？”
“他得罪的不是我。”顾青吃着菜，看向坐在武媚身边的高阳，“师父，高阳的身子怎么了样了。”
“胎相很好，最快三月时间便可以落地了。”孙思邈淡定开口着，“老夫还听说你最近在朝中搞风搞雨。”
“搞风搞雨？”顾青尴尬一笑，“哪有，你徒儿我最近可乖着呢，都没闯祸。”
“那便好。”孙思邈点头。
武媚给家里人布菜，高阳如今在妊娠期很容易吐，吃的都是一些素的。
“顾青，这个红烧肉让你家厨娘多做一些，我明日带到书院里去吃。”李治悠悠开口。
带到书院去吃？书院到家里不过几步路，众人立刻察觉到了端倪齐齐看向李治。
第六百五十六章 科举开考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李治说完一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子，咽下一口饭说着，“我只是想要给书院的那些孩子吃一点，他们一个个都太瘦了。”
“真的吗？”小兕子坐在一旁问道。
李治把一块红烧肉放入小兕子的饭碗中说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哦。”小兕子空灵的眼睛使劲眨了眨。
再次回神吃饭，顾青又给孙思邈续上一杯酒，“对了师父，谁和你说的徒儿在朝堂上搞风搞雨？”
“怎么？你还想把人家关进大理寺？”
“我就随便问问。”顾青随口说着。
吃罢饭，武媚和家中下人收拾着碗筷，李治走到顾青的身边，“顾青，我有话对你说。”
“怎么了？”顾青打死一只叮在自己手背上的蚊子，“今年的蚊子怎么出没的这么早。”
“你陪我出去走走。”李治扯着顾青的衣衫。
离开躺椅顾青百无聊赖的站起身，“晋王殿下，有话直说。”
“这里不方便，咱们去外面说。”李治推着顾青一路来到村子里的小道上。
“这里没什么人晋王殿下现在可以说了吧。”顾青瞅着李治的神色，“莫非晋王殿下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不得不说晋王殿下下手果然快，在下佩服。”
“我是那样的人吗？”李治破声而说又无力的低下头，“我倒是想那样干来着。”
“哈哈哈，晋王殿下也是性情中人。”一路走着顾青又问道，“那晋王殿下是想要在下帮忙把她送到你的床上，让你把她的肚子搞大？”
“肚子，肚子，你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肚子。”李治急的跺脚，“我和她现在也只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是君子！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吗？”
“此话怎讲，晋王殿下以为在下怎样了？”
“其实吧。”李治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想学你上次那个障眼法的把戏，每次和她在一起总是找到想说的话，想说什么吧，好像都说过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特别想要和她说话，可是说出口又怕那啥，还怕那啥。”
“啥呀？”
“你教不教我！”李治有些急眼了。
“教教教。”顾青连连点头，“其实这个戏法不难，障眼法其实不难，只是它这个更加的快，也更加的便捷方便。”
“赶紧说说。”李治聚精会神。
顾青一枚铜钱，然后双手合实吹一口气，再次打开一枚铜钱已经成了两枚铜钱。
“就是这样，你是怎么做到的。”李治点头
“其实重要的注意力。”顾青说道，“我再给晋王的殿下表演一下。”
李治瞅着顾青又重复一遍，两枚铜钱变成了三枚铜钱。
“晋王殿下看出了什么吗？”
李治使劲摇头。
“其实当我拿出铜钱的时候，晋王殿下的注意力在我掌上的铜钱与我吹的那口气对不对？”顾青微笑说道。
李治使劲点头。
“其实我掌上的铜钱不是重点，我吹的拿一口气也是故弄玄虚。”顾青抬起另外一只手，手掌的大拇指与食指夹缝之间就藏着一枚很小的铜钱，“现在晋王殿下明白了吗？”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李治环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有多高深莫测呢，原来这么容易。”
“是吧。”
“可不咋滴！”
顾青微微点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晋王殿下自己摸索吧，在下先睡觉了，明日科举大考我要去现场。”
“你别走呀。”李治连忙拉住顾青，“你再教我一些。”
一晚上被李治拉着学魔术，顾青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要早早去科举考场，李泰早早就等在顾青家门口，“你总算醒了，赶紧的时辰就要到了，你是国相，你不能不去。”
顾青顶着一个黑眼圈，翻身上马。
“怎么无精打采的。”李泰瞅着顾青。
“还不是你皇弟给折腾的，缠了我一晚上我要学魔术。”顾青吸了吸鼻子，“我容易嘛我，才睡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
李泰尴尬笑笑，“那他学会了吗？”
“学倒是学的差不多了。”顾青有气无力点头，“就差教他怎么大变活人了。”
“大变活人是怎么样的。”李泰说着。
“就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没了，然后又变回来。”
“万一要是变不回来了呢？”李泰连忙摆手，“这个你还是不要教稚奴的好。”
顾青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要是好好一个皇子成了一个魔术师这还怎么得了，堂堂晋王殿下在舞台上给别人表演魔术？这光景也太那啥了。
还没到长安城，就看到长安城外的街道上已经人流很拥堵了，巡查的薛仁贵连忙跑来，“参见魏王殿下，见过老师。”
“带我们进去吧。”李泰颔首说话。
“随末将来！”薛仁贵带着顾青和李泰走向另一边城门。
“你这个徒弟现在也有模有样的。”李泰小声对顾青说话，“可以想想提拔一下，过了这阵子让他去做金吾卫的中郎将，最近金吾卫确实少个中郎将。”
“让他在下层多磨磨，爬的太快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他不缺少机会，却的沉淀的时间。”顾青低声回话，“找个机会让他去李君羡手底下磨磨性子。”
“好刀不怕磨。”
薛仁贵策马在最前方没头听到顾青和李泰之间的小声议论，来到长安的北城门口和这里的守卫通报了一下，收到回复之后又回来，“可以进城了。”
两人翻身下马，走进长安城中，如今的长安热闹非凡，长安附近的各个卫府都调集了不少的人马来管理秩序，程处默也忙的脚不沾地，看了顾青与李泰到来，“你们可来了，人都齐的的差不多了，你们一到可以开考了。”
“幸苦了。”李泰对程处默说道。
“不碍事。”
一路来到承天门前，这里建了一个非常大的考场，几乎连朱雀大街都被清空了。
承天门边上坐着不少人，李承乾也赫然不苟言笑的坐在最中央。
第六百五十七章 笔斋？笔斋？
“陛下。”顾青朝着李承乾行礼坐到李承乾身边的位置，随着褚遂良念诵着旨意，科举大考开始，考官安排这写学子安排位置进行入场，今天整个朱雀大街都非常的安静，长安城里的居民在今天连说话声都安静了下来。
“已经把这里的考卷发放给各个州府。”褚遂良坐在顾青的身边说话道，“到时候各个州府也会相继展开科考。”
顾青看着眼前的场面小声问道：“也就是说其他州府准备好了吗？”
“都可以了。”褚遂良回答：“只是川蜀已经靠近岭南一代的州府需要去各个大州府参加科举，具体各个州府何时开考，还要看每个州府的情况才能做决定。”
褚遂良与顾青之间的窃窃私语，李承乾听在耳中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离开。
“陛下就这么走了？”许敬宗侧目瞧了一眼李承乾离开的方向。
李承乾就这么离开，在坐的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至少在这里李承乾在和不在是差不多了，最主要的还是李承乾和顾青的关系不是太好。
狄仁杰带着大理寺官吏维护着附近的秩序，从小时候自己跟在顾青的身边，进入大理寺卿直到做上大理寺少卿没有经历过太大的竞争，像是老师与当初的陛下三言两语指间就把自己的前途给定下了，看起来非常的轻描淡写也非常的轻而易举不像裴行俭那般事靠着科举一步步从一个小小的长安令，坐上了一个兵部尚书，从长安令开始裴行俭就一步一步往上走，出征波斯归来便是兵部侍郎，李承乾继位之后又坐上了兵部尚书。
胖和尚与矮子这些日子在笔斋很忙碌，科举制度一放开之后，原本生意惨淡的笔斋一下子红火了起来。
“还不如当年呢。”胖和尚说话道。
“你能把你脖子的珠子给拿了吗？”矮子不耐烦说话道，“晃来晃去膈应人。”
胖和尚把脖子上的佛珠随手一扔忙头满头大汗，“多招呼几个人来笔斋打理，和尚我应付不过来这个。”
一个客人来到笔斋买笔，“我要买一支笔。”
“没了！卖完了。”胖和尚甩甩衣袖说话。
客人看着笔斋里得挂着的笔说道，“这不都是笔吗？”
矮子给人递上一支笔，“一共十文钱，别搭理这个和尚，它吃错药了。”
客人也是尴尬笑笑，付了钱就离开。
卖了这支笔矮子酒吧店门给关上了，“和尚，今日长安这么热闹你就不去看看。”
“不去。”胖和尚抖了抖肥硕的身躯，“大热天的去了糟心。”
“那我把你地笔拿去卖了。”矮子说话道。
“爱咋咋滴。”胖和尚说着话上楼准备接着睡大觉。
矮子把笔斋中的笔全部洗劫一空，来到笔斋的门口自己支起一个摊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笔喽，用了高中科举。”
路过的一个少年书生，“你这个笔怎么卖。”、
“一贯钱一支笔。”矮子笑呵呵说话道。
“这么贵？”对方的兴致少了大半，“人家也不过卖十文钱一支笔，你的凭什么这么贵。”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矮子笑呵呵说话道，“你知道当今相国吗？你知道当今最年轻的大理寺卿和兵部尚书嘛？”
“我当然知道。”
“那便是了。”矮子神神叨叨指着身后的笔斋的说话道，“当年他们的笔可都是我这里买的，大理寺卿和狄仁杰都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真的？”对方将信将疑。
“咱们也是讨个喜气。”矮子再次说着，“科举能够高中入仕，一贯钱算的了什么。”
那客人四处打听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狄仁杰和裴行俭确实会经常出没这个笔斋，他一咬牙一块银饼扔在桌子上，“我要二十支。”
矮子垫了垫分量拿出二十支笔，“客人您收好。”
“嗯！”对方爱不释手的接过笔，步步离开。
一个多时辰之后来这里买笔的人越来越多，胖和尚在笔斋的阁楼上睡不着，“外面怎么这么吵。”
“矮子哥在卖笔呢。”一旁的小厮说话道。
“他卖个笔需要这么吵吵嚷嚷的吗？”胖和尚从床上翻起身朝着下面看去，发现矮子的笔铺子前围满了人，看着情况一直笔卖出了十贯钱的高价，不得不说矮子这个家伙的卖东西脑子还真是好不论什么东西都会从中抠出油水出来，连卖个笔都能卖出这个场面，“这小子饿不死了，他这是得了顾头儿的真传。”
“诸位，诸位！”矮子连忙叫停卖买，“实在抱歉，笔已经卖完了，要是还想要改日再来。”
“怎么就卖完了？”
“怎么就这么几支。”
“可惜来晚了，明日一定早点来。”
……
众人扼腕叹息。
矮子收着钱笑呵呵，笔其实还有很多，但是物以稀为贵这是从顾头儿身上学来的，卖的太多反而会跌价，可是你掐着不卖别人就是想着各种法子要从你手中买笔。
见人群散开，胖和尚打了一声唿哨，矮子抬头看见胖子的大脸拿着东西走进笔斋，“你不是睡了吗？”
“你闹出这动静要我怎么睡觉。”胖和尚笑眯眯说道，“挣了不少吧。”
“那是。”矮子说着话拿出一堆银钱交给和尚，“亲兄弟还明算账，笔是你的，咱们对半分钱。”
“你要钱你就自己拿着，和尚我孤家寡人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胖和尚说着话。
“这钱你就收着，不要折腾的某欠你一般。”矮子回话。
“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卖的，你就不怕他们去小狄头儿那儿去告状。”
“不会出事的。”矮子咧嘴笑道，“小狄头儿，巴不得这件事他认下。”
大理寺
刚刚回到大理寺的狄仁杰打算去歇歇，小吏就上前来报，“有人拖小人来问，大理寺卿是不是经常去东市的笔斋买笔用。”
“笔斋？”有人说起笔斋狄仁杰立刻就警惕起来。
“就是一个矮子和一个和尚开的笔斋。”
第六百五十八章 科举在考
见狄仁杰神情有些不悦，小吏连忙解释说道，“是小人冒犯了，还望大理寺卿不要见怪，是小人的侄子花十贯钱买了一支笔，说是大理寺卿爱用的笔，所以才卖的这么贵。”
原来是这样，狄仁杰豁然笑一下，“这个臭和尚，用本官的名头来挣钱，不可理喻！”
小吏在一旁笑着看狄仁杰语气，看来大理寺卿确实和笔斋很熟悉，没买错了。
“其实吧。”狄仁杰思索着说话，“我这里有不少我用过得笔，你去买他们家的不如直接找我要。”
“对呀！”小吏一拍脑门猛然醒悟，“还不如买大理寺卿用下的，热乎着呢。”
狄仁杰笑呵呵拿出几支用的毛都快不剩的毛笔，“这几支都是本官用下的。”
小吏看着这几笔笑了，笑的非常非常尴尬。
科举考试已经进行到了半程，学子们都是奋笔疾书，一切都很平稳，程处默带着官兵盯着四处的动静，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急忙拉住，“什么人！”
“官爷！”对方连连行礼，“我儿子就在里面写考卷呢，看这天日也已经到了午时，孩子该饿了。”
“会有人发放饭食，你不能去送。”程处默拦住人，“回去吧，结束之后你儿子会回家的。”
“哎。”
程处默看着四周，大声说道，“都看紧了，有人行迹刻意立刻拦住，新朝的第一场科举，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唯你们是问！”
“是！”一群官兵大声回答。
考试进行到了半场，许敬宗带了一些干粮过来，“候爷，中书令，都吃点吧。”
上官仪拿过许敬宗手中的一张饼卷起来之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自己去买。”许敬宗瞅着上官仪。
“反正都你买了。”上官仪说话道，“吃你一张饼怎么了？看你抠门那样。”
“还有两个时辰才结束。”褚遂良看着偌大的考场，数百个学子正在答题，“这些学子应该是最累的吧，这次的考卷我看过，不少题都是新题我看除了书院的学子大多人都答不上来。”
“要说最大的出入还是数术上的区别。”上官仪说话道，“上一次书院只是在考卷之上加了一两题就难倒了不少的学子，顾青，你懂我的意思吗？”
“要长此以往下去，书院不能只是长安一家。”褚遂良也是中肯点头头。
“说起书院，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不也开了一座书院，如今如何了？”许敬宗问着。
“你说那座书院啊。”上官仪说话道，“其实真不怎么样，顾青的书院招揽太大，有这么一所书院在，谁还要去太子的书院，顾家的书院大势已成，顾青当年为了这座书院和五姓甚至撕破了脸，死了不少人！太子想要拾人牙慧哪有这么简单，顾青的书院底气十足，从五姓中杀出来的书院，这才是这座书院风雨不动摇的原因，两者不可相比。”
当年的事情褚遂良也是看在眼中，当初的书院还不是如此庞大，缺受到了五姓的接连阻挠，一步登就当然是最好的，但是脚步一旦不稳便会跌落下来，顾青的书院是经历过五姓的磨砺才存活下来的，经历过飘摇与沉淀，厚积薄发才是最踏实的，不是旱地拔葱而是破石而出，这个才是这座书院受到认可与学子向往的原因，很不容易更是难的，一举击溃了五姓对仕子的垄断，一举打破了百年来的陈规。
“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顾青说着话：“上官仪，进入秋季之后又要入海了，咱们是不是可以物色这次海贸的人选了。”
“你心里有人选吗？”上官仪开口，“我当时记得当初有个叫做伍老七的人物，是个有心思的人，你觉得如何？”
“他不行！”顾青立刻否决，“伍老七这个家伙心思太重，你来物色人选吧，我还没有想要的人，以后的海贸还是朝中来主持，我只要港口归我来管就好。”
“这样也好。”褚遂良点头，“不过港口虽然归你，但是你的港口对大唐子民来说，你的港口必须为大唐子民来着想，我不想看到以后，我们大唐子民出海之后不能因为你的港口不能回港。”
“这个问题我想过，你们防备的也是应该的。”顾青回话道，“我会给出海的大唐子民一些类似路条的东西，还有大唐的船会有特殊的标记，一系列的规矩我都会定下来，以后的海贸会越来越频繁也会越来越有规矩。”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上官仪问着话，“海贸的份子你全部卖了，可是据说很多份子你都半买半送，一开始我以为你会把这个当成是一个非常好的敛财机会，我想不明白，还是说你顾青良心发现了？”
顾青笑而不语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件事要在下来说，在下跟着顾候爷是最久的。”许敬宗说话道，“当年的侯爷是一贫如洗，当然需要钱财，会盯着眼前的利益，但是侯爷的银钱家财都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不会再盯着眼前的钱，而是长远之计。”
顾青依旧笑而不语。
许敬宗说话道，“侯爷下官说的可对？”
“呵呵。”顾青冷笑说道，“你要是再接着多嘴我就要想着怎么把你灭口了。”
“哈哈哈哈。”褚遂良不厚道的笑笑。
薛仁贵站在考场边于程处默相隔一起保护着考场，抬头看去坐在承天门前的顾青，褚遂良，许敬宗，上官仪，有一日自己也很想站在这个位置，如今这四个人是大唐权力最枢纽的四人，天下事情都是这四人所定，这是一份责任也是一份荣耀。
时辰过了午时，考场里响起一片翻考卷的声音，不少学子已经做第一张考卷，如今是第二张考卷，到了第二章考卷，学子们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面对重来没有遇到过的题目，学子们落笔非常的艰难，相对而言书院这一边的情况更好。
第六百五十九章 科举后事
太阳一直朝着西边落下，随着阳光的强度减弱，四周的风开始飘忽起来，吹的原本有燥热的人们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
凉意一来，正在考试的学子被凉吹得一阵醒脑。
日近黄昏，学子们也做到了最后一张考卷，最后一炷香也被点燃。
放在最后的一张考卷是考政事，内容是岑文本与魏征一起选题由房玄龄提出的参考，最后一张考卷是没有最正确的答案。
看学子们落不下笔，顾青疑惑地看向褚遂良，“这最后一卷考的是什么。”
褚遂良看向顾青，“你不知道？”
“我没看过。”
褚遂良换了个坐姿说话道，“最后一张考卷，岑文本用的事当年吐蕃与大唐之间的事情。”
“你的说是禄东赞第一次来求取大唐公主的事情？”
“没错。”褚遂良点头，“当年吐蕃兵进松州，而后吐蕃来大唐求取公主的事情，题目是这么假设的，如果不是你顾青的火器打退了吐蕃的进犯，大唐应该怎么做取得最大的利益。”
“这道题目是有来由的。”上官仪也说道，“所有的假设都是你顾青不在的情况下。”
“有点意思。”顾青笑着点头。
“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都是各抒己见，这个题目出的刁钻也很妙。”上官仪喝下一口茶。
“下次可以多出这样的题目。”顾青笑着说话道。
不少考生对于最后一题都难以落笔，眼看香已经烧了一半了，顾青愁着考场中坐在最角落的一个学子，悠哉的坐着。
“那个家伙做完了吗？”
“指不定一个字都还没写呢。”许敬宗喝下茶水说话道。
房玄龄与岑文本很低调的出现在附近看向考场中，数百个学子列了一个整齐的方正坐在承天门前。
“房老，这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盛世对吧。”岑文本对房玄龄说话道。
“这天下要变了。”房玄龄低声说着，“以后读书人的地位会更高。”
“其实在下觉得以后的世道，读书的人会越来越多，只有科举的机会更多了，才会有更多的读书人，走出田垄，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一步。”
房玄龄点头，“顾青留下的新纸与活字印刷术。”
岑文本中肯点头，“大唐应该有更多的书籍出现了，书籍要廉价。”
“行了，老夫看过了也该走了。”老迈的房玄龄迈开脚步，“这几个年轻人做得还不错，至少没有犯错，老夫放心了，放心了……”
顾青看到房玄龄出现在人群中，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直到最后一根香烧完，考官开始收考卷。
学子们也三三两两散去，顾青站起身伸着懒腰对几人说话道，“一起去喝一顿？我请客！”
“考卷要送入中书省批复。”褚遂良连连拱手，“我就不去了。”
“我来帮你。”上官仪也对顾青拱拱手，跟上褚遂良的脚步。
“那下官也去帮帮他们。”许敬宗拱手说着话。
顾青独自一人走下台，“人心薄凉，这帮家伙得到了高位一个个都不搭理我了。”
琅琊颜氏的人一直在长安看到了这场科举的结束，看来山东士族是真的日落西山了，以后的天下不再是几家分晋读书人的好日子要到了，最重要的是如今的顾青，褚遂良，许敬宗和上官仪都非常的年轻，想必以后的朝堂也都是年轻人入住朝堂，老臣也再无立锥之地，从李世民退位的前后可以看得出来，从那时候朝堂的老派已经是渐渐退下了。
虽然在顾青掌管尚书省期间，老臣与新派之间斗的很激烈，几番周折，李承乾继位之后，朝堂的老臣集团就被砍了一刀，等顾青坐稳相国之后，朝堂中的老派集团不战而败的放弃，退出朝堂。
琅琊颜氏的家主说话道，“从前老夫听一个人说过，顾青此人改变了大唐的国运。”
“袁天罡说的吗？那家伙不是死了吗？”身旁的人开口。
“除了袁天罡还有谁会说出这种话。”
琅琊颜氏的家主笑笑说话道：“当初与晋王殿下婚事虽然被顾青给折腾没了，即然他把我们颜氏的人安排进书院，就说明他与我们颜氏之间没有恶意，老夫去会会他。”
科考结束之后，长安立刻刮起了一阵学术风潮，驿馆酒馆中到处都有学子在评头论足，对这次的科举说出自己的看法，尤其讨论的是这次科举的最后一卷，上面的题目也一时间让各个学子争论不休，甚至有人为了自己的看法和别人大打出手。
一直以来安宁的长安刮起一阵学仕风，酒楼的生意也开始逐渐好了起来。
第二日，顾青早早起床。
武媚准备着早饭说话道：“今日不用上朝吗？”
“不上朝了，他们也知道怎么做了。”顾青吃着油条说话道。
“昨日的科举大考顺利吗？”
“还算顺利，只要等到各州府的科举结束之后就可以公布成绩了。”顾青喝下一口豆花，“丫头，你的豆花做的越来越好了。”
武媚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顾晓嬉笑着溜过说道，“孩子都会跑着叫你爹爹，还一嘴一个丫头。”
“一日是丫头，就一直是丫头。”顾青美滋滋吃着早饭。
武媚伸手戳了戳顾青的脑门，“以后你也想在孩子面前叫妾身丫头？”
“现在不就已经叫着呢吗。”顾青吵着自己大儿子一扬眉，“乖儿子，你说是不是。”
小顾晓非常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接着玩手中的木头雕刻出来的马车玩具。
高阳也才起床，颓废的坐下。
看这她神情，武媚小声问着，“昨晚没睡好吧。”
“一晚上都是梦。”高阳有气无力说着话。
“师父，师父！”顾青朝着门外喊着话，“高阳睡不好，你赶紧来给看看。”
正在洗着自己衣服的孙思邈回头说话道，“你急什么。”
“这活你交给下人就好了。”顾青拉着孙思邈，“还是高阳的身子重要，赶紧的给看看。”
“好好好，老夫这就去，臭小子，你别拽。”
第六百六十章 到访
“家主，有客人到访时琅琊颜氏的忍。”范建补充道，“不是空手来的。”
“安排到前院，我这就过去。”顾青整理着衣衫说话道。
顾青洗了一把脸说话道，“我去看看客人，师父高阳的身子怎么样。”
“是体虚了。”孙思邈说话道。
“劳烦师父了，你徒儿我去收礼了。”顾青整了整衣衫走入前院见到一个中年人说话道，“家中事情多，不好意思怠慢了。”
“不碍事。”对方微笑着说道。
“对了，你是什么来路来着。”顾青坐下问道。
“在下琅琊颜氏，颜秦。”对方拱手说道，“突然到访，是在下唐突。”
“不碍事，不碍事。”
再来之前打听过顾青这个人的脾气，颜秦招呼自己的下人抬进来东西。
看着硕大的玩意，放下的动静看起来不轻，用一块黑布盖着。
“这是……”
颜秦掀开黑布介绍道，“此物叫赣车，墨家留下来的东西之一。”
“这就是传说中的赣车。”顾青打量着说话道，“墨家机关术。”
“没错。”颜秦说话道：“墨家的机关术造出了赣车，不过这个已经损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复原。”
“据说这个车中可以容纳十个人。”顾青很有兴趣，“墨家的机关术值得研究。”
“可惜的是自始皇帝之后，墨家也随之销声匿迹，这个赣车也是族中子弟无意间发现的。”颜秦说话道。
顾青看着赣车说话道：“可惜了，要是墨家子弟还在或许可以把这个东西复原出来。”
“在下确实结交了几个墨家弟子。”颜秦淡淡说话道。
“那你为何不让他们修复。”顾青瞧着颜秦说话道。
“修复不了，有些老祖宗留下的手艺几乎是失传了。”颜秦说话道：“一直听说顾候爷的奇巧之术也十分了得，也是盼望着顾候爷能够修复这个东西。”
“我都不知道它以前是什么样子，你让我怎么修复。”顾青大量着赣车，“要不你把那几个墨家子弟叫过来。”
“若是老夫把墨家的子弟给带过来，怕是以后会成为顾候爷手中的人吧。”颜秦似笑非笑说着话。
“你这是说的那门子话，我是那种会挖别人墙角的人吗？”顾青客气的给颜秦倒上茶水，“要是这些墨家弟子到了我这里，我一定以礼相待，绝对不会怠慢。”
颜秦若有所思说道，“当初的李淳风？孔颖达？阎立本？他们是如何到顾候爷手下的。”
“这些人都不是重点。”顾青连忙说道。
“这是重点。”颜秦还是笑着说话道。
这天聊得还真困难，这个家伙抛出一颗甜枣还不让自己吃是个什么道理，
“顾候爷怎么又不说话了。”颜秦疑惑看着坐着不动的顾青。
“我在思考人生。”顾青黑着脸看向他，“敢问阁下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颜秦看着意思有些像是逐客，这个火候差不多了，“顾候爷，其实这一次来琅琊颜氏主要的来意还是希望和顾候爷交好，并无恶意。”
“我知道你们并无恶意。”顾青悠哉说话道，“这个赣车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修复，你还是另寻高明吧，不送。”
“这个赣车就是送给顾候爷，至于修复就看缘分吧。”颜秦笑呵呵说话，“告辞了。”
顾青看着这个颜家的人离开了，这个家伙话说一半不交底，说了交好他就只是打了一声招呼，甜枣已经拿出来了，就看自己怎么吃，坐正招呼道：“范健你过来。”
范健小步来到顾青的身边：“家主什么吩咐。”
“你去打探打探，这个琅琊颜氏的人住在长安什么地方。”顾青颔首观察着赣车，“把这些日子琅琊颜氏的踪迹都给我给查出来。”
“是。”范健躬身告退。
“这是什么？”李治一边整理着衣服看到偌大赣车，“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做赣车，年代非常久远了，墨家机关术产物之一。”顾青观察着其中的内部结构，“要修复这个东西难度很大。”
“我去书院了。”李治背上书袋子说话道，“顾青，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大变活人。”
“你皇兄不让我教你这个。”顾青的心思都在赣车上，“对了，晋王殿下听说过墨家子弟吗？”
“墨家？”李治也说道，“墨家子弟不是早就都销声匿迹了吗？始皇帝之后几乎都看不到墨家的人了。”
“或许墨家的还真有人在。”顾青在赣车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这里一道非常明显的改造痕迹，虽然很不明显，不过看得出来这个赣车给人拆除了一部分。
“我去书院了，你慢慢看吧。”李治兴致勃勃背着书包离开。
最近这小子的心情不错，魔术这个东西还真是讨女孩子欢心。
孙思邈从后院出来说话道：“老夫去给高阳抓几服药，你今日不上朝吗？”
“朝中的事情都有人会办，我不用急着去上朝。”顾青依旧观察着赣车，“师父，你听说过墨家子弟的消息吗？”
“没有，怎么了？”孙思邈疑惑着。
“没啥事。”顾青迟疑着招呼几个家中的下人，“你们几个把这个东西搬到书院去放起来，供学子们研究。”
高阳的身子没有太大的问题，颜秦刚走，今日的顾家又来了一个客人。
“月姐，好久不见了。”顾青朝着来人笑呵呵说道。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高阳的。”月姐说着话走进顾家的门，“高阳人呢？”
“就在后院。”顾青说着带月姐走入后院。
高阳正在和小兕子嬉笑着玩闹就看到月姐，“师傅，你怎么来了。”
月姐大量着高阳的孕肚，“什么时候生下来。”
“也就这几个月了。”顾青对月姐说话道。
“没你事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月姐打发着顾青，“我们师徒俩说点体己话。”
见高阳抱着月姐的手臂很依赖的样子，顾青摸摸鼻子说话道，“月姐，我在前院等你。”
第六百六十一章 墨家机关术
“顾青这小子一定有很多话要问我。”月姐小声说话着。
“月姐这些日子都还好吗？”高阳问着话，“母后也挺想念月姐的。”
“这些日子我去过不少的地方，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月姐拉着高阳坐下，“这些日子怎么样了，顾青对你好不好。”
“哼！他敢对我不好试试？”高阳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你呀你，师父我看得出你事刀子嘴豆腐心，对付顾青你总是嘴上说着，心里有又是另外一回事。”月姐笑呵呵说着话，“你那点小心思，师父我看得出来。”
孙思邈抓了药回来，顾青帮着熬药，“师父，高阳的身子是因为身孕的关系导致的气血不足吧。”
“嗯。”孙思邈点头，“这些日子高阳吃不好，睡不好很正常会有体虚的症状，阴虚导致的睡不好，整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是一夜的梦，吃了药也要多走走，这样会好很多。”
顾青点头盯着药汤。
与高阳说了话，月姐走回来，“顾青，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红拂女还好吗？”顾青注意力还在药炉子上，一边问着。
“红拂女已经回到了李靖大将军身边，她不想引起了太多的人的注意。”月姐开口说着话。
“那虬髯客找到了吗？”
月姐坐在一旁的小石凳上，“这件事只有红拂女自己知道，我也不清楚，如今她回来了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不就是她放弃了，要不就是她已经找到了虬髯客，除了这件事我们还有一个新发现，当初去长白山的人有不少活下来的，邙山之后，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蓬莱仙岛。”
“哦。”顾青平淡的点头。
“这段时间你要小心点，下一次海贸一开估计会有人借着你的船队去寻找蓬莱仙岛。”红拂女说话道，“有人说当年的徐福找到了长生药已经回到了中原，在中原隐姓埋名活着，也有人说徐福找到了蓬莱仙岛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什么狗屁蓬莱仙岛。”顾青看着药汤差不多了，端起来倒了一碗打算先纳凉。
“你不相信吗？”月姐问着。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仙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长生。”顾青自顾自说话。
“那有些事情你怎么解释。”月姐说着话，“始皇帝死前就有人预言他会死。”
“我不知道。”顾青摇头。
两人说道一半又陷入了安静，顾青端起药碗，“我给高阳把药端过去。”
“还是我来吧。”月姐拿过药碗，“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海贸的事情你盯着点，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借助你的海船。”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
书院
赣车被送入了书院，就放在书院藏书阁外，李泰打量着问道，“孔老夫子，这个真的是墨家机关术做出来的。”
孔颖达看着古朴的赣车说话道，“始皇帝之后墨家一脉就销声匿迹，到了如今也没听说过有墨家的子弟出现，很多墨家的机关术的东西都被掩埋在了战争之中，这个世上留存下来的都是弥足珍贵的。”
“这是顾青送来的？”房遗直看这不完整的赣车也问道。
“是顾青送来的。”李泰回答说话道：“今日有人琅琊颜氏的人去拜访顾青，就送了一辆赣车，失传已久的墨家机关术要是可以重现不失为一件好事。”
李治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想到如今琅琊颜氏就有人在书院人，当初想要自己联姻的那对父女如今就居住在书院中，“颜家的人对机关术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房遗直来到藏书阁，寻找着古籍，应该有不少的古籍对与墨家有着记载，这么多年了，秦汉之后再墨家几乎绝迹，或许对中原的帝王已经心灰意冷，宁可在民间埋名也不愿意冒头出来。
招待月姐吃了午饭，顾青翻身上马看到月姐也出门，“月姐这是回去了。”
“我去大明宫。”月姐提着缰绳。
“我去长安。”顾青也说道，“琅琊颜氏的人，我想再去见见。”
两人在村口分道扬镳，顾青低调来到长安城，胖和尚的暗线立刻上前说话道，“已经查清楚了，琅琊颜氏的行宅就在西市。”
“带我过去。”顾青点头。
长安城外一处街道这里有一座很大的宅子，顾青来到大门口发现这里面的人不少，在其中还见到了熟人李然。
“你怎么来了。”李然似笑非笑上前。
“没办法，有人给我一颗甜枣，我吃不到就抓心挠肺的，想着来看看。”顾青走入庭院之中，“我现在来不打扰吧。”
“不打扰。”李然捂嘴笑着说道，“人家就等着你来呢。”
“好哇，原来都是算计好的。”
“见过顾候爷。”颜秦上前行礼说话道，“顾候爷，可对墨家机关术感兴趣？”
“非常感兴趣。”顾青实话实说。
“其实这位就是如今的琅琊颜氏的家主。颜秦。”李然介绍道。
颜秦行礼说道，“之前到访还没介绍自己，还请侯爷不要见怪。”
“不碍事。”顾青也说道，“毕竟陌生人见面总会防着一点，不知道你们琅琊颜氏试探的如何了。”
“对顾侯爷的品行我等都清楚。”颜秦又说话道，“所来别无他求，只是希望我们琅琊颜氏的孩子可以入顾侯爷的书院中，只有这一个请求，自从上次与晋王殿下的误会之后，士族之间的斗争越来越难看，我们琅琊颜氏为了谋求生存这才来找到顾候爷，说句不好听的，即然是顾候爷搅黄了我们的好事，顾候爷也该给我们补偿才是，所以若是琅琊颜氏一族可以进入书院，当初的事情就此揭过。”
“可以，我答应你们。”顾青爽快答应，笑容很意味深长。
看这顾青的神态，颜秦立刻明白了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就和顾候爷说说袁天罡的事情与墨家机关术的事情。”
“袁天罡到底死没死！”顾青直接了当问着。
颜秦看了一眼四周，“顾候爷进来说话，这件事说来话长。”
第六百六十二章 墨家交锋
顾青走入颜家的堂内，发现颜氏的宴客礼仪非常有仪式感，一阵行礼烹茶之后这才落座。
“族中的老规矩，还望顾候爷不要见怪。”颜秦说话道。
“不碍事，规矩不能废。”顾青点头，看着捧来的茶汤这种味道怪怪的茶水有些喝不下，上面似乎还飘着一层油，“那么我们就来说说袁天罡的事情。”
颜秦思索着说话道，“当初见到袁天罡的时候是在十年前，那时候松州与吐蕃交战的时候，老夫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一个人，那时候是大雾天，我看的不真切，家族也是一直以来比五姓矮了一头，家道中落的我正在为了族中的事情四处奔波，当时为了稳住家中的根基我打算去找崔家去寻求帮助，那天也是大雾，有个人拦住了我。”
“他对我说五姓总有一天会落寞，李世民不会放任五姓，他还说出了一个人名女主武氏！”
顾青心中一咯噔，女主武氏！要真有人说出这句话，出了袁天罡和李淳风没有其他人了。
“之后我又问了他一个问题。”颜秦又说话道，“我问他，是不是天下要大乱了，他只和我说一些讳莫如深的话，唐三代，女主武氏，安！”
不知道为什么顾青又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唐三代，女主武氏，安！安是不是就是安史之乱，这三个点都是唐朝最大的转折点，唐三代的努力造就了大唐盛世，女主武氏说的武朝武则天，安是安史之乱压垮大唐的一根稻草。
“不知顾候爷对这几个字有什么看法？”颜秦问道。
“你什么意思？”顾青颔首看着对方。
“在下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很疑惑。”颜秦接着说道，“他说你顾青毁了他一生的心血，改写了推背图，如果顾青与他相见必有一人会死。”
“他真的是袁天罡？”顾青问着。
“不知道。”颜秦说话道，“他还说，若唐帝不肖，顾青必会取而代之，琅琊颜氏想要百年昌盛，依附顾青是最好的选择，当初顾候爷从松州回来也不过一个小小中郎将，可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消了去依附崔家的念头，再之后就是顾候爷斗倒了五姓，而顾候爷也是一路扶摇直上，成了如今的相国，想想现在的局面，这个家伙说对了一大半，我想过还有谁会说出这样的话。”
“除了袁天罡，没别人。”顾青若有所思。
“这些都是我们颜家所经历的。”颜秦说着，“不知顾候爷做何感想。”
“确实有些蹊跷。”顾青似笑非笑点头。
见气氛有些不对劲，李然插嘴说道，“我倒是对墨家机关术特别感兴趣，不知道颜家是否真的有墨家机关术的传人。”
颜秦示意家中下人去安排，从颜家的偏院带出来几个人，他门穿着粗布短衣，看起来日子过得清苦。
“这几位就是墨家的子弟，也是当年我们颜家收留的人。”颜秦介绍道。
“想必这位就是顾青了。”墨家子弟中的一个老者对顾青躬身说道，“我等对顾候爷的技艺早就瞻仰许久，一直想要向顾候爷请教。”
“不敢，不敢！”顾青也是拱手说话道，“若是没有诸位的先辈们留下的智慧，在下也造不出那些东西，在下不过是拾人牙慧，要说诸位的老祖宗才是在下应该瞻仰的。”
颜秦笑着说话道，“墨老其实在几年前就想来见顾候爷了。”
“颜家主说的没错。”墨老说话道，“当初见到顾候爷的自行车，在下就想来见顾候爷，还有顾候爷书院中的知识，不少都与墨家机关术有这契合之道，当初甚至怀疑过顾候爷是不是我们墨家遗留下的子弟，或者公输家早就有后人了。”
“公输家？”
“顾候爷身怀奇巧之术，可是顾候爷做出来的攻城火器，又与墨家的非攻相矛盾，才会想着顾候爷是不是公输家的人。”
听对方解释着，顾青回答说着话，“我只是把一些前人留下的智慧整合起来，并没有所谓的墨家于公输家之分。”
“敢问相国！”墨家子弟中站出一个年轻人说道，“顾候爷的技艺真的不是受墨家所传？还是说顾候爷是从墨家窃来的技艺。”
“闭嘴！”墨老立刻喝了一声自己的族中的子弟。
怎么回事？李然也疑惑，看着墨家子弟的神情好像对顾青有些敌意。
说着这个墨家子弟也拿出一个魔方放在了顾青的面前，“敢问顾候爷这个怎么解释！”
顾青看着放在面前古朴的魔方，这个魔方上面没有明显的颜色之分，随着这个墨家弟子转动魔方，小小魔方转到一个角度响起一声机括，整个魔方解体，里面有一个中空的空间，看起来可以藏东西。
“你什么意思？”顾青盯着对方。
“家中子弟孟浪，还望顾候爷不要见怪。”墨老收起魔方。
如今的魔方已经是街坊的一个玩具了，顾青慢声说道，“如果说我的魔方泄露的墨家的机关术，我可以道歉，墨家祖祖辈辈的智慧值得尊敬。”
话说道这里李然有些讶异，顾青竟然为了墨家可以轻易道歉，这个男人也不是这么的骄傲。
“但是！”顾青话锋一转，“我不认为固步自封是一件好事，藏着自己的技艺不传出来，这会导致技艺的停滞不前，所有的技艺都要有发展的空间，与其在原地踏步，不如做出更好的，时间永远不会停止流逝，它会一直走，当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时候，你停在原地只会让你自己落后。”
“顾青！你还没解释，你的魔方是从何而来。”墨家子弟再次质问。
“我不想解释。”顾青淡定说话道。
“你们都给老夫闭嘴！”墨老再次对墨家子弟喝道。
顾青与墨家的相遇非常不和谐，本以为会是一番友好的高谈阔论，颜秦看着情况，如今看起来像是顾青与墨家的子弟杠上了，气氛非常难堪。
第六百六十三章 再谈袁天罡
墨家子弟盯着顾青眼神非常的古怪，带着鄙夷与不屑，李然见形势已经成了如今这番场景说道，“对了，顾候爷！这次科举的事情都准备的如何了？”
李然的话说出口了，顾青依旧和眼前的墨家子弟对峙着，颜秦三缄其口想要说什么，可是找不到了好的突破口，原本向着接着墨家机关术和袁天罡的事情可以让颜加与顾家交好，眼下像是弄巧成拙。
“你们什么意思。”顾青也看着顾家的子弟。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你顾青倒地是不是盗窃我墨家的技艺。”墨家子弟说道。
“住口！”墨老这次破口打大骂，“你们几个不思进取的家伙，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质问顾青，顾青作出的东西你们做的出吗？你们只知道收着老旧的东西，等到有一日世人的技艺超过你们，你们有何脸面说自己是墨家的子弟，顾青说得没错！所有人都在努力，就只有你们在墨守成规，是你们自己太骄傲了，一个魔方而已！这么多岁月过去了，你们造出比魔方更加精巧的东西吗？你们连一个鲁班锁都解不开！”
墨家子弟再次拿出鲁班锁放到顾青的面前，“我们是解不开，还请顾候爷赐教，不知道顾候爷能不能解开。”
鲁班锁！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东西在墨家子弟的手中，顾青打量眼前的东西，这个鲁班锁看起来比较简单，其实在后世鲁班锁早就成了孩子们的益智玩具。
“顾候爷，解吧！”墨家子弟说话道。
“我不想解。”顾青开口说着。
“我看你是解不开吧。”墨家子弟说话道，“我看你就是一个盗贼，说！你的技艺到底是从什么人手中学到的，你拿握着我们的技艺到处捞取银钱，其心可诛！你败坏的事我们墨家的名声！你就是一个贼！”
声声呵斥在耳，李然也有些怒意，顾青的每一样东西几乎都是从未出现过的，很多事物都对黔首百姓给了不少的帮助，这些家伙想要借着顾青的名气来拔高自己吗？技艺出自墨家，墨家的名声就是在高一筹，而顾青的名声会受到很大的威胁。
啪！
一声响亮巴掌声回荡在堂中，墨老一巴掌打在自己家子弟的脸上，“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墨家的人了，你的名字会从墨家中除名！”
“墨老！”他盯住眼前的老人一步步后退，“墨老，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墨家蛰伏了这么多年，按照祖训我们必须过着一般人的生活，可是他顾青靠着这些技艺到处收买人心，到了如今成了一个相国，成了一个家财万贯的人，墨老你想过原因吗？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成了全天下的匠人中心！他手中的本事是从何而来的！墨老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都是因为你的祖训！我们过着的是什么日子，他顾青过得是什么日子！我们还在冬日里挨冻的时候，墨老你想过我们吗！”
“你个逆徒！”墨老愤怒的骂道。
“我是逆徒！可是我不想饿死！我想要拿回属于我们该有的，他顾青凭什么！”
顾青拿起鲁班锁几番推拉，一根木条抽出鲁班锁，整个鲁班锁应声解体，就这么两三下功夫解开了，场面再次陷入安静。
起身整理衣衫顾青对墨老与颜秦说话道，“鲁班锁我已经解开了，看来如今是我打扰你们了，告辞！”
“顾候爷！”颜秦想要跟上，顾青已经毅然走出了颜家。
鲁班锁的零件散落在桌案上，墨老对这族中的子弟说话道，“你们知道为什么顾青一开始拒绝解开鲁班锁吗？人家是怜悯你们，他想给你们一个体面，你们这么多年解不开的鲁班锁，人家两三下就解开了，他对我们的尊敬，你们回报给他的是你们的声声质问！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完了，还想着光复墨家！你们的本事有顾青大吗？你们眼中除了自己的东西还有什么东西，如今顾青是相国权势滔天想要捏死我们和捏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他完全不用这么敬重我们！”
颜秦不知道说什么好，满面的烦恼。
“这段时间打扰颜家了，我等从此不再来打扰，是我们坏了颜家的事，老夫赔罪了。”墨老躬身朝着颜秦行礼。
“使不得。”颜秦急忙上前扶住。
李然跟上顾青的脚步，“怎么会这样？”
顾青回头看向李然，“你不再颜家多坐坐吗？”
“都这样了，我还怎么坐的住。”李然摇头叹息，“没想到是如今这幅局面，我还怎么坐下去。”
“墨家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顾青一路走着。
“不说墨家颜秦的话你怎么看。”李然低声说着，“照他所说的袁天罡可能真的活着。”
顾青思量说道，“不一定，颜秦的话语有些蹊跷！他的那个故事太巧合了，我只是一个中郎将的时候他正好见了袁天罡，而袁天罡说出来这些话？按照他说的颜秦他自己都不确定那人就是袁天罡，女主武氏？一个陌生人和你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你会相信吗？我更觉得事有人要他这么说的，这个故事应该比较长，颜秦留了不少东西没有说出来，我更觉得是有人想要颜秦这么说，让我让你让很多人觉得袁天罡跟本没死！”
“他说谎有什么好处吗？”李然反问。
“留一步总是好的，不管这个袁天罡到底是不是死了。”顾青顿了顿，“颜秦一定接触过类似袁天罡的人，就在今天有人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当初邙山的人，想要去寻找下一步的蓬莱仙岛，提醒我小心点，正好在这个档口，颜秦的一番话让我有了猜测袁天罡很有可能真的活着，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说有人故意想要混淆我。”
李然放慢脚步，“都是为了长生，莫非有一类和袁天罡一样的人在寻找长生？或许袁天罡真的已经死了，有人假冒袁天罡用来寻找长生？”
第六百六十六章 避世太久
“鬼知道呢。”顾青烦心一路走到城门口，停下脚步面对李然，“颜家的人可以进入书院，我可以依附成为书院的一部分，我可以让颜家人在书院教书，但是墨家还是要先等等。”
“你是在命令我吗？”李然豁然一笑，“什么时候，我这个李家的家主也给顾候爷做事了。”
“我先回去了。”顾青转过身走出城门。
“呵，男人。”李然声声冷笑，走到街道口分叉口犹豫了好一会儿，转头再次走向颜家。
回到村口，顾青见到杨胜就等在村口，“你是不是在种田吗？”
“有你的信。”杨胜拿出一封信交给顾青，“我看过了。”
打开信，顾青看了一眼，是陈观主写的，信上的内容很多很多像是在阐述自己的遭遇与生平，说了他在昆仑山内部见到的神迹，去了一趟长白山记忆力只有地宫坍塌的画面，到如今长白山的那道记忆还是空白的，在邙山九死一生，到了如今他只是想着活下去，已经不寻找长生了，昆仑，长白，秦岭都走了一遭如今又回到了昆仑去寻找传说中的昆仑眼，希望可以解开自己身上的毒。
顾青沉下心看着接下来的内容，从第一次进入昆仑山开始，这一切看起来像是诅咒，更像是一个局，当年一步走入之后你会发现你根本就逃不出来了，如果我不能活着出来，会有我的人来找你，希望你给予援手。
收起这卷书信，顾青点燃篝火把这卷书信烧成了一片灰烬，“丫头她们见过这卷书信吗？”
“还没有！”杨胜也说话道，“送信的人一进村子，就被我们的人拿下了，他还没把信送到你家。”
“好好拷问，从他嘴里多撬点东西出来。”顾青迟疑说道，“这么多年了，陈观主没有一次找我求助过，突然来一个求助也太古怪了，再加上今天上午月姐和我的话，我总感觉味道不太对。”
“我知道了。”杨胜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顾青又说道，“你让和尚去查查袁天罡到底死没死，可以在外面查找线索，宫里或许也有些线索，这么一个人去世，李世民不可能没有想法。”
杨胜叼着草根说话道，“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的年月了，要查也不事朝夕的事情，怕是要很久。”
“慢慢来，不着急！”顾青说道，“有人向我放出了风，袁天罡很有可能还活着，或者说袁天罡这个名字还活着，有人给我了我警告，我不想坐以待毙。”
“我知道了，你放心。”杨胜步步离开。
回到家中，顾青抱着自己的孩子，哄了好一会儿。
“有心事？”武媚一眼就看出了顾青眼中藏着的心思。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顾青收起笑容，“你夫君我如今是被人给盯上了，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可也不是我能避开的。”
“出什么事情了？”武媚小声问着，“朝中的事情？”
要是朝中的事情就好办了，顾青低声说话道，“朝中这么多的聪明人，遇到事情，办法总会比问题多的。”
武媚看这自己的丈夫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说话道：“这次去颜家怎么样了？”
“墨家子弟与我不是很愉快，我可以把颜家的人放入书院。”顾青对她说着话，“高阳呢？”
“和长乐公主一起去散步了。”武媚说着话，把一些酸梅放入家中的柜子上，“当初妾身就是靠这些梅子挨过来的，高阳要是吃了梅子应该可以好受一些。”
长安
一个墨家子弟在酒馆与人说话道，“那顾青的本事就是从我们墨家偷来的！”
“是吗？”立刻有人凑过来问道，“当真？”
“确实！”这个墨家子弟中肯点头。
这个酒馆有不少刚刚考完了科举考试，等待着公布成绩的学子，有学子好奇问道，“莫非顾青会的你都会？”
“我……”这个墨家子弟语窒一时间说不上话。
“那这样吧。”有学子说话道，“都说书院的学识是从顾青手里传出来的，我这里有一道书院的题目，你来答！”
立刻就有要看热闹的人拿来的笔墨，写出了一道用杠杆原理算重量的题目。
“这个……”这个墨家学子看着题目立刻就懵了。
“这个题目如今书院十五六岁的小娃娃都会做。”这个学子笑呵呵说道，“莫非你连小孩子的题目都不会做？”
“我……”
避世太久了，墨家的子弟跟本就不知道如今的书院学识已经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如今的书院孩子早不是十年前那些只会读圣贤书的孩子，这座书院的数术与格物，都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书院有不少的学科，这写学科的盛况看起来要直追当年的百家争鸣。
或许书院以后会成为第二个百家争鸣。
“答不上来？”有人对这个墨家子弟说话道，“你到底是不是墨家的，就算顾青的事墨家那里学来的手艺，你墨家应该也会才对，还是说如今的墨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假冒墨家子弟。”
“我确实是墨家子弟如假包换！”这个墨家子弟站起身说话。
“哈哈哈哈！”酒馆里响起了一片嘲笑声。
“你们笑什么！”这个墨家子弟大声说话道。
“我这里还有些一些银钱。”一个学子在他面前扔下几文钱说话道，“有病要治，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大夫，要不你去瞧瞧。”
“竟然还自称是墨家子弟？笑死我也！”有人大声笑着。
“这种也敢来污了墨家的名声！”
“哈哈哈！”
酒馆里再次响起一片嘲笑声，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是墨家子弟，更别说要说如今的顾青地位是多么的高，想要轻易撼动顾青是不可能的，就像墨老说的那样，顾青捏死自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顾青对墨家的祖辈的尊敬的，给自己留着体面。
落寞的走在街道上，回想着墨老和自己说的话，墨家避世太久了，这个世间的变化也太多太多。
第六百六十七章 朝议
墨老很想进入书院可以看看书院如今的技艺已经到了什么高度，他回到墨家如今落脚的地方，面对墨老开口问着，“墨老，我好迷茫，如今的墨家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人人都在唾弃我们吗？”
墨老放下手中的东西低声对他说话道，“你们就是太想争，墨家不是我们的墨家，墨家的成就是给天下人的，天下人都会记得墨家的成就。”
第二日一早。
几个墨家子弟一起来到顾家的大门口，前来道歉，范健看着几人说道，“顾候爷去上朝了，你们回去吧。”
“我们知道顾青不愿意见我们，我们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对方依旧不打算离开。
“顾候爷真的去上朝了。”范健急了眼说话道，“你们这么干站着算怎么回事。”
“不见顾青，我们不离开。”
武媚也知道了这件事，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告诉范健就让他们这么站着吧。”
“是。”侍女立刻去传话。
范健收到话语来到武媚的面前，“夫人，可是他们这么站着，村子里的人都指指点点。”
“事情我都知道，他们是来道歉的，顾青不在我们没有必要把他们请进家门。”武媚眼神垂下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他们是在自罚，你就成全他们，不然他们会内疚很久的。”
“小的明白了。”范健点头。
朝堂上
李承乾今日又来上朝了，顾青听着朝班上七嘴八舌议论，顾青不耐烦了，“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结论了。”
“相国！”许敬宗站出朝班说话道，“臣以为还是不该再向高句丽提供粮草，如今的高句丽已经不是在当年了，如今他们有了自己的耕种田地，可以自给自足。”
一封高句丽王的国书进入长安，希望长安再给粮草，高句丽王要接着攻打倭国没有粮草不行。
“臣以为要给。”上官仪又说道，“战事不比平常，再者说高句丽如今与大唐交好，大唐不能凉了他们的心。”
“他一直攻打倭国我们就要一直给粮草吗？一直白送，大唐要一直养着高句丽？”许敬宗不服地说话道。
“这不是送不送的问题，这是稳定高句丽民心的事情。”上官仪反驳。
“我们的粮草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许敬宗强调。
“打住打住！又要吵起来了。”顾青烦恼的看向褚遂良，“老褚你说说你的看法。”
“我再绷过儿。”褚遂良淡定的稳坐泰山。
顾青：“……”
李承乾乐得看着这个情况，
朝堂又陷入了安静，顾青看了褚遂良好久。
褚遂良也被顾青的目光闹的混身膈应，“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再怎么看我脑子里还是没注意。”
“那这样吧。”顾青说话道，“高句丽这段时间在倭国到处打家劫舍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我们可以给粮草，但是要高句丽来买，就按照长安的市场价格，如何？”
朝班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看着安静的场面，顾青又说道，“你们怎么又不说话了，接着说呀，畅所欲言！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这什么馊主意！”一个御史开口说道。
“好好的国事怎么到了相国嘴里又成了卖买？”
……
众人纷纷摇头。
顾青也麻爪了，褚遂良又说道，“其实相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国事涉及卖买确实有些磕碜，不过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粮草可以给，我们也不是给不起，不过也不能白给！”
“中书令请讲！”顾青也来了精神。
“我们可以让高句丽向我们大唐做出承诺，让高句丽的子民给我们大唐做事。”
到底还是利益交换，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不说到钱了，朝臣们也没有抵触了，顾青看向许敬宗，“老许，你说说最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高句丽的人力来帮忙的。”
“海船！”许敬宗立刻回答。
“嗯！这个好！”顾青不住点头，“我正好去缺人手造海船，现在的港口人力一直不够使唤，也不知道阎立本这个老家伙已经造了多少了。”
听到这话，朝堂之上又是一阵鄙夷，纷纷摇头，明明是国事又聊到顾青的海船上面去了，聊着聊着还是顾青的买卖。
“其实山海关需要修复了。”上官仪说道，“上一次去山海关的时候，山海关已经如此不堪。”
“对！山海关！”
朝臣很认同这个想法。
“老褚你的看法呢？”顾青看向褚遂良。
“我也以为修复山海关！”褚遂良点头。
“真的？”顾青又问。
褚遂良使劲点头，“山海关。”
顾青来回一阵踱步看着褚遂良，“不着急，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山海关。”褚遂良知道顾青的心思，直接了当回答。
“行吧，可怜我的海船没人造喽。”顾青伸着懒腰，“即然上官仪和褚遂良都说是山海关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朝堂又陷入了安静。
顾青再次看向满朝大臣，“要不你们也说话自己的想法，海船其实也不错的。”
众人再次向顾青投来鄙夷的眼神。
“陛下有什么看法吗？”顾青转身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板着脸回答，“朕没有什么看法。”
“好！”顾青又转过身面对朝臣，“那就这么定下了，立刻给高句丽王去信，由中书省书写，上官仪与许敬宗作辅，陛下盖印！可以高句丽王粮草，但是高句丽一定要给我们修建山海关为条件，至于其中的细节中书省来落实，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就退朝了。”
朝臣们纷纷告退。
又是一场朝会落幕，这些日子太极宫都是这么敲定国事的，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也和顾青的性格有关系，不是特别的讲究也是一切从简。
散朝后，李承乾对顾青说道，“那日大理寺事情，朕也知道了，赵国公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不要错怪他了，他只是希望唐俭可以早日出来。”
“我明白，我当然不会怀疑赵国公。”顾青一边走似笑非笑说着。
第六百六十八章 前来赔罪
李承乾问着顾青，“唐俭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头绪吗？”
“我也不清楚大理寺查的怎么样了。”顾青淡定回答说道，“如果有结果了，自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还望陛下不要着急。”
李承乾收到话便转身离开，顾青悠哉的走出承天门，哪有什么人要谋害唐俭，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排演的一场戏码，现在吊着也是为了挖出唐俭背后的那个家伙是谁。
至于狄仁杰到底在查什么，鬼知道呢。
天际上响起几声雷，一阵大雨落下，顾青在朱雀大街上一处民宅的屋檐下多余，雷光时隐时现大雨瓢泼而来。
门扉响起倒牙的吱呀声，老旧的房门打开，顾青回头看去刚想说自己只是躲雨，迎面而来一声老师。
“你住在这里？”顾青问着裴行俭。
“学生进了兵部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当初太子殿下看学生住在府衙就给学生安排住处。”裴行俭看着街道上没什么人又说话道，“老师请进吧。”
顾青迈步走入裴行俭的家很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没什么特别的陈设，落坐之后就有一个女子端着一碗姜汤而来，她微笑着说话道，“老师，喝一口暖暖身子。”
“她是学生的妻子。”裴行俭解释道，“其实这是很早以前家里人安排的亲事。”
“看起来是个好女子。”顾青笑着说话道。
“她不容易。”裴行俭说话道：“以前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和学生定下了亲事，从小到大她都一直跟着我，当初我不告而别来到长安，成了兵部侍郎之后家中来信，她的父母过世了，想着她从此无依无靠心中内疚，我就让她来了长安。”
顾青听着他说话。
裴行俭又说话道，“这么多年了，她本可以嫁给别人，但是她一直等着我，学生就把接过来了。”
“挺好的。”顾青点头看着外面的大雨，“这种事情我本不该多问。”
“学生有了妻子应该和老师说的，是学生一开始没告诉老师，是学生的不对。”裴行俭急忙说道。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教你的不多，给你的也不多。”顾青对裴行俭耐心说着话，“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也会出人头地，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老师千万不要这么说。”裴行俭立刻说道：“没有老师，也没有学生的今日。”
“你不用见怪，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顾青接着说话道，“我只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裴行俭疑惑。
“这种感觉很诡异，有时候想想会毛骨悚然。”顾青看着打量着裴行俭说：“你是这样，狄仁杰也是这样，那种感觉你们体会不到，就是一种体会吧，就像是瀑布流下来的水你就算接住了，他还是会从你手中流下来。”
“学生不懂老师的意思。”裴行俭说话道。
雨势小了不少，一阵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顾青看着外面的一片湿漉漉，“这也算是入夏了吧。”
“嗯！”裴行俭点头，“今年入夏确实早了不少。”
“我先走了！”顾青站起身，“有机会咱们四个一起坐下来聊聊，你我，狄仁杰还有薛仁贵。”
“学生知道了。”裴行俭躬身送别顾青。
雨水刚刚停歇天际的乌云就开始消散，朱雀大街也开始出现了人流，顾青走出长安城，一路往自己的家中而去，走进村子来到家门口就看到几个墨家子弟站在家门口。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顾青看着几人。
“我等是来向顾青候爷道歉的。”这几个墨家子弟说道，“前日我等失礼了。”
“我知道了。”顾青淡漠的点头，“你们回去吧。”
“可是……”
“回去！”顾青的语气开始冷淡起来。
墨家子弟们相互看一眼，只好作罢离开。
回到家中，武媚给顾青倒上一碗热茶，“怎么才回来。”
“朝中事情一直议论不下，又遇到大雨耽搁了。”顾青对武媚说道，“那几个墨家子弟已经走了。”
“是妾身不让他们进来的，事情的原委妾身也听范健说过了。”武媚帮顾青换着衣服，“有些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然咱们家是对，就站的住，我们顾家如今是权贵，人家得罪我们了，就应该摆出态度，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顾家没有脾气。”
“你是觉得你家夫君我受了委屈报不平？”顾青微笑着。
“要是在以前按照夫君的脾气早就当场出手了，这一次夫君忍让，夫君是有不能出手的理由，恶人只能是妾身来做。”武媚帮着顾青整理衣衫，“这衣服是新做的，看起来还合身，江南的裁缝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以后可以多找他们做衣裳。”
顾青疑惑：“江南的裁缝？”
“嗯。”武媚点头，“是当初与我们家做生意的江南商人的一个亲戚，据说是亲胞弟！人家来之前还送东西过来了，而且是那几个商人亲自送来的，说是想要在我们村子开个裁缝铺，妾身就答应了，倒是人家打的好算盘，可以把江南丝绸直接拿到村子里来买，省下了去长安买铺子的本钱，又方便，村子里学子不少，她们的生意很快就做开来了。”
“不过墨家的事情你做的没错，确实应该这样。”顾青瞧着武媚笑道，“丫头，你说我要是没了你这个贤内助，我要怎么办。”
“什么不在，说什么呢。”武媚推开顾青的怀抱，“妾身去准备饭食了。”
“去吧。”顾青舒服的躺在床榻上。
村子里依旧和以往一样，站在顾家门口的几个年轻人的事情村民早就传开了，村民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那几个年轻人就一直站在顾家的门口不离开，下大雨了还是站在那里，直到顾候爷回来了，才把他们赶回去。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那几个人来的时候，顾候爷的夫人还不让他们进门，看起来像是得罪了顾候爷！”一个村民开口说话道。
第六百六十九章 颜氏入书院
“得罪顾候爷就是得罪了我们全村子的人。”又有人说道，“咱们这个村子全靠顾候爷才有了今日，谁敢得罪顾青候爷，我们就和谁过不去。”
“我倒是听说了。”又有人说道，“我听长安的说，有人冒充墨家子弟来叫嚣顾候爷。”
……
这件事在村子一直传的很广，顾青的人缘在长安也不错，村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长安，程咬金知道了这件事笑呵呵对李孝恭说道：“顾青这些年太老实了，自从新帝登基之后顾青没有到处招惹人，没想到如今有了这么几个不长眼的去招惹顾青，也不打听打听他顾青如今在长安到底是什么人物。”
“你听说了吗？今日有个家伙在长安自称是墨家子弟，被人好一顿嘲笑。”李孝恭说话道。
“墨家？”程咬金笑呵呵，“当真是墨家的人？”
“鬼知道呢。”李孝恭说着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家伙，上来就说自己是墨家子弟说顾青的本事是从墨家来的，可是他自己又没有什么证据，更别说连书院的题目都做不出来。”
“要是你，你会这么说吗？”程咬金灌下一口酒。
“不会。”李孝恭摇头。
“就是嘛！”程咬金放下酒碗非常中肯点头说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自己心中有底，再去找别人麻烦的时候要有理有据，才有场面！这根本就不是墨家的事情，是那小子自己太不懂规矩。”
“是的。”李孝恭夜说道，“你要自己没本事你会去吗？”
“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没本事就不会去碰瓷。”程咬金笑呵呵，“你有本事吗？”
李孝恭端起就碗，“我可没那本事！”
“有本事咱们也不说出来，闷声发大财不好吗？”程咬金也端起酒碗，“谁没本事还回满大街的吆喝。”
“可不咋滴！”
两人非常有共识的相互一眼点头，碰杯齐声说道，“下贱！”
雨水刚刚停歇，颜秦收到李然的话也开始准备进入书院，颜立来到颜秦的面前：“见过家主！”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颜秦看着颜立说话道，“你女儿最近可还好，我可听说你们与晋王殿下的婚事遇到了一些麻烦。”
“家中女儿还安好，如今就在书院中。”颜立接着说话道，“魏王殿下也收到了顾候爷的话语，颜家可以并入书院，而且书院上下对这件事情非常的中肯，此次颜家进入书院会很顺利，而且这些日子以老夫在书院的观察，书院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算是晋王殿下在书院中也和一般的学子一样在书院中读书，还有不少的番邦子弟也在书院学习，南诏，高句丽，吐蕃都有！颜家进入书院只要好好的融入书院之中，很容易就会成为书院的一份子。”
“看来顾青对书院的限制放的很宽。”颜秦迟疑说道。
“也不见得是限制。”颜立想到这里也是一阵苦笑，“还望颜家进入书院不要以颜家自居，在书院的绝大多数是寒门学子，书院学子之间都很平等，但不要拿出高人一等或者反客为主的想法，若是这样子做了反而会在书院中受到排挤，整个书院都是一个整体，入了书院就是一份子。”
“我们自然不会如此。”颜秦也说道：“对于书院我们会给予很多的尊敬。”
颜立从包袱中拿出一些书籍，“家主，这写都是书院的书籍，还望家主可以看一眼。”
“书籍？”颜秦拿起一本翻开起来，“书院的书可以随意带出来？”
“可以的。”颜立也说道，“不仅可以带出来，每个学子进入书院之后就会送给学子们一套非常基础的书籍，书院上千人，人手都可以拿一整套，一共五部，数术，物理，诗经，论语还有氏族志。”
“倒是一件好事。”颜秦又疑惑了，“这些都不要钱，可是印书是要钱的。”
“没错，这些都是顾家出的钱。”颜立说话道，“每个月顾家都会向书院送去银钱，一年高达数万贯乃至十多万贯，说句直白的整个书院都是顾家养着的，要说如此财力也就只有顾家才有，如今的顾家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的完整的利益链，以顾家为核心，工厂，海贸乃至长安个州府与关外的买卖流水都会进入顾家，钱到了顾家之后，顾家会将其整合，然后分出绝大部分交给书院，哪怕生意不好，顾青也会毅然给书院银钱，顾家绝无二话，这是顾家的底气！顾青在书院付出的心血是不可想象的，哪怕如今他人不在书院，书院的一切主导都在别人手里，顾青还是会这么做！他不会抓着权力，而是乐意给别人。”
“老夫佩服！”颜秦点头。
“也是顾青这么做了，书院的人还有顾村所有人对顾家人都非常的尊敬。”颜立说着话，“当初的墨家子弟怕是成了村子里人人喊打的人物，在长安也不会受到待见，何况如今的长安顾家，离天尺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墨家……”颜秦一声长叹，“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进入书院吧，几日前山东士族又来信了，希望我们可以不进入顾青的书院，老夫意已决，当初我们颜家落魄的时候他们没有施以援手，今日也不会去理会他们。”
“书院已经给我们所有人都安排了住处，其他安排书院还在进行。”颜立说话道，“我们这就动身吧。”
长安城外
落寞的墨老带着族中的子弟就要离开长安。
“墨老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一个墨家子弟抱着怀中的包裹说道。
“走着吧。”墨老拄着拐杖说道，“这长安我们是呆不下去了。”
几个墨家子弟失落的低下头。
“驾！”一声吆喝声传来，几匹快马由远而近疾驰而来，领头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张杰，“敢问几位是墨家的人？你是墨老？”
众人还没回过神，张杰再次说道，“来人，收拾收拾他们的行礼！去工厂！”
“你们什么意思！打劫？”墨家子弟把墨老拦在身后。
“顾候爷有令！让墨家去工厂走一遭。”张杰咧嘴笑道。
第六百七十章 密室
墨老看着来人把自己几人包围说话道，“你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杰又说话道，“候爷说了我们要以礼相待，去一趟工厂吧，你们会改变想法的，怎么样？跟我们走吗？”
“要是我们不走呢？”墨老反问。
“不走的话。”张杰迟疑了好一会儿扔下一袋银钱，“拿着这些盘缠至少可以让你们渡过一段时间，顾候爷是好意，当然了领情不领情随你们，我只是来传个话。”
“你们请回吧。”墨老面无表情说话道。
“我们走！”张杰带队离开。
顾青坐在家中听着张杰的回报心中孤疑，“他真是这么说的？”
“他就是这么说的，这些人跟本不买我们的账，候爷，照我来看这件事就算了不理会他们。”张杰说话道，“再说了，工厂里的人一直都很不错，不需要他们这几个家伙村子里的人也都看不过眼。”
“范健你进来。”顾青对屋外喊道。
正在搬着盆栽的范健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急忙忙进屋，“候爷什么吩咐。”
拿出一份图纸交给范健，顾青说话道，“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墨家，这叫做发电机，不管他能不能做出来，把图纸交给他。”
“是，这就找人去办。”范健又急急忙忙离开。
张杰诧异说道，“候爷，要是墨家可以做，我们工厂也能做。”
“工厂当然要做，如今有了铁矿我有很多东西要做。”顾青也拿出一份图纸交给张杰，“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就看工厂和墨家谁先做出来。”
“知道了。”张杰点头，“候爷放心，我们一定比墨家先做出来。”
“这个东西不好做，不要再我面前满嘴大话，先去试试吧。”
“好！”张杰快步走出顾家一路走向工厂，凉风一吹头脑恢复了清醒，打开图纸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复杂的图纸，光是一些小巧的零件也不是两三天就可以打磨出来的。
“看啥呢？”、
正在村子里用走路来消磨时间的杨胜与李治走来。
“见过晋王殿下，杨大哥。”张杰坐下发愁着，“顾候爷给我图纸了，这个玩意儿好复杂。”
李治好奇说话道，“给我瞧瞧？”
张杰把图纸交给李治。
“嗯？这个东西是发电机？好像有点像当初顾青给我母后治病时候做的东西。”李治端详着，“复杂了很多很多，像是一个自转的，还需要用到油？不好做啊，完全没有接触过。”
“可不咋滴。”张杰苦恼，“我刚刚在顾候爷面前夸下海口了，要是照瓢画葫芦我还行，可是要我从无到有作出这么一个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做。”
李治把图纸交给张杰，“需要用到的东西很多，需要用到的知识也非常多，你最好让书院的学子一起来专研，最近书院有个新课题就是力量的转换，或许对你有帮助。”
“力量的转换？”
“说了你也不懂。”李治摆手说着话，“你放心，我会在书院找几个比较合适的人帮你想办法，你把图纸抄录一份到时候送到书院里来。”
“好嘞。”
有书院的帮忙，张杰信心高了不少。
落实了发电机，顾青开始琢磨橡胶这个东西要说橡胶这个东西要如今的中原找不到做橡树，不过原材料可以用无花果和一些大戟科的植物也能提供橡胶。原材料不难找，难做的就是怎么在原材料基础上提炼出橡胶，提炼过程中会有有害的气体与物质产生，关于这一点以后可以放到倭国去做。
“夫君，颜秦来了。”
武媚走来打断顾青的思路。
搁下手中的笔，顾青站起身说道，“他们已经进书院了吗？”
“已经入住书院了，事情是魏王殿下与房遗直安排的。”武媚回答说道。
顾青一路走到前院再次见到颜秦，“书院一切可都可都还好？”
“挺好的。”颜秦点头说话道，“没想到这件事一波三折，在顾候爷手中峰回路转，原本家族子弟还打算收拾包袱回去了，没想到赵郡李家的家主回头就传来消息让我等进入书院。”
“我只是希望给大家一个退路，书院与我个人恩怨无关。”顾青了然说话。
“这次在下是特意来向顾候爷赔罪的。”颜秦拿出一卷书籍，“这是鬼谷子的一份残卷，还请顾候爷收下，颜家自古书香门第，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收藏的古籍不少，那些古籍在下如今也想放入书院之中。”
又是鬼谷子的残卷，当年房玄龄就送给自己一份残卷如今已经是第二份了，顾青笑着收下，“你的好意我就不推脱了，不然也显的我矫情。”
“哪里哪里。”颜秦笑呵呵说道，“墨家的事情，在下向顾候爷道歉。”
“没事，我不在意。”顾青转而说道，“我更在意的是你的故事，我总感觉你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当然我也不会强求，谁没有一个难言之隐。”
颜秦长叹一口气，“多谢顾候爷谅解，关于这件事在下以后会向顾候爷的解释的。”
“袁天罡是死是活，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顾青又说话道，“你觉得他还活着？”
“很有可能活着。”颜秦回答。
顾青微笑点头。
送别了颜秦，再次谈到这些事情，顾青也没有心思再次研究橡胶，来到自己家的密室中这里放着不少的东西，都是自己穿越带来的食物，背包的拉链已经生锈了，手机也再也开机不了，手枪也出现了斑斑锈迹，放下鬼谷子的残卷，再次回首拿起一块石牌，大量着上面的衔尾蛇，无穷？长生？无止境？
三块石牌上的古文字还是不能够翻译出来，当初交给孔颖达去翻译也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历史上一直有很多的谜团在后世无法解开，就像是传说中的凤凰，自己就养了一只，古代的光怪陆离。
在密室另一边，墙上罗列着一个名单。
第六百七十一章 顾青的嘱托
顾青看着名单上的这些名字，颜真卿，杨玉环，李白，柳宗元，王昌龄，安禄山……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的名字，之所以列出这个名单，其实就是为了做一个实验，历史在自己的手中拐了一个大弯这个弯道到底有多大，这些人物到底还会不会出现，蝴蝶效应是一种很讳莫如深的现象。
事物的发展是有据可寻的，有着一定的定数与变数，当年改变了事物的走向，不变的是环境，不知道将来会有多么的天翻地覆，自己对将来大世会有多大的影响，每每想到这些浑身上下都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裴行俭，狄仁杰，薛仁贵，这三人的未来自己只是稍稍推了推，可是他们本身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们的能力与本事依旧还在，有的只是自己加快他们的脚步而已。
走出密室，顾青就来到了自己的实验室，这个入口只有自己和武媚两个人知道，当初建新家的时候是武媚亲自监工的。
而实验室也成了顾家的半个禁地，一般人不能随意出入这个地方，连下人都不能进入，武媚以自己专心做东西不能被打扰的名头把这里设计成了半个密室，来这里整理的一直是武媚自己。
走出实验室，顾青坐在下来歇息着，打算接下来用发呆来消磨时间。
范健回来了，脚步匆匆，“候爷，已经找到墨家了，如今墨家就住在灞上一处村子中，图纸他们也收下了，情况也说了，就说是工厂与墨家比较谁先做出来，至于做不做他们没说。”
“他们会做的。”顾青满是信心说道：“有些事情他们不想低头，墨家子弟不会接受我的施舍和帮助的，等他们作出了发电机才会接受，这也是他们想要的。”
“不太明白。”范健尴尬笑着。
“说明白点就是我们给他们的他们不会要，他们想要的他们才会接受。”顾青接着说道。
范健，“小的不明白这么多。”
“你要明白！”顾青对范健说话道，“可能对于你来说，这件事是主家的事情，和你没太大的关系，但是我们顾家和其他家不一样，你要懂得也要比别人要多，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你要服侍可能不是只有我这辈人，以后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你可能都要照顾，除了我自己教给我孩子的，你也要提点。”
听到这番话，范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家主！从此我范氏生是顾家的人，死是顾家的鬼，世世代代为顾家的奴仆。”
“你是我的管家，家中一些杂事都是你再管，以后我会有更多的事情交待给你，你会知道如今的顾家在长安有多么高的地位，我们家不用轻易向别人低头，这是我们的底气。”顾青站起身扶起范健，“我不是托付，只是嘱咐。”
“家主的话，小的铭记在心。”
“我们顾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起来风光，不过我可以给你交个底，以后的顾家不会再出将相。”顾青对他耐心说道，“我的权力太大了，总有一日我的权力会还给朝堂，会还给皇家，只要我不取而代之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家主何不取而代之。”、
“呵呵呵。”顾青冷笑着，“这是我和李世民的之间的事情，李世民把这么大的权力给我，就是我不想我和李承乾翻脸之后，我会被李承乾逼的取而代之，再怎么样李世民都不会让自己江山改姓，他让李承乾退一步是对我的妥协，我进入朝堂也是我对李世民的妥协，我们顾家与皇家共存的条件就是我们顾家世代不判大唐，自我之后大唐再无相国，自我之后我顾家子弟不得如朝堂为官，别看我现在风光，其实我已经被软禁了。”
“软禁？”范健不解。
“我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长安，只要我一离开长安，李世民宁可毁了我，也不会让我走出这长安地界一步，以洛水为界。”顾青低声说着话，“当初在大明宫，我和李世民之间坦白之后，在洛水附近就一直有李世民的密探，李世民稳坐大明宫，长安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你以为他退位了就会什么都不管吗？相反的，他现在盯得更紧了。”
“皇家是不会对我百分百的信任，他们一边利用我创造的价值，一边还囚禁着我。”
“一辈子不能离开。”范健喃喃自语。
“对，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长安。”顾青对范健说着话，“李世民是一个枭雄，我敬佩他！但他也没有太多的仁慈，顾家在中原的势力我可以遥领。”
“那顾家的子嗣……”
“将来顾家的子嗣可以离开长安，这个你可以放心。”顾青坐着躺椅上，“但是顾家的孩子不能入朝为官，我的儿子是国公，我的孙子也可以世袭国公，不会降爵位，顾家有这书院，有着工厂，掌握着半个长安的经济与几乎半个天下的商人与我顾家利益息息相关，我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长安的贸易瘫痪，我一句话可以让大唐的经济倒退十年，你觉得我对大唐的威胁大吗？”
范健点头。
“我的权力已经很大很大的，这些权力无形中让我可以制衡皇家，而这个权力会一直在，至于朝堂的权力就随他去吧。”顾青说道。
“嗯。”范健点头，“快午时了，小的去看看饭食好了没有。”
武媚抱着孩子走在院落中，花儿开的很娇艳，“南方的桃花应该开了吧。”
“嗯。”顾青躺在躺椅上回应着。
夏季的脚步刚刚来，微风也带着一些燥热，几个书院学子走出书院，一边讨论着学术上的事情，张杰的发电机图纸也进入了书院，在李治的组织下，一个关于发电机的项目现在书院展开与滑翔翼一样，做出了发电机之后就可以获得奖学金。
下了学之后，李治意兴澜珊回来看到正在午睡的顾青开口问道，“磁场是什么！”
第六百七十二章 顾青教李治（一）
瞅了眼李治，顾青解释道：“其实我们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磁场中。”
“不懂！”李治使劲摇头。
“指南针你知道吧。”顾青说话道，“指南针就是检验磁场的存在的最好的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确实存在，我们可以用理论将它具体化，然后用实践来证明它。”
“还是不懂。”李治又说道，“还有你说的电，为什么里面的转子切割磁场会有电。”
“……”顾青也是一时间语窒，这个怎么解释呢，当年上课的时候早就忘记了，“晋王殿下，等你做出来发电机你就明白了。”
“真的吗？”李治疑惑。
“嗯，正儿八经的。”顾青使劲点头。
“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你又在戏弄我，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李治不屑扭过头走入家中，“兕子？兕子你在吗？你皇兄我饿了。”
“桌子上有蛋糕！”正在刺绣的兕子回应着。
高阳一边和小兕子刺绣，平日里舞刀弄剑的倒是还行，可是要刺绣这种活还是有些应付不过来。
“皇姐慢慢来，不要着急。”小兕子说道，“明达也是学了很久才学会的。”
高阳放下手中的刺绣看了一眼外面吃着蛋糕说话道，“稚奴，你要吃的不会自己去做吗？”
李治被高阳突然吃了枪药般的语气吓的一个激灵，不由得想起顾青的话，女人心看不透都怪胸前肉太厚，尤其是怀孕的女人更加不好惹，何况是自己皇姐，李治拿着蛋糕回到自己的书房。
“皇兄一直很努力了。”小兕子说话道，“其实很多次到了晚上，皇兄就会偷偷去顾青大哥的书房看顾青大哥的书，皇兄总说顾青大哥教会了狄仁杰不教他，就会常常夜里溜到顾青大哥的书房，顾青大哥的书都很高深，有些东西要懂的非常的晦涩，还有一些字跟本就不认识。”
“顾青的书房很神秘吗？”高阳疑惑，顾青的实验室倒是神秘，顾青的书房一直都是敞开着门，有什么好神秘的？
小兕子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皇姐知道什么是心理学吗？”
“什么？”高阳疑惑。
“据皇兄说，这门心理学是一门很可怕的学问，据说可以知道别人心里想着的是什么。”小兕子小声说着话，“要是知道别人想什么是不是很厉害。”
“嗯，不过有些诛心。”高阳点头。
“其实心理学也是夫君抄录下来的。”武媚走入房间。
“呀！武媚姐姐！”小兕子一声惊讶悄悄话被发现羞红了脸。
“其实吧，心理学不是这么可怕。”武媚对高阳与小兕子说道，“不过是利用人的心理变化而已。”
“抄录下来的？”高阳疑惑，“是从什么地方抄录下来的。”
“我从小就和顾青在一起了，有些秘密我知道，至于是什么这个我暂时不能说，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武媚笑呵呵说话道，“夫君总说自己的学问可以拳打大唐所有泰斗，可是不少的书抄录下来之后就扔在一边懒得看了。”
“他这人就是这个德行，懒！”高阳也笑呵呵。
李治站在顾青的书房的书架前，以前听说过顾青可以制造出电这个东西，可是不知道其中原理是什么，顾青的书不多，绝大多数是顾青和武媚写的，顾青的字也让这些书看起来特别费力，尤其是顾青用的新字，除了顾青跟本没人可以认全，就算是这本心理学，上面全是新字，连狄仁杰都看不懂，字的形体与如今的文字有些类似，但还是阅读不了，只是知道其中一部分的内容。
或许顾青打算教给自己的孩子，谁家没有一门独门本事不外传，顾青留给自己的孩子的吧。
李治拿下一本书，这本书是高阶的物理，书院的学子还没学到这层知识，这上面应该有磁场的知识，打开书看了起来，上面的字迹很娟秀，一看就知道不是顾青的写的，这里绝大多数的书籍都是武媚执笔写下来。
刚坐下来要看书，李治的心思就走神了，顾青到底来自什么地方，他的新字有唐文的影子，可是古今以来没有一个人或者什么朝代会用过顾青的文字。
几滴雨水落下，顾青被冰凉的雨水打断了睡意，只好起身进屋。
见到李治正在自己的书房，顾青放轻脚步走入，“晋王殿下看什么呢？”
听到声音李治抬头看了一眼顾青，“你不告诉我，我只好自己学了。”
“其实吧……”顾青开口。
“嗯？”李治看到顾青要说，眼神开始期待。
“晋王殿下自己还是自己学吧。”顾青说完一笑转身离开。
李治气急败坏合上书本，“顾青，你一定要这么戏弄我一下吗？欺人太甚。”
晚饭的饭桌上，李治吃的很凶，一口口撕咬着鸡腿像是在发泄什么。
“晋王殿下吃慢点。”顾青瞧着李治的模样，把一盆炸鸡腿放到他的面前，“还有的是呢。”
李治又拿起一个鸡腿撕咬起来。
饭后雨水也开始淅淅沥沥，顾青与李治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景，饭后一杯浓茶解解油腻，两人喝下一口热茶同时舒坦的长处一口气。
“顾青，你每天就是这么大发时间，我发现你不用做什么就可以坐拥万贯家财。”李治悠悠说道。
“我这人懒，很多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做了。”顾青说道，“我手中的资源多，我肯给别人利益，他们就会给我做事，晋王殿下要明白，想要别人忠心跟随你最好的选择不时让别人臣服，而是要让别人和你的利益绑在一起。”
“就像项羽打下了大秦，还是被刘邦算计，被韩信打的四分五裂。”李治慢声说道，“是这个道理吗？项羽只是把别人压住了，项羽封王的人都是得过且过，一旦天下一乱他们就会反咬项羽，因为项羽和他们没有利益，顶多只是各自为政是吗？”
“晋王殿下要论这个的话，其实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晋王殿下也说的太浅薄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顾青教李治（二）
“我能有什么见解，我又不是刘邦，我也不是项羽。”李治说话道，“是你先说利益什么的。”
“皇兄，顾青大哥！”小兕子跑来说话道，“武媚姐姐做了新口味的奶油蛋糕。”
“你皇兄我已经吃不下了。”李治捂着自己的肚子，“先让我消消食。”
“什么口味的。”顾青问道。
“酸梅口味的。”小兕子说道，“可好吃了。”
顾青走入家中，饭菜已经从桌子上撤下去了，放在桌子上的奶油蛋糕上洒了不少的果屑。
“我把酸梅切成丁，然后混入奶油里面。”武媚看了眼正在吃着酸梅蛋糕的高阳，“夫君尝尝？”
顾青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不得不说武媚学的很快，奶油不是那么的厚重，却也恰到好处，加上酸梅的酸味，让还在妊娠期的高阳也可以吃个舒坦，只要高阳吃的下东西了，她身子也可以舒服一些。
长孙无忌那里劫了来的第一批铁矿也到了。
范健看着这些铁矿，“把这些东西拿来的时候，那长孙老贼就没说什么？”
“回范大哥，长孙老贼连人都没有派过来。”几个民夫说着话，“说来也是奇怪，长孙无忌像是不要这些铁矿了一般。”
“有这事？”范健疑惑地，“把这些东西都放到工厂去，到时候找我来领工钱。”
“好咧。”几个民夫扛着铁矿就往工厂走去。
如今的范健有了更多的底气指挥下人，不由得在其他下人面前，不知不觉就摆出了威严。
“干啥呢？”杨胜走到范健的身后。
“哎呀，原来是杨头儿。”范健转身就点头哈腰问候，之前的威严一扫而空。
杨胜孤疑说话道：“铁矿都送来了？”
“回杨头儿，这些都送来了。”范健回话道。
“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不用给长孙家多讲道理，要是他们要动手尽管招呼我，我马上就可以派人打断他们的腿。”杨胜说完话咬着草根上下打量范健，“记住了吗？”
“记住了。”范健点头。
“好不容易挣到手的铁矿可不要出岔子了。”杨胜低声说着，“这个长孙无忌不比长安的其他的国公，这个家伙老谋深算，是一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铁矿之事要处处小心，千万不要上了那老贼的恶当。”
“小的明白。”
范健连连点头，杨胜是顾青过命的兄弟，两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更可以说是孙思邈半个弟子，要说家中的地位，除了顾家上下，就是他杨胜了，这些年在顾家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这个杨胜手中掌握着不少的游侠，帮着顾青做过不少的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要从潼关说起。
“那我就先去接孩子，我家闺女也快从书院下学了。”杨胜说着话，来到书院门口又咬了一根草根，坐在书院门口等着。
书院的人对杨胜还是很敬重的，不少人都知道顾青身边的这个杨胜在战场之上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这个杨胜不屑那些功名，不要那些军功，也要在村子里做一个种田的庄稼汉，光是这份心就值得很多人敬佩。
“爹！”
一身呼唤，杨胜就见到了自己的女儿走出书院，“今天过得怎么样了？”
“和同窗打架了。”杨胜的女儿也酷酷的说道。
“打赢了吗？”杨胜苦笑说话着。
“那当然。”
“打赢了就好。”杨胜笑呵呵牵着女儿的手往家中而去。
“这里也太没劲了，整个村子没有一个孩子是女儿的对手。”杨胜的女儿抬着下巴。
杨胜一头的黑线，这个小丫头的心思还是在打架上，这以后要怎么嫁的出去，感觉今夜的晚风格外的刺骨。
“爹爹，你怎么了？”杨胜的女儿看自己父亲表情不太好。
“你爹爹我再想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杨胜唉声叹息，“晚饭想吃什么？”
“红烧肉！”杨胜女儿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娘在你顾青叔家里学了手艺，今晚让你娘给你做红烧肉吃。”
“好！”她挣脱杨胜的手往家中走去。
杨胜一步步按照原来的速度走着，看自己的女儿一路跑回家，家中的院门打开女儿就依偎在自己妻子的怀里，就这样杨胜就很知足了有什么不必去追求什么，有这一份安宁就足够了。
“回家了？”李淳风看到杨胜走来。
杨胜家附近住着的都是从朝堂上退下来的老国公，当初来到村子这里也是顾青特意开辟出来的一片地方。
“是啊，接孩子回来。”杨胜点头。
李淳风指了指自己的菜园子，“小杨啊，你家闺女该管管了，整日不时碾狗就是抓鸡，你看她把的菜园子给糟蹋的，刚刚抽芽的嫩菜，老夫还没来得及下锅就被你闺女给祸害了。”
杨胜苦笑着说道，“改日我给李老给松松土，帮着李老多种一些。”
“小孩子活泼一点是好。”李淳风耐心对杨胜说话道，“可也不能不分场合，我看过你家女娃娃的面相，是一个将帅之才，看来不出几年大唐又要出一个女大将了。”
“慢着！”杨胜打断李淳风的话，“我闺女不能去打仗吧。”
“怎么不能了。”李淳风满不在乎说道，“当年乱世不也是出了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杨胜干脆坐下来和李淳风好好唠唠，“老李啊，你说我这个当年的打了大半辈子的仗，下半辈子我就想我的闺女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
“相夫教子？”李淳风掐指一算，“不得行，不得行啊。”
“为何。”杨胜反问。
李淳风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你家闺女八字太硬，怕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消受不起。”
“八字太硬。”杨胜回头看着李淳风，“有件事情还要你帮帮忙？”
“细细说来。”李淳风开口。
“能不能不要说出去，我女儿的八字太硬。”杨胜说道。
“这个老夫可说不准，老夫看得出来别人也看得出来。”李淳风说道，“你家闺女的夫家不好找。”
第六百七十四章 顾青教李治（三）
李淳风接着说道，“要说你家闺女的八字太硬不好找，气势老夫还见过更加邪乎的，那就是顾青与武媚，这两人的命数太过离奇，老夫活了这么大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情况，这两人的命格契合在一起，可是死死压住了皇家。”
“说我闺女呢，你说顾青做什么。”杨胜说道。
“老夫不过是感慨一下。”李淳风接着说道，“要你闺女找到合适的人家，也不是很难，这世间的事情很奇妙，说不定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可以治治你女儿。”
“呵，治我女儿？”杨胜站起身说道，“我倒要看看谁敢！”
“爹！”杨胜女儿走出门大声说道，“娘喊你吃饭！”
“来了！”杨胜告别李淳风走回自己的家中。
李淳风坐在石头上摇头叹息。
“羡慕人家一家子吧。”岑文本对李淳风说道。
“老夫找魏征去聊聊。”李淳风站起身，“就老夫和魏征聊得来。”
第二日，顾青依旧没有去上朝，村子的河对岸这里正在动工，顾青指挥着工人建设着李二的新家，李二想要住到村子里来，宫中迟迟没有动静，就看自己的诚意了，李二可以入住村子好处还是挺多的。
既可以让自己的村子名气更大，也可以在将来与皇家连接更深厚的关系。
李治也在这里帮忙，满头大汗地坐在顾青的身边，“累死我也，有水吗？”
顾青递给李治一个水囊，“你父皇母后住到村子里会不会拖家带口的带一堆人来。”
李治往嘴里灌着凉水，吨吨吨吨……
一口气灌下也是长出一口气，李治坐下来擦着汗水，“现在的大明宫也就没多少人在照顾父皇母后，等到父皇母后来了村子里我和兕子也可以时常去找母后父皇，顾青，其实吧有时候看看父皇和母后住在大明宫怪孤独的，整个大明宫看起来很冷，很冷清。”
“顾青。”李治又说道，“我和兕子住在你家几乎天天都可以看到小兕子的笑容，可是住在宫中的时候，小兕子一直都是面色苍白，要不就是看着花花草草不知道说什么，除了宫女的殷勤平日里都没有人会搭理兕子，来到你家后小兕子的气色好了，整个人也充满了灵气，顾青，我很感谢你，我觉得我们李家欠你一份人情，要不有你，我也不知道小兕子以后会怎么样。”
顾青知道，知道小兕子在什么时候离开人世，李二的崩溃，皇子公主之间的人心离散，李世民坐上了皇位可是他们的儿子过得并不好，也有很多悲伤的事情，李世民的后半辈子，悲伤占据了很多的年月，来到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要站的多高，只是不想要有遗憾。
“顾青？”李治小声问道。
“怎么了？”顾青回过神。
“你刚刚的表情怪怪的。”李治嘀咕着说道，“顾青有件事我想问你好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事情做，以前就向你提过海港的事情，你都是含糊其词，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想整日都在书院里上课。”
“以后的海贸会是由长安遥领的。”顾青开口说着话，“但是现在的港口建设还成熟，现在交给晋王殿下就怕海贸出了岔子，这件事不能着急，如今的海贸还是半开荒状态，等到我们的分厂在倭国落地了，江南的港口也落下之后，我会把以后的海贸事宜交给晋王殿下。”
“要等到海贸成熟，要等到什么时候？”李治接着问道，“顾青，我都十五岁了。”
“不着急。”顾青安慰着李治，“这种事情不着急。”
“顾青，我真的很着急，皇兄们都做的很好。”李治说话道，“我不想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你觉得学习是无所事事？”顾青反问道，“晋王殿下为何不先充实自己，在下不想看到晋王殿下出什么差错，从来没有什么一步登天，有的就只有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厚积薄发！”李治不耐烦说着话，“我等了多久了，从你要开海贸开始都等了三年了。”
“我知道晋王殿下着急，十五岁真的还早，好饭不怕晚。”顾青悠悠说话道。
李治颓废地离开，走在村子里心中很烦闷。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俏皮的一声问候，从一旁走来一个笑着很开朗的女孩子。
李治牵起她的手说道，“都是我和顾青之间的事情。”
“可以和我说说吗？”她没有拒绝李治的牵手，反而很欣然的接受着但还是有些害怕被人看到。
李治把自己与顾青之间的对话说她说了一遍，“琪儿，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顾青一拖再拖，有时候我在想他根本就不想把海贸交给我。”
“那你觉得想要应付海贸需要什么准备。”她说道，“我是一个农家女子，不过我知道先铺路才能走路，要是路不好走起来一定也是泥泞不堪的，要是路都已经修好了，那走过去也是顺理成章了。”
“铺路？”李治思量许久说道，“我知道要怎么做了，顾青根本就不是拖着不给我，而是看我准没准备好。”
“或许吧。”她享受着郊外的山风。
“我知道了，我知道要怎么做了。”李治长出一口气，“顾青啊顾青，你总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如今的海贸生意主心骨是顾青，可是少了那些国公的支持也不行，我要牵线搭桥，先把那些国公老将军摆平了，不怕他顾青不把海贸给我。”
“你是皇子，这件事应该很容易吧。”
说道这里，李治看向她，微风吹过荡起她的发丝，想到程咬金那张老赖的嘴脸，李孝恭的不买账，还有牛进达油盐不进，想到这些事情，李治心中又没底了，要是顾青会怎么做，再次想着，想到顾青说过一句话，有些事情总要有个开口，之后的事情边做边看。
“看来真的不好办，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李治点头语气很认真。
“不是对我放心。”她捂嘴笑着，“是你自己对自己放心，你个呆子。”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碗就倒
回到家里之后李治匆匆收拾了一番自己便出了门，顾青看着他风风火火出门的模样，“晋王殿下这是去做什么了？”
“明达不知道呀。”小兕子自在的荡着秋千看向顾青，“顾青大哥，父皇和母后真的可以住到村子里来吗？”
“你父皇母后要是想要来村子里，谁拦得住。”顾青吃着桃子说话道，“宅子村子里已经在建了，你父皇与母后来不来，这就要看他们的心情了，我又不能绑着他们让他们住到村子里来。”
“那倒也是。”小兕子稳着摇摆的秋千，“要是父皇母后真的能来就好了，这样的话明达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们。”
“看来晋阳公主也有心事了。”顾青笑眯眯笑着小兕子。
“顾青大哥没有心事吗？”小兕子反问道。
“我的心事多着呢，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李治一路来到长安城，走在朱雀大街来到程府的门口又犹豫了，到底应不应该进去。
程处默刚刚下了差回来见到在自己家门口犹豫不觉得李治好奇走上前，“晋王殿下，你这是？”
“处默大哥，你回来啦。”李治急忙上前说道，“程大将军在府中吗？”
“老货！”程处默朝着家中一声大喊。
“做甚！”程府中也传来了非常底气十足的回应。
“在呢。”程处默说着话，“晋王殿下要不进去坐坐？”
“这个……”
“老货！”程处默又对家中一声大喝，“晋王殿下来了。”
都说程咬金的家是龙潭虎穴，至少顾青每次来到程府每一次是囫囵完好的回来，看这个架势李治心中不停要自己冷静，可实在是有些迈不开脚步。
“喲，晋王殿下来了。”虎背熊腰一脸大胡渣的程咬金走来，“走！进府，摆宴！”
“其实……”
李治话说道一半转身要走，就感觉自己双腿离地而起，在半空晃荡，感受到后襟的力量，心中凉了大半截，果然是个龙潭虎穴啊。
程咬金提着李治走入家中，来到大堂随手一扔说话道，“当年顾青也是这样被老夫提溜在手中。”
李治苦笑连连，李孝恭，牛进达谁家不好，偏偏来到了程咬金这个老匹夫家里，怕是这一来不好出去。
“晋王殿下莫怕。”程处默说话道，“我家老货也不是洪水猛兽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那是自然。”程咬金说道：“来人，把老夫府上最烈的酒拿上来！”
“那个……程大将军。”李治支支吾吾说道，“其实，小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来请教的。”
“请教归请教，喝酒归喝酒。”程咬金满不在乎笑呵呵说话道，“晋王殿下可是稀客，平日里都见不到晋王殿下，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喝个痛快！”
“可不咋滴！”程处默也说道：“来人赶紧上酒！”
比脸还大的海碗就放在眼前，李治实在不知道怎么下嘴。
“喝！”
程咬金与程处默父子一口饮下。
看这李治迟迟不动，程咬金疑端着脸说道，“莫非老夫家的酒水不合晋王殿下的胃口。”
李治深吸一口气，拿起酒碗即然要想拿到海贸，程家这顿酒就必须要喝。
程咬金盯着李治的神情对家中下人吩咐道，“给晋王殿下，换上一杯清茶吧。”
“慢着！”李治叫住程家下人的举动，“我喝！”
说着李治捧起酒碗咕咚咕咚硬着头皮喝下。
“哇哈哈哈哈。”程咬金见状欢喜大笑说道，“晋王殿下好酒量。”
一口气喝完，李治朝着程咬金嘿嘿一下，整个人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晋王殿下！”程处默急忙上前，看这李治的状态，“父亲，晋王殿下一碗就倒，这酒量也太差了！孩儿扶着晋王殿下去歇息。”
看着状况程咬金也是心中忐忑，“都是老夫不对，晋王殿下没喝过烈酒，不该让晋王殿下喝的。”
“对了。”程处默看向程咬金，“老货，这个晋王殿下来找你是什么事情来着。”
“老夫怎么晓得。”程咬金把醉倒李治扛在肩上，“陛下很在意晋王殿下这个小儿子，老夫带着晋王殿下直接去达明宫吧，不然怕是陛下要问罪老夫了。”
“那倒也是。”程处默直愣愣点头。
程咬金把瘦弱的李治扛在肩上，就要走出门，程处默连忙跟上给盖上一块黑布，“老货，低调！被人看到怕是不好解释。”
“老夫明白。”程咬金认真点头。
李治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这四周陌生的坏境，“我这是在哪儿？”
“晋王殿下醒了？”一个宫女走来问候，看了一眼李治的状态，碰上一碗清茶，“晋王殿下醒醒酒，卢国公正在和陛下谈事情呢。”
原来自己在大明宫，李治再次躺下卢国公？程咬金！酒意立刻散了大半，立刻起身匆忙穿着衣衫，穿好鞋走出。
大明宫很安静，住在这里都是原本立政殿照顾长孙皇后的宫女，还有原本父皇身边的内侍太监。
来到大明宫的大殿外，李治停下脚步就看到站在殿外的王钦，王钦也是对李治笑笑没什么，听着殿内的动静程咬金正在和自己的父皇说着话。
李二看着程咬金迟疑说道，“照你这么说，顾青那小子打算做一些新鲜东西了？”
“八成不少！”程咬金大大咧咧说着话，“顾青那小子为什么要把工厂再开到倭国去，老夫实在是想明白，碍于是他自己的事情，老夫本不好多嘴，莫非这小子想到什么好东西，怕有人把秘方偷出来？”
“你想错了。”李二对程咬金说话道，“顾青不会在意秘方的，工厂这么多年了，很多秘方都没有流出来，除了顾青刻意要放出来的，说明对与秘方的掌握顾青的工厂一直做的很好。”
“那就是为了奴役倭国人？”程咬金琢磨道：“也不对呀，倭国人也是有工钱的，就是比顾青村子里的工厂的工人少了许多，这小子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
第六百七十六章 思维
“现在顾青的工厂一直盯着？”李二看着程咬金说话道。
“陛下有所不知。”程咬金说道，“老夫在顾青的工厂有份子，每年也是有万把贯银钱入账，要是分厂一开，怕是老夫的份子要沾不上了，可要是想要份子的话……”
“你就要给顾青那小子送钱了？”李二笑呵呵。
程咬金长叹一口气，“陛下，你说说！老夫还要给顾青那小子去送钱，要不是不送吧这分厂的份子怕是没有老夫的份，笑呵呵给那小子送钱，每次想到那小子的贼兮兮的嘴脸，臣这心里就特别的那啥。”
李二无奈一笑。
李治看着两人的话应该说的差不多了，走入殿重恭敬行礼，“父皇，卢国公。”
看向自己的小儿子，李二低声问道，“身子好些了。”
“儿臣的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李治实话实说，“卢国公家里的烈酒实在是太烈了。”
“哇哈哈哈！”程咬金非常不厚道朗声笑。
“你个老匹夫还有脸笑。”李二斜眼看着程咬金，“你说说你这个老匹夫，平日里惹是生非朕也不和你计较了，稚奴还小！”
“陛下！”程咬金笑着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酒量啊，要从娃娃抓起，当初人家顾青不也是喝不下，现在的酒量也很不错。”
说道这里，李二觉得程咬金的话有些道理，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小儿子酒量不好，这件事怕是自己面上无光，皇子不会喝酒以后还怎么出去打交道。
“其实儿臣的酒量还是很不错的，就顾青的啤酒儿臣能喝三大碗。”
“啤酒？”李二倒是记得顾青酿过一种新酒，当初王钦带来给自己喝过。
“就那啤酒？”程咬金语调高了几分。
“对呀啤酒，用麦子酿的。”李治说道，“还是挺爽口的。”
李二与程咬金齐齐一声呵呵。
宫女在一旁伺候着，殿内其乐融融，王钦站在殿外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
“稚奴。”李二接着问道，“顾青工厂分厂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儿臣知道。”李治实话交待，“关于分厂的事情，顾青是这么安排的，有很多的东西做起来会扬起很的尘土，对人不好受，长期做的话会落下病症，还有一些刺鼻的味道也对人体不好，比如要做的琉璃就是其中之一，琉璃要是大规模的烧制会对环境不好。”
“真的是为了这个？”程咬金心中笃定，“这小子果然想要独吞琉璃的买卖，这琉璃卖出来怕是这个顾青又要赚的盘满钵满，陛下！老臣以为应该找顾青那小子好好聊聊，最近过年过节这顾青越来越不够意思了。”
“你呀你呀。”李二又指了指程咬金，一阵无言。
“老夫就是怕那小子一个人忙不过来，想着可以帮帮他。”说完这话，程咬金一脸的严肃，李治也看呆了，没想到这个程咬金胡说八道起来面不红气不喘，如今的顾青可不是以前了。
“要是没什么事情，稚奴你先退下吧。”李二对李治说着。
“是，儿臣告退。”李治再次行礼，突然想起来自己和程咬金的海贸事情还没有提及。
见李治的脚步迟疑，李二问着，“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父皇。”李治说道，“今日儿臣找程伯伯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儿臣想和程伯伯论论海贸的事情。”
说道海贸殿内的气氛就开始安静了起来，李二知道顾青对李治的安排，当初在大明宫顾青说过将来会把海贸交给李治，把书院交给高阳的儿子，这些年顾青带着李治，虽然嘴上没说，但是顾青显然成了李治的老师，李二可以明显的察觉到李治成长了不少，不管是心性上还是处事上的表现，李治没有李承乾的傲气自负，也没有李泰的小聪明，李治非常好的中和了这些，都是嫡子李治的性格从前很柔弱与老实，可是现在看来李治还是有些有些城府，顾青的海贸还没成熟李治就想着从顾青手里拿海贸了？、
“稚奴。”李二对李治说道：“如今的海贸还在摸索，尚未成熟。”、
“儿臣听顾青说过了。”李治又说话道：“儿臣以为如今是儿臣接手海贸的最好时机，顾青答应将来会把海贸交给儿臣，儿臣想要做一些事情，趁着如今多做一些事情，要是海贸成熟了，反而儿臣只是拿了一个名头而已。”
李治说完李二没有什么反应，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气氛到了这里，程咬金知道现在是要摆态度的时候了，“晋王殿下要出海吗？”
“我不出海。”李治对程咬金解释过，“按照顾青的安排，我要遥领海贸诸事只要在长安就可以了。”
“遥领？”程咬金疑惑，“这样会不会把握不住。”
“并不是。”李治回答说道，“在很早以前顾青就和儿臣说过一个想法，那就是中原的水路！海贸的出海并不是我们要把握的，出海的人都是各地的商人，所以是商人与船夫的事情。”
“此话怎讲。”李二问道。
“回父皇。”李治开口说道：“所谓的海贸真正要把握的港口，这座港口也是顾青宁可不要海贸份子还死死抓在手中的原因，以后的海贸会和中原的水路息息相关，海贸所来的货物要经过港口再由水路送进中原各地，以后的贸易会出现一个非常奇妙的场面，那就是水路会和海贸紧密联系在一起，从长远来看水路会是海贸的先决条件，用顾青的话来说，以后的水路会成为主要的运输大道取代官道，当然最近我们书院也有一个项目，正在研究更好的载具，在自行车的基础上研究出更好的载具，不需要牲口拉的载具。”
李二听完李治说了一大堆看向程咬金。
“老臣也没听懂。”程咬金说道。
李治又说道：“就像是建房子一样，贸易与运输息息相关，有了扎实高效的运输，贸易才能发展的更快。”
程咬金听的一脸懵，要是书院的学子都像晋王这样，自己已经跟不上书院那些年轻学子的思维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再来程府
夜色已经很深了，站在安静的大明宫殿外，王钦又打了一个哈欠。
“程大将军。”李治接着说话道，“不瞒程大将军，我想要接手海贸，还希望程大将军可以接受。”
程咬金咧嘴一笑，“陛下天色也不早了，老臣就告退了。”
“嗯！”李二点头，“王钦，送送程咬金。”
“老奴明白。”王钦也笑着说道。
“这就走了？”李治讶异，“程大将军，你还没有……”
“稚奴，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李二喊住李治也离开。
一个人坐在大明宫中，李治迷茫看向空荡荡的四周，这样就完了？海贸的事情一开口就走了，程咬金是不是不支持自己接手海贸，刚刚睡醒李治也没有睡意独自走在大明宫的花园里想了很多很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还是自己的方式不对。
一夜过去，李治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回到家目光看向吃着油条的顾青。
“顾青。”李治喝着豆浆说道。
“怎么了？”顾青也看向李治。
李治又低下头一身叹息，“没什么。”
“据说晋王殿下昨日非常的忙碌。”顾青说道，“晋王殿下去了程府又去了大明宫，真充实。”
“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李治低声说着话。
“这程家的酒不好喝，不过也不是这么喝的。”顾青吃完早饭站起身，“晋王殿下慢点吃，这里有的是。”
顾青说完就离开，李治吃了两个馒头，也没有吃下去的心情，自己想着怎么夺过海贸的权，顾青好像没有表态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那么的重要，似乎默认了自己这个做法，程家的酒不好，也不是这么喝的？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去程府这件事当然瞒不过顾青，程处默与程咬金跟顾青是什么交情，这点事情顾青一定会知道的。
武媚带着家中下人收拾院落，见到顾青走来问候道，“晋王殿下还好吗？”
“还可以，我也是没想到这小子会自己去找程咬金。”顾青也拿起扫把扫地，“程咬金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这小子还要接着碰鼻子。”
“程老将军应该会卖晋王殿下的面子吧。”武媚也说话道，“毕竟晋王殿下也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
顾青低声说着话，“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程咬金这个家伙不好对付，你要是不可着他的胃口来，这老家伙油盐不进，你别看程咬金表面上嬉嬉笑笑做事也有些糊涂，他心里清楚着呢，李治这个皇子的身份会给他造成不少的麻烦。”
“嗯。”武媚微微点头，“权贵与皇子之间总有一堵说不清的墙。”
高阳听着顾青与武媚之间的对话，等到顾青离开之后，高阳来到武媚的身边，“顾青就不会指点一下稚奴吗？”
武媚笑笑说道，“晋王殿下想要成长，就要晋王殿下自己去磨砺，鸟儿想要飞如果一直在母亲的羽翼下，那么他的翅膀就永远不会有力，很多鸟儿离开的父母之后再也不会飞回自己原来的家，很多父母不会去寻找自己的生下的鸟。”
“你是说以后的稚奴会和顾青有分歧？”
“不知道。”武媚又说道：“这么多年了，夫君或多或少给晋王殿下不少的提点，但是与狄仁杰不同，夫君从来不会去干涉晋王殿下的思考方式，晋王殿下可以抓海贸但是拿不走夫君的港口，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
“我知道了。”高阳点头。
“昨晚睡的好吗？”武媚扶着高阳做下。
“挺好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冷不丁会动弹几下。”高阳脸上挂着微笑，“其实我很担心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顾青会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好。”
“你的儿子要继承书院，我的两个儿子要继承顾家的家业，顾青都打理好了，你不用担心。”武媚牵着高阳的手说道。
“其实很早以前我嫉妒你，你不怪我吗？”高阳看向武媚。
“谁都有倔强的时候，我们女人的倔强很简单。”武媚对她慢声说着，“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也看淡了，都不是小孩子了。”
“嗯。”高阳也点头，“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顾家很好，我很喜欢这里！这里的生活很简单，很惬意，整个家就像顾青一样，过着这样懒洋洋的生活，吃穿不愁，再以前我随着母后住在后宫，时常就会看见几具冷冰冰的宫女尸体，皇宫特别的冷，冷到刺骨，别人的目光总是带着一些其他的味道，心思特别的复杂也特别的不可琢磨，她们的笑脸下总是有另外一张脸。”
“人心复杂，有时候人太多也不好。”武媚说道。
高阳点头，“有时候父皇也不想的吧，到了如今也只剩下母后一人陪在父皇的身边，很多时候是为了维持皇家与各大士族的关系，都是不得已，感情也成为了皇权的一部分，非常的畸形也非常的让我反感，好几次我发过脾气，但是每每看到母后的眼神，我就知道母后也是无可奈何。”
“好了，不要想以前了如今一切都很好不是吗？”武媚对高阳劝说道。
“嗯。”高阳也点头。
李治没有心思睡觉，趁着天色还早再次来到书院，也没什么心思听课。
“有心事？”李泰走来对李治说道，“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李治沉默的点头。
“和皇兄说说，你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李泰小声说着。
“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做好。”李治说完起身离开书院，再次来到长安走在朱雀大街上，到了程府的门口。
“晋王殿下，少家主已经等候多时了。”门房见到李治主动招呼道，“晋王殿下请吧。”
“处默大哥在等我？”李治疑惑。
“请吧。”门房领着李治一路走入后院，程处默正抡着斧子练的一头大汗，“少家主，晋王殿下到了。”
“来了吧。”程处默把斧子随手一扔看向李治，“晋王殿下，昨日是我疏忽了，还望晋王殿下不要见怪。”
第六百七十九章 顾青的安排
“处默大哥，万万不要这样。”李治连连摆手，“是我自己要喝的，这个和处默大哥和程大将军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我自惭形秽还来不及呢。”
“都怪那老货。”程处默非常不介意的把锅甩给程咬金。
“处默大哥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顾青带人来传话的，他说晋王殿下一定还会再来。”程处默说道：“不得不说顾青，把晋王殿下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连晋王殿下的下一步举动都能知道的明明白白。”
李治苦笑，“要说最了解我的人呢，除了顾青就是父皇了。”
程处默喝着水一路走着，“晋王殿下里面坐吧，在下有些事想和晋王殿下说道说道。”
李治走进程处默的院落中，这里还养了三条大狗朝着自己使劲叫唤，程处默瞪了一眼那三条大狗立刻收了声乖巧摇着尾巴做下。
落座之后程处默说道，“晋王殿下想要接手海贸不是不可以，只是家中老货不知道晋王殿下的能力如何，如今海贸由顾青一手把持，阎立本在港口运筹帷幄一切都很平稳，老货的意思是就怕海贸在晋王殿下手中出了岔子。”
“我明白的，程老将军的担忧无可厚非。”李治点头。
“即然晋王殿下想要接手海贸晋王就需要让那几个老货有放心的理由。”程处默接着说话道，“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一个帮手，还有就是……”
说道这里程处默话语声中断。
“还有什么？”李治正听得专心。
“晋王殿下稍等。”程处默拿出一个字条有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亲自了解长安各处的贸易方式，与长安贸易的各项账目，海贸就是从商与做官不一样，然后……”
程处默的话语又停止了。
“还有呢？”李治接着追问。
“稍等！”程处默再次拿出字条这一次直接读了出来，“还有就是给予老货们更多的承诺，如今的海贸利益有大有小，各家吃的不一样，利益需要重新划分这就是最难的一点，也是最需要处理和最头疼的地方。”
李治看着程处默拿着字条照本宣科读着立刻明白了什么，“处默大哥，别读了，直接给我吧。”
“也好！”程处默把字条交给李治，“顾青这小子的字实在是看不懂，还非要瞒着晋王殿下让在下背给晋王殿下听，你说他整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瞎折腾。”
李治苦笑着看了许久，有了上面的也有了让自己可以努力的方向，看来顾青也不是不管自己，反而事事都安排好了，脸上笑着心里还暖暖的。
“晋王殿下可不要说我把字条都给你了。”程处默补充道，“都是顾青他自己整的，要是这件事情露馅了，怕是顾青要来责问我。”
“我明白的。”李治收起字条，“多谢处默大哥。”
“也别谢我。”程处默说话道，“其实只要晋王殿下一个念头，顾青就事事帮晋王殿下都安排好了，上次的婚事也是，这次的海贸也是，晋王殿下要谢的是顾青，不要枉费顾青的一番苦心，晋王殿下好好做。”
“嗯！”李治点头。
“哈哈哈哈！”程处默爽朗一声大笑，“即然话也送到了，说也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正事了！”
“正事？”
“对！正事！”程处默对家中一挥手，“来人上酒！今晚晋王殿下不醉不归。”
“小王还有要事，天日也不早了。”
李治说着就要起身，程处默一个巨灵神掌把李治按的坐下，“晋王殿下这么着急做什么，说的好像我程家的烈酒喝不得一般，放心，今日的不用大碗用小碗。”
程处默又把一个碗放在李治的面前。
“处默大哥。”李治看着和自己脸差不多大的碗迟迟说不出话，“处默大哥，你管这个叫做小碗？”
“这是我程家最小的碗了。”
几口烈酒下肚，李治开始有些头晕这一次没有一口猛灌，上一次醉倒肚子到现在都不舒服。
程处默吃着鸡腿也说道，“男子汉没有酒量怎么行，多喝几次，醉多了酒量就会好起来。”
李治再次一次醉倒了程家，昏昏沉沉到了第二天，李治回到家中又见顾青吃着早饭，“我回来了。”
“又去程府了？”顾青一边看着书院新出的杂志对李治淡定说着话。
“嗯。”李治微微点头。
顾青看了一眼李治不动声色接着吃早饭，瞧了一眼李治，“晋王殿下的脸怎么红了。”
“有吗。”李治躲避着顾青的目光，“可能是昨日的酒劲还没下去吧。”
“酒这个东西不能强喝，要是酒量不好少喝点。”顾青语重心长说着话。
“我知道了。”李治说完拿了两根油条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小子怎么像躲着我一般。”顾青自言自语。
“可能今日晋王殿下胃口不好吧。”范建也在一旁说道。
“嗯嗯！”顾青放下手中的杂志，“长安最近动静怎么样，这次科举的成绩可以挂榜了吗？”
“估计没这么快。”范健在一旁说道，“各州府结果还在送往长安，要等到各地的结果都到了，朝中才能准备挂榜。”
“也对。”顾青撕咬下一口油条点头。
李治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拿出字条看了起来，看着上面的话语把怎么处理海贸的事情都说的很明白，回想当初自己还在责问顾青，心中非常的内疚，顾青早就已经都给自己规划好了，可是自己还这么责问了顾青，他对自己以德报怨，是自己小人心了，顾青从来没有想过不把海贸交给自己。
“皇兄！”小兕子小步走来，“皇兄这里有茶叶蛋。”
“茶叶蛋？”李治看到今日的饭桌上没有茶叶蛋来着。
“是魏皇兄的，说是多煮了吃不完就拿了不少过来。”小兕子分出几颗眯眼笑着，“明达给顾青大哥与武媚姐姐也送去，皇姐有身孕不适合吃茶叶蛋。”
第六百八十章 李治求教
“皇兄来过了吗？”李治反问道。
“没有。”小兕子回答说话道，“明达今日帮着孙神医在河边采药，就看到皇兄在河边煮着茶叶蛋，说是煮多了，就让明达带了一些回来。”
“嗯。”李治点着头。
小兕子今天的心情很不错，李治打量自己的妹妹发现今日小兕子的衣裙像是新做的。
吃罢早饭闲着无事可做顾青听到小兕子与李治的对话，背上鱼竿也往小河边走去，远远就可以看到李泰与房遗直坐在河边，在这里就可以闻到烤肉的香味。
“做什么好吃的。”顾青凑近问道。
“你今天不上朝吗？”李泰疑惑地看向顾青，“你现在也是相国了能不能有点样子。”
“我就是这臭德行，改不了了，朝中事情都很平稳，风吹草动我都盯着呢。”顾青看着烤肉还没熟从锅里自顾自拿出一个茶叶蛋，“胖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有吗？”李泰不以为然。
“嗯嗯。”顾青吃着茶叶蛋，“入味很不错。”、
“说得好像你没吃过一样。”李泰看着顾青扛着的鱼竿，“你到底是来钓鱼的还是来吃东西的。”
“钓鱼，钓鱼。”顾青把在鱼钩上上好鱼儿，鱼线抛入河边，坐在二人中央，“房兄，颜家的人进入书院还老实吗？”
“人家很守规矩。”房遗直淡定说话道。
程处默骑着马而来，“一打听你们不在书院，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
“来来来！”顾青招收说道，“正好咱们的魏王做了好吃的。”
“那正好！”程处默笑呵呵拿出酒囊，“正好在家中带了好酒。”
程处默坐下之后就把李泰的葡萄酿随手一扔，给三人倒上烈酒，“最近长安的那些老货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不去上朝之后，明日一大早就围着长安跑步，还带上了陛下。”
“真的假的。”顾青看着毫无动静的鱼线。
“还不是你给闹的。”程处默说话道：“你给陛下看了身子之后时不时就跑步，不过不得不说，用了你的法子之后老货晚上起夜的次数也少了，吃的也清淡了。”
“生命在于运动。”顾青特意看了一眼李泰。
“呵呵。”李泰一笑扭头避开顾青的目光，看向程处默，“最近稚奴你去府上做什么。”
“怎么连魏王殿下也知道了。”程处默解释道，“晋王殿下想要接手海贸事宜，然后我和顾青就设了一个局，现在晋王那小子估计正在苦思冥想，找头绪呢。”
“稚奴接手海贸？”李泰迟疑说话道，“顾青，会不会太早了，现在的海贸还只是来回一次。”
“他又不出海。”顾青低声说着话，“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后面撑腰出不了乱子，再者说了海贸的人手都是我在吩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立刻会知道。”
李泰的手搭在顾青的肩膀上，“我谢谢你，谢谢你为稚奴做的一切。”
“都是应该的。”顾青与李泰碰杯。
“顾青，你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大的作用。”李泰低声说着话，“稚奴已经十五岁了，就要成年，身为皇家子弟就是如此，李承乾会不会让稚奴离开长安前往封地？当年的我就是这样，李承乾手下的朝臣都希望我可以前往自己的封地，那一段时间我的压力很大，括地志是我留下来的一个机会，进入你的书院之后我就有了不离开长安的理由，因为父皇很看重书院，不想因为我的离开对书院造成影响。”
“其实身为皇子，谁都希望可以一直留在长安，留在自己母后与父皇的身边。”李泰说的很慢，“我知道李承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稚奴与我都是嫡子，要说皇位继承若是李承乾退位了我们很有可能可以继承皇位，这也是李承乾的威胁，不管我们有没有这份心思，他都会这么想着。”
顾青点头，“你放心吧，海贸会是一笔很长远的收入，只要晋王殿下彻底掌握了海贸，朝中就不敢拿晋王殿下怎么样。”
“或许吧，希望你这个相国可以做的久一些。”李泰又说道，“如果你顾青有一日不是相国了，朝中的局势一定会有动荡，李承乾不会放过你离开朝堂的这个机会，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朝堂？”
“说不好，可能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了。”顾青长长一声叹息，“要做的事情很多，直到晋王殿下彻底稳住了海贸，高阳的孩子接手了书院，或者等到了大唐边疆再无外敌，我也说不好自己要什么时候离开。”
“你要离开朝堂的话需要一个契机。”房遗直说道。
程处默用小刀割下一片烤肉自顾自吃着，“肉已经差不多了，你们吃不吃，怎么就光说话了。”
李治再次来到长安，要说海贸的事情有什么人可以帮助自己，除了上官仪应该就没有别人了，上官仪是第一批带着人去倭国的人，要说经验与倭国上官仪应该是任何人都熟悉。
知道李治来了，上官仪急忙出门迎接，“不知晋王殿下到来，是下官怠慢了。”
“上官叔，不必这样拘礼。”李治对上官仪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有问题要请教上官叔。”
这一声上官叔让上官仪很受用，“请教不敢，晋王殿下还请进吧，若是晋王殿下有什么问题，下官一定不吝相告。”
李治走入上官仪的家中，看着这里的环境，从庭院里的摆设可以看到上官仪是一个做事非常有条理的人，水桶就放在井口旁，专门有一个地方来摆放打扫院落的工具，盆栽也特意一直在修剪。
回过神李治在上官仪的家中坐下，“其实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就是想要知道海贸的相关事宜。”
“海贸？”上官仪疑惑，“晋王殿下海贸之事的发起人是顾青，要说海贸的熟悉与运作顾青了解的应该比下官更好，晋王殿下未何不去问顾青，而是舍近求远来问下官？”
第六百八十一章 李治很烦恼
一开口就瞒不住，李治连忙说话道，“要说请教，其实我更希望来上官叔来帮助我，我想要接手海贸诸事，我也知道上官叔如今是顾青点出来的朝中三卿，朝中很多事情都要由上官叔来拿捏。”
听到这话上官仪笑了笑说话，“晋王殿下客气，要说海贸的事情其实朝中也有不少奏章也是与海贸有关。”
“那么上官叔能够帮我了？”李治的眼神期待。
“自然可以。”上官仪点头，“其实要治理海贸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只是如今时机不到，想必顾青也与晋王殿下说过关于海贸事情的时机还未到吧。”
“顾青确实说过，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时机是什么？”
“晋王殿下稍安勿躁。”上官仪耐心说着：“时机已经就要到了，等到科举挂榜就是最好的时机，下官好几次与顾青商谈过海贸的事情，若是海贸一直这么发展下去就会行成一种野蛮的势态，这就像野草一样会疯长，所以要有一定的控制，我和顾青之间其实早就有了想法，这个想法有三点至关重要。”
李治收起心神，“还请上官叔细讲。”
上官仪接着说道，“这三点就是军队，府衙，造船。”
听上官仪说出这三点李治还是有些半知半解。
“这三点是下官和顾青之间先一步会想到的场面。”上官仪说道，“如果没有军队来管理，海上就会出现很混乱的局面，用顾青的话来说就是会海盗泛滥，在海贸巨大的利益前，加之海上是一个无法地带，很容易出现海盗，所以需要军队，海贸的管理与利益分配也一定出现矛盾，这个时候需要有个府衙来主持这些事情，最后一点造船也就是说大唐需要更好的海船，可以航行更远的船只，先做好这三件事情，海贸才能彻底稳固下来。”
“我明白了。”李治使劲点头，“所以才会要等到科举挂榜，有了足够的人手来处理这些事情。”
“自然是如此，所以这段时间还要尽快把海贸的章程拟写出来。”上官仪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就是，晋王殿下必须找到一个信的过得人来帮助出面做各种事情，海贸是一块肥美的肉，一定会有人惦记，晋王殿下即然要接手，要面对的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贸易盘子，这个盘子复杂程度不亚于一个朝堂，晋王殿下需要有一颗棋子，这颗棋子可以作为弃子也可以作为杀招。”
离开上官仪家李治心思沉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接手海贸面对的问题，比自己想的要多的更多，军队，府衙，造船以后的这些事情都会压在自己的身上。
“这么多的事自己要从无做到有，我做得成吗？”李治看着夕阳下自己的倒影，也难怪顾青一直以来对自己说要学习，不要着是自己着急了，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学习，磨刀不误砍柴工！自己这把刀可以用来开辟海贸了吗？
回到家中，李治看着眼前的菜肴迟迟没有吃。
“今天没胃口吗？”顾青问着李治。
“没事。”李治摇头几下吃完了眼前的食物，说了句吃饱了之后便回到书房。
“顾青大哥。”小兕子小声问着，“皇兄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都不对劲。”
“他这是到了叛逆期了。”顾青把一块红烧肉夹到小兕子的碗中，“晋阳公主可不要学他。”
“嗯嗯！”小兕子吃着饭菜点头。
吃了饭顾青一个人走在村子里散步，夏季的萤火虫在田野间飞荡着，杨胜叼着草根正坐在田地边发呆，自从上次回来之后田埂就成了杨胜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想什么呢？”顾青来到杨胜身边。
“这亩田是我种的，不错吧。”杨胜笑呵呵说道。
“也就那样。”
“今日晋王去了上官仪的家中。”杨胜低声说着话。
“这小子方向是找对了，可是他要面对的问题会很棘手，很不好处理。”顾青看着安宁的村子，光是他能想到的就足够让他不知所措，何况以后可能会遇到说不清的状况，哪有这么简单。”
杨胜翘着二郎腿说道，“你为什么你不把事情都办好了，再把海贸的事情交给他呢。”
“哪有这么简单。”顾青长长一声叹息，“他想要做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我不想拦着他，多一些历练也好，我也想等到了时机成熟，可是他等不了，他也不要等。”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唐俭的事情怎么样了。”顾青问着，“胖和尚哪里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唐俭的消息。”
“说来也是奇怪。”杨胜踌躇着，“要说唐俭背后有人，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他背后的人是谁，那家伙像是藏匿起来了，唐俭自己也不肯说，唐俭只要不开口后面的人是不会浮出水面的，我觉得是时候做些事情了。”
“还真是老实。”顾青拍死一只在眼前飞着的蚊子，然后随手一弹，“找人告诉狄仁杰，我们放出鱼饵钓一钓，看看唐俭后面的人呢会不会出来。”
“要怎么做？”
“狄仁杰知道怎么做的。”顾青颔首。
几滴雨水落下，杨胜烦躁着起身，“这鬼天气怎么又下雨了，我回家了。”
杨胜加快脚步离开，顾青感受着漫天的细雨，雨水不是很大闷热的夏季里这种雨水很沁人心脾，安静的黑夜中多了些轻纱一般的雨声，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回到家中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书房的烛火还亮着。
顾青走入书院看到李治正在写着什么。
“怎么了？”顾青坐在他面前问道。
“烦着呢。”李治抓着自己的头皮，把刚写下来的东西揉成一团随手一扔，“我都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每次想着一步步来，可是想到前面的就要顾及后面的事情，又感觉前面的不对。”
顾青起身拿走烛火，“别写了也别想了，你这样什么都想不出来，早点睡吧，不着急。”
第六百八十二章 李二入住
“要是这样我也睡不着。”李治低声说话道，“顾青，我发现我跟本就没有本事来接手海贸，是我太着急了。”
“慢慢琢磨吧。”顾青伸着懒腰说话道：“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现在都还早。”
“我睡不着。”李治说话道。
摇头叹息，顾青离开书房给李治关上门，就看到高阳走向房间。
“我今晚和武媚一起睡，你自己一个人睡。”高阳说话着走入卧房把顾青关在门外。
这两女人真的是……顾青苦恼地抓着后脑勺，李治就在书房，看来是不能睡书房了，走到自己的客房，这里原本是招待客人睡的，这里也是招待李泰的地方。
还没开门客房的门就听见了沉闷的呼噜声，好奇之下打开门看到李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着觉。
重新关上门，顾青心情失落，死胖子什么时候睡在自己家的，睡意全无来到自己家的前院，看这星迹寥落的夜空，心思飘得很远，都快忘记自己穿越前是什么模样。
翅膀煽动的声音传来，顾青抬头望去，凤凰的身影在夜空一掠而过，月光照着它的羽毛，直到它落在自己的身前停下，伸出手它温顺的低下头任由自己梳理着它的羽毛。
“你总是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又闷不做声回来了。”顾青笑着对它说着话，“最近又去什么地方野了？”
它扇了扇翅膀没有啼鸣像是怕打扰到安宁的家。
“不知道你还能长多大。”顾青看着它低声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只有巴掌大小，不知不觉这么些年你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袁天罡到底死了没有。”
它低头看着顾青歪着脑袋好一会儿。
“我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顾青苦笑说道：“当年那个老头子把你交给我……”
话才说出口，它昂首看着天际，煽动翅膀再次离开，朝着遥远的天际而去，落下斑斓的羽毛，顾青底下身子把这些羽毛一枚一枚的捡起来，来到自己的密室之中，这里放着不少的羽毛，有这只凤凰小时候的羽毛也有不久前的羽毛。
看了一眼自己密室的周遭，再次来到实验室昏昏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肆意的阳光让自己无可奈何的躲避着刚刚苏醒的双眼，起身随随便便洗了一把脸，家里只有小兕子正在和自己的大儿子顾晓玩着积木。
“顾青大哥，你醒啦。”小兕子连忙起身说道，“饭食还在桌子上，范健说父皇已经准备起身来村子里住了，村子里的新宅子也建设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
大明宫
李承乾面对自己的父皇很讶异，“父皇，这大明宫真的不住了吗？”
看李承乾眼神有些慌乱，李二说道：“朕只是想着出去散散心，你好好处理国事。”
“父皇，是儿臣做的有什么不对吗？”李承乾上前一步说话道。
“你没有做的不对。”李二耐心对李承乾解释着，“皇宫太冷，如今你是帝王，你要忍受住这份寒冷。”
李承乾看这着自己的父皇母后，皇宫太冷！正如自己父皇说的，李承乾时常会在皇宫感受到那一阵刺骨的寒冷，有时候甚至会在床榻上都会感觉到从心底里的来的冰凉。
坐在甘露殿中，那种突如其来的安静，那种冷彻心扉的距离感，所有人对自己都唯唯诺诺，连说话声都放的很低，所有人对自己都恭恭敬敬就是这种恭敬，那些人心中有多少是真正的恭敬，很多时候只有在顾青脸上那轻蔑的笑容中可以感觉到一些真实，每每看着别人说说笑笑自己都非常的羡慕。
这些日子自己坐上皇位每每上，心中没有一丝胜利的感觉，有时候看到李泰与顾青他们之间的说说笑笑，会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失败者，李泰反而是胜利了。
皇家的马车离开大明宫，一路来到顾青的村子不远处，坐在马车里的长孙皇后对李二说道，“妾身想要去见见她。”
“那位故人？”李二开口问着。
“是的，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李二点头，“朕也有些话要问她，我们一起去吧。”
长孙皇后点头。
李二告诉王钦，王钦转而告诉护卫的李君羡改道。
皇家的车队一路来到湖楼，受到消息的月姐早早在这里等候，车队停下之后，长孙皇后来到月姐的面前，“月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月姐看着她的脸说话道：“你老了。”
“是人都会老。”长孙皇后笑呵呵，“你呢，最近可还好。”
“还是老样子，现在也闲下来了。”月姐回答说着话，“如今平日里也就喝喝酒，看看这里的百姓生活，日子也惬意。”
说着话，月姐看向了两鬓斑白的李二，朝着微微一行礼牵着长孙皇后的手，“我们进去说话吧。”
“嗯。”长孙皇后点头。
在村外，顾青收到消息李二的车队没有进村子，而是改道去了湖楼。
“这陛下是在卖什么关子。”正在村口等待迎接的顾青愁眉对房遗直说着话，在身后还有不少的老臣，房玄龄，岑文本，魏征这些老家伙都在后面坐在树荫下有说有笑的等待迎接李二。
房玄龄的意思是阵仗不用太大，不要惊扰村子里的百姓与书院的学子。
日头越来越高，也看就要正午到了一天最热的时候，等了两个多时辰，顾青这才看见兀长的车队。
杨胜查探了一番，骑着马儿回来说话道，“李君羡领队，看起来是陛下没错了。”
“我知道了。”顾青低声点头。
村子里有太多的秘密，顾青不想让李二发现太多，很多人手早就已经隐藏起来了，车队来到近前停下，顾青急忙行礼，“陛下。”
李泰与李治也急忙上前迎接。
马车里毫无动静，王钦上前小声说道，“魏王殿下，晋王殿下，还请回去吧，陛下此来不想打扰太多的人，顾候爷，陛下的新宅已经造好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李承乾对海贸出手（一）
“已经造好了。”顾青对王钦说话道：“完全可以领包入住，里面一切家具都配备齐全还请放心。”
“那便好。”王钦点头又对那些老家伙说话道：“诸位都散了吧，陛下不想打扰太多的村民。”
一群老家伙只好默不作声的散开，李君羡策马走在最前方，一路进入村子中，顾青与李治李泰带着一大群老臣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直到看见李二满意的进入行宅众人才长出一口气。
“房老。”李泰对房玄龄等人说话道：“诸位就先回去吧，我们在就好。”
房玄龄等人听着李泰的话笑呵呵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顾青站在一边踌躇着，李二的新宅子是自己件的。屋子不大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行宫规模，里面的家具都是自己出钱出人造的，要不是看你李二是自己的老丈人，才不愿意这么费心力呢。
王钦进入新宅又出来说话道，“陛下有令诸位都进去吧。”
顾青跟着众人进入李二的新宅，新宅子的院子很大，足够这些人进入，顾青坐在其中看老臣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顾青和李泰与李治坐在一起，听着他们这些老家伙，年纪大了老家伙的聊天内容也从天下大事转移到了身子骨，谁的身子骨比较好，谁半夜起夜的次数比较少，此类种种。
李二从后屋中走出来。
顾青跟着众人行礼。
“都免了吧。”李二淡然说话道：“宫中厌倦了，好久没有好好在这里的乡土中看看风景，当初在宫中看到的只有高耸的宫墙，很少可以看见住在外面的百姓，如今你们不要把朕当作帝王，只当朕是一个闲散的老人家就好了。”
众人笑呵呵在坐的谁不是一个老人家。
“顾青。”李二看向顾青说道：“朕的新家是你建的，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顾青立刻站起身说道：“正如陛下所说这座新宅子是在下所建，诸位在这里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这里应有尽有，还有就是陛下可以在这里放心的颐养天年，祝陛下长命百岁。”
说道这里话语声停止了。
“还有呢？”李二反问。
“还有吗？”顾青也反问。
顾青一番话让李二的眼皮直跳，一番话说的很敷衍是在应付自己一般。
“陛下！”房玄龄走上前拿出一卷书，“这是老臣这些日子收来的一卷古籍，名叫洛水古图。”
洛水古图？顾青好奇的看了一眼，一直以来都对哪些古代离奇事件很好奇，洛水古图，关于洛水的传说也有很多很多，流下了不少谜团，从汉武帝开始洛水就充满了神异的色彩以后找机会一定要和李二借这本书来看看。
岑文本也拿出一卷书画交给李二：“陛下，这是书院学子这些日子绘制的中原徒弟，是根据新的画法绘制而成的，还请陛下过目。”
李二结果地图打开看了一眼啧啧称奇，“这画法倒是精细。”
“这是新的画法，这个画法也来自顾青的画法，如今还在修缮中。”岑文本说话道：“从图上可以直接看出路有多厂，山有多高，山脉的走势如何，画出这个图纸当初可以花了不少的时间。”
看的出这个图纸的用处有多大，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没少吃了地形的亏，深知地形对行军打仗的重要性，深知地形走势可以占得的先机可不是一星半点。
顾青也瞧了一眼，表情嫌弃这等高线画的也太不规范了。
“顾候爷好像对老夫的图不是很中意？”岑文本看着顾青。
“没有。”顾青连忙说道。
“明明就有。”李二看向顾青。
“好吧。”顾青说话道：“其实画法是没错，但是画出来之后忽略了一些重点多了一些画蛇添足，就看这等高线画的不够明确，还有湖泊什么的不用画出来直接用点线标记就好了，画法很多种，要用到的方法也不一样，我看这张图又要美观又要详细，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画图是一回事，画风景也是一回事。”
岑文本苦笑连连，“是老夫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你说的很有道理。”
“我就随便说说，不要在意。”顾青又坐下。
王钦开始安排着宴请宾客，这一次李二来的很低调，也没有邀请朝中的权贵，来的都是一些住在村子里的老臣，在李二的新家吃了饭众人也意兴澜珊。
饭后众人议论家常，武媚高阳带着小兕子来了，看时辰差不多，众人很有默契也开始散去各回各家。
李治带着小兕子与高阳还有武媚去见了长孙皇后，李泰回到自己的书院，李二让在前院的人散去，单独流下了顾青，王钦。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顾青说话要起身离开。
“你对朕就这么见外吗？”李二问道。
“不敢不敢。”顾青连连摆手，“臣是怕太打扰。”
“说说吧，稚奴的海贸是怎么一回事。”李二直接了当说道。
“也没什么事。”没了其他人顾青也是随意起来，敲着二郎腿喝着小酒回话道：“海贸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晋王殿下如今只是找不到方向而已，要我说大不了可以分成几块一步步来就可以把海贸的事情规划出来，现在没有头绪只是太过想要急于求成都是庸人自扰之。”
“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李二低声说：“承乾不止一次在朕面前说起过这件事，海贸的利益之大你我都知道，稚奴的年纪还小，他怕是接不住这么大的事情。”
“还行吧。”顾青不以为然，“只要找到有比较好的人辅佐晋王殿下就好了，再者说了现在的海贸已经有了雏形，只要在这个雏形之上加以巩固就好，贸易这个东西和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从春秋战国以来，贸易这件事很容易就会自成一体，人与人之间的交易一直都存在，也不可能会不存在，所以我认为晋王殿下可以做好这件事情。”
第六百八十五章 李承乾对海贸出手（二）
李二看着顾青说道：“你好像对稚奴很有信心，你看看你自己一幅四平八稳的样子。”
“晋王殿下只是有些不成熟，磕磕碰碰之后他会学到很多现在不会的，晋王殿下很年轻，这是晋王殿下最大的优势，人生不过惶惶十多年，三十而立的分水岭上，晋王殿下今年十五岁，花个五年时间大刀阔斧，那怕失败了也还是来得及。”顾青淡定说着话，“晋王殿下现在缺少的只是他对自己的信心。”
听着顾青的话李二非常中肯的点头：“照理说你也是稚奴的姐夫，你和高阳之间虽然没有婚礼，但有夫妻之实。”
自己当然是李治的姐夫，李二这么提点一句味道怪怪的，顾青小声问道：“陛下，你实在暗示什么吗？”
“你以为呢？”李二瞥了一眼。
“那在下就要问问了。”顾青瞧着李二说道：“陛下这话是以一个老丈人说的，还是以自己的身份来说的。”
“什么意思？”李二反问。
“要是陛下以老丈人的身份吩咐，在下一定暗地里使劲帮助晋王殿下，这个海贸的盘子晋王殿下接定了，要是陛下以当今太上皇的身份来说的，那臣可以等海贸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把海贸交给晋王殿下。”
“朕当然是你老丈人。”李二强调说话道。
“行，我明白了。”顾青点头。
“你走吧，朕想歇息了。”李二疲惫的站起身。
顾青离开李二的新宅，村子里的乡里不知道当今太上皇住进了村子的新宅中，只是发觉村子里不少重要的人都去了，应该是个很重要的客人。
“他还习惯吗？”杨胜站在河边看着李二的新家。
“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吧，毕竟村子里不是皇宫有这么多的规矩。”看向杨胜，顾青又接着问道：“他之前去了一趟湖楼，看月姐去了？”
“是的。”杨胜点头，“探子回报，他进入的湖楼的时间足足一个多时辰，看起来说了不少的话。”
“比起我，月姐要交待给他的话应该更多。”顾青沉吟说着话，“我还是担心会有事情发生，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未雨绸缪不是一件坏事，像是有人在我背后谋划着什么，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人。”
“袁天罡？陈观主，昆仑眼？鬼谷？神农？”杨胜说出了一堆线索，“我发现我们手头上的这些线很难联系，自从当年在吐蕃与中东一战之后，那些像陈观主与千面人一样的奇人异事，像是突然间就消失了，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也没有线索，还有一点墨家的出现颜家的典故也太蹊跷了。”
“狄仁杰那里开始动起来了吗？”顾青低声问着。
“话已经传给狄仁杰了，应该就快要动起来了。”杨胜颔首看着自己在平静河面上的倒影。
长安
大理寺的官吏一支在长安各个权贵间来回走动，问着不少的话语都关于唐俭的。
长安朱雀大街上一间不起眼的宅子中，裴行俭坐在家中问着狄仁杰，“师兄，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所有人知道大理寺中的唐俭已经吐露有什么人要杀他。”狄仁杰回答。
“这样不是打草惊蛇了吗？”裴行俭疑惑说着话：“会不会太着急了。”
“不是我着急，是老师着急了。”狄仁杰接着说话道：“老师只是让我做动作，现在我也没有把握查出来唐俭的背后站着什么人，不过那人躲了这么久，又有长孙无忌前来搭救，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觉得呢？”
“不清楚。”裴行俭摇头：“查案这方面，我不懂。”
狄仁杰心思沉重的看着唐俭家大门口外的朱雀大街人来人往。
看气氛安静了下来，裴行俭接着说道：“前些日子老是来找我说过一些话，那些话听起来古怪还有一些莫名其妙。”
“老师也确实会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候感觉老师像是一个盘观者会看着我们做各种事情，可有时候又觉得没有老师在一切都开不了头。”狄仁杰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我观察老师这么多年，老师在很多事情都是开了一个头，而后的事情就会有其他人顺理成章的做下去。”
“老师的来历也一直是一个迷。”唐俭接着说：“当年出兵打仗的时候，我是兵部侍郎所以我要核对军中将领和士兵们的名册，可是老师的身份家世祖籍全部没有。”
“没错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与老师自己的过去，老师也不愿意说起。”狄仁杰长叹一口气，“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不是我成为了老师的弟子，我会成为如今的大理寺卿吗？忽然间又发现这个大理寺卿自己做的很顺手。”
大理寺的动作很多，这一次长安的很多权贵都被问及唐俭又没有仇家，很多人都被问的有些懵，因为一直以来唐俭都是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接触，这么一个人会有什么仇家。
狄仁杰与裴行俭聊了好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大理寺面对唐俭接着问道：“你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我不能说，我出卖他，我身家全族都会出事的。”
唐俭依旧是这些言语，狄仁杰再次逼问：“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可以把这股势力连根拔起，保你全族无恙。”
“我不相信你！我就是一颗棋子，你们大理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唐俭颓废说着话：“狄仁杰就这么算了吧，这样挺好的至少我可以在大理寺地牢中安然度过余生，就这样我在这里孤独终老，我的家室可以安宁，你们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可以让我老师来帮忙。”狄仁杰接着说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唐俭再次强调说道：“现在刀就架在老夫的脖子上，只要老夫一说出那个人的是谁，老夫的全族都会人头落地，他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你为了你自己，你为了他李家的江山，你们就没有一个人为了老夫。”
第六百八十六章 李承乾对海贸出手（三）
唐俭的情绪很激动，大声说着话：“老夫不能冒险，那是我们全族的性命。”
“纵然你不说我们也会一直查到底。”狄仁杰冷声说话道：“陛下对这件事很关注，你不说也没用的，我们早晚可以查出来。”
“查吧，如果真被你们查出来了，老夫也认了。”
烦闷的离开大理寺地牢，狄仁杰陷入了烦恼之中，实在是无从下手。
甘露殿
李承乾听着褚遂良的禀报，“朝中的事情你们安排的朕很放心，有些事情朕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还要多多请教你们。”
“请教不敢，都是臣等应该做的。”褚遂良说话道。
“据说前些日子，稚奴去找上官仪了，有这回事吗？”
听到这个问题，褚遂良神情凛然，听上官仪说过这件事情也明白晋王殿下要接手的顾青的海贸，言语间还有顾青在帮助晋王殿下，以后的海贸大势很有可能是晋王殿下把持，李承乾这么一问，褚遂良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不是不知道朝中皇子间的尔虞我诈。
“臣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按说晋王殿下是陛下的胞弟，理应是陛下的家事，臣不好说什么。”褚遂良低声回答。
“稚奴要接手海贸，你知道其中的利害吗？”李承乾接着说道：“海贸的利益之大可比大唐税收的半壁江山。”
“臣告退了。”褚遂良没有把李承乾的话语听在耳中，皇家的事情臣子最后不好掺和也不要轻易的站队，走处甘露殿之后褚遂良急急忙忙去找上官仪，这件事的利害上官仪必须要知道。
上官仪还在家中看着李治叫顾家人送来的文章，这上面写着关于海贸将来的规划，有些粗糙不过条理还算清晰，还要稍稍处理一些先后的顺序。
“上官仪！”
院外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上官仪出门看去见到来人是褚遂良，“你怎么来了？”
“要出事了。”褚遂良对上官仪说话道：“陛下已经知道你和晋王殿下之间的事情，怕是要出岔子，海贸的事情最好立刻停下来。”
“为何？”上官仪疑惑道。
“皇子间的事情，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褚遂良着急说话着。
“老夫自然明白。”上官仪依旧是一脸不在乎，“不过这件事说到底是顾青的安排，再者说了，晋王殿下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孩子，对与海贸的事情他也有自己的见解，还有海贸这件事怎么处理交给谁，顾青说了算，因为海贸的资源全部在顾青手中，这一点就算是李承乾想要阻挠也不行。”
“你就不怕惹祸上身？”褚遂良再次说道，“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张。”
“没什么好慌张了。”上官仪坐在自家的屋檐下，“把事情交给晋王殿下，顾青不会没有考量，顾青也不会一时间兴起要把海贸交给晋王殿下，这件事怕是有来头，顾青能够这么有恃无恐，褚遂良你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句话，褚遂良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太上皇？”
“对了！”上官仪点头，“这件事或许就是陛下默许的，海贸交给谁都会不放心，最放心的就是交给皇家的子嗣，这是大明宫那位最放心的选择，加之是嫡子又是顾青带出来的，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
“可是如今的陛下是李承乾。”
“是他又如何？”上官仪依旧淡定，“如果他李承乾感觉到威胁就不想让晋王殿下接手海贸，那只能说陛下太胆小了，有威胁又怎么了，怕威胁不肯努力，这么一个帝王活该被顾青……。”
“你说什么呢？小声点。”褚遂良连忙打断他的话，“不论如何这件事，不能不买李承乾的账，必须要有一个人去说服李承乾，不然怕是矛盾不断，好不容易陛下与顾青之间的关系有所缓解，现在又闹出了这件事情，你说糟心不糟心！”
“找人说服李承乾？”上官仪疑惑着说话，“找谁去说服他？”
“看来只有顾青了。”褚遂良说道。
“不见得要顾青去，要说出事圆滑与老道还有一个人可以。”
“许敬宗。”褚遂良立刻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对，许敬宗这人要说本事还真的不大，不过他非常会审时度势，也非常会顺着别人的心思说话。”
“我去找他聊聊。”褚遂良再次回头对上官仪说：“你要小心点，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上朝了，还有就是海贸的事情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先要稳住李承乾。”
上官仪点头，“我有分寸。”
许敬宗正在数落着给自己办事办差的下官，见到褚遂良来到尚书省立刻笑呵呵上前，“中书令，怎么有空闲过来了。”
“我有要事找你。”褚遂良说道:“最近海贸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海贸的事情。”许敬宗踌躇着说道，“关于海贸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我也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件事的来由，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岔子了。”
“借一步说话。”褚遂良眼神示意。
许敬宗知道了意思对身边的下官嘱咐：“你们先回去吧，好好做事。”
“是！”几个尚书省的官吏离开。
来到一处没人的角落，褚遂良对许敬宗小声说道：“晋王殿下要接手海贸这件事情李承乾起疑心了。”
“什么？”许敬宗讶异道：“这也太小心眼了吧，晋王殿下无权无势，他有什么好起疑心的？再说了如今太上皇都没说什么，他有什么好说的。”
“历代皇子之间的事情你我又不是没有见过。”褚遂良说话道：“我真的很怕当年的那一幕会重新上演。”
“你可放宽心吧。”许敬宗对褚遂良说话道：“这件事出不了乱子，晋王与陛下之间还有顾候爷在着呢，如今朝中这么多事都是顾候爷在把持，他李承乾再这么样也要卖顾候爷几个面子，要是真不想晋王殿下要接手海贸，还有太上皇盯着呢，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你放宽心。”
第六百八十七章 李承乾对海贸出手（四）
“我怕就怕陛下会做出什么举动，科举成绩就要挂榜，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出了什么事情。”褚遂良担忧说道。
当天傍晚，许敬宗几番犹豫之下还是没有去见李承乾，而是调头去了大理寺，狄仁杰正要下差回家见到许敬宗疑惑，“你怎么来了？”
“海贸的事情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许敬宗问着狄仁杰。
“海贸的事情从几年前就开始安排了。”狄仁杰对许敬宗说道，“以后的海贸是要取代中原于中东之间的商道，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许敬宗着急说话，“是海贸交接的事情，顾候爷打算把海贸交给晋王殿下，这件事陛下已经知道了，而且据褚遂良说陛下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反对，晋王殿下太年幼了。”
狄仁杰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许敬宗，照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叔吧。”
“大理寺卿不必这样。”许敬宗接着说道：“我只是担心陛下的举动。”
“李承乾这么做不是没有原因的。”狄仁杰一边走向城门，“对李承乾来说若是能够拿到海贸的控制权，可以很好的拿捏住老师，你认为呢？说点不中听的，他李承乾为什么来质疑晋王殿下的能力，要是晋王殿下没有能力谁来接替最好。”
“我明白了。”许敬宗了然，“若如大理寺卿所说这件事我们还是最好的不要插手的，我可记得当初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顾候爷于太子之间博弈往来，拿长安一众权贵来唱戏，要是我们贸然插手了，到时候可能轮到我们这些人来唱戏了，终究会想当初一样吃亏的是长安的权贵，咽下这个哑巴亏，我们可不能成为这种角色。”
狄仁杰再次说话道：“褚遂良说的也没有错，朝中不能再出什么波折，我虽然不懂你们那些治理天下的事情，不过我看得出来如今的朝堂到了一个非常微妙的点，朝堂各处都在等在新任官员入府衙，六部如今也只留下了枝干，很多人都是身兼数职。”
“没错。”许敬宗点头，“眼下，我们就是不能乱了方寸，就怕因为这次海贸的事情闹出一些波折，导致人心离散。”
“这件事，我会和老师说的。”狄仁杰给了许敬宗一个放心的眼神，“你放心吧。”
回到家中，狄仁杰带着妻子与刚刚出生儿子来了，孙思邈很久没有看到狄仁杰，“你小子最近都在忙什么？”
“师公，别提了。”狄仁杰伸展着懒腰说话道：“还不是朝中的事情给闹得，大理寺很多地方都分不开身，我几乎是住在了大理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孙思邈笑呵呵，“也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狄仁杰的到来，给家里添加的不少生气，尤其是孩子，武媚很喜欢照顾这些孩子，两个自己的儿子，一个狄仁杰的儿子。
顾青看出了狄仁杰有心事，“出来说话。”
“嗯。”狄仁杰跟着顾青走入院落里的黑夜中。
“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又遇到什么难题了。”顾青问道。
“倒不是学生的难题。”狄仁杰回到说着：“不知道晋王殿下是不是后知后觉，李承乾已经盯上了眼下海贸这个交替的时机，有些事情学生也把握不好，褚遂良，许敬宗，上官仪都已经察觉，但又是皇子间的事情，朝中都不好插手。”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说着话，“我知道怎么办，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好的。”
“还是要仰仗老师。”狄仁杰有些气馁。
“没办法，要说整个长安能跟李承乾叫板的也只有我了。”顾青对他说道，“不用着急，山人自有妙计这件事会有着落的，李承乾不难对付。”
狄仁杰点头，“学生以为老师应该注意一下陛下的用心，感觉这一次陛下不是冲着什么事情的来的，一个海贸李承乾完全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力，他还是盯上了老师的海贸。”
“权，李承乾想要权，他要拿住海贸。”顾青说出口。
“是！”狄仁杰也点头，“用来限制老师，李承乾也算是费劲了心思。”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武媚端着两杯热茶而来，看着狄仁杰，“大理寺的日子不好过吧，我看你瘦了不少。”
“有劳师母挂念了。”狄仁杰也说道：“这些日子也一直有婉儿在照顾我。”
“婉儿也辛苦。”武媚低声说道，“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还要照顾你。”
“师母放心，我会好好待婉儿的。”狄仁杰郑重其事说道。
“等了这么久就想听你说这句话。”顾青端起茶杯喝下一口，“你师母不是在心疼你，是在心疼婉儿。”
武媚捂嘴一笑，“你们两个慢慢聊吧，也好久没见你们这么聊过了。”
见武媚离开，顾青对狄仁杰又问道，“唐俭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还是没有头绪。”狄仁杰惆怅说道，“学生甚至怀疑那人就不在长安，而且唐俭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全族都被架在刀刃上，可是学生也没有在唐俭府邸附近发现形迹可疑的人。”
“外面没有，你查过里面吗？”
“老师的意思是……”
“唐俭说他的全族都被架在刀上，只要唐俭一松口就会家破人亡对不对？”顾青冷笑着，“能时刻威胁他家人的有时候不一定是外面的人，而是里面的人，谁最容得手。”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学生明白了，是唐俭家的下人！”
“对了。”顾青点头，“你不妨把这个当作成一个突破口接着往里面查，说不定可以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多去唐俭家坐坐，要是和人家聊得来不如也邀请他们进大理寺坐坐。”
“学生明白了，学生知道要怎么做了，多谢老师教导。
“我也是随口一说，当年你老师我想要对付一个恶霸，就喜欢混在这个恶霸的身边，然后笑着在背后捅他的刀子。”
第六百八十八章 狄仁杰与奇门遁甲（一）
狄仁杰找到了对付唐俭的方法，顾青也开始为李承乾的事情奔走，李二正在河边和李泰钓鱼，顾青扛着鱼竿也来到他们身边放下鱼线。
“顾青这一来怕是要吓跑不少鱼。”李二笑呵呵说着话，“顾青，你觉得是不是。”
踏实地坐着，顾青也对李二开口说道，“其实吧，鱼的记忆只有三秒。”
“三秒？”
“就是三息左右的时间。”顾青放下鱼竿沉吟说话道：“我现在赶跑了鱼，三息之后这些鱼就会回来，”
鱼线一阵摇晃，李泰提起鱼线钓起一条巴掌打的草鱼。
“顾青，长孙家的半数铁矿在你手里，你打算用这些做什么？”李二说的像是闲着无事才开口解开安静的气氛。
“要做的东西当然有很多，不过现在还不好做出来。”顾青对李二开口，“陛下，甘露殿的那位可是一直盯着臣的海贸，陛下难道也不管管？”
“这是你们年轻的人事情，与朕有什么关系。”李二看着自己久久不动的鱼线，李泰又钓起来一条鱼，“朕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不和你们斗这个斗那个，还是你们年轻人比较好，至少不用背负着这么多。
“年轻人也累。”顾青对李二说话道：“年轻人要背负多少人的希望，多少人的希望落在我们肩膀上，其实我们也不好走。”
“行了吧。”李二钓鱼的兴致全无，“说说吧，这次要朕怎么帮你了。”
“其实很简单，只要让陛下的大儿子来陛下的新家住上一段时间，一直等到科举揭榜就可以。”
“调虎离山啊。”李二长叹一口气。
“都是为了晋王殿下，陛下有劳了。”顾青说完就离开，李二还是悠哉的看着河边。
“顾青，你的鱼竿。”李泰招呼道，可是顾青早就已经走远了。
“这顾青怎么这幅德行。”李泰嘀咕着，“父皇，不要管他，他的事情让他自己去管。”
李二拄着拐杖站起身，“这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这也是稚奴的事情，承乾这孩子还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还是没有成为他们心中的样子。”
“父皇。”李泰撑着下巴说道，“有些事情，我也知道顾青很为难，顾青一边要应付朝堂，一边还要时不时照顾很多事情，有件事儿臣很早就想问了。”
“你问便是。”李二点头。
“那儿臣就说了。”李泰说话道，“父皇，顾青之后大唐还会有相国吗？”
李二摇头，没有明说什么。
不过李泰也大概猜出来了，顾青很有可能会成为大唐最后的一个相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青的权力几乎架空的帝王，这般权力在手的相国会对皇位的正统有威胁，甚至说不好会出现第二个吕不韦，不是所有人都是顾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想不做吕不韦。
除了顾青要是换一个做相国怕是这天早就变了，也亏得顾青这家伙心小，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甘露殿，李承乾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听着内侍太监的传报，“父皇让我去他的新行宅？顾青的村子？”
“是的。”小太监点头回答说道，“说是乔迁之喜，还望陛下到来。”
“朕知道了。”李承乾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刚和褚遂良说了对海贸的看法，父皇就要自己去他的新行宅，不会这么巧的，要得到海贸的权力不容易，自己一冒头顾青立刻就搬出了自己的父皇。
李承乾准备一番，大鸣大放的去不合适，或许会打扰到父皇，父皇也不想自己打扰了村子里村民的安逸日子，李承乾穿上寻常的衣服，顾家的村子很熟了，李承乾一进入村子，顾青立刻就收到了消息。
范健说道，“家主准备一下吗？”
“要准备！”顾青坐起身子，“准备两坛好酒，我亲自送过去。”
“是。”范建点头。
李承乾来到行宅，王钦早就在这里等候了，“陛下，太上皇已经等候多时了。”
“嗯。”李承乾整了整衣衫走入行宅中，这里不大，但是住着也正合适，李二半躺在院落里捧着一本书看着。
“父皇。”李承乾行礼。
“坐下吧。”李二收起书卷。
王钦站在一旁看着大唐的两位帝王，一新一旧，父子两人有些莫名的剑拔弩张。
“稚奴要接手海贸，你觉得不妥？”李二低声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儿臣是这么认为的。”李承乾说道，“稚奴年纪还小，如今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海贸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稚奴处境会很难堪。”
“这么说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弟弟考虑。”李二眯眼看着。
李承乾不敢直视自己父皇的目光，低头又说着话，“臣只是希望兄弟们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辈子。”
“那好。”李二又说，“你继位的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些什么，你可做过一件你自己应该做的决定，朝中的众臣可有听从过你的话语，你的话语在朝中的分量如何。”
“父皇。”李承乾咬牙说道：“儿臣如今的处境父皇一清二楚！”
“对顾青权力与朕给顾青的位置，你很恼怒，是在记恨朕吗？”李二又说道，话语说的很慢，不过语气冷了不少。
“儿臣，不敢！”李承乾依旧低着头。
“承乾。”李二看向地上的石头，“树苗长在石头底下，总有一日树苗会掀翻石头成为一棵大树，你不要把顾青当作对手，朕希望在你心里顾青是你的垫脚石，你可明白？”
李承乾陷入沉默。
“陛下，顾青来了。”王钦小声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李二点头。
王钦再次离开，顾青领着俩小坛子好酒而来，笑呵呵走来说道：“老丈人我给你带了好酒，家中窖藏五年的烈酒。”
“五年的烈酒？”李二也说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这么大方了。”
“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顾青看向李承乾，“臣拜见陛下。”
大理寺，狄仁杰还没对唐俭家动手，就收到了一个龟甲，龟甲上被人雕刻过，这个图案记得在古籍上见过，奇门遁甲？
第六百八十九章 狄仁杰与奇门遁甲（二）
狄仁杰放下手中的龟甲抬头问着身边的小吏，“这是谁送来的。”
“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家伙，一副游侠装扮，说是交给大理寺卿，然后就离开了。”小吏低声回答道。
“他人呢。”狄仁杰紧张说话道：“他人在哪里？”
“我们没有跟上去，应该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大理寺的小吏开口说话道。
“大理寺卿，不好了！”一个小吏慌张来报，“报大理寺卿，出大事了。”
“怎么了？”狄仁杰疑惑问着。
“唐俭府邸的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狄仁杰惊得站起身，“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了，不是让你们看着的吗？”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吏冷汗直冒，“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唐俭府邸，什么人进去，什么人出去都一清二楚，可是从昨日开始他们家的人一个都没有出门，我们就觉得奇怪，敲门去问询的时候他们的家门是开着呢，而且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像是一夜之间全部不见了。”
狄仁杰的呼吸沉重，“一夜之间全部不见了？”
小吏不知道怎么解释神情慌张地说道，“大理寺卿去看看吧，唐俭府邸太渗人了。”
狄仁杰提起自己的剑，“看好地牢里的唐俭，我们去唐俭府邸看看，先不要对他说这件事。”
“是！”
“寻找递来龟甲的人，一定要把人找出来。”狄仁杰吩咐着，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
东市笔斋，胖和尚也收到了消息，问着矮子，“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翻墙进去看了一眼，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矮子低声说道：“这回估计是碰到什么奇人异士，唐俭府邸的院落里摆着很诡异的阵法，像是做什么法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唐俭府邸里的眼睛也不见了。”
“是出城了吗？”胖和尚神情紧张。
“不像是。”矮子也说道，“我们的人都散落在长安的各处，唐俭家的人底都给我们查干净了，要是有真有唐俭府邸的人离开我们早就知道了。”
“立刻告诉顾头儿。”胖和尚命令身边的人，“排查整个长安，看看唐俭家的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是！”笔斋的暗线立刻行动。
狄仁杰带着人来到唐俭的府邸，推开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血淋淋的牛头在大门口，“这是什么意思。”
“回大理寺卿，这像是祭祀。”小吏回禀道。
“祭祀？”狄仁杰疑惑着，“他们在祭祀谁？”
身边的小吏不知道怎么回答，狄仁杰走入唐俭府邸中映入眼帘的是院子里一个古怪的阵法，整个阵法是由石碓砌成的，这个阵更复杂，狄仁杰对身边的小吏开口说道：“把这个阵画下来，送给书院的李淳风。”
“是！”
狄仁杰绕过阵法，整个府邸到处都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多地方都用血画着奇怪的符号。
“把这些符号全部抄录下来，交给李淳风。”
狄仁杰走入唐府内院，这里很混乱，像是进了贼一般，地上还有些血迹，发生过争斗？
一旁的小吏回答说道，“回大理寺卿，我们在把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连动静都没有，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真的？”狄仁杰疑惑。
“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吏老实回答。
看完唐俭府上的每一个房间，这里很乱，进了贼？打起来了？而且看起来有很多的脚印，不过仔细一看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论是地上的盆栽还是陶碗都是完整的，要是真的发生了争斗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摔碎的，而且唐俭府上十多口人，要真有什么动静一定会呼喊声传出来。
诡异的气氛缭绕心头。
脚步走在唐俭府上的一个个的房间，狄仁杰低头发现了一些碳灰，睡觉的房间，怎么会有碳灰，而且看起来有些像来是蚊香的痕迹，拿起一些灰底下还有没有燃烧殆尽的颗粒，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些香气。
“你们把这些灰交给顾家的孙思邈。”狄仁杰开口说着话。
“是！”大理寺的官吏立刻去办事。
走在唐俭府上，发现脚下石板缝里夹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根头发细丝，用力一拔，头发丝像是夹在其中，整根发丝崩断，狄仁杰重新站起身冷笑着，“故弄玄虚，来人把这里的地板掀开，快！”
“是！”
大理寺的人立刻行动，整块地板掀开之后，一个偌大的地道出现在眼前。
“玩了一大圈，原来是在这里。”狄仁杰再次对身边的小吏命令，“准备火把我们进去看看。”
几个火把燃烧起来，狄仁杰带着大理寺的人进入矮小的地洞，这里有很多的脚印，走了一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看见出口在哪儿。
“大理寺卿，我看这个地道可以直通长安城外。”狄仁杰身后的小吏说话道。
狄仁杰面不改色接着往前面，直到看见亮光，出口就在眼前，加快脚步就要走出地道口传来了奇怪的动静，紧接这地道口开始的坍塌。
“后退！”狄仁杰呼喊道。
众人不停的后退，直到坍塌停止，整个出口坍塌下来。
长安城外以东？狄仁杰凭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方向感，“赶紧出去，估计没有走远。”
众人回身往回走，走了又一个时辰，狄仁杰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按说自己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到回去的入口了，怎么还在这黑漆漆的地道，或许是自己感觉的问题，狄仁杰依然走着，但是越走越不对劲。
“大理寺卿，你快看！”大理寺的官吏用火把指着前方，“这不是刚刚塌下来的地方吗？我们又转回来了。”
“再走一次。”狄仁杰命令道。
“是！”
又走了一次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狄仁杰心中忧虑感升腾而起，这是怎么回事？转来转去又回到了老地方，在地道的十多个大理寺官吏也有些慌张纷纷说一定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不让大家伙出去了。
第六百九十章 狄仁杰与奇门遁甲（三）
不少人已经走得腿肚子抽经，饥饿感让人心烦意乱。
“都闭嘴，不要自己吓自己。”狄仁杰说话拿着火把，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线从入口到出口，一直走着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拐了弯又绕回来了，跟了顾青这么多年，狄仁杰造就已经摒弃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如果说整个地道是弧形和圆型的呢？也不对，真有拐弯的地方自己一定会拐弯。
“大理寺卿咱们该不会是被困在这里了吧。”一个小吏慌张说道：“火把已经快要烧完了，到时候伸手不见五指，我们现在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火把，火会烧到氧气，这是正常的，狄仁杰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伸手不见五指，想到这一点，狄仁杰立刻来了精神，人在地道里走着如果这个地道做的足够好，人走的时候视线范围是狭小的，四周没有参照物，也就是你拿着火把走着你习惯性以为自己是在直走其实你已经拐弯了，整个地道的挖的非常规整，你走的时候就以为自己一直在直走，你的视线欺骗了你的意识。
狄仁杰收起心绪开口说道，“所有人前后手牵手，跟着我走。”
众人听着狄仁杰的话牵着手，地道里的空气不多，又说道：“把其余的火把都灭了，留下一只就好。”
火把熄灭狄仁杰牵着后方人的手，闭上眼睛双手不去碰石壁一步步走着，一路直走要是真有拐弯自己应该会撞上才对，一路走着狄仁杰发现自己的鼻子撞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一片石壁，这里真的有个拐弯，接下来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后方的大理寺官员一直是睁着眼睛走的，不知道为什么狄仁杰越走越偏反而在石壁上画上记号。
“你们感觉怎么样？”狄仁杰问着身后的人。
“有点怪怪的。”大理寺众人说道。
狄仁杰再次闭上眼睛走着，双手同样不去扶着石壁，一路走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鼻尖又撞墙了，头上传来了说话声，抬头看去就是火把的光。
“走回来了。”
众人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真以为走不出来了。
走出地道外面已经是黑夜，狄仁杰喝着水问道：“我们进去多久了。”
“回大理寺卿，五个时辰。”小吏回答道。
一起从地道里爬出来的众人被吓的不轻，狄仁杰在地道里的走法很奇怪，不过要不是狄仁杰领头或许会困死在里面。
回到大理寺，狄仁杰看着手中的龟甲，这个地道挖的很诡异，要不是自己学过一些物理知识自己可能真是走不出来了，有些知识，思维方式不一样，有时候你的眼睛会骗了你自己。
奇门遁甲！狄仁杰长叹，“不好对付，要是对方是一个会奇门遁甲的人唐俭的家人就不好找了。”
坐在大理寺中狄仁杰对小吏说道，“去长安周边所有方向寻找唐俭家人的踪迹，送龟甲的人找到了没有。”
“禀大理寺卿，还没找到。”
“接着找。”狄仁杰说完话走入大理寺的地牢，来到唐俭的面前看着这个老家伙许久之后开口说道：“唐俭，你家里的地道是怎么回事？”
“地道？”唐俭慢慢抬起头，“我家里没有地道。”
“你的家人都不见了。”狄仁杰又说话道，“就在一夜之间家里人都失踪了，我在你家发现了一个地道，地道口直接通到长安城外，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我现在也不知道你的家人是死是活，我更在你家发现了血迹。”
“我不知道大理寺卿在说什么？”唐俭也回答，“不论怎么样，我的家人是不会潜逃的，要真是不见了就是被人带走了。”
狄仁杰盯着唐俭，“你觉得我还是在套你话，要不是我押着你去你家看看，你府上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到如今还是不肯说出来要杀你的是谁？我可不能保证你家里的人死活。”
唐俭陷入沉默。
狄仁杰挥袖离开，“你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了你招呼一声。”
地牢很安静，唐俭看着夜空阵阵出神。
书院
李淳风看着龟甲上上的阵法，一边对照着古籍，疑惑着说出一句话，“没想到活了这么久，还能见到当年的阵法，奇门遁甲，多少年月了还能见到这门本事。”
“老头子，你叫我何事。”孔颖达走来问道。
“你终于来了。”李淳风看着手中的画下来的图纸说道，“你见过这个阵法吗？”
孔颖达看着阵法疑惑地，“有点眼熟老夫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诸葛孔明的八阵图。”李淳风说道。
“确实像是八阵图的一角。”孔颖达若有所思点头，“这个也不怎么离奇，一般看过一些古籍的人都知道这个画法，很常见，你大晚上就让老夫来看这个？”
“你再看看这个。”李淳风再次拿出另外一幅图。“你看看这幅图，这是在唐俭府上的图。”
孔颖达看着这幅图说道，“这是阵法吗？怪怪的。”
“慢着，孔老夫子看好了。”李淳风说话道，铺开一张宣纸，然后将图纸里的事物改成点划线，一并画出来之后李淳风看了一眼孔颖达，“孔老夫子，您在看看。”
孔颖达低头看了许久，“这不就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圈吗？”
李淳风将画好的宣纸折叠，用烛火的光透过直两个圈合在一起，“孔颖达老夫子，现在看明白了。”
“这是八卦图？”孔颖达讶异道：“没想到卖了这么一个关子，你一眼看出来了？”
“他不过是把八卦图分成了两份而已。”李淳风接着说道，“当年老夫随着袁天罡，看的最多的就是星图于八卦图，要说这个没人比我更熟。”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很离奇，不过是一个对阵法以及八卦很熟悉的人画的罢了。”孔颖达接着说道，“你突然研究这个做什么。”
“是狄仁杰送来的。”李淳风说道，“唐俭府邸的人不见了，出了一些事情。”
第六百九十一章 狄仁杰与奇门遁甲（四）
“又是这个唐俭。”孔颖达长叹一口气，“这些日子老朽确实也听说不少关于唐俭的事情，唐俭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日了还是没有告一段落。”
“这世间的奇人还是不少。”李淳风说话道，“就我师父袁天罡算一个，唐玄奘算一个，顾青也算一个，如今隐世多年的墨家也出世了。”
“这个世道总有人要分出一个高低。”孔颖达感叹说着话。
顾家
狄仁杰还是在顾家吃了晚饭，坐在顾青的书房中说道：“老师，唐俭的事已经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顾青接过狄仁杰递来的龟甲。
“唐俭怎么了，不是在大理寺地牢中吗？”李治坐在一旁吃着干果，“那唐俭还活着？”
“活的好着呢。”狄仁杰颓废说道。
“晋王殿下，海贸的事情筹备怎么样了，上官仪给你回复了吗？”
“还行。”李治吃多了干果有些涩口喝下一杯茶，“上官仪说细节方面还需要完善，他会帮我。”
“上官仪做事还是稳妥，不过有些太稳妥了，有些地方可以大胆一点。”顾青已久看着龟甲上的图案，越看越好奇。
“对了。”李治又说道，“据说今日我皇兄从甘露殿来村子里见父皇来，你和我父皇他们都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只是这些日子李承乾要在村子里听你父皇的说教，怕是这段时间回不去朝中。”
朝中的事情狄仁杰明白，有些事情李治不知道，都被顾青给挡下来了。
狄仁杰又说道，“现在大理寺派出了不少人手去寻找唐俭的家人，到现在还是毫无线索，不过出口应该是在长安周边。”
顾青点头，“和尚也派出了大部分长安的人手在找线索，我怕我们被摆了一道，人可能就没有出长安。”
狄仁杰点头，有这种可能不能排除，“不过要是真在长安的话，我那时候在地道就是在在长安下面乱逛了一圈，并没有出长安？当时在地道我发现这个地道很长，来回一个重复都要一个都时辰。”
顾青思量着，“长安有什么地方可以修建这个地道，或许这个地道很早就开始存在唐俭府邸下，连唐俭自己都不知道。”
狄仁杰想了许久说道，“要真如老师这么说的话，唐俭的府邸造的，就在前隋的时候就是前隋时候一个贵族的府邸，期间还修建了几次。”
“有方向了？”顾青笑着问道。
“有了。”狄仁杰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要从贞观一直查到武德初年。”
顾青放下手中的龟甲，“这个奇门遁甲倒是一门好本事，送给你龟甲的人就是带走唐俭全家的人。”
“应该没错了。”狄仁杰回答，“从地道里我就可以看出来，要是一般人修不出这样的一个地道，我差点被困在里面。”
“说到奇门遁甲当年我小时候好像听皇爷爷说过一件事。”李治插嘴说话，“这件事很离奇，当初我就当一个故事来听了，这要从当初杨广开辟大运河开始说起，这件事很诡异。”
“还请晋王殿下说来听听。”狄仁杰说道。
武媚与小兕子正在收拾这家中的库房，有很多是顾青做出来的一些零散散的东西，什么木马，拨浪鼓，都是当初做到一半就丢下了，在这里还可以听见一些书房里的对话。
小兕子晃着拨浪鼓很喜欢这个东西，“武媚姐姐，这个可以给小顾晓玩。”
“他的玩具已经够多了。”武媚收拾着。
书房的里对话还在继续。
李治接着说道：“当初杨广派人修建大运河，挖到一处地方的时候，挖出了很多很多尸骨，像是一个乱葬坑，当他们想要清理这些尸骨的时候，发生了怪事，很多人都得了一种怪病，上千个民夫都重病不起，当毫无办法的时候甚至做了不少的法事。”
“那时候修剪大运河的官吏，遇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但看着样子心智很成熟，他告诉修剪运河的官吏说他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顾青听着感觉很有意思。
李治又说道，“那小子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要那官吏把他刚出生的女儿交给他，他们把这个小孩子的话当作了笑谈没有人听的进去，被拒绝之后那小子又说，这些尸骨是挖不完的，再挖小去要死不少人。”
“大运河的工事搁置了，杨广雷霆震怒，官吏为了保住自己的人头，只好强挖尸骨，事后果然如那个小子说的，尸骨怎么挖都挖不完，挖了七天七夜，每挖出一个坑，又有尸骨从泥潭中浮上来，而且开始死人了。”
“尸骨让这一片地方充满了恶臭，那小子又找到了那个官吏，问他愿不愿意将刚出生的女儿交给他，要是不交处理不好这里的事情，可能不仅会接着死人，而且面对杨广的怒火自己也会人头落地。”
“那个官吏答应了那小子的条件，交出了自己的女儿后，那些尸骨在第二天就沉了下去，之后才知道在河道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古墓，那小子是奇门遁甲的传人，挖空墓道让尸骨沉下去了。”
听完这件事，顾青意犹未尽，“这个世道的奇人异士还真是不少，那小子是下套了，他早知道可以轻而易举摆平这件事，白坑了人家的女儿。”
“是的。”李治点头，“不过那小子在我皇爷爷口中，像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假的都过去好几十年了。”
“天色不早了，晋王殿下早点会回去休息吧。”顾青说道。
李治稳坐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是不是又要背着我叫教狄仁杰本事？”
“没有这回事。”顾青又说道，“狄仁杰也早点回去吧，这件事明天再细细查不着急。”
狄仁杰离开，李治也才离开，顾青感觉到李治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怨气，书房再次安静下来，武媚走进书房说道，“夫君，你今晚还是睡书房吧。”
第六百九十二章 狄仁杰与奇门遁甲（五）
回到家中狄仁杰还在思索这怎么破这个案子，就算地道的出口在长安，可是长安这么大，数万住户一个个排查，要查到什么时候，几乎要把长安的周边给掘地三尺了，到现在也没有线索，想到今日李治说的事情，陛下现在来到村子里一时间回不去甘露殿，是为了海贸的事情，想到海贸狄仁杰立刻从床上惊坐而起，指南针！指南针可以破他的奇门遁甲。
第二日，一早狄仁杰就带着大理寺的人拿着指南针来到唐俭家中，就看到李淳风也在这里。
“李道长，您这是？”狄仁杰疑惑着。
“好多年没有见过如此奇门遁甲之术，老夫也来看看。”李淳风看着地道，“老夫可以下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狄仁杰点头，拿着指南针，带着几个大理寺的走下地道，借着火把的光用指南针确认了方向之后画出一个方向，再接着在长安的地图上画出一个点，确认之后低头看着指南针往前走。
黑暗的地道中会容易迷失方向，有了手中的指南针之后就不会找不到方位了。
李淳风也在地道中，“你手里的这东西是？”
“这个是指南针。”狄仁杰笑呵呵说道，“老师做的一个小玩意儿。”
李淳风手里拿着八卦罗盘，“就凭你手里的这个小东西也想破了这个奇门遁甲？奇门遁甲之术高深莫测，还是老夫来帮你找到出口吧。”
“有李道长帮忙当然是好。”狄仁杰一路走一路看着指南针，“不过小子想要试试。”
“随你吧。”李淳风拿着罗盘接着走。
狄仁杰走的很慢，一路走随着走动，指南针给的方向感与昨天在地道里走的感觉不一样，长安外已经布控了很多大理寺的眼线，加上和尚的人手，各个城门处处把守，唐俭的家人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出城。
地图上的路线转了一个弯，狄仁杰脸色欣喜，果然还在长安城中，路线跟随着指南针的方向，接着画方向，来到昨日坍塌的地道口凭着感觉与距离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范围，是在西市的一处大院子于几个民宅之中。
找出了大致的地址，狄仁杰回头看向李淳风，“李道长看出什么吗？”
“真是奇怪了。”李淳风疑惑，“老夫已经在这里逛了三遍了，怎么又回到原地。”
狄仁杰一笑而之，“李道长其实这个并不高深，只不过利用我们的视线骗了我们的方向感，奇门遁甲虽然玄妙不过我还是更相信老师所说的科学。”
李淳风看向狄仁杰，“你已经找到出口了？”
“差不多找到了一个范围，之后找起来就方便了，正如昨夜老师与我们说的，我们被摆了一道，整个地道很长，长到我们以为出口在长安城外，但是在长安城外没有任何修建工事的痕迹，而且没有发现唐俭的家人，我们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有出长安，现在的长安城门各处把守也走不出去。”
李淳风看着狄仁杰画出的方向路线，“你已经破解了？”
“对！”狄仁杰点头，“只要找到了方向感，其实一点都不难，道理很简单，就是参照物，在茫茫大海上没有参照物会迷失方向，有了方向感，一点都不难。”
“你靠的就是这么一个小玩意儿？”李淳风压抑看着指南针，“这东西真有这么玄妙？老夫也涉略奇门遁甲，还不如你手中的这个小玩意儿？”
“其实不然只能说各有千秋吧，用法不一样，效果与结果也不一样。”狄仁杰说话道：“达到目的的方法不一样，奇门遁甲玄妙，但是很多东西都太隐晦了，科学就是复杂的事物更加合理的解释出来，更加直接直观来解决问题。”
“老夫这些年在书院倒是也看过这些科学的学识。”李淳风赞同说道，“科学这个东西确实把很多的事物可以讲的更直白，也更容易，不过总感觉少了一些原来的味道。”
两人走出地道，狄仁杰把指南针送给了李淳风，“这个东西老师做的很多，不过一直用在海贸的出海上，小东西也不值得几个钱，就送给李道长了。”
李淳风收好指南针，即使这个东西小，李淳风还是不敢小看，自己用罗盘没有破解这个奇门遁甲，但是这个小小的指南针就能把问题这么简单的解决，
世道变了，李淳风感叹着，顾青的科学对现在的学子改变太多太多了，以后的大唐学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论是奇门遁甲还是其他的学识一定还有改变会有冲突。
狄仁杰带着人开始去抓人，人手带了不少，被摆了一道很慎重每个人都带着佩刀，严阵以待。
几个探子回报道，“禀大理寺卿，都已经摸清楚了，有几户人家确实可疑。”
人手分成四队，狄仁杰命令道：“同时出手，不要大意！见到人就先拿下，不要怕拖延，拿住一个个是一个！”
“是！”
西市街头，穿着黑衣的大理寺探子立刻行动，同时出手，闯进一户户居民的家里，传来不少的惊呼声与讶异声。
其中一户人家更是大声哭喊。
“大理寺卿，找到了！”
狄仁杰点头一步步走过去，目的地实在西市的一处街尾，这里是一个大院，狄仁杰来到这里唐俭的家人都在。
走进院子中，也发现了一旁库房掩盖的地道已经坍塌了。
“大理寺卿，这里除了唐俭的家人没有其他外人。”大理寺的小吏回报道：“真是没想到他们就在城里，我们都被骗了。”
“找到了就好。”狄仁杰安慰他们，“把这里的人全部带到大理寺审问，把这里好好查一番，不要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一定要抓到那个帮助唐俭家人离开的幕后黑手。”
“是！”
唐俭家人都给大理寺的人手带走，狄仁杰很怀疑唐俭家中的下人有其他人的眼线，走在这个院落中，这里很凌乱，十多个唐俭家的人都住在这里，地道坍塌也回不去，在这里又找到了一个龟甲。
第六百九十三章 事涉皇后
狄仁杰在这家院落里逛了一大圈，能做到这种程度在唐俭背后站着一个很庞大的利益集团，大到可以威胁到朝堂，奇门遁甲，太乙神术，这些讳莫如深的东西一个个的出来，不由得感觉后劲一凉，想到这些年的很多很多事情，在老师进入长安以来就遇到了不少奇人，神秘的陈道长，千面人，祸害高句丽的解八两，这些一个个的来历直指的就是当初的神农架老人。
记忆中还清晰的记得，当初与老师从长安归家黑夜中遇到了那位骨瘦如柴像死人一般的老爷爷，长生这个东西老师是不稀罕的，更是嗤之以鼻的，对老师来说长生就是一个妄想，这个世间跟本就没有所谓的长生不死。
拿起这个龟甲，狄仁杰看着龟甲上的图案，沉下心这一次画的是一个张脸，一张看起来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的脸，这张脸上没有鼻子，整张脸都是圆形的，三只眼睛还有一个怪异地微笑。
收好这个龟甲，狄仁杰回到大理寺，唐俭的家人都在这里，核对之后小吏上前对狄仁杰说道，“禀大理寺卿，少了八人。”
盯着唐俭家人中的一个女人，狄仁杰问着说道，“你是唐俭的什么人。”
“回大理寺卿，罪妇是唐俭正妻。”对方低着头回答。
“说吧，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放心大理寺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们。”狄仁杰颔首问着。
“敢问大理寺卿。”对方颤颤巍巍开口，“我的夫君唐俭可还好。”
“他还活的好好的。”狄仁杰点头，“到时候会让你们一家子团聚，不过考虑到你们的安危，我不希望你们如今出去。”
“只有见到了夫君，该说的我们自然会说。”她抬头就看着狄仁杰神色坚决。
“其他人留下。”狄仁杰对身身边小吏吩咐，“带着她去见一面唐俭。”
“是！”
看着大理寺院落里的其他人，这些人的面色都很慌张，狄仁杰对身边的小吏接着吩咐，“把唐俭家的下人都一个个拉下去，分开审问，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问个清楚，记录在案交给我。”
“是！”大理寺的官吏立刻去做事。
在地牢里见过自己的夫君唐俭妻子回来了，走到狄仁杰面前说道，“多谢大理寺卿这段时间照顾罪妇的丈夫。”
“现在你可以说了？”狄仁杰盯着她。
“其实老身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那人离开前就说了，要是有人解开了这个地道，那么瞒着也是无用的。”她低声说道，“那人来自始皇陵，是历代始皇帝的守墓人，一代传着一代，他们这一脉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其来源可以追述到周王朝时期，当年秦始皇的皇陵修建就是和他们一族有关，这些人也再追寻一个千古之谜，长生！”
“始皇陵？”狄仁杰神色紧张。
“是的，始皇陵。”她接着说道，“此人出自守陵一脉，但由于他小时候被那他们一脉给驱逐，从前隋大业年间便在流浪，到了如今。”
“他依附谁？”狄仁杰再次问道。
“这个罪妇就不知道了，只是知道在我家夫君被大理寺拿下之前与另一个人接触过，他是当年太子妃苏氏的舅舅。”
听着她说话，一旁的小吏就将话语记录下来，狄仁杰再次说道，“还有其他的吗？”
“罪妇只知道这么多。”她说话道：“如果大理寺卿拿住这两人自然可以明白更多。”
“多谢了。”狄仁杰摆手说道，“送她进大理寺吧。”
“是！”
看着记录下来的话语，狄仁杰心思很沉重，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人物，一个会奇门遁甲的高人？还有一个当今皇后的舅舅？叫来一旁的小吏问着说道，“如今皇后的舅舅在何处。”
一旁的小吏被问到这件事有些难以开口。
“怎么了？”狄仁杰问到。
“禀大理寺卿。”小吏回到说道：“皇后的舅舅苏氏苏亶已经过世了，陛下在一个月前赐号岐州刺史。”
李承乾痛苦的捂着额头，“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月前朝中上上下下都在忙着为科举准备，大理寺卿日夜守在长安忙碌，当初陛下就下了旨意，因为怕皇后伤心就没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狄仁杰点头，“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忙吧。”
一切都像是平定了，李治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准备接手海贸的事情，这些天频频出入上官仪的家有时候在上官仪家里一呆就是一阵天，正要回去见到神色匆匆的狄仁杰，“你这是去做什么？”
“我一趟宫里，有些事情我要亲自问问皇后。”
“我皇兄这些日子在我父皇那儿，现在过去怕是见不到皇后，皇后也不会在现在见你的，你先去村子里，要是我皇兄同意你自然可以见。”李治说着话又疑惑，“你找皇后做什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有一个案子涉及到了皇后。”狄仁杰的表情很凝重，“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查下去。”
“确实。”李治对狄仁杰说道，“特别是皇后的事情，后宫内院的事情往往最复杂，你能不掺和最好打住，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顾青呢？”
“这么多年了，在我坐上大理寺卿的时候，我就应该自己做事情，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要过问老师。”狄仁杰笃定说话道：“这件事我还是想要查个清楚，这么多时日都查下来了，我不想到了现在功亏一篑。”
“行吧，我也先回去了。”李治心情很不错。
狄仁杰一路来到承天门前，几番迟疑后对守着皇宫的侍卫说道，“在下大理寺狄仁杰，还请禀报皇后，唐俭的案子有眉目，有些事情在下要过问皇后几句。”
守卫自然认识狄仁杰，更知道狄仁杰的老师是如今整个长安如日中天的顾青，如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顾青，“还请大理寺卿再此等候，我们这就去禀报皇后。”
第六百九十四章 顾青一生的罪孽
皇后会不会见自己还不好说，狄仁杰没有太大的把握说皇后一定会见自己，等了一个多时辰侍卫总算来报，“禀大理寺卿，皇后说了，一切等陛下回来了再说，如今谁也不见。”
“我知道了，多谢。”狄仁杰说着话就离开，虽然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还是很失落。
回到大理寺，唐俭家中下人的证词已经整理出来了，一共有七个下人是眼线，其余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根据各自的说法把画像给画了下来，一开始唐俭家中和往常一样，那一晚所有人都被迷香给迷晕了，然后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很多事情唐俭家的下人都不知道，只是当他们所有人醒来之后，就看到自己家的夫人与一个陌生男子在争论什么。
似乎这个男子与自己家的夫人是认识的旧人，之后的一切就是那个男子带着安排在唐俭家的眼线离开了，
狄仁杰端详着画像，问着送来龟甲的小吏，“是这个人送的龟甲吗？”
“看着有些像，当时也没太在意。”守在门外的小吏回答。
唐俭的夫人也核对画像，补充了几点之后一个非常完整的画像就形成了，狄仁杰看着这张脸，一个很平常的面容，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像是一闪而过自己记忆中又有这张脸，对方很早以前就出现过，自己当初一定注意过这张脸。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把这个画像挂出去，全城抓捕。”
大理寺开始下一步行动，狄仁杰看着得到的第二个龟甲，三只眼的脸，在传说中三只眼代表着上天的眼睛，一切罪恶都会在第三只眼下无可逃脱，传闻来自很多古籍，来源于古蜀王蚕丛。它是古蜀文化孕育的结果。第三只眼形成的条件是古蜀“崇目”的信仰。
古蜀？
狄仁杰烦恼地写下自己的猜想，来到顾家和顾青说着这件事。
“马王爷？二郎神？闻仲？”看到着三只眼的人脸，顾青也诧异了。
“老师。”狄仁杰接着说道：“古蜀有一个崇目的说法，象征着上天的眼睛，一切罪恶都在第三只眼下无可逃脱。”
“罪恶？”顾青放下龟甲，“那个家伙实在警告我吗？还是来寻仇的。”
狄仁杰沉默不语，当年的老师杀过的人血流成河。
拿过画像，顾青看着画像上的脸，“这张脸好熟悉。”
“老师也觉得熟悉？”狄仁杰惊讶。
“嗯。”顾青盯着画像点头，“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长安以东，洛阳，这里也是一片繁华除却长安之后这里算是中原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比长安而言没有宵禁，没有太多的限制，来到在这**邦商人更多。
洛阳的一处古庙中，唐玄奘对眼前年轻的小和尚说话道：“顾青屠戮大半个突厥，整个草原都被血水染红，吐蕃布达拉宫之下更是引动天雷屠灭数十万人命，贫僧亲眼见过尸山尸海，尸体一眼看不到边际，高句丽更是杀的一片血泣，这些都是顾青造下的杀孽，是他这一生的罪恶，他这辈子都要背负着这些罪孽。”
小和尚也说道，“当初在长安小僧小时候倒是与顾青接触过一段时间，感觉他是一个很随心的人，又有些莫名的执着，那时候小僧看不清顾青心底里的那一份戾气，陛下希望顾青来到我们寺庙可以帮助顾青化解罪恶，那时候还与感业寺发生了一些纠葛，小僧问过师父，顾青的戾气何在，老师父说顾青的戾气在寺庙中更本没有化去，而是在顾青心中的最深处，被掩藏起来。”
“老师父的话，小僧一直不以为然，可是知道倭国的事情与高句丽的事情之后，小僧相信了老师父说过的话，顾青心中的戾气一直在，从来没有变过，引动山火爆发，让大半个倭国民不聊生，有心毁了整个倭国，这份戾气不但没有变过，反而变本加厉。”
唐玄奘点头，“谁都有各自的罪孽，顾青的罪孽是贫僧所见最沉重的，他这辈子要背负的也是最沉重的，屠刀上的血一旦太多，血腥味就会带来更恶的人。”
“小僧知道，这份罪孽终有一日会有结果。”小和尚微笑说着话，“大师云游西方，一定见过不少的人，比顾青更恶的人，大师一定知道什么吧。”
“贫僧又怎会知道。”唐玄奘苦笑着看向洛阳的繁华，“随着顾青的力量越来越大，动辄亡国又或血流成河，佛说的慈悲，顾青不屑一顾，贫僧又有什么话可说。”
“天色不早了，小僧暂且告退。”小和尚躬身说道，“明日再来论述。”
唐玄奘微微点头。
长安
相比狄仁杰，李治这里的海贸事情就处理的顺风顺水，上官仪，褚遂良，许敬宗三人一起做了决定成立一个海贸司，海贸司不在朝堂的体系中但受朝堂控制，一切官吏人员由晋王李治来分配，全权交给晋王殿下打理，朝中监察。
李治很高兴，自己总算可以做一些事情，满腔的热血让他彻夜难眠，每每都会拿出自己与上官仪定下的章程看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候还想着提笔补充一些，不过还是搁下笔，又看了一遍满意点头。
海贸的府衙就修建在村子边上，顾青打算把这个村子在修建一下，村子的面积需要再次扩大了，如今村子里的人口越来越多，不能够太拥挤。
杨胜吃着果子说道，“你干脆建一个城算了。”
“一座比长安还大的城？”顾青画着图纸说道：“犯不着这么麻烦，我也不像修建城墙，我还是要用书院为核心，长安依旧是大唐的商贸中心。”
杨胜看顾青图纸上的场景，这个比现在村子大了三倍的城池，没有城墙连接着八水支流，与长安遥相呼应。
“大兴土木是不行的。”顾青自言自语说，“要一步步来，先从书院扩建开始。”
第六百九十五章 线索
杨胜瞅了一眼踌躇满志的顾青，笑呵呵不再说什么，扛起锄头接着去田地里忙活，狄仁杰很在意龟甲的三只眼，房玄龄与孙思邈坐在一起笑呵呵说着话，见到满怀心事的狄仁杰路过，房玄龄招手，“狄仁杰，过来。”“见过两位师公。”狄仁杰朝着孙思邈与房玄龄行礼。
“最近大理寺很忙？我看你心事匆匆的样子。”房玄龄问着话。
“这小子这些日子忙着呢。”孙思邈说道。
“起因都是唐俭的事情，小子收到一个东西。”狄仁杰拿出龟甲，上面就画着一个三只眼的笑脸，“师公看的明白吗？”
“看的明白。”房玄龄瞧着龟甲说道，“这是古蜀时期的一个图腾，年代很久远现在也不好追溯，怎么了？和唐俭的事有关吗？”
“有关。”狄仁杰点头。
“第三只眼象征着天眼，发现罪恶，让一切罪恶都无处可藏。”房玄龄很随口就说出了来由，“罪恶？这世界的罪恶就是对错，你做错就是罪恶，可是往往有这么多的对错吗？有的不过是太多的身不由己，立场不同，想要的不同，就会导致争斗，有了争斗就会想要争一个对错，所谓恶！不过是各自给自己敌对方的一个名头。”
狄仁杰没有房玄龄的这份心境不过也听得出意思，“如今大理寺正在全城搜捕那个幕后黑手，先前的证据不足一直搁置，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小子打算晚上守在大理寺。”
房玄龄微微点头。
“你回去做事吧。”孙思邈说话道。
狄仁杰重新收起龟甲，往大理寺走回去。
看着天空，孙思邈感受着空气中的清冷，“一眨眼就要入秋了，明天要起雾了。”
“现在这个时节起雾会不会太早了。”房玄龄不解。
“今天的太阳很暖和，孩子们的脸被晒的红彤彤。”孙思邈笑呵呵说话，“现在这个傍晚时分，突然间冷的太快了，这就是起雾的征兆。”
书院，李淳风掐指算着对李泰说话道：“魏王殿下把晾嗮在外面的衣物收一收吧，今晚到明天会有大雾。”
“大雾？”李泰疑惑，“这时节怎么会可能会起雾？”
狄仁杰坐在大理寺，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寂静四周，守在大理寺的小吏也是瞌睡连连。
胖和尚坐在笔斋中也没有睡着，听着矮子的禀报，发现一个类似大理寺正在抓捕的那个家伙。
“看清楚没错吗？”胖和尚问道。
“应该不会错。”矮子讲着，“发现那个家伙我们的一个眼线，在酒馆做伙计的，那家伙在酒馆吃了一顿酒就离开，现在应该没有离开长安，全城都在搜捕，他一到城门口就会被抓住。”
“把消息交给小狄头儿。”胖和尚说话着。
“我知道了。”矮子也点头。
一切吩咐下去，夜半到二更天，一个家伙鬼鬼祟祟来到大理寺门口。
灯火的通明的大理寺，看守着大理寺小吏说道，“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现在宵禁吗？”
“小人是酒馆的一个伙计。”他连忙解释，“有要紧事来禀报大理寺卿。”
“有要紧事也明日再来。”门前小吏接着说道，“现在是宵禁，信不信我让官兵抓你！”
狄仁杰听到门口的说话声，问道：“外面怎么了？”
小吏急忙回来禀报，“有个家伙说是有要紧事告诉大理寺卿。”
“让他进来吧。”狄仁杰苦恼地说话道。
门前小吏厌烦看着来人，“大理寺卿叫你进去。”
“是，多谢了。”伙计步步走入大理寺，见到狄仁杰行礼，“小人见过大理寺卿。”
“嗯。”狄仁杰点头说话道：“说说吧，你有什么要紧事情来禀报。”
“是这样的。”他笑呵呵说话着，“小人是酒馆的一个伙计，每日都是伺候在酒客身边，知道大理寺正在搜捕一个家伙，小人见过画像，今日看到一个酒客长的很像。”
“你确信你没有看错？”狄仁杰问着话。
“没有看错。”他小声回答说着话，“小人还特地多看了几眼，不会错的，只是当时想要跟上去，好像他发觉了，给跟丢了。”
“跟丢了？”
小伙计点头，又说道：“小人和大理寺门前那个卖馕饼的是老友了。”
听他这么一说狄仁杰就明白了，他是胖和尚的暗线，现在留下来的暗线都是骨干精英，能让暗线都跟丢的人不简单。
“亏得你及时来报，人只要还在长安就好。”狄仁杰大声喊道，“来人！”
一队大理寺的人手提起精神走到狄仁杰的面前。
“把守长安各个城们街道要口。”狄仁杰睡意全无来了精神，“把人给我揪出来！”
“是！”
大理寺不少的人马出动，大雾也开始弥漫，火把在黑夜的浓雾之中若影若现，狄仁杰愁眉看着浓雾心中很忐忑，雾太大了，这个时节怎么出现了这种大雾？
一队巡街的官兵看到火把立刻围上来，“什么人！”
“大理寺办案！”狄仁杰对这巡逻的官兵说道。
领军卫的巡逻官兵上前才在大雾中看到狄仁杰，狄仁杰在领军卫不少人认识，当初顾青还是领军卫中郎将的时候狄仁杰就经常会再领军帮助顾青处理奏章。
“见到大理寺卿。”这个领军卫的将士急忙行礼，“这大半夜的大理寺卿还真是恪尽职守。”
“没办法，都是为了差事。”狄仁杰说道，“不打扰你们巡街了，宵禁一结束我们就搜捕嫌犯。”
听到狄仁杰的话语，他有些犯难说道，“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狄仁杰面色凝重，“说。”
“是这样的，明日是新科举揭榜，从昨日开始长安各处驿馆就住满了人，怕是宵禁一开到时候群情涌动，大理寺怕是不好拿人。”他接着又说道，“我们领军卫也受了朝中三卿所命，连夜到明日都要维持长安秩序，大理寺要是在这个时候拿人，到时候有了慌乱，怕是我们领军卫不好做事。”
“明天就揭榜了？”狄仁杰讶异。
第六百九十六章 科举揭榜（一）
“是的。”这个领军卫将士又说道，“现在城门口就来了不少的百姓等着开城们，还有不少的各地的科举考生。”
褚遂良，上官仪，许敬宗就是如今的三卿，坊间传闻如今朝中的一相三卿，说的就是顾青与褚遂良三人。
明日就揭榜，明天城门一开，一定会有一大群人涌入长安，到时候别说抓人，连盯梢都难，领军卫，左武卫，右武卫都出动了，狄仁杰来到城门口发现戍守最大的南城门就是薛仁贵与程处默。
程处默站在城门口，来回踱步见到一队人马而来疑惑。
狄仁杰匆忙走到城门口大声说话道：“大理寺办案！”
程处默讶异大晚上的大理寺办什么案子，大雾又看不清来人，一直等到对方走近了这才看清，“狄仁杰？”
“处默大哥！”狄仁杰上前。
“原来是你小子。”程处默懒洋洋伸着懒腰说道，“你来做什么？”
“要抓个人。”狄仁杰烦恼说着话，“可是现在只是知道人在长安，不知道他在哪里，就怕到时候人流一动，我们盯不住。”
“我明白了。”程处默说话道“你小子是想我到时候开城门的时候对出入的人排查对吧，以免他人会浑水摸鱼。”
“对！就是这样。”狄仁杰点头。
“这件事不好办啊。”程处默很为难，“你跟我上城头看看。”
狄仁杰跟着程处默走上城头，一眼就看到城外聚满了人，密密麻麻的火把，远处还有不少人流汇集过来，程处默长叹一口气挠头说道，“你瞧瞧，这事要怎办，要是一个个排查，怕是要出乱子，这要查多久。”
“我有个法子。”狄仁杰有说话道，“可以一个城门进一个城门出，南门进，东西门出，我们大理寺只要抓住出城的那个口子就好了，这样子处默大哥看守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好办法，还是你脑子灵醒。”程处默豁然一笑对城下正在啃着囊饼的薛仁贵大声喊道，“薛老弟，把其他三个城门将士给叫来，再给我把兵部尚书和总领军苏定方也叫来。”
“是！”薛仁贵囫囵吞把馕饼塞入嘴里一边吃着吩咐士兵立刻行动。
裴行俭，苏定方与各个城门的将领齐聚一堂，半夜三更众人都是睡意惺忪。
程处默让人送来一碗碗面汤当作宵夜，苏定方吸溜进一口面问着，“说吧，这么大的阵仗让我们来做什么。”
程处默指了指狄仁杰，众人也看向狄仁杰。
“诸位。”狄仁杰站上前说话道，“深夜打扰，实在是小子情非得已，先行抱歉，这件事和大理寺最近查办的案件有关，诸位想必都知道莒国公唐俭的事情，如今唐俭就在大理寺，不能出去，虽然唐俭是不是有纵火罪他并未承认，但确实有人要谋害莒国公，甚至还劫持了莒国公的一家老小。”
程处默插嘴说道，“这个唐俭虽然和太上皇之间不对付，不过据说和当初的当初的高祖关系匪浅，好歹是一国国公，岂能容得他人放肆，大唐国公也不是好欺负的。”
谁都知道你程处默家里的老货是国公，一定感同身受。
“大理寺卿想要我们怎么做。”苏定方问着，不管这件事是怎么样，狄仁杰是顾青的弟子自己是一定要帮忙的，于公于私只要不坏了明日的大事，能帮自然可以帮。
“我明白诸位的压力。”狄仁杰说话道：“在下就说说自己得想法，明日一定会有很多人要进城，马上就要解除宵禁了，城外已经是一片人海，到时候一进一出，一定是一片混乱。所以小子以为留下一个城门只出不进，留下两个城门来让外面的进来，大理寺的人手会把守出城的口子。”
听到这话裴行俭点头，“如此一来便可以便可以让长安城门守备也少点压力，顺便方便大理寺查案。”
“这个办法是可以。”苏定方点头，回头看向各个将领，“你们以为呢？”
“我等愿听总领军调遣。”众将领单膝跪地。
“那好。”苏定方站起身说道，“东南城门为入口，西门作为出口，立刻张贴告示，各个城门的秩序一定要维护好，有作乱者立刻拿下。”
“是！”
事情布置下去，狄仁杰走出城楼，大雾依旧没有散去，天边也有了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狄仁杰心情沉重，只要那个家伙不出城就又机会抓到他，胖和尚的暗线一路跟踪就被甩了，这个人物应该很警觉。
薛仁贵换防到西城门，狄仁杰带着大理寺的人也到这里，出城的人应该不多，长安各个街道口也有大理寺的人在盯梢，只要那人一出现立刻就拿下。
想到这里狄仁杰心中还是很疑惑，对方为什么要留在长安，等着露出马脚被我们抓了，还是说他有底气在长安不被抓到，或者说他还在图谋什么？
雾还是很大，即便出现阳光也没有要退去的意思，城门打开，在城门外等候许久的百姓也纷纷入城，狄仁杰看着一个个走卒贩夫出城，神情紧绷，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即便一天一夜未睡，强提精神。
顾村，顾青推开窗户是一片白茫茫，走下楼准备吃早饭，见到李治已经狼吞虎咽吃着了。
“晋王殿下吃慢点。”顾青漫不经心给自己剥着一颗水煮鸡蛋。
“今天是科举揭榜的日子。”李治说话道。
“那和晋王殿下吃早饭有什么关系吗？”顾青又说道，“慢点吃别噎着，海贸的事情才刚有着落不用这么急急忙忙，有的是时间。”
范健小步走来说道，“有个家伙来求见家主。”
“谁啊。”顾青喝下一口豆花。
“他也没说自己是谁，他说家主叫他矮子。”
“我知道了。”顾青依旧慢条斯理吃着早饭，“你把他安排到前院，过一会儿我会去见他。”
“知道了。”
范健和和尚那里的暗线也改搭上线了，可以省去以后很多麻烦。
第六百九十七章 科举揭榜（二）
吃了饭，顾青来到前院，“怎么了？”
矮子看了一眼站在顾青身边的范健有些开不了口，顾青点头示意，“没事的，你说吧，以后有事情的话，你们可以让范健传达给我。”
“那好。”矮子接着开口说道，“小狄头儿，已经发现线索了，现在正在准备捉拿。”
“和尚的人盯着吗？”顾青接着文问道。
“嗯。”矮子点头，“一直都盯着，只是今日是科举揭榜，长安城乱的很，那个家伙身边还有应该是有人的，人手最少七八个。”
顾青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是怕狄仁杰那里出状况对吧。”
“是的。”
“那这样吧。”顾青对矮子说着，“你告诉杨胜，让杨胜派张羽宫去策应狄仁杰。”
“我明白了。”矮子收到话语就离开。
顾青转头看向范健，“我手中有不少眼线在长安给我做事，这些事情你以后会陆陆续续接触到。”
“小人明白的。”范健说道，“一直以来王公贵胄谁没有养一些人以备不时之需。”
“我手上人的不一样。”顾青低声说着话，“他们干着的是最脏最累的活，他们给我杀过不少人，以后你都会认识，他们的有的狡猾，有的杀人如麻，即然你是顾家的人有些事情你就要替顾家来做。”
“小人愿意为顾家肝脑涂地。”
“不要急着表忠心了。”顾青对他又说道：“从我进入长安开始这个我就和杨胜一起成立了这么一个组织，杨胜也是二把手，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去找杨胜，他手上有很多的游侠，当初在大明宫，你知道狄仁杰为什么彻夜未归吗？”
那天晚上，范健不知道怎么回事，杨胜把家人放到了顾家，抱着横刀在家门口守了一整晚，那一晚上很紧张，虽然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清晰的记得那晚，有不少的带着刀游侠就在家附近，像是再等候有像是在保护。
“当初我在大明宫，和李世民聊了很久。”顾青淡然说，“那天半个长安的商贸瘫痪，狄仁杰带着一大群游侠在大明宫外对峙，如果我晚几个时辰出来，顾家与天下就要变天了，这也是我们与皇家的第一次对峙，我赢了！我成了权倾天下的相国，李承乾成了一个傀儡。”
范健瞧瞧看了一眼顾青，“家主，皇家对我们的威胁很大吗？”
“不知道。”顾青又说着，“我不知道李世民埋了多少的力量，说句交底的话皇家对我们的威胁是最大的，我若是揭竿而起，整个长安的国公全部会出来杀了我，李家稳固江山这么多年，我给他们做了不少的事情，对与他们的来是我只是一个功臣从来不是什么恩人，卸磨杀驴的事情皇家做的出来，他们也乐得做，与其反目成仇不如相互妥协。”
“小人知道了。”
“我只是不知道李世民到底埋下了多少的后招来对付我。”顾青放低说话声，“只是对李世民来说只要他们的江山不改姓，我做什么他都会妥协我，以至于我朝中大刀阔斧的改变朝政，推出了三卿制来限制帝王权力，李世民也没有说什么，这就是皇家对我妥协，让顾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定方，薛仁贵，狄仁杰，褚遂良，上官仪，许敬宗，裴行俭，他们掌握着如今长安的绝大部分权力，这些权力的中心就是我，范健你要记住，你不用低头看谁的脸色，我能够让整个大唐的实力拔高一个层面，我也有能力毁了这个天下。”
听到这句话，范健打了一个激灵，顾青突然暴露出来的戾气很可怕，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了自己的主人。
“皇家看我们三分面子，我也要还礼给皇家。”顾青对范健又说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下人吗？”
范健有些迷茫，自己还是一个下人吗？朝中这么大的力量都在顾青的手里，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要说这个天下除了皇家谁敢挡顾家的锋芒，只要顾家不造反，就永远是离天尺三，对自己来说自己还是一个顾家的奴仆，对外面的来说或许自己的地位会更高，自己能够掌握的是顾青给予自己的权力，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权利是顾家赐予了，没了顾家的赐予自己还是一个奴仆。
从初来顾家，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是顾青的一念之间。
“小人明白了，以后小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事了”
“该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顾青对他说着话，“不该知道的，你也别多问。”
“小人明白。”
长安
狄仁杰看着长安庞大的人流，大雾还在弥漫，一队商客走来，领头的是一个驼背，薛仁贵核对了一眼，放他们出城，狄仁杰看着这个驼背一直盯着直到这些人在城墙外的马厩买了几批快马。
“不对！商队买这么多马匹做什么。”狄仁杰立刻喊话道，“你们几个，站住！”
话音一落原本驼背的家伙竟然非常利落的翻身上马，狄仁杰瞪眼大喊，“站住！”
“驾！”驼背商客驾马立刻离开。
狄仁杰拉过一匹马飞奔直追，大理寺的人也跟上，乔装易容了！疏忽了。
薛仁贵看着大理寺的人马进入浓雾之中，也翻身上马，“你们都看住城门！”
“是！”守卫大声回应。
薛仁贵策马而起，进入浓雾之中。
大雾里只能隐约看到人影，狄仁杰紧追不舍，刚刚从村子里出来的张羽宫带着一队人出来就目睹了两队人马与自己擦肩而过。看清楚是大理寺的人，张羽宫拔出长刀冷声说话，“追上去，情况有变！”
“是！”
长安，承天门前，正在唱着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是这次中榜的学子，每一次喊出名字承天门下就是一阵欢呼声，这一次一定有少的学子可以翻身进入朝堂，寒门学子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第六百九十八章 怪异村子
对很多的读书人来说，这事有意义的一天，也是非常有历史性的一天，大唐从一直以来的士族到了如今真正让寒门学子有了出头之日，这一刻对很多学子来说等了太久太久了，有人甚至等到了白头，大唐从这一天，朝堂的门真正意义上向寒门学子打开。
褚遂良下了早朝对上官仪说道，“今日顾青怎么又没来上朝。”
“他是无利不起早。”上官仪苦笑着也说话道，“那小子就没想着好好处理朝政，能不用他插手的事情，他就不会过来掺和，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
褚遂良不觉得，“现在的朝堂是怎么了，陛下去见太上皇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顾青也是来不来简直比天气还要难确定，话说今日的雾怎么这么大。”
“这是要入秋了。”上官仪来到承天门前看这里的状况开口，“你看看，对读书人来说这就是盛世。”
“你说我们做的这些有人会记得吗？”褚遂良也笑着说道。
上官仪只是笑了笑而后又沉默不语。
长安成为一处村子中。
狄仁杰追到这个村子就看不到人了，对方的十多匹马就扔在这里。
大理寺众人也策马赶到狄仁杰的身边，看着雾气霭霭的村子，整个村子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怎么了？村子里的人呢？”狄仁杰身边的小吏说话道。
“都保持警惕。”狄仁杰小声说着话，“这里怕是有埋伏，把耳朵给我竖起来。”
“是！”
对方是一个会奇门遁甲的人，狄仁杰心中也没有底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浓雾之中传来脚步声，浓雾中隐约有另外一队人的身影，狄仁杰汗毛炸起立刻拔刀而起，“前方，什么人！”
张羽宫带着面具也面对人马，听着声音应该是狄仁杰没错了。
“拿下他们！”一旁的小吏开口。
于此同时对方人影中立刻传来了一阵阵拔刀声。
“不要轻举妄动！”狄仁杰拦住身边的人。
张羽宫也拦住身边的人小声说道，“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是大理寺的人，我们走，找到人立刻就离开。”
“是！”
“原来是大理寺当面，打扰了。”张羽宫开口大声说话道，然后带着人离开。
狄仁杰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张大哥，看来老师已经派人来帮忙，随后对自己身边的人说话，“我们一户户开始排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注意了在大雾里不要走散，对方会奇门遁甲，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们的道。”
浓雾之中，狄仁杰推开一户居民家，这里没有人，也没任何打斗的痕迹，陶碗里的茶水还是温热地，说明在不久前这里时候有人，被褥里还有温度。
一户户的推开门，狄仁杰都发现真个村子很诡异，像是整个村子里的人一下子全部走了。
张羽宫这里也是一样的情况，整个村子的人像是一下子都消失了。
带着人，张羽宫在这个村子里逛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心中奇怪，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在心头升腾而起，正当奇怪，眼前又出现一队人。
“什么人！”张羽宫拔刀而起对峙着。
对方没有回应，张羽宫眼神一冷，看来找到了，“上！”
十多个青帮杀手上前砍去，却发现眼前的是稻草人！
好好好的村子立这么多稻草人做什么，张羽宫还看到每个稻草人的挂着面具，面具有三只眼睛，还有一个诡异的微笑，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另一边狄仁杰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走了一圈发现自己在原地打转，发现了人影没想到是稻草人，这里是自己刚刚检查过地方，就在刚刚没有发现稻草人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这里又多了稻草人。
“都小心点，有人在作祟！”狄仁杰说道。
一开始这里是没有稻草人的，有人在这里放了稻草人，狄仁杰冷静思索着，大雾暴露下，狄仁杰的头发已经湿了，水滴沿着发丝滴落在眼前，四周一片寂静，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大理寺卿流血了。”
一个小吏说话道，“稻草人流血了。”
狄仁杰回头看去，稻草人果然在流血，所有人看到汗毛炸立，狄仁杰扒开稻草人的内部，里面是一只已经死了的狍子，伤口还在流血。
“都不要怕，有人在故弄玄虚。”
狄仁杰嘴上说着，大理寺，不少人还是一身的白毛汗，不是说有多吓人，这里的情况太诡异，诡异的让人浑身冒汗。
“我们从这里退出去。”狄仁杰思量许久，“这个地方在待下去免得受人埋伏！”
大理寺的人马在这里逛了一大圈再次回到原点，又是这种感觉狄仁杰愁眉，果然是奇门遁甲！就只会这种招数吗？
狄仁杰还在思索，自己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回头看去自己骑来的马已经全部被人杀了。
“大理寺卿。”有人颤颤巍巍说道，“这里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别自己吓自己。”狄仁杰拿出指南针，看着方向，“都跟我来。”
狄仁杰看着指南针的方向，一路朝着南而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出了村子，看起来整个村子不大，自己还在这里瞎逛了这么久，这里像是被提前给布置好了，可是这里村民都去了什么地方，阳光的照耀下，大雾渐渐退去，狄仁杰带着人站在田埂边，一直等到大雾全部散去了才看清楚了整个村子的面貌。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浑身汗毛再次炸起来，如果不是自己记错了这个村子和当初自己一开始跟在老师身边的村子相差无几，所有的房子都是按照一切蒲山村的房子排序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狄仁杰的呼吸沉重，“我们现在进去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雾退去了，大理寺众人也放下了心，跟着狄仁杰一步步走入村子中，整个村子还是静悄悄一片，空无一人。
“去村子周边看看，去临近村子问问，这里到底怎么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被摆一道
李淳风看着大雾退去，心中一直很介怀这次自己见到的八卦图，有好几次出现这种感觉，当年的袁天罡回来？而且是冲着顾青的来的，但是当年自己亲眼看着袁天罡死去，他不可能还活着的。
“李道长。”李泰小步走来。
“魏王殿下。”李淳风对李泰行礼。
“李道长还在研究这个龟甲？”李泰看李淳风受伤的龟甲说话道。
“可能是贫道想多了，有时候贫道会有这么一个感觉袁天罡还活着。”
“大理寺那边已经基本查清楚了。”李泰低声说着话，“这一次的始作俑者是一个来自始皇陵的后人，他们全族都是世代守护始皇陵的，一代传着一代，那一族人精通奇门遁甲，这次来的人就是从始皇陵来的。”
“始皇帝的守陵人？”
“没错。”李泰点头，“我也是从大理寺打听到的消息，这一次狄仁杰的对手就是来自始皇帝的守陵人，这么久远的岁月这一脉避世不出，那个家伙是被守陵人给逐出家族，这才落入中原，听起来来头不小还很有本事。”
这么一说李淳风就明白了，也对李泰说道，“当年贫道听袁天罡说起过，当年还是大业年间杨广暴政，袁天罡的奇门遁甲之术有人指点过，而这个人就是来自始皇陵一脉的。”
“能指点袁天罡的人？还有着等高人？”
“是的。”李淳风点头，“很奇怪吧？在我眼中，在我们眼中袁天罡已经很厉害，可是我问过袁天罡，袁天罡的本事是从何学来的，这个问题到他死了，元袁天罡都没有回答过我，可是我经过这些年的遭遇看来袁天罡就像是一个梦魇，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好多时候我都感觉他还活着。”
李泰拿过李淳风手中的龟甲，“顾青曾经对我说过，不管袁天罡死没死，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长安城外湖楼
顾青带着高阳看望月姐。
“孩子就快生了，你应该在家里的。”月姐对高阳说着。
“徒儿想月姐了。”高阳笑着说话道。
“师父说了，这几天就会生下来，目前来看胎儿很稳定。”顾青坐在湖楼的楼台边看着这里的风景。
“我打算把师父传授的飞刀本事传授给我的孩子。”高阳接着说话道。
听到这话，顾青神情一顿，“什么？”
“没你事。”高阳扭过头，“哼！”
典型的孕期脾气不好，这段时间什么都顺着高阳的意思来，顾青喝着小酒心里还是但有狄仁杰那里的事情怎么样了，都过了好几个时辰张羽宫迟迟没有回来，看来这件事应该是出什么波折。
长安笔斋
胖和尚彻夜未眠，听矮子说着事情的变化。
“不对呀。”胖和尚思量着。
“你也看出来了？”矮子迟疑说道。
“确实不对劲。”胖和尚点头说道，“我们派去的暗线盯着大理寺，我怕大理寺出事，八成是调虎离山。”
“我这就去准备。”
“多派点人。”胖和尚嘱托。
张羽宫还在村子中，看着整个村子的布局也是一阵冷汗，怎么一模一样。
整个村子都没有人，狄仁杰查探了好久确认之后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跟丢了。
“禀大理寺卿。”去调查周边的大理寺官吏回来禀报说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三年前搬来的，搬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很古怪，很排外，附近的村子于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很不好。”
“我明白了。”狄仁杰点头，三年前搬来的？三年前是在邙山动荡时期，当初朝堂对阵关陇的事情。
心头一直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对方是在做什么？不对呀，他们一直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唐俭，可是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现在攻防对换，成了大理寺追查他们，疑点就是在这里，他们明明可以很早就离开长安，为什么一直留在长安的，等到现在才露出了马脚，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唐俭，那就是唐俭没说真话！
他一定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自己。
“马上回去！事情有诈！”狄仁杰凛然回身大声说道。
矮子带着人来到大理寺，整个大理寺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派出人手立刻在大理寺周边布控。
“出事了，出事了！”大理寺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出事了？”矮子坐在大理寺对面的馕饼铺子边吃着饼看着情况，没有人袭击大理寺，可是大理寺内部却乱成了一团。
过了大半个时辰，狄仁杰终于回来了。
“禀大理寺！”大理寺的狱卒单膝跪在地上，“唐俭的家人全部暴亡了。”
“怎么回事！”狄仁杰大声说话，走入地牢中，看到唐俭的家人一个个躺在地上没有了反应，一旁的唐俭面如死灰。
狄仁杰打量着四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理寺的狱卒说道，“今天早上大雾，一开始没什么动静，接着我们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这些人就开始在地上挣扎，我们还没来得找大夫他们就已经死了。”
“奇怪的味道？什么味道。”狄仁杰闻到。
“很刺鼻，说不上来。”狱卒说话道。
“毒气？”狄仁杰思索着。
“我们以为是有人放毒他们都毒死了。”
“可是我们几个闻了都没事。”
“因为这些人之前都被迷晕过，上一次吸入毒气就被迷晕了，上次的毒素沉积在体内，这一次再次吸入别的毒气，两种东西在体内一混合就成了剧毒。”狄仁杰冷静说着话，“看起来还是个用毒高手。”
狄仁杰在大理寺外走了一圈这才发现在地牢附近的大理寺墙外烧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狄仁杰看着眼前的还没烧尽的熏香，大雾天气，就算是有烟一般人也发现不了，就是这种毒烟里的毒气把唐俭的家人害死了，狄仁杰心中很无力，感觉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对方把自己的步调抓的很死。
第七百章 不让插手
挑衅，狄仁杰心中很不服气对方在玩自己，调虎离山为的就是让自己离开大理寺真正的目标就是杀了唐俭的家人，地牢里传来一阵几近疯癫的笑声，唐俭看着自己死去家人大声笑着，唐俭疯了。
这件事瞒不住，长安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程咬金好奇问着李孝恭，“就这么死了。”
“唐俭就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毒死，大理寺没有一点办法用的是一种剧毒的熏香，杀人于无形！”李孝恭说着话，神色凌然，“唐俭看着自己的家人就这么被毒死，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唐俭疯了，好好的一个国公落得这般下场。”
“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程咬金一拍桌案，“好说歹说也是一个国公，不能就这么算了，狄仁杰那小子必须给一个交代！”
十多条人命没了，还疯了一个国公，李二召见了狄仁杰。
来到村子里，狄仁杰要面对的除了李二还有李承乾。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二面带怒色。
“回陛下。”狄仁杰拿出熏香，“就是这个东西害死了唐俭的家人。”
“给朕看看。”李二说的。
狄仁杰拿着这块熏香退后一步，“陛下，此物虽然看起来无毒，闻一闻也不会有事，但是与另外一种毒物先后吸入就会成了让人暴亡的剧毒，还请陛下慎重。”
“朕给你一个月时间。”李二说道，“一个月内要是查不出凶手，你这个大理寺卿就别做了。”
“臣领命。”狄仁杰凛然说话道。
李二看来是真的生气了，狄仁杰失落的走出。
“怎么样了。”守在门外的李君羡笑呵呵说道。
狄仁杰愁眉不展，拿着手里的熏香，“要是抓不到凶手，我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就不保了，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块东西。”
“给我瞧瞧。”李君羡说。
“这东西有毒，李将军还是不要看了。”狄仁杰低声说着，“我走了。”
李君羡一手就拿过狄仁杰手里的熏香闻了闻，“果然是这个味道。”
“怎么了？”狄仁杰诧异。
“这件事说来话长，这东西当初在长白山我遇到过。”李君羡解释，“去了一趟长白山我失去了很多记忆，失去记忆的原因就是闻到了一种香味，你手中的香料是我在邙山闻到的，当时很多去了长白山又去邙山的人死在了那里，好在当时我没有进入那个山洞。”
“等等！”狄仁杰疑惑，“你说这个香料出自邙山。”
“也不算是出自邙山。”李君羡又说道，“这应该是一种古墓里用的香料，你可以照这个线索去查查，其他的我不便多说，当时你的老师也去过邙山，你也可以去问问顾青。”
“我知道了。”狄仁杰连忙离开。
顾青刚从湖楼回来就看到狄仁杰等着自己。
“老师。”狄仁杰对顾青说道，“老师可还记得当初邙山的情形。”
“我当然记得。”顾青说着话，“大理寺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只不过这件事涉及到一些讳莫如深的背景，接下来的事我会让和尚他们去查，你不要插手了。”
“老师可以说说当时情形吗？”
“看来我不说出来，你不会死心了。”顾青叹息着，“那时候的邙山有一个地方瘴气缭绕，也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我再那里得到了一样东西，不过去邙山的人都是疯子，他们追溯的东西是长生，秦岭山脉中有很多陵墓，尤其是邙山，这件事与那些寻找长生的疯子有关，这些人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秘术与一些奇怪的本领，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学生不甘心。”狄仁杰沉睡
“不甘心也不要插手了，有些事我不希望你陷入进去。”顾青让家中下人扶着高阳进屋，对狄仁杰说道，“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太累了。”
“老师。”狄仁杰接着追问，“这些事情是不是都与当初的神农架老人有关，那时候的解八两，陈观主，千面人，袁天罡，这些是不是都和那个神农架老人有关系。”
“这些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下场。”顾青接着说道，“各路牛鬼神蛇，都要找上门了，那些人为了长生不择手段，我担心你会出事。”
狄仁杰怔怔站在原地。
顾青走入家中和范健交待着话语。
李治意兴澜珊而来，“狄仁杰，你怎么在这里。”
狄仁杰失落地不想多说什么。
李治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今天我的海贸司成立了，这次科举中榜六千人，我这里分到了三百人，以后海贸就是我来管了。”
说完李治很有成就感的笑着，一幅准备干大事的模样。
“你怎么了，黑着脸做什么。”李治好奇看着闷不做声的狄仁杰，“被顾青数落了？你这么聪明的人都被顾青数落了，你该不会是做错事情了吧。”
“没什么。”狄仁杰失落地往自己家里走去。
这是怎么了？李治走进家中问着范健，“老范，这狄仁杰是怎么回事。”
“涉及到一个案子。”范健对李治说道，“那个案子好像很棘手，家主不让狄少爷再接着查下去，担心狄少爷会出事。”
“什么案子，这么神神秘秘的。”李治好奇问着。
“这个小人实在不知道。”范健带着笑容回答。
“我看你就是不想说。”李治又说着，“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这些日子是怎么了。”
这回连李治心情也不好了，本想着海贸司开张了，可以回来炫耀一番没想到这些人好像一个个都不当回事，失落的坐在秋千上，啃下一口果子。
“皇兄。”小兕子小步走来，“这果子酸不酸。”
“挺酸的。”李治吃着说话，“还有些脆。”
“这是一种西域送来的果子。”小兕子说着，“皇姐可喜欢吃了呢。”
“那好。”李治点头，“到时候让范健多去采买一些，等到皇姐的孩子生了我也是做舅舅的人了。”
李治面带不服气又咬下一口。
第七百零一章 李承乾的釜底抽薪
吃完了果子李治又喝下一口茶水涑口对小兕子说道：“兕子少吃点，吃多了倒牙。”
“明达知道。”小兕子笑呵呵端着切好的果子拿进屋。
李治想了许久再次站起身，“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做好的自己的事，过问太多顾青会反感的。”
回到书房，李治拿出这次从科举中挑出来的名单，薛稽？和薛仁贵一个地方出来，写的一手好字连褚遂良都不得不感叹，见过几次是个有规矩会做事的人。
看着名单很想从中选择一个二把手，薛稽人选之一，但是能不能用还是接触一段时间才知道，就像上官仪说的自己需要一个人来给自己做事，即使是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手里要有一颗棋子可以重用，还可以用用来做弃子的棋子。
在看接下来的名单，这些人的科举成绩虽然说不上好但也是上成，都用一段时间试试吧，就像顾青在朝中的举动立下三卿让朝堂平衡，自己也可以给自己立下三个二把手，处理各项事物，而自己就是还海贸司的顾青。
“皇兄，吃饭了。”小兕子小步走来说道。
“我来了。”李治收起名册。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顾青对孙思邈说道，“师父，这段时间多带带狄仁杰去采药吧。”
“怎么了？”孙思邈看的出顾青的心思。
“这小子……”顾青一边给高阳与武媚布菜说道，“他太执拗了，我怕他走不出这个心结。”
“长安发生了什么吗？”孙思邈问着话。
“大理寺出了一些事情。”顾青吃着菜，“狄仁杰这孩子心中是又傲气的，这一次被人摆了一道难眠又觉得挫败也很不甘，谁都有一个起起落落的过程，迈过来这个坎，对他以后有好处与其一帆风顺，有一些失败来给他沉淀更好。”
听着顾青的说话，武媚也知道顾青有过一段时间的低沉，那段时间顾青几乎成了一个废人也是孙思邈帮着他走出了心结，那也是顾青第一次对皇家失望。
吃了饭，武媚带着家中下人收拾碗筷。
孙思邈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你是狄仁杰的老师，开导狄仁杰你应该自己来。”
“我也觉得我应该自己来，这一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对方冲着我来的，狄仁杰只是被牵连，我担心他会对我都有介怀。”
“介怀？”孙思邈摇头，“狄仁杰这孩子想的明白，你放心他不会多想的，明日我就带着狄仁杰到处走走，关于这次大理寺的事情，你多看着点，虽然贫道我不知道你的对手的是谁，看你很棘手的样子。”
“确实棘手，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
科举揭榜之后，三省六部之中吏部成了怎么最忙的地方，其他五部，三省六部九寺庙十二卫府斗需要人手来调拨，吏部的人还要一碗水端平给每个地方都给予充足的人手，说来有六千个新任官吏，按照三卿与相国定下新规矩吏部自己的人手也忙不过来了。
于是乎，吏部尚书杨师道找到了许敬宗。
“尚书令，吏部忙的不可开交，不知道尚书省能否抽调点人手来帮忙。”
许敬宗也忙的一头大汗，“抽调人手？你觉得我们尚书省很闲吗？我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快跑断了腿，你看看我从昨日到现在消停过吗？彼其娘之，欺人太甚！”
“尚书令，咱们吏部现在已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十多个人忙的昏天黑地，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要是全部忙完怕是几日几夜都忙不过来。”
“你找中书省的褚遂良去，你找门下省也就可以。”许敬宗坐下灌着凉水，“找御史台也可以！现在御史台不是李义府坐镇吗？他带着那些御史整日闲着没事干，你找他们去，他亲娘的我忙的不可开交，他每日喝酒作赋自在着呢。”
“尚书令。”有一个尚书省小吏匆忙而来，“户部尚书来了，说是户部银钱分不过来了。”
“没钱和我有什么关系！”许敬宗瞪直了眼，“我也没钱！招谁惹谁了这是。”
中书省
褚遂良这里虽然忙但也有条不紊，“吏部那里如何了？”
“名册还在准备中，吏部忙的昏天黑地，现在人手很不够。”
听着汇报褚遂良点头，“你告诉吏部尚书杨师道，户部吏部一起来做事，做完之后直接呈报过来。”
“是！”
“报！”一个小吏来中书省说道，“户部说是没钱，要是这么分拨俸禄，不出三年户部就要没钱了。”
“没钱了？”褚遂良诧异，“顾青呢！没钱找顾青要去，这个俸禄是顾青定下的。”
承天门，顾青与上官仪站在承天门之上，看着官吏们忙得意不可开交，对上官仪说道，“你看看，多么好的盛况，每个人都忙的热火朝天，不像以前一样松慢。”
上官仪嘴角直抽抽，“现在褚遂良和许敬宗一定已经忙得分身乏术，我们这样悠哉的看风景好吗？”
“有什么不好吗？”顾青又说道。
“可找到了相国了。”户部的小吏急匆匆而来，“相国，这次的俸禄数额太大了，要是这么分下去怕是不够用。”
“不够用？”顾青疑惑着，“海贸挣的这么多钱应该可以吃十多年了。”
“那是……”小吏说来有些为难。
“是这样的。”上官仪直接了当解释道，“当初海贸挣的钱，陛下都充入内库了，现在户部的银钱都是各地收上来的税收其实也不多。”
“怎么把钱移到内库了？”
上官仪看着顾青给了一个眼神。
“我明白了，钱如果进了内库就只有陛下可以动这笔钱，以后的事情就绕不开陛下了，要钱找陛下。”顾青凛然点头，“这个李承乾什么时候玩了这么一手釜底抽薪，失算了。”
“相国，这可如何是好，如今陛下也不在宫中。”
“那这样吧。”顾青对他说话道，“你先按照我们定下来的做，稳住这批新官的心，以后我再找法子要钱。”
第七百零二章 皇后过问
“好嘞。”
对方又急匆匆走来，顾青靠在城墙上对上官仪说道，“李承乾什么时候把钱移到内库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
“这件事的话，直到钱进了内库我也才知道。”上官仪低声说着。
“李承乾还是想要拿住朝政，不过人家是皇帝，朝堂的钱和内库的钱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顾青若有所思。
村子里
扛着锄头的杨胜路过李二的行宅，李君羡连忙说道，“杨壮士？”
“见过李将军？”杨胜对李君羡行礼。
“不必多礼。”李君羡拍了拍杨胜的肩膀，“你还是不想入伍吗？我可以向陛下举荐你的，以你的本事位置只高不低。”
“不必，不想过行伍的日子，厌倦了。”杨胜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你宁可做个种田的也不想做个将军？”
“没错。”杨胜咬着草根说着，“行伍的日子有什么好的，整日不时戍守就是调兵打仗，哪有现在的日子舒坦，有个家，有几亩田，安安分分多自在。”
也是，李君羡点头当初陛下退位，李承乾坐上了皇帝自己一度想去问问顾青到底怎么了，还是杨胜开导着自己，这个活的很明白的男人。
顾青一路走回村子来到李二的行宅，长孙皇后和李二倒是很适应这里的生活，见杨胜与李君羡有说有笑的小子，“你俩聊什么呢？”
“没啥，聊聊人生。”杨胜站起身，“家里养的鸡还要喂，我先告辞了。”
“慢走。”
顾青对李君羡说道：“我来见见两位陛下。”
“我去通报一下。”李君羡说完就走进院子。
李君羡走进去以后，王钦就跟着出来了。
“进来吧。”王钦笑呵呵说道。
顾青走入院子中，李二正在逗弄着自己的孙子，这是李承乾的儿子，站在一旁的是李承乾的妻子苏氏。
“这趟又来是什么事情，说。”李二抱着自己的孙子说话道。
“是为了钱的事情。”顾青说话。
“你顾青还会为了钱发愁。”李二看着顾青，“你顾家富可敌国，怎么？还不够花？”
顾青也不客气的落坐，对一旁伺候的宫女说：“给我倒杯茶。”
第一次被皇家以外的人使唤，她有些错愕。
李二示意她去倒茶，“在朕这里你还真不客气。”
“那我客气一下。”顾青似笑非笑，“陛下，臣能讨口茶水喝吗？”
“哈哈哈哈。”李二突然笑了，对自己的孙子说道，“你可不要学这个家伙，没点礼数。”
一旁的皇后注意着顾青的神态。
“行了，你要是客气了朕不舒服，你还是别客气了。”李二放下自己的孙子，“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顾青把朝中的窘境和李二说了一遍。
“钱进了内库？”李二若有所思，叹息说着，“承乾这么做，朕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朝中的内库一直不够充盈，前些年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宫中上上下下都紧着过日子。”
这段日子顾青也明白，那时候李泰也找自己要钱。
“如今好不容易有钱了，承乾希望宫中的人过的好一些。”李二让宫女把茶水先给顾青，“你也知道宫中的用度和一般人家的用度不同，有些事情你也满足一下承乾。”
“钱不钱这个问题暂且不说，如今朝中处处要用钱，还请陛下慷慨解囊。”
“承乾在做什么？”李二看向一旁自己的儿媳妇。
“回父皇。”苏氏说话道，“陛下正在与房老对弈。”
“你自己和承乾去说吧，这事儿朕不插手。”
“别呀！”顾青连忙说道，“您老要是不插手，我真找不到谁可以帮我，要我和李承乾谈，他还不提出一大堆的条件，这不是人家已经打开了口子，我还要让人家口子里钻，你这是不厚道。”
“朕已经是退下来了，再插手朝中的事情，不合适。”李二笑着起身，“朕休息去了，你自便。”
李二离开，李二的儿媳妇苏氏还站在一边，她对顾青说道，“那日狄仁杰想要见求见本宫。”
“嗯？”顾青正要走听见皇后的话，疑惑问道，“狄仁杰？”
“没错，这件事还是与唐俭的案子有关。”她接着说话道，“唐俭的案子牵涉到了本宫的父亲，想要来问罪本宫。”
听她的话带着怨气，顾青回身也对她说道，“皇后的意思是说狄仁杰做错了？”
“本宫的父亲已经死了。”她又说着话，“他有什么资格来问罪本宫，来问罪我的父亲。”
顾青冷冷一笑对她也说道，“即然案子涉及到了皇后问罪有什么？莫不是皇后心虚了？我可以告诉皇后，这次唐俭涉及到的人非常的棘手，如果皇后觉得与自己无关，狄仁杰要过问几句话又怎么了？一切都是为了断案，狄仁杰为了公事，而皇后却为了自己的私事针对狄仁杰，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顾青，你无礼！”苏氏盯着顾青。
“打扰了，我这就告辞。”顾青转身就离开。
这一切王钦都看在眼中，长安发生的一切自然也逃不过王钦的眼睛，皇后的事情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陛下盯着没有做出举动而已，狄仁杰做的没错，皇后的父亲去世于情于理狄仁杰也应该给皇后留一些余地，过问几句自然无妨，皇后有些偏执，在亲人的事情上谁又不是偏执的。
狄仁杰在山上陪着孙思邈采药，“师公，这个要不要。”
“白背三七？”孙思邈看着狄仁杰手里的草药，“可以用来治疗创伤，你比顾青那小子可好多了，要顾青采药，杂草都比草药多，这小子虽是贫道的弟子，贫道的药经他都不看一眼。”
狄仁杰知道顾青的德性也说着话，“不过在老师眼中师公是父亲一般的人物，老师很敬重师公。”
“敬重归敬重，这小子平日里。”孙思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小子就是太懒，偏偏又……罢了，一言难尽。”
第七百零三章 你要背负千古骂名
张羽宫对杨胜说着当时的情况，“那群人邪性，不好对付，我们被耍的团团转，有些手段，我们去的着急疏忽了。”
“我都知道了。”杨胜一边喂着鸡对张羽宫说着话，“这些日子的事情太多波折，顾青的意思让我们静下来，现在李世民就住在村子里，我们的人手隐匿好，对方的手段太过诡异看好村子附近。”
“是！”张羽宫收到命令离开。
杨胜喂完了鸡感受着四周的空气冷下来乌云挡住了夕阳，“媳妇，收衣服，要下雨了。”
顾青离开李二的行宅，几滴雨水落在脸上，又要下雨了加快脚步回到家中。
雨势渐渐变大，晚上吃了饭顾青带上斗笠。
“要去那里了吗？”武媚给顾青披上蓑衣。
“有些事情我要多看看，还是放心不下。”顾青说完走出家门。
高阳看着顾青走出家门，“他去做什么了？”
“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武媚低声对高阳说道，“早点休息吧，天气要转冷了，不要着凉。”
高阳还是耿耿于怀。
孙思邈看着顾青离开也是忧心忡忡，一直以来顾青连夜冒雨离开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
走到竹林里，张羽宫离开来到了顾青的身边，“顾头儿。”
“带我去密室。”
张羽宫犹豫道：“可是如今……”
“怎么了？”
“自从那位来了村子里之后，村子里的眼睛很多很多，怕是有些不妥当。”张羽宫回答。
“我知道了。”顾青深吸一口气，“半个时辰够吗。”
“够了。”张羽宫点头。
大雨盖住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张羽宫迅速跑开，来到竹林的深处打了一声唿哨，一直隐匿在四周杀手出现在附近。
张羽宫低声吩咐了几句，四周的杀手立刻再次散开。
半个时辰后，张羽宫来到顾青的身边，“顾头儿，都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可以去了。”
“走吧。”顾青点头。
走在泥泞的路上，顾青一路来到青帮杀手的大总部，张羽宫带着人回来原来位置，以免被那位发现端倪，把顾青留下的脚印立刻抹去。
坐在密室中，顾青看着这些日子，青帮收集的情报，这些情报都已经收集成了卷宗，长安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一边看着卷宗，从抓捕唐俭开始入手，唐俭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看了一遍又一遍，顾青注意到了一个人，那时候唐俭家的家人被狄仁杰软禁了起来，可是有一个人也就是唐俭家的下人可以进出唐俭才买一些生活必需品，这个人叫做府正。
府正？四十五岁，清河人氏，贞观七年入唐俭家中。
心中怀疑这个府正是不是有问题，如果想要内外接应只有他最有机会做事。
狄仁杰在大理寺，面对着疯癫的唐俭问道，“你真的疯了吗？”
唐俭玩着手中的稻草笑呵呵。
“你看着我！”狄仁杰拎起唐俭的脸大声骂道，“唐俭，你家里人都死在你面前，你就不想报仇吗！你还算不算一个男人！”
唐俭依旧一副疯癫的模样。
狄仁杰想耍起一巴掌还是停住手，“唐俭，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你现在就不想报仇吗？不为你死去的家人想想吗？凶手没有落网，他们尸骨还没寒，他们还不瞑目。”
唐俭朝着狄仁杰嘻嘻笑着。
“你给清醒点！”狄仁杰朝着唐俭愤怒咆哮着。
唐俭依旧是一副疯癫的样子。
“没救了，没救了。”狄仁杰失望透顶的摇头，走出牢房。
“大理寺卿那唐俭要放出去吗？”大理寺的牢头小声问道。
回头看了一眼牢房，狄仁杰又说道，“好好待他，在牢里至少他不会出去被人嘲笑，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毁了，下面半辈子就让他好好活下去吧。”
“是！”牢头凌凛然点头。
狄仁杰回到自己的府衙，身心疲惫整个案件到现在还没有头绪，老师还不让自己插手，雨势还是很大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看着黑夜中的雨水，心中很杂乱，想要去睡觉可是心中的事情这么多，怎么睡得着。
顾村外
顾青在密室里看了许久对身边的杀手说道，“去查查那个叫府正的人底细。”
“是！”
一旁的青帮杀手点头。
“是顾青来了！”
密室的牢中传来大声的呼喊声。
顾青看向还在牢房中的倭僧，这个倭僧在这里一住就是这么多年，如今也长出了须发。
“顾青！”他再次大声喊道。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倭僧指着自己说道，“顾青，你还还记得我吗？你还认识我吗？”
“我当然记得你。”顾青颔首看着他，“怎么，想出去了？”
“你到底对倭国做什么了！”倭僧双眼通红扒着牢门，“你到底对倭国做什么了！你这个魔鬼！”
听着他的怒骂，顾青反而冷静下来，“你想回去吗？”
“我想！”倭僧使劲点头。
“顾青！”倭僧伸出手牢牢抓住顾青的衣衫，“我能求你一件事情，我跪下来求你了。”
看着倭僧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顾青冷冷说道，“撒手。”
倭僧放开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顾青，我求求你了！给倭国一条活路吧，你不要干净杀绝，我给你跪下了！倭国知道错了，我也知道错了。”
“我没你想的这么慈悲。”顾青依旧冷眼看着他。
听到这话，倭僧浑身一冷，通体遍寒。
“要不这样吧。”顾青对倭僧接着说道，“你可以回到倭国，但是你需要帮我做事，你也可以让你的倭国得到活路。”
“顾候爷请讲！”倭僧大声回应。
“这件事我怕你不会干。”顾青上下打量着他又说道，“给我做事，给大唐做事，以后的主人不在是倭国的国君，而是我们，你要代替我们大唐人指挥倭国人，我要做什么你到了倭国自然会知道，十年后，百年后你会再倭国留下千古的骂名，乃至千年之后的倭国人都会唾弃你的坟墓，你愿意做吗？”
第七百零四章 雨夜低语
“我知道，这件事你要答应下来会很难，也不容易。”顾青接着说话，“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时候告诉这里的人可以了。”
顾青挪动脚步，倭僧思量片刻立刻大声说道，“顾青！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肯给倭国人活路就算让我给你磕头我都答应你。”
顾青不屑地笑着对守在外面的人吩咐，“带他出去洗洗，好好收拾一下，准备上船去倭国。”
“是！”
雨夜的竹林中，张羽宫依旧守在竹林里拿下面具感受着雨水的冰凉，林子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唿哨，张羽宫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戾气，立刻朝着声音飞奔而去，数十个守卫在这里的青帮杀手将几个蒙面人他团团包围。
张羽宫赶到提刀赶到这里看着那几个蒙面人冷声说话道，“什么人！”
“送信的！”对方说完扔出一份竹简，然后小心的一步步后腿，没想到顾家外埋伏着人。
张羽宫拿起竹简低声命令，“拿下，一个不留！”
刀光出鞘，雨夜中响起阵阵刀吟，张羽宫冲上前就劈倒眼前的一人，鲜血溅射。
看着对方的身后，张羽宫看出了一些门道。
对方在拉开距离，“我们没有打算和你们动手，若有打扰得罪了！我们愿意赔罪。”
“你们是什么来路。”张羽宫接着冷冷说道。
“我们只是土夫子，长年在土下过活。”
四周的青帮杀手越来越多，他们的眼神带着慌乱，“能否放过我们，我们也只是收人钱财办事。”
“抱歉，最近我们的主公遇到麻烦事了，还请你们留下来做客。”张羽宫挥手说道。
四周的杀手立刻围上去，这几人眼神一冷，非常果决的用刀割了自己的脖子，自刎当场。
“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搜出来，尸体埋了。”张羽宫的话语没有一丝人情味。
雨点不断落在竹林里，让这片竹林非常的喧嚣，顾青从密室中走出，回到竹林中，看着四周往家里走去。
张羽宫来到顾青的面前，“顾头儿，有人送信来。”
接过竹简，顾青打开看了一眼，竹简上的字是用刀刻上去的，黑夜里看不清写了什么。
“送信的人是一群黑衣人。”张羽宫接着解释，“当我们要拿下他们的时候，他们全部自刎当场。”
“我知道了收拾干净。”
“是！”
李二的行宅，李君羡也收到了消息，顾青的人手有动作，对方很警惕训练有素自己的人手很快就被赶了出来，“大晚上的顾青到底要做什么？”
“要禀报陛下吗？”
“明日我会禀报给陛下。”李君羡回头看了一眼安宁的行宅，“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是！”
顾青回到家中依旧是深夜时分，武媚一直等在家门口看到顾青的回来急忙上前，打量了许久确认没有受伤之后这才放心。
“没事的，丫头。”顾青对武媚说道，“不是以前了，现在很多事情我不用自己动手。”
“嗯。”武媚点头。
顾青走进家中脱下蓑衣与斗笠，还是打了一个冷摆子，刚入秋的雨还真是冷。
武媚端着一碗姜汤而来，“驱驱寒吧。”
“嗯！”顾青换上干燥的衣衫，坐下喝了一口姜汤，“家里都睡下了吗？”
“她们都睡了。”武媚回答着，站在顾青身后擦着自己丈夫湿漉漉的头发。
高阳半夜睡不着站在玄关后听着他们两人对话，顾青吃了饭出去，到了深夜这才回来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落寞的低头自己怀着顾青的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像武媚一样了解顾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皇家的身份，武媚与顾青之间的相濡以沫是看的出来的，虽然顾青对自己很好，不过她可以感觉到顾家最秘密的地方自己一直不知道。
有时候想想，自己身为女儿家不应该知道自己男人的太多事情，不过像这样的夜晚，顾青若是一直不回来，自己会一直睡不着的。
正想着高阳抬头看见武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吓了一跳。
武媚温柔的笑着小声说道，“我们回去休息吧，夫君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被武媚扶着回到房间，高阳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武媚长叹一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顾青刚来长安开始，和我们家养的凤凰说起，有些事情顾青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太多，也不想这件事让其他人来背负。”
“我是顾家的人。”高阳强调。
“那也不行。”武媚扶着高阳躺下，“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夫君面对的是一群疯子，夫君背负的也是世人最大的谎言，这些事情有些荒谬也有些讳莫如深，我们只要照顾好这个家就好了，夫君的事情夫君自己会做好。”
“我还是担心顾青会有什么危险。”高阳低声说道，“要不我让月姐来帮忙，月姐手底下的能人很多很多。”
“别多想了，没事的。”武媚安慰着在高阳的身边睡下。
顾青走在家中来到书房就看到书房里的油灯还亮着，李治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晋王殿下。”顾青小声呼唤着。
李治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顾青，“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顾青对他说着话，“回床上睡吧，在这里睡着会着凉的。”
李治刚要站起身一阵龇牙咧嘴，“腿麻了。”
看着桌子上的书本写着的东西，顾青盖上书，“海贸的事情，不用这么着急，早点回去睡吧，不要生病了，都入秋了天气凉。”
“那我回去睡觉了。”李治拖着发麻的双腿，“你不睡吗？”
“我还有些事情。”顾青坐下打开竹简一边看一边说道。
李治奇怪地看了顾青许久，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觉睡醒已经没有睡意了，躺在床上辗转雨声越来越小，已经变的淅淅沥沥，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前自己还小不知道顾青做了这么多事情，不过想想在顾家这么多日子，顾青确实很神秘，虽然神秘也为自己做了不少事情。
第七百零五章
顾青坐在自己的书房中，四周很安静好一会儿连雨声都停止了，看着信件上的内容，这封信没有署名，通篇看完之后上面的内容都是关于一个人的事情，更像是一份自传。
“我叫府正，想必顾青你已经发现我了……”
与自己打听来的一切都差不多，在家族中学会了奇门遁甲之术，可是自以为是想要进入始皇帝的陵寝被家族人抓住，本应该处死，他却判逃出了家门，这一点与自己了解的有差异，之后就是认识了袁天罡，从袁天罡这里认识了神农架的老人，并且拜神农架老人为师父，事情到了这里，顾青往下看去便是关于长生的线索。
昆仑山的西王母，秦岭的传说，长白山的隐秘，还有徐福说的蓬莱仙岛究竟在何方，当年徐福为何一去不复返。
整篇信说了这么多看起来像是在和自己交谈，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长生的。
不屑的把信放在一边，算是看明白了，顾青站起身伸展着懒腰，原来这个家伙是来打头阵的，为的就是让自己相信或者让自己觉得可以带着一群疯子去寻找那跟本不存在的长生。
长生药的传说一直都是只多不少，周穆王，始皇帝，西王母，流下的传说太多太多。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顾青打开家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漫长的一夜，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李治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赶往海贸司为的就是抓紧时间要展开这一次即将到来秋季出海。
事情全部交给了李治去办，顾青还有有些忐忑，早早就去上朝了，李承乾也回到了朝中对于海贸的事情，他不会再插手，今日是科举之后朝会的第一天，朝堂之上多了很多的年轻面孔这都是这次科举招募而来的新鲜血液。
顾青看着眼前的场面微笑着，整个朝堂上又多了活力，越来越多的新人也会成为朝堂的官员，会有不断的竞争，这些竞争就是整个官场活水之源也是官场上升力量。
新人站在朝堂上，那些老国公与老将军依旧没有站在这里，自此贞观一朝从此刻开始彻底揭过。
老将老国公用一种非常安静的态度离开朝堂，他们低调的离开默认也承认了新时代该来了。
李承乾听着满朝臣子向自己山呼，颔首点头目光落在站在百官最前方的相国顾青，以及顾青背后的三卿，褚遂良，上官仪，许敬宗。
看着这四个人李承乾也知道自己想要彻底掌握朝堂几乎是不可能，这些日子以来顾青的三卿几乎总揽了朝政即使自己不上朝整个大唐都能正常的运转，臣权制衡了君权，从自己父皇开始，父皇偶尔会有一些偏见朝臣们也不会太反对，但是如今不一样，顾青直接捅破了君臣之间的窗户纸。
顾青站出朝班对下面的众臣子说道，“我知道在这里很多人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在这里是议论国事的地方，治理大唐还要托付诸位，你们也知道你们之中身居同样位置的人有三个甚至是四五个，竞争是残酷的，并不是说你们科举入榜了就可以高枕无忧，如果别人做的比你们好你们一样会被淘汰离开这个地方，谁做的好谁就可以留下。”
“敢问相国，如何评定去留！”一个年轻官员装着胆子站出朝班问道。
“问的很好。”顾青点头，“你们有问题可以提出来，不用胆怯，朝堂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意，至于评定去留是由三卿与六部决定的，你们的作为会由六部记录，三卿定夺同时会有御史台监察。”
“下官明白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顾青接着说道。
“下官有一问。”又一个年轻官员站出朝班问道，“我等同窗科举之后便入朝为官，未何我们之间官位有高低，可是俸禄却是一样的。”
“这个老夫来说吧。”褚遂良回答道，“其实你的问题就是错的，你们现在还没有得到官位，你们现在所拿的俸禄用朝中定下的规矩应该说是补贴，而不是正式的俸禄，为期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你们开始竞争，读书与做官不是一回事，你会读书并不是说你一定可以做一个官，现在在高位的不要骄傲，因为位置比你们低的人随时会爬上来顶了你们的位置，而在低位置的不要担心，这三个月你们这些年轻官员会不断的调遣，甚至会有人调遣到更远的地方，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要努力。”
顾青接过褚遂良的话有说道，“你们可以选择你们想要的位置，但是必须先呈报吏部，吏部准许后你们才可以去自己想要去的位置，试用期三个月一共三轮，你们自己把握机会，一个人只有一次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位置，加入另外一组的竞争，我不管你们科举成绩如何好，我也不管你们是什么家世，谁进谁退，全看自己本事，当然了若要让我知道谁私相授受不论你是谁，不论是家世多么显赫，一律开革，不再录用。”
“不要想着走近路，那是一条死路，淘汰了没有关系，下一次还可以接着再来，毕竟你们还年轻，但朝堂不像外面，你们走错了路就没有往回走的机会了，切记切记！”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打了激灵大家都知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大理寺抓了多少官员，多少官员落马，凡事有私相授受的官员几乎都落马了，那怕是收了一贯钱开了一个方便之门，都被拿下，看来如今的朝堂是揉不得半颗沙子这也是如今朝中的态度。
上官仪现在明白了，当初的顾青不是无的放矢的抓人，让大理寺这么做是有缘由的，在如今如此朝中的压力下，很有可能会出现那种情况，有人会想要走捷径，当初大理寺的作为可以是一个警告，几乎抓的朝堂人数锐减大半，六部九寺十二卫府几乎被拿了个干净，整个朝堂大换血，这也是如今最响亮的一个警钟。
第七百零六章 高阳生了
说完了这么多，在这里的新晋官员对这次的朝堂规矩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接下里的朝会就是正常流程，一直到了午时才下朝，顾青几步跟上上官仪的脚步，“最近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还不是朝中的事情。”上官仪看了看顾青，“你找我什么事。”
“还是晋王殿下的事情，海贸在即，虽然我把海贸大多事情都交给了晋王殿下，可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明白了。”上官仪一路走一路点头，“你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上我要给晋王殿下把把关，你怎么不自己去盯着。”
“我……”顾青一看左右，“因为我懒。”
“哼！”上官仪甩甩衣袖，突然不想搭理顾青了。
“你到底去不去。”顾青想要接着追问上官仪已经越走越远。
“这上官老兄是怎么了。”顾青思量着一路走，来到家中就看到武媚与高阳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在院子铺开了毯子，孙思邈坐在一边被小顾晓逗得呵呵直笑。
“你回来啦。”孙思邈看到顾青，“看你小子今天心情好了不少嘛。”
“好确实是好了不少。”顾青也坐下吃着一颗柿子，“还是自己家里舒服。”
“你不是天天在家吗？”孙思邈抱着孩子不乐意说道，“说的好像你离家很久一样。”
“师父，你有所不知。”顾青吸了吸鼻子，“有时候是疲惫了，十年了，感觉这十年间经历了太多太多，有些人走了，有些人没了，有些人被我杀了。”
孙思邈听着也是摇头感叹，“是啊，那时候你太年轻了，小小年纪经历这么多事情，几次大战你杀了多少人，几次权谋你斗倒了多少人，贫道我想想都觉得你很累，你才二十四岁，就像别人已经过了一辈子那般。”
“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顾青抱起自己的儿子，“春去秋来，万物生长，眼光普照，三代同堂！”
“你哪来的三代。”孙思邈笑呵呵。
“师父对与我来说就算是父亲一般。”顾青搭着孙思邈的肩膀，“老家伙你可要多活几年，还等着你抱重孙呢。”
“呵呵呵。”孙思邈抱着顾晓笑呵呵露出枯黄的牙齿。
说话间，高阳腹部一疼差点站不住脚，羊水立刻流下来，伺候在一旁的侍女急忙扶住正在阳光下散布高阳，“公主！”
“高阳！”顾青也急忙站起身。
“孩……孩子要出来了。”高阳咬着牙说话道。
“师父！”顾青大声说话道。
“快扶公主进屋，要生了。”孙思邈连忙说话道，“赶紧准备热水！”
“是！”家中侍女紧张的说道。
高阳被扶进屋中，范健急忙去叫产婆，整个顾家乱成了一团，最先收到消息是的李泰与李治。
“高阳要生了？”李泰急匆匆赶来，连鞋子都穿错脚了。
“嗯。”顾青僵硬的点头，产房来传来阵阵叫声。
“皇姐不会有事吧。”
李治说着就要进去，被小兕子拦下来，“明达听产婆说了，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是不能进去的，皇兄就在外面等着吧。”
“皇姐，撑住，我们都在外面。”李治喊话道也不知道高阳现在有没有心思听进去。
“高阳要生了！？”李二带着长孙皇太后急急忙忙而来。
听到产房中的高阳的痛呼声，李二面容一阵抽动，“顾青，高阳要是有个好歹！朕……”
“我知道，我知道。”顾青来回走着，“我也着急啊。”
“我进去看看。”长孙皇太后说着就进了产房。
产房中这里一片慌乱，几个产婆对高阳说着话，“高阳公主，不要着急慢慢来来，孩子的脚已经出来了。”
“啊！”高阳一声惊呼又咬牙大声说道，“顾青！你给老娘进来！”
“啊？啥！”顾青听到高阳的声音也是一愣。
李二瞅了眼顾青，“叫你进去，你个混账！”
“我这就来了。”
顾不上这么多了，顾青急急忙忙就走进产房来到高阳的身边，“没事的，没事的。”
李治一脸忧愁想要走进产房就被李泰拉住，“让顾青一个人进去吧。”
“啊！”高阳死死抓住顾青的手。
“深呼吸。”顾青提醒着高阳。
高阳一阵吸气又破功痛呼。
“候爷。”产婆面色苍白，“候爷，。公主好像是难产了。”
“你说什么！”高阳瞪眼大声说道，吓得几个产婆也是一个激灵。
“难产了？”听到这个消息李二一阵恍惚。
“放松，放松，不要着急。”顾青连忙安慰高阳，“没事的，不要怕，我在。”
高阳疼的一头冷汗，一口咬在了顾青的手臂上。
“啊！？”
李二听到呼喊声，“顾青这小子又叫什么！”
高阳咬着顾青的手臂，面色苍白，产婆看着情况说道，“出来了，就要出来了。”
突然一阵脱力，高阳差点昏厥在床榻上，产婆手忙脚乱抱起刚刚出生的婴儿，几下小心拍打后，孩子哭啼了起来。
“恭喜侯爷是个儿子。”产婆笑呵呵抱着孩子来到顾青的面前。
“给我看看。”高阳虚弱说着话。
顾青接过孩子，看了一眼就放到了高阳的枕边，“你看看他的呼吸，多么用力。”
高阳能够感觉自己嘴里的血味，看着顾青手臂上比自己咬的伤口低声说道，“疼吗？”
“一点都不疼。”顾青笑着说道。
“是吗？”
高阳碰了碰顾青手臂上的伤口，疼的立马缩回了手。
“还说不疼。”高阳看了一眼顾青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就叫顾令吧。”顾青开口说着话。
“怎么听起来很顺便的样子。”
“就这个了，不改了！”顾青笑呵呵看着这几个产婆，“全部有赏每人一块银饼！”
“谢谢侯爷！”几个产婆笑呵呵连忙行礼。
顾青走出产房对李二与长孙皇太后说道，“丈人，丈母娘，放心！母子平安。”
李二长出一口气，长孙皇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听到难产，还以为……”
“明达去看看皇姐。”小兕子笑呵呵走进产房。
第七百零七章 顾家摆宴
见李治要悄悄进入产房，李泰一把拉住李治的衣襟，“男儿家怎么可以出入产房，明不明白道理。”
“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小侄子。”李治倔强的扭过头，“反正我早晚可以见到的。”
“恭喜你啊。”李二悠悠开口说道，“你顾家有添了一个子嗣。”
“也恭喜陛下喜得外孙。”顾青对李二说着。
李二笑着对点头，“看来你顾家光耀门楣不远了。”
“哪里哪里。”顾青连连拱手，“都是托了陛下的福。”
“你小子少恭维了，好在这次高阳母子平安。”
顾青还是尴尬笑笑，高阳的孩子平安生下对顾家来说都是长出一口气的事情，李二看顾家每个人脸上挂着的笑容又说道，“顾青，你可不要忘记你向朕许诺的。”
“我当然记得，高阳的孩子以后我会培养成书院的接班人，这件事魏王殿下与房遗直会一起看着的。”
“那朕就放心了。”李二看着孙思邈从产房中走出来，“孙神医，高阳的身子。”
“把过脉了高阳公主底子很好，只要休养几天便可以和往常一样。”孙思邈开口说着话，“贫道去抓一些补血养气的药材便好。”
“有劳孙神医了。”李二微笑说话道。
“都是自家事，哪里有劳了。”
李二开口笑着。
“哇哈哈哈哈！”
门外传来了魔性又非常狂放的笑声，程咬金与牛进达一起而来。
“恭喜陛下。”程咬金朝着李二一个行礼，而后伸出巨灵神掌一掌拍在顾青的肩膀上，“你小子有福气！”
被程咬金这么一拍顾青差点没站住，“程伯伯的身子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小子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程咬金晃了晃腰说话道，“你别看老夫年纪大了，身子骨可还是一样硬朗。”
“可拉倒吧。”牛进达在一旁低声说道，“你也不数数你一晚上几趟茅厕。”
“反正比你牛家的少。”程咬金立刻反驳。
“不和你这种蛮横不讲道理的人争。”牛进达对顾青说道，“你小子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要记住不是以前了，你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做事不要像以前一样莽撞了。”
“小子明白。”顾青点头。
“哈哈哈哈。”
门外有传来一阵笑声，李孝恭与秦琼还有尉迟恭一起来，“顾家有喜得麟儿，这世道你顾家不兴旺谁兴旺。”
“过奖过奖。”顾青连连行礼，“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诸位的到场的方式都出奇的一致，总感觉今日邪风阵阵怕是要下雨。”
“邪什么邪。”李孝恭对顾青说道，“大好日子的，谁敢给老夫邪一个看看，老夫拆了他家的庙门！”
顾青对范健招呼道，“摆宴！今日要与诸位伯伯不醉不归。”
“好一个不醉不归！”程咬金大笑着，“今日就要试试你顾青的酒量，看你顾青的酒量到底有没有长进。”
顾家摆开宴席，凡事到场的宾客都被热情的邀请，就是路过的村民要被邀请一起庆祝。
顾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相对而坐。
“今日是你弟子的好日子，你不去看看？”两鬓斑白的长孙无忌说道。
房玄龄沏茶说道，“我们之间有多少日子没有这样好好的聊过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对吧。”长孙无忌说话道。
“你看看如今局势如何。”房玄龄开口说道，“顾青与褚遂良，上官仪，许敬宗一相三卿一手搭起来的朝班，你觉得如何？”
“说不清。”长孙无忌低声说着，“虽然我和顾青之间有很深的过节，但是如今的朝班几乎是脱胎换骨，年纪大了看不清，不过顾青还是留下的一个隐患。”
“你果然也看出来了。”房玄龄点头。
长孙无忌点头，“要说脱胎换骨也太过了，如今只能说是换骨，要说脱胎还差很重要的一步，这一步要顾青自己来走，只要顾青走出了这一步，整个朝堂，乃至天下官场才能真正的脱胎换骨，成立一片新天下。”
“是啊。”房玄龄很认同的长孙无忌的话，“顾青这一步要走会走的很沉重，只有顾青彻底离开的朝堂，整个朝堂才算是真正的新朝堂。”
“顾青在朝堂的宰治能力太强了。”长孙无忌忧心说着，“顾青的只手遮天看起来很好，也能最大程度的发挥他顾青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弊端也出现了，那就是顾青的想法在朝中太重要，重要到所有人都会跟着顾青的想法走，到了那时候顾青就不是一个大功臣，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权臣。”
“楚庄王向整个周王朝问鼎之重，始皇帝打造十二金人，项羽举鼎，这个世间有多少人想要问鼎江山，有多少人在条路上折戟成沙，哪一次不是血洒中原，我不想顾青成了楚庄王，更不想顾青成了始皇帝或者项羽。”
“你是怕顾青会篡位？”
房玄龄迟疑地点头，“顾青从骨子里对皇家是有抵触的，甚至对所有的王侯都有抵触，有时候我也看不透他，可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可以一眼看透他这个人。”
“老夫也有这种感觉，这小子藏了很多很多秘密。”长孙无忌数说道。
“顾青会不会篡位不好说，这个小子的秉性是我最放心的，权力的滋味你我都体味过，顾青是第一次手握这么大的权力，若是让他放开你也明白那种感受，拿住容易要说放开，可比拿住要难十倍。”房玄龄放低自己的语气，“我觉得顾青如果真想离开朝堂，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他平稳又名正言顺离开朝堂的理由。”
“我总感觉顾青想要做商鞅。”长孙无忌颔首说道。
“顾青不是商鞅，也不会是商鞅的。”房玄龄否认道，“顾青的心思从来不是自我的，他乐意把一摊子都交给别人，让其他人去做，他落得清闲，赵国公设身处地想想，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顾青做的方法与商鞅做事的方法，顾青比不得商鞅，顾青也做不了商鞅。”
第七百零八章 第二次海贸准备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青做事的方式方法我们都看透了。”房玄龄端起茶闻着茶香喝下一口，“他就是一个俗人，一个又懒又爱钱的家伙，对他来说权力是恶臭的，对他来说家和金钱是第一位，谁敢祸及顾青的家人，顾青即使不能将对方碎尸万段也会倾覆整个天下来毁了对手。”
“他是一个偏执的人。”长孙无忌定下论述。
“他确实是一个偏执的人。”房玄龄在这一点上没有否认，“往往经历过人生低谷的人，对某些事情会非常的偏执，对某些原则会坚守到底，要说顾青这些年有什么低谷的一段时间，唯一一件就是顾青与皇家之间的矛盾，一种让顾青无可奈何的矛盾。”
“所以顾青拉起了三卿的制度，用臣权来限制君权。”
“没错。”房玄龄点头，“说句实话，顾青这么做可能是有带着一点私心的，不过这么做的好处也有，自古以来昏君暴君一直都有，我们不能保证以后的李唐江山的君王如何如何，李唐江山还能延续多少年月，但是有了三卿制度在，即便君王不上朝三卿也可以总览朝政，治理天下，你发现没有李承乾好长一段时间都很颓废，几乎不上朝，但是朝中的事情还是井井有条。”
听房玄龄说道这里，长孙无忌神情出现了变化，“照你这么说顾青的野心就太大了。”
“你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起起落落，虽然不知道你赵国公的心思，但是老夫早就已经累了，很累很累了，臣权制衡了君权，若是君王不早朝臣权甚至可以架空君权，顾青的这一招掐在了皇家的喉口上。”
“如果真像你说的，皇家不过是天下人养的……”
“打住！”房玄龄打断他的话，“你的想法我知道，其实也不见得你说的那样，只要君王肯努力也肯走入朝堂之中也是可以左右朝政，只是三卿的存在会一直给君王压力，君王不上进迟早会被架空，君王想要还政与自己，必须亲身进入朝中的决断之中，帝王家想要不被成为一个形同虚设的存在，就必须要学会把控朝堂。”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道最重要的一点。”长孙无忌把茶杯放下，呼吸着这里的烟火气，“相国这个位置！帝王，相国，三卿，六部九寺十二卫府，你总是再说三卿，但是相国的存在不得忽视，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不可忽视。”
“相国这个位置固然重要，那就要看顾青怎么走了。”房玄龄又说道，“顾青走了之后谁是相国，到底还有没有相国。”
“你什么意思。”长孙无忌听出了端倪。
“咱们都在朝堂这个大染缸里游荡了这么久了，有些话我不必说的太明白吧。”
“还是你比我看的更加明白，顾青要走，怎么走？你都已经想到了，我却还在游离间猜想现在的局面，你已经想到几步以外，是我长孙无忌不如你房玄龄。”
房玄龄哑然一笑，“你没有不如我，只是如今你我之间的心境不同。”
“心境。”长孙无忌又喝下一口茶水。
顾家很热闹，宴席开始顾家的院落里坐满了人，随着褚遂良上官仪与许敬宗来了，该来的也差不多都到了。
“我也要让我家媳妇再生一个。”程处默大嗓门说着话，“孩子多热闹。”
“再生一个你媳妇也要底子好。”顾青拦着程处默的肩膀说道，“就是上一次是媳妇气血大亏这二胎不是时候，等到你媳妇身子骨好的差不多了才行，万万不可着急，知道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程处默使劲点头。
看程处默躲闪的眼神，顾青看他表情，“你该不会已经准备要。”
“上个月晚上我喝多了。”程处默长叹一口气，“然后这个月她那啥没来，叫来大夫来看了看，好像是喜脉，不过大夫说了只要孕期好好养好身子应该没有大碍，我媳妇底子好恢复的也快，只要用药得当。”
“说来处默的媳妇……”李泰看着程处默，“处默你最近还挨揍吗？”
“开什么玩笑。”程处默放下酒碗，“我们程家的夫纲一直正的很。”
“我懂我懂。”顾青有些怜悯地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
“你懂什么了！”程处默看向顾青。
李泰也若有所思点头，“我也懂了。”
“你又懂什么了。”程处默转着两头看，“我媳妇真的很久没有揍了，你们看我胳膊上的伤，这是七天前的旧伤。”
程处默得此悍妻不知道是命里的冤家还是家门不幸，看来程处默要是想要纳妾怕是以后幽深的水井里会多几具尸体，或者锅里多了几块肉，想到这些顾青还是打了一个激灵。
宴席的另一边，目光掠过一群笑哈哈的国公老将军顾青就看到李治和褚遂良与上官仪已经聊了已经很久了，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李治，海贸是李治接手，就让李治放开手脚去做，这事李治第一次要做一件事情，也算是对他的磨砺。
上官仪注意到了顾青的目光，向李治稍稍一行礼，然后来到顾青的面前，“顾候爷怎么吩咐？”
“和晋王殿下聊得如何了？”顾青问着。
上官仪坐到顾青的身边，“其实聊得很不错，晋王殿下有很多大胆的做法，虽然不知道可行亦或者不可行，都可以尝试，看来晋王殿下对海贸的事情真的很用心了。”
“这些日子，他常常睡在书房里，他的用功我是看到的。”顾青对上官仪又说道，“说句实在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这里一直会准备着第二手准备，海贸在即若是有什么差池，你可以直接来找我，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家。”
“你觉得会有什么差池。”
“晋王殿下太关注海贸司的建设，可是海贸在即如今的重心不应该在构建海贸司上，应该可以考虑考虑出海再次贸易的章程了，你可以在晋王殿下身边提点提点这个问题，看看他的反应。”
第七百零九章 顾青的秘密
“该照看的地方我会照看着的。”上官仪对顾青说道，“你也放心，不用有些事情还是要晋王殿下自己来做，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接手一件事情，该要磨砺的地方还是要磨砺，需要积累经验的地方更要积累，除了海贸上的诸多事宜，晋王殿下更需要学会的是如何用人。”
“你说的很对。”顾青很认同上官仪的说法，“晋王殿下的性格太过仁厚，有些地方对人对事都心思用的都太少，他一直都成长在庇护下，经历的太少了。”
上官仪点头。
宴席的上座坐着的孙思邈与李二，两人之间有说有笑。
该来的人都差不多来了，顾青看房玄龄没来，问着房遗直，“我老师人呢。”
“他去见长孙无忌了。”房遗直回答说着话，“你之前说的发电机已经有些成果了，你不妨去书院看看，工厂与书院的联手治下已经完成了一大办。”
“我确实应该去看看。”顾青琢磨着。
宴席一直到了深夜，不少人已经散去，武媚和范健吩咐着给这些国公老将军安慰住处，顾青扶着李治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顾青，我要做的比你好。”李治醉醺醺说道，“从我第一次看到狄仁杰，我就想要成为你那样的人。”
把李治扶到床上，顾青对李治说道，“你的路还很长。”
“我要比狄仁杰做的更好，我要成为你顾青那样的人。”李治迷迷糊糊在床上翻了个身，“顾青，你等着！你们都看好了，我李治一定要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谁也不能小看我。”
听着他的醉话，顾青给他盖上被褥。
关好房门，范健还在招呼着家中下人收拾着，顾青看到高阳一直看着摇篮里自己的孩子。
“刚生了孩子，你早点休息吧。”
高阳痴痴看着自己的孩子，“顾青，你看他的呼吸好用力。”
“你看看你的脸色。”顾青观察着高阳又说道，“孩子会好好的，家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
高阳坐正自己的身子，对顾青说道，“顾青，我知道你一直有很多很多的秘密，有些事情我一直不知道。”
“你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我也不想勉强。”高阳说道。
话说道这里，武媚也走入高阳的房间中，“家里的客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高阳与顾青之间的气氛很不好，武媚又说道，“夫君，早点休息吧。”
“没关系。”顾青对武媚说道，“我们一起带着高阳去看看吧，这样我们都可以踏实一些。”
武媚微微点头。
“你跟着我们来。”武媚牵起高阳的手。
顾青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的实验室，打开密室的门，这个密室整个顾家，只有武媚和自己来过，拿着油灯，顾青走入密室，武媚走在最后关好密室的门。
整个密室很黑暗，顾青点燃在这里一盏盏的油灯，整个密室这才开始豁然开朗，高阳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里的琳琅满目的物品还有墙上挂着的字画也惊呆了。
“这些东西都是……”
“有些东西是夫君做出来的有些东西是夫君从他的家乡带来的。”武媚介绍道，“这个叫做手机，如今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用了。”
顾青知道，如今的手机已经开机只会跳出一个开机界面，然后就会重新黑屏，电子产品是有寿命的保存的再好也不可能永久用下去。
武媚按下开机键原本漆黑的屏幕开始闪过斑斓的光，之后又重新陷入漆黑，一闪而逝，高阳看的一脸呆滞。
“还有这个东西。”武媚拿起手枪，“这个东西叫做手枪，也是夫君从故乡带来的，这是一种暗器，不过现在也不好用了，用夫君的话来说就是机括已经锈了，不能再用。”
顾青点头，“这东西以前是我用来保命的东西。”
“那这个东西呢？”高阳拿着一副耳机说道。
“这个东西叫做耳机。”武媚又介绍道，“它连接在手机上，然后放在耳朵里可以听到有人唱歌，不过现在也已经用不了了。”
“这个背包好古怪。”高阳瞧着说道。
“这个背包的上的是拉链，有这个东西不用扣子也能让背包严丝合缝的扣住。”武媚说着给高阳试验了几遍，有些地方已经卡扣了，拉不住。
“拉链？”高阳疑惑。
“嗯。”武媚点头。
目光回首，高阳看着墙上贴着慢慢的字画，立刻就看到了一面墙上写着很多的名字，不自觉念出来，“上官婉儿，张九龄，安禄山，李白，这些名字都是……”
武媚也看向顾青。
“这些名字我只是做一个猜想，你们不用太在意，我也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在未来出现。”顾青说着话。
“未来？”高阳看向顾青，“莫非你还会算未来？你有袁天罡李淳风那样的本事？”
“没有。”顾青摇头，“我只是知道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如今我心中没有把握未来还会不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走。”
“这又是什么？”高阳看着密室中最大的图，图上的内容看的懂，整个图勾勒出来的地方就是如今大唐的国土面积。
“这个是世界地图。”武媚对高阳说着话，“夫君是说的这个叫做世界地图，我们生活的地方其实是一个球，当你从一个地点出发，沿着一个方向，你渡过汪洋的大海，走过一片片大陆其实你还是会回到原点。”
“以前我倒是听说过这个说法，不过这个说法很多人不认同。”高阳若有所思，更让她在意的是上面的简体字，地图上写着的是很多的简体字，这些字自己一个都认识。
“这个地图是我从手机来抄下来的，倒是废了不少时间觉得多数是武媚画出来的。”顾青说话道，“武媚光是画这个图废了一个月多的时间。”
武媚微微点头。
高阳看着世界地图，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倭国在中原的何方，高句丽的路怎么走，一切都很清晰，连中原的长江等支流都画的一清二楚。
第七百一十章 李承乾对话长孙无忌（上）
不仅仅是中原与东海，还有西方，整个西方的板块与中原连接着，吐蕃，西域，草原，大食，天竺，还有西方的更西方，拜占庭，黑海等等，高阳低语道，“难怪你有这么大的信心开海贸，当所有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你早就已经规划好了，而且也早有准备了。”
顾青没有否认，“海洋很大很大，比陆地还要大，东海其实只是一隅之地，真正重要的事横渡整个南海可以通往西方的大西洋，我们生活的世界是由四大洋七大洲组成的。”
“顾青，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一点小本事。”高阳说道，“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真正的眼界。”
“别这么说，我只是拾人牙慧而已，我只是拥有这个时代别人不拥有的东西。”顾青微笑回答。
高阳古怪的看向顾青。
武媚知道顾青的事情很多，听顾青说过他自己的故乡，但是故乡哪里连武媚自己都知道。
高阳在密室里看了许久，墙上贴满了很多很多东西，有地图，有公式，有粮食的图画还有产地，这些字自己认识，武媚也倒是认识一些，但也认不全。
走出密室之后，高阳整个人都放松不少，这些都是顾青秘密。
“顾青，你到底来自哪里？”高阳问着。
“很多人都这么问过我，我的故乡很遥远，遥远到要走一千多年，这个世界已经找不到我的故乡了，我也回不去了。”顾青看着高阳低声说着，“我的故乡有非常波澜壮阔的历史，是一个很强大的民族，我的故乡有很多很多伟大的人。”
“其实如今这里就是我的故乡。”顾青又说道，“我脚下的土地就是我的故乡。”
夜里武媚与高阳睡在一起，顾青只好睡到书房。
高阳蜷缩在床榻上问着，“武媚，顾青的话倒地什么意思。”
“怎么了？”武媚看着枕边的高阳。
“就是那句话，这里的就是我的故乡，我脚下的土地就是我的故乡，可是他明明说要去他的故乡要走一千多年，现在又这么说。”
武媚笑了笑，“你是觉得顾青话里有话？”
“嗯！”高阳非常笃定的点头。
“我们是最了解顾青的人，能告诉我们的话他自然会说，有些话他不想说就算我们怎么问他也不会想说的。”武媚看着高阳的面容，“第一次见到顾青的手机，我觉得那是仙家法器一般东西。”
“顾青真的仙家弟子？”
“以前我这么想过，现在不这么想了。”武媚说着话，“因为在顾青心里是没有神灵的，他对神灵不屑一顾，也不相信是这个世界上有仙人，在顾青的眼中只有现实，他从来不会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外面还有势力在寻找长生，但夫君对长生是不屑一顾的，对他来说什么长生不老就算存在也不如一句白头偕老。”
“嗯。”
高阳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武媚看着她的睡脸，来到顾家这大半年高阳的心结到现在也算是解开了，顾家大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嫡长子顾晓是国公，从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顾晓就是国公，整个顾家位置最高的人，顾青也不过只是一个县公候爷。
高阳的孩子将来要继承书院，武媚也知道将来顾家的一切都是交给顾青的孩子去接手的，顾家的贸易，顾家的书院，顾家的工厂，用顾家的话来说，顾家的孩子不能再入朝为官，但是顾家抓着的是，大唐的教育，大唐的经济，大唐的工作。
只要抓主这三个，顾家就一直会有和皇家叫板的资本，皇帝也要给顾家三分脸色，顾家离天尺三，这个尺三不是靠着皇族的给予，靠的是顾家自己的本事，拿住大唐的这个三个方面几乎可以控制半个天下，如今顾家还掌握着政治几乎就是皇帝了，但是看得出来，顾家对政治总有一天会放弃的，如今顾家的势力已经这么大，顾家在发展十年全天下的商人都会与顾家有利益关系，只要顾家跺跺脚整个大唐江山都要震动。
顾青一直不想屈服皇家，武媚一直在想顾青是不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用这三点拿住皇家的要害，还是无心插柳成了如今这般模样，顾家总有一日会离开朝堂，朝堂的事情顾家也不会再去插手。
如果顾家一直拿着朝政，那么顾家就和篡位没什么两样了。
今夜，李承乾也失眠了，高阳与顾青的孩子终于落地了，自己身为皇兄不敢去祝贺自己的妹妹，没有勇气进入顾家，顾青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初顾青唾骂自己的样子，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顾家如今势大到可以只手遮天，连父皇都站在顾青的那一边。
有时候想想也能明白，父皇这么做不是有多么的青睐顾青，因为高阳与顾青的孩子，当初在大明宫顾青差点就与皇家撕破脸皮，当初也可以感觉到巨大的压力面前，自己丝毫没有办法，顾家一句话就可以让大半个长安商贸瘫痪，再过几年怕是顾家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长安的商贸瘫痪，不要怀疑顾青有没有这个能力。
第二日一早，李承乾就来见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不在家，而是从顾村刚刚回来。
“舅舅也去向顾青道贺了吗？”李承乾问着长孙无忌。
“没有，老夫只是去见见房玄龄。”长孙无忌看着李承乾阴沉的脸色，“陛下进来说话吧。”
坐在长孙无忌的家中，李承乾看长孙无忌吃着一碗羊肉汤与馕饼，看起来一早回来饥肠辘辘没有吃东西。
见李承乾一直不说话，长孙无忌一边吃着东西说道，“有什么话陛下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还是等舅舅吃完朕再问。”李承乾回话。
长孙无忌匆匆忙忙吃完，“问吧。”
“父皇为何一直站在顾青的那边，这次海贸的事情父皇让朕不要插手，可是稚奴也还小，让稚奴接手海贸朕说了万般不妥父皇还是不让朕插手。”
第七百一十一章 李承乾对话长孙无忌（下）
长孙无忌听完了安静好久之后说的，“陛下意思是在说太上皇帮着顾青对付陛下吗？”
“不是。”李承乾摇头。
“那陛下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长孙无忌观察着李承乾。
坐在长孙家的庭院里，刚入秋的风吹的有些凉，李承乾又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我心里很慌乱，从父皇哪里回来之后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很乱。”
“老夫明白了。”长孙无忌又说道，“其实不是这么难想，太上皇这么做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海贸的利益大家都看在眼中，交给外人来管理不如交给自己的皇家人，三个嫡子，一个稳坐帝王，一个坐在书院，还有一个掌握海贸，是陛下和顾青之间最好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当然了，陛下想要海贸不让晋王殿下来掌握，老夫可以想明白，可是陛下想要谁来接管，还不是一个外人来接管都不如皇家自己人来的放心。”
“可是让稚奴掌管海贸是顾青的主意。”
“这就是顾青高明的地方。”长孙无忌笑着说话道，“有些利益舍弃对顾青来说利大于弊，不是利用晋王殿下，也不是为了取得皇家的信任，而是晋王殿下是顾青带大的，这么多年了顾青是最了解晋王殿下的，虽然嘴上没说，但晋王殿下就是顾青的弟子，也是顾青最关心的弟子，这个关心连狄仁杰都比不上，晋王殿下是顾青的弟子，是太上皇的儿子，陛下现在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吗？”
李承乾沉默不语。
长孙无忌摇头叹息，“看来顾青是陛下的心魔。”
“他确实是朕的心魔。”李承乾低语。
“陛下总是以为太上皇事事照顾顾青，而忽略了陛下甚至打压陛下，不照顾自己的儿子却事事帮着顾青这个外人，所以陛下的心里很痛苦，也更难受是也不是。”
“舅舅以为朕很狭隘吗？”
“陛下以为呢？”长孙无忌反问。
李承乾再次沉默不语。
“这一切都要从大明宫那一晚开始说。”长孙无忌接着说道，“陛下立顾青为相国，只是为了保住江山，妥协顾青也是为了保护陛下。”
“保护朕？”
“没错。”长孙无忌又说道，“当初的事情老夫听闻过一些，顾青会为了高阳公主怀的孩子与陛下反目的，陛下深知顾青对家人的执念，这也是顾青最大的底线，要是皇家与顾家之间只能留其一，陛下以为皇家有几成胜算。”
李承乾眉头直跳。
“顾青身怀火器制造术甚至他自己也培植势力，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顾青卖命，但是顾家的一句话可以让半个长安城的商贸停业，书院毁了多少寒门学子会失去一个读书的地方，工厂毁了会让多少人没了饭碗，十年了！这十年让多少人都习惯了顾家的存在，没了顾青整个长安发展如今甚至会倒退很多很多年，从大明宫那一夜，顾青捅破了窗户纸，也是第一次在皇家面前拿下了面具，他有可以和皇家叫板的实力。”
“这个顾青狼子野心！”李承乾咬着牙。
“说句真心话，顾青能够活到如今这幅局面，太上皇的支持少不了，顾青立下的那些大功也是无可厚非，威服四方，杀的边陲诸国胆寒，顾青的作为像人屠白起又像是卫青。”
“白起落得一个什么下场，在汉武帝手下的卫青最后又怎么样了，陛下心中应该知道。”长孙无忌接着说道，“可是顾青不是白起也不是卫青，他没太多的忠君报国，还记得十年前这小子理直气壮说着他只想做一个富家翁，这也是顾青最高明的地方，如果说顾青故意这么说的，那小时候的顾青的心智就太成熟了，成熟的不像一个少年。”
“太上皇是一位帝王，他当初得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他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威胁了自己的父亲才坐上了那个位置，他深知这个悲剧不能重蹈覆辙，大业末年天下大乱，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死在疆场，这也是他不想再看到的，不想中原大地再次战火纷飞，说多了他就是一个父亲，为了保护自己孩子的父亲，他不想顾家与皇家反目成仇，不想自己最得意的臣子于自己的儿子们再次在中原大地掀起腥风血雨。”
“陛下终究还是年轻，他知道陛下你不会是顾青的对手。”
李承乾紧紧握着双拳。
“让顾青做上相国，让顾青只手遮天，让顾青架空陛下，这都是他允许的，为的不是什么，为的就是保住陛下你的位置，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孩子，顾家一旦造反，陛下觉得皇家真的能赢吗？陛下觉得自己是顾青的对手吗？世家门阀已经倒了，就等于整个中原势力大伤元气，顾家俨然是中原第一世家，赵郡李家和顾青是什么关系，我们心知肚明！纵使顾青不赢也是两败俱伤，就是生灵涂炭，又有谁会知道顾青还有什么大杀器，比之炸药更厉害的火器，吐蕃一战八十万大军被顾青打的溃不成军，陛下以为太上皇不忌惮顾青吗？”
“这是一场很大的阳谋，不是太上皇不帮陛下，是太上皇宁可妥协也不想让顾青与皇家对立，天下不能再乱了，中原人的血早就流的够了。”长孙无忌说的很激动，不停咳嗽着。
“舅舅注意身体。”
长孙无忌喝下一口热茶，“太上皇这么做只是出于一个父亲的苦心，希望陛下明白，希望陛下珍惜太上皇给予的机会，老夫再多嘴一句，顾青的这个相国做不了多久的，总有一日要离开，顾家的子弟以后也不会再入朝为官，在顾青离开之前陛下要做好准备，做好可以接手朝政的准备，这也是陛下唯一的机会。”
“机会？顾青会走，什么时候走，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
“不会太久。”长孙无忌意味深长的笑笑，“陛下该离开了，老夫就不送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当初故人
李承乾迟疑地站起身，对长孙无忌行了一礼。
“陛下要记得从来没有什么天命所归。”长孙无忌又说道。
李承乾离开长孙家已经散朝了，孤身一人走入承天门不知不知觉走到掖池，看着死水一坛的池水心中一直安宁不下来，父皇的苦心是为了保护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命所归，长孙无忌的最后一句话不断重复在脑海里，自己的父皇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也是天命所归吗？有的只有自己唾手可得，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命所归，那不过就是帝王对自己标榜而已。
“陛下，皇后做了一些点心就放在甘露殿了。”一个宫女来到李承乾身边禀报道。
李承乾点头站起身，“叫人把这个掖池给朕填了，水都臭了。”
“是。”宫女胆怯的回答不敢忤逆。
顾村
顾青一大早就送走了家里的客人，家中又恢复宁静，小兕子一直围着高阳刚出生的儿子打转，“皇姐，生孩子是不是很痛苦。”
“嗯。”高阳对小兕子说道，“只是一种传承，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明白的。”
“生命的传承对不对。”小兕子媚眼笑着。
高阳点头。
前院顾青听着范健的禀报，长孙无忌见了房玄龄，回到长安之后长孙无忌又见了李承乾。
“家主，有个故人求见。”家中一个下人回来禀报道。
“那人说是顾候爷的故人，姓赵来自关陇。”
“赵姓，来自官陇。”顾青豁然一笑立刻就明白了是谁，走出前院看着两人点头打量着对方，“赵二公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赵二公子也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顾青如今已经是相国。”
顾青拱手做辑，“进来说话？”
“好！”
跟在赵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对顾青行礼，“见过相国不知相国可还记得在下，当初相国出兵关陇之时，在下劝说过相国。”
顾青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你就是贾正经吧，我记得你，你在长安替你家赵二公子说过不少的好话。”
“邙山一别转眼已经过去三年了。”赵二公子说道，“我还是籍籍无名，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小小顾候爷已经是如今长安只手遮天的相国了。”
顾青邀请赵二公子坐下，“最近都在做什么？”
“到处走走看看。”赵二公子又说道，“在洛阳我还见到了唐玄奘，听唐玄奘说起了相国，也想来见见相国。”
“唐玄奘还好吗？”
“挺好的。”赵二公子点头。
“以后怎么打算？”
“想过很多，不过都被我自己否决了。”赵二公子长叹一口气，“想要建立一番功业，可是我的身份怕是朝中容不下我，关陇赵家的罪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过去的。”
“有件事倒是适合你做。”顾青凛然开口说道，“朝中刚刚成立海贸司，不受朝中管辖，但是受朝中监管，你不妨去试试。”
“就是现在晋王殿下主持的海贸司？”赵二公子有些犹豫，“这合适吗？”
“你不就是想要找点事情来做，正好如今晋王殿下手底下缺人。”顾青换了一个坐姿，“你考虑考虑，就说是我介绍的，晋王殿下如今就在海贸司。”
“海贸。”赵二公子还在犹豫。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顾青看着他。
“我知道了，多谢相国指点告辞了。”赵二公子说道。
“慢走。”
送走了赵家二公子，顾青哼着小调心情愉悦，当初与这个赵家二公子在关陇相遇，这个赵二公子赵瑞自己的印象还不错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也是一个能审时度势的人。
看向一旁的范健，顾青说道，“你觉得让赵瑞去接触晋王殿下如何？”
范健思考良久，“小人实在不明白家主此举的深意。”
“你说说的想法。”顾青又说着话。
“关陇门阀倒台之后，关陇一脉的旧贵如今都隐居了下来，也不敢冒头了。”范健说道，“赵瑞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依附晋王殿下，他有必要吗？按说赵瑞的身份晋王殿下很有可能不会接纳他。”
“想的方向是对的，不过还是想的浅了。”
“小人不解。”
顾青笑笑没说什么。
倭僧已经离开了密室，多少年了，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重新剃了自己的须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这么老了，整个人皮包骨头，这种面容怎么回倭国，怎么面对多年没见的故土，顾青你好狠的心，这一关就是这么多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的无力与悲痛汹涌而来，无声的抽咽了好久好久。
平复自己的情绪，倭僧红着眼大声说道，“来人。”
“什么吩咐。”酒楼的伙计走进客房。
整个酒楼除了平日里的客人，这里上到掌柜下到招呼客人的小厮都是顾青的眼线。
“我要吃东西。”倭僧说着话，“我要吃肉！”
“稍等。”
不到半个时辰，小厮就带来的不少的酒肉，“慢用。”
倭僧一边落着眼泪，一边使劲吃着东西，往自己嘴里塞着直到真的吃不下去了，又灌下去几口酒，倒头睡下。
再次醒来又拿起一块肉撕咬起来，不能以这幅面孔回倭国，我要变胖，我要容光焕发的回到倭国。
当天下午，李治急忙忙而来，“顾青，你什么意思！”
“赵二公子找到晋王殿下了？”顾青镇定自若。
李治点头。
“那这个人晋王殿下准备用吗？”顾青接着问道。
“我还没答应下来，本来想着拒绝了，可是他说是你引荐的，我就有些犹豫。”
范健在一旁用心听着。
顾青对李治说道，“这个赵瑞可以用，但是不能重用，他是一个很有城府也是一个很有心思的人，晋王殿下姑且用着，他是一块很好的用的垫脚石，对晋王殿下来说像他这种可以榨干他的价值，然后在必要的时候把他丢出来做棋子，晋王殿下现在明白了吗？”
听完之后李治低头思索着，“这么做会不会太过阴暗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试用赵二公子
“如今晋王殿下每天要见的人有很多很多，这个世界也不是只有好人，还有坏人，有些人对晋王殿下是忠心耿耿而有些人只是利用晋王殿下往上爬而已，赵瑞是赵家二公子，曾经的关陇门阀旧贵族，他来我这里不是为了往上爬的，他也爬不上去的他身份不太好。”
“晋王殿下以为呢，仅仅是我的一番话，他就会想着来海贸司？”
“我还是不明白。”李治说着话。
顾青长叹一口气，“赵瑞自然不能往上爬，但是他可以利用海贸的资源，海贸司只是他暂时寄人篱下的地方，他会在海贸司过渡，也可以在海贸司认识更多的人，来往海贸司的人更多的是各地的豪商，晋王殿下现在明白了吗？”
“我现在明白了！”李治使劲点头，“照你的意思我和赵瑞之间只是利用的关系，他现在要来海贸司，但是他以后一定会离开做他自己的事情，海贸司只是他要打下基础的地方。”
“对了，对了。”顾青无奈点头，“不过赵瑞这个人怎么用，要怎么防备就是晋王殿下自己要把握的了，如果还有不懂的可以问问上官仪他应该是知道的。”
李治长叹一口气，“恶人自有恶人磨，顾青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下帮着晋王殿下出主意，晋王殿下为何还要骂我。”
“我那是夸你呢。”李治皮笑肉不笑。
“也该吃饭了。”顾青懒洋洋从躺椅上站起身，“事情明日再说吧，吃饭。”
高阳哄着自己的孩子走来说话道，“顾青，明日我们带着孩子去见见父皇和母后吧。”
“应该的，我们明天就去。”顾青看着自己的又哭了起来。
“估计又是饿了。”高阳抱着孩子回到房中。
“做父亲是一种什么感觉。”李治问着顾青。
“对了。”顾青回神一箱，“当初晋王殿下和那女子的事情如何？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要你管！”李治扭过头。
第二日一早，李治早早就来到海贸司，看到等在门外的赵瑞说道，“来的这么早。”
“刚到。”赵瑞稍作行礼回话说着，“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这里的人是晋王殿下，这海贸司可还没到开张的时候。”
这个不温不火的马屁让李治很受用，不过跟在顾青身边久了，对与这种马屁话也不感冒，想到昨日顾青对自己说过的话，打开海贸司的门看到里面的凌乱说道，“赵二公子，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以后你就在这里当差。”
“多谢晋王殿下可以给在下这个机会。”
李治走上海贸司的二楼，这里是自己的书房，挂在这里墙上的是一副巨大的海图，李治看着昨日留下来的事务，现在来看人手是够用了，不过等着海贸的扩大之后人手必定还要增加，加上上官仪提到顾青在江南沿海也正在建设一个港口，以后的分属还要建设到江南，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正看着这次海贸民夫征召的名册，就看到一杯热茶放到自己的面前。
抬头看见端茶来的是赵瑞，李治喝下一口说着话，“端茶送水这种活你不用做。”
“在下只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所以该做的在下只好也做了。”
听着他的话李治来的兴致，这个家伙很有意思，身为当年关陇门阀的二公子照理说应该是养尊处优处处被人伺候，如今这个家伙主动给自己端茶送水还一副很自然的模样。
“你的事迹我都知道。”李治看着赵瑞放下手中的名册，“我问问你，关陇赵家当初可是事涉造反，你如今来投靠我，我不得不怀疑的你别有用心。”
“在下只是想要混口饭吃，不想要太多。”赵瑞也淡定回答。
“说的真好听。”李治皮笑肉不笑。
“那在下就去看看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事情，先告退了。”
“慢着。”李治叫住他，“海贸需要增派人手，如今第二次的出海已经在筹备了，人手还差五千个，你去征召五千个民夫过来。”
“在下明白了。”赵瑞点头。
等着他离开，李治再次把心思放在眼前的名册上。
赵瑞收到任务走出海贸司，等在外面的贾正经说话道，“二公子，怎么样了？”
“晋王殿下对我有防备。”赵瑞说着话，“不过以我的身份来说，他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晋王殿下能用我一定是顾青的安排，以我自己的身份晋王殿下身为皇家嫡子说什么都不能接近我这个关陇赵家出身的人，可是他偏偏用我了，这个晋王殿下还真是有意思，顾青和他之间一定在玩什么花招。”
“要不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贾正经担心。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多没意思。”
“晋王殿下交给我一个差事，要我给他征召五千个民夫。”赵瑞说着话，“他这是在试我。”
“五千个民夫？”贾正经讶异，“要去哪里征召五千民夫，要不我们还是去海贸司要些人手吧。”
赵瑞苦笑，“所以说你贾正经空有抱负，都说了晋王殿下是在试探我，要给我人手他早就指派了，只要我给他征召来这五千个民夫，从此我可以在海贸司站稳脚跟。”
“一没人手，二没银钱，我们要怎么去征兆人手。”贾正经还是一脸的迷茫，“二公子，要不就此作罢吧。”
“不行，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就真的被顾青和李治给小瞧了。”
李治坐在书房一直等到上官仪来，“上官叔，那个赵瑞今日果然来了。”
上官仪微微点头，“晋王殿下怎么安排他。”
“我先试试他，让他去征召五千个民夫，就看他的本事了。”李治颔首说道，“我们海贸司征召人手的条件很苛刻，这个赵瑞要是犯了差错也别怪我不客气。”
上官仪对李治耍的小聪明一阵无言，“晋王殿下出海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李治那来了一卷卷宗，“如今海上的风季节已经过了，刚刚入秋风向还不是很稳定，现在是十月我打算在十一月中旬的准备出海。”
第七百一十四章 书院争论
“如果说要在下个月中旬出海，那么现在就要准备了，季风一到就要出海，为了不延误出海的时间，从长安出发到东海边上赶路快马加鞭也要赶十多天，我们最快三天，最慢七天我们的人手就要安排足够，然后出发。”
李治有些恍然，听上官仪这么一说紧迫感立刻就来了。
“时间很紧，不过还是来得及，这段时间不能够出差错。”上官仪接着说话道，“人手还差五千个，如果说赵瑞不能召集五千个民夫，我们也不能再等了，现在的人手也必须在七天内出发。”
李治疑惑，“晚个几天不可以吗？”
“不行。”上官仪直截了当说话道，“即然晋王殿下要在下来海贸司帮忙，有些话我即然明白，就要说给晋王殿下听，海贸不是过家家，也不是一般的生意。”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治点头。
“这么说吧，海贸要坐船出海，所有人都是这条船上的人。”上官仪看着窗外的景色说话道，“顾青用了五年的时间布下了这么大一个盘子，整个盘子的利益链像是蜘蛛网一般的错综复杂，一方除了差错，整个蛛网都会出现问题。”
“从长安的国公权贵，到各方的商人，还有江南，数年后就是整个水道贯通的中原，晋王殿下现在知道这个盘子到底有多巨大了吗？”
“我明白。”李治点头。
“两天时间。”上官仪对李治说道，“如果赵瑞两天时间不能凑齐五千人，顾青那里还有第二手准备，我们的人手立刻要开拔。”
李治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找到了正在忙碌的薛稽。
薛稽上前一步，“晋王殿下。”
李治筹措着说道，“你带人去告诉赵瑞两天时间必须把人给我找齐了。”
“是。”薛稽有些迟疑，“需要给他安排人手吗？”
“一个人手都不用安排给他。”李治说完挥袖离开去忙别的事情。
顾家
顾青听着范健与矮子的禀报，“你们说赵瑞真的快马加鞭离开长安了？”
“是的。”矮子回答，“我亲眼看见今天一大早就买了两匹快马带着他的小厮离开了长安，照我看那小子估计是打退堂不告而别了。”
“不用管他。”顾青对矮子问着，“那个府正查的怎么样了，有线索了吗？”
“不好查。”矮子实话实说道，“这个家伙祖籍根本就是假的，我怀疑他的名字都是他自己捏造的。”
“他的名字是真的。”顾青又说话道，“始皇陵去查了吗？”
“已经去查了。”矮子点头说道，“关于始皇帝的守陵人，我们的人无意间查到一个传说，据说哪些守陵人寿命都非常长，每一代人都可以活到百岁之长。”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百岁村？类似这种人群不难见到，长寿和生活习惯与饮食有很大的关系，一个小地方往往会出现类似长寿的人。
范健开口也说着话，“家主还去书院吗？”
“去，当然去。”顾青起身一路走对矮子吩咐道：“要查出府正现在在什么地方，守陵人那一方不用查的太深，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我们知道分寸，我这就和和尚去吩咐一声。”矮子说完就离开。
顾青来到书院，一路走到发电机的项目组，在这里又几个工厂的铁匠，还有几个书院的学子，这里挂着不少设计图的拆分图。
“相国。”
“相国。”
“顾候爷。”
“顾候爷。”
……
正在瞌睡的张杰听到说话醒来见到顾青立刻来了精神。
“你们接着忙，我就是来看看而已。”顾青对他们说话道看着一个发电机框架已经做出来，如今就差用来转动转子的发动机还没做出来。
“候爷。”张杰一边解释道，“要说学问我们比不上这里的学子，想着方便一点我们就直接搬到这里来做了。”
“进度还不错。”顾青上下打量着，这东西也没指望他们可以立刻做出来。
发动机是用后世老式拖拉机的原型打造的，转几下转子踩着油门就可以发动起来，类似柴油发动机，这个东西跨度很大，考虑过蒸汽机，但是蒸汽机的效率转化太低的，宁可多耗费时间和精力也要走过这一关。
“好好做，这个东西完成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做更多更多的东西，对这个时代的改变更大，说不定你们这些参与制造的人也可以名留青史。”顾青对他们说道，“人手不够尽管要，需要什么尽管说。”
“是！”
张杰与学子们大声回答，“保证比墨家那帮家伙先做出来。”
发动机是一个跨时代的东西，顾青也再尝试这个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做出来，如果做出来了对将来的大唐来说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心里想着来到书院的办公室，房遗直和李泰正在争论着什么。
“怎么了？”顾青走进。
李泰回首看着顾青，“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顾青坐下从一旁的锅中拿出一个温热的茶叶蛋自顾自剥着蛋壳，“你们接着说看。”
李泰也没有心思和房遗直争论了开口说道，“我想要把书院的奖学金再次提高，可是房兄不同意。”
“如今的奖学金已经很高了，照魏王殿下说的要把奖学金提高到五千贯，实在是太不妥了。”房遗直接着说道，“学子们读书是为了学以致用，而不是为了所谓的钱财，这一点从初心来说已经太过偏颇了。”
“如今的新入学的学子已经越来越少了。”李泰强调。
“学子越来越少是因为长安周边各州府的学子该来的几乎都已经来了。”房遗直解释道。
听了这么一个来回顾青算是听明白了，其实就是一个学子越来越少的问题，每天都有新的学子入学可是如今新入学的学子已经越来越少了，房遗直的说法是学子已经饱和了，就算提高奖学金也没有什么用了，李泰的意思是想要提奖学金来刺激更多的适龄人来书院就读。
第七百一十五章 海贸司诸多事
“书院的有些规矩确实要改改了。”顾青剥了两颗茶叶蛋给李泰与房遗直一人一颗又说道，“奖学金提高没有问题，钱我有的是也可以刺激学子们出成绩的心，激励一下无可厚非，如今新入学的学子越来越少是正常的，我们可以将以后招收制度改一改了。”
“怎么改？”房遗直看向顾青。
“这么些年我们一直都是来多少收多少，现在我们要立下一个规矩，三个月一收如何，每三个月我们收一次学生。”
“三个月一收？”李泰也疑惑。
“不过倒是可以试试。”房遗直也说道，“一直以来收到的学子都是参差不齐，甚至十五六岁的孩子要和七八岁的孩子一起读书，这一点我很早就想要处理掉这个问题了，这件事我还是要和几个老夫子一起商量商量才行。”
“有空吗？一起去钓鱼？”
“没空。”李泰烦恼着，“书院一大堆事情呢，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这么闲的吗？”
“房兄呢？”顾青看向房遗直。
“刚刚事情我还要找老夫子们好好讨论讨论。”
顾青只好独自一人背着鱼竿来到河边钓鱼，坐在这里就可以看到河对岸李二的行宅，过了好一会儿李二和王钦也提着鱼竿出门。
“这么巧，您老人家也来钓鱼？”顾青笑呵呵说着话。
“朕也想和你一样活得逍遥一些。”李二又说话道，“你们村子里的水好，河里鱼也肥美。”
“过奖了，其实本来我打算今天下午带着高阳与孩子来看你的。”
“不必了，朕随时可以去见高阳，咱们两家都在一个村子也就几步路而已。”
顾青客气一笑，“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朕说了不必了，就是不必了。”李二把上了鱼饵的鱼钩放入河中，“海贸就要开始了吧，这些日子稚奴的海贸司也忙的不可开交。”
“确实很忙。”顾青点头，吊起一条草鱼放入竹篓中重新上鱼饵再次把鱼线抛入河中。
君臣二人又陷入了安静，王钦看着两人隔河相对而坐站在一旁也不多说什么。
好一会儿到了黄昏之后，两人各自散去，今晚李治没有回来，海贸司依旧是灯火通明的忙碌着。
第二日，李治刚刚推开海贸司的大门，这一夜睡在了海贸司，今日早上又是大雾弥漫，大雾中看到一群人人影朝着自己海贸司而来，来人就是赵瑞，他身后跟着一群人。
赵瑞走近之后说道，“晋王殿下，你要的五千民夫都在这里了。”
李治看着一大群人也是一脸的惊讶，赵瑞这么快就找到五千个民夫，本想着这件事他办不成或者要很长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
“你从哪里招来的人。”李治问着。
“其实在下也是取巧了一些，这些人都是我们关陇赵家的人，赵家倒台之后他们便散落各地，我是赵家的二公子，只要我一句话他们便会听从我的号令，这些人都是没有家室的孑然一身，按照海贸司的规矩人选也非常合适。”
李治看着赵瑞心情很复杂，赵瑞确实解决了自己燃眉之急，可就是因为这件事是赵瑞完成的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很好。”李治点头说话道，“你去薛稽那儿把这些人都登册造案，我们马上就要派人去东海了。”
“嗯，这就去办。”赵瑞做辑行礼。
李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想着刁难这个赵瑞一番，没想到对方轻而易举就把事情给搞定了，仅仅只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早该想到的当初关陇赵家倒台之后会有很大一部分人留下来，这些人可以很好的利用，李治把这次的事情归结为自己的失算，人手够了，就可以准备去东海了，该定下出海的人选了。
李治啃着海贸司下人送来的馕饼又匆匆吃了一碗面汤，匆忙咽下吃完开始布置这次出海的人选，上官仪上午要在上朝，下午才会过来，李治犹豫着要不要把赵瑞选入这次出海的人员，可是想想顾青说过的话，赵瑞这个人很特殊。
这个人可以重用但是不能太过信任，而且很有算计与城府，想到这些李治就把赵瑞的名字从海贸名单中剔除。
这么一个人不如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让薛稽去参加这次海贸，来带领他们进入倭国。
正想着薛稽就来了。
“晋王殿下。”薛稽上前说话道，“工厂的张杰来了，海贸出发在即，工厂在倭国开设分厂的事情，工厂已经把章程定下来了，现在该布置了。”
“那好，让他进来。”李治深吸一口气，要面对的事情有很多这些事情必须也要一件一件来办，体验着压力李治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与清醒，要做给顾青看，也要做给自己父皇与皇兄们看。
张杰抬着一堆卷宗进来，“晋王殿下，这些章程都已经定下来了。”
“我看一眼。”李治面色凝重。
“其实晋王殿下也不用看。”张杰懒洋洋说道，“只要我们工厂的人到了倭国之后自己会办事，送到就行了，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李治拿起卷宗又灰心的放下。
“我就是来给晋王殿下打一声招呼，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告辞。”
张杰说完就来了，李治看着眼前的一大堆卷宗发呆，本想着这次的事情张杰过来会和我自己一顿长篇大论，可是他偏偏只是来招呼一声就走了。
赵瑞也是，本想着这家伙可能完成不了任务的时候他反而很漂亮的完成了，本想着这次的事情工厂会和自己长篇大论，张杰轻飘飘的一句只是来打声招呼就来离开了。
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都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去应付这些事情，每次到头来这件事都已经被其他人安排完了而且仅仅有条，自己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号令几声而已。
与自己所想的不一样。
“晋王殿下。”一个年轻的海贸司官吏急匆匆而来，“参与这次海贸司的各大掌柜们来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 吐蕃动静
“我过一会儿便会去见他们，先让他们等着。”李治看着张杰送来的卷宗说话道。
“是！”
打开卷宗，李治看了许久顾青的工厂里造的一些东西自己都知道，在倭国开分厂这件事一直觉得很古怪，如果可以挣钱为什么不想着给中原人多一个份工作，卷宗上写着的名录是这次去倭国的开分厂需要制作东西的名录，琉璃，橡胶，砖石，香水……
琉璃和香水，砖石这种东西都知道，可是橡胶这个东西还是第一次听说更没有见过。
带着心思，李治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来到一大群掌柜面前。
“见过晋王殿下。”一众掌柜纷纷行礼。
“诸位不必客气。”李治拱手说着话。
不少大掌柜是见过晋王李治的，这些年长安的大掌柜们都直接和顾家联系，海贸的事情也是顾青一手办理，只要自己好好经营生意，其他的事情顾家都会安排好，比如说销路，分货，进货，这些事情几乎是顾家一手办理，长安绝大数的商户进货都绕不开顾青的工厂来进货。
一个大掌柜上前拿出一份名册，“这些是们各家出的人手。”
李治看着名册一共三百人，这些人是要去倭国做生意的，“很好，我会安排好的，三天内长安的人手就要出海前往东海，做海贸之前还望诸位早点备好人手，随时准备出发。”
“有劳晋王殿下了。”
李治送着了这些大掌柜，正要回到府衙接着做事，就看到一个身影非常机灵的一晃而过。
一眼就看出来是谁，李治上前几步，“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就你眼尖。”她微笑着说道，“这些日子很忙吧。”
“忙死了。”李治颓废说话道。
“呐。”她拿出一个食盒递给李治，“都是一些家里的菜，我看你在这里忙的也不能安安稳稳吃顿饭。”
顾青也提着食盒而来，远远看到李治和一个女子有说有笑的，应该就是她没错了，安静的站在一边观察着她，长得不好看，但是很灵动，很活泼。
“被别人看见也不好，我先回去了。”她眯眼一笑转身就走。
“等等！”李治拉住她的手，拿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放入她的手中，“这个你拿着。”
“太贵重了。”她推还给李治。
“拿着就拿着，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就天天给我送饭过来。”
“嗯？”她诧异看着李治又捂嘴笑了好久，“可以，那我就收下了。”
见她这么一笑李治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直到看着她离开。
“晋王殿下吃了吗？”顾青伸手从背后搭在李治的肩膀上。
原本通红的脸色背着一句问候吓的煞白，眼前的人还没走远回头看见顾青，“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晋王殿下吃不好，就从家里带了一些饭食过来。”顾青看着李治手里的食盒又说道，“看来是在下的多虑了，晋王殿下的小日子过的不错，这是谁送来的。”
“明知顾问，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李治提着食盒一路往回走。
“反正我也没吃，咱们可以一起吃。”顾青笑呵呵跟上脚步。
两人相对而坐拿出饭菜，李治的那位红颜知己送来的饭菜也很简单，相比来说还是顾青这里的饭菜更加丰富一些。
“海贸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顾青一边吃着问道。
“你都安排的很好，我除了发布一些号令以外也没做什么事情。”李治说起来也有些沮丧。
“赵瑞这个人安排的如何？”顾青又问道。
“这个家伙……”李治有些一言难尽，“这个人做事很得力，可就像你说的我不得不防备他，这一次出海的名单上我们没有把他安排进去，除了上官仪整个海贸司的二把手我心中有薛稽和赵瑞。”
说道这里李治放低声音，“就像你说的这个赵瑞可以作为我的棋子。”
“是棋子不错，但是也要小心使用，要好好的驾驭他，千万不要被他左右了，你还需要一个可以来制衡赵瑞的人，培养出一个赵瑞的对手。”
“什么意思？”李治疑惑。
“每一个地方都会有斗争，朝堂也是一样，海贸司也是一样。”顾青又说道，“晋王殿下是海贸司的主人，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提拔人不是吗？”
听着顾青的话李治有些明白了，可又有些迷茫。
说话间上官仪也回来了，见到顾青在这里走上前，“平日里不见你去上朝，你倒是有闲情来这里吃喝。”
“一起吃。”顾青拿出一副多余的碗筷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你家的这排骨味道真不错。”上官仪吃着糖醋排骨，“可惜了出了你顾家就吃不到这些美味了。”
“书院有，书院偶尔也可以吃到糖醋排骨。”李治补充道。
“书院？”
“对呀。”李治点着头回答，“书院最早的厨子就是顾家出来的，书院扩大之后那个厨子就带出了不少自己的弟子，顾家菜书院不少厨子也都学会怎么做了，而且学子们很喜欢顾家菜，像炸鸡腿和薯条等等一些新奇的食物在书院很受欢迎。”
听李治这么说着，上官仪瞧着顾青，“顾青，你怎么不去开一个酒馆呢？生意保证不差。”
“开酒馆啊。”顾青思量，“开不了，产业太多了顾不过来，要不这样我和你一起开，我出钱你出人，咱们五五分账？”
“这个嘛。”上官仪也有些犹豫，“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李治说道。
顾青笑道，“朝中位列三卿的上官仪带头开酒馆，这道风景线一定很靓丽。”
“说来也是，名声会不好，还不如让处默大哥的酒馆去做，也省事很多。”李治说着话，“顾青就没有必要再开酒馆了，长安多少掌柜和顾家有着生意来往，要开酒馆跟本没必要。”
李治吃完就离开，上官仪依旧坐着显然有事情要讲。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顾青吃着菜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第七百一十七章 赵瑞逼问
“吐蕃有动静了。”上官仪又说道，“天竺与吐蕃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多，波斯虽然安定，不过新的波斯王对元气大伤的大食也打算动兵了。”
“和我们有关系吗？”顾青又说道。
“怎么没关系了。”上官仪说着，“吐蕃是我们的吐蕃郡，波斯又是我们的属国，他们有事情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而且陛下很关注这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吐蕃和波斯啊，还真是不消停。”长叹一口气，顾青说着，“就算我们要插手，等我们的指令到了波斯与吐蕃也要半个月时间，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情我们等指令到，黄花菜都凉了。”
上官仪：“黄花菜？”
“我就打个比方。”顾青接着说道，“西边的事情我们可以未雨绸缪，但是出兵完全没必要，虽然是属国，不过和我们毕竟没有太多的联系。”
“陛下的意思是想要出兵调解。”上官仪接着说道：“我和褚遂良都挺反对的，如今百姓过上了好日子，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必要出兵。”
“李承乾是想做些事情。”顾青给自己倒下一杯热茶。
“是啊，新帝登基总是想要做些事情。”上官仪点头。
“你们可以驳回李承乾的想法。”
“驳回？我们倒是没有驳回。”
这么多年的帝王专制已经形成了一种臣子与帝王间的潜意识，帝王要做什么臣子最多要提点意见，但是说驳回帝王的想法还真是没什么人干过，就算是魏征也是指着李二的鼻子骂几句。
“试试驳回吧，不然我立下你们几个三卿做什么，胆子大一些，实在不行我去找李承乾聊聊。”
上官仪听完怪笑着，“臣权限制君权？”
“没错。”
皇帝昏庸臣子不能跟着附和，明朝的内阁制度虽然有苟病但是很好的限制的君权，即使皇帝不上朝还是可以让朝堂与天下正常的运转，有时候想想这也已经有了举票制的雏形了。
“我可以试试。”上官仪说着，“不过褚遂良还是说过，对帝王我们还是要有是适当的礼敬，不是像你那般。”
“我当然明白。”
吃完饭上官仪开始帮着李治忙活安排海贸的事情，顾青收拾着食盒离开这里，就看到赵瑞正在忙着安排一大批民夫。
“赵二公子如何了？”
“相国。”赵二公子面对顾青行礼，“一切都挺好，不会耽误海贸的。”
“那就好。”顾青说着要离开，赵瑞几步跟上。
他拦在顾青的面前说着，“这么多年了，以前事情的我一直耿耿于怀，想不明白，还请相国开悟。”
“我哪里来的本事给你开悟。”顾青苦笑连连，“要说开悟你不妨去寺庙里上香试试？”
“不是，是别的事情。”赵瑞对顾青说道，“当年在邙山的那个老人，他老人家陪伴着我长大，我也知道他这一生有很多的秘密，我一直想着继承他的秘密，也为了回报他这些年对我知遇之恩，从小到大他教会我很多很多的事情，比之家族来说这个老人家更像是我的亲人，可是他偏偏选择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旧事重提，顾青低下头，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个老人家，他交给了自己一块石碑，一个谎言，就这么死在邙山。
“人都已经走了，赵二公子节哀。”顾青对他说着。
赵瑞接着逼问道，“顾青，他到底交给了你什么。”
“我也说不出来他交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赵二公子可以不再纠葛这件事了吗？”顾青看着他，“他老人家一辈子守着的东西太不容易，如今人都走了，就让往事随风而去可好？”
“是长生的秘密对不对！”赵瑞语气提高颔首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在追寻着长生，从周天子到始皇帝！多少人前仆后继向着长生而寻，你顾青来历神秘，身怀火器制造术，你有很多不可知的学问，你的物理把格物提高了一种新的高度，你甚至可以让你的学子做出可以在空中翱翔的东西，顾青！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在撒谎！”赵瑞说道，“顾青，你不简单！有人对我说过你的命数改变了整个大唐的国运，连李淳风都要重算推背图，你的出现让袁天罡半生心血的推背图荒废。”
听到这话，顾青凛然抬头，“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
“谁对我说的不重要！”赵瑞说道，“顾青，他老人家到底交给了你什么！”
“有些东西即使我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的，再这件事情上我不想和你争论太多。”顾青说着迈开脚步与赵瑞擦肩而过。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神农架的老人也选择你了！邙山上的那位也选择了你！你告诉我！”
顾青听着个赵瑞几乎愤怒的质问声，冷笑接着走远，这个世上总有些人执迷不悟，什么长生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不过赵瑞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一定和某些人接触过，改变了大唐的国运，李淳风重算推背图，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当年的邙山守墓人交给自己一块石碑至今还保留着，无穷尽的衔尾蛇，一种图腾也是一种象征，这个谜团和远古时期的文明有关，一切都太缥缈了，顾青没有想过要查出这个谜团，那老人家说的话现在依旧记在心中，所谓长生不过是世人的谎言，神明是不存在的，有些谎言还不能拆穿。
回到家中，顾青对范健吩咐着，“你去一趟长安的笔斋，去买几支笔过来，顺便让和尚去查查这个赵二公子这些年都去过什么地方把他接触的人都查出来。”
“要查这个怕是要很长时间。”
当初大理寺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现在赵瑞的出现顾青总感觉事情有些峰回路转，“去洛阳查一查，这个赵瑞一定在洛阳待过一段时间而且接触过一些奇人，应该不难查到。”
第七百一十八章 吐蕃策论
范健收到顾青的话语急匆匆离开，武媚见到顾青的面色凝重端着刚刚洗好的秋梨放到顾青的面前，“怎么了？又遇到麻烦事了？”
“嗯。”顾青咬下一口梨。
“有些事只要你接触到了想要逃开就没有这么容易。”武媚低声说道，“现在又被缠上了？”
“一直都缠着我，从十年前见到的那个神农架老人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停过。”顾青对武媚没有什么好瞒，武媚知道自己的很多秘密，“丫头，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带着我们一家人远遁关外算了，真的很累。”
武媚牵着顾青的手低声说话道，“家里的事情你放心。”
“好了不想这么多了。”顾青对武媚说道，“我今日看到晋王殿下的红颜知己了，那丫头是咱们村子的看起来还算朴素，挺机灵的一个孩子。”
“咱们村子里的？”武媚小声说道，“我去打听打听。”
“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顾青又对武媚嘱咐着，“李治和小兕子一样，是我们养大的孩子还是给他们一点空间吧，我们要是插手太多了他会膈应的。”
武媚笑着轻声说着，“你对你的弟子都这么宽容，狄仁杰也是，晋王和薛仁贵也是，你总是少指点多引路，有你这么做老师的吗？带进门你就什么都不管。”
“师父就是领进门的。”顾青拦着武媚小声说道，“丫头，我实话和你说把，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懂，什么朝政什么管人啊，你看我像是那块料子吗？我只不过是知道一个方向而已，具体怎么做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哼，早就看出来了。”武媚笑骂着，“也该是带着高阳与孩子去见见那位，我就不去了，虽然我是顾家的长妇，可人家毕竟是公主，我不好去喧宾夺主。”
武媚也是用心良苦，顾青看得出来，走进家中看到高阳抱着自己刚刚才睁开眼的孩子，“高阳，我们去见见父皇他们吧。”
“好。”高阳低声点头，心中又有些忐忑。
家里的下人已经已经准备好的车轿，顾青带着高阳与孩子一起前往李二的行宅，守在门外的李君羡见到来人笑脸相迎，“见过相国，见过公主。”
李君羡上来就是行礼，顾青有些扭捏说道：“都是熟人了，你这样让人很尴尬。”
“进去吧。”李君羡让开路说着。
高阳抱着孩子，顾青很自然走入李二的家中，一眼就瞧见李二正在和房玄龄对弈。
看到高阳与顾青进来，王钦来到正专注下棋的李二身边说话道，“陛下，顾青与高阳公主来了。”
“嗯？”李二刚要落子抬头看见顾青，“朕不是说过你们可以不用来嘛。”
“老师。”顾青先对房玄龄行礼，然后看向李二，“老丈人，我也说过该有的礼数不可少。”
“你应该先向陛下行礼。”房玄龄低声说着，
“不碍事。”李二笑呵呵反而很喜欢顾青这么随意，“来，朕看看朕的好外孙。”
高阳抱着孩子走来，“父皇。”
接过高阳递过来的孩子，李二观察着这个孩子媚眼，“这孩子和顾青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为什么李二的脸色还有一些嫌弃，顾青愁着他得意的笑容又看向棋盘，围棋这种东西其实不是很懂，不过看着局势房玄龄的白子几乎要把李二的黑子压死了，还是老师棋高一招。
李二抱着孩子笑呵呵对着后院喊话道，“观音婢，高阳来了。”
长孙皇后从后院走出，她现在脸色的皱纹已经越来越多，高阳上前扑到她的怀中抽泣着说道，“母后，你老了。”
“都会老的。”长孙皇后低语着，“怎么还哭了，都是做母亲的人了。”
顾青看着这一幕，高阳虽然不是长孙皇后所出，但是亲请这个东西很奇怪，高阳与长孙皇后就像是母女一般。
长孙皇后抱着孩子说道，“眉眼长的像顾青，鼻子也像顾青，就是嘴巴和下巴像高阳。”
高阳在一旁抹去眼泪笑着，说了一会儿话，长孙皇后抱着孩子带着高阳走向后院。
李二和房玄龄看着顾青说道，“顾青，吐蕃与波斯的动静你都知道了。”
“陛下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顾青也不客气的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松赞干布回到了吐蕃，虽然如今不是吐蕃的国君但在吐蕃的名望不是我们大唐官吏所能比的。”
“你的意思是说，吐蕃还是会回到松赞干布的手里。”李二问着。
“话不能这么说。”顾青接着说话道，“松赞干布是个有才干的人，如今吐蕃人口凋零，需要发展需要很多很多的资源，可如今吐蕃老一辈的人对松赞干布还是很信任，松赞干布也确实让吐蕃壮大过，如果我们想要真正意义上抓主吐蕃需要从吐蕃的孩子们入手。”
“难怪你要在吐蕃建立中原的书院。”李二点头，“顾青的意思我明白，你想挖的是吐蕃的根，可松赞干布只是吐蕃的树干，树干总有枯的一日，不过根就在那里的对不对？”
“对了。”顾青点头。
“据说你还和吐蕃有着生意来往。”李二让家中下人带来一盘牛肉干，“这是如今长安在卖的吐蕃牛肉。”
“吐蕃的牛与中原的牛不一样，吐蕃的牛很壮但肉质不咋滴，不过用来做肉干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用长安的富庶来吸引吐蕃人的经济，彻底捆绑利益，吐蕃人靠着中原人养活他们，他们很难会有反声，而且只要中原一旦掐断贸易，吐蕃很多人都要饿肚子。”
李二给房玄龄一个眼神。
收到示意，房玄龄也说道，“你想的自然没错，做法也没错，但是我和陛下都认为吐蕃可以从中原源源不断获得好处，可是中原又从吐蕃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就像你说的可以捆住吐蕃，即使是捆住了，有了中原的贸易不断给吐蕃弥补元气，吐蕃总有一日会状起来。”
听着话顾青像是有些明白了，看来今天是个局啊。
第七百一十九章 推演战国会盟
“老师的意思是吐蕃要吃饱了，反过来就会咬中原一口？”
李二点头说道，“顾青，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的用心朕都明白，你想用书院来绑住吐蕃的人心，用贸易绑住吐蕃，这么做固然可以达到你自己想要的目的，朕想的是你想要吐蕃成为一个什么样子地方，就像你说的让吐蕃的孩子学习关中的诗经学习关中的礼仪，从根子上来挖断吐蕃人的民心，来让吐蕃归附中原，你的想法和出发点都是好的，但终有劣根性存在，你不能完全确保吐蕃再次回复元气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确实没有办法完全把握。”顾青点头。、
蝴蝶效应这个东西已经想了很久了，历史的进程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轨迹开始运作很多事情自己都可以预料，一旦事情出线变数会发生的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预料的，谁知道蝴蝶的翅膀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很多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时代的下一步会怎么样、
房玄龄也接着说道，“与此同时，现在吐蕃已经盯上了天竺，朝堂上因为这件事已经吵的不可开交，顾青你想过怎么处理吗。”
来回踱步了很久顾青才开口说着话，“现在天竺如何了？”
“这是吐蕃的郡守送来的奏报。”李二让王钦把奏报交给顾青。
打开看了一眼，顾青瞅着上面的内容，天竺已经在准备和吐蕃开战了。
“这是昨日送来的急报。”李二接着说道。
房玄龄也是面色凝重，“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吐蕃一旦和天竺动手，波斯与大食也不会安宁，自从第二次出征之后整条商路短暂安宁下来，可是很多隐患依旧在。”
还是丝绸之路，吐蕃与天竺开战牵一发而动全身，吐蕃的政权看起来在大唐的手中，但是松赞干布一回到吐蕃，跟随松赞干布的人一样很多，吐蕃旧制就是部落，这一点不像中原的郡县，郡县好管理，但是部落不一样，部落的管理与中原的管理全部不一样，一直以来都是各个部落的首领来管理部落。
而松赞干布是直接统领所有的吐蕃部落，派往吐蕃的关中官员需要适应吐蕃的这个习俗，要改变也不是朝夕间的事情，不然会引起吐蕃的很大反感，反而容易事与愿违，这是吐蕃的症结所在这个症结很容易引起一大串的连锁反应，中原纵使接管了吐蕃要彻底管住吐蕃还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这段时间鬼知道会需要多少年吐蕃才能同化成中原人，李二和房玄龄的担忧也没错。
“你想的怎么样了？”李二颔首看着顾青。
“我以为与其一天到晚怕吐蕃会来反咬一口，不如限制住吐蕃。”
“说说看。”李二坐的很淡定。
顾青接着说道，“如今朝中的声音很多，有人为了保证丝路的安宁一定会说调解吐蕃与天竺之间的矛盾，无非就是调兵入吐蕃或者派出使者，可是这两个举动不论怎么做都会引起吐蕃的反感，吐蕃会以为中原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到吐蕃指手画脚，已经把吐蕃人当作了下人一般，这是我们要小心的。”
“所以你以为不论派兵是派去使者都会引起吐蕃的矛盾?”李二说道。
“没错。”顾青点头，“其实不如这样，我们去帮助和调解天竺，派人进入天竺给予天竺支持，让天竺放弃和吐蕃打仗的打算，而后支持天竺来限制吐蕃，如果吐蕃想要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他们还要看看身边的天竺会不会抄了后路。”
房玄龄想李二点头，对顾青的这个做法表示中肯。
“有点像是围魏救赵？”
“对。”顾青而记者说道，“还有就是波斯的问题，波斯和大食的恩怨其实很明白就是地盘与资源如今的大食是丝路的最末端，波斯占据着丝路的要道，很多好处都是波斯吃了，大食自然会有想法，当初的大战让波斯的国力也几乎耗尽，大食还是对波斯有想法，可是波斯也一样仇恨大食，这个矛盾很难化解，已经是血海深仇了。”
“接着说。”李二道。
“其实天竺的地理位置很好利用。”顾青接着说道，“派出使者前往天竺，让天竺组建一支军队维护丝路的稳定，同时也让吐蕃组建一支维护丝路稳定的军队，我们波斯还有不少兵马不是吗？”
“李大亮的儿子如今就是在波斯，几乎和波斯国王平起平坐。”房玄龄补充。
“就是这样，我们先扶持天竺，让吐蕃瞻前顾后，同时吐蕃与波斯一样组建一支维护丝路平稳的部队，一只狼或许会撒泼，但是一群实力相当的狼，就不会轻易乱动，当他们各自提防之后就不敢乱咬人了。”
李二回答道：“你这个做法让他们各自逐渐军队维护丝路稳定，不是会更容易激发矛盾开战？”
“老丈人不要着急，听我说完。”顾青接着说道：“其实我这个想法来自于当年周显王时期，周王朝已经到了快要覆灭的时候各诸侯国之间战火纷飞，当然了那个时候还出现了两个人物，鬼谷子的弟子孙膑和庞涓，这两个人是题外话了，当时齐魏楚在中原大战，周显王做了一个局，漳河会盟，来让各国休战，可是那时候的周王朝已经孱弱不堪，各诸侯国也只是表面应付，没什么用。”
“老夫倒是明白了。”房玄龄对李二说道，“顾青的想法就是在吐蕃，天竺与波斯之间也上演一出会盟，以我们大唐为首来组织会盟，漳河会盟的失败是因为周王朝的孱弱，但是大唐如今兵锋所向谁敢不从。”
“把漳河会盟的时局推演到如今的西方，倒是一盘好棋。”李二点头，“朕还是不明白，即然要会盟了你为何还要让他们各自组建一个维护商路稳定的军队，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陛下此举必须要有。”房玄龄微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李二疑惑看着顾青与房玄龄师徒两人。
第七百二十章 给李承乾的机会
顾青接着说话道，“吐蕃，波斯，天竺之间关系可以稳定，但也不能太好！总不能让他们称兄道弟，就是要让他们相互瞪眼，瞪急了眼瞪红了眼，而且还要让他们干瞪着眼什么都做不了那才好。”
“朕听明白了。”李二这才点头，“你想要他们先会盟，会盟之后在各自组建维护秩序的军队，同时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三方之间已经有矛盾了，只要这个维持秩序的军队一出现难免彼此会产生一些问题，你顾青就是想让他们在会盟的安定之下闲着没事而后还要没事找事。”
“陛下真聪明，我说了这么点就明白了。”
“臭小子，别以为朕听不出来你再编排朕。”李二瞧着顾青气不打一处来，“以后讲话给朕讲清楚了，不要讲一半留一半。”
“是自己要打断要问的嘛。”顾青嘀咕着。
李二轻蔑一笑，“你说什么。”
“没啥。”顾青急忙摆手。
房玄龄也是失笑着，“即然如此我会让人给朝中送信过去，还是交给甘露殿的那位吧。”
给李承乾？顾青听着房玄龄的话，看着李二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照理说自己完全可以去向褚遂良与上官仪或者许敬宗说，这是要给李承乾功劳。
房玄龄见棋局胜负已定也没必要在走下去了，“陛下，臣先告退了。”
“我送送老师。”顾青几步跟上。
一路走到李二的行宅之外，顾青低声问着房玄龄，“老师时机是差不多了吗？”
房玄龄微微点头，“是时候给李承乾铺路了，先前我和陛下已经商讨过，这一次吐蕃的策论定下来可你也只是说了一个方向很多细节需要细细安排，陛下的意思是是把这个机会交给李承乾，先铺一条路出来，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陛下还是先要再看甘露殿的那位做一段时间。”
“我明白了。”顾青点头。
房玄龄回身看着顾青，“顾青，你还要多撑些时间，老夫知道你很想从朝堂里走出来，老夫更明白你很厌倦这种日子早在几年前你就厌倦过，不过也不会太久，即然陛下有这个意思就不会太久的。”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
房玄龄拍了拍顾青的肩头，“我们都老了，不中用了，顾青啊，就指望你了。”
顾青目送着房玄龄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很矛盾，短短十年房玄龄已经老态龙钟了，回想起当年房玄龄还会喝酒和老将军们说说笑笑，一晃眼十年过去了，老师对自己的不再是教诲与指点，就指望你了，想想这五个字就脊背发凉，这是怎么了！打从心底的一种落寞突如其来，回想这么多年自己和这些老国公都有说有笑的，可是如今老的老，隐退的隐退，这些人都累了，老的太快了。
“想什么呢？”
听到高阳的声音，顾青回过神看她怀中抱着孩子说道，“没什么，回家吧？”
“嗯，回家。”高阳点头。
回到家中，顾青发现狄仁杰正在和李治聊着天，走进家中就是迎面而来是最熟悉的饭菜味。
武媚从厨房里端出饭菜，“回来啦，吃饭吧。”
“吃饭！”孙思邈也笑呵呵说。
武媚朝着院子外喊道，“晋王殿下，狄仁杰吃饭了！”
“来了师母。”狄仁杰走入家中。
李治也坐在饭桌上，小兕子很懂事的分着碗筷。
“父皇他们都还好吗？”武媚低声问着高阳。
“都挺好的。”高阳回答说着话，“母后和父皇都很喜欢孩子，母后还说顾青起的名字不好听。”
“哎。”顾青打断两人的对话，“我起的名字不能改。”
“好好好，都听你的。”高阳妥协着说道。
“陛下的身子骨还好吗？”孙思邈问这着说道，“前几日我给陛下把脉，陛下有些心肾不交。”
“倒是也没有看出太多。”顾青接着问孙思邈，“问题严重吗？”
孙思邈摇头，“人到了年纪之后都会这样，很平常的事情就是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休养身体。”
“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吧。”顾青听到没大碍之后也放心说道，“他身边有这么多人在，宫里的御医都在行宅里住了好几个，他的日子比咱们好多了呢。”
李治又说道，“顾青，狄仁杰说唐俭的疯病有好转了。”
有好转了？顾青抬头看向狄仁杰。
狄仁杰说道，“老师，今日唐俭已经可以问答几句话了，可是他很怕我也很抵触我，我想老师是不是可以从他嘴里问出一些东西。”
唐俭还在大理寺，这件事情顾青是知道的，更知道狄仁杰给唐俭住的是最好的牢房，一日三餐有人伺候更有人给唐俭洗澡，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可怜人。
吃了饭，顾青和往日一样坐在院子的摇椅上，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捏着闻着熟悉的味道，“丫头，你说我们时候会老。”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武媚莞尔一笑说道，“谁都会老的，我们也一样十年后，再十年后等我们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
武媚被自己捏肩膀的力道非常好，不是很重也刚刚正好。
第二日一早顾青踏踏实实睡了一觉，吃了早饭就来到家门外翻身上马。
“难得你大清早出门。”孙思邈收拾着草药说道，“天气凉咯，凉的也快，小心着风寒。”
“我知道了。”顾青策马离开家门一路来到长安，下马朝着大理寺走去。
狄仁杰早早就来了，“老师，跟我来。”
顾青点头跟着狄仁杰朝着地牢走去，对大理寺去的地牢顾青很熟悉，已经不知道来这里多少次了，走过最前方喧嚣的牢房，地牢深处就显的安静很多也干净了很多。
狄仁杰停下脚步，“老师，他就在里面。”
“你不进去吗？”
“他一看见我就疯了。”狄仁杰解释着，“老师可以单独去见他试试。”
顾青走在昏暗的地牢中，这里的空气也比外面的牢房好很多，至少没有那种潮湿的味道。
第七百二十一章 再闻二贤庄
这里的牢房就关着一个人，关着唐俭独自一人，顾青来到牢房前看着神情的木呐的唐俭坐在床边发呆。
“把牢门打开。”顾青对守卫牢房的狱卒说道。
狱卒打开锁链，默不作声推开牢房的大门，顾青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的脸，唐俭消瘦了，很瘦很瘦像是暴瘦一般，才短短两个月不见，像是换了一个人。
顾青缓缓开口说道，“唐俭，我来看你了。”
木呐的抬头，唐俭看了顾青一眼只是微微点头。
“最近还好吗？”顾青接着问道。
唐俭还是木呐的点头。
看着唐俭双目无神，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看起来不像是装的，顾青重新站起身在牢房里走了一圈，看到唐俭画了不少东西，顾青看着一个个奇怪的符号，最后一张纸上画着的东西让自己一阵毛骨悚然，衔尾蛇？唐俭怎么知道衔尾蛇的。
心中震动，顾青还是镇定自若说道，“你的画倒是不错。”
“嘿嘿嘿。”唐俭傻笑三声，听起来有些阴森。
顾青坐在唐俭的身边接着问道，“府正你认识吗？”
问了这句话过了好久，唐俭迟迟没有反应。
顾青接着说道，“这个府正你可能不认识，他不过是你家里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可是这个人偏偏就是杀了你全家的人，现在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很着急想要破案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头绪，你的家人要瞑目才行啊，唐俭你要是还保留着一些清醒给我点线索。”
“二贤庄。”唐俭语气僵硬着说话道，“二贤庄，瓦岗军，绿林好汉，武侯大将军。”
听到二贤庄顾青的脑子立刻出线了很多人的面孔，当初交给红拂女的解八两不知所踪，最初虬髯客的风波就是解八两造成的，这场风波惊扰了很多很多人，红拂女，李君羡，李靖，这场风波甚至动摇了整个高句丽，让整个高句丽风雨飘摇几乎要亡国，神农架的弟子！最开始察觉到是在与突厥的交战，那一战之后大半个草原覆灭，还有当初在吐蕃也遇到过一位也几乎让吐蕃差点亡国的人，挑起了整条丝路的战争，还有解八两，他同样几乎让高句丽亡国。
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袁天罡，神秘的陈观主和那个千面人，现在又遇到这个身怀奇门遁甲之术的人，这个人甚至指点过袁天罡。
这么多年不知不觉已经与这几个神农架弟子已经交手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尸山尸海千万条人命，这些人的年龄都不同，如果袁天罡真的还活着应该过百岁了，按说这些弟子年龄差以自己所见应该上下差距有五十年，从袁天罡和这个奇门遁甲的人开始追溯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解八两的年纪应该是最轻的。
直到现在自己还不能明白这些人真正意图是什么，他们都会谋略都会算计，更可以搅动诸国的风云，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凡事总有一个出发点，前思后想这些人做事的出发点有一个非常共同的地方那就是掀起战争。
“他在二贤庄？”顾青接着低声问道。
唐俭又陷入了一个木呐的状态。
“他是不是就在二贤庄！”顾青再次逼问！
唐俭低头不说话。
接下来不管怎么追问唐俭一直都是一言不发。
狄仁杰一直守在地牢外，见到顾青走出来上前着急问道，“他说什么了吗？”
“这件事我会让和尚他们去查，你不要再插手了。”顾青说完就离开。
狄仁杰愣在原地久久不说话。
朝中散朝，褚遂良思索着今日朝上李承乾说着对付西方诸国的策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点子，不需要出兵，不用耗费太多的钱粮，只要派去几个办事靠谱的使者过去促成这次会盟就行了。
“我怎么看这件事味道很熟悉。”上官仪对褚遂良说道，“让西方诸国干瞪眼，我们作壁上观，这种损人利己的做法怎么就这么像顾青会做出来的事情。”
许敬宗思量说道，“莫非陛下得到了顾候爷的真传？”
上官仪，“……”
褚遂良了然的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说道候爷，我听朝中同僚说今日一大早有人在长安看见顾候爷，候爷急匆匆就进了大理寺去。”许敬宗说话道。
“大理寺？”褚遂良疑惑道，“他去大理寺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当初惊动长安的案子。”上官仪说着就要离开，“我还要去海贸司，就先告辞了。”
“上官仪这家伙一边顾着朝政还要顾着海贸司，他可真是会劳碌。”许敬宗感叹着又看向褚遂良，“今日陛下在朝中所讲的策论，中书令心中一定已经有想法了吧。”
“想法倒是有。”褚遂良似笑非笑着说道：“其实这就是顾青的策论，只不过假借陛下的手，说不定连陛下自己都被蒙在鼓里。”
“此话怎讲？”
“很简单。”褚遂良说话道，“吐蕃的急报送来的时候我是第一个接手的，而后才是陛下，当年吐蕃，天竺与波斯还有大食的布局都是顾青做的，这件事最大干系的人就是顾青，就在陛下拿到急报的时候就想问罪顾青了，在顾青的村子里还有太上皇坐着，还有房玄龄，岑文本，魏征，这些人可是当初朝堂上的中枢，你以为这件事他们会不知道吗？太上皇真就不问世事了？其实长安的风吹草动都在太上皇的眼中，你是聪明人应该能够想到。”
许敬宗中肯的点头，“顾候爷的策论交给甘露殿的这位，看来要有变数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有太多的顾虑。”褚遂良又对许敬宗说道，“你不要担心天会变也不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李承乾开罪，咱们这三卿是顾青的立下的，我们要制衡的是帝王，当然千万不要我们自己来制衡我们自己，不然就会本末倒置。”
“我自然明白，顾候爷怕是离离开朝堂不远矣。”
“你看出来了，就怕在甘露殿的那位到现在也没有看出来。”褚遂良似笑非笑。
第七百二十二章 会盟安排
笔斋
胖和尚收到顾青的消息已经派出人手前往二贤庄，一边对矮子说着话，“顾头儿说了，这件事不要小狄头插手。”
“为什么？”矮子低声问着。
“顾头儿让人带话来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按照小狄头儿的性格，要查的话大理寺自己也能查。”胖和尚说着话。
矮子站在楼台看着热闹的长安，“吐蕃又要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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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离开长安就来到书院外，范健带着李淳风而来，“家主，李道长来了。”
李淳风坐下说道：“顾青，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听听袁天罡的事情。”顾青对他说着，“你是最熟悉袁天罡的人，袁天罡和那位奇门遁甲，还有二贤庄有什么关系。”
袁天罡神色黯然，“他与二贤庄的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天下初定，李渊称帝之前他在二贤庄住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不知道他在二贤庄做什么。”、
“他在二贤庄住了三个月？”
“没错。”袁天罡说道，“这件事要追溯到大业年间，当时的袁天罡给单雄信兄弟算过，直到单雄信的死了之后他就给单雄信守灵三个月，二贤庄结拜三十六路好汉到了如今下场如何！当时就有人说不该投唐，也有人说单雄信死的太冤，单雄信给斩的当天就喝了程咬金一人的送行酒，二贤庄是个开端，长安就是一个终点，当初的绿林好汉，现在的成王败寇，兔死狗烹！”
李淳风接着说道，“如果你真想知道袁天罡与二贤庄的关系，你只要查到袁天罡与单雄信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切的恩怨都是从二贤庄三十六路好汉结拜开始的，也是在单雄信被斩的那天结束。”
“你还知道一些什么。”顾青拿出唐俭画的这条衔尾蛇，“你知道这个来历吗？”
看到衔尾蛇李淳风久久没有说话陷入沉默。
“你知道吗？”顾青再次问道。
“顾青，没想到你还是牵连进来了，想想也是你早就该牵连进来了。”李淳风再次说道：“这个图案再很久远的年代就开始流入中原了，只不过这个东西不是中原的，是从外面流入进来的，当年那个会奇门遁甲的少年与袁天罡的相遇是在邙山，那时候除了我，袁天罡，还有那个少年，还有一个家伙。”
“你说的是邙山的人是守墓人对吧。”顾青轻声问着。
“没错。”李淳风点头，“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长生，那个少年身怀奇门遁甲之术走遍了天下，得到了很多很多的隐秘，长生是一个迷，这个谜袁天罡也再追寻，我记得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守墓人画出了这条衔尾蛇。”
“这个图案代表着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长生我也不知道。”李淳风问道，“顾青，你知道吗？”
“它代表着无穷无尽。”顾青的语气很低。
“无穷无尽？”李淳风一声哀叹，“果不其然，他袁天罡算尽了天下，算尽了世间，唯独没有算到你顾青这个变数，用当年袁天罡说过的话，你顾青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
“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我虽然是袁天罡的弟子，我对他这个人了解的不多，他的过去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李淳风低语道。
“我知道了，多谢了。”顾青起身离开。
李淳风安静的看着顾青和范健离开神色放松，看来顾青比自己掌握的东西更多，看顾青越走越远低声说道，“袁天罡，你这一辈子都在算，你这一辈子都在为一个迷奔走，你是想让顾青走你走过的路吧。”
顾青回到家中，独自一人安静的坐着这十年的经历一下子回到了原点二贤庄，当年单雄信被斩，如今二贤庄是不是还在仇恨李唐。
甘露殿
李承乾终于知道了消息，父皇让人送来的策论是顾青的！自己还在耀武扬威没想到只不过是顾青的给自己的。
“啊！”李承乾愤怒地将眼前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推翻在地。
他的皇后把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捡起起来放在原地。
“你还在捡什么！”李承乾浑身颤抖，“朕只不过是顾青的影子，有他顾青在朕做什么都在他脚下。”
苏皇后安静的说道，“陛下息怒，这个策论如果是顾青的那又如何？”
“要是满朝大臣都知道朕拿出来的策论不过是他顾青的，你让朕如何立足满朝大臣心中，顾青！顾青！还是顾青！”李承乾怒声说话道。
“陛下何不想想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皇后接着说道，“如果这个策论是顾青所出，不如让顾青自己的实施，那会更好，为什么要假借陛下之手，父皇这么做一定是有深意的。”
“深意？”
“是的。”苏皇后又说道，“这或许是一个还政于陛下的信号，也可能是父皇在考验陛下，还望陛下冷静。”
李承乾说道，“朕每每想到顾青的嘴脸朕心中都咽不下那口气！”
苏皇后也明白，当初李承乾登基之时，在登基大典上顾青当着所有朝臣当众叫嚣李承乾，更没有把李承乾放在眼中，顾青对与李承乾是一个心魔也是李承乾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一直刺在心头，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的警醒，刺激着李承乾。
“你出去吧，让朕好好想想。”
苏皇后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离开甘露殿。
中书省正在为这次的西方重新布局做准备，只要稳定波斯，吐蕃，天竺三方势力整个西方都可以安稳袭来。
“为什么安排大食也拉进来呢？”中书省有官员疑惑道。
“你傻呀。”又有人说着话，“大食太远，而且大食与波斯吐蕃都有仇这要是拉进来，这次会盟还办不办了。”
褚遂良听着这些人的对话笑着没说话，有个刚从科举入中书省的年轻官员也说道，“总需要有一个用仇敌忾的人存在，有着相同幸福的人，不如有相同苦难的人，吐蕃和波斯有着相同的仇恨这才是会盟的先决条件，只要三方会盟了，大食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我们也就不用在考虑大食，只要大食敢动就要独自面对这三方会盟。”
第七百二十三章 高句丽的造作
许敬宗来到中书省对褚遂良说道，“这次派往会盟的官员已经定下来了，门下省选出了这么几个家伙。”
褚遂良看着名单上的名字，“这些人的年纪太大了，都是前朝留下来的老臣了。”
“我也这么觉得。”许敬宗说道，“门下省还都是一帮老家伙再做事他们选出人的来也是这些老家伙其中的。”
“让裴行俭去如何，再让薛仁贵护送。”褚遂良说道，“当初讨伐大食的时候裴行俭和薛仁贵也在吐蕃，不如让他们去，他们也对西方的局势清楚，办事也会容易很多。”
“裴行俭？”许敬宗疑惑说道，“裴行俭如今掌管着兵部，他要是去了波斯，那兵部的事情谁来管。”
“兵部的事情我会安排的。”褚遂良淡定说话。
“那也好，也实在找不出比裴行俭更合适的人了。”许敬宗点头，也听明白了褚遂良这么安排的意思，促成这次会盟是一个大功劳，至少可以免去了兵灾，而且如今朝中更是新老交替每天都有人在晋升或者有人被派遣下去，这一次如果裴行俭立功说不定可以从兵部的六部中进入三省，褚遂良的一句兵部的事情他来安排，看起来他是打算把裴行俭当作下一代三卿来培养了。
如今的年轻人最翘楚的两位就是狄仁杰和裴行俭，裴行俭小小年纪成为兵部尚书，也是第一次科举榜首成为长安令的人，
“除了裴行俭其他人员就你来定吧，别指望门下省的那帮老家伙，多给年轻人一些事情做。”褚遂良嘱咐道。
“好，我这就去办。”许敬宗说完就离开。
褚遂良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奏报上，中原的粮草再次送入高句丽之后立刻又和倭国开战了，高句丽在战争中尝到了甜头，收集了不少资源尤其是不少的矿产，看完之后褚遂良对高句丽王的做法嗤之以鼻，现在高句丽已经恢复了元气，如今要的不是开战而是治理。
一个国君要是不懂攘外必先安内，高句丽迟早还要出事，高句丽也是大唐的属国，大唐给了高句丽这么多东西，如果高句丽不能安定下来好好发展以后拿什么来还给大唐，如今大唐给予高句丽的都是要收回来的，而且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高句丽拿着大唐给的资源这么胡搞可不好，让人太不安心了，给高句丽王写了一封信盖上中书省的印信之后交给一旁的小吏。
褚遂良嘱咐道：“立刻快马加鞭送往倭国交给倭国的国君。”
“是！”小吏急匆匆离开。
顾家
顾青虽然坐在家中不过海贸的进行他一直让人盯着，今日是民夫派往东海的日子，一万多个民夫在海贸司前准备前，李治派出了薛仁贵的同乡，薛稽带人前往倭国。
李治站在台前对一万多民夫说道，“非常感谢你们可以放下手中的事情开展这次海贸，你们是这次出海的先头兵，为期一共六个月要在倭国干活，在这六个月的前三个月会还会有三批人马进入倭国，此次进入倭国往返一共二万人，诸位一路保重，六个月后你们还是来这个地方拿工钱，每人最低三百贯，功劳越大拿的就越多！上不封顶！”
听到最低三千贯这个数额，一群民夫也激动起来，
李治讲完，薛稽带着人出发，赵瑞看着庞大的队伍离开心中想法特别多，这一次李治没有安排自己而是安排的薛稽。
李治的目光看向赵瑞，这个赵瑞进入海贸司一定是有目的，该方便还是要防备。
海贸司各有心思，顾青在家里听着范建的禀报。
“李治这小子，一口一个三百贯，还真是不把钱当他的钱。”顾青很惆怅，海贸的进行简直就是吞自己的银饼，这一次一定要把倭国狠很的压榨，不过如果能够把工厂开到倭国去，对于生意来说是长远的，之所以这次招收这么多的民夫最重要的还是要在倭国开设一个很大的工厂，这一次大出血，以后做出来的商品就可以财源广进。
“家主不舒服吗？”范健见顾青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就是心疼我的钱。”顾青喝下一口茶，“今晚我要吃肉，你去吩咐一下。”
“是。”范健点头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朝中给高句丽送信了，和尚哪儿的暗线来报，褚遂良写了一份信已经送去高句丽了。”
“什么信？”
范健笑着说道，“其实说来也是和尚手底下的人会办事，那个送信的人一出承天门就派人邀宴，灌醉之后把信里内容抄录下来了，现在人已经被叫醒送行去倭国。”
顾青接过范健手里的信，褚遂良在信里说了一大堆的大道理，引经据典阐述了治理的重要性，原来是高句丽又和倭国开战了。
“倭国和高句丽的形势如何了？”顾青问道。
范健又拿出一份卷宗，“这是这些日子和尚的人从高句丽收来的情报。”
顾青打开看着，高句丽的动态必须要时刻关注，大唐可是高句丽最大的债主，给了高句丽这么多好处，高句丽要是乱折腾以后怎么还大唐的债，真以为大唐有多么的仁义白白帮助他高句丽了？
自从接触了顾青的组织，范健才知道自己家主的势力有多大，不说长安的风吹草动，远在西域，江南，北出幽州到突厥，东下南海，没有打听不到的事情，势力盘根错节，据说还出现过一次内乱，直到如今组织的势力已经不再扩大，但做事已经很效率，即使顾青不去上朝，朝中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顾青的眼睛。
顾青看完卷宗，这些日子夏种秋收这段时间高句丽还算是稳定，秋收过后高句丽就又开始了征兵打算再次攻打倭国，褚遂良信里的意思其实没错，以前打倭国的时候不过是用胜利还巩固他自己这个高句丽王的名声，那时候已经把倭国打的如丧家之犬，现在已经没必要了，给百姓徒增压力而已。
第七百二十四章 学坏的李治
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褚遂良和高句丽王不熟，还是自己写一封信交给高句丽王，再怎么说自己和高句丽王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回到自己的书房顾青急匆匆写了一封信交给范健，“把我的信也送到高句丽，你交给和尚让和尚的人送去就好，还有带一些茶叶与家常的东西过去。”
“小的明白了。”范健点头去办事，顾青是把高句丽王当作老朋友在问候了。
顾青看向书房里的地图，倭国的工厂落下之后就要在高句丽建设工厂，如果倭国进展顺利，那么明年可以准备在高句丽开设工厂了。
“我回来了。”李治风风火火走进家门，“顾青，海贸的人手都已经顺利派出去了，人数人员一个不落，阎立本在东海边上可以接手的吧。”
顾青微微点头，“吐蕃与天竺矛盾，高句丽动作这么多，这些日子还真是颠簸。”
“吐蕃和高句丽怎么了？”李治说着话。
“没什么，都是一些隐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了。”顾青又说道：“朝中已经有人在处理了。”
“对了。”李治拿出一份卷宗说道：“江南方面的人已经把这几个月的情况报上来了，这些人倒是会做事，海贸司一开张他们就来接洽，是不是给了他们很大的好处。”
“好处自然是给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卖力，不过这些商人做事还算是地道，地地道道的商人，只要和他们好好合作以后的路可以更好的走下去。”
“那我应该对他们热情一些。”
“热情不热情其实不尽然，你只要做好其中的取舍就好，做买卖无非就是利益，给了他们应该给的好处，自然有人帮你做事。”顾青对李治说道，“除了你自己需要防备的人，只要你信任的人该放权就放权，不用什么都抓在自己的手里，现在晋王殿下需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班底。”
“等等！”李治消化着顾青的话又问道，“就像你说的我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班底，就像你的工厂，你的书院？”
“当然不是这样。”顾青说着话，“晋王殿下要是没有绝对大的势力千万不要学我这么做。”
“那我要怎么做？”李治思索着说道。
“你可以去学学你家皇兄，你别看李泰那小子长的胖该机灵的地方还是很机灵。”顾青又说话道，“在书院里都是一些什么人，你看孔颖达学富五车，当初还是国子监祭酒，你看岑文本那可是我老师房玄龄一手带出来的，还有李淳风数术大家，他老人家手底下的弟子有多少？可是你皇兄除了胖还有什么。”
“你是在数落我皇兄吗？”李治斜眼看着顾青。
“差不多吧，这不重要。”顾青再次开口，“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你家皇兄的本事，李泰是书院的第二人，这是我定下的，也就是说除了我李泰是书院最大的一个人，可是他与房遗直相比呢？”
“我皇兄怎么和房大哥比。”李治长叹一口气，“我皇兄那点才华用来调戏调戏姑娘还好，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
“没错。”顾青接着说道，“书院里这么多的老家伙，你皇兄是书院的第二人可是他并不这么标榜自己，而是把很多的权力都交给了那些老家伙，他自己只要运筹帷幄就行，看起来你皇兄在书院里整日的无所事事，可是整个书院的秩序井然，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治眨了眨眼睛想了很久。
“晋王殿下，独木是难支的，建设一套属于自己的班底很重要，其实那些老家伙就是你家皇兄的班底。”
顾青说完李治思考着，想着整个书院从建立到现在，顾青从朝堂中到处挖人，这些人也就是从那些时候成了书院的班底，想完了之后李治点头，“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招兵买马？”
“晋王殿下还是很有悟性的嘛。”顾青很中肯的点头。
“我皇兄的班底其实是你建立的，我皇兄不过是捡了现成的而已。”李治瞅着顾青，“我说的对吧顾青。”
“班底是我建立的，让这个班底怎么运转是你皇兄的功劳。”顾青淡定说话道，“你皇兄也不是捡现成的，他不过是现成的组织起来而已，如果晋王殿下有空可以找你的皇兄好好聊聊说不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李治走出书房想着顾青和自己说的话，确实应该招兵买马拿一些能人来帮助自己，选择一些有能力的人，而且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最好还是年轻人，李治立刻就想到如今朝堂上的情况，现在科举刚刚结束，朝中也正是选拔人才各种试用的时候，想到这里李治立刻就有了目标。
走出家里，李治来到书院看到李泰正懒洋洋的吃着茶叶蛋，看来自己的皇兄对茶叶蛋确实情有独钟。
“皇兄？”李治笑呵呵来到李泰面前。
“你怎么来了？”李泰吃着茶叶蛋指了指锅里热乎的茶叶蛋，“要吃自己捞，凉了就不好吃了。”
“多谢皇兄。”李治也盘腿坐下吃着茶叶蛋。
两兄弟盘对而坐一时间无话。
“天杀的李承乾！”
安静了许久，李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李治突然被这么一句整的有些懵，“皇兄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李承乾在父皇那里说了我的坏话，害的我被父皇的一顿批骂！”李泰吃下一大口茶叶蛋，“说我一天到晚在书院就是混吃等死没事干，说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和顾青吃喝玩乐！我要照顾这么大一个书院我容易吗我？我苦的时候李承乾见过吗！就知道说风凉话！”
李治知道自己的皇兄和李承乾之间过不去，一天到晚都在互相看不过眼。
“你说说这个李承乾闲着没事就告我做什么！我看他就是成心和我过不去！”李泰咬牙切齿说道，“稚奴你说是不是！这个李承乾是不是和我过不去，我把书院管的好好的关他李承乾什么事，就是书院管的不好也关他李承乾什么事情！书院吃他家一粒米了还是咋滴了，看我不好好对付对付他，谁让他闲着没事，没事找刺激。”
第七百二十五章 会盟使者人选
“对了稚奴，你找我啥事来着。”李泰抬头问着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李治说着话，“我现在不是管理着海贸司嘛，顾青说让我向你多学学，看看皇兄是怎么管理书院的，说不定我能从书院里得到什么启发。”
“这个你不应该找我。”李泰说道，“你应该去找房遗直他比较有经验。”
“其实弟弟我不是来求问管理之道，而是想向皇兄学学用人之道。”李治接着说道，“如何用人，怎么用人，什么样的人怎么用？”
“这个啊。”李泰迟疑说道，“这个我还真不太懂，不过皇兄可以告诉你的说，你想让你手底下的信任你，你就必须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所有人都要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这样才行。”
李泰说的李治还是有些懵懂问道，“皇兄，那书院的集体方向是什么。”
“这个嘛……”李泰抓耳挠腮思索着说道，“他不是那种可以说出来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
“是吗？”李治还是一副将信将疑。
“皇兄。”李治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和太子皇兄……不对，应该是陛下了，你皇兄是不是想要报复陛下一下，这个公道要讨回来对不对！”
“那是自然！”李泰点头。
“那不如这样。”李治接着说道，“皇兄书院里最近缺不缺夫子。”
“缺当然是缺了，现在招收夫子比学子重要多了。”李泰说着话，“你是不是有法子？”
“办法当然是有。”李治狡猾一笑，“皇兄看看如今多少年轻的学子进入了朝堂，这些年轻学子如今还在试用阶段对不对，有些学子还是不错的，我们找一些比较优秀的人，然后……”
“嗷……我明白了。”李泰笑呵呵说着，“稚奴啊，你跟着顾青学坏了！”
“不能这么做吗？”李治小声说道，“其实我的海贸司很缺少人手，尤其缺少一些会办事的能人所以我想要招兵买马，把海贸司壮大起来，比如说上官仪现在是我的诸葛亮，我还需要赵子龙这样的猛将才行，只要我心诚我就不信挖不到人，当初父皇在位的时候，顾青还不是把父皇手里重臣都挖过来了。”
“你情我愿自然是可以的。”李泰一直想着怎么对付李承乾，李治这么一说心里就豁然开朗，等到李承乾要提拔那些过了试用期的好官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人掉头辞官来的书院，来了海贸司？不知道李承乾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那我们就这么合谋一起干了！”李治咧嘴笑道，“皇兄你把这次科举学子成绩和名册都拿出来给我瞧瞧。”
“稚奴啊。”李泰惆怅说道，“以前你是一个单纯又耿直的孩子，皇兄也喜欢你一直这么单纯下去，可是如今的你怎么成了这样，被顾青带坏了，你做事越来越像顾青了。”
“皇兄你不用这么悲伤吧。”
李泰捂着胸口说道，“皇兄心疼，你告诉顾青不做几个蛋糕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蛋糕？”李治一阵无言苦笑。
书院里李治和李泰正在商量怎么挖这次科举新人的墙角，李承乾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兄弟准备来挖朝堂中的新人，现在正在看着六部呈上来的奏报，这一次科举中出来的新任官员都表现不错。
“陛下！”褚遂良来到甘露殿说道，“这次前往吐蕃会盟的官员人选已经选出来了。”
“给朕看看。”李承乾说道。
褚遂良把手中的奏章递给一旁的内侍，内侍太监在把奏章交给李承乾。
“以后不用这样了，奏章直接给朕就好。”李承乾面色不悦看了一眼身边多事的内侍的太监，看起了奏章上的名字领头人就是裴行俭。
“这个裴行俭现在掌管兵部，再去吐蕃会盟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李承乾看完问道，“而且其他跟随的官员都是这次科举出来的新人，会不会有些不够稳重。”
“陛下。”褚遂良说道，“此次前往吐蕃会盟裴行俭很合适，臣还打算让薛仁贵随行护卫，其一当年苏定方与相国出征讨伐大食的时候裴行俭和薛仁贵也在，其二顾青布局吐蕃之时裴行俭也参与了，局势的把握裴行俭能够明白的更多，其三让这些年轻官员随行臣的想法是让这些年轻官员多一些历练。”
李承乾听出了褚遂良的意思，这个裴行俭是的当初自己提拔上来的，而且裴行俭也是一个能干事的人，如果这次的事情之后再次提拔裴行俭自然是好，不过要褚遂良给他这个机会，不如自己给裴行俭这个机会，想到这里李承乾心中很矛盾，不如让裴行俭错过这次机会，以后自己在给裴行俭机会，把裴行俭彻底变成自己手底下的能人，当初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让裴行俭得到了兵部侍郎这个位置，没少向自己的父皇暗示。
“陛下。”褚遂良接着说道，“已经通知裴行俭了，不日便会上路。”
听到这话，李承乾一阵冷笑说话道，“你还真是办事周到。”
“陛下过奖，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臣就先告退了。”
李承乾盯着褚遂良，“所以你这次是来给朕禀报一下而已，朕还不能插手你们的事情吗？”
“自然可以。”褚遂良躬身语气平淡，“如果陛下有什么想法，自然可以说出来，朝中会对陛下的想法一起商讨如果可以自然会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办。”
李承乾看着褚遂良有恃无恐心中自然气愤，他更明白自己的愤怒不能表露出来，反而会让这些官员看轻自己，只好不苟言笑说话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褚遂良转身走出甘露殿。
李承乾独坐甘露殿直到看着褚遂良离开，指间捏着的毛笔应声折断，见李承乾气得浑身发抖，吓的一旁的内侍太监扑通一声跪下。
褚遂良一路走出甘露殿，回到忙碌的中书省中，回到自己的座位，吏部已经把第一批升迁与调遣下派的官员名册拟定出来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 李治要钱
褚遂良正在看着这次吏部汇报上来对新官员的评比的情况，李治与李泰走入了中书省。
“魏王殿下，晋王殿下。”褚遂良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宗行礼。
“不必多礼。”李泰笑呵呵说道，“我们就过来看看，顺便来看望看望皇兄，知道如今朝中官员更迭非常快，科举之后良莠不齐的新官员正在层层试用筛选，本王也来看看书院学子科举之后进入朝中的表现如何。”
褚遂良把桌案上的卷宗交给李泰，“这是吏部对这些学子第一次的评定，其中有不少的是书院的学子。”
李泰拿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李泰又把卷宗的交给了李治，李治执笔就把一些表现比较好的新官全部抄录下来。
看李治抄着卷宗上的名字，褚遂良一阵好奇，“晋王殿下这是……”
“中书令莫要见怪。”李泰解释着，“是这样的，我们书院打算把这次表现优异的学子记录下来，以此在书院中挂起来标榜，用来激励其他的学子。”
“原来是这样。”褚遂良点头，“书院一直以来魏王殿下都打理的很好，可见魏王殿下对书院的诸多事宜一定很用心。”
“哪里哪里。”李泰面不红气不喘的回话。
“朝中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了，我们就是来看看没有太多的意思，我们这就要去甘露殿看望皇兄。”李泰说完带着已经记录完的李治离开。
褚遂良送别李治与李泰二人，脸上很欣慰一直以来朝代更迭皇子之间的斗争都很激烈，而如今李承乾，李治，李泰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而且相处还算不错，能够平稳过渡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褚遂良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看着兄弟两人离开的方向又觉得奇怪，“他们不是说要去甘露殿吗？怎么往出宫的方向去了。”
李治与李泰一路走着，正在议论怎么分配人手的问题，你挖几个，我挖几个，相互争论着，有一种坐地分赃的感觉。
“皇兄，这一次我要的不多八个就够。”李治说话道。
“这一次试用下来总共就十五个新官员表现特特别好。”李泰烦恼说道，“你皇兄的书院现在很缺夫子，你的海贸司现在还没太壮大，不如先交给皇兄用，以后皇兄我用完了在给你。”
“不行！”李治坚定说道，“如今海贸司处处要用人，而且海贸局势非常之大，我要先把班底给搭起来，当初顾青不也是，书院还是一个小书舍的时候，就有孔颖达，阎立本和李淳风了。”
要说孔儒让梨确实是一个好品德，但是在利益面前这个品德对李治来说根本不在乎，而且海贸司确实是处处要人手，需要有人和江南方面接洽的人，需要有人管理海贸的运输，还要有人负责打理海贸司与长安各大掌柜之间的关系，以后江南港口建设好之后要在江南地区建设一个分部。
“那这样吧。”李泰也接着说道，“我们各自挖人谁挖到的多，人就是谁的，这样如何？”
“好！”李治点头。
李承乾正在看着褚遂良呈上来的人选，这一次总共有十五个新任官员表现特别的优异，其他官员还不适应朝中的生活，不是表现平平就是纰漏百出。
“陛下。”褚遂良说话道，“这一次科举招收官员力度很大，有很多官员第一次进入六部九寺之中，难免一开始不习惯，按照吏部的说法，如今已经开始渐渐稳定，以后会更好的。”
李承乾微微点头，“这十五个官员升迁都准备了吗？”
“吏部已经在准备了。”褚遂良开口说着话，“陛下放心，只要吏部拟定了这次升迁的位置，自然会禀报陛下。”
“朕知道了。”李承乾微微点头，“等到升迁完成之后，你让这十五个新任官员来甘露殿，朕会亲自表彰他们，如今科举新开朕要让所有人知道，朕的纳贤之心。”
“是！”褚遂良微微点头。
第二日，李治早早就起床了和顾青一起吃着早饭。
顾青看着书院新出的这期杂志说道，“晋王殿下海贸司的运作有想法了吗？”
“有！”李治吃着油条说道，“就像你说的我需要有一套自己的班底，这一次科举结束朝中冒出了不少办事得力的新任官员，我打算把他们招募过来，给予他们足够的好处。”
“可以！”顾青微微点头。
“那个！”话说道这里李治有些迟疑说话道，“顾青，我没钱！”
“我也没钱。”顾青淡定翻过杂志的一页。
“你都会没钱？”李治诧异说话道，“谁都知道你顾青富可敌国！”
“富可敌国也没钱。”顾青知道李治处处要花钱，而且还要用自己的钱挖李承乾的墙角。
“顾青，你什么意思，见死不救是吧！”李治有些委屈。
顾青耐心说着话，“海贸是我一手办起来的，钱我有的是，我可以把当初长安的老国公的份子钱给晋王殿下一部分，但是以后的那些老国公的一部分份子就交到了晋王殿下手里，以后海贸司的利润晋王殿下也要分给那些老国公。”
李治听完有些迟疑，想着顾青的做法，顾青每年的海贸利润确实要分给那些老国公很大一部分，现在一部分分到了自己的手里，也就是自己海贸司以后的账还要交给那些老国公，以后在经营上会有很大的压力，而且要保证利润，不能一味的砸钱。
“晋王殿下考虑的如何了？”顾青放下杂志说道。
“可以！”李治点头，“我答应了！顾青你可以给我多少。”
“三十万贯。”顾青说话，“长安国公们的份子一共有六十万贯，我把一半的给你，我手中的份子还有赵郡李家的和江南商客的份子。”
“好！我就要三十万贯！给钱。”李治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的钱，倒是在顾青的库房里，有时候可以看到一眼钱山钱海，每次流水的银钱都是一车车用牛车拉的。
第七百二十七章 李治挖人
“小小年纪拿太多钱不好。”顾青继续说道，“这钱我先给晋王殿下保管着，如果晋王殿下什么时候想要可以找我或者武媚拿，晋王殿下拿的每一分钱都要在账簿上登记，因为海贸的账本要公开，要给长安的那些国公看。”
“我现在就要花钱，先给我一千贯！”李治说话道。
“可以。”顾青招呼范健说道，“你带着晋王殿下去账房找夫人给晋王殿下支一千贯银钱。”
“是。”范健微笑说道，“晋王殿下随小人走吧。”
……
李治扛着一包袱的银饼价值足足一千贯，挖人处处要用钱，如今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给的钱可以比朝中的俸禄更多，而且自己海贸司的职务上也没有朝中这么束缚。
不能让皇兄先得手了，李治急匆匆来到大理寺。
正在大理寺忙碌的狄仁杰见到李治来了疑惑着说道，“晋王殿下，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没事，是我皇兄有事了，也不对！”李治改口说道，“是我有事，这里我有些事情要你帮忙。”
“晋王殿下直说就好。”狄仁杰也说道，“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大理寺帮忙的？”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忙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与来历，还有现在的处境。”李治拿出一份名册。
李治与狄仁杰之间很熟悉，两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彼此的性格也很熟悉，李治看起来平时很听话也很懂事，其实李治骨子里还是很倔强的，狄仁杰拿着这份名册立刻就看出了端倪，“这不是朝中新任官员的名册吗？你查他们的底细做什么？”
“你查就是了，这个忙是帮还是不帮。”李治直接了当说的。
“帮！自然要帮。”狄仁杰说道，“给我半天时间就好。”
现在的大理寺效率这么高了？李治虽然有些怀疑不过还是说道，“那好，半日之后我就来拿，我先去忙别的事情了。”
送别李治，狄仁杰看着这份名册想着李治到底要做什么，如今李治的海贸司刚刚开张不久，倒是一路顺利，海贸的一批人手海贸司已经派出去了，海贸司事情很多，李治还有闲情让自己查这些人的底细，其实和尚那里早就有这些新任官员的所有底细，自己只要去一趟笔斋，然后拿过来抄录一下就好。
左思右想狄仁杰就明白了，李治的海贸司刚刚开张事情这么多，一定很缺少人手尤其是缺少能人来处理各种事情，这事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然后把这些热门都挖走，这与老师当年所做的事情如出一辙。
李治与自己的交情还算不错，两人有时候是相互较劲的对手有时候又像是朋友。
这个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帮就帮了吧，狄仁杰处理完大理寺事务就前往笔斋。
李治也找到自己的一个物色的人员，这个人叫做刘望，科举成绩虽然不怎样，这人如今是礼部试用的左侍郎，褚遂良的卷宗上面礼部尚书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做事方式，很稳重也很有章法。
此刻这个刘正在吃着午饭，一个馕饼一碗水盆羊肉吃的很香。
李治坐下看着他吃东西。
“你谁呀？”刘望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李治。
李治倒也没说什么而是对伙计说的，“给我也来个馕饼，来一碗水盆羊肉！”
“好嘞。”伙计这就拿了个馕饼又从锅里捞了一碗热乎的水盆羊肉。
李治看对方打量着自己说道，“这位兄台如今是在礼部做事？”
“怎么？你也是新晋的官员？”对方看着李治，如今朝中竞争很激烈，很多人都铆足了劲往上爬。
“据说这位兄台如今是礼部的左侍郎，深受礼部尚书的器重想来这个位置你的是坐定了吧，只要熬过三个月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左侍郎。”李治拱手说道，“在下在这里就先恭喜了。”
对方喝下一口水盆羊肉里的汤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看这位兄台不是长安人。”李治又说道，“以你的才能就想做一个区区的礼部左侍郎？”
对方听到李治的话笑了，诧异说道，“莫非我还能做礼部尚书不成？我这人没什么本事以前是帮人管生意的，调度用缺都是我在安排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做官能有个左侍郎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我想都不敢想。”
“你听说过海贸司吗？”李治又说道。
“海贸司，长安谁不知道这大名鼎鼎的海贸司。”刘望放低语气说道，“据说这个海贸司还是晋王殿下在主持，可了不得这个晋王殿下是相国顾青带出来，若是能够进入海贸司说不定还可以接触到相国顾青，要说可以和相国顾青打上交道此生足矣，你可不知道满朝新任官员谁都想成为顾青那样的人，敢与帝王叫板！长安郊外，顾家离天尺三！大丈夫就要像顾青一样，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低头，白手起家，家财万贯，位极人臣！”
“而且啊。”刘望又小声对李治说道，“据说这个顾青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的狠角色，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虽然不是书院出身，不过我知道他顾青开书院让寒门学子有出路，他顾青开工厂，让多少人可以多吃一口饭，他顾青的土豆让多少人可以不饿肚子，偏偏他的名声不仅杀人不眨眼，还是死要钱的，就是这个一个人他可以杀的诸国鸦雀无声，不敢冒犯，也可以治理天下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现在那些西域人见到大唐人都要点头哈腰。”
李治听了他说一大堆，一头的黑线自己说的是海贸司怎么扯到顾青身上去了，不过看这家伙的意思朝中有不少人崇拜顾青，看来有机会接着说道，“我给你一个可以和顾青见面的机会你要不要。”
“可以吗？我可以和相国见面？”刘望很激动，不过冷静下来之后说道：“怎么可能，这个相国如今连在朝堂上都见不到，更别说你能让我见到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李治挖人进行时
“不如这样。”李治开口说道，“明日你去一趟海贸司，我可以让你见到相国顾青，如何？”
刘望孤疑瞧着李治，“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见到相国顾青。”李治接着说道，“不着急，如果你有机会可以明日来海贸司瞧瞧。”
李治和他说完就淡定地离开这里，放长线钓大鱼，不能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步步走更好，先入为主反而会让对方很警惕，来到大理寺，狄仁杰早就把卷宗给李治准备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李治拿过卷宗看着一共十五个人每个人一份卷宗，从出身籍贯，年龄是否娶亲而且家境，画像如何都的一清二楚。
狄仁杰在一旁忙着处理大理寺从各地收集来的奏报，还是派人去二贤庄查探，当初顾青问话的内容几个看守唐俭牢房的狱卒都听在耳中。
“狄仁杰？”李治呼唤道。
“怎么了？”狄仁杰这才回过神。
“算了，你忙你的吧。”李治见狄仁杰心不在焉自己又物色好了一个人选，一路来到户部外，如今户部应该也差不多就要下差了，正等着见一个年轻人走出户部。
李治立刻上前问候，“敢问当面是户部试用给事徐明？”
“你是谁？”徐明怪异地看向李治。
“是一个远房的亲戚让我来问候你的。”李治接着说道，“最近可还好？”
徐明没有搭理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一路接着走。
李治跟上几步接着说道，“你入赘的是长安胡家，胡家一直以来经营着一家丝绸铺子，因为婚约你从江南一路来到了长安，你家境贫寒也是寄人篱下，你名义上的妻子也是一直没有与你成婚，并且他们家一直看不起你这个穷苦出身的人！”
“你说够了没有！”他大声对李治喝道。
被他这个一喝李治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说道，“眼下你科举高中，而且在朝中为官，你原以为你的日子可以过的好一些，她们会对你另眼相看，可你那点微薄的俸禄女方的人还是没有把你放在眼中。”
徐明停下脚步看着李治，“你是谁！”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李治耐心说话道，“有没有想过挣更多的钱。”
徐明颔首看着李治，“你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让你做什么。”李治说话道，“如今朝中竞争很激烈，你徐明身为户部的试用给事郎，但你的对手一样在给事郎这个位置上表现的很好，你能不能留任还不好说，如果你被比下去了说不定还会被下派，你和户部尚书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即使你办事能力很强，你还和户部尚书之间有过争执，反观你的对手更加讨户部尚书的喜欢。”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明又问道。
李治走到他的面前低声说话道，“眼下有个机会，海贸司需要能人来做事，而且月俸是朝中的数十倍，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想要去的话，明日就来海贸司看看。”
“海贸司，那个主持海贸又不在朝中的府衙？”徐明疑惑，“那不是晋王殿下在主持吗？”
“谁主持不重要。”李治又说道，“重要的是海贸司的月俸是朝中的数十倍，而且如今海贸司缺少人手，新开的府衙有更多的机会，说不定你可以得到很高的位置，更可以解决你如今的窘迫，我们男人虽然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但也不能让别人看扁了。”
“敢问您是？”徐明好奇问道。
“你好好想想，想好之后来海贸司看看就知道了。”
李治说完一脸高深点头中肯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走过这条街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破功了挖个人容易嘛我！
“这位小老弟有烦恼？”
听着说话声李治转头看着街边正好坐着个一个道士。
“我没烦恼。”李治甩甩衣袖。
“且慢留步！”这个道士拦住李治说话道，“其实在下一直看小老弟你在这条街已经走过了三次了，在下一直在观察你，也知道你在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看着这个道士的笑容，李治上下打量他，这个家伙看起来四十多岁，个子有点矮，疑惑着说道，“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矮子自然知道李治在顾家很多次见过自己，乔装打扮后李治一下子没认出来，矮子突然行礼说道，“小人见过晋王殿下。”
说着矮子撕下自己的假胡子脱下帽子说道，“晋王殿下现在认出在下了吗？”
“原来是你啊！”李治这才明白，“你不是给顾青做事的人吗？一天到晚给顾青跑腿的那个矮子。”
矮子苦笑说道，“晋王殿下的海贸司如今需要人手，想要在朝中找人，其实小人手底下有几个能人特别会办这种事情，晋王殿下不如交给小人去办。”
“你去办？”李治又有些犹豫，“你办的好吗？”
“小人给候爷办事这么多年，晋王殿下自然可以放心。”矮子又说道，“小人更知道晋王殿下让大理寺查了一些人，这些人都是晋王殿下想要的人。”
“有点本事。”李治看着矮子，“看来本王的动作你们都看在眼里了。”
“不巧看到。”矮子尴尬笑着又说道，“晋王殿下放心，不妨让我们试试。”
“这样吧。”李治又说道，“你们不能强迫他们知道了没有？”
“我们知道怎么做事。”矮子连连点头。
“我给你们一个人试试吧。”李治接着说道：“兵部有一个侍郎也是新任官员，他叫秦林，你们只要能让他来海贸司做事，以后本王会有更多事情的交给给你。”
“小人明白了。”矮子笑呵呵说着话。
送走了李治，矮子立刻去做事，从狄仁杰来笔斋拿那些人底细的时候自己就看出了一二，矮子回到笔斋对胖和尚说着话，“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胖和尚点头，“顾候爷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什么事都在暗中帮着晋王殿下这次也是一样，我这就吩咐底下的人做事。”
第七百二十九章 李承乾愤怒了（上）
“可惜了，这次好不容易李承乾可以拉起一帮新人就这么被钻了空子。”矮子笑呵呵说话道。
书院
顾青来到书院看了如今发电机的进度，进度虽然有不过很慢，尺寸很难把握，着也是如今工业技术没有达标的缘故，李泰见顾青来了书院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进度。”顾青和李泰在书院闲逛着，“最近晋王殿下一直在到处挖人，书院也缺人你怎么不紧不慢的。”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李泰坦然自若说道，“稚奴我看着他长大，他的性子我很清楚，这一次他去挖人怕不是要碰鼻子，稚奴这孩虽然做事为人忠厚不过缺少了锻炼，一直在顾青你的照顾下，平日里他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不如让他去练练，书院的夫子不着急，反正现在还应付的过来。”
“你以为晋王殿下这一次一定会碰鼻子？”顾青笑呵呵说道。
“只要你顾青不插手，他一定会碰鼻子。”李泰看向顾青。
李治是有成长的，至少这么多年自己看的出来李治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子已经渐渐成熟，可能李泰对李治的认知还停留在几年前，这段时间从海贸司的种种事情来看，李治虽然有些主次不分不过悟性还是够。
先前收到消息，狄仁杰去和尚那里拿了不少人的资料，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李治已经开始动手了，狄仁杰都在帮着李治了，海贸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海贸司是一个掌管海贸的府衙，反正都是自己创立的，没必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顾青。”李泰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去帮稚奴了吧。”
“你说呢？”顾青对李泰微微一笑。
“哈哈哈哈！”李泰突然笑了，“顾青啊顾青，你说说你，一手撮合着科举一手还要挖人，李承乾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和你拼命，你不知道我可知道，这一次李承乾可是筹措满志想要提拔很多人，你这么一折腾，李承乾的如意算盘落空我真要看看到时候他是一个什么表情，这一次我就不和稚奴争了。”
原来李泰是为了解气，其实李泰与李承乾的恩怨说不清，两人之间你来我往暗斗这么久了，谁也不想看着谁过的太舒服。
“胖子。”顾青又说道：“你是不是特么想看着李承乾倒霉。”
“那是自然。”李泰说道，“我就是不服他，本来想着他管着朝中，我管着书院，就相安无事，这家伙倒好向父皇告我状，无中生有说我就知道和你吃喝玩乐，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也是为了书院尽心尽力了。”
“可不咋滴。”顾青点头，“咱们什么时候就知道吃喝玩乐了，我们明明很努力的在做事了。”
“没错，这个李承乾就是没事找事。”李泰气愤说着，“走！咱们一起喝酒去。”
“走！喝酒去。”顾青也同仇敌忾的点头。
第二日，甘露殿
李承乾最近心情不错，朝中的事情渐渐自己可以说的上话，而且新任官员也有几个做事能力拔尖，非常有资质的年轻的官员，一切都往好的发展，形势一片大好。
正当这时吏部尚书杨师道拿着十多个奏章而来，“陛下出事了。”
“怎么了？”李承乾看着杨师道。
“这……”杨师道有些犹豫，而后拿出十多封奏章，“有不少人辞官不做了？”
“是吗？”李承乾疑惑，“给朕看看。”
杨师道把奏章递给李承乾，“陛下请看，这都是这些人的辞官奏章。”
李承乾一本本打开看了起来，刘望？徐明？……这些名字怎么这么如此眼熟，李承乾回想着拿出前两日褚遂良递给自己的奏章也对照了起来，不对呀！怎么会这样？李承乾看了一遍又一遍，辞官的人数一共十三个，褚遂良定下来的人选一共有十五了，偏偏是这几个最翘楚的人全部辞官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承乾面带怒色说道。
“这……”杨师道支支吾吾开口，“臣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这些人就是突然间全部都辞官了，辞官也就算了，一个个还写的有理有据，怕不是约好的！”
“朝堂什么时候亏待他们了，朕做错什么了吗？”李承乾气得浑身颤抖。
“其实臣打听过了。”杨师道说道，“这些人在辞官前一日都与别人接触过，好像是说客给说服了，而后辞官！”
“有人指使他们的？”李承乾大身说道，“敢让朕的官员辞官，朕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告诉大理寺的狄仁杰，让他彻查！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
“陛下这个要查是不是不合适。”杨师道又说道，“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你情我愿之间的事情，人家要辞官，陛下总不能让大理寺把人抓起来审问吧。”
听到杨师道的这话李承乾浑身无力的坐下，如果要拿那些辞官的官员审问确实不合适，臣子辞官要走了，父皇那时候也是礼贤下士，对臣子都不错，自己虽然不能做的比父皇更好，但不能犯错误。
“把这些人的住处交给朕。”李承乾说道，“朕亲自去探访他们，他们到底去做什么了。”
“是！”杨师道点头。
顾家
李治缠着顾青说道，“你就去一趟海贸司，只要你去一趟就好。”
“不去。”顾青的态度坚决，“我今天和房遗直他们约好了一起去钓鱼。”
“你去不去！”李治再次拦住顾青。
“那这样。”顾青对李治说道，“你把你的红颜知己带到家里来。”
“啊？”听到这话李治讶异，“为……为什么！”
“丑媳妇总要见婆家。”顾青说着话，“人家跟了你这么久了，你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像你这样不上不下的是怎么回事？来了家里之后她心中也会踏实，我们心中也会踏实，顺便让你父皇与母后也见一见。”
“我……”李治有些扭捏。
“不行就算了，我还是钓鱼去吧。”
李治一咬牙说道，“慢着！留步！”
第七百三十章 李承乾愤怒了（中一）
“晋王殿下改变主意了？”顾青很有兴趣的看着李治。
“我可以带她过来，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也不能强求如何？”李治说道，“现在和我去海贸司。”
李治能够这么说顾青放心的点头，“这样才像话嘛，走吧，我这就去你的海贸司耍耍威风。”
顾青说了这些，李治总感觉自己还是被顾青给耍了，怎么说着说着还是顺了顾青的意思，脑子一醒突然觉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本想着自己可以忽悠顾青来海贸司的，自己应该找个借口让顾青去海贸司就行了，干啥要和顾青谈条件，和顾青谈条件吃亏的一直都是自己。
“晋王殿下怎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顾青又说道，“如果不愿意在下不去海贸司，在下不去罢了。”
“哪有，哪有。”李治使劲赔笑着，一步错步步错，以后和顾青说话也好小心点才是，不一小心就要落进他的陷阱，心里推演个几遍才行。
顾青与李治来到村外的海贸司，海贸司外站着十多年轻人，翘首望着忙碌的海贸司。
这些人都是朝中叫了辞官奏章的官员还有几个还在犹豫要不要辞官，李治和顾青一起站在众人面前，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
刘望见到顾青连忙行礼，“见过相国。”
“我叫刘望，我知道你。”顾青对他说道。
刘望的神情激动，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治对刘望也说道，“现在你什么都明白了？”
“下官都明白了。”刘望说话道，“下官回去之后就去写辞官奏章，原来昨日与在下一起吃饼的是晋王殿下，先前多有放肆，还请晋王殿下恕罪。”
“不碍事，谁都会这样。”李治看着面前的众人说道，“诸位能够卸下朝中的官职来到海贸司，我非常感激诸位可以给予本王这次机会，海贸司虽然没有朝中的官职这么正统，不过我可以保证在这里你们可以得到更多的机会，与更高的回报，你的月俸会是朝中的数十倍，眼下我手中的海贸司有数十个位置空缺，还望诸位鼎力相助，本王在这里感激不尽。”
赵瑞站在一边盯着眼前的这一幕，悠闲自若的顾青，慷慨激昂讲着话的李治，顾青的作为算不上是个君子不过用的也不是怎么正常手段，挖朝堂的官员，顾青如今的地位大可不必这样在暗地里进行，这个顾青是想要扶植李治，想的更加偏激一点如果如今的帝王不是李承乾而是李治呢，顾青的地位是不是会更高甚至更一手遮天。
以顾青与李治的关系，顾青扶植李治会得到的好处更多，为什么当初顾青要支持李承乾登上皇位，还要如此对李承乾，况且如今这么扶植李治，是为什么？纵然心中百般的疑惑心中总觉得顾青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莫非顾青不是想要做吕不韦而是想做篡汉的王莽？以如今的局势来看，李承乾举步维艰，声望更是比不上顾青，顾青的功劳太大了，大到李承乾只能望其项背，不论是朝中官员的支持还是坊间的声望，除了李承乾拥有正统，在任何一方面顾青都稳稳压着李承乾，顾青距离那个至高的位置很近很近只要一步之遥。
只要顾青想要得到李唐的天下，以他如今的实力来说唾手可得，想了这些心中还是一阵苦笑顾青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
顾青看着李治的一举一动，把这些人的位置分配好，与这些人开始聊天，聊生活，聊抱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在海贸司转了一圈，看了一眼指挥着人搬东西的赵瑞。
长安
李承乾离开甘露殿，走出承天门一副微服私访的样子，原本她是打算礼贤下士的去询问这些人辞官的缘由，找到了几个朝中新官辞官的人的住处，找到几个之后发现这些人不在家中，仔细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他们都去了海贸司！
海贸司？李承乾怒从心中起原来这一切又是顾青在捣鬼，海贸司就是顾青开的，稚奴主持的，能够在一夕之间做到如今这个程度稚奴不可能做到，也只有顾青可以做成这样。
李承乾让车轿一路离开长安，还没出城就被人拦下了，拦住车驾不是别人而是李泰与吴王李恪。
李泰不足为奇，李恪不是现在在自己的封地东吴的江东吗？怎么来长安了，心中很奇怪吴王回到长安怎么没有禀报。
“皇兄怎么今日准备出长安了。”李泰对着刚掀开车帘看着自己的李承乾问道。
“见过皇兄。”李恪行礼说道。
“李恪？”李承乾疑惑地走下马车，“你怎么回来了？”
“今日是母妃四十岁的寿诞，来看望母妃回来的匆忙，还没快来得及禀报。”李恪说话道，“本想着现在就去向皇兄禀报，看着皇兄的车驾出来，这就前来了。”
李泰又说道，“皇兄这急急忙忙是去做什么？兄弟们许久未见，一起喝一杯如何？就在我长安的府邸。”
李承乾也是一阵思索，“也罢，青雀你带路吧。”
“是！”李泰转身带着李恪与李承乾往着自己的府邸而去，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李承乾想要去做什么自己心里门清，现在稚奴一定正在游说着那几个朝中刚刚辞官的年轻人，这个时候气氛是很微妙的，千万不能让李承乾去打破现在的气氛。
魏王府邸如今有些萧条，李泰全家都已经搬到的书院里去住，很久没有回来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看着府邸的下人。
三人在府邸落坐，李承乾看着李恪说道，“有些年没有见到你了，这些日子可还好？”
“一切都好。”李恪礼貌说道，“其实东吴一地很肥沃，鱼米更是一年四季取之不尽，一年四季的气候也非常的好，其实皇弟有一个请求还请皇兄应允。”
“但说无妨。”李承乾对李恪没有太多的恶意，李恪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本分人，没有什么城府。
第七百三十一章 李承乾愤怒了（中二）
李恪鼓起勇气说话道：“其实这些年与母妃之间的书信来往，母妃虽然没说如今她过的不好，但是来到长安之后臣弟才明白，父皇离开了皇宫，母妃与其他妃子住在大明宫其实过的并不好，臣弟想把母妃接到东吴，这样臣弟也可以随时照顾好母妃。”
李恪是一个很有孝心人，特别是对他自己的母妃，早年前的点点滴滴李承乾都看在眼中，可李恪要接走的是自己父皇的母妃这一点于情于理都要自己的父皇同意。
“这件事……”李承乾迟疑说道，“你去见过父皇了吗？”
“还没有。”李恪回答说道，“只要皇兄不反对，臣弟明日就去向父皇请命。”
“李恪是一个孝顺的人。”李泰长叹一口气说道，“母后与父皇都已经老了，而且李恪把东吴经营的很好，东吴又是中原水路的要地，当初上官仪他们海贸回来李恪废了不少的力气。”
李泰说着李恪的事迹，李承乾听的出来李泰是在提点李恪的重要，以及江东水路的重要。
犹豫了一阵李承乾说道，“不如这样，如果父皇能够同意，朕也不会作出什么主张，你可以带着你的母妃离开宫中，但毕竟是皇妃，父皇答应之后朕会废了你母妃的位置，从此她就不再是父皇的妃子，如此她才能名正言顺离开大明宫，也可以给很多人一个交代，皇妃离开皇宫要居住到外面这本就是于理不合，朕只好这么做。”
“多谢皇兄！”李恪躬身行礼。
“别这么多礼，大家都是兄弟。”李承乾笑呵呵说道，“朕还要你管好东吴这片地。”
李恪又说道，“其实东吴的事情当地的官吏管的很好，臣弟不过是从中给了一个方向，他们都会自己做下去，这段时间我还接触了江东的顾氏。”
“顾氏？”李承乾听到这个心中骤然紧张。
“怎么回事。”李泰也追问道。
“再早几年的时候也就是六年前。”李恪诉说道，“顾青就派人去东吴找都顾氏子弟，当时顾氏的宗族没有全部答应过去，顾青收拢了一批之后便作罢了，从此再也没有招收过，这件事在接下来就没有再提起过，臣弟也查过顾青这个人没有在这一代的顾氏族中出现过，也就是说顾青不是出自东吴一地的人。”
这件事听起来不离奇，李承乾和李泰都知道早年前父皇一定派人去查过顾青的来历，只是这件事一直查不到线索只好就此作罢。顾青不是从顾氏一脉出来了，这件事早就有结果了，只是李承乾和李泰没有想到顾青会去招收顾氏宗族的人，当年顾青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青是想要建立自己的宗族。”李恪又说着，“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顾青好像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可能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吧。”李泰说道，“如今的顾家是长安最如日中天的权贵，顾青一人撑起来的，如今的顾家有三个孩子，想必多年以后的顾家会壮大起来，只是顾青这个小子吧，压根就没想着妻妾臣群，以高阳的性子顾青也不可能妻妾成群。”
三兄弟无言的笑笑。
李恪又问道，“顾青和高阳之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时候的长安应该是风声鹤唳吧，都说顾青几乎与父皇差点翻脸，顾青在大明宫两天两夜没出来，整个长安也差点乱起来。”
李泰看着李承乾等待着他的反应。
李承乾说道，“这个顾青实在是大胆！他看错父皇了，父皇在怎么样都是疼爱高阳的，只不过顾青有武媚在先，皇家莫非想要一个公主做小吗？顾青胆大妄为才会成为了当初的那个闹剧。”
李泰都看在眼中，高阳对顾青的死心塌地，窗户纸捅破了之后父皇也不想要太多管了，顾青与高阳之间的关系也成了如今长安中权贵之之间的禁忌，第一次皇家向别人低头，向顾青低头，坊间很少有人议论这件事，这件事也成了一个禁忌，顾青在家中武媚与高阳之间也没有定下谁大谁小，这就够了，父皇与顾青之间各自退让一步。
三兄弟一起喝着酒，决定明日一早三人一起去见父皇。
第二天，顾青与李治等在村子里，见到了李治的那个红颜知己，今天要带着她去见自己的母后与父皇，心中很忐忑。
她走的很慢一直走到两人来面前，“见过顾侯爷，见过晋王殿下。”
“不必多礼。”李治说道。
她抬起头今天显然刻意打扮过了，看向顾青说道，“顾候爷可还记得我？”
村子里的人顾青很熟悉，不过要说认识不是每一个人都认识，顾青说道，“我们认识吗？”
她面对顾青倒也没有太多的害怕说话道，“我小时候听过顾候爷讲的故事，那时候顾候爷还收过小女一文钱。”
“原来是这样。”顾青点头。
“其实还有很多次。”她接着说道，“那时候顾候爷救了小女的哥哥，我哥哥那时候已经淹死了，是顾候爷用一种很古怪的方法让我哥哥起死回生，现在我爹娘在工厂工作挣钱，我哥哥也在书院读书。”
“还有！”她又说道，“几年前的那时候顾候爷好像很伤心，我不知道顾候爷发生了什么，我想把鸡蛋给顾候爷，顾候爷没有要我的鸡蛋。”
回想着顾青这才想起来当初的那个女娃娃，脏兮兮的笑脸，“我想起来了。”
“嘻嘻。”她笑着。
李治牵着她的手，“我都不知道你和顾青有过这么多的过节。”
“其实村子里的孩子都很亲近的顾侯爷的。”她又说道，“小时候顾候爷经常给我们讲故事和我们一起玩，不过顾候爷的官越来越大之后就不和我们一起玩了。”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顾青看了一眼天日，“我们赶紧去见见你的父皇母后吧。”
顾青带着李治与李治的红颜知己往李二的行宅而去，李承乾，李泰与李恪也一起到了村口准备去见李二，李承乾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顾青挖走了自己的人，这件事一定要问个明白。
第七百三十三章 李承乾愤怒了（中三）
还有走到李二的家门口，就看到李二晨跑刚刚回来，自从顾青的提议之后李二已经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李二见到三人走来笑着说道，“顾青，没见你早起跑步。”
“臣比较懒。”顾青说话道。
“不过你这跑步的法子确实不错，在这几个月朕坚持下来，每日跑完之后神清气爽。”李二擦着额头的汗水说道，“这次来找朕什么事情，你怎么一天到晚往朕这里跑。”
“看来很打扰，那臣告退了。”
“站住！”李二喊住顾青又看向顾青身后的李治与一个女子了然的点头说道，“进来说话。”
李治心中很忐忑，看向身边的她倒是很冷静。
顾青走入李二的行宅，长孙皇后正在这里修剪着院子里的盆栽，李二坐下之后问着，“稚奴，给朕说说她是什么人吧。”
李治僵硬地站在原地。
李二孤疑看着，顾青也没有说话。
她从李治的身边站出来说道，“小女陈妮儿，爹娘都叫我闺妮，也可以叫小女妮儿。”
“你父母呢？”李二颔首又问道。
“小女的父母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村民，在顾候爷刚来村子的时候，我们一家子四口人日子过的很落魄，直到顾候爷开了工厂之后我们的日子才开始好起来。”
“你也知道了朕是什么人吧。”李二又问道。
“起初只是知道了村子河对岸一定是住了一个地位非常高的人，因为那时候很多人都在迎接，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是谁，可是经常看到魏王殿下与晋王殿下一起经常来这里的时候小女就怀疑过是不是陛下。”
“前几日看到顾候爷与高阳公主带着孩子来的时候，小女就可以断定了，住在这里的就是陛下。”
李二看着这个女子的神色变的开始欣赏起来。
听这话顾青沉下脸有些担忧，自信是一件好事可是太过自信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坏事了，又尤其是成为李二儿媳妇的女子，李二是一个有戒心又有些多疑的人。
“是小女多嘴了，还请陛下赎罪。”她躬身行礼说道。
“多灵醒的姑娘。”长孙皇后端着一盆果盘而来说道。
“见过长孙皇太后。”陈妮儿行礼。
“别多礼了，都坐下吧。”长孙皇后开口说话道，“稚奴这个孩子就是太不会说话了，有时候很木呐。”
李二拿出一块玉牌递向陈妮儿，“这块玉牌朕就赐给你了。”
还是在试探，顾青很有兴趣地看着，李二是在试探这个女子打算如何接下来这块玉牌。
陈妮儿看了一眼李二手中的玉牌行礼再次说道，“母亲从小教育小女，无功不受禄，陛下的玉牌小女不敢收，但陛下所赐小女是在不敢辞，不如先将玉牌放在陛下这里，等到小女觉得可以拿了，在向陛下讨要。”
“呵呵呵。”李二突然笑出声，看着陈妮儿笑了好一会儿。
长孙皇后也是中肯的点头。
“陛下！”王钦说道，“太子与魏王殿下，吴王殿下来了。”
李二面色一正，长孙皇后起身说道，“稚奴，妮儿跟着本宫去后院坐坐。”
“是，母后。”李治带着人往后院走去。
趁着人走开的间隙顾青对李二说道，“这个姑娘怎么样。”
李二点头说道，“很聪明的姑娘，朕本来是想着给稚奴找一个性格柔弱的姑娘，稚奴这孩子太仁厚了，如果身边的女人太过强势，稚奴会压不住。”
顾青听李二说着。
李二伸展四肢说话道，“这个女人是个贤内助倒也还好，她太聪明了，这姑娘要磨磨她的傲气才好。”
顾青也是点头，皇家的媳妇不好做，李二的眼光也看到很准，李治这个孩子太过仁厚了。
李承乾，李泰，李恪一起走入行宅之中对李二行礼。
李二的目光放在李恪的身上，“怎么想着来长安了。”
“昨日是母妃的寿诞，儿臣前来看望母妃，来的来的匆忙还望父皇见谅。”
“见谅？”李二低声说着话，“如果你要来长安，你可以提前和朕禀报，朕不会不答应！你若是这么唐突离开封地回到长安，朕现在就可以把你拿入宗人府！”
“儿臣知罪！”李恪跪倒在地说话道。
“父皇！”李承乾也说道，“李恪虽唐突，也是冲着孝道而来，还请父皇见谅！”
“朕还没有治罪你倒是先给自己的弟弟求情了？”李二面色阴沉，“你是在跟朕叫板吗？”
“儿臣不敢！”李承乾也当着李二的面跪下。
“孝是孝，君是君，臣是臣！”李二冷声说话道，“尔等是朕的孩子，朕明白你们的孝心！但孝心是孝心，规矩是规矩，有了规矩才是有孝心！”
李二越说越气，顾青看在眼中不过说来也奇怪，吴王李恪怎么突然来了长安，私自进入长安而且私自离开封地，就算事出有因也是坏了规矩，李恪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完全可以提前打招呼的，心中这么想着顾青越想越觉得着其中有古怪。
“儿臣有件事想要请求父皇。”李恪跪在地上说道。
“说！”李二的语气沉重。
“儿臣希望可以接母妃去东吴。”李恪说道这里语气有些哽咽红着眼说道，“这些年母妃的身体越来越差，母妃住在阴冷的大明宫中导致病情加重，儿臣心中不忍，还望父皇应允！”
“朕要是不同意呢？”李二又说道。
李恪跪在地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跪着低头。
顾青看着李恪的神情，事事都透入着古怪总感觉这个李恪突如其来到长安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就说她母妃的寿诞，完全可以提前向李二报备，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来不及报备，急匆匆来了长安，这么一想除了他自己母妃的事情，长安一定有什么事情让李恪着急来到长安。
“朕可以答应你。”李二盯着李恪，“朕希望你不要有事瞒着朕。”
这么些年月，李二自从养病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怒火，看起来李二也察觉出来这件事其中的古怪。
第七百三十四章 李承乾愤怒了（下一）
“多谢父皇！”李恪跪在地上说道。
“好了。”李二恢复神情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儿子，“说说吧，这次你们一起来朕这里还有什么事情。”
听着李二带着逐客的语气，李承乾看向顾青，“儿臣有些事情要过问顾青，顾青你为何挖我朝堂中的新任官员，而且一挖一个准！顾青，我李承乾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现在就向你赔罪如何。”
李二机械般的扭头看向顾青，黑着脸问道，“有这回事儿？”
“啊？那啥……这天好像要下雨。”顾青惆怅说道，“家里的衣服还没收，臣就告辞了。”
“顾青！”李承乾喝道，“今日的事情必须给说个明白。”
“皇兄，父皇！”李治急急忙忙而来，“你们错怪顾青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儿臣自己的主意与顾青没有关系。”
“稚奴，你不用为顾青求情！”李承乾又讲话道，“如此这般的事情只有他顾青做的出来，不用狡辩！”
“你这么说就过分了。”顾青转身看向李承乾，“我什么时候狡辩了，就算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了。”
“顾青！”李承乾怒不可遏说道，“你这么做你还有理了是吗？”
“如果你可以管好你自己的人，我不管怎么挖他们不都会走。”顾青又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心虚什么，你是当今皇帝，你连自己几个人看不住！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没有本事。”
“顾青！”李承乾大声喝道，“你强词夺理！”
“皇兄！这件事情真的是臣弟自己……”
“好了！”李二打圆场说道，“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治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其实是儿臣想要给海贸司多招收一些人手，没想到这件事触怒了皇兄。”
李泰看在一边面色冷静，看到李承乾很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很得意。
“这件事若不是顾青从中作梗朕也不信，稚奴做不到这种程度，海贸是顾青一手支起来的，海贸司也是顾青要办的，顾青你处处为自己着想，你也该想想朝堂的处境。”
顾青无可奈何说道：“可是海贸也重要呀，总不能海贸是一个空闲的衙门，海贸司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很多人来办事情。”
“你要人可以很我商量！”李承乾大声说道。
“够了！”李二烦恼着说说话道，“这一次的事情，顾青做的确实过分，朕说的对吧。”
“陛下教训的是。”顾青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会狗急跳墙来这里告状。
李二又对李承乾说的，“顾青这么做就算了，你也不该在这里向朕告状，别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寡妇就知道告状，朕觉得很丢人，你遇到事情不去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而是想着先去告发和质问别人，这么多年了！朕是这么教你的嘛！”
“儿臣……”李承乾神情慌乱。
李二接着说道，“有些事朕也不想明说，承乾！你要学的是怎么处理问题，而不是兴师问罪！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顾青挖走了你的人，你就知道受了委屈告状！你太让朕失望了！”
“咳咳咳……”李二心中郁气爆发，使劲咳嗽着。
王钦急忙上前，招呼身边的侍女去叫住在这里的太医，安慰着李二，“陛下，平复情绪，切莫动怒。”
长孙皇后也走来，示意顾青几人离开。
五人面色担忧的走到李二行宅的大门外，李承乾，李泰，李治，李恪，四人个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心思，顾青站在一旁旁观着，但还是担忧李二的病情。
好一会儿王钦才出来，对李承乾说道，“陛下召见。”
李承乾面色凝重重新走入行宅。
“魏王殿下，晋王殿下，吴王殿下，顾候爷还都请回吧。”王钦解释着，“太医说了，如今陛下不宜再动怒，所幸这些日子陛下多有锻炼，如今也没有大碍。”
李治问道，“王钦，那……”
“陈姑娘此人，长孙皇后还有事情交代，这些日子会住在这里。”王钦耐心对李治解释，“还请晋王殿下告知她的家人。”
说完王钦又进去了，顾青琢磨着说道，“这个李承乾也真是太冲了。”
“可不咋滴。”李泰点头，“还向父皇告状，看他能耐的！也难怪昨日他急匆匆要离开长安，我就知道他是冲着海贸司去的，幸好我给截下来，不然怕是海贸司的事情要被李承乾搅和。”
“多谢了。”顾青朝着李泰拱拱手。
“客气什么。”李泰挑眉说道，“这个李承乾也太没出息了，都这么大人了还向父皇告状，他也不羞。”
“就是！”顾青点头，“要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呵！”李泰是冷笑说道，“我要是李承乾会将计就计先折腾你顾青一番，让我自己的人进入海贸司，到处捣乱，让你的海贸司先混乱，在之后就是把人心给鼓捣散了，接着我再让海贸司的人倒打一耙，构陷你！拿着构陷你顾青强迫欺压官员离开朝堂的罪名。
“再到父皇那里告状，加之科举刚刚落幕父皇一定很重视这方面的事情，保证让你顾青不死也要脱成皮，有了人证你自己脱不了干系，如此海贸司一乱你顾青讨不到便宜，我又出一口恶气，让你自食恶果，我可不会想李承乾那样就靠一张空口白牙来告状，太孩子气了，这么多年他越活越回去了。”
听到李泰这么一分析，顾青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将计就计，没想到胖子你如此阴险，领教了。”
“彼此彼此。”李泰笑呵呵说话，“你顾青的做法也是高明，这件事如果不是你顾青想要坦然，稚奴就是你最好的挡箭牌，只要你一口否定，李承乾也赖不到你头上，你也很高明。”
听到这里李治打了一个激灵，人心果然险恶啊，说来说去本想着自己与皇兄算计着李承乾，没想到到头来大家都被顾青给算计的，从头到尾海贸司就是顾青开的，顾青这么做为了自己的海贸司也是无可厚非。
李治认真的点头，“皇兄，顾青，这一课稚奴学到了，多谢！”
第七百三十五章 吴王有疑
李恪看着三人之间的笑谈站在一边说道，“不知不觉稚奴也这么大了，再开科举，建设海贸司，朝堂新面貌，离开这段时间不知不觉我已经错过了这么多事情。”
“我倒是羡慕你可以在东吴过着闲情逸致的生活，至少没有长安这么多的纷纷扰扰。”李泰说道，“谁都说长安好，其实在长安久了人也会乏的。”
“皇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李恪又说道，“这些年虽说在东吴我也听说了长安的不少事迹，只是这些事情我都没有机会参与了。”
“不知吴王殿下想要参与什么事情。”顾青开口问着。
李恪尴尬笑笑不知道怎么答复顾青的这句话只好说道，“本王这就去大明宫，让母妃提前准备，告辞了。”
“海贸司也有一大堆的事情，我先走了。”李治也接着离开。
顾青与李泰站在原地想着，两人相视一眼相视都明白了什么。
“胖子。”顾青搭着李泰的肩膀说道，“你是怎么和吴王殿下在长安相遇的。”
“这件事说来也是很巧。”李泰说道，“我本来想是想去长安买点吐蕃再卖的牛肉，不得不说吐蕃的牛肉干还是别有风味的，就是柴了一些，不好嚼。”
“说事，说事，说事。”顾青连忙拉回来。
“昨日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了，肚子闹的厉害。”李泰细细说道，“就想着去茅房方便，正好遇到一个不长眼的也准备上茅房，本想着上去争抢没想到是李恪，而后他就把茅房让给我了。”
“原来是这样。”顾青若有所思的点头，“还是不对呀。”
“怎么不对了？”李泰疑惑。
“比如说，你急着上茅房，这种事情你能让吗？”
顾青这么一说李泰也点头，“对呀，说什么也让不，这如何憋得住。”
“可不咋滴。”顾青又说道，“那问题就出现了，吴王殿下到底是要上茅厕还是不要上茅厕，如果不是为了茅厕他在茅厕附近做什么！？”
李泰：“……”
“怎么了？”
“没什么。”李泰模样痛苦的捂着额头，“我有点晕，我也先回去了。”
李恪这件事也太蹊跷了，不过按照这个家伙以前的品性，老实又没有城府，这种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路往家里走着看到一个和尚站在自己家不远处。
“你准备好回去了吗？”顾青看着倭僧说道。
倭僧使劲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
上下打量一遍他重新穿着干净的僧袍，顾青又对倭僧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记恨我吗？”
“一开始很记恨。”倭僧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关在你那黑暗的牢房中有些时候就一直想，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所以你现在的境界已经超凡入圣了。”顾青挑眉说道。
“顾候爷何出此言。”倭僧又说道，“只是有些事情看开了，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没有什么怜悯可言，倭国太弱小，大唐太强大，对与倭国来说与大唐来说就是狮子与兔子，一直狮子要吃兔子需要什么理由，这个世上没有吃素的狮子，顾候爷觉得鄙人说的对吗？”
“如今第一批出海的民夫已经出海了。”顾青对倭僧说道，“我会让人快马加鞭给上官仪送消息，你随时可以出发去东海边上，以后倭国的事情，中原人做生意的时候，还要你多多关照。”
“鄙人明白。”倭僧面无表情回答，“这就去准备了。”
这一切不远处扛着锄头的杨胜也看在眼中，“你就让他这么回去了，你就不怕到了倭国他就反水。”
“他不敢的。”裴行俭跟着走来说道，“这个倭僧知道后果，他更知道老师的决心，他心中很清楚只要自己反水，倭国的人开始反抗，回应倭国人的就是大唐人的无差别杀害，他这么做只会给倭国带去更多的苦难，只要他有一点脑子在他就不会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倭国会陷入更多的困难，我说的对吧，老师。”、
“你说错了。”顾青对裴行俭说道，“大唐永远是对的，不论怎么样大唐都要站在正确的一方，我们只是去倭国做生意而已，如果倭国人冒犯了大唐人，他们自然要付出代价。”
裴行俭点头，“老师，我即刻就要启程去吐蕃，我知道这个策论就是老师做的，想知道老师是不是还有需要嘱托的。”
“注意安全。”顾青说话道。
裴行俭点头，“那学生先走了。”
杨胜目送裴行俭离开，“这个裴行俭，薛仁贵，狄仁杰，你挑选弟子的眼光倒是挺好，这三个孩子如今的地位都不错。”
“那是他们自己本就有本事，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顾青对杨胜说道，“吴王李恪来长安了，是怎么回事？”
“吴王来长安了？他不是在封地吗？”杨胜也疑惑，“我去问问矮子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里我都不怎么主动找他们，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
“你让人打听一下就好。”
“出什么事情了吗？”杨胜疑惑问着。
“我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顾青抬头看着蓝天，“有些事情脑海中一闪而过，有这么一刹那就是突然想不起来了，明明知道自己是遗漏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啥意思。”杨胜吸了吸鼻子问道。
“就是……”顾青迟疑说道，“你明明知道自己有事要做，可是你偏偏想不起来当下要做什么，嗯！就是这种感觉。”
“哎呀！坏事了！”杨胜一拍大腿说道，“媳妇跟我说咸鱼要拿出来晾一晾，我给忘记了，幸好你提醒我，我先回去了。”
杨胜这家伙说完就走，顾青一脸无语，他是不是躲着事情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不管这么多了顾青回到家中和范健吩咐，“让矮子的人去查查，吴王李恪来长安前后的事情，查清楚立刻来回报。”
“是！”范健立刻点头。
顾晓已经能够蹒跚走路了，他一步一步有些歪歪扭扭地走到顾青面前。
第七百三十六章 婚事有变数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顾青抱起自己的大儿子又说道，“你娘呢。”
“做点心。”顾晓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顾青走进屋子中，把孩子放入一堆玩具中，“咱们来搭房子吧，其实搭房子最重要的地基，只有地基牢固了房子的上层才会稳定，楼建的越高框架就越重要，这其中最重要的稳定性。”
也不知道小顾晓能不能听到顾青就这么讲解着。
武媚端着蛋糕而来，“夫君，妾身做了一些蛋糕，你尝尝。”
顾青吃下一口蛋糕点头，“味道真不错。”
蛋糕虽然是自己先做出来的，不过武媚做的确实比自己要好的很多，或许女人在做菜的天赋上确实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孩子也真是的。”武媚接着说道，“最近越来越挑食了，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他都很清楚，不爱吃的他碰都不爱碰一下，喜欢吃的吧有可劲的要吃。”
“下次我亲自下厨换换菜色，这孩子这么挑食可不是一件好事。”顾青说着话。
“今日见到晋王殿下的那位红颜知己了？”武媚小声问道，“怎么样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积木，顾青愁思着对她解释道，“晋王殿下的这个红颜知己可能要受点委屈了。”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武媚追问道。
“好吧，满足一下你八卦的心。”顾青说话道，“就是咱们村子里的人，是哪一位你也知道了吧。”
“我知道。”武媚说着话：“是咱们村子里河边陈家的女儿，都说是一个非常灵醒的女娃哇。”
“这女子有些太过傲气了。”顾青又说道，“皇家的女婿不好做，皇家的媳妇一样不好做，晋王殿下这小子的性格太仁厚。”
武媚有些听明白了，“是晋王殿下会受委屈？”
“那小子受委屈倒还好了，不怕女人有多坏，就怕女人多做妖。”
顾青说的意味深长，武媚瞪了他一眼，“说正事。”
“好好好。”顾青叹息说话道，“其实陛下还是很欣赏这个女子，可是仅仅只是欣赏，要说是晋王殿下的良配，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对更希望晋王殿下的媳妇柔弱一些，就像是没有主见能够夫唱妇随的那种，可是这个女子偏偏很聪明，而且很傲！这是他们很担心的一个地方，贤内助自然是好，可是太过贤内助也不好，如果这女子还很要强，那么她也不适合晋王殿下。”
“原来是这样，我打听过这个女娃娃，就是没和她接触过。”武媚附和道。
“她太聪明，太过自负，太过骄傲。”顾青见自己的孩子没有胃口吃蛋糕，直接把盘子放回了桌子上，“今天一去见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牌要送给她，你猜她是收了还是没收。”
“不收是得罪，收了是太自重！”武媚分析说道，“这还真是不好选择，她到底收了没有，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做菜是女人的天分，那么八卦就是女人的天性，这一点连武媚也例外，顾青解释回答，“她没收，她说无功不受禄，如果她觉得自己有资格得到这块玉牌的时候，自然会讨要。”
听到这里武媚点头，“这个女子很有主见，晋王殿下与她之间，皇家可能会有很多的考量。”
“所以呀，长孙皇后也不是看不出来。”顾青又说道，“长孙皇后直接让她住在了那里，我觉得这是敲打也是在为日后最准备了，打算再看一段时间，总之这段时间会有各种试探，只有摸清楚了这个女孩子的底线，长孙皇后才会觉得这门亲事是成还是不成，不过以我看来这件事情怕是会有很多的波折。”
“晋王殿下是一个执着的孩子。”武媚也叹息道，“若是这件事去不成，他是不会轻易放下这个女子的。”
“其实这样也好。”顾青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捧着大茶杯说道，“有坎坷的爱情收获起来也会更加的知足，多一些历练也好，好事多磨，经历的越多沉淀的越多晋王殿下才会懂得更多。”
顾青与武媚的对话，小兕子一直站在玄关的拐角处听着，自言自语呢喃着，“皇兄有红颜知己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书院的发电机制作进度也差不多了，我去试试能不能用无花果的树浆把橡胶提炼出来。”顾青提着大茶杯，端着剩下的蛋糕往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小兕子小心翼翼来到武媚的身边，“武媚姐姐，我皇兄要成婚了对不对。”
“就知道晋阳公主在偷听。”武媚有些责怪的刮了刮小兕子的琼鼻。
小兕子鬼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皇兄什么时候要成亲和谁要成亲呀。”
“成亲的事情还早，现在还没定下来呢，说不定成不了。”武媚说道，“现在我们不要去拆穿晋王殿下，晋阳公主要是有兴致可以去看看你的母后，那位和晋阳公主皇兄要成亲的女子正被你母后带在身边。”
“明达明天就去看望母后。”小兕子咧嘴笑着，还可以看见两颗小虎牙。
长安
狄仁杰忙完了大理寺的事情，准备回家去就看到很熟悉的人等在大理寺门口，“吴王殿下！”
李恪连忙扶住要行礼的狄仁杰说话道，“好久不见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狄仁杰点头说话道，“吴王殿下何时回来的长安。”
“就这两天刚刚回来。”李恪回道。
狄仁杰脸上笑着心里已经有了疑心，吴王什么时候来的长安，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吴王是什么时候来开封地的？是怎么避开暗线的眼线的。
“吴王殿下近来可好？”
“本王平日里也是闲人一个，东吴一地鱼米丰富，四季很不错，常常轻舟山中过，看看山水，看看景色。”李恪微笑说道。
“寄情于山水，吴王殿下好兴致。”狄仁杰赔笑说着，“我的日子就不好受了，这不我早上到现在我才忙完了昨日的事情，小子好生羡慕。”
第七百三十七章 狄仁杰的烦恼
李恪笑呵呵对狄仁杰说话道，“本王听说了莒国公唐俭的事情，好好一个国公就怎么疯了，惹的长安一众权贵愤怒。”
狄仁杰点头，“前些天我一直都睡不好觉，这次的杀手很厉害，是我自己疏忽了对方的手段。”
“有眉目了吗？”李恪问道。
“一点眉目都没有，这次的案件疑点太多了，线索太少，不好查。”狄仁杰低声说着话，“老师还劝我收手。”
“有些案子不是你能查的。”李恪说话道，“涉及到一些人一些事情太过的隐秘，有些可能是前朝的恩怨，有些也可能是一些讳莫如深的事情，你年纪还轻只要有顾青帮衬，你的前途不会只在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以后的路远还很长。”
狄仁杰奇怪的看着李恪，“吴王殿下好对这个案子很好奇？”
“长安很多人都好奇，本王来到长安就听到很多关于这次案子的言论，只是听了一耳朵。”李恪又说道，“如果你觉得在长安闷了烦了可以来东吴看看，那是一个修生养息的好地方。”
“有机会我一定来看看。”狄仁杰微笑说道。
“多散散心，以前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小伙子，现在怎么如此暮气沉沉。”李恪完微笑说道，“本王还要去一趟大明宫去见母妃，这就告辞了。”
“好。”狄仁杰送别李恪，“不送了。”
李恪走远狄仁杰的脑子很乱，去二贤庄的探子到现在还没回报，再次说起那个案子心中总感觉很蹊跷，为什么吴王殿下会说起这个案子。
烦恼的狄仁杰来到村子外，见到忙碌的海贸司走过去看了一眼。
李治一眼就看到狄仁杰来了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闲着没事来看看。”狄仁杰说话着。
见狄仁杰心情不太好，李治说道，“还在为那个案子发愁？”
狄仁杰没有否认的点头，对李治也没没什么好瞒，大家一起都在顾青的家中长大的，对彼此都非常的了解。
“我知道顾青不让你再插手在这个案子，你很烦闷。”李治一边说着话，“我觉得顾青如果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小时候听说过一些宫中的隐秘，关于杨广，关于我父皇，有些事情不能查，就算查到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知道的太多不是不一件好事，顾青有必要这么做的话，也有可能是在保护你。”
“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深沉了。”狄仁杰斜眼看着李治，“你快点恢复原来的样子，我膈应的慌。”
“不查就不查了，你放宽心，也不要担心父皇给你的压力。”李治说道，“以你的能力早晚可以做更有意思的事情，看看你老师那德性明明别人看起来他都是一身的本事，还不是好吃懒做，那时候我父皇看他那德性，没少着急上火发怒，把我父皇给气得，可怜甘露殿翻修了好几遍。”
狄仁杰笑了笑，“老师就那德性。”
“可不咋滴，顾青那家伙就是矫情，摆着一副世外高人淡泊名利的样子，还一天到晚显摆，你说气人不气人。”李治又说道，“当初我父皇让他入中书省，那时候我父皇就打算把顾青当作下一个中书令来培养的，继承赵国公的位置，谁可想这家伙撒手就不干了，害的我被父皇揍了一顿。”
“顾青不干了，你父皇为啥揍你。”狄仁杰愁着李治。
说道这里李治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我父皇说我没出息，一天到晚就知道玩闹，那揍的一个狠啊，把顾青的气全部撒在我身上。”
狄仁杰非常同情的点头。
小河边，顾青，房遗直，李泰，程处默四人一起钓鱼。
“难得闲情雅致，最近是越来越闲了，这日子真舒坦。”李泰伸展着懒腰问程处默，“处默，你家媳妇什么时候生。”
“早着呢。”程处默喝着酒水说话，“顾青，你说吐蕃真得打不起来了吗？”
顾青提着鱼竿说话道，“打不起来的，就让吐蕃那点实力，再要折腾他们就真的不行了，现在的吐蕃需要修生养息，松赞干布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要打仗吐蕃也不能太伤筋动骨。”
“其实松赞干布还是打着算盘的。”房遗直也说道，“你们都说的如何如何，其实在我看来松赞干布的心思其实很有意思，他是非常希望我们大唐可以出兵帮助他们维护吐蕃的，来挫一挫天竺的锐气。”
“此话怎讲？”处默来了兴致。
“我也是那日和岑文本说起吐蕃的事情，听他说的，觉得很有道理。”房遗直解释说道，“如今的吐蕃是大唐的吐蕃郡，都护府都已经建设好了，都知道吐蕃背靠着大唐，吐蕃的触怒了天竺，天竺只要发兵攻打吐蕃，大唐势必要出兵保护吐蕃。”
“这很正常。”程处默不以为然。
“这其中其实还有很多的路数。”房遗直再次说道，“松赞干布对中原的事迹很感兴趣，他看过中原很多书籍，非常了解我们的底蕴，历朝历代的战争他都研究过，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学又有才干的，他知道要怎么打仗，他知道要怎么养国力，光是这么想的你们一定会觉得松赞干布是一个蠢人，为什么要去触怒天竺，好好的修生养息不好吗？”
“其实冲突就是在这里，吐蕃需要修生养息，好休养国力，不过松赞干布想要让吐蕃快点恢复元气他就需要更多的资源，可是他自己又没有实力去争抢资源，之后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触怒天竺首先让天竺发兵攻打吐蕃，这个时候吐蕃绝对不会派出一兵一卒去反抗，反而会往后方的中原退去，直到大唐出兵和天竺打起来，这样吐蕃就可以火中取栗，从中得到好处。”
“我还是不太明白。”程处默疑惑，“这不是瞎折腾嘛。”
“打个比方。”顾青也说道，“比如说你走了李承乾，你爹会不会揍你。”
“揍我？”程处默一声冷哼，“我家老货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谁来掌舵
“你可拉倒吧。”顾青有说道，“其实吐蕃局势说白了，就是借刀杀人，松赞干布下的一手好棋。”
“所以才把大食给拉进来，一次来三方权衡，我说的对不对？”李泰插嘴说道。
“什么借刀杀人？”程处默醒悟过来说道，“感情这吐蕃就是狗仗人势！”
程处默的脑回路清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句话，仔细想想还有些道理。
“有鱼了。”房遗直钓上一条大鲤鱼，“今晚可以给我家老父亲煮鱼汤喝，他老人家牙口不好，这些日子总是吃素。”
村子里
房玄龄，魏征，孔颖达，孙思邈四个人聚在一起看着一大群还在在村子里玩耍着。
“年纪大了，人也老了。”房玄龄看着安宁的村子说道，“长安那几个老家伙也真是的不出来走动走动，据说最近红拂女又回到李靖的身边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魏征须发揭白也问着，“李靖的身子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腿寒的毛病好了没有。”
“腿寒之症，不是那么容易治，有时候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孙思邈低声说话道，“这病要养，治是一时半会治不好的。不过李靖他身子底子好，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们几个老家伙可要活的久一点。”孔颖达也说道，“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看到一点盛世的样子，我们要看这个天下人的欢颜，多少年了，终于看到百姓们日子富足的时候。”
“盛世？还早着呢。”房玄龄也说话道，“这个村子是好，这里的百姓日子也过的很好，天下这么大，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这里一样，治世不容易，这个世道要变的更好需要更多的时间，需要走更远的路。”
“确实不容易，能走到今时今日已经是很难得。”房玄龄说道，“那些年轻人做的很不错，大唐这几年的休养下来，国力已经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以后的路我们也做不出什么指点，到了这个程度我们的看法已经很陈旧，大唐需要一个新的掌舵人，来让大唐走得更远。”
几个老家伙都知道房玄龄说的掌舵人是谁，顾青是一个很好的掌舵人，这么多年看下来，顾青很多想法都是他们没有想过的，分田地，扶持商人，这些国策很多时候都觉很荒唐，有些人甚至否定，可是按照顾青的方法试了试之后，却非常的行之有效，不论是民生来看还是税收来看，都让大唐的国力上升了一大截，加上海贸之后可见其中好处，可是顾青偏偏是一个没有权势野心的人。
到了如今这个情况，房玄龄倒是希望顾青可以有野心，可以更加大胆，出于感恩，出于对长辈的尊敬，顾青迈不出那一步，他对李世民的亏欠，朝中权贵国公对顾青的照顾，这一切都是顾青需要感恩的，一路走来，程咬金，秦琼，尉迟恭，牛进达包括自己，顾青成了很多很多人心中的骄傲。
他们的骄傲，成了顾青最大的束缚，顾青虽然是相国，一人之下一人之上，也只是一人之下，这天下还是李家的，顾青不能成为一个篡位的人。
顾青与李世民的之间的密诏也就注定了顾青会退下朝堂，会离开朝堂，都是早晚的事情，可是除了顾青又有什么人可以做新时代的掌舵人，大唐以后的路是前人没有走过的，一片迷茫，没有人从这里走到更远的远方，谁也不知道远方会有什么。
房玄龄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想法，顾青对君王的嗤之以鼻，而这些时日看起来顾青的种种举措就像是把君王的权力削弱了，而是反馈给臣民，三卿举票制度像是顾青的一个雏形，或许更远的方向是从三卿开始的，君臣制衡之后的路会是什么样的路，又或许顾青觉得自己篡位是一个很愚蠢的想法，这个天下或许跟本就不需要所谓的君王，可是千百年来君王的制度深入人心，要怎么打破，能够打破吗？
“想什么呢？”孔颖达打断房玄龄的思索。
“老夫才想起来今晚家里的孩子要回来吃饭，也不知道老婆子准备好了饭菜没有。”房玄龄低声说着，“老夫这就回家里去看看。”
房玄龄走了，岑文本走来笑呵呵说道，“你们几个老家伙在这里嗮太阳？”
“你怎么才来。”魏征笑呵呵说话道，“你手底下的学子倒是一个个傲气的很，前几日还把老夫的学子给辩了一个体无完肤。”
“都是年轻人之间想要分个高低，由着他们去了。”岑文本说话道，“最近这些日子，学院里很多孩子都在议论朝政，是不是可以开一个关于论政的课题。”
“万万不可这么做。”孔颖达说道，“书院不可涉足朝政。”
听到孔颖达的否认，岑文本没有太多的失落，他也知道书院涉足朝政很危险，书院是教书的地方，教书就好好教书就好，涉足朝政太危险，书院可以教育学子如何做官，如何把事情做好，涉足朝政还是太过捷越了，再者说时机也不好。
“天色不早了，老朽也回去了，你们几个老家伙要是身子骨不爽利了，和老朽说一声。”孙思邈嘱咐道，“还有你岑文本，少喝点茶叶，你的身子不能喝浓茶，白水最好。”
“知道，知道。”岑文本连连点头。
李承乾回到甘露殿立刻把自己关了起来，褚遂良想要见李承乾说一下关于秋收的事情，可是李承乾不见。
“这是怎么了？”褚遂良问着守在殿外的小太监。
“陛下去了太上皇那里就这样了。”小太监小声回答说道，“中书令不如明日再来吧，陛下正在气头上，一时半儿怕是好不了，刚刚还砸了不少东西呢，皇后已经在里面劝说了。”
褚遂良深深看了一眼甘露殿紧闭的大门，去了太上皇那里，看来又是受了太上皇的奚落，既生瑜和生亮，这就是现在李承乾自己的感受吧。
第七百三十九章 东海事
正在海贸司忙碌的李治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阎立本给召回来，考虑了好一会儿李治找到上官仪。
“上官叔，阎立本在东海已经有两三年了吧。”李治上前问道。
看着去年海贸账本的上官仪闻言点头，“确实有些年头了，这些年港口的消息他们一直都是和顾青联系。”
“我在想，港口上的人一定很熟悉海面上的情况。”李治有些着急说道，“这些人如果召回到海贸司，对我们以后的规划会有很大的助力。”
“我记得去年的时候，阎立本就托人把所有的家眷全部都带到了港口，看起来阎立本短时间不会回来。”
“他不想回来吗？”
“不知道。”上官仪又说道，“阎立本是一个在乎名声比自己重要的人，这一次他造成了港口与海船，他一定会被很多人铭记，至少顾青会让很多人铭记他的功劳，老夫虽然见到了海贸的利益，但老夫到现在还不清楚，海贸的长远利益到底在哪里，造如此港口就是为了发一笔老夫以为大可不必如此大造，海贸真正的财富到底再何方？”
“其实我听顾青说过一个想法，用书院如今的话来说应该是一个概念。”李治解释道，“海贸真正的利益再与开拓和资源，就像我们如今在吸取倭国的资源，像是一种概念，比如说现在倭国，我们大唐人就算是平民在倭国也可以有很高的地位，就是一种概念但顾青一直没有说过这个概念是什么。”
“而且我还在顾青哪里看到过一个海图，那还是我偷偷在顾青的实验室看到的，看过一次之后顾青就把海图藏起来，不知道藏什么地方去了。”李治放低声音说道：“那个海图画的非常清楚，海上什么地方有岛屿，还有比大唐更辽阔的土地，就在大海的另一个方向，过了大食之后会是一片新的土地，那片土地很辽阔。”
“更辽阔的土地？”上官仪感叹道，“顾青的海图可有依据？”
“有没有依据我不知道。”李治接着说道，“不过我在古籍中看到过，确实也有这样的记载，只是我很好奇，顾青能够把那些地方画的非常仔细，连岛屿的形状都能画出来，如果这不是顾青故弄玄虚，顾青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有时候我有一种感觉，顾青心中早就仗量出了这个世界的大小，不过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心里发毛，一个人怎么可能到这般地步，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顾青到底藏着的那些知识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顾青还藏着什么本事。”上官仪又问道。
“说不清。”李治接着又说道，“有些东西顾青都是教一半留一半，可有时候按着顾青的方法做下去，就出奇的正确，就像当年我父皇屡次舍不得剁了他就是因为这家伙肚子里有货，有时候我问过他如何如何？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总说他不过是看别人走过路的，他沿着那些人的足迹走一遍而已。”
“是这样吗？”
“话说回来，我还是想要召回阎立本让他来海贸司帮助我。”李治说着话。
“我觉得就算晋王殿下下令让他回来他也不会回来，阎立本是出生工匠世家，完成一件可以让世人铭记的东西对他来说比高官厚禄来的更重要，像他这种人在港口没有彻底完成之前他不会回来的，他更不想回来，晋王殿下也最好不要为难他。”上官仪收起手中的账本，“晋王殿下也说的没错，熟悉港口和海贸甚至亲自参与过的人进入海贸司来主持一部分的工作，非常合适，也可以让我们更适合了解海贸情况。”
上官仪接着说道，“晋王殿下，不如让写一份计划，如何哪些人可以进入海贸司，什么样的人进入海贸司，出海的人如何进入海贸司，还有就是一直以来东海修建港口的人每个月的工钱都是顾青再定，我们也不知道顾青的这钱是怎么发放的。”
“即然海贸司成立了有些规矩就要我们自己来定，以后东海港口那些人的工钱都从海贸司出。”
“这样做会不会不合适。”李治有些犹豫，“这是顾青定下来的规矩，要是我们擅自插手，顾青会怎么看我，还有就是工钱的发放，港口的那些人会这么答应吗？钱多钱少怎么办？”
“晋王殿下，海贸司不能只是一个摆设。”上官仪开口说话道：“除了我们自己要照看的，我们更需要权力，有些东西我们需要争取，有些东西我们不能碰，晋王殿下，我们不能得过且过，我们也不能得寸进尺，要想想这个海贸司的主人要怎么做，我相信顾青也会答应的。”
“我想起早年前顾青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也是孙思邈告诉他的。”李治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情经历多了，不学你也会了。”
上官仪笑笑没说什么，李治还年轻，只是涉世为深，一直以来都在皇家的保护下，在顾青的羽翼之下，李治太需要历练了，也太需要经历了，确实如他所说，有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不学你也会了。
东海，整个港口已经初步有了规模，六十多艘海船沿岸停放，每艘船的船体的侧面都写上了大唐两字，船体两侧的个火炮炮口，宣示着海上最强的力量，整个港口很安静只有浪花拍击港口的声音。
第一次出过海的伍老七已经成了东海边的小头头，指挥者一帮小弟，第一次出海留下来的人也成了一个个小头头。
伍老七指挥着一群正在搬着东西的民夫说道，“都好好干，别偷懒，工钱少不了你们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富贵有病，生死那啥……，都记住只要好好干你们也能吃穿不愁。”
一旁留在这里设计港口的学子对伍老七说道，“伍哥，是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这不差不多嘛，都是一个意思。”伍老七大大咧咧说着话，“长安的人手什么时候到，我们的人手实在是不够了。”
第七百四十章 阎立本的思量
“快了吧，就这些的天可以到了。”阎立本也说道。
听到阎立本说话，伍老七的话语打断也不知道说啥，一直以来伍老七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被阎立本给压着，不论自己在这里的人际关系有多好，混的如鱼得水总是会被阎立本打压。
混迹了这么多年，伍老七知道要怎么和人打交道，在为人处世的关系上，非常明白要怎么经营，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打探下来，阎立本不是一个那么容易亲近和接触的人。
“老伍。”阎立本招呼说道，“你去看看今天的饭食如何了，派人去打探打探，长安的人马都到哪儿了。”
伍老七点头立刻去办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自己就算做的再出色，还是会打压。
阎立本看着伍老七去做事，这么长的时间观察下来，伍老七是一个能用的人，不过这个人太会收拢人心了，从倭国回来之后，伍老七就有一大帮兄弟跟着他一起做事，同时他也不是一个会做实在事的人，让他做的事情他都会按时做好，不过他也不会多做任何一丁点。
这种人不能重用，一旦他的心思一变，这种人也很有可能会成为祸患，尚不知晓这个人的心性，一个善于拉帮结派的人就不能重用。
正在做着海船设计图纸的学子走来说道，“阎大匠，听说这次朝中新科举之后很多朝中进入了很多新任官员，据说现在正在试用。”
“这些我都知道。”阎立本平淡地开口说道。
他接着问着阎立本，“我记得阎大匠之前就是工部尚书，当初还监造大明宫，如今朝中的人看起来像是忘记了阎大匠，加上如今新帝登基，对阎大匠来说很不利。”
“你的意思我明白，就算朝中的人都忘记了我们，不过一定会有一个人始终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知道阎立本说的是谁，他接着说道：“我们来这里这么久顾候爷已经很久不来过问了。”
“想家了？”阎立本微笑着问道。
“是想家了。”这个学子也不可否认的点头，“不知不觉离开家已经两年了。”
“昨日收到长安的来信。”阎立本说道，“带队的是薛稽，是新建海贸司晋王殿下的亲信，信中虽然没有多说，不过这一次他们的到来一定会有很多事情要布置，在等等，等你们回到了长安，拿到了银钱，你可以带着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嗯，好日子。”这个学子憧憬着，“我的愿望不大，只是想让家中的亲人过上更好的日子，我的家人就住在长安外的一个小村子，那时候我在书院读书，好几次回家看望我的爹娘，我想住在家里然后一边在书院读书，可是我好几次回去都被爹娘给赶了出来。”
“你爹娘对你不好吗？”
“我爹娘对我很好，我还有一个哥哥，从小到大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是留给我的，我要是受欺负了我哥哥会和别人拼命，家徒四壁却也很温馨，书院给了我宿舍，可是我想住在家里，其实家里离书院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完全可以住在家里。”
“可是爹娘为了让我可以更好的读书他们还是不愿意让我住在家里，说是不让我像父辈一般只会种地，爹娘种了一辈子的地，让我去读书，只有能够读书识字了，我才能做官。”说道这里他苦笑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到了书院我才知道不是读书识字就可以做官的，做官可比读书识字难太多了。”
看着这个只有十四的孩子，意外的很成熟，阎立本耐心的说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会让你的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你不像是一个能够做官的人。”
这个学子听了疑惑道，“那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官。”
“像他。”阎立本抬了抬下巴看向一边忙活着的伍老七，“你看伍老七，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非常懂的怎么和人打交道，这种人会在朝中过得如鱼得水，就像许敬宗那般，不过他做不了大官，因为他会做人不会做事，他也走不进朝堂，因为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谁？”
阎立本微笑说道，“就是如今朝中权力一手遮天，声望如日中天的顾青，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顾青的，在我刚刚接手这里的时候顾青和我嘱咐过他这个人，他和顾青有过一段过节。”
“什么过节，他追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那是当权者的事情。”阎立本低声对他说道，“如果你不是那个层次的人，就不要过问那个层次的事情，就算是伍老七你也要离他远一点，这人身上带着匪气，来路不清楚。”
“我明白了。”
学子听了离开之后，阎立本站在原地看着伍老七，一直以来他都不明白为什么顾青会安排伍老七这么一个人物来到这里，很多事情别人都能做，顾青只是告诉自己可以用他，不要重用，意思就是提防他。
“阎大匠！”几个民夫跑来说道，“新造的海船试航很不错，速度也更快了。”
“试了几次了。”阎立本开口问道。
“三次。”
“再多试几次，这次的海船建造的小，这种海船是用来给后方大船开道的，它们轻快，不过很容易受到风浪的影响。”阎立本嘱咐道，“你们把船驶地远一点，在海上转一圈，航行三日如果还是没有问题，可以回来收帆了。”
“是！”
伍老七一边指挥着几个伙夫做事，心思全然没有在眼前的景象，而是关注着正在观察自己的阎立本，自己怀中有几个指南针，这是自己在倭国的时候趁人不备私藏起来的，这些日子也知道这个东西对于海航的重要性。
好在阎立本没有在意，表面上阎立本当作无事发生，看阎立本这么观察自己，伍老七心中还是很紧张，倭国回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阎立本不会是发现了？还是说他只是向往常一样提防自己而已。
第七百四十一章 矛盾的李治
顾家
顾青吃了晚饭看李治神色不对劲，一直跟着自己他也不说话。
“晋王殿下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顾青不耐烦停下脚步，“如果想要陪着我散步，不要走在我背后，晋王殿下这样，让我很忐忑。”
“有件事想和你谈谈。”李治说道，“你把海贸司交给了我，其实我应该自己好好做，不应该给你添堵，不过我想了很久还是应该说出来。”
“晋王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顾青孤疑反问。
“顾青，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日里都非常讲理一般？”李治说道。
“晋王殿下什么客气过了。”顾青笑看着李治，“说说吧，什么事情让晋王殿下这么难以启齿。”
李治犹豫了一番开口，“一直以来港口的民夫都是你在发工钱，你在遥领他们做什么，你给他们工钱，现在这些事情我想要自己来接管，由海贸司来给他们发工钱，由海贸司给他们分配人物，由海贸司来直接命令。”
顾青戏虐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李治长出一口气，“你答应了？”
“我为什么要答应？我要是不答应呢？”顾青笑着说道接着走下去。
李治上前追问道，“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青悠哉的散布消食没有回应，见到也同样正在散步的李泰，“胖子，晚上吃了啥。”
“鱼汤和烧鸡。”李泰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还是不如你的叫花鸡好吃。”
“哈哈哈。”顾青笑呵呵说道，“那可不是，一般人做不出我的那种味道。”
“一起走走？”李泰说道。
“那就一起走走。”
刚走两步，李泰问道，“你说叫花鸡是怎么做出那种让鸡肉入口即化的感觉，为什么我做出来的鸡肉吃起来都这么柴。”
“一百贯！”顾青直接报价。
李泰跳脚说道：“咱们两个自己还谈银钱？你简直掉钱眼里去了。”
“那是独家秘方！”
“你不说我我就天天在你家蹭吃蹭喝，我吃穷你！”
顾青冷冷一笑，“撑不死你。”
“哈哈哈，本王要是死在你家里，你顾青的狗命也一样不保！”
“好你个胖子，竟然用心如此毒辣！”
看着顾青和自己皇兄有说有笑，李治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事情也并不像上官仪说的那般顾青会很乐意赞同自己的想法，顾青这般含糊不清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即说不答应也说答应？
正在往回路走的李治见到了刚从长安回来的狄仁杰。
“这么晚才回来？”
“遇到一大堆的麻烦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望大理寺递交。”狄仁杰神情倦怠地说道，“晋王殿下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还不是顾青闹的。”李治踢开自己脚边的石子，“顾青总是这样话说一半留一半。”
“一定是遇到什么难题，然后顾青的开导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李治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狄仁杰讲了一遍。
狄仁杰拍了拍李治的肩头，“看来晋王殿下是想的少了，问得多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老气横秋的。”李治很不耐烦。
“好好好。”狄仁杰又说道，“说说其他的吧，你的那个红颜知己和你怎么样了。”
“你就不会说一件好事吗？”李治一脸犯愁，“现在母后正把她带在身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且是她主动的，说是多学学礼仪，穿着，仪态，一些闲杂的事情。”
“这说明你母后对她应该是很中意的。”
“谁知道呢。”李治坐在石头上说道，“狄仁杰，你说成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很奇妙的感觉，成家了之后你就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一种责任还有一种负担，一种自豪。”狄仁杰呼吸着夜里有些寒冷的空气，“这天气冷的真快，我先回去了，家里的饭菜估计已经热了三遍了。”
“你们一个个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要怎么做！就我自己……”说到一半李治失落的摇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就有睡意。”
回到自己房间的李治，躺下之后一开始的睡意全部消失不见了，有的就只有数不清的烦恼，本以为可以一展身手，没想到要做好这些事情比自己想的要难的多。
有时候真的很想和顾青一眼做个甩手的掌柜把事情都交给其他人去做，自己只要指指点点就可以，可是自己真要这么做了，怕是会被顾青小看，被狄仁杰小看，现在想想狄仁杰能够管好一个大理寺，自己怎么就管不好海贸司。
狄仁杰每天要面对大大小小的案件，自己怎么就不能面对海贸一大堆事情，想到这里李治一咬牙起床穿好衣服。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正在吃着宵夜看书卷的顾青。
“晋王殿下大半夜的是要出去吗？”
“我去海贸司看看。”李治整理着衣衫说道，“我要尽快把一些事情的头绪整理好。”
“嗯。”顾青微微点头，招手吩咐身边的范健。
“家主有何吩咐。”
“你护送晋王殿下去海贸司。”
“我不用护送。”李治倔强着说道。
“总要有个人给晋殿下提灯笼。”顾青目光还是放在眼前的书卷上。
范健提着灯笼带李治走在黑夜里说道，“夜深了霜冻也大，晋王殿下还是走快些吧。”
“嗯。”李治点着头问道，“范健，你跟着顾青有多久了。”
“从顾候爷新家的落成时候就在了。”范健小声说道。
“在你眼里顾青这个家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治一边走问道。
范健看着黑暗的四周，心中明白着四周一定有很多暗线在一路看守监视和保护着村子，黑夜里的村子是最安全的，也是暗线保护最严密的时候，村子的四周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那些人都会知道。
“顾候爷其实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范健回答李治的话，“在很多人眼里顾候爷是一个无所事事，只知道挣银钱的人，即使身在繁杂的长安顾候爷心里也一直很清楚，清楚的就像是没有云朵的天空。”
第七百四十二章 爆炸
“你的意思是说顾青表面上一副心不在焉，其实他事事关心？”李治瞧着范健说道，“都已经在外面了，你放心，就算你说顾青的坏话，我也不说出去的。”
范健沉默了带着李治来到海贸司，“晋王殿下今晚还回来吗？”
李治拿过范健手里的灯笼，“要回去我会自己回去的。”
“家里会给晋王殿下留个门的。”
范健这么说李治心里还是很温暖，走入海贸司点燃这里的烛火，看着自己乱糟糟堆满卷宗的桌案开始忙碌起来。
范健回到家中对顾青说道，“家主，晋王殿下已经在海贸司了。”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卷对他说道，“易经还是真是博大精深，看了一晚上愣是没看懂。”
范健看着顾青走入房间睡觉，开始收拾这里，把摆放凌乱的东西全部放回原本的地方。
第二日一清早，一阵巨响震动了整个长安。
大理寺前围满了百姓，狄仁杰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一家人慌乱解释着。
“我们真的没有私藏火器，还请大理寺卿做主！”
狄仁杰看了大理寺小吏的奏报之后面色很凝重，一户人家正在做着早饭，突然间整个房子都爆炸了，屋子都倒塌，所幸没有人伤亡，倒是吓的不轻。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火器，莫非自己要抓自己的老师？想到这里李治一阵苦笑，要说全长安只有皇家人手里有火器，可能拥有火器的也就是身怀火器制造术的自己的老师。
“先将人押下去审问。”狄仁杰愁眉不展说道，带着人去现场看情况。
长安的寻常百姓家为什么会出现爆炸的情况，一路带着官吏来到现场狄仁杰看着这里的情形。
“大理寺卿。”一旁的官吏拦住就要上前的狄仁杰说道，“小心火器，这里可能还有更多的火器。”
“没什么好怕的。”狄仁杰一步步走近这个房屋的废墟中观察着。
一旁的几个官吏都不敢靠近，火器是一个杀人利器，谁都知道这个东西很可怕不小心就会要了人的性命，有一些话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说的，火器埋在地上你根本不知道你脚下又没有火器，可是一踩到不死也要丢半条性命。
久居长安安逸的百姓还是对火器很畏惧。
打量着这里，狄仁杰掰开底层看着情况，地面没有炸开那就说明火器不是藏地下。
“从爆炸到现在多久了。”狄仁杰开口问着，回头一看自己身边的官吏都离这里躲得远远的。
“过来！”狄仁杰招手说道，“地下没有埋着火器！”
一个官吏装着胆子走来有些害怕，“大理寺卿请讲。”
“爆炸到现在有多久了。”狄仁杰问道。
“不久，也就半个时辰。”小吏回答说道。
狄仁杰使劲闻了闻，没有硝烟的味道，而且没有太多灼烧的模样，看着这里的情况，灶台已经炸的豁开了，看来是从灶台开始炸的，倒是有很多的面粉凌乱洒满了一地。
“把这里挖开看看！”狄仁杰大声命令。
“可是！这里有……”小吏还是不敢太靠近。
见到他们的模样狄仁杰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有什么！你们再怕什么！你们这么胆怯怎么给长安的百姓一个交代！”
狄仁杰这么说，他们这才靠近，发现真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走到狄仁杰身边。
费力的扒开灶台，狄仁杰说着话，“帮我。”
“是……是！”
十几个大理寺的官吏把整个炸塌的灶台掰开，狄仁杰又使劲闻了闻了，没有硝烟的味道，如果是火器爆炸这里一定会留有硝烟味，甚至留下没有燃烧殆尽的硝石。
从顾青制造火器以来，狄仁杰早就见识过火器，每一次火器炸开都会有很浓重的硝烟，为什么这里一点都没有。
“接着挖！把这里面的炭火全部挖出来，还有灶台里的泥。”狄仁杰开口命令。
大理寺正在忙着做事，苏定方带着左武卫来了，“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再靠近此地！”
所有人都散开，狄仁杰也走到苏定方的身边低声问道：“苏大哥，他已经知道了？”
“都知道了。”苏定方看一眼四周拉着狄仁杰走到一边，“有什么眉目吗？朝中的反应非常大，就快要去声讨顾青了。”
“很奇怪，一时半儿我也没有眉目。”狄仁杰也很着急。
“先不要惊动顾青。”苏定方说道：“你跟着我去见陛下，这件事你必须要去太极宫交待几句话。”
“我知道了。”狄仁杰点头，不要惊动顾青？这件事顾青可能比朝中更快得到消息，“等一等，我写一些东西交给老师。”
“快点！”苏定方催促着。
狄仁杰写完一个字条交给苏定方，“麻烦苏大哥把这字条交给信的过的人，转交给老师。”
“好。”苏定方点头。
顾家
顾青一大早就被武媚给叫醒，眼下正在听着矮子的禀报。
“顾头儿，你放心，我们的人现在时刻关注中宫中的动静，人手全部布置好了！”矮子说道。
“你们想做什么？造反吗？”顾青喝问道。
“如果皇家有什么要对付顾头儿，这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矮子也说道。
“等等！”顾青打断他的话，“你再跟我说说，那里爆炸后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我亲自去看的。”矮子低声说着话，“房子都炸塌了，那家人刚刚打算和面做早饭，突然就炸了，面粉都散落的一地。”
“面粉？”顾青疑惑。
“家主！”范健走来说道，“有人带来一张字条，是苏定方大将军让人转交过来的。”
苏定方怎么会突然给自己递字条的，顾青打开字条看了一眼确认这些自己不是苏定方写的，苏定方的字不会写的这么好。
“没有硝烟味”
字条上就写着这五个字，顾青猜测着又说道，“矮子，你刚刚说爆炸的地方洒了一地的面粉对不对？”
矮子使劲点头，“那家人正在做着早上的饭食呢。”
“重点不是做饭！”顾青强调着说道，“是粉尘！”
“啥？”矮子一头雾水。
第七百四十三章 李二目睹
粉尘也是会爆炸的，顾青长叹一口气，“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其实那不是什么火器爆炸就是粉尘爆炸而已。”
“那宫里的事情怎么办？”矮子说话道，“怕不是宫里的人要来拿顾头儿。”
“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敢拿我！他也不能拿我怎么办？”顾青淡定说话道，“你们也放心，回去之后该吃吃该喝喝，李承乾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矮子和胖和尚听顾青这么说，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嗮在太阳底下的橡胶一直不能凝固，看来是又失败了，到底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顾青正在思索，范健走来说道，“家主，太上皇来了。”
顾青回首看去，李二已经大摇大摆走进来。
“你又在忙什么呢？”李二走来说话道。
“我在做橡胶。”顾青的目光回到没有凝固的橡胶上，用木条挑起一些观察着，气味怪怪的，颜色也不太对。
李二看着好奇，“橡胶什么东西。”
“一种工业上需要用到的东西。”顾青解释着说话道，回过神说道，“看来长安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
“你也知道了？”李二反问。
“如果说这件事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陛下信不信。”
李二颔首冷笑道，“朕这次来就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看来我空口白牙的解释一定是没用的了。”顾青从厨房里提溜着一大袋小麦粉说道，“其实这其中的奥妙就在这粉上，真正爆炸的不是我的火器是这个粉。”
李二瞅了一眼说道，“这是粮食，莫非粮食还能害人不成？”
“其实……”顾青挠着头皮说道，“其实这也算不上害人，粮食是无辜的，不过粮食在一种特定的情况之下也是会炸的。”
“什么意思。”李二追问。
“火焰！粉尘！封闭狭小的空间。”顾青带着李二走出家门又说道，“干燥的环境中，小麦壳没有脱壳干净，尤其是很多人就吃的没有这么精细，他们在做饭的时候，到处小麦粉，那些细微的粉尘就会扬起在封闭有干燥的空间里，形成粉尘环境，在用量非常高的情况下也是会炸的。”
“顾青，你打算就这么糊弄朕吗？你要是说出实情，就算你说和你没关系朕也不会来计较，”李二莫名有些恼怒，“编出这么一套荒谬的说法，莫不是照你的话说，长安所有人都不能吃粮食了。”
“也不是这样，真的会炸的，只不过要有一定的条件。”顾青说话道，“陛下，不如我们试试？”
李二盯着顾青，“好！朕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试？”
顾青找到村子外一处没人住的小屋子，这里几乎就要废弃了，顾青推开门借着阳光甚至可以看到屋中漂浮的灰尘颗粒，李二站在屋外看着顾青好奇他到底要做什么。
打开小麦粉的袋子，顾青先在这里点上火，上面堆满木材，大概需要一盏茶的时间火就可以完全燃烧起来，，趁着这个时间，顾青把小麦粉挥洒在这个小屋子中，让整个屋子形成一个粉尘的坏境，迅速跑出屋子，关上门。
“你到底在做什么？”李二疑惑。
顾青关上门步步退后说道，“陛下稍等片刻就好。”
李二孤疑。
“陛下退远一点。”顾青拉着李二步步后退。
两人退远之后，顾青看着小屋开始有浓烟冒出，应该差不多了，李二看了好会儿，眼看烟越来越少说道：“顾青，你到底要做什么。”
“陛下不要过去！”顾青拉住李二。
嘭！
一声巨响，整个小屋子豁然炸开，木屑横飞炸的满地都是。
还好李二没有走过去，顾青长出一口气所幸威力不是这么大。
多疑的李二亲眼看顾青复刻了一次爆炸，不过心中还是怀疑顾青是不是在故弄玄虚，“顾青，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其实粉尘确实是会爆炸的，只要有一个类似的坏境都会爆炸，陛下要还是不相信，就去试试。”顾青说话道，“要解释我也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个与氧气，与灰尘与一些易燃物有着很多的关系。”
“朕知道了。”李二若有所思点头。
“那就好。”顾青笑着说道。
“朕还有一个疑问。”李二又说道，“如果像这样会爆炸，那么一般百姓家里是不是也会有这种危险。”
“其实不然，只要在做饭食的时候记得开窗就好了，一般人家都会开着窗户做饭食的，而且粉尘环境也很少，除非是那种久不打扫，灰尘弥漫的房子，一般来说寻常人家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还是要提防的。”李二郑重的点头。
回到自己行宅李二听着李君羡禀报说道，“这么说承乾有想要拿下顾青的意思。”
“回太上皇。”李君羡开口说话道，“朝堂上，不少大臣都在苛责顾青，陛下倒是没说什么，不过还是让狄仁杰诉说这次案子的情况，苦无没有太多的证据，若是有确凿的证据，这是陛下可以拿下顾青最好的时机。”
“朕知道了。”李二点头，“你随朕去办一件事！”
“是！”李君羡行礼回答。
“王钦！”李二对王钦又命令，“去一袋粉过来。”
带着李郡县与王钦，李二做了好几次实验，有两次成功了，看来真不是故弄玄虚，还真有粉尘爆炸这么一说。
“陛下，未何会这样。”李君羡不解问道。
“看来顾青没有骗朕。”李二面色凝重。
粉会爆炸？王钦真的有些被吓坏了，照这么说有多少人活在危险之下，仔细一下也不对呀，要真是会炸中原人不就死绝了？不解地看向李二。
李二颔首对王钦说道，“如果这件事被太多的人知道，势必会引起恐慌，传朕的话给承乾，不得查这个案子，全部给朕住手！就这么算了。”
“老奴明白了。”王钦知道李二的意思，急急忙忙离开去办事。
第七百四十四章 无奈
太极宫依旧在争论这次事情的缘由，狄仁杰面对朝中与李承乾是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只好用一句还在调查来作为回复，自己也想快点回大理寺把案子给查清楚，在太极宫已经大半天了。
这次的案子确实很蹊跷，褚遂良也怀疑顾青，不过细细一想又觉得顾青有必要这么做？
李承乾看着朝堂上的众人，心思沉重这确实是一次可以拿下顾青的最好机会，机会就在自己的眼前，不论是不是顾青的做的，这件事和顾青都脱不了干系，看着眼前的机会，看着朝臣对顾青的苛责，自己却发现自己跟本就没有勇气去捉拿顾青，就算顾青在村子里，不在朝堂上，李承乾都能够感觉到顾青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要抓顾青不是那么容易的，顾青在朝中的地位之大自己都不能挡他的锋芒，况且自己还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自己要拿下顾青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整个朝班几乎都是顾青搭起来的。
“退朝！”李承乾打断所有人的议论，“褚遂良，许敬宗，上官仪来甘露殿议事！”
离开太极宫，李承乾正要去甘露殿发现王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这里等着自己，“你怎么来了。”
“陛下有话要老奴带来。”王钦对李承乾说道，“这一次的案子就此收手不用在查了，而且与顾青没有任何的关系，交给大理寺便可以，陛下做好自己的该做的事情便好。”
“和顾青没有干系？”李承乾疑惑。
“确实和顾青没有关系。”王钦微笑说话着，“老奴这就走了。”
看着王钦离开，李承乾回到甘露殿浑身无力的坐下，原来一切都和顾青没有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突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件事真是顾青做的，自己该如何？有时候是不敢抬头，怕自己一抬头发现面前的人比自己要高的太多。
再者说如何捉拿顾青？顾青在朝中的关系太庞大了，上到国公老将军再到如今的朝中三省六部九寺十二卫府都有顾青的人，就连如今朝中最器重的大将军苏定方都是顾青过命的兄弟，李承乾一阵苦笑拿什么和顾青去斗，至少如今的自己根本就不是顾青的对手，那日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对话如今还清晰记得，长孙无忌说过一个时机，顾青终究会离开朝堂，顾家人也永远不会入朝为官。
可是这个时机什么时候会到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十年二十年？
殿外传来的议论声，许敬宗，褚遂良，上官仪已经来到了殿外。
“进来吧。”李承乾疲惫的开口。
三人进入甘露殿行礼，褚遂良对李承乾说道，“在一切没有证据之前不能拿顾青，臣以为应当先让大理寺查清楚之后在断言。”
“这个案子……”李承乾犹豫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个案子就交给大理寺去查便好，不必再议，叫你们过来朕想与你们商量这次秋收的事情，每年南诏的粮食都会送来，今年南诏的粮食未何迟迟不到。”
“禀陛下。”褚遂良上官仪上前说道：“是因为季风的缘故，南诏想走水路今年的季风来的太晚，延误了一段时间，南诏的意思是还是想要走水路，如今已经在路上了，过几日就会有消息。”
李承乾微微点头，看向褚遂良接着问道“最近朝中官员调遣下派的情况如何？”
褚遂良：“回陛下……”
……
狄仁杰回到大理寺，依旧是一头雾水，心烦意乱之下一旁的小吏上前问道，“那户私藏火药的人家已经拿下了，现在正在盘问，要动刑吗？”
“不用。”狄仁杰愁眉不展说话道。
“大理寺卿。”又一个小吏来报，“有人送来一封信。”
狄仁杰接过信上面打了封蜡看起来没有拆开过，打开信件狄仁杰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字就知道是自己老师亲笔写的，上面写着这次爆炸的原因，心中了然，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这份信用烛火点燃烧毁后来到地牢。
昏暗的地牢中，狄仁杰看着眼前的这户人家，他们面对狱卒的盘问也是支支吾吾开不了口。
“你们都退下吧。”狄仁杰招呼一旁的狱卒离开，亲自站在这几个人面前问道，“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就可以走了。”
“是。”他们颤颤巍巍点头。
狄仁杰坐下之后问道，“你们早起是在做饭食？”
“是的。”对方回答。
“开着窗子吗？”狄仁杰又问道。
“没开。”对方低声说着，又惶恐看着狄仁杰，“这位大人，我们真的没有私藏火器，我们都是寻常百姓家，土生土长的长安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好好好。”狄仁杰示意他不要慌张又问道，“你们家是不是有很多灰尘？”
“没注意，家里一直都是那样。”他说话道。
“其实我们大理寺也查到你们家里没有任何火器爆炸的痕迹，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们跟本就没有私藏火器。”狄仁杰说着话，“可是我不能这样放你们走，这件事在朝中与坊间的议论声太大了，我需要找一个理由来结案，还请几位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不出三天就可以回去了，明白了吗？”
对方木呐的使劲点头，又问道，“这位大人，老汉我多嘴一句，既然大人查出我们家没有私藏火器，不是火器我们家又怎么会这样。”
“不要多问，这是我们大理寺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你们只要知道自己没有私藏火药和你们是无辜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大理寺会办好的，还请几位多留几日。”
狄仁杰站起身对身边的狱卒吩咐，“把他们关到后面干净的牢房。”
“是！”
狄仁杰离开地牢，盘问下来看来事情和老师说的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粉尘爆炸了，这是真相可是这个真像要是公布出来怕是要引起恐慌，只好找一个其他的理由来结案了，狄仁杰烦心地离开大理寺一路走出长安往村子而去。
第七百四十五章 禄东赞见会盟使者
裴行俭与薛仁贵已经到了河西走廊，再走半个月就可以到吐蕃，已经入秋的河西走廊，白日里的风依旧很干燥，入夜之后这里又非常的寒冷，看着这里的地形薛仁贵也说道，“就在这里安营休息吧，明日再赶路，天色不早了。”
裴行俭也点头，“本以为这次去主持会盟，老师会嘱咐一些事情，可这次老师什么都没说。”
“可能老师觉得交给你很放心。”薛仁贵看着士兵们埋锅造饭，“也不知道这一次吐蕃的形势变得如何了，千万不要打起来了。”
“松赞干布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在这个关头和天竺打的，他知道现在的吐蕃已经虚弱成了什么模样。”裴行俭也说道，“松赞干布被囚禁的这么多年，他在吐蕃的名望还是无人能及的。”
薛仁贵也点头。
“报！”一个斥候回来禀报，“发现数百人吐蕃人马，正朝着我们而来。”
“吐蕃的兵马？”裴行俭疑惑，“吐蕃的人马怎么来了？”
“戒备！”薛仁贵说话道。
半柱香的功夫，这队吐蕃的兵马已经来到大军近前，来者不是别人就是禄东赞。
“在下禄东赞！”禄东赞拉住马儿大声说道，“前来拜会会盟使者！”
裴行俭准备了一番，来到军营前和薛仁贵一起见到了禄东赞。
“你怎么来了。”裴行俭原本的严肃转变成笑脸对禄东赞说道，“快快下马，已经摆好酒宴了。”
禄东赞翻身下马说道，“赞普知道你们要来，让在下特来迎接，知道你们到了河西走廊我就来了。”
邀请禄东赞进了军营，裴行俭也说道，“松赞干布，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
“好着呢。”禄东赞显然心情也不错，对着薛仁贵也行礼说道，“薛老弟别来无恙？”
“有劳挂念了。”薛仁贵请禄东赞进入大帐。
四十多岁的禄东赞已经不像当年那般意气风发，如今的他多了一些老成与熟络。
“请坐。”裴行俭邀请禄东赞坐下，“上一次就波斯出征的事情，到如今已经三年过去了，这些年波斯可好？”
大帐中之后薛仁贵，禄东赞，裴行俭三人，偶尔还能听到营帐外士兵间的吆喝声。
“波斯啊。”禄东赞长叹一口气，“波斯这些年看起来还算安宁，不过波斯内部却也很乱，经常会有小股叛乱，而且波斯拿着商路的咽喉要道，这些日子以来的胃口越来越大，赞普心中知道可是驻守的波斯的有一个大唐的将军也不好多说什么。”
裴行俭和薛仁贵相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不少，看起来吐蕃是想要多拿一些商路的好处，波斯的地理位置确实好，吐蕃需要这块蛋糕。
禄东赞喝下一口酒说道，“我还是喜欢你们中原的烈酒！”
“尽管喝，我们这次带的不少。”裴行俭给亲自给禄东赞倒酒。
“这一次听说要会盟，本来以为这一次大唐主持会盟派人来的人会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老家伙，因为可能是陌生人一开始我们的赞普还很担忧，没想到是你和薛仁贵。”禄东赞笑着说话道，“见到你们两个我就放心多了，不知道顾候爷现在可还好？”
“相国如今好着呢。”裴行俭点头。
“我差点忘记了，顾青已经是相国。”禄东赞说着。
说道这里裴行俭装作一脸失落，“如今相国也是避世不出，朝中事情都是不闻不问，连上朝都不来，其实我们两个来主持这次的会盟是朝中的意思，其中没有相国的意思。”
薛仁贵听着裴行俭和禄东赞之间的对话，话语间有很多的试探，禄东赞提到了顾青，应该是知道了如今长安的变化，李承乾登基，想了解顾青与新帝王之间的关系，裴行俭给了一个顾青不问世事的信号。
“在下没有其他的意思。”禄东赞也明白裴行俭话语间的掩饰。
“吐蕃一直与大唐交好，如今更是大唐的吐蕃郡，其实在下也没有掩饰什么，关于当今新帝与顾青之间的处境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们吐蕃也应该一知道了，长安不少百姓也知道。”裴行俭说道。
“你能这么坦诚我很高兴。”禄东赞点头。
薛仁贵不想插嘴，听着禄东赞与裴行俭之间的一言一语。
“其实知道顾青如今的处境之后，我们赞普很是担忧顾青。”禄东赞也说道，“如果顾青想要多走一步，我们整个吐蕃都会支持顾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裴行俭笑而不语说话着。
“你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禄东赞放低声音也说道：“我们的赞普松赞干布知道多少的王朝更迭，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顾青如今的处境，李承乾迟早会对付他，一直以来权臣都没什么好下场，莫非他顾青等着李承乾羽翼丰满之后走上末路吗？赞普很欣赏顾青，也很支持，只要顾青想要多走一步，赞普说过整个吐蕃都会去帮助顾青。”
锵！
薛仁贵把剑而起，“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砍了你！”
禄东赞冷笑着，“那个位置就在眼前，顾青他不心动？如今的他权势滔天，登基为帝改朝换代轻而易举！”
裴行俭示意薛仁贵不要恼怒，又对禄东赞说话道，“松赞干布挂念我会代为转达给相国的，只是你说如今相国如今的处境，要登基为帝？看来松赞干布对如今相国所处的处境还是不太明白，曹操宁可坐诸侯也不愿意称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曹操？”
裴行俭放下酒杯，“当年的曹操把天子拿在手中，他完全可以让天子让位，自己坐上皇位，很多人都劝说曹操这么做，可是曹操偏偏不篡位，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篡位，全天下的诸侯都会去杀了他，反之他利用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就是曹操真正聪明的地方，所谓天子不过是帝王家自己的标榜，再者说顾青跟本就不想做曹操，因为顾青欠的太多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长安深秋
薛仁贵收起剑盯着禄东赞。
禄东赞看了一眼薛仁贵，又看向裴行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还不了解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裴行俭低声说道，“顾青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你们知道顾青的夫人武氏吗？当年李渊让顾青休了武氏，做大唐的驸马，顾青都不愿意这么做，你们应该知道作为大唐的驸马是什么样的荣耀，只要迎娶公主，顾青平步青云不在话下，可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
“而且在长安顾青一直与朝中的国公老将军相处不错，当面顾青一穷二白的时候，那些老将军很照顾顾青，如果真像你说的顾青要往前走一步，那顾青要辜负太多太多的人，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也是他不愿意做的，你看错他了，况且如今朝中顾青虽然是一手遮天，但是顾青不会去管李承乾会做什么，只不过是顶着一个相国的名头罢了，顾家与皇家之间的复杂，不是你我可以明白的。”
“我知道松赞干布打的什么算盘。”裴行俭似笑非笑看着禄东赞又说道，“顾青一旦篡位，中原势必会大乱，你们吐蕃一定会趁机打着名号坐收渔翁之利对不对？松赞干布巴不得顾青会造反，可是顾青不想做乱臣贼子，也不会做这个乱臣贼子，松赞干布打的算盘注定落空。”
禄东赞的脸色难看。
裴行俭又说道，“如果大唐稳定，吐蕃自然没有可乘之机，这些话我们知道就算了，切莫再多说了，咱们好好做好这次的会盟可好？”
“在下说了很多糊涂话，妄自揣测还望不要见怪。”禄东赞起身行礼。
“呵呵呵。”裴行俭冷笑，“也对，就凭你刚刚那番话我完全可以拿下你，可吐蕃与大唐是好朋友，松赞干布更是相国的旧友，咱们自己知道就好，即然这些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一次会盟，是在下来主持，吐蕃一定想要从这次会盟中得到好处对不对？”
禄东赞僵硬的点头。
“即然如此你就说说，我看看行不行，其实朝中很愿意来扶持你们吐蕃这一方。”
“那在下就说了。”禄东赞开口，“如今的局势其实对吐蕃并不好，当初布达拉宫之下的一场大战，吐蕃大伤元气，如今吐蕃众部落南男丁不足，要是再开战对吐蕃没有好处，如果会盟成功，吐蕃想要在商路上得到更多的好处，最好可以让我们吐蕃对商路的掌握更大一些。”
“我明白了。”裴行俭点头，“你们和天竺又是怎么回事。”
“也是因为商路引起的，天竺想要插手我们吐蕃的商路上的利益，发生了冲突。”禄东赞解释。
“是吗？”裴行俭反问。
“是的。”禄东赞点头。
“天色不早了，军营里给你们安排了住的地方，你们先去休息吧。”裴行俭淡然说话。
禄东赞离开之后，大帐中又安静下来，薛仁贵沉着脸说话道，“这个禄东赞性口雌黄！简直胆大包天。”
“师兄别着急。”裴行俭说话道，“老师的为人我们都知道，这次我们是来主持会盟的如果吐蕃有其他的想法我们不用参与，顶多说一句，千万不要插手别的事情。”
薛仁贵心中还是有些着急，“我就怕有这样的风声传入长安到时候老师的处境会更不好，如今老师就与李承乾之间水火不容。”
“这个其实你不必在意。”裴行俭说道，“老师在长安的权势很大，一旦有这样的风声出现在就会在源头上掐断，本就构不成威胁。”
当初自己与狄仁杰去过笔斋，从那以后裴行俭就知道顾青的势力到底大到了什么地步，牛鬼蛇神敢在长安兴风作浪还要问问自己的老师行不行，小小把戏而已。
“我去看看军营里的情况，这里的夜凉的很。”
薛仁贵离开，裴行俭自在的独自喝酒，薛仁贵其实很有带兵的天赋，这一点连苏定方都很看好薛仁贵，只是想到自己如今主持会盟，心中更明白自己这个兵部尚书是坐到头了，要提拔自己了，接下来自己就要进入三省之中，如今的三省之中，尚书省和中书省很稳定，应该不在自己进入选择之后，思来想去也就是门下省。
门下省中大多都是一些老头子这些老头子经常在门下省议论朝政，真要是进入门下省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而且李承乾也很头疼如今的门下省早就想要治治了。
长安
入秋的长安很冷，今年的秋季格外冷怕驶入冬之后是天寒地冻，好在现如今长安绝大部分民户家中都已经建好了暖炕，笔斋的楼台上胖和尚看着东市的热闹，已经开始屯粮了，长安很多民户已经为过冬做准备。
胖和尚对身边的人说道：“把人手都撤回来吧，看起来这件事要不了了之，李承乾不敢怎么样的。”
“是！”一旁的暗线回答说道。
“矮子这家伙人呢？”胖和尚不耐烦说着话，“是不是又打算去挣钱了。”
矮子当然是在长安外忙着挣钱，长安附近的很多村子都是农户，不少农户想要卖自己的菜肉卖到长安去，可是如今东西两市几乎挤不进去，每日早上要是晚一点就没了卖东西的位置，要是卖给其他村子的人价钱就低了，而且长安富贵人家多，在长安可以卖个好价钱，而恰巧有这么一个家伙偏偏可以帮助他们在开市前帮忙抢位置。
矮子嘚瑟得看这这些农户，感觉发财的机会又来了。
狄仁杰回到村子想着怎么处理这个案子，要问问顾青的意思，来到顾家就看到李然和顾青正坐着聊什么。
“狄仁杰。”李治看他在门外犹豫，“大冷天的进去坐坐吧。”
“她怎么会在这里。”狄仁杰疑惑。
“我怎么知道。”李治拉着狄仁杰说道，“进来吧，有些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顾青看着狄仁杰与李治进家门，知道狄仁杰一定有话问自己。
第七百四十七章 李然的生意
李然低声说道：“我在江南置办下几座山，雇了不少人用来种茶树，以后你不用派人去外面采买了，以后的找我便好。”
“赵郡李家出手果然是大手笔。”顾青感叹着说道，“一出手就是包下了几座山，其实牛家早就包办了几座山来种茶树，以供自己的生意需求，赵郡李家要是想要在生意上脱颖而出，那就要从茶的品质来追求了。”
“我的茶农也探究过茶叶的品性。”李然给顾青泡茶说话道，“雨季之前的茶叶是最好的，到了南方的梅雨时节，茶叶的品质就会差许多。”
顾青微微点头，李然这个说法倒是有点像雨前龙井的意思，喝下她泡的茶回甘很不错。
李然接着说道，“能够包下三座山，其实也是你顾青一直以来照顾才有的财力。”
“哪里哪里。”顾青恭维一笑。
其实能够包下三座山这与赵军李家的财力分不开，李家的炉子在整个中原都卖的非常不错，而且还有矿产做支持自产自销。
“矿石生意也不好做了。”李然又说道，“如今的我们赵郡李家虽然在煤矿上有着很大的油水可以吃，可也不是用之不竭，总有一日会用完，倒是煤炉能够一直造。”
李然在这个关头到访来意差不多可以想个明白，顾青更知道李然除了回来看望自己的妹妹与妹夫狄仁杰还有就是海贸，李家的煤矿生意虽然一直很好，不过也有枯竭的一天，不是长久之计，她想要寻求一个没了煤矿之后可以长久做生意的路，煤矿中原也有，可也不能一直这么采掘。
“你有没有想过去挖倭国的煤矿。”顾青品着茶水说道，“倭国对我来说就是一块饼，这块饼每家吃个多少，我还有可以说得上话，除了铁金银不能碰其他的资源我还是可以交给你们赵郡李家，以后开辟出新的地方我依旧会照顾你们，等到南海的海域也开辟出来中原的很多矿产都可以留着不采，先用人家的再说。”
“我想做盐生意，你觉得怎么样？”李然又说道，“我知道中原的盐一种管的很严，用倭国的应该可以吧。”
“可以自然可以。”顾青点头说话道，“不过现在不是时机，还是太早过几年再说，如今的李承乾正打算大刀阔斧，这个关头去动盐的生意，李承乾会注意到。”
“没想到堂堂的顾候爷还怕他李承乾了？”李然轻声笑着。
顾青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话道，“你这话怎么说的，说的好像我可以稳压李承乾一头似的。”
“不是吗？”
“其实李承乾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顾青无奈长叹一口气，“我虽然大权在握，我的一言一行被太多的人看着，有多少人希望看到我造反，盐铁关乎太大，实在不好碰，如今这个时机更是不能碰。”
“行，你说不能碰我就不碰。”李然又说道，“还是煤矿的事情，我不能等着坐吃山空，你说去倭国或者其他地方挖煤矿，为什么说中原自己的要留着不开采，中原的煤矿很多，况且去倭国开采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非也非也。”顾青否认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多此一举，煤矿总有一日会开采完，并不是用之不竭的，百年后，几百年后，往长远来看中原的煤矿终有一日会开采殆尽，我们要给以后的人多留资源，我的建议还是那倭国的，我们自己的留着以后万不得已我们的以后的人可以使用，先把其他国度的资源掏空的再说。”
李然看着顾青许久没有说话道。
“怎么了？”顾青见李然看自己的目光异样问。
“顾青，你到底在算计着什么，我发现你好像在怕什么？”
顾青苦笑说话道，“这么跟你说吧，比如说我们把倭国的煤矿全部开采干净了，可是倭国人也要煤矿对吧，这个时候他们要去哪里找煤矿。”
“我们！”李然说道。
“那就对了。”顾青点头，“说我用心险恶也好，我们用尽全力把倭国的煤矿全部开采干净，然后我们就可以存起来，等到倭国需要煤矿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高价让他们买我们从倭国开采来煤矿，以后的以后，再以后的以后，南海的几个小国，其他地方都可以这么做，我们先强取豪夺，而后在高价卖了，一来二去我们海贸所付出的成本就可以全数收回，甚至以倍翻番，这只是海贸的好处之一，等到了以后，好处会越来越多！”
李然不是不知道如何经商，只是听到顾青的这个理念还是吓了一跳，如此强取豪夺的经商做法与强盗无异，“你如果这么做，太不仁义，而且会被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太小人不君子。”
“君子小人？”顾青冷笑，“敢问赵郡李家的家主，你和银钱有仇吗？”
“没仇。”李然立刻说道，“可是我不想背上骂名。”
“什么骂名？在利益面前还在乎骂名？”顾青又说道，“我们寻求的是利益，而不是所谓的正人君子，当然了可以在乎自身的品德，我们也要知道老祖宗的圣人言语，这些是我们的传承，你可以在中原以身作则，现在可以以身作则，以后的事情都是别人的评说，反正我是不在乎自己的身后名声。”
“我要好好想想。”李然说道。
“其实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等到倭国回过神就会找我们要煤矿，我们现在去倭国开采煤矿也是做生意。”顾青喝着茶水，“我们还要给倭国人工钱对不对？这都是他们自愿的，就算以后他们没了煤矿来中原买，那也是他们自愿的，都是买卖哪里来的不合规矩，我们又不是强盗。”
李然人着忍着笑意。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顾青又说道。
“对，我们都是为了生意，都是你情我愿。”
“那就行了。”顾青淡定喝着茶水，“总而言之，在倭国我们大唐永远是正确的一方，千万不要要挟倭国人不论如何倭国人干苦力，就要让他们有钱拿。”
第七百四十八章 高阳疑惑
“总而言之不能把他们当牲口，只是工钱比中原的来得低。”顾青又说道，“你也不要担心外面的言语，有些人的吃相可比我们难看多了。”
“嗯？”李然疑惑。
顾青指了指身后的长安方向，“倭国的金银铜铁有些人可不想放过，每个月都有一车车拉进大明宫，这件事连李承乾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然问着。
“因为……”顾青笑着说道，“从倭国到高句丽再到山海关这条运输路线是上官仪给定的。”
“原来如此。”李然点头。
“好了，说了这么多，东海也快要开船了，到时候海贸司会组织你们赵郡李家上船，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
“晋王殿下……”李然转而说道，“我还是和你说就是了，我的身份不适合和皇子接触。”
两人说着话，武媚端着蛋糕而来，放在桌案上微笑着对李然说道，“家里自己做的一些点心。”
“尝尝我夫人的手艺。”顾青起身离，“我去看看狄仁杰这小子估计有什么事情找我。”
李然和武媚相对而坐，吃下一口蛋糕，她看着武媚说话道，“真好吃，我真羡慕你。”
“没什么好羡慕的。”武媚低声说话道，“不过是有一个家而已。”
“家？”李然低下头。
“我很敬仰你，有时候我觉得女子为何不如男。”武媚笑道，“我觉得像你这样才是作出女人该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你为了赵郡李家大破陈规，成为家主！与其看着赵军李家会没落你不如自己挺身而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与你的气节！有时候我会感觉你和我是一样的女人，如果是我自己，为了顾青的家业，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也会站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想我自己当初的想法，还是有些脊背发凉，要不是顾青肯帮我，说不定我已经是赵郡李家那些自己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成了他人的滕妾，好在我赢了！”李然诉说着，“但我赢的也不光彩，我杀了不少我自己的族人，我在外面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有想过成亲吗？”武媚问着。
李然沉默不语。
高阳看着武媚与李然交谈着，心中莫名感觉到一些危机，李然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很有手段，看她和顾青之间有说有笑心中总感觉有些不自然。
招呼一旁的范健问话道，“范健这个李然是什么人。”
“她是赵郡李家的家主。”范健回答道，“六年前家主与李然相识，应该世家之间的事情与李然成了生意的关系。”
“六年前？这么久了？”高阳诧异。
“是的。”范健点头说道，“家主还是很欣赏李然的，如今的赵郡李家与顾家之间的生意往来越来越频繁，赵郡李家也在顾家的羽翼之下生意越做越大，家主以前说过赵郡李家会成为除了皇家之外的中原第一世家。”
“中原第一世家？”高阳冷笑着，“就凭她，我们顾家以后也会成为一代世家。”
听着高阳有些骄傲的话语，范健又说道，“公主说的在理，不过家主曾经说过，顾家不像赵郡李家那样有着数百年的底蕴，顾家的才刚刚起家，要成为一个世家，至少需要三代人以上的努力。”
“三代人？”
“没错。”范健点头，“因为家主说他来到这个时间孑然一身不过是一个浮萍，当年家主想要招收顾氏一脉，这个计划到头来放弃了，因为家主想要养出属于我们顾家自己的底蕴，这个家族有了绝对的底蕴之后才能够成为世家，所谓世家不过是大家族，与其说庞大，不如说底蕴越深越好，顾家不用太大，不用像其他世家一样有这么多么多的旁枝末节，顾家只要树大根深。”
“她和顾青除了生意上的关系还有其他关系吗？”高阳追问。
“要说其他关系，应该就是家主的弟子狄仁杰是李然的妹夫。”范健知道高阳的意思，“家主与李然之间一年也不过见面几次，不过家主自己的想法，小人实在不敢揣测。”
高阳还是耿耿于怀，大家都是女人，确实如范健说的李然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身为赵郡李家的家主，有智谋有手段，如果她想要成婚很可能会考虑顾青，从她看顾青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这个女人对顾青很信任，甚至有些事情她可以听顾青的命令，不过也是奇怪了，照理说这么一个女人成为赵郡李家的家主，她在外面竟然没有任何的风言风语。
这女人看起来也就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一个二十多岁了还是独身一人，长得虽说没有那么好看，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气场，这种气场武媚身上也有，自己却没有。
想到这里高阳又是一阵委屈，武媚掌管着顾家有所的账目，以前武媚也没有这种气场，她照顾着顾家这么多生意，手上拿着整个顾家的财富，她的这种气场也在这么多年练出来了，似乎能够做事的女人都有这种气场。
顾青对武媚很信任，能够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武媚去打理，他自己不过是到处维系人脉，生意上很多的事情都是武媚自己在把握，长安的不少掌柜都说武媚管理的很好，像是武媚天生就适合做这些事情。
“这一次来多在长安留一段时间。”武媚对李然说着，“我们一起去感业寺祈福。”
“好。”李然点头早就注意到一旁观察自己高阳。
院外，小兕子正在帮着孙思邈一起整理着生姜，“神医爷爷，留这么多姜有什么用呀。”
孙思邈笑起来一脸皱纹说道，“天气冷得快，有很多孩子来不及加衣服会着凉，可以用来驱寒，这个生姜可是浑身上下都是宝，村子里有不少孩子着凉，又是流鼻涕又是咳嗽，喝点生姜水，做面煲粥加点生姜，在这个时节都是很不错的。”
第七百四十九章 信
孙思邈又说道，“给村子里的人送点，都是家常的生姜。”
“嗯嗯。”小兕子点头，“不过村民自己家里也会有备的吧。”
“顾家是整个村子的主家，主家要有主家的样子，有时候过年过节都要回馈给乡里，送的东西不用太贵重，就是一些肉，粮食，要不就是一些数目小的银钱。”
“顾青这么有钱怎么才送这么一点。”小兕子说道。
“送贵了，村民们不好收，所以送一些家常的，让村民收的心安理得，偶然让村民们办点事也可以。”
“不明白。”小兕子一边挑拣这生姜说道。
收拾好一大堆生姜，孙思邈放松着老腰对小兕子说道，“晋阳公主给你父皇母后也送一些生姜过去吧。”
“好，明达知道了。”小兕子点头。
孙思邈和小兕子一起把生姜整理完毕，小兕子这些年在顾家开朗许多，看起来有些鬼灵精怪在长辈面前小兕子还是很挺懂事的，会帮着家里的一起做事有时候还会自己做蛋糕，一个公主下厨自然不合适，不过在顾家没有这么多的忌讳，常常可以看见武媚，高阳公主和小兕子一起做蛋糕。
顾青来到家中的书房，见到狄仁杰说道，“说吧，那个案子如何了？”
“我不知道怎么结案？”狄仁杰说道，“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整个长安都在等着大理寺的消息。”
如今知道这件事真相的只有李二和自己，或者李二身边的人，李承乾是不是知晓自己不清楚，狄仁杰也是一知半解。
“即然无罪就把人放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没有私藏火药，关于其他的原因大理寺都不用出面解释。”
听顾青的话，狄仁杰疑惑，“真的就只是这么做吗？”
“就这么做好了。”顾青放低语气，看到范健走来这才离开这里。
这一切范健都看在眼中，李治与狄仁杰都还在成长，狄仁杰多了太多的执着于较真，有些真相也并不是一定要争，有些隐瞒是善意的也可能是一种保护，狄仁杰还没想明白，李治则是不够的果断，太多的犹豫不决，对自己对别人，少了要求与苛刻。
跟上顾青的脚步，范健递上一个竹筒说道，“二贤庄有消息回来了。”
顾青接过竹筒打开盖子拿出里面的字条，上面写着的暗线送来的情报，除了暗线自己的情报还带了一卷书信，落款是解八两亲笔。
解八两果然还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家伙又回到了中原，就住在二贤庄，看着信中的内容：
“顾青，好久不见了，我知道你如今过的很好，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这一辈子我也祸害了太多太多人，当年在高句丽狂风暴雨里的血肉模糊每每在我梦境里徘徊，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你一定觉得我该死，很多人都觉得我该死，我甚至想过自己找一棵树吊死算了，可是她怀了我的孩子，她是当年我在高句丽认识的女子，那时候我就不想死了，我很想活下去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现在我就和我的妻子儿子住在二贤庄，像我这样的人竟然还可以成家还可以听自己的孩子喊我一声爹，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你要抓的家伙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苦苦寻觅了大半辈子，我们这一脉有的人追求长生，有的人像我一样只是不想认输，比如我对长生就没有那么多的渴求，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那个人做了这么多一定是有所求的，只要满足了他的所求他也不会多来打扰你。”
解八两的信中内容就这么多，根据暗线传回来的禀报，现在的解八两已经在暗线的监视之中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可以拿下他，可是但现在依旧没有找到府正这个人物，连府正这个名字到底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收起情绪，顾青把手中的信件烧毁对范健说道，“不用抓捕解八两了，由着他去吧。”
“是。”范健点头。
“二贤庄附近的情况一定要挖清楚了。”
范健收到命令又说道，“夫人与高阳公主和赵郡李家的家主打算去感业寺祈福。”
顾青微微点头。
深秋十月，就快要到十一月了，长安的居民走过街道都加快了脚步。
程府
程咬金醉醺醺和自己儿子喝着酒水，“小子，那薛仁贵去了吐蕃你羡慕不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又不是去打仗。”程处默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小子还天天想着打仗，天下太平哪里来这么多仗可以打。”程咬金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说道，“老夫告诉你，军功太高不时一件好事，你想想白起，你想想韩信，你想想如今的苏定方那小子现在有想着要打仗吗？”
程处默灌下一口酒不太明白程咬金的意思。
程咬金又说道，“你别看以前朝中老夫和那几个老货一有战事都抢着要打仗，其实我们心中谁愿意出征？都是爱谁去谁去，不过是做给陛下看罢了，打仗不是好事，不是好事呐。”
“哼！”程处默一声冷哼，“你个老货就是想要晃点我，然后你可以把你交给我的两板斧收回去。”
“臭小子，不知好歹！”程咬金大嗓门说道，“你把老夫想的这么险恶？！”
“我看你是不是就要找对门牛家过招，一直找不到趁手的兵器。”程处默了然一笑，“老货你承认吧，你就是想要拿回你的斧子，我也告诉你，今日说不什么我也不把你的斧子还给你！”
程咬金眼皮直跳。
“老货！”程处默酒意上头，一脚踩在桌案上说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我吗？我告诉你我已经不一样了，还想用你以前的法子来糊弄我！？想的美！”
程处默气势十足，程咬金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啪！
突如其来一个巴掌打在程处默的后脑勺。
程处默捂着后脑勺，“娘的，谁啊！”
“是老娘我！”程处默的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第七百五十章 程咬金的聪明（一）
“媳妇啥事啊。”程处默立刻气势全无，尴尬笑着看自己媳妇。
“一天到晚瓷马二愣的，还不赶紧去把衣服收了？”她嫌弃地瞪程处默。
程处默急忙忙去收衣服，她朝着程咬金礼貌行礼，“父亲。”
程咬金点头说道，“处默这小子老夫实在是……日后的日子还要你多多管束。”
见程咬金一言难尽，刚刚父子两人的对话听在儿子，她低声说道，“需要儿媳去揍夫君一顿吗？”
“你看着办。”程咬金有喝了一大口酒水。
她一挥鞭子走出门，院子里立刻传来的程处默的惨叫声。
“啊！”
“媳妇！”
“为夫知道错了！”
“哎呀，妈呀！”
……
院子里程处默惨叫声连连，程咬金听的非常悦耳。
吴王李恪与苏定方走入程家看到院子被自己媳妇追着打的程处默笑呵呵说道，“程府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有趣。”
“吴王？”程处默讶异说道，“吴王殿下，您这怎么来了？”
“本王闲着没事过来坐坐。”李恪看着四周的环境说道，“你们程府倒也阔气，和顾家一样窗户上都装着琉璃。”
程处默不是不知道吴王李恪来到了长安，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登门拜访，苏定方站在吴王李恪的身后也是神色一阵犯难。
“本王来见见，卢国公。”李恪说道。
“父亲就在家中。”程处默稍作一礼，“吴王殿下请。”
吴王李恪走入程府的大唐，见苏定方还站在原地，程处默立刻上前问道，“苏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被吴王殿下有些整懵了。”苏定方解释着，“今日和吴王殿下在街上遇到，其实我不想和吴王殿下走的太近，只是说顺路来程府看看，我也不好拒绝。”
“原来是这样。”程处默也有些犯难，“这个吴王殿下不对劲呀。”
苏定方微微点头，“据说这一次是来带他的母妃回东吴的，只要陛下废除阴妃就可以带着他的母亲离开，这些日子吴王殿下可是一直在长安走动。”
这些日子的变化程处默确实也注意到了。
“看来没我什么事情，趁着他现在没注意到我，我先回去了。”苏定方说着话就着急离开。
“慢着！”程处默急忙拉住苏定方，“去我府上的后院坐坐。”
“吴王殿下去见你爹了，好歹是吴王，你不去陪着你父亲见客这合适吗？”苏定方实在不想再遇到吴王李恪了。
“我正好有事情找你。”程处默带着苏定方来到自家的后院，“吐蕃的事情怎么就落到薛仁贵手里去了？”
“薛仁贵去一趟没什么不好的。”苏定方又说道，“其实这是褚遂良他们定下来的，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做主，我知道你想要立军功，你就是不想比你家老货来的差对不？”
“以后有事情尽管举荐我。”程处默说道。
“处默。”苏定方又说道，“过些年等到大唐所有兵制都稳定下来之后，我就辞官不做了，我们好歹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几个来回，足够了，在有什么事情就让后辈去做。”
看着不解的程处默，苏定方说着，“你家已经是国公了，你注定要世袭你父亲的爵位，以后的日子你就好好管着你的家业就好，就算你想要打仗，朝中也不会同意的，除非实在是无人可用，歇歇吧。”
“为什么！”程处默追问。
苏定方无奈说话道，“天下太平了。”
吴王李恪和程咬金就聊了几句话，程咬金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好。
送别李恪之后，苏定方也离开了，程处默看向程咬金，“老货，吴王殿下说什么了？”
“从今天起我们程家闭门不见客！直到他吴王李恪离开长安为止！”程咬金大嗓门说道，甩甩衣袖离开。
“这是怎么了？”程处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
带着郁闷的心情程处默找到了顾青，“顾青，你做什么呢？”
在田地里忙碌的顾青抬头见程处默来了说道，“我再找可以制造橡胶的材料，之前试过无花果树的树浆好像不是那么的好用，我加一些草木试试。”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你为什么找我。”顾青还是在观察挤出来的草浆。
“我又不想问了。”程处默气不打一处来。
顾青用沟渠里的水洗洗手站起身观察着程处默，“又被你媳妇揍了！”
“我发现和你顾青这个人说话更来气！”程处默抱着双臂，“我还是找魏王殿下去聊聊。”
“好了，好了。”顾青劝说着，“遇到什么事情了？”
程处默看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吴王李恪来我府上看望我父亲了。”
“这是应该的。”顾青点头，“当初你家老货对吴王殿下不是也挺好的。”
“那是以前。”程处默补充道，“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都变了，就你没变，我感觉吴王殿下也变了。”
顾青看程处默一脸深沉没有忍住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程处默拉过顾青说道，“吴王殿下和我家老货聊完之后，老货就说了，程家闭门不见客，直到这个吴王殿下离开长安为止，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情。”
程咬金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平日里都是不拘小节的，对晚辈也是客客气气偶尔会有一些跳脱的举动，不过对很多晚辈都很照顾，应该会因为一个晚辈这样发脾气闭门不见客！这举动与程咬金的性格大相径庭，要是平日里谁与他程咬金过不去，这家伙提着斧子就要上门去讨教过招了，眼下却作出了这样的举动，程咬金不应该提着斧子去敲李二的门，一边过招一边问你生的是什么儿子？这好像也不对，程咬金应该不会傻到去找李二单挑。
长安的混世老魔王竟然要闭门不见客？这件事一定会在长安有风声，顾青心里想着，如果说吴王李恪真的有问题，程咬金又发现了可是他不好说出口，他只好用这种反常的举动来告诉长安绝大部分人，吴王李恪有问题。
第七百五十一章 程咬金的聪明（二）
都说吴王李恪现如今去了封地游山玩水好不惬意，可是这个家伙变了多少谁都不好说。
“你倒是说话呀。”程处默看顾青陷入沉默。
程咬金作妖这个讯号很耐人寻味，顾青几番思量之下做了决定，“我去要见见你家老货。”
“可别了。”程处默无精打采说道，“我家老货现在谁也不见，估计也不会见你。”
“急什么。”顾青颔首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日，顾青早早起床对范健说道：“你去买一贯钱的栗子来。”
“栗子？”范健疑惑，一直以来栗子都是一很常见的食物。
“叫你去就去愣着做什么？”顾青说道。
“是！”范健立刻就去办。
顾青吃完早饭来到前院嗮着太阳，武媚，高阳，李然小兕子早早出门就去了感业寺祈福，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糖炒栗子最早记录出现的时候是在宋朝，可能是因为糖这个东西不好提取，在这个年代还没有糖炒栗子这一说。
范健带着家里的下人扛着整整三大筐的栗子而来，顾青也没有想到一贯钱可以买到这么多的栗子。
吩咐自己的家的下人帮忙顾青准备先给栗子加工，这个时节怎么能不吃糖炒栗子。
一直忙碌到正午时分，顾青带着一筐糖炒栗子来到长安的东市，找了东市一处摊子，开始摆摊架锅炒糖炒栗子，由于是现在的时节东市里的人依旧不少，至少现在不像是早晨那般挤满了人。
范健打着下手，一口小锅开始炒着糖炒栗子。
胖和尚知道顾青来了东市急急忙忙赶来，“顾头儿，你干啥呢？”
“没你事，我就是闲着没事来炒炒栗子。”顾青把刚刚炒好栗子拿几颗给胖和尚，“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胖和尚剥开栗子吃下一口品尝着咽下之后说道，“好吃，顾头儿的手艺就是好。”
顾青也剥开一颗吃在嘴里，“有点太甜了。”
减少糖浆，顾青接着翻炒这一次味道好了很多。
糖炒栗子独特的香气开始弥漫来开，这个味道不是太浓烈，飘得也不是太远不过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
“十文钱一袋！”顾青笑呵呵叫卖。
一袋大概三十颗说贵也不贵，正在东市闲逛的牛进达立刻就注意到了顾青的摊子，立刻走上前瞧着顾青大喝道，“你小子在这里做甚！”
“卖糖炒栗子。”顾青赶忙拿出一袋已经炒好的糖炒栗子递给牛进达，“牛伯伯尝尝，这味道想当不错。”
“是吗？”牛进达将信将疑，“不过是栗子而已，还能是哪个味道？”
“牛伯伯，您细品！”
牛进达吃下一颗回味着，意外的软糯与平日里吃的炒栗子有很大的区别，不会太干，而且还有一股子清甜，算是别有风味，而且买栗子的人也不少，十文钱一袋不贵基本上路过的都会买。
“顾青。”牛进达吃着糖炒栗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我啊，小子还能忙什么。”顾青把炒栗子活交给范健对牛进达说道，“这些日子深居简出，每日都在家中看书籍，体悟圣人之道。”
“呵呵。”牛进达冷笑显然不信。
看牛进达板着老脸顾青又改口说道，“小子最近也没有忘记生意上的事情，最近赵郡李家也要卖茶叶了。”
“老夫早就听说了，不过老夫都有一些熟客在手中，不怕他赵郡李家来抢生意。”牛进达丝毫不慌，“除了生意上的你就没想着别的？”
“还有什么？”顾青疑惑。
“混账小子。”牛进达愁着顾青说话道，“你都多少时间没有来长安，没有来朱雀大街找你的伯伯们喝酒了，怎么？翅膀硬了就疏远了？”
“不敢不敢。”顾青连连赔不是，“这里的糖炒栗子牛伯伯随便拿，要多少有多少。”
“不晓事的混账小子。”牛进达又说道，“老夫岂会在意你这些栗子。”
牛进达话里有话，顾青长叹一口气，“日子清苦，小子只好出来卖栗子。”
“呵呵。”牛进达又是一声冷笑，“把栗子能够做出这种程度，老夫倒也要佩服你，说吧这个点子是怎么想到的。”
“就是小子突然发现栗子这个东西买的不多，很多农户有着栗子又卖不出去，这样下去只能放在自己家里都烂了，所以小子想到了一个办法来卖糖炒栗子。”
“你知道老夫问的不是这个。”牛进达又说道。
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没有明说看起来牛进达是盯上了自己的糖炒栗子秘方，顾青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牛伯伯，小子苦啊，你知道以小子的情况完全没有必要自己亲自来卖糖炒栗子，其实这其中都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说出来便是。”牛进达见话题有了突破接着追问。
顾青也见牛进达上钩了说道，“昨日程伯伯拿了小子了的秘方之后，就开始闭门不见客，这独家秘方就从此小子不得外泄，只能自己一个人卖，小子也不好把秘方交给其他人为了长安众多百姓的口福，小子只好亲自出来卖了。”
“你觉得老夫会信了你的鬼话？”牛进达冷笑。
“牛伯伯爱信不信，反正小子是不能把这秘方交给牛伯伯，实在是无奈。”
说着顾青又拿了一袋糖炒栗子交给牛进达，“牛伯伯爱吃就多吃点，怕是以后要吃少不了程家的门槛。”
牛进达接过糖炒栗子还是一脸的怀疑。
牛进达走后，顾青对胖和尚小声说道，“你拿一袋糖炒栗子去李孝恭家门口显摆显摆，把人勾过来就好。”
“明白了。”胖和尚立刻去做事。
李孝恭还在家中睡着大觉，昨晚喝的伶仃大醉一场美梦被家中的下人叫醒，“大清早的啥事。”
“家主，都已经午时了。”李孝恭家里的下人说道，“长安出现了一种新的吃食，少爷们都说要吃。”
“吃食？”李孝恭又意犹未尽躺回了床上，“去买不就行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 程咬金的聪明（三）
“可是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家伙脾气古怪，说是一定要排队买，说只卖这一天以后就不卖了，而且数量有限。”下人鼓囊说着说道。
李孝恭也实在是受不了家里的孩子折腾一个个吵着要吃糖炒栗子，要去看看卖糖炒栗子的是哪路牛鬼神蛇，敢来长安作妖，带着起床气，李孝恭穿好衣服离开家中。
一看东市的一处摊位挤了不少人，糖炒栗子的香味就是从那儿飘来的，这长安还没真没几个人物是李孝恭搞不定的。
走近一看，李孝恭发现卖糖炒栗子的不是别人就是顾青！
“哈哈！”李孝恭一声怪笑，“原来是你小子再卖！”
“见过河间君王。”顾青还是把锅铲交给范健上前行礼说话道，“不知河间郡王如何来的雅兴，来这东市看热闹？”
“老夫是要来看看长安到底是什么人在作妖，来之前老夫就应该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小子。”李孝恭笑呵呵说着话，很不客气拿过一颗一旁刚出锅的糖炒栗子拨开品尝着。
“味道如何？”顾青好奇问道。
“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李孝恭接着说道，“此物可有秘方？”
“秘方啊。”顾青一脸的为难。
“怎么还想让老夫买不成？”李孝恭又说道，“当初的海贸份子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本。”
“岂敢，河间郡王要是想要小子白送给你都来不及，怎么能让您花钱呢。”顾青委屈说道，“只是这个糖炒栗子的秘方已经独家卖给了别人小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卖给谁了。”李孝恭双眼放光，有种想要杀人越货的感觉，这个糖炒栗子在长安卖的这么红火，可不能就是昙花一现，要是秘方到手指不定可以大赚一笔，就像牛家的茶叶，还有煎饼果子茶叶蛋一样，这些已经用一种非常快的速度进入了寻常百姓家。
这个糖炒栗子也是一个不可错过的商机，牛家程家都有自己的生意做，李孝恭是不想错过的。
顾青小声对李孝恭说道，“其实小子本打算把这个生意交给河间郡王的，可是那程伯伯昨日把刀架在小子的脖子上，小子为保自己的性命，这才只好把秘方交给程伯伯。”
“原来是这样，老夫明白了。”李孝恭若有所思的点头，抓起几袋糖炒栗子，也不付钱就走了。
一直卖到黄昏，糖炒栗子也卖完了，顾青提着今日挣的钱离开。
回到家中，顾青发现李治和狄仁杰也在吃着糖炒栗子，糖炒栗子不难做，自己家里的下人看顾青做过之后就知道怎么做了。
“顾青，你这个手艺真是不错。”李治对糖炒栗子赞不绝口，“你怎么亲自去长安卖了，交给别人去卖你收钱不就可以了。”
“都是为了寻开心。”顾青笑呵呵说道。
武媚和高阳正在厨房做饭，这些日子高阳跟着武媚学会了不少的厨艺，会自己做几道简单的菜了。
“寻开心？”李治点头说道，“你就是闲的腻歪了，去找点乐子？”
爱咋想咋想，顾青回到家中打算洗个澡。
长安
接下来的连续三天，糖炒栗子都没有再在长安卖过，一种别有风味的吃食在这里昙花一现，让不少吃过的人抓耳挠腮想要再吃，除了打听到顾家，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吃到糖炒栗子。
牛进达也对糖炒栗子的味道念念不忘，出于无可奈何敲响了程咬金的家门。
“牛大将军，家主说了不见客！”程府的门房一本正经说道。
“好你个程咬金给我出来！”牛进达大嗓门吼着，“拿着秘方一个人独吃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再不出来老夫就杀进去了！”
程府依旧是一片鸦雀无声，紧闭的程府大门毫无动静。
李孝恭也来到程府大门口，看到牛进达在叫门也好奇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老夫来找程咬金这个老匹夫要糖炒栗子的秘方！”牛进达说话，“难怪这几日他程咬金一直闭门不出，原来是在自己家里吃独食，拿着秘方一个人吃，实在非好汉所为！”
“姓牛的！你放屁！”门的另一边传来程咬金的怒骂声。
“程老匹夫！是个好汉就出来论一论！你拿着顾青的秘方一个人吃独食是什么意思！”牛进达大声回应。
“姓牛的休要撒野！”程咬金再次怒骂。
“那你把秘方拿出来！”李孝恭也说道，“长安多少人对糖炒栗子求而不得，感情你程咬金一个人吃着独食，看来程咬金做事不地道。”
一直以来程咬金虽然是一个混世魔王不过做人做事都是讲义气的地道人，这么一折腾确实戳到了程咬金的要害。
“什么狗屁秘方，老夫跟本不知道，老夫闭门不见客是因为……”说道这个程咬金的话语停住，有些吴王殿下的事情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虽然心里知道不过也是太犯忌讳！
“说呀，是因为什么！”牛进达追问道。
“反正老夫就是没有你们说的什么糖炒栗子的秘方！”程咬金再次强调。
程府门口的诡异一幕被不少路过百姓看到，朱雀大街上住着不少的国公，什么时候国公们喜欢隔着门对骂了？倒是别致。
“我看你程咬金就是独吞了秘方，一个人吃独食！”牛进达一口咬定，“顾青都说了，是你程咬金逼着让他把秘方交给你，有本事你就出来我们找顾青理论理论！”
“顾青！”程咬金说出这个名字要的牙齿吱吱响，原来是顾青这个小子再捣鬼！这小子和处默走得近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他算到老夫不会吴王的事情说出来，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威胁的人品的事情绝对忍不了。
程府大门陷入了安静，牛进达似乎打算赖着不走了，“原来你程咬金是这样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程府大门被程咬金有内朝外一脚踹开，吓得牛进达和李孝恭一跳。
程咬金提着一把陌刀指着牛进达大声说道，“姓牛的！可敢决一死战！老夫和你拼了！”
所谓程府的闭门不见客就此破功。
第七百五十三章 程咬金的聪明（四）
“终于肯出来了。”李孝恭看提着刀的程咬金说话道，“老夫找人算过一卦，今日我们三人都不宜动刀兵，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进去说话可好。”
三人在府中议论了好一会儿确认程咬金没有拿独家秘方之后，牛进达，李孝恭，程咬金三人磨了好一会儿的刀，兴冲冲朝着顾家而去。
顾青淡定地在家中准备着，范健禀报来说道，“牛进达和李孝恭已经见了程咬金。”
微微点头顾青从躺椅上坐起身说道，“多备些酒水，他们怕是要杀过来了，去程家的酒坊取几坛子陈年的好酒。”
“家主。”范健疑惑说道，“咱们自己家里有……”
“有个屁！”顾青不乐意开口道，“就喝他程家的。”
“小人这就去取。”范健急匆匆去办事。
顾青又对武媚说道，“多准备碗，怕是到时候要多砸几个。”
武媚奇怪的看着顾青，本来国公老将军们，来家里吃酒是一件好事，怎么还带摔碗的？疑惑道：“夫君，你是不是有闯什么祸了。”
顾青冷笑一声，“你看我夫君像是一天到晚闯祸的人吗？”
“嗯。”武媚非常认真的点头。
“摔碗为号？莫不是一场鸿门宴？家主是不是需要备几个刀斧手，随时准备杀出来。”范健又说道。
“这就不必了。”顾青摆手。
“唉。”一旁的小兕子长叹一口气。
还要有点下酒菜，顾青嘱咐着，“在准备一些猪头肉，还要有一些凉拌的菜，去备一些拍黄瓜。”
这个年代的人不怎么吃猪肉，不过还是可以从一些农户家里买到，几碟猪头肉，顾青亲手做了一碗炒豆芽，炸了一些豆子来下酒。
范健来到程家的酒坊对管事的说道，“我家家主要来提几坛子烈酒。”
酒坊管事抬眼看了看范健，让身边的下人提了几坛子烈酒出来，“从顾候爷的账上扣钱。”
“慢着！”范健说道，“我家家主说了要陈年的烈酒，你们酒坊是不是埋了十多坛吗？”
“给不了，那几坛子烈酒我家卢国公可宝贝着呢。”酒坊管事又说道，“拿不出来，不是你们自己顾家也藏了几坛子吗？”
看来是不会给了，范健提着几坛子一般的烈酒走出酒坊，心中不由得有些委屈，候爷办的差事要办差了。
正在各个村子里收摊位钱的矮子见到范建上前问道，“干啥呢？哭着脸。”
矮子和范健是认识的，和胖和尚一样是笔斋很重要的人，这个人负责着长安绝大部分的暗线。
“你在做什么？”范健疑惑。
“这不是赶早市的农户要抢摊位，我给他们整几个摊位，挣点钱。”矮子打着哈欠说话道，“每天天不亮就要早起抢摊位可累着呢。”
“挣不少吧。”范健小声问道。
“整个东市有一般的摊位都已经被我盘下来了，你说我挣了多少。”矮子坏笑，“看你脸色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家主要从陈家酒坊提几坛陈年的烈酒，程家酒坊不肯给。”范健惆怅说话道。
“程家的酒坊一直看的紧，尤其是养的那几条大狗凶的很，好在我和那帮家伙已经混熟了，这事儿我给你想办法，到时候你自己机灵点。”
“怎么个章程？”范健好奇。
“等着就好。”矮子神秘一笑就往程家的酒坊而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拉着一车好几坛子酒而来。
范健瞧着一坛坛烈酒上的封泥，还有酒坛子上的泥看起来是刚刚挖出来的。
“拿去吧。”矮子说道，“我和程家酒坊那几个家伙混的熟，有时候还可以和他们讨几口酒水喝，这酒你就拿去，这几天你就不要再来这里了。”
“为啥？”范健一头雾水。
“哪儿那么多废话。”矮子说道，“赶紧走。”
范健从程家的酒坊挖了几坛子陈年的烈酒回来，顾家已经好些年没有从程家提酒了，
“嗯？”顾青看着几坛子烈酒，“给了整整八坛，什么时候如此客气了。”
“程家酒坊管事的说反正是给自家的家主喝的，又说家主喝不了多少。”范健说着慌老脸难得红了一阵，“所以多给了几坛。”
顾青还是不放心，主要是对程家的人品不放心，打开几坛子闻了闻确认之后这才放心的点头。
不会儿，程咬金，牛进达，李孝恭就杀到了。
“顾青小儿！”程咬金对这顾家大门大声叫喊道，“快快出来受死！”
范健急匆匆走出家门先是行礼，“程大将军，牛大将军，河间郡王。”
“顾青小儿呢？”程咬金杀气腾腾说道，不过吸了吸鼻子，“好香酒味！”
“诸位请进吧，家主都已经备好了酒菜。”范健邀请说话道。
“别以为好酒好菜伺候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今日的账老夫就要和顾青算算明白！”程咬金骂骂咧咧走进家门，酒香越来越浓郁，抬头就看见顾青站在前院一脸的笑呵呵。
“诸位伯伯来的可真早。”顾青笑呵呵说道。
“好香的酒水，没想到你小子家里还藏了这么好的酒。”程咬金又闻了闻不住点头。
看来程咬金还不知道自己是他家酒窖里拿来酒水，顾青接着又说道，“几位伯伯怕是因为糖炒栗子的事情而来吧。”
闻到酒香，程咬金心不在焉说道，“你家这酒水倒是准备得好。”
“酒水不重要。”顾青说道，“糖炒栗子才重要对不对？”
“什么糖炒栗子！”程咬金甩甩衣袖说话道，“趁着酒香要尽早喝才是，要是酒香都飘完了我等喝什么去。”
“程伯伯真的不想做知道糖炒栗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吗？”顾青又问。
“什么糖炒栗子，哪有喝酒重要。”程咬金望眼欲穿。
“那程伯伯，不怪小子了？”顾青说话道。
“怪什么怪都是小事。”程咬金满不在乎。
李孝恭也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牛进达时不时看向大堂里的酒水，“咱们边喝边说。”
“行吧。”顾青把几人都请进大堂。
第七百五十四章 程咬金的聪明（五）
程咬金急急忙忙坐好一口喝下说道，“哇哈哈哈，好酒！我老程酒坊里也埋了几坛子烈酒，想必以后会比这些酒更香。”
“咳咳咳。”听到这句话范健使劲咳嗽着。
顾青自己喝着葡萄酿，李孝恭看向顾青，“说吧，你废了这么大周章把我们都绕了一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几个顾家的下人端来三碗糖炒栗子，显然现在眼前的糖炒栗子没有酒水来的诱人，陈年烈酒可不是一般时候可以喝的，顾青接着说道：“其实一开始小子这么做的缘由就是想给程伯伯一个可以出来的借口，到底吴王殿下和程伯伯都说了什么，程伯伯的闭门不见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长孙无忌一定已经看出来了。”李孝恭说道。
牛进达也点头，话说道这个份上气氛也开始安静了起来，程咬金喝着酒水说道，“这件事老夫不好插手，我们几个都不插手，顾青！不论吴王殿下要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再外面乱说话。”
顾青让身旁唯一的下人范健退下，关上了大门。
程咬金开口说道，“吴王李恪那小子想要我家那小子去他东吴帮助他平定匪患。”
“东吴有匪？”李孝恭疑惑。
“不见得！”牛进达摇头说道，“如果真的有匪，吴王殿下要见的就不是你程咬金，而是甘露殿的陛下，所谓要平定匪患只不过是他先要招兵用将的借口而已。”
“拥兵自重吗？”李孝恭疑惑。
顾青心中思量其实李二儿子家那一笔烂账自己真的不想管，可是东吴一地的海口对自己来是一处很重要的地方，中原水路绕不开东吴这个地点。
“其实老夫答应了吴王殿下的打算。”程咬金说道，“只是老夫什么时候派出人去帮助吴王还要另说。”
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打得什么算盘，见程咬金看向自己顾青疑惑地，“还请程伯伯赐教。”
“吴王殿下来找老夫，无非想要拉拢老夫，这么些年老夫早就在军中没有了威望他如何拉拢老夫？”程咬金又说道，“他真正想要拉拢的就是老夫的儿子处默，你们等着瞧，吴王李恪这个小子离开长安之前一定会想法设防往他的东吴要人，不论这个吴王殿下有没有二心，我们都要提防。”
牛进达一边吃着糖炒栗子听程咬金说着话。
“再者说，其实这也是一个可以限制和管住吴王殿下的机会。”程咬金朝着顾青挑了挑眉毛。
见到程咬金的表情顾青打了一个冷战，为什么这老家伙看自己的目光这么奇怪，还想让我搅和这潭浑水不成，“程伯伯的意思是……”
“顾青你那激灵劲哪儿去了。”程咬金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说道，“吴王李恪要人，除了李承乾最绕不开来的人就是你，总而言之一兵一卒都不能给他，朝中那些就知道嘀咕的老家伙，口口声声念叨着圣人之言你说烦不烦！”
“原来是这样小子明白了，吴王殿下要说东吴有匪患，让那些老家伙去的东吴帮助吴王的殿下以德服人？”顾青坏笑着。
“总算不枉老夫一番提点。”程咬金点头。
喝完了烈酒，顾青笑呵呵送别三个老将军。
见人走了，范健小声说道，“家主，有件事不知道小人还是觉得要和侯爷交待一声。”
“说！”顾青心情很好。
“那个陈年烈酒其实不是程家给的。”范健说道，“其实今日小人拿不到陈家的烈酒，其实是矮子小哥帮忙的，怕是偷盗出来的。”
“你怎么不早说！”顾青痛苦的捂着额头，“矮子那几个家伙都是什么出身？你让他们帮这忙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完了完了，这回程咬金要和我拼命了。”
“家主，小人这就亲自去程家赔罪，不连累家主。”范健委屈说道。
“不必了，我留着你的小命有用。”
“小命……”范健打了一个哆嗦现在知道了事情有多严重。
“反正我也没喝一滴。”顾青思量一番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写一封信交给程咬金，你也是为了帮我做事，这不怪你。”
程咬金心满意足的回到府中，“没想到顾青这小子也有懂事的时候，拿出这么好的酒水来招待老夫，嗯嗯！不错！处默小子给老夫滚进来！”
“老货！又想过两招！”程处默走进门说道。
程咬金打了一个饱嗝说的，“你个瓷嘛二愣子的混账小子，有空多去和顾青学学。”
“学啥学。”程处默小声对程咬金说道，“老货，酒坊出事了！”
“嗯？”程咬金疑惑，“出啥事了？”
“咱们家的几坛子好酒不见了。”程处默说道，“就是埋着的几坛子陈年好酒！”
程府内的气氛安静了好久……
见程咬金突然间的沉默，程处默担心这老伙计受不了打击呼唤道，“老货？”
程咬金回过神说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王八羔子怎么大胆！老夫剁了他！”
“是这样的。”程处默小声说道，“今日顾青家的官家范健前来拿酒水，说是要陈年烈酒来招待你的，我们也知道那几坛子烈酒，你宝贝着呢，断不可拿出来。谁知一回头就发现那几坛子烈酒被人挖走了，你想想啊，顾青家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咱们家的好酒就没了。”
程咬金鼻孔出气拍案大喝：“来人！”
程府几个护院来到家门口，“国公爷什么吩咐！”
“召集三千府兵！给我把顾家给围了！”程咬金怒火中烧，拔刀而起。
“老货，老货！”程处默急忙拦住程咬金，“你前脚一回来，顾青后脚就送来了一封信，你好好看看再去顾家，怕不是这顾青留了后手，我们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老夫这就要了顾青的狗命！”
程处默说道，“老货，你不妨看一眼，这件事明天再说如何？”
“明天？”程咬金大声说道，“老夫不要明天就要今天！”
第七百五十五章 处默闯祸
程处默拦住程咬金抢过他手里的陌刀说话道，“把你的刀收起来，都一大把年纪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舞刀弄剑的还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说出去让人笑话。”
看着程咬金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程处默把信塞进他的手里，“你自己好好看看，这顿酒你真的不亏。”
程咬金很不情愿的打开信瞧了一眼，本想瞧一眼就算了回头一看上面的内容好像还不错，再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再接着看下去就有些犹豫了。
“处默。”程咬金摸着下巴说道，“你说顾青这信说的到底作数不作数？”
“应该是作数的吧。”程处默也说道，“老货你不是早就惦记着顾青要在倭国开分厂的事情吗？这个好处你一定不想错过。”
“哇哈哈哈哈！”程咬金突然一声怪笑，一个巨灵神掌拍在程处默的后背，“老夫是那种见钱眼看的人吗？”
说完话程咬金哼着小调就走向后院，程处默看自己家老货的杀气全无，又追问道，“老货，你不去找顾青了？”
程咬金拿着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说道，“顾青？老夫是那种记仇的人？不就是几坛子酒，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
程处默看着自家老货嘚瑟的样子，不住摇头，果然人心是会变的，顾青一桩生意就把自己家老货迷的五迷三道，琉璃这份卖买要是可以办起来，整个中原都会疯狂绝对可以捞一大笔，顾青的意思是这笔生意牛家，河间郡王，程家，顾家一起做，顾青一个人拿一份，三家各自拿三份，不过卖琉璃的一应人力物力都要由三家来出，顾青是不参与了。
想着这些，程处默又疑惑了，早在几年前顾青就把琉璃可以烧制出来了，可是一直不拿出来做生意，为什么如今要去倭国制造琉璃，中原不好吗？何必这么费事？
“哇哈哈哈！”院子里又传来了程咬金的怪笑声。
程处默打了一个冷战，急匆匆离开家门再次来到顾青家门口，范健见来人急忙上前。
“顾青人呢？”程处默问着话。
“家主和魏王殿下去河边钓鱼了。”范健回答说道，“程小公爷，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了的好。”
“怎么不要去打扰了。”程处默转头就要往河边走去。
“程小公爷。”范健急忙拦住程处默，“家主算到您一定会来，所以特意嘱咐小人，真的不合适在这个时候见家主。”
程处默一路朝着河边走去，“我和顾青是什么关系，我见他还要挑时候吗？”
范健见拦不住只好任由他去了。
程处默刚刚走过竹林还没到小河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刀光迎面而来，一脚踢在对方身上，两人刹那间分开，程处默看这对方讶异说道，“李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程小公爷未何出现在此处？”李君羡看着程处默。
“我经常和顾青在河边钓鱼。”程处默指了指身后，“就是那里！”
不回头还好，回头一看程处默脊背发凉，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十多个士兵，“李将军，这一脚我真不是故意踢你的，我这人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脚。”
李君羡笑着说道，“没大事，还请程小公爷在此等候一会儿。”
程处默看着一个个提着陌刀的士兵心中直发毛，小声问着李君羡，“敢问李将军又是在这里做什么？”
李君羡慕直给了程处默一个酷酷的背影与沉默。
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程处默瞧着背影依旧酷的李君羡心中在已经骂骂咧咧，这个李君羡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好的等会儿要等这么久，要杀要剐尽管来，这么等着是个什么意思。
“你刚刚说什么？”李君羡回头看着程处默。
“嗯？”程处默眼看自己左右，“我刚刚说话了吗？”
李君羡收到一个士兵的禀报点头之后对程处默说道，“程小公爷现在可以过去了，告辞了。”
“就这么好了？”
“小公爷还想如何？”李君羡板着脸。
“慢走慢走，我就不送了。”程处默连连赔笑。
李君羡带着人离开，程处默长叹一口气，不远处也看到顾青和李泰两人各自扛着鱼竿回来了。
“处默，你怎么在这里？”李泰疑惑说道。
程处默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本来我来找顾青的，谁知道半路遇到了李君羡，也不知道这家伙带着一大帮人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等等！”顾青好像想到什么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本来想要来找我的，然后被李君羡给截下了？”
“是的。”程处默直楞楞点头。
“我的管家有和你说过现在不要来见我吧。”顾青说道。
“没错呀。”程处默瞧着顾青，“怎么？咱们两个见面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顾青！没想到你是如此薄情之人。”
“不是顾青薄情，处默你也要看清楚场合！”李泰嘱咐说话道，“李君羡一直我父皇的近身侍卫，你知道吧？你以为李君羡在这个地方守着是为了什么？”
程处默思索着说道，“莫非这里有可疑的人。”
“我不想和这个家伙解释了，说话跟本不在一个次元上。”
程处默再一思索，“慢着，我明白了，陛下就在河边和你们商议事情，李君羡其实是在护卫陛下。”
李泰沉默的点头。
“处默。”顾青意味深长说道，“你闯祸了。”
程处默：“我闯祸了？”
“嗯！”李泰也点头说道，“你闯大祸了。”
“此话怎讲，我来河边也是闯祸了？”
顾青怜悯的对程处默说道，“你想想，吴王殿下刚刚去过你们家对不对。”
程处默点头。
“那就是了，刚刚陛下还和我在密谈关于吴王殿下的事情。”顾青轻声说道，“吴王殿下来你家本来就是不清不楚，再者说吴王殿下此人鬼鬼祟祟，这其中的猫腻你好好想想。”
程处默抬头看着苍天，“这是误会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误会大了
“嗯！”顾青认真的点头，“事涉皇子，你又在最不应该的时候踩了点子，处默你到底是的运气真的太背还是说你的八字真的这么邪门。”
“我闯祸了……”程处默有点恍惚。
“没错！”顾青点头
程处默：“我……”
顾青：“你完了”
“那我要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程处默纠结着说道。
“洗干净脖子！”顾青认真说道。
程处默一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看来我程府接下来还是要闭门不见客，嗯嗯！我这就是和我家老货商量商量，所谓大隐隐于市，我们程家从此不问世事。”
“有用吗？”顾青不冷不淡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吴王殿下一旦出事，有心反咬一口，你们程家怕是也要……”
说道这里程处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顾青搭着程处默的肩膀说道，“你们程家要是肯拿出个百八千贯银钱，我可以给我的老丈人帮你多说一句好说，说不定他一高兴这个误会就解开了，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吗？”
“顾青，你这是趁火打劫！”
李泰看在一旁说道，“好了好了，顾青你也不要晃点处默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程家人的脾性父皇都了解，这点小事父皇也不会多想的。”
“真的吗？”程处默还是有些后怕。
“真的！”顾青说话道，“咱们换一个，要是今日我被李君羡逮住了，怕是我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八成不会有什么大事。”
“为啥。”
顾青又说道，“因为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程处默很瓜。”
“顾青！”程处默实在忍不下去了，“你就是在数落我。”
“哈哈哈哈。”李泰笑着说道，“都是吓唬你的，看你紧张的，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再说了这次父皇和顾青之间的密谈也是父皇突然的主意这件事根本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至于说了些什么，连我都不知道顾青和我父皇之间到底都说了什么。”
“你们都说了什么？”程处默好奇问道。
“不可说啊，我还要留着我的项上人头。”顾青说着往自己家里走去，“今晚都去我家吃饭，最近我家里突然多了几坛子好酒，午时一顿没有喝完，现在接着和也不要浪费了。”
“甚好！”李泰非常赞同。
“那明明就是我家的。”程处默说道。
“处默这你就见外了，咱们两个之间还分什么你我。”顾青带着程处默与李泰笑呵呵来到家中对范健嘱咐道，“叫家里的下人多备一些菜。”
范健点头。
三人另起一桌饭菜，顾青给程处默和李泰倒着浓郁的陈年烈酒，“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程家的酒坊里拿出来的，我可付出不少的代价，处默你说是吧。”
“算是吧。”程处默笑呵呵点头，“不过我觉得你顾青也不亏，你的生意让你自己可以赚，虽然你在长安有不少的人商铺都在你手底下做事，但是要说人脉关系，你要支起琉璃生意这么大的一个盘子少了我们程家可不行。”
“琉璃生意？”李泰之前听闻过一些顾青打算去倭国开分厂的事情，疑惑说道，“顾青，你真打算把琉璃的制造厂放到倭国去？我之前也听说过。”
“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顾青说着话，“因为琉璃生意确实可以带来很多很多的收入，不过制造琉璃会造成不少的污染，所以我还是放到倭国去做，长时间制造琉璃尤其是大批量的琉璃，挥发出来东西对我们的呼吸系统有很大的危害。”
李泰低头看着自己杯中的酒水，“以后呢？”
“以后啊。”顾青也叹息说道，“随着工艺的改进之后，我会想办法减少这种危害，可以让中原的百姓放心的生产琉璃，其实大唐的商业发展如今就业率已经处于了一种饱和的状态，如今是要准备突破的时候了。”
“说来听听。”李泰问道。
顾青看着外面的夜色，“扩展百姓自家的工坊，有一种说法叫做创业！海贸带来的基础可以刺激创业与就业，而这两样的相辅相成可以让中原的经济像是源源不断的活水一样流动起来。”
“不明白。”程处默摇头，“你这不是在自己的生意添堵吗？本来生意就只有你独一家，你自然有银钱好赚，可是你这么一开口，会多出很多和你抢生意的人。”
“一棵树要长大，你不可能一直压着它的。”顾青喝下一口酒水，“就好比你们程家的烈酒生意，你真以为你们家的秘方没有其他人知道？”
程处默安静下来。
“如今的中原商业就像是一个瓶颈，只要突破了这个瓶颈期以后的路就会更好走。”顾青深吸一口气，“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不知道这条路要走多久，从如今的百姓们想办法就业，到之后的创业再就业，如此循环才会出现真正的生机，你们或许可以觉得我是在痴心妄想，但是我见过那样的世道，等到谁都不用饿肚子了，谁都有工作了，我相信那才是我真正的想要的盛世。”
“为盛世举杯。”
“为盛世举杯。”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第二日，顾青早早起床，不得不说程家的陈年烈酒果然霸道后劲十足，起床之后一阵口干舌燥，头昏脑胀的。
“处默醒醒！”顾青推开搁在自己肚子上的腿，又叫醒了李泰，三人一起有气无力的吃着早饭。
吃完之后李泰提着精神说道，“我还要去书院，先告辞了。”
“我也要去羽林卫值守，我也先走了！”程处默哈欠连连。
顾青一边吃着油条，一边使劲点头，武媚收拾着顾青三人昨日喝了酒了房间，“你们三个到底喝了多少。”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顾青使劲往嘴里灌下豆腐花，“感业寺那里祈福还顺利吗？”
“祈福哪有什么不顺利的，不就是上柱香。”武媚说话着。
范健急匆匆而来，“家主，出事了！”
“嗯？”
“那吴王殿下现在就跪在陛下的行宅之前长跪不起。”
第七百五十七章 小顾晓
“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吴王殿下突然在行宅之前长跪不起。”
范建低声说着话，武媚停下手中提着一些要收拾的东西很自然的走出屋子帮着关上房门。
其实武媚大可不必这么做，有些事情顾青与武媚都心知肚明，只是因为如今高阳的存在事涉皇家身为顾家的女主人只好回避一下，不然听到什么也不好面对高阳。
喝着温热的醒酒茶，顾青问道，“昨日，李恪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吗？或者有什么人接触过他们吗？”
“昨日吴王殿下去了平康坊，倒是和不少士子接触说了很多话，喝了不少酒。”范健低声说道，“我们的人一直再盯着，有哪些人和吴王殿下说过话，我们都已经记下来了，这就去查！”
“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了。”顾青摇头说道，“把我们的人手全部收起来，我另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是！”范健点头。
回想着昨日李二与自己说过的话，顾青又对范健说道，“上一次李恪怎么入长安的还是查不到任何的消息吗？”
“有些蛛丝马迹，不过也很模糊，已经查不出太多。”范健看了一眼顾青的神情又说道，“不过看起来吴王殿下不是这两天才到长安的，而是到了长安有一段时间了，我们查到在曲江池别苑里，吴王殿下应该在那个地方住了有大半个月了，半个月一直闭门不出。”
听到这句话顾青的眉头一阵跳。
范健低声说着话，“我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吴王殿下说自己刚刚刀长安是假的。”
“他撒谎了。”顾青冷笑着，“曲江池别苑里还有什么线索吗？”
“已经被清理赶紧了。”范健说道，“曲江池一直都皇家办事的地方，一开始矮子的人对曲江池都没有怎么关注，现在去查曲江池别苑发现人手已经都已经撤走了。”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
范健走出房间，小顾晓见到人说道，“范叔……”
小家伙如今也四岁了，听到这声叔，范健心中还是很高兴了，“少爷，今天想做什么？”
“数钱。”小顾晓开口说道，又伸出手讲话，“给我钥匙！”
“数……”范健一时间语窒，这个顾家的长子顾晓，也不怎么了，特别喜欢数钱，数来数去最多数到二三十，还是一个劲的数，要是数量少了他还不乐意数，非要去库房的里躺在一堆银钱上，家里人也没少烦恼，只要夫人在库房对账，小顾晓一不留神就溜进了库房，上一次半天找不到人，原来是睡在了库房里。
顾晓的这个兴趣，家中的大夫人武媚可是看的紧，深怕这孩子以后和家主一样死要钱。
“少爷。”范健有些委屈说道，“这个应该找夫人去要，小人可没有库房的钥匙。”
“哼！”小顾晓冷哼一声摆着臭脸扭头就走。
范健也是苦涩摇头，以前的顾晓还是很乖巧的，刚有些懂事了却也越来越难伺候了。
“对了。”小顾晓又奶声奶气说道，“我娘做的糖炒栗子还有了吗？”
“有的。”范健点头，立刻让一旁的侍女去端来。
顾青走出房门看着自己的儿子。
顾晓看到顾青就泄了气，原本嚣张跋扈的气势消失无踪，，“爹，我去做功课了。”
顾晓要学习顾青的简体字，顾青打算从小抓起。
“不着急。”顾青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之前交给你的题目你做出来没有。”
“做出来了。”顾晓一边吃着糖炒栗子一边说道，“答案是十六。”
顾青点头，顾晓学的后世的数学，起点比书院的学子要高很多。
“前些日子我问你过，长大后你的理想是什么。”顾青说话间顿了顿又道，“你现在想好了吗？”
“爹。”顾晓翘着二郎腿说道，“我娘说现在想这个太早了，不必想这些。”
“不早，一点都不早。”顾青低声说道。
“其实吧，孩儿的理想不大。”小顾晓琢磨着有模有样说话道，“母亲说过要量力而行，所以我觉得就做一个像爹这样的人吧，多容易啊。”
“臭小子还会拐着弯儿损我了是不是？”顾青说道。
“没有，没有。”顾晓一边说着偷笑离开。
海贸司
李治想了很多天之后对上官仪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要权，不需要顾青的允许，我想自己先做起来。”
上官仪微微点头，“晋王殿下做主就好。”
“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李治说话道，“这件事我问过顾青，顾青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更是没有回答我，与其说是他不答应，不如说是他默认答应了，我先做下去，不管他顾青答应不答应，如果我的方法不行我就立刻撤手。”
说完之后李治鼓起勇气拿出一份卷宗，“方法我已经想好了，按照顾青的基础上我们先给那些原本的民夫的工钱全部提高，当然我们不能先入为主，要一步步让这些民工对海贸司有一定的归属感。”
“归属感？”
“是的。”李治又说道，“这么多天我想了好几遍，其实对顾青港口的建设尤其是在这些的民夫顾青都是不管不问，要不是顾青选对了阎立本指不定港口会怎么样，我们海贸司不能像顾青一样当一个甩手掌柜，先把所有的利益都整合起来，让后分配下去，在做规矩！这就是我的想法，我可以不断在施行各项举措中减低顾青的影响力，让海贸司在那些民夫的心中加重地位，这就是我想做的。”
李治的想法上官仪还是很赞同的，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李治的性子就是少了果断，海贸司是一个要掌管天下海贸的地方，顾青开拓整个中原的水路，建立如此庞大的港口，以后这个海贸司的地位可不比朝中三省来的差，虽然不是官，掌管的却是天下海贸，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管理着整个中原的运输，所有的货物的流动，人力的输送，几乎都是由海贸司的掌管的水路管着，上官仪心中有想过不出三年海贸司一定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第七百五十八章 会盟（上）
“其实卷宗上的步骤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还是想要上官叔来把把关。”李治犹豫着说话，“我感觉有些举动还是太过强硬了”
上官仪上下看了一遍对李治说着细节上的问题。
在海贸司与上官仪谈了大半天，心中已经有大概的方向，整理好之后往顾家而去。
“晋王叔叔回来啦。”小顾晓上前问候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忙着一些海贸司的事情。”李治伸展着懒腰说道，“题目的事情，你爹不知道是我帮你做的吧。”
“我估计他已经看出来就是没多问。”小顾晓小声说着，“晋王叔，你说那些简体字，为什么父亲一天到晚总是让我学，又没有什么用。”
“你父亲这人啊。”李治带着顾晓走入书房，“他这人做事总是做一半留一半，有些事情你不用问太多。”
“反正我也是一头雾水。”小顾晓说话道，“晋王叔，你说我是国公，我爹只是一个侯爷，我是不是比我爹大。”
李治思索说道，“照爵位来说你的位置确实你比爹来的高。”
“那我爹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小顾晓有说道，“我爹天天让我做题，他自己整日无所事事，我看他不是睡觉就是发呆。”
李治苦涩地笑着摇头，“你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打下这番家业的吗？你知道你父亲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和我说说我爹以前的事情。”小顾晓坐在李治的书桌旁。
“顾青啊。”李治回忆着说道，“说来还真是有意思，我和顾青的第一次见面，我养的兔子就过世了。”
“怎么就过世了？”
“被顾青给炸死了。”李治说道这里不自觉地笑道，“第二次和你爹见面我的乌龟又……”
“死了在我爹手里了？”小顾晓来了兴致。
“那倒没有，不过也算是死在你爹手里了，做成了龟苓膏。”李治接着说道，“很多事情我也听别人说的，你父亲从小跟着你的神医爷爷流浪，贞观九年到了长安，这才开始发迹。”
“一开始你爹还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子，连一个家都没有还是寄人篱下，他……”
李治诉说着关于顾青以前的一件件事，一直是说到了大理寺，小顾晓被逗得笑个不停，“我爹真的三天两头进大理寺？”
“你父亲小时候可没少闯祸。”李治感叹，“最长的一次是被我父皇关了半年，那时候也是李靖大将军最后一次出征。”
“吃饭了。”高阳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你们两小子都聊什么呢？”
“二娘！”小顾晓非常乖巧的叫了一句，急匆匆离开来到饭桌上。
狄仁杰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和李然也一起来了。
“孩子会开口说话了吗？”武媚瞧着狄仁杰妻子怀中的孩子。
“会叫爹娘了。”李婉儿说道。
“都坐吧，都坐吧。”孙思邈很喜欢这种吃饭一家人围在一起的感觉，很热闹也有很多的笑语。
吃饭间，小顾晓低声问着狄仁杰，“狄叔，我爹以前经常去大理寺吗？”
“咳咳咳咳……”突兀的一个问题让狄仁杰嘴里的东西呛在喉咙口，好会儿咽下缓一口气，又喝一口汤看顾青没有注意到对小顾晓说道，“老师以前闲着没事就喜欢去大理寺逛逛。”
“逛逛？”小顾晓鬼精地一笑，“一逛就是半年？”
狄仁杰放下筷子长叹一口气，“其实都是事出有因。”
“嗷~”小顾晓意味深长的一声点头。
狄仁杰笑着把一块红烧肉放入小顾晓的碗，“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像我刚刚那样会噎到的。”
吃罢饭，顾青端着茶杯坐在自己家的院子中，看着漫天星辰，范健拿着毯子而来，“家主，夜里冷，会着凉的。”
“夜里确实有些冷。”顾青收紧衣衫。、
“人手都已经收回来了，在吴王周围都留了眼线，吴王殿下今天下午就被接进了行宅，到如今还没出来。”
顾青微微点头。
“人手已经安排去东吴了，都是十多个多年暗线的老手，办事很机灵，和尚亲手挑的。”范健接着说道，“朝中虽然没有下旨，但是礼部与宗人府，中书省已经在安排除位吴王的母妃，她三天之后就要离开大明宫了。”
宫中也一直有暗线的眼线存在，和尚安插了十多个宫女在宫中，有几个更是成了内侍宫女，也有暗线不少的帮忙，相辅相成。
“我知道了，这三天内一定会有一些变数，等着瞧吧。”顾青说话道，“那位的意思是要我把其中的隐患扼杀在摇篮中，不论是在东吴还是在长安，大明宫和吴王身边一定要盯紧了其他的地方都无所谓，一旦有那种迹象就立刻动手，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我们要做的这些事情也是那位授意的。”
范健听着有些疑惑。
顾青接着说道，“他知道暗线的存在，不过他知道的不多。”
“我明白要怎么做了。”范健点头。
“还没到入冬的时节，怎么感觉就这么冷。”
孙思邈一边收拾着一些风干的草药，“今年的冬日不好熬过去喽。”
“师父，你说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吗？”
“会吧，会比以往的冬日更漫长，更寒冷。”
吐蕃以西
这里是吐蕃与波斯的交界处，在这个地方搭建了一个台子，裴行俭作为这次主持会盟事宜的大唐使臣坐在上座，薛仁贵带着三千甲士护卫在一旁。
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波斯派来的使臣还是没到。
天竺的使者也坐不住了，开口说道，“敢问波斯使者怎么还没到。”
说话间，马蹄声传来一队士兵骑行而来。
“来了。”裴行俭依旧坐着，看向来人。
波斯这边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当年大唐派往波斯的守备将军，李大亮的儿子，李奉诫。
他当场并没有下马，而是瞧着坐在上首的裴行俭说道，“你谁啊！顾青人那小子，他怎么不来主持和谈。”
“顾候爷没空来这里。”裴行俭却也微笑说道，“朝中指派在下来和谈，在下兵部尚书裴行俭。”
“我是李奉诫。”他策马拽着缰绳依旧没有下马的打算，“朝中把我当个物件一样把我扔在波斯那个破地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如今还派黄毛小子来朝我耍威风！？”
第七百五十九章 会盟（中）
天竺派来的使者是精通关中话的，听的出裴行俭和这个唐朝将军火药味十足，大唐朝中的发生的事情也一直都是西方各国关注的对象，大唐是如今最强大的一国，大唐发生了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风向。
“下官以前倒是听闻过李将军的事情。”裴行俭开口又说道，“李将军对朝中有怨，在下心中明白。只是会盟是要事，为了各国的安定，还请李将军下马入席商谈。”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
裴行俭收起微笑的面容，朝着薛仁贵点头。
薛仁贵收到眼神带着十多个人围上。
“你们做什么！”见到薛仁贵带着人而来李奉诫大声喝道。
十多人拔刀而起，一刀刀捅进李奉诫马匹的腹部。
连人带马儿摔落在地，李奉诫拔刀而起，“尔敢！”
李奉诫拔刀的刹那，四周的数千甲士全部拔出了手中的刀。
突如其来的杀机吓的天竺使者一个哆嗦，裴行俭很有兴趣的看着李奉诫，“李将军，入席吧。”
李奉诫看着在场薛仁贵带着的数千士兵也不好发作，丢下手中的刀一脸不屑的入座。
“这位是天竺使者。”裴行俭对李奉诫介绍道，“这一位是我们吐蕃郡都护府的王郡守，这位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
听着这些介绍，李奉诫冷笑说话道，“一个阶下囚，一个朝堂的狗，一个天竺的二愣子。”
“你说什么！”在场禄东赞拍案骂道。
李奉诫往自己碗里倒酒反问，“我说的不是吗？”
松赞干布压住就要发作禄东赞说道，“看样子来的只有李将军？波斯的人呢？莫不是说李将军投了波斯不做中原人了。”
李奉诫一招手，从自己的手下中推出一个吓的哆哆嗦嗦的波斯使者，“他是当今波斯国王的手下的大臣。”
看这个所谓的大臣，裴行俭低声问道，“这位真是波斯国王手下的大臣？”
“哈哈哈！”李奉诫大笑说道，“那是当然，我保举的他，波斯王敢不接？”
“你真是波斯国王手底下的大臣。”裴行俭问向这个吓的发抖的大臣。
“我是。”他使劲点头。
裴行俭心中明白了大概，如今波斯的形势是李奉诫压着波斯王，当年顾青扶持的波斯王本就是一个好控制的人，原本以为当年的波斯王子还有点脑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成了这幅模样。
“波斯国王还好吗？”裴行俭问着。
“他？”李奉诫冷笑，“他现在整日就在王宫里玩乐，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行了。”
“即然这样，大家就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谈。”裴行俭开口说道。
众人散去，裴行俭对薛仁贵低声说道，“波斯的事情有点不对。”
“我立刻派人去看看。”薛仁贵说道。
“直接把波斯的国王请来。”裴行俭接着说道，“要这个李奉诫接着呆在波斯以后怕是会出乱子，三方会盟三方也必须派出在自己地盘有绝对话语权的人，吐蕃和天竺都有了，波斯不能让李奉诫出面。”
薛仁贵听了裴行俭的话微微点头。
李奉诫掌管着波斯虽然说是无可厚非，但是李奉诫的为人裴行俭很担心，这个家伙对如今的朝中有很大的怨气，这种人不能再用，就像老师说的波斯要构建一个傀儡政权，这个傀儡让一个对大唐有怨气的人主持肯定不行。
想了这么多，裴行俭回到自己的营帐写了一封信交给外面的侍卫说道，“快马加鞭送到相国手里，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侍卫收到信立刻策马离开。
把信送出，裴行俭提着一坛子长安的烈酒来到李奉诫的营帐中。
“李将军，喝一杯。”裴行俭晃了晃手中的一坛子酒水。
还没等李奉诫答应，裴行俭就坐到他面前倒出一碗酒，“这是长安程家酿的烈酒，想必李将军有些年没有喝到了吧。”
李奉诫闻了闻酒香，“这鬼地方也不是喝不到这种酒，就是少，要好多的金子才能买上一坛。”
说着李奉诫喝下一口气，感叹道，“还是关中的酒地道！”
“先前的事情是下官做的不好，在这里给李将军赔罪了。”裴行俭举起酒碗一口喝下，然后放下空碗。
“好，爽气！”李奉诫点头，“是我太无礼，应该我向你赔罪才是。”
裴行俭见他喝下酒，只要他肯喝酒那有些话就能说了，见势说道：“早些年听说过李将军和顾青之间的恩怨，虽然之后还是化解了，不过现在想来还是凶险。”
“顾青这个小子桀骜不驯！”李奉诫说道。
裴行俭只是笑笑又说道，“想家吗？”
“想。”李奉诫点头，“做梦都想回去，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老父亲，老父亲这些年身子骨还好吗？”
“来之前我特地看过李大亮将军。”裴行俭低声说道，“他老人家如今还安好，在这里虽然很潇洒，李将军甚至可以在这里无法无天，可还是抵不过家里的好对不对？这一次下官可以想办法让李将军回去，不过前提就是做好这次的会盟，不然李将军是成为一个功臣回去还是作为一个犯人被我押回去就不好说了。”
“要说吐蕃，天竺，波斯，我的势力最大！”李奉诫说道。
“确实，你的势力很大。”裴行俭点头。
话锋一转原本的说话戛然而止，气氛又开始带着火药味。
裴行俭又说道，“李将军的势力虽然大，不过我一声令下可以让吐蕃与天竺共同攻打波斯，李将军你信不信？你若不信你尽管试试。”
看裴行俭自信的样子，李奉诫冷声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李将军在波斯做过多少见不得人事情。”裴行俭又说道，“波斯国王虽然是个傀儡，可他毕竟是波斯的国王，这些年波斯之内小叛乱屡次出现，有些事情朝中的人并不知道。”
李奉诫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盯着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
第七百六十章 会盟（下）
裴行俭观察着李奉诫的表情说道，“这里天高皇帝远，李将军做什么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可是李将军不能以一个祸患波斯的罪名回去，对不对？”
“你要挟我？”李奉诫说道。
“不敢不敢。”裴行俭又道，“我已经派人去接波斯国王来这里了，三方会盟应该要一些有话语权的人过来，我对波斯国王早就仰慕许久，我很乐意和他坐下长谈一番。”
“裴行俭！”李奉诫咬牙看着他。
“做人做事客气点，我身负会盟之责，不想出什么差错，李将军也想回家，咱们合则两利。”
裴行俭拍了拍李奉诫的肩膀，“你觉得呢？”
年纪尚小的裴行俭表现出来的冷静，让李奉诫很错愕，这个小子不好对付，这是他如今心中的感觉。
“我想让李将军退出这次会盟，喧宾夺主不是一件好事。”裴行俭再次说道，“我已经送信给朝中，朝中会指派另外一个人来戍守波斯，用来代替李将军。”
李奉诫无话可说，裴行俭笑着站起身，“酒水就留在这里了，李将军记得多喝几口，稍后我会让人多拿几坛过来，管够。”
裴行俭说完离开，看到天竺使者站在自己的营帐外。
“天竺使者有何要事？”裴行俭问道。
正说话道松赞干布也来了。
裴行俭明白了意思点头，“你们进来吧。”
温暖的营帐李三人落坐，裴行俭问话道，“几位说说自己的来意吧。”
“是！”松赞干布说道，“商道上的事情，天竺想要的太多了，我们吐蕃自己都供给不过来。”
天竺使者也说道，“要不是波斯拿着这么多我们也不会来动吐蕃的这一份，波斯直接来我们地盘排出大唐的士兵把那些行商的人全部拉到波斯去了，我们天竺怎么挣钱？”
“这些事，我们会盟时候自然会谈妥，还请诸位先去休息，不要着急我们在等波斯的国王到来。”
“波斯的国王要来？”松赞干布问道。
裴行俭点头，“你们就请先回去吧，松赞干布留下一下。”
天竺的使者离开，裴行俭坐到松赞干布的身边笑呵呵说道，“这些年可还好。”
“挺好的。”松赞干布笑笑。
“记得当初李承乾登基的时候就把你放出来了，这些日子他有没有派人来联系你。”裴行俭问着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松赞干布疑惑。
“朝中的局势你也应该知道，不要明知故问。”裴行俭伸了伸懒腰，“禄东赞来迎接我的时候那些话是你让他说的。”
“我承认，我一直在关注朝中局势，我也很关注你们相国的动态，这一点我不否认。”松赞干布又说道，“如果那些话多有得罪我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裴行俭又说道，“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皇家与顾青之间的关系更是说不清，况且如今高阳公主还给顾青生了一个孩子，对长安很多人相国都是心存感恩的，如今他要造反篡位，以他的势力，不是难事，如今的领军大将军苏定方是顾青过命的兄弟，如今的朝中三卿是顾青一手拉起来的，更别说朝中如今的朝中官员有多少是从顾青的书院出来的。”
松赞干布点头，“只要顾青想篡位对他来说很容易。”
“是啊，那个位置就在眼前可以唾手可得，可是他偏偏不去拿。”裴行俭似笑非笑，“权势多么的诱人，有多少人可以挡住这个诱惑，可是顾青也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对长安的很多人顾青是心存感恩的，他要守着的是这份感恩，即使他在外面叫嚣，即使他指着当今皇帝李承乾的鼻子破口大骂，他也不会选择造反。”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顾青。”松赞干布长叹。
“有时候我也看不懂顾青，有时候我知道君臣之间的关系，有时候我又不懂。”
裴行俭与松赞干布之间的对话就像来个老朋友在促膝长谈，又说道，“顾青和皇家之间的那笔烂账，我们就不要猜测了，你也不要想什么坏主意，有些事情我们掺和不到，你不过你胆子也真大，敢让禄东赞和我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不敢的，我在大理寺都关了这么多年，我现在看开了。”松赞干布说道，“当年我被抓到大理寺，好在我与狄仁杰的关系不错，看了不少的书，闲着无事就整天的看书，狱卒也会给我准备书，别看我那时候在牢中，长安发生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当初顾青进入大明宫已经做好的豁出一切和皇家对立的准备了，只是进入大明宫两天两夜，顾青和李世民之间好像是达成了什么约定，自此顾青也成了相国。”
“没错。”裴行俭也点头。
“报！”侍卫来报说道，“波斯国王到了。”
裴行俭微微点头。
“报！”有一个士兵匆忙来报，“不好了，波斯国王和李将军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裴行俭立刻起身。
裴行俭急匆匆来到现场，人已经拉开了，波斯国王盯着李奉诫怒吼道，“李奉诫，我杀了你！我和你拼了！”
“我先杀了你这个废物！”李奉诫也拔剑说道。
“都住手！”裴行俭也拔剑而起怒声大喝，“谁胆敢再闹事，我先杀了他！”
波斯国王和李奉诫都安静了下来。
“带下去！”裴行俭大喝！
安静下来，裴行俭问薛仁贵，“怎么回事。”
“李奉诫干的好的。”薛仁贵低声说道，“这次会盟波斯国王想要亲自来的，李奉诫在波斯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被我们知道就把这个国王给囚禁了起来，还是我们杀进去将波斯的国王给救了。”
“这个李奉诫还真是让我无话可说。”裴行俭失望的摇头，“等他们情绪都安静下来了，我倒要去问问这个波斯国王，不过李奉诫毕竟是我大唐人，更是功臣之后，即使他犯下大错也不是他波斯国王可以比，实在不行换个波斯国王又何妨。”
第七百六十章 午夜相谈
裴行俭与波斯国王之间的冲突不小，对薛仁贵说着话，“找几个波斯人过来，有些事情我要听听波斯人说的话。”
薛仁贵办事很快，立刻就抓了几个土生土长的波斯人，还带了一个精通波斯话的中原商人。
“见过大人。”这位商人对裴行俭行礼。
“你在这条商道之上走了多少次了。”
“回大人。”他躬身说道，“小人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这条商道上的混迹，不管是战乱还是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大人尽可以问小人。”
见他一直躬身行礼裴行俭说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吐蕃，天竺和波斯这三个地方卖买关中货品谁买的最多。”
“回大人。”他坐在营帐的一边，“其实一直以来行商，前些年一直以来都是不温不火，我们都是有一顿没一顿，有些事情别人说的不好听，说大唐的不是，说顾候爷也就是当今相国的不是，别人都不知道，我们这些走商道的以前过的日子有多差，自从吐蕃一战顾候爷带着人从河西走廊一路杀到吐蕃，在布达拉宫大杀四方，我们这些行商的大唐人几乎可以在这个商道上横着走，谁都不敢冒犯我们，这是这么多年我自己的感受，现在日子好了，我也有了老婆孩子。”
裴行俭敲了敲桌子。
“大人见谅，小人跑题了。”他接着说道，“从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开，吐蕃要的是最少的很多东西吐蕃买不起，天竺的话还行，不过开价还是太少，他们可以很多肉来交换，不过天竺的金器不少，天竺人有钱不过他们更喜欢烈酒和我们大唐在新出的炉子与茶叶。”
“波斯不喜欢我们的炉子，因为波斯再往西已经没有太多的林地了，所以炉子对他们来说他们不喜欢，波斯这个地方是这条商道的最后一个碍口，在波斯的后方大食与其他国都是一些蓝眼睛大鼻子的人。”他仔细说道：“波斯人掌管着这个隘口，他们可以买过我们手里的东西转手用更多的价钱卖给更加西方的国，那些西方的贵族，来往之间都是金币。”
“金币？”裴行俭疑惑。
他递上几枚金币说道，“如今这条商道上的交易一枚金币就可以买到一两重的茶叶，这些人出手非常的阔绰，还有烈酒，一坛子烈酒几乎可以卖到五十枚金币，因为波斯人掌握着这个隘口，他们手里的钱最多，有时候为了和天竺人抢那些波斯人愿意出更多的金币。”
裴行俭那种手中的金币，掂量着重量。
“大人，这可是真的金子。”他小声说道，“那些家伙他们交易都是用金币，和我们大唐不一样。”
裴行俭将金币还给他。
“这些都送给大人了，都是小金币。”他笑着拿出一枚更大的金币，“我这里又很多很多，等挣够了钱我就回到关中好好过自己的下辈子。”
“我不用，你自己拿着吧。”裴行俭把金币入数还给他，“你挣点钱不容易。”
他如数收下接着说道，“吐蕃人没什么钱要的都是一些便宜的东西，要的最多也就是盐巴，天竺人也要盐巴，经常会因为盐巴和天竺人争抢，波斯是最有钱的，波斯人可以通过我们给他们的货物，卖给出价更高的大鼻子，商道平稳之后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好想要的也越多，吐蕃，波斯，天竺，时常会有矛盾。”
“要说商道上的劫匪也有，不过他们绝对不会动我们大唐的商队，像是吐谷浑，他们指着大唐生意让他们可以吃上一口饭。”
这次会盟的原因也是为了这条上路的利益。
看着几个站在一旁的波斯人，裴行俭问着说道，“你问问这几个波斯人，驻守波斯的李将军在波斯都做什么了事情。”
他把裴行俭的问话翻译给这几个波斯人，经过转述之后他代替回答道，“他们说李将军，在波斯到处收刮钱财，前些年还好最近变本加厉，他手底下的士兵也是到处欺压波斯人，波斯几次叛乱李将军杀了不少波斯人，波斯很多人都对李将军敢怒不敢言。”
“李将军对波斯王室做过什么事吗？”裴行俭又问道。
几个波斯人一番议论，说了几句话。
“他们说什么？”
“回大人。”行商商客说道，“他们说李将军，独揽了波斯王室的国库，还住进波斯国王的寝宫，波斯国王只好去偏殿居住。”
裴行俭点头，“可以了，都下去吧。”
“是！”
这条商道上的利益没有具体的分配也会有一定的利益冲突，在商客的贸易上，波斯是占有先机的，吐蕃最为弱势，波斯挤压天竺的利益，而天竺也来挤压吐蕃的利益，这就是症结所在。
铺开巨大的地图，裴行俭这条商道起末点划出三等分。
“报！”侍卫来报说道，“天竺人和吐蕃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是天竺使者的随行护卫和吐蕃的随行护卫言语不和。”
“让他们打吧，打个痛快。”裴行俭冷静说话道，“只要不出人命就让他们一直打。”
侍卫点头得令离开。
深夜，裴行俭来到了波斯国王的营帐，看着这个年轻人的国王脸上疲惫的面容坐下。
“裴将军。”波斯国王对裴行俭行礼说道，“还请裴将军为我主持公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裴行俭点头说道，“我们会换一个来人驻守波斯。”
“其实……”波斯国王看了一眼裴行俭脸色说，“我们波斯自己有实力可以保护我们自己。”
裴行俭声声冷笑，“没有大唐的人给你镇场子你压得住那些波斯的贵族吗？当初你在做了什么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况且大食依旧对你们波斯虎视眈眈。”
波斯国王哑口无言。
裴行俭接着说道，“当初你孤身一人来到长安求助到如今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勇气，只要等到了你可以独自管理波斯的时候我们的驻军自然可以不用派到你们波斯。”
七百七十一章 再次会盟
“关中人来到你们波斯，水土不服，你以为谁会愿意来帮助你，还不是看在你们波斯现在是我们大唐的属国。”裴行俭低声说着话，“至于这个李将军，我可以带走，不过指望我给你主持公道你就别想了。”
波斯国王眼底的失落丝毫无法遮掩。
裴行俭接着开口说话道，“我们会把他带回去，至于他是以祸乱波斯的罪名回去还是以一个驻守波斯的功臣回去，全看他的态度与朝中的意思，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中原人的事情我们中原自己说了算，你明白们吗？”
“我明白。”波斯国王无可奈何点头。
裴行俭接着说道，“李将军是中原人，更是大唐开过功臣之后，即使再如何我都不能定他的罪，能够定他罪的只有太极宫。”
“我也明白。”波斯国王点头。
裴行俭看着他的神态接着开口，“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很不好处处被李将军打压，你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国王做的没有意义？”
“我只是想要做一个国王。”他对裴行俭数总额豪华，“或者说我更希望可以波斯过的很好，我原本以为打退了大食之后我可以……”
“一展宏图？”裴行俭笑着问道。
波斯国王点头，“可是当裴将军，苏定方大将军和顾青将军离开之后，我才知道李将军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这个国王过的一点都不像国王，他在波斯强取豪夺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因为他是大唐人。”
“没错。”裴行俭点头，“只要有一个大唐人在波斯出事，大唐必然会问责，如果李将军在波斯出了什么意外，波斯会有灭顶之灾。”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裴行俭给自己倒着酒水一边喝着说道，“如今大唐强波斯弱，你丝毫办法也没有，波斯向大唐俯首称臣只希望可以得到大唐的庇佑，如今大唐满足你了不是吗？”
“大食这些年可向波斯进军半步？”
“大食人不敢和我们动手，因为我们有大唐的驻军。”波斯国王低声说道。
“你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只是你的结果并不是你想要的那样。”裴行俭开口，“明日我会正式开始会盟，我把商道分成了三等份，在商道的利益上我想你们三家平分，我只是主持会盟，至于你们的安定与我无关，其他人会来管。”
裴行俭说完站起身看着波斯国王，“我来就是告诉你，李将军是功是过与你无关，你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波斯国王唯唯诺诺点头。
“当然了。”裴行俭又说道，“我们中原出过一个王，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叫越王勾践，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找松赞干布谈谈，他应该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我觉得你值得去探讨或许会对你有莫大的启发。”
“多谢。”波斯国王颤抖的起身行礼。
这一夜很多人都睡不着，吐蕃人和天竺人大打了一架，谁也没有来把双方拉开，天竺的使者和松赞干布都没有插手这件事。
李奉诫也因为自己在波斯做过的事情惴惴不安没有入眠。
薛仁贵一直守卫四周，这里的夜很冷，每一阵呼号的西风都会让人人忍不住打一个摆子。
一直到了东方的阳光出现，这才开始忙碌起来，
一大早，裴行俭看着天竺人与吐蕃人鼻青脸肿的样子觉得好笑，四方人手落坐之后，裴行俭说道，“诸位这些日子的困惑我都知道了，大唐也希望可以一直稳定下去，但是在此之前我先来说手中这次商道的分配。”
说完裴行俭挂起一张巨大的地图，“这次我把整条商道都划分成了三份，你们自己看看如果没有什么想法就这么定下了。”
裴行俭的神情很烦恼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偏偏这些事情一下子也全部做不好，都是一些麻烦事情。
吐蕃，天竺都是商议只有这个波斯这一方的波斯国王很安静。
裴行俭看着他们的神态，吐蕃人点头了，看起来议论不止的天竺人还是不太乐意，终归是有一方有意见的。
薛仁贵看着裴行俭画出的商道三等份，看起来是三等分，看起来很合适也很公平，不过这其中有一点很微妙，在分配的商道上有天竺和吐蕃冲突的地方，薛仁贵看着裴行俭淡定的神情，看起来是他故意这么做的。
“怎么样？”裴行俭问话道。
“波斯没有任何的异议。”波斯国王说话道。
“吐蕃没有异议。”松赞干布也说道。
天竺使者说话道，“我们觉得吐蕃的地盘已经涉及到我们的地盘了。”
“是吗？”裴行俭回头看着自己的划分的商道，“很清楚呀，一人一份，各自公平！”
松赞干布又说道，“尊敬的裴将军，如果我们在做买卖的时候天竺人来抢我们的，我应该应该怎么做！”
“人家愿意和我们交易！”天竺人立刻大声反驳，他们对吐蕃人没有丝毫的好感！
“东西都被你们采办走了我们怎么办！”禄东赞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天竺人什么时候讲道理了！”
天竺人呢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脏话，一群吐蕃人立刻拔刀而起。
回应的也是天竺人的拔刀而起。
“够了！”裴行俭大声喝道，“是不是要我拉出一块场地，让你们的人好好杀一场才过瘾！”
吐蕃与天竺两方都沉默不语。
“打啊！”裴行俭大声说道，“你们这幅样子，让我怎么主持会盟！”
薛仁贵紧张的看着场面，时刻准备上前去拉开制止双方就要开始的火拼。
“不服气是吧。”裴行俭看着吐蕃与天竺两方，拿着自己的酒杯重重摔下，挥袖就离开这里。
会盟再次中断不了了之。
薛仁贵来到裴行俭的身边，看到这家伙最近的笑容心中明白了大概，“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没错。”裴行俭回头看了一眼乱哄哄的台上说道，“褚遂良嘱咐我的意思是他们三方也不能很安逸，不能够太太平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熟悉中原的松赞干布
“朝中会做这样的决定？”薛仁贵一脸的迷茫。
裴行俭微微点头，“你觉得非常的损人利己吧，朝堂上的想法不像我们平常所想的，大家吃好喝好，和和气气和气就好，朝中还是一切以利益为重，他们会从种种决策中挑选出对大唐最有利的，朝堂上的那帮家伙坏着呢。”
薛仁贵咧嘴一笑，“老师的脑子里总是有很多坏主意，感觉朝堂也变了。”
“怎么变了？”裴行俭踩着有些荒芜的土地。
“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是一个粗人。”薛仁贵笑着有些憨厚。
“粗人好啊。”裴行俭感叹，“粗人不用想这么多，朝堂是一个大染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都一样。”
薛仁贵看着裴行俭，和狄仁杰一样自己都是顾青的门徒，裴行俭从一个被人排斥的长安令一路成为了如今的兵部尚书，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天生就是和做官，做一个朝堂上人，平静说道，“你会成为一个掌权的人，你会比我有出息的。”
“算什么出息。”裴行俭感受着寒冷的西风，“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一个道理，朝堂之上如果你为自己而活就不是一个好官，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这些人都是名动天下的人，魏征为了帝王和天下无时不刻都在忧思，房玄龄殚心竭虑，李靖戎马半生，他们会被世人铭记，他们没有想过为自己而活，他们是为了天下而活，能够做到这点不容易，有多少人可以避讳自己心里的自私？”
薛仁贵已经听不懂裴行俭在说些什么了。
“有时候我想过老师为什么这么排斥朝堂，现在我想明白了，老师就是一个俗人，俗不可耐。”裴行俭笑着说道。
“狄仁杰，你我，我们三人之中我感觉就你过的最自在。”薛仁贵说道，“狄仁杰有他的执着和放不下，我到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将军，我觉得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
裴行俭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有多么的彷徨。
“你觉得晋王殿下算是老师的弟子吗？”薛仁贵自言自语道。
“算是吧。”
会盟不欢而散，再一次失败，吐蕃，波斯，天竺三方都在担心各自的利益，裴行俭回到自己的营帐自在的烤着羊肉，对一旁的小吏说道，“你们去把商道关闭一段时间。”
一旁的小吏听到疑惑道，“如果这样做的话……”
“那些家伙会着急对吧。”裴行俭细心在羊肉上洒上一些碎盐又说道，“就是要让他们干着急，要不合作，要不谁都别想做生意，照我的意思去办吧。”
“是！”
到了夜里总是会可以听到狼嚎声，营帐外还有士兵的吆喝声，接连四天时间裴行俭一直都没有再提会盟的事情，每日都是带着士兵们出去打猎，已经是深夜时分波斯国王睡不着，走在一个个的营帐间来到松赞干布营帐外，停下脚步看到里面烛火映出来的人影，看来也没睡。
走入营帐就瞧见松赞干布正在看书。
松赞干布抬头看着来人稍一行礼，“夜深了波斯王还不睡？”
“睡不着。”波斯国王低声说着，“你也睡不着？”
“我平时睡的比较少。”松赞干布笑笑说话道，“说来好笑，当初在长安大理寺的牢里我很多时间都在睡觉和看书。”
“已经好几天过去，那个裴行俭一直没有提过会盟的事情，商道也关闭了。”波斯国王面色担忧，“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过几天就知道了。”松赞干布倒是对这次商道的关闭不是很在乎，裴行俭从吐蕃关闭了商道口，这倒是给了吐蕃一次很好的机会，吐蕃已经是大唐的吐蕃郡了，商道的关闭对吐蕃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巴不得多关闭一段时间，损失的也是天竺人和波斯的利益。
营帐里一时间无话。
松赞干布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波斯国王又说道，“看来这个裴行俭对你们波斯应该抽丝剥茧的了解过了，才会这么做。”
“什么意思？”波斯国王追问。
“贵族！”松赞干布低声说着话，“裴行俭很了解你们波斯，在波斯贵族和你们有脱不开的关系，如果一旦贵族乱了，波斯会怎么样。”
波斯国王立刻站起身，“波斯也会乱的！我这就去见裴行俭。”
“不着急。”松赞干布叫住波斯国王说的，“前几日的会盟，他讲到商道分配，这个分配看来不会改，商道的分配其实对你们波斯来说会有更多的好处，苦的是天竺，该着急的也是天竺，千万要稳住。”
波斯国王诧异地看着松赞干布，都说松赞干布是吐蕃的一代明主，可是布达拉宫一战几乎让吐蕃耗尽国力，松赞干布一回到吐蕃声望却还是很高，站在原地好久说道，“你是一位明主。”
“我是不是明主自有后人来说。”松赞干布冷静说道。
“有些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多向你请教。”波斯国王再次坐下问着松赞干布说，“这也是裴行俭说的，他说知道很多中原的故事。”
“中原呐。”松赞干布长叹一口气，“中原确实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可以和我说说吗？”
“不知道波斯国王想听谁的故事。”
“越王勾践。”波斯国王说道。
……
一直过了半个月，裴行俭依旧让人关闭这商道，天竺与波斯一直都没有卖买可以做，甚至又不少西方人越过波斯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裴行俭还是在打猎，此刻正拉满了弓对准一只野狼，一件射出无奈没有射中。
反而惊动了野狼。
“我这箭法还是不到家。”裴行俭晃了晃手臂。
薛仁贵拉弓对准了那只正要逃窜的野狼也是一箭射出，非常精准的射中目标。
裴行俭鼓掌道，“还是你的箭法好。”
“这个可不是就半个月可以学会的。”薛仁贵也说道。
“两位将军。”一个侍卫来报，“天竺人与波斯人求见。”
“总算来了。”裴行俭又射出一箭。
第七百七十三章 会盟目的
裴行俭回到营帐，面对着几个吐蕃人与波斯人，用中原的茶叶给他们泡茶说道，“你们是波斯与天竺的贵族？”
几个波斯人与天竺人叽叽喳喳议论着，然后总结了几句交给了翻译，翻译转述说道，“这位尊敬的大将军，为什么关闭商道这么多天，您这样的举动非常影响我们的生意。”
“会盟不成功，商道只好关闭。”裴行俭笑呵呵说道，“诸位见谅，其实我也不想商道关闭，多少关中人要做买卖我们也损失了不少。”
翻译又是一番转述，在坐的贵族又是好一番议论，把话交给翻译转述道，“是不是只要会盟成功就可以重新打开商路。”
“确实可以。”裴行俭点头，“可是天竺这边的使者不答应商道的分配我要怎么办？”
底下一片议论声响起，众人对着裴行俭行礼之后各自散去。
当一切安静下来之后，裴行俭命人撤去茶水，招呼身边的小吏说道，“把会盟事情的起因经过传出去，最好传的人尽皆知。”
“是！”
裴行俭看着眼前的燃烧的油灯，事情到了一步就是闹的人尽皆知，按照褚遂良的要求，商道上的冲突依旧要保持，一个看似公平实则微妙商道的分配，盟约就是一纸空谈，裴行俭心中很清楚褚遂良这么做的原因，如果天竺与吐蕃波斯之间的矛盾再次升级很有可能会再次闹起来，不论这次会盟能不能定下来，定下来的会盟不出几年一定会被撕毁。
而后大唐就又可以以主人身份再次插手商道上的事情，当然了，褚遂良与顾青心中都不会想着白费功夫，这一次的商道安排一定在后方还埋着雷。
就像是驯服动物，先给个甜头再给一鞭子，这才是他们这些掌权者真正的目的，商道已经不再重要了，顾青早几年前就说过海贸与水路的便捷以后会代替这条商道，在这条注定会被淘汰的商道上如此大废周折肯定有所企图。
裴行俭铺开眼前的地图，天竺接壤着南海，海贸下一步开拓也是南海，这么来看褚遂良与顾青第一个盯上的就是天竺，商道针对的不是吐蕃波斯，而是仅仅只盯上了天竺一家。
南海的开拓前一步就是要掌握天竺。
长叹一口气，裴行俭想明白之后还是倒吸一口凉气，走一步想十步看百步，他们想的都很远，朝中三卿也一定已经准备好了对付天竺的策略，一旦控制住天竺，大唐甚至可以把手伸向天竺以北以西的那些小国。
“来人。”裴行俭又招呼道，“把薛仁贵将军叫来。”
“是！”
薛仁贵走入营帐，“怎么了？”
“来看看地图。”裴行俭招手，“我觉得朝中还有后手。”
“什么意思？”薛仁贵走上前看向裴行俭。
裴行俭点了点天竺的南海海岸线说道，“看起来朝堂这两年会对天竺下手。”
“我还是不明白。”薛仁贵说道。
“当年老师说过打完了大食一仗就刀兵入库马放南山。”裴行俭低声说着话，“朝中若是要开辟南海，必定要接触南海的天竺，想要获取最大的利益，就要把天竺拿在手中，我想过商道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还是在天竺，朝中筹谋了一个大局，这个局中，吐蕃波斯都只是陪衬，什么商道会盟，都是一个引子而已。”
“我不是很懂你说的这些。”
裴行俭接着对薛仁贵解释道，“朝中要对天竺动手，如果有必要一定会打仗，如今朝中的将领中还有什么人适合出征天竺。”
这句话问倒薛仁贵了，“有啊，苏定方大哥，程处默将军，还有你，还有……”
“只有你！”裴行俭又说道，“这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如今朝中最适合出征天竺就只有你薛仁贵，你跟着苏定方，老师，程处默，几次出征都是大胜而归，苏定方已经不打算再带兵出征了，这你是知道的。”
薛仁贵点头，“苏定方大哥确实这么说过，他已经不想打仗了。”
“程处默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嫡长子！”裴行俭再说道，“如今朝中的老国公们都已经年事已高，程处默的妻子已经生下嫡长孙，而且现在还怀着一个，程咬金已经不会再让他的儿子出征了，现在程处默要准备接手世袭的爵位，我这次来主持会盟我之后的位置很可能会有变动，我可以带兵打仗可是没有你来的这么熟悉，下次出征的人选很有可能会是你。”
“你说天竺要打仗？”
“八九不离十，这一仗的机会对你很重要。”裴行俭看向薛仁贵说道，“如果要彻底掌握天竺，必须先让天竺大乱，甚至威胁到天竺的王室，大唐就会有理由出手，掌握南海！你也别管我说了多少，薛大哥，总而言之这一次回去之后你多找老师去聊聊，你这人会带兵打仗可是你不会权术，这一点你要多向老师请教，记住如果朝中真有这样的意思，你必须把握住机会。”
要说不心动是假的，薛仁贵很想扬名立万，成为像李靖那样的大将军，至少不弱于苏定方就好，回过神一想又很犹豫，“我从来没有独自带兵打仗过，一直以来我都是跟着出征，跟在老师或者苏定方大将军的身后，他们让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是很想独自带兵，可是我心里又很担心，我会把事情搞砸。”
“谁都会有这样的担心。”裴行俭安慰着薛仁贵，“我第一次做长安令的时候也有过这种迷茫，一开始心里很慌张，不过脚踏实地之后就会很踏实，一步步来。”
“一步步来……”
“是啊。”裴行俭重新收起地图，“可以先为了这件事情准备起来了。”
薛仁贵非常想得到这次机会，来试试自己到底在几次大战之中学到了多少的本事，如果裴行俭想的是对的，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就会，这些年来到长安之后一直都是学习兵书，天竺的位置非常好，可以直接威胁到波斯，吐蕃以及更遥远的西方，甚至可以作为大唐海船歇脚的一个中转站。
第七百七十四章 会盟结束
薛仁贵知道情况走入营帐问着裴行俭，“是不是可以再次开始会盟了？”
“早着呢。”薛仁贵淡定说道，“再晾他们一阵子。”
“好。”薛仁贵点头，“我去盯着他们，以免吐蕃和天竺又打起来了。”
“费心了。”裴行俭点头。
薛仁贵离开营帐，有时候觉得自己和裴行俭的距离很远，从进入长安开始自己就进入军中，想的少做的多，奉命行事是长久以来自己的立身之道，裴行俭不一样，他更像是一个谋臣，考虑事情的方式与自己不同。
接下来又是半个月，裴行俭依旧没有提任何关于会盟的事情，整日就是不是游玩就是打猎。
波斯国王站在松赞干布的身边，看着打猎的裴行俭说道，“这人好像没有把会盟的事情放在心上，我看他就是来玩的。”
“与人打交道，在心诚。”松赞干布说道，“中原人做事与我们有很大的差别，何况是中原从朝堂之中来的人，他们做事方式非常的有意思，多学学。”
“你让我学他？”波斯国王诧异。
这些日子，波斯国王一直和松赞干布走的很近，两人之间对大唐都有相同的遭遇，波斯王子经常会向松赞干布问着关于中原的故事。
“在我们这里与西方差的不多誓言很重要。”松赞干布低声说道，“可是中原不一样，他们不会轻易立下誓言，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最让我有感触的人是顾青，他是看起来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誓言对他来说不可靠，不过中原人除了誓言以外还有一个东西，那就是良心，千万不要用你的想法来看待中原人。”
商道关闭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些日子天竺与波斯的贵族也越着急，纷纷质问自己的国王与使者。
波斯国王一直劝说着自己这一边的贵族，而天竺这边的使者扛不住压力。、
到了夜里，裴行俭准备休息，侍卫来报，“天竺使者求见，说是不论什么条件，天竺都听大唐的，只要商道重新开启就好。”
“我知道了，下去吧！我不见他们。”
“是！”
收到消息的天竺使者着急问着侍卫，“前些日子是我们的不是，我们不该在会盟的时候闹事。”
“说不见就是不见。”侍卫守在营帐之外说话道。
任凭几个波斯使者怎么说裴行俭就是不见。
一直到了第二日，裴行俭请波斯，天竺，吐蕃三方的人吃了茶叶蛋。
“这个叫做茶叶蛋。”裴行俭对他们说道，“这是我们关中的一种吃法，我们的魏王殿下很喜欢这么吃。”
松赞干布看着面前的茶叶蛋嘴角好一阵抽搐，茶叶这个东西与一直喝着奶茶的吐蕃人来说是很珍贵的，除了盐巴如今就是茶叶了，吐蕃人长期吃的都是肉食，对他们来说每次吃完之后泡一杯茶叶可以很好的去油腻，而且还能回甘。
不少吐蕃人能喝的起茶叶的几乎都要买一些，可是用这么多茶叶来煮蛋这还是第一次见，也太奢侈了。
看着吃茶叶蛋的众人，裴行俭又说道，“我们再来谈谈会盟的事情吧。”
听到会盟两个字众人提起精神。
裴行俭说话道，“之前的商道分配不变，你们愿意这么分配吗？”
众人点头。
裴行俭又说道，“即然如此我就再说一件事情，我知道一直以来在商道上都各自有冲突，如此反复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可以让你们各自逐渐一支兵马来维持自己商道上的和平，以免他人闹事，如何？”
听到这个安排，松赞干布立刻转头看向裴行俭，不对劲！一开始的会盟还顺正常，一说到组建各自的部队来维持平衡就可以闻到一些味道，军队进入商道从来不会有所谓的平衡，有的就只有冲突，会有更多的冲突出现，可是看到波斯与天竺两方都在点头看起来很赞同在这个主意。
松赞干布心头凉了大半截，中计了！所有人都中计了，裴行俭一个月不再提会盟的事情，截断商道就是为了让他们着急，制造出这一点再利用这一点，来让这些人就范，从而提出一些举措让这些着急人无暇顾及之后。
刚想戳破裴行俭的轨迹，松赞干布又看到波斯与天竺两方都在点头，只好收起自己的这个心思，自己不能站起来否定或者戳破，看着这个中原来的少年，松赞干布心中着急可也无可奈何，如果自己真的反驳了这一点，那么商道就会接着关闭，天竺和波斯的矛头很有可能会指向自己，裴行俭玩的好一手算计！
“即然大家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下了。”裴行俭招收让一旁的侍卫给在场的人都分发盟约。
“诸位在上面签字画押，那么这一次会盟我们就圆满成功了。”裴行俭说道。
众人在盟约上签字画押，松赞干布看着眼前的盟约迟迟没有画押。
“吐蕃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裴行俭见状问道。
众人也齐刷刷看向松赞干布，莫名的压力在吐蕃这一边，禄东赞不解地看着松赞干布。
“吐蕃这边没有任何的问题。”松赞干布说话着签下这份盟约。
裴行俭收下盟约笑呵呵说道，“商路上的和平我们与诸位共建，在这里我们满饮此杯。”
功成身退，薛仁贵开始招呼着人手准备离开，松赞干布找到了薛仁贵质问道，“这份盟约是什么意思，他裴行俭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
“盟约上的事情我不懂，有什么问题你去找裴行俭。”薛仁贵指挥着士兵说道。
松赞干布再次拦住薛仁贵，“你少装了！一开始就是你们大唐布局的，这个所谓的盟约会带来什么你心知肚明，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懂盟约上的事情。”薛仁贵面无表情说着话。
松赞干布愤怒地看着眼前所有大唐人。
薛仁贵对松赞干布又说道，“吐蕃是大唐的吐蕃郡，不论发生什么大唐都会站在你们的背后。”
说完这句话，薛仁贵笑了笑，可是松赞干布怎么都笑不出来。
第七百七十五章 唐玄奘与顾青
会盟达成之后的第三天，裴行俭带着队伍离开了，禄东赞站在松赞干布的身边看着裴行见的队伍离开疑惑问道，“盟约上大唐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松赞干布微微点头，“我知道这份盟约的不对劲，可是我想不明白这么做对大唐有什么好处，过几年再看看吧，如今的相国是顾青，这个主意很有可能和顾青有关。”
“又是顾青。”禄东赞无奈叹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忘不掉布达拉宫下的那一幕尸骸遍野，以现在大唐的实力拿什么和大唐斗。
长安
唐玄奘再次进入长安地界心中感慨万千，另一个当年的小和尚已经是一副少年模样。
路上的官兵拦住唐玄奘和这个和尚问道，“可有文牒？”
“有的！”小和尚拿出文牒交给眼前的官兵，“小僧法号不痴来自大宁寺，这位是唐玄奘法师。”
官兵确认之后点头。
不痴对唐玄奘说道，“不如先去见见顾青？”
“顾青？”唐玄奘心中犹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顾青这个人心中有一种畏惧，当年顾青派来的杀手当着自己的面就杀死了辩机。
不痴接着说道，“其实小僧和顾青之间也有一段缘分。”
看着唐玄奘的脸色，不痴也明白，唐玄奘对万物的怜悯之心，可是顾青不一样，顾青是走的一条血路，顾青杀的人太多太多了，那个少年手中的血债是唐玄奘心中的心魔，不痴很明白这点。
“还是先入长安城吧。”唐玄奘说道。
“不如先去见见顾青。”不痴又说道，“玄奘法师就当陪小僧走一趟如何，有些话小僧想和顾青说几句。”
“好。”唐玄奘没有再拒绝。
顾青还在家中研究橡胶，书院的发动机几乎就快完工了，没有橡胶做可不好。
“家主。”范健走来说道，“唐玄奘回来了。”
顾青停下说中的动作，“他回长安多久了？”
“刚刚到。”范健又说道，“他一回来就进入了村子，如今正在往这里赶来。”
“我知道了。”顾青微微点头，“人到了直接让人进来就好了，吴王殿下还没有回去吗？”
“还没有。”范健又说道，“阴妃也还在大明宫，甘露殿迟迟没有旨意送出来。”
“接着盯着。”顾青说道。
“是！”
“这个吴王殿下还真是耐得住性子。”顾青把手里凝固的橡胶掰成两截又一次失败了。
两人来到顾家的门口，范健迎接了他们，“进来吧，家主已经知道你们来了。”
唐玄奘再次进入顾家，几年不来村子里的改变很大，尤其是书院，如今的书院几乎和村子形成了一个整体，扩大了三倍不止而且还在扩建中，只是顾家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
“好久不见了，小和尚。”顾青看着当年的小和尚，“这么些年你都去哪儿？”
“小僧也没有走过太多的地方，就是去了一趟洛阳还遇到唐玄奘法师。”不痴笑呵呵说着话，“玄奘法师是顾施主的故交吧。”
顾青看着唐玄奘，“当然。”
“顾青。”唐玄奘也看着顾青，“贫僧看得出来，你身上的戾气收敛了很多。”
“好久没杀人了，也厌倦了。”顾青邀请两位落坐，“你们在洛阳可还好？”
“好着呢。”不痴说道。
“好久没有去见你们大宁寺庙的主持了。”顾青又说道，“当初在寺庙你们方丈也点拨了我不少，我还没去好好谢过他。”
“谢就不必了。”不痴说话着，“方丈他老人家不喜欢太被打扰，要是让方丈知道了顾施主心中戾气不除，怕是还要留顾施主在寺院留一段时间。”
“哈哈哈。”顾青爽朗笑着，“我可吃不惯斋饭。”
唐玄奘在长安赫赫有名，乃至在整个中原都赫赫有名，武媚知道唐玄奘来了特地让家中准备了斋饭。
“这么多年不见，玄奘法师在洛阳都做了些什么？”顾青问着唐玄奘，“当初一别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贫僧也是记忆犹新。”唐玄奘说道。
不痴听着唐玄奘与顾青之间的对话，看着两人之间的表情，世间奇人不少，顾青算是一位，袁天罡也算是一位，唐玄奘也是。
顾青接着问道，“其实有件事我很疑惑，玄奘法师是不是认识袁天罡。”
“不认识。”唐玄奘回答说道，“贫僧从来没有见过袁天罡其人，只是听闻过。”
唐玄奘没理由骗自己，在洛阳也有不少的暗桩在，唐玄奘这个家伙也在视野之中，顾青接着问道，“在下还想知道一些事情，我接触过一些人他们追求长生，不知……”
“贫僧也接触过。”唐玄奘回答说道，“他们心中都有一份执念。”
“长生真的存在吗？”顾青又问道。
唐玄奘陷入了沉默，只是看着顾青。
气氛安静下来，不痴站起身，“还要回大宁寺见方丈，小僧就不久留了。”
顾青送别他，唐玄奘看着不痴离开对顾青说道，“顾施主，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很多人都问我从哪里来，我身上有什么秘密，其实我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顾青收紧身上的衣衫，“这天气可真冷啊，不如可否在我家中暂住一段时间。”
武媚也走来说道，“玄奘法师，斋饭已经备好了。”
要留在顾青的家里，唐玄奘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会想刚刚见面的数年前顾青还是一个少年，那时候的顾青就有着一般年龄没有的果决，现在的顾青看起来更加的内敛，要住在顾青说不定可以更好的观察顾青。
“多谢顾施主收留。”唐玄奘点头。
“不知玄奘法师此来长安所为何事？”
“贫僧只是来见故友，那人就是大宁寺的方丈。”唐玄奘低声说道。
一旁正在骑着木马的顾晓也看着唐玄奘，等到唐玄奘进屋之后他急忙来到顾青的身边，“爹爹，这个和尚是什么人啊。”
“他是唐玄奘。”顾青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他走过很多地方，去见过很多很多我们没有见过的事物，说不定他可以给你讲故事呢。”
第七百七十六章 昭武九姓
顾青帮着武媚准备斋饭，小顾晓鬼灵精怪地往唐玄奘的屋内探了探，瞧着这个和尚正盘腿坐着，顾晓小步走入上下观察唐玄奘，唐玄奘也看着小顾晓。
“我爹爹说你有很多的故事。”小顾晓盯着唐玄奘说道。
“你就是顾青和武媚所出的嫡子？”唐玄奘微笑问着这个小家伙。
“对呀。”小顾晓点头，“你有什么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没想到顾青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转眼已经数年。”唐玄奘看着这个孩子，“贫僧的故事没有你父亲的故事来的奇妙，贫僧不过走的比别人要远而已。”
“对了！”小顾晓也盘腿而坐而道，“有人说我父亲是一个坏人，有人说我父亲是一个好人，你觉得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青说不上是一个好人。”唐玄奘低声说着，“顾青只能说是一个做事很有目的的人，他的想法总是与很多人有差别，你的父亲也是贫僧所见最特殊的一个人。”
“那我父亲是坏人咯。”小顾晓有些傲娇的抬起小巴。
“也说不上是一个坏人，这个世界上的正义与邪恶正在意义上是很模糊的，只有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是非对错除了要问别人还要问你自己。”唐玄奘低声说道。
“所以说我父亲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坏人，你再骂我爹不是人对不对！”顾晓说道。
唐玄奘一阵苦笑，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是真的不懂，还是听懂了。
“斋饭准备好了。”顾青让家中下人把饭菜带到唐玄宗的房间。
“爹！”小顾晓说道，“他说爹爹不是人。”
“你回去吃饭吧。”顾青对自己儿子说道。
“哦。”小顾晓应了一声离开。
“你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唐玄奘微笑看着顾青。
“一晃眼就这么大了。”顾青对他说道，“坐下来说话吧，刚刚话的还没有说完。”
唐玄奘坐下看着顾青许久，“对那帮家伙你真的要一直追查下去吗？”
顾青微微点头，“从我入长安开始，我对谁都不是这么的忌惮，我知道我走上这条路会有多少的敌人，我也清楚有什么人会与我为敌，这些年遇到的种种事情，让我心里很没底，这些人的出现出乎我的意料。”
“昭武九姓，你可知道？”唐玄奘低声说话。
顾青自然知道昭武九姓，汉初的时候，匈奴功破月氏，月氏被迫西迁，以河西昭武为故地的月氏部落向西逃亡，进入中亚粟特地域形成若干城邦，这些城邦也就成了月氏的新地带，
各城邦重获独立后，复姓昭武，其中有安、曹、石、米、何、史、穆、毕，统称昭武九姓。
大唐人对这些人的总称是胡人，其中发动安史之乱的安禄山就是昭武九姓的其中之一，如今昭武九姓已经接近突厥化，族人分部在突厥西陲，不过在大唐的中后期昭武九姓氏开始与中原人融合，更有昭武九姓的人在朝中任命为官员，安禄山与史思明就是其中之一。
“顾青？”唐玄奘见顾青出神呼唤道。
“想到一些事情。”顾青回过神说道，“他们与昭武九姓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其中的有些人就是出自昭武九姓，神农架的老人也与昭武九姓有关。”唐玄奘说道，“记得解八两吗？其实他的真名不是解八两，而是史平，昭武九姓的后裔。”
顾青盯着唐玄奘心情很不好，昭武九姓！如果真如唐玄奘说的那样，这个局就太大了，昭武九姓中的人。
如果安禄山的造反是必然，那么整个唐史中的历史沿革昭武九姓又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想到这里顾青脊背发凉。
“看起来你已经看出了什么。”唐玄奘说道。
顾青余光看到门外躲藏的身影，无奈说道，“进来吧。”
小顾晓有些不情愿的走进门。
唐玄奘很有兴趣地看着顾青的儿子。
“都听到了？”顾青问着自己的儿子。
“你又没关门，如果不想让孩儿听到，就关上门便可。”小顾晓有些倔强。
“那你就坐下来听。”顾青说道，有些事情自己的儿子多知道一些也好。
唐玄奘又说道，“你不妨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说不定可以查出什么线索。”
顾青知道唐玄奘说的是什么，比如府正这个家伙的真实姓名是不是也在昭武九姓之中，也不能非黑即白昭武九姓不是所有人都是对中原又敌意的，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说的就是昭武九姓的生活状态，更是享誉很久的大唐六大都护府。
河西走廊一带胡人商业贸易繁盛，从张骞联通西域之后大量的中亚和欧洲的商人就陆陆续续的踏着张骞走过的足迹来到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等货物，这条路也就是现在的丝绸之路，而在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城镇中位于河西走廊的敦煌、张掖、武威这几个地方成为了商人进入中原地区的重要驿站，大量的胡人从西域而来到河西走廊进行交换，这一代也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场所这个地方就是突厥的西陲河西走廊的敦煌一带，在丝绸之路的影响下，也就形成了一个非常独特的人群一代代繁衍下出现了著名的姓氏群体——昭武九姓。
到了唐朝的开元年间，在丝绸之路的滋润之下，昭武九姓越来越庞大，也就有了之后六胡首领康待宾在长安被腰斩，从而造成了安禄山，史思明对满目苍夷的晚唐发动战争。
昭武九姓的延续非常长安，安史之乱以后昭武九姓开始分离，形成一个个的国度一直其中地盘一直可以追到千年之后乌兹别克斯坦及土库曼斯坦两国，他们的起源就是昭武九姓，也就是如今的胡人。
昭武九姓与中原的五姓七宗不同，五姓七族在中原根深蒂固，土生土长的中原人，可是昭武九姓对与如今的大唐的来说就是胡人。
第七百七十七章 线索
在原本的历史中昭武九姓是连接着西方与中原的一个交接点，现在的昭武九姓也没有发展起来，在自己顾家的生意下昭武九姓想要接触丝路贸易还要看中原人的脸上，顾青还是觉得以如今的大唐国力可以是昭武九姓还在萌芽的之后事先就能压住昭武九姓。
“多谢了。”顾青微笑对他说道。
“贫僧知道的也不多，那一位擅长奇门遁甲的人贫僧也见过几次。”唐玄奘又说道，“就是在大理寺犯下大案的那一位，贫僧想不起他的长相了，只是知道这个人的右脸上有一块疤。”
右脸有疤？顾青记下这个线索。
“这些都是贫僧知道的，希望对你有用。。”唐玄奘说道。
“多谢。”顾青站起身离开。
小顾晓跟上顾青的脚步追问道，“爹，昭武九姓是什么。”
“是胡人，一类不得不防的胡人。”顾青牵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去吃饭吧，爹爹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
“是不是要去找杨伯伯办事了。”
顾青微微点头。
范健看着小顾晓，虽然这个孩子年纪还小不过看起来和顾青小时候是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时候连对金钱的执拗都是如出一辙，有其父必有其子，顾晓这个孩子鬼灵精，大多数时候都是家中的夫人武媚带着还会与高阳公主晋阳公主一起玩，顾晓会有这种性格和夫人的管教有很大的关系。
与他父亲一样的机敏，又有她母亲一样有着一双明媚的双眼，这个孩子以后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顾家的未来看起来会更好。
范健对小顾晓说道，“少爷还没吃呢，夫人该着急了赶紧去吧，再晚等一会儿又要挨板子了。”
“哦。”顾晓不乐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开，回到饭桌上与家人吃着饭。
范健跟上顾青的脚步，一直以来顾青就是让自己传话给笔斋，看起来这一次顾青是在唐玄奘那里得到了很重要的线索。
一路来到杨胜家的门口，顾青见老杨坐在家门口的太阳底下吃着面条。
“顾青，你怎么来了？”杨胜一口气把碗里的面全部放入口中，放下碗说道，“出什么事情了？”
“有些线索了，唐玄奘告诉我的。”顾青对杨胜说道，“那个杀了唐俭全家的人脸上有一块伤疤。”
“我派人去大理寺找狄仁杰对一对。”杨胜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顾青又说道：“派出我们的人去盯着昭武九姓，昭武九姓说不定就有我们要的线索。”
“我知道了。”杨胜拿着碗说道，“吃了吗？”
“还没！”顾青说道。
“媳妇再拿三碗，顾青来了。”杨胜朝着自己院子里喊道。
杨胜的媳妇端来面条，顾青，杨胜，范健三人一起吸溜着面条。
“唐玄奘的话可以相信吗？”杨胜一口面条一口蒜。
“他没有理由骗我。”顾青回答。
“嗯。”杨胜咽下一口面条又说道，“还是你儿子听说，我闺女一天玩在外面野，好不容易魏王殿下帮忙把我闺女列入了书院，她听课听不了多久又跑出来野玩，我说落他几句话，她就顶我的嘴，越来越难管喽。”
“还不是你平时给惯出来的。”杨胜的媳妇在后方低声说着。
杨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就着一个女儿，我不惯着她，我惯着谁？”
顾青看着村子的不远处，杨胜的女儿正率领着村子里一帮熊孩子玩着行军打仗的游戏。
看得出杨胜很喜欢现在的生活，闲散的时候可以扛着锄头去田地里干活，更闲散的时候可以坐在家门口看着村子里的炊烟袅袅，杨胜也不太管如今青帮的事情了，顾青也打算慢慢接手给范健。
“东海的海船也该出发了吧？”杨胜说道。
“嗯，这一次我信中交代给阎立本的事情很多，现在的他应该忙的分身乏术。”顾青语气平淡说话道，“海贸司已经正在准备第二次民夫的征兆了。”
杨胜点头，“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越来越讳莫如深，和尚与矮子不止一次抱怨不好查，先说一直没有消息的二贤庄，再是吴王殿下，你现在又来了一个昭武九姓，看来我还要忙碌一阵子，清闲日子还没到呀。”
顾青搭着杨胜的肩膀说道“这么快就想着撒手不干了？”
“我看你比我更着急。”杨胜说道。
有时候确实很着急，只要查清楚了二贤庄的事情这个组织也可以就地解散了，至于昭武九姓，至于吴王殿下？这些事情就让它自己慢慢发展吧，顾青从来不会质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而是庆幸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
东海
这个季节的第一批海贸又要开始了，阎立本在东海边上忙的不可开交，指挥着民夫开始准备开船，这一次海贸的任务很重，而且这一次要送到倭国去的人特别特别多。
倭国要去开工厂，阎立本心中忐忑一次开出二十艘海船，这一次还有一个倭僧要去东海帮着大唐的工厂在倭国招收民夫。
“老伍，你过来。”阎立本招手叫来伍老七说道，“你给我盯着倭僧。”
“好！”伍老七非常爽快的答应，脸上笑着伍老七也明白这次海贸的重要，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这次送出去的人很多很多，其中不乏有顾青的眼线在盯着自己，还有阎立本的人也在盯着自己，这一次出海还不是自己的时机，等待下一次吧，伍老七一点都不着急，现在还没彻底的熟悉海路。
河西走廊
裴行俭与薛仁贵也到了河西走廊，沿途可以看到不少的胡人在做卖买，这里是敦煌过了这里到了祁连山胡人就开始变少了。
“歇息一阵子吧，我们也该补给一些粮草，人困马乏也不好赶路。”裴行俭对薛仁贵说道。
薛仁贵也点头，“当初大战之后没想到这一片的地方已经这么热闹了。”
这里的胡人对这些大唐士兵都非常的客气，甚至还不要回报的主动递上自己的粮食。
第七百七十八章 裴行俭的归路
每一次敦煌的西风吹过都会带走人身上的水分，跟在薛仁贵身后的几个士兵议论着胡人女子太过粗糙，薛仁贵不悦的看向身后的士兵嘱托道，“不要议论胡人的女子。”
薛仁贵会这么提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看到胡人手里是提着刀的。
走入一家客栈，这里的胡人掌柜很热情的上前问候着。
裴行俭落坐就这座客栈之中，看到大唐的士兵来到这里，不少的胡人纷纷离开让出位置，胡人对唐人非常的敬重。
酒肉上桌，薛仁贵与裴行俭坐在一起低声说道，“你看看这些胡人，穿戴的金器可不少。”
裴行俭微微点头，“河西走廊稳定之后，这里的商贸也更加的频繁，这些人都是给吐蕃天竺，波斯做交易的，你知道蚂蚁吗？”
“怎么会不知道。”薛仁贵说着话。
裴行俭一边吃着肉，“其实这些人就是商道上的蚂蚁，他们运输着很多货物，顾家很多生意到了这里就开始流通了，关中人或多或少都会把东西卖给这里的胡人，除却特定的商队。”
队伍会在这里整顿两天，裴行俭这两天一直都在河西走廊看着不少的胡人在这里交易，意外的发现这里的胡人非常的富裕，而且一些需要远行的胡人也有了军队的该有的模样。
薛仁贵正在修整队伍，裴行俭意外地发现一件事情，或许再过几十年以后这里的胡人会非常的壮大。
正在一边走在胡人的街市上，一个穿着高贵的胡人来到裴行俭的面前恭敬的行礼，“这位尊敬将军，可是裴行俭将军？”
看他的装扮应该是胡人中的贵族，叫出裴行俭的名字跟在裴行俭身后的士兵立刻警惕起来，队伍来到这里，裴行俭跟本没有与这里的胡人说过话，这个胡人是怎么知道裴行俭的名字的。
“当初裴行俭将军要来河西走廊的时候我们就准备好了迎接。”这个胡人开口道，“只不过裴行俭将军因为禄东赞的迎接错过了时机迎接将军。”
“你们还知道禄东赞？”裴行俭问着话。
这个胡人笑了笑，“我们这里的人没少和吐蕃人做生意，松赞干布与禄东赞的名字我们都听说过，还有就是顾青大将军与苏定方大将军都是我等心中想往的人。”
“你们见我有何要事？”裴行俭对他们还是警惕说话道。
“我等没有其他意思。”这个胡人笑呵呵说话道，“只是想要结识裴行俭将军，对我等来说能够结识大唐的将军是我们莫大的荣耀。”
“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们急着回长安向我们的陛下禀报，也不能够太过久留。”裴行俭委婉拒绝。
另一旁的胡人用听不懂的胡人话嘀咕的一句了，那正在裴行俭面前笑呵呵的胡人贵族，立刻提刀而起将这个嘀咕的人当街就抹了脖子。
这一幕来的很突然，站在裴行俭的身边的侍卫立刻拔刀而起，把裴行俭护卫在中央。
那个胡人擦去溅在脸上的血说道，“抱歉，失礼了，这人竟然说裴行俭将军的不是，我等斩之，若是还有什么人对裴行俭将军无礼，我还是会杀了他！”
裴行俭看着眼前的这个胡人杀伐果断，当街就杀了自己的胡人，眼皮直跳，野蛮两个字是裴行俭内心对这些胡人的评价。
没在说什么话，裴行俭转身就离开，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栈，“问问薛仁贵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有，早点离开这里吧。”
军中的整顿自然是已经全部好了，补给也充足，薛仁贵收到要加快时间离开的消息，也知道了在胡人街市上发生的事情，立刻来见裴行俭，“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胡人不简单。”裴行俭从客栈里看着外面的胡人说道，“这些胡人已经有了气候，他们扎根在这一片商路的关键地，迟早要会成为一个隐患。”
“一小批胡人而已。”薛仁贵说道。
裴行俭摇头，“这些人杀伐果断，这里是商道的要道口，我们眼下一直关注着吐蕃，天竺与波斯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河西走廊大战之后，多了这样一批人。”
“你是怕这些胡人截断了商道。”薛仁贵还是不以为然，“商道又不是只能从这里走，而且不少关中人也会从玉门关走。”
裴行俭还是担忧，“这些胡人不对劲，他们很有组织，他们有贵族有仆人，他们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雏形，你想想如果这些胡人把这里发展了成一个真正的隘口呢？这里一步步开始壮大，直到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个便捷的地方可以让中原的货物从这里卖出去，会有不少的人来这里交易。”
“那样岂不是更好吗？”薛仁贵说道，“这样也方便了很多。”
“就是这样才不好。”裴行俭接着说话道：“这个部落越来越壮大，会成为一个隐患，如果这个部落不安份了呢？这里的人靠着商道富余起来也靠着商道越来越壮大，商道就是他们的命脉，若是商道一旦有了变动，他们会怎么做？中原发展海贸势在必行，商道总有一日会落寞，伺候的他们会怎么做？”
“我如果没了吃饭的地方我会为之拼命的。”薛仁贵说道。
“这是一方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商道越来越壮大，他们也会越来越强大。”裴行俭又说道，“随着他们壮大，大唐因为商道的缘故会越来越重视他们的存在，对与大唐来说再将来他们可能会成为一个威胁，我说的可能有些远了。”
“我听说过这些胡人的来历。”薛仁贵接着说道，“他们来自突厥，祖辈是月氏的人，雁门关大战之后他们就来到突厥的西存活，河西走廊大战之后，商道平定他们就来到这里，就像你说的他们一脉非常会寻找生存的机会，不过你说的他们会壮大到让大唐正视的地步还是言之过早了，如今我们的大唐比西方诸国都强大太多，更不用说在一个襁褓中的部落。”
七百七十九章 送别唐玄奘
薛仁贵说的没错，即使这个部落再如何壮大起来也不过只能在大唐的脚下颤栗，或许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在这里修整了一天，裴行俭让军中的士兵集结队伍离开这里朝着祁连山而去。
长安，李承乾收到了奏报，裴行俭已经主持完了吐蕃会盟，如今正在回来的路上，立刻召见的褚遂良与许敬宗。
李承乾这些日子也在亲政放低的身份时常在中书省一坐就是一整天，褚遂良对李承乾说道，“陛下，东海的海船已经出发了，不出时日就可以到倭国。”
“朕知道了。”李承乾对海贸的事情并不是很关心，李治接手了海贸司之后，自己还被父皇数落了一顿，到了如今海贸司的事情自己是插手不了了。
李承乾拿出一份奏报说道，“裴行俭就要回来了。”
褚遂良接过奏报点头，“看来会盟已经结束了，会盟完成的尽善尽美，裴行俭是一个可造之才。”
李承乾微笑点头，“朕也知道他是一个可造之才，如今朝中位置空缺甚多，不知爱卿以为应当如何奖赏裴行俭。”
“臣不敢断言，即是陛下臣子，臣若是妄言了便是捷越了。”褚遂良说道。
许敬宗也是低头不语。
“裴行俭原是兵部尚书，书院出生从他是长安令开始他就很有能力。”李承乾来回踱步说话道，“如今朝中三省六部之中的，门下省之中人手非常短缺，不如朕赐薛仁贵为门下省平章事。”
门下省的平章事，这个官位不高不低，就是一个门下省跑腿的，还不如之前的兵部尚书。褚遂良听到李承乾的这句话很疑惑，要说这次主持会盟是立功了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像降职了。
“爱卿以为如何？”李承乾颔首问道。
“陛下。”褚遂良说话道，“门下省如今已经有不少年轻学子已经入驻，而且如今竞争也激烈，如果裴行俭就此进入门下省怕是不合适。”
李承乾接着说道，“爱卿继续说。”
褚遂良接着说道，“吏部有报，如今门下省已经有十五位新任官员正在试用，等到明年开始就可以正式任用，如今突然让裴行俭入门下省，原本在门下省试用的学子必然会有想法，陛下不如将裴行俭留在三省之外，任职秘书郎。”
“秘书郎？”李承乾也看着褚遂良。
许敬宗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秘书郎这个位置在三省六部之外，用来陪伴在帝王是身边记录帝王的生活起居，就是起居注，这个位置的好处就是时常可以站在帝王的身边。
许敬宗很疑惑，原本以为裴行俭这样的人才，褚遂良会放到中书省，让他自己去带，可是如今却放到了陛下的身边.
李承乾点头。
离开甘露殿，许敬宗疑惑地问着褚遂良，“按裴行俭的能力给她一个中书省侍郎都不为过为何是一个秘书郎。”
“裴行俭的能力，陛下是看在眼里的。”褚遂良又说道，“你还记得陛下在未登基之时，还是太子的时候手中没多少可以拿得出手的门客，只有裴行俭一个是李承乾到处要拉拢的对象。”
许敬宗想到这里笑道，“当初顾青为了拒绝李承乾的的拉拢还把长安闹的人声鼎沸。”
“没错。”褚遂良说话道，“李承乾虽然明面上没有说要如何提拔裴行俭，纵然说要提拔也不用过问我们，只是对裴行俭这个人陛下非常的小心，如今的他无权无势，只不过是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太过提拔也不好，不然太过幸进，门下省平章事？陛下只是在试探我们才这么问得。”
许敬宗点头，“既然是陛下想要的人才，自然留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好的，所以你才是说秘书郎这个位置，陛下之所以如此问我们只是为了试探而已。”
褚遂良点头。
“看来这个裴行俭以后的不简单啊。”许敬宗感叹。
顾青也收到了消息，裴行俭在吐蕃主持会盟的这件事完成的很顺利。
唐玄奘在家中住了五天，今天是来告别的，“顾青，贫僧也该去离开了。”
“你打算去哪里？”顾青对唐玄奘说道。
“贫僧打算去大宁寺看看。”唐玄奘对顾青说道，“多谢这么多时日的招待，顾青你虽说杀过这么多的人，不过你的内心有一种怜悯之心，对天下布衣的怜悯之心。”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顾青一路送着唐玄奘离开。
长叹一口气他接着说道，“顾青，你更多在意的是天下的布衣百姓，你有这份怜悯之心贫僧觉得很难得，你不是一个坏人，你心里有你自己的目的，你想要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你的执着你的努力都与你自己内心中的目的有关。”
“我只是看过不少的灾难，不想中原再有战争。”
“这条路不好走。”唐玄奘观察顾青已经很多年了，自从当初从西方回来到认识顾青，听闻了顾青很多很多事迹，在洛阳也想明白了顾青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又说道，“贫僧知道不论怎么劝说你都不会停下你的脚步，你为了你心中计划做了如此多的努力，不是贫僧三言两语可以劝说的，不论这条路多多么的荆棘，即便是刀山是火海，你顾青还是会走下去。”
“唐玄奘，我敬佩你。”顾青也对他说道，“你有着一颗怜悯天下苍生的心，而我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你与我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唐玄奘一阵苦笑，“有时候想想，贫僧有朝一日会不会死在你手里。”
“不会的。”顾青说道，“你不会成为一个我想杀的人，你只不过是一心走向佛道的人。”
范健站在顾青的身后听着顾青与唐玄奘之间的话语，唐玄奘是如今佛家的大人物，名动中原的人，顾青也是一位名动中原的奇人，两个人若是敌对那这风景也太不美丽，范健很欣赏唐玄奘的作为，也知道自己家主顾青的豁达，这两人成为朋友是一件美谈。
第七百八十章 李二的痛骂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顾青一路送别唐玄奘到了大宁寺门口，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清，几乎没有什么香客不像山头另一边的感业寺，不痴顶着雨出来迎接道，“顾施主，方丈想见见你。”
本意上顾青不想走入大宁寺，心中几番犹豫看着不痴的表情还是走入大宁寺中，一路来到大殿中见到这里的方丈。
“方丈，好久不见了。”顾青看着眼前这个老和尚说道。
他从蒲团上站起，佝偻的身子抬头看着顾青，“施主，你的杀孽太多。”
“你想要感化我吗？”顾青扶着这个方丈走出大殿。
方丈笑呵呵说道，“几年不见，顾施主依旧没变，老衲可以看见顾施主背后的血海滔天。”
“我确实杀了很多很多人。”顾青不否认。
方丈接着说道，“顾施主，你与老衲交往不多老衲不了解，老衲相信天性纯良，切莫在杀生这条路上走的太远。”
“我已经刀兵入库，马放南山，不再出长安了。”顾青也低声说道，“多谢方丈告诫。”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方正点头一路说着。
顾青看着老方丈走入一个小禅院，也离开大宁寺。
范健等在大宁寺外，一直见到顾青出来上前说道，“家主，这大宁寺太破落了。”
“不用送东西。”顾青说话道，“我们送了东西他们反而会觉得不自在，我们回家吧。”
范健点头，一路的风越来越大，细雨成了雨夹雪随着风飘落在眼前的雪粒碰在来脸上有些疼，冷空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打摆子，顾青加快脚步回到家中，见顾晓站在屋檐下好奇地看着天空。
“进屋去，别冻着了。”顾青拉着自己的儿子进屋，脱下外衣哆嗦着身子。
“这天气变的可真快。”武媚端着一碗热茶而来，“唐玄奘送走了？”
顾青点头，“他现在在大宁寺。”
“大宁寺啊。”武媚低声说道，“想来以前夫君还在大宁寺住过一段时间，要不要我们家去照料一下。”
“没必要，人家不见得会愿意。”顾青接着说话道。
“晋王殿下还在睡着。”武媚说道，“昨日晋王殿下又是熬了一晚上，海贸司的事情他有些太过犹不及了。”
顾青悄悄打开李治的房门，李治正睡在床榻上又管好门对武媚说道，“这小子心里是想要做出一些事情给我们看，”
“可是也不能这么熬。”武媚面色有些担忧，晋王虽然是皇家的孩子，不过一直在顾家长大，这么多年下来了武媚对李治与小兕子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般。
“有机会我和他聊聊。”顾青点头，“工厂的人手都派的怎么样了。”
“都派出去了。”武媚收拾着孩子们的玩具说着话，“就是香水这个东西，因为工厂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做，虽然知道方法，可是没有实际的做过，就怕到时候在分厂少不了多次试验。”
顾青点头，“倭国是一个岛，很多倭国人都是靠海为生，想要大批量的做香水还是要粮食来提炼酒精才行。”
武媚接着说道，“不过这次工厂派过去的做香水的工头，是以前从程家酒坊出来的人，因为我们工厂的工钱高他就过来了，知道提炼酒精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武媚见过香水的制作，当初自己做香水的时候武媚帮着自己做过其实香水不难做只要有酒精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就要考虑以后顾家金钱流动会非常非常的大，顾青还是有些忐忑，这么大的流水一下子都要拿出去。
武媚倒是不担心，这些年顾家积攒的财力富可敌国在倭国开分厂对顾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再者说倭国人的工钱很低，造价也会低很多，有香水和琉璃到时候开始卖了回头钱自然会源源不断的来，比较这两样东西不愁卖不出去。
收拾好之后武媚带着顾晓去读书识字。
村子另一边
吴王李恪再次来到了李二的行宅之前，雨水夹杂着雪粒打在身上，李君羡禀报之后带着李恪走入午中。
两鬓斑白的李二坐在温暖的火盆边看着李恪，“你来做什么？”
“儿臣不明白。”李恪向李二躬身行着礼说道，“皇兄已经把旨意拟好了，为什么一直都下发，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李二不屑地笑了笑，“你好不容易来长安就多和兄弟聚聚，何必这么急着离开，朕的长安就这么不值得你留下吗？”
听到这话，李恪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回神，又说道，“儿臣明白了。”
“你母后熬了红豆粥，天气太冷，等到风雨停歇再离开，留下来吃点。”李二低声说着话。
李恪站在一边不敢多说什么，李二的这句话点名了什么事情，或许说李承乾一直不把旨意下发其实就是自己的父皇授意的。
长孙皇后带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红豆粥走来，“这粥补气养血，孙老神医说二郎应该多吃些。”
李二点头吃下一口软糯的红豆粥点头，“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长孙皇后也给李恪盛了一碗，“恪儿，这些年可还好?”
“一切都好。”李恪恭敬地接过这碗红豆粥，也注意到跟在长孙皇后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与李治的年纪相仿，不过穿着不像个侍女，思虑一番说道，“这位就是稚奴的那位红颜知己了吧。”
“见过吴王殿下。”她稍稍一个行礼。
长孙皇后满意的点头随后带着她离开，给父子两人留下空间。
吃着热腾腾的红豆粥，父子两人相对无言，吃了好一会儿李二放下碗看着窗外的雨景，“你看看外面的风雨，你想到了什么？”
“儿臣想到了天气就像孩儿的脸，有时候一身哭啼也没有什么道理。”李恪说话道。
李二却是摇头，“恪儿，你不该这么想，以前的你这么的忠厚，为何如今多了这么多的城府，在江东，你的身边到底多了一些什么人。”
第七百八十一章 悔悟
听到这话李恪当场就跪下，“儿臣不知道父皇说的到底是何意。”
“朕说的是何意？”李二看着屋外的风雨又说道，“你应该想的是现在屋外风雨飘摇，布衣百姓们可以在与自己亲人在家中取暖依偎，老人享受着天年，孩子可以有照拂，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给他们取暖，可以帮助他们挡住风雨。”
李恪闷不做声。
“想想现在的百姓们过着的是什么日子，他们是不是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李二的话语带了一些锐气，“而不是现在想着你所谓的天是孩子的脸，少点抱怨多点感恩！”
“儿臣知错了。”
“知错了？”李二语调高了几分，“你错哪儿了？”
李恪跪在地上不言语。
“朕经历过的你比见过的要多的多。”李二逼问李恪说道，“少在背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是朕的吴王，你身负李唐皇家的血脉！你不仅要为一地的黎明百姓着想，你还要想着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会为天下造成祸患，你想做第二个李佑不成！”
“儿臣知罪。”
李二盯着李恪眼神非常的严厉，“滚回你的东吴去，以后做事你自己审时度势，你自己想想这长安有多少人是你招惹不起的，你如今在长安如此招摇，你以为他们不敢得罪你！？那是因为你是朕的儿子，你是皇子！”
“儿臣知道了！”李恪神情慌乱。
……
雨水停歇之后，李恪失魂落魄的离开李二的行宅，无力感由心中升腾而起，不论自己怎么做都逃不过自己父皇的手掌心，不论自己怎么跑，都逃不开长安的眼睛，李佑的所作所为所造成的后果是国除之，将其发配，李二的话语像是雷霆一般，回想起来脸色煞白。
走在村子里看着这里的安宁，远远就可以看到偌大书院中还有学子在高声读书。
回到长安城，李恪再次来到程家。
程处默好奇看着李恪，“吴王殿下，家中老父亲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这些日子都闭门不见客。”
“本王明白。”李恪无力说话道，“前些日子多有打扰，给程大将军造成的不便是小王做的不是，现在是来赔礼的。”
说完吴王李恪朝着程家的大门重重一礼。
看的程处默一头雾水，顾家，顾青听着范健的禀报，“李恪在长安道歉？”
“是的。”范健回答说道，“吴王李恪把前些日子的登门造访过的那些国公老将军，现在都一个个去道歉。”
“怎么会这样？”
“吴王殿下一开始去见了那位，出来之后就去长安各个国公老将军的府上道歉。”
“我明白了，这李恪是怕了，知道了自己的不自量力，李世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知道，他也知道自己如果真要做出那种事情先不说会不会万劫不复，鬼知道李世民留下来了什么力量，螳臂当车而已。”
李世民这个做爹的头开的不好，原本的历史中底下的儿子们一个个有样学样，儿子女儿们一个个想着造反就没消停过，不过你李二还是你李二，只要是造反的都被李二一个个拍死了。
顾青思考着，“去东吴的查探的暗线有消息了。”
“回家主，还没有什么消息。”范健说话道。
顾青点头再次回神在自己制作的橡胶上，橡胶的制作已久处于一种没有材料的阶段，用树脂提炼的橡胶还是太硬了一折就断，这一次试着加入一些米浆试试。
长安
李承乾终于颁发了自己的旨意，废除了阴妃的妃位，并且让阴妃在三日内离开大明宫。
收到消息的当天李恪一直站在大明宫外等候着自己的母妃，直到自己的母妃出来，看到自己母妃穿着朴素的衣服和与一脸的苍老，上前急忙行礼，“母妃，孩儿接你回去。”
啪！
阴妃甩一个巴掌打在李恪的脸上。
巴掌声响彻大明宫前，李恪站在自己母妃面前被打得有些懵。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阴妃浑身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身为人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父皇对你的教导你都忘记了。”
“儿臣知错了。”李恪跪在地上。
阴妃背着行囊盯着儿子，“你若做出什么对不起大唐的举动，我就死在你面前！”
听到这话李恪跪在地上双手握拳。
“你有野心，你有野望！这么多年以来皇族子弟中你的待遇最差，母妃我一直教导你该让则让，不是让你隐忍之后才报复，是要让你明白你的出身就和他们不能争！”阴妃的语气严厉，“你知道你会辜负多少人，你会让多少人寒心！”
“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不会这么做的。”李恪跪在地上说道。
阴妃背着包袱回头看了一眼大明宫迈开步伐离开，准备好一切李恪准备好立刻长安，临走前再一次来到顾青家的家门前。
知道吴王李恪来了，顾青走出家门站在李恪的面前，“接到你的母妃了？”
“我要走了。”李恪对顾青说道。
顾青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深吸一口气，李恪看着顾青，“有些事情我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不然我心里总是耿耿于怀，其实这些年我去了东吴认识了不少的人，我手中也有不少的门客，听了他们的话我想着有些事情凭什么，就凭他李承乾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人？”
“而且我还结识了不少前隋的旧人，他们一直和我说一些事情，有这么一种想法突然在我脑子里出现了。”李恪诉说着，“那个想法几天几夜都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个诱惑，直到我现在来到长安，我经历种种事情我才明白这个诱惑有多么可怕，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悖逆。”
“吴王殿下。”顾青拍着他的肩膀，“现在想明白了，其实你一出现的时候我们很多人都疑惑，陛下，李承乾，我，我们都盯着你！”
李恪点头，现在想想也是脊背一阵发凉，那时候估计刀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吧。
第七百八十二章 李恪警告李承乾
李二把吴王骂醒，眼下还要解决东吴的势力，也就是那些帮助吴王李恪入长安，让他有了反心的家伙，东吴一地在中原最东方，在这么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受到的礼化不是很重，而且那些地方士族林立，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与长安分割的地方。
看着李恪顾青接着说道，“吴王殿下，王侯身边少不了人，可是也要看清人。”
“这一次本王知道要怎么做了。”李恪站直身体对顾青说道。
顾青瞧着李恪的表情又说道，“即然吴王殿下这么说了，有些事情我也吴王殿下说实话吧，其实在吴王殿下来到长安的三天后你父皇与我有过密谈，期间已经准备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也已经派人去了你的东吴调查吴王殿下身边的人。”
李恪愣愣看着顾青。
“和晋王殿下实话实说吧。”顾青又说道，“我已经派人去了东吴，东吴一地一直久离朝堂，需要吴王的殿下的治理，而不是吴王殿下被他们牵着走，我知道吴王殿下心中李承乾就是一个宵小，吴王殿下何不想率兵为王，不论李承乾将来会怎么样，我们何不盯着李承乾。”
“你什么意思？”李恪问道。
“吴王殿下可以统领东吴，可以治理东吴，只要东吴稳定我们可以一起盯着李承乾。”顾青和李恪一起走在村子里的小道上说道，“谁也不能保证帝王会不会昏庸，李承乾坐在那个位置上有很多人都盯着，在长安有魏王殿下与我，在远方还有你吴王殿下，李承乾若不肖？”
“我们必取而代之！”李恪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如此便好，我也希望东吴越来越强大。”顾青笑着说道，“吴王也放心，我不是站在李承乾的这一边，你也知道我与你们李唐之间的纠葛很多，有些事情大家不必明说，彼此心中明白就好，我在长安只手遮天，李承乾又怎会不知，我若想反李承乾能耐我何！”
“哈哈哈。”李恪突然笑了，“如果父皇走了，长安老一辈的国公老将军走了，李承乾还不能驾驭你顾青，怕是将来这李唐江山要改姓了！前有曹操刘备煮酒论英雄，今有你顾青推心置腹！顾青，受本王一礼。”
顾青也还礼说道，“将来的天下是怎么样谁都不好说，大家都不用装的大义凌然。”
李恪点头原本抑郁的心绪消散殆尽，“顾青，听你一席话，本王心中豁然开朗，就此拜别。”
停下脚步，顾青看着李恪，“我就不送了。”
吴王李恪离开村子，走之前来到皇宫一路走到甘露殿，李承乾收到禀报见到了吴王李恪，“准备走了。”
“臣弟是来向皇兄告别的。”李恪抬头看着李承乾说道，“皇兄，今日以来发生的事情你我都心中清楚，看在父皇的脸面上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若你将来不肖，我会从东吴打入长安！”
听到这就话，李承乾也拍案而起，“李恪！你是何意！”
李恪笑着说道，“皇兄，一直以来我对你们这些嫡子一再的忍让，这些年我也受够了。”
李承乾拔剑而起，“李恪你包藏反心，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恪突然笑了，“我就站在这里，皇兄你要杀要剐尽管来，如今我在东吴有甲士五万，未来十年会有甲士十余万，戍守东吴之余我会一直盯着你李承乾，若是你李承乾不肖我必回取而代之！”
李恪说完一步步走出甘露殿，“我若死了，东吴五万甲士势必造反，李承乾你尽可以试试！”
看着李恪一步步走远李承乾咬牙气得浑身颤抖，一旁的内侍太监一直等着这个帝王发号命令随时准备拿下李恪，可是久久不见李承乾下旨令。
李承乾也知道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候拿下李恪，可真如李恪说的东吴有五万甲士在，自己刚登基不久不能若是东吴这就反了对自己来说太不利，再者说有顾青一直掣肘着自己，李恪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才这么说的。
回过神李承乾对身边的内侍太监说道，“把褚遂良给朕叫来。”
“老奴这就去。”
不过半个时辰，褚遂良就来了，“陛下！”
李承乾低声说道，“吴王李恪有反心！他当面和朕说道，东吴有五万甲士准备好了，十年之后会有十多万甲士准备好。”
褚遂良疑惑，“吴王殿下是怎么说的？”
“他说若朕不肖！他李恪必会取而代之！”李承乾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这个李恪好大的胆子！”
褚遂良大概明白了，反问道：“陛下不肖吗？”
“褚遂良！”李承乾怒声说道，“连你都在质问朕？”
“陛下，若是励精图治又怎惧吴王的威胁。”褚遂良又说道，“陛下难道就不想努力吗？这么怕他人的说道吗？”
李承乾话语哽咽在喉咙口，“朕说的是，他李恪威胁朕！”
“纵是威胁又如何？”褚遂良对答如流，“陛下到底再怕什么，莫非陛下想要昏庸不成，只要陛下不昏庸，纵使他李恪起兵也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大唐治理天下多年，如今民心归附，诸国对大唐俯首，如此强大的实力之下，臣再问一句陛下再怕什么！莫非太上皇励精图治半辈子留下来的江山，陛下想要挥霍不成！”
李承乾咽下一口唾沫。
褚遂良看着李承乾心中的情绪起伏不定，如今朝堂天下，大有追赶下一个盛世的势头，若是陛下如此畏惧，实在是让臣失望。
说完褚遂良挥挥衣袖离开。
李承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不平，会想着自己的前前后后，顾青对自己的谩骂，父皇对自己的喝问，李泰的不屑，顾青的权势，李恪的眼睛，这些人都盯着自己，压力！巨大的压力压在心头，李承乾明白自己不能不努力，至少自己不能做的比父皇差。
思考良久，李承乾觉得自己还是要防范于未然，决定朝会上派出官员进入东吴，即然李恪说要盯着自己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也要去盯着李恪。
第七百八十三章 阴妃的教导
李恪在甘露殿说完这一番话，就准备好了车马准备离开长安，阴妃看着自己儿子的笑脸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孩儿想通了。”李恪说道，“是我着了东吴那些家伙的道，母亲放心，以后我会好好整顿治理东吴。”
阴妃点了点头，“母亲只是希望你可以平安就好，不会苛求太多，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母亲只是一个女人不明白你们男儿中的事情，有时候母亲说多了，你心里也别太介怀。”
大明宫前打了自己的儿子一巴掌，阴妃还是有些有后悔的，现在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笑容心中宽慰了很多。
“我去见了顾青。”李恪笑着说话道，“顾青和我说了很多很多，推心置腹，我也想通了很多。”
“不是母亲说顾青的不是。”阴妃对自己的儿子说道，“顾青这个孩子，你不要和他交往过深？”
“怎么了？”李恪疑惑道。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母亲也是在大明宫听说的。”阴妃低声说着话，“有些事情你们在外面不知道，当初陛下还在大明宫的时候我们听说过很多的事情，顾青这个人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或许你们觉得顾青是一个多么懒散好吃懒做的人，聪明的人？其实顾青这个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他帮李世民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恪确实不知道顾青帮助自己的父皇做过什么。
阴妃长叹一口气，“顾青此人的背后太过阴暗，据传后宫所传顾青此人身怀很重的戾气，你可知道他每一次出征都是尸山血海?”
“那也是为了战事。”李恪说话道。
“不只是这样。”阴妃接着说道，“河西走廊一战之后，其实陛下是想要收兵的，要不是朝中将军不肯，文臣早就劝说陛下收兵了，顾青造下的杀孽太多太多了，连长孙皇后都动容，尸体掩盖在祁连山下，据说布达拉宫下到现在还可以闻到血腥味，庆幸战事没有发生在中原。”
“这些事孩儿都知道。”李恪低下头，“顾青借用上天雷霆与火器在布达拉宫之下屠戮数十万异族人，杀到诸国胆寒，到如今诸国都对大唐人有着敬畏，外面也有人说只要顾青在，异族人就不干冒犯大唐半步。”
阴妃接着说道，“顾青与外面一帮寻求长生的人有关联，这件事我也是无意间听王钦和陛下密谈的时候听到的。”
“长生？！”李恪惊疑这件事自己还真不知道。
阴妃点头，“顾青的来历一直都是一个迷，期间陛下调查过很多次都是不了了之，顾青身上有很多很多的秘密，还有李承乾登基时候的那只凤凰，还有就是当初陛下为了安抚顾青心中的戾气，就让顾青去大宁寺住过一段时间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抹去顾青的戾气，陛下说过此人不好控制，顾青若是安逸还好，若是顾青有所杀心，一旦这个身怀一身神鬼莫测本事的人做出什么事情，对中原来说很有可能会是一个灾难。”
“当初陛下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除去顾青，可是顾青的有些作为对国有利，而且对黔首百姓也不错，这才没有下手，顾青是自己救了自己，一个少年而已，如果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给别人看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人会怎么想，那么这个人也太可怕了。”阴妃又说道，“当时我还侍奉在陛下身边，晋王与晋阳公主还是顾青在照顾，那时候晋王李治回来看望自己的父皇母后，我听李治说过顾青编写了一本书，叫做什么心理学。”
“心理学？”李恪疑惑，“这是什么学。”
“在我听来一本很可怕的书。”阴妃说道，“可是知道人们心里在想什么，更可能可以控制人们心里想做什么。”
李恪心中一阵惊疑。
“只是听晋王李治说过，这本书就在顾青的书房，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李恪看着自己的母妃。
阴妃接着说道，“如果说这本书真的这么神奇，顾青却把它大鸣大放的放在自己的书架上，看来不忌讳被人知道，而且这本书上面的文字除了顾青没有人可以看懂。”
“是异国文字吗？”李恪问道。
阴妃当着李恪的面写下一个字，“这个是什么字，你认识吗？”
李恪看着看着的字，“这不是人字吗？还写错了。”
“没错就是这种字迹。”阴妃低声说道，“后宫不像其他的地方，其实后宫对朝堂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关心，能够成为陛下的妃子哪一个不是权贵门第，这些门第女子为了自己的门第，会打探朝中很多的事情，从而后宫出力来协助朝中，当时名声大噪的顾青就是很多后宫妃子关注的人，她们关注顾青无非是为拉拢顾青成为自己门第中的人，就算可以结交认识顾青都可以。”
“有人在打听的时候就在凌烟阁打听到了这件事情，这还是褚遂良发现的。”
“就是那个行文写字很有一手的褚遂良？”李恪点头，“当初听说过，这个褚遂良能够入朝堂有一部分是父皇看中了他的行文，父皇非常喜欢诗文。”
阴妃又是点头，“当初谁都知道顾青的字很差，甚至会写很多的错字，可是那时候褚遂良觉得顾青只是下意识写出了另外一种文字，不是错字，而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这种文字有中原字的影子，可是还是又很大的出入，像是化简了一般。”
“我倒是也听说过。”李恪回忆着，“当初父皇要调查顾青的时候，顾青是孙思邈从大山里带出来的，而且那时候顾青的口音也很奇怪，说出来的话不像是关中话，不过话语声铿锵有力，还很好听！有些像关中话不过没有听关中哪个地方说过这种话语，比起关中话更加的精炼，只是离开荆州之后他的口音很快就适应了关中话。”
阴妃对李恪嘱咐道，“顾青此人有很多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论是好是坏，这个人你最好不要结交太深，你要知道明哲保身。”
第七百八十四章 胖和尚的不舍
李恪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只是觉得顾青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很有启发，帝王是谁，天下谁来做主？还要看他李承乾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马车一路前行朝着东吴的方向而去。
矮子吃着一个馕饼看着吴王的马车离开，招呼身边的几个闲散人去跟上马车自己则回到了长安，来到笔斋中狄仁杰正在和和尚说着话语。
“人已经离开长安了。”矮子走来说道。
狄仁杰微微点头，“看起来这一次是有惊无险了，应该是老师他们都已经做好的事情。”
矮子看着和尚点头，知道和尚从今年开始情绪就很低落，因为杨头儿和顾头儿已经准备好把这个成立数年之久的青帮给解散了，有时候习惯了一种生活要脱离出来真的很困难，自己和和尚都不想这个青帮就此解散了。
狄仁杰起身拍了拍和尚的肩膀，“有些事情，该到头了，也够了！”
“我们明明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和尚低头说道，“这一路走来我们手中的力量越来越庞大，只要顾头儿一句话！就算是整个长安我们都可以帮他拿下！”
狄仁杰苦笑摇头，“力量越大就越难掌控，这些年老师已经让我们一直削弱青帮的骨干，是时候了！也该散了。”
矮子看着和尚的脸上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本就是流浪天下的人，我以为你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怎么如今又放不下了。”
和尚仰头长叹，“我这本辈子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值得敬佩的事情，这个青帮是我们一手拉起来的，现在要放下又怎能轻易放下。”
“老师会在家里等你的，你随时可以过去。”狄仁杰低声说着话。
“已经很好了，我们几个一起混迹市井的人能够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矮子劝说着胖和尚，“和尚，我现在攒够了钱，你也有一个笔斋可以过活，至少我们不用流离失所，不用颠沛流离，不用担心官兵的盘问，已经很好了。”
狄仁杰知道这事对和尚来说很难，和尚与矮子都是非常重情义的人，为了情义他们可以为老师和杨大哥豁出性命，冒着刀架在脖子上的风险帝王眼皮子底下带起这么一个大组织。
明白现在多说话也不好，狄仁杰离开笔斋就看到了笔斋外月姐就站在这里。
“月姐，你怎么在这里？”狄仁杰看着月姐说道。
“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坐坐。”月姐说道。
“去大理寺吧。”狄仁杰邀请道。
带着月姐进入大理寺，这里事大理寺的后院平日里就是自己临时会居住的地方，也没什么人回过来。
“你也长大了，刚刚来长安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月姐瞧着狄仁杰说道，“怎么？看你情绪好像不好。”
收起在笔斋的心思，狄仁杰坐下说道，“说说吧，这次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
“嗯。”月姐微微点头，“去昆仑山的人快回来了。”
“什么人？”
“顾青没有和你说过那个陈道长吗？”月姐疑惑。
“说过！”狄仁杰回答，“那个家伙很神秘，而且还瞒了我老师很长一段时间，据说是去寻找长生了，他的消息已经有好几年都找寻不到了。”
月姐又说道，“那时候红拂女押着解八两进入长白山，只是那个时候也不少人的在长白山内，长白山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那时候进入的人全部失去了记忆，那时候之后陈道长也不知所踪，我怀疑过他是不是又去了昆仑山，昆仑山的人送来一封信到了我手里。”
说着月姐递给狄仁杰一卷竹简，“这是他们送来的。”
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的是陈观主这些日子的发现，和他在一些奇异地方的，如今的他已经不可求长生了而是想要活下去，这些事情更像是他对自己的自说自话。
狄仁杰思量，“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老师。”
“再这之前其实有一封信已经送给顾青了对吧。”月姐又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长叹一口气，月姐接着说道，“你交给顾青，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过问。”
“我明白。”狄仁杰点头。
月姐站起身，“我就先走了，这一走我想去中原各地看看散散心。”
“要出远门了？”
月姐微微点头，“我就是想出去看看大好河山，走之前我会和高阳多交待几句的。”
“嗯。”狄仁杰起身答应。
长安人来人往，狄仁杰还没会去，胖和尚就找到了顾青，橡胶此刻有了大突破，胖和尚给顾青打着下手帮忙，要把一些不知名材料熬在一起，刺鼻的味道让人不想靠近。
“顾头儿，你这个到底是做什么？”胖和尚好奇问着话。
“我再做橡胶，一种合成材料。”顾青一边搅拌着说道，“虽然做不出我以前见过的那样，现在应该可以凑活着用了。”
“真难闻。”胖和尚捂着自己I鼻子。
熬了一碗的橡胶出来，就等着凝固了。顾青坐下收拾着问道，“今日怎么又闲情来找我了。”
“没……没什么。”胖和尚不知道从何开口。
“说吧，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顾青搭着和尚的肩膀说道，“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姑娘，要不要我给你牵线搭桥。”
“顾头儿就别说笑了，和尚我可是不近女色的。”
尽管这家伙这么说着，不过顾青知道和尚这个身份只不过是他的掩护而已。
“其实确实有事。”和尚说话道，“顾头儿，青帮真的要散了吗？”
顾青收拾东西的动作稍有停顿。
“顾头儿！”和尚接着说道，“我们青帮其实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未来怎么样世事难料！我们不妨留着有备无患。”
“张羽宫这边会有不少人留下来。”顾青呼吸着冰冷的空气，“青帮的存在会成为一种隐患，现在这种隐患还看不见，不过你也感觉到了，有些手底下的人越来越不好控制。”
第七百八十五章 朕请求你
“只要他们听从号令，他们私下底想要做什么又有何关系。”胖和尚又说道，“这些人都是很多年前留下来的骨干，都是不错的人才。”
“正是因为用他们已经很多年了，才这么做。”顾青看着和尚，“我不想这个组织成为一个祸患。”
和尚不知道顾青说的隐患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年以来顾青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这一次顾青也许也是正确的，这个组织将来会成为祸患，其实最近这些日子也可以感觉到手底下的人已经开始暗中培植他们自己的势力了，矮子知道，杨胜也知道，顾青肯定也是知道的。
范健端着一壶酒水回来，顾青说道，“坐下来喝一点吧，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和尚闷声喝下一口酒水，“我想留在笔斋，如果顾头儿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的命都是顾头儿的。”
无言笑了笑，顾青拿起酒碗与和尚的酒碗碰了一碰，“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们都很累了，我知道你也很累。”
“我不怕累。”和尚喝完一大口又说道：“我怕的是没有事情做，顾头儿，你没有那种体会，就是当你连续好几个月都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以前我还是草莽的时候经常就睡在路边就当自己死了一般。”
“你以后就给我管着笔斋吧。”顾青对胖和尚说道，“你和矮子一起经营。”
“我和矮子？”和尚提高语调，“还是不用了吧。”
“怎么了？”
和尚拍着自己的光头说话道，“顾头儿，你不是不知道！这个矮子他是个会挣钱的好手，他要是和我一起经营笔斋，笔斋非被他吞了不可！再说了他就是想要自己做点小买卖，挣点来头比较快的钱，卖个宅院好好过下辈子，他不见得会和我一起经营笔斋，要是顾候爷真的愿意把笔斋交给和尚我，就让我一个人管。”
“行！”顾青很爽快的点头，“就交给你了。”
“多谢顾头儿看得起。”
胖和尚说的爽快，但是他眼中的落寞还是很明显。
“家主！”范健走来说道，“陛下来了。”
“哪位陛下？”
“就是住在村子里的陛下。”范健给胖和尚使眼神，“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
“我先避一避！”和尚说着，从顾家的后门走出。
李二带着长孙皇后笑呵呵而来，顾青全家都要出来迎接。
长孙皇后牵着武媚的手说话道，“一段时间不见了，你们一家子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天气怪冷的，屋里说话吧。”武媚I礼貌对长孙皇后说道。
李二注意到了一旁石桌上的两个酒碗，对站在一旁的顾青问道，“家里有客人？”
“是个老朋友，刚刚喝了一些，知道陛下要来就回避了。”顾青解释着。
微微点头，李二走入顾青的家中一家子落坐，长孙皇后和武媚与高阳说着家常话，小顾晓就在桌子上完着自己的玩具，李二瞅着小顾晓玩着东西，几块积木折叠成一块长方形，每一次重新重新拼凑之后再次恢复成长方形缺可以多出一块，而且长方形依旧是完好无损。
看着好奇，李二回想起当初诸国求亲的一幕，可是看儿子才五六岁的样子，已经玩的这么熟练了，很震惊。
“这是你教出来的儿子？”李二问话道。
“孩子悟性不错，教了几遍之后就可以再三推倒重新拼凑。”顾青笑呵呵。
“呵呵呵，倒是个伶俐的孩子。”李二笑着非常中肯点头。
“陛下伯伯。”小顾晓抬头看着李二，“你会玩吗？你一定也会玩对不对。”
李二的笑声戛然而止，大眼睛看着小眼睛四目相对好一阵无言。
见气氛尴尬，顾青急忙说道，“陛下，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李二跟着顾青走到一边，“说说吧，什么事情。”
“是。”顾青低声说道，“吴王殿下临走前想要见我一面，和他说了一些话。”
“你和他说什么，朕不在乎。”李二颔首说道，“朕在乎的是你顾青。”
“臣明白。”顾青点头，自己的势力李二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势力到底有多大，“须发长了自然要修剪，如今日子好过了，也该理理了。”
“你倒是很有觉悟。”
“我自己也明白，有些事情过犹不及。”顾青看着李二，“陛下，我也该自剪羽翼对不对？怕接着往后我就要人头落地不如现在就退后一步，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想的明白自然是好事，朕知道李承乾不是一个好的帝王，可你也不能把他追的太紧了，你说朕是护犊子也好，再怎么说他也是朕的儿子，朕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过的好一些，昨日朕就听闻甘露殿之上李恪就把承乾给喝问了一顿，其实承乾也不容易，如今有了李恪的警告想必他心中一定很忐忑。”
“老丈人。”顾青随意地说道，“这事情你也不能怪我，你要是想为李承乾讨回公道，我也不知道李恪会这么瓷马二愣的上甘露殿指着李承乾的鼻子叫嚣，要是我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那你会怎么做。”李二的脸上带着笑意。
“我当然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还真是你顾青会说出来的话。”
家中还能听见武媚与长孙皇后的说笑声，家里有三个孩子现在家中也不像以前那样闲情了，家里都围着三个孩子转精力也都是放在孩子的身上，顾晓倒是已经可以放心点了，除了试不试在上了锁的库房门口溜达，其他方面都是也还可以，这孩子很有算账的天赋，有时候思路和武媚差不多，武媚也是从娃娃开始抓起顾晓对账目的敏感。
顾晓是要继承家业的，他也是如今长安最小的国公，比自己还要大。
“朕希望可以帮帮承乾，朕从来没有对你有所请求，这是朕唯一一次请求你。”李二说话道。
顾青很想说朝堂上这么多人可以帮助李承乾，说实在话自己用一些后世的知识抖抖机灵还可以真要治理大唐完全不行。
第七百八十五章 顾晓的疑惑
“我们算是一家人吧。”顾青瞧着李二说道。
“你是朕的女婿，虽然你和高阳之间朕从来没有宣旨过，不过全长安都心知肚明。”李二低声说着话，“顾青你觉得你与朕是不是一家人？”
“你闺女是我妻子，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了。”顾青又对李二说话道，“您老也是知道的，李承乾和我的关系我怕是帮不了他。”
“办法总比问题多。”李二又说道，“朕去看看孙思邈。”
如今孙思邈的年纪已经越来越大了，顾青站在门口见自己的师父和李二之间笑呵呵，如今孙思邈最大的了乐趣就是看着孩子们长大，年纪越大就越念旧，师父的房间里放着很多的老物件都是师父不舍得扔的。
顾青想着或许以后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老家伙，每一样用过的东西都会成为一段回忆，时光荏苒，匆匆十多年过去了。
“爹爹。”顾晓拿着一卷书本而来，“这个是什么字。”
顾晓拿着两本书，一本是如今大唐正在使用的字体，一本是自己用的文字，顾晓就是通过这两本书看来认识简体字。
“这个字念旷，旷世的旷。”顾青对他说道，“这种简体文字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会，以后你也要传承下去。”
小顾晓收起书本说道，“学了有什么用嘛。”
顾青耐心对自己儿子说道，“我在书房里有很多书，都是我用手机抄录下来的，这些书在这个时代没有，你要学会这些文字，以后学会那些树上的知识。”
“就是父亲书架上的心理学？科学？数学？”
“嗯。”顾青点头，对顾晓小声说道，“那些学问很重要，只要你学会了父亲可以保证你的后半生一定会很精彩。”
“会成为像父亲这样的人吗？”小顾晓问着话。
“其实你爹我懂得的只是很少，对与大唐的学子来说可能他们读书只要几年时间，书院制度不完善的如今，学龄的长短参差不齐，有些甚至只是想学一门可以挣钱的本事而已，其实在我的故乡那里的孩子要读书，从小懂事起就要开始蒙学了，他们从小到大要读到成年为止，人生十九年是汲取知识最好的一段时间。”
李二一家子在这里吃了一顿午饭就离开，饭后杨胜一家子到来。
顾晓看到杨胜的女儿，上前招呼道，“杨姐姐。”
两个孩子一起去了书房里，杨胜瞧着顾青说道，“和尚已经来找过我了，知道那个人离开了，我就过来看看。”
“没什么大事。”顾青摇头说话道，“就是和他说了些青帮要解散的事情。”
杨胜深吸一口气又一声长叹，“青帮已经如此庞大了要说就这么解散谈何容易，如果一下子解散了，怕是会出什么乱子。”
说的很对，青帮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气候，到了如今想要解散需要一种非常温顺的做法。
“一步步来吧。”顾青开口对杨胜说道，“从旁枝末节来，从内部开始。”
“和尚也是这么想的，你放心这种事情和尚很擅长。”杨胜低语着，“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是从一个匪徒一路走过来，游侠那套做事的方法他最懂，你就让他自己去做吧。”
狄仁杰急急忙忙赶回来，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老师，有陈观主的信。”
“又来信了？”顾青接过信件当场看了起来，上面述说着陈观主自己的事情，和先前那封信让自己帮忙的信不同，这份信中没有提到让自己帮忙出海寻找蓬莱仙岛的事情，反而说了一些自己见到的事情，昆仑眼本就不存在不过只是一个遐想，传说中的昆仑眼就是昆仑山脉中的一片死地。
看到这里顾青记得在后世的记载中所谓昆仑眼死亡谷也是世界上有名的神秘地带，类似百慕大三角，不过那里除了山以外没有任何的其他发现，科学家早就探寻了很多遍已经有了科学的结论。
“怎么样？”杨胜好奇问道。
顾青扬了扬手中的这卷竹简，“这就是我们青帮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半月过后，长安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这场雪来得特别早。
长安以南，二贤庄外，陈观主走到二贤庄一身破烂的衣服像一个乞丐，混身上下骨瘦如柴，面对着眼前一伙人盘腿而坐往自己嘴里灌着酒水。
“他害死了老头子！”
陈观主面对的一伙人中的一个年轻人，提起刀指着陈观主等待府正的号令立刻要杀了陈观主。
府正瞧着陈观主颔首说道，“师弟，你还能活多久。”
“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人。”陈观主苦笑着说话道，“那老头子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要去湖中！被淹死与我何干！”
“你明知道湖中有古怪，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说了！我警告他了！”陈观主又说道，“是他自己对长生执迷不悟，那老家伙活不了多久了，他知道即使这一次没有找到他也要死，只是他豁出去了。”
府正站起身说道，“那个老家伙背负着袁天罡的名字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袁天罡上柱香，他死？该！”
跟着老头子进入昆仑眼的一伙人，朝着府正投来不解的目光。
陈观主也说道，“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跟着我们师父的踪迹一路去了昆仑山，我就染上一种病，如果找不到解药我就会变成白毛猴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病突然莫名其妙的好了。”
“曲姐呢？她当初和你一起进入了昆仑山，长白山之后我就找不到她的消息了，她是不是也死了。”府正又问着话。
“她活着。”陈观主说道，“我和她有个约定，如果我死了她也活不了多久，如果我活着永远都找不到她。”
“也对！”府正笑着说道，“她想要藏谁也找不到她，她有这么多的脸。”
陈观主看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人，他是神农架老人的弟子之一，和袁天罡和自己和解八两一样，只是自己的年纪比他大，这家伙从小时候就跟在神农架老人的身边，比自己还入门要早。
第七百八十六章 关于故人们的回忆
他更是身怀奇门遁甲秘术，神农架中本事最高的除了袁天罡就是自己的这个师兄。
府正笑着又说道，“其实袁天罡早就死了，顾青还在探寻袁天罡的踪迹，他不知道的是袁天罡这个名字还活着，说来可惜！袁天罡一手推演的推背图要毁在顾青这个人的手里。”
“你和顾青交过手了吗？”陈观主开口问着。
“算是吧，我和顾青的弟子狄仁杰过了两手，狄仁杰都输了。”府正说话道，“不过他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可以破我的设计的陷阱，所幸没有让他抓到过，反应很快！第一个让我慌乱的人就是顾青的弟子。”
“我很好奇顾青为什么没有亲自出手？”陈观主好奇。
“不是顾青没有出手，我看是顾青不想出手，说来也是有些不尽人意，这个顾青是想用我来磨练他的弟子吧，我觉得若不是狄仁杰，我说不定会被顾青打个措手不及。”府正回忆道，“当初我的人要踏入顾青的村子，就收住了脚，顾青村子的四周埋伏着很多很多的杀手，而且在我离开之前，顾青的人早就已经在长安边界外派了很多很多眼线，我是挖地道从长安内逃出来的，废了不少劲就是不想让顾青发现我而已。”
“你会怕顾青？”陈观主疑惑。
“我很怕。”府正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奇门遁甲之术是我这一生的骄傲，顾青手里有一种东西可以把我的奇门遁甲破的一干二净，那个地道的设计我废了很多的心血，我当时可以断定我可以把狄仁杰困死在里面，没想到他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走出来了。”
“这不奇怪吗？你那个地道我研究过不是很难。”陈观主说话道，“当初你造这个地道的时候我就走过，我也走出来了。”
“最奇怪的不是这个。”府正接着述说，“狄仁杰靠着一个东西，不仅能够出入，还可以找到地道的出口处！这才是我最讶异的，要不是我离开长安了，怕是会被狄仁杰打个措手不及，你也知道在地道中方向感是模糊的，尤其是悠长的地道，你可以用水来判断地道的高低，可是你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陈观主点头。
“那个冒名袁天罡的人你我暂且不说了，那家伙有什么资格冒名袁天罡？他袁天罡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府正接着说道，“我现在需要顾青的海船去寻找那座岛。”
“想让我帮忙？”
“只有你可以接触顾青。”府正点头。
“解八俩呢？”
“他已经放弃了。”
“师兄弟们都有各自的遭遇，大家散落在中原怕是以后很难聚在一起了。”陈观主感叹。
……
长安大雪纷飞，顾青看着自己制作出来的橡胶心中很激动，不知道这个橡胶能不能用，特地到书院看了发动机的制作进度，已经剩下打磨精度了。
一会半会儿还是好不了。
张羽宫走在雪中和一个女子正在交谈。
“你要跟着月姐走了吗？”他看着木回音说道。
木回音也看着张羽宫，“我只是陪月姐出去走一遭，我的命都是月姐的，你不是也要为了顾青卖命吗？如果你现在可以退出来我就嫁给你。”
说到这里，张羽宫低下头，“我需要一点时间，不会太久的！”
有些话张羽宫不能对外人说，也不能对自己的手下说顾青和杨胜要准备解散青帮。
木回音苦涩笑道，“你我之间各为其主，别说不要跟着顾青，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月姐，等我们都各自走完了各自的路再谈未来吧，希望我再回长安的时候，你已经可以置身事外了。”
看着木回音转身就离开，张羽宫落寞地靠在树上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当初认识她还是在长安外灞上的一次交手，当时因为游侠的乱象月姐与顾青联手摆平了，自己也就认识了这个女侠木回音，是一个快意恩仇的女人，身手也是非常了得，是月姐手中的数一数二的人物。
在雪中站了好久，张羽宫也回身走进竹林之中，与木回音的感情只是藏在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没有对顾青说过也没有对杨胜说过。
张羽宫走到竹林深处打了一身唿哨，几个杀手从四周的赶来立刻站在张羽宫的面前。
“立刻查出陈观主的下落，联系二贤庄的眼线。”张羽宫低声吩咐。
顾家外，大雪一直在下，落在地上厚厚一层积雪。
武媚看着已经空落落的道观，这里是以前长乐公主住过的道观，自从长乐公主搬出去之后就再也回来过。顾青走来把一件大衣披在武媚的身上，“看什么呢？”
“长乐公主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武媚低声说道。
想起长乐公主，顾青微笑对武媚说道，“当年长乐公主说是去宫中见长孙皇后。”
“我知道。”武媚收起心绪，“前几日我和李然去了感业寺，长乐公主就住在感业寺，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牵着武媚的手，顾青低语，“长乐公主当初是不告而别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知道，她选择在感业寺渡过一生，不想他人来打扰，李世民的人与我的人也在保护长乐公主，她选择避世，我要是告诉你，你一定会去看望她，我怕会冒犯她。”
“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媚看着漫天的飞雪，“好多人好事，都只有一些印象，张杰还娶了长乐公主的侍女，说起来也是我撮合的。”
“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多感触。”顾青笑看着武媚，“回家吧，天气太冷了。”
“嗯！”武媚点头。
村子里有孩子在互相扔着雪球，还有一些鸡鸣狗吠，在大雪下连村子里原本的热闹也小退了不少，李泰站在书院的高楼之上远望长安，房遗直看着书院孩子们写的文章一边喝着热茶。
回到家中顾青看到小顾晓在家中堆着雪人，小兕子和孙思邈也一起帮着忙，高阳照料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一切还是这么的祥和。
第八百八十七章 李二猜测
李二坐在自家的庭院里看着漫天的雪花纷纷落下，寒风总是这么的刺骨，他对一旁正在用小泥炉温酒的长孙皇后说道，“稚奴的婚事是不是差不多了。”
嫡子之中稚奴算是最小的，李二心中是希望自己的李治早日可以成婚踏实一些。
长孙皇后倒出一碗已经温好的酒水说道，“还早，再看看。”
“那女娃娃，你不满意？”李二笑呵呵问道。
“怎么说呢。”长孙皇后犹豫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这个女娃娃有些锐气还是还没磨去，纵使这个女娃娃怎么样，还是要看稚奴在海贸司成长的如何，等到稚奴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自然可以让他成家。”
“还是疼稚奴。”李二喝着温热的酒水。
“都是自己的孩子，谁都一样。”长孙皇后微笑说着，“昨日去看了武媚，顾青那一家子过得多么的无忧无虑，看看我们皇家，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日子过的像顾青那般，二郎想要离开大明宫也是厌倦了朝堂的纷争吧。”
“现在的朝堂太陌生咯。”李二收了收自己的衣衫，看着院子里正在开花的梅树。
庭院里一片安宁，李君羡走来说话道，“陛下，裴行俭已经快到长安了。”
“嗯。”李二点头问道，“承乾打算怎么安置裴行俭？”
“朝中商议，中书省已经定下了封赏，吏部已经造案，封任秘书郎。”
“怎么不是门下省呢。”李二抬头看着漫天雪花，“到如今还不入三省？朕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了。”
“禀陛下。”李君羡又说道，“这是褚遂良进言的安排，甘露殿已经准了。”
“朕明白了。”李二说道，“天气冷，你也早点歇息吧。”
“是！”李君羡躬身告退。
话语长孙皇后都听在耳中，等李君羡离开之后她问道，“陛下为何如此关心裴行俭。”
“这个裴行俭有些不对劲。”李二转了一个坐姿说道，“朕总觉得裴行俭身后有人在帮他，一开始朕想过是狄仁杰，可是思前想后狄仁杰这个家伙与裴行俭是怎么联系上的。”
“所以你觉得？”
“顾青是瞒不住的。”李二点头，“若是朕想的没错，这个裴行俭与顾青的关系一定匪浅，从书院里出来到长安令，再到许敬宗，这个裴行俭的种种作为都和顾青的人有联系，一次两次就算了，可是四五次就太明显了。”
“说不定是顾青不想瞒了。”长孙皇后有说道，“秘书郎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官员，莫非是承乾知道了裴行俭的来历，从而才会给他这个位置。”
“支持会盟这件事说功劳……小其实也不小，这次会盟只是大唐对西方的铺垫，朝中会有更大的谋划。”李二说着话，“顾青对西方的局势还是很看重的，也不知道现在这小子再做什么打算。”
长孙皇后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听了李二对朝中形势的分析，只是暗暗点头，但也没有多言，这种时候更知道不能多说话，听过就好。
安静了好一会儿，一个侍女走来说道，“太后，礼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去安排吧。”长孙皇后点头，对李二说道，“陛下，妾身给兄长送些礼品过去。”
“长孙无忌如今还好吧。”李二问着话。
“兄长这辈子。”长孙皇后又是一身哀叹，“虽说过的不如意，不过这也是兄长最好的结果了，陛下不必太过挂念，妾身送些东西过去慰问，都是些家中常备的。”
“有空去看看他吧。”李二说话道，“这老家伙活了一辈子，朋友少，对手多！对他来说对手又何尝不是朋友。”
说了这里李二又笑了，“想来当初杜如晦过世之后，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之间意见总是会有不合，房玄龄对事情的看法都公正，长孙无忌的做法又比较偏向皇子之间，年轻的时候这两人还是好一番互相辩驳，如今大家年纪都大了，退出朝堂之后朕也知道他们两个私下经常见面。”
“经常见面？”长孙皇后疑惑。
李二点头。
长孙皇后也是很讶异，本以为自己的兄长长孙无忌应该过的很孤独，没想到私下里还经常和房玄龄见面，想来房玄龄和自己的兄长之间经常意见相左，两人之间各自都固执自己的看法，没想到大家离开朝堂之后也成了好朋友。
正如李二所说，现如今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坐在村子外的亭中煮茶聊着天。
房玄龄看着漫天的飞雪，“老夫等你好久了。”
长孙无忌这才坐下，“大雪天的，老夫还以为你不会来。”
“你不是也来了。”房玄龄又说道，“裴行俭就要回来了。”
“老夫也听说了。”长孙无忌品着茶水说道，“这次回来之后朝中决定让裴行俭做一个秘书郎。”
听到这话房玄龄倒茶的动作稍有停顿，“怎么是秘书郎，按说裴行俭如今的兵部尚书，要在提拔便是入三省，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秘书郎。”
“听起来确实是官小了，更别说是不如有实权的兵部尚书。”长孙无忌一声叹息在冷空气化成雾，“李承乾是想要把裴行俭留在身边，与其把裴行俭放在三省，他的意思是更想放在自己的身边，纵使如今只是一个秘书郎，裴行俭以后的路会更好走，因为李承乾身边的人确实没有。”
“陛下还是想要获得自己的力量来抗衡顾青的权势？”房玄龄摇头笑道，“他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要说他的力量，只要顾青离开朝堂不再是相国整个朝堂的力量都是他李承乾的，何必如此多此一举。”
“话是这么说没错。”长孙无忌对房玄龄说道，“李承乾只是想要培养的亲信，朝堂中的人都要经历起起落落，经历多了对裴行俭来说更好，只是希望裴行俭不要太过抵触这次的安排，不然会嚷李承乾寒心，说来有些意思，这次的安排是褚遂良提议的。”
第八百八十八章 裴行俭安排
“以前老夫以为这个褚遂良是向着顾青这一边的，现在看来这个褚遂良做事倒是有些周正。”房玄龄又说道，“褚遂良坐镇中书省一开始老夫很不放心，现在看来这个褚遂良有些本事，满足了李承乾自己的想法，还给以后的裴行俭铺好了路，他知道裴行俭太年轻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子成为三省中的主官自然不好。”
“一手压来磨砺裴行俭的心性，一手扶来满足李承乾的需要。”长孙无忌也点头，“褚遂良的做法很妙，看来这是要把裴行俭当做下一个中书令来培养了。”
“怎么不是狄仁杰？要说才能狄仁杰的才能不比裴行俭差。”房玄龄说着。
“狄仁杰不行。”长孙无忌反驳，“狄仁杰是顾青的弟子。”
“怎么不行了。”房玄龄又说道，“并不说是任人为亲，只要有才能就可以上！狄仁杰将来有这个能力。”
一旁伺候的下人听着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之间的斗嘴脸上挂着笑意。
第二日，顾青站在长安城外十里与杨胜两人一起在这里等裴行俭。
“裴行俭已经收到信件了，”杨胜脚踩着雪抖索着身子说道，“他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等他，地方已经选好了我们别站在这里，化雪着呢，凉的很。”
顾青跟着杨胜来到一处民宅，泥炉里煮着汤水，看着这里的陈设，还有一对夫妻笑脸相对。
杨胜对两夫妻说道，“你们先出去吧，之后还有人会来。”
“是，客人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两夫妻说完就走出关上房门。
“这地方不错，是怎么找到的。”顾青看着这里的四周问话道。
杨胜喝着热汤说道，“和尚安排的，他们两个原本是在和尚手底下办事的亲信，去年他们就退出了而后就住在这里，你放心他们不知道你我的身份。”
顾青微微点头，正想着门外传来的犬吠声，听到脚踩雪地的声音，门扉打开一个穿着单薄衣衫的少年走入。
“你怎么才穿这么点。”顾青招呼裴行俭坐下。
裴行俭在泥炉边取暖，“去的时候还没有怎么冷，没想到天气凉的这么快。”
杨胜从一旁拿了几件比较吼的衣服递给裴行俭说道，“你老师有话对你说。”
裴行俭合衣而坐，“老师是为学生秘书郎的事情而来吧。”
顾青给裴行俭递上一碗热汤说道，“薛仁贵没和你一起来？”
“薛仁贵说他要留在那里看着随行的士兵，一起过来难免他们起疑心。”裴行俭苦笑说道：“而且长安城外就有陛下的人等着呢，薛仁贵不想别人多猜测。”
“这次没有入三省确实有些可惜。”顾青说道。
裴行俭碰着盛着热汤的碗，感受着温暖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小子都想的明白，这样或许更好，能够离李承乾更近了。”
杨胜看了一眼顾青。
顾青点头拍着裴行俭的肩膀，“你是我的弟子，我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我也不想要求你什么，有些事情你不必为我想，你更多的是要为你自己的将来想想。”
“学生不太明白老师的意思。”裴行俭疑惑。
杨胜说道，“顾青的意思是说，好好做事不要太在意他这边，你先走好你自己的路，再想其他的。”
裴行俭放下手里的碗郑重对顾青说道，“若老师有何吩咐学生自当赴汤蹈火。”
“好了好了。”顾青笑呵呵说着话，“我怎么会让我的弟子赴汤蹈火，要去也是杨胜去。”
“我卖了你还来不及。”杨胜不屑笑道。
裴行俭也笑着。
顾青又对杨胜说道，“以前你可以为我赴汤蹈火，果然人心是会变的，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老杨你变了。”
嘴上这么说着不过顾青心中知道杨胜只是说说而已，这么多年下来了杨胜与自己在战场出生入死，在长安为了各自站出来，两人的感情早就已经很牢固了，感情堪比亲兄弟。
谁也不会卖了谁，要卖早就卖了，当初人在大明宫的时候，杨胜在顾家之外抱着刀守了一天一夜，那时候就已经豁出命去了。
“老师放心，学生知道该怎么做。”裴行俭说着话，“这次成为秘书郎，朝中自然会有以后的更多安排，褚遂良的为人学生心中清楚，他是不想学生太过幸进。”
“还是有些委屈你了。”
“不委屈。”裴行俭摇头。
顾青一边喝着热汤，“其实这一次叫你过来除了宽慰的话，还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老师请讲。”
“是这样的。”顾青对裴行俭说着话，“你身为秘书郎要时常在李承乾的身边，你要关注的人是如今的皇后也就是苏氏，当初唐俭的案子与这个女人有写关联，现在青帮还在为唐俭一家人的矮子奔波，如果那女人身上有什么线索，你多注意一下她的言行，如果可以，试试她的口风。”
“学生明白了。”裴行俭点头。
“说来是在李承乾身边，记录李承乾的起居。”顾青说道，“要你去接近后宫有些勉强了。”
“学生可以试试。”裴行俭说道，“来时只是找了一个借口，不便久留，学生告退了。”
“嗯，多穿点。”顾青又递给裴行俭一件衣裳。
泥炉中的火焰还在燃烧着，红彤彤的火光映在脸上，杨胜低声开口，“裴行俭和狄仁杰有些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顾青看着已经煮沸的热汤，“狄仁杰没有裴行俭这么有城府，狄仁杰做事和褚遂良一样比较周正，也比较执拗，裴行俭这个孩子想法很多，做事也会多方面考虑。”
“你觉得将来的狄仁杰和裴行俭能不能进入三省之中。”
顾青站起身也准备离开了，“裴行俭可以，狄仁杰还是差些火候，只是狄仁杰没有裴行俭这样想的明白，不过也差不了多少，让狄仁杰在大理寺多待一些时日吧。”
“走了？”杨胜也起。
顾青在这里留下一块银饼，不是为了答谢招待，而是因为这对夫妻为青帮卖命过。
第八百八十九章 薛仁贵的犹豫
裴行俭踩着雪地急匆匆回到队伍，对领头的薛仁贵说道，“都好了，咱们回去吧。”
“嗯。”薛仁贵意会的点头，挥手带着队伍再次开拔。
领军在前的裴行俭想着顾青对自己说过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这么些年以来顾青没有教过自己什么，可是心中很希冀可以教授自己一些东西，即便教的东西没什么用，这种情感一直藏在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有时候想想狄仁杰，李治，一直以来都是顾青在悉心指导，心中很羡慕他们可以得到顾青的指导。
在冷空气中呼出一口气，裴行俭会想着顾青对自己说过的话语，像是一种告别，好像是一种出师了的感觉，老师竟然会寻自己帮忙。
裴行俭回头看向一旁的薛仁贵，似乎薛仁贵也和自己一样，老师没有太多的指点。
薛仁贵骑着马见裴行俭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到了。”裴行俭拉住身下的马，看着诺大的长安城前站着一队官吏。
对方来到近前为首的太监说道，“裴将军，薛将军，陛下召见。”
裴行俭微微点头。
薛仁贵对身后的随行士兵说道：“全军卸甲，入城！”
裴行俭跟着介个官吏一起走入长安城中看着夹道的长安百姓，来到承天门前这才下马。
“裴将军，薛将军请吧，比较已经等候多时了。”
听着话裴行俭和薛仁贵走入皇宫，一步步来到甘露殿前站定。
李承乾收到禀报微微点头，“让人进来吧。”
太监又来传话两人走入甘露殿中，一起行礼。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书册，裴行俭发现他看的就是书院的算学。
“这次会盟前前后后的经过朕已经知道了。”李承乾看着两人微笑说道，“裴行俭做的没错，用断了商道来让他们就范虽然说手段有些着急了，不过也是无可厚非，如果是朕朕也会这么做，做的没错反而很漂亮。”
“陛下过誉了。”裴行俭躬身说道。
李承乾接着说道，“还有你薛仁贵，从你入军开始就跟着苏定方和程处默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朕的父皇对你很有褒奖，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是武官，如今不少朝中的武官都是朝中的国公老将军们的后人，朕需要真才实干的人，薛仁贵你有真才实干吗？”
听到这话，裴行俭那种给薛仁贵递了递眼神。
薛仁贵几番犹豫开口说道，“臣有！”
“哈哈。”李承乾突兀一笑又说道，“好，很好！你且下去，朕有些话对裴行俭说。”
“末将告退！”薛仁贵再次躬身行礼离开。
李承乾看着裴行俭又说道，“这次的功劳不小，朕只给你一个小小的秘书郎，你可有异议？”
“臣没有！”裴行俭低声回答。
“没关系说出来吧。”
“臣不敢！”
李承乾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行了，吏部已经造案，你且下去休息三日便来上任这秘书郎一职。”
“臣告退！”裴行俭临走前抬头看了一眼李承乾的脸色，一步步离开甘露殿心里想着李承乾这无缘无故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一边走着思虑着李承乾的神情越来越像陛下了。
薛仁贵见到裴行俭出来立刻上前，“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像是。”裴行俭思量着，“你说的很对，有些事你去争一争李承乾反而更高兴，奇怪了！今日看李承乾好像与其他时候不一样了。”
“因为李承乾这些日子一直私下接触长孙无忌。”狄仁杰笑呵呵走来，“这一趟辛苦你们了，走！一起去喝一杯，就当是庆功。”
“好！”薛仁贵爽快答应。
三人来到一处生意惨淡的酒馆，生意只所以会这么惨淡主要是这个酒馆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将军坐镇。
程处默瞧着三人而来打着哈欠说道，“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菜招呼你们。”
“看到这家店还开着就想着来处默大哥这里坐坐。”狄仁杰走入有些昏暗的酒馆之中，“没想到这里还开着。”
笑呵呵的程处默说道，“这是我家婆娘父辈留下来的家业，不论怎么样都要守着，女人呀就是那样，你们想吃点啥？”
“嗷。”狄仁杰回过神，“来两壶好酒，再来一些羊肉。”
“哈哈哈！”程处默怪笑说道，“吃火锅吧，大冬日的吃火锅最好了，而且还省事。”
程处默带着三人坐下，备上三大盆羊肉，还有一些顾家的大棚菜，加点西域的黑椒这个火锅就这么完成了。
一边涮着肉狄仁杰问道，“处默大哥这些日子好像在老师那里很少走动。”
“人各有所长。”程处默吃下一块羊肉又和喝下一口烈酒享受的感叹着。
“人各有所长？”狄仁杰还没回过神程处默说的是什么奇怪用词，“还望处默大哥说的明白点。”
“哎呀！”程处默不耐烦说道，“说明白点就是，我家老货说了，我和顾青不是一路人，顾青是一个谋臣，老货让我离你家老师远点！前些日子去找顾青差点被李君羡给剁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什……什么！”狄仁杰讶异，“莫非处默大哥和李君羡将军有过节。”
“没过节！”程处默拜拜手，“我就是误打误撞进了李君羡的埋伏圈，还不是吴王那小子害的！别提顾青了，薛仁贵你最近身手可有长进？会不会耽误了？”
“回程将军，不会！”薛仁贵朗声回应。
“好！”程咬金大嗓门一拍桌案。
碗碟晃动差点翻了火锅，狄仁杰急忙稳住桌子，突如其来的一下拍桌吓的裴行俭一个激灵。
“来！”程咬金站起身说道，“过两招？”
薛仁贵毕恭毕敬的说道，“那就请程将军赐教了。”
见两人站到一边，裴行俭有些担心，小声说道，“师兄这个……”
“不碍事。”狄仁杰摆手，笑着像是准备看戏。
薛仁贵摆开架势，“程将军看招！”
“来的好！”程处默也摆开架势准备接招。
第八百九十章 得罪许敬宗的人
薛仁贵挥动拳头一拳砸了出去，程处默迎面中招当场被打翻在地，鼻血不住往外流。
“程将军，没事吧。”薛仁贵急忙把程处默给扶起。
“没事，没事！”程处默捂着鼻子，“这酒的后劲可真不小是我小看了，吃菜吃菜，接着吃菜。”
狄仁杰也是尴尬一笑，“酒后动手总归有些不合适，待日后处默大哥可以和薛大哥堂堂正正比试一番。”
“好！”程处默点头看着薛仁贵，“下次，我可以不会让你了。”
一顿饭吃的有说有笑，一场雪还没化完长安又迎来了第二场雪，程处默看着薛仁贵说道，“这一次甘露殿的那位好像没有封赏你的功劳。”
“我不在意。”薛仁贵说道。
程处默的筷子稍有停顿说道，“你不如去邀功一番。”
“为何？”薛仁贵有些想不明白。
“怎么说呢？”程处默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其实就是应该去找陛下谈谈，反正我家老货说如果我见到你，就让你去邀功请赏！”
“确实应该去。”狄仁杰吃着捞起的几根菜点头。
“可是……”薛仁贵一再犹豫。
“我知道你这人的性子。”程处默笑拍着薛仁贵的肩膀，“要你去向李承乾邀功请赏实在是为难了，还是我去吧，谁让你是我带出来的将领。”
薛仁贵连忙行礼，“那就谢过程将军了。”
“客气什么！”程处默把几盘切好的羊肉倒入火锅之中，“顾青那家伙把你带入军中什么都不提点你一下，只好我来了！顾青那小子做事越来越不地道，改日定要好好与他喝上几杯。”
狄仁杰和裴行俭笑而不语。
顾家
许敬宗和李义府一起等在顾家的门口等待着顾青。
“这鬼天气怎么又下雪了。”许敬宗烦恼地看着天空。
李义府缩着脖子说道，“都说今年的冬日特别严寒。”
“两位还是进府中等候家主吧。”范健苦笑着说道，“家主出去有要事要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不是回来了吗？”许敬宗看着大雪中走来的身影。
顾青走到家门口看着两人笑呵呵说道，“你们两个家伙怎么来了？”
“来看望候爷，这大半年因为朝中纷争，我等不好抽身前来……”
“行了行了！”顾青打断他们的解释走进自己家门，听着许敬宗和李义府假惺惺的借口就有些受不了了，这两个都不是绝对忠心的那种，这种人也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前后说好话谁也不会去得罪的人。
带着两人走进家门顾青脱下自己大衣在火炉边上温暖着自己的身子，“你们两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最近没少在李承乾身边说我的坏话来讨好他吧。”
“岂敢岂敢！”许敬宗笑呵呵说道，“我们怎敢在侯爷背后议论侯爷，朝堂之上哪一个男人不以侯爷为人生目标而奋斗，顾候爷就是我们这些朝中官吏的一个标杆，丰碑！可望而不可及！”
“嘶……”顾青听着许敬宗慷慨激扬的马屁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侯爷，我对天发誓，我从未在陛下面前说过侯爷半个字的坏话！”李义府说道。
“对！”许敬宗也点头。
顾青怪笑看着两人。
有些被盯着发毛李义府立刻指向许敬宗，“许敬宗这个家伙有没有说我就不知道！”
许敬宗急忙抬头看了一眼顾青的脸色又慌张看向李义府，“姓李的！你莫要攀咬我！”
“差不多行了。”顾青打住就要斗嘴的两人，这两个是做奸臣的好料子，名副其实又正大光明的奸臣，看着他们还有些有趣，“你俩要不去唱相声吧，挺适合你们的。”
“相声？”
许敬宗也疑惑道，“敢问侯爷相声是……”
“没什么。”顾青收起心神，“你们来找我干啥来这？”
话再说回来，许敬宗又说道，“侯爷眼下年关将至，朝中答应休沐半月，我们二人打算去家乡祭奠祖先，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
“这种事情你们找我做什么。”顾青捧起一杯热茶。
“这不是想着提前来给侯爷到个新喜。”许敬宗笑呵呵拿出一个玉佩，“此是上好玉佩！是臣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
顾青嫌弃地接过这个玉佩看着成色打量了半天，“花了多少银钱买的？”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许敬宗面带恭维的神色。
“说！花了多少钱。”顾青再次追问。
许敬宗艰难的竖起一根手指，“一贯钱。”
顾青手下玉佩，“来人！送客！”
“慢着慢着！”许敬宗连忙叫道，“候爷！这一贯钱已经是小人几个月省吃俭用才省下来的，说来惭愧！朝中俸禄单薄，实在是囊中羞涩……”
“许敬宗啊。”顾青好奇看着他，“你就没在朝中捞点好处。”
许敬宗拧巴着脸，“小人倒是想这么干来着，就是大理寺和李义府这家伙的御史台看的紧，小人万万不敢自毁前程。”
李义府瞪了一眼许敬宗也拿出一个物件，是一颗珍珠，“候爷，小人也是囊中羞涩，一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两家伙是来我这里哭穷来了？顾青冷笑着招呼身边的范健，“给两人倒茶。”
“谢候爷赐茶。”两人又是齐齐行礼。
顾青瞅着两人喝下茶水，把他们送的礼物放在一边，“这茶也喝了，礼也送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走吧，如果有事情就直说能帮上忙的我可以考虑考虑拉你们一把。”
听闻这句话，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面露喜色，相视一眼许敬宗先开口说道，“吏部尚书杨师道，一手独揽吏部大权专横跋扈还请候爷为我们做主！”
李义府也同样脸色愤慨。
“杨师道这个人物我接触过还算是有些懂世故的人物，你们怎么得罪人家了。”顾青觉得疑惑又说道，“不对呀，照理说你许敬宗是尚书省的尚书令你的官阶比他高，他不敢得罪你才是，莫非他背后有人……”
“杨师道背后自然有人撑腰！”许敬宗咬牙说道，“给那个杨师道撑腰的就是当今的陛下李承乾。”
“呵！”顾青一声冷笑，“来人，送客！”
第八百九十一章 小顾晓威严？
“候爷，慢着。”许敬宗委屈地吸了吸鼻涕奈何挤不出眼泪只好说道，“候爷有所不知，那个杨师道可是掌管着吏部，不少新任官员都是他一手调拨，我们尚书省好不容易拉出几个有点样子，就立刻落入他杨师道的手中，我们敢怒不敢言。”
“候爷！”李义府又说道，“御史台有三个年轻的孩子做事都是好手，可那杨师道转手就把拿三个我非常中意的人拿走了，说是别的地方更缺人，外面的人都说着杨师道秉公凌然实则暗自拉帮结派，挤压我等！”
“是李承乾授意他这么做的？”顾青意味深长笑着。
“那你怎么知道的，八成就是的！”
看来许敬宗对李承乾的怨念不少，因为许敬宗和李义府那时候都是自己带出来的人，李承乾渐渐开始接触朝臣之后也收服了不少的人心，自己留下的班底自然会被有所影响，李承乾是不肯折腰，一心想要把自己踢出朝堂，“真不忍心，看你们的老脸哭哭啼啼的，留下来吃顿饺子再走吧。”
“好嘞！”
许敬宗和李义府很快就答应。
转而顾青又说道，“平日里不见你们来走动，有事了第一个就想到来麻烦我！我还要招待你们我是不是欠儿！”
“哪儿能啊！”许敬宗赔笑着。
家中的下人端来饺子，许敬宗李义府，顾青一起吃着，小顾晓捧着小一号的碗一边看着外面的雪景吃着饺子。
顾青是需要讨好的，顾青的嫡长子更要讨好，这个嫡长子可是大唐开过以来最小的国公，“下官见过小公爷。”
顾晓听到许敬宗的说话道扭头看着这个家伙，“见到我不行礼吗？”
“小人刚刚行礼了。”许敬宗说道。
吃着小子小顾晓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我刚刚没看见不作数。”
“这个……”许敬宗有些犹豫。
“怎么？”顾晓一副大人模样的说道，“你想要得罪我吗？”
“啊？”许敬宗瞧着顾晓朝着他的背影又是做辑一礼，“下官见过小公爷。”
“还是没看见。”小顾晓目不斜视看着窗外背对许敬宗。
一时间有些难堪，许敬宗看着房间里面无表情的顾青与一旁等着看笑话的李义府一咬牙来到顾家前院，站在雪地里朝着顾晓又是一个行礼，“小公爷，现在看到了吗？”
小顾晓抬起下巴瞅着许敬宗，“不是好人。”
许敬宗，“额？”
啪！
回应许敬宗的是顾晓关上的窗户，留下许敬宗站在大雪之中凌乱，寒风吹过打了一个寒颤急急忙忙恢复哆嗦着身子，苦笑着说道，“小公爷可真是有些特别。”
“你不用太在意，他已经去书房了。”顾青吃完饺子放下碗筷，“最近给了他不少的学习任务，有些不待见人，你们不要在意。”
“岂敢岂敢。”许敬宗连连拱手，“男孩子活泼一点是好事，而且看小公爷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将来前途可期呐，想小时候要是我在小公爷这般年纪，谁给我一块肉说不定我就跟着谁揍了。”
“可不咋滴。”李义府点头。
许敬宗恭维的笑容瞬间消失。
李义府确实把天聊死了，三人一阵无言。
安静了许久之后许敬宗和李义府也吃完了饺子，顾青见范健来到门口，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年再谈。”
“好！”
“候爷，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许敬宗和李义府一起离开，范健这才走入小声说道，“家主，赵二公子赵瑞有动静了。”
“说。”顾青坐下喝着热茶。
范健思量了一会儿着说道，“有人接触了赵二公子，言语争执了一番，我们的探子听闻像是有人要在海贸司做动作，人已经盯上了家主要不要先拿下。”
“拿下吧。”顾青点头。
正说着话，家中一个小人匆匆忙忙来报，“家主，有个道士要见你。”
“道士？”
“没错，是个道士，说是在竹林里见家主。”
放下手中的大茶杯，顾青披上外衣走出家门心中的预感很奇怪，是不是那个家伙？是不是他！几次三番问着自己带着期待走入竹林之中。
范健跟在顾青的身后，说到道士其实有一个青帮暗线一直在追查的道士是当初的陈观主一直下落不明。
走入竹林中顾青见到了这个衣衫破落的道士，“陈观主？”
对方回过身也看着顾青，“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顾青看着眼前沧桑的脸，“你老的很快，我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
陈观主微微一笑，竹林挡住了大雪，他接着说道，“本来想着有很多想要和你说，可是见到我就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要说的你可能不想听，我要讲的你也不在乎。”
“那就不必说了。”
“想拿下我？”陈观主问道。
“不想！”顾青看着他，“我觉得你不会是我的敌人，你要是我的敌人你也不会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约我，你会找这一种更加隐蔽的方法。”
“你成长的很快，让我没有想到。”陈观主说道，“当初见到你还不过是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现在已经是大男儿了，中原没少传说你的事迹，你现在已经是只手遮天的相国了，我说过你的一身注定不会平凡，你是一个主宰天下人命运的人，你和李唐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有些是李世民的局有些是你自己的不屑，顾青！只要你想要李唐退位，他们就坐不稳这个江山。”
“在你眼里我好想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照你这么说李世民造就剁了我百八十回了。”顾青使劲摆手，“我要怎么做和李世民没有关系，只有我想怎么做，没有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嗯。”陈观主非常中肯的点头，“这才是你。”
“我很好奇，你的是怎么进入长安地界我的人竟然没有发现你。”
陈观主递给顾青一个人皮面具，“这是托人做出来的，只是没有了曲师妹的手艺做的不是很好。”
第八百九十二章 狄仁杰的落寞
“你们这一辈的奇人异士不少。”顾青又问道，“这次回来想要做什么？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还真有。”陈观主说道，“府正想要出海寻找蓬莱仙岛需要你的海船帮忙，当然了你可以拒绝，他也不会再来对付你了，那家伙一心只求长生，只要你帮助他就好。”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我想想。”
话语声停止两人直接隔着三步的距离天上的飞雪还在不断落下，能够听到西风呼啸的声音。
“能帮我吗？”陈观主又低声说道。
“帮！”
“好，多谢。”陈观主接着说道，“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我先告退了。”
顾青依旧站在原地，陈观主转身就离开，一直到身影快看不见了，范健低声问着，“要跟着吗？”
“跟！”顾青点头，“除了陈观主，其他的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范健一招手，立刻有几个藏匿在附近的杀手摸上去跟上陈观主。
村子的另一边，张羽宫提着刀从一间破落的草屋中走出，听完来人的禀报，拔出手中的横刀，“也不看看长安是谁的地头，兄弟们把人手全部扩散出去，又要杀人了！”
“是！”身后的十多个杀手立刻行动。
范建陪着顾青回到家中，“家主，陈观主不拿下吗？”
“不拿下！”顾青低语道，“这个家伙与我师父有交情，他对我也没有太大的敌意，我只是厌倦了威胁，陈观主或许是迫不得已。”
“今晚看来别睡了。”
大雪下了一夜没停，青帮的动作非常快，这一次的动作也很大，暗线之间的配合很忙碌，立刻锁定了数十个窝点，刀在雪中出鞘，蛰伏在这座长安的杀神开始行动了不论是长安城中还是长安成外到处都有尸体不断的倒下。
七八个青帮杀手杀完了陈观主眼前的所有人。
“主公让我们来救你。”带着面具张羽宫对陈观主说着话。
陈观主突然笑了，“总是这么的聪明，他是怎么看出来我被这些人给威胁了。”
“没有提起，陈观主要去何处我们不会管，以后的路陈观主一路好走，告辞！”张羽宫说完就离开。
长安外洛水河边，府正听到顾青正在非常迅速的清扫自己的眼线心中怒不可遏，红着眼怒声说道，“顾青！你为何要和我作对！”
“有信来！”府正的一个手下送来信件。
府正立刻打开信件，看着上面的字迹眼神越发慌乱，遍体生寒，直到现在才知道不是顾青不想杀自己，是顾青不屑杀自己，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躲在何处，想要杀自己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踏入长安地界一步，死！”
“送信的是什么人！”府正质问道。
“是一帮娘子军。”
“娘子军！”府正看着夜空不断落下的雪，“我终究不过是一只过街老鼠，长安不像中原别处，长安一个龙潭虎穴，有这么多的势力生存在长安，当初和狄仁杰交手之后我就明白，这个长安已经没有我可以踏足的地方了，我杀了唐俭一家，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这封信也是他们对我最后的仁慈了。”
何去何从，府正心中悲凉，但还是不想错过这次东海出海的机会，如今是海贸司去东海的时机，过了这个季节就不会有机会了，收拾好一切之后府正朝着东海的方向而去。
月姐站在长安外，微笑着说道，“顾青现在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为什么不把那人交给顾青。”木回音问着月姐。
“顾青会不高兴的，这样反而更好。”月姐说话盯着府正所在的方向，“天亮动身，我们去洛阳。”
深夜，小顾晓半夜起床解手，哆嗦着身子要急急忙忙赶回自己温暖的被褥中，却看到书房灯火还亮着，推开门见到范健与自己的父亲好奇问道，“爹，你还不睡吗？”
顾青收回手中的密报，“睡不着，你回去睡吧。”
“爹有心事？”顾晓好奇问着话。
“嗯。”顾青点头耐心对自己儿子说道，“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以后要记得家从来不是男人的依靠，而男人是家的依靠知道了吗？”
“嗯！”顾晓用力点头。
已经四十多岁的范健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微笑着。
天亮了风雪也停止了，狄仁杰早早来到大理寺就看到了一堆的案卷放在自己的案前，打开看着这些内容心中震动，长安内外发现不少尸体，死的都不是长安人，而是一些外来人，来了不到两三天都死了。
青帮出手了？扫除的是什么人？
狄仁杰心中惊疑不定，随后无奈的放下这些案卷，老师终究还是开始动手了，通知大理寺的官吏把外面的场面都清扫干净归结为游侠斗争，收拾好之后离开大理寺一步步走向笔斋，原本每日的都开张的笔斋已经有几天时间没有开门了，撬开这里的锁狄仁杰走入昏暗的笔斋，这里收拾的很干净。
知道和尚和矮子做事很靠谱，这里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狄仁杰一步步走到二楼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连座椅都不见了，失落地离开笔斋，莫名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
老师会这么安排狄仁杰知道其中用意，以后自己不会再和青帮有任何的牵连，与自己一切都断开了，就算要找青帮的其他人也找不到，发生了什么更不会让自己知道。
整个青帮都会把自己隔绝，狄仁杰走在看着眼前的街道，有不少百姓正在扫自己家门前的雪，那些旋涡离这些布衣百姓很远很远。
青帮要散了，而自己大理寺卿也不会再得到青帮的任何帮助，再次回到大理寺狄仁杰坐在大理寺的后院怔怔不语地看着难得出现的蓝天。
“禀大理寺卿，又发现了几具尸首。”小吏来禀报。
“我知道了。”狄仁杰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要站起身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
如此大规模的杀戮一时间是瞒不住的，朝堂立刻知道这件事，李承乾听着禀报面色难看是什么人可以展开如此大规模的暗杀，一夜之间杀了这么多人。
长孙无忌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微笑着自言自语，“顾青离开朝堂的契机就要到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狄仁杰的问
狄仁杰还坐在大理寺中，宫中侍卫来报李承乾召见大理寺卿，这次李承乾的召见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这一次的暗杀，青帮扫除眼线杀了这么多的人，朝中的人也不是瞎子。
见狄仁杰依旧如此淡定的坐着，一旁小吏提醒道：“大理寺卿，陛下召见。”
“我知道了。”狄仁杰的神情厌烦。
小吏看到狄仁杰的脸色不敢多说话，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
今日狄仁杰的情绪很不好，大理寺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明白，狄仁杰是顾青的弟子，就算不买当今陛下的账又如何，人家的老师是当今相国，这位相国敢在登基大殿上都甩了皇帝一脸他的弟子又何必对皇帝翘首以盼。
一上午，狄仁杰都坐在自己的大理寺中，没有入宫去见李承乾。
甘露殿
李承乾黑着脸问道，“狄仁杰还不来吗？”
“去大理寺问了三遍了！大理寺卿只是说他知道了。”传报的太监回答。
“这个狄仁杰好大的胆子！”李承乾不屑一笑，“顾青呢！顾青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相国这些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家中。”
裴行俭作为秘书郎站在甘露殿的角落看着李承乾的言行，师兄狄仁杰如此怠慢，一件原本不算大事的事情，李承乾为何会如此的关心，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些李承乾很在意的事情，整个朝堂之中李承乾所在意的就是所有与顾青有关的事情。
完成了今日秘书郎的工作，裴行俭走出皇宫走在街道上看着这里的一切，雪后的长安特别冷，来到东市集发现笔斋已经关上了门，连忙拉住一个东市的商贩问道，“这个笔斋什么时候关门的。”
“有些日子了，十多天了吧。”对话回答说话道，而后收紧衣衫匆匆忙忙离开。
十多天了……裴行俭看着这座笔斋，原来在自己来之前这里已经关门了，看来青帮真的就要散了，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像是失去了一份依靠与自己可以落脚的地方，心中想着这些走出长安城，一路往顾青的村子走去，这里还是和一样远远就看到了狄仁杰就在村子里。
“师兄！”裴行俭上前问候道。
“你来见老师？”狄仁杰回身。
裴行俭微微点头，“笔斋关门了。”
“我看到了，我们一起去见老师吧。”狄仁杰带着裴行俭还没到顾家的家门就看到站在家门外不远处的范健。
“范叔。”狄仁杰上前问候，“老师在家吗？”
“在的。”范健点头，“家主家在家里。”
带着裴行俭一路走到顾家的门口，狄仁杰走入家中看到小兕子正在教顾晓怎么折千纸鹤。
一路走进家中，顾家的后院顾青正在看着一卷书。
“老师。”狄仁杰和裴行俭上前。
“说吧。”顾青淡定说话道。
狄仁杰先开口说道，“笔斋怎么关门了。”
“和尚他们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至于笔斋为什么会关门我也不知道，和尚有他自己的做事方式。”顾青解释着看向裴行俭又说道，“你们两个应该知道青帮的日子也到头了，李世民不会给他的儿子留下隐患，我的势力就是李承乾最大的隐患。”
“其实学生觉得不用这么着急。”裴行俭说道。
“是啊，原本不用这么着急。”顾青长叹一口气，“可李世民再怎么纵容我也不会让我成为李唐的威胁，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共存，我若是不自断一臂，我不知道李世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李世民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可以为了其他不足为道的事情来妥协，对于江山的威胁他是不会容忍的。”
“老师不自断一笔，笔斋会有大难的。”狄仁杰低声说着，“老师学生说的对吧。”
顾青微微点头，“在这里我应该向你们道歉。”
“老师不用！”狄仁杰连忙摆手。
武媚送来茶水站在一旁听着顾青师徒的对话，狄仁杰是顾青看着长大的，裴行俭是顾青一手带入朝堂的，顾青的弟子不多，笔斋这么做说不是顾青的授意的，其实也已经暗示过了，自断一臂向皇家妥协？武媚不这么认为，顾青这么做是想要保全，保全所有人，只有顾青自断一臂，才能保全长安的很多人。
许敬宗，李义府，杨师道，狄仁杰，裴行俭，薛仁贵……这些都是与顾青有关联的人，如果顾青不自断一臂来向皇家坦诚，那么以后的日子中，李世民的刀会落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皇家都是无情的，和皇家讲感情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与其会牵连自己的弟子与自己的朋友，顾青更愿意自断一臂来保护他们。
只有顾青对李唐江山，对长安没有威胁了这些人才能够接着走自己的路。
裴行俭看着情绪波动很大的狄仁杰，裴行俭朝着顾青深深一礼，“老师，您受苦了。”
“没关系的。”顾青又说道，“我的路就要到头了，接下来李承乾会用各种手段对付我，为的就是让我退出朝堂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不论李承乾给我编制了什么罪名，什么借口，不论李承乾这段时间对我如何的打压你们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举动。”
顾家和皇家之间的事情很复杂，就连顾青自己对李世民的感觉也很奇怪，李世民对顾青的来说是一个长辈，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有时候又觉得他想魏征说的那般就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更时候觉得他不过是一个非常俗的俗人，和李世民之间自己很有可能随时都会和他翻脸，可以两人坐在一起喝着酒长谈好一阵子，这就是如今顾青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也说不清。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回报长安的长辈们，回报他李世民，就是他李承乾我也不欠他的！”顾青对狄仁杰与裴行俭又说道，“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以后的路你们可以走的更远，千万不要牵连进我的事情中，知道了吗？”
第八百九十四章 天下读书人的中心
“弟子铭记在心！”狄仁杰回答。
裴行俭也使劲点头。
见接下来无话可说了，裴行俭先离开走出顾家，狄仁杰依旧站在顾青的面前。
“怎么了？”顾青好奇看着狄仁杰。
“老师。”狄仁杰低声说话道，“那道题我还没做出来，生门和死门到底要怎么选，就像老师的选择，宁可自断一臂！这是死门还是生门，老师就不怕李承乾借此机会落井下石吗？”
顾青站起身看着落在家中盆栽上还没化开的雪说道，“你知道吗？当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两个猎人唯一活命的就是手中的刀，两人都不不想放下手中的刀，可是谁也不想和谁动手，可心中又怕自己放下了刀会捅自己一刀，你真正担心的是这个对不对。”
狄仁杰微微点头。
“你大可不必担心，李承乾对我下不了手，他也不敢。”顾青对狄仁杰说着话，“你看看村子与长安就知道了，李承乾不会动我。”
“可是！”狄仁杰又咬牙说道，“学生还是觉得不值得。”
“狄仁杰。”顾青看着她，“有些事情你不必牵连太多，你的路很长很长，你要走的方向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别人给你选择的，我与皇家之间的利益相关我不想你们牵连进来。”
狄仁杰自然知道李承乾是不敢动顾青的，就算要顾青的离开朝堂，就算是他李承乾几句话也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师离开朝堂，除非自己的老师愿意，不然只要顾青一回到朝堂，李承乾手中的权力就会立刻被顾青给再次架空，顾青对李承乾来说是很大的威胁，这个威胁让李承乾对自己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顾青就像是压在李承乾心上的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和顾青聊了许久，狄仁杰打算留下来，李治回到家中看到狄仁杰笑呵呵说道，“最近忙什么呢？”
“还不是大理寺那些事情。”狄仁杰回答着李治的话。
“我可听说了，你狄仁杰的架子可够大的，连甘露殿的召见都不去。”李治搭着狄仁杰的肩膀说道。
“明日我会去向他解释的。”狄仁杰平淡说着话，“你呢，最近海贸司很忙吧。”
“可不是忙死了。”李治无奈叹息，“海贸司的事情很多很多，不仅要接洽关中的各路商人，还要联系东海的事宜，这些日子又要有派民夫去东海，又要好几千人，这批人到现在还没召够，这几天我都住在海贸司了，东海这些日子也忙的一塌糊涂。”
“还是你好。”狄仁杰说话。
“我还羡慕你呢。”
“要说容易又有谁容易了。”
“吃饭了！”顾青一声招呼。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吃着饭菜，顾青请手给孙思邈倒着酒水，“师父，最近你的老花镜还好用吗？不好用的话我再给你做一副。”
“好用好用。”孙思邈连连点头。
顾青是整个村子的主家，孙思邈也是这个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物，村子里有很多从朝堂里退出来的人，这些人都很德高望重，不过也不及孙思邈在村民心中的位置，百姓是最淳朴的，他们会真心实意的尊敬孙思邈，因为孙思邈给村子里的人看病从来不会收钱，还会送给村民们东西。
长此以往，孙思邈就成了整个村子的长辈，而住在村子里的达官显贵村民只是敬而远之，长安寸土寸金，如今村子里也是寸土寸金，不仅是书院的存在，不少朝堂中名声赫赫的人也住在村子里，魏征，房玄龄，岑文本，李淳风，这些人都是不少士子心中敬仰的人，有人会因为住在村子里自豪，不少权贵更是挤破脑袋想要住到这里来。
仿佛住在这里就是一种身份的体现，这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武媚在管着，村子里的土地安排，经济上的安排就是武媚在一手抓着，村子保持着干净与有序。
武媚很懂顾青的心思，酒楼，妓院，赌坊这些东西绝对不会进入这个村子，有的也只是建了四五个茶馆来给那些读书人可以一起评论文章的地方，这些年过去，书院的不断扩张之下，书院中的学识百花齐放，更是有了一种百家争鸣的样子，不出几年这里就会成为天下读书人的中心，也会成为天下读书人的聚集地。
这里是顾青心中的一片净土，也要把这里打造出一个和心中一样的净土，在书院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论你是权贵出身，还是贫寒出事，都可以在书院中获得平等的读书条件，获取一样知识，至少在书院会这样，武媚不止一次两次想过顾青心中的那个故乡是如何的模样，只是听顾青说过那个故乡的模样。
有些大势是不能改变的，就像是帝制的深入人心，打破帝制会天下大乱，至少顾青不愿意也没有勇气这么做，对如今的大唐来说那一步还不到时候，需要再过几年，这是顾青要交给自己孩子的理想，也是顾家未来的理想，虽然说是一种奢望，不过再将来即便是几百年还是千年，都要走下去。
武媚心中有一种感觉顾青所说的故乡一定会发生在如今的中原大地之上，不论江山如何的演变帝王的制度一定会被取缔，天下人的命运不能掌握在一个帝王的手中，小时候武媚从来没有想过帝王制有这么多的诟病，纵使刚刚来到长安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这种感觉，几年之后，和顾青相处这么久，心中隐隐就有一种感觉，命运从来不是掌握在他们的喜怒之中，只有靠自己来争取。
顾青就是这样的人，他不靠着帝王的喜怒来决定自己前途，更多的是顾青对帝王那种从打心底中的不屑。
吃完了饭，顾青接着教自己的儿子学习新字，书房中父子二人一起对着书本，顾青念一个字顾晓念着一个字。
“爹。”顾晓指着一个字母说道，“这是什么？”
“这个叫做拼音也是一种读法，先从拼音开始，除了认识新字，这些字还有他们自己的读音，我也会交给你的弟弟们。”
第八百九十五章 诸国眼中的魔鬼
顾晓不太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还是跟着学习这种语言和文字，到了夜里还可以听见窗外呼啸的寒风，夜色渐渐深了，武媚带着孩子去睡觉，顾青坐在家中看窗外在寒风中摇曳的树木。
“家主，还不休息吗？”范健低声问着话。
“睡不着。”顾青心情很不好，这些年青帮早就养成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非常非常的庞大，要将这个怪物从这个时代消失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的，自己养出来的祸患，还是想用一种很温和的方式来结束，如果自己不做就会是李世民来做，到时候指不定会死多少人，会有多少人连坐，是自己绝对不想要看到的结果。
两个人影举着在狂风中就要熄灭的火把出现在家门口，看到一个若影若现中的一个光头顾青立刻就知道了是谁，赶紧把人带进来。
“是！”
范健把和尚和矮子迎入了温暖的家中。
顾青看着二人给他们两人泡了一杯热茶，“天气寒冷，你们喝一口。”
“多谢侯爷。”
矮子和和尚来到火炉边上取暖烘着身子，“这天气冷的邪性，也不知道这寒冬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事情怎么样了。”顾青拿来一些吃食递给他们。
矮子使劲吃着东西看起来饿坏了，嘴里没有功夫说话。
和尚感受着温暖说道，“事情都已经铺开了，现在就等着消息了，现在来说暗线这边的问题还是那帮家伙自己拉帮结伙打算单干，候爷，他们可以单干吗？”
“可以。”顾青点头。
矮子往嘴里倒着茶水，让水送着糕点进入自己的肚子缓过气，“舒坦了！”
“别光顾着吃，给候爷说说你那里办的如何了。”和尚着急说话道。
又往嘴里灌了几口热水，矮子说话道，“其实也不怎么样，就像和尚说道那帮家伙已经尝到了甜头，想要出去单干，但是单干归单干！他们以后就不会得到我们的任何帮助。”
“候爷也不用担心。”矮子又说道，“闯荡了这么多年，我见过的不少，现在的青帮出现了分裂的架势，我们的大势力会分裂成一个个的小势力，这些小势力之间就会相互吞并且相互消耗，不论如何在朝堂吏治的压制下，他们都会尘归尘，土归土，如今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暗线中的有几个尖子，这几个尖子要是成了气候指不定会成为第二个或者第三个青帮，这是我们不得不防备的。”
“没有绝对的家底养不出第二个青帮。”和尚反驳矮子的话说道，“他们哪里来的钱养活如此大规模的人，就说我们青帮在名录上的人手就又足足九千多人，这还不算上外面那些闲散的，想成为第二个青帮我觉得不可能。”
“和尚的说的没错，矮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顾青点头，“眼下我们要盯着他们的动向，一边还要把力量全部拆分，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苦不苦不必提及！”和尚摆手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没有候爷就没有我们的现在，其实很多人都还是很道义的，只要能用到他们的地方招呼一声他们还是会为我们卖命，这其中有不少以前都是一些流浪的闲散人，还有就是那些豪气的游侠，他们都说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报上青帮的名号，自然会出手帮忙。”
“我知道了。”顾青微微点头，“钱方面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够用！”和尚又说道，“笔斋留下来的还有两万贯，这两万贯我们都散给那些需要的人，也是为了安抚他们，银钱方面的事情矮子比较会使。”
“候爷放心。”矮子也说道，“按照现在的账目来看应该还有剩余，有些想要趁这个机会讹诈的人，我都会做好善后的事情，候爷放心，这方面的经验。”
道上的事情和尚和矮子是最拿手的，也是最知道要怎么做的，两人都是战乱之后泡在江湖中的老油子了。
长安的东方，跨过海洋这里的倭国。
天亮的时候倭僧终于回到了倭国，没有一个欢迎自己的人，自己就像是被倭国人忘记的一般，看着海岸一个个被关中人使唤的倭国人，心中五味杂陈。
倭僧跪在海滩，双眼通红的捧起沙滩上的沙子用倭国话嘶声力竭的大喊道，“我回家了，我回家了。”
伍老七看着和这个倭僧心中觉得好笑，这家伙脸色的鼻涕和眼泪都混在了一切，疯癫一般的闻着这里的泥沙的味道。
“伍老七干活！”薛稽招呼伍老七说道，“我们后面还有不少人要来，这边的海岸口一定要加快时间铺设完成，半个月后下一批人就要到了。”
“好！”伍老七立刻就去干活。
“还有你！”薛稽对倭僧说道，“你可以做事了，用你的身份帮助我们集结倭国人来给我们做事。”
“是！”倭僧对薛稽行礼说道。
伍老七是一个小头头，有些事情自然不用自己来做，只要让手底下的人招呼这些倭国人干活修建海岸口就行了。趁着薛稽不注意，伍老七来到倭僧的身边，“你和顾青是什么关系。”
“顾青……”倭僧颤颤巍巍说道，“顾青就是一个魔鬼！鄙人宁可面对地狱也不愿意面对顾青，鄙人在他的地牢之中一关就是数年，五年啊！五年发生了多少事，顾青剥夺了鄙人的五年光阴。”
“五年。”伍老七接着说道，“我也被顾青关过一段时间，我记得当时有人就是骂顾青是一个魔鬼。”
倭僧好奇看着我伍老七，“地牢中没关其他人，那时候的人是你？”
“没错！”伍老七点头我也被关在那里。
“我知道。”倭僧上下打量伍老七，“你们那时候全被蒙上了双眼，我都看到了。”
伍老七说了这两句就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然薛稽又要指责自己办事不利了。
倭僧对顾青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顾青这个魔鬼就是他心中最大的阴暗面。
第八百九十六章 伍老七懂了
顾青这个名字更是整个倭国的心中的忌惮，当然了只有薛稽知道顾青这个名字对这些小国来说是多么的可怕，每一次出征都是尸山血海的屠戮，吐蕃在河西走廊的一败涂地，布达拉宫下的血腥味到现在还在，杀的西方诸国胆寒到一片寂静，一口气将突厥几乎亡国，更是在高句丽掀起腥风血雨。
在关中也是，顾青这个名字在关中传闻有好有坏，有说顾青是第二个人屠白起，有人说顾青是一个为国为民的榜样，但是在其他诸国都一样，在这些小国的眼中顾青这个名字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为了可以征服倭国，直接引爆了阿苏山的喷发，让大半个倭国在数个月中都不见天日，火山灰遮天蔽日犹如世界末日一般，倭国人无不跪在地上求饶，有了如此力量，再加上倭国的火山非常多，顾青要整个倭国灭亡跟本就不用出兵，只要足够数量的火器轰炸之下，引爆倭国的数个火山就可以让整个倭国毁灭。
有人说顾青可以借上苍的力量来引动雷霆，也有人说顾青可以号令山神，在愚昧之下，顾青这个世间最可怕魔鬼形象就刻在这小国的心中。
一个人拥有可以顷刻间毁灭一方之国的能力，顾青的可怕是这些小国不敢瞻仰的。
想到这里薛稽还是长出一口气，好在如今的顾青已经刀兵入库了，听晋王殿下说过，征讨大食之后顾青不在出征也不再用兵，以后的战事顾青不会再插手。
相信这个消息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虽然顾青说过不会再出兵了，但是只要顾青这个人在大唐，那么边疆珠诸国都不敢动弹，谁都在畏惧顾青这个魔鬼，一次出征突厥亡了，第二次出征吐蕃成了大唐的吐蕃郡，第三次出征杀光了高句丽的国力，第四次出征大食饮恨，若不是鞭长莫及，说不定大食也已经亡国了，顾青的战绩历历在目，那些杀戮是暴行，也是一份战功。
“该去办事了。”薛稽对倭僧说道，“我现在需要一万劳力来建造工厂和港口，我给你半个月时间你带着一万劳力过来。”
“是！”倭僧收起自己的心思连连点头，“在这之前鄙人有一个请求。”
“讲。”薛稽说道。
倭僧低头说道，“鄙人想要请您去倭国的王室，只要你见了倭国的王，鄙人就可以更快的办成这件事。”
“你到现在也没有看清楚形势。”薛稽对他说道，“一个小小倭国的王有什么资格让我去见，如果他想见我，就让他自己滚过来见我，就半个月！如果你召集不到一万劳力我就自己去召集，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做事。”
“不用大人自己去，鄙人这就去办事。”倭僧连忙说完离开就是做事情。
倭僧心中很明白眼下的倭国不是大唐的对手，跟本比不过大唐，想要倭国强大之前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让倭国人活下去，只要倭国存活哪怕数百年，一千年也有机会超越大唐，活下去就又机会，如果倭国灭亡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伍老七一边干着活一边问薛稽，“候爷为什么要给倭国人银钱呢？这些工钱完全可以省下来，直接奴役倭国人就可以。”
“这个问题你还是看浅了。”薛稽想到这里有些骄傲的说道，“这个问题其实朝中也议论过，那时候中书令和顾青之间还有争论，钱都是顾青给的，朝堂自然不用费心，奴役倭国人的不是关中的朝堂只是顾青而已，顾青一人在奴役整个倭国，朝堂只不过准许了而已，无论以后将来再遥远的未来，都是顾青的事情，和朝堂无关。”
伍老七点头，“你们这些书院出来的读书人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以后即使出乱子了，只是顾青生意上的事情，朝堂不用担负任何的责任，高！实在是高！”
薛稽接着说道，“即然是买卖就要给钱，这是前提！只要倭国人收了工钱就是一场买卖，都是一场生意而已！与大唐有何关系，这件事中有这么一句话，大唐一定站在历史的正确方！倭国的事情是太上皇和顾青一起布下的一个局，从当年出征高句丽的时候就布下的局，只是这个局的线埋的太深了，从高句丽战乱到如今发生了很多事情，顾青与太上皇步步为营在倭国高句丽大唐之间下了一盘棋，看到了如今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局真正的深处到底再何处，像是到了如今没有走完一般，一盘棋下了数年之久。”
“我和说这么多做什么。”薛稽苦笑，“想必你也是听不懂的。”
伍老七听懂了，他听得很明白，不过还是说的，“我读的书不多，不懂你们说的这些大道理，我只是知道要好好干活而已。”
薛稽看着蔚蓝的海洋与遥望长安方向，顾青在长安只手遮天，这只手更是通过商贸伸向了整个中原，让帝王也不得不为顾青让步，顾家的存在是如今大唐不能割舍的一部分，少了顾家会让整个中原伤筋动骨，而且这只手更是已经覆盖了整个东海，以及正在悄悄的伸向遥远的西方。
长安
小顾晓在范健的带领下爬着小山。
“小主小心点。”范健站一旁嘱咐着。
“没事的，我爬得动。”小顾晓气喘吁吁说道。
爬上了山顶，小顾晓看着整个村子，呼吸着山顶清冷的空气，“这就是父亲一手打造的村子，范叔，有人说我父亲杀了很多很多人，真的吗？”
范健微微点头。
“那我父亲是坏人？”小顾晓又问道。
“家主不是坏人。”人到中年的范健说话道，“等小主长大就会明白，当年的家主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家主是不是好人小人说了不算，每个人都是心中的看法，小主心中要知道不要因为别人的言行来决定自己的认知。”
小顾晓懵懂的点头，站在山顶休息着，在远处还可以看到有不少人用滑翔翼在空中一掠而过都是书院的学子。
第八百九十七章 小顾晓看村子
“范叔。”顾晓接着说道，“你说我父亲做了这么多的东西，为什么还有人要骂他，说我父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我觉得外面有人说我父亲的坏话，可是村子里的人过的很幸福啊。”
“家主是一个不在乎旁人言语的人。”范健说着话，“小主不要太在意。”
顾晓虽然才五岁心智上也不成熟，范健看的出这个孩子很会观察细节，家里的一些小细节都逃不过这个小鬼的眼睛，比如说库房大门上的锁只要有稍稍一点移动就会被他注意到。
“我就是很生气。”小顾晓说话道，“我父亲让这么多人过上了好日子，让这么多人可以读书，可还是有这么多人对我的父亲指指点点，在背地里指责我父亲！”
“小主，知道家主年轻时候的事情吗？”范健又说道，“家主年轻的时候被千夫所指，被弹劾的次数，数都数不清！闹的长安群情激动，闹得朝堂之上被人千夫所指的时候，家主还是没有杀了他们。”
“为什么？”顾晓好奇。
范健蹲下身一边给顾晓收紧衣衫，又拍着顾晓的心脏说道，“因为无愧于心，不论外人怎么评价，怎么漫骂，家主都是无愧无心，无愧于天地。”
“哼！”
听到这里小顾晓傲娇的扭过头，“那家伙整日不是钓鱼就是坐在家里看书，我以后才不要像他一样过这样的日子。”
范健豁然一笑，陪着小顾晓一起走下山，能够看着小顾晓长大心中有种非常奇妙的自豪，想起当初家主和自己的说过的话，以后你还要带着我的孩子们长大，看着小顾晓的背影，隐约就可以看见当年的意气风发敢于和王侯将相叫板的顾青。
顾晓游走在村子里，杨胜的女儿杨馨瞧见顾晓提着一根棍子上前对衣衫整洁的他说道，“你小子怎么一天到晚白白净净的。”
上下打量身上有些尘土的杨馨，顾晓说道，“杨姐姐，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哼！小孩子才打架。”十岁的杨馨抬着下巴说道，“我那是过招，过招你知道不知道。”
顾晓思量说道，“杨姐也不是小孩子吗？”
“你！我那是……”杨馨一阵语窒不过又一副大人模样地说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顾晓懵懂的点头，
在村子里走了一圈，范健陪着顾晓来到了海贸司，“小主，要进去看看吗？”
“不去了，他们这么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的好。”顾晓说着话。
“顾晓！”李治从海贸司楼上看到了这个小身影，招呼着说道，“你怎么来了！来！上来坐坐。”
刚要离开这里的顾晓只好走入其中看着这里的人都很忙碌，赵瑞正在想着怎么在海贸人选上做手脚，心中犹豫不决，看到顾青家中的范健带着一个小孩子而来，心中没有太在意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走到二楼，顾晓向李治行礼，“晋王叔叔。”
“坐吧。”
范建知道，李治对顾晓一直以来都很不错，顾青是看着李治长大的，而李治是看着顾晓长大的，对顾晓李治就像是对待自己弟弟。
“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你父亲没让你做题？”李治给顾晓端来了糖炒栗子，“吃吧，这是我魏皇兄亲手做的，口味和你们家有些不一样。”
“嗯。”顾晓乖巧地吃着糖炒栗子，“晋王叔叔这里好忙碌，本来是怕打扰的。”
“不打扰，再忙也忙不到我身上。”李治微笑说着话，“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先去让手下办事。”
李治离开后，顾晓跳下椅子对范健说话道，“范叔，我们回去吧。”
“嗯。”范健点头。
顾晓离开海贸司一路走回家中，顾青正在和张羽宫说着话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说道，“你过来。”
“哦。”顾晓有些不情愿。
顾青对自己儿子说话道，“这个人叫做张羽宫，以后他就是你的护卫，他还可以教一些防身的手脚功夫，你愿意学吗？”
“额……”顾晓有些犹豫，想起刚刚看到杨姐那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学武？顾晓还是有些嫌弃，“父亲，孩儿的题目还没做完呢。”
说完小顾晓就走回了家中，像是在躲。范健回禀说道，“小主去海贸司看了一眼，看了一眼之后就回来了。”
顾青微微点头，对张羽宫说道，“以后我孩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张羽宫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你不用这样。”顾青扶起他接着说道，“以后你就住在村子里，保护顾晓你也不用太卖命，还有你手底下的兄弟们以后都是村子里的护卫，我会和那位商量好让他允许我在村子里组建自己的护卫。”
“多谢主公！”张羽宫再次单膝跪地。
“你怎么又跪下了，赶紧起来。”顾青又扶起他。
成为村子里的护卫，这就意味着以后不用在暗无天日中做事情，很多事情做得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么多年张羽宫带着弟兄们干着那些脏活累活，真害怕有时候自己会撑不下去了，听顾青说自己可以成为村子里的护卫，就意味自己与自己的那些弟兄们可以重见天日，可以在阳光下走动。
这么多年了，张羽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有这一天，想着以后可能会隐姓埋名地过着日子，或许自己要躲躲藏藏一辈子，对于如今的这个结局张羽宫内心激动，一下子解脱了！从此自己也可以做一个普通人。
“我会在村子里给你和你的弟兄们住的地方。”顾青对张羽宫说话道，“村子这么大总是需要有人来管的，除了相信你们我找不到其他人，我还会给你们工钱。”
“多谢主公。”张羽宫话语有些哽咽。
“好了，这些年你辛苦，跟着我南征北战不说还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们，想要什么就说，我能办到的都满足你们。”
第八百九十八章 赵瑞离开
“嗯嗯，我会回去问问弟兄们。”张羽宫又说道，“顾头儿，我没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只要能够跟着候爷就算是只是做一个护卫，我也心满意足了。”
顾青微笑点头，“如果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尽管提。”
张羽宫很想说自己和木回音的事情，这份感情埋在心里很久了，可还是不想和顾青开口说出这句话，如果顾青和月姐联系帮助自己来撮合木回音，木回音自己或许不会愿意，张羽宫知道木回音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强求不来！心中既然喜欢他就愿意等，愿意等到她可以回来的时候。
“范健。”顾青对身边的范健说道，“你跟着张羽宫去见那些弟兄们，他们有什么要求都记下来交给我，只要可以满足的我自然会满足他们。”
范健微微点头带着张羽宫离开顾家前往青帮杀手聚集的地方。
“终于可以结束了。”一路走着范健对张羽宫说道。
听到范健说话，张羽宫点头脚步很快想要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兄弟们，“其实我很多次想过自己以后会怎样，过上普通人的生活那时候对我来说是一个奢求，像我这种杀人如麻的人，怎么奢求可以过上一个普通人的日子，顾头儿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可是我的身份不能被太多的人，你也知道王侯权贵是怎么对付死士的，通常像我们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如今这个结果很好。”范健拍着张羽宫的肩膀，“以后的路还长。”
“你呢。”张羽宫看着范健。
“我啊。”范健抬头看天，“我从小就被富贵人家之间买来买去，一个奴仆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欺负的，被人看不起，不论多脏的活，我都干过，家主很尊敬我！给了我尊严，能遇到家主是我的福分，我这一辈子都会站在顾家人的身边，如果我会有我的孩子，我的祖祖辈辈，我的子子孙孙都会站在顾家人的身边。”
两人渐行渐远，海贸司
李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顾晓已经不再了，看起来是离开了，原本只是去吩咐一些事情，没想到磕磕绊绊遇到了很多的问题，正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赵瑞来了。
“赵二公子，何事？”李治看着他，“第二次出海的名单已经拟好了吗？”
“拟定好了。”赵瑞把名单交给李治，“名单删删改改，现在可以定下来了，这次我是来向晋王殿下辞别的。”
“你要走了？”李治瞧着赵瑞，“你才来没多久。”
赵瑞点头，“感谢晋王殿下可以给我这次机会，我想要寻找自己的出头之路，想要赵家再次站起来。”
“你确实不是一个会甘于寄人篱下的人物。”李治对赵瑞留在这里的原因心知肚明，“想过吗？以后要做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
“多谢晋王殿下挂念。”赵瑞再次说道，“在海贸司在下结识了不少豪商与行脚的商人，在下还留了一些家底，前些年行走在中原也认识了不少人，打算把这些人都聚集起来自己做一番事情，做生意起来，从此没有关陇赵家，只有我赵瑞的赵家！”
“很好，说的真好听，我拭目以待，看看你将来的成就如何。”李治饶有兴致的说道。
“告辞了。”赵瑞对李治行礼，然后脱下自己身上海贸司的衣服，步步离开房间，走出海贸司。
看着赵瑞的背影，李治有一种感觉，这个赵瑞以后一定会重新让赵家起伏的，至少这个人有决心，为了成就他自己的梦想肯寄居他人篱下。
赵瑞背对着海贸司一步步离开，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份第二批出海人选名单上做了一些手脚，府正让自己帮忙的事情就是海贸司人选中加入他的人，事情完成了也该走了，以后海贸司还是府正还是那些寻求长生的疯子，这些人，这些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了。
跟随赵瑞贾正经跟上脚步，“少爷，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该走了。”赵瑞对贾正经说道，“戏也唱完了。”
“我们去哪儿呢？”贾正经迷茫说道。
“回邙山去看看吧。”赵瑞看着邙山方向，“走，先去邙山！”
从小在关陇长大，赵瑞小时候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邙山，小时候是在邙山边上长大的，邙山的那个守墓人从小到大教会了自己很多道理，他守在邙山一辈子，这一份守候一守就是数十年，只是他还是选择了顾青。
赵瑞早就把邙山的那位当做了自己的父亲，他却选择顾青，这种感觉像是背叛，自己服侍了这个老人这么多年月，到头来自己连名分也没有，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像是他和顾青有一种不谋而合的东西，至于这个东西是什么，赵瑞到如今也不明白，或许回到邙山可以解开自己的疑惑，就算解不开也就罢了！
长安
笔斋再次开张了，狄仁杰听闻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笔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和尚懒洋洋躺在柜台后方，矮子正在打理着这里。
“你们都在。”狄仁杰面色欣喜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回来了呢。”
矮子收拾着这里说道，“在笔斋这么多年，走不开了，都已经扎根了！以后狄头儿可以不用走后门小道了，这里很干净。”
这句很干净，让狄仁杰明白青帮已经散了！彻底散了，不然他们两个也不会回来，坐下说道，“都已经结束了吗？”
“差不喽。”胖和尚懒洋洋说道，“还在进展中，说是结果其实是没有结果的，散开的组织会不断了流动，没有数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销声匿迹的。”
“我知道。”狄仁杰点头，他心中很清楚如今的青帮已经庞大成了一个什么模样，如此的庞然大物要说在几天之间消失是不可能的，能做的就是把能够散去的散去，残留的势力就让他们互相之间消耗，直到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干净为止。
第八百九十九章 心中石头落地
“你们能回来我心里踏实多了。”狄仁杰瞧着和尚说话道，“不论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就好，都要好好的，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
“小狄头儿，放心。”矮子整理着一堆刚进来的笔说道，“这次我们不走了，以后就留在长安，安安心心过日子。”
“好，好，好。”狄仁杰连说三个好，“我先去一趟宫里也该给李承乾一个答复了。”
胖和尚看着狄仁杰离开的背影对矮子说道，“小狄头儿吓坏了吧。”
“嗯。”矮子也看着这个还显瘦小的背影说道，“小狄头儿是担心我们，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吗？”
“什么？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胖和尚嘴里吃着炒豆子，嘎嘣嘎嘣……
“小狄头儿是在担心，顾头儿对我们作出什么事情，历代王侯为了明哲保身都怎么做的？如果顾候爷对我们做了什么，小狄头儿和顾头儿有事师徒关系，以后小狄头儿要怎么面对顾头儿，我们这一关门，怕是小狄头儿想了不少事情。”矮子一本正经说道。
“我看你是想多了。”胖和尚扭头就走回店里。
矮子追上几步一把抢过胖和尚手里的炒豆子，“我可告诉你，这店我就帮你看管一段日子，等到你物色好人帮你看店，我可要自己做买卖去了。”
“晓得，晓得。”胖和尚没给矮子好脸。
两人用同样的坐姿，翘着二郎腿，嘴里吃着炒豆子看着东市的人来人往，嘴里传出响动，嘎嘣嘎嘣……
狄仁杰一路来到承天门前对看守的侍卫说道，“奉陛下旨意，大理寺卿狄仁杰前来觐见。”
“大理寺卿稍等，这就去禀报。”侍卫急急忙忙离开。
等在承天门前狄仁杰长出一口气，和尚和矮子回来了，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侍卫的动作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说道，“陛下就在甘露殿，等着大理寺卿，请吧。”
“好。”狄仁杰刚迈开脚步进入承天门发现侍卫也跟了上来。
见狄仁杰面色疑惑，侍卫解释道，“陛下有令，让我们押着大理寺卿进殿，得罪了。”
“不碍事。”狄仁杰反而豁然笑了，和尚和矮子的事情踏实之后自己心中有更大的底气面对李承乾，这次的案子虽说死的都是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死者众多，李承乾想要借此发难意料之中。
程处默带着巡查的队伍走在宫墙附近，见到狄仁杰被几个侍卫押着急忙上前，“狄仁杰，你小子又惹祸。”
“是啊。”狄仁杰似笑非笑说道，“小子做事莽撞，怕是惹陛下不高兴了。”
“不打紧，顶多挨个板子。”程处默笑呵呵对狄仁杰说话，又眼神看着押着狄仁杰的侍卫，“你放心，有什么事情就来府上找我，宫里宫外我这个将军还是可以说的上话的。”
押着狄仁杰的侍卫立刻感觉到了程处默话语外的意思，话里话外就是再说给爷客气点，狄仁杰是小爷罩着的，程处默完美继承了他家老货的脾气，朝中也是一个暴脾气的人物，朝堂之上弹劾程处默的奏章不再少数，比如说巡守时饮酒，和卫所的士兵打架，还翘班溜走，这些事情不是没有告我，每次事后程处默又活灵活现的出没在原来的位置。
不论怎么弹劾，这家伙啥事都没有，念及程府对贞观与武德两朝的功劳，只要程家不出什么大错，李承乾不但不会罚他，更会善待程府。
朝中官吏深知这一点，也就是程处默那慢怠的模样视而不见，顶多指着鼻子骂上几句。
狄仁杰走入甘露殿中，面对李承乾行礼，“臣大理寺卿狄仁杰，拜见陛下！”
“你眼里还有朕这个陛下！？”李承乾大声说话道，“朕召见你，你为何不来，你还是朕的大理寺卿吗？还是大唐的大理寺卿吗？”
“正因为臣是陛下的臣子，臣就应该对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尽心尽力！”狄仁杰朗声回答道，“若是案子没有查实，臣怎能来面见陛下，臣知道必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在此之前臣要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调查清楚。”
“照你这么说，还是朕的不对了？”李承乾发问。
狄仁杰笑而不语。
一旁的裴行俭看着狄仁杰面对李承乾不卑不亢暗暗一笑，写下两人之间说的每一句话语。
“好，暂且不提你为何不来见朕。”李承乾又说道，“案子可有结果了？”
“有了！”狄仁杰坦然说道，“前日的游侠仇杀，与唐俭的案子有关！”
“细细说来。”李承乾颔首。
狄仁杰又说话道，“今年白露时节唐俭一家被杀，这个案子震动长安，当初大理寺的调查已经有了眉目，查到了当时唐俭家中的一个仆役名叫府正，此人来历神秘，会一些旁门左道，又有数年做游侠的经验，大理寺最查之下，这家伙远遁长安，就在前日他回来了。”
“即然他杀了唐俭一家他就不应该回来才对。”李承乾又说道。
“其实这其中还有一层缘由。”狄仁杰又说话道，“当初臣在调查这件事的，顾青也在调查这件事，陛下应该知道唐俭和顾青之间的恩怨。”
李承乾微微点头示意狄仁杰接着说下去。
“这件事还涉及了一个隐秘。”狄仁杰说道这里停下了话语。
李承乾看着狄仁杰的神情，“怎么了？接着说道。”
“陛下能否清退左右。”
思量了一会儿李承乾让甘露殿的其他人出去，裴行俭拿着起居注走出甘露殿亲手关上宫殿的大门。
站在甘露殿外，裴行俭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也不知道狄仁杰和李承乾说了什么。
站了好一会儿。
“狄仁杰，你放肆！”
里面传来了李承乾的怒骂声，侍卫正要冲进去，裴行俭拦住他们说道，“陛下还没让我们进去，暂且先等着。”
“可是……”
侍卫有些进退两难。
“等着吧。”裴行俭又说道，“里面还在说话，在等等，如果再有什么异样在进去也不迟。”
第九百章 发动机出世
内侍太监的耳朵贴着殿门，让示意大家小声点，“大理寺卿和陛下还在说话点，就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侍卫这才往后站。
一直站在到了傍晚时分，狄仁杰这才出来。
裴行俭进去看了一眼李承乾的脸色不是很少，狄仁杰的面色倒是很坦然。
离开甘露殿，裴行俭跟上狄仁杰的脚步，“你和他都说什么了？”
“你在李承乾的身边，这么跑来会不会不太好。”狄仁杰一边走着说道。
“没大事，我自己有分寸。”裴行俭疑惑问道，“你都和李承乾到底说什么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没说。”狄仁杰低头走着，“我知道你对老师的有些事情也很好奇，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希望你会牵连进来。”
一起走出承天门，裴行俭感叹说道，“还是你和老师走得近，我们虽然都是老师的学生，不过老师总是和我若即若离，只有你，老师从小都带着你。”
“其实老师也没有多少的指点。”狄仁杰说道，“很多时候老师只是给了我一个方向而已。”
“我懂。”裴行俭呼吸着长安的空气。
“我先回去了。”狄仁杰和裴行俭告别。
终究是还有些距离感，裴行俭带着失落回到自己的家中，看着有些简陋的院落，看自己妻子大肚子急忙上前扶着，“今天还好吗？”
“听好的，大夫说这半月时间就要生了。”裴行俭的妻子低声说着，“还没吃吧，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我自己来吧。”裴行俭赶紧让自己的妻子坐下，“马上就要休沐了，这段时间我就不去朝中了，陪着你把孩子生下来。”
“说什么呢。”裴行俭的妻子又说道，“你有你自己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耽搁你。”
“没事的。”裴行俭笑着去厨房中热菜。
狄仁杰回到家中，吃了饭去顾青那儿，顾家的门口很是热闹。
“老师。”狄仁杰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老师这是在做什么呢？”
顾青给发动机内部的活塞上套好橡胶，“这是一件跨时代的东西。”
李泰带着书院的学子围绕着发动机，心中很是激动这是做出来的第一次试验，学子们还在给发动机做着最后一次的测量，希望没有什么地方出错。
“好了吗？”李泰上前问着。
“差不多了。”
“墨家的人到了吗？”顾青问着李泰，“当初说过墨家和书院要比试谁先做出来。”
“墨家的人今日来消息说放弃了。”李泰对顾青说道，明今日我会去联系他们，你放心那些人我一定拉进书院里，我们不能错过他们。”
顾青也点头，虽说如今墨家的手艺对以后自己心中的蓝图来说有些落后了，不过墨家的传承必须要留下来，对中原来说很重要。
墨家开创的工匠的先河，让工匠的地位拔高的一个台阶，中原的历史长河之中随着战争的爆发墨家在中原销声匿迹，如今来说不说对书院的用处有多打，对自己的私心来说必须要留下来。
“试试吧。”顾青准备好之后示意可以开始了。
一个学子开始摇动着发动机的手柄，随着要动整个发动机也开始抖动起来，随着提炼后的石油燃烧，发动机冒着滚滚黑烟。
手柄脱手，发动机还是在转动，下方的轮子没有停止，转速也很平稳。
“成功啦！”学子们欢呼着。
味道有些刺鼻，武媚急忙把小顾晓拉回屋子里。
“娘！”小顾晓抬头看着武媚说道，“我想去看看。”
“以后再看。”武媚拉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不需要人力，不需要牲畜的拉动，轮子就自己转起来了，李泰看着情况也说不出来，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连他都看得出来这个发动机的意义有多大。
顾青看着这个发动机脸上带着微笑，这是按照后世老式拖拉机的来制作的。
接下里发动机的抖动越来越剧烈了，轮子也停止了转动。
学子们脸上的笑容消失，发动机间歇性的抖动了两下就失去了动静，还是失败了……
顾青心中已经很开心了，能够做到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
“应该是轴承的问题。”
“内腔的空间是不是太小了。”
……
冷静下来的学子们开始分析原因，对顾青说道，“候爷请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可以完善好它。”
“不打紧，不用着急，我已经很满意了。”顾青点头，“奖学金还是会发给你们，这是对你们的奖励，你们的名字也会写入书院的记录之中，你们已经成功了，发动机的原因可以慢慢找，即然可以发动说明你们离成功不远了。”
这些还有刚刚从年幼脱离出来的学子们听到话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受之有愧。
“都回去吧，下次争取更好。”李泰也安慰道。
学子们拉着发动机走回书院。
“哈哈哈！”李泰突然笑了，“顾青，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还是我们书院做出来的，我这个书院第二人沾光。”
“以后这个东西应用在很多的地方。”顾青又说道，“我就怕这个东西被朝中的人拿走。”
“为啥？”李泰疑惑。
“你也看出来，这个东西不需要牲口拉就可以让轮子转动，你觉得最先影响的是什么？”顾青问道。
“马！”李泰立刻回答出来。
“对了。”顾青又说道，“中原有不少的养马人，如果发动机一旦普及……”
李泰往后思考着，“养马的要血本无归了，很有可能会出现马市乱象，朝中能想到办法止乱的只有限制这个发动机来平息。”
“是啊。”顾青点头，“发动机，我必须要普及！可以开始准备做事了，这些日子我会去朝中走动，在发动机普及之前我会把路给铺好。”
“好！”李泰也点头，“我会盯着做事最完美的发动机，到时候呼应你，把发动机传播到中原各地。”
两人相视一笑。
“老师。”狄仁杰也说道，“这个东西可以用在海船上吧。”
“嗯，发动机只是一个雏形，以后可以根据各种改造用在各种地方。”
第九百零一章 传承
“如今的海船全靠季风来航行，如果说发动机可以装到海船的上来驱动海船的话，岂不是想要去什么地方就要去什么地方。”狄仁杰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心中很激动，“老师，这东西或许真的可以改变时代。”
“现在说这些还早。”顾青走回家中说道。
总有一日会成功的，狄仁杰还在想着发动机的场景，现在想得通的，建设港口，建设水路，开拓油田不是为了火器是为了将来的运输，相信有一日时代也会不一样，狄仁杰心中很骄傲自己可以见证时代的变革。
“爹爹，刚刚那个是什么东西。”小顾晓缠着顾青问道。
“那是发动机。”顾青对小顾晓说着话。
“怪臭的。”小顾晓一脸萌萌地说道。
“跟我来一个地方，有些事情也该和你说了。”
武媚听到顾青对顾晓这么说担忧说道，“孩子还小。”
顾青的秘密武媚知道一些，那个神秘的手机还有手枪，地图与一些新知识，武媚打算等顾晓长大了再告诉他。
“没关系的，越早知道对以后越好。”
武媚只好点头拿着钥匙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顾晓好奇地看着这里，“这里就是爹爹的实验室啊，我还是第一次进来。”
小顾晓还在说着话，武媚打开实验室的暗门一个地道就出现在眼前，顾晓看着漆黑的地道心中莫名有些发憷。
顾青感觉自己儿子牢牢抓着自己的手显然有些害怕，点燃一个火把，“跟爹娘下去看看，你以后是顾家的当家人，现在把我们家的秘密都告诉你。”
“哦。”小顾晓没有想太多，虽然有些害怕这个黑暗的地道，不过爹娘就在自己的身边。
顾青先走入地道，一路点燃里面的油灯，火光的燃烧照亮这里，整个空间豁然开朗。
顾晓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巨大地图，一阵无言。
顾青指着世界地图对顾晓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的世界，其实我们是生活在一个球上。”
“球上？”顾晓思考着说道，“父亲，那我们不会从球上掉下去吗？”
“有一种叫做地心引力的东西，这个以后再说给你听。”顾青又说道，“你只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就可以，这里还有一些东西，你自己看看。”
“好！”小顾晓在密室中翻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好奇也有些兴奋，小孩子就这样，有一个如此的秘密花园非常充分的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你看看他，这些秘密现在告诉他还是太早了。”武媚担忧说道。
“不打紧。”顾青安慰着武媚，“早晚要知道，不如早些时候。”
小顾晓拿着一块古怪的石碑看了许久之后就没了兴趣，又拿起手枪的零件，上下打量着，“父亲，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手枪，一种武器。”顾青对小顾晓说道。
“哦。”小顾晓指着手机说道，“这个呢。”
“这个是手机，如今已经不能用了。”顾青说道。
……
书院
李泰今夜很激动，彻夜难眠！发动机的诞生对书院来说是一个里程碑，一直以来书院虽说教着学子，书院很少可以做出一样像样的东西，如今有了发动机这意味着书院有了立足之本，有了一个象征，只要发动机制作完成，在未来！这座书院就奠定了在中原的地位，不论未来如何，或者说未来的中原再多出几座书院都比不上这一座可以改变时代的书院。
想到这里李泰拿出顾青当初送给自己的手表，这块手表如今也不能再用了，上面的指针不再转动，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顾青送给自己的手枪，有很多东西闻所未闻就像是这个手表和手枪，可是顾青偏偏可以做出来，像是他心中早就知道该怎么做，心中再次疑惑顾青的到底来自何处。
不说手枪和发动机，就是眼前这个手表，自从坏了之后就想要找铁匠来修理，不论是多优秀的铁匠，只要打开了这个手表的后盖就不敢在动了，手表中的构造复杂到惊为天人。
如果手表是人造出来的，那么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可以有如此的手艺。
李泰一夜没睡，制作发动机的学子们也是一夜没睡。
第二日一早，李泰就把顾青拦在了家门口。
“啥事？”顾青瞅着李泰，“我还要赶着去上朝。”
“你上朝？”李泰一眼诧异瞧着顾青。
“咋滴？”顾青也不乐意说道，“我上朝很奇怪吗？难道一个相国还不能去上朝了？”
“你上一次上朝是几时了？”李泰有些愣，“不是，你怎么突然要去上朝了，为什么要去上朝。”
“心情好。”
“心……心情？”李泰捂着自己的额头，“顾青啊，满朝文武为了大唐殚心竭虑，当朝有你这个一个相国还真是……”
“幸运？”
李泰嘴角一阵抽搐，“反正我也要去长安办点事，咱们一路走一路说吧。”
“行。”顾青收紧自己的衣衫，今日是晴天，不过天气还是很冷。
“已经快要到休沐的时候了，李承乾允许官员可以提前休沐，为了笼络人心李承乾可是用尽了心思。”
“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青不以为然。
李泰知道顾青对朝政并不是很关心，顶多只是在大事上提个意见，看着这家伙一脸淡然自己是瞎操心了，开口说道，“还记得你上次送我手表吗？”
“记得。”顾青点头，“还好使吗？”
“已经不动了。”李泰拿出手表对顾青说着，“这个手表我找工匠来看过，顾青这个工艺这世上有人做的出来吗？顾青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个手表是我从故乡带来的。”顾青看了眼李泰手里的手表说道，“应该没有保存好，都这么多年了，这里面应该生锈了，留着吧，这个东西再怎么说也是独一个了。”
“顾青其实我很早就想要问你了，我曾经和孔颖达老夫子一起研读过哪些古籍，在上古时期有古国也很强大，你说那些古国还在不在？”
第九百零二章 顾青上朝
李泰说的古国是什么，自己心里是知道的，亚特兰蒂斯？历史上的一些迷到了后世也是还没有解开，远古时期的文明到底是什么样了，中原也有这些古文明的遗迹，历史的变迁各个大陆的浮沉，顾青不想去纠结这些东西了，都太过缥缈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长安。
“胖子，咱们是兄弟，有些话我无法对你说。”顾青说道。
“行吧。”李泰只好妥协，顾青是自己过命的兄弟，逼得太紧也不好，“我只是疑惑，如果有一日你觉得你可以告诉我了，再说吧。”
“我去上朝了。”顾青朝着李泰拱拱手，走在清晨的长安街上，长安的百姓们很勤劳，即使实在大冬天都一户户打开了家门开始为了这一日的生计忙碌。
顾青一步步走到承天门前，等候开朝的官吏纷纷议论这个相国今日竟然来上朝了。
当朝相国顾青来到承天门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原本等在这里上朝的官吏全部站出承天门纷纷都不敢大声说话。
李承乾正在甘露殿收拾着行装，准备去上朝听到内侍的禀报，“顾青竟然来上朝了。”
“确实来了。”内侍回答说道。
“朕知道了。”李承乾的眼神阴翳。
时辰一到宫门打开，顾青迈开脚步进入承天门，一路走到太极殿，褚遂良经不住心中的好奇，“顾青，你今日怎么来了。”
“怎么？说的我好像不能来了一般。”顾青淡然笑着，“不欢迎我？”
“只是有些诧异。”褚遂良笑笑说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说与昨日李承乾和狄仁杰之间的事情有关系。”
“狄仁杰和李承乾之间的事情？”
“你不知道吗？”褚遂良小声说道，“就是以为唐俭的案子。”
“原来是这件事情。”顾青依旧站着等候李承乾的到来。
话说到这里看似聊不下去，褚遂良也站定等着李承乾。
朝堂上的官吏三三两两已经快要休沐了，来上朝的官吏不多，不少新晋的年轻官员看着站在百官之首，顾青的背影纷纷好奇，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个相国一直以来都是名声赫赫，不少人想要见相国一面，如今的顾青已经是整个中原的名人，可是当进入朝堂之后才发现这个相国基本上不来上朝，而且与当今圣上不和睦的传闻也坐实了，据说当初这个相国还在当今圣上的登基大殿上叫板，当真狂士。
朝臣们纷纷小声议论着，若是一般人敢在登基大殿上这么做一定会被处罚，这个顾青不一样，早在前朝贞观的时候，顾青就深得李世民的厚爱，而且非常信任，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用火器更是打的诸边小国胆寒，刚来长安的时候顾青是孙思邈的弟子，孑然一身没有什么靠山，愣是靠他自己一个人成为当朝最有权势的权贵。
朝堂之上不少大官都和顾青有着关联，比如说如今的三卿就是顾青建立的，许敬宗，褚遂良，上官仪，许敬宗和上官仪就不用多说了，这两个人与顾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没发迹的时候他们就在顾青的手下做事。
还有就是褚遂良也是顾青的旧交，更不要说如今朝堂上有多少官吏出自书院，虽然和顾青没有关系，可是谁都知道那座书院是顾青养的，顾青的一手创建的书院，天下士大夫将来皆出书院，有多少寒门学子对顾青有这么一份感恩！
又有什么人可以养的起如此庞大的一座书院，只有富可敌国的顾青。
一个权势滔天，又有富可敌国家底的相国，如此人物连皇帝都可以叫板，长安顾家，离天尺三。
随着一声高呼，李承乾来到太极殿中落坐，群臣行礼。
李承乾盯着顾青说道，“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上朝了。”
“其实我平时都很有空的，就是懒得来。”顾青说的很轻松。
李承乾眼角一阵抽搐，“相国的意思是说，朕的朝堂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用来是吗？”
“我若是不来，你心里一定高兴的紧吧。”顾青回头看了一眼百官说话道，“我也不想和你废话，我就有话直说了，大唐的马政该管管了。”
“是吗？”李承乾很像站起身狠很骂一顿顾青，可是心中没有这个勇气，至少自己如今压不住顾青。
看着站在身后的官吏，顾青又说道，“大唐立过至今，不缺马，但是缺少好马！中原各地养马的说不上太少，不过也不多，这就导致了如今中原贩马的人不少都是冒着危险越过边疆去草原上找马，期间也有不少人死在了贩马的路上。”
“贩卖马的事情，朝中一直有户部管理。”李承乾有些不耐烦，“如若相国要论这件事把奏章递到甘露殿就好了。”
李承乾的意思是不必再多说了，朝臣听得出来，其实关中的贩马一直以来都有，而且还不少，不过买马的也不过都是一些富贵人家，穷人家跟本买不起马匹，虽然说贩马这件事确实朝中有疏漏不过也不是大事，不太明白相国为什么把这个提出来。
“为什么不统一卖买呢。”顾青走到大殿中央接着说道，“由官家主持，将草原上的马匹批量购入，而后在统一卖给马贩子，这样岂不是更好的管理，如果可以的话更可以控制马屁的数量。”
“朕说了。”李承乾嗓音低沉，“相国若是想要论此事，把奏章递交到甘露殿便是！”
顾青充耳不闻李承乾的话语，“马匹不加以管制，有人私藏马匹怎么办，若是藏上数千马匹岂不是可以随时组建上千人的骑兵？”
“顾青！”李承乾几乎要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
顾青不以为然说道，“如果有了马政，第一可以管制马匹的数量，更可以让马匹在中原的价格规范，不会出现哄抬价格的现象，马贩也不必为了生计出走边疆，诸位以为这个马政如何？”
朝堂之上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答应顾青的话，因为李承乾已经怒不可遏了。
第九百零三章 入程府
“我说诸位觉得我这个马政之策如何？”顾青朗声问道。
李承乾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挥袖离开，朝会再这么搅和下去已经无法在进行。
“相国。”褚遂良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的马政听起来没有大问题，不过动起来要耗费不少的人力，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下马政这个国策。”
“将天下的马全部管制起来。”顾青又说道，“各个郡县下达公文，所有马匹必须要登记在案，凡事没有登记的马匹也需要登册造案才可以使用，如若不登册早晚就要收缴马匹。”
褚遂良走到顾青的近前小声说道，“顾青，你知道中原有多少马匹，这个策论一旦施行下去会给朝堂带来多大的压力。”
“我知道，可我觉得必须要这么做。”顾青又说道。
褚遂良看了一眼四周，“借一步说。”
“好。”顾青对满朝的官吏说道，“即然陛下也已经不在，朝会到这里就散了吧，诸位各位各自的府衙。”
官吏们这才一路散去，上官仪的心思如今都在海贸司，许敬宗早早回老家提前休沐了，褚遂良带着顾青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顾青，你到底再卖什么关子，你说的马政确实可以这么管制，可是没有必要。”
“其实吧我也是有私心的。”顾青小声对褚遂良说道，“书院作出了发动机，这个发动机以后可以替代马匹，还有打算把自行车也改良一下，我已经作出了橡胶，一种工业用途非常重要的东西。”
“等等！”褚遂良打断顾青的话语，“所以说做了这么多你都是为了生意？”
“非也非也。”顾青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说道，“我是为了发展。”
褚遂良也坐在顾青的身边，“发动机是个什么东西。”
顾青莞尔一笑，“俗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发动机可以代替马匹来运输，加以改良之后甚至可以跑的比马儿还要快。”
“不懂，你说的什么。”褚遂良又说道，“我可以帮助你施行马政，至于你要做什么我不想管，管制马匹确实可以管管，马税也一直是一个疏忽的地方，我也想过要怎么做。”
“那就交给你了，朝堂上你看着，我就做做生意。”
达成共识，顾青心情愉悦地说道，“我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褚遂良还想要和顾青商量很多的事情，“新任官员的试用期到了，下一次的科举，明年诸国使臣朝拜，你还管不管了。”
顾青越走越远显然不想管了，在家里数钱不好吗？管这些糟心事做甚，一路走着来到宫墙边就看到程处默懒洋洋嗮着太阳。
“你怎么来上朝了，真是稀罕。”程处默看着顾青说道。
“吃了没，一起去吃点。”顾青说道。
“我干着差事呢，哪有功夫像你这般闲情雅致。”程处默吃着炒豆子，“来一点。”
“走吧，谁不知道你程处默怎么办差事的。”顾青拉住程处默就走出宫门，来到他家的酒馆，这座酒馆有好长时间没有打理了还是老样子。
程处默也破罐子破摔，“来都来了，想要吃点什么？”
“火锅！”顾青说道赶紧的。
“好嘞，我去准备酒肉，你去准备菜。”
在程处默店里吃个饭还要自己动手，长安东市上就有卖大棚菜的，买了一些绿菜，还有一些面食回到酒馆，程处默已经切好了羊肉，最近程处默的兴致不高，差事上也是非常的懈怠，架上火锅等着汤水沸腾。
“最近你是怎么了？听说朝中有人弹劾你的不少。”顾青问道。
“没个奔头，家里老货让我好好继承家业，不会再让我去打仗咯。”程处默喝下一口酒水，“我现在还嫌这差事烦的很，要不是看在家中老货的面子上，我早就不干了。”
程处默是一个喜欢军功的家伙，这也和程咬金有很大的关系。
“你想你的军功超过你家老货对不对？”顾青笑呵呵问道。
“那可不！我家老货一天到晚在我面前炫耀，你说气人不气人！”程处默又灌下一口酒水，“可是我家老货说了，现在天下太平了，也没什么仗要打，就算要打仗也不用我去。”
程处默很喜欢军功也很想要军功，也一直不想活在程咬金的影子下，事实就是这样，能有如今这个差事就是军功换来了，就像是你的前路已经被断了你在这么走下去有什么用。
“不想这些不开心的。”程处默把一碟羊肉放入锅里的沸水中，“我最近发现一种西域的果酱味道很是不错。”
“啥果酱？”
程处默拿来一罐果酱说道，“你尝尝就是酸了点。”
顾青用筷子沾了一点闻了闻，“这不是番茄酱吗？哪来的？”
“我府上的下人从几个西域贩子手中买来的。”程处默说道，“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确实有些不新鲜了。”顾青说着话，“你让你们家的下人买一些这个种子来，我要种一些。”
“行吧。”程处默点头，“我交待一句的事情。”
酒劲上头，程处默的脸红了起来盯着顾青说道，“你为什么要管马政，发动机又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又知道了。”顾青诧异的看着程处默，“村子里是不是安插了你们程家的眼线。”
“发动机到底是什么。”程处默又问道，“我听他们说是一种很臭的东西，能挣钱吗？”
“你都说很臭了，那还能挣钱吗？”
“那倒也是。”程处默微微点头，“到底能不能挣钱啊。”
“所以现在军功没了，你就一天到晚想着挣钱了是吗？”顾青喝下一口酒水，几碗下肚身子也开始暖和了，“如今的发动机还不成熟，需要好好改进。”
“原来是这样。”程处默捞出羊肉往自己嘴里塞着，“最近李承乾越来越不像话了。”
“太不像话了。”顾青和程处默一碰酒碗们，“岂有此理！”
第九百零四章 再被活禽
两人之间推杯换盏一时间有说有笑，喝的尽兴也是酒过三巡，再次醒来顾青睁开双眼就是一阵头疼，看着陌生的环境眼前突兀出现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程伯伯，我怎么在这里。”
“你和处默喝大了，我家中的下人就连你带他一起带了回来。”程咬金大嗓门喝道，“给老夫进来！”
“是！”程处默扛着一把大刀立刻出现，“老货要我把顾青这个小子绑起来吗？”
“暂且不必。”程咬金正坐着。
这是什么架势，顾青苦笑连连，“程伯伯，小子喝大了做了什么不长眼的事情，还望程伯伯不要见怪。”
“老夫当然不会见怪。”程咬金笑了，笑得很渗人。
看他这个表情，顾青眼看四周想找个趁手的家伙防身，和谁喝酒不好喝程处默这个酒缸传人喝酒，真是自己做的，主要是火锅里的羊肉太下酒了。
程咬金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思索说道：“其他的先不说，你小子和老夫说说什么是引擎。”
“什么引擎？”顾青诧异。
“就是你昨日和我喝酒的时候说的，那个什么时速多少公里的东西，从长安到洛阳只要几个时辰的功夫。”程处默说道，“我亲耳听到的。”
“哈哈。”顾青一声怪笑，“你那是喝多了，听错了，程伯伯让路我要回家了。”
“慢着！”程咬金叫住顾青，“老夫听说了，你在朝堂说要管马政，又听说了你的书院作出了一个叫做发动机的东西，顾青啊，和老夫好好说道说道这个发动机到底是啥玩意儿。”
“这个……”顾青一阵苦笑，“程伯伯的这双招子端地了得，佩服佩服。”
“那就说吧。”程咬金摆开了架势。
看着程处默拦在门外，要闯肯定是闯不出去，只好说道：“其实如今的发动机只是做出了一个雏形，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打磨，需要提高的效率的话就要提高发动机的精度，还要提高炼钢的技术，如果效率提高像引擎那对钢铁的要求是非常非常高的。”
“所以真有引擎这个东西。”程咬金琢磨着，“什么时候可以做出来。”
“这个……”顾青为难说道，“一时半儿做不出来，估计要专研个三十四年的样子。”
“这么久？”
“可不咋滴，哪有这么容易。”顾青又说道，“光是这开发的费用都要好几十百万贯，那可是天文数字，不过要是能够挣钱也是一本万利！”
说道这里顾青来了兴致对程咬金说道，“程伯伯如果可以投资个数百万贯来入股，说不定可以让引擎早几年做出来。”
“数百万贯？”程咬金的语调都高了三分，“你当我老程家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处默。”
“孩儿在！”程处默大声回应。
“送客！”
顾青看看程处默又看看程咬金，这两人啥意思，“程伯伯，有话好说别动手，不就是数百万贯，要是拿不出来几十万贯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你小子满口的大话，真以为老夫傻吗？海贸的份子钱老夫还没回本呢。”
“那小子就告退了。”
“滚！”
顾青一路小跑离开程府，还喘着粗气，幸好程咬金还比较耿直，说句实在话引擎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早了，如今的工艺跟本不可能做出来，火车可以试试，不过需要做的事情太多，眼下还没有这个机会，先从拖拉机开始吧，只要开了这个头，工业的路也可以开始了。
程咬金走到院子里清风吹过脑子醒嘀咕道，“不对呀，明明是想要顾青把发动机给交出来，怎么自己就把顾青赶出去了，自己明明要的是发动机，怎么就扯到引擎了！”
“不好！中计矣！”程咬金悔悟，“处默，赶紧把顾青这小子给带回来。”
发动机意味着什么，可以不用牲口拉自己就能动的东西，只要这个发动机一出来，必定好卖，扯引擎做什么，绕着绕着顾青那小子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顾青刚刚离开程府不久，眼前立刻出现了一队兵马把自己给围住了。
李孝恭提着酒葫芦走来说道，“顾小子，这是去哪儿？”
“见过河间郡王。”顾青连忙说道，“看着天日要下雨，小子家里的衣服还没收，先走一步！”
哗！
数十个侍卫整齐划一拔刀而起，把路人吓的四散而逃，顾青看着架势心中发毛，莫非这个李孝恭想要剁了自己？细想之下不对呀，自己相从海贸分子上做手脚来这，现在还没来得及做。
“哎呀，今日的天气甚好。”李孝恭感叹说道，“顾小子，最近老夫家里多了几个胡人歌姬，来老夫府上一醉方休！”
“那个……”顾青装作痛苦的捂着额头，“小子昨日的酒还未醒，看来是不胜酒力，小子要回家休息，还请河间郡王让让，让小子回去。”
“来人！”李孝恭大声一喝，“把小子抬到老夫府上。”
“啥！？”
程处默急急忙忙赶来看到顾青被数十个壮汉给抬走，立刻对身边的侍从说道，“立刻召集我们家的护卫，杀到河间郡王府上！”
“是！”
好想哭，这是顾青现在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这姿势……好丢人像极了十多个壮汉扛着自己回山寨要做压寨夫人。
一路上，李孝恭小声问着顾青，“顾小子，发动机到底是何物。”
“啥？”顾青又傻眼了，李孝恭是怎么知道的，一个发动机怎么就这么多人知道了。
来到李孝恭府上，顾青落做，李孝恭的家也很阔气，这些日子跟着自己做生意李孝恭也挣了不少。
“哈哈哈！”李孝恭大声说道，“上酒，上好酒！”
怎么感觉有些像庆功宴，顾青声声叹息谁可以救我，刚出狼窝现在有入虎穴。
“你小子黑着脸做甚！”李孝恭喝道。
“小子没有黑着脸。”顾青哽咽说道，“小子只是在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发动机的消息的。”
“还不是李泰那小子。”李孝恭说道，“书院做出了发动机这小子嘚瑟着呢。”
“失算！”
第九百零五章 趁机溜走
还以为李泰来长安做什么，感情这小子是来长安嘚瑟了，顾青痛苦地捂着额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方面，看向一旁的李孝恭心里还是想着谁可以来救自己。
“别想了，也别看门外了今日没人可以救得了你。”李孝恭大咧咧喝着酒水，“说起来你小子来长安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个心眼，程咬金这老匹夫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和他打交道不是自找苦吃。”
“何出此言？”顾青问道。
“明知故问。”李孝恭自顾自喝酒说话道，“你看看程咬金那伙的德行，他哪里懂什么风月？他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整日一张大嘴嘚吧嘚吧半天，没有一点的油墨星子。”
“是油末星子！”顾青强调。
“管他啥啥啥。”李孝恭不知从什么地方扛出一把一米多长的陌刀，晃晃悠悠坐到顾青的面前又说道，“顾小子，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老夫亦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现在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顾青使劲点头。
“你。”李孝恭指了指顾青，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是同道中人，咱们肯定可以走到一起去，可惜你被程咬金糟践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可惜了。”
“麻烦您好好说话行不行？”顾青黑着脸说道，“糟践，这种词不是这么用的。”
“是吗？”李孝恭摸着下巴的胡子。
顾青使劲点头，李孝恭的脑回路好像有点长，还有点逻辑鬼才。
李孝恭拔出手里的长刀说道，“顾青，你看老夫这把刀如何？”
“很好。”顾青又是点头。
手里的刀没有放下，李孝恭又说道，“你又和程老匹夫做生意了？”
“没有，没有。”顾青连连摆手，“那啥，能给口水喝吗？我口渴。”
“哎呀！”李孝恭一拍桌子像是幡然醒悟，“光顾着自己喝了，忘了你小子，来人上酒，上好酒。”
“一口白水就可以。”顾青补充道。
“那可不行！”李孝恭立刻有些不乐意了，“来我李孝恭府上不喝酒喝白水，知道人以为你顾青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李孝恭小气。”
说道这里李孝恭话锋一转又问道，“你真的没有和程老匹夫做生意？”
“真没有。”顾青点头。
李孝恭亲手给顾青倒着酒水，“其实这些年老夫家中也是入不敷出，这海贸的份子钱迟迟收不回来，总是盼着今年可以回本钱，还是你顾青脑子机灵一口空手套白狼，捞了这么多。”
“哪有。”顾青连连摇头，“河间郡王有所不知，小子这些日子压力大呀，一个这么庞大的书院要养着，还有如今工厂也开始进入稳定期了，收入渐渐平稳，可是支出越来越多，海港要建设，书院要建设，生意要管着，海贸司要养着……”
“停，打住。”李孝恭打断顾青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很缺钱。”
“可不咋滴。”顾青又说道，“小子现在也是很愁，就想着这次倭国开分厂可以回本。”
“书院，海港，海贸司……”李孝恭思索之下震惊不已，顾青的家业已经如此庞大了，“顾小子，老夫问你一句话，你家一年支出去的银钱有多少。”
顾青唉声叹息，“小子日子苦啊，别看外面都说小子风光，又有谁知道小子自己过着的是什么日子，入不敷出。”
“年轻一辈之中就数你顾青。”李孝恭感慨，“老夫现在才知道你顾青顶着多大的压力。”
两人长吁短叹，就当这时门外传来的一声喊叫。
“呔！”程咬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杀到了程府大门口，“老贼李孝恭，快快把顾青交出来！”
“好你个程咬金，还敢杀过来！”李孝恭拔刀而起，“昨日从老夫这里赢去上千贯银钱，还没找你这个老匹夫算帐，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老贼看招！”
见程咬金和李孝恭要大打出手，顾青小声问着李孝恭府上的下人，“敢问你们府上的后门在哪儿？我要上个茅厕？”
下人：“……”
几番问询，顾青悄悄溜出李孝恭的府上，晚点去找李泰这胖子算帐，不来长安了，再也不来长安了，都是些豺狼虎豹，现在想回家。
一路不走朱雀大街，绕过长安一条一条小道来到城门口就要走出去，迎面就遇到狄仁杰和裴行俭。
“老师，家里出什么事了吗？”狄仁杰说道。
“家里的衣服还没收呢，有个走江湖的道士掐指一算说今日要下雨了。”顾青连忙说道，“告辞告辞。”
“老师慢走。”
刚走几步，顾青回头看着裴行俭，“你今日好像没有去上朝。”
“学生家中的妻子有了身孕，如今就要生了，提前告了休沐，这些日子正在家中陪着妻子把孩子生出来。”裴行俭解释着。
“那没事了。”顾青说完就离开走出城门，连头都不回。
顾青刚走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程处默鼻青脸肿的急急忙忙跑来，“你们两个见过顾青那小子没有！”
“老师已经回家了。”狄仁杰说话道，“处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和李孝恭过了几招，没想到这老家伙老当益壮，小看他了。”程处默惺惺说着话，“我和我家老货好心去救这小子，他就这么悄悄溜了，还真像我家老货说的那样，长孙无忌是一直老狐狸，他顾青就是小狐狸。”
“啊啾！”长孙无忌在家里打了一个喷嚏使劲吸了吸鼻子。
“舅舅保重身体。”李承乾对长孙无忌说道。
“不碍事的。”长孙无忌摆手说话道，“这一次顾青突兀来上朝就是为了马政吗？”
“是的，舅舅。”李承乾对长孙无忌很恭敬，目前来说整个朝堂之上能够帮助自己制衡顾青就只有这个舅舅了。
“前些日子，长孙皇后还送了一些家常的东西给老夫。”长孙无忌笑呵呵说道，“马上就要休沐，好好准备来年新朝，不要去想其他的。”
第九百零六章 一路向前
“舅舅的意思是……”李承乾有些不解。
“当初的案子已经结案了吗？”长孙无忌说道。
“算是结案了。”李承乾说道，“只是这个案子牵涉的隐秘太多了，有些事情舅舅还是不要过问的好，事涉父皇与顾青之间的事情。”
长孙无忌安静了许久，有些事情他确实也是知道一些，尤其是李世民身边的王钦，这个王钦神神秘秘帮助李世民暗地里做了很多的事情，当初李承乾登基之后的落在顾青身边的那只凤，还有李君羡的几次出兵都很怪异，再看当初突厥，吐蕃的战事来的蹊跷，举世攻唐，天竺，吐蕃，波斯，大食西方四国联手攻唐的事情，到现在朝中还没有一个定数。
不少事情似乎在王钦与李世民之间的安排之下给压了下去，有些隐秘连自己都不能知道，顾青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很矛盾也很奇妙，有些说不清楚的联系。
回过神长孙无忌说着，“顾青在朝堂之中的地位固若金汤，能够制衡顾青永远不可能是陛下。”
“舅舅此话何意?”李承乾疑惑说道。
“其实制衡顾青的力量就在眼前。”长孙无忌在桌案上划出一条线，“这是陛下与顾青的之间的一条线，陛下在甘露殿，而顾青在家中遥领长安，能够打败顾青的力量其实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还请舅舅指教。”李承乾行礼说着。
“老夫就说这么多，你回去好好想想把。”长孙无忌似笑非笑。
李承乾讶异了好久这才无可奈何的告别。
看到李承乾走后，长孙无忌身百年的侍从说道，“家主为何不向陛下明说？”
长孙无忌把手放在火炉边上取暖说话道，“如果他连这些都不明白，李承乾就只能败在顾青手里，每一颗树的根不同决定这颗树可以长的多高，李承乾的能力不够，老夫再怎么扶着他，一次两次还可以，再往后终有一天会栽倒，若是李承乾能够明白老夫的话，只要他可以做到三分，老夫豁出整个长孙家都会帮助他制衡顾青，若是不然，药石无用。”
侍从再一边陷入了沉默，都是新帝登基是多么的风光，可是李承乾的登基看起来一帆风顺，实则受到的挫折太多太多，李世民把大权到了顾青手中之后，李承乾几经成了一个废人，好不容易缓过神，又被李世民数次责骂，又有顾青的处处掣肘，还有李泰一直不甘于在李承乾之下，吴王殿下远在江东眼睛看着的确是朝堂之上的李承乾。
李承乾的压力很大，他要是做不好就会万劫不复，他要是做好了那些人还是会盯着他，不说李世民的其他几个儿子，还有如今的顾青，现在的顾青权势滔天，天下士大夫皆出书院，顾青一手拿着天下财权，一手握着的权势滔天，对这种人来造反称帝太容易了，只是看顾青想不想做而已。
长孙无忌看着难得的阳光思考着，李世民不是一个蠢人，顾青已经羽翼扩张了，还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不是把刀交到了顾青手里了吗？或者说李世民是有把握顾青不会造反，不会与大唐为敌，李世民是一个枭雄，顾青狠辣起来也是杀人不眨眼，这两个人之间又有什么说不开的秘密。
想想顾青在长安的十年，变化太多太多了，顾青的十年青葱岁月起起伏伏，从刚刚进入中书省到中郎将，再到入狱，再入狱，这些过程都是李世民为了驯服顾青而做的。
李世民想要顾青成为他的麾下之臣，可是顾青对于帝王的不屑是骨子里的，光凭这一点李世民是不可能驯服顾青成为一个臣子，而之后的种种事情都是顾青想要做，而不是李世民想要顾青去做，或者说顾青帮助李世民做了很多事情，李世民也暗地里默许了顾青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说掌握长安的商权，两人在一来一回之间达成了默契。
而这次把刀交到顾青的手里也是李世民与顾青之间的默契，或许李世民这么做还更加深的后手，李世民一定有可以反制顾青的手段，又或许说李世民这么做一则是为了束缚顾青一辈子不得踏出长安半步，又可以用顾青来做李承乾的磨刀石，而顾青得到的就是顾家后世的繁荣，从此顾家子弟不得进入朝堂，顾青之后大唐再无相国。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想通了，用顾青来磨砺李承乾是为了造就贞观之后，李世民心中很清楚，中原大战之后成立的李唐江山诟病太多，到了贞观之后这些诟病依旧存在，而这些诟病恰恰会成为大唐的隐患，顾青这个人出现在李世民的视野中，这样一个人物就成了李世民的刀，武德的混沌，贞观的开辟，到如今只剩下大道朝天一路向前。
贞观一朝，李世民丰功伟绩，灭突厥，平吐蕃，震慑诸国，重开科举，斩世家，贞观一朝做了很多的事情，是药也有三分毒，这份猛药中原吃下了，接下来就是要慢慢抚平药性，只要李承乾迈过了这一关，等待李承乾是一个更大的盛世，李世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后世！为了现在为了将来。
长孙无忌苦苦一笑，李世民！你终究是一个苦心人。
顾青哼着小调悠悠闲闲前往书院，打算去李泰那里蹭几个茶叶蛋吃，却发现李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李泰的房间里悠哉的吃着茶叶蛋。
“陛下，你怎么在这里。”
“朕怎么不能在这里。”李二咬下一口茶叶蛋享受着，“青雀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你也来尝尝？”
瞧见一旁使劲使眼色求救的李泰，顾青非常没有义气地说道，“我就是路过，陛下你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进来！”李二一声大喝。
顾青只好灰头涂脸的进入，拿起一颗茶叶蛋自顾自吃着。
“你小子。”李二一脸的笑呵呵，“朕让你尝尝你还真就尝了。”
第九百零七章 都倒出来
“陛下，咱们都是自家人了，我要是客气这不是和你过不去嘛。”顾青吃着茶叶蛋又看向李泰，“胖子，你说是不是。”
听到胖子这个称呼，李泰扭过头不想搭理顾青了。
“事情呢，朕都知道了。”李二漫不经心剥着茶叶蛋，“你和朕说说，这个发动机的奇妙之处在于什么地方？”
顾青说道，“其实也没太多的奇妙之处，就是可以替代很多的人力。”
“还有吧。”李二明知故问般的说道，“朕听青雀说这个东西可以改变时代，对不对。”
“要说改变时代还早。”顾青。
“哦？”李二疑惑，“如何说起？”
“如今的发动机只是一个雏形，还需要接着打造，有了这个雏形发动机才可以得以接着发展下去，发动机越完善他的效率和稳定才会更好，只要发动机的完善成功，千里马就别提了，千里奔袭行军都是日夜之间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二的神色有些奇怪。
顾青连忙解释道，“陛下放心，这个也要到数年之后的打造，以大唐如今的工艺还达不到我说的那种程度。”
“即然有了雏形，就是迟早的事情。”李二的神色异常古怪。
“没有想像地这么简单。”顾青摆手，“工艺！我说的工艺是金属上的工艺，要从最基础的炼钢开始，陛下也是知道了，如今大唐的炼钢技术实在是不行，因为发动机的运作频率越高所需要的钢铁强度就越高，照如今大唐的工艺来说，做出的发动机效率和驴的效率差不了多少，更别说日行千里，要更好只有做好基础的炼钢才行，当然了，炼钢是基础中的基础，在往上的工艺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明白，需要摸索。”
“顾青。”李二瞧着顾青说道，“这个发动机需要管制，你知道行军打仗中的行军速度有多重要。”
“自然明白，陛下放心，我会看着的。”顾青说道。
“儿臣也会看着。”李泰也说道。
“那便好。”李二站起身，“朕也吃够了，你们好好做。”
“儿臣送送父皇。”李泰跟着李二出去，又被李二给劝了回来。
一回头李泰见顾青还在悠哉的剥着茶叶蛋眼神着急，“父皇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听进去了。”顾青收拾着鸡蛋壳，“你父皇的意思是不希望这个发动机的技术落在别人的手里，现在担忧这些还很早我和你父皇也说的都是实话，按照如今大唐的工艺没办法做到我的说那样，要把基础的炼钢做好才行。”
听到炼钢李泰也没辙了，“顾青，就像你送给我的手表和手枪，这些工艺就是如今大唐做不到的对不对？”
“算是吧。”顾青点头，“不过我也造出了一种类似的火器，火枪，虽然精度比不上手枪，但是随着工艺的提高也会成为手枪这样的武器，一切都在工艺两字，工业水平和工艺水平都必须要提高。”
对顾青的来历越来越疑惑，以前面对的种种让自己对顾青的来历几乎忘记，现在重新提起来，李泰很畏惧顾青的故乡到底来自何处，二十多年大唐开国至今，面对突厥，面对吐蕃都没有这种畏惧。
顾青带来的东西给了自己太多的震撼，从书院的知识，再到顾青拿出来的种种东西，这些都是颠覆认知级别。
“顾青，你的故乡到底在什么地方。”李泰低语道，“我现在开始害怕了。”
“你在怕什么？”
李泰说话道，“一切都照你说的，如果这个世上真有这种工艺，你的故乡已经强大了什么地步，如今的大唐在你的故乡面前就是沧海一粟，我心中有一种无力感。”
“你会见到我的故乡的，那时候一个很好的时代。”顾青对李泰说道，“等着活的久一些，或许我们就可以看见了。”
“是吗？”李泰一阵苦笑。
李泰心中莫名有一种悲凉，站在顾青面前的悲凉，这些年大唐确实强大了，四方诸国全部臣服在大唐的脚下，如果顾青的故乡一旦来到中原，会是灾难吗？不论大唐怎么努力，怎么发展，怎么变强，都会被传说中的这个故乡给摧毁，那么一切的努力又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看着我干嘛？”顾青收拾好鸡蛋壳说道。
“没什么。”李泰收起心思，“发动机的打造你还有什么方向可以指点一下吗？”
“炼钢，就是炼钢！”顾青强调，“拿出足够硬度的钢铁，就可以提高功率和稳定，这对于发动机来说很重要。”
“你这个想法很模糊。”李泰说的，“就像是炼钢，要炼出什么样钢才行。”
“如今横刀硬度的两倍。”顾青说道，“这个或许铁匠可以懂一些，现在绝大多数的钢都是锻打来的，这种炼钢的效率太低了，你可以从这个角度出发来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心里清楚了。”李泰点头。
看李泰的目光还是还是有些不对劲，“你别这么看着我，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了。”
“那行。”李泰坐到顾青的身边拦着肩膀说道，“我知道，你肚子里一定有很多好东西还没有倒出来对不对，赶紧地！把你肚子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倒出来，我让书院的学子们刻苦用功一件件的做出来。”
“没了，倒不出来了。”顾青说道。
“真的？”
“真的！”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李泰瞅着顾青，“你肚子里真没东西了？”
“我骗你做什么？”顾青悠哉的站起来，“我能说出来你都知道了。”
“哦。”李泰将信将疑点头。
“对了。”顾青回过神，“有一种火车的东西，一趟可以带成千上百的人走很远，而且速度也很快。”
“火车？”李泰来了精神，“我就知道你肚子里一定还有货，快快快！说出来，我拿笔墨记下来。”
“可是呢……”
“怎么了！？”
“我最近缺钱。”顾青拧巴着脸，“你也知道我的产业很多很多，现在眼看入不敷出，这些日子家里上上下下都紧衣缩食过日子。”
第九百零八章 中原的财权
“这和钱有什么关系！”李泰急眼说道，“这些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顾青无奈道，“你要是可以给我几十万贯银钱，先让我渡过的难关再说。”
“滚！”李泰听到这话没什么好脸，要钱？你顾青是整个中原最富有的人了，生意遍布中原内外你都缺钱了，我能怎么办。
事实证明飞这一次顾青确实有些缺钱，武媚这些日子整理整理账目来看所有金钱的流动开始有了失衡的迹象，即便是一年的流动银钱高达数百万贯，要是自己这里出什么岔子，整个中原的经济都要崩盘，再怎么说自己掌握了大半个中原的经济流动，偌大的压力压在心头，希望倭国的事情可以一帆风顺。
正在海贸司帮着李治处理各种事情的上官仪也发现了端倪，这些日子从海贸司的账目上来看，中原的经济流通现在很迅速已经进入了一种史无前例的状况，尤其在长安，经济流动的速度简直到了一种让人感叹的境况。
当然了这种境况是好的，是大家乐得所以见到的，中原经济快速流动的当下，带来的收益也很大，可以问题也就出来了，绝大部分的银钱交汇点就在顾青身上，从各个方向生意源头就在顾青这点，从各方流入顾家，再由顾家回流向各个方向，那顾家的存在就有一种举足轻重的地位。
以前没有这么觉得可是如今在海贸司就可以看到这个问题的所在，顾家是在是太重要，如果顾青停止向海贸司输送银钱，一旦海贸司瘫痪了，整个中原的海贸都会陷入一种乱象。
顾青的产业太多太多了，不说那个巨大的工厂，还有一个如此庞大的书院，更有如今的港口，还有海贸司，剑南道还有顾青的分厂，江南也要重新开辟港口，还有倭国的分厂，不论顾青的生意，就数这么产业只有顾青这样的家底可以撑下来。
这是手拿着天下的财权，就算是顾青不在朝中做官，只要顾青跺跺脚整个朝堂都要看顾青的脸色，也难怪顾青可以如此的有恃无恐，就凭这一点顾青可以完全不顾皇家。
一个从心底对皇家不屑的年轻人，用他自己的行动来制衡了皇家，上官仪佩服顾青的敛财有道，同时也很担忧。
“上官叔。”李治拿来一份卷宗，“第二批的出海的民夫都已经准备好了。”
“晋王殿下自己登册造案就好，我有急事要去一趟中书省。”上官仪急急忙忙离开。
李治奇怪的看着匆忙离开上官仪一脸困惑。
上官仪来开海贸司，一路来到长安城中急急忙忙来到中书省。
褚遂良正在忙着核对各地送来的奏章，准备这次核对完朝中就要进入休沐状态，瞧着急急忙忙而来的上官仪，“你今日怎么来了？一起吃酒去。”
“有些话我想对你说。”上官仪低声对褚遂良说道，“你觉得如今中原的财况如何？”
“什么是意思？”褚遂良追问道。
“我就知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到。”上官仪着急得说道，“我也是在海贸司这么多日子我也才发现，中原财权几乎都落在的顾青手中，你说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是坏。”
“慢着。”褚遂良打断上官仪的话，“你说的这个是和顾青有关的。”
上官仪点头。
褚遂良想着这一年的各方奏报，“这些年各地的财况都很好，就是钱贷也没有大面积的扩散，你担忧这么做什么？”
“我就是担忧顾青稳不住。”上官仪说话道，“如果顾青一旦倒了，你想想整个中原会怎么样。”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要好好想想。”褚遂良也皱眉说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多虑了，顾青一定会稳重如今的中原财况，如果中原的在这个方面出了问题，最先遭殃的就是顾青的家业，所以顾青不会让自己出问题，更不想中原的财况出问题，他是一个爱财之人，他不会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中原的稳定对他来说是土壤，他怎么都不会让这个土壤出问题。”
“你别误会我不是想着顾青的为人怎么样，我也知道顾青不会乱来。”上官仪又说道，“你不觉得如今的银钱流动太过极端了吗？”
“不是很普通吗？”褚遂良不解。
上官仪忧心，顾青在家中也是愁眉不解，中原的经济形势已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瓶颈，想要再往前迈一步就要做出改动，自己这边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想着想着自己肚子饿了。
正当这个时候高阳带着一些糕点走来，“饿了？”
“你怎么知道？”顾青吃着糕点。
“我都听说了，长安的那些国公伯伯也真是的，这么对你一个年轻的小辈。”高阳有些刁难说道，“改日我就父皇说去，他们真是的！哪有如此做事的，就快要在街上抢人了。”
“他们也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我也是为了钱。”顾青说着话。
“武媚这些日子倒是在对账，没有大问题呀。”高阳不以为然。
高阳是一个比较直白的人，很多事情都不会藏在自己的心里，顾青吃着糕点，“这些糕点是不是你亲手做的。”
“你怎么知道？”
顾青从吃了一半的糕点中拿出一颗石子大小的糖渣子，“你看。”
“哼！我下次可以做好的。”高阳扭着下巴。
“味道还是不错的。”顾青点头。
“我今晚和武媚一起睡！”高阳傲娇的扭头就走。
像是一种惩罚，顾青低下头看来今日又要睡书房了。
“家主有客人。”范健小步走来说道。
“谁啊。”
“赵郡李家的家主，李然。”
“叫进来吧。”顾青把糕点里的盘子一口气全部吃完，空盘子交给了范健。
李然走入顾家来到书房瞧着顾青“还是你顾青的日子过得舒坦。”
“我哪里舒坦了。”顾青笑呵呵说道，“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指着我吃饭呢。”
李然捂嘴轻笑。
高阳见到范健拿着空盘子走出书房，走近问道，“他都吃完了。”
“嗯，家主都吃完了。”范健点头。
“这还差不多。”高阳瞧着书房。
第九百零九章 问题显现
高阳再次回到厨房开始忙活，一个公主在厨房里折腾，家中的下人还是有些惶恐，哪有公主亲自做饭的，武媚让一旁的下人都退下去，走到高阳的身边看她好像在准备做蛋糕说道，“我帮你吧。”
“好。”高阳点头，“我去打鸡蛋。”
“我去把奶油做好。”
“你发现了吗？”高阳小声武媚说道，“这个李然每次来我们家都像是可以打扮过了，而且……”
“而且没有浓妆艳抹，反而很清雅，恰恰对准了顾青的胃口对不对？”武媚知道高阳心中的危机感。
“我就是看她很不舒服，总感觉她带着目的。”高阳思索着。
范健看了眼两个顾家的女主人在厨房里忙碌，来到书房安静听着李然和顾青之间的对话。
“李家主，这次来是有何事？”顾青开口问着话。
“也没什么事情。”李然又说话道，“这些日子我们赵郡李家的生意已经平稳了，可是相对平稳来说，如果这个平稳不提高，随着我赵郡李家的扩大会越来越缺钱。”
“你卖的煤炉一直卖的很好，如今的销路已经开始稳住了，短短几年时间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我很佩服你。”顾青又说道，“你现在面对的问题就是，煤炉的价值比不上同样金钱的价值了对不对？”
“确实是这么一个意思。”李然坐在顾青的对面。
“货物的价值是切切实实放在那里的，可是中原的钱是有限的。”顾青接着说道，“如果降低货物的价格来增加收入，一次两次还好，若是长此以往会让你们的生意崩盘。”
“降低了价格，虽然提高的流水，收入还是降低了。”李然立刻点名。
“没错。”顾青喝下一口茶水，像是在思考。
李治回到家中看到顾晓正在玩着魔方，看起来已经玩的很熟练了。
“晋王叔叔，这么早就回来啦。”顾晓捧着魔方抬头看着李治。
“今日事少。”李治说话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书房看书吗？要是被你爹发现怕不是又要有一顿数落。”
“我爹和李然阿姨在书房谈话呢。”顾晓继续转动着魔方。
李然来了？李治走向书房还没走入就听到里面的对话，站在门口细细听着。
书房内很安静，范健小心翼翼给两人倒着茶水。
李然接着说道，“我想过提高煤炉的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办法，不过是个下策。”顾青愁死说话道，“整个中原的钱都是有限的，你提高价格必定会失去一部分生意，而且会让煤炉倒卖非常的严重，杀鸡取卵，一时间有很大的收益，往后的路就会很难走。”
李然盯着顾青，“降低价格也不行，提高价格也不行那就是只能等着赵郡李家的家业中落了？顾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日。”
李然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这一点不用怀疑，审时度势是她的本事，顾青放下手中的茶杯，“中原的银钱总量是不变的，随着烈酒煤炉等等这些东西加速了中原的贸易，那么中原的经济形势就会在这些东西的流动之下发生变化，所以这个问题在以前没有突显在这个时候就突显出来了。”
“那就让朝中开朝会，可不可以加制铜钱，你是相国这应该不难。”李然说道。
顾青礼貌的一笑，“整个中原最大的商界大鳄就是我，若是加制铜钱吃亏的一定是我自己，加制铜钱之后货物的价格不变只会让钱不值钱，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这一招也是下策，而且这个口子一旦开了，覆水难收后面就会出现很多我们措不及防的局面。”
“我知道。”李然心中明白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到时候怕是一车铜钱都买不了一石粮食。
“你也不用着急，你那里出现了苗头，我这里都已经快要病入膏肓了。”顾青悻悻摸了摸鼻子，“我比你们赵郡李家好不到哪儿去，我这里可都是大头。”
“你是一个爱财的人，你不会看不出来，所以我才来找你。”李然自信笑着。
这个女人的笑容，让顾青不自主打了一个摆子，拿起茶杯使劲往自己嘴里灌着茶水，莫非这个女人要作妖不成？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顾青起身打开窗户让清冷的风吹进来，短时间恢复了平静。
“怪冷的。”李然被冷风一吹说道。
“通风换气，保持空气的新鲜。”顾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这样一吹整个人就清醒多了，再次接着说道，“你觉得大唐如今的钱庄都经营的如何？”
“都是小钱庄？大多数都是放一些钱贷来找营收，不少还是道上的我听说过一些。”李然说道。
“其实钱庄是一个很好的存在，用好了它就是一个调和剂。”顾青说话道。
“你要开钱庄？”李然疑惑。
“非也非也，小小钱庄？我要开的是天下最大的！”顾青接着说道，“很多生意我们都甩手就没的做了，只要有了钱庄就可以用钱变钱，让大唐的钱更值钱，这样我们的窘境就可以解开了。”
李然眼神孤疑看着顾青，“顾候爷可不要说笑，钱就是钱，怎么更值钱。”
“知道通货膨胀吗？”
“不知道。”李然嘴上说着不知道不过神情很淡定。
顾青拿出一张纸在纸上画出一个大圆，“这个圆就是这个天下的钱。”
“继续说。”李然点头。
顾青又在大圆中画出一个小圆，然后画出一些点，“这个小圆就是大唐，而这些点就是边疆与西方诸国，包括倭国，高句丽，突厥，吐蕃等等这些小国，我们的内部消耗交给他么去吃，就比如我说我们吃的本金他们吃的是利息，当初裴行俭去吐蕃会盟的时候遇到过这么一个情况，一壶烈酒在波斯值十枚金币，而一壶烈酒在中原只要一串钱又半贯！相互换算一下就明白了。”
李然听着顾青的比喻眼神中渐渐有了神采。
第九百一十章 褚遂良到访
“你是不是早就想过了？”
“不是早就想过了，只是我小看了经济形势变动的这么快。”顾青长叹一口气，“我也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眼下我还撑得下去了你哪里如何？”
“三五年内，没有大问题。”李然也点头，“你什么时候开始办钱庄，还有你这钱庄要和倭国，高句丽，吐蕃这些小国一起交接会不会出问题。”
“这也是我担忧的，还有就是我们中原的钱庄也要好好清查一番。”顾青开口说道，“如果想要按照我的这个想法走下去，中原的所有钱庄都不得独立经营，要有我们长安来管控！不论监察还是安全的方面都非常的费力，不好吧，也难办！”
“朝中可以和你一起下功夫，我觉得可以做！”李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我不能提半点这样的想法。”顾青沉思道，“我现在的位置太过敏感了。”
“我懂都是人情事故，不过你一定势在必行。”说着话李然站起身走到顾青的身边，两人贴的很近。
走近了才发现这个女人穿的很单薄，看着她亲手给自己倒着茶水，自己浑身僵硬。
“小女子就在这里提前庆祝顾候爷开出这天下第一钱庄！”李然说完拿着茶壶退后两步，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范健。”顾青连忙说道，“送送李家主。”
“李家主，请吧。”范健自然而然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李然转身迈东脚步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对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一笑顾青眼角一阵抽抽，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李治见李然出来礼貌行礼，“见过李家主。”
李然也朝着李治行礼，“见过晋王殿下。”
直到李然离开，李治这才走回书房，“顾青，你说的钱庄是什么？”
“管理天下钱税的地方，不过我说的钱庄更加全面一点。”顾青笑呵呵说着话，“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海贸司一切都平稳，上官仪不知道怎么了急急忙忙去了中书省，看着没其他事情我派出了第二批民夫已经出发去东海了。”李治说说道，“对了，你的橡胶配方也交给他们了，去了倭国就开始做。”
“那就好。”顾青点头。
“你说的钱庄很厉害吗？是不是又是你的敛财工具。”李治兴奋的问道。
“不是。”顾青摇头，“刚刚我和李然说的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这个钱庄不能放在我手里，我若是执掌钱庄，怕是我也活到头了。”顾青长叹一口气，“晋王殿下别看我现在风光，外面的人都说我富可敌国，其实我一直走在刀尖上。”
“呵呵。”李治冷冷一笑显然不这么认为，“顾青，那你说说除了你还有还什么人可以开出你说的天下第一钱庄！你若在又有谁敢开？”
“可不咋滴。”顾青很认真的点头，“谁要是敢在我前头开这钱庄我玩死他。”
“那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李治不解。
“晋王殿下，我有我的苦衷！都是人情世故，你们皇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们不开口我敢做吗？”
“吃人不吐骨头？”李治稍加思索，“顾青！你在骂我对不对！”
“有吗？”顾青微微一笑走出书房。
范健知道顾青在和李然谈话的时候，顾青所在的位置是可以看到晋王殿下在书房外偷听的，看得出来是故意让晋王殿下听到的。
长安
褚遂良听完了上官仪还是心有担忧，调出了户部这一年以来的卷宗开始查看了起来，这一看就到了深夜，风雪又在黑夜中飘荡，温暖的家中油灯的光有些昏暗，褚遂良按照户部这一年以来的卷宗，在书卷上做下注解。
当所有的注解完成之后，褚遂良也看出了端倪，绝大多数的账目都是和顾家有关。
如今的顾青富可敌国，他的生意做到了整个中原，可是弊端也出现了，所有的收入都很平稳，就是因为太过平稳了这才有了担忧，按照每个月的对比下来，顾青的收入没有增高反而有了些许下降，上官仪的担忧也没错，如果顾青的钱出了什么岔子，那么整个中原的物价都会出线动荡，随之而来就是朝中税收出现问题，税收甚至会骤降。
这确实是一个隐患。
顾家
顾青洗了一个热水澡披着温暖的大衣，躺在躺椅上看着漫天的风雪，喝下一口小酒触景念道：“过去岁月不可追，未来日子你别催。莫愁身外七八事，且尽眼前两三杯。”
“好诗，好诗。”李泰也蒸完了桑拿出来。
两人一起看着雪景，范健走来说道，“家主，有客到。”
“大雪天的谁来了？”
“是中书令褚遂良。”范健低声说话着，“还带了礼。”
“他怎么来了？”顾青疑惑看着漫天大雪，“赶紧让人进来。”
“是！”
不一会儿褚遂良就来到顾青的身边，看着享受悠闲日子的顾青，不由得苦笑，“还是你顾青的日子潇洒，我等在朝堂之上忙前忙后还不如你和魏王殿下这一杯酒。”
“我也是很忙的。”李泰也说话道，“要不是书院休学了，我怎么能来这里。”
前些日子刚被李承乾向李二打过小报告，这胖子还有些心理阴影。
“顾青，这些年你家里还好吗？”褚遂良小声问道。
“很好，有劳挂念了。”顾青连连拱手说道，“只要今日咱们不说朝中的事情，你还是老褚，来！坐下来，喝酒。”
“好！”褚遂良也没客气直接坐下喝着酒水，“顾青，你说大唐还有比你更有钱的人吗？”
“帝王家才是最有钱的，我算什么。”顾青接过范健递来的热酒给褚遂良倒上，“这是南方的米酒，温热的，回甘有些甜，不过后劲还是有的。”
褚遂良一口喝下，“有些润口，喝下又混身暖和。”
“话锋一转。”顾青瞧着褚遂良，“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为什么啥事？”
“你不是不让我说吗？”褚遂良自在喝着酒水。
第九百一十一章 海港场面
看来褚遂良要说的还真是朝中的事情，顾青一阵苦笑，“那就不要说了，老褚人生匆匆几十年，你也三十多岁了想过以后怎么过吗？”
“没想过，眼前的事情都让我焦头烂额，你让我怎么想。”褚遂良苦笑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就像你顾青一样，你喜欢这样的悠闲日子，我想要成为房相那样的人物，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
“好一句人各有志。”李泰伸展着懒腰，“我的志向也不大，守着书院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顾青。”褚遂良低声说道，“你说以后的人会记得我们吗？”
顾青笑而不语，褚遂良的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一定会记得！以史为鉴是一个道理，中原起起伏伏多少王朝，前人的拼搏都是历史的沉淀，房玄龄，长孙无忌，李世民，李靖大唐一朝很多很多人都会被历史铭记，也都是中原的宝贵沉淀。
话语一时间停止，村子里很安静，大雪不断的落下偶尔还会听见孩童的嬉笑声。
府正混在民夫的队伍中来到东海边上，看着巨大的港口心中震撼，在这里传话的都是击鼓和鸣号，一眼看过去一个个巨大的建筑耸立在这个港口上，这里的恢弘可堪比皇宫，来到这里的民夫无不叹为观止。
“这里厉害吧，我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很荒凉。”说话的这个是第二次来到这里民夫，去年第一次启航的人也有一部分第二次来到了这里。
府正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这里的一切，看起来还有不少的地方在修建，看起来这恢弘还只是一个雏形，到了以后这里还会更加的雄伟。
十多个十多米高的架子牵动着一块块巨大的木梁，操作的仅仅只有三个人，书院的学子用尽在书院所学，将杠杆等一系列知识用上，将这座港口的必要措施搭建起来，从开始的简陋到现在的完备。
府正蹲下身，手掌贴着港口的地面这里的地面很平整，寒风吹过带着冰冻的雨夹雪，海风呼啸，浪涛拍打着整齐整齐的一排准备远航的船只，每一艘船的两侧装满了火炮，漆黑的炮口宣示着大唐最强的军事力量，还有一把把的火枪也是这一次投入使用，这里的军事力量是堪比大唐边疆，用了这些装备远航征服一个国度也不在话下。
时代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府正很迷茫，来到这个充满着前所未见的的地方之后，他心中的一直坚信的东西有了第一次动摇。
“你们知道吗？据说这里的改造都是有阎立本大匠一手主持，由如今相国顾青一手遥领。”有人说道。
“我也听说据说这个港口还要再扩大十倍，要完全建好就要数年之久。”还有人说道。
……
听着身边纷纷扰扰的对话，直到几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来到这里，让所有人保持安静。
府正再次诧异了，原本以为管理这里的应该都是一些年长有德高望重的人，没想到是这么几个孩子，在审视周围确实在指挥着这里的还是一些孩子。
而这些孩子明显都是出自书院的。
核对名单人数没有差漏之后，眼前的学子对这些民夫说道，“接下来你们有是三天的时间来适应这里的生活，我知道你们要赶着上船，不过海上的情况你们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晕船，缺水，食物不够，你们要在这里锻炼身体，每日保证足够的睡眠，好吃好喝！三天之后你们就要上船去东海，跟着我去休息的地方。”
府正跟着人物由这个孩子带路走动。
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小声对府正说着话，“这位大哥哪里人啊。”
“我从幽州来的。”府正有些避讳地回答道。
“我也有亲戚在幽州，我跟你说能够建设靠的都是书院的学识，我的儿子今年七岁了，明年就可以进书院蒙学。”他说着话眼里带着憧憬，期盼着以后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像这里的学子一样，可以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
府正来到民夫休息的营地，原本以为这里会又多么的脏乱，没想到这里很干净，甚至比寻常人的家里都要干净。
“所有人都站正列队站好！”一个军官指挥道，“在这里你们要接受出海前的训练，我知道你一定会以为没有必要，你们要是现在不好好受训，不好好练，等到了海上有你们的苦受的。”
有人听的漫不经心，府正倒是听的很认真。
这个军官接着说道，“为期三天的训练，如果让我发现有人适应不了长时间的坐船，或着晕船你们会被立刻送回去，在海上不是你们所向的只是坐船渡江一样简单，海上的情况是你们前所未见的，你们要面对的是汪洋的大海。”
话说道这里，只见有伙夫送了一桶又一桶的食物而来，众人一看这里面都是大鱼大肉，这么多肉，寻常人一年的都吃不到。
军官再次说道，“在海上只有肉可以吃，顶多给你们干菜和腌菜，有都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你们要提前适应。”
来到这里的第一顿就是大鱼大肉这连府正都没有想到。
港口的一处房屋中，阎立本面前是整个港口的模型，港口的扩建到现在还在进行着，听着身边学子的禀报，今年的第二次出海人手都已经到了。
阎立本收回心神开口说道，“这一次出海的事情有很多，顾青工厂派了多少人过来。”
“有五百个是工厂派来的骨干，工头十名，还有其他的都是工厂的工人，剩下的两千五百个都是民夫。”
“工厂的事情都让他们自己去安排。”阎立本低拿出一封书信说道，“把这封信交给顾青，派人送出去。”
“是！”
阎立本看着眼前的港口模型，眼下港口建设的进度减慢了太多太多了，主要还是人力的不够分配，很想扩大人手，可是港口建设不是朝中的事情，是顾青自己的事情，若是大规模招收人手显然不合适，毕竟没有朝中的意思。
第九百一十二章 顾青的胃口有多大
把这个烦恼交给顾青去阎立本不想多管，希望顾青会管，心中知道港口的建设花费的钱有多少，也知道顾青的压力，整个港口吃的银钱几乎是半个大唐一年的赋税，顾青的绝大部分钱都是花在了这里，希望顾青可以解决人手和钱的问题，也希望顾青不要因为银钱方面放弃港口接下来的扩建，如果这一次不能一次完成，下一次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阎立本心中担忧，希望顾青可以看懂信中的意思。
长安顾家
顾青送别了褚遂良和李泰，武媚拿着账本而来，“夫君，对港口的银钱是不是可以缓一缓。”
“怎么了？”顾青问着武媚。
“银钱有些转不过来了。”武媚低声说道，“如果在这么下去只能用我们本钱来加入流水之中，倒是还能撑个四五年。”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明年就可以看到回头钱，你放心！书院的钱不能落下，每一笔都要给，港口的建设也不能停下，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可是我们现在不抗住以后的路就会走窄了。”
“妾身明白。”武媚微笑对顾青说道，“就算我们日子过的在清苦也不能放下书院和港口。”
顾青点头，“除了我们没人能抗下去了，只要我们扛着就可以让很多人放心。”
武媚知道顾青的执念，在顾青的心中很多东西都可以放下，唯独有些事情不行，就算是生意顾青该放权的放权，有些利益可以让也不会争，可是整个书院对顾青来说就是顾青心中的执念，像是一种固执与执着，不论用钱多少这个书院都必须正常运行下去，还有港口的建设，这两样说什么顾青都不会放下。
就算是工厂，这些年工厂的收益一直在下滑，可是宁可亏本也要把工厂开下去。
武媚和顾青之间的对话，李治听到了，装做不在意的样子依旧和小顾晓玩着积木。
第二日，李治早早来到海贸司，看到了愁眉不展的上官仪，“上官叔，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和褚遂良谈了谈关于银钱的问题。”上官仪说话道。
“褚遂良？”李治说道，“昨日褚遂良去见过顾青了。”
上官仪微微点头，“看来褚遂良也看出来了，如今大唐的钱开始出现问题了。”
李治昨日听过顾青和李然之间的对话，也听过武媚与顾青之间的对话，对上官仪说道：“其实我昨日偷听了顾青与赵郡李家家主的对话，他们也察觉了。”
“顾青也察觉到了？”
李治点头，“不是说察觉，顾青已经发现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在顾家显露出来了。”
“果然还是要出事。”上官仪面色凝重。
“不过上官叔，放心，昨日顾青说了就算是日子再难过工厂，书院，港口不都能落下，他会扛住的。”李治说道。
“扛住？谈何容易，大形势一旦出现了问题，不是顾青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上官仪说话道，“顾青可以扛几年？治标不治本。”
“上官叔，有件事我也听不懂顾青的意思。”李治小声说道，“顾青说开个钱庄，开天下第一钱庄？”
“钱庄？”上官仪疑惑，“他要收敛天下钱财不成？”
“上官叔，不是你想得那样。”李治连忙解释道，“这个钱庄有些特殊，不像如今的钱庄！而且顾青也说过了他不能开口做钱庄，不然他就活不了多久了，他好像是在等什么。”
“等？”
“对。”
李治说道这里，上官仪明白了大概，“老夫明白了，顾青是想要朝中说话对不对？”
“可能是吧。”李治又说道，“这个天下第一钱庄很大，顾青说可以扭转现在的局势，而起还要开到其他的小国去，有些话语我也不是很明白，掌管天下钱税，顾青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仪飞快的思考着顾青的意思，天下的第一钱庄！掌管天下钱税？想到这里上官仪立刻拿出了中原的大地图，这个地图是海贸司用来不止水路的图，像是找到了一扇新大门，离开在大唐各个重要的郡县画出点线，以长安为中心一直延伸到关外。
找到思绪，上官仪嘴角挂着笑意，“我知道顾青再打什么算盘了，如果是生意是在吸着那些小国的血来大唐，那么整个中原第一钱庄就是在咬这些小国的肉。”
“上官叔，此话何解？”李治疑惑道。
“哈哈哈。”上官仪突然笑了，“顾青的胃口一直不小，这个天下第一钱庄掌管不是中原的钱，晋王殿下仔细想想若是吐蕃，波斯，天竺，他们这些的小国的钱全部落在天下第一钱庄的手中，会是一副什么模样，顾青好厉害的算计！”
李治有些懵。
上官仪接着说道，“吐蕃，波斯，天竺，高句丽，倭国当这些小国的子民开始往天下第一钱庄存钱，他们那些子民的所有人钱都在我们大唐的掌控之中，这种谋略我想都不敢想，顾青真是胆大包天！”
李治也在想着，上官仪的话，生意只是从他国人手中赚到了差价，这一点让大唐很多人都尝到了好处，西域的贵族不少。
如果在他国开设钱庄，只要抛出足够的好处让他国的子民来大唐的钱庄存钱，直到完全掌控这些小国的财富，控制他国的税收，国库算什么，控制了那些子民的钱才是真正的大头，甚至可以在一瞬间掏空他国的钱，让所有人都失去钱。
釜底抽薪？
“这个想法，我交给褚遂良，让褚遂良去办。”上官仪立刻铺开笔墨纸张，“这件事要立刻办起来，至少在此之前要让褚遂良先做起来，只要有了这个钱庄大唐以后的路就太好走了。”
有些事情李治不懂，政事上的事情不是很在行，从小到大跟着顾青听到最多的就是生意，可是处理政务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做过。
顾家
范健站在顾青的身边说道，“家主，上官仪和晋王殿下今日在海贸司中，看来上官仪也该知道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 钱庄设想
让李治去传消息就是为了让上官仪知道，只要上官仪知道了褚遂良也会知道，顾青淡定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可不要乱讲。”
“小人什么都没听到。”范健笑呵呵点头。
李然再次来到顾家，和武媚之间有说有笑地捞着家常，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女人之间怎么有这么多话可以讲。
“聊什么呢？”顾青走到两个女人的身边。
“聊局势。”李然毫不避讳说话道，“我们赵郡李家可指望着你顾青的手段可以把如今的局势给盘活。”
“其实你们敬候佳音就好。”顾青和李然保持着距离这个女人最近不太对劲。
李然捂嘴媚眼笑着道，“事情没有转机，我又怎能放心回去，顾候爷我说得对不对？”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还是在武媚的面前。
“对了，记得小鬼要吃糖炒栗子来着。”顾青找了一个借口急忙离开，越是危险的女人离得越远越好，这个李然做事果决，是一个有城府，又算计会用手段的女人。
如今消息已经借李治的手传出去了，钱庄的事情只要等着朝中慢慢发酵就行。
张羽宫与他手底下的一帮兄弟已经进入了村子，成了村子里日常的守卫，这对于这帮原本是青帮的杀手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长年的守在村子里，这个村子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
顾晓走在村子里问着陪在自己的身边张羽宫，“张叔，你是不是很厉害。”
“嗯。”张羽毛红着脸点头。
“那时我父亲厉害还是你厉害。”小顾晓又追问道。
“家主厉害。”张羽毛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
“可是我父亲的身手一点都不好，他连杀一只鸡都要费半天的劲。”
张羽宫耐心对小顾晓说道，“力气大的人很厉害要是可以指挥力气比自己大的人岂不是更厉害。”
“你以前都在帮我父亲做事吗？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
“家主身边有很多人，小公爷都还没见过。”张羽宫一边走着说道，“等小公爷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了家主身边跟随的人有多少。”
“那是不是跟随我的人越多，越能够显示我更加厉害。”
“不是这样。”张羽宫摇头，“人在精不在多，当年项羽身边跟随的人有多少？可还不是败在刘邦的手里。”
小顾晓有些懵懂。
一路来到村子外的竹林中中，小顾晓拿出自己佩戴的木剑，“我要怎么学？”
“从很简单的动作开始。”张羽宫看小顾晓举着剑的姿态说道，“太僵硬了，手臂要自然，放松……”
杨胜远远瞧着张羽宫给小顾晓传授身手看得来了兴致。
胖和尚也远远的看着，“看来张羽宫是要留在这个孩子的身边了。”
“顾青就是这么打算的吧。”杨胜低声说着话，“最近笔斋的生意如何？”
“矮子一手管着呢，没有我什么事。”胖和尚收紧衣衫，“天气怪冷的，我们赶紧回去吧。”
“走吧。”杨胜又回头看了一眼。
青帮散了之后，胖和尚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脸上的微笑也开始多了起来，整个人又恢复了早年前的模样，懒散又精明的样子。
朝中开始休沐，褚遂良正在忙着准备家宴就见到匆匆而来的上官仪，“上官兄。”
上官仪手里拿着一卷图纸，对褚遂良说道，“换个地方说话。”
看着上官仪的神色，褚遂良也说道，“进屋吧。”
“家里倒是热闹。”跟着褚遂良走入屋中上官仪看着他家的院子里的热闹有些羡慕。
“都是一些亲戚，有些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褚遂良笑呵呵给上官仪泡上一杯热茶，“人到中年有时候，就越加珍惜亲人。”
知道褚遂良话语间的暗示，上官仪一阵苦笑很多时候自己都是孤身一人，收回心神铺开巨大的画卷要说画卷这更像是地图，一个画着大唐版图与周边小国的地图。
褚遂良看着铺开的地图疑惑，“这是何意。”
“这是我的一个想法，也是晋王殿下说的。”上官仪指着地图上自己画的点线说道，“我们一直担心中原的钱出现问题，顾青扛不住压力对不对？”
“没错。”褚遂良点头。
“那就是了。”上官仪接着说道：“其实顾青已经发现自己的问题，倒是可以扛住几年时间，等到倭国的分厂开辟出来，就可以收到回头钱了，至于解决目前方法确实有，开辟钱庄！”
“钱庄？”褚遂良疑惑。
“对就是钱庄，这个钱庄与目前大唐各处的小钱庄与典当铺都不同，有着一部分户部的职能。”上官仪接着说道，“还记得当初顾青说的，民间开办吗？”
“我记得。”褚遂良说话道，“民间的工坊确实不少，不过都是小规模的，如果能有顾青那样的工厂规模陆续在中原出现，情况也会好很多，只是这个想法当初顾青说了一直没有施行。”
上官仪微微点头，“开辟一个天下第一钱庄，统管天下钱庄！不论是钱贷还是存钱都统一管制，各个重要的郡县的所有钱庄全部取缔，并且鼓励民间工坊的成立。”
“等等！”褚遂良打断上官仪的话，“需要的钱太多太多，朝中不一定可以吃得下。”
“钱不是问题。”上官仪喝下一口热茶，“这件事晋王殿下说的，是晋王殿下从顾青那里偷听过来的。”
“顾青要开钱庄？不可！”褚遂良立刻说道，“此人不可开这样的钱庄。”
“我知道你再担心着什么，这件事我也觉得必须让朝中来主持。”上官仪点头，“不过顾青早就料到了你们会这么样，所以他才会让晋王殿下知道这件事从而让我知道，你现在明白了顾青的意思吗？”
“他是自卖自夸？”
“没错。”
“这个顾青倒是有意思。”褚遂良长出一口气，“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你的想法我也明白了大概，用钱庄来带动整个各个郡县的银钱流动，就不用来担心顾青一家独大的局面。”
第九百一十四章 一心寻仙岛的人
“是啊。”上官仪感叹，“现在的局面就是顾青扛着的太多了，如果有一个的地方可以让顾青的钱再次分流，局势就可以很快缓解。”
“明年我们就把这个策论提上朝政。”褚遂良当下决断，“前提有三，第一：朝中没有这么多的银钱来支撑，除了朝中的补给，顾家必须要来扶持，朝中可以给顾青让利。”
“可以，我会想办法说服顾青，即然这个策论是顾青所出，想必他自己也乐意水到渠成。”上官仪点头。
“第二！”褚遂良又说道，“由御史台主和尚书省主持清查天下钱庄，凡是不干不净的全部关闭，朝中开始取缔！老钱庄可以给予继续经营，但也要朝中监察。”
“这件事有点麻烦。”上官仪思虑，“一时间要布置下去，需要时间。”
“这点不用太担心，如今朝中虽然缺少骨干，但不缺少官员，科举给朝中带来了不少官员。”褚遂良说道，“我最担心的还是第三点，你也知道如今钱庄大多数都是权贵背后在撑腰，要监察，官吏还要顾及那些权贵，这也是我最头疼的。”
“让顾青去办。”上官仪丝毫不犹豫的说道。
褚遂良也是会心一笑，“没错，只有顾青可以办。”
不少权贵都在顾青手中栽了跟头，当然有不少的权贵对顾青也是又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谁让顾青先有李世民的信任，可以让顾青放手大干，如今又是权势滔天，现在这些权贵一个个缩着脖子，深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顾青把刀递过来，当初的一个举报有奖来处理清查田亩，更是把权贵逼的无路可退。
“那就这么定下了。”上官仪说道，“咱们再来想想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雪后的长安城一片皑皑白色，东海边上
府正终于通过了训练登上了出海的船只，这一次训练还有数十个人被淘汰了，即便再怎么解释，港口还是不让他们出海，让不少民夫疑惑，他们只能听从这些熟悉大海的书院学子。
扬帆起航！
三十多艘大船借着季风朝着倭国而去，府正注意到了每一艘船上的领头人也就是船长手中都有一个小罗盘。
府正懂得奇门遁甲，也知道罗盘这个东西，只是在几次小心的注意之下发现这些船长手中的罗盘只有一根针，而且非常的小巧，据说这个东西叫做指南针，在没有参照物的茫茫海洋上很容易迷失方向，离不开指南针这个东西。
海风很冷，府正和一群民夫一起走下船舱窝在一起取暖，船里食物都是一些干粮，而且水源控制的很严格。
整整三日下来，府正熟悉着这里的一切，在海上有三样东西是最重要的，第一个就是指南针，第二个就是水源，第三个就是食物，海水是不能喝的只有带来的清水可以喝，还有干菜，每个人的饭中总是有一些蔬菜，虽然船上最多的就是肉食。
关中人也喜欢吃肉，但是船上的老伙夫强制让这些民夫每一顿都要吃菜，在海上要是长期不吃菜会生病，还有就是每一艘船上都有一个大夫，如果船上有人得了瘟疫就只能扔下大海了，船舱是封闭的很容易爆发瘟疫。
这也难怪，出海前大家都很放松，出海之后一切都变得很重要。
深夜，府正睡不着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看着月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月光的照耀下很好看。
紧接着，一条巨大无比的鱼从海面上一跃而出，而后再次潜入大海，这一幕看得府正一阵呆愣。
“做什么呢？”巡查的官兵走到府正的身边，“马上就要到倭国了，赶紧去睡觉。”
“小人睡不着第一次出海。”府正笑呵呵说道，“刚刚那条鱼好大。”
“我还见过更大的呢。”这个士兵带着一些骄傲说道，“当年我随着顾候爷出征高句丽，在山海关外看到了玄武，那玄武大的如一座山丘，庞然大物实在是难以言表。”
“玄武？”府正惊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玄武？”
“天知道呢。”这个士兵笑呵呵书都，“那时候候爷说了，那不是玄武就是一只迷路的大海龟，你赶紧去睡觉，晚上海风特别冷，可别得了病。”
“晓得了，我这就回去。”府正回到船舱，回想这个士兵说过的话，玄武！山丘一半大的海龟，海洋的神奇徘徊在脑海中，又坚定了他心中去寻找蓬莱仙岛的想法。
半个月后，船队来到倭国的海岸，府正看着这里有不少矮小的倭国人在干活，来到这里民夫们才知道，这里的关中人跟本不用干什么活，一些苦活累活都是倭国人在干。
“一个个都放心，来这里都是给你们当大爷的，脏活累活都给那些矮个子的倭人干，刚刚上岸都休息一天，明天正式上岗。”伍老七笑呵呵吆喝着说话道，指挥者民夫去休息。
谁也没想到来到这里竟然可以这么轻松，连府正也是诧异。
看着伍老七的连，府正回想起来自己知道这个人物，当初的匪徒没想到在这个港口做了头头，这次的民夫中有十多个是自己的人，还有伍老七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曲离和解八两安排的，那时候记得是被顾青拿下了，怎么现在又来了这里，不过也好，有了这个家伙自己的计划可以更加的顺利。
下了船之后，有不少民夫还是走不稳路，这是第一次长时间坐船的后遗症，到了夜里的时候，府正就找到了伍老七一脸热情的说道，“这位老哥，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了吧。”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伍老七笑呵呵说道，“在这里你就指挥指挥倭人就好，不用担心有什么大力气的活让你们去做，在这里听薛稽大人的安排。”
不在乎薛稽是谁，府正见四下无人对伍老七小声说出几个字，“解八两，长白山！”
听到这话，伍老七立刻站起身警惕府正，“你是什么人？”
第九百一十五章 偷船
“你心里知道不要明知故问了。”府正瞧着伍老七。
伍老七心中也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番模样，拔出腰间的横刀指着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因为你们这些疯子，我在顾青的地牢中呆了多少年吗？整整三年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没有其他要求，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只要做成了这件事，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府正与他保持着距离。
“我不会帮你们的。”伍老七说道，“我现在帮顾青做事，顾青一定很想抓到你。”
“你知道顾青掌握着什么吗？你知道顾青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他为什么让袁天罡的推背图几乎作废，他凭什么拥有那只神鸟！”府正说话着，“我的师尊有太多的秘密，我很想知道他留下了什么，我也更想知道他交给了顾青什么！你就不想知道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伍老七说道。
“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府正一步步后退转身走远离开伍老七的视线。
伍老七的情绪很激动，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冷静下来之后回想着两年前顾青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可能两年时间过去了自己都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来东海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早就习惯了那种流寇般的生活，天性中那种反抗再次升腾起来，或许顾青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伍老七心中惴惴不安，如果这一切都在顾青的算计之中，顾青还乐得所以，指名道姓让自己成为大唐第一个大海盗，顾青到底是一个把人心揣摩到什么地步的人物，总感觉顾青是一个少年，可是顾青的内心却是另外一个人更加老成会谋算的人物。
“顾候爷，我知道你要让我怎么做了。”伍老七望着长安方向说话道。
接下来的几天，伍老七开始忙碌起来走在港口各处，府正发现伍老七一直没有靠近自己，不过每到夜里伍老七的动作挺多的。
第七天的深夜，月光被云朵遮蔽，伍老七来到府正的面前。
“你都已经想好了？”府正开口说道。
“都准备好了。”伍老七点头，“这里的布防我心里都清楚了，到了子时看守船只的是我的好兄弟，我的人手不多也就三十个。”
府正没想到伍老七前些天还拒绝现在又已经把自己要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
“你想通了？是什么让你不想在港口做安逸日子了？”
“我是一个匪，不喜欢如今的日子。”伍老七对府正说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届时我们可以偷两艘船离开这个地方。”
“我手上还有十多个好手可以帮忙。”
“可以。”伍老七点头，把手中的指南针与海图交给他，“这个你拿着，我这就去准备！子时一到，你带着你的人去港口船队最末尾的两艘船，机会只有一次！”
“多谢。”府正拱手嘴上说着，心中清楚伍老七这个人不得不防，一旦船到手就要把伍老七抓在自己的手中。
漆黑的夜色中，港口有不少人影在走动，子时一刻两艘船无声的离开港口。
“成功了。”伍老七站在船上看离港口越来越远。
“辛苦你了。”府正笑呵呵走来，一时间四周人的也围像了伍老七，“可是我不放心你。”
“你什么意思！”伍老七步步后退。
“别怪我，在这里只有你对海上最熟悉。”府正一声喝道，“动手！”
伍老七看着围上来的人，立刻吹响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哨子，而后立刻跳入水中，于此同时另外一膄船很快就熄灭了灯火。
府正看着伍老七跳下大海，心中震怒，回头看去，原本一并航行的另外一膄船熄灭了灯火，在漆黑的海面上犹如消失了一般。
“伍老七！”府正愤怒地朝着大海喊话，奈何声音久久没有回应。
凌晨时分天蒙蒙凉，伍老七在自己船上的甲板上冻的浑身发抖，海水实在是太冷了，不过总算离开了港口，也离开了府正，府正的船上没有多少粮食和水，这种人死在海洋上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伍老哥。”一群跟他离开港口的人看着伍老七。
伍老七换上干燥的衣服，身体也暖和了不少低声说道，“兄弟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回不去了，也不能回头了！你们肯跟着我，是看得起我伍老七，从今往后，我们一起喝酒吃肉！我们就是大唐一批海盗，你们也放心，这背后会有人给我们撑腰，你们都别慌张，给我们撑腰的就是顾候爷！这都是顾候爷安排的。”
“刚刚那个家伙会不会追上来？”
“追上来？”府正嘴角冷笑着，“那帮家伙连使舵都不会，追不上来。”
“伍哥，那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站在甲板上十多个追随而来的壮汉很迷惘。
“我们现在有多少火器。”伍老七说道。
“三十把火枪，船上有一百个发炮弹，三十门火炮。”船员回答说道，“水和食物够我们吃上一个月。”
伍老七拿过海图和指南针，看着方向，看着海图上的策划心中明白了一个大概，“我们不用走太远，我们去高句丽！”
“高句丽？”
“没错！”伍老七说话道，“我们先去高句丽，如今高句丽刚刚平定不久我们先去宰高句丽，先抢了他们的粮食和钱，我们要做好在海上长远准备，现在我们手中有火器，找一个岛屿征服下来，到时候顾候爷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伍老七心中相信，顾青不会丢下自己不管，说什么大唐的海盗不就是养寇自重！顾青是要自己帮助他垄断海贸，伍老七接着说道，“兄弟们，我先立下规矩，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不抢中原人的船，要是遇到异族的船就打开炮口轰过去，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众人大声响应。
伍老七彻底恢复了被顾青抓住前的土匪笑容，“好久没这么自在了，兄弟们！我们去高句丽！”
第九百一十六章 倭僧的的眼泪
府正飘荡在海上，四周全是海水拿着手中的指南针很迷茫，现在自己该去何方，只能朝指南针指示的东方而去，其实心中已经知道了伍老七会背叛自己，早就有所防备了可还是被摆了一道，没想到伍老七留了这么一手，是自己大意了。
倭国的港口，薛稽看少了两艘船的船队，告诉身边的人说道，“都好好做事，不要去管！到时候我自然回去和顾候爷说。”
港口全当没有发生这两件事，依旧忙碌着，薛稽心中知道伍老七不是什么好家伙，原本意外这个家伙只是来这里小偷小摸也就算了，没想到胆子这么大，不是没有想过派出船只去追，也只是考虑一下没有想的这么多，如果派出船只去追风险太大了，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如今的季风一旦出去想要回来就太难了。
每一艘船都是港口的心血，少了两艘就少了，如果损失的更多就得不偿失。
薛稽让这里的官兵加紧对港口的巡查，把所有的帆都收了起来，所有的粮食储备都不能再放在船上。
被偷了两艘船，在港口议论声不小，不过也只有有些议论而已，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倭僧带来了不少倭人来修建的新工厂，三座工厂彼此离的很近，倭僧用一堆的谎言将这些对大唐有反抗之心的倭人说服干活，许诺的好处还是有的，简陋的工厂开始建造，也开始制造更多的东西。
薛稽看着井然有序的工厂，很多事情倭僧不知道，可是薛稽知道工厂会怎么压榨整个倭国，看似倭人手上拿着的是工钱，而且是大唐的钱，可是他们不知道朝堂的思维早就领先了倭国不少，不少倭人看到眼前的好处还在疯狂的干活，可是在将来这些倭人除了会干活就什么都不会了，大唐人也只会让他们干活，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而且薛稽更在海贸司听晋王李治说过，顾青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放在中原来制造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会对身体有坏处，粉尘，气味，等等一切的东西都是人体有害的。
还有中原人在挖着倭国的矿产，压榨着倭国的子民，薛稽看着情况冷冷笑着，叫住了几个拉着孩子来干活的人说道，“孩子不能来干活，只有十六岁以上的人才能可以来干活。”
“是！”
又把孩子给送了回去。
倭僧看着眼前工厂的修建，不少倭人拿着钱与粮食干完活，这些人脸上挂着微笑，可是倭僧的脸上挂着泪水，自己会成为倭国的千古罪人，只是为了保住倭国的国脉，心底呐喊着：顾青！你这个魔鬼，你会有报应的。
薛稽给倭僧一个果子说道，“你做的很好。”
“我做的不好，我不好。”倭僧颤颤巍巍接过果子。
“好好做事，不要想别的，你现在是在救这些倭国人。”
倭僧的泪水流过沧桑的脸，“将来哪怕有一丝机会我也要推翻你们。”
“哈哈哈。”薛稽笑着说道，“顾候爷一句话就可以毁了倭国。”
死死捏着果子，倭僧浑身颤抖，几乎每日都煎熬，吃下一口果子，“我希望我可以活得久一些，我要吃好睡好，我要留着命记住你们的罪行，穷极一生我也要倭国逃出顾青的魔抓。”
“你看看吧。”薛稽说道，“这些倭国人在这里干活多开心，他们多喜欢现在的日子，你去把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不来工厂干活，看看你会不会被你们自己人给活剥了。”
听了薛稽的话，倭僧看着眼前倭国人的笑容，嘶哑的嗓音低声说话，“愚蠢啊。”
“这是人性，你们倭国落后的是思维，有些东西我们大唐发展的更久，发展的更好，如今的书院更是可以说是百家争鸣，用书院的话来说精神文明的延伸至关重要，一个国度要是没有读书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薛稽对倭僧低声说道，“你现在很绝望，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让你的倭国子民来反抗我们。”
“他们不是牲口！”倭僧忍着哽咽。
“对他们不是牲口，牲口是没有工钱的，可是你们的倭国人有工钱，而且我还会让你们倭国人做小工头，让你们倭国人指挥更多的倭国人来干活，你放心！我们深得此道。”
倭僧用力咬下一口果子，红着眼看着薛稽，“我会活下去，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会一直等着机会！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尽管试试。”薛稽自信笑着，看倭僧就像是在看一个发怒的孩子，任由他怎么拳打脚踢，他跟本就碰不到大唐，伤不到大唐一丝一毫。
长安
已经是休沐时节，各方都在走家串门过节，褚遂良和上官仪这两天一直在研究怎么开辟这个大唐第一钱庄，除了其他的杂事这也是如今大唐最要紧的一件事，为了保证金钱的流动，要控制银钱的价值，褚遂良叫来了不少留在长安的官员前来商讨这个国策。
有时候更是会争论到深夜，李承乾知道了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开辟钱庄，不过听说这件事可以制衡顾青在中原的财权，他也乐得见到这种事情成功，并且下旨这件事由褚遂良主持，要的一切人力物力朝中都可以给予。
李承乾刚下旨，长孙无忌就来求见了。
“舅舅。”李承乾连忙亲自来迎接。
“老臣拜见陛下。”长孙无忌向李承乾行礼，“陛下，该去看看太上皇了，虽然陛下与太上皇之间有所间隙，可毕竟是父子。”
“朕知道。”李承乾暗暗点头，“舅舅去宫里坐坐吧。”
“不去了。”长孙无忌连连摇头，看着偌大的承天门，“老臣，年纪大了就不进去了，在这长安城走走就好。”
“还朕就陪着舅舅走几步。”李承乾跟在长孙无忌的身边。
胖和尚和矮子收拾着笔斋，就看到路过东市的李承乾和长孙无忌。
第九百一十七章 羽毛球
“矮子。”胖和尚推了推一旁帮着算帐的矮子说道，“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走在一起了会怎么样？”
“他们两个不是早就搭上线了吗？”矮子不以为然说着话。
“这两个人加起来是要对付侯爷呀。”胖和尚忧思着说话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两人之间搞点事情出来，比如分裂他们两个人，总不能看着这个长孙老狐狸来对付我家侯爷吧。”
“瞎操心。”矮子收起账本，“长孙无忌和李承乾之间的事情，侯爷早就知道了，侯爷真要是对付他们早就行动了，你以为侯爷为啥一直装作没看见，不管不顾？”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www.zhaishuyuan.com）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矮子用账本敲了敲和尚的光头，“你还是自己看看账本吧，你这个月花了多少钱。”
和尚的心思压根不在笔斋的生意上，整天就是和一帮酒肉酒肉朋友外长安几个街坊游荡，要不是这些年攒了不少钱这生意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过。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www.zhaishuyuan.com，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矮子有心说话道，“要是哪天我撒手不管了，看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胖和尚哈哈一笑，“这不是有你在嘛。”
矮子知道和尚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流浪，日子也是有这一顿没有下一顿，当初从军之后结识了不少侠义人士，只是这个和尚早就养成了习惯，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下一顿他不会去想。
“和尚。”矮子思虑再三说道，“要不，你去找个婆娘吧。”、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www.zhaishuyuan.com）。
“唉……”矮子无言以对，“我总不能一直照料这你，有个婆娘照顾你我也放心些，要不我去给你物色物色几个好生养的。”
“别。”和尚连忙拒绝，“你和那寡妇怎么样了？”
“愁着呢？”矮子说道，“她儿子不好接受我，愁死人。”
“你攒了这么多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和尚大咧咧说道，“平康坊要多少有多少，那里的女人身骨子多揉，而且活还好，你偏偏看上一个寡妇。”
“我乐意我就是看上她了！咋了？”矮子听到和尚这话也来了脾气，“你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什么时候可以好好过过日子。”
和尚笑笑没多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一个容身之处已经很不错了，人也四十多岁了，没了年轻时候那种折腾的心思，回想着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走在一起的那一幕心中不免无奈，“候爷如此年少却已经暮气沉沉。”
“这叫老成，你懂个屁。”矮子不屑说道。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在长安城走了一圈一直送长孙无忌回到家中，两人一路走来一句话的没有说，一路上李承乾很想开口可是又找不到话语该向长孙无忌说什么，回到甘露殿之后，李承乾吩咐道，“准备一些东西，朕要去看看父皇。”
准备好一切之后，李承乾第二日就来到了顾村，这个村子很热闹，尤其是在村子的外围有不少的商贩叫骂着，走过拥挤的村口进入村子里，村子里里面又安静许多，整个村子的面积一扩再扩，俨然就要成为一座城了，可是这里并没有城墙，当年过去与父皇也承诺过，这里不建设城墙，只要这里没有城墙那么父皇对这里就会一直放心。
此刻的杨胜和李泰带着学子们正在准备村子里的第二次扩建。
李泰在寒风中缩着脖子问道，“老杨，这一次顾青准备了多少银钱？”
“不多，也就是一万多贯。”杨胜看着图纸回答，越看越看不懂，“顾青这画的是个啥嘛！看不懂。”
“我瞧瞧。”李泰拿过杨胜手里的图纸，一看就明白了，“顾青是是要修路，以书院为核心，修建六条大路，连接洛水，洛阳方向，顾青这么苦费心思做什么？不是有官道吗？”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杨胜说道。
“前两天在我这里哭穷，现在又要修路？不过这一万贯对顾青来说也不过是牛毛。”李泰看着许久图纸上写着基建第一期，“老杨，这我就看不懂了，这个基建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杨胜一个劲摇头，“管他呢，顾青爱花钱就由着他，反正我又不是我的事，你找几个知道事的人把路线去探一边，可以铺路的话明年一开春就开始动工。”
“好的。”李泰中肯点头收回图纸，眼神余光中看到一个车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李承乾的銮驾吗？李承乾怎么来了？
杨胜也看到了，低声说道，“八成是来见你家父皇的。”
“不用想都知道。”李泰转身走回书院。
李承乾一路来到李二的行宅前对李君羡说道，“朕来看望父皇。”
“陛下，请吧。”李君羡让开路，至少拦不住李承乾要来见。
李承乾带着一些礼品走入行宅之中，就看到小兕子李治正在和李二打着球，看着出奇，小兕子和李治站在一起挥动着一个牌子，隔着渔网就是自己的父皇，顾青就坐在中间嘴里吃着干果，朝自己招手算是行礼了。
好奇问着一旁的王钦，“这是在做什么？”
“顾候爷管这个叫做羽毛球。”王钦笑呵呵回答说道，“陛下最近肩颈这块总是不爽利，脖子很容易就酸涩，顾候爷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这也是治病？”
“是的。”王钦说道，“陛下，这个很是神奇，孙神医说了陛下的身子年纪大了不适合多吃药物，顾候爷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陛下可以不用吃药，不得不说几天玩闹下来，陛下的脖子好了不少。”
李二打羽毛球打的微微出汗连忙停下，“朕打不过你们两个小家伙。”
“嘻嘻嘻。”小兕子咧嘴笑着，小时候小兕子可不敢这么玩，孩子长大之后由于呼吸系统的完善，现如今一年发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第九百一十八章 钱庄争论（一）
“歇一歇，累坏朕了。”李二坐在一旁往嘴里灌着水，看向李承乾：“你也过来坐吧。”
“谢父皇。”李承乾坐在李二的身边给李二披上一件大衣，“父皇，天气冷莫要着凉了。”
“嗯。”李二微微点头瞅着顾青说道，“怎么样，你这个相国要不要和朕也来过两招。”
“别了。”顾青连忙说道，“臣打不过陛下。”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www.zhaishuyuan.com）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那臣还能怎么说。”顾青吃着干果，“臣要是赢了陛下多不好，开始臣要是输了陛下又会觉得臣虚伪，这不是为难臣吗？所以臣干脆不战而败，这样显得臣礼让。”
“哼。”李二扭过头，“小兕子很长时间没有犯病了吧，她的病你算是治好了。”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www.zhaishuyuan.com，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什么是空气污染？”
“就是一些废气，说了你也不懂。”顾青打发李二，“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把两个小的也带走吧。”李二瞧着李承乾
“晋王殿下，晋阳公主我们回去了。”顾青朝着午中喊道。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www.zhaishuyuan.com）。
李治嘴里吃着点心，“我还没吃完呢。”
“母后，我们先回去了。”小兕子懂事得说道。
“天气冷多穿点。”长孙皇后嘱咐着。
“嗯嗯。”小兕子点头。
顾青带着小兕子和李治离开行宅。
李治好奇说道，“今日他怎么来了。”
“就是来看看你的父皇和母后。”顾青悠然自然。
“顾青哥，我想去书院上学。”小兕子说话道。
“好啊。”李治立刻点头，“我这就让去魏王兄安排。”
“谢谢皇兄。”小兕子嘻嘻笑着，今日看起来心情很好。
小兕子也是十三岁了，回想起刚刚来到自己家的时候才五岁，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到自己的家中，武媚正在给小顾晓讲课，讲得不是别的都是一些人情世故上的事情，李治也发觉顾家的教育方式方式很独特，不是死板的教而是教给顾晓一种思考方式，相对的也没有教太多的知识。
“明年顾晓也该去书院了。”顾青低声说道，“到时候晋阳公主和顾晓一起去开课吧。”
武媚点着头，“这小子也该适应适应和人交往了。”
孙思邈用药捻子在阳光下磨着一些药粉笑呵呵看着家里其乐融融的一幕，武媚的小儿子已经在牙牙学语了，高阳的儿子还在学走路，有时候看着家里这么温馨，孙思邈多想多看几眼，希望自己可以活的久远一些，村子里的老人们也可以活的久一些。
“顾青。”李治小声说道，“我已经话交给上官仪了。”
“什么话？”顾青疑惑。
“少装了，我昨晚躺在床上的我才发现我又被你利用了。”李治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你就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对不对？”
“晋王殿下你终于聪明了一次，为了表扬你今日我亲手做煎饼果子。”顾青孺子可教般的点头。
李治说道：“在你心里我是有多笨，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做，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达直接说就好了，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顾青拍着李治的肩膀，“我现在位高权重其实也是走在刀尖上，有些事情我可以说，但是我们不能做，晋王殿下明白吗？”
“不明白。”李治使劲摇头。
“这么说吧。”顾青解释道，“如果我要主张做这个天下第一钱庄，朝中上上下下会怎么看我，现在我拿着的只是我自己赚来的钱，如果我手上拿着的是天下大唐子民的钱，朝中上上下下包括你的父皇，都不会放过我。”
“我还是不明白。”
“那我就换一个说法，我只是很富有，都是我自己挣来的钱对吧。”
“对。”李治使劲点头。
顾青又说道：“我现在手中有权力应该我是相国对不对？”
“对！”
“可我开辟了天下第一钱庄，我掌握的就是天下人的钱粮，到了那时候我就是不是相国了，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皇帝了，你父皇还会留着我？所以这个天下第一钱庄只能是朝堂支持皇家拥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不对呀。”李治说话，“除了你谁可以开这个钱庄。”
“没错，除了我谁都开不起。”顾青接着说道：“我不能成为天下第一钱庄的一分子，这个钱庄的构成只能是朝堂和皇家，我有钱我可以成为天下第一钱庄最大的客户，我可以把我绝大部分的存款都存在这个钱庄里面。”
“开钱庄需要的是钱，你说的客户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说你把你的钱存进去，钱庄就有钱了？对不对？原来还可以这样。”李治恍然大悟，“难怪呢。”
“等着吧，过一会儿你父皇该来召见我了，你家皇兄去见你父皇可不只是问安去的。”
顾青话刚刚说完，王钦就非常及时的出现在家门口，“顾青，陛下召见。”
“需不需要我向父皇帮你解释。”李治知道顾青和李承乾之间的不对付，怕是其中会引起什么误会。
顾青笑着来到王钦面前，“王公公，时辰还早，不妨进来坐坐？”
“你还真是明白，陛下还召见褚遂良和上官仪等他们到了再过去吧。”王钦走进顾家的前院坐下，“可忙死老奴了，也好休息休息。”
“我也要去。”李治插嘴说道，“这件事必然也会波及到我们海贸司。”
第808章 钱庄争论（二）
“晋王殿下就不必去了，怕是不合适。”王钦离开说道。
“可是如果这个钱庄一开以后海贸司的账一定会有牵连。”李治倔强说道，“我是海贸司的主人，我至少可以有我自己的意见。”
王钦意外的发现李治不再是以前一样的逆来顺受，反而很有主见，李治还在小时候的时候没有这么觉得只是觉得调皮而已，但是先如今一看，晋王殿下有些作为确实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有些东西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就像是更加的有主见，更加有自己的想法，无论是在思考方式还是说话的模样与语气，若影若现中有了顾青的影子，甚至连小兕子也有这样的情况。
细细一想，王钦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李治身上的这种特征很明显，书院的学子身上也有这些特征，相对于如今从书院出来的学子，多的是对事物本身的思考，而不是一直以来的言听计从，学子们会反驳，会求证。
“王公公。”顾青呼唤着出神的王钦。
把心神收回来，王钦接着说道，“即然如此，晋王殿下可以去，不过只能听不可以加入谈话如何？”
“好，我保证不插嘴。”李治保证。
小顾晓跟着小兕子跑过院子急忙说道，“爹，我去和晋阳公主姐姐放纸鸢去了。”
小家伙像是一阵风一样欢快的跑过，后面还有张羽宫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看着孩子欢快的离开，顾青眼神带着笑意又嘀咕着，“大冷了放什么纸鸢。”
“孩子活脱一些总是好的。”王钦说道。
喝了一会儿茶，王钦放下茶杯，“时辰差不多了，顾候爷随老奴过去吧。”
“好。”顾青站起身。
李治亦步亦趋跟上。
再次回到李二的行宅外，顾青看到褚遂良和上官仪都在。
“顾候爷。”上官仪急忙上前，“你怎么也来了。”
“哦，陛下召见。”顾青回答着，“你们怎么不进去。”
“太上皇让我等在这里。”上官仪解释道。
褚遂良则是一脸的愁容，一直沉默不语，顾青发觉他这个神情，心中明白如今的李世民已经退位了，一个太上皇如此插手朝政不是一件好事。
王钦进入行宅，顾青等着无聊拿出一份牛肉干来到李君羡身边，“吃一点，吐蕃的牛肉干。”
李君羡也不客气，拿过顾青的牛肉干吃了起来，“这吐蕃的牛肉没有中原的牛肉干来得好吃，倒是有一番风味。”
“确实，咬着费劲。”顾青也吃着。
李治也和顾青坐在一起。
“晋王殿下要不要吃点。”顾青又拿出一份。
“我不喜欢吃这个东西。”李治拒绝道。
两人蹲在背风口吃着肉干，上官仪和褚遂良依旧站在，忍受着寒风，没有顾青这么顺便。
半个时辰后，李二才召见，几人这才进入来到温暖的行宅屋内。
王钦上上下下忙碌，原来是在准备酒宴，顾青看着场面，李二说道，“今日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来朕这里吃一顿酒，都坐下吧。”
“是。”
上官仪和褚遂良落坐，顾青和李治也坐在一边，看李承乾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好像是又被数落了。
“朝中这一年起起落落发生了不少事情，诸位辛苦了，这一杯朕敬你们。”李二举起酒杯说道。
褚遂良和上官仪站起身一口喝下。
李二瞧着一旁的顾青没有拿起筷子悠悠说道，“想必朕这里的饭食比不上相国那里的山珍海味。”
“没有，没有。”顾青连连摆手。
“是吗？”李二问道，“顾青，你我之间就不要这么遮遮掩掩了。”
“既然这么说了，那臣就来评鉴评鉴。”顾青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说道，“咱们来说这块红烧肉，红烧肉是猪肉，最好的是选用猪肉中的五花肉，可是看这块猪肉瘦肉太多，肥肉太少，口感不好又没有入味。”
说完顾青又拿起一个炸鸡腿，“陛下在看看这个炸鸡腿，炸鸡腿外面的粉太厚，而且鸡腿里面还有带有血丝显然油温不够就下锅了，差评。”
“还有这个酒酿圆子。”顾青尝了一口说道，“太酸了，总而言之陛下的厨子想要学我家的厨子做菜，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看了一眼样子以为他自己就会做了，还不如书院的厨子做的好，陛下你这个厨子是学艺不精啊。”
“噗通！”
一旁站着的小太监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李治的嘴角一阵抽抽，这个顾青还真是口无遮拦，在自己父皇面前一点都不客气，又看自己的父皇脸色铁青小声说道，“你就不会说一句好话吗？”
顾青又说道，“陛下手底下的厨子学到了新厨艺，可喜可贺！”
李二的脸色更差了，原以为这次菜色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这些都是顾青家里的家常菜，一般人可是吃不到，可是被顾青一这么一说谁还拿得起筷子，感情自己家的厨子只是学了一个四不像。
饭局到了这么很尴尬，极度尴尬。
褚遂良开口说道，“陛下，臣最近研究一种新的钱庄形势。”
话一出场面一片安静，李承乾坐在上头沉默不语，这次李二口口声声说着是吃饭，可是谁都知道这次的饭局就是为了这一次钱庄的事情，褚遂良先捅破了窗户纸。
褚遂良接着说道，“陛下，此举乃是为了大唐的福祉，休沐之后打算推行下去。”
“有这事？”李二看着李承乾。
顾青知道李二是明知故问，自顾自喝着酒。
提到要点，李治也跟着紧张起来。
李承乾站起身回答，“回父皇的话，这次的钱庄之策，还在谋划之中，确实如褚遂良所说，此举虽然有些冒险且压力很大，但做好的确实对大唐来说利益很大。”
“朕怎么听这个法子像是顾青想出来。”李二说得意味深长。
顾青连忙解释，“老丈人，绝对我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咳咳咳……”听到老丈人三个字，上官仪一口酒水呛喉咙口使劲咳嗽着。
第809章 钱庄争论（三）
“上官兄慢点喝。”顾青连忙说道。
顾青这家伙瞎扯起来，倒是眼皮都不眨一下，要说这个主意和顾青没有关系，李二打死都不信，这个点子很有可能就是顾青出的，只是这个顾青出完了主意就之后就交给了上官仪和褚遂良而已，其中的缘由不重要。
“真的和你没有关系？”李二再次问道。
顾青四顾之下只好说道：“其实都是晋王殿下主意。”
“咳咳咳！”李治也咳嗽的更厉害了，直到咳成了猪肝色。
李二：“……”
李治连忙站起身，“父皇且听儿臣解释。”
“天气冷了晋王殿下要多注意保暖。”顾青说着话，拉着他坐下又小声说道，“晋王殿下，麻烦帮我顶一顶。”
“和我真的没关系！”李治倔强小声说道。
“嗷。”顾青听到李治的话点头又大声对李二说道，“晋王殿下说了，这件事就是晋王殿下自己的主意，为了就是希望朝中能够抓主这次机会。”
一场酒宴，众人看破不说破，李二问着李承乾，“你对这个国策有何看法。”
“父皇。”李承乾说话道，“一直以来户部管着天下的钱，税，粮，地，可是管制不是这么的严格，至于税收更是捉襟见肘，儿臣以为这个钱庄的成立，可以更好的管控天下的钱银流动。”
“只有这些？”李二思索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用。”
“这个……”李承乾有些进退步不得，钱庄这个东西一直都是褚遂良和上官仪在筹备，自己只是听了一耳朵具体的用处还没有知道个明白。
顾青用肩膀暗暗推了推李治。
“你推我干嘛。”李治心情郁闷的开口说道。
一时间宴会上地几人都看向顾青和李治之间。
“陛下。”顾青说道，“晋王殿下有话要说。”
“我……”
“哦？稚奴有何想法？”李二很有兴趣倒是很想知道自己的最小的嫡子如今成长的如何了。
李治瞪了一眼顾青之后顺着话说下去，“父皇，其实皇兄有很多地方没有说到，其实这个钱庄除了掌握银钱的流动，还可以知道如今中原的银钱储备有多少，对与很多事情可以用我们大唐的银钱储备来提前准备，比如说什么地方的百姓钱多，什么地方的百姓很贫穷，事有缓急，还可以知道商人们的生意往来，从这些可以一个百姓家到底有多少钱，一个权贵手上有多少钱，这样各地之间的价格可以因此来调停，不会只是商人们之间的约定价格！”
“很多时候钱庄可以作为了一个银钱的中转站，也可以作为一个银钱输送和转移的地方。”李治接着说道，“比如说顾青手中有很多钱，可是这些钱没地方用，就可以放在钱庄，这样顾青什么时候想用了也可以拿出来，而且不少铜钱长期放着也会生锈，还可以管控钱贷的管控。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钱的价值。”
听完了李治的话李二明白了不少，知道整个天下的银钱储备，就不会出现贱钱贱粮的情况，就算会有也可以提前准备。
“陛下。”顾青又说道，“其实臣没有钱。”
“呵呵。”李二一阵冷笑。
“不知相国对钱庄有何看法。”李承乾突然开口问道。
“想法还挺多。”顾青站起身也说道：“商人是经营货物的，那么钱庄就是是经营钱的，它的存在方便了资金的储备和转移，它对未来的大唐钱币有很重要的作用。一方面，它以吸收存款的方式，把各个郡县闲置的银钱和小户银钱集中起来，然后以钱贷的形式借给需要补充的人去使用;在这里，钱庄充当了中间人的作用。另一方面，钱庄为商品生产者和商人办理银钱的收付、结算。它又充当中间人。”
“经营银钱？”李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一直以来钱就是钱只是多和少问题。
“没错。”顾青又说道：“钱有钱的价值，有一种说法叫做经济，还有一种说法叫做金融，我们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用经济拿下一个国。”
兵不血刃拿下一个国，这句话说到李二的心坎里对他来说这才是正在的重点，“以你顾青的财力，买下一个高句丽不在话下吧。”
“确实不在话下。”顾青毫不避讳说道。
上官仪也点头，顾青富可敌国小小高句丽对顾青来说只不过是买下一块很大的土地而已，整个中原的生意绝大部分都在顾青的手中，江南，西域，北方都有顾青的生意，而且种类之多几乎涵盖了所有，从长安开始顾青吞并的生意数不胜数。
“那你和朕说说怎么兵不血刃。”
“是。”顾青接着说道，“就拿中原的烈酒来说，中原的烈酒在关外很值钱，很多关外人愿意用一掷千金来求一壶烈酒，如今中原的烈酒只有关外的贵族才喝的起，我们来换算其中的价值就明白了，中原的钱比关外的钱来的更值钱，从这个基础上钱庄可以统一规划关外各地和中原的钱差值来平衡其中的换算，比如一枚金币算中原的一贯钱，甚至及十文钱。”
“如此定下来之后，钱庄就可以入驻波斯，吐蕃，天竺等等地方，让他们的钱来换我们中原的钱，因为我们中原的钱比他们的钱值钱，给予好处让关外人存钱，如此一来长年之后中原就掌握了关外其他小国的钱，甚至可以用钱庄来让他们通货膨胀！以此让整个国度分崩离析。”
李承乾听出了大概。
上官仪和褚遂良还是有些懵，对与经济的概念大唐虽然有不过研究的不深。
李二听了顾青的长篇大论又问道，“这个真的不是你的主意。”
“真的不是，都是晋王殿下的主意。”
李治：“……”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其实臣就是突然茅塞顿开。”顾青使劲点头，“嗯！就是茅塞顿开，没有别的意思。”
第810章 顾青和褚遂良
“说了这么多，那这个钱庄以后一带落成之后需要谁来管。”李二看着众人又问道。
“陛下！”褚遂良说道：“朝中户部与御史台共同抽调官员，同时满足需要的调度和分配。”
李二微微点头。
让户部和御史台的官员管着？顾青里连忙说道，“陛下！管理钱庄一定要用了解金钱的人来管，让一群不懂金钱的人来管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
“相国的意思是？”褚遂良问道。
“陛下！”顾青接着说道，“要用懂钱人的来管。”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懂钱的？”李二反问。
“陛下不要觉得我刚愎自用。”顾青接着说道，“未来书院我将会开辟一个新的学科叫做经济学，只是一直在物色人员，其实臣觉得可以让书院出题再让朝中官员来做，用考试来选拔官员。”
“书院要不要出人？”褚遂良问道。
李治听出了顾青和褚遂良之间的争论，有些带着火药味。
“如果书院的人合适，可以让书院出任。”顾青说道。
李承乾听出来了，顾青和褚遂良之间话语中有矛盾，这种矛盾是他乐意看到的，又说道，“顾青，你说经济学是什么？”
“经济学就是专门研究钱的。”顾青说话道，“钱可以更值钱，也可以不值钱，经济学研究的就是这个。”
听了顾青的话李二的表情很古怪，李承乾和上官仪，褚遂良的表情一样很古怪，如果说真有经济学这门学问的存在，加上以后的钱庄的重要性会不会对以后的钱庄有危险，这个钱庄很重要，如果钱庄有了变故。影响一样很大。
顾青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大了，帝王制度的根本意义上来说就是阶级制度，这个制度下皇家是希望一切都掌握在他们的自己的手里。君主专政、随着社会的发展，君主**必然被淘汰。
顾青发现自己说的这些有些超前了，慢慢有些超脱现在君王**的理念，虽然现在的三卿制度有些往限制君王制度的发展，眼前要做的是建立民间的资本，让民间的平明百姓有向朝堂说话的机会。
“你们都下去吧，来年还要靠你们这些大臣来开拓朝中，朕乏了。”
顾青率先走出这里。
褚遂良一路跟着顾青，李治也发现一路跟着的褚遂良，“顾青，后面……”
“你先回去吧。”
“好。”李治加快脚步离开。
顾青一路来到褚遂良的面前，“说吧，我知道有很多话要问我，顾青这个天下终究是李唐的。”
“我知道。”顾青点头。
“你也知道帝王家是不会让大权旁落的。”褚遂良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这次的钱庄已经箭在弦上，你今日的所说的触及到了帝王的某些东西。”
“我不自觉就说出来了。”顾青也看着自己的村子，“褚遂良，你相信帝王吗？”
“不是很相信，不过我相信我自己。”
“如果将来君王是个昏君，要怎么办？”顾青说道，“你说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在。”
“这一点我也很认同，就像你说的不是所有帝王会和李世民，李承乾这样。”
“如果有一天帝王不早朝你们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褚遂良也说道。
“如果真有一天帝王不早朝，就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我不在朝堂的时候由你们三卿来主持朝会，不要太相信帝王，全天下不能只靠一个帝王。”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简单可是要做到没有这么容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就像你说的帝王不能太相信，若不相信帝王，我们站在太极殿为了谁。”
“为了天下人，不为谁，三卿就是来限制帝王的，无论将来如何你就像李承乾不上朝的那段时间一样，你们来主持朝政，我就要离开朝堂了，李承乾早晚要对我下手。”顾青说道。
“对你下手？”
“没错。”顾青看着自己的村子，“我离开朝堂的日子不会太远，今日李世民说的话也好，李承乾怎么样也好，我终究不是皇家的人，我和李世民之间也不过只是一个交易，这一次李世民会帮助李承乾，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也在等着对我落进下石。”
“怎么……”褚遂良想了许久，“那我们要怎么办？顾青，我希望你可以在朝堂多几年有很多的事情我还要问你，大唐之后的路是你给了我们方向，你不能走，你就算不做相国也不能离开朝堂。”
看着褚遂良情绪有些激动，顾青又说道，“别勉强了，应该就是明年，这些日子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之间来往的越来越频繁，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褚遂良越说情绪越激动，“你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谁来收拾！”
“老褚，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顾青看着褚遂良说道，“我一定会离开朝堂，接下来的路李世民不会让我再做相国，就算不做相国也不会再让我拿着权力，你别看他李世民住在这里，长安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记住！一旦我离开朝堂，你们一定要拦着长孙无忌进入朝堂！一旦他进入朝堂，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次巩固帝权。”
褚遂良看了顾青许久，“就像我们一开始都说好的，顾青之后大唐再无相国！”
“多谢。”顾青朝着褚遂良拱手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李承乾会想很多办法来对付我，尤其是在明年开钱庄的事情上面，我不希望别人来对付我，我希望是你来对付我。”
“什么意思？”
“李承乾是需要力量与你们这些官吏抗衡我，他会在朝中寻求帮助，裴行俭其实是我带出来的人，他在李承乾的身边或多或少是我的意思，到时候你可以联合裴行俭一起来对付我，这场戏要你来唱。”
褚遂良一阵苦笑。
“许敬宗是我的人，我会让许敬宗站在我这边反抗李承乾，只有我反抗了，这样李承乾才不会对你起疑心，所谓许敬宗不过是我幌子，裴行俭才是下一个尚书令。”
“呵呵呵……”褚遂良突然笑了，“其实都是你的人，不是李承乾要你输，而是你自己要输，真是说的好，不是帝王想让你做什么，只是你顾青自己想要这么做罢了，可笑，真是可笑。”
第811章 学经济
顾青微笑对褚遂良说道，“拜托了。”
“我看你就是厌倦了。”褚遂良摇头一阵眼神带着一些不屑，尤其是顾青对朝堂做甩手掌柜的事情，大唐有这么一个不像话的相国真是开国以来的第一个，相国不上朝，君王不理朝政的这段时间，朝堂和天下还能运转如常，这也给自己一个启发，君王作不作为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有没有人做事。
“顾青。”褚遂良叫住转身要走的顾青说道，“你觉得帝王真的不重要吗？”
“你觉得呢？”顾青一路走着，现在自己的背影一定在褚遂良眼中很高大，果然装深沉很好玩，要说朝堂上的事情要找找方向，给朝堂以后的路安排了之后，其实自己做不了多少的事情，要说处理什么政事，自己本就不是那块料。
褚遂良转身就走，顾青的背影他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想要这个家伙留下来还来不及，还要自己下套把他赶走？简直气死人，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上官仪坐在海贸司中，想着今日对话的种种，顾青与褚遂良之间也有矛盾，什么人来管钱庄？其实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就像是顾青说的那样，在其位若不能发挥其所长确实有些本末倒置，尤其是钱庄这个组织一定要列入朝中，朝中不少官吏要说看书吟诗也还行，可正要说经商管理钱财还不如那些做生意的商贩，这就是眼前要处理的重点。
上官仪自言自语道，“顾青说的经济学到底是什么？总感觉家伙只是说一些大概的轮廓而已。”
“来到。”上官仪叫喊道。
“上官大人怎么吩咐。”一个小吏急急忙忙来到上官仪的身边。
上官仪带出自己轻盈的钱袋子，“马上就要过年了，给顾青送点礼过去，一定要说明是我上官仪送的。”
“是！”小吏拿着钱袋子有些扭捏，“可是上官大人，这么点钱也买不了什么啊。”
“礼轻情意重！懂不懂？赶紧去。”上官仪嘱咐道。
李治回到顾青的书房看着偌大的书架，看着一本本手抄书，记得当初顾青的书架上有一本关于写着经济学的书，就放在心理学的旁边怎么找不到了。
“晋王哥哥，你在找什么？”小顾晓小声问道。
“我在找你爹的那本什么经济学，放哪儿去了？”李治抓耳挠腮，“怎么找不到了。”
小顾晓瞅着李治翻来覆去找着，低声说道，“前几日二娘打牌的时候，那了一本书垫桌脚来着。”
“垫桌脚？”
“对啊。”小顾晓萌萌哒说道，“二娘说反正父亲平日里也不看这些书。”
小顾晓说的二娘就是自己的皇姐高阳，李治连忙看着家中的一张张桌子，果然有一本书放在桌脚底下，这么重要的书用来垫桌角？李治嘴角直抽抽，这还真像是我皇姐会干出来的事情。
李治看着书名上的经济学三个字，其他的字就不认识，打开书本上面是当初武媚早年前写的手抄简体字，这种字体只有顾青，武媚还有顾晓认得，自己虽然也认识几个也看不全，看着非常费力。
“晋王殿下看书呢？”
顾青的声音传来李治连忙收起书本，“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和褚遂良都谈完了？”
“还以为晋王殿下回来的时候怎么走的这么快，原来是为了找这本书啊。”顾青瞧着这本经济学的书，“晋王殿下看得懂。”
“能看懂一些。”李治使劲点头，“顾青，你可以教我简体字吗？”
这个倒是不行，顾青思量着说道，“不过你可以让顾晓和你一起翻译，但是翻译的时候他一定要在场。”
“我知道了。”李治满意的说道，“你还顺带上你儿子，你该不会是想让你儿子也学这个？”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顾青懒洋洋说道，“这小子能学到这本书里多少的学问，全看他自己的本事，还有这本书上有些你不知道的名字和地名，这些事情晋王殿下就不要翻译进去了，只要摘抄有用的就可以。”
要是将那些地名给翻译进去，等到后世真出现米国啥啥啥的，后世的人会不会把自己的祖坟抛了研究自己这个穿越者？想想就可以吧。
“我有点反悔了。”顾青愁着李治手里的书，“要不晋王殿下还给我吧。”
“男子汉说话岂能反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李治死死抱着书。
“行了，爱咋滴咋滴。”顾青也不想在纠结，“记住了，这本书中的很多的东西我也不懂，原本一定要留下来，下次谁敢再用我的书垫桌角，我绝不轻饶他！这些书可都是孤本了。”
“你说绝不轻饶谁？”高阳冷不丁的冒出来。
“莫非……”顾青察觉到什么。
“没什么。”高阳转身就要离开，随即躲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你家皇姐怎么回事？”
李治小声对顾青说道，“就是我皇姐把书用来垫桌角。”
“嘶……”顾青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真像是高阳会干得出来的事情。”
来到紧闭的房门前，顾青推了推发现从里面上锁了，“高阳，你把自己锁在里面做什么。”
“我怕你打我。”高阳大声说道。
“我怎么会打你，你出来咱们好好说话，再说了我要是打你，你父皇还不剁了我，赶紧出来马上吃饭了。”
“我不出去，我父皇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高阳带着幽怨的语气又硕大，“你一定要对我用家法。”
“你别闹了。”顾青急忙说话道，“我顾家的家法还没出世呢，你赶紧出来吧，不就是一本书，你把我所有的书都烧了也没事。”
“我不信！”高阳倔强说道。
顾青细细一琢磨，“看来我顾家的家法要提上日程了。”
“我来吧。”武媚端着饭碗敲响门，“高阳，是我。”
门内的动静消失，紧接着打开一道缝，看到是武媚之后，高阳这才拉着武媚进屋，然后把顾青关在门外。
第812章 小顾晓的知识
好了，顾青发现自己又面对了一个问题，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要睡书房了。
吃了饭，李治和顾晓一起坐在书房中翻译了好一会儿的书，有些无聊的顾晓说道，“晋王哥哥，我想去玩。”
“咱们再翻译一页，不着急。”李治看着刚刚翻译下来的知识眼神火热，有很多出奇的案例与知识要点闻所未闻，这些东西都是虽然发生的地方都是自己不知道的，可是这些案例引申之后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用到，“你帮我翻译，等好之后我告诉你，你爹以前的那些事情。”
“真的？”顾晓使劲眨着眼睛。
“真的。”李治点头。
“好！”顾晓又来了兴致。
顾晓一边念着李治一边写着，可是写着又回头看了一顾晓手里的书，“会不会翻译错了，你看这里一句话是七个字，怎么我这里是九个字了。”
“就是这么翻译的。”顾晓说道，“因为简体的话语更加直白，比如说岂能妄言，可是书里的原话就是怎么能乱说，翻译过来字数就不一样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看来光是顾晓翻译，李治还是觉得自己跟本就偷学不到顾青的简体字，不了解话与话的意思还是不行，这些年顾青对自己的孩子没有多少的教导，不过武媚倒是教的很仔细，这个顾家的长子从很早就开始识字了，用顾青的话来说叫做早教，像其他五六岁的孩子怕是字也认不全，记得顾青说过五六岁的孩子就应该上小学了，顾晓的学习进度对顾青来说还是慢了。
到底是什么教学方法可以让孩子这么快的认识文字，而且李治很讶异的发现，自己写的字顾晓反而有些不认识，但是简体字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字。
到了半夜也该睡觉，翻译到深夜也不过只是翻译了寥寥十多页，厚厚一本经济学一时半儿也翻译不完，“当年你母亲帮你爹抄书的时候一定也很累吧。”
“那是自然。”顾晓收拾着杂乱地书桌说道，“听我娘说，那时候我爹总是出去打仗，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很多时候我娘在家里闲着没事就抄录这些书，几年下来就抄了这么多了。”
“原来是这样。”李治思量着，抄录？可是武媚又是从什么地方抄录的，刚想问顾晓已经打着哈欠离开书房。
想到这里，李治大概有些明白了，顾家的秘密，自己住在顾青家里这么多年，顾青看起来没什么其他的动作，不过顾家一定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自己不知道，顾青掩藏了什么，藏了很多很多年，谁家又没有一个秘密呢？顾家也是，自己的皇家也是，想到这里又不想去多想，拿着刚刚抄录的东西打算回到床上多看几眼，嘀咕着说道，“顾青，你以后的孩子要继承的到底是什么。”
范健照顾着顾晓洗了澡。
穿着睡衣躺在自己床上的顾晓对范健说道，“范叔叔，晋王哥哥为什么要看经济学啊。”
“这个小人不知道。”范健给顾晓盖上被子，“小主早点睡吧，明日夫人还要教小主加减乘除呢。”
“哦。”听到学习顾晓有些不乐意的蜷缩着被子闭上眼睛。
范建吹灭了烛火。
“范叔。”顾晓又小声说道，“范叔告诉我爹，就说我没有把拼音告诉晋王哥哥，没有拼音晋王哥哥学不会的，简体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拼音我明白的。”
“知道了，小主早些睡吧。”范健微笑着点头，给顾晓关上房门。
院子里，顾青正在和张羽宫喝着酒水，一边聊着张羽宫教顾晓功夫的进度。
“教他一些必要防身和基础的就好。”顾青对张羽宫说道。
“在下明白，主公是怕小主的身子骨吃不消？”张羽宫又说道，“现在小主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学武越早越好，对小主以后会好很多。”
“这个我知道，该刻苦的地方也要刻苦，不要教他怎么杀人。”
“是。”
顾青感受着清冷的夜风，在冷空气呼出一口白雾。
“家主。”范健走来说道，“孩子们和夫人都已经睡下了，家主早些休息吧。”
“你也坐下，咱们三个一起喝几杯。”顾青拿出杯子给范健倒着酒水，“高阳和武媚睡了？”
“是的。”范健苦笑着说道，“怕是家主今晚又要睡书房了，被褥都已经铺好了。”
果然！
范健是知道的，顾青很尊敬家中的两个夫人，与其他权贵不一样，在很多权贵的家中女子终究是附属，但是在顾家，顾青可以为了自己的妻子低头，甚至帮着自己的妻子做家务，当年范健还记得看到家主亲手给武媚洗脚，这世道能有如此爱护自己妻子的男人，或许只有自己的家主了。
对妻子来说是爱护，顾青对很多人都很尊敬，与对皇家的不屑不同，顾青对村子里的百姓还是对那些好朋友，有时候谈吐没有这么多的尊卑，就是对魏王殿下会很不厚道的喊着胖子，魏王也是笑呵呵，人与人之间拉近距离的就是这种平等，范健发现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是有些知道顾青一直以来想要坚守的是什么。
第二日，天一亮小顾晓就跟着张羽宫出门去锻炼身手，回来之后就是做题与听武媚讲课，上完了就是顾晓的自由时间，到了明年顾晓就要和高阳一起去书院上课了，这对顾晓来说很期待，村子里的孩子顾晓还没怎么解除过一直以来都是看着那些孩子玩，终于可以和孩子们一起玩了，顾晓心里想着我学了这么多东西，其他人一定都没有学过，想到这里顾晓觉得自己有了炫耀的资本。
顾青正在河边和李泰一起钓着鱼。
“房遗直呢？”顾青看着后方。
“房兄要忙着踌躇经济学的事情，现在可忙坏了，这次开钱庄就是你的主意吧。”李泰把鱼竿随手一放，就从布袋子里拿出热气腾腾的茶叶蛋，“吃一个不？”
“谢谢。”顾青拿过茶叶蛋。
两人坐在河边，嗮着太阳吃着茶叶蛋。
而上官仪派出去的人，买了一些便宜的莲菜也送到了顾家，莲菜？这是送礼还是暗示呢？愣了好久。
第813章 唐俭出狱
“是你的主意吧，经济学这个概念孔颖达老夫子和书院里的夫子们商量过，确实可以做一门学科。”李泰享受着阳光，“明年书院开学，你儿子要来？”
“你怎么知道了？”顾青吃着茶叶蛋看着鱼线。
“李治那小子说的。”李泰长叹一口气，“不得了了，你顾青是书院的创建人，创建人的儿子要来书院读书。”
“不必搞的很特殊，和一般的学子一样就好，家里人对他都太过照顾了，让他受一点挫折也好。”顾青对李泰说话道，“你千万不要太当回事。”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做了。”李泰提了提丝毫不动的鱼线又放下。
程处默晃晃悠悠而来，一边走还警惕着四周。
看程处默的模样，李泰不由觉得好笑，“处默，过来吧，李君羡不在这里。”
“来了。”程处默这才大摇大摆走来，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给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
三人坐下之后一时间无话，顾青看闭眼躺在草地上嗮着阳光的李泰，鱼线都已经咬勾好几次了，这胖子压根就不看一眼。
“发动机的事情怎么样了。”顾青问着李泰。
“还可以吧，目前可以转动三个时辰，只是三个时辰之后机括就受不了压力，就像你说的钢的精度不够，现在重新推倒重来打算从最基础的钢开始。”李泰闭眼说着话。
“那发动机我家老货倒是念念叨叨许久了。”程处默也说道，“最近朝中事情多，据说明年会又很多的大动作，看来明年的朝会一定很热闹，据说朝中还要开一个钱庄。”
“怎么，你家老货又在惦记啥了？”李泰说道。
“还不是顾青的发动机。”程处默说道，“魏王，你们书院的发动机什么时候做好，明年可就要施行马政了。”
“马政的施行一时半儿也没有这么快，顾青想要朝中官管马贩子而已，也好为了将来的发动机铺路，一旦发动机完成了，那么马政的效果就可以体现出来了。”李泰又说道，“如今的虽然说已经可以拿出来用发动机，降低转动速度可以提高使用时间，但也还是想做的更好一些，总不能让人家花了大价钱买回去，用不了多久坏了？”
“这东西有这么难造吗？”程处默好奇。
“确实不容易。”李泰坐起身子认真对程处默说话道，“这个东西很复杂，要不是顾青手里拿着长孙家的一部分铁矿可以给我们实验，这个发动机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做下去。”
长安，狄仁杰来到大理寺的地牢中，每当有空就会来这里看看唐俭这个老人，虽然说这个家伙当初和自己的老师过不去，这个家伙如今也是全家被杀，有时候从心里可怜这个老家伙。
“府正的人手都已经被我老师清理了，他已经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的全家报仇。”狄仁杰对有些痴呆的唐俭说道。
“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一旁的狱卒的小吏对狄仁杰说道。
微微点头，狄仁杰从食盒拿出一些食物，“如果你肚子饿了你就吃一点。”
唐俭呆滞地看着狄仁杰眼神里带着一些畏惧。
“你别怕。”狄仁杰说道，“长安的老国公们和老师都有嘱托，让我好好照顾你，你放心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
说完之后狄仁杰把食物送入牢房，转身就离开。
唐俭吃着狄仁杰送来的食物，大口吞咽着却不停的流眼泪，落下的眼泪混杂在食物咽下，看守的小吏可以听到他的哽咽，可是不忍心看到一个老人家哭泣。
直到把眼前的食物吃完，唐俭恢复镇定的神情，对看守的小吏说道，“我要见狄仁杰。”
看守的官吏见到唐俭的神情恢复正常也慌张说道，“稍等，这就去通报大理寺卿。”
狄仁杰正在整理着大理寺的卷宗，听到跑来通报的小吏说完，也很困惑，“唐俭恢复正常了？”
“看情形是的。”
狄仁杰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步步来到地牢之中，面对唐俭疑惑说道，“你恢复了？”
“老夫能出去吗？”唐俭对狄仁杰说道。
“可以的，随你自己。”狄仁杰观察着唐俭吩咐一旁的小吏，“把他放出来吧。”
唐俭迈着有些虚弱的步子，一步步走出地牢昏暗的地牢之中，走到眼光下须发乱糟糟的他用手挡着阳光，“狄仁杰，老夫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请讲。”
“老夫想要把自己整理地干净些。”唐俭慢声说道，“老夫要向陛下请罪。”
狄仁杰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吏赶紧去做事走在他的身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还记得吗？”
“老夫只记得，我一家人死在府正的手里，此仇不共戴天，不得不报！”唐俭说着话脸色带着戾气，“纵使寻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将那府正挫骨扬灰！”
谈话到了这里，狄仁杰确认唐俭已经恢复正常，吩咐道“赶紧把他整个人洗一遍整理一遍，而后我带他去见陛下。”
把唐俭先安置去洗浴，狄仁杰连忙来到笔斋，告诉了矮子与和尚唐俭已经恢复了，和尚立刻把这个消息送到了顾青的耳中，刚刚钓鱼回来的顾青，也很困惑，“唐俭的病终于好了。”
“小狄头儿确实是这么说的。”胖和尚回答。
“我知道了。”顾青眼神闪烁，“他见完了李世民我就立刻去见他。”
唐俭收拾好一切，一步步走出大理寺，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血色，一直住在阴暗的地牢中，狄仁杰还是担心这家伙年纪大了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也只好跟在唐俭的身后。
“狄仁杰。”唐俭停下脚步看着他，“你只是想要做一个大理寺卿吗？”
“莒国公这话，在下不解。”狄仁杰说道。
“没什么，老夫只是随口一问。”唐俭苦笑，“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可以让老夫在大理寺有一个栖身之所。”
“抱歉，没能拿住杀害你全家的真凶。”狄仁杰这话是发自肺腑。
第814章 是福是祸
狄仁杰见唐俭不再说什么，带着唐俭一路来到李二的行宅之外，对李君羡慕说道，“麻烦告诉陛下，莒国公唐俭前来求见。”
李君羡这就进去禀报。
站在大门前，唐俭对狄仁杰说道，“你不用这样，老夫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走吧。”
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儿，狄仁杰才说道，“保重。”
正在等着的唐俭又见到一个人。
范健走到唐俭面前也说道，“这位便是莒国公唐俭了吧。”
“你是谁？”
“小人，顾候爷府上，范健。”自我介绍着，范健礼貌一笑，“见完了陛下之后，顾候爷有请。”
“老夫不想去见顾青。”范健果断拒绝。
“没关系。”范健又说道：“此话下人会原封不动的回禀候爷。”
李君羡从行宅走出，看了一眼一旁的范健又告诉唐俭，“陛下，让你进去。”
“多谢。”唐俭走入李二的行宅之中。
看了眼唐俭的背影，李君羡又看向范健，“范老哥，这唐俭顾青也想见？”
“有些事情还想要问个清楚，想着唐俭应该知道一些隐秘才对。”范健说话脸上带着古怪的微笑，“要说这个唐俭和我家候爷之间的恩怨很复杂，李将军也放心，唐俭再怎么说都是大唐的莒国公，不会怎么薄待这位老国公的。”
王钦也走出行宅一眼看到范健，笑呵呵说道，“范老弟近来可好。”
“见过王公公。”范健行礼。
“哪里的王公公，老奴早就不是宫里的人。”王钦微笑说道，“陛下说了！唐俭已经到了如此田地，还望顾候爷不要再去烦恼他老人家，人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如今落得这番田地，当初唐俭的得罪顾候爷的也还够了，不要对唐俭再苦苦相逼，给唐俭留点脸面吧。”
“顾候爷自然会听从陛下的意思。”范健拿出一个钱袋子交给王钦，“还请把些银钱这交给莒国公。”
王钦拿过钱袋子，“顾候爷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陛下这么说。”
“哪里，其实是小人自己想要这么做，人到中年难免身有体会，何况是一大把年纪的唐俭，想着不见也罢，这些银钱交给唐俭，希望唐俭余下的岁月可以过的好一些。”
“老奴明白了。”王钦点头，“这就不送了。”
“告辞。”范健退后转身离开。
李君羡听着两人对话，住在村子里范健和这里的人都认识，有时候又突然觉得这个范健和王钦是同一类人，但是有时候又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地方不同，这种不同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就是一种感觉。
或许是各为其主吧，李君羡也明白顾青和李世民就不是一路人，范健和王钦各为其主，服侍的人不一样有些言行也会不一样。
坐在家中的顾青听到范健回来的禀报，心中一阵失落，“看来是不想我在去打扰唐俭，李世民不会再让我纠缠唐俭的事情，他要我就此打住。”
“需要我把唐俭绑来吗？”张羽宫面无表情。
“不用了，谢谢。”顾青连忙拒绝。
“其实想要见唐俭也不是没有办法。”范健说道，“家主放心，我这就去安排绝对是凑巧，不会有人发现。”
“不用了。”顾青长叹一口气，“就这样吧。”
唐俭从李二的行宅之中出来，一路离开长安地界，开始踏上寻找府正的路，用余生找到府正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李二半躺在卧榻看着书院的书，王钦小步走来说道，“陛下，人已经劝走了，不过老奴还是担心顾青会私下去见唐俭。”
“不用担心，即然朕这么说了，顾青就不会再去打扰唐俭，老家伙都一大把年纪还要出去复仇，唐俭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李二眼神带着惋惜，“唐俭的国公之位已经被朕国除了，这件事告知甘露殿，至于其他人就不要告知了，给人家留一个体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唐俭自请剥去官衣，自请除去国公之位，李二也没有否决，人到了如此田地，要说没有同情与怜悯是假的，想要什么就满足他，这个老家伙从疯了那一刻真正的唐俭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具躯壳带着一颗复仇的心。
“是。”王钦点头，“陛下，老奴暗中派人去查过这个府正，来历倒是扑朔迷离，而且与顾青之间的纠葛很多，这个府正也算是一个奇人异士，只是一心想要去寻找长生。”
“不必多说了。”李二说话道，“这个世间若是真有长生，始皇帝也不会死。”
王钦低头沉默。
“去做事吧。”李二说道。
“哎，老奴这就去。”
收起书本李二也没了心思看书，有些事情其实一直在查，长生谁人不向往，对这件事历朝历代的帝王谁又会放过，李二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接着追溯下去，这么多的教训，长生就像是一个禁忌，凡事去追寻长生的人，下场都很不好。
就让这件事成为禁忌吧，李二看着外面的蓝天，赔上了这么多的人命，有多少人为了长生前仆后继，又有什么人可以看到一个结果，顾青的来历像是给了这个禁忌门一个钥匙，一个少年身怀神鬼莫测的本事，这个少年改变了太多的事情，做了太多的事情，还有顾青身上那些离奇的经历，这些种种就让不少人对顾青起了疑心，这个顾青到底来自何方。
这么多年下来，李二发现顾青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除了他的一身本事，其实没有太多的区别，探寻长生的人很多很多，有人想要炼药来寻得长生，有人想要在险地寻找所谓的仙人，可是这个世间又有什么人见过，顾青却是一个对长生嗤之以鼻的人，王钦这么多年的探寻下，顾青在这些奇人异士中的接触产生了很多纠葛，这个纠葛看起来从顾青进入长安开始就已经有了。
到了大战雁门关之后，顾青就已经踏入局中。
到如今，还总是会问自己，大唐有顾青到底是福还是祸。
第九百二十六章 顾晓出主意
顾青和李二之间的相互猜忌，小顾晓无忧无虑地正在村子里散步，看着村子里的安宁的一切，一边还和身边的张羽宫说着话。
“张羽宫叔叔。”小顾晓一边走着说道，“你和杨胜叔叔哪个厉害。”
“杨头儿厉害，我的本事都是杨头教的。”
张羽宫总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不像范健有时候还会笑呵呵，不过顾晓更喜欢和张羽宫走在一起，总感觉这个范健给自己父亲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不知道的，张羽宫则是带着一些坦荡，而范健这个家伙，顾晓可以感觉到范健带着的城府，虽然这种感觉很模糊，不过还是有些不舒服。
正在路边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坐在田埂边哭泣，来了兴致小顾晓走近他的身边，“这位哥哥，你怎么哭了。”
“我爹骂我。”他哭泣着说道，“我爹总是说我读书读不好，可是我在书院还受到夫子的赞扬呢。”
回过神这个哭泣的孩子瞧着顾晓，“你是谁？”
“我叫顾晓，你呢？”顾晓问道。
“我叫房承先，我爹是房遗直。”这个孩子说道。
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好友，房遗直的儿子，小顾晓说道，“我母亲教过我，人是善于比较的，我觉得你父亲只所以会骂你是因为别的孩子比你好。”
“哪有！我成绩一直都是上流的。”房承先说道。
“我以前还听我爹爹教过我的一个说法，叫做别人家的孩子。”顾晓接着说道，“凡是都有一个比较，比如说你买东西也会货比三家对不对？货好又便宜的那家一定卖的好对不对？”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房承先迷迷糊糊点头。
张羽宫听着顾晓说话，自己家小主人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和顾青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忽悠人都几乎一样。
“那就对了。”顾晓接着说道，“如果你娘嫌弃你爹的挣的钱少了，一定是你娘的好朋友挣的钱比你爹要多，再比如在杀牲口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比较懒又比较会吃的牲口，因为这种牲口的肉比较多，所以比较好宰。”
房承先的眼神开始有了一些迷惘，张羽宫瞧着这个孩子显然已经上了顾晓的当。
顾晓小声又说道，“你们家和谁家的走得比较近。”
“我知道，魏王李泰他家，还有顾青他家！”房承先还不避讳的说出来了。
张羽宫也是一个粗咧这个孩子也太老实了。
顾晓自己还没有上学呢，想必不是自己的缘故，顾晓有说道，“所以魏王李泰他家的孩子是不是这段时间成绩比你好了。”
“你怎么知道！”房承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瞧着顾晓。
你都说出来了，能不知道吗？……张羽宫憋着很想笑，房兄你家孩子要被顾晓给带坏了。
顾晓说道，“其实可以这样，你这些日子天天缠着魏王李泰的儿子去玩，这样他就没有功夫去学习了，然后你再暗地里偷偷学学，这样你的成绩就会比他好。”
“原来是这样！”房承先如醍醐灌顶一半地站起身。
“还有！”顾晓接着说道，“你成绩比他好了之后，你要有意无意的去他家显摆显摆，这样你不仅可以得到你父亲的嘉奖，说不定还可以看到他家孩子挨骂，岂不美哉？”
“美哉，美哉！”房承先连连点头，“多谢这些小兄弟指点，敢问这位小兄弟也再书院读书？”
“我明年就来读书。”顾晓看着还在解冻的田地说道，“我爹顾青。”
“那就书院再见。”房承先拱手说完就离开，脸上还带着笑意，像是走出了人生的阴霾一般。
小顾晓也是功臣身退，瞧着张羽宫说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太像你父亲了。”张羽宫摇头叹息。
“不好吗？”顾晓不以为然，“我帮助一个孩子让他找到了不被他父亲挨骂，你应该夸我才对。”
“小主，魏王李泰和房遗直都是家主过命的兄弟，你这般做若是一旦事情败露，小主也少不了家主的一顿数落。”张羽宫说话道。
“我爹才不会因为这个数落我呢，他还会夸我。”顾晓自信地说道。
那倒也是，张羽宫苦笑着，看来顾家的小主人和顾青一样都是一个不会吃亏的主，顾家的将来有这么一个继承人，顾家的未来或许还会更好，只不过这个孩子现在很自信也有些骄傲，想到这里张羽宫也有些担忧，顾青的家业太大了，这些家业的庞大也说明了顾家将来的继承人要面对多少人，要经历也要比一般人家要多，就说皇家和顾青之间扯不清的关系，还有一系列的明争暗斗。
张羽宫多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和普通人家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
可他终究是顾青的孩子，是顾青和武媚的孩子，顾家的孩子要背负的也是一般人家要多得多，这些孩子的磨练一定会比一般孩子要多，现在想想顾晓的有的这一份机灵张羽宫心中算是踏实了不少。
半个月之后，明明已经到了春季可是冬日凛冽的寒风依旧没有退去，顾青和李泰相对而坐吃着火锅。
捞出一块羊肉片，李泰沾着酱汁吃下说道，“顾青，最近有人给房遗直的儿子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顾青一边吃着问道。
“你儿子。”李泰说道。
“胖子，你可越来越爱说笑了，我儿子每日不是忙着和张羽宫学身手就是在武媚身边学习礼仪，哪里有功夫给房遗直的儿子出主意。”
“这件事说来也巧。”李泰说道，“那一日，房兄的儿子被房兄一顿数落，而会来之后，他儿子就拉着我儿到处玩闹，这一玩闹，把学业给耽搁了，你说两个孩子一起玩学业也应该一起耽搁才对，偏偏人家房兄的儿子学业还逐步提升了，反而我儿子落下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房兄出身就是我老师家的，说不定是天赋上的。”
“非也非也。”李泰摇头说道。
第九百二十七章 许敬宗求援
“是房兄的儿子，每到夜里偷偷的在学习。”李泰接着说道，“我和房兄两边都发现了异常，几番询问之后这才知道是你儿子给房兄他儿子出的主意，该不会是你顾青授意的吧。”
“我像是在很无聊的人吗？”
“那倒也是。”李泰说道，“我还骂了我自己儿子一顿，知道真相之后我心里挺愧疚的，说吧。顾青你要怎么赔偿我。”
“胖子你在说笑吗？”顾青也说道，“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再说了现如今我儿子就要进书院学习了。”
说着话，小顾晓正一边吃着糖炒栗子路过两人的饭桌。
“小子站住！”李泰对顾晓说道，“是不是你给房遗直的儿子出的主意。”
“我没给他出主意啊，只是开导了一番。”小顾晓一脸萌萌哒说道，“莫不是魏王叔叔要为难小子？”
听到这话，李泰瞧了一眼顾青，确实自己这么质问一个小辈好像不妥，只好说道，“以后给我家儿子也出出主意，别可劲让房遗直的儿子捡便宜。”
“小子还是不太明白魏王叔叔的意思。”小顾晓说道。
顾青看的出来这小子心里明白装着糊涂，是想要拿好处。
李泰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交到顾晓的小手中说道，“有了这个令牌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书院，还可以进入书院藏书阁。”
“谢谢魏王叔叔！”小顾晓喜笑颜开，“小子以后一定会多多给魏王叔叔的儿子出主意的，魏王叔叔放心。”
“记住了，只能是好主意，坏主意就算了，知道没有？”李泰嘱咐。
“知道了。”小顾晓雀跃着离开。
收回心神，李泰再次从火锅中捞出一块肉片放入自己的口中，“顾青，你儿子的激灵劲和你简直一摸一样，怕是以后又要出一个祸害。”
“吃饭就吃饭，你不要拐弯抹角数落我好不好。”顾青自顾自喝着酒。
“哈哈哈。”李泰不厚道地笑着。
和李泰在家里吃了饭，两人在热水池子里好好泡了泡，李泰也意兴澜珊的离开了。
李泰走后，顾家又来了两个客人，许敬宗和李义府又来了，还带了不少家乡的土特产，范健一一收好，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了顾青的面前。
“见过侯爷。”
“见过侯爷。”
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连连行礼。
“行了，又是行礼又是送礼的，我知道你们的意思。”顾青微笑着瞧着两人，“上次，你们说的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那家伙怎么得罪你们来着。”
“吏部尚书杨师道！”许敬宗说话道，“这家伙专横跋扈，随意调拨朝中官吏，在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本来新任的官吏还在试用期也就算了，这家伙竟然把我们带出来的老部下也调走了，而且还是候爷当初在做尚书令时留下的老人，在下实在是忍无可忍，可是这家伙背后有李承乾撑腰，我等几次递上奏章未果，李承乾也对杨师道的种种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简直可恶至极！”
“确实如此，我御史台也是一样。”李义府也说道，“御史台掌管监察之权，原本已经用熟的人，就这么调走了，现在手头上的人连自己都不认识。”
“李承乾是想要杨师道的手，来剪除你们的羽翼吧？”顾青琢磨着说道。
即然大家都是顾候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许敬宗也不再遮遮掩掩，“候爷，一两个也好，只是再这么剪除下去，实在是让下官坐立难安。”
“候爷，李承乾和杨师道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李义府也说道，“尚书省和御史台几次换血，李承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怕不是剪除我们羽翼这么简单。”
“哦？”顾青来了兴致，“接着说下去。”
许敬宗抬头看了一眼顾青的脸上也说道，“我等是侯爷的麾下，李承乾如此让杨师道如此作为其中意思就是想要将我等的势力除去，从而在找人将我们取而代之，侯爷李承乾这么做不只是对付我们，还是要对付侯爷。”
“确实有些过分了。”顾青淡然地说道，“这个杨师道和李承乾走的很近吗？”
“走的很近。”许敬宗点头，“几乎每次朝会之后，杨师道都会去甘露殿和李承乾谈论如今朝中的事情。”
“小小一个吏部尚书，不足为惧，也不难对付。”顾青转而又说道，“你们找个机会，去和杨师道的手下秉烛长谈试试。”
李义府疑惑说道，“在下不明白候爷的意思。”
“平康坊是一个请人喝酒的好地方，不知道杨师道喜不喜欢喝酒，你们大可以试试。”顾青微笑说道。
“在下明白了。”许敬宗说的，“即然他要对付我们，我们就假以施好，假装我们讨好他杨师道，转而在杨师道的背后捅一刀，就算杨师道不行也可以在杨师道的手下动手，让杨师道不死也要脱层皮，至于喝得是什么酒，怎么喝酒侯爷不必多说，我等知道怎么做。”
顾青点头，“知道就好，我是不是可以送客了？”
李义府茅塞顿开，“侯爷此计，实在是阴险至极，下官佩服。”
“我怎么听着这么像是骂我的。”顾青挠了挠耳朵，“这两日马上就要开今年的新朝会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免得被人知道在我这里走动，难免有人多嘴，早些回去吧，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也会在朝中给你帮助，有人会呼应你们的，尽管放心。”
“多谢候爷。”
许敬宗和李义府一起离开。
家中再次安静下来，范健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家主，从高句丽送来的加急信件。”
顾青接过信件打开看着，这封信是倭国的眼线送来的，一直以来从倭国到高句丽，再到中原这条路都是李世民用来送他自己的那一份货物，倭国的情况也偶尔会从这条路送来，打开信件看着其中的内容，伍老七偷了两膄海船，带着十多个人手逃了，而且逃了不久高句丽就受到了海盗的袭击用的还是大唐的火器，高句丽王已经派出使臣要来问个明白。
第九百二十八章 演习？
“家主，要不要把这件事的消息压下去。”范健低声问道。
“压不住的，人家派的是使臣，难不成我派人去把使臣杀了？”顾青笑着说道。
“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在山海关截杀。”张羽宫面无表情说道。
“别。”顾青连忙叫住张羽宫，“你们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杀杀杀的，你要是杀了误会就真的越来越大了。”
“可事关大唐火器外泄，这件事怕是朝中会有声音来对付候爷。”范健担忧着说道。
海贸的事情是自己家主一手促成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朝中官吏一定会有话语危及，如今也是朝中敏感的时期，传出这种声音对自己的侯爷很不利。
顾青一阵叹息，这个伍老七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动手不好，偏偏在现在动手，伍老七这个海盗的存在就是为了巩固大唐在海上的实力，没有比较就永远没有实力压制，在海上摆出一个大敌不是一件坏事，只要伍老七这个海盗存在，谁家要做海贸还要看自己的脸色。
以后还要给伍老七送去资源，这个节骨眼伍老七不能出事。
“范健。”顾青开口命令道，“派人去东海寻找伍老七，给伍老七更多的银钱和火器，记住了！这件事要做的隐匿一些。”
“明白了。”范健点头。
张羽宫也明白了顾青的态度，看来自己家主公在海贸上做了一些猫腻。
顾青来到正在看着刚刚新翻译出来经济学的李治身边，“晋王殿下的海战演习做的可真好。”
“什么演习？”李治一脸懵。
“就是演习呀。”顾青微笑说道，“晋王殿下让倭国的海船去攻击高句丽，为的就是提升武将们海战的能力，此举实在是高瞻远瞩。”
“顾青，你到底在在说什么。”李治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顾青开口对李治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要晋王殿下帮忙。”
李治盯着顾青，“嗯？”
“我私自养了一批海盗。”顾青对李治说道，“为的就是巩固我们大唐在海贸上的主导权，我们大唐可以开展海贸，可是倭国和高句丽同样可以进行海贸，我们需要彻底抓主海贸的主导权，让倭国与高句丽的海贸绕不开我们，我们就只好动用这支海盗，前些日子这批海盗太不长眼去攻击高句丽，现在话语声怕是要传到朝中了，还请晋王殿下帮助我打个掩护，而后……”
“等等！”李治打断顾青的话，脑子里重新矫正着自己的三观，“顾青你刚刚说你养了一批海盗？”
“没错。”
“养寇自重？”
“也没错。”
李治像是第一次认识顾青一般，“所以我再海贸司大半年，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股海盗的存在？”
“其实也不是有意要瞒着晋王殿下。”顾青解释道，“这件事一直交给伍老七在办，晋王殿下应该知道这个家伙，伍老七是我在最早时候就埋下的一颗棋子，他是匪徒，之后被我抓了，为了让他将功赎过我就把他安排到了海贸之中，就有了眼前的事情，不过晋王殿下放心，他们绝对不会攻击我们大唐的海船。”
“如若他们攻击了呢？”李治反问。
“随时下海灭了他们，伍老七知道差距，他不会自寻死路。”顾青也说道。
“好。”李治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我答应你，明日我就去甘露殿和我皇兄解释。”
听到李治这就答应了，这小子明明最喜欢和自己抬杠了，顾青好奇接着问道，“晋王殿下这就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李治点头接着看手中的经济学。
顾青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晋王殿下今天吃什么东西。”
“你放心，我没吃什么脏东西。”李治转了给抄录下来的经济学一页页整理着，“你的这个办法我很赞同，如果这个海盗的布置可以让海贸长时间被大唐主导，压制高句丽和倭国的海贸，我也是乐见其成，虽然有些不地道，但若是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养寇自重，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明白，我会把这件事瞒下来，李承乾只会知道这是我的演习，我也会派人给薛稽送信，把这个故事给编圆了。”
“多谢。”顾青拱手。
“嗯。”李治非常郑重的点头。
走出书房，顾青还是有些不解，怎么这回李治答应的这么爽快。
李治整理着翻译下来的资料，这些资料对书院来说太重要的，收拾好之后看着偌大的书架，这里有很多的孤本，放好经济学的原本，拿出心理学这本书，按照自己了解的简体字看了起来。
“家主。”范健急急忙忙而来，“上官仪来了。”
“他怎么来了，莫非他也知道了？”顾青有些担忧。
“是这样的。”范健回答说道，“前些日子，上官仪送来一些莲菜，说是给候爷送礼，可家主也知道莲菜这个东西实在是看不上眼，也不知道这个上官仪是什么意思，小人就没和家主说，眼下他来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请进来。”顾青说道。
“好。”
上官仪收到范健的回报，一步步走入顾家，走入前院就看到了顾青。
“相国，下官前来打扰了。”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顾青笑着对身边的侍从说道，“给上官兄摆茶。”
上官仪接过热茶说道，“顾青，你说的经济学也该拿出来了吧。”
听上官仪这么一说，顾青有些疑惑，看来李治还没把翻译的事情告诉上官仪。
顾青点头说道，“我没说过我要拿出来。”
“为什么你不拿出来。”上官仪神情不悦：“经济学这个概念是你先提出来了，钱庄马上就要布置下去，我还是希望你尽快拿出来。”
放下茶杯顾青瞧着上官仪，“钱庄布置得怎么样了。”
上官仪长出一口气说道，“朝中的官吏都已经回来的七七八八了，吏部也已经开始准备人手朝会之后准备下发各个郡县开始排查钱庄，这是第一步，之后便是有三省与御史台决定，哪些该管制，那些要取缔。”
第九百三十章 火器的必然
“做完这些要至少要三个月吧。”顾青思量说道。
“确实。”上官仪点头。
“其实一开始你送的礼物，我家下人没有主意，你说你送点莲菜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顾青说道。
“我就是想要送点礼物。”上官仪也说道。
“莲菜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含义，我一直想不明白。”顾青疑惑。
“我就是想要送点东西而已，没其他意思，在下就这么点俸禄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上官仪也干脆破罐子破摔，“顾青，我知道你瞧不上，可礼尚往来你也应该明白。”
“我知道了。”顾青朝范健点头。
范健转而送来了十篮子的莲菜。
看得上官仪有些傻眼。
“礼尚往来嘛。”顾青说道，“我还送的更多。”
“你！”上官仪一时间语窒。
范健在一旁憋着笑意，说着礼尚往来，现在知道上官仪想要的是经济学。
“怎么不满意吗？”顾青又对范健说道，“再去拿十篮子过来。”
“慢着！”上官仪瞪着顾青，“你什么意思。”
“礼尚往来啊！”顾青悠然自得说道。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上官仪大声说道。
道上有句话说的好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顾青一脸忧愁说道，“上官兄，你想要经济学直接开口就好，我会给你的，可是你这个送礼让我浑身难受，莫非你觉得想要我顾青的东西就非要送礼吗？实在是让我左右为难，咱俩的交情就值不上这个莲菜？”
上官仪看着十篮子莲菜，心中也是一阵郁闷，确实是自己先送礼，即然送礼整件事的味道也变了，看来送礼该不该送礼，送礼不送礼还真是一门高深学问，要说读书做官处理政事，自己确实很拿手，为人交际方面确实不如在长安和那些国公老油子手中混出来的顾青。
一来一往之间，即然送出去东西，就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刻板的价值，还礼方面也是按照这个价值来的，如果自己不送礼向顾青讨要确实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烦。
“在下领教了。”上官仪朝着顾青拱手，“改日，在下再向你顾青讨要，这十篮子莲菜我就收下了，多谢款待。”
顾青点点头，“来人，送客。”
上官仪刚离开顾家，李治就来到顾青身边，“你一定要这么刁难上官仪吗？”
“晋王殿下还小，长大就明白了。”顾青苦口婆心说道。
“我才不管这么多。”李治拿着刚刚翻译好的经济学就跟上上官仪。
“上官叔，等等！”李治拿着手中的册子追上前，“其实顾青没有想要藏着这个经济学，他早就交给我了，我还没有交给书院而已。”
上官仪连忙拿过李治手里的册子，稍稍翻了几页，“这个真的是顾青所说的经济学？”
“是的。”李治也说道，“这本学问确实很有意思。”
“哈哈哈……”上官仪摇头苦笑，“是我想差顾青了，在下小人心渡君子腹了，顾青你还是有好的一面。”
李治看向上官仪后方有顾家人拉着的一车莲菜，足足十个篮子，“这些莲菜是……”
“顾青给的还礼。”上官仪乐呵呵说道，“这些莲菜可以那回家腌制，饭食用来下饭也是不错的。”
“哦。”李治呆愣的点头。
“如此还请晋王殿下把书交给书院吧。”上官仪说道。
“不交给朝堂吗？”李治疑惑，“如果书院掌握这本学科，朝中会不会有顾虑。”
“不会的，放心吧，纵使朝中有顾虑，李承乾有什么其他想法，褚遂良与我都会赞同把这门学问交给书院。”上官仪看着书院，“那时候在陛下面前的争论，老夫心中明白，钱的事情不能本末倒置，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擅长的人去做，朝中官员难免会有官僚气，不少官员还是会墨守陈归，可是书院不一样。”
“老夫在书院一段时间，知道书院是一个研究学问的地方，这门经济学留在书院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若是留在朝中怕是要明珠蒙尘，放心吧，晋王殿下尽管交给书院，朝中的事情有我和褚遂良看着。”
“那便好，我这就去交给书院。”
甘露殿，李承乾也收到了消息，关于这次高句丽受到海盗袭击的事情，用的还是大唐火器，海盗怎么会拥有大唐的火器？朝中对火器的看重非常严格，包括自己的父皇，如论如何!火器的外泄是最不能容忍的。
不过这也是压住顾青最好的一块石头，李承乾心中有忐忑也有激动和立刻去找了长孙无忌。
李二也知道了消息，王钦急匆匆找到顾青，“顾候爷，赶紧去见陛下吧，事情闹大了。”
“我知道了。”顾青连连点头离开家门。
李二坐在家中把手中的迷信烧毁，直到顾青来到自己的面前，“顾青，你和朕解释解释。”
“陛下！”顾青对李二说道，“其实火器还在我们手中，所谓的海盗也是我们自己人。”
李二眯眼看着顾青，“自己人？”
“没错。”顾青对李二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是晋王殿下和我的安排，为的就是控制海贸主导权，这股海盗是我的人，当然了，对朝中我们的解释是军事演习，不能让朝中的人知道这股海盗是我们的人。”
“所以朕还要配合你演戏？”李二问着话。
“如果可以的话，陛下来配合我也不错。”顾青惺惺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还要朕和你同流合污？”
“反正咱们联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哼！”李二没好脸地又说道，“那你和朕说说，怎么样证明这支拥有火器的海盗是我们自己人，你要怎么控制他们。”
“其实不难。”顾青又说道，“这支海盗拿着的是火器，不过都是落后的火器，更加先进的火器不会交给他们，而且我可以让他们去再次攻打高句丽，来证明他们是我的人。”
李二看着顾青对王钦说道，“把稚奴叫来。”
“是。”王钦这就离开。
顾青看了一眼李二的神色又说道，“陛下，火器的发展是必然的，有些事情要早做准备。”
第九百三十一章 李治的成长
场面的气氛开始安静下来，李二看着顾青说道，“你给朕说的明白些。”
顾青接着说道，“是这样的，从农耕开始人们用的是棍棒，而后是铁器，之后会有各种火器，这是一种演变，这条路会一直走下去这是一条没有折返的路。”
李二听顾青说完，“你的意思是说一直留着火器是没有用的？”
“陛下，其实火器的制作并不难。”顾青又对李二说道，“像我一开始使用的陶罐炸药其实很简单，这种技术大唐不可能只是一直独有，这种独有或许在百年之后就会被打破。”
李二安静听顾青的说着，火器的制造之法自己心里是明白的，有些制作看起来很难，其实知道其中道理之后要做起来一点都不难，就像顾青说的陶罐火药，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就可以造出一大堆。
“我不否认火器带来的好处，可是我们不能固步自封。”顾青接着对李二说话道，“火器加之改进，大唐的火器打造不能止步于此，我们要更加犀利的火器，如今火枪已经投入使用了，我们需要造出更好用的火枪，我将其称之为步枪！连射步枪！”
李二沉默不语，屋内恢复了安静，王钦一直站在门外守着耳边可以听到两人的对话。
“顾青。”李二长出一口气说道，“有时候朕很想杀了你，可是每每当你有用的时候，朕是多么庆幸自己留下了你的性命。”
“我相信陛下不会做出杀害自己女婿的事情。”顾青也说道。
“哈哈哈。”李二笑着说道，“顾青，朕当初想要你帮助李承乾，那时候朕一直想看看你会怎么做。”
“说来惭愧，朝堂上有这么多有用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顾青笑眯眯说道。
“陛下。”王钦走来说道，“晋王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李二朗声说道。
李治走入屋中，面对自己的父皇行礼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那支海盗是怎么回事？”李二问着李治，像是明知故问一遍，顾青已经解释道了，不过还是要听一听李治的看法。
“是这样的，儿臣也是之后才得知。”李治对自己的父皇解释道，“早在海贸司成立之前，顾青就安排了一些人混在修建港口的人中，儿臣也是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其实关于海寇的安排，儿臣也觉得可以这么做，海贸的开辟之后，长此以往会有更多的人想要来中原做生意，根据这些日子从倭国送来的情况来看，很多倭国人想要来到大唐。”
“是吗？”李二疑惑。
“是的。”李治再次说道，“中原的富饶是吸引他们的地方，如今已经有不少的高句丽人来到中原，甚至想要久居中原，这一点早在第一次海贸之后就出现了端倪，儿臣以为，在以后倭国与高句丽和中原的来往之间会更加的密切，加之如今南海港口还在开辟，以后不免和南海接触到，所谓生意就是有来有往。”
“我们中原的人可以，他们其他国度的人也可以来，如此来往海贸只会越来越频繁，如今海船的建造阎立本手下的学子都已经轻车熟路，因为他们发现只要海船按照规矩来造，其实也不难，永远不要小看其他国度的生产力，如今高句丽更是已经在自己打造海船了，用顾青的话来说，大航海的时代要来了。”
“想要掌握海贸的主导权儿臣以为有三点。”李治接着说道，“就像顾青做的养寇自重，这一点可以暂时让大唐掌握主导权，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李二的神色露出了讶异，这种讶异不是李治的想法，而是李治谈吐中的一种自信，这种自信也是李治小时候最需要的，那时候的李治太过听之任之，现在却可以直接说出顾青这个做法的缺点。
李治接着说道，“父皇，顾青的海盗在十多年内或许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十年后呢？就像当初的自行车和煤炉，还有烈酒，当初谁也没有见过用，现在自行车的制造早就已经不可避免的流入民间，还有程家的烈酒也是，虽然没有程家的烈酒地道，可也算是烈酒，用书院的话来说，若没有一定的管制，知识不会被垄断的。”
李二点头细细听着。
“第二点！”李治再次说道，“那就是海贸的管理上，大唐作为上国一方面要频繁接触他国，从他国手中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资源，这一点朝中与海贸司一直在推进。”
“接下来是第三点。”李治继而说道，“海上的情况其实与我们中原没有太多的差别，当然了在海上更多的是一个无法的地带，在海上生存，海船就显得无比重要，在船方面，阎立本一直在想办法增加船航行的速度，这一年来阎立本绘制了不少海船的图纸各式各样的传到我们海贸司中，再者就是火器，只有装备更加好的火器，有了足够的能力，才可以称霸海贸，究其两点，火器与船！”
顾青也没有想到李治已经把方向给明确下来，想来李治在海贸司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李二反问，对李治也是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
“这都是上官仪与儿臣之间几次推演出来的。”李治老实回答道，“除了朝堂上，上官仪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海贸司，这些日子上官仪帮助儿臣做了不少的事情。”
李二微微点头，“你们都退下吧，朕自有思量。”
“儿臣告退！”
“我也走了。”
顾青也李治一起走出李二的行宅，出来之后李治长出一口气。
“晋王殿下今天的表现很好。”顾青说道。
李治苦笑着，只有他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敢看自己的父皇，不过总算是说出来自己想说的。
李二独自坐着悠闲地喝着茶水，一边拿起手中的书看起来，那么一些火器外泄，李二跟本不在乎其实更在意的是李治的蜕变，这种蜕变让李二很放心，李治终于是可以独当一面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旧账
李治李泰李承乾三个嫡子中，李承乾是一个非常矛盾又执着的孩子，李泰则是太多的小聪明，李治则是太没有主见，从如今来看，李治更加的有主见也更加的有想法，李泰放下了自己的小聪明更愿意成全大局，李承乾则潜藏城府。
三个嫡子都因为顾青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顾青李泰进入的书院，因为顾青李治进入的海贸司，因为顾青李承乾不得不鞭策自己。
如果说顾青是李承乾的磨刀石，那么也是李泰可以放下仇怨的一杯酒，更是李治的指路人。
想着这些书里的内容没有看进去，长孙皇后带着一些红豆粥而来，“刚刚顾青和稚奴来过了？”
李二点头接过红豆粥，“稚奴这个孩子成长了不少，朕以为可以考虑安排婚事了。”
“妾身都听二郎的。”长孙皇后点头。
“皇子嫁娶黔首女子，朝中应该会有不平的声音。”李二有些担忧叫来王钦，“王钦，这段时间朝中的情况如何。”
“朝中一切都好。”王钦微笑说道，“老臣们也逐渐都退去了，今年新朝会会有大安排，不少去年科举入朝为官的新官员也终于是可以晋升，有的也会下派再次开始试用，而且朝中的规矩也是推陈出新。”
“你倒是说得一番形势大好。”李二冷笑道，“朕知道如今朝中看起来一派平稳其实暗中涌动不断，每当新老交替，李承乾想要权力，有三卿的制衡又有顾青的羽翼，朕这个儿子如今心中可忐忑着呢。”
“陛下说得是，是老奴眼拙。”王钦尴尬笑笑。
“也罢，朝中的事情朕插手过多也不太好。”李二低声说着。
“妾身的兄长这些日子与承乾走的很密切。”长孙皇后小声说道，“陛下觉得是不是可以提点一下，毕竟都一把大年纪了，有些事情太过插手也不是很好。”
王钦点头，即然李二觉得自己插手朝中不是太过合适，连陛下都这么觉得了，长孙无忌这个老家伙也应该懂事才对，再说了朝中老国公们一个个都退隐了，小辈们的事情也不再插手。
“赵国公……”李二有些迟疑说道，“观音婢，朕知道你的担忧，可是他与顾青之间的恩怨来往已久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放下的。”
长孙皇后沉默地给李二又添了一碗红豆粥。
李二看着自己的妻子，“你的担忧朕都知道，这些事情不妨都做成对承乾的磨练，朕的这三个儿子都太缺少磨练了，加上承乾是一国之君，即然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他要经历的和要面对的，自然要比青雀和稚奴要来的多得多，看一段时间吧。”
“嗯。”长孙皇后微微点头，“希望承乾可以看得明白吧，妾身的这个兄长实在是一眼难尽。”
“陛下。”王钦收到通报回来禀报说道，“房老来了。”
“快快请进来。”李二笑呵呵说道。
王钦请着房玄龄进入屋子中。
面对李二房玄龄行礼，“老臣拜见陛下。”
“不用行礼了。”李二连忙扶住房玄龄，“如今朕也不在甘露殿，我们和以往一样。”
“多谢陛下。”房玄龄还是礼貌说道，“闲来无事，来陛下这里坐坐，讨口茶喝。”
“好。”李二招呼王钦，“备茶，备棋。”
又是下棋又是喝茶，长孙皇后拦住王钦亲手准备。
棋盘摆下君臣二人相对而坐，房玄龄先落子也先开口，“这些日子老臣倒是见过长孙无忌几次，这家伙的心思很重呀。”
“你也察觉到了。”李二说道。
房玄龄点头，“希望他可以看的明白吧，大势所趋，而且这些年长安的变化太多太多了。”
李二落下一子，“朕终于明白了，你当初为何不希望房遗直进入朝堂。”
房玄龄微微一笑，“陛下明鉴，其实陛下也发现了朝中很多国公老将军们的后代，都离的三省六部远远的，纵使做官也是在六部之外。”
李二若有所思点头，“如此说来，你们这些老家伙都已经看明白了是不是？一个个看起来心不在焉，你们这些老货心里都明白的紧。”
房玄龄解释道，“都是顾青和长孙无忌之间斗的太凶了，如果我们的孩子进入三省六部之中，如今也会卷入顾青和长孙无忌的争斗中，国公们都有各自的交情，长孙无忌不是魏征，说来长孙家的人脉一直不错，长孙无忌和顾青之间没有一个结果，谁敢把自己的儿子送入朝堂。”
“其实老臣也不是看的比较远，除了这个方面老臣是真心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朝堂，还是有些私心在，还望陛下见谅。”房玄龄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都是自己的孩子谁没有一点私心。”说道这里李二由衷的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房玄龄像是明白了什么，对孩子的私心，暗指的什么已经很明白了。
“稚奴的婚事也该筹备起来了。”李二想到这里脸色带着笑意，“今日听稚奴说了许多，这孩子长大了，看来顾青把海贸司交给他还是真是交对了，孩子都需要磨练才可以独当一面。”
说道李治房玄龄笑呵呵说道，“晋王殿下还有一点不好，就是太过正直了，老臣最近也在村子观察过晋王殿下，一碗水端的太平也不好，这个做人啊总是避重就轻才能走得远。”
“你看看你这个老家伙，说什么避重就轻，你就是再说稚奴没有你弟子的那一份机灵对不对？”李二笑骂着。
顾青和长孙无忌之间的旧账确实已经积压很多了，如果说长孙无忌和顾青都可以这么放心下，那也把他们两人看得太过高洁了，谁也不是圣人，谁都不可能一直忍气吞声。
当年的事情到如今还是记忆犹新，长孙无忌和顾青撕破脸皮，长孙无忌被顾青这个小狐狸折腾的无可奈何，顾青也被长孙无忌逼的退无可退，两人都有理由报复对方。
而整个朝堂还有李承乾都是其中的棋子，长孙无忌和顾青一样都是游离在朝堂之外，可是谁心里都知道，顾青和长孙无忌之间的旧账也是时候了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杨师道的脸红
顾青回到家中坐在对范健说道，“杨师道回来了没有。”
“已经回来了。”范健点头，“家主，打算怎么安排。”
顾青思量了好一会儿说道，“把杨师道请来，我有话和他聊聊，若是他不想来，你送点银钱给他，带个一千贯过去。”
“好。”范健点头离开。
杨师道正在家中听着几个朝中好友的劝说，休沐就要结束的这段时间也是朝中同僚们互相走动的时间，相互到访。
“杨大人，对许敬宗和李义府切莫不要赶的太紧了。”一个年轻的官吏说道，“如今朝中正要进行新旧交替，再说了！他顾青还是相国！”
“怎么？是顾青大，还是坐在甘露殿上的李承乾来的大！”杨师道不屑说道，“莫非他顾青想要独揽朝政？他不把陛下放在眼中？到底他说是皇帝？还是说这李唐江山已经改姓？”
“话不能这么说！”一旁有人劝说道。
“顾青的羽翼必须剪除！”杨师道说话道。
其实在坐的人也都知道杨师道心里真正的想法，一直以来朝中派系之中新派是势力最大的，这也靠着当初顾青用新派排挤了朝中的老派，这些新派起来之后一直在壮大，到了科举结束之后，新派的力量在朝中如日中天，有一种叫做榜样的东西，在这些新派官员中开始根深蒂固。
有多少年轻官员想要成为顾青那样的人，也要看在如今书院的份上！整个书院都是顾青一手搭建起来的，从创立之初顾青就因为这座书院和世家斗了个你死我活。
顾青招揽的是很多很多的寒门学子，贞观年初，能够读得起的书的孩子有多少，书籍在大唐是多么的重要，只是权贵与世家手中有书籍他们手中有读书人，顾青打破了这个情况，等于是拥护了无数的寒门学子，寒门学子的数量是权贵的千倍万倍，再说的通透一点顾青对书院所有的寒门学子都有一份恩情在。
顾青不求回报连续数年往书院输送钱财，直到如今还没有停止，杨师道更知道顾青家里的钱出了一些问题，产业的过多对顾青来说已经不是一个钱的来源，而是一个很大的负累，这个负累如果不处理好，顾青会被拖垮的，这也有了如今朝中传出来的钱庄之论，现在的顾青宁可一直赔钱也不能落下书院的那一份！
这份坚持与毅力杨师道很敬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书院里传出了一些话语，顾青说再穷也不可能苦了书院的孩子，再怎么样不能割舍工厂，不管这些话语是不是顾青有意这么让人传的还是说无意间传出来的，可顾青确实这么再做，顾家用自己的家底来养着整个书院。
还有就是书院的教学方式，杨师道可以感觉到那些从书院出来的学子身上带着的一些谈吐，他们敢于和上级反驳，像是非常的求真，和一直寻常人家出来的孩子不同，这些学子给杨师道的感觉就是太会思考了，尤其是思考的方式和寻常学子不同，书院那些学子的思考方式是从利弊开始，而不是从正确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师道可以感觉到的是这些孩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顾青的影子存在，而且看看如今的晋王殿下活脱脱就是第二个顾青。
这些情况就形成了一种形势，而这种形势和顾青有这一种契合，虽说他们不都是顾青的人，可很多理念都是从顾青的那儿来的，只要顾青站在朝中这些学子也一定会站在顾青的这一边，杨师道丝毫不会怀疑这些学子会不会脱离顾青，从他们刚刚进入书院开始，书院的生活方式和教学方式，就让他们的身上刻上顾青的烙印，这种烙印比拉拢还要可怕。
杨师道打心底觉得只要顾青想要权势滔天，乃至改朝换代，对顾青来说就是一步之遥。
所以想要除去顾青的势力就要先铲除顾青安置在朝中的领头人，也就是当初跟随顾青的最久的许敬宗和李义府，这两个人和顾青走的很近，就算是褚遂良，看起来是顾青的好友，不过褚遂良和顾青之间有时候也会意见相左，上官仪很多时候都是中立，没有太多的表态。
“家主，顾家人求见。”
杨师道收到禀报疑惑，原本的讨论也中止，听到顾家两个字，屋内陷入安静。
“哪个顾家？”有人不自觉问道。
“顾青的人。”下人说道，“来的是顾青的管家。”
“就说老夫身体有恙不能见他！”
“杨尚书睁着眼说瞎话，丝毫不脸红还真是让在下佩服。”范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来了。
“你！”杨师道指着范健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怎么不能进来了，你杨师道家的家门门槛这么高？”范健笑呵呵说着话。
杨师道抬眼看向外面，自己家的那些护院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被打趴下了，范健还带了不少人来。
“你什么意思？！顾青让你来就是为了殴打我家的下人吗？”杨师道大声喝问。
范健从包裹拿出一串串钱，递给被打趴在地的杨师道家中的护院，他一边说道：“这些都给你们做汤药费，还有剩余的话就自己留着，我们顾家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看着这一幕杨师道面红耳赤。
几个护院看着范健递来的钱，又看看杨师道，在杨师道家里看家护院也就不过一个月十几钱，而眼前这个顾家的人一出手就是一贯钱一贯钱拿出来。
杨师道看着这一幕心中那很希望自己的护院可以不收顾家人的钱。
几番犹豫之后几个护院心中那也很纠结。
“拿着吧，算是我的一番道歉。”范建又说道。
护院们相互看着立刻收下了钱，逃跑般离开杨师道的院子。
“你们这些……”杨师道蹬着逃离的护院，心中那气急却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咱们顾候爷有句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范健微笑说道，“杨尚书，相国请你去府上一叙。”
第九百三十四章 被人当枪使
“老夫若是不去呢？”杨师道冷声说着。
范健的表情巍然不动，而是晃了晃包袱里的银钱，“这里是一千贯，就算是顾候爷给杨尚书赔罪，来日方长，顾候爷还想和杨尚书做一个朋友。”
“顾青这是在用钱财辱我？”杨师道语气怪异着说话道。
“岂敢。”范健说道，“顾候爷用银钱拉拢你还来不及，杨尚书可是朝中栋梁，顾候爷必然善待之！”
杨师道家中其他人看着杨师道的眼神也很奇怪。
“你不许把这些银钱放在我家中。”杨师道立刻说道，“我随你去见顾青。”
“如此便好。”范健收起包袱点头，“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还请杨尚书快一些。”
杨师道收拾好一切跟着范健走出家中，坐入马车之中。
见已经得逞范健的脸色笑意越来越浓，马车晃晃悠悠朝着长安城外而去。
等到马车停下，杨师道看着顾家的家门，犹豫好一会儿还是走入其中，顾青就在前院躺在躺椅上嗮着太阳。
顾青看了一眼杨师道，“杨尚书好久不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大宁寺的时候吧，那时候杨尚书还是一个吏部侍郎刚刚晋升吏部尚书。”
“顾青，你有话就直说吧。”杨师道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这天气好不容易暖和一些。”顾青让范健再次搬来一把躺椅说道，“来坐下，咱们嗮嗮太阳。”
杨师道坐下之后心中除了忐忑更多的是疑惑。
“这春日怎么来的这么慢，都已经二月了。”顾青像是闲聊一般，“杨师道，你在朝中也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我不用说你也明白。”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就直说！”杨师道不耐烦。
“那好吧。”顾青说道，“我要你别动许敬宗和李义府，我不想你来搅局，你老老实实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我如果执意要动许敬宗和李义府呢？”
顾青转头微笑看着杨师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只好亲手来动你了，我一个相国要动你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应该问题不大，别和说什么你背后是李承乾在撑腰，我你看我顾青什么时候把李承乾放在眼里了？”
杨师道双手紧握着拳头。
“还有。”顾青接着说道，“许敬宗和李义府对我有大用，至少在这个时候你不要去动他们。”
“顾青，你是不是想要做皇帝？”
安静了好久，范健一直站在一边。
“我像是做皇帝的那块料吗？”顾青低语。
“以你如今的权势，你让我等如何安心！”
“也对，谁都有各自的立场，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的无奈。”顾青说话道，“我这个相国做不了多久了，我怕我再做下去我就真的成皇帝了，我们顾家离天尺三，我距离皇权太近太近了，不过我觉得你杨师道被人当枪使，我心里就不太舒服。”
“我没有受他人的指使。”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激动。”顾青又对杨师道说道。
家中的下人端来一些糕点，放在杨师道和顾青的中间。
顾青见杨师道沉默又说道，“你知道我要是离开相国这个位置，谁会最开心吗？”
“李承乾？”
顾青摇头，“杨尚书，你不是一个笨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其实前前后后想一遍，你敢动比你位置还要高的尚书令许敬宗，这或多或少有李承乾的暗示对不对，可李承乾为你想过吗？你可以动许敬宗，可你动得了我吗？”
“我动不了你。”
“没错，算有些自知之明。”顾青感叹，“别说是你了连李承乾都动不了我，你凭什么和我作对？螳臂当车看起来很壮烈，不过下场不是太好，我说你当枪使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之间走的太近了。”
杨师道的表情开始有些松动。
顾青再次说道，“你和我没仇，我和李承乾也没仇，我和长孙无忌之间可是苦大仇深。”
“你是说长孙无忌在背后指使当今陛下来对付你？”
“对了。”顾青这才中肯地点头，“李承乾无所谓，他毕竟是当今的陛下，可是你别把自己折腾的里外不是人，两边不讨好！我就说道这里，请回吧。”
杨师道表情彷徨的离开顾家，心中想着很多事情。
顾青看着杨师道离开招手让范健过来，“你在去长安跑一趟，告诉许敬宗这个杨师道已经不会动他了，让他掉头准备去对付长孙无忌。”
“家主，有一点小的想不明白。”
“说！”
范健犹豫着说道，“家主怎么料定杨师道不会再去动许敬宗了。”
“杨师道心中很不安，只要他面对我就会很不安，面对朝堂的新力量杨师道更加不安，当初杨师道之所为成为吏部尚书，是因为我帮李世民出去了原本的吏部尚书，而上一个吏部尚书又是长孙无忌的亲信，你觉得他会把自己当做我和长孙无忌之间的牺牲品吗？”
“小人明白了。”范健点头。
“这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说来也很复杂，又是世家又是长孙无忌的羽翼，还好那时候有魏征这个老家伙肯帮助狄仁杰。”说道这里有些说远了，顾青回过神对范健嘱咐，“当初许敬宗和李义府也说过，他们要亲手扳倒长孙无忌，你现在告诉他们这个时机已经到了。”
“要不要告诉和尚和矮子，让他们侧应许敬宗？”
“不用！”顾青摆手淡然说道，“你可别小看许敬宗和李义府，他们两个家伙看起来阿谀奉承，其实他们手段多着呢，你放心！去办就好。”
“是！”范健加快脚步离开。
顾青依旧嗮着太阳。
武媚讲顾青和范健之间的对话听在耳中，心中明白许敬宗和李义府注定要离开朝堂，这是用许敬宗和李义府拉长孙无忌下水，饶了这么多年还是回到长孙无忌身上。
“明日顾晓就该去上学了。”武媚走来说道。
顾青坐起身子，“那小鬼人呢？又跟着张羽宫去哪儿野去了？”
第九百三十五章 顾晓与李泰
远在东吴的李恪也收到了长安传来的消息，这段日子立刻除去了自己身边不少的幕僚，按照自己的父皇意思与顾青的建议暂时打消了念头，好好发展东吴，看着手中的信件心中很疑惑，顾青像是已经开始被针对了，这是发生在朝中休沐这段时间的事情，按照送信的日期来推算现在朝中也应该就要开朝了。
“怎么了？”阴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表情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李恪收起书信，都是一些长安的事情。
“和顾青有关？”阴妃好奇问道。
李恪不想瞒着自己的母亲，远望江东的江水说道，“顾青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有些堪忧，表面上看起来杨师道要对付顾青，不过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那你应该帮帮顾青。”阴妃对李恪说着话，“如果顾青一旦失去了大势，对你也不好。”
“我知道。”李恪愁眉说话道，“一旦顾青倒了，李承乾一定会转而来对付李泰与我。”
拿过自己儿子手中的信，阴妃看了许久说道，“恪儿，这件事八成和长孙无忌有关，武德年间长孙无忌就是吏部尚书，贞观才入了中书，而当初顾青除去了长孙无忌的心腹，这才有杨师道的吏部尚书之位，这其中怕是颇有渊源。”
“孩儿明白。”李恪低声命令，“来人！”
“吴王殿下有何吩咐。”几个护卫前来。
李恪微笑说道，“给长孙无忌送去几颗东珠，一定要做的隐蔽一些也要让别人发现，明白了吗？”
护卫有了些许的迟疑说道，“明白了，这就去办。”
李恪当即又写下一封信，招手叫来身边的侍从，“把这份信交道顾青的手中一定要快！”
“是！”
做完一切，李恪端坐着只能先这么做，顾青不能倒！如果李承乾身边站着的是长孙无忌，那就让长孙无忌先倒台！
长安
顾青正在和房承先一起说着话。
李泰走来看着房遗直的儿子与顾青的儿子说个不停，“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房承先立刻说道。
李泰看着顾晓说道，“小家伙，你的经济学那本书如今已经收入书院了，书院中的夫子编排好之后便会开印，以后就会成为书院的一门学科。”
“魏王叔叔的谢意，我会转达给我爹的。”顾晓说道。
自己还没道谢呢，这小子就把自己的话抢过去了？李泰又再次说道，“据说你父亲手中还有很多学问的书籍，比如说心理学，听稚奴说那是一本很神奇的书，可以知道人在想什么。”
“心理学？”顾晓抬着下巴说道，“我看过一点，不过了解的不多。”
“哦？”李泰来了兴致说道，“那你可以说说，你在心理学上学到了什么吗？”
顾晓眼珠子转着思考了一番说道，“小子知道的其实也不多，那魏王叔叔都这么问了，小子就多嘴几句，这也是小子在书上学到的，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不停的和你说话，可是你又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时候，你就可以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掉落东西，这个时候你弯腰去捡东西就可以打段他的对话了，因为你的脸已经移开了他的目光，当他看不到说话人脸的那一刹那，说话就已经被打断了。”
李泰想着顾晓的话，概念有些模糊，不过可以举一反三。
顾晓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当一群人大笑的时候的魏王叔叔不妨观察一下，有些人的目光会去看自己最喜欢的人。”
“是吗？”李泰疑惑。
“如果有人在监视你和看着你，你可以放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顾晓说着话，“这个时候看着你的人也会看向其他地方。”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房承先说道
“还有。”顾晓又说道，“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你可以挑对方话语中的一个词，每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你就点头，那么接下来的对话他就会反复用到这个词。”
李泰发现顾晓说的都是一些生活中不会察觉的点，可是这些点洽洽会反应一个人的心理，“心理学是这样的吗？”
“其实这个简单分析一下是这样的。”顾晓解释道，“就比如说你一个动作引起了你心仪的人的主意，你就会反复用这个动作。”
听到这里李泰浑身一机灵，为什么这么久了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顾晓的例子就在自己的身边。
“再比如说，你在聆听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你看着对方的双眼或者看着对方的双眼之间，这样会显的你很自信。”
“再者说！”顾晓又说道，“当你路过一个旧相识，你和他打招呼他只是把头转向你，脚步没有回来，说明这个人现在并不想和你多说话，如果他停下脚步并且把脚步转向你，说明他想停下来和你讲话，说不定你可以和他一起吃饭。”
李泰的表情开始变化。
“还有就是你在说一个谎言，说的时候你微微点头！可以加大可信度。”顾晓说话道，“这个叫做心理学的镜像效应，最好的用处就是一些微小的言论，需要别人认同的时候，就比如说你讲某人坏话的时候。”
“我没有讲谁的坏话。”李泰说道。
“小子只是打个比方。”顾晓笑呵呵。
听完顾晓的一番长篇大论，李泰开始怀疑自己又看着顾晓，“你爹是给你吃什么的。”
“怎么了？”
“没事。”李泰苦笑着，像是在迷茫一步步离开，如果这些东西都已经被顾晓给掌握了，那么观人察心可以到一个什么地步！心中不由得自问，顾青你到底是啥玩意儿变的，你儿子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
李泰走后，房承先看着顾晓，“你太厉害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一点都听不懂。”
“其实吧……”顾晓拍着房承先的肩膀说道，“当别人说一些你听不懂的话语时候，那么对他来说他说的就是一些废话。”
“啥意思，我又不懂了。”房承先也迷茫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李二的失望
“自己领悟吧。”顾晓说完转身往自己家中走去。
顾青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说道，“又去哪里玩了？”
“魏王叔叔问我一些心理学上的事情。”顾晓说道，“让孩儿向顾青转达魏王殿下的谢意。”
“是吗？”顾青漫不经心，“这倒不像是李泰会做的事情，这胖子经常是吃干抹净不认账。”
顾晓俏皮一笑，走入家中。
明日就要去书院读书了，顾晓很兴奋心中也很忐忑。
“对了。”顾青对顾晓说道，“明日你去上学就让范健带你去书院，我就不送你了。”
“我知道了。”顾晓说道，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第二日一早，范健就带着小顾晓前往书院。
“我父亲为什么不陪我去。”小顾晓背着书袋子一路嘀咕着。
范健微笑解释道，“因为人言可畏，人心可畏，家主的身份太过敏感，是当今相国又是书院的背后最大金主，如果和书院走的太近对家主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等到家主退出朝堂就可以了。”
“相国？我还是国公呢？”小顾晓不服气说道。
朝堂今天也开朝了，顾青坐在朝中自顾自喝着茶水，像是在等到朝中的风声。
长安开朝，整个长安也是热闹非凡，李承乾下旨解除宵禁半个月。
狄仁杰站在大理寺门前，看着热闹非凡的长安往着太极殿方向等待。
“大人，天气还冷。”一个小吏给狄仁杰递上大衣。
“唐俭去哪儿了？”狄仁杰低声问着。
“去潼关方向了。”
狄仁杰微微点头说道，“长孙无忌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除了陛下会经常拜访，这些日子赵国公都在自己家中闭门不出。”
狄仁杰长叹一口气，“这老狐狸还真坐得住，我总感觉他会有什么手段，可是他为什么偏偏不动呢？”
朝堂之上正在争论，裴行俭站在一旁听着朝堂中的对话，没想到这次的钱庄争论会这么激烈，甚至又不少新晋官员还提到了火器外泄的事情，连裴行俭都不知道这件事，朝堂上有人剑指顾青，想要用此来扳倒顾青！
“顾青人呢？”李承乾说道，“他顾青要给朕一个解释！”
上官仪和褚遂良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朝中的味道太怪了，火器外泄这件事情一直以来保密的很好，朝中也只有几人知道，而且这件事被太上皇李世民给暗中压了下来，如今却被放到台面上，太不对劲了。
太极殿派出皇宫守卫去请相国顾青。
狄仁杰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对身边的人说话道，“立刻把消息送给老师，赶在太极殿的人之前！”
“是！”
胖和尚和矮子也收到了消息，胖和尚正要去给顾青传递消息立刻被矮子拦下，“切莫乱动，这件事味道不对！”
看着矮子担忧的眼神，胖和尚也心神不宁。
程府，程咬金收到消息叫住就要冲出去的儿子，“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父亲，火器外泄不是小事，李承乾这是要拿顾青开刀！”
“闭嘴！”程咬金呵斥程处默，“你个瓷马二愣的货！你以为顾青傻吗？你以为李世民是瞎子还是聋子，这件事就算要问罪也是应该李世民来问罪顾青！李承乾私自发难这件事很古怪，你也放心顾青不会有事的，只是朝中又要起一番风浪！”
数十个官兵来到顾家门前，范健微笑面对，“敢问诸位来这里何事。”
“陛下有令，带顾青去殿前对峙！”
“家主今日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上朝了。”范健礼貌说道。
“那就得罪了！”
数十个侍卫就要冲进顾家的家门拿人，高阳立刻大声喝道，“你们敢！？”
“高阳公主，陛下有令！我等不得不从！”
张羽宫率先拔出了刀，一声唿哨在附近巡逻的村子护卫立刻也围了上来，对峙这群官兵，一时间剑拔弩张。
“吵什么吵！”李二一步步走到顾青的家门前。
“拜见太上皇！”宫中来的护卫全部单膝跪地在李二的面前。
李二盯着这群护卫目光森冷，“告诉李承乾，火器这件事是朕安排的。”
“可是……”
“怎么？”李二又说道，“一定要闹的长安城血流成河，你们才会摆手吗？”
在场的护卫听到这话，立刻脸色煞白，李二说的血流成河到底是什么他们心中清楚，朝中这些年风云诡谲，顾青和李承乾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的把相国逼急了，顾青一旦造反，别说长安血流成河，整个中原也会血流成河！关外数次大战，顾青每一次出手都是打开杀戒，尸山尸海。
“还不滚！”王钦喝到。
数十个护卫这才灰溜溜立刻。
范健示意自己这边的人也散开。
李二一步步走入顾青的家中，看顾青悠闲地整理着孙思邈的草药，见到李二进来说道，“多谢你了，老丈人。”
“顾青，朕要是不来，你会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我可能我会拿你做人质吧。”顾青也毫不掩饰说道。
“呵呵呵。”李二突然笑了，“事情还没到这一步，李承乾只是想和你对峙而已，而且你和稚奴也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朕知道你若是有二心，你也不会大费周折来和朕解释，一点火器火器朕还没放在心上。”
“老丈人明鉴。”
李二坐在一旁说道，“长孙无忌越来越让朕失望了，你的书院学子中有不少长孙无忌安排的人。”
顾青的动作稍有停顿。
李二再次说道，“不少寒门学子，他们没钱养活自己的家，或者快饿死流浪儿，长孙无忌给予这些人钱财，让他们去你的书院读书而且只要他们科举高中，他们就可以获得更多的钱财，这些都是长孙无忌安排的，这些人也要听命于长孙无忌，而有这么几个人也在这个时候进入了朝堂，其实朕都知道，只是一直在等着长孙无忌可以回头，他还是让朕失望了，火器外泄的事情承乾知道的不多，他也是被利用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承乾也是进退两难，这样才可以让你顾青不得不站出来。”
顾青点头，“而后长孙无忌会想尽办法，让我站在朝堂的对立面对不对，这老狐狸的这招棋埋得够深的。”
第九百三十七章 狄仁杰举动
“有时候朕也在想，如果朕不让你卸下你的势力，长孙无忌就会一直不敢动。”李二拍着顾青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有些事情，朕也阻止不了，长孙无忌的手段你也是清楚的，朕可以帮你拦着李承乾，李承乾是朕的儿子，朕说什么都要护着，你和长孙无忌的之间的事情朕不会插手太多。”
李二说完就走，顾青安静了许久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还是你李二技高一筹！感情到现在为止你一直在算计我，利用我和长孙无忌硬碰硬，李世民早就知道了长孙无忌的心思，让自己卸下势力，引长孙无忌出手，再让自己去和长孙无忌碰个你死我活，不论我和长孙无忌谁赢了最后的结果都是他李二想要的。
长孙无忌是一个权臣他和房玄龄不同，自己也是，李二从开始就一直忌惮着自己，从来没有变过。
想到这里，顾青大声说道，“范健，过来！”
“家主，什么吩咐。”范健来到顾青的身边。
“把我和李世民之间的对话原封不动交给和尚。”顾青说话道。
“明白了。”范健急急忙忙去办事。
李承乾坐在太极殿中听着自己的侍卫禀报，是父皇把这件事情拦下了，即然是自己的父皇的安排也不好在追究什么，不过想到顾青的脸心中就是怒火中烧，怎么什么人都在帮着顾青，而自己连请都请不动顾青，从现在开始李承乾心中坚定要扳倒顾青的心思，顾青不倒自己寝食难安，也坚定了和长孙无忌联手来扳倒顾青。
下朝之后裴行俭就离开了皇宫，一路回到家中就见到了狄仁杰等在家门口。
“师兄。”裴行俭看着狄仁杰。
“事情我都知道了。”狄仁杰说道，“李承乾什么反应。”
“没太大的反应，即然是太上皇的意思，李承乾也不好再多过问。”裴行俭说道，“下午李承乾要见西域三十六国的使者，我的时间不多，师兄咱们聊聊。”
“好。”
裴兴俭带着狄仁杰走入家中，拿出一份名单，“我已经在朝上记下了那几个弹劾老师的官吏，他们中有几个这次科举竞选为正式官员的几个。”
狄仁杰拿过名单看着，“和尚那里传来的一件事，长孙无忌救济了一帮人，都是一些穷苦孩子，而这些孩子进入书院开始读书而后科举之后就进入了朝堂。”
裴行俭听着狄仁杰说着，“还有这种事情。”
“老师也是听李世民说的。”狄仁杰面色凝重，“不过你的名单上，我应该可以找出几个，查查这些名单中有没有人获得一大笔钱财就可以了。”
“嗯。”裴行俭点头，狄仁杰的能力不用想很快就可以查到。
“唐俭怎么样了？”裴行俭问着话。
“他去找府正了，他说要去报全家的血海深仇。”谈到唐俭狄仁杰神色古怪，对唐俭狄仁杰心中是亏欠的，如果自己可以早点抓到凶手，唐俭全家也不会这样，或许自己不执着真相，结果会不一样，唐俭的事情像是给了自己一个重大的打击，唐俭全家就死在了大理寺，这种经历自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或许自己的老师说的没错有些真相不重要，不用查更不能查。
“我觉得师兄不一样了。”裴行俭看着狄仁杰说道，“以前师兄很自信，现在看起来稳重很多。”
“你也不一样了，你看起来想的也更多了。”狄仁杰对裴行俭说的，“你先忙吧，我去查查你名单上的人。”
“嗯。”裴行俭点头。
狄仁杰回到自己的大理寺，根据名单要大理寺的官吏在长安摸索了一遍之后就找到了一个目标，这是一个最有代表性的一个，来到这户人家的门口，看起来像是一个大户人家。
狄仁杰敲响了大门，开门的是一个门房。
“我是大理寺卿狄仁杰，来见兵部侍郎，安晃。”狄仁杰微笑说道。
门房上下打量了一番狄仁杰说道，“稍等。”
过了好一会儿门房才来禀报，“大理寺卿请进。”
狄仁杰走入这座宅院观察着这里，“这座宅子是新置办的吧。”
“是的。”门房回答说道，来到一处屋子前，“家主就在里面，大理寺卿请进。”
狄仁杰走入屋中一眼就看到正拿着书本看书的安晃，“打扰了。”
新任兵部侍郎看着手中的书本说道，“唐玄奘的这本大唐西域记还真是有意思，上面写着一些西域的文化与习俗，不过写多了关于信仰方面的这种东西，我不是很喜欢这点。”
“书院也不会做信仰这种东西。”狄仁杰看着他说道。
安晃放下书本，“不知大理寺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狄仁杰微笑说道，“你本名安大满，生在西陲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靠着做苦力为生，你也是当初月氏的后裔，也就是如今的昭武九姓中的安姓族人，来到长安后改名安晃。”
“大理寺果然厉害，调查的够仔细的。”
“大理寺做事一向如此。”狄仁杰又说道，“你哪来儿的钱买下这么打一栋宅院？”
“是长孙无忌出的钱。”安晃还不避讳说道，“我知道今日我在朝堂上弹劾了顾青，你狄仁杰又是顾青的弟子，你现在是来代替顾青问罪的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老师更没有这个意思。”狄仁杰。
安晃突然笑了笑，“那你来这里是特意拜访我的？下官真是荣幸之至。”
“你为什么替长孙无忌做事。”狄仁杰问道。
“因为长孙无忌给了我一口饭吃，让我有重活一次的机会。”安晃说话道，“我能有如今的位置很不容易，我会好好珍惜的。”
“所以你为了保住你现在的荣华富贵和顾青翻脸给长孙无忌卖命！？”
“那又如何？”安晃丝毫不畏惧狄仁杰，“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深知好日子来的有多么不容易！你们这些从小衣食无忧的人，知道我们小时候想活命有多难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帮助你的老师来对我指手画脚！”
第九百三十八章 推心置腹
“你与我年纪一般大，我知道你如今的一切来的不容易，我也希望朝中有越来越多的新鲜血液，跟着长孙无忌不是一条好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思量，今日为什么李承乾请不来顾青！顾青不是这么容易可以扳倒的，长孙无忌为了扳倒我的老师，如果要让你们做牺牲品，他长孙无忌绝对不会眨眼一下。”
听着狄仁杰说话道，安晃走到狄仁杰的面前，“你怎么知道顾青一定会赢呢？”
“好，我明白了，都到底了？”狄仁杰看着他点头。
安晃苦涩一笑，“狄仁杰你十一岁的时候就进了大理寺，你知道我十一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我十一岁的时候在荒漠戈壁上给人当牲口使，我拼了命的干活就是为了就可以混一口饭吃！河西走廊一战之后大唐大胜！我们这些边陲人家在你们中原人眼中又是什么样，你们中原人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们。”
“从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要活出一个人样！”安晃诉说着，“为了能够进入中原，我甘愿被那些人牙子当作奴仆卖到了长安，而我被卖入了一个大户人家，到了长安之后我发现我的日子还是没有好过，我干地活不比以前少，不论多脏多累的活我都干，我那时候十二岁！”
安晃接着说道，“被卖入长安的三年后，有一天我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我就偷吃了主家的一个馒头！被他们撞见之后他们对我棍棒相加我几乎要被打死，我那时候才知道长安也不过如此！好在我命硬，我咬着牙活下来，在长安乞讨为生，可日子更难了，我靠着乞讨和翻垃圾又活了一年。”
“之后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有一个人递给一碗热汤，给了我一身衣裳，给我了钱，让我去了书院，其实从那时候我不知道帮助我的人就是长孙无忌，那时候的长孙无忌还在和顾青闹的不可开交，他们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进入了书院，说是只要我科举高中，他们会给我一个好日子过，为了抓住这个机会我进入了书院，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说到这里安晃低下头，“确实，书院教会了我很多很多，我也长了很多的眼界，在书院获得的一切我都要感谢如今的相国顾青，可是如果没有长孙无忌的人来帮助我，我可能就活不下来，书院对我有教育之恩！可是长孙无忌对我有救命之恩！”
“狄仁杰！”他眼神激动地说，“这两份恩情我都铭记在心，我都不想辜负！你知道我当时知道长孙无忌要去对付顾青的时候，我内心有多么的难受吗？你知道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我看着朝中一起出来的同窗去书院回访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难堪，我一想起长孙无忌的话，我就不敢去面对书院教育我的夫子。”
“你们中原有句话说的非常好。”安晃双眼通红地说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我想做一个懂得报恩的人，我想做一个可以和你们平起平坐的人，可是我的出身和你们就不同，就决定我的命运没办法和你们一样。”
“你不容易。”狄仁杰的眼神带着落寞，“你也别这么激动，我希望我的老师和长孙无忌可以化干戈为玉帛，长安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不想同情你的遭遇，我知道你也不想我同情你，你如今的一切都来之不易，长孙无忌和我老师之间的恩怨从当初进入长安开始就在了，整整十年，我的老师和长孙无忌之间的交锋一次又一次，当初的时候还是贞观，一切有李世民控制着。”
“当李承乾上位之后，长孙无忌就开始蛰伏。”狄仁杰说话道，“那时候我们以为长孙无忌就此会一蹶不振，可如今我们都被长孙无忌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老狐狸藏的太深了，他更知道我的老师与李世民之间的矛盾，所以他一直蛰伏等着，等到我的老师自斩一臂，这才出手。”
“即然来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明白。”狄仁杰看着安晃，“长孙无忌不见得会赢，因为站在我老师这边的人太多太多，长安多少的国公和我老师有利益关系，去年老师入大明宫的时候，你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吗？”
“我知道。”安晃点头。
“你知道太上皇在很多时候是站在我的老师这边的，长孙无忌很有可能会输，你还愿意帮助他吗？”狄仁杰又说道，“你知道如今和我的老师做对，就是和多少人做对？有些事情你惹不起，牵涉的太多太多，就是他李承乾也要看我老师的脸色做事，就算我老师跺一跺脚整个长安商户都要颤抖，你还要为长孙无忌卖命？”
“你想要我背弃长孙无忌？”
“不是背弃，你有那份感恩我很高兴。”狄仁杰说道，“如果你想要报恩！就让长孙无忌放手，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我们最好的结局，鱼死网破到最后倒下的还是长孙无忌，你能够在数千学子中脱颖而出，说明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也是一个肯努力的人，我希望你珍惜你在书院所学，让长孙无忌放下恩怨，你是对长孙无忌最好的报答，也是你对书院最好的交待。”
安晃的神色很迷茫。
狄仁杰接着说道，“我再说些我不能说的话，其实皇家和我老师之间的关系也很不好，我的老师位置很微妙，李世民把我老师推到这么一个位置上，其中深意老师也知道，所以老师远离了朝堂，我的老师不会想做皇帝的，也不可能做皇帝，你别看李世民现在已经退位了，其实长安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的眼中，这一切的布局都是李世民做的，他就是想要看着长孙无忌和顾青斗个你死我活，到头来不论结果怎么样得到好处的都是皇家！”
安晃摇头，“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有退路，至少刀还没架在谁的脖子上。”狄仁杰说道。
第九百三十九章 顾晓的的书院生活
“我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是长孙无忌的人。”安晃又说道，“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背弃长孙无忌，之后一定会有其他的官员来一起对付我，当初去书院的人中不止是只有我一个是长孙无忌的人，今日在朝中很多没有说话的人也很有可能是长孙无忌的人，如果我不知道长孙无忌在朝堂里埋了多少人我不会帮你们这么做。”
“我理解。”狄仁杰点头。
“那……”安晃犹豫着说道，“你们会查吗？”
“查不了，更不能查，如果我们查了反而就中了长孙无忌的圈套了。”狄仁杰淡定说道，“这个老狐狸处处埋着阴招，可要小心应付，我也言尽于此，想不想做随你自己，告辞。”
安晃没有送狄仁杰离开家门，等到一切安静下来之后，这才回想起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怯弱，以前为了吃口饭可以豁出性命，如今自己为了如今的官位，却也胆怯了，心中苦涩一笑这真的是我自己想要的日子吗？
杨胜听完了矮子的禀报亲自来到的顾青的家中，见到这家伙在看书好奇说道，“看什么呢？”
“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已经编撰出来了。”顾青把书放在一边。
杨胜坐到顾青的身边说道，“狄仁杰去查了查，查到一个叫做安晃的人，也是矮子刚刚来回报的。”
“安晃？”
“对！姓安。”杨胜接着说道，“是昭武九姓一脉的人，这孩子小时候的日子不好过，到了中原有长孙无忌的帮助才会有今日，狄仁杰打算不深查，在观望。”
“李承乾现在在做什么？”
“他啊。”杨胜笑了一笑，“现在他在召见西域三十六国的使者，高句丽与倭国的使者两日后就会到，也就这两日波斯，吐蕃的使者也会来。”
“哦。”顾青眼神淡定点头。
“怎么？想去看看热闹？”
“有什么好看的，家里清闲着不好吗？”顾青微笑着说道，“长孙无忌如今这一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李世民帮我拦下来了，不过长孙无忌也露出了他的势力，我们再看看，再等等！我们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那长孙无忌暴露的势力，我们要不要想办法铲除了。”
“不行，动不了他们，不然朝中你查我，我查你，还有完没完了。”顾青摸了摸鼻子，“咱们以不变应万变，管他长孙无忌三拳六脚还是降龙十八掌我照样接着就是。”
“可不咋滴！”杨胜非常中肯顾青的这个想法。
“我们也要给我们自己留一个退路。”顾青说道，“别说什么破釜沉舟，一鼓作气？这都是极少数的例子，所以成功的人也特别的耀眼，长孙无忌现在比我着急，我为什么要着急。”
“你总是这个模样。”杨胜瞧了一眼顾青。
“我还能做什么呢？”
“那个安晃要不要跟着在查查，和尚那里还有一些人手在。”杨胜说话道。
“昭武九姓的人，以前我很想查，现在我又觉得没有必要了。”顾青思考着，安禄山这个人物对自己来说或许已经不足挂齿了，在如今的形势之下，朝中格局按照自己的机会这么走下去，会形成一种以选票和论证为核心的朝堂，节度使这个职位也没有给予太大的权力，有时候看着苍天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这只蝴蝶会给大唐带来这么大的风浪。
其实安禄山的本姓并不是安姓只是之后被一个叫做安延偃的人收养之后才有了安禄山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顾青对杨胜说道，“你让和尚找几个机灵的人，最近工厂会又一批货物送过河西走廊，我会让人混在商队中到了河西走廊去找找安延偃这个人物。”
“他是谁？”杨胜疑惑着。
其实顾青对安禄山这个人物还是很矛盾的，安禄山的造反让盛及一时的大唐走向了末路，这也是整个大唐一朝最关键的转折点，可是现在顾青怀疑会不会有安禄山这个人都不好说，新的格局让顾青心中没有什么把握，如果一切都已经变了，那么以后会发生的一切也都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书院中
今日是顾晓上学的第一天，听着夫子在课堂上讲课，心不在焉，房承先早就等在了课堂外，顾晓侧目看着这个家伙等着夫子讲完一起出去玩。
“你叫什么名字。”坐在顾青身边的一个同龄少年问道。
“我叫顾晓。”顾晓呵呵看着对方，也小声说道，“你叫什么？”
“我叫杨钊。”对方回答说道，“这个夫子好啰嗦，怎么说了半天也说不完了。”
“应该快说完了吧。”顾晓对杨钊说道，“我们等会一起去玩吧。”
“好哇，好哇。”杨钊连连点头。
“你们要去哪儿玩？”坐在顾晓身后的孩子也说道，“带上我好不好。”
顾晓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那好一起去。”
“我叫李林甫。”坐在顾晓身后的孩子介绍着自己，“我太爷爷是长平王李叔良。”
听到李林甫这么介绍自己，杨钊微微低下头，对方王侯的后代应该很容易就可以交到朋友吧，心中很羡慕对方的身份，不过杨钊在无意间听到过那些夫子的议论，这个顾晓就是如今相国顾青的嫡长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好奇地看了一眼顾晓。
夫子讲完后，顾晓带着杨钊和李林甫走出课堂来到房承先的面前，“房兄，久等了。”
“不碍事。”房承先笑呵呵说话道，“我带你们去书院转转吧，你身后的这两位是……”
顾晓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李林甫和杨钊以后他们就是我的同窗了。”
杨钊和李林甫尴尬笑笑，房承先也带来一个人介绍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这位是张兄。”
“在下张九龄。”张九龄躬身说道。
见到对方行礼，顾晓这边也赶紧行礼。
“都别行礼了，在书院里没这么多的规矩。”房承先笑呵呵说道。
顾晓眼神古怪，张九龄这个名字在父亲的密室中见到过。
第九百四十章 顾晓的结拜
心中越想越不对劲，张九龄这个名字是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出生前就写了，按照这么推算这个张九龄那时候也应该没有出生才对，怎么父亲会知道，或许是同名同姓吧，顾晓心中这么对自己解释着。
房承先带着顾晓与其他人在书院逛着显然成了一个带头大哥。
“即然我等都是同窗，又是相识一场。”李林甫说道，“不如来一场结拜，我们来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孩子总是玩心重，几个孩子立刻有了兴趣，房承先说道，“顾老弟，你意如何？”
“那就……结拜吧。”顾晓说道。
“好！”房承先点头，“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处桃林，前有桃园三结义，今日有我们五人结拜！”
几人来到桃林中，顾晓，房承先，张九龄，李林甫，杨钊五个孩子相互说着各自的誓言在这里结拜。
房承先的年纪最大就是大哥，而后是张九龄，再是李林甫和杨钊，最小的则是顾晓。
书院的日子顾晓很喜欢，尤其是是可以和一群孩子一起玩，正在书院和几个高年级学子讨论的李泰一眼就看到笑呵呵玩耍的顾晓，这小子真的来书院了，李泰连忙对自己身边的学子说道，“你们这些日子去长安各个铁匠坊看看铁器的打造。”
几个学子朝着李泰行礼离开。
李泰大步拦住正在玩耍的顾晓，“哈！你小子果然落入我手里了。”
“呵呵呵。”顾晓尴尬笑着，“见过魏王叔叔。”
听到顾晓称呼对方魏王除了房承先，张九龄，李林甫，杨钊三人连忙行礼，这个魏王李泰如今可是书院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除了当朝相国顾青，整个书院的掌握人就是魏王李泰，顾青之下，这个魏王李泰就是书院的第二人。
“你们不必多礼。”李泰说道。
遇到李泰，顾晓就知道自己在书院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李泰小声对顾晓说道，“你回去之后和你爹说一下，我最近又想吃他做的煎饼果子了。”
顾晓讶异，“你不会自己做吗？”
“我就是要吃他做得。”李泰不可以用手中的折扇轻敲着顾晓的额头，“把话带给你爹就好。”
“好吧，我知道了。”顾晓很不乐意回答。
看到顾晓和魏王李泰这么自然的交谈，张九龄，李林甫，杨钊三人都看傻了眼，这个顾晓和魏王李泰是什么关系。
话说完李泰看了一眼房承先，又看着其他几个孩子，“你们接着玩。”
李泰走后李林甫立刻上前追问，“顾晓，你和魏王殿下认识？”
“哼，就是一个吃干抹净的胖子。”顾晓有些嫌弃地看着李泰的背影。
像是听到了自己的话，顾晓看着李泰停下脚步回头还朝自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顾晓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你太厉害了。”李林甫羡慕地看着顾晓。
杨钊也看着顾晓的眼神闪烁。
房承先咳嗽了两声说道，“我们带你们去书院的藏书阁看看，不过我们只能站在外面看，等你们十三岁的时候就可以进入藏书阁看书了。”
“为什么一定要十三岁之后。”张九龄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房承先说着话，说是孔颖达老夫子和其他老夫子定下的规矩。
顾晓跟着几人在书院里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藏书阁，这个书院很大，几个孩子也走累了。
杨钊悄悄往藏书阁里面看去，整个藏书阁坐满了看书的学子，不过这里很安静，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不少，“你说他们怎么都不说话。”
“这也是藏书阁的规矩。”房承先说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规矩。”张九龄疑惑。
“这个……”房承先一时间有些回答不上来。
“你们几个孩子不要站在这里了。”一个在书院里干活的女子说道，“你们还小现在是不能进入藏书阁的，快回吧。”
管理藏书阁的是一群女子，也是顾青安排的一直延续到如今。
见有人要赶自己离开，几人不免失落。
顾晓拿出之前李泰交给自己的令牌递给她说道，“我有这个，我们可以进去吗？”
女子接过令牌看了许久，又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晓。”顾晓回答。
“那好吧。”她微微一笑立刻明白了，书院能有令牌的人不多，每一个有令牌的人都在藏书阁有记录，其中年纪最小的就是这个顾青的嫡长子顾晓，把令牌交给顾晓，“你们可以进去，不过进去的时候不许说话，也不许随便翻看这里书知道了吗？”
“知道了。”几个孩子点头。
房承先也有些奇怪，其实这个令牌自己也有，只是现在自己的年纪已经可以进入藏书阁，在整个书院这个令牌没几个人拥有，有了这个令牌可以随时进入藏书阁，因为藏书阁的到了子时就会关闭，想要在子时以后进入只有靠这个令牌，不过想想也是，以前自己不知道，之后听了自己的父亲的解释才明白，这个顾晓是顾青的滴在嫡长子，这也不奇怪了。
张九龄看着这里书籍的眼神尽是激动，五个孩子参观了好一会儿。
“藏书阁的书好多。”张九龄感叹，“真了不起。”
“其实藏书阁的书一直在增加，很多古籍还有孤本都在藏书阁中，以后你们有空可以去看。”说道这里房承先有些自信，又说道，“不过有些书藏书阁也不能拥有。”
顾晓知道房承先说道就是自己父亲的那些书。
顾晓说道，“天日也不早了，我们明日再会吧，我先回家了。”
“你不住书院吗？”李林甫疑惑。
“我家就在村子里。”顾晓笑着说道，“对了，你们都可以去我家吃饭，我家的饭菜可好吃了。”
张九龄有些迟疑，“这个……”
“好。”房承先立刻答应了。
“即然大哥去，我们也去。”李林甫说道。
范健算好了时辰来到书院门口等候，就看到了顾晓带着几个孩子走出来，而就在这时一个孩子灰头土脸地跑向书院，顾晓看着那个孩子慌张跑来问着李林甫，“今日课堂上是不是有一个人没来。”
“对呀。”李林甫点头，“开课第一天就不来，架子还真是够大的。”
第九百四十一章 心事重重
那孩子看着十三四岁的模样，急急忙忙而来对着书院门外的守卫说道，“我是来上学的，这是我的路引。”
“明日再来吧，今日的时辰已经过了，夫子们也都下课了。”守卫说话道。
“不行，我今日一定要进入书院，不然我就要跟着我爹妈回家乡去种田了。”这个孩子说道，“还请大哥帮帮忙。”
顾晓看着这一幕，房承先上前问道，“你不知道书院的开课的时辰吗？”
“我知道。”这个孩子解释道，“我白天跟着父母与兄长一直在长安外干活，现在才得空来这里，罢了！我以后再来吧。”
“那这样吧。”房承先对看守书院大门的守卫说道，“让他进去吧。”
“可是这样……”
房承先也拿出自己的令牌对眼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这个孩子说道，“你拿着我的令牌去书院，书院的夫子会接待你的。”
“多谢。”他接过令牌感谢着说道，“我叫贺知章，敢问这为兄台怎么称呼，我也好把这令牌交还与你。”
“我是房承先，快进去吧。”
“多谢多谢。”贺知章连连道谢，这才进入书院。
做了这么一件好事，房承先心中很满足，他觉得这是大哥应该做的事，也要有大哥的样子，回头享受着张九龄他们仰慕的目光。
“原来你也有这个令牌啊。”小顾晓低声嘀咕着。
“走吧，我好几次听我父亲说过你们家的饭菜如何可口美味了。”房承先微笑着说道。
范健带着几个孩子往家中走去，就遇到了同样等在书院不远处的张羽宫。
“你怎么来了？”张羽宫好奇看着范健。
“我来接小主回家。”范健停下脚步对张羽宫说着话。
“我也是来接小主回家的。”张羽宫说道。
顾晓看出来了，范健和张羽宫是抢着要接自己的回家去，连忙说道，“其实路不是很远，我可以自己回家的，就几步路而已。”
虽然这么说了，可是范健和张羽宫的眼神中带着一些火药味。
顾晓带着孩子来到家中，武媚收拾着家里的衣物看自己儿子带了一群孩子回到家中们“回来啦？”
“母亲。”顾晓说道，“他们几个都是孩儿的同窗。”
“嗯。”武媚说道，“都留下来吃饭吧。”
范健也急忙让家里的厨子多做几个菜。
“我爹呢？”顾晓没发现自己的父亲。
“你爹去找房老了。”武媚回答说着话。
房承先知道顾青是去找自己的爷爷了，顾房两家走得很近，一直听自己的父亲说过顾家，不过懂事以后就没怎么来过这里。
李林甫看着顾家的装饰支支吾吾说道，“你家用琉璃做窗户的吗？顾晓，你家也太有钱了。”
“哪里哪里。”顾晓连连拜手，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在家心中难免失落，很想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上学的第一天就交道了很多好朋友。
顾青回到家中已经是夜里了，回到家中武媚上前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和老师说了不少事情。”顾青脱下外衣，“家里还有吃的吗？”
“饭菜都还热着呢。”武媚收拾着说道，“赶紧吃点吧。”
“嗯。”顾青坐下吃着饭菜。
“今天小鬼带了不少同窗来家里吃饭。”武媚说着话，“你也是真是的孩子第一天去上课，你也不出来照顾几句话。”
“那小鬼人呢？”顾青喝下一口汤。
“已经睡下了。”武媚看顾青狼吞虎咽吃着。
“今日我和老师谈了很多。”顾青低声说着话，“老师的意思是我不要过多插手朝堂中的事情。”
“这样也好。”武媚点头。
“其实长孙无忌已经输了。”顾青吃饱了放下碗筷，“如今的长孙无忌还想要翻身全是因为李承乾的缘故，因为李承乾想要彻底掌控朝堂，为的就是让我这个相国退位。”
武媚收拾着碗筷，“夫君，有些事情妾身想了很久了。”
“咱们之间不要瞒着什么。”
武媚犹豫了一番说话道，“妾身知道夫君一直在等着一个契机离开朝堂，长孙无忌是不是夫君离开朝堂的契机？如果是这样的，为什么不乐见其成呢？”
“长孙无忌这个人的作为我不喜欢。”顾青牵着武媚的手说道，“如果长孙无忌帮助李承乾把我挤出朝堂，那么长孙无忌一定会成为李承乾手中的亲信，从而取代我的位置，剪除我的羽翼，再次巩固帝权，如今我和长孙无忌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有的就是只有理念上的冲突，老师说长孙无忌的是一个老臣，他信奉的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相信的是君为轻，民为重。”武媚一语道破。
“是的。”顾青说着话，“这个世界王侯终究只是少数，天下生民才是整个王朝的重点，李世民和我联手大破世家对士族的垄断，让更多寒门学子进入朝堂，就是为了君轻民重，在这一点上我和李世民的看法是一样的，可是在长孙无忌眼中却是相反，长孙无忌觉得阶层才是巩固帝权的真正核心，更是有重新要启用世家的念头，当年我和五姓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长孙无忌和世家可没少走动。”
“其实我觉得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武媚低语道，“我也知道你有了自己的打算，不论结果如何，家里总是给你留着门。”
经历了这么多武媚也已经厌倦了这些权谋上的事情，顾青知道家里有了孩子，武媚希望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
深夜，顾青睡不着让家中侍女准备了热水，泡一会儿热水澡人就会犯困，或许这样可以帮助自己入眠，泡在热水中顾青长出一口气，顾青心中很想要离开朝堂，可是也不能让长孙无忌进入朝堂，如今的局面是自己和李二乐意见到的，这个朝堂也是李二希望的朝堂，如今的李二已经成为了太上皇，纵然插手太多朝堂上的事情不太好，所以对长孙无忌的事情，李世民是不会过多插手的。
第九百四十二章 李然羞怒
当然了，李世民也不会绝对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最多就是一碗水端平，最多会在意一下李承乾的举动，就像李承乾要召见自己一般，李世民会拦着李承乾，没有明说不让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走的太近，不过暗中给李承乾一些暗示，希望李承乾可以明白。
说来李世民心中也是很矛盾一方面，不希望李承乾被长孙无忌给利用，不方面希望李承乾可以在长孙无忌这件事情上让他得到历练。
李承乾在李世民心中是不完美的，没有一个父亲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完美的，李世民也是一样。顾青知道李世民心中所想，他希望李承乾可以从长孙无忌的事情上得到历练，再接着让自己和长孙无忌斗个你死我活来削弱双方的力量，这样的布局对皇家来说是完美的。
李世民不希望长孙无忌赢，同样的李世民也不希望自己离朝堂走得太近。
第二日，醒来顾青发现自己睡在了自己的书房中，头晕脑胀的起来问着，“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午时了。”范健回答说道。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顾青痛苦的捂着额头。
范健端来一杯热茶说道，“赵郡李家家主来了。”
“她来做什么。”顾青喝下热茶让自己的肠胃舒坦一些。
“说是来谈生意上的事情。”范健回答说着话，“现在正在和夫人谈着，其实就是来催着看看钱庄的事情进行地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顾青穿好衣衫昏昏欲睡地洗漱着，“我怎么睡在书房了。”
“昨日家主泡澡的时候就睡着了。”范健回答说着话，“家中下人就扶着家主来到书房睡了。”
顾青点头走出家门看到李然说道，“李家主，别来无恙。”
李然看到顾青也颔首说道，“顾青，钱庄的事情怎么如今还没有声音传出来。”
“哪有这么容易。”顾青说道，“如今朝中也已经派出人手排查如今各个郡县的钱庄，加之合并之后就可以了，最快三个月。”
“三个月。”李然心中暗暗算着一笔账心中了然之后又说道，“需要这么复杂吗？与其如今开始排查，不如直接开放，有了公家官府来看官，只要公家的钱庄一开，那些小钱庄就会被取缔。”
“你说的也有道理。”顾青坐下对她说道，“朝中做事不像我们，如果我们自己要开钱庄大可以不用招呼直接开，朝中做事又要面面俱到，又其实那些开钱庄的，你也知道朝中对钱庄的看管在此之前一直不严格，很多钱庄都是靠放钱贷来经营的，做这做生意的人路子广，人手多，有些黑钱庄更是雇佣了不少的打手。”
“如果不处理掉这些，那么很有可能会出现乱象，那些家伙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反而会给朝中开的钱庄带来数不尽的麻烦，所以要先铺路。”顾青说的很耐心。
“还有你顾候爷怕的人？”李然说道，“希望可以快一些，我们赵郡李家是小卖买不像你们顾家家大业大，我们都是小卖买。”
“你们赵郡李家撑个几年都没有问题。”顾青说道。
武媚说道，“李然姐姐还请放宽心，你们有海贸的份子，等到第二批海船回来咱们还可以再收不少的回头钱。”
“那倒也是。”李然点头。
顾青孤疑看了一眼武媚和李然，什么时候以姐妹相称了？不对，李然这个女人有问题，顾青看了一眼左右又说道，“我要去钓鱼了，范健把我的鱼竿拿来。”
“好嘞。”范健连忙拿来鱼竿。
来到小河边顾青钓着河中的鱼，这一钓就是一个多时辰。
“顾候爷这也没钓上鱼嘛。”
李然的话语声突然出现，吓得顾青一个激灵回头看起，“你怎么来了？”
“怎么还不能来看你钓鱼了？”李然坐在一边手撑着下巴看顾青，“怎么？我发现顾候爷最近在躲着我。”
“有吗？”顾青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
李然自信地微笑着，“忙到需要用钓鱼来消遣时间。”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顾青放下手中的鱼竿，“长安的鱼看起来真的要成精了，今日怎么一直不咬钩呢？”
李然微笑着没说话，而起看着眼前平静的河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里的景象莫名让人感觉到宁静，有时候很羡慕顾青的生活，没有太多的烦恼。
“李然大小姐。”顾青鼓起勇气说道，“有件事我需要郑重地和你说说。”
“说吧。”李然扭头看向顾青。
“其实吧……”顾青闪烁其词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对我和我们顾家格外的看重，三番五次来我家其实我是看得出原因的。”
李然脸色的笑意更浓了又说道，“原因是什么？”
李然的脸闪过一丝红晕，顾青很快就捕捉到了这女人表面看起来很镇定很自信，捕捉到她的细微表情顾青坐到李然的身边，“李然大小姐很自信。”
“我一直都是这样。”李然呼吸有些加快，第一次和顾青坐的这么近，心中也开始忐忑。
“好！那我就直说了。”顾青站起身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拿着你投资海贸的份子跑路的，我顾青不是那样的人。”
李然：“……”
见到李然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顾青说道，“哈哈！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李然也站起身一跺脚，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被我说破了还翻脸了。”顾青嘀咕着坐回去接着钓着鱼，看鱼线一定动静也没有心中不由得怀疑，“莫非这长安的鱼真的都成精了？”
李然恼怒的走在回路上，一路上撞到了狄仁杰。
“姐姐这是急着回去。”狄仁杰招呼道。
“狄仁杰！”李然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的老师顾青真是一个……”
说到这里李然的话语咽在喉咙口，有些说不出口。
“真是一个什么？”狄仁杰疑惑。
“没事了！你好好待我妹妹。”李然说完就加快脚步走到村子里上了马车离开。
狄仁杰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第九百四十三章 顾晓逃课
狄仁杰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老师，李然姐今天是怎么了？”
“那女人最近是有些不对劲。”顾青也若有所思点头，“对了，有些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老师请讲。”狄仁杰点头。
“不论长孙无忌在朝堂之上埋了多少棋子，我们都不要去动，就让这些人留在朝中吧。”顾青看着平静的河面。
狄仁杰感受着春风，“弟子明白老师的意思，可是如果朝中这些棋子一旦再发难对老师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些都是隐患，长孙无忌的这招阳谋很厉害，我们明明知道这些棋子对我们很不利，可我们若是动了这些棋子，对我们来说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顾青伸展着懒腰，“与其这样，不如留着他们，唐俭去哪儿了？”
“大理寺的暗探回报，唐俭往潼关方向去了。”狄仁杰回答。
顾青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唐俭的事情你心头一直放不下。”
“学生就是感觉自己亏欠了唐俭。”狄仁杰说着话，“当初第一次见到唐俭的时候，他还点播过我，有时候学生觉得这个恶人就是恶人，可有时候想想，有些恶人不过是站在不同的利益而已，其实唐俭大半辈子过得也不如意，他只是想要有一个重新起复的机会，弟子现在觉得情理这个东西在做官还是做人上都很重要。”
顾青微笑看着狄仁杰，一直以来这小子身上总是带着一些傲气与执着，现在看起来狄仁杰脸色的傲气也已经不见了，唐俭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如果是唐俭让狄仁杰成熟倒是一场造化。
“老师？”狄仁杰看顾青走神。
“没事了。”顾青问着狄仁杰说道，“当初的那道题你怎么解了吗？”
“生门死门？”狄仁杰说道。
“对。”
“学生不知道。”狄仁杰也笑着说道。
“我看你已经知道怎么选了，就是不想出师。”顾青尴尬笑着扛起鱼竿，“走吧，我们回家。”
“好，回家。”狄仁杰帮着顾青拿着竹篓，“对了，老师你和李然姐之间到底怎么了？刚刚看到李然姐气急败坏的离开。”
“因为她已经被我看穿了。”顾青自在说着话。
“看穿了？”狄仁杰讶异。
正一边走着，张羽宫酷酷地站在一边，像是在这里等着顾青，直到顾青从自己眼前路过还在和狄仁杰有说有笑。
“咳咳咳！”张羽宫咳嗽了几声用来引起顾青的注意，可是随后发现顾青依旧和狄仁杰一路走着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咳咳咳咳……”张羽宫再次剧烈咳嗽着。
“张兄？”顾青这才停下脚步回头，“你身子怎么了，天气乍暖还寒，可别染了风寒。”
“家主。”张羽宫上前说道，“为什么范健要去接小主回家。”
“怎么了？你也可以去接。”顾青疑惑道。
“多谢家主允许。”张羽宫接着说道。
“哦。”顾青不以为然点头，“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张羽宫说完就酷酷的离开。
瞧着张羽宫离开的背影，顾青嘀咕着，“这家伙怎么和杨胜以前一模一样。”
“是杨大哥带出来的人嘛。”狄仁杰也说道。
书院
顾晓正在上课，听着夫子讲课讲的是最简单的加减乘除，这些学识早就在家里学透了，看看自己的周围，杨钊和李林甫听的非常认真，在课堂上学龄从七八岁到十三四岁的学子都有。
还有昨日进入书院的贺知章也听的非常认真。
心不在焉的顾晓，看向阳光明媚的学堂外，书院里还有很多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冒险的心思在心中生成。
顾晓回头小声对李林甫和杨钊说道，“咱们一起逃课吧。”
“什么？”杨钊讶异。
“为什么？老师讲的多好。”李林甫也说道。
顾晓看着课堂上五十多个学子，悄悄弯着身体，趁着夫子正在黑板上写字，一步步就要离开课堂，李林甫和杨钊见状心中着急，几番犹豫之后杨钊也跟着开始学着顾晓的模样要逃课。
“你们！”李林甫着急地看了一眼四周也只好跟着一起逃课。
杨钊心中已经确认了顾晓就是顾青的儿子，只要跟着顾晓说不定会对以后自己的前途有很多的帮助。
三人离开课堂，长出一口气，顾晓走在书院中笑着说道，“真是太刺激了。”
“是吗？”杨钊也说道，“要不我们先回到课堂，再逃一次？”
李林甫：“……”
“你实在是太有意思了。”顾晓一手搭着杨钊的肩膀说道，“我们去书院其他地方逛逛，据说书院现在正在研究一些很其妙的东西，你们不想去看看吧。”
“想呀！”杨钊立刻说道。
李林甫还是有些犹豫。
“走吧。”顾晓拉着李林甫一起走向书院的一个方向，在书院的后方这里又一个巨大的实验楼，在这里都是书院的准毕业生，这些人可以随时选择从书院离开，也可以留在书院继续做实验，书院每个月都会给在这里做实验的学子给予银钱上的报酬。
这也是整个书院人人都向往的地方，在这里的做出来的东西或许可以改变这个时代，或许可以青史留名，像是那个发动机，很多都知道这个东西一旦问世足以改变如今大唐。
“这里好大啊。”李林甫感叹着，眼前的憧憬已经完全取代了之前的不安。
整个实验楼分为五层，每一层有一个个的实验室，没个实验室都在做着东西。
顾晓看着人来人往的实验室，“这里怎有又这么多工厂的人。”
一个学子见到顾晓解释道，“我们这里做的很多时候都需要工艺，所以要让工厂的人来帮忙。”
“哦。”顾晓乖巧的点头，带着李林甫和杨钊继续参观这里，此刻的房遗直正在书院学子议论着发动机的改进步骤。
顾晓一见到房遗直就想着掉头离开。
“站住！”房遗直也看到顾晓喝道，“你小子怎么来了这里？”
第九百四十四章 顾晓对坏人
“房叔叔。”顾晓尴尬着说道，“这书院太大了，我迷路了！这是哪儿啊，小子上个茅厕找不到路了。”
“找不到路，找到实验楼来了？”房遗直很有兴趣地瞧着顾晓，又看到顾晓身后的杨钊和李林甫说道，“进来吧。”
看到房遗直没有为难自己，顾晓高兴说道，“我们可以进去看？”
“可以，不过里面的东西不要乱碰。”房遗直说道。
“谢谢房叔叔。”顾晓走入实验室中，发现整个实验室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复杂的算法，还有一个个零件。
房遗直站在顾晓的身边，“你父亲有和你说关于发动机的事情吗？”
“没有。”顾晓瞧着这里说道，“不过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关于火车的事情，还给我做了一个火车的玩具。”
“火车是什么？”房遗直问着。
“火车啊。”顾晓犹豫了一会儿，“我可以告诉房叔叔，不过房叔叔不可以将我逃课的事情告诉我父亲。”
“我答应你。”房遗直点头。
顾晓拿起比在图纸上画出了一个大概，“其实火车这个东西就是建设在铁轨上，一次可以运送上千人，打通南北之间的，只要两天功夫就可以从潼关到长安，五天时间到达江南，铁轨不好说，不过有了火车的制造也是和发动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若是没有发动机，火车也做不起来。”
房遗直听顾晓说完火车的概念，心中开始思量，一次运送上千人！几乎可以运送一支军队了，脑海中开始算着如今的大唐版图，如果建设一条贯通南北的轨道，发兵只需要朝夕之间，就算有动乱也可以很快的平定，心中突然有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如果说有了火车，控制了轨道之后，就可以控制整个中原。
心中不由自主发毛，顾青你到底还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见房遗直陷入了沉思，顾晓瞧瞧离开这个发动机实验室，李林甫还在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顾晓对杨钊说道，“你好像是总是在思考。”
“什么？”杨钊对顾晓地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父亲说过会思考的人，不会太笨。”顾晓看着杨钊，“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杨钊退后几步，看着顾晓的神情心神不由得一阵咯噔，顾晓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两岁，为什么看着这个孩子感觉这个孩子像是成年人一般。
“杨钊，我知道你一定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顾晓说道，“其实昨晚去我家的时候，我只是做一个试验，我想知道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杨钊再次问道。
顾晓说话道，“房承先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张九龄在我拿出令牌的时候一定有过疑虑，所以到了我家之后，张九龄就刻意很少说话与我保持距离，还有就是李林甫，他或许没有察觉到，看起来李林甫比较单纯，不过李林甫和我之间也开始话语变少了，倒是你杨钊一直想办法和我搭话接近我。”
杨钊陷入沉默。
顾晓再次小声说着话，“我父亲身边有不少人，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许敬宗！你也一样，你很像许敬宗，不过你比许敬宗虚伪多了，你装作不知道还要接近我，足以看得出你是一个有心思的人，小小年纪就知道趋炎附势，杨钊你以后的前途一定很好。”
“你不也是小孩子。”杨钊说道。
“对呀，我也是小孩子，不过我从小父亲就让我见识到了很多人心上的东西，还有我母亲很多时候我都要听着我母亲和长安的掌柜们开会，所以我从懂事以来父亲母亲就带着我，让我学习不少事情。”
“其实……”杨钊低下头，“我确实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早在我一开始进入书院的时候我就听这里的夫子说过这次新入学院的人，有当今相国顾青的嫡长子，一开始我知道就是你，你说得对我确实想要攀附你，我和李林甫还有你们不一样，我的出身不是很好，我的亲族之中甚至还有前隋的血脉。”
“我不像你，你顾晓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我有时候很怕，我怕我会在书院交不到朋友！直到我们结拜之后我才发现我有朋友了，顾晓我想要和你做朋友做兄弟，所以我不想拆穿你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不想说破，我怕我说破了就不能和你做朋友了！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我更想要和你做朋友。”
顾晓看着杨钊说完，看他都快要哭了，连忙说道，“我们就是朋友！我们就是兄弟，做兄弟做朋友的前提就是我们之间要互相的坦诚相待，谁也不要瞒着对方，其实一开始是我的不对，我试验了你们！张九龄是一个懂规矩的人，你是一个有心思的人，李林甫更加的直率，我们都要彼此了解对方，我希望以后有什么时候你也不要瞒着我。”
“好！”杨钊破涕为笑，突然轻松了好多。
“你看，说出来之后轻松多了吧。”顾晓又说话道，“我和说一件事情吧，其实我父亲身边也有不少的坏人，比如说许敬宗，我知道他是一个坏人，可是我父亲和他的关系非常好，作为朋友我也是，我不管你想做好人，还是坏人，我们都是朋友！不希望你以后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坏人也可以做朋友？”
“要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坏人。”顾晓说话道，“我比较喜欢光明正大的坏人。”
“嗯！”杨钊使劲点头，又说道，“顾晓！你以后一定不是好人。”
“哈哈哈。”顾晓也笑了。
“你们笑什么呢？”李林甫走出实验室，“时辰不早了马上就到午时了！他们都说书院的饭食可好吃了，咱们快去吧，不然要排队了。”
“好！”顾晓点头拉着杨钊往食堂走去。
杨钊看顾青拉着自己的手，心中笃定跟着顾晓是没错的，这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也是一个知道托付的兄弟。
第九百四十五章 顾晓遭遇李泰
书院的食堂一直都是很热闹，幸好来的早顾晓回头看去后方不一会儿已经排起了长龙，点了一碗素菜和一些红烧肉，顾晓找了一个座位吃饭，杨钊也端着食盒走来说道，“我想吃肉，为什么他不多放一碗肉食。”
“荤素均衡。”房承先也端着食盒走来说道。
顾晓小声对房承先说道，“我今天逃课了。”
“对你来说逃课这种事情无足轻重。”房承先给后来的张九龄递上筷子。
“我还遇见你爹了。”顾晓又说道。
“哦。”房承先的表情毫无波动。
正吃着饭，李泰拿着食盒走来推了推房承先让他坐到一边去，而后坐在了顾晓的面前。
“魏王叔叔，你这是……”顾晓瞅着李泰。
“来，尝尝我亲手煮的的茶叶蛋。”李泰笑呵呵说道。
“谢谢魏王叔叔。”顾晓说着话可还是不敢吃李泰的茶叶蛋，无事献殷勤，要防备防备。
“你们都一起吃。”李泰把茶叶蛋分给在做了张九龄几人。
顾晓感受到李泰的目光，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目光像是一个饥渴的壮汉看到一颗生津止渴的桃子。
“那个……”顾晓看了一眼李泰说道，“魏王叔叔，我吃饱了。”
说着顾晓就要离开，李泰连忙又说道，“饭菜还没吃完呢？就想离开？书院的食堂一直都是主张着节约粮食，想当年人们为了吃上一口饱饭有多么的努力，你们现在也不许浪费粮食。”
听李泰这么一说，顾晓红着脸只好坐下。
张九龄，张九龄，李林甫，杨钊几人收到房承先的表情立刻加快速度把自己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然后离开。
顾晓瞧着几人不讲义气的抛下自己，可是面对李泰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魏王叔叔，有事请讲。”顾晓放下筷子。
“火车！”李泰直接谈到主题。
“什么火车，小子不知道魏王叔叔再说什么。”顾晓说话道。
“小子别和你爹一个德行，装傻？”李泰盯着顾青又说道，“你可以和房遗直说就不能和我说了？”
“其实，小子知道的也不多，这您还是要去问问我爹。”顾晓回答的很认真。
“你真的知道不多？”李泰疑惑，“可是你和房遗直说的时候，可是说的一板一眼！孩子，你知道你说的火车可以改变多少事情吗？可以给多少大唐子民带来福祉吗？”
“小子不懂。”顾晓摇头。
“哈哈哈！和你爹一个德行，总是避重就轻。”李泰打量着顾晓，“小子，你知道你父亲是长安多少人的恩人，顾青如今的成就造就你日后的路一定不是平凡的，虽说顾家后世的子孙都不能进入朝堂，不能有一官一职，可是你们顾家在着长安的分量连皇家都要让三分，你小子如此油滑对你将来来说是一件好事，等你长大之后你要面对很多很多人。”
“小子实在不明白，魏王叔叔到底在说什么。”顾晓看着食堂外说道，“马上就要开课了，小子要赶去准备。”
“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在说了现在的一年级课程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想必那些学识你爹娘早就教的你滚瓜烂熟了。”李泰说道，“要不要去我的房间坐坐？我哪里有很多好玩的。”
“我不想去。”顾晓直接拒绝。
“那好。”李泰接着说道，“我就把你逃课的事情告诉你爹！”
“魏王叔叔何必如此为难小子。”顾晓很想夺路而逃，房遗直明明答应自己不把逃课的事情告诉别人，怎么转眼李泰就知道了。
“魏王殿下。”房遗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你怎么来了？”李泰讶异。
顾晓也是一头冷汗，房遗直答应自己不把逃课的事情告诉自己，转眼间李泰就知道，果然大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你先回去吧。”李泰说道。
“哦。”顾晓亦步亦趋离开自己的座位，见李泰没有什么反应立刻夺路而逃。
飞奔着离开食堂，顾晓来到书院的一处没人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李泰没有追上来这才放心，看着四周的景色，这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在这里，不远处还有两个老家伙有说有笑的谈话。
“那不是顾青家的小子吗？”李淳风一眼就看到了顾晓。
“见过两位爷爷。”顾晓礼貌的行礼。
孔颖达笑看着顾晓，“这就是顾青的孩子啊，来！过来，让老夫瞧瞧长得是什么模样。”
顾晓听话的来到两个老者面前，再次行礼，“见过孔颖达老夫子，见过李淳风道长。”
“这小子倒是认识我们。”李淳风观察着顾晓的面相说道，“和你爹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来也是注定不凡，顾家这两代人看来要更加的繁盛了。”
“顾青倒是要借你这个倒是的吉言了。”孔颖达笑呵呵说着话，“小子，在书院的日子如何？”
“说实话，小子觉得有些无聊。”顾晓说道。
“无聊？”孔颖达笑呵呵又说道，“为何会觉得无聊。”
“只是现在小子所在的课堂都是小子已经学过的知识。”顾晓实话实说道，“像那些加减乘除，我都已经掌握了。”
孔颖达笑呵呵说道，“其实一开始，听说你要来书院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商量过要不要把你放入高年级的课堂，让你的起点可以更高，怎么说你也顾青的孩子，可是这个想法被老夫给否决了。”
“为什么？”顾晓不理解。
“你知道为什么如今的书院可以成为如今这幅模样吗？”孔颖达反问道。
“因为我爹有钱。”顾晓说道。
“非也非也。”孔颖达反驳说道，“因为这个书院基础打的很坚实，从一开始的小小书舍到如今的书院，你爹一共花了六年的时间，期间因为世家的缘故书舍几经要溃散，如果不是你父亲坚持，怕是没有如今的书院，你父亲更明白如果这没有底蕴是不可能让一个书院成气候，所以你的父亲除了整合五花八门的学科以外还一直在让书院沉淀。”
第九百四十六章 顾晓真正要继承的
孔颖达拄着拐杖站起身，“你父亲心中明白如果没有底蕴这座书院也成不了，如果要建造一个书院靠着钱财，你父亲大可以不从一个小小的书舍开始，大不了可以建立一个巨大的书院，可是你父亲没有这么做，而是让书院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
顾晓听着孔颖达的话，心中仿若明白了什么。
“这座书院老夫看着他一步步庞大，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书院从无人问津到如今的天下的皆知。”孔颖达说道。
李淳风也说道，“当初书院的建立，最大的对手就是五姓世家，和五姓的斗争中对书院的成长是一个巨大的困难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契机，或许是你出生的缘故，顾青就下定决心放手一搏，铲除了世家在关中的威胁，至此书院从被世家的针对一步步站起来，人们也就知道顾青为了书院和世家撕破脸到最后赢了世家的事情，更知道了书院中有我们几个夫子的事情。”
“你们这些前辈才是书院的底蕴。”顾晓说话道。
“你这话，且当是你对我们的奉承吧。”孔颖达接着说道，“书院的底蕴是时间与风雨给的沉淀，风雨中存活下来的才是参天大树，有些树木长的矮小可是他们的根扩张的很深，你只有一步步把你自己的基础给掌握了，你在往前走会走的更远，不是我们不想把你的起点放高，而是我们对你的期望很高，顾晓，你是顾青的孩子，以后你要继承是什么你知道吗？”
“还请老夫子赐教。”
孔颖达中肯的点头，“你要继承的不是你父亲的家业，也不是你父亲的地位，你真正要继承的是你父亲的留下的理念，是你父亲的立身之本，这才是你需要继承的。”
听到这里顾晓的眼神越加迷茫。
“该上课了吧。”李淳风说道。
“小子这就去上课了。”顾晓再次行礼离开。
等到他走后李淳风对孔颖达说道，“你说这些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早了，他还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孔颖达长长一声叹息，“老夫没多久可以活了，半截身子已经进了黄土，我也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现在只希望可以给书院留下更好的，更多的。”
“孔老夫子。”李淳风看着孔颖达说道，“你觉得顾青留下来的理念是什么。”
孔颖达苦涩一笑，“这些年老夫或多或少看出来，顾青真正想要达成的是什么，书院，工厂，海贸，如今的朝堂新制，其实这些种种都不过是顾青想要达成的一种形势，他的这种理念若是说出来，就是和皇家为敌和世间所有的贵族权贵为敌，顾青心中很明白，太过急功近利是不可能实现这个理念的，所以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制造出雏形，让不少人在心中达成一个模糊的概念，在这个概念之上一步步走向完整。”
李淳风听完眼神怪异，“老夫好像也有些明白了，照你这么说，书院体现的是众人平等，工厂提倡的是劳有所得，朝堂之上是举票和论证，顾青真正想要的是推翻数千年的帝制。”
“想要推翻就要从思想上改变，顾青很清楚这一点。”孔颖达也说道，“顾青做了种种，说什么顾青家大业大，他不过是为了达成他心中的理念，很多人都说顾青的是一个贪财的人，可是谁也不知道顾青心中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当初孙思邈说过，顾青这个孩子心中有一个心魔，为了达成目的，他杀戮无数，很多时候为了达到目标，他有些不择手段如此着急像是在和什么在赛跑。”
李淳风点头也说道，“当第一次见到顾青，我那时候想陛下谏言，这小子不能留！”、
“你当初就看出来了？”孔颖达疑惑。
“当初并没有看出来太多。”李淳风说道，“我第一次见到顾青的时候我心中隐约很不安，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很少有人可以给我这种感觉，像是这个小子一旦活下来会给中原带来灾难，当顾青作出了火器之后，我越加肯定了这个想法，当初李世民要留着他是因为这小子给了李世民很多好处，不论是火器还是新纸印刷术这些东西大唐渴望拥有的，所以就把他留了下来。”
“像是天命注定一般，顾青在长安站稳了脚跟，我心中的不安越加的强烈。”李淳风阐述着，“之后种种，短短几年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顾青这个孩子成长的太快太快了，像是一不留神这颗幼苗就长成了一颗树，措不及防之下，我知道顾青的大势已成，一发不可收拾，今日听了孔老夫子这番话，我也终于知道顾青的心魔一直以来都是什么，顾青的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暴戾，杀气，血流成河，这些都只是顾青的表面。”孔颖达又说道，“顾青要达成的目的也很难，我也很怕顾青会急功近利的直接推翻如今的帝制，不过眼下看来顾青做的很好，他知道要循序渐进，一步步走出来！或许顾青这个理念要几代人才能实现，老夫是看不到那天了。”
“你觉得顾青的这个理念是对的吗？”李淳风问道。
“为天下生民立命！”孔颖达感叹，“到底是又多么慈悲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说这个村子就是顾青梦想中的一个雏形。”李淳风说道，“顾青想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村子的现状隐射到整个中原，让整个中原都成为如今村子的模样。”
“或许吧。”孔颖达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书院。
李淳风看向顾青的家，顾青！你为什么要让自己背负着如此庞大的一个担子，如果放弃这些，光是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几代人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下去，这条不归路是多少人不敢走的，也是多少人不敢做的。
顾家
顾青坐在家中打了响亮的喷嚏，擦去鼻涕说道，“一定是长孙无忌这个老夫子，又在背着我说我的坏话了。”
范健在一旁陪同苦哈哈笑了笑。
第九百四十七章 褚遂良的决定
甘露殿，褚遂良正在和李承乾汇报着这次钱庄的情况，“陛下，洛阳太原幽州围绕长安的十三个郡县都已经排查完毕，如今正在向东向南蔓延，陇右一带因为世家的混乱如今一切都在重建，目前来说钱庄暂时不会铺设在陇右，经过几番商讨之后我等想着先在几个重要的郡县先设置钱庄，再者高句丽和吐蕃先启动关外钱庄，前前后后需要三个月基本完成。”
李承乾微微点头，“朕打算把这些年的海贸所得放入钱庄之中。”
“陛下圣明。”褚遂良躬身说道。
李承乾目光低垂着，“褚遂良，你说顾青会不会把钱存入钱庄？”
“他也不存也得存。”褚遂良说道。
“好！”李承乾脸上带着微笑，“这次的钱庄策略说是稚奴出的，朕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顾青的想法。”
李承乾话外之音已经很清楚了，话外的意思就是顾青会不会在钱庄上动手脚，话语中带着一些担忧，其实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褚遂良又说道，“君臣之道，相国顾青也必须明白！纵然这个策论是顾青所出，可钱庄必须掌握在朝堂的之中。”
“好。”李承乾点头，“钱庄的事情由中书省主持，六部全力配合！”
“臣告退。”褚遂良躬身离开走出甘露殿，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已经按照顾青的计划在走了，一个铁了心要离开朝堂的人，和一个一心想要恢复的帝权的老家伙的之间的博弈也才刚刚开始，顾青你的苦心我明白，李承乾不明白，何苦如此！有些为顾青惋惜，顾青给朝堂带来了太多太多变化，如今的朝堂已经不是往日，长孙无忌这样的老派如此执着又有何用，贞观一朝的老臣们退的退，隐世的隐世，就算长孙无忌再次进入朝堂，长孙无忌能够应付吗？
贞观最后一年大刀阔斧让朝堂元气大伤，如今朝堂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长孙无忌若是再想改回来，怕是又是一阵洗牌，朝堂已经经不起了，士子们的心志也经不起起起落落，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再也不能低落下去。
想了很久褚遂良回到中书省，阳光照耀着身子很暖和，叫上一旁的小吏吩咐道，“让他们全部把桌案搬出来，在外面嗮着太阳办公，还有哪些卷宗什么的，都拿出来嗮嗮。”
“是。”一旁的小吏答应。
感受着褚遂良在心中谋划着，打心底顾青给自己的布置的这个想法很难接受，从进入朝堂到如今从来没有想过要经历这么些权谋，更不想接受！朝堂大势所趋，顾青执掌朝政之时就已经定下了方向，朝堂也已经朝着这个方向迈出了脚步，而且很难停的下来。
顾青要离开朝堂，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不是长孙无忌顾青说不定就已经离开朝堂了。
要对付的第一个不是顾青而是长孙无忌，褚遂良眼神闪烁盯着自己的前方，顾青对不住了，从现在起你和长孙无忌都是我的敌人，我不想看到朝堂再一次风雨飘摇。
“把尚书令许敬宗叫来。”褚遂良吩咐道。
“是！”
半柱香的功夫许敬宗这才急急忙忙而来，尚书省的官员已经为了钱庄的事情都跑断腿了。
“中书令找我何事。”许敬宗问着话。
“借一步说话。”
褚遂良带着许敬宗来到一处没人的角落说道，“你是顾青的人，我就不多说了，长孙无忌你要怎么对付。”
“对付长孙无忌？”许敬宗连连摆手，“中书令不要开玩笑，我和长孙无忌无冤无仇。”
“真的吗？”褚遂良再次说道，“当初顾青可是和我说过，他要离开朝堂的前提就是一定要让长孙无忌不得染指朝堂。”
听到这话，许敬宗眼神中一阵诧异，前些日子确实收到了顾青的话，自己已经可以对付长孙无忌了，现在听褚遂良也这么说，疑惑说道，“莫非……褚遂良，你也投靠了我们候爷了？”
“我觉得我闲着没事掺和你们之间的旧账做什么。”褚遂良微笑着。
“太好了。”许敬宗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有中书令这个助力，候爷大事可期！长孙无忌必败无疑，褚遂良，你可不知道！当初我还是尚书省侍郎的时候可没少受长孙无忌这个老家伙的气，就是因为我们候爷得罪了他，他就转头来对付我们，简直欺人太甚！当初我等差点被剥去官衣，长孙无忌不除我难安。”
“现在你们心里有想法了吗？”褚遂良问道。
许敬宗不是一个笨人，也不会轻易去相信一个人，褚遂良虽然是顾青的好友，光凭这三言两语更不能完全相信，脸上笑着心中明白，开口说道，“具体的举措我还没有想过，到时候还请中书令从中策应！”
“好，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褚遂良微笑说话道。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尚书省一大堆的破事要处理。”
说完许敬宗急急忙忙离开了，褚遂良看着许敬宗走出中书省，这个许敬宗也不是一个省油灯，自己都这么说了这家伙还是不肯相信自己，顾青手底下能有这种人做事倒也是一大助力。
褚遂良并不想站在顾青这一边，也不想站在长孙无忌的这一边。
忙完了朝中的事情，褚遂良离开长安一步步来到村子中见到了当初带过自己为官的房玄龄。
房玄龄正在和魏征一起在石桌上下着棋子。
褚遂良走来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两位老人。
直到一盘棋局结束，魏征抬头看着褚遂良，“你怎么来了？”
“许久不见了，房老，魏老。”褚遂良朝着两人两次行礼，“只是许久不见特地前来拜访。”
提了提手中的一些东西，放入房玄龄的屋中，褚遂良说道，“都是一些家常的东西，还请房老与魏老不要拒绝。”
魏征看了房玄龄一眼，房玄龄上下打量着褚遂良，“你是老夫带出来的，你的心思老夫也明白，你是为了长孙无忌的事情来的吧。”
第九百四十八章 房玄龄对褚遂良最后的嘱托
即然房玄龄已经看出来了，褚遂良也开口说道，“是的，朝堂已经经不起再一次风雨飘摇了，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好不容易大家有劲一起使，我不想这样的局面破灭。”
魏征点头说道，“房老头子，这个褚遂良可比顾青出色吧。”
房玄龄笑呵呵说道，“褚遂良确实比顾青好很多。”
“房老谬赞。”褚遂良尴尬一笑，房玄龄与魏征这两三句话就已经把这次拜访的目的给定下来了，这两位老前辈的境界还是高，话语间自己只能顺着他们的话，完全找不到岔开话题的由头。
“那老夫先来问问你。”魏征先开口，“在你褚遂良的心里，长孙无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回魏老。”褚遂良回答，“长孙无忌就是一个老人，他是三朝老臣武德，贞观到如今为止，长孙无忌年纪也已经很大了，更重要的长孙无忌的那老派的思维已经跟不上如今的朝堂，李承乾想要借用长孙无忌来制衡顾青，想要制衡就一定会有分权，我不想长孙无忌再次进入朝堂。”
魏征看了一眼房玄龄说道，“看来我们真的老了，时代变了。”
“你心里都已经很清楚了，再来问又为了什么。”房玄龄说道。
“我只是希望得到房老的帮助。”褚遂良又说道，“长孙无忌是当朝国舅，不论怎么说都是皇亲国戚，这样的人物要说扳倒实在是太难！许敬宗不一定是老谋深算长孙无忌的对手，从地位上如今的朝中没有人可以撼动长孙无忌，除非可以让李承乾放弃长孙无忌从中在选择一个可以制衡的人，这个人我已经想好了。”
“是你自己？”魏征说道。
“是的。”褚遂良说道，“当然是我自己也不行，能够制衡的只有朝中三卿，如今的朝中三卿看起来各自为政，许敬宗一心帮着顾青做事，上官仪除了上朝大多时候就是在海贸司，我觉得先要扳倒长孙无忌，然后重组朝中三卿，用三卿的权力来制衡顾青，这样李承乾的选择更多，当然了朝堂如果要摆脱顾青的掌控，许敬宗等人像是顾青羽翼这般的人物必须离开朝堂，所以在这场局的最初，顾青与我就已经决定把许敬宗和李义府作为弃子！”
房玄龄陷入了沉默。
魏征笑而不语。
气氛安静下来，褚遂良疑惑，“我说错了吗？”
“对，你说的很对。”魏征连连点头，“家里的还煮着肉呢，我该去加些水怕是糊了。”
魏征离开脸上挂着放心的笑容，一种彻底放心的笑容。
房玄龄说道，“你现在缺少的是一个契机，顾青也缺少一个让许敬宗可以把刀架在长孙无忌脖子上的契机对不对？”
“没错。”
“长孙无忌是一个骄傲的人。”房玄龄说话道，“他的骄傲让他在顾青手中几次受挫。”
“骄傲的人？”褚遂良疑惑。
“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长孙无忌的弱点就是太过骄傲，他不会把许敬宗放在眼里，想让这样的人失败，就必须先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成功这样才会有契机来扳倒他。”
“学生还是不解。”
房玄龄点头说道，“当年长孙无忌和长孙冲反目成仇，可是终究是父子，如今长孙冲应该还在玉门关吧。”
“房老的意思是……”
“你把这告诉许敬宗，许敬宗就知道怎么做了。”房玄龄说道，“这是老夫最后一次掺和朝政，你与老夫的交情到此为止，以后就不要再来见老夫了。”
褚遂良听到这话，眼神满是不解的看着房玄龄，“房老未何如此说。”
“你走吧。”房玄龄说道。
“房老！”褚遂良躬身说道，“房老教授学生为人做官，在学生的心中房老如师如父，学生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没有说错什么，只是老夫心中对好友的亏欠，你走吧！老夫不想再看见你了，以后的路老夫也没什么好教你的，如果哪天老夫过世了，你来上一炷香老夫就很满意了，走吧！”
褚遂良忍着眼泪对房玄龄深深一礼转身就离开。
从隋末乱世，到如今数十年，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一起辅佐李世民，两人看起来像是对手，可他们又何尝不是挚友！要让自己的老师来对付自己的挚友，给自己出主意，褚遂良想到这里很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能让自己的老师做这种事情，房玄龄一生都是明臣，是自己的指明灯，自己怎么可以让自己的老师这么做。
心中的懊恼与后悔，难怪魏征会离开也难怪顾青会对朝堂如此厌恶，这本是一条非常孤独的路，踩着前辈们的肩膀一直往前走的路。
长孙无忌的弱点是骄傲和长孙冲？虽然不是很明白，即然房玄龄都这么说了那么一定和许敬宗有所关联。
想到这里褚遂良一步步离开村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当天夜里，许敬宗收到了一份信，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就放入了自己的院子中，打开信件看着信件上的内容神色大变，而后狂笑着一夜未睡。
褚遂良当天晚上撰写了一大篇弹劾顾青的文章，写完之后天快亮了，对着伺候在身边的下人说道，“信送到了吗？”
“送到了，而且许敬宗看完之后就高兴的大笑。”
褚遂良把手中的奏章给收拾好，装点密章的模样交给下人嘱咐道，“连夜送入宫中，明日我就不去上朝了，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上官仪暂时主持中书省的事物，记住！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这份密章不要给任何人看到，除了当今陛下！知道了吗？”
“知道了。下人一定把密章亲手送入甘露殿。”
“很好。”褚遂良长叹一口气，如今就等着朝堂上会发生了风雨，顾青和长孙无忌两人谁也不能再次执掌朝政，朝堂想要一个完整的面貌，这两个人就必须都退出现在的朝堂，这一点谁也不能阻拦自己，心中还记得当初顾青对自己说过的话，许敬宗不过是个幌子，下一个尚书令就是裴行俭，
第九百四十九章 状告赵国公
当天夜里，顾青也听着范健的禀报当年的事情再次被拿了一出来，长孙冲这个人就是自己和长孙无忌之间最大的仇怨，虽然两人之间谁也没有说破不过两人心中都明白，说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当长孙无忌打断长孙冲的腿，那一刻开始长孙无忌这个人就一定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这也是两人心中的心结，长孙无忌的狠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玉门关的那个家伙怎么样了？”顾青问话道。
“如今还在玉门关。”范健说道。
顾青写完一封信交给范健，“快马加鞭送入玉门关这是他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范健收下信件，“三日后就可以送到玉门关。”
天际的东方已经出现鱼肚白，李承乾正在梳理着准备去上朝。
“陛下！”内侍太监匆忙而来，“中书令褚遂良的密章。”
“褚遂良的密章？”李承乾疑惑，密章是朝中用来秘密和帝王沟通的一种周章，即使在贞观一朝也就只有王钦才可以接受自己父皇的密章，除了皇家内部的一些事情，外事方面很少有人会用到密章，除非是揭发有心人密谋造反，一旦发出密章必须是坐实罪名，这也显示密章的特殊性，如若是假的那么递上密章的人就要负起责任，这也是一般臣子不敢用密章的原因。
记忆中的一次是当初自己的父皇要发动玄武门事情时，当初有人发动密章要告诉自己的皇爷爷李渊，不过被程咬金的人给拦下了。
这件事也是自己听别人说的，这种密闻原本就是连自己都不可能知道。
打开褚遂良的密章，李承乾看了起来，褚遂良在密章之上写了顾青的三大罪状，其一：祸乱倭国让倭国民不聊生，边陲诸国对此事议论纷纷，欲以第二次伐唐！其二：顾青收敛大量钱财，如今富可敌国不可不正视。其三：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皆为顾青爪牙，帮助顾青在朝中私营，一度权势滔天，不可不查！
看完这份密章，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打开密章的一刹那时心中真的很还害怕，就怕上面写着的是顾青造反！好在没有写这几个字，可是心中一想便觉得奇怪，褚遂良给顾青列的三罪，自己本就是心知肚明，褚遂良一定也知道自己心里清楚，就算是诸国商讨要再次伐唐，已如今大唐的国力，要灭掉几个边陲小国也是轻而易举，谁敢和大唐打。
就算是钱财，盯着顾青的还有自己的父皇在，只要顾青把钱放入钱庄中，这个威胁就不存在了，还有就是许敬宗李义府？朝中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他们是顾青的人，当初顾青还不是尚书令的时候，李义府和许敬宗就开始为顾青前前后后办事了。
褚遂良不会无缘无故的多此一举，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深意，像是在提点什么？这个褚遂良到底在暗示什么呢？
“陛下。”内侍太监接着说道，“送密章的褚遂良的家仆，他还说了今日家主身体不适，恐怕褚遂良今日不会来上朝了。”
这好像又是一个信号，李承乾心中琢磨着，前有褚遂良的密章后有身体抱恙，看起来今日朝中要有变故。
褚遂良到底安排了什么？李承乾离开甘露殿一步步走向太极殿。
太极殿的官吏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李承乾一步步坐在皇位上看着百官像自己行礼说话道，“朕听闻褚遂良身体抱恙。”
“陛下。”上官仪说道，“褚遂良这些年劳于政事，长久以来想必身体有些吃不住。”
“朕准他休养半月。”李承乾低声说道，点头示意朝会可以正常开始了。
“陛下！”礼部尚书上前说道，“高句丽的使臣与吐蕃，波斯的使臣已经到了长安，如今已经在驿馆安排住下，下午前来求见陛下。”
“很好。”李承乾点头。
兵部，吏部各部都在说着自己的事情，裴行俭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将这些全部都记录下来。
六部的事情结束之后，许敬宗站出朝班说话道，“陛下！臣告赵国公长孙无忌意图谋反！”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一阵哗然，所有人都看向了许敬宗，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还真是有种，敢告当今的赵国公也就是李承乾的舅舅，当朝国舅！
“许敬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承乾瓮声说道。
“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许敬宗站得笔直说道，“如若他不是赵国公，如若臣没有证据，臣不会站在这里！”
“好！”李承乾颔首说道，“朕倒要听听你是怎么证明赵国公意图谋反！你将如此罪名扣在赵国公身上，若没有证据，朕要你的人头！”
朝堂的上所有的官员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许敬宗状告长孙无忌？突如其来很多人都没有准备为什么事情会来的这么快，一开始还是一片祥和的模样，转眼间就要造反了。
许敬宗看着李承乾说道，“陛下，赵国公嫡长子如今在何处陛下可知？”
“朕自然知道。”李承乾点头。
“那好！”许敬宗拿出一份血书说道，“这是玉门关血书！玉门关守将发现赵国公嫡长子，长孙冲私养重兵！不出三日便会从玉门关杀入关中。”
一旁的太监立刻把血书放到李承乾的面前，血书看起来已经干涸很久了，是一个玉门关守将的绝笔，不过也没有署名，孤疑看着许敬宗，李承乾又问道，“即然是玉门关守将的求救血书，为何又在你手中！”
“陛下，这也是臣从一个商队中得到的，如今这个商队就在长安！”许敬宗的表情很镇定。
“来人！传朕旨意。”李承乾稍微顿了顿站起身说道，“刑部，吏部，大理寺，彻查！如若有假，许敬宗人头落地！退朝！”
许敬宗躬身说道：“恭送陛下！”
顾家，顾青听着范健的禀报，脸上挂着笑意，“这个许敬宗做事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我以为他要谋划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就动手了。”
第九百五十章 愤怒的长孙无忌
“家主，这个许敬宗也真是的，那一份血书上竟然没有署名，不然戏可以唱的更真一些。”范健说道。
“哎！你这话说的不对。”顾青接着说道，“李承乾不是一个蠢人，光凭一封血书不能证明什么，如果是一份完完整整的血书那才是让李承乾怀疑的，一份没有写完的血书才有可信力。”
“家主的意思是……”
“你想呀。”顾青又说道，“比如你把你自己家给点了，你谎称是别人纵火，可是你又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而且家里的财物都拿出来那算怎么回事？如果你衣冠不整，显得很狼狈反而让人相信。”
“小人不是唐俭，家主放心，不会点房子的。”范健连忙说道。
刚下朝回到家，李义府就闯入了许敬宗的家中面对许敬宗大声喝道，“许敬宗，你找死是不是！你不想活了就自己找棵树吊死！别再朝中连累我。”
“对了。”许敬宗说道，“你赶紧去找几个姓的过的人装作玉门关来的士兵，最好折腾的不像人的那种。”
“为何？”
许敬宗使劲抓着后脑勺说道，“干的有些着急了，没做干净！”
“你也知道你没做干净？！告长孙无忌造反，许敬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喝酒喝多很迷糊了！不带你这么玩的。”李义府很想死了许敬宗，“不管了！许敬宗，你赶紧收拾细软离开长安，最好去关外越远越好！还有不论你去哪儿都别说你认识我。”
“你急什么！我做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放心顾青一定回来帮着我们。”许敬宗对李义府说道。
“帮！”李义府跳脚说道，“许敬宗啊许敬宗，人家顾青顾候爷家大业大，犯得着和你一起闯祸？你真以为顾候爷会为了你出生入死。”
“就因为他是顾候爷，他不会和我们出生入死，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真是要疯了。”李义府浑身无力，“完了完了，我这次一定会儿被你牵连。”
“我知道这对你很突然。”
李义府一声苦笑，“何止突然，简直是措手不及！我这一身仕途算是毁了，毁了啊。”
“仕途？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多远。”许敬宗低声说道，“你和我给顾青办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以为顾青会一直扶持着我们吗？我们有如今的地位还不是因为顾青是相国，如果我们对顾青有用，你我的价值就是扳倒长孙无忌，什么狗屁仕途，朝中有多少年轻人本事比你我要高，这世道聪明人有多少，在这个时候离开朝堂或许对我们是最好的，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去找顾候爷讨要功劳？”
李义府盯着许敬宗，“有猫腻？”
“何止猫腻，顾候爷，褚遂良，太上皇，房玄龄这些贞观一朝的人下了一盘大棋！”许敬宗关好屋子的门说道，“这个局中其实只有三个人，长孙无忌，李世民还有顾青！我们不过是很小的一步，可也是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一步，顾候爷想要扳倒长孙无忌，褚遂良不希望长孙无忌进入朝堂更不希望顾青权柄滔天，而李世民只是想要皇家看着顾家和长孙无忌鹬蚌相争，来个渔翁得利！时机已经成熟了，现在不上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的意思说我们被利用了？”
许敬宗微微点头，“说来我心中也没底，我也不知道我的结局会是什么。”
“终究是大人物之间的游戏。”李义府心中黯然。
门扉被人敲响，院外传来说话声，“敢问许敬宗可在？”
许敬宗打开门看着来人，一副游侠打扮，青天白日的带着一个斗笠，来人说道，“有人帮你们都布置好了，记住！把事情给咬死了，接下来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别做，三日内必有分晓。”
“多谢。”许敬宗朝着来人一个行礼。
“告辞！”
人走了之后许敬宗长出一口气，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低声说道，“多谢顾候爷救命之恩！”
“是顾青的人？”李义府低声问着，不过眼神清明了许多。
“你以为顾青拿什么和长孙无忌斗的？”许敬宗镇定地坐下。
“顾青和长孙无忌都是狠人。”李义府感叹，“他们两个都不会轻易妥协的。”
收到消息的长孙无忌怒火中烧，在家中怒声说道，“这都是构陷！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好你个许敬宗，老夫不过当初对付你一下，没想到如今你却要把老夫闹到无路可退！”
“家主是否要去面见陛下！”长孙家的家仆说道。
“李承乾什么反应！”长孙无忌说道，眼神带着一丝慌乱。
“陛下下令彻查，却是很生气。”家仆回答。
“如此老夫便不去见陛下了。”
长孙无忌说完浑身无力的坐下，一旁的家仆观察到长孙无忌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一直以来长孙无忌都是一个狠辣，老练，未雨绸缪的人，即便是蛰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这样的神情，看来这一次却是无路可退了，如果这件事只是单单涉及到长孙无忌自己，长孙无忌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神情，可却涉及到了长孙冲，十年过去了，长孙无忌心中一直以来的心结就是长孙冲，这个让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却与他自己反目成仇，父子之间更是恩断义绝，虎毒不食子，长孙无忌心中又何尝不是懊悔不已。
别人不知道，长孙无忌的家仆知道。
这一天长孙无忌闭门不出，大理寺带着刑部，吏部开始在长安查探许敬宗的血书来由，长安所有国公老将军，乃至权贵全部在这个时间闭门不出而是竖起耳朵听起了风声。
程府
程咬金和牛进达一起喝着酒水。
“老程，这一次顾青和长孙无忌之间算是图穷匕见了吧。”牛进达低语说道。
程咬金说道：“聪明人都喜欢斗来斗去，顾青这小子成长的太快，如今的老夫都已经看不透他了。”
牛进达也是点头，顾青成长的确实太快太快，没有厚积薄发，像是旱地拔葱一般，当初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子，如今已经成了让皇家都不得不让步的存在，过了这一次想来不出几年就是天下第一世家！
第九百五十一章 赵瑞的想法
赵家二公子赵瑞再次来到长安城，时隔大半年再次来到长安，这里还是和以前的繁华，只是变化很大，街道变得更干净，不少小孩子都已经会识字，大唐的读书人会越来越多。
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赵瑞整理着自己的行礼，这一次是来见赵郡李家家主李然的，有些生意要和李然做。
“家主！”赵瑞的随从贾正经急急忙忙而来，“我在东市买东西，听到了一些传闻，长安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赵瑞依旧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长孙无忌出事了。”贾正经说话道，“据说如今的尚书省尚书令许敬宗状告长孙无忌的嫡长子，长孙冲意图谋反。”
赵瑞眼神中闪过叹息一声说道，“长孙无忌虽然和长孙冲父子反目，不过终究是自己的嫡长子，看来顾青和长孙无忌已经到了谁也容不下谁的地步。”
“这长安真是一个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回关陇吧。”贾正经说道。
赵瑞回了关陇一趟，打算重建关陇重新整合原本关陇，如今很需要钱，想着这次来长安也是碰碰运气，又听说这次朝中要开始经营钱庄，这或许是关陇重新起复的机会，但听说这次第一批钱庄不会开在关陇中，心中难免很失落，这一次希望可以用关陇那些世家留下的矿山和赵郡李家做成生意。
“我们不要插手其中的事情就好，准备一下我们去见赵郡李家的家主。”赵瑞低声说道。
“是！”
大理寺
赵瑞回到长安，逃不过一些眼睛，狄仁杰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赵瑞回到了长安，自从这个赵瑞离开海贸司之后，这个家伙联合不少有钱人，打算重整关陇，自从关陇八大家的祸乱之后，整个关陇像是被抽空了底气一般，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底蕴被皇家像是抽血一般全部抽空，李世民是想要将整个中原的贵族一次洗牌，关陇与五姓一样属于旧贵族，也是在李世民眼中的不安份因子，为了江山的威固，李世民宁可下猛药也要拔除这些隐患。”
狄仁杰的妻子李婉儿带着孩子，收拾着狄仁杰在大理寺的卧房。
“你总是这样，除了那些卷宗其他东西你都乱放。”李婉儿收拾着一边说道。
“过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你姐姐。”狄仁杰说道。
李婉儿点头又说道，“最近长安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件事或多或少有老师的关系吧，平日里师母他们都很照顾我们，你好歹也是一个大理寺卿，有些话你也可以在朝中帮你老师说两句。”
“老师不会喜欢我这么做的。”狄仁杰微笑说道。
收拾好屋子，李婉儿抱着自己的儿子对狄仁杰说道，“走吧，我们一家子一起去看姐姐。”
“嗯。”狄仁杰对大理寺的官吏交待了几句，带上一些绸缎离开大理寺，李然在长安一直有行宅，位置也从来没有变过。
狄仁杰来到李然的家中，发现赵瑞也在。
“姐。”狄仁杰称呼道看见一旁的赵瑞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见过大理寺卿。”赵瑞先是行礼说道，“我来找李家主有些事情商谈。”
李然淡然对赵瑞说道，“就这么安排，钱我可以借给你，不过要钱庄走账。”
“在下先告辞了，静候佳音。”赵瑞看了一眼狄仁杰就离开，人家的家事听不得，不然显的不礼貌。
“他来做什么？”狄仁杰心疑惑。
“这个赵二公子要重整关陇，手中又没多少银钱。”李然说道。
“姐姐，我给你带了一些绸缎，村子里有些江南商人做买卖，这些都是上好的丝绸。”李婉儿说道。
“姐姐这里不用你来添置，你和狄仁杰好好过日子就好。”李然对自己妹妹嘱咐着，“这些日子身子还好吗？还头晕吗？”
“不头晕了。”李婉儿说道，“再说了，孙老神仙给瞧过说是多吃些补气血的东西就好，而且老师他们家很照顾我们。”
李然点头看向一旁的狄仁杰，“狄仁杰，你听说过王谢袁萧吗？”
狄仁杰思量了一会儿说道：“王谢袁萧，四大门阀世家，自汉朝开始他们就已经起家，当初东西分晋的他们的世家底蕴是五姓不能瞻仰的，南北两朝的战乱之后，这四大家族元气大伤，自此没落，之后起来便是当初站队成功的五姓，现在他们的下落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然说道，“这么几年我注意过赵瑞，赵瑞走了大半个中原，他结交了王谢袁萧，这四大家如今就在江南，只是他们势力已经不如往昔，可是毕竟是当初的四大家如今虽然实力不在，底蕴还是在的。”
听到这里狄仁杰疑惑说道，“即然赵瑞已经结交了这四大家，为什么要来找姐姐借钱。”
李然微微一笑，“一个落魄的赵二公子而已，谁会愿意把钱给一个没前途的人，赵瑞心中更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找我借钱，有了我的钱他就可以做出一些成果，从而才会去找四大家借钱，四大家也才会把钱借给他。”
狄仁杰听着其中缘由。
“谁也不是白白把钱借给他，那些家伙都是活成精的人，借出去的钱是要还的，不仅仅收回自己的本钱，还有利息！他们想要的只是更多而已。”
李然说完，狄仁杰看着她，“姐姐想要的是什么？”
“我看重了他们的关陇矿山，用矿山作抵押。”李然抱起狄仁杰的孩子坐着说道，“你儿子的眼睛像你，鼻子像我妹妹。”
“如果赵瑞把钱还给你了，那矿山岂不是不在姐姐的手里。”
“他不会还的。”李然自信说道。
“为何？”
“这你要去问问你老师，你老师会告诉你的。”李然逗着怀中的孩子。
李婉儿看姐姐如此喜欢孩子，大家都是女人，李然为了自己的家族放弃的婚姻，放弃了做一个妻子的机会，打心底佩服自己的姐姐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刚刚做上李家家主的姐姐很难，在顾青帮忙之前每日都是坐立不安。
第九百五十二章 谁赢了？
长孙家，一旁的小泥炉正在煮着茶水，这里安静到可以听到茶水沸腾翻滚的声音。
安晃坐在长孙无忌的面前说道，“外面声音都很不好，大理寺和刑部的排查之下这份血书目前来看没有什么问题，看来做事的人很老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顾青的诡计，许敬宗这个家伙恨老夫也不是几天的事情，多年前这个家伙就已经盯上了。”长孙无忌说的很淡定。
“赵国公，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安晃看着长孙无忌的表情。
“说。”长孙无忌说道。
安晃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赵国公退下来吧，有些事情到了如今依旧是大势所趋，阻挡不了的。”
“怎么？你觉得你可以指责老夫了？”
“我不敢。”安晃低下头。
长孙无忌苦涩的笑笑，“树倒猢孙散，墙倒众人推，不少人都和老夫断了联系，倒是只有你会来见老夫。”
“赵国公！你已经是孤立无援了。”安晃说道。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老夫知道。”
“那为何还要苦苦支撑，莫非赵国公真的想要取代顾青？”安晃追问。
“顾青就一定是对的吗？他架空帝权！如若这样下去帝王没了绝对的统治，天下会乱的！”长孙无忌说道，“如若老夫现在退下来，长孙家就要背负这个顾青凭空捏造出来的罪名，不是老夫不愿意退，是许敬宗和顾青让老夫无路可退！”
说着话，长孙无忌的手里的筷子应声折断扔入一旁的泥炉之中。
“不对！”安晃摇头，“赵国公，你是有的选的，皇家不会让长孙家背负这个罪名，至少现在还有的选，如果玉门关真的出事了那才是真的没得选，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长孙无忌安静了好一会儿。
安晃接着说道，“赵国公！不要再犹豫了，每拖一个时辰对许敬宗就越有利！”
站在一旁的侍从看到长孙无忌的手在颤抖，只是他立刻就抓主了自己颤抖的手，看的出这一刻的长孙无忌是真的慌了。
“老夫把你养大，把你送入书院不是让你在这里给老夫说教的。”长孙无忌盯着安晃，“你们是老夫一手拉起来的人，你们要帮老夫做事！”
安晃愤怒地站起身指着长孙无忌怒声说道，“赵国公，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权力对你来说真的比整个长孙家重要吗？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别人错的，你想过长孙冲为何和你反目！你有替别人想过吗？”
“你放肆！”长孙无忌怒目瞪着安晃。
“无药可救，狄仁杰说的没错！”安晃转身就离开。
长孙无忌看安晃离开闭上了双眼，脸上却带着微笑，就像是猎人抓住了猎物一般微笑。
“家主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一旁的侍从疑惑了。
“顾青就要输了。”长孙无忌从泥炉上拿过烧开水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一旁的侍从讶异长孙无忌神情突然会变得喜悦，如果这些日子长孙无忌的反应都是他演的，让所有人都已经认为长孙无忌无计可施，可恰恰一切都是他的安排，还有后手，将人心布置到这种地步，长孙无忌到底有多可怕。
安晃回到自己的宅邸，把宅邸卖了，把所有的家当都还给长孙家，拎着包裹准备离开长安。
刚从李然那里回来的狄仁杰撞见了安晃，看到他背着包袱疑惑问道，“你要走了？”
“长孙无忌太让我失望了，他的执迷不悟终有一日会毁了他自己。”安晃低头说道。
“你冷静点。”狄仁杰说道。
“我……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把长孙无忌当作我最大的恩人，这段经历让我知道朝堂是举目无亲的，我不适合这里，我要回到河西走廊，我要回到我自己的族中，我相信以我从书院学到的这些可以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安晃郑重看着狄仁杰，“多谢你，前段时间对我说的那些话。”
狄仁杰也不说送别的话，安晃走了离开长安，要回到昭武九姓这个大利益集团之中，老师对昭武九姓很关注，这个宗族不是关中的宗族，他们游走在胡人吐蕃突厥之间，如今的昭武九姓已经初成气候，安晃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一个有学识的人，在书院短短两三年的学习就可以毕业，再进入科举的考场，成为一个侍郎，进步是突飞猛进。
更何况这个人掌握着书院最前卫的知识，如果这个人回到昭武九姓就很有可能会让昭武九姓更加的壮大。
狄仁杰想到这里招手让不远的大理寺小吏过来。
“大理寺卿什么吩咐。”
思量了一会儿狄仁杰说道，“派我的密探跟上这个叫做安晃的人，以后昭武九姓的一切进展都要汇报给我。”
“是！”小吏急急忙忙离开。
李婉儿带着孩子要陪李然一段时间，狄仁杰来到顾家对正在烤肉的顾青说道，“老师，安晃离开了。”
“就是那个赵武九姓中的人？”顾青给肉串刷上一层酱料接着烤。
“是的，安晃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他在书院的表现非常好，而且也是书院那一届毕业学子中最突出的几个之一。”狄仁杰说道。
或许是历史的必然，顾青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做，有些东西像是有固定的轨迹一般，昭武九姓的崛起是必然？还是说这是时代有太多东西是自己没有办法掌控的，沉思着顾青说道，“随他去吧，有些事情我要自己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狄仁杰安静下来，也不在说什么。
长安的另一边，李承乾微服来到褚遂良的家中。
“陛下！”褚遂良见到李承乾急忙行礼。
李承乾观察着褚遂良，“朕听闻你生病了？”
“是臣欺君了。”褚遂良低声说道，“臣知道，陛下一定会来找臣问个清楚。”
“就是你的那份密章？”李承乾微笑，倒也不怪褚遂良的欺君，“你的那份密章是什么意思？”
“陛下！”褚遂良再次行礼说道，“陛下不用一味的求助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已经老了！我们也可以帮助陛下来制衡顾青，朝堂上这么多年轻的官员，陛下何苦舍近求远。”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如醍醐灌顶一般浑身一震，想起当初长孙无忌对自己说过的话，制衡顾青的力量就在朝中！
第九百五十三章 老家伙们
褚遂良接着说道，“请必须相信臣，也请相信我们，其实臣心中也清楚，相国顾青和赵国公长孙无忌之间在这么斗下去，朝堂一定还会掀起风浪，臣不是站在顾青这一边，也不是站在长孙无忌这一边。”
“那你站在谁的一边。”李承乾看着褚遂良。
“臣站在正确的一边。”褚遂良说话道，“您是陛下臣只是希望陛下可以在正确对错是非之间有个分明，朝堂上的事情还请陛下交给我们，朝堂上多少年轻朝臣想要建功立业，只要陛下拿出态度，会有多少人为陛下，为这天下鞠躬尽瘁！”
李承乾心中一阵激荡，“褚遂良，你觉得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青不是一个好的朝臣，可朝堂之中很多人想往，短短十年顾青做出了多少人一辈子也做不出的成就，尤其是如今朝堂新晋的朝臣，他们对顾青更加的崇拜，很多人希望成为顾青的那样的人，这对朝中来说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不怕有人做，就怕没人做。”
“所有人都在崇拜顾青，如果顾青振臂一呼，朕要怎么办。”李承乾又说道，“朝堂会多少人站在顾青的这一边。”
“陛下多虑了。”褚遂良接着说道，“谁也不会站在顾青的一边，如果顾青真的这么做了，那么顾青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顾青更不会这么做，长安多少的国公老将军，指点过顾青，且不说房老，更有程咬金，牛进达，孔颖达，这些国公即站在顾青的后方他们又是顾青的指路人，对顾青来说这些前辈都是他的知遇，顾青即使再不堪，也不会去辜负他们。”
“但是顾青如果还是相国，朕不放心。”李承乾又说道。
“陛下，臣和陛下做一个约定如何？”褚遂良接着说道。
“好，请讲。”李承乾点头。
褚遂良鼓起勇气说道，“臣可以让顾青请去相国一职，但是陛下也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让赵国公长孙无忌离开长安，进入村子里安享天年。”
“赵国公……”
“陛下，谁都需要一个退路。”褚遂良接着说道，“赵国公已经年迈了，他需要安享天年。”
“这件事容朕想想。”李承乾说话道，“这段时间你就在家中好好休养。”
“臣恭送陛下。”
李承乾离开褚遂良的家中心中心绪万千，自己的脑子很乱，很多事情都开始变的复杂起来，不过既然褚遂良可以答应可以让顾青离开朝堂，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可行，至少褚遂良不是站在顾青这一边，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顾家
顾青来到房玄龄家中，“老师，来看你了”
“老夫忙着呢。”房玄龄烧着煤炉，“过来给老夫搭把手。”
“好嘞。”顾青连忙上前帮着把煤炉点着一边说道，“老师，其实煤炉在燃烧的时候要留有足够的空间，要从下面开始燃烧在一点点放入材火足够燃烧之后放入煤块。”
房玄龄伸着老腰说道，“今日你师母和一群老婆娘说是去感业寺祈福了，要不是你来怕是老夫今日吃不上饭了。”
顾青看了一眼房玄龄买回来的食材说道，“今日我给老师做饭吧，反正学生也还没吃。”
“那好，老夫倒也省事了。”房玄龄点头，“我去叫一下隔壁的魏征，魏老头也不知道中午吃啥。”
房玄龄离开院子，顾青专心的做着饭，一碗咸菜炒肉，一盆炖土豆，一碗咸菜竹笋汤。
来到魏征家里，房玄龄看了眼他家的菜，“就是你又是在吃醋芹，来！去老夫家里，今日顾青做菜。”
“顾青做菜？”魏征来了精神，“那可要尝尝你学生的手艺，老夫去把孔颖达和岑文本也叫来。”
房玄龄微微点头，“赶紧去吧，别到时候饭菜都凉了。”
魏征和房玄龄笑呵呵离开家门往书院走去。
当房玄龄带着魏征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孔颖达和岑文本，准备着碗筷，顾青看着他们落坐。
“老夫倒也要尝尝你学生的手艺。”魏征笑呵呵说道，“一直都听说顾青的厨艺长安无双，今日倒是拖了你房老头的福，来尝一尝。”
“都是一些家常菜。”顾青说道，“要是魏老想来，小子到时候在家中大摆宴席。”
岑文本说话道，“李淳风那个老家伙哪儿去了？”
“他还在指导学子做题呢，八成是忙的脱不开身。”孔颖达说道，“我们几个自己吃，顾小子你也坐下吃吧。”
“哎。”顾青坐在一群老家伙中间。
“最近长孙无忌也真是越来越像话了。”魏征吃着炖土豆说道，“房老头，你也劝劝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
提起长孙无忌，众人看向顾青。
“看我干啥？”顾青一个劲吃着饭菜。
“小子。”孔颖达对顾青说道，“该让的时候还是让让吧，你顾青输得起，长孙无忌输不起了。”
“是啊，长孙无忌一大把年纪了，别看这老家伙城府深重，其实就是死要面子而已。”魏征说道，“顾青，你身为晚辈给长孙无忌一个退路。”
“其实小子也没想怎么样。”顾青吃着饭菜说道，“只是这个老狐狸一天到晚打小子的主意，小子也想安定一些，想着和老师前辈们一起享受清闲日子。”
“哈哈哈。”岑文本笑呵呵指着顾青说道，“你们几个老家伙看看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想过消停日子，书院这么多事情要做，你也不管管，我们几个老家伙忙前忙后，你小子倒好。”
“小子哪敢插手书院的事情，皇家会放过我吗？”
顾青实话是说，几个老家伙都笑出声了，老一辈们都退出了朝堂，都是一起在朝中做事的，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要老夫说，还是李承乾那小子做的不好。”魏征喝着酒水说道，“诸位不妨想想，如果李承乾这小子态度坚定会有这么多事情吗？还不是他自己要弄成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李二郎是怎么想的，也不敲打敲打自己的儿子。”
第九百五十四章 李君羡的对象？
魏征叫李二是李二郎？顾青忍着笑意，没想到这些老家伙背地里是这么称呼李世民的，不过说来也是魏征比李世民的年纪大，现在这么叫倒也没事，反正他李世民也听不到。
“好酒！”岑文本喝下一口酒水说道，“程家的烈酒老夫喝着烧喉咙，还是这酒水好喝！”
“这是南方的米酒，很润口，很回甘，不过也别喝多了，后劲还是有的。”顾青解释道。
“何不醉上一场，哈哈哈哈。”岑文本笑呵呵说道，“顾小子，也真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无所事事，有空来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这里走动走动，也平添几分热闹试试，反正都是无所事事，何不大家一起无所事事。”
“哈哈哈。”孔颖达也是无奈笑着。
顾青从炉子里取下温热好的酒水给几个老前辈倒上，前前后后照顾的挺周到。
“说来顾青你儿子可真是太顽皮了。”孔颖达也说道，“来书院的第一堂课就是学会了逃课，不仅逃课还带着一些孩子一起逃课，现在都快成了我们书院的问题学子了，可是那些夫子又拿他没什么办法。”
“可不咋地。”岑文本也说道，“孔颖达老夫子说的对，孩子还是要遵守一些规矩，你是书院的创建人，你儿子我们自然会多多照顾，可是他也不能三番两次不收规矩，顾青给你话！我们要怎么应付？”
“这小鬼，我也数落过几次，他还是屡教不敢。”顾青说道，“在这里我保证书院的事情小子不会插手。”
“呵，你小子都是躲得快。”孔颖达又说道，“一句不插手，就把顾晓这个小包袱甩给了我们？你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油滑，这句借口找的好！老夫佩服。”
“还是孔老夫子教的好。”顾青对孔颖达说的，“小子还指望孔老夫子长命百岁，多多指领书院的学子们，俗话说的好家有一宝如有一宝，您是我们书院最最宝贝的人物。”
这话说孔颖达老脸一阵抽抽，看着顾青这小子顺口而来就是一句马屁，“放心吧，老夫也想多活几年，你的师父孙思邈每隔一阵子都给我们诊脉，身子养的好着呢。”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岑文本思量着说道，“这是那个老家伙说的俗话，有这一句俗话吗？老夫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是小子家乡的俗话。”顾青说道，“小时候在家乡，从小就知道要尊老爱幼。”
“尊老爱幼？倒是有些孔子的意思。”孔颖达点头，“岑文本，以后把这四个字放入我们书院中。”
“好。”岑文本点头。
“好一句尊老爱幼，你们几个老家伙在这里吃吃喝喝也不招呼朕？”
听着说话声众人回头看去见到了李二穿着一身便服而来。
“陛下！”
“陛下！”
……
众人纷纷行礼。
李二落坐看着菜色，“朕一看这些就是顾青的手艺。”
顾青连忙给李二备上碗筷。
“你们也都不要行礼，朕又不是在甘露殿，都和平常一样。”李世民说道。
几个老家伙这才落坐，房玄龄对李二说道，“真不知道陛下要来，要是早知道陛下要来就让顾青多做几道菜。”
听到这话，顾青知道是暗示，急忙说道，“小子这就去做菜。”
“不必了。”李二说着，顾青还是离开饭桌去做菜，要对付李承乾李二的大腿要抓紧，房玄龄就是这个意思。
顾青勤快地做饭，对一旁守着的李君羡说道，“李将军给我搭把手。”
“我不会做饭。”李君羡面无表情说道。
“那你总会杀鱼吧。”顾青指了指一旁的水缸里的鱼说道，“去把鱼杀了，再去把菜择赶紧。”
李君羡帮着顾青杀鱼，一刀砍下将鱼剁成了两半。
“哎哎哎！”顾青连忙叫住李君羡慕，“会不会杀鱼，算了算了，你还是去择菜吧，你这是剁鱼还是杀鱼呢。”
“哦。”李君羡面无表情的去择菜。
顾青把往锅里放着调料问着一旁的李君羡慕，“陛下怎么来这里了？”
“闲着无事在村子里走动，路过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一群老家伙坐在这里，陛下就进来，事先不知道。”李君羡说道，“对了，顾青你知道要怎么娶媳妇吗？”
“娶媳妇？”顾青语调高了三分。
“小声点。”李君羡连忙说道。
顾青来了兴致来到李君羡身边一起择菜说道，“谁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
“什么倒霉。”李君羡推了一把顾青。
“你都三十多岁了，也该找个媳妇了。”顾青再次追问，“是不是村子里的。”
李君羡默然点头，“那小姑娘太小了，只有十九岁。”
“太小了？你下去手？”顾青又说道。
“我发现跟你说话真的太憋屈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李君羡一个劲择菜。
“这村子是我的地盘，村子里十九岁没有婚嫁的女子就这么几个，稍微一打听我就可以找到，李将军你瞒不住我的。”顾青搭着李君羡的肩膀又说道，“说吧，什么样的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实在不行，我让武媚去说亲，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其实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又一次下着大雨，他就到陛下的行宅屋檐下躲雨，然后就认识了。”李君羡说道，“她还给我吃了一个热馒头。”
“然后呢？”顾青的八卦心很强烈。
“然后就没了。”
“没了！？”顾青讶异，“就没了？”
“还能有什么。”
“就这么看上了人家了，那人家看上你了吗？”顾青问道。
李君羡：“她也看上我了。”
顾青：“何以见得？”
“我问她是不是有婚配，她说没有。”李君羡认真的点头。
“这……”顾青一时间有些头疼，“所以你觉得她看上你了？”
“难道她看不上我？”
“话不能这么说。”顾青连忙说道，“她看不看上你，和这些谈话有什么关系？李将军谈恋爱也不是这样的，你要一步步把你们的关系发展成熟，这么一步到位，确实有些尴尬。”
第九百五十五章 不是善始
“哪儿尴尬了？”李君羡挠着头问道。
顾青看了汤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急忙给几个老家伙端上去，然后准备下一菜，豆腐鱼头汤。
“顾青，你还没回答我呢。”李君羡追问着，“哪里尴尬了。”
“李将军啊。”顾青一边准备着材料说道，“如果说这个姑娘对你没有感情，你一眼就看中了人家，你觉得人家会怎么想？”
“怎么想？”李君羡如是问道。
“在人家眼中你是一个轻薄人，人家也会觉得你在轻薄别人。”
“我不是轻薄的人！”李君羡强调。
“对对对，李将军你不是一个轻薄的人。”顾青连忙说道，“可是李将军你一眼就看中了别人，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挑选货物找到一个品相好的就要了，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我绝无这种想法。”李君羡说话道。
“那好，你先和她接触一段时间，我和武媚商量一下如果人家姑娘也喜欢你的话，咱们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你放心！我帮你。”顾青拍了拍李君羡的肩膀。
“多谢。”
“我是先说好如果人家对你不喜欢，这门亲事我们不能硬来。”顾青说话道。
“行！”李君羡重重点头。
顾青端着鱼汤走入屋中对一群老家伙说道，“今日的压轴菜，豆腐鱼头汤。”
其乐融融的陪着一群老家伙吃完饭菜，顾青回到家中听着范健的禀报。
“已经按照侯爷的安排，玉门关的那个家伙已经按照指示行动了。”范健禀报着。
顾青微笑点头，“去拿一壶酒，两个酒杯。”
“是。”范健不怕明白为什么顾青一个人喝酒要有两个酒杯，不是在房玄龄家里已经喝过了吗？
“爹，我回来了！”顾晓蹦跳着回到家来到顾青面前说道，“爹，那日孔颖达和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顾青喝着酒水。
“我是你儿子对不对？那我长大以后是不是要继承你留下的家业。”顾晓开口说道。
“没错。”顾青又是点头。
“可是孔老夫子说了，他说我真正要继承的是你的理念，爹你的理念是什么啊。”顾晓好奇问着。
自己要做什么孔颖达自然是知道了，有些步骤到了一定的时候，孔颖达这种人一定看的出来，自己要达成的是什么，虽然这个目标可能需要几代人才能完成。
“书院今日布置的课业挺多的吧。”顾青突然转移话题。
顾晓瞧着顾青，“不说就算了，我去做题目了。”
范健笑呵呵看着小顾晓。
说着要走，顾晓好奇看着石桌上的两个酒杯，“爹，你一个人喝酒为什么要两个酒杯。”
“赶紧做题目去。”顾青喝道
知道顾青的情绪不对劲，范健赶紧给自己的小主人使眼色，顾晓这才亦步亦趋的离开。
喝下一口酒，顾青给另一个酒杯也倒满酒水，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自语道：“这个世道从来不是仁慈的，我很同情你活在这么一个时代，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想要构建一个自己心中的乌托邦是一个很可笑的想法，可是我相信历史的必然，时间是不会停止的，事在人为！我知道长孙无忌想要制衡我！他为了达成这个手段，我想过原因，当然了其中一个方面就是长孙无忌希望你回到他身边，他想要上位，他想要重新掌权。”
“你的离开对长孙无忌来说，他一开始就已经输了，不论长孙无忌怎么折腾，他都赢不了，他只会输得越来越惨，因为玉门关的那位只会听凭我的吩咐，你是长孙无忌最大的软肋，也是我可以利用你身份的地方。”
“长孙无忌知道一旦制衡了我，他就可以找到机会重新掌权，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李承乾唯一可以依仗的，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能到现在为止长孙无忌以为他赢了，因为在他心中认为你造反的罪名就是我编造的，他更不知道褚遂良心中的立场，褚遂良是不会希望长孙无忌进入朝堂的，这一点我比自负的长孙无忌来的清楚，长孙无忌太过自傲了，也太过自信了，他不知道年轻一辈中有多少聪明人。”
“不论我这个相国还可以做多久，长孙无忌都会输的，其实我并不是想要掌权，皇家想要剪除我在朝中的羽翼，李承乾知道这一点，长孙无忌想要来对付我，也是被李世民给利用了，因为李世民心中是明白的，长孙无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报复我，只要我和长孙无忌一起离开朝堂，整个朝堂也就肃清了，至此李世民留给后世的就是一个清明的朝堂，一个清平的江山，可以让后世的君王安安心心做一个守成之君。”
说道这里顾青自顾自喝下一口酒又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做一个好人，为了我心里的这个理想我会一直走下去，这也是我一直以来不想长孙无忌重新掌权的原因，可惜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来祭奠你，一路走好。”
顾青说完拿起酒杯走入屋子中，范建深深看了一眼石桌子上那另一个斟满酒的杯子，也跟着顾青走入屋中。
另一边的长安，李承乾收到了消息，玉门关确实出现了变故，而且长孙冲带着五千甲士已经失踪了，汇报这件事情的不是大理寺也不是刑部，而是王金，一个和王钦一样的人，是皇家的家仆，王金的可信度还是很高。
照这么说玉门关确实有问题。
“陛下！”王金开口说道，“一个长孙冲不足为惧，五千甲士而已，一旦他们有异动，从函谷关发兵立刻就可以扑灭。”
“朕知道了。”李承乾脸色阴沉，“告诉大理寺和刑部不用再追查下去了。”
王金明白李承乾的意思，这件事还是想要低调处理，长孙家是皇亲国戚，帝王家不会让自己的国舅背负污点，李承乾叹息着：“王金，你去把这件事情给办了吧，记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九百五十六章 至少善终
是！”王金小步离开。
这件事可以收住手了再如此下去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李承乾心中失落开口对一旁侍从说道，“朕去见见长孙无忌。”
李承乾没有回甘露殿而是来了长孙无忌的家门口，看着冷清的门庭，记得小时候自己的舅舅门庭之前是很热闹的，这么多过去了早就已经是物是人非，长孙无忌走来行礼，“陛下。”
“舅舅不必多礼。”李承乾面无表情说道。
长孙无忌注意到李承乾的表情很疑惑，为什么李承乾眼神坚定了许多。
“陛下老臣有罪，是老臣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
李承乾微笑着扶起行着礼的长孙无忌说道，“舅舅不用多礼，最近朝中的事情朕都知道，舅舅放心长孙家是不会造反的。”
看着李承乾的微笑，长孙无忌心神一颤，李承乾的表现不像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陛下的意思是……”
李承乾说道，“舅舅，玉门关确实已经出事了，长孙冲基本上已经坐实了造反的罪名，不过这件事如今只有朕知道，朕也让大理寺和刑部停止查探了，希望舅舅明白我的意思。”
长孙无忌愣愣看着李承乾。
“舅舅，离开长安吧。”李承乾说道，“朕有三卿，以后的事情朕就不麻烦舅舅了。”
长孙无忌脚步一软差点没站住，“陛下……”
“我知道。”李承乾依旧微笑说道，“舅舅和顾青之间的仇怨朕都是明白的，许敬宗李义府这些人都会离开，有人会帮朕做，舅舅就离开长安吧，好好安享天年，朝堂已经不一样了，大势所趋，舅舅心中清楚不能逆大势，有人会帮朕对付顾青的，只要顾青离开相国的位置，舅舅离开长安好不好？回到长孙家的祖籍好好过完剩下的年月。”
“老臣领命。”长孙无忌浑身颤抖地说道。
“舅舅也不要怪朕，舅舅若是和顾青死斗，谁都不会有好结果，尤其是舅舅，偌大的长安有多少人会站在顾青的这一边舅舅心中是清楚的，如今的朝堂好不容易再次恢复元气，朕不希望朝堂再次出现动荡，希望舅舅可以明白朕的苦心。”
“臣明白，明白的。”长孙无忌连连点头。
“好了。”李承乾说道，“朕也该回去了，朕就不再过来走动了，希望舅舅明白，顾青退位之时就是舅舅离开长安之日。”
“臣，准旨。”长孙无忌躬身说道。
送别了李承乾，长孙无忌苦笑着坐在自己的家中，像是在笑又像是再哭，长孙家的下人都不敢靠近此刻近乎疯癫的长孙无忌，长孙家的下人谁也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头来到底是长孙家赢了还是顾青赢了，换一个角度来看其实真正赢的是皇家。
褚遂良收到了王金的禀报。
王金对褚遂良说道，“该说的，陛下都已经对长孙无忌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中书令了。”
“我明白该怎么做，你代我向陛下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褚遂良说道。
“是，不过有言在先。”王金接着说话道，“如果顾青不从相国的位置离开，许敬宗等顾青的羽翼不走长孙无忌就不会离开长安，陛下不会革去许敬宗等人的官位。”
褚遂良算是听明白了，李承乾为了自己的名声希望许敬宗等人自己主动离开朝堂，长叹一口气，“我明白了。”
“告退。”王金离开。
王金离开之后，褚遂良离开家中，离开长安去了顾青的家中。
顾青正在家中看着吕氏春秋，范健在家门口迎到了褚遂良，“家主知道中书令会来，请进吧。”
“嗯。”褚遂良一步步走入顾青的家中，看到顾青看着吕氏春秋。
“事情都怎么样了？”顾青问道。
“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褚遂良微笑着说道，“顾青，你做好准备离开朝堂了吗？”
“多留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顾青说话道。
“你倒是说的轻巧。”褚遂良接着说道：“许敬宗还是要你自己来摆平，李承乾的意思是他不会开革许敬宗和李义府，要让是你手底下的人主动离开朝堂，不过许敬宗是一个聪明人，他应该可以看明白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了，许敬宗走后我会想陛下举荐裴行俭来做尚书令，你和长孙无忌之间的恩怨是这个结果已经是再好不过了，我也希望你要的别太多。”
“多谢，辛苦了。”顾青点头。
褚遂良看着顾青说道，“很多年前，你说离开朝堂需要等一个契机，我一直在想这个契机到底是什么，到了如今我才知道这个契机不在你自己的手中，而是在李世民的手中是也不是。”
“一直都在他的手中，这个计划从当初李世民在大明宫的时候，或许他就已经开始布置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和皇家作出了让步，到了李世民和我一番长谈之后我才回想过来，自己也是被李世民给利用了，咱们这个太上皇的城府比长孙无忌可怕太多了，就比如我摘到了一颗果子，我很高兴的吃着，可却没想到这个果子是有毒的。”
“许敬宗等人你会怎么安排。”褚遂良问道。
顾青微微一笑，“晋王殿下的海贸很缺人手。”
“原来你已经给他们谋求好了退路。”褚遂良点头。
“许敬宗和李义府对我来说他们是有功劳的，如果我不利用许敬宗，许敬宗也不会让长孙无忌进退两难，李义府虽然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不过也算是一个有眼光的人才，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听着顾青的话，褚遂良也点头，“你尽管说，如果能办我会尽量去做好。”
“不要去动长孙无忌留在朝堂中的人，也不要说破这些人就是长孙无忌的人。”顾青说道，“长孙无忌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不要再让他的名声变坏了，给他一个可以好好安享的晚年，我会这么说你也不要以为我善心大发，我是看在我老师房玄龄的脸面，才会想这么做，千万不要寒了前辈们的心，不是善始至少善终。”
第九百五十七章 高阳的心事
话说道一半顾青又问道，“你说长孙无忌这老贼该不会赖账吧，等到我这个相国退位了，到时候长孙无忌不走了咋办？不行，我这个相国还要多做一段时间”
褚遂良一头黑线，“我说顾候爷你能别闹了吗？你可以不要面子，长孙无忌总不会不要老脸。”
“你在骂我对不对。”顾青瞅着褚遂良。
“呵。”褚遂良一声冷笑，“告辞！”
“不送！”顾青自在的坐下品着茶水。
不远处正在和高阳一起栽种着花卉的武媚注意到顾青的表情，看的出，现在的顾青很放松，前所未有的放松，自从成为相国之后顾青很久没有这般的笑容。
来到顾青的身边，武媚说道，“都已经可以放下了吧。”
“嗯。”顾青点头说道，“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吧。”
范健急忙忙带来了信件来到顾青的身边，“家主，找到伍老七的踪迹了，这是他送来的信件。”
顾青打开信件看了一眼，上面也就寥寥几句话，交代了偷船离开倭国的前前后后，原来府正要挟了伍老七，现在伍老七就在东海外的一座岛上等候着自己的指示。
“江南的港口建设的如何了？”顾青问着范健。
“进度很慢。”范健说道，“海贸司传来的消息说，如今还在建设堤岸，晋王殿下倒是挺关心的，据说晋王殿下要把如今山海关港口的船只开向南海。”
武媚微微一笑，至少顾青现在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丫头。”顾青呼唤着武媚，“顾晓那小鬼，最近在书院越来越不像话了，找机会你说他两句。”
“你怎么自己不去说。”武媚继续和高阳种着花卉，天气也渐渐开始暖和了，来年这些花会开的很好看。
范健说道，“其实小主如今已经好很多了，”
“规矩还是要做的。”顾青说话道，“咱们顾家的家法也该立一立了。”
听到这话，高阳的动作一顿看向顾青，“你说你要立什么？”
“没什么。”顾青苦哈哈笑着，看高阳把花卉种的歪七扭八的说道，“这点活你让家里的下人来做多好，你看看你种成什么样了。”
“我就是要种成这样。”高阳倔强对身旁的小人嘱咐道，“你们谁也不许动，就种成这样。”
顾青一脸无奈，高阳最近总是和自己反着来，看来这家法果然要拿出来镇压，不然怕是这个女人要上房揭瓦了。
武媚心中明白高阳最近情绪不好都是因为那个李然给闹的，或许是嫉妒吧，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奇怪，当高阳看出李然对顾青有想法的时候，其实自己早就已经看出来，只是没有说开，自己能和顾青走在一起不容易，高阳能和顾青走在一起也不容易，顾青心中是有高阳的，为了高阳顾青甚至可以和皇家翻脸。
也算是不打不成交，终究还是两家都做出了让步，顾青如今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说来复杂不过也不错。
谁都好不容易走在一起，若是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个李然，高阳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而且这个李然一直住在长安，时不时就会来顾家，这样长此以往也让高阳的情绪很不好，想来顾青也是注意到这一点，武媚看得出来顾青对李然这个女人敬而远之，来到长安之后和顾青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要说了解武媚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顾青的一部分，对顾青的了解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多。
顾青不是一个滥情的人。
和李然之间最多也只是两家之间的生意来往，只是李然到底安着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武媚可以感觉到李然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一个可以统领赵郡李家的女人会没有一点手段吗？该防备还是要防备。
小兕子刚刚探望李二回来，高兴着说道：“，父皇说要给我皇兄筹备婚事了。”
武媚掐算着时间说道，“也应该是时候了，都过去一年了。”
“顾青大哥！”小兕子俏皮走来。
“我知道，我知道。”顾青连连点头，“不过皇家的婚礼不同咱们平民，会有礼部主持，我最多送一些东西，只是如果你皇兄成家就不能住在这里了，他要自己出去住了。”
“那是自然，皇兄都成家了哪能一直住在这里。”小兕子也说道，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担忧，“皇兄该不会是要去封地吧。”
“不会去的，你皇兄还要主持海贸司呢，哪有功夫去封地。”顾青安慰着。
小兕子缠着武媚问了好多关于婚礼的问题，婚姻这种事情女孩子总是很憧憬，说来小兕子也十四岁了，虽然有些稚气未脱，不过这个晋阳公主比李治可机灵多了，为人处世方面不用为小兕子担心太多。
“父亲我回来啦。”顾晓也回来说道，“有一件事情要父亲帮忙。”
“说吧。”顾青一本正经说道，这小子竟然有主动要自己帮忙的时候。
“是这样的。”顾晓想了想说说道，“今天我和李淳风过招了，是数术上的招，我和他约定的，现在他出完题了，轮到我出题，可是父亲也知道我现在学到了什么李淳风道长也清楚，所以这场赌注我一定会输的，我要是输了我以后就要跟着李淳风学数术，可是我不想跟着这个老家伙。”
“题目啊。”顾青也思索着，李淳风这个家伙有些怪力乱神，要是自己的儿子跟着李淳风学，万一学岔了可怎么办。
“父亲……”顾晓委屈地看着顾青。
“有一个题目，你随我来。”顾青带着顾晓来到自己实验室，关上门上锁之后打开密室，从密室中拿出一个琉璃瓶子。
“这不就是个瓶子吗？”顾晓讶异。
“这个瓶子就是题目。”顾青管好密室的门说话道，“传说中有一个瓶子永远装不满水，这是一个世界上的谜题，也叫克莱因瓶，其实这个瓶子的由来是有故事的。”
“这个瓶子是用来装水的啊。”顾晓好奇看着。
第九百六十章 消失的一面
“其实吧，它不是用来研究能装多少水，它用来研究平面的。”顾青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事物都有正反两面，一张纸有正面和反面，可是这个克莱因瓶它只有一个面，所以它一开始是用来研究面的。”
“没听懂。”顾晓使劲摇头。
顾青撕开一张纸扭曲连接成一个环形之后之后对顾晓说道，“你现在看看这张纸有多少面。”
顾晓看了好一会儿发现神情很迷茫，视线沿着这个扭曲的轨迹怎么走自己都会走到原来的点，“这个好像是有两面，好像只有一面，好神奇。”
“这个叫做莫比乌斯环。”顾青接着再次作出一个莫比乌斯环，两个平行相接之后就有了一个和克莱瓶的模样接着说道，“莫比乌斯环是研究面的，而这个克莱因瓶也就是用来论证这个莫比乌斯环的，其实我手中的这个克莱因瓶是错误的，它是可以装满水的，因为真正的可莱英瓶在这个世界上是做不出来的，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只存在在四维空间。”
“什么是四维空间。”顾晓接着问道。
“四维空间就是一个超脱我们所在的空间，我们的空间是三维空间。”顾青接着说道，铺开一张纸说道，“这张纸上是一个二维平面，我们可以轻易的在上面画下一个圆，那时因为我们在三维空间，如果在四维空间，我们要杀一个人就像是在三维空间的二维平面上画一个圆这么简单。”
“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很多人认为她会法术，因为她可以在一个地方取下另外一个地方的其中一人的心脏，很多人认为很神奇，之后这个女人的能力就再也不能使用了，那是因为她短暂的接触到了一个四维空间的碎片，就像我们在三维空间里在二维的平面上画一个圆这么轻而易举，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顾青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且当它是一个故事，四维空间的存在一直都是一个迷，也是数千年人类留下的谜题，这个谜题没人可以解开，或许浩瀚的宇宙，也就是他们说的天外可能有答案。”
“而这个莫比乌斯环就是从二维上升到三维的一种论证。”顾青接着说道，“而这个克莱因瓶是用来论证三维上升到四维空间的论证，可是我们生活在三维空间，在我们手里是做不出装不满水的瓶子的。”
“哦哦。”顾晓使劲点头，一个谜题就此刻在了心中。
顾青再次说道，“你交给李淳风的谜题就是，一张两面的纸成为莫比乌斯环的时候，为什么只有一面了，消失的一面去哪儿了，还有这个瓶子，这个瓶子到底是又一面还是三面或者是四面。”
顾晓拿着莫比乌斯环很有兴致，反复试验了一会儿，确实自己不论从哪个点出发都会回到原点，一张铺开纸经过扭曲拼接之后竟然有如此奥妙坏笑着说道，“如果不知道二维三维四维的关系，李淳风怕是要疯了。”
“你呀。”顾青戳了戳顾晓的脑门，“在书院里少折腾，还有听夫子们的话，李淳风这个家伙不要走太近，这老家伙还喜欢研究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你不许跟着研究。”
“孩儿明白，孩儿本来对那些东西也不感兴趣。”顾晓抱着克莱因瓶说道。
走出实验室，顾晓心中还是很迷惑，吃了饭之后来到顾青的身边接着追问，“父亲，如果我们可以进入四维空间会是什么样。”
“四维空间？”顾青抬头看着漫天的星空，“我们是进不去的，如果进入四维空间那就是超脱在时间之外，时间在四维空间中就是一种维度。”
“哦。”顾晓也抬头看着星空。
第二日一早，顾晓回到书院，张九龄就在书院门口看到回来的顾晓急忙忙上前，“顾晓，你找到题目了吗？”
“找到了。”顾晓拿着克莱因瓶充满信心的说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向李淳风夫子道个歉就行了。”张九龄说道，“李淳风夫子是书院的数术大家，你的题目难不倒他的。”
“知道我爹是谁吗？”顾晓自信说道，“张兄！我可听师公爷爷说过，李淳风夫子在我父亲小时候，还要向我父亲讨教呢？你放心，我不会输得。”
“我知道你爹是顾青。”张九龄一头冷汗。
“道歉我是会道歉的，可是道歉和比试是两码事，我不会输给他李淳风的。”顾晓大步走入书院，一路来到李淳风的办公室。
张九龄一路跟着来到这里急忙朝着李淳风行礼，“见过李淳风道长。”
“小鬼，你找到题目了？”李淳风瞧着顾晓。
“没错，我找到题目了。”顾晓说道，“李淳风夫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认输？呵！”李淳风冷笑着，“出题吧。”
“好！”顾晓拿过一张纸说道，“李淳风夫子看好了，这是一张纸对不对！这张纸又两面对不对？”
“对。”李淳风点头。
“李淳风夫子信不信，我可以让这张纸的另外一面消失。”
听着顾晓的话，李淳风冷笑着，“怎么可能，除非是贫道眼睛瞎了。”
“那您可看好了。”顾晓将手中的纸按照顾青的昨日教过的方法，进行扭曲首尾拼接，黏连好之后，一个莫比乌斯环就做好了，“好了，现在李淳风夫子看看这个有纸张做出的环形，有几个面。”
李淳风好奇地拿过顾晓做出来的环说道，“就算你把纸的首位来连在一起也是两个面，不可能会消失一个面。”
“如果是两面的话，两点之间相隔是不会撞到的，您好好看看。”顾晓一副大爷模样地坐在李淳风面前。
李淳风观察着手中的莫比乌斯环，几番观察之后发现了端倪，诧异看了顾晓一眼，然后拿出毛笔从莫比乌斯选一个点开始沿着动，直到回到原点，李淳风惊得没拿住手中的毛笔。
张九龄也一脸的震惊，球只有一个面，只要沿着一个方向就可以回到原点，因为球只有一个面，可是顾晓的这个环非常巧妙的将两面的纸张扭曲之后成为了一个面。
第九百六十一章 书院立规
“这是障眼法？”李淳风讶异了好久，像是打破了一种常规的理念。
张九龄也很好奇如果说抛去两面的概念其实不然，就是一种扭曲与重叠。
像是打开一扇新大门，李淳风观察着手中的莫比乌斯环，这像是一种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知识，要说是几何自己已经掌握的很熟练，可是眼前这个莫比乌斯环看起来像是和几何有关联。
可是这种情况用几何计算，一张纸两面的面积不变，只是总和起来了，不过确实和顾晓说的一样，只有一面。
“老夫输了。”李淳风瞧着顾晓，“不过老夫不是输给你了，是输给你父亲了，这题目是你父亲出的吧。”
“没错。”顾晓也不否认。
“臭小子！和你父亲一个德行。”李淳风笑呵呵说道，“倒是得到了一个新的题可以让书院的学子好好专研，专研你这个题目，叫什么环来着？”
“莫比乌斯环。”顾晓说道。
“怎么有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怪拗口的。”李淳风看向一旁看到琉璃瓶子好奇问道，“这个瓶子是？”
“这个瓶子也是我父亲的题目。”顾晓把瓶子放在李淳风的面前。
李淳风拿起这个形状怪异的琉璃瓶子，“这又是一个什么题目。”
“您拿这个莫比乌斯环和瓶子比较一下。”顾晓微笑说道。
张九龄站在一旁听着顾晓和李淳风之间的对话，同样的年纪这个顾晓还比自己小两岁可是他说话的谈吐比自己自然许多，或许是一种高低的关系，顾晓的出生就决定了他有多高，在书院顾晓几乎就是一个小主人。
知道顾晓一来书院就进了李淳风的办公室，李林甫和杨钊急匆匆赶来见到来站在门外的房承先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们小声点。”房承先急忙说道。
“顾晓是不是又闯祸了。”李林甫问着话。
看着两人一脸的担忧，房承先说话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事，看起来李淳风夫子也不会数落顾晓了。”
“就知道他有办法。”杨钊的脸上笑着。
房承先瞅着杨钊和李林甫说话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顾晓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他是我们之中最小的，有些时候闯祸之前你们最好劝住他，还偷偷摸摸去李淳风的房间，把人家布置的星图整的一塌糊涂，害得我也给我父亲数落。”
李林甫挠着后脑勺尴尬笑笑。
“还是人家张九龄懂事。”房承先说话道，“事情一发生张九龄就去向李淳风夫子认错了，是帮着你们认错的。”
办公室中的说话声依旧没有停止。
李淳风看着手中的这个琉璃瓶好奇，看起来和莫比乌斯环确实有些关系，“这个瓶子倒是讲究。”
“李淳风老夫子，其实这个瓶子的做法是错误的。”顾晓接着说道，“传说中也有一个瓶子，叫做克莱因瓶，这个克莱因瓶很神奇，就算是把海洋中所有的水全部放入这个瓶子中都装不满这个瓶子，也就是说那是一个装不满水的瓶子。”
“有这么一个瓶子？”李淳风疑惑。
“怎么说呢，按照我父亲的说法，传说中的这个瓶子是根据推论推论出来的，这个世间是做不出来的，只能在一定特殊的情况下做出来，其中奥妙就是面，这个瓶子有几个面，和莫比乌斯环一样，具体的奥妙小子就不说了，这个瓶子就当是小子的赔罪，告辞。”
“奥妙？”李淳风观察中手中的克莱因瓶饶有兴趣地说道，“这瓶子讲究？”
顾晓走出李淳风的办公室也长出一口气，看到房承先和李林甫，顾晓说道：“没事了，都回去吧。”
书院外，李泰接收到了第一批来自高句丽的学子，高句丽的使臣恭敬对李泰说道，“魏王殿下，这些都是高句丽的孩子希望他们可以在书院学习你们的知识，这也是当今陛下允许的。”
“来书院？”李泰看着这个使臣身后的三十多个孩子，年龄都在十岁左右。
“有什么不妥吗？”高句丽使臣疑惑。
“事这样的。”李泰说道，“你们都知道书院的学习是不用花钱的，可是书院还有一个规矩，可以在书院里不花钱留下来读书只能是中原人，也就是有我们大唐的户籍才可以。如果你们的孩子要进入书院，需要支付一年一千贯的费用。”
“一年一千贯？”这个高句丽使臣一阵傻眼，“可是当今陛下没有说起这个。”
“他只是说了你们允许来书院学习，可是书院的规矩还是要准守。”李泰雷打不动说着话。
高句丽使臣说道，“可是吐蕃的一些学子不是也可以在书院不花钱的学习吗？”
“那是书院特许的。”李泰悠然说着话。
“也就是说只有特许的学子才可以不花钱进入书院？”这个高句丽的使者有些措不及防。
“对呀，你是不是没带够钱呀，要不等你们把钱准备够了再来？”李泰的胖脸带着笑意。
这个高句丽使者面色难堪刚想走又停下脚步说道，“对了，我们高句丽王的弟弟在书院学习已经有些年头了，如今也已经十六岁，高句丽王想着可以带自己的王弟回到高句丽。”
“这件事其实当初就有过约定，你们高句丽王的弟弟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书院，要我们书院说了算。”
“你们是什么意思，那是我高句丽王的弟弟，莫非我们的王说了也不算吗？你要让高句丽王亲自来书院请吗？”
李泰冷笑着说道，“这位使者，你们高句丽王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还记得当初是谁给他平定的高句丽吗？这件事你们高句丽王还真是说了不算，就算你们高句丽王亲自来也要看我们答应不答应！”
“你们！”这个高句丽使者指着李泰心中愤怒大声说道，“我要去你们陛下面前将魏王殿下的话原封不动说出来。”
“去吧，去吧，打我小报告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这么一个。”李泰漫不经心说着。
第九百六十二章 禄东赞来朝贺
这件事就算是李承乾说了都不算数，虽然书院会向朝堂提供年轻的学子补充官员，但朝堂和书院是独立的，书院自成一体，朝中插手不进来，当然了这和顾青也有关系，只是不希望一个书院中有了官僚气，当年高句丽王来大唐求援还让自己的弟弟来书院学习，无非就是让自己的弟弟在书院中学到中原的知识，顾青借此直接扣下了高句丽王的弟弟。
真以为换了皇帝就以为大唐变天了？高句丽王也太小看书院的底气了，为了书院，李泰敢在甘露殿和李承乾叫板，李承乾更是要看书院的三分脸色。
房遗直走到李泰的身边低声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李泰翘首看着高句丽的使臣带着孩子离开。
“人家带着孩子都来了，你就这样子让人家骑虎难下，至少给人家留点脸面。”房遗直唉声叹气，“还有那个高句丽王的弟弟，在书院的日子过得可滋润呢。”
“扣着吧。”李泰微笑着。
“怕是你又要被孔颖达老夫子教训几句。”房遗直说道。
就在书院大门前发生的事情，在学子间立刻传开了，有书院学子挺直了腰板，觉得就应该这么做！中原人自己的书院就应该这样，也有人说道一年一千贯实在是有些太贵了。
书院里的学子议论纷纷，孔颖达倒是对这件事态度罕见的平和，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看法，好像是默认了，岑文本叹息道“当年渭水之盟的耻辱至今难忘，如今大唐强大了！也该换一种态度了，岑文本是完全站在李泰这边，认为李泰做的是正确的。”
书院立刻展开了一个时辰的会议定下来之后价格由一千贯成了两千贯，除非特许学子，除大唐以外的学子进入书院需要进行身份的考核和校对，只要确认无误之后才可以进入。
一场会议下来不仅要钱更多了，而且还有更多的规矩了，除了书院里，连住在村子里的村民都挺直腰板，一种自信由心中升腾而起，大唐的高高在上让他们挺直了腰板。
李承乾听着高句丽的使臣的述说，黑着脸心里很郁闷，本来褚遂良不在朝中各种事情立刻就从中书省积压过来了，现在高句丽使臣又来这么说心中越加的烦闷。
“李泰怎能如此做事！”李承乾怒不可遏说道。
李承乾为了自己的在高句丽使臣心中的形象可以更好，就允许高句丽的孩子进入书院，一切只是为了形象而已。
“陛下。”一旁的内侍太监急急忙忙递来一份折子。
“这又是什么？”李承乾疑惑。
“回陛下，这是书院立下的规矩，从现在开始生效了。”这个小太监神情慌张地说道，“孔颖达老夫子说了，这件事最好让陛下知晓。”
知晓？李承乾打开折子看了上面的种种规矩，连孔颖达老夫子他们都这么决定，自己自然是没有办法，书院的主导权不在自己的手中，那种无力感再次从心中升腾而起，心中再次坚定了让顾青早点离开相国之位的想法，可是自己心里也清楚，即使顾青离开相国的位置，现在的局面也不能改变，书院的建设从一开始就没有皇家的参与，而是顾青和一群老夫子一起建立起来的。
自己的父皇又如此看重书院的将来，李承乾看了一眼这个高句丽使者说道，“朕已经允许你们高句丽的孩子可以进入书院，可是书院有书院的规矩，你们要进入书院也要准守书院的规矩，这奏章上写着的就是高句丽的规矩，你们自己过目一下，如果要进入书院还请你们准备准备。”
高句丽使臣接过奏章，虽然中原的文字看得不是很懂，不过至少明白了上面的意思。
“陛下，下臣还有一件事情。”高句丽使臣说道，“我们高句丽王的弟弟，如今在书院已经有数年，现在已经成年了，希望可以将高句丽王的弟弟接回去。”
“朕说了按照书院的规矩来。”李承乾语气不悦。
“下臣告退。”这个高句丽王只好灰头土脸的离开。
顾家
顾青坐在家中听着李泰说着话，“你真的这么做了？”
“怕什么，就算他们高句丽的王来长安亲自要求放人，也没用。”李泰说道。
“人放就放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就是和李承乾过不去。”顾青微笑着。
李泰不由得说道，“如果就这么放了，那我们书院多没面子，我也知道你和父皇在高句丽做了不少的事情，加上朝中局势，又是钱庄又是海贸，又是各国前来朝拜，说不定这个筹码以后我们用得上，不能轻易放人。”
“人是当年我扣下的，怎么像是你得了便宜。”顾青笑着说道。
“呵，要是人在你顾青手里，说不定送到高句丽的只有高句丽王那个弟弟的人头了。”
“我有这么残忍？”
“谁都知道你杀人不眨眼。”李泰泡在浴池的热水中懒洋洋说道。
“家主。”范健走来说道，“吐蕃使臣禄东赞来了，有些话要来和家主谈谈。”
“禄东赞来了？”
“对，就在门口。”范健回答。
顾青喝下一口酒水说道，“他去见过李承乾了吗？”
“还没有，说是一到长安就来了，还带了不少的玛瑙玉石，送的礼可不少，有一箱子呢。”范健微笑说道。
“不先去见李承乾，就来见我？是不是有些没规矩。”顾青心中计较了好一会儿，“就说我没空，让他回去，见了李承乾再来见我，使臣没有使臣的样子。”
李泰忍着笑意，不过这也看得出来顾青再也不想插手朝中的事情了。
范健去禀报之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又回来了，“家主，禄东赞又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顾青讶异。
范健苦笑着说道，“那禄东赞以为自己送的见面礼少了，家主才不肯见他，所以又带了三箱子的玛瑙玉石。”
“看来来者不善呐，估摸着不见到你顾青是不会罢休的。”李泰笑呵呵说道。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不敢辜负
“那就见一见吧，让他在前院等着”顾青无奈说着话。
“是。”范健立刻去安排。
顾晓刚刚从书院下课回来，就看到自己家前院坐着一个家伙，穿着一身吐蕃的衣服好奇问道，“你谁呀。”
禄东赞瞧着顾晓，范健立刻在一边说道，“小主，这位是吐蕃来的使臣也是家主的好友，禄东赞。”
“嗷。”顾晓恍然大悟说道，“你就是在河西走廊被我父亲打的到处跑的禄东赞啊。”
禄东赞：“……”
“幸会，幸会。”顾晓大人模样的拱手。
“顾青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禄东赞感叹道。
顾晓好奇问着禄东赞，“禄东赞，你们吐蕃的布达拉宫建好了没。”
“还没有建成，如今吐蕃人口凋零，正是修生养息之时，不宜大兴土木。”禄东赞回答。
“你的关中话不错嘛。”顾晓接着说道，“你这次来找我父亲是不是不怀好意？”
禄东赞又是一阵苦笑，“在下没有不怀好意，而是带了诚意而来。”
顾晓看着一旁禄东赞送来了三箱子玛瑙玉石，“上门送礼就是心虚，虚伪！你不是好人。”
见禄东赞一脸的尴尬，范健在一旁急忙说道，“小主是不是应该去做题了。”
“对，做题！”顾晓这才离开。
禄东赞坐着有些不知所以，看来顾青的儿子着实不好对付。
顾青和李泰走出见到禄东赞一脸笑呵呵。
“顾候爷，好久不见了，一别数年不知道顾候爷今日可好。”禄东赞行礼说道。
“我倒是好着呢，你们松赞干布怎么样了？”顾青问着话。
说到这里禄东赞面露难色。
“看来过得不是太好。”李泰笑呵呵说道。
禄东赞神情低落说话道，“其实当初会盟之后，吐蕃的边疆一直不是很稳定，反而比之会盟之前矛盾更多了。”
“吐蕃如今也算是大唐的吐蕃郡，确实应该管管。”李泰说道。
“禄东赞，这件事我也是爱莫能助。”顾青说话道，“其实长安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很多，如今我这个相国已经要做到头了，如今朝堂上的事情与我早就无关，你找错人了。”
“怎么会这样。”禄东赞看着顾青。
吐蕃局势或多或少可以说是顾青促成的，如果有人可以改变吐蕃的情况或许也就是顾青，松赞干布对顾青的抱有的期望很大，至少在生意上，吐蕃与中原的卖买越来越密切，吐蕃人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
至少顾青给不少吐蕃人多了一口饭吃，如果现在掌权人不是顾青，换一个人指不定以后会更糟，而且如今吐蕃局势也不是很明朗，边疆时常会有矛盾，松赞干布一直劝说着不要大动干戈，能忍则忍，而天竺和波斯却是步步紧逼，吐蕃绝大部分一直在后撤，这也导致这条商道的吐蕃逐渐失去了控制权。
会盟对吐蕃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禄东赞接着说道，“其实赞普再来之前嘱咐过在下几句，也是要转达给顾候爷的，当初会盟之后对商路的争夺可谓是愈演愈烈，吐蕃没有得到好处，反而失去更多，就像是上国大唐对商路会盟是多此一举，可是朝堂是不会多此一举做一些无用的事情，所以我们赞普知道大唐一定还有下一步举动，还是想问问候爷大唐的意思。”
松赞干布是一个聪明人，至少能够看出其中的用意，李泰笑着没有说话。
顾青瞧着禄东赞也好久没有说话。
“顾候爷？”禄东赞呼唤道。
“朝中的事情现在我不能插手，实在是爱莫能助，怕是你白跑一趟了。”顾青说话道。
“那么敢问现在这些事情都交给谁在做了，在下也好给赞普一个回复。”禄东赞再次问道。
“看在我和松赞干布的交情上，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当初主持会盟的是裴行俭也就是如今的秘书郎，你可以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有什么话你尽可以问他。”
“那就多谢顾候爷了，告辞。”禄东赞说着起身离开。
“东西你带回去。”顾青又说道。
“这些东西就是送给顾候爷，还望顾候爷不要嫌弃。”禄东赞说完接着离开。
“手笔可真不小啊。”李泰瞅着那三大箱的玉石玛瑙，“以后来拜访你顾青两手空空还真不不好意思过来。”
“范健。”顾青招呼道。
“家主什么吩咐。”
顾青瞅着这三大箱的玉石玛瑙说话道，“找几个我们顾家名下的客商全部折价转手卖了吧。”
“这就去办。”
“吐蕃和大唐的关系一直很矛盾，这种情况岑文本不止一次在书院里讲过。”李泰说道：“你也清楚，如今派遣吐蕃的郡守是中原人，可是吐蕃有自己规矩，很多时候中原的官吏在吐蕃都是有心无力，做不出太多的事情，条件太过复杂，有时候让吐蕃人来管吐蕃人会更好。”
顾青点头。
“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不过很多事情在大方面还是掣肘，比如说施行耕种的时候。”李泰叹息着，“我也知道你顾青一直想要同化吐蕃人，可是难啊，而且松赞干布一回到吐蕃，吐蕃的民心还是向着松赞干布的，如果说中原官吏要执掌吐蕃，少不了松赞干布这个人，也要看你顾青怎么和松赞干布谈交情了。”
顾青点头，“我们绕不开松赞干布这个人，不过这个家伙现在想让吐蕃修养生息，如今韬光养晦怕是之后会有大动作，他在等机会，就像禄东赞说的眼下商路的争夺中吐蕃处于劣势，这个劣势几乎就快成了危机，不过他知道，即然是危机有危也有机会，他在等着大唐的动作，上一次会盟的时候估计松赞干布就已经看出来了，大唐会有后续动作。”
“是西方的纷争又是海洋的霸权，如今朝中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这也难怪岑文本听上官仪说你要离开相国会叹息，有时候觉得你在朝会更好，我也这么觉得。”李泰对顾青说道，“可是皇家毕竟是皇家，皇家也是有私心的。”
第九百六十四章 会不会有人记得
李泰问着顾青，“可是你为什么成全了皇家的这个私心。”
“我也不知道。”顾青微笑说道。
武媚坐在一边可以听到李泰和顾青之间的对话，顾青与皇家之间说来复杂其实简单，所谓私心就是权力，权力是皇家的，这点毋庸置疑，当初大明宫的两天两夜外面所有人都胆战惊心，生怕顾家会起来造反。
顾青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有太多人的期盼与托付不能辜负，房玄龄，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孔颖达这些人对顾青的影响太大了，正是为了回应这份期盼与托付，顾青退了一步，李世民也给了顾青一个退路，如果因为造反而失去了这些，顾青会一辈子都活在懊悔与这些人的失望之中。
背离这个世道，至少顾青做不到。
顾青不想活的一无所有，至少可以和这些老家伙们一起喝酒，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李泰在顾家又坐了好一会儿，“顾青，发动机现在的效率不错了，我们做一辆车，到时候你过来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你给一些说法。”
“你们造好之后送来给我看一眼就好。”顾青点头。
“我回去了。”李泰这才离开。
顾晓玩着纸飞机说道，“父亲，纸飞机没有翅膀为什么可以在飞。”
顾青微笑着说道，“书院不是有滑翔翼吗？”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呢？”顾晓接着说道，“如果说有足够的速度，是不是可以飞得更远。”
飞机与动力学，这种东西对顾晓和书院来说都还早，摇头没有回答，武媚走来说道，“饭菜都差不多了，吃饭吧！”
“吃饭喽。”顾晓把这个烦恼立刻就抛到了脑后。
武媚小声在顾青身边说道，“夫君之间让打听的那个姑娘家已经打听到了了，村子里没有嫁出去的十九岁姑娘有三家，当初见过李君羡的是村里老丁家，他家也是土生土长村子人，她的爷爷更是村子里有名望的人，只是她父亲一直希望自己女儿嫁一个有钱人，就算是做妾也要找一个有钱的，所以一直没有嫁出去。”
“原来是这样。”顾青若有所思点头。
“夫君。”武媚八卦着问道，“你说李君羡有钱吗？”
“这家伙……”顾青欲言又止，“其实李君羡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戎马半生立下了不少功劳，只是现在没钱，到时候他要成婚李二少不了给他赏赐，钱不是问题。”
“夫君给人家一些钱不就好了。”武媚小声说道。
“呵，那是我的钱。”顾青把头一扭。
武媚轻声笑着知道顾青的脾气，招呼着家人吃饭，“师父吃饭了。”
孙思邈还在整理着草药说道，“刚开春，可不敢耽误草药，你们先吃。”
“师父爷爷吃饭啦。”顾晓拉着孙思邈说道，“您不吃饭，家里谁敢坐下。”
孙思邈被逗得笑个不停，年迈地拄着拐杖这才坐下，武媚布菜放在孙思邈面前都是一些汤食和一些肉糜，孙思邈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倒是身子骨还硬朗，就是牙口不好，顾青给孙思邈整了个假牙，孙思邈看着玉石做的假牙愣是不想放进自己的嘴里，宁可就这么吃肉糜。
顾晓是家中吃的最欢一个，也是吃的最快的一个，顾令才只有两岁，还只能喝粥，顾雪已经五岁了比较乖巧，也很懂事，武媚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家里三个男孩子孙思邈很满意，倒是顾青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却是高阳最近心情不太好，总是让顾青睡书房。
长孙无忌来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看着村子里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村子里的一切变化的都太快了，比之长安这里更加的有秩序。
杨胜和胖和尚正在聊着天听到张羽宫禀报，“长孙无忌这老贼来村子里做什么？”
“我们的人盯着呢。”张羽宫说话道。
长孙无忌来到李二的行宅之外，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道这家伙和李二都说了一些什么。
当从李二的行宅出来，长孙无忌来到了房玄龄的家中。
房玄龄正在给自己的孙子房承先讲着一些古籍上的知识，见到长孙无忌来了说道，“你自己看，爷爷来客人了。”
“哦。”房承先微微点头瞧着走进家门的长孙无忌。
房玄龄的妻子在油灯下缝补着衣服，房承先说道，“奶奶，孙儿的新衣服有的是，旧衣服就不用补了。”
房夫人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对自己的孙子说道，“以前呀，日子不好过，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知道节省，放心奶奶知道，看不出缝补的针线。”
“孙儿长个子着呢，这些旧衣服都穿不下了。”
房承先说完，房夫人的脸上带着一些落寞，随后笑了笑接着缝缝补补，年纪大或许也就只有给自己的孙儿做这些事情了。
长孙无忌坐下之后看着同样老迈的房玄龄，“你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贫。”
“清贫好。”房玄龄说话道，“像你这般体会了清贫的好日子也就不会想着自己的家世，也就不会想着权势了。”
“你是在说饱暖思婬欲。”长孙无忌说话道。
房玄龄点头，“我和你不一样，你出生就是世家大族。”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当初你和杜如晦辅佐在陛下身边其实我很羡慕。”长孙无忌回想着。
“其实我很很羡慕你，你可以在帮助陛下处理朝中很多关系，政事上又可以出谋划策，而且靠着你在世家之间游走游说，你帮助陛下做了很多事情。”房玄龄也说道。
“不，我更羡慕你，我长孙无忌做了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皇家，为了李世民的权力，你是没有私心的，你更多时候可以为了大唐的子民做决策，魏征这个家伙脾气不好，还有些肘但是他也和你一样，而我所做的更多事情都带着一些私心，或者是为了皇家的私心，不服老不行，现在的年轻一辈都比我们出色多了，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注定被他们淹没。”长孙无忌长叹一口气，“你说我们做的那些，会不会有人记得。”
房玄龄微笑着。
第九百六十五章 波斯使者到来
第二日，在朝堂的下朝时辰，禄东赞就一直等在裴行俭的家门口，裴行俭的家不难找就在朱雀大街的边上。
一直到了午时，裴行俭这才慢悠悠走来。
“见过秘书郎，裴将军好久不见了。”禄东赞急急忙忙行礼。
“好久不见。”裴行俭微笑说道，“进去说话吧。”
禄东赞被邀请着走进裴行俭家中，两人相对而坐。
“去见过顾青了？”裴行俭微笑着问道。
“去过了。”禄东赞点头说道，“其实这次前来，在下也是带着赞普的疑惑来的，敢问在未来五年到十年中，大唐对吐蕃有什么安排。”
裴行俭接着说道，“松赞干布最近一直在韬光养晦对吧，其实我要说的他应该都已经知道，你能够来这里问我，说明松赞干布等这机会已经等不及了。”
禄东赞露出了微笑，“赞普一直都说裴将军是一个会有作为的人。”
“他还真是会说好话，其实对吐蕃来说这次是一个机会。”裴行俭思量着说道，“当初商道会盟大唐确实希望商道可以维持的更好，更加的平稳，我们中原有句话说得很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下也听说过这句话。”禄东赞点头。
裴行俭的妻子安顿好刚出生的孩子，给两人倒上茶水。
禄东赞双手接过茶杯表示尊敬，裴行俭接着说道，“如今天竺的情况如何了？”
“天竺的情况不是很好。”禄东赞喝下一口茶。
“说说，如何不好。”裴行俭再次问道。
“谁都想要更多的利益，天竺王室对利益的争夺也从来没有松懈过，商道让他们吃到了肉，吃习惯也就不敢放下了，尤其是王室内部的争斗往往和商道有关。”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谈到这里禄东赞笑了，“赞普说的果然没错，裴行俭想听的是天竺和波斯之间的事情吧。”
“说吧。”裴行俭点头。
“波斯和天竺之间的争斗越来越频繁了，或许和裴将军想的一样，几乎快要打起来了，我们吐蕃是大唐的吐蕃郡这一点就像中原说的大树底下好乘凉，没有大唐这颗大树在，天竺为了商道或许就要和吐蕃打起来了。”
“吐蕃准备准备吧。”裴行俭开口说话道。
“又要打仗了吗？”
裴行俭微微点头对禄东赞说话道，“有些事情我也不用瞒着你，我们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你放心最后的商道之争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你们吐蕃，如今大唐正在开辟海贸，大航海时代的开启已经箭在弦上，海洋很广袤，如今我们已经正在开辟东海了，如果南下进入南海势必沿着岭南的海岸线路过，一路向西要把天竺打造成我们的中间站。”
“南海？”禄东赞很疑惑不知道裴行俭再说什么。
没有海图没有陆地的地形图禄东赞自然听不懂裴行俭在说什么，如今的吐蕃地图还局限在陆地之中，早在中原战国时期中原就已经有了模糊了海图了，古籍记载中当时的齐国早就已经准备开辟海洋，如果最后统一七国的不是秦国，说不定齐国就已经是一个海洋霸权国，如今的书院就是这么猜测的。
不过突厥，吐蕃还有已经分崩离析的吐谷浑，在这一点上他们都落后如今的中原，这是中原如今的优势，现在只是不清楚天竺对南海的开辟了解多少。
“其他的你们不用多想。”裴行俭拍着禄东赞的肩膀说道，“我们的目的就是拿下天竺，如今波斯是我们的属国，一旦波斯和天竺再次开战就是我们大唐出兵的时候，希望你们吐蕃到时候可以配合我们。”
禄东赞听完裴行俭的话，正在犹豫着。
“怎么了吗？”裴行俭再次追问道。
“有一件事下臣不解。”禄东赞再次问道，“大唐如果打下了天竺想要做什么。”
裴行俭微微一笑，“控制整条商道，所谓会盟不过只是一个借口，为的就是打乱重组，松赞干布不是也发现了吗？这条从中原到西方的商道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给谁，当然了，以后了海贸开辟之后，商道的作用也小了很多，但也是一条很好的运输路线，我们要在天竺开辟都护府，或许一直开辟到拜占庭的那片海峡为止。”
“你们好像对西方的版图很熟悉。”禄东赞疑惑。
“这些都是书院里的知识，早就已经教给了不少学子，如果松赞干布有心，你可以让松赞干布带着你们吐蕃多做些手脚，让波斯和天竺早点开战。”
“其实波斯和大食也早就在你们的算计之中了?”禄东赞心中升腾起一种无力感。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有些鞭长莫及，不会掌管只是遥领而已，但这也是你们吐蕃一次恢复元气的机会，希望这个机会你们可以掌控好。”
禄东赞离开裴行俭的家心中一片凉意，抬头看着天空想着如今的大唐水平，让吐蕃拿什么去和大唐比肩，从国力比不上大唐，智慧更是落后的大唐一大截，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大唐的国策早就走得比吐蕃更远了，裴行俭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告诉自己这个秘密，说不定这个秘密已经不用戳破。
现在的天竺和波斯之间已经因为商路闹得水深火热，就差如今的宣战了，而且大唐从去年开始就加大了烈酒，茶叶等东西的运输，使之让这些东西在商路之上更加的多，这也是加快促进了波斯和天竺之间的矛盾，而吐蕃只不过是顺带的，松赞干布预感到这个阴谋才会让一些部族退离商道。
裴行俭坐在家中，眼下波斯的使者就快要到长安了，只要让波斯的使者和大唐翻脸，让波斯暂时失去大唐的庇佑，从吐蕃边境把兵马撤回来，先让天竺放下戒备，让天竺人知道大唐和波斯的矛盾，天竺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再让驻守波斯的大唐将军在波斯受到天竺人的袭击，制造一场意外。
第一先让天竺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攻打波斯，第二给大唐一个可以出兵的借口只要完成这两件事情，大事可期。
第九百六十六章 顾青的布局
李承乾站在立政殿中，看着这里的一切眼里带着落寞，以前的这里充满温情与热闹，一群皇子公主也会在这里玩耍恍惚间还可以听到这里欢声笑语，那时候木呐的李恪，精明的李泰，就知道哭的李治，母后的笑容和父皇的斥责声，这些像是历历在目一般，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也都长大了，李治扛起了海贸司的大梁，李泰主持着书院，李恪远走封地，自己成为了这座宫殿中位置最高的一人。
一切都很好，像是都有着自己的要走的路。
站在一旁的王金观察着李承乾，看着这个上位才两年的君王，他看着自己长大的地方没有丝毫的笑容，王金和王钦一样是皇家的家仆，从李家还是关陇的门阀开始就一直伺候在李家的身后，或者说是李家藏匿在背后的爪牙，王钦是自己的亲哥哥，代表着李世民的话语，一直以来都是王钦在前，王金在后。
当初造出火器之后，王金就一直在黑暗的地方制造国之重器也就是火器，直到现在李世民命令自己跟着李承乾，成为第二个王钦。
王金看到站在殿外的人小声说道，“陛下，褚遂良来了。”
“让他进来。”李承乾低声说道。
王金闻言把人请进来。
李承乾回身看着褚遂良说道，“朕说过了，让你休养半个月。”
“陛下。”褚遂良躬身行礼说道，“波斯的使者就要来到长安了，有些事情可以安排下来了。”
“朕明白，顾青布局吐蕃波斯大食这么久，这次的他们来朝贺这个局可以动了。”李承乾也点头说道。
王金小声说道，“陛下，需要准备吗？”
“你知道要做什么吗？”李承乾疑惑地看着王金。
王金回答，“其实来之前太上皇就交代过了，这一次的不仅仅是波斯，最后的目标就是要拿下天竺。”
“天竺……”李承乾长叹一口气，“父皇布置的还真周到，其实这些事情朕都可以自己做，父皇还是不信任朕。”
“陛下，如果太上皇不信任陛下，大可以不让老奴告诉陛下，更不会让陛下参与这件事，因为怕事情做差，即然要告知陛下太上皇就应该A股相信陛下的，请陛下不要揣测太上皇的用意。”
“怎么？朕还需要你来说道！”李承乾瞪了一眼王金。
王金低着头巍然不动。
王钦和王金直接受命于李世民，李承乾最多只是一个附属，又或者说这个王金只不过是李承乾身边的眼睛，用来帮着李世民来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挥袖离开，心中很烦闷，顾青还在相国的位置上，现在自己身边又多了一个王金，王钦和王金都是皇家家仆这个先可以不管，顾青必须要退出相国之位。
褚遂良看着李承乾走出甘露殿，心中明白顾青离不离开相国之位都一样，这大半年顾青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就已经是离开相国的位置了，李承乾的压力源自什么地方，不是顾青所在的这个相国位置，而是顾青这个人对李承乾来说就是一种大山，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顾家，顾青正在听着范健的禀报。
“许敬宗想要提交辞呈奏章了是吗？”顾青低声说着。
“是的，家主。”范健点头说道，“只是现在还在犹豫是不是在这个时候交上去，还有李义府也是。”
看着远处玩闹的孩子，村子里的孩子无忧无虑的玩着，这种风景很好看，他们不用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流亡，不用想着会不会有强敌打进来，也不用提心吊胆。
回过神顾青对范健说话道，“告诉许敬宗和李义府，让他们明日就可以递交辞呈离开了。”
“还有一件事，波斯的使臣就要到长安了。”范健说道。
“朝中有什么举动吗？”
“有，一直休养在家的褚遂良今日就去见了李承乾，看起来这次波斯使者入长安朝中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范健低声说着话。
顾青说道，“这件事我们先静观其变，朝中的各种事宜都不要插手，告诉程家，拿出三千坛烈酒发往西方，一路经过商道在天竺和波斯的交界处停下。”
听到这个指令范健紧张说道，“是要动手了吗？”
“如果李承乾不是一个蠢人，这个机会就不会错过，另外找几个我们信得过的人告诉松赞干布，接着蛰伏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吐蕃想要在这个时候抢占商道，天竺和波斯一定会想着先吞并吐蕃，在利益面前不要相信波斯和天竺，尽管波斯如今是大唐的属国也不要相信，能相信的就只有我。”
“知道了。”范健点头。
“还有，这三千坛烈酒吐蕃一坛都不能买。”顾青嘱咐。
范健听完急匆匆离开，李治走来疑惑说道，“布局了这么久终于要动手了吗？”
“是啊。”顾青躺在草地上。
“你从第一次去吐蕃就已经布局了。”李治说道。
“晋王殿下高看我了，其实那时候面的西方的联军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再者之后我才注意到了这条商道。”
“其实在很多人心里跟本就不关心吐蕃的死活，我发现你对吐蕃很照顾。”李治说话道。
“有吗？吐蕃只不过是一个我可以利用的对象而已，如果不是松赞干布现在要仰仗着我们大唐，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帮助我们做事，而是会在波斯和天竺大乱的时候，比我们先一步抢占天竺和波斯，从而控制商路，松赞干布从来就野心勃勃的人，从当初他攻打河西走廊就可以看出来，回到吐蕃之后他又在收拢各族部落，他的野心一直都在。”
李治想了想说道：“那吐蕃郡的建设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晋王殿下想错了，如果我们把松赞干布杀了，那吐蕃会有多少人恨大唐，从此再也没有人可以号令吐蕃，事与愿违，吐蕃的归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治若有所思点头，“这句话有些意思。”
第九百六十七章 该当何罪
吐蕃需要有人号令，松赞干布这个人物不能不在，只要控制了松赞干布以后要控制吐蕃会容易很多。
“有件事要和你商量。”顾青对李治说道。
“稀奇了，你顾青还是第一次有事要和我商量，说说吧，什么事？”李治来了兴致。
顾青笑了笑说话道，“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个家伙我想安排到你的海贸司。”
“不对呀？”李治思索说道，“许敬宗和李义府是你的人，你的人安排到我的海贸司，这味道我总感觉不太对。”
“他们两个会退出朝堂，这两人给我做了不少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他们一个退路吧，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只有朝堂之上才可以扬名立万，功成名就，可以用本领的地方多得是。”顾青拍了拍李治的肩膀，“这两人是有本事的，你可以放心用。”
“行吧，不过先说好，这两人还是要从最底层开始做起。”李治说道。
李治现在还会和自己讨价还价了，海贸司是自己交给他的，当初的李治和现在的李治相比成长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你父皇已经叫礼部在给你准备婚事了，你知道了吗？”顾青又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李治讶异地站起身。
“这件事定下来，你母后和父皇对那个姑娘挺满意的，当然了原因还是你自己，是你的父皇母后看到你成长了他们才觉得你能成家了。”
“我……我这就去见父皇和母后。”
瞧着李治欣喜地想笑又忍着装严肃的模样，顾青心中笑着，看蔚蓝的天空感叹，“青春啊。”
波斯使者来到长安已经是两天后，裴行俭亲自接见了波斯而来的使者，许敬宗被叫进了甘露殿，看来李承乾已经迫不及待要顾青离开朝堂了。
甘露殿，李承乾看着许敬宗怒骂道，“许敬宗，你好大的胆子！”
“臣愿领罪！”许敬宗躬身说道。
“敢构陷赵国公，许敬宗你说朕还应不应该留你的项上人头。”李承乾沉着脸说话道。
许敬宗站着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要李承乾一句话自己就要被秋后问斩，是非对错全是帝王说了算，玉门关是不是真的反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帝王想要一个什么结果，朝堂上挣扎了这么几年，许敬宗也已经看明白了自己就是大人物之间来往的棋子，而且已经成了一颗弃子。
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即使自己以为自己多么聪明，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不过只是一跳梁的小丑。
李承乾观察着许敬宗。
“陛下。”王金走来禀报道，“大理寺卿狄仁杰求见。”
李承长叹一口气，“让他进来吧。”
王金带着狄仁杰走入甘露殿。
狄仁杰看了一眼许敬宗对李承乾说道，“陛下，经大理寺探子查明，玉门关确实有兵马调动。”
“这件事褚遂良已经向朕禀报过了，大理寺不用插手。”李承乾看着狄仁杰，“狄仁杰，你说许敬宗该当何罪。”
狄仁杰回答说道，“罪当问斩！”
听到这话许敬宗的脸色一片煞白，感觉到自己是砧板上的肉。
“陛下。”狄仁杰又说道，“可是许敬宗的想法是好的，如果说一旦玉门关的事情是真的，我们不可不察，许敬宗也只是风闻奏事而已，换做任何一个臣子也会这么做，所以臣以为许敬宗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死，是以失察之罪。”
“失察？”李承乾冷笑着，“他许敬宗构陷长孙无忌只是一个失察之罪？这未免让我们大唐的国公的太廉价了吧。”
狄仁杰看着李承乾微笑道，“莫非陛下想要给许敬宗再安上什么罪名，或许是陛下想要给许敬宗一个构陷之罪？”
许敬宗很感谢狄仁杰为自己说话，失察也好，构陷也罢，也全看李承乾的意思，狄仁杰想要保住自己的命，顾青一定也想要保住自己的命，至于李承乾能弄死自己最好，如果可以活下去为什么不争取一把。
“陛下，臣也觉得自己罪不至死。”许敬宗抬头面对李承乾。
李承乾正在和狄仁杰对峙着，听到说话声转头看着许敬宗，“朕让你说话了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臣想死个明白，不想做一个冤死鬼！”许敬宗说话道，“臣确实失察，在看到血书之前并未查明就向陛下奏明是臣的不是也是臣的过失，这一点臣认了！但陛下说臣构陷赵国公，臣不认！大理寺已经查明玉门关确实有异常的调动，这一点不得不防备，请陛下明鉴！”
“朕若是杀了你，你是不是就可以说是朕诬陷忠良？”李承乾的语气越发森冷。
狄仁杰看着李承乾，这个时候弄死许敬宗对李承乾来说自然是最好的，如果许敬宗死了，顾青就会少一个左膀右臂，想要削弱顾青的力量，把许敬宗赶出朝堂还不算，还想要了许敬宗的命。
如果许敬宗真的死在李承乾的手里，顾青或许真的会对朝堂失望透顶，甚至会和李承乾反目。
狄仁杰接着说道，“尚书令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切还由陛下决断。”
许敬宗就是顾青的人，许敬宗和李义府一样站在他们背后的是顾青，倒要看看李承乾到底敢不敢要了许敬宗的性命，杀了一个许敬宗是小事，因此把顾青给得罪死了，李承乾也不会好过。
李承乾看着许敬宗迟迟没有说话，话语哽咽在喉咙口迟迟没有说出来。
长安
上官仪前来看望褚遂良，褚遂良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碍于如今的朝中的事情，褚遂良不得不暂时避一避，顾青和长孙无忌之间的事情，现在还不想掺和在中间。
“今日陛下召见了许敬宗。”上官仪低声说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许敬宗已经准备好了辞官奏章准备交给李承乾了。”褚遂良点头。
“构陷长孙无忌的罪名可不小，陛下和长孙无忌之间的感情也不错，这些日子也看得出陛下和他走的很近。”上官仪脸色担忧。
第九百六十八章 李然打听
“你不希望许敬宗会出事吧。”褚遂良也说道。
“自然不希望许敬宗会出事，要知道许敬宗是顾青的人，顾青说什么都要保护他，而且顾青的弟子狄仁杰也进入了甘露殿，眼下应该就要决定了。”上官仪看着窗外的景色，春天已经到了，这一年的冬季格外漫长，暖和的天气也来的很慢。
“长孙无忌已经很年迈了，顾青还年轻，为了帮助长孙无忌出气杀了许敬宗李承乾倒是可以撒一时的怒火，可长此以往，就彻底把顾青得罪了。”褚遂良说着话，“你别看顾青这个家伙对权势没有心思，他很看重情谊，要不是有太上皇李世民压着，李承乾还真以为自己能够和顾青抗衡了？”
“是啊，老一辈的人像是约好了一般，要去顾青的村子里养老。”上官仪一声叹息，“有时候想想是老一辈的人给了顾青枷锁，还是顾青自愿给自己上了枷锁，有些感情说得上的算是恩情，顾青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亏欠的位置，仔细想想顾青又亏欠谁了，只不过是顾青重感情，老一辈的人不是戎马半生就是大半辈子在朝堂上殚心竭虑，让他们有一个可以安享的晚年或许就是顾青对他们唯一可以回报的。”
“李承乾不会想杀许敬宗的，至少他没有勇气这么做。”褚遂良说道。
上官仪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住在长安的李然这些日子也在关注朝中的发展，和顾青有关的也好赵郡李家息息相关，品着茶水说道，“顾青马上就要离开相国的位置了。”
一旁的侍女听了低声说道，“那就是说顾候爷要失去权势了？”
“失去了权而已，顾青的势力庞大连李承乾都要让三分，顾青有的大势是不会变的。”李然低声说道。
“可是没有了权有再多的钱也没有。”侍女思索着说道，“一旦钱庄一开，顾青把钱存入钱庄，不就是把自己的命脉也交给皇家了吗？要不家主这就去见李承乾，和皇家做好关系。”
李然微微摇头，“不见得，对顾青来说钱只是钱而已，而且钱进入了钱庄，钱不过是账本上的数字，顾青的大势和钱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就是个死要钱的吗？”
听着身边侍女说话，李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她，“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家主，三年了。”侍女低声回答。
李然招手叫来另一边的侍女说道，“把她的卖身契找出来还给她。”
“是。”
这个侍女扑通一声跪在李然的面前，“家主恕罪？”
“恕罪？”李然微笑着说道，“你恕罪什么？”
“那家主的意思是……”她一脸的迷茫。
李然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以后你就不要跟在我身边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我身边不需要多嘴说闲话的人，我要做什么不是你可以给我指手画脚的，我不喜欢你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希望你走之后不要再被人给卖了。”
“家主，奴婢知道错了！”她跪在地上求饶道。
“滚！”李然冷声说着话。
在李家家主身边的日子很不错，至少没有什么体力活要干，吃穿都挺好的，比外面要好太多了，而且李然一直以来对待下人都不错，四周的侍女对这个就要被赶出去的女子没有丝毫的同情的目光，她确实说错话了。
而且说到了李然的底线，或多或少看得出来，李然打听顾青的消息越来越频繁，从以前的只是打听现在几乎想知道顾青每日都去了什么地方，这种过度的关注让李家不少下人都感觉，家主李然对顾青有一些异样的情愫在。
或许连李然自己都没有发现，所有下人都不敢说破这个秘密，身为李家家主，李然也是一个女人，在家族与感情之间也是李然最矛盾的地方，也是一颗雷，这也是会赶人离开的原因。
至于这个就要被赶出去的女人以后会怎么样，就和李然没关系了。
“家主，笔斋的人来了。”外面的门房前来禀报。
“叫进来。”李然点头。
胖和尚走入这座宅院，来到李然面前，“见过李家主。”
“和尚，你们最近还有什么消息吗？许敬宗会死吗？”李然问道。
“许敬宗死不了。”胖和尚笑呵呵说道，“我们顾头儿早就放话了，这个许敬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什么都要保住。”
“那么顾青也因此不惜和李承乾翻脸？”
“李承乾？顾头儿什么时候把李承乾放在眼中了。”胖和尚自信着说道，“李承乾这个家伙斗不过我家候爷，要不是看在李世民和房玄龄的面子上，顾头儿会留着长孙无忌给李承乾出谋划策？李家主，在下这么和你说吧，只要这个李承乾敢杀许敬宗，李承乾这个皇帝一辈子也不会坐自在，有些事情得罪我们顾头儿没什么关系，可有些事情一旦触及到了顾候爷的底线，那谁都别想好过，您也别觉得我瞎说，我们顾头儿真就做得出来。”
“长安的钱庄什么时候可以开。”李然接着问道。
“不知道。”胖和尚使劲摇头。
“昨日那顿酒可是我给你出的银钱。”李然提醒道。
胖和尚从怀中拿出几贯钱放在李然的面前，“这里一共是六贯钱，昨日的酒钱其实也就三贯，让李家主给我这个和尚掏钱实在是折煞和尚我了，所以今日特地前来加倍奉还。”
李然颔首，“你这么客气，是瞧不上我们赵郡李家？”
胖和尚强调说道，“这不是瞧不瞧得上的问题，这是规矩！”
“没听过这种规矩。”李然摇头。
“咱们道上的规矩，您就收下吧。”胖和尚微笑着。
李然拿起钱低语道，“没想到你对顾青这么忠心，看来我想从你嘴里知道一些消息，还得要顾青点头，顾青手底下的人可真会做事。”
“哈哈哈。”胖和尚大笑着说话道，“李家主，要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直接去问我们顾头儿就好了，和尚我就是一个做买卖的，啥都不知道。”
第九百六十九章 郭子仪和颜真卿
李然观察着胖和尚微笑说道，“你们的笔斋已经开了七年了吧。”
“在下也不记得了。”胖和尚接着说道，“李家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告辞了。”
“我不送了。”李然说话道。
“告辞。”胖和尚拱手离开。
看着胖和尚离开，李然换了一个坐姿，纤长的手指拿起茶杯喝下一口热茶对身边的侍女说道，“给我换一身衣服，我要去见顾青。”
“是。”一旁的侍女立刻去准备。
甘露殿
李承乾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怒火中烧，咬着牙关。
“陛下。”见李承乾久久不说话，狄仁杰呼唤道。
“把许敬宗押入大理寺！”李承乾这才开口。
许敬宗转身给了狄仁杰一个感激的眼神，任由宫前侍卫带着自己前往大理寺。
“狄仁杰，你还有什么事吗？”李承乾冷声说道。
“臣告退。”狄仁杰微微一笑。
李承乾坐在安静的甘露殿中，眼神中带着无奈与落寞，拿起一旁的毛笔想要给桌案上的奏章批复，拿着笔的手不自主地颤抖，重新又搁下对一旁的王金说道，“把这些奏章全部交由中书省批复，不用再送来了。”
“是。”王金低声说道。
一切王金都看在眼中，眼下的李承乾确实不是顾青的对手，也不会是顾青的对手，李承乾对许敬宗这件事的作为一开始的方向就已经错了，许敬宗不能杀！这个人必须要活着。
王金把奏章交给一旁的小太监，跟上李承乾的脚步说道，“陛下，许敬宗放了吧。”
“为何。”李承乾语气森冷。
“顾青……”
“顾青，顾青!你们的嘴里都只有顾青。”李承乾瞪着王金说道，“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朕比不上顾青，是不是真要禅位给这个顾青，来促成一场佳话？”
“陛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王金低声说着，“许敬宗这个人不能如此处置。”
“那你教朕该如何！”李承乾几乎是吼出来的。
“让许敬宗回去，如此顾青会来感激陛下的，可是如今陛下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王金说话道。
李承乾看着王金，“这些话，是父皇让你和我说的吧。”
王金躬身说道，“太上皇的意思是，陛下不需要做一个有多么丰功伟绩的君王，只要做一个有智慧的君王就可以了。”
李承乾听到这话，转身就离开。
王金长叹一口气，其实连李承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或许李承乾觉得自己是太子，是储君只是捡了一个便宜才坐上了这个皇位，李世民知道李承乾比李治和李泰更适合做这个位置，只是李承乾要背负的压力也是其他皇子好几倍，尤其是顾青这个存在。
李承乾拥有的是李治和李泰都没有的，只是李承乾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一直被他自己的怒火与委屈挡住了太多视线，李承乾要成为一个成熟的帝王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褚遂良应该可以帮他。
狄仁杰走出宫门看到宫墙一角正在巡视的薛仁贵和一个将领说说笑笑的。
几步上前问候道，“薛大哥。”
“你怎么来了？”薛仁贵好奇。
“宫里有些事情。”狄仁杰笑呵呵说着话，看向一旁的将领，“这位是。”
“末将王玄策见过大理寺卿。”站在薛仁贵身边的人急忙行礼。
“薛大哥。”狄仁杰对薛仁贵说道，“有些事情和你说说。”
“好。”
见两人有事王玄策急忙说道，“我想起来要下差了，这就告辞。”
王玄策走远，狄仁杰小声对薛仁贵说道，“那个王玄策你们认识？”
“是一个聊的来的人，这些天才认识，这个家伙一直想出去打仗却苦苦等不到机会出去建立军功。”薛仁贵微笑说道，看起来对这朋友很满意。
“薛大哥，波斯的使者已经到了，这些日子可以为出征天竺的事情准备起来。”狄仁杰小声说着话，“看来朝中是想要裴行俭去安排，如果有什么不知道，可以去问问裴行俭。”
“我知道了。”薛仁贵使劲点头。
书院中，孔颖达面前站在两个孩子，看起来如今都只有七岁，这两个孩子一个字写的好，还有一个写了一份兵法韬略。
“你们叫什么名字。”孔颖达微笑着问道。
“回孔老夫子，学生颜真卿。”
“学生，郭子仪。”
两个孩子礼貌地说道。
孔颖达微微点头，“从今以后你们每日下课之后就更在老夫的身边，老夫有更多的学识要传授你们。”
两个孩子连忙再次行礼。
“你们以后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孔颖达再次问道。
“学生想做一个大将军！”郭子仪说道。
“学生想……”颜真卿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学生想要做官。”
孔颖达看过两个孩子的身份，颜真卿是琅琊颜氏的人，书院中就有琅琊颜氏的人，当年因为晋王殿下的婚事安排进来的，这个颜真卿确实有行文的天赋，写得一手好字，说不定以后的在行文一途比褚遂良更好。
而郭子仪出身太原郭氏，郭子仪的父亲郭敬之是渭州的刺史，也算是良臣之后。
只有顾青知道郭子仪这个人物，就是当年当年平定安史之乱，大破后来的吐蕃和回纥的大将军。
书院的另一边，房承先和张九龄坐在一起。
“孔颖达老夫子，看中两个孩子，一个郭子仪还有一个叫颜真卿，房兄知道吗？”张九龄开口问着。
“知道。”房承先微微点头。
“你说孔老夫子要教他们什么呢？”
“还不是儒家的学识。”房承先说话道，“听我父亲说过这个孔颖达老夫子，是儒家正统的后人，只是当年始皇帝大一统之后儒家不少书籍几乎被毁殆尽，幸好秦三代就亡了，这才留下了孔颖达老夫子这一脉。”
“好生羡慕。”张九龄感叹道。
“你也不差，咱们书院中几个最德高望重的夫子之中，岑文本夫子很看重你。”房承先说话道，“你的几个关于朝堂中的策论做的非常好，而且你也十三岁了，再过三年说不定你就可以在书院出师，进入朝堂。”
“书院有这么多优秀的学子，哪里轮得到我。”张九龄微笑着说道，“要说科举考试，你也是一个竞争对手。”
“我不会参加科举。”房承先说道，“做官有什么意思，我更加加入书院的研究之中，造出更多可以改善生活，可以让中原人日子过得更好的东西。”
第六百七十章 武媚与李然
听到这话，张九龄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我记得你爹不是说房家三代人，你们这一代要做官的吗？小心被你爹听到了揍你。”
“揍就揍！”房承先说道，“我就是不想做官。”
“顾晓今日怎么没来上课。”张九龄看着不远处正在背书的李林甫和杨钊。
“他今日生病请假了，说是生病，我看那小子就是不想上课。”房承先说话道。
顾家
顾青正在听着范健的禀报，许敬宗被李承乾打入了大理寺，对许敬宗和长孙无忌之间的事情看起来可以告一段落了，而且过些日子朝中就开张第一个钱庄。
“现在李义府应该急坏了吧。”范健笑着说道。
顾青微笑着点头，“热锅上的蚂蚁吧。”
顾晓坐在房顶上身边站在张羽宫，拿着从父亲实验室里偷偷拿出来的望远镜，从房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整个村子。
“张叔，你说这个望远镜为何父亲不多做几个。”
张羽宫酷酷地说道，“家主知道这个东西对战时的用处，当初不多造出来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件事杨头儿知道，我不是很清楚。”
“哦。”顾晓若有所思点头，瞧着眼前的风景，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在村口停下了，而后走出一个女子正在朝着自己家走来，等她再走近些看清了这个人的脸，而后对下方的顾青喊道，“爹，有客人来了。”
“客人？”顾青有些讶异，闻声立刻转头看去见到了坐在房顶上的顾晓，气不打一处来喝骂道，“臭小子，你爬做甚！”
“额……”顾晓呆愣地看着左右，然后想了一会儿说道，“孩儿看看天色，站的高看清楚一些。”
顾青：“……”
顾晓仰着头，“嗯嗯，今日天色真不错！”
“给我下来！”顾青喝道。
“我不下来！”顾晓也说道，“我下来你肯定要揍我！”
“你下来，我保证不揍你。”
“我不信。”顾晓抱着望远镜一脸倔强。
“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上房揭瓦？不下来是吧，我上去揍你！”顾青对范健喝道，“拿梯子！”
“喲，这是怎么了？顾候爷怎么就生气了。”李然优雅地走来说道，“看来小女子来得不是时候。”
顾青看看李然又看看房顶上的顾晓，指着他说道，“小鬼，等会再揍你。”
“哼！”顾晓一扭头。
“李大小姐，不知有何贵干。”顾青转头微笑说道。
李然也不客气，很自然地坐在躺椅上说道，“长安的钱庄，三日后就要开张了。”
“我知道。”顾青也点头看着李然，这个女人今日刻意打扮过，穿着一身紫色衣服，没有多余的点缀倒也雅致。
李然见顾青看着自己，没有回避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我今日见了笔斋的那位胖和尚，他是你的人吧。”
“没错。”顾青没有否认。
“这个和尚倒是有意思。”李然拿起一旁的茶杯。
见她要喝下去，顾青急忙说道，“这个茶杯我喝过，范健，你赶紧被李大小姐备茶。”
“不用了。”李然又放下茶杯，“当初顾青你说可以从其他小国来吃我们的利息，这么多时间过去了，才仅仅开了长安一家，等到往周边小国开，要等多久？我们赵郡李家可等不起。”
“你放心，不会太久的。”顾青也安慰道，“你放心，到时候海贸与我们中原各大商户配合，一旦路子打通，周边小国的资源就会源源不断涌向大唐，到时候我们大唐的钱就会更值钱，期间有很多前奏要走。”
“走得可不可以快点。”
李然眼中的担忧掩饰不住，顾青看得出来说道，“如果这件事一蹴而就想必你李大小姐只会不放心，这件事朝中来主持，我也是等着安排，好事多磨，不必着急。”
“谈个卖买如何？”李然说道。
“尽管说。”顾青也说道。
李然思量着说道，“我们李家有不少的煤炉囤积着，卖不出去，走你们顾家的商路卖到关外去。”
“可以。”顾青微微点头，“有多少。”
“两万个。”李然说道，“每个三十贯，你们顾家吃得下吗？”
顾青细细想着，六十万贯，确实是一笔大数目，“这件事你和武媚去商量一下。”
话音刚落，武媚和高阳已经走来了，武媚对李然说道，“六十万贯不是拿不出，只是太多了，这么大一笔数目我们周转起来有些困难，而且现在生意上西方那边比较富余，但煤炉这个东西，吐蕃以西卖的并不好，我觉得可以给辽东方向的人，山海关以东，高句丽和突厥附近，那里都是部族而且长白山一带也有不少的小村小城，那里的人可以用得上煤炉，价格方面我希望可以低一点，我们不能让我们顾家的商户来吃其中差价。”
武媚是一个会做事的人，李然看得出来，顾家在武媚的主持下生意很稳。
武媚莞尔一笑，把顾青看得有些带，高阳和武媚也刻意打扮过了。
“两万个煤炉分成五批交易，价格卖给我们的要低三成，可以吗？”武媚说话道。
“分成三批，为期半年。”李然说道。
“也可以。”武媚点头，“不过一旦交易，其中三成利润我们顾家自己分配，市面上价格不动，钱货两清，可否。”
顾青瞧着李然和武媚之间，这两个女人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李然对她说道，“那就还你的意思办，还是你们顾家沾了便宜，顾青娶了你这么一个夫人是顾家有福了。”
“过奖过奖。”顾青连连摆手。
“这就先告辞了。”李然起身离开。
高阳看着顾青说道，带着怒气说道：“今晚你睡书房！”
“啥！”顾青听到这话还没回过神，我又怎么了？！
“哼！”高阳牵着武媚的手往家里走去。
顾晓顺着梯子从房顶下来，小心翼翼趁着顾青没有注意到自己要离开。
“臭小子！哪里跑！”
顾青一声怒吼，顾晓迈开步子逃命般的飞奔
第六百七十一章 西方古国
顾晓连忙跑进偏屋的孙思邈背后，“师公爷爷，爹爹要打我！”
“是不是又调皮了。”孙思邈笑呵呵说道。
顾青看着顾晓躲在孙思邈的背后，一时间也拿这个小子没办法。
早春刚刚来，顾晓有些感冒，这几天顾青不想让顾晓去上学而是让孙思邈照看他的病情。
孙思邈笑呵呵说道，“孩子活泼一些也好。”
“师父，这小鬼再活泼下去，非要把我这屋子拆了不可。”顾青等着顾晓。
顾晓撅着嘴不想去看顾青。
孙思邈看着父子两人慈眉笑呵呵。
李治走在长安城中，刚从笔斋出来，在矮子哪儿听说了不少事情，波斯使者的事情李承乾交给了裴行俭去办，波斯与天竺之间的局势越来越紧张，站在驿馆之外，此刻的裴行俭正在安排着刚刚到长安的波斯使者。
李治站在阳光下，想着许敬宗这个人物，如果说李承乾信任裴行俭或许能救许敬宗就只有裴行俭了，如今裴行俭就在大理寺地牢中，狄仁杰可以照顾好他，可也是一个罪臣，李承乾想要他的命，还不是李承乾一句话的事情。
好一会儿，裴行俭才从驿馆出来，见到李治行礼说道，“见过晋王殿下。”
“裴兄。”李治笑呵呵拱手说道，“最近一定很忙吧。”
裴行俭点头，“可忙坏了，这些波斯人不好照顾，不知晋王殿下找我何事。”
李治也算是顾青的弟子，而且更是顾青一手带大的，裴行俭，狄仁杰，薛仁贵三人想比李治与顾青之间的关系谁然没有明说，但大家行礼都知道。
“是这样的。”李治低声对裴行俭说道，“能不能让李承乾放了许敬宗。”
“晋王殿下的忙，我一定会帮的。”裴行俭微笑着回话。
“其实我本想找个隐蔽的方式来见你，你和顾青的关系毕竟不想太多的人知道，矮子和我说过，你是顾青留在朝中的一步暗棋。”
听着李治的话，裴行俭微笑说道，“这个……晋王殿下其实不必在意，老师对我的安排没有其他的用意，只是当初我这颗暗棋的用处也已经达成了，老师对我说过，以后的路更需要我自己来走，他没有什么可以教我的了。”
“是吗？”李治尴尬笑了笑。
“是不是听起来有些奇怪。”裴行俭接着说话道，“当初我听到老师话语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像是有一种出师的感觉，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很低落，狄仁杰，裴行俭还有我，还有晋王殿下，其实我们四个人中，只有晋王殿下和老师走的最近，薛仁贵或许是因为军中的关系，老师都在疏远距离，可是回头一看，薛仁贵的身边有程处默在帮衬着。”
“而狄仁杰从小来到长安老师也是带在身边一阵子，而过老师最多和我说了一些话而已，没有太多的教导。”
“其实很多时候顾青也不会主动教我说什么东西，很多时候他都是说一半留一半。”李治也说道，“不少东西还是要我自己去找答案，更多时候顾青只是给了我一个方向而已，并不会告诉我，这个方向上会有多少的麻烦。”
“我也是这种感觉，顾青的方式更像是让我们自己去寻找答案，让我们有自己的思考方式，而不是像别人那般生硬的走其他人思路。”裴行俭微微点头。
不知不觉就要走到了承天门，李治接着说道，“说得有些远了。”
裴行俭微微一笑，“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会是老师去走动找人寻求帮忙，没想到是晋王殿下，不过晋王也放心我会劝说李承乾的。”
“交给你了。”李治停下脚步。
“看来这个人情老师要欠晋王殿下的人情了，这个人情怕是要许敬宗来还。”裴行俭说话微笑着走入承天门。
李治站在原地回味着裴行俭的话，这个家伙说话很有意思，说得明白却不会说的太明白，其实要救出许敬宗有很多的办法，顾青不可能没有办法救许敬宗，只是这个人情自己不想错过，裴行俭说得也很清楚，要让顾青欠一个人的人情难得，顾青的人情价值可不菲。
裴行俭走入宫中，经过宫中太监的禀报来到李承乾的面前。
“陛下，波斯的使臣都是已经安排好了。”裴行俭汇报着。
李承乾微微点头，“波斯使者这次朝贺一定有事情相求吧。”
“是的，这次他们的要求就是大唐出面来平息天竺和波斯之间的争斗。”裴兴建述说着，“如今西方的格局一变再变，大食的西方也爆发了战争，有几股势力在大食的西方征战，有一个信奉天主的国度开始征战，而且他们兼并了拜占庭，这个国度有一个名字用西方的话语来说中原话，因为就是罗马，他们的君王查理大帝对大食开始征讨，如今大食已经一退再退，为了生存，这场征战或许会祸及波斯，因为波斯对西方来说太过富裕了。”
李承乾听了一脸的疑惑，没想到如今的西方局势如此复杂。
“陛下。”裴行俭再次说道，“波斯使臣希望大唐可以出兵，保护波斯，波斯的贵族愿意每年增加朝贡。”
李承乾一阵冷笑，“这帮家伙想得美。”
“臣以为，这件事中大唐可以大作文章，不过陛下要小心如今的罗马，他们的历史非常悠久，而且底蕴深厚，波斯不过是一些小贵族支撑起来的国度，而罗马是西方的大国，他们的帝王查理大帝野心勃勃，大唐不可不防。”
“你觉得多久可以波及到波斯。”李承乾问道。
“不清楚。”裴行俭面如难色，“西方对我们来说鞭长莫及，或许用不了多久大食就会覆灭，说不准，罗马虽然实力强大，不过他们没有火器。”
李承乾微微点头，“如今钱庄就要成立，西方的动荡对大唐来说是一个机会。”
“确实是一个机会。”裴行俭脸色也挂着阴谋的笑容。
第六百七十二章 李治相邀
“陛下说到了钱庄有一件事臣觉得应该多说几句。”裴行俭躬身说话道。
“但说无妨。”李承乾看着裴行俭。
“陛下，若是钱庄一旦开辟怎么才能让顾青把钱放入钱庄。”裴行俭说话道。
听到这话，李承乾淡定说道，“知道顾青一定会有所犹豫，所以许敬宗就是朕和顾青之间谈判的筹码。”
“陛下，臣以为顾青不会因为许敬宗乖乖就范。”
“何以见得。”李承乾反问。
裴行俭思量了一会儿回答说道，“顾青与陛下之间的事情，是顾青会不会把钱放入钱庄，这一点其实陛下比顾青更加着急，对顾青来说银钱他顾青有的是，而且一旦东南风起，海贸船只一回来，会有大批的货物进入中原，还有更多的银钱，而且如今的顾青看在倭国的分厂已经建立有半年时间了，现在想来已经有不少的货物正在装载，与其说大半个中原的生意对顾青来说是负担，可对顾青来说不是燃眉之急。”
听到这话，李承乾犹豫了。
裴行俭再次说道，“可是对朝中与陛下来说，钱庄的成立与顾青的银钱脱不开关系，若是没有顾青源源不断把银钱放入钱庄之中，那钱庄维持不了多久，而且顾青的那些银钱大可以全部换成银饼，一旦顾青这么做，整个中原的贸易很有可能出现问题，顾青一旦不稳就会造成钱不值钱的局面，这是我们要防范的。”
“你接着说。”李承乾提起精神。
裴行俭再次说道，“许敬宗不是陛下的筹码，对顾青来说许敬宗也不是他的软肋，押着许敬宗不能要挟顾青，还可能成为顾青不支持陛下的一个理由，说到底许敬宗的罪过确实罪不至死，还请陛下明鉴。”
李承乾点头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传朕的旨意，让大理寺立刻把许敬宗放了。”
“是。”小太监立刻去办。
王金诧异地看着这个场面，这个裴行俭竟然三言两句把李承乾说动了，王金心里想着裴兴建与狄仁杰，还有自己对李承乾的劝说的方式不同，站在李承乾的角度来述说利害关系，这个裴行俭讲话的方式很高吗。
王金观察着许敬宗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少年，这个少年以后一定会身居高位。
李承乾低声对裴行俭说道，“许敬宗罪不至死，朕也不能让他继续留在朝堂，尚书令一职也会空缺下来，裴行俭如果你可以让顾青把钱放入钱庄，尚书令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多谢陛下。”裴行俭朗声说道。
“你也别谢朕，褚遂良向朕引荐过你，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从长安令到兵部直到如今你立下不少功劳，其实你早就可以提拔了，只是朕想在多看看你。”李承乾微笑说着，“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退下吧。”
“臣告退。”
裴行俭离开之后脸色没有多少欣喜的笑容，到底只是帝王权术，李承乾想要利用自己，而且会一直利用下去，李承乾身边需要人制衡顾青，拉拢自己让自己成为尚书令也是为了以后起见。
顾青的影响不会因为他不是相国了就失去，李承乾让自己成为尚书令是为了给他自己一个定心丸，对褚遂良李承乾没有太多的信任，自己也是李承乾的第二选择，除了褚遂良之外的第二个准备，顾青把钱存入钱庄自己就可以成为尚书令，一旦自己成为了尚书令，李承乾让自己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逼着顾青退位了。
大理寺很快就收到了旨意，李承乾念许敬宗为了朝堂殚心竭虑，罪不至死，下令大理寺放人，并且许敬宗终其一生不得再入朝为官。
这件事在坊间引起的不小波澜，所谓的玉门关造反也以一场误会的形势给解释过去了。
许敬宗一步步走出大理寺，走到阳光下看到站在不远的李义府。
两人相识一笑，李义府上前对许敬宗说道，“我已经辞官了，朝中的日子我厌倦了。”
许敬宗拍着李义府肩膀，“我就知道，顾候爷不会不帮我的。”
“听说这一次是裴行俭向陛下劝说，才会放了你。”李义府低声说道。
“莫非……”许敬宗思量着，想到当初上官仪等人是第一届书院科举的学子，贞观一朝的最新一届新任官员之中，裴行俭也是书院出来的，上官仪也是，心中也有些明白，点头说道，“到底还是顾候爷帮了我们。”
“你是说裴行俭是顾候爷的人。”
许敬宗微笑说道，“谁知道呢。”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顾候爷。”李义府说话道。
两人并肩走着，一个小厮拦住两人去路说道，“敢问两位是许敬宗和李义府？”
“你是谁？”李义府看着拦路人疑惑。
对方微笑回到说道，“我是程家酒馆的一个小厮，两位可是去见相国？”
“你……”许敬宗诧异对方怎么知道。
小厮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两位莫要见怪，两人刚刚离开朝堂晋王殿下已经知道了，晋王殿下邀请两人去程家的酒馆一叙，为两位接风洗尘，人生还长，还有很多路可以走，请吧。”
晋王殿下？
许敬宗心中越加疑惑了，晋王殿下要见自己做什么？莫不是说自己能够出来这件事与晋王殿下还有关系？
来到程家的酒馆，许敬宗看着酒馆之中的热闹，跟着小厮一路来到二楼的一个安静的房间之中，打开门就见到了李治。
“见过晋王殿下。”
两人一起行礼。
“不必多礼，请坐吧。”李治微笑示意小厮关上门。
“晋王殿下这是……”许敬宗问着。
李治给两个空酒杯倒上酒说道，“这些年，两位在朝中的忙碌其实顾候爷都知道，你们两位为他做了不少事情，见不得人的事情，见得了人的事情，你们都做过不少，我在顾青身边也听说过不少，以后你们也不会再入朝为官了，可扬名立万的机会有很多很多，如今薛稽还在倭国，上官仪不会一直在我身边帮我，阎立本在东海边上走不开，现在我身边需要人来帮我。
第六百七十三章 准备返航
许敬宗和李义府相视一眼，觉得李治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让两人感到很突兀。
看到两人神情不定，李治再次说话道，“其实这一切都是顾青安排的，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有些唐突，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顾青，可是你们问了顾青之后就别来找我了，也别来海贸司了，你们自己选。”
话说道这里许敬宗算是听明白了，在李治眼里自己就是顾青的人，如果自己还是什么都听顾青的，对李治来说自己还不如不去海贸司，只要今天答应了李治，那么自己就要和顾青脱离关系。
“想明白了吗？”李治再次问道。
李义府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接着问道，“晋王殿下和顾候爷有什么矛盾吗？”
“没什么矛盾。”李治淡然说道，“只是在海贸司你们是帮我做事，不是帮顾青做事，你们明白了吗？”
许敬宗按住要再次追问的李义府，颔首说话道，“我们明白了，明日一早就来海贸司做事。”
李义府诧异看这坐在自己的许敬宗，没想到许敬宗会答应的这么快。
“这样就好，明日一早我在海贸司等你们，告辞。”李治站起身又说道，“你们一定还久没有踏踏实实睡过了，酒馆里我给你们安排了房间，银钱我都已经付好了，你们好好休息一天。”
“恭送晋王殿下。”许敬宗站起身行礼。
李义府还是一脸的迷茫小声问向许敬宗，“你这么快就答应了？”
“没什么不好答应的，有一条退路不是更好。”许敬宗开始吃着桌子上的饭菜。
“那顾候爷那儿，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许敬宗连连摆手，“不需要了，晋王殿下见过裴行俭，现在又和我们说这些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们对顾候爷已经没有价值了，顾候爷如今的地位太过敏感，如果我们接着给顾候爷做事，反而对我们自己不好，晋王殿下为我们着想，我们也该为自己想想，再说了我相信这其中就是顾候爷的安排。”
李义府低下头回味着这次谈话。
倭国，春日就要到了东南风向就要来了，薛稽正在安排这一次的返航。
“所有要返航的人，全部留在港口半个月，生病的人全部留在海岸，病好了才能上传。”薛稽下着命令，“船舱是一个很封闭的空间，如果有伤风的人，留在船舱很会有很多人传染。”
来到港口的民夫愿意听从薛稽，也就是说这半个月时间，所有人都要等着半个月后才能上船返航，第二次出海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个规矩，而且这也是出海的铁规，任何生病的人都不能上船。
“一块块琉璃正在装载，还有不少的香水与矿石，等等从倭国制造开掘的东西全部要送去关中。”
薛稽看着手中的橡胶，“这个就是顾候爷要造出来的东西吗？”
“应该就是了。”说话的是工厂的人，也是书院出来的学子他解释道，“之前也就顾候爷给的一个样品与配方，倭国的原材料太少，我们能做出来的只有一百多石，倭国的无花果树很少，打算先把这些拿回去看看能不能使用，只是这一次我就不回去了，我除了要看着制造橡胶还要倭国多栽种无花果树。”
薛稽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这一次不回去，要等多久吗？”
“我知道。”他点头，“我本来就是一个流浪儿，是顾候爷给了我一个读书的机会！如果这个橡胶真的可以帮助顾候爷成就大事，我愿意，我只要一个回报，那就在书院留下我的名字。”
“我会告诉顾侯爷的。”薛稽点头，“只是要苦了你了。”
“没事的。”这个学子微笑说道，“我一般不下工坊，有不少倭国人给我做事，我这里的酬劳是最多的也是倭国人最多的一个工坊。”
“我给你安排一队护卫，秋季之后会有人来接替，还有少下工坊，那东西的味道对身体不好。”薛稽郑重说道。
“我懂，倭国人为了钱粮他们比谁都卖力，我不需要多做什么。”
“薛大人。”一个海贸司的小吏回报道，“货物都已经装点地差不多了，这是清单。”
薛稽拿过清单看了一眼，这次琉璃的产量很不错，香水的产量倒是很低，只是倭国的粮食产量太少，高浓度的酒水更是酿造不出来，因为倭国的季候相对较冷，也不知道天气暖和之后会不会好点，想着香水这个东西应该去南方制作更好，要把这个情况告诉顾候爷，还有造出来的砖石也成了问题。
“砖石太多了，这些砖石一下子怕是运不出去。”薛稽迟疑着说道，“这批砖石改道从高句丽走吧。”
“是。”海贸司的小吏立刻去准备。
海浪拍打着海岸，刚从倭国王室回来的倭僧看着中原方向面无表情。
“想什么呢？”薛稽问道。
“倭国的王室已经自暴自弃了，不少伺候王室的人宁可来工厂也不愿意在王室，现在王室的人的日子过得比一般的平民都要差。”倭僧双目无神说话道。
“其实我可以给你们王室钱。”薛稽微笑说道。
“你又想做什么！”倭僧的眼神立刻带着警惕。
“我可没想控制你们皇室。”薛稽再次说道，“只不过我们中原人在你们倭国挣钱，同时也让你们倭国不少人富裕了起来，我们自然也不能薄待了你们倭国。”
“你们永远都是不怀好意。”倭僧说话道。
“我们只是希望你们倭国的王室可以帮助我们说几句话，让更多人相信我们。”薛稽微笑着。
“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是你们中原的那一套？”倭僧咬牙说道。
薛稽自信说话道，“我相信你们倭国王室一定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只要说几句话他们就要过上更好的日子，何乐不为呢？我们还可以给予你们王室更多的好多戏，比如你们倭国不能喝的烈酒还是源源不断的粮食，我们大唐什么都有，不会薄待你们倭国的。”
第六百七十四章 海
“你们这是狼子野心，你们想让倭国王室成为你们的傀儡。”倭僧站起身对薛稽喝道。
“你看你，关中话越来越流利了，我有时候都快觉得你是关中人了。”薛稽微笑说道，“过一段日子会有人从高句丽方向来到倭国来接替我的位置，希望来接替我的那位能够和我一样善待你们倭国人。”
倭僧咬着牙，心中纵然千百个不想屈服，可是在接着想想，真如薛稽说的那样，倭国王室如今的日子很不好，不少王室人都在挨饿，说几句话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倭国王室一定会答应的。
无力，无奈，像是蜉蝣撼树，倭国太小了在大唐的面前倭国像是胳膊拧不动大腿，不论怎么折腾都不是大唐的对手，甚至大唐想要摧毁倭国如今也是顾青一句话的事情。
有些时候倭僧感觉到自己很累，身心疲惫，现在的他不敢有太多的渴求，只是想要更多的倭国人可以活下来，可以活的更好，只要还有人只要倭国还在这一切都还有希望。
想了很久之后倭僧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有几个倭国人住在这里，他们也都是在中原人工厂里打工的，这也是这些日子可以聚集到的为数不多自己可以聚集起来想要反抗大唐的人。
“他们就要返航了。”倭僧说道，“这一次返航有上千个中原人要回去，一共分成四批，你们混进去进入大唐。”
“我们去大唐要做什么。”几个倭国人用倭国话说着。
“你们去学大唐人，大唐的强大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去学，不论你们学到多少，不论你们可以有几个还会再回来，鄙人希望你们到了大唐学会大唐的知识，用这些知识来帮助倭国再次强大起来。”
倭僧看着他们用倭国话再次说道，“在长安有一座很大的书院，那里有很多很多的知识，这些知识对以后的我们很有用。”
“我们知道了。”几个倭国人点头说道。
这间屋子外面有一个海贸司的小吏一直在悄悄听着其中的对话，听完之后小步离开，倭僧做的这些其实薛稽都看在眼中，这个倭僧算是倭国中最清醒的一个人，自然要盯着，只是薛稽表面看起来很放松，不过私下里一直有人跟着这个倭僧。
深夜收到禀报的薛稽点头说话道，“到时候放他的人上船吧，不用拆穿了。”
“可是他们……”
薛稽摇头示意手下的人不用太警惕，“你放心吧，倭僧安排的这些人和我坐一条船，到时候我会让他们进入中原之后，打死都不想回来。”
“是。”
“还有一件事，最近试航的时候发现了其他海船，我们怀疑就是我们丢失海船中其中一艘只是没有靠近，当方一看见我们的船只就改道走了。”
听着回报，薛稽低声说道，“不用去理他，晋王殿下已经传信过来了，丢失的船只令有安排，我们不用担心，他们也不敢造次。”
长安
休养的半个月的褚遂良终于回到朝堂，第一个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这次西方的局势，大食如今已经准备和罗马大战了，罗马的东征脚步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歇，原本朝中对这条通往西方的商路就又计划，眼下局势的变动让西方局势更加的复杂。
褚遂良坐在中书省看着吐蕃郡送来的关于西方局势的奏报，波斯和天竺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现在波斯使者正在驿馆着急，几次三番询问大唐陛下为何不见自己。
“那个波斯使者就暂时晾着他吧。”褚遂良不动声色说道，“三日后就是长安第一个钱庄开张，老夫去见一趟顾青。”
中书省很忙碌，一些官吏点头答应着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海贸司
这是许敬宗和李义府第一次来这里，原本以为海贸司是一个闲差，没想到这里这么忙，刚到海贸司两人就忙的不可开交，海贸司要展开第二次南海巡航，这一次巡航要一直巡航到天竺的边界，为了西方布局打下基础。
李治打算再次招收民夫，夏季就要派出船只出海去南海巡航。
许敬宗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对挂在海贸司的大堂墙上那一副巨大的海图很敢兴趣，每一次路过都要多看几眼。
李义府忙里偷闲问着许敬宗，“你说这个海图到底是怎么绘制出来的，地图倒是不足为奇，这个海图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知道。”许敬宗整理着卷宗。
同样在海贸司的上官仪看着这么快就融入这里的许敬宗和李义府微笑着上前说道，“这其实是顾青交给海贸司的海图，这个海图准不准确目前还尚未可知，不过东海的一部分区域的岛屿倒是可以对的上，非常的准确，不过那南海的那一片还没有去查看过，等到今年夏季的时候把航道定下来就可以了。”
“真是利害啊。”许敬宗看着海图，“一直以来都有传说天涯海角，这个世上是不是真有天涯海角这个地方。”
“谁知道呢。”李义府也说道。
顾家
顾青接见了褚遂良听他说着如今西方的情况，倒是收获了一个惊喜，那就是罗马，古罗马的历史其实有很多传奇色彩，也出现了很多有名的人，只是古罗马在某些程度上有些太过血淋漓，如今这个年代确实有古罗马东征这一说，打到了大食这一块应该就要停止了，顾青怀疑自己的这蝴蝶的影响有多大。
中原的富庶已经影响了吐蕃和波斯，还有天竺，一旦古罗马的人知道了东方有一个如此富庶的国度，这些罗马人会不会加大东征的力度，古罗马不想大唐有诸子百家，罗马是一个崇尚力量的国度。
“你对罗马有什么见解吗？”褚遂良问道。
“小心应付，别大意。”顾青说道，“这个国度如今算是西方最强大的一个国度，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褚遂良接着说道，“钱庄就要开张了，你什么时候可以把你的银钱存入钱庄。”
第九百七十八章 车子？
“放心吧，开张之后我就会把钱存入钱庄。”顾青点头说着话。
“那便好。”褚遂良点头说话道，“有了你的支持钱庄就可以按照我们所想的发展，如今各个郡县该取缔的取缔，如果不出意外半年后会有十多个钱庄陆续开般覆盖大唐的十多个郡县。”
听褚遂良说着话，顾青接着说道，“有件事我要和你提前说一下。”
“但说无妨。”
“沿海一带和江南一带可以多设置几个钱庄，如果将来有必要，南海一片会成为非常繁盛的地方，那里可以作为大唐的港口，南海开辟完成之后，岭南一带需要好好的发展。”
“岭南？”褚遂良说道，“岭南山林纵横，如果要在那里建设一个大城没有三年五载可不行。”
确实如褚遂良说的那样，没有三年五载跟本不行，如今的岭南还没有开发出来，而且岭南深处连接大唐的没有所谓的官道与大道口，顾青心里想着这些说话道，“这个我会搞定，去年的时候我在村子周边修了几条路出来，现在我想要多修几条路。”
“为何？”
“运输，水路有了陆路也要抓紧。”顾青长叹一口气，“都是为了生意，这笔生意我想要和朝中一起做。”
“利润多吗？”褚遂良问话道。
“不多，不过是细水长流的那种”顾青笑呵呵说话道。
“我要好好想想。”褚遂良站起身说道，“只要你能够把钱存入钱庄就好，至于要不要修路，朝中会有决断，如果你顾青自己要修路朝中也不会插手，我先回去了。”
“不送。”顾青摆手说道。
褚遂良走后，范健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三日后钱庄就要开张了，海贸司已经开始准备南海之行，晋王殿下开始物色带队人选，还有就是波斯使者入长安之后，陛下一直没有召见。”
“罗马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冒出来了。”顾青还在想着这件事情，罗马这个国度不好对付，在历史长河中罗马起起落落，但总能重新起来，这个国度和中原一样，有很强大的生命力，如今大唐为了商道对西方布局，这个时候来了个罗马来搅和属实不是一件好事。
门房回来禀报说道，“家主，程小公爷来了。”
程处默来了？顾青连忙说道，“快快请进来。”
程处默大摇大摆走进家门，“顾青，书院把车做出来了，一起去瞧瞧？”
“好呀！”顾青和程处默一起走出家门。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顾青看着程处默说话道，“最近都在忙什么？看你很久没有来走动了。”
“还不是你和长孙无忌的事情闹得，我家老货说了离你顾青这个家伙远一点。”程处默瞅着顾青，“他嘴里总是说着，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程咬金让程处默和自己保持距离不是没有道理，在程处默心里我和程处默是兄弟，可是在程咬金心里就是另外一回事，自己在朝堂上的饿所作所为程咬金这个人精不可能看不出来，程处默脑子简单，没有这么多的算计，程咬金一是想要避嫌，而是不希望程家卷入这场风波中。
程处默是一个讲义气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战场上这么多次一起出生入死，如果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程处默一定回站出来，程咬金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我顾青在玩火尽量不让自己的儿子掺和。
“处默。”顾青拍着程处默的肩膀，“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没事的，如今的我家大业大，我不会希望自己出事。”
听到这话，程处默的低头说道，“我知道，我家老货的意思，我是程家的嫡长子，我不能出什么事情，可你要出什么事情了，我说什么也要就你，我程处默不聪明，可是我有一颗侠肝义胆。”
“好兄弟。”顾青也点头，“放心，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来到书院，书院墙外一角这里人不少，有不少学子围着对一个东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顾青走上前看着眼前的车子，看着模样有些奇怪，上面可以做两个人，四个轮子，全身都是漆黑色。
“顾青，你来啦。”李泰急忙上前招呼道，“本来想着送到你那里去，不过你看看这里的情况，我只好让处默来带话给你。”
顾青上下观察了一遍，整台车设计成了前驱，发动机是装在前面的，不少人的思维没有后驱这个概念，一般车马的都是在前所以车子也设计成了前驱动，轮子用的是铁轱辘外面套着一层厚厚的橡胶，如今还做不到橡胶真空，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在看着座位上的配置，有一个类似控制方向的杆子。
“没有刹车吗？”顾青疑惑问道。
“什么是刹车？”李泰疑惑。
顾青苦笑着，“所以这辆车开动之后你要怎么让它停下来。”
“哎呀！”想要这里李泰一拍脑门，“我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光想着让车子动起来了。”
在书院上完课的李淳风也好奇走来说道，“这东西真的可以动起来。”
几个参与制作的学子对李淳风解释着，“已经试验几次了，可以带着人动起来。”
不需要车马人力来拉？”李淳风上看下看，孤疑地看着顾青，之前的滑翔翼倒是可以理解，可是这个可以自己动，如果不是妖法要怎么解释？
“你们打算怎么让这个东西动起来。”李淳风依旧好奇。
李泰骄傲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这是书院做出来的第一台车，一辆可以自动走的车，不需要牲畜人力来拉。
“我来试试。”李泰跃跃欲试想要坐上去。
房遗直拦住李泰，“你可消停消停，你要是坐上去，我怕这个东西散架了。”
说着房遗直安排几个学子坐上这辆车，开始发动发动机，发动机发动用得是摇杆，随着摇动摇杆，整台车子随着发动机开始震动起来噪音很大而且还很冒出了不少黑烟。
第九百七十九章 死性不改程咬金（一）
围观的学子一步步退后，和这个机器保持距离，味道也很刺鼻，顾青瞧着整辆车震动着好一会儿震动开始停止，黑影也逐渐减少，车子开始缓缓动起来，行进了几米之后车子的速度开始快起来，十多米之后车子李泰说道，“现在已经最快了。”
噪音依旧还有，黑烟少了很多，一路上还有一些发动机中气枪一般的爆破声，速度到了人小跑之后的速度，说不上慢也说不上快。
“这声音怎么回事。”顾青问着李泰。
“这是发动机运作时候的内部气缸里的气排出来的缘故。”李泰解释道，“这个问题，我们一开始研究过不过一直处理不好，与其这样我们不如把它作为推动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顾青回想着，确实车子的做的已经够好了，有些像中世纪西方的车子，那时候的最先做出来的车子性能也是这幅德行。
一路行进还有爆破声，不得不说制作上已经很满意了，只是很多细节需要改进一下。
车子形势离开书院，一大群书院的学子在后面跟着。
李淳风呆愣在原地，“这个东西真的就这么动起来了？”
“其实明白原理也不难。”房遗直说话道，神情带着骄傲。
“奇了怪了，这是什么道理。”李淳风一脸的纠结。
村子里的人见到车子惶恐的避开，纷纷以为这是什么妖物，指指点点又不敢靠近，这种事物太脱离他么的三观了，以至于以为是什么妖法。
正陪着李二在村子里散布的李君羡看到车子驶来，立刻上前大和一声，“是何妖物！”
见李君羡就要拔刀而起，李泰一路跑着大喊：“慢着。”
只见李君羡慕飞身而起，讲坐在车上的两个学子踢翻在地，而后自己一个人站在行驶的车子上一脸讶异，“为何这妖物还在动。”
车子失去控制撞在一棵树上，李君羡二话不说将车子给踢翻在地，几个零件掉落后车子就失去了动静。
李泰看着事故现场，一脸的悲怆看着李君羡，“李将军，你……”
“不用谢我。”李君羡还一脸的正义凛然。
“不是！”李泰一脸麻爪地看着李君羡，“你知道，我们书院为了造出这个东西废了多大劲。”
“我不管。”李君羡依旧是一脸的正义凛然，“这个东西想要撞陛下，我就必须让它停下来，留一个全尸已经很不错了。”
李泰看着车子大半年的心血做出来的车子，好想哭。
“车子是可以转弯的。”一旁的学子也解释道。
“转弯？”李君羡一脸冷笑，“如果会转弯，它能撞在树上？”
几个学子使劲向李君羡解释着，顾青也来到事故现场，看到李二就站在一边，“老丈人，你怎么在这里。”
“那是什么东西。”李二的目光直勾勾看着车子。
房遗直也急急忙忙赶来解释道，“陛下，这是书院做出来的车子，一种可以替代人力和牲畜来拉的车子，和坐马车一个道理，只是不需要马来拉了。”
“车子？”李二疑惑着，“马车不好用吗？”
“好用。”顾青连连点头，李二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意义，不过也对如今的车子比不上马车的快，而且外观也不好。
“可以代替马匹的车子？”李二眼光炯炯有神接着说话道，“有了这个东西马匹就显的不重要了，顾青所以才会让朝中开展管理马匹的卖买对吗？一旦这种东西普及以后的马匹就会不好卖，从一开始你就已经做好准备是不是？”
“是的。”顾青微笑说道。
“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李二说完走回了自己的行宅。
顾青思索着李二的话对房遗直说道，“这个东西如果还要再做一台需要多长的时间。”
“应该不需要太久，已经克服了不少难题现在在接着做起来只要一个月就可以了，如果人手足够的话，十几天功夫就可以做一台出来。”
“如果做出上千台呢？”顾青又说话道。
“上千台？”房遗直听明白了，“你是希望这个东西可以进入工厂做出来？实现量产，做生意。”
“对呀，这个东西还可以促进与周边小国的贸易，也不知道高句丽人见到这个车子时候是什么表情，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车子可以作为大唐钱庄入驻高句丽的筹码。”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房遗直若有所思点头。
顾青接着说道，“凡事参与这次制造的车子的学子，全部记录下名字画下画像挂在书院的功勋墙上，每个人我给他们奖励一万贯钱财，书院另外再给奖学金，为了避免其他的项目的不满意，这一万贯我自己出。”
“这次参与制造一共十五人。”房遗直点头，“这个东西放入工厂制造更好，书院不能成为制造车子的工坊，到时候我把名单交给你，你把钱拨下来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多谢你忙碌了。”顾青对房遗直说话道。
“不客气，如果不是你的图纸，我们还做不出来这个东西，说到底也是顾青开得这个头，是我们拾人牙慧而已。”
李泰兴奋地走来说道，“走，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庆祝庆祝，这对书院来说是一件大事情。”
房遗直看四周不见程处默的人影，“咦？处默这个家伙哪儿去了？”
程家
程处默一路狂奔来到自己家中程咬金的面前，讲述着自己在书院所见所闻。
“那东西真的自己会动？”程咬金怀疑。
“真的。”程处默使劲点头，“孩儿亲眼看到的，而且全村子的人也都看到了，那东西不用牲畜拉，不用人力自己就可以动，比自行车还要厉害。”
程咬金摸着下巴思索，“这个东西看起来这可以赚大钱。”
想到这里父子两一起点头，表情非常的认真，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那东西的秘方在何处？”程咬金又问道。
“在书院！”程处默回答。
“好！”程咬金提起好久没有拿起来的宣花大斧大声说道，“走！咱们去会会顾青那个小子。”
“啊？”程处默回神又点头，“好！”
第九百八十章 死性不改程咬金（二）
顾青悠哉地回到家正打算睡个午觉，张羽宫急急忙忙赶来说道，“家主，出事了！程咬金来了。”
“他来就来了，你咋咋呼呼做甚。”顾青讶异道，一会儿又立刻发觉什么地方又说道，“程咬金怎么就来了，他来做什么？”
“要不派人去问问。”张羽宫面色忧愁。
“怕是来者不善。”顾青接着说话道，“他带武器了吗？”
“带了。”张羽宫不住点头。
站在原地思量了好一会儿，难怪程处默怎么突然走了，顾青对张羽宫嘱咐道，“你就说我生病了，今日不能见客。”
“晓得了。”张羽宫郑重点头。
武媚见顾青神色凝重，“出什么事情了吗？”
“程咬金这个老匹夫来了，书院刚刚把车子成功做出来了，这老匹夫八成是要来杀人越货。”顾青说道，“我现在要去生病，你嘱咐家里的家人，就说我不能见客。”
“我知道了。”武媚点头。
一旁的高阳了听了不屑一笑。
不一会儿，程咬金杀到了顾家的门口，大嗓门招呼道，“顾青小儿，速速出来！与老夫一决。”
嗓门声很大，顾家院落都回荡着程咬金吼声，吓的站在顾家门外的门房一个机灵，连忙话说道，“家主，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不能见客？”程咬金冷笑三声，“听处默说，上午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说生病就生病了？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了。”
“顾青，哪有做什么亏心事不敢出来见人。”高阳手里拿着一把小刀走来，“见过程伯伯。”
“见过高阳公主。”程咬金对高阳行礼。
“程伯伯，其实本公主也学了几招，想和程伯伯讨教讨教。”高阳打量着程咬金。
“臣不敢冒犯公主殿下。”程咬金退后一步。
顾青坐在家里的书房中，给自己泡上一杯茶准备看会儿书，范健回来禀报道，“家主，高阳公主去见程咬金了。”
“她去见程咬金？”顾青急忙走出书房，悄悄望了一眼门口的情况，看程咬金在高阳面前不不后腿，高阳对程咬金跃跃欲试的模样。
“家主，高阳公主要和程咬金过招，这个程咬金他不敢和高阳公主动手。”范健如是说着。
看着情况顾青得意笑着，“看样子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远远地瞧见一个小身影，走来，顾青心中一阵咯噔，“不好，小鬼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小顾晓一路蹦跳走回家门瞧见杵在自己家门口的家伙好奇说道，“你该不会是程咬金吧。”
程咬金也点头看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嘿嘿，顾青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不好！高阳想要一把拉过顾晓，却不料被程咬金先一步拎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顾晓挣扎着想要去纠程咬金的胡子。
“小娃娃倒是和顾青小时候一模一样。”程咬金笑呵呵说道，“想你爹小时候，也是这样被我拎在手中。”
顾晓一脸身无可恋，感觉自己在程咬金手里就是一直待宰的羔羊。
“当年顾青也是这个表情，真的一模一样。哇哈哈哈！”程咬金大笑着说道。
“程伯伯，何必为难一个孩子。”顾青这才从家中走出，瞧着程咬金说道。
见人出来了程咬金这才松开手，顾晓瞪了一眼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屋子中。
“你儿子和你一个德行滑不留手。”程咬金笑呵呵说话着，两柄斧子随手一扔，“据说书院里作出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东西，拿出来让老夫瞧瞧？”
“那啥……”顾青说道，“程伯伯进来说话。”
程咬金进入家中落坐，看着顾家的热闹，顾家人的下人不多，不过一个个都有说有笑的，没有这么拘谨，大多数都围绕着顾家的三个孩子。
孙思邈和顾晓拖着一大堆草药路过，见到人程咬金招呼道，“孙老神仙好久不见了。”
“近来身体可好。”孙思邈也招呼道。
“好着呢，一天能喝三缸酒。”程咬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孙老神仙放心。”
三缸……
“咳咳咳……”顾青使劲咳嗽着，“程伯伯，其实年纪大了还是少喝一点的好。”
“老夫年纪还没大呢。”程咬金哈哈说着话，“你小子别岔话，和你说书院的东西呢，处默人呢？处默给老夫进来。”
见没有反应，程咬金朝门外看去，程处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顾青这小子在这里装迷糊想着让程处默来做个对质，没想到人已经不在了，程咬金嘀咕着，“这混账小子跑哪儿去了。”
“程伯伯。”顾青接着说话道，“那东西是书院造出来的，程伯伯来我家是不是有些没道理。”
“呵呵，老夫还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吗？你顾青手里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若是没有你再从在作梗，老夫不相信书院可以造出来。”程咬金又说道。
“从中作梗说不上，小子只是点拨了一下，不过那玩意儿的秘方小子确实没有。”顾青说道。
“真的没有？”
“就是没有！”
顾青立场坚定。
“好，好，好！”程咬金连说了三个好，“那长安老夫也住的腻歪了，倒是听说你顾家的饭菜可口，想着在你家住着也很不好。”
“没空房间，程伯伯，请回吧。”
程咬金坐着端正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长叹一口气，顾青把椅子搬到程咬金的身边坐下说话道，“程伯伯，你这不是为难小子吗？”
“东西都做出来了，你不拿出来，你不是为难老夫吗？”程咬金反问。
这老家伙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幅德行。
“程伯伯。”顾青接着说道，“那程伯伯就在小子家中住着吧。”
程咬金微微点头。
顾青让家中下人收拾出一间房间出来，让程咬金可以住下，第一天程咬金倒是挺自在的，顾家的饭菜程咬金很喜欢，每次都能吃不少，原本顾家厨子每日做的饭菜说不上多，程咬金以来，硬是多了两倍的数量。
“舒坦。”程咬金吃饱了，躺在阳光下喝着茶水，“到如今老夫真羡慕你小子的日子。”
第九百八十一章 死性不改程咬金（三）
“小子觉得做一个俗人挺好，没什么大不了的。”顾青悠哉喝着茶水。
范健来报说道，“家主，钱庄已经建设完成了，就在朱雀大街，朝中派人来问什么时候可以把钱送过去，朝中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顾青微微点头，“你告诉她们，让褚遂良亲自过来提钱。”
“是。”范健又回去禀报。
程咬金瞅着顾青，“这件事老夫听说了，你顾青就这么乐意把钱交给朝中的钱庄？”
“不交不行啊，朝中对我不放心。”
程咬金点头，如果李世民还没有退位，说不定还不会让顾青把钱交出去，可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李承乾，立场就不一样，李世民可以对顾青放心，李承乾可不会对顾青太放心，再算上如今的李世民年迈，李承乾只会越加的担心，如果不让顾青交出钱，一旦哪日李世民离开，李承乾那什么去压制过去，说是把钱交出去了，顾青的财权还是在的。
当年一个小小儿郎顾青，如今可是掌握着大半个中原的财富，多少人围绕着顾青的工厂赚钱，多少走卒商贩需要靠着顾青打下的贸易基础来做生意，只要顾家跺跺脚，整个长安的所有生意人都要震动，当初顾青进入大明宫，就瘫痪了半个长安的生意，可见顾青手中的财权几乎足以撼动皇权，这才是李承乾忌惮的。
朝中的权力固然重要，可顾青手中的权力更是掌握着多少人的饭碗，朝中的权力有三卿在制衡，外面又有顾青对李承乾的压力，还有远在东吴的吴王在观望，李承乾心中的压力很大，就怕突然冒出来一个把他给压下去了，做着最坏的打算，拿出最好的结果，李承乾如今心里应该也只能这么想了。
来到顾家的第三天，程咬金就有些受不了了。
知道程咬金这些日子的变化，顾青微笑问着程咬金，“程伯伯，你在我家白吃白喝，我还没有不高兴，你黑着张老脸是什么意思。”
程咬金瞪着顾青说话道，“顾青，你平日里都做这些吗？”
“我还能做什么？”顾青不以为然，“要不咱们去钓鱼？”
“老夫都掉了三天的鱼了。”程咬金咬着牙，“顾青你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吗？”
“对呀，对呀。”顾青使劲点头，“我在家里都是这么过日子的。”
“每日就是看书，喝茶，睡觉，钓鱼？”程咬金嘴角直抽抽。
“你看看，程伯伯都能说出这么多，这不是挺丰富的嘛。”顾青依旧是一脸的微笑。
“你……”程咬金指着顾青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你就不会买几个歌姬在家中跳舞？”
“歌姬？我不好那口。”顾青指了指身后的高阳说话道，“再说了，高阳公主的师父是一代女游侠，这些年她跟着她师父学了不少本事，现在她身后好着呢，而且学的都是一些杀人的手法，我怕买歌姬回来，到头来我家水井多了几具尸体，那可咋整，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顾青就过着这么寡淡的日子。”程咬金语气高了几分。
“哪里寡淡了。”顾青拿出手里的书，“这是当年我老师送给我的，据说是鬼谷子编撰的一本书，虽然我看不懂，不过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程伯伯要不要瞧瞧。”
“老夫不看。”程咬金咬着草根蹲坐在顾家门外的台阶上。
顾青又泡了一杯茶捧来说话道，“这是刚送来的新茶，今年春季来的晚，新茶可不多，能喝到一口都是不可多得，程伯伯要不要尝尝。”
看着茶叶，程咬金就觉得自己嘴里泛着一股子茶叶的涩味，“不偿。”
顾青又说道，“躺椅已经铺好了，程伯伯要不要去躺着嗮嗮太阳。”
“顾青，你是不是顾青膈应我呢。”程咬金说话道。
“哪敢，哪敢，我把程伯伯供起来都还来不及呢，我家厨子为了给程伯伯做菜，都换了好多把锅铲了，可要无微不至的照顾起来。”
程咬金站起身说道，“老夫要走了！”
听到这话，顾青眼里放光，“太好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程伯伯小子可没有要把你赶走的意思。”
“你家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程咬金惺惺说道。
说就说，嫌弃就嫌弃，这程咬金怎么还骂人了，顾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次说道，“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子这就不送了，程伯伯一路走好。”
程咬金转过身老脸对着顾青，“顾青，那车子的秘方你真的不肯交出来？”
顾青冷冷一笑，“莫非程伯伯想要强人所难不成？”
“老夫可还没想为难你这个小子，在你家过了几日，真不咋滴，还是回老夫自己的家里，隔三差五也可以很早秦琼老牛他们过过招，老夫告辞了。”
眼看程咬金要走，顾青连忙说道，“程伯伯，其实东西书院造出来，秘方也在书院，程伯伯不妨去看看。”
程咬金越走越远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有没有听明白。
“家主，这个卢国公是走了吗？”
“走了。”顾青伸着懒腰说话道。
“那就好。”范健长出一口气，程咬金可不好伺候。
书院，程咬金大摇大摆走入书院中，书院的看守认识程咬金，自然不会去询问，大唐国公就这么几个。
看着热闹的书院，程咬金倒是喜欢这里的热闹，一个小身影一晃而过，程咬金伸出大手就一把拎起，“哇哈哈哈哈！又是你这个顾青的小鬼，落入老夫手里两次。”
顾晓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张粗矿的打脸，自己被拎起姿势像极一只小鸡仔，好想哭，日子好苦。
“你是谁呀，把顾晓放下来。”张九龄对程咬金喊话道。
“小娃娃，见到老夫也不行礼，一点都不知道礼数，你们书院的夫子是怎么教你的？”说完程咬金要晃了晃拎在自己手里的顾晓。
顾晓：“……”
突然好想快点长大，好想把这个老匹夫斩于马下。
第九百八十二章 死性不改程咬金（四）
“你是什么人，快点放开顾晓，再不放我就叫看守了。”李林甫也说话道。
顾晓使劲给他们使眼色，这个家伙招惹不起，杨钊收到顾晓的眼神认真点头，“顾晓，你放心！我这就去叫人。”
你会错意了，顾晓突然好想哭，这队友好像不是很靠谱。
房承先走来见状立刻朝着程咬金行礼，“见过卢国公。”
国公……几个孩子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消停下来。
被提溜在半空中，顾晓和程咬金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我也是国公！还请程爷爷放我下来。”顾晓倔强说着话。
“老夫还差点忘了。”程咬金大嘴笑呵呵，“你小子也是一个国公，大唐最小的国公，爵位比你爹还高，这么稀罕的人物，老夫怎么可能就让你跑了。”
啥意思，这老家伙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提着顾晓对房承先说话道，“房家的小子，带老夫去见你父亲。”
“好。”房承先点头，“程爷爷随小子来。”
李林甫和杨钊相看一眼，顾晓是什么人他们心中清楚，是当今相国的儿子，可是没想到顾晓是当朝最年幼的国公，杨钊心中越发的失落，出身高低决定着接触的人，顾晓的出身很好，他甚至不用努力也不用做什么就可以人是当朝的权贵。
“真羡慕。”杨钊低声说道。
张九龄拍了拍杨钊的肩膀也说话道，“不用羡慕，其实我倒是有些惋惜，你们可能不知道，当今相国顾青与皇家定下了一个约定，顾家子孙永世不得入朝堂为官，纵然顾晓是一个国公，可是他也只能做一个闲散的国公而已。”
“顾家子孙不得入朝堂？”刚来长安不就的杨钊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隐秘，我也是听房承先说的。”张九龄低语说话道，“那是几年的事情，那时候我们都还不晓事，那时候顾家和皇家之间就又矛盾了，顾青太过耀眼，顾青的功劳太大了，所以皇家不得不忌惮，加之顾家掌管着大半个中原的财权，一个人有权不可怕，一个人有财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一个人有权又有财还很有谋略。”
“顾青几次出证都是大胜，未尝败绩，而且此人把长安的人脉经营的很好，当初顾家家主顾青如大明宫，两天两夜未回，那时候就出了一件事情，顾家只是招呼几句话，大半个长安的商贸都陷入了瘫痪，这就是顾家和皇家之间的矛盾，顾家对大唐江山很重要，没了顾家不行，有顾青这个庞然大物存在，对皇家也不好，为了达到共存，皇家就与顾家约定，顾家子孙不能再入朝为官。”
“而且高阳公主更是下嫁给了顾家的家主顾青，在这里还有一点，顾家原本已经有一个长夫人了，顾青不愿意休妻，皇家虽然不愿皇家女子做小，不过还是妥协了，只不过没有捅破窗户纸，连一场婚礼也没有办，皇家对顾家很警惕。”
“而且我还听说一件事情，顾家家主如今被囚禁在村子里，也就是整个长安地界，顾青不能踏出一步。”张九龄说话道。
“顾家……好厉害。”杨钊感叹，“那岂不是很危险？看来外面说的长安顾家离天尺三不是虚话。”
张九龄微微点头，“顾家距离皇家很近，贞观一朝结束之时，顾青权柄滔天，执掌天下，新登基的陛下被架空了皇权，那个时候只要顾青一句话，只有顾青有那个想法，说不定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
李林甫也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只是顾青没有这么做，而是让出了权力，确立的三卿让朝中自行运作。”
“这也是我佩服顾青的地方。”张九龄说话道，“这世道有多少人为了权力趋之若鹤，要说三十年前天下大乱之时，十八路反王，谁不想推翻暴隋！谁不想万万人之上，贞观一朝落幕之时，顾青距离万万人之上只有一步之遥，可是顾青恰恰没有这么做，有多少人可以在这个诱惑面前停下脚步！如今的顾青退居家中，能够把权力分给朝中三卿，让出自己的权力提升臣子在朝中的地位。”
“如果是我的话，我做不出像顾青这般。”张九龄摇头说道。
李林甫也是长叹一口气，“或许顾青知道，如果他要改朝换代中原一定会有人不答应，或许会再有兵灾，可能是顾青不想看着中原再次生灵涂炭。”
杨钊说道，“我也这么觉得，顾青在关外几次征战，不论是突厥还是高句丽哪一次不是杀的尸山尸海，血流成河，他们都说现在的雁门关下只要一崛土就可以挖到当初大战时候的尸体，顾青对外族没有仁慈，可是对中原，顾青对每一个中原人都很好。”
“非常复杂的一个人对不对？”张九龄微笑着，“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和顾青这个人物坐下来好好聊聊，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我也想。”杨钊说话道，“只是那时候去顾晓的家中，没有见到他的父亲，听说他的父亲不会经常出来走动，而是长年的深居简出，他想办什么事情，只要招呼一声就会有人去办。”
几个孩子一起议论着，顾晓在着的时候他们不敢说，眼看着不远处顾晓被程咬金提溜着走进书院中，见顾晓朝着这里递来求救的眼神，几人都长叹一口气，抛去怜悯又无奈的目光，人家是国公啊，得罪不起。
程咬金提着顾晓大摇大摆来到房承先的办公室，将顾晓随手一扔，“喲，现在房玄龄家的那小子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房遗直站起身对程咬金说话道，“程伯伯，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本来是挺好的。”程咬金也不客气地坐下说话道，“只是来之前在顾青家里住了几天就不是很好了，我说你们几个小子，你还有顾青还有我家的处默，你们几个娃娃都是一起玩到大的，怎么顾青家里过着这么寡淡的日子。”
第九百八十三章 死性不改程咬金（五）
“顾青本就是一个懒人，他能做什么。”房遗直眼神示意顾晓和房承先先离开。
顾晓一溜烟跑出去，又回来扒在门外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扭头就走。
房遗直瞧着程咬金的神态说话道，“前几日书院做了一辆车子，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可惜了如今拿辆车子被李君羡给折腾坏了，现在正拿回来维修着呢，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好好修改一下，看起来程伯伯是白来一遭了。”
“李君羡这个瓜货。”程咬金说话道。
房遗直也说道，“程伯伯会来我已经知道了，前些日子去在顾青家住了三日，想必顾青家的饭食很不错吧。”
饭菜确实不错，程咬金咂摸着嘴巴回神说道，“什么时候可以修好，老夫还没见识过。”
“估计要大半个月。”房遗直又说道，“这一次出现不少问题，很多地方我们还需要改进一下，尤其是怎么让车子停下来的问题，如果这个东西一旦普吉开来，以后的马匹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了，也不会有因为马市出现那种脏乱差的局面。”
说到马市程咬金眯眼说道，“其实早年前岑文本提出过一个事情，就是长安居住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说八水绕长安，长安不缺水，开始这么多人居住的长安，难免会把水给弄坏了。”
“这一点朝中早就有想法，当初顾青就提出过一个垃圾箱的想法。”房遗直点头，“您看看现在村子里的干净整洁，其实这些事情长安也一直在做了，若是到了以后，程伯伯厌倦了纷纷扰扰的长安，也可以住在这个安宁的村子里。”
“老夫才不住在这里，太寡淡了。”程咬金嫌弃说道。
程咬金这么说，房遗直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其实车子的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程伯伯想看，那在下就带程伯伯去瞧瞧，只是现在车子已经拿回去修了。”
房遗直带着程咬金来到了另外一栋楼，一边说道，“这整栋楼都是学子用来研究东西的地方，以后会有很多的新鲜事物会被做出来，最近顾晓从家里拿了一个望远镜，因为之前还有一个老花镜，也是顾青做出来了，书院想着改良之后书院可以做的更好，只是这个东西用琉璃做出来，如今只有顾青一人有秘方。”
“琉璃做的？”程咬金来了兴致，“你放心，老夫的两柄大斧子还放在顾青家里呢，到时候老夫上门讨要，你真以为老夫这走出来就完事了？”
“原来程伯伯还留了后手。”房遗直笑呵呵说道，“在下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程咬金大摇大摆走着。
来到研发车子的一层，程咬金看着满地的零件，还有一些车轱辘，讶异说道，“这怎么都被拆散架了？”
“因为一个地方需要赶紧，整一辆车子我们都打算推倒重来。”房承先对程咬金说着话。
“嗯。”看着这里的一切，程咬金嘱咐房遗直，“你们需要什么都和老夫说，老夫一应人力物力都可以来帮你们。”
“多谢程伯伯好意，只是如今我们什么都不缺。”房遗直说道。
“怎么会不缺，一定缺什么了，你在想想？”程咬金笑呵呵拍着房遗直的肩膀，“你父亲和老夫也是老交情了，咱们之间还客气？是不是缺银钱？要多少？”
房遗直知道程咬金想要入股，苦哈哈笑着说道，“程伯伯误会了，咱们书院不做生意。”
“不做生意？那你们研究出来做什么？”程咬金又说道，“该不会你们书院想要独吞吧。”
“这个……那在下也不瞒了。”房遗直开口道，“是这样了，这个车子以后是要放到顾青的工厂中去制造的，而且车子最开始也是顾青交给书院的，再者说了，如今朝中有了火器虽然放开了铁器的管制，不过很多铁矿也不能乱动，顾青前些年不是从长孙家手里拿到了一部分铁矿吗？造车子离不开铁，还有就是橡胶，这两样东西工厂都有，所以真的不缺。”
程咬金左右踱步思索着：“是吗？”
“是的。”房遗直点头。
程咬金长叹一口气，“老夫的斧子怎么就落在顾青家里了，这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告辞了。”
“程伯伯走好。”房遗直站在原地告别程咬金，等程咬金走远之后，房遗直又连忙叫来一个学子小声吩咐道，“你立刻去通知顾家，说是程咬金又杀回去了，让顾青早做准备。”
“好。”这个学子立刻去吩咐。
顾家，顾青正在欣赏着程咬金的宣花大斧子，“程咬金把这个东西留下了，看来是别有用意啊，莫非是要我锻炼身体？”
“家主。”范健瞅着两柄斧子说话道，“要不送回去吧。”
“不能送回去，你别看程咬金大大咧咧，这个老妖精肚子里坏水多得是，他要真是打算再来送回去也没用。”
“家主！”顾家一个下人来报，“书院有学子传信过来，说是程咬金又要杀回来，要早做准备。”
“果然。”范健着急，“看来这回是躲不过去了，这车子的秘方不拿到手，程咬金是不是罢休的。”
顾青一脸淡定，“急什么？山人自有妙计，把这两柄斧子抬进院子里放好了！”
“可是……”
“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口咬定，斧子已经送回去了不在我们手里。”顾青说着话，“这程咬金真以为可以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天，这斧子我就收下了。”
接下来，顾家严阵以待，等着程咬金回来，可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程咬金却迟迟不来。
“该不会是不来了吧。”范健猜想着。
“不对劲，事情太不对劲了。”顾青心里想着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有算到，心中紧张连忙说话道，“赶紧的！把门关起来，这程咬金憋着大呢。”
“哇哈哈哈！”
正要关门之时门外传来了大笑声，程咬金终于还是来了，只是顾青看到站在程咬金背后的几个家伙一阵头皮发麻，牛进达，李孝恭，尉迟恭，一个个都带着兵器上门了。
第九百八十四章 公车
顾青苦哈哈面面对着几个老武将，“诸位伯伯，这是一起要来我家住吗？”
“谁要来你家住了。”牛进达说话道，“顾小子，我们只是路过而已，你和程老匹夫的事情和我等没有关系。”
看这几个老家伙顾青嘴角直抽抽，要说这几老家伙从长安的朱雀大街一路出城来到自己家门口也算是路过，这种事情打死都不相信，只好把这几个老家伙请进家里。
“听说你顾青又造出了一个新玩意儿，是不是又有生意做了？”李孝恭一上来就摆谱，还问得这么开门见山。
“确实是新生意，不过这笔生意还没到可以做的时候，如果小子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到时候也一定请几位伯伯拉小子一把。”顾青笑呵呵说话道。
牛进达也点头，“和你小子一起做事老夫放心，说你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让我们几个家伙吃过亏。”
尉迟恭见程咬金目光四下探望疑惑地，“程老匹夫，你找啥呢？东西不见了？”
“咦？老夫的斧子呢？”程咬金看着院落周遭愣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斧子。
“咳咳。”顾青清了清嗓子，“秦琼伯伯怎么没来。”
“叔宝的老毛病又犯了。”尉迟恭说话道，“这次来也请你师父去看看他的病，年纪大了有些毛病养也养不过来了。”
“可不咋滴。”李孝恭也点头。
见程咬金依旧找着自己的斧子，牛进达也不耐烦了，“程咬金，你在人家小子家里这么瞧着知不知礼数。”
“顾青。”程咬金黑着老脸，“老夫的斧子哪儿去了。”
“小子怎么知道？”顾青悠哉说话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好了，好了，别管程咬金这个家伙了。”李孝恭也说话道，“小子你记得，生意上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们几个，说来其实你小子也不容易，你和皇家之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对李承乾对皇家一再的退让我们看得出来。”
“小子知道该怎么做。”顾青回答。
尉迟恭低声说话道，“身居高位的人又有几个好过，人都是一样的，谁都想过自己要过的日子，一个人的权力越大一个人的位置越高他要背负的就越多，有些时候不是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是别人想要你成为什么样的人，太多时候他们的模样是别人决定的，也有可能活成你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身不由己。”
尉迟恭嘴里的他们是谁自然不用多说，顾青也低下头，他们的模样是别人决定的，这辈子自己不想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过好自己就足够了。
程咬金还在寻找着自己的斧子，牛进达又说道：“老货，还找呢，放心吧丢不了的。”
尽管程咬金知道是顾青藏起来的倒也没生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顾青一眼说道，“顾小子，老夫知道是你藏起来的，那两柄斧子老夫本打算当传家宝的，这件事老夫记着。”
直到送走了一群老货，范健还是一脸迷茫，“家主，什么时候这个程咬金这么好脾气了。”
“他不是好脾气，他是等着秋后算账。”顾青点头对范健嘱咐道，“找一些工匠来，越多越好最好是会修路的，我要修很多很多的路。”
“明白了，不知道家主要多少个。”范健问道。
“几千个往上，上不封顶。”顾青说话道。
“这就去办。”
武媚正在家中的账房算着账，顾青拿出地图开始勾画着路线，从村子连接长安再到长安周边的各个要道，连接洛阳的一条大道在以长安开始蔓延的各个小道。
算好账的武媚看着顾青在勾勾画画看了好久，看出了一些名堂，“这路线像是很多人的必经之地。”
“没错。”顾青开口说话道，“从长安开始，到洛水是一段路，这段路上有很多的村子，这些村子有很多人要在长安来来往往，我打算把这些点连接起来做几条路线出来。”
“有什么用吗？”武媚疑惑道。
“有大用。”顾青牵着武媚的手说道，“现在书院已经做出来了车子，我打算开始大规模的修路，把路都修平坦了，不仅有利于运输还有利于我们的车子生意。”
听到这里武媚也产生了兴趣，“说说看。”
顾青勾勒着路线图说道，“车子造出来不可能人人都买得起对不对？”
武媚点头，“我听说造出来一辆车要废不少的功夫。”
“那就是了，价格一定不会低，也低不了。”顾青接着说道，“我打算修好路线之后，就通车，将这些人口流动比较多的路线连接出来，用公车的模式开始盈利，不是人人都买得起车，可是要坐得起车，一辆车坐七八个人，没人只要五文钱或着两文钱，我们就可以赚钱了，当然了我们不办这种公车，我们只是卖车，私车和公车一起卖。”
“那么公车要在谁的手中。”武媚再次问道。
“今天那帮老家伙不是白来的。”顾青微笑说话道，“车子是一个消耗品，我们如果一边造车一边还要做公车，这样对我们来说负累太多，而且以后的车子一定会更新换代，倒不如给别人去做，我们只要掌握货源就可以了。”
公车这个概念在武媚的脑海中形成，类似长安的马车有些马车也是可以租用的，微笑说道，“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夫君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我脑子里想法多着呢。”顾青微笑道，“等到了以后，我们都老了，我想要把我脑子里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知识全部写成一本书，传承下去。”
“好！”武媚也点头。
范健去招收造路的工匠，顾青饭后正在书房看书，顾晓坐在一旁做着书院留下来的课业。
“父亲，你说我们和帝王家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复杂。”顾晓小声说道，“我知道二娘就是皇家的公主，可是书院有不少人在议论咱们家，为什么我们家世代不能入朝为官。”
第九百八十五章 顾青的帝王术
顾青微笑对儿子说道，“就算我不做官，朝中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知道因为有许敬宗，李义府，褚遂良他们这些人是父亲的好朋友。”顾晓回答说道。
“做官有做官的坏处，不做官也有不做官的好处，其实皇家不在乎我们顾家交往的是什么人，他们只是希望我们手里不要有权力。”顾青耐心说着话。
“不太懂。”顾晓使劲摇头。
顾青喝下一口茶说道，“简单来说吧，帝王统治着天下，可是天下人为什么会接受这种统治呢？”
顾晓还是摇头。
顾青又说道：“因为需要维持生活，也就是需要过日子，为什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造反呢？因为会有大军来镇压，但是你可以仔细算算，所谓大军其实按照如今的大唐人口来算，现在大唐有的大军不过大唐人口的十分之一，军制在册的更是少数。”
“那不是很危险吗？一旦镇压不住怎么办？”
顾晓问得很对，顾青不打算把这些道理说给以后的顾晓听，孩子早些能够明白也好，就算现在不明白，先把这个概念抛给他。
“如此庞大的人口为什么会被不到十分之一的军伍给压制，这是因为军队是一个有组织有管理的团体，他们的调度与分配都是有上级分配给下级，这种服从命令和治理的能力远远高于闲散的普通百姓，军队可以拧成一股绳有劲一起使，可是平民的力量确实分散的，无法像将帅士兵那样。”
“面对有条理，有组织，有可以指挥指全军的将领，平民要造反在这些大将眼中，就是乌合之众，大军很快就可以将这些闲散力量击溃。”
顾晓听的很认真。
顾青接着说道，“我们再看为什么士兵会听从将帅的指挥，因为士兵的生存资源都在将帅的手中，当然将帅往上还有帝王，也就是被帝王掌控。所以和一盘散沙的平民相比军伍更加强大。”
“并不是说军伍就足够强大就可以了，也有例外，平民当其利益受到损害，当所有人只是为了一个生存目标，为了活下去在共同的目标之下，有了同仇敌忾的存在，有一种叫做凝聚力的东西会在特殊的时期疯狂激增，爆发出非常强大的力量，就像秦不过三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孩儿有些明白了。”顾晓若有所思点头。
“所以对君王来说调度，集中，统筹，管理，权衡，就是帝王一直在追求的，这也是一个王朝强大的跟本。”顾青再次说道。
李治一直书房外听着顾青和他儿子的对话，越听不由得遍体生寒，顾青在说什么！这是帝王术？！眼神撼然听着顾青的逐个分析，什么时候顾青把帝王权力分析的如此透彻了？
顾青的话语声接着传来。
“所以在很多的帝王眼中，反而没有太多的大义，在他们眼中有的只是平衡，在不同的利益集团中寻找共同的平衡点，也利用不同的利益与势力相互制衡，很多时候一个王朝的溃败是从内部开始的，相较于战国时期，当国与国之间开始碰撞，有时候讽刺的是要比哪一国的内部谁更加的糜烂，当然了帝王也是一个风险，如果帝王的执政能力不稳定也会造成朝堂的不稳定，从而从上级开始蔓延到下级。”
“相国的利益和帝王的利益是不同的，宰相的权力太大以至于会与帝王产生矛盾，在这种帝权统治之下，宰相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形成巨大的矛盾，从而会让帝王的制衡失败，我们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很多很多风景，可以将脚下的景物全部收入眼中，帝王就是看着眼前的风景，可是当出现一个火把开始焚烧，会让整个风景的生态出现问题，到最后会燃烧成燎原之势。”
顾晓说道，“那按照父亲这个说法帝王权力有这么多的弊端，为什么要继续呢？”
“因为这是深入人心的，这是一种思维定性，如果要打破这个局面，必须要打破这个思维定性，人类文明发展了数千年，帝王权力是一个很重要的阶段，也是一个必须要经过的阶段。”顾青接着说道，“帝王是需要朝堂稳定的，那么就必须要在所有的利益集权中找到一个动态的平衡点。”
顾晓脑子里的信息量很多，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早点去睡吧。”顾青看着儿子的神态说道，“不懂也没关系，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深夜，李治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听了顾青和他儿子的对话，一直以来自己对顾青的认识，顾青不是一个会研究帝王术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人物，对帝王术如此的了解，甚至说得比自己父皇还要清楚，还要明白，如果顾青的这些话记录下来，随便找一个人来做皇帝，说不定都能做好皇帝，李治感觉自己从小到大身为皇子受到宫中的管教，还不如今晚顾青说的这一席话语。
现在想想，自己的父皇又是现在的李承乾，他们面对这样的顾青有招架之力吗？如果顾青这样的人可以成为李承乾的左膀右臂，大唐江山的稳定可以少多少的隐患，恰恰这样的一个人，李承乾却要想方设法机关算尽的要让顾青离开朝堂。
倭国
薛稽已经准备要回大唐了，吩咐着所有的船员大声命令道，“为期半个月时间，将所有的船舱打扫干净，就算有一只老鼠也不行！所有人全部洗漱干净，穿好干净的衣服。”
下完命令，有人不解问道，“这个会不会多此一举太废时间了。”
“这是海贸司的铁律。”薛稽说道，“谁也不能避免，如果有人不想准守，那就不要再大唐靠岸了！知道了吗？”
大唐人可真爱干净啊，倭国人在心里对大唐人下了认知，其实薛稽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海贸司有了这个规定还成了一个铁律，只是他知道必须要怎么做，这是大唐要建设海洋霸权的前提！
第九百八十六章 爱干净的中原人
倭国的海岸边上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数千人正在这里洗着热水澡，还有互相监督，连跳蚤也不能放过，薛稽瞧着一个个已经洗干净，船上了干净衣服的中原人，这才说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精气神都好了很多，都是男人洗个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洗好的都可以上船准备返航了，没洗好的接着洗。”
瞧着一个个洗得干干净净的中原人，倭国人心中落下了印象，爱干净的中原人。
船上不能有生病的人，不能有老鼠，也不能有跳蚤，这是航海的铁律，比海贸还要重要，薛稽已经听晋王殿下说起过，海贸是有风险的，老鼠跳蚤这些东西也很容易传播病，虽然说得有些不真切，这些都是顾青立下的。
薛稽不明白，可是顾青知道，这个世界几千年来疾病永远与人类共存，世界最初开始的时候只有细菌，细菌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人类不能完全消灭它，只能想方设法和这些细菌和平共处，也只有顾青知道那些血一般的教训，害死数百万乃至上亿人的病毒，当年的霍乱，黑死并，鼠疫更是祸害了西方数年，几乎让数个国度覆灭，这些都是血淋漓的教训。
顾青不想他们发生在中原，海外的人不能轻易进入中原，有疾病的人也不能进入中原。
薛稽指挥着船队，在民夫们的一片欢呼声中终于开始返航，第一批人回去，第二批人也就是监督开采的人过些日子也可以回去了。
“报！”一个海贸司官吏来报大声对薛稽说话道，“海贼又出没了，他们摧毁了数艘高句丽的海船，亲眼所见正是我们丢失的船只。”
“你也立刻上船把消息传入长安朝堂。”薛稽说道。
“薛大人。”这个海贸司的官吏又说道，“那些海盗还送来一封信，是通过箭矢传过来的。”
薛稽不怕这些海盗的袭击，大唐的船队有数十膄，这些海盗就两艘船跟本就不怕他们来攻击，除非他们想要淹死在海里，薛稽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薛稽，我是伍老七，你应该从我把船只偷出去的时候就知道是我了，阎立本应该也让你防备着我，其实早在港口建设之初我就被顾青安排到了港口，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来建设的，我是要做海盗的，顾青希望我做一个海盗，从而控制海域，这一次袭击了高句丽也是收到顾候爷的命令，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高句丽附近，等候着消息。”
“你放心，我们不会袭击大唐的船只，我们只会劫掠其他人，高句丽与倭国的实力太差了，接下来我要带着我的弟兄们去南海看看，先走一步，我会在南海的一座岛屿上为你们开路，还请把这个消息交给顾候爷，另外我只有这一膄海船，还有一膄在府正手里，府正如今在何处我也不知道，汪洋大海他没有指南针，也没做海图，不知道他死了没有，府正此人很危险。”、
“攻于心计，如果在海上发现有一艘船带着火炮，并且不是大唐的船只也没有我伍老七的黑旗请立刻将其大沉海底，府正在长安作乱，害死了不少人，而且也是顾候爷要杀的目标，不论如何切莫要杀了他！这件事是我伍老七没有做好，让海上出现了隐患，我更希望伍府正这个人可以饿死在海上那样最好。”
看完伍老七的信，薛稽这才放下心，没想到顾青在海贸上做了这么多的手脚，养寇自重？！
确实是一个控制海贸的好手段，但这其中也是有风险的。
东海的另一边，山海关的港口，阎立本正在准备这次南下南海，去南海的船只也已经在赶造之中，整个港口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如今已经有了一座大城的规模，每天有几万人在这里劳作，也有不少人把自己的家人都带到这里直接在这里住了起来，一座港口建设一座这也是阎立本的想法。
按照顾青对港口的设计，是建设一座大城，港口在前大城再后，爱看着偌大的地图，心中不免有些自豪起来，把这里当作自己这辈子造出来的最后一件东西，其他东西或许已经足够让自己青史留名了，这个港口也足以让自己可以载入史册，港口的每一点，每一块砖石都刻在了心中。
“老头子，倭国的船应该已经开始返航了吧。”阎立本的妻子在一旁说道。
阎立本也点头，“现在要去南海了，也不知道长安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治一夜未眠坐在顾青的书房中研究南海的路线。
“晋王殿下这是一夜没睡？”顾青微笑说道。
李治想起来昨晚顾青说过的话，低头问道，“顾青，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晋王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顾青说道。
李治这才抬起头嫌弃地瞧着顾青，“一个无所事事，就知道挣钱，偏偏有着一身的本事还什么都不想干的人？你说大唐是造了什么孽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
“我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顾青叹息一口气，看李治在海图上写写画画，“晋王殿下在想什么呢？”
“我再想南海的路线。”李治铺开海图说话道，“顾青，你看看我这个航线怎么样？”
看着李治的航线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用沪来做中间站，然后彻底进入南海，沿着岭南一路往南，然后停在南诏的海岸上。
“其实南海有一座非常好的岛屿不能错过。”顾青在海图上圈出一个岛屿，“这座岛屿叫做吕宋岛，这个岛物资非常的棒。”
“怎么棒了？”李治疑惑道，“是不是有很多好东西。”
“那东西岂止是好。”顾青微笑说道，“那座岛盛产黄金，是一座黄金岛。”
“黄金！？”李治差点喊了出来，盯着顾青圈出的岛屿，“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会错，那个地方确实有不少的黄金。”顾青微笑道。
李治看着自己的航向盯着顾青圈出来的岛屿，“不行我要重新画一遍航道，你出去！我自己画。”
第九百八十七章 胖和尚的嘴
盛产黄金的岛，黄金岛，李治的眼睛放光开始重新计划航道，这一次下南海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吕宋岛，这些黄金必须全部挖出来，倭国的银矿已经尝到甜头了，黄金比银矿的价值更高，建设海贸司开辟海贸确实是一本万利，顾青口口声声说是做生意，哪里像是做生意的样子，到了一个地方就是强取豪夺，倭国王室现在还在瑟瑟发抖，生怕大唐的火炮架在他家门口。
高句丽如今也是，就怕大唐的海船出现在他们高句丽的海岸线，之前的海贼袭击，吓得高句丽王几天没有睡好觉，就怕大唐一个不高兴把高句丽给灭了，倭国和高句丽面对大唐的血盆大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褚遂良带着人来提钱了，来到顾青的家中，褚遂良看起来心情不错。
“老褚，我打算花一笔钱，来修路，你们钱庄先走账，如何？”顾青对褚遂良说道。
“你乐意就好。”褚遂良说话道。
武媚也拿着账本走来，“见过中书令，这是我们如今账本，现在我们家有不少钱要流动，一共需要上千万贯，这些钱书院走的过来吗？”
“走得过来。”褚遂良说道，回想又觉得不对，“你们流动这么大吗？”
“对。”武媚点头说话道，“就怕你们钱庄刚刚成立吃不消，现在我们顾家是家大业大，要用钱的地方多得去了，就是一个港口一年也要用到数十万贯，还有书院要给，还有工厂要给，当然多了，如今可以交给你们钱庄，我们倒也省心不少。”
褚遂良咽下一口唾沫，感觉自己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看着账本上一个个条目后面跟着的数字也是觉得这本账目沉甸甸，钱庄怕是光是要管顾家一家都管不过来。
顾家有这么多的生意，这些生意若是要钱庄来统筹管理，到时候钱庄上下忙碌起来，每一次提钱，每一次入钱都忙不过来，更不用上大唐那些闲散户了。
“不好办？”顾青问道。
“确实不好办。”褚遂良黑着老脸，“是我疏忽了，在下这就回去重新安排人手，钱庄还没准备充分。”
“对了。”顾青又对褚遂良说道，“长安的，程家，牛家，还有不少的国公家里和我们也有生意来往，他们家的家业也多，中书令可以要做好万全才行，可不能出岔子了。”
褚遂良听着顾青的话，加快脚步黑着老脸，钱庄的事情想简单了，自己心里想的钱庄规模还是太小了，活动的银钱这么多，如果一但管不过来会出打乱子的，什么时候长安的权贵这么有钱了，褚遂良心中越想越气，打算回到长安之后再次扩大钱庄的规模。
“就这么走了，他不是来拿钱的吗？”高阳显然对褚遂良这个家伙没有好高，嫁入顾家就是顾家的女人，高阳心中很笃定，家业的庞大也是她心中引以为豪的，对褚遂良这种人要把自己的钱官起来的人没什么好感。
“他们准备的还不够，小看了我们的流水了。”武媚对高阳说道，“一时半儿还折腾不下来。”
“最好一直折腾不好。”高阳噘着嘴说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我这么有钱。”
“你今晚睡书房！”高阳不高兴的对顾青说道。
“凭什么！”顾青冷笑，“信不信我动家法给你看。”
“你敢！”高阳说道。
“敢不敢晚上你就知道了。”顾青镇定自若。
“不理他。”武媚牵着高阳的手离开。
顾青拿出画好的路线图找到了杨胜，“老杨，做啥呢？”
“没看见我刨地呢？”杨胜挥动着锄头，“今年天气暖的慢，要多翻翻土，等到开春之后种起来才更好。”
“有件事情要你去办。”顾青挥了挥手中的图纸，“我打算修路，有空帮我管一管。”
“有钱吗？”杨胜问道。
“有钱，一个月给你一百贯。”
杨胜立刻把手中的锄头随意一扔，拍去手上的泥走上田埂，“给我说说，要干啥。”
顾青打开路线图，“我要修路，我要搞基建。”
“什么是基建？”
“就是基础……说了你也不懂！”顾青对杨胜说话道，“我要先修路，范健已经去找工匠了，人不会少，到时候你认识的游侠不是多嘛，到时候你招呼姓得过办事又麻利的人，帮你做事，反正你就是老大，指挥手底下的工匠就可以了。”
“听起来是个轻巧的活，我干了。”杨胜点头。
三日后，范健带着一群工匠来了，这些工匠都是来造路的，范健给他们一个个上了名册，杨胜带着几个游侠将这些工匠全部分成几队安排着，胖和尚和矮子也带着不少人来帮我。
“有钱拿是吧。”一个工匠问着胖和尚。
“那可不，顾头……顾候爷的卖买什么时候不挣钱，好好干。”胖和尚说话道。
又有工匠问道，“据说顾候爷很有钱，做人却很低调？”
“那必须的。”和尚拍着自己的大肚子说道，“我告诉你们，当年顾候爷去了一趟平康坊，一言不合把平康坊所有的清馆人全买下了，那光景男人看了腿软，女人看了流泪。”
“厉害。”一旁有人点头。
矮子苦笑连连可还算是低调吗？
“听说顾候爷钱多的家里都放不下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胖和尚用大拇指指了指后头的山，“我可告诉你们，顾候爷的钱多的没地方放，把整座山都挖空了，你们去刨个几下说不定就可以挖出银饼。”
“哇。”几个工匠眼里都是银饼。
“听说顾候爷有三个孩子，顾候爷是不是特别能生啊。”又有人问道。
胖和尚长叹一口气，“其实这件事是有原因的，你说你挣了一大笔钱，大半夜在床上睡不着觉了，你说还能干嘛。”
“嗷……”一大群工匠听了若有所思的点头。
一旁的杨胜实在听不下去了提起胖和尚的衣襟就拖走，“你再瞎嘚吧，信不信我把你的大嘴巴子给撕了。”
第九百八十八章 李二再入长安
李二坐在自己的宅院之中听着王钦禀报最近朝中的事情，波斯的事情完全交给了褚遂良去做，李承乾管着朝堂，顾青也开始进入了退出朝堂的进程，专心建造着他要建造的事物。
“顾青修路是做什么？”李二疑惑地问着。
“还不清楚，老奴认为和顾青的车子有关。”王钦微笑对李二说道，“陛下，最近朝中安稳了不少。”
王钦是在帮着李承乾说话，王金如今站在李承乾的身边，不少事情也可以照看着，有些事情李承乾做事还是有些僵硬，做帝王哪有这么容易，要想的和要做的，要比别人多得多，长叹一口气，李二有时候觉得是不是自己给李承乾的担子太重了，如今李承乾年纪还小可以犯错，这个年纪吃点亏犯点错不是什么大事。
希望李承乾可以吸取教训，如果等到将来他年纪大了，自己已经老去了，李承乾还有多少错误可以犯，李二打心底给予李承乾的厚望是基于顾青的这颗磨刀石，等着李承乾被别其他人架空皇权，他宁可希望是顾青。
至少顾青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至少顾青还是会为大唐的黎明百姓着想。
换做一个人又会是什么样？李二苦笑，事到如今也不知道李承乾明白多少了，“王钦。”
“老奴在。”王钦低声说道。
“朕要去一趟宫里，去看望看望承乾。”李二低语道。
“老奴这就去准备。”王钦说道。
“简单点吧。”李二嘱咐。
王钦的动作很快，找了一辆很一般的马车，由李君羡护送一路前往长安。
在村子里巡逻的张羽宫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李二坐着马车离开了村子，往长安方向去了。
坐在甘露殿正在看着会见波斯使臣的李承乾，收到王金的禀报，自己的父皇已经到了长安，而且要入宫看自己，沉下心李承乾对波斯使臣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几位使者先去休息吧。”
“可是……”波斯的事情还没有敲定，几个波斯使臣都有些着急。
“回去等着。”李承乾再次说道，“如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朕的秘书郎，裴行俭。”
几个波斯的使者这才告退，李承乾做好准备去承天门迎接自己的父皇。
承天门外，李承乾见到自己的父皇拄着拐杖走来，立刻行礼，“父皇。”
李二点头也不说话，径直走入了皇宫中，看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
“是的，儿臣觉得还是原来的样子好，不想改变太多。”李承乾说话道。
“你的三个儿子吗？”李二问道。
“如今都在宫中。”李承乾陪着李二走着说话道。
“立太子了吗？”李二问道。
“太子……”李承乾面如难色。
“怎么？都登基两年了，还不立太子？”李二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王钦和王金走在父子二人身后，李承乾又三个儿子，最年长的李象已经十岁了，迟迟没有立太子。
“父皇，儿臣想着等到长子李象成年之后再立太子。”李承乾说话道。
李二冷冷一笑，“一国储君是为根基，如果有一日你死了，你想看着大唐四分五裂吗？你觉得你那些兄弟一个个都是好人？朕的几个孩子是什么心思朕心里一清二楚。”
李承乾明白李二话语，没有立下太子，以后一旦自己有了变故谁来继承就会有变故，况且自己的几个兄弟一个个都对长安翘首以望。
“这件事朕就给你做决定了。”李二坐在太极宫前的台阶上对李承乾说话道，“立长子李象为太子，拜顾青为师，你的女儿中选一个嫁给顾青的长子顾晓。”
听到李二这句话，李承乾退后三步，“父皇，儿臣？”
“你做不了主，朕给你做！”李二突然对李承乾喝道。
躬身站在原地，李承乾不知道怎么接话。
李二已经老迈可是双眼清明，盯着李承乾说话道，“你身为帝王，还要看你后宫的脸色是不是！你的皇位在你最飘摇的时候陪着你，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她陪着你，你后宫其余都是一些什么货色，你瞎了吗？只有你的皇后才是你真正的妻子，她为你生了三个儿子，在你几乎癫狂的时候，她一直照顾着你，为你四处求人！为你低身下气找到顾青，你连立个太子都要如此犹豫！”
说道这里李二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承乾上前立刻安抚着，“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承乾，你是一个帝王，你也是一个男人！你要记住了。”李二说话道。
“儿臣记住了。”李承乾扶着气得浑身颤抖的李二，生怕自己的父皇会在这个时候倒下。
“朕回去了。”李二说话道。
李承乾目送着李二离开，心中五味杂陈，自己的皇后，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见过她了，礼部给自己安排了不少妃子，这些妃子用尽手段来取悦在自己唯独苏亶一直守着自己的后宫，照顾着自己的儿子，连一直以来空置的立政殿都是她在收拾。
李二的几句话骂醒了自己，李承乾当即挥笔下旨，立自己的嫡长子李象为太子，拜顾青为师。
旨意下去，李承乾还是不愿意给顾青官位，只是给顾青一个老师的身份。
顾家
顾青完全不知道此刻的皇宫中发生了，顾家也出了一件事情，一直以来陪伴着顾家的那头老驴终于站在爬不起来了，孙思邈苍老的手安抚着这头已经失去了生机的驴，当年就是它拉着师徒两人来到了长安。
“活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到头了。”孙思邈低声说着。
“师父，不要太伤心了，它的寿命确实已经到了。”顾青也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孙思邈在照顾着这头老驴，这么多年看着它变的老迈，看着它的毛发全部掉光，看着它的牙齿脱落，在顾家这头驴也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吃的很好，当它已经老得吃不下东西的时候，是孙思邈给它喂下去的，就怕这个老家伙不吃东西饿死了。
第九百八十九章 太子老师
顾青亲手在村子后头挖了一个坑来埋葬这头老驴，顾青的二儿子顾雪看着老驴下葬低声问着，“父亲，它为什么会死啊。”
“它寿命到了。”顾青抱起自己四岁的二儿子，“它呀，是你师公爷爷还有父亲的老朋友了，当年是它带着一无所有的我来到了长安，你师公爷爷又是一个念旧情的人，所以去陪陪你的师公爷爷。”
“哦。”顾雪懵懂地点头。
埋好了土，顾青亲手在石碑上刻字，顾家坐骑之墓。
就简单了六个字，给这头老驴一个身份，让别人知道这个墓是谁的，以后或许还会有顾家的后代来祭祀一下。
顾雪这个孩子很有数学的天赋，在学习上的悟性很高不像顾晓，顾晓喜欢银钱，顾雪好像对钱不是感兴趣，小儿子顾令还刚刚只学会走路。
“父亲，你说你以后会死吗？”顾雪还是缠着顾青。
顾青低声说着话，“你觉得人为什么活着？”
“活着就是吃饭，睡觉，看书？”顾雪回答得很萌。
顾青苦笑着说道，“其实人是依赖环境来生存的，人对环境是消耗的，文明的发展依赖人类的智慧，可是人类的存活依赖环境，不论文明怎么发展，总要给人类自己留下一个可以存活的环境，就像你说的人要吃饭，人要睡觉，这都是一个道理，所以说文明的发展首先要考虑到的是环境的变化。”
顾雪撅着嘴说道，“哦，没听懂。”
“没关系，以后慢慢会懂。”顾青对他说道，“去吧，去陪陪你的师公爷爷，他心情很不好。”
“好。”顾雪乖巧地点头。
范健与张羽宫一左一右带着顾晓放学回来了，顾晓回到家里就把书袋子随手一扔。
“爹，我玩去了。”顾晓说完就欢快的离开。
“家主，宫中传来一件事情。”范健来到顾青的身边小声说道，“李承乾立长子李象为太子，说是太子还要拜家主为师，这是村子里的那位去了一趟宫里之后，李承乾才下旨。”
“这老丈人事先也不给我打个招呼。”顾青嘀咕着。
“那么我们……”范健犹豫着说道。
“做好准备吧，这个弟子我收了。”顾青说道，“老丈人是对李承乾不报太大的希望了，是想要做第二手准备，李承乾看起来指望不上，就指望这下一代，先有晋王殿下又有一个太子，真是头疼。”
小兕子和高阳也回到家中，听到顾青在议论这件事好奇问道，“顾青大哥，你说皇兄的儿子要拜你为师？”
“是啊。”顾青一脸无奈说着话。
到底是糟了哪门子的孽，怎么皇家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往自己家里送，白吃白喝上瘾了是不是。
“那顾青大哥是不是又要升官了，皇子的老师呀，多大的官。”小兕子疑惑。
“做个老师可以，做官他是不稀罕还嫌弃呢。”高阳牵着小兕子的手说道，“明达我们去做蛋糕去，不大搭理他。”
小兕子对自己皇姐的心思很清楚，虽然夫妻间顾青和高阳很多时候都是相互斗嘴，不过皇姐对顾青的感情是很深的，反而有些越斗感情越好的架势。
顾晓和张九龄他们一起在河边钓鱼。
房承先抛下鱼线说道，“听我父亲说，他们也经常回来这里钓鱼。”
顾晓把鱼竿放在一旁丝毫没有要钓鱼的意思，捡起地上的石头玩着打水漂。
“你们说那个车子这么臭，以后造出更多岂不是长安也要臭烘烘的。”张九龄疑惑问着。
“说得很对。”顾晓说话道，“我记得我父亲说过，科技是发展的第一要素是科学，科学是文明的基石，可是科技的不断发展随之而来就是人口的爆发增长，你们也发现了，现在长安的孩子也越来越多了，到了以后人只会越来越多，人都是有智慧的，人口的发展和科技的发展是协同的，但环境永远是人赖以生存的，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可是人口却是在不断增长，如果车子造得太多就会造成污染。”
“我们就是河里的鱼，如果河水脏了，我们也会活不下去，鱼太多了，水不够了也不行，不过这种事情我父亲说过，他应该也知道，会控制的不用担心。”
“科技，人口，环境，文明？”张九龄听着顾晓说完的话，“这些都是书院没有教过的，其他倒是可以明白，科技就是如今我们学的那些物理有关，所谓的科学吗？”
“差不多一个意思，说白了就智慧。”顾晓点头。
“好厉害。”杨钊说道，“顾晓，你家里是不是可以学到书院学不到的东西。”
“那是当然，要不以后我跟着我父亲学，我学了再教给你们，学费不用多，上一课五十文。”顾晓笑呵呵说着。
“和你爹一个德性，死要钱的。”房承先瞅了一眼顾晓。
第二日，李承乾的儿子李象就来到顾家。
顾青瞧着这个李承乾的太子也不行礼而是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爹把你安排到我这里，是来学东西的，说吧你想学什么。”
顾青没有行礼，李象却先行礼了，“学生拜见老师。”
看到他行礼倒是有些有些诧异。
李象接着说道，“学生从小听母后说，老师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是大唐最有名的奇人异事，老师不仅可以让大唐子民富有，还学贯古今，是老师造的书院让如今的朝堂有了这么多臣子，是老师的……”
“行了，行了，打住！”顾青打断他的话，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会拍马屁，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学生就不说了。”李象退后一步。
“去给我倒杯茶。”顾青说道。
“好。”李象很听话的去倒茶。
“去给我拿些零嘴。”
“好。”
“给我按按肩膀。”
“好！”
……
陪伴太子来到的宫女太监们，看到当今太子鞍前马后的伺候的顾青都看傻眼了，这个顾青这么对太子，真不怕李承乾带着兵马杀过来吗？
顾青清了清嗓子，“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些吗？”
“学生不懂，但学生知道老师让学生做这些都是有道理的。”
嗯！还有些耿直，顾青享受着也坏笑着，让当今皇帝的儿子来伺候自己，真是太爽了。
第九百九十章 李象与李治
“老师，我还需要做什么吗？”李象再次说道。
“你抬一把椅子过来，然后和我一样嗮太阳。”顾青悠哉悠哉说着话。
“好。”李象很听话对顾青言听计从。
在顾家的一天，李象除了在顾青身边忙前忙后，就嗮了一天的太阳，什么都没有学到，李像回到宫中向自己的母后说着自己的遭遇。
“今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皇后苏氏倒也没有有太大的惊讶，“象儿，这个顾青出了名性情怪癖，要在他手中学到本事怕不是这么容易。”
“孩儿明白。”李象点头。
“象儿，你要记住了！你不要因为你父皇和顾青之间的关系，而对顾青疏远，知道了吗？”苏氏说着话。
李象使劲点头，“不过母后，这个顾青看起来很懒惰的样子。”
“他呀。”苏氏摇头叹息，“你去见见的皇叔吧，说不定他可以给你什么启发。”
“哪个皇叔？”李象问道。
苏氏说话道，“是顾青养大的哪一位皇叔。”
李象听了自己母后的话，没有着急搬去东宫，而是第一时间去了海贸司，对苏氏来说自己的长子成不成为太子没有关系，与其说有长子这个身份来庇佑不如抓住顾青这个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如果能够真正被顾青收入门下，即使就算以后太子之位有什么变动，李象也不会过得太差，至于李承乾苏氏没有报太大的期望，嫁入东宫到如今已经这么多年了。
李承乾如今看起来比以前好很多，作为帝王李承乾可以给予李象地位与权势，苏氏还是更希望自己的长子可以掌握立身之本。
海贸司，如今很忙碌，去南海的民夫正在征召，而且在村子外还有人在修路，李象一直等在海贸司外，因为有官兵和宫女的陪同很快就引起了注意，李治收到消息原来是自己的侄子来了。
急急忙忙从海贸司出来，李治说道，“你怎么出来了，进来说话。”
“不用了。”李象摆手说道，“海贸司已经够忙了，不敢添乱，只是来这里有些话想问问皇叔。”
李治带着李象离开海贸司走到村子外，这里人也比较少，这个侄子不是很熟，甚至很少见面，“恭喜啊，你成为了太子，还拜了顾青为师。”
李象面露难色说道，“其实还听说皇爷爷让父皇在公主选一个嫁给顾青的儿子，只是一直没有下旨，也是母后告诉我的，知道的人不多。”
“公主联姻嫁给当朝最年幼的国公。”李泰微微点头，“看来咱们皇家和顾家是要纠缠不清了。”
“皇叔，你说顾青真有他们说的这么厉害吗？”李象低声问着。
李治不可否认的笑笑，“你皇叔我也从顾青那里学到的不少，顾青此人性格古怪有时候也阴晴不定，当初我小时候只是觉得顾青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他和大唐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李象疑惑。
李治看着他，“好了，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你母后的意思吧。”
“是的。”李象回答说道，“虽然不知道母后为什么要让我来找你，不过母后这么做一定有用意。”
李象看起来很容易相信别人的样子，看着年幼的侄子，这是一个优点也是一个缺点，这种缺点对如今的他来说没什么，不过再将来可能会出大问题，李治微笑说道，“你现在是太子了，要自称孤，懂了吗？”
“孤懂了。”李象笑着。
“好了，你不知道你母后的用意，我知道。”李治对自己的侄子说话道，“我和顾青相处的时间很长，比我的母后和父皇都要长，与其说父皇母后了解我，顾青更加的了解我，他们都说我是顾青的养大的孩子，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顾青养大的，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我就一直在顾青的身边了。”
李象懵懂地看着顾青。
“说说你母后的用意吧。”李治微笑说道，“其实你母后让你来找我的用意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要我告诉你，你要怎么和顾青相处，顾青这人性格古怪，要说他会排斥你倒是不可能，只是如果你的用意不好，顾青也会警惕你。”
“我没有不好的用意。”李象倔强说话道，“我想要和顾青学本事，他们都说顾青很厉害，很厉害的。”
“他确实很厉害。”李治点头。
“那孤要怎么和顾青相处呢。”李象再次问道。
“你就这样和顾青相处就好了，拿出你的诚意。不过……”说道这里李治的语气有了停顿。
“不过什么？”李象问着。
“不过顾青这个人教人的方式有些特别。”李治会想着自己和顾青之间的种种，不由得笑了，很多时候自己已经把顾青当作了老师或者是师父，不过顾青这个家伙没正经教过自己什么，很多时候他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方向，那段时间自己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很多东西，学会了很多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
李治微笑看着自己的侄子，父皇将他自己的孙子交给顾青，这种用意可想而知，很多时候自己都感觉顾青的智慧超过很多人，顾青总是可以在人们跟本没有接触过领域，找出规律，还有那份海图，整个中原或许只有顾青才有这份海图，要说对世界的了解，顾青的可能是天下第一人。
父皇这么做的用意包括自己，皇家的两代人都交给了顾青，父皇这么做是不想让顾青抛弃皇家，顾青和李承乾的关系可想而知，水火不容，李承乾对顾青的排斥几乎不用隐藏，同样的，自己的父皇也很矛盾，一方面不想顾青背离皇家，几次三番，如果顾青朕的对皇家已经失望透顶，放弃了皇家，对皇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所以才让李象成为顾青的弟子，即使李承乾和顾青反目，还有李象这个存在，想到这里李治不由得有些同情自己的父皇，一个苦心的父亲，为了大唐江山不得不向顾青弯腰，李承乾做不到，至少父皇可以做到。
第九百九十一章 李象的选择
“皇叔？”李象见李治不说话了追问道。
回过神，李治微笑说道，“这样吧，你不用住在皇宫，也不用住在东宫，你就住在顾青的家里吧。”
“住在顾青的家里，住多久？”李象问道。
“住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顾青不用再教你的时候。”说着这些话，李治想到那天夜里顾青对帝王术的剖析，那种剖析几乎将帝王术的核心都已经解释清楚了，或许连皇家都没有将帝王术研究到这种程度，顾青对如今的帝王制度已经了解的非常透彻，这种知识若交给李象，大唐还有几百年可以繁盛。
“李象。”李治郑重看着年幼的太子，“如果要你在顾青和父皇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你会选谁？”
李象听到这个问题，退后几步说道，“皇叔何出此言。”
李治再次说道，“顾青与你父皇之间的争斗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在你父皇还是太子时候就开始争斗，朝中很多事情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拜顾青为师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相信在顾青的教导之下你可以成为一个比你皇爷爷还要优秀的帝王，但你要想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多观念上顾青的观念会和你父皇冲突，如果顾青是你的老师，一旦有一日顾青和你的父皇闹矛盾，你的处境会很微妙。”
“孤听不明白了。”李象听到这里就有些犹豫了，听自己皇叔说得很严重的样子。
“前途和亲情有时候确实很难选择，太子啊，这个世界处处都是选择，每一个选择会让你的人生有重大的改变甚至会影响你的一生，当年诸国来朝求取公主，顾青一人将诸国所有使臣都击败，那时候顾青的智慧就是长安皆知了，一道生门死门的题目，如今更是天下皆知，而也是如今书院最难的题目，连很多书院的夫子都不能解开。”
“那道题目真谛就是选择，你不知道谁在说谎，你不知道谁应该相信。”李治说道这里情绪有些滴落还是说话都爱，“我就说道这里，你如果还是不明白，你可以问问你的母后，拜顾青为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至少我见识过！你可以成为比你父皇乃至皇爷爷更优秀的人，可是你的父皇……”
“皇叔不必再说了，孤明白皇叔的意思了，孤这就回宫中与母后商榷。”李象说道。
李治送别李象，许敬宗早就在海贸司注意到了，见李治走回来急忙上前问道，“晋王殿下，那孩子是宫里的吧。”
李治点头，对许敬宗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件事不久之后就会被很多人知道，“他是太子，父皇想要当今太子拜顾青为师。”
许敬宗听了也愁眉不展，李治的父皇是李世民，李世民想要当今的太子拜顾青为师，莫非李世民还是不愿意放弃顾青，想来顾青已经不可能在做官了，这是李世民定下的死规定，顾家子弟不得为官，成为当今太子的老师，李世民这个用意是对李承乾失望了吗？还是说李世民为了防止很多年后会出现的变故，用这个太子来防备？
“你想什么呢？”李治看着许敬宗。
“太上皇可真是有心了。”许敬宗感叹。
“还不干活去，下南海的民夫安排好了没有。”李治佯踢了许敬宗一脚。
“这就去安排。”许敬宗火急火燎的去安排。
许敬宗和李义府这两个家伙人不怎么样，不过倒是做事的一把好手，想着再过半个月，薛稽也快回来了，海贸司班底也快要成型，想着若不是顾青向自己举荐，自己可能会错过许敬宗和李义府这两个人物，顾青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李象回到了皇宫中，依旧是急匆匆从东宫路过丝毫没有要进东宫的意思，而是来到了后宫在立政殿找到了自己的母后。
见母后正在收拾院落，李象挽起衣袖，“母后，孩儿帮你。”
苏氏微笑得看自己的儿子，“好了，你别折腾了，来坐下！去见过你皇叔了。”
“见过了。”李象坐下说道，“皇叔说了很多，孩儿有些听不懂，想着来问问母后。”
苏氏点头，看来自己的儿子这一趟是有收获的，“说吧有什么是不懂的？”
李象坐正说道，“皇叔希望孩儿可以住到顾家，他说既然要拜顾青为师，就要拿出自己的诚意，顾青不是一个会排斥孩儿的人，如果孩儿的用意不正，顾青也会警惕孩儿，可是孩儿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住到顾青家里才能显得孩儿有诚意，为什么皇叔会说如果孩儿还在父皇和顾青之间选择的时候要选谁？”
听到这话，苏氏抬头看了看天空拍着李象的肩膀说道，“你皇叔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了解顾青和你父皇的关系。”
“母后希望孩儿做顾青的老师吗？”李象小声问道，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的母后陪伴着自己，相比于父皇，李象很多时候都见不到自己的父皇。
苏氏低声说道，“象儿，母后希望你可以成为顾青的弟子，只有你成为顾青的弟子母后才可以真正的方向，太子之位本就不重要。”
苏氏冷笑着接着说道，“如果顾青能够在背后帮助你，一个太子之位算得了什么，母后现在要和你说得话，母后希望你一辈子都记住。”
“孩儿会记住的。”李象端正点头。
苏氏接着说道，“你要好好跟着顾青，顾青不是因为你父皇怎么样就会迁怒你的人，他对于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恪守着底线，如果有一日母后要在你父皇和顾青之间选择，也会选择顾青，没有顾青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朝堂，要真如你皇叔所说你要在顾青和你父皇之间的选择，母后想要你选择顾青，你要记住，你的父皇可以给予你地位，给予你权势其实这些都是外在的，你自己可以学到的本事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父皇改立别人会太子，你也可以用你的本事抢回来。”
“你记住从来没有天经地义，帝王更是如此，无情是帝王家的武器，母后可以给你亲情你的父皇只能给予你地位，象儿你放心，你去顾青家中吧，宫中的事情母后给你去分说，母后也去那个村子陪着你，你父皇……他有太多的事情缠着他，顾不到我们母子”
第九百九十二章 李象入顾家
李象面对自己母亲的这番话迟迟没有抬起头，幼稚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表情，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后，“母后，孩儿已经明白了，孩儿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
苏氏这才满意的点头，“母亲多不希望你生在帝王家，这是对你的不幸，也是上天对你的不公平，我还记得顾青说过的，命运永远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这个世上没有天命也没有注定，去吧，母后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好！”李象转过身一步步离开自己的母后，有这么一瞬间他会感觉到自己距离这个皇宫会越来越远。
李象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礼，带着一个包裹，离开的皇宫只是让身边的几个宫女和侍卫陪同。
走出长安正好赶上宵禁，李象意外的发现自己离开皇宫很顺利，来到顾青的家门口前，李象小声对身边的宫女与侍卫说道，“你们都回去吧，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几个宫女与侍卫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个年幼的太子再说些什么。
李象走入充满欢声笑语的顾家，此刻的顾家正一家子围在饭桌上有说有笑的吃饭，这种场景是自己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范健急忙上前问候。
“我想要住在老师家。”李象对范健说话道。
听到这话，范健来到饭桌旁小声对顾青说着，听完之后顾青指着自己的大小子喝道，“臭小子，不许和弟弟抢鸡腿。”
“哼！”顾晓扭过头丝毫不想搭理。
武媚也只是摇头苦笑，就因为晚饭多了几个炸鸡腿，饭桌成了战场一般。
顾青收拾收拾来到李象的面前，“太子殿下借一步说话。”
“好。”
李象跟着顾青来到顾家的后院，这里比较安静，面对顾青的微笑说道，“老师，我想要住在老师家里，这样可以更好的和老师学习本领。”
“你父皇母后知道吗？”顾青反问道。
“知道。”李象用力点头，拿包袱中拿出几颗金锞子，“这是母后让学生交给老师的。”
接过几颗牙齿大小的金子，顾青拍着李象的肩膀，“那你就在我家住下来吧，你的皇叔李治可以照顾你，让你熟悉我们家，还有我们家的孩子都有些傲气，你也别指望他们会对你恭恭敬敬。”
“嗯嗯。”李象用力点头。
李治也从后方走来，顾青对李治说道，“你交代的我都答应，你就自己带着他先到处走走。”
“好。”李治点头。
“皇叔。”李象对李治行了一个长辈礼。
“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了。”李治牵着李象的手，“我带你熟悉熟悉这里。”
李治带着李象走出顾家，指着村子里最庞大的建筑物说道，“这是书院，以后你可以进入书院读书，但你这个太子的身份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我已经让人都安排好了，帮你安排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另外一位皇叔，魏王李泰。”
“嗯。”李象点头。
带着李象来到村子里的另外一个方向，这里又一大片的田地。
“这里是田地，也是种田的地方，村子里村民们维持生计的地方，这里年产的粮食非常高，而且这里的粮食还给予书院，形成一种自给自足的良好循环，你也放心这个村子有书院这个核心在，朝堂插手不到这里。”李治带着李象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那里是工厂，是村子里人劳作的地方，那里有不少的新事物，如今书院和工厂关系非常融洽，书院和工厂来往很密切几乎要成为一体了。”
狄仁杰吃了晚饭也正在和杨胜散步，见到李治带着一个孩子，“这位便是当今太子了吧。”
顾青多了一个弟子，杨胜和狄仁杰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李治已经上下打点好了。
李治向李象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卿狄仁杰，也是顾青的弟子，这位是杨大哥。”
“见过师兄，见过杨大哥。”李象连忙行礼。
狄仁杰和李治一样都是顾青养大的，杨胜看着三个少年，如今顾青手中又多了一个弟子，还是皇家的太子，带着一些得意的笑容，杨胜说道，“皇家还是不想让顾青下半辈子消停。”
“最近听说你们海贸司很忙。”狄仁杰对李治也不避讳有件事让你帮忙查一下。
“你说。”李治点头。
狄仁杰坐在田埂边对李治说道，“唐俭一路往东海方向去了，看起来他好像找到了一些线索，大理寺人手不能再往东走了，我想着让你海贸司的人注意一下唐俭，说来也是古怪，唐俭是怎么发现府正踪迹一路往东海去的？这里面有问题。”
“好，我让手下的人注意一下。”李治点头牵着李象的手说道，“我还要带着我的侄子去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先告辞了。”
“走吧。”杨胜也点头。
刚入春的夜晚还有些冷，狄仁杰看着李象走入黑夜的背影对杨胜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不咋滴。”杨胜伸展着四肢说道，“这个孩子还不如你和晋王呢，看起来有些拘谨，不够机灵，我小时候看着你和晋王殿下在顾青家里长大，这个太子呢，和你们比起来总觉得少了一些灵性。”
“我看你是不喜欢他那一份规矩的味道。”狄仁杰一眼看破。
“做人总是自在点的好，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就是太规矩了，我就是看不惯。”杨胜哈哈笑着，“一个顾青和皇家三代人纠缠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顾家，饭后顾青坐在书房中，正在写着一些东西，武媚走来收拾着家里，“孩子越长越大了，也越来也淘气了。”
家里经常被自己的孩子折腾的乱糟糟，每一次武媚都是亲手自己收拾，看到顾青正在专心写着东西好奇上前，“你真的将那些东西写下来吗？”
“嗯嗯。”顾青点头微笑看着武媚，“你怎么不问问太子的事情。”
“我觉的挺好。”武媚说道，“家中有晋王还有和高阳公主，还有晋阳公主在，可以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当年晋王殿下不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多一个也不多，顺手带一带。”
第九百九十三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只要你答应就好。”顾青说道。
“你是家里的主人哪里是我说了算。”武媚笑着说道，“我去看看孩子们睡了没。”
李治带着李象来到了李二的行宅之外前来见李二。
王钦禀报之后带着两人走入，此刻晋阳公主也在李二这里，见到自己小侄子小兕子很高兴。
李二看着自己孙子朝着自己行礼，“兕子，你带着他走走，朕有些话对稚奴说。”
“好。”小兕子牵着李象的手离开。
李象对自己这个皇爷爷没有太多的印象，对自己这个姑姑倒是认识，李象小声问道，“皇爷爷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父皇总是这样。”小兕子微笑着说道，“带你去见见皇奶奶，你也不用担心什么，顾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而且在顾家有你皇叔和我在，顾青二夫人也是你的姑姑，村子里还有你的另外一个皇叔，还有你的皇爷爷皇奶奶，在村子里至少比皇宫里有意思。”
村子里有不少皇家的人在，李象也知道心中踏实很多不过心中更加牵挂的是自己的母后。
长孙皇后见到自己的孙子笑得很慈祥。
皇宫
李承乾对自己的皇后苏氏说道，“是你一路安排人买通了校尉，守卫让象儿离开的？就这样把太子送出去，你好大的胆子！”
“臣妾甘愿受罚。”苏氏躬身说道。
面对自己的妻子，想起父皇的话，李承乾实在不怎么要怎么给自己的皇后降罪低声说道，“你何必瞒着朕这么做，你为何不给朕一个机会，让朕好好照顾你们母子。”
“陛下，您是帝王，而臣妾只是一个母亲，陛下为天下黎明百姓，为了朝堂社稷，臣妾心里只有孩子。”苏氏说道。
“朕何故让你如此对朕失望。”李承乾扶着自己的妻子说道，“你何故如此待朕，你与朕之间何时如此疏远了？”
苏氏抬头看着李承乾说道，“陛下还是降罪给臣妾吧，臣妾私自买通守卫送太子出宫，朝堂要给一个说法，陛下的后宫也一定不会放过臣妾的，陛下与其受到耳边的纷扰，不如快刀宰乱麻。”
“朕不忍心，不忍心连你都离开朕。”李承乾说道。
“陛下！”苏氏牵着李承乾的手坐下说道，“陛下背负的臣妾都明白，陛下要面对有太多太多的事，不论是后宫的还是朝堂，陛下要顾及我们母子不免会有些挟制，臣妾不想我们们母子成为陛下的一展宏图的枷锁，也不想象儿经历太多的后宫尔虞我诈，长坏了心思。”
“你是为了孩子，你想过朕的感受吗？”李承乾心情很低落。
“想过，帝王家自是如此，陛下不必有太多的儿女情长，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有不少妃子之间尔虞我诈，后宫充斥着猜忌，哪一天在后宫走动都会看到宫女的尸体，臣妾觉得这样的后宫不是孩子长大的地方，不如借着父皇的安排，送象儿出去，我们顺水推舟，可以用象儿拿住顾青，又可以让陛下放下顾忌。”
“朕可以散尽后宫，只好好待你们母子。”李承乾说道。
苏氏摇头，“世代皇家联姻与各方势力安定有离不开的关系，这里面的势力臣妾不多说陛下都知道，我们皇家不是我们自己的家，也不是我们想要怎么就可以的，我们只不过被人眼中需要的模样而已，陛下放下吧，没关系的。”
“对你太不公平。”
苏氏握着李承乾紧紧握着地拳头说道，“不要辜负的父皇的一番安排，陛下终究是父皇的孩子，你是帝王！万万不要辜负这番好意，父皇能够帮助我们的不多了，或许以后没机会了。”
知道苏氏能够说出这番话有多么不容易，如今顾青肯卖人情的人也只有自己的父皇，因为自己的父皇顾青才会收下李象。
“陛下！”一个宫女急急忙忙而来，“太后派人来传话。”
“让人进来。”李承乾说道。
伺候在自己母后身边的人李承乾认识，一个老宫女对李承乾说道，“太后有旨，请皇后入太上皇行宅一叙，明日便去。”
“知道了。”李承乾无力说道。
“臣妾谢过太后旨意，明日自会前去。”苏氏行礼说道。
老宫女传了话就离开，李承乾知道自己的父皇意思，也知道苏氏这番话的意思，父皇能够帮自己的已经不多了，两人相顾无言，想了许久李承乾一言不发离开了寝宫，最无情是帝王家，李承乾苦笑，这句话从来没错过。
夜已经深了，长孙皇后给李二安排着睡前的洗漱，“象儿年纪还小，臣妾觉得还是有母亲在身边比较好。”
“你想让苏氏也来？”李二洗着脚。
“让她过来吧，她除了自己的孩子已经一无所有了，有母亲在身边，象儿也会好一些，陛下以为呢？”长孙无忌微笑道。
“你总是想得这么周到。”李二点头，“那朕明日就下旨吧。”
“臣妾都已经安排好了。”长孙皇后微笑着。
李二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由得笑了。
李象回到顾家，和李治住在一起。
在顾家还有自己的两个姑姑一个皇叔陪着，李象倒也不觉得很孤独，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李象来到顾青的书房，顾青正在写着什么，放轻脚步上前主动帮着磨墨。
小兕子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觉得有意思，对李治小声说道，“皇兄，象儿可真懂事。”
顾家的下人已经把房间整理好了，李象和顾晓睡一个屋，李治亲手帮着收拾被褥一边对小兕子说道，“要对付顾青，太懂事也不好。”
“那倒也是。”小兕子说道，“皇兄，你什么时候成婚啊。不是都定下来了吗？”
“哪有这么快，再说了人家也要准备好不是，礼部连日子都没定好，朝中因为商路的局势正焦头烂额呢，怕是顾不上。”李治说着话。
“哦。”小兕子点头，转头朝着高阳公主的房间走去，“今晚我和皇姐睡。”
顾青一边写着字对身边的李象说道，“不早了，你去睡吧。”
“老师，需要学生做什么吗？”李象说道。
“不用了。”顾青指了指门口范健，“有人在。”
“那学生就告退了。”
李象离开书房，正要在顾家下人的陪同下去睡觉就遇到了正在库房外鬼鬼祟祟的顾晓。
第九百九十四章 李象与顾晓
顾晓见到李象走来，笑呵呵上前招呼道，“你叫李象是吧，我爹娘都已经和我说了，我比你年长几岁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
“大哥……”李象有些诧异。
看随着李象而来的顾家下人，顾晓又说道，“你们都走吧，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太子，还有！我站在这里绝对不会是想着要撬开库房的门，知道了没？”
“……”
顾家的下人对这个顾家的小主人只好言听计从，当这些下人离开之后，顾晓就又开始琢磨怎么撬开库房的锁。
“你是在撬锁吗？”李象问道。
“嘘！”顾晓连忙捂住李象的嘴小声点，“让别人知道，我娘又要罚我了。”
李象微微点头，又小声说道：“可是你自己家的库房，为什么要撬锁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顾晓试了好几次看来原来的钥匙已经换了，嘀咕着，“一天换一把锁，还真是厉害，不过这个难不倒我。”
说着顾晓又拿出一大串钥匙，这是刚刚从母亲的房间里顺出来的，一把接着一把的试着，厚重的大锁终于想起一声机括声，大锁随即打开，喜笑颜开拿下大锁推门而入。
拿过一旁的油灯，照亮着一屋子的银饼与铜钱，从库房往下延伸几米深，全部堆满了钱。
李象看到这些钱财也是一时间傻眼了，这些钱财足够堆起一座山。
“看到没有！”顾晓得意的笑着，“这就是我顾家的钱，多吧！”
李象使劲点头，“都是顾家富可敌国果然是真的。”
顾晓扑到钱堆里说道，“今晚我就睡这里了，你自己回房间睡吧。”
“什么？”李象听到这话有些不知所措，“你为什么要睡在这里。”
正当顾晓躺在钱堆上，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武媚走入库房一把拎起顾晓的耳朵，“臭小子，就知道钥匙被你小子拿了。”
“疼疼疼！”顾晓狼狈地叫唤着，“娘我知道错了。”
“还知道错了？”武媚拎着顾晓的耳朵一路走出库房，“几次三番，你就是不知道悔改是不是？！你这臭毛病和你爹一个德行。”
看到顾晓狼狈被数落，李象忍不住笑出声。
回到房间，顾晓无精打采，“下一次我一定找一个万全之策。”
“你很喜欢钱吗？”李象躺在床上低声说话。
深夜中，范健站在顾晓卧房外听着两个孩子窃窃私语，看起来顾晓也不是很排外，能够接受家里多一个成员，只是李象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能够离开皇宫义无反顾拜顾青为师，有如此大的勇气确实难得，这印证了皇家别无选择的局面，当朝皇后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与其留在皇宫中，皇后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像李治那样可以统领海贸司，可以像狄仁杰那样在大理寺独当一面，还有薛仁贵也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将领，苏定方之后便是薛仁贵。
反而顾青教出来的弟子都会和皇家制衡叫板，狄仁杰是顾青的弟子，狄仁杰如今会和李承乾叫板，李治虽然没有和李承乾叫板不过李承乾也管不了海贸司，许敬宗和李义府这两个人被逐出朝堂，也只有李治敢收这两个人。
顾晓回答李象的话说道，“我和你说，我从小就在钱堆里长大，我当然喜欢了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李象追问。
“因为我家其他都不多，就是钱多。”顾晓一副理所当然说道，“你说我除了喜欢钱还能喜欢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了咳嗽声，两个孩子这才往被子里一缩不再讲话。
深夜，顾青放下手中的笔写得有些累了，写得是一些社会变迁，西方的变化，将来事件的典故，第一个写下的就是帝王制的崩塌，写完之后顾青把书放到书架的最上层。
第二日一早，顾家已经准备好了，李象早早就起床穿好了衣服，顾晓微微睁开眼见李象已经起床说道，“还早呢？天刚亮在睡一会儿。”
李象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这也是宫中养成的规矩。
闲着无事李象看起了顾晓放在桌子上的书本，好像是书院的书，看着上面的内容，发现顾晓有做笔记，还有一些地方顾晓画着东西，画着地是一个夫子抠鼻子的模样，看到这些莫名想笑。
半个时辰之后，阳光照入了卧房，太阳也终于从东方彻底升起。
范健提着一身衣服而来，对李象说道，“太子殿下，这是书院的院服换上吧，去书院的学子学子都要穿这衣服。”
“好。”李象点头换衣服。
范健低声对顾晓说道，“小主，时辰不早了该起床了，再不起起床怕是来不及去上课了。”
“再睡一会儿。”顾晓挣扎着。
“夫人可和书院的夫子交待了，谁也不许对小主客气。”范健又低声说道。
顾晓这才一脸幽怨的从床上坐起身，哆嗦着身子开始穿衣服，李象和顾晓一起走出卧房，看到饭桌上清淡的早饭，一些盐菜，瘦肉青粥，还有鸡蛋和油条。
看到李象还是有些拘谨，范健给李象盛了一碗粥。
吃着眼前的饭菜，意外的比宫中还要好吃，院子里还有一个女子在练武，李象好奇问着顾晓，“那位是……”
“他是你的姑姑，顾家二夫人高阳公主。”李治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也坐下。
李象微微点头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姑姑。
顾青穿着一身睡衣无精打采，头发杂乱地坐下，正打算吃饭，李象就突然站起来行礼了。
“行了行了，坐下赶紧吃吧。”顾青摆手说道。
李象听话地坐下乖乖吃着早饭。
顾青扫了一眼自己的家里，高阳还是在练武，武媚照顾着顾雪和顾令，“小兕子呢？又和师父去找草药了？”
“晋阳公主一大早就和孙老神医出去了。”范健说道。
“嗷。”顾青随便吃了两口，站起身说道，“我再去睡一会儿。”
“别睡了。”武媚一边喂着顾令吃饭说道，“你去看看村子外都忙什么样了，说是要修路，你这个始作俑者一直不去管管算怎么回事。”
“不是有老杨和尚他们管着呢嘛。”顾青说道。
第九百九十五章 天下局势
“和尚那帮家伙是什么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武媚说着把热毛巾往顾青脸上一盖，让一旁的下人拿来衣服。
顾青擦了擦脸这才清醒了不少，无奈穿着衣服，“好好好，我去看一眼。”
看到这些李象很意外，一直以来自己的母亲都是对父皇言听计从，一直以来都是男尊女卑，可是为什么顾青会听自己妻子的，不是应该听主家男丁的才对吗？
顾晓见李象疑惑说道，“别见怪，我爹就是这个德行，平日里不睡到午时起不了床。”
李象微微点头，对自己母后所说的顾青的怪脾气有了一些了解。
吃了饭，顾晓欢快地背上书袋子说道，“走吧，我们去书院，我的那几个朋友可好玩了。”
“好。”李象对朋友这个词很憧憬，很多时候在宫中都是宫女和太监陪着自己，没什么人和自己一起玩。
高阳瞧着自己的小侄子，微笑看着李象说道，“小子，想和本公主学武吗？”
“这个……”李象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知道已经拜了顾青为师，多一个师傅岂不是好事一桩？”高阳再次说道。
“姑姑。”李象稍稍行礼说道，“我还要赶着去书院，那个……回来之后再给姑姑答复。”
“没事，不着急。”高阳点头。
见两个孩子离开，顾青对武媚说道，“书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吗？”
“不知道，魏王已经上下打点好了。”武媚低声回答。
当朝皇后苏氏和长孙皇后站在村子里，远远看到自己的儿子走出顾家在村子里涌入一大群孩子中，看着李象脸上的笑容还有他眼里的忐忑，苏氏心中很满意，面对新环境李象会忐忑犹豫不决，面对有同样年龄的好朋友，看得出他也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长孙皇后低声对苏氏说道，“现在放心了吧。”
“嗯。”苏氏点头。
“一大早离开皇宫就来了这里，李承乾罢免你皇后之位了？”长孙皇后低声说道。
“是妾身自己的选择，和陛下没有关系。”苏氏低声说道，“陛下没有废除妾身的后位，只是让妾身来照顾母后。”
“本宫不需要照顾。”长孙皇后叹息说道，“你看到顾青家隔壁的道观没有，曾经本宫也有一个女儿住在这里。”
长孙皇后说的是长乐公主，如今长乐公主就一直在感业寺，苏氏低着头没有说话。
“以后你就留在本宫的身边，也可以住在那个道观陪着你自己的孩子，也不要觉得为难，皇家在宫中是无情的，在宫墙之外我们都是寻常人家。”长孙皇后慈祥地笑着。
苏氏听到这话眼里有些酸涩忍受着想要抽泣的抽动。
“这么多年，承乾让你受委屈了。”长孙皇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走吧，我们去感业寺看看。”
“是。”苏氏微微躬身。
李二的行宅之中，王钦站在一旁给李二倒着茶水，这里还坐着房玄龄，魏征还有岑文本。
“据说苏定方想要辞去官职离开军中？”李二低声说着。
“那小子老夫有些印象。”魏征也说道，“他和顾青，程处默一起的，这三个小子当初在战场上可没少立功，苏定方也才二十多岁，这就要离开朝中了？”
李二点头说道，“苏定方已经好几日抱恙没有去上朝了，朕打听过这小子身子骨没什么大问题，朕看他就是不想做了，军中事情他也不管不问。”
“怎么和顾青一个德行。”岑文本微笑说道。
魏征说道，“三次大战，都是血海滔天，或许是他觉得自己的杀孽太多，想要放下了，想想当年的王翦和白起不也是杀了中原遍地尸骸，顾青和苏定方一样，他们不想成为第二个白起，第二个王翦。”
见房玄龄默不作声，李二看着他，“房老头，你今日怎么话语变少了。”
房玄龄长叹一口气，“陛下，老臣想着今日家里吃什么饭菜比较好，吃肉牙口不好，吃菜又太寡淡，愁得很。”
李二笑着，房玄龄有着这一份愁思，不就是几个老家伙如今的想要的处境吗？大家都不用为朝堂上的事情担忧，每日看着村子里的孩子，考虑着每日的柴米油盐对他们来说就是颐养天年了。
“陛下，臣这几日推测，天下十年内会出大变局。”岑文本说道。
“哦？说来听听。”李二来了兴致。
“臣是在书院里教政事的，手下的几个比较有资质的学子也会经常聚在一起议论。”岑文本接着说道，“如今海贸司，书院，工厂，都是自成一体，海贸司的权力一点都不小，还有书院几乎掌握了所有科举的学子，朝中的手更是管不到书院和海贸司，所以臣以为，以后的天下会成为一种新的模样。”
房玄龄喝下一口热茶，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岑文本接着说道，“这天下数千年以来都是帝王一统天下，臣推测十年后海贸司，书院，工厂，朝堂，会各踞一方！海贸司掌握着天下海贸和运输，这一点现在或许还小，可是以后海贸一定会越来与壮大，书院如今有了苗头也有了一定大势力，掌握着知识和天下学子，工厂掌握着生产力和劳动力，朝堂有着对天下百姓的话语权。”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新词了。”李二笑着说道。
“这些都是书院里在传授的。”岑文本说道，“顾青建立了书院，创立的海贸司，一座工厂在顾青的手中拔地而起，或许顾青早就想到了这些局面，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魏征也低语道，“朝堂在中，居中调度，书院，海贸司，工厂，各立一方？”
“臣恭喜陛下，盛世将至。”房玄龄率先开口。
被房玄龄的这句话，李二有些被呛得说不出来，房玄龄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又问道：“房老头何出此言？”
“陛下，这天下已经不会再乱了。”魏征也说道，“陛下不妨想想，历代以来王朝的覆灭源于何方。”
第九百九十六章 想致富先修路
李世民陷入沉默，历代王朝的覆灭都是前车之鉴，秦三代而亡，隋末为何天下大乱，大汉王朝数百年是怎么摧枯拉朽的崩塌，这些种种心中都明白，李世民自认继位以来处处小心翼翼，贞观一朝的开端是不容易的，有了顾青这个人物之后整个贞观一朝的国力扶摇而上，一直到了如今更是边疆诸国臣服，为了给后世留下一个太平江山。
发动过战争，说到底李世民终究只是觉得自己利用了顾青，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想过要封侯拜相，这个孩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权倾天下，是自己把顾青架在火上靠，当初让顾青成为相国不是没有担心过这个孩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在顾青有异心只是准备鱼死网破，可顾青成为相国以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反而远远躲着朝堂，是自己把顾青想坏了，面对这个事实李世民心中是有愧疚的，可顾青的存在也不可不防，如今的工厂，书院，海贸司的存在对大唐来说太过重要，就像岑文本说的，未来十年天下局势会大变，四足鼎立，除了工厂，顾青几乎是交出了海贸司和书院，这三方都是顾青在短短十年中建立的，甚至这三方可以撼动朝堂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的李承乾压力很大，身为帝王他需要治理天下，同样的房玄龄和魏征说的天下不会再大乱了，纵使帝王不理朝政或者昏庸之际，这天下还是可以有秩序的运转，朝堂有了自主的能力，加之有书院工厂海贸司的三方束缚就像是三块千斤巨石把一个台子压的稳稳当当，这些日子在村子里也听过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词，生产力，劳动力等等，这些话语都在论证着未来的走向。
李世民想完这些，心中自语着，顾青你到底来自何方，你还要带给大唐什么？皇家欠顾青多少已经数不清了，顾青对皇家的恩情要用几辈子来还。
在李世民的心里，顾青就像是另外一个帝王，一个站在朝堂之外的帝王，一手创建了书院，工厂和书院，为大唐将来数百年的路打下基石，仿若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这个孩子眼中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面对皇权，他对皇权像是没有与生俱来的敬畏，对大唐很多的制度嗤之以鼻，可偏偏是这么一个狂妄的人，数次大战打出了让人胆寒的战绩。
顾青的功劳，李世民记在心中，总觉得自己是帝王高高在上，于此同时李世民看待顾青有时候不像是一个臣子，更多时候想把顾青当作一个可以平起平坐的忘年之交。
“今日就到这里吧，朕乏了。”李世民好久之后才开口。
魏征的问题李世民没有回答，天下为何会乱，祸源在何处，在坐的人都知道李世民心中是有答案的。
村子外
顾青看着这里一片忙碌，来到杨胜身边说道，“进度好像不够快。”
“已经够快了。”杨胜面无表情说道，“要不你再加点工钱？我可以让他们连夜赶工。”
“不打紧。”顾青连连摆手，“慢工出细活。”
“说起来你为何要修路啊？”杨胜疑惑问着话。
“想致富，先修路。”顾青认真拍着杨胜的肩膀，“好好干，发财就在眼前。”
“那还不是发你的财。”杨胜瞅着顾青，“你做事不会没有理由，你下这么大的手笔修路，最近有不少人来这里张望，都想知道你顾青到底在搞什么挣钱的名堂。”
“那帮酒囊饭袋看得懂我们顾候爷的发财妙计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顾青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去是胖和尚，这家伙笑呵呵说道，“顾头儿，这些日子在笔斋可闷坏我了。”
“长安这么热闹你有什么好闷的。”
“顾头儿所有不知道。”胖和尚又说道，“矮子看上一个寡妇，最近天天让人家家里跑，那寡妇带着孩子不容易，顾头儿你别看矮子他平日里精明的很对那寡妇可是大方的很。”
这件事杨胜知道，对顾青说着话，“那寡妇的男人死在雁门关下，几年前的事情，那寡妇也不错矮子就是看中人家寡妇的为人。”
雁门关，顾青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一阵悸动，雁门关的回忆太血淋漓了。
说着顾青又看向胖和尚，“人家矮子看上寡妇了，你和在笔斋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大了。”胖和尚摸着光头说道，“矮子天天往人家寡妇家跑，人家寡妇到现在还不让矮子进家门呢，矮子还一直热脸贴着人家，矮子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为甚偏偏看上了人家寡妇，还有矮子说店是需要守着的，矮子有事没事去人家寡妇家，就只有和尚我守着店里了。”
顾青远远看去，矮子就在那里穿着短衫指挥着几个民夫做事。
“你怎么就不成个家呢？”杨胜问胖和尚。
“我是个和尚，谁家闺女愿意给我糟蹋。”胖和尚尴尬笑着。
杨胜听着忍不住笑出声，和尚过习惯的潇洒日子，今天有酒今天吃不会考虑下一顿，矮子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长叹说道，“真是苦了矮子了。”
“杨头儿何出此言，明明是苦了和尚我好不好。”胖和尚拿手指着自己。
“去你的，干活去。”杨胜笑骂道。
长安
顾青在大规模的修路，据说一路要先修到洛水还要往洛阳修，一条路遥遥千里，这件事引起不少长安权贵的注意，顾青在生意方面步步占尽先机，如果可以在顾青手中捡漏拿到先机说不定可以大赚一笔，当初海贸也是，顾青当初张扬的卖海贸份子，长安多少权贵对顾青的这种作为看不上眼，如今长安也只有几家有顾青的海贸份子。
这几家每年都是一车一车往家里搬着银钱，即然不少人看红了眼，也悔青了肠子，当初如果咬着买一笔海贸份子，说不定那一车车的银钱有自己的一份，悔不及当初，如今不少权贵怎么琢磨顾青修路的真正意图。
第九百九十七章 难言之隐
李承乾虽然没有下旨废后，只是降罪皇后让皇后在自己母后身边悔过，后宫不少妃子都知道李承乾能这么做那么距离废后的事情也不远了，一朝皇后对女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有多少后宫的妃子想要有一日能够母仪天下的一个个用尽了手段，来取悦李承乾。
褚遂良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太子离开皇宫去了顾家，皇后也离开皇宫，这么做最大的影响就是后位的动摇，不过朝中官员插手后宫的事情确实不对，朝中官吏也都察觉到风向只是一个个都闭口不谈。
褚遂良站在甘露殿，听着裴兴俭正在向李承乾这次波斯和天竺的事情。
“陛下。”裴行俭再次说道，“如今波斯已经有第二波使者来到了河西走廊，怕是不日就会来到长安，看起来波斯的事情确实已经很紧急了。”
“朕明白这段时间辛苦了你，波斯的事情放一放，晾着他们也好。”李承乾点头。
李承乾话里的意思裴行俭听得明白，说是把波斯的事情放一放，是因为顾青还没把钱放入钱庄。
褚遂良也听出来了，开口说道，“陛下如今钱庄还需要再次扩建，户部已经拨钱了，考虑的很多方面，最快半个月，最迟一个多月，一定可以初见成效。”
李承乾还是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说话道，“你们都退下吧，朕知道了。”
走出甘露殿，褚遂良和裴行俭走在一起。
“你说李承乾会废后吗？”褚遂良低声说道。
“说不好，不过也管不上，这是帝王家的家事。”裴行俭低语着，“但是看得出想要废后没有这么容易，当初的太子妃是如今的太上皇所立，太子拜顾青为师也是太上皇的意思，事已至此也不是他李承乾可以说的算，想要废后也要看太上皇会不会点头。”
“就怕太上皇和陛下之间会又矛盾。”褚遂良担心说道，“陛下，除了交给你波斯的事情，是不是还交给你其他事了。”
“不瞒褚大哥。”裴行俭点头说道，“陛下与我说过，如果顾青可以把钱放入钱庄，我就可以成为尚书令。”
“然后他会让你相办法让你逼着顾青离开相国之位？”
“褚大哥果然也想到了。”裴行俭点头，“其实这些都不是我担心的，顾候爷会把钱放入钱庄，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用说，顾候爷都会这么做，还有相国之位，顾候爷巴不得早点离开，只是如今等着而已，等着我去让顾候爷退位。”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褚遂良意味深长看着裴行俭。
自古以来长幼有序，从小到大尊师重道，裴行俭抬头看着天空，身为老师的弟子，要自己逼着自己老师去退位，说不上逼迫只是说上一句话，对裴行俭来说都是煎熬，老师虽然没有教过自己什么，可是没有老师会有自己的今天吗？书院的种种照顾，狄仁杰种种帮助，这些自己都是记在心中的。
为什么偏偏李承乾要把一个谁都知道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做，对别人来说简单，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困难，老师的扶持，老师的帮助，对自己来说报答还来不及，怎能如此对老师，这件事就算是有一千种理由，也开不了这个口。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褚遂良看了一眼天色，“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褚遂良离开之后，裴行俭站在承天门外犹豫了好久，钱和相国之位如今不是裴行俭最为担心的，回头看着宫门，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李承乾像是已经察觉了自己与顾青之间的关系，毕竟当初许敬宗和狄仁杰都和自己走得很近，还有褚遂良的这番话，或许褚遂良也隐隐约约察觉到。
“陛下，你何故如此为难我，你还是不相信我。”裴行俭抬头看着天空，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心中万分的忧愁，来到大理寺的门口，狄仁杰正打算从大理寺下差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裴行俭，疑惑说道，“天色不早了，不回家吗？”
“我想去看看老师。”裴行俭低语道。
狄仁杰豁然一笑，“老师现在忙着修路怕是没有这功夫，你去我家吧，我家就在老师家的隔壁，等到老师忙完了你也可以去老师家走动走动。”
“好。”裴行俭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长安的城门，狄仁杰看裴行俭愁眉不展，“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裴行俭点头。
“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狄仁杰一边走着拍着裴行俭的肩膀，“师兄说不定可以帮你。”
听到这句师兄，裴行俭心头可以感受到一阵暖意，“没事了，师兄，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有什么事情可要说，不要瞒在你自己的心里。”狄仁杰又说道。
“嗯，我知道。”裴行俭点头。
来到村子里就可以看到村子的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干活，那里正在修路，远远就可以看到夕阳下顾青正在和杨胜和尚还有矮子有说有笑。
“要不要过去说两句。”狄仁杰说道。
“先去师兄家里吧，我也饿了。”裴行俭说道。
狄仁杰微微点头，现在可以确定了裴行俭确实有心事，而且是难言之隐，这个难言之隐又和顾青有关，或许开不了口，更可以确定的是因为这件事裴行俭还有些不能面对顾青。
裴行俭来到村子里，这里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安宁与温馨，村子里的孩子刚刚放学，一大群孩子从书院涌出，村子里有孩子的嬉笑声还有长辈们的叫骂，偶尔还可以听到几声犬吠。
裴行俭远远看到顾青的嫡长子，顾晓和另外一个孩子走在一起。
“那位就是离开皇宫拜顾青为师的太子了吧。”裴行俭远远看着说道。
“是啊。”狄仁杰也远远看着说道，“这个太子从小在宫里长大，只是养的有些规矩了少了一些孩子该有的活泼，不过在书院里和这么一大群孩子在一起，以后应该也会活泼一些，不知道怎么的总想着以后顾家和皇家之间的关系会更加的复杂。”
第九百九十八章 裴行俭的心结
狄仁杰带着裴行俭来到家中，这才发现家里没有做菜，有些窘迫狄仁杰开口说道，“我忘记了，我媳妇带着孩子去她姐姐那儿了。”
“狄小子你回来啦。”孙思邈背着竹篓带着小兕子正好路过，看到狄仁杰和裴行俭微笑说道：“你们两个今天来家里吃饭，人多也热闹一些。”
“好。”
孙思邈的邀请狄仁杰不好拒绝满口答应。
裴行俭有些为难不过也只好答应，顾青家中，这里很热闹，武媚正在数落着带着李象到处玩的顾晓，两个孩子一身衣衫都折腾的脏兮兮的，李象还在一旁使劲解释着。
高阳大大咧咧在一旁笑着。
李治见到狄仁杰和裴兴俭回来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正好有事让你们一起想想办法。”
“又是唐俭的事？”狄仁杰问道。
“不是，就是江南方面的事情，江南那几个牛鬼神蛇不好对付。”李治苦恼地说道。
高阳一直追问着李象要不要跟着一起学武，李象则是一直犹豫不决。
顾青回来已经是夜里了，早就饥肠辘辘，坐下看着一桌饭菜和一桌子人，“累死我了。”
“你有什么好累的。”武媚在一旁照顾着自己的小儿子对顾青说道，“人家在干活，你不就是在旁边指指点点。”
“都指指点点一天了，能不累吗？”顾青长叹一口气。
李象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食，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在顾家吃饭，大家一起坐在一张圆桌上，而且有说有笑的和皇宫平日里都是一人一张桌子。
顾晓夹给李象一个鸡腿，“我家的炸鸡腿可好吃了，你尝尝？”
“好。”李象也开始活泛起来的吃着，咬下一口鸡腿有尝了尝其他的菜色。
当坐在一起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不知不觉就拉近了许多。
饭后狄仁杰，李治和裴行俭聚在一起，顾青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中看着手中的这卷古朴的卷宗，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关于秦时修驰道的一些事情。
高阳来到书房给顾青端来一杯热车，“太子和顾晓相处的还不错。”
“嗯。”顾青微微点头。
“顾青。”高阳低声说道，“既然作为太子的老师，你如此不管不问怕是不好吧。”
“怎么？这就开始为你的侄子说话了。”顾青笑呵呵瞧着高阳。
高阳看着门外和顾晓下棋的李象说道，“如果你不打算教他，我就把从月姐那儿学来的武艺交给他。”
“也可以呀。”顾青不为所动。
“还真是熟视无睹。”高阳苦笑着。
顾青牵起高阳的手低声说道，“不是我不管他，这个孩子从踏入我顾家的门开始，其实他就已经开始在学习了，如果他不能改变自己的价值观，我就不能教他任何东西。”
“什么意思？”高阳疑惑着说道。
“我希望他可以真正的融入书院，融入我们家中，如果他不能融入我们，即使他表现的再诚恳在谦卑都没用。”顾青说道。
高阳听完看着顾青许久，“你是希望李象成为和顾晓，和书院的里孩子一样的人？”
顾青点头再次拿起卷宗看了起来。
高阳现在明白顾青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所谓价值观是顾青一直以来的坚守的，对人与人之间顾青从来没有卑劣之分，更多有的是一种平等，这一点高阳可以感觉到，从某种意义来说不论是母后的教导，还是一直以来在皇宫受到的礼教，从来都是女人只是附属，皇家的高高再上。
不过在顾青眼中不一样，对顾青来说大家都是平等的，这一点在顾家尤为可以感觉到，顾青很尊重武媚和自己，很多时候更是会听从自己的看法，这种感觉让高阳很舒服，至少没有那种距离感。
或许就这就是顾青一直以来要坚守的，这种不知不觉下，顾青从创建书院开始就一直秉承着这个观念，当年的书院只不过是一座小小的书舍，如今庞大之后还是留下了这个观念。
想到这里高阳走出了顾青的书房，对李象这个孩子顾青看起来对他抱有更多的希望，这个孩子是不是太子都不重要，将来是不是会继位也同样不重要，对顾青来说真正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能够接受这个价值观，如果不能接受顾青只是会把他留在家中而已，如果这个孩子可以接手。
顾青就会教授给李象很多很多东西，所谓太子之位跟本就不用放在心中，只要顾青想要这个孩子成为帝王，顾青会发动很多力量让这个孩子成为帝王，在顾家这么多年，高阳知道顾家真正的实力有多大，有多么的雄厚，即便是皇家也不一定可以轻易撼动顾家，这个新的价值观不仅仅在家中更是体现在书院中。
就像当年房玄龄说得，一个顾青已经够让大唐头疼了，以后书院中会走出多少个顾青。
不是所谓的权力和金钱，顾青所带给孩子们的价值观才是顾青对抗皇家真正的武器，而这个武器正是皇家的软肋，想要推翻皇家对顾青来说只不过是振臂一呼而已。
而就在这种价值观之下，朝堂的格局变了，书院，工厂，海贸司更是一直秉承着这种价值观，从来没有所谓的奴役只要一种等价的交还。
李治小时候就在顾家，这种观念在李治与顾青的相处中不知不觉，潜移默化得已经影响李治，说得彻底一些李治就是顾青的影子，书院就是顾青的武器，工厂是顾青最坚硬的盾。
如今整个朝堂都在被如今的书院环境下影响，有多少学子进入朝堂，朝堂就会被书院不断的同化。
高阳还知道，在顾家还有一种力量，不过这种感觉很模糊，像是顾青掌握了所有人都没有掌握的东西，或许是一种未卜先知？或许是一种绝对的眼界，顾青所拥有的或许是整个天下谁都不拥有的，顾青用一种如今人能够接受的方式，一直悄无声息的传递给很多很多人，直到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
第九百九十九章 基建狂魔
裴行俭来到顾青的书房前，看着这个影响自己一生的人，低声呼唤道，“老师。”
顾青抬头看了一眼裴行俭，“进来吧。”
裴行俭一直走到顾青的面前，“老师天色不早了。”
“是啊。”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顾青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家里安排了客房。”
安静之后，裴行俭依旧站在原地，顾青疑惑道，“有话对我说？”
裴行俭点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老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你说吧。”顾青看着裴行俭。
低下头，裴行俭低语说道:“李承乾说了，只要自己可以让老师把钱放入钱庄之中，就可以把尚书令的位置交给弟子，而且弟子心中也明白，李承乾更会让自己逼着老师离开相国之位。”
听到这话，顾青微笑着说道，“看来李承乾想要重用你，却不是这么相信你。”
“是的。”裴行俭说道，“弟子想着李承乾或许已经猜到弟子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只是他不敢肯定，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顾青站起身拍着裴行俭的肩膀，“让你为难了。”
“不，是弟子自己对不起老师，弟子不应该犹豫的，应该拒绝李承乾。”裴行俭躬身说道。
顾青微微摇头，“你不用内疚，即使李承乾不这么做，我也希望你可以这么做。”
裴行俭知道顾青会这么说，不过依旧还是躬着身。
书房内很安静，只有油灯的火焰在摇晃，站在门外的范健小声的关上门然后守在门外。
顾青看着窗外的明月，“曾经我给狄仁杰一个题目，如果他可以回答出答案，他就可以从我这里出师了，这个题目就是当年我用来考诸国使者的生门死门，如今我觉得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可是他不想说出来，如果我把这个题目交给你你能回答吗？”
“能。”裴行俭说道，“只是弟子不想说出来，不想辜负了老师，这个答案不如不说出来，弟子知道老师的话就是正确答案，若这个弟子真的按照这个答案做了，学生怕以后再也不能面对老师。”
“那就不说了。”顾青对裴行俭说道，“有时候做一个两难的选择很难，我自己无所谓，因为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长安了，你不一样，你这一辈子还有很长的路要做，你是我的弟子，我是你的老师，老师不想看着你这个两难中放弃自己的前程，因为老师放弃了朝堂，如果你放弃，这么做多年我们所做的不就是白费了？我的弟子自然要做到在朝中举足轻重，我要让全天下知道你是我的弟子。”
裴行俭诧异地看着顾青。
“不用背负什么，其实这都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枷锁，你不用顾忌你的身份，我会用一种方式告诉李承乾你就是我的弟子，我也会让更多的知道你就是我的弟子，李承乾不会不重用你，因为李承乾除了你选不出其他人选了，不过作为我的弟子，你知道我退位之后你需要做什么吗？”
裴行俭收起心绪站直身体豁然笑了，“多谢老师指点，弟子都明白了。”
“老话说得好旁观者清，有时候我们跳出规矩之外，我们就会发现另外一种答案，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困境，不如多换角度来看待问题，办法总比问题多。”
“嗯。”裴行俭说道，“弟子明白了。”
离开顾家，已经是深夜了，裴行俭仰头看着漫天的星辰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被挤压了很多年突然就释放了，为大唐留下的太平江山，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与前程放手一搏，自己的成就就是对老师最大的回报，原来就是这么简单，顾青送给狄仁杰的生门死门是一道选择题。
而自己背负的秘密才是老师留给自己的地图，成为顾青的弟子进入朝堂，这个秘密从来都不是必须要背负的，当有一日放下这个秘密的时候才是自己可以真正可以施展拳脚的时候，这才是自己作为顾青最大的收获，跳出问题之外，跳出所有的规矩和枷锁之外来看待问题可以看到更多。
一直以来自己的目光都被局限在自己的所见中，书院的教导不就是这样吧，抛去所谓一直以来的认知，用另外一个角度看待风是从何而来的，水是如何往下流的，四季是如何替换的。
老师交给自己的题目其实自己从很早以前就找到了答案了，只不过自己把自己给束缚了。
第二日一早，又发生了一件事情，闹得村子沸沸扬扬，顾青再次要修路，而且要把路一直修到河东道与河西道，在增加两条路，方向还很远，一直建设到连接到河西道与河东道，把长安与周边连接起来，有人来看村子外的修建情况，只是几天功夫，从村子外已经修了千米长的路，这种路不像是别的路，这种路非常的平坦，像是比长安街道里的路还要平坦，是用砖石在地上铺设一层，在用黏土搅和出来的一种泥来浇筑，为了坚固性还夹杂了不少细小的碎石块。
这样做可以使整个路面的高处两旁的平地，也不会因为书院导致地面积水和坑坑洼洼。
有人发现这些材料都是权贵人家用来造房子的材料，一时间人云亦云，纷纷为顾青的修路的成本算了一笔账，不愧是富可敌国顾候爷，连修路用的石料都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的，都是上成的，这到底是败家底呢还是修路的，顾青到底有多少家底可以败完。
“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吗？”李泰瞅着顾青说道。
“你可以叫我基建狂魔。”顾青点头说道。
“人家都说你败家！好好的钱用来修路，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想致富先修路。”顾青神神在在说道。
“你的钱爱怎么花都随你。”李泰一脸忧愁说道，“可你如此大把大把的把钱花出去了，每天何止上万贯的支出，可把李承乾给急坏了。”
“他怎么急坏了？”
……
甘露殿，李承乾把手中的奏报气急败坏摔在地上，“好你个顾青，宁可花出去也不肯存入朕的钱庄是不是！”
第一千章 修路还要继续
王金看着气急败坏的李承乾一阵摇头，“陛下，不如我们再看一段时间。”
“那朕就看着他把钱花完？”李承乾喝问道。
王金捡起李承乾扔在地上的奏章说道，“陛下若是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想想为什么顾青会在节骨眼如此大肆花钱？”
李承乾疑惑地看着王金。
王金接着说道，“如果顾青只是在试探陛下呢？总所周知股权手中有很多的钱，顾青把这么多钱存入钱庄，会不会被皇家私用？如果老奴是顾青一定会考虑这个问题，所谓修路花钱什么时候花都是一样的，如果陛下反而急着让顾青把钱存入钱庄，反而会引起顾青的反感，还请陛下明鉴。”
李承乾冷静下来，思索着前前后后。
见李承乾已经冷静下来了，王金也不再说话。
长安
李然也听说了顾青要修路的这件事，心里盘算着问身边的侍女，“修得怎么样了？”
“修得还挺快，据说一天可以修两三里呢。”侍女说道，“就是周边那些卖石料的家伙有些不规矩，见顾青要修路他们就抬高了石料的价格，顾青倒是爽气，有多少买多少，价格贵不贵都无所谓，外面的人都说顾青就是糟践自己的银钱，周边几个村子的百姓都疯了一般的要去修路，赶在芒种之前挣一笔，顾家也是有多少人收多少人。”
“他这是花钱寻开心呢？”李然心中满是疑惑，“修路对他顾青有什么好处？”
“或许这就是千金难买爷高兴吧，顾青有得是钱，想要怎么花都无所谓。”
李然想了好一会儿，一个死要钱的家伙怎么会这样散尽千金，有些当年修建港口的味道，当初顾青花了很多很多钱来修建港口，当初也不少人觉得顾青瞎折腾，不过事后收获最大的还是顾青。
李然心中惦记着，出门就来到了顾家。
武媚安静的坐在院落里正用针线把衣服缝缝补补。
李然是顾家的常客，武媚也吩咐过不用拦着李然，李然还是顾家很重要的生意伙伴，再说了顾家和赵郡李家刚刚还一起做了一笔大生意。
“你们家大业大，顾青在外挥霍你却在这里勤俭的修补衣服。”李然来到武媚的身边说道。
武媚打量着已经修补一半的衣服说道，“孩子一天天长大了，衣服都穿不下了，改一改还能穿。”
李然在武媚的身边坐下，“顾青修路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武媚笑着说道，“当然是为了挣钱。”
“果然。”李然点头。
武媚缝补好衣服说道，“袖子和裤腿改长了，那小鬼回来应该穿得下了。”
李然看着武媚眼中满是羡慕。
站起身武媚把衣服交给一旁的下人说道，“有空吗？”
“有，我每日倒是闲得很。”李然站起身。
武媚接过下人递来的一个篮子，“和我一起去感业寺一趟，去见见一位故人。”
李然能够猜到武媚说得是谁，当初顾青和武媚居住在道观，建了新房子之后道观里住着一位公主，那位公主也是顾青家的老邻居，如今一直住在感业寺，青灯古佛相伴。
“走吧，我陪你。”李然点头。
武媚站在门口等了等，不远处也走来一位妇人。
“这位是……”。李然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见过穿着朴素，不过对方身边跟着几个宫女打扮的人。
对方也在打扮着衣着素雅的李然。
“这位是当今皇后苏氏。”武媚两边介绍着，“这位是如今赵郡李家的家主，李然。”
“原来是李家主。”苏氏朝着李然礼貌的一礼。
李然也是赶忙回礼，“见过皇后。”
苏氏淡然一笑，“什么皇后，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倒不如做一个平凡女子来得好。”
“走吧，今日是去感业寺祈福的好日子，也当散散心。”武媚带着两个女人一路往感业寺走去。
李然没想到是当今皇后，只是知道如今太子成为了顾青的弟子，什么时候这个皇后苏氏也顾家走得这么近了，想来皇后离开皇宫也应该是因为后宫的缘故，自从苏氏的父亲，苏家的当家人去世之后，苏家就树倒猢狲散，家族的旁落让这个皇后在后宫之中一直处于弱势。
李承乾后宫的那几个妃子哪一个不是手段百般的人，后宫的水深火热斗不过只好躲，一退再退，一躲再躲，皇后只好离开皇宫，就像她自己说的，只不过是越过虚名而已，倒不如做一个平凡女子。
顾家的修路大队再次扩大，几乎抽空了长安周边几个村子的劳动力，能干力气活的人都来这里修路，反正顾家给的酬劳不少，顾候爷的手笔是出了名的大方，光是出海的民夫哪一个回来不是盖了新宅子还娶了媳妇，光是海贸民夫的名额，四周的百姓都抢破了头要拿到一个名额。
如今要修路给的酬劳还不少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每日前来报名的人不少。
李治看着这个场面对顾青说，“这就是你说的就业？和劳动力。”
“百姓们总不能一直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多余的选择而已，其实一直以来民间的劳动力都是过剩的，很多人除了种田找不到事情干，就算有事情干换来的酬劳也就这么点，扩大的就业率百姓们手里的钱也可以更加的富足，只有这些百姓富有了，那么大唐才是真正的富有。”
“一直以来权贵们都是拿着绝大部分的财富，这就导致了坊间很多地方贫富差距很大，这是一个很大的弊端，虽然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在遇到灾情或者一些特殊的情况下，这种弊端就会被无限放大，以至于放大到让人不得不做出豁出性命的选择，其实百姓们要的很简单，他们只不过想要吃穿不愁。”
“看起来我的钱是花出去了，不过钱的总量还是不变的，百姓们卖我顾家的很多东西，这样钱又会流回来。”
第一千零一章 还是基建狂魔
李治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钱到了百姓手里然后经过交易流回到你手中，就像是水流交汇之后，总量一直没变可是你少算了税收这块，其实重新回到你手里的钱还是要多付一份税收，你到手的钱其实是少了。”
“所以要修路啊。”顾青说道。
顾青修路一定是有目的，李治绝对不会认为顾青是为了花钱才去花钱。
李泰正在一旁带着书院一群学子给顾青帮着忙，书院的学子也可以因此勤工俭学，挣得一些收入，有些事情已经成了一种默契，每当工厂与海贸司遇到什么问题，书院的学子都可以来帮忙，就像一直以来海贸司招收民夫之时层层筛选的这道手续就要书院的学子来办，工厂遇到一些难题，比如力学方面的，或者一些不懂的理论知识都可以让书院的学子。
学子在学业之余还可挣的一笔不菲的收入。
李泰懒洋洋坐在树荫下给自己扇着风，“今天的天气热的邪性。”
“确实。”杨胜也懒洋洋说道。
“你闺女最近在书院倒是老实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调皮了。”李泰说道。
“孩子长大了，就会懂得一些规矩。”杨胜微笑说道，“是我自己的闺女，我看得出来，她如今在书院是听话了，不过她心里还是向往着当兵，想要成为一个女将军。”
“我可以让苏定方，程处默他们帮忙。”李泰对杨胜说着，“不过当初人家女孩子去当兵也是无奈之举，你闺女现在想要当兵打仗就算是朝中也不会答应。”
“我当然知道。”杨胜叹息说道：“我也不是没有和我闺女说过，可她说如果没有仗可以打，她就落草倭寇收集各方好汉，让大唐来打她。”
李泰差点笑出声。
“你说这不是添乱嘛。”杨胜嘴里咬着草根，“想着以后给找一个可以管住她的女婿，光是想着我都头疼。”
一个民夫急急忙忙跑到顾青的身边说道，“顾候爷，路前面有一条河，是不是要绕过河来修。”
矮子听了还不等顾青说话就铺开地图看了起来，“如果要绕过河道来修，又要耗费半个多月的时间。”
“不打紧。”顾青接着说道，“直接在那里建起一座桥，要钱找我，要人就找人。”
“好！这就找人去建桥。”
矮子苦笑着，还真是爽快连想都不想就决定要修桥。
路修长就会遇到各种问题，不停有民夫骑着马匹来说明情况。
“候爷，通往洛水的道有一个岔道口，分往三个方向。”
“那就沿着三个岔道口全修了！”顾青大手一挥说道。
“候爷，石料又涨价了，说是供应不上了。”
“娘的，还有完没完了！这帮家伙是想要翘我竹杠了？”顾青又是大手一挥说道，“你给我告诉他们，我顾青出十万贯！把长安周边的所有卖石料的贩子全给我买下！给脸是不？当我顾青没钱？凡是有石料的工坊全部给我买下，买石料给我涨价，我直接买他们的工坊！”
“要是他们不卖怎么办？”
“那我们就不买他们家的石料，去买其他的石料工坊。”
“候爷，不好了！”又有民夫跑来说道，“有人先一步把所有的石料工坊给买下了。”
“娘的，谁干的！”顾青差点拔刀而起。
“候爷！”民夫又跑来说道，“赵郡李家把长安周边所有的石料工坊全部买下了。”
“好你个李然，给我来釜底抽薪是不是？”
“候爷！”刚刚去问价的民夫说道，“赵郡李家把买下的所有石料工坊全部送给顾候爷了，这是地契。”
“啥？”顾青回过神有些傻眼，接过一张张的地契，什么时候李然这么大方了，不对劲这女人憋着坏呢，心里想着顾青对一旁的范健问道，“李然人呢？”
“陪着夫人去感业寺了。”范健回答道。
“果然，这女人一手接着一手，看来早有预谋。”顾青摸着下巴，“她好意，我们不能不收下，把所有的石料全部收下，反正都已经送给我们了，不要白不要。”
“是！”
“候爷！”胖和尚急急忙忙跑来说道，“有好几个村子说，他们那里也要修路，说是他们可以自己出人，不要我们钱。”
“好呀。”顾青点头，“反正现在我们也不用买石料了，有多的全给村民修路，有多的全部都给他们。”
一大群村民纷纷叫好。
李治拉着顾青来到一边低声说道，“顾青，你这么做就不怕朝中有说法吗？”
“有什么说法。”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李治接着说道，“你这么收拢民心是皇家怎么想？”
“我需要给李承乾面子吗？我顾青要做什么还要看他李承乾的脸色？”顾青对李治说道，“就算他告到你父皇那里我也站得住，怎么？我白白给他修路，他高兴还来不及要反咬我一口！他还没这么蠢吧。”
李治微微点头，李承乾确实不会这么蠢，也不该这么蠢！如果因为这件事李承乾为难顾青底下的百姓会怎么看李承乾，人家富可敌国的顾候爷大发善心给人家修路，还有钱拿谁不乐意，如果因为朝堂的话语，李承乾要这么大的工事停下，会引起多少百姓的反感，说得阴暗一点这些修路的百姓都是顾青的人质，李承乾和顾青过不去，以后谁还会买李承乾的账。
李治也相信顾青手中永远不会缺钱，这次在倭国开了分厂海贸回来之后顾青只会有更多的钱。
想到这里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不过转念一想李治总感觉自己忽略的什么，正在想着清风吹过头脑一醒，自己差点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钱庄。
顾青修路像是一件恩德，可这件恩德很好的要挟了李承乾，把钱存入钱庄顾青最担心的不是别的，就怕李承乾以后会把钱庄私有化，比如说战争比如说灾情，国库是国库，钱庄是钱庄，顾青给李承乾敲响了一个警钟。
第一千零二章 回礼是个烦恼
褚遂良知道李承乾的脾气，知道顾青修路大肆花钱的事情，第一时间来到甘露殿找到了李承乾。
“陛下，顾青花钱修路看似花钱无度，臣以为其中必有缘由。”褚遂良对李承乾说话道。
李承乾低声说道，“你是来劝朕不要阻止顾青修路对不对。”
“臣确实有这个意思。”褚遂良接着说道，“如果顾青不修路倒也罢了，可是顾青修路了，对朝中的钱庄来说这阵东风也到了。”
“东风？”李承乾疑惑。
褚遂良点头回答，“一直以来坊间都不清楚这个钱庄的用处到底是什么，很多人不懂什么是存钱，他们会以为这是第二个国库，当然了坊间反对的声音也不是没有，很多人会以为这是朝中一种收敛民财的手段，就像顾青这次修路，如果顾青把钱全部存入了钱庄，那么修路的事情还是由顾青继续来主持，由顾青说明钱庄只是一个存钱的地方，并不是皇家的内库，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而且也见不得修几条路就会掏空顾青的家底。”
听完褚遂良的一番话，李承乾闭眼沉思了好一会儿说道，“王金安排一个行程，朕要和顾青见一面。”
“老奴遵旨。”王金躬身退下。
顾村之外还在繁忙的修路，李象这些日子也很快的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之中。
修路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矮子，胖和尚和杨胜去办，顾青坐在家中又过起了悠闲时光，躺在摇椅上问着一旁整理衣服的武媚，“李然就这么走了，没留下什么话？”
“没有留下什么话语。”武媚把整理好的衣服一件件交给一旁的下人，“其实来之前就只是问了你修路的事情，之后我们一起去看了长乐公主，就回来了，中间也没再提起关于你修路的事情。”
顾青长叹一口气，“这什么都没说才是最膈应的，这个李然如果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还心里有个着落，她这样无缘无故送给我这么大一个礼，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礼给她，和这女人来往可真是伤脑筋。”
武媚很明白顾青的意思，“找个时机我和她去谈谈。”
“你们女人家比较容易说的来。”顾青点头。
武媚收拾好衣服回到家中，高阳立刻跟着走入家中，“武媚姐，是不是这个李然又整什么事情了。”
无奈的点头，武媚说道，“这个李然无缘无故送给我们家一个大礼，收是收下了就是愁着怎么把这份大礼给回了挺犯难的。”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高阳说着话，“武媚姐，我这就去上门问问她李然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围着顾青我还没说什么，她倒是一直得寸进尺。”
“好了好了。”武媚安慰着高阳，“这件事我来办，你是公主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外面的事情我来，你看着家里就好。”
“嗯！”高阳认真的点头，“又要武媚姐烦恼了。”
“没事的。”武媚牵着高阳的手说道，“每个家都有烦恼，只是这个李然手段不简单，她可以成为赵郡李家的家主就说明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找几个机会我好好的去会会她。”
“需要我做什么吗？”高阳说道。
“不用，你看着家里就好，有什么人捣乱你就打出去。”武媚说道。
想到这里高阳又有些犹豫低声说道，“武媚姐，你说这个李然都已经过了双十年华了，一直没有嫁娶。”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们顾家的门不是这么好进的。”武媚微笑说道。
高阳这才放心不少，武媚是一个会做事的人，而且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武媚在主持，对武媚高阳是信服的也很佩服她可以在顾青最困苦的时候跟着顾青，李然不一样，李然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如果她为了顾青可以做出对不起武媚对不起家里的事情，高阳绝对不会姑息。
李象正在一旁玩着魔方，终于是把六面都拼齐了，“老师，你看。”
顾青接过魔方，“这么短时间就可以学会怎么玩魔方。”
“都是顾晓哥哥教我的。”李象笑着说道。
“其实魔方的道理很简单，当你转动一面的时候，也会有另外几个面跟着一起转动，就像我们平时做事那般，有时候不能只顾着眼前，也要看着身后。”顾青低声说着，“有些人为了达成一个目的会迫不及待，如果不能静下心反而会什么都做不好。”
李象听得很认真。
说着话，顾青看着自己的周围，“顾晓呢？”
“顾晓哥哥跟着张叔去抓鱼了。”李象回答着。
顾青放心地点头。
李象站在顾青的身边好一会儿才开口，“老师，那个……”
“怎么了？”
李象鼓起勇气说道，“我可以去看看书房的里书吗？顾晓哥哥说道老师书房里的书有很多知识连书院里都学不到。”
“去吧。”顾青点头。
“谢谢老师。”李象高兴的往书房而去。
走进书房就看到李治也在这里找着书，“皇叔也来看书吗？”
“我看看以前的关于浮力方面的书，海洋的浮力好像与我们平日里的湖泊水不太一样。”李治说着找到一本书，这是顾青最早写的物理，与书院所教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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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章 李承乾见顾青
“慢慢看，这本书是我翻译过的，自己有些潦草你可以就着看，原本用的字不是大唐字所以你看不懂。”
“谢谢皇叔。”李象再次说道。
摸着自己侄子的头，李治离开书房，来到顾青的身边，“顾青，你说海水和湖泊的水有什么区别吗？”
“你知道盐是从哪里来的吗？”顾青也反问道。
“盐田，海水也是咸的。”李治回答。
“那就是了。”顾青接着说道，“我们把盐融入水中，就是加重了水的重量，这个涉及到一个密度的理论。”
“你这本书借我看看，我回去可以琢磨琢磨。”李治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海水里面有盐，那么海水比湖泊水更重，那海水的浮力会不会也比湖泊水更加的大。”
顾青微笑点头。
“好，我知道了。”
刚想离开李治转头又问道，“顾青，很多年前在海贸司还没成立之前，你说过一个铁船的概念，铁真的可以浮在海上吗？”
“可以的。”顾青说道。
“为什么？这好像和我们平日里的认知不一样。”李治追问。
顾青神神在在说道，“有个叫阿基米德的人说过，物体在水面上受到的浮力与水的密度，船排开水的体积以及重力速度有关，所以，铁做的船虽然很重，但是它在水面上排开水的体积也非常巨大，这些非常可观的排水量所产生的浮力就与船本身的重力相等，根据力的守恒定律，就可以知道船可以在水面上浮动。”
“浮力的真正奥秘其实是相互作用里的一种作用。”顾青接着说道，“我们知道不论多么大小的铁，都会沉入水底，其实和重量是没关系，不论多么大小的铁都会沉入水底，不论海水还是湖泊水，这一点晋王殿下大可以试试。”
“照你这么说那铁船是不可能实现的？”李治再次说道。
“我在举一个栗子。”顾青接着说道，“我们不如换一种东西，木头，我们知道不论多大的木块都可以浮在水面上对不对。”
听到这里李治有了一些思路，“什么意思？”
“重量是无关，而是一种叫做密度的东西。”顾青再次说道，“铁很硬，但是木头相对软，因为木头没有铁那般牢固，铁将所有自己牢牢契合在一起就会非常的坚固，所以铁的密度比木头大很多，木头内部其实是稀松的，晋王殿下不妨试试，一块内部镂空的木头，和一个同样重量的实木哪一个浮的更高。”
“这个很简单，一定是内部镂空的浮的高。”李治回答说道，“重量不变，但是内部已经变化了，我好象有些明白了。”
顾青接着说道，“不一样的体积，同样的重量也可以做做实验。”
“我懂了！我去试试。”李治心中好像打开一扇新大门，一种新的知识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急急忙忙离开顾家往海贸司而去。
“青春啊。”顾青看着李治匆忙离开的背影长长一声叹息。
几日之后，顾家的修路依旧在继续，今日顾青见到了一个客人而是许久不见的王金。
客气的走上前顾青说道，“王公公好久不见，火器局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拖相国的福，火器局一直很安好，事涉国密，还请侯爷不要多打听，不要为难老奴，老奴是不会带着侯爷去看火器局的。”王金说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再说了好歹我也是一个监正。”顾青说道。
“真不行。”王金苦笑着。
“好吧。”顾青妥协地点头，“还有一件事，我是相国我又是火器局的监正，我这个俸禄有好多年没发了，你们朝堂也不能亏欠我工资是不是？都多少年了，一个铜板子都没有见过。”
“您缺钱吗？”王金又是苦笑。
“钱不嫌少。”顾青说道。
“这个老奴还真不能为顾候爷做主，陛下已经等候顾候爷多时了，不如顾候爷和陛下说说。”王金说道。
“哪个陛下。”顾青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
“甘露殿的那位。”王金说道，“现在就在书院的后的桃花林等着顾候爷呢。”
李承乾要见自己？顾青想着也该是时候了，李承乾等了这么久也该坐不住了，“带路吧。”
王金微微一笑，“候爷，这边请。”
书院的后方这里是一座桃花林，如今是二月，桃树上已经可以看见花苞了。
顾青走入桃花林，就看到李承乾坐在不远处，走到他的面前顾青也不行礼而是很不客气的坐下。
见到顾青的举动，李承乾面无表情说道，“好久不见，有些年头了吧，你我一直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
“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过话吗？”顾青笑着说道。
李承乾和顾青一见面就带着一些火药味，王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顾青接着说道，“陛下，我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一个诚意，陛下离开长安来见过，在下不胜自喜，可是您还带着这么多刀斧手，实在是让在下有些怀疑陛下这次来是不是来取我项上人头的。”
王金的脸色一阵变化，四周的暗探都阴藏的极好，顾青是怎么发现的，这些人都是随行来保护陛下的。
“不好意思这里是我的地盘，长安水深我自然摸不透，这村子的风吹草动，就逃不过我的眼睛了。”
看着顾青自信的笑容李承乾摆了摆手，王金也打了一声唿哨，四周的隐蔽处立刻有人影晃动。
“都已经撤走了，陛下。”王金对李承乾说道。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李承乾问着顾青。
“没了。”顾青笑呵呵拿过李承乾放在一旁的酒壶给自己倒着酒水。
“朕记得当初朕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你在甘露殿指着朕的鼻子把朕给臭骂了一顿，这件事朕到如今还是记忆犹新。”
“看来是陛下这次的来意在下有些明白了。”顾青也直视着李承乾，“陛下是为了当初的事情来秋后算账的对吗？”
王金看着当今皇帝与当今富可敌国的候爷，就要谈崩了，想着这两人到时候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李泰从书院的楼台上也看着桃花林的情况，李承乾来到书院他早就知道了。
第一千零四章 顾青的警告
连书院的守卫都把桃花林团团围了起来，学子们也不可以再进入，不少人都在眺望着桃花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站在房承先的身边疑惑道，“你说在里面的是谁呢？”
“不知道。”房趁先摇头说道，“我们别在这里凑热闹了，去做题吧。”
“嗯。”张九龄也说道，“做题去吧。”
桃花林中，李承乾面对顾青浑身僵硬，从小到大顾青给过自己最大的侮辱，登基大典的他对自己毫无敬意，仿若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帝王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在甘露殿上顾青大声唾骂着自己，这些阴影时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提醒着自己，外面有一个强敌在窥伺自己的皇位，要说全天下对皇权最有威胁的一个人就是顾青。
“听说裴行俭已经见过你了？”李承乾低声说道。
“说了不少的肺腑的话。”顾青转而微笑说道，“我这个弟子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听闻这话王金看到李承乾的面色剧变死死盯着顾青。
“顾青，你在说什么！”李承乾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这几个字。
“裴行俭是我的弟子。”顾青冷笑着凑向李承乾低声说道，“其实裴行俭还没发迹还没成为长安令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我的弟子了，只是他这个人比较低调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说破，从你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看得出你对裴行俭很看重，只是可惜了你最想依仗的臣子，却是我的人。”
李承乾咬着牙面色难堪。
顾青的话语依旧没有停止，“为了我弟子的升官，不过是钱庄和相国之位这两件小事而已，只要裴行俭一句话，我不要就不要了。”
李承乾的呼吸沉重。
顾青的脸色依旧挂着阴沉的笑容接着说：“我只要裴行俭的话，别人的话我不会听，李承乾你也给我记住了，我要的是裴行俭的话，除了他谁来都没用！”
“对了还有一件事。”顾青对李承乾再次说道，“你儿子如今在我这里住的挺好的，如果你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就不要见他了，你父皇母后还有你的皇后都在村子里，你儿子会有很多人照顾，不会让他受苦的。”
听顾青说道自己的儿子，李承乾混身颤抖的说着：“顾青！你再用朕的儿子威胁我吗？”
“怎么着了？你不服气。”顾青站起身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李承乾，“我顾青就告诉你李承乾了，在长安你怎么样都可以，这个村子是我的地盘，以前的种种我都是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你别以为我看得起你，我让你们皇家的已经够多了，做人要懂规矩，别在我面前摆出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你比你的父皇差远了！”
“下次来记得通报我，我怕照顾不周。”顾青说话道。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也看着顾青，“即然如此朕来见你是真的多此一举了，告辞。”
“不送了。”顾青摆手说道。
一次见面，王金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顾青和李承乾已经剑拔弩张到这种地步。
回到甘露殿，李承乾这才发现自己后襟已经湿了一片，怒吼着推倒眼前的一切，“朕要你进顾青的村子还要通报，还要经过你的允许是吗？”
王金闭上眼任由李承乾砸着东西。
“陛下。”两个妃子前来想要安慰。
李承乾红着眼对前来的两个妃子怒骂道，“给朕滚出去！”
这两个妃子吓得一个激灵，逃命一般的离开甘露殿。
“顾青！你要折磨朕到什么时候！”李承乾拔剑而起一次次看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直到浑身无力坐在自己的地上，苦笑着自问，“为什么，朕就算成为帝王还要看你顾青的脸色，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帮着你顾青，为什么朕在你面前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王金依旧沉默的站在一边，抛去李承乾这个帝王的身份，男人之间靠实力说话，李承乾的实力确实不如顾青，李世民住进顾青的村子说什么想要过烟火气的日子，其实李世民就是想要压住顾青，用村子和自己把顾青压住，李世民心中很明白，面对羽翼已经壮大的顾青李承乾是压制不住的。
还有就是裴行俭的这个身份，没想到李承乾如此信任的臣子到头来却是顾青的人，这才是最让李承乾受挫的，顾青算计了李承乾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知道，李承乾从信任裴行俭开始，裴行俭成为秘书郎，一步步下来，李承乾像是成为了嫁衣一般，把裴行俭一次次往上抬。
“王金。”李承乾筋疲力尽得说道，“你觉得朕是废物吗？”
“不是。”王金低声说道，“只是陛下的对手太强了。”
“顾青很厉害吗？”李承乾自言自语说道，“王金你告诉我，顾青对我的威胁有多大。”
王金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李承乾说道，“顾青掌握大半个中原的商贸，天下多少商人都要以顾家马首是瞻，顾青掌握着工厂，海贸司说是晋王殿下的，可晋王殿下是顾青养大的，还有魏王李泰，魏王李泰如今主持着书院，可是魏王李泰与顾青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魏王更是陛下的对手，还有江东的吴王，掌管着江东可吴王的殿下离不开顾青海贸上给予的利益。”
“当年老奴的胞兄王钦说过，顾青那时候不过才十五岁，那时候的顾青的为人处世已经处在长孙无忌这类人中了，可是顾青还年少，十年过去了！顾青能有如今这番成就不足为奇，当年的李淳风也对陛下说过，顾青此子的面相相当极端，当年的房玄龄身为顾青的老师，可是房玄龄知道他什么都不用教顾青，顾青就会做得比他自己这个老师更好，这世上奇人异士不少，这世上有智慧的人不少，顾青此人是个俗人没什么大智慧，但是他像是活了两辈子一般，与人交往油滑又知道讨好，长安这么多国公，都和顾青打过交道。”
第一千零五章 李二感谢
“很多时候长安的国公都把顾青当作平辈来看，对过去的种种作为都非常的佩服尤其是顾青在做生意这行，让很多的老家伙们都自愧不如。”王金说得很慢，“可是顾青从来没有自恃过高，对长安的长辈都非常的尊敬，这是顾青最难得的一点，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些长辈对他的好，这就是顾青为人处世方面的长处，当然了光是这一点不能说明什么，顾青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顾青有着有所人都没有知识，有天下人都没有远见，有些人可以一眼看到自己的路，顾青像是知道哪条路上有什么，哪条路上没有什么。”
“当年老奴受陛下所托寻找顾青的身份，顾青这个人出自何方，祖籍在哪儿？这些都不知道，还有就是顾青当时的口音，那种语言听起来与关中话有些相似，可是谁也都没有听过这种口音，咬字非常的清晰，说话铿锵有力。”王金低声说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不知道顾青的来历，他就像突然来到了中原一般。”
李承乾平息下来自己的怒火。
王金接着说道，“陛下万万不要觉得自己不如顾青，人和人都是一样，只不过顾青的起点比很多人都要高而已，只不过顾青如今的实力比陛下高罢了，若是陛下用帝王的身份去压制顾青，顾青只会觉得厌恶，男人用实力说话！只有陛下掌握了能够足以抗衡顾青的实力，到时候陛下就可以对顾青做更多的事了。”
李承乾沉默地看着王金，“这些话也是父皇让你和我说得。”
“老奴多嘴了。”王金退后一步躬身说道。
李承乾挥了挥衣袖，“告诉褚遂良，可以让他去顾青那里提钱了，传朕旨意！封顾青为中原钱庄监正，中原钱庄的长安钱庄由顾青主管，上官仪策应，封裴行俭为尚书令。”
“老奴这就去拟旨。”王金说道。
李承乾清醒下来即然你顾青有本事，我就让人把你的本事全学会，先不管自己的太子，李承乾发现自己还需要人留在顾青的身边作为学得顾青本事的人。
想着人选，李承乾犹豫了很久对王金说道，“李孝恭的儿子如今在做什么？”
王金稍加思索就回答道，“如今是益州长吏。”
李承乾低声对王钦说道，“把李孝恭的儿子的召回来，朕要和他好好叙叙旧，再给朕安排十多个书院毕业的学子，一定要身家干净的那种，朕有事情要办，切记不要让别人知道。”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王金说完就去忙了。
“顾青你做初一，朕就做十五。”李承乾咬牙看着甘露殿外的天空，“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书院发生的一切对别人是秘密，对李二来说算不上秘密，听着王钦禀报李二知道了顾青威胁李承乾的事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王钦看着讶异，李二说道，“你知道朕为何笑吗？”
“老奴不知。”王金只要赔笑着。
“朕觉得顾青这一要挟，承乾反而会醒了。”李二剪裁着就快要开花的花卉说道，“承乾登基这两年一直都找不到方向，他想要做点什么，可往往什么都做不好，他很迷茫！其实他完完全全不用担心朝堂的方向，很多事情交给臣子去办就好了，承乾缺少的是磨砺，他吃过的亏太少了，他受的磨砺太少了。”
“从小住在东宫，身为太子所有人都捧着他，这样的他怎么能学会东西，经历一些挫折不是坏事。”李二微笑着说道，“只是顾青辛苦了，回头把龙涎香送一些给顾家，朕也要表示一下心意。”
“陛下。”王钦又说道，“只是让顾家做钱庄监正会不会不妥当。”
“呵呵。”李二冷笑说道，“承乾这小子，想要玩移花接木罢了，顾青不会看不出来，你瞧着吧，顾青跟本不会去管钱庄，就像是他相国一样，承乾这一次还是要栽在顾青这小子的手里，这种计谋都是我们年轻时玩剩下的，慢慢来！现在朕有些庆幸，当初让顾青去磨砺承乾是对的，就看承乾可以学到多少，如果他还成长不起来，也没关系，他这个帝王可以稳稳当当坐着，到时候也别怪朝臣会架空他了。”
王钦暗暗点头。
顾青收到了李二让王钦送来的龙涎香，“多谢王公公送来了。”
“老奴只是听命行事。”王钦说道。
“进来坐坐，家里备了好茶。”顾青邀请道。、
“候爷客气了，只是老奴不便久留，还要回去给陛下办其他事情，这就走了。”王钦说完就离开。
顾青瞧着王钦离开，手里提着一包龙涎香对身边的范健说道，“拖我们的商户转手把这包龙涎香卖了，三七分。”
“好。”范健微笑着说道，“只不过这皇家贡品，怕是一般的人不敢收，可以卖到关外去就是废些周折。”
“咱们这老丈人还真是客气，这就给我送礼过来。”顾青笑呵呵走回自己的家中对武媚说道，“丫头，今天家里加几个菜。”
“有客人吗？”武媚疑惑问道。
“我高兴！”顾青说着，还哼起了小调
“好。”武媚这就去吩咐家中的下人多做几道菜。
工厂和书院一直在共同合作着制造车子，张杰忙前忙后，把所有长安有名的铁匠都聚集了起来，想着工艺在提高一个阶段，按照书院学子说法，现在车子的制动效率还是很低。
正在想着办法，张杰见到了一伙人自称可以解决问题的人，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些人是墨家后人，当初记得书院和墨家有过一段纠葛。
也就答应下来，让几个墨家子弟来帮忙克服这个难题，张杰把让人把消息传给顾青，没想到当初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墨家人，主动过来对于书院和工厂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车子如今按两个方向造，一种是比较小的私车可以坐两个人，一种是以后要用到的公车，一辆车可以坐七个人，正在纠结着一辆公车是要两个人操作驾驶还是一个人驾驶。
第一千零六章 钱庄交差
一边是理论上的争议，一边是车子制造上的工艺，工厂忙得像炸了锅一般，张杰忍无可忍抱着被褥就住在了工厂里，反正以前也是住在工厂里的。
武媚收到了消息工厂缺少人手，对范健说话道，“你找魏王殿下，书院有学子想要去工厂的挑几个能干事的人过去。”
“是。”范健收到话就去安排。
长安，褚遂良准备了十多辆马车已经护送的官兵来到了顾家的门口。
“老褚，我这里这么多的钱你可到时候一定要分文不差的入账。”顾青站在自己家门口说道。
“那是一定的。”褚遂良说道，“本来陛下交代给我这件事着实犯难，即然顾候爷如此配合，在下也不客气了。”
武媚让范健去带话，库房也已经准备了，每一批银饼拉出去都跟着一本账目。
顾青站在褚遂良的身边看着自己家的钱被拉出去对他说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反正是用不完。”
褚遂良也是点头，“有了顾候爷这笔钱，对钱庄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据说这一次陛下要你来打理钱庄。”
“你跟李承乾说，我不干。”
褚遂良看着顾青倒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又说道，也早就料到顾青会这么说开口道，“那不如这样，钱庄的事情就由顾候爷安排一个人去管着，总之只要是顾候爷的人就行了，但咱们有言在先，出了事还是要算在你顾候爷的头上。”
“可以，我家夫人身边有几个做账比较麻利的丫鬟，一直以来也在忙着我们顾家处理各种账目。”顾青对褚遂良说道，“武媚作为统管，账目交给我家来处理，钱庄的下层与各个掌柜我们家不插手，你们朝中来分配，我们顾家只管上层也就是说我们顾家派去的人就是钱庄的二把手，位置在掌柜之上，我们顾家本家则是总管，这样如何。”
听完褚遂良点头，“这样也好，朝中和你家一起出人，一方面可以相互制约，一方面我也不用担心你们顾家只手遮天。”
“说得好像我会把钱庄占为己有一样。”
褚遂良也说道，“莫非你顾青就这么甘心把钱拿出去。”
顾青手搭着褚遂良的肩膀，“咱们认识也这么多年了，李承乾那家伙什么德行你也是知道的，钱庄的利害你更是心中清楚，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他敢接手吗？如若处理不当，到时候说不定闹出民变，而且现在书院那些学经济的学子也只是懂了一个大概，还没到可以走马上任的时候，若是以后有人可以接替顾家，你看着吧，李承乾一定用尽手段把我踢出去。”
“不管怎么说，顾青你肯舍得如此多的钱财，我褚遂良佩服你。”褚遂良说道。
“不打紧，这么多银钱放在我这里也是钱，进了钱庄就是数字，倒也省事多了。”顾青说着话，“你们钱庄的安全可以保证吧。”
“你放心，钱庄其实可以放的银钱没多少都是应付平日里的流水而已，正在藏钱的地方不是在钱庄。”褚遂良说着话，“以后只要每日运送就行。”
褚遂良办事自己是可以放心的，顾青点着头，“存进去也好，省得我家大小子一天到晚往我家库房里跑。”
顾家的库房整整搬了一整天，七十多辆满载的马车浩浩荡荡来来回回三次这才全部搬完，褚遂良从起初的震惊到最后的麻木，“是不是中原绝大多数的钱财都在这里了。”
“没这么多呢。”顾青微笑说道，“这些现钱都还只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在外面流动到现在还没流回来的，海贸司的船只回来之后应该是我这里的三倍，还有长安各家商户的流水也有我们顾家的一部分钱，长安各家国公这个月的份子钱还没给我呢，算着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褚遂良已经就不想估量了，呆愣地说道：“顾青，看来我建设的库房还是不够大。”
“老褚，很早以前我就像说了。”顾青说道，“钱到了一定数量之后就只是数字，一个数字而已！对钱庄来说钱已经不是钱了，而是数字。”
褚遂良微微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现钱更重要不是吗？”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记住以后我会很少去你所谓的神秘库房提钱就是了。”顾青笑着说道。
顾青不说褚遂良也不再追问，“都忙活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交差了。”
“嗯。”顾青也说道。
武媚还给家里留了不少的现钱，一共十万贯。
“万一有什么事情要应付呢。”武媚说道，“以后钱庄即然归我们家，账目的事情我会管好，可是夫君，你说钱庄应该怎么经营呢。”
“用钱生钱，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用利息来挣钱，就比如有人要找钱庄借钱，我们要看这个人有没有经商的头脑，有没有家底，这笔钱用在什么地方都要一清二楚，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眼下我们就从存钱和取钱方面开始，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怎么鼓励民户来存钱，将大大小小的散户的钱集中起来，同时也要实现他们的取用。”
“嗯。”武媚听着点头。
顾青从自己书架中拿出一本书，“这是你当初抄录的书，书中内容你还记得吗？”
“记不清楚了。”武媚接过书说道，“不过我可以再看看。”
武媚是认识上面的字的，顾青微笑说道，“这其实是一本很基础的经济学，在我的故乡，那里有很多的学科，当时我也是大学毕业没多久，应付了论文之后这些东西就存在了手机里，一直以来没有删除。”
武媚看着顾青，每次说起那个故乡，顾青的眼中都是向往，“夫君，你的故乡一定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其实也挺一般的。”顾青微笑着，“这本书上的知识很基础，不过也够我们用了，当初我也没有细看，有什么不懂得来问我，这上面有些词汇对你来说可能很生涩。”
第一千零七章 顾晓的哀嚎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看。”武媚点头说道。
顾家的深夜，顾晓偷偷起床就要去库房里看一眼，正巧看见库房没有换锁，打开库房一看……
“啊！”
夜阑俱静的深夜，响起一声哀嚎。
有刺客？顾家上下立刻灯火通明，范健带着人立刻警戒起来，顾青也带着人走来看到顾晓愣在库房面前，只见他机械般的扭过头，“父亲，钱呢！”
第二天顾晓就倒在床上一病不起，躺在床上顾晓问着范健，“范叔，我家的钱呢？钱都去哪儿了？”
“家主和夫人都把钱存起来了。”范健微笑说道，“小主也不要太过悲伤。”
“钱呐……”顾晓躺在床上又是一声哀嚎。
接下来的两天，修路已经进入了稳定期，接下来只要杨胜他们不出岔子就好，
听闻顾晓生病了李泰和房遗直一起来到顾家，看着这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李泰问着顾青，“顾晓生病了？”
“这小子得的是心病。”顾青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滴，库房里的钱拿出去之后，这小子像是丢了魂一般。”
房遗直听顾青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放心，走进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顾晓也是一阵摇头，“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如此爱钱。”
“还不是和他爹一个德行。”李泰苦笑着说道，“即然没大碍就好。”
房遗直看孙思邈正在整理着草药说道，“孙神医我来帮你收拾吧。”
“不用。”孙思邈推脱着说道，“这些草药都精细着呢，可不敢搞混，把不合适的搅和在一起那就是毒药喽，老朽自己来吧。”
房遗直犹豫着说道：“顾晓的病情……”
“没什么大问题。”孙思邈说着话，“就是心情失落，过些日子这小子想明白了就好。”
李泰坐在顾家的院落中喝着顾青泡给自己的茶，“还是你这里舒坦，你这里清净，书院现在学子越来越多了，吵的不可开交，还有工厂如今也是忙得热火朝天，你还真是坐得住啊。”
顾青微笑着没说话，范健说道，“其实家主对这些事情是很上心的，工厂的事情一日一报家主很在乎如今的进度。”
回头看着房遗直顾青又说道，“房兄，最近麻烦你去工厂走动走动，墨家那帮子弟说什么我们都要拉拢。”
“这帮家伙有些执拗，不过他们都暗中学着我们书院的知识。”房遗直思索着，“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难办，到时候还要魏王殿下出面。”
“你放心，我心里有招。”李泰说着。
送走了李泰与房遗直，顾晓在床上躺了三天，终于可以下床了。
顾在家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如行尸走肉一般，“臭小子，你何至于此。”
顾晓非常悲愤地咬下一口鸡腿，“你一定要把钱都拿出去吗？”
“不是还留了十万贯呢嘛，再说了咱们家的钱也只是换个地方放着。”
顾晓又咬下一口鸡腿，“我也要挣钱。”
“行啊。”顾青丢给顾晓一小块银饼，“这就是你的家底了，等你挣到钱记得还回来。”
“我一定挣得比你还多！”顾晓不服气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顾青雷打不动。
“哼！”顾晓扭过头拿起书袋子说道，“走！李象，我们上课去。”
“好嘞。”李象跟上顾晓的脚步，离开家门问着：“顾晓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钱。”
“因为我父亲喜欢钱。”顾晓依旧撅着嘴。
杨胜路过瞧着顾晓的神情说道，“喲，这不是顾家小子嘛，看着模样是受什么委屈了？”
“哼！”顾晓扭过头加快脚步。
“杨伯伯。”李象礼貌的招呼，带着歉意一笑也跟上脚步。
书院里上了两堂课，李象就坐不住了，找到夫子请了半天的假离开书院，一路往自己皇爷爷的行宅走去。
李君羡守在行宅之前看见穿着书院院服的当今太子立刻行礼，“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将军不用多礼。”李象看着院里说道，“我听闻消息说我母后离开皇宫来了这里，我想见见母后。”
“太子殿下请，不用通报，这里不是皇宫。”王钦走出来说道，“晋王殿下与晋阳公主都是不用通报的，在这里不用在意这么多的礼节。”
“哎，多谢告知，敢问我母后可在？”
“在的。”王钦点头。
李象立刻走入宅院之后，李君羡看了一眼幼小的太子对王钦小声说道，“太子怎么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的。”
王钦捂着嘴轻笑说道，“李将军有所不知，这太子在我们面前是唯唯诺诺，在书院和顾晓他们玩闹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不过陛下这些日子一直在关注着太子，对太子的变化还很满意。”
李君羡回头又看了一眼。
李象在宅院里没有见到自己的皇爷爷，一路走到后院这才看到穿着朴素的母后。
“母后！”李象扑入自己的母亲的怀中，“为什么母后来了都不告孩儿一声。”
苏氏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幼小的儿子，“其实母亲一直看着你。”
李象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母后还要回去吗？”
“什么时候象儿想回去了，母后也回去，要是象儿不想回去了，母后也不回去了。”苏氏低声说道。
“嗯！”李象用力点头抹去眼泪，看着自己母后的穿着以后在宫里都是穿着华贵，如今却这么的朴素想到后宫的种种心中越加委屈。
“好了，不要哭。”苏氏对李象说道，“现在母亲过得很好，你可以随时来看我，母亲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可以在书院好好的读书，在顾青身边多学本领，你看你的皇叔李治跟着顾青这么多年，如今也是海贸司的掌舵人，你看顾青的弟子狄仁杰，如今是大理寺卿，你看你的皇叔魏王李泰，他们一个个都过得很好。”
“老师对孩儿很好，而且孩儿还和顾晓成了很好的兄弟。”李象对苏氏说着话，“孩儿一定在顾青的身边好好学本领，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快回去上课吧，想见母亲什么时候都可以来。”苏氏站起身说着话，“去吧。”
李象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离开。
安静的院落中，长孙皇后从一旁走出对苏氏说道，“不容易吧。”
第一千零八章 顾晓挣钱
“都是为了孩子没有什么不容易的。”苏氏行礼说道，“妾身有一个请求，希望母后可以答应。”
长孙皇后扶着她，“你说吧。”
苏氏点头说道，“妾身想要去陪着长乐公主，象儿要长大不能一直留在母亲的身边，想着每隔一段日子可以见到他就好。”
“何必如此，你想要见孩子在村子里谁也不会拦着你。”长孙皇后看苏氏沉默不语又说道，“好吧，你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就好，你适合做一个母亲，你的孩子就是你的一切。”
“进了皇家，父亲去世之后，妾身就只有孩子了。”苏氏低语。
长孙皇后特别明白苏氏的心情，同样都是身为人母，没有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将来会有出息，苏氏能够狠下心走出皇宫，不顾自己孩子的太子之位，只希望自己孩子将来可以有傍身的本事而已，苏氏心中很明白皇宫是一个摇篮，如果李象一直住在皇宫中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皇宫对李象来说太安逸了，也太黑暗了，反倒是村子里李象可以收获的比在皇宫更多更多，想到这里长孙皇后也明白了李二的苦心，从李承乾的成长历程来看，李承乾和顾青最大的区别就是，李承乾身为太子在皇宫之中受到了太多的追捧，受到的挫折也太少。
在李承乾的眼中，他觉得自己是皇帝全天下人都要听他的，这是天经地义，而在顾青眼中，从来这样没有这样的天经地义，有得只是人情世故，两人看待世事的态度不同，立场也差的太多。
顾青从小来到长安就是一贫如洗，李承乾从一出生就看起来拥有了所有。
李象回到书院后，看到顾晓正在招呼着一大群的学子，看样子是在准备他的挣钱大计了，反正已经是回家的时辰了不如看看顾晓到底要怎么挣钱。
顾晓站在假山上看着十多个学子，房承先也站在一旁一头的大汗，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再不快点怕是要招惹夫子了。
“我知道诸位都是有志之士，在这里勤学苦读。”顾晓装着一副大人模样指着一旁的木头箱子说道，“这里有一个箱子，箱子里都放字条，拿到一张字条如若上面写着中奖，明日就可以来我这里领一套笔墨纸砚！一人只要一文钱。”
一人只要一文钱，说来也不贵，平常的学子书院里本就吃穿不愁，还可以在书院打些零工就可以挣到一些钱，想着一文钱也不贵。
“你要是赖账怎么办！”有人立刻说道。
“我怎么会赖账？”顾晓接着说道指着一旁的房承先说道，“你们知道这位房兄是谁吗？他是当今书院主管房遗直的嫡长子，你们要是不信任我，还不相信他吗？”
一群人还是犹豫。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对不对！”顾晓再次说道。
房承先满头的黑线，这小子在书院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反倒把自己搬出来了，真想现在就说出顾晓就是顾青的儿子！
众人还是犹豫，李林甫上前一步拿出一文钱说道，“我来试试。”
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李林甫的身上，只见李林甫叫了钱就把手伸入木箱子中，然后拿出一张字条打开一看一个字都没有，“果然没有中奖。”
一群学子又是一阵唏嘘。
“我来！”杨钊上前一步付下一文钱说道，“我来试试。”
众人再看之，只见杨钊和李林甫一样，付钱之后拿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中奖二字！
“恭喜恭喜。”顾晓说道，“明日一早，你来我这里领取一份笔墨纸砚，放心是上好货色。”
“多谢多谢。”杨钊连连拱手。
有一有二就有三，顾晓的抽奖买卖立刻顺了起来，一次抽奖总共挣了三十多文，七个人中奖，一遍一遍数着钱发现数着自己挣来的钱更有意思，一次抽奖李泰站在楼台上从头看到尾，看顾晓数钱的模样李泰恍惚间看到了十年前的顾青，那时候的顾青也是这般挣了钱就沾沾自喜的德行。
回家路上，李象忍不住发问，“顾晓哥哥，为什么李林甫抽的时候没有中奖，杨钊就中奖了呢？”
顾晓脸一红连忙说道，“我怎么知道。”
想到这个顾晓又对在跟在自己身边的张羽宫说道，“张叔，你去一趟长安的笔斋拿七份笔墨纸砚过来，要钱就说账记在我爹头上。”
“知道了。”张羽宫木然的点头。
李象还是意犹未尽的想着，“一天挣了三十文，七套笔墨纸砚的钱应该要不少吧。”
“这你就不懂了。”顾晓得意着回答，“今日我挣了三十文，明天传开之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抽奖，现在长安一套笔墨纸砚是五贯钱，你看我现在是亏钱对不对？可是我手头上多了三十文，有了这三十文我可以用这些钱做其他的生意。”
“顾晓哥哥好厉害。”李象称赞道。
“嗯。”顾晓享受地点头，心里已经为这三十文该怎么花想好了主意。
回到家中李象吃了饭就来到书房中做在顾青的身边看书，顾青则是写着自己要写的东西。
“老师。”李象看到一半抬头问着，“为什么说书院总是说知识很重要。”
顾青也收回神对李象说道，“知识其实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咱们老祖宗从钻木取火就留下来了知识，很多知识都是前辈们一次又一次的实践达成的，就像是神农尝百草流传在后世就有了各种草药，我们只不过是讲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知识运用并且拓展而已。”
“那科技呢，今日又在书院听到一个新词叫做科技。”李象问着。
“科技是建立在知识上，知识是基石，有了这个基石才是科技，前些日子闹了不小动静的车子就是科技的体现，这个词说来有些前卫，以后书院一定会造出更多的科技。”
“知识和科技为什么如此重要呢。”李象再次追问。
顾青也有些被问糊涂了，放下了手中的笔干脆给李象做解答。
第一千零九章 海船归来
顾青思量了好一会儿对李象说道，“大唐如今的强大有科技的很大一部分功劳，就这么说吧有了火器和没有火器的大唐是两个层面，大唐掌握着其他国度没有掌握的火器就有压倒性的优势，从一开始的戎马战争到如今的大唐使用热武器战争，有了火器之后战斗力是天差地别的。”
“从一开始的木器到铁器这就是一种转变，比如说少了一颗钉子就丢了一块蹄铁，少了一块蹄铁，丢了一匹战马，少了一匹战马丢了一个骑手，少了一个骑手丢了一场战斗的胜利，少了一场胜利丢了一个国度。”
顾青说地很慢，顾晓听的很用心。
“一个国度没有铁钉，另个国度有了铁钉，这种差别就会因为铁钉拉的很大，当然了这只是打一个比方，当年这个论证还有一种效应就是连锁效应，当你拥有了别人所不能掌握的力量，你就可以在顷刻间把对手覆灭，这种力量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就像是你和一个人打架，他拿着赤手空拳你拿着木头有或者别人看着木头你拿着匕首。”
“弟子有点明白了。”李象不住点头，“如今大唐已经有了火器，那么以后大唐该怎么更强大呢？”
顾青笑着说道，“火器只是一个层面而已，一国的国力不能只用火器来衡量，火器还可以从很多方面发展，火器的改造还有火器的运用，这就是如今大唐正在做的。”
“弟子知道了。”
“不早了，早些去睡觉吧。”顾青宽慰到。
李象听话的离开书房，范健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据说今日小主在书院挣到钱了。”
“这小子还真挣到钱了？”顾青也有些惊讶。
范健解释道，“小主还用了一个抽奖的点子，挣了三十文钱，赔出去七套笔墨纸砚，看起来还亏了，不过笔墨纸砚要笔斋出账是记在家主头上的。”
顾青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了，“这臭小子竟然用我给他讲故事时用的点子来挣钱，还把账挂在自己的头上。”
范健微笑书都，“小主赔了七套笔墨纸砚，看起来这笔卖买是亏了。”
“他不会吃亏的，看似如今是亏钱这小子贼着呢，你找人盯着点，我怕他闹出什么大动静。”顾青低声说道。
范健微微点头，“还有一个消息，当今皇后苏氏住到感业寺去了。”
“李象知道吗？”
“看起来不知道，好像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范健回答道。
“李然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夫人打算过些日子去见一见李然，现在看来李然没有什么举动，倒是钱庄就快要开张了，夫人打算钱庄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再去招呼赵郡李然家主。”范健看了一眼顾青说道，“工厂的情况如今还不错，已经做出一辆公车了如今还在试用。”
顾青推算着日子，“东海的海船也该回来了吧。”
“这几日就应该有消息了。”范健回答。
朝阳从海岸升起，薛稽带着船队在海洋上行进了七天终于看到了海岸线。
“要到了！”薛稽大声呼喊着。
甲板后方的人也互相传话，一时间大后方十多艘大船全部杨满了帆，全速朝着岸边而去。
阎立本也站在海岸边上也看到了远处的船队，拿出顾青托人带来的望远镜看到船帆上的旗帜，大声说道，“准备接船！”
“接船！”整个港口也开始忙碌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薛稽就靠岸了，踩着久违的土地。
“这半年辛苦了。”阎立本拍着薛稽的肩膀说道，“平安回来就好。”
“总算是回来了。”薛稽使劲踩了踩脚下的土地，“站在这里我心里才踏实。”
港口的人手全部安排着接收船只，一艘艘笨重的大船接下来要改变航道南下顺着洋流进入江东的海口一路行驶进入内陆，顺着水路一路往长安去。
薛稽注意到港口上有个钢铁怪物，“这个是……”
“这个是铁船。”阎立本说道，“如果这个大铁疙瘩可以下海，远航就不再是梦了。”
“铁还能造船了？”薛稽也是诧异，“怕是船帆都带不动吧。”
阎立本也是摇头，“这个确实很难，不仅在打造上有太多的困难，而且如何让铁浮在海上更是一个难题，前些日子晋王殿下倒是来信说，他那儿已经有了办法，让我耐心一些，不过这个铁船不是靠船帆来动的而是靠一种叫做发动机的东西，也是顾青提出来的，如果有了这等铁船，以后这汪洋大海我们不用在借助风力，海洋之大我们想去何方就去何方。”
薛稽点头，确实如果有了铁船在海上可以好很多，木船在海上若是遇到大风浪，整艘船都是摇摇欲坠。
阎立本接着说道，“晋王殿下信中还说让我们先去南海找寻一座岛屿，三天前我已经派出船只南下了。”
“这么着急就要开辟南海了吗？”薛稽疑惑。
“如今我们的海船和西方的战局息息相关，朝中希望我们尽快掌握南海一路去天竺的海岸线，这一次拿下天竺就要依仗这种铁船了，晋王殿下哪儿也再一直研究着，你就休养两日再回长安，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宴席了，好好洗洗，好吃好喝，晋王殿下可不想看到你这幅邋遢模样。”
薛稽瞧了一眼自己窘迫的衣衫，在海上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而且也好几天没有洗澡，“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感觉浑身难受了。”
返航而来的不少民夫，回到了海岸上有不少人当场就吐了，不过没有一个人脸上是带着沮丧的，对他们来说能够出现见到这么多寻常人一辈子也见到的食物，他们很自豪，回到岸上的不少民夫瞧着如今的港口如当初离开之时先比这里变化很大，不仅地方变大了，而且还多出了几个庞然大物。
阎立本吩咐着说道，“快马加鞭，把消息传给晋王殿下，海船已经回来了，再通知在东吴的吴王殿下，以及中原各个水道口做好疏通水道的准备，十七艘大船要回长安。”
港口的学子立刻去办事。
第一千零八章 薛稽的恐惧
脚下的土地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像是已经疏远了很久，无论实在倭国还是在海上都体会不到这种踏实感，港口的巨大改变让这些出海半年的人，感觉这半年已经隔了数年之久，回过神这才想起原来自己离开只有半年，港口的变化实在是变化太大了，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很大的变化。
薛稽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全部都往自己嘴里塞着。
“慢点吃。”阎立本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有让一旁的下人多添一些饭菜。
“你不知道我在倭国吃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倭国那地方的吃食可真差劲。”薛稽一边嘴里吃着东西说道。
“吃东西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小心咬到舌头。”阎立本笑呵呵说着话自顾自喝着酒水。
“你这里的饭食真好吃。”薛稽瞧着一桌子的饭菜，“以前我来的时候都是吃干粮，一天也就一顿热乎饭。”
“大唐有钱了，大家也都不缺粮食了。”阎立本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你离开这半年大唐发生了很多很多的变化，商人越来越多，人们开始走出家门挣钱，尤其是如今的长安，如今顾青的村子，那里成了整个中原最繁华的地方，百姓们手里有了钱，也有了更多的粮食，还记得当初顾青的土豆，那个小小东西，产量确实异常的高。”
“中原人都会种田，这土豆一种下去呀就一发不可收拾，粮食多到家里藏不下。”阎立本笑呵呵说着话，“还有最近吴王殿下在东吴江东一带开始尝试种植南诏的粮食，南诏的稻子颗粒大而且熟的快，如果再遇到贞观二年时候的蝗灾，想必中原也能渡地过去。”
薛稽经历过贞观二年时期的蝗灾，那种遍野颗粒无收的景象，那时候还小现在想想也有些记不清了，只是知道自己的祖父一辈死在了那场蝗灾之后的逃荒中。
薛稽拿起一颗土豆咬下一口，口感非常的软糯一边说道，“就是这个东西让中原百姓们的日子变好了。”
“每家每户都有种，个头大一个就管饱，一根苗一刨就是好几颗。”阎立本说道，“当初顾青拿出土豆的时候，并没有传播的太远，也就是长安附近在种着，直到这几年土豆这个东西种的越来越广，而且这个东西好种，有时候路边的野地里就有土豆，有吃的自然不愁了，港口在人手不足的时候会招收一些附近的民夫，我们给予银钱，人家也乐意来干活。”
“这些变化很慢，一开始感觉不到，可是在几年后又是措不及防一下子回过神就发现当初那些穷地方一下子也变得衣食无忧了。”想到这里阎立本笑了笑，“想来当初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附近的村民会偷我们的东西，倒是现在没有了，还有他们会主动送上一些家里吃不完的粮食。”
薛稽一边吃一边听阎立本说着。
“其实最大的改变还是劳动力的改变。”阎立本接着说道，“好像是顾青建造工厂开始的吧，洛阳以西的长安都以顾家的工厂为主，可是洛阳以南也就是东吴江东到山海关一带，不少的权贵富商也都开始学顾青的那种样子，学着开大作坊，一方面加大了自己这边物品的数量，一方面可以让更多的村民可以挣钱。”
“从种田到了劳作？”薛稽疑惑问着。
“确实是这种意思，很早以前的百姓眼中只有粮食，现在的百姓们家中都可以攒一些钱出来，贞观年初那段时间，百姓们家中的粮食可比钱金贵。”阎立本感叹，“你说顾青这么不起眼的一颗小土豆怎么就给中原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
薛稽也想了想说道，“我倒是不认为只是土豆带来的变化，是一种想法的改变，我在倭国的时候我心中最让我感触最深的是倭国没有几个读书人，很少很少有人读书，整个倭国都是以种田为生，就算是种田也只是有一顿没一顿，还有倭国人在我们分厂工作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低头苦干，完全不知道手中这东西的价值有多大。”
“如果要说倭国什么地方真的比不上大唐，那就是读书人，说道读书人那就是研究学问的人。”薛稽说道，“像如今书院的存在给大唐带来了多少学子，这些学子学成之后会给大唐带来多少多少的新事物，海贸也是知识，打仗也需要学问，朝堂之上更加需要智慧。”
说道这里薛稽顿了顿，“阎叔，你说如果一个国度没有读书人，这个国度会有什么下场。”
“倭国没有读书人吗？”阎立本反问。
“太少太少了。”薛稽说道，“倭国的书籍更是没多说，不少读书人只有倭国的贵族，可就算是倭国贵族他们用得是竹简，很多都是我们秦时所用的东西，而且倭国的贵族一代不如一代，他们的后代很多都不愿意读书，有些事情我想了之后浑身脊背一阵发寒，我不知道顾候爷是不是这么想得，如果顾候爷真的是这个目的，那倭国要完了。”
“说来听听。”阎立本来了兴致。
薛稽说话道，“我们在倭国开设分厂，让不少倭国人来我们这里劳作，倭国人见到银钱与粮食之后，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连倭国的贵族都想要进来，因为工厂给他们的收益比倭国的人种田的收益来的太多太多了，有时候我看一大群的倭国人在分厂里劳作，他们的眼神是木然的，表情是僵硬的，就像是被控制了一半，他们有时候会一言不发的干活，一片静悄悄。”
“我拒绝倭国未成年的孩子进入工厂劳作，是为了保住倭国下一代的劳动力不被我们榨干，我知道一定有不少人瞒报的年龄，倭国人都长得很矮，有时候我根本想不到他们的年龄。”薛稽喝下一口汤，“如果工厂里的情况蔓延至整个倭国，倭国不再有人去读书，所有人只是干活的傀儡。”
第一千一十章 知识的重要
“所有人都是那种木然的表情，孩子从出生就开始等着去工厂劳作，甚至没有人想着去读书识字，都成了工厂的傀儡，工厂成了他们赖以生存的一切，那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局面。”薛稽想到这里有些后怕的说道，“阎叔，你不知道那种寂静的场面有多可怕，那些木然的表情有多么让人疾病发凉。”
“直到我回想起大唐书院里孩子们纯真的笑容，在书院里求知的眼神与充满活力的笑声，我心里才好受一些。”薛稽苦笑着，“或许对倭国人来说大唐实在是太美好了，这次随我们回来的还有当年倭僧混进来的探子，我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我也知道这些人终究会离开倭国，来到大唐之后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想着回去。”
“因为只要他们去了长安，他们就知道如今的倭国会有多么的可怕。”薛稽低语着。
“你的意思是顾青从一开始在倭国引爆阿苏山开始到如今让倭国子民臣服来工厂劳作顾青就是为了达成你说的目的？”阎立本问道。
薛稽缓缓点头眼神中露出一种对顾青的畏惧，“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有多么的可怕，都说顾青杀人不眨眼，我看都是轻的，杀人不过诛心，顾青从来就想要倭国人好过，从一开始顾青就没把倭国人好好看待，可能当初引爆了阿苏山那座火山开始，顾青就已经有了要倭国从此消失的决定，他对倭国从来没有一丁点的仁慈。”
“这种从想法，从思想上让倭国人成为傀儡，当初倭僧想要劝住自己倭国子民不要去工厂劳作，可是倭僧这么做却成了倭国人摒弃的对象，谁敢拦着倭国人去工厂挣钱，谁就是全倭国人摒弃的对象，连读书对他们来说都是厌恶的，能够在工厂里简单的力气活挣得收益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倭国人会变成这样，软刀子割肉，骨头上剔肉，温水里煮着青蛙，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倭国人是怎么想的，他们永远不知道知识的重要，他们就一直会被我们被这样奴役着。”薛稽苦笑，“要是我的话，我会觉得这比让倭国亡国灭种更加可怕，这是一种常理上的改变，心智上的改变。”
“杀人不过诛心。”阎立本也感叹。
“顾青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他可以让大唐富有，他更可以毁掉一个国度，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薛稽说出这话语气带着颤抖。
阎立本陷入沉默。
整个港口也因为海船的归来陷入了狂欢，海船回来了带来的是更多的财富，这里面有这三大船烧制出来的琉璃，还有新制成的橡胶，还有砖石，矿石等等。
阎立本也下令港口修整两天，两天后送船队返航长安。
薛稽吃了饭洗了一个热水澡就睡下了，狂欢之后阎立本看着港口的安静，深夜的港口很安静，不少人归来的船员都躺下了，阎立本吩咐着人说道，“叫醒那些睡在地上的人，让他们谁床去，不要着凉了。”
“是。”
薛稽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洗漱之后好好又吃了一顿，这才开始对海船上的货物开始分类，准备组织返航长安。
阎立本也在记录着船上的货物，为了保证货物到了长安之后没有缺漏，港口也要做一份记录送往长安，薛稽带着阎立本一起核对着。
“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就是橡胶？”阎立本对琉璃已经不足为奇了，对这个见所未见的橡胶倒是很好奇。
“烧制这个东西指出废了不少周折，知道了方法之后这个东西就可以很快做出来，不过烧制的时候有黑烟，很刺鼻我们的人不靠近都是倭国人在做。”薛稽说话道，“我也不知道黑乎乎这个玩意儿有什么用，好像对顾候爷很重要。”
“怎么硬邦邦的？”
薛稽拿出一块橡胶，在手中用力掰弯之后放开之后它由恢复的原型，笑着说道，“这个东西作用就是这样，据随行来工厂的人说这个是做发动机不可或缺的东西，现在工厂都不敢做太多，这些都是倭国在做出来的。”
“嗯嗯，想来顾青在几年前就开始摸索这个东西了。”阎立本说道。
“是吧。”薛稽说道，“倭国的无花果树不多，我们能做出来的也只有这一船舱，现在倭国不少地方都种起了无花果树，我试过用别的植物的浆汁也行，不过也没有无花果来得好。据工厂的人说顾候爷当初无意间提到过一种叫做橡树的作物，那种东西用来提炼橡胶更好，只是这个东西中原没有。”
“顾青他倒是什么都知道。”阎立本苦笑。
几日后的长安，顾青也收到了从港口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
“家主。”范健拿着七八封信说道，“船只已经进入港口开始返航了，这是从东吴沿途港口传来的信件，最近的是岳阳，想必船队已经过岳阳了，不出三日就可以到长安。”
顾青看着一封封的信。
范健接着说道，“想来江南那帮商客当初答应修建水道还是很用心的，现如今船队可以这么快行进。”
顾青也是微微点头，又拿过一封信这封信是东吴的吴王李恪，信上写着关于如今东吴的江东地带正在试种南诏的稻子，今年开始试种，话里话外还在恭喜自己船队回来，说了一堆恭维的话，对李承乾的作为又对自己说了不少宽慰的话语，还问了问种植南诏水道会不会成功。
顾青看完之后拿起笔开始书写着关于南诏水稻的种植技巧，粮食作物的种植与气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南诏一带的光照与气候和关中的区别很大，南方的作物移栽过来需要注意光照的长短，其实江南的粮食一直收获也不错，甚至可以收获两季，可以尝试一下，要多考虑水土和气候，光照长短的问题，最好派人去南诏实地看看南诏的气候。
写完之后顾青交给范健，“把这封信交给都吴王李恪。”
第一千一十一章 海贸司
海船就要回来，海贸司也陷入了繁忙之中，李治看着眼前桌案上的各地信件渐渐堆积成山，海贸司是与中原各地商人联动的，自从水路修建设之后各地的商客也开始借用水路来往与各地之间，以前倒没觉得，现在一下子感觉自己有些应接不暇，看向一旁的许敬宗和李义府也埋在一大堆的案卷宗，忙碌的批阅。
水路的扩大对贸易有着很明显的作用，可是随着而来的负担也很明显，当各地水路的各种状况积压之后来到海贸司的时候的不论是上效下行的效率，还是在各种事情的执行方面都会有很大的问题。
李治搁下手中的笔对许敬宗和李义府说道:“你们也不要忙了，有件事和你们商量。”
上官仪也还在朝中上朝看起来这个时间应该是来不了，随着朝中开钱庄之后，朝中的事情也越加繁忙起来加之西方战局的变动，上官仪跟本脱不开身。
许敬宗和李义府也站起身。
李治回身对他们说道，“我想在各地重要的港口划分处海贸司的分司，如果将全中原的所有的水路情况都交给海贸司来处理，会一直都是杯水车薪，我们的计划永远赶不上他们当地的变化，你们看到没有去年的事情到现在依旧没有解决。”
许敬宗低下头，心里想着李治是不是在计较自己办事不利？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把各路水道的要点全部划分出来，标注出可以开设海贸司分司的地方，人员上的安排……”李治顿了顿，人员上的分配确实有些头疼。
李义府开口说道，“晋王殿下的忧虑在下明白，不如从书院中挑选，书院学子自主来应选，我们海贸司在从中挑选比较好用的人手，书院方面也可以让魏王殿下安排。”
李治微微点头，“据说最近书院也出了几个比较优异的学子，而且还是孔颖达夫子亲自带着，人手的方面我去找皇兄帮忙，你们把所有的奏章归整之后，连夜把开设海贸司分司的地点标注出来，我拿去和顾青还有上官仪商量。”
“是！”许敬宗连忙应道。
“辛苦了。”李治说完就急匆匆离开往书院而去，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个人用起来没有负担，比如上官仪来到海贸司最多是给自己帮忙，中间还有人情味在有些事情不好太劳烦，倒是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个家伙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用起来得心应手，用人方面最好还是没有交情的，李治想到这里心中笃定。
李治离开之后，许敬宗小声对李义府说道，“晋王殿下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在责难我们。”
“不像是。”李义府说道，“晋王殿下要责难我们早就把你我数落了，我们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晋王殿下说的如此委婉。”
“是啊。”许敬宗长叹一口气，“在海贸司有我们立足之地已经很满足了，总感觉自己在朝中成为尚书令这段时间，朝堂中的那些权谋与风云涌动如今想想像是做梦一般，倒是在这里我很踏实。”
“好好做事吧。”李义府说道，“晋王殿下以前手底下有一个人叫做薛稽，当年海贸司初立之时他就跟着晋王殿下干，而且在出海的事情上，他更是义无反顾的出海，这个家伙我们也不可轻视，他从倭国回来就是海贸司的功臣，咱们这段时间还是低头做事的好。”
许敬宗心中也明白，这种事情最好的就是在海贸司韬光养晦，不要想着争权夺利。
李治急匆匆来到书院找到了李泰，“皇兄！”
正在吃着茶叶蛋的李泰抬头看见李治，“都要成婚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火急火燎的，遇到什么难事了。”
“也不算什么难事。”李治说道，“就是海贸司的事情，我需要很多的人手，想着不好从别的地方寻找，就想到了书院。”
“你想要书院的学子去你的海贸司？”李泰问道。
“正是。”李治点头。
“倒是可以，我可以在书院贴出公告。”李泰有些为难说话道，“不过最近书院就要大考，有一批学子要进行结业考试，这个时间成年学子都在忙着读书呢，怕是应付不到海贸司，你想要足够的人手也要等到六月之后才行。”
“六月之后。”李治心里掐算着时间，“有些太久，我怕赶不上，现在海贸司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足，各地水路如今都已经发展成熟，这个时候不统管起来我怕会出乱子。”
“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话声从门外传来，听着稚嫩的话语声李治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晓就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李泰对顾晓这个小鬼头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家伙逃课几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我来给晋王殿下提供锦囊妙计呀。”顾晓笑着说道。
李泰瞅了一眼顾晓，“你还是上课去吧，小心我告诉你爹。”
“不如说来听听。”李治说道。
顾晓坐下很不客气拿过李泰的茶叶蛋一边剥着鸡蛋壳说道，“书院其实可以施行一种试用期的模式，这种模式如今在工厂已经开始施行了，最早是我母亲提出来了，之后就用到朝堂上，工厂绝大部分的新工人都会用一段时间的试用期，试用期是有工钱的，可还是施行淘汰制还有评选，我觉得书院可以和海贸司合作。”
“海贸司可以提供工作的位置，书院可以提供学子工作的地方，一举两得，很多学子学业有成之后不是去工厂就是去自己的家乡，或着继续留在书院等候着两年后的科举考试，不是所有学子在学业结束之后就找到好得地方工作，也不是所有的学子都对两年的后的科举有信心，我爹当年不就说过做官不时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海贸司可以给予这个机会。”
顾晓说完李泰陷入沉思，听起来这个计策好像很好用，一方面可以让学子有更多的选择，一方面还可以减少书院的学子太多的压力，越想越不错。
第一千一十二章 欺负李治
“怎么样？”顾晓得意地看着李治和李泰。
“可以一试。”李治说道。
李泰还是有些犹豫，“这件事我要和孔颖达老夫子商量商量，不过应该问题也不大，但还是要学子自己来选择，我们不可以给学子压力。”
“那是自然。”李治点头。
“怎么样我这个注意不错吧。”顾晓吃着茶叶蛋说道。
“不错嘛，还会举一反三了？”李泰摸着顾晓的头把头发搅和的一团乱。
“即然如此我就回海贸司等着皇兄的消息了。”李治站起身说道。
“交给我吧。”李泰也点头。
见李治要走了，顾晓连忙要跟上李治脚步一路跟着。
李治看顾晓走在自己的身边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晋王叔，你说大海是什么样的。”顾晓小声问道。
“我也没见过，都是听出海的那些民夫说的。”李治微笑着说道，“怎么你想要去看大海吗？”
顾晓抬起下巴一扭头说道，“我才不去呢，人生地不熟的我去了万一被人家给卖了怎么办，我要是被卖了谁来继承我爹的遗产。”
听到这话李治满头黑线，为什么这话从顾晓嘴里说出来这么的理所当然，仔细想想也是说道，“不过你是顾青的儿子，这个中原还没有人敢招惹你。”
顾晓眼珠子提溜得看了看李治说道，“晋王叔，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问吧。”李治点头。
“你在入主海贸司的时候，我记得我父亲给了你一大笔钱，如今的这钱在何处？”顾晓问道。
“怎么，你小子打算要回去了？”李治微笑着。
“怎么敢。”顾晓懒散地说道，“我母亲说了，那笔钱就是海贸司的钱，当年不少国公的份子也在那笔钱当中，只是想着这笔钱的数目谁又多大。”
李治像是明白了顾晓要说什么，看了一眼天色，“这天色也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快去上课吧。”
“晋王叔，我父亲到底给了你多少。”李治追问着。
“问你爹去。”李治抛下这么一句话越走越远。
顾晓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话还没说完就走了，这个晋王叔叔怎么就这么警惕，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的计划，心里暗暗想着。
李治也往顾家走去，顾晓的话语听在耳中不过心中很是清明，这小子和顾青一个德行，住在顾青的家中自己也算是看着顾晓长大，有时候对自己来说顾晓和自己的亲弟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设计的银钱方面还是不好太过纠缠，免得多生波折，这小子最近和他爹闹脾气的。
不知不觉就走到顾家的门口，在院外就可以看到顾青坐在院里用扇子遮着面，仰头睡在阳光下。
李治坐在顾青的身边也晒起了太阳。
“你不在海贸司忙怎么来我这里了。”顾青拿下盖在脸上的扇子问李治。
“本来是挺忙的，想着这么忙也忙不到头了，就想着找了我皇兄帮忙。”李治说道，“如今海贸司忙得焦头烂额，不说各地的送来的信件，每个港口有每个港口的问题，中原的水道这么长我一个海贸司肯定是顾不过来的，而且一路路途遥远，要传达也要隔好几日之后，太过费时，而且效力太差。我打算在各地开设海贸司的分司，让海贸司的人分派出去，在各地按照各地的情况来处理各地的问题，这样就会顺利很多。”
顾青陷入沉默。
李治再次说道，“顾青你看我这个主意怎么样，是不是很聪明。”
“现在能够想到也不算很笨。”顾青拿起茶杯喝下一杯茶，“早该这么做了，你以为当初我让那些江南商客修建水道是为了什么？你偶不妨去看看我当初设计的水路图纸，上面是不是有些点圈标注。”
“你早就想这么做了？”李治诧异说道。
“那是自然。”顾青点头。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说？”李治语调高了几分。
“我以为像晋王殿下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会自己明悟不需要我的点拨，而且晋王殿下能够接下我港口这么多的民夫，足可见晋王殿下之志，海贸司必在晋王殿下手中发扬光大。”顾青举杯而起一口喝下茶水。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数落我。”李治嘴角使劲抽抽。
“有吗？”顾青尝了一口茶水。
“没有吗？”李治反问着，“顾青明明知道要这么做，偏偏不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准备着用这个来欺负我！你不戏弄我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现在痛快多了。”顾青忍着笑意，又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李治的额头青筋支直冒，问道，“那我现在拨乱反正是不是来得及。”
摆手打断李治的话语，顾青捂着肚子说道，“实在是忍不住了，晋王殿下再让我笑一会儿。”
“你！”李治指着顾青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笑什么呢？”武媚带着一些点心而来递给李治，“刚做出来的蛋糕，你尝尝。”
“嗯。”李治接过蛋糕瞅着顾青一口凶狠地把蛋糕咬在口中。
“你也别笑了。”武媚对顾青说道，“当初你就说晋王会发现这么问题的，你就是想要等着晋王自己发现，现在人家发现了吧，你还要取笑人家。”
“好好好，不笑了。”顾青收住笑意对李治说道，“你如果建立海贸司分司你要做好和官府矛盾的准备，海贸司不少权力和官府的权力是有冲突的，当然在长安看不出来，到了各个地方这个问题就会看出来，最重要的还是海贸赋税这一块，如今海贸的赋税是直接上交给朝堂的，可是各地行商都有自己的赋税，现如今不少港口都有官府的人在管着，海贸司贸然介入怕是不好。”
顾青这么一说李治倒是惊醒过来，“那要怎么办？”
“谁要拦着海贸司就打断他们的狗腿呗。”
顾青说得平淡，李治听了心里犯嘀咕，为什么这从顾青嘴里说出来这么轻巧，打断官府的狗腿？海贸司是要造反不成“不自觉说道，“顾青，你有病吧。”
第897章 顾晓的致富路
李治起身长叹一口气，顾青这个家伙还是这种臭德行，从来就没变过，“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海贸司的事情很多。”
武媚坐在一边整理着茶杯，顾青看李治离开之后低声说道，“晚上多准备一些饭菜，让家中的下人给海贸司送去。”
点着头，武媚看着顾青说道，“其实晋王殿下也能明白的，为何要折腾得让他如此哭笑不得。”
“有些事情还是留有一些余地的好。”顾青闻着茶香。
范健走来说道，“家主，魏王殿下传来口信，今日小主又逃课了。”
“闯祸了吗？”顾青反问道。
“没有。”范健说道。
“那就好。”顾青摇着蒲扇。
范健瞧着顾青的表情又说道，“不仅没有闯祸，小主还给魏王殿下和晋王殿下出了一个主意呢。”
“嗯，很好。”顾青点头说道：“晚上多加几个菜。”
有时候顾青看起来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很严厉，有些时候看起来更是不管不问，不过私下里顾青还是很关注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顾青低声问着范健，“这小子没有接着抽奖吗？”
“没有了，看来是一个很好的发财路子，只是不知道小主为什么突然就不抽奖了。”范健低声说道。
顾青心中放心不少，抽奖这种行业还是不希望在这个大唐盛行，心中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说自己大开抽奖的行业，对整个大唐来说都不是好事，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干，只要设置几个奖项就可以吸引人来花钱，这比开工厂开海贸都来得容易，而且也可以很容易的利用人的劣根性。
这种设计利用人心理活动的卖买，终究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自己来做有信心掏空很多人的家底，随之而来的就是给别人贫穷，在如今的这个时候不适合用这种法子。
顾晓在书院里正在想着下一次挣钱的生意，如今自己还亏着钱，想着从海贸司中获益可李治好像很警惕的样子。
“顾晓，你怎么不接着抽奖了。”张九龄疑惑问道。
“不能抽了。”顾晓长叹一口气，“我后悔了，如果我真要靠着抽奖来发家，不说我爹会不会放过我，我自己都会被朝堂盯上。”
“为什么？”张九龄疑惑地问道。
“我突然想到了不劳而获。”顾晓开口说道，“如果我设置一个天大的奖项，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我母亲时常告诫我要做一个脚踏实地的人，我家与皇家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与其说是我不想做了，而是我不敢做了，利用人的劣根性来挣钱确实是一种暴利，可随之而来的后果我承担不了。”
张九龄看着顾晓，心中都是疑惑为什么顾晓可以对人心剖析的如此准确，就像顾晓说得这是利用人的劣根性，谁都想用一文钱来换取家财万贯，这种不劳而获的享受感，很少有人会拒绝，相对的顾晓可以看出这其中的利弊，更是可以及时的收手。
张九龄想完朝着顾晓拱手说道，“在下受教了。”
“没什么。”顾晓一脸犯愁的说道，“与其抽奖，不如我们落草为寇吧，这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
“那啥，我还是回去看书了，告辞。”张九龄连连摇头。
“张兄！考虑考虑？”
张九龄越走越快。
回到家中的顾晓吃了饭就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发财之道，一直等到了深夜还是睡不着，看了一眼房间中另一张床上李象睡得很沉，顾晓悄悄起床披上一件衣服，来到书房中，看着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正在书架上翻找着找到一些做生意线索的书。
范健提着油灯而来，看到顾晓正在书房里翻找着说道，“小主还没睡呢。”
“没呢。”顾晓头也不回的说道。
范健把油灯放在书桌上去厨房做一些宵夜给顾晓吃。
这里的书绝大多数都是用的简体字，顾晓可以看懂一些，一眼就看到经济学的这本书，当初记得这本书晋王叔叔拿去翻译了，原来还在这里，据说这是一本研究怎么挣钱的书。
顾晓打开书就在油灯下看了起来，上面的字都是自己母亲写的，要说这些字认识，但也认识的不全，一路往下看下去就看到了运输两个字。
“物流经济与地理经济？”顾晓无意间念了出来，顺着标题一路往下看。
范健端着刚做好的面条放到顾青的书桌前，然后小步离开，也不打扰正在用心看书的顾晓，一路来到二楼的实验室中，顾青也没有睡觉。
“家主。”范健小声说道，“小主还没睡呢。”
“他做什么？”顾青正在试验着这次倭国海船送回来的橡胶样本。
“小主在看书。”范健小声回答。
顾青点头也没多问，用油灯上的火焰烧了烧橡胶，放在鼻端细细闻了闻，与后世的味道有些接近，在试验了几次弹性与韧性，有些过软了，不过应该也够用，想着海船以后开辟了西方，或许可以把橡树给移植过来，但如今橡树离中原还太远。
收拾好之后顾青也收回心神对站在一旁的范健说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范健知道顾青在实验室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实验室几乎是顾家的禁地，范健也最多可以在顾青在的时候来实验室走动两步，平日里只有夫人和顾青才可以进入这里。
范健关好实验室的门，在顾家很多下人的心里，顾青可以赤手空拳打下这么打的家产一定和这个实验室有关系，顾家上下都会守护着实验室，这里是顾家发家的根基。
顾青收好橡胶打开密室，提着油灯一路往下走，密室的楼梯是建设在墙体中的，一路往下走过狭窄的楼梯就可以来到顾家的地下一层，顾青点燃这里的一根根蜡烛，整个密室也开始变得亮堂，看着这里的一切，来到一个挂在墙上的卷宗钱，在杨国忠和张九龄的名字后面打上一个勾子。
一直以来自己都在论证一个想法，假设自己是一个蝴蝶，那么自己这只蝴蝶会给这个时代带来多大的变动。
第898章 故人离去
也只有顾青自己知道自己的故乡到底在何方，心中有时候会遐想过自己可以回到自己的故乡，可是这么多年的事实告诉自己，现实是不可逆的，有时候想想自己或许就已经属于这个时代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一切都在这里。
当自己的第一个脚步落在这个时代，当自己在这里遇到孙思邈开始自己或许就已经回不去了，思维，空间，虫洞，早年前自己想过很多很多的概念，尝试着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即便结合自己半辈子所学，这种谜题也跟本不是自己一个人或者用尽自己的一辈子可以解答出来的。
与其折磨自己不如用心来体会这个时代，来感受这个时代的酸甜苦辣，看了这份卷宗上的诸多名字，许久之后顾青将它拿下用烛火点燃烧成灰烬。
长安城外的一座古庙之中，这里是顾青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寺庙，这里是大宁寺，唐玄奘看着满天星辰一样没睡，他问着身边的一个老僧说道，“世间有先知吗？”
“何出此言。”大宁寺的老方丈闭着双眼。
“贫僧走遍西方，却从未见到过自己心中的信仰，那段路很艰苦，贫僧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唐玄奘低声说道，“有些时候想想自己在佛前虔诚了大半辈子是为了求什么？”
老方丈面带微笑没有说话。
唐玄奘依旧低语着，“直到我见到了顾青，这个看起来杀人不眨眼的人，有时候我觉得顾青是一个魔鬼，我自认不畏惧魔鬼，可我面对顾青的时候，我害怕了。”
“你再怕什么？”老方丈接着问道。
“我再怕……”唐玄奘迷茫了好久，“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老方丈没有接过话。
唐玄奘再次说道，“我感觉顾青仿若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他用自己的活法来改变大唐很多人的活法，当然这个世界上有奇人异士，我只能用奇人异士去解释顾青的本领，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顾青像是每一步都走在了前头，他像是早就知道了李承乾应该登基，大唐皇室不能走李世民的后路，他像是早就知道松赞干布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一切得一切顾青像是什么都早就知道一般。”
“贫僧动摇了，贫僧不知道自己坚守得是不是应该继续坚守过去，我觉得顾青一个魔鬼，可是顾青带给唐朝的种种一切都是好的，有时候觉得顾青悲天悯人，他对他身边乃至很多大唐人都有一颗同情的心，可在关外他又是一个屠戮无道的人魔，当初李世民与贫僧密谈之时李世民说，顾青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人。”
“到如今为止，贫僧看遍山水，唯独看不透顾青，唯独看不懂将来。”唐玄奘说道，“老方丈，顾青是不是贫僧的心魔。”
老方丈毫无反应。
唐玄奘侧目看着自己身边的老方丈，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微风吹动他的衣衫，他却一动不动。
“老方丈？”唐玄奘再次呼唤道。
直到一旁这站着的小僧也走来呼唤，深夜里，大宁寺传来的嚎哭声，大宁寺方丈走了。
第二日一早，顾青就收到了大宁寺方丈离开人世的消息，心中也不免有些沉重，虽然自己只是去大宁寺住过一段时间，也不过是说过几句话，这个老方丈一直以来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顾青穿好衣服也顾不上吃早饭看了一天毫无精神的顾晓说道，“昨晚没睡好吗？”
顾晓嘴里啃着肉包子，“昨晚看书看的太晚了。”
“如果实在累回去睡觉，你去书院也是去玩。”顾青说完就急匆匆离开。
顾晓瞅着顾青离开撅着嘴，嘟囔着，“也不问问我昨晚看书看得多晚。”
范健微笑着跟着顾青离开，范健知道顾晓昨晚看书看到天亮。
李象瞧着顾青的离开，“老师好像很少出门，今日出门是做什么。”
武媚给李象端来一碗粥说道，“他去见一个故人。”
“哦。”李象乖巧地吃着早饭。
顾青一路往大宁寺而去，大宁寺离自己的家不远也就走一个多时辰就能到，范健说道，“家主为何不驾马而去。”
“我觉得步行比较好。”顾青说道。
一路走着就撞见同样往大宁寺而去的李二。
“老丈人，这么巧。”顾青招呼道。
平日里顾青对李二恭敬的，私下里顾青对李二很随意。
李二倒也喜欢这种称呼，毕竟听起来没太多的距离感，看着顾青说道，“你也收到消息了？”
“是啊，他老人家以前还点拨我几句，说什么我都要为他送行。”顾青一路走着。
李二点头也走着。
王钦看了一眼跟在顾青身后的范健，四人一路走着没什么话。
眼看就要到大宁寺了，顾青大破平静，“老丈人，我一直不知道你和这位老方丈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李二说完走到大宁寺前，稍稍行礼走入。
顾青也跟着稍稍行礼走入其中，当来到大宁寺中一眼就看到了唐玄奘也在这里，有些惊疑不过还是收住心看着一群和尚正在行法事，这里的和尚大多自己都不记得，他们一个个投来友好的眼神看来还记得自己，当初大宁寺不少桃子都被自己赢来了。
李二坐在顾青的身边说道，“朕收到消息，老方丈走得时候很安详。”
“我知道。”顾青也点头。
顾青一直看着法事结束，看着老方丈的尸骨在火焰中成为灰烬，看着满寺僧人悲怆的表情一时间无言，每每回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话，那些话都很普通，但细细一琢磨却也很有味道，低声说道，“一路走好。”
李二看着燃烧的大火虔诚的低头。
唐玄奘站在另一边透过火焰的间隙观察着顾青的神态，观察着让自己迷惑了数年的人，顾青到底来自何方，顾青身上又背负着什么。
第899章 唐玄奘问答
李二离开大宁寺之后，顾青依旧留在这里看着这里的一切，和这里的僧人叙旧着，看着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和尚走来，顾青见到他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
“顾施主好久不见了。”不痴说道。
顾青记得他，当年的小和尚不痴，也记得他当初出去历练时来和自己告别，回来时带着唐玄奘回到长安。
“你也长大了。”顾青说道，“你今年几岁了。”
“贫僧今年十九了。”不痴说道。
一旁的几个和尚向不痴递来袈裟，顾青看了一眼又看着不痴。
不痴接过袈裟当着顾青的面给自己披上而后恭敬的说道，“顾施主，其实当初贫僧归来长安之时老方丈就把衣钵交给我了，今天才穿上。”
顾青看穿着袈裟的不痴，当初见这个小和尚还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对寺庙之外的世界好奇又有些胆怯，如今看着他才发现他已经长大，眼神中带着一些稳重和别样的味道，这种眼神当初在大宁寺老方丈眼中也见到过。
“这个时候说恭喜好像也不太好。”顾青惺惺摸了摸鼻子。
“贫僧知道，只是唐玄奘有很多的疑惑，有些因果也该交待一下。”不痴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顾施主换个地方说话。”
“好。”顾青点头。
随着不痴来到一个小房间，这里一点都没变，记得这里是自己曾经入寺悔过住过的小房间，唐玄奘就盘腿坐在其中。
顾青也盘腿坐下，三人各自坐在一边，房间里很安静，老方丈的去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这里的僧人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作为，不痴拿出一根筷子，一只手提着筷子将它立在地上说道，“即然谁也不开口，就让这根筷子决定吧。”
说完话，不痴放开筷子的一段，整根筷子倾倒顶部朝向了唐玄奘的方向。
不痴点头说道，“唐玄奘，你先说吧。”
唐玄奘盯着顾青说道，“顾青，你心中坚信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顾青笑道：“我就是一个俗人没什么好坚信，如果非要说坚信什么，就坚信我自己愿意相信的。”
“现在轮到贫僧说了吧，不过贫僧听到顾施主的话，觉得接下来贫僧说什么都是多此一举。”不痴看向唐玄奘说道，“接着问吧。”
唐玄奘再次开口，“顾青，那你告诉我，你心中未来是什么样的。”
“我曾经以为我知道未来，我曾经也以为我可以在这个时代做我以前不能做的事情，可是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原本的未来已经不在我的前方，我的前方是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未来。”顾青说完看向唐玄奘，“不如你接着问吧，咱们简单一点。”
“也好。”不痴说道。
唐玄奘再次问道，“顾青，你再邙山得到了什么，当初赵瑞在洛阳见过我，他说你再邙山继承了一些东西，一些他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
回想起当初邙山遭遇的一切，顾青如今想起来还是心头有些伤感，“我也说不清楚。”
“当初有一群人在寻找长生，这些人你大体都接触过了吧。”唐玄奘再次说道，“你顾青现在看起来得到了一切，你有名望，你有财富，你更可以权倾朝野，你接下来会想要寻找长生吗？”
不痴观察着顾青的表情，安静了许久话语声才从顾青嘴里说出来。
“我和你们讲一个故事吧。”顾青说道，“当年有两个师兄弟，他们的师父教授他们本领以及道理，几年以后这两兄弟都自以为学贯古今，在探求学识的路上遇到一个难题，那就是长生，可是他们师父并没有告诉他们长生在何方，古往今来都有传说，周穆王与西王母的故事，周穆王是不是真的从西王母手中得到了长生，始皇帝派人寻遍天下只求长生药，汉武帝一梦西王母，秦岭山脉纵横数千里，为何老子在邙山顿悟，由邙山出发西出函谷关，为何如此多的王侯将相将自己陵寝放在邙山，邙山何故埋葬如此多人，堪舆术中邙山又提点了什么，白雪皑皑数千年的长白山中尽头的天宫在何方？”
顾青语气放慢接着说道，“从而可以得出四个地点，西王母在何处，不少古籍中都有记载一个地名昆仑，始皇帝最后的仙药在何方，世人都以为蓬莱仙岛，还有就是邙山与长白山。”
“师兄找到了线索走遍天下山河为寻长生，师弟却认为所谓长生是虚妄，他几次劝阻自己的师兄缺也无用，数年之后师弟也游遍了天下来到了邙山，只是为了做一个守墓人，在邙山一坐就是数十年。”
“数十年过去了，这个师兄发现想要找到长生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对师兄来讲长生已经不是所谓的奢求与**，长生对他来说是一个答案，他苦苦追寻数十年就是为了这个答案，说来这个师兄也是一个可悲的人，他知道在他自己有限的生命里是寻匿不到长生了，而后这个师兄就开始招收天下奇人，传授自己的弟子们本领，并且把自己寻匿大半辈子的答案交给弟子们，希望他的弟子们可以找到，即使自己死后，也有弟子们会去寻找答案。”
“可是他的弟子相信长生就是一场虚妄，是这个前人留给后人的一个弥天大谎，长生本就不存在，他留在邙山之上看着自己师兄的弟子们一个个人来邙山寻找答案，但都是无功而返，师弟知道自己师兄追寻了大半辈子，如果自己的师兄知道长生不存在，对他的师兄来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辈子毁在了一个谎言之中。”
说道这里顾青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我知道的，也是邙山上的老人告诉我的，有一段记忆在我脑海中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毛骨悚然，那是贞观九年，我还只是一个中郎将，有一次我下差带着弟子狄仁杰正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老人，他瘦骨嶙峋，体温冰冷，看着像是一个死人，他交给我一只鸟也告诉我他有弟子。”
第900章 海船归来
顾青接着说道，“之后这个老人再也找不到，像是从人世间消失了一般，很多年后我因为关陇的事情去了关陇一带，在那里有遇到了一个老人，他交给我一块石碑和一个故事，故事就是我现在讲的故事，那师兄的弟子就是我遭遇那些人，到如今都不知道死了没死的袁天罡，失去踪迹曲离，那个神秘的陈观主，还有一些人，不想提了。”
唐玄奘沉默着。
顾青接着说道，“我不会去寻找所谓的长生，我也相信人可以有长寿可没有长生。”
唐玄奘听完又问道，“顾青，你来自何方。”
“很多人都这么问我。”顾青苦笑说道，“这个重要吗？”
“你的师父是孙思邈，孙思邈一生医术高超，可你会他不会的本领。”唐玄奘盯着顾青说道。
“好了。”不痴听到这里打断两人的对话，“顾施主，你该走了。”
顾青站起身二话不说就离开，唐玄奘坐在原地眼神中很迷茫。
不痴起身拍了拍唐玄奘的肩膀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出口的秘密，只有有水和土就会有草，顾青和你我都不一样，唐玄奘你想的那些我都明白，可就像顾青说得那个故事，如果你穷尽一生想要知道一个不可能得到的答案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只要顾青不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顾青的秘密，何必如此。”
唐玄奘闭上双眼，静坐着一动不动。
不痴看着唐玄奘的举动点头也离开这个小房间，在房外不痴对一旁的僧人说道，“这段时间除了每日送食物，谁也不要去打扰他。”
一旁的僧人点头。
顾青走出大宁寺心中五味杂陈，范健见顾青出来笑呵呵说道，“家主，回家吗？”
“回家。”顾青收回心神。
“这里的风景倒是很不错呢。”范健又说道。
顾青微微笑着加快脚步离开大宁寺，有些遭遇只是遭遇，不如当作是自己的一段记忆，经历过也就算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黄昏时分，吃了饭数落顾晓几句话，接下来的日子又是顾青平淡清闲的每一日，直到五天后船队就要回来了。
顾青吩咐着范健，“我们分厂的做出来的货物到时候来我们家门口清点，清点好之后放入库房和工厂，还有装有我们工厂货物的船只提前一步卸货，切莫让长安的那帮老货发现我们的宝贝。”
“知道了。”范健使劲点头。
程府，程咬金正在家中听着消息，“船队终于要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处默也知道家里又有一笔大进项了。
摸着自己的胡子，程咬金思量着，“顾青在倭国开了工厂，据说有不少货都放在倭国在做吧，老夫得和隔壁的老牛家论论。”
长安，河间郡王李孝恭家，李孝恭也收到了船队要回来的消息，听闻这件事心中几番计较说道，“去，把程咬金那个老匹夫给老夫叫来。”
河间郡王的下人立刻去办事。
李然坐在家中也听到了船队要回来的消息。一旁的侍女说道：“长安不少人都去岸口打探了，我们要不要也派人去看看。”
“不用了。”李然自信笑道，“第一次海贸回来引起了不少轰动，这一次想必也是在所难免，顾青在倭国开了分厂，这一次想必不少人想要看就是顾青分厂造出来的是什么，顾青这个家伙聪明着呢，想必不会让我们看到太多。”
李然接着说道，“不用去了，我们好好坐在家中就好。”
侍女点头给李然倒茶。
李承乾也知道了海船回来的消息，心中倒也没有太大的波澜皇家的海贸如今还掌握在自己父皇的手中，只知道从两年前开始每个月都会有不少的银矿送入皇家库房之中，倭国的这张饼皇家有一份，只不过走的路和顾青的船队不一样。
第二日，程咬金与牛进达早早就来到了岸口，却被海贸司的许敬宗和李义府给拦下。
“晋王殿下有令，还请两位去海贸司等候。”许敬宗开口说着话。
“什么意思！”程咬金说道，“我们程家的货物我自己还不能看了是不。”
“也不是。”李义府赔笑着说的，“只是晋王殿下有令，以后的海贸货物都要经过海贸司来划拨，这是晋王殿下的命令，当然了到手的该是多少不会变，而且大家一起坐下分账也方便，也省心。”
“老夫倒要看看晋王殿下在搞什么名堂。”牛进达说道。
顾家门口货物堆积成一片，不少货物都被运了过来，范健对顾青交待道，“按照家主的吩咐这些货物都是提前拿下来的，从小道而来没走长安的官道，不会被太多的人看到。”
武媚正在清点着见到顾青回来说道，“这些黑乎乎的橡胶要放到那儿？”
顾青瞅着这些东西，包裹最严实就是玻璃看完之后后方还有马车不断而来将这些货物一批批送来，对一旁的范健说道，“你把这些橡胶和玻璃送到工厂去，张杰他们知道要怎么用。”
“这就去安排人手。”范健点头说道。
“程家与牛家的人已经来对过账了。”武媚拿着账本说道，“我们在倭国分厂的东西都有我们自己来接收，程家牛家还有河间郡王，他们几家全部都在海贸司开始分账，如今海贸司一定忙的焦头烂额吧。”
“可能是吧。”顾青看着一车车玻璃和橡胶心中很高兴。
顾青拿过一旁的箱子里还有一些香水，这些是在倭国做出来的香水，仔细闻了闻味道还算不错，而且还有一些不同的香味。
薛稽急忙忙赶来，招呼道：“顾候爷！”
看着一路跑着未来的薛稽，顾青笑着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先坐下喝口水吧。”
接过范健递来的水，薛稽往嘴里猛灌了几口，平息了自己呼吸才说道，“洛水岸口的货都你们顾家都已经接收好了，牛家程家和几位老国公家里的人都在海贸司分账，这一次顾家的货物特别多，想着总要来交待一下。”
第901章 测试
顾青闻着香水问道，“就只有这几种味道吗？”
“倭国本土的花卉并不多。”薛稽又拿出一个箱子，这个箱子用黑色的油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我想到回到中原的时候应该是开春，到时候中原一定有很多的花卉，所以想着把酒水提炼之后拿了过来。”
顾青打开箱子拿出一瓶仔细闻了闻，尝了一小口确实是浓度很高的酒精，“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香水的制造方法，在下也是听工厂的人说的。”薛稽笑着说道，“当初工厂的人在倭国调制香水的时候在下接触过，香水的秘方其实也简单，最重要的核心就是这个高浓度的烈酒，为了这些东西，可没少祸祸倭国的粮食。”
顾青笑着点头，没想到薛稽做事还是挺灵活的。
“这一次回来之后晋王殿下一定会好好封赏你吧。”顾青对他说道。
“现在晋王还没有其他的吩咐交待给我，只是让我回来之后，去看看自己的家人，休养一段时间，毕竟也离开这大半年时间。”薛稽说话道，“其实在下能结识晋王殿下还是得了顾候爷的便宜。”
“此话怎讲？”顾青疑惑说道。
“在下有一个同乡叫做薛仁贵，薛仁贵又是顾候爷的弟子。”薛稽说道，“想着这边事了回去见见他，如今他还好吗？”
顾青这才恍然大悟，“还是老样子，不过如今西方战局紧张随时会开战。”
“看来我要去见见他了。”薛稽担忧地看向长安方向。
“不过你放心，以他现在的位置不需要上前冲锋陷阵。”顾青对薛稽说道，“来，咱们进去聊聊。”
“好。”
薛稽走入顾青家的院子中，发现这里挂着不少的草药。
“不要见怪，每当开春之际，我家里都是这个样子，我师父行医了大半辈子，他就喜欢鼓捣这些草药，坐吧。”顾青邀请着薛稽坐下。
两人落坐，家中的下人立刻端来一些茶点。
顾青亲手给薛稽倒着茶水说道，“海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有去寻找过吗？”
“没有。”薛稽低声说道，“这件事顾候爷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顾青微笑着说道，“我希望这件事可以保密，你也放心伍老七这个家伙逃不开我们的控制。”
说道伍老七这个人物，薛稽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说道，“其实在海洋上，火器的作用很重要，伍老七攻打高句丽的时候面对伍老七的火器，高句丽人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就在这一点我心中很担忧，伍老七这个人对中原的忠诚会有多大，顾候爷觉得我们应该相信他妈吗，他会反咬我们一口吗？”
顾青微笑着说道，“不会的，伍老七就算有这个心也不会有这个胆。”
薛稽瞧着顾青，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的自信，“如今大唐的火器有了新进展吗？”
“没有。”顾青依旧摇头，“去年伍老七拿走的火器就是大唐最新做出来的火器，眼下火器局一直在琢磨新式的火器。”
薛稽再次陷入沉默。
“倭国的王室怎么样了？”顾青接着问道。
“倭国的王室倒是挺安静的，没有做出多余的反抗。”说道这里薛稽叹息说的，“倭国的王室不富有，而且很贫穷，他们连我们大唐的权贵人家都比不上，而且倭国的读书人更是少之又少，我没有见过倭国的王室，我都是让倭僧将我的话交代给倭国王室。”
“还有呢？”顾青接着问道。
“还有就是，倭国王室可以帮助我们让更多的人来到工厂劳作，而且如今倭国看起来民心所向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我们的工厂之中。”薛稽喝着茶水说道。
顾青思量了好一会儿，“倭国的锻铁很落后对吧。”
“没错。”薛稽也说道，“如果倭国的铁矿也绝大部分都已经掌握在大唐手中，只是我很奇怪如今在倭国各个地方总有大唐人的影子在指挥者倭国人采掘一些东西，一开始我以为是顾候爷的人，可是正当我要接近的时候他们却拦住我了，顾候爷他们又是什么人？”
“我安排在倭国的人不多，最多也是几个眼线而已。”顾青看向长安方向，“其实那些人是什么人你应该也知道吧。”
“顾候爷的意思是……”薛稽想到了一种可能随即又推翻说话道，“你说是皇家？”
“没错。”顾青说道：“皇家比我们的胃口可大得多了，倭国的这张饼皇家可不想错过，而且他们掌握的是最肥美的一块，那些都在皇家的掌控之中，比如我最多只是雇佣一些倭国人，长安的权贵国公们他们要得到海贸的利益，也只是得到倭国的零星铁矿和银矿，只不过没有皇家这么多。”
“可是我在船队中并没有发现皇家的人。”薛稽再次问道。
“他们不是和我们一路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运输路线。”顾青回头对薛稽说道，“这些事情你不用多问，你只要最好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我再问你一件事，倭僧在倭国近日如何了。”
薛稽坐正回答道，“倭僧反抗过我，他想要劝说倭国人不要来我们大唐工厂劳作，但是只是他一个人跟本就不够，只要我们给予足够的利益，倭国人也开始会为了利益来工厂劳作，而且倭僧越是劝阻他们，倭国人就会越加排挤倭僧。”
说道这里薛稽顿了顿看了顾青的脸色说道，“有件事在下自作主张，还请顾候爷见谅。”
“说。”顾青递给薛稽一份糕点。
“倭僧派了一些眼线进入了我们的船队，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完全有能力把他们找出来赶出去，可是我自作主张的没有去追究，如今他们已经混入了中原，一共十一个人。”薛稽如实说道。
“这点小事没关系。”顾青招收让范健拿了一些银饼过来，“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也请收下。”
“这个在下不能收。”薛稽急忙说道。
第902章 苏定方辞官
“收了吧。”顾青颔首说道。
薛稽几番犹豫还是说道，“那在下就收下了，只是海贸司诸多事宜，不便久留……”
“没事，你回去吧。”顾青平淡说道。
“那就告辞了。”薛稽拿过范健递来的银饼加快脚步离开，走远了顾家之后这才安心的松了一个口气，拿着手中沉甸甸的一袋银饼心中一阵后怕，如果自己不收这些银饼是什么下场，这一次是自己帮了顾青的忙，顾青给自己钱是为了还人情，像顾青这种人最好不要和他产生太多的纠葛，顾青的人情是这么好欠的吗？
倭国如今有多惨都是顾青一手造成的，从心底里知道顾青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薛稽离开之后顾青吃着糕点说道，“这糕点还挺好吃的，这薛稽怎么一口都不尝尝呢？”
范健微笑说道，“确实是十一个人无误，与我们昨日在船队上报的情况是一样的。”
“一个做事灵活又诚实的人。”顾青微笑着点头，“咱们晋王殿下没有用错人。”
范健也是点头，心里清楚，家主确实要报答薛稽，可也要看薛稽会不会主动说出这件事，如果薛稽不说出来可能这个人以后都会与海贸无缘了。
海贸如虽然是晋王殿下在主持，可海贸是顾青一手创立的，这个根基也一直在顾家的手中。
吃着糕点喝着茶水，顾青又陷入了沉思，“今天吃点什么好呢。”
想了好一会儿顾青找到了多日不用的鱼竿，“好久没有去钓鱼了。”
来到河岸边，顾青把鱼线抛入河中。
“你没有放鱼饵。”程处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顾青吓了一激灵，“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爹去海贸司分账呢，本来我要看好家里的货，晋王殿下想的周到，就没我什么事了。”程处默坐到顾青的身边，“你说你都多久没有来长安了。”
“我懒。”顾青瞧着鱼线动了动，“好像有鱼上钩了。”
见鱼线上的浮标放下沉，急忙提起鱼竿，钓起一条巴掌大的鲫鱼。
“哈哈！”顾青把线收回，把鱼放入一旁的竹篓中，接着钓鱼。
程处默看着出奇，“这长安的鱼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没有鱼饵还来咬勾？”
“可能长安的鱼也和我一样闲吧，闲着无事就咬勾了。”顾青说道。
程处默认真地点头说道，“这件事告诉我做人太闲容易被别人钓走。”
“薛仁贵哪儿准备的如何了？”
“据说是一直在练兵我也不清楚他现在怎么样了。”程处默说着话，“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他应该就快要来了吧。”
“谁要来了？”顾青疑惑得看向后方。
一个人影从树荫中走出，苏定方一步步来到顾青的面前，“顾青，我们好久不见了。”
“老方！？”顾青急忙站起身，“你怎么来这里，不用在左武卫管着吗？”
说道这里苏定方黯然的低下头。
“你不知道？”程处默吃着果子说道，“老方如今辞官了，卸甲归田，不干了。”
“是的。”苏定方长出一口气对顾青说道，“终究下来了，如今长安也太平了，也不会有人来攻打大唐了，就像你程处默之前说得闲来无事就辞官了。”
“李承乾答应了？”顾青接着问道，“他没有为难你吧。”
“李承乾哪儿敢为难他？”程处默不屑看向长安，“李承乾知道，苏定方和你出生入死，防备着苏定方还来不及呢，只是苏定方居功太高，数次大战积累的战功李承乾不好动他，而且不管是李靖大将军和长安的那些老将军都非常看重苏定方，李承乾只能干瞪着眼，苏定方军功太大又和你顾青有着生死之交，他是不好下嘴，啃不动。”
程处默吐出一口唾沫，“老方辞官，他李承乾现在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可这李承乾忒不地道，老方再怎么说也立下汗马功劳，一点好处也不给就直接让老方走人！”
苏定方苦笑说道，“其实李承乾给了我几亩田，我转手又给卖了。”
“就这几亩田？打发叫花子呢？”程处默蹬着大眼珠子说道，“当年我们三个在外面豁出性命打仗，要得就是让大唐人扬眉吐气，让那些番邦不敢造次，现在大功告成了，我们两人到如今处处受窝囊气，他李承乾登基之后就一直掣肘我和老方在军中的权力，到处安插人手来分权，他李承乾压根就不信我们，我们打仗时流血流泪，事后李承乾吃干抹净。”
“好了。”苏定方安慰程处默说道：“其实李承乾是打算给我金银的，是我自己拒绝了。”
“什么金银，爵位呢？”程处默气愤说道，“说来我就来气，凭什么！连个爵位都不给，不说我自己，我就可以继承我爹的爵位，你顾青家财万贯，更是不愁，你看苏定方，他什么都没有，他一个布衣走到今天不容易啊，平日里受气也就算了，走之后连个爵位都没有，要不是我家老货拦着，我早就杀进承天门找他李承乾算账了。”
程处默转而又说道，“顾青，我家斧子是不是落你那儿了？”
“啊？啥！”
程处默话锋转得太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程咬金的两柄宣花大斧确实被自己扣下了。
“说老方呢，说你家斧子干啥！”顾青拍着苏定方的肩膀说道。
“对对对，说老方。”程处默对苏定方说道，“咱兄弟三个出生入死，我和顾青就算了，也不稀罕！可你老方不一样，你什么都没有的来到长安，不能什么都没有的回去，顾青你说是不是。”
按照苏定方的军功来看，苏定方要个爵位不过分，没有一个县公，至少一个县候，而且苏定方与自己数次在关外大战，雁门关一次，河西走廊一次，吐蕃一次，高句丽一次，哪一次不是豁出去命在打仗。
看着苏定方顾青说道，“老方，这个爵位要争。”
“不必了。”苏定方连连摆手。
“什么不必了，这不是要多要少的事，这是一个公道！”程处默说道，“我家老货可说过，李承乾确实应该给你一个爵位！碍于他老货早就不问朝中事不好插手，老将军们管不了，我们来管！”
第903章 讲衷肠
这件事李承乾确实办得不地道，顾青对苏定方说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
“这段时间老方都住在我家。”程处默低声说着话，“顾青，你主意多，你给想想办法。”
苏定方看着顾青与程处默两人，平定的这些年，顾青和程处默的境遇也一直不算很好，如今顾青几乎是被软禁在长安地界，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长安地界一步，皇家对顾青的警惕不言而喻，要说三人中功劳最大的就是顾青，顾青制造火器给大唐的军事实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如今大唐驰骋四方，让周边诸国全部臣服，与顾青的火器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其实如果没有火器，跟本不知道那几次大战会不会赢，就像雁门关外的血战，如果没有火器，雁门关或许已经失守了，也不会有如今的种种。
还有程处默，他的处境也一样，在军中程家的影响力越来越小，李承乾确实在军中步步分权，将这些前朝功臣之后一个个都替换掉，尤其权贵留在军中的嫡系，程处默也不能排外，只是程处默这些年立下了军功不小，又深知程咬金这个人的脾气，不好对付程处默，就像程处默所说，杀进承天门找李承乾算账。
虽然不会真的这么做，老程家的门风也差不多就会做出这种事情，如今程处默在军中的权力越来越小几乎被排挤在外，不过程家有家业，也有爵位。
封妻荫子，大丈夫此生不虚此行，顾青已经有了，程处默有现成的了。
从小出生在一贫如洗的家境中，做上大将军这些年家中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顾青，有些话其实我一直藏在心里很久了。”苏定方缓缓说道，“其实这些年去雁门关也罢，还是去河西走廊也罢，这些年每一次出征之前我都会回家，陪着家里人好好吃一顿饭，可是每当离别我看着亲人们眼中的泪水，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神，老迈的长辈一步步为我送行，我心中都特别的难受。”
“我想过我可能会回不来，有时候想想我是个大丈夫，就该建功立业，可谁的心不是肉做的，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我不要我的亲人再有这样的神情，我不要我的亲人因为我在边疆大战的时候，睡不好，吃不好，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
程处默陷入沉默，苏定方说得也没错，每一次打了胜仗回来家里的老货都会哈哈大笑，可是每一次出征老货都很沉默，连送行都不会来。
苏定方苦笑着说道，“你们说我软弱也好，我心中很害怕，我的老父亲老母亲他们只想我平平安安的，雁门关回来之后他们没说别的就问我今晚想吃什么，因为对他们来说宁可我是一个淘气不回家的孩子，你们知道我的祖母临终前最让我心如刀绞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她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好好做过一顿饭了，就是一顿饭成了她最后的遗憾！从雁门关到高句丽有五年，那五年我很少陪在自己家里人的身边。”
“你们说我是懦夫也好，我现在只想好好陪在家里人的身边。”苏定方坐在石头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顾青，处默。我家中的亲人已经再也经不起一次担忧了，我真怕我再去出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冰冷的棺椁，一个灵位？”
程处默拍着苏定方的肩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顾青看着苏定方，这是苏定方最软弱的一面，在战场上大家可以大杀四方，在家里谁又不是父母眼中的孩子。
坐在苏定方的身边，三人沉默了好久好久，直到几滴雨水落在脸颊上才知道天空已经是阴云密布，春雨已经到了。
“老方。”顾青搭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在乎什么爵位，你更不在乎李承乾可以给你多少，你只希望可以陪在你自己的家人身边，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是啊。”苏定方的脸色泛上笑容，“我确实也该成亲了。”
“我让我家丫头给你物色物色比较适合你的女子。”顾青笑着对他说道，“爵位的事情，你不用担忧，该是你的走不了，我帮你。”
“我也帮你。”程处默大声说道，“老方你也不要拒绝，你要是拒绝你就不拿我程处默当兄弟。”
淋着绵绵细雨，苏定方心中很暖和至少这辈子交上了两个值得交的兄弟，开口说道，“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去和李承乾翻脸。”
“翻脸？哈哈哈。”程处默一声怪笑，“你又不是不知道，顾青和李承乾都翻脸几次了，人家顾青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你放心吧。”顾青拍着苏定方的背。
程处默带着苏定方离开，顾青回到家中看自己儿子正在书房看书问着范健，“这小子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在书房看书。”
范健摇头说道，“小主说是发现了什么挣钱的法门，我也不懂。”
顾青微微点头，“和尚和矮子最近还在修路吗？”
“是的。”范健点头回答。
“我在长安的势力不在了，李承乾也愈发得目中无人了。”顾青面无表情说道。
听着顾青说话，范健知道自己家家主的脾气，平日里就算再怎么吃亏家主都不会太生气，可是当自己家主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就说明有人真的得罪自己家主了。
第二日，长安依旧和往日一样热闹，长安处处都有叫卖声，东市街头一样是人挤人，皇宫内墙之中，一个宫女数落着几个太监。
“你们一个采买个东西都买不回来？”这个老宫女与尖锐的语气喝骂着。
“不是我们不买，是人家不卖。”太监回答说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些长安做生意的人，就是不肯卖给我们东西。”
“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正要发怒，王金一步步走来，正要叫骂的老宫女立刻躬身不再说话。
“这件事你们不要管了，都散了吧。”王金黑着脸说道。
“是。”宫女太监加快脚步离开。
第904章 煞风景的句子
不仅是这些采买食物的太监，今日宫中各种用度的采买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宫中采买东西的人也一直都很低调，很多时候那些走卒商贩也不知道有人买了东西是给宫中用度的，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宫墙内的安全，采买东西的时候都不会说是给宫中用，也不是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并且有这个实力的人也只有顾青了。
王金心中带着担忧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李承乾。
李承乾听闻面色很难看，武德开朝以来皇爷爷封下了不少国公权贵，以至于到了贞观自己的父皇一直在限制权贵的数量，权贵越多对大唐来说隐患就越多，世家是怎么起家的心中有数。
给苏定方封爵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可苏定方与顾青之间的关系也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心中想着顾青你这是再给你兄弟抱不平吗？
正当思索之时，一个小太监急忙而来在王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见王金神色古怪，李承乾再次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金躬身说话，“陛下，有人把不少东西放在了承天门外，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不过都是宫中用度需要的东西，正好是一天的量。”
“怎么回事！”李承乾质问道。
“老奴这就去查探。”王金完就立刻离开。
接下来几天时间，情况都一模一样，宫中负责采买东西的人都没有买到任何的东西，反而是每次都有人在承天门外放了五大车宫中需要用度的东西，王金几番打听之后这才发现这些送东西的人每日都会更换，几番拦住问询过对方都说是受人所托，对方带着面具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是会给一大笔的银钱。
顾青在家中一边烤着肉听着范健的禀报。
“李承乾倒是坐得住。”顾青微笑着说道。
范健小声说道，“家主，小人也不想多嘴，只是小人实在想不明白，家主要掐断皇家的货源，为什么还用送上门。”
“人安逸太久了就容易自大。”顾青低声说着话，“这李承乾呀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以为他是皇帝他就可以随着他性子来，我就是要告诉他，只要有我在就算他是一条龙也要给我盘着，好了伤疤还忘了疼了？真以为他们皇家了不起了？我顾家可以让皇家饿死，也可以让皇家吃饱饭。”
范健听到这话也是挺起了胸膛，就像是顾青说得，顾家可以让皇家吃饱饭也可以让皇家饿死，如今的皇家确实是越来越富有了，光是海贸上的税收就能抵上半个中原一年的赋税，可皇家富有是一回事，皇家能不能吃饱饭也是一回事，顾家掌握着半个中原的商贸，顾家在长安的商场呼风唤雨，如今长安所有商人都有一个共识，只要和顾家搭上生意关系就是不配稳赚。
这一点这些年从来就没有错过，顾家把绝大部分的利益都给了那些商人，长此以往之后长安不少商人都彻底地依附了顾家，长安顾家，离天尺三！当年顾家进入大明宫之后出现的一次事件，对皇家来说是一个伤疤，那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以后，如今的顾家掌握着整个长安的商贸，多少人愿意为顾家卖命，顾家从来不会厚此薄彼，账目永远都是一清二楚。
这也让不少商人打从心底佩服顾家，顾家如今能够拥有的一切都是多年以来在商场上的维系，商业在长安错综复杂，但是所有的源头归根到底都是顾家的根基，顾家的工厂如今是长安最大的供货源头。
皇家确实是天子，可是皇家不能养着全天下的商人，顾家可以让商人有生意做，可以让商人有钱可以一直挣，皇家不能，士农工商，皇家从来没有看重过商人，商人们心中都清楚，顾家可以给自己利益，而皇家最多是给商人一个牌匾而已，仅此而已。
而且顾青的威名在长安如日中天，一个敢在登基大典叫板新帝的侯爷，也就只有顾青一人，能够统领天下商贾也就只有顾家一家。
顾青看着肉已经熟了，递给范健说道，“尝尝。”
范健接过尝了一口笑呵呵说道，“家主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这鱼汤用来做酱汁就是不能生大火，不然就变味了。”顾青说着话，有个人走入顾家的家门。
抬头看着来人是褚遂良，顾青笑呵呵说道，“老储，来来来，尝尝我的烤肉。”
见到顾青悠哉的烤肉，褚遂良气不打一处来，“顾青，你还有心情烤肉？”
“咋滴，不行吗？”顾青依旧烤着肉说道，“有道是天若有情天亦老，猪大腰子腰子用火烤。”
“天若有情天亦老？是个不错的句子，而且足以传世，可是后面为什么跟着一句猪大腰子用火烤，简直是煞风景。”褚遂良指着顾青的烤肉说道，“顾青，你明明烤得是肉串，哪里来的猪大腰子！”
“咦？”顾青诧异说道，“我的大腰子呢。”
“小的这就去拿。”范健笑呵呵离开。
顾青见褚遂良气得浑身哆嗦，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来，坐下尝尝我的烤肉。”
正好还没吃午饭，褚遂良拿起一个肉串就吃了起来，“味道很不错呀，你是怎么烤的？”
“就是用了一些酱汁，还有黑胡椒，这年头没有没有辣椒，要是有辣椒就更好了。”顾青又递给褚遂良一串说道。
“嗯。”褚遂良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味道着实不错，顾青啊，你做侯爷真是浪费，我发现你做厨子更有天赋，说不定就是天下第一大厨。”
顾青给褚遂良倒上一杯酒水说道，“那我还要谢谢你了，在我无聊的人生当中又找到了目标。”
褚遂良喝下黄橙橙酒水，回味好一会儿，“这是什么酒，如此爽口。”
“这个叫做啤酒，我用小麦做的，很多年前就已经做出来，如今我家还有不少，走得时候你带上一些。”顾青吃着烤肉说道，“你找我何事来着。”
“对了。”褚遂良琢磨着，“我找你什么事来着？”
第905章 军中情况
褚遂良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宫闱里的事情，我不好插手，只是最近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吗？”
顾青充耳不闻依旧烤着肉拿出一块切好的牛肉说道，“问君能有几多愁，孜然铁板烧肥牛。”
“顾青！”褚遂良看着顾青一脸淡定烤肉心里就着急。
一边涂着酱料，顾青一边说道：“你是来给李承乾说好话的？”
褚遂良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因为苏定方的事情才这么对李承乾的。”
“对。”顾青点头。
褚遂良没想到顾青会回答的这么快，好像也不打算瞒着，“他们是皇家！”
喝下一口啤酒顾青接着说道，“皇家怎么了？有本事他李承乾也这么来对付我，没本事就给我在皇宫里盘着，苏定方是我的兄弟，和我在战场出生入死的兄弟，即使苏定方要辞官他李承乾也必须给我一个面子，即然他不给我面子，那咱们谁也别想要脸了。”
“是不是太过了？”褚遂良又说道。
顾青摇头说道，“有本事他现在就发兵过来把我给剁了，仗着他是皇帝的身份他就可以这么对我的朋友，我就敢这么做！别以为天大地大他李承乾最大，我顾青只是知道道理最大。”
“你到底要怎么样。”褚遂良也着急了。
“让李承乾给苏定方一个县候，把长安以南三百顷良田划给苏定方，世袭罔替。”顾青吃着烤肉说道，“只要他李承乾下旨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要是不下旨，过些日子怕是宫中要断粮了。”
褚遂良看着顾青放在铁网上的烤肉长长一声叹息，“其实苏定方的军功要个爵位并不过分，在军中苏定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不少军中将领对苏定方也是很佩服，可是在去年的时候李承乾就在军中不断的安插人手用来分权，那时候军中早就出现过声音，有些人不同意李承乾这么做，好好的一个队伍被拆的七零八落，好好的将领被替换掉，换了完全不懂兵法的人。”
“因为我是中书令很多奏章都要经过中书省。”褚遂良接着说话道，“我也见过一些都是兵部递上来的奏章，绝大多数都是对新任将领弹劾，我也把奏章递进甘露殿，可是就像是石沉大海，李承乾不管不顾，想想也是这些都是李承乾自己安排的，李承乾又怎么会和自己过不去。”
褚遂良有喝下一口啤酒，“之后军中出现越来越多的声音，苏定方怕军中出现了哗变，召集各路将领，安抚他们，让他们不要闹事，要不是苏定方压着，怕是军中早就出乱子了，起初苏定方带出来的队伍都是军中的骁将，每一个都是几次生死大战留下来的老兵，这些老兵聚集在是一个很强大的战斗力。”
“顾青啊。”褚遂良拍着顾青的肩膀说道，“帝王也是有私心的，苏定方手下的将领太厉害了，他李承乾为了把军力抓在自己的手中，他你宁可扼杀苏定方数年以来培养的队伍，也是李承乾几番替换之下，苏定方手下的人散的散，走的走，苏定方是为了军中的安定，可李承乾只是为了他的私心，宁可扼杀军队的力量也要把兵权安心的落在自己手中，之后苏定方连续半个月多的不上朝，有时候会告病有时候也不说什么就是不来上朝，直到如今辞官了。”
褚遂良不说，自己还不知道李承乾到底在军中做了什么，顾青摇头说道，“太可笑了。”
“是啊，太可笑了。”褚遂良也说道。
“扼杀军中的力量，来把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宁可让一群酒囊饭袋去指挥打仗。”顾青冷笑着说道，“谁教李承乾这么做的？如果哪日书院的学子都比他李承乾聪明了，他李承乾是不是要杀光书院的学子来扼杀民智以来统领他的天下？”
“你也不要太激动。”褚遂良劝说着，“其实苏定方这次离开军中没有受到封赏，军中已经有言语传入宫中了，我去劝说李承乾给苏定方一个爵位，你就立刻放手如何？”
“可以啊。”顾青点头。
褚遂良走后，李象从一旁走出来。
“你都听到了。”顾青看着李象。
李象也点头，“老师，军力很重要吗？”
“重要。”顾青认真的点头，“当初苏定方大将军带着大军南征北战走遍了大半个天下，为大唐打下了赫赫威名，如今高句丽臣服了，突厥一蹶不振，吐蕃也是不如往日，大唐的日子也开始安逸起来。”
“安逸一些不好吗？”李象乖巧地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顾青的身边。
“安逸自然是好，可安逸也会是一种隐患。”顾青对李象说道：“这种安逸会让猛虎失去战斗力，会让一个成年人放下手中的武器，当成为一个婴儿的时候，就是末日了。”
“为什么？”李象再次追问。
顾青递给李象一碗啤酒说道：“喝了它老师就告诉你。”
“好。”李象接过这碗酒水就一口喝下，“老师我喝完了。”
顾青再次说道，“当一个人整日躺在舒服的床上，一直不运动，他的体力会下降，当一直老虎被人饲养之后他就会失去兽性，不如说人吧，一个人失去人性，其实不可怕，但一个人失去了兽性，那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被圈养的野兽，失去了兽性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如今大唐看起来安逸了，高句丽，吐蕃，突厥他们都对大唐臣服，但是这种臣服不是永久的。”
李象给顾青倒上酒水接着专心听。
“大唐太富裕了，这种富裕也会让周边诸国产生嫉妒，大唐不思强大，那么就会给诸国起复的机会，当年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当年的项羽破釜沉舟，这些种种事迹都在坊间流传着，我们不能享受安逸，我们不能小看如今的周边小国，即便他们现在很弱，可他们或许不知道会在十年后几十年后成为第二个越王勾践。”
第906章 褚遂良要逼宫？（一）
李象听了点头，“那我们应该做呢？”
顾青微笑说道，“居安思危，即便如今大唐已经天下无敌了，我们眼中也需要有一个假想敌，让我们不要停下发展的脚步继续强大，用如今更加富裕的国力，将实力更加的往上提高一步。”
“那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像老师说的以扼杀军力来把君权抓在手中，如果将来要更好的统治要扼杀民智来统领天下呢。”
会提问是一件好事，这说明李象在思考了，如果李象不提问只是接受自己倒也不会教授他什么，接着对李象说道，“你父皇想要把兵权抓在自己的手中其实就是一种不自信，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他能不能让苏定方大将军听从自己？你父皇害怕，害怕苏定方会不听他的，还有一个层面就是说，我和苏定方将军是好兄弟，你父皇看我不惯，也会牵连苏定方大将军。”
“父皇这叫刚愎自用？”李象疑惑着。
“有这么一个意思，更多的是你父皇不敢面对，害怕面对，是一种逃避的表现。”顾青对李象说着话，“当然了在朝中有一种话语叫做功高盖主，你父皇是皇帝，可是你父皇害怕手下的人比他更有本事，所以你父皇宁可不要这个有本事的也要几个蠢货来听从自己，这就是一种逃避的态度，从而上行下效会出现一种恶性循环，只会越来越差。”
李象用力点头像是听懂了，“那么要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呢？”
“其实避免这种情况的办法就在眼前，只是你父皇看不到。”顾青耐心对李象说道，“如今科举制度其实就是一种很好的用人制度，还有试用淘汰制度，有本事的坐上去，没本事的只能往下排，而不是说由你父皇一手安排，帝王的权力不是私有的，也需要反馈给天下的，反馈给朝臣的，你父皇这一点没有做好，就会导致军中产生变故。”
李象点头，“所以军中用人也需要按照这种办法。”
“其实说来也是可惜，就像褚遂良说的，帝王也是有私心的。”顾青对李象说道，“帝王希望兵权抓在自己的手中，有此来控制军权，只有这样你父皇才可以安心，或许是你父皇不得不这么做，尤其是长安的守备是他不信任的人，他更加地会坐立不安，你父皇手中是没有刀的。”
李象听了越加疑惑，“这不是矛盾了吗？”
“兵权是最敏感的地方，想要分化和控制兵权确实需要这么做，可是你父皇做错了，不应该这么做，而是层层挑选，或者从下提拔，这样或许更好，而不是选几个对自己忠心的人去指挥大军，而不去考虑这种人会不会行军打仗，这是你父皇做错的一个地方，光是这么一个地方机会导致军心涣散，加之苏定方大将军两手空空离开，这样会让军中很多将领绝对帝王不信任他们，这种不信任也是相互的，更会让将领也不信任君王。”
“嗷。”李象认真的点头，“谢谢老师，学生又学到了。”
看着李象的小脸微微泛红，好像有些喝醉了，拿过一旁的啤酒，“你别喝了，在喝就喝醉了。”
“嘿嘿嘿。”李象痴痴一笑，醉晕当场。
顾青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水，没这么烈呀，这小子酒量也太差了，想着细细闻了闻酒香，喝了一口也没觉得味道什么地方不对劲。
几日后的甘露殿，王金心中正在着急，情况还是和往日一样，李承乾像是和顾青杠上了，只是王金知道最近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宫中有些太监已经开始饿肚子了。
一个小太监来到李承乾面前禀报，“陛下，尚书令裴行俭求见。”
“让他进来。”李承乾一边看着奏章说道。
裴行俭穿着尚书令的官服走入甘露殿中面对李承乾说道，“陛下，军中最近不少将士要辞官，而且军中有不少的流言。”
“这件事朕知道，已经交给兵部去管了。”李承乾抬头看着裴行俭。
“陛下！”裴行俭再次说道，“其实这件事的源头还是苏定方大将军，苏定方功高劳苦军中一直以来声望不小，只是这次苏定方大将军的离开让军中士气低落，加之苏定方大将军没有受到封赏，军中才会出现流言，对苏定方大将军的爵位还请陛下三思。”
“朕知道，朕都知道。”李承乾点头。
裴行俭感觉到李承乾眼中的警惕，倒也不是很在乎，也早就不用在乎了，躬身说话道，“即然陛下都已经明白了，臣也不必多言，告退了。”
李承乾点头让裴行俭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又一个小太监来报，“陛下，御史大夫上官仪求见。”
李承乾同样让上官仪进来说道，“礼部安排晋王的婚事如何了。”
“一切都在布置中。”上官仪行礼回答，“陛下，最近军中流言四起，不可不察，苏定方大将军辞官而走，陛下何故如此不管不问。”
“上官仪，朕问你，如果苏定方哪日投靠了顾青，你教朕如何？”李承乾反问。
上官仪面对李承乾也说道，“顾青软禁在村子中，如今也快要离开相国之位，顾家更是起誓，顾家世代子孙不得入朝为官，臣以为顾青不足为惧，况且苏定方已然辞官，何惧之有。”
何惧之有，李承乾听到这话心中再次回想起当初与顾青在桃花林中的情形。
又一个小太监来报说道，“陛下，中书令褚遂良求见。”
“让他进来。”李承乾点头。
褚遂良一步步走入甘露殿中拿出一份奏章说道，“陛下，苏定方大将军为国征战，立功无数，此番辞官念其积患已久，封其洛水河县县候，赐良田三百倾，世袭罔替。”
褚遂良再次上前一步，“还请陛下盖印！”
“褚遂良，你什么意思！”李承乾喝骂道，“你眼里还有朕吗？你们一个个都想过朕的苦衷吗？你们知道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陛下，苏定方已经交出兵权了。”
第907章 褚遂良逼宫？（二）
“给苏定方一个爵位并不过分。”褚遂良接着说道，“臣知道陛下心中的苦衷，大唐的权贵太多了，陛下想要控制权贵的数量自是理所应当，苏定方历任两朝，战功赫赫，陛下给苏定方一个爵位可以堵住悠悠众口更可以稳定军心，只不过是陛下一句话而已。”
“都给朕退下，朕知道要怎么做了。”李承乾低声说话道。
“臣，告退。”
褚遂良和上官仪一起走出甘露殿，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确实如褚遂良所说给苏定方一个爵位不难不就是一个爵位而已，而且可以稳定军心。
“你不觉得奇怪吗？”上官仪问着褚遂良，“我们都在着急，他李承乾明明知道后果，就是一道旨意而已迟迟没有发落。”
“李承乾不是一个蠢货。”褚遂良颔首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在为难顾青?”上官仪问道。
回头看了一眼甘露殿，褚遂良低声对上官仪说道，“李承乾心中知道自己对付不了顾青，顾青虽然在长安没有什么明显的势力，可是你我都知道，这长安离天子最近的就是顾家，李承乾不会想着借此对付顾青，也对付不了顾青，如果为了这件事去对付顾青，李承乾未免也太蠢了。”
上官仪一边走着思索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李承乾是有意这么做的？”
“顾家世代子孙不得入朝为官，李承乾完全可以不去忌惮顾青，只要好好的共存就行了，双方各自退让一步。”褚遂良接着说话道，“我看李承乾真正的目的是在军中和朝中。”
“什么意思？”上官仪疑惑。
褚遂良低语对上官仪说道，“这些日子你且看着，军中和朝中会有不少人被替换，尤其是兵部和左武卫。”
听褚遂良这么说，上官仪心中明白了一二，李承乾不是一个蠢人，他知道苏定方这个爵位值，也知道是必须要给的，李承乾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这些日子军中那些闹得最欢的，散布谣言的，还有就是那些乘机作乱的，李承乾是想要军中彻底换血，将一些有心之徒给剔除掉？还是说为了对付苏定方留在军中的骨干，从而减少苏定方在军中的影响力。
想到这里上官仪对褚遂良说道，“那你还要这么做？你就不怕李承乾以为你是顾青的人？”
“你不也这么做了吗？”褚遂良也笑着说道。
“我是明白了。”上官仪突然笑了，“原来我们都被李承乾给摆了一道，有了我们这把火想必会有更多的人坐不住。”
“没错。”
“要不是你提醒或许我自己都还被蒙在鼓里。”上官仪笑呵呵说着话，“看来李承乾倒是学会不少。”
“还不够，这些不过是别人玩过的计谋，李承乾知道军中的隐患，李承乾更不想失去兵权，如今大唐有国力，朝堂也开始步入正轨，这个时候是李承乾整理军务最好的时机，也是可以把兵权抓在自己手中最好的时机，削弱苏定方在军中的臂膀，从而建立起新的将领。”褚遂良走出承天门对上官仪说着话，“想想历代大将，王翦，白起他们都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可兵权是一把刀，帝王若是不把兵权抓再自己的手中是不会安心的。”
“可是顾青那儿怎么办？”上官仪疑惑着。
“顾青只是想要苏定方有一个爵位而已，别的事情他是不会管的。”褚遂良低声说道，“现在的江山社稷重新焕发生机，真正鼎盛盛世或许是在十年后或者十几年后，如今李承乾也还年轻，顾青也还年轻。”
“我们也还年轻。”上官仪说道。
“可别了。”褚遂良苦笑着摆手说道，“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在长安皇宫缺衣紧食的几日之后，李承乾让王金先后拿下兵部侍郎，左武卫中郎将，以及左右将领共七人，而在这些人拿下之后，李承乾对左武卫乃至长安周边数个卫所进行了大规模的编排，随即下旨封苏定方洛水县候，赐良田三百倾，这件事才得以告终。
程处默带着苏定方提着几壶上好的烈酒到来到顾青家中。
“好消息啊。”程处默提着酒壶猛灌一口笑哈哈说道，“那李承乾总算是服软了。”
“多谢了。”苏定方朝着顾青举杯一口灌下。
“这是你应得的。”顾青微笑说道，“不过说来李承乾倒是对军中做了不少的编排。”
这件事苏定方是知道了，程处默也是知道，不少人都是跟着苏定方有数年之久的老兵，最小的也是一个裨将，那些人有的被发配戍守边疆，有的倒还好只是离开军中，有的却因此入狱。
想到这里苏定方低下头说道，“他们还是听不进劝，军中有好几个裨将都着了别人的道了，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着了别人的道？”程处默疑惑说道。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顾青笑呵呵说道，“咱们今日一醉方休，如今苏定方也是县候，我顾青也是县候，你敬我一杯我也得敬你一杯。”
“还有我。”三人一起举杯喝下。
三人许久没有在一起好好痛快的喝一场，直到苏定方和程处默醉的不行人事。
“斧子，我的斧子……”程处默抱着酒壶迷迷糊糊说着。
“把他们两人都安排下去休息吧。”顾青对范健说道。
家中又恢复了安静，顾青落在自己的家中仰头看着蓝天，看着云卷云舒，朝中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终于有了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的感觉，终于有了可以不必烦恼那些阴谋的感觉了，即便是有再大的困惑，可是这些终究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大理寺
狄仁杰收到了李承乾的密令，彻查军中的人员案牍，说来前几日军中险先发生哗变，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定方辞官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封赏，若是只是军心涣散倒也正常，可是引起军中哗变也太不对劲了。
第908章 褚遂良逼宫？（三）
军中有人在带动谣言，想要煽动人心来引起哗变，用得借口就是苏定方这次辞官离开的借口，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可以完成的，造成这一切的结果，与褚遂良这次的逼宫开始说起，褚遂良拿着赐予苏定方爵位的奏章让李承乾来批复，这种行为听起来像是逼宫，逼着帝王盖印。
对李承乾而言一个县候而已，不是一个多么大爵位，也不过是李承乾一句话的事情，可是李承乾偏偏就不答应，连褚遂良如此递上来奏章都不答应，这才导致了军中群情涌动。
有人在扇风，有人在点火，是谁想要扰乱军中的秩序，想要得到什么，想想如今对李承乾威胁最大的是顾青，狄仁杰心中也明白自己的老师跟本不会这么做，也不屑这么做。
看着李承乾送来的密令，狄仁杰对身边的小吏说道，“你们去把登记在案所有兵册都拿过来，我要所有裨将以上的名册，还有近三个月内新入军的新兵兵册。”
“是。”大理寺的人立刻忙碌开始。
长安太平了这么多年了，狄仁杰心中也好奇到底是哪路牛鬼蛇神赶来长安闹事，还在军中闹事不知死活，想想如今在长安的势力，各路老国公都已经蛰伏了，连长孙无忌都是闭门不出，只等顾青退位他离开长安，长孙无忌不会闹幺蛾子，数来数去也就自己的老师了，不过自己的老师用得着这么做吗?
狄仁杰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很离谱应该不会是这样。
如今大唐正要对西方用兵，这些日子薛仁贵带着兵马也一直在外练兵，准备随时西行出征，回过头一想，如果西方那几个小国为了阻止大唐出征，或许可以动用这个计划，可是他们怎么做得到，收买人心里应外合？
狄仁杰又招手叫来几个小吏说道，“你们带人去查查，最近长安有什么人和番邦人走的很近，尤其波斯方向来的人，都给我查仔细了，重点查有些家底的人家，和在军中有关系的府邸，不要走漏风声，暗查就好。”
“是！”
安排好一伙人，狄仁杰再次招手叫来一批人说道，“你们去长安各个城门口，对外来到长安的番邦人全部严查，一旦有人形迹可疑立刻拿下。”
“是！”
狄仁杰又叫来另外一批小吏说道，“你们去查查最近长安有什么去富贵人家离开长安。先去长安令府衙拿最近领取路引要出远门的人家，有人变卖的家产急忙要走的，或者举家一起离开的全部都给盘问清楚，如果有走远的立刻给我追回来。”
“是。”
大理寺的动作很快，人手不断从大理寺走出，一个个的动作都迅速，裴行俭看着这一幕吃完手中的馕饼走入大理寺。
“师兄。”裴行俭一走进大理寺就招呼道。
“恭喜你，成为尚书令了。”狄仁杰对裴行俭拱手说道。
“离不开老师和师兄的帮忙。”裴行俭微笑说道，“这一次的事情不简单吧。”
“你也察觉到了？”狄仁杰疑惑。
“一开始没有，不过回头一想确实不对劲。”裴行俭点头说道，“我这个尚书令，中书令褚遂良，御史大夫上官仪三人一起谏言，李承乾都没有立刻答应，所以想的出来李承乾不会冒着大不违这么做，在那个时候我就想到这件事中的古怪。”
裴行俭有些尴尬着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李承乾只是为了和老师对峙才会这么做的。”
“李承乾的手段也开始娴熟了，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少人被李承乾给骗了。”狄仁杰低声说道，“最可怕的圈套就是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别人的圈套中，而你清醒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别人利用的一干二净。”
“确实，我把李承乾给想简单了。”裴行俭说道。
“手段确实是娴熟的手段，不过不算高明，换个人也可以做。”狄仁杰低声说道，“只是这一次有人扇风点火的造势，确实不太对劲。”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而且这一次闹事大多都是苏定方的旧部。”裴行俭也说道：“李承乾一直都再暗中关注着，只是军中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据说三日前军中就要开始哗变，李承乾早就安排好了伏兵，这些人一出手，就立刻被李承乾的布置的埋伏给按下了，这件事来得太蹊跷，偏偏是在苏定方离开军中之后。”
“欲擒故纵啊。”狄仁杰深吸一口气，“不过我想了想，如今的长安没有人会有必要这么做，如今长安安定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外族人在搞事，为了西方战局阻挠我们大唐出兵。”
“有这个可能。”裴行俭也点头，“师兄断案果然雷厉风行，我刚刚一直站在大理寺外，一下去就出去了好几波人。”
“习惯了。”狄仁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在尚书令倒是可以清闲一些，我这个大理寺一直都忙碌，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七八个案子没有结呢，有时候一些小事都要大理寺来管，谁家丢了一只鸡，谁家菜地里的菜不见了，不少人都会先找到这里来，实在是……”
狄仁杰苦涩的摇头，“一言难尽，就像当年老师说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下上来，莫名其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找上门来，你说路上多了几个醉汉，关我大理寺什么事情。”
“还有这回事吗？”裴行俭苦笑着。
“对了。”狄仁杰又说道，“最头疼是程咬金他们家，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程咬金最近有空没空都会在我大理寺门口站半个多时辰，什么都不说就在那儿杵着，你说渗人不渗人。”
“师兄这是得罪他了？”裴行俭好奇问道。
“呵。”狄仁杰冷笑着，“我抽风了我去得罪他们家，还不是老师把程咬金他们家的两柄宣花大斧给扣下了，昨日我还听顾晓说他爹的库房里多了两柄大斧子，我现在想着以程咬金他家的门风，会不会到时候拿我做人质威胁老师交出斧子，就怕程家会撕票，现在怕是在踩点。”
第909章 西方战局
裴行俭听得嘴角直抽抽，“老师为什么要把程咬金的斧子给扣下。”
“不知道。”狄仁杰使劲摇头，“不过我已经有三天没有走出大理寺了。”
同情的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裴行俭也说道，“好在程咬金他不知道我是老师的弟子，看来师弟我也是不便久留，师兄保重。”
“你也保重。”狄仁杰也同情地看着裴行俭。
心中异样的裴行俭走出大理寺，想着狄仁杰为啥要让自己保重，莫不是说程咬金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顾青弟子的这个身份？不对呀，薛仁贵也是顾青的弟子，想到这里裴行俭恍然大悟，薛仁贵这小子带着兵马在外面练兵呢，程咬金逮不到才对，想着想着就看见程咬金晃晃悠悠朝着大理寺而来。
还真来了，裴行俭正要往回走就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多个壮汉，顿时感觉悲从心上来，中招了。
“哇哈哈哈！”程咬金大笑瞧着裴行俭，“小小年纪就是尚书令了，顾青的弟子果然是了不得。”
裴行俭见围上来的几个大汉苦笑连连，“卢国公，咱们好像无冤无仇。”
回答裴行俭的是程咬金的声声怪笑。
狄仁杰在大理寺立刻收到了消息，裴行俭走出大理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程咬金给拿下了，看向大理寺的府衙门外低声说道，“师弟，你先挡一阵，师兄过些日子再来救你。”
说完狄仁杰写完一份信交给一旁的小吏说道，“把这份信交给老师。”
“是。”小吏立刻去办事。
顾青坐在家里正在听着杨胜汇报着修路得情况，范健拿着一封信而来说道，“家主，小狄头儿的信。”
“好好的在长安送信给我做什么。”顾青拆开信看了一眼，原来是程咬金为了拿回斧子裴行俭已经被程咬金给扣下了。
看完信顾青思量了一会儿说道，“程处默人呢？”
“还睡着呢，酒到如今还没醒。”范健点头回答。
“那好。”顾青对范健说道，“你找几个机灵点的人，告诉程咬金，他儿子在我家，这些日子怕是回不去了。”
“是。”范健立刻去办。
“你和程咬金又怎么了？”杨胜好奇问道。
“没啥。”顾青喝着茶水说道，“对了你喜欢使斧子吗？”
“不喜欢。”杨胜摇头说道，“我喜欢用横刀，你是知道的。”
“那和尚喜欢用斧子吗？”顾青接着问道。
杨胜冷笑着说道，“你让和尚敲闷棍还可以，斧子就算了他连刀都用不好。”
顾青再次陷入愁思，正想着范健又送来一份信。
“程咬金也来信了？”顾青接过信说着。
“不是。”范健摇头说道，“送信的是一个吐蕃人，说是松赞干布交给家主的信，已经有同样的一封也送到宫中。”
察觉事情不对，顾青打开信件看了起来，松赞干布的中原字倒是写的很正，看来没少写关中文字。
杨胜见顾青看着信中内容面色不好，问道，“出什么事了？”
顾青把信交给杨胜说道，“罗马的君主也就是西方的罗马大帝，亲自带兵东征，而且如今他们已经杀到了大食的边界，现在是在谈判，罗马希望大食可以归附投降罗马。”
杨胜看了许久也担忧着说道，“你怕大食挡不住罗马？”
“不是挡不住。”顾青担心说道，“我就怕罗马大帝知道了东方的富裕，不想放过东方。”
“如果咱们东方对西方来说真的已经如此富裕了，罗马一定不会放过。”杨胜也说道，“顾青，这个罗马很厉害吗？真的有这么强大？我们需要小心吗？”
“需要。”顾青认真的点头，“罗马是一个在杀戮中建立起来的国度，他们没有我们这么多的繁文礼节，他们一直都是强者为尊，崇尚力量大过文政的国度。”
“那大食也是一个强国，我听说大食的国土面积很广阔，也不一定败的这么快。”杨胜说道。
“你不知道，罗马是西方最富有也是最强大的国度，罗马也有着西方庞大的城市。”顾青低声说道，“现在罗马已经吞并君士坦丁，又吃下了拜占庭，现如今是罗马帝国最强大的时候，如果说大唐是东方第一强国，那么罗马就是西方第一强国。”
杨胜思索着说道，“大食怎么都可以阻挡罗马一阵子。”
顾青笑呵呵对杨胜说道，“那可不见得，大食的老国王如今对我们大唐恨之入骨，你杨胜当初可以亲手砍下了大食王子的头颅，你觉得人家大食会放过你？”
“说来也是。”杨胜认真的点头，“那照你这么说大唐确实危险了。”
“那也不是。”顾青冷静说着话，“罗马围绕着地中海海岸线一路杀向东方，已经到了大食而已，距离大唐还有遥遥千里，这么长的供给线，我不信罗马能够撑得住多久，而且如今的罗马也不过是一些提着矛和盾的莽汉而已，只是我现在不知道罗马的兵力有多少。”
听完这些杨胜有些明白了说道：“你是担心，大食会联合罗马，反咬大唐一口，大食也是西方的一大的强国，如果这是这样，波斯，天竺也就危险了。”
“想来现在的松赞干布也应该是睡不好了。”顾青低声说着话，“他虽然没有说道大食会联合罗马，不过如今是在谈判，看来罗马远征之下也是疲惫不堪需要修整，不想强攻，大食也不敢和现在的罗马争锋，很有可能会议和，到头来倒霉的可能是波斯和天竺。”
“是啊。”杨胜也是点头，“而且送信来已经过了这么多时日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如果罗马和大食联手，对以后朝中对西方的布局就要全部重新来一遍，通往西方的商路也会脱离中原的掌控，海贸开通之后丝绸之路可以抛弃了，可以选用更加便利的海贸，可天竺和波斯这两块肥肉大唐早就盯上了，若是这时候被罗马截胡，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第910章 海贸形势
顾青想了许久对范健说道，“阎立本的铁船如今如何了。”
范健低声回答说道，“据说阎立本已经让海船下水了，只是好像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海船没有让阎立本满意。”
“告诉工厂，给我用绝大部分资源造出一个最大动力的发动机，用在海船上，我要动力最大的。”顾青说着话。
“这就去带话。”范健点头立刻离开。
杨胜伸展着懒腰也说道，“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地方要帮忙的尽管说。”
“好。”顾青也点头起身看了一眼在客房苏定方和程处默两个人睡在床上，喝的伶仃大醉一时半会儿确实起不来。
李承乾也同样收到了消息，看完信的第一时间就召见裴行俭，褚遂良和上官仪来商议这件事情。
黄昏下的皇宫显得很安静，几个太监急急忙忙离开皇宫去召见人，此刻的裴行俭就在程咬金的家中。
程咬金刚刚收到顾青的消息，程咬金的儿子现在在顾青的手中。
本以为程咬金听到顾青拿住了他的儿子会大发雷霆，没想到这个老匹夫却在狂笑，一直在狂笑。
“卢国公，您能别笑了吗？”裴行俭紧张地说道。
“处默这个混账小子！”程咬金一拍桌案说道，“这混账竟然自己给顾青去送上门了！”
裴行俭在一旁笑着，笑得很是尴尬。
程咬金大眼珠子等着裴行俭说道，“你说顾青是啥玩意儿变得。”
裴行俭知道程咬金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至少程咬金的儿子现在在自己老师手里倒是挺起说道，“卢国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程咬金一摔手中的酒碗说道，“那老夫大陌刀来！”
甘露殿中李承乾召见褚遂良，上官仪，裴行俭却迟迟没有来。看着两人先说道，“松赞干布的信送来，朕觉得西方的局势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你们对罗马了解多少。”
上官仪上前说道，“臣在海贸司的那段时间认识不少做生意的人，这些人或多多少知道一些西方的传闻，只是听说罗马是一个很遥远的国度，而且罗马人喜欢用金币，实力也是如今西方最强的，如今西方最强的国度有两个，一个是大食，只是我们大唐与大食的几次交战之后，大食也开始蛰伏了。”
“西方最强的国度。”李承乾眼中来了兴趣。
“陛下！”褚遂良也说道，“如今还不是出兵的时机。”
李承乾很想现在派兵和罗马打一场，只是他也知道就算如今罗马的大军就在大食可是兀长的补给线，光是运输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过如果有吐蕃在后方可以给大唐帮助，倒是可以排除这个疑虑。
“上官仪，你觉得可以出兵吗？”李承乾看向上官仪。
“臣以为中书令说得没错。”上官仪也说道，“光是出征波斯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更何况是如今的比波斯更遥远的大食，而且现如今还有天竺在翘首以望，臣以为如今出兵还太早。”
李承乾微微点头，这些话虽然不是自己要听的，不过就像他们说的，如今出兵还是太早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大唐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还不到出兵的时候。
“陛下。”上官仪接着说道，“其实当初顾青与晋王殿下对西方早有布局。”
顾青的布局？李承乾忍着让自己的表情没有变化，当然知道顾青对西方有布局，这也是当初顾青和自己的父皇谋划的，低声说道，“尚书令应该知道顾青的布局吧。”
裴行俭不在，上官仪只好说道：“其实臣倒是在海贸司听说过一些。”
李承乾颔首说道，“朕倒是不太清楚，顾青和父皇之间到底对西方做了一些什么。”
“陛下，其实这一切都与海贸有关。”上官仪接着说道。
海贸？李承乾知道顾青的海贸，所谓海贸不过是顾青的一个由头，为的就是出海寻找更多的资源，自己身在皇宫之中自然知道海贸带给皇家的利益有多大，那些银矿和金矿都是一车车的送入宫中库房，大唐几乎没有成本，生意讲究卖买，顾青只是打着海贸的名头，其实一出海谁家不是海盗，到了一个弱国只有征服和强取豪夺，倭国这一次让大唐尝到了不少甜头。
上官仪接着说话道，“早在当初海贸司还未创立之时，顾青就和太上皇一起谋划过海贸的将来，海贸的目标并不只是倭国一隅，还有更加广阔的地方，期间不乏有南海的岛屿，如今的航线正在往南海而去，当初策划的是海船一路向南，沿途到了天竺的海岸线之后，从海岸线先攻打天竺，让天竺来一个措手不及，吞并了天竺大唐对西方就有一个跳板，有了这个跳板，大唐可以对西方做很多很多事情。”
“那朕要等多久，海贸才可以配合得当。”李承乾开口问道。
“臣不知晓。”上官仪说道。
李承乾对身边的王金说道，“传朕的话，告诉晋王何时可以下南海攻打天竺，给朕一个答复！”
王金收到话也立刻离开。
等走出甘露殿已经是夜里了，褚遂良一路走着心中疑惑，“怎么裴行俭一直没来，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你说陛下是不是等不及要西征了。”上官仪也问着。
两人各自想着一起走出皇宫也没见到裴行俭。
程府夜里，程咬金喝着一大碗酒对刚刚干了一碗的裴行俭说道，“小子，好酒量，比你老师当你强多了。”
“哪里哪里。”裴行俭拱手说道，“其实在下已经醉了。”
“哇哈哈哈，醉什么醉！”程咬金大笑着说道，“来，咱们再喝一坛，老夫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裴小子你拜顾青为师可惜了，你这酒量做我程咬金的弟子措措有余。”
裴行俭醉得一脸通红，“卢国公真爱说笑。”
程咬金提起一旁的大陌刀说道，“都说老夫喜欢用斧子，其实老夫用得最顺手的就是这大陌刀，砍起人来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裴小子看好了，老夫教你耍几招。”
第911章 程处默再醉
见程咬金醉醺醺地，一把大陌刀倒是舞得虎虎生风，裴行俭不自觉地退后生怕程咬金醉酒之下一刀把自己砍了找谁说理去，还是小心点为上，离这个老家伙远一点。
程咬金舞完一阵子说道，“裴小子，你看老夫的刀法如何？”
“卢国公刀法果然精湛！”裴行俭附和着说话道。
“当年老夫就是用这套刀法在战场之上厮杀，如今也数不清刀下的亡魂有多少，老夫的这刀法也在战场上练得炉火纯青。”
听程咬金说着话，裴行俭也只好说道，“佩服，佩服。”
抬起一坛酒程咬金再次说话道，“来人，上香！”
“上香？给谁上香？”听到这话裴行俭立刻跳脚而起，这程咬金果然是要把自己剁了，“卢国公，咱们素来都是萍水不相逢，不对，应该是素来都是无冤无仇，咱们……”
“臭小子，瞎念叨啥。”程咬金说道，“当然是要插香，斩鸡头，拜师学艺！”
“哈？”裴行俭愣在原地。
天亮的第二日，顾青心里想着裴行俭如今成为了程咬金的人质应该不会有事吧，心中正在想着，程处默和苏定方也酒醒了，顾青连忙打开了自己多年珍藏的好酒。
鼻尖的程处默闻到酒香立刻凑过来，“顾青，你这里还有什么好酒？”
顾青拿着一小坛子的酒在程处默的面前一晃而过，“传说中有一种酒叫做酱香酒。”
“酱香酒？”程处默闻了闻这纯正的酒香，“你这酒不对呀，和我程家的酒水有很大的不同。”
“那是自然。”顾青对程处默说道，“我这个就是酱香酒，和你们如今酿造的酒不一样，这种酒的味道最重要的就是喝起来有粮食的焦香，香味细腻、先酯后酱，酱香悠长，杯中香气经久不变”
“给我尝尝！”程处默立刻说道。
“你今日不去当值了吗？”顾青好奇问道。
“不去了，那破差事我本来也没当回事。”程处默也对苏定方说道，“如今老方也不再朝中干了，咱们正好接着在喝一场。”
“这不好吧。”苏定方捂着头说道，“我现在还有些头疼。”
“疼什么，酒量都是练出来的。”程处默二话不说摆开架势，“顾青，来！咱们在喝一场。”
“好！”顾青也是一拍即合对范健说道，“上酒，上菜！”
程处默喝下一口酱香酒回味着说道，“入口果然不错，而且回味也好。”
顾青笑呵呵也给苏定方倒着酒水。
程处默瞅着顾青说道，“顾青，你不地道啊，没想到当年的酿酒做法，你还私藏着一招。”
“话不能这么说。”顾青又给程处默添酒说道，“这个酒水也是我这几年才刚刚调配出来的，藏了有些年份了，今日咱们三兄弟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给老方挣下了这个爵位。”
“对！出了好一口恶气。”程处默再次喝下一口赞叹道，“好香的酒，看来我程家作坊要换一种秘方了，顾青你这个秘方是甚，说来听听。”
顾青又给程处默满上一大碗说道，“你要是把这碗也喝了我就告诉你。”
程处默看了一眼顾青又看了一眼碗里的酒水说道，“好，我喝，你说！”
看着他一口又喝下一大碗，顾青说道，“一开始我们使用的酒水只是蒸馏，可是我这个酒水在蒸馏之前有一个步骤，那就是发酵。”
“发酵？”程处默疑惑，“怎么个法子。”
顾青又被程处默倒上一大碗说道，“你再喝一碗。”
程处默又是一大碗喝下，一拍桌案说道，“你接着讲。”
“首先是母糟，这种母糟很关键，也是发酵的关键，首先要先将粮食如水进行吸水拌匀……”
苏定方也喝下几口说实话这种酒的味道确实很醇厚，比一直以来的程家酒水都要醇厚，但也可以感觉到顾青这个发酵酒水喝起来的劲头确实不小，自己喝了一碗已经是有些大舌头了，看程处默连续喝了几大碗，也是摇摇欲坠，这种酒虽然不是特别烈，但合起来特别容易醉，后劲真不小。
看着情况顾青像是有意再灌程处默，直到程处默醉倒在酒桌上，顾青这才说道，“抬下去吧。”
下人抬着又醉倒的程处默离开，顾青看向苏定方，“老方，你要不也多喝点。”
“我不能再喝了，我还打算活着回去。”苏定方连连拒绝又说道，“你这么灌处默是为何，处默这个没心眼的没注意到，我倒是见你顾青一口没喝。”
“程咬金那个老匹夫把我的弟子给扣下了。”顾青长叹一口气，“我这不扣下他儿子为保我弟子安全，是我这个老师牵连了自己的弟子。”
“那他在醒来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灌他吧。”苏定方又说道。
范健非常懂事的递来一根棍子说道，“家主，这根棍子够粗了吗？”
“可以了。”顾青点头。
苏定方怪笑一声拱手说道，“在下就先告辞了，你们接着高兴。”
“慢走不送了哈。”顾青也笑呵呵说道。
孙思邈给程处默把脉嘴里念叨着，“顾青，这小子这么灌人家，万一喝出一个好歹怎么办。”
把了好久的脉搏，这才放心的点头，孙思邈走出客房对顾青说道：“好赖人家处默身子骨结实，要是一个寻常人这么喝，非喝出一个好歹来，我给他捣鼓一些醒酒的药，你可不要再这么灌了。”
“我知道，我知道。”顾青连连点头。
长安
裴行俭头痛欲裂地离开程家，一出门就见到狄仁杰。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裴行俭瞧着狄仁杰。
“你怎么活着出来了。”狄仁杰说着又急忙改口，“不对，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他程咬金没对你做什么吗？”
“倒是没做什么，就是喝了一场酒。”裴行俭咋吧着嘴说道，“这件事一句话也说不清楚，有水吗？”
狄仁杰身上没有带水囊，从一旁卖果子的商贩那儿买了两个青果递给他，“吃个果子舒坦一些。”
第912章 神奇的知识
裴行俭吃了一个果子这才让自己的肠胃舒服一些，一边走着和狄仁杰说着自己在程府的前前后后，狄仁杰听了诧异说道：“你这次进入程府非但没有出事，还好好的回来，不仅如此还成了他程咬金的关门弟子。”
“是吧。”裴行俭苦笑点头，“我也有些不敢相信。”
狄仁杰怪笑着说道，“昨日陛下召见你来着，出宫来请你的太监找了好半个长安都没有打听你在哪儿，好像是出什么事情了，上官仪他们连夜在甘露殿议事。”
“出什么事了？”裴行俭神色开始紧张。
“西方战局的事情，情况看起来有些紧张。”狄仁杰对裴行俭说着，“听说是松赞干布送了一封信过来，如今罗马已经东征到了大食，如果大食一旦有变。”
“商路就会有变动。”裴行俭立刻就明白了，“罗马要是可以拿下大食，那么波斯就危险了。”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狄仁杰对裴行俭说道，“你快入宫去看看吧，我给老师去报个平安。”
裴行俭急急忙忙走入承天门，也没急着去自己的尚书省，而是来到中书省，褚遂良见裴行俭来了，拉着他走到一边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在程府，应付程咬金呢。”
“你知道昨晚陛下召见你了吗？”褚遂良说道。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褚遂良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着话，“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妙，如果罗马一旦吞并了大食那么波斯就岌岌可危，我们对商路这些年的谋划很可能就会落空。”
“我自然知晓，当初的三方会盟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现如今波斯使者还在长安没走，看起来波斯使者已经是急坏了。”褚遂良说道。
裴行俭想了许久说道，“要打开如今西方的局势，一定要海贸并行，不然要撕开西方占据地这个口子怕是很难，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我这就去海贸司看看，海船不知道如何了。”
“你别去了。”褚遂良连忙拉住裴行俭，“上官仪今日一下朝就去海贸司了，而且天竺和波斯的第二波使者也已经过了河西走廊。”
“天竺也来使者了？”裴行俭问道。
褚遂良面色凝重开口，“不过终究是他们的战事，天竺和波斯面对罗马已经是自乱阵脚了，他们希望可以得到我们大唐的支援，现如今他们都怕着呢，都怕大食会和罗马议和联手东征，这才是眼下最担心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安抚好波斯的使者，还要想好怎么从中让我们获得最大的利益。”
“我知道了。”裴行俭点头。
海贸司
上官仪正在和李治诉说着如今正在发生的事情，“晋王殿下，如今陛下需要的是海贸司的一个答复，海船什么时候可以下南海。”
李治长叹一口气，“上官叔，现如今我们的海船虽然可以出海，可是南海毕竟是远海。”
“陛下很着急。”上官仪说道。
李治指着挂在墙上的海图说道，“上官叔，你看看南海这条海岸线，期间要过的距离有遥遥数千里，从东海的港口一路南下，所航行的距离几乎是横贯整个中原，这么长的航线没有全然的把握我们不会过去的，当然现在的海船极限我们还有些不清楚，如今可以知道的是我们的船可以行驶到南诏，这是没有问题的，南诏以南都是一片没有开拓过的海岸线。”
“最万全的方法就是我们在沿着南海的海岸线开始放人，一路放人建立中转和补给线，将这条航路彻底贯穿。”李治接着说道，“如今阎立本正在研制铁船，有了铁船我们就回开始开辟航道。”
“铁船？”上官仪疑惑。
狄仁杰笑着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铁船可以造出来，不过有了老师的指导我倒是摸出一些门路，阎立本已经让第一艘铁船下海了。”
“铁怎么可能造船？”上官仪疑惑。
“这就是知识的神妙，有了知识自然可以办到。”李治说话着拉着上官仪来到一处池塘，“上官叔，你看这个池塘也是我为了造海船模型搭建出来的。”
说着李治又拿出一个铁质的小船，“上官叔，你看看这船是不是铁做的。”
阎立本放在手里掂量，“确实是铁做的。”
“其实里面是镂空的。”李治说着把铁船放入池塘水面上，整艘船稳稳当当的浮在水上。
上官仪看着这个场面大气不敢出，直勾勾看着铁船浮在水面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李治说着在一旁拿出一块木板，木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设计和一些理论与关系。
“奥秘就在这些知识上，起初我是用木块做实验的，从一些相同的条件与不同的条件推倒出关系，得出三个结论，海水的浮力比湖泊水要大，浮在海上的东西与重量无关与紧密度有关，用我老师的说话就是密度，海水的浮力与受到浮力的面积与船的重量相关。”
听着这些上官仪看着木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这些都是你推算出来的。”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一头雾水，这些事物也是受了老师的启发，用我在顾家学过的知识还有书院的知识，一个个推论之后就解出来了。”李治说道，表情还有些骄傲。
上官仪已经对浮在水面上的小铁船没有兴趣了，而是痴痴地看着木板上的这些推论与理论，还有一系列的推算，喃喃自语道，“这是化腐朽为神奇，这座书院建的没错，或许这才是顾青要建设书院真正的目的，知识或许还可以改变更多，难怪顾青会对皇权没有兴趣，有了这些知识天下何处去不得，天下何处不能容身。”
“对呀。”李治也说道，“一旦我们的铁船与新式发动机制造完成，我们的船队要驶遍天涯海角，西方的局势确实紧张，我们海贸司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要给我们时间，小小一个天竺不需要朝中出手，我们海贸司就从海洋开始平了天竺。”
第913章 需要时间
李治对上官仪说道：“如今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上官仪收回眼神看向李治，“朝中会想办法给海贸司争取时间，抛却陛下的成见，朝中也不能一味的给海贸司压力，老夫知道要怎么做了，晋王殿下这些日子好好研究海船，我等静候海贸司的佳音，不过朝中需要一个答复，需要一个时间。”
“三个月。”李治对上官仪说道，“至少三个月。”
“老夫明白了。”
上官仪说完就离开了，李治站在海贸司门口送别他。
许敬宗来到李治的身边拿出一份册子，“这次海贸的分账都已经做清楚了，还请晋王殿下过目。”
李治接过册子对许敬宗说道，“薛稽差不多可以回来了，告诉薛稽，让他安顿好一切之后回海贸司办事，海贸司分司的事情还要他来办。”
许敬宗点头，李治果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薛稽，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失望。
“晋王殿下，书院那儿要不要去交代几句。”许敬宗说话道：“这一次建设分司书院虽说会帮助我们，可也是迟迟没有什么话语声传来，在下知道这件事魏王在办，是在下多嘴，可事情不能一直搁置着。”
听许敬宗说着话，李治点头，“没事，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不用在意我和皇兄之间的关系，海贸司的分司确实要建立建立下去，以后的海贸司要囊括整个中原，海贸不断的扩大，中原的管制也不能像是一片散沙，在中原不做好根基，以后的海贸会乱的。”
许敬宗点头，心中庆幸李治可以这么认为，如今的海贸司一切都在开端，就像百年的分封，分封的弊端很明显，各自为政不能统一，到了最后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分裂。
李治是希望海贸司和郡县管制一样，通过长安的总领在各个郡县布置分司以此可以更好的掌控，一方面可以限制各个郡县的发展，另一方面也可以进行更好的管制，这种制度也是许敬宗希望。
刚刚来海贸司的时候，许敬宗以为这里像是一个养老的地方，可是如今看来这个也是一个大有可为的地方，一样可以创下一番功业，更何况这里没有朝中的那些尔虞我诈，也不需要面对李承乾，晋王也是一个对事不对人的人。
自己已经是朝堂的弃子，犯下这种事情的人还有什么人会收容自己，自己帮着顾青做事，至少当初在朝中也是位列三卿，也算是成为过人上人，风光过了，顾青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心中很感激顾青可以给自己这么好的一个后路。
上官仪一步步走回长安城，三个月时间说短不也短，如今需要时间需要手段和人手来维持西方的局势，拖住罗马的脚步。
不过回头想想，可以让铁船在海上航行心中确实佩服这种智慧，有时候想想自己入朝为官为的是什么，为了出人头地，为了以后的家世显赫？上官仪看着长安芸芸终生，或许书院和海贸司坚守的才是将来，顾青的整个村子都是围绕书院来建设的，有了书院，有了工厂，有了海贸司，顾青步步为营一步步像是走的很踏实。
这也可以明白为什么李世民会对书院如此看重，即使顾青想要让书院脱离朝堂，只要书院好好运作，很多事情李世民都不会插手，会让书院自由的发展下去。
知识？知识！多么神奇的东西，上官仪面带笑意地来到褚遂良的家中，此刻的褚遂良正在家中择着野菜。
褚遂良抬头看见上官仪说道，“海贸司这一趟如何了？”
上官仪坐在褚遂良身边说道，“你的这些野菜倒是不不错。”
“才开春，外面的野菜也不多。”褚遂良笑呵呵说道，“苦日子过习惯了，冬日去得慢，小时候就是吃着野菜长大，心心念念就想着吃一口野菜，这不天不亮我媳妇就去外面摘菜了，一场春雨野菜也长回来了。”
“多择一些，我也带一些回去。”上官仪说道。
“自己去。”褚遂良瞧着上官仪，“你也是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也不找个家室。”
“朝中事情多。”上官仪尴尬笑着，“海贸司这一趟倒是没有白去，如今海贸司已经研制出了铁船，只是现在需要时间，晋王殿下说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啊。”褚遂良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好办。”
“确实不好办。”上官仪也点头，“可我们总不能一味的让海贸司出力。”
“也对。”褚遂良又是点头。
上官仪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朝中想想办法，怎么让西方的战局拖住这三个月，只要这三个月，对我们大唐来说可以准备很多事情。不仅仅是海贸司，这三个月也是春种时节，这个时候大规模征兵也不是一件好事，多少农家要在这个时节种田。”
“好，只要晋王殿下可以给一个答复就好，余下的事情可以我们来办。”褚遂良想着说道，“可以先让天竺，波斯，吐蕃联合防守罗马？”
“他们守的住吗？”上官仪心中带着担忧。
褚遂良冷笑道，“肯定守不住。”
见到上官仪一脸无奈的表情，褚遂良接着说道，“你也先别苦着脸，我们都知道波斯天竺吐蕃三方为了商路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我们从一开始的布局就是为了让他们之间有分歧，不用指望他们会齐心防守，可是人心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他们都会想着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可是最大的利益永远不是在他们手中。”
“在我们手中。”上官仪说道。
“没错。”褚遂良点头，“和我们讨价还价，他们没有资格，只要我们摆出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着急的永远是他们，就算他们都和罗马联手我们还有河西走廊这个戈壁作为天然的屏障。”
“真要过三个月，对我们大唐来说三个月后我们就要面临西方，更为复杂的局势，但是他更会为了最大的利益互相争斗。”
第914章 全城相告（一）
“是的。”褚遂良点头，“中原晃晃千年，合纵连横也是我们拿手的，看起来是时候派人过去了，看来又要找一个像张仪这般的人物出来。”
“张仪，你怎么不说苏秦呢。”上官仪也笑着说道。
“又是麻烦，又要想办法。”褚遂良长叹一口气。
顾家
狄仁杰急匆匆找到顾青，解释着裴行俭在程家发生的事情，“老师，如今裴行俭已经成了程咬金的弟子。”
“这程咬金到底再整什么幺蛾子。”顾青陷入了沉思，“难不成他儿子不要了？还是说他的斧子不要了。”
“老师。”狄仁杰接着说道，“处默大哥如何了？”
“还醉着呢，怕是过一会儿就要起来了。”顾青思索着说道。
即然裴行俭已经没有问题了，顾青对一旁的范健嘱咐道，“可以送程处默回去了。”
“明白了。”范健点头说道，“家主，工厂那里传来消息，已经做出了三辆公车出来，私车一辆，只是如今工厂的人不清楚是不是算是完工了，等着家主去看一眼。”
“我知道了。”顾青点头，“我去工厂看一眼，你去安排人把程处默给抬回去。”
“是。”范健连忙去做事。
“我也去看看。”狄仁杰说道。
“我也要去。”小顾晓跟上脚步。
“你去做什么。”顾青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就要去。”小顾晓倔强说道。
顾青只好让自己的儿子跟着，春雨虽然晚来，不过算是好雨知时节，田野里已经可以看到不少人开始耕种，以前为了这一年的粮食是最忙的时候，现如今日子安逸了，春日的暖阳下整个村子都懒洋洋的，连耕田的牛都走得很缓慢，杨胜正在和一个村里的农夫争执着什么。
看了一眼顾青也不去插嘴，带着狄仁杰和自己的儿子一路来到工厂。
张杰一见顾青来到工厂急忙上前，“可算来了。”
“怎么样了。”顾青一边走着说道。
张杰在前头领路，“几日前就已经可以上路，只是一直不知道现在的模样到底是不是候爷你要的，想来这东西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心里没个底。”
来到工厂的后院，就可以看到几辆车子停在这里，顾青瞧着三辆公车和一辆私车说道，“怎么没有遮雨棚。”
“这一点我们确实考虑过。”张杰说道，“因为这件事也起了不少的争执，有人说没有遮雨棚会好一点，因为把人关在车子了总是很不舒服，有人说万一下雨车子就走不了了。”
说着张杰提了提车子后面的一个带伸缩的棚子说道，“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这个棚子可以放开拉伸之后从车头到车尾盖住整辆车，不用的话也可以不搭理。”
顾青瞧着车子已经有点像后世的敞篷车了。
“这个办法也是墨家的弟子想出来的。”张杰说道。
顾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杰，这小子倒是在工厂这些年月学会了说话，私车可以坐四个人，公车可以坐九个人，司机一个，整辆车都是黑色的，轮子上已经上了橡胶。
“橡胶倒是用上了。”顾青点头。
张杰解释说道，“我们收到橡胶之后把整辆车又重新改进了一下，尤其是内部的发动机，试了几次之后发现只要里面的机括上戴上橡胶，噪音都抖动都会小很多，原本带动轮子的皮带子我们也换了，因为一般的皮带子容易磨断，我们就用皮带子包裹橡胶，这样就可以更好伸缩，也可以用的更久，不得不说这个橡胶平日里没有听说过，用了之后发现真的很好用。”
顾青打量着几辆车子，看了一眼周边人的目光，不少人都在等着自己的一个答案，看得出有的人眼神中带着我忐忑有的人心中带着着急。
“给车子后方挂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顾青笑着说道，“就写上，顾家工厂造。”
“好！”张杰点头。
顾青再次说道，“把车子全部开出去，让全长安的人开开眼界，带上足够的燃料，一直开，几天几夜都不要停，直到车子开到不能开了我要知道这车子的极限。”
“是。”张杰再次点头。
顾青再看向所有人，“诸位参与大造车子的人都辛苦了，凡事有参与的每个人我家都奖赏五千贯，全厂休息半月，全厂余下每人发放一百贯。”
听着工厂里传来的欢呼声，张杰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工厂上上下下都绷紧了神经造车子，光是造车子的人就有三百个，有一百多个还是各地招来技艺精湛的铁匠。
张杰的动作很快，立刻找来了几块大布，挥动大毛笔在上面写下顾家工厂造五个大字之后说道，“候爷都准备好了。”
“开出去。”顾青点头。
车子发动，每台车子一开始都在震动，当震动停止之后开始驶动，慢慢悠悠随着工厂众人的拥护下，四台车子离开工厂。、
顾晓好奇看着问张杰，“这车子可以跑的多快。”
“不是特别快，不过是代步的好玩意儿。”张杰说的。
顾晓若有所思点头，狄仁杰对顾青说道，“弟子现在终于知道老师为什么要修路了，原来修路的真正目的在这里。”
狄仁杰只是说对了一半，修路确实和车子有关系，不过也和盈利有很大的关系，顾青看向张杰说道，“当初的玻璃你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候爷随我来。”
张杰带着顾青来到工厂的一处仓库，这里摆放着一块块的琉璃，“候爷这些琉璃我们切割不了，所以就一直搁置在这里了，如果可以我们打算敲碎一整块，而后打磨成小块卖出去。”
玻璃的切割工艺确实不好达成，敲碎有些奢侈但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切割玻璃就要用质地比玻璃更加坚固的东西，最好是有金刚石，可如今民间的金刚石不好找，纵使是有也是少数。
看着一块块的玻璃，顾青对张杰说道，“有一种矿石可以切割玻璃，不过这种矿石不好找，类似半透明的玉石可又不是玉石，它非常的锐利坚硬，一般都埋在地下，你可以去寻找让人去坊间寻找试试，在没有找到那种矿石之前，你就按照你的办法来折腾这些玻璃，先给书院用，不要怕浪费其实玻璃并不值钱。”
“类似半透明的玉石，非常的坚硬和锐利？宫里好像有，不知道我看到是不是老师说的那种矿石。”狄仁杰在一旁说道。
第915章 全城相告（二）
“也是弟子在无意间看到的。”狄仁杰接着说道，“皇宫武德殿屋檐之上就有装饰着一种很特别的石头，据说那还是前隋留下的，武德年间一直留到了现在，那时候因为这种石头很坚硬，李渊想要打造成一把剑，奈何那种矿石无法铸造又不是铁矿，只好留着装饰用，一直搁置在武德殿。”
金刚石最容易出现的地方是在火山附近，或者是一些地质活动比较频繁的地方，皇宫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这年头谁有几件稀奇的宝贝都喜欢送入皇宫，皇帝高兴了说不定自己就升官了，要是被皇帝看上了，你不交上去你的仕途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心里想着要把这个石头拿来给自己用，去把武德殿上房揭瓦？这显然有些不要命的架势，而且李承乾为了自己的面子很有可能会和自己的玩命。
“有什么办法这么把这种石头弄到手呢。”张杰低声说着话，又见顾青瞧着自己连忙说道，“候爷，工厂很忙我实在是脱不开身。”
“又没让你去，看你那德行。”顾青佯踢了一脚张杰说道。
离开库房顾青想了许久对狄仁杰说道，“皇宫这么多年也该装修装修了吧。”
“老师的意思是？”狄仁杰小声问着，“重修武德殿？”
“最近工部管事是阎立本他哥阎立德对吧？”顾青问道。
“是啊。”狄仁杰说道，“只是这个工部尚书阎立德，见过那只凤之后就常常在村子里抬头看着天空，等着凤飞回来，村子里的村民也躲着这个家伙纷纷觉得他是一个怪人，在朝中他都是点卯之后就来书院了，现在估计还在书院呢。”
“我去见见他。”顾青迈开脚步。
来到书院，顾青问了问看守书院大门的守卫就知道了阎立德的所在，这家伙经常出没在书院的楼台。
书院顶楼的楼台平日里没什么人来，顾青就在这里看到阎立德，“阎尚书，好久不见了。”
“顾青！”阎立德见到顾青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看着阎立德的情况，顾青对他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等着，那只鸟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飞回来。”
想到这里阎立德神情失落，“我又何尝不知道，神鸟自古难寻，当年凤鸣岐山之后这世间或许就只剩下最后一只了。”
“也许吧。”顾青点头。
想到这里阎立德勉为其难笑着说道，“不过也好，至少老夫已经见过它了，说来老夫倒也佩服你顾青，有如此异鸟伴身，你不把它留在自己的身边，而将它放归天地间。”
想到这里顾青尴尬笑着说道，“其实它还是一只小鸟的时候，我就一直养着它了，那时候它和麻雀一般大小，小时候我们也不把它关在笼子里，它总是会在夜晚飞回来，当初也没人注意到它，不知不觉养大了，它每一次离开家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有时候回来只是停驻了一会儿就走了。”
“还有时候我会发现落在地上的羽毛，我知道它回来过，只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又走了。”看向天边顾青对阎立德说道，“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飞走的时间越来越长，可能等到它累了就会回来了吧。”
顾青又说道，“也有可能是它想找到自己的同类，从它还是巴掌般大小的时候它就很通人性，它心里也有一种执念吧，想找到同类，不甘寂寞，不甘这个世间它是独一无二的。”
阎立德收回眼神拿出自己的画卷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画的，画的都是村子里的景象，我很喜欢这里，在这里我可以放心的作画，说来顾候爷也不要见笑，咱们阎家的子弟都这样，你看我弟弟阎立本几年了，都在港口忙着，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一件事不做到有始有终他是不会放弃的，你在看看在下，朝中那些事情在下实在是忙不过来，若是可以一辈子在此作画，在下这工部尚书不做也罢。”
看起来阎家对艺术很执着，顾青看着阎立德放在地上的画卷对他说道，“武德殿是不是很久没有修缮了。”
“武德殿？”阎立德疑惑着说道，“说来也是，确实有很多年没有修缮了，高祖皇帝去世之后，武德殿就一直空置着，而且大明宫落成之后，宫中也不打算再兴工事。”
“不能人走茶凉啊，人走了也要有个念想。”顾青说着话，“阎尚书千万不要多想，在下并不是想要阎尚书修缮武德殿。”
“啥？”阎立德听得一脸懵。
“最近村子里的人总说有个奇怪的家伙，盯着村子里的人怪不舒服的。”顾青说着转身就要走，“到底是谁呢？”
“这个……”阎立德听出了一些什么。
“如果武德殿可以重新修缮一下，想必书院也可以多一个画画的夫子吧。”顾青点着头说话步步走远。
阎立德站在楼台上目送着顾青，心里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在风中凌乱。
书院里还是老样子，车子一路驶离了村子，不少人都在围观，倒是对书院没有太多的影响。
李孝恭正在长安城墙边散步，最近因为海贸家里又多了一笔很大的进项，远远就看到有一队人朝着长安而来，正在顺着方向看见那队人，李孝恭说道，“那队人马是怎么回事。”
看得不真切，李孝恭身边的仆从跑上前在看一眼急忙回来说道，“回郡王，是几个会动得怪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李孝恭语调高了几度也上前看去，只见几辆装着轮子的盒子朝着长安城驶来，一时间的惊讶不能用言语形容，只能直瞪瞪看着那怪玩意儿，说不出话。
城墙上守卫地士兵也看到了驶来得车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那玩意儿竟然会自己动。
在看车子后方迎风招展的五个大字，顾家工厂造，李孝恭立刻拉来身边的一个仆从命令道：“赶紧去告诉程咬金那个老匹夫，出大事了。”
第916章 全城相告（三）
此刻的程咬金正瞅着自己刚刚从醉酒中醒来的儿子问道，“你去了一趟顾青家里就这么回来了？”
“孩儿自然不会这么平白就回来了。”程处默让一旁的小人拿来一小坛酒水说道，“孩儿在顾青手里发现了一种新式酿酒之法，这种酒喝起来别有风味，和我们如今程家的酿的酒大有不同。”
“哦？是吗？”程咬金好奇接过这坛酒水，揭开塞着的布盖子细细闻了闻，眼神讶异之下灌入口中，喝下一口回味着又灌下一口，再次回味着。
“怎么样，是不是入口特别的润，回味特别的纯，有一股子粮食的焦香。”程处默说话道。
“着实不错。”程咬金点头。
“就是酿造的需要多费些功夫。”程处默说话道。
“秘方你已经到手了？”程咬金接着问道。
“秘方倒是听顾青说过，就是一场酒喝了之后就给忘了。”程处默挠着后脑勺说道，“还没来得及找顾青要秘方。”
“那老夫的斧子呢？”程咬金黑着脸再次问道。
“什么斧子？”程处默看了一眼左右说道，“对了，这两天不去当值也不知道那帮家伙有没有偷懒，老货我先告退了。”
程咬金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开，心中不免失落忧心的不是斧子的事情，而是处默这个孩子太简单了，简单地顾青一眼就可以看穿他，细细一想，处默和顾青之间的关系，程咬金心中也放心，顾青和程处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想想还是自己太过操心了，简单一点也好，简单一点也好。
心中这么对自己说着。
一个家中的下人匆忙来报，“家主，李孝恭家的仆从前来禀报说，要出大事了，要老公爷去长安南城外瞧瞧。”
“怎么了？”程咬金提了提裤腰带，“老夫这就去瞧瞧，这长安还能出什么大事。”
走出家门，程咬金瞧着街头上的人群不断朝着南城门而去，心中不由得奇怪。
“老程家的。”牛进达也在路上瞧见了程咬金，“你也知道了？”
“老夫正奇怪呢，出啥事了？”程咬金好奇问着。
牛进达小声在程咬金的耳边说道，“顾青把车子造出来了，现在顾青工厂的人正在城门外耀武扬威呢，你还知道当初我们在顾青家里听说过的车子吧。”
“那老夫可要去瞧瞧。”
说完程咬金加快脚步朝着南城门走去。
一路来到城门之外，城前内外围满了围观的百姓，足足有数百人，三辆车子在城外晃晃悠悠开了好几圈。
程咬金挤到最前头看了许久，那小子果然是做出来了，上前叫唤道：“顾青小儿，给老夫出来。”
回应程咬金的只有越开越远的车子，顾青不在车队里。
李孝恭走到程咬金的身边，“都看到了。”
“本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顾青这就做出来了。”程咬金疑惑着说道。
“就是这跑的也太慢了。”李孝恭说话道，“要坐在这个东西上面，老夫宁可骑马，程老匹夫你说是不是。”
“老夫倒不这么认为。”牛进达又说道，“顾青手中的东西没有不能挣钱的，这些年我们都看着顾青，就比如说他现在自行车，如今虽然已经流出工厂了，但也是长安各地都有小作坊在做。”
说起自行车，李孝恭知道那时候因为和长孙无忌过招，顾青直接把自行车的秘方给放弃了，主要的原因还是自行车并不难造。
程咬金却笑了，“你们都小看顾青了，长安有多少人买的起马匹，这顾青一定有赚钱的妙招。”
“要不要咱们三个去会会顾青。”李孝恭疑惑。
“不着急。”程咬金的淡定说着话，“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找到顾青，到时候那小子一定又是狮子大开口，咱们不妨等着。”
“对了。”牛进达一回神说道，“老程家的，据说你的斧子被顾青扣下了？”
程咬金一声怪笑离开长安城门口。
顾家
顾青收到范健的禀报长安城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顾青接着对范健嘱咐道：“工厂现在有不少成品的香水在吧。”
“是的。”范健点头。
心里想着这个节骨眼程咬金他们应该找上门了，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一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莫非那几个老匹夫对车子不敢兴趣，还真是憋得住啊，他们不上门自己怎么敲竹杠？想着这些顾青对身边的范健说道：“把成品的香水拿一部分去长安卖了，记住只能卖一部分。”
“这就去办。”
车子离开长安城门几个时辰后，李承乾也得到了消息，听着身边太监的诉说倒也觉得新奇，想想总归只是一些玩物，眼下朝堂至少还有一大摊的事情要忙碌。
“陛下，顾青的这个玩意儿惊动了半个长安城，动静着实不小。”王金说道。
“陛下！”又一个小太监来报，“长安城的女人怕是要疯了。”
“又怎么了！”李承乾厌烦着说道。
“长安出现香水，说也是顾家工厂做出来的。”一个小太监禀报道，“现如今长安的女人全部围了上去，左武卫和金吾卫还有领军卫都惊动了。”
“你说什么！？”李承乾惊疑不定。
香水这个东西，李承乾自问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当初自己父皇在位的时候顾青就送来过香水，那时候香水也只有几瓶，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怎么了，顾青的香水当初作出一些后又不做了。
“陛下！”又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而来，“陛下，不好了！”
李承乾真的有些恼怒了，“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太监哆哆嗦嗦地说道，“宫里的宫女们吵起来了，陛下快去看看吧，就怕要打起来了。”
“谁在闹事，全部给朕拿下！”李承乾怒火中烧说着话又急忙冷静下来，“宫女怎么吵架了？”
小太监接着禀报道，“还不是香水，有个不长眼的宫女买到了一瓶香水，就在回后宫的路上被别的嫔妃看到，为了香水就派宫女……”
第917章 钱庄事宜
就是区区一瓶香水就让后宫乱起来了，李承乾苦恼地坐下，又一个小太监前来禀报说道，“陛下，工部尚书阎立德求见。”
“让他进来。”李承乾痛苦的捂着额头说道。
阎立德整了整衣襟进入甘露殿中，面对李承乾行礼说道，“陛下，武德殿年久失修，从去年开始已经漏雨走风了，虽说如今空置着，也不能荒废。”
李承乾微微点头，修缮武德殿也是在情理之中，从小到大虽说对自己的皇爷爷的没什么好感，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爷爷，低声说道，“让户部筹措，你们工部一手修缮吧，切莫太过铺张。”
“臣明白了。”阎立德说着离开甘露殿，走在宫中心里想着竟然这么容易。
小太监领着阎立德一路来到户部，阎立德对如今的户部尚书崔更说道，“户部尚书，陛下有令修缮武德殿，户部来筹措，工部来主持。”
“武德殿啊。”崔更思索着说道，“说来宫中好几处宫殿都需要修缮。”
“是啊，大明宫修建以来，太极宫各处的宫殿就一直闲置着。”阎立德说话道。
“确实需要修缮。”崔更也点头说道，“如今也不像是贞观年那般，朝中处处都要省着用，连当初陛下的衣食也是从简的，只是如今朝中有钱了，海贸司和商税更是一年比一年多，按照如今大唐的储备，准备几次大战也是搓搓有余。”
说着崔更小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和顾候爷走得很近。”
“倒是见过几次，这次修缮武德殿就有顾候爷的意思。”阎立德疑惑着说道，“怎么了吗？”
“当初在下也见过顾候爷几次，只是没有机会接近，只是想要打听打听最近大唐是不是要西征。”崔更说话道，“你也是知道的，我家里也做生意，我家在西边有不少生意，家里指着我在朝中听听风声，真要是准备打仗了，先把家里的生意给收回来。”
“这个在下真不清楚，不过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我们阎家在朝中还是有些薄面的。”阎立德说话道。
“那就多谢了。”崔更接着说道：“修缮武德殿这件事，户部三日内就可以筹措好，到时候交给中书省与陛下批复之后就可以下来。”
“麻烦了。”阎立德也拱手说道。
长安东市街头这里围满了人，只是想要看看香水的真面目，可这香水第一次售卖每天只卖五十瓶，领军卫，左武卫，金吾卫三方牢牢堵着人群。
“真的只卖五十瓶，上头那家只给我们五十瓶。”卖香水的掌柜笑呵呵说道。
没见过这么卖东西的，长安城中富贵人家不少，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女人更是不少，香水这个东西对女人的吸引力几乎是无与伦比的，早在几年前就听说过有香水这个东西，只是当初也只是听说是在宫闱之中，长孙皇后手里有香水，如今看看香水这个东西就像是昙花一现，一小子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踪迹。
如今再出来各方权贵女子纷纷前来打探，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想出来的主意，一天只卖五十瓶香水，价格还不便宜。
“诸位不要恼怒，明日赶早就好。”掌柜的苦笑着，又看向围在周围保护店铺的金吾卫说道，“几位将军可要保护好我们。”
领军卫的几个巡查的裨将也是满头大汗，这是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了。
长安东市的另一边，武媚坐在钱庄中正在布置着各种事宜，经济学这个问题如今也没什么人懂，这件事又落到了顾家的手中，武媚放下手中的账本揉着太阳穴。
站在武媚身边的丫鬟也是自顾家落成以来跟在武媚身边的，这些年她们跟着武媚处理顾家账务也懂账本上的诸多事情。
“夫人，咱们工厂造出了车子，不过刚刚有小厮回报来说程家和牛家还有李孝恭家没有去找家主。”丫鬟小声向武媚禀报着。
长安虽说撤去了不少眼线，还有一些骨干联系着，对家中的情况武媚都心中了然，维持长安生意这么多年，顾青手中的势力有一部分自己也可以使用，要不然拿什么去掌握长安这么多的商户，说是步步占尽先机，只不过是手中的力量比较多而已。
武媚低声说道，“所有人都知道工厂造出来的车子可以挣大钱，越大的利益中就有越大的付出，海贸这件事就是前例，几个老国公心中都一清二楚，想要从这门生意里挣钱，他们就要先出钱，如今谁家都不想先动，都在等着顾家可以给多少利益要吃多少利益，这次才是他们心中算计的。”
一旁的丫鬟点头又说道，“夫人，朝中下发来的掌柜们到了。”
“让他们都进来吧。”武媚重新拿起手中的账本。
一共来得有十三个掌柜，虽说武媚是一个女子，可是凡是在长安做生意的谁敢不佩服这个顾家的女主人，说是长安绝大部分生意在顾家手里，不如说是在顾家这个女主人的手中。
武媚对朝中下发的几个掌柜地说道，“朝中几大国公家的钱还没存进来这些先不提，为什么长安的散户都不把钱存进来。”
“不少人以为把钱放在家里也是放着，放在钱庄里也是放在没区别。”几个掌柜们像是准备好了说辞。
武媚睁开眼颔首说道，“那我们明日就再立下一个规矩，凡是钱庄存钱的都有利息可得，一万贯以下一年利息一成，五万贯以下一年利息两层，十万贯以下一年利息三成，这样如何？”
几个掌柜地合计着，“这样我们的钱不是倒贴出去了吗？”
“我们先要把钱存进来，让固有的钱变成更多的钱，钱在外面是钱，可是在钱庄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以后你们会明白的。”武媚低声说道，“照着我的意思去办，派人去各个国公家里游说。”
“尤其是李孝恭，牛进达和程咬金这三家，他们和我们顾家做生意收得了不少利益。”
第918章 家中温情
面对武媚的态度，几个掌柜的也不好推脱，也只能点头答应，顾家可是如今长安商户中最顶端的存在，多少长安的商户都要看顾家的脸色，多少商户都亏欠顾家的人情。
看着几个掌柜的武媚接着说道，“在这里做事，谁也不要推诿，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也不会责难你们，以后争取做好就好，我顾家会再后方支援钱庄，可要是以后谁做错了各种找理由，别怪我不给情面，就算你们有朝中的关系，在我顾家眼里还是不值一文。”
几个掌柜的连连点头，直到送这个顾家女主人离开楼台。
“这就是顾家的女主人，这谈吐间的气势也难怪可以统领长安这么多的商户。”一个掌柜的小声说道。
“都说这个顾家的女主人做事赏罚分明，不过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货物作假的绝不会姑息，只要好好做生意就算是生意差一些，顾家也会给予扶持，长安多少大商户是顾家一手扶持起来的，有多少大商户欠着顾家的人情。”
“可不是嘛，别说这个顾家的女主人，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顾候爷，又岂是一般人，连当今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咱们虽说都和朝中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可在顾家人眼下，我们还是老实办事吧。”
几个掌柜的小声议论着。
武媚走出钱庄看到钱庄外就停着一辆马车，看着马车边上站着的丫鬟，武媚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马车里坐坐，有客人到了。”
“是。”武媚身边的丫鬟点头答应。
武媚走入马车见到坐在其中的李然说道，“赵郡李家的家主都到了钱庄门口，不进来是何意思？”
“不知道你在里面忙不忙，也不好打扰。”李然递给武媚一个糕点说道，“尝尝，我亲手做的。”
武媚接过尝了一口说道：“味道很不错。”
李然微笑着说话道，“顾家的女人真是了不得，转眼就是钱庄的主人了，顾家以后可要掌控天下财权？”
武媚摇头苦笑，“不会的，钱庄以后的归属不会是顾家。”
“说来也是。”李然点头，“钱庄说是一个掌握天下财权的地方，可这偌大的权力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敢接，不好办吧。”
“不是很难办。”武媚平淡地说道：“顾家在长安的势力足够可以拉起一个钱庄，只要我们顾家出面呼吁，不少商户都愿意把钱放入钱庄之中。”
“有名望就是好办事。”李然看着武媚。
说道这里武媚看向外面的人来人往说道：“眼下就是麻烦长安的不少老国公，外面人以为那些老国公和我们顾家的交情深，可交情只是交情，账还是要明算，而且这些老国公都是一个个精明的人物，他们手中的钱财不争取过来，钱庄纵使有顾家在后面撑着也在长安不好立足。”
“可是只要那些老国公认可了钱庄，那这天下第一个朝堂钱庄就算是在长安扎下根了。”
武媚点头，李然的这个说法就是自己所想的。
“其实我们赵郡李家也可以帮助你们，在赵郡赵州一带可以出面帮助朝中开设长安以外的钱庄。”
听着李然说话，武媚观察着她的神情说道：“好意心领了，不过不能着急。”
两个女人说到这里很有默契了安静下来，好久之后武媚这才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给孩子们准备饭菜了，这便不久留了。”
“方便吗？要不坐我的马车回去。”李然说道。
“家里备了马车。”武媚说着走下马车。
武媚离开马车再次安静了下来，李然坐在其中一脸的愁容，女人之间的心意有时候三言两语就可以看得出来，武媚看起来对自己很亲切，顾家和赵郡李家的生意往来，武媚从中出了不少的力，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有些心心相惜，也有一些棋逢对手的感觉。
也是黄昏时分了，李然对外面的丫鬟说道，“回去了。”
马车慢慢驶动离开东市。
武媚回到家中看到顾青正在做饭，上前说道，“夫君，妾身来吧。”
“不用，家里和钱庄你都要忙前忙后，我来吧。”顾青熟练地翻炒着菜，“对了，今天钱庄开张的第一日怎么样。”
说道这里武媚苦笑说道，“没有生意，门庭冷清。”
“意料之中。”顾青把肉丝翻炒好再放入咸菜接着翻炒，见武媚还在一旁站着又说道，“去坐着吧。”
用力点头，武媚走回客厅，外面的事情很烦恼不过家中还是很温暖。
顾晓拿着一本书偷偷看了一眼再厨房忙碌的顾青，见一时半儿不会出来，连忙拿着书到武媚的身边问道，“母亲，什么是循环经济啊。”
武媚拿过书看着顾晓指着地这段话解释道：“这叫做可循环经济，意思就是自然资源是有限的，在经济发展的一定情况下，也要给环境留有余地。”
“哦。”顾晓点头又小声对武媚说道，“母亲，我最近想到一个挣钱的好法子，到时候一定要让父亲对我刮目相看。”
“好。”武媚笑着。
武媚知道即使顾晓做出多少值得家里骄傲的事情，顾青眼中顾晓还是一个孩子，看起来对顾晓严肃的时候，她知道顾青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不会表露出来，就像是顾晓从啼哭到第一声父亲，从开始识字到第一次写字，很多人都说顾青和很多人都不一样，其实武媚心中知道顾青和其他人都一样，尤其是为人父母，顾青和其他人更是没有区别。
晚上，一家子围着饭桌吃饭，最近李象跟着高阳在学武，张羽宫一直在一旁管着生怕高阳的飞刀功夫伤到了当今太子。
须发皆白的孙思邈坐在上座，每一次笑起来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顾雪过一年也可以去书院上学了，顾令也已经会开口说话了，武媚看着一大家子笑呵呵，还有顾青对顾晓数落的话语，孙思邈的笑声。
“吃饭呀。”顾青见武媚不动筷子夹来一块鱼肉，“尝尝我做的酸菜鱼。”
“就是想起了以前我们一贫如洗的日子。”武媚低声说着。
第919章 一样的味道
以前的日子虽说难过一些，不过也至少不用为了吃穿发愁，一家子吃了饭，顾青坐在家里的院子中听着范健诉说着钱庄的进展。
“家主，几家老国公没什么太大的动静。”范健低声说道，“要不小人亲自走一趟去游说。”
“不必了。”顾青微笑对范健说道“这几个老家伙都精着呢，怕是不容易对付。”
范健微笑点头。
顾青心中也自然清楚自己也可以去外面找合作的，也大可以自己做，如果要自己来做这笔卖买，负担就会很重，顾家在中原各地的贸易让自己家里的银钱流动已经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加之现在顾家的收入趋于平稳，收入也会进入了一个平稳期，在这种平稳期的时候顾家的现钱要开动公交车这个生意需要付出很多很多，大体就会打破这个平稳时期，有些冒险，也应该可以勉强应付。
可是书院还需要扩建，朝中鼓励生育，这些年孩子越来越多，书院也要为将来考虑，要给书院留下一大笔钱才是。
倭国的分厂确实造出了不少东西，只是货物并不多，香水只有几千瓶，玻璃也就一船的玻璃而已，还打算先给书院使用这些玻璃，如此一来倭国分厂带给自己的利益虽然有，不过和预期少了很多，再加上各方需要的用度，手中的现钱就会很紧张。
夜阑俱静，武媚也在家中看着账本，一样发现了这个问题，小声问着顾青“公车可以带来的收益会很多吗？”
“不会少。”顾青坐在一旁对武媚说道“其实长安周边几个郡县的资源还是挺多，而且现在路还在往远处修建，修路修的越远造车子的利益就会越大。”
武媚微微点头说道，“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如果我们自己家来做这个生意，利益倒是我们都可以自己吃下，可是本钱就要拿出更多。”
“对。”顾青也点头说道，“朝中那几个老国公都精着呢，明知道有一笔可以挣大钱的生意，他们知道我们顾家不敢独吃，他们几家想要从中获得更多的利益，自然不会自己送上门来，等着我们把利益让给他们。”
武媚笑着说道，“还不是你以前做海贸的时候，拿了他们多少银钱。”
“那他们现在不也是赚的盆满钵满。”顾青思索着，“这几个老家伙不好对付呀。”
“妾身倒是有一个办法。”武媚低声说话道，“其实他们也可以先不拿出现钱，一切走账全从钱庄走，就当他们在钱庄借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就用来做我们顾家车子的生意。”
想着武媚的办法，顾青回过神一想，“我这么就忘了这招呢？”
“这一来呢，钱庄的窘境就大破了，二来呢可以让那几个国公打消疑虑，等到我们车子启动，他们就需要付钱还债来取得这一份利益。”
听着武媚说道，顾青心中想着，“确实是个好办法。”
第二日，一早。
范健早早收到话语，带着顾青的几张契约来到长安，首先找到的就是程咬金。
程咬金像是刚睡醒头发乱糟糟地瞧着范健，“你就是跟在顾青身后的人吧，听说过你，这几年倒是很少看见你在长安走动。”
“最近村子里的事情比较多，脱不开身。”范健说着拿出两瓶香水说道，“这是家主交代送给程老公爷的，还望不要嫌弃。”
接过香水，程咬金细细闻了闻有些薄荷味，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大半说道“老夫家倒是对这个玩意儿不是很中意，不过也算是那小子的心意，他怎么不把老夫的斧子给送回来。”
范健干笑着。
“好了。”程咬金把香水放在一边，“若是老夫多问斧子的事，倒也为难你了，顾青不会平白无故让你过来，说说这次的来意吧。”
“其实还是为了车子的生意。”范健微笑说道，“想必那日程老公爷也看到了车子吧。”
“老夫确实看到了。”程咬金点头说话道。
“那就是了。”说话着范健拿出一张契约，“这是家主给程老公爷的契约，若是程老公爷满意，画押就好。”
程咬金定睛看了许久，“承包？”
“没错就是承包。”范健点头。
程咬金又看了一遍明白了大概的意思，“顾青这小字是要向老夫兜售车子，一辆公车五千贯，一辆私车三千贯，价格倒是不低，车子的用途由顾家先代办，程家自由选择接手时间。”
范健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程咬金看了一眼范健又看看手中的契约，“顾青的这个出价会不会太高了。”
“已经很公道了。”范健接着说道，“车子的造价不低，而且不少材料还要通过倭国制造出来，顾家得到的利益也就只有一成而已。”
“真的？”程咬金眼神里来了兴致。
“确实。”范健再次点头。
“可我老程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告诉顾青我可没钱给他。”程咬金接着说道。
说着范健还是微微一笑，再次拿出一张契约，“家主早就知道老公爷会这么说，所以又准备了一张契约，还请过目。”
程咬金接过看完之后陷入沉思说道“钱庄来出老夫第一批购置车子的钱？老夫平白无故要欠钱庄好几万贯？这顾青是安的什么心。”
范健再次解释道，“这也是家主为了打消老公爷的疑虑，也是家主的诚心。”
说到这里程咬金的诧异地笑了，“好你个顾青打得一手好算盘，到时候若是老夫想要拿到这车子的利益，是不是要把这笔钱还给钱庄，而且老夫以后还要继续接着付钱，有一手，这小子做生意的脑子老夫佩服。”
“不过！”程咬金话语一转接着说道，“这份契约老夫也可以不画押，大不了生意可以不做。”
范健笑容一收说道，“那就告辞了，这长安小人还要跑好几家呢，老公爷就不要送了！”
“等等！”程咬金叫住范健说道“你说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就如此不晓事，老夫就客气一下而已，如此这便画押了。”
。
第920章 一清二楚
程咬金非常爽快的就画押了，一式两份范健收好一份之后就离开了，程处默从一旁走出说道，“老货，你就这么答应了？”
“小子，你别看这个范健整天都是一副笑脸，老夫倒是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程咬金说道。
程处默吃着果子，“有什么不简单的。”
“当年陛下身边也有一个人，叫做王钦，算是陛下的影子。”程咬金低声说着“老夫闻得出来这个家伙和王钦以后着一股子相同的味道，再说了当年的顾青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不同了，顾青的羽翼已经这么壮大，这笔生意就算我们家不接他顾青也能做下去，真以为长安其他几家糊涂啊。”
“那倒也是。”程处默吃着果子说道。
“该提防还是要提防，坦诚的时候就不要客气，顾青这一次诚意还是十足的，不接受倒是老夫自己不懂事了，也不要坏了我们程家的门风。”程咬金笑呵呵说道。
范健在长安一直忙碌到中午，一路都很顺利，程家，牛家，李孝恭三家都已经签署了这份承包契约。
回到家中范健就把这三分契约都交到顾青手中，“家主一切都很顺利。”
顾青看着几分契约点头，“告诉还在修路的矮子与和尚，各路的站点也可以搭建起来了。”
“是。”范健点头。
契约中拿出程家，牛家，李孝恭家的三分欠条契约，顾青接着嘱咐道，“把这三份都交给夫人，让夫人在钱庄登册造案，这是我们钱庄第一次债，虽说是没有利息的，不过也算是开张第一单。”
“明白了。”范健点头。
还在钱庄的武媚收到丫鬟递来的欠条，确认无误之后说道，“登册造案，这是钱庄的第一笔生意。”
“是。”一旁的丫鬟再次说道“长安十八家大掌柜都已经来钱庄存钱了。”
“好。”武媚微微点头接着嘱咐道，“通知朝中下发的钱庄掌柜们，告诉他们钱庄有很多钱可以借给他们，借款是有利息和审核的，如果他们有想要做的生意手头上现钱不够，经过钱庄核查无误之后可以把钱借给长安的商户。”
丫鬟再次点头。
武媚收起心思如此一来，钱庄的方向就可以打开了，就像顾青说得钱存入钱庄之后就只是数字，为的就是让这个数字持续的增长。
昨日香水的一阵热闹之后，今日却迟迟等不来香水，长安不少权贵都在翘首望着，一直等到今日长安的朝堂钱庄出了两招，倒是打开了长安不少坊间的话茬，茶余饭后不少人都在议论着。
钱庄先是存钱又可以得到好处，只要去存钱每年都会有一部分闲钱到手，而且存的越多拿得更多，有人不放心也有人放心，因为掌管钱庄的除了朝中还有就是顾家，顾家一直以来的名声都是不错的，尤其是做生意上面。
另一个就是钱庄还可以借钱，只不过借来的钱是需要还的，只不过需要收起一定的利息，不过稍微算一算利息很低。
钱庄的这两手动作倒是让坊间议论纷纷，还有人爆出了一个消息，顾青把全部身家都交给了钱庄，富可敌国的顾青全部家当是有多少钱，有人甚至认为顾青手中的钱比国库更多。
武媚又在钱庄忙碌了一天，到了黄昏时分对眼前的几个钱庄掌柜说道“今日一共入账的银钱有五十万贯，这五十万贯有四十多万都是来自与顾家有生意往来的商户，这个结果我很不满意，因为你们从中没有出太多的力气，我知道你们会说本来全长安的商户都在顾家手里，钱庄成了现在这样也是无可厚非对不对。”
几个掌柜低下头。
武媚接着说道“如果你们就这么认为，就不要怕将来我们顾家会一直执掌钱庄，导致将来会有这个局面也是你们的不努力和不思进取，你们可以破罐破摔，反正我们顾家只是把钱放在另外一个地方而已，我更知道朝中派你们来钱庄的原因，真以为我们顾家两眼抓瞎不知道你们的底细了。”
“你们的身家很干净，就是太干净了顾家才会怀疑。”武媚接着说道“以我顾家人脉不会查不出来，你们都是甘露殿的那位安排的，安排在这里向我们顾家偷师，我说的对吧？河间郡王李孝恭的儿子，当初的益州长吏李崇义，李公子？”
李崇义面色煞白站在介个掌柜的中间，没想到武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穿自己，来到长安之后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不多，知道顾青的厉害自己的父亲也警告过自己，只是碍于李承乾的情面来到钱庄而已。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崇义微微抬头。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们几个什么来路我们顾家一清二楚，李承乾把你们放在钱庄的目的我们顾家也是一清二楚。”
听着武媚的话，几个掌柜的回想起当初来钱庄之前与李承乾的面谈，李承乾派自己来钱庄的目的，如今被武媚拆穿之后脊背一阵发凉，为了什么，为的就是控制顾家，武媚虽然没有明说，面对这种窘迫他们抬不起头。
“如若你们做不好李承乾不会满意你们，到时候会怎么处置你们，我可不知道李承乾会怎么做，好自为之吧，你们再如此怠慢下去，还需要我提醒你们吗？不要辜负了李承乾对你们的期望。”武媚冷笑着离开。
武媚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李崇义长出一口气。
“李公子，原来顾家早就都知道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下去吗？”几个掌柜的神色慌张。
“明日开始你们都去找钱，把钱存入钱庄。”李崇义说道“我们来钱庄是给李承乾做事，这个顾家的女主人说得没错，如果我们做的不好，鬼知道李承乾这个家伙会怎么对付我们，谁让我们来到这里本就是不怀好意，我们可以不在乎名声，他李承乾可是皇帝，和几位说句交心话，与其看他李承乾的脸色，不如我们向顾家坦诚，皇家不一定靠得住，可是顾家倒是没做过卸磨杀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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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1章 挣钱计划
家中，顾青听武媚讲述着今日在钱庄的事情，小声问道“你都这么说了，他们什么反应？”
“脸色不是很好，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这段时间他们也应该要有动作了。”武媚坐在顾青的身边说道，“这段时间妾身会很少出面，家里的几个丫鬟出面打理。”
喝下一口茶水，顾青看着就要进入夜幕的天空，“明天都不要去了，听听长安地动静。”
“嗯。”武媚点头。
到了夜里，顾晓吃了晚饭就离开家中，张羽宫一路陪同着小主人回到书院。
张九龄，李林甫，杨钊三人看着顾晓疑惑着“为什么要约在晚上，白天不好吗？”
“我是要和你们商量发财大计。”顾晓再次说道“房兄人呢。”
“房承先被他爹管着做课业呢。”张九龄回答说道。
“那我就和你们三人合计吧。”顾晓说着话拿出一张大地图在地上铺开这是中原的地图，以前倒是很少有人会测绘这种地图，也不敢测绘这种地图，只是如今书院里讲课的需要，这种地图已经流传开，朝中也默许了，毕竟大唐有了犀利的火器这种东西威胁已经不大了。
顾晓接着说道“如今我父亲正在修路，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修路的便利，建立我们各个运输站，以后我们要靠运东西挣钱。”
“做生意是要本钱的，你有本钱吗？”杨钊说话道。
“人家顾家富可敌国，顾晓会缺钱吗？”李林甫说道。
“好了，听我说。”顾晓说话道“如今大唐广开商路，我这些日子让张叔摸索了一边长安的走卒贩夫，张叔你来讲讲情形如何？”
张羽宫收到话点头说道“不少做生意的人都要运输货物，比如江南的商品运送到长安，需要走一条很漫长的路，如今各家商客都有纤夫在走动，运送货物的价格也有高低，通常就是坐地起价，不过大体的价格都差不多，从水路走会更便宜。”
张九龄明白了顾晓的用意疑惑说道“按照张大哥所说的，来往运输如今各方大商人已经有了默契，其实这种生意早就已经存在了，你想要从中捡漏怕是很难。”
“照现在这么来看确实是这样。”顾晓接着说道，“只是如今各家都只是运送各家的，如果我们将其整合在一起呢？比如说其他的纤夫只能送一家，我们联合起来三家并成一家来送，只要走一趟的成本送三家的东西，成本会不会低很多，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如今书院的学子。”
“我们的生意可以从书院开始做起，不少书院学子和家里人联系都是靠书信，送书信又是一件费钱活，根据地方远近来那些游走的商贩都会收取不同的价格。”顾晓再次说道“不如我们将这个生意先全盘接收过来，我们来做，从书信到货物，我们一步步走大。”
三人安静地听顾晓说着，面色还是有些犹豫。百花文学baihuawx
顾晓接着说道“比如说我们帮学子送信回到他们的家乡，我们三天出发一批人，根据每个学子家乡的位置由远到近。”
说着顾晓拿出早就备好的炭笔，从书院画出一条线一路连接洛阳，接着说道，“你们看书院连接洛阳这条路线中可以分支处多少的郡县，用书院做起点，在由洛阳做终点，一路分散下来，这条路线中至少有数百学子家乡都在这条路线的附近对不对？我们可以在各个要道口设立一个管理站，而后再有管理站下发到各个县。”
“送一家也是送，送十家也是送，大不了一个方向几家一起送。”杨钊有些明白了随后说道“这样就减少了人力和成本，从而我们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招揽到更多的生意，就算起初是亏钱的卖买也没关系，就像抢地盘一样，我们先把几条线的生意全部抢过来，以后就有远远不断的生意。”
“听起来确实不错。”张九龄再次问道，“你们顾家确实有钱，不过你有人手吗？”
“张叔认识不少游侠，让张叔帮我找人。”顾晓翘首看着高大的张羽宫，“张叔，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张羽宫的嘴角直抽抽，自己确实认识不少的游侠，当年青帮在中原和长安都名声响亮，虽然如今青帮散了，可是当年的弟兄也是遍布中原南北，面无表情说道“可以，只是需要时间，如若先从长安周边的闲汉着手，明日一天就可以聚集三四百人。”
“那就好。”顾晓笑嘻嘻说道“如此咱们就从书院开始干，到时候还请诸位帮忙。”
“大家都是插香拜把子的兄弟。”杨钊说道“谈不上帮忙都是兄弟们应该做的。”
“只是你们顾家有钱，我们没钱。”李林甫说着话面色有些犯难。
“不打紧，以后的利益咱们三七开。”顾晓说着话“我拿三成，剩下的七成你们几个分，我们做的越好我们手中的钱就越多，大家一起赚钱。”
“不不不，我们不用这么多。”杨钊连忙摇头。
“你怕啥，我一个人独拿三成呢，你们到时候不要嫌少就好，咱们就先这么定下来。”顾晓笑呵呵说道。
张九龄听了顾晓说了这么多，大致是有些明白了。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回去好好准备，咱们明天就开始做生意，从给书院学子送信开始。”顾晓说着看了一眼四周，小心翼翼收好地图，跟着张羽宫就回去了。
三人还是站在原地。
李林甫看向张九龄说道，“平时你最能拿主意，你觉得顾晓的这个挣钱办法如何？”
张九龄思索着说道，“顾晓的这个法子，看起来确实能够挣钱，不过顾晓从始至终就忘记了一点，他的这个盘子非常大，如果真的要做大就要涵盖整个中原，要做下这么大的盘子，光咱们几个怕是有些吃不消，还有就是做生意的人都很聪明，顾晓能做他们也能做，说不定以后就会被别得大商人给取缔了。”
想到这里张九龄笑了笑，“要说顾晓不能做成倒也算不上，谁让顾晓出生在顾家，而且是顾家的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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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 满脑子挣钱
“是啊，谁让他是顾家的子嗣。”李林甫也是一声长叹。、
杨钊对两人说道，“有件事其实我一直在想，当初的人们以入朝为官为光宗耀祖，当初人的以娶五姓女来打开自己的前途，当初人以征战沙场来建功立业，所谓的出人头地就只有这三种吗？在书院这么多时日，我见过太多太多学子离开书院之后，也有人不做官，有些人选择做官，可是做官的那些人日子也不一定比不做官的那些人来的好。”
知道杨钊迷茫，张九龄说道“这种事情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罢了。”
“或许吧。”杨钊点头。
深夜里杨钊依旧没睡，而来来到房遗直的门外，等着房承先在他父亲那里做完功课出来，一直等到了快要进入子时，房承先这才出来。
“你怎么还没睡？”房承先给自己的父亲关上门疑惑看着杨钊。
杨钊苦笑着说道“有件事还想请房兄帮忙。”
“咱们兄弟几个说不上帮忙。”房承先睡意惺忪说道“咱们边走边说。”
“好。”杨钊跟上的房承先的脚步说道，“在家有个妹妹，想接入书院。”
“你的妹妹要进入书院？”房承先讶异地停下脚步。
“在下知道女子进入书院确实有些难办，如若不行，在下也不强求。”
房承先笑呵呵看着杨钊说道，“一直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是在下的堂妹，只是在下的叔父如今要去戍守边疆，想着去了边疆之后堂妹会没人照顾所以托付给在下了。”杨钊叹息说道。
房承先点头，“即是长辈之托，不好拒绝！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也不要觉得我为难，如今书院也几次商讨过让女子入学，这个不是不可以办，而且孔颖达老夫子他们虽然没有答应，不过也没有明令拒绝，说来也是为了看在顾青的面子上，当年顾青就说过女子也可入学，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做起来，坊间会有多少阻力，就怕到时候会让女子做官怕是会吵翻天了，都是祖宗之法留下来的规矩，要打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不过你放心，书院现在也在试图这么做，颜家的那个女子不是也在书院吗？”
说起颜家的女子，杨钊回忆道“倒是想起来了，当初和晋王殿下要成婚，最后不了了之的那位。”
“没错，现如今那女子也在书院中，而且还有杨叔叔的女儿也是，这些年书院的动作虽然不大，不过也再暗暗接收女子入学了，就是没有太过高调而已。”房承先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帮你，到时候你只管把人接过来，我会和我父亲分说，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找顾晓帮忙。”
“多谢了。”杨钊拱手说道。
“不客气。”房承先微笑着。
“明日在下就去接妹妹过来。”杨钊一再拱手“真是多谢了。”
“大家都是兄弟，别总是说谢。”房承先接着说道“说来今晚我倒是失约了，顾晓到底和你们说什么了。”
“就是生意上的事情。”杨钊一路走和房承先诉说着，顾晓的计划。
深夜，顾晓来到书房面对峙着也坐在书房里的顾青。人人看小说rrk3d
“这么晚不睡做什么？”顾青先开口问着。
油灯的火焰在晃动，倒影的人影也在晃动，书房很安静，顾晓也开口说道，“我要钱。”
顾青递给顾晓一串铜钱说道“省着点花。”
“我要很多钱。”顾晓接着说道“先给我几千贯。”
听到这话，顾青盯着自己的儿子，“你想要做什么？几千贯虽然对我们顾家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钱，你年纪还小不能拿这么多钱。”
“我要做生意，算是我借的，以后还你！”顾晓倔强说道。
“那要先说说你的生意能不能挣钱。”顾青盯着自己的儿子。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顾晓倔强地说道“我去和我娘要钱去，就不告诉你。”
顾青看着顾晓离开，苦笑摇头接着回神写着自己要写的东西，将自己的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来到这个时代随着这个时代对自己的记忆越来越多，深怕自己会忘记那些历史的歪路，那些历史的教训。
范健陪伴在一旁，安静地帮着添墨。
顾晓找到了自己的母亲，武媚听着自己的儿子诉说着他的这个计划不得不说这确实可以作为一门生意，瞧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在书里看到的。”顾晓骄傲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和你父亲说。”武媚有些笑骂的意思。
“才不告诉他呢。”顾晓眼神里又有些倔强。
武媚感觉父子两有些杠上了又说道“谁让我你娘呢，你的这个想法确实需要钱，而且需要很多的人手，不过母亲只给你钱，按照的你的计划，钱庄可以先给你五万贯。”
“这么多！”顾晓惊讶的叫出声。
“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武媚接着说道“这五万贯是钱庄借给你的，而且也不是一次性给你，每个月给你两千贯，你每个月要还钱庄三百贯，直到这五万贯全部拿完，你还要接着付清你之后的债务，而后按照你的这门生意发展的好坏，钱庄可以接着借给你钱，让你壮大的你的生意，前提是要让书院看到这第一笔五万贯可以有多少的收益。”
“孩儿就明白了。”顾晓雀跃的说道“母亲你先睡，孩儿这就去算帐。”
“嗯。”武媚微微点头。
正端着宵夜的高阳看顾晓雀跃的在家里奔跑着，端着宵夜走入卧房对武媚说道“晓儿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高兴。”
接过高阳做的蛋糕，武媚吃着说道，“这小子想做生意了，在书院也不好好读书，满脑子都是一些挣钱的主意。”
高阳笑着说道“和他爹一个德行。”
“谁让他是顾家的孩子。”武媚说道“到时候家里动用关系谁也不要去帮他，让他先栽几个跟头让他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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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3章 李崇义讨教
虽然武媚这么说，高阳心中清楚到头来还不是顾青给自己的儿子摆平一切，只不过先让顾晓练手如今顾晓是顾家的嫡长子也是要继承顾家如此庞大的家业，顾青对顾晓是最照顾的，还有就是顾雪，顾青与武媚的第二个儿子，顾雪很多时候都会孙思邈识别草药，而且孙思邈也说过顾雪有学医的天赋。
顾令也就是自己和顾青的孩子，将来要成为书院的主人，这是自己父皇的安排，看似每个孩子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高阳心中还是很担忧。
看到高阳的表情，武媚低声问着“怎么了？”
“就是想着顾令以后若是不想要成为书院的主人怎么办。”高阳低声说道。
“没关系，顾令现在也还小，连话都说不清呢，以后的他们的路谁知道呢。”武媚笑着说道“纵使如今百般担忧又有何用，不如放心下来，办法总是比问题多的。”
第二日，钱庄上下迟迟没有见到顾家的人来钱庄，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顾家是不管钱庄了吗？”钱庄的几个掌柜的纷纷都慌了神。
李崇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交待其他几个掌柜的接着做事，自己一个人离开长安，一路来到顾家。
顾家比自己想像里小了不少，原本以为富可敌国的顾青有着如此家业，府邸也应该很大，不过到了这里一看顾家府邸也就一般权贵人家的大小。
“在下钱庄掌柜李崇义，前来拜会顾候爷。”李崇义对站在顾家门前的门房躬身说道。
“家主如今不在家。”门房面无表情说道。
“敢问顾夫人可在？”李崇义再次问道。
顾雪跟着孙思邈采草药回来就撞见了李崇义，放下背上的竹篓问着说道“你找我爹娘有什么事吗？”
听闻话语，李崇义转头看去就见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和一个孩子，说是爹娘，那这个孩子就应该是顾青的孩子，在看看这个老人，连忙行礼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孙神医吧。”
“神医倒是说不上。”孙思邈连忙摆手说道“你若是要找顾青的话，此刻他不在家，应该去工厂了，最近工厂有不少的事情，你可以去那儿看看，家里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孙思邈带着顾雪回到家中。
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孙思邈跟本不想李崇义进入家门，顾青有多少的朋友孙思邈是知道的，就连许敬宗和李义府自己都认识，莫名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不好请入家中。
“师公爷爷，那人是谁呀。”顾雪吃力地把竹筐中的草药全部倒出来。
“如果是陌生人来找你父亲，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有求你父亲的人，一种是得罪你父亲前来赔罪的人。”孙思邈把草药一株株摆开说道“有些人没必要进我们顾家的家门，如今的顾家不是以前的顾家了。”
“哦!”顾雪若有所思地点头。
李崇义离开顾家的家门，朝中村子的后山的而去，整个村子最大的建筑物除了书院就是那座工厂了。
此刻的顾青正在工厂里，张杰正在说着情况，“如今车子已经在外面开了三天三夜了，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其实一开始我们就试了很多次了，如今还要接着试吗？”
知道张杰心中着急想要赶紧批量来造车子，顾青低声对张杰说道“不要着急，如果以后造出来的车子三天两头出问题，对我们来说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不如多试验一段时间，等到完全没有问题之后才可以批量制造，你也不要着急。”
张杰只好点头，其实工厂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顾青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在着急什么，当初造车子留下来的铁匠，他们每日的工钱都非常高，如果这些人不好好利用，对我们来说他们一天不产生利益对我们来说就亏损一天。”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张杰接着说道“到时候工厂的账目就不好看了。”
“没关系，这些铁匠能够把车子造出来，就算我花再多钱我都会把他们留住。”顾青接着说道“我已经和工部的阎立德说了，如今也收到消息武德殿要修缮，先把武德殿的金刚石拿过来，之后我们就以后了可以切割玻璃的办法，还有就是这段时间，多做香水，除却一切的平稳收支，现如今香水可以让我们大赚一笔。”
“我知道了。”张杰接着说道。
一个工厂的看守来到办公室禀报道“候爷，有一个叫做李崇义的人求见，他说他是从钱庄来的。”
“我去见见他。”顾青转头对张杰说道“切莫着急，只要我们稳住，工厂的收益会一日更比一日高。”
“明白了。”张杰无奈说道。
张杰留在工厂这么多年，一个工厂从小到如今的这么庞大，这些年张杰都是一路见证过来的，其实很多事情自己都不懂，很多时候就是选择相信顾青，有些事情只要按着顾青的计划来办，往往就可以达到一定的效果，就像是当初的香皂。
来到工厂外，顾青就见到了李崇义，“你就是李孝恭的儿子。”
“见过顾候爷。”李崇义躬身说道。
“别对我这么拘礼，你家是王侯，你爹是河间郡王，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候。”顾青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边走边说。”
“好。”李崇义跟上顾青的脚步说道“其实钱庄的事情，在下对顾家并没有恶意。”
“李孝恭是一个精明的人，你来钱庄的时候，你父亲就没有警告过你。”顾青对李崇义说道。
“警告过。”李崇义低声说道“听到父亲的警告，我犹豫过也权衡国，回到长安之后我父亲指着骂我，说我从小到大就知道听命行事，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
李崇义长叹一口气，“几年不来长安了，这长安的变化让我很陌生，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太快太快了，转眼间的十年，李渊去世了，李世民退位了，李承乾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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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4章 快递事业的开端
“这些年的变化确实太多了。”顾青点头附和。
李崇义站直身体说道“顾青，我没有想过和你们交恶，来长安是出于一个臣子的本分，进入钱庄也是我和李承乾之间的情分，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李崇义向你道歉，并且离开钱庄。”
“你不用这么做。”顾青对李崇义说道“你父亲说你从来就是听命行事，那你有为你自己想过吗？”
李崇义低头说道“想过，不过我想的不多，只要不犯错就好。”
“哪里有人不犯错，再完美的人都会犯错。”顾青拍着李崇义的肩膀说道“你比我年长，我们顾家和你父亲之间生意往来也频繁，我应该叫你一声崇义哥，不过崇义哥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那就是钱庄不是李承乾的第二个国库。”
“可钱庄需要朝中来管。”李崇义强调道。
“是吗？”顾青苦笑着说道“那在下多问崇义哥一句，天下的钱都是朝堂的吗？朝堂是李承乾一个人的吗？”
“我……”李崇义有些不好说出口。
“其实我当初和褚遂良他们一起创立这个钱庄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起过国库两个字。”顾青淡然说道“这个钱庄是天下人的钱庄，钱庄中所有的钱都要流向天下，而不是朝中更不是李承乾。”
看李崇义迷茫的眼神，顾青再次说道“这么说吧，崇义哥，钱庄掌柜的立场永远不朝堂的一边，也不可能会站在李承乾的一边，从你进入钱庄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要和李承乾分道扬镳了，甚至有可能会站在朝堂的对立面，而李承乾所谓的那些计谋，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玩游戏，不足挂齿，甚至我还觉得恶心。”
“你父亲对你的警告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你父亲知道你带着听命行事的态度，进入钱庄你就不会有好下场。”
“我父亲几次三番都在劝告我。”李崇义点头。
顾青再次对李崇义说道“崇义哥，我没有想过让你和李承乾决裂，出于我顾家和你们家的情分，我送你几句话。”
“还请赐教。”李崇义躬身说道。
顾青点头开口“如果崇义哥想要保持自己和李承乾的情分，你就必须向李承乾的辞去你在钱庄的身份，甚至离开朝堂，崇义哥，君臣之间谈兄弟情分不是一件好事，留在钱庄也好，但是和李承乾要划清界限，朝堂不过是代替里黎明百姓来监管的，有时候你甚至要为了百姓的利益，与朝堂做争斗，这都是将来要面对的。”
“所以来留在钱庄崇义就要做好这些准备。”顾青看着村子里的风景，“如果要离开，也请走的干净。”
“我明白了，多谢顾候爷赐教。”李崇义躬身说道“给我三日，三日之后必定会给你答复，就先告辞了。”
“不送了。”顾青微笑说道。
李崇义走了，顾青长出一口气，有说了一堆好坏，这个李孝恭是怎么搞的，不要自己的儿子进入钱庄直接把自己的儿子绑起来不好吗？
李崇义走了，李治走来说道“刚刚那个是谁啊，看他和你聊了好久。”
“河间郡王的嫡长子，李崇义。”顾青对李治说道。
“不认识。”李治使劲摇头。
“早些年他就出去做官了，你当然不认识，找我何事。”
“就是海贸司的分司的事情，书院给了我三十多个人手，我不知道我分配的对不对，想请你把把关。”李治说道。
顾青冷笑说道“没空。”
“你有什么好忙的。”李治拉着顾青说道“赶紧去海贸司一趟。”
李治拉着顾青去海贸司，顾晓的挣钱大计也开始了，有房承先的号召书院学子的送信业务也源源不绝拉到手里，光是这一天顾晓就收到了八十贯的收入。
带着一大堆的信件，顾晓来到书院外，张羽宫这里的人手也都准备了。
“小主，这里一共有三百二十人。”张羽宫对顾晓禀报着“这些人都是当年跟随在下南征北上过，小主也请放心，这些人身手了得，每个人都杀过不少人，绝对不会出意外。”
顾晓苦笑着“这和杀人没关系，也不需要杀人，就是送信而已。”
“都听到小主的话了吗？不需要是人。”张羽宫对身后的一大群号令道。
哗！三百多人整齐划一单膝跪地。
看着架势，顾晓退后了一步，这哪里是送信的纤夫，这简直就是一支军队，小声对张羽宫说道“张叔，这不是杀人不杀人的问题，只要把信安全送入人家家人的手中就可以了。”
“保证完成小主交待的任务。”其中一个游侠突然大声说道。
顾晓吓了一个激灵，指了指身后的大包袱说道“这里一共有一千多封信件，你们每人组成一个小组，从书院出发沿途各个郡县发送书信，务必送入人家家中。”
张羽宫接过这个大包袱说道“交给我吧，昨日小主的话在下都记得，接下来的事情我来交待他们就好。”
“那就好，我先去上课了。”顾晓说着话就步步离开，面对这么一帮人打心里发憷，这些人不像是平日里的闲散痞汉，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子杀伐味，找个机会问问杨胜伯伯，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当初张羽宫手下的人到底是一帮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也没打算去书院上课，就在书院外撞到一个人。
看被自己撞倒在地，顾晓连忙把人扶起来说道“抱歉，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你。”
对方拒绝顾晓伸来要扶自己的手，红着脸低声说道“请问书院怎么走？”
“就是那里。”顾青指了指身后，“你是第一次来吗？”
“是的。”对方有些怯懦着说道“只是与兄长一起来的，来时走散了。”
“我就在书院读书，你就跟我来吧。”顾晓笑着说道“你今年几岁啦。”
“我今年八岁了。”对方有些支支吾吾说道。
“八岁……”顾晓搭着他的肩膀说道“以后你在书院被人欺负了，就报上我的名号，我叫顾晓，你就做我的小弟。”
被顾晓一搭肩膀，她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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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5章 青帮传说
连忙和顾晓拉开距离，她接着说道“那就烦请带我去书院吧，说不定我的兄长就在书院着急。”
“好吧。”顾晓被对方的生疏感有些诧异，想想可能是自己太过自来熟了，就带着她一路来到书院，书院门口就看到了着急等着的杨钊。
见到顾晓身后的人，杨钊急忙上前“你去哪儿了？找你大半天。”
“这是你弟弟啊。”顾晓看着杨钊说道。
“其实……”杨钊拉顾晓到一边说道“她是在下的妹妹。”
“你妹妹？”顾晓好奇说道“这不是一个男孩吗？”
“还不是为了避嫌，昨天倒是和房兄商量了，房兄虽然说了书院如今不会太过介意男女，不过为了避嫌在下就让妹妹穿着男装来书院。”杨钊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顾晓这才回过神，这也难怪一开始见到自己她会那样。
房承先也走来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就让你妹妹和书院的女子住在一起吧，还有就是……”
看到一旁杨钊的妹妹，房承先诧异说着话，“你妹妹人呢。”
杨钊拉着自己的妹妹说道“在下特地让她穿上了男装以免多生波折。”
房承先点头，“那么这样吧，她就先和藏书阁的那些姑娘住在一起，平日里也就帮着收拾收拾藏书阁，从明天开始她就蒙学，我和我父亲都已经说好了，夫子哪儿也都已经打好招呼了。”
“多谢房兄了。”杨钊拱手说道。
“不客气。”房承先点头，“跟我来吧。”
跟着自己的兄长走着，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原地笑呵呵数着手里铜钱的顾晓，问着杨钊“兄长，那位公子是谁呀？”
“他呀，一个大人物的儿子。”杨钊领着自己的妹妹说道“玉环，你记住了在书院要少胡闹，这里可不是你家里了。”
“嗯。”她使劲点头。
“小主，都已经安排下去了。”
顾晓被一句突兀的说话声吓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羽宫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铜钱又说道“最近工厂的车子还没可以启动吗？”
“据说是不可以，家主说还没到时候。”张羽宫回答说道。
“这样啊，那车子的便利这段时间怕是用不上了。”顾晓想着心中的计划对张羽宫说道“张叔，我想把我们手中的人手扩展到一千人，需要多久。”
“半个月。”张羽宫很直接的说道。
顾晓听着点头说道“那就麻烦张叔了，如今我至少需要一千个人手，如今我手中有钱了。”
张羽宫听得出顾晓想要大干一场，不过心中还是有担忧。
带着这些担忧，张羽宫独自一人来到了顾青的身边。
“怎么了？这小子又闯祸了。”顾青见张羽宫来到自己的身边问道。
“现在还没有闯祸。”张羽宫低声说道。
“那就是快闯祸了？”顾青再次问着。
“家主，当初青帮已经解散的人可以再次聚集起来吗？”张羽宫问着说道“最近小主需要很多人手，一开始在下聚集了几百个游走在长安周边的，本想着足够了，可是如今小主要更多的人手。”
“可以。”顾青点头。
听到这个回答张羽宫心中疑惑问道“皇家那边不要顾着吗？”
顾青冷笑着说道“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不多，大多时候你都是跟在杨胜的身边，有些事情你不懂，你以为皇家真正忌惮是青帮的势力？其实皇家最忌惮的是我顾青而已。”
“我明白了。”张羽宫皱眉说道。
“擒贼先擒王，这是很简单的道理。”顾青看着路边盛开的野花说道“只要我顾青手里没有刀，皇家对我就会给予绝对的富贵，只要我没有野心，荣华富贵皇家都会给我，但我手中一旦握着刀，我的路也就走到头，不是天下大乱，就是我和皇家你死我活，一山不容二虎。”
听到这里张羽宫眼神中带着低落。
“你也不要想着这么做值得不值得。”顾青对张羽宫说话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皇帝，我也没有想过要做一个执掌天下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过着俗不可耐的日子，顾晓那小子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至于咱们原本手底下的人，注意别让当初那些骨干进来就好。”
“是。”张羽宫说道。
“青帮是我养出来的一头野兽，当初遣散的人中有不少人已经有了野心，人心都一样，谁也不想一辈子被人驱使。”顾青低声对张羽宫说话道“找人也要找涉及青帮核心比较远的人，那些人也不要和顾晓有太多的接触，那小子现在还小。”
“我知道了。”
张羽宫和顾青说着话，顾晓就已经找到了杨胜。
“杨伯伯，种田呢？”顾晓瞧着在田地里劳作的杨胜。
杨胜挥动着锄头说道“这段时间要是不种田，明年就没得吃喽。”
“没事咱家有的是吃的。”顾晓站在田埂边说道。
杨胜知道顾晓来找自己不会闲着没事只是来找自己讲讲话，提着锄头也坐到田埂边说道“说把，找我啥事？”
“是这样的。”顾晓小声说着，“小侄我呢，想要自己做生意，做生意就要人手对不对。”
“没错。”杨胜点头。
“张叔以前手底下有一批人对不对？”顾晓接着问道。
“对。”杨胜还是点头。
“那批人以前都是做什么的？”
听到顾晓这个问题，杨胜讶异看着顾晓，张羽宫手底下的那些人做的都是什么自己心里一清二楚，当初顾青为了抗衡皇权，建设出一批很庞大的势力，这个势力庞大到可以抗衡皇权，长安的风吹草动都在眼中，这个势力中有一部分是专门为了打探消息，还有一部分可以随着一起南征北战。
整个青帮分为明线和暗线，张羽宫手中的势力就是暗线的一部分。
也是青帮最黑暗的一面，那些人有时候也会跟着顾青出征，这些人身手了得，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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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第一千四十二 活出自己的样子
尤其是张羽宫手中的那批人，可以说是在血雨腥风中建立起来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血腥味，那些人比之一半的寻常在士兵还要更加的可怕，这些人被训练地混身上下带着杀气，这些杀伐气都是战场上练出来的，也是青帮最锋利的一面。
李世民退位之后，顾青就自剪羽翼，将这个势力退去。
看着顾晓的眼神，杨胜摸着自己下巴的胡渣说道“那些人都是干脏活累活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脏活累活？”顾晓看着杨胜说道“什么样的脏活累活？”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总之那帮家伙杀人不眨眼，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杨胜低声说着话。
顾晓点头心中隐隐有些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些人有些事，你现在还不用知道，当年我和你父亲做过的以后都会讲给你听。”杨胜笑着说道“你是要继承顾青家业的嫡长子，你父亲来到长安的这十年，搅动天下风云，和你父亲一起这么多年，其实你杨伯伯自己也不知道你父亲到底在坚守什么，他想要达成什么。”
“不过我知道的是，有些路有些人这辈子可能走不完，需要后世的人来接着走。”杨胜拍着顾晓的肩膀，“你父亲留下来的路，你要接着走，一直走到这条路你走不动为止，就像是一种继承一种传承，当然了不会只有你一个人会朝着你父亲的路走下去。”
顾晓听得很认真。
杨胜再次说道“从你父亲建设这座书院开始，当年的你师父的老师房玄龄说过，以后大唐会出现多少个顾青，这条路你不会是一个人，会有很多很多人陪着你，你父亲来到长安的十多年，建立一座书院，建立了一座工厂，虽然不知道你父亲还要给天下带来什么，我只是知道如今天下黔首的日子，一日日变的好了。”
“以前孔颖达老夫子也对我说过这些话。”顾晓懵懂地说道。
“张羽宫手中的那帮人你不要靠的太近就好，有些事情只有等你长大了才能告诉你。”杨胜对顾晓说着“如果对你父亲还有猜想，你可以去问问村里的一个老头，房玄龄，他是你父亲的老师。”
“我知道了。”
杨胜看着顾晓离开，低头接着在田地里忙活，挥动了几下锄头又看向顾家，长叹一口气接着在田地里忙活。
顾晓游走在村子里，一路来到房玄龄的家门外，从小到大见过几次这个老头，只是知道自己父亲对他很尊敬，自己和这个老头倒是没有接触过。
坐在家中看书的房玄龄也注意到站在自己的门外的顾晓，放下书本说道“小子，进来吧，站在外面不累吗？”
“哦。”顾晓走入房玄龄的家中，乖巧地坐在一边说道“你是我父亲的老师？”
房玄龄点头，“老夫虽然是你父亲的老师，不过老夫倒也没教过你父亲什么。”
“小子有个问题。”顾晓小声说道。
“你问。”房玄龄喝着茶水说道。
顾晓看着房玄龄说道“我是顾家的嫡长子，我要继承我父亲留下的家业，可是我真正要继承的到底是什么？孔颖达老师说我正真正要继承的是我父亲建立的理念，杨胜伯伯说我要继承的是我父亲要走得路。”
房玄龄微笑对顾晓说道“都是一些你父亲留下的因果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我在意！”顾晓倔强地说道“我在意我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房玄龄再次说道“从来没有说你会成为一个什么人，而是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何必把这一切强加在你自己的身上，你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你们都是看我小，不想告诉我。”顾晓倔强说道。
“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房玄龄看着顾晓说道“你不是你父亲，你没有见过你父亲见过的黑暗，你没有见过你父亲经历过的尸山尸海，对外的几次大战，当年你父亲几次出征，在关外杀的血流成河，遍地尸骸，到如今雁门关下依旧飘荡着血腥味，到如今吐蕃的布达拉宫之下，埋葬着数不尽的尸骨，如果你有你父亲一样的经历，你就会知道你父亲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房玄龄接着说道“这些战功对外人来说都是显赫的军功，可是只有你父亲知道，那种杀人如麻的感觉，那种站在血雨腥风下的感觉，如果有些事情谁都不愿意和你说明白，他们都只是想要保护你，太平盛世，你不用在经历那些可怕的场景。”
“当年的情况是什么样的。”顾晓追问道。
房玄龄笑着说道“那时候啊，不少人吃不饱穿不暖，饿死的人也不在少数，你父亲来到长安的时候只不过是毛头小子而已，可就是那时候他就跟着出征了，那时候的大唐可并没有这么强大，四周都是强敌在窥伺，突厥一心想要南下，吐蕃野心勃勃，那时候的大唐几乎要靠外嫁公主来谋求平安，可就在这个时候你父亲就拿起了刀。”
“有时候想想他是不是为了和这个世道抗争，有时候想想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妥协了，再仔细想想或许他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房玄龄对顾晓说道“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你父亲都会告诉你的。”
到了黄昏时分，顾晓离开了房玄龄的家，回到家中吃了饭再次来到实验室，打开密室走入这个密室中，独自站在这里看着这里的一切，这是顾家最特别的一个所在，顾晓看着这里的一切，拿着再也不能打开的手机，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手枪。
顾青也来到密室之中，看着自己的儿子落寞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父亲，你以前杀过很多人吗？”顾晓抬头问着顾青。
顾青坐在顾晓的身边说道“我杀过很多很多人，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想活下去不容易，想要在这个时代活出自己心里的样子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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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章 父子谈话
顾晓抬头说道“那父亲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青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我想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当然了在这个时代谈自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很多时候我看着这个村子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很脆弱的乌托邦，很容易就会破灭。”
“什么是乌托邦？”顾晓继续问着。
顾青拿过顾晓手中的手机和枪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想这么早的让你知道，我若是不告诉你，你一定会一直耿耿于怀吧。”
顾晓郑重点头。
看着安静的密室，顾青接着说道“儿子啊，其实我来自一个很奇妙的故乡，所谓乌托邦也就是我故乡的一种说话，乌托邦的寓意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或者只是活在心里的地方，很多时候我在建设这个村子，我都想将自己故乡的一切映射到这里，在其中我遇到过很多阻力，很多很多的挫折，我甚至动摇过，怀疑过自己。”
“父亲的故乡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顾晓接着问道。
“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顾青慢声说道“那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那是一个没有奴役的世界，人人都可以劳有所得，那个世界其实起初不是太好，可是那里有一群非常伟大的前辈，他们打破枷锁，用着双手，用自己的声音让脚下的土地在世界站立起来，正是他们的努力，有了我的故乡，一个可以让我眷恋一辈子的故乡。”
“父亲的故乡在哪里？”顾晓接着问道。
顾青微笑对自己的儿子说道“我的故乡不在这个时代，只能留在我的心里，我时不时都会去思念他。”
“那我要继承父亲的理想吗？”顾晓再次问道。
“我不想强加给你什么，你是你，我是我，我只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哪怕你纨绔，哪怕你不懂事，咱们家富可敌国，家里有钱可以让你一辈子挥霍。”
听顾青说着话，顾晓扭过头说道“我才不要做那种人呢。”
说到这里顾青面色担忧接着说道“这些理想，我一直藏在自己的心中，很多时候我都想带进棺材里，这辈子都不说出来，就算是一个人人平等，对我来说就是和全天下为敌。”
“与全天下人为敌？”
顾青郑重的点头说道“历代以来，千百年了，君王制一直都是根深蒂固，它已经深入人心了，君王的统治往往就是通过上下等的阶层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在这个地位与权力巩固的途中，也就诞生了很多利益集团，他们包括权贵，包括王侯乃至世家，这些利益集团的庞大与他们所得的利益都是基于皇权，没了皇权，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父亲会与全天下人为敌吗？”顾晓神色也出现了担忧。
“以前我有这样的勇气，但是现在我没有了，因为我有了家，有了你们，有了亲人。”顾青对自己的儿子说着话“有了你们，让我少了这份勇气，也就是我说的不过是我心中的乌托邦，一心想要把故乡的一切带到这个时代，如今看似已经失败了，我心中有过不甘，可也只能认输。”
“路要一步步走，有些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在这个时代皇权还是有存在的必要，至少天下不会大乱，可是皇权的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帝王。”顾青说的很有耐心，“我不是圣人，我成为相国的时候，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要限制君权，甚至架空君权，所以我才在朝中推行了三卿议会制。”
“三卿有权利否决帝王的决意，可不能干涉皇家内政。”顾青说道这里把手中的手机与手枪放回原位，“给皇家一把枷锁，即便是以后的帝王再昏庸，还有朝中朝臣可以决意，当然这个做法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会掀起朝中派系斗争，这是一个隐患，也是你父亲我种下的隐患，这个隐患虽然如今没有体现，以后说不定会出现。”
“那有什么办法吗？”顾晓接着问道。
“当然有。”顾青对顾晓说道“朝政体系中，缺少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来自民间的，民间的话语声达不到天听就会出现弊端，如今的朝政体系并不完整也不完善，这个世界也从来没有绝对的平衡，有的只有监督与目的，民权对皇权来说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剑，一旦民权建立就会给皇权致命一击。”
顾晓听得一头雾水。
“我知道这些你现在还不懂，不过我想要你知道一件事情，从来没有官吏控制百姓，只有百姓控制官吏，也没有官吏监视百姓，只有百姓监督官吏，才有为生民立命，这个天下中，权贵，王侯，世家，他们从来都不是大多数，从来不是平定一个时代的关键，他们不过是摇摆的砝码，真正的核心其实就是天下黎明百姓。”
听到这里顾晓有些明白了，开口说道“我听书院的夫子讲过，君为轻民为重。”
“能说的就这些，早点去睡吧。”顾青看着顾晓再次嘱咐道“有些事情你不用强加给自己，只要你好好长大就好。”
“说得好像你儿子很没用一样。”顾晓说完就离开密室。
顾青独自一人坐在密室中，看着这里的种种一切，这里还有一件带着拉链的卫衣，还有一条已经褪色的牛仔裤，这些都是自己来到大唐时候带来的，手机再也打不开了。
“还不睡？”武媚走入密室给顾青披上一件外衣说道“刚入春，夜里凉。”
“我都已经想不起来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了。”顾青看着自己的旧衣服说道，
“我还记得。”武媚说道“那时候你还给我吃糖果，你背着一个很大很大的背包，说着一口很不地道的关中话。”
“好像是吧。”
武媚说得，当然不是自己的以前的样子，纵使心中想往很多年，也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样子了，想不起以前朋友们的样子，所以才会记录下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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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 李象的向往
记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事情会在你的脑海中消失，有些事情会对你刻骨铭心，有时候是一句话，有时候一声喊叫，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记忆都会在自己的脑海中，唯一会忘记就只有一张张的面孔。
有时候你会怎么都想不来许久不见的人长什么样，在恰逢其时的时候你遇上了你就会想起来，那一张张面孔有照面的时候你会记得，顾青一步步走出密室，那些人自己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遇到。
刚刚来到大唐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特立独行的，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带着这个感觉在这个时代这么多年，回过头想想的时候，又是一种刺骨的孤独感，这个时代你没有同类，即便是有程处默，李泰他们和自己可以说说笑笑，但心中有时候也会有一种剥离感。
而如今自己有了家了，这种孤独感也不见了，有得是一种归属感，直到如今自己才感觉到自己融入了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有了自己的影子，有了自己努力过的痕迹。
顾晓回到自己的卧房，见李象还在看着书。
“还不睡吗？”顾晓拿出一些蛋糕说道，“吃一点点心吧。”
“谢谢顾晓哥。”李象懂事得拿过蛋糕吃着，“真好吃。”
“宫中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吧。”顾晓有些骄傲地说道。
“宫中也有蛋糕，不过没有老师家做出来的好吃，感觉宫里的厨子学得没到家。”说着李象也干脆不看书了问道“刚刚顾晓哥哥去哪儿了？”
密室是自己家里的秘密，顾晓知道这个秘密的重要，连晋王李治都不知道的存在。
“当然是做生意了。”顾晓点头说话道“以后我可是要挣很多很多钱的人，你不如就跟在我身边，我挣钱你帮我数钱。”
“好呀好呀。”李象使劲点头。
吃着蛋糕顾晓躺在床上想起在密室里父亲说过的话问道“李象，你父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父皇啊。”李象想着说道“他是一个很忙的人，经常忙到好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一直以来陪着我的就只有我母后，就算父皇来了，也只是来一趟就很快走了，我母后常常说，父皇是为了国事，可是我却看到父皇可以和别的妃子说说笑笑，不像老师可以成天坐在家中，我感觉我父皇需要陪很多很多人，他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
看着李象有些落寞的神情，顾晓说道“没事，别这么伤心，还有我这个大哥可以陪着你，有谁欺负你了就和我说。”
李象抓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可是很多时候我都做不好，顾晓哥哥比较厉害现在都已经会挣钱了。”
“你总是太过拘泥与结果。”顾晓对李象说道“你还记得夫子上课时候说的吗？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我父亲也说过，过程比结果重要，做好当下的事情比成功重要。”
听顾晓说着，李象心里真的很羡慕顾晓，顾晓有着可以陪着他长大的父亲，可以在村子里自由自在的玩，可以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像是在宫中，有时候出门都要禀报，连吃什么都要宫中来决定。
“李象你以后会做皇帝吗？”
顾晓的这一问像是无心的，不过倒是刺中李象心中的痛。
“顾晓哥哥，做皇帝真的好吗？”李象低声说道“我不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我想要成为像老师那样的人，我在宫中出生，其实宫中非常的冰冷，我母后每天都要面对那些虚情假意的笑容。”
“可是在顾家，顾家虽然小，不过我觉得这里很温暖，这里的人都笑得很真心。”顾晓说道。
“错!有个人笑得不真心。”顾晓嘀咕着说道“你看看范健那个家伙，总是这么一张笑脸在我父亲身边鞍前马后，可是他对谁都是笑呵呵的，笑得虚情假意。”
“好像是这样。”李象点头。
“我觉得吧，皇帝也是人，不是每个皇帝都会像你父皇那样。”顾晓接着说道“就像我父亲和我说的，我是我，他是他，谁也不要强加给谁什么，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将来如果可以做皇帝，你要做一个什么样的皇帝，是你自己决定的，不是你父皇决定的，也不是说你是皇帝了，就会成了像你父皇那样的人。”
“是吗？”李象看着窗外的明月。
“睡吧。”顾晓给自己盖上被子翻了一个身说道。
春雨一阵阵的落下，昨日还是晴朗天气，今日又下雨了。
“今年的春天雨水还真多呀。”孙思邈站在家门口对一旁的顾雪说道“看来今天是不能去采草药了。”
顾雪递给孙思邈一个斗笠说道“有这个。”
“不去了，这下了春雨呀，山林的里猛虎毒蛇都要出来喽。”孙思邈意兴澜珊说道“春雨看着柔和，淋着也很容易着凉的。”
李象和顾晓吃了早饭早早就去了书院，顾青撑着伞来到一个亭子里，看着雨中的村子，绵绵细雨让整个村子都安静了不少，田野里还可以看见零星几个村民带着斗笠在田地里忙活。
范健知道顾青很喜欢下雨天看着村子里的雨景。
安静了好久，顾青对范健问道“之前那个煽动军心的案子，狄仁杰有眉目了吗？”
“小狄头那儿看样子好像是抓到了几个关键的人，只是案情的结果还没递到朝中，可能是证据还不够确定。”范健低声说着。
顾青微微点头，这些事情自己不想多过问，自己就要离开相国这个位置了，想来有些可笑，从初入长安得罪长孙无忌，到头来自己在长安的这十年，又回到长孙无忌头上，长孙无忌离开长安要的代价就是自己离开相国这个位置。
长孙无忌是一个聪明人，他对李世民的社稷也是一样有功，顾青看着漫天雨水低声说道“长孙无忌啊，到头来咱们谁也没有赢了谁。”
范健听到这句话闭眼听着四周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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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9章 谁说了算
当雨水停歇，裴行俭走出家门，看着湿漉漉长安城一路朝着尚书省而去，刚到承天门就被王金给拦下了。
“何事？”裴行俭看着这个太监问道。
“陛下有请，尚书令随老奴来吧。”王金说完转身就开始迈动脚步。
李承乾已经出宫了？裴行俭将信将疑一路跟着走，来到一处府邸，这里是长孙家的赵国公府。
“尚书令请进吧。”王金小声说道。
心中有些困惑，裴行俭还是跟着走入赵国公府，一路跟着王金来到长孙家的后院就见到了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两人看起来表情不是太好。
“陛下，人到了。”王金对李承乾说道。
“那就有劳舅舅了。”李承乾说完起身对裴行俭说道“有些事情，你来谈比较好。”
看着情形，裴行俭站在原地目送着李承乾离开。
“过来坐吧。”长孙无忌低声说道。
“赵国公客气了，在下还是站着吧。”裴行俭说道。
长孙无忌观察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说道“当初顾青也是在这个年纪成为了尚书令，据说程咬金还把你收为了关门弟子？”
“不过只是笑谈而已。”裴行俭面对长孙无忌很警惕。
“顾青这小子藏得够深，连老夫都不知道你是顾青的弟子。”
听到这话，裴行俭抬头看向他的眼神，苍老的面孔下这双目光很锐利像是一眼就可以看穿人心，避开他的目光说道“赵国公，有话还请直说，在下在尚书省还有不少事宜需要去主持。”
“也对，如今朝堂可离不开你们这些才俊。”长孙无忌低声说道，“告诉老夫，顾青布局西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西方商路，也为了将来的大唐可以从天竺波斯一跃向西方。”裴行俭回到说着话“这些事在下就算不说朝中也有不少人知道，想必赵国公心中也明白，何必多此一问。”
“不对，太不对了。”长孙无忌摇头说道“顾青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的，西方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夺得，不然顾青不会如此费劲心血布下这么大一个局面。”
“在下不懂赵国公所言，还请赵国公赐教。”裴行俭躬身稍稍一礼。
长孙无忌看向一旁的花卉，“老夫记得，当初顾青在河西走廊之时发现了油田，顾青身怀火器制造之法，心中当然明白火油对火器的重要，雁门关也是一样，老夫的长孙家从大业年间就听说过西方的传闻，如果西方的油田不只是河西走廊一个，别看老夫在家其实老夫什么都知道，顾青新造的车子也需要这种油，是也不是。”
听着长孙无忌说得，裴行俭心中加重的疑惑，开口回答道“这些事物在下不懂，如若赵国公想要知道不妨去书院或者工厂问问，说不定会得到更加肯定的回答。”
“小小年纪说话倒是四平八稳，老夫再来问问你，顾青什么时候可以退位。”
裴行俭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答。
长孙无忌站起身接着问道“老夫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了，你们还年轻，也别怪老夫着急，老夫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赵国公的意思。”裴行俭反问道。
“如果说是老夫的意思呢？”长孙无忌问道。
“那在下只好先上报中书省之后再由陛下定夺。”裴行俭说话道。
“那如果是陛下的意思呢？”长孙无忌莫名地笑了，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些局促和紧张走到他的身前低声说道“其实这是老夫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让你的老师离开相国这个位置，只是你不想违背你内心的那一份感恩而已，老夫说的对吗？不论是老夫的要求还是陛下的要求，对你来说都是一份煎熬。”
“赵国公此言差矣。”裴行俭直视着长孙无忌说道“其实老师从来就没有在乎过相国这个位置，我和老师之间也没有这么多的束缚。”
长孙无忌眼神中带着疑惑。
裴行俭自信笑着说道“赵国公你是在诈我对不对？可惜了，您这一招对在下而言没用。”
“没想到你如此刚愎自用。”长孙无忌失落地摇头。
“赵国公的意思其实在下都明白，让在下的老师退位，让在下亲手去做是为了让在下和老师有分歧？还是挑拨离间？”裴行俭笑着说道“这些话语对别人或许有用对在下没用，可惜了让赵国公白费口舌。”
裴行俭走到长孙无忌的面前也低声说道“能让老师退位的只有我而已，除了我开口，不论是谁都没用，也就是我才能让我的老师退位，至于是什么时候还要看我的心情，赵国公啊，都这么多年了，时过境迁了，我尊敬你们这些前辈，可是都变了，一切都变了，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长孙无忌，而我的老师，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孩子。”
“这就是如今的情况，您已经没有力量在搅动风云了，何不退隐下来。”裴行俭的语气很轻，轻到只有两个人彼此才能听到，“赵国公，你老了！岁月不饶人，如今的朝堂还又几个是你认识的人？纵然是他李承乾，他能改变如今的朝堂吗？”
长孙无忌站在原地不在说话。
潮湿的屋檐角，滴落下一颗水滴，落在地上破碎。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就先告辞了。”裴行俭正要走转身对长孙无忌说道“赵国公还要保重身体，您已经是晚年了，还恳请你，给你自己乃至长孙家一个好名声。”
裴行俭一路走出赵国公府，看了一眼已经老旧的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长孙无忌和顾青的斗争，持续了很多年，裴行俭打心底对长孙无忌是尊敬，至少他也是为了大唐好，顾青在外出征之时其实很多次长孙无忌都可以趁着顾青不在对付顾青，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大家都是为了大唐好，只是各自的方向不同，各自的目标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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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再来使臣
谁也不要想着做一个力挽狂澜的人物，有的不过是彼此真正的目的不同，也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高尚，长孙无忌是权贵，从李世民登基开始他就伴君左右，很多时候长孙无忌都是为了皇家考虑，只有平衡好了世家和皇家之间的关系，大唐还是长治久安。
可是长孙无忌的做法恰恰和自己的老师相左，裴行俭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自己的老师顾青不一样，从小就跟着孙思邈在中原流浪，市井里长大的顾青接触地最多的就是平民，很多时候自己的老师都在为自己的村民谋求安定。
这也造就了世家和平民的之间的矛盾，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是在书院创立的时期，世家一直以来手中掌握着天下大部分的读书人，这些五姓七宗扶持起来的读书人进入朝中越来越多，就会影响朝政，李世民心中知道这一点，长孙无忌也知道这一点，对长孙无忌来说只要皇权和世家之间保持平衡就好。
可是对顾青来说，长孙无忌的这个做法只会让局势越加的病入膏肓，所以才会想着创立书院，让读书成为坊间的一个常态，李世民更加愿意相信顾青的做法，也是因为顾青的土豆和对外的几次大胜，让李世民有了这样的底气，给天下下一剂猛药，从而导致长孙家在李世民的眼中一落千丈。
书院的胜利是有目共睹的，世家从来只是少数，顾青手中积蓄了一定力量之后，第一击就是击溃了世家，从而建立起书院，或许顾青会失败，不过转而想想顾青的失败的机会大吗？
其实站在顾青背后的才是大多数，黔首百姓才是大多数，长孙无忌心中想要平衡的世家只是少数。
对世家的针对，顾青的做法很雷厉风行，几乎不给世家任何反击的机会，一口救咬住了世家的要害，直到世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另外几个世家已经被顾青扑灭，剩下的只有几家只能蛰伏起来。
在这期间，长孙无忌根本来不及阻止，长孙无忌就没有想到顾青那时候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心里想着裴行俭已经走到了承天门，说起来那时候的顾青是不是也在孤注一掷的赌呢，再赌谁的反应更快。
世家打过来的是拳头，而顾青刺过去的却是一把刀。
这期间李世民一直都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长孙无忌为了平衡世家对付顾青到处走动，看着那时羽翼已经扩张的顾青痛下杀手，如果顾青失败了，那么李世民很有可能从此不再信任顾青，而是更加的相信长孙无忌的做法，书院也不可能会建立起来，如果顾青成功了，就是长孙无忌的落寞。
李世民其实谁也不相信，他只看结果，只看顾青和长孙无忌谁可以帮助他把世家治得服服帖帖，贞观开朝以来李世民也知道世家在朝堂的声音太多了，如若朝堂的声音都是为了世家的利益，朝堂也就病入膏肓了。
这一仗长孙无忌输了，因为长孙无忌不敢豁出去，不敢像顾青那般敢孤注一掷。
“想什么呢？”薛仁贵看着原地驻足的裴行俭。
回过神裴行俭看向薛仁贵，“薛老哥，今日怎么来长安了？”
“中书省下文书了，我要亲自来一趟核对文书。”薛仁贵舒展着筋骨，“刚刚收到的消息，出兵暂缓了是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薛老哥不在朝中，很多事情怕是不知道。”裴行俭踱步说着“三言两语说不清，薛老哥不妨去问问师兄，尚书省还有不少事宜需要我去办，先告辞了。”
“你先去忙，我还要去拜访一下程家。”薛仁贵也说道。
薛仁贵一路走出承天门心中疑惑，怎么就突然暂缓出兵了？
长孙无忌坐在家中，其实李承乾这次来并不是因为顾青退位的事情，李承乾连提都没有提及，而是问询自己高句丽王胞弟的事情，当初高句丽王来大唐求援把自己的胞弟安排在了书院，这已经是第二次出使希望接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去，自己确确实实在诈裴行俭，只是这个年轻人不上自己的当，或许是已经有了安排，李承乾和顾青已经有了默契，自己再这么努力也无用了。520小说520fs
不过也不是白费功夫，至少套出了裴行俭的话，顾青迟早会退位的，而且已经决定了。
顾村
坐在家中的顾青收到范健禀报，“家主，高句丽使臣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使臣不是应该去见李承乾吗？”顾青搁下手中的笔问道。
“他们说是为了高句丽王胞弟的事情。”范健低声说道“这一次高句丽使臣来长安备了不少钱财，来意除了接高句丽的胞弟回去还要送几个高句丽的学子进入书院，只是书院不好答应，孔颖达老夫子不想在插手政事，魏王希望家主来做主。”
“带了多少钱？”顾青低声问着。
“除去物产，银钱一共一万贯。”范健说道。
“一万贯？”顾青站起身笑了笑。
“看来高句丽往铁了心要把高句丽的孩子送入书院。”范健在一旁说道。
“带一个高句丽的使臣进来，就一个。”顾青低声说着。
“是。”
范健走出书房，不到一会儿就带着一个人回来。
来人走入书院见到顾青端庄地行了一个礼而后说道“下臣，见过大唐顾候爷。”
“不用行这么大的礼。”顾青对范健说道“给客人倒茶。”
这个高句丽的使臣又是行礼用不太流利的关中话说道“顾候爷有所不知，如今就算是在高句丽顾候爷的名声依旧响亮，在高句丽流传着不少顾候爷的事迹，还有苏定方大将军，一万兵马大破渊盖苏文的五万大军，加之顾候爷在大唐边疆外的几次大战，都是杀的血流成河，边疆诸国听闻顾青二字，谁不退避三舍，凡是顾家商队，谁敢阻拦？都知道顾候爷威名所在，河西走廊一战！杀到边疆十数小国鸦雀无声。”
顾青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听你这话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噗通！
听闻这话使臣立刻跪倒在地，“下臣言语不逊还请顾候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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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章 挖了个坑
“没关系，在长安也有不少人骂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多说几句也无妨。”顾青瞧着这个高句丽的使臣说道“你接着说吧。”
高句丽的使臣躬着身子低声说道“下臣不敢说了。”
“那就聊聊你们的来意。”顾青换了一个坐姿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你们高句丽希望把你们的孩子送入书院读书，现如今你们想要安排多少个学子。”
谈到这件事，这个高句丽使臣立刻就来了精神，“回顾候爷，一共只有十个。”
“十个啊。”顾青状若烦恼地思索着，“你们去宫里见过那位了吗？”
高句丽使臣知道顾青说的是当今的大唐皇帝李承乾，现如今这个顾候爷和大唐皇帝之间的关系很不好，这几乎是已经在长安人尽皆知的，当初来大唐说起书院的事情，李承乾根本不能给出一个具体的答复，只有交给书院，可是书院又要交给顾青，而且那座书院也是顾青一手搭起来的。
思量了许久之后这个高句丽使臣开口说道“还未曾去过，只不过大唐陛下有言在先，全凭书院做主，如此我们找到了书院，书院不想干涉朝政，只好让我等前来求见顾候爷。”
“你们就不怕得罪他？”顾青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高句丽的使臣接着说道“我们的王有过嘱咐，宁可得罪大唐陛下，也不可得罪大唐顾候爷。”
“这个高句丽王还真是以我马首是瞻了？”
“没有顾候爷当初千里驰援高句丽，血战渊盖苏文，就没有如今的高句丽。”他躬身说着话。
范健把茶端到这个高句丽使臣的面前说道“喝口茶吧。”
“多谢。”这个高句丽使臣一口喝下说道“好茶，多谢顾候爷赐茶。”
“你们一路来到中原也有够劳累了的。”顾青又说道“这已经第二次前来给你们高句丽的孩子求学了，我可以答应让你们高句丽的孩子进入书院读书，不过一年只有二十个名额，每个学子一年一千贯，至于现如今的这批学子，就不用付钱，我答应让他们进入书院学子，一万贯你们拿回去，我顾青不稀罕这区区一万贯。”
“多谢！”这个使臣躬身激动地说道，几乎就要跪倒在地。
“每年只有二十个名额，不能再多了。”顾青说道。
“下臣明白，是下臣疏忽，用这一万贯银钱是小人心渡君子之腹了。”这个使臣接着说道“只是从高句丽带来的物产还请顾候爷收下。”
“我收了。”顾青微微点头。
见事情顺了，使臣再次说道“还有一件事，还请侯爷应允。”
“说得够多了，你们就先回去吧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改日再谈。”狗狗小说网ggtxt
顾青的话像是逐客令，高句丽使臣的面色带着凝重躬身说道“下臣告辞。”
直到这个高句丽的使臣离开之后，范健拿着这张字条而来说道“侯爷，这是书院的魏王殿下托人送来的字条。”
顾青打开字条看了一眼放在一边说道“没想到这个使臣还是高句丽王如今最倚重的大臣。”
“需要防备吗？”范健问道，“可以让和尚的人去盯着。”
“倒是不必。”顾青站起身说道“胖子送来的字条里说了，这个高句丽的使臣经常在中原和高句丽往来做生意，在高句丽有不少朝中派出去的棋子，这个家伙被高句丽王看中，从而让他做了大臣，现如今也就来了这里。”
书房恢复安静，高句丽的使臣走出顾家面色凝重。
“顾候爷答应了吗？”几个随从用高丽话问着。
“答应了，每年我们的高句丽的学子都有二十个名额来长安的书院读书，而且这一次的钱不收让我们拿回去。”
“太好了。”几个随从纷纷说道“没想到，长安的顾候爷是这么好的人。”
随从这么说着，这个高句丽的使臣面色越加凝重，对顾青的评论众说纷纭，其中有一条可以肯定的是顾青是一个死要钱的，而且这和顾青如今富可敌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顾青不是一个这么好的人，高句丽的使臣心里想着，除了可以让高句丽的孩子来长安的书院读书，顾青完全没有说起高句丽王胞弟这件事，也没有给自己提及这件事的机会。
顾青是一个厉害的人物，顾家能够发家也足以说明顾青是一个有手段的人，但就担心这一次顾青答应的太爽快了，爽快的让人诧异，高句丽王胞弟的事情他就没有答应。
想着这些，高句丽使臣心中断定，这个顾青要得可能不是这区区一万贯，或许想要的更多，才肯让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家。
区区一万贯，这一万贯在高句丽其实是有很大的分量，虽说对顾青来讲本就不起眼，可是对高句丽的国库来讲有这一万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顾青一定会要的更多，或者要高句丽付出更大的代价。
有时候不是没想过让高句丽王放弃这个胞弟，因为这个弟弟高句丽已经几次三番派出使臣来大唐了，可对于高句丽王来说那是他唯一的弟弟，也是他唯一的血亲。
这一次顾青没收钱就当是卖人情，这个人情高句丽不得不收，如果不收在道理上是不买顾青的面子，如今的高句丽宁可得罪大唐的皇帝也不敢得罪现在的顾青，就因为自己这么说了顾青才会把这个人情抛过来。
现在是欠了人情，还要让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家，再这么要求高句丽要向顾青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想到这一来一回高句丽使臣面色更加难看，几句话功夫自己就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亏，到头来是自己被顾青摆了一道，身边的随从还笑呵呵以为捡到了便宜，实则顾青已经挖了一个让自己不得不跳下去的坑。
是顾青要用这区区一万贯换取换取更大的利益，这一万贯对顾青来说又值得了多少。
这个使臣对身边的随从说道“你们都先不要太高兴，去长安城里打探打探，如今大唐有哪些大动作，尤其是东海以东和山海关以北的动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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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李孝恭上门
书院
房遗直看着李泰说道“你觉得顾青会让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去吗？”
李泰笑着说道“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当初顾青不想让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去，你以为有这么简单吗？说得明白点，顾青是拿着这个人质，就看这个高句丽王可以拿出多少的代价。”
“我要是高句丽王，我宁可让自己的弟弟留在书院。”房遗直说道“如今高句丽百废待兴，正是高句丽需要全心全意积蓄元气的时候，如果我是高句丽王，我不会因为自己的胞弟，让高句丽失去更多的利益。”
“朝中有不少的棋子安插在高句丽王的身边，你说高句丽王是不是已经到了非要让自己的弟弟回来的时候。”李泰低声说着。
房遗直点头，“如果真是这样，就说得通了，高句丽王和顾青做交易就是羊入虎口，中原人对谈判和交易非常的在行，早在战国时期中原人已经非常精通谈判了，合纵连横可不是空话，即便是羊入虎口，高句丽王也不得不这么做。”
“想不明白呀，高句丽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李泰低声说道。
“倒是如今顾晓的生意倒是在书院做的火热。”房遗直看到顾晓带着张九龄几人在书院门口忙碌着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好好的一个孩子做什么生意，还想和他爹一样一个臭德行？”李泰嫌弃着说道“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觉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回来，顾青的胃口一直都不小。”房遗直微笑着说道。
李泰也是微微点头。
顾青坐在家中看着书房里偌大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点是如今钱庄要开的位置，洛阳一个，幽州一个还有函谷关也有一个，这三个位置要先开起来。
眼光看向一旁的高句丽，对身边的范健说道“我想把整个高句丽的钱都掌握在手中。”
范健跟在顾青这么多年知道顾青的野心，也低声说道“那个高句丽的使臣好像不太好对付的样子，说起话来倒是会讨好人。”
看着地图上高句丽的方向，一眼就看中了高句丽的辽东城，辽东城是中原打入高句丽的一个突破口，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当初台风大作的时候，在辽东城下血战的事情。
“你说在辽东城建设一个钱庄如何？”顾青低声说着。
范健站在一边没有回答。
家里的一个侍女前来禀报说道“家主，河间郡王来了。”
“他怎么来了？”顾青疑惑着。
范健在一旁禀报道“家主，其实在昨日夜里李崇义和当今陛下大吵一架，李崇义辞去了所有在朝中的职位，看起来是和李承乾已经决裂了。”
顾青微微点头，“请河间郡王进来。”
李孝恭今日穿着像是特意的，穿的不想平日里而是很庄重。
“好久不见。”顾青对李孝恭招呼道“请坐吧。”趣诵小书qoshu
李孝恭坐在一边看向顾青说道“你见过老夫的儿子？”
听到这话，顾青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要见怪，其实那日李兄前来见过是来向我表达诚意的，说了一些话，我真没想到李兄会去和他大吵一架，而且还辞去了朝中所以职务，小子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不，和你没有关系。”李孝恭叹息说道，“老夫的这个孩子做事就是太过直愣，当初让他在益州做长吏也是希望他可以离开长安这个大染缸，好好在外面锻炼，只是没有想到李承乾的一句话就让他回来了，老夫如今不指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多么的有出息，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长安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崇义这小子又忠厚老实，只是怕他在长安尽吃亏，如今回来也罢，老夫也不希望他成了李承乾的利用对象。”
说道这里李孝恭站起身说道“老夫特意过来是来道谢的。”
“您真的不怪我？”顾青扭捏着说道“那啥，李伯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突然这么正经，我有点不适应，还有点害怕。”
“哈哈哈。”李孝恭突然笑道“你个臭小子，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老夫的儿子被你这么说一通，倒是把他给说醒了。”
见李孝恭又豪爽的笑起来，顾青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哪里哪里。”
李孝恭一拍桌案说道“小子，你让老夫家得罪他李承乾，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这个嘛，要不您去向李承乾负荆请罪？说不定人家一高兴就把这件事给翻篇了呢？说不定还有奖赏呢？”顾青笑呵呵说道。
李孝恭怪笑一声瞧着顾青，“据说你研制出了一种新酒？光给程家喝是一个什么道理，莫不是你顾青眼里还没有老夫了？”
“岂敢岂敢。”顾青对一旁的范健说的“上酒。”
李孝恭见范健离开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又说道“顾小子，你说程家酿酒挣了多少钱？”
“应该不少吧，怎么？李伯伯也想酿酒？”
“老夫可不想遭那心。”李孝恭若有所思，“老夫倒是想在程家的酒坊插一些份子进去，你看他程咬金如今越来越阔气了，他程家挣的盆满钵满，我家可没有他程家的家底，开不起酿酒作坊。”
李孝恭是尝到了份子的甜头，见他琢磨着又说道“最近长安也不知道怎么了，香水这个玩意儿一天就卖这么几瓶，家里的几个婆娘吵着要香水就是买不到，顾青啊，你说急不急人。”
说话间范健已经拿来了酒水。
顾青连忙岔开话题，“李伯伯，尝尝这种酒水。”
清冽的酒水倒入碗中，李孝恭说罢就一口灌下，“果然是好酒，顾青你说那香水……”
“哎，李伯伯，最近高句丽王又派人来接他的胞弟了。”顾青又说道。
“老夫说的是香水！”李孝恭强调道。
“小子心中愁着呢，到底要不要让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去呢？就这么让人回去了，总觉得心里膈应。”顾青依旧顾左右而言它。
“臭小子，跟老夫犯轴呢是吧？！”李孝恭拍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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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3章 三个条件
“不知道，这高句丽可以拿出多少的诚意，最近又是修路又是那啥，在下家里的银钱紧张已经到了就要揭不开锅的地步。”顾青长吁短叹说道。
“家主，高句丽的使臣又来了。”范健前来禀报说道。
“哎呀。”顾青惆怅地对李孝恭说道“说曹操曹操到，河间郡王，你看这……”
“老夫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李孝恭说完站起身，离开还不忘带走那摊子新酒，一路走着想着和曹操有什么关系？
见人离开之后，顾青对范健说道“让人进来吧。”
“是。”
范健领着高句丽使臣来到顾家的大堂内，看着来人顾青客气着说道“快快请坐，给我们的客人上一些咱们家的特色点心。”
家中的家人给高句丽使臣，上了一碗糖炒栗子。
“这是何物？”高句丽使臣好奇着问道。
“这个是点心，平日里家中的孩子也挺喜欢的。”顾青说自己剥开一个吃了起来。
高句丽使臣也学着顾青的样子，剥开糖炒栗子，吃了起来，吃了一个又一个赞叹道“都说顾家的吃食天下第一，今日下臣吃到才知晓顾家吃食名不虚传，是下臣有口福了。”
顾青又让范健给人倒上一杯热茶，“这东西吃多了口干，最好吃得时候喝口水润润口。”
高句丽使臣这才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前一次来顾青对自己虽说没有怎么为难，怎么这一次如此客气，想着就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警惕起来。
顾青接着说道“上一次来，咱们话还没说完，也怪我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怪，不怪，是下臣叨扰了。”
“对了，你上次还想和我商量什么来着。”顾青开口问道。
这个高句丽的下臣站起身又躬身行礼说道“下臣奉命要接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家。”
奉命？算是听出来对方这话的意思，是来表达他的决心，对方是铁了心要接自己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家了。
“你们最近有去见过他吗？”顾青说话道。
“还没有。”对方低声回答。
“还有一点我想知道。”顾青再次开口“为什么你们高句丽王几次三番想要接那个人回去，其实他在书院的日子也挺好的。”
“下臣也是奉命行事。”
范健站在一边三两句话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态度，人是一定要接回去了，至于为什么要接回去，大唐这边没有必要知道。
这个高句丽使臣再次说道“听闻大唐最近开设了一个钱庄，如今是由顾家来执掌。”
“没错。”顾青不动声色点头。
“敢问顾候爷，现如今传闻西方局势紧张，罗马东征正在准备吞并大食，一路向东，而大唐也正在准备西征讨伐，可有此事。”
“消息倒是够灵通的，看来你们这次来倒是没少做功课。”顾青微微点头，“怎么，你们高句丽莫非还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不成？”
“说助一臂之力，是我们高句丽不自量力了，大唐的实力我们高句丽都看在眼里，只是西方大战一旦开始，候爷通往西方的商道就要中断了，这对侯爷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个使臣接着说道。
“有话就一口气说话，我这人不喜欢别人说话的时候对我拖泥带水。”顾青低声说道。
“顾候爷喜欢做生意，从海贸司和大唐内外都看得出来。”使臣看了一眼顾青的脸色接着说道“下臣愿意为我高句丽王进言，让顾候爷的钱庄进驻高句丽。”
终于说到点上了，范健看向一旁的顾青，自己家主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反而脸色越加不好看了。
顾青盯着这个使臣说道“怎么？在你眼里我顾青在要挟你们吗？”
“自然不是，我们高句丽上下都对顾候爷马首是瞻，都是我高句丽自愿的，从来没有顾候爷胁迫一说。”
“话说得可真敞亮。”顾青自语喝下一口茶水。
见顾青还是没有答应的意思，使臣接着说道“对侯爷来说，顾家家大业大，西方的商路一旦中断，虽然不会对顾家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多多少少对会又一些掣肘，下臣以为，如果候爷的钱庄可以开设在高句丽，对未来候爷在边疆诸国的贸易来说会又得天独厚的优势。”
“你知道我的钱庄是用来做什么呢？”顾青颔首问道。
“在下没有顾候爷的远见，只是知道这一次下臣必须接我们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去，至于要付出什么，都是高句丽自愿的，若是顾候爷要下臣性命，下臣也绝无二话，在这里就愿意自刎当场！”
顾青突兀地笑了，笑了好一会儿。
范健看向这个使臣，看起来他的一番话说得慷慨坦诚，不过这个家伙额头上的汗水看得出他已经很紧张了。
“高句丽王手底下有你这么一个人物辅佐还是真是他的福气。”顾青笑呵呵说话道“要接你们高句丽王的胞弟回去也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候爷请讲。”这个使臣躬身回答。
顾青想了一会儿次开口说道“第一个条件，我要确实要把钱庄进驻你们高句丽，这一点你们高句丽必须无条件答应。”
“可以。”高句丽的的使臣点头。
“那么就说第二个。”顾青再次说道“大唐西征期间，高句丽要从辽东城撤兵，辽东城不得铺设一兵一卒，这也是为了防备在大战之时，以免大唐东北方向被人趁虚而入，随后我们派人进入辽东城，钱庄就开设在辽东城，从此以后辽东城的一切事物，高句丽王室都不得插手。”
听到这个条件，高句丽使臣陷入了犹豫，这无异于把一座高句丽最重要的边城送给了顾青，高句丽王室不得插手辽东城的一切，虽然没说这座城送给大唐，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旦这座城被大唐给抓在手里，以后一旦出了任何事情，大唐就可以从辽东城出兵，直捣平壤，整个高句丽的腹地都暴露在大唐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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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 你留下
当初渊盖苏文部署重兵在辽东城就看得出这座城的重要，当初辽东城可是阻挡了唐军好一会儿功夫，如果当初渊盖苏文的五万兵马把唐军拦在了辽东城外，那时候战局就很有可能会是两个样子。
看着对方犹豫，顾青低声说道“做不到吗？”
“做得到。”高句丽使臣咬牙点头。
“很好，那么我就来说说最后一个。”顾青接着开口，“高句丽王的胞弟你们可以接回去，不过你要留下来。”
“什么？”这个高句丽使臣诧异地看向顾青，“下臣实在是不明白，候爷为何让下臣留下来。”
“因为你是一个聪明人。”顾青对他接着说道“而且有件事我需要有人给我办。”
话语声突然陷入沉默，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青为什么会让自己留下来，再苛刻的条件自己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顾青会让自己留下来给他办事。
“我不会让你做杀人越货的事情。”顾青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我这人对人不对事，有些事可以放弃，有些人我想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良禽择木而栖，你留在如今奄奄一息的高句丽，不如给我做事。”
“候爷。”这高句丽使臣说道“只是如今高句丽需要下臣。”
“你再好好想想。”顾青接着说道。
话语声又一次陷入沉默，使臣看着顾青淡定地喝着茶水，再次回想起高句丽王在自己离开前的嘱托，一定要把人带回来，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来。
喝完了一杯茶，顾青看向他说道“还没想好吗？”
“下臣想好了，下臣愿意给顾候爷做事，只是下臣不做任何违背道义的事情。”对方开口说道。
“很好。”顾青这才放下茶杯，“钱庄要进驻高句丽，需要人来带路和号召高句丽的子民，你是高句丽王手底下的大臣，你在高句丽也有名望，从此以后你就是我顾家在高句丽的代表，这段时间你就住在长安，我的人会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两个月后，我准备好了一切，你就要带着我的人进入高句丽去开设钱庄。”
看着对方的脸色不是太好，顾青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祸害高句丽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成为高句丽的罪人，以后高句丽与大唐之间的一切生意往来，都由你来从中主持，我的人也会帮助你，让你知道怎么做生意。”
“下臣明白了。”他朝着顾青一个鞠躬，只是这个鞠躬更加的僵硬了。
“你回去把事情交待一下吧，明日我的人会对你有安排。”顾青说道。
一步步离开顾家，走远之后这个高句丽的使臣无力的靠着一颗树木坐在地上，想着前前后后，说来顾青的要的代价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只是顾青的眼光太毒辣了，一眼就看中了辽东城，高句丽王身边的臣子除了自己还有几个看得上眼，如果自己不在高句丽王的身边还会有谁辅佐自己的王。
顾青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就是想要将高句丽牢牢抓在他自己的手里，在长安自己不是不知道钱庄的用途，钱庄说起来是一个储存钱的地方，对大唐来说都是大唐自己人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对高句丽的来说呢，一旦高句丽的子民开始往辽东城建设的钱庄存钱，整个高句丽的钱就都会在钱庄的手中，一手抓着辽东城这个高句丽的大门，一手还要捏着高句丽的银钱命脉，还要釜底抽薪让自己离开高句丽王，只要自己站在了顾青这一边，从此以后高句丽王还是信任自己吗？
高句丽会不会从此就成为了大唐的傀儡了，想到这里，想到顾青的声音，想到顾青的笑容，他浑身就不自主的发冷，三个条件每一个都是戳中的要害。
“大唐为何有顾青这样的一个人物。”他从心里自问着。
回到自己在长安的住宅，他对自己身边的说道“你们去书院把王的胞弟接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国师不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吗？”一旁同样前来大唐的高句丽使臣疑惑问道。
“我给王写一份信。”他坐在提起毛笔开始书写，写着自己和顾青之间的对话，两次对话一句不落的写下来，顾青是一个善于分析利弊的人，也是一个非常会揣度人心的人，他知道高句丽有求于他，他不会平白给高句丽好处，就像王自己所说的宁可得罪大唐皇帝也不要得罪顾青。
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高句丽如今需要的是修养身息，养足自己的国力，将高句丽越来越多的孩子送入大唐的书院，学习这里的知识，如今大唐的知识是高句丽没有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要一直学习大人，如今的高句丽也是，高句丽要一直学习大唐，学习大唐的治国，学习大唐的知识。
现在高句丽对大唐来说就是一个孩子，以后还要多和大唐的海贸接触，尽快让高句丽在更多方面和大唐相接，通过学习大唐让高句丽更加的强大，只要不坏国之根基，一切都附和大唐，面对大唐如今的高句丽实在是太弱太弱了，大唐要屠了高句丽只不过是大唐要征服一个郡县一般的简单，如今大唐正在准备西征，即使是西征高句丽也不要想着可以趁虚而入。
顾家会一直住在长安，只要顾家再一日永远都不要小看大唐，顾家只要在一日，对高句丽来说就要时刻防备着。
一封信写到了深夜，他把信交给自己的身边高句丽使臣说道“连夜去把王的胞弟接走，这封信还请交到王的手中，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还请告诉王，让他珍重。”
顾村
李二听着王钦的禀报，高句丽的使臣连夜把高句丽王的胞弟带走了，而且顾青还留下了一个这次前来大唐的使臣领头。
“那位据说是高句丽的国师，所有高句丽的使臣都走了，唯独只有他一个人留了下来，看起来是和顾青达成了某种约定。”王钦对李二低声禀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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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5章 得了便宜
“以后这种事情就不用和朕说了。”李二用刚刚煮沸的热水泡茶，递给王钦一杯说道“这是顾青托人送来今年的新茶，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王钦恭敬的接过茶杯，喝下一口说道“倒是有些涩口，可能是老奴不会品茶。”
李二笑着说道“起初，朕喝这种茶水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那时候觉得这种东西不好喝，只不过去油腻倒是很不错，喝着喝着就成了一种习惯。”
“也不知道顾候爷是怎么想出茶叶还有这种用途。”王钦微笑说道。
“很多想法，很多人都是见所未见，可是对顾青来说好像都是稀松平常一般，仿若在他的眼中我们才是那种特例一般。”李二也喝下一口，窗外又下起了绵绵细雨，听着雨声心神也不由自主的安宁下来。
“据说海贸司最近要造出一种铁船，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铁怎么可能浮在水上呢？”王钦笑着说道。
李二摇头笑着说道“或许对顾青来说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稚奴的婚事安排的如何了。”
说到这里，王钦对李二说道“因为西方战局的事情，这件事暂时搁下了，朝中要全力应对这次西征，而且还要修缮武德殿。”
“慢一点也好。”李二微微点头，“修缮武德殿？怎么突然想起修缮了。”
王钦回答说道“据说是阎立德进言的，而且之前在村子里顾青和阎立德也有过一番交谈。”
听了之后，李二安静地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
李君羡前来禀报说道“陛下，顾青求见。”
“让他进来吧。”李二说道。
顾青撑着油纸伞一路快步走入，一边对李君羡说道“李将军，咱们都这么熟了，用得着禀报吗？”
李君羡不以为说道“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
听到两人的说话声，李二坐在屋里说道“进来吧。”
拍了拍落在衣服的上的雨水，顾青提着一袋药材走入屋子中，见到衣着慵懒的李二说道“老丈人，我来看你了。”
“坐吧。”李二微笑说道。
把一袋药材放在李二的面前顾青坐在火炉边感受着温暖说道“这是师父最近调配的药材，说是天气暖和了但也要除一除冬日里积留在体内的湿气，还有一些补气的药材，乍暖还寒也不要不当回事，换季的时候人是最容易生病的。”
李二点头让一旁的王钦接过药材。
顾青也看着李二，李二的双鬓已经斑白了，有些白发已经藏不住了。
注意到顾青的目光，李二说道“朕老了，是不是。”
“不老。”顾青笑着也不客气拿起茶水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人都是会老的，你也总有一日也会像朕这样。”李二低声说道“当初朕看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现在你的都已经有胡渣了，面容也多了一些坚毅，只不过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顾青说完又拿出一壶酒水给李二倒上。
“眼神总是带着一些怜悯。”李二说出这话像是在苦笑。
“尝尝这个酒水，我送了程家一坛，被李孝恭拿走一坛。”顾青把倒满酒水的酒樽放到李二的面前。
喝下一口气，李二回味着说道“年纪一大，却感觉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当初的程咬金，牛进达，尉迟恭，还有房玄龄朕都时不时会叫上他们一起去打猎，一起喝酒，你看看如今。”
“是啊，都已经是一帮老家伙了。”顾青看向窗外的雨水，“老家伙们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孩子，年纪越大就越想陪在自己家里人的身边，老丈人，你说是不是。”
“是啊。”李二微微点头，“他们陪着朕大半生，剩下的后半辈子，他们也该陪在自己的亲人身边。”
“如果陛下觉得没意思了，可以来我家逛逛。”顾青笑呵呵对李二说着话“我家比较热闹，再说了晋阳公主和晋王殿下如今就在我家。”
“不必，他们能来看看朕，朕就已经很满足了。”
“怕打扰吧。”顾青对李二低声说道。
看了一眼顾青李二陷入沉默。
又给李二倒上一杯酒水，顾青接着说道“魏王李泰，最近对书院很多事情做起来已经越来越熟练，而且现在墨家的子弟也可以来书院读书，以后书院还要兼并八大家。”
“还有晋王李治，那小子如今也是最忙的，说是要准备成亲，也好在如今朝中也有诸多事宜不能脱开身，不然我怕他连成亲都没有功夫，我还把许敬宗和李义府交给晋王了，这两个家伙办事也得力，晋王用起来也没做什么负担，不然上官仪好歹也是朝中的核心人物，两头一直转也不是一个办法。”
“海贸司是最重要的，接下来要抓紧时间开辟南海，最近晋王会给东海的阎立本下达不少的命令。”顾青接着说道“还有晋阳公主，晋阳公主在学医方面有很好的天赋，听胖子说晋阳公主最近打算在书院新起一个名目，叫做医学院，而且还要广收女子学子，也可以为将来女子进入书院读书打开一扇门，对书院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胖子倒是挺中意小兕子的这个想法。”顾青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就是吴王殿下，如今的吴王殿下除了开拓江东一带的水路也开始专研南诏稻种，这些稻种的产量非常好，一旦成功对中原来说又增加了粮食。”
听顾青说着，王钦注意到李二听的很用心，至于李承乾顾青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起，不过如今朝中的种种变化，陛下还是看在眼中的，这一点倒是不说也罢。
长孙皇后一步步走来，见到顾青说道“顾青，你来啦？”
“我来看看你们。”顾青笑呵呵说道，注意到更在长孙皇后身后的人，这个人很面生不像是以前就住在这里的人，想了一会儿也可以大概猜出是谁，“想必这位是……”
“见过顾候爷。”
顾青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先行了一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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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皇后托付
有些诧异，顾青还是回礼说道“见过皇后。”
“象儿这段时间打扰顾候爷了。”她又接着行礼说道。
顾青还是还了一礼，“不打扰，他挺懂事了。”
皇后又是一礼。
“能别行礼了吗？累的慌。”顾青不自觉说道。
“好了，好了。”长孙皇后打断尴尬的气氛，“顾青，今日怎么有闲情来看我们了。”
“就是太闲了，闲得无所事事就想着过来走走。”顾青点头说着话。
长孙皇后坐在在一边说道“孩子们的事情，我和陛下都知道，只是高句丽使臣把人接走了，陛下还在疑惑呢？你顾青是一个什么样人的，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就把人接走了？”
一直等着儿李二开口，没想到长孙皇后先开了口，顾青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地开口说着“陛下想知道吗？”
“朕老了。”李二叹息着，“有些事情朕也不必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和朕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不过你也可以说说，朕全当是听个热闹。”
想听就听，这李二还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心里膈应顾青也只好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次高句丽的派来的使臣倒也不是样子货，挺能说会道的，这一次他们把人接走了，不过他们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你说说看。”李二瞧着顾青。
“第一个条件就是钱庄进入高句丽，第二个条件就是让出辽东城，第三个条件就是这个高句丽王最倚重的大臣要留在大唐，为我所用。”顾青说完点头又补充道“也不是啥很重要的条件，人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听完顾青的话，李二沉思半响说道“将钱庄入驻高句丽，运筹得当你顾青想要控制高句丽的钱脉，要是再得到了辽东城，那么高句丽的脖子上就时时刻刻架着一把刀，顾青你这可不是什么不重要的条件，辽东城的位置朕也知道，辽东城的重要朕也不是不清楚，人家真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被李二拆穿的一干二净，顾青苦哈哈赔笑道“老丈人果然慧眼如珠一眼就看明白了，其实人家一开始也没答应我，只不过我小小试探了一番，我哪儿知道人家心里再想什么，我只是先要知道他们到底可以拿出多少代价。”
“所以你就一步步讨要好处？”不知道为什么，李二又开始觉得顾青这个家伙不顺眼了，李治和李象会不会都跟着顾青给学坏了那可咋整。
“喊高价，再等着别人讨价还价就可以了。”顾青对李二说得漫不经心，“比如说我手上一段布匹，原本价值只有三十贯，我喊价五百贯，那么高句丽的使臣就是我的顾客，我就等着他们上门来讨价还价，期间他们知道他们需要的这段布匹只有我才有，而且我试探之后发现，他们急切的需要。”
“所以那个高句丽王的胞弟就是那段布匹？”长孙皇后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也只是一个比喻。”顾青再次说道“明白了这以上这几点，他们急切需要的布匹只有我才有，除了我谁也卖不了，从这一点上我就占尽了优势，所以我就喊高价，等着他们讨价还价，谁知道他们这些家伙跟本不会还价，点头就答应了，说来也挺没劲的。”
“呵呵。”李二一阵冷笑，“所以你顾青就是这么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哪有？”顾青又说道“我还等着他们还价呢。”
“那朕再来问问你，你为何又让人家的国师留在大唐。”李二又接着问道。
“对高句丽来说大唐人就是外乡人，钱庄要真正意义上进入高句丽，就需要和高句丽人打成一片，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来给帮助我们造势，那么这个国师是高句丽王手下的大臣又在高句丽有些名望，不利用真是可惜了，我总不能强硬要挟高句丽人来我钱庄存钱，那我和土匪有什么分别。”
“杀人诛心，软刀子割肉是最疼的。”李二不由自主点头，“顾青啊，你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陛下过奖了。”顾青笑呵呵又给李二倒上一杯酒。
外面依旧是细雨纷纷，顾青在李二家中坐了好一会儿才准备离开，临行刚走出李象的母后当今李承乾的皇后就跟了出来。
“顾候爷请留步。”
顾青转身看向她，“皇后有何吩咐。”
“顾候爷能够成为象儿的老师，本宫自是对顾候爷感激不尽，只是顾候爷不要顾及其他，就当象儿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就好。”
站住看着这个躬身朝自己行礼的皇后，顾青低声说道“皇后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本宫不明白顾候爷的意思。”皇后低声说道。
“那我就说得明白点。”顾青放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语调说道“你想不想要你儿子成为将来的皇帝。”
面对这个问题她久久不能回答。
“那我换个说法。”顾青再次对她说道“宫中多少人希望你儿子从此进不了皇宫，李承乾的妃子不少，李承乾的孩子也不止是他一个，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意思。”
“现在候爷是在向本宫讨价还价吗？”皇后苏氏站在雨中双手握拳。
顾青转而笑着说道“你是皇后，我怎敢？你儿子将来要成为什么人，你能做主吗？”
“我……”面对这句话她一时间有些说不出口。
顾青把雨伞递给她，“你拿着吧。”
她接过雨伞疑惑地看着顾青。
“你儿子将来要做什么什么样人，我不会决定他，要做决定的是他自己，如果他想做皇帝，我不会帮助他，还要他自己努力，如果他不做皇帝，我不保证将来宫里会不会有人来迫害他，不过身为我的弟子，你放心！我会保他一辈子平安。”
顾青说完离开，她撑着手中的伞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宫中黑暗人情寡淡，象儿是太子，就是李承乾所有儿子的对手，我会保他一辈子平安，如果要顾青保护一辈子，那象儿何是才能长大。
心中下定决心，再次跟上顾青的脚步，“顾候爷，请再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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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7章 自由
顾青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越走越远，苏皇后追了两步也只好站在雨中看着顾青走入雨幕之中，无力的靠在门边上心中全是迷茫。
王钦来到她身边说道“顾青是一个很不好揣度的人。”
苏皇位微微点头。
“其实陛下也是，有时候看不透顾青这个人，谁都是有所求的，当初陛下几次三番也是试探过顾青，给他的官位他都是敷衍应付，给他的权力他宁可弃之不用，一个人不可能别无所求，也不可能如此的清心寡欲，顾青对权力厌恶，对朝堂厌恶，他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权力的野心。”
“那顾青要的是什么？”苏皇后迷茫地看向王钦。
“有时候想想确实想不明白顾青要的是什么，顾青要钱吗？喜欢钱吗？通过顾青的种种行为确实可以看得出来，顾青喜欢钱，可转头一想，顾青也不是一个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的人，相反很多时候顾青都是顺手为之。”王钦低声说着话。
“所以他不要钱？”苏皇后再次问道。
“钱只不过是为了他想要达成的一个过程而已。”长孙皇后走来对苏氏说道“进去吧，淋着雨会着凉的。”
“母后，我想不明白。”
“确实呀，想不明白对不对。”长孙皇后带着她回到屋内，“顾青想要的只不过就是他现在拥有的而已，一个俗人想要有的他都有了，他要钱不过是为了达成他想要的这些，与其说他富可敌国，不如说他想要随心所欲，他喜欢的是一份自由，一份不受束缚的生活，他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陛下身边有很多的大臣，有人想要扬名立万，有人也想要建功立业，可是这些顾青都不喜欢，他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他从小到大我们看着他长大，他就是想要做一个市井小民，千万不要把他想得有多少的高尚，否则你看到的只有失望。”
“不受束缚？”苏皇后疑惑。
“可能是这样吧。”长孙皇后点头说话道“这么多年来，这么多年也看过顾青面对很多事情的种种作为，顾青也和陛下之间有撕破脸皮的时候，更多时候就是一种取舍，一种交换，从顾青小时候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可是他羽翼壮大之后，他就可以为了自己身边的人与陛下翻脸。”
“顾青要的不是什么权力，也不是什么名声，这些东西反而都是他不想要的。”长孙皇后低声说着话，“他想要的仅仅只是他想要守护的家人而已，还有他不受拘束的日子，皇家都一切顾青都不想要，陛下和顾青之间更多的是交易，顾青得到他想要的，陛下得到陛下自己想要的成果。”
“所以一直以来我们皇家和顾家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复杂，顾青也从来没有摆出一副对陛下言听计从的模样，事情都是顾青想做而不是陛下想让顾青做，与其说是一种不受束缚，倒不如说是顾青想要的是自由。”
苏皇后听了越加迷茫，“自由？”
“对，很矛盾是不是，顾青想要自由，有时候想要自由需要的是权力，有了权力可以自由自在不受束缚，当然了想要自己的权力到那种地步，面对顾青的就只有造反称帝了，可是顾青这个人绝对不会想要这么做，而他是打从心里厌倦权力，记得当初他的师父孙思邈说过，顾青就是一个没出息的家伙。”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长出一口气说道“顾青就是一个没出息的孩子而已。”
“没出息的孩子？”
“你现在觉得顾青是一个没出息的人吗？”
“空有一身本事，却什么都不想做，确实是一个没出息的人。”苏皇后点头说道。
“你也不用为了李象的将来烦忧。”长孙皇后握着苏氏的手说道“李象的未来不在顾青的手中，你不用担心，你看稚奴他现在掌握着整个海贸司，青雀如今主持着书院，不论是青雀还是稚奴他们在自己的造诣上，都可以和承乾分庭抗礼，上个月房玄龄等来看望陛下的时候说过。”
“以后的天下的大势会有很大的变化，工厂，书院，海贸司，朝堂，都是一块分庭抗礼的地方，未来十年的大唐会和如今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你对李象报有很大的期望，就不要给他太多的压力，也不要让他背负太多的期望，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了解将来会出现的一切，李承乾的那几个孩子中，只有李象在书院读书，只有李象跟在顾青的身边，现在的李象需要的更多的知识。”
“领先李承乾其他子嗣的知识，陛下如果不对李象抱以厚望，也不会让象儿留在顾青的身边，如若李象可以成为帝王，会有人帮助他的。”
苏氏看着长孙皇后几乎要问出来谁会来帮助李象，不过话到了喉咙口还是咽下去了。
李象刚从书院回来跑着进了家门，看到刚刚换下一身湿漉漉衣衫的顾青问道，“老师也是刚回来吗？”
“嗯，刚刚回来。”顾青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小鬼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吗？”
“顾晓哥要做生意，现在书院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忙。”李象放下自己的书袋子说道“老师，生门和死门的问题答案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书院里一直挂着这个问题，很多人都答不上来。”李象追问道，“老师是不是知道答案。”
“这个答案如果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顾青摇头说着话。
“那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呀。”李象接着追问。
“你怎么连这个问题知道。”
“顾晓哥哥说的。”李象尴尬的挠着后脑勺。
“去书房看书吧，我去给你们做些点心。”顾青打发着李象就来到厨房，去了一趟李二那儿自己还没吃午饭呢，想着做几碗炸酱面来吃。
李象来到书房，整个书房都回荡着墨水的味道，只是知道最近老师经常会在书房里写着一些东西。
。
第938章 切割
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风吹入书房，一些雨水还会飘进来，不过倒也很柔和，拿出书袋子里的一本本书，就看到放在书桌上的另外一本书，这本书没有名字，只是有一个很厚实的书封，打开书本可以看到里面写着潦草的字迹。
“这就是老师一直在写的吗？”李象原本以为这本书是老师写的应该很重要，没想到就随意的放在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果然写的都是这些字体。”
李象一页页翻看着，里面有不少的字是自己看不懂的，这些字如今也只有自己的师母和顾晓哥哥才能看懂，这些字的笔画都是用现在的字简化而来，有些可以辨识，有些看起来就难了许多。
加上字迹这么潦草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看得懂吗？”
一句说话声吓得李象一个激灵，抬头看看见自己老师端着两碗面条，手忙脚乱的把手中的书放下，支支吾吾说道“老师……”
“怎么了？”顾青看着李象反应有些过度说道“吃一口炸酱面，我亲手做的。”
“学生不该随意翻看老师的书。”李象恭敬说道。
“没关系的，这里的书你都可以随意看，而且顾晓那小鬼也不怎么看。”顾青吃着炸酱面说道“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李象捧起比自己脸还要大的大碗吸溜着面条，看顾青敲着二郎腿，坐在窗边一边看着雨景一边吃着面条，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偷看了书。
吃完了面条把碗放在一边，专心写着书院夫子留下来的课业，写完之后也不知道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将晚，顾青早就已经不坐在窗边，家里传来的嬉笑声，应该是顾晓哥哥就回来了。
收拾好自己的课本，走出书房就看到顾晓正在和自己的弟弟顾雪吹嘘着书院里的种种。
顾雪则是看着孙思邈的医书，对顾晓说着这些完全没有兴趣，倒是顾晓说得很起劲。
“李象，你过来。”顾晓招呼着说道“我今日在书院挣了三百贯，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厉害。”李象附和道。
“呵呵。”顾雪冷笑一声说道“不知道是谁欠了我娘好几万贯的钱。”
一盆冷水浇在顾晓的头上，刚刚的意气风发去了一半。
“你要多久才还得清？”顾雪眼神依旧在医书，神情淡泊说道。
“我……”顾晓语窒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一定会还清的，不出三年，你等着瞧，哼！”
李象看在一边，顾晓有些大大咧咧的，不过顾青的次子顾雪倒是比较淡泊，不像顾晓那般的平易近人，顾雪反而更加的冷静。
“太子啊，你可千万不要跟这我哥学坏了。”顾雪低声说着。
看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医书，头也不抬，李象尴尬笑笑说道“不会的，其实顾晓哥哥也不坏的。”
“是吗？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雪终于抬起了头看向李象说道“据说我哥最近和张羽宫手底下的人接触颇多，而且师公爷爷说那些家伙都是当初跟着父亲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人，跟着这些人厮混，不坏也变坏了，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
“这个……”李象倒真是被顾雪问到了。
顾雪接着说道“太子，我哥哥是个没出息死要钱的，你跟着我哥哥厮混不如跟着我和师公爷爷还有晋阳公主姐姐一起研习医术如何？”
“什么？”李象脑子一时间有些拐不过来，怎么突然就扯到医术上了。
顾雪接着低声说道“医术博大精深，可比我哥哥挣钱来得有趣多了。”
“我……”李象看了一眼四周说道“我吃了面忘记洗碗了，我先去把碗洗了。”
说完李象急忙逃开，顾青的几个孩子性格方面区别还挺大的，自己姑姑和老师的孩子也就是顾令，如今刚刚学会说话，顾雪的性子上比较沉默寡言，顾晓则是比较活泼。
顾雪一直跟着孙思邈学习着医术，顾晓从小就喜欢钱，那顾令以后会怎么样呢？
吃了饭，顾青带着范健走出家门。
范健一路跟着顾青说道“家主，那个矿石已经拖人从宫里顺出来了，只不过到了工厂也不知道怎么用，还有那个大型发动机好像是已经完工了。”
一路听着，顾青来到工厂，天气还有些冷，张杰在工厂里却是忙得满头大汗，见到顾青到来擦拭着汗水说道“顾候爷，你可来了。”
“怎么样了。”顾青问道。
张杰从一旁拿出一块锐利的石头说道“家主，是这种石头吗？”
顾青接过这块石头，材质看起来确实像是金刚石，像是被打磨过头部非常的锐利不过呈圆锥形。
“拿过来时候就是这样，不过就这么一小块怎么才能割断玻璃。”张杰往嘴里灌着凉水说道。
“你先把玻璃平铺放开。”顾青说着话，将着一块只有笔杆子粗细的金钢石绑在一根木头上，等到张杰把玻璃铺好之后，顾青打量着再次说道“中间用东西支撑，留下一部分悬空。”
“好！”
张杰立刻照顾几个工人办事。
思索了好久，顾青想着后世切割玻璃的技术，几根木头相互支撑起来，做成一个简易的圆规，如果受力要大一些最好是用铁做一个支架，金刚石的受力才会更好。
“都好了，候爷你看下这样可以吗？”
顾青回首看着玻璃，来到悬空一面，玻璃倒也不是很厚。
范健也瞧着，看着自己的家主用刚刚做出来东西，在玻璃上找了一个支点，然后围绕着支点开始滑动，玻璃传来了让人倒牙的摩擦声。
划了一圈之后玻璃上有一个划痕，好像不是很深的样子，顾青换了一个姿势斜放圆规，用更大的力气来到画圆，依旧是让人倒牙的摩擦声，像是手指甲在玻璃上挠的声音，一圈画好之后，拿起圆规，在切割好的一面用巧劲一敲，切割后的玻璃立刻掉落下来。
第939章
张杰看得一脸惊疑，上前一看切口非常的平整，看着切口问道“连钢刀都割不开的玻璃，就这么一滑就割开了？”
顾青把手里的圆规递给，手中用木头做的圆规已经断裂，“我用得力气不小，最好用钢架来做这个圆规。”
“原来这个东西叫做圆规啊。”张杰接过顾青手里的圆规说道。
“受力不行，木头容易断，你可以在杠杆的基础上重新设计这个圆规，用起来可以更加省力一些。”顾青低声说着，“金刚石就这么一个肯定不够，以后还要接着找。”
“明白了。”张杰点头又疑惑，“候爷，你说的这个杠杆我知道，可……”
圆规这个东西张杰也是第一次看见，手里笔画明白了大概的用法，不过要在改进在圆规的技术上就一头雾水了，只好说道“书院的学识我也不太懂，我会多问问书院的学子。”
这个不算太难，顾青说道“那个大型发动机如何了？”
“顾候爷请随我来。”张杰带着顾青一路走向书院最后的一个仓库，这里有不少的打铁声，看到张杰领着顾青而来一群铁匠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见状顾青连忙说道“你们接着忙你们的。”
铁匠们这才行礼接着忙着手中的动作，对顾青，工厂里的不少铁匠都很尊敬，以前铁匠的日子本就不好，朝堂一直限制着铁器，打铁的很多时候都会没有活干，没有活干就会吃不上饭，在工厂里每天都有活干，都有工钱拿，就算是每个月也有个几天可以休憩，休憩的时候一样是有钱的。
来到仓库的后方就看到六个巨大的发动机。
“会做小发动机之后，其实这个大发动机也不难做，而且有橡胶在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不少。”张杰说道。
顾青瞧着六个正在快速转动的发动机，“这几个发动机已经运作多久了？”
“一共三天三夜十个时辰，没停过。”张杰低声说着“候爷这几个发动机，晋王殿下可催得紧。”
也知道张杰想要早点把这几个发动机拿出去，顾青看着发动机运行情况，这几个发动机是要用在海船上的，发动机一定要运转无误才行。
“晋王来催了，你就说是我按着不把发动机放出去。”顾青对张杰嘱咐着说道“这些发动机对海船非常重要，若是它们在海上失灵了，损失的一点半点。”
“我明白了。”张杰郑重点头。
“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如果这些发动机能够坚持一个月正常运转才可以发放给海贸司。”顾青嘱咐着说道。
张杰跟着顾青说道“候爷，那海贸司来拿这个玩意儿的时候，我们要不要收钱。”
“收。”顾青点头说道。
张杰再次有些为难，海贸司是顾候爷自己一手创建的，这个工厂也是顾候爷自己创建的，两边都是自家的自家人收自家人的钱总是有些膈应。
“候爷，那我们收多少比较合适。”张杰小声问道。
“不用太多，一台发动机三万贯。”顾青说道。
“三……三万？！”张杰差点叫了出来，回过神小声说道“要不少一点，反正咱们都是自家人，海贸司和工厂谁不是顾候爷一手搭起来的，这个钱少一点，一万就够！我们这里的人力物力算起来也就这个价格。”
“就要三万贯。”顾青再次说道。
“候爷！”张杰着急地把顾青拉到一边说道“顾候爷，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可我不一样！我这人无官无爵，我怎么可能向晋王殿下漫天要价，要是晋王殿下要还价，我要怎么办？”
“他要是聪明的话不会还价的，反而会乐得把钱给你。”顾青笑呵呵说着话。
“那好吧。”张杰嘴上说着要是晋王还价了，还是找你去，心里想着又说道“候爷，之前的车子都已经跑了十多天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小问题也已经解决了，咱们这是不是可以上路了，卖出去了！”
“可以了。”顾青这才点头说道。
看到顾青电拖张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车子不卖出去工厂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那我们先做一百辆车子。”张杰说道。
“这一年做个几千辆吧，你不要怕铁矿不够，当初从长孙无忌手里倒腾过来的铁矿够我们用几年了，过段时间开辟了南海之后会有远远不断的补充。”
“其实中原铁矿不少。”张杰说道。
“中原的铁矿要留着，我们先用别人的。”顾青说着话，“还有以后车子的外形要一直研究，你可以准备成立一个小组用来研制车子，提高效率，提高速度，降低损耗，外观更加的好看。”
“行，不过现如今工厂倒是不缺人，人手够用，缺的是读书人，最好书院可以给我们提供人。”张杰说话道“工厂需要人来带路，虽说如今书院一直会派人来帮忙，总归是帮忙，我想要自己收揽一批人，不知道候爷可否……”
“我可以帮你去向魏王殿下嘱咐一下。”顾青对张杰说着话“工厂的主人虽说是我，不过你前前后后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工厂忙活，工厂绝大部分事情你都可以说了算，如果遇到什么大方向的事情，可以和我说一声，向书院要人手，你可以自己物色，不过我可告诉你了，书院的学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傲气，你想要招揽他们可要废一些功夫。”
“这个我都明白。”张杰跟着顾青走出工厂外，远远看着书院说道“当初，候爷为了建造工厂也下了不少功夫，当初候爷在朝中是怎么挖人的，我就会怎么做，候爷放心我不会要挟他们，我会让他们自愿来工厂，我也绝对不会滥竽充数，一定找拔尖的人才。”
拍了拍张杰的肩膀，顾青接着说道“车子现在可以接着打造了，玻璃切割好之后先给书院使用，书院够了之后才可以向外面卖，还有香水，不要多做，尽量每日都限量，香水要是烂大街了可就不值钱了。”
第940章 第一前五十六章 李治要货
“我都明白，候爷放心。”张杰站直身体对顾青说道。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这里交给你了。”
顾青说完带着范健离开，张杰看着他一路离开，我会给你权力，书院里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做主，这两句是自己是等了多少年，打心底一直都把自己当作给顾家打工的人，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在工厂的地位有多大，直到如今自己才感觉到自己可以做主了。
当初自己只不过是武家的一个马夫，留下来之后自己也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在工厂这些年自己学会了写字，学会了算数，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出人头地，无官无爵，没有读过书，没有学识更没有厚实的家底，像自己这种人就算是有一天不见了也不会有人关心。
有了工厂现如今就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工厂可以造出整个大唐的绝无仅有的东西，可是心里总是有一种自卑感，自己的一切不过是顾青给予的，想着顾青的话，给自己权力，让自己做主，这是对自己认可了，或许以后会有人记得自己，工厂里有这么一个任劳任怨的主事。
手头上的事情很多，工厂里有忙不完的事情，张杰朝着顾青一礼，回身一头扎进工厂中开始忙碌。
海贸司一样很忙，薛稽回来之后立刻就接手了分司的事情，书院派了六十个多学子来到海贸司，这些学子要先在海贸司做一段时间了解海贸司的运作之后才能从中选出比较优秀的一部分，进入各地的分司之中。
“人手不用多，但一定要挑比较会做事的。”李治对薛稽嘱咐道“可以照顾的大局的人，有能力安排下属的人，还有会交谈比较擅长处理人际矛盾的人。”
“那是要按照性格选人吗？”薛稽疑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更长时间的观察。”
许敬宗对李治也说道“晋王殿下，如果不按照学子们的学识来进行考量，下面就一定会出现矛盾，按照晋王殿下的说法一个人的会不会做事成为我们的主要观察点，可是书院的学子学识有好有坏，不免有些人不服气。”
许敬宗说道也对，李治愁眉想着。
“如果有一件可以让他们公平竞争就好了。”李义府在一旁说道。
“晋王殿下。”许敬宗躬身说道“不如这样，我们让书院的学子各自组成一组，各自带队去完成一件事，海贸司派专人跟着去观察，得出一个结果来，我们也可以择优选择。”
许敬宗注意确实不错，李治微微点头。
李义府也说道“海贸司要一直和客商与当地的官府打交道，可以从这些事情方面来给学子们布置任务，让他们自己去接触那些客商和官府，看他们完成的如何，还有就是我们不能只布置一次任务，可以多次试探中开始选出人手，每一次都把人拆开重组再拆开，一群人里面要有决策的人，要有会办事的人。”
听完这些思路倒是清楚了很多，李治接着说道“那就按照这么办，我再去看看工厂的事情怎么样了，你们三个人从中调度就好。”
“恭送晋王殿下。”
薛稽看了一眼许敬宗和李义府，一开始就不明白这样两个在朝中名声如此不好的人，怎么会进入海贸司，可是他们又把这些的事情分析的如此条理清晰，心里想着这些人能够在朝中一步步掌握权力，也不是或许真的不是靠着顾青，他们自己倒是也有一些本事，名声差是为人的问题。
许敬宗放松着自己的脖子与手臂一边说道“还有一堆事。”
李义府把手中的卷宗交给薛稽说道“薛主事，这些都是新来学子的名册，你来安排吧。”
薛稽接过卷宗有些迟疑，又看了看两人说道“我们一起来安排把，其实我对用人，安排人也不是很在行，你们在朝中经常面对这种事情，你们经验比我要好的多。”
“哪里哪里。”许敬宗拱手说道“其实以前在朝中我们几个都只会听命行事。”
“这里可比朝中舒坦多了。”李义府也说道“在朝中办事，你要顾及太多太多，要看着前面办事的小吏还要注意后方的六部。”
“海贸司比朝中更忙吧。”
“那也不是。”许敬宗也说道“这里虽然忙，不过可以放手干，不想朝中哪个衙门要钱了还要看户部的脸色，看完了户部的脸色还要看中书省的脸色，更要看陛下的心情，宫中的差事，实在是……一言难尽。”
“对，一言难尽。”李义府也说道。
“那我们就先来安排人员吧，等安排好之后我们一起去喝一杯，你们都是前辈，我还要向两位多多请教。”薛稽把手中的卷宗放下铺开。
“请教倒也说不上，薛兄是出过海的人，我们两个人连潼关都没有出过，别说去东海看大海了。”
“坐吧，咱们现在就把人员定下来。”薛稽把卷宗分成三堆。
李义府和许敬宗相视一眼也坐下来。
“我们第一次就按照年龄来分。”薛稽说着话。
许敬宗看着卷宗上的名字心里想着薛稽这人，为人处世还是有些青涩了，不像朝中的老油子，这种人好对付，要说办事能力也就一般，不过他是李治很信任的人，做事倒也勤恳，跟着这种人不会吃亏。
三人相对而坐开始在卷宗上，挑选着人。
李治来到工厂，顾青前脚刚走晋王就来了，张杰急忙上前问候，“晋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那个大发动机到底做出来了没有，东海的船等着下海。”李治脚步不停在工厂里东张西望。
“还没呢。”张杰一路跟着说道。
工厂这个地方李治已经很熟了，一路来到制造发动机的铁匠坊，看着六台巨大的发动机轰鸣着，笑着说道“这不是已经做出来了嘛！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这家伙不要藏着掖着。”
“晋王殿下，不是在下藏着，只是这玩意儿还没到能用的时候。”
“瓜熟了不让摘，给谁吃呢？”李治看着发动机面色不悦地反问道。
第941章 下套
“可是发动机这个东西我们工厂也没把握完全没有提问，就那些新造出来的车子后来也是后也有了不少问题。”张杰低声说道“而且顾候爷有话在先，如果不能保证发动机稳定运转，这个东西就不能送入东海，也不能装在海船上，还请晋王殿下见谅。”
“有话在先？”
“对。”张杰点头再次说道“如若晋王殿下想要发动机，还要付钱。”
“付钱自然是应该的，我们海贸司也不能白拿你们工厂的东西，你说吧要多少钱。”李治希冀地往着运转的发动机。
看了一眼李治的脸色，张杰小声说道“要的也不多。”
“没事。”李治笑呵呵说道“你们多要一些也是应该的。”
看来顾青说的没错，晋王殿下果然会付钱，张杰放下心说道“也就三万贯？”
“三……三万……”李治再次问道“你说多少？”
“三万贯。”张杰再次说道。
李治听完安静了好一会儿，炸毛般地跳脚说道“好你个张杰！趁火打劫是不是？我李治什么得罪你了？海贸司哪来这么多钱。”
“晋王殿下莫要激动。”张杰急忙安抚着，“这都是顾候爷吩咐的。”
“我找顾青去！”李治气急败坏地甩甩衣袖离开。
张杰站在原地想笑有笑不出来，顾候爷不是说晋王殿下会笑呵呵把钱送来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果然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这几年工厂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大了，而且工厂如今的收益也开始降低，现在就指望着玻璃和香水能让工厂的账目好看一点。
李治找到坐在家中的顾青。
悠哉地看着李治，顾青说道“我掐指一算，晋王殿下来找我是为了那六台发动机的事情吧。”
“我海贸司没钱！”李治跺脚说道。
“怎么可能没钱？”顾青瞧着李治。
“我拿不出这么多钱！”李治着急地来回踱步说道“海贸司的从今年海船回来才挣回来一点，三万贯我现在不是没有，只是拿不出来，我海贸司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哪儿哪儿都要用钱，银钱一断民夫发不出工钱，你让我的海贸司怎么运作。”
“所以晋王殿下是来找我抱怨的吗？”顾青接着说道。
“三万贯！对你顾青来说没什么？对海贸司来说是我几千民夫的工钱。”李治瞧着顾青开口，“总而言之，工厂要的太多了，也太过分了，这几乎是造价的两三百倍了吧。”
“确实三倍左右。”顾青若有所思点头。
“那你还……”李治气不打一处来，“顾青，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晋王殿下没有得罪我，海贸司的建设在晋王殿下的经营之下也很好，只不过这三万贯工厂一定要收。”顾青耐心对李治说着话“这不是多少的问题，是收给别人看的。”
“别人看，给谁看？”李治更加疑惑了。
“当然是给那位看的。”顾青指了指长安方向。
说道这里李治接着低声问道“说说看，那位又怎么了？”
“是这样的。”顾青对李治说道“工厂是我创立的，海贸司和书院都是我一手创立的。”
“嗯。”李治使劲点头。
顾青接着说道“咱们不说书院，现如今海贸司已经成了气候，工厂虽说还是在我手中，可是海贸司在晋王殿下手中，如果让李承乾觉得工厂和海贸司站在一起，会让皇家感到压力，甚至会感觉到威胁。”
“我也是皇家人！”李治强调道。
“这和是不是皇家人没有关系，海贸司本质上就是独立朝堂之外，这和晋王殿下是什么出生没有关系。”顾青摇头叹息，“想想在下煞费苦心的安排，到头来却换来了晋王殿下的质问，在下实在是心寒，看来以后海贸司的诸多事宜在下也管不着了。”
“你别误会了。”李治连忙给顾青倒上一杯茶，“都怪张杰那家伙，话也不说清楚，害得我误解了你的意思，原来你是用心良苦。”
“嗷。”顾青淡定地点头，“那晋王殿下是打算拿出这三万贯了？”
“本来海贸司的钱就是你给我的。”李治把茶杯恭敬的递给顾青，“不过能不能便宜点。”
“不能。”顾青接过茶杯果断说道。
“……”
李治扭过头不想去看顾青，看多了感觉自己会被气死。
“海贸司用度紧张，我也知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顾青品着茶水说道。
“有什么办法？”李治吸了吸鼻子，很委屈。
顾青来了兴致放下手中茶杯对李治说道“晋王殿下可以借钱呀，最近钱庄有个业务非常的不错，如若晋王殿下向钱庄借钱，海贸司又是潜力股，钱庄很乐意把钱借给海贸司。”
“潜力股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说法，意思就是海贸司的前途很好，借得多还的也多，而且还会越借越多，越还越多。”顾青越想越觉得很合适，不住地点头，“晋王殿下，你看看这不仅可以解决海贸司的燃眉之急，海贸司以后有了钱庄的扶持也可以越来越红火，这简直是天作之合，不合作就是天理难容。”
“等等！有点乱，让我捋捋。”李治痛苦地捂着额头。
顾青给了范健一个眼神，范健立刻明悟拿了一卷契约走来放到桌子上。
“如果晋王殿下觉得没有问题，在这份契约之上签字画押就行了。”顾青笑着说道。
李治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份契约，又机械般的转头看向顾青说道“顾青，你废了这么大的周折，废了这么多的口舌，感情你就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呢？”
顾青非常认真的点头。
“所以你是给我下套了？”李治有些恍惚地问道。
顾青凑近李治的脸低声说道“那晋王殿下钻了吗？”
咽下一口唾沫，李治看着顾青那张欠揍的脸说道“我钻了。”
“签字画押立刻生效，去钱庄提钱，海贸司这么多事情，我就不让晋王殿下多留了。”顾青摇开手中的扇子，“记得带上契约，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第942章 分钱对话
李治拿着契约行尸走肉一般的离开顾家，感觉自己混身无力，好像被算计了，可是这种事情确实被算计也没办法，如今的海贸司太需要钱来周转了，不仅仅是那六台巨大的发动机，以后要分司需要用的钱给多了，不认栽好像也不行，不过细细一想顾青说的也对，这笔钱海贸司确实是要出。
就算是给他李承乾看的，如果海贸司与工厂之间一直同心同德难免会让李承乾有太多的想法，与其说多此一举不如说是不得不这么做，要让朝中和李承乾知道，工厂是工厂，海贸司是海贸司。
“晋王叔叔，是丢钱了吗？”
顾晓的一声问候，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李治看向顾晓说道“你今日不去上课吗？”
“今日不上课，书院休息。”顾晓说道。
“对对对，今日是休息。”李治说完提着契约接着走着。
李治带着张九龄走进家门对悠然自得的顾青说道“父亲，今日晋王叔叔怎么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刚背了一笔债。”顾青品着茶水。
顾晓看了一眼身后的张九龄说道“张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拿了账本就出来。”
“好。”张九龄站在原地。
顾晓急匆匆进屋，张九龄站在顾家的前院看向顾青躬身行礼说道“学生张九龄，见过顾候爷。”
“嗯。”顾青微微点头，“最近在书院如何？”
“一切都挺好的。”张九龄说着悄悄观察着顾青的表情。
“我家小子有时候做事比较不过脑子，平日里还需要你们这些做朋友的多提点提点。”顾青慢声说着话。
“顾晓其实挺聪明的，很多时候还是他来提点我们。”
张九龄的话语听着不像是恭维，看着这个小子传说中的张九龄就在自己面前，可是如今的张九龄还小，记得张九龄正在出名的时候也是在晚年。
跟顾晓玩的几个家伙自己都知道，顾青接着低声说道“我记得你们几个结拜兄弟中，还有一个叫做杨钊的是吧。”
“确实。”张九龄想到这里疑惑说道“候爷是怎么知道我们结拜了？”
听到他反问，顾青这才觉得自己说岔了，自己儿子在书院种种举动自己都一清二楚，匆忙解释道“都是顾晓那小子说的，你现在应该要准备结业了，想过要入朝为官吗？”
“学生还在考虑。”张九龄再次躬身说道。
“我拿到了。”顾晓从屋子中出来，拉着张九龄说道“我们赶紧走吧，别让房兄他们等急了。”
张九龄被顾晓拉着离开顾家，一路说道“顾晓，你和你父亲之间应该是无话不谈吧，真羡慕你们父子和睦。”
“他？！”顾晓诧异说道“我爹？我才不会和他和睦！”
“那你还把我们结拜的事情和你父亲说了。”张九龄想着说道。
“我没说过啊，怎么了？”顾晓疑惑。
张九龄使劲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会儿又释然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不过见到你父亲我有些紧张。”
“你可要和他少说话，一不小心就上了他的当。”顾晓拿着账本来到书院外的一处楼台上，房承先，杨钊，李林甫，李象都等在这里了。
几人中间放着一大堆钱，顾晓拿出账本说道“来，咱们现在看账本来坐地分钱。”
“好！”李象也点头。
杨钊的妹妹，杨玉环站在一旁看着几人分钱，来到书院之后也换上了书院的院服，还是有些男装的味道，不过倒是对几个人分钱很感兴趣，从出生以来一直对钱没什么概念，只不过看到顾晓几天功夫就挣了这么多年，还是很稀奇。
“最近书院有不少学子去了海贸司。”房承先长叹一口气对张九龄说道“我们也快要结业了，张兄以后有什么安排吗？”
“还没想好。”张九龄看顾晓笑呵呵分着钱说道“这一次结业的学子有一千三百人，这一千三百人绝大部分都要参加科举，可是科举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进入朝堂，总是要淘汰一批，我的学业也不是很优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回家乡看看。”
“想家了？”杨钊也在一旁说道。
“是啊，来书院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了，确实是想家了。”张九龄点头，“房兄，杨兄你们呢。”
“我还早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将来进入朝堂也不错。”杨钊说着话，如今杨钊和顾晓一个年纪。
“我会跟着我父亲留在书院。”房承先说话道“我父亲已经是书院的主事之一，和孔颖达老夫子他们共在一列，我的爷爷又是相国，有些事情你们不懂，我们房家是权贵，我还要继承我爷爷的爵位，我们家不会再做官了，我父亲也不会让我做官。”
“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你做官？”杨钊追问。
“你傻呀！”顾晓对杨钊说道“房兄的爷爷曾经是相国，又是国公，房兄的父亲是书院的主事，若是房兄再做官皇帝会乐意吗？前朝的权贵放到如今来用？其实我觉得房家这么做是没错的，对于帝王来说宁可扶持新晋的去权贵，宁可扶持他自己想要用的人，也不会用前朝的人，父亲是书院的主事，爷爷是国公也是曾经的相国，再让房兄去做官，房家的权势就太大喽，光是书院这座山都会让皇帝感觉到很大很大的威胁。”
“原来是这样，顾晓你懂得真多。”杨钊点头。
李象在一旁听得很用心。
顾青一边分着钱一边说道“我出生在顾家，我从小就看着我父亲和很多权贵打交道，有些事情见多了你不知不觉也会了，手里已经拿着了，再去看锅里的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有志难报。”张九龄拍着房承先的肩膀。
“谁家没有一个难念的经，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想想以后可以做一个无所事事的权贵也不失是一份逍遥，还能跟着顾晓挣钱。”
“好了，钱分好了。”顾晓说道。
杨钊卡看着顾晓把所有的钱放入他自己的钱袋子里疑惑说道“咱们不是分钱吗？”
“你们还小，我爹说小孩子不能用太多的钱，我先帮你们收着等你们娶媳妇了再给你们，哈哈哈哈。”顾晓笑着提了提沉甸甸的钱袋子。
第943章 地痞
几人摇头苦笑，不过还是愿意把钱放在顾晓这里，在书院里不用担心吃穿的问题，张羽宫来到顾晓的身边说道“长安有一伙人在抢我们书院的学子的生意。”
“你说什么？”顾晓当即叫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抢我的生意。”
“对方是一伙纤夫，长年都是靠运货挣钱的，而且要的价格和我们一样。”张羽宫面无表情的说道。
“咱们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可不能让他们给截胡了呀。”杨钊也着急说道。
“早知道会这样，谁也不是傻子，顾晓我们要怎么办？”李林甫也着急地说道。
张羽宫淡定说道“小主，需要我去杀了他们吗？”
听到杀这个字，几个孩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纷纷不敢在说话。
“张叔，你别动不动就杀人，吓坏他们了。”顾晓思索着说道“他们是什么来路，背后靠着的是什么人？”
“江南豪商。”张羽宫说道。
“江南豪商？”顾晓皱眉说道“江南的豪商怎么会来掺和书院的事情？”
“候爷的生意遍布中原，与江南的商人来往也不少，江南物产丰富，在江南这些豪商的家底堪比长安的权贵，水路修缮好之后不少江南商客都会在长安和江南两地往来，也就养了不少的纤夫。”张羽宫接着说道“不过只要顾候爷一句话，他们的人就会撤走，不少江南人也要看候爷的面子。”
“等等！这事不能让家里出面。”顾晓立刻说道。
张羽宫说道“所以还是杀了他们比较省事。”
“张叔，先别急着动刀子，我们先去会会他们，那伙人如今在什么地方知道吗？”顾晓再次问道。
“在长安城内西市，那伙人经常聚集在那个地方。”张羽宫低声说着。
“那好，咱们先去看看，到底什么人来抢我们的生意。”顾晓咬牙说着话。
“我和你一起去。”杨钊立刻说道。
“我也去。”
“我们一起。”
看大家都要跟着一起去，顾晓有些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照顾不到这么多人，看向张羽宫，张羽宫给了顾晓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小主，放心，那个地方我们的人都已经踩好了点，和巡城的领军卫将士打声招呼，和大理寺的小狄头儿告知一声，让一伙人凭空在长安消失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
“还没到要杀人的地步。”顾晓擦去额头的汗水。
张羽宫依旧说道“如若对方敢冒犯小主，我还是会杀了他们。”
“好吧，好吧，到时候再说。”顾晓带头跟着张羽宫一路往长安城走去。
顾村距离长安城不远也就走半个时辰就到了，来到长安的西市这里比东市冷清不少，西市的街尾有一处破败的宅院，顾晓在这里停下脚步，四周立刻有数十个人围上来站在顾晓的身边团团保护起来。
张羽宫刚要上前去推开大门，街角走出一个痞汉子，看着一行人的架势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横刀，痞汉子眼神警惕却笑呵呵上前小声问候道“不知道几位好汉，我这西市小小门庭是如何招惹几位了。”书袋网shudaitxt
“没找惹我，招惹到我家少爷了。”张羽颔首对他说道。
“在下西市瞎花子，这西市三里地的游侠我都认识，几位还是莫要生事，这西市虽然冷清也不是没人了。”
对方介绍着自己听着话像是在警告不要闹事。
说着话瞎花子打了一声唿哨，街头街角立刻走出不少拿着棍棒的人，将张羽宫一伙人团团围了起来。
“好久不来长安，这长安痞汉的胆子倒也大的没边了？”张羽宫说话间拿出一个面具丢到瞎花子脚下。
瞎花子低头看到这个诡异到渗人的黑色面具神色剧变，颤颤巍巍捡起地上的面具，捧在手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甩起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是小人有眼无珠，是小人有眼无珠。”
一声声的巴掌声回荡着。
顾晓瞧着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好像张羽宫不说话他就会一直打自己的巴掌，他眼神中很害怕。
张羽宫拿过身边人的横刀，对方眼神越加害怕，立刻跪在地上磕起了头，“这位好汉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不要杀我，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瞎花子不断磕头，额头马上就磕破了皮。
顾晓心里想着张叔的一个面具就可以让这里的人如此闻风丧胆，关于张叔的势力自己知道的并不多，杨伯伯说过张叔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之徒。
“我不杀你。”张羽宫低声说着看向眼前的这座宅院，指着紧闭的大门说道“给我把这座宅院的主人拖出来。”
“好！”瞎花子立刻点头，招呼着身边的人一脚踢开这座宅院的门，宅院里传来叫骂与呼喊声，一会儿瞎花子就拖着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家伙出来。
“这位好汉，这宅院就住着这些个人，平日里他们都是靠运货为生。”
“你们是什么人！在长安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方刚说话，瞎花子甩起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对方的鼻血立刻就溅了出来，瞎花子叫骂道“给我赔礼道歉！好好讲话！”
“瞎花子，我平日里没少给你钱，别仗着你是地头……”
“啪！”瞎花子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知道你招惹什么人了吗？你不想活了，老子还想活！”
看着这场面，杨钊几人步步后退，一直在书院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这一巴掌把人扇懵了，好像明白了事情有多严重。
顾晓上前地盯着眼前这个碧青脸肿的家伙，“你是头儿？”
瞎花子拎着他的头发对顾晓说道“这位小少爷，他就是头儿。”
“我知道了。”顾晓蹲下身看着他脸上的伤势说道“谁让你去书院揽生意的？”
眼前这个孩子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不过看着他身后站着那几个提刀的家伙，这长安有什么人可以拿着刀，混迹在长安的不良人和游侠凡是手上有刀的不是和官府有关系就是和权贵有关系。
第944章 黑暗的一面
见他不回答，瞎花子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再次喝骂道“小公子问你话呢！”
“我们背后也是有靠山的，小子，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也有人会找你算帐！”他咬着牙说道。
“你背靠着是江南谢家。”张羽宫面无表情说道。、
听到这个几个纤夫立刻沉默下来，这些人能够查到谢家就说明来路不简单。
张羽宫上前一步，“小主，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的人就下江南屠了谢家满门！”
“先别着急。”顾晓瞧着这个家伙再次说道“做人做事都有规矩，这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规矩，抢别人生意的时候你也要打听打听这书院是什么地头，看到挣钱的路子看我们几个孩子就来抢生意了，你要生意也好，先来和我打声招呼，今日不杀你是给我叔积德了，留着你的狗命滚出长安，你要找你背后的靠山也好，不知道你靠山你会给你讨公道，还是会杀你让我解气这就不可知了，人生在世就一条命，你好好珍重。”
说完顾晓站起身说道，“张叔，我们走吧。”
“好。”张羽宫点头。
瞎花子恭敬送别几人，当人走远之后一个痞汉问着瞎花子，“他们是什么人，用得着这样吗？”
“你们不知道四五年前的长安是什么模样，阎王要你死不会留你到五更，我宁可得罪官府，也不敢去招惹他们，你们没经历过那段年月，有些人在长安悄无声息就不见了，留下的名声就只有那个面具而已，道上的人有我这一辈的都知道当年长安看起来风平浪静，暗地里死了多少人。”
瞎花子说完又踹了一脚这个得罪顾晓的家伙，叫骂道“尽给我招惹祸事，赶紧给我滚，我可不敢再让你留在西市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走出西市，张羽宫把横刀还给身边的人，让他们各自散去。
一路走着李象想起刚刚的景象确实挺吓人的，从小在皇宫又住在顾家长安街头也是一片繁华，没想到如今可以见到这样的场面，心中满腹疑问，想要现在就问顾晓，可是又不好开口。
几人一直走到书院前见过这种场面，谁也没有说话都保持着安静跟这顾晓的脚步。
“张叔，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能不能先让我他们讲道理。”顾晓有些气急败坏说道“你都吓到我的朋友了。”
“小主不能和这种人讲道理，会坏了小主的身份，他们是地痞，小主是顾家嫡长子又是国公，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在下会帮小主做好一切，小主一句话都不用和他们讲。”张羽宫躬身说道。
顾晓停下脚步对张九龄一行人说道“我要先去一趟杨伯伯家里，你们先书院吧。”图播天下小说tubo123
“嗯。”房承先点头。
等到顾晓走远之后，杨钊扶着墙长出一口气，“你们可不知道，我看到那个场面我当时其实已经脚软站不住，那帮人也太凶了。”
“长安看起来繁华。”房承先也说道“其实今日我们见到是长安最底层也是最黑暗的一面，在权贵中夹缝求生的一些人，这些人干的都是一些寻常人看不见的活，每个地头都有一些不良人，他们都有自己的道义，有时候起冲突的也不少，只不过我没想到顾晓身边的这个张叔有如此影响，能够人一个地头当场下跪。”
“我也没想到，顾家如今是什么地位，跟在顾晓左右的人又岂是简单之辈。”张九龄点头，
“我没有听到说这个张叔，不过我听说魏王说过顾候爷身边那个叫杨胜的人。”房承先回忆着说道“记得那时候魏王说过，这个杨壮士跟着顾青一起来长安，身手了得可是从来不要军功，只是跟在顾青的身边，每一次大战他都非常的骁勇，如果要说除了苏定方大将军和程处默，就数这个杨壮士，只不过这个杨壮士从来就不要军功，知道他的人很少。”
“而且这个杨壮士当初自己手底下也有不少游侠跟着，道上也是出了名的讲道义重情义。”房承先低声说着“我在想这个张羽宫或许就是当初跟在杨壮士，当初在边疆厮杀出来的。”
“他身上好像带着血腥味。”跟在最后的杨玉环低声说道“我父亲身边也有打仗的兵，不是那种可以闻到的血腥味，就是那种杀气，让人不敢靠近，我最害怕这种人了，而且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是我见过最重的，最可怕的。”
“鬼知道他们杀过多少人。”房承先也说道“据说当初那几场大战都很惨烈，顾候爷当初的名声几乎是第二个人屠白起，每一次顾候爷出征在关外都会杀的尸横遍野，雁门关下的尸体都快淹没城关了，顺着尸堆就可以爬上雁门关，河西走廊更是如此，还有吐蕃那一战震得四夷鸦雀无声，数十万人死在了布达拉宫之下，到现在布达拉宫还弥漫的血腥味。”
“好了，不说了，马上就要到饭食了，咱们去吃饭吧。”张九龄说着话。
“今日我们见到的是长安最黑暗的一面，我总感觉顾晓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林甫也说道“你们看顾晓从出生就被封为国公了，和顾家打交道都是一些名声赫赫的人物，我们呢？连看到这种场面都会腿软。”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房承先打断他的话，示意看看身后的李象。
几人知道李象的身份是太子，顾晓说起过，而且从长安的回来之后李象的面色都是煞白的，几人中也就李象最年幼。
夜里，顾青听着范健诉说着长安的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确实应该让他看看，经历一些也好，那臭小子还没回来吗？”
“小主晚饭已经在杨头儿家里吃了。”范健低声说着“那帮纤夫要怎么处理。”
“把他们押给江南的谢家，以后不用再来长安了，也告诉江南谢家就说我顾青向他们问好，好久不动刀子了，不问候问候他们还真当我顾青的手伸不到江南是不是。”顾青说道。
“知道了。”范健点头。
武媚端着一些洗好的水果而来说道“江南的几家都是东晋流传下来的，他们底蕴还在要小心应付。”
第945章 杨胜嘱咐
顾青思索着说道“有些事情总是绕不开的，一直以来江南的豪商都是同气连枝，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早就形成了一个派系，生意方面他们总是能够联合在一起。”
“很多事情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的生意他们都是大包大揽，这不是一件好事。”武媚也说道。
“倒是这小鬼歪打正着，正好让我给撞上了。”顾青笑着说道“江南势力相互勾连，他们大包大揽几乎中断了其他生意人的渠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所有的肥料用来养这么几颗参天大树早晚会出事。”李治走来拿起一颗已经洗好的果子说道。
“晋王殿下也对江南的事情感兴趣吗？”顾青转头看向李治。
“你们说起了，我听着正好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李治点头说道“江南势力，相互勾连有时候甚至可以抗衡官府，四大家的势力早在东晋时期就已经很庞大了，当时传言东晋四大家，战乱之后他们的势力不断弱化，几次迁移到了江南，到了江南之后他们靠着自己的底蕴在江南发展，也借江南的物产丰饶他们看起来在江南蛰伏实则实力越来越大。”
“王，谢，袁，萧，这四大家掌握着江南如今绝大部分的金钱，他们在江南一带也根深蒂固，其能力比之中原五姓更为强大。”李治低声说着“海贸司需要和很多生意人打交道，其实我早在刚刚接手海贸司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而且我还听皇兄说起过，当初吴王为什么出现在长安好像背后也有这四大家的影子。”
当初吴王李恪很突兀的出现在长安，躲过了很多人的眼线，这件事在那时候确实是很离奇，只是当初想要调查下去，对方很快就断了线索，模糊间有江南势力的影子。
“顾青，江南四大家如果一起来抗衡我们，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李治低声说道。
确实就像李治所说，对海贸司和自己家的生意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对方在江南的势力太大了，支脉相连，对关中来说只要江南平定关中也很少去管他们，毕竟天高皇帝远，可就是这种远离关中的位置，也给了这四大家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着急，等着吧，等着他们的反应。”顾青吃着果子说道“这果子味道不错。”
顾晓在杨胜家吃饱饭了，坐在田埂上问着杨胜，“杨伯伯，你们当初打仗是不是会死很多人啊。”
杨胜点头摸着顾晓的脑袋说道“是啊，那时候死了很多人，也杀出了威名，现在谁敢招惹大唐。”
顾晓又看向一旁站得笔直的张羽宫说道“那是张叔叔厉害还是杨伯伯厉害。”
“我年纪大了，哪有他厉害。”杨胜笑着说道。
“哦。”顾晓手托着下巴，总感觉自己套不出话，这杨伯伯说话倒是很平稳。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杨胜对顾晓说道。
“那我回去了。”顾晓有些失落地站起身往家中走去。
“你留下。”杨胜叫住张羽宫说道。
张羽宫停下脚步恭敬地杨胜行礼说道“杨头儿什么吩咐。”
顾晓也停下脚步回去看去。
“没你什么事，你回家去。”杨胜面色严肃对顾晓说道。
“好吧。”顾晓再次回过身接着走着。
看着顾晓走得越来越远直到淹没在夜色中，杨胜对张羽宫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知道。”张羽宫点头。
杨胜拍着张羽宫的肩膀，“当初我们在战场上厮杀，见过很多的腥风血雨，也见识过人心的黑暗，那时候在战场上我们可以放下人性，但是不能放下兽性，宁可在人吃人的战争中杀出一条血路也不愿意任人宰割，那是因为世道不好，我们想要活下去已经很艰难了，哪有心思谈其他。”
张羽宫听着。
杨胜接着说道“可是这些孩子不一样，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他们就不用再经历了，他们还小！这世道太平了，你没有孩子你不懂，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不要让顾晓看到了，让他们的心干净一些吧。”
“属下知错，今日就不该带着小主去长安。”张羽宫单膝跪地说道。
“起来吧。”杨胜叹息说话道“你不用这么责怪自己，你是我带出来的，你是什么脾气我知道，这么多年你都是听命办事，自己很少会去想，让你杀谁你就去杀谁。”
“属下……”张羽宫话语哽咽在喉咙。
扶起张羽宫，杨胜接着说道“现在不用你去杀人了，安安心心的活着就好，有些事情如果你自己拿不定主意去问问顾青，也可以来找我，好好活下去，以前你们见不得人，现在好好过日子吧，没必要让你自己承受这么多。”
“属下明白了。”
杨胜点头接着说道“回去时候向顾青认个错，很多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是有安排的，就算是和尚他们平日里大大咧咧，也知道长安的分寸，你今日闹出来的动静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过长安一定有人会注意到，顾青也是，虽说我们现在在长安的势力都退出来了，不过长安的很多局势，顾青还会一直布局。”
“你今日得所作所为，让顾青原本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拿出来或者又要往后拖好几年，江南势力其实顾青早就盯上了，我们青帮留下的一部分暗线也一直盯着。”
张羽宫又单膝跪在地上，杨胜看他满脸的愧疚之情接着说“你也不用太自责，咱们的实力还是有的，顶多给你把尾巴都洗干净，今日你们走出长安之后，我们的人就已经在清理了，瞒不住有心人，至少也可以遮住不少的人的眼睛。”
“属下会去向顾头儿赔罪。”
杨胜再次把他扶起来，“行了行了，回去吧，事情有人办，以后做事多想想。”
“属下明白了，这就回去。”张羽宫起身离开。
杨胜目送着张羽宫自语道“人是一个不错的人就是太直愣了。”
“杨壮士！刚刚的谁呀？看着面熟。”岑文本吃了饭正在散步走来说道。
第946章 赔礼？
“顾青家的护院。”杨胜抠着牙缝说话道。
“难怪眼熟呢。”岑文本回话着。
“刚吃完？一起走走？”
“好，一起走走消消食。”岑文本走着说话道。
顾晓到家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也没说起什么，喝着茶水顾青依旧和往日一样坐在书房中写着自己心中要写的那些历史进程与知识。
“家主，张羽宫来了。”范健小声对顾青说道。
抬起头，顾青看到张羽宫站在书房门口，搁下手中的笔说道“进来说话吧。”
“是。”张羽宫走到顾青的面前行礼说道“候爷，今日属下犯错了。”
“事情我都知道，没什么大事，不过你们歪打正着倒是给我有了一个针对江南势力的口子。”顾青低声说道“你不用太过自责。”
“属下还是鲁莽了。”张羽宫单膝跪地说道。
“没关系，起来吧。”顾青颔首说道“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就自己绕着村子去跑个十圈，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小心点就好，牵连太多，这一次你虽说鲁莽，不过算是给我立功。”
“属下不敢居功。”
顾青笑着又说道“跑完之后，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是！”
“对了！”顾青又叫住张羽宫说道“我记得你和当初月姐手底下的那个木回音有些情投意合对不对？”
“啊？”张羽宫诧异的回过身，看着顾青脸红了大半。
“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顾青对张羽宫说道“如今月姐就在江南，有些事情我还要请她帮忙，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了木回音。”
“这个……”张羽宫站在原地有些话说不出口。
“你们该不会已经私定终身了吧？”顾青再次问道。
“是……不是！”张羽宫又说道。
看着张羽宫的神态，顾青笑着对范健说道“到时候多给月姐带一句话，就说早日让木回音和张羽宫成婚。”
范健笑着点头。
张羽宫木头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即然情投意合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我和月姐有些交情，月姐又是高阳的师父，等到江南的事情了了，你就准备成婚吧。”顾青低声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快三十岁了，也该成家了。”
张羽宫站在原地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属下……”
“不愿意吗？”
“属下愿意，属下确实早就和木回音已经私定终身了，等到一切事了了，我们准备在村子里安家。”张羽宫低声说道“当初因为月姐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候爷和李承乾之间又剑拔弩张，属下不敢说出来，以免候爷分心。”
“好了。”顾青重新拿起手中的笔说道“该说的也都说了，你去罚跑吧，明日还是和往常一样。”
“是！”
张羽宫走出顾家大门外，心中有些慌乱，顾头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还会是说一早就知道了，开始跑动着脚步，内心说不高兴是假的，这件事如果有顾候爷和月姐的点头，自己和木回音的事情也可以落下了，记得当初和木回音见面还是在灞上，那时候一伙游侠闹事，也是因为红拂女和虬髯客之间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顾晓早早起床瞧瞧探出头看了一眼，见只有李象再吃饭这才出来随便吃了一点。
“李象，我们去书院了。”
嘴里吃着油条，李象点头拿起书袋子还不忘随手拿走一个包子，范健看着自己家小主人出门，一副心虚的模样，昨日的事情顾青没有问起，顾晓也不好说出来。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顾青也才起床吃着早饭问范健，“那小子已经走了？”
“去书院了。”范健低声说道。
顾青微微点头，家中一个护院走来禀报道“家主，有人求见，是一个客商。”
顾青吃着茶叶蛋看向范健，“看来江南那边的人动作还挺快的。”
“江南一直有人长住长安，谢家的眼线自然也是有的，出现这种事情他们家不可能不知道。”范健也说道。
“让人进来吧。”顾青吃着一口粥。
“是！”
来人走入前院，看着正在吃早饭的顾青躬身说道“小人谢家谢明！前来向顾候爷赔罪。”
四周很安静，连忙碌的下人都没有说话，顾青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吃着早饭，谢明拿出一个袋子，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打开布袋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金锞子。
“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是谢家管教不力，得罪顾候爷，特来向顾候爷赔罪！”谢明再次说道。
顾青看了一眼钱袋子里的金锞子，漫不经心喝着粥，“谢明是吧？你是来恶心我的吗？”
谢明再次躬身说道“在下不知顾候爷何意。”
“我说你是不是来恶心我的。”顾青放下手中的碗筷。
谢明站在原地不敢抬头，来得恭恭敬敬，主家吩咐来赔礼道歉，顾青这种态度实在是想不通，也没心思再次说道“还请顾候爷原谅。”
顾青擦拭着自己的嘴瞧着眼前这个家伙，“我说你是想用这些金子来恶心我的？”
“这是在下的赔礼。”谢明说道。
“拿着你的金子滚吧。”范健面色阴沉的说话道。
“莫非顾候爷觉得不够。”谢明再次说道。
顾青给了范健一个眼神。
范健从一旁拿出一根棍子，猛然挥下打在谢明的膝盖上。
瞧着谢明倒在地上抱着着膝盖哀嚎，顾青扔下一个钱袋子说道“这也是我给你的赔礼，以后我见到你们谢家的人，我就打断他们的腿，每个人我都会给钱，算是我的赔礼。”
谢明脸色煞白。
“我顾青喜欢钱，可是我更讨厌别人用钱来恶心我。”顾青说完问一旁的范健，“江南谢家在长安有多少人。”
“行走在长安各地的子弟一共三十五，三个嫡系，其余都是旁系。”范健回答说道。
“很好。”顾青冷笑说道“就按照我说得做！见一个打一个。”
“是！”范健点头立刻去做事。
“顾青！”谢明躺在地上怒声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回去告诉你的主家，之前我都不打算计较，不过现在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你们谢家是真的得罪我了。”顾青冷笑着说道“来人，把他和他的金子给我扔出去。”
第947章 告状打人
长安笔斋收到了消息，和尚双手放在袖子里端坐在泥炉边问着矮子说道“这昨日刚发生的事情，候爷就要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怕是那帮家伙正好撞在顾头儿的刀口上了。”矮子也沉吟着说道。
“候爷要这么做，我得上下打点好。”和尚想了好一会儿站起身说道“我去小狄头儿那儿打声招呼，你去召集人手。”
和尚说完急匆匆离开，矮子这才懒洋洋站起身，对身边的伙计嘱咐了几句，从笔斋中走出三四个人，以笔斋为中心四散而开，长安街头各处都有人影在走动递话。
午时一过，长安看起来平静，就有三三两两的不良人与游侠汇聚在一起各自成伙带头行动。
平康坊的一座楼台之中，一伙儿纨绔正在这里饮酒作乐，十多个不良人闯入一座青楼之中，身手矫健几下子就打倒了围上来看护青楼的壮士。
这座青楼的老板娘已经年过半百，看着这十多个身手了得不良人说道“小小庙门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贵人。”
“和你们没关系，我们来找人！叨扰你们做生意实在抱歉，办完事情我们就走。”领头的不良人说着话，扔下几块银饼。
能够在平康坊开设青楼多少都和长安的权贵有这关系，她又说道“几位好汉，莫不怕得罪了上面的人？”
“你招呼一声看看上面的人敢不敢来管事。”拿出画像他对身后的一群不良人说道“找人！快点。”
几个不良人上楼，打开一个个房间，女人的尖叫声与男人的怒骂声充斥着这座青楼。
青楼老板娘眼神拦住就要再次冲上去的壮士，这些个不良人来头不简单，混迹长安这么多年也是有点眼力见，对方的说话气度，还有这伙不良人站的笔直，连眼神都没有乱看，身手了得几十个壮士就这么几下功夫就被打倒了，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行伍出身，在长安有不少不良人都是战场上下来没事干混迹在长安。
身手好点的会给权贵人家做护院，能够一下子招呼十多个身手如此好的不良人，身后一定有大人物在吩咐，而且这个大人物一定和军中有关，在长安最惹不起的人不是将军就是手中有军权的权贵。
就像他说的，自己上头的人想要管说不定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如若对方是小人物事后算帐也行，如果对方是大人物，那么这个亏吃了也就算了。
几个谢家子弟见到这伙人提着棍子踢门而入，立刻叫骂道“你们是什么人！朗朗乾坤之下作乱，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照着画像，几个不良人相识一眼说道“看来就是这几个家伙了，点子踩得不错！”
见一伙人围上来，几个谢家子弟立刻慌了神，“你们想要做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自然知道你是谁，找你们废了不少功夫。”领头扔下几袋银钱说道“动手！”
楼台之中传来痛呼和嚎叫声，一伙不良人走出来径直就出了青楼。
“要报官吗？”一个青楼的小厮小心翼翼问着老板娘。
老板娘思量着说道“他们在楼台上做什么了？”狗狗小说网ggtxt
“几个江南谢家子弟被打断了腿，他们还丢下了几袋银钱给的还不少。”一旁的小厮回答着。
“把人打了还给钱？真是莫名其妙。”老板娘心里想着谢家人虽然在长安没什么权势不过也是富贵人家，出手倒是阔绰对一旁的小厮说道“找人把消息带给我们的上家，咱们不要报官，把人还给谢家人就好。”
“明白了。”
长安街头不少地方都有一样的情形。
到了傍晚时分，谢家族老带着自己家十多个被打断了腿的子弟来到大理寺，鸣冤。
提前收到了和尚的消息，狄仁杰早有准备一般的摆开场面，看着来人温声说道“堂下何人鸣冤？”
“在下谢家族老，五年前来到长安，长住至今。”这个谢家族老躬身说道“我谢家十多个子弟都被一伙暴徒打断了腿，还请大理寺卿主持公道。”
狄仁杰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知道是什么人行凶吗？”
“知道，是顾候爷的人！”谢家族老正声说道“长安是天子脚下，顾候爷如此跋扈手下之人行事狠辣，如此暴徒让我等怎能在长安安生。”
一听是顾候爷，围在大理寺的外的百姓都纷纷议论起来，不过倒也见怪不怪了，谁都知道顾青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会发生这种事情也常见。
狄仁杰听着这个家伙的话差点没笑出来。
不过还是被谢家族老给看到了，开口说道“大理寺卿何故发笑。”
“本官没有笑，只是最近牙口不好总是抽着疼。”狄仁杰坐正身子接着说道“你有证据证明是顾候爷的人吗？顾候爷是当今相国，你可知道你告状的是如今相国？”
这个谢家族老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狄仁杰心里想着这个谢家族老几句话就把权势人物欺凌寻常百姓的模样定下来了，话说的慷慨激昂，自己要是断的不好怕是搞的自己声名狼藉，又是自己的老师，这个族老一定知道自己是顾青的学生，才会告到大理寺，即使输了他这个弱者的形象就板上钉钉，狄仁杰又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十多个谢家子弟，对身边小吏说道“去找大夫来看看他们的伤势。”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要不是和尚来告知说不定自己真会被折腾的措手不及。
说话间又一个小吏走来说道“禀大理寺，外面有数十人自称自己是行凶者特来投案。”
“让他们全部进来。”狄仁杰点头。
数十个不良人走入大理寺的公堂，对狄仁杰躬身说道“草民见过大理寺卿。”
狄仁杰微微点头问向几个谢家子弟说道“是他们打的吗？”
几个谢家子弟扭过头来见到这几张脸，立刻怒骂道“就是他们几个家伙，上来就动手，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
第948章 当场翻供
狄仁杰又看向这伙不良人说道“人家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打人呢？”
“他们一定是受顾青指使！”还没等人回答，谢家族老立刻插嘴说道。
“且慢。”狄仁杰扭头看向这个谢家族老说道“是你断案还是我来断案，要不你来断案得了！是不是我还要把你带到太极殿上帮你鸣冤？”
“自然是大理寺卿断案。”谢家族老退后一步说道。
这么急着想给顾青安一个帽子，狄仁杰自然知道这个谢家族老在想什么，不过自己的老师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一声叹息狄仁杰再次问向这伙不良人，“你们为什么要打人。”
“打了就打了，我等认罚，还请大理寺卿赐罪。”
听着话倒是中肯，狄仁杰再次问道，“你们背后可有人主使？”
“没有！”
对方回答的很果断一口咬定，街头行凶这种罪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没出人命是最好的。
“我们还给了汤药费。”领头的说道。
“还给了汤药费？这到底是行凶还是买卖？莫非你们谢家子弟吃不上饭了，靠挨打挣钱？”狄仁杰面色诧异问向一旁的族老说道“给得少了？所以来报官了？为了挣钱也是够卖命的……”
“大理寺卿此言差矣，绝无此事！”谢家族老再次说道，老脸涨红了一大片。
“大理寺卿，大夫来了。”小吏带着大夫也走入公堂。
狄仁杰瞧着这个大夫，不是别人就是装扮过的矮子，这小子怎么在这时候假扮了一个行脚大夫？
“见过大理寺。”矮子躬身说道。
狄仁杰眼神闪烁，避开矮子的视线说道“给他们几个看看伤势。”
“是。”矮子上下其手还装的有模有样的，碰几下按几下，谢家子弟又是一阵痛嚎，了然一般地点头对狄仁杰禀报道“回大理寺卿，伤势不算严重，几位公子都是身强体壮之时，只要好好休养，不出三月就可以重新下地了。”
“辛苦你了。”狄仁杰点头。
“大理寺卿，那诊费……”矮子看着狄仁杰的脸色。
果然是冲着钱来的，这矮子还真是无孔不入了什么门道都能来挣钱，狄仁杰有些左右为难，谢家族老拿出一块银饼说道“多谢这位大夫前来看诊。”
“不客气，在下云游天下，自当行善积德，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矮子收着手非常迅速的将银饼放入自己的怀中对狄仁杰做辑说道“若是大理寺卿没有其他吩咐，在下就告辞了。”
“不送。”
矮子见狄仁杰黑着脸，急忙小跑离开现场。
“伤势确实没有大碍，这几人口口声声说背后没有人指使，谢家族老你这人证怕是不够呀。”狄仁杰说道。
“老夫自然是还有人证。”谢家族老大袖一挥，门外又抬进来一个断腿人士，一边介绍道“此人是我谢家子弟谢明，就在今日上午去顾家见相国，谁知相国一言不合就被打断了腿，而且的相国还放言见到谢家子弟，见一个打一个。”
“可有此事？”狄仁杰看着谢明说道。4e小说4e
“确有此事。”谢明使劲点头。
谢家族老脸上挂着笑意，这件事证据差不多够了。
这是有来一个小吏禀报道“禀大理寺卿，相国家里的门房来报官了。”
“把人带上来。”狄仁杰说道。
来人确实是顾家的门房，狄仁杰认识他，他来到公堂之下说道“谢家谢明想要重金收买当今相国，被相国打了出来。”
“哪里来的收买！”谢家族老立刻跳脚说道，“这都是污蔑！”
“这案子倒是离奇。”狄仁杰点头问着谢明说道“你去相国家里做什么？”
谢明也是面色难堪，开口说道“生意上与顾家撞上了，事后在下听了族老的话，带了一些东西去向顾候爷赔罪，希望生意可以接着做下去。”
“赔罪？你带了什么？”狄仁杰接着问道。
“我……”说道这里谢明的面色难堪。
“说！”狄仁杰大声喝道。
谢明吓得一哆嗦，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子交给一旁的大理寺小吏。
狄仁杰拿过袋子看了一眼，冷笑着说道“谢家还是真是的大手笔啊，赔罪送这么多的金子，要说你们想要收买我信，你们想要赔罪就有些太大方了。”
小吏再次跑来说道“禀大理寺，羽林卫程处默大将军让人来带话，行凶的不良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身上都有军功，还望大理寺可以从轻处置，统领属下不当！程处默大将军已经向陛下请辞羽林卫大将军之职，念在军功相抵还请大理寺卿从轻处置。”
“事涉相国，又牵连的当今的羽林卫大将军，连羽林卫大将军都去请辞了，这个谢家到底什么来路。”
“这谢家一定背靠大山，连羽林卫大将军都去请辞了，惹不起谢家？”
……
大理寺外的有心人开始疯狂带节奏话语声朝着一边倒。
谢家族老此刻脸色煞白，事情到了这一步还牵连了程处默，都知道程家的程咬金和程处默在长安是怎么一号人物，因为这件事还连带惹恼了程家，以后谢家在长安怎么混，程处默都要请辞了？让当今陛下损失了一员大将还说不定让陛下手中少一个可用的国公！
怎么就莫名其妙招惹了长安的程家，想到这里谢家族老身心凉了大半截，牵一发动全身，谢家怕是在长安没有立足之地了。
狄仁杰的接过小吏递来的羽林卫兵册，核对无误坐下说道“事涉国公大理寺要细查，至于你们几个行凶的念在你们有军功在身，谢家子弟伤势倒也不算严重，按大唐律本该发往边疆做苦役三年，念在你们有军功在身去边疆做苦役一年，充军一年可有异议？”
“我等没有异议。”一伙不良人躬身齐齐说道。
“至于你……”狄仁杰看着谢家族老。
“我们不告了！”谢家族老指着谢明说道“是这个谢明私自去收买相国，与我谢家上下无关。”
“当我大理寺是什么地方？”狄仁杰看着谢家族老大喝说道“说不告就不告了，你当场翻供来大理寺寻开心是不是！”
第949章 步步错
谢家族老面色苍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事情到了这里已经闹得很大了，回头一想不由得浑身发凉，进了顾青的圈套了，或许顾青就等着把事情闹大，顾青对长安的谢家的子弟或许跟本就不敢兴趣，他的刀锋指着的是在江南的谢家。
“说话。”狄仁杰再次喝道。
“草命无话可说，一切请大理寺卿定夺。”谢家族老躬身说道，此刻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来人，将谢明收押，候审！本官要细查此案！其余人等一概回去等候大理寺传唤！”狄仁杰拍案说道。
谢家族老步履艰难地走出大理寺，心中感觉到很深得恐惧，像是江南谢家要大难临头了一般。
“族老，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身后躺在担架上被抬着的谢家子弟说道。
想要回身去呵斥自己的谢家子弟，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
长孙无忌坐在家中听着家中下人的禀报，低吟问道“就因为谢家这件事情，程处默辞去了羽林卫大将军？”
“确实，而且陛下已经答应了。”
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长孙无忌长叹一口气“顾青如果只是想要对付长安的谢家子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至于牵涉这么多，那小子是个会做买卖的，他即然敢拿出这么多，那么他想要得到就应该比现在更多才是。”
“家主的意思是，顾青想要更多？”
“五姓是什么结局，这个谢家就是什么结局。”长孙无忌低声说着话。
“江南谢家百年根基了。”一旁的下人说话道“而且谢家和我们也有生意往来。”
长孙无忌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说道“看来顾青这次要离开相国之位了，准备一下！我们可以举家离开长安了。”
“是……”一旁的下人有些诧异，也有些难过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李承乾坐在甘露殿中，也听闻了这件事，起初程处默来辞官还有些奇怪，虽说这些日子程处默对差事不上心，就算是当差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碍于程家对社稷累功这么多，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是父皇的旧人，如此程处默可以离开军中就可以安排自己的人，程处默走了，对自己来说可以是松了一口气。
程处默这些日子状态来看，他本来就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倒是江南谢家这件事，让程处默顺水推舟了，李承乾问着一旁的王金，“你说这件事是凑巧还是说有意安排。”
“老奴也想不明白。”王金也说道“按照程处默大将军的性子，应该不会想这么多，不过闹事的那伙不良人确实是当初跟着程处默大将军一起东征高句丽的士兵，程处默大将军可能很早就想辞官了，想着这个当口正好有了辞官的理由，与其互相猜忌倒不如走的痛快，程处默大将军不是一个会想很多的人。”
李承乾也微微点头，身为太子从小也经常和权贵弟子们玩在一起，程处默也是大家互相看着一起长大，程处默是个什么性格自己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最新小说zuixshu
“江南谢家？要说这件事和顾青没有关系，朕不信！可动了江南谢家对顾青来说有什么好处。”李承乾面色凝重，江南一脉的势力于关中来说有些远了，如若江南一直都是安定，朝中倒也不会多管，一直以来就算是关中大乱隔着长江与群山以南的江南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也让中原与江南之间有了默契，只要江南安定，关中只会派出官员去主持一下，对江南很多事情都不会插手。
“朕还是觉得顾青去动江南势力还是吃力不讨好。”李承乾低声说着。
王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程府，程咬金和程处默四目相对两人沉默了许久，程咬金先开口问道“为什么突然辞官了？”
“不想干了，糟心。”程处默低声说道。
程咬金长叹一口气，“你的一身军功都是你自己挣来的，你要辞官老夫要说什么倒是为难你了。”
看着程咬金这么冷静，程处默有些发憷，平日里这老货说不定提着斧子追杀来着，今日怎么出奇的安静。
“处默啊。”程咬金又说道“如今我程家家大业大，倒也不差这一官半职，你为了袒护军中同袍之谊辞官，也算是给我程家长门风了。”
“老货要杀要剐你尽管来！”程处默又说道。
“老夫年纪大了，提不起刀喽。”程咬金有些落寞地说道。
见程咬金不对劲，程处默走上前问候道“老货，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吃什么脏东西了，你快点恢复正常，你这样我有点怕。”
程咬金又是长叹一口气，程处默慌张地对一旁的下人说道“叫几个大夫来，给老货看看身子。”
长安，赵郡李家的行宅之中，李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江南势力如果不拆开对以后的海贸会有很大的阻碍，江南水路纵横，加上当初吴王突兀出现在长安可是避开了所有的眼线，江南水深，势力有多大，这一切都关中的权贵来说都很神秘。
李然对身边的侍女问道“谢家是怎么得罪顾青了。”
“据说是生意上的冲突，是什么冲突倒也不清楚，当初在大理寺，狄仁杰也没有多问。”一旁的侍女回答说道。
李然笑了笑，“这顾青又在卖什么关子？”
“不过前段时间西市倒是出了一些事情，好像是游侠之间的争斗，几个江南谢家的纤夫被人揍了一顿，以为是小事就没太多在乎，不过事后谢家的子弟去顾家家中赔罪了，也就有了大理寺这遭事。”侍女低声回答。
“游侠的争斗？生意上的冲突？一件小事牵出一堆大事，又涉及到了程家，江南势力蛰伏了这么多年，顾青还是打算要动手了。”李然思量了许久对身边的侍女又说道“吩咐我们赵郡的生意，这些日子减少对江南货物的流动，最好暂时停下来。”
“是。”侍女点头。
第950章 敲山震虎
事发的第二天，全长安的不少权贵都在等着看顾家的举动和江南谢家的声音，所有人竖起了耳朵，这一天都静悄悄的，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长孙家准备举家离开长安了。
李承乾坐在甘露殿中对王金说道“朕就不去送舅舅了，让他以后好自珍重。”
“是。”王金点头。
“慢着。”李承乾有拿出一块令牌对王金说道“把这个交给朕的舅舅。”
王金接过令牌躬身告退，李承乾的这个令牌是比金鱼袋还要重要的事物，王侯权贵或许有一个金鱼袋已经很光宗耀祖了，长孙家有了这个令牌，其用处相当于一个王侯，用处与皇族的权力无异，以后长孙家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拿着这个令牌直接告到承天门，各州府都不能限制。
李承乾还是念及旧情的，当初长孙无忌也帮了李承乾不少，纵使和顾青斗输了，如今落寞了只要李承乾还在还是会帮衬长孙家。
长孙无忌坐在马车中离开长安掀开车帘回头看了看宏伟的城门，闭上眼低声对车夫说道“改道，先去顾村。”
马夫吆喝了一声，马车拐了一个弯往顾村而去。
“家主，长孙无忌已经离开长安了。”范健急匆匆来禀报。
顾青拿着茶杯的手一阵颤抖，放下刚要喝下去的茶水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出长安城门，往村子方向来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我们的人立刻就送来消息了。”范健轻声说着话。
长孙无忌要离开长安了，心中莫名有些失落，顾青看着杯子中的茶水，明明达成了自己所愿让长孙无忌离开长安，可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总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
家中下人再次来说道“家主，长孙无忌家的马车往这里来了，就快到了。”
顾青站起身一路走到自己家门口，看着马车晃晃悠悠而来，来到自己家门口。
年迈的长孙无忌走下马车看着顾青说道“老夫老了，顾青，你也长大了。”
“好久不见了。”顾青对长孙无忌说道“进去坐坐？”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顾青家的家门，摇头说道“老夫就不进去了，借一步说话。”
“好。”顾青点头。
长孙无忌一路走向顾家不远处的小河边，长孙无忌看着有些浑浊的河水说道“我听说你经常来这里钓鱼。”
“可不咋滴。”顾青也看着河水说道“这里的鱼都快成精了钓不到什么肥鱼。”
“呵呵呵……”长孙无忌笑着笑着咳嗽了起来。139读书网139ds
顾青帮着长孙无忌顺气说道“去见过那位了？”
“还没，反正都在一个村子晚一点过去也行。”长孙无忌低声说道“还以为你见到老夫会如何的剑拔弩张，没想到你和我也能这样站在一起聊着话。”
顾青看着长孙无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顾青，老夫了解你！老夫从未像了解任何人一般的了解你，老夫和你斗了这么多年，走出长安的一个刹那，老夫一直在想自己应该找谁去聊聊，老朋友们走得走，隐退的隐退，细细一想却很可笑，老夫只能找自己的对手来聊聊，总感觉老夫和你这个小子斗了这么多年有些惺惺相惜了。”
听长孙无忌说着，顾青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说道“因为咱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这么高尚。”
长孙无忌苦笑了好一会儿。
“离开长安之后打算去什么地方安渡晚年？”
“去并州吧。”长孙无忌说道“其实和你聊完，再去见见陛下，见完之后老夫心里很想去见一个人，长孙家辜负她半生，老夫亏欠她太多太多了，如果可以老夫就算倾尽长孙家的一切，只求她的一句原谅，顾青她还好吗？”
“现在挺好的，我夫人和长孙皇后也会经常去看她。”顾青对长孙无忌说道“想去见见她吗？”
“能见吗？”长孙无忌神情有些恍惚。
“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你。”
听到顾青这话，长孙无忌一阵点头，“也对。”
两人站在河边又是一阵无言，清风吹过长孙无忌对顾青说道“江南是势力，虽然在关中势单力薄，不过在江南是根深蒂固，王，谢，袁，萧四家在江南扎根了几百年，他们的氏族几乎可以号令一方，顾青，你要对付江南怕是不容易。”
“我知道，江南势力太过牢固，这就是我担心的，海贸势在必行，绕不开江南。”
“所以你就敲山震虎？”长孙无忌笑着，“小子，你别小看天下聪明人，这江南的水深连老夫都看不透，关中五姓好对付是因为他们在关中，江南的这四大家可离长安远着呢。”
“我不着急，只是希望江南不要侵吞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势。”对长孙无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顾青接着说道“江南势力如果安分守己我不会去插手江南的事情，江南的商人做事很圆滑，水路修建好之后，有不少水路要道口几乎被人给一手拿下了，江南四大家在江南的势力庞大，他们可以联合官府拿下水路的要道，从而谋取利益。”
“这些事情你看在眼里，可是你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可是这四大家一旦拿住了水道，对海贸的影响就不是一点半点，甚至他们可以借此用水道来掐断海贸和关中的联系。”
“没错，水道绕不开江南的水路，所以我才会又这么担忧，谁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这些水道的重要，如今主持海贸司的晋王殿下自然也知道，换句话说能够掌握水道谁就可以掌握海贸。”
长孙无忌也说道“你顾青希望海贸司来掌握水道？”
“当初江南豪商帮助我修建了水道，可是我也答应帮助他们在江南开辟一个海船的港口，这样江南商人也可以出海，一买一卖已经齐了，如果他们还想要拿住水道，吃得就有些多了，海贸司是我一手建立的，我敲山震虎就是警告他们不要得寸进尺。”
第951章 话谈
“就算没有西市的那一遭，你还是会对江南势力动手，不过是找一个由头而已。”长孙无忌看着顾青慢声说道“这一次之后，你的相国位置就不在了。”
“本来也没想过坐多久。”顾青平淡说着话。
长孙无忌点头，“这样就对了，看来老夫想得是对的，你对相国这个位置不在乎甚至是厌恶的，失去了这个位置对你来说本就没有损失，你用这个对自己没有影响的代价来对付江南势力，顾青啊，老夫还真没看错你。”
“老家伙还是一样的看得透彻。”顾青笑了笑。
“这辈子老夫有你这个对手，老夫已经很知足了，有时候真想自己可以年轻几十年再来和你斗一斗，可惜啊，人到暮年也没有这个力气了，你怎么就不能早几年出来呢。”长孙无忌感慨着。
顾青捧起河水看着水流从指缝中流下低声说着“时间是永远不会停止的，每过一秒都是不能回头的，来到大唐我觉得自己身不由己，事到如今我有过百般后悔与其不断的纠结不如坦然接受，在这里我有家，我有亲人，有了我的身影，我扎根下来，我发现很多事情并不能如我所愿，我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时代掌握一切，我可以改变很多很多，可是当我想做我要做的事之时，却是这般的有气无力。”
听顾青说这些，长孙无忌感受着吹来的风越来越清冷说道“人生在世又怎能从头开始，若是可以再来一次，我长孙无忌还是想做你顾青的对手。”
“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找到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与世无争的渡过一生，管他春夏与秋冬。”
“这种话应该是我这样的老头子说的。”长孙无忌说道“不是一个年轻人该说出来的话。”
“你就当我活了两辈子吧。”顾青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可以陪老夫一程吗？老夫想去见见陛下。”长孙无忌说道。
“走吧，我陪你。”顾青点头。
长孙无忌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李二的行宅，路不远就在河的下游，走得却很吃力，来到李二的行宅之前，李二和长孙皇后就站在自己家的门前。
李二上前扶住长孙无忌说道“辅机，你老了。”
“陛下也老了。”长孙无忌看着李二两鬓斑白。
“兄长进去坐坐吧。”长孙皇后也说道。
“不用了。”长孙无忌摆手，在路边的一颗石头上坐下说道“陛下，老臣这次是来告辞的。”
李二微微点头，“往后的日子可要好生珍重。”
“老臣明白。”长孙无忌接着说道“贞观一朝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最让我老夫铭记在心的就是顾青这小子，陛下！老臣再问一句话，顾青之后大唐还会有相国吗？”
“顾青之后大唐再无相国。”李二很果断的说道，“顾青是最后一个。”
顾青听得咧了咧嘴，怎么听着好像自己这个相国祸国殃民了一般。
“有些那时候老臣说不出来，不过现在可以说了。”长孙无忌看着李二说道“我只对陛下说。”
长孙皇后点头走远，顾青也走远回头看着长孙无忌和李二交谈，听不清说了一些什么，不过长孙无忌的脸上带着笑意，李二的神色也很放松。
许久之后李二和长孙无忌走来，长孙无忌说道“顾青，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好，今天我陪你一整天。”顾青答应说道。
李二站在原地看着顾青和长孙无忌离开，长孙皇后走上前看着两人的背影对李二说道“兄长和二郎都说了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有时候朕在想顾青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顾青和长孙无忌斗了这么多年，有时候朕想顾青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长孙无忌，可今日辅机对我说，顾青要抛弃相国这个位置了，他就不会成为第二个长孙无忌。”说道这里李二笑了笑说道“或许连顾青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大唐这么多年，对他的改变有多大。”
“妾身不明白二郎的话。”长孙皇后迷茫地说道。
“继承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顾青在长安争斗了这么多年，朕在想或许连顾青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得到了多少朕这一辈的人对顾青的期望有多高，顾青刚来长安不到几年名冠长安，前辈的提携，前辈的照顾，对顾青的影响很大，在战场上顾青屠戮无数，当初朕也担心，顾青会不会成为一个非常暴戾的人。”
“所以陛下让顾青进入大宁寺？”长孙皇后问着。
李二微微点头，“让朕放心的还是顾青心中的那一份感恩，只要顾青心里一直这份感恩，他就坏不到哪儿去，房玄龄，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李靖等等这些人在很多时候对顾青的影响都很大很大，孩子会模仿大人，顾青从来到长安开始格格不入到如今朕已经感觉不到顾青的这份格格不入，每一个前辈的只言片语都在顾青的心里都刻下了影子，这些影子会影响顾青的一生，前辈对顾青的期望，顾青对前辈的感恩。”
“这一片不能辜负的情谊就是对顾青最沉重的枷锁。”李二牵着长孙皇后的手说道“咱们回去吧，他们俩也走远了。”
长孙皇后点头牵着李二的手回到家中。
顾青跟着长孙无忌一路来到感业寺，面对感业寺的庙门，长孙无忌迟迟没有移动脚步。
“长乐公主就在里面，你不进去看看吧。”顾青问道。
“怕打扰，老夫只要远远看见一眼她就好了。”长孙无忌拄着拐杖站立着说道。
顾青也陪他站这，一个多时辰后，几个尼姑走出感业寺，其中一眼就看到了一群人中迎风缭乱的青丝，长乐见到顾青有些讶异，不过让她停下脚步的还是站在顾青身边的这个老人。
“父……”长乐迟迟看着老迈的话，话语说道一半哽咽在喉咙。
长孙无忌望着长乐公主嗓音嘶哑地说道“丽质，你这些年还好吗？”
第952章 送别
长乐公主使劲点头。
“好就好，好就好。”长孙无忌点头，对顾青说道“就到这里吧，老夫告辞了，你也以后的路还长，老夫拭目以待。”
见顾青要说什么，长孙无忌拍了拍顾青的肩膀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老夫心满意足了。”
看着这个老家伙离开，愿意本以为长孙无忌会有很多话要说，见到长乐公主的一刹那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颤抖，看他越走越远，顾青看向长乐公主，“他说长孙家辜负你大半生，他愿倾尽一切换取你的原谅。”
长乐公主转过身擦去眼泪说道“他要离开长安了吗？”
“嗯，他说要去并州，渡过他的晚年。”顾青低声说着。
“我知道了。”长乐公主点头，“转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青灯古佛下我害怕再回忆起当年，看到如今年迈的他，我除了可怜他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说什么都不用说，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他是害怕吧，害怕你再说什么他会想要留下来，所以才走得这么果决。”顾青说道。
长乐公主朝着长孙无忌深深一个鞠躬，念了一声佛语又对顾青说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请讲。”
“帮我传话给他，就说等到老去到睁不开眼的那一日，我李丽质会亲自去给他戴孝送终。”
“好！”顾青收到话，一路跑向长孙无忌，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
面对长孙无忌的疑惑，顾青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说道“她说了，如若将来你有一日老到睁不开眼了，她亲自给你戴孝送终，看来长乐公主心里您还是长辈，父亲两个字她或许说不出口，但她还是把您当亲人。”
长孙无忌回过身看着感业寺的庙门口的人影已经不身了，对顾青说道“多谢了。”
“一路平安，我不送了，”顾青说道。
“嗯。”长孙无忌笑着重新迈动脚步，坐上马车离开，这一次笑的很释然。
反反复复折腾了这么多年，想着长孙无忌这个家伙，有时候感觉是棋逢对手，又感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如果不是大家的立场不同，想法不同，如果自己和长孙无忌的出发点是一样，或许自己可以和长孙无忌之间有很好的关系，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心心相惜也罢。
这么多年，长孙无忌对自己的印象是最深刻的，或许这个老家伙会一直在自己的记忆里，他和房玄龄一样都是为了大唐殚精竭虑的人，他也想天下太平，只不过长孙无忌站在了权贵的一方，站在了少数人的一方，掌握权贵的平衡来集权，从而让皇权来稳固，长孙无忌的这个做法也对。
但是治标不治本，世家对朝堂的垄断依旧不能根除，李家从关陇集团中出身登上皇位，李二心中也知道不能有第二个关陇李家出现，他们李家可以，别人一样也可以，这才是李二真正担忧的。
当然了世家掌握天下读书人，对寒门学子是不公平的，可是在这个时代讲公平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几滴雨水落在地上，天上又下起蒙蒙细雨，顾青回到家中武媚问着，“他已经走了？”
“走了。”顾青脱下湿漉漉的外衣看着家中庭院在雨幕中，天空响起了雷声，“春雷响，万物长，不知不觉这惊蛰也过了。”
“孩子们也一年比一年大了，去年的衣服今年又穿不下。”武媚低声说着。
家里的衣服很多都是武媚亲手做的，倒也是可以去外面的裁缝铺子剪裁几件出来，武媚还是乐意自己来给家里人做衣服。
“钱庄最近还好吗？”顾青低声问道。
“嗯。”武媚点头，“晋王的海贸司又借出去一笔钱，以为钱庄会走得很慢，现在看起来情况很不错，长安绝大部分大户也开始存钱进来了，散户也有不过不多，大唐平定才这么些年，百姓家里的钱也不多，最近倒是不少村子里的村民来钱庄存钱，多数是看在咱们顾家主家，他们很积极。”
“这里的村民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看着我们成家。”顾青说道。
“我懂。”武媚给顾青换上干净的衣裳说道“钱庄不少事情可以灵活处置，村民上的事情我会多多照顾。”
牵着武媚手坐下，顾青听着雨声，“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感觉时光过的很快。”
“一点都不慢，孩子们已经这么大了。”
“钱庄这么多事情，你交给李崇义他们去办就好，你抓好大方向就行，不用事事都管着。”
“知道了。”武媚靠在顾青的肩膀点头说道。
“家主，程小公爷来了。”范健站在门口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顾青收好衣衫出走房门，看到程处默哆嗦着身子喝着茶水暖和着身子。
见这家伙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顾青好奇问着“怎么？辞官后悔了？”
“唉……”程处默长叹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顾青追问着。
“我家老货不揍我了。”程处默摸着自己下巴的胡渣说道。
顾青思量了一会儿，再次问道“这不是好事吗？”
程处默换个坐姿正声说道“顾青，我本来做个将军好好的，我要是辞官了你说我家老货会不会揍我。”
“八成会揍，而且是吊起来揍。”顾青认真的点头。
“那就对了。”程处默接着说道“还有我家老货最近怪怪地。”
“怎么怪怪的？”顾青凑近小声问道。
“他竟然说他老了。”程处默又说道，“你也知道老货是最不服老的，他今天竟然和我说他老了，你说怪不怪，连我辞官这件事，他竟然连骂我都不骂我一句，你说吓人不吓人。”
顾青也想着说道“你家老货没吃什么脏东西吧。”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程处默说道“我还特意强抓了十多个大夫来看诊，都说我家老货没毛病，你说他是不是丢什么东西了？”
“说不定还真是丢东西了。”顾青认真点头。
“……”
“你看着我干啥！”顾青被程处默盯着有些发毛。
第953章 顾青来长安
程处默收回眼神说道“你说钱庄现在是不是很缺钱。”
“确实挺缺钱的。”顾青也是若有所思的点头。
“我家最近欠了钱庄一大笔钱，你说要不要把我家的银钱也全部存入钱庄。”程处默低声说道。
“好事呀。”顾青提起精神也说道“你说银钱放在家里也是囤灰，还不如存入钱庄让钱越来越多，处默你终于悟了。”
程处默思索着转而又说道“顾青，你说我家到底丢了啥呢？”
听着一言一语，顾青瞅着程处默这小子话里话外好像是在要挟自己。
程处默看着安静的顾青着急问道“你倒是说话呀。”
“这天色也不早了，处默你家老货最近不爽利，你还是早些回去得好。”顾青认真点头对一旁的范健说话道“送客。”
“顾青，你什么意思！”
“顾青，你听我说……”
“顾青……”
程处默被顾家几个护院拖拉着赶出顾家。
程处默离开之后，顾青来到自己家的库房，瞧着两柄大斧子，要是两斧子还给程咬金让程咬金把钱存入钱庄，自然是最好的，程处默的意思自己也明白。
程咬金这家伙可不像程处默这么耿直，万一他拿回了斧子不认账怎么办？自己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程咬金的软肋，可不能白给！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高阳带着李象练完飞刀回来问着。
“他练的怎么样了？”顾青笑着问高阳。
“还行吧。”高阳点头说着话，“就是笨手笨脚的，怎么说我也是象儿的姑姑，没什么好给他的，就把我会的教给他。”
“嗯。”顾青微微点头，也没在说什么。
高阳还是站在一旁，见她没走顾青站起身看她的神情问道“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长孙无忌走了？”高阳低声问道。
“走了，今日刚走，我亲自给他送行的。”顾青回答着。
“今日我去看望母后和父皇，母后的情绪不是太好。”高阳低声说道“顾青，我想去陪陪母后。”
“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拦着你去。”顾青带着高阳走出库房。
听到这话高阳再次低声说道“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武媚帮了你很多，而我呢，我以前还经常闯祸给你添麻烦，现在我总感觉我在家里没什么用。”
“有用啊，怎么没用！”顾青揽着高阳说道“你可以做我顾家的镇宅神兽。”
“去死！”高阳挣开顾青说道“我这几天去陪着母后，这些日子你离那个李家家主远一点。”
“她又怎么了？！”顾青好奇问道。
“反正离她远一些。”高阳说完扭头就走。
莫名其妙的顾青挠着自己的后脑勺问向还在对着账本的武媚问道，“高阳和李家家主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武媚头也没抬的说道。
“不知道。”顾青使劲摇头。
收起账本武媚对顾青说道“今晚我去感业寺陪长乐公主，长孙无忌走了想起以前的伤心事，长乐公主心中也一定很难受，晚上你自己睡吧。”
说完，武媚叫上自己家中的侍女也离开。
站在原地，顾青愣是回不过味来，那女人自己躲还来不及，听着话语是不是李然得罪了她们。
“范健，你给我过来。”顾青喝道。
范健小跑来到顾青的身边问道“家主，什么吩咐。”
“最近，那两女人和赵郡李家的家主发生过什么吗？”顾青放低声音问道。
“赵郡李家的家主？”范健思索着说道“时不时会和两位夫人走动，不过最近有段时间没来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她们怎么一个个提到李然就摆出一副臭脸。”顾青摸着下巴思索着。
“家主，或许……”范健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家主也是知道的，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一两天不爽利。”
“嗯？”顾青想着越加一头雾水，“也不对呀，她们两个不是同一天呀。”
过了几乎失眠的一夜，顾青早早就起床准备去程家一趟对一旁的范健说道“把我的酱香酒和酱香酒的秘方带上。”
“好嘞。”范健说道“家主是要出门走访吗？”
“去程家走一趟。”顾青穿好衣衫，简单收拾了一番随便吃了两口早饭，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碗筷问道“小鬼们都吃了？”
“一早就去书院了。”范健笑呵呵说道。
伸展着懒腰，顾青提上一壶酒离开家门，来到长安城外。
走进城门，看着繁华的长安，这里依旧是繁华一片，顾青笑着说道“这里还真是一直没什么变化。”
“家主，附近有不少眼睛已经看过来了。”范健小声说道，“一走进长安，那些眼睛就盯着。”
“我知道了，不用管他们。”顾青说道。
范健也默不作声跟在顾青的身边。
长安的另一边，李孝恭正在平康坊喝着酒水，之前出事的青楼就是自家的，搁下酒碗说道“顾青这个混账小子，这青楼老夫刚盘下不久，闹完老夫的生意还没找他算账，这小子竟然来长安了。”
李承乾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顾青来到长安的消息，放下手中的奏章疑惑问道“顾青来长安做什么？”
“已经有人在打探了。”王金低声说道。
长孙无忌走了，李承乾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对王金嘱咐道“给我看紧了，顾青有什么举动都一五一十告诉朕。”
“是。”王金躬身点头离开去做事。
长安的不少权贵都知道了顾青来到长安，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他来长安做什么？”这是很多人心中的疑惑。
顾青如今在长安赫赫威名，至少这个相国还没退位，不少人立刻派出眼线打探，像是如临大敌一般，这偌大的长安城中凡是有得罪顾青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几日前的谢家就是活生生例子，如今顾青一整年来长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他一进长安所有的权贵王侯都像炸毛一般地紧张起来。
第954章 与虎谋皮
来到程咬金的家门口，顾青看着偌大的门庭对站在大门外的门房说道“我来看望程老公爷。”
“候爷请进吧。”门房躬身说道。
“你在外面等着。”顾青对范健说完走入程家大门。
范健站在阳光下，就当嗮嗮太阳回头看去热闹的朱雀大街上就有这么几个来来回回走动了好几遍的人正在盯着这里，一个铺子来来回回就这么三四个人，光是看着不买东西，范健眯眼享受着阳光就当没看见。
走入程家，程咬金就坐在院子里嗮太阳说道“老夫闻到这阵酒香就知道是你顾青来了。”
“听闻程伯伯病了，小子前来看望。”顾青打开盖在酒坛子上的布囊亲手给程咬金倒上一碗酒。
程咬金接过酒水尝了一口说道“小子，这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奥秘就在这里。”顾青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些发酵的粮食。
程咬金瞅了一眼，“说！”
“其实就是粮食发酵的奥秘。”顾青拿出一份东西放到桌子上说道“这是秘方还请程伯伯过目。”
程咬金对顾青放在桌子上的秘方置之不理，又说道“老夫可没病，就算是老夫生病了你这个秘方也治不好老夫的病。”
“可是处默说您老有病。”顾青再次说道。
“老夫没病！”程咬金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好好好，没病就没病。”顾青应付着，立刻把秘方重新收入自己的怀中。
程咬金看到顾青这个动作眉头抽了两下，说不要这小子还真不给了？
“程伯伯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顾青一边问着。
“程家就这么欠了钱庄这么大一笔钱，你说老夫能高兴的起来吗？”程咬金哀愁着，“程家才在长安多久，家底子也薄经不起折腾，你说的车子老夫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一辆，最近是吃不饱也睡不好。”
“其实这就当是一种投资了就像是当初的海贸。”顾青点头说道。
“海贸？”程咬金又是摇头，“程家底子薄，有几次可以这么折腾。”
“工厂已经在加紧赶制车子了，还请程伯伯耐心等候。”顾青又说道，“如果程伯伯觉得家中底子薄小子倒有一个办法，可以把家里的钱存入钱庄，这样的话每一天都有收益，存的越多收益就越大。”
“这钱进了钱庄还是老夫的钱吗？”程咬金再次说道。
“当然还是程伯伯的钱呀。”顾青说道，“到时候钱生钱，会有更多的钱。”
“钱生钱？”程咬金疑惑着，“一直以来都不知道钱庄的所用何在，顾青，你和老夫细细说说这个钱生钱是一个什么道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顾青再次说道“程伯伯可以当做是把家中的钱交给一个人去打理，程伯伯家里钱的总数一直都是在，而且只多不少。”
“而且！”顾青小声对程咬金说道“最近小子要去高句丽开设钱庄了，一旦我们的钱和高句丽的钱一等换，到时候我们的钱会更加值钱。”
“嗯？”程咬金终于转头看向顾青，“怎么个说法。”
“我们大唐的货物被高句丽的贵对不对。”顾青说道。
程咬金点头。
“高句丽的钱其实不比我们大唐的钱值钱，我们大唐的一文钱值高句丽多少钱我们钱庄说了算，只要达到其中的平衡就好，从而让高句丽人来换我们大唐的钱。”
顾青说道这里程咬金明白了大概，“顾青你还是一样的会挣钱，以后高句丽用的都是我们大唐的钱，高句丽的钱就在钱庄的掌控之中。”
“对。”顾青接着说道“如此一来，我们生意上的差价是不是就更高了，高句丽想要和我们大唐做生意，他们就要用更多的钱来换，如果他们不去钱庄把他们的钱换成大唐的钱，他们以后做生意就会更加吃亏。”
“两手齐下，让高句丽不得不答应。”程咬金再次点头，“据说你还拿下了辽东城，从此高句丽的钱就是大唐的钱。”
“程伯伯再想想，我要开设钱庄的地方可不止高句丽一个地方。”
看着顾青的笑脸，程咬金心里发毛，这小子肚子里还藏着什么。
“程伯伯，你怎么不说话了。”
程咬金清了清嗓子，“顾青，你什么时候把斧子还给老夫。”
“那要看程伯伯什么时候把钱存入钱庄。”顾青说道。
“你在威胁老夫？”程咬金神色开始不悦。
“小子不敢威胁，只是不想程伯伯错过这么好的挣钱机会。”顾青说道。
“来人送客！”程咬金大喝一声。
走出程家，顾青回头看了一眼程家大门，这程咬金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真是不好对付，不过话已经说明白了，要挣钱也不会等他，钱庄已经是箭在弦上，程咬金错过了就错过了，就看他自己敢不敢来把钱放入钱庄了。
“家主，他们一直盯着。”范健小声说道。
顾青转身就程家的门房说道“代我转告程老公爷，就说不把钱存入钱庄，我就把那两柄宣花大斧给重铸了，做车子去！就问他怕不怕！我顾青今日就威胁了！他若不行我便撕票。”
说完顾青了然离去。
程咬金坐在自家的院子中喝着顾青的酒水，“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
“老公爷，顾候爷有话带来。”一个门房小厮上前说道。
“说！”程咬金抚着自己的胡须。
门房小厮把顾青的话复述了一遍，程咬金拍案而起怒喝道“顾青小儿，尔敢！”
顾青急匆匆离开长安，回到自己家门口回头一看，好在程咬金没有追来，长出一口气，对范健嘱咐道“最近多叫几个人手在村口看着。”
“家主，是要出什么事了吗？”范健问道。
“我怕程咬金带着他家的部曲杀过来，这就是和程老匹夫打交道的下场。”顾青看着四周。
李孝恭一直注意着长安的动静，低声问着送来消息的下人，“顾青还做了一些什么。”
“那些话其实很多人都听到了，就说如果程老公爷不把钱存入钱庄就把那两柄宣花大斧给重铸了造车子去。”
李孝恭倒吸一口凉气，“这顾青还真有种啊。”
第955章 磨刀霍霍
李孝恭感叹着说道“这都多少年了第一次见程咬金这么被人叫嚣。”
牛进达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来到程府，见到程咬金正在磨着他家的横刀急忙说道“程老匹夫，你磨刀这是要做什么？”
“刀这玩意儿还能用来做什么！”
听程咬金说着，见这老匹夫越磨越带劲牛进达又说道“姓程的，顾青那小子不过是叫嚣你几句，你不用这样吧，再说了我们这些年靠着顾青都挣了不少钱。”
“挣是挣了不少。”程咬金停下手中的动作松了松膀子说道“这小子蹬鼻子上脸！就是他不懂事，老牛你别劝我了。”
“你何至于此！”牛进达又说道。
“不是老夫何至于此。”程咬金又说道“老牛，你是知道的，那两柄宣花大斧是老夫用来当做传家宝的，要是就这么被顾青给祸祸了，我老程以后拿什么吆喝？”
“一把大年纪还吆喝，吆喝个甚。”牛进达叹息说道。
“老夫若是不让顾青把那两柄宣花大斧完好无恙的送来回来，这程家门风就要倒了！”
程咬金说着话眼里充满了杀意，吓得牛进达一个激灵。
“老货，你磨刀做甚呢。”程处默刚回到家门问着说道。
“混账小子！你个愣货！总有一天你被顾青卖了你都不知道。”程咬金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听到这话，程处默喜出望外说道“老货你的病终于好了，我就知道顾青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人刚走你就开始骂我了。”
“老夫什么时候有病了！”程咬金指着程处默对牛进达说道“老牛，你看看我家这愣货，怕是老夫到死都不瞑目。”
“行了，行了！”牛进达拍着程咬金的肩膀，“处默虽然直愣了一些，不过还是知道道理的，再说了顾青和你家处默是过命的交情。”
“可不咋滴，老货其实我一点都不瓜。”程处默又说道“不就是两把斧子。”
程咬金磨好刀递给程处默说道“咱们家这就把钱存入钱庄，要是顾青那小子不恭恭敬敬把斧子送来，你提着刀给我杀进顾家把顾青提到老夫面前，挂在我程家的大门口。”
“孩儿得令！”程处默响亮回答。
“你看，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牛进达说道“把钱存入钱庄是合则两利的事情，把斧子恭恭敬敬送回你们程家，又给你程咬金涨面子，这不是好事嘛。”
“老牛，你家的钱存钱庄了吗？”程咬金低声问着。
“还没呢，这不是等着你先去试试，我在考虑考虑。”牛进达咧嘴笑着说道“我老牛这人做事比较慎重，鬼知道钱庄是个什么地方那个，万一顾青卷着我家的钱跑了怎么办。”
程咬金瞧着天空陷入了沉思。
几日之后，顾青坐在家中听着范健讲述着，“家主，程府已经把钱存入了钱庄，一共五十万贯。”
五十万贯？这五十万贯不是程咬金全部家底，看得出来程咬金应该只是拿出了一部分，不过能拿出来倒是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这五十万贯将来可以用在高句丽钱庄，应该够用个十年。
“家主，看来这次程府确实拿出诚意了。”范健低声说道。
“你说我不把斧子还给程府会怎么样。”顾青低声说道。
“恕小人多嘴，这样怕是不好，对侯爷的名声也不好。”范健小声补充道“据说那日侯爷走了之后，程老公爷磨了好一会儿的刀。”
“磨刀？”顾青细细想着，“我要是不换怕是这老货要和我拼命了，到时候我还不占理，反而是我自己吃亏了。”
范健点头。
“备一辆马车，把那两柄大斧子装点好，大鸣大放送回程家，要让全长安的人知道。”
“家主，还有一件事。”
“说。”
范健面色凝重说道“今日宫中去了一个人，好像是一个江南商人。”
“入宫了？”
“确实入宫了，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范健点头。
“你先把斧子还给程咬金，江南那边要是不还手我还心里没底，等着吧，先看看他们什么路数。”
“是，这就去安排把斧子还给程家。”
长安，李承乾站在刚刚修缮好的武德殿中接见了这个江南谢家的人。
“草民，谢连！拜见陛下。”谢连躬身行礼说道。
李承乾转身看着这个人说道“本来朕不愿意见你。”
谢连知道，能够让李承乾见自己也是因为李承乾的贵妃帮忙在枕边递话。
李承乾看他依旧低着头问道“如果你想让朕帮你们谢家主持公道，那就免了。”
“公道自在人心，是非黑白想必大理寺给一个交待。”谢连说道。
听着他的话，李承乾冷笑说着话“最近朝中事情多，朕顾不上这么多，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去问狄仁杰，事情落到大理寺手中，朕相信狄仁杰可以做好。”
王金听明白了，谢家不想吃这个哑巴亏，若是谢家打算就这么妥协了，也不会来见李承乾，话里话外谢连希望李承乾给大理寺压力，狄仁杰是顾青的弟子，事情交给大理寺谢家一定吃亏，若是李承乾给压力说不定结果会不一样。
王金摇头叹息，可惜谢家不知道狄仁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狄仁杰不会对李承乾言听计从，这些年也可以看得出狄仁杰很多事情都做的很好，大理寺也在坊间的风评不错，这件事狄仁杰说了会细查，谢家当场翻供的时候，狄仁杰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狄仁杰虽然不是李承乾的人，不过李承乾对狄仁杰还是信任的。
李承乾这句有什么事情去问狄仁杰，朕相信狄仁杰可以做好，都这么说了，大理寺的事情李承乾就不会去插手，狄仁杰会交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陛下！”谢连再次说道“因为谢家的事情，让程处默大将军请辞，谢家上下内疚万分，特来请陛下赐罪。”
“你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朕都知道不怪你们。”李承乾观察着修缮好的武德殿说道。
第956章 有错要认
“陛下！”谢连接着说道“有些事情草民身在其中自然知道缘由，海贸一途其中利益陛下必然知道，只是因为一件小事谢家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是顾青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中所夹带的利益可是不小。”
“海贸一途利益确实不错。”李承乾坐下说道“当初顾青开辟海贸与父皇就定下了规矩，海贸一途如今都已经开辟的差不多了，收效很好，利益自然也大，可是海贸的税是最高的，国库也因为海贸每年多了不少税收，朕也要感谢顾青让朝中的财权压力大减，记得当初朕的父皇登基，那时候朝中的日子可并不好过。”
李承乾说完，王金看向谢连，他的脸色铁青。
有些事情没多少人知道，当初开辟海贸李世民和顾青之间有个不少的约定，李承乾在海贸上肯为顾青说话是有原因的，其实不只是因为海贸的税收高，而是顾青单独给了皇家一大片好处，每年从倭国送来金银铜矿岂止千万，如今国库充盈，大唐甚至有实力发动西征，就算是面对整个西方都不用怕，这份充实的家底就是顾青的海贸打下的。
加之朝中的几次变革，如今的朝堂和贞观年间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如今户部更是可以间接的管理商户，那些生意人带来的商税早就超过每一年的粮税。
如果为了谢家去动摇顾青，在利益上李承乾不愿意如此去动顾青，动了顾青就会伤及自己的利益，为了一个谢家而已不值得。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李承乾低声说道。
谢连再次说道“陛下，顾青闹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海贸的水路，如若水路掌握在顾青的手中，顾青就可以执掌天下海贸，加之顾青在中原的实力，全天下的财权都会落在顾青手中，陛下不可不察！”
听完这些，李承乾安静了好久之后笑了笑问向王金，“有这回事吗？”
“回陛下。”王金躬身说道“海贸司自从建立以来就一直是朝中监管，当初御史大夫上官仪还帮着晋王殿下打理海贸司，海贸司的诸多决策其实朝中三卿都有参与，海贸运输也是海贸司主持，路线也是海贸司定下的，要说水路的主持，早在今年年初晋王殿下就开始布置了。”
“上个月海贸司有奏章递入中书省，海贸司在书院招收了数十个学子，用来建立各地的的海贸司分司，这件事中书令褚遂良和尚书令裴行俭，还有上官仪都商议过，水路可以让海贸司来主持，但是各州府也要监管，相互约束，相互监管达成平衡。”
“朕明白了。”李承乾点头说道“水路不在顾青的手中，而是在海贸司的手中，稚奴这些年也长大了也快要成家了，忙完了这些事情礼部的日子也可以定下来。”
李承乾看向谢连说道“至于你说的天下财权，以后天下财权都会在钱庄手中，顾青如今执掌钱庄是朕的决定，谢连你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草命不敢。”谢连不敢抬头。
李承乾走到谢连的身边，扶着他让他站正低声说道“你们身在江南，不知道长安的水深，我们皇家与顾家是要百年修好的，我和顾青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这么剑拔弩张，朕知道你想用你们江南的利益来让朕帮你们对付顾青，因为你们也想要控制水道，可是顾青这招敲山震虎，把你们都吓坏了，所以你们用尽手段想要来见朕。”
李承乾盯着他喝道“甚至买通朕的枕边人来递话，你们谢家好大的胆子！”
谢连当场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说什么。
“朕还是那句话是非公道自有决断，如若顾青有罪朕一定会治罪，如果你们江南谢家不干净，朕一样不会饶了你们。”李承乾走了两步冷笑着问道，“谢连，你扪心自问，你们江南谢家干净吗？”
谢连额头冷汗直冒，跪在地上颤抖着，江南谢家不干净，江南一地谢家是名门望族，与官府勾连也是常事，若朝中真的要查，谢家的尾巴太多太多了，经不起查。
“朕乏了，王金你处理一下。”李承乾说完离开武德殿。
王金朝着李承乾的背影行了一礼，扶起跪在地上的谢脸说道“谢先生，您是上错了香，拜错了庙，皇家和顾家的关系很复杂，坊间都说陛下和顾候爷的关系不好，就算再不好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去动顾青，老奴不晓事，您也别怪老奴多嘴，有些事情做错了要认，有些人得罪了要躲，你们招惹不起。”
“顾青富可敌国，在长安的利益也是错综复杂有些事情牵一发动全身，若是顾青真的想要灭了你们谢家，谁也不会去拦着顾青，若是你们想要和顾家拼个你死我活，你们把顾青当作敌人，那会有多少人把你们谢家当作敌人，本以为你们江南谢家出来的会是一个什么人物，如今见了也不过如此这般，回去吧。”
谢连步履缓慢地走出武德殿，王金说了什么自己跟本就没有听进去，而是李承乾的那句话一直缭绕在脑海，你们谢家干净吗？像是一把刀已经悬在自己的头上，这是警告吗？
“走快点吧，天黑了就宵禁喽。”王金又说道。
谢连面色苍白的打了一个哆嗦加快脚步。
看着他走出承天门，王金回身也朝着甘露殿走去。
天色将晚，范健对顾青说道“家主，斧子已经还回去了，锣鼓喧天长安不少人还以为程家又添了儿媳妇。”
“很好。”顾青点头。
“还有一件事，入宫的那人已经查清楚是江南谢家的人，说是入宫了不过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范健小声说着“只是不知道他入宫都做了一些什么，看起来好像没成什么事情。”
顾青笑了笑说道“明日我要出趟门，你准备一些吃食装点一下。”
“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安排。”范健笑着点头。
第957章 钱庄之道
长安，就快宵禁了，李孝恭走入程府看着程咬金说道“刚刚听说你们程家门前，好一阵热闹，怎么你们程府又有儿媳妇了？”
程咬金指了指一旁搁着的两柄宣花大斧说道“顾青那小子把斧子给老夫送回来了。”
“好事呀。”李孝恭说道“你说说顾青那小子也真是的，送个斧子还准备了这么大场面，生怕长安城的人不知道一般。”
说到这类，程咬金脸色又是一阵铁青，“老夫搭进去不少钱财。”
李孝恭忍着笑意说道“斧子回来了就好。”
尽管李孝恭憋着笑意，程咬金看着还是不自在说道“咋滴，你还觉得老夫是沾了便宜？”
“倒是没有这么觉得，只不过这一次见你这个老货被顾青治得死死的，老夫心中格外痛快。”
“……”
李孝恭又安慰着程咬金说道“你看人顾青给你长了面子是不是，两把斧子如此恭敬的送回来，给你程家的门面涨了多少风光，倒是顾青那个小狐狸，从来不干没便宜的事情，你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能够遇到顾青这个狡猾的小狐狸，真是一段孽缘。”
“孽缘！”程咬金听了也是直摇头。
“人家顾青也是防着你，知道你程咬金不好对付，钱庄要经营，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财，我儿子李崇义就在钱庄，你可知钱庄一天要拿出去多少银钱，拿进来多少银钱。”
“多少？”程咬金好奇问着。
“我也是听我儿子说的，如果不算你程家的这笔拿进来的钱，可拿出去的却是拿进来的三倍还多。”李孝恭摸着自己的下巴。
程咬金也思索着说道“那岂不是越拿越少，老夫的钱还拿得回来吗？”
“莫要着急！”李孝恭又说道“若是挣不了钱，老夫也不会让崇义那小子拿着老夫的全部家当放入钱庄。”
“你儿子是怎么说的。”程咬金问道。
“其实就是钱贷！”李孝恭小声说道“一天拿出去三十万贯，那都是借出去而且是要还回来的，如果数额很大是需要抵押的！如果借出去三十万贯，来年你就要还三十万贯还有利息，也就是说在钱庄把钱借出去的时候就可以再赚一笔，你的本钱是不变的。”
“若是老夫不还了呢。”程咬金说道。
李孝恭接着说道“一万贯以上就要抵押了，拿你的房契抵押，而且你的房契价值要对得上这个价格，一旦你不能还了，你的房子就没了。”
“嘶……”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一件事。”李孝恭小声对李孝恭说道“这个钱庄还有一个大手笔的计划，据说是顾青的夫人武媚做下的计划。”
“怎么说？”程咬金也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李孝恭低声说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对着黔首百姓施行，可是钱庄有一项生意是给皇家的！”
“皇家？”程咬金也疑惑起来。
天色已经入夜，城里宵禁了，李孝恭干脆也打算今晚住在程咬金家里。、
李孝恭坐在程咬金家中喝着酒吃着肉说道“皇家也可以向钱庄借钱。”
“等等！老夫有些糊涂了。”程咬金再次问道“你说皇家可以向钱庄借钱？这钱庄是皇帝说了不算吗？”
李孝恭咽下一口酒水，“老程，这些年下来你也都看到了吧，顾青手中出来的几个事物，工厂，海贸司，书院，还有如今的朝堂都不是皇帝一个人说的算的，皇家管不着，但是朝堂可以监管，但也只是监管而已。”
“你说这个钱庄皇家也管不着？”程咬金问道。
“没错！”李孝恭点头说道“如果皇家可以掌管钱庄，那钱庄就岂不是第二个国库，钱全部进了帝王的口袋？我儿子说了，钱庄是为黎明百姓办事的不是给皇家干事的，所以那小子进入钱庄之后就立刻和李承乾撇清拉关系，从此钱庄就和李承乾没了关系。”
说到这里李孝恭面色带着一些骄傲，“现在指望这小子可以好好干，以后就做一个钱庄的长安主事，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至少这小子有了立足之本了。”
“老夫还是不明白，皇家和钱庄怎么做生意。”程咬金思量着，江山的都是帝王的，怎么就要和钱庄做生意了。
李孝恭接着说道“李承乾要对外打仗需要用钱吧，皇家要做什么庆典需要用钱吧，皇家用钱的地方多得去了，听我儿子崇义算了一下如果这次西征，光是兵甲军饷就是数十万贯。”
“老夫打过仗，老夫自然明白，不过当初尉迟恭带着顾青他们征战河西走廊，挺进吐蕃之后朝中的粮草就断了，如今大唐有了吐蕃这个屏障，军队到了吐蕃在吐蕃就可以自给自足，只要吐蕃不丢，大唐就可以对大食和波斯有恃无恐。”
“话是这么说，打这种仗就是需要花银钱的。”李孝恭再次说道“就算朝中这次不找钱庄借钱，以后呢？”
“光说借，就算借了皇家怎么还？”程咬金问道。
问道点上了，李孝恭又说道“帝王要借的钱小数目倒是不碍事，但若是大数目就算是帝王也要抵押，而且数目越大抵押的越大，如果将来有需要，帝王甚至要抵押一座城池，或者把攻占下来的领地交给钱庄。”
听到这话，程咬金刚灌进嘴里的酒水差点就喷出来，“一座城池，这钱庄是要造反不成？”
“对呀，你说造反倒也不错，确实有些造反的味道，就是如今没有对外面说罢了，如果皇家有钱了，还可以花钱把城池赎回去。”
程咬金长叹一口气，“这个顾青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程老匹夫你也要知道钱庄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以后的钱庄存的是天下人的钱，钱庄背后站着的是全天下的子民，皇家敢乱来吗？”李孝恭低声说着。
想到这里程咬金也打了一个激灵，“皇家绝对不敢，除非帝王糊涂了。”
第958章 找李二帮忙
“当然了对皇家来说其实大可不用向钱庄借钱。”李孝恭又说道“中原可以自给自足，如今的税收和海贸司所带来得好处，已经把李承乾的国库塞得满满当当，而且钱庄接下来还会有一些义举，这些也是顾青的夫人，武媚定下来的，钱庄每年都会把所盈利的一部分钱用来做善事，给一些贫瘠的州府送去好处，如果遇到灾情钱庄还会出人力出钱，这些都是以后钱庄要做的。”
“用我儿子的话立足于黎明百姓也要为黎明百姓做事。”李孝恭脸色的骄傲之色更浓。
程咬金喝着酒水，“也好，这样也好，钱庄这么做挺好的，好处总比弊端多，如此这般将来帝王也没有了一言之权，以后甚至可以制衡帝王，也可以对各个州府的银钱多少心里有个数，以后遇上什么事情都可以提前准备，不过老夫细细想想，这个顾青用我们的钱去挣钱，钱庄挣来的钱就是钱庄自己的，用的是我们的本钱，有借鸡生蛋的意思。”
“其实钱庄还有一个挣钱的方法。”李孝恭说话道“那就是其他小国也可以借钱，比如说如今的高句丽，我儿子说过现在钱庄已经定下来要在高句丽开设钱庄，高句丽王室可以向钱庄借钱，不论借钱多少，甚至可以抵押整个高句丽！”
听完这话程咬金低声说道“好小子！好算计。”
“总而言之以后的钱庄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不过也是一把双刃剑。”李孝恭说着话，“如若这把剑控制不好，钱庄会成为一个很可怕的存在，在不破坏钱庄主旨的情况下，要朝中来监管，并且钱庄一旦和帝王形成一种利益关系，也会是一个很不好的情况，我儿子知道这一点就和李承乾撇清了关系。”
“以后的中原，我们这些老家伙怕是掺和不上了。”程咬金摇头叹息。
“是啊。”李孝恭也感慨着。
天刚刚亮，顾青拿着糕点来见李二。
李二刚刚晨跑完见到顾青说道“难得见到你小子这么早出门。”
“小子带了一些糕点，前来看望陛下。”顾青笑呵呵说道。
“进去坐坐吧，知道你来找朕不会这么好心。”李二擦着额头的汗水带着顾青走入。
春日的阳光很温和，庭院里不少的盆栽都已经有了嫩芽，顾青看着这些盆栽说道“陛下这些盆栽都是不会开花的呀。”
“你也知道观音婢的病症，她不能闻花香，平日里都是她自己在打理。”李二坐下瞧着顾青说道“说说吧，你小子来是为了什么。”
顾青笑呵呵坐在李二的身边说道“最近长安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吧。”
“朕当然知道，说来江南势力朕也不是很了解，你要是来问朕，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李二说得很坦然。
“陛下自然可以帮我，陛下您仔细想想。”顾青使劲眨了眨眼。
“朕都已经被你们这帮家伙逼的退位了，现在坐在甘露殿的是承乾，你应该找他去不是来找朕。”李二笑着说道“你顾青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江南谢家，用得着朕吗？”
顾青站起身看着蓝天说道“江南是一片好地方，谢家的刀子不好动。”
李二接过王钦递来的茶水喝下一口说道“民心。”
“没错，就是民心。”顾青再次说道“我要对付的江南氏族的势力，和江南普通百姓没有关系，我希望江南可以安定，同时可以对付四大家。”
“朕还真是不想掺和这些事情。”李二又说道。
“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在长安不少四大家的人，王，谢，袁，萧！这四大家都有不少的子弟在长安。”顾青接着说道李二说道“届时我会邀请谢家，袁家，还有萧家的人来村子里，是以宴会之名。”
“和朕有关系吗？”李二淡然说道。
“自然是有关系。”顾青再次说道“当时候还请陛下一起前来，陛下不用多做什么，只要陛下来一趟就可以。”
“行，朕答应了。”李二点头。
“多谢岳父大人了。”顾青恭敬笑着说道。
李二笑了，“以后也别一口一个陛下了，都是一家人叫朕一声岳父，朕也应着。”
“来来，吃吃我家的糕点。”顾青打开包裹拿出一块凉糕给李二。
李二吃下一口回味着说道“这是什么糕点，吃着倒是清甜。”
“这个叫做凉糕。”顾青介绍着也给王钦一块说道“这个糕点是用糯米做成的，加了一些桂皮还有一些凉粉，吃起来清爽也带着甜味，若是在夏日加之冰镇味道更好，有利水消肿的功效。”
“着实不错。”李二吃着。
“我没有加糖，因为糯米的清甜已经够好了多加了糖反而腻的慌。”顾青说完又给站在庭院外的李君羡递去一块，“李将军也尝尝。”
李君羡吃着糕点说道“味道倒是不错。”
“那是，我顾家的手艺什么时候差过。”
“对了。”李君羡说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
“就是那件事……”李君羡放低声音眼神使劲暗示着。
回想着顾青这才想起来，“你的亲事啊，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夫人武媚在办，抽空我问问她，下次来我家吃酒宴的时候答复你，过几日陛下也会来我家。”
“好。”李君羡有些木呐的点头。
“陛下，高阳呢？”顾青朝着后院望了望。
“天气暖和，高阳陪着她母后出去采摘一些野菜。”
“我还想着给丈母娘也尝尝。”顾青摸了摸鼻子坐下说着话。
李二瞅着顾青，高阳来到这里有些事情也听她说了，低声问道“顾青，以后不要再朕面前装糊涂。”
“我怎么装糊涂了？”
“呵。”李二冷笑说道“你和赵郡李家的家主是个什么关系？”
“生意关系！”顾青认真说道。
“是吗？可是高阳来朕身边的时候，可是提了不少次这个赵郡李家的李然，要说只是生意关系高阳提点这么多次倒是高阳不懂事了？”
第959章 邀请
“高阳都说什么了？”顾青小声问道。
“你还给朕装糊涂？”李二嫌弃瞧着顾青，“小子，朕告诉你，高阳是虽不是观音婢所出，但一直视她为亲女儿。”
“我明白了。”顾青微微点头。
“走吧，朕看着你就心烦。”
李二下了逐客令，也只好离开行宅，一路走出门外见李君羡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顾青也坐下在他身边说道“想啥呢？”
“什么都没想，就是喜欢看着村子里。”李君羡望着河对岸的村子说道。
“我来到长安就住在这里，是在这里长大的，对这里很熟悉了。”顾青手撑着下巴说道。
“看不厌对吧。”李君羡说话道“每次日出日落，我都看着村子，其实这里的变化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这种安宁祥和的景象怎么都看不腻，这里没有长安的喧嚣，也没有边城的破落，我现在也明白了陛下为什么会离开大明宫，来到这个地方。”
顾青回头看了一眼行宅低声说道“他来这个村子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看这个村子而已。”
“对呀，陛下年纪大了，也累了乏了，在这里渡过晚年再好不过了。”李君羡也说道。
李世民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安渡万年，顾青站起身离开李君羡的身边，李二能够留在村子里是为了可以看住自己，也是为了压住自己，李世民心中很清楚，李承乾是掌握不住自己的。
抬头看着蓝天，顾青长长一声叹息，来到大唐十多年，这十多年自己经历的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如今自己一辈子都不能踏出长安地界一步。
其实就是对自己的软禁，软禁自己一辈子，如今只是不能离开长安或许在将来自己就要一辈子被软禁在这个村子中，世道就是这么一个世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太坏，自己心中敬佩李世民，李世民也是一个枭雄，他绝对不会纵容自己，他的眼里也揉不得沙子，有时候想想只要天下太平和有些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朝堂，权势，万人之下这些自己都已经拥有过了，纵然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等到自己也到了李二这个年纪更愿意留在这个村子里，一步都不走出去吧。
范健在一边和几个村民交谈，见到顾青出来了急忙跟过来。
“和他们聊什么呢？”顾青问着范健。
“村子里的人要把家里的瓜果送来，小人给拒绝了。”范健微笑着回到说道。
“有件事情要你去办，传我的口信给散布在长安的江南王家，袁家，萧家的人，就说三日后我顾青摆宴招待他们，记住了不用叫上谢家，唯独不要招呼谢家。”
“小人明白了，这就去办。”范健点头离开。
回到家中，只有李象一个人在书房看书，见到顾青回来，李象站起身给顾青搬来一把椅子问道“老师，朝中为什么要西征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学生有些不明白。”李象小声问道“就像顾晓哥哥说的，将来的重心都会是在海贸上而不是西方的商路上，西征就是为了商路，即然有了海贸司西征又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会没意义。”顾青对李象接着说道“对中原来说西方很远，纵然西方大乱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对不对。”
“对呀。”李象点头。
“拿你为何不想想当年汉武帝为什么要夺回河套与河西走廊，为什么始皇帝要修建长城，为什么李靖大将军一定要夺回阴山。”
李象疑惑地思索着。
顾青耐心对他说道“其实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安定了为了保境安民，如今西方大乱，罗马东征已经到了大食，为什么我们大唐可以有恃无恐，因为有吐蕃在，有了吐蕃这个地方大唐将士到了吐蕃就有了一个可以得到休息的营地，不用担心后方的补给线，可是一旦西方大军，突破了吐蕃，连着让吐蕃大乱。”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会发生很多连锁的效应，吐蕃失守就会导致整个西域大乱，西域一旦大乱，那么中原玉门关以西都是一片危险的地带，只要有足够的多的兵马，就可以横跨西域来到玉门关下。”
“什么是多米诺骨牌啊。”李象低声问道。
“多米喏骨牌就像是两颗距离很近的树，当一棵树要倒下了也会挨着另外一棵树倒下。”顾青接着说道“其实遥远的西方倒是没什么，就像是顾晓那小子说道，有了海贸西方的商路确实已经是不重要了，可是这个屏障的重要性一直都存在，就像是汉武帝一直处心积虑要得到河西走廊，其实河西走廊这个地方并不大对不对。”
“嗯，河西走廊不大。”李象点头。
将身体的重心全部放在椅子上，顾青再次说道“汉武帝时期草原上的匈奴南下到处掠夺，河西走廊对匈奴来说不过是一块很小的领地，可汉武帝拿下了河西走廊这么一块小地方就可以制住匈奴，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象摇头。
顾青看着他的眼神说道“河西走廊虽然不是什么大地界，但是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它连接着西域和草原，就像是一个羊肠小道可以直插匈奴的腹地，只要匈奴要要打过来了，汉武帝就可以通过河西走廊派兵，一路从河西走廊直插匈奴腹地，形成犄角之势反攻，拿下河西走廊之后，汉武帝派兵与匈奴的几次大战都是获胜的。”
顾青再次说道“就像是长城，就像是阴山，还有吐蕃，它们的作用都是一样的，它们处在一个很特殊的位置，这些位置若是掌握在敌人手里对中原来说很危险，就像是河西走廊，河西走廊是汉武帝打败匈奴的关键，可若是河西走廊在匈奴手里，匈奴就可以对中原形成一个包围圈，让中原无法还手。”
“这些位置不论哪朝哪代他们的位置都非常的重要，就像是秦王朝的灭亡，即便是秦王朝大乱，只要有这些屏障在手里，匈奴就不敢冒犯中原。”
第960章 三家举动
“家主，话已经都让人带下去了。”范健回来禀报。
顾青站起身跟着范健离开，李象消化着顾青的话语，回神继续写着自己的课业。
李治拿着钱庄里借来钱很不情愿的把钱给了张杰说道“这钱可是我从钱庄借来的。”
张杰笑呵呵接过钱说道“晋王殿下放心，等那些发动机能用了一定完好无损好的交给晋王殿下。”
李治好奇问着说道“你说顾青为什么要压着发动机不给我，发动机都运作的好好的你我都是看见的。”
“晋王殿下有所不知。”张杰小声说道“这个不是肥皂，香水这些消耗品，其实做车子的时候候爷就说过了，如果现在不查出问题，以后会有很多的麻烦，车子也就算了，要是船在海上出事，那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那些发动机不是好好的嘛！”李治又说道“东海那头儿的船等着下海呢，现在都已经再造第二艘大铁船了，就等着你的这个发动机，你现在不发，到时候长安到东海一来一回又是好长的时间。”
“在下实话和晋王殿下说吧这个东西其实我们工厂的工人也是第一次做，都是跟着顾候爷给的图纸数次改进之后做出来的，就算是造出来的铁匠也不敢把握这个东西可以用多久，这都是大家从来没有做过的东西，第一次做这种东西难免把握不住。”张杰对李治耐心说道“晋王殿下可知道负荷。”
“负荷？”
“就是负荷，一台发动机他的负荷是有限的，它能转的多块全看它能够承受多久，一开始我们在制造这个发动机时候最难克服的就是这个轴承，光是这个轴承书院就设计了好久，那时候还在书院，多少铁匠手都磨破了皮来做这个轴承，转的太快轴承要断，我们既要让这个轴承转动地久，又要让他高效的转动，期间废了不少的功夫。”
听张杰说完，李治心中有大概的概念，“照你这个说法，现在的发动机你们工厂也不知道好坏？”
“这几台大发动机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们都轮番看守。”张杰接着说道“过几日我们就要开始试验了，还请你晋王殿下把海船的图纸拿来我们一起来试验试验。”
“等等，你要海船图纸做什么？”
“试验。”张杰说话道“驱动这个发动机用的是提纯过的油，如果发动机油箱里进水了，发动机就转动不起来，而且铁遇水会生锈。”
李治捡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海船模型说道“在我的设计里发动机装在海船的底部也就是船的后方，用发动机卷动水流来产生让船前进的推力。”
“那发动机一定会遇水是不是？”张杰也说道。
李治在船体中画了一个隔层接着说道“铁船的体积不是很大，能放六门火炮，里面可以住一百人，我也想过发动机确实不能放在船底，原本的设计也是在船舱中，使用几个传递转动的轮子将发动机转动带到船舱之外，从而卷动水流。”
张杰看着李治画的图纸，思量着说道“如果是传递的话，动力的消耗就太大了，到时候卷动水流的动力在传递过程中就损失很多。”
“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李治苦恼地站起身。
“到时候咱们实验的时候再说吧。”张杰也说道。
长安
王，谢，袁，萧四家如今谢家全族几乎离开了长安，留下来的也是零星几个，王家，袁家和萧家这些日子听着动静，除了谢家，四大家的三家聚在一起正在商量着，这一次顾青的动作看起来不是只对付谢家。
“我感觉顾青像是在杀鸡敬候。”王家的人说道。
“倒是谢家的人先招惹了顾青。”萧家的人也说道“不过这一次顾青倒是没来招呼我们，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你们说顾青敢向江南动刀子吗？”王家人接着说道“最近赵郡李家已经向江南断货了，顾青在中原的势力很大，绝大部分的商客都和顾家的生意有来往，如果顾青在生意上对江南限制，我们江南势单力薄怕不是顾青的对手。”
“不好对付。”袁家的人说道“不过我很佩服顾青可以将一盘散沙一般商户都汇聚在一起，几年前的长安商会，如今背靠着户部，在很多生意渠道上让顾家的商客都占足了便宜，商客一层层下去，在几年的经营之下，顾青的利益一层层往下，顾家如今几乎成了中原所有商户核心，从长安开始蔓延到整个中原。”
“就像是从良了一般，一些生意人平日里都是自顾自做生意，现在他们都像是被管了起来，坊间大势对生意人很好，寻常百姓家家里也有了余钱，朝中有摄政了一个布政司，可以让不少商客，很容易就知道了各地的物价，也可以容易找到可以把自己东西卖出去地方。”
“这些天我们王家是吃不好睡不好，别谈生意上的就说当年五姓是怎么倒的，我怕就怕顾青背后站着的是皇家。”袁家的人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们就算没有亲眼看见，听的还少吗？如果不是李世民默许，顾青敢这么下杀手吗？”
“江南四大家，不能成为第二个五姓啊。”萧家的人说道。
几人谈话间，几个小厮走来，恭敬说道“几位少爷，顾候爷托人带来了口信，说是三日后请几位少爷前去顾村顾家参加酒宴。”
听到这话，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刚刚谈着顾青，顾青立刻就让人送来的消息，现在可以断定顾青不单单是冲着谢家，而是要对付整个江南氏族。
袁家的子弟率先站起身对这个下人说道“带话过去，就说我袁家三日后一定去赴宴。”
“我萧家也去。”萧家的子弟也说道。
“即然你们都去，我们王家自然不能落下。”
三家子弟都点头答应着，可是各自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若不去赴宴，后果可想而知。
第961章 甘露殿上试探
江南的这些事情，李承乾大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顾青和江南四大家之间的仇怨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去插手，看向一旁的王金问道“你说顾青请了三家子弟去赴宴，唯独没有请谢家。”
“是的。”王金点头。
李承乾眯眼思索着，“王金，你说顾青是不是打算杀鸡敬候。”
“老奴不知。”王金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朕不放心啊。”李承乾低声说道“如果说顾青这一次打算让谢家倒下给江南的另外三大家一个杀鸡儆猴，这未免也太简单了，而且就算谢家倒了又如何？这场杀鸡儆猴也不过只能镇得住一时，更是让顾青站在了江南的对立面，朕知道顾青是一个什么人的样，他一出手就会绝后患，当初的他可没给五姓退路，也没给他自己退路。”
王金点头。
李承乾接着说道“朕的舅舅现如今已经离开长安，当初朕在舅舅家谈了很久，舅舅说过只要他离开长安了，顾青就一定会离开相国之位，只是之后舅舅让朕叫来了裴行俭，朕一直想不明白和裴行俭有什么关系。”
站在一旁的王金默不作声，听着李承乾讲述。
“王金。”李承乾低声说道“把裴行俭和狄仁杰叫来。”
“是。”王金点头。
一个时辰后，裴行俭来到甘露殿看着李承乾躬身说道“陛下。”
李承乾看着裴行俭说道“其实朕很好奇，当初朕在赵国公府的时候，你和赵国公都说了一些什么。”
裴行俭回忆着说道“不是陛下让臣去见赵国公的吗？”
“你回答便是。”李承乾再次说道。
裴行俭苦笑说道“其实赵国公也没说其他，只是说起了什么时候让老师退出相国之位。”
“你觉得时候到了吗？”李承乾反问道。
裴行俭安静下来，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觉得时候到了吗？”李承乾再次问道。
回应李承乾的是裴行俭的沉默，王金走来说道“陛下，大理寺卿狄仁杰到了。”
“让他进来。”李承乾颔首说道。
狄仁杰迈步进入甘露殿，见到裴行俭也在这里有些诧异，看了一眼李承乾，“陛下，不知道陛下召见臣有何事。”
李承乾笑着说道“你们两人都是栋梁之才，朕很欣赏你们，你们两个又是顾青的弟子，当然了还有在外面练兵的薛仁贵，薛仁贵身系西征大事，朕就不问他了，现在朕来问问你们两人，顾青离开相国之位的时候到了没有。”
“陛下！”裴行俭上前一步说道“当初赵国公和老师有约定，老师离开相国之位，就是赵国公离开长安之日。”
“如今朕的舅舅也就是赵国公已经离开长安了。”李承乾接着说道“那就是说顾青可以离开相国之位了？”
“陛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来问臣。”裴行俭朗声说道。
李承乾笑着点头又看向狄仁杰再次问道，“大理寺查实了吗？谢家和顾青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回陛下。”狄仁杰低声说道“还未查实，如今已经派出我大理寺探子前往江南谢家查探，不出半月必有回复。”
“很好，狄仁杰你千万不要让朕失望了。”李承乾说道。
裴行俭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站在原地心中有些不安，从长孙无忌离开长安离开这种不安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李承乾如今提及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李承乾微笑说道。
狄仁杰跟着裴行俭走出甘露殿，来到阳光下狄仁杰面对裴行俭问道“你去见过长孙无忌？”
“一个月前的事情了。”裴行俭一边走着解释道“当初我是被陛下召见到赵国公府的，那时候陛下见到我来了他就离开，我和长孙无忌之间说了什么陛下并不知道。”
狄仁杰停下脚步，“老师离开相国之位的时机？老师对江南的突然发难，一桩关于谢家的案子，不过这个案子看起来像是无中生有，长孙无忌又在这个时候离开长安，我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谁知道呢。”裴行俭叹息说道。
“当初你和长孙无忌都说了一些什么？”狄仁杰低声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长孙无忌在试探我和老师之间的关系，也再试探我的底线。”裴行俭说话道“我如今回想起长孙无忌质问我的神情，我到如今还有些一些发憷，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就像是他的目光可以看透我的五脏六腑一般。”
“李承乾像是已经断定了，这一次老师一定会离开相国之位。”狄仁杰低声说道。
“我也很好奇，一个月前长孙无忌到底和李承乾说了一些什么。”裴行俭也点头，“我想李承乾如今似乎断定老师要离开相国之位，而这次的断定一定和一个月前长孙无忌和李承乾之间的对话有关，长孙无忌临走前一定和李承乾交待了一些什么。”
想到这里，狄仁杰的神色一阵变动，“你说得对，长孙无忌和李承乾一定说了一些什么，他一定安排了一些什么，他才会堂而皇之的离开长安，长孙无忌从来没这么简单，从谢家在大理寺告状开始，长孙无忌就已经得到了结果，老师一定会因为这件事离开相国之位，我回大理寺查查，这个案子不简单，长孙无忌布置了一个很深后手，是我疏忽了。”
“师兄且慢。”裴行俭跟着狄仁杰走出承天门叫住狄仁杰。
“怎么了？”狄仁杰疑惑地回身。
“师兄是要去查清楚案子吗？如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长孙无忌，师兄要怎么办？”裴行俭低声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狄仁杰干脆停下脚步看着裴行俭。
“我的意思是这个真相重要吗？”裴行俭说话道“师兄觉得老师会这么轻易就中计吗？还是说老师就是顺水推舟想要借此离开相国之位呢？”
第962章 在即
站在来往的人群中，狄仁杰看着裴行俭再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老师想要离开想要之位，不论我怎么查都只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裴行俭点头说话道“或许是一个李承乾，长孙无忌还有老师都想要的一个结果。”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又长叹而出。
裴行俭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说道“师兄，你也知道江南势力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李承乾不是李世民，当初老师对付五姓，是有李世民在，而且老师也成功让五姓倒下，李世民需要五姓淡出朝堂，老师要对付五姓，这才两边相得，江南四大家在江南的势力和五姓没有区别，这一次坐在皇位的是李承乾不是李世民了。”
“李承乾是不会帮着老师的，如若对老师有所不利，李承乾甚至还会推一把。”
裴行俭说完，狄仁杰平复自己的情绪，脸色没有任何的表情低声说道“我先回大理寺了。”
裴行俭站在人群中，看着狄仁杰的背影好久好没有移动脚步，思来想去还是回身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
顾家
夜里，顾青吃了饭坐在自己的院子中看着漫天的星辰，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见到了狄仁杰。
“老师，还没睡啊。”狄仁杰坐到顾青的身边说道。
“睡不着。”顾青继续抬头看着漫天星辰。
狄仁杰也抬头看着星空说道“星空真漂亮。”
“是啊，在我的故乡可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星空。”顾青说道。
“老师的故乡一定很美丽。”狄仁杰低下头说着。
“这个世界不论怎么变，只有星空是更古长存的，不过星空也会变，它变的很慢有时候会有一两颗星星落下，有些时候，某些星辰还会变动位置，但是这些变动都很细微，浩瀚的星空少了一两颗星星都不会有人知道，因为星星在星空中太过渺小了，渺小到人们都不会去在意。”
“老师，你一定要对付江南势力吗？”
话说出口，狄仁杰就后悔了，或许自己不应该这么问。
“说句心里话，我不想这么折腾。”顾青也说道，“可是利益就在眼前，我不争就落在别人的手中。”
狄仁杰又说道“所以老师一定要争取吗？”
“海贸大势已成，水路是如今中原运输的核心，谁掌握了水路谁就掌握了海贸。”三月中文syhz
顾青说着话，狄仁杰可以感觉到话语中的肯定，再次问道“就算老师会因此离开相国这个位置也要争取是不是？”
“你今天是怎么了？”顾青坐起身子看着狄仁杰。
“没什么？”狄仁杰摇头失落地说道“老师，有时候身为弟子，我很骄傲，老师在关外打了胜仗，老师杀到边疆诸国胆寒，老师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弟子心中都很骄傲，我是一个骄傲的人，我也很喜欢这一份骄傲，弟子真的很希望老师可以继续坐在相国的位置上，即便不去上朝，不问国事也没有关系。”
“然后我就成为全天下最没用的相国。”顾青不由得笑道。
“谁都不会这么说。”狄仁杰使劲摇头，“谁也不会这么认为，老师以往的功绩谁也不会否定。”
“相国这个位置对我不重要，对大唐也不重要了，他就是一个形同虚设的存在，如果这个位置很重要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我对朝堂的改变就前功尽弃的，相国制度本就是有很多的诟病，周转在帝王和朝堂，一手包揽朝政，相国的权力太大了。”
“就像是吕不韦？”狄仁杰说道。
顾青点头，“当然了也有好的，就像是管仲，萧何，诸葛亮，都是一代人杰，可又有几个人会做管仲又有多少人想要成为吕不韦？”
“老师成为相国才不过三年。”狄仁杰说道。
“是啊，才不过三年，以后的史书会记载我是在位时间最短的相国吧，也是一个最懒的相国。”顾青笑着说道“如果真被人这么说了，我倒是还挺荣幸的，至少我是非常特立独行的一个。”
“即便是失去相国之位也要对付江南吗？”狄仁杰说道。
看着这小子失落的神情，顾青微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家的案子如今大理寺在查，你就怕查到和我有关的，可是你心里又不想让我离开相国的位置？你怕是查到的东西足够我退位对不对？”
“老师对江南做过什么吗？”狄仁杰再次问道。
见顾青没有回答狄仁杰接着说道“老师，裴行俭说过他不想老师退位，我也不想，如果因为大理寺的案子导致老师退位，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没事的，你查吧，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顾青对狄仁杰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实话，你只管放心查就好。”
“真的吗？”狄仁杰问道。
“真的。”顾青说道“我知道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离开长安，这个举动对我来说有些诧异，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狄仁杰解释道“因为在长孙无忌离开长安的时候，他和李承乾之间有过一场谈话，裴行俭亲眼看到的，而且这一次李承乾像是断定老师会离开相国之位，长孙无忌也肯定断定老师会离开相国之位，所以长孙无忌离开了长安，我觉得这一切和长孙无忌有关！”
回想着长孙无忌离开前和自己的对话，顾青笑着说道“看来这一次长孙无忌离开长安不仅仅是给江南几家很大的压力，连你们都感觉到了，说来这一次我要对付江南，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看一眼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他临走前我陪了他一整天，狄仁杰，这件事没有你的想的这么复杂，这里面也没有这么多的阴谋。”
“我只是想要对付江南势力而已，水路绝对不能掌握在江南氏族的手里。”顾青站起身对狄仁杰说道“三日后的宴席你也来吧，我会在家里摆开宴席邀请了一些江南氏族的子弟，到时候你来看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963章 古怪之人
钱庄，李崇义算着手中的账本，从现在来说长安的钱庄已经可以正式进入正轨了，以后只要平稳的运转就没有太大的问题，正想着如今钱庄的发展，一个小厮前来禀报道“李掌柜，户部尚书崔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李崇义放下手中的账本说道。
户部尚书催更走入钱庄，瞧着这里的一切感叹说道“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可以数钱数到麻木的人。”
“不知道崔尚书所来何事？”李崇义礼貌行礼说道。
“你比我年长就不用行礼了。”崔更接着说道“朝中西征需要一大笔银钱，你是知道的吧。”
“钱庄只是钱庄，不敢掺和朝中的事情。”李崇义立刻说道。
话语间想要钱庄和朝中撇清关系，你朝中要花钱是朝中的事情，和钱庄有什么干系。
崔更看着李崇义再次说道“早就听说河间郡王家中长子，秉公职守，现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其实我这一次不是来探你们钱庄口风的，我家也是行商的，这些年跟着顾候爷的商道挣了不少钱，我家的钱也绝大部分都存入了钱庄，这一次西征如果朝中需要银钱，我也不希望钱庄可以拿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崔尚书这次来是别有目的？”李崇义说道。
“李兄此话从何说起，我只是想要看看钱庄而已，哪里有什么目的。”崔更笑呵呵说道“钱庄如今是顾家在掌管，钱庄一共十一个掌柜各自打理，这些人中想必李兄就是以后的钱庄主事了吧。”
“不敢当。”李崇义摆手说道。
“李兄还真是谦逊。”崔更看着楼下排队存钱的长安居民低声说话道“听说顾候爷要把钱庄开在高句丽？”
“确实是这样，尚书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李崇义说道。
崔更笑着摆手“这哪里是我消息灵通，也不过就是程咬金那个老匹夫喝多了说出来的，一传十早就十传百了，只是现在想想钱庄不过是在长安开了一处，这么快就要开导高句丽去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嗯，崔尚书的这个想法，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李崇义也点头，“虽说是有些不妥，不过据说顾候爷已经拿下了辽东城也就连通了山海关到辽东城一带，如此一来以后高句丽和中原商人的贸易来往更多，不过这么多年看下来高句丽与大唐之间交易时的物价都是不同的，很多时候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定下的。”
“在钱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钱这个东西，高句丽的钱和大唐的钱不用，一旦高句丽内部出了问题，那么不少来往高句丽与中原的商人就会出事，就比如说一下子高句丽所有物价都涨价了，高句丽大量制造铜币，可是他们却用一样的钱来购买大唐的东西，到了那个时候就会连带着中原也出事。”
崔更听完想着前前后后的话，“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顾青把钱庄开在高句丽是为了控制高句丽的贸易，如若高句丽出了事情，辽东城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调整，这样的中原的商人就不会因为各种变动吃亏。”
“对。”崔更再次问道“高句丽的钱其实不多，钱庄可以间接控制高句丽的钱？”
“如果运作的好确实可以控制，高句丽这个钱庄的存在也可以让中原的商人去高句丽交易更加的放心。”李崇义接着说道“崔尚书不如将它看成是一个都护府，在高句丽的中原人也可以在钱庄得到庇护，当然了有时候我在想顾候爷要在高句丽开设钱庄还有第二个用意。”
“什么用意？”崔更问道。
窗外的清风吹入，李崇义回过神看着崔更，“崔尚书，你想知道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钱庄虽然可以朝中监管，可我们钱庄对朝中也不用事事禀报吧。”
“当然是不用了。”崔更笑呵呵说道“我就是问一嘴，李兄要是不想回答在下就不问了，这一趟来我也是为了涨涨见识，就此告辞！”
“不送了。”李崇义说道。
崔更离开钱庄之后，李崇义找到一个小厮嘱咐道“告诉顾家，户部尚书来过钱庄了。”
“是。”小厮收到话立刻离开。
李崇义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繁忙做事的几个掌柜，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这个户部尚书怎么会突然来到钱庄，话语间也像是在套自己的话语。
顾村
顾青看村子里春种的情况，田地里有不少的村民正在劳作，闲庭散步的走着眼神无意间看到村子里一个身影，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奇怪，顾青上前一看越看这个家伙越来越眼熟。
“敢问阁下是？”顾青好奇问道。
崔更回过神看向顾青咧嘴笑道“顾候爷，好久不见了，在下崔更啊。”
顾青瞧着这个家伙，“崔更？”
“顾候爷真的不认识在下了？”崔更接着说道“当初顾候爷任职户部侍郎的时候，咱们还一起共事过。”
“原来是你啊。”顾青这才想起来，“你怎么在村子里。”
“就是来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崔更微笑着说道。
“等等！”顾青脑子里想着“你现在是户部尚书了吧。”
“是的。”崔更笑着点头。
顾青记得当初自己在户部的时候这个家伙也和自己一样就知道偷懒不做事，想着朝班重组之后这个家伙会离开朝堂，没想到他还做上了户部尚书，心中疑惑着问道“那在下还要祝福阁下高升了。”
“哪里哪里。”崔更也说道“家中还有急事，就先行告辞了。”
“别急着走呀。”顾青又说道“咱们一起叙叙旧。”
“家中有急事实在是走不开，莫送莫送。”崔更转过身就一路走远。
站在原地顾青思前想后这家伙怎么有些鬼鬼祟祟的。
村子的另一边，李二的行宅中，王钦来到李二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我们的人已经去过钱庄，顾青确实是要把钱庄开在高句丽，而且其中还有另有用途。”
李二默不作声的点头。
第964章 半道祸事
“陛下。”王钦接着说道“人都已经准备好，是不是要派去江南。”
“钱庄的事情暂时不用盯着了。”李二闭上双眼说道“给朕去查查江南。”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王钦立刻走出行宅之外去安排事情。
顾青还走在田地间，看到王钦走出行宅好奇上前招呼道“王公公这是去哪儿啊？”
“陛下让老奴去置办一些东西。”王钦回答说道。
“哦。”顾青微微点头，“确实需要置办一些东西，如今也已经是春日又是换季，许多东西确实要采办，最近我家有一场宴席也需要采买很多东西，不如我就顺手帮着采买，您老也不用这么远走一趟，我买一家也是买，买两家也是顺手。”
“顾候爷好意老奴代陛下心领了。”王钦又说道“最近陛下要吃素，吃不了荤腥。”
“哎，巧了。”顾青又说道“我家的宴席也准备全吃素，这不是两家一起办，您老就别客气了。”
“确实不合适，还是不劳烦顾候爷了。”王钦说完也走了。
顾青站在原地心里想着，怎么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正想着看见村子一帮护卫提着一个家伙而来，“顾候爷，我们发现一个很可疑的人。”
“顾候爷，救我。”那人抬起头说道。
“熟人，你们放开他。”顾青瞧着崔更说道。
“是！”一伙护卫放下崔更就站在一边。
顾青瞧着他说道“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回家主，这家伙在工厂附近鬼鬼祟祟的。”护卫在一旁说道。
“行了，你们接着忙你们的事情。”顾青说话道坐在崔更的身边接着说道“坐一会儿吧，咱们两个唠唠？”
“好。”崔更点头。
“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就出现在工厂附近。”顾青问着崔更。
“其实……”崔更看着四周说道“不得不说，顾候爷这个村子还真是别致，如果在下说是迷路了，候爷信不信。”
“我不信！”顾青说道。
“果然。”崔更苦恼地捂着额头。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顾青对崔更说道“当初你我在户部都是属于插科打诨的，你不像是一个能干的人，你怎么就做上了户部尚书。”
“其实……”崔更纠结着想要解释。
“所有你一定有靠山对不对？”顾青说道。
“对对对！”听到这个崔更立刻点头，叹息说道“其实在下确实有一个靠山，家中人都说只有做官才能光宗耀祖，其实在下真的不想做官，都是被逼的！在下也是无辜的，你说好好做一个富家弟子不好吗？做什么官，其实在下也是身不由已有苦说不出。”
“其实真眼说瞎话的本事在下也会。”
“是吗？”崔更的脸色越加不好。
顾青再次点头说道“我又想了想了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也就算了，可是能坐到户部尚书，能够位列六部之中，而且也是非常重要的户部，像这种任职一般都需要中书省挑选人选，而且还要当今陛下来钦定。”
崔更强颜欢笑地擦去额头的冷汗。
“那么崔兄身后的靠山一定是一个大人物，在下想的没错吧。”顾青再次问道。
“呵呵呵……”崔更笑得僵硬回答道“其实确实也不小。”
“你在我工厂附近鬼鬼祟祟到底干啥呢？你背后的靠山到底是谁呀。”顾青盯着崔更说道“按说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和吏部，兵部一样重要，掌管着的是天下的钱，粮，税，能够把这个位置交给你，在下倒要问问了，你的靠山到底是村子里的这位还是宫里的那位。”
“在下不是顾候爷的敌人。”崔更拱手说道。
“是吗？”顾青再次问道。
“是的！”崔更使劲点头。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顾青对崔更再次说道“你说我在家地界鬼鬼祟祟，你会觉得我是好人吗？”
崔更使劲摇头。
“那不就得了。”顾青盯着崔更说道“我现在想要把你抓起来严刑拷问，你说好不好。”
“李承乾现在不会动顾候爷动手，若是顾候爷这一次对付江南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李承乾一定会对顾候爷动手！”崔更突然开口说道。
“哈哈哈！”顾青拍着崔更的肩膀中肯的点头，“总算是说了一些我想听的，你要是会说你就多说点。”
“就这么点，不能再说了。”崔更退后几步。
“好了，这次先放你一马，回家去吧。”顾青对他说道。
“好嘞。”崔更这次如蒙大赦一般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顾青心中很疑惑，他到底是李承乾的人还是李世民的人，这家伙从一开始见面就觉得他不对劲。
范健走来低声说道“家主，户部尚书去过钱庄。”
顾青看着崔更越走越远的背影颔首问着“他去钱庄做什么了？”
“倒也没做什么，只是和李崇义聊了几句话。”范健说道“至于说了什么，要去问问李崇义吗？”
“不用了。”顾青摇头，“眼下我们不用如此草木皆兵。”
“家主还有一件事。”范健接着说道“那些离开谢家的子弟都在出长安三里外就被人给截杀了。”
“截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是两日前他们离开长安就出事了，当地的县令立刻上报了大理寺，小狄头儿已经带着人在查办了，目前来说没有什么线索对方处理的很干净，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小人觉得这件事是冲着候爷来的。”
王，谢，袁，萧！这四家到底是谁干的？除了谢家相比其他三家好像没必要这么做。
“你是说冲着我来的？”
“可能是小人多虑了。”范健皱眉说道“如果说要栽赃给候爷，留下蛛丝马迹就好了，为什么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这才是最头疼的，谁与谢家子弟有仇，不论有没有证据都不重要了，要杀他们只有我最有动机，只有我最有理由去杀了他们，因为我和他们有过节。”
顾青站起身看着村外，崔更离开的方向。
第965章 追查
原本只是生意上的事情，出了人命味道就不一样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顾青沉默地往自己家中走去这件事或多或少是冲着自己来的，也或多或少是对自己一个警告。
“派出我们的人也去查探是谁在半路截杀，还有去查查王钦离开村子都去做了一些什么。”顾青对范健低声嘱咐。
收到话，范健点头来开去安排，
一整天下来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这个崔更到底是李二的人，还是李承乾的人。
深夜，长安大理寺，狄仁杰面前横列着十多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是一刀毙命。
“小狄头儿，找我？”
听到话语声，狄仁杰回头看向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张羽宫低声说道“没人发现你吧。”
“没人发现我。”张羽宫低声说着，看向房中紧闭的门窗。
“张大哥，来帮我看看这几具尸体的刀口。”
狄仁杰说着话，张羽宫来到尸体边上，观察着每一具尸体身上的刀伤，心中了然之后说道“这些尸体身上没有打斗的外伤，全身上下都只有一个伤口，伤口都是致命的，一刀致命下手的人非常老练，行事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而且出刀很快，是个行家。”
“我也这么觉得。”狄仁杰点头接着问道“这刀口我看着有些奇怪，这不像是横刀的伤口。”
张羽宫比对着伤口说道“刀口很窄，看起来像是匕首，不过伤口又很深，都是贯穿伤，这种刀与军中的横刀不同，军中的横刀都比较阔，我记得岭南那一带有一种小短刀，刀身不长，也足够贯穿人体，而且刀刃也很窄，用起来非常的灵活，与关中的那些喜欢大开大合的刀不同。”
“岭南的刀？”狄仁杰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应该就是。”张羽宫也点头，“岭南的刀客善用这种刀，以前在跟着杨头儿的时候，见识到一些岭南的刀客，我倒是可以去打探打探。”
“有劳了。”狄仁杰说道。
“不客气，这个案子顾头儿也放下话来让我们去查探一番。”张羽宫说着话“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我先走了，不好在大理寺久留。”
“出去的时候小心。”狄仁杰对他说道。
张羽宫重新走入黑之中，狄仁杰看着这些尸体困惑起来，岭南刀客？
第二日，顾晓早早起床，吃了饭带着李象准备去书院，看张羽宫不在问道“范叔，张叔人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他人影。”
“他有自己要忙的事情。”范健微笑说道。
最近长安发生的不少事情都传入了书院中，顾晓心中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与自己前几日在长安的作为有关，低声问着范健“范叔这些事情是不是我挑起来的，我是不是闯大祸了，我最近在书院听到不少的消息。”
“小主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小主不闯祸这些事情对我们顾家来说也是避无可避，一切都有我们在小主在书院好好读书便好。”
范健和张羽宫两个人，顾晓更喜欢和张羽宫在一起，范健脸上总是挂着一幅虚伪的笑容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
“李象，我们去书院。”顾晓说道。
李象嘴里吃着包子朝着范健尴尬一笑，跟上顾晓的脚步。我爱小说网5ilrc
长安不远处的洛水河边上，张羽宫手上带着当年的面具，这个面具已经有几年没有戴上，想了想还是把手中的面具重新带在脸上。
一个游侠急匆匆而来对张羽宫说道“人来了。”
不远处，七八个带着斗笠的人骑马而来，见到带着面具诡异的面具立刻下马单膝跪地。
张羽宫一步步走到几个刀客的面前说道“当年青帮没少给你们好处吧。”
“自然不敢忘。”几个刀客大声说道。
平静的河水倒映着张羽宫的声音，张羽宫再次问道“你们都是岭南来的刀客，两日前的命案你们知道吗？”
十多条人命而且还是江南氏族子弟，他们不会不知道，听到张羽宫这么问几人犹豫一番说道“我等确实听说了此事，只是这件事并不是我等所为。”
这些人的身手张羽宫知道，顶多只是比普通的莽汉好一些而已，做下这次的命案的人，身手非常了得每一次出手都冲着致命的要害，不像是普通之辈。
“长安地界还有哪些岭南刀客。”张羽宫接着问道。
几个岭南游侠听到这话沉默了。
“说！”张羽宫拔刀而起质问道。
“前几日确实有几个岭南刀客来到长安的地界，我们与对方不认识，只是有过一回照面。”
“他们现在在何处。”张羽宫接着追问道。
“在灞上。”
张羽宫收起刀，“你们可以回去了，这些日子不要乱走，会有人盯着你们的。”
说完张羽宫就带着人离开，这伙岭南刀客依旧单膝跪在原地不敢起身，直到张羽宫走远之后才长出一口气，“都多少年了，没想到这一次连这些人都震出来了。”
几个岭南刀客全部吓出一身冷汗，当初有多少游戏见到这个面具都闻风丧胆，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杀人如麻，是真正的杀手。
张羽宫带着人一路赶到灞上，看着四周的环境，不远处有一个村子住着不少人，站在林中耳边都是鸟叫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村子里查探一下。”
两个人走出队伍，拿下面具走入村子中。
张羽宫耐心等待着，看着村子里的炊烟袅袅，这个村子很平静，村子其实不大如果有外来人一问就知道了。
等了半个时辰人终于回来了。
“查到了，确实有一伙外来人居住在这个村子，他们基本上不和村子里的交谈，每日都会有人送来食物和酒水给这伙人吃用。”
张羽宫看着天日已经快要到午时了，低声说道“先进去把人拿下！”
“是！”
十多个青帮伪装成买柴的农夫，散开之后走入这个村子，来到一处不大的宅院外，身边的人对张羽宫说道“就是这里，这里一共住着三个人。”
第966章 宴席
张羽宫低声说道“不要打扰这里的村民，动作快些。”
见四周没有村民走动，十多个青帮杀手放下背着的木柴戴上面具，从柴堆里拿出横刀，立刻破门而入，听着宅院里的叫骂声与打斗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结束了。
张羽宫这才走入这座宅院，关上门让外界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面对三个被挟制住的岭南刀客，张羽宫走到他们面前低声问道“长安城外的命案是你们做的？”
几个刀客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回应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别管我们是什么人。”张羽宫用刀面拍着他的脸说道“长安城外的命案是不是你们做的！”
“要杀要剐细听尊便！”对方咬牙说道。
张羽宫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刀光乍现，刹那间其中一个刀客就被砍去了一条手臂，还没来得及嚎叫就被堵上了嘴。
“我再问你是不是你们干的！”
张羽宫话语声透过面具传来，另外两个刀客倒显得很镇定，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看着同伴失去一条手臂没有任何的触动，依旧默不作声。
正当要再次质问，宅院响起了敲门声，这让在宅院中的十多个杀手都警惕起来。
张羽宫重新堵上他们的嘴，来到门口打开宅院的门，看着来人带着一个食盒是一个中年人，对方见到带着面具的张羽宫与宅院中十多个带着横刀的杀手慌了神转身要跑，却被张羽宫拎进了宅院中。
见人倒在地上要挣扎，张羽宫踩着他的胸膛说道“谁让你来送饭的，你是什么人！”
“这位大侠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送饭的。”对方面色张羽宫浑身颤抖，裤裆立刻湿了一片。
“回答我的话。”张羽宫冷声说道。
“是！”这个送饭的中年人一脸恐惧地说道“我是江南萧家的人，是主家让我来这里送饭的。”
听着话，张羽宫接着问道“那几个刀客也是你们带来长安的？”
“不……不是。”他回答说道“饭是我们家要人送的，人是谢家派来的，他们杀了人之后就躲在这里，因为官府一定会追查各个关口，他们几个不能走出长安地界，就躲在了这里。”
“谢家人自己杀谢家人？”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还请这位好汉饶命，我真的只是一个送饭的。”
“要杀了他吗？”
“不用！”张羽宫摇头说着话“把这个人和那三个刀客一起送入大理寺，其他事情我们不用过问。”
“好！”
张羽宫回到顾家向顾青禀报着。
“谢家人自己杀谢家人。”顾青沉思着，“那帮刀客大可以藏着尸体，缺偏偏横尸荒野来让别人知道，这谢家做事还真是狠心。”
“家主，萧家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这案子是狄仁杰的，我插手太多不太好，交给他自己去办，你陪在顾晓的身边。”顾青低声说着。
“是。”张羽宫转身李家。
“家主。”范健低声说道“王钦没有去长安置办任何东西，我们的眼线发现他见了几个人，那几个人见过王钦之后就离开长安了，我们的人要不要跟下去。”
“不用了，我丈人的事也不要插手，我们活到的痕迹太过明显反而不好。”
“知道了。”
当天夜里，萧家在长安的宅院中，萧家的人聚在一堂，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出事了！派去送饭的人几个时辰没回来，再去查探的时候那座宅院里已经没人了，只有一地的血迹。
“是大理寺干的吗？”有人问道。
“不见得！”又有人说道“如若是大理寺查的，我们一定会知道，而且再此之前也有人向那里的村民打探过，我觉得这件事可能顾青做的，顾青曾经在长安就只手遮天，如今要查几个刀客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那我们怎么办？明日还有顾青的宴席要参与。”
几个萧家的子弟紧张起来，明日一定是一场鸿门宴。
“人不是我们杀的，而且谢家是冲着顾青去的，江南谢家已经准备和顾青撕破脸皮，咱们家虽然和谢家交好，可顾青也不好惹，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和谢家站在一起，卖了谢家一定更好。”
“谢家人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几个不中用的对他们来说杀了就杀了，谢家内部也是争斗不止，倒确实是他们一贯的做事方式，这个时候把人杀了可以说是给大理寺当头一棒，也给了一个态度，谢家要和顾家不两立了！”
今晚所有萧家人包括其他的江南两家都睡不着了。
等到天色重见光明，长安还是和往日一样的繁华，顾家下人已经收拾好的家里准备招待客人。
顾青坐在家中掐算着时辰，这个时候人也该来了，一直到了午时一刻，王家，萧家，袁家三家人一起结伴而来，人不多就来了七八个。
人来到面前，范健拱手说道“几位里面请。”
走入顾家中，一张大圆桌放在院子中央，顾青就坐在上首座。
“几位入座吧。”
三家子弟这才入坐默不作声和顾青保持着距离。
“如天下太平，长安也是歌舞升平，这青天白日还会发生命案，诸位以后出门也要小心点免得被人半路截杀了，最好出行的时候多带些人手警惕。”顾青微笑着说道，招手让一旁的下人上菜。
家中几个下人端上一盘盆的菜放在桌子上，见到菜色几个子弟面色很不好，这些菜都是生菜，像是刚刚从田地里摘来的。
“不瞒几位。”顾青接着说道“我师父是孙思邈诸位应该也都知道，最近他老人家说了多吃当季的菜，对身体有好处。”
几个谢家弟子看一盆盆的生菜不好下嘴。
“怎么不吃了?”顾青说道“诸位不要客气，敞开吃要多少有多少，管饱管够！”
说话间，狄仁杰带着大理寺的官兵来到了顾家，十多个官兵将一桌子人团团围住。
袁家的弟子立刻站起身看着场面说道“候爷，这是什么意思。”
“坐下！”顾青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命令。
第967章 生菜
三家子弟看着场面，即便是一开始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也没想到大理寺会带着官兵前来，狄仁杰就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几人胆战心惊的重新坐下。
“候爷，这让我等怎么吃？”
几个谢家子弟看着一盆盆生菜说道。
范健端着一盆蔬菜放在顾青的面前，“家主尝尝这个味道如何。”
顾青对眼前几个氏族子弟说话道“这也是我顾家新做的菜式，叫做蔬菜沙拉，诸位尝尝。”
“可……”
说话间，顾青拿出一把匕首，三家弟子立刻安静下来，只见顾青拿出匕首插着菜叶子放入自己口中。
“口感很不错。”顾青吃着拿出一旁的芝麻糊，倒入沙拉中搅拌着一口接着一口吃着。
见几人不好下嘴，顾青又说道“你们也吃呀，愣着做什么？”
三家子弟只好拿起菜叶子有口没一口的吃着，胡萝卜加上菜叶吃着口感出奇的不错。
李二带着王钦走入顾家，看着一桌子人吃着生菜走入其中，狄仁杰带着所有的官兵朝着李二行礼。
见到李二到来三家弟子都站起躬身行礼。
“狄仁杰，顾家摆宴席，你带着这么多官兵围着，有点扫兴了吧。”李二对狄仁杰微笑说道。
“最近有个案子和在场的人都有关，臣等着宴席结束之后要有一番审讯。”狄仁杰低声说道。
“出去等着吧，人在这里也跑不了。”李二笑着说道。
“是！”狄仁杰带着人这才走到院外。
李二落坐看着几家子弟依旧站着说道“都坐着吧，吃个饭而已没必要这么战战兢兢的。”
一行人坐下之后还是不敢说话，也不敢再接着吃了，都知道前些天就死了人本就心虚，几家子弟一头的冷汗特别提防顾青手里的匕首，而且如今连李世民都来了。
“有时候朕对江南也很向往，江南鱼米丰硕，若不是朕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定要去江南瞧瞧。”李二低声说话看着桌子上的一盆盆生菜，“顾青，你这又是什么古怪吃法。”
范健又端来一盆沙拉说道“这是家主新吃的吃法。”
“嗯？”李二看着切碎的菜叶子好奇。
“叫蔬菜沙拉。”顾青补充道。
“不就是生菜叶子，还给了这么一个新奇的名字。”李二吃了一口说道。
“大鱼大肉，吃腻了，吃些这个也挺好的。”顾青低声说道“最近我一直睡不好，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惦记了。”
“你是我大唐的相国，谁给惦记你。”李二微笑说道。
顾青目光落在三家子弟的身上说道“这世道总有一些胆大包天之辈，朗朗乾坤之下敢行凶作恶，有些人不惩治惩治，真不知道王法是何物！”
“事情朕也听说了。”李二盯着顾青也说道“你顾青与谢家的过节朕也知道，朕倒是怀疑你顾青想要报复人家谢家。”
“您这可说错了，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顾青笑呵呵说道。
暖风吹过带着一些草木的味道，院子里安静下来李二看着顾青又说道“这中原谁不知道你顾青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人生在世，难免有些恶名。”顾青也说道。
李二笑着站起身，“朕坐也坐了，吃也吃了，说也说了，该走了。”
说完李二站起身离开顾家。
顾青回过神看着三家弟子都各自擦着冷汗说道“这天气有这么热吗？咱们要不要换个凉快一些的地方？”
“不用了，不用了。”几人纷纷摆手。
范健端来一杯杯的茶水放在众人面前，顾青接着又说道“其实我顾青还真没本事做这个相国，要说治国褚遂良，上官仪他们更有本事，我只不过是徒有一些虚名而已，况且要说功名，我更喜欢钱财，我顾青是个生意人，你们三家也都是做生意起家的，我顾青很喜欢一句话叫做和气生财。”
三家弟子沉默不语。
顾青接着说道“诸位都知道，海贸司自开设以来水道变尤为重要，水路的运输让海贸更加的便利也更加的省时，诸位家里都有做生意，都知道运输对生意的重要性，你的货比别人走得快，你就可以占据绝对的优势。”
“候爷说的在理。”萧家的子弟低声说道。
顾青再次说道“即然明白，咱们的话也可以说开了，这条水道我不希望你们动。”
“候爷，水道之事是我们的过失我们承认，可是水道的也没写着顾候爷的名字。”袁家的子弟朗声说道。
“我没说我要拿下水道。”顾青站起身来回踱步说话道“水道牵涉的很多的利益，长安多少权贵和海贸有利益关系，当初海贸是我一手搭起来的，我顾青不插手水道的事情，但水道要海贸司来管理，你们说如何？”
场面又恢复了安静。
顾青再次说道“我知道谢家和我顾家差不多是撕破脸皮了，原本想着警告一下谢家这件事就了了，谢家闹出人命这件事已经过界了，我更希望以后诸位不要插手我顾家和谢家的事情，江南氏族百年根基我不想毁于一旦。”
三家子弟听到这话，脸色很差，百年根基不想毁于一旦！顾青一定要对付谢家，现在谁和谢家站在一起谁就会被牵连，更不敢小看顾青的胃口与野心，一个连中原五姓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小小江南氏族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如今顾青的势力就算江南势力联合起来也不一定是顾青的对手。
纵然联合起来，又有谁敢！
顾青接着说道“其实刚刚我丈人，也就是太上皇心中很是担忧，一直以来江南一系朝中管的太松散了，就怕以后江南只认氏族不认帝王该如何是好。”
“候爷此话是何意！”萧家子弟脸色铁青。
看着几人的脸色变化，顾青再次说道“朝中最近有意要查查各个州府的官吏，我也是希望诸位行事小心，如今的朝堂可不是以前的朝堂了，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第968章 不得出江南
“候爷！”袁家子弟站起身说道“我们都明白了，这些日子朝中确实几次提起江南事宜，我等心中都明白，候爷尽管提条件，我们倒可以先听听。”
“那我就说几点。”顾青开口说道“你们要和江南各个州府的官吏撇清关系，让你们的人离开水道各个水道要口，把所有收过你们钱财的官吏，拟定一份名单交给我。”
听完之后袁家子弟站起身说道“候爷，若是真这么做了我们江南氏族一旦把名单交给候爷，以后我们江南氏族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我没想和你们商量。”顾青说道。
“如若我们不这么做呢？”有人说道。
“来日方长呗，好话坏话都说完了，其实我顾青的想要很简单，就是好好做生意，水道绕不开江南，更绕不开江南的各个州府，各个州府和你们关系太好会让人不放心，水道的事情你们以后就不要操心了，让海贸司管着。”
顾青重新坐下说道“不过说来其实我挺想让你们包揽下水道，到时候咱们五五分账岂不美哉？可惜了，朝中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你们别真以为李承乾不想管江南的事情，他只是乐得看我和你们斗的头破血流，不论我败给你们了，还是你们败给我了，李承乾都可以得到好处，要说谁想要得到水道，其实就是李承乾。”
“如若李承乾派人进入江南，你们觉得在水道这么大的利益面前，李承乾会坐下来和我一样与大家分说，李承乾会给你们这个资格吗？”顾青放低自己的语气，“海贸司不受朝中来管，也不是李承乾来管，皇家，我和你们，咱们三家不如都退让出来，让海贸司来管，一旦我们两方头破血流，到头来便宜的就是李承乾。”
“只要咱们不出手，咱们不拿起刀子，李承乾就无从下手，不能让李承乾有对江南动刀的理由。”
袁家子弟再次说道“有些事情还要家中长辈做主。”
“我相信你们家中的人可以明白事理，还是那句话我也不希望江南氏族百年根基毁于一旦，有道是大家和气生财。”说完顾青举杯而起对范健说道“可以送客了。”
“是。”范健点头。
“慢着！”狄仁杰走入院中说道“还请谢家，袁家，萧家的人一起和我走一趟大理寺，有些事情还要问个明白。”
人被狄仁杰带走了，顾青喝着茶水享受着阳光。
“候爷。”范健小声说道“大理寺已经派人去查江南谢家了。”
“告诉和我们顾家所有有生意来往的人，所有生意对江南谢家一律加价三倍。”顾青对范健说道。
“明白了。”范健点头再次说道“可若是对江南谢家动手，江南另外三家一起联合起来，怕是不好对付。”
“你放心，只有谢家，其他三家会看着谢家倒下的。”顾青颔首说道“利益这个东西很奇怪，就像水路谁都想要得到，江南氏族盯着水路其实他们谁都想要多吃一点，谢家的地盘其他三家也一定也有动过心思，不要把人想得太正义凌然，这些氏族子弟谁也不是傻子，联合谢家和我鱼死网破要不等着谢家倒台他们也可以吃下谢家的地盘还可以捞一些便宜，他们知道该怎么选择。”
“只要划分好利益没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当你把一头狮子关住笼子里只要你天天把他喂饱了，他就会变得温顺。”顾青低声说着。
“小人这就去安排。”范健点头说道。
萧家，袁家，王家三家子弟进入大理寺之后，经过一番问询就出来了，萧家交出几个人事情就算了了，谢家的案子大理寺要一直追查到江南谢家，之后的事情就和另外三家没有太多关系。
萧家宅院之中，萧家的族老对一群子弟说道“明日我们举家离开长安。”
“族老，顾青要我们交出与我萧家有来往的州府官吏，这些都是我们萧家在江南的立足根基，一旦交出去我们就任由顾青宰割了。”
“不交出去你觉得朝中不会查出来吗？”萧家的族老面色严厉说道。
“从小族老就教导我们，千万不能放下手中的刀，一旦放下就会任人鱼肉，野兽没了利爪就会成为人们的盘中餐，我们可以仁慈但不能软弱，这是族老从小教导我们的，族老是忘记了？”
“你们糊涂！你们以为我们萧家一脉能够立足靠得是官府的庇佑！？”萧家的族老大声说道“那些官府收得钱一年比一年多，他们每年都在吸着我们的血啊！若是萧家要官府庇佑才能壮大，这个萧家早就改姓了！”
族老呵斥之下，一群子弟面色通红。
“顾青说得没错，与其我们和顾青争，不如先冷静下来，李承乾看似对这件事漠不关心实则早就图谋已久，江南离庙堂远，可率土之滨的是谁？帝王一句话，江南就会尸横遍野。”
萧家子弟又说道“顾青说水道交给海贸司，长安谁不知道掌握海贸司的是晋王，晋王从小就是在顾青身边长大，海贸司掌握水道和顾青掌握水道有什么区别。”
族老听了失落的摇头，“将来萧家若是你们掌权，萧家也走不远了！”
“族老，我们真的要妥协吗？”又有人说道。
“如若顾青真的要一手独揽海贸，他完全可以不建立海贸司，如若顾青独揽海贸皇家会放过顾青吗？顾青此人心中很明白，他不能拿得太多，一旦他拿多了他的路也就走到头了，他能够成为现在的相国你们真以为他只是一个幸进的臣子？长孙无忌，五姓七宗他们一个个得败在顾青手里，你们看不到吗？”
“顾青有本事可是他不要权力，顾青有谋略可是他不屑于争，这才是李世民多年以来信任他的地方。”萧家族老长叹一口气，“老夫会和族中定下规矩百年内，萧家子弟再也不得出江南。”
“那谢家要怎么办？”
“谢家到头了。”萧家族老长叹一口气。
第969章 李承乾的心思
狄仁杰在大理寺收拾好一切，到了第二日下朝时分入宫来到了甘露殿，向刚刚下朝的李承乾递上奏章说道“陛下，谢家的命案已经查出来了，还请陛下过目。”
李承乾接过王金递来的奏章也没打开看而是放在一边说道“你说，朕听着。”
“禀陛下，这次的命案一共十三条人命，死者都是江南氏族谢家的人，现在已经查证作案杀人的是岭南的刀客，这些岭南刀客就是谢家人派来的。”
“谢家人派人杀自己家的子弟？”李承乾疑惑着说道。
“是的。”狄仁杰接着说道“谢家内斗不止，谢家也有子弟在江南为了利益和地位早就已经冷眼相看很多年，而且还可以顺手嫁祸给顾候爷，奏章里有口供，江南萧家也有参与窝藏犯人，如今萧家交出了几个人和罚银。”
听着话，李承乾大致明白了，自小在宫闱里这种事情听了多也看多了，如果不是顾青的出现或许自己现在和李泰也是你死我活了，谁都一样，江南氏族也不会例外，如果自己是一个在江南有继承资格的子弟，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一则派出异己，二则也可以栽赃嫁祸，只要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疑而已。
要除掉对手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想完这些之后，李承乾接着问道“当初大理寺所说谢家要收买顾青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这件事听谢家子弟生前一直说只是一个误会，为保证无误臣已经派出大理寺的探子前往江南查探。”狄仁杰躬身说道。
“如此也好。”李承乾颔首对狄仁杰说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朕需要你去查。”
“臣听凭陛下吩咐。”
“江南一地离庙堂远，有些事情朝中不能照顾到江南，对江南不少事情朝中只是听从来没有看过，朕想要你派人去查查江南的官吏是否手脚干净。”
听完这些话，狄仁杰看向四周，甘露殿中只有李承乾，自己和王金三人。
狄仁杰接着说道“陛下，这件事除了臣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吗？”
“你担心什么？”李承乾的眼神阴翳。
狄仁杰抬头看着李承乾接着说道“陛下，大理寺的探子不多，能派去长安也就这么几个，一旦被江南的人察觉不免会出事，臣担心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事情做的再隐蔽也会有人知道，朕就算不告诉别人，江南的人就不会察觉吗？”
“陛下，臣有一个想法。”
“说。”李承乾坐正身子说道。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不能大理寺一方做，最好是三方共同行动。”狄仁杰接着说道“首先派出吏部官员前去江南以考证风评为由接触江南各府州官员，还要派出户部官员前去江南以清查田亩为由引开他们的视线，大理寺则是暗中查证，三方同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互相有一个帮衬，三方不联系各自做各自的，三方各自的结果到了最后也可以各自对照，也有一个相互监督的效果。”
“也不是说陛下不信任谁，只是对方敢在长安外就这么截杀人命，对方的狠辣看在眼中，江南不是长安，没有这么多的庇护，还请陛下三思。”
“如此也好。”李承乾若有所思的点头，“一来一方可以大展起鼓的进入江南吸引诸多眼线，一方可以暗中观察。”
“是的。”狄仁杰回应说道。
“顾青……”李承乾话说道一般陷入沉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据说顾青请了三家子弟去他家会宴，当时你也在场？”
“没错。”狄仁杰点头。
“他们说了一些什么？”李承乾说道“朕不是怀疑顾青，只是觉得顾青请了他们一定有理由。”
“当时太上皇也是在场，只是太上皇让臣离开顾家，至于说了什么臣属实不知，或许陛下可以去问问太上皇。”狄仁杰低声说道。”
“行了，你回去忙吧。”李承乾又说道。
“臣告退。”
狄仁杰走出大理寺，其实一开始在顾青家中看到李世民也很讶异，说来顾青和三家子弟说了什么，自己站在院外听得一清二楚，李承乾会问这个说明他还是很关心江南和顾家的关系，就像自己老师说的，李承乾不可能看到水道的利益，如若江南四大氏族和顾青打得头破血流，正是他李承乾乐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想到自己老师将来因此离开相国之位，心中还是很失落，不想和李承乾多说，自己也没必要全盘告诉李承乾。
想着老师为什么要让李世民来到宴会，或许就是为了防备李承乾，邀请三家子弟会宴，这其中的目的，李承乾一定猜想过也一定很想知道顾青和三家子弟都说了一些什么。
李承乾坐在甘露殿也没有去看狄仁杰奏章里写了什么，看着甘露殿的阳光低声对王金说道“萧家已经举家离开长安了？”
“是的。”王金说道，“今天一早就走了。”
“袁家和王家呢？”李承乾接着问道。
“这两家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留下来了。”王金回答。
李承乾微微点头，“朕想要见见袁家和王家的人，最好是去过顾青的宴会的几个子弟。”
“老奴这就去安排。”
“好。”李承乾点头。
时间过了午时，王金再次来到李承乾身边说道“陛下，人请不到。”
收到这个消息李承乾讶异地看着王金，“怎么回事。”
“都说是生病了来不了。”王金低声说道“还说已经请大夫看了，吃了顾青家的饭食之后这一天一夜上吐下泻到如今就没有好过，实在是来不了。”
“上吐下泻？”李承乾差点骂出声，“这顾青是给他们下药了？”
“犹未可知。”王金说道。
苦恼的捂着额头，李承乾泄气地说道“朕要见见稚奴，对了……顾青没给稚奴下药吧。”
“应该是没有……”王金也苦笑着说的。
第970章 天打雷劈
李二的行宅，李二此刻捂着肚子也不好受，孙思邈给李二把脉好一会儿说道“陛下拉出来了就好了，没有大碍。”
“顾青那小子就没事吗？”李二有些虚脱地说道。
“那小子倒是没事，这生菜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在吃，平日里见他吃了都没事，老夫第一次吃也是这样。”孙思邈低声说着话“陛下还请放宽心，多吃几次就好，这菜是生的所以凉的很，肠胃习惯了热食突然吃了这个东西自然有些不适应，而且生菜比较粗，吃下去可以促进体内的循环，排出之后就当是清理肠胃了。”
都这样了，还要多吃几次？李二一阵无言。
孙思邈接着说道“多喝一些水，若是实在受不了以后可以少吃。”
“顾青这小子啊。”李二躺在床上无力的叹出一口气，“朕就不该答应，应该拒绝的。”
“他自己吃了是没事，也不想想别人的肠胃。”孙思邈说完接着给李二把脉看着李二的气色又说道“贫道给陛下开一副补气的方子，这一次闹肚子算是排出陛下体内不少坏东西，其实人在吃东西的时候，有些残羹会一直残留在体内，寻常人家不怎么吃肉倒也还好，长安不少权贵人家平日里大鱼大肉吃着，有些东西吃进去会在体内淤积，不好消除，平日里吃些素食也挺好。”
孙思邈说话间笑道“想起顾青那小子以前说过，叫做什么膳食平衡。”
王钦走来对李二低声说道“陛下，晋王殿下去甘露殿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二的神色闪过一些失落随后说道“朕知道了。”
孙思邈从自己的草药竹筐中挑选着草药，顾雪在一旁给帮忙，李二行宅的院子熬着汤药。
李治跟着宫里的太监来到长安，进入承天门一路来到武德殿见到了李承乾，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下武德殿就显得比较阴暗。
李治对李承乾说道“臣弟见过皇兄。”
李承乾点头看着武德殿上下说道“这武德殿修缮之后朕没要求做太多的改变，如今看起来也有了当年的样子。”
“小时候臣弟也没少来这里，皇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每次来这里皇爷爷都会给臣弟好吃的。”李治也怀念着说道。
“挺怀念那个时候。”李承乾转身看向李治，“稚奴，你长大了，咱们兄弟也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忙了一点。”李治回答着。
“晚上留在宫里吧，咱们兄弟也叙叙旧。”李承乾笑着说话道“海贸司掌管着海贸，这些年稚奴你做的很好，你能主持海贸司朕很放心。”
说到海贸司李治也开始警惕起来，李承乾叫自己来不只是叙旧想着能有说辞避开，看到王金急急忙忙赶来。
“陛下！”王金低声说道“海贸司的许敬宗来了，说是海贸司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晋王殿下去处置，不能耽搁。”
李承乾看着李治面色有些不悦。
“皇兄，海贸司事务繁忙，最近又要忙碌着分司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还请皇兄见谅。”李治低声说道。
带着没有温度的笑容，李承乾点头，“你去忙吧，咱们兄弟可以改日再聚。”
“臣弟就告辞了。”李治说完急匆匆离开武德殿。
李承乾脸色的笑容消失，“他们一个个的都在提防朕。”
王金低声说话道“王家和袁家也离开长安了，陛下邀约之后他们先是有了一番说辞，老奴派人再去查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了。”
“朕知道了。”李承乾说完也离开了武德殿。
李治走出承天门看着许敬宗说道“海贸司出什么事了。”
跟着李治走着，许敬宗低声说道“其实也没说什么事，在下只是想着晋王殿下去见陛下难免有些话要说不出口，又不好逃避总要有个人来帮忙解围。”
“你确实给我解围了。”李治赶着宵禁离开长安看着日落西山，“现在我知道顾青为什么这么看重你了。”
“那是晋王殿下高看在下了。”许敬宗笑着说道。
“聪明人。”李治拍着许敬宗的肩膀说道“现在想想如果不是因为顾青说不定以你自己的才智，或许也能位极人臣，你揣摩人心的本事可真高明。”
“晋王殿下过誉了。”
“谢谢你这一次给我解围了，其实我的皇兄说起了海贸司，怕是以后也不好对付，这一次躲过不会没有下一次。”李治回首看着长安城。
“下一次在下也会帮着晋王殿下的。”许敬宗说道。
“分司的事情就交给你主持吧。”李治微笑说道“如果你怕做不好，我可以交给李义府。”
听到这话许敬宗连忙说道“不瞒晋王殿下，李义府那个家伙平日里喜欢偷懒。”
“哈哈哈。”李治一路走一路笑着。
顾青坐在家中正想着李二怎么就吃了闹肚子了，问向一旁的范健，“我说你端上来的时候，洗干净了没有。”
“家主，真的洗干净了。”范健也委屈地说道“手都洗得发白了。”
“那怎么我父皇吃了就闹肚子。”高阳明显有些兴师问罪的问道。
“对呀。”顾青也说道“还有为什么那几家的子弟都吃得闹肚子了。”
“家主吃了不没事吗？”范健说道。
“顾青能和他们一样吗？”高阳说完扭头进屋重重甩上门。
见高阳进屋了，顾青对范健小声说道“我让你给那三家的子弟下药，你怎么给我的丈人也下药了。”
“小人真的没有给陛下下药，也不敢呀。”范健说道。
“真的？”
“千真万确，小人若说得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范健委屈地发誓。
“别发誓了，你要被天打雷劈了以后谁给我办这么多事去。”顾青瞅着范健。
“……”
“真没有。”范健急得都要跺脚了。
“对了，泻药还有多的吗？”顾青问道。
“没了，都下完了。”范健说道。
“这么多泻药你全用完了！”顾青差点跳起来。
“小人也是第一次给人下药也不知道个分量。”范健越说越委屈。
“该不会出人命吧？”顾青看向苍天。
第971章 顾晓的想法
“应该是不会出人命。”范健小声说着话。
饭后的夜里传来几声雷响，春雷作响武媚和高阳哄着被雷声吓到的顾令，顾雪走到院外看着顾青还在院子里说道“父亲就要下雨了。”
顾青微微点头，“顾晓那小鬼还没回家。”
“哥最近回来总是很晚，说是做生意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玩呢。”顾雪低声说道。
说完话，顾晓赶着下雨回到家中刚落脚雨水就倾盆落下，一进屋问道“家里还有饭吗？饿死我了。”
范健把刚热好的饭菜端上桌，顾晓便狼吞虎咽吃着。
“生意还好吗？”顾青瞧着这个小子低声说道。
“好着呢。”顾晓说着话“这个月我可以提前把银钱还给钱庄了。”
“嗯。”顾青点头没多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书房接着写自己要写的东西，李象已经成了书房的常客，经常会在这里看书，范健干脆在书房有添了一张桌子。
雨下了一整夜，当天第二天天气晴朗，顾晓早早就起床带着李象出门。
“今日书院不是不开课吗？”顾雪跟着孙思邈去采药看着顾晓和李象早早出门疑惑。
顾晓来到书院，如今送信的生意进展很好，已经开始准备送货了，而如今人手的问题也突显，人手已经不够，顾晓想着让张羽宫再帮忙，自从听杨胜说了张羽宫带着的都是什么人之后，让这些人干活心中还是有些犯怵。
“人来了。”张九龄带着当初西市瞎花子来了。
再次见到顾晓瞎花子恭恭敬敬行礼说道“小人见过小公子。”
“嗯。”顾晓微微点头，“听说你想跟着我混。”
“是的。”瞎花子接着说道“小人一直就是一个地痞可也不能在西市呆一辈子，就想着找个出路可以混出一些名堂。”
“你手中有多少人手。”顾晓接着说道。
“不多能够使唤用的只有三十多个，都是信得过的兄弟。”瞎花子说道。
“很好，你随我来。”顾晓带着众人走出村子外，来到长安地界外的一条河边，这条河是洛水河的支流，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雨河水有些浑浊。
瞎花子不知道顾晓为什么来这里，只是知道这个小公子是做送信生意的，悄悄看了一眼站在小公子身边的那个壮士，这个人一看就是军伍中出来的，而且身上带着一股子杀气。
看着河水，顾晓低声说道“我们的生意其实做得也不大，洛水河以西的郡县州府没什么人送，可是那里的生意依旧不少。”
“小人愿意为小公子分忧。”瞎花子立刻说道。
顾晓冷笑看着瞎花子，“你不用这么着急抢活干，我信不过你。”
“那是自然。”瞎花子苦笑着说道。
“我会交给一些活给你，你分给你的下属，工钱比我自己的人少一半？每月只有三十贯钱你可愿意？当然你你愿意给你自己的手下多少我不会管。”顾晓说道。
“在下愿意。”瞎花子立刻说道。
顾晓看着河水说道“你说这条河到底有多深？”
“应该不深吧，看着河道也不是很宽。”张九龄站在一旁说道。
说话间只听到下水声，瞎花子跳入河中，一直游到河中央，然后朝着顾晓大声说道“小公子，水到我脖子，不深。”
“我知道了，你上来！”顾晓说话道。
瞎花子游上岸很是狼狈浑身上下湿漉漉在清冷的风中打着摆子，双腿全是淤泥。
看着他的模样，顾晓笑着说道“以后这条河以西的生意我都交给你了，前面的一半我是说笑的，我给你们七成。”
“多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瞎花子听了连连躬身行礼。
顾晓递给他一串钱说道“换身赶紧衣服，去吃些好的喝点热乎的，别着凉了。”
“多谢小公子。”瞎花子再次行礼。
顾晓带着张羽宫和张九龄转身离开。一路走着张九龄问着顾晓，“可以相信他吗？”
“我不是很相信他，不过看这个人的作为很想跟着我干，先看看他干得怎么样，把一些不轻不重的活交给他，看一段时间以后重新安排，现在我们也急需要人手。”
“也对。”张九龄点头又迟疑了好一会儿说话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家伙心中一定不只是想要做一个地痞，见到你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即便是之前得罪过你，他也想要在你的手中干。”
张羽宫低声说道“像他这种人入军是不会要他，更不能做官，只能做一个闲散的地痞，这种人可以西市混出一些名头也能见得他的手下一定有一批跟随他的人，像他们这种人也很在乎名声，游侠之间的道义他们看得很重，小主姑且可以相信，但也不要重用，这种人不会一直屈居人下。”
“我知道，我会在物色一些人手。”顾晓一路走着说道“等到西征之后我会找薛仁贵将军聊聊，西征之后一定有不少士兵下了战场找不到事情做，这些人有多少我要多少。”
“确实，军中人的是最好的。”张羽宫也点头。
回到书院，顾晓看着房承先正在晾嗮着一些书籍。
见到顾晓和张九龄回来了，房承先招呼道“你们这么快就办完了？”
“就是几句话的事情。”顾晓帮着房承先晾嗮书籍，“怎么突然想起来嗮书了。”
“书籍珍贵，趁着今天没有开课，阳光也好想着嗮嗮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学子平日里不怎么看的，大多都是一些古籍，想着要是放久了就会潮了，春到夏这两季雨水多，书院不少地方都要好好打扫一下，免得发霉。”
顾晓抬头看着书院的楼台上，房遗直和李泰正在悠哉的嗮着太阳，房承先已经忙得一头汗水心中有些想要抱不平。
“房兄，顾晓，我要辞行了。”张九龄说道。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参加科举了吗？”房承先讶异说道。
“想回家乡去看看，中原这么大有些地方我也想去走走。”张九龄笑着说道“我会回来的，我回来之后希望你们也别忘了我这个兄弟。”
第972章 探寻江南
“怎么会忘，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给你接风洗尘。”顾晓拍着张九龄的肩膀说道，“等到我的生意做大了，以后你看到送信的人就可以随时寄信给我。”
“好。”张九龄点头，“说来书院的这几年我过得很高兴，短短几年我学到了很多也看到很多，想着出去走走，在书院我发现我自己很能在有别的感悟，想用我现在的眼光去看看这个天下是什么样。”
房承先也说道“你书院里的东西我给你归置一下。”
“不用了。”张九龄说话道“该带走的都在我脑子里。”
顾晓拿出几块银饼交给张九龄，“路上需要盘缠你拿着。”
“我这里也有。”房承先也拿出一些银钱。
张九龄拿过顾晓的银饼却没有拿房承先的开口说道“顾晓的这一份我是应该拿得，我知道顾晓你现在有很多的地方要花钱，我的工钱不止这两块银饼，先欠着以后我找你要。”
“以后我一定如数给你。”顾晓也急忙说道。
“好。”张九龄点头说道“不用送了，等我回来再到长安一展抱负。”
“嗯，我等着你。”顾晓说道。
张九龄说完转身就走，看着他离开顾晓心中有些失落说道“还真是说走就走啊。”
房承先收拾着书籍说道“前些日子他就说了，他想要回家乡看看，说不定他心里牵挂着家乡亲人，学了书院的知识想要去历练也好，他也说过他现在学到很多东西，想要沉淀想要出去看看。”
“倒是有些羡慕他。”顾晓低声说道。
“我也有些羡慕他。”房承先也说道。
顾家
顾青坐在家中，范健从院外拿着一份卷宗而来说道“家主，萧家和袁家的人已经把名单都拿来了。”
顾青接过名单看了好一会儿这说是名单更像是一份账单，上面写着他们两家人每年给各州府官吏的银钱，看着来往的数目还真是不少。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送来了。”范健说话道。
“对他们来说不难。”
门外的门房回来禀报，“家主有人求见。”
顾青把卷宗交给范健说道“收起来。”
“好。”
范健把卷宗放到书房，“家主需要把人请进来吗？”
“不见。”顾青喝着茶水。
范健走到门外去传话，不一会儿回来有说道“家主，那人是户部尚书。”
“不见！”顾青依旧说道。
“顾青！我知道你在里面！”崔更的说话声从外面传来，“你要是不见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前。”
一口茶水咽在喉咙口，真是太不要脸了，顾青想着只好说道“把人带进来。”
崔更这才进门见到顾青也是一脸笑呵呵说道“顾候爷，好久不见。”
“咱们不是两天前才见过，什么事情赶紧说我很忙。”顾青低声说道。
“在下刚刚看到一个人来到顾家门口，又急匆匆离开了。”崔更好奇地问着。
“一个问路的。”顾青神情镇定自若。
“是吗？”崔更接着说道“我明明看见那人把一份东西交给了你家的下人，莫非这问路你们顾家也要收好处？”
“怎么不行吗？”顾青接着说道，
“那倒也是。”崔更点头。
安静下来，顾青放下茶杯看着这个家伙哼着小调坐着很悠哉一副不打算走的模样。
“你来我家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顾青有些不耐烦问道。
崔更拍了拍脑门说道“对了，这一次朝中要派出一些人去长安，我们户部也要派人出去，据说顾候爷和江南的人打过交道，有些事情在下还要请教一番。”
“我只不过是请了人一顿饭，这我还真没什么好交待的。”顾青知道崔更这个家伙来找自己绝对不会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是不是这个家伙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江南氏族之间的约定？
“我可以去顾候爷的书房看看吗？”崔更说道。
“不可以。”顾青直接拒绝，“范健送客！”
“慢着！”崔更急忙说道“江南那边的事情，在下是诚心实意想要打听的，前些日子的命案才刚刚过去，户部就这么几个人去了江南要是回不来了，那可怎么办，所以还请顾候爷提点一下。”
“离谢家远一点，可以接近一下萧家和袁家，利用这两家你的人就可以在江南如鱼得水了，我能说的就是这些，走好不送了。”顾青依旧说道。
崔更被范健赶出了家门，顾青坐在家中还是想着这个崔更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和江南氏族之间的事情他好像是知道一些什么，又不是很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
回到书房，顾青打开萧家和袁家送来的卷宗，写着的名单中包含了江南是十一个州府的官吏，几乎覆盖了整个江南，可见氏族与江南官吏之间的勾连有多广。
李承乾想要派人去江南查探，怕是这一趟不好走，只有有足够大的利益，就能够让人举起屠刀对抗王法，江南水深这一脚下去会踩到什么真说不好。
心里想着，顾青提笔写下一封信，写完之后交给范健说道“把这封信交给在江东的吴王。”
“是。”范健收过信，“小主最近送信生意倒是很不错，这信可以交给小主的人去送。”
顾青点头没说什么，而是抄录着卷宗上的名单，这本名单可以说是江南氏族的依仗，有了这本账本几乎可以将整个江南所有的官吏都连根拔起，重新开始洗底。
这一定是李承乾希望的，快刀可以斩乱麻，但也很痛，这份名单不能轻易交给朝堂，如果李承乾真的要对把江南各个州府的官吏连根拔起，那整个江南都会大乱。
事有轻重缓急，名单上这么多的人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一切从源头开始，只要江南四大氏族少一个，整个江南的势力都会出现变动，利益也会重新划分，到时候该露出马脚一定会露出马脚，静观其变就好。
第973章 南海情况
南海海域，伍老七带着人在一座小岛上已经呆了有些日子，一阵风雨过后脚踩着泥泞看着一队船队从自己眼前而过，算着数量一共十膄大船。
“老大，这些船都是顾候爷的吧。”伍老七的手下低声说道。
伍老七微微点头，“这已经是第三波了，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他们好像是运着一些什么。”
“一定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兄弟们都好多天没有开张。”伍老七的手下兴奋地说道:“拿到好东西咱们接着去南诏快活去。”
“不着急。”伍老七眼看着船队飘过，“顾候爷的生意我们不要插手。”
“顾候爷，顾候爷，说不定顾候爷早就把我们忘了。”另外一个人嘟囔着说道。
“都给我闭嘴！”伍老七有些厌烦地说道:“顾青不会忘了我的，我们如今是海盗帮着顾候爷做事，以后怎么样真的不好说，贼终究是贼，海贸利益牵涉太广。”
“老大说得对，那些大人物没一个是好东西。”
一膄船朝着海岛而来，伍老七连忙对自己的手下说道:“都收声，不要讲话了。”
小船距离这里越来越近，看着船快上岸了伍老七看到了大唐海船的黑旗，上前立刻招呼。
下船的是一个船夫，见到伍老七几番确认之后问道:“敢问可是伍老七？”
“正是在下。”伍老七笑着说道:“哈哈哈，还以为你们早就忘了我伍老七这号人物。”
“我们不会忘了你的。”船夫笑着递上一样东西说道:“这个东西望远镜，是阎立本大匠让在下交给你的。”
“望远镜？”伍老七接过东西，端详着说道:“这玩意儿怎么用，这里面的是琉璃吗？”
“看远处的东西非常好使，透过这个筒看。”
听着话，伍老七拿着望远镜看着海面的远处讶异地说道:“果真鬼斧神工，竟然还有这等好东西。”
船夫再次说道:“这东西如今只有我们大唐的船队才有，你用得时候注意一下处境，有人知道的话不好解释。”
“我懂，我懂。”伍老七使劲点头。
“我不能久留，船上有一些东西是交给的你们的，你叫上你的弟兄们把船上的东西搬走。”
“好嘞。”伍老七招呼身后的弟兄们大声吆喝道:“兄弟们，搬东西！”
十多个衣衫简陋的海盗立刻走出来，上船开始搬东西。
船夫接着说道:“带来不少的酒水肉食，还有一些菜，还有五大箱银饼够你们逍遥快活一段时间了，有些话我还要带话回去，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伍老七接过一坛从船上拿下来的酒水灌下先喝了一口说道:“我带着弟兄们还能做什么，每日在岛上看着日出日落，不过这里离南诏近，实在闲着无事干，我们就会去南诏快活一段时间，来回也就一天的功夫，不用太担心我们，咱们野习惯了都会自己找乐子。”
“那就好。”船夫接着说道:“你们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派人来港口招呼一声就好，你们要是出事了有些事情还真找不到别人去办。”
伍老七看着满满当当好几箱的银饼说道:“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对海贸的利益来说也就一些边角而已。”船夫笑着。
“边角也太多了。”伍老七说着拎起一箱银饼说道:“您也带一箱走，就当我伍老七卖您一个人情以后还要多多担待。”
“客气了，我不能收，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船夫见东西都已经搬下来说道:“我走了，多保重。”
“这位大哥。”伍老七再次叫住船夫说道:“这段时间我看船队好几次经过这里，南海这一片也有生意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船夫说完就翻身爬上了船，扬起了帆。
伍老七不好再接着追问看着船离开，脸色的笑容消失回头看向一群弟兄抢着喝酒吃肉，有些恼怒地骂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看到酒水成了什么样。”
“老大，这些都是上好的程家烈酒，上一次在长安喝了之后我都快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老大也尝尝，难得喝道一次。”
看着这些人，伍老七大声说道:“你们这群家伙到时候命怎么没了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所有海盗都停下喝酒的动作，伍老七很少会这么骂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老大，怎么了？”
伍老七拿着手中的望远镜，看着那艘小船越来越远说道:“顾青要是只是送这些吃食来，我都不在意，可是你们看那一箱箱的银钱，你们拿着这些银钱睡得好吗？”
一群人全都看着伍老七。
“收了这些银钱，顾青以后一定会让我们去干活，说不定是卖命的活，这些东西到时候都是你们黄泉路上的买路钱。”
一群海盗都是绿林出来的，心中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老大，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伍老七恼怒地说道，“当然是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这汪洋大海，哪里还有后路。”几个手下也慌了神。
“去南诏！”伍老七接着说道:“我们去南诏买一块地盘，这些银钱足够我们在南诏买下一块不小的地，沿着大海建个山头如果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可以随时出海，要是有人把我们海岸给围了我们可以逃入南诏，至少南诏国可以帮我们拖延很长时间，花钱买地，花钱收买南诏的王室，我们不能把我们的命就这么交给顾青。”
“老大说的对，我们不能把我们命就这么交给顾青。”
一旁又有人说道:“老大，那顾青交待我们办事我们要怎办？是不搭理顾青了吗？”
“顾青这个家伙心思很重，我们先应付着。”伍老七说道这里心中还有些发憷，当年顾青囚禁把自己了整整三年，三年时光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对自己而言顾青就是自己心中的魔鬼，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心思细腻手段很辣，杀人不眨眼又权势滔天的一个人。
第974章 痛恨
伍老七心中更清楚，这些兄弟可以走自己不能走，顾青不是一个这么好对付的人，自己要是走了连带自己这些兄弟可能都活不了，若是把自己交给顾青，说不定可以留下自己这些兄弟们的性命。
看着众人，伍老七心中下定主意，这后半辈子自己一直活在顾青的手中，至少为了这些兄弟自己可以在顾青的手里挣扎腾挪，让自己的兄弟保住性命。
海风吹来，伍老七看着一望无际地大海，心中对中原心驰神往，不知道在自己死之前还能不能回去看一眼故土，有些路自己没得选，有些事自己到死也要拼搏一把。
从大海一路往西，跨过中原大地的西方，罗马的大军如今都在大食的城外。
如今的罗马大帝，马西克米安盯着眼前这个中原人低声说道:“你在我罗马生活了多少年了。”
“两年了。”府正用不流利的罗马话语回答着说道。
罗马大帝微笑着说道:“没有你说不定这罗马就断送在我的手里，我很感谢你，你帮我打走了哥特人，君士坦丁一战你立下大功，还没好好奖赏你，我愿意赐予你罗马姓氏，成为我罗马贵族，赐予你土地和城堡。”
“我不需要。”府正再次说道，“尊敬的米安大帝和大食我们联盟是最好的，没有必要和他们打。”
府正说完看着眼前这个统治罗马的人，这是一个自傲和自负的人，他对大食很鄙夷，几度想要攻占大食这也是如今大军在大食地界外迟迟不动的原因，更是自己和他最大的分歧。
“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你是东方人，怎么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我。”米安大帝说道。
府正迟疑了一会儿，眼神中带着仇恨说道:“我恨！我恨一个人！”
“谁？”米安大帝来了兴致。
“一个叫做顾青的人！没杀死我是他最大的错误。”府正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顾青设局对付我，这个世界上我最羡慕的人是他，我最恨的人也是他，他毁了我一生的理想毁了我一生的坚持，即便是这辈子不能长生，我也要毁了他，要说现在的中原是顾青的一场大梦，在中原建立的一切都是顾青的梦想，我就毁了他的梦想，他毁了我一生的目标，我会毁了他坚守的大梦！”
“我被漂泊在海上，整整两年！我找不到方向，我更不知道我在哪里，那段时间我和我的人吃着生的海鱼活下去，靠雨水止渴，这两年我无数次想过我会死在海上，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真的快饿死了，我们就看着彼此谁先倒下了就吃谁，我开始厌烦我自己，因为我知道了人的肉是什么味道。”
“我每日每夜都在海上一遍一遍画着顾青的模样，有朝一日我站在他面前我一定要让他后悔！”
听完他的话，米安大帝瞧着府正说道:“那你还记得你的仇人是什么模样吗？”
“刻骨铭心！”府正用中原话回答。
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米安大帝还是听出了肯定的语气，“这些日子一直听说东方有一个很富裕的国度，比罗马还富裕吗？”
“确实，中原的富裕超乎想像，那里的粮食遍地都是，用一生用之不完的财宝。”府正再次说道:“尊敬的米安大帝，我们必须联合大食，攻下波斯！拿下天竺，占领了吐蕃之后休养一年，整顿兵力，便可以进攻中原！只要没了吐蕃，中原就没有屏障。”
“哈哈哈！”米安大帝大笑说道:“有你在身边，这大地尽头都是罗马的领地！”
府正躬身没有说话，这个米安大帝如今还是没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一个自负的人是好控制的府正心中明白，可是他身边不只有自己一个谋士，因为自己是东方人，他并不是很信任自己，一直都在提防自己，罗马是一把剑这个强大的国度足够自己复仇，即然不能说服他只好另用手段了。
机会不能再等了，等到大唐回过神拿下吐蕃的最好时机就会错过。
府正走出营帐外，看着营地里吆喝抱着大食女人取乐的罗马士兵厌烦地扭头不去看，低声说着:“一群莽夫，乌合之众。”
来到自己营帐府正开始分析如今的罗马局势，如今的米安身后又一个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米安对她言听计从。
米安大帝心中也很明白，这个中原人的用处很大，好几次大战都是靠着这个中原人让罗马以少胜多，也就是这个人所说的兵法确实有神奇的地方，用罗马从来没用过的打仗方式接连得到胜利，内心很好奇中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中原可以造就出府正，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府正在中原。
顾青？米安大帝期待这个叫顾青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波斯的另外一边，松赞干布远望着西方心中很着急。
“大唐怎么还没出兵！”禄东赞站在松赞干布身边说道。
“时间不够了。”松赞干布低声说道:“一旦罗马和大食联合，波斯和天竺就危险了。”
“是啊，最可笑的是如今波斯人还不知道，他们的人整日都很懈怠，丝毫没了之前的紧张，像是他们已经知道罗马不会攻打过来一般。”
“安逸可以让人变得弱小，危机在前的时候他们很紧张，时间一长他们就放松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松赞干布惆怅着说道:“部落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禄东赞点头，“一旦波斯出事，我们的人立刻退到吐蕃以东。”
松赞干布点头拿出一份信交给禄东赞，“让人把这封信交给顾青，信里有我交待的话，这场仗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罗马人该醒来了。”
“是！”禄东赞接过信立刻跑开。
看着吐蕃的辽阔，松赞干布心中很无力，让吐蕃强大起来的想法又一次强烈起来，背靠着大唐吐蕃确实可以无忧，如若吐蕃本身不强大，还是会任人鱼肉。
第975章 不过俗人
心中想要坚持这个抱负，但松赞干布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年了，这个世道变化的很快，各个部落也再也没有以前那般的凝聚力，相反得如今的吐蕃各部落更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吵，很少像当年一样各个部落可以聚集在一切喝酒吃肉，如今各个部落几乎每天都会争执。
顾青对吐蕃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办？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那种信念在自己心中几乎被掐灭。
收回心思松赞干布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原对如今的商道已经到了半封闭的地步，在这么下去商路一定又会乱起来，想起来当初裴行俭来到吐蕃进行了三方会盟，如今想想大唐在设计三方会盟的时候早就已经在暗中多走了几步，这几步的隐患一定会在这些日子里暴露出来。
大唐对这条商路的布置绝对不会只是让三方平衡，说不定大唐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三方平衡。
如今罗马来搅局，大唐对这件事不紧不慢，松赞干布看着眼前燃烧的油灯想着大唐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三方平衡，也不是想和三家一起主持商路，大唐说不定是想要独霸这条商路。
长安
最近有不少的官吏离开长安，前往江南，这次派出去的都是一些新晋的官吏。
程咬金看着场面对李孝恭说道“这一次场面够大的，莫不是朝中要对江南动真格的了？”
李孝恭喝着酒水笑道“你知道李承乾登基以来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执掌天下？”程咬金低声说道。
“那是放在眼前的事情，李承乾是皇帝他自然已经是执掌天下了。”李孝恭小声说道“李承乾如今最想做的是就是开辟功业，有时候帝王不在乎以前他做过什么事情，他更在乎的是他身后的名声。”
“你说的怪玄乎的，身后的名声有屁用，你自己听得到吗？”程咬金摸着下巴的胡渣。
“历朝历代多少帝王，谁都想要名垂千古。”李孝恭说道。
“呵呵。”程咬金又说道“人家秦二世还名垂千古了呢，这以后的事情还什么样都不好说，再说贞观一朝陛下把能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边疆平定了，世家也苟延残喘。”
牛进达走来打断两人的对话说道“老程说得对，陛下还真没指望李承乾什么，只希望他可以好好守着这个江南，不需要再开拓，守成就很好，别看如今，十年前的大唐大家都是怎么过日子的，好不容易一片太平了，正是大唐好好修生养息的时候，现在大唐最需要的就是修养，休养个几年等到国力壮大了，他李承乾要做什么都由着他。”
“可是小辈们都一个个意气风发。”李孝恭说道“闹腾起来没完没了，你看看如今的顾青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就是海贸又是修路的，也不知道这个小子到底图个什么。”
“是啊，他图个什么。”程咬金点头。
牛进达，程咬金，李孝恭三人整齐坐在墙边嗮着太阳又是整齐地一声叹息。飞卢
大理寺
狄仁杰正在大理寺对几个就要派出江南的大理寺官吏嘱咐，“你们记住，我们大理寺半个月前就派人去江南去打探消息，这一次你们过去除了和我之前派出去的人手汇合以外，你们要查谢家，袁家，萧家和王家在江南与多少官吏勾连，如果可以你们可以打扮成商人和这四家人接触。”
其中一人听了问道“禀大理寺卿，朝中已经派了这么多人去了，我们需要和他们汇合吗？”
“不能！”狄仁杰摇头说道“这一次我们大理寺是独自办案，在去之前我会给你们每人一百贯，你们乔庄成商人最好能够和这四家的商人接触到，至于吏部和户部的官吏你们不用插手他们的事情，他们在明，我们在暗，除了防备江南那边的人，你们还要防备朝中派出去的自己人，这一趟不容易，一去就要在江南呆数个月月，等到回来我向朝中为你们请功。”
站在狄仁杰面前的十六个官吏深深行了一礼。
“还有。”狄仁杰接着嘱咐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了利益可以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活着回来，如果遇到危险，宁可不做也要活着回来。”
“我们知道了。”
“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十六个大理寺官吏脱下了官服穿上平常衣服离开大理寺，狄仁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大理寺的人不多，派出去的这几个都是大理寺中的骨干，也是自己手中最得力的几个，如今大理寺也来了不少新晋官吏，不够这些老成的骨干走一个少一个，当初的大理寺卿留下的老面孔一年比一年少。
是该培养一些新人了，狄仁杰心里想着看着一行人走到人群中也走进了大理寺的大门。
顾家
李象跟着顾青在村子里散步，一路跟着问道“老师，你说为什么罗马要东征。”
“都是为了功绩，帝王想要的就是一种让万人敬仰的功绩，他们很喜欢被人崇拜和被人敬仰的感觉。”顾青平淡地回答说道。
“那老师喜欢吗？”李象接着问道。
顾青停下脚步想了一想才回答“谁都喜欢这种感觉，我也想要这种感觉，不过我觉得这种虚荣没有银钱来的实在。”
“曾经很多人都说老师距离帝王只有半步之遥，如果老师肯上前走一步这李唐江山就能改姓了。”李象一边问道。
范健亦步亦趋的跟着，知道李象这个问题很有可能得罪顾青，不过看了一眼顾青的神情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顾青执掌朝政的时候距离帝王的位置只有半步之遥，只要有这个想法，李唐江山改姓也很简单。
但李象不知道，顾青若是真这么做了，顾青会被天下多少人唾弃，何况顾青从来就没有什么权柄天下的抱负，范健很了解自己的家主，顾青不过是一个喜欢守着家的俗人而已。
第976章 下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顾青低声对李象说道“有只黄鼠狼，在养鸡地的山崖上立了一块碑，上面写着“摆脱禁锢，不勇敢跳下去，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只老鹰？“于是，它每天就在崖底下等着吃摔死的鸡。”
李象听着话，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接着往前走顾青就看到房玄龄和李二正一起坐在村子的石桌上下棋对弈，上前招呼道“丈人，老师，下棋呢。”
房玄龄微微点头，想了又想之后看了一眼李二紧张的神情落下一子说道“陛下，老臣又赢了！”
李二黑着脸收拾棋盘，“还真是奇怪了，当初你和朕对弈朕赢的多，怎么现如今朕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赢过你了，”
“只是最近老夫的棋艺又精进了。”房玄龄笑呵呵说道。
顾青瞧着李二的脸色，心里想着当初你是皇帝谁敢赢你的棋，现在你已经不是皇帝了。
“见过皇爷爷，见过房老。”李象恭敬的行礼。
房玄龄慈祥地看着李象说道“最近课业如何了？”
“最近有些耽搁了，要跟着顾晓哥做生意。”李象也没隐瞒，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回答。
“来，老夫送你几本书。”房玄龄带着李象离开。
李二瞧着顾青说道“坐下，和朕下局棋。”
“好吧，闲着也是闲着。”顾青坐下开始和李二对弈。
几个时辰后，连着五把棋局李二的脸色越加阴沉。
顾青笑着说道“抱歉，我又赢了！”
“再来！”李二收拾好棋盘说道。
范健站地腿酸，坐在一旁看着一老一少下棋想着已经日近黄昏，上前想要和顾青说句话告诉他时辰不早了，却被王钦给拦住了。
范健瞧着这个老太监说道“王公公时辰不早了。”
王钦小声说道，“莫要着急，你看陛下和顾候爷正尽兴这个时候打扰不好。”
“可是时辰不早了陛下和顾候爷都还没吃东西。”范健又说道。
王钦朝着远处招收立刻有几个下人端着糕点而来。
“原来王公公早就有准备。”范健点头说道。
“咱们都是做下人的，有时候一些事情我们要提前准备。”王钦做了一个邀请手势说话道“陛下和侯爷的棋局一时半儿还不会结束，可否借一步说话。”好中文吧
范健回头看一眼顾青，跟着王钦来到李二行宅外的河边。
“王公公有话直说。”
“那老奴就直说了。”王钦看着范健问道“我是陛下的影子，你也是顾青的影子，咱们是同一种人，有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只是想问问这一次顾青要把江南的事情做到什么程度。”
“王公公此话何意？”
王钦再次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大动干戈，你也别装糊涂我知道当初萧家的人送给顾候爷一份名册，可想而知当初顾候爷看到名册的时候心情很不错吧。”
听对方这么说了，范健的心里也明白王钦知道的不少也说道“那份名册家主还没交出去，至于家主要把事情办到一个什么地步，就不是我可以过问的。”
“你说的也对，那份名册其实陛下手中也有一份，有些事情别以为只有你们看得到，江南诸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如今陛下已经退位不好插手其中事宜，江南的病灶当然是要除去，可这件事不能比当年的五姓，五姓之上有皇家可以压着，江南则离长安太远了，人心可畏，皇家要的是民心。”
“王公公，家主如今还没把名册交出去，如果家主真的要交出去身为下人我也不好说什么，王公公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下人，主人家的事情我们照做就是了，对不对？”
“对。”王钦点头说道。
范健回身看着下棋的李二和顾青，低声说道“也不知道这盘棋要下的多久。”
李二盯着棋盘，迟迟不能落子看着顾青一脸得意很想上去就揍这小子一顿，又收回手中的棋子说道“顾青，赢个几盘棋你用得着这般高兴吗？”
“赢一两盘自然是窃喜，可是我从头赢到尾，陛下可是一盘都没有赢过。”顾青自在地说道。
李二也没想到顾青下棋的棋路竟然这般古怪又说道“顾青，朕以前没有和你下过棋，下棋看一个人的棋路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朕看你的棋路前一局稳重后一局又是这般的跳脱，朕感觉自己每一局都像是换了一个对手。”
“那是因为我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学会了。”顾青收拾着棋盘说道“这把就当是陛下认输了。”
“你的棋艺又是和谁学的，房玄龄吗？程咬金那帮老货是什么货色朕心里清楚。”李二又说道“可你的棋路和房玄龄天差地别。”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其实我不会下棋，见多了就会了，小时候我被送去各种培训班。父母望子成龙，可我的悟性没这么高，大多时候都是死记硬背，用最笨的方法。”
“你的父母？朕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的父母。”李二低声问着。
顾青苦涩一笑，“不瞒陛下，其实我的故乡有很多的下棋高手，说不定他们见到陛下还要感谢陛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二追问道。
“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家了，改日我再和陛下过几招。”顾青说话道。
李二看着顾青离开神色凝重，又回神棋盘重新开始落子将和顾青下过的棋局重新复盘一遍，顾青的棋艺不像平日里自己和别人下棋，顾青的棋变数很多，棋路很奇怪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但成效特别快，就像顾青所说他不会下棋，他不过是模仿着别人的棋局下棋，只要棋路不被破坏他就能稳赢，顾青手中到底有多少种稳赢的棋路。
范健跟上顾青回家的脚步说道“家主，王钦问起了江南那份名单的事情。”
“我知道了。”顾青没多说什么加快脚步回家。
第977章 不紧不慢
王钦来到李二的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时候不早了。”
“该说的都说了？”李二低声问着。
“说了。”王钦点头。
李二一边复盘棋局一边说道“你觉得范健这个人怎么样。”
“很像老奴当年的样子，不过确实不好对付，说话有些锐利不过位置站得不错，能做顾青的左右手自然也不简单，老奴也查过这个范健的来历，原本是在魏王手底下办事的，那时候顾青刚刚来到长安，魏王给顾青安置了不少下人，这个范健就是其中之一。”王钦笑呵呵说道。
“青雀的人？”李二疑惑问道。
“没错。”范健点头。
心里想着李二看着棋盘苦恼地捂着额头，“刚刚那棋是怎么下来着，朕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陛下，该用膳了。”王钦低声说道。
“朕确实也饿了，回去吧。”李二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再次问道“范健是怎么答复你的。”
“他的意思是说，这份名册要不要交出去要看顾青的意思，他做不了主避开了老奴的问话。”王钦说道。
李二稍稍停下脚步又接着开始走动，“要是顾青想要交出去早就递给褚遂良了，不然也不会藏到如今，这小子如今做事越来越稳重了倒也有些不像从前。”
王钦笑着不再说话。
回到自己的宅子中，李二看着长孙皇后端来的饭菜说道“最近李象那小子尽跟着顾青他儿子做生意了，课业倒耽误了。”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你当初让象儿去跟着顾青，又不是让他去书院苦读的。”
李二吃着饭菜说道“象儿这小子要明白自己应该懂什么，如果他将来要做帝王他要懂得东西就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二郎打算让顾青教象儿那些？”长孙皇后笑骂着说道“你也知道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怕是该学的不学，到时候也学了一身懒散气。”
“孩子们的造化就随着孩子们吧。”李二吃着糖醋排骨说道“这味道不错。”
“是人家武媚教授妾身的厨艺。”长孙皇后端上一碗汤，“孙思邈说了二郎要少吃肉，多吃些素食。”
“朕明白。”李二点头还使劲吃着糖醋排骨。
李二吃着饭，长孙皇后看着外面的夜色，有时候想想这里的日子比宫里好了太多，就这样柴米油盐也是宫里锦衣玉食比不上的。
顾青坐在家中也吃好了饭，和往日一样坐在家中喝着茶水，范健递来一封书信说道“家主，松赞干布的急信。”
接过信顾青打开看着信中的内容，打开一眼松赞干布的中原字进步非常的大，上面写着是松赞干布的担忧以及如今西方的种种变动，罗马与大食对峙已经很久，现如今松赞干布担忧的也很对，一旦罗马和大食物联手，波斯和天竺跟本不是对手，一旦波斯失守，失去吐蕃也是时间问题。
收起信件顾青问向范健，“送信的人呢？”
“已经照顾下来在外面吃着东西，那人说他赶着送信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
“这份信给宫里看过了吗？”顾青接着问道。
“送信的说松赞干布是给顾候爷的，没提宫里。”范健回答。
“松赞干布还真是信任我。”顾青拿着信心头就有压力，拿出一块银饼递给范健，“把这个给送信的，让张羽宫给他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好好让人睡上一觉。”
“是。”范健点头。
“怎么了？”高阳凑上前问道。
“松赞干布送信来了。”顾青瞅着信中的内容说道“高阳，你看看松赞干布的中原字，写得都比我工整。”
“你还有脸说。”高阳笑骂道。
“怎么了，吐蕃又告急了？”李治凑上来说道。
“是啊。”顾青点头说道，“现在吐蕃就是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着呢。”
“那你还不赶紧让工厂把那几台发动机交出来，你要留到什么时候，我都和张杰已经商量好了怎么组装这个发动机。”李治接着说道“有了这个发动机，我们的海船就可以出发从天竺攻入西方。”
“晋王殿下还是着急了。”顾青把信放在一边说道。
“我怎么着急了，这是军国大事，吐蕃一旦失守对大唐来说可不是小事。”李治着急说道。
顾青瞧着李治说道“那么在下问问晋王殿下，朝中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那肯定知道，大唐在吐蕃有都护府，在吐蕃有这么多大唐的官吏，朝中一定也知道如今的情况。”说到这里李治掐断了自己的话，立刻明白了什么，小声问道“顾青，朝中为什么迟迟不动，反而去闹腾江南。”
“其实就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顾青对李治说道“如果现在大唐就出兵了，帮助波斯天竺一起打退了大食和罗马，最后收益的人是谁？”
“是……”
“是天竺和波斯。”顾青说道“打退了罗马之后，天竺和波斯依旧在商路该吃吃该喝喝，而且也不用在乎会不会有人打来，反正到时候有人打进来，大唐会来帮忙。”
“波斯已经向大唐俯首称臣了，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大唐出兵帮助自己的属国也不是应该吗？”李治有说道。
“那在下问问晋王殿下，大唐出人出钱出力，到头来大唐得到了什么，有什么好处吗？”顾青耐心对李治说着话，“朝中一定不会想要失去吐蕃，如今西征也在准备了，之所以迟迟不发兵也是为了利益，朝中那帮人早就算的一清二楚，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天竺，波斯，吐蕃三方一起来主持商路。”
“我明白！”李治重重点头，“只要波斯不破，大唐就不会出兵对不对？其实朝中那帮家伙早就看波斯和天竺碍眼了。”
“晋王殿下还不算太笨。”
看着顾青的表情，李治苦笑着说“顾青你这一脸欣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晋王殿下谦虚了。”顾青笑着说道。
“顾青你又戏弄我！”李治叫骂道。
“皇兄行了，顾青就是这个德行。”小兕子吃着青果说道。
第978章 火候差不多
松赞干布写信而来，自己自然也要回信，不搭理在身后嘀嘀咕咕的李治回到书房开始写着回信，朝中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吐蕃，可是西方的形势一定要变，不论罗马会不会打过来，大唐对整个西方的谋略都已经定下来，要改其中一步都不行，就算罗马不打过来，大唐对天竺和波斯早就觊觎已久，不会让他们太平。
写下这些顾青把写完的揉成一团扔在一边，这些事情不必对松赞干布说，或许他已经猜到了大半，提起精神换了一个说法，吐蕃一定不会丢，一旦波斯失守所有吐蕃部族退居河西走廊都可以，大唐会立刻出兵打回来，吐蕃会成为大唐的驻兵地，接下来会是一场很漫长的战争。
写完这些又有些后悔了，想了好久拿出一张没写过任何字的白纸，把信包好之后上了封蜡，盖上自己的印信。
“范健！”
范健听到走到门口，“家主什么吩咐。”
“这是给松赞干布的回信，交给送信的人让他休息好之后送信回吐蕃，不是很急慢点送。”顾青说道。
“知道了，这就去安排。”范健躬身接过信。
顾家的账房，顾晓站在武媚的身边问道“娘我挣了多少。”
武媚算完账说道“你亏了！”
“我哪儿亏了？”顾晓瞅着账单说道“这账上不是盈余了三千贯吗？”
武媚给了顾晓一个暴栗，“你别以为为娘不知道你在外面布置了多少人手，生意要一步步做，先不说你这个生意往后三个月能挣多少，就看你现在的人手，你养得起吗？步子走的太大了知道吗？”
“是吗？”顾晓拿着账单说道“反正我是赚了。”
武媚长叹一口气说道“小子，不出三个月你一定会亏，这三千贯不够你赔的。”
“娘，你说的明白点。”顾晓追问道。
“生意没做起来，就想要把场面也做大，你这样是打肿脸装胖子也是赔本卖吆喝，太快了要收一收。”
“还请母亲指点。”顾晓笑着端上一盆糕点。
武媚对顾晓说道“你知道我顾家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
“不就是卖东西吗？卖一些很稀罕的东西。”
“光是这样我们顾家也不会有这样的家业。”武媚对顾晓说着话“我们顾家其实一开始的路子很小，从长安的人脉开始搭建起来，先是有了名头再是有了名声如此一步步走下来如今还是有些不平稳，很多生意我们顾家只是抓一个大方向，有些事情我们顾家说一句话就会人给我们去办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给他们好处了呗。”顾晓说道。
“没错，因为我们顾家给他们好处了，有人想要我们工厂的货物，我们就给他们货物，而且价格公道合理让人家也赚应得的，很多生意路子其实我们顾家并没有，只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世道不会缺少商人，当你手中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货物的时候，那些求货的商人就全部都是你的生意路子。”
“与其说自己做不如大家一起来做，将利益平坦，就算你只是拿一成，你到手的钱一样不会少，因为有很多的商人会把你的货物卖出去，如今顾家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商号，是因为从一开始我们顾家就没有想过只做自己一家生意，而是很多人联合起来做，要会让出利益，也要注意为人。”
武媚接着说道“其实很多的资源就放在你自己的眼前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此话怎讲？”顾晓再次求教道。
“中原很多纤夫的生意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吃了上顿或许没下顿，当他们知道有个人可以管他们温饱还有稳定收入的时候，只要你吆喝一声他们就跟着你干，这些人知道哪里的路好走，怎么走最省钱省时间，这种人才是你要争取的，瞎花子那般的地痞对你是不是忠心是一回事，可是像他这种人你能用多久，他不过想要借由你接触更高层次的人，从而他会离你而去。”
“那孩儿要把瞎花子给踢出去吗？”
“不用！有些你不能干的活让他去干好了，懂为娘的意思了吗？生意上少不了争斗和抢地盘。”武媚小声说道“你不用出面，你要把你自己当成一个主持公道的人就可以了，坏事让别人去做，人心你去收。”
“高实在是高！”顾晓也小声说道“我爹当时是不是也是这么干的。”
“他倒是没这么干。”武媚说道。
“说我什么呢？”顾青拎起顾晓说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睡觉。”
“这就去睡了。”顾晓抱着账本就离开。
“他做的怎么样？”顾青看着顾晓回到房间问道。
“还行，就是有些方向错了也太粗糙了。”武媚起身收拾着说道“夫君，你说是不是应该给顾晓安排一个人，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指点他。”
“已经是时候了吗？”顾青问道。
“火候差不多了，生意的盘子也搭起来了，虽说如今底子不够厚，有个人可以时不时指点顾晓再好不过。”武媚说道。
顾青心里想着说道“把范健交给他吧。”
武媚诧异说道“就这么交给这个小子了？”
“你说火候差不多了，以后跟小鬼接触的商客就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范健也该去跟着顾晓，”顾青低声说道“张羽宫这个家伙要他做个护卫杀几个人倒是搓搓有余，要他动脑子实在是难为他了，有范健跟在他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也好，家里的一切早晚要交给孩子们。”武媚也点头。
第二日一早，顾晓早早起床气书院见到范健跟着自己，有些好奇又招呼道“范伯也去书院？”
“小人送小主去书院。”范健微笑说道。
“哦。”顾晓答应着拉着李象进入书院，还回头看了一眼范健已经不在书院门口了。
“怎么了？”李象看着顾晓的神情。
“没什么，感觉有些奇怪。”顾晓拎着书袋子来到课堂，学子已经差不多到齐。
范健来到书院外，招手叫来几个正在村子巡逻的护卫，这些护卫都是当年青帮留下来的，叫来之后说道“把长安周围所有的老纤夫拟一个名册交给我。”
第979章 范健的招呼
一直到了日近黄昏，范健见到顾晓从书院里出来拿出一份名册说道“小主，这是家主让小人交给小主的。”
顾晓接过名册看着上面的名字，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介绍以及做纤夫多久的经历，好奇问道“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吗？”
“咱们家要做的事情，只需要主人家一句话就会有人办好，长安不乏眼尖的人。”范健低声说着话“这些老纤夫，长年都在长安与各地之间往来，靠得住名声比较好的几个都在名册上了。”
“眼尖的人？”顾晓收起名册说道“你是说长安笔斋的矮子和那个和尚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范健笑着点头说道“小主还有什么吩咐。”
“明日就把这些人都请来吧，不过还是谢谢范伯，这些人对我来说挺重要的。”顾晓说话道“还有一件事情还请范伯帮我去做一下。”
“家主请讲。”
“去提点提点一顿那个瞎花子，我以后用的顺手一些。”顾晓说道。
“好。”范健点头离开。
顾晓看着范健收到自己的话就离开，心中疑惑这个范健对自己父亲倒是鞍前马后，怎么今日感觉怪怪的，正想着看到李象也从书院出来了，也不再多想就带着他回家。
范健来到长安城外胖和尚带着几个游侠慢悠悠出来问着范健“难得见你来长安见我，平日里你都是让村子里的人传话。”
“小主有事情吩咐。”范健面无表情说道“把瞎花子从长安带出来。”
给了身后几个游侠一个眼神，他们立刻去做事，胖和尚对范健说道“这个瞎花子是西市的地头，平日里做事倒是还地道，也讲义气不过这个家伙眼见高，很势力。”
范健听着胖和尚的话，几个游侠带着瞎花子出来了。
瞎花子看着和尚知道这个人什么来头，可是见到范健一时间有些不解，“几位，我瞎花子是做错什么事了吗？”
“城门口不好办事，带着他跟我来。”范健转过身走着说道。
“到底怎么了？大和尚咱们是熟人了，我是犯什么事了吗？”瞎花子问着胖和尚。
胖和尚瞪了一眼说道“闭嘴！”
瞎花子不在说话人任由几个人带着自己来到一处林地。
范健看着四周说道“拖进去，先揍一顿！”
“是！”几个游侠拖着瞎花子往里走。
“几位，这到底怎么了！”瞎花子挣扎着说道。
范健背过身看着夜色开始弥漫在天空又说道“没吃饭吗，我要听到响。”
林地里传来了瞎花子的痛嚎声，胖和尚问着范健，“最近候爷都忙啥呢，路已经修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来看一眼。”
“你们办事候爷放心。”范健低声说着“候爷还能忙什么，每日就是在村里子。”
“这些年候爷出村子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今年来长安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胖和尚叹息着说道“真怕有一天候爷再也不出村子一步。”
范健安静地看着月亮。
胖和尚接着说道“有时候想想，都是候爷和皇家之间的关系闹得，候爷和皇家走的太近了。”
“是侯爷自己想要退下来了，如今是相国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胖和尚知道范健说的什么，相国再往上走除了帝王还能是什么？顾青不能在往上走了，如今顾青太年轻，让太多的人忌惮，如果在往前走就是李唐江山改姓了，历朝历代有人有富可敌国的钱财，有人会权倾天下，可有钱又有权的人实在太少，顾青可以号召整个中原的商人。
加上如今顾青是相国，当初刚成为相国的时候就几乎架空了李承乾，现如今看起来是好一些了，可李承乾也知道顾青不离开相国之位，他睡不安稳。
“什么时候西征。”胖和尚岔开话题问道。
“快了吧。”范健回身已经听不到瞎花子的嚎叫声说道“把人带过来。”
瞎花子已经被打晕了，鼻青脸肿，范健说道“让他醒来。”
胖和尚挥起一个巴掌打在瞎花子的脸上，瞎花子醒来看着胖和尚和范健一脸扭曲，张嘴的时候牙齿间全是血。
“下手还真是不轻。”范健打量着瞎花子。
“我怎么得罪你们了！”瞎花子咬牙说道。
“你没得罪我们，只是小主想让我来和你打声招呼。”范健对瞎花子说道。
瞎花子听明白了意思，那个小公子身后一定有大人物自己想的没错，只是没想来一上来就是一顿揍，咬牙又说道“还请告知你的小主人我会好好办事的。”
“你觉得这顿揍挨地冤枉吗？”范健冷笑着说道。
“不冤枉。”瞎花子摇头。
范健又是甩起一巴掌打在瞎花子的脸上，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林地间。
看着瞎花子眼神中的怒火，范健又说道“现在你觉得还冤枉吗？”
“不冤枉！”瞎花子说道。
“很好。”范健点头对胖和尚说道“有些话你和他说说。”
胖和尚看着瞎花子说道“你本不是长安人，二十年前跟着你的父母搬到长安来住，贞观元年的时候你父母就过世了，你那时候十岁就和西市的一群地痞混在一起，贞观七年去打过仗回来的时候结交了一群人，直到如今混成了一个地头，你和平康坊的一个花头私下很好，她从不收你的钱，两年前你给她赎身，她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就养在平康坊现在三岁了。”
听到这话，瞎花子眼中的愤怒立刻消失急忙说道“你们不要去动她和我的儿子。”
“我说完了。”胖和尚说道。
范健看着瞎花子说道“小主让你跟着他做事，你以后就好好做，如果你做的不好我会再来看望你，今日来和你打一声招呼，这世道可以选择很多出路可是你偏偏想要跟着小主，如若你做事得力小主也不会来多吩咐我，如若你以后做事不得力，我以后还是会常常来见你，以后小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少不了你的好处，知道了吗？”
第980章 李象的所求
“知道了。”瞎花子使劲点头。
范健点头对胖和尚说道“找个好大夫给他好好医治一下，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胖和尚看着范健离开之后回头看向瞎花子，“啧啧啧，下手可真重，疼不？”
“疼。”瞎花子说道。
胖和尚拍着瞎花子的肩膀说道“这也不怪不了别人，谁让你想要跟着他做事，想出人头地的办法有很多，为什么要跟着大人物做事？”
“小人多嘴一句，那公子背后的大人物到底是谁。”瞎花子问道。
“你以后会明白的，他捏死你就像捏死一直蚂蚁一般简单，有些路不好走，我劝你还是三思如今回头还来得及。”胖和尚说道。
“我一定要出人头地！”瞎花子说道。
“行了，你以后自己保重。”胖和尚丢给他两块银饼，“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夫给你看看伤势，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这顿揍你挨的真不冤枉。”
范健回到家中对顾青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试了试，瞎花子看起来铁了心要跟着小主。”
顾青搁下手中的笔说道“他的底细怎么样。”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和尚很了解他。”范健也说道。
“那就好，有些事情你多照看着呢，辛苦你了。”
“不辛苦，其实小主的事情也简单。”范健接着说道“江南谢家那边最近事情不少，据说谢家自家人闹得很厉害，候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嗯。”顾青微微点头，“先给萧家和袁家，王家一些好处，以后他们三家的生意利润多给他们一成，所有和谢家有关系的生意都停下。”
“如此下去谢家怕是会更乱了。”范健低声说道。
“这件事我们只要在这把火上加点柴就好，该露出的马脚迟早会出来，即然朝中有意想要照顾江南就让朝中去办，我们看着就好。”
“是。”范健点头。
“往江南谢家派一些人过去混入其中，在其中添油加醋，这件事就快了了。”顾青说道。
“这就去安排。”
范健离开书房之后李象探了探头见顾青还在书房走入其中问道“老师，这么晚还不睡吗？”
“准备睡了，你怎么还不睡。”顾青也问着李象。
“学生睡不着。”李象小声说道“还是在想老师之前说过的话，黄鼠狼在养鸡地的山崖立下一块碑。”
顾青喝下一口茶水说道“我不是皇家的人，我也不想做皇帝，如若我篡位了我的下场会很惨，会有很多人唾弃我，我不想辜负的人有太多，我更不想辜负你皇爷爷，我很敬佩他，不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我，我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皇帝，我对你皇爷爷尊敬，我也很感谢他可以建立一个太平的天下。”
李象的内心触动很大，看着顾青接着说道“如果有一日学生也成了帝王老师还会教导学生吗？”
顾青笑着说道“如若你成了皇帝，说明该学会的你都已经会了。”
“那学生想做皇帝，老师会帮助学生登上皇位吗？”李象又说道。
顾青看着李象的眼神，“这不是你平日里会说的话。”
“学生只是不想让母后失望。”李象说道“母后从后宫出来之后有不少的流言，说是母后的后位要不保了，说是父皇已经不要母后和学生了，母后一直以来对我说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以前在皇宫里其实我看得出来很多妃子对母后都不好，母后在后宫里没有一个可以好好说话的人。”
“你最近见过你母后吗？”顾青问道。
“听皇奶奶说母后一直在感业寺陪着长乐姑姑。”
顾青笑着说道“你能不能做上皇帝还要看你自己，如果你可以做帝王做老师的一定会帮你，如果你不是和做皇帝的料我不会帮你，不过我会给你和你的母后一个好日子。”
“学生要做皇帝！”李象的语气坚定起来。
“嗯。”顾青点头。
“学生想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做皇帝。”李象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做皇帝，如果这个问题有答案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做皇帝，又或者说是个人都可以做皇帝，要做皇帝不难，要做一个好皇帝不容易。”顾青说着话收拾着书桌，“不早了，你去睡吧，我也睡觉去了。”
深夜李象依旧是一夜没睡，到了三更时分用冷水使劲洗了一把脸，来到安静的书房借着油灯的光在书桌上找到顾青写得书。
关于这些简体字自己多多少少已经学会了一些辨认方法，这一年来在顾家没少看这些简体书，其实对照之下还是能看懂一些，看着顾青写得字迹，写着的是一些关于民生的事情，社会的阶级关系，讲了很多的模糊的例子有些看不懂。
“你在干嘛？”
突兀的一句问候吓了李象一跳，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李象小声说道“顾晓哥哥不睡啊。”
“我半夜想来看到你不在床上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看书。”顾晓懒洋洋地说话道“看什么呢？”
“在看老师写的这些。”李象说道。
顾晓也看了一眼，“这些东西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不过我觉得要做皇帝就要看得懂很多东西。”
“还真倔强。”顾晓对李象说道，“做皇帝有什么好的，还要天天为了国事劳心劳累。”
“我觉得继承皇爷爷和父皇留下的江山是应该的，就像顾晓哥哥要继承老师的生意。”
顾晓被李象说得一时间哑口无言，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顺着李象面前的书看了一眼，“让我看看你在看一些什么，这些东西你看了好像没什么用。”
“那我应该看什么？”
听李象问着，顾晓看向书架拿下一本书说道“你看看这本书一定对你有帮助。”
接过书，李象看着书名，“心理学？”
“对，就是这本书，当年我娘抄录下来的，不过都是简体字，你看起来可能有些吃力。”李象接着说道“我觉得你要做皇帝你就要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第981章 三个女子
“这好像很难。”李像低声说道。
“以后跟着我做生意，见的人多了，见的事情多了也就会了。”顾晓小声说道“就像我父亲和师公爷爷说过的，有些事情你经历的多了，不学你也会了。”
“嗯。”李象用力点头。
武媚早早起床问着正在整理草药的顾雪说道“你哥和李象还没醒吗？”
“没呢。”顾雪放下手中的草药，“我这就去叫他们。”
武媚收拾着行装整点了一些东西，小兕子走来说道“武媚姐姐，我来帮你。”
看着小兕子如今也长高了，武媚笑着问道“书院里还好吗？这些日子看你一直在书院。”
“挺好的，现如今书院也有不少的女子学子在，皇兄也在筹措开辟出可以女子学习的一个地方然后房大哥又想不要这么复杂，就让女子和男子一起学习。”说道这里小兕子一脸忧愁，“现在我想想就头疼，真是不好办。”
“都是世俗的观念吧。”武媚微笑看着小兕子说道。
“嗯。”小兕子也点头回答说话道“很多老前辈都觉得女子入学就是坏了祖宗规矩，孔颖达老夫子也在极力劝那些老夫子，现在也就是只能在医学和算学上可以给女子学子开辟一个读书的地方。”
“如果那些人可以看到女子的价值，或许他们就会默默认同这个看法了。”武媚给小兕子整理着发髻说道“过些时候我让顾青去问问书院里如今是怎么回事。”
“小姑姑。”李象一脸睡意朦胧走出房间看到小兕子说道。
“你个小家伙如今在书院跟着顾晓越来越顽皮，这个时辰才起床小心去得迟了夫子再让你罚站。”小兕子警告说着。
“知道了。”李象重重打了一个哈欠。
“来不及来不及了。”顾晓也背着书袋子出来，拿起饭桌上几个肉包子就急匆匆出门。
“顾晓哥等等我。”李象拿了两根油条也跟了出去。
“他们俩昨晚是没睡好吗？”小兕子问着。
“回晋阳公主。”正在扫地的范健说道“昨晚两人一直在书院看书呢。”
整点好一切之后，武媚说道“好了，我去一趟感业寺。”
“我也去看望看望皇姐。”小兕子也说道。
武媚带着小兕子走出家门，清晨的空气格外好坐在马车上看着一路陈旧的风景来到感业寺的门口，这个时辰来感业寺的香客不少。
“见过武施主，见过晋阳公主。”站在门外的两个尼姑行礼说道。
“我皇姐呢？”小兕子往感业寺里探头望了望。
“长乐公主正在会客，不过去了也无妨，随贫尼来吧。”
跟着她来到来到感业寺的后院，小兕子一见到长乐公主就扑上去拥抱，“皇姐，明达好想你。”
长乐公主看着小兕子笑着说道“你也长大了。”
武媚放下手里竹篮看到坐在另一边的李然，小声问着“你怎么来这里了。”
“今日来感业寺祈福就顺路来看望看望长乐公主。”李然礼貌微笑说道“你也来祈福？”
“武媚经常会给我送一些东西来。”长乐说话道。
“知道你想吃野菜，今日天不亮就让我家的下人去采摘了，我做了几个野菜包子，还有一些新鲜的留下平日里你也可以自己做着吃。”武媚拿出一叠野菜包子说道“你们尝尝。”
长乐拿起一只吃着，“味道果然很不错，平日这里的天不亮就要起来做早课，也没个闲功夫出去采摘。”
“改日我也自己做一些，给家里的下人尝尝。”李然说道。
小兕子乖巧坐在一边吃着包子，看着武媚，皇姐还有李然三个女子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奇怪。
武媚问着李然，“最近生意如何了？”
“还算平稳。”李然回答说道“生意往北都好走，煤和煤炉北边都好用，去年冬日漫长给我挣了不少，倒是南边生意虽说不如北边也还算平稳，如今江南时局动荡好在有你们顾家给我拖底。”
“身为女子是赵郡李家家主，你也不容易。”武媚问道。
“你们都不容易。”长乐说道“武媚小时候的那些经历我都知道，能够和顾青一起撑起这个家这么多年下来自然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媚是我看着她一路走过来的，我看着她长大，还有李然，当初只不过是一个赵郡李家的弱女子，为了家业挑起大梁，女子成为赵郡李家的家主，要背负的非议可想而知，你们这一路走过来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都不容易。”
“都是一些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都过去了。”李然说道。
看着三个女子，小兕子坐在一旁算是有些看明白了，这三个女子之所以能走到一起是因为都过一段自己回首不过去的经历，可能是惺惺相惜吧，就像自己皇姐说得谁也不容易，皇姐也是，武媚姐姐也是，赵郡李家的家主李然也是，谁都有一笔不堪回首的往事，谁都有一个说出口的苦衷。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书院了。”小兕子想完这些站起身说道。
“我和你一起回村子。”
武媚说完牵着小兕子的手离开这里。
看着她们离开，李然问着长乐道“晋阳公主如今几岁了？”
长乐回忆着说道“想想当初顾青给小兕子看病的日子，过了今年生辰十五岁了，稚奴今年也快十七岁了。”
“都是要成亲的年纪了。”李然说道，“不知道可有安排。”
说道这里长乐苦笑说道“这个可不好办，小兕子从小就受父皇和母后疼爱，又是顾青养大的，你也知道顾青这个人，如今的小兕子的行为举止多多少少受了顾青的影响，而且在书院的成绩比之平年男子要好太多如果不是她的身份不参加大考，怕要领先如今不少的书院学子，小兕子的医术也是孙思邈一手带出来的，医术的高超连一般的老大夫也比之不了，这个丫头从小受倒的一切都太好了，她看到事物的眼光也很独到，对一些人和事都有她自己的看法，这一点像极了武媚。”
第982章 比伙伴跑得快
李然听了说道“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武媚吧。”
“是啊，这丫头身上有太多武媚和顾青的影子，就因为书院有她在女子才能勉强在书院有一席之地，明达这丫头太优秀了，有时候母后来看望我经常会说明达是一个能做大事的女子。”长乐公主说着话眼神带着一些憧憬。
“做大事？”李然说道“是为了女子在书院立足的事情？”
长乐摇了摇头，“现如今女子也慢慢被书院接受，不出几年书院的女子会越来越多，长安一隅之地有个书院可以让女子在书院里读书，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大的地方，可是以后这个书院走出来的女子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随之越来越多的女子，世俗也一定会慢慢有所改变，书院的夫子几次要明达做书院的女夫子都被明达拒绝了，如今的她可和书院那些老家伙较劲着呢，让女子在书院立足是小事，影响世俗这件事可不简单。”
“能影响世俗的人有几个。”李然说道。
“是啊，能影响世俗的人有几个。”长乐说道“有时候这一点也是受了顾青的影响，李然，你说什么样的男人会为女子俯下身为自己的妻子洗脚，顾青很尊重他的妻子。”
“你的意思是说……”
长乐微微点头，“早年前顾青就向青雀和房遗直说过让女子进入书院的事情，书院是顾青一手搭起来的，这里面要是没有顾青的意思，你信吗？”
“确实。”李然点头。
“不过也好，至少我知道顾青一定会帮助明达完成这个想法。”长乐微笑说道。
书院里，李泰正悠闲地用小泥炉煮着茶叶蛋看到顾青来了好奇问道“真是稀客，今日怎么来书院了？”
“闲着没事就来逛逛，据说张九龄离开书院了？”顾青看着锅里的茶叶蛋说道。
“没熟呢。”李泰连忙盖上锅盖。
“我看着也快熟了。”顾青闻了闻锅里的香味又说道“张九龄是怎么回事。”
“你还真关注他，在书院里我看他也不过成绩好了一些，没什么特别的。”李泰摇着蒲扇让炉子的火旺一些，书院的有些学子顾青一直在暗中关注，这个也只有自己和房遗直知道。
“我只是想验证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个张九龄可不简单。”
“他还没结业就敢离开书院，老夫子对他的行为骂骂咧咧好久，出师要有名至少也要招呼一声，他就这么谁也不顾就离开显然有些不礼貌。”李泰揭开锅盖子又加了一些热水盖上锅盖。
听着锅里的滚翻声顾青低声说道“你的侄子也就是李象，昨日他和我说他要做皇帝。”
李泰手中蒲扇不再摇动愁眉看着顾青，“他真的这么说？”
“嗯。”顾青点头也看向李泰。
“太子皇后流落在外，帝王如今宠幸其他妃子，李承乾可不止李象这么一个儿子。”李泰说道。
“是啊，皇后苏氏离开皇宫后，流言蜚语不少。”顾青说道。
李泰看锅里的茶叶蛋熟的差不多，给顾青一颗自己拿着一颗剥着蛋壳说道“说的丑恶点，里面的妃子不见得会眼看着让李象继承大统，为了那个位置她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是在宫闱里长大的我知道那里的黑暗，如果李象要成为帝王他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可以撼动宫闱里所有人的靠山。”
“你说你父皇啊。”顾青吃着茶叶蛋说道。
“是你啊！”李泰瞅了一眼顾青说道“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和李承乾叫板。”
“我可没这么大本事。”顾青吃完一颗又给自己捞了一颗。
李泰摇头说道“如今父皇年纪大了，朝中新老交替老一辈的人都离开朝堂，父皇，李承乾，李象，三辈人中还隔了我们这一辈，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帮助李象，以你顾青如今的势力宫里又有谁是你的对手，朝中褚遂良是你的好友，当年上官仪是你带入书院的，你对上官仪有知遇之情，裴行俭又是你的弟子，朝中三卿更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军中的苏定方和程处默虽然离开了，薛仁贵如今就在军中也是你的弟子。”
“抛去这些人李承乾没得选，他只能用褚遂良他们，只要你顾青提起了刀，你的刀就已经架在李承乾脖子上了，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就别装糊涂。”
顾青又捞起一颗茶叶蛋，“你说得好想我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一般。”
“不是吗？”李泰又说道“你也不想想你们顾家当初的光景，离天尺三！你顾青距离帝王只有一步之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一次你去了一次长安，就去见了程咬金一次，你可知道长安多少人都收紧了脖子，吓得多少权贵不敢作声。”
“你说的有道理，我以后要离长安远一点，吓到了人怎么办，吓坏了孩子更不好。”顾青若有所思点头。
见顾青依旧是一副装糊涂的模样，李泰说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帮助李象。”
“我觉得没什么好帮的，还是要看他自己吧。”顾青用李泰的袖子擦着自己的手。
李泰对他以投万分嫌弃的目光，“桌子上有手绢，你为什么要用我的袖子。”
“嗷，习惯了。”顾青说道。
“你什么时候有这习惯了。”李泰连忙收起自己的袖子。
“说李象呢。”顾青喝下一口李泰放在桌子上的热茶问道“给你个题，当你和你伙伴一起被一头熊追着的时候，你觉得怎么样可以活下来？”
“当然是跑的比熊快。”李泰想都不想就回答。
“错了！”顾青对李泰郑重说道“不是你要跑的比熊快，而是你要比你伙伴跑得快，为了活命你也可以想办法让你伙伴跑的慢，一头饿坏了的熊，抓到你的伙伴做食物，它就不会再追着你了，你就可以活下来。”
听完顾青说的李泰用力咽下茶叶蛋愣愣地看着窗外说道“顾青，你什么时候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人都是好人，李象要上位成帝王，这条路就是一条可怕的路，你父皇当年是怎么登基的你忘了吗？”顾青低声说道。
第983章 李二的衷肠
李泰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其实玄武门的事情过去之后，父皇很后悔，有很长一段时间父皇都在梦魇里，这条路不好走，顾青我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顾青看着李泰说道。
“不要让李象做出懊悔一辈子的事情。”李泰低声说道。
“你怎么开始心疼你的侄子了。”顾青笑着。
李泰长叹一口气说道“顾青，你不知道我父皇登基之后的那段时间有多痛苦，皇家诸多事情都很黑暗，见不得人的人事更多，小时候想过很多次如果我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那该多好。”
顾青也想着，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是一个塑形的过程，有些事情对孩子成长的影响很大。
李泰又说道“李象要做皇帝我不能拦着他，不过我还是希望他可以放弃这个想法，我父皇是踩着血登上皇位的，李承乾纵然如今平稳登基，若不是你在或许我也和李承乾刀兵相向了，为了活下下，为了利益我做得出来，即便是我不做上皇位李承乾也一定想要除掉我。”
顾青微微点头，李泰和李承乾明面和暗中的争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为了皇位两兄弟真的都干得出这种事情。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李泰叹息说道“人生在世，我也活明白了，不做后悔事，不做违心事。”
走出李泰的房间顾青看着书院里来来玩玩结伴走动的学子，看着这一副景象，这样的场景可以维持多久，在这样一个时代以后还会不会在有战乱，在书院的另外一边可以看到顾晓带着李象在一群学子面前侃侃而谈。
李象像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也朝着这里望来，顾青收回目光回到房间。
李泰看着顾青说道“如果换一个人我绝对我不会让他做李象的老师。”
“怎么了？”顾青看了一眼李泰桌子上凌乱的书籍说道。
“我不希望李象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可是顾青你不一样，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这么多年你对权势的厌恶我看得出来。”李泰放低说话的声音，“顾青，不论将来如何你都不要利用李象好吗？”
“你说的好像他一定可以坐上皇位一样。”顾青苦笑说道。
“只要李象懂事点，有你在我觉得他距离皇位已经很近了。”李泰说道。
“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顾青说话道“除了你我还要去见一个人，这件事要让他也知道，谁让你们都是李象的亲人。”
“亲人？”李泰微笑着点头。
顾青离开书院，一路来到李二的行宅，李君羡瞅着顾青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对呀，我又来了。”顾青微笑对李君羡说道。
“我的亲事怎么样了？”李君羡低声问道。
“好事多磨，我去看望看望我的丈人。”顾青说道。
走入李二的行宅，王钦见到顾青说道“陛下正在休憩。”
“老丈人我来看你了。”顾青直接推门而入。
王钦想要拦住也来不及，李二悠悠转醒有些烦恼地看向顾青“什么事情？”
“你孙子的事情，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告知一下。”顾青看着李二房间的装饰说道，看向放在一旁的镜子这是自己当年送给长孙皇后的镜子。
这面镜子很小，只有巴掌大小，这也是大唐唯一一面这样的镜子，现如今大唐人用的都是铜镜。
李二见顾青也看着这面镜子说道“这是你当初送给观音婢的镜子。”
“我知道，这镜子或许这个世上只有这么一块了。”顾青低声说道。
“是吗？你顾家没有吗？”李二疑惑说道。
“嗯，我也没有，我只有这么一块。”顾青收回眼神说道“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你说。”李二从床上起身穿着衣服。
顾青坐下说道“你的孙子，李象昨晚和我说他想要做皇帝，这也是不是老丈人你所想的，你也想他做皇帝？”
“朕确实有如此想过，李象嫡长子有他来继承大统最好不过。”李二点头说道。
“其实我有些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成为帝王。”顾青说道。
李二笑着说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也知道你非常不喜欢权势，你担心你的弟子以后成为帝王你又和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年你费尽心思想要从朝堂脱离出来，好不容易就要大功告成了，如果你是帝师，说不定将来李象会越来越离不开你，这就是你心中一直以来担心的。”
“是的。”顾青点头。
“李象只是一个孩子。”李二接着说道。
“就因为他是孩子，如果他不做皇帝我可以让他有一个安逸的童年，一个孩子从十岁开始这几年对他来说很重要。”顾青说道。
李二拿起一旁的镜子说道“顾青，你知道朕第一次看到这面镜子时候在想什么？”
“你在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今干净的镜子？”
“不，朕再想如果朕的儿子拿出这面镜子，朕或许会更加的高兴。”李二低声说道“顾青，朕看着你长大，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朕希望你可以帮李象。”
顾青安静下来，李二又放下镜子，“你我都心知肚明，帝王对一个朝代的影响，你心中清楚如果上位的是一个昏君这个世道又会变得如何，说句心里话，朕从一开始就想过想要李象成为李承乾之后的君王，成为帝王要学得有很多，要知道的也很多，李象需要一个人来给他指点，来给他之路，可是就因为李象还是一个孩子，朕不放心交给别人，朕能选择只有你，朕也只能相信你。”
“朝中比我合适的人有很多。”顾青说道。
“有一种东西谁也不能替代你。”李二看着顾青说道“你给朕有一种感觉，你像是事事都可以走在别人的前头，就像是那几局稳赢的棋局，你总是可以找到一个稳赢的局面，你总是可以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第984章 李承乾到来
“除了你从来没有过谁能够给朕这种感觉，朕确实查过你的来历，朕好奇过，有这么一段时间朕甚至觉得你来到大唐别有居心，如果像你这样的人要反，有什么人可以拦住你。”李二说话道。
“我也知道你查我，而且查了很多很多年。”顾青看向一旁的王钦。
李二点头，“你我都心知肚明，有些话朕就不多说了，朕希望你可以好好教导李象，朕希望你可以让他坐上皇位。”
“那我没得选了？”顾青对峙着李二。
“你有选择。”李二说道这里低下头，“朕老了，如果有一日朕要走了，朕下一道旨意也会让承乾下一道旨意，如若将来李象不肖，你顾青可以取而代之！这道旨意朕会告诉长安所有的权贵。”
“这个担子对我来说太重了，我怕我扛不住。”顾青摇头。
李二拍着顾青的肩膀，“你的肩膀不是很挺拔吗？你见到朕行礼的次数朕数的过来。”
“我不想做诸葛孔明，你还是不要下这道旨意了。”
王钦从一旁拿出一卷黄布递给顾青，“还请侯爷过目。”
当着李二的面，顾青展开看着黄娟布上写着地旨意，上面写着的就是李二刚刚说过的话。
“其实陛下早就已经拟定好了，当初陛下病倒在床就在床榻边写下了这道旨意，并且盖了国玺，有了这道旨意李承乾不认也不行。”王钦低声说道。
“原来你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顾青颔首看着李二。
“朕没有考虑你的想法，你不要怪朕。”李二说道，“李唐这座江山很重，朕扛在肩头这几年很累，除了你朕找不到第二个人，房玄龄说过你这人性格古怪，好钱财有善心，知道那一份感恩，尉迟恭说你顾青在战场上出现过悲天悯人的表情，程咬金说过你顾青有些顽劣但也懂事。”
“朕知道你不是一个多好的人这个世上也没有完美的人，谁都有缺点，相比好人朕跟喜欢坏人，你顾青就是一个坏人，要说坏你比长孙无忌还要坏，所有的坏人中朕最看好的就是你。”
“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很勉为其难。”
“谁让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顾青。”李二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顾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原谅朕没有和你商量就自己写下了这道旨意，朕没有选择。”李二说道。
“好吧，可我事先说好了，如果李象能力不足以做帝王我不会让他成为皇帝。”顾青说道。
李二笑着，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告辞。”顾青放下手中的黄娟布离开，一路上唱着李二听不到的歌词。
王钦和李二听着顾青的唱歌声，这种语调很好听口齿很清楚，可是关中与关外从来没有一处地方有过这样的语言。
“就是这种话语？”李二低声说道。
“陛下，他还是没有拿走这个。”王钦拿起一旁这道旨意。
李二接过拿在手里，“朕没得选择，顾青有选择，真是可笑啊。”
“陛下，老奴多嘴一句，顾候爷信得过可是宫里的那位不见得信得过。”王钦说道。
“朕知道，安排他来一趟吧。”李二说道。
“是。”王钦躬身答应。
顾青回到家中一个人坐在书房，反反复复翻阅着手中的古籍心烦意乱地又放下，做什么诸葛孔明？闲得蛋疼，还不如钓鱼去，想完这些拿起家里的竹竿往河边走去。
到了夜里武媚察觉到顾青心绪不宁，低声说道“怎么了？”
“李世民这个家伙让我做诸葛孔明。”顾青惆怅着说道“可是我不想做。”
武媚也陷入沉默。
第二日一早，顾青提着鱼竿接着去钓鱼，正钓到一条河鲫鱼就看到自己身边多了一道影子，回头看去就瞧见了李承乾。
“你怎么来了。”顾青说着收回目光，把钓来的鱼放入竹篓再次把鱼钩抛入河中。
“你的日子可真清闲。”李承乾坐在一旁看着平静的河水，“今日父皇让我来了一趟，在他那里他和我说了很多话。”
“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青说道。
“是啊，我和父皇说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可事事偏偏都绕不开你，朕倒是有些可怜你，有些事情你越想要逃开，却是避之不及得缠着你。”
“我也可怜你，都几年过去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势力还是这么小，我若要篡位，你李承乾如今拦得住我吗？”顾青说道。
“你和我之间就不能冰释前嫌吗？”李承乾说道。
“那还真是抱歉，我顾青没有这个高洁，我是个小心眼的人，而且我担心，我怕我放下警惕你就会把我剁了，咱们现在这样挺好，你讨厌我，我讨厌你。”顾青说道。
李承乾无奈笑了笑，“到了你离开相国之位的那一日，朕会再宫中歌舞庆祝。”
顾青也说道“你若有一日退位，我必定在家中摆宴三天三夜不停歇！”
清风吹过河面，几片树叶落在平静的河面上掀起一阵波澜。
“老师！”
听到呼喊声，侧目看去李象和顾晓两人结伴而来。
李象跑到近前看到李承乾一时没有回过神。
“最近还好吗？”李承乾看着李象说道眼神还看向一旁的顾晓。
“见……见过父皇，儿臣挺好的。”李象显得有些慌乱。
顾晓没有行礼而是也在观察着李承乾。
“那就好，朝中还有要事朕先回去了。”
“慢着！”顾青说了一句。
李承乾僵硬的停下脚步。
顾青把竹篓交给李承乾说道“这条鱼送你了，回去炖了做鱼汤。”
“多谢。”李承乾接着竹篓黑着脸转身离开。
李象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父皇离开，见到自己竟然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问候，小手双拳紧握。
顾晓小声问着顾青，“那个人就是李象的父皇，当今的皇帝。”
“是呀。”顾青地点头说道。
“也不咋滴嘛，也是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双眼珠子。”顾晓嘀咕着说道。
顾青摸着李象的脑袋说道“鱼儿送给你父皇了，看来今晚没有鱼汤喝了。”
第985章 恶当？
“我不喜欢吃鱼。”李象说话道。
顾青使劲揉了揉李象的小脑袋，拉着李象带着顾晓回到家中，看得出李象情绪非常不好，回到家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不来吃饭吗？”顾青坐在饭桌上问着顾晓。
顾晓端起一碗饭，加了一些菜和肉说道“我端给李象去吃，好歹我也是他大哥。”
顾青没说什么，顾晓端着饭打开房门看到李象正在不停的做题，把饭菜放在他旁边说道“吃饭了。”
“我把题做完。”李象低声说着。
“好了，别难受了。”顾晓拍着李象的肩膀，“先吃饭，吃了饭才可以长大，等你长大了让你父皇好看。”
李象停下做题的动作，看着窗外说道“顾晓哥，我父皇会不会不要我了。”
“就算他不要你了，还有大哥我在呢！”顾晓说道“先吃饭。”
李象这才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看着他开始吃东西，顾晓长出一口气说道“吃饭才能长大，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端端正正站在你父皇面前。”
“嗯！”李象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我会让做的比父皇更好。”
顾青吃了饭坐在家门口看着几个孩子在远处玩耍，杨胜一边剃着牙走来说道“吃了没？”
“吃了。”顾青坐在门前说道。
坐在顾青的身边杨胜说道“最近田地里的粮食长得挺好，今年说不定是个丰收年，路也修的差不多了，你怎么也不去看一眼。”
“经常有人会给来送消息，我虽说人不在那里，你们修路修的怎么样了我都知道。”顾青低声说着，“今日我见到李承乾了。”
“我知道他来村子里了。”杨胜也点头说道“他先去了李世民那里又去河边见到了你，想要杀了他吗？”
“不想，现在还不想。”顾青把后背靠在墙上，“李承乾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些太残酷了。”
“皇家从来都是残酷的。”杨胜低声说道。
“说起来我有些不忍心让他去做皇帝，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挺好的。”顾青抬头看着蓝天说道“老杨，你觉得我能做皇帝吗？”
“哈哈哈。”杨胜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顾青很想踹杨胜一脚。
杨胜憋住笑说道“顾青，你要是做皇帝你一定是一个昏君。”
“可不咋滴，我也这么觉得。”顾青点头。
“所以还是别祸害天下了，你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杨胜站起身说道“借你家几个鸡蛋，我闺女最近想要吃蛋糕。”
“自己去拿。”顾青垂头丧气地说道。
杨胜走进顾家，见到孙思邈说道“孙神医，最近还有治风寒的药吗？”
“有！”孙思邈走进自己的屋子拿出一包药材说道“温火熬两个时辰就好了，怎么？你闺女得了风寒？”
“是我媳妇。”杨胜小声问道“顾青这是咋滴了，怎么今天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孙思邈摇头叹息，“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一些什么，还不是皇家的事情闹得，这小子和皇家总是纠缠不清。”
“我去拿几个鸡蛋。”杨胜很熟门熟路的来到顾家的厨房，从篮子里拿了几个鸡蛋，回头一看被站在身后的顾晓吓了一跳。
“你拿我家的东西。”顾晓瞧着高大的杨胜说道。
“小家伙，别拦着我。”杨胜说着话一手提着药提着几颗鸡蛋在顾晓幽怨的目光下离开。
几天之后，李治和张杰一起找到顾青。
张杰先开口说道“家主，发动机已经差不多了，在下以为可以送到东海了。”
李治也说道“这回总没有问题了吧。”
顾青微微点头，“拿到东海去吧，顺便工厂监造发动机的人也一起派过去，可以给阎立本一个照应。”
“好，这就去安排。”张杰答应之后立刻离开。
李治瞧着顾青，“你这几天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是啊，晋王殿下，如果有一天我做皇帝了，你会不会记恨我。”顾青说道。
“记恨你？”李治疑惑说道“此话怎讲？莫非你终于开窍要篡位了？那就赶紧的，我早就看李承乾不爽了。”
顾青小声对李治说道“前几日你父皇和我说，要我做诸葛孔明。”
“真的假的？”李治也好奇问道“你答应了吗？”
“你当我傻啊，我好好的家里不守着去管你们的江山，吃力不讨好，说不定还要背一个千古骂名，你说我图个什么。”顾青悠悠说道。
“顾青啊。”李治叹息说道“如果你成了皇帝一定是一个昏君。”
说完李治也飘飘然离去。
顾青扭头看向一旁正在练着飞刀的高阳，“高阳，你觉得我成了皇帝会是一个昏君吗？”
高阳停下手中扔飞刀的动作说道“别人我不敢这么肯定，不过你顾青要是做皇帝，就一定是一个昏君。”
“我有这么差劲吗？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顾青仰天长叹自语说道“李二，你到底还是在测试我，抛出这么大一个好处，让我有一个想要接受的理由？”
想了很久，顾青这才冷静下来自语说道“好你个李二果然还是防备我，我要是接下这道旨意说不定我就被你当场剁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拱手把江山让给我，一定是这样的，这天底下就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你李二一定是在测试我，还是别答应这个家伙了，保住自己狗命要紧。”
想完这些，顾青这才放松下来，差一点就着了你李二的道，你会这么好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言自语嘀咕什么呢？”武媚端着一些洗好的果子来说道。
“太危险了，我差点上了他李二的恶当。”顾青有些后怕的说道。
“怎么了？什么恶当。”武媚问着。
听顾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武媚才说道“说不定人家是真心实意的。”
“我才不信，我好好呆在我的家里不好吗？”顾青说着凶狠的咬下一口果子，在嘴里咀嚼着。
第986章 车子开动
今天的天空下起了一阵大雨，整个村子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雨水落在大地的声音，顾青带着斗笠急急忙忙帮着孙思邈晾嗮在院子里的草药收回来。
师徒两人把所有的草药收回来之后浑身湿漉漉的，细心地把草药挂在屋子里，两人换上干净的衣裳坐在一起在小泥炉边上取暖。
“这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顾青瞧着窗外雨势一点都没有要变小的意思。
“这季节的天气就是这样。”孙思邈喝着热茶说道“孩子们都还在书院呢吧。”
“淋不到他们，这个时候他们还没下学呢。”顾青也喝下一口热茶。
“最近又给陛下去瞧病了，他的身子倒是比往日好了不少，只是这段时间他不能再喝酒。”孙思邈说话道“昨日的时候，王钦急急忙忙找来，说是陛下这些日子总是恶心作呕，咋一看就是酒水喝多了。”
“酒精肝？”顾青疑惑说道。
“什么是酒精肝？”孙思邈也疑惑看着顾青。
“就是一种喝酒过多的症状，酒水喝多了在体内不能第一时间消化，长久之下就会浸染自己的肝脏。”顾青说话道。
孙思邈听顾青说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病情严重吗？”顾青再次追问道。
“倒是不严重，吃一些化酒的草药好了不少，先戒酒一段时间瞧瞧看。”孙思邈说着话“来村子之前陛下身体里就有不少病灶，都是长年劳累积下来的，现如今倒是有些好转，可也不能再得大病，病来如山倒有时候人倒下就是因为一场病，整个身体都会塌下去来。”
“老丈人可要多活几年啊。”顾青惆怅着说道“你要是这个时候过世了，我可真要篡位了。”
“就你还篡位？”孙思邈一脸阿谀说道“要你做个官都不像个样子，你要是做皇帝指不定就是一个昏君。”
“怎么连师父你都这么说。”
“老朽最了解你。”孙思邈点头说话道。
雨水停下之后，顾青看着草药说道“师父这些草药还能用吗？”
“能用，趁着现在还有些用送给村子里的人吧，都是一些补气的药材吃了倒也没什么大碍，，雨水淋了之后几天就会发霉的，晚上自己家里也留一点做菜的时候加一些也不错。”
孙思邈说完认真的点头。
帮着整理草药顾青接着说道“最近师父还在去书院吗？”
“有些日子没去了，上一次去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孙思邈思索着“不过小兕子的医术如今也不错，教一些孩子们也搓搓有余，该会的她都会，只要她多看个几年病，经验有了，就和老夫比也差不多了，这小丫头从小喝着药长大，倒是学医很有天分。”
“确实是一个喝着药长大的孩子。”顾青回想起几年前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兕子，那时候的她看什么都是小心翼翼。
屋檐被雨水淋的湿漉漉，长安程咬金瞅着几台车子转悠了好几圈问道“这就是你们工厂造出来的，老夫花了这么多的银钱就是为了这几个铁疙瘩。”
张杰解释道“这对程老国公来说是一笔好买卖，这辆车子是工厂送给程老公爷的。”
程府外围着不少的百姓，纷纷看着停在程府大门口的一台车子。
程咬金坐在车子中问道“这东西怎么使。”
“程老国公这是驾驶位您让让我来使，程老国公坐着就好。”张杰说道。
“什么！老夫自己的东西还要你来使？”程咬金喝道。
张杰一头冷汗说道“那在下坐程老国公旁边，指点您老一下。”
程咬金打量着车子里一个个部件，表面嫌弃眼神中却是很好奇，张杰坐下之后说道“转动那个阀门，下面的脚踩住右边的踏板就可以了。”
“是这样吧。”程咬金照着张杰的话照做。
几下折腾之后车子终于开始抖动起来，车的尾部也开始冒着黑烟。
“可以放开踏板了，它就可以动了。”张杰说道。
程咬金试探着放开踏板，车子缓缓的动了起来，程咬金看着四周激动着说道“这玩意儿，还真动了。”
车子在朱雀大街上行驶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能不能在快一点？！”程咬金激动着说道“这也太磨叽了。”
“接着转动那个阀门就可以了。”张杰说道。
程咬金转动着阀门，随着车子抖动越来越快，车子也行驶的越来越快，撞翻了街道上的几个铺子，一直到车子撞在城墙上这才停下，车头也被撞坏了。
张杰有些后怕的下车。
程咬金想要再发动车子，可是车子怎么都动不起来了，“小娃子，这东西怎么不动了。”
张杰解释说道“车头撞坏了，拿回工厂修一修就好了。”
程咬金这才下车，“东西是个稀奇东西，就是味道重了一些，就是太慢了老夫跑起来都被这个车子来的快。”
“那倒也是。”张杰附和着说道。
程咬金对车子很满意，长安的牛家和李孝恭家都送了一辆，这两家就斯文了很多，没有像程咬金那样一上来就开动车子，这两家收到车子之后就当作稀罕物价放在自己家院子中，邀请了不少亲戚来显摆，连远房亲戚都没落下，隔壁邻居都没有放过。
车子的热闹劲在长安好几日都不能散去。
几日后的顾村，车子都已经全部造出来了，顾青正在给工厂的一批工人开会，工厂一共造出三十台车子，这三十台车子也是第一批要下放使用的。
这些工人以后都是司机，顾青把他们分了班次，每个人都要开车接送长安周边的村民。
“顾候爷，要是有人不肯付钱怎么办？”有人说道。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两个人一班，我会让张杰都安排好。”顾青指着地图接着说道“如今路已经修好的，从长安南城门出发，一共三条路，每十辆车一条路，各自来往两次，半个时辰一班，从早上辰时到午后申时一共五个时辰，没有车灯所以晚上我们就不安排了。”
第987章 李象的棋局
看着一群工人听着自己的说话，顾青接着说道“你们的工钱是每月一百贯。”
“候爷，这个太多了。”立刻有有工人说道“我们在工厂一个月也才不过六十贯。”
“工钱我付给你们，你们要是觉得少了就和我说，要是觉得多了也是我自愿付给你们的。”顾青说完看向一旁的张杰，“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好。”张杰点头，开始布置着每个人的班次。
顾青站在杨胜的身边说道“你要不要也去坐坐那个车子？”
“我还是不坐了。”杨胜摆手说道“不过这些人信得过吗？要是他们开着你的车子跑了怎么办？”
“我信得过，再说了这车子又不是小物件，每个班次就一辆车，出事了也能找到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顾青低声说着“我最担心的还是他们开车的时候人不要出事。”
李二的行宅中，李象端坐在自己皇爷爷的面前。
看着自己的孙子，李二说道“你会下棋吗？”
“会，在宫里的时候就学过。”李象点头说道。
收拾好棋盘，李二对李象说道“也不知道你的棋艺如何，前几天朕和你的老师下棋，朕可一把都没赢在你老师面前输的一败涂地。”
“皇爷爷先落子吧。”李象说道。
看着李象坚定的表情，李二率先落下一子，“到你了。”
李象很快就对应落下一子，时辰过得很快，天空逐渐阴云密布，风声越来越响。
几盘棋局结束之后，李象失落地说道“皇爷爷又赢了，孙儿一盘棋局都没有赢。”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李二低声说道。
“孙儿棋艺不够好。”李象说道。
“这是其一。”李二对李象低声说道“几盘棋局下来，你确实可以找到并保住你自己最重要的一片局势，你一味地顾着自己的后方，却给了朕一个可以打入的机会。”
“后方不稳，孙儿还是会输。”李象低声说道。
宅院里很安静，大雨落下，王钦赶着把衣物收进来说道“这鬼天气怎么又下雨了。”
李二目光一直观察着李象的表情说道“有些事情你即便是失去了自己的后方的稳固也要让对手没有喘息的机会，棋盘就只有这么大，方寸之间的几步棋跑不了多远，对于你来说，你想着怎么稳固自己的局势就会给对手反击的机会，你如果用尽全力把对方给死死制住，那么这盘棋你就不会输，在差也是平局，偌大的棋盘上起关键作用的棋子往往只有这么几颗，而棋盘上弃子一直比有用的棋子来得多，关键时候你要舍弃他们。”
“孙儿有些明白了。”李象点头。
“这些事情顾青从来没有教过你吗？”李二问道。
“老师没有说过这些，很多时候老师只是让孙儿自己看书。”李象接着说道“不过在老师的身边有时候确实可以学到很多，这个老师孙儿很满意，在书院孙儿也认识了很多人。”
说道这里李象原本稚嫩的表情挂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神色，他低声说道“孙儿在书院认识了不少人，一些有志之士孙儿都一直结交着，如果将来可期，他们会是孙儿很大的助力。”
“外面很多人都知道，当今太子虽然不在皇宫中，但顾青是当今太子最大的依仗，即便是别人都这么说，朕希望你不要太依赖顾青，有些事情顾青非常的厌恶。”
“孙儿明白，将来登基之后孙儿会给顾家一个回报，但是孙儿不会再和顾青有任何的来往。”李象说道。
李二这才满意的点头，“你说这话的底气倒是有，不过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登基。”
李象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皇爷爷，再来一盘棋。”
王钦站在一旁，从泥炉上拿起沸腾的茶水给子孙两人倒上热茶。
又是一盘棋下完，雨势从票沱大雨成了绵绵细雨，李象看着李二说道“皇爷爷这回是孙儿赢了。”
李二点头说道“如果做帝王注定是孤独的你还愿意做帝王吗？”
“孙儿没得退也没得选，太子这个身份孙儿若是让给别人，就枉费了老师和皇爷爷的教导，也辜负了母后的期望，就算是到了进退维谷，就算是长大以后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孙儿也不会退缩，孙儿一定要让父皇知道，现如今他对孙儿的蔑视会是他将来最大的后悔。”
李二满意的笑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孙儿就先告退了。”李象起身离开。
李象离开之后，长孙皇后来到李二身边，之前的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低声说道“二郎，这样会不会对象儿太残酷了？”
“现在残酷一点也好，现如今他不经历残酷，长大以后他的仁慈就会害了他自己。”李二喝着茶水说道。
长孙皇后神色担忧地看着李象弱小的背影淹没在雨幕之中。
离开李二的行宅，李象回到顾家，看着顾晓还在算帐上前低声问着“顾晓哥哥，今天赚了多少了。”
“不多。”顾晓头也没抬说道。
李象来到书房，把顾晓交给自己的心理学放在一边看起来顾青亲手写的那本，心里想着顾青要把这些东西写下来一定是重要，如果这些东西是顾青为了自己的身后事所写的，就说明了其中东西的重要，李象看着书中繁杂有陌生的一些名称硬着头皮看着，把书中的内容原本抄录一遍。
李象在书房专心看着书没有注意到顾青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抬头看见站在书房门口的顾青吓了一跳。
“看得懂吗？”顾青低声问道。
这个问题像是已经问了自己好多遍，看得懂吗？李象抬头也看着顾青“老师，弟子看不懂，不过弟子想要学会老师写的东西，弟子想要看得懂。”
“其实我的写这个东西都是我的一个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还是要看懂他们吗？”
第988章 改不了的大多数
“老师不会想着做没用的事情，老师能写下这些一定是有用的。”李象说道。
“真是固执的小子。”顾青摸着李象的小脑门说道“你现在看的篇幅主要是讲两点社会的变迁，有一种制度的叫做内阁制度，也是举票制度的雏形，帝王拥有的权力可以主宰天下，可是权力是分层的，由上到下，下到民间上到天听，每一个人说得话都是不一样的。”
李象用心听顾青说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武媚敲响书房的门说道“吃饭了，你们还聊呢？”
回过神，顾青说道“先吃饭，下次在给你讲。”
“好。”李象用力点头。
吃了饭之后，顾青坐在自家的院落中，武媚坐在身边说道“你的公车从明天开始施行了？”
“是啊，折腾了好几个月总算是要瓜熟落地了。”顾青低声说着。
“有没有感觉到最近李象有些不一样了。”
“确实。”顾青也点头说道“李象终究是皇家的人，纵使生活在我们顾家，他以后也离开我们回到皇宫，说不上是命中注定，只是他想要走这条路而已。”
“你不希望他做皇帝吧，你想他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就像晋王和小兕子那样。”武媚说道。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得，以后我可以给他一个衣食无忧的事业，可以让他像晋王那样，可他是太子啊，我现在就是怀疑是不是有些人想要让他走上这条路，李世民希望李象做皇帝，他就会给李象布局，说不定那天李承乾来到村子见我就是李世民一手安排的，来到长安十多年，我越来越看不透李世民了。”
顾青把手伸向星空，“就像我不论怎么逃避，都逃不开李世民的五指山，我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对李世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从来都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掌控我，把我捏在他的手心里。”
武媚听得出顾青话里的意思，这些年跟着顾青一路走来确实回头想想确实是这样，从顾青在长安初具才名之时倒也还好，可是等到顾青凉州一战做出了火器之后，李世民就开始用他的行动来驯服顾青，想要把顾青练成臣服他的臣子，当初李世民把顾青关在大理寺大半年说不定也是他为了驯服顾青所为。
之后才有了种种事迹，或许李世民怕激起顾青的逆反之心这才停止了试探，背地里也在暗中调查顾青的身世，也在调查顾青的来历，一查就是数年，数年没有任何的结果。
顾青对大唐的功绩很多，李世民都是看在眼里的，不在驯服顾青之后，他开始试着掌握顾青，对李世民来说整个长安都是他的棋局，整个天下之事他眼中的池塘，除去五姓对关中的影响说不上是李世民利用的顾青，只是顾青为了心中所想不得不做也顺了李世民的心意，默认了顾青的作为。
顾青在关外数次大战取的战果，在村子里作为取得的人心，让李世民越来越重视顾青，大明宫的两天两夜剑拔弩张，谁也不知道顾青和李世民之间都说了什么，只是从那一夜之后，顾青再也不能离开长安地界半步，这辈子都不行，而李世民给了顾家一个无上的荣耀。
给了顾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给了顾家一个大唐最年幼的国公，武媚心中想着说道“百年被顾家会是大唐第一权贵了吧，我们家的风光是李世民一手给的，可是他也给了你一辈子的禁锢。”
“是啊。”顾青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完美的事情，李世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我，我不争气我不想造反，我不想中原因为我再一次生灵涂炭，当我距离那个最高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动心过，可是我不敢踏出去这一步，我心中一直有一个底线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我若是这么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朋友和亲人。”
“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武媚低声说道。
“他早就都算准了，他把我心里想的算得一清二楚，我怕我留在朝中我真的会走出那一步，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就像我和长孙无忌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看看，我和他谁也没有赢了谁，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和长孙无忌都没有落到好处，赢家早就已经定好了，李世民就是和我长孙无忌之间的裁判，他想让谁赢他说了算，他不想让谁赢，我和长孙无忌谁也赢不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帝王往往主宰了很多人的命运。”
“至少你努力过了，你也挣扎过了，你改变不了大多数，你改变不了这个时代。”武媚看着顾青说道“虽说咱们这一辈不行，还有后辈，书院还有这么多的学子，你心里的乌托邦我没有真正见过，不过我可以想像，你说的那个时代会有多么的美丽。”
第二日，顾青一觉睡到中午，范健走到近前说道“家主，江南有消息传来谢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顾青吃着饭食说道。
“谢家内乱，谢家嫡长子杀了谢家的次子，整个谢家内部已经乱成了一团，朝中的官吏还没到江南，看来他们自己已经快要自乱阵脚了。”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谢家内部铲除异己到时候一派平和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顾青放下手中的碗筷对范健说道“当初被截杀的谢家子弟尸首还在吗？”
“大理寺已经安葬了。”范健低声说道。
顾青站起身洗了一把脸对范健命令道“找几个手脚利落的家伙，把尸首给我挖出来，送到江南的谢家大门口，就说是我顾青让他们魂归故土，让他们得以瞑目。”
听着顾青的家，范健嘴角挂着笑意“明白了。”
“要让江南谢家的人知道，我顾青一直看着他们，谢家自家人杀了自家的子弟，尸骨未寒，背后指使的幕后黑手没有找到这件事就不算完。”
范健看着顾青的脸色躬身说道“这就去安排了。”
第989章 故人相谈
李承乾也收到王金送来的消息，江南谢家已经出现内乱了看着王金低声说道“传朕的旨意，加紧赶往江南，谢家是想要在长安官吏到江南之前把事情给平定了。”
王金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是顾家的动静。”
“说。”李承乾愁眉说道。
王金接着说话道“之前被截杀的谢家子弟已经被大理寺安葬好了，现如今顾青又派人把那些尸体给挖出来，看这样子人已经带着尸体离开，往江南去了，打听之后是说让魂归江南。”
听到这个消息李承乾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陛下，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王金又说道。
李承乾的目光回到奏章上低声说道“其实顾青和朕想得是一样的，知道如今的谢家内乱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谢家借此铲除异己，重新打扫干净尾巴，派出去的官吏可能会无从下手，谢家敢在这个时候如此做一定和江南的部分官吏已经打通好了，有人想要借此来重新整合谢家来对付这次朝中派出去的官吏，正要让他们整合好了，到时候江南谢家又是铁板一块。”
王金说话道“老奴的意思是大理寺自作主张让顾家的人带走尸首的事情，顾青是不是逾越了。”
“就让顾青这么做吧，说得好听也是魂归江南，朕从中阻止也不好，再者说如今截杀那几个谢家子弟的真凶也没有查出来，这么做也应该是狄仁杰的想法。”李承乾低声说道“狄仁杰掌管大理寺一直做的很好，朕不想去怀疑一个做事得力的臣子，你明白了吗？把褚遂良叫来可以退下了。”
“恕老奴多嘴了。”王金躬身退下。
半个时辰后褚遂良来到李承乾的面前行礼，“陛下。”
“薛仁贵如今还在河西走廊练兵？”李承乾问着说道。
“是的。”褚遂良点头说道“兵部每过十日都会来报，如今薛仁贵将军正在练新的战法，一种结合火器的兵法。”
李承乾微微点头，“吐蕃这段时间是什么动静？”
“如今吐蕃各部都还安好，罗马到了大食之后就停下了脚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了，整个吐蕃都在准备，一旦波斯被破就要移居到吐蕃以东的边界线上。”
“让薛仁贵走出河西走廊先去吐蕃，你以为如何？”李承乾说道。
褚遂良思量了好一会儿说道“薛仁贵在河西走廊练兵的事情吐蕃并不知道，长安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支大军就是为了给西征准备的，若是此时派往西方难免会让天竺和波斯猜忌。”
“那朕再问你，一旦罗马和大食联合，从突破波斯一路杀到天竺和吐蕃需要多少时间。”李承乾接着说道。
“最快十天，最慢半月。”
“让薛仁贵的大军挺近到吐蕃的近处，一旦波斯有变动薛仁贵立刻带兵进入吐蕃，朕不想吐蕃就这么丢了。”李承乾低声说道。
“臣明白了。”
离开甘露殿，褚遂良长出一口气，李承乾还是有些着急了，海贸司说过要两个月的时间，现在才过去了四十天，为了这一次西征的布局不可谓不漫长，也不知道东海的阎立本如何了，是不是可以发兵出海到南海。
心里想着褚遂良离开长安来到海贸司。
“见过中书令。”李治见到褚遂良行礼说道。
“见过晋王殿下。”褚遂良也还礼说道“近日可还海贸司可还好。”
“一切都平稳。”李治邀请褚遂良在海贸司入坐，“中书令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朝中的事情？”
“是的。”褚遂良点头。
“说吧，情况如何了？”李治问道。
“今日陛下召见了下官，说是准备让薛仁贵带着兵马现在离开河西走廊向着吐蕃挺进。”
褚遂良说完，李治思索着说道“现如今局势已经这么紧张了吗？”
“罗马还未从大食走出来，情况还不可知，吐蕃都护府也一直在关注着波斯以西的情况，在下以为陛下有些着急了。”褚遂良说话道。
“不过这也怪我海贸司动作慢。”李治亲手给褚遂良倒了一碗酒水说道。
“谢晋王殿下。”褚遂良接过酒水喝下一口赞叹，“果然是好酒，这酒水的滋味比之程家烈酒更好。”
“这是老师自己酿的酒水。”李治又说道“还请中书令再为海贸司争取一些时间。”
“不不不，晋王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讲。”褚遂良连忙解释说道“其实这一次大唐只要不紧不慢以逸待劳就好，就算罗马攻下了大食和波斯，还有天竺这个地方，朝中为了这一次西征做的准备就是要一口气吞下波斯和天竺，火候如今还太小，我们要的是整条商路大破大立，彻底被我中原掌握。”
褚遂良看着忙碌的海贸司说话道“陛下着急想要立下功业，想要无非不过是一个名声而已，这场仗我们不能着急打。”
李治也点头“所以中书令以为最好的出兵时机，就是天竺和波斯都被罗马吃下之后，大唐再出手？”
“没错，只有这样这次西征大唐才算真正的得到最大好处。”褚遂良也点头。
李治铺开一张巨大的地图说话道“这是中原到吐蕃的地图，薛仁贵的大军移动到什么位置最好。”
褚遂良也看着地图指着一片湖说道“最好是这个位置。”
李治也点头“当年听顾青说过在吐蕃有个很美丽的湖，应该就是那里了，当初顾青来往吐蕃几次昼夜奔波都经过了这个地方。”
“到时候还要找上官仪和裴行俭好好商量一番。”褚遂良点头。
李治说道“现如今我们发动机也送往东海去了，而且我们的船队也已经摸索到了南海，到时候就等着杨帆，也就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们的船队就准备出发到天竺，到时候我们就等着罗马的动静。”
“嗯，我们一起看着罗马的动静。”褚遂良也点头说道。
第990章 在大唐的惊鸿一瞥
许敬宗在远处看着和李治正聊着的褚遂良问着身边的李义府，“怎么褚遂良来海贸司了？”
“估计是朝中有什么事情要海贸司来办吧。”李义府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情说道。
见褚遂良要离开了，许敬宗说道“我去打声招呼。”
正离开海贸司，褚遂良见到许敬宗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
“最近可还好？”许敬宗对褚遂良说着。
“还行吧，朝中的事情你也知道，不会太容易有时候忙起来也是没日没夜的。”褚遂良打量着许敬宗说道“离开朝堂之后，我其实也挺惋惜的。”
“像我这种人能够在朝中做到尚书令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少。”许敬宗陪着褚遂良一路走着。
“当初离开朝堂，你有没有怪过李承乾，有没有怪过顾青。”
许敬宗低声说道“刚一开始我确实不服气，可后来想想又能怎么办？我终究不过是大人物之间博弈的弃子，他们要我走我能留下吗？候爷和长孙无忌之间的恩怨我能左右吗？我没记恨过李承乾，我也没有记恨顾青，不然我也不会留在海贸司，也不会留在长安了，其实顾候爷对我一直很不错，海贸司也不错。”
“当年想着自己可以位极人臣，可这又如何呢？经历过了才知道有些事情是多么的身不由己，如今在海贸司很好，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褚遂良拍着许敬宗的肩膀说道“我们也一起共事过数年，有时候我恍惚间还觉得你在尚书省，可如今再看看尚书省少了一个趋炎附会和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现在裴行俭是尚书令，他一定能做的比我更好。”许敬宗说道。
褚遂良点头，“你也别怪人心凉薄，那些年我一直看在眼里你为朝中的事情奔波，你为朝中的处理不少事情，可惜这一走却是背负着骂名。”
“我不在乎了。”许敬宗叹息说道“骂名也罢了，想想自己的后半辈子想要活成一个什么模样，在朝堂上要面对尔虞我诈，在朝中要看着帝王的脸色，纵使有万人之上的权力也不过是帝王心情好一时赐予的，想着有些后怕，那种日子不是我许敬宗想要过的，我羡慕顾青，他比我看透的早，如果我有他那一番心性，说不定我会挣点小钱买个宅院逍遥快活过完一辈子。”
许敬宗对褚遂良说道“你不是权贵出身，你背后没有势力依附，皇家并不是完全可信，不要太依赖李承乾，给自己一条后路，这个世道不要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你也好自珍重。”褚遂良说完离开。
见到褚遂良离开，李义府凑上前说道“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互相问好。”
李义府瞅着许敬宗，“你该不会还要回朝堂去吧。”
许敬宗苦笑说道“都已经是朝中永不录用了，这辈子没指望，现如今就算是他李承乾亲自来请我也不会去。”
“看你神气的。”李义府笑着。
顾家，顾青正在厨房忙碌着打开锅盖红豆糕也已经好熟的差不多了，尝了一口有些不够甜，洒上一些糖屑吃起来就好多了，把红豆全部装点好之后交给范健说道“把这些糕点给我丈人送去。”
“是。”范健带着糕点急匆匆离开。
书房里，李象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看书，顾晓吃着剩下的红豆糕说道“李象最近怎么总是窝在书房看书。”
“你带着他出去走走，帮你干一些事情。”顾青说道。
“今天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顾晓把红豆糕喂给一旁最小的弟弟顾令。
“不能一直在家中看书，去外面经历一些事情更好。”顾青对顾晓说道“这段时间带着李象出去做生意，让李象也去干活，不能不走出去，即然他想要做皇帝就要知道民间的日子。”
“正好有些事情要去办。”顾晓站起身对在书房的李象喊话道“李象我们去做生意了。”
“来喽。”李象急匆匆走出书房。
“突然想起来最近倒是有些生意要我亲自去一趟。”顾晓说着话带着李象出门。
人走了之后，张羽宫这才来到顾青的身边，“家主，我们的人也已经派往江南了，沿着水路一路南下三天内就可以到江南。”
“到了江南之后能找到月姐吗？”顾青问道。
“有把握，月姐的人不难找，派出去的游侠都是比较有名望的打听打听就可以找到。”
顾青低声说着“我一直想不明白，月姐去江南做什么？”
“我也想不明白，可能和红拂女的旧事有关。”张羽宫低声说着“月姐本就和江南没什么联系，如果这一次一定要去江南，就可能是因为别人的安排，能够安排月姐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世民的妻子长孙皇后，还有就是红拂女，应该不是长孙皇后，当年二贤庄不少豪杰中有些人就是江南人。”
“派出去人可靠吗？”
“靠得住，都是当初跟着我们的老人了，跟着战场上出生入死的。”
顾青躲避着从窗外照入的阳光，现在的阳光让人感觉有些燥热接着说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派出游侠在江南水道附近布置眼线，不要让江南四家的人涉足水道，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追究，至于江南谢家的事情你们不用去管，范健的人会去安排。”
“是！”张羽宫躬身点头。
“这段时间你和范健就跟着顾晓。”顾青说道。
张羽宫走出顾家，心里想着如今家主把范健给了顾晓，把自己也交给了顾晓，回头看着顾家的门，看来顾候爷距离退隐的时候不远了，对别来说从奋斗到风光或许要数十年才会到了这个地步，可是对顾青来说只有短短这么几年，这几年过去的太快了，顾青像是在大唐惊鸿一瞥之后，就要离开很多人的视线。
想完这些张羽宫看着顾晓和李象的背影跟了上去。
第991章 善于恶
睡得不是很好的一夜，顾青从床榻上坐起，武媚低声问道“做噩梦了？一头的冷汗。”
“嗯，一个很奇怪的噩梦。”顾青从床上起身也不敢在接着谁，梦境里一幕幕将自己的所有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中原战火四起，生灵涂炭，中原没有变得更好，反而进入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存在。
天还没亮，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天地间像是被蒙上了一片大雾。
安静的家中，范健也刚刚睡醒见到顾青低声说道“家主今天起得真早。”
“睡不好，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了。”顾青说完走出自己的家门，
走到家门外，天边还只是阴沉沉村子里很安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走出了村子来到大宁寺外，看着这座小庙心中或许可以安宁一些。
“顾施主。”
唐玄奘的声音唤醒了顾青的思绪，顾青看向唐玄奘低声说道“你还在这里啊。”
“嗯。”唐玄奘低声说道“你看起来有心事。”
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打扰清晨还未苏醒的生灵，顾青说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中原大地战火四起，我的脚下是一片血海，我的头顶是血雨在不断落下。”
听顾青说完自己的梦境，唐玄奘安静的伫立着。
“我一直怀疑我做的一切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真的很害怕将来的未来会是我梦境中的那副模样，说来可笑我身负凶名，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我也有害怕的东西，我真的很害怕未来。”顾青低语说道。
“未来有何可怕的？如果未来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除了面对还有什么办法？”唐玄奘接着问道。
顾青知道唐玄奘已经曲解的自己的意思，拆穿了又有什么意思，轨迹在自己这里拐了一个大弯，现如今的一切有些庆幸也有更多的担忧，接着说道“唐玄奘，你知道吗？以前我都很多事情都充满信心，因为我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我可以站在很多人的前面，可是现在想想，我所面对的一切都和我了解的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唐玄奘再次追问道。
“用你们的话是一种变数吧，这个变数我自己已经不能预料，我害怕我建立的一切会给这个时代带来什么。”顾青说道。
“谁都要承担自己的业火，谁都要承受自己造下的罪孽。”
“我很讨厌你的这番说法。”顾青说着走入大宁寺见到了不痴坐在佛前念着佛经。
看着眼前的佛像顾青说道“不痴，你越来越像当年的老方丈了。”
“听着顾施主的话语声似乎带着一些不安？”不痴背对着顾青说道。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到底应不应该。”顾青朝着佛像稍稍一个行礼。
不痴说道“顾施主可知贫僧刚刚所念是何经文？”
“我对佛经不感兴趣。”顾青说道。
不痴笑了笑说道“贫僧所念的是楞严经每日早课都要念的经文，其中就有讲破惑和见真，世间的事情都有破也有立，一言以蔽之，即是建立，非若二、若三、何况若五，是皆化城，而非宝所。”
“抱歉，听不懂。”顾青摇头。
不痴站起身面对顾青笑着说道“这世上的事情有对有错，可是有些事情的对错很难分辨，你杀的一个恶人救了一个好人，你算是做了好事吗？你终究还是杀了一个人，可若是你不杀这个恶人，这个恶人杀了好人，你做对了吗？这其实是一个悖论，抛去这个悖论剩下的就是建立，你所做的给你自己和别人所做之间建立了什么。”
顾青苦笑说道“我听得有些糊涂了。”
“说说当年离开长安老方丈让我出去历练的事情。”不痴低声说道“当初我一个人出去漂泊，我搭救了一只就要被恶狼吃了的羔羊，事后羔羊却成了别人的盘中餐，细细想想我救或不救它都会成为食物，我救了它又有何用，我后悔我宁可当初不救它。”
“后悔了，时光也不会倒流，我做下了这件事我懊悔，我开始为那只羔羊念诵佛经超度它，我知道我已经做下的事情不能再改变了，而后我也一口一口把那只羔羊剩下的肉全部吃了个干净。”
“是真的吗？”顾青问道。
不痴再次看向佛像说道“这件事情是真的，是我自己经历的，到如今也是刻骨铭心，世间的事情都有破也有立，一言以蔽之，即是建立！对错是人来分辨的，现在顾施主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是对是错。”
“你得变化很大，当年的小和尚还只是会跟在我后头，可不会说这些。”顾青盯着不痴的面容。
“顾施主，贫僧不知道你来自何方，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来到这个世上走出去每一步都不能反悔，即便是以后需要承受自己带来的苦果，顾施主也逃不掉，就像是如今的贫僧，若不是经历那只羔羊的事情，说不定我还不能想明白老方丈对我留下的话语，若不是顾施主自己的建立，又怎么会让这个世道有这番局面。”
听完他的一番话，顾青说道“我也相信过，只要我的心无愧于天地就好，可是我不过是一个作弊的人，那个噩梦对我来说太可怕了，它摧毁了我建立的一切，它毁了我的所有。”
“其实答案就在顾施主的心中，如若真有那么一天顾施主会怎么做？”不痴问道。
“我会守护我建立的一切。”
“那便好了，顾施主还有什么疑惑吗？”不痴说道。
“告辞了。”顾青转身离开大宁寺。
唐玄奘看着顾青离开问着不痴，“顾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总感觉顾青身上带着一个秘密。”
“贫僧也这么感觉。”不痴对唐玄奘说道。
“你觉得这个秘密会不会和顾青的这个梦魇有关系，和未来有关系。”唐玄奘接着追问。
不痴念了一声佛号低语说道“和你我又有什么关系，莫要执着有些秘密如果顾青不说，你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第992章 因为你懒
“看来我的感觉没错。”唐玄奘自语道。
“贫僧还是那句话，莫要再追究了，不论顾青背负的秘密是什么。”不痴郑重地看着唐玄奘说道“或许这个秘密不止是你一个人发现，可能很多人都猜疑过，很多人都问过顾青，甚至李世民！”
“或许是因为这个秘密才会让顾青如此的不安吧，我记得当初第一眼看见顾青整个人他眼神中从来没有过如此的不安。”唐玄奘说着话。
“谁都有这种时候，顾青是一个凡人，是一个普通人，仅此而已。”
离开大宁寺，阳光依然没有照耀在大地上，雨水形成的雨幕还是洋洋洒洒的落下，顾青毫无目的的走着在村外见到一个身影正在烧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李淳风，放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灵位，上面赫然写着袁天罡三个字。
细雨之下火焰烧得很慢，风吹过的时候还会带走一些没有燃尽的纸钱带着火星夹杂在雨中。
“他真的死了吗？”顾青低声说道。
李淳风回头看见顾青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走走就看到你了。”顾青说道“平日里你都是这么祭奠他？”
“一年一次吧，袁天罡没有后人，想着我来给祭奠他，在下以前受过他的指导，跟着他学会了很多，总有有人记得。”李淳风说着话。
“他真的死了吗？”顾青再次问道。
看着灵位袁天罡说道“我看着他离开人世，我亲眼看着他下葬。”
“我接触过一些人，也听说过一些事，很多时候我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顾青接着说道。
“顾青，他已经死了，不论外面怎么说，我亲眼看着他下葬地。”李淳风接着烧着纸钱，“有些事情我也听他在生前说过那些缥缈的传说，那种琢磨不透的东西，袁天罡经历过的事情比我多的太多，他见过很多很多事情，可很多时候他都是说一些留一些，很多事情他不和我说。”
“长生？”
“是的。”李淳风接着说道“他为了探寻长生也走过很多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放弃了。”
“因为什么让他放弃了？”
“不知道？”李淳风低头看着纸钱燃烧，“我只记得他每次说起这个原因的时候眼神中充满的害怕与不安，顾青，你觉得人如果长生不死他还是人吗？”
蹲下身顾青帮着他烧着纸钱，“不论他死没死，在你心里他都已经死了。”
“嗯。”李淳风点头。
许久之后李淳风站起身“好了，我回书院了。”
看着李淳风抱着灵位离开，纸钱还没燃烧殆尽，雨水渐渐大了起来，淋在身上开始有些冷，跟上李淳风的脚步追问着“袁天罡都教你什么。”
“星象，六壬，堪舆，很多很多。”李淳风一路走说道“这些学问很模糊也很难捉摸，和你的学问不一样，你的那些算法与公式都是很直观的东西，就像是你当初说的物理特别的直观，特别的直入主题，可是星象，六壬，堪舆术这些东西就很朦胧，没有你的东西好学。”
“不过你的东西很有用，对我的启发也很大。”
李淳风说完已经来到书院外的后门，对顾青说道“我回去了，你要不要也来书院坐坐。”
“我就不进去了，我回家。”
“好。”李淳风说完走入书院后门。
顾青独自走在村子里，不少村民已经早早起床开始劳作，见到房玄龄正在一片菜园子里除着杂草，顾青忙上前帮忙“老师我来帮你。”
“不用了，老夫年纪大了，动动身子也挺好。”房玄龄说着话。
顾青还是帮着房玄龄除着菜园子里的杂菜，房夫人带着端着一碗粥出来见到顾青在这里慈眉笑着说道“顾青，你来啦。”
“我路过就看到老师在除这些杂草想着过来忙帮。”
房夫人把粥递给房玄龄又说道“一定还没吃吧，我再去端一碗粥来。”
“谢谢师母。”
除了一会儿草，顾青接过房夫人端来的粥和房玄龄一起坐在菜园子旁吃着粥。
“难得见到你这么早就出门。”房玄龄拿下斗笠坐在茅草棚下喝着粥说道。
“我是没睡好，就想着出来走几步散散心。”顾青也喝着粥，粥是菜粥带着一些蛋白和蛋黄，粥很浓稠，温热地吃下去肠胃很舒服。
房玄龄喝完粥把碗放在一旁看着雨中的菜园子说道“这雨水一下指不定又要冒出多少杂草，好多年不种了现在拿起来锄头有些吃力。”
“要不就别种了吧。”顾青说道。
房玄龄笑着说道“做一个老百姓就要有老百姓的样子，人老了平时没什么好做的就指着种田解闷。”
“倒也是，也挺好可以自给自足。”顾青点头。
“那日下棋老夫走了之后，陛下都和你说什么了？”房玄龄像是有意放低的声音。
“他啊，还是老样子试探我呗，都这么多年，他一边用着我一边防备我。”
房玄龄笑了笑，“陛下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尤其是像你这样来历不明，又有一些神鬼莫测的本事之人，他更是需要防备。”
“照老师这么说我能活到现在，还算幸运？”顾青说道。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其实很早以前陛下有动过心思要除了你，有时候你糊涂一点反倒是让陛下想要留下你了，他一定和你说过，只要你忠于大唐，他会给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没错。”
房玄龄接着说道“那就对了，他不止是防备着你，已经是忌惮你了，想想也是也该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当初你做相国的时候若是有半点要篡位的举动，说不定你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顾青停下喝粥的动作，脊背一阵发凉，“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他封你做相国的时候，让你可以执掌朝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他就准备要杀你了，他是一个枭雄也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以为他李世民有多大的心，可以包容一个权臣权倾朝野？”
“那他怎么又不杀我了？”
“因为你懒。”房玄龄长长一声叹息。
顾青“……”
第993章 对手的名字
房玄龄微笑拍着顾青的肩膀，“不过你也放心，你在长安人缘好，就算李世民真的要杀你会有很多人出来阻拦，不说长安多少的小辈和你关系如何的好，是秦琼带带你入长安的，李靖是一个讲道义的人，你算是治好了他的腿疾他不会看着你死，你在九成宫救下了长孙皇后，你又是老夫的弟子，有和程咬金是忘年之交。”
顾青苦笑说道“我和程老匹夫不是什么忘年之交，那老家伙没少占我生意的便宜。”
“长安的人看得明白，你顾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房玄龄再次提起锄头说道“如果李世民杀了你，他要失去的是很多的人心，所以要杀你之前，李世民会好好掂量掂量你的分量。”
听着一头冷汗，要不是今天和老师说了这一席话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已经在李世民的刀下了。
喝了粥，顾青帮房玄龄除完了菜园子里的杂菜，意兴澜珊的回家，走了一圈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就像是不痴说的，对错和善恶很难分辨，不论未来是个什么模样，自己也只能去面对。
刚刚走到自己家门口，就看到李象和顾晓正在瞅着一旁的顾雪。
气氛不太对，细细一想好像今年书院也开始招收新一批的学子了，顾雪的名字早就放到了书院，今天就该去上课了。
“我不去书院！”顾雪执拗地说道。
“为什么不想去书院？”顾青瞅着顾雪说道。
顾雪抬头看着顾青，“孩儿跟着师公爷爷也可以学东西，我喜欢医术。”
“书院还要一个晋阳公主，她可是你师公爷爷最优秀的弟子，你去了书院可以去找晋阳公主。”顾青嘱咐着说道。
“好，我一到书院就去找兕子姐姐。”顾雪说完一脸不情愿的背上书袋子这才跟着顾晓出门。
几个臭小子没一个好应付的，顾青回到书房，书桌上的书很凌乱，看着是自己的书和李象的书混在一起了，看到了一本叫做经济学的书籍，这本是记得在去年的时候就交给书院去编撰了，没想到如今都刊印出来，打开书本看着其中的内容，书中把内容删减不少，都写成了容易看懂的内容。
收起书本接着整理书桌。
李象又急急忙忙跑来拿过那本经济学说道“老师，我忘记拿书了。”
“赶紧去书院吧。”顾青低声说道。
李象拿着书又急急忙忙离开。
正收拾着范健来到书房对顾青说道“家主，还是松赞干布的急信。”
接过信顾青说道“吐蕃又出什么事了吗？”
“不清楚，看起来好像没出事什么事情，不用这份信好像很着急。”范健说话道。
顾青打开信上的封蜡看了起来，信上的内容说的是罗马的情况，罗马发生了一次内乱，内乱发生了三天就平定了，而且立刻和大食联合的起来，现如今正在厉兵秣马。玩吧小说网
范健站在顾青的身边，注意到顾青的神色很不好，小声问道“家主，出什么事了吗？”
“要打仗了。”顾青说道看着接下来的内容，罗马的内乱和一个人中原人有关，叫做府正。
全部看完顾青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放下手中粗糙的信纸，没想到府正竟然还活着，更没有想到当初的府正现在就在罗马！
看着范健，顾青说道“当初伍老七是怎么偷船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范健说道“这件事海贸司有记载，我们的眼线也来过信件，当年府正为了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和伍老七联合偷船，失去两膄船，其中一膄就在伍老七那里，还有一膄就在府正的手中，不过照理说府正不会开船，汪洋大海上，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先不论府正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在罗马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隐患，府正是一个非常阴狠的角色，当初的唐俭全家都丧命他的手中。
有些人有些事情，不在自己把握之中，就像是府正这个人物，他的手段自己的见识过，现如今他在罗马大军中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家主？”范健看着顾青出神呼唤道。
回过神，顾青低声问道“这封信宫中的人有收到吗？”
“不知道，小人问了不过送信的只是来送咱们一家，不知道宫里的人是不是有收到。”范健低声回答。
将手中的信用烛火点燃，顾青把它放到地上看着它燃烧成灰烬，自己与府正这个人跟本不熟，也就和他交手过一次，算起来自己和他的仇怨也是从唐俭开始的，唐俭还在还在寻找着这个杀了他全家人的凶手，有他在罗马会让自己如此不安，梦真的是有寓意的吗？这个人会毁了自己建立的一切？
顾青想了好久才开口对范健说道“把狄仁杰叫来。”
傍晚时分狄仁杰收到了话，忙完大理寺的事情，急急忙忙来到顾家跟着范健来到书房见到顾青正看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老师找我？”
“你来了。”顾青看着地图指着一个地方说道“罗马是在这个位置，在地中海的沿岸，我一开始一直觉得奇怪罗马为什么会解决了这么多外患，这么快就从地中海的海岸线一路杀到了大食。”
“据说罗马很好战。”狄仁杰说道。
“不见得，罗马是一个相信自己信仰的国度，他们的上层也就是贵族都非常的信奉神灵，那些贵族用神灵的名义来控制地盘中的平民，非常的愚昧是不是。”
狄仁杰沉默不语，有些听不明白顾青话语里的意思。
顾青指着大食说道“松赞干布给我送了信，前段时间罗马军中发生了一次内乱，发生的很快不过也很快就平定了，一直以来罗马和大食之间的对峙马上消失，反而坐下来联合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这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军报。”狄仁杰说话道。
“我很奇怪为什么罗马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直到我又听到了府正这个名字。”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往日战事
“他还活着？”狄仁杰问道。
“活着呢，在罗马活得好好的。”顾青坐下说道“当初你抓过他，你觉得他怎么样。”
“手段非常的厉害，不能小看，可惜我们抓不到他，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人只有唐俭了，当年府正在唐俭家中做过下人。”狄仁杰如是说道。
“唐俭如今人在何处你还知道吗？”
“只是知道应该在潼关附近，要找他的需要一些时间，可现在罗马和大食已经联合，西方的大战一触即发对我们的来说有些顾不上了。”
狄仁杰的话没错，现如今大食和罗马已经联合，还记得当年在吐蕃杨胜，苏定方和程处默三人和大食的小王子打过一架，杨胜当着罗马大军的面拿下的大食的小王子，砍下了大食小王子的头。
大食对大唐的仇恨可想而知，不说罗马会不会向着中原进发，大食这一次一定不会放过大唐，还有府正这个家伙存在，之后的局势会变的如何真的不得而知了。
“老师，需要让朝中知道这件事吗？”狄仁杰说道。
“说不定李承乾已经收到消息了，在吐蕃的都护府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大的动作，如今松赞干布都已经知道了。”顾青看着地图面色凝重。
“大战在即了。”狄仁杰也说道。
回神接着看地图，顾青说话道“罗马和大食的联合一定会想着再度进入波斯和天竺，而大食多少将领死在我们手中，那一战死了多少的大食人，大食对大唐恨之入骨，对我这个人更是恨之入骨。”
“老师这一仗我们有胜算吗？”
“他们不见得能赢，他们来一次我们打一次，打到他们亡国为止，一群只会用力气家伙而已。”顾青冷笑着说道。
狄仁杰又说道“之前朝中的薛仁贵的大军有过调度，想必这一次薛仁贵的大军要进入吐蕃了，波斯说不定已经……”
顾青也微微点头，“波斯本就是一隅之地的小国而已，原本就不是大食的对手，当年的大战平息之后大食内部一直很稳定，如今修养身息这么多年，波斯更不是大食和罗马的对手。”
太极宫，知道了西方的局势李承乾连夜召集了三省六部所有官员到太极殿议事，并且下发几道旨意，往河西走廊增派兵力三十万，薛仁贵带着十万大军先一步抵达吐蕃，务必在吐蕃拦住罗马和大食，在外所有大唐商人，全部召回！
玉门关，河西走廊，雁门关，全部戒严！
增兵三十万，出兵十万，长安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次大唐要面对一场大战。
“又要打仗了。”房遗直站在书院的阁楼上看着长安方向说道。
李泰也点头，“当年的战事虽然打退了大食，大食底气还在，那时候我记得尉迟恭将军说过，大食对中原的富裕早就觊觎已久，上一次杀了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大食的小王子可是死在我们的刀下，大食的老国王现如今还在位，他一定会为了自己儿子报那次的血海深仇。”奇书电子书
“这一次的大战说不定还是在吐蕃。”苏定方走来说道。
“等你很久了。”房遗直倒上酒水说道，“还以为你不会来。”
“其实不想来的，想着来看看书院。”苏定方举杯喝下一口酒水说道“好酒。”
“你说这一次的大战还是会在吐蕃？”李泰疑惑低声问道。
“是啊。”苏定方看着夜色说话道“上一次我们在吐蕃面对的是波斯，天竺和大食之间的联手，其中实力最强的就是大食，数十万大军，乌泱的人马一眼看不到头，那一战我们杀到手中的刀都卷刃，都杀的麻木了，鬼知道那时候我杀了多少人，还记得我站在布达拉宫之上，看到他们的大军之时我脚软了。”
“那一战我才知道顾青那些所谓的知识有多恐怖。”苏定方喝下酒水又说道“我记得那时候顾青就说吐蕃的天气很极端，那是一场非常大的雷暴，因为地势本来就非常高，吐蕃平日里也有不少地方无故被雷击，我万万没有想到顾青能够引动天雷，帮助我们在敌军撕开一个豁口，雷劈下来的一刹那地动山摇，我们所有人都在那一刹那失去了听觉，可就在那一刹那死了很多很多人，不少人几乎是尸骨无存，满地的焦尸。”
“那场面我现在想起来就有些后怕，我在河西走廊厮杀之时都没有这种感觉，可当我看到大雨之下数不清人在一刹那就失去了生命，我那时候真得害怕了，我害怕不是天威而是顾青这个人。”
“还有就是顾青的火器，在大战之前我们抓了很多吐蕃人来给我们做火器，这些火器简直就是收割人命的利器，整片战场成了一个埋骨地，我们杀出去的时候脚踩着的都是尸体，那一刻我就知道大唐有了火器一定所向披靡！”
“其实天竺和波斯的实力不怎么样，我和他们交手过，最强的就是大食，所以这一战大食还是会和当年一样，途经波斯和天竺再次杀到吐蕃。”
“我听说过现如今布达拉宫下弥漫着血腥味，挖开土就能看到土下的尸骨。”房遗直说着话。
“祝愿大军依旧旗开得胜！”李泰举杯说道。
“旗开得胜！”苏定方也再次喝下一口酒水。
深夜，苏定方喝醉了，一路晃晃悠悠走到了顾青的家门口，顾青见到苏定方醉地一塌糊涂让范健带着他去休息。
“顾青。”苏定方迷迷糊糊说道“我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见你，不是不想见你，是不能见你。”
顾青听着苏定方迷迷糊糊说着。
苏定方躺在床上说话道“即便是我如今辞去了军中的职务，李承乾依旧防备着我，你是相国我不能和你走的太近。”
“不会太久的。”顾青对醉醺醺的苏定方说话道“我这个相国做不了多久了，会有一天我们兄弟几个还可以坐在一起对酒当歌。”
苏定方没有回应，迷迷糊糊的呢喃着睡着了。
“大将军醉得可真够厉害的。”范健给苏定方盖上被褥说道，“家主早些休息吧，我安排下人来守着。”
第995章 仁慈心
第二日，顾青又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苏定方一睡醒就不告而别了，看着漫天的雨水再次落下，仔细想想已经是六月了，喝下一口茶看着雨水在天地间落下。
程府，程处默坐在家门也看着同样的漫天大雨，低声对一旁正在擦拭着斧子的程咬金说道“老货，又要打仗了。”
“全长安都知道喽。”程咬金点头说道“可惜老夫年纪大了，不然也亲自驾马去领军。”
要说以前程处默也想去领军打仗，可是这些年经历下来心中的热血早就被朝堂被磨砺的一点不剩，顾青如今被李承乾提防，苏定方离开军中，现在在军中都是一些自己不相识的人，当年有兄弟可以一起出征去大战，现如今没有那种心思了，那一腔热血被朝堂的权谋浇灭。
“你说薛仁贵挡得住吗？”程处默再次问道。
“老夫怎么知道。”程咬金说话道。
吐蕃，松赞干布和大唐都护府的官吏将吐蕃各部的人全部迁移到了吐蕃的后方边界。
眼前开阔数千里的高原之后会成为一片战场，松赞干布策马等待着等着禄东赞的消息。
一个多时辰后有匹快马这才疾驰而来，禄东赞到了松赞干布面前拉住马匹说道“薛仁贵的大军已经朝着这里来了，现在驻扎在青海修整。”
听到这个消息松赞干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部族的人都迁移走了，也不知道这一仗的结果会怎么样。”
“你说顾青会来吗？”禄东赞问道。
“不会。”松赞干布摇头说话道“大唐的帝王不会让顾青在踏出长安一步，这辈子都不能。”
禄东赞陷入沉默。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松赞干布对禄东赞说道“不过你也放心，西方没有火器，他们不见得是薛仁贵的对手，薛仁贵当年跟着顾青他们打仗，也算是顾青和苏定方一手带出来的将领。”
“我知道薛仁贵靠得住，可是如果顾青来了或许胜算会更大。”
松赞干布也点头，顾青的威名在大唐周边很响亮，西到西域东到倭国和高句丽，顾青威名非常响亮，传闻顾青每一次出征都是尸山血海的屠戮一番，就是顾青在雁门关的一战，几乎要把突厥人杀绝了。
大唐有顾青这个人在，谁都不敢去冒犯大唐，而且松赞干布心中更清楚，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大唐是不会去动顾青的。
一个吐蕃部族的斥候从吐蕃的前方骑马而来说道“赞普！波斯的大军开始动了。”
禄东赞神情凌然，“波斯要动手了？”
松赞干布策马而起往波斯的方向而去，骑行半日来到一处高坡就可以看到远处的波斯地界，不断有波斯人准备带着行礼离开自己的家园，形成一个兀长的队伍正在后撤。
“这些人要怎么办？”禄东赞问着松赞干布。
马儿似乎有些不喜欢波斯地界干燥的风，不停打着响鼻。
禄东赞沉默下来看着兀长的队伍从波斯撤出来，看得出有马车的都是波斯的贵族，那些徒步而走的都是一些波斯的平民，而那些衣衫褴褛赤着脚的就是波斯的奴隶。
“他们好像往天竺方向去了？”禄东赞看着这条队伍走动的方向。
“这么多的波斯人要逃难，天竺人不见得会收容他们。”松赞干布看着这一幕心中悸动，虽然这些波斯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可看着队伍中的老弱病幼，换个角度来看，若是这些逃难的人是吐蕃人，自己又怎么会容忍别人的见死不救，罗马和大食的大军一到这些人一定活不了。
“禄东赞。”松赞干布咬牙说道“你带着几个部落的勇士，我们吐蕃收容那些老弱病幼，其他的波斯人我们一概不收。”
禄东赞朝着松赞干布一礼，立刻去做事，松赞干布还是有一颗仁慈的心至少值得自己敬佩。
收回眼神不再去看他们，松赞干布骑马回到自己的营地，大战在前不少吐蕃部族的人都睡不好。
“赞普，大唐的薛仁贵将军来了。”一个勇士来到营帐前说道。
松赞干布立刻走出营帐，“人在哪。”
“我在这儿呢。”薛仁贵站在不远处笑呵呵招呼道。
“薛仁贵将军好久不见。”松赞干布笑着上前用感激地目光看着薛仁贵，“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可以来帮助我们。”
“别谢我，我只是一个带兵的，听着朝中的话办事。”薛仁贵说道。
看着薛仁贵身边还有一个将领，松赞干布好奇问道“这位是？”
“他是王玄策是我的裨将。”薛仁贵介绍道。
“快快请进。”松赞干布邀请道。
薛仁贵带着王玄策走入松赞干布的营帐，闻着吐蕃营帐中特有的问道薛仁贵坐下说道“当初一别，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数年，这些年过得可好？”
“挺好的。”松赞干布给亲手给薛仁贵倒上一杯酥油茶，“这些年也多靠有大唐的庇佑，吐蕃才可以有这些时间可以修养身息，不然怕是日子不好过。”
“我都知道。”薛仁贵点头，“还记得当初为了这条商道你们和波斯还有天竺之间发生了不少冲突，我听说你收容了不少波斯的难民，当初波斯怎么对吐蕃的，现如今吐蕃可以施以援手，你的这份胸怀我薛仁贵佩服。”
松赞干布再次给薛仁贵倒上酥油茶说道“薛将军放心，虽说我们收容了这些难民，不过大唐将士们的粮食我们吐蕃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们的大军能来，粮草我们吐蕃一应给予，绝对够。”
薛仁贵意味深长得笑了笑，“你也放心，我们自带了不少军粮，我只是敬佩你的作为。”
松赞干布点头。
薛仁贵接着说道“我们的大军三日内就可以到吐蕃前方驻扎，一共十万大军。”
“多谢。”松赞干布说道。
王玄策站在营帐外，吐蕃的夜里非常的冷，看着一些吐蕃部族的人在各个营帐之间走动，好一会儿才健薛仁贵出来，“将军，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第996章 人生的艺术品
“回去吧。”薛仁贵说话着没有翻身上马牵着缰绳一路走着看着吐蕃的风景。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带大军来这里。”王玄策低声问道。
“不要着急。”薛仁贵看着夜色说话道“这一次我们出兵不只是给吐蕃解围，朝中的意思是这一次出兵，大唐要控制整条商路，要是仅仅只是打退了罗马和大食我们这场仗就不算赢。”
王玄策面带疑惑也没有多问。
吐蕃的风景有些荒凉，夜晚的风声很大，薛仁贵对王玄策说话道“我和松赞干布说的是三天时间来到这里。”
“三天时间足够了。”王玄策也说道。
“我也只是这么一说，我们的大军半个月内不能来到这里。”薛仁贵接着说道。
听完这话王玄策有些明白了，回答说道“如果我们先一步到了这里，罗马和大食的大军就会提防我们，说不定他们会先放弃天竺来攻打我们。”
“我就怕这个。”薛仁贵放低话语声。
“按照兵法来讲，大食和罗马现在正要攻打波斯，如果他们拿下波斯之后就一定会在先攻打吐蕃还是天竺。这俩之间选择，可若是他们知道我们来到了吐蕃并且放弃天竺先攻击吐蕃，天竺就很很有可能从后方袭击罗马和大食，到时候麻烦不断，他们要一下子对付两方，如果我是罗马的将领，我们先选择拿下天竺，再打算吐蕃，末将以为他们不会先攻吐蕃。”
薛仁贵笑着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大食和大唐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一旦大食知道了我们在吐蕃，他们一定会先来进攻我们，大食人可不会在乎什么兵法，而且天竺人也不会这么拼命的想要去袭击大食和罗马的后方，天竺人不是大唐人，他们乐得看到我们两方杀得风生水起。”
王玄策点头，“罗马和大食攻打波斯和天竺内耗，才对我们是最有利的。”
东海
阎立本带着书院的学子正在加紧赶制着铁船下海，西方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了，看着海贸司和工厂送来的发动机和图纸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自己按照李治的想法建造的海船，可是看到发动机的构造之后实际用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阎大匠，朝中最多再给我们半个月时间。”海贸司派来的人说道。
“晋王殿下给我图纸的他有没有实际试过？”阎立本问话说道。
“只是试验了一遍，时间有限没有装在船上用过。”
看着图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阎立本发觉自己对图纸的依赖越来越大了，拿出测量的尺子将发动机各个部件量了之后对一旁的学子说道“告诉铁匠，把之前船舱里的一切都推倒重新来过。”
“可是这些东西我们忙了一个多月才完成，时间真的不够。”有学子说道。
“出海不是开玩笑！”阎立本严厉喝道。
一旁的学子只好安静不在说话。
看着图纸的架构上，船上有一个非常巨大的烟囱，内燃机占了船舱三分之一的空间。
海贸司来得人接着说道“来之前晋王有过交待，一切都要维稳，朝中若有什么话，晋王殿下自会去分说，慢一点没事。”
阎立本看着偌大的设计图，以及负责的构造知道其中工作量的巨大，李治虽然这么说了，不过该赶工的地方还是要赶工，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图纸上内燃机如此巨大。
“回去告诉晋王，我一定尽快让铁船下海，不过目前只能造出一膄，有些地方我还要亲自试验。”阎立本回话说道。
“有劳了。”工厂和海贸司的人这才离开。
人走之后阎立本看着图纸使劲咳嗽着，一旁的学子连忙给阎立本倒上一杯热水，这些年阎立本的身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当初来的时候阎立本还是中年，一来东海就是六年，这六年让阎立本从四十岁迈入了五十岁，一直以来的劳累拖着他的身子，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
“阎大匠休息几日吧，这些事情我们来做就好了。”一旁的学子说道。
阎立本的眼神看着大船的图纸说道“这是老夫这辈子造的最大的一艘船。”
“阎大匠，您做的够多了。”学子接着说道。
阎立本笑看着图纸，“我出身在工匠世家，对一个工匠来说造出一件让世人都铭记的事物，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对老夫也是，不造完这膄船，老夫的余生怎能睡好觉。”
吃力地站起身，阎立本手里始终拿着木尺，对自己来说这是自己整个港口都是自己的艺术，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自己的心血，从小受到教导作为工匠每一样东西都要做到尽善尽美，这个港口也是，这些船也是，这膄大铁船也是，这是一个可以让阎家成为大匠世家的物品。
诸子百家的时代，公输家与墨家开创了先路，奇巧工艺流传至今让多少人铭记在心，他们是所有工匠世家的先祖，他们的智慧流传给后世的匠作世家，从小到大阎立本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希望将来的世人可以记得阎家，阎家是一个可以继承先祖智慧的工匠世家。
港口再次忙碌起来，再次开始扩招铁匠，东海的港口又恢复了日夜劳作不停歇的状态。
阎立本的夫人扶着阎立本睡下说道“老头子，你不用这么拼命，熬坏了身子还怎么得了。”
阎立本躺着说道“忙完了这些，我们就回长安，也好久没有看到长安的山水了。”
“嗯，忙完了这些就回长安，我们就回家。”阎立本的夫人也说道。
看着阎立本平稳的睡去，她才放心的离开。
南海
伍老七这些日子一直算着日子，自从上一次送来东西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那些家伙又像是忘了自己的存在一般，跟本就没有人来管自己。
心中不敢侥幸，顾青不会这么好心地只是来给自己送东西，他一定还有别地目的。
“老大！打听到一些消息，据说他们在一个岛上挖出了黄金。”一个跑来的手下对伍老七说道。
第997章 伍老七的打算
伍老七看着身边的手下一脸兴奋的模样，低声问道“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弟兄知道吗？”
“没呢，我就先来告诉头儿。”他小声接着说道“我划着小船出去捕鱼的时候，见那座岛上没什么看守，我就悄悄默上岸看了一眼，这一看那岛上有一个金矿山！想着我就立刻回来了。”
见伍老七沉思着他再次说道“顾候爷果然是料事如神，这些日子他们在南海附近转悠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这些黄金，小的想着反正有这么多黄金我们拿一些也不会被察觉。”
伍老七甩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谁让你去那里查探的？”
“小的是抓鱼去……”被打倒在地，他不解又愤怒地看着伍老七。
“抓鱼，你用的着跑这么远？！”伍老七一步步走去一脚踩住他的胸膛再次问道“这件事真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真的只有小的一个人知道。”那人看着四周没其他人连忙说话道“老大，要不我们两个悄悄过去捞一些，不告诉兄弟们，就咱们两个平分发财如何？到时候的富贵我们一辈子也享不尽。”
伍老七听完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看着他满眼的不置信伍老七低声说道“兄弟，对不住！这件事我不能让其他的兄弟知道。”
“老大！”他抓着伍老七的衣袖死死盯着眼前的老大，血咽在喉咙口说不出话。
伍老七再次刺下一刀又说道“兄弟们什么脾气我都知道，为了钱他们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不能让弟兄们去送死，拿了那里的金子兄弟们就死定了，你真以为东海的那帮家伙这么相信我们？！”
看着眼前的兄弟渐渐失去生机，伍老七把手里的匕首扔进海中，把尸体绑上石头扔入海中，“兄弟，一路走好，每年这个日子我给你烧纸钱。”
随着尸体沉入海水中，伍老七洗去自己身上的血迹，浑身无力地坐在海滩上，看着海浪一次翻到岸上。
这个地方再住在下去了，伍老七从沙滩上站起身，回到岛上看着一群弟兄说道“我们该动身了，风季就要到了，这个小岛怕是要被淹了。”
“我们去哪儿？”一群兄弟看着伍老七。
伍老七想了想说道“趁着这个时候，兄弟带上东西咱们去南诏逍遥快活几天。”
场面一片欢呼，呆在这个岛上弟兄们早就快要闷坏了。
船再次出海，兄弟们问及怎么少了一个兄弟，伍老七随意几句话就敷衍了过去，带着兄弟们一路朝着南诏而去。
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最近的天气越来越沉闷，看着云朵在天空飘动的速度，这些年在海岸边过日子的伍老七知道大风要来了，而且今年的风一定不小，再者那个小岛也不能在回去了，拦得住一个人，瞒不住所有人，都是盗匪出身，深知自己手底下这些人的心性，不能让他们挺而犯险去送死，自己只有这么几个弟兄了。
船在海上走的很慢，伍老七站在船舷上看着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那座岛屿，赫然可以看见那座岛上有人在走动，几艘大船停泊在岛边。
这些金子不能动，要是动了，伍老七知道自己就是真正的海盗，不会再有人庇护自己，连顾青也会除掉自己，至少现在有一个依靠，虽然这个依靠只是在利用自己，甚至会卖了自己的性命。
“老大，看什么呢？”船上一个伙计上前问道。
伍老七放下望远镜说道“我在看他们的船到底在那个岛上做什么？”
“要不我们过去瞧瞧，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伙计笑呵呵说道。
“风季要来了，我可不想死在海上，赶紧去南诏吧。”伍老七装做心不在焉地说话道。
远处的岛上，几个船夫正在运送着最后一批黄金回到山海关的港口，风季就要来了，这段时间不能再出海，留下几百人守在这座岛上，风季过去了之后再回来。
一个船夫听着手下的禀报，之前发现一个人来过这座岛，按理说除了伍老七的人没有其他人，如果伍老七的人手有什么异动，当他们打算上岸的时候，伍老七和他的手下就必须死了，奇怪就奇怪在那个人回去之后，伍老七没有来这里反而改道去了南诏，看起来他也在躲避风季。
“船老大。”船夫走上前说道“东西都装的差不多了。”
“起锚回去吧。”他拿着望远镜也看着伍老七的船队消失在视野中，心中想着伍老七这个家伙还是守规矩的，能信得过去。
船员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船老大吆喝着喊话道“返航！”
伍老七带着自己的弟兄们来到南诏的海岸已经是当天深夜，到了夜里的海风很大，风有些冷看着要下雨，岸边的渔夫都会接纳伍老七这帮家伙，来来回回接纳这些已经好几次了，每一次都会给自己不少银钱。
带着弟兄们上岸，伍老七让自己的兄弟们吃着一口热乎的饭食盘算着今后怎么办，看向一旁的渔夫伍老七用不流利的南诏话问道“怎么在南诏买地？”
渔夫解释着“土地的都是王室赐予的。”
看来想要给自己立一个山头，还真的要买通南诏的王室才行，伍老七对渔夫接着说道“我是大唐人，你传话给你们的官吏就说我要见你们的南诏王。”
说完话伍老七丢给他一小块银饼，渔夫收下银饼立刻去办事。
大唐人在南诏很受尊敬，借着自己是大唐人的身份，用银钱开路见到南诏王应该不难。
“老大，要是南诏王不见我们怎么办？”伍老七的手下吃着东西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
伍老七咬下一口鱼干说道“我会让他们见我们的。。”
草草睡上一觉，几十个兄弟收拾着船上的东西，渔夫出去了一夜这才把当地的官吏带来，伍老七见到这个官吏用南诏话直接了当说道“我从大唐来的，我要见你们的南诏王。”
第998章 南诏王的猜疑
眼前的官吏将信将疑看着伍老七用关中话问道“可有大唐路引？”
“没有。”伍老七也回答说话着递给他一袋钱。
接过钱袋，这个官吏看了一眼全是大唐的铜钱足足有一贯钱，心中很犹豫。
“怎么了？”伍老七再次问道。。
这个官吏看着场面有些明白了，又问道“可还有其他的证明。”
“没了。”伍老七说道。
这个官吏拿着钱冷笑着就离开，没搭理伍老七就想走。
看着情况，伍老七对身后船上招呼道“开炮！”
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一声巨响，一颗炮弹从船上射出，落在距离这个官吏十多米开外的地方，炸起火焰燃烧着一片树林，伍老七来到这个被吓坏了得南诏官吏面前低声说道“我现在可以见你们的南诏王了？”
“可以可以。”这个南诏官吏使劲点头。
伍老七对船上的弟兄们吩咐着，留下两人跟着自己去见南诏王，其他所有兄弟把船开到不远处等着，看好船！
扛着横刀伍老七带着两个弟兄跟着这个官吏走入南诏的地界，南诏的气候很潮湿，一路走在林地里蛇虫鼠蚁不少，走出这片山林便到了一个小村子，这一带伍老七都挺熟悉，经常带着弟兄们来南诏就在这个地方消遣。
骑上一匹不是很高大的马匹，赶路四五天才到了南诏王的所在地，听着身边官吏的介绍这个地方是太和城。
经过一份传报，伍老七有些不耐烦了，一直在太和城外大半天才见到了南诏的大臣来迎接自己，而且看起来这个南诏大臣好像不是很相信自己。
对方打量着伍老七说道“未有听说大唐派使臣来。”
“我不是大唐的使臣，我是大唐人，要见你们南诏王！”伍老七说道。
“南诏王岂是你说见就……”
伍老七上前一步打断他的话，“你们南诏王什么时候这么有架子了？看来我要回长安和顾候爷好好说道说道，我是坐着顾候爷的船来你们南诏的。”
听到顾候爷这个名称眼前这个南诏大臣神色开始紧张起来，和带伍老七来到这里的官吏几番交谈也确定了伍老七手中确实有一膄船，而且还有大唐独有的火器。
现如今出海的船都是大唐的船，而且这些船队都是顾青的人，这是周边小国都知道的事情，从东海到南海当这些船队出没在海上的时候的南诏各部早就都知道了。
“这位先生请随我来。”这个大臣这才带着伍老七进入太和城。
走入太和城这才看到其中的面貌，这里不大不过人确实不少，正是瓜果丰收的季节，到处都可以味道果香味，伍老七跟着一路来到南诏的王宫。
跟在伍老七身后的两个手下看着王宫的门面小声说道“这南诏王还真是富裕，看看这些的柱子都是镀金的。”
“闭嘴。”伍老七低声喝道。
把手里的横刀都交给王宫的看守，伍老七带着自己的人进入王宫内部，这才见到的所谓的南诏王，这个南诏王看起来还很年轻，年纪应该和顾青差不多。
“见过南诏王。”伍老七行礼说道。
南诏王笑着说道“不必多礼，据说你们是顾候爷的人，他如今可还好？”
“挺好的。”伍老七说着话，心里想着怎么不露出破绽。
“想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南诏王回忆着说道“当初我还是南诏的王子，跟着我们南诏的使臣去大唐朝拜，那时候就听说大唐有一个非常了得的年轻人，叫做顾青，和本王那时候年纪相当，却是比不过他，本王非常敬仰他的智慧，如若还有机会本王一定要和他坐在一起好好向他讨教。”
伍老七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对了！”南诏王接着问道“当初那道题到底解出来没有？”
听到这话，伍老七依旧是沉默，跟本不知道南诏王说的是什么题。
“就是那道生门死门的题，当初各国的使臣都答不上来，这题如今有答案了吗？”南诏王再次追问。
伍老七一咬牙碰碰运气回答说道“这道题在下也听说过，确实很难，不过顾候爷一定有答案。”
一个棱模两可的回答希望可以混过去。
南诏王也感叹说道“确实，即然是顾青出的题，他一定有答案。”
“其实这次来我们是有求于南诏王。”伍老七接着说道。
“事情可以晚几日再说。”南诏王依旧一脸笑意说道“诸位一路来一定已经很劳累了，先去休息已经安排好了酒宴与住处。”
说着一旁的王宫侍女带着伍老七与他的两个手下离开。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南诏王的笑容从脸上消失问着带他们来的大臣说道“他们真的是顾青的人吗？”
“来报的官吏说他们是大唐来的人，而且这些人有一膄带着火器的船，这应该也只有顾青的人才有。”这个大臣说道。
南诏这些年一直再往中原送粮食，每年送去的粮食何止千万石，这些年南诏与大唐来往密切，每年也会有南诏学子去长安的书院读书，而且这些年对大唐的消息从来没有停止过。
“这个人有些奇怪。”南诏王心中孤疑吩咐说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来到这里就他们三个，在海岸边的船上应该有数十个人，就只有一艘船，不过他们没有路引，也没有书信和证明，但是那膄船上确实有火器。”大臣回答说道。
这个年轻的南诏王心中盘算着，“他们若真是顾青派来的人，顾青想要南诏做什么？”
“如今据说大唐要西征了，说不定和西征有关？”
“不对，太不对劲了。”南诏王又摇头说道“大唐知道我们南诏的弱势，我们这点兵马他们跟本看不上，而且先前就说好了，我们只是帮助大唐的船队开往天竺而已，这个人有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他说了一个求字，这不像是顾青的做法。”
想到这里南诏王说道“派人出海去和在南海的中原船队证实是否有这个人。”
第999章 伍老七与南诏王
伍老七来到一处偏殿，南诏王倒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桌前都是大鱼大肉和美酒，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吃得大快朵颐自己没太多的胃口。
回头想想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老大，这南诏王的招待可真阔气。”伍老七的手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呵呵说道。
“少吃点。”伍老七低声说道。
在偏殿住了一整天。一直到了深夜反复睡不着的他走出偏殿外，在南诏王宫走动着，这里没有多少士兵看守，那些士兵见到自己这般随意走动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手中有一千大军说不定就可以潜入王城直接拿下整个南诏王宫了，现如今南诏的王宫防备确实很松懈。
来到一处宫殿外看到这里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走近了还可以听到里面的对话，像是南诏王和他们的大臣在议论着什么。
说得是南诏话勉强可以听懂，都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南诏王这个时候和他的大臣都在议论一些什么，伏在墙边安静的偷听着，听着话语声南诏王几次听到了顾青的名字和和亲两个字，其他的话语听得就不是很真切，莫非南诏王室要和顾青联姻，心里想着记得顾青家里三个儿子没有女儿。
南诏王下嫁女儿给大唐的一个侯爷，这还真是一件新鲜事，照理说南诏王室的女子下嫁给大唐帝王这都说得过去，嫁给顾青这么一个侯爷？而且还仅仅只是一个县候，心中算计着，以顾青如今的地位大唐周边不少小国如果能够拉拢顾青确实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顾青几乎掌握了整个中原的财权。
富可敌国而且顾青和皇家之间的关系，巴结一个顾青倒也说得过去，即便是以后顾青不得势了，也不过是嫁一个女子过去，对他们说来能够和顾家联姻利大于弊。
正偷听着，一个士兵上来就扣下自己，嘴里骂骂咧咧像是在质问。
伍老七挣扎着也回应道“放开我！”
殿内的对话声停下，南诏王问起缘由让伍老七进入殿中。
“见过南诏王。”伍老七上前说道“在下无意路过听到一些话语，恕在下无礼。”
“不碍事。”南诏王用关中话回应道“其实我们再聊得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本王有一位妹妹，正当十六岁先要嫁于顾青，与顾家联姻！不知道你有何看法。”
伍老七想了一会儿说道“怕是有些难，顾青此人对家眷极为看重，在下跟随顾青多年知道他是一个顾家的男人，他富可敌国家财无数，可是他身边之后两位妻子，一位叫做武媚，这个武媚和顾青在长安从小一起长大，相濡以沫自然不用多说，还有一位是当今高阳公主，虽说皇家和顾家之间的复杂。”
说道这里伍老七小声说道“可当初顾青为了这个高阳公主，几乎和我们大唐的皇帝撕破脸皮，双方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顾青为了高阳公主可以和皇家翻脸，最后皇家和顾家都各自退让了一步，高阳公主也嫁给顾青。”
在这里伍老七故意提到当年的事情，让南诏王知道顾青在中原连皇家都要看顾家三分脸色，反正这都是长安人尽皆知的事情，就算查证也查不出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
伍老七对南诏王继续说道“顾青此人，重情义！顾亲情，不喜皇权，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对皇权没有心思，顾家于皇家几乎已经到了平起平坐的地步。”
伍老七稍稍夸大一些，希望可以南诏王压力。
“你说了这些，本王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和顾家联姻。”
听南诏王说着，伍老七回话道“在下以为南诏王室不该和顾家联姻。”
“为何？”南诏王的脸色阴沉下来。
“不瞒南诏王。”伍老七行礼说道“还是在下之前说得，顾青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他富可敌国可是他没有妻妾成群，顾青身边的两位妻子都是和顾青有着多年感情的，如若南诏王送给顾青一个女子，只会让顾青反感，而得不到顾青好意，如若南诏王想要通过这里联姻，让南诏从中得到好处，在下奉劝南诏王万万不要这么做，会事得其反的。”
听完这些南诏王安静了下来。
见火候差不多了，伍老七接着说道“如若南诏王想要从顾青的生意中得到好处，在下可以给南诏王指一条明路。”
“请讲。”面对伍老七南诏王也开始认真起来。
伍老七正声说道“如今中原正在进行海贸，而且收获颇为不错，如今海贸是由晋王李治主持，可是长安人尽皆知这个晋王殿下就是顾青养大的，很多时候晋王殿下是按照顾青的想法做事，这一次大唐开辟南海期间一定需要南诏的支持。”
“这个本王知道，本王也答应了你们中原的海贸司和中原的陛下，在南海给予大唐帮助。”
“如此便好。”伍老七再次说道“顾青是一个生意人，他做事都讲究一个有舍有得，如若南诏王想要从中得到好处，可以在海贸上多出一些力，让顾青感觉到南诏的诚意，到时候派出使者接触顾青，说不定就可以要到南诏想要得到好处，有得也有失，不论南诏出力多少，只要顾青认可，南诏都可以得到应得的好处。”
“所谓联姻不过是下下之策，在下以为顾青不喜欢联姻，当年诸国求娶大唐公主不是也被顾青一人给推翻，还请南诏王三思。”
从这番谈话，南诏王开始思量伍老七这个人，或许自己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时时刻刻来帮助自己出主意，对顾青这个人自己身边需要一个熟悉的顾青的人来给自己出谋划策，这样的人南诏找不出来。
顾青在中原种种事迹自己都听说过，伍老七说得也是不离十，安静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天色不早了，诸位早些休息吧。”
第1000章 且留性命
事后众人散去，伍老七也随着离开，南诏王唯独留下了一个自己最信任的大臣低声问道“查到中原人的底细了吗？”
“还要几天才会有结果。”大臣回答说道。
“就算结果是假的，这个伍老七本王也想要留下他。”南诏王低声说着话“本王身边需要一个对顾青了解的人来帮助南诏，如今中原因为海贸司收获非常之大，如今南诏太弱小，本王希望可以借助顾青的海贸司让南诏得到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南诏也变强的机会。”
南诏王的大臣也点头。
“明天问问他的所求是什么？”南诏王面色冷峻说道。
伍老七回到自己的住处，躺下之后思前想后南诏王竟然想要和顾青和亲？南诏国一直以来和中原的冲突是最小的，也是中原一直以来的附属，如今南诏更是和中原来往密切，这个南诏王看着年轻不过说话倒是找不出毛病，心思也稳重很多，看起来要收买怕是很难。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第二日南诏王宫的宫女把自己叫醒，又一次见到了南诏王。
南诏王见到伍老七依旧是一副笑脸，“昨夜的话让本王受益颇多，若不是你的这番话，本王怕是要铸成大错。”
“是在下多嘴了，还请南诏王不要见怪。”伍老七说道。
“昨日你们来时，本王听你说起你有求于南诏，不知道是何事情。”
说道正题，伍老七知道这个南诏王开始相信自己了，躬身说道“在下希望在南诏的海边得到一块地，不用太大就是一片渔村，我等时常出海，以后可以有一个长年驻足的地方。”
“不是什么大事，本王答应你了。”南诏王说道。
伍老七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心中惊喜还是不动神色回答说道“多谢南诏王。”
“当然本王也有条件。”南诏王继续说话道“本王希望你可以成为我南诏的官吏，官吏以渔村之名，掌管一地的渔村，你以为如何？”
在南诏做官？伍老七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此刻真想抽自己两巴掌，昨晚凑什么热闹！
“怎么？莫非阁下不愿意？”南诏王追问道。
“在下愿意！”伍老七硬着头皮回应，“只是海贸事情诸多，在下怕是没有太多时间来管理一个渔村。”
南诏王走到伍老七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本王会派出人手帮助你一起管理渔村，你完全可以交给本王的人去办，以后中原很多事本王还要多问问你，尤其是和顾青有关的，若是将来南诏可以借着顾青的海贸壮大，本王许你我南诏贵族身份，本王的妹妹嫁给你也不是不可。”
听到这话，伍老七眉头紧蹙，自己本想着得到一块地而已，没想到这个南诏王一下子抛给自己这么多的东西，事情一多难免露马脚，眼下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自己确实需要这么一块地方。
“多谢南诏王信任。”伍老七躬身行礼。
“很好，你且先回去，过几天会有人来帮你掌管渔村。”
伍老七脚步僵硬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走出南诏王宫，脑子里一片浆糊很乱。
“老大，南诏王是不是答应我们了？”
“惹上麻烦了。”伍老七说道“南诏王让我留下来给他做官，以后做得好说不定我还要娶南诏王得妹妹，也就是南诏公主。”
“好事啊。”两个手下兴奋说道。
“好事，好事，你们脑子里一天到晚再想什么！”伍老七一人踹了一脚说道“你们知道我以后要面对多少麻烦吗？一边是顾青的事情还没摆平，这边又摊上一个南诏王！倒霉透了。”
回到原本自己来到的渔村，发现自己的船什么时候已经停靠在了岸边，自己的手下却一个不在。
伍老七正奇怪着一把横刀却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身后出现了不少脚步声，僵硬在原地伍老七没敢回头看低声说道“这位兄弟，在下初来乍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
“伍老七你好大的胆子啊，连南诏的王室都敢去攀附了，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了你吗？”
听到对方流利的关中话，伍老七心头凉了一大截，“顾候爷让你们来的？”
“其实南诏一直有我们的眼线，中原有不少生意和南诏来往，每年都有粮食送往关中，你觉得朝中还有顾候爷会不盯着南诏吗？你真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了？”
伍老七呼吸有些颤抖，对方的刀刃紧紧贴着自己的脖子。
“好赖你伍老七还算懂事。”对手收起了刀说道“我们船老大要留下的你的性命，你的性命对顾候爷来说有大用。”
直到对方收起横刀，伍老七回头看去见对方脸上带着一个诡异的面具，这个面具当年自己在顾青的地牢中见到过，非常刻骨铭心，就是这些人当年囚禁了自己数年，船老大？果然出海的海船上有顾青的眼线。
“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对方依旧说话道“南诏王给你的好处你可以一并收着，南诏的公主你要是有本事娶候爷不会多拦着你，你的身份我们会向南诏交待，保证做的天衣无缝，好好留着你的性命，以后有用你的时候。”
“在下愿意听凭候爷所命。”
说完着话，后脑突然一阵剧痛，伍老七眼前一黑便昏厥当场。
当再次醒来，伍老七捂着还有些剧痛的后脑勺，这是一间黑昏暗的屋子，叫醒自己的弟兄们，所有人都被迷晕了过去，伍老七浑身无力坐在地上，心中也是一阵后怕，顾青的手到底有多长，为什么自己不论做什么都逃不过顾青的手掌心，来到南诏的这些事情想必顾青也一定会知道。
顾青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会不会多想，伍老七站起身用冰冷的海水洗着脸，让海风吹着自己，清醒过来之后内心的恐惧依旧不能消散，再次见到这种面具，当年自己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时，那种冰冷又孤独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
痛苦地抱着脑袋伍老七感觉自己要疯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小心思
一封信从南海送到了东海的港口，途经中原水道十天时间到了顾青的面前，顾青从范健手中打开信件看着信中的内容，这份信是出海的船员寄来的，也是当年第一批出海至今还在东海的人，这些人有一部分就是当初青帮的人。
信中讲述着如今对南海开辟的成果，现在已经可以到南诏了，准备往南诏以南而去，阎立本如今还在赶着铁船，一膄铁船摸摸索索打造了半年，也算是可以看到成果，只要成功造出一膄以后就可以出现越来越多的铁船。
信中的内容还写道在晋王指派的一座岛屿上确实发现了金矿，伍老七没有对金矿下手，不过如今到了南诏，被南诏王给任命为一个渔村的官吏。
有些没想到伍老七竟然还可以勾搭上南诏王，这伍老七是在给他自己谋求后路？山林劫匪出身的他去了南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官吏，倒是有点意思。
“南诏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顾青问着范健。
范健低声回答道“最近南诏那边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动作，每年还是按时把粮食送往关中，如今当年的来求取公主的南诏王子现在已经登基成了南诏王，虽说年轻不过治理南诏还算是平稳，如今南诏各部也很安稳。”
“南诏是如今海船通往天竺一个的中转站，怎么都不能少了南诏这个盟友。”顾青对范健嘱咐道“传我口信，给南诏王送一些礼物过去，不用送的太贵重，就送一些丝绸衣衫，还有土豆和一些玉器。”
“是。”范健点头又说道“伍老七如今成了南诏的官吏，会不会对我们已经有二心了。”
顾青躺在躺椅上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说话道“这个伍老七对我从来都是有二心的，当初他会听着我的话做事是因为他没有势力了，性情中他就不是一个会听从别人的家伙，如今的他有了自己的小势力，以前的他不会想着脱离我，现在他一定想着要脱离我。”
范健安静的点头，“要不要去提点一些南诏王，伍老七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到时候他把南诏折腾的乌烟瘴气会不会坏了家主的大计。”
“不用在意，现在他要在南诏享受荣华富就由着他，天竺一战一旦打响我要伍老七的人去给我打前锋。”顾青说道。
“是，这就去准备送给南诏王的礼物。”范健躬身离开去准备。
顾晓的生意也因为有了公车之后，送货比以前方便了好多，之前的修路到如今有了车子，在此之前一直想着马匹的事情，一旦路远了就需要马匹来运送，现如今有了公车一切都方便了很多。
坐在书房中，顾晓瞧着李象正在用心看书，心中摇摆不定就离开书房找到顾青“父亲，现在我的那些纤夫已经成了你公车生意最大的主顾。”
“怎么嫌本钱太贵了？”顾青瞅着顾晓说道“坐公车可比你买马匹省钱多了。”
“确实是省钱，不过一趟三文钱实在是太贵了，要不能不能价钱便宜点，只限于我们的人便宜点，这公车一趟可以带十五个人，每个人出三文一趟就可以挣四十五文钱，来回几趟少一两文钱也只是一些皮毛不是？再说我的那些人以后一定是长客。”顾晓摆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态度。
“那不行，这车子是我们工厂造的，可是车子的钱是长安那几家国公出的，当年他们可付了不少钱才造出了这些车子，生意虽然我在主持可公车挣到的钱不是我们家，你应该去找他们去。”顾青说道。
“我还小，要是程咬金那个老匹夫耍赖怎么办？”顾晓再次说道。90看看小说
“程老公国德高望重不会耍赖的。”顾青慵懒的翻了一个身接着睡午觉。
顾晓踢开脚边的石子，在运货的路上要是每次少一文两文，一年可以省下多少钱，能够省下这些钱自己的利润就会更大，思前想后这笔钱必须要省下来，最近人手越来越多，与前几个月想比如今自己要付的工钱是以前的几倍。
李象也走出书房放松着自己的手脚看到愁眉不展的顾晓上前小声问道“顾晓哥哥，怎么了？”
“想生意呢。”顾晓拿起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好久之后，说道“如果每一趟每个人可以少花一文钱，那我每个月可以少花三十贯银钱。”
李象看明白之后点头说道“如果长年累月可以节省下来更多的钱。”
顾晓再三思量看着李象愁容立刻成了笑颜，自己手上还有一个太子，程咬金再无赖也不会对太子耍无赖吧，心中打定主意说道“咱们去长安一趟看看程老国公。”
“好呀。”李象点头也答应到“我也好久没有回长安看看了。”
“走！”
两个孩子坐上村子里的力一辆牛车说走就走。
坐在牛车上李象小声对顾晓说道“顾晓哥哥，当初我来村子的时候记得那时候皇爷爷说过，我父皇的一个女儿要许给你。”
“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顾晓瞅着沿途的风景。
见顾晓没什么反应，李象接着说道“要是顾晓哥哥娶了父皇的女儿，那顾晓哥哥就是大唐的驸马了？”
“这事儿没个信呢？当初确实是有这样的约定，其实就是你家皇爷爷为了拉拢我们顾家，希望在我这一辈不要和皇家脱离关系而已，我父亲还没答应这件事情，就算是有这件事，我们顾家也不见得会答应，你们李家的女子我还看不上呢。”
李象看着顾晓有些骄傲的神情笑着说道“最近杨钊妹妹就是那个玉环，几次三番找我打听你？”
“找我做什么。”顾晓咬着草根说道。
“我也不知道，问了几次她也支支吾吾不说，该不是她被书院的人欺负了吧。”李象有些担忧。
顾晓认真点头，“说不定还真是，找机会我们叫上书院的弟兄去问问，最近有什么人欺负杨钊的妹妹了。”
第一千三十二章 酒胆
一路说着来到长安城下，跳下马车顾晓带着李象想要走入城门就被城门的守卫给拦下了，守城的官兵瞧着顾晓和李象说道“你们大人呢？”
“怎么？这长安城门还进不得了？”顾晓问道“叫你们头过来，看看我是谁！”
“哟呵！小娃娃口气还不小。”几个士兵围着顾晓和李象来了兴致。
“怎么了？”看守城门的伍长懒洋洋走来，看自己的手下围着两个孩子叫骂道“你们几个家伙围着俩孩子做什么？”
“回头儿，他们要进城，可是他们没有大人陪着也没有路引。”士兵回答说道。
伍长定睛一看顾晓，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你们这群瞎子，也不看看这是谁，还想不想混了。”
几个士兵对自己伍长的愤怒一头雾水。
伍长笑呵呵上前招呼道“想必这就是顾候爷的公子吧，在下手中的人眼拙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没事，他们也是例行公事，职责所在。”李象说道。
伍长赔笑着说道“想起来当年顾候爷第一次进宫就被我拦下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小宫前守官，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一个伍长，顾候爷如今已经是相国了。”
“我们能进去了吗？”顾晓打断他的感慨，“你要是不让我们进去，有你好果子吃的。”
“请进，请进。”这个伍长连忙让出一条路，让两个孩子进长安城。
没想到这个孩子是顾候爷的儿子，趁着城门守将没有察觉赶紧把事情给平息了，以前自己就差点被顾候爷给记恨上了，熬了这么多年终于从一个小兵熬到了伍长，可不敢再得罪，心想着是不是八字犯冲，前有顾候爷，现在又招惹了顾候爷的儿子，日子好苦，仰头长叹忍着泪水，命苦！
走在长安的街头上，长安还是一样热闹，一路走在朱雀大街上来到程咬金的家门口。
偌大的门庭面前，李象小声说道“顾晓哥，我们这就进去吗？”
“当然要进去了。”顾晓上前一步对站在门边上的门房说道“还请禀报程老国公，顾晓求见。”
门房瞅着顾晓说道“老公爷不在家，去对门牛家吃酒去了。”
“对门……”顾晓回头看去程府对门的牛府。
“对，就是对门。”门房懒散地说话道。
顾晓来到牛府的门前，对牛府的门房说道“还请禀报牛大将军，顾晓求见。”
牛府的门房瞅着顾晓和李象两个孩子说道“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可不敢去打扰。”
“我们是来和程老国公和牛大将军谈生意的。”顾晓再次说道。
“谈生意，就你也一个小破孩谈生意？”牛府的门房抠着鼻屎说道“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怎么说话呢！”顾晓也来劲了说道“小孩子怎么就不能做生意，我现在可有一笔大卖买要谈。”
“去去去。”牛府的门房说道“赶紧回家，不然赶你们了！”
“你敢！”顾晓盯着对方。
“哟呵！小子还倔是吧。”说着牛府的门房就要拿起棍棒赶人。
李孝恭正巧提着一壶酒来府衙就瞧见这一幕，对牛府的门房说道“你们和一个孩子吵吵个甚！”
“见过河间郡王。”牛府门房说道“这两小鬼一直缠着要见牛大将军。”
李孝恭侧目看见顾晓和李象，看着这两个小鬼越看越眼熟，在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顾青家的小鬼和当今太子嘛！
说着李孝恭怪笑三声，一手提起一个朝着牛府走了进去，大嗓门笑着说道“哇哈哈哈！程老匹夫，赶紧出来，看看老夫逮到了谁家的兔崽子！”
“完了！”被提在半空中，顾晓心头凉了半截，怎么就有点要被宰了的感觉。
走入屋子中，李孝恭把顾晓和李象扔在地上说道“刚还没进门就看到这两个小鬼在外面鬼鬼祟祟。”
“我们没有鬼鬼祟祟，我们是来谈生意的。”李象也说道。
顾晓打量着这四周，回头看见程咬金，只见他的大眼珠子盯着自己像是在看一块准备下锅的肥肉，心中鼓起勇气还是行礼说道“见过河间郡王，见过程老国公，见过牛大将军，小子这次前来是来和三位谈生意的。”
“谈生意啊。”程咬金笑眯眯说道“谈生意就要喝酒，来人上酒！”
牛进达也喝道“来人上酒。”
李象听着两人的大嗓门有些胆怯，对顾晓说道“顾晓哥哥，咱们要不回去吧。”
“一时半儿怕是回不去了。”顾晓也小声说道只要落坐看着牛进达，程咬金，李孝恭三人眼神警惕又对三人朗声说道“小子这次来是谈生意的不是来喝酒的。”
“谈生意怎么能不喝酒，当年你爹来和我们谈生意的时候也是要喝酒的。”程咬金悠哉悠哉说道。
看着一碗酒水倒在眼前，顾晓深吸一口气为了自己的生意为了自己的事业端起酒碗咬牙一口灌下，浓烈的酒水入喉咙口就是一阵火辣辣，被呛得直咳嗽。
程咬金看着顾晓的举动，眼神发亮，“好小子，还真敢喝我程咬金的酒，小小年纪有如此酒胆，以后怕不是又一个混世魔王。”
顾晓憋着气灌下一碗酒，喘着气面对牛进达和程咬金还有李孝恭三人大声说道“这酒小子已经喝了，这生意可以谈了吗？”
“再来一碗！”程咬金说道。
“行了。”李孝恭连忙拦住，“人家还是个孩子。”
“现在正是练练这小子的好时机。”程咬金喝道，“来人，给他满上！”
又是一碗酒水满上，顾晓眼睛盯着程咬金当着他的面捧着比自己脸还要大的酒碗，一口灌下喝到底放下酒碗忍受着酒气升腾，头脑昏昏沉沉说道“程老国公，敢问可以谈了吗？”
“哇哈哈哈，果然是个好小子，可比当年的顾青有胆魄多了！”程咬金爽朗大笑说道“你说来听听，你要和我老程做什么生意，可先说好，我老程不做赔本生意。”
支撑着昏昏沉沉的头脑，顾晓满面通红瞅着程咬金。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谁赚了
牛进达看着顾晓的模样急忙让一旁的下人给他洗一把脸清醒清醒，壮年男子都不能这么喝，一个孩子还怎么得了。
顾晓洗完脸之后清醒了一些对程咬金和牛进达，李孝恭三人说道：“如今公车的生意一直很不错，可是小子生意上的人手每天都要做好几趟公车，一来一往一个月可以让你们挣上百贯！”
程咬金说道：“这公车我们三家加起来一月也就拢共两千贯银钱。”
“不过这是细水长流的卖买，只要路够远挣的也就越多小子没说错吧。”顾晓强撑着身子又说道。
李孝恭面带笑意看着顾晓，确实如顾晓所说这生意是一本万利，只要路足够远沿途要坐车的百姓越来越多挣得也就越多，细水长流，不过路是顾青修得，想要更多的收益就要修更远的路，顾青修路到如今算是停止，现如今算上程咬金和牛进达，自己三人到时候指不定自己掏钱让顾青去修路。
想到这里李孝恭在程咬金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话。
顾晓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现在每人上车要付三文钱，可我的人以后都是公车生意的常客，来来回回好几趟，这都是我自己出的本钱，所以想着是不是可以让小子的人便宜一点。”
“都三文钱了，你小子还想便宜多少。”牛进达也说道。
“一文钱！就我的人便宜一文钱就好。”顾晓伸出一根手指有些摇摇欲坠。
程咬金拍案笑着说道：“老夫还以为是多大的生意，就一文钱的生意好一顿折腾，顾家的小子，你这顿酒怕是喝得亏了。”
程咬金这么一说，坐在一旁的李象立刻懂了，程咬金说什么喝酒谈生意，照理说顾晓是小辈，只要顾晓喝了酒完全可以把生意谈的更大，只要程咬金不亏钱，怎么着都会答应，就一文钱是不是说少了？
顾晓又用冷水搓了一把脸说道：“程老国公觉得小子的这笔生意如何？”
“老夫答应了！”程咬金点头又说道：“但法子咱们要换一个，顾家小子你每月给老夫家钱，按照你的人数来算，每人每趟少一文钱，你每个月要提前给老夫一个数，交完这个钱，以后你手底下的人坐公车的钱就免了，如何！”
“程老公爷仗义，小子佩服。”
见顾晓拿起一碗酒水就要喝下，李孝恭急忙夺过给顾晓倒上一杯清茶，说道：“可不能再喝，在喝下去好好的一个孩子可不得喝傻喽。”
“话已至此，老夫就不送了，你们两个回去吧。”程咬金点头说话道：“具体的章程老夫会派家里的下人来和你商量。”
顾晓拱手摇摇欲坠几乎要醉倒，好李象扶着出门。
走在长安的朱雀大街上，李象扶着顾晓小声说道：“这程咬金也太过分了。”
顾晓笑着说道：“这顿酒值上万贯，值得非常值得。”
李象一路吃力的搀扶着，心里想想若是自己站在程咬金，牛进达和李孝恭面前或许早就退缩了，自己或许做不到像顾晓这样敢坐下来和他们讨价还价，更别说喝他们的酒水。
这一次陪着顾晓走一趟，李象心中隐隐觉得自己以后若是遇到一样的事情知道要怎么应付。
来到长安城外，李象扶着顾晓坐上来时的牛车对驾牛车的车夫拿出一些铜钱说道：“老伯，我们回去了，麻烦你了。”
牛车车夫接过铜钱笑呵呵说道：“这位小公子莫要客气，您是我们主家的孩子，都是一个村子的，你这钱老汉我本就受之有愧。”
主家的人，都是一个村子的，听这话李象心中泛上一些骄傲与温暖，村里的人都会互帮互助，这种感觉是在宫中感觉不到的，不过说来自己本就是皇家的孩子，不是村里人，想到这里很羡慕顾晓可以住在这个有人情味的地方。
车夫吆喝着，牛车开始离开长安的城门，李象扶着醉醺醺的顾晓生怕他翻下牛车。
车夫一直把牛车驾到了家门口，范健扶着顾晓下了牛扯瞧着已经醉迷糊的人说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去程老国爷家谈生意了。”李象也跳下牛车说道。
范健又给了车夫一些银钱，“麻烦了。”
“莫要客气，已经收了钱了，你们是主家我不能多拿钱。”车夫说着话驾着牛车就离开了。
顾晓醉醺醺回到家中，顾青也没有太多的反应，而是让家里的下人照顾着，孙思邈给顾晓吃了一些借酒的酸果汤，对顾青说道：“你也真是的小子还小你怎么就让他做生意了，指不定还会有下次。”
“多练练他也好，和程咬金谈生意我放心，要是和别人谈生意我还不放心了，现在不练着他以后他怎么和别人讨价还价。”顾青看着手中的书卷说道。
孙思邈把顾晓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心中也是心疼。
顾晓醉成这样一时半儿醒不来，顾青听着李象诉说这次顾晓去谈生意的前前后后，说来也是程咬金给顾晓上酒水，只有两碗就打住了，老家伙还是懂一些火候，听着生意最终的结果，好像有些包月的意思，这程咬金倒是学的快，生意经越来越熟练了，这个结果对程家来说怎么都不亏。
只要顾晓每个月给了钱，程家都可以挣上一笔，而这一个月顾晓手中的人可以坐车不要钱，但却是按照人数来定的。
“你觉得这一次是谁赚了。”顾青问着李象。。
“学生以为是顾晓哥哥赚了。”李象接着说道：“看似每个月要拿出一部分钱，可坐车一人三文钱，顾晓哥哥的人每一次坐车都可以少出一文钱，可程老公爷就少赚了一文钱。”
“不见得。”顾青摇头说道，“对于他们来说一辆车子坐十个人也是开一趟，坐三个人也是开一趟，人越多赚的越多，只要有一批很稳定的常客，这生意怎么都不亏，这程家可是找到了第一笔长期的收入，以后他们一定还会继续找这样的人，除却零散的人，这些人才是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分蛋糕
“这些老家伙年纪大了，他们的脑子不糊涂，如果可以一个月一次付清他们就可以提前一个月拿到收入，不管付钱的人坐不坐车，他们都挣到了，程咬金是赚了，顾晓只能说减少损失。”
听着顾青说完李象有些懂了虽说有些不明白，但在利益之间好像打开一扇门新大门，眼前的一和二之间对换可以看到眼前的利益，不过长远来看则是另外一个样子。
李象琢磨着说道：“如果说这一次顾晓哥哥喝下酒，原本三文钱一趟的车换成了两文钱，若是顾晓哥哥在往前一步说不定可以砍到一文钱，可如果真是这么算的话程老国公岂不是亏大了，有一有二就有三，在顾晓哥哥这里开了头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这么做，程老国公就越亏越多，学生还是还是以为两文钱是最妥当的。”
“和钱没有关系，和坐车的方式有关系。”顾青摸着李象的小脑袋说道。
李象还是有些懵，顾青对范健低声说道：“给程家送几个蛋糕过去，带我口信给程咬金，这个蛋糕一定要分着吃。”
范健微微一笑说道：“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第二日一早起床，顾晓忍受着酒后的头疼起床之后往嘴里灌着凉水，昨日的事情喝得五迷三道，现在回想起昨日说过的话，到现在也有些记不清了，零零碎碎。
来到书院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直到了正午时分，吃了饭一个程家的下人找到了顾晓。
程家下人笑着对顾晓说道：“家主请小公子前往长安成为的泾阳河边上一叙。”
程府！生意？顾晓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随行带上了李林甫，杨钊和李象。
一路走出书院上了一辆马车离开，李泰瞅着四个孩子上了马车好奇问着书院大门外的守卫，“这四个小鬼去做什么了？”
守卫躬身说道：“回魏王殿下，是程府的下人带走的，说是谈生意。”
李泰微微点头，即然是程家的人应该可以放心。
一路来到泾阳河边上，顾晓看着程咬金正在烤着一只野兔，上前问候道：“程老公爷，还真是有雅兴呀。”
程咬金看着四个小鬼头，也笑呵呵说道：“来，请坐，今日和你们一起来尝尝老夫的手艺。”
坐下之后，程咬金把烤好的兔子肉分给四个孩子，而后自己也架上另外一只腌制好的野兔接着烤着。
顾晓吃着兔子肉说道：“昨日小子喝多了，有些话说得也记不清，要是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程咬金爽朗笑着，“昨日你走之后，你父亲送了老夫几个蛋糕，还说要老夫分着吃，这是指桑骂槐说老夫做事不地道。。”
“哪里的事。”顾晓是真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不过老夫是长辈，确实不能占你们小辈的便宜。”程咬金给烤兔子翻了一个面接着烤着说道：“老夫闲来无事想了又想确实有些不地道，现如今倒是想出一个法子。”
“程老公爷请说。”顾晓又说道。
“昨日说得话自然不能出尔反尔，不过老夫也不能独占你的便宜，路是你们顾家修得，车子虽然是老夫在用，你们家要是不修路这钱老夫还挣不到，以后老夫每年都给你们顾家一笔路费，这样如何？”
顾晓听着不对劲，这什么叫不能独占便宜，这便宜程老匹夫确实是赚到了，而后有何自己父亲分了这才叫不占便宜，之前说什么分蛋糕，分的就是自己的蛋糕，而且是自己爹和这个程老匹夫把自己的蛋糕给分了，合着两边都占了便宜，唯独自己什么都好都落着，这算怎么回事。
总有一种被人事后算计的感觉。
“程老公爷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啊。”顾晓说道。
“什么妥不妥的，就这么定了！”程咬金说话道看着吃着正香的李象说道：“太子殿下，好吃吗？”
“好吃。”李象一边吃着使劲点头。
顾晓却完全没有吃的兴致，被算计了！亏大发了，昨日就不该喝那个酒，这个程老匹夫果然是个无赖，在看身边吃着正香的李象，还有李林甫和杨钊一个个都吃地如此酣畅淋漓，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在给别人数钱，头疼！是不是应该换个队友了。
“程老国公，小子昨日喝多了，说话糊涂酒后乱语……”
“什么酒后乱语！”程咬金又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说。”
“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李象补充道。
“都一样。”程咬金瞧着顾晓，“小娃娃，男子汉要说到做到，要收回去可就不是男子汉。”
顾晓咬牙双手做辑，“这一次是小子受教了，多谢程老公爷赐教。”
“嗯。”程咬金欣慰的点头。
凶狠地咬着兔子肉，顾晓心头暗暗记下这一遭，吃一蛰长一智这个老匹夫拿着自己的好处和被人分赃还能如此义正言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以后可得防范着点。
吃完兔子肉，顾晓找了一个由头要走，程咬金很乐意的让车夫送四个孩子回去。
“没想到程老国公的手艺这么好。”李象还在回味着。
杨钊见李象神情不太好，小声问道：“怎么了？看你见了程老公爷之后心情一直不太好。”
“被算计了，还是被他们给摆了一道，我真是太没警惕心了，这次的亏我下次一定要找回来。”顾晓痛苦的抓着脑袋。
赶着上课的时辰，四个孩子回到了书院。
顾青坐在家中听着程府的下人来报笑着点头说道：“这次麻烦你们程老公爷了。”
“老公爷说了，大家都是一起挣钱的谁也离不开谁，一起发财才是最好的。”这个小人说道。
顾青在契约上画好了押交给了这个下人，“以后顾晓那个小子的事情，还请老公爷多多担待小孩子也没这么懂事。”。
“那是自然。”程府的下人收好契约躬身告辞。
程府的下人离开之后，顾青长叹一口气，这一次出的学费不少所幸收回来一点，也不知道这一遭顾晓学到了多少。
第1005章 岑文本的价值
回到书院之后，杨钊带着刚刚在书院藏书阁忙碌完的妹妹来食堂吃饭，不像顾晓，房承先他们出生高贵自然不用吃着食堂，杨钊把一盆野菜汤和一盆炒肉放在杨玉环面前，两兄妹就这么吃着，饭菜虽说不上好但没一顿也有肉食能够吃到饱，已经很满足，杨钊知道自己家底不够殷实，所幸书院里不用自己负担太多。
杨玉环吃着饭菜小声问道“最近看兄长很忙。”
杨钊吃着饭菜点头说道“顾晓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多事情我都要忙前忙后给他帮忙。”
“嗯。”杨玉环点头又说道“今天你们跟着顾晓出去做什么了？”
“今日去见一遭程老国公……”说着话杨钊古怪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问这些做什么。”
“就是问问。”杨玉环低头吃着饭菜。
杨钊看着自己的妹妹，放下筷子说道“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得心思我的明白。”
说着话杨钊的脸越加红了。
杨钊接着说道“顾晓是顾青的儿子，他家是相国更是富可敌国顾家，顾晓又是整个大唐最年幼的国公，大唐开朝以来第一个从一出生就是国公的人物。”
“我知道。”杨玉环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看着自己的妹妹，杨钊长叹一口气，“我们家出生本就低微，不过是一地长吏而已，他顾晓呢？当今太子都要叫顾晓一声大哥，叫顾青一声老师，我们比不了他们，顾青的势力要说比肩皇家也不为过，顾家富可敌国是中原最富有的人家，几乎掌握了整个中原的财权，若是李象登基，将来的顾家也是和皇家比肩的。”
“顾晓生来就站在了高处，他看不到你的。”杨钊收拾碗筷说道。
杨玉环停下自己吃东西的动作，一言不发沉默着。
看着自己的妹妹难受，杨钊又说道“你别这么难过，我们都还小，兄长会好好读书，一定出人头地，到时候让顾晓看到我们，人生在世很漫长，兄长出人头地的一天，我会让顾晓好好正视你。”
一顿饭吃地不上不下，杨钊送着自己的妹妹回到她自己的宿舍住处后独自一人来到课堂，重新拿起书本看着夫子今日讲过的内容。
正是黄昏，书院的夫子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岑文本正要从书院离开，就看到杨钊还在看书。
看着好奇，岑文本上前问候道“你不回家吗？”
杨钊抬头见到岑文本立刻行礼，“学生见过岑夫子。”
“看什么呢？”岑文本看向杨钊手中的书，“左传？你看得懂吗？”新世界小说
“看不懂就记下来以后会懂的。”杨钊说话道。
岑文本看着杨钊，如今书院中夫子们最关注的就是顾晓，顾青创办这座书院，顾晓又是这座书院创办人的儿子，顾晓虽然平日里上课懒散，可是每一次夫子出题他都能很快的回答，这也怪顾家，人家还都是同一起跑线，顾家愣是让顾晓学完了其他孩子五年里要学的东西。
以至于现在顾晓所学的比其孩子要领先一步。
心里想着，岑文本观察着杨钊，入朝为官的那几年说不上阅人无数，有些事情还是看得透，这个杨钊有些太过急功近利了，先不说他现如今看不看得懂左传光是他之前的一番话就足以看出，他的心智。
“以后想要做官吗？”岑文本试探着问道。
“想！”杨钊用力点头说道“我想要做官，我来书院读书就是为了学本事，可以入朝为官可以出人头地。”
“入朝为官就是出人头地了吗？”岑文本叹息。
杨钊回答说道“我入朝为官之后我看到的人，接触的事情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如果我一直在书院里我每天就只能接触书院里的事情，就像是农夫一辈子种田也只能每日柴米油盐，跳出眼前的圈子，我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
“你做官是为了出人头地？”岑文本疑惑问道。
“不都是这样吗？”杨钊疑惑。
谈到这里岑文本越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所向，杨钊并没有把做官当作是一种责任，他更是把做官当作一个可以一跃进入权贵的跳板而已。
干脆坐下来，岑文本对杨钊说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做官吗？”
“也是为了出人头地？”
“不是！”岑文本摇头叹息说道“你们生在这个太平年间自然是好，可是对我来说好好活着是一种多么奢侈的妄想，当初我努力的一切就是为了活下去，在那个战火连天的年代想要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人觉得你有用，让人觉得你有价值，仅此而已。”
“不是很明白。”杨钊摇头。
“我当初为官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让王侯将相觉得我有利用的价值他们就会让我活下去。”岑文本回忆着又说道“当战乱平息之后我也不用在为了活下去发愁，因为天下也太平了，那个时候我也迷茫过，直到我看到房玄龄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做官也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报复，一个村子的孩子见到了自己家乡的不公道，见到了世态险恶的一面，他就会苦读书，努力往上爬那么他想要做官就不是为了别得，而是他为了主持公道。”
“做一地的县丞算是出人头地吗？可能对你来说不是，可对别人来说他做官了，用他的行动让百姓过的更好了，他就是出人头地了，谁心中都有一个抱负，抱负从来都不是廉价的，而是非常高昂的，即便是你拼尽了大半辈子也不一定可以实现你自己的包袱，可有些抱负是很廉价的。”
“什么样的抱负是廉价的？”杨钊问道。
岑文本笑着说道“就像是帝王身边的人，他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因为帝王看中了他才成为了一个有权势的人，可是这种人往往爬的越高摔的越狠，他的价值取决于帝王的一时喜怒，他的地位取决今日帝王的心情，你觉得这样的抱负不是一个廉价的抱负吗？”
第1006章 相遇
见杨钊沉思，岑文本起身离开，谁都有自己的路，岑文本看着书院的里的一切自己的路走到这里也算是走到了尽头，余下的生涯就在这里渡过，可是对杨钊和顾晓来说他们的人生到现在才刚刚开始。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活的样子，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就让这个孩子自己去想，自己终究是自己，他是他，隔了一辈的差距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或许将来等到这些孩子长大自己就已经永远的闭上眼。
杨钊听完岑文本的话，依旧拿着左传看着起来，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做就要做一个大人物，只有成为了大人物才能让身边的人过的更好，就像是顾青那般的人物一样，成为帝王之下中原第一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欺负自己，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让所有人都正视自己。
已经是六月天，到了傍晚天气依旧有些燥热，十三岁的张九龄独自来到了洛阳，这座除却长安以外一样繁华的城池，在这里没有宵禁，反而到了夜里更热闹。
穿着一声朴素的衣衫，张九龄背着一个书袋子走入一间酒肆盘腿坐下对这里的伙计说道“据说你们的这里的猪肉很是不错？”
“那可不。”酒肆的伙计笑呵呵说道“咱们的厨子当年可是在顾候爷家里做过的，那红烧肉可是独门秘方。”
“好！来半斤红烧肉，再来一盆凉菜，一壶好酒。”张九龄有些期待的说道。
“好嘞，客观稍等。”
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离开书院已经半个月了，没想到在洛阳也可以听到顾青的名字，当初在顾青家里吃过一顿饭，那时候的饭菜可口到至今都难忘。
酒肆的伙计把肉和酒还有一盆菜放在张九龄的桌案上，笑着说道“客人，您要的齐了。”
“多谢。”张九龄说完就等不及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入口中，享受着其中的滋味，远在洛阳还能吃到这般的美味。
正吃着只见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也坐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笑着对张九龄说道“没有其他位置了，可否能坐这里？”
“自然可以。”张九龄喝着酒水自顾自吃着。
“伙计来一斤猪肉，一壶好酒！”他对伙计招呼道又瞧着张九龄的那一碟红烧肉感叹着说道“当初世人皆以猪肉鄙之，没想到如今竟会成为如此菜肴，所谓民以食为天，这烹调之法还真是千奇八怪。”
“莫非兄台还吃过更奇怪的？”张九龄好奇问道。
“正打算去见识见识，喝遍天下的酒，吃遍天下的肉。”他对张九龄说道。
听着话，张九龄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在中原到处走走，话说道这里给眼前的人倒上一碗酒水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李太白。”对方喝下一口酒水，享受地长叹一口气。
“在下张九龄！”张九龄也介绍自己。
“人生在世，最好这一口。”李太白喝着酒水对张九龄说道“如今我很想去尝尝长安的酒水，据说长安有一种烈酒，就是查干程家所酿，就是太贵！我也就过年过节喝过一两次。”
“确实那酒的味道着实不错。”张九龄也说道，“这位兄台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洛阳人。”
“在下出生剑南道，也是这几日初到洛阳。”李太白说道，“你呢？”爱你电子书
“我出生韶州曲江。”
“韶州曲江？”李太白回忆了许久这才说道“在下倒是有所耳闻，又姓张？当年的西晋壮武郡公张华，是你何人。”
“正是在下的祖上。”张九龄说道。
说完李太白朝着张九龄一礼举杯说道“原来是西晋壮武郡公张华后人，在下敬你一杯。”
“你敬我做什么？你要是想对我家祖上敬酒，你就要到韶州曲江，我张家祖上的灵位前敬酒。”张九龄笑呵呵说道。
“说来也是。”李太白也点头说道有些意犹未尽的感叹道“秦末汉出，数百年间多少英雄豪杰！至今他们的名号还响亮在天地间，可惜我生在如今，汉初三杰留候张良的后人想必就只有你们这一脉了吧。”
“家中的事情我倒是不清楚。”张九龄想着说道。
“说来你是韶州曲江人，怎么来洛阳了。”李太白又问道。
“是这样的，原本我在长安相国顾青所创建的书院里读书，读了两三年之后在就想着出来走走看看。”张九龄说道，见李太白一直盯着自己好奇说道“太白兄为何如此看着在下。”
“你是从那座书院里出来的？”李太白着急问道。
“是啊，怎么了？”
李太白爽朗一笑说道“我早就想去想去长安看看了，看看那座书院，看看那个村子，看看现如今的长安，还想看看那威名赫赫震动边疆的相国顾青，你在书院可见过这个人物？”
“见过，我还在他家吃过饭，我还和他的儿子是结拜兄弟。”张九龄说道。
听张九龄这么一说，李太白连忙在倒上一杯酒，“那在下还要再敬你一杯，还想听听那顾青到底是一个何许人物。”
“他啊。”说道这里张九龄摇头叹息说道“一言难尽，是一个非常难琢磨的人。”
两人聊的很投机，一时间天色已经入夜，酒馆的伙计对两人说道“两位客人，小店这就打烊了。”
“打烊了？”张九龄看着天色什么时辰了？
“都快子时了。”伙计说道，“要不给两位客人准备客房？”
张九龄看着醉醺醺的李太白说道“那就麻烦准备两间客房。”
“好嘞。”伙计收拾着说道。
等张九龄和李太白进了客房，酒肆的掌柜眼神发生了变化原本一脸地祥和消失，他私下的假胡子转眼成了另外一个人，酒肆的小厮也关上店门脱下了伪装，一个男伙计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女子，她对收拾柜台的陈观主说道“那个人说起了顾青。”
陈观主也对曲离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警惕，不过是两个孩子罢了。”
第1007章 西方开战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曲离神色担忧。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年纪也大了。”陈观主低声说着话“再也走不了多远的路，当初从昆仑山回来之后我染上了一种病，他们说这种病会让我成为那种吃人的疯猴子，我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甚至想要自缢来结束这一辈子，可是当我停下脚步来的时候，这种病无缘无故的好了，像是一个玩笑一般。”
对曲离来说在昆仑山和长白山的遭遇就像是一场噩梦，为了寻找当年那个老家伙留下来的答案，为了所谓的长生死了多少人，到头来的结果还不是像梦境一般只是一场空。
曲离低声的点头，“是啊，年纪大了，再逃再躲我们有可以逃的多远。”
第二日，张九龄睡醒推开睡在自己身边依旧有些烂醉的李太白，推开窗户从这座酒肆的窗户望去可以看到大半个洛阳的繁华。
李太白这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看着四周抓着自己一团糟的头发问道“什么时辰了。”
“都快午时了。”张九龄用冷水浸湿绢布递给李太白，“洗一把提提神。”
“多谢。”李太白接过使劲擦了擦脸，这才有些醒过神来，“在下还要去一趟泰山，就先告辞了。”
“泰山？”张九龄疑惑问道“你去泰山做什么。”
李太白收拾着行装，“自古始皇帝和汉武帝都在泰山封禅，我也想去看看泰山的风采，还有一个熟人要去见一见。”
“如此不如在下随太白兄走一遭，也想目睹一下这泰山的风光。”张九龄也说道。
“好啊。”
李太白也没有拒绝，两人收拾了有些东西准备了一些干粮走出洛阳城一路朝着泰山的方向而去。
拿出水囊李太白喝下一口酒，“此去数十里又是水路，又是长途跋涉，怕是要走个大半个月。”
“闲来无事，用平生所学来见见中原风采。”张九龄一路走着也说道。
长安，李承乾收到了吐蕃都护府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波斯和大食已经打起来了，大食打前阵，罗马所部押后，大军浩浩荡荡开始东征，兵力五十万以上！
西边已经开战，听着褚遂良和裴行俭的诉说，如今薛仁贵压着兵马迟迟没有动、361读书
“裴行俭，你觉得现如今薛仁贵的兵马要动了吗？”李承乾低声问道。
“回陛下！”裴行俭低声回道“现如今还不是动用兵马最好的时机，薛仁贵将军压着兵马现在不发动是对的，如今这次大唐出征所消耗的兵马和粮草不在少数，付出必有所得，出兵必有所得，这一次出兵除了打退罗马和大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褚遂良接过话也说道“陛下！顾青和我等都已经谋划了许久，对西方这条商路的布局已有数年之久，如今正是收获成果的时候，在如今这个关头切不可急功冒进，如果只是为了打退罗马和大食，对大唐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如若将来可以在波斯和天竺开辟大唐的都护府，控制波斯和天竺，将整个商路拿入手中才是我们想要的。”
看李承乾脸色不是很好，褚遂良接着说道“战事虽紧急，薛仁贵几次出征也算是一个老将，而且深得程老将军教导，想必自有打算，且听西方的风雨，我等坐观上壁，坐收渔翁之利。”
西方开战，李承乾的心中很激动，这是一个建立自己功业的好时机，抓主这个机会自己就可以做到父皇没有做到的事情，大腿罗马和大食纵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可以平定把整条商路拿入手中更好。
褚遂良知道李承乾的心思，现如今李承乾最需要的就是得到天下人的认可，如今坊间名望最高的就是上一朝的李世民，李世民西方诸国尊为天可汗，坊间流传着不少当年李世民的事迹。
李承乾的父皇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座山，还有一座山就是如今的顾青。
当初李承乾不是没有想过要拉拢顾青，可顾青这个人油盐不进，跟本就买李承乾的账，连李世民都不能驯服顾青，更别说是李承乾，顾青能够给李世民做事，是顾青佩服李世民，从一定意义上说顾青是为了还人情。
还有长安那些长辈的人群，对李世民顾青心中有敬佩，认可李世民的这个帝王，认可了李世民的功绩，有些事情李世民让顾青去做，只要顾青想做就会去做，不像是臣子关系，看起来顾青更多的是对李世民的尊敬。
有时候也有些相互利用和相互互补的关系那样，顾青需要达成自己所要的，李世民也想要这个结果，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达成了一种默契。
顾青的功绩自然不用多说，几次大战功劳要说是开疆拓土都不为过，大战雁门关，河西走廊，高句丽，没一场仗都大获全胜，河西走廊和吐蕃一战顾青的凶名远播边疆诸国，杀的诸国哑口无言，名声显赫，这一点李承乾在名声上不如顾青，即便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凶名。
李承乾现如今最需要的是存在感，一种在世人眼中的存在感，不能让诸国外邦知道大唐有一个顾青，不知道大唐如今的帝王是他李承乾，这也是李承乾一直想要建立功业的原因，一种可以受人认可的存在。
要怪就只能怪顾青的名声太过响亮，关外甚至有传言只要顾青在大唐一日，关外诸国都不敢冒犯大唐一步，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后果才过去几年，谁也不想顾青再次出征。
关外更有传言，宁可得罪大唐的帝王也不要得罪顾青。
李承乾不会不知道这些传闻，也就是这样，李承乾一次两次都在催促着薛仁贵的动作，可见李承乾心中想要建立功业的急切，他的内心一直在争强好斗，一直想要超过顾青，想要赢顾青。
有时候这种心理不但不好，而且还很容易误事。
第1008章 大食战况（一）
如果李承乾可以放下这种争强好斗的心，其实很多事情做起来也很简单，也会很顺利，与其一直想要和顾青比一个高下，不如忘却顾青，给自己设立一个对手反而对自己碍手碍脚，自己的对手永远都是自己，只要一次次的拔高自己才可以真正的提高自己，有时候在不知不觉的努力中，你回头就会发现，已经领先了你的对手一大截。
李承乾安静了许久才开口，“褚遂良你从中调度统筹兵马粮草，裴行俭，尚书省这段时间加紧和薛仁贵的联系，凡事所缺一应上报给朕，不用经过户部，朕直接给批复。”
“臣领命。”
裴行俭和褚遂良齐声说道这才退下。
长安城外，顾青坐在自己的家中看着西方传来的军报，这一次军报不止是给李承乾更是给了自己一份，大食和波斯终于开战了，等了大半年终于可以看到结果了。
顾青看完薛仁贵的信之后，在回信上写下注意安全四个字之后封上封蜡交给范健说道“信里有我交代给薛仁贵的话，回信过去吧。”
“是！”范健拿着信件急急忙忙离开。
顾青回身看着偌大的地图，心里牵挂得还是海上的事情，现如今大唐的海船已经可以到南诏的海岸线，南诏距离天竺其实不远，也就两三日的时间可以到，也不知道如今东海的海船造到了什么程度，在这个信息落后的年代，自己没有办法知道中原的另一边是一个什么情况。
按照之前李治所说，不出意料的铁船现如今应该可以下海了，下海到真正使用也需要一段时间，阎立本必须要确保铁船运转良好才会出海，在这个确认的过程中需要耗费几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海船要到达天竺至少还需要十天的时间。
“家主，程小公爷来了。”家中下人来报。
“让他进来。”顾青的目光依旧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程处默来到顾家，走入书房，看到顾青正在看着偌大的地图低声说道“西边已经开战了。”
“我知道。”顾青点头回身看向程处默，“这一次的情况不同往日，现在大唐要对付西方可以更加游刃有余，也可以更加的有恃无恐。”
“是啊。”程处默感叹说道。
“可是这一次出征又有多少人会回不来。”顾青低声说道。
“有酒吗？我想喝酒。”程处默说道。
顾青摆手让家中的下人置酒，两人坐在一起顾青给程处默倒下酒水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像当年那样冒冒失失。”
“我当年很冒失吗？”程处默说道。
“要是当年的你，你能坐的住吗？”顾青笑着反问道。
“说来也是。”程处默点头喝下酒水，“用我家老货的话说，当年在太极殿老货们都会争先恐后的带兵出征，可是谁都知道每一次出征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其实我家老货看着其他老将们出征，他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
“我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可是知道战场的凶险。”
“处默，你怎么突然这么伤感了。”顾青问道。135中文
“也不是伤感就是想明白了。”程处默说道“我程家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这么多年以来家里老货也老了，我也不是当年的孩子了，想想我也该承担起家里的家业，总不能让家里的老货一直担着。”
“你终于悟了。”顾青欣慰的拍着程处默的肩膀。
程处默郑重的看着顾青说道“顾青，你说我现在要养家对不对？”
“对。”顾青点头。
“养家就要挣钱。”程处默喝下一大碗酒水说道“所以你新酒的秘方什么时候给我。”
“当时我想给你家老货来着，是你家老货自己不要的。”顾青也给自己倒下一杯茶说道“对了，我这段时间要戒酒，你平日里也少喝点。”
“秘方！”程处默强调着说道。
“这个秘方不着急，再说了那个新酒酿造起来特别的麻烦，到时候我给你一些酒曲，你拿回去自己酿造就可以了。”顾青让家中下人上菜。
“尝尝我家的新菜，蔬菜沙拉！”
“蔬菜沙拉？”程处默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碗菜说道“这不就是菜叶子，一大碗还是生的。”
正要说着，程处默转头看向顾青，正在吃着他自己碗里的生菜。
“顾青啊。”程处默瞅着眼前的生菜说道“你这里有荤腥吗？”
“我最近都吃素。”顾青认真的点头，“你放心吃吧，第一次吃的时候，容易吃坏肚子，多吃几次就好了，上一次我丈人吃得也是拉了一天的肚子，这个是粗纤维还有促进体内循环的功效，向你这种每日酒肉池林中的人最适合吃一些这个。”
程处默免为其难的吃下一口，就放弃了要接着吃的念头。
西方
薛仁贵跟着松赞干布和禄东赞，驾着马在黄土地上一路驾去，来到一处高坡从这这里可以一眼看到波斯和大食之间的战况。
如今两军已经打完了一场，双方大军陈列在前相互对峙着。
松赞干布看着薛仁贵手中的东西好奇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是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的情况。”薛仁贵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松赞干布说道“你也瞧瞧。”
拿过薛仁贵的望远镜也看了起来，在望远镜中远处的情况清晰了许多，两军对垒，从这里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波斯的大军都是小小的一片一片聚集着，大食大军则是乌泱的大一片，从后方还可以看到罗马大军的气质，在大食大军的后方还有一眼看不到头的罗马大军。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松赞干布神情凝重，“这一仗罗马和大食像是发动了举国之力。”
禄东赞低声说道“据说罗马人非常的尚武，他们的王族也尚武，罗马人出征很多时候都是帝王或者王子亲自带队，而且罗马很少有大将军这样的人物，和中原有很大的不同，罗马人的帝王相当于将军。”
第1009章 大食战况（二）
“罗马的帝王打仗很多时候都是带着举国的资源，不会给自己后方留下过多的东西。”禄东赞说道。
“报！”吐蕃的斥候策马急忙忙而来说道“回报赞普，回报薛仁贵大将军，附近发现大食人的斥候。”
“你说什么？这里是波斯的后方怎么会又大食人的斥候。”禄东赞质问说道。
“确实是大食人的斥候无误。”
“大食的斥候都已经绕到波斯的后方来了，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势力固守自己的后方。”薛仁贵拉着缰绳安抚着身下的战马，“这一站波斯必败无疑。”
干燥的西方吹起一片黄沙，远处的大军开始动了，大食的兵马再次朝着波斯而去，眼见波斯的防线立刻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禄东赞看着战况低声问向薛仁贵，“薛将军，这一仗大唐有多大的把握。”
薛仁贵笑着说道“八成，若是我们的海船可以抵达天竺的后方那就有十成。”
“大食人的战法有些奇怪。”松赞干布看着大军对战低语说道“什么时候大食打仗也这么有章法了，我的担忧是对的！这些年大食在西方数次攻城略地取得一次次的大胜，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帮助罗马？当初我就听说有一个叫做府正的人在罗马的军中。”
“府正？”薛仁贵愁眉看着战况，“这个名字好熟悉。”
“薛将军认识？”松赞干布看向薛仁贵。
“不认识，听说过，当年这个府正好像和老师与狄仁杰发生过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府正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
松赞干布颔首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就是有他在罗马可以势如破竹一路东征，有些事情薛将军可能不知道，在此之前罗马的内部发生一次内乱，当时罗马正在准备攻打大食，还没出兵攻打大食，罗马就内乱了，内乱了两天很快就平息，之后原本打算攻打大食的罗马竟然和大食联合了。”
说道这里，松赞干布对薛仁贵说道“我们吐蕃的眼线收到消息，那一次内乱罗马帝王死了两个非常器重的左右手。”
“你觉得这一次内乱很蹊跷？”薛仁贵问道。
松赞干布点头，“非常的蹊跷，照理说原本罗马是打算攻打大食的，可为什么内乱之后态度就大相径庭了。”
“府正？”薛仁贵想着这个名字，“这个府正在长安和老师与狄仁杰交手过，只是后来让他溜了，如果这个人物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拿下整个西方，很有可能是最后的目的是朝着大唐进发，彻底打乱大唐在西方的布局，一鼓作气拿下天竺，吐蕃，波斯三个商路的要害，掐断中原和西方之间的联系，到时候就可以在吐蕃准备进发河西走廊了？”
“我担心地也正是这个，罗马原本是想进攻大食，罗马人非常的好战，若是罗马进攻大食，大食的实力不弱，即便是攻下的大食，罗马也是元气大伤，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往东方挺进，府正或许担忧的就是这个，所以他主导罗马联合大食，因为大食和府正一样，对中原对顾青有着仇恨。”
薛仁贵看着远处的战况，提了提缰绳说道“波斯已经开始后撤了，只要大食在攻打一次波斯就彻底败了，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天竺。”
松赞干布点头，“我们也赶紧走吧，这里又大食的斥候，不能久留。”
几人策马而起离开这里。
罗马大军的后方府正坐在自己的营帐中听着战况，拿下波斯不难，波斯本就不是什么实力强大的大国，第一次攻破了波斯的防线，这次把波斯的大军打散，等第三次再攻打，波斯就没气了。
整个波斯都是由贵族来管理，本就松散的波斯倒也难得看他们可以凝聚起来，比想像费事一些倒也顺利。
府正心中真正忌惮是中原的动静，罗马的东征大唐恐怕很早就收到了消息，大军到了大食之后大唐说不定已经在准备了。
安静的营帐中，府正看着眼前的沙盘，为什么到了如今还看不到中原的兵马，大唐的附属波斯都已经被自己打成这幅模样了，他们竟然都不出手驰援？
要是现如今看到中原的大军来驰援波斯，心中到还是有些交底，可现如今看不到中原的大军，心中反而没底了。
顾青是一个聪明人更是一个生意人，他知道这条商路对他生意的重要性，他会眼看着自己把他的生意路给掐断了？
太古怪了？中原也太平静了，府正愁眉思量着。
“报！”罗马斥候来报说道“在波斯的后方发现了吐蕃的兵马。”
“有发现中原的兵马吗？”府正用不流利的中原话追问道。
“没有发现，只是发现一群吐蕃人。”
这些罗马的兵马有些直愣，这么多年罗马人打仗的方式都是直来直去，没有中原兵法中这么多的章法。作为斥候发现吐蕃的兵马竟然没有跟下去看情况。
失望的摇头，府正对这个罗马的斥候命令道“派出一百多人穿着吐蕃的衣服，去吐蕃的地界查探一番，看看有没有中原的人踪迹。”
“是！”
营帐里的火盆燃烧着还可以听见火星炸开的声音，府正盯着眼前的沙盘一直在沉思着，中原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顾青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波斯丢了？
当初离开中原的时候，顾青就已经是相国了，而且他和李承乾之间的关系很不好，可是李承乾终究是皇家的人，李世民也是一个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人。
如果说顾青这个相国不能亲自操作朝政来插手西方的局势，那就是顾青已经被限制住了，不是被李承乾，李承乾没有这个本事，只有是李世民，李世民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连自己的都不知道，身为帝王皇帝，李世民这些年暗地里培植的势力不可谓不小，就算是他小小一个顾青，如果李世民真狠下心要杀顾青，也可以做到让顾青悄无声息的消失。
第1010章 大食战况（三）
又或者说朝政依旧是顾青在操纵，李承乾还是那个傀儡太子？不论怎么说顾青和皇家之间的关系一定很复杂，也很微妙。
不过想着顾青一定安排了后手，想完这些府正走出自己的营帐，看着罗马士兵们正在为刚刚地大胜庆祝。
看着士兵们高兴地模样，府正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真正的对手不是波斯和天竺，天竺和波斯或许只是一道开胃菜，真正的对手是一直站在后方，还没出手的中原大军。
高兴地有些太早了。
……
薛仁贵跟着松赞干布回到了吐蕃地界，禄东赞低声说道“薛将军，没想到波斯如此的不堪一击。”
“如此轻而易举的击败了波斯，想必现在的罗马和大食都很高兴吧。”薛仁贵慢悠悠策马说道。
松赞干布诧异地看向薛仁贵，“薛将军的意思是？”
“真希望他们一直这么得意忘形。”薛仁贵打开水囊喝下一口凉水。
松赞干布有些明白了，回应说道“罗马很强，自从东征以来他们一路都是胜利，自然强大可是罗马人也自大，一个自大的人反而会变的弱小，他们忘记自己的软肋，他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薛仁贵点头，“中原有句话叫做骄兵必败。”
“好一个骄兵必败。”松赞干布依旧说道“现在看来大食和罗马联手大概有五十万兵马，敢问薛大将军的三万兵马怎么挡得住他们的五十万兵马。”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挡住他们了？”薛仁贵微笑说道。
禄东赞怪异地看向薛仁贵。
“我先回去了，咱们的事情还请继续保密。”薛仁贵说完驾马离开。
看薛仁贵离开，禄东赞好奇问着松赞干布，“薛大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让这些罗马和大食人有来无回，从来就想着挡住他们，而是要杀光他们。”松赞干布朝着自己的营地而去。
“是吗？”禄东赞好奇问道。
“你觉得呢？”松赞干布驾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薛仁贵一路朝着吐蕃的后方而去，沿着一条喝道一路往下，驾马两个多时辰之后前方就出现了一大片营地，三万的唐军就在这里修整。
见薛仁贵回来，王玄策上前问候道“将军战况如何？”
薛仁贵翻身下马说道“大食势如破竹，一个高歌猛进，波斯的气数差不多了，现在就看天竺的了。”
“将军，看来战局很紧张”王玄策问着。
“不着急。”薛仁贵坐在河边洗了一把脸说道“去看了一趟惹得一身沙子。”
王玄策坐在薛仁贵的身边，拿着一根棍子在地上画着天竺和波斯的位置说道“眼下，大食的兵力应该就在波斯境内，这个当口天竺一定已经乱做一团。”
“说不定他们还会找松赞干布求援，谁让松赞干布仁厚把一群波斯的难民给收容了下来。”
王玄策摇头，“我不觉得松赞干布会答应天竺的求援，说不定松赞干布乐得看见天竺在大食和罗马的手中败下阵来，就像是两个孩子打架，两人看起来都是赤手空拳，可是松赞干布的背后藏着一把可以置对方于死地的匕首，如果知道是必胜的局面，松赞干布何不看着天竺覆灭，吐蕃届时可以吞并天竺和波斯的地盘。”
看薛仁贵沉默，王玄策接着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松赞干布要接受波斯的难民就可以知道，松赞干布想要收拢人心，松赞干布在吐蕃的名声本就不错，只是前些年的大战导致松赞干布没有了可以号令吐蕃所有部落的权力，当初在河西走廊大战之前松赞干布带着吐蕃壮大过。”
“收拢了难民，给波斯人一个仁厚主的印象，在知道必胜的情况下收容人心，又知道自己比对方多一招棋松赞干布完全可以从现在开始为将来他自己的计划铺路，收到了波斯民心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完王玄策的话，薛仁贵感叹道“你为什么要把人心算的这么深，说不定松赞干布只是好心呢？他本就没有其他的目的呢？”
王玄策还是一脸笃定的点头，“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松赞干布不是一个蠢人，外面有一个项羽他为什么不做刘邦呢？”
薛仁贵脱下外衣跳入冰冷的湖水中，让湖水洗去自己身上的沙子和汗，王玄策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心中唯独想着怎么打赢这场。
王玄策这么一说是有道理，纵然这是一场必胜的仗，真就会按照王玄策的想法随了松赞干布的愿？这也不见得，朝中聪明的家伙这么多，这些人对这次大战的布局不可谓不深，早在罗马东征之前朝中就开始谋划整个西方的布局，这场大战背后的布局人，不是松赞干布，更不是罗马，是站在太极殿上的文武百官。
一场从李世民在位时期就在秘密筹划的阴谋，到如今只是初现一角，整个棋盘都还没开始落子。
不过薛仁贵知道，一旦朝中开始对西方落子，不论是天竺还是波斯，或者是罗马和大食，这些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大战之后这片黄土地一样会是尸横遍野，除了自己这边的三万大军，在河西走廊李承乾又下旨增派了数十万兵力，鬼知道这数十万兵力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痛快的洗了一个澡，斥候来报说道“在吐蕃境内出现不少大食人的眼线。”
穿上衣服薛仁贵心里想着自己这片的斥候早就已经安排到了吐蕃的边界，布置的不密但也很广，穿好衣服后问道“有多少？”
“拿下了十来个，可能还会有更多。”斥候说道。
“传我令，派出三百斥候穿上吐蕃人的衣服，凡事进入吐蕃地界的大食探子发现一个拿下一个。”薛仁贵命令完，心中奇怪当初不是没有和大食的兵马交手过，什么时候大食会用斥候打仗了，学聪明了？！
第1011章 危险
心里纵然很疑惑，薛仁贵沉下脸来到自己的营帐书写着一封信，府正这个名字当初自己在长安听到过，也是当初从狄仁杰手中逃脱唯一一个如此胆大包天的家伙。
在所有大理寺地牢的狱卒面前杀了唐俭的全家，更是在狄仁杰的追捕下全身而退的人。
据说这个人还和自己的老师有些恩怨，第一次对这么一个人物产生了兴趣，要打倒对手先要知道对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府正这个人自己最多也只是道听途说，老师和狄仁杰手中一定有这个人更多的消息，薛仁贵写完两封信交给站在营帐外的守兵说道“把这两封信分别交给大理寺卿狄仁杰和县候顾青。”
“是！”守兵收下信就立刻离开。
府正？薛仁贵第一次开始如此警惕一个人，或许他会成为一个强劲的对手，不过能够战胜他的信心更大。
“报！”军中斥候来报，“报将军，搜捕到罗马斥候六十余人，吐蕃也搜捕到了三十余个斥候。”
“都干净了吗？”薛仁贵低声问道。
“不敢把握。”斥候回道。
薛仁贵低声说道“告诉传我秘信告诉松赞干布，把他抓到了罗马斥候给放回去，你们再去探！除了吐蕃抓到的，其余你们看到一个就拿下一个。”
“是！”斥候得令离开。
第二日天明，已经是第二天了府正依旧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斥候回来，心中惊疑不定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让罗马军中再次派出三队人马接着探寻吐蕃。
出去查探吐蕃情况的斥候一个都没有回来，这种情况太诡异了，就算能回来两三个自己也不会有这样的忧虑。
来到罗马帝王的营帐，府正对眼前的罗马帝王说道“暂时停止进攻天竺的步伐！”
“你说什么？！”罗马帝王怒目看着府正，“你知道现在我罗马接连大胜，当初你要联合大食我答应你了，这次准备攻打天竺和波斯，你现在又要收住脚？”
“情况有变，我很担心中原的兵马。”府正用不流利的罗马话说道。
“中原的兵马？”罗马帝王苦笑着说道“东征以来可曾有人战胜过我们，中原若是真有你说的这般富裕，我很想看看中原的兵马是什么样子，而且是你说得，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波斯，再灭天竺！对吐蕃形成犄角，两方相加吐蕃必败无疑。”
“确实是这样！”府正点头。
“那你还要等什么！”罗马帝王喝道。
府正无奈的苦笑，这个罗马帝王现如今还在气头上，自己的手段虽然拙劣的一点也做掉了他的左右手大臣，现如今这个罗马帝王身边能用的上的人只有自己，他一定也在怀疑自己，如今是战时又没有证据他只能选择听信。
这个罗马帝王和李世民与顾青比起来就是一个莽夫，不知所谓！
回到自己的营帐，几番思量但他说的也没错，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拿下波斯就要立刻拿下天竺，不然一旦吐蕃和天竺联手就会反过来对自己形成掎角之势，那样局面对自己来说变数太多，也太复杂了。
看着长安方向，府正低声说道“顾青啊，我可等着你！”
召见了军中几个带兵的勇士，府正对他们说道“通知大食物打前阵去掐断吐蕃和天竺之间的要道，你们各自带五万勇士，休养三日打进天竺！”
几个勇士点头离开。
做完准备，府正心中还有一个担忧，那就是粮草，罗马人大战对粮草一直不是很关注，这么多年来罗马人打仗时战线不会像中原那样这么长，可是如今是罗马大帝东征以来所经历地最长战线。
“你很烦恼？”
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府正回身见到她行礼说道“拜见王后。”
“我已经把我身边的人都撤下了。”她摆动着婀娜地身子来到府正的身边小声说道“是你和我联手做的事情，现如今那老家伙身边只有一个谋士了，说来你也是帮了我，你我之间是联合的，私下里不用这般。”
说着话，她抬起府正的下巴，“老家伙老了，也不中用了！我还年轻你也年轻。”
知道她什么意思，府正看着这个罗马女人，这是一个蛇蝎一般的女人，当罗马帝王第一眼看见她时候，眼里就只有她了，再者之后罗马帝王身边的女人就全死了，要杀了那两个大臣也是不得已联合她，她要早就想杀了罗马帝王的左右手，因为他们会经常会让被她迷惑的帝王短暂的清醒过来。
现如今她已经扫除了障碍，罗马帝王不过是这个女人手中的一个玩物而已，对她言听计从。
“你在想什么？”她低声说道。
“我没想什么。”府正摇头。
“别装了。”她的眼睛盯着府正的眼睛，“你的眼里在刚刚那一刹那明明闪过了很多的想法，我看地出来？我是一个女人，我可以在你面前一丝不挂，你又在怕什么！？”
“你在玩火！”府正说道。
“玩火？是中原话的意思吗？”她笑着说道“好像是一个危险的意思，只要你和我继续联合，整个罗马帝国都在我们的手中，他会听从我的，他为了我的身体甚至会跪在我面前，你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做多久的罗马帝王，他的昏庸迟早毁了这个国度，也迟早会毁了我的富贵，我何不再找一个依靠，我终究是一个女人，你是男人。”
“我不是罗马人！”府正说道。
“如果我生一个孩子呢？那老家伙是不可能给我孩子的。”
她靠得越来越近，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府正一步步后退，“你可以找其他人。”
“罗马的贵族，哪些王嗣？我非常清楚他们都是一些什么货色。”她在府正的位置上看着营帐外的人来人往，“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一旦开战他们都要听从你，因为你有智慧，我看中的也是你的智慧，要联合不能口空白话，只有我和你有了孩子，我才能相信你！”
第1012章 去吐蕃
“一个能够一打十，一敌百的人确实厉害，可是一个能够指挥这种人使用力量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她看着府正的脸色，接着小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从什么中原带来的智慧到底还有多少，不过那日老家伙说过，若是战败了，你一定要死，即便是赢了你也会死，到如今你还要全心全意做他的下臣？”
她妩媚一笑，“你一个很聪明的人，你一定不想死！你也知道，你这样的人一但成为罗马的敌人，会是很大一个威胁。”
“我若是不答应你，你一定也会杀了我，接着你再找一个新的傀儡。”府正说道。
她微笑点头，“你不会是我的傀儡，你只要给我足够的荣光就可以了，我要做的是个强国的王后，而不是一个弱国的王后，我亲眼看着你带了三千勇士就打败了拜占庭，更是只用三天就可以打退哥特人，我见的男人有很多很多，唯独你！让我觉得是一个好依靠，像你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太可惜了。”
“其实有时候想想，那两个人死前说的确实也不错，罗马已经走的够远了，到了大食就可以停下了。”她看着府正又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攻打中原，我只是知道这仗结束的时候你的命也就结束了，好好考虑我的话，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能想明白。”
她说完妩媚一笑就离开。
看着她离开之后，府正这才松了一个口气坐下，这女人就是一条毒蛇，一旦自己上了她的船这辈子就会被她拿在手中。
小小一个罗马还不在自己的眼中，就算自己要走，他们也不一定拦得住自己，府正收到了斥候来报，出去的斥候这次回来数十个，不过没有发现中原的兵马，听着他们的回复，府正在他们进入吐蕃路线画下几个点，意外的发现进入吐蕃五十里之后就被拿下了，而过了这五十里的人都没有回来。
府正把几个点都连接起来，很明显成了一个分割线，这个跟分割线就是吐蕃的大军营帐，过了这个分割线之后就是一片漆黑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没有发现中原的兵马。
可以知道的是这个距离之下，只要自己攻打天竺，吐蕃是来不及支援的，大食已经去切断吐蕃和天竺之间的要道。
“可以对天竺开战了。”府正用罗马命令道。
当大食截断了天竺和吐蕃之间的要道，松赞干布就知道罗马要做什么了，看着不断送来的军报松赞干布长叹一口气，“看来这一次天竺也拦不住了。”
“我们要帮助他们吗？”禄东赞小声说道“拦在要道上的大食士兵不是很多。”
“不用着急，我们就要要摆出自己也顾不上的样子，一旦我们去驰援天竺，不但我们后方可能会出事，连大唐的兵马很有可能会暴露，到时候局面会更加的乱。”
“我们只能看着天竺落入罗马的手中。”禄东赞有些惋惜地说着。
“这就是大唐所想要的。”松赞干布又说道“薛仁贵押着兵马迟迟不动，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幕，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我们和大唐是一条船上的，不论如何我们都尽可能的配合他们，长安的人也一定不会让吐蕃丢失，吐蕃是大唐最后的底线。”
禄东赞轻轻点头，对他来说现在不紧张是假的，罗马打到天竺就说明，他们很快就打到吐蕃的大门口了，大战一触即发。
薛仁贵坐在自己的军中也收到了消息，罗马已经和天竺打起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王玄策激动地说道“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薛仁贵大声命令“传我将令！全军准备西进！”九零看看
“是！”营帐的大军异口同声说道。
长安，狄仁杰正在悠然自得地看着当初魏王李泰主持编写出来括地志，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是编写出来，一个大理寺的小吏急忙来报说道“大理寺卿，有你的信件。”
狄仁杰接过信件本不打算当即打开就开。
“大理寺卿，送信的是一个兵，说这是在塞外薛仁贵大将军的信，还等着回复。”
听到是薛仁贵，狄仁杰放下手中的括地志打开信件看着，上面写着的就是府正这个人，当初老师和自己说过府正这个人在罗马，如今薛仁贵也来打听这个人。
回想起当年的悬案，唐俭一家死于非命，狄仁杰问着小吏说道“还没找到唐俭吗？”
“还没有消息送来。”小吏躬身回答说道。
心中思量了许久，狄仁杰动身说道“我要亲自去一趟吐蕃。”
“大理寺卿，如今吐蕃正在打仗，大理寺万般事宜还要您来主持。”
唐俭悬案这些年一直在自己的心头萦绕，当年李世民和自己说过若是查不出真凶，这个大理寺卿也别当了，李世民这么说了，真凶查到也一直没有落网，事情也一直搁着。
大唐一个国公家人就此殒命一直没有一个着落，这件事就一直没有一个交待，没有给大唐权贵们一个交待。
狄仁杰思前想后还是来到了甘露殿找到了李承乾，见李承乾听到自己要去吐蕃一脸的疑惑，狄仁杰接着说道“陛下，案子已经悬置多年无果，臣是大理寺卿难辞其咎，事关唐俭全家性命，臣不能不顾，眼下真凶就在罗马军中，臣会随着薛仁贵将军打败罗马，将真凶府正给抓回来！”
听罢，李承乾闭目思索着。
甘露殿中很安静，李承乾不说话，狄仁杰也只好干站着。
“陛下！”王金上前说道“相国传来口信，允许大理寺卿去吐蕃。”
听到这话，原本闭目的李承乾皱着眉头睁开眼，“相国却是这么说的？”
“确实，来人是顾家的官家，范健。”王金回话道。
“狄仁杰。”李承乾低声说道“你知道如今吐蕃大战在即。”
“臣明白，可若不抓住府正，臣不甘心！”狄仁杰咬牙说道。
第1013章 昭武九姓的消息
李承乾一步步走到狄仁杰的面前低声说道“你是顾青的弟子，可是朕从来没有猜忌过你，大理寺由你在主持朕很放心，但战场凶险你若出事，偌大的长安朕要把大理寺的重任交给何人？”
“如今书院学子中有一人叫做张九龄，如若臣回不来，陛下可以看看张九龄这个人物。”狄仁杰低声说道。
“张九龄？”
“正是。”狄仁杰接着说道“此人在书院的学业一直很不错，不少夫子也对张九龄赞誉有加，只是不知道为何，正是要准备科举大考之际，他却不告而别离开了书院，但是据交待他只是回乡探亲，臣以为他是想要去历练一番，这是一个有志向的人，来日必定回到长安。”
“张九龄是吗？”李承乾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臣打算明日便动身前往吐蕃。”狄仁杰躬身说话道。
“平安回来。”李承乾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
顾青落坐在家中，听着孙思邈在身边说道“狄仁杰那小子要是不抓到府正心里一定会不甘心吧。”
“那小子执拗着呢。”顾青低声说话道“说来狄仁杰成为大理寺卿，这个府正是第一个让他感到挫败的对手，当初因为我拦着他查府正，他心中低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有这样一份心是好的，当初我拦着他是为了他的安全，因为我对府正不了解，现如今我不想再叫浇灭他的一腔热血，一次两次就算了，接二连三的话，我怕他心中那一份坚守都要被我浇灭了。”
“当初你为何留他一条性命。”孙思邈问道。
“老爷子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很想杀了他，可没什么机会，总是有一种感觉我杀不了他，这种感觉是他带给我的，我也想要留下一条底线，也是为了满足我心中的一个猜想，来到大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验证这个想法。”
孙思邈眯着眼靠在躺椅上摇动着手中的蒲扇，“这你这几年经历的起起落落，让你变了很多。”
“说来可笑。”顾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一直想要改变所有人，可是我自己却不知不觉中被别人改变了，我都快忘记了当年我的是一个什么样子。”
“当初在大山里捡到你的时候，老夫也没想这么多，就想着一个小娃娃不能死在山林里，就把你给救了下来。”孙思邈摇头苦笑道，“没成想，贫道当年救下来的一个孩子，如此成了一个如此人物。”
“后悔了？”顾青转头看着微笑的孙思邈。
“不后悔，要是重头再来我还是会救你。”孙思邈低声说道。
享受着这里的安宁，顾青喝下一口热茶，晴朗的蓝天上云朵很少，蔚蓝的天看着很舒服。
许敬宗忙完了海贸司的事务，来到顾家的门前，对眼前的门房说道“在下海贸司许敬宗求见顾候爷。”
“进来吧。”院子里传来顾青懒洋洋的说话声。
许敬宗走入顾家，面对顾青笑着说道“顾候爷，好久不见了。”
顾青从躺椅上坐起身示意许敬宗也坐下说道“如今你在海贸司也难得看你来见过我。”
“顾候爷对在下的知遇之恩，在下铭记在心不敢忘却。”许敬宗低声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有求候爷。”
“尽管说。”顾青点头。
许敬宗坐下说道“顾候爷可还记得当年的关陇赵家的二公子，赵瑞。”
“当然记得，怎么了？”顾青回忆着说道“当年关陇赵家倒台之后，他就想着重新建立的赵家，他还在海贸司做过一段时间的事情。”
“正是此人。”许敬宗再次说道“此人因为在海贸司的时候结交了不少商人，这些商人有的愿意和他一起挣钱，期间江南谢家的人就和赵瑞有过生意来往。”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顾青低声问道。
“其实早些年在下就结识过这个赵二公子赵瑞，那时候在下还是尚书省的尚书令，他确实有攀附在下意思，只是不好拒绝，也没有答应，如今江南起了这等祸事，远在关陇的赵瑞就派人送信到了我手中。”
说着话，许敬宗把手中的信交给顾青，“这就是赵瑞带给在下的信。”
顾青打开信看着其中的内容，上面写着的赵瑞一直在询问江南谢家的状况。
看完之后顾青瞧着许敬宗又说道“如今谢家自保都难，怕是顾不上他赵瑞。”
“正是如此。”许敬宗又说道“顾候爷，不说前些年关陇世家和侯爷之间的恩怨，这一次赵瑞在关陇能够重新站稳脚跟，江南谢家出力不少，他如今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被江南谢家拉下水，不然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觉得我应该保住赵瑞？”
“这全看侯爷的意思，在下不敢做主。”许敬宗做辑说道。
“许敬宗，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顾青瞧着许敬宗。
许敬宗只是尴尬笑笑。
“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在赵瑞手中吧。”
听顾青追问，许敬宗连忙说道“绝无把柄在他赵瑞的手中，只是在下觉得赵瑞是一个可用之才，此人行商为人做事都不错，当年关陇四大家起在关陇，关陇这个位置也有它独有的好处，在下以为这一次保住赵瑞卖一个人情给他，以后对顾候爷会有更多的帮助，在下虽说没有什么本事，但这双招子不瞎，赵瑞此人若是保下将来可以为候爷做更多的事情。”
顾青微笑着又喝下一口茶水像是在思索。
顾青不在说什么，许敬宗再次说道“候爷弃之可惜。”
放下茶杯，顾青慢声说道“当年月氏人被匈奴所破，西逾葱岭，支庶各分王，以昭武为姓，到了汉代居住在祁连山一带，再分康、史、安、曹、石、米、何、火寻和戊九姓，也就有了昭武九姓，到了如今他们多以行商为生，不少人都是商贾，经常和突厥以及北漠的人做生意。”
“在下知晓这些。”许敬宗点头。
第1014章 开战大唐
许敬宗又说道“有时候昭武九姓的人还会充当大唐的使节，出走塞外，他们的人懂得多方语言，知道各方的礼仪与规矩。”
顾青点头，“其实江南的事情和赵瑞并没有太多的关系，我觉得是赵瑞难得找到一个靠山，却看着这个靠山要倒了所以才会担忧，说得严重一点就算是牵连也不会牵连他太多。”
“顾候爷说的是。”许敬宗点头。
“保不保他其实不关键。”顾青看着许敬宗说道“赵瑞在信中多次提到我的名字，其实目的就是希望通过你来联系我，是也不是？”
听到这话，许敬宗一下子醒悟。
顾青又说道“再者说，就算江南谢家倒了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拿了人家的是要还的，赵瑞能够在关陇重新做出气色一定拿了江南谢家不少，这些所拿都是要还的，所以赵瑞在信中才会写到那些担忧，所谓拉下水，其实就是赵瑞觉得自己的靠山本就靠不住，如今想要撇下这个靠山。”
许敬宗低下头，“真是人心冷暖，这只言片语之间便明白了。”
“你说我凭什么要帮他。”
“确实如若候爷不帮，候爷可以无所顾忌，可以后就少了赵瑞这么一个会办事的能人，若是侯爷帮了，只不过是候爷三两句话的事情，候爷得到了一个能办事的人。”
“照你这么说不帮他，我还亏了是不是？”顾青说道。
许敬宗躬身笑道“是在下多嘴了，候爷帮不帮赵瑞只是还要看候爷的心情。”
“许敬宗啊，你还真是长进了。”
“候爷过誉了。”
思量着顾青低声说道“昭武九姓的人，我很想收为己用，有了他们对我以后的生意有很多帮助，即便是如今我的生意要走出塞外，我手下的那些行商贩夫也要依靠这些昭武九姓的人，关陇连接着陇西，那里距离河西走廊也不远，如果这个赵瑞可以将昭武九姓的族人收为他用，我倒是可以让他和江南划清界线。”
“昭武九姓？”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必要这么看重昭武九姓？”
“那些人只不过是一些商贩，给与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自然办事。”许敬宗补充说道。
顾青摇头，“如今昭武九姓还没形成气候，在上下阶层逐步确立之后，一旦昭武九姓内部有了人来主导，对我们的威胁就会很大，这些人如今看起来不过是一群势力不大的人，可他们所在的位置非常的微妙，在诸国的国界之间，又在各个小国之间能够熟门熟路的走动，这些人将来的用处大着呢。”
“候爷是想……”
“在一个群体中还没产生首领之前，这个群体是分散的，不会凝聚在一起，这样的群体是非常好控制的，可是一旦他们中间的人有一个成了首领，这个群体就会立刻凝聚起来，不会再各自为政，他们还有共同仇恨的对象，会有共同想要对付的目标，我希望在他们之中还没有形成首领之前，将这个群体牢牢的抓在手中。”
“如此重任要交给赵瑞？”
“你之前不是说你的这双招子不会有错吗？”
“只是一听到候爷要将如此大任交给赵瑞，在下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不放心了，反而觉得赵瑞此人信不过。”
顾青沉下身体，躺在躺椅上，“暂且先这么做，我看看这个赵瑞的能力，事情办得漂亮我把以后西北一带的生意全部交给他，若是他办的不好，就当我做了一回好事吧。”
把西北方向的生意全部交给赵瑞，听到这话许敬宗有些震惊，不过细细一想。以后顾家绝大部分的生意要往海贸方向走，主要的心力都要放在海贸上，西北一带倒交给别人去办也无妨，说不定顾青只是在试验赵瑞，也可以这么说即便是将来的赵瑞壮大以后，顾青也没有把赵瑞放在眼中。
“在下这就回信给赵瑞。”许敬宗说完转身离开。
许敬宗走后，家里有恢复了安静，顾青侧目看着已经睡着的孙思邈，也闭上双眼开始午睡。
长安
裴行俭陪着狄仁杰一起走出长安城。
“真的非去不可吗？”裴行俭看着狄仁杰翻身上马问道。
“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狄仁杰提着缰绳说道“老师那儿我就不去告别了，麻烦你去告诉一声。”
“好。”裴行俭点头，“注意安全，我等着你回来。”
“驾！”
狄仁杰驾着马匹带着几个大理寺的官吏，离开长安一路朝着西方而去，裴行俭看着狄仁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过身朝着顾村而去。
西方
薛仁贵带着大军朝着西方挺进，一路进入吐蕃地界，与松赞干布的人汇合。
看到薛仁贵带着大军而来，松赞干布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几番交谈之后，松赞干布，薛仁贵，王玄策，禄东赞四人带着上百兵马一路朝着天竺方向，行进三日之后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战场。
天竺被罗马打的节节败退，一路退到了被大食人截断的要道上，黄沙随风扬起，只能看到大食和罗马的大军正在淹没天竺人。
“几天前就开战了，现如今也到了尾声。”松赞干布看着战况说道。
薛仁贵看着战况逐渐结束，看着罗马人打仗的方式，也在看着他们屠戮着已经投降的天竺人。
“天竺亡了。”禄东赞低声说道。
薛仁贵看着罗马的大军，罗马大军的不少人也注意到了站在远处的一行四人，双方隔着一条干涸的沟壑一上一下对视着。
一支长矛从罗马的大军隔着数百米投掷而来，薛仁贵看着它一直落在了自己眼前，提着缰绳安抚身下的坐骑，远处的罗马大军中像是在欢呼。
“这是向我们宣战的意思吗？”禄东赞看着这支长矛。
王玄策弯弓搭箭而起，把弓弦拉到最满，一箭射出带着呼啸声朝着罗马大军而去，罗马军中一人立刻中箭倒地，中箭的就是刚刚投掷长矛的罗马人。
第1015章 东海的神迹
“回去吧。”薛仁贵低声说道。
四人带着随行的士兵策马离开，天竺的战事告一段落，罗马和大食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天竺的大军打的溃不成军，现如今只剩下了收尾。
府正看着战场上忙碌的士兵，罗马帝王走来说道“又打了一场胜仗。”
“嗯，我刚刚收到话，士兵们在扫除天竺余下兵马的时候发现了吐蕃和大唐人站在一起。”府正低声说道。
“终于可以见到大唐人了。”罗马帝王看向府正。
府正也看向这个罗马的帝王，站在他身边的依然是这个女人，她毫不避讳得朝着微笑，今日穿得很妖艳像是特意打扮过了一般。
“大唐人很强吗？”罗马帝王眼神中有了一些憧憬，罗马东征以来一直都在打胜仗，在他的眼里征服一般的小国已经没有太大的乐趣了。
“大唐人强不强不知道，我知道大唐很富裕，比罗马所到之处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富裕。”府正开口讲道。
“富裕？”
“对，就是富裕。”府正又低声说道“如果到了长安，你会发现自己的眼界有多么小，你会发现这个世界竟然有如此富裕的地方。”
罗马帝王眼中的憧憬越来越浓，有些激动地说道“什么时候可以进攻吐蕃？”
“休息一段时间，收获完战利品之后，就是我们进攻吐蕃的时候。”
“好！”罗马帝王点头转身离开。
府正看向一旁的她低声问道“你不跟着他吗？”
她微微一笑跟上罗马帝王的脚步离开。
踢开脚边的石头，府正的心中不激动是假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一步步走了回来，顾青！你摧毁了我这半生的希望，我也要摧毁你建立的所有。
你不是想要建立一个盛世大唐，一个万邦臣服的国度吗？我要把你的信仰，你的坚守毁得一干二净。
天竺境内到处都是在掠夺的大食人和罗马人，远在南诏的伍老七坐在南诏王面前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天竺败了。
“罗马东征以来一路势如破竹，加上现在有了大食的帮助，如虎添翼。”南诏王低声说道“本王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大唐在这个时候不出手支援。”
自从青帮的人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合适的身份之后，这个南诏王更加的相信自己，更是让自己直接住在了南诏王宫之中。
“先生有何高见。”南诏王问着伍老七。
伍老七这才回过神说道“如果大唐要眼看波斯和天竺沦陷，不出手救援也一定是朝中的决定，更有可能是顾候爷的意思。”
“那是为什么呢？大唐如此坐视不管？我知道此前波斯的使臣不止一次去大唐求援。”南诏王追问。
“大唐一定有目的，朝堂上的那些家伙不会做无用的事情。”伍老七说话道“中原有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诏王思索着。
“这其中的利想必就是大唐想要得到的。”伍老七低声说道。
南诏王也心里想着，“天竺虽然距离南诏很远，可我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宁。”
“南诏王尽管放宽心。”伍老七低声说话道“南诏不是天竺，南诏一旦有乱大唐一定会想办法来帮助南诏，毕竟南诏是大唐的一个粮仓，天竺的存在对大唐来虽说不是一件好事，天竺前些年祸乱商路的时候长安朝堂上的那些人也颇为头疼，大唐为了平定商路做了不少事情。”
“朝中也几次派人前往吐蕃波斯去主持事物，期间还和大食打过几次仗，朝中对西方是看中的，如今顾青的海贸正在开辟南海，接下里也是往西方而去。”
听着伍老七的话，南诏王心中铺开一张巨大的地图，大唐看似对西方的战况不管不问，可大唐如今种种举措都是朝西方而去，海贸的方向也是朝着西方而去。
南诏王心中思量着，“看来中原表面对西方不在意，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是暗度陈仓，说不定大唐会打一个西方措手不及。”
“在下不敢多言。”伍老七微笑着说道。
南诏王也苦涩一笑，“想来筹谋已久，这西方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场戏一定很好看。”
“虽然在下不好多说，不过不论是天竺还是波斯，有一个地方大唐绝对不会让，那就是吐蕃。”伍老七喝下一口酒水，真没想到在南诏王这里还能喝道只有长安才有的烈酒。
“届时我们南诏应该做什么，还请先生指点。”南诏王看向伍老七。
“不用着急，在下在海中飘荡了这么多年，知道了见风使舵，静观其变在适当的时候出手是最好。”伍老七低声说道“这段时间南诏因为准备兵甲，厉兵秣马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大用。”
“好！”南诏王点头。
东海，一膄巨大的铁船犹如神迹一般逆着海风海浪在大海上航行，阎立本看着这膄巨船，自造好之后试航了十多天，大大小小的毛病改了不少，眼下终于就可以在大海上安稳的航行了。
阎立本心中激动，这或许是自己这辈子造出的最宏伟的东西，也是最具有神迹的东西，他甚至相信以后的天下会有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造物的方式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人的认知，这是智慧的力量，一种学识上的进步，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囚笼，中原的智慧打开一扇新大门，从这膄铁船上，阎立本发现这里面有很多的学识可以拓展开来，一用再用。
很多从没涉及的地方都可以接触到，这扇新大门可以改变的事物太多太多，甚至可以改变天下人的生活方式，一种驱动的方式，一种动力的来源，一种转换的动力。
海风扬起自己的满头白发，来东海快十年了，自己从中年进入老年，自己从黑发变成了一头白发，这一刻阎立本闭上眼脑海中全是这十年来，自己在建设港口之时接触的知识，回到长安回到书院，自己一定要将自己毕生所学写下来。
第1016章 阎立本归来
一队兵马来到港口，李义府和薛稽一起骑着快马而来，见到阎立本薛稽下马上前问候道，“阎大匠，近来可好。”
再次看到薛稽阎立本低声说道“是晋王殿下让你来的。”
“见过阎大匠。”李义府也上前行礼说道。
阎立本微微点头，“好久不见了，李义府。”
“好久不见了。”李义府瞧着满头白发的阎立本，心中一阵悸动，这几年阎立本一直在港口，已经熬成了一头的白发。
“你们看看那个。”
李义府和薛稽顺着阎立本的目光看去，一膄铁船逆着海风在大海上缓慢的航行着。
“这是神迹吗？铁船……”李义府看到这一幕迟迟说不出话。
“成功了？！”薛稽眼神激动。
“是啊，总算是落成了，老夫此生也就知足了。”阎立本叹息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南海一地诸多瑰宝，有了此等铁船，海阔天空任由你们闯荡。”
“阎大匠，苦了你了。”薛稽单膝跪地说道。
“不苦不苦。”阎立本摆手说道“有生之间可以造出如此神迹般的事物，是老夫这辈子最大的荣光。”
“此物定会被世人铭记！”薛稽激动着说话。
“但愿吧。”阎立本微笑着，“其实这一切都是顾青带给老夫的，顾青送来的图纸，顾青的那些学识，到如今老夫再也不信顾青的满口胡话了，顾青到底来自何方，老夫倒要回到长安好好问问他。”
薛稽看着阎立本的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行囊，几个下人正在搬着行李和家具低声问道“阎大匠这就要回长安了吗？”
“回去了，也够了，这一生也知足了。”阎立本拍着薛稽和李义府的肩膀说道“老夫的后半生心血都在这个港口了，望善待。”
“恭送阎大匠回长安。”薛稽大声说道。
“哈哈哈。”阎立本笑着坐上了回长安的马车。
看着车队缓慢地离开港口，薛稽低声对李义府说道“阎立本是我敬佩一个人，当初这个港口不过是一个荒废的海岸而已，是阎立本一砖一瓦搭起来的。”
“值得敬佩。”李义府也说道。
“准备出征南海吧，我们一路杀向天竺。”薛稽的语气也开始锐利。
“好！让天竺那些蛮夷看看，我们大唐的利器！”李义府心中激荡。
早在半个月之前，阎立本就写信给晋王说海船的建造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李治早早就派了两人带着三千甲士朝中东海而来，铁船的建造从去年开始用了三个月，到了今年光是让铁船下海到发动机又用了三个月，再到如今铁船可以在大海上航行又用了半月时间，半年时间用了多少人力财力才造出了这一膄铁船。
其实阎立本很早就可以回去了，只是阎立本想要一个有始有终，想要将这个港口打造出他最满意的样子，这个铁船也是阎立本为了自己的心中的没有遗憾。
阎立本从山海关出发，途经洛阳和幽州，一路上很慢像是绕了一些路，多看了几眼如今中原各处的风景。
快到长安地界了，阎立本好奇地坐上了一辆铁皮车子，这车子不用牲口拉就可以驶动，非常的便利，阎立本知道这一定是顾青造出来的，这一切都来自于让车子震动的发动机，还有车子后方冒出来的黑烟。
车子到了顾村门口停下，阎立本拄着拐杖一路走入顾村，看着这里和以前的模样相比变化更大了，那座书院也越加的宏伟，村子里的年轻学子也比以前更多。
一路走着，村子没有因为自己的进入而有惊扰。
老迈的魏征拄着拐杖，眯眼看着远处走来的老人再仔细一眼立刻也迈着脚步上前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迟疑的问候道“你是阎立本？”
阎立本也诧异地看着魏征好久才说道“你是魏征？”
“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魏征激动地上下打量着阎立本，
“你不是也老了。”阎立本笑着说道。
魏征这才回过神也长叹一口气，“是啊，我们都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东海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要去见一见顾青，我有很多话要问他。”阎立本拄着拐杖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魏征说道。
“不用了，老夫自己去吧。”阎立本独自一人朝着顾青的家中而去。
收到阎立本回来的消息，顾青一直站在家门外，直到看到老迈的身影，跑步上前扶着已经老迈不堪的阎立本，失声说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阎立本拍着顾青扶自己的手点头。
扶着阎立本进了自己的家门，看着他须发皆白给他倒上一杯茶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阎立本说道。
顾青捂着自己的脸说道“我看到你，我心里好愧疚，我跟本不敢想你在东海会经历什么事情。”
“你不必这样，老夫还要感谢你，当初你若是让老夫提前回来，老夫或许不会原谅你，到如今老夫还要谢谢你，顾青，谢谢你造就了老夫这一生的梦。”
“您千万不要这么说。”顾青躬身朝着阎立本行礼，“小子不该让您背负这么多，不该让你在东海蹉跎了这么多年月。”
“这都是老夫自愿。”阎立本轻声说道“顾青，老夫有些话要问你，你先坐下。”
顾青坐在阎立本的面前说道“请讲。”
阎立本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老夫接触了此生从未接触过的知识，你顾青像是早就知道了海上有什么一般，你总是可以在汪洋大海上找到该去的目的地，顾青你以前出过海吗？”
见顾青沉默不语，阎立本再次问道“顾青，你的这些学识从何而来，若不是你老夫也见到那些公式，那些定理，那些知识，那些学问，这些知识都是从何而来。”
顾青依旧沉默着，阎立本再次问道“顾青，老夫再问你，你来自何方，你造铁船造火器，甚至造出了那些车子，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就像是本来就该存在一般，顾青你的故乡在何方，老夫最不敢想的就是这个世间是不是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度存在，如若真的存在这个国度会不会对中原造成灭顶之灾。”
第1017章 技术爆炸
“很多人都这么问过我，有些话我自己都不敢说出来。”顾青低声说道。
“为何？”阎立本追问。
看着阎立本的表情，这一次若是不给阎立本一个答复可能他就要追问到底，顾青灌下一口茶水说道“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是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数百年内大唐不会有敌手。”
“我心中还是担心。”阎立本依旧问道。
顾青看了一天蓝天，“我来自何方不重要，我的故乡永远不会对大唐构成威胁，我承诺！我发誓！”
听到这话，阎立本观察着顾青的表情，“我姑且可以相信你。”
“数百年内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海，都不会有人掌握火器这门技术，可也不能一直都是这样。”顾青坐正低声说道“阎大匠，火器的制造其实不难，从火器也可以也衍生出很多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这种技术不可能一直只有大唐独有，会蔓延是一定的，会传播出去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说的没错。”阎立本说道。
火器的制造一开始做出来的很简陋，阎立本也见到过，那时候顾青做出来的不过是一个陶土罐子塞点东西而已，如今的工艺倒是越来越好了，而且只要知道其中构造想要做出来不难，每一次火药用完之后都会留下不少的炭石和硝石，这些材料都是盖不住的。
顾青又说道“在火器的掌握上大唐想要一直独步，想要一直一家独大只有不停的改良，把大唐的火器改良到一个很高的地步，一种别人不能企及的地步，这是大唐如今的需要做的。”
“现如今天下太平，火器的制造也在皇家手中，不知道他们现如今制造地如何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停下了改良。”顾青说话道“就像是我要制造车子，制造铁船，我不知不觉一步步把自己掌握的一切都转为了工业，很久我听过一句话，科学是第一生产力，知识决定了科技的水平。”
“所以你就建设书院？”
“我一开始没想这么多。”顾青摇头，“可是当一切都成了一定规模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脚步停不下来了，就算我现在什么都不做，这个脚步依然不会停下，我承认我拿出来的火器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我甚至为此后悔过，慢慢地我发觉只要大唐足够的强大，只要在科技上把周边的小国远远甩下，或许就可以弥补我打开的这个潘多拉魔盒。”
“火器的使用是必然的，以后的战争会有越来越多的火器，以至于我担忧会不会有什么地方，大力使用火器在很短的时间内超越大唐。”
“会有这样的地方？”
“会有的。”顾青接着说道“在我故乡发生过很多战争，甚至全世界都在打仗，在那个时期弱国只能艰难求生，也有原本弱下的国家一跃成为世界上的强国，只要他们有凝聚力，只要他们有可以能号召的领袖，在大是大非面前所有人都站在一起，用举国的国力，可以让一个小国在几年内成为世界强国。”
阎立本用心听着。
顾青接着说道“从开始到如今大唐的火器运用，发展的快不快。”
“很快。”阎立本点头。
“还有一种词它叫做技术爆炸。”顾青用茶水在桌案上画下一个圈，“这个圈就是如今的世界，那么大唐只不过是一隅之地，还有很多没有开化的地方，当一个地方接触全新的在在知识和科技之后，给他们打开了新大门，就像大唐这样，甚至用的时间会比我们更短，在很短的时间内追上来。”
阎立本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
“与其这样坐等着，不如我们不停的提高自己。”顾青喝下一口茶水，“我希望大唐不要永远的自顾安逸，安逸会让大唐停滞不前，大唐若是一直固步自封会从一个大人再次成为一个小孩，时间是不会停止的，所有人都会往前走，当所有人都自大的时候总有人在背地里努力，而有些人会再超越你之后狠很刺向你。”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也怪我，怪我打开这扇大门，一旦中原示弱，那么中原一定会成为全世界宰割的对象。”
阎立本看着顾青的眼神，顾青的眼神中充满着悔恨与一些不能掩饰的愤怒，开口问道“你经历过那些吗？”
“我没有经历过，我的前辈们就是从那些惨痛的教训中走出来的。”顾青低声说道。
“你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可是如今大唐横扫之下又有谁是敌手。”
“我的故乡。”顾青对阎立本说话道“与其说没有敌人不如说我的故乡就是大唐的敌人。”
“你之前不是说……”
顾青打断阎立本的话，“我知道，我的故乡不可能成为大唐的敌人，可是可以把我的故乡当作一个假想敌，有这个假想敌存在，李承乾就会一直在担忧之中，李世民为什么一直查我的来历，因为李世民在害怕，他害怕我的故乡，他担心我的故乡会有多么的强大，我确实不是来自这片中原大地，可我的故乡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
怔怔看着顾青，阎立本低语，“李世民曾经和我说过，你眼中看很多人都带着一些怜悯，这种怜悯在你眼里我看到了。”
“有吗？”
阎立本重新站起身，“就像你说的那般，你的故乡很强大？我从你带到大唐来的这些知识中，我可以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有一个国度比大唐掌握火器早一百年，那么这个国度使用的火器一定杀伤力巨大，要消灭如今的大唐也是轻而易举，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亲眼看着大唐火器的变化，从你做出的第一个火器短短几年中就可以衍生中个各种作战用的火器。”
“还有就是海船，我知道这种海船在如今海上的强大，如若有数百艘这样的海船装载着火器，可以从海岸线封死一个国度。”
第1018章 战场在西方
“火器到了一定地步可以从海岸线开始直接精准的炮轰内陆，甚至是闹市区的一间房子可以精准的轰下。”顾青笑着对阎立本说道“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只要知道距离，只要知道方位，经过推算就可以精准的打击，如若到了将来，说不定只要在大唐的边疆架起一排火炮，就可以直接轰了他国的宫殿。”
“科技上的绝对压制，用一定意义上来说就是决定的很多人的生死。”顾青也站起身说道“我很讨厌和亲来求得平安，因为我觉得所谓的和平不能光靠嫁娶女人，这种和平是最没用的也是最没有信誉的，也是最不安稳的，自汉代以来前前后后这么多，终究还是汉武帝打开了河西走廊，换取了真正的和平。”
阎立本安静的好久，一动不动站立着像是在思考，好久之后才开口说道“顾青，我会把这些年所学到的东西交给书院的学子们。”
“书院一定欢迎。”顾青朝着阎立本躬身又是一个行礼。
“老夫走了。”阎立本说完离开顾家。
顾青也阎立本的对话，武媚一直在一旁听着，顾青很少向人行礼，甚至在李世民面前也很少行礼。
“说完了？”武媚上前低声问道。
“嗯。”顾青点头，“说来我很佩服和尊敬阎立本。”
“尊敬是应该的。”武媚也点头说道。
“是啊，每个努力的人都值得尊敬，至少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努力而前进，这么多年过去了，阎立本在东海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说来我很内疚，我也很自私。”
看着顾青的表情武媚又说道“或许这也是阎立本自己想要做的，这个世间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自私一点，我可以感觉更真实一点。”
长安，甘露殿
李承乾收到了来自吐蕃都护府的奏报，大食和罗马已经先后拿下了天竺和波斯，两方联合这一次估算出来的兵力大致有六十万，薛仁贵手中只有三万兵马，还有三十万兵马依旧在河西走廊驻扎。
战局的变化很快，波斯和天竺就败了，眼下就剩下了吐蕃。
“陛下！”上官仪上前一步说道“大战在即，臣以为河西走廊的三十万兵马可以开赴吐蕃了。”
“臣附议！”褚遂良上前说道。
“臣附议！”额裴行俭也上前一步。
李承乾从皇位上站起身，看着满朝大臣，“传令河西走廊所部三十万兵马，连夜奔袭至吐蕃驰援薛仁贵，传朕旨意给薛仁贵，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程处默坐在自己媳妇开的酒馆中，这座小酒馆到如今还开着，看着一队官兵骑着快马带着令旗出城，咬下一口馕饼，知道西方就要打仗了。
李泰坐在程处默的身边说道“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有多少人回不来了。”
程处默安静的点头。
大战即将就要开打，这一次又是大唐对阵西方，这条丝路之上前前后后数次大战，长安不少百信心中都有傲气也有担忧。
李泰低声说道“我们中原有过诸子百家，有过多少智慧感觉的前辈，这片土地下的前辈给我留下了多少瑰宝，我相信我们这一次一定也可以打赢西方。”
“我也相信。”程处默又咬下一口馕饼。
泰山
张九龄跟着李太白一起下山之后，这才听到了一个消息，中原要对西方开战了，薛仁贵带着三万兵马在吐蕃要迎敌六十万罗马和大食的大军，陛下下旨，河西走廊的三十万驻军连夜奔袭驰援薛仁贵。
“西边又要打仗了。”李太白感叹着说道。
“我想去一趟吐蕃。”张九龄踌躇着说道。
“若是少了你这个好友在身边实在是少了很多的乐趣。”李太白翻身上马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吐蕃。”
张九龄豁然一笑，也翻身上马两人并驾齐驱前往吐蕃。
东海
薛稽和李义府也召集好了兵马，第一次站在铁船之上，随着鼓声铁船驶动离开港口，一路奔着南海而去，海岸线浩浩荡荡，一膄铁船开路，之后跟着数十膄海船，扬帆起航，形成一片非常壮丽的风景线。
孩童们赤脚在海滩上追着船呼喊着。
李义府站在铁船的甲板上，看着碧海的蓝天赞叹道，“这就是大海啊。”
看着水天一线，薛稽说道“非常的壮丽吧。”
“嗯。”李义府点头，“这一次不虚此行。”
南诏
伍老七收到了青帮的消息，该动身前往天竺了，看着夕阳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一片大海，他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兄弟们，这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为顾候爷卖命了，我们要前往天竺，为后面的船队开道，一登上天竺的海岸，很有可能要面对数以千计的天竺人，兄弟们怕吗？”
“我们不怕！”一群兄弟呼喊着。
伍老七咧嘴笑着“好！这一次我们拼出一场富贵！若是我们活下来了，我们好好享受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南诏王也站在海边，看着夕阳下的海面低声对伍老七说道“希望你可以活着回来。”
“给我祈福吧。”伍老七说道“我这一次孤军深入，能不能回来真的不好说。”
“其实你不用一定给顾青卖命，我可以给你你要的荣华富贵。”南诏王对伍老七说道。
伍老七咧嘴笑道“你客气了，我伍老七虽说喜欢荣华富贵，可我终究出生在中原，不管我的兄弟将来要怎么过，我伍老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中原的土地上，如果有机会，等我活着回来，我一定还要再去看一眼顾青，我要向顾青证明我伍老七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南诏王拍着伍老七的肩膀，“活着回来，就算你不留在南诏，只要你到南诏，我给你摆酒庆功，如果你无处可去了，可以来南诏找我。”
“别送了。”
面对南诏王的热情，伍老七只是说了一句别送了，就登上了船，船帆迎风而起，船上的炮口打开，朝着大海响起几声炮响，伍老七带着他的弟兄们，朝着天竺进发。
第1019章 王玄策的准备
大战就在眼前，吐蕃开始布置兵马，吐蕃的兵马数量很少尽可能在一旁策应，交给了禄东赞来指挥。
营帐里充满着吐蕃特有的酥油茶味，这种味道薛仁贵不是很喜欢。
松赞干布站在薛仁贵身边看着沙盘低声说道“这仗不好打，即便是大唐有火器，要对抗数十倍的罗马大食兵马也难。”
薛仁贵看着沙盘上的兵阵也说道“对方是大食打前阵，要是不打掉前方的大食，很难让后方的罗马动身。”
“我不觉得我们挡得住罗马的大军，我们吐蕃兵马两万加上你的三万兵马，一共也才五万，可大食就有二十万兵马！”松赞干布神色担忧，“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吐蕃和他们周旋，大唐一定会有援军来的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我们若是放开战线，大食和罗马的兵马进入吐蕃，这一仗就麻烦了。”薛仁贵转头看向另外的巨大的地图说道“吐蕃数千倾的平原上，一旦周旋开来，必然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仗，时间会更长，所消耗的兵马粮草也更多。”
“可若是挡不住大食，后果岂不是更惨？”
“可一旦散开，我们这些大范围杀伤的火器非常不适合用来打那种周旋战。”
两人争执不下。
薛仁贵知道松赞干布的担忧，因为这条商路的数次大战，吐蕃的元气几次重伤，从当初顾青的那一仗开始，吐蕃大不如从前，实力也是一落千丈，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气色，松赞干布内心明白如今的吐蕃已经打不起了，也再也不能经受一次大战的打击，若不是有大唐的兵马在说不定做自己早就退居河西走廊。
看着沙盘上，罗马和大食之间的距离，对方采取最稳妥的一个方法，大食在前与在后方的罗马相隔数十里，两方之间隔着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在这种距离下即便是一方出了乱子也不会对另外一方造成太多影响，而且也可以让后方的罗马更加的安逸，这种情况下，很难在两军的中央撕开一个豁口。
用的是一种最稳妥的也是最省事的打法。
如果这个府正真的就在罗马的军中，他一定知道中原是有火器的。
两人之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松赞干布看着薛仁贵说道“我记得你们中原有个人叫做项羽，当年他在巨鹿一战破釜沉舟。”
“我可没有项羽这般的胆气。”薛仁贵苦笑着
“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如果你们输了我们吐蕃也跟着会败，我没得选择。”松赞干布也很无奈的说着。
吐蕃如今只能指望大唐，若是大唐在这一仗败了，吐蕃会再次进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么多年数次大战，大食对吐蕃的仇恨和大唐别无二致，直到如今松赞干布内心在恐惧，也在后悔，如果吐蕃强大，这一切都会是另外一场模样，不会像如今这般没得选择。
薛仁贵对松赞干布说道“如果一仗真的是府正在指挥，那么他是想用大食的人命来消耗我们的火器，一旦我们的火器用尽罗马的大军必定趁机吞下我们。”
“火器够用吗？”松赞干布下意识的问道。
“不够用。”薛仁贵如实说道。
像是浑身被抽空的力气，松赞干布坐在地上有些失落。
“将军都准备好了。”王玄策走入营帐说道。
“准备什么？”松赞干布好奇问道。
“夜袭。”薛仁贵对松赞干布说道“我带你去看看。”
带着松赞干布来到阵营的另外一边，这里有三千个士兵正在捆绑一些火器，还有一大排滑翔翼放在一旁。
看着这些滑翔翼松赞干布有些不解，“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们地势高，而且这些天风向不错，我打算进行一场夜袭。”薛仁贵检查着这些滑翔翼。
本来人手就已经够少的，薛仁贵还要拿出三千人用来袭击？面对如此庞大的大食罗马兵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守住阵脚才是吗，在绝对少的人数下能够保住一个人就多一份胜算。
“有把握吗？”薛仁贵问着王玄策。
“有把握。”王玄策点头说道“我们在河西走廊都已经练了上百次了，不会有大差错。”
薛仁贵点头对身边的士兵命令道“放出三百斥候随行，把周边所有的敌军斥候全部扫一遍。”
“是。”
松赞干布对禄东赞也说道“也派出我们三百勇士策应。”
禄东赞收到话也立刻去安排。
大食的大军一直在集结，没有火器的大食人想要打赢这场仗只能靠人数，他们深知大唐火器的厉害，也在大唐的火器之下吃过数次亏，这一次他们准备了大量的天竺和波斯战俘来充当炮灰。
大风呼啸的一天夜里，每一阵风吹过都会掀起一阵沙尘，王玄策带着三千精兵穿着黑色衣衫，来到一处山顶，这座山不高，但是从这里可以一眼望到大食阵营里的火把晃动。
禄东赞看着王玄策带着三千个穿着夜行衣的士兵，没有带任何的刀兵，而是带着一颗颗小巧的火器。
“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听禄东赞好奇问着，王玄策捆绑着滑翔翼的架子说道“这些东西叫做滑翔翼，可以让人飞在天空的东西，我们大唐的书院做出来，我们也没想过从地面夜袭。”
说道这里王玄策指了指夜空，“我们从天上夜袭，现在是新月也是月光最黯淡的时候，我们在夜空中地方不会很容易注意到我们，就算注意到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位置，除了乱射的箭矢毫无其他办法。”
禄东赞打量着滑翔翼，“我之前和赞普去长安求娶公主的时候见过顾青做的那种带人可以上天的东西。”
“那东西都早几年前的了，而且不实用，火光在天上就是活靶子。”王玄策自信地说道“我们跟着薛将军在河西走廊都演练了几百上千遍，现如今总算拍上用场，其实不瞒你说早在罗马东征到大食兵临城下的时候，我们已经河西走廊偷摸练兵有数月了，只不过一直瞒着你们所有人。”
第1020章 黑夜中的乌鸦
禄东赞看着滑翔翼上有这点点白光很好奇，“这上面是？”
“荧光粉，一种西域的荧光粉。”王玄策解释着“这种粉可以在黑夜中散发很微弱的光，用了黏胶都涂在伞骨上，我们用它们散发的微光来帮助我们在黑夜中分辨彼此，以免相撞。”
看着山下纵深数百里的大食大军想来这些大食人跟本想不到他们会受到来自天空的夜袭。
王玄策看着那些大食人军中的火把笑着说道“那些火把对我们来说就是活靶子。”
说着话王玄策拿着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说道“这个东西叫做雷，是当初用触发地雷改进来的，当初顾候爷做出了地雷，火器局又把它改成了这幅模样，一只手就可以拉开栓扔出去一触地就炸开，看着小，它的威力可不小。”
王玄策再次拿出另外一颗比较硕大的，大概有拳头这么大的一个盒子说道“这个是燃烧弹，你应该见识过。”
“若是我们吐蕃有这些东西该多好。”禄东赞向往着说道。
“将军准备好了。”一个士兵说道。
“检查过了吗？”
“都已经检查了三遍了。”
王玄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大食营地，听着耳边的风声等到风烧大一些说道“第一队，上！”
禄东赞看着大唐的士兵背着滑翔翼助跑了一段时间在山崖口纵身一跃，便翱翔在了空中，五百人乘风而起，在黑夜中看到那一大片的微光就知道是他们在飞。
“将军二队准备好了。”
王玄策检查了一番说道“上！”
又是同样的动作，第二队迎风而去，像是黑夜里的乌鸦，他们隐匿在黑中，只有一些微弱的荧光表现着他们的存在。
远方传来的一些爆炸声，禄东赞看到大食营地里的火把晃动，随着一颗颗火器落下，大食的营地已经乱成了一团，看着这一切，禄东赞感觉自己和大唐人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以前在去大唐会有一种没有见识的感觉，感觉大唐的很多东西都很新鲜，也只是新鲜而已，可是如今大唐与吐蕃简直天差地别。
看着一队接着一队的人乘风而起，禄东赞心中感叹，这就是松赞干布说的创造吧，中原人一直在创造，用智慧创造出那些神奇的事物，回想起当初顾青在太极殿和诸国使臣辩论，顾青建设了书院，让大唐更多人可以读书，或许顾青从一开始就坚持着这种创造，将智慧用在了更好的地方。
如果大唐千千万万的后代都学会了这些东西，大唐会出现多少个顾青，大唐会变得多么的强大，运用智慧的人不会太弱，拥有智慧的国度从来不弱。
禄东赞双手握拳看着大唐士兵翱翔心中激荡，如果这场战争可以平定如果还有将来，吐蕃也一定要有更多的读书人，知识的力量绝不是草莽蛮力可以相比的。
王玄策也背起了滑翔翼就要跟着最后一队对禄东赞嘱咐道“不用等我们，我们会落在大食的后方，也就是天竺的边界外，你先回去吧。”
禄东赞刚想说道什么，王玄策一阵助跑已经跃下悬崖，乘风而去。
有些迷茫的禄东赞看着乱做一团的大食阵营，火器如雨水一般落下，在大食的营地里到处炸开，仅仅是不到半个时辰，大食营地的各处都有大火在燃烧，不知道大食会有多少人丧命在这次他们跟本想不到的夜袭之中。
看向夜空就能看到一些微弱流光在飘荡，他们滑翔翼像是还可以盘旋，专挑火把密集的人群中扔下火器，有大食人知道天上的异样，可是只能看到那些微弱的荧光，加之突如其来的混乱，他们跟本做不到大面积的射箭，即便是射出几箭，也根本看不到对方的位置。
当初都是怒吼声与被火器炸倒的哀嚎声。
大食人知道这些火器一定来自大唐人，硝烟味他们跟本不陌生，可在黑夜中那他们跟本没有办法。
后方的罗马阵营中，府正看着前方大食阵营一片混乱，心中惊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唐人来突袭了？就算是来突袭大食的数十万兵马在前也不会造成这般的会乱。
有罗马士兵指着夜空在议论，府正也抬头朝着远处的夜空看去，一缕缕诡异的荧光在夜空飘荡着，像是一种很渗人的鬼火一般。
混乱的一夜过去，府正在天还没彻底明亮的时候，就来到了大食的营地，尤其是营地的中心到处四处可见一片狼藉，有营帐还在燃烧着带起一片黑烟。
四周充斥着火器特有的硝石味，府正算是明白了，大唐人来夜袭了，可昨夜夜空那些诡异的光是怎么回事。
拉来一个大食人，府正用不熟练的罗马语言问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昨夜大唐人确实来突袭了，而且这些火器都是从天下掉下来的，那些荧光几乎遮蔽了整个营地的上方，荧光出现后好奇的大食人纷纷好奇像是围观一种奇景一般，走出营帐看着夜空，可当他们回过神一颗颗火器如雨点一般落在各处，特别是成群的队伍中，一场突袭死伤惨重。
先不说大唐人是怎么从夜空上扔下火器，光是这种突袭的方式，到了漆黑的夜里跟本没办法防备也是防不胜防，要是多来几次还没冲到吐蕃，大食人跟本就没办法继续打这场仗。
王玄策落在了天竺的边境上，收拾好降落伞与滑翔翼一把火全部烧了，四周的清理了一些大食人的守军，轻点了人数之后，王玄策还不能回去，这片地方正是偷袭大食后方的好地点。
吐蕃营地
禄东赞向松赞干布和薛仁贵回报了战果。
听完之后薛仁贵沉下声说道“现在的大食人准备要进攻了，他们现在很着急，即便是冒着多大的风险，他们也想要这场仗速战速决。”
“这一次也灭了大食人的锐气。”禄东赞说道。
松赞干布躬身说道“薛将军下令吧，吐蕃各部愿听调遣。”
“吐蕃各部先按兵不动，大食只是开胃菜，等到后方的罗马大军来了才是真正的鏖战。”薛仁贵低声说道。
第1021章 登陆陆地
战场的另一边，王玄策躲在一处山坳口，这里是天竺的边界外，这一次夜袭的三千士兵清点之下还是少了十多个。
看着有大食人不断从天竺的边界外汇合，士兵对王玄策说道“将军他们好像要集结兵力了，我们要不要去驰援薛将军。”
“不着急。”王玄策冷静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孤军深入，能不动的时候最好别动，要动就要把找敌人最致命的地方下手，大食和天竺人都长得黑，我们也不好伪装混入其中，等着他们朝着吐蕃挺近，我们趁着他们后方混乱的时候，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听着王玄策的话，身后的一群士兵也蛰伏下来。
伍老七一路从南诏出发已经在海上漂了半个月，这个季节的阳光很热，出了船舱跟本就没有躲避阳光的地方，连甲板都是滚烫的，只能用海水来不断的降温，酷热之下中暑不是最要命的，而是脱水，好赖这一次带了不少的水三天勉强撑过来了。
“大哥！前面看见海岸了。”
伍老七走出船舱用望远镜看向对岸，岸上有不少人在走动，人数还不少，甚至还有人往自己这边扔石头。
拿出海图伍老七抿了抿因为缺水干裂的嘴唇，用指南针对照着自己的位置，比划了半天，按照海图所示，回想着这十多天自己经过的地方一直都是沿着陆地海岸行进的，过了从南诏出发，绕过了两片海峡，以及一大片群岛，过了那一片地带之后，进入了一片非常开阔的海域，加上跟本就没有参照物，伍老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天竺。
绕着南诏过了海峡和群岛，过了这条狭长的海峡隔着一个海域应该就是天竺。
“天竺人都是光头而且很黑，当年我在长安见过。”有人说道。
伍老七站起身说道“不离十，管他呢！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嗮成肉干了，先给我轰上几炮再说！”
“是！”
打开船侧的炮口，一个个哟嘿的炮口对准了海岸。
“靠近点！”伍老七指挥道。
一大群长得黝黑的天竺人正在好奇海上的大船是怎么回事，纷纷过来围观，看着大船缓缓靠近，一个个黝黑的炮口对准了自己这边，几个好奇地天竺人跳入海中打算游上前看个明白。
轰！
只听一声巨响一颗黝黑的炮弹从炮口射出，在人群中炸出冲天火焰，哀嚎声立刻充斥了整个海岸，还没回过神接连的几声炮响立刻淹没了这里的一切。
炮轰了十多次之后才停下，海岸边的天竺人看着那膄大船离开了岸口，松了一口气，可耳接下来的事情让所有岸边的天竺人都恐惧了。
那膄船绕了一圈而是换了一个方向，炮口依旧对准了这里。
又是十多身炮响，大船因为火炮的后坐力摇摇晃晃，伍老七看着一片混乱的岸口对身边弟兄们说道“上岸！”
经过一轮炮轰，这个在岸边的天竺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伍老七带着人上岸拉起一个黝黑的天竺人大声喝道“这里是什么哪里？”
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像是一阵乱叫唤，伍老七对自己的弟兄们说道“先打下这里，好好吃一顿喝一顿休息。”
这个村子不大，看起来只有三十多户人，伍老七等一百多人很快就拿下了这里，将所有的村民绑在一起，伍老七和弟兄们，早就饿坏了，狼吞虎咽吃着他们的食物。
伍老七吃完之后灌了好几口水才回过气，叫骂道“他娘的，这里的东西可真难吃。”
有得吃有得喝也不在乎多难吃，能吃饱已经很满足了。
“老大！抓到一个会说关中话的家伙。”
“稀奇了，这鬼地方还有会说关中话的。”伍老七剃着牙说道“把人带过来。”
带来的人是一个天竺的老人，他面对伍老七用关中话问道“敢问可是关中来？”
看着这个老头子，伍老七颔首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天竺的东海岸。”天竺老人说道。
伍老七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好几口水，直到喝不下了才停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天竺，在茫茫大海上漂泊了这么多天，真怕自己来错了地方，看来顾青的海图真的没错，按照指南针的方向也没有太大的错误，在毫无参照物的海上有过绝望有过怀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要一辈子上不了岸了。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关中话！”伍老七又喝问道。
“我是天竺王室的大臣，几年前跟随着诸国一起前往中原长安觐见过大唐的陛下，天竺王室送了大唐陛下九个玉樽，当初在太极殿我还和一个叫顾青的人相互出题。”
“放屁，就你还认识顾候爷？你可知……”
伍老七示意自己的手下停下话语，早几年前确实有天竺的使臣去大唐，而且当初顾青独自一人与诸国使者之间智斗也是长安如今家喻户晓的故事，说不定这个老头还真是。
他说得是不是实话不重要，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自己了解处境的人。
伍老七走到他面前再次问道“我看这个渔村很破败，你即然是大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低声回到说道“大食和罗马一起攻打了天竺，这位勇士也看到了这个村子没几个男人，大多数的男人都被派去打仗了，如今天竺王室已经落在罗马手中，整个王宫都被占领，我也是为了逃命才到了这里。”
天竺和罗马已经打起来了？天竺已经沦陷了？听着他的话没想到如今罗马人的动作这么快，都已经杀到了天竺，思量了好一会儿接着追问道“现在战况如何了？”
“我只是知道现在罗马和大食已经准备攻打吐蕃，其他事情我也不知道。”
“老大，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伍老七笑着掉头，“瞎猫撞见了死耗子，还真让我摸对地方。”
“看在当初天竺向大唐进贡的情分上，还请这位勇士不要杀害这里的村民，他们都是一些老弱妇幼，不会伤害你们的。”老头跪在地上说道。
第1022章 遇上自己人
伍老七咧嘴笑了笑，“我可以不杀他们，你给我们带路。”
“这些勇士可是要去吐蕃？”这个老人问道。
“不着急！”伍老七把刀扛在肩头低声对这个老头说道“你们王室如今落入了罗马人的手中，那你们天竺可还有其他王室？”
“没有了。”老人摇头。
伍老七又笑了笑低声对他说道“老家伙，我们兄弟几个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开张了，我想干一票大的，你想不想做天竺的王？”
“我？”老人非常的诧异。
“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只要做王就可以了，事情我们来做，至于罗马应该也顾不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是不是？”伍老七笑着说道。
老人慌张地说着天竺话使劲摆手像在拒绝。
伍老七又说道“你不做就交给别人做了，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傀儡而已，等我们大唐的人马从海上全部到齐之后，一定会对罗马进行反攻，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来给我们收拢天竺的人心，而这个人就是未来天竺的王，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做事，之后我们的大军到了之后，你成为天竺新王也是顺其自然。”
“你们天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只要我们大唐打退了罗马，我们大唐册立你，谁敢多说什么？如此好的机会放你在眼前，我给你一晚上的思量时间，想明白了和我说。”
伍老七立刻这个老人的面前对剩下的弟兄们吩咐道，“把船上的火器火炮全部搬下来，船就停靠在岸边留下十个兄弟守着，每到夜里就在岸边升起一排篝火，给之后的船队一个方向。”
“是！”几个兄弟收到话点头。
“我们去天竺的王宫看看还有没有财宝可以我们捡漏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给顾青办事，这一次我们要干一票大的，我伍老七一定会要让兄弟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伍老七对眼前所有兄弟说话道，“兄弟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干活！”
天竺老人看着这些大唐人说完全部倒下就睡，一时间鼾声雷动他们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些人手中都带着大唐的横刀，所有的村民都被捆绑着，这个天竺老人心中很迷茫，要不要听这个大唐人的话。
王玄策已经进入了天竺的后方，沿着这处山脉可以居高临下看到在天竺的罗马人动向。
出去巡视的士兵对王玄策回报道“将军我们走了二十里地，后方没有发现大队的罗马人，都是有一些零散了，而且有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什么古怪的事情？”王玄策追问。
这个士兵回忆着“我们走了大概十多里地，在一个可以看到大海的地方隐约听到炮声？”
“炮声？”王玄策疑惑。
“也就一刹那，可能是属下听错了，那时候风声也很大。”
王玄策想着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南诏以南就是一片雨林，很跨数百里的雨林的数个小国之后就是一个叫做蒲甘小地方，这里是天竺和蒲甘的交界处，蒲甘这个小地方没什么兵马，比大唐一个州府都要小，自然不用多在意，记得在薛仁贵的地图看到过叫做缅什么来着？
也就匆匆一眼没有细看，地图据说也是顾青给的，就没太在意，就算有炮声会不会是大唐有人从后方已经赶来驰援了？
想着也不对，就算是有驰援也不会从这个山林密集穿过数个小国来驰援。
王玄策再次追问道“是海上来的炮声？”
“属下也不是很确定。”
夜色正浓，王玄策带着人开始往天竺的后方而动，一路来到这个士兵说的海边，沿着海又走了大半夜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的篝火正在烧着。
心中觉得异样，王玄策观察着四周，看到海上也有灯火在飘动，是船？
睡到半夜伍老七被自己的手下叫醒。
“老大，不好了，我们发现一大队人马靠近！足足数千人！”
“你说什么！”伍老七登时站起身，村子就里传来了自己兄弟们的吆喝声，村子的三个方向都有人围了上来，被包围了。
伍老七立刻拿起火药，打算拼了，可等对方走近之后就傻眼了，这些围着自己的士兵被篝火照亮，这才看清是不是罗马和天竺人的面容，而是中原人的面容。
“什么人？！”伍老七警惕的问道，步步后退。大有点燃火药扔过去就逃入海中的准备。
“你是什么人？”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人像是这群人的头。
听到对方的关中话，伍老七立刻回答“我中原人，我是顾候爷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薛仁贵将军麾下王玄策！”介绍完自己王玄策笑着说道“原来是顾候爷的人，冒犯了！早就听说顾候爷安排了海贸司的人让船队从南海绕到天竺后方，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伍老七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将军，顾候爷的名头还真好使。
王玄策上前拿出自己的令牌和兵符说道“你若不信这是在下的令牌与兵符。”
伍老七接过看了一眼，心想眼前这个年轻将军也太实诚了，自己就先亮出了兵符和令牌，伍老七也只好拿出望远镜。
看到伍老七的望远镜王玄策点头，“我知道这个东西，薛将军手中也有一个，这个东西除了薛将军手里的，大部分都给了海贸司用，也只有海贸司的人才有。”
“哈哈哈！”伍老七爽朗地笑着说道“不打不成交，若是罗马人和大食人，我伍老七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马上就要大战了，他们暂时顾不上这里。”王玄策对伍老七说道“其他人呢？只有你们吗？”
“还在海上，我在南海收到顾候爷的消息就先一步赶来了。”伍老七解释着“等船队来怕是还要一些时日，没这么快到，对了；现在战况如何？”
“战况不是很好，薛将军担子也很重，现如今我们加上吐蕃也就数万兵马要对付大食和罗马的数十万兵马，说句实话我心里没底。”王玄策低声说着。
第1023章 伍老七的梦魇
“开什么玩笑，用人命堆也耗死我们了。”伍老七愁眉说话道。
“河西走廊还有三十万援军，如今应该已经往吐蕃开拔来了。”王玄策低声说道“那三十万大军，薛将军是打算用来对抗后方的罗马的大军，用我们眼下的兵马能拖住一时是一时，你也放心这么多年我们也没闲着，火器也精良了不少，对付大食也不是没有胜算。”
“我们抓了一个老头。”伍老七指着一个天竺老人说道“他是原来天竺的大臣，而且当年也是朝拜的使臣之一，会一些关中话，可以让他带路，我们绕到后方去侵袭大食。”
“可是我们没火器。”王玄策也说道。
“我有！”伍老七咧嘴笑着，指了指一旁从船上搬下来的火炮与一些火药还有手榴弹，“当初顾候爷把船交给我的时候就有这些火器，这些年我把它们当宝贝，生怕坏了，也没怎么用一直留着，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王玄策看着这些火器，都是前些年大唐留下来的火器，比现在军中用的差不少。
看着伍老七与他身边那些人样子，王玄策低声说道“当年我听说过，大海上出现了盗匪，还袭击了高句丽，以至于高句丽的海船都不敢出海，一开始我觉得奇怪这些海盗怎么会有火器，说道火器很多人都怀疑顾候爷，可是这件事到了朝中却不了了之。”
听着他的推论，伍老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我还奇怪了朝中为什么不追究了，想来当初的盗匪就是你们吧，朝中为什么不了了之就是因为你是顾青的人，顾青让你们在海上是为了养寇自重，为了大唐可以独霸海权。”
“王将军聪明。”伍老七拱手说道。
“这一次你也是受了顾青的命令先一步来到天竺，是为了给后方的船队开辟航道，所以见到我你并没有说自己是海贸司的人，而是说你是顾青的人。”
“王将军猜的不错，正是如此。”伍老七坐在一块海岸边的石头上说道“即然你知道我的底了，咱们心照不宣，其实我是盗匪出身，这一次除了来天竺帮助顾候爷开路，我还打算劫掠天竺，在这个大唐管不着的地方，想必王将军不会插手吧。”
一切都说得通了，王玄策也说道“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不论你要做什么，我只要你的火器就好。”
“哈哈哈。”伍老七笑道，“如此甚好。”
双方商量完，都各自休息着，伍老七来到自己兄弟的身边小声说道“到了天竺的王宫之后，兄弟们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尽管拿，可是不能动这里的老弱妇幼听到了吗？”
“知道了。”伍老七的弟兄们点头小声答应了。飞卢
回头看了一眼王玄策，伍老七接着说道“带你们到了天竺的王宫之后，那个老家伙会暂时让他做天竺的王，我会跟着王玄策一直留在军中，情况王玄策都已经说了，这一仗凶多吉少，你们能拿多少是多少，我会跟着王玄策走，兄弟们！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伍老七对不住兄弟们跟着我这些年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看着弟兄们的表情，伍老七说道“等到了天竺的王宫，我就跟着王玄策，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如果可以回去我要去长安再去见一眼顾青，我要告诉顾青，我伍老七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兄弟们以后不用再卖命了，捞一笔之后好好过你们想过的日子。”
听伍老七说着一群兄弟们安静下来都不再说话，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伍老七躺在沙滩上，看着夜空的漫天繁星，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顾青的面前，当年被顾青囚禁了这么多年，走出天日之后感觉自己处处都在顾青的股掌之中，即便是出海了心里也有一种感觉，顾青像是随时都可以取了自己的性命。
每每做噩梦都会梦见那个漆黑的地牢，那个让自己生不如死的地牢，最害怕的是那些看守自己的人离开，接连数天都没有一点声音，也看不见光明像是瞎了和聋了一般，那种刺骨的孤独几乎要把自己给逼疯了，甚至有过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只有肚子饿了困了，才知道自己还活着，才会摸索着去牢房的门口找吃的，填饱肚子，那些日子自己真的很怕死，不过顾青似乎不让自己饿死，每一次给的食物干粮和水都非常的多。
如果这一次可以活着见到顾青，自己一定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伍老七不用怕你顾青了，你也已经利用完我了。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顾青再也不会成为自己的梦魇，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噩梦中。
说是海贸司是晋王李治在主持，可是港口最初的时候有很多人是顾青的人，那些出海的老船夫几乎都是当初青帮一手培养起来的，也是这些人几乎控制整个海贸。
要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伍老七心中更加明白在海贸司上，在倭国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了。
海贸司的利益分成四个部分，这些利益看似明面上实际上在暗地里谁吃哪一口都已经划分好了，权贵，顾青，皇家，散户，这四层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网。
权贵和散户自然不用多说，顾青和皇家现实达成了某些协定，在倭国挖矿的地方有很多地方都有皇家的眼线，这些怕是连当今在位的李承乾都不知道，顾青和李世民早就把肉给分了个干净。
眼下不知道东海的海船什么时候可以到天竺，天竺的后方一定要先安顿下来，至少开辟出一个船队可以修整的地方，这场大战天竺的海岸线是这一次大战输赢的关键。
伍老七画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吐蕃和天竺的边境上现在应该两军对垒，如若现在有带着火器的上万兵马，可以在大食跟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蛮夷跟本就不会想到，中原早就穿过的海峡杀到了他们的后方。
第1024章 血海深仇，新账旧账
王玄策看着这个天竺人的老人低声问道“你会关中话？”
天竺人老人点头对王玄策说道“这位将军，还请留下天竺老弱妇幼的性命。”
“我们不是屠夫。”王玄策手拿着横刀说道“我问你天竺境内大食还留下多少兵力。”
“天竺境内留下的不多。”天竺人拄着拐杖说话道“大食这次用举国之力来攻打大唐，他们对大唐有非常仇恨，当年吐蕃一战之后，大食国王曾经放言，要用所有中原人的血来祭奠他大食的王子。”
当年的一战，王玄策没有参与，布达拉宫下的一战在大唐坊间也是流传很广的故事，顾青的火器在雁门关一战成名，顾青和苏定方在达布拉宫之下的一战，天下皆闻，杀到边疆诸国胆寒，数十万的尸骨埋都埋不完，也就是在那一仗，大食的王子丧命了。
大食的举国之力想要杀进吐蕃就是为了攻伐中原，只要他们拿下了吐蕃，大唐的河西走廊就会岌岌可危，西域就会重新陷入一片混乱，除却玉门关和河西走廊大唐将无险可守，玉门关以西再无大唐的控制权。
想到这里王玄策对这个天竺老人说道“如果这一次我们败了，顾青和苏定方很可能就要重新出征了。”
“顾……顾青？”天竺人老人有些颤抖。
“我们不过是前锋而已。”王玄策冷笑说道“朝中如今不会让顾青出来，可是我心中明白一旦顾青出山，会是整个西方的灾难，顾青对异族人从来就没有怜悯，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如果我们战败大食要面对的就是苏定方和顾青，届时尸山血海，即便是你们天竺顾青也不会可怜你，到了那时候就是血洗整个西方。”
“大唐不会再想让顾青出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动顾青，因为顾青手上的鲜血太多太多了，顾青到了战场是真正的魔鬼。”
“即然大食发动举国之力要来攻伐中原，大食就要做好面对魔鬼的准备，面对愤怒的大唐。”
天竺老人听到这些话沉默不语。
吐蕃
一天一夜过去，大食一直在集结大军，密密麻麻的兵马一眼看到不头，距离吐蕃的边界只有十里，这十里地就是两军交锋的战场。
薛仁贵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大食人大军，听着身边将士的禀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五百门火炮成列在前，一车车的火器被推到了军前。
禄东赞和松赞干布站在战场的另外一边，今天的阳光很燥热，所有人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站场上很安静，连秃鹫与野狼也不敢靠近这片充满杀意的地方。
“新账旧账，血海深仇也该了了。”松赞干布低声说道。
薛仁贵策马在军前，看着宽广的战场，这是一场硬仗，面对人山人海的大食大军，他们是准备用人命来消耗完自己这边的火器。
随着远处传来的一声号角声，薛仁贵挥手大声喝道“弓箭准备！”
“来了。”禄东赞也低声说道。云南
汪洋般的大食人骑着战象，骑着狮子等野兽朝着吐蕃汹涌而来。
随着他们的一路冲锋，进了吐蕃的边界不断有地雷炸开，这些大食人像是不要命一般疯狂地往前狂奔着。
薛仁贵冷眼看着冲锋而来的大食人，当他们进入吐蕃地界五里地，地下埋着的数百公斤的火药被炸响，地皮犹如被掀起一般，卷着大食人而起，黄土地上血迹斑驳。
薛仁贵拔出了手中的横刀，大声命令道“放箭！”
无数的箭矢冲天而起，遮天蔽日越过高空，朝着大食人而去，带着点燃了引线的炸药，犹如雨点在地面炸开，数百倾战场上尸骨横飞，数万人冲锋立刻戛然而止，风中开始飘荡起了血腥味。
这就是火器的绝对优势，面对拥有火器的大唐人，大食人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用人命来填，松赞干布看着火器的杀伤力心中激荡，再次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低声对禄东赞说道“他们用尽全力冲锋就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和大唐短兵相接，火器在短兵相交的肉搏战中才是大食人的优势。”
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像是突然安静下来了一般，只有地雷和火器不断在炸响的声音，屏住呼吸看着硝烟的外围，几下呼吸之后硝烟随着大风散开，看清楚战场上的情况。
战场上全部都是尸体，后方的大食人大军越过自己人的尸体朝着大唐继续发起冲锋。
薛仁贵看着敌方汪洋的人马越过尸体，接着冲锋而来。
最前方的士兵战在数百门成列在前的火炮面前，等着薛仁贵的命令点燃火炮。
一千步，五百步……
三百步！薛仁贵挥剑而起大声命令，“开炮！”
数百门火炮被点燃，安静了数秒之后轰然炸响，甚至可以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摇晃，冲在最前方的大食人迎面撞到炮弹，人群倒卷而起，炸开的火焰立刻淹没了大食人的前方阵线。
随着第一次开炮，最前列的火炮撤下，第二轮火炮顶上。
又是数百门火炮齐发，还在火焰中哀嚎的大食人立刻被炸开，冲锋战线倒卷而起，立刻形成了尸山。
“再放！”薛仁贵命令道，“手榴弹准备。”
轰！
第三轮火炮响起，炮弹撞到人群的瞬间炸起冲天的火焰，遍野哀嚎，人命如草芥，火器一遍又一遍收割大食人的性命。
“手榴弹！”
数千将士冲上，拔出手中手榴弹的栓绳，朝着混乱的大食人前锋扔过去，密集的手榴弹冲天而降，整片战场只有大食人在哀嚎，只有大食人的尸体，火器轰炸之下至今没有一个大食人冲到大唐人的阵前。
府正带着罗马的帝王站在一处高地，这里事大食人的后方从这里可以一眼看到展开，老迈的罗马帝王看着战场上的这一幕脚下发软，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戮，不由得感叹道“这就是中原人的大军，他们到底掌握着什么力量。”
第1025章 坚守的理由
“他们的火器总归会耗尽的。”府正低声说话，看着战场上的情形大食人疯狂一般的想要冲到大唐军阵的面前，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火器打回去，这种打法看起来不要命，实际上就是为了消耗唐军的火器。
“一群疯子和傻子。”府正不屑说道。
“看起来很笨可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站在罗马王身边的女人微笑说道“等到他们的火器耗尽了，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听到她说话，府正沉默下来，不想接她的话。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大食人的冲锋这才停止，从正午到傍晚，整片战场铺满了尸体，看着这个场面禄东赞忍不住在一旁呕吐着。
大食人的冲锋短暂停下了，要说不紧张是假的，薛仁贵感受着自己后背的凉意，衣衫已经湿了一片。
“看来他们不会再进攻了，好好休整一番，清点一下还有多少火药！”薛仁贵问着身边的将领。
“是！”
禄东赞和松赞干布回到军营，到如今唐军这这边未损失一兵一卒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可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一旦没有火器，接下来的仗就不好打了。
清点完火器之后，薛仁贵坐在自己的营帐中，看着军中各部送来的情况。
“怎么样了。”松赞干布走入薛仁贵的营帐中。
“火药还有三百斤。”薛仁贵说道。
“还要继续坚守吗？”松赞干布看着薛仁贵。
“你还是想说我们先后撤和他们打周旋？”薛仁贵回话说道。
松赞干布点头。
“我不能动。”薛仁贵重新看向沙盘，“如果我守不住这道防线，局面就会变得很不好收拾，朝中布置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局就会付之东流。”
“大食下一次的冲锋你顶得住吗？”
松赞干布冷声说着，薛仁贵看着沙盘说道“我是个军人，朝中让我守着这条边界线，我就一步也不能退。”
“吐蕃不能跟着你们拼命，我们吐蕃拼不起。”松赞干布说话道。
“你们吐蕃可以撤，我不会拦着你们。”
薛仁贵的语气不重，松赞干布听到这句话还是感到羞愧，这里是吐蕃，朝中能守住吐蕃的边界，可身为吐蕃的赞普自己却不敢拿着吐蕃子民的命去拼。
“我不会撤，可我会让我们吐蕃的部族后撤，留下青壮勇士和你们一起跟大食殊死一搏。”松赞干布说道。老友中文网
见薛仁贵依旧沉默不语，松赞干布低声说道“虽说这里的吐蕃，虽说如今吐蕃是大唐的附属，我还是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可以守护吐蕃的子民。”
“我听命行事不用谢我。”薛仁贵说道。
松赞干布说完走出营帐，薛仁贵独自一人看着整个沙盘，不知道如今天竺的后方怎么样了，如果自己放弃了这条边防线，绕过大海而来的后方船队到了天竺就会孤立无援，届时即便是河西走廊的三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吐蕃也乱的一番不可收拾，原本一个月就可以打完的仗，很有可能会因此延长数月甚至半年之久。
这样一来，大唐就会深陷入吐蕃战争的泥沼，对粮草对辎重的消耗成几倍增长。
吐蕃的深夜很冷与白日的燥热成两个极端，大食人经过这一仗都很疲惫，这一仗就损失了数万人，大食的国王看着自己这方的兵力还有不到十万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夜色很暗，老迈的大食王走在营帐中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不少大食的士兵看着夜空不敢睡觉，生怕那一夜的夜袭再来一遍。
府正一路走到大食的老国王身边，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稍稍一个鞠躬。
老国王也看着府正用大食的语言说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我听得懂。”府正用大食话回应道。
大食国王看着遍地休息的大食士兵说道“当年，也有一些中原人在天竺，波斯和我们大食之中，他们一起鼓动我们联合攻伐中原，那时候松赞干布也想联合我们。”
府正听着他说着。
大食国王低声说道“那时候我很想拒绝那场战事，可是我的儿子也就是我们大食的王子太好战了，答应了松赞干布想要一举打进吐蕃，他却死在中原人的手中。”
“我听说过这件事。”府正说道。
大食国王低声说道“我心中一直记着两个名字，顾青和苏定方！”
府正心中暗自想着，当年的事情确实有些很离奇，当初策动西方诸国联合的人肯定不是松赞干布，其中一定有人在从中作祟，当年的人都死在那场大战之中，想要继续追查已经没有了线索，府正愁眉思索着，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又会有什么样的势力，当初的几场大战几乎形成了一个举世伐唐的局面。
直到顾青在吐蕃一战定音，数年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挑衅大唐。
是当初在策反高句丽如今不知踪迹的解八两吗？细细想想也不像是，解八两虽说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解八两没有这个本事，能够在高句丽的兴风作浪，府正心中以为只不过是因为渊盖苏文足够的蠢而已。
陈师兄和曲离更加不会这么做，他们的为人就从来不想要掺和世间那些繁杂事情。
如果要追溯就要追溯到当年那个老头子离开神农架之后到底交给了顾青什么？留下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府正到如今自己也想不明白袁天罡死没死，推背图可以说是袁天罡自以为傲的成就，当年的自己也在他去世前，听袁天罡说过推背图，如果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变数是顾青。
假设袁天罡还活着，那么袁天罡一定会想要在顾青成气候之前把顾青扼杀了，一个对未来充满变数的人是袁天罡最不能容忍的，先不说袁天罡能不能个活到现在，这个世间一定还有人背负着袁天罡这个名字在活动，而且不止一个，袁天罡死没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世间到底有几个袁天罡。
第1026章 海船到来
府正如果要说谁可以做到举世伐唐的局面，是不是只有那些背负着袁天罡名字人，所有的同门师兄弟中，自己最害怕的就是袁天罡，袁天罡的某些境界也是最接近老头子的一个。
正想着，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抓住，回过神看去是大食老国王正盯着自己。
“大食要是战败了，罗马一定要打赢唐人！”大食的老国王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论这些年从一开始是不是你们中原人的阴谋，我要顾青和苏定方的血来偿还我长子的命！”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府正颔首说道。
大食国王这才松手转身走回自己的营帐。
即便是再蛮荒的地方也有仇恨，老家伙都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了他一直背负这个仇恨，府正不由得笑了，顾青啊都是你自己造下的罪孽，世间的事谁也不是无辜的，谁也别想超脱这个世间的因果，没想到也有人将你顾青如此恨之入骨。
天竺的后方，王玄策和伍老七赶路一整天终于来到天竺的王宫，沿途抓了一些大食和罗马的士兵。
宫殿不是很恢弘却也看得出这里在天竺已经算是一个奢华的地方，只不过如今这里一片破败。
伍老七的弟兄们立刻就进入了宫殿开始搜刮这里的东西，镶嵌在墙上的玉石都要敲下来。
看着自己手下的人，看着王玄策身后站得笔直的士兵，伍老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将军，真是抱歉我手下的兄弟都是一群没有见过市面的。”
“你的人不关我事。”王玄策低声说着让士兵在王宫四周设防。
天竺老人担忧着说道“罗马若是知道王宫被人夺回去了，他们一定会杀回来。”
“吐蕃那里应该已经打起来，他们顾不上这里，正要来了我还乐得向他们讨教讨教。”王玄策打量着四周，对身边的士兵再次说道“抓一些天竺的百姓来，告诉她们这个老家伙以后就是天竺的王了，我们大唐册立的。”
“是！”
士兵立刻去办事。
王玄策看向一旁的伍老七，心中不免好奇这个伍老七看着带着一帮像匪徒的手下，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挺聪明的，想要控制天竺的后方就要建立一个傀儡的王权，只有了名头就有了立足的余地。
天竺的外海上，李义府站在船上浑身无力，在海上风吹日晒半个月过去了，为了躲避日嗮几乎都快成了昼伏夜出，白天就躲在船舱里不想嗮太阳，晚上就出来吹风，人都被晒黑了不少，看着大海很美，在海上的日子确实很难受。
吃着一张馕饼还能喝一口凉水都已经是一种享受了心中想着什么时候可以上岸。
薛稽倒像是习以为常一般，拿着望远镜看在甲板上看着四周的夜色，低声对李义府说道“按照我们的一路经过的地方，我们应该距离天竺已经很近了。”
“你这话都说了几百次了，早知道这一次不出来了，该死的，应该让许敬宗来受这罪。”李义府说话道。
“许敬宗要忙着主持开办海贸司分司的事情。”薛稽看着大海上的夜色，眼神恍惚间看到一些光亮，大海上的光亮？是陆地吗？心里想着白天并没有看到陆地。书袋网
薛稽拿着望远镜看了许久，确实有一些光，在很远的地方若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左满舵！”薛稽对船夫大声吆喝道。
船头调转方向朝着那一点微弱的光而去，跟在铁船之后的数十艘海船也跟着而去，行进了大半个时辰，已经可以看到远方的一片灯火。
薛稽看着灯火像是一膄船上的，还有更远处的一大片灯火，是有人住的海岸，心中激动拍着李义府说道“那里有一膄大船，应该是我们大唐的船。”
“大唐的船？”李义府看向后方跟随的船只好奇问道“船队不是都在我们后面吗？”
说道这里薛稽笑着说道“还有一膄船，早年前他们就一直独自漂流在海上了，当初我在倭国的时候还不明白，之后我也才之后顾青多准备了一手。”
再靠近就可以看到这膄船的轮廓。
船上还有人在呼喊，李义府听到对方的呼喊“我们是到了？”
“到了！”薛稽对船夫说道“准备停靠。”
铁船上的鼓声响起，一阵敲打之后，一样的规律敲打三遍，后方的船只闻讯确认之后也跟着准备停靠。
铁船一路靠近直到靠近那艘燃烧着大火盆的海船，李义府见到那膄船上的人站在船栏边上纵身一跃就跳到了自己这边的船上，见到薛稽与自己，那人单膝跪地激动的说道“可是东海来的？”
“我们从东海来，想必你是伍老七的人吧。”薛稽问道。
“正是。”对方像是松了一口气“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现如今天竺和吐蕃都很紧张，前方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老大跟着王玄策大将军去天竺王宫给你们准备了落脚的地方，日夜盼着可算是把你们盼来。”
“王玄策？”听到这个将领的名字，薛稽好奇说道“他不是跟在薛仁贵的身边吗？”
“王玄策将军夜袭大食之后就来到天竺的后方，其他的小人也不清楚，还请这位大人亲自问问王玄策将军，岸口都是我们人，放心吧。”
巨大的铁船放下船锚，停泊海岸不远处，薛稽与李义府带着人一起下船从沙滩一路游又有些跌跌撞撞地到岸上，后方的船队也井然有序的停靠，全部下船上岸。
李义府看到不少天竺人都围观着问道“这些人……”
“这些人平日里都给我们做饭食，都是一些老弱妇幼，自从罗马和大食打来之后青壮年都被抓去打仗了，这些事情说来话就长了。”伍老七的手下说道。
薛稽安排着人从船上搬着物资又问道“王玄策将军和伍老七的人离我们有多远。”
“他们都在天竺的王宫，距离这里应该有一天的脚程。”
听着他们的话，薛稽心中着急，现在是一个什么战况，也不知道薛仁贵那里怎么样了。
第1027章 厮杀
修整了一夜之后，伍老七的手下招呼着抓来的天竺人，拉了不少牲口大象来拉火器和辎重。天刚刚明亮薛稽和李义府就赶往天竺的王宫和王玄策汇合，拉着一车又一车的火器，离开海岸的这个村子，天竺的土地看起来看贫瘠，即便是靠近海岸的也都是一眼望去的黄土地。
擦着额头的汗水，李义府忍受着阳光说道“这个时节的太阳可真毒辣。”
给船队带路的伍老七手下说道“这里的日子确实很不好过，不少地方连喝水都是问题，吃不饱是常事，真想早点结束这场仗，早点回家。”
李义府微微点头，非常赞同这个想法。
“只要大食人没有打进吐蕃，我们都来得及。”薛稽看着后方队伍正有序的跟着，有抬头看了一眼烈阳，已经到了酷暑的时节天竺的气候比关中更加让人不好受。
行进的半日，薛稽让人传话到后面的队伍，“前面有一片密林去那里避避阳光休息一阵子。”
两千人的队伍，拉着的都是非常沉重的火药和火器，好赖有一些天竺的大象和牲口能够拉着。
李义府坐在树荫下，摇着袖子驱赶着混身的燥热，“薛兄，派几个人先一步去天竺王宫看看情况，能赶早赶早，要是可以晚点我们就夜里赶路或许舒服一些。”
“好。”薛稽听着李义府的话去安排。
在海上已经够受苦的了，上了岸还没睡上一场踏实觉就是烈日当头，队伍修整下来，倒是也没这么累，就是太热了。
罗马阵营中。
府正收到了消息，天竺的王宫来了一帮中原人，被中原人夺了回去，而且还重新立了一个天竺王。
听完这个消息，府正心中讶异什么时候天竺的后方出现了一小波中原人，人数倒是不多，应该是绕过吐蕃的边界才到天竺的后方。
“需要去除了他们吗？”罗马的士兵问着府正。
思量再三，现如今大食人马上就要发动第二波进攻，这个关头分兵去天竺的王宫不是一件好事，即便是天竺的后方出现了中原人只要突破吐蕃的防线，在回过神来处理后方的那些中原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府正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自己算漏什么，只好吩咐道“分出一万兵马把天竺的王宫再杀一遍！”
罗马士兵收到话立刻离开
战场上，薛仁贵站在阵线之前，烈日之下汗水浸湿衣衫，黏连这盔甲浑身很难受，敌方满上又要进攻了，薛仁贵下令即便是捂出了疹子也不能脱下身上的盔甲，大食人随时会攻过来。
另一边的禄东赞也很紧张，这一次不像是之前，第一次交锋火药就已经用了很多，现在唐军拥有火药说不定已经抵挡不了大食人多久。
战线前方全部大食人的尸体，这些尸体上全部浇满了火油，只要一点火星前方就可以燃起一片大火。
一把把火枪都架了起来，火药已经不够，用的都是一些轻火器。
“准备好，他们要来了。”松赞干布已经听到远方的号角声。
“手榴弹准备。”薛仁贵也大声命令道。
一时间全军严阵以待，等待着大食人的第二次冲锋，在目光所及前方的风景因为高温有些扭曲，隐约可以看到远方出现一片人影，直到越来越近。
站在薛仁贵身后的士兵手里捏着手榴弹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豆大汗水流过眉毛顺着睫毛滴落，还有汗水流入的眼眶中，渗入眼睛一阵酸涩让人忍不住想要闭眼。
看着对方的人马越来越近，薛仁贵喊话道“弓箭准备！”
一个个火把扬起，箭矢上被点燃了火焰，战争的后方响起一阵拉弦声，整齐划一举起拉满了弓，看着大食人越来越接近，直到接近五百步。
“放箭！”
传令兵一挥手中的令旗，数以千计带着火焰的箭矢冲天而起，带着火焰朝着狂奔而来的大食人而去，有大食人举起盾牌用来挡住迎面而来的箭矢。
脚下踩到尸体上的火油一滑便摔倒在地，带着火焰的箭矢落在地面的火油上，烈火顿时被点燃，只是几个呼吸间，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墙。
火焰呼啸燃烧着人，朝着后方还在冲上来的大食人席卷而去。
有浑身是火的大食人刚刚冲出火墙就倒下了，烈火在阳光下很妖艳，看着一个个在火焰中倒下的人，松赞干布心中怜悯也可以有些无奈，上了战场的士兵，他们想要进入吐蕃屠戮吐蕃的子民，确实有些谈不上无辜二字。
隔着百米之远松赞干布都可以感觉到火焰的炙热。
禄东赞提着刀站在松赞干布说道“风变冷了。”
凉风一阵阵袭来，烈火挡住了大食人的脚步，可是天空也是阴云密布，大火烧了半个时辰才缓缓有了熄灭的架势，趁着火焰要熄灭的间隙，大食人再次狂奔而来。
“我倒要看看大食有多少人命来填。”薛仁贵拔出了手中的刀，大声命令“手榴弹，火枪放！”
火枪密集射出，冲到最前方的大食人立刻像是稻子一般的倒下。
手榴弹再多这次也挡不住就要冲上来的大食人，一次一次倒下他们用性命堵住火力。
薛仁贵冷眼看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大食人，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几步上前横刀握在手中挥出干净利落的一刀，鲜血飞溅而起，眼前的大食人应声倒下。
“杀！”
军阵中传来呐喊声，跟在薛仁贵身后的唐军全部冲上前。
唐军和大食人像是两股洪流撞在一起，血性在这一刻迸发，战斗成了最野蛮的模样，烈日的燥热成了心头的杀意，所有的唐军都在这一刻杀红了眼。
面对厮杀的战场，禄东赞回头看向自己这边的吐蕃士兵一个个早就吓破了胆，这些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一时间有人站不住脚。
大食人的战斗最为野蛮，他们穿着简陋的盔甲撕咬扭打都是他们为了打倒对方的手段。
第1028章 狄仁杰到来
撞开眼前的大食人薛仁贵立刻杀向大食的后方。
“将军！”一个士兵厮杀着来到薛仁贵的身边，指了指战场的方面。
透过战场的缝隙，薛仁贵看到后方的大食人打开了一个个笼子，一头头雄狮从笼子中走出来，足足有数十头，像是饿坏了它们冲出笼子的一瞬间便扑入战场之中，撕咬着人肉。
牲畜是不分敌我的，这些狮子跟本不会顾及眼前的人是大食人还是大唐人。
战场被分割开来，前方是薛仁贵和将士们在厮杀，后方的大食人反而已经停下了冲锋脚步，看着狮子冲入人群中享受着这顿大餐。
“小心狮子！”薛仁贵大声呼喊道。
声音一落一头狮子要跃起就要咬下薛仁贵，险而又险的躲过，薛仁贵回身一刀捅进狮子的胸腔中，热血溅在了盔甲上。
整片战场都因为狮子的进入陷入了混乱。
“大食人就是疯子，他们不把自己人当人。”禄东赞策动身下的战马对后方的吐蕃士兵说道“想冲上去跟着我！”
“驾！”松赞干布也提着刀策马而去，进入战场之中。
天空开始阴云密布，原本燥热的空气感觉不到，雷声响彻在云霄之中。
“杀！”禄东赞带着吐蕃兵马杀入战场之中。
吐蕃的加入，唐军压力大减，薛仁贵骑在一头狮子身上连捅了好几刀直到狮子趴在地上不动了这次松开狮子的喉咙，眼前还要躲过大食人的砍杀。
战场上七八头狮子来回踱步，都像是盯上了浑身是血的薛仁贵。
“将军小心！”一个士兵冲来撞开一跃而起就要咬到薛仁贵的狮子。
背后一阵火辣的疼痛，薛仁贵感觉到自己背后的盔甲已经被狮子的这一爪子给抓下，见到薛仁贵吃痛倒下，七头狮子朝着薛仁贵一拥而上。
挣扎着身子，薛仁贵躬身一刀捅进一头狮子的腹部。
禄东赞见到薛仁贵被狮子围攻，提着手中的弯刀跑来。
精湛的刀法在薛仁贵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雷光划过的一瞬间闪现出薛仁贵充满杀意的脸，薛仁贵脚下是奄奄一息的几头狮子，余下的狮子面对薛仁贵像是感觉到了威胁，不敢上前。
大雨落下，战斗到了尾声，薛仁贵看着雨幕远处迟迟不动的大食兵马。
雨水洗去刀刃上的血，洗去薛仁贵身上的猩红，棱角分明的脸上薛仁贵的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杀意。
一个士兵看到薛仁贵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连忙上前，“将军，收兵吧，”
禄东赞看着薛仁贵的模样，心中很佩服大唐的军人，至少见识过以来大唐的军人身上有一种血性，这种血性是吐蕃没有的，就像是一种凝聚力，中原人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会不由自主的凝聚起来。
手足同袍，生死与共这就是中原军人心中的信仰吧，禄东赞心中暗暗想着，战场上凶险，战士背后总有同伴来支援，总有人冲在最前方保护弱小的人。
这一仗大唐再次守住了阵线。
吐蕃的后方，一队兵马冒着大雨而来，从这里一眼望去是遍野的尸体，恶臭铺面而来，狄仁杰骑在马上看着这片战场上的情况不由得心中为薛仁贵担忧。
营地里只有一片狼藉不见人。
“我大理寺卿狄仁杰，还有活人在吗。”狄仁杰大声呼喊道。
一个正在整理火器的士兵来到狄仁杰面前单膝跪地，“见过大理寺卿。”
“薛仁贵人呢！”狄仁杰心急如焚说道。
“将军……”士兵有些迟疑。
“薛仁贵！”狄仁杰心急如焚在营地里大声的呼喊。
战场上慢慢有人相互搀扶着退下来，看着一个个退下来的每个人，狄仁杰都要看一眼对方的脸，看看是不是薛仁贵。
站在大雨中找了许久，狄仁杰这才看到雨幕中的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在仔细一看是薛仁贵被禄东赞搀扶着。
“薛大哥，没事吧。”狄仁杰慌张的上前问候道。
“没大事。”薛仁贵狼狈地笑了笑，“师兄怎么来了。”
狄仁杰拉过薛仁贵的手臂也搀扶着，“说来话长。”
眼睛余光看到薛仁贵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狄仁杰扛着他也说不出多余话，回到营帐中士兵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狄仁杰安排人给薛仁贵处理着背后的伤口，一瓶烈酒浇下，薛仁贵疼的额头青筋直冒。
“薛将军忍着点，伤口都已经豁开了，要是不缝合会出大事的。”书院的学子低声说道开始用针线缝合这伤口。
“他们都是书院的学子，这些都是学医的，这一次河西走廊增兵三十万，有不少书院的学子也在其中，他们是当初在书院跟着孙思邈学过医术。”
薛仁贵忍着剧痛浑身颤抖也听不清狄仁杰在说着什么。
好一会儿伤口这才处理好，书院的学子清洗着针线与手低声说道“好在伤口不是很深，这段时间薛将军千万不要在让伤口碰水，余下两三天精神会很差，因为薛将军伤口流了不少血，至少需要静养三天。”
“我知道了。”薛仁贵点头。
“你们去看看别的伤兵。”狄仁杰说道。
几个书院的学子离开之后，狄仁杰看着疼得一头冷汗的薛仁贵，“战况如何了。”
“这一次我们损失了不少人手，火药已经几乎要用完了，不过大食也好不到哪儿去，两次进攻大食也应该没太多的余力。”说道这里薛仁贵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要小心后方的罗马，大食人在前面拼命，后面的罗马可还依旧纹丝未动，他们一直留着实力，下一次进攻不是大食人就是罗马了。”
“还有。”薛仁贵接着说道“王玄策带着兵马到了天竺后方，我不知道海船什么时候可以到天竺，这条防线我们不能放弃，若是放弃了我们的计划就全盘落空了。”
“你放心，这一次我先一步到，后方的大军两天内一定到，能够守下来不容易，你好好睡一觉，我看着。”狄仁杰对薛仁贵说道“我去见一见松赞干布。”
第1029章 像是老友重逢
大雨依旧不停，狄仁杰走出营帐，脚踩着泥泞来到松赞干布的营帐，眼前的松赞干布有些狼狈浑身上下都是泥巴，看他见到自己也是苦涩一笑。
狄仁杰说道“你没大碍吧。”
“没大碍。”松赞干布喝着一口热茶也看着狄仁杰，“几年不见，狄仁杰你也长大了。”
坐在松赞干布的面前，狄仁杰也说道“我在想要是你死了，吐蕃的乱局就更加能收拾了。”
“顾青呢？他没来吗？”
“你也知道的，何必多次一问。”狄仁杰低声说道“皇家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很复杂，现如今当朝太子也是老师的弟子。”
松赞干布微微点头，“我是多么希望顾青可以来这里。”
“不到万不得已，皇家和朝中不会动老师。”狄仁杰摇头叹息。
“李世民不能驯服顾青只能控制顾青，我看得出李世民越来越老迈，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就会愈加忌惮，对他来说顾青太年轻了。”松赞干布说道。
“不说这些了，府正真的就在罗马吗？”狄仁杰问道。
松赞干布起身翻找着一个箱子，好一会儿才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画像，“你看看是不是他。”
接过画像，狄仁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松赞干布，画像中的人很消瘦，倒是和府正有些神似，当初在大理寺确认府正的时候也仅仅只是靠着画像，靠着唐俭家人的描述，至于府正真正长什么样，想到这里狄仁杰心中又是一阵无奈。
“说来可笑，身为大理寺卿，我跟本没有见过府正。”狄仁杰说道，“不过这一次我来吐蕃就是想要抓他回去，唐俭一家人死在大理寺的地牢中，若不抓主他，我这个大理寺卿做的良心难安。”
“我要是你，我很难有这种决心千里奔赴来抓一个大理寺的要犯。”
“据说府正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原本孱弱的罗马在他手中日渐壮大，如今东征以来未尝一败，这种人你要抓住他怕是不容易。”松赞干布低声说道“你生在安宁的中原，不知道边陲的混乱，西方的战争这些年就一直没有平息过，只要战争就会有仇恨，这种事情绵延循环，不是三两年就可以平定的。”
“鬼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或许把人都打没了，就可以停止了。”
松赞干布说着这些话，带着些微的无力，狄仁杰看着这个家伙，当初松赞干布被抓入长安之后，就在大理寺地牢之中关了数载，那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想找个人谈心，也在不知不觉和松赞干布成了忘年之交。
“这一仗是守下来了，下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守住。”松赞干布低声说道。
狄仁杰看着外面的大雨，“后方大军已经日夜兼程赶过来了，我先到了河西走廊，带着几千兵马和大理寺的人轻装而来，你放心这一次大食打不进来，下一次他们依旧打不进来。”
听着狄仁杰的话语，像是一些慰藉，松赞干布认命般的苦笑没多说什么。
天竺，王玄策收到了消息，海上的船队终于到了，心中急切之下又收到一个消息，让他的心头凉了一大截，罗马集结了一万兵马已经朝着这里而来，距离这里还有几里地，半个时辰内就会杀到。
伍老七带着人在王宫内设防，把整个王宫改成了一个可防守的堡垒。
“立刻通知薛稽和李义府，告诉他们事情有变，罗马的大军杀回来，让他们收住脚步见机行事。”王玄策说完，让伍老七把火炮架在宫墙上，箭矢石头全部搬上宫墙，把王宫的门用一块块巨石堵住。爱书吧
“你说过罗马人不会分心回来杀我们。”伍老七淋着雨对穿着盔甲的王玄策说道。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玄策脱下自己的头盔给伍老七戴上说道“怕死就带着头盔，你带着你的人现在跑来得及。”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伍老七对王玄策说道。
“你不是士兵，你和我们不同。”王玄策说道。
伍老七上前一把揪住王玄策的衣襟喝道“你看不起我！？”
“不是我看不起你，只是若是白死对你来说太冤枉。”面对伍老七的愤怒王玄策面不改色说道“我只是给你一个劝告，你若是要走我不会拦着你，你若是要留下我也不会赶走你。”
伍老七放下王玄策的一斤，愤怒的摔下头盔带着他自己的人从宫墙上一跃而下，走入雨幕之中。
“将军，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一个士兵好奇问着王玄策。
王玄策微微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士兵脸上的失落只好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故意激怒他，让他离开的，多以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的胜算也多几分？”
士兵躬身说道“某不敢猜疑将军。”
“无妨。”王玄策摆了摆手，“他不是我们的人，要说信任我实在信不过这群匪徒出身的人，与其让他们留着不如先让他们离开，如果他回来了，说明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这片地方不是中原，我们是孤立无援的，试一试他而已。”
“将军！他们来了！”士兵传报道。
一大片罗马奔跑着朝着这里而来。
王玄策大声喝道“全军备战！”
另一边，李义府和薛稽也快到天竺王宫了，再走半日就可以到，前方穿着盔甲的中原士兵奔跑而来到了近前对领头的李义府和薛稽说道“敢问，可是海贸司的人。”
见到眼前这个中原士兵，李义府带着斗笠上前，“你是王玄策将军的部下？”
“罗马人就要打回来了，现如今王将军带着人打算守住天竺的王宫，还请诸位停下脚步见机行事。”
李义府回头看了一眼薛稽，大家的脸色都不好。
大雨中又有一队人走来，伍老七淋着雨见到了这队人马看着模样走上前。
薛稽也看见了大雨中走来的伍老七。
带着自己的兄弟伍老七走上前看着薛稽，“好久不见，薛先生。”
“多年不见，你活着呢？”薛稽苦笑了几声，像是老友重逢，又感觉有些造化弄人。
第1030章 不做窝囊人
伍老七大声对薛稽说道“罗马人的一万兵马折回来了，我不知道你们海贸司的人能不能打仗跟着杀回去，天竺王宫的城墙很矮，我担心王玄策守不住。”
薛稽点头说道“如果王玄策也失守了，我们也会孤立无援，到时候的处境更加进退两难，必须杀回去。”
“好！正合我意。”伍老七抹去脸上的雨水爽朗地笑了三声，“还是和你这种人说话舒服，王玄策那个家伙看不起谁也不能看不起我伍老七，我若真就这么走了，我就真的成了一个孬种。”
几人相视微笑着。
雨势很大，众人停下脚步伍老七对李义府和薛稽说道“这种雨下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停，现如今罗马人一定已经围了天竺王宫，我们靠过去等到雨水一停，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听着话李义府接着问道“吐蕃的战况如今如何了？罗马这个时候敢分兵是不是薛将军没有守住。”
伍老七仰头让雨水落入空中稍稍止渴又说道“战况应该不是很糟糕，这一次罗马只是分兵了一万过来，仅仅只是一万，说明罗马不敢分兵太多，再者这一次来的只有罗马人，没有大食人。”
薛稽接过话点头，“说明大食和薛仁贵在吐蕃依旧对峙着，大食已经没有精力分兵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虽说都是一些推论，众人也只能这么认为，让自己的心中可以安心一些，现如今全靠薛仁贵的兵马可以守住吐蕃，李义府心中也明白只要这一次可以从天竺突围而出杀到大食和罗马的后方，战局就是另外一个场面。
伍老七接着说道“不论前方战事如何，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只要等到河西走廊的三十万大军到了，战况就会好很多。”
见雨势笑了不少，薛稽对身后的人说道“接着赶路！”
王玄策站在王宫的宫墙上，一刀接着一刀挥下，将爬上来的罗马人全部打下去。
火炮生生作响可十多台火炮跟本拦不住罗马人的这一万兵马。
“将军，南门失守了！”
王玄策砍倒一个罗马人大声说道“带人补上！”
“是！”
罗马人提着一把重剑砍来，王玄策用手中的横刀挡住，一脚将人踢倒在地接着补上一刀，看着雨幕中还有罗马人在不停冲上来，四面的宫墙都有罗马人，攻防战已经成了一场混战。
罗马人的身手比相像中的要好，王玄策心中隐约后悔有些小看他们了。
大雨渐渐停歇突然的一身炮响，听着炮声很响亮不像是自己这边，王玄策回身看去，宫墙下的罗马人已经被这一炮炸得七零八落。
轰！
又是一声炮响，王玄策感觉到宫墙都在晃动，几乎要坍塌，目光看着远处一队人马朝着奔跑而来，火枪声也很密集，打着站在宫墙下的罗马人。
“援军来了！”王玄策大声喊道“给我把他们都杀下去。”
“弟兄们，咱们跟着我伍老七在拼命一次！让他们看看我们不窝囊！”伍老七提着横刀率先朝着罗马人杀去。顶点小说网
原本围着天竺王宫的罗马人此刻腹背受敌。
再是一声咆响，轰开罗马人的人群，炮弹撞开人群打在了宫墙之上，安静了两个呼吸轰然炸响，血肉横飞，整面宫墙摇摇欲坠，这火炮的威力比之宫墙的火炮要大上数倍。
伍老七借着火炮和后方的火枪开路，一路杀进罗马人群中。
慌了神的罗马人已经开始四散而逃，一场战斗来得快，去的也快，直到天竺王宫之上就剩下王玄策和大唐人，这个刚刚登上天竺王位的天竺老人带着王冠无力跪下。
原本华贵的天竺王宫已经毁了，当年天竺的辉煌也像是如眼前的宫墙一般，支离破碎。原本心中那脆弱的信念与坚守到现在也崩碎的一干二净。
伍老七站在宫墙下看着王玄策。
罗马人四散溃败，王玄策看着伍老七的眼神抱以微笑。
李义府和薛稽带着人马进入王宫之中，大家都需要修整，伍老七带着自己弟兄们疲惫地坐在墙角对身边的人说道“等和薛将军会和之后你们都可以离开，这么多年弟兄们跟着我，我伍老七心里记着，下半辈子兄弟们好好过。”
听着伍老七的话，像是一种诀别，一群人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回答。
“伍老七。”王玄策走来说道“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走。”
“好！”伍老七站起身跟着王玄策离开。
王玄策能够让伍老七来商量就是一种心中认可。
来到王宫中，薛稽铺开地图指着一个说道“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距离吐蕃的战线还有一天一夜的脚程。”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变数就多了。”王玄策面色凝重说道。
说是一天一夜，实则赶路需要两天三天的时间，加上海贸司带来的这么多火器和辎重，要带着走只会更慢。
“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么远？”伍老七指着吐蕃与天竺的边界线说道“现在大食的大军应该是在这个位置吧。”
王玄策点头，“如果吐蕃没有失守，他们应该就在那里。”
“我们到大食大军的后方需要多久。”伍老七说道。
薛稽思量了一会儿说道“一天就够！只不过这么做风险很大。”
众人安静下来，王玄策思前想后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大食手中还有多少兵力，如果大食还有十多万兵力，去大食的后方突袭就是找死。
“你们在犹豫什么？”伍老七站起身说道“一旦吐蕃失守，我们的驰援就没有任何意义是不是？薛仁贵只有三万兵马，鬼知道明天吐蕃会不会就失守了。”
“如果我们赶过去就至少要两天时间，这两天变数太多，一旦吐蕃是失守，我们也一定会被后方的罗马合围，如果我们原地不动，薛仁贵的坚守就都白费了。”
伍老七说道“时间没多少了，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我不是你们，说出来我也不觉得丢人，我伍老七就是一个盗匪，在刀尖上添血活命的，凡事都往最差的地方想，不就是战死沙场吗？薛仁贵带着将士在前面拼命，我们在后面畏畏缩缩，我伍老七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第1031章 触怒
伍老七是一个山匪出生的人物，这种人长年在刀尖上舔血活着，很多事情都会想着最坏的结果，眼下最坏的就过就是大食已经打进吐蕃。
“拼了！”李义府也站起身说道。
“王玄策将军。”薛稽低声说道“我们都没有上过战场，我们几人都听你的。”
看着目光汇聚在自己的身上，王玄策颔首说道“我相信薛将军守得住，一旦吐蕃被破情况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此战若是败了朝中谋划数年之久的战局就会功亏一篑，河西走廊以西就再无天险可守，西域会成为一片混乱之地，我也再无颜面穿上这身盔甲，伍老七说得对，”
“拖得越久越不利，薛将军在前面拼命我们不能拖他的后腿。”王玄策起身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人马。”
“加上我们海贸司的人马一共一万有余。”李义府说道。
“好，休息一夜，第二日一早我们就动身，抄了大食的后路，和他们拼了！”
夜里风声很大，府正听到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地一个消息，分兵出去的一万兵马被打回来了，在天竺的中原兵马比之前所了解的更多，心中奇怪什么时候在天竺的后方杀出了这么多的中原人。
安静的营帐里，府正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太多的意外出乎了自己的意料，面对只有三万守军的唐军比自己所预料的强硬许多，大食久攻不下。
加之在天竺的唐军，原本不安情绪在自己心中越发强烈。
“国师。”一个罗马士兵来报说道“唐军派来使者要见你。”
“唐军的使者？”府正疑惑，“让他进来。”
“是！”
收好眼前的地图，府正看着营帐外的黑夜，一个人影走入，走进来的人穿着大理寺的官服。
“你就是府正吧。”眼前的人说道。
“我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看到大理寺的人。”府正面容镇定心中很讶异。
“据说你在罗马过得很不错，我们大理寺卿狄仁杰特地派在在下前来问候，多年前你在长安不辞而别，我们大理寺上下可以对你牵挂的紧。”他盯着府正又说道“唐俭全家人的亡魂还未得报，我们又怎能睡得好，当年我就是大理寺地牢中的一个狱卒，我亲眼看着唐俭全家暴死在地牢之中。”
听闻这话府正拔出身边的弯刀指着他说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哟，还心虚了？”他接着说道“别以为你再罗马就可以逍遥法外一辈子，我们大理寺一定会亲手抓着你去长安。”
听到这话府正笑了，笑得有些狂妄，“就凭他薛仁贵的三万兵马？我这里可又有数十万兵马，你拿什么抓我回去？”
面对府正指着自己的刀，面对府正的笑身他又说道“你就是一个逃犯，不论你到了哪里你还是一个逃犯。”
府正的笑声戛然而止，咬着牙盯着眼前这个大理寺的官吏，逃犯两个字听起来非常的刺耳，像是戳中了心中的软肋，此刻很想将这个人杀了。
“你我都是中原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前人有云三思而后行，你犯下的罪行是你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你无法面对你自己的良心，不论你逃得多远，你都会在噩梦中惊醒，如果当初你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在激怒我？”府正语气森冷。
“你也大可以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敢！”府正逼近一步，刀尖贴在他的脖子上。
“是啊，你有什么不敢的？”他接着又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大理寺小吏，唐军的使者而已，可若是我死了，说不定这里的所有人罗马人都会知道，你府正！不过是我大唐的一个逃犯，你是逃犯！”
“你住口！”府正浑身发抖。
“对了。”他笑着说道“这一次我们大理寺卿已经到了吐蕃和薛将军兵合一处，我劝你面对你自己犯下的罪行，不然你这一辈都回不了中原，你就是一只过街老鼠，罗马人看得起你，重用你！可是当他们知道你是一个什么货色之后，你觉得你会被多少人看不起？”
“还有，我们在河西走廊我三十万援军，不日就会到吐蕃，你真以为你可以打进吐蕃，你小看了大唐对这一仗的决心！李承乾刚刚登基才两年，此刻他最想要的就是建立他自己的功业，征服西方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开胃菜，也是他以后用来标榜自己的一个战果，就算发动国战也在所不惜，如今西域三十六国也再组织兵马前往吐蕃，南诏厉兵秣马随时出兵征讨。”
“府正，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站不直。”
府正依旧没有放下自己手中的刀大声喊道“那顾青呢？顾青就是无辜的嘛！他就是正义的吗？”
“如果你跟着我们会长安，你会看到顾候爷的下场，你说得对顾候爷也不是无辜的，谁都会有清算的一天。”
“你说得轻巧！这世道哪里来的公平！这个世道哪里来的公正，他李世民呢！他李渊呢！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他们做得我府正也做得！我没得选！”府正呐喊着说出这些话，看着他脖子上流下的血，只要自己一刀手臂就可以让眼前的人一命呼呜。
“你们根本不知道顾青的来历，你们根本不知道顾青的秘密，顾青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毁了顾青的一切，如今的大唐是一块肥肉，只要吐蕃一破，你们的机关算尽全盘落空，只要我活着，我就要让顾青也尝尝，当一个人坚守一身的信念被摧毁的时候有多么绝望！我体会过的也要让他也体会一遍。”
“看来我是说不服不了你了。”
“我不杀你。”府正放下手中的刀，“我要你们亲眼看着吐蕃是怎么被我打下的，我要你们亲眼看着你们大唐的太平盛世是怎么被我毁了的。”
“告辞了。”
转过身他走出府正的营帐，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痛楚，抹下一丝血迹，如果他在用力一分说不定自己的脖子就已经被他砍下了，不过这一趟不是没有收获，府正？不过是一个狭隘的小人而已。
第1032章 嫌隙
天一亮府正来到了大食这边，大食国王的情绪很不好，听着府正的话说道“大食需要休息，现在我们就剩下五万人了，你们罗马为什么一直不动。”
“我们还要对付河西走廊的三十万中原兵马。”府正对大食国王说道。
“再打下去我们大食就要没人了，我们大食人的人命不是命吗！”大食国王愤怒说道。
“当初我们联盟的时候说得一清二楚，你们打前锋，吐蕃的防线你们来突破，都已经过去七天了，这七天你知道有多宝贵吗？”府正心中也着急。
大食国王愤怒地拍案而起，四周大食的士兵把刀全部对准了府正。
“你什么意思？”府正看着四周的大食人。
站在府正身后的罗马人也全部拔出刀，双方人马立刻对峙起来，大食国王眼中的怒火，府正眼里的诧异。
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府正冷静下来看着四周的情况，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为什么这么的失态？
“这一次你们罗马必须和我们一起上！”大食国王说道。
“都把刀放下！”府正对身后的罗马士兵命令道，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狄仁杰没必要派人给自己这么虚晃一招，薛仁贵如今死守吐蕃看得薛仁贵是在争取时间，也就是河西走廊有三十万兵马一定不会有错，自己还是需要保存实力来应对接下里的大战。
冷眼看着这个大食国王，大食不过是自己早就安排下来的炮灰，用来消耗唐军的火器。
府正接着说道“今日下午一定会下雨，唐军的火器很难在雨中发挥威力，我们罗马无所谓，可是你们大食已经打到如今了，就这么撤回去你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大食国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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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看着人回来，见到他脖子处的伤痕说道“这一趟辛苦你了。”
“其实看得出府正那时候是真的想要杀了我，还真是和大理寺卿说得那样，几次言语激怒，他都没有下手杀了我。”这个大理寺的小吏说道。
“我只是看得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是冲着老师来的，杀了你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只会败坏他在罗马的名声，罗马人是很注重仪式的。”狄仁杰陪着他走入营地，“该说的都说了？”
“按照大理寺卿的安排，我把河西走廊的三十万援军都已经和他说了。”这个小吏又有些担忧说道“先有我的话语激怒，在他知道了我们在河西走廊的三十万援军之后，府正一定会想法设法速战速决。”
“我知道。”狄仁杰微微点头，“我不懂打仗，可是我知道，我们和大食都已经遍体鳞伤，要是你的言语有用，真的激怒了府正，府正一定会要求大食强攻我们，从这一刻开始罗马和大食之间就有嫌隙，我不懂怎么打仗，但是我知道人心是什么样的。”
“现如今大食也快黔驴技穷，府正一味要求大食强攻，只会让大食人觉得府正不把大食人的人命当作命，届时嫌隙和矛盾都有了，只要我们守住这条防线，罗马和大食之间的联合就会不攻自破。”
听完他的话，狄仁杰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这一次受惊了。”
“在下学到了，其实站在府正的面前，在下心中也很害怕他会杀了自己，要说不怕是假的。”
“长相可以确认了吗？”狄仁杰问道。
“可以确认了，和我们之前大理寺的画像相差不多，府正被我激怒之后，套出来不少话语，在下心中又疑惑府正和顾候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府正说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顾候爷的来历和秘密。”
“这个啊。”狄仁杰看着就要明亮的天空说道“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要从很多年前说起，都是一些往事而已，不提也罢。”
薛仁贵早早起床开始派出斥候查探四周的动静。
狄仁杰在营帐里忙活了一阵，端着一个大碗放到薛仁贵的面前，在递上一个馕饼。
“水盆羊肉！？”薛仁贵尝了一口回味着。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狄仁杰说道。
薛仁贵吃着馕饼喝着汤水说道“在吐蕃这个地方能吃到这么地道水盆羊肉真是难得，出兵在外好久没吃过这个了，你还带了厨子？”
“哪里来的厨子。”狄仁杰笑着说道“其实在我们大理寺外就有一个摊子，那里有个老汉做了好几年的水盆羊肉，自从我进入大理寺之后就时不时会去吃上一口，吃着吃着就想着自己也做，就和那老汉讨教了一阵子也就学会了，其实也怪老师，在老师家这么多年嘴也养的叼了，别的地方做的不吃好，我就是自己做。”
薛仁贵狼吞虎咽地吃完长出一口气，“舒坦。”
“薛将军，大理寺卿。”一个书院学子来报说道“我们都已经制作好了。”
薛仁贵奇怪的看向狄仁杰，不知道狄仁杰让这些学子都去做什么了。
“我让这些书院的学子做了一些东西，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不过用来防大食人的进攻应该可以。”说着话狄仁杰带着薛仁贵走出营帐来到营地的后方这里有不少的学子都在忙碌。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薛仁贵诧异说道“这是……”
“这是一种攻城弩。”狄仁杰打量着眼前巨大攻城弩说道“其实这个东西很好用，书院那时候也和墨家的人探讨过为什么现如今攻城弩反而用的少了。”
“我知道这个东西。”薛仁贵看着上百架攻城弩说道“我记得在兵书上看到过这个东西，可以发出非常重的箭矢，甚至可以刺入墙中，只不过在攻城战上显得太过笨重。”
“我稍稍做了一些改进。”狄仁杰试了试攻城弩的力道说道“一次可以发出五杆长矛，可以穿体而过，杀伤力不小面对大食这样的打法很好用。”
薛仁贵看着好奇。
“禀大理寺卿，今日下午到明日一早，会下雨。”又有学子来报。
狄仁杰拍着薛仁贵的肩膀坏笑说道“看来上天都在帮助我们，等到下雨大食一定会再进攻，只要我们守下这次，我便再派使者去见大食的国王，到时候大食会不会和罗马反目就难说了。”
第1033章 大食的最后一次进攻
“我这就去整军准备。”薛仁贵晃了晃膀子示意自己的伤已经没有大碍。
“且慢！”狄仁杰叫住薛仁贵说道“薛大哥，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赌？”薛仁贵好奇。
“我赌这一次大食敢来进攻但不敢真打。”狄仁杰小声说道“我虽说不会打仗也没看过什么兵法，可我设身处地替大食想了想，如果我是大食人，我真的可以信任一直以来按兵不动的罗马人吗？现在放在大食面前的局面非常糟糕，前面久攻不下我们，后有罗马的大队兵马。”
“你的意思是说……”
“我赌大食军中会哗变，前一次他们已经用尽了大部分兵力，现如今和我们打起来他们也讨不着便宜。”狄仁杰笑着说道“我让我们大理寺的人去向府正说了还有三十万援军的事情，你猜府正会怎么做？”
“他一定会抓紧时间想要让大食来攻打我们。”
“没错，我就赌！赌大食国王不敢拼命，到头来还是便宜了罗马人，所以这一仗我们只要好好防守，不需要大动干戈，大食最多能派出来攻打的兵力也就两三万，这两三万我们防守起来搓搓有余，加上天气的缘故，府正觉得这个时候进攻我们是最好的时机，他一定会要求进攻。”
“若是罗马和大食一起进攻，我们要如何？”薛仁贵说道。
“那前两次为什么府正一直不动？”狄仁杰接着说道“大食人的第一次进攻也就算了，第二次的时候罗马人为什么不上，就像是你明明知道可以一刀把对手给捅死，却只能干瞪眼。”
“你的意思是府正不动是有理由的？”
“没错。”
听着狄仁杰的话，薛仁贵心中几番思量，府正为什么不动？他一直按兵不动一定是有理由，第一次是大食信心百倍，第二日大食是动用了全力，现在大食已经是黔驴技穷也就寥寥几万兵力。
薛仁贵思量完说话道“要说理由我觉得更多的是顾及，府正跟本不相信大食人，或者说他宁可看着大食人耗尽一兵一卒来给他增加胜算，因为他知道我们还有三十万援军，不过我觉得有一个顾及是最牵动府正的，那就是天竺的动静，也就是大食的后方罗马的侧翼，天竺那一片地方出事了。”
想到这里薛仁贵焕然回神，“我明白了，海上的援军也到了。”
“都是推测而已，所以我说赌一把！”狄仁杰说道。
薛仁贵用力点头说道“反正都是拼命一战，不如赌一把！”
“只要我们赌赢了，就是我们反攻罗马的时候。”狄仁杰说道。
战场另一边，李义府和薛稽还有王玄策带着兵马也在赌，赌薛仁贵守下防线了。
斥候来到王玄策身边说道“发现前方有不少罗马人的眼线。”
行进短暂的停下，伍老七说道“看来他们是在防范我们。”
知道了情况，王玄策反而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罗马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薛将军败了早就来围剿我们了，咱们还来得及。”
薛稽派出一队人说道“你们去把沿途的罗马人眼线全部拔了。”
队伍行进的很慢，每清理一批罗马的岗哨，队伍就前进一段距离，走了三个多时辰这才来到一处高坡，薛稽拿着望远镜可以从这里看到远处的罗马大军和大食的大军正在修整。
罗马的兵马很整齐，看这人数也足足有三十万以上，浩浩荡荡一眼看去全是人，相比另外一边的大食则是比较松散，人也不多。
看了一眼确认之后，薛稽这才从高坡上退下来。
王玄策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薛将军守住了。”薛稽用一根树枝画着两边的阵营一边说道“罗马人就在河谷边上，人马足足有三十万以上，在罗马大军三里的前方是大食的兵马。”
“大食兵力有多少？”
“不足五万。”薛稽回答说道。
伍老七看着天色说道“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我们要动手的话趁早。”
三人回到队伍，开始安排下一步的行动，王玄策低声说道“薛将军看来是守住了吐蕃，眼下就怕罗马会不会出手。”
李义府听着三人的对话，有些明白了，几人都很犹豫，。
“如果我们出手对方一定会知道我们的位置。”王玄策低声说道。
“将军！”斥候急匆匆跑来对王玄策说道“罗马在整军，像是要出兵了！”
“娘的！我们不如炸了大食！”
“即然知道心中薛将军还没被攻下，大食的兵力就剩这么点了，眼下只要罗马不动我们的胜算就会大很多。”王玄策思索着低语，“要想个办法拦住罗马人。”
“我有办法。”薛稽说道。
几人看向薛稽，薛稽从后方拖着火器的拉车上拿下一颗木柄手榴弹。
伍老七看到手榴弹心中明白这个东西的厉害笑道“果然还是薛老弟合我心意，先炸他们大食一个人仰马翻。”
薛稽低声说道“当年李君羡和我一起去倭国的时候，那时候就带了不少的手榴弹，当初顾候爷在吐蕃战乱时发现的，火药被雨水淋湿之后，手榴弹不会引爆，但会一直冒着浓烟，之后火器局就根据当时战时的情况作出了烟雾弹，这东西可以让敌人失去视野，就像是起了大雾一般。”
“可若是我们做出烟雾来，遮蔽罗马人的视线，到时候我们用火器偷袭，他们不会发现我们。”
听薛稽说完，王玄策点头，“如此一来，只要罗马人不知道我们在何处，不知道我们兵力如何，在我们几番扰乱之下他们断不敢前进。”
“你能做出多少烟雾弹？”李义府对薛稽说道“你该不会要把我们这仅有的几百个手榴弹全部给浸湿做烟雾弹吧。”
“不用做，现成就有。”薛稽指了指一旁湿漉漉的杂草。
王玄策一下子就明白了，燃烧湿草堆用来升起烟雾，利用好风向造出烟雾弹的效果。
第1034章 不是一路人
吐蕃界外，大食人看着满天乌云等待着雨水落下，这个季节的吐蕃雨水非常多，而且多是雷雨，大食国王看着仅剩的五万兵马又望向后方的罗马大军。
希望这一次府正可以信守诺言，罗马会派兵一起来攻打吐蕃，按照约定还是大食先攻上去，罗马的人才会跟在后方，大食国王神色黯然虽说有些无奈，也很被动，可是没得选。
看起来府正想要好好商量，可是罗马人就堵在大食的后方，自己的后路掌握在罗马手里，大食进退两难。
感受着微风几滴雨水落下，慢慢地形成一边雨幕浇灌在这片枯黄的大地上，雨水不大，风也不是很大。
大食国王让身边的人吹响号角。
后方的府正听前方号角声，看来大食已经进攻了，正要策马带着罗马的大军往前，一旁浓烟顺着东南风朝着自己这片席卷而来，浓烟随着风随着细雨立刻让罗马的前军阵营陷入浓烟之中，不少人往后退着一边被浓烟呛的直咳嗽。
府正看向四周，浓烟之中目光所及一片白茫茫，心头顿时一沉，一直以来的担忧再次浮上心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在天竺的唐军。
破空声传来府正，一支箭矢擦着自己耳朵而过，身后的罗马士兵中箭应声倒下，四周传来了爆炸声，府正拉着缰绳用罗马话大声说道：“冲过去朝着逆风的方向走，不要后撤！”
奈何自己的喊着，不少罗马还是不停的后撤，也有人捂着口鼻不停的咳嗽着，军中乱成一团，府正这才发现自己怎么指挥都没用了，罗马人对令行禁止这种事情太过松散。
混乱之中，一颗手榴弹罗马府正的马下，还没来来得及反应过来，手榴弹轰然炸响。
府正摔下马，腿部传来的痛楚让他站不起身，甚至有不断后撤的罗马士兵踩在自己身上，转头去看自己的马，它的整个腹腔都被炸的一片血肉模糊，自己的右腿被压在马下，那些碎刀片扎满了自己的右脚，直到有罗马士兵把自己扶起，这才得以安全。
想骂这些罗马人愚蠢，不该这么自乱阵脚，可是对于这些罗马士兵来说他们本就练兵不久，小股作战自然是好用，可是要指挥着数十万大军，像是一个庞然大物一般，根本就指挥不动。
“大食完了……”府正低声喃喃自语着，“千算万算还是不够小心，还是自己太着急了。”
一直退到后军，这才脱离了浓烟，府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腿，那些细小的刀片都扎在自己的脚底到脚踝，想要拔下这些刀片一动就是一阵直钻入心的痛楚。
看着漫天的细雨，如果这是一场暴雨或许不会有这么一幕，看着上苍府正仰天很想破口大骂，为什么连上天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还要进攻吗？”年迈的罗马帝王来到府正的身边。
“不能进攻了。”府正摇头说道：“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这些烟刚刚来的时候如果前军可以冲出浓烟就没有这些混乱。”
罗马帝王看着混乱的前军，不断士兵用后面退着，这种人挤人的场面怎么再进攻，大军的弊端就是这样，征讨起来浩浩荡荡，可是一旦混乱起来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你去我的国师处理伤口。”罗马帝王面无表情对身边的女人说道。
她微微一笑，坐在府正的面前。
罗马国王走开之后，府正面色立刻阴沉下来，见这个女人要往自己的脚上撒一些药粉立刻收回自己的脚说道：“不用了。”
“这不是毒药，这事一种处理伤口的药粉，可以让你不会这么疼。”她低声说道。
“我说了，不用了！”府正用罗马话有些愤怒地说道。
“你很警惕我？”
“我不是警惕你，我是害怕你。”府正看着她说道：“我怕死在你的手上。”
她捂嘴笑了好一会儿，“你们中原男人还真是和罗马男人不一样，有多少男人想要在我的面前表现他们自己来让我注意，有多少男人对我殷勤，愿意为我拼命的男人非常多，唯独你却这么怕我。”
“中原有句话叫做蛇蝎美人。”府正用中原话说道。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她观察着府正的表情，“我和你说个秘密吧，其实我不是罗马人，在我六岁的时候被人卖到了罗马，我的故乡很遥远在罗马的西边，要是走的话要走三十天，我的故乡很美丽，那里的人都很善良，那时一个四面都是海洋的地方，虽然很小不过过着富足的日子，直到战争摧毁了我的家乡。”
“我被当作奴隶卖到了罗马，我小时候的日子不好过，那时候我就明白利用男人让自己活下去，我学会了怎么说谎，我学会了诡计，我学会很多我不敢学的东西，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逃出这片囚笼，可是我长大之后才发现我已经活成了我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府正，你不用这么怕我，我也从来没有想要害你，相反的我觉得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当你来到罗马被当作奴隶，在奴隶中你利用手段推翻了拥有你的贵族，你还可以在大臣面前理直气壮的揭穿贵族的行径，然后你被充军做苦力，你却在军中立功，从而被这个老家伙给看重，给了你身份，让你脱离奴隶的身份。”
“你的这些遭遇我都经历过。”她盯着府正说道：“我可怜你，你不该做被人的下臣，你不该听从别人的，你应该有更高的地位。”
她的话语声很舒服，府正一动不动听她说着，脚下突然传来的痛楚突然让自己回过神，再次警惕着他，“你利用男人的时候都会说这样的故事吗？”。
看到府正的反应，她笑得更大声了，“我会利用男人，可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经历从来就没有和其他男人说过，包括那个老头子。”
府正自顾自处理着伤口说道：“你不用多费口舌的笼络我，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经历的一切你这辈子都想不到。”
第1035章 走狗烹
细雨一直在下，狄仁杰看着这一次大食人的进攻，很稀松，面对整军备战了唐军，这一次的他们像是失去了战斗力一般，薛仁贵看着场面果然就像狄仁杰说得那样。
说是稀松，也不能不严阵以待，非常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大食人还没冲到吐蕃的防线，号角声再次响起突然就收兵了。
薛仁贵疑惑地看向狄仁杰，“他们到底怎么了？”
“大食人已经不信任罗马人了。”狄仁杰低声说着，“一次失败，两次失败，接连两次被薛大哥打回去，他们的士气已经很低落，如果这个时候罗马人还不出手，军心就彻底失去了。”
大食人一次莫名其妙的进攻，松赞干布也看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禄东赞低声问着。
松赞干布看向不远处的狄仁杰说道“看起来中原的准备比我想的要多。”
禄东赞依旧是一头雾水。
松赞干布翻身下马松了一口气，来到狄仁杰身边问道“你做了什么吗？”
狄仁杰看着松赞干布说道“你来的正好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如果做好了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反攻罗马了，时机到了现在就差一把火。”
松赞干布诧异地看着狄仁杰。
一场玩笑一般地进攻，大食人像是走一遭就折返回去，好像是在战场上散布了一圈。
重新修整之后，薛仁贵带着几人回到营帐中。
狄仁杰看着安静的众人说道“昨晚我派人去见了罗马的将领府正，大食两次进攻未果看起来已经是黔驴技穷，我想着这一次大食疲惫不堪，就让派出的人言语激怒府正，让府正继续给大食人压力，中原有句话叫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我听了薛将军说的战况，上一次进攻之后，大食用了很大的代价。”
“正在这个时候应该是他们修生养息，好好休整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个让府正继续给大食压力，大食和罗马的之间的联盟就会发生分歧。”
狄仁杰坐下来接着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让罗马和大食分裂，可今日的事情让我觉得，罗马和大食已经分裂了。”
听完狄仁杰的话，松赞干布接着问道“你让我去大食是什么意思。”
“游说。”狄仁杰微笑说道。
“是想让大食和我们联合吗？”松赞干布疑惑，“你想让大食反水。”
“不可能。”禄东赞也说道“大食不可能和我们联合。”
“我没想让大食和我们联合。”狄仁杰接着说道“我希望让你松赞干布去劝说大食让大食撤军。”
听到这话，松赞干布神色了然看着狄仁杰，“你和你的老师一样，还真不是一个好人。”
薛仁贵使劲眨了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禄东赞也很好奇。
大食一次戏剧性的进攻，让府正很生气，甚至想要怒骂大食国王，可是他心中更加明白这个时候去斥责只会让大食国王与罗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与其这样，不如先安抚，府正派出一个罗马的身边去安抚大食国王，告诉大食国王，修整半月这段时间都不出兵。
府正也明白了如今情况的复杂，所谓河西走廊的三十万大军可以先不考虑，目前要除去的就是在天竺的唐军，心中一直很不安在天竺的这股唐军可能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隐患。
当天夜里，松赞干布看着远处的大食军营问着身边狄仁杰说道“届时我需要怎么说。”
“给大食留点种。”狄仁杰微笑说道。
“什么时候了。”松赞干布再次问道。
“亥时刚到。”狄仁杰说道。
说完，松赞干布策马而起朝着大食军营而去，来到大食的军营前，看着警惕的士兵松赞干布用大食话说道“我吐蕃松赞干布要见你们的大食国王。”
士兵连忙去通报，来会一盏茶的时间又回来，“请吧。”
跟着大食的士兵走入军营之中，看着这里情绪不高的士兵，松赞干布来到大食国王的营帐之中，除了一个老迈的国王还有一个穿着罗马兵甲的人。
“没想到老国王这里还有客人。”松赞干布说道。
说是两军交战，大食国王对松赞干布一直很好奇，随即介绍道“这位是罗马的使者。”
松赞干布走到这个罗马使者的面前看着对方魁梧的身躯，伸出手拿起酒杯说道“我是松赞干布。”
说完松赞干布用手中的酒杯把酒扑在了眼前这个罗马使者身上。
罗马使者怒目骂着松赞干布，正要擦拭自己身上酒水，胸膛猛然一凉，松赞干布手中的一把匕首突然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大食国王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跟本想到刚来言语还算和气的松赞干布会突然动刀。
松赞干布掐着这个罗马使者的脖子一刀又是一刀捅进对方的胸膛，直到他不在动弹这才松开手。
“你做什么……”大食国王颤抖地着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对大食国王说道“还要继续给罗马卖命吗？你们大食也是西方的一个强国，怎么就这么轻贱自己的性命。”
“你为什么要杀罗马的使者。”大食国王喝道。
“我若是不杀他你还会相信罗马人，我这是在帮你。”松赞干布说道。
“你在我的地盘杀了罗马的使者，你说是在帮我！”
“你以为府正还会相信你吗？你以为罗马人真会可怜你们的性命，我不杀了他，你就不能下定决心撤军。”松赞干布低声说道“现在他死在你的地盘，你一定有决心撤军了吧。”
“我杀了你，也可以向罗马表达我得诚意。”
“今日的发生的事情你以为罗马人瞎子看不到吗？你把我杀了表忠心，之后你们继续做罗马人的马前卒，就算你们死的一兵一卒都不剩了，他们还是不会可怜你们，甚至会取笑你们。”
松赞干布接着说道“还有罗马人也不一定打得过大唐，你知道大唐的火器有多厉害。”
第1036章 撤出天竺
看着老迈的大食国王，松赞干布又说道“中原有句话叫做狡兔死走狗烹，我知道你恨中原人，我也同情你，我不站在大唐这一边，如果我是你不如现在回到大食重新图谋发展，中原还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如今拼命，不如让大食好好修生养息几年，等到大食有了足够的实力，想要在找中原报仇也不晚。”
看着这个大食国王沉默下来，松赞干布知道自己有些说动他了，接着说道“大食就剩这些兵力了，不要轻贱自己士兵的性命，你走出去看看你的士兵，他们都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他们真的还有战斗力吗？他们真的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大食国王继续沉默着。
松赞干布又说道“我就说这么多，你好好思量到底继续要死磕还是撤回去，我也告诉你这一次大唐准备比你我想的多，大唐图谋西方已经很久了，这一站大唐是抱着必胜的决心，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完一切之后，松赞干布冷眼看了这个罗马使者一眼离开这里。
府正一夜没睡，派出去的使者彻夜没回心中的不安越加浓重，直到天亮之后，大食没有任何回复，反而反过来防守罗马。
战场之外，薛稽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对身边的王玄策说道“奇怪了？”
“怎么了？”王玄策疑惑。
“大食怎么反过来防守罗马了。”薛稽把望远镜交给王玄策说道。
王玄策也看了许久，心中疑惑着“好像是出事了，战事有变。”
一整天过去，一切都是风平浪静，没有冲突，没有排兵布阵，大食安静了下来，罗马束手无策。
“报！”一个士兵来到王玄策身边说道“找到了薛将军的斥候。”
“薛将军的斥候？”王玄策听了心中激动人在何处。
士兵带着王玄策来到斥候的面前。
王玄策问着这个斥候说道“薛将军可还好？”
“薛将军很好。”斥候点头说道“知道罗马和大食的异动，大理寺卿和薛将军都觉得不对劲，想来应该是天竺出了问题，就派末将前来查探。”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兵合一处了。”李义府长出一口气。
“天竺不能久留了，诸位还请移步到吐蕃边界，暂时也不能兵合一处。”斥候说道。
“现如今吐蕃的战况如何？”王玄策接着问道。
众人也看着这个斥候。
“现如今河西走廊的三十万援军已经到了，大食如今的作为可以看得出松赞干布已经说服了大食，这些日子里大食不会再向吐蕃进犯。”
“听这话，战事是要结束了？”李义府小声问道。
“不。”王玄策摇头，“现如今是大战要来了，大唐要和罗马打起来一定是场硬仗。”
斥候也点头说道“大食不再进犯，罗马也沉寂下来，罗马人心中也一定知道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因为河西走廊的三十万援军随时会到，这段时间罗马会好好准备接下来和我们大唐的对战。”
“这个时间罗马一定会扫除后患，如果罗马知道诸位的存在，还请诸位离开天竺的地界，罗马一定会重新搜罗天竺，处理了后患他们才会全心全意去来对付我们大唐。”
“那为什么不能兵合一处呢？”李义府问道。
王玄策示意李义府不要多问。
斥候躬身说道“这些都是薛将军让在下传的话，还请诸位抓紧离开天竺地界。”
说完这个斥候就离开了，伍老七好奇的问着，“他又要让我们撤出天竺，又不让我们兵合一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上不下的。”
“好在我们已经和薛将军联系上了。”薛稽说道。
“我明白薛将军的意思。”王玄策低声说道“战况到了如今，罗马和大唐一定会打，即然河西走廊的援军随时会到，大食就已经不是威胁了，我以为薛将军不让我们兵合一处是为了让我们站在罗马的侧面，让我们成为罗马人心中一颗拔不出的钉子，只要我们在关键的时候杀向罗马可以给罗马人非常致命的一击。”
“薛将军是要我们先保存自己的实力，不要轻举妄动，罗马人知道自己错过了拿下吐蕃的好时机，现如今只能和大队唐军硬碰硬，他们要面临一场大战就要除去后顾之忧，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罗马人的后顾之忧，我们还是要继续留在罗马的后方，但是不能留在天竺，也不能和薛将军兵合一处，薛将军希望我们可以给罗马致命一击。”
“你觉得呢？”李义府看向伍老七。
“先撤出天竺吧，今天就撤。”伍老七思考着说道。
薛稽铺开地图指着罗马人现在驻扎的河谷一带说道“我们可以后撤到吐蕃与天竺的交界处，这样我们进可攻退也可守，一旦事情有变我们不会找不到地方后撤。”
“可是那一带不是说有大食人守着。”李义府说道。
王玄策摇头，“现在大食兵力就剩下这么点，就算是那一片和大食人在看守也不足为虑，他们顾不上我们也顾不上自己了，咱们先动身吧，等罗马人包抄过来我们真就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了。”
众人决定下来收拾着辎重离开这片营地。
队伍再次开始行进李义府对王玄策说道“我们新册立的天竺王怎么办，要不要派人通知他让他小心点，罗马人就要杀回来了。”
“罗马人应该不会为难这么一个老头子吧。”伍老七说道。
王玄策打了一声唿哨招手叫来一个士兵嘱咐道“让新任天竺王先躲起来，罗马人要杀回来了。”
“实在不行可以先去我们来时的那个渔村，若是罗马人杀人他可以上船去求救，船上我们留下了不少人。”薛稽也说道。
一行人走了大半日来到一处山沟中，这里就是吐蕃和天竺的交界处，原本这里应该有大食的士兵在看守，眼下一个都看不到，王玄策主持着驻扎和防御，薛稽也派出人去四周查探情况。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想回家的大食人（一）
张九龄和李太白走出河西走廊，一路来到了吐蕃的地界，这里的地势很平坦一眼看过去没什么丘陵。
李太白一路上喝着酒水说道“张兄，你觉得松赞干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啊。”张九龄笑了笑说道“要说生不逢时可能有些过分了，我觉得如果不是顾青的存在松赞干布或许可以有更高的成就，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如今的顾青太过耀眼了，太白兄我听说过当年的一件事，当初吐谷浑侵袭大唐的边境，那时候顾青就盯上了松赞干布。”
“那时候的松赞干布还没有成气候，也就是吐谷浑这件事之后，松赞干布就一直被顾青压着。”张九龄放低自己的语气，“就像是命里相克一般，顾青可以在很多事情上面走在松赞干布前一步，不论松赞干布怎么挣扎，顾青都可以将他打下去。”
“你这么说有些邪门。”李太白点头说道。
“如果你见到顾青，你一定会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张九龄说道。
李太白拉住马儿的缰绳看向张九龄，“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是他从很早就认识了你一般。”张九龄微笑说道。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越来越想去见见顾青了。”李太白看着远方的天地一线。
张九龄歇息下来接着说道“很多人都想成为顾青那样的人，人生在世能有有朝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多么大的荣光，可我见了几次顾青，我发现对顾青来说现在的日子是他最厌恶的。”
李太白坐在草地上说道“都说他是一个非常古怪的人。”
“哪有什么古怪的，我倒是觉得顾青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太多的不一样，只不过顾青想要坚守的和一些人眼中的价值不一样而已，若有朝一日，顾青真的可以离开朝堂，真的可以不再做相国，不用出入庙堂，我倒是挺愿意为他庆祝的。”
“此话怎讲？”
“顾青不喜欢权力，可是有权力的人想要将顾青凌驾于权力之下。”
张九龄说完李白想了一会儿说道“想必可以凌驾顾青在权力之下只有皇家了吧。”
“嗯。”张九龄微微点头，“皇家和顾青之间有一笔说不清的账，也有一场剪不断的姻缘，从前我一直以为顾青的下场会和千百年的王侯将相一般，可事后我发现，顾青如今对皇家的威胁是多么的小，顾青没有兵权，顾青如今自困在村子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朝堂了，甚至连去长安的次数都很少。”
“所以我觉得顾青对皇家是最没有威胁的，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顾青对权力的在重一些，这个天下也要大乱了吧。”张九龄叹息着。
“怎么年纪轻轻就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顾青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吧。”
张九龄打开水囊喝下一口酒水说道“顾青跟着孙思邈来到长安的十年，那十年顾青经历过的起起落落比之寻常人一生要经历的事情多太多了，我那时候在书院和顾青的儿子顾晓相交甚好，那时候听顾晓说过，他父亲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就当他活了两辈子吧，有时候回想起种种事情，连我都怀疑，顾青是不是真的活了两辈子。”
“怎么可能有人活了两辈子。”李太白摇头。
“是啊，怎么可能有人活了两辈子。”张九龄点头。
“前方有不少马蹄印和还有营帐驻扎过的痕迹，看起来我们离大军不远了，在走几日应该就能到。”李太白看着远处的风景也不知道这一仗怎么样了。
薛仁贵收到了斥候的回报，已经联系上了后方的王玄策和薛稽一行人，看起来海贸司的人确实已经到了后方，心中有了底气。
狄仁杰骑马而来说道“大军马上就要到了。”
河西走廊的三十万援军到了，薛仁贵脸上依旧挂着担忧，这种担忧比之之前更浓，三十万大军多吗？确实不多，罗马一路东征而来，一路大胜几乎没有遇到敌手。
这一次大食冲击吐蕃几次叩关都被打了下去，这几乎是给狂妄的罗马迎头一棒，罗马也不会轻视这一次大战了，而现如今自己要面对就是罗马的全力进攻，罗马人再也不会小看大唐，一定会全力以赴。
松赞干布也策马而来说道“西域三十六国的派了六万大军前来支援，不日便会到我们吐蕃。”
禄东赞来到营帐中说道“南诏国国王递来了国书，南诏派出了三万大军前来驰援我们。”
这些都是好消息，狄仁杰看着薛仁贵的神色依旧不好，低声问道“薛大哥，什么地方不对吗？”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虑了。”薛仁贵收回心神。
大风吹过黄土地，再次扬起尘沙。
大食国王看着后方的罗马大军说道“让罗马人放行，放我们大食人回家，这一仗我们不打了。”
几次派出使者面对得都是罗马人的沉默，不论是罗马帝王还是府正都没有给予回复。
罗马人堵在大食人回去的要道上，面对大食国王的几次相告罗马人都没有给出话语像是要切断联系。
“放我们回去！”
隔着很远年迈的大食国王朝着罗马军阵大声喊道，罗马的军阵依旧是纹丝不动。
一直对峙到了夜里，大食军营早就已经是军心涣散，有大食人悄悄离开军营，想要绕过天竺回大食。
当第二天，天一亮，大食国王发现了自己军营外放着几具尸体，这些人都是夜里偷偷想要溜走的大食人，大食国王看着这些尸体眼中带着泪水，这些都是大食的男儿，罗马人已经开始杀盟友了，只要有一个人离开罗马人就要杀一个是不是？？
“他们只是想要回家！”大食国王咬牙忍着抽咽拔剑而起，“府正，你这个魔鬼！”
大食军营所有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悲愤，这些夜里逃离的士兵被扔回来的只有尸体，也就是说绕过天竺回到大食的路也被罗马人封死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想回家的大食人（二）
这是明目张胆的羞辱！大食国王看向罗马人的军营缓缓拿起手中的刀，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勇士们随我来！”
这片峡谷都很安静，大食的大军开始集结，这一次是不是朝着吐蕃的边界线集结，而是朝着罗马人集结，大食老国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刀一步步走向罗马大军。
跟在大食国王背后的大食士兵也再一步步前进。
五万大食人一步步朝着罗马人前进。
大食的老国王来到罗马人的军阵前，隔着几步的距离说道“让府正出来！我要见他，他凭什么不让我们的战士回家！”
面对大食老国王的是罗马人举起的长矛与盾牌。
“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们是你们的盟友！”大食的老国王上前一步说道“府正，你出来！你的诺言呢！”
大风吹过这片峡谷，罗马的军中很安静，安静的四周只有风声。
府正就坐在大军的后方，安静的用刀剃着骨头上的肉，听着罗马老国王一次又一次的怒吼，她看着府正说道“我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冷血的人。”
吃下刀尖的一块肉，府正安静地说道“换做你，你会让大食人过去吗？”
她笑着回答道“不会！”
府正微微点头，“这么说来咱们两人还是同一种人。”
她微微一笑走回营帐中。
可能站得久了，大食老国王的双腿开始有些打颤，老迈的他举起手中的刀说道“勇士们，冲过去，我们回家！”
军阵中响起号角声，大食人朝这罗马冲锋而去，冰冷的刀锋刺入骨肉，战场在一刻厮杀开来，血一直留到了自己的脚下大食国王看着这一幕跪在地上，从这一刻他心中感到深深的背叛，感受到了欺骗，罗马人跟本就没有在乎过大食的性命，从一开始罗马就把大食当作了牲口使。
五万大食人冲击着罗马大军的阵线，一波接着一波的倒下。
战斗持续了大半日这才结束，四周就剩下了零散的大食人，还有跪在地上的老国王。
府正踩着尸体和血迹一步步走出来，走到了这个大食老国王的面前低声说道“你为什么要背弃盟约。”
“你没资格这么质问我。”大食国王盯着府正说道。
拔出手中的刀府正指着大食的老国王说道“其实你有很多选择，你完全可以和吐蕃联合。”
大食国王老迈的脸自嘲地笑着，“当年中原人杀了我的王子，让我和他们联合？府正！你要杀我就杀，你不用这么来羞辱我。”
“你看看你的周围都是你们大食的战士，你身为国王应该保住他们的性命，而不是让他们就这么死了。”府正又说道。
大食国王有些疯癫的笑了笑，举起刀砍向府正却被他侧身躲过。
看到府正嘲弄的眼神，他死死抱住府正的腿，用着自己全部的力气咬在府正的腿上。
很痛！府正看着大食的老国王咬着自己的腿，想要一刀砍在他的身上，却不能迟迟落下，心里良知告诉自己他不过是一个老人家。
破空声冲背后传来，一支箭矢射来，射在老国王的咽喉上，他缓缓抬头看着府正想要说出什么，血液哽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什么，双目的神采涣散，终于倒在血泊中。
府正回到看去，射箭的人正是那个女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府正朝着她怒骂道。
面对府正的喝骂她的眼神闪过诧异。
到了夜里，府正看着罗马士兵清理着满地的尸体，脑海中一次又一次闪过老国王眼里的不甘心与仇恨。
“战场上不能有仁慈，这是你说过的。”她来到府正的身边说道。
“那不过是个老人家，他威胁不到我的性命。”府正捂着自己的脸说道。
“那我做错了吗？”她低声说道。
府正冷笑着站起身抬起她的下巴用没有感情的话语说道“你很美，你也确实是一个尤物，不过美丽又聪明的女人是非常危险的，你毁了我对你仅剩不多的友好，从今以后你在敢靠近我，我就杀了你！”
薛仁贵知道了罗马和大食之间发生的事情，内心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有些失落。
“没想到罗马会做出这种事情。”禄东赞说话道。
松赞干布看向一旁的狄仁杰，心情沉重的，当初是自己去劝说大食的老国王，如果不是自己的劝说，说不定大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也确实没有想到罗马会有这么冷血。
这一幕是不是在狄仁杰预料之中，松赞干布观察着，之前确实想过这么做会让罗马和大食之间内讧，可没想到会成了这番局面。
看狄仁杰什么都没说走出营帐，松赞干布跟上脚步追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些。”
狄仁杰看着西方说道“你觉得大食人应该可怜吗？”
松赞干布沉默下来，“我不知道。”
“其实大食国王有很选择，他可以玄奘退居到天竺，又或者绕过天竺离开这里。”狄仁杰说道。
松赞干布看着夜空中的星辰，“要不就是说罗马人不想让大食人回去，掐断了大食人的退路，让他们别无选择，大食人更不想和我们联合，我们和大食之间是有仇恨，而且就算是我们，也不可能联合大食，数万大军在戈壁就是数万张嘴要吃东西，无路可退，无路可走。”
狄仁杰走到松赞干布的面前，“战争面前没什么好说的，真要怜悯就让这场战争结束吧，一旦罗马人打入吐蕃，对吐蕃来说会不会是一个灭顶之灾？对我们大唐也是，吐蕃一乱牵连的是整个西域，中原也会陷入战争的泥潭，我们都不想看到这些，与其在这里悲天悯人，不如我们好好想想怎么打下一仗。”。
“狄仁杰！”松赞干布叫住就要转身离开的狄仁杰说道“如我当初不去劝说大食的国王，你会亲自去劝说吗？”
狄仁杰稍稍停下了脚步用非常冷静的话语说道“我不会去劝说，我会杀光他们。”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太极殿外
“还真是残酷啊。”松赞干布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突然又觉得这种怜悯非常的多余，弱与强之间哪有这么多的话语，谁也不会给自己的后方留下隐患，罗马也是一样。
如果放任大食人回去，大食会不会也拦在罗马的后路上，松赞干布呼吸着夜晚高原上的冷空气，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带领着罗马的大军，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担心。
就像是两个在深夜行走的猎人，谁都会担心自己的盟友会在背后捅刀子，原本大食的这一次进攻就让罗马对大食的信任所剩无几，这一次的自己又在大食人的军营中杀了罗马的使者，那种信任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崩塌了，大食人无路可退。
当信任崩塌之后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除去自己的威胁，而这个威胁就是自己身边的盟友。
兵法就是人心，松赞干布会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无力的一声叹息，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第二日，河西走廊的三十万援军终于到了，薛仁贵看着地图上的地形，一场对罗马的全面反攻就要到了。
狄仁杰走入营帐中对薛仁贵说道“火器都够用。”
“嗯。”薛仁贵微微点头，看着地图上地形说道“罗马人的大军位于河谷一带，我们要攻进去就要进入大食人之前所在的峡谷，那一片峡谷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可以展开火器用途的好地方，地形太过狭窄了。”
狄仁杰看着地图说道“地形不好，我们就改变地形，把整片峡谷给炸塌了。”
“要炸塌这片峡谷，需要多少的火器。”
狄仁杰在地图上圈了几个点说道“峡谷也是有支撑点的，只要炸开支撑点，整片峡谷就会倒塌，就像是四两拨千斤。”
“有多大的把握，需要用多少的火器。”薛仁贵接着问道。
“不用多，我来安排。”说完狄仁杰又急匆匆的离开。
战场另一边的薛稽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了罗马为为什么要这么做，如若不是站在后方的罗马，其实这一次大食已经是败了。
“王将军。”伍老七满头大汗的跑来说道“在天竺的罗马大军已经撤走了。”
“撤走了？”薛稽听闻这个消息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太多的触动。
王玄策收拾着站起身说话道“都准备一下吧，马上就要大战了，打完这一场我们就回家，至少我们回家的路没有被人堵上。”
长安
李承乾这些日子一直关注着西方的战报，两次战报传来算不上捷报，不过也算是挡住了大食人，按照如今的情形只要河西走廊的三十万援军到了吐蕃，胜算就会更大。
这些日子李承乾还特地拜访了李靖和秦琼问了问战况会如何发展。
几番拜访之下可以确定的是，只要薛仁贵不出大问题，这一仗的胜算很大，虽说战线长粮草运输困难，不过有吐蕃给大唐粮草，再省事不过，倒是罗马的后方，一路东征罗马的仇人多，更容易出问题的还是罗马。
回到甘露殿李承乾正要休憩一会儿，王金小步走来禀报道“陛下，谢家家主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承乾睁开双眼，原本的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好说道“把褚遂良叫来。”
“是。”王金躬身答应安静的离开。
重新穿好衣服，李承乾思考着如今的江南情况见到褚遂良赶来立刻说道“谢家的家主自尽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臣也听闻了。”褚遂良躬身说道“如今大理寺卿狄仁杰不在，不过吏部与户部都有折子递上来，这次谢家家主自尽和江南的部分官吏有很大的牵连。”
“是吗？”李承乾的脸色很不好。
朝堂刚刚对江南做事，江南就已经乱做的一团，李承乾感到很无力。
“陛下，如今谢家分崩离析，不少蛇虫鼠蚁都已经浮出水面。”褚遂良看了一眼李承乾说道“臣以为可以收网了，不过收网之后必定要平定如今江南的混乱。”
“怎么平定？”
“顾候爷该离开相国这个位置了。”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沉默下来，外面是烈日甘露殿的氛围很安静，也有些阴冷。
尚书省，裴行俭听着上官仪的话，怒声说道“江南时局和老师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己烂在骨子里，凭什么让这个由头让老师退位！这不公。”
“你冷静点。”上官仪看着裴行俭激动地神情说道“或许这就是顾青自己的安排呢。”
裴行俭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中怒意升腾摔下手中的奏章说道“要让老师就这么离开相国之位，你跟李承乾说！这个尚书令我不干了！”
说完裴行俭愤怒离开，上官仪躬身捡起裴行俭丢在地上的奏章。
第二日一早上朝，和上官仪意料的一样，裴行俭果然没有上朝，朝堂也出奇的安静，除了六部上报其他人都保持着静默，像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一下子像是所有人都知道要发生什么。
下朝后，上官仪跟上褚遂良的脚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现在先别问了，我心里也很乱。”褚遂良说道。
上官仪上前一把拉住褚遂良的衣袖，“真的要这么做吗？”
面对上官仪的这般责问，褚遂良回身也带着恼怒说道“你难道也没有发现吗？顾青的权太大了！”
“这些权都不是顾青想要的！”上官仪大声说道。
上官仪大声的一句话，让原本三三两两下朝的官吏都停下脚步看了过来，太极殿前所有人都看着三卿中的两人。
褚遂良盯着上官仪说道“这也是顾青想要的结果。”
“你怎么就不问问顾青他愿不愿意！”上官仪指着顾村方向大声说道。
两人在太极殿前就起了争执，这还真是头一遭，很多人的心头都有些不安，安静下来之后官吏们三三两两散开，只好听着风声，只要等着顾青和皇家之间的结果。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宫墙外的皇帝
褚遂良挥袖离开，上官仪独自一人站在太极殿前，心中的郁气一直都没有散去，南方时局动荡若是不能平息很有可能会出乱子，即然一切都是从海贸开始，这一切也绕不开顾青的布局。
上官仪坐在太极殿的阶前，心中很忧虑，也有很多难受，这么多年走过来，从当初自己像个乞丐一般的走入长安，是顾青给了自己一碗饭，是顾青给自己送入了书院。
会想着当初的种种，上官仪感觉的自己如今可以站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在朝堂很挥洒自己的才智，这些东西全部说到底都是顾青给自己的机会，自己欠顾青一份人情，这个朝中也有太多太多的欠顾青的人情。
这些年顾青不知不觉的经营下，很多人都和顾青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说自己不说狄仁杰和薛仁贵，纵然是朝中所有贫寒学子从书院走出来进入朝堂，有多少人心中都记着顾青的这份恩情。
整个书院都是顾青一个人扛着的，除了顾青还有谁？
思量了许久，上官仪来到了甘露殿站在李承乾面前。
李承乾正在批复着周章，见上官仪站着迟迟不说话，低声问道“上官仪，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长叹一口气，上官仪做辑说道“陛下，顾青有功于社稷。”
听到这话，李承乾搁下手中的笔说道“朕知道，朕更知道顾青对社稷的功有多大，朕感谢他，我们李家后世都会记着顾青的这个人。”
“陛下！”上官仪对李承乾说道“平定江南时局一定要让顾青退位吗？”
“这是褚遂良的决定，朕……”说到这里李承乾想了想说道“当年顾青和朕说过，能让他退位只有他的弟子裴行俭，任何人都不行，朕是皇帝，朕却不能让顾青退位，上官仪你觉得这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谬很可笑。”
“臣觉得在理。”上官仪说道。
没想到上官仪会这么做，李承乾眉头抽动着，压抑着心中的情绪面无表情说道“这一次顾青退位，你也会跟着退吗？裴行俭会跟跟着退吗？满朝文武都要跟着退吗？”
“陛下！莫寒了人心，江南时局动荡不是顾青之过，是久来的诟病，所谓天高皇帝远，这和顾青没关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教朕如何！”
“陛下是想要顾青做第二个商鞅吗！”上官仪对峙着李承乾大声喝道。
“上官仪！”李承乾拍案而起。
王金站在一旁看着君臣二人，谁也互不相让，顾青对大唐来说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有功绩有作为，顾青又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人，这种人对一个王朝来说有太多的不安定因素。
但可以肯定的是皇家一定会留住顾青，从很早开始李世民在位的时候，对顾青的试探也不是一两次了，而之后的这些年顾青已经脱离了李世民的掌控，事情脱离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就会出现乱象，好在顾青这个人是一个不要权的人，这是李世民最为放心的地方，而且顾家以后的世代子弟都不能入朝为官。
这种连坐一般的约定给了李世民和李唐江山一个定心丸，只要顾家的手中没权，皇家就可以一直对顾家放心，可是事后想想顾青真的没权吗？整个中原的财权就几乎落在了顾青的手中。
这反而是一个更大的权力，顾青可以从某种层面上抗衡皇家。
长安城内的各处酒馆中，有不少人都在高谈阔论，谈着如今的时局，谈着关外的大战，谈着如今的朝堂各种事情，说得最多的还是关于顾青的事情，朝中有风声出来说是顾青这一次要退位了。
有人说顾青是一个不可一世的人，也有人说顾青对李唐有这么莫大的恩情，不可能卸磨杀驴。
“你们都说错了。”酒馆里一个醉醺醺的人说道“你们知道如今的顾青是一个什么人吗？现在的天下，宫墙里坐着一个皇帝，那宫墙之外还坐着一个皇帝，那就是顾青！”
夏日的烈阳总是让人很烦躁，顾青穿着凉快的粗布短衣用蒲扇挡着面前的阳光在村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耳边还有田间老汉哼唱着老旧的曲调。
“你看看你！”李泰瞧着说道“好好的一个权贵，怎么整的和一个田间老汉一样。”
“我巴不得做一个田间老汉呢。”顾青懒洋洋说话着。
“吐蕃又送来捷报，接连挡住了大食人的进攻，你说这场战事到了如今大唐的胜算有多大。”李泰嘴里吃着不知道的炒豆子好奇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顾青一手拿过李泰手里的豆子在嘴里吃着坐在石头上纳凉。
“我怎么总感觉像是你顾青胜券在握了呢？”李泰瞅着顾青说道。
“话不能乱说。”顾青摆手说道。
“怎么就乱说了，这一仗你也想着赢，我可知道这些日子南诏王送了不少信给你，若是这一仗打赢了，整个西方收入大唐的手中，对你的生意是不是有很大的帮助，还有钱庄，还有你海贸。”
见顾青神情有些拧巴，李泰再次跳脚说道“被我说中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南诏王给我送信了，你是不是在我家安排细作了！？是不是范健，我早就看他不对劲了。”
“没有，你儿子说得。”李泰坏笑着说道“我用一壶酒就从顾晓嘴里套出了话。”
“果然是坑爹呢。”顾青苦恼的捂着额头说道“其实南诏王来信也没说其他什么，就是想要和我多做生意，毕竟他们南诏粮食多也不能一天到晚就种粮食吧，也想着和我们大唐一样有更多的生意做，想要让南诏富有起来，壮大起来，尤其是南诏以西的那些小国，南诏王早就想要吞并了。”
李泰微微点头。
顾青接着说道“然后就正巧赶上罗马东征，我又想要扩大海贸，南诏王想着如今时机正好，于是我和南诏王两人隔着千里之外一拍即合，我给他生意资源，他帮我去拓荒找路子。”
听完之后李泰瞧着顾青安静了许久，低声问道“你和南诏王隔着千里之外一拍即合？”
“正是。”顾青摇晃着手中的蒲扇。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不过肉体凡胎
李泰怪笑一声，将脚边的一只青蛙踢下田埂，而后面容惆怅得坐着，纵使顾青表现的再轻松，李泰也知道现如今朝堂上的话语声越来越多，皇家和顾家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明显。
从海贸开始的江南势力，到如今的江南各方大乱，这一切都绕不开顾青，要说江南的时局也是一直以来的诟病和顾青没有什么关系，却是海贸的利益让这个诟病被放大。
看着顾青一脸放松的神情，李泰实在是轻松不起来，顾青不会不知道这些日子长安都在发生着什么，低声问道“你怎么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顾青靠着树被身体的重量完全放在背后的树上，慢悠悠摇着手中的蒲扇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能有什么事？”李泰语调都高了几分，“现在整个长安都是你的事，你说没你什么事情？”
“千金难买爷高兴。”顾青神神叨叨的说着。
李泰坐顾青的身边看着头顶的蓝天，有时候真羡慕顾青，在这种风暴的中心还能够这般的坦然，像是一种无愧于心也像是一种无所谓。
范健小步走来说道“家主，谢家的人想要立新家主。”
“嗯。”顾青闭着眼点头。
范健又说道“谢家家主的次子希望可以得到家主的支持，昔日的恩怨一笔勾销。”
听到这话，李泰坐起身子说道“谢家的长子还在吧。”
“确实还在。”范健点头说道。
“长子还在，次子就想要做家主，这味道不对吧。”李泰推了推顾青说道“顾青，你说是不是？”
“跟我有什么关系。”顾青翻了一个身打算接着睡午觉。
“人家是想献殷勤。”李泰悠然说道“你看看如今谢家，分崩离析，谢家几个子弟之间的斗争也是越演越烈，你这个时候插手正好可以控制谢家。”
“我要是真这么做了，我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李泰看着依旧闭眼像是在养神的顾青，一时间也沉默下来，说来也是如果这个顾青插手谢家的事情，对朝堂来说确实可以拿顾青开刀了，现如今江南乱做一团，朝中正头疼，想要将江南的利益集团重新整合，顾青若是插一手免不了会有朝中的话语。
范健朝着远处看了一眼说道“家主，唐玄奘来了。”
李泰回身看了一眼走来了唐玄奘起身说道“我先走了。”
见李泰离开，唐玄奘走来说道“打扰顾施主休息了。”
顾青长叹一口气坐起身，“玄奘大师若是此番来是要给我指点迷津的话，还是请回吧。”
“其实是想要顾施主来给贫僧指点迷津。”唐玄奘低声说道。
手趁着下巴，瞧着唐玄奘顾青说道“有人说和尚可以给痴人点化，还是真是第一次听说和尚需要别人来点化。”
“这个世间谁人都一样，贫僧也一样，不过是一片浮萍而已。”
村庄里很安宁，细细的孩童，休养在自家屋檐下的老人，还有忙碌的大人，烈日下难得的安逸。
唐玄奘说话道“贫僧敢问顾施主，这个世间真有未卜先知这一说吗？”
“你信吗？”顾青笑着反问。
“贫僧相信因果，以前贫僧不信什么未卜先知，不过认识顾施主之后贫僧动摇了。”唐玄奘低语道“顾施主给贫僧的感觉是一个非常诡异的人物，这种诡异就像是顾施主本不应该在一般。”
“你的这种想法很对。”顾青点头。
唐玄奘盯着顾青接着说道“那贫僧是说对了？”
“我要是真的可以未卜先知，我也不会落得这番田地。”顾青抬了抬下巴，示意着这个村子，“都说我风光其实我就是在一个囚犯，我要在这个村子里被囚禁一
辈子。”
“贫僧相信所谓的囚禁，不过是顾施主的为人之道而已。”
听着唐玄奘所说，顾青自嘲着般的笑笑，“不止是你，很多人对我都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我可以给世道带来这么多的变化，为什么我可以成就如此，其实我并没有别人说得这般高深莫测，我不过是比其他人学得多而已，当然了，刚刚来到大唐的时候我也很自信。”
“什么皇帝，什么阶级？我都这里的种种都嗤之以鼻，我相信如果是我，我可以做得更好，我骄傲过，可我也挫败过，因为我发现了一间事情，时间是不会停止的，它会一直流动，从我来到大唐的那一刻开始，未来就已经不一样了，所谓未卜先知也不过是一个概念而已，直到我做了这么多，很多事情连我自己都不能掌控。”
“有些未知也会让我害怕，让我忐忑不安，我跟本不会未卜先知，我只是知道的别人多而已，就像你所见我也只是一个凡胎。”
听到这些话，唐玄奘看着顾青下巴的胡渣微笑地点头，“没错，顾施主也不过是凡胎。”
“现在你放心了？”顾青微笑说道。
“如今朝中乃至长安对顾候爷的议论声一直很大，顾候爷，你的因果也该到了。”唐玄奘说道。
“什么意思？我给你解惑，你还要说我大难临头了是不是？”
“非也，非也。”唐玄奘摆手说道“谁都有清算的一天，任何事情都会有结果的一天，谁都要面对那一天，顾候爷也是，不论顾候爷做了多少的坏事，杀了多少人，救了多少人，这个世间的事情总是很奇妙，不论你怎么努力它总会给你一个，你应该有的答复，就像顾候爷的所作所为也会有被清算的一天。”
“贫僧……”说道这里唐玄奘躬身对顾青说道“不过贫僧还是要感谢顾候爷，即便是顾候爷做了多少恶事，顾候爷也救了不少人。”。
唐玄奘接着说道“就像是李世民，就像是长孙皇后，就像是李承乾……不论是谁在这个世间谁都有一个结果，可是顾候爷的做了什么，想必只有顾候爷自己知道，贫僧可以问问，顾候爷到底做了一些什么吗？”
顾青像是汗毛炸起一般站起身盯着唐玄奘。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高了不少
看到顾青的举动，唐玄奘微笑说道“贫僧已经明白了，以后路还望顾施主好自为之。”
顾青招收叫来范健，看着唐玄奘离开背影小声说道“你看这个和尚走路的样子像什么？”
范健思索了好一会儿说道“小人看不出来。”
“像个被忽悠缺了的。”
村子里的河边，李二的行宅，李二正在看着李象收拾着书房里的书籍，看着他的模样低声说道“又长高了不少。”
“孙儿一直都在长高。”李象笑了笑说道。
李二喝着茶水微微点头，“这些日子朝中为了你老师的事情，剑拔弩张，你说这一次顾青退位会发生一些什么？”
李象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看李二说道“皇爷爷，孙儿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不过孙儿以为老师和父皇一定会用最平和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
“那你觉得应该什么手段。”李二微笑问道。
李象坐直身体说道“孩儿以为应该让父皇和老师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有很长一段时间老师和父皇之间没有谈话了，老师是相国，大唐大省六部之上以老师为首，而父皇更是一朝的帝王更不能推脱。”
“好！”李二认同般的点头说道“你叫顾青过来，朕让你的父皇来一趟如何。”
“孙儿会和老师说的。”
到了夜里，武媚坐在自己院子里给孩子做着新的衣裳，李象走入屋中说道“师母，老师呢？”
“回来就在书房了。”武媚说道。
李象走入书房，看到顾青正在亲手装订着一本书，上前说道“老师让学生来就好了。”
看着一日日长高的李象，顾青说道“今日你皇爷爷一定是说了什么吧。”
“是的。”李象点头说道“如今朝野都在议论老师，皇爷爷让老师和父皇去一趟，两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总不能各自什么事情都不做，学生已经火候已经差不多，坊间有传言，老师是宫墙以外的另外一个皇帝。”
“哈哈。”顾青失声笑了笑，“我还什么都没做，就有这种话语了。”
李象细心帮着顾青装订书又说道“老师确实什么都没做，其实就算老师什么都不做，老师所处的位置就让人浮想联翩，有人说老师想要做宫墙外的皇帝，那老师的处境不就是这样吗？”
看着李象的眼神，顾青问道“那你觉得老师我是宫墙外的那个皇帝吗？”
“先前老师只是一个县候，随说富可敌国也是相国，在外人看来老师有权又有钱，可是老师远离朝堂，现如今钱庄虽说是师母在主持，可也是顾家，自从高句丽的钱庄开设之后，生意更畅通无阻，高句丽的钱几何老师更是一清二楚，一言可决天下钱税，现在顾家家主是相国，更是一手拿着天下财权。”
说到这里李象说道“学生以为老师就是宫墙外的那个皇帝。”
“臭小子。”顾青摸了摸李象的脑门又说道“倒是比以前更会思考了。”
“老师。”李象接着说道“一个鳏夫住在寡妇隔壁，人家会怎么想。”
“那倒也是。”顾青若有所思的点头。
“装订好了。”李象把书递给顾青。
“这本书送你了。”顾青微笑说道“我不知道我写的东西有没有用，不过上面的学识多多少少可以给你一些启发，我写得都是一些社会变迁的过程，以及会出现的形势，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不过这本书里的一些故事确确实实发生过。”
“哪些确实发生过的故事，老师经历过吗？”李象问道。
顾青低声说道“有些故事中的有些人是铭刻在历史的影子，他们是英灵。”
“铭刻在历史的影子？”
/>“这些都是我不敢忘记的，也是我值得去铭记的，所以我把这些写下来，是一种奢望吧，也算是我心中的乌托邦，有时候老师我总有一种错觉，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顾青低声说道。
李象抱着书离开顾青的书房，总感觉这番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
深夜，李象辗转难眠，看了一眼熟睡的顾晓打开这本书看了起来，这些简体字自己差不多可以看懂一些，往后面像是一个个故事，一个个动乱的故事。
看着这些李象有些想明白了社会的变迁，心中开始思虑着老师如今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为了避免上面的动乱故事发生？
“你没睡啊？”顾晓迷迷糊糊爬起身。
抬起头，李象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第二日，顾青就来到了李二的家门前，长孙皇后正要出门采摘野菜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顾青，“怎么不进去坐坐。”
“我等人。”顾青说道。
“等谁呢？”
“这不是来了吗？”顾青瞧着不远处走来的人。
李承乾步步走来见到长孙皇后行礼说道“母后。”
“嗯。”长孙皇后微微点头，“你们进去吧。”
和李承乾并肩走入李二的行宅，顾青说道“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李承乾停下脚步看着顾青，“什么故事？”
“农夫与蛇的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
“童话而已。”顾青走入屋子中见到李二招呼道“老丈人好久不见了近来身子可好？”
“好着呢。”李二瞧着顾青又看到走入屋子中的李承乾，“都来了，那就进来坐坐。”
一张桌子李二坐在上首座，顾青和李承乾两人相对而坐。
王钦安静的给顾青和李承乾都倒上一杯茶，李二看着沉默的两人说道“不管你们谁想要先开口，都要把茶喝了。”
李承乾先把杯中的茶水喝完。
顾青举起茶杯古怪地看着李二。
李二也看着顾青说道“怎么？你还怕朕毒死两个当朝最重要的人物不成？”
“怎么会？老丈人怎么会用下毒这种手段，真要杀我也是拿一把刀子把我捅死最好，下毒这种手段想必老丈人是不屑用的饿，就要用也要考虑一下我是不是一个百毒不侵的人。”。
“你还喝不喝了？”李二瞅着说道。
“喝。”顾青说完一口喝下。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农夫与蛇之间的故事
见顾青喝下了杯中的茶，将茶水一口喝完，看了一眼李二的神色，有观察了一下李承乾的神色，不自主说道：“喝完这杯我应该还喝的到下一杯吧。”
李二勉强笑了笑，“什么时候你觉得朕想要取你性命了？”
“没啥，咱们继续。”顾青坐正
李二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人一个人是朕的儿子，一个又是朕看着长大的，顾青，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朕就不必明说了，以前的种种你现在还计较吗？”
“不计较。”顾青摇头说道。
“承乾，任顾青为相国之时朕心中有过犹豫，可若不是顾青撑着朝堂你觉得，朝中会有今时今日吗？”李说道。
李承乾低头说道：“儿臣知道父皇的良苦用心。”
“在权欲面前谁也不能说谁是无辜的，长孙无忌也是，唐俭也是，朝中的老辈们都是，从前朕可以压着他们，现如今朕下来了，有野心的人自然想要上去，当初房玄龄就说过相国之位的弊端。”
李二长叹一口气。
“朕何尝没有想过相国之位的矛盾所在，古来有吕不韦，有商鞅，有李斯，现在顾青？”李二低声说道：“其实朕从来就没有想要让顾青做商鞅，顾青也不想成为商鞅，因为你顾青就是不想要权，你就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的活着，朕说的对吗？”
“因为我懒对不对。”
顾青眨眼看着李二，李二也意味深长看着顾青。
收回眼神，顾青再次看向李承乾说道：“你呢继续做你的皇上，要做多久都随你，相国这个位置我会退，但不是现在。”
李承乾盯着顾青问道：“什么时候。”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顾青招手让王钦再来续茶。
“心里没底，做什么都不知道余地有多少。”李承乾说话道。
“即然说不明白不如你们下一盘棋局如何？”李二让王钦拿来一盘棋，“一个月，朕和顾青下棋，顾青的棋局让朕启发不少，现如今朕手中有一盘残局，不知道你能两人下起来会是什么样。”
棋局放在两人面前，李二细细观察他们的表情，看着棋盘上的形势李承乾皱眉，顾青则是面无表情。
顾青和李承乾一起进入李二的宅子了，这件事惊动了不少人，杨胜急急忙忙来到李君羡身边打着问道：“你说顾青和李承乾不会打起来吧。”
“不知道。”李君羡有些木然的摇头。
“不会出人命吧，你说顾青要是杀了李承乾，顾青是不是就可以做皇帝了。”杨胜接着问道。
“少说几句吧。”房玄龄走来说道：“顾青再胡闹也不是一个不懂道理的人，李承乾就算在矫枉过正也动不得顾青。”
“是吗？”杨胜还在有些担心，有一种想要爬进李二他家围墙的冲动。
程咬金拉着秦琼一路走来一边走着：“这些日子的风声老夫就觉得不对劲，怕不是要出大事。”
孔颖达老夫子来了，岑文本，魏征，阎立本都跟着来了，一时间李二的行宅外围满了前朝的旧臣以及不少的权贵。
武媚坐在家中，门房已经几次通报了，有不少客人生意人还有叫好的权贵来探听消息。
“如今顾青不在，凡是来打听消息的全部轰出去。”武媚脸上挂着鲜有的怒意。
顾家闭门不见客，朝中一片寂静，今日早朝李承乾可是群臣都在承天门下议论纷纷，事情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一次李承乾和顾青一起到了李二的面前，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落下来。
李二的行宅之前人越来越多，除了围在近前的房玄龄孔颖达等人，远处还有不少乡民。
“房老认为顾青应该退位吗？”岑文本问着房玄龄。
房玄龄只是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这个摇头是不应该的意思还是其他意思，众人只好屏息等待着。
时辰一刻又一刻的过去。
行宅里，王钦亲手给两人倒着茶水已经喝了两壶茶水了，王钦还在一旁煮着另外一壶生怕不够，行宅之中有些热，顾青拉了拉衣领让自己可以舒服一些。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棋盘上的棋子才落下两三步。
这盘棋局的难度也出乎了顾青的意料，眼下是李承乾落子，看着他手中的白子迟迟不能落下，豆大的汗水落在棋盘之中，许久之后李承乾才落下一子。
顾青脱下了外衣，已经快到午时了屋子里的燥热越来越让人喘不过气。
见李承乾已经落下一子，顾青往嘴里灌下一口茶水说道：“我要喝凉水！”
“只有热水。”王钦微笑说道。
顾青再看向一旁的李二，这个老家伙闭着已经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这么燥热的环境都可以睡得着。
“该你了。”李承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显然也有些受不住这里的燥热。
看着棋盘上的形势，白子和黑子还是势均力敌，下了这么几步像是有了一种错觉，只要双方不犯大的失误这盘棋就一直会是和棋局。
拿捏着手中的黑子，顾青思量许久，试探性的落下一子，吃下李承乾的几颗白子。
轮到了白子，李承乾没急着拿起棋子而是问道：“来这里之前你说起一个农夫和蛇的故事。”
“就是一个童话故事，我觉得倒是挺像你我之间的处境。”顾青微笑说道。
“你来说说看，我来听听。”李承乾说道。
又喝下一口滚烫的茶水，顾青开口说道：“有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农夫用身体温暖这条就要冻死的蛇，蛇从温暖中醒来了，却咬了农夫一口，农夫在临死前说自己竟然救了一条可怜的毒蛇。”
听完这个故事李承乾神情古怪。
顾青又说道：“这是我家乡流传的一个故事，平日里都是说给小孩子听的。”
“即便是说给小孩子听的，其中的道理倒是耐人寻味。”。
“这是自然。”
李承乾盯着顾青说道：“你说了这个故事，让我想到很多事情，那么你我之间，或者说你顾青和大唐之间，谁是农夫，谁又是这条毒蛇呢？”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不相容的两人
“我没想过要做毒蛇，我也不想做一条毒蛇。”
“我也不想。”李承乾说完落下一子。
顾青也迅速对应落下一子，“我的初衷其实很庸俗，我就是想要在大唐过富足的一生，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架子上火烤，你知道这种感觉我真的很厌恶，让我做一些我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这不是谁的错。”李承乾说道
“你说得对。”顾青点头说道：“说句实话，要说我没有私心是假的，我也不是一个圣人。”
一盘棋局上的黑白子有撤下的也有放上去的，仅仅是这么一个小棋盘两个大唐最重要的人永远都下不满一般，王钦心中知道这盘棋局李世民已经布置很久了。
从一开始和顾青下棋开始李世民就已经再安排这盘棋局，对下棋这件事李世民了解李承乾，可是不了解顾青，只是当初的几盘棋下了之后，李世民对顾青的棋艺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推演了这么久，李世民总算推演出了一盘和棋，只要两人不犯大失误怎么下都是和棋，而且这招和棋埋得很深，不能轻易被察觉，被埋在十多手之后。
王钦觉得李世民用心很深，也许他已经知道顾青和李承乾的脾气，这两人很难平心静气坐下来谈，从李承乾登基以来两人就有一种水火不容的架势。
李承乾妥协一步顾青也妥协一步，李承乾前进一步，顾青也前进一步。
这盘棋局又何尝不是顾青和李承乾这么些年，经历的种种矛盾，两人之间谁也没有高低，李世民是真的把顾青放在一个和皇家一样的高度，如果不是这般看重，当初也不会有那道旨意。
像是一种托孤也像是一种托付，李世民的年纪很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可是顾青还很年轻，也正是顾青太年轻了李世民一直不放心顾青，年纪轻轻如此成就，历来罕见。
打心底李世民前前后后不厌其烦试探顾青，不论是阳谋还是阴谋，顾青都坦然的做出了一个结果，顾青不是一个想要权的人，但是顾青是一个想要自由的人，顾青不喜欢被权力束缚。
只有一盘可以循环往复的棋局，才可以让两人都安静的坐下来，坐很长时间。
天色已经到了黄昏，李二的行宅门外站满了人，谁都在等着消息，也都站了一整天了。
程咬金和秦琼两人坐在一起喝着烈酒吃着馕饼，像是有一种顾青和李承乾不出来，他们就不走的架势，一眼望去所有人都像是一样，眼中都是担忧。
顾青和李承乾之间太特殊了，两个大唐最重要的人更是两个人对峙已久的人。
在两人的对抗之中，长孙无忌离开了长安，唐俭不知所踪，苏定方离开的军中，阎立本再也不做工匠，许敬宗离开朝堂，李义府离开朝堂，程处默对朝堂心灰意冷。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大家的情绪都很复杂，有人希望顾青不要离开相国之位，也有希望顾青退出相国之位。
顾晓和李象站在远处，看着李二行宅之前站满了人低声问道：“李象，你觉得先出来会是我父亲还是你父皇。”
李象双手项背说道：“我觉得最好是老师。”
“为什么？”顾晓看着李象。
“只是觉得老师先出来比较好。”
范健拿着一个食盒过来说道：“该吃饭了，夫人知道你们一时半儿也不想回家，就把饭菜拿了过来。”
“早就饿坏了。”顾晓把一盆盆饭菜拿出来，“李象过来，先吃饭。”
“嗯。”李象也坐下点头应道。
范健往着行宅神色担忧地说道：“不知道家主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行宅之中，李二一觉睡醒见到两人还在下棋就一个人在一旁吃着菜，一边还观察着两人的棋局。
顾青确实也饿了，说道：“老丈人，你说你也不能不让人不吃饭吧，我们从上午到现在粒米未进。”
“没吃吗？”李二有些讶异地看着范健。
“喝了一天的水，确实什么都没吃。”
“两个馒头就好。”李承乾说道。
“我要个鸡腿。”顾青说道。
王钦听到立刻安排。
来到行宅的后院，长孙皇后也在准备饭菜。
王钦低声说道：“两人说了，一个想要吃鸡腿，一个想要吃两个馒头。”
“没有馒头也没有鸡腿，都给他们吃一样的吧。”长孙皇后装点了几碗饭菜嘱咐道：“送过去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多说。”
拿来了饭菜，上得不是顾青想要的鸡腿也不是李承乾想要的馒头而是给两人上了一模一样的菜色，都是一碗荤菜，一碗素菜，一碗汤和两张饼。
吃好之后，顾青提起精神看了一遍棋盘说道：“老丈人，你这个残局我们下了有一整天了，这棋局怎么下都是和棋。”
李承乾也看向自己的父皇顾青说得没错。
“原来是和棋啊。”
看着李二一副才明白的感觉，顾青心里就不是很好受，感觉自己像是被算计了，他就知道自己和李承乾之间谁也不会想着认输，这么多年彼此都在暗中对峙着。
当认真下棋的时候就进入了李二的套里，连续对弈数十手之后才有些察觉，李二还是李二啊。
李二简单吃了几口，回过神看着棋盘，“朕睡了一觉，你们下了这么久也谈了不少话吧。”
李承乾擦着额头的汗水点头。
看着两人大汗淋漓的模样，李二笑道：“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大汗淋漓吗？朕却没有汗水。”
“那时您老境界高。”顾青拱手说道：“在下佩服。”。
“是朕的心静，这天下从来都是你争我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都会有一个对手，谁也不会是那天底下的第一人。”李二看着夕阳的余晖又说道：“不论是承乾还是你顾青，朕希望你们两人成为一辈子的对手，朕看着顾青长大，朕也看着承乾长大，你们两个从性格，做事，行为，为人，处世都是截然相反的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相国。”
顾青笑了笑说道：“如果李淳风在这里他一定会说我俩八字不合。”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划清界限
顾青落下一子便起身说道“照您老这么说，我能活这么久还是一件稀奇事了？一般帝王与将相不合，到头来倒霉的绝大部分都是将相。”
李承乾看着顾青落下的这一字，手中的黑子迟迟拿不起来说道“我输了，原来不是一盘和棋。”
顾青又拿起刚刚落下的一子说道“这盘棋确实是一盘和棋，只不过你动摇了注意力，你前三步都下错了。”
转头看向一旁的李二，顾青说道“其实输赢跟本不重要，你就是想要我们两人坐下来谈话，可一整天过去了，您老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李承乾也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神中带着询问。
失声笑了笑，李二手挽着袖口一挥把棋盘上的所有棋子扫下，“棋盘干净了，朕也就舒心了。”
“什么意思？”顾青问道。
李二一手带着顾青的肩膀说道“顾青，你身为相国去，让朝中大部分的老臣离开，这件事虽然也是朕想做的，可是你做的时候没有经过朕的同意。”
“可也暗合了你的意思。”顾青说道。
李二指着顾青笑了笑说道“这是你顾青犯的错误之一，不论是不是暗合了朕的意思，你都这么做了不是吗？”
“好，我认栽。”顾青点头。
李二接着说道“你身为相国，在海上养寇自重，是也不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和你解释过了。”顾青说道。
“确实，若是换成了朕，朕确实也会这么做，可你不是朕你是相国，这一点顾青你自大了，这也是你的错误之一。”李二说道“你认吗？”
“咱们是在秋后算账吗？”顾青看着李二的神情，这个老家伙像是在数着自己的罪状。
“朕还没说完，你先别急。”李二喝下一口茶水说道“你顾青的罪状其实很多，朕要说一晚上都说不完。”
“这些罪状要加起来，我手上还有数不清的人命債，我就算凌迟也不够数的。”顾青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老丈人，这是打算大义灭亲对不对，以前我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成了你的罪状，你拿着你想要的结果，把我吃干抹净了。”
“顾青，有些事情朕没有要求你做过，当然你成为相国之前的事情朕可以不计较。”李二说道“那朕现在问你，以前的种种罪状，你顾青认不认，够不够你顾青离开相国之位，在史册之中留下你顾青的骂名你愿不愿意。”
顾青盯着李世民也说道“你是长辈，我不想质问你，是我粗心大意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在算计我，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招让我不得不退后。”
李二笑了笑，“虽说是这样，可是朕和你之前的约定还是有效，这个大唐能立下来不容易，别怪朕对你秋后算账，除了相信你，朕也只能要挟你了。”
李承乾看着顾青表情的变化，听着自己父皇的话，想想顾青的罪状，只要这些罪状一旦摆上前就可以让顾青这个相国退位。
李二叹息说道“顾青，我李家上下都感谢你，这一生要说让朕最内疚的就是你，原谅朕不能给你应得，有些你不愿意的朕却强加给你。”
顾青没说什么，李二看向李承乾，“承乾你登基以来的种种，朕都不满意，或许不论你做的多好朕都不会满意，因为你是朕的儿子。”
“你现在觉得顾青什么时候离开相国之位比较合适？”
“孩儿……”李承乾不知道怎么回答，话语说道一半说不出口。
“是西方的大战结束，还是江南时局平定的时候？”李二又问道。
“孩儿不知。”李承乾低下头。
拍着李承乾的肩膀，李二说道“朕时常在想，如若没有顾青大唐又会是一个什么
模样，你也别怪朕对你苛刻。”
“孩儿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父皇对孩儿的教导，孩儿一直铭记在心，是孩儿愚钝。”李承乾立刻说道。
李二接着说道“就算西方大战结束了，就算是江南时局平定了，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顾青退位了，朝中的声音会平息吗？朝中的那些大臣会觉得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这个世上最难的就是人情世故，你明白吗？”
“孩儿明白，朝中又太多顾青的追慕，一旦让顾青退位了，朝堂的人心很有可能会散了。”李承乾回答。
“明白就好，三卿是顾青一手提拔上来的，颇有三公九卿的味道，不过细细一想顾青做相国之后对朝中的安排，这三卿和三公又不同，三卿之间又很好的权衡了朝政的平衡，帝王与朝臣之间的平衡，褚遂良和顾青是老交情了，裴行俭是个的弟子，上官仪是当初顾青送入书院的，朝堂之上还有这么多的年轻朝臣都是书院出来，这偌大的书院，多少的寒门学子，他们或多或少都记着顾青的这份恩情。”
“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理所因当，这份恩情会有很多人记着，人心所向书院对顾青来说就是最深的护城河。”
“等等！你们父子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顾青说道。
“坐下，你给我听着。”李二对顾青命令道。
“哦。”顾青再次坐下。
李二耐心对李承乾说道“如今世人皆知，帝相不合，你和顾青之间不论谁离开，对朝堂对天下来说都不好，也难免会出现一些乱子，所以朕以为只要你承乾在位一日，顾青就做相国一日，即便你们之间有多么水火不容，都要好好坐着，好好站着。”
李二转头看向顾青，“若是有一日李承乾退位，顾青你也应该离开相国之位，你觉得朕说得在理吗？”
“我要说不在理显得我不懂事，我要说在理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没骨气。”顾青尴尬得笑了笑，“再此之前我有条件。”。
“你说。”李二点头。
“之前皇家与我儿子的联姻作废，反正旨意也没下，还有皇家以后不能安排我顾家所有子弟。”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两难事太多
“我也有个条件！”李承乾也说道“皇家可以给顾家荣华富贵，皇家确实有欠你顾青的，可一旦我退位，顾青也要离开相国的位置，从此以后顾家的人不能插手朝政中任何事。”
很好，达成共识了，顾青点头说道“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相国，到了以后咱们各自做自己各自的。”
“天色不早了，外面那些老家伙也站了一整天了，你们回去吧。”李二说道。
顾青走出屋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对李承乾说道“你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
“你先吧，那局棋是我输了。”李承乾说道。
顾青走到门前，推开门见到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杨胜最先走上来，“顾青，你没事吧。”
程处默也上前对顾青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当年大明宫的事情又要再来一遭。”
“哪有这么严重，我们就是谈谈心。”
李承乾站在黑夜中看着顾青和那些老国公与顾青的好朋友之间有说有笑嘘寒问暖，心中升腾起一股冰凉，顾青身边总是有这么多人站着，而自己的身边总是那般的孤立无援。
“承乾谈得怎么样了？”
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李承乾躬身说道“母后。”
“顾青是顾青，你是你。”长孙皇后拍着李承乾的肩膀说道“皇家从来都是孤独的，你成为了帝王你这一生永远不会像顾青这样有很多的真心朋友。”
“孩儿明白，在顾青身边可以做好友，可是在孩儿这里难免是君臣。”李承乾低声说道。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你明白就好。”
“孩儿很羡慕他。”李承乾说道。
长孙皇后看着看着李承乾，“这个世界上两难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就像是顾青，如果顾青想要权力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朋友，他反而会有很多的敌人，再说我们皇家，身为帝王有时候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可以有交心的臣子，但是不能有交心的朋友，就像是顾青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可是重情义的人做不了帝王，即便是做了也做不长久。”
李承乾沉默地点头看着门外的人散去，也准备动手，“母后，孩儿先行告退了。”
“以后的路你父皇不能指点你太多，别怪他。”
“孩儿不怪父皇。”李承乾说完走出宅院。
李二来到长孙皇后的身边，“那局棋还是承乾输了。”
“你在意的本就不是输赢。”长孙皇后说道。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赢呢。”李二长叹一口气。
“希望他可以明白，你这个做父亲的那片良苦用心。”长孙皇后抬头看着明月。
顾青带着李象和顾晓往家里的走去，顾晓倒也没什么太多情绪，倒是李象像是有些话一直说不出口。
“想问就问吧。”顾青走到家门前说道。
李象看着顾青，“老师，你会退位吗？”
“现在不会，我和你的皇爷爷和父皇做了一个约定，他李承乾在位一天我就不会退位，若是你父皇退位了，你老师我也要离开相国之位了。”
李象笑了笑说道，“学生觉得这样很好，说来其实父皇也是有忧虑的，如果老师在这个时候离开相国之位，不论是朝中和民间都会有声音出来，或许会有不少人认为是父皇逼着老师退位，到时候朝堂与坊间人心尽失对父皇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让父皇变得很孤立。”
顾青点头。
李象接着说道“即便是西方的战乱平定了，即便是江南的时局平定了，老师离开朝堂也难免会有非议，更甚至会一腔热血为老师鸣不平，生出的乱子是很多人不想要接受的，唯一能让非议不产生就是君臣安稳相处。”
瞧着李象，顾青感觉这个
孩子最近成熟了不少，看待事物的看法也更加的理性。
“确实有时候一腔热血未必是一件好事，冷静的看待或许更好，不过这话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些成就也是在一腔热血下完成的，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一腔热血错怪别人，我和你父皇一起在这场风暴的核心，很多人为顾家和皇家之间的关系担忧，想要别人冷静下来不如我和你父皇一起冷静下来。”
“其实朝中早有让我退位的声音，你父皇也一定不只是一次想要我退位，可是他一直没有这么做，就算他这么做我也不会愿意，你父皇更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我是相国，我更富可敌国，牵连于我的事情太多太多，现如今我不再插手朝政，你父皇是最放心的，也是最安心，只要我安分守己，让我做一辈子的相国他也愿意。”
高阳着急跑来说道“我父皇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顾青摇头，“你父皇只是叫我吃了一顿饭，下了一盘棋而已。”
“那李承乾呢？”高阳再次追问。
“没事了，都已经没事了。”顾青拉着高阳进了家门，诉说着事情的前前后后。
李承乾深夜回到甘露殿，发现褚遂良已经等在这里很久了。
“明日你再来吧。”李承乾疲惫对王金说道“送褚遂良回去。”
“陛下！”褚遂良躬身说道“平定江南时局，顾青退位是最好的。”
“朕知道，可是朕更知道现如今是江南混乱，如果顾青因此退位，朝中会更加的混乱，褚遂良你不会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回去吧，朕不想谈这件事。”
看着李承乾走入甘露殿，褚遂良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中书令请回吧。”王金低声说道。
褚遂良苦笑一声，迈动脚步对王金说道“陛下和顾青都说了一些什么？”
“老奴也不知道。”王金说道。
“江南的事情就不管不顾了吗？”褚遂良再次问道。。
“中书令看来是问错人了，这是你们的事情不是老奴的事情，不过老奴倒是可以为中书令指一条明路，问问顾青，想必这件事顾候爷一定是知道答案了，言尽于此，中书令还请别在追问了。”
褚遂良走出承天门，心中很想平定如今的江南时局，心中的矛盾始终有些放不下。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背负
夏日里的雷雨来得很快，雷光从夜空中刹那闪过照亮了黑夜中的雨水，褚遂良来到自家的门口就看到站在这里的裴行俭。
“你怎么来了？”褚遂良急忙忙推开门拉着裴行俭进入屋子中。
“我知道了事情就来见你，见你不在我就一直等着。”裴行俭落坐说道：“你是进宫去见陛下了，是吗？”
褚遂良微微的点头，“今日的事情确实有些意外，我见了陛下看来顾青不会这么快就退位。”
“是吗？”裴行健看着褚遂良给自己倒的茶水，窗外依旧是响亮的雷声，“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的话是这件事不要再提。”褚遂良看着裴行俭说道，虽说两人平日里关系还算好，但是在顾青退位这件事情上褚遂良知道裴行俭站在自己对立面上，牺牲顾青来保住江南时局的稳定不是裴行俭想要看到的，出于师徒情谊，褚遂良可以明白裴行俭的感受。
“我觉得江南时局一定会平定的，至少朝中上下可以一起想办法。”裴行俭低声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褚遂良安静的点头。
海贸司，李治站在海贸司看着外面的雨景，心中有些不安，今日父皇与皇兄还有顾青三人在一起，发生了一些什么多多少少可以猜到，房间里的油灯很昏暗，从窗户缝隙中吹进来的风，让灯火晃动不止。
许敬宗来到李治的身后说道：“沿着洛水到洛阳的海贸司一共是三个，如今都已经布置下去了。”
“我知道了。”李治转过身不再看雨景，“今日父皇的宅院去了不少人。”
“晋王殿下是在担心顾候爷还是陛下？”许敬宗低声说道。
“我担心顾青。”李治低声说道。
许敬宗笑了笑说道：“晋王殿下大可不必担忧，顾候爷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
“这些日子因为顾青的事情，满城风雨。”李治说道。
“纵然是满城风雨，顾候爷也不会轻易离开他的位置。”许敬宗接着说道：“虽说帝相不合，那又如何？顾候爷如今已经不插手朝中了，纵然是富可敌国顾候爷手里也没有兵权，而且在下以为想要定民心顾候爷反而不能离开他的位置。”
“我也懂这个道理，若是顾青在这个时候离开相国之位，反而会让李承乾更加的难堪。”李治听着雨声说道。
许敬宗也是点头，“说来，最近宫里据说有传闻褚遂良向陛下进言说是要废除顾青的相国之位。”
“褚遂良？”李治想着。
“褚遂良身为中书令这些日子关注最是西方的战事和如今江南的情况。”许敬宗接着说道：“若说这一次事情和西方战事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应该江南局势有关。”
“我自然知道如今江南时局一片混乱，这件事是我们海贸司的水路而起，总不能一直等着顾青和朝中来解决，许敬宗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晋王殿下说得没错，这一次江南时局的混乱确实和海贸的江南水道离不开关系，若是我们海贸司坐视不管确实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可这件事一直是朝中在办，我们海贸司若是贸然插手怕是对我们不利。”
“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看着？”李治问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许敬宗躬身说道：“这一次的事情实则是江南官场一直以来的诟病造成的，如今朝中也是为了解决这个诟病，在下以为我们可以从这件事情的外围入手，比如安排水道的运输。”
听到许敬宗的话，李治笑了笑说道：“还是你许敬宗的脑子好用。”
许敬宗笑着又说道：“在下愿意奔赴一趟洛阳主持水路事宜，正是如今海贸司的分司开辟，是一个好时机，我们海贸司不用做太多的事情，但是也要让人听我们海贸司的声音。”
李治没有点头，有些犹豫。
“晋王殿下。”许敬宗又说道：“海贸司在顾青的羽翼下安逸的太久了也该这个时候站出来，我们不能一直在顾候爷的庇护里。”
许敬宗的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李治低声说道：“你知道若是做不好海贸司的处境也会左右两难。”
“所有的机会都伴随着危险。”许敬宗说道。
“好。”李治这才点头，也只是说了一个好字，就打着伞离开了海贸司。
回到家中，李治看到顾青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景，也坐在他的身边说道：“江南的事情很棘手吧。”
“有人操心，我没什么好着急的。”顾青看着雨夜说道。
李治看着顾青的表情说道：“既然我父皇都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约定和开导。”顾青低声说道。
呼吸着雨夜里的有些清冷的空气，天际的远处还可以看到雷光，李治背靠着门看着顾青的表情，“你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顾青说道。
“江南的事情因海贸水道而起，海贸司不能坐视不管，许敬宗会去洛阳主持水道的事情，到时候会安排水道的运输，加上海贸司分司的事情，如果许敬宗亲自带路去办会好很多。”
顾青微微点头，“许敬宗是一个会办事的人，在朝中磨了这么久，也算是比较老练的，你用得不错若是让一群愣头青去开设分司难免会撞得头破血流，若是让许敬宗去，这家伙就是进了浅水的王八。”
“进了浅水的王八？还能翻江倒海？”李治听了笑了许久。
笑声安静下来，李治再看顾青的神情说道：“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我父皇和皇兄和你都说了一些什么？如果有些事情你有些为难，我可以向父皇帮你分说，毕竟我也是父皇的孩子。”。
“其实也没什么。”顾青拍了拍李治的肩膀，“我这辈子落在你父皇的手里要说荣华富贵我也得到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父皇想要我背负一个千古骂名罢了。”
“千古骂名？”李治讶异说道。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帝相不合
“没错，就是一个千古骂名，对你父皇对皇家来说，皇家不能有污点，而这些污点可以让我来背负，也没什么不就是一个千古骂名，将来史册上的顾青会是什么样子我看不到也不在乎。”
李治站起身看了顾青好一会儿开口说道“顾青，谢谢你。”
“没什么。”顾青微笑说道。
第二日一早，许敬宗就骑着马离开了海贸司一路朝着洛阳而去。
西方的战局再次传来了捷报，范健拿着军报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家主，传来了捷报。”
“你说吧，我就不看了。”顾青说道。
范健点头说道“这一次大食和罗马来势汹汹，薛仁贵将军先是挡住了大食人的进攻，而后大食和罗马发生内讧，大食的老国王死在罗马人手里，大食已经败了。”
顾青吃完了早饭站站起身舒展着懒腰，“陪我去村外走走。”
“好。”范健点头。
钱庄之中，李崇义已经熟悉了现在钱庄的运作，一切都开始得心应手起来，李孝恭来到钱庄看着自己的儿子李崇义说道“当初让你离开李承乾的控制是对的。”
“最近的风声孩儿也有听闻，父亲的意思是即便是顾青离开相国这个位置，孩儿也不能站在李承乾这边？”
李孝恭微微点头，“钱庄的位置特殊，不能掌握在皇家手中。”
“孩儿明白。”
看着李崇义，李孝恭笑了笑又说道“你在担心顾青离开相国的位置之后，顾青会失去大势？”
“孩儿确实有这样的担忧。”
李孝恭摇了摇头，“每个人来到世上从孩童时期到成人，年纪越大身上的枷锁就会越来越多，古来有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是需要有的，没有规矩这个世道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其实相国这个位置对顾青来说从来就不是荣耀而是一种负担，更是一种枷锁。”
“此话怎样？有了权力不就可以做更多事情了吗？”李崇义问道。
“不能这么说，有了权力会有更多的人盯着你，如果顾青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相国这个位置对顾青来说就是自由了，也解脱了，如今坐在相国这个位置上是顾青不想要的束缚。”
“外面的人都说顾青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位置了。”
李孝恭还是摇头，“不会的，李世民不会放任顾青自由，于情于理顾青为皇家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对李世民来说如今的皇家不足以和顾青对抗，李世民就会一直束缚着顾青，一直压着顾青，或许顾青还要再相国这个位置上坐很多很多年，帝王讲究平衡，李世民其实也再赌，用自己住在顾青的村子里，给顾青压力，这样一来李承乾的压力就不会这么大。”
“这也才会让顾青和李承乾之间平衡，他李世民还是用心良苦。”
听完自己父亲说的，李崇义接着问道“如今坊间的话语声越来越大，若是顾青继续做相国怕是……”
“宫墙里的皇帝和宫墙外的皇帝？”
“没错。”李崇义点头。
李孝恭长叹一口气，“随他去吧，纵然顾青是宫墙外的那个皇帝又如何？只要顾青不走到宫墙内，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大唐还是这个大唐，他顾青还是以前的那个顾青。”
“对李承乾来说他坐在这个皇位的位置上，比李世民当时的压力还要大，因为李世民的功绩和顾青的功绩像是两座大山压的李承乾喘不过气起来，以至于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如果李承乾可以离开他的帝位，李承乾也解脱了不少，说到底顾青和李承乾就像外面说的那样帝相不合。”
“其实顾青和李承乾两人是同样的，他们都有着相似的处境，造成这个处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李世民，李世民的这盘棋到如今位置就是希望是如今的局面，把顾青放在李承乾的面前，让顾青去磨砺李承乾，至于李承乾可以学到多少全看李承乾自己的造化，昨日我去村子里还看到两个孩子，一个是顾青的儿子，一个是当今的太子。”
李崇义点头，“孩儿知道，顾青是李象的老师，现在也是顾晓的手足兄弟。”
“是，李象的未来是李世民对顾青最后的所求，将来李象能不能登上皇位也要看顾青会怎么做，咱们都看得明白，宫闱里事情的争斗一直不少，皇后带着太子离开后宫，这件事在李承乾的后宫一定有不小的波澜，推波助澜的人也一定不少，所以只有李象登基之后，李世民的这盘棋才算是真正的盘活了。”
李崇义听完之后点头，“顾青和李承乾都只不过是李世民用来权衡的棋子，李象才是李世民最重要的结果。”
“没错。”李孝恭点头。
深感李世民的手段，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过也感叹皇家的悲哀，站在高处却体会着最薄凉的亲情。
说完之后李孝恭朝着窗外看去，“等了这么久了，程咬金这个老匹夫怎么还不见身影。”
李孝恭话音刚落，就看到人群中虎背熊腰的程咬金提着酒壶晃晃悠悠而来一看就是喝多了。
西方战场
李太白和张九龄被抓到了薛仁贵的面前，薛仁贵看着两个年轻人，“就是你们两个一直尾随在大军之后。”
“将军，请听我们解释。”张九龄立刻说道“我们都是书院的学生，只是想来看看战场，没想打扰将军，若有冒犯还请将军见谅。”
“书院的学生？”薛仁贵站起身看着张九龄和李太白两人喝道“身为书院学子，更应该知道战场凶险！”
“我们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李太白也说道。。
知道事情的狄仁杰急匆匆赶来，看到在薛仁贵面前的李泰和张九龄两人想笑又笑不出来连忙解释道“薛将军，这张九龄我认识，是书院的学子。”
“你怎么来这里了？”狄仁杰诧异地看着张九龄，“在书院不告而别，你就是为了来这里？”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夜里行军
薛仁贵古怪地看着狄仁杰和张九龄，这两人还真的认识。
狄仁杰看着张九龄身边同样狼狈的人说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在洛阳遇到的好友，他叫李太白。”张九龄介绍道“我们本打算在游山玩水一阵子再回长安，知道西方的大战我们也想来看看。”
张九龄看到薛仁贵的神情不是很好，单膝跪地说道“若薛将军觉得有所不妥，我们二人可以就此参军，加入战场中。”
“你说什么呢？战场是什么地方，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打仗。”
李太白看着薛仁贵问道“若是我们不参军是不是要送我们回去。”
“是。”薛仁贵点头。
“那便如此，我们参军。”李太白朗声说道。
薛仁贵无奈地笑了笑，“两个毛头小子说想参军就参军，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参军吗？你们先去长安兵部登册在名，再由兵部和各个卫所安排你们，真以为一句话就可以参军？你当军队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李太白被薛仁贵的话语呛得说不出半句话。
“明日会又辎重队回去，你们也跟着走吧。”薛仁贵说完就离开。
狄仁杰瞧着张九龄和李太白两人说道“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李太白说道。
到了夜里，张九龄还是和李太白决定要留下来，混入几十万大军之中，也不一定找得出自己。
两人偷摸了两幅铠甲穿上，看着李太白穿着不合身铠甲，张九龄莫名的笑了，可能是冒险的好奇心不过想想也挺有意思，人生若不上一次站场那也太可惜了。
“你笑什么？”李太白看着张九龄低声说道。
“没什么。”张九龄收起心情，“我们找个队伍混下来吧。”
“好。”
营地很大，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营地，河西走廊的三十万援军到了之后整个营地建设的非常大，这个营地的人比较少。
“你们两个！”队伍里一个壮汉喊话说道“你们是新兵吗？”
“是的，是的。”张九龄使劲点头应付着。
“看着面嫩，小小年纪就出来打仗，你们家里人可真舍得。”这个壮汉笑呵呵说道“来吧，吐蕃的夜凉，坐火边暖和暖和。”两人听着话落坐，这个营地也就二三十号人。
壮汉拿出一块馕饼说道“吃饱点，吃饱了好上阵杀敌，你们第一次上战场不用冲在最前面，跟在我们后面就好，我是这里伍长你们叫我老彪就好。”
“谢谢伍长。”李太白接过馕饼说道。
“伍长听说明天就要打罗马了，是不是真的？”有人小声问着伍长老彪。
“鬼知道呢？估计今天天一亮就可以知道。”老彪哆嗦着身子说道“今晚吃好睡好。”
张九龄看到营地的另一边还有人在练到好奇问道“伍长，那些人怎么大晚上还在练刀。”
“他们啊，他们是陌刀队，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也是最勇武最不要命的人。”老彪就着热水吃着一口饼说道“当初我也和他们一样提着陌刀冲在最前面，可惜今年进不去喽，不得不说冲在最前面真是杀的痛快酣畅淋漓，那滚烫的血溅到脸上的感觉别提多好了。”
李太白吃东西的动作停下有些吃不小去。
营地里的人看着张九龄和李太白两个新兵脸色被吓得惨白纷纷嘲笑着。
“新兵冲上去一次两次就是老兵了。”老彪喝着酒水说道。
夜深了，张九龄和李太白对在一个营账里，这里横七竖八都躺着士兵，这里面充斥着各种味道和雷动鼾声，也就是白天太累了，这种环境了也能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见外面得鼓声。
“快起来，快起来！”
听着声音，张九龄迷迷糊糊起来，“怎么了？什么时辰了。”
“刚过子时！”老彪也拉起一旁睡迷糊的李太白，“赶紧的延误军机，可要受罚的。”
“子时？”李太白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我才睡了两个时辰。”
“赶紧起来！”老彪严厉的喝道。
李太白这才懒洋洋起来，两人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盔甲一边跟在老彪身后来到大军前，夜里很安静，台上有个人正在说着话，像是站前的训导。
张九龄看到身边的李太白站着都要睡过去，急忙踹了他一脚，让他清醒过来。
台上讲话也不是薛仁贵，讲完之后，老彪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大军。
张九龄跟上脚步问道“我们这是去做什么？不跟着大军走吗？”
“我们这三十号人从侧翼包抄。”老彪说着一拍李太白头上歪歪扭扭的头盔说道“戴正了，这是你保命的东西！”
“是！”李太白这才醒来重新戴正了头盔。
张九龄跟着队伍开始奔跑，呼吸着高原的清冷空气，一直奔跑到有些腿软，问着一旁的老彪，“伍长，我们还要跑多久。”
“再跑半个时辰就要到了。”老彪说道。
“半个时辰！”张九龄差点叫出来。
落在最后的李太白已经快要跑不动了，一路喘着粗气，还没睡够就要被拉出来跑路，不过看着眼前的士兵都在跑着，也只好咬牙跟上。
“少说话！跑快点。”老彪对张九龄喝道。
一直爬到一处凹地，三十多号人这才停下，见李太白累得倒在地上，老彪拉起无力的他说道“赶紧起来走两步，不要一台停下就躺下。”
“我不行了。”李太白摆手。
“现在的新兵可真嫩。”有一旁的老兵笑道。
张九龄往嘴里使劲灌着凉水，天边的黎明也已经出来了，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罗马的大军正浩浩荡荡而来。
“都躲好！”老彪手里提着横刀，盯着远处行军的罗马大军。
人群一眼看不到边，张九龄看着一头腿肚子都在打颤，“我们这是孤军深入了吗？”
“老彪微微点头，我们可以晚一点出手，会有人来策应我们，不用着急都躲好听我号令。”老彪冷静说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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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这是战场
看着浩浩荡荡的罗马兵马，张九龄瞅着心里发憷，李太白凑近来说道：“这也太多人了。”
“嗯。”张九龄微微点头。
罗马的大军停止行进，张九龄看着老彪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看起来是准备要开打开了。
太阳一直在升高，直到照亮的这片大地，罗马大军里传来的号角声，大军开始朝着吐蕃的边境线冲锋而去。
老彪立刻按住身边就要冲上去的士兵小声说道：“还没到时候，别白送了性命！”
罗马军中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冲上，在这里是罗马大军的中段，一眼看过去也看不到前线的战况怎么样了，也只能耐心地等着，每当有罗马人靠近这个地方，张九龄都感觉心惊肉跳。
随着罗马远处的一声清晰的炮响声，轰开罗马人的侧翼，整个罗马后方也开始混乱起来，
紧接着是不断的炮声，与喊杀声。
张九龄看向老彪，老彪低声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一直等候罗马的大军无暇顾及后方，老彪这才拿出了手榴弹，后方三十多号人全部拿出了手榴弹，跟着老彪拉下栓扔了出去。x
手榴弹在罗马的军中炸开花，老彪大喝一声，“上！”
三十多号人冲了上去，张九龄抱着横刀还愣在原地。
直到罗马人杀过来，这才惊醒拔出刀反应过来，跟本来不及思索，张九龄本能得把刀捅进这个罗马人的胸膛，在回神看去乌泱的罗马人立刻都涌了上来。
“给我杀！”
老彪的一声怒吼唤醒了张九龄。
李太白拍了拍身上的盔甲也冲了上去。
“啊！”张九龄疯了一般的在战场胡乱砍着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人，鼻前是血性味，眼前是罗马人，死得不是自己就是敌人，像是没得选一般。
心中更来不及后悔，只能提着刀硬着头皮。
战场的最前方，张九龄看到老彪一次又一次的被罗马人给淹没又一次次的杀出来。
握紧手中刀，也不知道自己还要砍杀多久，张九龄只是站在原地砍倒每一个冲上来的罗马人。
几匹战马从自己的身边掠过，成千上百的唐军前来支援，压力一下子骤减，支援而来的唐军冲开了罗马人的军阵，像是撕开了一个豁口，这个豁口被撕得越来越大。
一直到了阳光最热的正午时分，场面这才渐渐清晰起来，罗马人退军了。
张九龄扔下手中刀，在零零散散的人群中寻找着李太白，只见李太白面前有个罗马人正在求饶着。
“杀了他。”老彪对李太白喝道。
“他已经求饶了。”李太白说道。
趁着老彪分神，这个罗马人立刻站起身一刀捅进了老彪的腹腔，张九龄冲上前立刻踢开这个罗马人，挥起一刀结束了这个罗马人的命。
“老彪！”李太白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彪大喊道。
“我没事。”老彪捂着自己的伤口说道：“下次记住了，不要可怜你的敌人。”
“都怪我，都怪我。”李太白帮着老彪捂着伤口，还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
老彪笑了笑说道：“没事，多来几次你就知道了。”
张九龄扶着老彪站起身，好在伤口不大应该不是什么致命伤，回头看去是是满地的尸骨和一双双不能瞑目的双眼，这就是战场啊，还真是一个玩闹的地方，心中暗暗感叹着。
“张九龄！”不远处传来一声招呼，李义府从另外一边跑来说道：“你不是在书院准备科举吗怎么跑来这里了。”
见到李义府张九龄也有些惊讶，原来在后方驰援自己就是李义府他们，开炮的原来是海贸司的人。
“说来话长了。”张九龄尴尬的笑笑。
“晚点在叙旧，我先去看看我们海贸司的情况。”李义府说完又走开了。x
张九龄和李太白两人扛着老彪一路往回走着，从这里回去一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到了阵营前尸体都已经垒起来了，可能见多了就不怕了，要是在平常或许自己早就吓得腿软了。
扶着老彪回到营帐，到处都是需要医治的伤兵，一些穿着书院衣服的学子在各个营帐之间忙碌。
“这里有人受伤了快来看看！”
话语喊下没有什么人搭理自己，李太白拉住一个学子说道：“我们伍长受伤了，你赶紧来看看。”
这个学子这才停下脚步，简单看了一眼老彪的伤口，试探了几下问道：“能走路吗”
“能走。”老彪回答。
“头晕吗”再次问道。
“不晕，就是疼！”老彪说道。
这个学子给了老彪一个黄带子说道，“去黄营帐里等着马上就有人来治你，我们先要治那些有致命伤的士兵。”
“这还不是致命伤！”李太白指着老彪的伤口说道。
“我自己来！”张九龄从军营里拿来了干净的绷带和一些针线，抬着老彪进了一处干净的营帐里治疗伤口。
“你还懂医术”老彪看着张九龄有些意外。
“在书院里学过一些。”张九龄给老彪脱下盔甲看到他身上还有很多触目惊心的伤口，擦去血迹细心的处理着伤口，看着刀口只是刺穿了皮肤，若是在腰部深一点真的就没命了。
“像你这样懂医术，读过书的人不该向我们这样冲锋陷阵，你们应该后面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回答他的话，张九龄擦去额头的汗水拿出针线说道：“忍着点，我给你把伤口缝起来。”
“尽管来。”老彪用力点头。
针线刺穿皮肉，老彪一声不可吭，好一会儿伤口这才处理好，张九龄细心包扎着说道：“我在书院里学过一些医术，不过也不能说精湛，用来处理这些伤口还算是搓搓有余，伤口很危险，若是再往里面几寸怕是神仙难救了。”
听到这话老彪反而笑了说道：“那是我命硬，战场上几次来回都还活着，今日的还算好的，想想那时候河西走廊，我那些从家乡一起出来的兄弟，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了我一个人，那一战死得的人才算多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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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难得平安
“你看起来一副不要命的模样。”张九龄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总感觉你是不想活了，你来战场是寻死的。”
老彪笑了笑没说什么。
张九龄接着说道：“说来你经历过河西走廊的大战，你应该挣了不少军功了，这个时候赋闲在家应该很不错，要说出兵打仗一是年轻人想要博功名，二是真的找不到饭碗了，你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应该不是为了博军功，赋闲在家正是成家立业的时候，要是有了家人你更不能出征。”
“你说当年河西走廊一战跟着你一起离开家乡的年轻人，回家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可能你不敢面对你家乡的亲人了吧，你对你那些战死的兄弟愧疚，所以你在战场上这么拼命，你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在人家的猜忌和指指点点中过日子。”
老彪看着张九龄说道：“你走吧，我的伤口没大事了。”
见老彪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张九龄走出营帐看到李太白的面前站着狄仁杰。
狄仁杰瞧着狼狈的两人，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现在知道战场有辛苦了？能活着回来还真是命大。”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张九龄说道。
“你说说你们两个！”狄仁杰对张九龄说道：“我和你张九龄没什么交情，最多也是看在顾晓的面子上，书院的学业还没结业，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和书院的那帮老夫子交待，怎么和顾晓交待，你要是战死在这里，我最多扛着你的尸骨回去，可你要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老夫子因为你惋惜，亏得他们对你赞誉有加。”
“还有你！”狄仁杰看着李太白说道：“你平白无故来到战场，你战死了连个给你回家报丧的人都没有，你脑子一热来战场，你战死了你的家人不仅拿不到抚恤，连的尸骨都没有人给你扛回去。”
李太白和张九龄被狄仁杰训斥的闷不做声。
看了一眼四周有目光朝着这里看过，狄仁杰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人就跟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等战事结束我带你们回去。”
“谢大理寺卿。”李太白低声说道。
“明白了。”张九龄也点头说道。
狄仁杰带着两人来到营帐，薛仁贵正在这里跟各个将军讲述着这次的情况。
这一站大唐面对罗马人的大军堪堪只是挡住了，罗马的大军依旧在不比唐军少，而且这些日子罗马人一直在天竺劫掠，他们的大军驻扎在外，需要很多很多的粮食，一直耗下去罗马人是耗不下住的，他们一定只想着快攻，尽快打下吐蕃。
营帐之中，李义府站起身也说道：“现如今我们掌握了天竺的新王，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控制天竺的新王，让天竺对罗马反水，掐断罗马对天竺的掠夺，王玄策将军的意思是，只要天竺可以对罗马造成威胁，罗马就是腹背受敌。”
“说得没错。”薛仁贵也说道：“届时罗马人会在那片河谷驻扎不下去，我们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慢着。”狄仁杰又说道：“我需要一队人马，在罗马人最虚弱的时候，抓到在罗马人军中的府正。”
“狄仁杰可以跟着我们走。”李义府又说道：“我们会在天竺也就是罗马人的后方给罗马人致命一击，这也是大战一开始薛将军安排王玄策将军留在后方的原因。”
薛仁贵点头，“派出三万兵马绕过罗马大军，你们大理寺的人跟着李义府去和王玄策汇合，期间可能会遇到小股罗马人的斥候，这些日子罗马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拔除王玄策的的兵马，在汇合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在下明白。”李义府点头说道：“王玄策将军早就有安排，大军已经后撤了沿途会布置一些火器来防范大食人，两头协作罗马人占不到便宜。”
“还是别大意。”薛仁贵嘱咐道。
张九龄跟着狄仁杰走出营帐说道：“对不起，给你们添乱了。”
“跟着我们先去汇合吧。”狄仁杰看向一旁的李义府：“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晚上就出发。”李义府笑着说道：“连夜奔袭去汇合。”
又是连夜奔袭，已经累坏了的李太白趁着这个时间合上眼抓紧睡觉来恢复体力，张九龄吃着东西看着军营里的忙碌，生在太平可能体会不到这里的战乱，第一次经历战场才知道这里的有多么的残酷，吐蕃人是唐军的后方，看到有吐蕃的孩子也在军营里帮忙，这些孩子的眼中没有太多的灵光。
反而是有一些迷茫和一些麻木，他们不像中原的孩子那般，不像书院的孩子那般可以对自己的未来有很多的向往，他们如今只想着眼前可以不可以吃饱饭，他们不敢许愿多么遥远的梦想，只是想要平安的长大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来这一趟算是不虚此行，见识了战场上的残酷，见识了这里的黯然，中原的大地的平安是多么的不容易，小时候听着前辈们说过当年的战乱，当年的不太平，当年死了多少人，那时候想想也就这么一回事，现在自己经历过了这些也才真正明白，这些在生死一线的战士，他们拼命守卫边疆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身后的家乡不被侵扰。
身边的李太白已经是鼾声雷动，张九龄也闭上眼睛休息，竟可能让自己恢复体力，等待着要夜里奔袭的时候来叫醒自己。
狄仁杰看着已经颔首的两人苦笑着摇头，匆匆写下一封信告知老师如今西方的战况，交给站在自己营帐外的大理寺官员说道：“把这封交给顾候爷，回了长安之后把最近大理寺的奏报整理一下也带过来，我要过目一下。”
“是！”
深夜里，张九龄迷迷糊糊被人叫醒，忍着昏沉的脑袋站起身，看了一眼周围也推了推迷迷糊糊的李太白说道：“赶紧起来，要行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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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诡异的急行军。
李太白用凉水浇了一把脸咂摸着嘴说道：“这个时候要是有口酒就好了。”
张九龄把自己腰间的水囊递给他说道：“酒鬼，少喝点。”
揭开水囊的袋子，李太白细细一闻，“你哪儿来的酒？”
“一直留着的，想来你这个酒鬼离不开酒。”张九龄说道。
“哈哈哈。”李太白笑着喝下一口酒水说道：“都说顾候爷诗文天下无双，待到回长安我也要赋诗一首。”
李太白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囊里酒水就要见底了，军营里响起了战马的嘶鸣声，李义府拉起了一支三万的人兵马，开始准备夜里行军。
薛仁贵这边也准备好了一切会有另外一支兵马夜袭罗马人，吸引罗马人的注意。
“怎么样了？睡够了没。”狄仁杰一拍张九龄的背说道。
“休息好了。”张九龄点头说道：“这是马上要行军了。”
狄仁杰让士兵牵拉两匹马说道：“到时候跟着大军走，你们千万不要掉队，我们要离开大军去绕过罗马去天竺境内，如果你们落单很有可能被罗马人伏击。”
“很危险吗？”李白小声说道。
“如果你从马上摔下来，记住就算是跑也要跟上队伍，薛将军能给我们争取的时间不多，如果你掉队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连累三万人的军队。”
“我知道了。”李太白连连点头。
狄仁杰也翻身骑上一匹马说道：“上马！走！”
三万人齐刷刷上马，披着夜色朝着战场的另外一边而去。
张九龄骑着马儿跟着队伍前行，离开军营三里外，借着月光就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小股罗马人零星站在那里，这些人看到三万多人的大军不敢动手，这就像狄仁杰说得如果三万大军为了一个人停下延误军机不说，还可能会因为罗马人导致被打散，这是最不愿意见到的。
只要大军聚在一起，不停地前进罗马人便只能看着不敢轻易动手。
也就像狄仁杰说的，不能因为一个人而让整个大军停下，就算是跑也要跟上队伍，如果你落下了就只能自求多福，或者被罗马人给杀了，每一件事都透着一股残酷与没有人情。
“驾！”
张九龄鞭策着战马让它跑的更快一些，急行军之下所有人都是轻装简行，即便是路口有罗马人把守，大军还是熟视无睹的冲过去，罗马人自然而然就让开了。
与罗马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可以看到这个罗马人手里握紧了刀子，他们手里的刀也不敢砍出去，分部在这个范围的零星罗马敢拦路就会受到这三万大军的围杀。
场面一度很诡异，一路上有各个关隘要口都被罗马人看守者，可是大军确实是畅通无阻像是双方都约定好了一般，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只能是知道有一支三万人的大军在移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事后回报给自己的后方。
一路行军快到天亮，这里是一个山崖边上，有一小队人马在这里修整。
大军行进停下，李义府和狄仁杰和一位将军正在商谈着什么。
回来之后，狄仁杰对张九龄和李太白说道：“南诏的大军马上就会来驰援，我们等着南诏的大军一到，就开始收复天竺。”
“收复天竺？不是说掐断罗马人在天竺的掠夺吗？”李太白好奇问道。
“因为天竺这些日子很多人都死在了罗马人手里，罗马驻军在这里需要很多的粮草，都快把整个天竺给掏空了，天竺人没了活路就想要反抗，现在全天竺都在仇恨罗马人，所有人都仇恨一个目标的时候看，，所有的力量都会凝聚成一股绳，这个时候是奋起反抗的好时机，也是我们收复天竺的好时机。”
一旁的伍老七解释道。
“这位是？”张九龄看着一脸痞样的家伙一看也不是一个军中的人。
“他是我们的新任参军知事，匆忙定下来的，兵部并没有造册。”薛稽走来解释道：“狄仁杰，这次你们大理寺要拿下府正怕是不容易。”
“出了什么事情吗？”狄仁杰问道。
“眼下要击退罗马或许眼下只是时间问题，可是罗马军中发生了一件事情，罗马的国王病危不起，现如今整个罗马大军都在罗马国王的小儿子手里，而这个小儿子非常的信任府正，也就是说让罗马放弃府正显然有些不太可能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罗马的军中也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如今整个罗马大军都在府正和一个罗马女人手里。”
听完之后狄仁杰思索着：“你是担心罗马会因为他们国王的病重退兵？”
“很有可能。”伍老七点头说道：“他们一旦退兵了我们要抓人就要追击他们，这一追击就和防守吐蕃是两回事，我们也不可能这样以逸待劳，所以是要为了你们大理寺的目的劳累整个大军，还是你们大理寺放弃目标简单得打一场胜仗，这是我们现在要决定的，这话也回交给薛将军。”
“一旦军中决定放弃追击，你们大理寺最好也放弃这个目标。”
伍老七说完，狄仁杰心中有了有些犹豫，看着远处破败的天竺村子说道：“我不认为府正会放弃，会选择退兵。”
“我也说了现在罗马军中做主的除了府正还有一个罗马女人，不是府正一个人说了算，前有一次罗马进攻已经败下阵来，罗马人不是傻子会被府正这么利用。”
王玄策也说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有到道理到了这一步打开大唐的大门就在眼前，拿下吐蕃就是一马平川，他不会想要放弃这个机会，也像伍老七说的，一旦罗马打算退兵对我们来说追击起来反而是杯水车薪。”
“我来想想办法。”狄仁杰冷静陷入沉思。
张九龄看着四周的环境，这里的夜晚很冷，一眼望去只有零星的森林，还有秃鹫在枝丫上驻足着，等候着战乱之后，它们可以啄一些新鲜尸体上的肉，荒凉又破败的景象很难相信这里也是当初盛极一时的天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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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江山几重
这一片峡谷的风声很大，一直以来孤军深入的王玄策现在有了三万人的大军心中也安定了不少，至少可以在天竺横着走了，天竺老人写下了一篇讨伐罗马的檄文。
伍老七接过檄文看了许久说道：“这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的是什么东西。”
“天竺文你看得懂吗？”薛稽拿过这份檄文让海贸司的人去抄写下来。
天竺老人拄着拐杖说道：“天竺能够写字的人不多，认识字的人少之又少，写这种檄文有用吗？”
“当然有用，有大用。”王玄策也说道：“有凭有据才是最好的，虽说有人看不懂这檄文，只要这个檄文一出来，他就会在天竺人心中留下印记。”
王玄策这边正在利用天竺的地理优势准备对罗马进行反击。
薛仁贵这边也在整顿兵力，准备发起对罗马的一次反击。
长安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从夏季到如今已经快要进入秋季了，顾青坐在河边看着平静的湖面，身边站着一个人。
“江南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顾青问着身边的崔更。
“算是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了，这一次有不少人入狱，虽说江南氏族的反抗很大，不过大多数的普通百姓对这件事还是冷眼旁观。”
“你到底是什么谁的人？”顾青问着崔更。
“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崔更说话道。
两人说到这里又安静下来。
顾青看着湖面倒映下的蓝天，崔更又说道：“可能过些日子，我也要离开朝堂了，朝中会有不少人离开，不瞒侯爷其实我不只是我一个，从很早很早以前像我这般的人就被安插在朝堂的各处，他们有的家世显赫，有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贫寒子弟，我们监视着朝中每个人的举动，我们干的活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活，多少年了我都觉得厌烦了，好在总算要结束了。”
“恭喜。”
或许就像他所说他是什么人跟本就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些人现如今要离开了。
“朝中的事情很早就已经不关心了，也不想再去管。”捡起一块石头冷静湖水里，顾青说道：“不论多大的石头扔入湖水中，湖水都会恢复平静，就像是我不论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大多数。”
“其实朝堂已经变了，虽说不多，不过这种变化是看得见的。”崔更说道。
“所以你要恭喜我吗？说得你好像知道我要改变什么一般。”顾青苦涩笑了笑。
崔更微笑说道：“越来越多的贫寒学子进入朝堂，这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士族的势力立刻就会被冲击的溃不成军，很快朝堂之上留下的会是很多寒门学子，如此一来参加科举的人会越来越多，穷苦人家以后了出头之日，读书人就会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增加，虽说不知道是不是顾候爷早就布置好的，现如今的纸张也是越来越廉价了。”
崔更接着说道：“这些贫寒学子来自最底层，他们最懂坊间的疾苦，也会把朝政往民间的疾苦中拉，如此一来顾候爷的第一步就达到了，一直以来五姓七族对士族的垄断可见一般，但是如今以来贫寒学子都有了精气神，他们不再会觉得自己低士族一等，他们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出比士族更高的成就。”
“这些贫寒学子保持心中的这精气神，他们会乐于推翻更多的陈旧，推出更多的新制度。崔更看着顾青的表情，“我说的对吗？顾候爷。”
顾青微微先头。
崔更接着说道：“然而这么做也有弊端，穷凶出恶人，太多的人穷怕了，太多的人不知道金钱几何，为什么士族子弟往往不屑贪，因为他们不会担忧明日该吃什么，这其中隐患之一，不过历来沉积的隐患谁也不是瞎子，谁也不会看不到，只是为了利益选择来看而已，一条新的路难免会有坎坷，也会有从未经历过的困难，从始至终路都是人走出来，只要不停下脚步，总会把路走平坦。”
“这条路可能需要几代人，几辈子的人才能走出去，可是顾候爷希望有人可以走下去，整个书院就是顾候爷的种子，这颗种子会随着风洒遍整个中原。”
顾青自嘲笑了笑，“别把我讲的这么高大，我只是一个千金难买爷高兴的人。”
崔更朝着顾青一礼又说道：“最近后宫出了不少事情，妃子皇子间的争斗不少，顾候爷也该动了。”
“我懒啊。”顾青叹息道。
崔更笑了笑离开。
顾青独自一人在湖边坐了许久终于站起身往村子里走去，看着在田地里劳作的农民心中感慨万千，不知不觉过了这么多年了，这十多年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如此的累过。
张羽宫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顾青重新站起身，“告诉和尚，明日午时就可以动手了，你们见机行事。”
“是！”张羽宫点头离开。
顾青转身看着李二的行宅，自言自语说道：“大家都是可怜人，你处心积虑不过就是为了你的江山，这一次是我顾青最后一次为你做事，哪怕是长安大乱，我也会帮你走完最后一步。”
李二坐在自己在家的宅院中，看着长孙皇后给自己做着一些糕点，像是感觉到什么，看向高墙外的天空，看向顾青所在方向。
“怎么了？”长孙皇后拿来一块糕点。
“没什么。”李二拿过糕点吃下一口，看着蓝天说道：“观音婢你说这天气会下雨吗？”
“都已经入秋了，雨水少，若是能下雨也是难得。”长孙皇后又端起一盘糕点，给坐在屋内的李象端去。。
长安皇宫
李承乾坐在自己的甘露殿中已经书写下了顾青的十二大罪状，这些罪状是也是当初父皇列举的，感到一些无奈也有些人命，就算自己只是父皇的傀儡，可是从心里还是希望父皇可以走完最后一步，让所有人都可以卸下这个重担，李唐江山对自己来说太重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他一直都在故乡
有些声音在长安一直没有停歇过，虽官面上没有人承认，但还是很多人认为顾青和李承乾之间的矛盾依旧没有化解，只要顾青在相位上这个矛盾就会一直存在。
秋季的今晚难得下起了大雨，顾晓的生意也开始全面和顾家生意接轨，运输制造现如今都可以由顾家一手包办。
“家主，许敬宗回来了。”范健走来道。
“让他进来。”顾青点头。
许敬宗摘下斗笠走入顾家，看着如今的顾青开口道：“顾候爷江南的事情平定的差不多了，江南的那几大士族都同意不再插手水道的事情，这一次谢家撞了个家破人亡，没人敢接着再试了。”
“我知道了。”顾青的语气没有什么表情。
许敬宗也安静下来，站在一边像是等着顾青什么。
坐在书房顾青看着许敬宗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老了很多。”
“人都是会老的。”许敬宗道：“在下也已经四十岁了，不知不觉这么多过去，会想以前的种种有过荒唐，有过无理取闹也有一腔热血，到如今回想又何尝不是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嗯，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顾青道。
许敬宗笑了，这一次笑得很是释然，“时辰不早了，顾候爷早些休息。”
陪着许敬宗走出书房，顾青低声道：“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许敬宗重新戴上斗笠走入雨夜之郑
第一次感到物是人非，顾青在站在清冷的夜雨中看到师父的房间烛火依旧明亮着，走入孙思邈的房间，如今的孙思邈很老了，老得不能在用拐杖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
给师父盖上毯子，顾青吹灭了油灯，黑暗中看着师父的胸前的起伏，确认呼吸平稳这才离开。
像是一种生命力的继承，长辈们越来越老，而辈们越来越有朝气。
顾晓依旧和顾雪挣论着一些什么，顾青一个人坐在师父的门前，看着漫大雨落下。
“想什么呢？”武媚来到顾青的身边。
顾青手撑着下巴，望着黑得空洞的空道：“我时常在想，这一切若是只是一场春秋大梦那也太可惜了。”
“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身边，哪里来的春秋大梦。”武媚笑着道。
“也对。”顾青自嘲般地笑了笑点头。
“和我再你的故乡是什么模样。”武媚坐在顾青的身边道。
“我的故乡很美好，它不想现在这般的平稳，也不像现在这般一成不变，它的变化很快，如果你一旦脱离几年你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新的变化……”
顾青的故乡已经过很多次，武媚就是愿意听，听着顾青讲述他的故乡种种，像是一种希冀，想着顾青和自己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顾青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故乡，随着顾青的话语就像是一个画卷徐徐展开，顾青总这个故乡是真实存在的，也听顾青过他其实没有离开故乡，故乡一直都在顾青的脚下只是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
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故乡还是会回来的，哪怕是几百年后，也要让后人知道自己的故乡真实存在过，自己诉的故乡会展现在世饶面前，一切都会重新出现。
这么多年顾青总是在努力，或许这些努力要改变一个时代太微不足道了，或许顾青所建立的一切还会被人推翻，可是顾青努力过了至少历史上有过他奋斗的影子，武媚心中明白顾青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故乡，为了他心中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乌托邦，从来没有放弃过要回到故乡。
他一直努力着想要改变这个时代改变整个中原，就这样有了这些变化，顾青就可以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迈向故乡，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对顾青来才是真正的绝望。
了很久，感觉到夜里的凉意，顾青扶着武媚站起身，“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师父睡着了？”武媚声问道。
“已经睡着了。”顾青道。
孙思邈的年纪已经一百多岁了，在这个年纪随时可能会走，武媚看着顾青表情，若是孙思邈走了可能会对顾青造成很大的打击，从认识顾青，顾青就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很多时候顾青和孙思邈就像是爷孙，顾青是把孙思邈当成了真正的亲人来看待。
直到顾青有了自己，有了这个家，顾青才建设书院，建设了这里的种种，家和故乡对顾青来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雨水下了一夜才停歇，今日书院里动静非常大，书院和工厂一起联合之下造出前所未有的钢铁，光洁如镜面的钢铁，表面非常的光滑，硬度与韧性都非常好。
这对工厂对书院来是一个重大的突破，新的锻铁技术出来，可以用在地方太多太多了，这种炼钢技术可以用在各行各业。
李泰看着眼前的新钢铁，这种钢铁不是简单的锻造而是几乎重铸了钢铁，将铁矿里的杂质煅烧到几乎没樱
可是这种锻铁的技术所耗费成本太多，即便是有这么大的突破李泰心中还有有些犹豫，工艺还是需要改良这种工艺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太大，若大规模用在各行各业那怕是在军中也不现实，产量永远不会太高。
房遗直对李泰道：“有没有觉得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工厂建设的这些年，总感觉缺少了非常重要的一环。”
“我也这么感觉，如果按照顾青的想法按部就班我也感觉少了一些什么东西，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个东西或许我们就可以打破瓶颈，这个瓶颈一旦打破，我们心中预想的那些东西或许都可做出来了。”
“也该去和顾青谈谈了，他一定还有什么没出来。”
如今书院和工厂掌握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能够利用能源，能够利用简单的物理学，也能够造出汽车，可是这些东西中少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可以找到确实的一环或许书院和工厂就可以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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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很多年以前的画像
一早起床，顾青就见到了李泰和房遗直，“今日你们怎么有闲情来我这里了？”
李泰坐正身子说道：“顾青，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现在的工厂水平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这个瓶颈期你应该清楚吧。”
顾青喝着粥吃着包子说道：“我知道你说是的是什么，确实有一样技术可以打破现在的瓶颈，可是要把这个东西提上来，首先要变的就是大唐的钱税。”
房遗直好奇问道：“顾青，你说得这个瓶颈为什么和钱税有关系？”
“有一种东西叫做电。”
“电？雷电？”李泰拿过一个包子也不客气得吃了起来，“要电来打破瓶颈？我还是不明白这和钱税有什么关系。”
顾青接着说道：“你觉得现在朝中铜的储备有多少。”
房遗直思量着回答说道：“最近朝中又印制了不少的铜钱，想来应该不会太多，坊间的铜矿管的严。”
“电这个东西离不开的就是铜，可一旦要用到电，铜的消耗量就会变得非常大。”顾青放下碗筷接着说道：“这个计划其实我很早就自己想过，那时候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首先在钱税上铜的需求太大了，想要改变这个现状就要先改变钱税，可以从钱庄入手，用一种旧钱换新钱的办法。”
“旧钱换新钱是为了得到铜？”房遗直听完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顾青你说的这个铜，就算是你想要所有的铜钱回收重铸先不说朝中这一关能不能过，光是铜的价值就放在那里，一斤铜一贯钱，价值如果还是一样，对百姓来说他们为什么要还新钱呢？”
顾青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茶。
“等等！”李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房遗直的话说道：“价值的基础实在物品的稀缺上，假如说铜的数量多了铜就会变得不值钱，新钱换旧钱一切就可以顺利成章。”
“可是需要多少铜呢？”房遗直又说道：“还有，顾青为什么你说的电可以打破如今的瓶颈，你说的铜为什么对电不可或缺。”
家中的下人安静打理着家中，顾青让下人收走碗筷给两人倒上一杯热茶说道：“这件事要从我第一次给长孙皇后看病说起，我那时候给长孙皇后做了一样东西，用来缓解长孙皇后气疾之症，那时候我用了金丝，其实这个奥妙不难明白，就是一种电解水，来分解出氧气，人呼吸要靠氧气。”
李泰呆愣地说道，“没听懂。”
顾青摇头叹息说道：“胖子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的那种酥麻感，还有电火花？”
“记得。”李泰使劲点头。
“那个就电的一种存在，当然了我们不能用金丝，那个东西太名贵，金的导电性非常好，不过价值太高，要从中取得最划算的东西，就是铜丝，铜丝的导电性比金来得差，不过一样很好用，而且铜也算是最多的。”顾青看着两人说道：“你们放心吧，一旦掌握了电的技术，你们会发现大唐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电？”房遗直还是将信将疑。
“说道铜的保有量，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是要在短时间把铜的存在提高到一个水平，但是中原的铜保有量是固定的只会越用越少，这些年海贸司已经一直在开拓，我们可以先从别的地方拿铜，海贸司，西征，说得好听点是为了扬大唐国威，其实是为了资源！为了更多更多的资源，金银铜铁这些都是我要的。”
“原来你早就在安排了！？”李泰看着顾青醍醐灌顶地站起身，“你一开始就都已经算计好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海贸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也早就知道我们书院的发展回到如今这个瓶颈！”
“那倒没有。”顾青苦笑说道：“其实我没有想到你们的发展会这么快，让我有些措不及防，所以即便是工业到了瓶颈，我们也要稳重而行，提高工艺，打好基础，等到时候到了我们就可以制造发电机，让我们的工业水平再上一个台阶，通过海贸会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涌入中原。”
“我懂了。”李泰也点头说道：“就像是你说的我们先攒够家底，以免以后青黄不接，扎扎实实做好眼前的，等到家底一旦够了厚积薄发也是时间的问题。”
李泰听懂了，顾青看着房遗直似乎还是满腹的疑问，现在对所有人来说电是一种很概念化的东西，只有在雷雨天气才可以看见天上的雷电，对电的认知太少。
“房兄，改日让胖子做一个我当年做过的东西你就知道了。”
“可以做出来吗？”房遗直看向李泰。
“啊？”李泰看了一眼顾青又看了一眼房遗直扭扭捏捏说道：“过了这么长的世间，我怎么还会记得，我只是知道需要磁石，对磁石还有金丝，不过顾青说铜丝可以用。”
“你们等会儿。”
顾青来到自己的实验室，翻找着当年应该有图纸留下，实验室都是武媚在打理，这里有不少东西都留着，翻找着放杂物的箱子，顾青找到了当年给武媚取暖用过的暖宝宝，现在再也热不起来了，还找到了当初自己穿过的衣服，一件老旧的褪色卫衣，折叠的很完整放在箱子的底部，现在穿起来应该刚刚合身。
还有一条牛仔裤，如今都快洗成白色了，这些东西都是武媚一直以来不愿意扔的，当初第一次见到武媚，自己就穿着这样的衣服，没少招人好奇。
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叠旧图纸，翻找着看到了一个衔尾蛇的图案，这是当初自己在邙山获得的，再往下翻找到了自己当初用来造新纸流程的图纸，再往下翻找着找到了一张画像。
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让人来画过自己的画像，画像中画的是穿越来时自己孩子的模样，穿着一身过大的衣服，袖口都是折起来的，上衣几乎盖住了膝盖，这幅画唯独没有自己的表情，脸上是一片空白，可能是武媚找人画得，当初自己不告而别武媚或许想不起来自己的五官什么样子，又不想忘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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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章 弥天大谎
找到图纸，顾青看着图纸上的内容笔迹有些看不清了，这是当初自己给长孙皇后看病时候画的图纸，那时候也很匆忙只是零星勾勒了几笔。
拿着图纸顾青交给李泰，“这是图纸。”
李泰接过图纸看着上面一个个图案，在看看歪七扭八跟本看不懂的文字，“这是个啥嘛！”
“有些潦草，不过细细打理一番应该可以看得懂。”顾青清了清嗓子说道。
见到范健走到顾青的身边，看了一眼范健的神色，房遗直说道：“我们先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不是，还没弄明白呢。”李泰指着图纸说道。
房遗直扯了扯李泰的衣袖给了个眼神。
明白意思李泰这才跟着房遗直来离开顾家，回头看了一眼顾家李泰好奇问道：“怎么了？突然就让我走了。”
“你不知道顾青如今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吗？”房遗直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李泰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以后这种事情就少来麻烦顾青了，顾青已经活成了他自己最不愿意的模样，现在的顾青深陷在帝相的泥沼中，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比我们重要的多，或者说眼下比我们的事情要重要的多。”
李泰抬头看着蓝天，“这天要变了？”
房遗直微微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有个结果了，顾青这个名不符实的相国也该做到头了，自从当初李承乾和顾青一起进了你父皇的行宅，我就知道时候就要到了，当初那一夜多少人在担忧，转眼三个多月过去，已经入秋，这些日子李承乾越加的巩固自己的实力。”
说道这里房遗直说道：“魏王，你说可笑不可笑，顾青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这一切都是皇家硬塞给顾青的，可是皇家还是要对顾青清算。”
李泰的神色黯然，“有时候我都觉得皇家才是诟病，可事事无绝对，很多事情都自相矛盾，曾经顾青也说过帝王制已经深入人心，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顾家，范健对顾青禀报道：“和尚他们已经布置好了人手，一旦皇宫有动作我们会立刻动手，江南数十名官吏联名上书也已经到了中书省，这些联名书中处处都在指责朝中监管不利，更有人说是相国不作为所指，一切都是朝着家主来的。”
“我知道。”顾青点头。
如今江南平定了，可是人心却还需要安抚，江南一大家族谢家倒台，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来抗起罪责，这就是李二的意思，一场因为水道的矛盾，一直闹到整个江南人心晃晃，李二即想要除去江南的诟病，又想要人心平定。
现在诟病除去了，需要一个由头来安抚人心，而这个由头就是自己和李承乾了，到底还是皇权的游戏。
用李二的想法来说就是，该有荣华富贵也有了，该有的地位你顾青也上去过了，现在你只要好好做你的侯爷，可以雪藏起来，不要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从今以后相国顾青背负千古骂名，从今以后你顾青再也不能踏入朝堂，因为青史上的皇家必须是正确的一方。
皇宫，褚遂良接过李承乾递来的一张行卷，看着上面的自己，眼神撼然的看着李承乾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顾青的罪状！一共十三条！到时候由你在太极殿诵读。”
“陛下，真要如此吗？这些罪状顾青做过吗？”褚遂良有些不敢相信。
李承乾微微点头，“顾青当着我父皇的面认下了这些罪状，该是时候了。”
“可是……”褚遂良颤抖得拿着这份行卷，“这些都不是顾青想做，是你们逼着做的……”
“褚遂良，这世上谁都有自食恶果的一天，顾青做了这么多无法无天的事情也该让世人知道了，届时朕也会离开皇位，新帝登基后希望你们好好辅佐，你别说皇家薄情寡义，皇家为了让顾青离开相国之位，父皇不惜让也我退位，我们皇家的无奈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也理解顾青，所有人都太累了。”李承乾话语严厉。
褚遂良有些疯癫的笑了笑，扔下手中的行卷失魂落魄的离开。
裴行俭也知道了消息江南数十名官员下到县丞上到太守，数十名官员联名弹劾顾青，急急忙忙跑到中书省想问个究竟，面对褚遂良手中的一份份奏章。
“这些都是弹劾老师的？”裴行俭看着这厚厚一叠奏章，心中有着莫大的危机感。
褚遂良当着裴行俭面把它们全部扔入火盆之中，看到这一幕裴行俭喝问道：“褚遂良，你做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褚遂良低声说道。
“这些可都是弹劾老师的奏章啊。”裴行俭看着在火焰中燃烧的奏章。
“从来就不是因为江南的事情想要让顾青离开相国之位，什么江南祸乱，什么帝相不作为，这些都是谎言，一个弥天大谎，是李世民为了掩饰他自己不足的弥天大谎，李唐想要做一个恢弘的皇家，却想让顾青来背负千古骂名！”褚遂良当着中书省所有人大声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
“我知道，我之前也认为想要让顾青退位是因为江南的事情，可是我昨日在甘露殿看到李承乾已经写下了关于顾青十三大罪状！他们早有准备，李世民算计了所有人！”
“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明日李承乾就会宣布让顾青离开相国之位，也会诵读顾青的所有罪状，李承乾明日就退位了。”褚遂良坐下神似疯癫的说道。
“李承乾退位？顾青也退位？”裴行俭也吃惊。
褚遂良微微点头，“江南大乱，谢家死了多少人，多少官员连坐被连根拔起，户部尚书崔更清查江南田亩，抓了十五个县丞，抓了八个太守，杀了上百人，从一开始李世民就全部布置好了，我想他在退位的时候就知道把李承乾放在人前，他在谋划着所有的一切，这一切都是他李家江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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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大世界（一）
李承乾就要退位的消息，不胫而走，这是李承乾甘露殿说出来的，宫中的太监和侍女都听到了，最慌乱的还是李承乾的后宫，李承乾的孩子除了李象，其他的孩子都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只有李象今年十三岁了。
皇嗣都有继承大统的资格，每一个妃子都想要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成为一个母仪天下的天下的太后，成为第二个长孙皇后。
李承乾才三十多岁，就要退位这个消息也在朝中掀起了渲染大波，接连几天都没有上朝。
又一个消息在朝中也传开了，顾青也要退位，离开相国的位置，这是中书令褚遂良说得，一时间朝堂风浪不止，在坊间更是各种消息满天飞。
裴行俭找到了顾青问道：“老师，真的要离开相国的位置了吗？”
“嗯。”顾青微微点头，“到时候麻烦你了，李承乾肯定希望你还有上官仪和褚遂良一起来诵读让我离开相国之位的诏书。”
“学生愧对老师。”裴行俭低头说道。
“够了，足够了。”顾青说道：“我的人生只有这十年了，到头了以后可以闲云野鹤的活着，以后的很多很多年，就都靠你们了。”
老师的人生只有十年，仅仅是十年顾青让长安让中原的改变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裴行俭对顾青说道：“老师，我们一定会好好做的，老师皇家欠你一份恩情，身为老师的弟子，我也欠老师一份回报。”
“不用回报了，如果真要说回报，是我回报故乡的，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上苍让我回到大唐，我就该做点什么，我的故乡养育了我，上苍让我回到这个年代，我尽了自己的努力。”
裴行俭当着顾青的面前跪下，深深一礼，“老师，朝堂上就不用来了。”
“好，我就不来了。”顾青说道。
李象看着裴行俭双眼通红的离开顾家，心中忐忑得来到顾青面前，“老师。”
看着如今的李象，长高来不少，说话与做事也稳重了不少，顾青说道：“你再我这里多少年了。”
“五年了。”李象说道。
“这五年你都学到了一些什么。”顾青问道。
“学生什么都没有学到，但是学生看到了大唐盛世的开端，看到了坊间的一切，看到百姓需要什么，看到了学识的重要，看到了一种改变时代的精神，看到了一种书院学子一种持之以恒的刻苦，看到贫寒学子离开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家，走入了朝堂，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你觉得做一个帝王之后应该做什么？”顾青又问道。
“学生以为，不是帝王要做什么，而是这个天下需要什么，才需要帝王去做。”李象说道。
顾青微笑着点头，“最近你父皇后宫的那些妃子一定会有动作，明日我会送你到长安，宫里我就不进去了，你只要一步步走入皇宫，一步步走到太极殿站在皇位前就可以了，一切会阻挠你，一切会和你争夺的人，都不会出手的，你只需要走上前就行了，我在下面看着你。”
“学生明白了。”李象说道。
胖和尚和矮子站在长安的夜色中，站在矮子和胖和尚之前的张羽宫，他对青帮的暗线说道：“记住挟持所有和后宫妃子有关系的人，但是不能杀人，死一个人都不行，即便是你们死了他们也不能死。
“是！”一群青帮杀手收到话语立刻离去。
矮子好奇问着张羽宫，“真是稀罕这一次你竟然亲自来长安安排。”
“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是顾候爷最后一次帮助皇家做事，帮李世民走完他的最后一步，不论是皇家还是顾候爷，都让他们走的体面一些。”
胖和尚打着哈欠，可是矮子明白，朝堂经过这么多年的整顿，从一开始李渊的老一辈，再到李世民的房玄龄，长孙无忌等等老臣，到现在顾青一手提拔的裴行俭，上官仪，等等寒门学子，朝堂上的人已经换了三批。
每一批都象征着一个权力的更替，从李渊，李世民，到顾青，三人之间唯独没有李承乾他自己的势力。
如今又是场权力的更替，李世民想要留下一个完全清平的朝堂交给下一位，顾青权力太大，李承乾执念太重，唯独就只有李象就像是一张白纸，非常得干净。
一个干净的朝堂一个无暇的继承人，这就是李唐江山想要的。
“早点睡觉吧。”矮子对胖和尚说道。
胖和尚叹息说道：“我还是老实在笔斋住着吧，以后的世道怕是我们不认识了。”
矮子无声地点头。
李世民坐在自己宅院中，看着树叶随风落下，苍老的脸清明的眼神盯着那轮月亮。
“不早了。”长孙皇后来到李二身边说道。
“嗯，休息吧。”李二拄着拐杖站起身。
房玄龄和岑文本一起在魏征的房间中，都在商量着这次朝中会有的重大变动。
“李象如今最依仗的就是顾青了吧。”岑文本说道。
“如今整个长安又有什么人可以和顾青匹敌。”魏征苍老的声音说道：“如果顾青进入朝堂，李承乾也拦不住顾青，只要顾青想要大权没人可以拦得住他。”
房玄龄也微笑说道：“顾青心中的善良，顾青心中坚守的道义与我们这些老辈的托付，顾青不会走上那一步，他终究是一个好孩子，至少他没有让我们所有人失望。”
岑文本对房玄龄说道：“我们所有人之中，房老对顾青的期待与托付是最大的。”
房玄龄微笑着没有否认，“以后的天下就是另外一个天下了，也不知道以后的世道是怎么样，我们这些老头子还能活多久。”
“真想再活八十年。”魏征苦笑着说道。
书院，李泰面前站着一个人，“好久不见了，李恪。”
“本来不想来打扰你们所有人，可是我只有亲眼看到李承乾离开皇位，亲眼看到顾青离开相位，我才放心。”李恪说道。
“我懂，我知道你心里有多么的不放心，我要是你，我也会在这个时候来长安。”李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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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走向太极殿
李恪望着远处的长安城，低声说道：“顾青到头来也会有这一天，说来我们所有人只有顾青的下场最难堪了吧，你魏王李泰可以有个书院作为你的栖身之地，我有东吴做自己的安身之所，而顾青呢？他却要被囚禁一辈子。”
“错就错在顾青实在太过惹眼了，囚禁未免有些难听，只不过是软禁吧，软禁一辈子，也不能说是人心薄凉，更不能说是父皇无情，若是不控制顾青，顾青对李唐江山的威胁太大了，这枷锁不只是保护了顾青，也是保护江山，不论过去多少年，只要书院里还有顾青这个名字，只有顾青所造的这些东西都还在，他的名字不会被人忘记。”
“至于顾青的身后名声。”说道这里，李泰苦笑说道：“那个家伙也不会在乎这些，他从来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他更在意自己的银钱。”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李恪笑着说道。
这天夜晚，长安不少地方都出现的混乱，出现混乱的地方都是后宫嫔妃的家眷所在，有一些不知名的此刻掳走了后宫嫔妃不少家眷。
金吾卫和领军卫的人一起出动。
程处默和苏定方就站在朱雀大军之中，面对跑去维护治安的士兵。
“见过苏定方大将军，见过程将军！”金吾卫的守卫看着两人挡在路中央说道：“两位这是什么意思？”
程处默就站在路中央说道：“今晚的事情你们不用管，若是有谁敢插手，先把我程处默打趴下。”
苏定方站在程处默的身边说道：“今晚的事情明日分晓。”
“可是……”
“李承乾下令让你们管事了吗？还是后宫那些女人给你们下命令了。”程处默叫骂道：“太子还没被废，她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整个长安大乱吗？”
“宫中宾妃家眷被掳，我们不能不管。”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谁敢动，就先把我打趴下！”程咬金站在路中央丝毫不让，程家的护院部曲立刻从四周站了出来，拦住了朱雀大街各个要道口。
清晨的天空层云压顶，李承乾离开皇宫独自来到龙首原的大明宫，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跟着王金一步步走入其中，当来到坐在大明宫的宫殿中，李承乾闭上眼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享受般长出一口气，一切的负担在这一刻仿佛都不见了。
长安城外，顾晓正在殴打着眼前一个地痞，这个地痞截了不少自己的生意，瞎花子站在一旁看顾晓一拳接着一拳殴打着。
其实顾晓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就算要动手瞎花子也可以让自己的人动手，想要上前让顾晓停下动作，再打下去真要把人打死了，刚上前一步瞎花子就退了下来，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愤怒的顾晓。
直到打到自己的力气就要用尽了，顾晓这才放开眼前这张血肉模糊的脸，扔下一袋子银钱说道：“这些是汤药费，找个好一点的大夫给他好好治治。”
“是。”瞎花子连忙把人带走，生怕顾晓气没消，真就把人打死了。
今日的顾晓很反常，要是以往顾晓一直都是很和善的人，至少也会笑里藏刀可是这一次顾晓豪不掩饰的发泄自己的愤怒，还是第一次见到。
“今日这小少爷到底怎么了？”一个地痞问着瞎花子。
“鬼知道，最近几天长安上下都不安宁。”瞎花子抬着人加快脚步。
愤怒之后顾晓用河水洗去自己手上和衣服的上血迹，杨玉环小心翼翼来到顾晓的身边，“顾晓哥哥，今日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我很高兴啊。”顾晓豁然笑着说道。
看着顾晓脸上还有血迹依旧微笑着，杨玉环心中想像被刺痛了一般，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人有如此笑容，这种冰冷彻骨的笑容，很可怕。
顾青带着李象走出家门，今日的李象穿着格外的严肃。
上官仪，褚遂良，裴行俭，带着满朝大臣来到太极殿中，谁都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多说话。
“今日的太子回到皇宫的第一天，要带着笑容不要让别人看着你板这一张脸。”顾青对李象低声说道。
顾青带着李象来到长安城，城门守卫一见到顾青和李象一起走来，立刻站直的身体让出一条路人，让两人走进去。
来到朱雀大街上，程处默和苏定方图依旧和金吾卫的人马对峙着，看到李象和顾青而来，也纷纷让开一条路。
一直来到承天门下，顾青对李象说道：“记住了，挺起你的胸膛，不要向任何人行礼，只要你站在太极殿，所有的朝臣都是拥护你，所有人朝臣都会想你行礼。”
李象看了成承天门许久，迈动脚步一步步走入其中。
走入承天门，李象看着宏伟的皇宫，看着一条大道一路通向太极殿，这个时候没人站在自己的身边，顾晓，张九龄，房承先他们都不站在自己的身边，老师就站在身后可是李象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一旦自己回头了，心中的这份精气神也就消失了。
迈动脚步接着往前走，偌大的皇宫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李象一步步来到台阶前，只要走上这些台阶就可以到太极殿了。
再次抑制住自己要回头的冲动，走上了这条路自己将再也没有朋友，再也没有兄弟，有得就只剩下君臣。
阳光破开层层乌云，照耀在太极殿之上，李象一头的汗水每往前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离老师，离顾晓哥哥，离房承先，离张九龄越来越远。
四周很安静李象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皇爷爷对自己的期望，老师对自己的指点，书院夫子对自己的教导这一刻一直浮现在自己的心中。
要让大唐更好，要做的比所有人的都好！要做的比历届帝王都要好，李象迈开最后一步来到太极殿前，汗水从额头落下掠过眉眼滴落在地上。
站在太极殿中的是满朝文武大臣，全部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
莫大的压力萦绕在心头，李象心中明白只要走到他们面前，自己就可以继承皇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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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以后的路
看了一眼太极殿两旁的守卫，李象再次鼓起勇气走入太极殿，朝着那个皇位走去，站在自己两边的都是满朝大臣。
整个太极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纹丝不动，一直走到皇位前，李象转过身面对满朝的大臣。
“拜见太子殿下！”满朝大臣行礼。
李象看着一个个身影，看着他们对自己躬身行礼，这种感觉特别的其妙，许久之后才回过神开口说道“父皇最近身体有恙，孤身为太子应该为父皇分忧，父皇不在的日子里，一切朝中政事由孤来接手。”
太极殿中依旧是一片安静，听到这话没有一个人答应。
“敢问可有陛下旨意。”一个言官走出朝堂问道。
“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李象说道，语气非常地平静像是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臣所犯何罪。”言官大声问道。
“父皇确实没有任何旨意，孤为长子不能看着朝政无人主持，但除了孤没有人比孤更合适。”李象看着他说道“你收了后宫哪位贵妃的钱财？”
没脑子和讲道理是两回事，褚遂良面色很冷，陛下不在朝中太子代理朝政自然没错，要说没说旨意，李承乾也没说让谁来代理朝政，在这种情况下最合适的只有太子。
这个言官被殿前侍卫拖了出去，没有一个人敢为这个言官说话，不少人都知道这个李象背后的人是顾青，最不能招惹的人，早在李象还没来到太极殿的时候，群臣就知道了，这一次是顾青亲自陪着李象来到长安。
李承乾离开皇宫进入龙首原的大明宫，这个时候顾青带着李象来到长安，其中的意思可想而知，再上前些日子种种传言，想必都是真的。
从昨晚开始金吾卫和苏定方的对峙，皇宫里皇宫外如今看起来还算一片平静，到底发生了什么，顾青为了让李象走上太极殿都做了什么都不得而知。
只是一句话质疑的话，李象就要了一个言官的命，更没有想到这个李象小小年纪如此的果决。
“太子殿下！”褚遂良拿出一份行卷上前一步说道“臣弹劾相国顾青十三大罪状，还请太子殿下定夺。”
接过褚遂良定下来的行卷，褚遂良小声问道“太子殿下需要念出来吗？”
李象打开行卷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罪行，面无表情说道“这些罪状都有实证吗？”
“是相国顾青在太上皇面前亲自认下的罪状。”褚遂良说道。
“不用念了。”李象的眼神闪过黯然，收起行卷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把它撕了个粉碎。
纸片随着吹入太极殿的风扬起，没人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很小心，不敢抬头去看李象的神色。
李象看向太极宫外大声说道“相国顾青，罪行累累，枉视大唐律法，自此从凌烟阁除名，剥去顾青官衣，永不复用！”
“相国顾青，罪行累累，枉视大唐律法，自此从凌烟阁除名，剥去顾青官衣，永不复用！”太监传颂这李象的话。
“相国顾青，罪行累累，枉视大唐律法，自此从凌烟阁除名，剥去顾青官衣，永不复用！”
……
李象定了顾青的罪，可是把顾青的罪行撕了个粉碎，从此顾青只是有罪，但是顾青的罪是什么，史册上就再也没有依据了。
声音一直从太极殿传出，传出了皇宫之外，站在承天门的顾青长出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石阶上，看着长安的行人，眼前的繁华真美。
大好的河山啊，顾青仰头看着蓝天自言自语道“至少我在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顾青这一坐就是一整天，从日出一直坐到日落，没人敢去打扰这个静坐在这里的相国，就算这个相国被除名了，顾青来到长安城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谁都知道这一次顾青是来送李象上去的。
李象来到甘露殿，面对这里的陈设，拿起传国的玉玺，桌子上已经放着退位诏书。
看到这份退位诏书李象，拿着传国玉玺的手颤抖，眼泪不停地落下，退位诏书赫然就写着自己的名字，父皇已经准备好让自己继位了，只差盖上这传国玉玺的大印。
“父皇，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抛弃孩儿。”李象捂着自己的胸膛，这一刻很痛！自从离开皇宫，父皇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即便是见到也是他为了别的事情，以前的一幕幕不断重复在眼前。
看到诏书放在自己的眼前，这么多年的一直坚守的信念再一刻崩塌，皇家无情！若不是这一份无情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走到这里，所谓冷漠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放弃那份精气神，那份我要做的比父皇更好的心。
“原来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孩儿啊。”李象已经泣不成声。
当情绪平定下来，李象端在甘露殿，心中的孤独无以复加，这种感受冷到了自己的心里，整个甘露殿都是冰冷的。
父皇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疏远，让自己坚守了一份信念，顾青教会了自己如何做一个帝王，自己却亲手他送下相国之位。
李象在退位诏书上盖下传国玉玺的大印，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告诉礼部，择日给孤举行登基大典。”
“是。”一旁的太监点头离开。
“陛下，快要宵禁了，顾青还在承天门外。”一个侍卫来报说道。
“还在外面？”李象急忙站起身，飞奔着跑出甘露殿，一路跑到承天门前，看到月光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慢慢停下脚步。
“你怎么出来了？”
顾青的话语声传来，李象停住脚步问道“老师，对不起！”
“没关系的。”
顾青的语气很放松。
李象继续往前迈动脚步。
“别过来！”顾青喝道。
李象诧异地站在原地，又好像明白了什么，退后了几步。
“以后的路就靠你了。”
月光下的身影开口说道。
李象当即双膝下跪朝着顾青行了一个跪礼，抽泣着大声说道“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不用内疚，一个相国的位置我还不放在眼里，回去吧，朝中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你还要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李象站起身转过身一步步离开承天门刚走了十几步，回头看去那道身影依旧在承天门外，李象在这一刻崩溃般无声的哭着。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不要做昏君
漆黑的深夜，张羽宫来到顾青的身边说道：“都已经办好了，人也都已经放回去了。”
“辛苦了。”顾青低声说道，“走吧，我们出城回家。”
“好。”张羽宫跟在顾青的身后一步步走在安静的朱雀大街上，路两边是一户户紧闭的家门，深夜里的长安城静悄悄的。
一直来到城门口，守卫见到顾青上前问候道：“顾候爷可是出城？”
“我等天亮了再走吧。”顾青说道。
“那怎么行，您是太子老师，我就算豁出这身官衣不要了，这城门卑职也给顾候爷开了。”守卫对着城门的收兵说道：“开城门，送顾候爷！”
走出城门，顾青一路来到村子对身边张羽宫说道：“这么的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活得像个人样了。”
“属下愿意一直追随顾候爷。”张羽宫单膝跪地说道。
“什么追随，你是个人，你不是机器你也不是一个傀儡，余生好好过。”
张羽宫看着顾青走入村子的小道中，活得像个人样？顾青像是在和自己告别，谁都有活到头的一天，顾青如今才不到三十岁，可对他来说他的人生就像是已经结束了。
他的人生轨迹到现在就该停下了。
“你还放不下他吗？”木回音来到张羽宫的身边。
“我是放不下他，可他已经不需要我了。”张羽宫低声说道：“他说我要活得像个人，活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人应该是怎么活着的，我现在不就是活着。”
木回音微笑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一个被丢在路边的孩子。”
“以后怎么打算。”张羽宫问着木回音。
“还能怎么打算。”木回音笑着说道。
来到自家门口，顾青见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家门口。
“家主不进来吗？”范健看着顾青驻足在门外。
“有朋友来了，我去见见。”顾青转身走向那个身影，当走近一看借着月光总算看清了这个人。
“没想到这个村子如今想要偷摸溜进来这么难。”陈观主微笑说道。
“四周布置了不少暗哨，有些是我的人，有些是李世民的人。”顾青说话道看着他两鬓已经斑白面容苍老了很多又说道：“你的病已经好了？”
“好了。”陈观主点头说道。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
“想着在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渡过余生，可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听到你的消息。”陈观主说话道。
“我挺好的，让你担忧了。”顾青说道。
陈观主无声笑了笑，看向皎洁的明月再次说道：“当初第一眼见到你顾青时，我很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面相，之后你凶名传天下的时候，我心中就断定，你顾青会带给中原不是福祉，就是中原的大祸临头。”
“你一定要这么神神叨叨的吗？”顾青说道。
陈观主叹息一声，“顾青，我还是想问问你，这个世间真的有长生吗？”
“你看我都有胡子了。”顾青抬了抬自己的下巴让他看到自己的胡渣。
“我明白了。”陈观主点头。
“以后怎么打算。”顾青看着他说道。
“以后啊，我想好好渡过余生。”陈观主微笑说道：“你回家吧。”
“保重。”顾青点陈观主说道。
看着顾青走入家们，陈观主离开这里一路离开这个村子，来到大宁寺在这里见到了唐玄奘。
“你是唐玄奘？”陈观主问道。
“不知这位施主深夜造访有何事。”唐玄奘问道。
“我是个道士。”陈观主看着安静的大宁寺接着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都说你们佛家六根清净，原来你们也有被凡尘俗事烦扰的时候。”
“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六根清净。”唐玄奘低声说道。
“据说顾青和这里有过渊源？”陈观主问道。
“确实有过一些渊源，当初顾青受陛下所命来这里反省，实则是为了除去顾青心中的那一份戾气。”唐玄奘说道。
“多谢告知。”陈观主看着偌大的佛像转身要离开。
“施主认识顾青？”唐玄奘上前追问道。
“我啊，以前认识，现在真是后悔认识了他，我想着去看看他以前走过的地方，说不定会对我有所启发，有些心结只有真的看过之后，我才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了。”
唐玄奘看着陈观主背影淹没在黑夜中念了一声佛号。
长安的第二天，朝阳照亮了这片天地，今日是晋王的大婚，村子里一片热闹，除了晋王李治今日成婚还有李君羡现在今天成婚。
孩子们三四成群，大人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在村子外，顾晓正在钓鱼，李象穿着寻常的衣服看着顾晓的背影说道：“李象哥哥。”
“你回来做什么？”
顾晓的声音很冷淡，李象上前坐在他身边说道：“我来看看你。”
“你是真的笨还是装傻，一个做皇帝的人和一个富可敌国的人站在一起会有人说闲话的。”顾晓看着李象说道：“你既然想要做皇帝，你我之间还是不要走的太近的好。”
“我知道。”李象点头。
“走吧，回到你的皇宫，以后少来走动，若是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就好好做皇帝，你要是敢做昏君，我第一个杀进太极殿把你揍的满地找牙。”
“好。”李象微笑着点头，而后掉头离开。
顾青和程处默房遗直一群人坐在一起喝酒，范健小声在顾青耳边说道：“家主，李象来过了。”
听到话顾青微微点头，举杯说道：“来，我们满饮此杯。”
“好！”
众人举杯而起，孙思邈坐在轮椅上笑呵呵看着所有人。
房玄龄拄着拐杖站在孙思邈身边说道：“你说我们忙碌了一辈子，还不如这么些小辈过的快活。”
“没你们这些人的殚精竭虑有这么些小辈们的快活吗？”孙思邈苍老的声音说道。。
“也对。”房玄龄微微点头。
李二笑呵呵看着满堂的众人，长孙皇后坐在他的身边看得出这一次笑地非常的真，好多年没看到他有这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