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娇妻》 番外之江湖行 一 番外之江湖行(一) 晏宓儿十四岁那年的七月是她头一次易装出远门。 莫瑜欢实在是受不了晏宓儿的叹气摇头——为了避免被认出真身可能,晏宓儿做了一下的掩饰:首先,她换了装束,一向大家闺秀妆扮,非精致袄裙不穿的她,换了一个利落的骑装,通身温婉的气质全部抛掷脑后,这么看都像是习武人家出来的女子;其次,她放弃了用了多年的昙花味的香水和脂粉,换上了相对浓烈的桂花香。最后,她还易容了。 她的易容术是莫瑜欢花了足足四年功夫,一点一滴传授的,比莫瑜欢自己还要精通,令人叫绝的是她不光是能够制作精致到了极点的人皮面具,还能在脸上,利用小块的人造皮肤,改变容貌,这一点连莫瑜欢都深感佩服。 易容显然是有必要的,可是有她那么易容的吗?莫瑜欢无力的腹诽。为了稳妥起见,晏宓儿先是在自己脸上做了适当的化妆,使她整个人容颜和气质都有了变化,然后再带上一副与化妆后的容貌基本一致的人皮面具,再然后带了一个精细制作的蝴蝶面具,再然后带上了帷帽——也就是说她在脸上上了两层遮掩,两层面具!而这还是莫瑜欢再三阻挠的结果,莫瑜欢相信,如果自己不阻挠的话,她估计会再加两层…… 莫瑜欢带着晏宓儿半夜翻墙,神不知鬼不觉的与早就安排好了的替身交换了位置,晏宓儿与莫瑜欢闯荡江湖,那两个替身则呆在了寺里诵经吃斋。 或许是被拘的实在是太久了,也或许那才是她的本性,莫瑜欢笑着看着前方欢快的挥着马鞭,让胯下的枣红马儿飞奔疾驰的晏宓儿,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飞扬神采,快乐的就像出笼的百灵,洒脱得与那些江湖女子一般无二…… “姑姑,我们赶到云州需要多久啊?”晏宓儿欢乐地大声问,她特意服了一种药,将嗓音也变了,不再是那种软软糯糯的,而是清脆活泼的。 “以我们的速度只要六天就够了!”莫瑜欢笑着,道:“今年运气好,‘澶燕会’刚好是在云州,我们路上花的时间少,还可以趁机一登你最向往的孤峰。‘澶燕会’就在莫回山举行,这一次的东道主是靖义帮,那也是江湖中数得上号的帮派了,除了那些传承已久的门派之外,靖义帮稳居前六位。” “那么比上官家呢?”晏宓儿很是好奇的问,母亲去世后,姑姑不知道为什么,把一直隐瞒的身份和来到晏家,成为自己养娘的缘由说给了她,虽然不是很详细,但也知道了重点。 晏宓儿有过迷茫,有过恐慌,有过害怕,却没有疏远莫瑜欢,她本能的靠近莫瑜欢,一边汲取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一边不满的控诉着她对自己的别有用心,让莫瑜欢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更多的却还是心疼。而从那以后,两个人之间似乎更亲密了,莫瑜欢从养娘上升为她的师父(两人都没有说明,可也都默认的关系),对她一如既往的关心、怜爱、体贴,但也多了些严厉,没有向以前那般纵容和娇惯。 “没有可比性!”莫瑜欢笑道:“宓儿,还记得你在杂记里面看过的关于沙漠的描写吗?还记得你说过的那种名为骆驼刺的植物吗?世家就是骆驼刺,名门大派是参天大树,而江湖帮派却是水草。” “你的意思是世家根深蒂固,明面上的实力不到整体实力的一半,循迹而查,也不过得窥一斑;名门大派虽然根深蒂固,可隐藏的实力与外显的实力相差不大,有迹可循;而这江湖帮派看似风光无限,可根基浅薄,一掳便起?”晏宓儿明白莫瑜欢的比喻,但是更加不解了道:“但你不是说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路子和规矩吗?世家与朝堂也好,与江湖也好都有牵扯,可最多的还是以一种隐于世的姿态,不管是对朝堂还是江湖,都不会过多的干涉和牵扯,更不会任意的扩张势力范围,而江湖帮派则是一朝得势,便努力地争夺地盘,此消彼涨,难道就没有实力均衡的一天吗?” “宓儿,世家是不会坐视有一个足以威胁他们的实力真正的发展起来的。世家,尤其是能够被称为阀门的世家,整个大燕不过八家,就连皇姓杨氏也算不得阀门世家,其根深蒂固之处,外人不过是得窥一斑而已。江湖多险,能够传承数百年的江湖门派,无一不是老成稳重,他们相互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弟子间的联姻,优秀子弟择其他门派相投拜师,不是很出名,却有真本事的弟子破门而出,效忠朝廷的……他们的身后都有这一家或者几家世家的影子,世家能够延续到今天,明面的实力不过是十之三四,暗底的实力才是他们生存的根本。江湖帮派能够风靡一时,横行数年或者十数年就已经是很不得了的。如果他们能够及时的明白自己的定位,渐渐的学会收敛,那么他们可能会一直传承下去,而后占据一方,否则的话……”莫瑜欢叹气,深有感触的道:“后来者居上,世家和大门派可能会睁只眼闭只眼,要是这个后来者颇为识趣,恭敬规矩,不敢稍越雷池的话,他们还会给这个后来者几分薄面,但这个后来者要是敢做些试探的小动作,他们就不会客气,而这个后来者如果要想变天的话,那么他会遭到来自各方的攻击,直至倾覆或者崛起,崛起的可能性极低!” “那么也就是说这种权倾一时的江湖帮派要对付世家基本是没有胜算喽?”晏宓儿相当的失望道:“我还想说看看那一个帮派有能力将上官家给掀了呢!” “你这孩子!”莫瑜欢笑道:“你还是别费那么多心思想这个,好好的想想你想做些什么,然后我们抓紧时间去做,我们可只有二十天的时间,其中赶路还去了十二三天。” “知道啦!”晏宓儿吸吸鼻子,发出很不雅的声音,听得莫瑜欢大笑。 “对了,我可不能一直叫你宓儿,要是万一……就不好了,还是给你想个名儿吧!”莫瑜欢知道她被拘了十四年,又一直被自己灌输些极不淑女的习性,而这些习性从来就没有机会让她尝试,现在是脱枷的马儿,一朝有了机会,肯定会野个够再说。 “宓,静也,姑姑就叫我静儿就是!”晏宓儿想也不想就回道:“我还是叫你姑姑,万一真有人好奇,你说你是我的姑母就好!” “静儿?”莫瑜欢摇头道:“你看看你自己,整个一个野丫头的模样,虽然说在家里拘得久了,也没有必要这么放纵吧!还静儿呢!名不副实!” “姑姑,说你是我的姑母,那我该姓什么?”晏宓儿大笑着反问,而后道:“再说,我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家闺秀,你也知道母亲的要求有多高,人家是‘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就已经是典范了,我呢?行走时前脚后跟与后脚脚尖相齐,微笑时上弯不过半分,大笑时上弯不过一份,那都是有标准的。就算是我想吃了谁,也可以笑出让他如浴春风的暖意,就算是喜欢,也能笑出不寒而栗的惊悚……现在我不是晏宓儿,当然要随意的挥洒,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等做回晏宓儿的时候,才不会后悔!” “你啊~不过,莫静,莫静,连起来叫倒也名副其实,随你的吧!”莫瑜欢宠溺的道,是啊,宓儿从走路开始,一举一动都有标尺,从说话开始,一言一语都有规范,需要表达情绪的每一个表情,,也都是坐在镜前练习了无数遍的,就让她肆意放纵一回吧! “我就知道姑姑最是疼我!”晏宓儿快乐地道:“姑姑,我要看看江湖女侠是什么样子,也要见识一下你说的江湖侠士又是什么模样,还有见识一下所谓的名门大派的气势,还有……姑姑,你不是说每几年都会有好事的人推选什么‘江湖第一美女’,‘江湖十大俊杰’等等的噱头吗?我都想见识一下哎!” “那我们到了云州找个地方打听一下就好!”莫瑜欢难得见她有那么童趣的一面,笑道:“宓……咳咳,静儿是不是想看看所谓的江湖第一美女是不是实至名归?有没有我们静儿这么的倾国倾城?” “才不是呢!”晏宓儿大声反驳,然后觉得这样大声说话很是有趣,自顾自的乐了一会,然后道:“我才不希罕她是不是比我漂亮,我只是想看看江湖美人是什么风采而已!再说,我长成那副模样母亲不满意,我也一样不满意。姑姑,倾国红颜那是祸水,倾城的也是灾难,我才不想自己成为那种祸国殃民的祸水呢!” 莫瑜欢大笑,道:“可惜的是我们静儿天生就是祸国殃民的容颜,七窍玲珑的心肝,精灵狡黠的脑袋,阴险毒辣的手段……想不做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姬也难啊!” “姑姑啊~”晏宓儿不满的大叫,引来的却是莫瑜欢一连串的大笑…… “不过所谓的江湖十大俊杰倒是可以好好的看看,或许还能找找一个让我们静儿欢喜的呢!”莫瑜欢笑得差不多了,又有另外的想法,虽然说宓儿与上官珏有婚约,可那个婚约要不要履行还两说,万一这一次能够给宓儿找一个如意郎君也是不错的。 “我才不希罕呢!”晏宓儿孩子气的哼了一声道:“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的,想找个家底丰厚到了极点,能够为了我把上官家给灭了的那种少帮主啦,少掌门啊之类的。可姑姑你又说,世家的潜在实力实在是难测,他们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我才不乐意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呢!” “真的不想见识一下?”莫瑜欢没有接晏宓儿的话题,道:“静儿,一般而言,江湖十大俊杰还是有些名堂的,他们都在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之间,出身都相当不错,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名门弟子,还有可能是大帮派的少主,最不济也会是江湖上有名望有声威的某位大侠的子侄,以后的潜力都相当的不错!” “确定不希罕!”晏宓儿满不在乎的道,她刚满十四岁,放在一般人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她与一般女子可不一样,从懂事起,就开始了无至尽的学习,每天一早,从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就开始了学习,要不是她天资聪颖,别说是她私底下向姑姑学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恐怕是喘息的时间也都没有了——当然,她承认如果不是因为自由随姑姑习练武功,尤其是吐纳内息,她可能也不会有那么充足的精力,在短短的十年时间内,在母亲去世之前,基本达到母亲的要求,剩下的只是火候的问题。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基本没有时间玩乐,现在,对于她来说,那些谈情说爱的风花雪月比不上让她痛痛快快的玩乐,尤其这里是江湖,她要和姑姑去的是江湖传承数百年,一年一度的“澶燕会”,那个传奇最多,意外最多,江湖名人最多,故事也最多的“澶燕会”耶!与其看那些俊杰美女还不如看看有没有什么奇人轶事呢! 番外之江湖行 二 番外之江湖行(二) “英雄楼?”晏宓儿看着并不算富丽堂皇,也不算蓬勃大气的酒茶楼有些仲怔,再看看那些行色各异,穿着打扮也透着怪异的人,有些怯步。 “是啊!英雄楼!”莫瑜欢神色如常道:“澶燕会、英雄楼是不可分割的,什么地方举办澶燕会,那么在什么地方便会有英雄楼!这里也是由靖义帮临时开设的,为的就是宣传和交流信息,想要知道最新的武林动态,这地方最是适合不过了!” “也就是说着英雄楼不过是暂时的,等‘澶燕会’结束了,就不会叫这个名儿喽?”晏宓儿眸子里面透着好奇,江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和新奇。 “是啊!我们进去吧!”莫瑜欢带着晏宓儿进去,英雄楼里面已经座满了近九成人,基本没有空位,看到她们进来,一个机灵的小伙计,上前道:“请问只是两位吗?” 这不是明摆着吗?晏宓儿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嗯~二楼有位吗?”莫瑜欢冷冷的道,这英雄楼一共两层楼,一楼看起来人员混杂,三教九流的都有,不过,晏宓儿轻轻地眯起眼,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满身的肌肉,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凶悍,看就是知道是练家子,而且还都是那种练外功的。 “当然,两位二楼请!”店小二很是机灵的笑着将两人带到楼梯口,朝二楼叫了一声:“二楼两位~” 莫瑜欢从容的带着有些无措,有些好奇、正在东张西望的晏宓儿上了二楼,二楼口在就有另外一个店小二等候,见了两人满脸堆笑的道:“两位,没有单独的空位,只能与那位少侠拼桌了!” “嗯~”莫瑜欢知道这也属正常,后天便是‘澶燕会’举行的日子,云州城里定然人满为患,要不是自己早有安排,提前一个月交了定金,估计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店小二将两人引到靠墙的一张桌前,位置很不好,可莫瑜欢一言未发——这已经是二楼唯一的空位子了,其他的桌子,坐一个人可以,空两个人的桌子却是没有了。 “两位来点什么?”店小二等两人坐定之后很是客气的问,晏宓儿这个时候已经取下了帷帽,露出戴着精美华丽的蝴蝶面具,那面具遮住了她眼以下的面孔,虽然露出了嘴唇,却仍然看不出她的长相(就算看到了也是假的),可还是能够从稚嫩、好奇、清澈,正灵活的转动的眼睛中猜出,这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整个人也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令晏宓儿放松的是,虽然见她戴着面具,有人露出了好奇的样子,却没有谁大惊小怪的盯着她看,不过是多看了几眼,而后就没有关注了。 “静儿想喝什么?”莫瑜欢本来是想要一壶茶,却看到晏宓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同桌那人的酒壶上,忍不住的叹气,却还是决定顺着她,她难得任性一次不是嘛! “一壶女儿红,随意配几份下酒菜!”晏宓儿立刻道,她从很小,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就被莫瑜欢私底下教着喝酒,刚开始的时候喝些果酒,后来慢慢的喝黄酒,而现在更喜欢喝白酒,黄酒也好,果酒也好,觉得已经是不够劲了,在晏家之前有钟雪晴的火眼金睛,钟雪晴去世后秦嬷嬷也盯得紧,晏宓儿不过是偶尔能够喝一点点,现在出了门,又到了地头,不用担心饮酒耽误了赶路,晏宓儿自然也就嘴馋了起来。 看着店小二离开,莫瑜欢忍不住的暗自摇头,好吧,自己开始的时候是不怀好意,有心教坏晏宓儿,让明面上的大家闺秀私底下变成一个小酒鬼就是她的坏主意之一,可是……可是……晏宓儿还真是个小酒鬼,五六岁的时候喝果酒,一壶下肚不过是小脸微红而已,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喝黄酒,一坛下肚除了小腹微凸之外,脸都不会红,而现在,果酒当水喝,黄酒微微能够助兴,要喝得尽兴必须喝白酒。莫瑜欢每到这个时候都在庆幸,庆幸晏宓儿做大家闺秀的时间多,大家闺秀可以小酌,却不能放开了喝酒,要不然……莫瑜欢打了个寒颤,虽然没有见过晏宓儿真个喝醉的样子,可光是想象就已经让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而让莫瑜欢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虽然自己教她喝酒,可自己的酒量却是一壶黄酒就倒,要是喝一壶白酒的话,后果……为什么晏宓儿会有那么惊人的酒量呢? (晏老爷呵呵笑着:本人久经商场,千杯不醉,打遍商场无敌手,我的女儿自然得我真传,呵呵~钟雪晴斜睨一眼,温婉的问一句:真的无敌手?晏老爷立刻涎着脸,谄媚的笑道:与夫人相比,甘拜下风!) “听说了吗?清婉姑娘也会来参加‘澶燕会’!”旁边桌上的人传来不算大声的交谈,晏宓儿眼睛晶亮,竖着耳朵听那些长长短短的事情。 “不会吧!不是说清婉姑娘已经接受了皇家的聘书,准备在年底嫁进帝王家吗?”有人立刻反驳道:“当今太子与清婉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你想想,清婉姑娘有多美啊,说她是月宫仙子也不为过,那太子一见之下,惊为嫡仙,当时就向清婉姑娘求亲,要娶清婉姑娘为太子正妃。她还能来澶燕会吗?” “你怎么这么的孤陋寡闻啊!”前一个人道:“清婉姑娘是什么人物,那是天仙下凡,岂能被凡尘俗世的荣华富贵迷花了眼,太子向清婉姑娘求婚不假,可清婉姑娘当时就断然拒绝,不愿意被嫁入皇室,不愿意被那些庸俗的东西沾染,更不愿意进入那深不可测又隐藏数不清的肮脏隐私的皇室。” “我也听说了!”隔壁桌的人接话道:“据说太子因此患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嘴里就念叨着‘清婉’两个字,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已经请‘阎王敌’进京治疗了。” “清婉姑娘是什么人啊,姑姑?”晏宓儿听得有趣,凑在莫瑜欢耳边轻声问,似乎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就像姑姑说的倾国倾城,不过听起来气质很好,犹如天仙下凡,就像自己端着温婉的模样,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妖姬的一面?嘿嘿~ “多听,少说话!”莫瑜欢给了她一个白眼,一旦撕下了‘晏宓儿’的标签,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精灵古怪的淘气包一个。 “我这不是好奇嘛!”晏宓儿娇嗔的道:“姑姑不好奇吗?” “噗哧”同桌的男子忍不住的笑了,这么精灵古怪的女孩子可不多,尤其是身上没有骄纵也没有一丝的粗鲁,显然有很好的家教。 “笑什么呀,不能好奇吗?”晏宓儿将莫瑜欢给她的白眼,转送那男子,不是很认真的嗔怪道:“你没有好奇的时候吗?” “静儿,不得无礼!“莫瑜欢一看就知道,晏宓儿在玩花样,想以小卖小,故作天真的从同桌的男子身上套出些感兴趣的的消息。 “没关系,小孩子都是这样!”那男子还确实有些喜欢晏宓儿佯装出来的性子,道:“有其实这种刚入江湖孩子,什么都想知道!” “什么小孩子,不会称姑娘啊!”晏宓儿对男子相当的不满,这回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十四岁的孩子特有的性格——总以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是,姑娘!不知道这位姑娘贵姓?”男子失笑,虽然有些天真,不谙世事,不过看起来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了,是应该称‘姑娘’而不是‘孩子’。 “我姑姑姓莫!”晏宓儿回答的很是巧妙,她才不会大大咧咧的说自己姓什么,就算是假的也不会。 “原来是莫姑娘!”男子会心的一笑,好个慧黠的女孩子,而后自我介绍道:“在下慕容博烨,幽州人氏。” “原来是慕容家的人!”莫瑜欢淡淡的道,她不愿意与这几个世家的子弟有什么纠缠,笑笑道:“静儿,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可以问那个人?” “那个人是说书的吗?”晏宓儿顺着莫瑜欢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二楼一个相对比较高,有些像个小舞台一样的地方,那里一桌一椅,周围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那桌上坐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桌上一把折扇,一块惊木,一壶酒正在慢条斯理的自饮自酌,看起来无比的悠闲自在。 “差不多!江湖上有一个地方名为‘江湖逸史楼’,他们专门撰写江湖的奇闻轶事,江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是最先知道的。不说是每年的澶燕会,凡是有江湖人士聚会,江湖名人活动的地方,都会有他们的身影,想要知道最新的江湖趣事,问他们准是没错!”莫瑜欢本来也就是冲这个人来的。 “那怎么问他呢?”晏宓儿瞪大的眼睛,一派的天真可爱。 “这个简单!”莫瑜欢微微一笑,店小二正好将女儿红送上,莫瑜欢顺手拿了一块大约十两左右的银子,道:“这个是请那位逸史先生喝酒的!” “多谢!”店小二满脸堆笑的接过银子道:“请问你想听听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这侄女刚出到江湖,什么都想知道,不过,小女孩嘛,对‘江湖十大俊杰’、‘江湖第一美女’的事情更感兴趣!”莫瑜欢很是随意的道。 “明白嘞!两位安坐!”店小二知道,原来就是两个来听江湖轶事的,这个最是好办。 这么简单!看来不用问这个慕容家的人了,晏宓儿知道莫瑜欢对八大世家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牵扯,当下就不理睬慕容博烨,给自己和莫瑜欢倒上酒,安心的等着那人说书,一副过河拆桥的小人样。 见她认为自己没用,就完全不予理会,而是开心的倒了一杯酒,快乐地一饮而尽,那副样子让慕容博宁再失笑,原来还是个资深的小酒鬼! 番外之江湖行 三 番外之江湖行(三) 那店小二很快就到了那中年文士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后那中年文士朝着莫瑜欢这桌笑了笑,将惊木一拍,二楼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窃窃私语,将注意力集中在中年文士的身上。 “咳,在下应邀,给大家讲一段‘江湖第一美人’清婉姑娘的轶事,请听好喽~”那文士的开场白可不怎么样,听得晏宓儿发笑,而慕容博烨却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话说清婉姑娘,那可是百年难出的绝色佳人,在下远远地见过一次,嫡仙下凡不过如是。她,眉若远山,眼似秋潭,肤若凝脂,气似幽兰,仙姿佚貌,冰肌玉骨,端是美绝尘寰,更难得的是清婉姑娘出身高贵却无半点睥睨模样,诗琴书画无一不精,武艺韬略无一不晓,惊才绝艳不过如是。去年的‘澶燕会’上,清婉姑娘随其兄与会,当时风多情识人意,将清婉姑娘的面纱吹起,惊艳全场,微服出行来观看澶燕会盛况的皇太子殿下一见倾心,当时就将自己最是珍视的一块玉佩赠与清婉姑娘,可惜的是,被清婉姑娘婉言谢绝。自此以后,清婉姑娘盛名远播,朝堂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也就是从那以后,江湖美女榜上,清婉姑娘高居榜首,被誉为江湖第一美人。屈居第二的洛水神女飞雪姑娘甚是不服,与去年的十月前往幽州参加慕容家主办的芙蓉花会,盛装的飞雪姑娘与清婉姑娘相遇时,飞雪姑娘一见之下,自惭形秽,掩面痛哭而回,当年就心灰意冷的嫁入皇甫家,成为皇甫大少的妾室,更声称从此不入江湖半步。也是从那以后,再无美人能与清婉姑娘相提并论!” “有那么美吗?”晏宓儿迷惑不解的道:“姑姑,就算是美若天仙,也不至于把人给比哭了啊?那个飞雪也是好笑,难不成不准别人比她好看?” “乖乖听,别插嘴!”莫瑜欢知道晏宓儿虽然见惯了钟雪晴的天姿国色,自己也是一个祸水级的美人,可却被钟雪晴灌输了“美色误人”的思想,并不认为长得美丽就是上天眷顾,相反,认为那是一个罪责,美到了极点就是妖孽。 “哼,我喝酒吃菜!”晏宓儿孩子气的赌气,美美的就着下酒菜喝着小酒,看起来就是个酒鬼模样,让一旁的慕容博烨忍不住的喜欢。 “清婉姑娘品性高洁,可以说是江湖人士最为仰慕的仙子,而因为仰慕向慕容家求婚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这其中除了皇太子殿下之外,还有皇五子宁王殿下,当朝丞相的钟擎风公子,崔家二公子崔浩梧,霍家大公子霍祈央等等,而无一例外的都碰壁而归。” “这些都是老皇历了,清婉姑娘有没有心上人啊?”当下就有人高声叫道,看样子也是一个迷恋清婉姑娘的人。 “这个么……”中年文士故作神秘的笑了道:“大家都知道今年的江湖十大俊杰排行榜还未出来,但江湖上却升起了一颗最璀璨的新星,那就是一箫一剑闯江湖,一人一马任逍遥的陆遥公子,他潇洒不羁,如清风明月,不沾凡尘,据说,清婉姑娘在上月的益州的蜀葵花会上与陆遥有过一面之缘,而后就发出‘江湖后起之秀当数陆遥’的感叹,或许啊,清婉姑娘喜欢的就是那种风liu潇洒的人物。” “哇~是陆遥啊!”有人感叹道:“后起之秀他确实是最为出众,出道江湖不过一年多,风采却盖过了去年的江湖十大俊杰,要是他今年不能上榜的话,谁都说不过去!” “就是!就是!”旁边有人连连附和,显然这个陆遥很是得人心。 “说到陆遥,有人送了一个名号‘风遥公子’,说他与风相伴,驰骋江湖,陆遥欣然接受。而今年的江湖十大俊杰,有人预测,陆遥定然位列其中,只是不知道能够排名几许了。”那中年文士道:“去年年底,陆遥单枪匹马,追杀采花贼‘血蝶’薛海宁,耗时一个多月,终将那祸害江湖和民间女子的采花贼擒杀,还江湖一个清明;今年年初,击杀水寇‘荡天帮’数十人,清理了黄河一害,让过往的商家和渔民得享太平。这样的人物,在最近数年,确实少见。而他今年不过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华,要是他能与清婉姑娘结为伴侣,那可真正是当得起‘神仙伴侣’的称呼了!” 显然,这中年文士,或者说是他背后的‘江湖逸史楼’对陆遥深有好感,也对这两个人的匹配程度感到满意,才子佳人不外如是。 “哇~这个陆遥听起来就是个典型的江湖风liu人物,风光无二的那种!”晏宓儿眼睛里面都是小星星,心驰神往的道:“一箫一剑闯江湖,一人一马任逍遥,多有意境啊!” “你想见陆遥吗?”慕容博烨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道:“我与陆遥有过几次接触,还算是有几分交情,要不然我为你引见?” “不要!”晏宓儿断然拒绝,眼睛里面的小星星忽然消失,换上了对慕容博烨的不满道:“你这个人,不安好心!” 呃?慕容博烨被噎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难道你不想见一见那个如清风明月,不沾凡尘俗事的陆遥吗?要知道,现在江湖女侠和世家姑娘,无一不想与陆遥有一个不一样的‘邂逅’,更想让这个武艺超群,文采出众,更兼一身正气和风liu不羁的少侠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我主动为你引见怎么成了不安好心?” “没听过‘距离产生美’吗?”晏宓儿给了他一个白眼道:“远远地见他一面,看着他鹤立于众人之间卓尔不群,有众美相簇,尽显潇洒风貌,那不是挺好的,为什么要与他认识,认识之后难免会发现他的不足之处,然后那种超然的形象轰然倒塌,多么无趣啊!” “你确定见到他之后会失望?”慕容博烨逗她,道:“他可是难得一见的俊秀人物,纵使是我这种见惯了杰出子弟的,也对他十分欣赏,你真的不想见见?” “不想!”晏宓儿很肯定的道:“我听听就好了!我可不想把好不容易听到的一个精彩人物见没了!” “你肯定?”慕容博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想逗这个孩子,道:“难不成你有过这种失望的经历?” “是啊!刚刚就经历过一次,让我失望透了!”晏宓儿眼珠子滴溜一转,很明显的假笑,然后很假的叹气。 “怎么?”慕容博烨很是好奇,看起来像是在挖坑给自己跳,不过他难得见到一个如此投缘和喜欢的孩子,也就故作不知的跳坑了。 “我心中的世家子弟那是一身长衫飘飘,腰间一柄莫邪干将之类的名剑,除了一块出自名家之手的玉佩之外,再无长物,骑一匹神骏非凡的名驹,众美拥簇环绕,旁人艳羡不已,而不是像你这样闷声不响,身单影只的坐在墙脚边上喝闷酒。”晏宓儿搞怪的道:“要是见了那陆遥,他却还比不过你,我岂不是失望透顶?” 莫瑜欢憋笑不语,平心而论,慕容博烨哪怕是就这样随意的坐在那里,那与众不同的气质也不会让人小看了去,否则,店小二也不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让自己两人与他同桌,早就被其他人将位子坐了。晏宓儿不知道,她在可是很清楚,这些个店小二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毒辣,随意的几眼,就能够将一个人的地位猜得八九不离十,决不会把两个不相搭的人安在同一张桌子上。 “那么你是觉得这样不好啦?”慕容博宁反问,他不是个低调的人,但最近心情确实相当不愉,孤身一人到这里来,也确实是在喝闷酒,不过……他看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女孩,他现在觉得此行不虚,这么有趣的孩子很是难得。 “我可没说不好!坐看风云起落,自得悠闲人生。但是~那是我们这种平凡的、默默无闻的人该有的乐趣和该守的本份,不是你这种世家子弟的待遇啊!”晏宓儿也不畏生,坦然的道,当然,她的坦然有几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坐看风云起落,自得悠闲人生!”慕容博宁笑了,好一个聪慧的女孩,忍不住的他笑道:“你不想像清婉姑娘一样,站在云端,让世人仰望吗?” 站在云端,让人仰望?晏宓儿打了个寒颤,听着怎么怪得慌,又不是神仙,还站在云端,不怕踩空了?还仰望,直接摔死了让人瞻仰吧! “我就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还是老实一点,别整天想些没用的”晏宓儿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道:“我野惯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蹦达吧!就算是打滑,也不过是个鼻青脸肿的下场,站在云端,哼,要是一个不小心,站不稳,掉下来,可不是鼻青脸肿,而是粉身碎骨,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晏宓儿对那些人口中的“清婉姑娘”倒是很好奇,可也仅限于此,要是让她成为那样的人,她可敬谢不敏。虽然母亲和姑姑都不曾说起自己曾经有多么的风光,可是她还是能够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她们都曾经是被捧在云端的,只是现在都已经沦落凡尘,母亲偶尔的落寞,姑姑经常的孤寂,让她心中明白了一件事情,被人捧在云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把自己捧在的云端。站的越高,摔得越重,她啊,还是老老实实的脚踏实地的好,就连摔着了,不过是沾染一身灰尘,她需要做的也不过是拍拍灰尘而已。 慕容博宁更喜欢这个看起来小小的女孩了,虽然她似乎有些天真,可那不过是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可同时也被家人教育的很好,道:“你真聪明,知道脚踏实地的好处!” “我知道,我一直都聪明,不用你来说!再说了,脚踏实地有什么不好,起码心里踏实!”晏宓儿毫不羞涩的接受了赞扬,道:“不过,那个清婉姑娘你见过吗?真的很漂亮吗?” 番外之江湖行 四 番外之江湖行(四) 呃,还真不谦虚啊!慕容博宁发现自己忽然变得爱笑了,道:“你很想知道?你不是不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么?” “我只是不喜欢自己高高在上,别人在上在下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看戏的!”晏宓儿再白了他一眼,道:“喂,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告诉你这些有什么好处呢?”慕容博宁逗着她。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晏宓儿才不上当,用下巴一挑,道:“大不了就相信那个人说的,什么‘眉若远山,眼似秋潭,肤若凝脂,气似幽兰’,反正美人儿都有共同点,把那些共同的地方再夸张一些,就是绝色佳人啦!” “噗哧”莫瑜欢忍俊不禁的笑了,这样的晏宓儿确实很少见,任性、活泼、快乐,率真,要不是自己一直没有与她分开,都很可能会认不出来,然而,她的开心并没有多久,她看到了一个并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楼梯口,虽然多年未见,她的容貌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还是暂避的好!她微一思索,笑道:“静儿,我与你五姑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你自己在这里继续凑热闹呢还是和我回去?” 五姑?晏宓儿微微的一怔,嘴上却很快的回应道:“五姑最爱欺负我,不是很想和她在一起,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拿我开心!” “她那是疼你!”莫瑜欢其实并不想让晏宓儿与她一起走,万一被人发现了她也好过两人被一起发现,笑道:“不过,随你的吧!但是记住了,你只有两个时辰可以自己活动,两个时辰之后,必须回去找我!” 有什么事情吗?晏宓儿扬起一个甜蜜的过分的笑容,道:“我知道了!只要不见五姑就好!疼我?让我疼吧!” “自己小心点!”莫瑜欢起身道:“还有,仅此一壶,不准再加了!” “知道,姑姑小心!”晏宓儿很是随意的应着,然后看莫瑜欢下楼离开,她极快的扫了一下,楼上与她们上来的时候变动不大,只有靠窗的一桌和另外一边靠墙的人有变化,会是什么人让姑姑忌惮,然后离开呢? “你们还有同伴?”慕容博烨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不算同伴,是我的五姑和姑夫两个,不过我和五姑关系不大好!”晏宓儿立刻杜撰出一个姑夫来。 “为什么?”慕容博烨不解,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还会有人不喜欢? “因为五姑是父亲兄妹中最小的,一向受大家宠爱,家父为长子,所以我也成了这一代最大的孩子,我一出生,就抢走了五姑的风头和宠爱,她自然不喜欢我!”晏宓儿有些闷闷的说着那个并不存在的‘五姑’道:“她不过大我七岁,七岁的时候恨上了我,现在也不会喜欢。好了,不说那些不高兴地事情,还是说说关于那位‘江湖第一美人’吧,你要不要说?” 吓!语带威胁,典型的小孩子提起了伤心事的迁怒! “好吧!我说就是!”慕容博烨笑道:“确实是很漂亮,她今年不过十六岁,风姿绝卓,不管是男女,见了她之后都要由衷的赞叹一声。” “看来是很美了!哎,你可是世家子弟啊,有没有考虑追求一下这位绝世佳人呢?”晏宓儿很有三姑六婆潜质的问。 “我为什么要追求她呢?你没有听那人说清婉对陆遥颇为赏识吗?”慕容博烨很肯定眼前的这对姑侄是那种多年不涉足江湖的隐居人士,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否则就算是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名头,不知道自己是慕容家的嫡长子,也应该知道清婉是慕容家的嫡女,更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赏识是赏识,相配是相配,不一样!”晏宓儿翻了个白眼,问:“你不是说与那个陆遥相识,颇有几分交情吗?你说说看,那陆遥家世如何?是不是师出名门,是不是家底殷实?” “怎么问这些庸俗的问题?”慕容博烨皱眉,他现在恨死了家世,出身等字眼。 “庸俗?”晏宓儿好笑的看着慕容博烨一脸的不赞同,反问道:“你可是世家出身,难道不明白这些庸俗的背后是什么吗?好吧,你认为两个人是否相配最主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两情相悦最为重要了!”慕容博烨理所当然的道。 “然后呢?”晏宓儿笑眯眯的道。 “没有然后!”慕容博烨强调道:“心灵相契,两情相悦,就是最重要的!” “你有几岁了?”晏宓儿惊讶的问,这还是世家子弟吗?怎么能这么的单纯可爱,居然说出这么无知的话来。 “我刚刚举行过冠礼!”慕容博烨被晏宓儿眼神中的惊讶刺伤,他知道自己更应该重视的是出身地位,可是……想到那个如同素馨花的女子,他的心里就是一片柔软,可是家族居然为他订了一门亲事,而那女子是家中独女,自幼坚毅好学,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名号,那样的女子做朋友,做一家的当家主母都是很适当的,可是要成为自己的妻子,怎么想都很腻味。 “难得啊!”晏宓儿上下打量着,老气横秋的道:“二十岁,又是世家子弟,还这么天真,真是难得啊!你是不是嫡子?还是那种上面有一个极为出色的、相当的疼爱你,能够为你遮风挡雨的哥哥的嫡次子?”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慕容博烨没有反驳,他很好奇晏宓儿位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也想听听这个年纪不大,心眼不少的小丫头有什么高见。 “因为你居然会有么天真的认知!”晏宓儿很认真的道:“如果你是嫡长子,那么你将来是要接任家族大业的,要负担起家族的一切事务,那么你会很清楚的知道,一个合格的妻子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你不用担心家中后院起火,不用考虑与其他家族的往来礼节,不用忧心子女的教养问题,不用担心弟弟妹妹的家事,更不用想着怎样来安抚妻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虽然会寂寞、会劳累,可是她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身后,竭尽全力的支撑着你,可是你看看你,满脑子的居然是什么两情相悦,什么心灵相契,典型被宠坏了的小孩!” 她还真敢说!慕容博烨差点被呛着,立刻将酒杯拿得远远地,等着晏宓儿继续发表她的高论。 “如果说是庶子,那么一定会明白所谓的风花雪月需要的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感情,更重要的还需要有金钱的支撑。要讨好心仪的女子,不是一句甜言蜜语就够的,还需要有些别出心裁的小礼物,那就需要花钱,庶子自幼就在嫡子的阴影下长大,他们很清楚自己是没有那种得天独厚的优势,自己需要得到的一切,如果嫡子需要一分力,庶子需要的就是三分甚至十分力,他们更明白事实的残酷,他们寻找对象,首先自然是家世、人品、容貌,最后才会是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情意。何况,你是世家子弟,应该知道就算你是庶子,你未来的妻子也不会是能够随意在江湖上抛头露面的普通女子。她可以在江湖上出入,也可以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但她的出身绝对不能低,否则的话,可以做红颜知己,可以纳为妾室,却觉多是不能做正妻的。”晏宓儿或许也曾经向往过‘才子佳人’的美好故事,可那些幻想式的幸福被钟雪晴一一点评过后,晏宓儿就现实多了,想的更多的则是现实与否。 “你没有听过‘有情饮水饱’吗?两情若是真相悦,又有什么能够阻拦呢?”慕容博烨自己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可还是把话说得很漂亮。 “没有听说过!”晏宓儿再次喝了一杯酒,道:“我只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个人若是为了情之一字,就浑然不顾的在一起,百分之百的是个悲剧!” “为什么?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势利?一点都没有想着与某位青年才俊有一次烂漫的邂逅,然后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情,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吗?”慕容博烨自己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正在为了婚事与家族抗争。 “再然后呢?”晏宓儿更不明白了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后呢?生活,尤其是那轰轰烈烈的恋情回归平静之后呢?生活不是琴棋书画,不是风花雪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前月下,互诉衷肠,更多的是生计,更多是平实。你比如说你吧,你要是娶了一个温柔似水,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妻子,现在还好,为来的一两年也还好,但是更久之后呢?” “会更好,不是吗?”慕容博烨道:“女子就应该是温柔似水,就应该是如同菟丝花一样,依靠着丈夫,不是吗?” “那样的女子只适合小户人家当主母或者大户人家为妾,当不了世家夫人!”晏宓儿对如同菟丝花的女人没有丝毫好感,女人外表可以像菟丝花,但内里却一定不行,否则只能是绞杀了男人而后自己也死亡。 怎么与父母一样的说辞?慕容博烨简直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受了父母所托,来当说客的了,要不让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说出那么无趣的话呢? “说说看?”慕容博烨好整以暇的等着看这丫头怎么说服自己。 “哎~你不会是喜欢上了一个如同茉莉花一般清新,如同菟丝花一般纤柔,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女子吧?”晏宓儿天性中的八卦忽然爆发。 呃~慕容博烨看着晏宓儿眼中忽然闪烁着的晶亮,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失言,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是他本能的知道这个女孩子很难缠,尤其是她忽然对某件事情感兴趣之后,没有得到想知道的,一定会纠缠到底的。 “哗~说说看嘛!”晏宓儿连说书的还在讲的陆遥千里追杀‘血蝶’的故事也不想听了,眼睛就盯上了慕容博烨,道:“说完了,我一定给你一个最最诚恳的建议!我可是聪明无双的喔,而且我又是旁观者,不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我一定摒除个人因素和环境因素,给你一个有用的建议,你啊,就当捡了个便宜,找到一个免费的军师!” 军师?慕容博烨失笑,可是,他看着小丫头毫不客气的拽着自己的衣襟,忍不住得直摇头。 “你要是不说的话……”晏宓儿以为他要拒绝,立刻威胁道:“我就立刻叫了!” “叫什么?”慕容博烨一愣神,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叫非礼啊!”晏宓儿狡猾的道:“你可是慕容家的人,肯定有人认识你,但现在呢,要么是没有注意到你,要么是不好过来打扰,可是我要是一叫非礼的话,你可就成为众目睽睽下被耍的猴儿了,到时候人家见到你,第一个反应就是‘哟,那不是非礼一个小姑娘的慕容公子吗’,你那个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个丫头!慕容博烨看着她不是很认真的威胁,也看到了她眼底的戏谑,知道她不过是威胁而已,要真是让她做的话,一个小姑娘,还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呢?但是,他还是很乖巧的接受了威胁,反正自己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这小丫头只要报出自己的名字,随意一问就知道自己不欲说出口的事情,但还是故作无奈的道:“好吧!不过,你可不要乱说啊!” “嗯~”晏宓儿连连点头,她终究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虽然聪明,可接触的人少了些,在确认慕容博烨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伤害和敌意之后,多了份亲近,更何况,还有八卦可听呢~ 番外之江湖行 五 “这么说吧,我在两年前结识了一位姑娘,我们两个从喜好、兴趣、专长都很契合,所以渐渐的也就有了情意,到现在已经是难分难舍了。可是她的父亲不过是一方名绅,虽然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地位,但相比之下还是……而我的父母在两个月之前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是幽州名门之后,还是家中唯一的独女,我反抗,而无人理会!”慕容博烨简单的道。 “说白了就是你的父母要棒打鸳鸯,是不是?”晏宓儿精神大振,这不是和戏文里面说得差不多么,只是不知道经过是不是够精彩。 “是啊!”慕容博烨哭笑不得的看着“莫静”眼中迸发的光彩,怎么看都像是在看戏的模样,可奇怪的是心里并没有反感。 “那你有没有控诉他们?比如说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砖砾当玉石?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非要棒打鸳鸯散?有没有以死相逼?说宁做情死鬼,不为负情郎?”晏宓儿把自己的想象力发挥到了几点,只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那样有用吗?”慕容博烨气恼的揉揉晏宓儿的脑袋,将她的发型弄乱,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忽然之间多了一个顽皮到了几点的妹妹。 “没用是没用,但多有戏剧性啊!你们可能感觉不到,可是看热闹的会很过瘾的!”晏宓儿不是很在意他不老实的手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反正没人认识自己。 “那你是看热闹呢还是给我点有用的建议?”慕容博烨语带威胁的问,而后不怀好意的讲晏宓儿的酒壶拿在手上,她要是敢说“看热闹”的话,他就把这个小酒鬼的酒壶给没收了。 “当然是要给你提建议的啦!”晏宓儿义正辞严的道,而后谄媚的笑道:“不过,慕容哥哥能不能高抬贵手,把酒壶还给我啊?”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慕容博烨忍不住的一边摇头一边大笑,好家伙,连“哥哥”都叫出来了。 “你的那位红颜知己知道这件事情后是什么表现?”晏宓儿无可奈何的看着酒壶落入敌手,表情正经了许多。 “她?她一向善解人意,怎么会让我为难,虽然伤心欲绝,可还是劝我听从父母的安排,不要与父母争执,还说都是怪她,她不该明知自己出身不高,还情不自禁的与我相恋……我,唉~”慕容博烨伤感的摇摇头,他实在是无法看着她哀伤的模样,才会独自出来散心的。 “哎,那酒是我的!”晏宓儿见他伤心的借酒浇愁,虽然有些同情,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姑姑说了,仅此一壶,要是被他喝光了,自己就没有了。 “你~”慕容博烨被她这么一打岔,伤感变成了气愤,满满的倒了一杯酒,在小丫头气忿和垂涎的目光下,一饮而尽,咦,这杯酒为什么会这么好喝呢? “哎,你再倒我和你没完!”晏宓儿着急的叫道,慕容博烨斜睨着她,晏宓儿顿时老实了一些道:“好吧,我不故意打断你的情绪,可你也不能再倒我的酒,我可就这么一壶!” “你喜欢喝女儿红?”慕容博烨并不喜欢喝这酒,总觉得没劲,慕容家家传的陈酿“醉雪”可是知道的人都嘴馋的美酒。 “聊胜于无啦!”晏宓儿嘀咕道:“姑姑连果酒都只是偶尔让喝的,有女儿红我也就将就了!” “你知道吗?慕容家有一种酒名为‘醉雪’,那可是名列前五位的好酒,你要是乖一点,不再这么顽皮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坛!”慕容博烨诱惑道。 “好!一言为定!”晏宓儿立刻精神百倍道:“你的那位红颜知己有没有说与你从此‘萧郎是路人’或者说愿意自降身价,委身为妾?” “她已经伤心的难以自持了,还会说那种话?”慕容博烨瞪她,然后威胁的晃了晃酒壶。 “你别急,这些事情需要有耐心,抽丝剥茧的理顺,你要是在威胁我的话,我们一拍两散,就此说再见!”晏宓儿生气了,这个人怎么这么急躁啊! 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慕容博烨讪笑一声,没敢接话。 “她是不是一昧的只是哭泣,说着都是自己的错,不怪你,更不怪你的家人,只是命运不公,她该认命之类的?”晏宓儿见他也老实了,仔细的分析道。 “是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能给她承诺……”慕容博烨觉得这个小不点很厉害,居然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那么你的那位未过门的妻子呢?你见过她吗?她对你的这位红颜知己有什么处理的办法?”晏宓儿冷冷的一笑,有一个装娇弱,装善解人意的,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吃着一套。 “她?”慕容博烨冷漠的道:“她不过是个冷情势利的女人罢了,居然说什么愿意在我们婚后,将烟雨纳进门为妾,还说什么会善待烟雨,却一口咬定非要在她有身孕之后才会容纳烟雨……她装大度不会装得像一些,干脆说让烟雨为平妻不是更好?” “我想你的这位未婚妻不是爱煞了你,就是完全对你没有感情。”晏宓儿叹气道:“可怜的女人,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你,才会做这样的让步!” “你说什么?”慕容博烨皱眉,那个一脸从容的女人会喜欢上男人?真是笑话! “你说过,她是幽州名门之后,还是那种唯一的继承人,是吧?”晏宓儿看着慕容博烨点头,而后笑道:“她一定从小就被刻意的培养,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大燕的规矩,凡是名门世家,如果后续无嗣的话,可以过继血缘最近的亲属嫡子为嗣,但如果膝下有女的话,可以过继,也可以招上门女婿,子女随母姓,继承家业。她一定是个坚毅的女子,而她从小被教育的就是要招女婿的,这样的女子如果不强硬一些的话,是说不过去的。而她选择了出嫁,还是嫁入世家,那么证明她一定是相当的喜欢你,愿意为了你放弃成为一家之主的机会,更愿意为了你接纳一个可能会让她独守空房的妾室。虽然她说的话,你去听起来不顺耳,可真正是为你着想,将你无法言说的心思,说了出来,而不是像那位‘烟雨’姑娘,将一切包袱丢给你,你要是抗争胜利了,能够娶她为正妻或是平妻,那是你和她的恋情修成正果,理所当然很好,她没有得罪你的家人,也不会让人抓到不淑的把柄,而如果你没有为她争取一个足够高的地位,她也会委曲求全,嫁你为妾,可那个时候,你会觉得很对不起她,甚至出现‘宠妾灭妻’的可能,她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是!” 慕容博烨一愣,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或许真是小丫头说的“当局者迷”,他只看到了烟雨的委屈和杨涵鸢的强势。 “还有,你可能会认为你那未过门的妻子虚伪,为什么不愿意与你的红颜知己平起平坐,娶她为平妻,认为她不够大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平妻是可以威胁到她的地位的,她要是说可以容‘烟雨’为平妻,那显然是敷衍或者说是缓兵之策,没有一个女人会容许自己的丈夫娶一个喜欢到了想要与自己悔婚的平妻。她说愿意纳妾,那证明她确实是诚心的!”晏宓儿很认真的道:“至于那位‘烟雨’姑娘,我看不过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你们两人能够相知相爱,她定然很清楚你们之间有没有可能修成正果,也可能早就有准备为妾,她现在的不甘、委屈、伤痛欲绝都是做给你看的,为的就是占据你的心。或许,你那位未婚妻早就看清了她的面目,所以才会说非要有身孕之后才让她进门,怕的就是她在你面前哭哭啼啼的,然后让你的妻子永远独守空房,连为你生儿育女的机会也没有!” “烟雨不会是那种人!”慕容博烨肯定的道。 “那需要你自己慢慢的观察!”晏宓儿没有强求让慕容博烨相信自己,男人总以为女人是柔弱的,却不知道女人其实是柔韧的。 “如果你是烟雨你会怎么做?”慕容博烨很想知道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孩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我才不会喜欢你呢!”晏宓儿不屑的道:“你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已经有了婚约,你不要想打我的主意!” “我是说如果!”慕容博烨气绝,他像是那么不挑食的人吗?好吧,他承认,这女孩子就算是长相普普通通,凭着她的可爱和鬼马,一定也是个祸水级别的,可是他真的是把她当孩子或者妹妹,能对她下手吗?他可是有了红颜知己,也有了未婚妻子的人。 “好吧!如果,可我还是不会挑你的!”晏宓儿敷衍道:“你想啊,你是世家子弟,还是嫡出,我,不对,是‘本人烟雨’身份不搭,注定不能是那个与你平起平坐的女人,那我为什么要浪费青春和大好年华在你的身上,我又不希罕你的家世地位。当然,再如果‘我’因为‘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你,我会有两个选择,其一,在你最是喜爱我的时候‘小舟从此逝,沧海寄余生’,潇洒的和你说永别,让你一辈子挂念我。呵,最令人无法忘却的不是一辈子的相伴,而是一刹那的灿烂和永远得不到的遗憾,让你记住我最美好的一面,不让我们之间的爱情随着岁月的流逝,也渐渐老去,多美啊~其二,我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你的未婚妻,你父母定一桩,我杀一个,定两桩,我杀一双,我就不信会有那么多不怕死的,等没有人敢嫁了,我自己就得逞了,不是吗?” “你啊~还真是个小狐狸,又狡猾又厉害!”慕容博烨虽然不相信她真的能够那么做,可单是能够那么想,就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我才不是小狐狸呢!”晏宓儿忿忿的瞪了慕容博烨一眼道:“虽然我年纪小,可道行怎么着也该成精了,你可以当我是狐狸精!” 狐狸精?慕容博烨被雷得呆在了当场,无言以对! 番外之江湖行 六 番外之江湖行(六) “少爷!”慕容博烨没有呆愣很久,一个劲装男子拎着一个白瓷坛子过来,慕容博烨回过神来,看着眼中净是得意和顽皮神色的晏宓儿,摇摇头,算是被她打败了。 “这是什么?”晏宓儿好奇的看着白瓷坛子,看样子像是酒坛子,不大,可也有个五斤左右了,是给自己的吗? “醉雪!”慕容博烨将酒坛子递给晏宓儿,道:“这酒口感虽好,可也是烈酒,别喝醉了!” “我才不会随便就喝醉呢!”晏宓儿如获至宝的将酒坛揽入怀中,心情大好的看着慕容博烨问:“他们怎么知道你要送我酒,还拿过来了?” “我身边从来都会有人跟随,只不过你没有发现而已!”慕容博烨简单的道,而后笑道:“这就是世家子弟的特权了,是不是很羡慕?” “那倒没有!”晏宓儿摇摇头,道:“我这个人啊,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羡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要走了吗?” “我是该回去了,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而是需要面对,这还需要谢谢你刚才的开导!”慕容博烨知道自己的举动瞒不过这个精明的小丫头道:“我就住在云州城西的浣花苑,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来找我!” “还是算了吧!希望我们后会无期!”晏宓儿不想和他们有更深的交往,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姑姑不喜欢。 “如果你来找我的话,我会给你介绍江湖和世家的杰出子弟,你不想认识他们吗?”慕容博烨没有想到小丫头会回应这这么干脆和无情,但也没有太意外,这个丫头天生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那种,这也是她迷人的地方。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有了婚约!”晏宓儿想起那桩婚事就有些闷闷不乐,虽然未来的婆婆看起来不错,也对自己疼爱的很,可是她还是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姑姑的仇人之子。 “你对你的那门婚事很不满意?”慕容博烨看得出来晏宓儿的不乐。 “嗯~相当的不满!”晏宓儿点点头,很是无奈的道:“可是那是娘亲为我定下的婚事,也是娘亲临终前最牵挂的事情,我很有可能要乖乖的履行婚约!” “家人强迫你吗?”慕容博烨很是心疼的问,他对自己的嫡亲妹妹都没有过这样的情感,庶妹更是没有了。 “那倒没有!可是我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没有足够的理由不好逃婚啊!”晏宓儿苦恼的是这个,她伤心的道:“我坚信,娘亲为我定这么婚事一定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实在是很不喜欢,现在就在想怎么才能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逃婚呢?” 逃婚?还要正当的、足够的理由,慕容博烨真的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怎么就是与常人不一样呢? “逃婚之后呢?”慕容博烨看着她小小的烦恼,有些好笑。 “还没有想过!”晏宓儿叹气道:“还没有想到那一步!”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逃婚,并且没有去处的话,可以来找我!”慕容博烨的话换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让我给你做小啊?没门!”晏宓儿一口回绝。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慕容博烨知道晏宓儿是故意的,没有生气道:“我庶出的妹妹不多,但我父亲有很多庶出的弟弟,他们的子女我都不清楚有多少,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能够给你一个足以庇护你的身份!” “好吧!先谢了!”晏宓儿没精打采的道:“不过,还是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慕容博烨无言的起身,拍拍晏宓儿的肩头道:“莫静儿,对吧?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见,不过祝你幸福!” “谢了!”晏宓儿没心没肺的朝他挥挥手,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舍的情绪,看着慕容博烨和那劲装男子离开,而他们在楼梯口的时候似乎碰到了熟人,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迷糊的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那男子坐到了窗附近,那桌上是一个中年美妇带着一对三四岁的龙凤胎,看起来模样很相似,应该是一家人吧! 晏宓儿自己一个人也没了心情,稍坐了片刻,也就离开了英雄楼,回客栈找莫瑜欢去了。 晏宓儿没有直接回房,而是依照莫瑜欢曾经说过的,在她们投宿的客栈外很自然地晃了一圈,确定那个露出一段白色丝带的窗子就是自己的房间,进了客栈,花了一两银子,将手上的“醉雪”交给帐房代为保管,才上了楼,莫瑜欢正在床上打坐调息,见到她回来露出一个笑容,道:“与那人交谈的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什么感兴趣的消息?” “不过是一个闲极无聊的世家公子哥,不过倒是证实了那个所谓的清婉姑娘确实是个绝色佳人!”晏宓儿很是随意的道。 “我就猜会是这样!”莫瑜欢浅笑道:“你知不知道那人有个不错的身份!” “什么身份?”晏宓儿有些好奇道:“他不是说了吗,他叫慕容博烨,是幽州慕容家的人,唔~我看他很有可能是慕容家的嫡子,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功夫到英雄楼喝酒!” “静儿就是聪明!”莫瑜欢笑了,道:“他不但是慕容家的嫡子,还是嫡长子,那个清婉姑娘,全名慕容清婉,是他的嫡亲妹妹,而他自己有一个红颜知己,名为陈烟雨,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儿,而她的父亲,曾经是我的旧识,一个虚伪到了极点的伪君子,想必他的女儿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姑姑与那陈烟雨的父亲有仇?”晏宓儿忽然觉得自己的一番“谆谆教诲”很有用,不但换了一坛子据说很香醇的“醉雪”,还在无意之中打击到了姑姑仇人的女儿,更深一步就是与慕容家未来的家主有了不错的交情,要是有一天,自己想逃婚也有了去处,只是到时候会不会让上官家和慕容家掐架呢?晏宓儿有些坏坏的笑了,她怎么会那么期待有那样的一天呢? “只是有些怨隙而已,不算什么深仇大恨!”莫瑜欢冷笑道:“那人一定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攀上慕容家这棵大树,也不想想他不过是个江湖投机者,慕容家那种讲究家世、门风又与朝堂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世家,又怎么能让他的女儿进门呢?甚至还野心勃勃的想当正室,真是不知轻重!” “姑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晏宓儿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莫瑜欢,刚刚之前她不是还不清楚吗?怎么忽然之间就知道这么多了? “这些都是些江湖小道消息,只要一两银子就可以知道了!”莫瑜欢笑笑,递过来一本小册子,晏宓儿拿在手里,册子上书《江湖逸事录》。 “这是什么?”晏宓儿不明白,这个东西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江湖逸史楼编撰的小道消息的册子,没有什么真正的私密,可要是想知道所谓的‘江湖十大俊杰’是些什么人物,那个世家子弟与那个青楼名妓或者江湖女侠有染,那个少侠又与那个贵女眉来眼去,这里面写的最是清楚,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莫瑜欢笑道:“这书主要也就是给人茶余饭后消遣看的。慕容博烨与洛水玉女陈烟雨缠mian的爱情故事也在上面,不过我相信,那不过是陈家人想方设法请人写上去的。” “还能这样啊?”晏宓儿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要是慕容家不同意她进门,她的名誉清白不就全毁了吗?” “名誉?清白?光是说两人之间有暧mei并不会影响这些江湖女子的名誉,顶多也不过是件‘风liu韵事’罢了,但要是这样,能够让一个江湖女子嫁给世家嫡长子为妻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慕容家是不可能接受陈烟雨明媒正娶进门的,顶多是纳为妾室!”莫瑜欢显然很清楚世家和江湖一般人家之间有着怎样的壁垒,道:“不过,那个陈烟雨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书上说她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等等,看来是个很会演戏的女人。” “姑姑,要是没有些手段,能脱颖而出吗?”晏宓儿对于这点倒是不意外,她毫不困难的就找到了那篇讲述慕容博烨与陈烟雨爱情故事的文章,一边看,一边笑得直打跌,那女人还真是被她给说着了,只是不知道慕容博烨会不会看这本书,然后气得七窍生烟呢? “上官珏也有些事迹被列在上面,你可以看看!”莫瑜欢提醒道。 “哦~”晏宓儿随意的翻看,果然找到了关于上官珏的一些介绍,不过……晏宓儿有些怀疑,这江湖逸史楼是不是收了上官珏的好处,把上官珏捧得跟什么似的,什么玉树临风、潇洒飘逸、文韬武略……只要是夸人的形容词全部往上官珏头上戴,没有内幕晏宓儿怎么都不会相信。 “姑姑,上官珏能有那么好吗?”晏宓儿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认为呢?”莫瑜欢不认为那一张纸就能让晏宓儿失了自己的见解,反问道。 “我觉得这江湖逸史楼就是些为世家子弟歌功颂德,顺便说些风花雪月的地方,而且他们也说的未免有些离谱了吧,照他们的说法,上官珏岂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优秀男子,除了他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草包一个!”晏宓儿皱眉,道:“还有之前的那个,把那个清婉姑娘也是夸得世间仅此一个,我看那女子要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定然会被捧得失了分寸,真把自己当成了仙子,一旦认清现实之后,也不知道会摔得有多惨!” “江湖逸史楼一般都会狠狠的夸赞世家子弟,但他们也只会为世家的嫡长子做大肆的宣传,而且刚开始的时候无一不是将这些世家子弟捧在云端,这些世家子弟与什么江湖女子或者名妓有暧mei关系,他们会用更多的篇幅来讲那些事情,如果是丑闻的话,他们还会发一集特刊。”莫瑜欢浅笑道:“有很多人怀疑,这江湖逸史楼是朝廷派人建的,也是皇室与世家阀门角力的产物,但是他们也不敢写那些令世家抓狂的事情,也就只能做消遣看了!” 原来是这样!晏宓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很认真的看那些无聊的事情,她知道,莫瑜欢让自己看这本书定然是由目的的,就看自己能不能主动的发现些什么了…… 番外之江湖行 七 番外之江湖行(七) “可是姑姑,为什么所谓的江湖十大俊杰中没有一个世家子弟呢?”晏宓儿很奇怪的问:“难道江湖中有那么多的能人隐士,他们的弟子能够将世家子弟的光芒完全遮盖住?” 晏宓儿耐心仔细的看完了《江湖逸事录》,发现里面虽然将世家子弟吹得天花乱坠,拓拔芩岭冷静自恃,杀伐果敢;崔浩纬满腹经纶,文采非凡;慕容博烨温文尔雅,有大家之风;皇甫临冀诗画双绝,风liu倜傥;李洛枚丹青一绝,气质雍容;上官珏飞白如行云流水,人温文如玉;王天佑擅术数、易理,有莫测神威,就连刚满十六岁的嬴家嫡长子嬴弈航也被冠上一串不知所然的美誉,但是江湖十大俊杰中却没有一个是世家子弟。 “江湖十大俊杰从来就不会将世家子弟列入的!”莫瑜欢对这件事是很清楚地,当年他们不也都没有被列为什么江湖俊杰,可他们的光芒岂能被什么江湖俊杰遮住,叹了一口气道:“江湖十大俊杰不过是一个噱头而已,是在江湖逸史楼建立之后才出现的,同期出现的还有江湖十大美女,江湖八大侠客等等称谓,江湖人虽然也会那么说,却也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真正厉害的是不会出现在那榜上的。” “那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就不想要这些虚名吗?还有既然如此说,那慕容清婉为什么又会被誉为什么江湖第一美人呢?”晏宓儿更糊涂了。 “世家子弟就是世家子弟,不是江湖人士,所以他们从来就不会上榜,而江湖逸史楼也不会擅自将他们列在榜上。江湖十大俊杰一般都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江湖帮派的少主以及曾经名满江湖的侠士的弟子,名门大派的弟子经常都是敬陪末座的角色,这些门派之中的后起之秀,那种风头甚劲的弟子,会进入江湖俊杰的排名,但绝对不会名列前茅。不是他们比那些忽然冒出来的青年才俊逊色,而是经过师门的教诲,他们更懂得什么叫出韬光养晦,什么又叫做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的道理,虚名终究是虚的,他们需要的实是在的利益。”莫瑜欢解释道:“至于慕容清婉,或许是慕容家有意而为之的结果,否则的话,堂堂慕容家的嫡出姑娘,身份那么高贵的人物,又怎么会让江湖人谈论她的容貌和才艺呢!” “这样啊?那江湖什么人最是厉害?”晏宓儿好奇的看着莫瑜欢,一脸求知的模样。 “要说江湖,首先就要说世家。从来都是家、国、天下,这个家指的就是世家,而能够让所有人认同的世家只有八大家族,他们或者曾经高居庙堂,或者独霸一方,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方之主,几乎每一朝都想动他们,却没有哪一朝真正做到过,就算是以雷霆之势,举全国之力,将某个家族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戮一空,也不过是将他们明面上的实力消除,而等待朝廷的将会是纷纷揭竿而起的民众和变节的朝臣,甚至是覆灭。世家都有自己不一样的一面,他们有的主力在朝堂,例如李王两家,有的则在思想上控制朝臣,例如文不过崔家,武不胜嬴家,还有的两边的抓,例如拓拔家和慕容家,还有在朝堂上悄然无声,可在江湖却有这不可替代地位的上官家和皇甫家。有了世家,才有国,之后才是天下!杨家,不过是当年八大世家角力后,不得不捧出来的管理天下的次一等世家而已,皇室公主郡主以嫁进世家为荣,王公贵族以能够娶到世家女为荣,你与上官珏能够定下婚约,在八大世家中也是一件稀罕事情。”莫瑜欢想起自己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姑姑,我要问的是江湖,江湖!可不是我的婚约!”晏宓儿对世家认识不深,而钟雪晴虽然有深刻的认知,但却没有见识过世家的力量何在。 “江湖也不过是世家与民间交流的一个舞台而已,所以江湖人第一不会轻易招惹得就是世家子弟,他们都很忌讳世家隐藏的力量;其次是江湖门派,能够传承下来的江湖门派都有自己独到的地方和强硬的靠山,惹了他们,也会后患无穷;最后是风头正劲的江湖帮派,那些正在扩张势力或者正独霸一方的江湖门派最不缺的就是血性,一旦有人惹了他们,他们就会完全不顾后果的先打杀了再说。说白了就是江湖是由世家在暗地里控制,由江湖门派明面上操纵,江湖帮派明面上强势。”莫瑜欢简单的道。 “那么如果不管出身,也看不出出身的时候,是什么人不能惹呢?”晏宓儿比较想知道的是自己会不会被人招惹。 “江湖行走,不惹僧尼妇孺!”莫瑜欢简单的道,这也是她能够放心的让晏宓儿一个人在英雄楼的原因。 “这又怎么解释呢?”晏宓儿一乐,原来自己也属于那种不能随便招惹的对象啊! “江湖多险恶,能够混到老的要么是有一身不俗的本事,要么是有一个强硬的靠山,要不然就是老而成精的人物,这样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招惹。至于女人和孩子,能够独闯江湖的女人和孩子都是家学渊源的,绝对不会有那种不开眼的,或者纯粹是听了说书的蛊惑,就来见识江湖风貌的,这种人可能好惹,但惹了小的,老的就出来了,拔起萝卜带起泥,谁知道背后会是什么人物。要是那种在江湖上已经有些名头的女子还好说,越是无名无姓,越是些莽撞的,越是无人敢惹。”莫瑜欢虽然久不入江湖,可对江湖事还是相当的了解。 “那僧尼呢?”晏宓儿不明白和尚尼姑不就是看破红尘的出家人嘛,又有什么不好惹的。 “有一句话叫‘天下名山僧占多’,你想想看,名山大川有哪几个没有佛寺道场?而在由佛寺道场的名山又有那一个不是近乎于寺院的私产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僧人不好惹,尤其是那种游方僧人更是不好惹!江湖上曾经叱咤风云的侠客魔头,朝堂上曾经一怒赤地千里的权臣,世家子弟中勾心斗角的失败者,都有可能遁入空门,他们不一定就是六根清净之人,而他们也都是相当不好惹的!”莫瑜欢苦笑道:“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报仇的信念支撑着我,我可能也会遁入空门,以青灯为伴了!” 晏宓儿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将来要逃婚或者说逃离上官家的话,也可以选择遁入空门这一招,不过她还是小心的不让莫瑜欢发现她的心思。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名堂啊!”晏宓儿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坐井观天了,只知道那些风花雪月和勾心斗角的琐事,世界这么大,为什么要将自己拘在家宅那方寸之地呢! “后天便是澶燕会举行的日子,明天就会有人路路续续的上莫回山,你要想要看热闹的话,明日上山是最好不过的!”莫瑜欢换了一个话题道:“一般来说,澶燕会最初的五日,也就是从明天开始起的五天,是最热闹,也是江湖人士最多的时候,想看江湖少侠、女侠,后日一大早最多,但是想要看打斗明天最多!” “莫回山能够容纳这么多人么?那上面不过是一个山庄,几座零散寺院而已!”晏宓儿来之前就已经查过相关的资料了,莫回山的孤峰是她最向往的地方之一,据说那里的云海奇观美不胜收。 “傻丫头,江湖中人还会担心住宿的问题吗?”莫瑜欢笑道:“自然是幕天席地,在野地里面一宿了!” “啊?”晏宓儿瞪大了眼睛,那怎么睡得着啊! “啊什么,你不会是想打退堂鼓了吧!”莫瑜欢笑了,她就知道这个被钟雪晴娇养的丫头会受不了,月下看花,扑流萤,数星星或许都是母女俩曾经爱做的雅事趣事,但露宿山野可就是苦事了。 “姑姑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晏宓儿狡猾的道:“我听姑姑的!” 让自己决定?她会听话?莫瑜欢好笑的看着晏宓儿,有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狡猾的像只狐狸,有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明明白白的耍心眼,有的时候又是一本正经的玩手段,要不是自己看着她长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被她给绕了进去,可是……莫瑜欢心底叹了一口气,钟雪晴临终前的那番话让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到底是师兄的仇怨重要还是宓儿的终身幸福重要,堪比万年狐狸精的女人是察觉了什么,还是单纯的相信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回护宓儿,她真的有些不清楚! “我们分开走!”莫瑜欢的话超出了晏宓儿的设想。 “为什么?与我那不知在何方的‘五姑’有关吗?”晏宓儿问出口后忽然想起莫瑜欢之前的异常举动,那个让莫瑜欢提前离开英雄楼的不明人士。 “对!姑姑有一个很熟悉的人也到了这里,我不敢肯定他会不会认出我来!”莫瑜欢知道瞒她不过,也没有想过要对她隐瞒。 “什么人?仇人吗?”晏宓儿眼中闪过寒光,要是仇人的话,自己与姑姑联手能不能将那个人送去见阎王? “不是仇人,但我也不想让他认出我,更不想让他知道我还有弟子!”莫瑜欢摇摇头道:“如果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我完全有把握让他就算认出我,也不能追上我,但要是加上你的话就不行了!” “姑姑,这不是理由!”晏宓儿毫不客气的戳穿莫瑜欢的谎言,沉思的一会问:“姑姑,他是不是上官家的人?或者说他与上官家的人有关系?” “他是姑姑当年的一个朋友,他最是擅长的就是认人,只要他想记住一个人,用多少面具和气味都无法瞒过他的鼻子和眼睛!姑姑不知道你们以后会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但是姑姑不想将你牵扯进姑姑的恩怨中,那样的话,你将背负的东西太多!”莫瑜欢没有回答晏宓儿的问题。 “那姑姑什么时候上莫回山?”晏宓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转了一个话题,心头却突然想起那带着一对孩子的女人,会是那个女人吗?可是晏宓儿现在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只记得那对孩子是一对双胞胎而已。 “后天一早!”莫瑜欢没有心思去凑热闹。 “我也是!”晏宓儿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心思却还在那个让莫瑜欢忌讳的人身上,那个人会是谁呢? 番外之江湖行 八 番外之江湖行(八) 莫回山有三绝“奇药、险峰,灿辉”。 奇药指的是莫回山生有一种极为奇特的药材,名为“红颜”,是一种养颜圣药,也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年轻女子服食之后能够延缓容颜的衰老,年长者服食之后能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年轻七八岁甚至十多岁。这种药材一般生长在常年云雾环绕的悬崖峭壁之上,从花瓣到花蕊均是红色,又有养颜的神效,故名红颜。红颜花期不定,没有叶片(或者说它开花的时候还没有发叶,所以没有人见过它的叶子长什么样子),有的时候仅有一朵开放,有的时候又是数十朵一起开放,盛开时将花摘下才有效果,可花开花谢仅有半柱香的功夫,采摘容易,发现却是相当的困难。 险峰指的就是孤峰,孤峰之险在以它的坡度相当大,仅有一条陡峭而又狭窄的山路通往山顶,这条路有“天下险”的称呼,近乎三分之一的地方仅容一人通行,要是对面有人势必相撞,毫无回旋的余地,而这三分之一的地方还有几处就是笔直向上攀爬,如果不是身怀绝技之人,是没有那个胆量攀登孤峰的,可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孤峰之美也是冠绝天下的。孤峰云海、雾海以及孤峰上绝奇的古松都是别处见不到的景色,每年为了贪看孤峰之美,冒死上孤峰的人不计其数,而为此坠落崖底,尸骨无存的人也不在少数。 灿辉指的是每到三月,莫回山上便会有一种金黄色的杜鹃花盛开。那种杜鹃又被称为“金辉杜鹃王”,是一种莫回山特有的高山杜鹃品种。高山杜鹃与一般的杜鹃本就不一样,每年的十一月底在枝顶上发出花骨朵,这骨朵长得极其缓慢,越过冬天,到来年的二月中下旬才有含苞欲放之态,在三月初临的时候,犹如一夜之间得了号召,纷纷开放。每个枝头仅有一个花苞,而每个花苞却有十几朵小花,整个花苞的十余朵小朵同时开放,像顶在枝头的一个个绣球。这杜鹃从发育到开花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但花期却仅有三四天左右,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它的颜色份外的灿烂、鲜亮。莫回山北坡几乎都是金辉杜鹃王,在三月初的那七八天时间内,整个山坡金灿灿的一片,令人为之惊叹和眩目,每年专门来看杜鹃花的人潮也是相当的可观。 晏宓儿孤身一人上了孤峰,令她欣喜的是因为澶燕会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一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上下孤峰的人,到了孤峰之巅望海崖也没有任何人。 说到澶燕会晏宓儿却是相当的失望——或许是因为之前抱得希望太大的缘故,晏宓儿很想见识一下江湖才俊和江湖女侠的风采,德高望众的江湖高人的神韵,僧尼不一样的风范,还有那种最能体现江湖彪悍气质的汉子……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晏宓儿的原因还是别的,除了一路上随处可见的彪形大汉之外,全是失望。 那些所谓的江湖才俊,晏宓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高还是杂的,都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不管是那种斯文的、粗犷的还是英武的,大都有一种抹不开的匠气,体现内涵的眼神和表现气质的外貌大多数都有串味的异样,仅有少数的几个看起来很顺眼,而慕容博烨和与他通行的那个男子就是其中的翘楚,不过晏宓儿遇见慕容博烨的表现很让人无语——在慕容博烨正要与她打招呼的时候,一溜烟的跑了,让慕容博烨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摇头,想起她说的那句“后会无期”。 至于那些江湖女侠,晏宓儿不明白江湖中人不是讲究快意恩仇,干净利落吗?可为什么江湖女侠要么“弱不禁风”,要么彪悍过头,那些神态自若、英气勃勃的实在是极少数,让晏宓儿失望透顶,也让晏宓儿对德高望众的江湖高人没了信心,也没了兴趣。 而最让晏宓儿愕然的是居然会在澶燕会上出现那样的闹剧——江湖第一美女慕容清婉主动向那“一箫一剑闯江湖,一人一马任逍遥”的风遥公子陆遥示爱,而陆遥很是客气,很有风度的拒绝了慕容清婉,甚至还说出“在下心有所属,当不得清婉姑娘错爱”的话,慕容清婉当场就面无血色的晕倒,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 慕容清婉确实能够当得起“美绝尘寰”四个字,可是她的美貌和智慧显然是不成正比的,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晏宓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要说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喜欢一个男子主动吐露心声但也正常,可是她忘了她不单是的江湖女子,更是慕容世家的嫡出姑娘,她是没有放纵的资格,更没有肆意妄为的权力,可她偏偏不顾一切的做了,还没有避讳任何人,就那么当着数百人,那么直接的向陆遥述说衷肠,还悲惨的被拒绝了。 那个陆遥倒是个一表人才的,颇让晏宓儿有种“眼前一亮”的惊艳,而晏宓儿也看出来了,陆遥说什么“心有所属”应该是肺腑之言,可他“所属”的那个人估计对他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说那话的时候,眼神说不出的寂寥,声音也有些低沉。晏宓儿猜测,要不是因为他心有所属,而且那个神秘的女子在他心里还有着独一无二,甚至是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或许也不会那样直接的拒绝慕容清婉吧!只是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特别地女子,能让陆遥无视慕容清婉的绝世容颜和慕容家贵女的身份,断然的拒绝慕容清婉的示爱,晏宓儿真的很好奇。 至于慕容清婉,晏宓儿心底极为鄙视的给她冠上了“人头猪脑”的桂冠,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她绝世容颜,显赫家世以及蠢不可及的脑袋,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避人耳目”,就不会迂回一些吗?非要用那种直接到了粗暴的方式,不但毁了自己,还连累陆遥——晏宓儿绝对不相信,慕容清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拒绝晕倒,这么丢脸的事情,慕容家不会迁怒,光是看慕容博烨那骤然发青发黑的脸,就知道这件事没完。 更让晏宓儿不快的是,因为这一插曲,让澶燕会变了味道,大家关注的焦点全部落在了昏厥的慕容清婉,冷清的陆遥和青黑着脸的慕容博烨身上,都想看看这件事情有什么样的后续,现场气氛诡异。 也所以,晏宓儿很干脆的决定上孤峰观日落,要是有可能的话,她还想在孤峰上露宿一宿,看看孤峰观星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她身上除了一柄装饰用的长剑以外,还带了慕容博烨送的那坛子“醉雪”——她和莫瑜欢没有同时出门,所以就大摇大摆的拎上了酒坛子。 孤峰之险确实名不虚传!晏宓儿上到山顶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好吧,她承认她一路上贪看那峻险的奇观,不时驻足,可这么长得时间也说明了孤峰确实难于攀登,如果没有一身的功夫,别说是一个时辰,就是一天,也不一定能够上得了这峰顶。 今天不是好天气!晏宓儿在山下的时候如是想,天色朦朦,云层微低,似乎随时都会有大雨倾盆而下,尤其是在那一段二十多米最是陡峭的石壁,抓着那扣进石壁的铁链,攀爬的时候,那湿润的雾气让晏宓儿两米开外都看不真确,出了那雾气笼罩的地方,没有出一滴汗,却湿了衣衫。 可今天也是个好天气!离开那雾气朦胧的地方,再往上百米之后,雾气骤然消散,眼前豁然开朗,回首望时,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雾,明明就是云,如波澜起伏跌宕的云,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的洁白!却是那云层将孤峰分作了决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站在云层之上,蓝汪汪的天空明净如洗,心旷神怡不用说,更有一种豪气由心底升起!那或在云雾中时隐时现,或在云层之上迎风孤立的古松,为绝顶添了一分动人的韵律,波浪型的华盖,苍劲有力的枝干以及深入岩石的根,无不显示着古松的坚强毅力。 山风烈烈,吹走了身上的湿气,也吹起了心里的那份豪情,晏宓儿一鼓作气,登上望海崖,孤峰最是险峭,却也最是壮观的地方,看着脚下茫茫无边的云海,看那大风卷袭,云海的波涛汹涌,倚在望海崖上唯一的古松枝干上,晏宓儿轻轻的一拍,拍开酒坛的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溢出,晏宓儿以云海胜景佐酒,就着坛子,开怀畅饮……眼底心头只有此景此情,其他的全都抛诸脑头,但求此刻尽兴,别的全然不管! “醉雪”不愧是佳酿,晏宓儿普一入口,满口生香,那种清香醇正,醇甜柔和且诸味协调之感,让她忍不住的一饮再饮…… 迎烈烈山风,倚苍劲古松,观莽莽云海,饮醉雪醇香。惬意、豪迈诸般滋味在心头……晏宓儿全身心的沉醉于美景美酒,没有留意身后多了五个风格不一,却都有着非凡气质的男子,更不会看到他们满眼惊艳的呆样…… 番外之江湖行 九 一豆蔻少女傲然立于孤峰之巅望海崖,倚着苍翠的古松,一身青衣在晶莹云海的辉映下,透显着飘然出尘,烈烈山风吹舞,衣裙随风飘扬,发出“呼呼”之声,用一条简单的发带束起的青丝略有些零落的,而那零落的发丝也随着山风的吹拂在空中飞舞,纤细却不单薄的娇躯自在的半倚在那屹立望海崖不知多少岁月的古松上,纤纤柔夷却执一酒坛,不时豪迈的就着坛子畅饮,那随风传来的浓烈酒香与那飘然若仙的少女凑在一起,奇异的和谐…… 她是降临人间的仙子,还是即将随风而去的神女?是坠落凡间的精灵还是这莫回山之魅?诸人不知道,也不想追究,更不愿打搅那不知是何方精魅化身的女子,这样看着她便已足够…… 或许是他们的目光太过热烈,少女蓦然回首,一张妖魅的脸庞引入眼帘,,没有心理准备的诸人一惊之下,不约而同的身子后倾,后退一步,没等他们做其他的反应,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散落风中,再定睛看去,那里是什么妖魅的脸庞,不过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带了一副华丽精致的蝴蝶面具而已!只是她浑身都有散发着灵动的气息,仿佛就是这莫回山的山魅。 “姑娘请了!”慕容博宇最先反应过来,向晏宓儿一鞠,不是他比其他人更理智,而是他早就从随风传来的酒香中辨认出,那是慕容家的传世佳酿醉雪,而且还是那种窖藏三十年的上品,只是不知道这精灵般的女子怎么会有慕容家的陈酿。 晏宓儿轻巧的一跃而起,坐在古松伸出的一枝粗壮的枝干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五个出彩的男子,忍不住的在心里揣测,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看那女子自然地坐在树枝上,双脚俏皮的晃来荡去,蝴蝶面具遮住了她的脸庞,却遮不住她灿若星辰的眸子和眼中的好奇、率真、灵动。 “在下……”慕容博烨颇为心动的上前一步,向晏宓儿做自我介绍。 “不要告诉我你叫什么,更不要说你是什么身份,我不想知道!”晏宓儿很干脆的打断了他,她不认为她有必要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身份,更不想让他们的身份冲淡了她心头淡淡的好感。 慕容博宇一腔热火被迎头一盆冷水浇熄了,挨着他的齐语皓甚至能够听见“嗤”的一声,在看看他一脸的愕然和无措,忍不住的心底发笑。 “那么姑娘怎么称呼呢?”崔浩然文质彬彬的问,女子都喜欢被尊重,眼前这位一定也不例外,他坚信他会打动女子的。 “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吗?”晏宓儿没有被打动,反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道:“就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崔浩然瞠目结舌的败退! “能请我喝一杯吗?”上官珏出马,他看出来了,这精灵般的女子虽然如水晶般晶莹剔透,却也有着洞察世事的慧黠,与其迂回周旋,还不如直截了当一些,看她能够就着坛子畅饮的样子就知道,她定让有着不一样的豪气。 晏宓儿看看手上的酒坛子,偏着头思索了一下,愉快的道:“你不嫌弃我已经喝过的话,当然可以!一个人独饮那比得上有人作伴畅快!” 说着信手一抛,那酒坛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直奔上官珏面门,上官珏从容自若的接住酒坛,他的手法极为高明,酒水一点都未泼洒出来,晏宓儿眼睛一亮,知道这个人的武功定然不浅,就算不比自己高几筹,也绝不会低。 上官珏酒量虽然不佳,但并非是滴酒不沾,顺着酒坛子的力道,将酒坛放到嘴边就着坛子,也难得通快的喝了一大口,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再看晏宓儿时就多了一丝玩味——他虽然不善饮酒,可也不会入口后还辨认不出这酒就是慕容家的“醉雪”。 “好酒!”上官珏赞道,醉雪他喝过无数次,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这一次喝起来特别地爽口,他没有将酒坛递给其他人,也没有抛还给晏宓儿,而是顺口道:“不知道如此佳酿姑娘从什么地方买到的?” “一个冤大头送的!”晏宓儿直言不讳的道,丝毫不觉得这样说慕容博烨有些没良心,迎面都可以避而不见,这又算什么! 冤大头?慕容家哪一个人被称作了冤大头?慕容家直系子弟似乎只有三个人在云州,慕容博宇显然是与这个女子素不相识,那么会是慕容清婉还是慕容博烨呢? “哦?”上官珏有些疑惑道:“如此美酒居然是什么冤大头送的?唉,为什么我就遇不上这样的好事呢?” “本姑娘人见人爱,是你能够比的吗?”晏宓儿也不怕被人取笑,大言不惭的道。 “姑娘确实非同一般!”上官珏由衷的道,这女子看不清楚是什么模样,尽她立于望海崖的背影就已经让几个人深感着迷,要是再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或者一张精致的面孔,会更令人迷醉,若是二者兼得的话,那倾国倾城也不在话下了。 “在下将酒送还给姑娘!”上官珏有礼的道,作势就要将酒坛抛回去。 “我自己过来拿!”晏宓儿跳下树枝,她颇有些担心将酒坛子摔坏了,那她可就亏大了。 上官珏将酒坛还给晏宓儿,看她很自然地又是一大口酒下肚,笑道:“已经喝了酒,算是朋友了吧?” “勉勉强强吧!”晏宓儿没有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上官珏与她一样都是青色衣衫,接酒坛的手法也相当高明,更毫不犹豫和忌讳的饮了同一坛子酒,让晏宓儿好感顿生。 “那么该怎么称呼姑娘呢?”上官珏自然不会放弃机会,打蛇随棍上,很是自然地就问了与崔浩然一样的问题。 “相逢何必相识,为什么一定要俗气的通报家门呢?”晏宓儿斜睨他一眼,面具没有遮挡住的眼角眉尖自然地洒落风情无限。 “总要有个称呼吧!”上官珏笑道:“姑娘不定个称呼,我们也不能做自我介绍,大家说话也不大方便不是?” “叫我酒姑娘吧!”晏宓儿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 “姑娘排行第九?”上官珏挑眉,心头飞快的想着与慕容博烨和慕容清婉交好的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是数字九,是这个酒!”晏宓儿笑得像只小狐狸,晃了晃手上的酒坛,道:“本姑娘喜爱喝酒,以‘酒’为名也是雅事,不是吗?” 呃?上官珏微微一愣,好个滴水不漏的女子,只是她难道真的不认识自己几人吗? “好个酒姑娘!”上官珏只能赞一句,然后话音一转道:“那我们呢?总不能这个那个的称呼吧!” “你们?”晏宓儿一撅嘴,俏皮可爱的道:“我执酒坛,以酒为名,你佩有洞箫,以箫为名如何?” “有道理!”上官珏看出来了,这酒姑娘不但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来历,似乎也不想知道自己几人的来历,指着皇甫临渊道:“他佩剑,以剑为名,依此类推,是吧?” “有何不可呢?”晏宓儿笑了,神采飞扬。 崔浩然腰间配带羊脂玉佩,以玉为名,皇甫临渊也佩玉,却是墨玉,以墨为名,可怜的齐语皓佩剑,佩羊脂玉,却没了称呼,可恶的崔浩然指着齐语浩手上拎着的荷叶包,笑谑道:“这简单,他手上不是拎着烤鸡吗?以鸡为名就好!” “哈哈~”晏宓儿大笑起来,看崔浩然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样,这个人一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文尔雅,定然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烤鸡以荷叶包裹,以荷为名就好!”上官珏可不想让两个人斗起来,齐语皓脾气暴烈,崔浩然奸猾腹黑,都不是好相与的家伙。 “其实以鸡为名也好过以剑为名,不是吗?”晏宓儿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剑公子,贱公子,这称呼怎么会这么腻味呢?” 崔浩然爆笑,上官珏有些尴尬的看着皇甫临渊,两人是姑表兄弟,又是同龄,相处的最好,他本意是以皇甫临渊为例,那么顺势而下,其他人也好称呼了,没想到却被鬼灵精怪的晏宓儿这般的取笑。 “那么酒姑娘称呼的是那一个‘jian’字呢?”皇甫临渊不慌不忙,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尴尬和气恼,心平气和的反问道。 “我啊~”晏宓儿甜甜一笑,转颜冲着崔浩然道:“玉公子选那个字呢?” “不过是称呼,有什么好选的,反正都是那个音,不是吗?”崔浩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果说他是奸猾腹黑,那么皇甫临渊就是老奸巨猾,难得有机会见皇甫临渊吃憋,他才不会装好人解围,不过也没有直接的落井下石,皇甫临渊可是有秋后算账的习惯的。 “是吗?”晏宓儿潇洒的将酒坛凑到嘴边,又是一大口酒喝下,笑意盎然道:“玉公子可真会打迷糊眼啊,不过我倒是喜欢‘仗剑走江湖’的那个剑!” “酒姑娘聪明慧黠!”皇甫临渊呵呵大笑,看来这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不但洒脱豪迈,机智聪慧也是一等一的。 “相由心生,酒姑娘人见人爱岂能与某些人一般!”齐语皓也反应过来了,不同于旁观而笑的上官珏和慕容博宇,他自然要刺激崔浩然一下,还他的“以鸡为名”的小怨。 崔浩然语塞,不过他也不生气,笑道:“酒姑娘好雅兴,只是一个人登高是不是有些寂寞呢?” “与其有不协调的同伴,还不如孤身上路,不是吗?”晏宓儿狡黠的反问。 “不过我也很好奇!”上官珏就着崔浩然的话道:“酒姑娘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为什么没有在莫回山庄观澶燕会盛况,却孤身一人登孤峰,是流连孤峰美景,喜欢苍莽云海,还是厌恶人来人往的拥挤呢?” 番外之江湖行 十 番外之江湖行(十) “不都是一个意思吗?”晏宓儿嫣然一笑,道:“喜欢孤峰美景也好,厌恶人来人往的拥挤也罢,结果都是不愿意在那里久留,转向他方,你们不也是一样么?我不明白你们有什么理由,但知道我们还算是志同道合,都选择登孤峰,这就足够了!” “是在下落俗了!”上官珏闻弦而知雅意,知道晏宓儿不愿意说,想想也是,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有必要追根究底,就算她手里有“醉雪”也是一样。再说,“醉雪”是慕容家的佳酿,能够有“醉雪”的人,就算不是慕容家某人的至交好友,也绝对不会是仇人,那就足够了。 “我们到那里落座如何?”上官珏指着望海崖最是平坦的一处岩石,他们总共六人,宽坐有余。 “也好!”晏宓儿没有故作矜持,她也知道自己算得上是放浪形骸的模样,已经落在五人眼底,现在要装淑女也迟了,还不如坦然应对,既来之则安之更为恰当。 晏宓儿的坦然大方,让几个阅人无数,见惯美女娇娃的男子心底暗自赞赏,从晏宓儿出现在他们眼前,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视觉冲击,到晏宓儿浑然不把他们放在眼底,那般自我的对话和洒脱自如的自饮自乐(上官珏喝了那一口不算对酌吧),再到坦然落座的潇洒,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风情,让他们不得不将视线聚焦在这个正要绽放自我风采的豆蔻少女身上。 不是说他们见识少,眼皮子短浅,没有见过什么优秀出色的女子,相反,他们见过的优秀女子实在是太多,官宦人家的贤淑名媛、世家贵女、江湖女侠、小家碧玉、还有青楼烟花的花魁……那些女子在常人眼中已经是天上的皓月,能够得美人青眼,便已经是三生有幸之事,可是他们对那些女子已经有些腻味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几个会成为至交好友,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相差不大的出身——上官珏和齐语皓是世家嫡长子,崔浩然三人也都是世家嫡子,齐语皓身后的齐家份量稍差,可是齐家毕竟也是崛起近百年的世家,在整个大燕朝排名也在二十位之前,他嫡长子身份足以弥补这个缺憾。相仿的年纪——慕容博宇和崔浩然十七岁,另外三人十八岁,一样出色的外表——世家子弟,尤其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子弟,要找英俊潇洒的容易,想找个丑的难,尤其是嫡长子,他们的先人基本上是不可能娶丑八怪,代代相传之下,俊男美女自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样经过家族的倾力培养,要说是文采非凡,武艺超群也属正常,更有自己特别专长的地方,这样的他们,不管是走到那里都是人们,尤其是女人们的焦点。 可是他们接触到的女人,基本上都知道他们的身份的,看他们的眼神自然也就不一样。那些女子再看他们的时候,除了看到他们自身的优秀之外,更看中的还有他们身后的家族,没有一个能够免俗——那些身份高贵的也不过是少了些算计而已。 而晏宓儿不一样,她看五人的时候眼中有欣赏,却是那种单纯的、女人看到英俊男人后的欣赏,没有深思,没有算计,自然也没有淫邪,而晏宓儿的举动落落大方,没有世家贵女的傲然,没有贤淑名媛的矜持,没有小家碧玉的拘谨,更没有烟花女子的放浪,自然、大方、得体,当然,也透着符合她年纪和性情的稚气,这样的女子,让他们心底都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酒姑娘孤身一人上山,就不怕寂寞吗?”慕容博宇笑道,他还是很想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尤其是她手上那坛子醉雪的来历。 “寂寞?寂寞的是心,而不是境!要是心寂寞了,身在闹市,看着热闹非凡的场景,会更寂寞,相对的,心不寂寞,而是充实快乐地,那么在什么地方也都是愉悦的!”晏宓儿笑盈盈的看着他,眼中有着毫不掩饰轻视,似乎不明白他怎么说问出这么无趣、弱智的问题。 “可是登高望远,有三五好友相伴不是更有趣味吗?”慕容博宇没有在乎她眼中的神色,笑道:“就像我们这样,三五好友,带些许的酒菜,登高望远,共享美景,然后幕天席地,倾听虫鸣此起彼伏,不是更好吗? “好是好,可是……唉~”晏宓儿幽怨叹了一口气,那声调,那表情很有那么一回事,可眼中却净是顽皮和狡黠,道:“相识满天下,知己无一人,说得便是本人,人生啊,总是寂寞如雪……噗~” 话越说越离谱,别说一旁故意摆出满脸沉重,眼睛中却没有掩饰的尽是笑意和压不住上扬嘴角的几人,晏宓儿自己都觉得好笑,装模作样的叹息还没有结束,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来戴上了面具的自己,多了些放纵,少了些自持力。 一个娇俏可人的妙龄少女,故作正经的说什么“寂寞如雪”的话题,虽然语气配合的很好,可是那虽然华丽却搞怪的蝴蝶面具,灵活的眸子里满满的,似乎就要溢出的顽皮可爱,怎么看都是好笑,只不过是为了配合故作沉重的几人,听到少女自己忍俊不禁的笑声,也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声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尤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少男少女更是如此,笑过之后,晏宓儿看几人的眼神更是和善了,也更多了几分亲近。 “说真的,你虽然有武功在身,可是孤身一人上山还是不妥,尤其是现在莫回山上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你的家人也放心,不怕出什么意外!”上官珏这句话倒不是有意要探听些什么,或许是因为“酒姑娘”对他没有一视同仁的忽视,也或许是因为用同一个坛子喝酒(算不算是间接亲吻呢?嘿嘿~),他对这个精灵般的女子更为喜欢,语气也多了些真诚。 “我也想有人作伴,可是姑姑~”晏宓儿忽然住嘴,一副失言的模样,而后眼珠一转,道:“你不知道知己难寻吗?你们是至交好友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朋友。再说,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热闹的!我就喜欢自己一个人上山。孤身上孤峰,多有意境的事情啊,趁着在莫回山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乏味无趣的澶燕会,无人之时上孤峰,良辰美景我独享,也是一大快事!至于意外?我能够遇上你们就已经很意外了,不是吗?” 那倒也是,整个莫回山估计也只有他们区区六个人的注意力会在澶燕会之外的地方,他们要不是因为受不了那些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女人的纠缠,以及慕容清婉那一出闹剧产生的恶劣心情,恐怕也不一定会出现在孤峰,更不会遇上这个神秘的“酒姑娘”了。 “孤身上孤峰,确实是很有意境的事情,不过,酒姑娘只是独饮,却没有下酒菜,是不是件憾事呢?”齐语皓已经将用荷叶包裹的烤鸡和烤肉摊开,皇甫临渊很是殷勤的撕下一只鸡腿,笑着递给晏宓儿, “谢了!”晏宓儿笑眯眯的接过鸡腿,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满齿生香,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唉,这是谁家的姑娘啊,记得带那么一大坛子酒,就不会带点果腹的干粮!”上官珏故意大声的叹气。 “知道什么叫做有先见之明吗?”晏宓儿咽下口中的鸡肉,笑得分外灿烂,道:“有一个冤大头送酒给本姑娘的时候,本姑娘就已经算出来会有另外的冤大头送下酒菜来,既然如此,我有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带什么果腹的干粮呢?” “哈哈~”大家爆笑,看着被称为“另外的冤大头”的皇甫临渊,在看看来伶牙俐齿的酒姑娘,心情的说不出的欢畅,皇甫临渊也不例外。 “难不成这酒也是萍水相逢的人送的?”慕容博宇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防,对于晏宓儿手中的醉雪,他有些耿耿于怀。 “是啊!”晏宓儿点头,道:“几日前认识一个人,相谈甚欢,而他手上有好酒,就送了我一坛子!” “又一位为酒姑娘而倾倒的青年才俊,是吧!”上官珏知道慕容博宇在试探什么,虽然不认为这纯净无垢的女子会有什么企图,但还是配合的道。 “不是倾倒,而是吓倒!”晏宓儿忽然想起之前在山下见到慕容博烨,他要与自己打招呼,而自己毫不给面子的逃避开来,笑道:“他可能这会已经后悔送酒了!” “哦?为什么?”上官珏倒真是好奇起来了。 “因为他送了酒之后,我就说了后会无期的话,上山之前与他对面相逢,看到他要与我说话还视而不见的跑了,或许正气闷呢!”晏宓儿嘻笑着,丝毫不觉得愧疚,她才不想在那种众目睽睽的环境下与慕容博烨说什么话呢,她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那么应该是慕容博烨送出的“醉雪”,慕容清婉这几天昏头昏脑的跟在陆遥身后纠缠,今日更是不顾体面的当众向陆遥示爱,绝对不会有心思与另外一个女子有什么来往,再说……慕容博宇看看浑身透着灵气的“酒姑娘”,她们两个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不会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更不会出现惺惺相惜的事情,而慕容博烨要是遇上了这么一个女子,定然会欣赏她的率真和慧黠,送她一坛“醉雪”也属正常。 “如果我请酒姑娘喝酒,不知道酒姑娘会不会也说些‘后会无期’的话呢?”皇甫临渊将他们带来的酒坛打开,更从随身的包裹里面拿出六个银杯,为诸人满上酒,也递了一杯给晏宓儿,笑谑道。 “这个嘛,难说!”晏宓儿笑着接过银杯,扑鼻而来的蜜香让晏宓儿眼睛一亮,忍不住的轻啜一小口,柔绵爽冽的口感让她眉眼带笑,这酒虽然没有醉雪那中劲道,但却口感却更适合她,自然心喜。 番外之江湖行 十一 番外之江湖行(十一) 虽然带着面具,但五人还是从晏宓儿微微眯起,眉眼舒展,嘴角上翘的些微表情看出,她不但对这酒十分的喜欢,还是一个资深的小酒鬼。 慕容博烨不会是因为她喝酒的样子才送她“醉雪”的吧?上官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升起这么一个念头,可是……她喝酒的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可爱得让所有人都想亲近。 “这酒好喝!”晏宓儿声音软软的,透着一个小女儿家的稚气和娇气,而后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在五人好笑的目光中,把空杯伸到皇甫临渊面前,不客气的道:“再来一杯!” 皇甫临渊哪能拒绝美人的要求,笑嘻嘻的为她满上,不意外的看到小丫头将酒杯凑在鼻下,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再一饮而尽,更令人好笑的是,她盘膝而坐,那坛子“醉雪”还是牢牢的抱在怀中。 晏宓儿难得的放纵在皇甫临渊的放任和其他几人的旁观下,皇甫临渊手中的那一坛子酒大半进了晏宓儿的肚子,可让几个骇然的是,这个娇小玲珑、可爱的精灵不过是露在外面的颈项微微飘上红晕,但眼睛清凉明净,一丝醉意都没有。 但最是震惊的还是上官珏,他之前接过“醉雪”的时候,虽然只是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个转,又交还给了晏宓儿,可是他还是很清楚那坛子“醉雪”已经有一小半进了这个女孩儿的小肚,连上皇甫临渊连连为她加的酒,她差不多已经喝了一坛子,大约五斤左右的酒。 “好了!”上官珏挡住晏宓儿又一次伸过去的酒杯,道:“这酒虽然好喝,但也不宜饮酒过量,要是喝醉了,岂不是大煞风景?” 晏宓儿偏着头,挑起眉,看到上官珏眼底的认真和关心,虽然不认为自己就会喝醉,但还是为上官珏单纯的关心而欣然,也就笑笑,收回杯子,专心的啃上官珏给她扯下来的鸡翅膀。 皇甫临渊有些懊恼的将酒坛子放下,看着同样有些懊恼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朝上官珏翻了一个白眼——他们都想看看,这位小酒鬼能喝多少?要是喝醉了,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酒姑娘说澶燕会乏味无趣,难道澶燕会上就没有什么令酒姑娘感兴趣人或者事了吗?”上官珏无视他们的白眼,专心的看着眼前这个与鸡翅拼命的女孩。 “呜呜~”晏宓儿嘴里正在咀嚼,听到上官珏的问话含糊不清的支吾了两声,她用力的点头的动作,配上两手油腻以及嘴边的鸡翅,怎么看都像个馋急了的孩子,诸人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来。 上官珏也在笑,可是不经意间却看到“酒姑娘”眼底的一抹委屈,他收住笑,也瞪了几个还在大笑的好友,掏出怀里的手绢,为“酒姑娘”擦干净沾满油渍的右手,再小心的擦去她嘴边的油腻,让有几分狼狈的小酒鬼干净清爽了一些。 晏宓儿眼儿弯弯,将啃得差不多的鸡翅,随手一抛,划过一条弧线,消失在低矮的灌木丛里,有些撒娇的将左手和还有些许油渍的小脸伸到上官珏面前,眼睛里满是小狗讨好主人的亲昵,上官珏笑着把她打整干净,立刻又是清爽美人儿一个。 晏宓儿知道自己有些喝多了,虽然距离喝醉的程度还有好大一截,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放下了对眼前几个男子的戒备,尤其是这个很小心的为自己擦拭油腻的“箫公子”,让她忍不住的想要亲近,那种只会在母亲和姑姑面前流露出来的小儿女的憨态也就表现出来了。 “澶燕会乏味无趣?”齐语皓怎么看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都觉得有些碍眼,对这个精灵般的女子,这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自己纯真个性的小酒鬼,他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好感,可是这女子眼中似乎只有两个人的存在——皇甫临渊和上官珏。 她对皇甫临渊的青眼有加诸人都只是好笑——看她的动作和表情就知道,她青睐的不是皇甫临渊,而是皇甫临渊手上的那坛子酒,不过也难怪,那可是皇甫家的陈酿“沁月”,虽然与“醉雪”齐名,可是它特殊的蜜香比“醉雪”更受女子欢迎,但她对上官珏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上官珏与她最早搭上话,还共饮“醉雪”,也可能是两人相邻而坐,或者是因为上官珏关心的不让她饮酒过量,反正她对上官珏就是多了些亲近。齐语皓相信,要是帮她擦油渍的人变成坐在她左侧的自己,她可不一定会满心甜蜜的接受,难说还会毫不留情的打击一番。 “难道不是吗?”晏宓儿眼睛一眨一眨的,泛起了淡淡的酒意,说话间也少了些顾忌多了些畅快淋漓的感觉道:“可不要说你们觉得很有趣,要是有趣的话,你们也不会上孤峰,而是在那里凑热闹了!” 算她有理!齐语皓语塞,是啊,要不是因为澶燕会却是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们眼球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因为那些所谓的江湖美女的秋波、搭讪、甚至是*就离开莫回山庄,跑到这里了——当然,慕容清婉不顾身份和颜面的事件也是有些影响的,他们可不想有那种自以为是的女子,借着风头,也向他们示爱,接受或者拒绝都是件棘手的事情。 “可是你不想看看江湖十大俊杰的雄姿和江湖著名美人的倾世容颜吗?”崔浩然故意打破洋溢在晏宓儿和上官珏之间淡淡的温馨,对于这个女子,他也是满心欢喜,要不是因为他与上官玲珑已经有了婚约,上官珏又在场的话,他定然会想“酒姑娘”吐露爱慕之情。 “不想!”晏宓儿干脆的道:“一路上见了好多的江湖少侠,只有区区几个人看起来有玉树临风、偏偏少年郎的感觉,其他的都显得那么的假模假样,充满了匠气,谁知道他们本来面目是什么样的,我才没心思呢!” “那么送你酒的那个人有没有让你看上眼呢?”慕容博宇顺势问道,慕容博烨可是慕容家最优秀的一个,不管是哪一方面都可圈可点,唯一的缺点就是对女人的认知有些缺乏,居然会全心全意的喜欢那个软趴趴、只会抹眼泪的陈烟雨。 “他?”晏宓儿忽然大笑起来道:“我才不会喜欢他呢!虽然他是不错啦,长得英俊不说,人也和气,家世又好,可就是没有那种感觉,只能当作偶尔见面打个招呼,作弄一下的对象。” 慕容博宇无言,或许他猜错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慕容博烨,要知道慕容博烨身为嫡长子,身上的荣耀很多,可担负的重任也一样的多,他一直都是一个极为强势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喜欢那种宛如菟丝花的女人了。 “酒姑娘见了那个名声最盛的陆遥没有?他可是个让我们都感到妒嫉,却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皇甫临渊换了个人选,世家姑娘们心中最完美地男子就是陆遥了,“酒姑娘”不喜欢世家出身的慕容博烨,那会不会喜欢陆遥呢? “喜欢!”晏宓儿用力的点头,道:“他一身黑色的劲装,却能够有那种飘然出尘的气质,还有啊,他的眼神深邃而略带忧郁,很迷人嗳!”晏宓儿对陆遥的好感多多,他飘逸的气质,说起那心之“所属”的女子时候的真挚,还有他断然拒绝慕容清婉的果决,都很符合晏宓儿心中那个“一箫一剑闯江湖,一人一马任逍遥”的形象,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大肆夸赞。 有一个痴迷陆遥的女人!几个人叹气,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欢那个江湖浪子一般的人物,要说他风liu,处处留情还能说他对女人有一套,偏偏陆遥是那种不沾女色的人,就连慕容清婉那中绝世容颜都不能打动他的心,他所谓的“心有所属”怎么听都像是推诿之词,在他们离开莫回山庄的时候,甚至已经有人在流传陆遥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谣言了。 “那你会不会仿效慕容清婉主动向陆遥表达爱慕之情呢?”崔浩然很失落,很失望的问,本来以为遇见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精灵,没想到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才不会呢!”晏宓儿肯定的道,酒劲有些上来了,略带一些忿忿的瞪着崔浩然,质问道:“我为什么要向他表达什么爱慕之情?又为什么要仿效那个什么子的慕容清婉?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居然要我仿效她?” 崔浩然哑然,他总不能说慕容清婉被誉为江湖第一美女,凡是她喜欢的,总会有无数的青年才俊更喜欢,江湖、世家甚至朝堂之上的官宦人家,都有无数的女子模仿着慕容清婉,似乎只要像极了慕容清婉,就能够像她那样风光无限一般。 “你不喜欢慕容清婉吗?”上官珏听得出来,“酒姑娘”最生气的不是要不要向陆遥表达爱慕之情的话题,而是崔浩然居然要她仿效慕容清婉,觉得深受侮辱,可是……上官珏与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虽然在场的诸人都没有对慕容清婉有什么痴迷之情,但也都很认可慕容清婉的绝世容姿,他们虽然对陆遥断然拒绝慕容清婉的示爱有些生气,但也很是敬佩陆遥能够有那样的魄力,换了他们也不一定就能够做到那么一点。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晏宓儿摇头晃脑的反问。 “呵~我知道,你是妒嫉慕容清婉长得那么漂亮,所以才不喜欢她的,对不对?”齐语皓恍然大悟的道,他的几个妹妹都不喜欢慕容清婉,有慕容清婉出现的场合,除了那些出身高贵,又极具个性特色的美人,其他的都黯然失色,便成了丑小鸭一般的陪衬,不喜欢慕容清婉的女子比比皆是。 “她是长得挺漂亮的!”晏宓儿很认真的点头,道:“要不是因为她有一张好面孔,估计更是没人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上官珏不认为这样的女子会嫉妒慕容清婉,她的张扬,她的肆意都是那么的光芒四射,就算是慕容清婉也不能遮挡住她的明媚。 “我没有说不喜欢她!”晏宓儿摇摇头,伸出手指在嘴前摇了摇,道:“对于我来说,她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我没有必要喜欢他,也没有必要讨厌她,不是吗?” 啊?原来这么简单! 番外是江湖行 十二 番外是江湖行(十二) “清婉姑娘天姿国色,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更有着高贵的出身,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齐语皓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眼睛瞟了慕容博宇好几眼,要知道他和慕容清婉感情还是相当不错的,对慕容清婉做出那么出格的事也是很生气,偏偏他又没有足够的立场去说什么,几个人上孤峰也有陪他散心的原因。 “有啊!”晏宓儿点点头,眼睛不复刚才的清明,多了些放肆情绪道:“初见她的时候,觉得上天是厚爱她的,等她居然做出那种令人无语的事情才知道,原来老天爷也是公平的!” 啊?几个男子面面相觑,听不懂“酒姑娘”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她被陆遥拒绝了吗?”慕容博宇虽然语气平稳,但熟知他性情的人都知道,他已经相当的生气了。 “不是!”晏宓儿笑嘻嘻的摇头,道:“她被陆遥拒绝那是因为人家不喜欢她,与老天也没关系!我说的公平那是因为老天爷给了她绝世的容颜,显赫的出身和一颗猪脑袋!嘿嘿~就是人头猪脑的意思啦!” 人头猪脑?慕容博宇一口气被噎住,眉毛一竖,却被皇甫临渊点了穴道,不但动弹不得,话也说不了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评价呢?“上官珏诱哄道,他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没有醉酒,但不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她现在介于那种酒劲上头,有些飘飘然,也有些任性放纵的状态,这种时候,不一定能够从这个心思缜密的小丫头嘴里套出什么关键的东西,但是她会毫不保留的评价一个似乎与她无关的人。 “你想啊,她长得那么漂亮,还不知道收敛一些,什么叫做枪打出头鸟,她就是那个出头鸟,虽然说有家世撑腰,不会被人正面攻击,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才更危险!说什么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子,就算是在娘胎里就已经开始学习,能够精通一门已经是天纵奇才了!一点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可是见到了,她啊,美则美矣,可却是个没有主见、没有坚持的玉娃娃,脸上更是不知道何为的傲然,典型的一分才气,被吹嘘成了十分的那种!”晏宓儿肆意的道:“更何况,人以群分,你们有没有见过她身边的那些姑娘,一个个眼睛长在脑门上,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殊不知,这不过是说明了她们的浅薄,这样的人最是担心被别人欺骗,也最是容易被人诱骗,而她们身边的那些青年才俊,看起来道貌岸然,可眼底的谄媚,总是直不起来的腰肩,那么明显的小人环绕的姑娘家,能够多少脑汁?” 很有道理!可是,几人对视一眼,慕容清婉可是慕容家倾力打造出来的,要得就是她名动朝野,而后能够顺理成章的成为皇位旁的那个女人,可惜…… “难不成美人儿身边就不应该有爱慕的拥趸?”齐语皓故意道:“我们几个不就是酒姑娘你的拥趸吗?” “你们?”晏宓儿可没有糊涂,笑道:“你们几个眼神清澈,虽然有些欣赏或惊艳,但那也不过是见到漂亮女子之后的正常反应,谄媚、算计、评估,特意的讨好都是没有,发于情至于礼,算是胸怀坦荡的人,否则,我还那么没有眼光的和你们说话?” 那倒是!虽然惊艳,但没有一个人有什么淫邪的念头,这个丫头眼睛真毒辣! “再有,她要是个有想法的,就不会在那种场合下对陆遥说什么一见钟情,但愿君心似我心的话!她可是世家姑娘,就算不为自己的脸面着想,也要考虑一下家族的体面,还有,她好像是慕容家的嫡长女,她有没有想过她这样做会给底下的妹妹们树立怎样的榜样?就不怕妹妹们有样学样,也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那种闹剧吗?”晏宓儿越说越觉得慕容清婉就是一个白痴,道:“再说,她难道就没有机会与陆遥单独见面?她哥哥可是与陆遥有交情的,想办法创造一个单独见面或者私下见面的机会还是有的,她用得着将自己的愚蠢公之于众吗?” 嘴巴虽然毒辣但分析的还是头头是道,不过,她怎么知道慕容博烨认识陆遥?看来这坛子酒真的是慕容博烨送给她的。 “或者私下见面已经失败,所以她才会孤注一掷的选择那样的场合!”慕容博宇有些伤感的道,皇甫临渊刚刚给他解开穴道。 “那她就更不应该这样做了!”晏宓儿理所当然的道:“如果说两个人私下已经有些情愫,那么这样做会成就一番才子佳人的佳话,人家说起来也会说她勇敢的追求所爱。可是陆遥已经在私下表示过无缘,她还这样告白,那是什么,是逼迫人家喜欢她,要是个软弱的或者人怀叵测的,大可一口答应,而后不告而别,她那个时候会更惨,不是示爱被拒,而是成了弃妇。那陆遥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坚持己见,很有自我的人,这种人会被逼迫吗?显然是不会!这就是自作孽,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手段呢?” “有的时候情不自禁!”上官珏看着她灵动,散发着光彩的眼睛,很是感叹的道,就像他现在,就有些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了,虽然现在不过是淡淡的,但这却是他头一次对一个相知不深的人有那种单纯的喜欢。 “情不自禁?”晏宓儿嗤之以鼻道:“情不自禁就能做出没有大脑的事情?她要真的是喜欢那陆遥喜欢的难以自拔,就应该先了解陆遥的喜好、身世、有没有红颜知己等信息,然后努力地让陆遥喜欢上她,而不是这么毫无策略的表白!这只能说明她的愚蠢已经是无药可救或者……她以为自己真的是无人不爱,只要她能够放弃矜持,在所有人面前说声喜欢,那陆遥就应该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成就神仙眷侣的佳话?真是无知!” “如果是你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而他却无视你,你会怎么做?”慕容博宇反问。 “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无视我的人?”晏宓儿偏着头,看着慕容博宇道:“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讨一个无视我的人的欢心,那样会让自己很卑微!人生只有一次,无法从来,我不好好的享受人生,爱惜自己,又有什么人会爱惜我呢?” 这话很自私,却一针见血! “你为什么知道慕容清婉的哥哥和陆遥有交情?难不成你和他们都认识?”上官珏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他虽然不认为陆遥有什么好,可是这个鬼灵精的丫头却很明显说了她喜欢陆遥,难不成陆遥所说的那个心有所属的人就是她?上官珏很怀疑,这么精灵、慧黠的女子,就算没有绝世的容颜,显赫的出身,也绝对有成为倾国倾城祸水的潜质。 “好吧!我认识慕容博烨,不过只是萍水相逢,觉得好玩,和他说了一会话而已!至于陆遥,我不认识,慕容博烨倒是想多事的介绍我认识,被我拒绝了!”晏宓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向“箫公子”解释,因为他真诚的关心,还是因为看他比较顺眼?情窦未开的她不明白! “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不主动结识他呢?”上官珏不明白“酒姑娘”脑袋里面装了些什么,怎么会那样的奇特,与众不同呢? “有的时候啊,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远远地看,距离拉进了,那个光辉形象也就破灭了!”晏宓儿笑盈盈的道:“就像我很喜欢陆遥,那远远地看看,听听他的故事,遥想他的风姿,多好啊!可是一旦接近了,知道他也会生病,也需要吃喝拉撒,也会爱慕虚荣,那形象不就是没了吗?多扫兴啊!” “你就不想和他成为神仙眷侣?”问这话的是慕容博宇,虽然“酒姑娘”把慕容清婉评价的一无是处,可他却也忍不住的喜欢她,在看看其余的四人,也差不多,不过……他仔细一思量,他还是比较占优势的,上官珏、崔浩然都已经有了婚约,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一席话,也知道这女孩是不会给人为妾的,齐语皓是嫡长子,齐家想方设法的都会给他找一个出身高贵的妻子,只有皇甫临渊能够与自己一较长短,可是自己还能够向慕容博烨求助…… “当然不想!”晏宓儿很肯定的道,对于那个出类拔萃的陆遥,她只是很单纯的喜欢,没有别的心思。 “是不是因为他心有所属?”慕容博宇有意引导道:“所以才不想?” “那倒不是!他对于我而言,只适合远观!”晏宓儿很随意的道。 “也就是说如果你要是喜欢的话,是不会顾忌他是不是心有所属,也会争取啦?”慕容博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才不会呢!”晏宓儿忽然发现这个“墨公子”越看越不顺眼,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么看都是一个“贱”,看来代号出错了。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晏宓儿生气了,很干脆的使小性子道:“我和你又不熟,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再说,一个男人家,怎么那么关心这些事情?难不成你是‘女扮男装’?可是不像啊!或者是‘女生男相’所以看不出来?” 哄笑声中,慕容博宇恨恨的住了嘴,他决定收回对“酒姑娘”的喜爱,姑娘家哪有这样毒的嘴巴,还说清婉呢,她也不知道何为矜持! 番外之江湖行 十三 番外之江湖行(十三) 接下来的谈话,晏宓儿不再是主角,也没有刻意的谈论什么话题,而是零散的随意说笑,晏宓儿微微有些犯困,听不到多大的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身子也朝上官珏靠近了几分——出于那种类似小动物的本能,她觉得上官珏能够保护她,给她带来安全,而其他人虽然没有什么威胁,却也缺乏让她安心的味道。 看着她没有防备的就那样靠着上官珏的臂膀,安心的垂下脑袋开始打盹,几人看向上官珏的眼神都有些嫉妒和不善。 “珏,你到底是怎么迷惑她的?”皇甫临渊瞪着他,要知道诸人之中,抛开身份之后,最受女子喜欢的可不是上官珏,而是崔浩然和皇甫临渊两人。一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说话和接人待物都透着一股特有的文雅,让人有那种如浴春风的感觉,可同时他一生俱来的尊贵气息,也让人不能轻慢,浊世之中不沾庸俗的美男子一枚。皇甫临渊则是那种狂放不羁、洒脱肆意,嘴角偶尔露出的一抹邪笑,让无数的女子尖叫,也夺走了无数女子的放心,可是呢?他们两个一个屡屡受挫,一个基本无视,只有上官珏偏受青睐。 “我可没有做什么!”上官珏无奈的一摊手,他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作些什么讨好的事情,说些夸赞的话,他怎么知道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呢? “没做就对了!”晏宓儿被他的动作惊醒,睡眼朦胧的看着几个人,道:“我最是不喜欢有人别有心机的接近或者夸赞,虽然你们看不出有什么不良企图,可我就是不喜欢!” 呃?这就醒了?还是压根就在装睡? “我没有犯困!”晏宓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简单而直接的道:“我不过是酒喝多了,有些晕晕乎乎的而已!我知道可以用内力把酒劲散去,可人生难得一醉,这样有些飘飘然的感觉真的很好……所以你们不要想说我的坏话……” 声音渐渐淡去,她又靠着上官珏开始打盹,让五个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叹气摇头不止,好吧!这鬼灵精睡觉也不忘监听,他们还是换个与她无关的话题吧。 而让众人更是好笑的是,换了话题,没有在说什么与她有关的事情之后,她就真个睡着了,没有再插过一句话,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似乎是睡够了,幽幽转醒…… “酒醒了?”上官珏问得很有技巧,几个人闷笑。 “是啊,要再不醒的话,就错过日落美景了!”晏宓儿点头,很不雅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臂。 “喜欢看日落?”上官珏笑着问,很多人偏爱看日出,觉得那是一天的开始,生机勃勃,而日落,则是结束。 “是喜欢看彩霞满天的景色,日落和日出没有区别!”晏宓儿摇头,站起来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坐在这里好半天,活动一下比较好。 “为什么说没有区别呢?”最让她无视的齐语皓抢先道:“日出东方,生机盎然,日薄西山,万物寂灭,完全不同,怎么能说没有区别呢?” “不管是日出,还是日落都是开始,也都是结束!”晏宓儿笑容大大的道:“日出是白天的开始,夜晚的结束,日落相反,为什么硬是要将白天当作一切,无视夜晚的存在呢?没有日出,那有日落,可如果没有日落,也一样没有日出,这不过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规律而已。你说日薄西山,万物寂灭,可夜晚同样是很多生物活动的最佳时间,没有夜晚,你能看到皓月当空、繁星点点,能听到虫鸣此起彼伏,蛙声一片,能感触夜如凉水,清静世界?” 好吧!她说什么都占理!齐语皓就纳闷了,为什么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反驳的话,而且还总是那么有理呢? “为什么喜欢看彩霞满天的景色?”上官珏也就是随口一问,为的不过是缓解齐语皓脸上的讪讪之色,道:“因为绚烂的火烧云,还是那种变幻的色泽?” “都喜欢!”晏宓儿走到望海崖上,眺望着变幻的云层,整个人仿若镀上了一层金光,笑道:“但更喜欢的是因为晚霞过后,天地重归寂静,夜晚便要降临!我喜欢夜晚,更胜过白昼!” “为什么?”仿佛被蛊惑一般,上官珏忍不住的走到晏宓儿身后,看着她在太阳的余晖中份外耀眼的身影。 “不告诉你!”晏宓儿侧过脸,顽皮的笑着,给了他一个任性的答案。 “酒姑娘,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可是他又身有所属,你会争取他吗?”上官珏相信她是高傲的,但还是存了那么一丝念想,或许她并不会介意喜欢一个有了婚约的人。 “身有所属?”晏宓儿眨巴着眼睛,忽然恍然道:“你说的是陆遥吧?一个已经有了爱人的男人,不管我是不是很喜欢他,我都不会争取的!” “为什么?你是担心被拒绝还是被伤害?”上官珏心底浮起淡淡的苦涩,原来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滋味是这么的难受,另外几人都知道上官珏为什么会这样问,也都不约而同的竖着耳朵,想听听“酒姑娘”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如果他已经有了喜爱或者说是需要负责的人,我都不会去喜欢的。”晏宓儿迎着风,有些飘然若仙的味道,她很认真的道:“就像慕容清婉那样,想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男人诉衷肠的事情,我是永远做不来的。如果他坚持所爱,那我就是成了插入一对心心相许的恋人之间的无耻者,那么我没品;如果他被我感动,愿意抛开昔日的恋人,他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负心人,那么他没品。我不想成一个没品的人,更不想喜欢一个没品的人,所以,我不会做那种事情!” 上官珏默然,崔浩然也默然,齐语皓想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同样默然,而皇甫临渊和慕容博宇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喜、希望和斗志。 “高论!”皇甫临渊笑道:“为酒姑娘的高论,我们不如下山,找个地方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上官珏抛一个白眼过去,他这不是明摆着想找自己的难堪吗?他的酒量可是三杯脸红,十杯飘飘然,语无伦次,再加十杯就不省人事,要与“酒姑娘”喝酒不是找不自在吗? “慢走!不送!”晏宓儿没有回头,而是换了一个姿势,又坐在了树干上,洒脱的抛过两个让皇甫临渊哑然的词。 “哈哈~”深知皇甫临渊心思的几人忍俊不禁的大笑,尤其以崔浩然为最。 “酒姑娘不想下山吗?”皇甫临渊狠狠的瞪着几个笑得前俯后仰的家伙,厚起脸皮问道:“落日之后,就天黑了,虽然已近满月,但山顶之上仍是比较黑暗的!” “我就是为了看满天星斗才上山的!”晏宓儿出乎意料的道:“皓月当空固然美丽,但那里比得上繁星那么吸引人呢?你要下山趁早,不送了啊!” 无语!他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皇甫临渊决定闭嘴,否则这个完全不知道为人留面子的“酒姑娘”定然一口一个“下山”,而那些更懂得拆台的家伙定然起哄。 “如果……”齐语皓笑容满面道:“酒姑娘,我只是说如果,一个很喜欢你的人,因为自己的责任不得不另娶他人,你会怎样?” “你说的那个人是你吗?”晏宓儿好笑的看着他道:“你不用那么苦恼,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个……这个不知道矜持的女人!齐语皓华丽的败走!他觉得自己受了很重的内伤! “他自然不是说他自己!”上官珏差点要笑晕过去,有这么直接的拒绝吗? “喔!”晏宓儿不在意的顺口应了一声,道:“那是我误解了!不过荷公子你最好不要那么笑,很容易让人误解的!” “他怎么笑得让你误解了?”上官珏奇怪的看了一眼齐语皓,他现在是满脸的苦笑,不过刚才嘛,笑得似乎有些谄媚。 “媚笑!”晏宓儿脚一晃一晃的,看着那因为夕阳渐渐落下,而失了颜色的云,道:“那种笑容一看就让人心里不舒服,我不喜欢见到别人那种笑,也不喜欢无缘无故的夸赞!” “为什么?”齐语皓鼓起勇气,一脸伤心的道,当然,他是不是真的伤心,大家都很清楚。 “因为那种笑和无缘无故的夸奖只有三种可能!”晏宓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齐语皓道:“第一,这小子已经占了便宜,第二,这小子正在占便宜,第三,这小子准备占便宜,你说说你是哪一种?” “他啊,是第三种!”皇甫临渊大笑,这样的女子真是难得一见,不是百里挑一而是万中无一,能够有着么一个狡黠、冷静、聪慧的女儿,她的父母一定非常人!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不同凡响的女子的名声呢? 番外之江湖行 完 番外之江湖行(完) 一夜的畅谈,一夜的欢笑,一夜的疯狂,短短的一夜之后,六个人心里都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如果说之前对神秘“酒姑娘”是喜爱、是欣赏,那么一夜之后,这份喜爱和欣赏中更多了些不一样的情感,她的坦然,她的洒脱,她的快乐单纯,都一一拨动着几个人的心弦,这样的女子才真正称得上是红颜知己。,她的妙语连珠,她的洞察世事,她的肆无忌惮、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五人心底,留下深深地,不可磨灭的印记。 “天亮了!”晏宓儿叹息着,快乐的时光是最容易流逝,一个不小心,就悄悄的,飞快的溜走,看着在金色阳光下,升起的晨雾,她有些不舍,有些伤感, “是啊,天亮了!”上官珏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变得伤感,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们也该各奔东西了!”晏宓儿接过他的话,道:“我先走吧!我不想看你们离开的背影!” “一起下山不行吗?”崔浩然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都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却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那么的陌生和无情。 “不行!”晏宓儿摇摇头道:“你们都是名门出身吧!” “酒姑娘”会有这样的判断,上官珏一点都不意外,一个人的谈吐、见解、学识都能够体现他的出身,他比较意外的他们五人现在都没有猜出她的出身来历,但是,他们会有足够的时间相互了解,他看进她眼睛深处,看到那里面有着眷念不舍,道:“你的眼光犀利,我们自然瞒你不过,我是……” “不要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晏宓儿柔嫩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上官珏唇上,将他要出口的话挡了回去,道:“我说过,我不想知道你们来历,而我也不想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能够有这段美好的时光已经足够了,不要让世俗的身份把我们之间单纯的欣赏变得复杂,你们需要记住的只是一个以‘酒’为名的女子,而我也只要记得你们的代号就足矣!” “只是萍水相逢?”上官珏心地刺痛,其他四人也好不到那去,那种失落无法掩饰。 “对,只是萍水相逢!”晏宓儿何尝不难过,可是他们的优秀让她知道,他们都不会是泛泛之辈,这样的他们定然有着自己的生活圈子,自己不过是一个无意中闯入的外来者,能够雁过留痕便已足矣,不要奢求太多。 “连我们的名字都不想知道吗?”慕容博宇几乎有些愤怒了。 “知道之后呢?”晏宓儿虽然是在笑,却有着抹不开的伤感道:“知道之后或许会多了不该有的念想,那还不如就此说告辞,给彼此心中留一个美好的印象,我不会忘记你们,但我也不想去寻找你们!” “就算是见了面也不相认吗?”上官珏忽然想起她说过的那个“后会无期”“相见不识”的慕容博烨,他们也会有那样的待遇吗? “如果你能见得到我的话……”晏宓儿叹气,他们还能有见面的机会吗?她心里真的没有谱,这是她第一次出门,也或许会是最后一次,谁知道呢! “什么意思?”上官珏心一紧,她这话说得好像是遗言一般。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有机会再参加澶燕会,但是我能够肯定地是,我不会混迹江湖,这里不适合我,所以我们能够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晏宓儿很清楚,就算是她逃婚,她也不会在江湖上流荡,这种生活或许很刺激,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适应,道:“不过,如果你们见到我,又认出我的话,我不会装作不认识你们,如何?” “只是这样?”皇甫临渊怎能满足于这种答案。 “还要怎样?”晏宓儿长叹一声,道:“茫茫人海,我们能够相识,还能够在一起畅谈、畅饮已经是难得的缘分了,不要太贪心,会折损这来之不易的缘,我走了!” “你那么确定我们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齐语皓微微的一挡,不想就这样看着她离开。 “如果说你们是那太阳,那我便是那月亮,在轮替的时候能够有碰头的机会,但一个属于白天,一个属于夜晚。我们终究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中的,我们都有自己无法逃离的现实和责任,不是吗?”晏宓儿叹气道:“再说,你就确定能够认识面具下的我?” “如果能够认出来呢?”慕容博宇不认为一个面具就能够让他们相见不相识,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岂是一个面具就能遮掩的。 “那就认出来再说!”晏宓儿无赖的道,她很肯定,去了面具的她就算是站在他们面前,也不会露出丁点马脚,只能是相逢不相识。 “明年的澶燕会你会到场吗?”看着她毫不留念的离开,上官珏扬声问道,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她远走,就此离开他们的视线和生活。 晏宓儿脚下微微一顿,道:“我不知道,或许吧!” “明年的澶燕会在庐州举行,庐山天下秀,清碧溪最美,清碧溪源头是青龙瀑布,如果有缘,我们在那里相会如何?”上官珏不想放弃任何可能的机会。 “如果可能的话,别忘了带沁月啊!”晏宓儿笑着回答,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五人的视线中,走得那么干脆,那么绝情。 “她真是绝情!”慕容博宇叹气。 “如果她不是这样的奇特,又怎么让我们念念不舍呢?”上官珏苦笑,一直以来只担心被女子纠缠的他们反过来纠缠一个女子,这样的逆转让他们都不适应。 “我们是不是有些犯贱呢?”齐语皓自嘲的问。 “或许吧!”皇甫临渊笑道:“不过我更好奇的还是怎样的家庭能够有这么奇特的女子?为什么这样的女子竟然默默无闻?” “你担心什么?”崔浩然斜睨着他道:“难不成你认为她是刻意接近我们的?” “我不敢肯定!”皇甫临渊是有这样的想法,他承认自己是有些疑神疑鬼,但是……他也不过是见多了各种刻意吸引他们的手段而已。 “我肯定不是!”上官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肯定,或许是“酒姑娘”眼底深藏的那一丝眷念,道:“她不会是那样的人,我们还不值得她刻意的接近!” “如果是呢?”皇甫临渊看着上官珏道:“你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们中不管是那一个都有被利用的价值!” “我没有忘!”上官珏叹息道:“其实我反而是很希望她是知道我们的身份,然后刻意接近我们的,那样的话,不用等到明年,就能够再见到她了!” “或许我们可以从堂兄那里知道些什么!”慕容博宇手里装“醉雪”的空坛子,剩下的酒是上官珏和“酒姑娘”一起喝完的,上官珏虽然喝的少,没有醉,可也着实放纵了一番。 “那还等什么!”崔浩然急道:“我们快点下山吧!” “你们遇上那个丫头?”慕容博烨看到那似曾相识的酒坛,又听说是个任性妄为的丫头,就想起那个见到自己,一溜烟不见的“莫静”,道:“那丫头说什么了?” “大哥和‘酒姑娘’很熟?”慕容博宇忐忑的问,无论是那一个答案都不是那么好。 “萍水相逢,不过一见如故!”慕容博烨苦笑道:“如果有机会,她或许会来找我,但那样的几率很低,那个丫头看似随意,其实在是个极为倔强的人!” “她说她会去去找你?”上官珏失落到了极点,难道他的直觉出错,她与普通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说让她来找我的,而她说后会无期!”慕容博烨苦笑,看来他是把那丫头当成了妹妹,而眼前这几个不是,道:“那个丫头很绝情,我说让她有事情来找我,她说她不喜欢我,不会给我做小。” 呃?确实是她的性格! “她知道你们的身份吗?”慕容博烨反问。 “她不让我们说!”上官珏回答的很巧妙,也是事实。 “那么她应该是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了!”慕容博烨道:“她是刚刚行走江湖的,对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但是我能够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不喜欢与世家子弟有什么交往,要不然在莫回山上,她也不会见到我就像见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就没了踪影,连让我主动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下次再见面,她不问的话,你们最好不要说自己的身份,否则,她很可能无情地和你们绝交!” “那么我们有可能与她有见面的机会吗?”慕容博宇问,他听得出来,慕容博烨对“酒姑娘”有多么的欣赏,那种特立独行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她的魅力还真是让人无法抵挡。 “我不知道!我也希望能有机会再见她,不过……”慕容博烨摇摇头,无可奈何的道:“我估计除非我手上拎着‘醉雪’,而那丫头馋虫又上来了,否则她很可能视而不见,或者干脆避开,她啊,也算是江湖奇葩了!” 五人默然,难道只能寄希望于来年的澶燕会了? (江湖之行的番外暂告一段落,也算是交待了晏宓儿与上官珏等人的“前缘”,油灯跳跃的思绪也终于可以回复正常了,还有计划中的番外,会随着情节发展一一交待,亲们想看谁的特写,可以给油灯留言,^_^) 开新文了!! 新书《金花》开坑了,大家捧场啊! 事件:穿越 时间:清,大约在康熙年间 地点:风花雪月的大理 用一双穿越者的眼睛,看一个不一样的多彩世界…… 一个接受了传统教育的女子穿越到了边陲小镇,那里生活着多个少数名族,他们远离中原,虽然也接受了部分中原的文化,但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的思想文化,那些奇特的甚至怪异的风土人情、多彩节日、生活习俗、饮食文化构成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充满了异样浪漫的世界…… 灯最近在养猪,嘿嘿,就是把自己当猪来养,更新会比较慢,保证每天一更,偶尔会双更或者多更,不过不敢跟大家保证,O(∩_∩)O~~ 第一章誓言 上 第一章誓言(上) “五姑娘,太太说了,马上就是您大喜的日子了,您不能再去看莫姑姑,万一您过了病气的话……”在披着一身华贵的白狐斗篷女子没有太多情绪的眼神的注视下,绿袄丫鬟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下,身子也瑟瑟的往一旁避开,不敢再阻挠。 “紫烟,你去回太太,我会呆在莫姑姑身边,不要用任何理由让我离开!”被称作五姑娘女子的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脚下没有停留,嘴边也不忘交代。 “五姑娘,太太会生气……”紫烟怯怯的看着五姑娘的背影,不敢挪移。 “那么,你是怕太太生气还是怕我生气?”五姑娘顿下脚步,没有回身,没有什么情绪的语气让身边所有的丫鬟心里都是一惊。 “奴婢这就给太太回话!”紫烟惊到了,害怕的后退了一步,急急的回了一句,就匆匆离开,显然是怕极了眼前这个主子。 “五姑娘,这丫头一向仗着是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就目中无人,她这一去,肯定会在太太那而嚼舌根子!”看紫烟急急忙忙的仓惶离去,五姑娘左边跟着的红袄丫鬟不屑的撇撇嘴,对这样的结局显然是早就料到了。 “唔~”五姑娘根本就不在意红袄丫鬟说了什么,只是脚步更急了些。 红袄丫鬟悻悻的住嘴,余光却看到右边与自己装束差不多的丫鬟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淡淡的嘲弄之色,心里不由得有些忿忿,却不敢在说什么。 “五姑娘,您来了!”看五姑娘站在门口,坐在床前那个大约三十多岁,微微有些发胖的嬷嬷立刻起身行礼。 “嗯!”五姑娘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将斗篷接下,交给右边的丫鬟,道:“你们就在门口候着,不要把寒气带进来!” “是,姑娘!”两个丫鬟应声,乖乖的站在了门口,看着五姑娘快步走到床前。 “姑姑今天一直是这样吗?”坐在嬷嬷让开来的位子,五姑娘看着半倚在高枕上,一脸灰色的老妇人,秀眉紧颦,一脸的担忧。 “姑姑醒过来一小会,说是想见见姑娘,然后又昏睡过去……姑娘,您来之前大夫给姑姑把过脉,说姑姑已经是油尽灯枯,就算是有人参吊命,也熬不过这两天了……”嬷嬷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是怕极了眼前这位绝美的女子。 五姑娘握住莫姑姑枯瘦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难抑的悲恸,道:“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走远一点,我一个人陪姑姑一会!” “姑娘~”嬷嬷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莫姑姑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会咽气,要是她们不在的时候,让姑娘一个人看着莫姑姑断气的话……她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退下!”五姑娘语气有些冷冷的,嬷嬷不敢再说,只好与两个守在门口的丫鬟一道出去,她们也不敢走远,也不敢靠近,就那样守在门外走廊的尽头。 “姑娘,你来了啊~”老妇人幽幽的醒了过来,看着床前的女子,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微笑。 “姑姑~”五姑娘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脆弱,有些哽咽的道:“姑姑,您……” “我知道,我知道!姑娘,人啊,都有生老病死,我这一生没什么缺憾,高兴过,伤心过,风光过,落魄过……我一生也算是作恶多端,本以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老来无依无靠,没有想过能够善终。可偏偏遇上了你,能够看着你从那个咬着指头,流着口水的黄毛丫头,出落的这么水灵,这么优秀,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莫姑姑看着五姑娘,所有的一切,她已经看开了。 “姑姑,我舍不得你……”五姑娘双眼含泪,凄凄的道:“姑姑,从我记事起就没有离过姑姑,没有姑姑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过……” “宓儿啊~姑姑何尝舍得!”莫姑姑叫着五姑娘的小名,她很少这样叫,但是她知道,现在她不这样叫的话,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她用左手轻柔的擦拭五姑娘流到腮边的泪水,道:“宓儿,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姑姑能够拖到现在,就是因为舍不下你……姑姑还想看我的宓儿成为最美的新娘子,还想看我的宓儿当母亲,可惜,那一天,姑姑是看不到了……” “姑姑,我听说上官家有一株千年雪参……”五姑娘眼中出现一丝与她柔弱的气质决然不同的戾气,脸上也出现狠戾的神色。 “宓儿!”莫姑姑低喝,看到五姑娘眼中、脸上的狠戾消失后,才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姑姑!”五姑娘左手仍握住莫姑姑的右手,另外一只手则轻柔的搭在莫姑姑胸前为她顺气。 “宓儿,上官家是你的夫家!”莫姑姑严厉的呵斥。 “还不是!”五姑娘语气没有放松,道:“姑姑,我知道上官家戒备森严,要将那雪参弄到手也不容易,可要将我留下却也不易。我要试一试,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现在知道的唯一办法了!” “没用的,宓儿!你的医术虽然不算是登峰造极,可也比那些大夫强上数十倍,他们都知道姑姑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你有怎么会不知道呢?雪参虽然是天地灵物,可也不救不了必死之人啊!上官家有千年雪参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姑姑早就知道了,要是有用的话,姑姑也不会等你来提醒了!”莫姑姑摇摇头,道:“宓儿,你与上官珏……” “姑姑,我不嫁!”五姑娘坚决的道:“上官家是你的仇家,我绝对不会嫁给上官珏!” “宓儿!”莫姑姑严厉的呵斥,而后又激烈的咳起来。 “姑姑,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五姑娘心疼的道。 “宓儿,姑姑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我熬不过今夜了……”莫姑姑看着眼前的妙龄少女,这是她世上唯一牵挂的人了。 “姑姑~”五姑娘胸口一紧,她也知道莫姑姑已经耗尽生机了,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要哭,傻宓儿!要不是你这些夜里不停的用真气滋养,白天拼命的用人参吊命的话,姑姑早就不行了。姑姑有些话一直想说,却又一直犹豫着,现在这些话是不得不说了,否则,姑姑也没有机会了!”莫姑姑枯瘦的手扶过五姑娘如丝的秀发。 “姑姑,我不听~”五姑娘泪如雨下。 “宓儿,对你,姑姑心里最是愧疚的!姑姑这一生,最爱的是师兄,最恨的是上官昊,是上官昊杀了师兄,姑姑屡次到上官家寻仇,虽然杀了上官家不少人,却没有伤到正主儿,反而被自己的毒功反噬,最后思虑再三,才寻到了你……宓儿,姑姑对你本来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啊~” “我知道,我不介意!”五姑娘趴在莫姑姑床前,巴巴的看着莫姑姑,道:“姑姑,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宓儿不在乎,宓儿知道的是因为有姑姑我才活了下来啊!” “这些年来姑姑终是看透了!姑姑恨上官昊,恨他杀了师兄,恨他灭了师门,可是,再想想,不管是姑姑也好,姑姑的师兄和师门也好,手上都沾染了无数无辜的性命,他们死在上官昊手中,也是罪有应得。宓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姑姑现在不想报仇,姑姑只想看到宓儿幸福的过日子!宓儿,你是姑姑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这十多年来,姑姑一生所学都已经教给你了,除了内力火候不足之外,其它的都是青出于蓝,就算是闯荡江湖,扬名立万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宓儿,姑姑不希望你踏上江湖路……” “姑姑,我要为你报仇……”五姑娘眼中又闪过戾气。 “其实这些年姑姑一直在考虑复仇的事情!”莫姑姑苦笑道:“可能是离开江湖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因为姑姑已经老了,思虑到了最后,才发现我复仇的立场是那么的可笑,所以,这些年姑姑也只是嘴上叫着有一天要复仇,却一直没有行动。” “那是因为我拖累了姑姑!”五姑娘低声道。 “不,宓儿!江湖上的门道姑姑讲了很多,教了很多,也带你亲身体会了几次,可是姑姑一直没有与你讲江湖轶事。开始的时候是不想让你分心,你每天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后来却是难以启齿。宓儿啊,你还记得姑姑与你说过姑姑的师门吗?”莫姑姑低沉的问。 “记得,姑姑师出圣天教,是圣天教主的独生女儿!”五姑娘点点头,她的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过耳也不忘。 “是啊,圣天教!宓儿,你知道江湖人是怎么称呼的吗?他们称为圣天邪教!其实以你的聪慧你应该早就明白,姑姑教你的都是些邪门歪道、阴险毒辣的东西,因为姑姑只懂这个,唯一正经的医术也是建立在用毒的基础上的。当年圣天教被覆没的时候,整个江湖都处在欢天喜地当中,圣天教在江湖中短短十一载,出了最初韬光养晦的三年之外,每年都有上千人因为圣天教而死,姑姑当年甚至杀人取乐,所以,圣天教的覆灭不过是报应而已!这样想来,姑姑已经没有了复仇的立场!宓儿啊,姑姑能够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你,你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姑姑的话,你可能早就已经香消玉殒,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姑姑早已被泯灭的良知是不会苏醒的!” 第二章誓言 下 “宓儿,姑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将这门婚事毁了!晏家没有你留恋的人,晏家与上官家联姻是因为你那红颜薄命的母亲,要不是因为上官昊的妻子皇甫悦萼与你娘是好友,她又是个重情守诺之人,这门婚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宓儿,你看看府中的人,不管是已经出嫁的三姑娘、四姑娘还是没有出嫁的六姑娘、七姑娘,都眼红这门你并不在意的亲事,你是因为受姑姑的影响,对上管家仇视,想将这门婚事搅黄了,届时不光是晏家会受牵连影响,上官家也会脸上无光,被人嘲笑。可是,宓儿啊,你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可是你偏偏又是姑姑一手带大的,虽然没有拜师,可与弟子也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你不再是个简单的大家闺秀,不嫁江湖中人,会埋没了你,将你淹没在无趣的琐事中,可是要嫁个普通的江湖人,你又怎能忍受那些人的粗俗野蛮!是姑姑害了你!这几年,姑姑一直在考虑你的婚事,考虑来考虑去却发现一件事,除了几个江湖世家的子弟之外,再也没有合适的了。要与这几个江湖世家联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值得庆幸的是你与那上官珏正好有婚约。” “姑姑,我不嫁上官家的人!”五姑娘眼睛红红的道:“我自己可以找到一个知心的人……” “住嘴!宓儿,不要以为姑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是不行的!姑姑这些年虽然远离江湖,可是江湖上出了些什么青年才俊姑姑心中有数,上官珏就是其中的翘楚,姑姑见过上官珏,也对他有所了解。不管是哪一方面来说,他都配得上我的宝贝!”莫姑姑认真的道。 “姑姑,就算是我嫁过去也只是为了替你报仇!”五姑娘狠戾的道。 “宓儿!你要姑姑死不瞑目吗?”莫姑姑呵斥,心口一疼,一口血涌上来,她虽然及时的闭口,血仍然从嘴角溢出,那血的几乎是乌黑的。 “姑姑~”五姑娘慌了,急急的用帕子为莫姑姑拭去嘴角的血,可直到整条手帕都被染成乌红色,那血仍没擦干净。 “宓儿,你听不听姑姑的话?”莫姑姑干脆挣扎着将口中的血吐在地上,那血染红了五姑娘的眼。 “我听!姑姑,我听!”五姑娘点头。 “我要你发誓!”莫姑姑森然的道。 “我发誓!我发誓!”这个时候,五姑娘已经没有拗扭的心思了。 “你跟我说!”莫姑姑一字一顿的道:“我晏宓儿在此发誓,我会履行婚约,嫁与上官珏为妻,我会爱他、怜惜他,为他生儿育女,和和美美的过一生,我会孝敬公婆,善待兄弟姐妹,我会忘记莫瑜欢与上官家的仇怨,我会珍惜每一天,我会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姑姑~”五姑娘不愿。 “说!”莫姑姑莫瑜欢看着这个被她捧在心尖上的孩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森然。 “我晏宓儿在此发誓,我会履行婚约,嫁与上官珏为妻,我会爱他、怜惜他,为他生儿育女,和和美美的过一生……”五姑娘泣不成声的跟着念:“我会孝敬公婆,善待兄弟姐妹,我会忘记莫瑜欢与上官家的仇怨,我会珍惜每一天,我会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若违此誓,莫瑜欢死后将入十八层地狱,尝尽所有刑法,并永世不得超生!” “不~”晏宓儿悲鸣一声,为什么,要用姑姑做代价。 “念!” “不!不!”晏宓儿拼命的摇头。 “那么宓儿,你是想姑姑死不瞑目,不能安息吗?”莫瑜欢阴森森的瞪着晏宓儿。 “姑姑,我不能……” “你真的要姑姑死都不放心吗?”莫瑜欢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晏宓儿要为她擦拭,却被她不领情的拍开,晏宓儿看着莫姑姑从未有过的严峻脸色,艰难的再次开口。 “若违此誓,莫瑜欢死后将入十八层地狱,尝尽所有刑法,并永世不得超生!”晏宓儿念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是心神俱损,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性格坚韧,早就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晕了过去。 “宓儿~”莫瑜欢的表情终于松动,怜爱的看着晏宓儿道:“宓儿,姑姑知道这样是在难为你,是在逼你,可是姑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变成和姑姑一样,心狠手辣的妖女,姑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染无辜者的鲜血,你是最美好的孩子,应该拥有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可是姑姑,你念念不忘的仇……”晏宓儿眼泪滚滚,道:“你说过,那是你活下来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报仇,你定然不能忍受体内余毒的肆虐。” “那是最初的时候,那个时候姑姑心里只有仇怨,在姑姑的眼中只有黑暗,可是宓儿,你就像一缕阳光,是你将姑姑的黑暗驱散,姑姑后来的日子是为了你,为了保护我的宓儿才挣扎着活下来的。现在,姑姑大限已到,姑姑不能陪你,不能再为你遮挡风雨,可姑姑很放心,因为宓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温室的花朵,而是傲雪的红梅,可以自己抵挡风霜的侵袭。但是姑姑也很担心,担心你被姑姑的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阳光,最后连自己的幸福也被埋葬。对于姑姑来说,你的幸福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莫瑜欢看着已成了泪人儿的晏宓儿,此刻,她心底最后的一丝怨恨也没有了。 “那仇呢?”晏宓儿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 “仇恨比不上你的幸福重要!”莫瑜欢看着晏宓儿,眼神是那样的慈爱,她知道自己的仇怨影响了这个生命中只应该有阳光的孩子,但是一切都还没有开始,还来得及。 “可是姑姑……”晏宓儿泪汪汪的看着莫瑜欢,道:“我不想嫁到上官家,我对上官家没有好感,更不会喜欢那个据说风liu倜傥的上官珏,我……” “你会喜欢他的!”莫瑜欢肯定的道:“你一定会喜欢他,也必须喜欢他!” “姑姑~”晏宓儿心头一片苦涩,她现在很后悔一直以来对莫瑜欢隐瞒的事情,可是……以姑姑的精明,虽然没有问,自己也没有说,也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选,那份懵懂的喜爱,难道还来不及开始就要夭折了吗? “宓儿,今年因为姑姑的身体不适,没有带你出门,一年一度的武林盛会‘澶燕会’你也没有去……虽然前几次你去是去了,也没有真正的到会场,可还是有不少的收获……”莫瑜欢看着晏宓儿道:“起码遇到了几个能够谈得来的人,还交上了朋友。” “姑姑……”晏宓儿心头一颤,这个时候姑姑为什么有提起这个呢? “你是喜欢那个与你唱和的男子吧?”莫瑜欢很直接的道:“姑姑虽然只见过你们两人唱和一曲,却也知道你的心意。” “姑姑,我确实是对他很有好感!”晏宓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有所隐瞒,很直接的道:“虽然他们几个都很优秀、俊俏,可是我却似乎只能看到他身上的光芒,箫公子他……”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莫瑜欢打断她将要出口的夸赞。 “不知道,但那并不重要!姑姑,你说过,江湖儿女一向是快意恩仇,不羁小节的,不是吗?”晏宓儿反问。 “宓儿,他的气质说明了必然出身于地位不一般的家庭,你认为他可能向晏家这种世代经商的家庭下聘吗?那是不可能的,宓儿!或许在明年的‘澶燕会’你还是能够与他相会,可是你必然要抛开晏家五姑娘的身份和与上官家的婚约才有这样的机会。”莫瑜欢认真的道。 “我知道,姑姑!”晏宓儿点头,她早已经有那样的打算了。 “可是那样并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宓儿,就算是江湖人也是讲究身份的。抛开了晏五姑娘的身份,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家庭是不可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若是他知道你的身份,必然也会知道你逃婚的事情,又会对你有怎样的看法?或者说是私奔?可是,宓儿,就算江湖中人没有聘者为妻私奔为妾的严格界线,你也会在他的家中被人看不起。”莫瑜欢认真的道:“所以,嫁入上官家是你唯一的选择!” “姑姑~”晏宓儿心头空空荡荡的。 “姑姑愿意放弃执着了一辈子的仇恨,顺应你母亲的遗愿,你就不愿意放开刚刚萌芽的爱恋,听从姑姑最后的要求吗?” “我听你的!姑姑,我一定会遵守誓言的!”晏宓儿没有再坚持。是啊,莫瑜欢放下了缠绕心头二十多年的仇恨,为的就是让自己堂堂正正的嫁人,自己有为什么不能放弃那不过是刚刚萌芽的爱情呢?只是……唉~或许没有爱情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吧! “宓儿,姑姑最后还有一个要求!”莫瑜欢郑重的道。 “姑姑,你说,宓儿一定遵从!” “一定要忘了姑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与姑姑的关系,姑姑教你的东西除非是为了自保,不要暴露在任何人眼前,不要轻易的显露姑姑教给你的东西,那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莫瑜欢有些后悔自己教晏宓儿的东西实在是多了点,她只要会医术就已经够了啊! “我向你保证,姑姑!”晏宓儿知道莫瑜欢的心思,年纪渐长之后,她就很清楚,莫瑜欢教授自己的很多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但是她没有任何异议的学了,某些还比莫瑜欢更为精湛。 “宓儿,姑姑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你让赵嬷嬷她们为我净身,我要干干净净的入睡,然后死在温暖的床上!”莫瑜欢微笑着。 “好的,姑姑!”晏宓儿悲恸不已的应着。 “还有,宓儿!记得一定要在姑姑的完全僵硬之前将姑姑火化,姑姑一身是毒,现在因为姑姑还活着,那毒还不会冒出来伤到人,可一旦姑姑死了,就无法控制了!宓儿,不能让姑姑死了都牵连到你!”莫瑜欢交代着后事。 “我明白,姑姑!”晏宓儿点头。 “去吧!”莫瑜欢松开一直被她握住的右手,道:“你也好好的梳洗一下,姑姑死的时候不想你守在身边,姑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漂漂亮亮的!” “我走了,姑姑!”晏宓儿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我会很幸福,我会将你从没拥有过得所有美好都得到,我也会忘记你的!” 看着晏宓儿纤细的身影,莫瑜欢轻声道:“宓儿,一定要幸福啊!” 晏宓儿听到莫瑜欢的声音,但是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她知道,一旦回头的话,她一定会哭,一定不会离开,她希望莫姑姑最后记住的是她的笑脸,而不是泪流满脸的惨淡。 “五姑娘~”看着明显狠狠的哭过的晏宓儿,赵嬷嬷和两个丫鬟都有些畏缩,她们都很畏惧这个脸上没有表情的五姑娘。 “赵嬷嬷,你立刻找人为莫姑姑净身,给莫姑姑穿上她最喜欢的那一身白色缎子的裙子,然后找个胆子大的守着她!”晏宓儿还是那幅平静的模样。 “是,五姑娘!”赵嬷嬷应着,她知道晏宓儿话理的意思,看来莫姑姑是熬不过去了。 “姑姑喜欢暖暖的,在她屋子里多加几个火盆……她没有气息之后再通知我!”晏宓儿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是,五姑娘!” “我们回去吧!”晏宓儿转身离开,走得那么的坚决,她知道,她的人生不再只是自己的,也是莫姑姑的,她要活得精彩,过得幸福,这样才对得起那个自她有记忆之后就守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的的莫姑姑…… 是夜,莫瑜欢躺在温暖的屋子里,在睡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晏宓儿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自己屋子里绣着新婚时候用得上的一副屏风,那是一副雁双fei,在之前,她虽然已经做好了逃婚的准备,但是戏水鸳鸯的被面、枕套,百年好合的帘子,甚至百子图她都已经在莫姑姑的监视下绣好了,剩下的只有这一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绣的雁双fei。 记得那个时候姑姑说过,她有一天会与一个男子比翼双fei,她当时嗤之以鼻,可是现在,她希望有那么一天,她要幸福地让姑姑安息啊! 晏宓儿没有流泪,她一直微笑着看着两个粗使婆子将逐渐僵硬的莫姑姑用棉被裹起来,放在早就准备好,撒了油料的柴火上,微笑着从管家手中接过火把,从容的将那堆柴火点燃,然后一直微笑着,看那火焰熊熊燃起,也看那火焰逐渐熄灭,直到天色渐亮,不剩一个火星的时候,她都在微笑,然后在丫鬟的尖叫声中保持着微笑晕倒…… 第三章来意 “谢天谢地~姑娘,您终于醒了!”昏昏沉沉的睁开眼,一直守在她床前的丫鬟就叫了起来,一脸的如释重负,语气中也满是欢喜。 “绿萝,我昏迷了多久?”晏宓儿发现自己的嗓子都是嘶哑的,想必是昏睡了很久。 “已经三天三夜了,姑娘!”绿萝伶俐的将温着的水给晏宓儿端过来,小心的侍候她喝下,道:“老爷太太都来过好几趟了,您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了个好几趟,大夫说你是伤心过度,心神俱损才会这样的。姑娘啊,您可要振作起来啊!” “扶我起来!”晏宓儿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父亲来过,他是担心自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不好向上官家交代吧!至于太太,她怕是希望自己就此一命呜呼,而后让她生的六姑娘代嫁到上官家吧! “姑娘,您小心点!”绿萝小心翼翼的将晏宓儿扶起,让她倚靠在床头的高枕上,道:“我这就去小厨房给您端粥,赵嬷嬷一早煮了粥,一直给您温着呢!” “不急!姑姑的骨灰收了吗?”晏宓儿更关心的是自己昏迷之后的善后问题。 “收了,就在那个匣子里!”绿萝指着床头柜上那个古朴造型的檀木匣子,晏宓儿之前交待过,在晏宓儿昏迷后由胆大的家丁帮着收集起来的。 “你去吧!”看那匣子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晏宓儿很满意,也就没有为难自己胆小的丫鬟,在她怯懦的离开之后,自己将匣子抱在怀里,喃喃的道:“姑姑,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你的遗愿,过得很幸福的那一天!” 绿萝的速度很快,没有让晏宓儿独自呆很久,她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急急的回来,看到晏宓儿怀中的匣子,小脸上浮现一丝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床前。 “姑娘,你三天没有进食了,先喝点粥,暖暖胃!”绿萝小心的坐在床前,尽量的离那骨灰盒远一些。 “嗯~”晏宓儿没有拒绝绿萝的好意,绿萝是她母亲去世之前就在她身边侍候的大丫鬟,三年前,母亲去世之后也一直坚持侍候她,是除了莫姑姑之外较为亲近的人之一。 “姑娘,听说上官家的人来了!”绿萝看了晏宓儿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还是坚持说下去道:“紫萝姐姐去探消息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紫萝是晏宓儿的另外一个大丫鬟,聪明内慧,胆大心细,是莫姑姑专门为她挑选的,也稍微知道一些莫姑姑和她之间的秘密,还算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来的是上官家的什么人?”晏宓儿之前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她与上官家的婚约,就算是婚事已经临近也是一样的不在乎,但是莫瑜欢的遗愿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件事情,她总不能让莫瑜欢真的死不瞑目吧! “听说是上官家的大管家!姑娘,您说会不会是婚期有什么变化?”绿萝还是很担心的,据说那位将要成为五姑爷的上官珏是人中龙凤,不仅那些抛头露面、没个正经的江湖女子对他乱抛媚眼,想方设法的想要嫁给他,就连有些颇有些身份的官家姑娘对他也是青睐有加,虽然五姑娘很美丽,甚至可以说美得没有天理,而且因为已故二太太的严格要求,不管是那一方面都不会输人。可是……绿萝偷偷的看了一眼还是看不出在想什么的五姑娘,不管怎么说,她不是太太生的,虽然二太太是老爷的平妻,可二太太已经不在了,之前老爷不也担心上官家会退婚嘛! “婚期是上官老爷亲自与老爷商议选定的,要是有什么变化的话,轮不到一个管家来办!”晏宓儿并不担心婚事有什么变化,她不能破坏这件婚事,但也并不盼望。 “那倒也是!而且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那次大礼不是办的风风光光的,别说是未嫁的六姑娘七姑娘眼红,就连大姑娘她们也是眼馋的很!”绿萝倒是很赞同,上官家对姑娘的重视程度从这些大礼之中就可以看出来了,姑娘嫁过去一定能够过上幸福的日子。 “那是上官家的颜面,怎么能够马虎!”晏宓儿除了对莫姑姑辞世的事情还是难以释怀,对即将到来的婚事没有任何情绪。 “姑娘,您是没有在场,我看啊,上官家是知道姑娘的好,很重视呢!还有那个上官太太,她虽然不能到场,可是她送来多少头面首饰啊!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怎么看都好。姑娘,您都不知道,太太都眼红的不得了呢!”绿萝想起那些东西就开心,道:“姑娘,人家说婆媳是冤家,可是我看啊,您还没过门,上官太太已经是把您捧在心尖子上了,您嫁过去后,她肯定更疼您!” “或许吧!”晏宓儿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这也是莫姑姑坚持让自己出嫁的原因之一吧!说起上官昊的妻子皇甫悦萼,晏宓儿心头更多的是感激,虽然是因为她,自己才惹上了这一桩婚事,可她对确确实实是很疼爱晏宓儿——或许只是因为对母亲的移情作用,但那份心意是无法否认的。 三年前,母亲终于熬不过去,香消玉殒的时候,十四岁的晏宓儿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一身贵气、雍容大方却风风火火的皇甫悦萼,她没有说什么节哀顺便的话语,而是将毫无准备、沉浸在伤痛中的晏宓儿搂在怀中,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唤,哭得一塌糊涂,让晏宓儿感受到了她的真挚。 “宓儿,你终于醒过来了!”颇有些假惺惺的声音是从大步走进来的男子口中发出,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是晏宓儿的父亲,只见他容光焕发,显然是有什么好事。 “老爷有什么事情吗?”晏宓儿没有丝毫感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对于她来说,这个男人除了无法割舍的血缘之外,再无任何感情,年幼时那淡淡的亲情也在母亲去世的这三年中因为那些不堪的事情,消磨得一干二净。 “宓儿,上官老爷派管家过来接你,你好生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启程!”晏老爷满脸的笑容,道:“还好,你今天就醒过来了,否则的话可就耽搁时间了!” “明天启程?婚期不是定在下个月二十六吗?为什么明天就要启程?”晏宓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上官珏得了什么病或者是受了重伤,需要将婚期提前,而她则成为传说中的冲喜新娘,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何尝不算是件好事——当然,所谓的好事是指上官珏命不久矣。 “是这样的!上官家不是来清点过你的嫁妆了吗!”晏老爷兴奋的道,似乎那些嫁妆很有面子一样——晏宓儿的嫁妆确实是很多,足足有一百二十抬,这一百二十抬中有二十抬是晏宓儿母亲留下来的。 她虽然是因为家道中落,家中老父又遇上了过不去的坎,不得已才嫁给了晏老爷为平妻的,但是毕竟出身于书香世家,祖父生前曾经在朝为官数十年,虽然父亲是次子,可也是嫡次子,还是有不少的好东西,她生前就将这些东西置办好了,为的就是让女儿出嫁的时候不要那么的寒酸。不过那些东西多是些古董、字画和书籍的孤本,虽然也算是价值不菲,在这个充满了铜臭味的晏家除了她们母女之外还真的是无人能够欣赏,也是晏老爷和太太一直没有打主意的原因。 晏宓儿母亲留下的珠宝首饰本来就不多,可到最后除了一支代代相传的玉手镯之外,也都被夫妻两个和那些姑娘想方设法的从晏宓儿这里讨了过去。而其他的嫁妆,有四十抬是晏家置办的——不管怎么说,联姻的对象是上官家,对晏家来说,那是殊荣,可是晏老爷一来是舍不得花那么多的钱财在这个与自己并不亲近的女儿身上,二来也拗不过太太的斤斤计较和喋喋不休,那四十抬嫁妆多是些摆设家具,除了一处庄子的地契之外,最最值钱的不过是些头面首饰,田产是一亩都没有。上官家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是皇甫悦萼用自个的私房钱大肆的置办了六十抬,房产地契、良田、铺面一应俱全,据说当时皇甫悦萼说了一句话,我的儿媳妇进门,不用太嚣张,可十里红妆还是很有必要的。 “嫁妆?有必要清点吗?除了新房里面用得上的摆设家具,四季衣服,被服什么的之外,不都是上官家置办的吗?哦,还有我娘留下来的古董字画和书籍也算是晏家的!”晏宓儿冷冷的话让晏老爷脸上闪过些许的难堪。 “咳咳~上官家听说你的身体不太好,担心路途遥远,你也受累,所以希望你能够早点到栗州,然后在上官老爷为你专门安排好的庄子休息,这样的话你新婚当天也就不会太劳累了。上官老爷让人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我们带着嫁妆上路的话,从我们梧州到栗州大概需要十二天左右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二十号了,我们现在出发的话,你就可以在那里修养半个多月,也就不会有什么水土不服的事情发生了!”晏老爷解释道。 “我们?除了我的陪嫁丫鬟和嬷嬷之外还有那些人?”晏宓儿很是有些嘲弄的问,她的陪嫁丫鬟有六个,除了绿萝和紫萝这两个大丫鬟之外,在半年之前还配了四个小丫鬟,都是刚刚买进府不久的那种使唤起来并不顺手,晏宓儿也很不喜欢她们跟在身边。陪嫁的嬷嬷除了与莫姑姑一起,自幼就照顾她的赵嬷嬷之外,还有秦嬷嬷和香姨,两个都是母亲的陪嫁,在母亲身边侍候多年,都是可以完全放心的,她们身边各有两个侍候的二等丫鬟。 “我把得福一家给你配过去,得福是管帐的老手,他那婆子也是个厉害的,他儿子也还成器,你可以让他们管管那些铺子和庄子,佃户也能帮你管过来!”晏老爷说到这里的时候笑眯了眼,道:“那几处铺面我都看过了,都是栗州城里一等一的好地段,尤其是那个酒楼,一年挣个万把两都不是问题……” “那又如何?”晏宓儿冷冷的笑了起来。 “那是你的嫁妆啊,当然要你信得过的人来管理不是!”晏老爷理直气壮的道:“难不成还让上官家的奴才打理?你就不怕他们在账面上做手脚?” “还有呢?”晏宓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但是她很肯定的是,她绝对不会用晏老爷派给她的人来打理铺面,就算还给上官家,也不能让晏家占了去。 “我和太太还有你两个妹妹也一道去……”说到这里的时候晏老爷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晏宓儿的脸色,道:“栗州是大燕最最富庶、最是繁华的地方,那里有名的世家也多,你两个妹妹也能够乘这个机会认识几个世家子弟……她们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要是能给嫁进像上官家一样的世家对你也有帮助啊!” “上官家派来的是什么人,我要见他!”晏宓儿再次冷笑,栗州确确实实是大燕最富庶的地方,也是世家阀门最多的地方,自己的那两个妹妹也确实是美人,可她们能够入那些世阀子弟的眼吗?她很怀疑! “宓儿~”晏老爷有些慌了,万一她和上官家的管家说些什么不好的话,自己的如意算盘可就白打了。 “你们要去就去,我有另外的事情要与他说!”晏宓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没有心思破坏什么,她绝对可以相信的是,那两个妹妹的姿色虽然上乘,可是品性却不敢恭维,有才干的世家子弟很难看中她们——当然,若是纳为妾室,还是有可能的。 “哦,那好!你在什么地方见他?”晏老爷松了一口气。 “请他到花厅吧!”晏宓儿看了看晏老爷道:“我准备好之后再去请人!” “好!好!”晏老爷忙不迭的答应。 第四章见面 “小的上官瑾见过晏姑娘!”上官瑾在看到花厅屏风旁边侍候的两个大丫鬟和屏风后有意无意露出来的绣花鞋之后,心里那一点点不悦之情烟消云散。 本来以为这晏五姑娘也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物,居然要求见自己——虽然自己是上官家的管家,可到底也算是个陌生男子,她一个还未出阁姑娘见自己终是有些不妥当——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江湖女子身上倒也正常,可她不是江湖女子啊!不过,看这位五姑娘的做派,倒也是个知轻重晓礼节的,也不枉夫人强硬的要求少爷履行这桩婚事了。 “上官管家不必多礼!紫萝,请管家坐下,奉茶!”晏宓儿没有好奇的偷看这个传说中很有些手段的上官家的大管家,而是相当有礼的请他落座。 “谢姑娘!”上官瑾很自然地谢过之后落座,这位晏五姑娘据说是位风姿绝绰的美人儿,可是这个据说也不过是夫人说的,在夫人眼中,晏五姑娘恐怕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前几次前来纳礼的人也都没有见过晏五姑娘的真容,只是从买通的丫鬟口中知道,晏五姑娘是晏家长得最美丽的一位。晏家大姑娘和二姑娘姑且不说,三姑娘和四姑娘颇有些姿色,虽然不算是什么天姿国色,但朱唇皓齿、桃腮杏眉也是挑尖的美人,想必被誉为最美的晏家姑娘的五姑娘会更出色一些。她的声音听起来倒也符合美人的标准,据那些下人说,这位姑娘性子原本最是温婉,只是经历了丧母之痛,又被当家太太想方设法的排挤,才变得冷冰冰的,不爱说笑,可性子也还是好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和婉,看来打探的消息没什么错了。 “听老爷说管家过来是希望晏家送亲的人提前出发?”晏宓儿认真的问,她刻意的将语气放的舒缓一些,她的声音与过世的母亲很相似,都是那种软软糯糯,娇滴滴的声音,她在生气的时候要么不说话,要么刻意冰冷缓慢的原因,要是像别人一般火气冲天的说话,不但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还会让人误会她在撒娇。 “是的,这是夫人提出来的!夫人知道姑娘身子弱,要是刚到栗州就举行婚礼的话,担心姑娘旅途劳累,身体吃不消!”上官瑾恭敬的道,夫人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相当的上心,处处都要给她最好的,这也让上官家所有的下人对这个还没有露面的未来少奶奶对了一分尊重。 “那夫人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动身呢?”晏宓儿心里还是很领这份情面的,她听说上官夫人皇甫悦萼在上官家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她这样对自己何尝不是想在自己未过门之前就给自己一个尊贵的地位呢! “夫人说了,只要姑娘觉得可行的话,请姑娘定个日子。小人带了五十多个家丁,就在梧州等候姑娘的命令!”上官瑾的话让晏宓儿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是这样啊!”晏宓儿沉吟了一下,这才像是上官家的做法,晏老爷急急的说什么明日出行,恐怕是想早点去栗州给两个还没有合适人家的女儿相亲吧! “晏老爷倒是说希望早点上路,不过小人还是觉得这时间姑娘来决定的好!”上官瑾知道晏老爷之前说什么越快越好是他自己的主意,压根就没有与晏宓儿商议过。 “老爷说的总是对的,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反驳!”晏宓儿的话让上官瑾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然后又听晏宓儿道:“只是我大病初愈,需要休息一两天,你看在梧州等候两天如何?” “小人刚刚赶到梧州,也需要暂时修整一下,姑娘的嫁妆也需要好好的收拾,两天之后启程是再好不过得了!”上官瑾很会体贴上意的道。 “谢谢!”晏宓儿知道,晏老爷那里用不着她去说,这个上官瑾会办得很妥贴。 “还有一件事情!”晏宓儿再道。 “姑娘请说!” “我知道结婚之前是不宜见夫家的人,但是我有一件事需要与夫人说说,如果可以的话,请你转告夫人,请夫人派贴身的嬷嬷传话就可以了!” “这没有问题!那个准备安置姑娘的别院已经收拾好了,里面有头面的几位嬷嬷都是夫人身边的,为的就是让姑娘能够舒舒服服的!”上官瑾的话让晏宓儿扬起一个苦笑,看来这个未来的婆婆还真是很宠自己。 “真是谢谢了!”晏宓儿很诚恳的道,她看了一眼侍候在一旁的紫萝,紫萝很有眼色的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上官瑾。 “这个……”上官瑾有些尴尬的道:“姑娘的好意小人心领了,这人情礼物万万使不得!” “收下吧!”晏宓儿很诚挚的道:“我也知道上官家是有规矩的,这个不过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意思而已,就算是上官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谢姑娘!”上官瑾只好收下,他也知道晏宓儿已经问完话了,恭敬地道:“小人还有些事情,先行告退了!” “绿萝,送送管家!” “是!” “姑娘,你给的东西会不会太……”紫萝是知道荷包里面是什么东西的,她很有些不解姑娘的用意。 “很合适!紫萝,上官家虽然是当世声名赫赫的世家,可你别忘了,他们是江湖世家,他们最大的根基还是那个我们很陌生的江湖。我不知道江湖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知道江湖多凶险,上官家的大管家,还是一个姓上官的管家,不管他的姓是怎么来的,都说明这个人很不简单,他必然也在江湖上有些名号。他的功夫不错,比老爷请来的那些号称是武林高手的护院强上数十倍甚至百倍!那颗药丸他肯定是认识的,对于他来说,有了那一粒药丸,就是多了一层保障,比给他真金白银实用多了!”晏宓儿的计算很清楚。 “可那是二太太留下来的啊!”紫萝心疼的是这个,那种东西有什么功效她是不知道,可那是二太太临死前都放不下的东西,听说还是御赐的。 “那东西对我来说没用,与其让它在我手中不见天日,还不如讨个人情!”晏宓儿淡淡的道,那不过是御赐的一枚解毒圣药罢了,对她来说毫无用处,要不是因为是母亲留下来的,可能早就被丢弃了。 “姑娘~” “回房吧!还有,这两天我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老爷太太!”看着回转过来的绿萝,晏宓儿无心再说什么,起身回房,紫萝只好无奈的闭嘴。 “咦~这是什么?”看着上官瑾从怀里掏出来的荷包,那个凑过来的,看起来聪明伶俐又眉清目秀的小厮很是好奇的问:“是不是晏家什么丫鬟对你一见钟情,然后给你的定情信物?可是也不对啊?虽然你也是一表人才,可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是不惑之年的人了……” “这是晏五姑娘的赏赐!”上官瑾打断了即将到来的喋喋不休,道:“她不是找我去问话吗?她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要给我这个下人一点好处!” “下人?瑾叔,那个女人居然敢把你当下人?”小厮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她不知道你是爹爹的左膀右臂吗?她不知道上官家上上下下都是你在打理才井井有条的吗?她不知道……” “好了!”上官瑾头大如斗,他不过是一个不小心,怎么就把这个惹祸精给招惹过来了,现在后悔都已经晚了,“我的好姑娘,晏五姑娘不过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她怎么会知道我呢?” “瑾叔,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扮成小厮上官姑娘不解的问:“江湖上的人谁不知道你的名声……” “她不是江湖上的人!”上官瑾头疼的看着这个长不大的姑娘,这是上官夫人最小的女儿,年仅十五岁的上官晶莹,在家人的呵护下,她根本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 “那倒也是!”上官晶莹想了想,也认可了上官瑾的说法,转而对荷包好奇起来道:“快点看看,这里面是什么?金叶子还是银裸子?或者是珍珠什么的?” 上官瑾无奈的看着上官晶莹从手上抢过荷包,倒出里面的东西! “咦,怎么会是一颗蜡丸?上面还有字,‘御药百毒丸’。瑾叔,这是不是毒药啊?她怎么会给你颗毒药啊?是不是你什么地方让她看不顺眼了,她想要毒死你啊?”上官晶莹好奇的问。 “姑娘,御赐百毒丸只是一个名字,并不表示它就是毒药,相反,它还是一种解毒功效相当好的解毒丸,据说是宫廷密制,皇帝会将这种药丸赐给亲近之人,关键时候用来保命的。晏五姑娘的母亲是夫人的闺中密友,她的外曾祖父秦阁老曾经是先皇最信任的阁老,要不是被造反的厣王牵连,他也不会临老还丢了官职,他的嫡次子更不会无奈地回到梧州那个小地方,还让自己的女儿迫不得已的嫁为商人妇。晏五姑娘能够送这种东西,证明她对江湖世家的含义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也证明她确实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物!”上官瑾对这个东西很了解,透过这小东西也看到了很多的事情。 “那么她还是好心喽!”上官晶莹没有想到其中的弯弯道道。 “是!”上官瑾只能这么说,要是再多说一点的话,上官晶莹的问题会多得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避难。 “你见过那位晏五姑娘了吗?长得漂亮吗?配得上哥哥吗?她是不是像娘亲说的,温柔大方?”上官晶莹转移了话题。 “我没有见过那位晏五姑娘,她是在屏风后面和我说的话!”上官瑾拼命的朝着另外的人使眼色。 “你为什么不见她呢?是不是也和哥哥一样,认为她不会好?她会不会真是配不上哥哥呢?”上官晶莹问题一连串的出来。 “瑾叔,庄子里有事情要您亲自去做?”终于有人来救场了。 “姑娘,我去了!”上官瑾落荒而逃。 “瑾叔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上官晶莹失望的看着上官瑾的背影,忽然偷偷的笑了,不回答就不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不就是晏家吗,她晚上乘着夜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第五章信息 “大管家!”看到上官瑾进门,一个看模样就知道很是机灵的小厮立刻恭敬向他行了一个礼。 “坐下说话!”上官瑾点点头,没有摆什么架子,可越是这样,越发显得不同,让人不敢忽视。 “是!”那小厮恭声应着,在下手落了座。 “小的这半个月来从晏家太太的小丫鬟、晏家老爷的小厮和五姑娘的小丫鬟和嬷嬷那里都一一探过消息,之前我们从家仆口中探过来的消息有真有假,但是晏太太的话里水分却是很多!”这小厮是上官瑾特意留在梧州的,与晏家的这门亲事除了夫人之外,没有一个人是满意的。 上官昊不满意!上官家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江湖世家,不管是在朝堂还是江湖,都有旁人无法替代的地位,晏家是什么,不过是梧州这个勉强能够入流的小地方的富绅,别说晏五姑娘还不是正房所出,就算是大太太生的,与上官珏的身份也是天差地远。再说,晏五姑娘十四岁头上丧母,虽然那个时候已经出落的相当出色了,但上官家要个出色的媳妇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是吗?何况,这次议婚的时候,晏太太不小心流露出来的信息也让上官昊心生不悦——晏五姑娘丧母之后,缠mian病床半年,落下了病根子,身子违和,恐怕是担当不起什么重任,言下之意就是她可能连生儿育女都会很吃力。上官昊当时就跳了起来,上官珏已经二十二岁了,他早就等着抱孙子了!三年前是因为晏五姑娘实在是太小,热孝期间谈婚论嫁也是不好,夫人又死死的压着不许在正妻进门之前纳妾,上官昊当时就想了结了这门亲事,要不是上官夫人坚持,他对夫人有多有歉意,生怕她闹得家宅不宁,怎么会容忍?现再说什么身体不好,可能会有生儿育女的困难,那不是让本来就不满意的上官昊更添不满吗? 上官珏也不满意!三年之前的上官珏对这门婚事倒是不怎么抵触——那个时候他才十九岁,刚刚出道江湖,与几位江湖有名的美女都有些风liu韵事,可又是收不住心的年纪,要他老老实实的娶妻生子,好比将他送上断头台。可是又不愿意为了这件事情与家人翻脸,刚好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这个妻子不但年幼,暂时不能成亲,又在即将可以成亲的前一年,死了娘亲。他既可以自由三年,又可以顺从母亲的心意,一举两得。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去年八月,上官珏邂逅了几位颇有些名声的江湖女子,被他引为红颜知己,她们之间虽然明争暗斗不断,可对上官珏那是没话说的,也知道难免会成为上官珏的妾室,可是正室是个与江湖无关人家的女儿,还是商人之女,她们可都不服,一个个在上官珏耳边嚼舌,就差没有派人来先杀了这个为过门的正室了。到晏家议婚之前,上官珏透露出想在这几个还算是不错的红颜知己中选一个人才、品貌、家世都出类拔萃的为正室,另外的娶为平妻的意图,却敌不过母亲的强势和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应承了这门婚事,可他对这个没过门的妻子实在好感。 大姑娘上官玲珑也不满意!她可是听说了,这个晏五姑娘一不会武艺,二不会医术,三不会暗器,四不会机关,五不会……只会绣花、弹琴,查看帐薄,压根就是一个粗俗的商家女,她凭什么嫁给文武双全、风liu倜傥、英明神武的哥哥? 上官晶莹也不满意!她的理由很简单,父亲、哥哥、姐姐都不满意,她为什么要满意?再说,为了将这位浑身都是缺点的晏五姑娘娶进门,娘亲做了多少不可理喻的事情啊!她还没进门就这样了,要是进了门,还不翻了天?最最主要的是,上官珏是最疼爱她的,可俗语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大哥到时候还会不会记得她这个妹妹啊! 上官瑛也不满意!但是他没有发表意见,那是因为上官夫人很强悍的说了一句话:“反正她是一定要给我当儿媳的,那个儿子都可以!”可怜才十四岁大的孩子,吓得为此跑到皇甫家躲了小半年不敢露面,生怕大哥反悔或者弄出什么妖蛾子,让自己顶上。现在都还在皇甫家,声称大哥大婚之后会乖乖回家! 真正对这门婚事暗自开心的恐怕只有几个姨娘和庶出的两位个少爷了!不管怎么说,上官家还是会与其他几个世家联姻的,少了上官珏这个最强劲的对手,他们的机会就多了,或许还能娶个高贵的妻子进门呢! 所以,上官瑾在一个月前离开梧州的时候,留了一个可信人,在定下婚期之后再好好的打听晏五姑娘的情况,要是她确实是那么的令人不满意的话,送亲的路上可能就会出点问题了。 “哦~”上官瑾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等着小厮的回禀。 “晏五姑娘在母亲去世之后确实是生了一场病,但是她有一个很能干的养娘,不过小半个月就调养好了。而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晏五姑娘都绝少生病,倒是被当家太太在暗地里下过几次毒手,也因为她那养娘机巧,没被害死!” “当家太太下毒手?为什么?”上官瑾皱眉,但并不意外,晏太太他见过几次,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而且寡恩刻薄,对不是自己的子女下毒手也是正常的。 “据说是因为晏五姑娘与大少爷的婚约,她没有想清楚这只是晏五姑娘与上官家的婚约,而想着是晏家和上官家的婚约,想将晏五姑娘毒死之后,用她的女儿来代替!不过后来被晏老爷提点了几句,也就没有什么大动作了!” “愚蠢的女人!还有呢?”上官瑾想也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不光是与上官家的婚约会没有了,恐怕还会引来夫人的震怒,给晏家带来灾难。 “晏五姑娘虽然对人冷淡,却是个温婉性子,她身边的下人基本上都很少被责罚,待人处事有度,长得也很美丽。从她身边小丫鬟的描述来看,可能是个难得的绝色美人!” 这倒也可能!上官瑾暗自点头,晏五姑娘的母亲在离开盛京的时候不过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女孩儿,可不管美貌还是才名,就已经是名满盛京了,据说当时的厣王钟情与她,可惜……上官夫人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也没有服过什么人,可她说起那个闺密的时候,总是叹服和惋惜。晏五姑娘十四岁头上才丧母,多少学到了母亲的神韵和遗传到了绝美的相貌。 “晏五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都是已逝的娘亲教授的,为的就是在嫁进上官家之后不给夫人丢脸!” 嗯~晏五姑娘的娘亲倒也看得长远,没有让自己的女儿成了凡夫俗子! “晏五姑娘大病初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的身体很好吗?”上官瑾忽然想起今次见晏五姑娘的事情,她的举止倒也没有甚好挑剔的,但听她说话中气不足,显然说大病初愈不是推脱之词。 “晏五姑娘不是生病!”小厮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带了一丝敬佩道:“晏五姑娘的养娘莫姑姑自从八月以来身子就不大利索,二十多天前,病情加重,晏五姑娘几乎是天天侍候在一旁。虽然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能亲自做些什么,可就这份心也是很有情谊的。四天前的夜里,莫姑姑去世,晏五姑娘亲自为莫姑姑火化……啧啧,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毫不怯懦的点火,还一直等到莫姑姑火化完。可能是伤心过度,那莫姑姑火化完了,晏五姑娘也就晕倒了,就在大管家到晏家拜访的时候才醒过来!” “看来到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上官瑾忍不住的有了一丝敬佩,江湖人最重视的便是情义二字,端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晏宓儿是个不错的姑娘。 “那莫姑姑这二十多天来基本上都是靠着人参吊命,晏五姑娘的手上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财,晏老爷和太太管得又紧,晏五姑娘这半个月把好几套头面首饰都给当了,出面的是得身边的大丫鬟紫萝。要不是因为那大夫觉得有些蹊跷,与我说了,我细细的查探了一番,这件事还被蒙在鼓里。从这点上来看,晏五姑娘做事情也是个仔细灵巧的人!” “那你觉得他配得上大少爷吗?”上官瑾冷不定的说了一句。 “这个啊,说句实在话,小的不知道!可小的这一个月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晏五姑娘的好!”这种事情那里是能够随意的评价的。 “好了!这些话你在天黑之前找个机会说给二姑娘听听!”上官瑾心里透亮,能够有这样的评价就说明这小子的眼中,晏五姑娘虽然不一定就配上自己少爷,可也是个不错的对象。这小子可不仅仅是自己派来打探消息的人,也是少爷的耳目,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不见得是对晏五姑娘很满意,更多的怕是因为不喜欢那几个流连在少爷身边的莺莺燕燕! “小的明白!”听到二姑娘的名号,小厮显然是畏缩了一下,那位二姑娘可是头疼的紧,除了夫人之外,谁见了都想避退三尺。 “这些事情大少爷知不知道?”看着小厮往外走的时候,上官瑾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没有意外的看到小厮身体一僵。 “这个……”小厮很是迟疑,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瞒不过精明的大管家,但没有想到的是大管家会直接的问出来。 “嗯?”上官瑾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回答,他显得很平静,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表示他很重视,而且是必须得到答案。 “小的回禀过大少爷了!”小厮很为难,但是没有太多的抵触的就说出来了,上官瑾在上管家的地位很特殊,上上下下都是他在打理,除了主子之外,没有一个人不畏惧上官瑾。 “是什么时候?”上官瑾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两天之前!” “好了,我明白了!你可以下去了!”上官瑾点点头,看着小厮如释重负的离开,心里暗自思忖:看来这个晏五姑娘确实是很有些能耐,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将大少爷的心给拴住呢! 第六章传闻 “姑娘,这些东西都要收拾吗?”粉萝看着紫萝指挥着大小丫鬟们收拾出来的大堆东西,那已经是晏宓儿所有的物品了,她心里很是不安,虽然也知道这些事情轮不到她一个刚刚升上来的二等丫鬟说到,可因为晏宓儿一直以来的宽容和即将离开故乡的不安,让她还是忍不住的多话了:“您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一点都不留吗?” “有什么好留的,反正姑娘是不可能在回这里来的!”绿萝快言快语的道:“晏家还有人是真心对姑娘吗?” “可是……可是……”粉萝始终想不通自家姑娘为什么要这样的做,这无疑表示她出嫁了,也与这个家生分了,她难道一点点后路都不留给自己吗?粉萝和绿萝紫萝不同,她是刚到晏宓儿身边不久的丫鬟,也是在月前才从小丫鬟升成二等丫鬟的。一年前因为家庭贫穷,无法养活一家老小,她才由牙婆子卖进晏府的,由晏太太那里的几个老嬷嬷调教了半年之后,晏宓儿与上官珏的婚事被提上议程的时候,为了给足上官家面子,才调过来供晏宓儿使唤的。 “绿萝,你认为我该留些东西下来?”晏宓儿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也就没有心思和几个丫鬟一起收拾东西,不过对于她来说真正重要东西她早就收拾好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您的家啊!万一……姑娘,我知道您很美,也很好,可要是万一姑爷对您不好的话,您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啊!”粉萝对即将陪嫁到上官家充满了不确定和畏惧感,听说那是个很大的家族,听说就连公主娘娘也想嫁给未来的姑爷,自家姑娘再出色,怕是也比不上那传说中美丽的好似天仙下凡的公主娘娘,万一到时候姑爷喜欢上了公主娘娘,自己姑娘不是还得回来吗?听她这么说,除了那个看起来最为安静的小丫鬟,另外两个丫鬟也附和的连连点头。 “粉萝,你认为要不是因为二太太的原因,姑娘能够有这么一门亲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上官家没有来议亲的时候,太太是怎么说的,她说想把姑娘嫁给梧州太守为妾!老爷呢,就说了一句,等等看,万一上官家不认这门亲事再说!”绿萝恨不得敲开粉萝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团糨糊,她怎么还能对晏家留有希望呢? “可是我听六姑娘身边的翠绿说了,上官少爷可是很有名的少侠嗳!还有,守门的富哥儿也说了,茶馆里说书的人都知道上官少爷的威名,说他玉树临风、风liu倜傥、文武双全,舞起剑来,好似嫡仙下凡,还说他有好几个红颜知己,有一位叫红罗刹,一位叫玉仙子,还有一位潇湘女侠,都是天仙似的人物,她们能容得下我们姑娘吗?”粉萝很是担忧的道,相对与担心晏宓儿的未来,她更担忧的是自己的前程。 “粉萝、兰萝、青萝、橙萝,你们四个都是太太那边调教出来的,会有这样的疑问也是正常!”晏宓儿对这几个丫鬟并不满意,年纪小,不大懂事不说,心也不齐,更不喜欢的是她们心里还没有认清楚,到底谁才是她们的主子,虽然在太太和另外几个姑娘面前也这样的几个小丫鬟,可那还是不同的! “不是啊!姑娘,这与太太没有关系!”兰萝叫了起来,道:“这都是六姑娘身边的那几个大丫鬟说的!她们还说,晏家虽然已经是很富裕、很讲究、很有规矩了,但是比起上官家那就是个乡下土财主,不光是姑娘在上管家会被看不起,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被那些下人欺负!” “所以呢?你们跟我的时间也不久,我也不希望你们这样揣揣不安的在我身边。紫萝,明儿你把她们四个送回太太那儿,就说是我说的,我不需要这么些没用的跟着。”晏宓儿脸上还是很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色,这四个丫鬟本来是为了给绿萝紫萝打下手才要的,现在看来,不过是增添些麻烦。 “姑娘,请姑娘不要把青萝送过去!”一直没有说话,默默的跟着紫萝收拾东西的青萝急了,连忙跪了下来。 “你疯了!”兰萝急急的道:“六姑娘不是愿意要你吗?六姑娘可是嫡出,她将来嫁到什么地方都会是正妻,不会被排挤!” “哦?是六姑娘与你们说了什么吗?”晏宓儿忽然微笑起来,一时间满屋生辉,除了深知她脾气的绿萝紫萝之外,四个小丫鬟都看呆了——她们知道五姑娘是绝色美人,不管是晏府的几个姑娘还是在别的地方,她们都没有见过比五姑娘更美的,可是五姑娘每天都是板着脸,从来就不会笑,就像个木头美人一样,却没有想到她笑起来是这么的好看。 完了!完了!绿萝和紫萝交换了一个眼色,知道自家姑娘真的生气了,自己姑娘从二太太过世之后就很少笑,她笑起来实在是太迷人了!莫姑姑那个时候常说,姑娘是一笑百媚生,容易惹祸,姑娘就不笑了,但在姑娘气极的时候,却会忍不住的露出笑容来。 “青萝,你说!”晏宓儿指名要青萝说话。 “姑娘,我不知道是不是六姑娘说的,但是六姑娘身边的翠绿、七姑娘身边的嫣红都与奴婢们单独说过话,她们都说姑娘嫁的不是一般人家,确确实实是一门好姻缘!可惜二太太虽然是平妻,可那也是再生了姑娘之后才抬举起来的,嫁进晏家的时候还是个侍妾,姑娘还算是庶出!还说上官家就是因为这样才愿意娶姑娘的,上官少爷是人中龙凤,可因为太优秀了,身边的女人也就多了起来。他要是娶个有身份地位好的正妻,就需要给正室多些脸面,就不能留恋花丛,也不能将他的红颜知己一个个都抬进门,所以他才会同意娶姑娘。像姑娘这样,一进门就会失宠,难说还会被打入冷宫,连丈夫的样子都不得见,像我们这些陪嫁的丫鬟,到了那边,都是要做最下等的事情!”青萝直言不讳的道:“她们都说,我们要是愿意的话,都可以留下来,六姑娘和七姑娘身边都还缺二等丫鬟,与其到上官家当个最低等的奴婢,还不如留在晏府做个体面的二等丫鬟,要是识抬举的话,还能够给少爷或者未来的六姑爷七姑爷做通房丫头,总有一天也是当主子的命!”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你们三个都想留吗?”晏宓儿忽然不气了,神色也恢复平静。 “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陪您嫁过去,实在是我们老子娘都在梧州,不想离家太远……”兰萝怯懦的开口,她也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很有些不妥,但是想到翠绿的承诺,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你们现在就去愿意留你们的人那里去吧!”晏宓儿冷淡的道:“但是记住了,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再要你们的!紫萝,看着她们出院子,现在就赶出去!” “姑娘,我们的衣服……”粉萝急急的冒出一句来。 “等我走了之后再来取!”晏宓儿向紫萝使了个眼色,紫萝毫不客气的将三个小丫鬟撵了出去,还一直赶出院子。 “姑娘,您别生气,不是还有我们嘛!”绿萝担心的给晏宓儿端了一杯热茶,很是贴心的说着暖心的话。 “生气?傻丫头,有什么好生气的!”晏宓儿喝了一口茶,然后脸色一僵,微微的顿了一下,道:“没什么好气的!青萝,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四个人中,你是最拔尖的那个,模样也出挑,要是留下来的话,会有个比她们更好的出路!” “姑娘!”青萝跪着没有敢动弹,道:“留也好,走也好,青萝都是做奴婢的命,青萝是侍候五姑娘的,现在留下来,那就是背叛了主子,再到哪个主子身边,都不会讨人喜欢,还不如就留在姑娘这里。再说,虽然府里的主子们都很仁慈,可是除了姑娘这里,哪个院子每年没有被卖出去的、做事不对被打死的,打残的?青萝不求什么出头做主子,能够一辈子侍候姑娘就好了!” “那是!”绿萝插嘴道:“姑娘最是心善不过,我和紫萝侍候姑娘也有好多年了,犯了错也不过是轻微的惩戒就好,哪像六姑娘七姑娘,哪年不打死个把奴才?粉萝她们是瞎了眼,我看啊,不到半年,她们肠子都会悔青了!” “半年?我看用不着!”紫萝回转过来,冷笑道:“姑娘,我与赵嬷嬷说过这件事情了,赵嬷嬷说那是太太指示的,想是用这种办法让你没有足够的陪嫁丫鬟,损些脸面,也让姑爷家看你不起。” “赵嬷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晏宓儿没有很意外,赵嬷嬷那可是个人精,对付这些个丫鬟婆子的手段多的是。 “赵嬷嬷说老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没有心思理会她们!赵嬷嬷还说,半年之前,莫姑姑就已经从牙婆子那里买了四个丫鬟,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她们可不是一般的贫家出来的,而是从专门地方弄出来的,身价也高,一个丫鬟要二十两银子。赵嬷嬷还说,那几个丫鬟都是七八岁就被买了专门培养的,主要是卖给那些刚刚有了功名,即将上任的大人撑场面的,赵嬷嬷明天会把她们给接回来。”紫萝说起来是一脸的敬佩。 “安置在什么地方?”晏宓儿心里一暖,原来姑姑就算是在病中也没有忘记给自己铺路,看来自己真的只能乖乖的嫁人了,否则姑姑真是要不得安息了! “安置赵嬷嬷远房侄子那里,赵嬷嬷的那个远房侄子已经不在了,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和守寡的媳妇。赵嬷嬷说莫姑姑给了她们整整一百两银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紫萝认真的道,一百两银子已经很多了,像青萝这种很有些颜色的丫鬟不过五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百两银子够那孤寡婆媳过上十年八载的舒心日子了。 “姑娘,求求您不要把我丢下!”青萝急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了。 “我不会把你丢在晏家的,你还是陪我嫁过去吧!”晏宓儿淡淡的道:“我不知道未来的姑爷会不会对我好,也不知道我在上官家的地位会不会很尴尬,但至少有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那就是上官家绝对不会让我和我身边的人受什么屈辱,你大可放心!” “就是!”绿萝在一旁插嘴道:“那三个小蹄子没见识,明明有着机会还给错过了!要知道,姑娘的这门亲事可是老爷巴都巴不来的。六姑娘、七姑娘为什么要在暗中使绊子,还不是气不过姑娘嫁的好!” “可惜她们没有那个命!”晏宓儿似乎很有兴致谈论这个问题,道:“上官家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她们也就知道上官家比晏家强的太多,其他的又知道些什么?不过是因为太太妒嫉,也在那里瞎搀合罢了!” “可是姑娘,奴婢也就知道上官家是世家,别的也不清楚!”紫萝最是知道晏宓儿的,知道她说这样的话定然是有意图的,故意央求道:“姑娘,您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 “紫萝,你知道我们大燕朝建立多少年了吗?”晏宓儿问了一句,不过她也不认为紫萝会知道,自顾自的道:“已经两百二十多年了,可是上官家被称为世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千年,甚是更久!当今世上有很多的世家阀门,可是能够得到认可的不过是八家,就连皇家也要靠边站!这把家分别是咸阳嬴,洛阳李,开阳王,淄阳崔,栗州上官,福州皇甫,兖州拓拔,幽州慕容,他们的祖上都是雄踞一方的枭雄,有的甚至还称过帝。咸阳嬴建大秦朝,洛阳李建大唐朝,兖州拓拔建大梁朝,幽州慕容建西燕朝!我们大燕皇朝的开国皇帝还是慕容家的女婿呢!上官家虽然没有建国称帝,可是不管是那一朝的皇帝,都不敢忽视上官家。我能够有这门亲事不过是因为娘亲与上官夫人深厚的友谊,否则上官少爷要娶公主娘娘不说是轻而易举,却也必是什么难事!” “哇~姑娘,那您嫁过去会不会真的受什么委屈啊?”绿萝终于担心起来了! 第七章打探后的行动 听到绿萝担忧的话语,紫萝没有什么反应,她是知道自家姑娘真实脾性的,她可不是个能够吃亏的人,青萝倒是一脸的忧虑,而最激动的却是房顶上透过刚才掀开的那片瓦向下看的那个黑影,居然踩坏了一块瓦,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后再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女子,她们似乎都没有听见异响,庆幸的吐了吐舌头,继续偷窥! 动静似乎大了点!晏宓儿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会是什么人呢?上官家的那个大管家光听说话就知道是个很沉稳的人物,不至于做出这种半夜窥探闺阁的事情?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闹出这么的大响声。 “小姐?”紫萝看着晏宓儿沉思,试探着叫了一声,她们都是平常的女子,那里知道在屋顶上多了个不速之客,还以为晏宓儿忽然陷入沉思。 “委屈?或许吧!但是我想,只要我循规蹈矩,不出什么差错,上官夫人是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晏宓儿摇摇头,心思还是在屋顶上出现了好大一会的那个不明身份的人身上。 “姑娘,看来这门婚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万一到时候上官家真的嫌弃的话……”绿萝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门婚事实在是算不上门当户对。 “其实我也知道,这门婚事算不上是门当户对!”晏宓儿自然知道绿萝在想什么,她的心思相对单纯,但是对自己的忠心是无庸置疑的,道:“娘亲去世的时候最担心的也是我的婚事,记得当时她就说过,这门婚事还是要看上官夫人的意思,如果上官夫人喜欢我的话,那么这门婚事就一定能成,反之,就权当没有这门婚事。不管怎么看,都是高攀了上官家。” “那为什么当时上官家议婚的时候,您不但一口应允,还反驳了太太的意图?”当时上官家议婚,太太居然想鱼目混珠,把六姑娘嫁过去,是晏宓儿毫不客气的否决了太太的企图,那件事情绿萝是知道的。 “绿萝,太太是看到了上官家的好,却没有想到就她的那个宝贝女儿,要真是嫁进了上官家会有什么后果?”晏宓儿是从心底看不起晏太太和她所出的那几个子女。 “可那与您也没有关系啊!”绿萝想到的只是自家姑娘,至于其他的不在她的考虑中。 “你这个傻子!”紫萝不客气的在绿萝脑门上敲了一下,道:“想让六姑娘嫁进上官家,是不是得先把姑娘找人家安置了?以太太的心性,肯定会把姑娘嫁给那些有权势的人家为妾,姑娘岂能受那样的委屈?再说,姑娘从小天不亮起床,月亮当空的时候还在学习,一天睡不到三个时辰,棋琴书画要学,刺绣中馈要学,当家管帐要学,人文地理也要学,为的是什么?二太太大小就把姑娘当成上官家的媳妇来养,姑娘吃了多少的苦头才学完那些东西啊!” “那倒也是!”绿萝点点头,道:“要不是有莫姑姑一直为姑娘调养身子,姑娘早就被那些稀奇古怪的学习给压垮了!” “是啊!我从懂事开始,娘亲心心念念就是我要嫁进上官家,我十七年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成为一个上官家的合格媳妇,要是不嫁的话,不光莫姑姑,娘亲也是不能安息的!而六姑娘呢?她会什么?梳妆打扮偏于俗艳,诗书一窍不通,棋艺平平,只是弹的一手好琵琶,唯一厉害的不过是算计。她要是嫁进商家,定然是个厉害的主妇,可是若是嫁到上官家,不光是让晏家担了不守承诺的罪过,还可能让上官家丢脸!”晏宓儿很清楚自己那几个同父异母姐妹的斤两,她们都继承了父亲的精打细算和母亲的愚昧无知,攀高枝谁都想,可有那么好攀吗? “那姑娘就没有想过上官少爷会是什么样的人吗?连打听都没有吗?”青萝好奇的问,从上管家与晏家议婚以来,梧州的茶馆就有很多议论,名不见经传的晏五姑娘成为麻雀变凤凰的代名词,所有的舆论都认为,晏五姑娘是配不上上官少爷的。 “以前有想过,现在不想,也不敢想!”晏宓儿很实际的道:“人中龙凤也好,肖小鼠辈也罢,他总归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总是要嫁给他的,没有必要想那么多!等到我们成亲之后,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和我的一切!” “姑娘~”青萝有些感动,没有想到五姑娘是这么传统的人,而绿萝和紫萝虽然很是愕然,但也小心的掩饰住了脸上的表情,屋顶上那个黑影,也是惊讶的长大了嘴。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紫萝,这些东西且收到这里,明日继续收!”晏宓儿也累了,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清楚会是什么人在偷窥,也就没有心思继续做戏。 “是,姑娘!”紫萝应着,然后侍候这晏宓儿上chuang,看她闭上眼睛之后,吹灭了蜡烛,晏宓儿房里一向都是由紫萝守夜,紫萝小心的在外间躺下,绿萝和青萝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躺在床上,晏宓儿听着屋顶上的那人小心翼翼的将瓦片归到原处,而后很是灵巧的遁走,强忍住追出去的yu望,晏宓儿调息了一会,才慢慢的进入梦乡。 “你说什么?”上官瑾头疼的看着还没有把一身夜行衣换下,就来找自己麻烦来的上官晶莹,他确实存了心让这位胆大包天的二姑娘去看看那位晏五姑娘相貌的心思,可是没有想到二姑娘回来之后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 “把我送到未来嫂嫂身边去!”上官晶莹肯定地重复了一遍,虽然从屋顶上没有看清楚未来嫂嫂的模样,可是她很肯定,比赖在家里不走,企图嫁给大哥的那几个女人都漂亮,而且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好听,比那几个女人都好。 “二姑娘……”上官瑾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道:“为什么呢?你不是不喜欢这位晏五姑娘吗?怎么忽然叫她未来嫂嫂了?” “我忽然发现我很喜欢她!”上官晶莹笑眯眯的道:“她很漂亮,说话也很好听,而且好像很有条理的样子,而且她对大哥也不是那种恶心的窥视……反正,我就是开始喜欢上她了!瑾叔,你就把我送到未来嫂嫂身边嘛!我本来是想自己去的,可是担心她不相信我,也怕她被我忽然出现吓着……” “二姑娘,这不妥!首先,这样平白无故的送一个人过去,晏五姑娘会怎么想?而且我今天见晏家老爷和晏五姑娘的时候都没有提及此事,这样做很唐突!其次,怎么介绍你,说你是上官家的二姑娘?要么把人家给吓到,要么让人家看不起你!不行!绝对不行!”上官瑾毫不犹豫的否决,这是什么鬼主意啊! “你就说我是上官家的丫鬟,还是那种家生奴才,送我过去是为了给未来嫂嫂介绍家里的状况,让未来嫂嫂早点知道家里有些什么人,这也是你的一片好心,不是吗?”上官晶莹倒是想好了,如果说自己是上官家的二姑娘岂不是看不清楚未来嫂嫂的真面目了?丫鬟是最好的身份,可以乘机了解未来嫂嫂的脾性。 “不行!你涉世未深,三言两语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反倒让人瞧轻了!再说,以后你是迟早要见晏五姑娘的,到时候怎么收场?”上官瑾可不放心,上官晶莹可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丫头片子,这么一来还不被人给买了都不知道! “瑾叔~”上官晶莹摇着上官瑾的手臂撒娇,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上官瑾是看着他们兄妹长大的,有时候比上官昊更宠溺他们。 “不行就是不行!”上官瑾严肃的道:“这次迎亲你就是偷偷摸摸的跟上来的,要不是因为离开栗州五六天才发现你,又没有合适的人将你送回去的话,你早就该回山庄呆着!你如是还要这么不听话的话,我明天一早立刻就派人把你先行送回去!” “没有商量的余地?”上官晶莹不满的看着上官瑾,一张小嘴翘得可以挂下几十只油瓶,很是娇俏可爱。 “没有!”上官瑾不为所动的道,这个鬼丫头的手段上官瑾了如指掌,关键时候根本就不吃那一套。 “瑾叔,你不疼我了~”上官晶莹立刻改变策略,一副想要哭的可怜模样,心里暗暗想道:就不相信你不上当! “疼不疼你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上官瑾有些绷不住了,上官夫人所出的四位少爷姑娘,上官珏从小就是按照最严格的要求来培养的,几乎就没有撒娇的机会,大姑娘上官玲珑早慧,小小年纪就已经不会撒娇了,二少爷调皮捣蛋,不爱在自己跟前,只有这个精灵古怪的二姑娘,一口一个“瑾叔”的叫唤,她会养成现在这个样子,上官瑾功不可没。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了伶俐之后,瑾叔就不再疼我了!”上官晶莹委屈的叫唤的,可惜的是眼珠子呼呼的乱转,泄漏出她的心思。 她口中的伶俐是上官瑾的女儿上官伶俐,一个九岁的女娃儿,古怪精灵之处不亚于上官晶莹,两个人的感情也是最好。 “拿伶俐说事也没用!”上官瑾狠下心来道,他可不能把上官晶莹送到晏五姑娘那里,且不说那位晏五姑娘是不是真个就是位温柔贤淑的,不会把上官晶莹怎么样,单以上官晶莹的脾性,就不是件妥当事情!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把我送过去,我就自己过去!”没有办法的上官晶莹干脆直接威胁,道:“我知道瑾叔可以看着我,不让我捣乱。可是瑾叔,我就不信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亲自押送我回家。瑾叔你是知道的,换了其他的人,我可不敢保证他们够顺利的完成任务喔!” 上官瑾头疼的看着她,这句话说到要害了,除了上官瑾自己,这行队伍里面没有一个人可以制得住上官晶莹,她肯定会在半路逃脱,然后找机会混上队伍,要是她忽然之间出现在晏五姑娘面前……上官瑾摇摇头,那会是一场灾难! “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就说你是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为的是帮晏五姑娘尽快的熟悉上官家的人员!你记住了,不能露马脚!”上官瑾无可奈何的道。 “好!”上官晶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我就知道瑾叔是最疼我的,我会乖乖听话的!” 又在灌迷魂汤?上官瑾拍拍她的头,完全拿她没有办法…… 第八章单纯晶莹 “姑娘,上官家的那位大管家又来了,现在在正厅,求见姑娘!”紫萝一脸雾水的对晏宓儿道,她正在外间查看紫萝清点物品的清单。 “只有他一个人吗?”晏宓儿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清单,心里却在想:难不成昨天晚上那个在屋顶的人真的是上官家的什么人? “不是,他还带了一个人,说是上官夫人身边侍候的大丫鬟,带过来在姑娘身边侍候一段时间,还说主要是想在路上给姑娘讲讲上官家的事情……可是姑娘,我怎么觉得很是有些不对劲啊!这件是有些邪乎!”紫萝不光是遇事比较冷静,更能够就事论事,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说怎么个不对劲法?”晏宓儿心里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她一向习惯把心事埋在心地,不会轻易告诉其他人,紫萝虽然是她信得过的人,可也还没有那样的殊荣。 “首先,如果是想派个人来给姑娘说说上官家的规矩和人际关系,一个大丫鬟能够了解多少,更恰当的是派个有身份的嬷嬷,那才能体现出贴心和体面。其次,如果说是怕那些个有身份的嬷嬷会端架子,让姑娘不高兴,反而对上管家的做派反感,才派个大丫鬟来,那为什么昨日见姑娘老爷的时候没有提及,睡了一觉之后才说这个事情?反正,我是觉得这件事情挺玄乎的!”紫萝认真的道。 “这件事情是临时决定的无疑!”晏宓儿喝了一口茶,道:“那位上官家的大管家可能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 “被逼无奈?姑娘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紫萝惊奇的看着老神在在的晏宓儿。 “其实上官家希望我们能够早点赶到栗州就存了一个心思,那就是会在举行婚礼之前将上官家的很多事情讲与我听,让我心中有个底,进门之后能够有恰当的举止。为我准备的代嫁庄子上已经有几位上官夫人身边颇有些头面的嬷嬷,她们的任务就是在婚前让我对上管家有所了解。但是那位大管家身边有个很让他头疼的人物,就是那个所谓的大丫鬟,应该是她对我产生了某种兴趣,想到我的身边来看看我是什么人吧!”晏宓儿忽然想通了,上官珏有两个妹妹,一个是与自己同龄,今年也是十七岁,很有些名声的上官玲珑,一个是不到十五岁的上官晶莹,上官玲珑人如其名,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不会做这种孩子气的事情,那么这个所谓的大丫鬟应该就是那个被上官家保护的很好,基本上没有听说有什么传闻的上官晶莹了。 “姑娘,您是说这个大丫鬟可能是上官少爷的爱慕者?”紫萝想的与晏宓儿不一样。 “有这样的可能!不过那个大丫鬟有几岁?”晏宓儿微怔之后觉得紫萝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不知道,我是得到通报之后就过来的,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大丫鬟!”紫萝摇摇头。 “紫萝,那个人可能是上官少爷的爱慕者,但也有可能是上官家的某位姑娘!你去正厅,就说我不方便见客人,谢谢上官管家的好意,然后把那个大丫鬟带过来就是了!记住,这位不管怎么都是一位娇客,你提醒绿萝她们几个,不用对她另眼相看,但是要给她足够的尊重!”晏宓儿交代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紫萝点点头,道:“绿萝陪赵嬷嬷接那几个莫姑姑为您准备的小丫鬟去了,我会在前院堵住她们,仔细交代的。只是,姑娘,那个青萝您真的要留吗?” “暂时留下来!明天之后你把她交给赵嬷嬷调教,让赵嬷嬷看着办!”晏宓儿没有把青萝放在心上,她顶多不过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而已。 “那我去了!”紫萝知道晏宓儿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没有多说什么不讨喜的话,转身就去办事情了。 “姑娘,这位就是上官管家送过来的人!”紫萝不一会就带来一个梳着简单的辫子、身着粉色小棉袄的女子,长得很是可爱,眉眼很像曾经见过的皇甫悦萼,嘴巴稍显大了一点,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她的一双大眼,说不出的狡黠机灵,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嗯~”晏宓儿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了?在夫人身边侍候多久了?” “我叫晶莹,就是晶莹剔透的那个晶莹,今年十五岁了,在夫人身边也有些年头了!”这个小姑娘便是让上官瑾头疼不已的上官晶莹,她心思单纯,虽然想着混到未来嫂嫂身边,看看未来嫂嫂的性格怎样,却也没有想到要胡乱编个名字。 果然是上官家的二姑娘!晏宓儿心底暗笑,嘴上却道:“这样啊,你是随上官管家一起过来的吗?” “是啊!我们可是赶了好久的路呢!”上官晶莹点点头。 “那应该很累吧?”晏宓儿很是体贴的道:“后天又要上路,今儿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累!”上官晶莹笑盈盈的道:“瑾叔派我来姑娘身边是给姑娘使唤的,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好了!” 做事?晏宓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上官晶莹嫩白的小手,她堂堂上官家的二姑娘能作什么事? “紫萝,今天有什么事要做?”晏宓儿担心的是她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添乱子,就把这个问题丢给候在一旁的紫萝。 “姑娘,今天得去订些路上要吃的点心果子!”紫萝也看出来晶莹的不同了,找了一个合适的差使。 “晶莹,你是同紫萝出门还是留在家里陪我说说话?”晏宓儿很宽大的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我还是留下来陪姑娘说说话吧!这可是瑾叔交给我的任务啊!”晶莹慧黠的转了转眼珠子,没有旁人在,正好探探未来嫂嫂的底。 “那也好!紫萝,再加一个火盆!这天气越来越冷了!”现在已经进入冬季,虽然还没有开始下雪,可梧州天气比栗州寒冷,晏宓儿自己是不怕冷,但是——晶莹刚刚进来的时候瑶鼻通红,显然是个怕冷的人。 “是,姑娘!”紫萝应声而出,心里也有谱了,看来这个人很可能是上官家的姑娘,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世家的姑娘会这么不讲究,冒冒失失的就跑到大哥未成亲的妻子这里,还冒充丫鬟。真个是搞不懂了! “栗州冷吗?”晏宓儿主动问,她看到晶莹眼中满是好奇,虽然自己不过比她大两岁,可她实在是很天真,这就是一直被父母娇惯和保护的孩子了吧! “还好啦!不过比梧州要暖和很多!栗州每年都会下雪,可也不过是那么三四场雪,每次下雪的时候我最喜欢打雪仗了,哥哥有时候也会陪我,不过姐姐却从来不陪我!”晶莹点点头,不经意间流露出很多的信息。 “来,拿着这个!”晏宓儿把放置在一旁的暖手炉递给晶莹,看到她完全没有推辞的就接着,微微一笑道:“稍微暖和一点了吧!等紫萝把火盆再端一个进来会更暖和,你就可以把棉袄脱了,出门的时候再穿上!” “你笑起来真漂亮!”晶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晏宓儿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呢!唔~和清婉姐姐一样漂亮,不过清婉姐姐没有你看起来那么温柔!” “你见过很多美人吗?”晏宓儿微笑着问,清婉?是被誉为江湖第一美人的慕容清婉吧!那个据说拒绝了当今皇太子求婚,却爱上了一个江湖浪子的绝色美人?那个被打上了悲剧爱情的可怜女子? “是啊!你不知道,家里经常会有很多的漂亮女人出入,她们都是冲着大哥……呃,大哥侍候的大少爷去的!什么仙子女侠的,可是她们都没有你漂亮!”晶莹很认真的道:“还有咸阳嬴家,洛阳李家,开阳王家,淄阳崔家,福州皇甫家,兖州拓拔家,幽州慕容家的姑娘有的时候也会去,她们也都很漂亮!” “她们都是冲着大少爷去的吗?”晏宓儿眉头紧蹙,看来上官珏还真是个风liu种子,如果不是碍于在姑姑病床前发过的誓言,她现在就想离开这里,丢下个乱摊子给晏家收拾。 “那倒不是!只有拓拔家的四姑娘和崔家的三姑娘……呃,你不用担心啦,她们都没有你漂亮,而且为人也不好,大、大少爷也很不喜欢她们!”晶莹忽然意识到不该说这些话,连忙安慰道:“你这么漂亮,她们见到你之后就会、就会自惭形秽,对,就是自惭形秽,然后就不会再纠缠大、大少爷了!” “是吗?只要漂亮就好?”晏宓儿看着晶莹,她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吧!晏宓儿从来就不认为女人可以凭借美貌获得一切,美貌能够得到的不过是最初的眼前一亮,获得先机而已!想要真正得到,那需要足够的智慧和心机,而想要掌控,智慧、心机、手段、实力一样都不能少,这些她都有,但都还不够成熟,不过没关系,就算上官家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呃~那倒也不是!姑娘,你要做什么?”晶莹看着晏宓儿站起身来,而后坐在了绣架前,开始穿针引线。 “你看不出来吗?”晏宓儿有些吃惊,难不成上官晶莹没有见过人绣花? “你是在绣花吧?”上官晶莹的眼睛里一片钦佩,道:“还绣这么大的一副!是双fei雁,我在娘……呃,我见过,不过没有这么大,画的样子也没有这么漂亮!你绣完一半了,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是一副屏风,婚后会放在我的房里!”晏宓儿淡淡的道:“你想绣什么?我给你样子!” “嘿嘿~我不会这个!”晶莹有些脸红的道:“我就没有见过谁绣花!姐姐不会,娘亲也不会,我身边的丫鬟……咳咳,丫鬟姐姐们也不会!” 晏宓儿反倒有些吃惊,道:“那么上官家的夫人、姑娘和丫鬟平时都有些什么消遣?” “我……呃,我们夫人平日里喜欢画画,她上午要练剑,下午有时间的时候就会画画,弹琴,看书什么的,大姑娘喜欢机关,整日里研究阵法,机关图纸什么的,二姑娘每天都在想着玩,丫鬟们完成自己的差使,闲暇时间也会习武、习字什么的,没有见她们做这个。可是,我看你弄这个真的很好玩!”晶莹很羡慕的看着晏宓儿熟练的飞针走线。 “你想学吗?” “想啊!想啊!”晶莹连连点头,而后眼巴巴的看着晏宓儿道:“好不好学?我能不能学会?要学这个的话是不是需要专门的先生?能不能学的时候就绣这个屏风?” “刚开始的时候是不能绣这么大这么复杂的!”晏宓儿开始有些喜欢她了,她身上有晏宓儿一直渴望却得不到的那些东西,将手上的线绣完,完美的收针,然后顺手将针别在绣布上。 “你是试试看这个!”晏宓儿利落得将一款洁白的绸缎绣帕用绷子绷好,递给有些手足无措的晶莹,道:“这上面画的是兰花,最是简单不过,用来学手刚好。来,先选要用的丝线……” 第九章坦白 上官瑾从来就没有想到上官晶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会是一副哭丧着脸、倍受挫折的模样,这样的上官晶莹是陌生的,在上官瑾的印象中,上官晶莹只有那年向某个没有眼光的男子示爱受挫之后有过这副模样,难道晏宓儿居然一点都没有些想到上官晶莹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真的当她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来对待了吗? 从上管家的调查和晏宓儿家学渊源来看,晏宓儿不一定会有超人的智慧,但起码也是个心灵通透的人,上官瑾不认为晏宓儿会无知到这种地步!或者晏宓儿是故意在做给他们看?想到这儿,上官瑾眉头紧皱! 上官瑾关心的问:“怎么这副模样?是谁给你气受了吗?” “瑾叔,我有那么笨吗?”晶莹委屈的撅着嘴,她花了两天的时间,绣出来的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一堆缠绕在一起的线团,未来嫂嫂虽然耐心十足,也很温柔的安慰她,可是她还是深受打击。 “呃?发生什么事了?”上官瑾不明就里,道:“谁不知道我们二姑娘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谁敢说你笨啊?” “可是,你看看这个!”晶莹将双手呈给上官瑾看,这两天来,她不知道因为笨拙被扎了多少针,细嫩的小手上多了些未消退的针孔。 “是谁干的?”上官瑾声音冷得像冰,他知道有些主子惩罚下人是很毒辣,又不想自己的行为被人看出来,所以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手段,用针扎就是其中的一种。 “还有谁?我自己呗!”晶莹也是个粗线条的人,没有听出上官瑾话里的意有所指,还以为是上官瑾心疼自己受疼,很是委屈的道:“被针扎的,可疼了!可就算是这样,我的那手帕还是被我绣的一团糟!虽然未来嫂嫂一个劲的安慰我,说什么初学者都是那个样子……可是我也知道,那不过是不想让我更难过才说的场面话。瑾叔,我是不是很笨啊?” 绣花?上官瑾有些转不过弯来!上官家的女子不管是武艺,还是才华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可是绣花?上官家好像就没有会绣花的女子——嬷嬷丫鬟除外!可就算是嬷嬷丫鬟,会绣花的也在少数!难不成这两天这位二姑娘没有打探到晏五姑娘的什么秘密,而是一心一意的学绣花?看着晶莹一副纠结的模样,上官瑾却只想笑! “瑾叔~”晶莹刚才没有觉察到上官瑾的冷冽,可是却能够轻易的察觉上官瑾强忍的笑意,相当不满的叫了一声,眼睛一红,委屈的就要掉下眼泪来。 “咳咳~”上官瑾将要冒出来的笑容硬生生的压住,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来学绣花?是不是晏五姑娘教你的?” “是啊!”晶莹点点头,道:“我是看到她在绣花才想学的!可是,瑾叔啊,她绣起来那么简单,看就知道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我就那么困难呢?虽然她很有耐心的教我,态度也很温和,可我为什么就是学不好呢?” “这个嘛……咳咳,二姑娘,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别人做起来似乎很简单,那是因为熟能生巧,没有必要用别人擅长的东西来给自己施加压力,你说是不是?再说了,绣花这种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学。上官家的家风是什么,做为上官家的姑娘,需要的是落落大方,武艺高强,独当一面,绣花?那可不是上官家的姑娘需要做的事情!”上官瑾虽然一肚子的笑意,却不敢真个笑出来,反而是认真的安慰晶莹。 “可是未来嫂嫂真的很厉害!”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两天,晶莹对晏宓儿却很有好感,也很是佩服晏宓儿道:“她房里很多东西都是她亲自绣的,很精致,很漂亮,比家里那些从绣坊定做的还要好!她写得字也很捧,我看过她的字,那是相当有功底的飞白,字如其人,清丽秀逸,比起大哥来也并不逊色!昨天傍晚,她在晏家的花园里弹奏了好大一会的琴,你知道,我不大懂这些,可是却能够听出来她弹的确实是很好!我还从她的丫鬟绿萝那里知道,她能够烧一手好菜,画画也很有一套,诗书也相当不错……瑾叔,你想想,她也不过比我大两岁多,可是为什么她会的东西那么多,我却什么都不会呢?” “二姑娘,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上官家的姑娘可不一样!你想想你姐姐,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才女,有多少人说过她是绝顶聪明,可是她会绣花?会中馈吗?都不会!夫人也不会!弹琴?没有人会!老爷喜欢筝,夫人也喜欢筝,大少爷喜欢箫,大姑娘喜欢琵琶,你和二少爷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画画?那是夫人擅长的!书法,那是老爷和大少爷的爱好!诗书,只有二少爷才会喜欢!可是呢?上官家没有那一个不是有绝技的!老爷的刀法,夫人的红绫,大少爷的剑法,大姑娘的机关术数,你的蛾眉刺,二少爷的刀法,这些晏五姑娘能懂吗?再说,你从小习武,你在站梅花桩的时候她在做什么?你在苦练蛾眉刺的时候她又在做什么?没有必要和她比较那些,你们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擅长的自然也不一样!”上官瑾开导她,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晶莹陷入那样的苦恼。 “未来嫂嫂也是这样说的嗳!”晶莹还是嘟着嘴道:“还说什么秋菊春兰各自芳,没有必要以己之短,较他人之长……可是,瑾叔,我还是很伤心!我想绣个美美的荷包送人……” 原来是这样啊!上官瑾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赶路这段时间你想怎么打发?自己骑马还是乘马车?”上官瑾不想继续追问,再问下去的话必然会提及晶莹的伤心事。 “我要坐马车!”晶莹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道:“未来嫂嫂说让我和她,还有紫萝、绿萝一起坐马车,我们换着和未来嫂嫂同乘。瑾叔,你不知道,未来嫂嫂带了很多的小点心,我尝过几样,都很好吃!她的马车上还有茶水,我们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吃吃喝喝,要是不想说话,可以看书、下棋、绣花……外面这么冷,车上可暖和了,未来嫂嫂还带了几个暖手炉,有个还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看着晶莹得意洋洋的奔向晏宓儿所乘的马车,上官瑾很是有些欢喜,上官夫人所出的四个孩子都是聪明非凡的,可是上官珏也好,上官玲珑也好,都承载在父母太多的期望,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童年可言,而上官瑛虽然没有太多的压力,却生就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性格,只有上官晶莹因为最是受宠,也没有什么压力,保持了纯真可爱的性格。 不过……上官瑾微微一笑,看来晏五姑娘已经怀疑晶莹的身份了,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宽容和厚爱,也才会那么有耐心的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 这样也好!上官晶莹虽然是一家老小的开心宝,可是上官家没有几个人能够有耐心陪她,而自己的女儿,那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能有一个有耐心的人在上官晶莹身边,对她而言是件莫大的好事,或许这也是晏宓儿这位未来的大少奶奶最大的用处了。 “我……”晶莹看着晏宓儿平和的脸,很是有些不安,这是她们离开梧州的第六天,也是晶莹来到晏宓儿身边的第八天,虽然只有短短的八天时间,但是晶莹完完全全的喜欢上了这个自己并不看好的未来嫂嫂。 晏宓儿是美丽的!这一点上官晶莹在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也认为除了慕容清婉之外,鲜有女子的容貌能够与她媲美。但晏宓儿却不像她常见到的那些有名的美女,矜持、自傲、甚至像骄傲的孔雀一样炫耀着自己的美丽,她为了不让自己更吸引别人的眼球,连笑容都很少展现,更不用说是精心妆扮了。 晶莹还记得那天离开晏家的时候,晏宓儿很是用心的化了一个淡淡的妆,把她的十分美貌变成了十二分的绝色,别说晶莹,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看惯了自己姑娘容颜的紫萝都看呆了!晶莹回过神来之后,很是赞美过晏宓儿。她读书不多,没有多少优美的词藻,但是那份惊叹却用她特有的夸张表现的淋漓尽致! 晏宓儿当时忍俊不禁,破颜而笑,更是美得眩目,可是她的话却让晶莹虽然不是很明白,却记得清清楚楚:“傻丫头,一副好皮相也是要看在什么人身上!其实女人长得过于美丽不见得是件好事,古人说红颜祸水、红颜薄命都是至理,姿色有的时候也是过犹不及的。三分是平凡,五分刚刚好,七分锦上添花,十分就是祸水了!” 晏宓儿的话,上官晶莹并不是很理解,但是那其中的淡淡苦涩,却让上官晶莹对她除了单纯的喜欢之外,又多了一份莫名的爱惜。 晏宓儿是聪慧的!但她的聪慧从来就不会显露出来。这几天来,她没有像被称为红罗刹的史雅琪那样浅薄的展示她的聪明绝伦,也没有像被誉为玉仙子的玉梦瑶那样显示她的孤芳自赏,更没有像鼎鼎大名的潇湘女侠黄潇湘处处体现她的知识渊博,而是在晶莹有些试探、故作好奇问这问那的时候,才将她的机智、聪慧和不同展现出来。虽然晶莹算是家中唯一一个“不学无术”的,可见识还是有的,她有的问题很生僻,有的问题很刁钻,可不管是问什么,晏宓儿总是能够很好的回答她——倒没有无所不知,但晏宓儿在被问到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的时候,表现是最让晶莹眼前一亮的坦然,她不会找理由,也不会岔开话题,而是微微的皱眉,思索之后坦言自己的无知。 正是因为越来越喜欢晏宓儿,上官晶莹心中渐渐的有了一份说不出的愧疚,觉得自己隐瞒身份很是不对,也就有了想将自己的身份吐露的冲动。 “怎么?”晏宓儿平静的看着她,她很少笑,晶莹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笑,她笑起来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耀眼,老是一张平静的面容,生生的将自己的美丽给折了不少。可晏宓儿的话却让晶莹难以理解,她是这样说的:“身为女子,还是不要那么显眼比较好!” “我有话想对你说,可是又怕你生气?”晶莹诺诺的开口,她不知道晏宓儿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分之后会不会生气,她很担心,万一晏宓儿因为这样不喜欢她、不理睬她,她会很伤心的。 “没关系,说吧!”晏宓儿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大概是想说什么了,晶莹本来就是一个单纯的藏不住什么秘密的女孩子,看着她犹豫不定的样子,晏宓儿鼓励道:“不管是说什么,我保证不生气,好吗?” “真的?”晶莹惊喜的道:“就算是我说过骗你的话也不生气吗?” “是!”晏宓儿肯定的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答案。 “那我要说了啊!”晶莹鼓足勇气道:“我不是上官夫人的丫鬟,我是上官家的二姑娘,不过名字没有骗你……你不生气吧?” “说完了?”晏宓儿反问。 “嗯~我只是很好奇为来的大嫂是什么样子,所以才……”晶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是在狡辩,声音渐渐的就没了。 “没关系!”晏宓儿安慰的拍拍她的手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丫鬟,而是上官家的二姑娘,只不过怕你不自在,就没有揭穿你罢了!我们扯平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晶莹很奇怪的问:“你没有问过我什么问题啊?” “傻丫头!”晏宓儿很是有些无奈道:“第一,你出现的很突兀,没有在瑾叔到晏家的时候过来,而是在他到晏家拜访之后才来的,说明你不是事前就安排来我身边的,这样的话你就不可能是个平常的丫鬟。紫萝原本还以为是上官少爷的某位红颜知己,特意过来看看我到底那一点好,被上官夫人看中了,非要娶回去当儿媳。可是你的年纪太小,眼睛中又是一片纯真,不像传说中的那几位。第二,你说话不像个丫鬟,开口闭口连敬语都不会说,要是上官家的丫鬟都像你的话,估计早就挨板子了。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你的名字。虽然我对上官家了解的不多,但我还是知道有两个小姑,玲珑晶莹,一个小叔上官瑛。你想想,上官家会有与姑娘同名的丫鬟吗?” “我还以为我扮得很好呢,没想到破绽那么多!”晶莹吐吐舌头,很是娇俏,而后不满的道:“嫂嫂为什么不早说,我这几天一直很忐忑,就怕那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而后生气,不理睬我了~” “我以为你装得很开心,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了!”晏宓儿捉狭的回答。 “嫂嫂~”晶莹娇嗔的叫了一声。 “好了~别撒娇了!”晏宓儿为她理了一绺不听话的头发,而后正色道:“但是晶莹以后不能这样随意了。你记住,不要轻易的欺骗别人。你想要骗人的时候,一定要想到后果,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容忍欺骗。”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要做好孩子,不能说谎!”晶莹念叨着父母兄姐一直教训她的话,没想到未来嫂嫂也是这样。 “不,我说的是不要轻易的欺骗,但不意味着不能那样做。有的时候,欺骗不是因为存了坏心,而是为了生存。晶莹,你是一个被保护的太好的孩子,不知道人心的险恶,这样的你以后会吃太多的苦头,唉~现在不说这个,以后我会慢慢的教你的!”晏宓儿看着晶莹,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小姑,否则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教我骗人?”晶莹兴奋的极了,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不是骗人,而是学会不被人欺骗以及生存!”晏宓儿摇摇头,道:“但是你记住,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也是你要学的第一课,学会隐藏自己的小秘密!” “嗯~”晶莹连连点头,一脸兴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第十章回顾往事 上 第十章回顾往事(上) 因为晏老爷急于早点到栗州,一路上紧催急赶,一行人在第十天的傍晚就已经到了最贴近栗州的一个小镇,从这个小镇到栗州不过半日时间,要不是上官瑾坚持在这里住宿,休整一下,晏老爷定然会一鼓作气的往栗州赶。 “姑娘,明日中午我们就能到栗州了,秦嬷嬷说着几日忙着赶路,没有好好的为保养,姑娘的皮肤有些干燥。秦嬷嬷特意吩咐了,晚上由秦嬷嬷亲自侍候姑娘入浴!”用过晚膳,紫萝绿萝侍候着晏宓儿和上官晶莹回到客房,而后笑着对晏宓儿道。 “我知道了!”晏宓儿点点头,道:“秦嬷嬷身边的绮香和荔香都是机灵的,晚上你们两个好生侍候上官姑娘,不用在一旁听差了!” “我没关系的!”晶莹连连摇头,道:“我什么都自己做,不用她们侍候!” “那可不行!”晏宓儿疼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这一路上虽然是坐马车,可也颠簸的够呛,你身边没有得力的丫鬟,一直是她们侍候你沐浴休息的,怎么能说没关系呢?” “那好吧!”晶莹没有坚持,不过是十天而已,她就已经被紫萝绿萝侍候得忘记了自己身边的丫鬟了——或许是她的错觉,也或许是隔锅香,她总觉得紫萝绿萝比她身边跟了五六年的丫鬟细心,都快赶上她的教养嬷嬷了。 “还有赵嬷嬷说让那四个小丫鬟过来给您见见!”紫萝接着道:“姑娘,我倒是觉得她们都挺机灵的,一举一动也透着大方,不愧是莫姑姑专门为您备下的。” “也好!”晏宓儿点点头,她一直就没有见到那四个据说很不错的小丫鬟,也正好看看是什么样的人,道:“先让赵嬷嬷带她们过来,见过她们之后我再沐浴吧!” “是,姑娘!”紫萝应声离开。 “嫂嫂,我现回房休息,今晚就不过来打扰你了!”这点眼色晶莹还是有的,没有不识趣的留下来。 “去吧!”晏宓儿点点头,没有虚伪的留她,明日就要到栗州了,她有话要和赵嬷嬷、秦嬷嬷说,而她们肯定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和自己交代。 上官晶莹和绿萝刚刚离开,赵嬷嬷就带着四个十四五岁的丫鬟进来,紫萝则守在门口,以防有人打扰,晏宓儿仔细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来。 “姑娘,她们四个是莫姑姑之前就为您备下的陪嫁丫鬟,莫姑姑说过,她们虽然都是经过认真培养的,但上官家与一般的人家不一样,不是家生奴婢,也没有在姑娘身边侍候很久,只能当三等小丫鬟使唤。等什么时候姑娘觉得她们还不错了,再给她们升等!”赵嬷嬷显然以为晏宓儿是吃惊与这四个丫鬟都很体面,长得也都很清秀可人,比起紫萝绿萝来也毫不逊色。 “嗯~”晏宓儿收敛了脸上的惊讶之色,点点头,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儿?擅长什么?都一一说说!” “奴婢香雪,学的是梳妆打扮,各式发髻、各种装容奴婢都学过!”第一个丫鬟清清脆脆的道,一点都不怯场。 “奴婢芷芸,学的是茶道,各种茗茶都能够冲泡得恰到好处,也学过识酒、温酒!”第二个丫鬟跟着道。 “奴婢湘翠,学的是厨房里的活,擅长做各式小点心和药膳!” “奴婢金蕊,擅长女红!” 晏宓儿点点头,道:“很好!赵嬷嬷,就按你说的,暂时把她们定为三等丫鬟,香雪、芷芸从明天起就在我身边侍候,也帮紫萝绿萝搭把手,湘翠和金蕊还是跟着赵嬷嬷,等大婚后再做安排!” “是!”四个丫鬟恭恭敬敬的应声。 “秦嬷嬷见过她们了吗?”晏宓儿随意的一问,她相信秦嬷嬷一定在她们刚刚到晏家的时候就见过她们了。 “见过了!听说莫姑姑在买下她们的时候,秦嬷嬷也把过关,就连她们的名字也是秦嬷嬷给取的!”赵嬷嬷立刻回答,她知道虽然自己是最早在姑娘身边照看的,但在姑娘心中的位置永远无法越过莫姑姑和秦嬷嬷。 “这名儿一听就知道是秦嬷嬷的手笔,她们定然是秦嬷嬷特意挑选出来的!”晏宓儿看了一眼最不起眼的香雪,道:“我累了,今天就这样吧!” “姑娘好好休息!”赵嬷嬷行过礼,带着四个丫鬟离开,守在门口的紫萝立刻进来。 “姑娘,我看她们可都是难得的,真不知道莫姑姑是从什么人手里买到这么好的丫鬟!”紫萝真心的道,她很清楚,自己姑娘身边很缺侍候的人,而她们几个加上虽然不够,但也体面的很多。 “她们是莫姑姑很久以前就买来,花了很多功夫专门培养出来的!”晏宓儿向紫萝透了一个底,道:“也是见到她们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母亲去世的那年,上官夫人私底下给了秦嬷嬷五千两银子,说是让她们在守孝的三年时间,为我好生培养几个得力的贴身丫鬟,不要多么出色,但也要用的上,想必就是她们了!” “五千两银子?”紫萝咋舌,青萝也算是个不错的了,可她的卖身银子也不过五两,这四个不过是清秀的丫鬟花了这么多的银子?她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当然不是就她们四个就花了那么多的银子!依着秦嬷嬷和姑姑的性子,定然买了十多了聪明伶俐的调教,然后从中选拔出来。不过,她们毕竟年幼,与我也没有那么亲近,做个三等丫鬟也就够了!紫萝,你以后可以放轻松一些,凡事没有必要像以前那样亲力亲为,交待给她们做就是了。明天就要到栗州了,上官家定然会派些丫鬟过来,你不能让她们小瞧了去!”晏宓儿提醒道。 “紫萝明白!”紫萝点点头,道:“我会提醒绿萝,只是青萝那里……” “她是个聪明的自己会看着办,否则的话也没有必要呆在我身边了!”晏宓儿淡淡的决定了青萝的未来。 “紫萝明白!”紫萝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说话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是秦嬷嬷来了!”晏宓儿在秦嬷嬷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过她习惯性的忽视,直到她们敲门才说话。 秦嬷嬷是三个嬷嬷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已经六十多岁了,她是晏宓儿母亲的教养嬷嬷,最是讲究,晏宓儿的礼仪礼节基本上都是她调教的。从晏宓儿母亲去世之后,她一心礼佛,基本上不做什么事情了,只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提点一下。 跟在秦嬷嬷身后的几个丫鬟鱼贯而入,为晏宓儿准备沐浴,等到热水准备好之后,除了秦嬷嬷和紫萝之外的所有人都识趣的离开,而紫萝在侍候晏宓儿更衣,扶着晏宓儿泡进浴盆之后,也乖巧的出去,守在门外。 “姑娘长大了!”秦嬷嬷亲自为晏宓儿梳洗秀发,将晏宓儿黑亮柔顺的长发握在手中,很是感慨的道。 晏宓儿静静的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不是她说话的时候,也知道明天就要到栗州,秦嬷嬷一定又很多的话要交待自己,不管自己能够听得进去,是否会依照秦嬷嬷的意思做事,都很有必要听她说。 “在议婚的时候上官夫人派心腹给老奴送过一封信!”秦嬷嬷用特制的洗发皂角轻轻地揉搓着晏宓儿的秀发,道:“上官夫人在年幼的时候和晴姑娘有些交情,却也算不得是深交,钟家出了个贵妃娘娘,是老爷子的妹妹,那位娘娘只有一位公主,驸马的弟妹是皇甫家的一位姑娘,是隔的很远的亲戚关系。” 晏宓儿“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秦嬷嬷说的晴姑娘指的是晏宓儿的母亲,闺名为钟雪晴,是钟家三房唯一的女儿,她去世之后,钟家三房也就彻底没人了。 “晴姑娘不过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才女之名,她的容貌极美,还没有及笄,想与钟家结亲的人就已经把钟家的门槛给踏破了……”秦嬷嬷微微的顿了一下,似乎想起当年的风光来。 “钟家老太爷对所有的求亲者都是一样的说辞,说要等到晴姑娘及笄之后才谈论婚事,推了所有人家,没有例外。当时盛京的贵女们都以能够与晴姑娘交往为傲,上官夫人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到盛京之后,特意拜访晴姑娘,而后才认识的。”秦嬷嬷舀水将晏宓儿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抹上昙花香味的香油,轻轻的揉着,让那香味透进发丝。 “当时的上官夫人名声不彰,她虽是皇甫家长房嫡女,但她上头有一个胞姐,三个庶姐都很有名声,有机智百出的、明艳动人的、温柔似水的、武艺超群的,她的同胞妹妹虽然年幼,却因为得到皇甫家的老夫人欢心,在外面没有什么名声,可在家中却也相当的风光。只有上官夫人,出身、才情、相貌样样出挑,却总是比不过那些姐妹,在家中总是被忽视的那一个。”秦嬷嬷简单的说着当年的旧事,晏宓儿仔细聆听。 “记得她第一次见晴姑娘的时候恰逢几位世家姑娘与晴姑娘在竹林作画,听说有那么一位没有交情,也没有听说过的皇甫家的姑娘拜访,那些眼高于顶的姑娘们纷纷嗤之以鼻,可不知为什么,一向不喜与不认识的人来往的晴姑娘破天荒的请她进府,更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两人之后逐渐熟悉起来。上官夫人在盛京呆的时间很短,从晴姑娘和她认识,到分开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可就在那两个月里,晴姑娘不但暗地里指点上官夫人如何待人处事,如何扬长避短,如何表现自己却又不突兀和令人侧目不喜,更借着自己的闺友把上官夫人好好的宣传了一番,等到上官夫人离开盛京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名满盛京的贵女,后来更以一种后来者居上的势头,把皇甫家另外的姑娘给比了下去。上官夫人后来能够嫁给上官家的嫡长子,固然是因为两家的深厚交情,可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她在皇甫家的地位变化,所以,她对晴姑娘很是感激。”秦嬷嬷的话晏宓儿并不意外,母亲有多么的聪慧,晏宓儿自己清楚,甚至比将母亲一手带大,有送母亲魂归的秦嬷嬷更清楚。 第十一章回顾往事 中 第十一章回顾往事(中) “晴姑娘从来就是走一步看百步的主!当时老奴很不明白晴姑娘为什么会对上官夫人那么上心,在暗地里指点倒也罢了,还在明面上那么的帮忙……”秦嬷嬷很是钦佩的叹了一口气,道:“直到后来,也就是十五年前,晴姑娘与上官夫人意外重逢的时候,老奴才明白,晴姑娘那是在给自己,给自己的后人留一条路,以防不测风云。” 钟雪晴的过往,尤其是她在盛京的事情秦嬷嬷和香姨一向闭口不谈,就连晏老爷也只是知道他的二太太,那个以平妻之礼娶进门,却像妾室一般存在的妻子曾经很风光,其他的不是他一个商贾能够知道的。晏宓儿是从莫姑姑口中知道一点点,可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晏宓儿可以猜测到母亲曾经是何等的风光,也知道当年的厣王事件给母亲带来了几近毁灭的灾难,更知道那样的灾难,外祖父一房虽然受牵连甚深,丢弃了荣华富贵,终究能够全身而退母亲定然做了无数的准备,上官夫人不过是其中之一。 “我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被牵扯到厣王事件中!”晏宓儿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而后很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秦嬷嬷瞬间的呆愣和无措。 “是莫姑姑与你说的吧!”秦嬷嬷回过神来,用一方丝帕将晏宓儿的秀发包裹起来,昙花的香味很淡,又容易挥发,就算是这种已经精炼的香油也很难在发间留存,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明日那香味就会淡得难于嗅出来。 “姑姑在说起上官夫人与母亲是旧识的时候提过一点点,不过她知道的本来就是冰山一角,能够让我知道的就更少了!”晏宓儿没有隐瞒,她的直觉告诉她,不管是母亲还是秦嬷嬷都知道莫姑姑的不寻常,她们视而不见不过是相信莫姑姑不会做任何对自己不好的事情。 “那些事情姑娘现在不知道比较好!”秦嬷嬷有些苦涩的道:“如果有一天,有必要让姑娘知道这些事情的话,老奴一定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的。” “嗯!”晏宓儿没有追问,她从小就明白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幸福的事情。 “她们认识的时候,上官夫人刚刚及笄,晴姑娘却不过是个十一岁出头的孩子,相貌和气质都有相当大的变化,两人友已经是八九年没有见过面的,虽然相遇,晴姑娘没有认出她,而她也没有认出晴姑娘,是上官夫人身边的习嬷嬷认出老奴,然后两位主子才相互认出来的。”秦嬷嬷回忆道:“当时的上官夫人正怀着二姑娘上官晶莹,按理来说,应该是件喜事,可她脸上不但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是忧心忡忡,晴姑娘不过说了三两句话,就知道原来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上官夫人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上官夫人是在从盛京回到福州的半年后与上官家订的亲事,而之前上官家并不看好她,上官老夫人属意的是拓拔家的侄女,上官老太爷属意的却是淄阳崔家的姑娘,那两位都是名倾一时的贵女。因为夫妻两人意见不和,就让上官老爷自己选择,而上官老爷为了表示不偏向父母的任何一方,决定在其他家族中挑选妻子,于是风光一时无二的上官夫人进入了人上官家的视线。次年,两人结为夫妻。”秦嬷嬷开始为晏宓儿轻轻的搓背,她的肌肤天生细腻润滑,好似上好的羊脂玉,没有一点瑕疵,可也因为先天的细腻受不得一点点力,力道稍重,就会造成淤青红肿,哪怕是随着莫姑姑习武之后也没有改善。 “上官夫人也是个有福之人!新婚就传出喜讯,年内一举得子,地位稳固不说,也得到了翁姑的欢心。可好景不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之后两年再无动静,不单是她心里着急,也引起了一些事情。先是上官老夫人将身边的一个名为宁馨的大丫鬟赐给了儿子为通房,那个宁馨也很争气,不到半年,就传出喜讯,被提拔成妾室。上官夫人和上官老爷婚后感情一直都很好,就算有了宁馨,上官老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上官夫人关心体贴,可上官夫人自乱阵脚,以妾室有孕,无法侍候夫君为名,将自己身边侍候的贴心丫鬟开脸,让她去侍候上官老爷,要是有了身孕,可以留在自己身边抚养,更可以在家中添一助力。可不想,在关键的时候,居然被她信任的另外一个丫鬟弄云顶替上了上官老爷的床……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顺水推舟,干脆就让那个弄云上位,也就罢了,可是上官夫人对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她身边的嬷嬷也没有及时的提点,上官夫人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给弄云身份不说,还狠狠的惩治了这个不听话的丫鬟。弄云是从皇甫家陪嫁过来的,被上官夫人打死也好,卖了也罢,上官老爷都不好说什么,可不巧上官夫人没有在弄云侍候上官老爷的次日给她喝下汤药,那弄云居然怀了身子,而且是在上官夫人惩治她,不小心流产的时候才发现的。” “一群愚人!”晏宓儿简单的评价。 “确实是愚笨的可以!”秦嬷嬷赞成,而后继续道:“可更蠢的是她没有快刀斩乱麻,将那弄云收拾干净,而是忽然想起那弄云的好来,不但为她请了大夫,悉心照顾,还将这个祸患留在了上官家。” “她以为这样做就能够让那弄云感恩?”晏宓儿很不理解皇甫悦萼的做法,这不是个有脑子的人该做的事,更不是一个当家主母该做的事情。 “那弄云当时感恩流涕,一个劲的忏悔,说自己不该做出对不起上官夫人的事情,她不但发誓要一辈子对上官夫人忠诚,还主动请求将她送到庄子上,以免让上官老爷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她的表现,让上官夫人没有听嬷嬷们的建议,把弄云处理掉,而是将她送到了上官家的一处庄子,还给了个体面的地位。” “养虎为患!”晏宓儿实在是不明白,皇甫悦萼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对于这些事情应该见多了,为什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出了这么大的错误? “是啊,养虎为患!”秦嬷嬷不意外晏宓儿会有这样的判断,道:“那个时候宁姨娘怀着孩子,但因为身体不大妥当,容易发生事故,上官家上上下下都在关注着,没有对一个丫鬟的死活关心,要把弄云除了,定然是无声无息的。那宁姨娘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儿子,上官夫人也在那之后不久,查出有了身孕。对上官家而言,这无疑是双喜临门,连带着宁姨娘的地位也有了提高。” “可就在上官夫人春风得意的时候,弄云居然利用上官老爷带着夫人到庄子上散心的机会,再次爬上了上官老爷的床不说,还把上官夫人如何虐待她,让她流产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哭诉了一遍。上官老爷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事情,夫妻俩人因此大吵一架,上官夫人险些流产。孩子后来是保住了,可夫妻俩人的关系将到冰点,上官家的大姑娘出生之后,上官老爷不顾上官夫人的反对,将弄云纳为妾室。”这个时候,晏宓儿已经清洗干净,从浴盆里起身,秦嬷嬷轻柔的为她擦干水气,穿上柔软的衣袍。 “为了让弄云有个对手,也为了挽回上官老爷的心,上官夫人主动给上官老爷纳妾,那个小妾倒是个听话的,不但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为上官家再添一子,也努力的缓和夫妻俩人的关系,才有了上官夫人的再次怀孕。”秦嬷嬷没有招呼丫鬟们清理善后,而是继续与晏宓儿谈话。 “上官夫人对晴姑娘诉苦之后,晴姑娘详细的问了一些事情之后。给了她两个建议。第一,既然弄云还没有身孕,那么以后也不能让她有身孕;第二,那个时候,上官家还是由上官老夫人管事,上官老夫人是个喜欢掌控的人,不要与她争权。上官夫人对晴姑娘很是信服,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两条建议,脸上也有了丝喜色。” “我与上官珏的婚事是那个时候定的吗?”晏宓儿更关心的是自己的问题,难不成因为感激,皇甫悦萼就让儿子以身相许? “是!”秦嬷嬷的回答让晏宓儿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这算不算是投桃报李?难怪皇甫悦萼会对自己那样的好! “不过,这门婚事并不是上官夫人主动提出来的!”秦嬷嬷忽然有了一丝笑意,晏宓儿脸色没有变化,心里却有些不喜:难不成是母亲害怕自己长大之后找不到良人,故而胁恩求报?可是以母亲的聪慧,应该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才是。 “也不是晴姑娘的提出来的!”秦嬷嬷不用看就知道晏宓儿在想什么,道:“晴姑娘和上官夫人说完话的时候,不过七岁的上官少爷出现了,他看着晴姑娘很是发了一阵呆,而后说:姨真漂亮,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就算是晴姑娘也被上官少爷给逗的大笑,晴姑娘当时笑骂道:人小鬼大的小子,等你长大了,姨就老了,不漂亮了!上官少爷很是纠结了一会,道: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那么说,上官珏对母亲一见钟情?”晏宓儿失笑,她知道母亲很美丽,她的美与晏宓儿是不一样的。母女俩虽然长相上有八九成相似,但晏宓儿看起来冷冽,对谁都是一副疏远的样子,可靠近了却会发现她最是温和;钟雪晴则看起来温婉体贴,想靠近则发现要贴近她,相当的困难。当然,这不过是母女俩外显的脾性,她们都是善于掩饰自己的人,秦嬷嬷一生都没有彻底的了解钟雪晴,而莫瑜欢到死也只对晏宓儿知晓了七八分。 “也算吧!不过因为上官少爷的童言童语,给上官夫人提了个醒。上官夫人追问晴姑娘别后的际遇,在知道晴姑娘生有一女的时候,硬磨软磨的定下了你们的亲事。只是当时晴姑娘多了个条件,那就是这件事不过是两人私下所议,暂时不对外公开,等到在姑娘及笄,上官少爷弱冠之年的时候,两家再议婚事。”秦嬷嬷的说辞晏宓儿是头一次听到。 “也就是说,我是有悔婚的权力的?”晏宓儿心一沉,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情? 第十二章回顾往事 下 第十二章回顾往事(下) “晴姑娘那是担心您长大了,心大了,主意也多了!姑娘,晴姑娘这一生,对谁都是只放七分心,三分留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真的对任何人完全没有保留的喜爱,直到有了您。晴姑娘天生就是个冷情的人,除了对您……如果晴姑娘健在,那么这件婚事能否履行还在两可,但晴姑娘红颜薄命,她熬不到姑娘长大成人,就在晴姑娘弥留之际,她留下遗言,说的就是一定要让这件婚事成为现实,虽然不一定能让您一生幸福,可却能安康富贵一生。” “母亲在上官家留了什么样的后手?”晏宓儿心里微微的有些酸楚。 “就在晴姑娘与上官夫人商议过您们两人婚事之后,晴姑娘就暗中将那个弄云身边的一个嬷嬷给收买了,透过那个嬷嬷让弄云逐渐的掌握了上官家的一些事情,上官夫人看似风光无限,处理家中事务却是力不从心,受制于人。这些事情,上官夫人是有苦难言,曾经委婉的向晴姑娘求助,晴姑娘表示自己一来不宜插手上官家的家务事,二来也是鞭长莫及。上官夫人以为然,所以就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的希望放在了姑娘身上,她认为姑娘定然有晴姑娘的美丽、聪慧和能干,要是能够让上官少爷和姑娘的婚事成为事实的话,她也能够得个圆满。” “所以,上官夫人才对我和上官珏的婚事那般的上心?”晏宓儿冷笑,母亲说的对,除了剪不断的血缘亲情之外,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只是为什么秦嬷嬷要在这样的时候对自己说这些话呢? “对!不过晴姑娘在最后的时候还是迟疑了,她说姑娘冰雪聪明,又是个有主意的人,这件婚事还需要再议。姑娘需要为晴姑娘守孝三年,这三年里要是姑娘对这件婚事有了异议,要老奴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件婚事给推了!” “所以,三年前,在母亲的灵堂之前,上官夫人急于将婚事定下未果?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又为什么这件婚事能够顺利进行?”晏宓儿觉得自己就像误入猎人陷阱的小兽,不安、急躁,惶恐涌上心头…… “这件事情没有告诉您是因为老爷太太!您知道了这件事情,等于老爷太太也知道了!虽然说这件婚事是晴姑娘和上官夫人商议的,可最热衷的人却是老爷,他在知道这件婚事的时候,差点笑掉了下巴!要是他知道内幕,他定然会不顾一切的把您给上门去,那会让您在上官家的人眼中变得一文不值。更可能的是,太太会想方设法的把您嫁与那些不入流的纨绔子弟,甚至嫁与人为妾。”秦嬷嬷解释道,晏宓儿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虽然一直说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离开晏家,可那也只是说说罢了,真要离开的话,没有那么容易的。 “老奴也曾认真的想过这件婚事,也有过犹豫的时候,尤其是上官少爷的一些事迹,让老奴甚为担忧,而将这件婚事确定下来的是莫姑姑的一番话!”秦嬷嬷的话让晏宓儿犹如惊雷贯耳,怎么会是莫姑姑? “年初的时候,莫姑姑曾经与老奴有过一次详谈,她说了很多的话,她说自己大限将至,说不放心姑娘,说她已经对上官少爷明查暗访过了,还说上官少爷与姑娘是天作之合,更说姑娘嫁给上官少爷一定会很幸福!所以,老奴就暗示上官夫人姑娘即将出孝期的信息,没有意外的,上官家立刻热切的前来议婚,而老爷更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回应了这门婚事。” “上官夫人的信里说了什么?”晏宓儿叹气,她不明白为什么莫姑姑会有那样的举动,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说了两件事情。”秦嬷嬷仔细的观颜察色,道:“一是上官老夫人这些年已经渐渐不管事情,专心礼佛,家中大小事宜由上官夫人和几个姨娘分别管理,不过,上官夫人已经征得上官老夫人和上官老爷的同意,姑娘与上官少爷婚后就将家中的事情交给姑娘来管理!” 好大的人情啊!晏宓儿冷笑,看来皇甫悦萼已经被那弄云逼得有些难堪了,不过也很正常,那弄云背后以前有母亲指点,现在也有秦嬷嬷谋划,皇甫悦萼要是能够算计得了她们,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其次呢?”晏宓儿并不领这个情。 “其次是说明了据传于上官少爷颇有些瓜葛的三个女子的来历以及性格、优缺点等,上官夫人还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们轻易进门的。”秦嬷嬷对这句话显然是不相信的。 “不会轻易的让她们进门?也就是说她是没有能力阻止上官珏婚后纳妾了?那几个女人的来历说清楚了吗?”晏宓儿嗤之以鼻,纳妾?还没有娶妻就想纳妾,还有三个备选,这个上官珏恐怕不只是个风liu种子,还是个自命不凡的风liu种子! “一个名为史雅琪,江湖人称红罗刹,聪明、活泼、性格开朗,擅长暗器,经常穿一身红衣,还使得一手好鞭法,师从玉女门,据说是玉女门主收养的弃婴;玉梦瑶,江湖人称玉仙子,以聪慧和孤傲出名,使得一手好剑法,擅长吹xiao弄笛,对名声很是淡薄,有嫡仙下凡的气质,其父因捍卫正义而亡,由寡母一手带大,也算是家学渊源;黄潇湘,潇湘大侠黄盛爱女,颇有大家之风,以一手素女剑法而闻名江湖,为人慷慨大方,擅长与各种人交往,素有女孟尝之名,家境较好,曾经在盛京的女子学社就读年余,算得上是知识渊博,能文能武的才女,弹得一手好筝。” “她们的名头我略有耳闻,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晏宓儿点点头,记得第一次与姑姑去那“澶燕会”凑热闹的时候,曾经远远地见过那个孤芳自赏的玉梦瑶,莫姑姑对她只有一个评价:做作!看来上官珏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那么姑娘的性格……”秦嬷嬷询问道,她知道自家姑娘擅长掩饰,那么她要给上官家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知书达礼、外表冷漠、内里温和、善解人意、坚守礼节、虔诚信佛……”晏宓儿想了一下道:“不过有的时候稍微的有些软弱!” “老奴明白了!”秦嬷嬷点头,这与在晏家相比,只是多了些善解人意,不会有判若两人的变化。 “会为了顾全大局和体面忍气吞声,但私底下也难免会爱哭了点……”晏宓儿又想了想,补充道,这都是那几个“女侠”没有的特质,她可得把它们给表现出来了。 “老奴明白!”秦嬷嬷笑了,看来姑娘是准备好了,这样的姑娘肯定会让上官家老老小小都喜欢的。 “香雪和芷芸从明天起就在我身边侍候,湘翠和金蕊还跟在赵嬷嬷身边!在进门之前和婚后,还要劳烦嬷嬷陪着我好好的适应!“晏宓儿话中有话的道。 “那是应该的,要是没有有经验的老嬷嬷在身边,姑娘脸皮薄,受了委屈也不好发作不是?”秦嬷嬷明白她的意思,也做好了当恶人的准备。 “上官瑾,就是这一次来接我们的那位大管家说在庄子上已经有一位上官夫人身边很体面的嬷嬷接待,秦嬷嬷知道那是什么人吗?”晏宓儿问这个问题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有了打算的。 “上官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有四个,分别是习、梅、杨、杜四人,习杨两人都是从皇甫家出来的。习嬷嬷是上官夫人的奶娘出身,也是她身边最贴心的人,但机巧不足;杨嬷嬷倒是个厉害的,可惜不够强势,不能让上官夫人言听计从;梅嬷嬷是后来补上来的,不管是那方面都很厉害,可惜并不得上官夫人的全心信任;至于那个杜嬷嬷,则是个墙头草,明面上是上官夫人的近身嬷嬷,可实际上却是上官老夫人的人,与吴姨娘弄云也有些不清不楚。至于到底是那一个嬷嬷在庄子上接待,上官夫人并没有说。姑娘,据老奴的所知,很多事情虽然是上官夫人下的命令,可执行的人却是那位吴姨娘或者老夫人的心腹,上官夫人有的时候可是很憋屈的!” “我明白了!”晏宓儿点点头,说白了就是很多下人对上官夫人都是阳奉阴违,只是不知道上官昊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对这件事是冷眼旁观?一无所知?或者干脆就是他推波助澜的结果? “还有,上官家五年前就住进了一位娇客,是那位吴姨娘的侄女,名为吴潋滟,长相出众,大方得体,不但是吴姨娘的好助手,与上官家的大姑娘颇有些交情。吴姨娘将这位娘家侄女弄进上官家,为的就是给上官少爷为妾,而这件事情,除了上官夫人坚决反对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乐见其成的态度!”秦嬷嬷道:“这位吴姑娘心机深沉,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我知道了!”晏宓儿扬起一个笑容,眩花了秦嬷嬷的眼,道:“我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 “那么,姑娘早点休息!” “嬷嬷也早点休息!” 第十三章抵达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亮的时候,晏老爷就开始紧催着赶路,与他一道前往栗州的六姑娘、七姑娘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贴身大丫鬟的服侍下,娉婷上了马车,所过之处,带起一片香风,唯有晏宓儿还是一身素装,带着面纱低调的上了马车。上官瑾看在眼中,很满意的暗自点头。 一行人在中午之前就赶到被称为“芙蓉城”的栗州。 栗州是著名的鱼米之乡,其富足也是整个大燕国首屈一指的,每年的小春大春收割之后,近一般的人家都会选择种植莲藕,在荷田里也会养殖一些鱼虾蟹,闻名遐尔的栗州鳜鱼、七月鲜虾、八月蟹黄,都是栗州人津津乐道的家常小菜。每到夏季,荷田里清香的荷花,碧绿的荷叶,不但是是栗州一景,也是栗州被称为芙蓉城的由来,而荷花、荷叶入菜,做茶在栗州也由来已久,莲子的用途也是一绝。 “五姑娘,我们已经到栗州了,您看我们先回庄子,还是在城里稍事休息,用些膳食,再回庄子?”上官瑾在车队即将进城的时候驱马来到晏宓儿乘坐的马车边询问晏宓儿的意见。 “老爷是什么意见?”晏宓儿知道,就晏老爷的脾性和带着两个妹妹一起过来的明显目的,定然是想在栗州城里晃荡一圈,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上官家未来的大少奶奶进城的消息,却还是问了问。 “晏老爷说旅途劳累,想要稍事休息!还说,这个时候到庄子上,需要准备膳食也是麻烦,还不如就在城里用过午饭再回庄子!”上官瑾对晏家老爷的决定很不满,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瑾叔昨天有派人先行到庄子上告知我们今日的大致时间和行程安排了吧?”晏宓儿自然听得出来上官瑾话中隐含的意思,那倒也是,来回二十多天,又在梧州呆了多日,眼看就要进城了,上官瑾肯定想早点将自己等人送回庄子,而后向上官昊夫妻交差。 聪明!上官瑾眼神闪了闪,看来这晏姑娘虽然养在深闺,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的样子,可人情世故却是一点都不生疏。 “五姑娘是娇客,自然要让庄子上的人早早的准备好迎接的准备!”上官瑾没有直接回答,却已经将答案告之。 “那就麻烦瑾叔与老爷说,就说连日来赶路,我身子有些不适,想要早点到庄子上休整,就不在外面停留了。另外,老爷一路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半天,来日与上官老爷见面的时候也精神!”晏宓儿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 “那就依五姑娘的,我们就直接回庄子上!”上官瑾很满意,晏宓儿的话不光是得体,也顾全了晏老爷的脸面,而她没有迟疑的就决定了,也证明她的性子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软和,是个有主见的人,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嫁进上官家——至于能否配得上大少奶奶的名号,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宓儿啊,赶了一个上午的路,大家也都累了,我们还是在栗州城休息一下再到庄子上吧!”上官瑾才与晏老爷一说,晏老爷不好直接反驳上官瑾的话,该而找上晏宓儿。 他原本以为上官家为晏宓儿准备的待嫁庄子是在栗州城——上官家主家在栗州城,以上官家为中心,周围可都是栗州的世家宅院,彼此之间拜访往来也很方便。就在那附近,上官家还有七八座不小的宅院,住那一座都好,可不曾想,为晏宓儿安排的居然不在栗州城内,而是栗州东郊的一处庄院,那里是上官夫人为晏宓儿准备的一处嫁妆,庄子就在栗州最有名的莲花池畔,风光倒是好的,可也未免太清静了吧! 与晏老爷一道的上官瑾没有出声,想看看晏宓儿怎样应对,却听到晏宓儿温和的顺着晏老爷的话道:“是啊!大家都累了!” 看吧!晏老爷给了上官瑾一个得意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会忤逆老父的意愿,肯定会乖乖听话的。 “都赶了十多天的路了,没有不累的道理!”晏宓儿接着道:“可是,老爷也知道一鼓作气的道理,赶路也是这样的。眼看就要到庄子了,不妨再加把劲,赶在用膳之前到庄子,踏踏实实的好好休息。要是现在停了下来,难免会有些松懈,拖延了时间,反倒不美。老爷说可是这个理?” 晏老爷噎住,他怎么忘了这个女儿一向与他不亲,怎么会想来说服她,而不是直接做决定——他忘记了,他说的话只对晏家的人起作用,而这一行人中七成的都是上官家的人,也都是不买他的帐的那种。 “宓儿啊,你两个妹妹可都累坏了,你也为她们着想一下!”晏老爷不甘心的继续道。 “女儿这也是为两位妹妹考虑!”晏宓儿淡淡的接过话来道:“两位妹妹也是关心女儿才执意要送女儿到栗州的,这一路上辛苦不说,有的时候还不得不抛头露面,女儿心里也极是心疼。现在已经到栗州了,我们好生回到庄子上,妹妹们可以好好的休息不说,也不用在人前露面,坏了名声!” 晏老爷再次被噎住,知道再说下去自己肯定更不讨好,讪讪的笑着道:“还是宓儿知道轻重,那就依宓儿的意思,我们就不停留了,直接回庄子去!瑾管家,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看着晏家老爷有些灰溜溜的背影,上官瑾心里暗笑,看来晏五姑娘的言辞还是挺厉害的,说得句句是道,把晏老爷给暗中损了还要陪笑脸。 梧州在栗州的南面,一行人走的自然也就是南门,赶到东郊的庄院刚刚好是正午时分。 “聆风院~”晏宓儿从车窗的帘缝看到庄院前面等候晏家贵客的三十多个仆人,也看到那不算高大,却透着稳重的庄院大门上的三个字。 “是大哥的字!这里原本是爹爹为大哥准备的生日礼物,也是想让大哥在夏天的时候有个避暑纳凉的好去处。不曾想庄子置下了的时候恰逢娘亲和爹爹怄气,娘亲一气之下就到这里住了五六天,喜欢上了这里的清雅环境,大哥对娘亲极是孝顺,就将这个庄子转手送给了娘亲,还为庄子题写了名字。”晶莹颇有些自豪的道:“嫂嫂,大哥的字是不是很好看?大哥最擅长的也是飞白,在诸多的世兄和表兄中,他的字不说是最好的,也在前三位。逸舅舅评价说大哥的字潇洒自如而又酣畅淋漓,慕容家的世兄曾经得过大哥的一副字,后来评价说‘似流行划过苍穹兮,若悬崖飞纵之银瀑,如纤舟疾驰水面兮,拟少女秀发之随风’……很多人都说过大哥的字好!” 确实是好字!晏宓儿也看过不少的名家字帖,她的嫁妆中就有还有几副书法大家的珍品,其中就有前朝书法大家王询的真迹,而上官珏的字虽然还称不得“大家”,可也是难得一见的。字如其人,看来上官珏风liu不羁的传闻不假,可是……晏宓儿抿了抿嘴,从这几个字中,也看出上官珏定然是个浑身充满了矛盾气质的人,这样的人性格也最是别扭,不好相与啊! 如果他再如传闻中那样惊才绝艳的话……不知不觉中,晏宓儿眉头紧皱,这样的男子或许会是天下女子心目中的最佳的丈夫人选,可对于她来说却是不妙之极…… “嫂嫂,你怎么了?”晶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很沉静的晏宓儿忽然看起来心事重重。 “没什么?”晏宓儿回过神来,垂下眼帘,似乎满怀的心事道:“只是忽然之间有些忐忑而已……可能是因为路途遥远,受累了而已……” 那语气中的故作坚强让全身心的关注她的上官晶莹听了出来,伸手握住晏宓儿的柔荑,感觉到她柔嫩的手有点冰凉,微微的有些颤抖,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别怕,嫂嫂,我会护着你的!” “我没有怕!”晏宓儿镇定的道,声音稍微有些高昂,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后她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手虽然还是没有什么温度却也不再颤抖,将面纱带上,而后笑着道:“我们该下车了,别让他们久候!” “嗯!”晶莹点点头,绽开一脸的笑容道:“我们下车!” 马车早已停稳,紫萝和绿萝也已经站在马车旁静候二人下车,庄院的下人们也都面带恭敬的等候这位新主子的驾临…… 第十四章下马威 一 “晏姑娘,这是黄九,是聆风院暂时的管事!”上官瑾将那个看起来像是所有人的头的男人介绍给晏宓儿。 晏宓儿藏在面纱下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这黄九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精明中透着儒雅,不像一般人,看来不是上官家的旁系,就是皇甫家的旁系。 “九叔可好了!”晶莹在一旁评论到:“我热天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游玩,都是九叔照看我!” “以后聆风院的事宜还请九叔多多费心!”晏宓儿客气的道,黄九的太阳穴微微有些凸出,显然是个武功高手,聆风院由他看管自然是好事——晏宓儿可不认为这里说是送与自己为陪嫁,自己就能够立刻将它纳入自己的指掌,仍旧用旧人管理就好。 “黄九听从姑娘吩咐!”黄九不卑不亢的道。 “还请九叔安排我们进庄!”晏宓儿客气的道。 “聆风院一共有七个院子,除了姑娘的主院荷风院之外,其它院子也收拾好了!厨房也为姑娘们准备好了膳食,不知是先用膳还是先各自回院?”黄九询问晏宓儿的意见,现在晏宓儿才是聆风院的主子,一切由她做主。 “安顿下来再用膳吧!”晏宓儿没有征求晏老爷的意见,直接道:“老爷和两位妹妹的住处要紧挨着,有什么事情也比较方便。” “是!晏老爷就安顿在最大的听雨院,两位姑娘就住隔壁的落玉院和碧雪院,这三个院子没有多少水景,相对暖和一些……只是,到荷风院的距离稍微远了些!”黄九也是个通透的人。 “没关系,住的舒服是最重要的!另外,将我的陪嫁嬷嬷安排在我隔壁的院子,有什么事也方便一些!”晏宓儿很满意他的应对。 “是,姑娘!还请姑娘移步荷风院,行李什么的自有小人安排人手安置!”黄九大声应诺。 在紫萝小心翼翼搀扶,上官晶莹开心的陪同,绿萝带着青萝目不斜视的跟随中,晏宓儿踏进了聆风院的大门…… 上官晶莹叽叽喳喳的介绍着聆风院和莲花池,加上晏宓儿之前就了解的消息,更清楚了聆风院的地位。 栗州城内外大大小小的湖泊和池塘众多,最大的是栗州城西郊的栗湖,最美的是南郊的莫愁湖,最幽雅的的便是莲花池。莲花池是栗州不多的几处以睡莲出名的地方,这里还有据说是从天竺不远万里带来的金莲花,金莲花开的时候,池中金光灿灿,眩目而又耀眼。金莲花是佛家的圣物,栗州香火最盛的寺院——云山寺就在莲花池附近。 在上官家的资料中,晏宓儿是个虔诚的信徒——她每年都会与几个嬷嬷、丫鬟在寺庙里长住一段时间,虔诚的拜佛,为家人祈福,她潜心研读佛经,自己更是亲自抄写了各种经文,而这一点,深得上官昊的母亲,那位长年礼佛茹素的上官老夫人拓拔素月欢心,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孙儿媳有了那么一些好感,也才会同意皇甫悦萼将这么一个好地方给晏宓儿撑脸面。 对这么一个地方,晏宓儿很满意,这里将是她的私产,就算是在婚后,也会是她自己的地盘,她会把这里经营成未来的一处退路——就算是答应了莫姑姑,要好好的与上官珏过日子,可她深知,就算是自己愿意,所有的事情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是那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上官珏手里,而是需要她好好的谋划,让上官家的人都偏向她,而后才能得到。 幸福,不是凭空而降的,要得到幸福,需要苦心的经营!晏宓儿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她的母亲,那个能让皇甫悦萼满心喜欢和敬佩的女子,虽然自己一生不幸,郁郁而终,但她很清楚,要怎样做才能获得幸福,她把这一切,一点一滴的灌输给了晏宓儿。 现在距离婚期还有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这些时间足够晏宓儿打听她需要的信息了——这些事情不用她出面,不说已经成精的秦嬷嬷,赵嬷嬷和香姨也都是老谋深算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而上官夫人皇甫悦萼,就算她不过是想通过晏宓儿的手段获得在上官家的某些地位和权益,而不是单纯的喜欢晏宓儿,也会希望能够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和和美美的。只要她不是个傻子,必然会在这里安排人手,通过这些人的口,让晏宓儿清楚她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家庭以及家人的喜好等,而那个钟雪晴安排在吴姨娘身边的人,她也定然会想尽办法向晏宓儿表示诚意和衷心——钟雪晴的手段晏宓儿心中有数,她不会轻易的出手,但她要想做的事情,必然会安排得滴水不漏,就算是她已经去世,那个嬷嬷肯定也被秦嬷嬷掌握的死死的。 荷风院门口,一个看起来很是严肃的嬷嬷带着两个大丫鬟虎视眈眈的看向诸人,上官晶莹的笑容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个嬷嬷是她的教养嬷嬷,也是她最为忌讳的人。 “嫂嫂,冯嬷嬷来接我,我要回去了!”晶莹很是不舍的向晏宓儿道别,她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上官瑾可是和她很慎重的说了,婚前的这些日子,是晏宓儿适应上官家的规矩的时间,要想在婚后能够应付上官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尤其是那些个主子,晏宓儿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一些状况,这段时间尤为重要。虽然很不舍,但晶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看到自己的教养嬷嬷后主动的向晏宓儿道别,心里也有些自己的打算——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一向与自己交好的弟弟妹妹们对晏宓儿有好感,免去之前的那种不好印象。 “自己要小心一些!”晏宓儿没有做出什么不舍的小儿女姿态,仔细的叮嘱了一声。 “嫂嫂保重!”晶莹不舍的道了一声,然后在那个嬷嬷的催促目光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庄子。 “晏姑娘,老身夫家姓杜,在夫人身边侍候,在姑娘待嫁的这段时间,由老身侍候姑娘!”进了荷风院,一个看起来颇有些福态的嬷嬷带着两个嬷嬷和七八个大小丫鬟向晏宓儿行礼。 杜嬷嬷?就是那个墙头草?晏宓儿眼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那就劳烦杜嬷嬷了!”晏宓儿点点头很是客气的道,紫萝不用晏宓儿交代,就将之前准备好的荷包一一递给了眼前的这些人,那里面都装了一个一两重的银裸子。 “谢姑娘赏!”杜嬷嬷没有推辞,很自然地接下了荷包,看着晏宓儿蒙着面纱的脸,没有挪动,似乎想看透那面纱后的脸是什么模样。 “与我一起来的还有三位嬷嬷和五个丫鬟,麻烦杜嬷嬷让人将她们先安置了!”晏宓儿没有客气的直接吩咐,上官晶莹一到庄子就拉着她进来,除了身边的三个丫鬟,其他的人都还没有跟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安置。 “姑娘放心,大管家已经有吩咐,自然会有人好生安置她们的!”杜嬷嬷还是没有挪动,而是很平静的回话。 “她们都使我比较亲近和用惯了的人,就安排她们住在这个院子里。这件事情还是杜嬷嬷亲自去办的好。”晏宓儿语气中透着一丝疲倦道:“我也累了,杜嬷嬷让丫鬟们准备一下,我稍微休息一下再用膳!” “姑娘,姹紫、嫣红是夫人为您准备的一等丫鬟,让她们两个侍候姑娘可好?”杜嬷嬷指着看起来最是出挑的两个丫鬟笑意盈盈的道,这两个丫鬟看起来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装束也比紫萝绿萝两个人体面,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一等丫鬟。 “姹紫嫣红?”晏宓儿颇有些兴趣的打量了一下,以她的眼光很轻易的就看出来,这两个丫鬟恐怕都不一般,怎么着也都练过几年功夫,虽然体态轻盈,缺少了些柔软妩媚,不过——她心里微微的一晒,除了姑姑的独门武功,能够让女子越练越柔美的功夫不多吧! “见过姑娘!”两个大丫鬟盈盈拜倒,眼中那一丝掩饰得不够深的藐视让晏宓儿看得清清楚楚——或许不是没有掩饰好,而是故意给她看的吧!晏宓儿心中有底,看来上官家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看好自己,这些丫鬟或许都是爱慕上官珏的,更恨不得自己不存在或者是能够取而代之吧! “我的习惯一向与人不同,还是让我贴身的丫鬟侍候。”晏宓儿不容人反驳的道:“至于她们两个……如果上官家的规矩允许的话,也留在我身边侍候吧!” “姑娘的意思是……”杜嬷嬷明知故问的道。 “我累了!紫萝,你与杜嬷嬷说说!绿萝,你陪我进屋休息!姹紫嫣红,你们先侍候我休息!”晏宓儿没有功夫与她在院子里耽搁时间,这样的话未免抬举了她,而让自己掉了身价,很随意的交代了一声。 “是,姑娘!”紫萝大声的应着,然后向跟在她身后的青萝道:“你快点去找赵嬷嬷,取姑娘的薰香和香茗,就让香雪和芷芸带过来,她们也要跟在姑娘面前侍候了!” “知道了,紫萝姐姐!”青萝大声应着,小跑着找赵嬷嬷去了。 “劳您久等了!”紫萝这个时候才回过身来与杜嬷嬷说话,而晏宓儿早就在绿萝小心翼翼的服侍下,进了屋,姹紫嫣红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公然的出头,也就跟着进去侍候去了。 杜嬷嬷能说什么?说自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吗?当下只好笑笑,没有说什么! 第十五章下马威 二 第十五章下马威(二) “我家姑娘一向娇惯,这一路上可把她给累坏了,精神有些不大好,有什么事情您同我说也是一样的!”紫萝笑得很甜,道:“我在姑娘身边侍候也有些年头了,姑娘的脾性我最是清楚不过的,我家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凡事都要征求姑娘意见最重要,不过……”紫萝话音一转道:“在姑娘身边侍候了那么多年,一些个小事情我还是可以越俎代庖的!” “你叫紫萝是吧!”杜嬷嬷很清楚中上官夫人心中,晏宓儿有什么样的地位,所以对晏宓儿多了些其他人没有的客气和尊重。可是她不好对晏宓儿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不意味着有必要对紫萝这个大丫鬟客气,语气有些淡淡的警示,道:“我想,姑娘既然将你带过来了,你就应该知道,上官家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家。上官家家大业大,又是传承久远的世家,规矩也难免会多一些。我家夫人是心疼姑娘的,想着她成为我们家大少奶奶之后,有两个家生的丫鬟在身边侍候会好一些,精心从上官家上百个一等丫鬟中挑选出来姹紫嫣红,为的就是让她们好生侍候姑娘,也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帮姑娘做事情。”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要把姹紫嫣红安排在晏宓儿身边,还指明了,这两个人可都是上官夫人“特意”挑选出来的“一等”丫鬟,紫萝那么机灵的人,怎么听不起其中的意思,不过听懂了又如何?姑娘身边可不能留两个不贴心的人!就算留,也不能把她和绿萝挤走吧! “姑娘身边有个家生的丫鬟侍候自然是好的!”紫萝笑得更甜了道:“上官夫人对我们家姑娘的心意那是没的说,我们姑娘也知道上官夫人是从心窝子里疼惜我们姑娘的,可是……杜嬷嬷,姑娘恐怕还是更喜欢用惯了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杜嬷嬷相当不悦,在她眼中,晏家培养出来的一等丫鬟还比不上上官家的三等丫鬟,上不了台面,晏宓儿现在让这些丫鬟侍候是一回事,婚后要还是让这些丫鬟侍候,说不定就会在某些场合丢了上官家的脸面。 “紫萝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实话实说而已!”紫萝笑意盈盈道:“我和绿萝是自小侍候姑娘的,最是清楚姑娘的喜好,不用姑娘说,就眼神就知道姑娘需要什么,如果换了一个人在姑娘身边的话,姑娘难免会不适应。姹紫嫣红是上官夫人的一片心意,姑娘自然也希望留下来。不过,如果说让她们现在就贴身侍候姑娘,恐怕她们一时之间不能领会姑娘的意思,姑娘用起来不会那么顺手而已。最好莫过于在姑娘习惯用她们之前,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姑娘的喜好和脾性,那样的话对大家都好。我和绿萝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姑娘一时半会离不了的,如果上官家的规矩能够让姑娘身边留四个大丫鬟最好不过,我们两个也能时时提点两位姐姐,可万一要是不能的话……” “那又如何?”杜嬷嬷看着紫萝故意卖关子,心里极是不舒服,她是上官夫人身边有头面的嬷嬷,就算不是最得上官夫人信任和欢心的,可也是谁见了都客客气气的叫声“杜嬷嬷”的,紫萝的这番话已然得罪她了。 紫萝表情不变,语气不变道:“我家姑娘知道夫人对她定然是疼惜的,不管夫人有什么样的安排也都是为我家姑娘着想,自然会依从夫人的安排。只是那样一来,姑娘可能会不适应,万一因此而伤神岂不是又让夫人费心!”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杜嬷嬷对紫萝不免高看了一眼,就算是姹紫嫣红也未免能够把这话讲的这么冠冕堂皇,看来晏五姑娘的身边不全是废物,只是不知道另外的人又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是晏姑娘用惯了的,自然要留在身边。不过上官家的规矩大,等级可能会降降……”杜嬷嬷也笑了,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可都是晏姑娘的贴心丫鬟,要是离了你们,晏姑娘肯定是不适应的!” “那些事情听从夫人安排!”紫萝顺从的道:“只是哪一等的丫鬟做什么事情,还请嬷嬷指点,可不能因为不懂事坏了规矩。” “那是自然!”杜嬷嬷稍稍有些喜欢紫萝的识趣,看来她还是很清楚自己家的姑娘将要嫁进什么样的人家。 正说着,赵嬷嬷和秦嬷嬷就带了青萝和香雪、芷芸两个进来,这两个丫鬟手上都捧着东西。 “紫萝,这位是?”秦嬷嬷矜持的看着杜嬷嬷,杜嬷嬷本来想要抢占主动的,却冷不防被秦嬷嬷抢了先机。 “这位是上官夫人身边的杜嬷嬷。杜嬷嬷,这位是我家二太太生前最为倚重的秦嬷嬷,那位是一直照顾我家姑娘的赵嬷嬷。”紫萝仔细的为三位嬷嬷介绍。 “原来是上官夫人身边的人,倒是第一次见面!”秦嬷嬷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上官夫人身边的杨嬷嬷和习嬷嬷却是旧识,不知她们两位可好?” 杜嬷嬷心中微微的一怔,杨嬷嬷和习嬷嬷都是上官夫人从皇甫家带过来的人,是与夫人最亲近的人,一向眼高于顶,她也需要看两个人的眼色,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实的秦嬷嬷居然与那两个人是旧识,心头虽然想着,可脸上却是一片笑意,道:“她们两位好得很,只是不知道秦嬷嬷与两位嬷嬷居然是旧识,老身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们也多年没有见了,她们可能都以为我已经随我家二太太去了吧!”秦嬷嬷淡淡的道:“她们没有过来吗?” “她们两位是夫人一刻都离不开的人,都在夫人身边侍候!”杜嬷嬷有些拿不准秦嬷嬷的身份,她可没有听说晏姑娘身边有什么了不起的嬷嬷。 “那倒也是,她们两个刚进皇甫家的内府侍候,就已经是上官夫人贴身的人,从小丫鬟到有头面的嬷嬷也过了三十多年,上官夫人离了她们,肯定是不大习惯的。”秦嬷嬷感慨道:“上次见面到现在也已经十多年了,当年二太太去了的时候,我张罗着事情,没有守在灵前,也没有见到她们,也不知道见了面还能不能认识!” “秦嬷嬷,您这是说什么话啊!”赵嬷嬷笑嘻嘻的接话:“打从我见您到现在也有十六七年了,您就没有变什么样,我估计她们见到您,肯定能认出您来!” “老喽!”秦嬷嬷感慨的摇摇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就是放心不下姑娘,否则早就该下去侍候二太太了!杜嬷嬷,我家姑娘年幼,又是被我们这些老东西捧在心窝子上长大的,有些娇惯,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包涵!她身边的几个丫鬟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也都是机灵的,有不懂事的时候还请提点!” “那里那里!”杜嬷嬷有些摸不清秦嬷嬷的身份,倒也没有在她面前拿乔,谦让了几句。 “秦嬷嬷,我们还是先看看姑娘吧!”赵嬷嬷朝青萝她们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道:“姑娘习惯用的东西可都还在这里,没有这些,姑娘可是不行的!” “你看我,真是老喽!连来这里为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杜嬷嬷,就麻烦您让人准备热水,让我家姑娘洗把脸然后用膳。我家姑娘别的都好说,就是受不得一点点脏乱。紫萝,姑娘梳洗需要些什么你是清楚的,你好生安排,有什么需要的,就请杜嬷嬷帮忙了!”秦嬷嬷“恍悟”的拍拍额头,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院子的目的。 “是!”紫萝恭恭敬敬的应着,看着秦嬷嬷几人进屋,笑着问:“只是简单的梳洗一下倒也方便,只要麻烦杜嬷嬷让人准备热水就好!不过晚上姑娘需要沐浴可就麻烦了。杜嬷嬷,不知道这院子里有没有专门的浴室?有的话能不能找位姐姐带我去看看!我家姑娘别的都很好说,可就是沐浴有些挑剔,我们做奴婢的只能多费点心了!” 杜嬷嬷有些傻眼,她是想在晏宓儿进门的时候就把上官夫人的人安排在晏宓儿身边,顺便收拾一下她身边的丫鬟婆子的,怎么她还没有动作,就被晏宓儿和她身边的给支使起来了?可是这样的情况她也不能不依从,她很清楚晏宓儿在上官夫人心中有什么样的分量,要是让这位娇客不满意了,就算上官夫人不会因此处置自己,以后也会更加疏远,可就这样连晏宓儿的长相都没有见着,就被指支使的团团转,她讨不了什么好不说,心里也不舒服起来…… 杜嬷嬷现在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心中有些忿忿,难怪杨嬷嬷和习嬷嬷两个人会对这件差使避之不及,她们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不管怎么做,后果怎样,都会出力不讨好,可她现在也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快,找了一个还算能干的丫鬟,让紫萝使唤,自己带着一干丫鬟婆子,该干吗干吗…… 而同样被指使的团团转的还有随晏宓儿进屋的姹紫嫣红这两个大丫鬟…… 第十六章下马威 三 第十六章下马威(三) 主屋是早就准备好,然后一直有人收拾的,里面一尘不染,干净清爽。 进门是一个小巧的房间,一张床在角落,那是晚上值夜的丫鬟睡的地方,一张茶几,几个凳子,摆在里面,使得不大的空间没有紧凑感,也不会空荡荡的。茶几上一个青花的小瓷瓶里插了几支腊梅,散发着幽香,平添几分冬日的气息。 在进去就是为娇客准备的闺房,楠木大床上精致的荷花雕花透着栗州特有的气息,上好的锦缎棉被,一看就知道是崭新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套精致的南瓜造型的紫砂壶,想必是上官家的人也知道,晏宓儿从小就有品茗的爱好,不管是睡前还是刚起床的时候,都习惯性的喝一杯茶,这才特意备下的。 床尾是一个足有两米宽的大衣柜,衣柜上没有任何的雕花,可上好的樱桃木那天然的花纹已经很是美丽了。 不过,整个房屋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梳妆台,那梳妆台也是楠木的,上面仍然是精美的荷花、莲蓬、荷叶雕刻,不过雕工采取的不是一般的平面雕刻,而是立体的,梳妆台是几片荷叶拥簇,三五支荷花或盛开,或含苞欲放、或已经败谢结成莲蓬,看着那似乎从梳妆台上长出的栩栩如生的荷花,晏宓儿很是喜欢。 “姑娘,您先在床上坐着歇息!”绿萝殷勤的扶着晏宓儿坐到床上,而后客气的道:“这里可有软底鞋,那位姐姐帮忙取一双。我家姑娘在屋里只穿软底鞋!” 姹紫嫣红相视一眼,姹紫笑着道:“柜子里倒是为姑娘备好了各式的鞋子,绿萝妹妹可以看看有没有姑娘中意的?” 绿萝笑着点点头,径自打开衣柜,在柜子的最下一层有七八双鞋子,都是晏宓儿的尺码,绿萝取了一双中意的软底鞋,顺手递给站在一边的姹紫道:“我帮姑娘取面纱,劳烦姐姐给姑娘换鞋!” 姹紫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绿萝居然会支使自己,还这么的顺理成章,可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鞋子就被绿萝塞到了她的手里,绿萝自己则回到晏宓儿身侧,小心的为她取下蒙在脸上的面纱。 姹紫手里拿着那双鞋,上前为晏宓儿穿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忍不住的看向晏宓儿,却见到取下面纱的面孔是那么的美丽,心里忽然有些梗住了,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的肩有些硬!”晏宓儿心中大乐,看来紫萝给绿萝补过课,要不然这个没心眼的丫头不会这么做,顺势让绿萝给自己捏肩。 “那是您坐车给累的!”绿萝小心的为晏宓儿捏肩,道:“奴婢给您好好的捏捏,一会再用热水泡泡,休息两天就会舒服了!姹紫姐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呢?” “哦~”姹紫只好上前,小心的蹲下,满怀委屈的为晏宓儿换鞋——这可是二等丫鬟做的事情,她可不是过来做二等丫鬟的。 “紫萝怎么还没有过来?”晏宓儿有些不满意的道:“我渴了!” “知道了姑娘!”绿萝小心的道:“嫣红姐姐,麻烦你泡一下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姑娘上午一般是喝铁观音,下午喝普洱。现在是中午,虽然说喝什么都不打紧,不过,这十多天一直在赶路,姑娘就没有用过几餐顺心的饭,胃口也总是不好。普洱可以化食,天气冷,喝普洱又能暖胃,姑娘还是喝普洱吧!” 晏宓儿轻声应了一声,绿萝很自然的道:“嫣红姐姐,姑娘喜欢喝枣香味的普洱,庄子上应该有八年的陈香普洱吧,劳烦您泡一壶……唔,普洱茶的话,应该在屋里里面现泡现喝,否则就没那么地道了……这样吧,嫣红姐姐,劳烦你找几个丫鬟婆子,就将炉子支在门外,水开了可以现泡,那才不会失了味道!” 嫣红很快摆脱了晏宓儿的美丽带来的震撼,微微的笑道:“姑娘,除了老夫人,主子们甚少喝普洱茶,奴婢也不知道庄子上有没有和您意的茶,奴婢先去问问总管,立刻就回来!” 不错嘛!知道绿萝是故意支使她们的,也有了适当的应对!晏宓儿没有吭声,她想看看绿萝会怎么应对! “那没关系!”绿萝快言快语的道:“要是嫣红姐姐不确定有没有普洱茶的话就不用去找了,只管把炉子和水准备好。姑娘,青萝不是去找赵嬷嬷了吗?赵嬷嬷那么细心,一定会把姑娘习惯喝的茶叶一并带过来,嫣红姐姐只要水烧开了准备着就好!嫣红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些事情原本是该我来做的,可是这庄子里的人我本来就不熟,也不知道该找谁弄这些东西,只能麻烦你了!” 嫣红的牙都快要咬碎了,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上不了台面的丫鬟这么明目张胆的使唤自己,虽然说晏宓儿是即将过门的大少奶奶,不能得罪,可是……嫣红心念一转,她不过是商贾人家出身的,那里知道上官家的水有多深?她可是上官家家生的奴婢!于是,嫣红眉眼带笑的道:“只是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水来泡茶呢?” “哎哟~嫣红姐姐,你不知道泡茶的讲究吗?”绿萝“吃惊”的看着嫣红,仿佛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一般。 嫣红噎了一下,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心底总是看不起本是小家小户出身的晏宓儿,更无法接受这么一个女子将要嫁给一直仰慕的大少爷,所以才会故意那样说。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晏宓儿大度的道:“这些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罢了!绿萝,等赵嬷嬷把香雪和芷芸带过来之后,让芷芸泡茶就好了!” “是,姑娘!”绿萝笑眯眯的应着,转向嫣红的时候笑容不变,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认可道:“嫣红姐姐,姑娘这里有我侍候着,就不麻烦你呢!” 赫?撵人啦?嫣红笑意盈盈的道:“怎么能说麻烦呢?我和姹紫本来就是夫人派过来侍候姑娘的,在这里侍候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听着她着重强调了“夫人”两个字,绿萝稍微有些迟疑,却也没有退让,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的道:“嫣红姐姐可真是勤快,我可是万万比不上的。”而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要不是姑娘这里离不开我们侍候,我可是巴不得偷偷懒,抓紧时间到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呢!” “你就是个片刻不得安静的野猴儿!”晏宓儿故意用很娇宠的语气骂了绿萝一句,道:“等紫萝她们来了,就让姹紫带你到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这里是上官夫人送与我的庄子,以后也会经常过来,早点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就这么一小会,晏宓儿就看出来了,姹紫不见得是个老实人,可比起嫣红的机巧来还是要差一些,绿萝与她在一起,吃不了什么大亏。 “就知道姑娘是心疼我的!”绿萝嬉笑着,而后恬着脸道:“我也一样会心疼姑娘!姑娘用过膳食,稍微消化一下后是需要午休的,那个时候奴婢再抽空到处遛遛就好!只是不知道这庄子有些什么好去处,到时候就要麻烦姹紫姐姐了!” 姹紫这个时候已经为晏宓儿换好了鞋,有些难堪的站在一边,听到绿萝状似天真娇憨的话,虽然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有些异样。 “绿萝,你是姑娘身边贴心的人,姑娘也器重你,这是你的福气,不过……”嫣红笑得很是友善,道:“上官家的规矩大,你用这种语气同姑娘说话可不妥,要是被杜嬷嬷知道了,说不准是要被教训的!” “上官家的规矩连这个都管吗?”绿萝不解的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解道:“难不成我和姑娘说什么,杜嬷嬷也要干涉?这可与我们在晏家不一样,就算是教养嬷嬷也不会随意的干涉这些事情,更不用说是别的嬷嬷了!再说,我们在这里说什么,杜嬷嬷能知道吗?她又没有顺风耳,还是说……” 嫣红看见了绿萝眼中毫不掩饰的那一抹怀疑,心突地一跳,再看看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晏宓儿,心中更是不安,讪笑着道:“我这不是担心你这么说话习惯了,到了杜嬷嬷面前也会不知道轻重嘛!” “好了,你们安静一会!”晏宓儿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语气平平却显示出她的不快,道:“姹紫、嫣红,你们是上官夫人特意挑选出来,想必在上官家的奴婢中也是出挑的人,但是……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送过来的,也不管你们之前有多么体面,想要留在我身边侍候,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 姹紫嫣红暗中交换了一个颜色,低着头,却连应和声都没有!她们是看不起晏宓儿的,就算她即将成为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也一样! 俗话说宰相家的奴才七品官,大家族的奴才也是一样。上官家没有人当过什么高官,更不是什么宰相,可传世百代的世家阀门,很多地方就是当朝宰相也不敢攀比的。姹紫嫣红虽然不过是奴婢,可她们是上官家的家生奴才子,父母和家中的长辈在上官家虽然侍候人,可上官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她们的日子过得殷实不说,家中还有可供使唤的下人(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虽然从小就被教导将来长大了要进府侍候主子,可也是被父母娇惯着养大,在家里的时候也是有小丫鬟侍候,棋琴书画都有涉猎,不比小门小户的姑娘差(这个小门小户指的就是晏家),眼界自然高人一等。 在上官家,奴仆之间的等级也相当森严,能够成为大丫鬟的,不光是本身的条件要好(相貌出众,识文断字,聪明伶俐是起码的要求,还要有一手绝活),地位也不能差(父母长辈需要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能够有些体面,如果没有,也要能够与那种有地位的人拉近关系才行),她们两个是差了一点(所以没有成为少爷姑娘们的贴身丫鬟),之前没有机会成为主子们身边的人,可这一次能够有机会被上官夫人选中,然后过来侍候未来的大少奶奶,也证明在上官家数以百计的家生奴才子中,她们还是拔尖的(可惜的就是“还是”,要不然她们就是少爷姑娘身边的丫鬟了)。 在她们看来,侍候晏宓儿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晏宓儿是商贾家的姑娘,如果不是因为与大少爷有婚约的话,身分地位与她们也没有多少区别(她们窃以为,晏宓儿是比不上她们的),哪有体面可言?但是,只能远观和仰视的大少爷因为夫人的失误和头脑发热,不得不委屈的娶这个应该被鄙视的商家女子,而她们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愿意给这位晏家姑娘一些尊重,可不意味着心里就真的把她当主子看了! 为了与心目中最完美的大少爷有直面的机会,有机会进府侍候的、已经在府里听差、但没有直接侍候某位主子的,在上官夫人透露出要为未来的大少奶奶挑选一等丫鬟的时候,她们都竞相争着成为晏宓儿的贴身一等丫鬟,为的可不是能够侍候晏宓儿,而是能够与大少爷近距离接触。 第十七章下马威 四 瞟了一眼低头侍立,似乎十分恭顺的姹紫嫣红,就算看不到她们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但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晏宓儿不用动脑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上官家的奴婢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变着法的违逆自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看来就算是有皇甫悦萼毫不掩饰的偏宠和闹的人尽皆知的喜爱也不管用! 下马威?好啊,就看看到底是谁给谁下马威! 晏宓儿神情没有变化,但心里却已经不悦到了极点,她没有忘记保持风度,没有斥责,还是维持着平淡的语气道:“嫣红如果不想遵守的话,可以现在就走,姹紫,你也一样!” 嫣红一惊,她没有想到初来乍到的晏宓儿居然会这么不留情面,还直接点了自己的名,难道是因为夫人的错爱让她有恃无恐了吗?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上官家可不是夫人的一言堂,而让自己和姹紫过来侍候,明面上是夫人的意思,暗地里未尝不是几个姨娘与夫人角力的结果?要知道,之前有姨娘说晏姑娘不过是商贾人家出身,不足以成为大少爷的正室,虽然没有将这门婚事想方设法的搅黄,可也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上官老夫人对这件婚事的态度也是否定的,她可不认为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配得上自己的孙子。上官老夫人本来是要派个教养嬷嬷教导晏姑娘的,可也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收回主意,让她们两个来,存的就是监视和挑剔的心思。 “姑娘的话奴婢等自然遵从!”嫣红这个时候不敢再用沉默进行无声的反抗,可仍然不愿意就此服输,向晏宓儿完全低头,道:“夫人派奴婢和姹紫过来,为的就是侍候姑娘,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主子的规矩只要不与家规相背,奴婢无不遵从!” 听着她强调似的说话,晏宓儿眼底闪过一丝冷冽,这个丫头聪明倒是聪明了,可惜是小聪明,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没有认清形势,想用上官夫人和规矩来压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看来是秦嬷嬷出面的时候了,晏宓儿浅浅的一笑,道:“希望是这样!嫣红,你去看看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就不必了!”秦嬷嬷的话在外间响起,她和赵嬷嬷几人已经听了半响,心底很是恼怒,没有想到上官家的一个奴婢居然敢用那样的口气与心尖上的姑娘说话,但她也知道,姑娘初来乍到,不好直接给她们颜色看,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接过话来,道:“老奴在过来之前已经把湘翠派去厨房了,那个丫头清楚姑娘的喜好,不会让人有机会怠慢姑娘的!” “秦嬷嬷!”晏宓儿起身,给足了秦嬷嬷面子,而后道:“青萝,还不扶秦嬷嬷坐下!” “谢姑娘赐座!”秦嬷嬷不客气的坐下,满脸严肃的打量个姹紫嫣红,眼神中净是挑剔。 “这么一路过来,嬷嬷也累了,让赵嬷嬷带着她们过来就好,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呢?”晏宓儿娇嗔的道:“要是把嬷嬷累坏了,岂不是让宓儿不安?” “老奴生来就是劳碌命,不会累着的!”秦嬷嬷回了一个微笑给晏宓儿,而后脸色一整,道:“再说,要是老奴没有过来,岂不是错失了一场好戏?姑娘,这就是上官夫人指给您的一等丫鬟?怎么连规矩都不懂?” “嬷嬷?”晏宓儿知道秦嬷嬷要拿两个人开刀,故作不明白的叫了一声,那语气说有多迷惑就有多迷惑。 “姑娘,她们是上官夫人指派过来的,按规矩见到您身边的嬷嬷是要主动报名的!”秦嬷嬷解释道:“就算她们是暂时侍候的,也得遵守规矩,更不用说上官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她们长留下来了。还有,刚才与您说话的是哪一个?什么叫做主子的规矩不与家规相背?这是未雨绸缪还是居心不良的说辞?姑娘的规矩是二太太手把手的教导的,就连上官夫人在做姑娘的时候,很多规矩也都是二太太指点的,难不成姑娘还会违了她们上官家的什么规矩不成?上官家好大的规矩啊!” 如果说晏宓儿之前是不留情面的话,那么秦嬷嬷这样说就是直接打她们的脸了。听着秦嬷嬷毫不留情的直接斥责,嫣红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她毕竟是刚刚进府侍候人的,虽然也是经过调教的,可城府终究不深,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当下破口而出道:“你凭什么指责我们?” 那语气,那说辞仿佛面对的不过是个一般地嬷嬷,她的目中无人显示的很彻底! 姹紫暗暗着急,嫣红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虽然嫣红与她有些不对路,可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让姹紫担心,不过一贯的明哲保身还是让她保持了沉默…… “凭什么?”秦嬷嬷冷冷一笑,道:“你不过是个家生的奴才子,别说是斥责,就算是把你给撵出去或者打死,上官家也不敢说什么!我家姑娘是什么身份?容得你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乱语?” “嬷嬷息怒!”眼见秦嬷嬷已经是怒火冲天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姹紫不得不开口,这个时候她要是再保持沉默,就要得罪嫣红了,她小意的道:“嫣红和奴婢姹紫都是刚刚进府侍候的,有很多地方不懂,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姑娘和嬷嬷原谅则个!” “刚刚进府侍候?很多地方不懂?哼~”秦嬷嬷不依不饶的冷哼一声,道:“上官家好大的架子,刚刚进府侍候的小丫鬟就能成为我们姑娘的贴身丫鬟?还起码的规矩都不懂的?绿萝,你们好生侍候着姑娘。我们姑娘金贵,可不能让这种不懂规矩的丫鬟近身!青萝,你陪我去找杜嬷嬷,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嬷嬷!”晏宓儿叫了一声,道:“今个先安顿下来,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不能把您老人家给累着了!至于我身边要不要添人,我自会与上官夫人说!” 这个时候她还是需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大度的! “姑娘,不是老身要越俎代庖,干涉主子的事情,而是没有这样欺负人的!您多娇贵啊,一直就是捧在心尖子上长大的!现在,您即将成为上官家的大少奶奶,除了上官老夫人,上官老爷,上官夫人和上官大少爷以外,没有人能够越过您,就算是上官家的其他少爷和姑娘,见到您也要恭恭敬敬的……可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家生奴才子就敢用不恭的语气,如果上官家不给老奴一个交代,让老奴死后有什么面目见二太太啊!” 看着秦嬷嬷唱演俱佳的表演,晏宓儿有些想笑,但涌上心头更多的却是感动——秦嬷嬷一向是矜持体面的,为了自己却在这里卖力的表演…… “宓儿听嬷嬷的!”晏宓儿的话让姹紫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脸色青青紫紫的嫣红却已经是发黑了,她们要是被退了回去,以后就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姑娘宽宏大量,就饶恕奴婢们这一次吧!”没有等嫣红先反应过来,姹紫立马跪了下去。 “姑娘,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问姑娘在什么地方用膳?”湘翠的声音巧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就在外间就好!”晏宓儿早就听到湘翠进来的脚步声,知道她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的,对她的机灵也颇为欢喜。 “姑娘安心用膳,这件事就交给老奴处理了!”秦嬷嬷顺势道,这件事情一定不能随意的放过,要不然姑娘以后再难有机会立威不说,还会因此被上官家的人小看。 “嗯~”晏宓儿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她不宜出面,虽然那样更能达到立威的目的,可也会让上官家的下人们产生敬而远之的念头,交给秦嬷嬷处理的话,既能够立威,又不会让自己直接卷进去,更为妥当。 “你们两个跟我走吧!”秦嬷嬷起身,青萝很有眼色的搀扶着她,款款离开,姹紫嫣红耷拉着脑袋,沮丧的向晏宓儿行过礼之后,尾随而去…… “姑娘?”赵嬷嬷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眼神中净是询问和担忧,她很想问一问这样会不会让上官家的人认为姑娘脾性不好,但知道外间还有其他上官家的下人,话到嘴边又咽下。 晏宓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秦嬷嬷都出面了,自然会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不会遗留什么问题。只是……比较值得研究的是姹紫嫣红是因为什么原因会这样做那?她们是家生奴才子,最是知道尊卑的人,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撑腰的话,是没有胆子这样无礼的。那么,她们到底是得了什么人的指示,居然敢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还有那个杜嬷嬷,她表面上可是上官夫人的人,可她却有想找茬的表现,到底又是为什么?这其中那位厉害的吴姨娘扮演了怎样的角色?那两位沉默的姨娘又有什么举动?还有以借住为名,留在上官家的那三位“女侠”会不会有什么后招?那位一直想做上官珏的姨娘的吴潋滟是已经出招了还是没有?值得深思的问题还真多,看来上官家这滩水可够深的! 赵嬷嬷终究是把心放下了,镇定的指挥着把膳食摆放好,由湘翠侍候晏宓儿用膳…… 秦嬷嬷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晏宓儿没有细问,但等到晏宓儿午睡醒来的时候,姹紫已经一脸恭顺的与绿萝几人在收拾晏宓儿随身的物品,至于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嫣红则不见了人影。 晚膳的时候,杜嬷嬷脸上的笑容多了些真诚的味道,讨好的禀告晏宓儿是如何安置随行的嬷嬷和丫鬟,末了,轻描淡写的说姹紫留下来侍候晏宓儿,但却是个二等丫鬟的头衔。 这一切,证明秦嬷嬷已经处理得极为妥贴了。 相对于杜嬷嬷的不敲不响,黄九就主动多了,他把晏家一行人安置的极好,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也不等晏家的人开口,就立刻办好,还为晏老爷准备了出入的马车和带路的小厮。晏老爷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眉眼带笑,脸上也颇有些光彩。 黄九把这些事情仔细的回禀晏宓儿的时候,很隐晦的透露给晏宓儿一个消息,上官夫人皇甫悦萼将择日与晏宓儿见面! 第十八章晶莹往事 上 “姑娘,您怎么还这样不知轻重,不声不响的就追着大管家去了梧州!”上官晶莹和冯嬷嬷在马车上坐定,马车缓缓的驶向栗州城,冯嬷嬷的脸色也放松了不少,没有那么严峻,而是多了些担忧,道:“老夫人因此大发雷霆,十分震怒,您回家后要小心些。” “震怒?”晶莹一向只会有单纯笑意的脸上出现很不谐调的嘲讽之色,道:“难得啊,老夫人居然会因为我的事情震怒,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记起来我也是上官家的姑娘了?” “姑娘!”冯嬷嬷语气有些凝重,但更多的却是心疼,除了她谁知道上官晶莹经过那次的伤害之后性情大变?除了她谁真正的关心过上官晶莹的心思? “难道不是吗?”晶莹挑眉,道:“除了心里有气,想找个出气筒的时候,老夫人什么时候能够想的起我来?” “姑娘,老奴知道您心里的苦!”冯嬷嬷心疼的道:“可是,您的脾气也要改改了,老是这样藏不住心思,有什么想法都显在脸上,以后是会吃亏的!” “我才不苦!”晶莹倔犟的道:“我可是上官家的二姑娘,我要是还觉得苦的话,别人还不得给苦死!” 冯嬷嬷暗自叹气,换了个话题道:“大少爷知道您去了梧州,很生气,说这次一定要狠狠的惩治您一番,您可得把皮绷紧了!” “大哥也只是说说罢了,他才舍不得收拾我呢!”晶莹神色一松,上官珏一向心疼她,她是知道的,这么说不过是把惩罚自己偷偷离家的权力拿在手里,以免自己让老夫人收拾而已。 “那可不见得!”冯嬷嬷一脸的笑意道:“听墨香说,大少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已经派人去请那位有名的曹大家,要请曹大家来府上好好的教育二姑娘,一定要让二姑娘变成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能再像个野猴儿一样!” “曹大家?就是曾经教导清婉姐姐的那个曹大家?”晶莹愣住,她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冯嬷嬷点点头,她口中的曹大家在世家之间颇有些清名,慕容家的二姑娘清婉,拓拔家的大姑娘芩韶,崔家的大姑娘雨星都是请她教导,这三位姑娘可都是让青年才俊趋之若鹜的才女,她现在正教导皇甫家的九姑娘。 “这件事情大哥谋划很久了吧!”上官晶莹只是单纯而不是愚笨,她知道自己在世家的嫡出姑娘中名声有多差,这是为了让自己“正名”的举动吧! 冯嬷嬷噎住,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是那位孤傲的曹大家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上官珏的邀请,她也不敢将这件事情透露出来。这件事情是上官珏谋划的,上官昊夫妻也很赞同,但却一再强调,在事成之前,不能透露,免得在传出什么对二姑娘不利的谣言。更主要的是,不能让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她要是知道了,定然会要求给宁姨娘所生的上官娉婷相同的待遇——在一个家族中,曹大家只会教导一位姑娘,上官玲珑不会也不屑与上官晶莹争抢,但上官娉婷定然会想尽一切可能的方法,让曹大家教导的人变成她。 “曹大家为什么回答应这件事?大哥给了那位高傲的曹大家什么样的承诺?”晶莹脸色不愉的问。 “这……老奴也不知道!”冯嬷嬷语塞,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很开心的,上官晶莹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虽然也是嫁过人,可却没有子女,丈夫也早死,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再嫁是个选择,可嫁的再好也不及留在上官家做个嬷嬷。幸运的是,就在她两难的时候,上官昊选中她当二姑娘的教养嬷嬷,也算是让她有了个体面地身份。 上官晶莹有着不亚于上官玲珑的聪慧,可她却没有上官玲珑的耐心,加上在她出生的时候,正是夫人与几个姨娘、老夫人斗法的关键时候,根本就没有关心过二姑娘的成长,好在上官昊和上官珏对她十分上心,可两个男人毕竟没有女子细心,也养成了上官晶莹的活泼好动以及没心没肺的性格。 这种性格令上官昊和上官珏更喜欢她、怜爱她,也就没有刻意纠正,可就在去年的那件意外事故,不但让单纯的上官晶莹受伤,也让他们明白她这种性格将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伤害。 那件事的起因不过是一件不起眼的小时引发的。 去年的“澶燕会”之后,上官珏与几个世家出身的好友因故心情不愉,他们一起结伴回到栗州,就在聆风院内饮酒消遣,与会的还有在“澶燕会”上新近结识的几位“女侠”,除了红罗刹史雅琪、玉仙子玉梦瑶、黄潇湘三人之外,还有“玉蝶仙子”骆菱,“十丈红绫”王颐等人,这些女侠都是被几个世家子弟的风范吸引,而后不管不顾的追了上来的。事情就出在那个在江湖上颇有些艳名的“玉蝶仙子”骆菱身上。 骆菱喜欢崔家的崔浩然已经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事情,这种事情在江湖儿女只见也算是正常。黄潇湘在与上官珏素未谋面的时候,就已经因为江湖传闻对他青眼有加,而后一见倾心,更不管不顾的追到了栗州,也就是因为江湖儿女不羁小节。可坏在崔浩然是上官玲珑的未婚夫,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在玲珑十二岁的那年,双方父母在征得两个人的同意之后,定下的婚事,在世家之间也传为佳话——世家之间联姻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但多数是在成年之后才订婚事,绝少有这种未成年就订婚的情况。 崔浩然才华横溢,最喜也最擅长的就是术数,上官玲珑聪慧机智,喜欢的也是术数,两个人的爱好兴趣一致共同的话题多,算得上的天作之合。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崔浩然在聆风院的事情透露给了上官玲珑,更把骆菱与崔浩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上官玲珑当下就炸锅——崔浩然到了栗州不但不与她打个招呼,还在上官家的庄园里与女人眉来眼去?这还得了!上官玲珑带着随身的大丫鬟曼青、曼静就杀到了聆风院,闻风有热闹可看的上官晶莹随后赶到。 眼看就要上演一出“捉奸”闹剧的关键时刻,性格内敛的慕容博宇巧妙的化解了上官玲珑的无名之火,更连消带打的让上官玲珑不得不认可这不过是一桩无伤大雅的“风liu韵事”,上官玲珑气势汹汹而来,焉头耷脑而返。 慕容博宇是慕容家二房长子,虽然很出色,可一来因为自身就比较内敛,不喜欢张扬,二来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分,夺去长房长子慕容博烨的光彩,鲜少出头,在几个世家之间声名不彰,上官玲珑和上官晶莹虽然曾经几次见过他,却也因为他的低调,没有多少印象,他之所以出头,是为了顾全好友及另外一个好友妹妹的面子(不过上官珏怀疑他是在借题发挥,疏解心头的郁闷之气),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什么连锁反应。 这件事情本来这样也算是结束了——骆菱的名声不好,崔浩然是不可能与她有什么实质性的牵扯的,就算有,以崔浩然的出身地位,骆菱顶多也就是成为妾室,不可能越过有着良好家世和名声的上官玲珑,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不但让上官玲珑对慕容博宇记恨在心,也让单纯的上官晶莹对他心生爱慕之情。 上官晶莹是单纯的,不谙世事的,她自幼就没有接受太多所谓的男女之防的教育,身不由己的想着亲近慕容博宇,上官珏因为有客人的关系,没有在聆风院为她安排住处,她就每天往聆风院跑,想着办法的靠近慕容博宇。 她是个不会掩饰心事的人,一来二去,谁都知道了她的心事,而对于这件事,上官珏是乐见其成,其他的几个人,包括崔浩然、皇甫临渊、齐语皓等人则有些推波助澜——他们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皇甫临渊和齐语皓,他们与上官珏、慕容博宇一样,都对某一位不过谋面数次的奇女子产生了爱慕之情,虽然那位女子似乎对上官珏颇有好感,可上官珏和崔浩然已经有了婚约,而那位女子的言行举止无不显示出她的出身不凡,那样的人是不会,也不屑成为他人的平妻,更不用说是为人妾室。于是,有了婚约的上官珏和崔浩然变成了最没有条件的竞争者,而慕容博宇则是最强有力的竞争者。虽然去了个慕容博宇也不见得那位女子就能对他们另眼相看,可也是个机会不是? 于是,在上官晶莹的懵懵懂懂,慕容博宇的苦笑连连中,他们俩人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多……世家女子多有家族所背负的期望,而上官晶莹却因为天生的乐观和纯净,加上上官家对女子特殊的教育,使她从来没有涉及到那些事情(上官玲珑也一样),所以,在慕容博宇的眼中,上官晶莹也是可爱的,虽然没有那位女子那罕见的机智多变和狡诘,可也是个值得真心对待的好女子,所以对于上官晶莹的热诚,慕容博宇没有拒绝,更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可是,就在两个人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情意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变故—— 吴潋滟,吴姨娘那个借住在上官家,以成为上官珏的妾室为奋斗目标的女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正在生闷气的上官玲珑。上官玲珑一向不喜欢妹妹,与母亲兄长也不太亲近,相反,那个一直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的吴姨娘却与她颇为亲近,吴潋滟刚刚进上官家的时候,也是打着与她作伴的名号留下,而后就赖着不走的。上官玲珑当即就摔杯子,怒骂上官晶莹“吃里扒外”,找到了一向疼宠她的上官老夫人哭诉,更在得到上官老夫人似是而非的安慰后,气势汹汹的找到晶莹,而后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说了些“不知羞耻”的话语,让从来就没有受过那种气的上官晶莹当下哭红了眼,忍不住的飞奔到聆风院,找大哥上官珏作主。 第十九章晶莹往事 中 第十九章晶莹往事(中) 上官晶莹扑了个空,上官珏没有在聆风院,上官晶莹也没有扑空,慕容博宇在聆风院。 上官晶莹在看到慕容博宇的瞬间,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没有留意慕容博宇身边是否有人,就扑进慕容博宇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弄得慕容博宇很是尴尬,安慰她不是,不安慰她也不是…… “慕容大哥,这位姑娘是谁啊?”一旁立刻就有人见不得的道:“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就这么冲到男人怀里?” “语兰!”齐语皓低声斥责了一声,这个说话酸溜溜的人却是他的庶妹齐语兰,与上官玲珑同岁,齐语兰与慕容博宇认识的早,对慕容博宇爱慕的紧,听说嫡出的大哥滞留栗州,并且是与慕容博宇一起滞留的,就赶了过来。她喜欢慕容博宇齐语皓是知道的,可也是不看好的,两个人的身份相差还是比较大——要不是因为她是庶出之女,齐父定然会与慕容家商议两人的婚事,可惜的是,就算慕容博宇不是长房嫡子,可也是二房的嫡长子,是不可能娶一个庶出之女为正室的。尤其是齐家虽然也是世家,可比起慕容、上官这几个世家,还是缺乏实力和历史的。 “难道不是吗?”齐语兰骄傲的昂起头,她虽然是庶出之女,可比起聆风院的其他“女侠”还是更为尊贵(黄潇湘例外),那些女子也在言语举止方面给她一定的尊重,让她有些忘乎所以。 “你是什么人?”上官晶莹从慕容博宇怀里露出小脸,很不满有人在这个时候找茬。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不知廉耻的在光天化日下投进男人的怀里?”齐语兰不答反问,她是第一次见到上官晶莹,自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我喜欢慕容大哥,慕容大哥也喜欢我,我们做什么要你管!”上官晶莹本能的知道眼前的女子也是喜欢慕容博宇的,莫名的危机感让她有些口不择言,没有想到在男方并没有明显表示过喜欢她之前,这样的话说出来有多么的不适宜——尤其是当着众多人面前。 “上官姑娘?”慕容博宇皱眉,他确实是有些喜欢上官晶莹,但却是那种不涉及男女感情的喜欢,可是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要是让他对上官晶莹的话表示认可,他不甘心,可要是反驳的话,又有些不忍心。 “你喜欢慕容大哥我相信,可要是说慕容大哥喜欢你的话……”齐语兰也是出了名的刁蛮千金,她的母亲虽然是妾室,可也算是专宠的人物,连带着她也在齐家颇有些地位,更因为家中争宠不断,区区一个上官晶莹那里会是她的对手,当下抓住慕容博宇的那一丝迟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慕容大哥会喜欢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要是喜欢的话,慕容大哥还能让你受委屈,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样?” “你这个臭女人!”上官晶莹骂人的话很缺乏,只能这么骂了,然后转向慕容博宇道:“慕容大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慕容博宇头晕,旁观的人也晕,有这么问话的吗?一点水平都没有!只有齐语兰心中大笑,真是个不经世事的黄毛丫头! “闭嘴!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来!上官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出声斥责的是上官家的老夫人拓拔素月,也是最不喜欢上官晶莹的人,在她眼中,上官晶莹就不该存在,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奶奶?您怎么会在这儿?”上官晶莹呆住了,一向不喜欢出门的老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聆风院,她的身边还有上官娉婷,那个一直恨不得取代她的异母妹妹。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要是不在这里的话还不知道你是这么给上官家长脸的!”上官老夫人叱责道:“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当着这么些不相干的人向男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还被人毫不客气的拒绝?” “慕容大哥没有……”上官晶莹可没有听见慕容博宇的拒绝,虽然畏惧上官老夫人,可还是大着胆子辩驳。 “没有什么?人家那是给你留最后的脸面!要不是因为两家是世交,你又是上官家的嫡女,人家会给你留面子?”上官老夫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老夫人,侄孙……”慕容博宇不忍心看到上官晶莹被那样斥责,她脸上的阳光已经因为他还没有弄清楚的原因而消失,不能让她的心里也有阴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上官老夫人倚老卖老的不让慕容博宇说下去,对她身边的几个强壮的婆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不长进的丫头给我押回去,还不嫌丢人吗?” “是!”她身边早就准备好的婆子们应诺一声,就上前把上官晶莹给拿下了,慕容博宇倒是想护着她,可面前的上官家的老夫人,他没有插手的资格。 “放开我!”上官晶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 “这个不懂礼节的丫头我带回去了!”上官老夫人看婆子们将上官晶莹的嘴巴捂住,很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都是世家子弟,也都是珏儿的客人,这件事情还希望你们不要随便乱说!” 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晶莹被带走,一行人却不好阻拦,只好派人去找上官珏,这件事是上官家的家务事,让他出面才是道理。 上官珏急匆匆的赶回上官家的时候,上官老夫人居住的惠芷院乱成一片:上官晶莹已经被上官老夫人施了家法,责打了二十板子,几乎晕了过去;闻讯赶来的上官昊和皇甫悦萼正在与上官老夫人对恃;大管家上官谨年幼的女儿上官伶俐因为扑在上官晶莹身上,也挨了几下,也正哭得伤心;吴姨娘不疼不痒的在一旁说些风凉话;宁姨娘一个劲的劝老夫人不要动怒伤身;两个庶出的弟弟倒是乖巧,知道是是非之地,躲了开来;上官瑛则心疼姐姐,梗着脖子与上官玲珑吵架;还有装出一连乖巧的上官娉婷正躲在老夫人背后看热闹…… 看到上官珏一脸焦急的赶过来,众人稍微的停顿了几秒钟,又开始吵闹起来…… “谨叔,请殷叔叔了吗?”上官珏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询问正关心的照看一脸倔犟,强忍着疼痛没有哭出来的上官晶莹的上官谨。 “已经去请了!”上官谨脸色难看的道,一旁还有他的宝贝女儿,他没有想到上官老夫人居然这样狠,连年幼的伶俐也下得了手。 上官珏微微放心,他口中的殷叔叔名为殷宏澜,是当世名医,也是上官家的客卿,每年的“澶燕会”之后,他都会在上官家居住一段时间,现在正好就是他在上官家的时候,有他在,上官晶莹虽然会吃点苦头,却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和伤疤。 “安静!”上官珏大声喝斥,而后不满的、满意的、看热闹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也都闭嘴不言——这也是上官家的一大特色了,凡是与老夫人和几个子女扯上了关系,上官昊的话就会被忽视,相反,上官珏的作用则会被无限放大。 “我不知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上官珏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不明白奶奶为什么会到聆风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自己的亲孙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的前后曲折,就这么狠心的责打晶莹?更不明白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们谁能给我一个明白地解释?奶奶?父亲?母亲?还是哪位姨娘?” 所有人的都忍不住的缩了一下,上官老夫人是心虚自己的举动,上官昊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保护好自己的宝贝女儿,上官玲珑则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引起的,还有…… 很好!都有份啊!上官珏忍不住的冷笑,他就不明白,单纯。没有心机的晶莹怎么招惹他们了,让她们这样处心积虑的对她出手! “奶奶,您是长者,您先说说吧!”上官珏冷冽的看着拓拔素月,他知道奶奶与母亲之间的明争暗斗,也知道她们之间早就是面和心不和,但鉴于她们还算知道分寸,不牵扯其他人(几个姨娘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也就不加理会,但这一次,实在是不能容忍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为了玲珑!”拓拔素月看着上官珏酷似亡夫的冷冽面孔,心中还是有些畏惧,她知道自己这个长孙平日里好说话,也是一副孝顺的模样,可一旦发作起来,比自个的儿子上官昊厉害,也更不讲情面——毕竟,他与自己再亲,也亲不过他与皇甫悦萼的母子之情。 上官玲珑愣住,这件事情确实是她挑起来的,也是她在上官老夫人面前说上官晶莹喜欢上了慕容博宇,而后不顾身份的追到聆风院,她把上官晶莹痛骂一顿也是上官老夫人的授意,可是上官老夫人居然会亲自到聆风院,把上官晶莹抓了回来,而后乘能够保上官晶莹的人都没有来得及的时候,就处以家法,她也很意外——上官老夫人可不是雷厉风行的人啊!更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上官老夫人居然会把罪责推在自己身上。 “奶奶?”上官玲珑难以置信的看着拓拔素月,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说,这不是让父母和兄长对自己生气吗? 第二十章晶莹往事 下 第二十章晶莹往事(下) “我也是心疼玲珑!”拓拔素月脸上只有对孙女的疼爱道:“她可是被慕容家那个不懂礼貌的小子羞辱了一番,不得不默许了那个艳名在外的骆菱继续纠缠浩然,这对她是多大的伤害啊?结果呢?珏儿袖手旁观,不为自己的妹妹出头,那是因为你与慕容家的那小子一向交好,可晶莹呢?玲珑可是她的亲姐姐啊,她不但不回护自己的姐姐,还对那小子表示出了一副仰慕的样子,这不是故意让玲珑难受吗?” “就因为这样,奶奶就忍心将晶莹这么狠狠的责打一顿?”上官珏脸色越来越难看,也狠狠的瞪了一旁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感动的玲珑一眼。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会也舍不得这么责罚她,她也是我的亲孙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拓拔素月伤心欲绝的道:“打在她的身上,疼在我老婆子的心上啊!可是,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那个不长眼的小子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她这不是把上官家的脸面丢在地上踩吗?上官家几时出过这么丢脸的事情啊?” 上官珏面无表情的看着拓拔素月演戏,她的招数也就那么一点,倚老卖老,嚎了半天也不见眼泪落下来。 “你们都想想,那种场合,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晶莹她居然扑进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还不知羞耻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哎哟,真是丢死人了~要是那小子回应了,还不妨说成是男有情女有意,在让人篡改一下,或许还是一番佳话,可是呢?那小子脸都青了,被晶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要是没有及时的出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呢?说不定,其他的世家都要嘲笑我们上官家,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拓拔素月越说越有理,声音也越来越大。 “那么说幸亏奶奶出现的及时,否则就是一则丑闻了?”上官珏脸沉似水,当时的情况早有人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慕容博宇对晶莹或许没有男女之情,但是那个时候就算是为了顾全两家的面子,他也不会直接拒绝晶莹,可是呢?拓拔素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出去,不但将一桩好事给打断了,还往懵懵懂懂,不知道事情轻重的晶莹身上泼脏水,这不是恶意什么是恶意?上官家是世家又如何,已经退出朝堂,自命为江湖世家多少代了?有些江湖儿女的不羁小节又怎样?再说……上官珏冷冷的看着拓拔素月,就算是她这位出身高贵的上官家的老夫人有能够遵守多少的礼节?男女之防?她当年还不是追着爷爷跑?现在讲这些? “那是当然!”拓拔素月当然听得出来上官珏话里的嘲讽,可她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道。 “也就是说这件事不但不能埋怨奶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当着聆风院那些客人怒叱晶莹,更不管不顾的把不知羞耻的名号加诸在单纯无知的晶莹身上,还没有经过任何的商议就把晶莹责打一顿,哦,还有个无辜受牵连的年仅八岁的伶俐也受鱼池之殃,被给了几下,还要感谢奶奶的严正严明,让所有人看到了我们上官家的家风森严?”上官珏的话让拓拔素月脸色难堪极了,她看向儿子上官昊,却不意外的发现上官昊正低着头研究地板上的花纹。 “咳咳~我不也是着急嘛!”拓拔素月掩饰的咳嗽,道:“人啊,就这样,一老就不顶用,总是好心办坏事……不过我也不能让你们头疼几年了,难说三五年就会到地下见你爷爷了……”说得那个伤心啊~ 上官珏没有办法,拓拔素月已经让步,要是再逼下去就是不孝了,上官昊也把那花纹研究的差不多了,用力的咳嗽一声,道:“珏儿啊,这件事情你奶奶是有些莽撞了,晶莹也确实是受了点委屈,可也不能让你奶奶给她一个孩子道歉不是,我看就这么算了吧!嗯~等殷贤弟来了,麻烦他好好的为晶莹看看,可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留下什么伤疤啊!” “是,父亲!”上官珏只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能在纠缠下去了,否则的话,大家脸上都不好过。 “奶奶~”一直躲在老夫人身后装乖巧的上官娉婷忍不住的低声叫道,她的目的可还没有达到呢! “还有一件事!”拓拔素月知道不是说事情的时候,可是……她看了看脸色平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的儿子,在看看显然是相当不满的孙子,要是现在不把这件事情提出来的话,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母亲还有什么事情?”上官昊似乎很惊讶的问,上官珏却从他的肢体语言知道事情有些不对。 “晶莹这次事情虽然也是因为我这个老婆子莽撞了,可是……”拓拔素月脸上有些愧疚,可更多的还是一种大义凛然,哀愁的道:“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晶莹的不成体统,这样的姑娘会给我们上官家抹黑。为母有个建议,不妨将晶莹改到弄云、沁纤或者宁馨名下,她不是上官家的嫡女,这件事就算是传开来,也不会给上官家的名义带来多大的损伤!” 上官珏脸色彻底的青了,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想要剥夺晶莹嫡女的身份,所以拓拔素月才会闹出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老糊涂?好心办坏事?以他看来,她是老而弥坚,老谋深算,只是,她难道忘了,就算爷爷已经去世,上官家她最年长,所有人都应该尊重她,可她不能也没有资格决定这样的事情。 “怎么能这样!”皇甫悦萼尖叫起来,道:“婆婆,您这是什么意思?晶莹是我的女儿,我是上官家堂堂正正的夫人,我还活着就让我的女儿挂到姨娘的名下?她们的身份配吗?您只不仅仅是在羞辱晶莹,羞辱我,也在羞辱上官家……呜呜~我那可怜的爹娘要是知道他们心头最喜欢的外孙女被这样的羞辱,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看着皇甫悦萼装腔作势的嚎哭,上官珏心头也是烦闷,可更多的却是一阵轻松——皇甫悦萼从来拓拔素月为上官昊打点姨娘之后,就彻底与拓拔素月闹翻,两个人连最正常的晨昏定省都没有维持下去,更不用说别的了。 “母亲这个样子很难看!”上官玲珑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她不喜欢母亲,觉得她太过平庸,没有风度,没有手腕,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她生的。 “玲珑,闭嘴!”上官昊狠狠的瞪了大女儿一眼,他就不知道,玲珑那么聪慧的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和自己的母亲亲近一些呢?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亲生母亲,更是上官家的女主人。 皇甫悦萼伤心的看着女儿,为什么她的女儿一个就像是来讨债的,不但不贴心,还会抽冷子让自己难受,另一个就是个野丫头,怎么管都管不好,更不用说会亲亲密密的和母亲说说心里话了……呜呜,人家的女儿都是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女儿都是讨债鬼……想到这儿,皇甫悦萼更伤心了,也更怀念两年前,看到的那个温婉可人,因为母亲去世悲伤欲绝的孩子了。不管怎样,一定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皇甫悦萼下定决心! 看着乱成一团的几个人,宁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被上官珏看在眼中——看来一直不吭不响的宁姨娘在这件事情里起了重要的作用。 “奶奶,世人都知道,上官家有两个嫡子两个嫡女,如果把晶莹挂在了某个姨娘的名下,上官家的二姑娘由谁来当呢?”上官珏没有忽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上官娉婷眼中的喜色,就算她也是只小狐狸,可道行还不到家,不知道怎么掩饰心里的想法。 “那有什么?不是还有娉婷吗?她与晶莹一般大小,知书达理,怎么着都比晶莹看起来体面!”拓拔素月知道这件事情有些操之过急,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始终还是将话说出口了。 “我可没有那种女儿!”皇甫悦萼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上官娉婷倒是一直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自己,别说她不是自己生的,亲近不起来,单算算她与宁馨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就不会那么大度,让娉婷挂到自己名下。 上官娉婷眼睛一红,躲在拓拔素月身后,低声哭泣起来,似乎被皇甫悦萼的话伤到了。 “奶奶,虽然是女儿,可嫡出庶出要更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您和父亲母亲都有这个意愿,也要与皇甫家的舅舅商议的。”上官珏淡淡的道,嫡女的名号也是她能随意更改的?也不想想,皇甫悦萼在怎么说也是上官昊的正妻,皇甫家家主的嫡亲妹妹,有那么简单吗?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谁让晶莹那么的不懂事,闯出大祸来?”拓拔素月呐呐的道。 “那么如果有一天,瑛弟犯了错,也会有这样的处罚,那个时候就让宇皓弟弟接替他成为上官家的二少爷喽?”上官珏举一反三的问,根本不考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旁看热闹的王姨娘沁纤脸色煞白,连忙道:“宇皓不学无术,他可没有那个能耐……大少爷,但凡他有些本事,夫人老爷也不会这样放任他不管了!” “我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王姨娘不用担心!”上官珏对这个姨娘还是多了些耐心和好脸色,她是懂得识实务者为俊杰的,没有贪心,而是小心翼翼的守着儿子宇皓过日子。 “万一有一天,我也犯了错,奶奶是不是会用宇凯来接替我,成为上官家的嫡长子呢?”上官珏继续威逼,这才是他想说的话,宁姨娘的儿子,上官宇凯可是颇有些想法的,可惜的是,两个人的距离相差太大不说,单是嫡庶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没有那个意思!”拓拔素月彻底没气了,这件事是有些挑战上官昊和上官珏的底线,可是她为了心尖子一样的娉婷也不得不冒一次险,她是庶女,定然不能像玲珑和晶莹一样嫁到世家,就算是嫁了过去,要么夫君是庶出,要么就是嫁为继室、平妻甚至为妾室,那都不是好出路啊! “那么这件事就此罢休!娉婷,你也不用哭了,哭也没用!”上官珏毫不留情的道,他怎么听不出来,娉婷到底是真哭假哭。 事情似乎就此结束,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不知道从什么人口中却慢慢的传出谣言,上官晶莹向某个世家男子示爱被拒绝的版本开始流传,而上官晶莹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上官晶莹似乎天生就是粗神经,除了挨了板子,在床上哭叫了几天,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调养,等她才次出现的时候,还是那个开朗、活泼、没大没小的天真女孩,可是……冯嬷嬷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泪,也只有她这个看着二姑娘长大,日日夜夜守着二姑娘的人才明白,那件事情之后,二姑娘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只是,吃一堑长一智,二姑娘学会了演戏…… 第二十一章初试牛刀 “大哥~”上官晶莹见到家门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从马车内蹿了出去,稳稳当当的在上官珏面前落地。 “你还知道回来!”上官珏板着脸,这个丫头留书出走不是一次两次,可这一次她要去的是人生地不熟的梧州,要不是上官谨及时的派人会来送信,说她不知什么时候混在了迎亲的队伍里,为了不耽搁时间,只有带她一共走的,家里的人还不给急死——尤其是他和上官昊都很担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大哥~”晶莹挽着上官珏的手臂,一脸的讨好,道:“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来,笑一笑,我英俊潇洒的大哥笑起来最好看了~” “你这个坏丫头!”上官珏无奈,晶莹从小就是这么活泼讨喜,他又怎么舍得真个教训她,恨恨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天冷,我们赶快回屋!” “嗯~”晶莹笑眯眯的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大哥,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就回你的岚风院吧!” “也好!”上官珏纵容的揽着晶莹的肩头,兄妹俩一道进了上官家的大门,迎面就遇上了两个脸色看起来形色匆匆的嬷嬷。 “见过大少爷,二姑娘!”两个嬷嬷见到上官珏的时候都微微一愣,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向上官珏二人行礼。 “不必多礼!”上官珏暗自冷笑着道:“天气这么冷,易嬷嬷和伍嬷嬷这么急匆匆的,不知是有什么要事啊?” 易嬷嬷微微的一滞,然后笑着道:“回大少爷,二姑娘不是离家半个多月了么,老夫人心中甚是挂念,这不一听说二姑娘回来了,就特意命老奴两人过来请二姑娘过去见她老人家!” 挂念?上官珏可不认为眼中只有上官娉婷的拓拔素月会忽然之间挂念起晶莹来,要么是知道晶莹回来了,要找个理由教训一顿,要么……晶莹可是从梧州回来的,拓拔素月还没有绝了把她那哥哥的孙女嫁进上官家的心思,是不是想从晶莹这里探听些什么消息呢?上官珏看似随意的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哼,有那样心思的人可还真不少,上官家有身份的主子身边的嬷嬷丫鬟几乎都齐了,只不过看到自己亲自来接晶莹,都有些迟疑,才让这老夫人身边的这两个嬷嬷抢先开口。 “哎哟~我都快累死了,那有力气见奶奶啊!”晶莹叫苦连天的道:“大哥,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都在马背上,晚上休息的时候也没有人照顾侍候,我的骨头都快要碎了!”一边说着,脸上还露出了痛苦的样子,似乎真的是受了罪一样。 “劳烦易嬷嬷回禀奶奶,就说晶莹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奶奶要是挂念晶莹的话,等到晚膳的时候自然就能见到!”上官珏本来就没有想到让晶莹去见拓拔素月,见到晶莹的样子,也以为她确实是累到了,很是心疼。 “这……”易嬷嬷有些为难,不管那一个都是主子,那一个的命令都很要命,为难的也只有她们这些下人了。 看着易嬷嬷为难的样子,晶莹很有些得意,这些嬷嬷一向与她不对盘,能够看着难过,晶莹就很开心,可是晏宓儿曾经教导的一番话来忽然冒上了心头:“有的时候,下人也能让一个主子吃亏或者受益。晶莹,我不知道你以前会怎么做,但很肯定的是你不会刻意的刁难他们,却也不会有对她们示好的心思和举动,你可能认为你是主子,得到他们的尊重和顺从是理所当然的,可事实上却不是。下人也是人,他们之所以顺从主子那是因为他们的地位决定了这一切。可下人也是有思想的,他们会因为利益的关系与这个或那个主子更亲密一些,他们的身份不高,可有的时候他们却能够影响他们侍候的主子的思想和行动,尤其是太太姑娘身边的嬷嬷和大丫鬟。所以,你有的时候很有必要对上官老夫人、上官夫人和几位姨娘身边的嬷嬷示好……我说的示好不是要你对她们赔笑脸或者给她们什么好处,你还掌握不了那个度,容易把事情办砸了,但是,也可以表现出能够理解她们,体恤她们的姿态,装好卖乖,给她们些面子!” “大哥,还是不要为难易嬷嬷了!”晶莹想起晏宓儿的“教导”,觉得这个时候就是晏宓儿提过的,可以“装好卖乖”的时候,立刻作出一副理解的样子道:“你也知道奶奶的脾气,要是易嬷嬷她们没有把我抓过去,奶奶肯定会迁怒,到时候肯定会拿人撒气……易嬷嬷伍嬷嬷也不容易,她们也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住奶奶发脾气的。” 啊?易嬷嬷呆了,伍嬷嬷呆了,周围心思各异的嬷嬷丫鬟们呆了,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上官珏也呆了!这种话就算是上官玲珑也很难说出来,更何况是一向没大没小的上官晶莹!不是说上官家的两位姑娘不会体恤下人,而是她们的体恤不会体现在“理解”这个层面,顶多不过是过年过节的红包丰厚一些,平日里有什么希罕的吃食让下人们也尝个味,或者说不会轻易的拿下人出气等,可是她们绝对不会想着自己的行动会给下人们带来怎样不便或者不良后果。 “晶莹,你还好吧?”上官珏忍不住的探一探晶莹的脑门,没烧啊,很正常。可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呢?一点都不像她! “大哥~”晶莹娇嗔的叫了一声,道:“我很好,相当好,非常的好!” “那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上官珏皱眉,这样的话真的不该从晶莹这个任性的丫头口里说出来,真是吓人! “大哥~”晶莹有些苦涩的叫了一声,道:“我见到未来嫂嫂了!” 上官珏一愣,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不安分,但是她的表情和语气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上官珏脸色再一次严肃起来。 看着上官珏忽然又变了的脸色和易嬷嬷等人一幅竖着耳朵的模样,晶莹心头得意,却维持着那种语气道:“谨叔说我那样贸然的去见未来嫂嫂很是不妥,可又拗不过我的小性子,也就把我送到了未来嫂嫂那里,说我是母亲身边的丫鬟,是为了让未来嫂嫂提前了解上官家的规矩,所以送过去的。未来嫂嫂也是个单纯的人,居然也相信了!” 唔~嫂嫂可是交代过了,凡是转变总要有个缘由,也为自己找好了理由,照搬就好! 单纯?上官珏可不相信,就看晶莹这个样子,就知道定然是受了委屈的,她恐怕不是单纯,而是愚蠢吧!居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名义下派过去的人也能受委屈? “未来嫂嫂把我当成了母亲身边有头面的丫鬟,对我很礼貌,没有给脸色,也没有支使我做什么难为人的事情,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难免要帮忙做点什么事……大哥,你别皱眉头,未来嫂嫂身边也是有教养嬷嬷的,她们也不是故意挑剔,可能是我太笨了,做什么事情都是笨手笨脚的,她们碍于上官家的面子,没有说什么斥责的话,只是私底下教我应该怎么做。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侍候人也是技术活,需要看眼色,了解主子的习惯和爱好。我以前理所当然的以为下人就是下人,虽然没有苛责,却也不会体谅他们的难处,任性而为,让大家都为难。我以后会注意,尽量避免再犯那样的错误。”晶莹很诚恳的看着易嬷嬷和伍嬷嬷,道:“我一直喜欢忤逆奶奶,凡是喜欢和奶奶对着干,也经常有意无意的难为你们,总是觉得你们就是奶奶的帮凶,没有想到你们的立场和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很对不起,以后我不会故意难为你们了……”说着忽然羞涩的一笑道:“可是,你们也知道,我做事经常不经大脑,要是有那样的时候,还请你们提醒我,我会很认真的改正错误的!” 表情应该是对的吧!晶莹心里也有些打鼓,嫂嫂可是说了,表情一定要到位,还让自己用镜子照着练了好几天,应该能够骗过他们了吧! 呃~易嬷嬷和伍嬷嬷相顾失色,她们本能的以为晶莹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对了!看着包括大哥在内的所有人相形失色的样子,晶莹知道自己的表演很成功,自己需要再接再励…… “大哥,没关系,我可以撑得住,我还是先去见奶奶,然后在回去休息吧!”晶莹强行笑着,畏惧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那种对即将面对拓拔素月很是勉强,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去见她的心情演绎的很完美。 “你随我回岚风院!”上官珏一直以为有些刁蛮,有些不讲理的活泼晶莹是最让人心疼的,可是现在,他觉得他错了,一个懂事的妹妹才更让人心生爱怜,看到她又累(?)又怕却佯装坚强的样子,上官珏那里会让她去受气。 “大哥,我不想一回到家就连累别人为我受累!”晶莹摇摇头,很认真的道,语气真挚的让她自己打了一个寒颤——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你听不听大哥的话?”上官珏已经用上了诱哄的口气,看着懂事的妹妹,心底一片柔软。 “当然听!”晶莹认真的点头道:“我知道大哥是最疼我的,也知道大哥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那么你就乖乖的别说话!”上官珏抚了一下晶莹梳的很漂亮的发髻,正色对易嬷嬷道:“还请易嬷嬷转告奶奶,就说二姑娘被我接走了,有什么事情请她晚膳的时候再说,或者……她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直接上岚风院要人!” 说完,不等两个嬷嬷反应过来,就拖着晶莹离开,两个嬷嬷只看到晶莹给她们投来的充满了愧疚的眼神,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二姑娘真的变了…… (单纯的晶莹已经有了一点点狐狸的狡猾,可毕竟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她会不会被上官珏识破?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挥?拭目以待……^_^) 第二十二章变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上官珏让所有的人出去,只留下他和晶莹两个人,而后有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出门一趟,就变了个人似的晶莹。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不相信晶莹能够在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就有那么大的变化,或许这不过是晶莹一个别出心裁的游戏? 沉住气!沉住气!晶莹脸上带着笑,心底为自己鼓劲,有些可怜兮兮的道:“大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我在未来嫂嫂身边当了将近九天的丫鬟,学了九天的规矩,然后知道了做下人有多么的不容易而已!” “她对你不好?”上官珏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宝贝妹妹被虐待了,晏家是商贾人家,重利轻情,目光短浅,那位闻名已久的晏五姑娘估计也差不多。 “没有!未来嫂嫂对我可好了!她教我绣花,教我待人,一路上还给我好多好吃的小点心!”晶莹白了上官珏一眼,他怎么能说未来嫂嫂的坏话,那么好的一个人,嫁给他真是可惜了! 晶莹是很单纯,没有什么心机,可是一年前受到的伤害使他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相当的敏感,晏宓儿看她的眼神与大哥仿佛,可是少了一些宠溺,多了一些怜惜,有时候恨恨的揪自己的耳朵,都看似凶狠,却舍不得下力,生怕把自己伤到了,与玲珑看自己的眼神,对自己的态度完全是不一样的。 “真的?”上官珏不是很相信,晶莹是个好收买的,难不成是吃人的嘴软,吃了晏宓儿的好东西,所以就为她说好话了? “她对我的态度有的时候很像大哥,总是那种又是疼爱,又是生气,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晶莹声音忽然沉了下去,道:“我和她乘一辆马车,有的时候睡着了,她会很小心的把我给放平了,或者弄个舒服的姿势,不让我自己压到自己,血流不畅,醒过来的时候难受,她还会小心的为我盖好毯子,不让我受凉,也会小心的不让别人吵到我……大哥,她给我的感觉就像书里写的母亲!” 看着晶莹忽然涌上来的泪水,上官珏怜惜的把晶莹搂到自己的怀中,在怎么大大咧咧,晶莹也是个女子,对这些事情难免会比较敏感,皇甫悦萼倒是想做个好母亲,好妻子,好的当家主母,可惜的是她的资质有限,精力有限,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却又什么都做不好。看来未来的妻子颇有些能耐,至少能够担当起“长嫂如母”的角色,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玲珑那个聪慧却又偏执的的丫头呢? “你很喜欢她?”上官珏虽然是问晶莹,可是却已经十分肯定晶莹的回答了,晶莹说起晏宓儿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眷念,这个丫头就算是提起母亲的时候也不会有这样的感情。 “嗯~”晶莹用力的点头,道:“大哥,我很庆幸她嫁的人是你,你会好好对她的,是不是?” “是她让你这样问我的吗?”上官珏为晶莹擦去泪水,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心头净是笑意。 “没有啦~嫂嫂才不会说那种话呢!”晶莹大声的反驳,道:“嫂嫂很温柔,虽然她很少笑,可是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就算是她没有笑眯眯的对我,我也能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温暖,而不像面对老夫人和那些姨娘,她们脸上倒是笑的,可眼神却冷的让我害怕……” “我会好好的对她,我保证!”上官珏难得认真的承诺,不过,他心底发笑,晏五姑娘所求的不过是衣食无忧,身分地位或者还有子嗣,这些东西在她成为上官家的少奶奶的那个时候,他就会给她,不管在那么说,她是上官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不管自己是否喜欢她,都应该将这些给予她,这是规矩。 “其实未来嫂嫂还是有些胆怯的!”晶莹想到抵达聆风院的时候,晏宓儿微微有些颤抖的没有温度的手,还有那仿佛为自己打气的,有些高昂的声音,以及像上断头台一样决烈的下马车的姿态,很认真的道,完全就没有想到,那可能是晏宓儿在演戏——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她一直被晏宓儿教导要学会掩饰自己的感情,也学会了如何掌握自己的脸部表情和声音,但也仅此而已。 “哦?为什么这么说?她哭了?还是一幅要上断头台的样子?”上官珏饶有兴趣的问,似乎忽然之间,他对那位从来就没有丝毫兴趣的未婚妻子有了兴趣——天知道,他不过是想让晶莹开心而已! “嫂嫂才不会哭,更不会有什么不适宜的举动!”晶莹不高兴的嘟着嘴,道:“嫂嫂可是被很严格地要求的仕女,她的一举一动可都是很有分寸的!大哥,你不知道,嫂嫂可漂亮了,就像书里的仙女似的,唔~除了清婉姐姐,我没有见过能够与嫂嫂相媲美的了……” 喔?长相能够与慕容清婉相媲美?上官珏很意外,不论家世、才学,仅是外表的话,能够与慕容清婉相提并论的女子寥寥无几,当即皇帝最喜爱的贵妃和最疼爱的公主算得上。江湖之中,就连近年来继慕容清婉之后,又被好事者奉为“江湖第一美女”的风飘絮在慕容清婉面前也要黯然失色,而才华,慕容清婉怎么说也是世家才女,棋琴书画样样上佳。可惜的是被世家子弟捧着,江湖才子吹着,有些失了分寸,清高、孤高、把自己弄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却又被那些奇怪的江湖轶事迷昏了头,居然在“澶燕会”上对江湖出名的浪子诉衷肠,结果……只是不知道这个晏五姑娘是不是也会因为自己的皮相而毁了自己? “只是我不明白,嫂嫂为什么不认为自己长的美丽是上天的厚爱和恩赐,反而总是因此不苟言笑,老是板着一张脸!”晶莹一直就没有搞清楚晏宓儿的举止,她觉得自己要是有晏宓儿那么美丽的话,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更会笑得灿烂的让所有人都喜欢,而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 “她不喜欢笑?”神游天外的上官珏只听到这这么一句,很是奇怪的问,晶莹是个爱笑的人,她也喜欢与爱笑的人呆在一起,比如伶俐那个鬼丫头。 “是啊~大哥,你不知道,嫂嫂笑起来可美了~我都看呆了的。可是,嫂嫂说什么古人说红颜祸水、红颜薄命都是至理,还说什么姿色有的时候也是过犹不及,三分是平凡,五分刚刚好,七分锦上添花,十分就是祸水了……我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嫂嫂说那种话的时候,心情不很好。”晶莹有些糊涂的道:“嫂嫂不喜欢把自己装扮的很美丽,除了那么一次以外,嫂嫂化的妆总是不好,总是把十分的美丽减到了八九分。可就算是这样,嫂嫂也是很美很美的!” 喔?能够说出那么一番话的女子不多,会刻意的掩饰自己美丽的女子更少,看来这位晏五姑娘倒也是个心灵慧智的,起码不会想慕容清婉那样自命清高。上官珏忽然对晏宓儿有了些许的好感。 “嫂嫂真的很好!”晶莹很认真的道:“嫂嫂的字写得很好,和大哥一样,嫂嫂也是喜欢飞白,不过她的字看起来清丽秀逸,和大哥的看起来风格不一样;嫂嫂还会绣花,大哥,你看看,这是我的成果!” 上官珏好笑的看着晶莹从怀里掏出一块绣帕过来“献丑”,可真是献丑,上面绣的那是花吗?不过,晶莹可从来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能够有个样子已经是惊喜了。 “这是什么?”上官珏很认真很吃力的分辨着上面的图案,好像是两个字,两个像花一样的字。 “是我的名字啦!”晶莹看着上官珏的模样,有些气馁的拿出另外一块,上面用浅绿色绣了两个字“晶莹”,那“晶”字像三个拥簇在一起的花骨朵,那“莹”字却是正在怒放的花蕾。 “这是嫂嫂为我绣的!我见到了以为很简单,嫂嫂就给我画了图样,结果还是绣的不好,不过,这里还有一块……”晶莹又递过一块绣帕,上面绣的虽然很差,可上官珏却是一眼看出来,那是一副兰花图。 “兰花?”上官珏有些惊喜的道,虽然很难看,但却能够看得出来兰花的样子。 “嗯~”晶莹开心的点头,道:“这是我的第一次作品,嫂嫂说我还是很有天分的,虽然是头一次拿绣花针,也被自己扎了不少针,可终究还是绣出来了,也很有样子。” 上官珏丹笑着看晶莹手舞足蹈的说着晏宓儿的好,晏宓儿会弹琴,晏宓儿会画画,晏宓儿会做菜……然后在她忘乎所以的时候问了一句:“你那样对付易嬷嬷也是她教你的吗?” 晶莹嘎然而止,似乎有些转不过弯的道:“什么?” 这也是晏宓儿教导的,凡是忽然被问话的时候一定要说这两个字,争取思考的时间,两个人可是训练了很久,晶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以前都是老老实实的出卖了自己。 看来不是!上官珏有些放心,也有些失望,看来晏宓儿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也没有教晶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可是,晶莹刚才的表现真的很诡异…… “大哥,你刚刚问的是什么啊?”晶莹略带不满的问:“什么叫做我对付易嬷嬷啊?那是体恤人,嫂嫂说要学会体恤人,我那样做不对吗?难道要我像以前一样,闹的鸡飞狗跳,然后又被她们在老夫人面前告一状,再等着老夫人秋后算账吗?大哥,那样的亏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吃!” 哀兵政策!嫂嫂说过,就算是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也别忘了演戏,不是不信任,而是自己劣迹斑斑,要树立一个不一样晶莹,就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已经不同了,如果对全盘托出的话,他的态度会与从前一样,那就是个破绽,所以要让他们也认为自己变了才行,而对付他们,有一种办法,叫做哀兵必胜! 上官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想到晶莹吃过的暗亏,想到那些人一再的挑战自己和父亲的忍耐力,晶莹变了也好,不管是真的知道体恤下人还是装装样子都无所谓,只要少吃些苦头就好…… 第二十三章各方反应 上 第二十三章各方反应(上) “晶莹是这么说的?”拓拔素月一点都不相信易嬷嬷的话,她确信烂泥扶不上墙,晶莹要是能够说出那样的话来,太阳都可以从西边出来了。 “是的,老夫人!”易嬷嬷心底叫苦,脸上却是一片恭敬之色,道:“二姑娘真是想过来见您,聆听你的教诲,可是她一身的风尘仆仆,看样子也确实是受了累,大少爷又在一旁看着。老夫人,不是奴婢多嘴,二姑娘看起来确实是懂事多了,也没有那种没大没小的样子!” 本来易嬷嬷对晶莹是没有多少好感的——好端端的姑娘会像她那样,整天的闹腾,没个正经样子吗?可是,不得不肯定的是,这个二姑娘也是上官家最没有心眼的人,她不喜欢她们,也不过是没有给她们什么好脸色看,不像有些人……易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拓拔素月身边的女孩,那才是个真正的混世魔王呢! “哟~易嬷嬷今天怎么会替那猴儿说话了?”娉婷用极为夸张的语气道:“往日里,易嬷嬷可最是看不惯那猴儿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的样,今天怎么会说她懂事了?我就不相信,不过是大半个月的时间,那猴儿就会变得人模人样。易嬷嬷,你还是老实说吧,是大哥和那猴儿威胁你们了,还是……”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她们收了上官珏或者晶莹的好处,所以才会说晶莹的好话,两个嬷嬷都是成精的人物,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话外之音。 易嬷嬷心底暗恨,她和伍嬷嬷虽然是拓拔素月身边侍候了多年的老嬷嬷,可她们却不是拓拔素月从拓拔家带过来的,而是上官家的家生奴才,虽然一心为老夫人做事,可有的时候还是会顾及上官家的利益。拓拔素月对这些也是心知肚明,对她们自然不像对从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在她身边的宁嬷嬷那样好。 “老夫人明鉴!”伍嬷嬷惶恐的磕头,道:“奴婢们是奉命到门口拦截二姑娘的,虽然说没有大少爷那么快,可也在二姑娘刚刚进门就见到了二姑娘。那个时候,夫人身边的习嬷嬷带着大丫鬟曼如,大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曼青都在附近,她们可都看到了……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言乱语啊!” “他们都派人去了?”拓拔素月一点都不意外,上官家大大下下的主子都知道晶莹那个野丫头跟着跑到了梧州,以晶莹的性子,一定会想法设法的靠近晏家的五姑娘,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够嫁给她英名神武的大哥。果然,从迎接晏家一行人的下人们传回来消息,晶莹抵达梧州的第二天,就假扮上官家的大丫鬟,混到了晏五姑娘身边。 晏家一行人还没有进栗州,所有人就知道了他们的具体行踪,只是不好直接找上晏家,打探消息,于是乎,聆风院大大小小的奴仆都被各个主子塞了银子,要他们打探晏五姑娘的情况,可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聆风院本来就是上官夫人的地盘,那里的管事黄九更是皇甫悦萼从皇甫家带来的得力助臂,那些个奴才能够探到的消息有限不说,还不一定就能及时的传过来。所以更多的人把目光定在了口无遮拦的晶莹身上,要从她的口中得到第一手消息,于是,有那个资格的都派了然去拦截,没有资格的也借助有资格的人去做这件事…… 上官昊对这样的情况了然于胸,为了不让单纯的女儿因此困扰,他提前通知冯嬷嬷前往聆风院把晶莹接走,而上官珏做的更彻底,直接候在了大门口,只要晶莹回家,他就可以把晶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不受到各方的骚扰。 “除了不在家的二少爷和老爷之外,其他主子身边的人都有出现,至于是不是去接二姑娘的,奴婢不敢妄言!”伍嬷嬷小心的道。 “不敢妄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如果不是找那个野猴儿,谁有兴趣跑到大门口儿等着?”除了她实际上的外婆宁嬷嬷之外,娉婷实在是看不惯老夫人身边的其他老嬷嬷,她也是上官家的姑娘,这些嬷嬷却不称她“三姑娘”,而是称“婷姑娘”,不是明摆着说她是庶出,比不过那个野猴儿一样的晶莹吗? “娉婷,你少说几句!”拓拔素月不是很认真的道,她最是心疼这个庶出的孙女,上官娉婷刚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养在她身边,怎么看都好过晶莹那个野丫头。 “孙女知道了,奶奶!”娉婷立刻闭嘴,凡是老夫人的话,她一向很恭顺。 “后院那些人身边的有没有过去?”拓拔素月想了想问道。 上官家以主院为中心,周围还有五个院落,东南西北四院以及后院。主院最大,是大大小小的十个小院子组成的院落,住的是上官昊夫妻和几个姨娘;东院其次,可也有九个院子,住的是上官珏这位嫡长子,西院虽然不是最大的,可大小的院子却最多,住的是上官昊的其他子女,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的,都住在那里,南院,北院专门用来招待客人,那几位仰慕上官珏的娇客就住在南院;后院住的是上官老夫人和已逝的上官老太爷的妾室,上官老太爷曾经也是风liu一时的人物,除了拓拔素月之外,他还有位平妻,五个姨娘,在世的还有四人,她们中有子嗣的在上官老太爷去世后就随儿子搬出去了,可还有两个没有儿子的留在了上官家,她们就住在后院的其他院落,拓拔素月指的后院就是那两个老姨娘。 “那倒没有看见!”伍嬷嬷小心的道,那些人可都是拓拔素月心口的刺,平日里谁都不敢提起。 “奶奶,她们可都是什么都没有的了,那里还敢兴风作浪,您啊,就不要为她们伤神了!”娉婷很有眼色的安慰着拓拔素月,她可是很清楚拓拔素月有多么的痛恨那些女人,尤其是那个殉葬而死的。 娉婷的话说在了拓拔素月的心坎上,斗了那么多年,她们要么死了,要么离开了,剩下的也都是些命苦无能的,胜利者还是自己。 “谅她们也不敢再出头了!”拓拔素月想到这里,倒也心平气和了,转念一想,问:“那么,南院那边有没有侍候客人的奴婢有没有出现?” 伍嬷嬷仔细想了想道:“也没有见着!老夫人,那几位姑娘虽然说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气,可是除了那位黄姑娘之外,也都是些身份不高的,大少爷只说她们是客人,可没有说会接纳她们。她们身边侍候的丫鬟婆子可都是咱们上官家的人,都是些有眼色的,那里敢在这种时候替那种算不得主子的人出头。” “其实就算是那位黄姑娘也不过是个稍微有点身份的而已。她在咱们上官家住了大半年,黄家也不过给她派了一个贴身大丫鬟,两个小丫鬟,连个嬷嬷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千金大小姐?记得拓拔家的表姑娘过来给您请安的时候,精简再三之后,随行的嬷嬷、侍候的大小丫鬟、使唤的小厮都有十多个,那才是真正真的贵女!”易嬷嬷顺着拓拔素月喜欢的话题道,她口中的表姑娘是拓拔家的四姑娘拓拔芩心,拓拔素月嫡亲哥哥的嫡出孙女,从小就对上官珏情有独钟,自及笄之后,每年都会换着理由到上官家小住,长则两个月,短则十天半月,为的就是找机会与上官珏亲近。 “那是自然!拓拔家出来的姑娘那个不是贵不可言!”拓拔素月自豪的道,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娉婷眯了眯眼,一丝愤恨一闪而过。 宁嬷嬷倒是留意到了,她给了娉婷一个颜色,娉婷立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娇滴滴的道:“我也最喜欢四表姐!我看啊,她和大哥才真正是天作之合!家世也好,人才也罢,最合适不过了,要是四表姐能够嫁进上官家,成为我的嫂子可就是太好了!可恶的是夫人偏偏和个名不见经传的晏家订了亲,要大哥娶个商贾家的姑娘……且不论那晏五姑娘有什么能耐,单是商贾人家的那股铜臭味就忍受不了。奶奶,您可要想个法子,让那个女人进门就失宠,让大哥休了她也好,找机会除了她也罢!这种人做上官家的大少奶奶简直是一种耻辱!要是有一天,她成了上官家的当家主母……我的天,估计上官家的老祖宗在天之灵也会不得安生!” 上官娉婷说的就是拓拔素月梦寐以求的,她一直就反对这门婚事——当年她儿子的婚事她可是没有能够做主的,凭什么皇甫悦萼那个女人就能做主?事到如今,这桩婚事是不能毁约了,可要是能够让上官珏在新婚期间就休了晏家的那个女人,也是好事。上官珏成为上官家下一任家主,那是板上钉钉,绝无更改的事情,就算是继室,拓拔芩心也不会介意的。等到芩心进了门,上官家的内宅可就是拓拔家女人的天下了,到时候,也该让皇甫悦萼尝尝被夹击的苦头了。 不过……她不悦的看了娉婷一眼,道:“芩心是拓拔家的嫡女,私底下你叫她表姐倒也罢了,如果有外客或者在你父亲他们面前可不能这样叫,白白让芩心失了身份!” 宁嬷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瞬间恢复了正常,而易嬷嬷和伍嬷嬷脸色未变,可心里却要笑翻了过去…… 娉婷低下头,弱弱的应了一声,把眼底那丝几近疯狂的恨意遮住…… 身份?又是身份!上官娉婷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出身,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是个妾?还是个丫鬟出生的妾?这样的出身,让她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赶上嫡出的上官玲珑和上官晶莹,也不用说与她们相提并论了。 就算上官家被称为江湖世家,可也是世家,还是传世最悠久的世家之一,有些规矩比当朝的权臣还要讲究,其中最讲究的就是嫡庶。 首先是嫡出庶出的男子,只要是庶出,不管有多么的出色,都没有资格继承家业,就算家主仅有庶子而无嫡子,这个庶子也不能继承家业,而是在家主嫡亲兄弟的嫡子中挑选,家主要是没有嫡亲兄弟,那么就在他的嫡亲叔叔的嫡孙中挑选——反正,必须是嫡出,不管是那一房的都可以。嫡子一般是正妻所生,如果正妻无出,那么抱养在正妻名下平妻所生的子嗣勉强也能够算得上是嫡子,但是这个嫡子必须很优秀,否则他的继承权是有可能被长老会剥夺的。 其次是嫡出庶出的女儿。对于女儿,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只要是妻子(不管正妻还是平妻)所出的,都是嫡女,妾室所生的女儿,如果抱养在正妻的名下,也算是嫡女,也能够有嫡女的待遇,所以拓拔素月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把娉婷改成嫡女。那样,娉婷才有机会嫁给嫡出的世家子弟为正妻,就算不是大房的嫡子,也比嫁给庶子或者成为平妻、妾室有前途。可惜的是,自从她将宁馨送与上官昊为通房,而后更升为妾室,就与皇甫悦萼面和心不和。宁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通房的时候还算规矩,可一朝得宠,怀了身孕被提拔成妾室的时候,就有些得意忘形,生下上官宇凯和上官娉婷后更是连自个的身份都忘了,居然妄图升成平妻(妾就是妾,不管有多么宠爱,也不能改变出身)。后来被上官昊毫不留情的斥责了一顿,才恍悟自己这一辈子是翻不了身的,那个时候就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子女身上。上官宇凯因为严格到了苛刻的传承制度,想要改变的希望几乎为零,宁馨就希望能够让女儿挂在皇甫悦萼名下。可她忘了,她曾经是怎样对皇甫悦萼的,皇甫悦萼怎么可能答应,一直就不松口,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有拓拔素月找着由头,刁难晶莹的事情出现。她倒也没有想到直接废了晶莹嫡女的身份,而是用那个为由,换来皇甫悦萼的软化,给娉婷个身份。 所以,上官娉婷在上官家的正式称呼是“婷姑娘”,而没有列入排行,也所以,她可以称拓拔素月为祖母,称上官昊为父亲,却只能称皇甫悦萼为夫人,而她的母亲她只能称宁姨娘,就连上官珏,如果很正式的场合,她也不能叫大哥;拓拔芩心是拓拔家的嫡女,是正经的表小姐,正式的场合中,她也是没有资格叫表姐的…… 所以,在平日里,她是可以与上官昊等人同桌用膳,如果家中来了客人,也没有回避的必要,但是遇上了重要的客人(主要是指有特殊使命的客人),她就只能在自己院子里用膳…… 所以,庶出的身份就是上官娉婷心头的那根毒刺…… 第二十四章各方反应 中 第二十四章各方反应(中) “晶莹真的是那么应对的?”同一时刻,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主院的女主人,上官家的当家主母皇甫悦萼,不过她的语气却是充满了惊喜。 “奴婢还能骗您吗?”习嬷嬷一脸的笑容,道:“不过,别说您不信,就算是奴婢我现在也还没有回过神来。” “那确实是不像我们二姑娘的作风!”曼如笑着接过习嬷嬷的话,道:“夫人,您没有见到那一幕真正是可惜了!二姑娘那做派,那气度,别说是以前的二姑娘,就算是大姑娘也摆不出来。” “可不是!”习嬷嬷笑着道:“夫人,想先下手为强的人还真不少,大姑娘身边的曼青,老夫人身边的易嬷嬷伍嬷嬷都在场,也都被我们二姑娘的表现惊得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估计这会儿都在议论姑娘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呢!” “曼青也去了?”皇甫悦萼说不出的失望,曼青是玲珑身边最得力的一等丫鬟,她不在玲珑身边侍候,跑到大门口,不是为了堵截晶莹,还能有什么事情? “是~”习嬷嬷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吴潋滟那个小蹄子还在玲珑那里吧?”皇甫悦萼虽然是再问她们,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玲珑让曼青堵截晶莹,肯定不是因为晶莹离家多日,心里想念,而是想从单纯的晶莹嘴里知道晏宓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她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妹妹的人,现在又为了个下贱的奴婢,做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心寒! “吴潋滟最近这段日子除了偶尔帮着吴姨娘做事之外,基本上都在大姑娘院子里,水心昨日里回话说她还怂恿大姑娘去聆风院。”说这句话的是低眉顺眼的杨嬷嬷,少爷姑娘院子里的丫鬟都是她仔细挑选过的,要知道些事情也容易。 “玲珑是什么反应?”皇甫悦萼心头恼怒,吴潋滟是什么身份,且不说她让她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吴弄云,就吴家不过是因为吴弄云攀上高枝才脱了奴籍的一家奴才。吴潋滟居然被玲珑引为知己?什么是知己?什么人能作知己?玲珑到底明不明白? “大姑娘意有所动,不过没有答应下来。水心不过是个二等丫鬟,没有那么多的机会靠近姑娘。”杨嬷嬷的回答让皇甫悦萼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这是什么命啊!”皇甫悦萼苦涩的道:“珏儿是嫡长子,启蒙开始,就独居东院,虽然晨昏定省,可也与我不亲。好不容易有了玲珑,我的身子却因为生她受损,没有亲自照料她,弄云那个贱人乘着机会,与她亲近不说,还让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与我疏远,晶莹那丫头又是个不服管教的野丫头,瑛儿少年老成,会走路就像个大人……我怎么生了四个儿女,到头来天天在我面前,会关心、能和我说说话的一个也没有啊!” 嬷嬷们默然,丫鬟们也不敢吭声,这是皇甫悦萼最伤心的事情,平日里谁都不敢提。 “咳咳~夫人,您看什么时候去看看晏五姑娘?您打三年前在晴姑娘灵前见过晏五姑娘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杨嬷嬷转的快,立刻找到了一个皇甫悦萼关心的话题。 “是啊!”皇甫悦萼精神一振,因为上官家繁复的规矩,议婚的时候她只好回避了,也没有机会见到长大了的晏宓儿,虽然听说晏宓儿是晏家最美丽的姑娘,可都没有人见着,她还是很有些好奇的,兴趣高昂的道:“晴妹妹可是一等一的美人,不知道宓儿遗传到了多少。在晴妹妹灵前见到她的时候,她不过十四岁,还没有完全长开,却也是个小美人胚子,只是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估计是越长越漂亮!”习嬷嬷凑趣的道:“夫人还记得吧,您刚刚认识晴姑娘的时候,晴姑娘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儿,虽然名满盛京,可更多的却是晴姑娘的气度和才华,美貌还没有她那堂姐出众,可是等到您们重逢的时候,晴姑娘美得让我们都没有想到她会是当年那个落落大方的青涩女子。但凡女儿都是像母亲的,晏五姑娘肯定也是越长越漂亮,要是有晴姑娘的八九成再稍作装扮,说不定能够和慕容家的清婉姑娘一比高低呢!” “跟清婉比就算了,清婉可是遗传到了她父母最好的地方,要找能和清婉比外貌的,估计只能选秀了。”皇甫悦萼很实际的道:“只要比拓拔芩心那个丫头漂亮就好,免得老夫人一天到晚的念叨!” “哎哟,我的夫人!”习嬷嬷叫唤着:“比谁不好,和那拓拔家的四姑娘比!您这不是在糟践我们上官家未来的大少奶奶嘛!” “扑哧~”皇甫悦萼一声笑了出来。坏心情荡然无存,拓拔芩心也是个不错的姑娘,要不是因为她身后是拓拔家和拓拔素月,皇甫悦萼也不会那么挑剔她,更不会说出那种话来。 “夫人,我看晏五姑娘不是个简单的人,我不知道她是否遗传到了晴姑娘的美丽,但肯定遗传到了晴姑娘的慧黠。”杨嬷嬷看她心情转好,心里轻松,开始分析那个未见面的晏家姑娘。 “怎么说?”皇甫悦萼愣了愣神,认真的看着杨嬷嬷,杨嬷嬷没有习嬷嬷那么会揣摩皇甫悦萼的心思,但看待其他的人和事情却比习嬷嬷更清楚,也算是各有所长了。 “只一点,二姑娘变了!”杨嬷嬷认真的道:“夫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二姑娘可是您年少时候的翻版。我说的不是性格,而是为人处世的生嫩以及在家中的处境,您想一想,是不是这样的?” 皇甫悦萼浑身一震,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她都已经快要忘却那曾经的自己了,那个才情不错,相貌出挑,武艺也有天分却总是被遗忘在角落的皇甫悦萼,那个不被人待见的皇甫悦萼,现在想起来有些心酸,可确实如杨嬷嬷所说的,真的很像晶莹,就连只有长兄一直毫无保留的关心这点也一样。 “是啊!我都快忘了,只是那个时候我阴郁沉闷,而晶莹却一直那么开朗快乐,要不是你这么比较的话,我真的无法联系到一起。”皇甫悦萼苦笑,她去盛京的时候也是她最苦闷的时候。 “您还记得您与晴姑娘初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杨嬷嬷轻声问。 “怎么不记得?那是我人生最痛苦的时刻之一,要不是因为看到我痛苦的无法自已,大哥也不会顶着压力,让我到盛京散心,更不会遇上晴妹妹了!”皇甫悦萼怎么能够忘记,那一年她刚及笄。就在她满怀希望,等着举行及笄礼之后,风风光光的到盛京女子学社就读,为自己创造一个扬名的机会。皇甫家的老太君,她的祖奶奶直接否决了她的努力和实力,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直接将本来属于她的名额给了那位以温柔似水而出名的庶姐,她郁闷的想要杀人! “是晴姑娘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您的不足,她指点您怎样讨好老夫人,又怎样脱颖而出,让您脱离她们的阴影。还记得您带着我们从盛京回到皇甫家的时候,皇甫家那些人的表现吗?”杨嬷嬷再问道。 “怎么不记得?那可是我最扬眉吐气的时候,就连大哥都吓呆了!”皇甫悦萼想起那个场景就开怀那是她人生的一次转折。 “夫人,您说今天二姑娘的表现与您那个时候是不是很像?”杨嬷嬷提醒着皇甫悦萼,她是很聪慧,可心思不够细腻,两个女儿都遗传到了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晶莹有那种决然不同的表现是晏宓儿的指点?”皇甫悦萼倒是不怀疑晏宓儿有那样的能耐,她一心一意的想让晏宓儿成为儿媳,除了多年之前的口头婚约,与钟雪晴的情意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希望晏宓儿像乃母一样慧黠,能够帮她摆脱现在的困境。 “二姑娘这半个月来唯一接触到的也只有晏五姑娘和她身边的人。”杨嬷嬷分析道:“或许不一定是晏五姑娘,也可能是秦嬷嬷……秦嬷嬷的厉害,我和习嬷嬷都是领教过的,也是铭记在心的。我想,就算晴姑娘去的早,有秦嬷嬷那样的人在晏五姑娘身边,她也不会平庸。” “那是!”皇甫悦萼深思了一会,道:“看来宓儿成为珏儿的妻子还有另一个我从来就没有想到的好处。等她进门之后,我就把晶莹的交给她来调理,有曹大家的教导,宓儿的调理,晶莹一定会大变模样,洗刷去年那件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和耻辱!” “只是不知道二姑娘对晏五姑娘的印象如何?”杨嬷嬷稍微有些担心的道:“聆风院那里黄九还没有传来什么信息,也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唉~早知道我就应该顶住压力,去迎接晏家的人了。” “晶莹对宓儿是什么印象晚膳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想不用我问,想知道宓儿情况的可大有人在。至于聆风院,黄九是个机警的,有他在,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事情,你去了也不一定有什么用。”皇甫悦萼思索道,她原本是想派习嬷嬷或者杨嬷嬷去聆风院的,她们两个的知道晏宓儿的重要性,定然会将晏家一行人安置得妥贴又舒服,可是……就像她为晏宓儿挑选一等丫鬟一样,总是有人跳出来干扰,老夫人是一个,吴姨娘又是一个,所以才会选了随意的选了两个丫鬟,没有用“曼”字来取名,而是顺口取了“姹紫嫣红”的名字。要是她们得了晏宓儿的眼,改叫什么那也是晏宓儿的事情,要是进不了晏宓儿的眼,想必现在已经被斥退了。 杜嬷嬷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心里清楚,可是与其将杜嬷嬷收拾了,再换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还不如将就着就用杜嬷嬷,起码知道在商量重要事情的时候,将她支开,还让人监视她的行踪。 “奴婢是担心杜嬷嬷会不顾您的再三交待,给晏五姑娘一个下马威?”杨嬷嬷的担心不无道理,那棵墙头草,一边是夫人,一边是老夫人,还有一边是吴姨娘,这一次,估计老夫人和吴姨娘都会让她给晏家的人难看,她还就真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那个我不担心!如果宓儿连杜嬷嬷都应付不了的话,她也不配做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以后的日子定然是举步维艰。再说,宓儿身边还有秦嬷嬷,吃不了什么亏的!”皇甫悦萼摇摇头,道:“我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什么时候去见宓儿!” “您的意思是……”杨嬷嬷有些明白,而习嬷嬷却还在糊涂,夫人不是一直盼着早点见到晏五姑娘吗?怎么这会儿又要考虑见晏宓儿的时间呢? “我将上官家的一些情况告诉秦嬷嬷,也在聆风院安排了一些人,宓儿如果是个厉害的,不出三天就能够将所有的事情理顺,我担心的是万一她没有晴妹妹的兰质蕙心……”皇甫悦萼还是有些忐忑。 “夫人,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期望她是如同晴姑娘一样的水晶人儿呢!”杨嬷嬷的话打消了她退缩的念头。 “那好吧!就给她三天时间,我们第四天用过午膳就去聆风院!”皇甫悦萼下了决定,不管怎么说,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是,夫人!”杨嬷嬷和习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放下了不安定的心情。 “我现在在想另外一个问题!”皇甫悦萼也放下了心头的重担,有心情说笑了:“你们说杜嬷嬷现在会不会被宓儿和秦嬷嬷反给了一个下马威?” 第二十五章各方反应 下 第二十五章各方反应(下) “看来野丫头也有不笨的时候啊!”上官玲珑听着曼青绘声绘色的回禀后下了一个注解,她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母亲会是个庸俗、无知、没有风度的女人,更不明白的是同样是上官家的姑娘,晶莹却像个野猴儿一样,整天上蹿下跳,不学无术,就连娉婷都比不上。 “姑娘,不管怎么说,二姑娘也是您的妹妹,怎么着也会有些小聪明的。”吴潋滟笑意盈盈的道,似乎是在夸赞晶莹开窍,可实际上还是在说玲珑的好。 “我宁愿没有那么丢人的妹妹!”玲珑很是受用的眯着眼,道:“你忘了上次拓拔芩心说什么了吗?她说堂堂上官家的姑娘,居然闹出那种糗事,慕容博宇那家伙有什么好,为了那么一个人居然……拓拔芩心天生大嘴巴,她知道的事情还会有几个世家贵女不知道,我去年从那件事情后一直都没敢出门是为什么?还不是怕她们见到我的时候问起这件丢人的事情!” “姑娘,二姑娘去年都还没有及笄,这件事也不过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闹出来的笑话而已,不会让人记住太久的!”吴潋滟安慰的道:“再说,世家贵女中谁不知道您和二姑娘就不是一国的,怎么会不长眼的把您和她相提并论呢?” “世家姑娘这几年可都是被人盯着的!去年皇甫虞苓不过是在明月楼与陌生男子说了几句话,就被传成了风liu韵事,她和嬴家弈航大哥的婚事差点就被取消。你说我能不担心吗?”玲珑心有余悸的道,崔浩然是崔家的嫡子,虽然上面有长兄,可崔家的规矩比上官家多,晶莹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崔夫人还特意来信询问事情的经过,弄得玲珑忐忑不安了大半年。 “那是大家都被慕容姑娘当年的事情给吓到了,都有些杯弓蛇影!”吴潋滟倒是颇能理解,吴潋滟刚被吴姨娘接进上官家,那个时候上官家将几个姑娘身边的人清理了一遍,勿必将那种可能会带坏主子的嬷嬷丫鬟清理干净,她也是因此才有了靠近玲珑的机会。 “是啊!清婉姐姐可是我们心中的偶像呢!”玲珑有些感叹的道:“清婉姐姐当年是多么风光的一个人,可是因为不知道什么东西迷了心窍,在大庭广众之下相人示爱无果,结果呢?清婉姐姐到现在还被关在慕容家的家庙修行,整整三年没有出现了。清婉姐姐是慕容家的嫡女,还是最引以为傲的嫡女,她都那样了,晶莹这丫头还没有事的到处乱蹿,我看她是被父亲和大哥给宠坏了,以后不知道还会闯什么祸!” “姑娘,您说二姑娘有这样的变化会不会是因为晏家姑娘?”吴潋滟心地暗笑,当初年仅十二岁的玲珑就能与不过十五岁的崔浩然私定终身,后来更闹到家长那里,定下婚约,还不是慕容清婉从中引导的,要不是因为两人年纪相当,又门当户对,估计也是一桩丑闻,而不会成为佳话了。 “那个一身铜臭味,只会绣花、弹琴、查看帐薄的粗俗商贾女子?”玲珑嗤之以鼻,收集到与晏五姑娘有关的信息少得可怜,知道她自幼就与母亲独居一院,基本上连闺阁的门都不出,没有请过任何的先生教导。在母亲去时候,每年的七八九月,会到梧州最为森严的祈安庵吃斋念经,抄写经书,为母亲守长明灯。她在寺院的时候,基本上就去三个地方(佛堂、经阁、僧舍)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抄讼经文)。她每日里用面纱蒙面,长相都看不清楚,从来不与人说话,声音也没有听到过,所以玲珑对晏宓儿的认知也很缺乏。 “听姑母说,晏姑娘的母亲曾经是名满盛京的贵女!姑母有幸见过一次,虽然记得不大清楚,可还是有个粗略的印象,说晏太太端庄优雅、风华绝代。晏家姑娘想必也是一代佳人!”吴潋滟声音有些失落的道。 “姨娘是个心善的,在她眼里就没有不好的。”玲珑皱了皱眉头,道:“她说母亲善良、学识渊博、优雅大方,实际上呢?我可没有见过母亲有那样的一面!她说宁姨娘善解人意,尊敬长辈,爱护晚辈,我也体会不到!她还说晶莹天真无邪,活泼伶俐,我也只见到一个野猴儿。潋滟,你有的时候也是一样,总是看什么人都好,吃了亏还要为人说好话!” 曼青的脸色微微一僵,而后乘着为玲珑换热茶的功夫掩饰住了脸上的不自然,吴姨娘心善?吴潋滟吃了亏还为人说好话?姑娘才是那个糊涂人! 吴姨娘从夫人身边的丫鬟变成能够与夫人明里暗里抗衡的管事姨娘,把自己哥哥从皇甫家的低等奴才,变成上官家有脸面的管事,把自己的侄女变成上官家正经姑娘的知己,没有高超手段能有这样的结果吗?再看吴潋滟,明明与自己一样,都是奴婢出身,可在上官家过得却是姑娘的日子,面面俱到,一心一意的想当上大少爷的妾室,不对,听说她的心可不小,要是她甘心为妾的话,早一两年,老也就会让大少爷将她收房,她想当的是大少爷的平妻,也不想想自己卑贱的出身。 不过,不管是曼青还是曼静都不敢在玲珑面前说吴姨娘和吴潋滟的不好。姑娘身边以前也有个叫“曼青”大丫鬟,不就是说了句吴姨娘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被姑娘狠狠的责罚一顿。在那场清理风波的时候,被吴姨娘乘机清理出去,改了个名,配给别院管马厩的马夫头子,那马夫头子喜欢打老婆,他的第一个老婆就是被他给打得受不了,投了湖。那个“曼青”的遭遇也好不了多少。那可是上官家的一等大丫鬟,一般的殷实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上的,结果…… 姑娘身边最得姑娘信任的王嬷嬷与吴姨娘经常的眉来眼去,她得了吴姨娘的好处,经常在姑娘身边说些吴姨娘的好处,又经常说些夫人的“恶行”,弄得姑娘堂堂上官家的嫡长女,不和母亲亲昵,却和个姨娘交好。 “姑娘这话说的!”吴潋滟一脸的和善,道:“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姑母能有今天,都是夫人的恩赐,我们全家都对夫人感恩戴德。姑娘,您可不能再说夫人不好,她可是您的母亲,要是您在这样的话,我们也难做人!” “你啊~”玲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母亲对吴姨娘就像仇人一样,而吴姨娘却逆来顺受,就连吴潋滟也是口口声声的说母亲的好话。 “现在已经过了正月,进二月了。今年的兰花会您有什么打算?”见玲珑越说越偏题,始终没有说到自己最关心的话题,她也不着急,对付玲珑她可是得心应手。 所谓的花会也不过是世家贵女们集会、消遣的一种传统而已,参加的都是已经及笄的世家贵女。能够在花会上扬名的,也会在世家中彰显名声,为婚配打好基础。每月主打一种花,每年十二场花会,分别由八大世家和四个家族举办。上官玲珑最喜欢的就是一月咸阳梅花会,二月开阳兰花会,八月淄阳桂花会以及自家主持的六月栗州荷花会。她今年的梅花会没有参加,兰花会估计也要泡汤。 “能有什么打算?”上官玲珑气恼的道:“兰花会的请柬我见着了,日期不变,还是二月十八,可大哥的婚期却是二十六日,我能脱得了身吗?” “那也没办法,婚期可是老爷定的!”吴潋滟安慰她,道:“姑娘今年最喜欢的花会有两个去不了,好在还有荷花会和桂花会!” “我看荷花会也是够呛!荷花会荡舟栗湖,赏荷莫愁,品莲莲花池。可聆风院现在让母亲给晏宓儿撑场面了,还能舒心吗?”玲珑想着就恼火,那聆风院她窥视已久,一直希望母亲将聆风院留给自己当嫁妆,可现在呢? “晏姑娘就要成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了,聆风院给了她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姑娘也不必生气!”吴潋滟脸上充满了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道:“晏家一行人住进聆风院,那里就算是现在景色也是不错的,想必晏姑娘的心情也会因此而好一些,进门的时候也会更美丽吧!” “我的心情可不好!”玲珑直截了当的道:“聆风院是她一个俗人配得上的吗?” “姑娘~”吴潋滟有些嗔怪的叫了一声,道:“您都没有见过晏姑娘,怎么能这样评价她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大少爷未过门的妻子……”说着说着忽然就掉下眼泪来,倒是把玲珑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玲珑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而已……”吴潋滟欲盖弥彰的道:“姑娘,您不用管我,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只是为大少爷高兴而已,他终于要成家了,这是喜事!” “可怜的潋滟!”玲珑叹息了一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大哥出类拔萃,没有几个人会不喜欢他,可惜……你也不要伤心,大哥就算是娶了她,也不会喜欢她的,你还有机会……唔,我会找机会与大哥说的,一定会让大哥明白你的心意。你这么好,大哥一定会接纳你的!” 玲珑想的是劝说上官珏纳吴潋滟为妾,她虽然很喜欢吴潋滟,却也没有想过吴潋滟能够当上官珏的平妻,能够当上妾室应该可以了吧! “姑娘,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您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姑母的苦楚您是知道的,我不想像姑母一样,在夹缝中……”吴潋滟忽然住嘴,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话不适宜。 “是啊!姨娘可没有那么好当的!”玲珑赞同的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做,就这样一辈子远远的看着大哥?” 我想当你的正经嫂嫂!吴潋滟有的时候恨极了玲珑的迟钝,但是那样的话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没有那个资格,那种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定然会被视为痴心妄想。 “姑娘~”吴潋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期期艾艾的开口道:“我求您一件事,我知道那是不对的,可是……您知道,我是个憋不住心事的人,我……” “什么事?你说吧!”玲珑很干脆的道,吴潋滟经常会这样,但是她一向很有分寸,玲珑也就没有多想。 “还是算了吧!”吴潋滟忽然有改变了主意,一副体贴的样子,道:“那是不对的,我就不该有那样的念头,说那样的话。姑娘,您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不行!我们是朋友,怎么能见你那么难过,却袖手旁观呢?没关系,你说吧,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玲珑最见不得吴潋滟那副模样,可是一想,她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寄人篱下,皇甫悦萼又不待见她,会这样也不能怪她。 “我想见见晏家姑娘,如果她真的有夫人说的那么好,与大少爷般配的话,我也就可以死了那条心了……”说到最后,吴潋滟的眼泪又出来了,不过这一次,她努力地让眼泪不要溢出眼眶,只是在眼眶中打转而已。 “见她做什么?”玲珑不解的同时也有些迟疑,她可不是上官晶莹,虽然心里同情吴潋滟,但也没有忘记上官家的规矩——在婚前贸然的去见未来的大嫂,终究是不妥当的。如果两人以前就认识的话,还说的过去,但问题是晏家姑娘与她连认识都谈不上…… 但是,看着吴潋滟可怜兮兮的模样,玲珑迟疑了,道:“这件事有些……我考虑一下再说……” “我知道不妥当,还是算了吧!”吴潋滟体贴的道,她低下头,泪水打湿了衣襟。 “我只是需要考虑一下!”玲珑强调了一下。 “是我强求了!”吴潋滟递了一个眼色给一直旁观的王嬷嬷,现在就需要她来做玲珑的思想工作了…… 第二十六章牛刀再试 晚膳的时候上官家的主子除了还借住在皇甫家的上官瑛之外,难得的都到齐了:素来以茹素为藉口,鲜少与家人一起用餐的拓拔素月来了,总是陪在拓拔素月身边的上官娉婷也到场了,上官昊的庶子,那个几乎不出现在上官家餐桌上的上官宇凯也出现了。 上对这样的情况,官昊视而不见,皇甫悦萼微微冷笑,上官珏脸色如常,上官玲珑有些诧异,晶莹和上官宇皓不明所以的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但都没有出声——这么诡异的情况,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三个姨娘老老实实的分别站在拓拔素月,上官昊和皇甫悦萼身后,为他们布菜,吴姨娘和王姨娘已经习惯了,宁姨娘一向以侍候老夫人为由躲在后院,鲜少这样规规矩矩的看着正经主子用餐,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好端端的坐在桌上,自己却要规规矩矩的服侍人,眼圈一红,委屈的看着上官昊——上官昊满脸笑容的看着半月不见的晶莹,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 “晶莹~”在宁姨娘的侍候下,老夫人最先吃饱,她停下了筷子,看着还在大快朵颐的晶莹,觉得她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可是又觉得那似乎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是太久没有与这个野丫头接触了吧! 晶莹规规矩矩的放下手上端着的碗,不慌不忙的咽下口中的食物,再喝一口茶,确认口中没有任何东西,才端端正正的看着拓拔素月,恭敬的道:“奶奶有什么吩咐?” “咳咳~”正在喝汤的上官昊呛着了,他接过吴姨娘的过来的丝帕,捂住嘴一个劲的咳嗽的同时,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一向任性的女儿。 桌子上其他的人都还好,有心理准备的,一直等着看野丫头有了什么变化,没有心理准备的也不过是上官昊和上官宇皓,而幸运的上官宇皓刚刚咽下嘴里的食物,虽然也惊着了,却没有出现状况。 “吩咐倒是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梧州好玩吗?”拓拔素月慢条斯理的擦擦嘴角,语气微微带讽。 晶莹暗自道了声:终于来了!她没有迟疑的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干净利落的朝着拓拔素月就跪了下去,用演示了好几遍自认为已经很诚挚的语气道:“晶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得到长辈的许可,擅自跑到梧州,请奶奶责罚!” 嫂嫂说了,在有靠山的时候,犯了错一定要老实的认错,不能抵赖,自然会有人出头,没有靠山的时候,就不能这么做,装傻也好,充愣也罢,一定不能落人口实,要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让身边的人可以搬来救兵。这会儿父母亲和大哥都在,奶奶就算是想要责罚,也难如愿,嘿嘿~ 大哥也说了,这次离家,奶奶大发雷霆,父亲母亲也都生气了,一定要抢先认错,如果态度好的话,他会说好话。就算父母真的生气了,还有大哥顶着呢! 看着晶莹毫不迟疑的起身,都以为她要与拓拔素月对恃,除了事不关己的玲珑之外,要么担心,要么气恼,要么幸灾乐祸,就看她怎么着惹老夫人发怒,谁都没有想到晶莹会干干脆脆的认错,更没有想到她会下跪,就连在来的路上一直要她认错的上官珏也意外得瞪大了眼,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一个个揉眼的揉眼,掐胳膊的掐胳膊,总觉得这一幕特别的诡异和不真实…… 晶莹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得意的想要笑,不过……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将表情掌握到位,也知道这个时候被看破的后果很严重,微微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得意和微微往上翘的嘴角,而后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力道却没有掌握好,咬过了,疼得直哆嗦,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乘着伴随的疼痛而来委屈涌上心头,伤心的道:“我真的知错了~” “知错了就好!知错了就好!”没等拓拔素月有任何的反应,上官昊的就忙不迭的应着,然后眼睛剜还愣在一边的曼欣,斥责道:“没看到二姑娘跪在地上吗?还不把二姑娘扶起来!” “晶莹知道父亲心疼晶莹,可是晶莹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责罚!”晶莹现在知道有靠山在主动认错的好处了,她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梗着脖子不认错的话,上官昊和上官珏也会护着她,可也总是在她被责骂或者责打之后才会出面,那能像现在这样,不过是摆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就有人跳了出来?嘿嘿~ 她没有顺水推舟的站起来,而是推开曼欣,对拓拔素月认真的道:“晶莹做错了事情,请奶奶责罚!”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含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脸上是认真懂事的表情,上官昊的心都纠结成了一团,心疼的道:“责罚什么啊,不过是贪玩,跑去梧州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没有闯什么祸,算什么做错事情!母亲,晶莹不过是小孩子脾气,爱玩爱闹了一些,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说着又用眼睛剜还杵在一边的曼欣,平日里多机灵的丫鬟,怎么现在却像个傻子似的——他当然不知道,来之前他那从来就不会耍心眼的宝贝女儿交代过了,机灵点,不要只会护着主子,看清形势再说。 拓拔素月一口气梗在胸前上不来,她说什么了吗?她做什么了吗?难得晶莹主动认错,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那没有良心的儿子就说他责怪这个野丫头?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啊! 晶莹心里笑开了花,怎么会这么好玩啊?眼睁睁的看着跋扈的奶奶吃亏真解气!可是,她想起嫂嫂的警告:见好就收,不要让人记恨! 晶莹“扑哧”一声笑了,很有个性的胡乱擦了擦眼泪,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奶奶,神情一愣的父亲,娇嗔道:“爹爹,奶奶连话都没有说,哪有责怪我?您就算是心疼女儿,也不能冤枉奶奶啊!” 看到晶莹忽然笑出声来,上官珏心一沉,以为晶莹没有沉住气,居然露馅,看着拓拔素月瞬间发青的脸色,正要打圆场,却听见晶莹嗔怪上官昊,微微安心,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拓拔素月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想想也有些好笑,在看晶莹的时候,忽然觉得她也没有那么碍眼,心直口快了些,口无遮拦了些,可还是个好孩子! 上官昊脸色微红,他倒不觉得晶莹为拓拔素月说话有什么不对,晶莹在他眼中一直就是个善解人意(他没有仔细想,晶莹的善解人意只针对真心疼爱她的人),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呐呐的起身,向拓拔素月一揖到底,歉然的道:“是儿子的错,急急躁躁的胡乱冤枉母亲,还请母亲责罚!” 拓拔素月板着脸,没好气的道:“我可不敢责罚了,我都没有说话,就被你说了一大通,要真是责罚了你和你的宝贝女儿,你还不把我给怎么着了!” “对不起啊,奶奶!都怪我莫明其妙的掉眼泪,父亲才会胡乱说话!”晶莹很敏锐的感觉到拓拔素月其实已经没有生气了,只是缺乏一个台阶而已,冲着拓拔素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您看,我笑得多好,您也笑一个吧!” 看着那张泪迹未干的小脸上灿烂的过份的笑容,拓拔素月心头一软,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嫡亲孙女啊!心软了,脸也板不住了,拓拔素月忍不住笑骂道“笑什么笑,还没有跪够吗?曼欣,还不扶你们姑娘站起来!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我把她给怎么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起来就好!”晶莹连忙自己起来,依她的性格,听到大赦还不主动起来就反常了——她可没有忘了,嫂嫂说过,要改变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需要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而容易让人察觉出异常来.中午的表演不就是让大哥怀疑了吗? 还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就算是怀疑晶莹再做戏的人,看了她毛毛躁躁的样子,也打消了心头的那丝疑念,怎么看都还是那个胸无城府的二姑娘,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扮了一回丫鬟,稍微知道了些道理而已。 拓拔素月却忽然明白上官昊父子两人为什么独独喜欢这个没规矩的野猴儿了!看看她,刚刚认了错,下了跪,可一旦知道自己不会受罚了,就快乐的像百灵鸟似的,浑然忘了刚才的狼狈。她不会像娉婷那样小心翼翼的讨好人,也不会像玲珑那样进退有度、谈吐文雅,可却能够用单纯的快乐感染别人,笑也罢,哭也罢,都只是单纯的情绪,而不像她们,总是带着目的。 “真是个野猴儿!”拓拔素月摇摇头,下了个注解,可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虽然还是骂她是个野猴儿,却已经有了一丝溺爱。 “还不回座!”上官昊轻声呵斥,晶莹吐吐舌头,乖巧的回到座上,知道她偷偷的离家,跑到梧州的事情就算完了,脸上自然而然就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二姐,您还没有回答奶奶的问话呢?”娉婷嫉妒的看着晶莹,她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被原谅了,怎么能够这样? 这个坏心眼的丫头!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娉婷话里的不善,上官昊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严肃的道:“娉婷,食不言寝不语,你没见大家都还在用膳吗?” “刚刚晶莹也说话了啊!”娉婷气得眼睛都红了,口不择言的道。 “那是因为奶奶问话,她身为晚辈应该恭敬回答!而且,你没有看到她是放下了碗,咽下口中的食物,还用过茶水才说话的,你呢?你看看你,说话的时候端着碗,张嘴还能见到嘴里的饭粒,真是没有规矩!”上官昊训斥完才恍然醒悟,为什么刚才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晶莹居然在回话的时候那么的有礼貌,只是大家都被她规规矩矩回话的态度惊到了,没有发现最没规矩的野丫头居然做了回模范。 “好了,不要训斥孩子了!”拓拔素月还是偏心娉婷的,看到她被训斥,立刻出声道:“我也很想知道晶莹在梧州做了些什么?不过,一家人难得聚拢了一起用膳,用完膳再说吧!” 晶莹嘴巴里面刚刚塞了一口菜,听到这句话,没有咀嚼,嘴巴也闭得紧紧的,认同的点点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上官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拓拔素月虽然还是想从晶莹口中知道晏宓儿的信息,却也放过了晶莹偷偷离家的事情,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总算是学乖了…… 第二十七章夜话 “二姑娘是这么说的?”吴潋滟的声音冷得像夹着冰渣子一样,别说正在为躺在软塌上的吴姨娘捏肩捶背的丫鬟,就连吴姨娘自己听了,也觉得发冷。 “不错!”吴姨娘累得睁不开眼的样子,上官珏大婚,要做的事情很多,她也忙得不可开交,将晶莹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一直在她房里等消息的吴潋滟,而不是让她去问别人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来她对晏家姑娘深有好感啊!”吴潋滟深感不妙,上官珏对晶莹疼爱有加,晶莹的感观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上官珏,她眉头深皱道:“不行,我一定要抢在所有人的前面见一见她,我倒要看看她是怎样的人物!” “见了又如何?你又能怎样?”吴姨娘扭了扭酸涨的脖子,道:“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她肯定会成为上官家的大少奶奶,等到她进了门,不就可以见到了吗?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冒险去聆风院见人。” “那不一样!”吴潋滟神情阴郁,她压低了声音,却仍然尖锐的让人耳朵发疼。 “有什么不一样?”吴姨娘没有睁开眼,就那样朦松着眼睛,道:“只要她进了门,你早晚能见着,早见不如晚见,别在这个时候弄些妖蛾子出来,我可没功夫替你善后!” “我不甘心!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商贾之女成为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她怎么配得上大少爷,又怎么能够坐上那个位子!”吴潋滟恨极了未曾谋面的晏宓儿,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够顺利的坐上那个她觊觎了多年的位子,成为与上官珏同床共枕的妻子,她那里不如晏宓儿,为什么那个幸运儿不是她? “配得上也好,配不上也罢,我都没有资格发言,你又算什么?”吴姨娘早就认清了现实,也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我对大少爷是真心的。这几年,我一直努力,跟在你身后学管家,陪着姑娘学术数,请了有名的乐师学吹xiao,我每天都要花一个时辰练字……我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与他站在一起吗?晏家姑娘做了什么?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抢走大少爷,什么都不做吗?”吴潋滟想要尖叫,还算好,她没有失去理智,压抑住了尖叫的yu望。 “那你想做什么?向晏家姑娘示威?说她不如你,不该嫁给大少爷?还是哭着喊着求她把大少爷让给你?”吴姨娘冷冷的道:“我劝你打消了去聆风院的念头,与其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还不如乘着大少奶奶还没有进门,让大少爷将你收房。如果你肚子争气的话,为大少爷添一男半女,在上官家也就站稳脚跟了。” “我不做妾,更不做无名无分的通房丫头!”吴潋滟坚决的道。 “惜秋,惜雨,你们下去吧!”吴姨娘支开身后的丫鬟,有些不中听的话还是避开丫鬟的好,看两个丫鬟乖乖的出去,打起精神从软塌上坐起来,严厉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但是……你还是清醒清醒吧,你的身份不容许你肖想!” “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做一辈子的奴才!”吴潋滟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看起来狰狞可怖,那有平日里的温和大方。 “是啊,我是没有出息,也就是个奴才的命!可是你就确定你是做主子的命?”吴姨娘没有在意吴潋滟的忤逆,关于这个问题,她们已经谈论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不愉快。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定要当上正经的主子,而不是不主不奴的妾!”吴潋滟的心很大,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成为上官珏的妾室,而是能够与上官珏平起平坐的妻,正妻的位置是绝无可能的,那么她愿意退而求其次,做上官珏的平妻。 “晏家姑娘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能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让二姑娘一个劲夸赞的人,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我劝你还是不要好高骛远,小心得罪了未来的大少奶奶,什么都得不到!”吴姨娘淡淡的提醒着,她对侄女痴心妄想不抱任何希望,别说大少爷对她就没有多少兴趣,就算是有些兴趣,她也没有飞上枝头的希望。 “我什么都得不到的话,姑母你岂不是白费了多年的心思?”吴姨娘的话正中要害,吴潋滟恼火的反击。 吴潋滟在上官家呆了近三年,也弄清楚了姑母为什么会花那么多的心思和钱财培养自己,不就是担心上官昊不在了,她无子无女,无依无靠会被上官夫人逼着殉葬吗?可不是让自己能够嫁个好人家! 上官家有一个怪圈,那就是上官家的男人都不长命,都等不及嫡长孙长大,长寿的能够主持嫡长孙的冠礼,短命的都在嫡长孙十四五岁的时候就驾鹤西去,上官昊的父亲就是个短命的,上官珏十三岁的时候去世。在上官家自己内部流传这一种说法,那就是上官家爷孙相克是一种诅咒,祖上那些没有嫡长孙的家主,都是长命的,也所以,上官家的男子结婚都不会太早。 没有子女,就意味着一旦上官昊不在了,她就将无依无靠。皇甫悦萼有多么的痛恨自己,吴姨娘心里比谁都清楚,皇甫悦萼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自己,吴姨娘想都不敢想。 当年,拓拔素月在丈夫刚刚断气的时候逼迫丈夫的平妻,让那女人当天晚上就服毒殉葬。那个平妻出身不低,是皇甫悦萼的姑母,可惜的是她庶出的身份不足以让她成为正妻,她一生无子无女,死的时候不过四十多岁,不说是风华正茂也算得上是徐娘半老,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走了,皇甫悦萼跳出来,为她鸣不平也没有任何用处。丈夫尸骨未寒,拓拔素月又将几个庶子逼走,他们的亲生母亲也在他们刚刚安顿下来的时候,就投奔儿子去了,剩下的只有两个无子的妾室。这两个人如果不是拓拔素月主动为丈夫纳的妾,又对拓拔素月惟命是从,估计也难逃拓拔素月的毒手。 吴姨娘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忧虑,当时她成为上官昊的妾室已有数年,却一直没有身孕,原以为是因为曾经流产,伤了身子,求医问药的结果是确定她这辈子不可能生育,原因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服过一种烈性药,伤了根本,那药很有可能是皇甫悦萼下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吴潋滟才想尽一切办法的拉拢上官家的少爷们,可惜的是,上官珏已经不是她能拉拢的孩子,光是他眼中的审视、眼底的轻蔑,就让吴姨娘退却了,上官宇凯养在老夫人身边,她想靠近都有困难,上官宇皓虽然是好脾气,可王姨娘总是防贼一样的防范着她,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和那孩子说话,而上官瑛……上官玲珑从小与她亲近是皇甫悦萼心头的伤痛,还能让她接近上官瑛吗?她只好断了那个念头,该用其他的方式,吴潋滟就是那个时候进入她的视线的。 吴潋滟出生在福州,她一岁的时候举家搬到了栗州,那个时候吴家的境况已经开始不错了,虽然头上还顶着皇甫家的家生奴才的帽子,可他们的卖身契已经在上官昊的手中,没有放他们自由身,也没有像对待普通的下人那样对他们。吴姨娘的大哥在栗州城里的一个别院当管事,上官昊给了吴姨娘一笔钱,让她在别院附近置了房产,吴家一家人就住在那里,吴潋滟小的时候甚至请了嬷嬷看管。 吴潋滟长得很可爱,粉妆玉琢的小模样让人看了就喜欢,原本是想马上就把吴潋滟接进府里抚养。一来自家侄女在那样优越的环境中长大,有益于她自身的气质培养;二来可以给玲珑作伴,有利于她对玲珑的潜移默化,,三来还可以和大少爷培养出青梅竹马的感情,虽然没有希望做正妻,但要能当个宠妾也是不错的。一箭双雕,不,是一箭三雕的美事,可惜被上官昊以“不合规矩”否决。 吴姨娘无奈,但是却没有放弃这个想法,用自己的体己银子为吴潋滟请专门的教养嬷嬷教规矩,请先生教诗书,请琴师教曲乐……在吴潋滟十二岁的时候,还专门给她配了丫鬟,把吴潋滟当大家闺秀来养。 五年前,乘着上官昊心情大好的时候,求得上官昊恩赐,吴家的人被取消了奴籍。三年前,玲珑接到开阳兰花会的邀请函,需要一个同龄的,不会抢风头的女伴,她乘机将吴潋滟接进了上官家。吴潋滟进入上官家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以为很是优越的生活居然是那么的贫瘠,上官家的一等丫鬟过得都比她好,更不用说娇生惯养的玲珑了!于是,她刻意的讨好上官玲珑,让上官玲珑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将她引为知己,等两个人从开阳回来,已经分不开了,皇甫悦萼回天乏力,只好同意吴潋滟在上官家长住。 吴潋滟喜欢上官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人会觉得奇怪,甚至都认为,吴姨娘接吴潋滟进上官家,明里是给姑娘作伴,实际上却是给上官珏做妾。因为晏宓儿需要守孝三年,上官昊曾经向吴姨娘暗示过,让吴潋滟做上官珏的通房,等晏宓儿进门后,再提拔为妾室,吴姨娘自然答应,可吴潋滟却不愿意。那个时候,吴姨娘才发现自己侄女的心大的惊人,她居然肖想的是上官珏的妻位!从那以后,两人有了分歧,有了争执,也有了矛盾…… “你……”吴姨娘摇摇头,没有力气与她争论,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但是,聆风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在大少爷婚礼之前,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呆在家里,门都不要出。” “我被禁足了?”吴潋滟讥讽的道。 “我可没有那个身份禁你的足。但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要是你擅自去聆风院或者怂恿姑娘一道去聆风院,没有出事还好,要是被抓个正着的话,小心被驱逐出上官家!”吴姨娘知道皇甫悦萼是不会容许吴潋滟有挑战晏宓儿的举动,一旦发现了,一定会采取最强烈的手段,直接扼杀吴潋滟的希望。 “我会考虑的!”吴潋滟根本没有听进去,吴姨娘闭上眼,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言下之意,但是……算了吧,女大不由娘,何况她不过是姑母…… 第二十八章当谣言遇上了…… “晶莹姐姐,珏嫂嫂真有那么好?”一脸鬼灵精的小丫头怀疑的看着上官晶莹,道:“爹爹可没有说她好,只是说一路都很顺利,没有什么意外!” “我能骗你吗?”晶莹一脸受伤的表情,眼中闪烁着可疑地光芒,要是上官昊父子见了,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她,可惜她面对的不是对她心软的父兄。 小丫头不为所动,还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后举例道:“就在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骗了我!你说会带我去梧州,结果你从我嘴里得到爹爹的行踪后,就丢下我自己去了,害我不但没有去成,还挨娘亲一顿收拾!” “那是因为……”晶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清楚。 “你不用说了!”小丫头一脸的不信任,道:“解释就是掩饰!在我没有见到珏嫂嫂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说的是真的!”晶莹急得跳脚,她急于在上官家为晏宓儿作正面的宣传,眼前的这个小不点都不相信,谁还会相信她啊! “口说无凭!何况你有多少次不良记录,要不要我给你算算?”小丫头精明的伸出手指,一副准备算总帐的模样。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晶莹拿她没辙,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上官伶俐这丫头又精明又厉害,耍赖的功夫也更高一筹,晶莹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除非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否则……嘿嘿~我才不会信呢!”伶俐认真的道,实际上她倒不是不相信晶莹的话,昨天缠着爹爹打听过了,虽然因为男女有别,没有与珏嫂嫂怎么接触,更没有见过珏嫂嫂的模样,可从珏嫂嫂的谈吐和举止,就能够知道珏嫂嫂是个知书达理、进退有度的,不过……哼,因为晶莹姐姐擅自离家,自己可是受了牵连,挨了娘亲几巴掌不说,还被禁足半个月,直到昨天爹爹回家才解禁,怎么着也不能轻易的就原谅晶莹姐姐,而且……小丫头窃笑,她很想看看珏嫂嫂是什么样子,她可是说过,长大了要给珏哥哥当新娘的,要是珏嫂嫂确实很好的话,就把珏哥哥让给她,否则,哼,她一定会把珏哥哥抢回来的。 “可是母亲严重警告过了,在大哥婚礼举行之前,谁也不许去聆风院打扰嫂嫂,要是被发现了,严惩不怠!”晶莹说得倒不是推诿之言,皇甫悦萼是不想让玲珑被诡计多端又擅长演戏的吴潋滟当枪使,跑到聆风院说些不中听的话,影响晏宓儿不说,还会伤害到姑嫂关系,所以很是严厉的警告了所有的人。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晶莹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嫂嫂可是说了,犯错没什么,但不能顶风作案,那是要被抓典型的,关键时候,听话一些总是没错。她想想也是,平时犯了错,经常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顶多被父母亲意思意思的罚站梅花桩什么的,但是关键时候就不一样了,芝麻大的事情,也会被捅出个天大的窟窿,譬如说聆风院事件,不就是因为撞到了老夫人的手上么? “我确信你是在骗人!”伶俐一字一顿的道,脸都气红了,晶莹姐姐变坏了,她居然用夫人的话来搪塞自己,那是吴潋滟那个坏女人和娉婷那个喜欢告状的丫头才会做的事情。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骗了你的话,马上就变成小狗!”晶莹急了,她还没有明白伶俐为什么好端端的气成那个样子。 “可是你说话的语气不对,只有娉婷才会动不动的拿着老夫人的话来压人,吴潋滟那个坏女人也一样,动不动的就说什么谁谁谁说了,不准怎么怎么样……”伶俐相信了,但心头却是委屈得不得了。 “那是因为母亲……好吧,我说实话!”晶莹看着小丫头怀疑的眼神,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扮不了乖乖宝,老实的道:“那是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在关键的时候犯犯关键的错误。伶俐,你想想,母亲刚刚说不让擅自去打扰嫂嫂。我们就跑去聆风院见嫂嫂,不但最容易被发现,被抓到的时候还会被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多不划算啊?” “那倒也是!”伶俐人小鬼大,比晶莹聪明多了,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真的很想见见珏嫂嫂,不过……鬼灵精就是鬼灵精,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小丫头对这晶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晶莹眼睛亮晶晶的连连点头,然后把她身边的大丫鬟曼欣叫了过来,很是严肃的道:“曼欣,把那个最喜欢说长道短的碎嘴丫鬟给我叫过来!” 曼欣微微一怔,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吗?不过……她低下头含糊的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惹您生气了?” “你说呢?”晶莹板着脸,道:“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一等丫鬟,可是呢?明明知道她是个碎嘴的,也不好好的管教,让她在外面说主子的长短。你还不把她给我叫进来!” “姑娘,水云虽然喜欢说嘴,可也是个知道轻重的,奴婢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可是……姑娘,求您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曼欣终于急了,说不知道正经主子里,在二姑娘这儿当差是最舒服的,没有什么劳心劳力的事,二姑娘也和气,不会苛责下人,月钱也不少。水云是她的表妹,她也是看她机灵,才会想办法,托关系,把水云弄到了二姑娘身边,只是水云年幼,喜欢热闹,府里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也多,没差使的时候就喜欢在一起说长道短的,她警告过几次都没有用,二姑娘也不是讲究的,也就没有严管。可是二姑娘才回来,水云没有机会出院子,怎么会出了纰漏呢? 原来她身边还真有这样一个碎嘴的啊!晶莹认真的盯着曼欣,没有言语。 “姑娘……”曼欣从来没有见过晶莹那副样子,心里也是没底,诺诺的道:“奴婢这就把她叫进来!” “晶莹姐姐,你怎么知道那个水云喜欢说长道短?”伶俐很佩服的捅捅晶莹,她可从来就没有发现晶莹是个细心的。 “我也是才知道的!”晶莹揉了揉眼睛,真累啊! “啊?”伶俐虽然聪明,可到底也不过是个九岁的黄毛丫头,哪能知道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疑惑不解的等着晶莹解释。 “嫂嫂告诉我,能够当上一等大丫鬟的,都是些机灵厉害的,她们有的时候会比主子更了解自己的喜好,也会比主子更能管理下边的小丫鬟,应付各个主子身边的丫鬟嬷嬷。我是不很清楚我身边的那些丫鬟怎么厉害法,又能做些什么,但曼欣在我身边已经三年了,又是冯嬷嬷精心挑选的,肯定能够拿捏其他的丫鬟。你不是说要找个人散布谣言吗?我不知道谁合适,但那种平日里就喜欢乱说话、听风就是雨的肯定好使。所以就诈一诈曼欣,没想到她心虚,把水云给招供了!”晶莹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灵,很是有些自得。 “好奸诈啊!”伶俐佩服的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小星星,然后不解的道:“你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我那是挤眉弄眼的,我是眼睛累了!”晶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面在打主意的时候,眼珠子就会乱转,容易被看出心思来……所以,我就努力地盯着曼欣的鼻子看,然后就不转眼珠子了。” “也是珏嫂嫂教你的吗?”伶俐看着晶莹点头,惊叹道:“珏嫂嫂真聪明,我更想见她了!” “姑娘,奴婢知错了,求姑娘恕罪!”水云哆哆嗦嗦的跟在曼欣身后进来了,她没有想到从来只会玩的的姑娘居然知道自己犯的错,心里又惊又怕。 “知错了?你说说你错在什么地方了?”晶莹倒有些惊讶,难不成这丫头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奴婢不该和其他院子里的姐妹议论姑娘昨天回来发生的事情,可是奴婢可是一个劲的说姑娘没有中邪,只是长大了,说话做事有分寸了,没有说姑娘的坏话……姑娘明鉴啊!”水云哀求道,她心里却已经是确定,姑娘出门一趟果然是中了邪,整个人都变了啊! “我也不是个喜欢计较的,以前的事也不追究你的过错了,但是……”晶莹盯着她,认真的道:“以后我要是知道你还管不住你的嘴巴的话,可打发了你!” “谢姑娘!”水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姑娘还是以前的那个姑娘,还是个好侍候的主子。 “一会是不是就到你和你的小姐妹们交换消息,说说府里的事情,发表一看自己的看法的时间了?”晶莹没有看她的表情,一口气的将考虑好的话说了出来。 “奴婢不敢!”水云有些心惊胆战的磕头,她要是还敢出去,恐怕姑娘没说什么,曼欣就先撕了自己的嘴。 “你还是去吧!要是不去的话,还不让人说我一回来就虐待你们,不过,有件事你要好好的说那那些喜欢说嘴的丫头们听……”晶莹将伶俐准备散布的谣言告诉的水云,然后道:“这件是你要是办好了,我有赏,办不好的话,曼欣看着办!” “奴婢不会辜负姑娘的交待,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水云一听,那可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啊,毫不犹豫的拍着胸脯保证…… 在曼欣忧虑的放行后,水云熟门熟路的到了平日里喜欢相互交换消息、说长道短,也顺便搬弄是非的聚会场所,那里面已经是热火朝天了,上官珏身边的二等丫鬟水瑶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住在南院的三位娇客今天一大早就被上官珏亲自送到沁雪别院暂居,归期未定。 那可是大消息啊!虽然不知道大少爷对那三位娇客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三位“女侠”可都眼巴巴的盼着能够入主东院。未来的大少奶奶才到栗州,昨天中午入住聆风院,今天一早就把三位娇客送走,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呢? 水云看着姐妹们兴致勃勃的议论着,也忍不住的加入进去,然后再神秘兮兮的将自己准备散布的谣言抛了出去,结果…… 当谣言遇上了真相的时候,要么谣言被识破,真相大白以天下,要么真相被掩盖,谣言横行,可是当谣言遇上了似乎有些关联的事实呢? 第二十九章巧合引发了…… 玉梦瑶三人需要在上官珏大婚之前搬迁至沁雪别院那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在今日搬迁也是商议好的——上官珏大婚,家中还住着几个红颜知己已经是很不妥当了。 南院北院要腾空了招待世家少爷姑娘,那些人身份尊贵不说,还有不少是上官珏的好友,有着不一般的情谊,可不能怠慢了。所以,皇甫悦萼早就已上官昊父子商议,与三位娇客说明了情况,那三位娇客“深明大义”,欣然同意了搬到沁雪别院暂居的决定,本意是在晏宓儿抵达栗州之前,就让三人离开南院到沁雪别院的,谁知道晏家的人回来得那么快,那么赶巧呢? 不巧的是,她们前脚离开上官家,伶俐和晶莹这两个丫头就通过晶莹身边的小丫鬟水云,放出风声,说有主子发话了,要在大少爷大婚之前把无名无分,赖在上官家不走的吴潋滟撵出去,免得大少奶奶见了心里不痛快。 伶俐想的很简单,这件事情要是被吴潋滟知道了,一定会又急又恼,她就有可能怂恿玲珑去聆风院见珏嫂嫂,然后,她们就打着追赶玲珑,阻拦她们,防止她们可能会对珏嫂嫂无理的旗子,一路追到聆风院去,那样又能见到珏嫂嫂,也不会被抓做“儆猴”的那只鸡,多好啊! 巧合的事情发生了,散布谣言的水云与通报最新消息动态的水瑶碰在了一起,水瑶绘声绘色的说大少爷依依不舍的将几位红颜知己送到了沁雪别院,还幸灾乐祸嘲笑了一番,之后问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集思广义后,有了结论,那就是要给未来的大少奶奶面子!夫人喜欢未来的少奶奶,就算是府外的人都知道了,更何况她们这些内部人士?然后就未来的大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展开了讨论,讨论的结果是大少奶奶一定很漂亮、很能干……依据是二姑娘昨日晚膳后,手舞足蹈的夸赞。二姑娘从来就是个单纯的,她说的话可不像其他人那样水分多,然后就有人提出来。为什么会在今天一大早就把三位娇客送走?是不是因为大少爷也对那位美丽、温柔、多才多艺……的大少奶奶有了仰慕之心,所以才会急匆匆从将三位娇客“扫地出门”?大家深以为然!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身负传播谣言重任的水云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听说,那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吴姑娘就是下一个被撵出去的人!” 吴潋滟是什么身份?吴姨娘的侄女,一个脱了奴籍就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的冒牌货!能够进府侍候的都是家生奴才子,那个不知道她的底细,虽然姑娘说的是进府作伴,也把她当成知己,可是在这些丫鬟眼中,她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丫鬟名份的奴婢罢了。可笑的是吴潋滟不自知,在这些丫鬟面前均是摆出高傲的姿态,她还能招人待见了吗? 水云的这句话一出口,这些丫鬟都是眼睛一亮,七嘴八舌的谈论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以及可能说这种话的主子会是谁,甚至连她会怎么被撵出门都谈论了一片,还有丫鬟煞有其事的同情道:“真是可怜!就这么着就被撵了出去,以后还能做人吗?人家肯定会知道她德行不好,估计就是想嫁人都不会有好人家要了!” 俗话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上官家的一等二等丫鬟只要到了出阁的年龄,都会安排出嫁。要嫁的是上官家的管事,小厮的话,婚后会安置在府里当管家娘子,要是嫁的不是上官家的人,主子总会的消了她的奴籍,赐份风风光光的嫁妆。每年都会有不错的殷实人家上门求亲,娶到上官家有头面的丫鬟,比娶小户人家姑娘有面子多了,家境不好的还不敢有那个奢望呢! 所有的丫鬟哈哈大笑,就着这个话题谈论到了吴潋滟适合嫁给什么人,是有点脸面的管事呢还是作粗活的汉子……也就是那个时候,路过的曼青才听到了诸人的谈笑。从那堆小丫鬟的嘴巴里了解到了“真相”,曼青也忍不住心头的雀跃和幸灾乐祸,把这件事在第一时间内通报到了自己姑娘耳朵里,同时听到了一个不知道加了多少臆测的“真相”的,以及正想办法,试图说服玲珑到聆风院的吴潋滟…… “这是谁散布的谣言?”吴潋滟脸都绿了,不过她好歹还记得,这里是玲珑院,虽然脸色难看,却还是维持着温柔的外表,问话的语气伤心悲切,让人觉得她不过是难以置信,而不是质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见一群小丫鬟躲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不过,我看见大少爷身边的水瑶,二姑娘身边的水云都在场!”对她曼青可不愿失了身份,自称奴婢,而是用一种平等地口气与她说话,虽然吴潋滟对此恨得咬牙,却也不敢挑刺——皇甫悦萼曾经很冠冕堂皇的说,她不过是皇甫家的家生奴才子出身,虽然已经脱了奴籍,可是上官家的奴婢对着一个皇甫家曾经的奴婢说敬语,可以理解为有教养,谦逊有礼,但要是自称“奴婢”什么的话,那就是不好了。不但丢了上官家的面子,还会伤了两家的感情。于是三申五令的要求了下人们的语气用词,还当众打了一个要讨好她,自称“奴婢”的三等丫鬟以儆效尤。从那以后上官家的一等丫鬟基本上就摆出了与她平起平坐的姿态来。 “那么也就是说,大哥听了晶莹那丫头蛊惑的言辞,对晏家姑娘有了好感,要在她进门之前,给足她面子,不但将住在南院的几位姑娘安置到别院,还要将潋滟也送出府?真是荒谬!”玲珑怎么都觉得荒谬,大哥会是那种人吗? “那些丫鬟们是这么说的,奴婢不敢妄言!”曼青可不敢说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欢喜,吴潋滟早就该滚出上官家了。 “玉姑娘她们有什么反应?”玲珑想了想,对南院的那几位娇客,她倒是没有像吴潋滟一样仇视,虽然对长袖善舞的黄潇湘和活泼好动的史雅琪也没有多少的好感,接触的也少,但却很欣赏玉梦瑶,从玉梦瑶住进南院之后,两个人相约做了些踏雪寻梅、煮茶论道、引笛吹xiao的雅事,倒也培养出一些交情来。 “玉姑娘几位今天一大早就移驾沁雪别院,听说随身的物品都搬走了,她们住过的地方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姑娘,奴婢觉得这些说辞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曼青的话让吴潋滟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可能不是谣言了?”玲珑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就连大哥邀请回来的客人都被“驱逐出境”了,吴潋滟要被押送回吴家,也就不足为奇。 她们那里知道,这不过是两个小丫头的捣蛋遇上了巧事而已! 所以,吴潋滟也恐慌起来了,万一要是真的话……不,不可能,姑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但是…… “奴婢不敢说!”曼青很有水平的回答,但那语气,那表情却无一不显示出她对这种说法有多么的相信,还不往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有些急促不安的吴潋滟。 “嬷嬷,你看呢?”玲珑问的是一直没有言语的王嬷嬷,王嬷嬷曾经是皇甫悦萼身边侍候的人,玲珑大小就是照顾的,也最是信任这个嬷嬷。可惜的是,王嬷嬷却不知道为什么,与吴姨娘好得不得了,一心一意的为那个女人说话做事。 “姑娘,或许是谣言!不过曼青说的对,这些事情要没有个由头的话,丫鬟们就算是嘴碎,也不敢胡乱的嚼舌根子!老奴想,这件事会不会与晏家姑娘有关系?”王嬷嬷仔细的分析道,她得了吴潋滟的好处,知道吴潋滟这几天要去见见未来的大少奶奶,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一个人,既然可以收服二姑娘那么一个野猴儿一样的人为她说好话。 “你的意思是晏家姑娘在里面使坏?”玲珑一下子就把黑锅给晏宓儿戴上了,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晏宓儿有什么好(晶莹的话不算),会有这种反应也不过是条件反射而已——坏事肯定是坏人做的,晏宓儿就是那个小人! “老奴可不敢这么说!”王嬷嬷的语气和表情都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道:“姑娘,晏家姑娘可是未来的大少奶奶啊,又是夫人心尖子上的人,肯定是好的。只是,老奴不明白,为什么她前脚到了聆风院,大少爷后脚就把南院住的那三位姑娘送到别院去了?还传出要把潋滟姑娘送出去的话?三位姑娘是大少爷的红颜知己,名份未定,为了给未来的大少奶奶脸面,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可潋滟姑娘呢?她不单单是吴姨娘的娘家侄女,上官家的亲戚,还是姑娘您的好朋友,这样做未免也太欺负人了!简直就是在打您的脸啊!” 曼青低眉顺眼的出去,守在房门外不让人听见王嬷嬷的言论,什么叫做不敢说,她可真是敢说,那样的话要传到夫人耳里,恐怕她的好日子也到头来了!最最可气的是,姑娘对她是完全依赖和信任的,要是真的出事了,定然会护着她,把自己推出去当替死鬼,自己也就只能护着她了。 “王嬷嬷可别这样说,她可是大少爷即将进门的妻子,她要把我从上官家赶出去也是有理的,只是以后就不能每日里过来陪着姑娘了!”吴潋滟眼睛红红的,强忍的没有哭泣,道:“姑娘,我这就走了!” “你去那?”玲珑心头火冒,是啊,这么做岂不是没有把她放在眼中,吴潋滟虽然说是喜欢大哥,可她名义上可是自己的伴啊! “我去收拾东西出府,难不成还真要等着人来打发才走么?放出这种话来也不过是给您和姨娘一点点薄面,我要是自个走了,您和姨娘也就不用那么丢脸了!”吴潋滟哀哀戚戚的站起身来,作势就要走。 “你别上他们的当!我倒要看看谁敢撵人!嬷嬷,让人准备一下,我要去聆风院!我倒要见识一下那位晏姑娘有多么的了不起,这还没有进门呢,就想当家作主了!”玲珑终于失去了理智,也顾不得皇甫悦萼说过什么了。 “姑娘,使不得!”王嬷嬷装模作样的拦着她,劝道:“夫人可是说过了,不准去聆风院打扰晏家姑娘,她要是知道了,狠狠的责罚您的。潋滟姑娘委曲求全的要出府,不就是担心您因此没脸面吗?” “我要是任由人这样欺负上门才没有脸面了!曼青,还不准备,姑娘我要出门!”玲珑根本没有思索的机会,王嬷嬷和吴潋滟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喜,玲珑这样子定然不会给晏宓儿好脸色,要是两个人就此发生了矛盾,晏宓儿嫁进门来两人的关系也会影响到他们的夫妻关系,到时候…… (晏宓儿即将与第一个炮灰女配角见面,她会如何面对咄咄逼人的吴潋滟呢?请拭目以待……) 第三十章无视 “姑娘,上官家的大姑娘来了,她要见您!”紫萝的话让正在绣着那副双fei雁的晏宓儿手上的针线微微的顿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绣花。 “就她一个人吗?”晏宓儿淡淡的道,姹紫在一旁忍不住的暗暗撇撇嘴,上官家的大姑娘出门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在怎么着,丫鬟嬷嬷也会跟着的,这话问的! “有一位看起来不像是丫鬟的姑娘,奴婢问过管事,说是吴潋滟吴姑娘,她是上官家姨娘的娘家侄女!”紫萝明白晏宓儿的意思,她也是个小心谨慎的,自然知道自家姑娘问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晏宓儿淡淡的道:“姹紫,你和绿萝去请大姑娘过来!” 姹紫知道两个人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话要说,很想旁听,但是晏宓儿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她只好乖乖的应了,和绿萝一起出门。 “姑娘,我见到那位上官姑娘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晾在厅里好大一会了,不知道是谁在使坏,上官姑娘的脸色有些忿忿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生气还是别的!您要小心应付!”紫萝提醒道,上官玲珑虽然抑制住了勃发的怒气,可她终究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顺风顺水惯了,没有想到要控制住情绪,而知道的也没有提醒她,所以她的情绪如何,一眼明了。 “知道了!”晏宓儿淡淡的一笑,她与吴潋滟关系亲密,自然是看不惯自己的,估计是像见见自己的庐山面目,可不巧的是遇上了存心想挑事得人,不过那个吴潋滟也来了的话……晏宓儿想了想道:“香雪,你去看看晶莹来了没有,不要让她有机会来进聆风院,见到她之后把她劝回去!芷芸,准备好茶水,就泡黄管事送来的铁观音吧!” 香雪和芷芸应声,然后香雪就飞快的离开了…… “姑娘,您是说是二姑娘……”紫萝惊讶的看着晏宓儿,晏宓儿对上官晶莹有多么的上心,她和绿萝都是看在眼里的,难不成是那位一派天真的二姑娘回去之后煽风点火,然后才有这一出吗? “不大可能!但是,晶莹那个性子,没事的时候喜欢惹是生非,有了事情的话,第一个过来凑热闹的就是她。一会见了那位上官家有名的才女,要是她与晶莹一样,不过是好奇心强,过来看看是什么人将要成为她的大嫂的,我自然会以礼相待,但如果是为那位什么吴姑娘来说话、出头的,我但是要好好的执行一下长嫂的职责,说不定就要让她哭鼻子。要是晶莹在场,她会难做的!”晏宓儿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两个捣蛋丫头闹出来的事情,但是……皇甫悦萼说过,那位吴姨娘一心一意的想让吴潋滟当上官珏的妾,而吴潋滟也是个厉害的,那么她们的来意就不可能是善的了。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紫萝只是不清楚上官家的事情,但听晏宓儿一说,心里有了的,也知道该怎么掌握分寸了。 正说着,晏宓儿就听见了声响——那是绿萝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她朝紫萝使了一个眼色,紫萝会意,走到她身后侍立。 绿萝引着四五个人进来,晏宓儿抬头看去: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很随意打扮就显得通身贵气,脸上有些忿忿的大姑娘,长得与晶莹颇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闻名已久的上官玲珑了。她左手边的是个绿衣大丫鬟,很规矩的目不斜视,而右边那位,模样很周正,眉宇间透着说不出的傲气和很浅淡的自卑,一举一动都是计算好的那种,虽然看着颇有些大家之风,却终究有些匠气,显然是底气不足,就是那位吴潋滟姑娘了吧!她身后还有一个嬷嬷和丫鬟,脸色都不大好,怪不得紫萝会有那样的提醒! 玲珑看到正端坐在绣架后,看着自己的女子有些失神——好美的人,怪不得晶莹会那么推崇,确实是绝色佳人!吴潋滟也是一怔,危机感扑面而来。 “姑娘,上官家的大姑娘来了!”绿萝笑意盈盈的道:“大姑娘,那便是我家姑娘了!” “是玲珑吧!”晏宓儿放下手中的针线,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微笑,道:“一直听说上官家的玲珑姑娘聪慧机敏,最是喜爱术数,是世家贵女中少见的才思敏捷的才女,原以为要等到婚后才能见到,没想到居然提前了。绿萝,还愣在那里最什么,还不请玲珑姑娘坐下!” 晏宓儿笑起来有多美,紫萝绿萝是最清楚的,她们毫不意外的看着因为晏宓儿的笑容幌花了眼,也愣神的诸人,两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那抹深深地笑意。 “咳咳~”玲珑是最先回过神的,不管怎么说,她曾经与慕容清婉打过交道,也同那些差不多年纪的世家闺女们一样,跟在慕容清婉身后,看她的绝世风姿,晏宓儿忽然展示出来的瑰丽虽然很眩目,但也适应得当。 “大姑娘请坐!”绿萝在芷芸泡茶的茶桌前面放了绣墩,很客气的请上官玲珑就座,晏宓儿也从绣架前面起身,在紫萝的搀扶下缓缓走到茶桌前。 “请坐吧!”晏宓儿的声音没有刻意的冷淡,也没有故意放硬,而是最正常的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在耳里,如清风拂面,温暖而舒爽,让人忍不住的就依了她。 “芷芸冲泡的是黄管事送来的安溪铁观音,是去年的冬茶!”晏宓儿看着芷芸纯熟温壶、取茶,放入精致的紫砂壶中,而后目不斜视的看着煨在炉子上的茶壶,一心的看着水是否烧开了。 “我是偏爱喝茶的,打小习惯喝的便是茶水。”晏宓儿淡笑着,看着芷芸快速的将烧沸的泉水,高高提起,冲入紫砂壶中,而后将茶壶放置一旁,拿起壶盖飞快的往紫砂壶上一拂,溢出壶的茶沫被轻巧的拂去,而后将壶中的茶水,注入回宫杯中,再将茶水倒入早已准备好的几个紫砂小杯,上覆闻香杯,而后递给包括吴潋滟在内的三人。 晏宓儿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而后将闻香杯拿起,置于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陶醉的半眯起眼睛,一脸的舒坦和安详。 玲珑也是惯喝茶的,可她哪有这么多雅兴,这般的细致,当下也平静了心思,闻了闻那幽幽的兰花香气混和着浓烈的茶香产生的异样气息,只有吴潋滟稍微有些拘谨的照着曾经的教导来闻,却失了几分天然的韵味,多了些古板和教条。 “玲珑平日里喜欢喝什么茶?”晏宓儿感觉到整个人的已经沉浸在那种舒畅的茶香中的时候,将闻香杯放下,浅笑嫣然的问道。 “我平日里喜欢喝黄山毛峰!”玲珑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进门时候的气愤,心情也变得出奇的舒缓,说话的语气也和气了起来。 “毛峰气味清鲜自然,味道醇厚,入口微微的有些青涩,回味甘甜悠长。玲珑就如那毛峰一般,怪不得会喜欢毛峰了!”晏宓儿的话让玲珑瞬间红了脸,心底浮起淡淡的羞涩,她的话说到了玲珑的心里面。 “闻香识人,喝茶也是看人的!”晏宓儿微笑着道:“毛峰汤色清澈、明亮,玲珑虽然聪慧,有颗七窍玲珑之心,可是被保护的太好,一看就知道涉世未深,不惹尘埃,最容易被感动,我说的可对?” “姑娘高见!”玲珑脸红红,脸上是一片羞涩,对晏宓儿也多了些感叹,而后有些好奇的道:“您喜欢喝什么茶?” 晏宓儿浅浅的一晒,道:“我自幼体寒,多喝普洱,,渐长之后,多喝铁观音,不过我独爱喝冬茶。心情舒爽,看春花秋叶的兴头来了的时候,也会用琉璃杯泡些银针,算是爱好颇多吧!” “晏姑娘说喝茶识人,不知道从晏姑娘喝茶能够看出什么来呢?”吴潋滟不甘自己就这样被无视,更不愿意看着玲珑对晏宓儿有好感,立刻道:“喜好多,是代表博爱还是喜新厌旧呢?” 晏宓儿微微的一怔,脸上出现一些疑惑,道:“玲珑,这位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你身边的贴身丫鬟,怎么不介绍一下?” 吴潋滟生生的被气得噎住了,她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不像是贴身丫鬟,他哪里像是丫鬟了? 玲珑忽然觉得带着吴潋滟过来是一种错误,她该怎么介绍吴潋滟,自己的知己?姨娘的侄女?大哥的仰慕者?似乎都不妥当! “这位吴姑娘是吴姨娘的娘家侄女,进府与我们姑娘作伴的!晏姑娘难道没有人提起过吗?”笑着解围的是王嬷嬷,她看出来了,晏家姑娘是知道吴潋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原来是吴姑娘啊~”晏宓儿明了的道,却没有再说下文,而是对玲珑道:“皇甫家主宰福州,这铁观音也是皇甫家送过来的。记得年幼的时候,夫人每年都会松些极品的铁观音和武夷岩茶,那武夷岩茶香气馥郁、隽永,滋味醇厚回苦,喝起来倒也是润滑爽口,夏天暑气重的时候,喝一点还是不错,可惜我不喜欢它的汤色,艳丽的有些主次不分,喝的也就少了。虽然很多人都说春茶味道好,可我偏爱的还是着铁观音的冬茶,味道比春茶醇厚,韵味更足,苦味稍微有些浓烈,可回甘也更为甜美。尤其是兰香,每一泡都独具一格……”晏宓儿取过芷芸刚刚冲泡好的第一杯茶水,品了一口道:“玲珑,你也尝尝,感受一下这味道像什么。” 玲珑被蛊惑一般的忘了正在等着晏宓儿下文的吴潋滟,端起茶杯,乘着那茶水还滚烫,喝了一口,果然如晏宓儿说的那样,味道更为醇厚,那兰花的香气也更足,就像在半夜无人的时候盛开的兰花一样,馥郁扑鼻…… 真正聪明的人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要牵着别人走! 母亲的话晏宓儿从来都是牢记在心,行动在身,她很有节奏的掌握住了上官玲珑的情绪,也引导着上官玲珑的思绪——当然,这也是因为她从晶莹那里知道一些玲珑的情况,很是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她的性格特征之后才有这样的成果。 也所以,吴潋滟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第三十一章提点 “就像盛开的兰花,那种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浓烈而不失雅致,浓而不艳的感觉!”玲珑有些惊喜的道。 “我有这种感受才真正喜欢上了铁观音!”晏宓儿绽颜而笑,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欢喜,也把那种欢喜明明白白的表示出来,喜悦的道:“我喜欢铁观音,最初是因为夫人每年都会送来极品的铁观音,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但却也不是无法替代的。只是有一次,我可能是觉得有些寂寞了吧……那个时候,娘亲刚刚离开我,虽然身边还有嬷嬷照顾,我那不负责的父亲偶尔也会来看我,但是心灵上的孤寂是最伤人的,我喜欢上了夜游,尤其是喜欢在繁星下仰望星空。记得那是一个二月的夜晚,半夜梦醒的时候,我独自在花园里漫步,天上是繁多却寂寞的星子,地上是孤苦伶仃的我,可也就是在那一个夜晚,我闻到了兰花堪称浓妆的香味,浓而不腻,艳而不俗,就那么毫无掩饰的扑鼻而来……从那以后,我喜欢上了兰花,也喜欢上了有着兰花般香溢盈人的铁观音。” “嫂嫂真是雅人!”玲珑被晏宓儿描绘的那一副图画给迷住了,繁星当空的寥寂夜晚,身单影只的美人,幽幽绽放的兰花,多么的凄美,多么的诗情画意…… “我倒不觉得!”晏宓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嗔怪道:“什么雅人?玲珑可不能这么打趣人,我不过就是一个枕于俗事的俗人罢了!雅人韵士可不敢称!” 嫂嫂?吴潋滟眼睛都气红了,玲珑居然也随着晶莹那个丫头称什么嫂嫂?她忘了她是过来做什么的吗? “为什么?”玲珑好奇的看着晏宓儿,她不觉得自己的事情都是些雅致的韵事吗? “真正的高雅之人,远在深山,幕天席地,以风云相伴,以朝霞相依,以松鹤为友,以云露为食,而我不过是一个以人间烟火为食,锦衣华服,还要人侍候的凡人,充其量不过是生活无忧,衣食住行细致些而已,哪能说是雅人?”晏宓儿淡淡的道:“玲珑,人贵自知,不要把自己给看得太高,那会失了本心,没了本份的!” 吴潋滟被她意有所指的话气得再次噎,但是却有火发不得,人家可没有说她的不是,连余光都没有瞟过来呢! “玲珑知道了!”玲珑终究是玲珑,没有晶莹的单纯也没有晶莹的无知,立刻就明白晏宓儿是在好意的规劝自己,心里也有几分领情,当下言语也恭敬了一些。 “晏姑娘还没有说说为什么喜欢那么多种茶的缘由呢!”吴潋滟不阴不阳的道,她确实是有些不知进退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一俗人,喜新厌旧本来就是俗人所为,不是吗?”晏宓儿淡淡的给了她一句,而后道:“玲珑,聆风院我都还没有逛过,这几日里可以看些什么景色?” “有个院子里面种了些许玉兰,还是名贵的紫砂玉兰,不知道嫂嫂有没有兴趣?”玲珑知道她是想避开众人说话,她也有些反感吴潋滟的一再插话,当下就很配合的道。 “那就有劳玲珑带路了!”晏宓儿起身,紫萝立刻将披风为她系上,不等晏宓儿说话,笑盈盈的道:“姑娘,大姑娘过来的时候可没有披大麾或者披风,您还有件刚刚绣织好、没有上身的,大姑娘与您身材一般,应该很合身!” “那还等什么?”晏宓儿才说完话,绿萝就快手快脚的把一件浅紫色的缎面披风取了出来,晏宓儿满意的笑道:“玲珑,你来试一下,这上面的竹子是我绣的,看看你可喜欢!” 玲珑有些不好意思了,推辞道:“这是嫂嫂的东西,玲珑怎么能用?” “有什么不行的!”绿萝一贯的快言快语道:“二姑娘可是想都不想就缠着姑娘要呢!不过,二姑娘要的那是件极艳丽的黄色,披上去,整个人都亮丽了起来。大姑娘就不用客气了!” 玲珑半推半就的披上了浅紫色的披风,然后推辞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真的很漂亮,尤其是上面的竹子是用稍微深一点的紫色丝线绣制,不嚣张却也不容忽视,整个人都感觉稳重了不少。 “我和玲珑姑娘单独有话要说,你们就不用在一旁侍候了!”晏宓儿淡淡的吩咐着,眼光有意的在吴潋滟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 “你们也留下来吧!”玲珑不客气的对王嬷嬷和两个丫鬟道,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吴潋滟的存在。 看着两个人就要单独离开,吴潋滟立刻起身,就要尾随着过去,紫萝很轻巧的拦住吴潋滟,脸上笑得很灿烂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吴姑娘还是在屋里休息吧!” “让开!”吴潋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拦住自己,当下就摆起了主子的架子呵斥道:“你没有长眼睛吗,居然敢这么无礼!” “吴姑娘,我长了耳朵,听到了姑娘说的话,我们姑娘是要与上官姑娘‘单独’说话,还请吴姑娘在屋里休息!”紫萝笑意不减,但态度却很坚持。 “你好大的胆子啊!晏姑娘,你就是这样教下人的!”吴潋滟叫住已经走到门口,对这里的事情充耳不闻的晏宓儿。 晏宓儿脚步微微的一顿,看了一眼上官玲珑,却见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想了想,装作没有听见,伸手拉了玲珑的手,顷自出门,把欲要喷火的吴潋滟晾在了屋子里,就算是听到身后吴潋滟无法抑制的叫嚣也没有转身。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玲珑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晏宓儿道歉,她不后悔过聆风院来见晏宓儿,但她真的很后悔带着吴潋滟来了。 “你没有必要为别人的过失感到抱歉!”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其实我是知道她是什么人的,我不想说,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抱歉!” “可是我还是很歉疚!”玲珑瞬间觉得晏宓儿真的如晶莹说的那样善解人意。 “玲珑,你们为什么到聆风院来,你能告诉我吗?”晏宓儿放缓了步履,轻松自如的往前走,没有给玲珑任何的压力。 “我只是很好奇所以就来了!”玲珑始终是没有说实话,她现在很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过来找茬的,面对温婉似水的晏宓儿,她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就和晶莹那个丫头一样,不同的是她总是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跟在身后转悠!”晏宓儿轻笑着摇头,道:“你们姐妹俩还真是像!” “我才不像那个野猴儿呢!”玲珑不高兴的反驳,她最是不喜欢让人将她和晶莹相提并论,她和那个野猴儿一点都不像。 “你们啊!”晏宓儿摇摇头,无奈的道:“还说不像!就连回答这个问题的语气和态度都是一摸一样!” “她说我什么了?”玲珑忍不住的问。 “说你不喜欢她,说你很聪明,说你长得很漂亮,还有一个很好的未婚夫……很多!”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她总是用一种很抱怨的语气说你,可是话里话外都是骄傲,很以你为傲的样子。玲珑,我不知道你们姐妹俩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样真的不好,你们是嫡亲姐妹,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们应该是躲在一起分享快乐和秘密的。我没有亲姐妹,我一直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让我与她分享我的快乐悲伤、喜怒哀乐,你们有,却没有珍惜。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居然与那个吴姨娘的侄女那么的亲昵,那么的友好,你就真的没有想过,这有多么的不对劲和不合理吗?” “潋滟聪明、大方、善良没有人不喜欢!”玲珑很认真的道:“她知书达理,文雅大方,好学上进,我真的很喜欢有她作伴!”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她的身份?”晏宓儿淡淡的提醒着道:“她是什么人?她不过是吴姨娘的娘家侄女!而吴姨娘呢?她现在是上官老爷的妾室,更久之前是上官夫人身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等丫鬟!吴家一家都曾经是皇甫家的家生奴才子,据说还是那种最低下的。所以,吴姨娘当年才会不顾一切的想办法当上了上官老爷的妾室,为的可不是什么情情爱爱,而是想要改变自身以及一家人的困境。” “但是她对我真的很好!为了照顾我,她连孩子都没有生!”玲珑最感动的就是这一点了,在她七岁的时候,她曾经很认真的建议吴姨娘生个孩子,而吴姨娘说:我怕我生了孩子之后会忽视了您,还是不生了。也是从那以后,她对吴姨娘更亲昵也更信任了。 “你居然会相信这个样的话?”晏宓儿吃惊的看着她道:“你认为她是为了照顾你才没有生孩子,还是压根就生不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玲珑没有经历过什么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明白晏宓儿说这种话的含意。 “你认为她是怎样才能当上姨娘的吗?”晏宓儿道:“她不过是一个下等的丫鬟,手段时有一些的,但是除此之外她有什么?我也知道上官夫人恨她入骨,你认为这又是什么原因?玲珑,这些事情相当的肮脏,你的父母是在是很爱你们,把你和晶莹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保护了起来,但是你已经长大了,要不是因为上官珏和我的婚期耽搁了的话,你也该要谈嫁娶的事宜了,这样的你嫁到崔家,要么伤痕累累,要么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你还是好好的想想这些问题吧!” “你为什么不明说?”玲珑不解。 “然后呢?让你带着一肚子的郁闷和愤怒去质问吴姨娘?我想,她有一百种理由让你相信那不过是我的挑拨离间罢了!而你,会更加相信她!更甚者,不用她来说明这些,你身边就会有人抢着说她的好话,我不相信你身边没有她安排的人。”晏宓儿洒脱的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让你带着怀疑的目光自己从细节上发现问题,让你自己看清楚一切呢?让她准备好的应付派不上用场岂不是更好?” “还有,你们今天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一肚子的怨气?那怨气从何而来?你为什么到聆风院?这些都与吴潋滟或者吴姨娘脱不了关系吧!还有,紫萝说了,你们在聆风院被晾了一会,那又是谁做的?”晏宓儿的问题一个又一个,让玲珑有些无法招架。 “我……”玲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好好想一想,我不急着要你回答!”晏宓儿很和善的道:“至于那位吴姑娘,玲珑,你还是疏远一些比较好。她的目的我也知道,为的不就是你大哥吗?我不在乎这个,我的父亲不过是个商贾出身,当年他为了能够达到我母亲的条件,花钱捐了个贡生,娶我母亲为平妻,说的是天花乱坠,可是我母亲进门之后,他路路续续纳了七房妾室。你大哥身为上官家的嫡长子,肯定会纳妾,以吴潋滟的身份,顶天也不过是个当妾室的命,永远也越不过我,我没有必要与她计较。但是,如果她与你交往过密,那样的出身,会让人以为她是你身边的丫鬟,要是她成了你大哥的妾室,那对你是一种伤害,你明白了吗?” 玲珑脸色一白,她自然明白晏宓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身边的人成了大哥的妾室,那成什么了?她忽然恨起吴姨娘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把吴潋滟送到自己身边?甚至还明摆着是给哥哥准备的妾室,也怪不得母亲怎么都不同意大哥纳吴潋滟的事情。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上官夫人肯定已经做好了补救措施!”晏宓儿安慰她一句,然后道:“出来也好大一会了,我们回去吧!还不知道那位吴姑娘闹成什么样子呢!” 吴潋滟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品茶,文文静静的,似乎她们离开之前听到的不过是幻觉,看到两个人回来,她也只是浅浅一笑,道:“两位姑娘这么快就会来了?” “不过是去看看那株紫砂玉兰开花了没有,看过了也就会来了!”玲珑脸色还没有缓过来,不是很愉悦的脸色让吴潋滟心里微微的有些舒服。 “那株紫砂玉兰是姑娘最喜欢的,开花了没有?”吴潋滟没有去看晏宓儿的脸,她知道那女人的脸上就像是带了面具一样,根本就无法看出她的情绪,既然如此,还不如看心思单纯的玲珑。 “还没有开花,不过已经是满树的骨朵了!”玲珑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她们确实是去看过那株紫砂玉兰了,骨朵比往年还多,只是都还没有开放的趋势。 “那真是可惜了!”吴潋滟心不在焉的道,她很好奇,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话,玲珑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的不对劲。 “也是!晏姑娘,谢谢您的招待,我先回去了!”玲珑没有心思在呆下去,她被晏宓儿一连串的问题给困扰住了。 晏姑娘?不是已经改口叫嫂嫂了吗?吴潋滟心里微微有些喜悦,看来两个人之间交谈的并不愉快,或许晏宓儿以为她已经掌握了玲珑的情绪,于是就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结果起到了反效果。看来,晏宓儿也没有多么的聪明,连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都不明白,却没有想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让专心留意她的玲珑捕捉个正着,心里被晏宓儿埋下的那颗怀疑的种子开始发芽…… 第三十二章成真 而就在同时,晏宓儿埋下的另外一颗种子不但已经发芽,而且已经开始茁壮成长了——晶莹和伶俐两个小丫头正乖巧在皇甫悦萼的面前“认罪” 晶莹和伶俐是尾随玲珑一行来到聆风院的,不过两个小丫头也知道,如果在玲珑与晏宓儿见面的时候就出现,肯定会被玲珑给恨上,就算玲珑事后不记得了,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吴潋滟也会在“不经意”间提醒玲珑,而那个不经意间必然是她们犯了什么事的时候,这种仇她们之间多了去了。 所以,连个小丫头看到玲珑等人进了聆风院之后,就顺着院墙,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越墙而入,还别说,两个小丫头的功夫还是比较到家的,不但尘灰不起,就连地方也是选的一等一的好——就在她们躲进花丛后面的时候,玲珑带着吴潋滟和丫鬟嬷嬷们被迎进了那个院子的屋子,两个小丫头笑翻了。 就在两个人准备鬼鬼祟祟的靠近的时候,一个嬷嬷走了出来,晶莹眼尖,认出是母亲身边最是讨厌的杜嬷嬷,晶莹不快的撇撇嘴,却是不好再靠近了。 “嫣红,你去告诉紫萝,让她过来一下!”杜嬷嬷的话一说完,就从隔壁的屋子里出来一个大丫鬟,可惜的是一脸的晦气,显然是被人狠狠的收拾过一顿,还没有恢复过来。 “嬷嬷,您就别让我去贴那个冷屁股了!”嫣红不乐意的道:“见了我,人家指不定又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你这死丫头,谁让你被抓着典型,你要是机灵点,就不会被人用来做立威的靶子了!”杜嬷嬷一个指头点在嫣红的脑门上,恨恨的骂道。 “反正我是不去!”嫣红倔起来了,道:“我去了也逃不了什么好,我可是被退回来的人,明儿可能就会被打发出去或者当做粗使丫鬟来使唤了,没有必要再去讨嫌!” “这个没脑子的死丫头!”杜嬷嬷狠狠的给了她一下,然后将嫣红拖到了花丛后,吓得两个鬼祟的小丫头一动也不敢动,要是这个时候被逮到了,不但要被玲珑取笑,回去要被长辈收拾,还会被下人笑话,可不得了。 杜嬷嬷那里会想到花丛中早就躲了两个人,朝四周看了看,低声道:“你这个蠢货,现在是大姑娘要见晏家姑娘……我看大姑娘的脸色不好,吴姑娘也过来了,估计是来找麻烦的。你要是想讨好晏家姑娘呢,就直接去朝晏家姑娘,将大姑娘来见她的事情说一说,顺便提个醒,难说晏姑娘一个高兴,又把你给要了回去,说不定还能和姹紫一样,当个二等丫鬟,以后还有升等的机会……” “我才不想去侍候那个女人,嬷嬷,您想想,不过一个照面,她就把我给退了回来,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我估计,我是没有那个命当什么一等大丫鬟了!”嫣红恨恨的道:“不过是个商贾女子,摆什么贵女的架子!嬷嬷,嫣红一向是个心实的,请您指点!” 嫣红可是很清楚,之前她和姹紫就是受了杜嬷嬷的影响,才会那样对晏宓儿的,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讨好了杜嬷嬷,她怎么着也会给自己找个好差使,总比就这样被退回去强的多。 “那你就慢慢的去找晏姑娘身边的紫萝,她不是个能干的吗?让她来看看是什么人要见晏姑娘,晏姑娘见不见她应该可以决定吧!”杜嬷嬷阴阴的道。 “嫣红明白该怎么做了!”嫣红点点头,她恨晏宓儿,更恨晏宓儿身边的紫萝绿萝,要不是这两个丫鬟在,晏宓儿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给退了吧! 看着嫣红以龟速去了,杜嬷嬷满意的笑了,回到屋子里朝玲珑回话去了,而她说的是:“姑娘,老奴已经派人通知晏姑娘去了,请姑娘稍等片刻!” “这个可恶的杜嬷嬷!”晶莹跳了起来,她最是见不得这些嬷嬷在暗地里使坏下绊子,她可吃过不少这种苦头,尤其是玲珑身边的王嬷嬷,娉婷身边的林嬷嬷和老夫人身边的宁嬷嬷,那可都是与她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啊!这个杜嬷嬷平日里看着还好,原来也是一肚子坏水,想给自己最喜欢的嫂嫂使坏,看她怎么收拾她! “别去!”最是了解她的伶俐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没有让她跳出花丛。 “怎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使坏,她想陷害嫂嫂诶!”晶莹气愤填膺,对伶俐的见死不见,呸呸~是路见不平,视若无睹很是不满道:“怎么能就这样看着她害人,害得还是那么好的嫂嫂?” “笨蛋!你现在跳出去的话,谁会相信你?”伶俐很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每个人都说晶莹变了,可她怎么看还是那个没脑子的冲动鬼。 “那你是什么意思?”晶莹终于是顺从的蹲了下去,等着伶俐解释。 “我们可不用急,就等玲珑姐姐去见珏嫂嫂的时候当尾巴,要是玲珑姐姐因为这个找麻烦了,我们就跳出去,证明是杜嬷嬷使的坏,要是没有的话,我们提醒珏嫂嫂也就好了。”伶俐道:“我们两个人可是偷偷过来的,要是现在就被发现了,谁知道能不能见到珏嫂嫂?” “那好吧!”晶莹很勉强的答应了下来,她可不想白跑一趟见不到人。 好大一会,紫萝来了,笑意盈盈的见了玲珑后,匆匆忙忙的又走了,很快,绿萝和姹紫来了,引着一脸怒气的玲珑和劝玲珑不要生气、假心假意的吴潋滟几人向荷风院走去,两个小丫头从花丛中蹿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然后撞到了一脸笑容的香雪。 “奴婢见过二姑娘!”香雪笑着向晶莹施礼。 “不用多礼!香雪,快带我去见嫂嫂!”晶莹开心的道,香雪她就见过一两次,还都是在快到栗州的那一天,不过嫂嫂有说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让香雪告诉她,她也就对香雪很相信了。 “姑娘就猜二姑娘会过来看热闹!”香雪的话让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忍不住的有些心虚,难道(珏嫂嫂)知道她们暗中调皮捣蛋了吗? “看来大姑娘过来是二姑娘的功劳啊!”香雪一看她们的表情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才是晏宓儿所有丫环中最厉害的那一个,只不过不能表现的太出挑而已。 啊?真的是知道了! “二姑娘,我家姑娘说了,请您赶快回去,不要去见她,她也不会见您!”香雪没有继续考验两个丫头的心脏承受能力,直接将晏宓儿的话告诉她们。 “为什么?”晶莹就不明白了,嫂嫂不喜欢自己了吗? “大姑娘不是带了位吴姑娘过来了吗?或许是想为那位吴姑娘出头,找我们姑娘的麻烦呢!”香雪笑眯眯的道:“如果大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没有一上来就吵闹的话,我们姑娘会以礼相待,好生劝大姑娘回府,否则的话,大姑娘估计就要哭鼻子了。要是让您见到了,您到底是护着谁啊?” “当然是嫂嫂啦!是姐姐自己找上门的,就算被骂哭了,也是活该!”晶莹想都不想冲口而出。 “那岂不是破坏了您们姐妹的感情?”香雪笑着解释道:“所以啊,您还是回去吧!这种热闹不看也罢!” “可是万一嫂嫂……”晶莹担心玲珑让晏宓儿吃亏,怎么说玲珑也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要是万一动手的话…… “您啊就放心吧!我们姑娘不会吃亏的!”香雪安慰道,心里也很舒服,还不错,不枉姑娘那么心疼她。 “但是……”晶莹担忧的将杜嬷嬷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香雪听她说完,一点都没有在意的道:“没关系,这不过是个小问题,我们姑娘不会出错的!不过,二姑娘您能帮个忙吗?” “没问题!”晶莹大包大揽的道:“有什么事你说就是,我一定帮忙!” “请二姑娘把杜嬷嬷这件事情告诉黄九管事,让他来处理!”香雪笑着道:“不过,黄九还是可能会先将二姑娘送回上官家,甚至还会让上官夫人知道您过来聆风院的事情!” “我明白了!”晶莹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要去找晏宓儿的晶莹和伶俐“不小心”被嬷嬷撞见了,然后通知管事黄九过来处理,她们就很是“义愤填膺”的将杜嬷嬷的诡计告诉黄九,不出所料的,她们首先被遣送回家,送到了上官夫人处,然后她们把经过再说了一遍:她们听说玲珑带着吴潋滟到聆风院去了,为了追阻,也跟过去了,没想到玲珑她们跑得比兔子还快,所以,她们就想跳墙进去阻截,没想到却听到了杜嬷嬷暗中使坏,想找晏宓儿提醒,却“倒霉”被发现了…… 皇甫悦萼正在处理婚礼的相关事宜,与她在一起的还有上官昊以及吴姨娘,上官昊对宝贝女儿的话深信不疑,他更清楚的是杜嬷嬷明里是上官夫人的人,实际上却与老夫人和吴姨娘的棋子,于是,很多年没有被责骂的吴姨娘被牵连了,而吴潋滟杯具了——勒令出府! 啊?怎么会这样?两个始作俑者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一片迷惑,她们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两个人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这件事一定不能被发现,否则的话~嘿嘿,吴潋滟会恨死她们,吴姨娘会找机会报复她们,而玲珑一定会化为喷火怪物,吃了她们…… 第三十三章选择题 吴潋滟没有想到迎接她的会是驱逐出府的决定,她一路上本来就有些忐忑,那个该死的晏宓儿也不知道也玲珑说了些什么,玲珑脸色一直不愉,她想方设法的套话也没有套出什么来,玲珑烦躁的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直接不予理睬。 “这一定是那个女人唆使的!”吴潋滟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泣,一边用余光观察玲珑的,要说是她是做戏嘛,她确实是很伤心,一旦被驱逐出去的话,她这一辈子就不要想再踏进来了——皇甫悦萼是不可能让她有那样的机会。 “没有证据不要下定论!”玲珑这一次没有给她撑腰,她忽然想起晏宓儿的话来,吴潋滟根本就没有被人家放在眼里,唆使母亲将吴潋滟赶出上官家,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吴潋滟微微的一顿,她没有想到不过是见了一面,说了些话,玲珑就对那个卑贱的商贾女子有了不一样的感观,她没有直接反驳玲珑的话,却向玲珑身边的王嬷嬷使了个眼色,要王嬷嬷说话。 玲珑从来就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她是上官家的大姑娘,没有看人眼色的必要,倒是别人需要看她的眼色行事。在往日里,定然不会察觉到这样的事情,可是今天不同,晏宓儿砸了一堆的问题给她,砸得她一脑子的问号,完了人家还说什么让她自己用怀疑的目光发现问题,看清事实真相。也所以,两个毫无防备的人相互间的传递的眼神被玲珑发现了。 “姑娘,您想啊,如果不是晏家姑娘说了什么,就算夫人不喜欢吴姑娘,想要趁这个机会把吴姑娘从您身边赶走,老爷也不会同意的。上官家谁不知道,吴姑娘和您最是相宜,除了吴姑娘以外,您就没个说知心话的人,这不是让您难过吗?”王嬷嬷没有让吴潋滟失望,立刻就挑拨离间的道:“夫人眼里只有晏家姑娘,她对晏家姑娘有多好,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可也没有必要为了她就让您难受不是?再怎么说,她是您的亲生母亲啊,她这样对您就不担心您难过吗?” 姜还是老的辣,王嬷嬷这么一番话下来,没有被晏宓儿埋下一颗名为“怀疑”种子的玲珑,定然会发作,会不管不顾的先护了吴潋滟再说,可是现在,玲珑只觉得伤心,原来晏宓儿说的话没错,她身边充满了向着吴姨娘和吴潋滟的人,王嬷嬷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她应该很清楚,依自己的脾性,听了这种话,不但会不管不顾的护着身边的人,还会埋怨父母,可是,吴潋滟的一个眼色,她就毫无顾忌的把这种话给说了出来。 “那么,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做呢?”玲珑有些失望的问。 呃?王嬷嬷和吴潋滟都觉的有些不对劲,玲珑不是该很生气的为吴潋滟“主持公道”吗?她怎么会无精打采问了这么一句话? “姑娘,您一向都是个有主见的,要怎么做您心里定然是有了定论,老奴怎么能干涉呢?”王嬷嬷风向转的很快。 “我去见父亲母亲,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潋滟,你就不要去了,万一父亲见了你,直接让人把你给送出府就不好了!”玲珑觉得很累,但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吴潋滟被遣送出去,她也做不到。 “姑娘,您对我好我知道!”吴潋滟眼泪汪汪的道:“可是这件事情是老爷夫人的命令,您要让老爷夫人改变主意的话,定然会冲撞了他们,如果您因此被责罚,我会内疚死的。您就不要管我了,任由我自生自灭吧!” 她说了要请父母收回命令了吗?玲珑面无表情的看着吴潋滟哭泣的模样,她倒是真的很善良啊,一边给她下套,一边劝她不要进套,原来她就是这样的吗?玲珑忽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傻话,姑娘能不为你说话吗?”王嬷嬷训斥着吴潋滟,道:“你在姑娘身边那么久,不知道姑娘最是体恤人的吗?何况这个时候,姑娘不护着你,还有谁能护着你?吴姨娘这会肯定已经被夫人骂得不敢说话了!” 这是要逼着她为吴潋滟出头吗?玲珑忽然觉得悲哀,在看看曼青和另外一个叫水萱的三等丫鬟,都是一脸的微笑,没有一个提醒她这个做主子的不要冲动。 “嬷嬷,母亲一向不待见你,你就陪潋滟先回去等我的消息!”玲珑很无力,她一点都不想去见父母,不想在他们面前为吴潋滟说话,但她更不想看着这两个人在她面前演戏,她真的很累。 “那我们就回去了!”王嬷嬷见好就收,还很关心的道:“姑娘,您可不要冲动,别把老爷和夫人给冲撞了啊!” “我会的!”玲珑点点头,带着满身的疲倦去见父母。 吴潋滟和王嬷嬷还没有到玲珑院就被吴姨娘身边的惜雨拦住了,王嬷嬷自行回玲珑院,而吴潋滟则被叫到了吴姨娘跟前。 “我的警告还真的被你当成耳边风了啊?”吴姨娘看着吴潋滟,一脸的失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 “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我赶出去,什么都不做吗?”吴潋滟气愤的看着吴姨娘道:“要不是我怂恿着大姑娘去了聆风院,我现在已经被赶出去了!而你,我最亲爱的姑母,连提醒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吴姨娘疑惑的皱眉,她有些不懂吴潋滟的意思,那个谣言还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就已经变成了现实,她又怎么明白吴潋滟在说什么。 “难道姑母也不知道老爷夫人一大早就将南院的三个女人送走的事情吗?”吴潋滟嘲讽的看着吴姨娘,吴姨娘和王姨娘可不一样,她可是管事的姨娘,府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会不知道? “那与你去聆风院闹事有什么关系?”吴姨娘不明白这两件不相干的事怎么被牵扯到了一起。 “没关系?”吴潋滟冷冷的看着吴姨娘,道:“将她们送到沁雪别院,将我遣送回吴家不是一起决定的事情吗?怎么会没有关系?” “谁说的将她们送到沁雪别院和将你送回家有关系?”吴姨娘一脸的怒色,道:“把她们送到沁雪别院暂住,是大管家去梧州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的事情,今天一早送她们过去也是早就商议好的事情,而将你送出府却是刚刚老爷大发雷霆做的决定,两者之间完全就没有关系!” “什么?”吴潋滟惊讶的高声叫了起来。 “你给我小声些!”吴姨娘训斥道:“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我怎么不知道她们要搬出去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吴潋滟不满的道,要不是因为那三个人确确实实被送走了,她会自乱阵脚,不管不顾的非要去聆风院吗? “为什么不告诉你?”吴姨娘气得想吐血,道:“从大少爷的婚期定下来之后我就忙得晕头转向,你呢?要你过来帮我的忙,你说什么了?你说你要趁着大少奶奶还没有进门,将大少爷牢牢绑住,不能分神。除了昨天晚上,你想想看,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过来了?叫我怎么告诉你这件事情?还有,那三位可都是早就知道要搬走的消息,也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收拾东西,你不是和她们三位都认识,而且都还有不错的交情吗?难道她们就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情?” 吴潋滟呐呐的不敢说话,那确实是她的失误。 “还有,你听到那种谣言为什么不来与我商量?要是你过来了,谣言不攻自破,你也就不会去惹麻烦了,还连累我挨了一顿骂!”吴姨娘生气的看着平日里聪明的不可一世的侄女,这就是不经事的结果。 “那现在该怎么办?”吴潋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她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你们见晏家姑娘的结果如何?”吴姨娘稳住心神,现在最主要的是看玲珑对晏宓儿的感观,如果玲珑对晏宓儿没有什么好感的话,定然会想方设法的把潋滟留下。 吴潋滟连忙详细的将经过说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的情节。 “你是说姑娘从聆风院出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甚至听到了将你送走的消息也没有跳起来?”吴姨娘深感不妙,她不懂什么风花雪月的雅事,也不会弹琴吹xiao的愉悦别人和自己,更不知道术数有什么好研究的,但是她深谙宅院里不见硝烟的争斗,玲珑是她看着长大的,最是了解玲珑的脾性,两个人单独说话的时候定然说了些让玲珑心生疑虑的事情,看来,玲珑不会不顾一切的护着潋滟了。 “姑母,有什么不对吗?”吴潋滟忐忑的看着吴姨娘变幻的脸色。 “潋滟,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留在上官家?”吴姨娘定了定神,现在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必须做出选择,而后孤注一掷。 “当然想!”吴潋滟还有心思给了吴姨娘一个白眼,她在上官家带了将近三年,如果不是想留在上官家,想成为大少爷的枕边人,她会这样浪费光阴吗? “那么,我告诉你,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要么乖乖的回家,我会想方设法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不一定大富大贵,但起码也能衣食无忧,要么给大少爷为妾!”吴姨娘死死的盯着吴潋滟,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我要留下来,但是我不愿意做个永远无法出头的妾室!”吴潋滟不做选择题,她早就有了自己的选择。 “你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吗?你要是被遣送回家的话,就永远也进不了上官家的大门!”吴姨娘恨恨的道:“你不要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现在,你给我乖乖的想清楚,在晚膳之前给我答复,要么回去,要么为妾,没有第三种选择!” “我……”吴潋滟不想选择,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你给我清醒一些!大少爷心里眼里就没有你的存在,不可能娶你,就算是纳你为妾,也都要仔细的算计,你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还有你别要以为算计成功,你就能够成为妾室,也有可能只是个通房丫头!”吴姨娘毫不客气的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磨磨蹭蹭的了。 “什么?”吴潋滟大受打击,通房?不!不可能!她怎么能够接受那样的命运! “还有,我已经求得老爷夫人的同意,今天让你暂且留下,明天一早再送你走。如果,你到晚膳的时候还没有想清楚的话,那么,就只能离开!”吴姨娘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炸得吴潋滟失魂落魄。 “不,我去求姑娘,她会帮我的!”吴潋滟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她帮不了你!”吴姨娘看着她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惜雨,看着她,不要让她离开这个屋子半步!” “姑母,你要做什么?”吴潋滟慌了。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想清楚而已!”吴姨娘看着她,道:“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第三十四章选择 惜雨很尽忠职守的看着吴潋滟,一刻也不敢擅离,惜雨虽然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但吴潋滟没有功夫,惜雨要将她困在屋子里,绰绰有余。 吴潋滟犹如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安生。她不想就这样认命,她要的不是妾室的位置,但是她现在连向玲珑求助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必须做出选择,她开始认真的考虑,也开始回想她进府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初进上官府的时候,她相当的小心,几乎算得上是如履薄冰。不用姑母一再的提醒,她就知道,这样的一个世家,规矩定然比牛毛还多,她陪在玲珑身边的时候,小心谨慎,就怕有人拿到她的过失,将她给撵了出去。于是,她刻意的主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也刻意的模仿玲珑,希望自己的举动有大家风范。 可是严格来说,上官玲珑的礼仪是不过关的,她太过散漫,经常会有些漫不经心,但玲珑是上官家的大姑娘,她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自小养尊处优的生活给她带来的不止是物质上的挑剔,也养出了天生的娇贵气质,她的漫不经心让她显得迷糊可爱。同时,她的漫不经心也体现在了她待人处事上,她不会刻意的标榜自己的出身,可也是不容人轻慢的,所以,她对人,尤其是对那种有些好感的人,都会用一种平等的态度,但平等的同时也不会过于客气,而没有人认为上官家的大姑娘需要对什么人唯唯诺诺,那样的处事态度放在上官玲珑身上,那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可是放在吴潋滟身上呢?那就是个笑话。 吴潋滟是聪明的。她心底很清楚,自己不管是姿色还是家世都没有达到让上官珏娶进门的地步,本来想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与上官珏培养感情,让上官珏对她无法放手,那样的话她就有机会成为上官家的平妻。但从来她现在上官家到现在,上官珏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也没有机会与上官珏单独相处,更不用说让上官珏对她上心,在上官珏的心里zhan有一席之地了。她很安分的呆在了玲珑的身边,她知道,就算是上官珏没有表现出对玲珑的偏爱,但他也绝对不会忽视这个妹妹的,她期望的是在某一天,上官珏能够从玲珑口中知道她的好,然后对她另眼相看,所以,她在玲珑身上倾注了很多的精力。 吴潋滟也是愚蠢的。她的愚蠢在于她一直就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自视过高。什么叫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她的父母不过是皇甫家的低等奴才出身,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一心一意的认为吴姨娘已经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了——要不然,皇甫悦萼的陪嫁丫鬟不止一两个,高高在上的上官老爷为什么会看中她,提拔她当上姨娘,还惠及家人?所以,吴潋滟从小就被灌输了一种思想,那就是她的姑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等她逐渐长大,姑母一心一意的栽培她,而她也不负众望的出落的亭亭玉立,学问更是无人能及(她也不想想,吴家有几个人能够专门读书的),而那个时候,父亲说了一句话,影响了她的选择。父亲说:潋滟越长越好了,比弄云当年强多了,怎么都不会是当姨娘的命,起码能够和当家主母平起平坐才是。也就是那个时候,心中被仰视的姑母的形象轰然倒塌,她比姑母好,也会有更好的身份地位 让吴潋滟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的,还有玲珑对她的态度。玲珑从来就是寂寞的,能够相处的同龄人太少,所以在知道与吴姨娘有一个小她一岁的侄女,并且希望能够进府与她作伴的时候,玲珑欣然同意。吴潋滟很识趣,她会很有技巧的顺从玲珑,很有水平的夸赞她,而且,吴潋滟在玲珑喜欢的事物上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所以,在玲珑最需要得到一个同龄人肯定的时候,吴潋滟出现了,而且热情的对玲珑的一切给给予了高度的赞扬,于是,玲珑将她引为知己,更把她放到了同等的位子上来对待。 人贵自知!吴潋滟显然没有自知的觉悟,一来二去,她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玲珑的知己,嘴上倒还是没有忘记用敬语,可行动上就懒散多了,也开始对着上官家的奴婢们摆架子,却没有想到,那有多么的不适宜。最是刻薄的宁嬷嬷曾经很贴切的评价:不过是姑娘闲暇时候解闷的乐子,还真把自己当成是贵女了? 但是,上官家看透了这个的,没有就此说她的不是——她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外人,用得着说一个外人怎么样吗?皇甫悦萼倒是很见不惯,曾经想就此狠狠的教训她,可她身边最是通透能干的梅嬷嬷阻止了,梅嬷嬷道:“她又不是夫人的什么人,犯得着因为教训她和大姑娘发生不快吗?如果有一天,她成了大少爷的妾室,自然有大少奶奶给她立规矩,如果大少爷看不上她,她这种德行,到那个主子手里都是不得好的。您现在教训她,那是救了她,倒不如放任下去,让她自找苦吃!” 至于吴姨娘,她本来也就是个没有多少远见的人物,见自己侄女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心里只有高兴,而她身边的嬷嬷倒是有人就此提过醒,可被吴姨娘一顿责骂:“潋滟这样有什么不好?和大姑娘一样,举手投足都显得有气质,看着就舒服。她迟早会是大少爷房里的人,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缩手缩脚的,就算大少爷喜欢她,在重要的场合也不会让她出面。你看看王沁纤那个女人,她也是老爷的妾室,老爷有交际应酬的时候,要么是夫人相伴,想么就是那个女人相随,她有什么好,不就是比我会应对一些吗?潋滟能够这样,以后也会多些体面!” 也就是这样,众人有意的放任和无意的纵容中,吴潋滟走到了今天这种尴尬的位置,在面临着最艰难抉择的现在,在被吴姨娘恍若惊雷的最后通牒下,她终于认清现实,她虽然披上了美丽的外衣,可却改变不了她不过是只麻雀的现实。 去还是留,吴潋滟没有考虑也没有选择,她不要离开上官家,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上官家。且不说她已经无法忍受回到寒门鄙户的吴家,无法适应那种需要精打细算的生活,但是姑母,她在自己身上倾注了多少的心血和钱财,要是没有适当的回报,她会放过自己? 吴潋滟嘲讽地笑了,两选一?她有选择地机会,却没有选择的权力!乖乖的回吴家,等待她的将是姑母安排的一门好亲事,是嫁给肠肥脑满的某商贾,还是道貌岸然的某官吏,或者干脆价高者得?她相信姑母一定会用那门好亲事,把投在自己身上的钱财翻倍的赚回去,她无子无女,一直担心上官老爷不在了,皇甫悦萼不会放过她,有了钱财,也就有了傍身的东西,大不了用那些钱财置办处小院子,照样可以安渡下半生。 她的相貌,她的学识,她的才华,更主要的是她那个上官家大姑娘知己的身份,都会让她的身价倍增,只要把她给嫁出去,姑母的养老钱也就够了吧! 她只能留,哪怕是只能当最低贱的通房丫头,她也要留下来,只有留下来了,她才有活路! 只是,她真的只有最后那一条路了吗? 还没有到用晚膳的时候,吴姨娘就回来了,她脸上和熙的笑容在踏进屋子的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她看着吴潋滟,眼中满是怨毒。 “姑母?”吴潋滟吓得畏缩成一团。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吴姨娘毫不客气的咒骂,然后压抑住即将迸发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道:“你想好的没有?是留是走?” “姑娘没有为我向老爷夫人求情吗?她说过,我是她的知己,我是最理解她的人,她向老爷夫人求情,让我留下来了,对不对?”吴潋滟着急的问,现在,上官玲珑就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求情?你还想姑娘为你求情?”吴姨娘恨不得吃了她,道:“你这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在不明白对手底细的时候,就冒失的行动。你知道不知道,你不听我的警告,怂恿姑娘去聆风院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你被勒令出府是小事,重要的是姑娘开始怀疑你我对她好是别有用心,更愚蠢的是你一直陪着姑娘,居然没有发现姑娘的不对劲,还当着姑娘的面,和王嬷嬷眉来眼去的挤兑姑娘,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吴潋滟大失方寸,没有主意了。 “怎么办?大姑娘那里我已经安抚好了,虽然她还有些将信将疑,但短时间那是不会在发作的!”吴姨娘刚才可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才把玲珑给的安抚下去,但是她也知道,玲珑心里已经有了一根刺,会不时的审视和暗中观察,以她的聪明,迟早会把自己给看破的。但是那个是以后的事,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吴潋滟到底是怎么选择的。 “你考虑的怎么样?是走是留?走的话,姑母明日一早派人送你出去!”吴姨娘看着吴潋滟,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至于送到什么地方,她没有说,单绝对不会是吴家。 “我要留下来!”吴潋滟肯定的道:“可是,姑母,现在上官家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你想通了就好!”吴姨娘松了一口气,而后恨恨的道:“你要是早点想通了的话,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你现在这样子,上官家当然不会有你的容身之所,不过,如果你要是成了大少爷的人,上官家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你是说让我爬上大少爷的床?”吴潋滟惊讶的看着吴姨娘。 “要不然你还有什么办法?”吴姨娘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要是早点死了那条心,也没有必要这样算计,可现在呢?就算是当个通房、妾室也需要好好的谋划,还要牺牲我多年经营的成果。” “可是……”吴潋滟再一次迟疑了。 “可是什么?你现在必须乖乖的照我说的去做,要不然……你不会以为你不留在上官家,就能回家吧?”吴姨娘堵死了吴潋滟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 “我明白了!”吴潋滟带着一丝认命的悲伤点头。 “别给我做那种样子!”吴姨娘骂道:“你以为爬上大少爷的床就是件容易的事情吗?要是那么简单的话,南院的那三个女人早就得逞了!那也是要好好谋划的!” 第三十五章药膳 上 第三十五章药膳(上) “姑娘,我是来向您辞行的!”吴潋滟一脸的悲伤,这倒也不完全是装的,想到她曾经的美梦已经破碎,她就压抑不住涌上心头的悲切。 “潋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玲珑也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要说是对吴潋滟的离开没有伤感也不对,不管怎么说,她曾经陪伴着她渡过了将近三年的时光,两人人之间曾经像姐妹一样,分享着彼此的的快乐和悲伤,但是她也明白,就在晏宓儿一连串的问题之后,她就对她有了疏远的念头,而在发现她和王嬷嬷之间的小秘密之后,她和她之间就有了无法弥补的间隙,那也是她虽然还是在父母面前为她说话,却没有极力力争将她留下的原因。 “我会振作起来的!”吴潋滟哀切的道:“不知道这一离开我们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姑娘,您要好好的保重啊!” “怎么会没有机会见面呢?”玲珑安慰她,道:“虽然父亲母亲没有答应我的请求,不改初衷,但那也只是因为他们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他们消消气,我会求他们把你再接回来的!” “没有那个必要了,姑娘!”吴潋滟伤心的摇头,道:“我这次回去之后,家中定然会给我安排婚事,殷实人家也好,蓬门筚户也罢,都是我的命!” “那怎么会?”玲珑有些不忍,是啊,她进上官家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大孩子,而离开的时候却已经是个十六岁芳华正茂的少女,家人不可能不考虑她的婚事,吴家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吴姨娘了,她能嫁什么好人家呢? “这是我的命……”吴潋滟摇摇头,却忍不住的哭泣出声,她在玲珑面前曾经无数次流泪,但这一次却是最真诚的,也所以,那深切的悲伤立刻就把玲珑给感染了。 “你别伤心,我一会再去求父亲,请他收回成命!”玲珑也有些伤感起来,不管怎么说,她终究还是自己的朋友啊! 只是请老爷收回成命,而不是让老爷一定要收回成命?吴潋滟彻底绝了心思,知道只有孤注一掷,否则面对自己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未来。 “玲珑~”吴潋滟泪如雨下,她握着玲珑的手,道:“这是我第一次叫您的名字,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我不要您为难,也不想让您为我而困扰,您就让我安静的离开吧!”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玲珑也忍不住的掉眼泪,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潋滟就要离开上官家了,她总不会还欺骗自己吧!玲珑忽然怨恨起自己的优柔寡断,她怎么会相信只见过一面的晏宓儿的话,怀疑自己相处了三年的朋友呢? 怀疑?姑母说的没错,果然是晏家姑娘说了些什么,让玲珑心生疑虑,对她有了芥蒂。 “没关系,我要走了,我最后求您一件事情,您能答应我吗?”吴潋滟泪汪汪的眼睛中满是祈求。 “你说,我一定答应你!”玲珑没有丝毫的迟疑,这个时候她的眼中,心中只有吴潋滟的好。 “我想见一见大少爷,只要见一面就好!”吴潋滟伤心的道:“或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大少爷了!” 见大哥?玲珑有些迟疑,上官珏可是相当不喜欢吴潋滟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我不要您为难,也不想直接面对大少爷,我怕我见到他以后,我会失态,会痛哭流涕,连最后的好印象都不能在大少爷心里留下!”吴潋滟哭泣着道:“我只想请您到我带到东院,让我能远远地看大少爷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够了……然后,我会悄悄的离开,不会惊动大少爷的……” 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玲珑心一软,道:“没关系,我带你直接去见大哥!” “不~我不能太靠近大少爷,那样的话,我可能宁死也不会离开了!”吴潋滟摇头,道:“我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把他留在我心地的最深处,那就足够了!” “你……”玲珑陪着她掉眼泪,道:“没问题,我带你去!” “谢谢您!”吴潋滟真心的道谢,脸上出现一丝光彩,让玲珑心中有些酸楚。 “姑娘~”曼青拦住玲珑,道:“您今天才被老爷夫人训斥过,您去见大少爷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又会被训斥的!” “让开!”玲珑任性起来比晶莹更令人头疼。 “那还是算了吧!”吴潋滟善解人意的道:“曼青也是为您着想,我都要走了,不该再弄出些事情连累您!” “没关系,我去见大哥又不是什么希罕事情,没有人会多加关注的!”玲珑宽慰她,更坚定了要帮她完成心愿的决心。 “还是不……”吴潋滟忽然一顿,看着捧着瓷罐进来的曼静,似乎有了主意。 “你手里的是什么?”玲珑眼睛一亮,找个借口不就可以了? “是厨房里送过来的药膳,说是什么五叶神苦瓜干炖水鸭,已经把油去了,姑娘多少喝一点!”曼静微笑着道:“这可是好东西,清热解毒、养肝护肝,清除肝火的!” “我肝火很旺吗?”玲珑没有好气的道。 “姑娘,您又忘了。”曼静笑着解释道:“春季养肝,夏季养心,秋季养肺,冬季养肾,厨房这是按照四时养生来炖的汤,可不是说您肝火旺!” “大少爷那里送过去了吗?”玲珑关心的问。 “我倒是多嘴问了一句,说是只为老夫人,夫人和三位姑娘准备,其他主子都没有!”曼静摇摇头,道:“大少爷从来就不吃药膳,估计也没有!” “那给大哥送过去吧!”玲珑找到了借口,道:“曼静,你端好了汤,可别洒了!” “姑娘,这可是为您准备的!”曼静皱眉。 “别罗唆,走吧!”玲珑立刻起身,然后不忘对吴潋滟道:“我们一道过去,到了大哥院子里你自己看着办!” “嗯~”吴潋滟点点头,然后小心的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然后朝玲珑深深地一拜,道:“姑娘,谢谢您成全!”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玲珑慌忙扶起她。 “姑娘,我见了大少爷之后就要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不来向您拜别了,我怕我到时候怎么都不愿离开了。”吴潋滟挤出一个笑,凄美的让人心碎。 “我知道,我知道!”玲珑也是心酸,道:“你也不要急,等大哥的婚礼结束之后,我一定让人把你接回来,我们还会像现在一样,每天都在一起谈心说笑!” “希望潋滟还有那个福气!”吴潋滟低下头,用绣帕擦擦眼角,也掩盖住脸上压不住的得意之色。 “大哥!”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做什么?”上官珏放下手中的笔,很是好奇玲珑为什么会过来,一般只有晶莹那个野丫头才会在这个时候还过来烦他。 “大哥不欢迎我吗?”玲珑笑着问,她示意曼静将药膳放到上官珏的桌上,自己则凑了上去,看看上官珏在写什么。 “咦?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大哥这是想念谁啊?”玲珑促狭的笑了起来,取笑道:“怎么,早上才把玉姑娘她们送到沁雪别院,才到晚上,大哥就相思入骨喽?只是,哪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日,哪位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岁呢?” 原来上官珏居然在写情诗,还是那种很缠mian、很肉麻的情诗! “与她们无关,我不过是随便写写罢了!”上官珏没有在意玲珑的调侃,看着桌子上的瓷罐,皱眉道:“那是什么?” “叫什么……曼静,你来说!”玲珑没有记住那个拗口的名字,当下把这个任务交给在一旁的曼静。 “大少爷,五叶神苦瓜干炖水鸭,可以清热解毒、养肝护肝,清除肝火,我们姑娘心疼大少爷为婚事劳累,特意送过来的!”曼静机灵的道。 “哦?今天怎么想着给我送药膳来了?”上官珏很是不解的看着玲珑,他平日里可没有这么殷勤。 “曼静不是说了嘛,我这是心疼大哥,你为了婚事可是累坏了,你看看你,眼睛里面都有血丝,那是肝火过旺,喝这个刚刚好!”玲珑笑着应对。 “说实话!”上官珏可不会被她的借口迷惑,事出反常必有妖,玲珑的举动可不像平日里的她。 “这个啊……”玲珑眼睛一转,诺诺的道:“大哥,我今天去聆风院了!” “你去做什么?”上官珏脸色微微一沉,晏宓儿,他即将进门的妻子,那个他无法甩脱的包袱,不管晶莹把她说得有多么的好,他还是无法欢欢喜喜的接受。 “我不是好奇嘛!”玲珑看着上官珏忽然阴沉的脸,心里有些打鼓,殷勤的将瓷罐端给上官珏,陪着笑脸道:“大哥,你喝汤,我慢慢的给你解释,好不好?” 上官珏叹了一口气,接过瓷罐,一饮而尽,没有给玲珑多余的时间来考虑。 “我就只是好奇,真的!”玲珑看着上官珏越来越黑的脸,有些胆怯,只好乖乖的道:“好吧!我说实话,我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就能嫁给我英明神武的大哥,也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把晶莹给收买了!” “结果呢?”上官珏叹气,他就知道是这样,淡然的道:“有晶莹说的那么好吗?” “她确实是很美,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而且她很有魅力,我去见她的时候可是满肚子的怨气,可不但没有发泄出来,还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回来了!”玲珑现在也很矛盾,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晏宓儿保持怎样的态度,唯一能够肯定地是,晏宓儿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还是个智慧与外貌并重的。 “就这些?”上官珏不是很有心思与妹妹谈论那个即将嫁进门的人。 “嗯~”玲珑点点头,她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上官珏不客气的赶人。 “那好吧!”反正目的也达到了,玲珑也不想自讨没趣,不过,她好奇的瞄了一眼墨迹已干的那首《采葛》,那个能让眼光极高的大哥“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的“采葛姑娘”会是何方神圣呢?没有听说大哥和什么女子有瓜葛啊! 上官珏倚在窗前,看着天边的上弦月,心底惆怅,玲珑眼底的探究他何尝没有看出来,只是……唉…… 远远的,吴潋滟躲在花丛里盯着二楼窗前上官珏,心里急得不得了,怎么还没有反应,怎么还没有疯癫的迹象,他不会是没有喝那加了料的药膳吧…… 第三十六章药膳 下 第三十六章药膳(下) 上官珏昏昏沉沉的摇摇头,觉得眼皮沉重的有些睁不开,他是太累了吧!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力交瘁应该就是他现在的这个样子,他昨晚又梦见了她! 这一次梦中的她不一样了,没有洒脱的大笑,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慢条斯理,总是妙语连珠,笑起来的时候,清脆的仿佛百灵鸟的鸣声,悦耳动听,自然脱俗。她没有邀他赏星,记得她说过,她喜欢月夜,却更爱看繁星,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机会一起赏星,昨夜满天星斗,为什么他们没有趁机在星空之下对酌呢?她的酒量可是相当惊人的,记得初见面的时候,她站在悬崖边,迎着洌洌山风,衣裙飘扬,秀发飘荡,那般的飘逸若仙,却手执一坛“醉雪”,若无旁人的畅饮!惊呆了无聊好事而登高望远的众人,也在他们心底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他已经有五百多个日夜没有见到她了,那入骨的相思,让他想要发狂,可是芳踪渺渺,他能怎样?只能梦中与她相会,或在山间放歌,或在溪边戏水,或在峰顶纵览大地,或在林间野炊对酌…… 或许是相思过甚,或许是……他居然梦见她一脸的娇嗔,浑身的妩媚,嫣然巧笑着偎进他的怀里,含羞带怯的送上她的香唇,然后带着颤抖,解开衣襟…… 好一场chun梦!上官珏轻叹一声,可惜chun梦了无痕,那终究只是他的痴心妄想吧!像她那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放下傲气,向他求huan呢? 虽然那盈香入怀的充实,肌肤相亲的快乐,以及她在他身下的辗转呻吟都是那么的真实,就连现在,他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的丰盈正贴着他的手掌,他忍不住的一握…… 不对!上官珏忽然惊觉,猛然坐起,他身边居然真的有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睡得正香。 居然是她!吴潋滟!吴姨娘的娘家侄女! 上官珏没有动,脑子里飞快的回想着昨夜的一切——因为想她,所以不由自主的提笔写下《采葛》,而后玲珑过来,还取笑自己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然后……然后…… 上官珏想起了那罐药膳,似乎就是在喝了那药膳之后,玲珑就离开了,而自己倚在窗前,看着天边升起的上弦月,看着天上闪闪发亮的星子,然后被那种相思折磨的几近癫狂,坐在窗棂上大声吟唱什么“入骨相思无处寄”,在然后花园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就是了心中“相思无可寄”的她,他无法抑制住心头的激动,从窗前一跃而下,将她揽入怀中,而她微笑着,牵着他的手回房,然后在她的屈意求huan中,他们共赴巫山,享受了鱼水之欢…… 那药膳有问题! 上官珏眯起眼,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个还在睡梦中的可恶女人的脖子扭断,她居然敢伙同玲珑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暗算他! 不行! 上官珏缩回已经触及吴潋滟皮肤的手。吴姨娘那个狡猾的女人定然在这件事情中插了一脚,昨夜吴潋滟出现在东院,肯定有人看见了,而且见到的肯定是玲珑与她相携同行,她的一夜未归肯定也传了出去,要是她就这样不干不净的死在东院,玲珑不要见人了,她与崔家的婚事也要夭折…… 但是,看着那睡得香甜无比,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打了个转的吴潋滟,上官珏恶从胆边生,这个阴毒的女人,然后狠狠的一脚,正在梦中与上官珏缠mian的吴潋滟赤身裸体的被踹飞出去,撞飞了床前的茶桌,撞到了墙上,而后顺着墙面下滑,落在地上…… “大少爷……”绮梦被打断不要紧,赤身裸体也没关系,但是上官珏仿佛要吃人的模样让吴潋滟强忍着痛彻心肺的疼痛试探着叫了一声。 “大少爷?”楼下是他的身边的一等丫鬟曼莲的声音,她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听见动静就上楼,看来昨夜的事情,曼莲也看到了。 “你上来吧!”上官珏随手拿起散落在地上的里衣想要穿上,忽然又想起正是那个还在墙脚呻吟的女人为他解落的衣服,厌恶的又丢下,然后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长袍,随意的穿上,而后扬声道。 “大少爷,这是……”曼莲诧异的看着身无寸缕,萎缩的躺在墙脚呻吟的吴潋滟,有些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是谁值夜?”上官珏冷冷的问。 “是奴婢!”曼莲压下心头的疑问,恭恭敬敬的回答。 “那么你看到这个贱人是怎么上来的吗?”上官珏不是很抱希望的问,要是见到了,曼莲应该会阻止吧! “是少爷带上楼的!”曼莲忍不住的缩了一下。 “你看见了?”上官珏想问的是问什么没有人阻止他将这个女人带上楼,那个时候他神志不清,就没有人看出来吗? “奴婢没有见到,是曼荷亲眼所见!” “曼荷呢?”上官珏很想听听他的另外一个丫鬟是怎么说的。 “少爷,曼荷已经知道错了,求少爷就饶了她吧!”曼莲吓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她伤得不轻,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求您看在她侍候您多年的份上,就饶了她吧!” “她怎么了?”上官珏皱眉,什么叫做饶了曼荷,还有曼荷怎么会受伤。 “曼荷昨晚挡了少爷和吴姑娘的道被少爷踢了一脚,受了些许内伤!”曼莲不明白,怎么少爷不记得他昨天晚上做的事情了吗? “她现在呢?找大夫看了没有?”上官珏一震,曼荷被自己踢了一脚,还受了内伤,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是说不准找大夫吗?曼荷当时就吐血了,可是……”曼莲跪在地上,看了一眼正用威胁的眼神瞪着她的吴潋滟,道:“吴姑娘说了,要是谁敢为曼荷找大夫来医治或者把她和您的事情告诉他人,就让您活剐了他!” “是她说的?”上官珏恨恨的看着一身狼狈不堪的吴潋滟,道:“难道你们连她的话都听?” “少爷~”曼莲伤心的落泪,道:“当时只有曼荷在,等她好不容易带着伤找到我,我和水瑶她们过来的时候,您和吴姑娘正在……我们又哪里敢打扰您啊!” “很好!很好!”上官珏已经能够猜得出来昨夜发生的事情了,他稳住心神,沉住气道:“曼莲,请大夫为曼荷治伤!然后,把这个贱人关到屋子里!” “是,少爷!”曼莲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肯定地是昨夜大少爷的失常定然是中了什么阴谋。 “还有,不要让任何人见到这个贱人!”上官珏现在恨不得立刻将吴潋滟给杀了,但是为了玲珑,他只能暂时忍住这口气,道:“尤其是大姑娘和吴姨娘身边的人,谁要是敢硬闯,打残也好,打死也好,有我承担着!现在就叫人把她押下去!” “是,少爷!”曼莲底气十足的应着,上官珏身边的丫鬟小厮那个不是一身的功夫,就算不是什么高手,登不了大雅之堂,可在府里那也是难逢敌手的。 “大少爷~”吴潋滟祈求的看着上官珏,怎么会这样,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可自己刚刚把清白之躯给了他,他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吴潋滟还清楚的记得,昨夜的上官珏是多么的深情款款,他将自己拥进怀中的时候,那么的用力却又那么的小心翼翼,重了会伤害到自己,轻了又怕自己飞走,那个时候,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易碎品。还有,他在亲吻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虔诚,让自己感受到他是深爱着她的,那个时候,哪怕是立刻死去,她也不会后悔。他的怜惜,他的小心翼翼,他的视若珍宝,让她舍不得按照原定的计划,趁着他沉睡离开。 可是现在呢?他怎么能提上裤子就翻脸无情?昨夜的他去那里去了? 何况,姑母不是说了吗?就算是上官珏知道自己上了当,也会因为那药膳是玲珑送过来的,自己也是玲珑带进东院的,光是这一点,他就会接纳自己,也必须接纳自己,然后把这件事情压下去,闹大了,说他上官珏始乱终弃事小,将玲珑牵扯出来的话,不但会影响玲珑的婚事,更可能的是上官玲珑的名声毁了,上官晶莹也会被连累。 可是,她那里知道,上官珏最恼怒的不是因为她在药膳中加料,而是昨夜居然将她当成了心中那个无垢的女子,那个值得他用生命去爱,却求之不得的女子,那个让他“如隔三秋”的采葛姑娘,那个芳踪渺渺的梦…… “你想说什么?”上官珏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的不屑,眼中的蔑视,刺痛了吴潋滟的心,上官珏用脚勾起吴潋滟的下巴,冷冷的道:“你放心,我现在就禀明父亲母亲,将你纳进房中,你会如愿以偿的。但是,你也会知道,天堂和地狱不过是一念之差而已!” “大少爷,潋滟这样做是因为心里只有您,我是爱您的啊!”吴潋滟满脸戚戚,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爱他吗? “你也配?”上官珏冷冷的反问一句,然后看着曼莲和水瑶几个丫鬟上来,道:“把桌子上的那个瓷罐送到殷叔叔那里,请他看看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是的,少爷!”曼莲大声应着,原来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少爷下了药,怪不得少爷会与她……只是,少爷怎么会着了这个女人的招呢?真是奇怪! “还有,把你们的嘴巴管好,要是谁把这件事泄漏了……”上官珏看了一眼最是喜欢到处乱说的水瑶,狠狠的道:“曼莲,你盯好了,一旦有人谈论这件事情,东院所有的丫鬟都叫牙婆领走!” “是,少爷!”曼莲打了个寒颤,知道这件事让上官珏彻底的火了,上官家的奴婢,做错了事情,被责罚、被撵出府常有发生,被直接打死的也有,但最严重的就是让牙婆带走,被牙婆带走的,男的必然是被送进深山当苦力,女的必然送进青楼为娼妓,没有例外。 看着被曼莲几人随意的用被子一裹,然后押出去的吴潋滟,上官珏的眉头还是无法松开,这不过是开始而已…… 第三十七章无可奈何的决定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上官珏赶到主院的时候,上官昊夫妻俩已经起来了,就在主院的饭厅里,王姨娘正在侍候他们两人用早餐,看到上官珏的时候都是微微一愣,很是意外。 “给大少爷安个座!”上官昊没有说话,皇甫悦萼则对她身边的一等丫鬟曼如吩咐,曼如立刻为上官珏安置了凳子。 “今天怎么想的起来给我们请安了?”皇甫悦萼很直接的问,上官家虽然是世家,可是经过几辈甚至十几辈几十辈家主刻意的改变,昏定晨省的规矩基本上已经没有遵行了——向老夫人请安基本上是五天一次,还仅限于皇甫悦萼和三个姨娘,上官昊想去的时候出现,不想去的时候居多。能够每日向上官昊夫妻请安的人除了本分规矩到令人发指的王姨娘之外,别无他人,上官珏兄弟姐妹,在十岁以前倒是每日请安,十岁之后,基本就是过年过节才会规规矩矩的向长辈请安。 “儿子房里要收人,特意过来向父亲母亲禀告!”上官珏没有坐,而是站着回话 “什么?”皇甫悦萼险些一口气上不来的给噎死,他这是在说什么话,眼看着婚期就要到了,晏家的人也到了栗州,晏宓儿更在聆风院待嫁,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说要收人,他这不是存心给未过门的妻子难堪吗? “夫人~”上官昊将暴起的皇甫悦萼按回凳子上,然后正色看着上官珏,道:“你是认真的吗?” “儿子别无选择!” “谁?”上官珏的回答让上官昊眯起了眼睛。 “吴潋滟!”上官珏的回答让皇甫悦萼再也沉不住气,挣脱上官昊的压制,跳了起来。 “你居然要纳那个贱人!”皇甫悦萼尖叫,道:“还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和我昨天已经商议好了,今天就把她给送走,你这不是存心和我们作对吗?你……你……” “夫人~”上官昊扶住几乎要被气晕过去的皇甫悦萼,她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伤了心神。 “夫人~”王姨娘小心的为皇甫悦萼顺着气,劝慰道:“您不要这么激动,大少爷不会故意和您作对,他不是说了吗,他是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什么叫做别无选择?那个贱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吗?”皇甫悦萼气苦的道:“不早不晚的非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纳妾,还要纳那个要相貌没相貌,要家世没家世,要学问没学问的贱人,他这是想气死我!” 虽不众亦不远,那个该死的女人虽然没有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可她的毒计比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还要厉害,上官珏苦笑。 “沁纤,你扶夫人回房休息,不要让她伤神!”上官昊眼见皇甫悦萼的模样,很是心疼,当下就让王姨娘送她回房。 “我不去,我倒要看看这个逆子今天是不是要一意孤行,非要将那个贱人纳为妾室!”皇甫悦萼倔强的道,她着实被气得不轻。 “母亲,只是收通房,不是纳妾!”上官珏苦笑着解释,他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瞒着她,否则事后更难处理。 “收通房?”皇甫悦萼愣了一下,然后明了的道:“我明白了,那个贱人知道她今天要被赶出去的话,就永远没机会靠近你了,所以昨天晚上想办法上了你的床,是不是?” 他还能怎么说,上官珏苦笑着点头。 “你这个蠢货!你就没有见过女人吗?”皇甫悦萼已经被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狠狠的训斥道:“就算是被下了春药,你房里还有曼莲、曼荷,她们比那个贱人强多了,就算是饥不择食,你也不至于非要那个贱人!” “夫人,您冷静一些,您可不能失了分寸!您今天不是想去看晏姑娘吗?您这个样子,要是去了,岂不是让晏姑娘吓到了?”上官珏和上官昊相视苦笑,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将愤怒中的皇甫悦萼给劝住,好在王姨娘是个机灵的,立刻把皇甫悦萼心心念念的晏宓儿搬出来说事。 “我今天哪里还有脸去见宓儿啊?我去了和她说什么?说这个逆子要收通房?”皇甫悦萼气馁的道,玲珑昨天见了晏宓儿后,有些不一样了,她本来想今天去见见那个孩子的,结果……现在她有什么脸面和心思去啊! “那您就更应该冷静了!”王姨娘轻巧的为她顺着气,道:“您又不是不清楚,大少爷是个多么稳重的人,他怎么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闹出些事情,让您难做呢?我想啊,大少爷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您就消消气,听他给您解释。然后把事情给圆满的解决了,您见了晏姑娘,也好说话不是?” “好吧!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收那个贱人做通房?”皇甫悦萼总算是缓过气来了,可是口气还是相当的生硬。 上官珏向王姨娘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而后道:“这件事情不方便说,还请父亲母亲移步到书房再谈!” 哦?皇甫悦萼皱紧了眉头,看来这件事情里面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她看看周围,然后道:“书房就不用了,还是在这里说吧!所有人都下去,习嬷嬷,你给我看紧了,没有通传,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所有人微微一凛,恭敬的应着,然后全部出去,却没有一个人敢离开,而是由王姨娘带着,就在距离饭厅不远不近的侧房等候下文,习嬷嬷则在饭厅外的走廊上选了个位置,即听不到里面的人说话,又能够看到四周有没有人。 “儿子昨天晚上被下了药!”上官珏很直接的道:“今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吴潋滟躺在我床上,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那个贱人真敢给你下药,直接打杀了她!”皇甫悦萼却不气了,反而有些兴奋,她居然敢那样做,打死了她,吴姨娘也不敢吭声。 “我不知道她下的是什么药,已经让曼莲拿残渣给殷叔叔辨认了!”上官珏说着自己的安排,道:“是不是春药我不敢肯定,但一定有迷魂药在里面。据曼莲说,我昨夜很反常,曼荷看到我亲自将那个女人带进房,曼荷觉得有问题,阻拦的时候被我打伤,我甚至纵容吴潋滟训斥曼荷!” “她们就没有做点补救措施?”上官昊皱眉,上官珏身边的一等丫鬟都是有武艺在身,也都是些机灵的,她们不该那么笨才是。 “等曼莲她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上官珏知道曼莲不清不楚的话里的意思,她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床上了,就算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所以呢?就这样认了?还要纳她进房?”皇甫悦萼气恼的看着儿子,道:“就算她已经是你的人又如何,没有必要收她做通房,你就不怕她再给你下药?到时候恐怕下的就不是迷药春药而是断魂药了!” “母亲以为她有机会给我下药?就算是她有机会,我又岂能那么巧的服下,让她阴谋得逞?”上官珏最恨的就是这件事情,道:“如果是她给我下的药,就算她已经是我的人,我也不会要她!” “那是谁?”皇甫悦萼瞪大了眼,她也不是笨蛋,忽然明白过来道:“是玲珑那个死丫头吗?” “是不是玲珑我不敢肯定,但是那药是下在玲珑给我送过来的药膳里面的,吴潋滟也是玲珑带进东院的,甚至……”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吐出,苦闷的道:“玲珑还看着我把那药膳服下才离开,我不知道玲珑到底是她们的同谋还是被利用的对象。” “我明白了!”皇甫悦萼咬牙切齿的道:“所以,你只能把那个贱人收房,否则的话……这件事我不干涉,你们父子两个处理,包括玲珑,你们一并处理了,我回房休息,处理完之后告诉我就好!” 看着皇甫悦萼几乎有些蹒跚的背影,上官珏知道她一定很伤心,而那个让她伤心的人,没有意外的就是那个不争气的妹妹。 “这件事情有没有……”上官昊担忧的看着妻子离开,他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么的痛苦,而这一切,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除了吴姨娘的人之外,只有我院子里的人知道些大概!”上官珏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直接道:“我已经吩咐过不准他们多嘴了!” “那吴潋滟呢?”上官昊很关心儿子会怎么对那个女人,那个可恶的女人已经把玲珑拉下了水,不能出差错。 “我让曼莲她们把她关在院子里,不许走动,更不许人探视!”上官珏没有隐瞒,然后道:“吴姨娘呢?怎么没有见她露面?” “她昨天说是要去看看几家客栈准备的情况,一大早就出去了!”上官昊道:“我看这件事情百分之百就是她策划的,她担心我会逼她将吴潋滟给杀了,然后将所有的痕迹清理干净,所以一早就躲出去了,这样的话,你我自然会顾忌到玲珑,不把事情做绝。” “这个该死的女人!”上官珏恨恨的骂道,然后很有怨气的看着上官昊道:“这都怪您,您要是不放纵她的话,她敢这么肆无忌惮吗?” “我也是没有办法!”上官昊耸耸肩,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母亲那个榆木脑袋,她要是早点开窍的话,我也不会听从你奶奶的安排,纳了宁馨,更不会为了牵制宁馨,把弄云提拔起来,结果呢?她还是不明白,又弄了一个沁纤……我真是被她给打败了!” “您喜欢的不就是她这一点吗?”上官珏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父亲,道:“母亲如果真的要是那种聪慧到了极点的人,估计您和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话是这样说,可有的时候还是……算了,人无完人,还是不要强求了!”说到这个,上官昊就是一副无限嘘唏的样子。 “老爷,殷大夫来了!”习嬷嬷扬高的声音传了进来,父子俩脸色一整,上官珏起身迎了出去…… (昨天有第一位书友的打赏,看了很激动,那是对油灯的一种认同和鼓励,十分感谢!!) 第三十八章黄梁 “那里面下了‘黄粱’和些许春药!”殷宏澜指着手里的瓷罐,道:“春药我就不解释了,你们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且那春药也不过是一般妓馆里就有的那种,没有什么希罕的,比较特殊的是‘黄梁’。它不算是迷魂药,而是一味很特殊的迷幻药,服食之后会产生幻觉,会有些癫狂,还会把眼前第一个看到的人……呃,如果那个人是同性的话,会把那个人当成是最亲的知己或者亲人,述说衷肠,回忆往事什么的,如果是异性,则会把那个人当成是心中最爱的那一个或者是天下最美的那一个,这个时候,有没有春药就很关键了!如果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话,只会让人仿佛做了一场黄粱美梦,有个美好的梦境罢了!” 所以他才会把吴潋滟那个女人当成她,然后宝贝的不得了,连曼荷都挨了打!上官珏恨得咬牙切齿,早知道他今天早上那一脚应该踢得更狠一些。 “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她们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上官珏皱眉,这种东西应该是很希罕的,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吴姨娘怎么弄来的,而眉头比他皱的更深的是一旁的上官昊,他可是很清楚“黄梁”是什么东西,更清楚那东西的来历,所以他一边紧皱眉头,一边用眼神剜一旁的殷宏澜。 殷宏澜的脸色一红,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的道:“咳咳~那个……珏儿,‘黄梁’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相当的稀少,知道的人也不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里面的‘黄梁’是我给她的……” “什么?殷叔叔,您怎么……”上官珏不可思议的看着殷宏澜,他怎么会把这种东西给吴姨娘她们呢?又怎么能给呢? “我可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个东西来算计你!”殷宏澜很是难为情的道:“这个东西我用过一次,被吴姨娘见过,她很好奇的问我是什么,我一时不察,就告诉她了,没想到她就记在心里了。昨天中午她找上我,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要这个,我实在是被缠得没有办法,我就给她了……我可不是故意的,因为这东西不是毒药,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没有多想,就把这个东西给了她。 “殷叔叔,您这迷糊的性格什么时候能够改过来啊!”上官珏相当的无奈,殷宏澜可是一代名医,江湖也好,朝堂也罢,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声,就连皇宫大内的几个鼎鼎有名的太医,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殷大师”,可是除了医术医书之外的事情,他就迷糊到了三岁小孩都不如的地步。 “我真不是故意的!”殷宏澜很是无辜的为自己辩解,上官珏叹口气,没有心思追究责任——就算追究,也无济于事了不是! “你是不是不想要吴潋滟啊?”殷宏澜讨好的看着上官珏,试探道:“要不然我给吴潋滟下点毒药,让她无声无息的死了,你就不用负责了?”。 “那又是什么馊主意?”上官珏头疼的看着他,问题的关键可不是负不负责,而是……算了,还是不要和他说那些事情,否则这个不谙世事的叔叔不知道又会出些什么怪招。 “虽然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可那也是她自找的,你是受害者不是,你不喜欢她,就把她给……”殷宏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个贱奴出身的女人,杀了也就杀了!” 上官珏头疼极了,他知道殷宏澜从来就不明白“人命关天”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把人命当回事,他从阎王手中抢回无数人命,也送了无数条人命到阎王殿,可是这不是吴潋滟一条命的问题啊! “宏澜,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上官昊神色不愉的看着殷宏澜,想了想道:“珏儿,这件事情你自己去处理!收潋滟为通房的事情在中午之前办好,让府里的人知道就好,至于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至于玲珑……我会处理的!” “是,父亲!”上官珏点头,他明白上官昊的意思,吴姨娘在上官家苦心经营了十多年,上官家有不少的奴婢都是她的眼线,在中午之前如果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她定然会通过某些人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那样的话玲珑就摘不开了,虽然不一定就会翻起什么大浪,可也不能冒那个险。 “还有,你马上就要成亲,不能让任何人抢在你的妻子前面有身孕,上官家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长子不嫡的情况,不能在你身上破例!”上官昊很明确的提示着。 “我明白!儿子这就去处理!”上官珏知道上官昊的意思,吴潋滟不能在晏宓儿之前怀孕,更不能抢在晏宓儿之前上官家添嫡孙,她没有那个资格,而他也没有要吴潋滟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心思。 “还有,开脸之后让她规规矩矩的呆在东院,找人看好了,不能让她有机会去聆风院,要是让晏家的人知道了,又是桩麻烦事情!”上官昊叹气道:“至于晏宓儿那里,就让你母亲处理!” “知道了!”上官珏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你去处理吧!”上官昊想了想,觉得也差不多就这样了,就把上官珏打发走了。 “你是故意地!”上官昊看着上官珏离开之后,很生气也很无奈的瞪着殷宏澜。 “昊哥你说什么呀?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啊?”殷宏澜一脸雾水的看着上官昊,似乎不明白上官昊为什么要那样说话一样。 “现在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用不着装傻!”上官昊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已经装了二十多年了,还没装够吗?还是你真的变成个傻子了?” “昊哥~”殷宏澜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道:“你也知道,我有的时候是有些不灵光,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要不然,你说明白一点?嘿嘿,我可不傻,你要是说明白一点的话,我难说能听懂的。” “你~”上官昊气结,想了想还是忍住,道:“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将‘黄梁’拿给弄云的?你敢说你昨天晚上没有躲在一旁看好戏?我知道你的怨气,可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珏儿、玲珑又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不要把那些怨气发泄在孩子们身上。” “怨气?”殷宏澜瞪大了眼,眼睛里面尽是迷茫之色,他很是不解的问:“昊哥,我有什么怨气啊?是为什么事情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敢说你忘了那个女人?”上官昊几乎要咆哮起来,却又将怒火压下道:“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她,我也一样无法忘记她,那么出色、那样独特一个人,谁能忘怀?我们大家都无法忘记她!可是正邪不两立,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不是因为某一个人的错,也不是谁能够挽回的!” “什么女人啊?”殷宏澜不高兴的瞪着上官昊,道:“昊哥,你可别乱说话,我家的那个母老虎和大嫂可不一样,大嫂能够容忍你纳妾,能够容忍你寻花问柳,我家那个母老虎可不行!她要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是要被罚跪的。你喜欢什么女人,那是你的事情,可不要连累我!” “好吧!好吧!就当我没有说过什么女人!可是‘黄梁’为什么会出现?还让弄云用来暗算珏儿,你应该知道,虽然知道‘黄梁’的人不多,知道你手里有‘黄梁’配方的也只有我们寥寥数人,但是万一要是被传出去呢?你就算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情,顺便给我招惹一点麻烦,可是你也别忘了,你是有妻子儿女的人,你也为弟妹和欢若,欢生想一想!”上官昊知道他心里的苦涩,他又何尝不是,但是…… “欣然和孩子们都很好,我昨天还为欣然买了些胭脂,她可高兴了!”殷宏澜还是一脸的傻笑,道:“欢若欢生也很听话,他们已经开始学着把脉了!” “你、你……你还是回去研究你的医书去吧!”上官昊无可奈何,在这样鸡同鸭讲下去,他真的会被气得吐血。 “嗯!”殷宏澜重重的一点头,道:“那我回去了!昊哥,没有什么事就别叫我了,我最近正在研究一味很有用的毒药,没有功夫和你磨嘴皮子!” “你有没有告诉她‘黄梁’的来历和用途?”殷宏澜就要踏出饭厅的时候,上官昊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她不知道‘黄梁’的名字,现在知道的也只有昊哥和珏儿!”殷宏澜转过身,很是认真的回答,然后毫不意外的看到上官昊脸色一变,没有等他说什么,上官昊就已经飞快的离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去找珏儿去了。 殷宏澜看着上官昊飞速离去的背影,脸上出现一抹莫名的苦涩,摇摇头,回到他惯居的北院去了…… 第三十九章纳通房 吴潋滟现在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狼狈! 基于她昨夜的表现,东院上下对她都恨得是牙痒痒的——勾引主子不算什么罪过。上官家哪个丫鬟在面对上官珏的时候不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虽然不一定都有勇气和胆量直接朝上官珏抛媚眼,传情意,可都巴望着哪一天大少爷忽然看中自己,然后……嘿嘿,飞上枝头不敢奢望,可春风一度也是好的。 东院的丫鬟们都坚信“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大少爷知晓人事之后,东院的丫鬟们可都不一样了,打扮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走起路来都是婀娜多姿,说话的声音都是娇嗲嗲的,水汪汪大眼,勾魂的小眼,都恨不得贴在上官珏的身上。 可惜的是上官大少爷的眼睛是长在脑门上的,虽然“据说”当年上官大少爷的不过十五岁就已经和几个臭味相投的世家公子哥在青楼一掷千金,眠花宿柳,现在偶尔也会与几个知交挚友在烟花场所出入,甚至还有过争风吃醋的传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家里到花花草草却是目不斜视,没有纳妾,没有通房,更没有招那个丫鬟暖床侍寝了。 所以,东院的丫鬟们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能够成功的引起大少爷的注意,也所以,吴潋滟是第一个“爬上”上官珏的大床的女人。 当然,吴潋滟要是凭着自己的能耐,成为上官珏的“第一”,丫鬟们也只会嫉妒、羡慕,甚至还会佩服,但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凭的却是下药的手段,那就是犯了众怒,活该被打入地狱了。 更不能原谅的是,她昨夜仗着神智不清的大少爷的“错爱”,让大少爷对忠心耿耿的曼荷下了“脚”,更肆无忌惮的说什么不准医治,那可是把曼荷往死路上逼,东院的丫鬟以曼荷曼莲马首是瞻,她现在被上官珏嫌弃不说,她下药的事情,大小丫鬟们心里也有了谱,没有趁机下黑手,就已经是忌惮吴姨娘的手段和势力了,要对她好,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上官珏说把她看管起来到上官珏回到东院的为止,吴潋滟别说是得到善待,就连衣服都没有的穿,还是裹着那床被子,缩在墙脚呻吟——上官珏那一脚相当的有技巧,让她很是疼痛,却不留伤痕,至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要看怎么给她治伤了。 上官珏说要见她,曼莲刻意将她昨夜的衣服丢过去给她,吴潋滟忍着伤痛,将皱皱巴巴的衣服穿在身上,曼莲没有提供梳妆用的任何工具,例如梳子、铜镜什么的,甚至连洗脸的水都不给她,让吴潋滟根本无法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就那么去见上官珏,硬是把六分姿色降到了不及格,上不了台面。 “少爷~”吴潋滟见到上官珏的时候相当的激动,她知道,上官珏肯见她,就说明事情是按照她和吴姨娘设计的方向走,否则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活着见到上官珏。 可惜的是她没有机会靠近上官珏,在她身后的水珊和水瑶毫不留情的将她按了跪在上官珏面前。 “你们赢了!”上官珏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潋滟,看她一身的狼狈不堪,他心头有一丝快感。 “少爷!”吴潋滟喜极而泣,身上的疼痛荡然无存,所有的付出和算计都得到了回报,她终于是大少爷的人了。 “曼莲,拿纸和笔给她!”上官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少爷,这是……”吴潋滟迷惑的看着曼莲递上来的纸和笔,这是要做什么? “写你的卖身契。”上官珏淡淡的道:“你们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和卑鄙的阴谋,为的不就是这个吗?你虽然已经是本少爷的人了,可惜你的身份实在是很尴尬,要是纳你为妾,本少爷可丢不起那个脸,也只能收个通房丫头。通房丫头可都得是有卖身契的奴婢,你也不例外!” “少爷,我……”吴潋滟知道自己可能会是通房——吴姨娘不是说了吗,宁姨娘和王姨娘可都是通房丫头出身,都是在生了儿子之后才升的等,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卖身契……吴姨娘可没有和她说过这个。 “不想写吗?”上官珏靠在椅背上,道:“不想写也行,我不勉强。曼莲,让人把她给我送到吴姨娘的院子里,告诉那里的下人,什么时候她写好卖身契,什么时候把她送过来开脸做通房!” “是,少爷!”曼莲高声应着,却没有动弹,而是冷冷的看着吴潋滟。 “我写!”吴潋滟咬紧牙关,接过纸和笔,“唰唰唰”卖身契一挥而就,很快就写好了——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写和以后写没有区别,她不能被送回去,那样的话全府上下都会看扁了她。 上官珏接过曼莲呈上的卖身契,仔细看了一眼,没有遗漏,小心的吹干了墨迹,折好,放入怀中。 “曼莲,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本少爷房里的‘第一个’通房丫头了,以后给少爷洗脚穿鞋的事情,由她来做!”上官珏冷冷的吩咐着。 “是,少爷!”曼莲恭敬地应着,通房丫头而已,看少爷的神情就知道,她这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个通房丫头了。 “既然是通房,也就没有必要给她配院子,在水瑶她们的厢房里给她安排个住处,然后给她配一个小丫鬟!”上官珏简单的安排吴潋滟的住处。 “少爷?”吴潋滟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官珏,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上官家的规矩,姑娘身边日常使唤的有一个奶娘出身的嬷嬷、两个教养嬷嬷、一等大丫鬟两人,二等丫鬟四人,三等丫鬟八人,小丫鬟不等,少爷身边还有小厮三人,出门的时候按需要配马夫轿夫等人。奶娘、教养嬷嬷配三等丫鬟两人,一等丫鬟配三等丫鬟两人,二等丫鬟配三等丫鬟一人,三等丫鬟配小丫鬟一人。吴潋滟的待遇介于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之间。 “还有,给她配的小丫鬟需要机灵一些,没有我的允许和老爷夫人的召唤,不许她踏出东院半步,明白了吗?”上官珏没有理会她,直接吩咐第二件事。 “是,少爷!”曼莲明白,这不过是变相的将吴潋滟禁足,东院可不是随便可以进来的,除了老爷夫人和老夫人之外,也只有嫡出的少爷姑娘可以不经通报,随意的进出,其他人都不可以,吴姨娘也一样。 “少爷~”吴潋滟几乎是在哀求了,那样的话,她与坐牢无异啊! “还有……”上官珏忽然笑了,可是他的笑容却让吴潋滟浑身发冷,上官珏从怀里拿出一颗药,递给曼莲,道:“让她把这颗药给我吞下去!” “这是什么?”吴潋滟几近绝望的看着上官珏,心头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杀人灭口! “你不用担心,不是毒药!”上官珏的话让吴潋滟松了一口气,可立刻又将她打入无尽的深渊,道:“不过是一颗普普通通的避子药丸而已!” “少爷~”吴潋滟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心头最后的一线希望被掐断,如果她不能趁昨天的事情怀上孩子,以上官珏的性子,起码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让她有机会再靠近他,那么她可真的就很难有出头的机会了。 “曼莲!”上官珏的叫声让呆立在一旁的曼莲立刻动了起来,她示意吴潋滟身后的水珊和水瑶按住吴潋滟,她伸手将吴潋滟的下巴轻巧的一捏,把那颗药直接放在吴潋滟的嗓眼,而后将半杯残茶倒了进去,看到那颗药顺利的被吴潋滟服下,绝无吐出的可能,才松手。 上官珏冷冷的看着吴潋滟拼命的抠着嗓眼,试图将那颗药吐出来,可惜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那颗药还是不见踪影。 “你不用白白受罪,那颗药就算是没有被你吞到肚子里,也是沾水即化!”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吴潋滟伤心的半跪在地上,她从来就没有想到上官珏会这么冷漠的对她。 “你们先下去!”上官珏挥手,曼莲立刻带着两个丫鬟离开。 “我不知道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们两个都蠢!”上官珏冷冷的道:“你们要是没有把玲珑牵扯进来的话,我可能不会纳你,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能还会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以后有机会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把玲珑牵扯进来。我因为玲珑的原因不得不吃了这个哑巴亏,收了你,可你的一生也就会被我捏在手里,等到这件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会慢慢的收拾你!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没有趁我沉睡离开,然后等到身怀六甲再出现?以吴姨娘精明应该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你能说明一下吗?” “少爷,难道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您是怎么对我的您就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吗?”吴潋滟哀切的看着上官珏,她后悔了,不是后悔做过的事情,而是后悔没有听从吴姨娘的吩咐,在与上官珏春风一度之后,趁着上官珏还没有清醒过来离开,为了能够怀上身孕,她在承欢之前已经服了药,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原来是因为我的幻觉让你以为能够在我心里占一席之地!昨夜我不过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把你当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已!”上官珏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她却听得清清楚楚:“你不过是当了一回替身而已!” 替身?原来昨夜少爷透过她,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吴潋滟苦笑,原来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少爷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他一定很爱她吧!所以他才会用那种几乎是虔诚膜拜的方式轻吻着她,让她产生了错觉,才落入现在的境地…… 第四十章打击 “女儿给父亲请安!”玲珑满怀疑惑的款款一福,她刚刚用过早餐,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曼琪就到玲珑院请她,说是老爷召唤,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父亲一大早的找自己,更奇怪的是父亲居然是让母亲身边的丫鬟叫自己的。 “跪下!”上官昊看着玲珑一脸不加掩饰的疑惑,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呃?”玲珑一惊,她很莫名其妙的看着上官昊,他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发些什么脾气,还冲着自己来?不过玲珑没有多想,规矩的跪下,脑子飞快的运转,会想这几天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然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除了昨天不听就警示,去了一趟聆风院之外,她没有做什么可能会让上官昊生气的事情,而昨天的事情,父母被训斥了几句,已经完结了。 “来人,把大姑娘身边的王嬷嬷、大丫鬟曼青、曼静全部给我拖出去,每人二十板子!”上官昊没有问话,也没有心思问话,直接打了再说。 “老爷饶命啊!”王嬷嬷惊叫,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把老骨头,就算是有些微末的武艺旁身,可是那二十大板下来,起码十天半个月动弹不了了——要知道,上官家执行家法的可都是些有功夫的好手,一般来说,没有刻意交待的话,二十板子就等于要躺上二十天啊! “不知道女儿和女儿身边的人犯了什么错要让父亲动刑,请父亲明示!”玲珑也急了,要说王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更是一头雾水,就算是她擅自去聆风院的是没有完结,也不至于要拿她身边的人开打吧!那是多大的事情啊! “还不拖下去!”上官昊看着呆立在侧厅的下人,严厉的道。 “是,老爷!”几个婆子没有敢迟疑,立刻将人拖了下去,玲珑跳起来阻止她们,却被一个婆子毫不客气的点了穴,就那样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立,动弹不得。 “父亲,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这样对我!”玲珑僵硬的看着上官昊,好在她还能说话。 “什么事情?”上官昊也是满腹的郁闷,道:“所有人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召唤,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老爷!”众人齐声应诺,一起退下,整个侧厅里面立刻只剩父女两人。 “玲珑,你真是令人失望啊!”上官昊看着玲珑,道:“你是我的长女,也是上官家的大姑娘,从小开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机关术数、十八般武艺……只要你稍微有些兴趣的,我就让你去学,希望你能够如你的名字一样有颗玲珑之心,可是你呢?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那么的溺爱你,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荣辱是非,做出那么卑鄙和无耻的事情来!” “我怎么了?”玲珑满腹的冤屈,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打了她身边的人,还要这样说自己?眼睛一红,眼泪就要下来。 “你怎么了?”上官昊失望的看着她,问:“昨天晚上你给珏儿送什么了?” “药膳啊!是厨房里面准备的,说是清肝火,我关心大哥,就送了过去!”玲珑眼皮一跳,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可那又是什么大事了?还是潋滟被发现了?那好像也不可能,要是那样的话,昨晚就应该有动静,而不是现在。 “药膳?好个药膳啊!”上官昊怎么看不到玲珑一脸的惊疑未定,那明摆着就是心虚,看来玲珑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而是同犯! “你真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给自己的大哥下药的事情也学会了!”上官昊气极,口不择言的怒道:“这次下的是迷药、春药,下次呢?断魂药还是断肠散?这次是给珏儿下药,下次是不是该轮到我和你母亲了?” “迷药和春药?玲珑惊恐的看着上官昊,如果不是因为她穴道被点,肯定会被吓得跌倒,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下作的事情? “怎么?难道不是你做的吗?”上官昊将那瓷罐砸在玲珑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后恨恨的道:“你可真有兄妹之情啊!就那么关心珏儿,怕他身边没有女人,想方设法的把吴潋滟和他送做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长服药?你可真的是长大了啊!” “我没有下药!”玲珑想要摇头,却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眼泪顺着腮滑落,道:“我怎么可能给大哥下药?” “那么说你大哥是冤枉你了?”上官昊冷冽的看着玲珑,道:“这不是你送过去的,里面的汤药也不是你让珏儿喝的,吴潋滟更不是你带进东院的?” “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迷药之类的!”玲珑满脸的恳求道:“这是厨房里送过来的,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爹爹,您就那么不相信女儿吗?” 爹爹?上官昊咬紧牙,从她长大以后,多少年没有那么亲昵的叫唤了!她这是想让自己心软吗?她真个是长大了! “那么,吴潋滟是不是你带进东院的?”上官昊冷冷的看着玲珑,这是头一次,他用这种冰冷的态度对待女儿。 “她……”玲珑语塞,那确实是她做的事情,她无法为自己辩白。 “你啊!”上官昊叹气,道:“你就这么喜欢吴潋滟那个丫头吗?喜欢到了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名声,也要帮她吗?”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那药膳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害大哥呢?”玲珑满腹的委屈,不过她也发现上官昊有些软化,立刻为自己叫屈。 “那么也就是说药膳虽然是你送的,但你却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喽?”上官昊自然听出来其中的奥妙,心里也微微的舒坦了一些,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有玲珑的参与,只要她不是在明白内情之后做的就好。 “那是厨房送过来给我服用的,我没有喝,但里面具体有些什么,我也不知道!”玲珑小心的观察着上官昊的脸色,现在她也知道定然是那药膳出了问题,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是不是很严重? “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一遍!”上官昊现在有八成把握相信玲珑不过是被利用的而已。 “昨天晚上潋滟来向我辞行……”玲珑见上官昊的脸色有所好转,立刻一五一十的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讲了一遍,道:“我不过是有些愧疚,所以借着给大哥送药膳的机会把潋滟带进东院而已。她马上就要被送出府去,以后极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她那么喜欢大哥,只是想在离开之前远远地见大哥一面而已。我知道您们认为她的出身低微,心又大,配不上大哥,可那么一个卑微的愿望,不会伤到什么人啊!我离开的时候没有见到潋滟,我想她在见过大哥之后就回去了……父亲,是不是她今天早上不愿离开,就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啊?” “你啊!”上官昊无力的看着玲珑,道:“看来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连这种话也会相信,那种忙也会帮!好吧,我告诉你,那药膳里被人下了春药和迷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潋滟做的手脚,然后在她向你提出请求的时候,安排曼静恰好端给你,让你主动用送药膳的借口带她进东院。你亲自看着珏儿服药,等你走以后,珏儿药效发作,躲在一旁蓄谋已久的吴潋滟趁机……而现在,你大哥因为你被牵扯进去的原因,不得不同意将吴潋滟纳为通房!” “她利用我?”玲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喃喃的道:“她怎么能利用我呢?她不知道我把她当作朋友吗?”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王嬷嬷和曼青曼静板子了吧?”上官昊觉得玲珑应该清醒一些了,而她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也该狠狠的敲打,然后清理一遍了。 “她们是同谋吗?”玲珑忽然想起昨天吴潋滟和王嬷嬷的一唱一和,曼青的冷眼旁观,曼静会在那么巧的时候端着药膳进来,曼青阻拦自己带吴潋滟去东院更多的是为了配合,为了把那药膳让大哥服下吧!她们不都是她身边的人吗?为什么她们会联合起来欺骗自己? “你认为呢?”上官昊反问,吴姨娘虽然在玲珑身边安置了人手,王嬷嬷和曼静基本上就是吴姨娘的眼线,曼青不过是慑于吴姨娘的手段,不敢多话。可吴姨娘一直把玲珑当成以后的靠山,对玲珑也是尽可能的好,虽然吴潋滟是她的娘家侄女,可远远比不上玲珑在她心中的位置,如果不是牟定了一这点,他又怎么能容许吴姨娘在女儿身边做手脚呢?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了,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丢帅保卒”的蠢事呢? “我不知道!”玲珑现在只有伤心,只是她还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她悲切的问:“吴潋滟在什么地方?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吴姨娘是不是也参与了?她不是说要把我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吗?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吴潋滟被你大哥关押起来了,他会在今天选个时候告知府里上下,给她开脸,收她为通房丫头,等过一段时间再好好的处理。至于吴姨娘,她一大早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出现,估计要晚上才会回来!”上官昊伸手解了她的穴道,道:“你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你为什么会被利用!暂时不要出门,等你大哥的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穴道被解,玲珑却浑身无力,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瘫软的坐在地上,含泪点头,这样的打击对从来就没有真正遇到挫折的她而言有些残忍了…… 第四十一章姐妹 “姑娘,二姑娘来了!”水萱轻声道,曼青曼静现在是侍候不了人了,玲珑只好让还算贴心的二等丫鬟水萱暂补这个空缺。 二十板子可不是说着玩的事,王嬷嬷和曼青曼静都是一瘸一拐的回到玲珑院的,王嬷嬷年纪大,上官昊又恼她一把年纪都不明白事理轻重,没有让人手下留情,伤势也就更重。玲珑虽然着恼和伤心,却还是有些不忍,让丫鬟侍候着她休养,曼青曼静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回来之后又被玲珑关了禁闭。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有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一些的,则装糊涂,但是谁都看得出来,玲珑现在就是个火yao罐子,一点就炸,说话的声音也都压低了八度,做事更是小心翼翼起来。 “她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玲珑没有好气的道:“我没有心思理会她,让她给我走!” “是,姑娘!”水萱一句多话都不敢说,温顺的应着,悄悄的退下。 “回来!”玲珑不期然的想起晏宓儿的那句话,她和晶莹是嫡亲姐妹,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可以躲在一起分享快乐和秘密,万一晶莹不是来看笑话的呢? “是!”水萱立刻转过身,静候玲珑的吩咐。 “她是一个人来的吗?是什么表情?” “二姑娘只带着她身边的大丫鬟曼欣,没有其他的人,看模样似乎有些不安,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水萱虽然不过是个二等丫鬟,在玲珑面前也没有什么地位,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笨蛋,相反,她察言观色的功夫相当不错。 “让她进来吧!”玲珑也躺不住了,坐了起来,却没有起身。 “姐姐~”晶莹很快就进来了,脸上果然有些心虚,很不自然的看了玲珑一眼道:“听说你被父亲骂了,王嬷嬷和曼青曼静还被打了板子!” “所以你就过来看我的笑话?”玲珑气恼的看着晶莹,她可真会说话啊,一下子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火气又给点着了。 “我是想说,你也别难过,我昨天也被骂了,还不是好好的!”晶莹笨拙的道:“习惯就好了!” “我可没有挨骂的习惯!”玲珑气道:“好了,笑话看过了,你也可以走了!” “哦~”晶莹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弹,而是用眼睛瞄着玲珑,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还有什么?”玲珑不想耽搁时间,直接道:“一次性说完,免得改日你又来找我的麻烦!” “对不起!”晶莹呐呐的道:“昨天你去聆风院的事情是我告诉父亲母亲的,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的。我原本只是想看你挨骂,可是没想到父亲会发那么大的火,也没有想到会连累王嬷嬷她们挨打!真对不起啊!” “没关系!“玲珑没有想到晶莹是因为这件事情来道歉的,虽然对晶莹暗地里告状的事情很生气,但比起吴潋滟的卑鄙的算计和王嬷嬷等人的背叛来说,那不过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而且要说是告状,她告晶莹的黑状也不是一次两次。 “可是……”晶莹很内疚的看着玲珑,她原本以为那件事情在决定将吴潋滟送走就已经结束了,没有想到那不过是个引子,而她最内疚却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那个谣言开始的。 “就算你没有向父亲母亲告状,他们也会知道我去聆风院的事情!”玲珑说的是实话,她不认为家里所有人的举动父母都会知道,但是就连晶莹都知道的事情,绝对瞒不过两人,晶莹告状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可是,我还把我见到杜嬷嬷使坏,让你在聆风院干等的事情也说了!”晶莹稍微有些内疚的还是这件事情,道:“当时父亲就很生气,说杜嬷嬷有胆子做那种欺主的事情,是吴姨娘指使的,故意想让你和嫂嫂起矛盾,造成姑嫂不和!我想父亲会责骂你,还打了你身边的人,也是因为这个!” “杜嬷嬷故意拖延时间,让我在那里干等?”玲珑想起晏宓儿说的话来:紫萝说你在聆风院被晾了一会,那又是谁做的?原来答案在这里,原来不光是自己身边,母亲身边也有吴姨娘的奸细!她忽然心里平衡了。 “是啊,她可坏了!我看她是故意想要让你和嫂嫂吵架的!”晶莹点头,然后很是好奇的道:“你有没有和嫂嫂吵架啊?” “你说呢?”玲珑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也有心思和晶莹好好的说话了。 “我不知道!”晶莹摇摇头,道:“但是我敢肯定地是,你要是敢和嫂嫂吵的话,一定会被嫂嫂给收拾!你不知道,嫂嫂可厉害了!嫂嫂看起来很温柔,很好,可是她很聪明。紫萝说,哪怕是只苍蝇从嫂嫂面前飞过去,嫂嫂都能知道……就是那个啦~嘿嘿~你要是一见面就和嫂嫂吵,对嫂嫂不礼貌的话,嫂嫂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是为什么那样,然后嫂嫂会很温柔的把你的话给堵回去!” “你见识过了?”玲珑不相信,晏宓儿说起晶莹的时候,那口气很是不一样,相当的宠溺,完全就把晶莹当妹妹一样。 “那倒没有!嫂嫂可好了!”晶莹摇摇头,道:“不过我相信紫萝说的话,她和绿萝比曼欣她们都厉害,会绣花,会做好吃的糕点,说话也是有条有理的,可是她们可畏惧嫂嫂了。嫂嫂挑一下眉头,她们就能知道嫂嫂需要什么!如果嫂嫂不厉害的的话,能这样吗?反正,我眼睛都抽筋了,曼欣她们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那是因为她们一点都不怕我,也就没有那么用心的侍候!” “姑娘,奴婢们那里敢……”曼欣急了,她们姑娘怎么能这么比较呢,她忽然怨恨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大少奶奶了,不带这样教坏二姑娘的。 “没规矩就是没规矩!”晶莹不满的嚷嚷,道:“一点眼色都不会看,紫萝她们要是听见嫂嫂抱怨她们不懂事的话,绝对不敢吭声!” “曼欣,你下去吧!我有话要和你们姑娘说!”玲珑看着晶莹,忽然觉得这个妹妹变化真的很大,居然知道挑剔规矩了。 “是!”曼欣委屈的应着退下了。 “晶莹,你觉得嫂嫂真的是很好吗?”玲珑不是很确信的问,连在她身边多年的吴潋滟都那样算计她了,一个不过见过一次面的晏宓儿能有多好。 “是很好啊!”晶莹点点头,毫不迟疑的道:“嫂嫂说过,我们是姑嫂,姑嫂就像姐妹,更多的是分享,分享秘密,分享快乐,分享伤心,没有什么需要争夺的,所以可以很亲密,而妯娌不一样,更多的是争抢。我想想也是啊,我们没有任何的冲突,自然就没有相互伤害的必要!” 是啊,玲珑豁然开朗起来,怪不得晏宓儿会说那样的话,会特意的提醒自己,原来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她们就不是敌人,而是潜在的同盟,既然不是敌人,那么也就没有必要敌视对方了。 “晶莹,我现在很伤心!”玲珑忽然觉得可以试着与晶莹分享那个可能不是秘密的秘密,她现在心里面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所以你才会躺在床上!”晶莹点头,道:“我知道你被骂的时候还有些幸灾乐祸……你别瞪我,你还不是一样!可是,知道你居然躺在床上,我就知道事情有些严重,要不然你不会气到没有力气的地步,所以,我才会觉得内疚,才过来看你的!” 她居然知道自己气极之后会无力!玲珑憋了大半个早上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把晶莹吓得够呛。 “喂,你别哭了!我都道歉了!”晶莹急坏了,然后冲着听到声响进来的大小丫鬟骂道:“出去!没有叫你们进来做什么!” 吓得几个丫鬟用比进来更快的速度出去了! “你真的别哭了!要不然我……我……”晶莹慌手慌脚的,上官玲珑是什么人啊,一向厉害的要命,她怎么能说哭就哭,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呢? “你怎样?”玲珑顺口问了一句。 “要不你骂我吧!”晶莹灵机一动,道:“都是怪我告状,要不然你不会被抓个正着,也不会被父亲骂,她们也不会被父亲家法处置。骂了我,你心里舒服了,也就不会那么伤心难过了!” “你啊~”玲珑擦干眼泪,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笨,不知道人心险恶,让人给利用了!” “啊?”晶莹心虚的应声,难道玲珑知道那个让她们失去理智,不顾母亲父亲警告,跑到聆风院的谣言是自己和伶俐胡编乱造的?可是那件事只有自己、伶俐,还有两个已经被下封口令的丫鬟知道啊! “是吴潋滟!”玲珑没有注意到晶莹一脸的心虚,更没有留意到她说出“吴潋滟”三个字之后,晶莹的如释重负。 “她怎么你了?我去收拾她,给你出气!”晶莹松了一口气,原来罪魁祸首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阴险女人,这就好,她可以给姐姐出口恶气。嘿嘿!嫂嫂说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而在深宅大院立,最亲的则是母女和姐妹,尤其是嫡亲姐妹一定要一条心,一直对外才是! “她已经是大哥的通房丫头了!”玲珑说起来还是难过:“我知道她喜欢大哥,可是她也不应该利用我,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让大哥以为我……” “她利用你然后当上了大哥的通房丫头?”晶莹不是很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并不妨碍她出谋划策,当下恨恨的道:“大哥马上就要成婚,嫂嫂也已经住进聆风院了,她还敢凑上去!咦?要不然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嫂嫂,让嫂嫂来收拾她?” “那怎么行?”玲珑摇摇头,道:“嫂嫂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不得恨死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吴潋滟也不会在家里呆那么多年,更没有机会成为大哥房里的人!” “有什么不行的?”晶莹叫道:“嫂嫂最是心疼人,她肯定会为你出气的,而且嫂嫂又很聪明,知道怎么做比较合适!” 玲珑一想也是,但是……她为难的道:“我们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嫂嫂呢?” “还能怎么?直接去找嫂嫂就好了!”晶莹浑然不在乎的道:“我知道你是担心又挨骂,可是你不是一大早就已经被骂过了吗?晚上回来再被骂一次也无所谓啦!” 这算不算是站在水里不怕雨淋?玲珑觉得晶莹的野性儿也变的有些可爱了…… 第四十二章出手 一 “吴潋滟现在呢?”晏宓儿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没有安慰,也没有同仇敌忾的讨伐吴潋滟的行为。 “听说被大哥关在东院,不让她出来!”玲珑有些揣揣不安的道,她也是一个头脑发昏,居然会被晶莹半拉半哄的带到了聆风院。 “就这样?”晏宓儿实在是有些头大,转过头问紫萝道:“秦嬷嬷现在在那里?” “嬷嬷今天看着整理姑娘的嫁衣,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需要更改!”紫萝知道每一个人的行踪,想都不用想立刻回答。 “晶莹,你带了个一等丫鬟过来的,是吧?”晏宓儿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没有看任何人。 “嗯!”晶莹不明白晏宓儿为什么一点都没有露出关心或者安慰的样子,悻悻的应了一声。 “紫萝!”晏宓儿觉得很是头疼,她在思索要不要插手这件事情,要是管了,那么应该做到怎样的地步,要是不管又要怎么撇清,都是需要技巧的。 “是!”紫萝应着,她知道姑娘正在天人交战的关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不妨碍她从晏宓儿难得一见的凝重知道,她很是头疼。 “先把二姑娘的丫鬟叫进来,我有事情需要她去做,然后请秦嬷嬷过来,她要替我走一趟上官家要人,最后找黄管事备马和马车,马是给二姑娘的丫鬟用的!”晏宓儿决定还是管一管,但却不想让自己直接出面,幕后才是她习惯地位置。 “是,姑娘!”紫萝应着离开,晏宓儿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带了些许委屈的、不明所以的脸。 “玲珑,晶莹,现在不是安慰你们或者控诉吴潋滟的时候,还有更为急迫的事情需要做!”晏宓儿心底叹了一口气,算了,就算是为了这两个未来的小姑子也不能袖手,道:“晶莹,一会儿我会吩咐你的丫鬟做事情,你只要让她照办就好!” “办什么事情?”晶莹迷糊的问。 “玲珑这件事你大哥和上官老爷处理的很是……粗糙。”晏宓儿好不容易才想了一个适当地形容词,道:“他们这样作会留下很多的隐患,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对玲珑的名誉有莫大的麻烦,我现在需要趁这件事情还没有扩大,也还没有传开,做一些事情,这就需要你们配合!” 大哥做事粗糙?玲珑和晶莹相互看了一眼,父亲母亲一向都说大哥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在嫂嫂口中会有这样的评价? “奴婢曼欣见过晏姑娘,姑娘万福金安!”正说着,绿萝带着曼欣进来了,曼欣立刻向晏宓儿行礼。 “你起来吧!”晏宓儿看着她,道:“你现在立刻骑马赶回上官家,直接找到大少爷,就说昨天大姑娘带来的那位吴潋滟吴姑娘我觉得很不错,有心提拔她,但是需要好好的调教一番,请大少爷立刻将人给我送过来!” 啊?曼欣不明白晏宓儿是什么意思,一旁没有吭声的玲珑和晶莹更是一头雾水,晏宓儿什么时候看中吴潋滟了? “还有,转告大少爷,就说两位姑娘今天应邀过来与我作伴,也说了些家里的事情,会在晚膳的时候回去!”晏宓儿交待着道:“你先走一步,我身边的教养嬷嬷秦嬷嬷随后就会亲自去接吴姑娘,请大少爷将吴姑娘‘完整’的交给秦嬷嬷!” “这个……”曼欣有些迷惑不解,也不敢应诺,而是看着晶莹。 “就照嫂嫂的话去做!”晶莹倒是很相信晏宓儿,虽然她不明白晏宓儿其中的真意,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使唤曼欣。 “是,姑娘!”曼欣点点头。 “还有与大少爷说清楚,就说我身边出挑的丫鬟不多,生怕婚后没有中意的通房丫鬟代我侍候大少爷,所以才把吴姑娘接过来的。我虽然只见了吴姑娘一面,却颇觉得有缘,只是有一点不好办,那就是吴姑娘毕竟是了良民,请大少爷与吴姑娘好生说说,要是吴姑娘愿意签卖身契的话最好不过!”晏宓儿再吩咐。 “是,姑娘!”曼欣稍微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晏宓儿这个没有眼光,也没有见识的女人,居然看中的吴潋滟那个女人,要把她弄到自己身边,然后做大少爷的通房丫头,也不怕引狼入室。 “去吧!”晏宓儿说着,忽然见秦嬷嬷进来,立刻起身,扶着秦嬷嬷坐下,绿萝很机灵的送曼欣出去,还一直送到马厩边,那里早就得了紫萝的话,准备好了马匹,除了紫萝却没有其他的人。 紫萝递了一个荷包过去,轻声道:“这件事就劳烦姐姐了!我家姑娘就我和绿萝两个贴心一些,可我们的身份偏低,将来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也不是很适合,所以才想物色几个品貌兼优的收在身边。吴姑娘人出挑,又是吴姨娘的亲戚,所以就想要过来留着,也算是为大少爷准备通房丫头。” “晏姑娘现在就想为大少爷张罗通房?”曼欣有些难以置信,不管多么大度的女人都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吧! “曼欣姐姐真是大惊小怪的,你说说,那个主子身边没个通房丫头?”紫萝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们姑娘可是个知书达理的,当然会为自己的夫君安排这些。反正,我们姑娘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室,通房也好,妾室也好,谁能越过她去?多找几个,自己身边也多些人侍候不是?曼欣姐姐是上官家的家生奴才子,上官家有些什么出色的丫鬟姐姐定然清楚,还请姐姐将消息送到之后,在自家亲昵的姐妹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然后给我们姑娘通个气,总好过找那些不知根底的。” “还要找?”曼欣眼睛一亮,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不过,她迟疑了一下道:“不是已经有了吴姑娘了吗?” “吴姑娘不一样的……”紫萝担心的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之后,轻声道:“这件事情还请姐姐不要说出去,我家姑娘是有些担心……担心大少爷……那也不是我们姑娘多心,你想想,大少爷已经二十多岁了,因为要等我家姑娘守孝,没有娶妻不说,房里连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也没有。知道的说大少爷洁身自好,给我们姑娘脸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你不知道吧,吴潋滟姑娘可是收了我们姑娘的好处,为我们姑娘打探消息去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原来是担心大少爷的……曼欣心底发笑,大少爷洁身自好也成了毛病!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曼欣笑着上马,飞奔而去。 “紫萝,你陪我一起过去!“紫萝还没有来得及回去,秦嬷嬷就在绮香和荔香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 “那姑娘……”紫萝是担心晏宓儿身边没有使唤的人。 “姑娘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你是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你和我去更妥当!”秦嬷嬷简单的道,在丫鬟们的侍候下上了马车,然后道:“我让你同二姑娘的大丫鬟说的话说了没有?” “说了!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让我说那样的话?嬷嬷,这件事姑娘到底准备怎么做啊?”紫萝虽然机灵,却还是缺乏经验,也没有晏宓儿那么厉害,没有看出来上官珏处理的有什么不妥,更不知道秦嬷嬷和晏宓儿想怎么做 “很简单,姑娘要把这件事情背在自己身上,不让上官家的大姑娘因此受到伤害!”秦嬷嬷还是很赞同晏宓儿的做法的。 “可是,与那曼欣说什么姑娘要从上官家的家生奴才子中为大少爷挑选通房,还说什么吴潋滟是姑娘拖了去试探大少爷有没有隐疾,这些又是为什么?”紫萝还是没有想清楚。 “前者是想把这件事搅浑,让那些喜欢碎嘴的丫鬟多点事情和谈论的资本,把吴姨娘可能会出的招无声无息的给挡回去,后者吗,亡羊补牢而已!”秦嬷嬷是个人精,在听到紫萝禀明晏宓儿找她前去的原因和晏宓儿的神情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姑娘想要的结果,也就做了一些安排,由紫萝对曼欣说那些话,比其他人说有效,会让曼欣更相信。 “姑娘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紫萝不满意的嘟囔着,虽然她不知道晏宓儿有过逃婚的心思,更不明白自己姑娘诸多的秘密,但是她很清楚,姑娘对这桩婚事并不热衷,对上官珏也没有多少的好感,这样用心不是她的风格。 “姑娘是有些喜欢上官家的两位姑娘,不想让她们受伤害,所以才出手的!”秦嬷嬷瞪了紫萝一眼,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姑娘和晴姑娘都一样,聪明伶俐是不用说的,厉害的是她们总是会利用机会,给自己博得不一样的地位,也总是会给自己留一条不知道会不会用上的后路。 “可是,如果姑娘把这件事给担下了,不但会给姑娘的名声带来损害,还会与那个据说颇有些权力、相当厉害的吴姨娘结怨!”紫萝担忧的可多了去了。 “名声?名声这东西,为的不就是有个好人家吗?姑娘马上就要嫁人了,上官家的人知道姑娘的好比听说姑娘的好更有利于姑娘在上官家站稳脚跟。至于那位吴姨娘,她在这种时候让她的侄女做那样的事情,已经是在姑娘脸上打了一巴掌,姑娘不过是狠狠的回过去而已。就算没有这件事,姑娘是上官夫人看上的,也是上官夫人喜欢的,吴姨娘与上官夫人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姑娘能和她亲热得起来吗?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先让她知道厉害再说!”秦嬷嬷并不在乎,要收拾吴姨娘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动手也不过是小惩而已。 “喔~”紫萝应着,却还是没有想清楚。 “你好生看着,也好好学着,以后会用上的!”秦嬷嬷语重心长的道,她已经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姑娘虽然是个厉害的,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身边多几个得力的丫鬟随时提醒着也是好事…… (第一次厚着脸皮,求推荐!嘻嘻~~) 第四十三章出手 二 第四十三章出手(二) “嫂嫂,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晶莹看着秦嬷嬷出去之后,很是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让秦嬷嬷把吴潋滟接过来,还说什么她是你的试婚丫头,也是给大哥预备的通房丫头,那是什么意思啊?” “傻丫头,这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晏宓儿看着两个未来的小姑,道:“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生气、伤心、懊恼都是没有用的,我们需要的是冷静下来,试着从事情的表象来分析,这件事情后面有什么样的原委,她们做这件事情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以及怎样才能补救。事情已然发生,挽回是不可能的,那么我们需要的是亡羊补牢,做一些补救措施!” “大哥不是已经做了吗?”玲珑不明白,大哥同意将吴潋滟收为通房丫头,也将吴潋滟禁闭在东院,这样还不行吗? “这件事情有一点我想不通!”晏宓儿看着玲珑道:“为什么吴潋滟会被你大哥给关起来,她们所有的事情都设计的很好,却惟独在这一点上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破绽?什么破绽?她们已经计算得很周密了,怎么还会有破绽?”玲珑奇怪的问,在她看来已经是天衣无缝的阴谋,怎么还会有破绽? “吴潋滟利用你的恻隐之心,让你带她去见大少爷,还说不过是远远地见一面,这是她厉害的地方之一,你会不忍心拒绝,而她也会在进入东院之后,就从你的视线中消失,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到底是在见过大少爷之后就离开,还是躲在某一个角落,对吧?”晏宓儿简单的分析着:“但是,东院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你们一起进去,却不是同时出来,即方便了吴潋滟,让她不用冒被驱离的风险,更多了些目击证人。一旦事发,会有人说那是你和她的阴谋,就算有人知道你是无辜的,也会多一句话:大姑娘怎么能这么笨,居然被人这么利用!不管是怎样,对你都是相当的不利,所以,大少爷虽然心里明白,你不会与吴潋滟同流合污,不会害他,这件事情上你也是受害者,却也只能把你当成同谋,然后维护你和你的声誉。” “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以为她是借助我进东院而已!”玲珑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呢?她以为自己已经看清楚了,晏宓儿一分析,却发现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第二,是你自己想到用那药膳为借口,去见大少爷的。这个件事你的两个一等大丫鬟不一定是同谋,但却起了关键的作用。首先,曼青阻止你听了吴潋滟的哀求,要去见大少爷的决定。她是你的丫鬟,没有资格阻止你去见自己的嫡亲哥哥,而平日里,她绝少针对吴潋滟做事情,事出反常,她必然是被人提示过的,只是,她自己也不一定就明白过来,所以,你需要回去好好的问一问她,为什么会做出阻拦的事情。然后,就在你稍有迟疑的时候,曼静就端着药膳过来了,这时候选择的很关键,早一点,或许那加了料的药膳就让你给喝了,晚一点,依你的脾气,也不管不顾的出了门,那药膳也就派不上用场了。这一点,你也要问清楚,包括厨房和曼静都要问清,那药膳是什么时候离开厨房的,什么时候送到曼静手里的,有没有人见到吴潋滟与曼静使眼色,打招呼或者做别的暗示。这样才能弄清楚,那药膳中是什么时候给加了料。这个人必须处理掉,一个家奴敢在主子的食物里面加东西,哪怕是加一把灰都不能原谅,有一就有二,以后他加些无药可解的毒药怎么办?这回还算好,不过是些许的迷药和春药,时间和你的心态也被吴潋滟算计的刚刚好,要是时间不对,或者你不想送药膳,那药膳进了你的肚里子怎么办?玲珑,里面还有春药,你的一生可能就在这个时候被毁了!而且,如果让人知道了,会有一种误解,那就是你与吴潋滟合伙,在药膳中下毒,那才是最致命的威胁,你未来的夫家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晏宓儿的话让玲珑不寒而栗,是啊,春药是没有解药的,要解除药性只有一个办法,要是那药膳自己想喝的话怎么办?吴潋滟是看着自己服下,还是阻止?阻止的话定然会将她的阴谋暴露,她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这件事情从以上两点来看,算得上是完美无缺!”晏宓儿还是相当的佩服吴潋滟她们能够有这么样的计策,怪不得能够与皇甫悦萼斗了那么多年,虽然身份低,多年无出,却还是稍微占了些上风。 “那么你说的致命的破绽是什么?”玲珑不明白,为什么说完美无缺,又为什么说有致命的破绽,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就是吴潋滟居然会在大少爷的床上呆足一整夜,没有半夜离开。”晏宓儿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就前面的布置来看,定下这个计划的人心思细腻,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吴潋滟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定然喝下了一些汤药,我知道很多的女人在侍候夫君安寝的时候会服一种汤药,那样怀孕的几率就会提高,吴潋滟显然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知道,就算是大少爷喜欢她,也会因为她的这番作为而心生厌恶,她想以后得到大少爷的欢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同时,因为这件事情,她也狠狠的得罪了玲珑,玲珑也不会在给她什么好脸色了,她所能倚仗的只有吴姨娘,但吴姨娘不过是个妾室,不靠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借此机会怀孕,然后躲起来,等到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再出现。那个时候,她不关生下的是男是女,都是大少爷的骨肉,也都是长子或者长女,她的地位自然而然就会稳固。” “可是如果她躲起来的话,大哥不承认这件事情怎么办?”玲珑反问。 “不是还有吴姨娘吗?”晏宓儿笑了,道:“你们以为这件事单凭吴潋滟就能做的出来?她或许是很聪明,但是这个人眼高手低,看起来聪明,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真要是做起事来,却是事倍功半。她没有看透自己的身份,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应该百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人,所以,她展现在你们面前的是多才多艺,是稳重大方。她想要的可不是成为大少爷的妾室或者通房丫头,她图谋的的是那个能够与我平起平坐的平妻的位子,否则的话,她在上官家那么多年,要成为大少爷的妾室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而吴潋滟走到这一步也是被逼无奈,她要么铤而走险,要么灰溜溜的回吴家,而她尝试过上官家的富贵奢华之后,死都不会去过贫穷的日子。” “昨天晚上,东院的外面定然是有吴姨娘为她安排的接应,吴姨娘会在一大早就把她送走,藏起来,如果大少爷主动提起这件事情,那么皆大欢喜,但是她肯定会用婚礼即将举行的名义,将吴潋滟光明正大的留在外面。如果,大少爷没有提起来这件事情,那么各种谣言就会流传出来,大少爷最后会面临抉择,在纳吴潋滟为妾和不顾自己妹妹名誉之间做选择。”晏宓儿不解的道:“可是,吴潋滟居然没有半夜离开,这就是一个致命的破绽了。我想,她现在一定很惨,尤其是她肯定会被逼着喝下避子汤,不可能有大少爷的骨肉了。但是,大少爷的处置也确实是有些粗糙。” “为什么?”玲珑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笨,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笨得厉害,比晶莹还要笨——晶莹还知道来这里讨救兵,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是大少爷的话,一定不会闹得人尽皆知,而是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好言好语的宽慰吴潋滟,让吴潋滟以为大少爷本来就是喜欢她的,两个人发展到这一步也不过是水到渠成,将吴潋滟稳下来,然后慢慢的处理。可是他没有,这件事老爷夫人知道了,你们也知道了,他甚至还将吴潋滟禁闭在东院,那不是明白着让吴姨娘知道事情败露,知道吴潋滟想要得到大少爷的欢心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吗?一个不得宠、劣迹斑斑、还可能永远不会能怀孕的通房丫头,那可不是吴姨娘和吴潋滟的目标,甚至还为了这个目标将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那可不是吴姨娘会做的事情,她定然会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晏宓儿的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却道出了事情。 “她会怎么做?”玲珑不敢相信,但是却又不得不信。 “我想她会在上官老爷和大少爷面前哭泣、怒骂吴潋滟、痛斥那种罪行,然后请求将吴潋滟打死什么的!”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如果大少爷照做的话,那么吴姨娘定然会用赔罪的名义,为大少爷准备一个出挑的丫头做通房,以示弥补,如果大少爷不同意的话,那么也会给吴潋滟挣一个‘妾室’的名份,大少爷还要因为担心就此引起流言蜚语,对吴潋滟好一些,那么她们的目的也就能够达到一半了。不管大少爷怎么选择,吴姨娘都会占上风的!” “那可是她的侄女啊!”玲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吴姨娘会做那样的事情。 “那又如何?”晏宓儿反问道:“又不是她的女儿!就算是女儿,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代价也是可以牺牲的。玲珑,你们没有接触过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你们就拭目以待,看着她们表演,也看着我怎么应付,好生学着,虽然需望你们用不上,可也不愿意你们遇上了却手足无措。” “那嫂嫂要怎么做?”晶莹倒是没有太过惊讶,能教自己演戏,骗过所有人的嫂嫂定然不会是个拘泥的人。 “我不是让秦嬷嬷去要人了吗?”晏宓儿笑道:“在很久之前有一种很特殊的古礼,新婚之前,女方会给男方送一个丫头,那个丫头叫做试婚丫头,吴潋滟这一次就充当试婚丫头的角色,而她背后的人也就变成了我,那么玲珑自然就与这件事撇清关系了!” 她没有说的是送试婚丫头表示对男方某一方面的健康有所怀疑,而玲珑和晶莹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叫做试婚丫头,同时试婚丫头的地位连通房都是不如的。 “嫂嫂不但心您的名誉会受损吗?”玲珑感动的流泪,她没有想到晏宓儿居然是想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为她做替罪羊。 “傻丫头~”晏宓儿为玲珑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道:“这件事情于嫂嫂而言,不过是让夫家觉得有些不喜而已,大少爷不是愚昧的人,自然能够知道其中的隐情,他会明白嫂嫂为什么会这样做的,甚至还会因此感谢嫂嫂,对于嫂嫂来说,没有什么损伤,明白了吗?” “可是……”玲珑想要说的是下人们会怎么议论她啊!要是这件事情传开了,世家之间的交往中,她又怎么在众人面前抬起头呢? “没有什么可是,不是说了吗,长嫂如母,就算是有什么,嫂嫂为你们背一两次黑锅又有什么?”晏宓儿不是很担心,道:“你们还是好好的等着看好戏吧!我相信,秦嬷嬷一定能够让在暗地里使诡计那个人有苦难言!” 第四十四章出手 三 秦嬷嬷急急匆匆的赶到上官家,顺利的被见过曼欣,也从曼欣的话里知道了秦嬷嬷来意的上官珏迎进东院,简单的交谈之后,上官珏没有急着处理吴潋滟,而是派了最机灵的小厮书香,带着一路上从秦嬷嬷那里知道了自家姑娘打算的紫萝,进了上官家的主院,与上官昊见面。 就在紫萝将晏宓儿和秦嬷嬷两人的打算大致说了,还没有等到上官昊有什么回应的时候,吴姨娘就匆匆的赶了回来,直奔主院上官昊的书房。 “你们到书架后面去,不得发出任何声响!”上官昊心中有底,却还是在要不要接受晏宓儿的这份人情之间摇摆,没有直接给紫萝答案,而是想看看吴姨娘准备怎么做再说。 吴姨娘一早就知道事情有变——那个不争气的侄女居然在上官珏的房里呆足了一整夜,没有出来的时候,吴姨娘就知道事情有变,但是她却不得不按照之前与上官昊说过的,需要去看看预定的客栈准备的怎么样,恍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出了门,暗地里却让信得过的人探消息,以便做出适当的应变。 东院是她一直无法渗透的地方,东院的奴婢虽然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但那客气中却透着疏离,要不是因为她管着全府上下奴婢们的月钱,估计那表面上的客气也会少几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完全没有必要利用玲珑就把吴潋滟送上上官珏的床,也不会让苦心经营、在玲珑心里好不容易才树立的形象一朝坍塌。 她心里恨极!要在一个人心里树立起宽容、善良、和蔼……形象需要多久,吴潋滟不知道,而她知道。为了让上官家的人认同她,她花了多少心血,可是呢?上官昊对她是可有可无,皇甫悦萼是恨之入骨,上官珏是完全没有把她看在眼中,晶莹是不敬而远之,上官瑛则是能躲就多,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有玲珑对她和颜悦色和另眼相看。皇甫悦萼是在怀着玲珑的时候让她趁机到了上官昊面前,讨好了上官昊的同时也把皇甫悦萼给出卖了,生玲珑的时候又是难产,生下来玲珑又让她的身体受不轻的损伤,所以,皇甫悦萼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相当不待见这个女儿,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有机会把负责照料玲珑的王嬷嬷给收买了,更在玲珑面前摆出一副慈爱的模样,一直嘘寒问暖,让玲珑接受了她。 但是玲珑马上就要出嫁——据她所知,等上官珏的婚礼之后,上官家就会与崔家讨论玲珑的婚事,长则一年半,短则八九个月,玲珑便要出嫁,那个时候她就是别人家的媳妇,自己也用不上了。所以,她才会以壮士断腕的心态,利用玲珑,把她设计在这件事里面,可是呢?那个一直看起来聪明伶俐,慧黠过人的死丫头,居然没有按照计划的那样,在得逞后立刻离开,而是被上官珏迷昏了头,自以为能够凭着春风一度,就得到一切。 她必须就此做出补救,否则的话一切的一切都是泡影! 但是,她也不敢在第一时间内赶回来处理这件事,一来是需要一点时间与她的心腹商量对策,二来也需要时间来撇清自己——就算是他们心里都认为自己是罪犯了,可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内赶到,那只会让自己更加的被动。可是吴姨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她故意拖延时间、撇清自己会让晏宓儿抓机会,弥补上官珏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而出现的漏洞。 一路上调整好了情绪的吴姨娘一进书房就“扑通”一声跪在了上官昊面前,满脸的愧疚、后悔、伤心,没有丝毫为自己辩白的意思,楚楚可怜的道:“老爷,婢妾有罪,请老爷惩处!” 上官昊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也对吴姨娘很是生气,但还是被吴姨娘举动弄得有些被动。男人嘛,总是无法对一个可怜兮兮的女人发怒,尤其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枕边人——当然,被触及底线的时候例外。而吴潋滟就是很悲剧的触到了上官珏不能被碰触的禁地,所以才会那么的悲哀。 看到上官昊瞬间的挣扎,吴姨娘微微的有些放心了,当下就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吴潋滟在这方面倒是得她的真传),自责的道:“婢妾听说潋滟那个丫头做的事情了,婢妾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作出这么可恶的事情来……她是婢妾的侄女,又是婢妾求得老爷恩准,带进府里的,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婢妾责无旁贷,理应受到惩处,请老爷责罚!” 唔~认错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上官昊有些心软了,她也是个可怜的人,虽然心机颇深,手段也有些过激,可她无子无女,也是担心老来无依无靠才会出此下策,还是能够原谅的,更何况,让她有这种危机感的人,还是上官昊自己呢! 不过……上官昊眼神微暗,书架后面还有人呢,一个是未来儿媳的贴身大丫鬟,一个是儿子身边的小厮,要是就这么就算了,还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吴姨娘只是认错,却还没有说为什么而认错,还不能说原谅她的话。 看来今天是不能轻易的过关了!吴姨娘很清楚上官昊的每一个表情后面代表的含意和心情,那也是她能够在上官家zhan有一席之地的原因,上官每一个主子的每一个表情后面是什么意思,吴姨娘虽然不敢说是十拿九稳,也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其中以上官昊、皇甫悦萼和玲珑她最能拿捏。 “婢妾不求老爷宽恕婢妾,也不求老爷原谅潋滟,但请老爷看在大姑娘的脸面和大少爷婚期在望的份上,不要将这件事扩大,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吧!”吴姨娘很是“通情达理”的道,字字句句都是关怀和善解人意。 “那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上官昊还是颇有些喜欢吴姨娘的——吴姨娘最是能够让他有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总是能够把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也总是能够让他舒坦,所以在不触犯原则的情况下,上官昊还是会偏向她的。 “婢妾那有什么打算,只是不想婢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女惹事!”吴姨娘小心的看着上官昊的脸色道:“事到如今,婢妾也不想给那个不争气的说话求情,虽然愧对兄嫂,也不能让大少爷为难,本来是该干脆打发她回去,可是……不是婢妾狠心,只是潋滟那丫头的性格最是刚烈,要是直接将她撵出去的话,婢妾担心她会说些不利于大少爷和大姑娘的言语,如果……如果……还是直接打杀了她,免得让大姑娘和大少爷为难!” 说着说着吴姨娘就伤心的哭泣起来,颇有些梨花带雨的美丽,就看她的样子,谁都不会想到她居然会那么绝情的要对自己的侄女下狠手。 真让晏宓儿给猜中了!上官昊又是失望又是叹息又是佩服,失望的是吴姨娘的表现;叹息的是自己和上官珏居然没有发现处理这件事的漏洞,难道真如晏宓儿那个嬷嬷说的,男人处理家事就是不够仔细;佩服的是晏宓儿居然能够从玲珑语焉不详的描述中推测出那么多、那么详尽的东西,看来与皇甫悦萼完全不一样,是个心思相当细密的人,要是她对珏儿死心塌地的话,倒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这个嘛……”上官昊的故意迟疑让吴姨娘判断出现了误差。 “老爷,不是我这个做姑母的狠心,潋滟那个丫头心比天高,很久之前婢妾就与她说过,让大少爷纳她为妾,您也是同意了的,可是她呢?居然不愿意,说什么想要与大少爷琴瑟和鸣,想要成为能够站在大少爷身边的女人,也不想想,她的出身低微,也就只是做妾的命……”吴姨娘叹息着,也暗示着,据她的眼线说,上官珏只愿意收吴潋滟为通房丫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被逼着喝了避子汤,现在能够给她某一个妾室的位子,还要让上官珏不得不做出宠爱的模样,经常与她同房,怀上孩子才是正经的。 又被言中了!上官昊现在很怀疑,那个晏宓儿是不是能掐会算,吴姨娘想什么,她都能预料到,真是厉害! “这件事情说来说去都是珏儿的家务事,还是听听珏儿的意见吧!”上官昊把皮球踢给在书房外听壁脚听了好大一会的上官珏。 “老爷的意思是……”吴姨娘有些迟疑,怎么会变成大少爷的家务事了?难道他们没有想到这件事与玲珑的名誉有着莫大的关联吗? “还能是什么意思?”上官昊有些生气的道:“谁也没有想到晏家姑娘会有那样的心思,居然会因为珏儿房里没有人而担心什么‘隐疾’,然后想借什么‘试婚’的古礼,来证实珏儿是不是真的有寡人之疾。” “啊?”吴姨娘不明白,这件事什么时候与晏宓儿扯上了关系。 “来人啊,请大少爷过来,就说我有事情与他商议!”上官昊没有让吴姨娘有机会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高声叫道,然后听到上官昊的长随亦武高声应着和离开的脚步声。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潋滟颇使了些手段,竟敢在大姑娘送给大少爷的药膳里面下药,才被大少爷收为通房丫头,怎么会与晏家姑娘有了牵扯?”吴姨娘已经有些昏了,要是将这件事情与玲珑撇清,而与晏宓儿牵扯起来的话,她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下药?还与玲珑有关?”上官昊莫明其妙的看着吴姨娘,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算了,还是等珏儿带着潋滟过来再说!” 第四十五章出手 四 第四十五章出手(四) 没过多久,早已等在书房外的上官珏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他的身侧是精神矍铄的秦嬷嬷以及刚刚梳洗打扮了一番的吴潋滟。 吴潋滟眼中透着绝望,在东院的时候,她就被秦嬷嬷的话恨恨的打击了一番,而后抱着最后一丝念想,却又被吴姨娘毫不留情的说什么“直接打杀”以绝后患的话将最后的一丝希望生生掐断。她知道,她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抱紧晏宓儿的大腿,将这件事抹平,不让它与玲珑有任何的牵扯,然后才能留一条活路给自己,至于以后能走到那一步,还需要看自己的了。 “见过大少爷!”吴姨娘一直跪在地上,见上官珏进来,才有些仓惶的起身,很是不安的向上官珏行礼,而后看着上官珏身后的吴潋滟怒斥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你竟敢……” “求老爷恕罪!”吴潋滟抢在吴姨娘斥责自己的罪行之前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磕头认罪。 “恕罪?你自己犯错还要连累姑娘,上官家能够容你,吴家也不能容你!“吴姨娘深觉不妙,吴潋滟居然没有看她的眼色,也没有向她示意,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有了变化不成? “原来上官家的规矩这么的松散,老身倒是长见识了!”秦嬷嬷冷冷的说着风凉话,让欲图将吴潋滟再次掌握在手心的吴姨娘梗了一下。 “珏儿,这位是……”上官昊也被噎了一下,不过态度还算好,明知故问的道。 “见过上官老爷!”秦嬷嬷不卑不亢向上官昊一福,而后道:“老身姓秦,是晏五姑娘的教养嬷嬷!” “原来是晏五姑娘的教养嬷嬷啊!”吴姨娘气极,不过是个下人,凭什么说自己没有规矩,她敢随意说话,岂不是更没有规矩。 “老身是五姑娘的教养嬷嬷,也是五姑娘的生母,二太太的教养嬷嬷,老身是良民的身份!”秦嬷嬷底气十足的道,吴姨娘立刻无言,一句“良民”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她可不是奴婢,又是未来大少奶奶身边的人,没有必要对一个姨娘客气。 厉害!上官昊心里很是佩服,这个秦嬷嬷看来也是个人物,不过两三句话就把自己的身份摆了出来,又把吴姨娘噎住,谁都不能挑她的礼。 “原来是这样,秦嬷嬷请坐!”上官昊多了份礼貌,秦嬷嬷既然是晏宓儿和其生母的教养嬷嬷,又是良民的身份,自然需要礼遇。 “上官老爷不必客气,坐就不必了。老身是奉命过来接潋滟的,还是赶快把潋滟接回去向我家姑娘交差比较好!”秦嬷嬷客气的微笑着道:“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大事情上官家专人专办,倒也轮不到老身过问,可是我家姑娘有些琐碎的小事,却是不能缺了老身,我还是快点赶回去比较好!” “接潋滟?”吴姨娘声音提高了八度,看吴潋滟的眼神也透着一股狠戾。 秦嬷嬷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而是好整以暇的等着上官昊说话,似乎费神与吴姨娘说话很是不值。 这是赤裸裸的蔑视!吴姨娘险些要跳起来唾骂,多少年了,就算是恨她入骨三分的皇甫悦萼也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过她,就算她是良民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教养嬷嬷而已,她怎么敢? “我不过是听珏儿说了些大概的情况,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秦嬷嬷能否为我解惑?”上官昊沉住气,没有理会吴姨娘压抑的愤怒和往他身上透过来的哀怜眼神,现在可不是怜悯她的时候。 “其实这件事情说来也很简单!”秦嬷嬷的语气尊敬而不谦卑,十分平缓的道:“昨日上官大姑娘到聆风院探望我家姑娘,潋滟作陪。上官姑娘与我家姑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潋滟的表现也很不错,我家姑娘甚是喜欢。我家姑娘与大少爷的婚期将近,按照古礼,我家姑娘应该为大少爷预备通房丫头数名,而我家姑娘也是个挑剔的,精挑细选之下,身边也只有两个合适的大丫鬟,心中颇有些愧疚。昨日见了潋滟,觉得她不但是才貌兼备,性格也颇为讨喜,就让老身试探了一下,潋滟对大少爷一直都是仰慕的,但潋滟是大姑娘的女伴,又是个知书达理的,知道如果与大少爷有些什么的话是逾越了礼节,也就一直把那份心思埋在了心里。潋滟出身虽然稍微的低了点,但胜在人好貌美,我家姑娘就与潋滟签了卖身契,收在我家姑娘身边,然后作为陪嫁再回上官家。潋滟在府里还有不少物品也还有相处不错的人,所以我家姑娘特许她昨日仍旧回来,收拾物品顺便也与府里的人告别。现在府里的事情已经了结,自然也该回到聆风院,听姑娘的教诲,也学习规矩了!” “潋滟,就这样吗?”上官昊狠佩服她们混淆的能力,比较难的得是吴潋滟居然没有吭声,显然是被说服了的。 “确实如此!潋滟没有得到老爷的许可,擅自接受了晏姑娘的安排,还请老爷恕罪!”吴潋滟恭敬的道,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没有用的话吴姨娘定然会将自己舍弃,而她现在对吴姨娘已经不抱希望了,就如秦嬷嬷说的,就算吴姨娘为她讨了一个妾室的位子,就算大少爷为了玲珑的脸面假装亲近,让她侍候安寝,再进一步,大少爷真个就是不计前嫌,恩泽雨露,可是他会让自己为他生儿育女吗?尤其是秦嬷嬷毫不客气的拿了一种药给大少爷,说那是一种吃了之后,今生今世就永远不能再生育的药物,要是自己不肯顺从,硬是要将玲珑拖下水的话,那么就强迫自己服下那恐怖的药丸,然后抬了自己做妾室。如果不能有个一儿半女,吴姨娘的今天就是她的未来,那她的一生也就废了! 更何况,吴潋滟心头还有一丝奢望,秦嬷嬷还说了,如果自己乖乖的配合,那么如果将来有一天,生下了女儿,晏宓儿会大发慈悲,将那孩子抱在名下抚养,给她一个嫡女的名份——吴潋滟很清楚,嫡庶之间的天差地别,宁姨娘不就是把皇甫悦萼给得罪狠了,上官娉婷才捞不到嫡女的名份嘛!至于儿子,秦嬷嬷没有说什么,那不是她能肖想的,秦嬷嬷也没有必要画一个不可能吃的大饼给她。 但是让吴潋滟下定决心的却是在上官珏的威胁下签的那张卖身契,当着她的面,那张卖身契就被上官珏交给了秦嬷嬷,她的主子换人了,就算她是妾室,那张卖身契却也还是掌握在晏宓儿手里,要是今天不配合的话,以后慢慢收拾也来得及,什么时候想要收拾都很方便,就算是打死了也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吴姨娘没有想到不过是不到半天的功夫,事情就变化得让她无法掌控了,她犹自不信的道:“你再说一遍!” 吴潋滟心头冒起一股快感,原来你也有失态的时候啊!她微笑着道:“姑母,晏姑娘愿意成全我对大少爷的仰慕之情,将我收在身边作陪嫁丫鬟,等大少爷和晏姑娘完婚后,我自然也就是大少爷的人了!” “你……”吴姨娘气极,猛地跪在上官昊面前,痛哭道:“都是婢妾的错,初试听到这个丫头在大姑娘送给大少爷的药膳中下药还以为是冤枉了她,看来她真的是迷了心窍,做出那种下作的事情……婢妾不该让她呆在大姑娘身边,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姑娘伤心难过不过,还会被她牵连……” 看着吴姨娘悲悲切切哭泣的样子,上官珏冷冷的道:“原来吴姨娘这么关心妹妹啊,真是意外!” “婢妾知道姑娘的身份高贵,没有资格说什么心疼的话,可是姑娘毕竟是婢妾看着长大的,哪能说没有感情呢?”吴姨娘一边哭一遍快速的思索着,而后眼睛一亮道:“她昨夜去见大姑娘一夜未归,听说有人看见大姑娘带着她进了东院一直就没有出来,现在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大姑娘的名誉要受到多大的伤害啊!” 这是威胁吗?上官珏恨不得将她一脚踢了出去,但是他看了上官昊一眼,没有说话,可眼里很明显的表露出一个意思:这是你的女人,你自己看着办! 上官昊也想一脚把她踢出去,她没有看清楚形势已经不对了吗?怎么还要纠缠不休?非要把这件事情与玲珑牵扯上,往玲珑身上泼脏水吗? 他们两人怎么知道,现在吴姨娘已经没有了退路,吴潋滟临阵倒戈,定然会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的告诉上官珏,更胜者还会说她也是被逼无奈,完全是被吴姨娘给逼迫的,同时不管是谁都更会相信吴潋滟的说辞,吴潋滟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下药成功,还把玲珑拉下水。反正现在她已经是抹不开了,还不如干脆孤注一掷,看看能有什么收获再说。 “潋滟已经是我家姑娘的人了,她昨天晚上作了什么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姨娘来管!”秦嬷嬷毫不客气的道。 “你……”吴姨娘眼泪汪汪的瞪着秦嬷嬷,似乎被气得不浅,然后转向上官昊,一副等着上官昊为她做主的样子。 “老身还要回去向我家姑娘交差,就先行告退了!”秦嬷嬷那里会给他们机会来批判自己,很是自然地就找了一个理由告辞。 “秦嬷嬷慢走!”上官昊立刻送客,浑然忘了书架背后还有一个紫萝。 “大少爷,潋滟的东西就麻烦大少爷派人收拾好了,让留在您院子里的紫萝丫头带回,我先带潋滟回去交差了!”秦嬷嬷可不会忘了还有一个人在上官家。 “嬷嬷慢走!”上官珏对秦嬷嬷也是佩服的紧,上官家似乎就没有这么厉害的嬷嬷,说话有条有理有据,丝丝相扣,要不是她的话,吴姨娘难说就要逼宫成功,到时候不但多了个摔不脱的麻烦(吴潋滟),还会让吴姨娘抓住玲珑的痛脚,后果实在是有些难测。 看着秦嬷嬷带着吴潋滟离开,吴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好吧!走吧!得意吧!等到流言满天飞的时候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出来! 吴姨娘眼中的阴毒被留意她的上官珏捕捉到了,心里却是暗自一笑——秦嬷嬷过来之前就已经做了些安排,吴姨娘没有放什么流言蜚语还能留最后一丝脸面,要是她不管不顾的放了流言出去,不但不能挽回什么,还会让自己丢脸…… 第四十六章流言以对 晚膳之后,是上官家的奴婢们最清闲的时候——白天里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主子们不管是在做什么,需要的也不过是最贴身的那么一两个丫鬟嬷嬷,其他的相熟的都三五成群的在某一个下人住的院落聊聊天,说说嘴,这可是一天之中最惬意的时候了。 不过上官家与一般的人家就是不一样,要是在晏家的话,丫鬟婆子手里少不得做些针线活计、打些个可以装饰又实用的络子,而上官家的丫鬟婆子,会绣花、打络子的倒比比皆是,可惜却没有几个精通的,也所以,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手里多是些零嘴,一边吃些解馋的零食,一边说说长道道短倒也休然自得。 “听说了吗?吴潋滟被未来的大少奶奶带走了!”丫鬟甲神秘兮兮的道,很有些“我有秘密,谁想知道”的自得。 “嘘~”当下就有人嘘她,丫鬟乙一脸的“你真是消息闭塞”的看不起,道:“这种消息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吴潋滟被未来的大少奶奶看中,大少奶奶的教养嬷嬷亲自过来要人,守大门的德叔瞧得清清楚楚,吴潋滟脸笑得都快要变形了!” “就是!就是!”丫鬟丙连连点头的道:“我还见到未来大少奶奶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紫萝,大少爷身边的曼莲一脸笑意的陪着她收拾吴潋滟的东西,据说啊,吴潋滟已经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给了未来的大少奶奶!” “真的吗?”丫鬟丁一脸的好奇道:“吴潋滟不是一直倚仗着有吴姨娘这个姑母作靠山,大姑娘又对她很是喜欢,把自己也当成了贵女了吗?她怎么会签卖身契啊?” “听说啊……”丫鬟丙左看看右瞧瞧,故作神秘的道:“你们知道昨儿东院发生的什么事了吗?” 东院?那可是丫鬟们心里的圣地,玉树临风的大少爷的地盘,也是他们这些普通丫鬟难以涉足的地方,所有的丫鬟眼睛铮亮,整个屋子里的气温有升高,一个个双目含春,花痴相毕露。 “还有什么事?”丫鬟戊懒洋洋,有气无力的道:“吴潋滟爬上了大少爷的床,沾了大少爷的身,飞上枝头!” 啊?这可是个爆炸性大消息啊!不知道小道消息的丫鬟们都瞪大了眼。 “你怎么知道的?”丫鬟丙有些生气,一副被人抢了风头的不快和愤怒,不过其他人都知道,这两个人一向不和,凡是一个说话,另一个定然想办法找茬。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丫鬟戊没有好气的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见到吴潋滟勾引大少爷了?” “那怎么可能!”当下就有人叫冤道:“吴潋滟虽然也有几分姿色,可是她那里能和大少爷身边的曼莲姐姐和曼荷姐姐比,曼荷姐姐她们侍候大少爷可已经是好几年了,也没有听说和大少爷有些什么,就吴潋滟的姿色,也敢勾引大少爷?” “那有什么不敢的?”某丫鬟挑着兰花指,作了个妩媚的动作,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道:“要是有机会,我也敢啊!” “去死吧你~”一阵笑骂声淹没了那矫揉造作。 “好吧!就算她有那个胆子,可她的姿色能让大少爷看上吗?你们想想玉姑娘飘然若仙,史姑娘热情似火,黄姑娘端庄优雅,拓拔家的表姑娘娇憨可人,崔姑娘雍容华贵,她们对大少爷有什么心思,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的吧!可是,她们哪个能够近了大少爷的身?”一直在叫冤的那个丫鬟说起来还是头头是道的。 “那不一样!那些姑娘都是有脸面的,需要保持姑娘家的矜持,可吴潋滟是什么,也不过是个贱籍出生的,消了奴籍,就当自己真个是主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罢了!不是听说今天一早就要被撵出去了吗?所以啊,她昨天居然撺掇着大姑娘带她进了东院,然后给大少爷下了药……”丫鬟丙放低了声音道:“就是春药啦,然后她就顺利的得逞了!所以啊,大少爷已经决定收她为通房丫头了!” “这个不要脸的!”丫鬟们义愤填膺,心里也难免有些失落,为啥自己就没有那个胆子和机会呢?否则的话…… “你见着了?”丫鬟戊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道:“大少爷是什么人,岂能让吴潋滟给暗算了?” “不是说了吗,姑娘……”丫鬟丙气恼的道。 “姑娘会是那种被人撺掇着暗算自家哥哥的人吗?”丫鬟戊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反问道:“再说,就算是下了药,大少爷身边有曼荷曼莲,那个不比吴潋滟强,为什么偏偏看上吴潋滟了?” “吴潋滟下的药能便宜别人吗?”丫鬟丙理所当然的道:“你们想想,她可是吴姨娘的侄女啊,能让别人占了她的便宜吗?” “那倒也是!”有人附和着,吴姨娘的厉害下人们是最清楚的、也是最忌惮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个厉害的姑母,她吴潋滟凭什么能够给大姑娘作伴?又凭什么在上官家颐指气使? “怪不得大姑娘身边的曼青曼静和王嬷嬷被老爷让人给打了二十大板,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立刻有人联想到王嬷嬷三人被处于家法的事情。 “那为什么未来的大少奶奶会把吴潋滟给接走呢?”不懂事的小丫鬟的关心的问题也是不一样的。 “还能是什么?听说吴潋滟爬上了大少爷的床,自然生气,把她要过去狠狠的整治呗!”丫鬟丙道:“你们想啊,现在距离婚期不到二十天,大少爷居然和自己妹妹的身边的人不清不楚,未来的大少奶奶能不生气,不发怒吗?” “是啊!是啊!”一片附和的声音。 “最是见不得你们这种讨了好卖了乖还朝人身上泼脏水的人!”丫鬟戊身后冒出一个眼生的小丫鬟,很是气愤的道。 “你是什么人?你又有什么高见?”丫鬟丙快要被气死了,这个有点眼生的小丫头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她叫丽萝,是东院的人!”丫鬟戊淡然自若的介绍,道:“她是我妹妹,刚刚进府不久,是年前夫人选的那一批三等丫鬟。” 喔~原来是夫人给未来的大少奶奶备下的丫鬟啊!怪不得会为未来的大少奶奶说话! “原来是个刚刚进府的小不点,难怪敢这么说话!”丫鬟丙狠狠的瞪着丽萝,一脸的凶狠道:“什么叫做讨了好卖了乖还泼脏水?” “本来就是!”丽萝怯怯的往姐姐身后躲了躲,却还是忍不下那口气的道:“吴潋滟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被大少爷收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们又何必在这里想办法往大少奶奶身上泼脏水,想掩饰有些事情,也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忘恩负义吧!” “你什么意思?”丫鬟丙有些心虚,她也是个不知道内情的人,但是她说的话却是受人指点,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靠谱。 “你不是吴姨娘身边桂嬷嬷侄女的表妹吗?”丫鬟戊冷冷的看着丫鬟丙,道:“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吴潋滟,一直想着她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怎么吴潋滟看起来就要如愿以偿了,你们反而转风向了?” 咦?是啊?这个丫鬟确实是桂嬷嬷的亲戚,她说这些话确实有些不对劲啊!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吴潋滟跟着那位嬷嬷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那是一脸的笑容,一身的风光,就像是刚刚偷吃鸡的狐狸精一样。如果是带到聆风院去收拾的话,她能笑得那么开心吗?”丫鬟乙忽然想起吴潋滟走的时候是多么的欢喜,不想要去受罪的样子。 “丽萝啊,你知道些什么秘密吗?”有人开始打那个看起来就很生嫩的小丫头的主意,似乎那个小丫头知道些内幕。 “我什么都不知道!”丽萝坚定的道,眼神却是忍不住的飘移,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往姐姐背后躲。 “丽萝,难道真的有什么连我都不能告诉的事情吗?”丫鬟戊有些惊讶妹妹的反应,吴潋滟要成为大少爷通房丫头的事情是她说的,还说那吴潋滟是未来的大少奶奶看中的试婚丫头,与未来的大少奶奶签了卖身契的。 “没有!”丽萝用力的摇头,道:“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干吗躲着?”丫鬟甲麻利的把她从丫鬟戊身后拖了出来,小丫头吓得不敢乱动。 “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们不要问我了,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曼莲姐姐会把我撵出来的!”丽萝很坚定,那个秘密现在只有东院的姐妹知道,要是传出去了,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曼莲姐姐她们也该恨死自己了。 “我知道!”一个气喘吁吁的丫鬟冲了进来,恶狠狠的看着丽萝道:“你们是不是想把这件事瞒下去?别做梦了!” “什么事啊?”丫鬟戊生气的看着她道:“有什么事你也不至于冲着自家妹妹发火,有本事冲着我来!” “姐,这不关你的事!”那个丫鬟很生气的把丽萝扯过来,狠狠的质问:“你给我说清楚,大少奶奶的那个嬷嬷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是不是说想从有头面的丫鬟里面挑人,是不是啊?” “你听说什么了?”丫鬟们忽然觉得有大消息了,未来的大少奶奶要挑人?挑什么人? “快说!“所有的丫鬟化身为母老虎,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丽萝。 “哇~”丽萝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生生吓哭了起来道:“秦嬷嬷只是说大少奶奶身边的丫鬟不多,夫人送过去的姹紫嫣红也都不是很喜欢,所以想再挑选两个一等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和六个三等丫鬟,还说让曼莲姐姐从看得顺眼,模样周正的丫鬟里面挑选,其他的都没有说!”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谁都不相信这是事实。 “曼莲姐姐说不准外泄,还说大少奶奶是东院的女主子,将来是要住东院的,她身边的丫鬟自然也该在东院里面挑选!”丽萝哽咽着道。 “你这个榆木脑袋!”丽萝的姐姐一个指头顶到了丽萝脑门上,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未来的大少奶奶是要在丫鬟里面挑几个合意的,那是给大少爷准备的通房丫头。吴潋滟就是得了大少奶奶的眼,才有机会近了大少爷的身!” “怪不得你说什么吴潋滟是给大少爷下了药,原来是想转移视线,把这件事给瞒下去,让我们不知道大少奶奶在挑丫鬟的事情啊!”丫鬟甲恍然大悟的看着丫鬟丙,就像在看一个仇人似的。 “可不是嘛!”有人立刻跟上道:“怪不得吴潋滟会得意成那个样子,也怪不得她昨夜里能够近了大少爷的身!咦,不对,她怎么敢在婚礼即将到的时候爬上大少爷的床,大少奶奶不吃醋吗?” “这个啊……”有个丫鬟神秘的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不过不敢相信而已!” “什么事情?”当下就有人又被勾起了兴趣。 “听说未来的大少奶奶知道大少爷房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很是担心,怕大少爷有些难于启齿的隐疾,所以就让吴潋滟当试婚丫头,给了好处和承诺。” 原来是这样啊!众丫鬟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大少爷洁身自好惹得祸,只是,为什么那样的好运会轮不到自己呢? “也就是说,大少奶奶让吴潋滟‘验货’来着?”丽萝的姐姐失望的道:“那还会不会找通房丫头?” “我真的不知道!”丽萝缩到不能在缩小的地步。 “不好说!可是……”有人眼珠子一转道:“曼莲她们可以的把这件事给隐瞒了,不想让我们知道,估计是有那个打算,我看我们还是好好的表现一下,至少让未来的大少奶奶知道我们也还是不错的,对吧?” “是啊!是啊!”众人觉得很有道理,至于丫鬟丙要散布的谣言,不管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人在乎了,比起能够让大少奶奶看上,也像吴潋滟一样飞上枝头,那个实在是不重要了。 不过,众丫鬟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情——大少爷到底有没有寡人之疾呢?嘿嘿~ 第四十七章夜谈 “姑娘,秦嬷嬷的处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紫萝看着晏宓儿自从秦嬷嬷离开后就没有完全舒展开的眉头和凝重的眼神,很是有些担心的道。 “你今天一直跟在嬷嬷身边,嬷嬷是怎么说话,怎么布置,你是看在眼里的,嬷嬷一心想栽培你,应该也与你好生的讲了一些,你是怎么看的?”晏宓儿不答反问,紫萝绿萝是在她身边时间最长也最是知道她脾性的丫鬟,但是绿萝没有紫萝的胆大心细,不管是她还是秦嬷嬷都有意识的培养紫萝。 “我倒是认为嬷嬷处理的相当老到。其一,她把吴潋滟的卖身契拿在手里,如果有一天,那个狐媚子敢造反的话,可以轻易的收拾了她;其二,嬷嬷没有直接让人放出谣言,而是把这件事情与上官少爷好生商议过之后,除了上官少爷身边最是信任的丫鬟小厮之外,都以为嬷嬷是专门为了接吴潋滟的,更主要的是,传出您要选几个丫鬟的事情,没有直接说,而是用一种欲盖弥彰的手段,让那些喜欢多嘴的丫鬟多些揣测的空间,也就更容易混淆视听,把玲珑姑娘被利用的事情掩盖住,还借此给吴姨娘抹了一把灰。”紫萝倒是觉得做的相当的好,认真的道:“将事情摆平了,把吴潋滟捏在了手心里,给吴姨娘了一个教训,为玲珑姑娘解了围,博得了上官老爷和大少爷的好感,一举数得,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漏洞!”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问题!”晏宓儿淡淡的道:“嬷嬷在这件事情上力求完美,把事情做得相当的妥贴,可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觉得不好!” “为什么?”紫萝不解道:“做事情不是应该力求完美,不要留下任何的可乘之机吗?” “但是这件事情来的不是时候!”晏宓儿无奈的道:“我现在未过门,这件事情我本来就不该插手,也不想插手,一旦插手就会有很多的遗留问题,但是……可能是玲珑的神情让我有些不忍心吧,所以我还是插手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秦嬷嬷一心要立威,让上官家的人对我刮目相看,把事情处理的相当漂亮,反而不美。” “为什么?” “过犹不及!虽然秦嬷嬷没有过分,但这是我们头一次插手上官家的事情,可是嬷嬷把每一个人的心态,事情的发展都考虑进去了,那会给上官家的人一个感觉,那就是太厉害了!他们会对秦嬷嬷以及我产生一种防备心理。我有预感,上官珏会越想越觉得后怕,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很厉害了!”晏宓儿苦笑,道:“尤其是嬷嬷不应该将那卖身契拿回来,而是应该在某一个恰当的时候,比如说离开上官家之前,交还给上官珏。吴潋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的角色,不值得为了掌握她,而让上官珏对我有那种‘喜好掌控’‘相当强势’的认知。同时,嬷嬷也不该威胁吴潋滟,说什么如果不配合的话,就给她服什么不能生育的药丸——虽然我们都知道,当时秦嬷嬷手中的不过是一颗没有气味的糖果,但是如果有一天,上官珏的妾室流产或者无法生育,他马上就会想到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我会因此给别人背黑锅的。还有,嬷嬷不该与吴姨娘直接对上,有的时候,哪怕是你和对方是生死敌人,但是只要你们面子上没有撕破脸,那就还会有缓和的余地,吴姨娘经此一事,心理定然恨极了我们,而吴潋滟又是个没有根底的人,她现在因为形势,依附与我,明天也会在我背后捅一刀,没有必要为此人与吴姨娘在面子上过不去。” “原来有这么多的破绽啊!”紫萝咋舌,她还以为事情已经做的很完美呢! “不过也没有关系,现在还来得及补救!”晏宓儿倒也不急,道:“这件事情最有利的是到目前为止,都是秦嬷嬷在处理,我不过是在玲珑姐妹面前请求秦嬷嬷出面,说了句就当吴潋滟是我的试婚丫头的话。虽然,玲珑她们可能也能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如果我去做或许会更周密,但毕竟我没有出手,所以还有缓和的余地。记住,你们这几天对那吴潋滟用不着给什么好脸色,但是也没有必要为难她,让赵嬷嬷教她规矩,把她的那些不该有的架子给我卸了,不要装什么才女,明白了吗?” “是,姑娘!”紫萝点头。 “还有,这莲花池附近有不少寺院,你去院子里的嬷嬷们那里探探口风,看那一家的香火旺,那一家求签灵,最重要的是,上官家的夫人和老夫人都有烧香拜佛吃斋的习惯,她们一般会去那一家,有没有交情比较好的,最好是庵堂,我择日需要去上柱香。”晏宓儿心里打算很多。 “是,姑娘!”紫萝点头。 “你先下去吧!叫香雪过来给我卸妆!”晏宓儿知道紫萝现在需要时间消化今天的事情,她还不够老练。 “姑娘,那个吴潋滟迟早是个祸害!”香雪简单的道,她很是熟练的为晏宓儿洗去脸上的妆容。 “她不足为惧,没有必要在她身上花心思!”晏宓儿知道香雪的意思道:“就算是我愿意放了她,吴姨娘也不会甘心让她安安稳稳的度日,何况还有一个被她陷害,险些名声被污的玲珑。我倒是愿意好好的对她,上官珏已经有了三个红颜知己,多她一个与我无碍!” “听说那三个女人已经没有住在上官家了,而是被送到了沁雪别院,姑娘不觉得她们颇有些碍眼吗?”香雪认真的为晏宓儿修整眉毛,准备为她上妆。 “我对上官珏没有多大心思,那三个女人只要没有主动惹我,我也乐得让她们与上官珏厮混,给我清静!”晏宓儿没有心思管那些,而是认真的道:“这一两天上官夫人就会过来,我需要一个比较适合的状态面对她。” “姑娘请讲!”香雪明白她的意思。 “看起来要柔和一些,荏弱、温婉、故作冷漠、善解人意、有主见却没有坚持的底气……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晏宓儿大致上的要求是这样。 “明白了!”香雪认真的将晏宓儿的眉修好,然后认真的为她调整脸部的细节,一直纤细的柳叶眉还是不变,不过将多出来的、稍微有些杂乱的刮去,看起来很是中规中矩,却又显得有些柔弱,不堪重负,眼角稍稍的往下压,没有了神采飞扬的感觉,嘴角微微上挑,使得她哪怕是板着脸,都是一脸的柔和,两腮微红,带着一丝怯意,下巴紧收,却又有些义无反顾的坚韧。 “就是这个效果!”晏宓儿很满意,道:“从明天开始,就照这个来做,然后脸色要暗藏一丝苍白,让人不仔细看的话,觉察不出来的苍白!” “明白!”香雪将两腮的胭脂拭去,加重了一些白色粉地,然后在上面又加重了胭脂的红晕,看起来脸色还是不错,却透着难以掩盖的病容和倦态。 “不行!不能看起来像生病,而是需要那种心神不安的疲倦!白粉重了一点!”晏宓儿极为挑剔,然后自己动手,很快就改成了她需要的效果。 “还是姑娘更厉害!”香雪很诚恳的恭维着。 “我学的久,你还需要好好的学!”晏宓儿接受她的赞叹,道:“虽然说婚期将近,但是我的衣服还是以素色为主,虽然不能为姑姑守孝三年,但守孝百日还是能够做到的!” “姑姑不愿意您这样子!”香雪认真的道:“在姑姑看来,让您嫁进上官家不是报仇,而是以德报怨,要不是因为上官珏确实出色,是您的良配,姑姑也不会逼您的!” “你知道姑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履行婚约吗?”晏宓儿不抱任何希望的问。 “不知道!”香雪仔细的为晏宓儿整理发丝,道:“时间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我给你卸妆,这些日子,就让我来守夜吧!” “你是担心上官家的人呢还是担心上官珏的那些红颜知己?”晏宓儿闷闷不乐的道:“你的功夫都还不到家,我自己就好!” “我不是担心那些!”香雪终于将晏宓儿的脸清洗干净,为她扑上滋润肌肤的霜,道:“这里是上官家的别院,又是您住的地方,白天想要进来倒是很简单,可一旦天黑之后,守卫就多了几倍,不会有不开眼的人过来。当然,要是上官珏忽然对您有了兴趣,想看看您是什么样也简单,估计那些人是不敢阻拦的。” “那是为何?”晏宓儿苦笑,在香雪面前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安。 “您最近心神不宁,需要好好的收敛气息!”香雪认真的道:“虽然您的功法特殊,极具隐蔽性,可是就您现在的状态,如果遇上上官昊父子定然是瞒他们不过的!姑姑说过,上官珏的功夫远远在您之上,您是实打实的靠自己修练,姑姑体内有暗伤,一直没有好,更兼余毒未清,就没有给您在这方面的帮助,而上官珏自己本是天纵奇才,身后又有上官家的倾力栽培,您是无法与他相比的。” “我知道了!”晏宓儿没有生气,她知道香雪说的是事实,想想今天的事情,道:“或许明天,也或许后天,皇甫悦萼就会过来与我见面。我有一个预感,上官珏既有可能会出现!” “您的预感一向很灵!”香雪道:“我会小心一些,我主修的还是外功,本来就没有什么内力,没有被识破的危险。只是,依照规矩,您和上官珏是不能见面的!” “我想上官珏不会是个拘泥的人,或许他会扮成皇甫悦萼身边的嬷嬷来见我,他现在肯定很好奇,我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晏宓儿很是肯定的道。 “那是自然!”香雪笑了,道:“一个精灵鬼怪的上官晶莹,一个孤芳自赏又自艾自怨的上官玲珑,都在短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了您,再加上秦嬷嬷今天这一出,他不好奇才怪!” “秦嬷嬷还是有些心急了!”晏宓儿感叹。 “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未免不是好事!”香雪道:“秦嬷嬷这样有些急功近利,虽然会让人在一时之间有些畏惧,但是也会造成一种城府不够深沉的感觉,您再适当的退缩一些,就很完美了!再说,多的是办法纠正不是?” “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晏宓儿感叹着道:“否则我都不知道会因为郁郁不安变成什么样子!” “姑姑救我,教导我,为的不就是在她离开的时候,您身边还有个人说话嘛!”香雪没有任何怨言,有的只是淡然。 “我要疏理体内的气息了,我会很好的!”晏宓儿点点头,上了床,放下帐子,而后盘膝而坐,开始停了好久的修练。 第四十八章厉害的嬷嬷丫鬟 晏宓儿一向很灵的预感失灵了,皇甫悦萼也好,上官珏也好,都没有出现,就连玲珑和晶莹也没有再来打扰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晏宓儿已经被他们遗忘了、晏宓儿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安或者急躁,相反,她很享受这样的清静。 每日里躲在荷风院绣花,芷芸在一旁为她泡茶,紫萝坐在一边,绣经常会用得上的荷包,绿萝则偏好打络子,她用各色的丝线打出些不一样的花式,只有香雪,她尽量不出现在人前,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每日早晚侍候晏宓儿梳洗,而后就像消失了一样。 日子平静的慢慢流淌着,唯一坐不住的只有姹紫。 绣花也好,打络子也好,姹紫一直以为都还可以,上官家的丫鬟们都是‘不爱红妆爱武装’,姹紫也是一样,自小也学过一段时间绣花,能够绣出不错的荷包之后,也就过了关,至于打络子,那还是刚刚进府的时候,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做,与几个相识的姐姐学的,但是还觉得不错,女红也算是过关了,可是现在一看,她被狠狠的打击到了。 且不说晏宓儿在绣的那副双fei雁,那是一副屏风,自然是大气,细密的针脚,完美的构图,最最难得的那居然是副双面绣。双面绣怎么绣姹紫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绣单面,正面还看的过去,可反面的针脚线路虽然不说是杂乱无章,可也到处是线头,所以她在发现晏宓儿居然是用那么飞快的速度绣双面绣的时候,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 紫萝绣的荷包也是很漂亮,很精致,与那种过年过节或者遇上喜庆日子里,主子们赏赐的不相上下——姹紫见过两次,都是她的母亲在府里接到的赏赐,平日里是舍不得用的,据说,那么一个小小的荷包,在绣坊里可以卖三钱银子呢!而紫萝,几乎是一天半就能完成一个。 绿萝看似大大咧咧,也是天真爽朗的性子,脸上总是灿烂的笑容,说起话来连串连串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手上也是有手艺的。她不喜欢绣花,据她自己说,小的时候学绣花,把手扎得到处都是针眼,也没有紫萝和姑娘绣得好,干脆就不锈了。可是她打络子却是飞一般的速度,花样也多得让姹紫惊异,简单的双钱结,十字结,盘长结,复杂的藻井结、团锦结、吉祥结,还有她见都能没有见过的万梅瓒心、柳叶等等,用来配玉佩的、拴帕子的、做扇坠的,一天能够做好几个,经常是姹紫一眼不眨的看半天,还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绿萝就已经完成个简单的了。 紫萝精明能干姹紫是心中有底的,绿萝也这么厉害就让姹紫有些吃惊了,但也就这么短短的几天,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晏宓儿看不中她和嫣红。只要有紫萝在身边,晏宓儿就什么都不用管,想喝茶,芷芸泡好的茶水温度刚刚好的就在手边——那是紫萝掐捏着时间放在晏宓儿手边的,位置也是晏宓儿最习惯地,稍微有些凉,就为晏宓儿换过;坐的时间久了,还不等晏宓儿扭动脖颈舒缓疲劳,紫萝就已经站在晏宓儿身后,小心小意的为她揉捏,然后轻声细语的劝晏宓儿出去走动一下。晏宓儿神色微动,刚刚起身的时候,绿萝就已经把鞋子拿好,把披风或者大麾准备好了,小心的为晏宓儿换鞋,披上披风之类的。更不用说吃食了,晏宓儿喜欢什么,两个人都知道,也会按照不同的时间和季节来搭配,让晏宓儿甚是舒坦的度日。 那才是一等丫鬟!姹紫刚刚开始的时候很是有些无语,相比之下,规矩似乎很大的上官家,就没有这么细心地丫鬟,怪不得会被人挑剔了。 不过,姹紫觉得自己还是学了不少,最起码,她现在不管是做什么,都学会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会做什么事情,就不管不顾的只做什么事情,也会小意的留意晏宓儿有什么动作,紫萝和绿萝又有什么反应了。 晏宓儿也不是个挑剔的人,可是……姹紫叹气,什么叫做娇养,她总算是知道了。上官家的姑娘锦衣玉食没错,要什么基本上都能够得到也没错,可是她们哪有晏宓儿那么细致那么讲究,她似乎没有这个自觉,可是她身边的嬷嬷和丫鬟却对细节的要求几乎到了苛求的地步—— 厨房里,那个叫湘翠的丫鬟噼噼啪啪的一番唠叨,就让大厨们惭愧的抬不起头来——倒不是湘翠的手艺有多好,而是她对将要给她们主子入口的东西一一筛选之后,居然一大半都不合格:选料不够精致(不是不好,而是不精致),择拣不够细致、搭配不够营养、装盘不够漂亮、选择不符合晏宓儿某一时间的心情等等,就连厨娘那不够干净的围裙也被她挑剔了半天,而那还是晏宓儿一再强调,让她们不要为难人的结果。 那个叫金蕊的丫鬟一直陪在秦嬷嬷身边检查晏宓儿的嫁衣。那是栗州最大也最好的淑媛坊的成品,上官家早在刚刚议婚的时候就下了订单,淑媛坊的人特意赶到梧州为晏宓儿量身定做的。可是,就这么两三天的功夫,那个看起来就没有什么脾气的三等丫鬟把淑媛坊的人骂了个半死,什么地方稍微的有些不合身,什么地方颜色有一点点差池,什么的地方不小心露出一个线头,什么地方有了一点毛刺…… 尤其是绣鞋,金蕊批评的一无是处,气势汹汹的叫着:确定这鞋是给我们姑娘穿的吗?不知道我们姑娘的鞋什么地方需要软什么地方需要硬什么地方需要厚什么地方需要薄吗?说白了,就是所谓的量身定制,需要的是晏宓儿一穿上就和脚,没有丝毫不适,人家还说了,鞋子是用来保护脚的,让脚更舒服的,不是用来束缚脚的,就那双鞋,丢大街上都没人要…… 淑媛坊的管事大娘被小丫头气立马跳起来。结果呢?金蕊不吵不闹,让管事大娘把鞋脱了,不在意有没有脚臭,捏了捏管事大娘的脚,说了什么地方该做什么成什么软硬厚薄的程度,那大娘听得两眼放光,一句话难听的话都没有说,拿着那鞋子请教半天,然屁颠屁颠的回去返工了。 还有那个不声不响的芷芸,趁着晏宓儿午睡,不用她在一旁侍候的时间,也毫不客气的折腾了一番。不过三四天的功夫,把聆风院藏有的所有茶叶全部检查了一遍,然后毫不心疼的将很大的一批茶叶弃置一旁:这个月份久了,失了茶香;那个与什么东西混放,多了异味;这个的叶子嫩了,没有醇香口感;那个的选料老了,没有清新气息…… 可怜的杜嬷嬷,头都大了一圈,那些茶叶都是上官夫人听说晏宓儿喜欢饮茶,一日不可无茶,特意精挑细选出来给晏宓儿的,经手的人就是杜嬷嬷。可偏偏芷芸说得有理有据,将大量的茶叶退回,剩下精品中的精品,然后指挥着一群丫鬟嬷嬷好生存放,还专门找了两个机灵的小丫鬟管理。 最是低调的香雪,也毫不低调的把聆风院的花给祸害了个够。聆风院虽然是专门观看莲花,避暑用的地方,可毕竟是上官夫人的地盘,各种花卉种植的不少。现在已经是二月,虽然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但也有不少初春的花朵竞相开放。可是呢,香雪居然焚琴煮鹤,祸害了当季最好的花——开得正热闹的樱草、小苍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那整个聆风院仅有的三棵西府海棠被她指挥几个小丫头将花儿摘了个干干净净…… 黄九得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香雪正在那儿指挥着一帮小丫鬟,人手一个玉杵,“咚咚咚”的捣鼓着,看着那上官夫人最爱的西府海棠只剩些残花和丁点未绽放的骨朵,黄九欲哭无泪,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问香雪为什么要做那等煞风景的事,结果……小丫头双眼一瞪,振振有词的道:“这是在给我家姑娘做胭脂,往年在梧州,这个季节多是用桃花来做,难得有西府海棠这种香味和颜色都是上乘的花儿,趁这个机会多做一些不好吗?” 黄九噎住,当下就让人去找最好的胭脂坊把最好的胭脂水粉拿来给小丫头挑选,再结果……小丫头下巴翘上了天,塞给黄九一句:“你确定那些不知道经了什么人的手的胭脂能上我们姑娘的脸?”于是乎,黄九败退! 晏宓儿闻讯赶来(黄九让人去请的),当下就狠狠的责骂了香雪一番,然后小丫头被罚跪在了那几柱被她祸害了的西府海棠树下,可小丫头刚刚跪下,秦嬷嬷风风火火的来了,当下就开始发威,晏宓儿只有好生安慰着,把她劝了回去,而香雪的处置不了了之。 可是事情就这样还没完,晚膳过后,天色刚刚暗下来,秦嬷嬷就出现在了晏宓儿房里,不用晏宓儿说话,紫萝绿萝就带着姹紫和青萝出去。 “这是?”姹紫很是有些不解的问。 “秦嬷嬷有话要和姑娘单独谈,我们还是不要靠近的好!绿萝,你带着姹紫和青萝先去休息一会,姑娘和嬷嬷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一时半会是不用人侍候的!”紫萝简单的将三个人迁走。 “那我去找金蕊去了!”青萝开心的道,她喜欢绣花,这两天跟在金蕊身边很是学了不少的东西。 “我也找湘翠去!她答应今天给我留些好吃的梅花糕!”绿萝也有自己的去处。 “去吧!不过,顶多一个半时辰就要回来!”紫萝笑笑,没有管她们。 第四十九章又是夜谈 姹紫本来是想和青萝一道的,可惜的是不知道白天吃了什么,肚子忽然疼了起来,随意的说了句话,就飞一般的冲向茅房,青萝好笑的摇摇头,没有理会她,也没有等她,径自去找金蕊去了…… 不久之后,晏宓儿的房间一端,紫萝无法看到的地方,多了一个纤小的黑影…… “姑娘,我知道你想给上官家的人一个好印象,可是你这样是不行的!”秦嬷嬷似乎刚刚经过了长篇大论,端坐在绣墩上,晏宓儿很是小心的坐在一边,为她加满茶水,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偷听偷看的人很是吃了一惊。 “嬷嬷,我知道我今天让你失望了!”晏宓儿温柔的应着,道:“我也知道,香雪她们也不是故意要惹麻烦,只是习惯性的要求最好而已,可是嬷嬷,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让聆风院的人难堪啊!” “难堪,有多难堪!”秦嬷嬷气愤的道:“有那个杜嬷嬷不把你放在眼里,姹紫嫣红两个什么都不是的丫鬟也不把你放在眼里那么难堪?有你前脚到栗州,上官家的大姑娘后脚就带着吴潋滟上门来示威那么难堪?有你还没有进门,就不得不接受一个不是轻重高低尊卑的女人,还要为他们粉饰太平那么难堪?” “嬷嬷,你声音小点,要是让人听到,怀疑吴潋滟的事情就不好了!”晏宓儿娇嗔的道。 “你啊你,聪明倒是聪明了,可偏偏是那么软和的性子,吃了亏还要为人说话!”秦嬷嬷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嬷嬷,娘亲在世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吃亏就是占便宜,你就别生气了!”晏宓儿讨好的走到秦嬷嬷身后,轻轻的为她敲背。 “我的好姑娘,你这个性子怎么在上官家过啊!”秦嬷嬷伤心的道:“嬷嬷本来想借着吴潋滟的事情,一方面为玲珑姑娘解围,让她记住你的情份,也让上官老爷和未来的姑爷领你的情,知道你的好,另一方面也存了立威的心思,让上官家上下都不敢小瞧了去,才把那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可是你还是这副样子,迟早让他们知道,你是个心软的。现在嬷嬷还可以跳出来,不让他们越雷池,可嬷嬷也是土埋了大半截的人了,不定那天就不在了,到时候你还不给他们生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嬷嬷,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晏宓儿很是不满的道:“你可别忘了,你说过要给我带孩子的,你看着我长大,为人妻,为人母,还要看着我的孩子长大,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姑娘,话是那么说,可是嬷嬷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你身边啊!”秦嬷嬷伤心的道:“嬷嬷看着晴姑娘长大,看着晴姑娘生下一丁点的你,又看着你长大,出嫁,已经是一般人没有的福份了。嬷嬷老了,不可能等到你的子女长大,让他们来护着你再走的。” “嬷嬷,你会一辈子在我身边的!”晏宓儿撒着娇,然后脸色忽然一黯,声音中难掩痛楚的道:“娘亲走了,莫姑姑也走了,如果连你也不再的话,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我的傻姑娘哦!”秦嬷嬷很是心疼的把晏宓儿搂进怀里,道:“我们都老了,不能陪你一辈子的,要和你一起过一辈的是姑爷。” “嬷嬷,你认为他是和我过一辈子,而不是我们吗?”晏宓儿苦涩的道:“上官家的大少爷风liu倜傥,红颜知己有江湖女侠,有世家贵女,甚至还可能有当朝权贵的千金,我能算什么?嬷嬷,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要是能够笨一些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单纯的相信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不用这么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了!” “姑娘~”秦嬷嬷叹了口气道:“未来的姑爷确实是人中龙凤,要让他专心在你身上,需要的是你的美丽,才华还有手段。嬷嬷不但心那些女人的姿色,当年晴姑娘艳冠盛京,无人可比,你遗传了晴姑娘最美的一切,不打扮就已经能够美绝人寰,要是再仔细妆点,谁又能比得上。才华嬷嬷也不担心,晴姑娘从你启蒙开始,就专心一意的教诲你,女红、中馈、琴棋书画你都有专精的地方,那些女人可能会有些才华,可她们不可能像你一样什么都懂。嬷嬷最担心的是你心软,能够看破那些阴谋诡计,也能尽量的避免身陷其中,可是你使不出手段来,不会反击。” “嬷嬷,你啊就放宽心吧!兔子急了还咬人,要是谁惹我了,我肯定也不会束手的。”晏宓儿安慰着秦嬷嬷。 “姑娘,嬷嬷担心的就是你反击是反击了,却狠不下心来,不能一击致命,反留后患!”秦嬷嬷的担心不无道理,道:“你看看那个吴潋滟,本身没有几分姿色,没有几分才华,更没有什么气质,就这么一个人,都能高傲成那副德行,可你呢?要说是把她收在身边,那是为了玲珑姑娘,可你也没有必要对她真的好。你让赵嬷嬷教她规矩,让她把那臭架子放下,可是却不准赵嬷嬷对她狠一些,可以说可以骂,却不准体罚。现在教的东西,对她倒是好,可她会领情吗?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只白眼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要我说,就找机会把她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造反才行!你倒好,说什么人性本善,要善待众生……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就是你会做了。” “嬷嬷,你是知道的!”晏宓儿脸上浮现不一样的仁爱,道:“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人性本善,我们有何苦把人性中的善忽视呢?我相信,她有一天会彻悟的!” “你啊!”秦嬷嬷叹气道:“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该让你为我抄什么经书,陪我去什么佛堂,现在倒好,我还没有大彻大悟,还在留恋红尘,你年仅轻轻的,就这副模样了。” “嬷嬷,这样不是很好吗?”晏宓儿含笑道:“万丈红尘,终是空!我心中有佛,不管怎样度日,都是一般快活……其实,你也是知道的,要不是因为这门婚事是娘亲临终前最大的遗愿,要不是因为莫姑姑在端起之前要我发誓,要我好好的嫁人,一辈子幸福,我定然不会履行这门婚约的。” 想过要悔婚?偷听的黑影浑身一震这可是劲爆的大消息啊!难不成晏宓儿有了心上人? “你就是魔症了!”秦嬷嬷气恼的骂道:“我一个老婆子都还想着这花花世界,你一个小姑娘家,就想着削去青丝,常伴佛前,你简直就是要气死我!” 原来是想出家?这也算是奇闻了吧! “嬷嬷,我答应你,不提出家的事了!”晏宓儿立刻安慰秦嬷嬷道:“我只是没有留念的理由而已!我刚刚懂事的时候,你、娘亲还有莫姑姑就一直说,我会是上官珏的妻子,我学什么似乎都是为了做他的好妻子,可是现在呢?他有他的红颜知己,我不过是个介入的人而已!既然他已经有了红颜知己,那么也就有了贤妻的人选,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在插进去了,不是吗?” “所以你要强硬,要让他知道你的好,不能让人小瞧了去!”秦嬷嬷道:“你就不要想着什么慈悲为怀,也不要想着什么大局为重,想想自己就好!” “强硬?怎么强硬?”晏宓儿仿佛看透了一切的道:“嬷嬷,我除了你和紫萝她们这些个忠心耿耿的奴婢之外,什么都没有。晏家从来就不会是我的靠山,我不过是无根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哪里有强硬的底气啊!” “姑娘,你这么好,姑爷会疼爱你的!”秦嬷嬷安慰道。 “所以,嬷嬷,我只能乖乖巧巧的坚守本份,不能逾越!”晏宓儿认命的道:“之前的事涉及玲珑,强硬一些也好,以后就没有必要了,做好我该做的事情,不要奢求,不要妒忌,老实本份就好!” “好吧!”秦嬷嬷无奈的道:“但是有事情的时候,可不要让我老婆子退缩,我可不能见你受什么委屈!” “知道了!”晏宓儿开心的笑了道:“还有嬷嬷,不要让香雪她们那么折腾了,有些细节上的事,让她们自己多动动手就好了,不要那么挑剔别人!” “好!我会管教她们的!你也累了吧,让紫萝叫她们回来侍候你沐浴之后好好的休息!”秦嬷嬷怜爱的看着晏宓儿有些发困的样子。 “嗯~”晏宓儿爱娇的点点头,窗外的黑影立刻就消失了。 “嬷嬷,没人了!”香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脸的严肃道:“看身形和背影,似乎是姹紫!” “我明天就找了理由把她撵走!”秦嬷嬷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嬷嬷,还是不要动她了!”晏宓儿诡异的一笑道:“有她在也好,很多事情就没有必要我们来做,自然有人会替我辩白申冤的不是?还是留下她吧,用处可大着呢!” “可是万一……”秦嬷嬷还是很担心。 “没关系,我会很小心的!”晏宓儿一脸的好奇道:“只是,她会是谁的人呢?上官夫人?吴姨娘?还是上官珏?” “姑娘,姹紫是从秦嬷嬷去过上官家之后才有些异常,时不时的探听些消息、偶尔听听壁角,我看不像是上官夫人和吴姨娘的人!要是她们的人,不会到现在才有异动!“香雪可是注意姹紫很久了——其实紫萝和绿萝也在观察姹紫,不过是明里看,而香雪则是躲在暗处。 “看来我那天是有些过火了!”秦嬷嬷很是自责,本来她还是颇有些自得,觉得那件事情处理的相当不错,即买了一个人情给上官家,又给自己姑娘增添了份量,还把那个不安分的吴潋滟捏在了手里,没有想到自家姑娘居然看出那么多的不适宜来,是啊,不管怎么说,自己姑娘没有强硬的靠山和背景,确实是不宜太过强势了。 “嬷嬷,不是已经想办法补救了嘛!再说,要不是那一出,还不是到什么时候会发现姹紫居然是别有用心的呢!”晏宓儿哪能让她陷入自责之中。 “香雪送我回去吧!我也该走了!”秦嬷嬷知道不易久留,姑娘长大了,心机深了,做事情也有分寸,她也就放心了。 “香雪,好生扶着嬷嬷!”晏宓儿没有挽留,这半天的斗志斗勇,秦嬷嬷也很累,该回去休息了…… 第五十章还是夜谈 上 第五十章还是夜谈(上) 夜色已深,但是上官珏却没有丝毫想要就寝的模样,甚至上官昊也很难得到了儿子的东院,就在上官珏居住的无独居的书房呆到了夜深的时候,两个人表情各异,但都没有说话的兴致,直到上官珏身边最是沉稳的小厮砚香出现在书房才有提起了精神。 “奴才见过老爷,大少爷!”砚香很利落的给两个人主子行了礼。 “好了,你这几天观察的结果怎么样?”上官珏没有耐心问,秦嬷嬷到访上官家的当天晚上,他就与上官昊私下商议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就把砚香派去聆风院,为的就是让砚香从聆风院大大小小的奴婢口中知道晏宓儿的脾性,也观察晏宓儿本人和她身边的丫鬟嬷嬷到底是怎样的人,更主要的是让早就安排在晏宓儿身边的姹紫通过正面的观察和暗地里的窥探,更多的了解晏宓儿的真实性情。 姹紫不是上官珏的人,而是上官昊派过去的——这一点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上官昊想要安置一个人到晏宓儿身边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当初皇甫悦萼为晏宓儿准备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丫鬟的时候,上官昊很爽快的同意,却又在皇甫悦萼挑选的时候故做疏忽,让吴姨娘插了一脚,趁机把一直特意培养,却没有出过什么风头的几个丫鬟也列进去。那些丫鬟自身条件都不错的,但是因为本身年纪不大,又得了长辈的特殊教导,从来就没有大出风头,基本上都入了围,尤其是姹紫更入了皇甫悦萼的眼,将她直接指为晏宓儿的一等丫鬟。 姹紫在晏宓儿眼中一般,那是因为晏宓儿是用看贴身丫鬟的标准来看她的,但是在上官昊眼中却是相当的不错——她的武艺学的相当不错,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高手,但也能在上官珏手下走个十招八招的,最主要的是她的轻功深得祖父真传,用来在暗地里偷窥最适合不过,更兼她心细如发,父母乃至祖父都是上官家暗地里的得力人手,把她安置在晏宓儿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姹紫嫣红在刚见面的时候,有意的不听晏宓儿的使唤,那是吴姨娘和老夫人示意杜嬷嬷给她们的指令,又何尝不是上官昊特意的安排,嫣红会那么出头,也是因为姹紫一直对嫣红表现出了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让那个没有什么大脑的嫣红当了回冤大头。嫣红被淘汰,姹紫虽然被降了等,却安然留下来,也说明她还是很有些心机的。 可惜的是她遇上的是从小就学会了掩饰自己情绪的晏宓儿,就连人老成精、又是看着晏宓儿长大的秦嬷嬷都还没有能够看透的水晶人儿,她就更是无法从那看似晶莹剔透,却又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皮相中看破本质,更可惜的是晏宓儿有一身比她高出太多的功夫,身边更有一个隐藏的很深的香雪,她就算是偷听,也只能偷听到人家特意准备好的东西。 砚香一到聆风院就与姹紫接上了头,两个人明里暗里的观察着晏宓儿以及她身边所有人的举动,然后在上官珏给的三天期限内,砚香终于收集了他认为已经足够的情报,回到了上官珏身边。 “少爷,这几日里奴才只远远的见过大少奶奶三五次,看起来与二姑娘说得无异,聪慧、善良、和气而且很贤惠。”砚香只是说了内秀,而没有对晏宓儿的外表加以评论,那样的话违背了上官珏的本意,也有些冒失。 “哦?怎么说?”上官珏很是不相信,有那么一个厉害的教养嬷嬷,晏宓儿还会善良和气?似乎有些困难吧! “大少奶奶鲜少动怒发脾气,表情虽然很是冷硬,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可是却从来没有见她脸上有那种高傲表情,也没有随意的呵斥过下人,她身边的三等丫鬟犯了错,也没有不问就里的回护,而是就事论事,算是通情达理。”砚香认真的道:“主要还是姹紫的感观,她说大少奶奶虽然不喜欢她,而身边也几乎没有她能够插进去的位置,甚至也知道她会是某个主子安置的人手,但还是和颜悦色的对她。而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除了初见的时候,再也没有为难过姹紫,反而会给她一些指点,就算是暗地里,大少奶奶也是那种样子。” “我怎么觉得矛盾,你说她表情冷硬,说话声音冷淡,却又说她和颜悦色,而晶莹却说她好的不得了?难不成她有几副面孔?”上官珏怎么是越听越不对劲。 “少爷,大少奶奶极美,据姹紫说,大少奶奶在房里一般是不会冷着脸,可也绝少笑,偶尔露出笑容的时候,就连在她身边多年的两个大丫鬟也会失神片刻,她板起脸来,还稍好一些,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和误会。大少奶奶的声音很特殊,如果不特意的放冷淡,也是不好的!”砚香斟酌着道,他不能直接评价晏宓儿的容貌和声音,也只能借姹紫的形容来说话了。 “还有呢?”上官珏不予评价,有些话可不能当着下人说。 “大少奶奶是不是才华横溢,奴才没有看出来,不过倒是相当讲究的。她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几个丫鬟仔细把关的,什么东西都要求到了极致,而那几个丫鬟也都是厉害的,这几天聆风院上上下下被她们挑剔个遍,偏偏都还说到了点上。淑媛坊的管事大娘被那个叫金蕊的丫鬟打击得彻底,喜服还好,基本过关,绣鞋被直接打回返工还笑嘻嘻的向那丫鬟道谢。”砚香仔细的道:“奶娘赵嬷嬷还好,没有那么挑剔,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些天来一直教导吴潋滟做通房丫头的规矩,倒也和气。被称为香姨的那个嬷嬷,基本上都不露面,似乎就是陪着过来养老的,最厉害的是那天过来的秦嬷嬷。不管是赵嬷嬷还是各个大小丫鬟,有什么事情都要向她禀告,就连大少奶奶对她也是俯首听命。” “你看到了?”上官珏想起秦嬷嬷来心里总是有些疙疙瘩瘩的,那个老嬷嬷实在是太厉害了,要是晏宓儿身边多这么几个人,晏宓儿估计也是个精明到了极点、阴毒到了极点、算计也厉害到了极点的人物。 “奴才倒是没有看到!秦嬷嬷在人前不管怎么样,总是给足大少奶奶面子,就算是与大少奶奶意见相悖,也不会直接驳大少奶奶的话,而是会很委婉的处理。但是在背地里,姹紫却见到秦嬷嬷不客气的与大少奶奶说话,虽然没有直接训斥,却也相差不离了。大少奶奶对秦嬷嬷也是即敬又畏,更多的还是依赖,秦嬷嬷也是真正的心疼大少奶奶的。”砚香说这话的依据就是不久之前,姹紫偷听来的,当然其中也有些姹紫的感观在里面。 “那么大少奶奶呢?”上官珏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来秦嬷嬷还是因为护犊心切才会表现的那么强势,一般而言,有那么一个强势厉害的嬷嬷,主子要么更厉害,才能驾驭,要么就是软弱,需要保护,如果晏宓儿是依赖秦嬷嬷的话,也就强硬不到那儿去。 “大少奶奶是个明辨事理的,虽然有些软弱,可那也是因为底气不足。晏家老爷从到栗州之后,就没有与大少奶奶见过面,说过话,晏家其他人也是一样,看来大少奶奶与家人关系相当的冷漠,也没有依靠的意向,但也相当的有主见,秦嬷嬷就算是不同意,也不会轻易反驳。其他的丫鬟嬷嬷更不用说了,对她很是忠心,驾驭下人很有一套!”砚香这一点也看到了。 “二姑娘说她才华出众,你有没有什么发现?”上官昊忽然插话,皇甫悦萼坚信晏宓儿定然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晶莹和玲珑也肯定了这种看法,不知道砚香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一点奴才倒没有看出来!姹紫也说,大少奶奶除了绣花之外,这几天没有做其他的事情。”砚香仔细的道:“还有一副要放在新房做屏风的绣品没有完工,大少奶奶每天都在绣花,没有见她有别的消遣!” “还有吗?”上官珏基本上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大少奶奶礼佛之心颇为虔诚,她的大丫鬟这几天都在打听栗州的寺院,不过大少奶奶也是相当的守礼,紫萝打听最多的还是庵堂,似乎他者几天就想要去拜佛。姹紫还从她与秦嬷嬷的话里听出来,大少奶奶甚至有过悔婚出家的想法,幸好被阻止了!”砚香的话让上官珏有些烦闷,要是没有被阻止该多好,自己就可以不用娶她,留着正妻之位等“她”了。 “还有吗?”看着上官珏忽然有些郁闷的表情,上官昊接过来问。 “大少奶奶似乎对少爷会不会纳妾并不在意,用她的话来说,没有不纳妾的,对吴潋滟也颇为宽容!”砚香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窃以为,自家少爷还是不会轻易的放弃已经搬到沁雪别院的那三位风格各异,却各擅其长的女侠,估计大少奶奶进门后,上官家的规矩摆在那儿,大少爷要娶平妻会有些困难,但如果是纳妾,大少奶奶恐怕就算是吃醋、伤心也会应诺,并且帮着操办——上官家的家主一般是不娶平妻的,那三位姑娘也还没有让大少爷倾心到娶为平妻的地步,但若是纳妾,除了黄潇湘之外,另外两位应该是欣喜若狂才是。 齐人之福并不是他想要得,只要一人足亦!可是她在那里呢?上官珏慨叹了一声,或许自己也只有左拥右抱的命吧! “还有吗?”上官珏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听来的都是晏宓儿的好,实在是无趣。 “没有了!”砚香仔细的思索之后摇摇头,他能够得到的信息差不多也就这些了。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上官珏还有话要和上官昊说,便让砚香退下了。 第五十一章还是夜谈 下 第五十一章还是夜谈(下) “看来晏姑娘就如晶莹说的,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你母亲说,你当年可是看上人家母亲,才定下的婚约。人说,看丈母娘定媳妇,果然是不错的!”上官昊哈哈笑着道,到了现在,就算晏宓儿浑身都是缺点,他也要说出一枝花来,更何况晏宓儿确实有不少的优点、 “美人可不好待见啊!”上官珏想起曾经风靡一时的慕容清婉,那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可是呢?不提也罢! “你又有什么高论了?”上官昊瞪了他一眼,难不成他喜欢找个丑丑的媳妇?也不怕带不出去或者带出去丢人? “父亲,不是我有什么偏见,可是呢,您想想看,有那个绝色佳人是好相与的?虽然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可一般而言,美人,尤其是绝色美女从小就是相当美丽的,粉妆玉琢、天生丽质那是肯定的。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幼就受人迎合奉承,一个个自视甚高、喜怒无常,非得让人吹着哄着捧着,要不然就觉得是明珠蒙尘,受了天大的委屈。美人儿都喜欢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爱慕虚荣,喜好繁华热闹,更习惯了随波逐流,没有什么主见不说,但凡少有不顺心的地方,哭哭啼啼、自怨自艾,可不好侍候啊!”上官珏颇有心得的道:“要是娶这么一个美人儿进门,我的舒坦日子也就到头了,你也一样受累,想想看,她但凡有什么不顺心的,她还不在母亲面前娇滴滴的抹眼泪?那个时候,我们会是什么情况?” “怕是不至于吧!”上官昊看着故意“诬蔑”晏宓儿的上官珏道:“她母亲可是当年盛京风头最盛的才女,才华可以说是冠绝一时,无人可比,就连曹大家也是因为知道她的女儿将成为你的妻子才答应过来教导晶莹那个野丫头的!这么一个才华冠绝的人物教养出来的女儿定然也是才女!” “才女就更不好处了!”上官珏忽然想起那个“她”来,除非是像她那样眼界开阔,洒脱豪迈,潇洒自若、不羁世事的才女才会让谁都能相处得宜吧! “那又是为什么?”上官昊对这一点倒颇有些赞成,皇甫悦萼要真是什么才女的话,或许他也就不会想在这么真心喜爱了吧! “这个父亲不是深有体会吗?”上官珏白了父亲一眼,道:“父亲不就是受不了那些个‘才女’的荼毒,才会选择了母亲的吗?” 上官昊讪讪的一笑,道:“那是因为我见识过得真正有才华的女子,所以才会对那些有点才华,就自恃过高的女人敬而远之,可是你母亲那样的,估计你也是受不了的!据你母亲说,晏宓儿的母亲真正是惊才绝艳的人物,而且难的得是懂得审时度势,不会因为自己的才华而另眼看人的。” 说起皇甫悦萼上官昊总是觉得自己是一把辛酸泪,皇甫悦萼是他心头的宝,可是她有的时候却迟钝、不解风情到了令人沮丧的地步,尤其是两个人刚刚结婚的那几年。新婚燕尔的时候就一心想着怎么给娘家出力,完全就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自觉,更没有身为上官家当家主母接班人的自觉,让上官昊相当是头疼,为了她应付各方的质疑,后来不得不采取了相当的手段,可是得到的却是……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直到晶莹出生之后,皇甫悦萼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晏宓儿母亲的什么提点,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最合适的身份,也做了适合身份的的事情,让上官昊松了一口气,又对她好起来。可那个时候,上官昊已经有了三个姨娘,也不能不对那三个依附与他的女人负责。三个女人中,宁馨的野心最大,也最是不会看人脸色的一个,倚仗的除了上官昊对她曾经一段时间的独宠之外,更多的还有儿女双全的尊荣和拓拔素月的回护;王沁纤最是聪明,也最是明白一切的那个人,她图的是安安稳稳度日,很清楚、很坚定的站在了皇甫悦萼的身后,从来不与其他的姨娘联手,也不与她们作对,独善其身的功夫深不可测;吴姨娘则是最有心机的一个,她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上官昊的推波助澜必不可少,也是因为她的手段和心机相当的厉害,上官昊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做了决定——他不可能让她生儿育女,那样的话,他的妻儿会成为她的攻击目标,她与上官昊来说,是能够分担皇甫悦萼不能执掌的家事的好助手,也是分担皇甫悦萼与宁馨不可缓和矛盾的缓冲剂,还是让皇甫悦萼紧张上官昊的催化剂,功能颇多。 “您也是知道的,有多少才女是能够当之无愧的,大多数的才女不过是阿谀奉承的产物,玲珑不是也被称为什么才女吗?可是您看看她,有多少的真实才华?不过是三分天资,三分努力,成就了七分的才智,可是呢?因为上官家嫡长女的光环,她被传成了什么?就算晏宓儿确实是有满腹诗书,可那又怎样?大部分才女自恃才华过人,便眼高于顶,拒人于千里之外,追求的是琴棋书画心意相通,男人如果不能做些吟诗作画、扫雪煮茶、弹琴作对的附庸风雅的事情,在她们眼中便是鄙陋不堪,粗俗不雅,可要是做到了,不能仗剑而行,那便是文弱书生,不堪托付终生。不会刻意的讨好她们,那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人,懂得屈意奉承的那是没有风骨的小人,难以讨好!”上官珏摇摇头道:“那样的才女又是美女的话,就是一个悲剧,慕容清婉就曾经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是您看看,她的结果是什么?我可不像娶个慕容清婉式的妻子,消受不起!” “清婉倒是个不错的女孩,可惜的是她被那些刻意讨好、屈意奉承、故意迎合给迷失了本性,到最后完全就已经是飘飘然,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更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那些种事情。可有的时候也怨不得她,那个时候,她也不过十五六岁,不懂得收敛自身,更不懂得辨别是非黑白,加上慕容家有意的抬高她的身份,希望她更多些资本,嫁于太子为正妃后也能够专宠,谁知道她身边居然有人刻意灌输她那些乱七八糟的风liu韵事,做出那等有shi身份的举动。不但毁了慕容家精心为她造的‘势’,让慕容家错失再出一个皇后的机会,更把她自己的名声毁得干干净净!”上官昊提起慕容清婉来还是深觉可惜,不过那也是几个世家暗中操作的结果,大家都不希望看见慕容家再出一个当朝皇后,慕容清婉不过是博弈过程中的牺牲品而已——当然,她要是足够的聪明,不在那一片赞扬、鲜花和掌声中迷失了自己,就不会成为牺牲品,而是一座丰碑。 “晶莹口中的晏宓儿有着不亚于慕容清婉的姿容,更有不亚于慕容清婉的聪慧和才学,我看她也不过是个慕容清婉式的摆设!”上官珏毫不留情的诋毁着,对于他而言,晏宓儿是无法甩脱的负担,是不得不接手的烫手山芋,更是阻拦他追求佳人的拦路虎。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上官昊忽然问了一句。 “父亲何处此言?”上官珏一颤,没有否认。 “你现在就像是一个被破坏了美梦的孩子,一个劲的将罪责贴在将你吵醒的人身上!”上官昊如同身受的道:“我曾经也有过你想现在的境况,也遇上过那么一个风姿绝绰的女子,不光我,与我同龄的几个世家的子弟,你的那些叔伯都曾经深深地为她痴狂,而她却是挥挥衣袖,不沾一丝尘埃!” 上官珏从来没有听上官昊提起过有那么一个人,好奇的问:“那么她现在呢?” “她有一个用生命来爱的人,而那个人间接死在我们手里,她悲痛欲绝,与我们反目成仇!”上官昊叹了口气道:“我对她彻底死心之后才娶了你的母亲,后来见过她几次,她那个时候已经被仇恨侵蚀得完全变了个人,再后来杳无音信,不知生死!” “她很美吗?”上官珏一问之后就觉得自己肤浅,如果只是因为美丽的话,上官昊可能早就忘了她了。 “相当的美!不过她的美丽在于她能够恣意绽放,那种不一样的热烈,不一样的洒脱才是让人深深着迷的地方。她的烈性就像火焰,而我们就是那明明知道那会将我们染为灰烬,却情不自禁飞扑过去的蛾子!”上官昊摇摇头道:“那样的女子爱恨都一样的强烈,不适合做妻子,只能当知己,远远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一个是什么样女子,想来定然不凡,可是她未必就能够当好上官珏的妻子,更不用说成为上官的主母,你还是认清现实吧!从我了解到的资料来看,晏宓儿会是一个绝佳的妻子,晏家不过是商贾人家,没有撼动上官家的能力,而她与晏家上下都不亲,一旦加入上官家,定然会死心塌地的对你,她足够的聪明,能够为你料理家事,最主要的是,如果你有需要,你可以娶平妻纳妾纳通房,而她却没有能力阻拦,更或许她还会很主动的为你料理女人的事情。这样的妻子你也该知足了,人啊,不要太贪心,得陇望蜀的结果会是竹篮打水!” “我会考虑的!”上官珏知道自己是贪心了,但不是因为有了晏宓儿之后还想着别的女人,但是奢望能够拥有“她”就已经是一种贪念了,更何况他还不能虚席以待。 “你啊~你母亲明天或者后天会去看晏宓儿,你想不想再婚前见一见你那位美绝人寰的妻子?”上官昊知道他是无法忘却喜欢的女人,他自己有何尝不是这样呢?虽然已经有了深爱的妻子,但是心中总是有一块地方是给“她”的。 “还是算了吧!”上官珏没有兴趣的摇头。 “真的不想?”上官昊不信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明天距婚期不过半个月,会有很多人提前到,我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与他们集集吧!”上官珏早已有了安排。 “你随你的便吧!”上官昊其实也有很多应酬,不过他的那些老朋友还会有三五天才到。 第五十二章莲花庵 “姑娘,您小心些!”紫萝小心翼翼的将轿子中的晏宓儿扶出来,晏宓儿戴着帷帽,任由紫萝绿萝一左一右的扶着她,站在了庵堂前面。 “莲花庵!”晏宓儿看着庵堂空门之上的三个字,轻声念道,然后问右边的紫萝道:“这里便是你说的那个地方呢?” “是啊,姑娘!”紫萝点头道:“这里也是栗州最大的庵堂,据黄管事介绍,栗州比较有地位,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太太姑娘都是在这里上香,就连上官老夫人也不例外!” “我们进去吧!”晏宓儿满意的点点头,她需要的就是这样。 莲花庵到聆风院相隔很近,步行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除了紫萝绿萝之外,姹紫、青萝和四个上官家安排在聆风院的小丫鬟也随行一到过来了,看着晏宓儿移步往前,姹紫青萝随后,而四个小丫鬟留在轿子边上,遇四个轿夫做伴。 莲花庵是一座观音寺,无相门上书“普陀胜景”,无作门上书“天飞曼陀”,空门紧闭,上了台阶,晏宓儿很自然地从右边门进入,一个年轻的尼姑双手合十,向三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晏宓儿放开紫萝的手,也双手合十,回了一声“阿弥陀佛。 “施主请!”那尼姑很是自然地就引着晏宓儿往里走,紫萝两人后退半步,没有再搀扶晏宓儿,而是让她自己与那尼姑一边走一边谈话。 “请教师父法号?”晏宓儿说话的时候,声音多了些暖意,与平日大事不同。 “贫尼慧安!”慧安显然是个寡言少语之人,说过这话后便不再言语,晏宓儿也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与她一起拾阶而上,前面是一个巍峨壮观的“普陀胜景”牌坊,坊脚下是长方形,上有鼓形狮面、龙、麒麟等石雕,上层则是雄鹰、猛虎、龙、凤、孔雀、山水、云彩、花、草、鸟的彩画,整个牌坊美观坚固,蓬勃大气,很是不一般。牌坊两侧绿茵茵的草地点缀些烂漫的杜鹃,初春季节更显得生机勃勃。 过“普陀胜景”牌坊,是一条可供六七人并行的夹道,两边均种植上百棵花树,这几日开得正旺的海棠(不过却是普通的垂丝海棠),含苞欲放的白玉兰,花谢之后,长满嫩叶和果实的梅,只余光秃秃枝干的紫薇,郁郁葱葱的桂花,矮小的杜鹃……一年四季都不愁有花香相伴了。 正对面的便是天王殿,晏宓儿是经常出入寺院的人,没有说话,随着慧安穿过天王殿的时候并没有下拜,却在离开的时候很是留意了一下韦驮菩萨,那是一尊常见的金身韦驮菩萨像,而晏宓儿留意的是那韦驮菩萨双手合十,横杵于腕上,笔直站立,心底一笑,更是有谱了。 出了天王殿,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个极大的放生池,池上是一座五孔石桥,连接对岸的崇圣宝殿,仅此桥长达十余米,池水清澈,池中鲤鱼成群,更显生机。 缓步过了五孔桥,慧安引着晏宓儿来到正殿,不用慧安提醒,晏宓儿就将帷帽取下,交给身后的紫萝,而慧安这个时候才愕然发现,晏宓儿居然还蒙着一层白纱,只露出双眼。 从右门而进,里面供奉的前部都是观音像,正中间的就是一尊金身灵感观音像,大气磅礴,雍容尊贵;左右侧各有三尊观音,分别是送子观音、白衣观音、施药观音以及水月观音、威德观音、洒水观音,这六尊观音像都是彩塑像,栩栩如生,华贵异常。 随着守在木鱼边的老尼敲击木鱼的声音,晏宓儿很是虔诚的叩拜,待她一一叩拜之后,从紫萝手中接过一张银票,放入功德箱中,慧安余光一瞟,眼睛也忍不住的一亮——五百两! 栗州自古富庶,五百两的功德银子倒也不算很多,可那是放入功德箱,而不是拿给知客或者住持的,显然眼前这个面生的姑娘出身不凡。 “施主,这位是鄙庵的主持圆觉师太!”慧安稍微热情了三分,主动为晏宓儿介绍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尼。 “信女见过师太!”晏宓儿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向圆觉行礼。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客气,请施主到禅房小坐!”圆觉回了一礼,很是客气殷勤的邀请道,眉宇间净是和蔼之色。 “谢师太!”晏宓儿声音中带了一丝喜悦,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在老尼的指引下,晏宓儿带着紫萝绿萝来到禅房,姹紫和青萝很有眼色的暂退到一旁去了——她们两个饶有兴致的守在放生池边看鱼。 “慧仪,为这位施主倒茶!”圆觉让着晏宓儿落座之后,对禅房里正在抄写经书的女尼道。 “不劳烦那位师父,这些事由奴婢来做就好!”紫萝殷勤的道,而后将早已置放在一边的茶壶拿起,为圆觉和晏宓儿倒了一杯凉茶,而后又退回到晏宓儿身后的蒲团盘膝而坐。 晏宓儿很是自然地将面纱取下,没有挑剔的喝了一口凉茶,坦然的看着眼前的老尼。 好一个绝色佳人!老尼也觉得眼前一亮,虽然出家人不沉迷皮相,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得漂亮始终是更受欢迎的,更何况,晏宓儿一脸的谦和安然,没有丝毫骄纵气焰,让人看了心里都很舒服。 “施主很是面生,是头一次到莲花庵烧香的吧!”圆觉很肯定自己是头一次见到眼前的女子,如此出色的女子一见之后是不可能忘却的。 “信女不久之前初到栗州,莲花庵也是初次到的!”晏宓儿温婉的应着,道:“信女自幼便有吃斋礼佛的习惯,以后还要经常打扰大师清修!” “哦?难道施主举家搬迁到栗州?”圆觉更想问的是晏宓儿是否嫁到栗州,但那话就算是她来说也有些唐突,就换了个问话的方式。 “信女夫家在栗州,不日就要成亲!”晏宓儿脸上没有喜色,而是有股淡淡的忧愁,似乎嫁的不是良人一般。 “那是喜事,为何一脸的忧色?那不成那夫家……”圆觉有些奇怪的道:“不知道夫家是栗州那一户人家,施主是否方便说与老尼来听!” “倒是与夫家无关,而是信女本以为能够长伴青灯古佛,诵经吃斋毕生,却还是难以摆脱红尘俗世的羁绊,是以有些难过!”晏宓儿淡淡的一笑,无限的哀怨,道:“红尘多磨难,信女虽然对俗世早无眷念,却偏偏无法脱离,还要在红尘中受累,不知何时到头!” “施主年纪轻轻怎么会想着青灯古佛度日呢?”圆觉颇为惊讶,但心底更是确信晏宓儿所遇非人,所以才想遁入空门,以避俗世。 “佛门清静地,自然得悠闲!俗世为苦,又有什么是堪不透的呢?”晏宓儿淡淡的道:“我这性子最是适合抄抄经文,诵诵经,为人祈福,为人消灾,自得悠闲,乐得其所。红尘纷扰,熙熙攘攘皆为利,难有净土!” “施主何时成亲?”圆觉还是有些不理解,就算是她也是历经磨难之后,才对红尘死了心,落发出家后,也没有完全斩断尘缘,到这莲花庵来一方面是避世,可另一方面却又是入世,晏宓儿长得如花似玉,看着就是冰雪聪明,怎么会想不开想要落发呢?那不成那未来的夫婿实在是不堪? “大概还有半个月!”晏宓儿强绽笑颜道:“师太可能也有所耳闻,信女娘家姓晏,梧州人士,夫家是栗州上官家,信女暂居莲花池畔聆风院,是以能够有机会过来参拜!” 居然是栗州传得纷纷扬扬的上官家未来的大少奶奶?圆觉一愣,上官珏她是认识的,没有想到这位居然就是让栗州无数高门贵女恨得牙痒的晏家姑娘。 “上官家的大少爷上官珏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与你是良配啊!”圆觉觉得很有必要开导一下眼前的女子,道:“难不成施主听说过什么谬传吗?” “师太着相了!”晏宓儿很有些看不起眼前的老尼,她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相当华贵的庵堂住持,她连红颜白骨都不明白吗?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浅浅的涩笑道:“与上官少爷是否良配无关,而是信女心无杂念,一心只想皈依我佛而已!荣华富贵到头不过是一场空,绝世红颜到头也不过一幅白骨,又有什么好留念的?” 原来是信佛已经魔症了!圆觉叹气,要是她的这番话传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贵女哭红了眼,撕碎了手绢…… “那么施主为何不能皈依呢?”圆觉有些不解的问。 “信女不能让母亲不得安息,不能让养娘不得安宁,更不能让还在世的嬷嬷心碎,唯有接受这苦涩无奈的人生!”晏宓儿淡淡的叹息着,道:“好在上官夫人怜惜,将聆风院赐予信女,信女可以经常往来与莲花庵,等信女为妇人之后,还可以到云山寺拜佛,也算是一大幸事了!” 圆觉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深觉晏宓儿不是个惜福之人,她就不明白她有多么的幸运吗? 而她更不可能知道的是,晏宓儿压根就不是个笃信佛教的人,秦嬷嬷是信徒,可她却不是,她知晓的佛理都是秦嬷嬷灌输的,自母亲钟雪晴过世之后,她每年到庵堂吃斋诵经不过是个幌子,在庵堂里面的另有其人,而她早就金蝉脱壳,随莫姑姑闯荡江湖,去那“澶燕会”开眼界去了,要不然为什么会选择在“澶燕会”的时节到庵堂诵经?至于今天的莲花庵之行,晏宓儿不过是给自己了留一条退路而已——要是是在不能接受上官珏那个风liu种子,她不介意在莲花庵出家,削发为尼之后,可以打着云游的幌子,堂而皇之的离开栗州,然后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江湖任我行了! 莲花庵不是一般地庵堂,晏宓儿一路走来,已经从很多地方发现了,莲花庵大气的牌坊,奢侈的花树,宽阔的放生池,朴实的五孔桥,精致的菩萨像,都不是一般的庵堂应该有的,身后要是没有什么强硬的靠山,晏宓儿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上官家的老夫人拓拔素月是这里的常客,而主持却是一个未曾堪破红尘的老尼,还有一身不高不低的功夫,或者就是姑姑曾经说过的,那种留恋俗世,却又不得不避世的人,出家不过是一种手法。 莲花庵的水比她想象的深,估计在很多地方都有相熟的庵堂,一旦在这里挂了号,以后行事也便利不是?晏宓儿深信,自己到这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很快就会传到上官家的那些人耳朵里,那也是她的目的之一,让他们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以后自己行事也就方便了。 晏宓儿与圆觉交谈了一个多时辰,把她肚子里不多却很是深奥的佛理与圆觉做了交流,而后欣喜的发现,圆觉也不过是个半吊子而已,于是她发动浑身功力,将圆觉忽悠的昏昏道道,觉得她确实是有慧根,深觉她尘缘俗事一旦了结,就该长伴青灯古佛…… 等到晏宓儿离开的时候,也很是大方的留下了一张两千两面额的银票,说是添灯的银子,让没什么慧根的圆觉笑开了脸…… (亲们,知道为什么晏宓儿会知道莲花庵有很多相熟的庵堂吗?嘻嘻,文中有提示哦~) 第五十三章上官宇凯 不出晏宓儿所料,就在她刚刚刚离开莲花庵不久,她到莲花庵一游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上官家各个主子的耳朵里,上官老夫人拓拔素月一笑了之,没有放在心上,皇甫悦萼苦涩的一笑,心里对这个企盼已久的儿媳多了些怜惜——没娘的孩子,受的苦多了,才会像个老婆子一样看破红尘,上官昊和上官珏没有反应,吴姨娘倒是有些喜悦——虽然吴潋滟那个死丫头不争气,居然临阵变节,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对晏宓儿有什么忠心,要是晏宓儿真个是看破了,难免会对上官珏冷冷淡淡,她也就有机会上位了,到时候……嘿嘿,看来未来是光明的啊! 不过吴姨娘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做些什么事情,要做什么,也就只能等婚后再说了,她现在手上的事情已经让她忙得焦头乱额了。 上官家的大少爷结婚可是一件大事,就在两家人刚刚开始议婚的时候,就已经着手操办前期工作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花了半年时间,这这一期间同时进行的还有拟定需要的宴请客人名单,派适当的人上门送请柬,收到请柬后对方的回复(自家会有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赴宴等)需要认真的核对,然后安排酒席时候的座席,栗州以外的客人还需要按照客人的身份、地位、亲疏安排下榻的地方、规格等等,那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在二月前,大致上会有那些客人到场,他们有些什么家眷,这些人的身分地位都已经归纳好,统计得清清楚楚了,现在着手的就是接待任务的操作了。 上官家的客人大致上分三类:第一类是有交情,排得上号的世家、官宦人家、名流人士、私交密切的至交好友和亲戚邻居;第二类是那些勉强算得上世家的、在栗州有些头面却没多少交情的、想与上官家攀关系,托关系找法子求到请柬的、交情不深、多年没有走动的亲戚;第三类则是那种交情浅到可以忽略的、没有什么地位不请自到的。 吴姨娘是什么身份,第一类客人她没有资格接待,那是上官昊和皇甫悦萼的份内事;第三类客人她也没有必要纡尊降贵得去管,自然有专门的管事接待,也不关她的事情;符合她的身份,需要她出面招呼只有第二类客人。 这些人虽然也都是接到上官家的请柬才来赴宴的,可是他们手中的请柬却大有讲究。要么是某个大家族的附庸、打拼了多年,也得到了好处,在小范围内有些地位名声的(这个小范围指的是栗州),不管怎么说,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又在本地,见面的机会多,上官家也就发了请柬;要么就是刚刚冒出头的,颇有些潜力往上发展,却还缺乏人脉关系的,这种人往往会想方设法的托关系,“恳请”上官家发了请柬,借机会发展人脉关系的;要么就是离家自力更生的世家庶子,上官家某些平日里没有资格上门的“亲戚”现在借机一集等等,吴姨娘自己家的人也在此列。 第三类客人最好招呼,住宿自理,席位就在上官家最外围的那一圈,那里摆的是流水宴,自来自去,不用迎送。有心情的,在管事那里留个名,有个“到此一游”的凭证,等到那一天,上官家的某个人忽然来了兴趣,或许会翻看一下,没心思的,吃过酒席,擦擦嘴就走,也没有人会找你要礼金,基本来就是个过客的角色。 第一类客人也好招呼。有名有姓有地位的世家和官宦人家他们可都是拖家带口、前呼后拥、提前七八天来栗州的,他们自己在栗州大多都有自己的产业。辈份大的,就住自家的地方,在婚宴当天上门,露个面就好,其他的时候相互拜访一下,借机会与几个许久未见的老友喝杯酒,聊聊天,惬意的很。辈份小的,就住上官家的南院或者北院,他们中大多数都有到上官家做客的经历,住什么地方,需要什么家什,管事的心里有数,他们身边也都带着使唤惯了的人,只要在配几个机灵的丫鬟小厮跑跑腿就好。私交密切的至交好友和亲戚,照此安排,上官家住不下的,则安排在就近的别院中。名流人士,统一安排在近处别院,统一配给丫鬟小厮,礼节到了,也就好了。婚宴之时,他们的座席早就安置妥当,自然会有人接待。皇甫悦萼只要与几个许久未见的姐妹淘,那些曾经的贵女,现在的贵妇人见见面,说说笑笑也就可以了。 最最麻烦的就是第二类客人,他们中什么样的人都有,近的还好说,婚礼当天才会到场,远的就麻烦了,有提前半个月到栗州的,有婚礼当天才赶到的,要按照他们的身份,为他们安排适当地住处,是安排在距离稍院的别院,还是客栈,他们随行的人员总是会有变化,人多了住不下,人少了又浪费资源……现在距离婚期还有二十多天,还没有客人抵达,前期的工作就已经让她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最让她窝火的是,一向不懂这些事情,也管不上这些事情的宁姨娘主动请缨,要配合她的工作,上官昊倒是知人善用,拒绝了宁姨娘的搅合,但是……因为吴潋滟的事情,上官昊对吴姨娘很不满,在两天前将上官宇凯派了过来,配合吴姨娘接待,锻炼一下自己,顺便也认识一些后起之秀,用上官昊的话来说就是:宇凯也长大了(十八岁),及冠之前就要为他找一门合适的婚事,他是庶出,世家的嫡初姑娘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庶出的姑娘又有些看不上眼,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在比较有发展潜力的人家有没有合适的嫡女也是不错的。 上官宇凯一向自命不凡,自以为除了嫡庶的身份之外,没有什么比不上上官珏的,也一直憋了一口气,想要与上官珏一较高低——出身是没的比,接任家业也是没有商榷的余地,唯一能比得在他看来就只有妻子了。上官珏因为皇甫悦萼的“愚蠢”“目光短浅”和上官昊的“放纵”,不得不娶一个商贾女子,上官宇凯仿佛看到一丝曙光,要是他娶了一个高门贵女的话,就算上官珏不在意,未来的大嫂也怕是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吧! 上官珏的婚礼上有大多数受邀的世家家主都会到场,不能到场的也会派嫡长子前来,而嫡出的、在家中有些地位的、受宠的、还有已经及笄却还没有婚约的世家贵女,几乎都会趁着这个好机会前来,露露脸,施展一下特长,吸引一下来客的眼球,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最近三年都没有这种大型的光明正大的机会露脸了,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 而那些因为上有长兄被压抑了很久,将要及冠却还没有什么名声的世家子弟,不论嫡庶都想趁这个机会也露个脸,让人知道(小范围的人早就知道他们了,但是大范围内,他们就被忽视了)他们的身分地位以及才干。上官宇凯可是早就开始准备了,准备一鸣惊人,让世人都知道,上官家还有一个上官宇凯,一个因为庶出身份不得不憋屈的天才,也顺便掳获世家贵女的芳心,为自己谋划一门好亲事,结果,上官昊的一番话深深的打击到了他,让他再一次认识到了庶出的难堪。 也所以,上官宇凯憋了一肚子的火,尽做些有的没有的事情,让吴姨娘的工作量增加了不少,而他自己还一肚子怨言到拓拔素月面前告状。 拓拔素月最是心疼的就是这个孙子,原因很简单,世家的规矩,嫡子不能长于妇人之手,所以嫡长子的上官珏会走路之后,就不能粘着母亲,更不可能与拓拔素月亲昵。上官宇凯是上官昊的第二子,又是庶子,自小就是养拓拔素月身边,让一直得不到丈夫专宠、膝下又仅有一子,还不甚贴心的拓拔素月心疼到了骨子里去。 拓拔素月也是知道轻重的人,她深知自己最是心疼的孙子是不可能接任上官家的一切的——就算是上官昊没有嫡子也轮不到他,她的打算也是为上官宇凯找一个良配,首先必须是世家出身,其次是在家中必须得宠,再其次才是嫡庶,而拓拔家是不在考虑范围内的。 倒不是说拓拔素月不想给自己最心爱的孙子找个拓拔家的贵女,而是拓拔家这一辈最是出色的当数拓拔芩心,拓拔芩心对上官珏那是情有独钟,而她也更属意拓拔芩心嫁给上官珏,哪怕是嫁给上官珏为平妻也是好的,上官家要是能够与拓拔家再结姻缘,对拓拔家相当的有利,而拓拔家这一辈只有拓拔芩心这个嫡女与上官宇凯几人年纪相仿,其他的都稍微年长或者没有能够让拓拔素月看得上的。 “那也没关系,各个世家的贵女们不会那么早就到的!”拓拔素月接到孙子不满的控诉时一点都不担心道:“你还是安心的学着怎么与那些人打交道的好!” “可是奶奶,难道您就不怕孙子我找不到合适的妻子吗?”上官宇凯装着乖巧道:“我可还想给您找一个出身高贵、才貌兼优、懂得孝顺您的孙媳呢!” “你不要着急!一般来说,除了特别亲的,譬如拓拔家和皇甫家会提前个十天左右到,其他家族的必然只会提前三天,但是她们会在上官家一个多月的时间,珏儿婚后才是你与她们接近的好时机。而且那个时候,那位姑娘是什么性情,有什么喜好,南院北院侍候的丫鬟也都能够给你探听过来,到时候把握也就更大了不是!”拓拔素月安慰着。 “那倒也是!”上官宇凯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想的是借这个由头,博老夫人的支持,道:“只是奶奶,晶莹和玲珑都说未来的大嫂天人之姿,我是怕到时候那些世家贵女中没有比她更漂亮的!” “那不过是玩笑话,你也能当真!”拓拔素月可不相信能够多漂亮,道:“再说,就算是她长得真有那么美丽又如何,就商贾出身便是一个无法弥补的缺点,你别在这里给我耍心眼,我知道你的意思,到时候奶奶一定会亲自出马,给你当靠山,好好的挑一个名门贵女!” 上官宇凯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就是一连串的奉承话,说的拓拔素月喜笑颜开…… (上一章提问的答案:寺庙天王殿的韦驮菩萨像一般有两种姿态,表示对游方释子的两种态度,一种是韦驮双手合十,横杵于腕上,笔直站立,为接待寺,行脚僧人到此,表示热烈欢迎,尽可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白吃白喝白住,这种寺院很有钱也很有地位;一种是韦驮一只手握杵拄地,另一只手插腰,为非接待寺,外来的僧人想要进去吃住需要斟酌,怕是不大受欢迎,要吃闭门羹的。莲花庵是前者,外来的尼姑都可以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非一般的寺院可比,这样的寺庵自然接待的人员多,那么人缘也就广了! 不知道亲们进寺院的时候会不会留意这些呢?嘿嘿~~~ 晚上加更一章,晏宓儿就要与皇甫悦萼见面了,晏宓儿会怎样面对呢?为求票~~~^_^) 第五十四章见面 皇甫悦萼是在晏宓儿莲花庵之行的第三天到的聆风院,她没有让任何人通报,直接就去了晏宓儿所居住的荷风院。 那天天气难得的晴朗,暖暖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而晏宓儿也很难得的没有闷在房里绣花,指挥着几个丫鬟将绣架搬到了荷风院那棵刚刚发出嫩绿新叶的水杉树下,而她一身月白的衣衫,就在树下专注的绣花,虽然知道有人进了院子,可那三个人刻意的放轻了脚步,晏宓儿也就没有去看他们,混作不知悠然自得的绣自己的花。 皇甫悦萼一进院门看到的就是那种安谧、宁静而又和谐画面:一个婉约的少女背对着院门,低下头正在专注的绣花,一头青丝服贴的的盘在头上,露出一小截细腻嫩白的颈子,阳光从并不稠密的树叶缝隙中穿过,点点金芒撒落在少女月白色的衣裙上,绚烂而又耀眼,她的身边是四个安静的丫鬟:一个在打络子,她的手飞舞翻花,灵巧的仿佛在花丛中翻飞的彩蝶;一个在绣荷包,脸上满是严肃和认真,似乎在做世界上最神圣的事情;还有一个一脸惬意的在捣鼓着她的瓶瓶罐罐,不时的泡一开茶水,那一脸严肃的丫鬟立刻将那茶水给少女换上;还有个丫鬟一脸的迷糊和懊恼的侧身看着那打络子的丫鬟,手上也有一根红色的丝线,可不过是打了个开头,就已经无从下手的模样…… “咳~”皇甫悦萼倒是不想打断这难得一见的场景,是她身边的杨嬷嬷故意清了清嗓子,发出声音来。 那画面似乎有一丝的停顿,然后又动了起来:那个一脸认真的丫鬟看了过来,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满是严厉,那个打络子的丫鬟看了过来,机灵的大眼中透着一丝好奇,那一脸惬意的丫鬟看了过来,明媚的凤眼中很是不满,那个属于旁观角色的丫鬟也看了过来,还闪烁着迷茫的眼中有些惊慌,只有那个少女,头微微的一偏,秋水般明澈的眼中一片暖暖的波光,嘴角一个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微笑让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柔和。 “奴婢姹紫,见过夫人!”姹紫眼中的迷茫在看到皇甫悦萼的时候完全消失,她干净利落的向皇甫悦萼行礼,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打了一个开头的络子结。 “啊~”少女很是惊讶的低呼一声,有些意外有些无措,捏针的手忍不住一抖,居然被针不小心的扎到了手,她强忍着痛,把手藏在身后,脸上略带着一丝委屈和痛楚起了身,在反应过来的紫萝的搀扶下,向皇甫悦萼深深地一福,柔声道:“宓儿见过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好个水晶似的可人儿!皇甫悦萼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那里会不知道那个小细节,这样的女孩才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女儿的形象,不过……要是儿媳的话,似乎柔弱了点…… “宓儿不要多礼!”皇甫悦萼心里念头一个个闪过,手下却丝毫不慢,等晏宓儿行过礼之后,立刻扶起她,看着她酷似故友的面孔,心中又柔软了几分。 “谢夫人!”晏宓儿顺势起身,也顺势将左手下垂,她身边的紫萝立刻小心翼翼的掏出绣帕,将她手指上渗出的那一滴血珠擦干,脸上的心疼之色让杨嬷嬷看个正着,对紫萝的印象好了几分。 “扎疼了吧!”皇甫悦萼满脸的关心,她的女儿一个孤傲与她不亲近,一个野似猴儿无法无天,别说是被针扎了,就算是被刀砍了,被剑刺了,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更不会给她发挥母爱的机会。 “没关系!”晏宓儿脸上浮起浅浅的红晕,带着丝丝羞涩,道:“幼时初学女红的时候,经常被针扎,但也是习惯了!” 真美!皇甫悦萼心头只有这么一个感受,钟雪晴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色,但是她太聪慧、太理智,很少露出小儿女的娇态,让人会忍不住的想依靠她,却不会怜惜她,总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那个纤弱的肩膀也能够顶住。而晏宓儿显然不是那样的,她似乎就是一个养在深闺,没有经历过风风雨雨,不知人间疾苦的温室兰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儿们都说她很理智,经常故作冷漠呢? “姑娘,奴婢把这些东西先收拾了吧!”紫萝一看就知道,皇甫悦萼是特意过来看晏宓儿的,两个人定然有很多的话要说,今天是没有时间再绣花了。 似乎被紫萝提醒了一样,晏宓儿暗自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淡淡羞涩强压下去(那份羞涩本来就是装出来的,压下去很简单,嘿嘿~),从容自持的点点头,也收敛了通身的柔弱,冷静的点点头,然后向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的皇甫悦萼道:“夫人是稍坐一会,用些许的茶水,还是让宓儿陪您走走?” 不愧是晴妹妹的女儿!皇甫悦萼心中很是赞赏,怪不得女儿们都说她冷静自持,聪明而又理智了,要不是自己忽然出现,估计也看不到她会有那么柔弱的一面了吧!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冷静和坚强,但身为上官家未来的大少奶奶,就算是装也得装出来,她这样刚刚好,有着温柔似水的本质(?),又能有着坚强冷静的表相,能够让珏儿有个温柔的妻子,又能让上官家有个冷静大方的少奶奶,两方面都俱全了。 而且,她能够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来意,却不动声色,看来她确实有颗七窍玲珑心!不过……皇甫悦萼有些伤感,晴妹妹是何等的聪明,何等的理智,她的女儿就算是块顽石,估计也被她雕琢成玉了吧! “今天天气这么好,风和日丽,阳光也不强,还是出去走走吧!”皇甫悦萼倒是有很多的话要和她说,一来试探一下晏宓儿的底细,不管别人是怎么说的,皇甫悦萼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还是自己探探虚实更好一些,二来,上官家的一些事情也很有必要与晏宓儿交个底,让她明白自己进了上官家以后会面临怎样的环境,让她有时间思考,怎么来面对现实。 “嗯~”晏宓儿温顺的点头,不用她说什么,紫萝就已经从房里取来一件同样素色的披风,小心的为她披上。 晏宓儿很是小心的扶着皇甫悦萼,出了荷风院,在大丫鬟的引导下缓缓前行,杨嬷嬷和另外的两个丫鬟有意识的与两个人拉开了距离,紫萝和姹紫跟了过来,姹紫想要跟近一些,却被紫萝拉住,跟在了杨嬷嬷身后。 紫萝的小动作杨嬷嬷看在眼中,对这个丫鬟的评价再高几分,看来不光是能够对主子忠心,对主子真心的敬爱,还是个机灵的,能够看懂形势,也能够揣摩出主子的心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厉害强势的秦嬷嬷培养出来的吧! “宓儿这些日子住的可好?”皇甫悦萼关心的问道:“栗州与梧州水土不一,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要是不适应的话,可别要憋在心里,委屈了自己!” “宓儿一切安好,劳夫人挂心了!”晏宓儿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冷清,声音也没有了刚刚见面时的软懦,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宓儿身边有秦嬷嬷,还有几个让嬷嬷惯宠得无法无天的丫鬟,宓儿就算是想要有不适应的地方也难!” 皇甫悦萼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黄九的叫苦连天,心头也是好笑,她自认比晏宓儿更了解那四个不过是三等丫鬟,就已经让人头大一圈的家伙,笑道:“她们可都是秦嬷嬷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自然能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嗯?”晏宓儿故作不解的看着皇甫悦萼,道:“她们不是半年前莫姑姑才买来的吗?怎么说是嬷嬷专门培养的?” “原来宓儿还不曾听秦嬷嬷提起啊!”皇甫悦萼没想到晏宓儿居然不知道,很是惊讶的看着晏宓儿道:“她们几个可是三年前从近百个丫鬟中精心挑选,而后又从十几个出挑的丫鬟中再次筛选后留下来的!别说是让她们当三等丫鬟,就算是一等大丫鬟也是可以的!” “三年前?”晏宓儿声音忽然一沉,有了些无法言说的悲意,道:“原来是母亲的主意,怪不得她们会专精,也怪不得秦嬷嬷会那么放任她们……” “宓儿~”皇甫悦萼有些心疼的拍拍晏宓儿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几个丫鬟确实是钟雪晴生前授意秦嬷嬷和莫姑姑专门培养的,但是因为一直没有确定晏宓儿的心意和这门婚事,两个人都有志一同的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只不过这四个丫鬟中还有一个身份相当特殊的香雪,让晏宓儿一见之下,就知道不是赵嬷嬷曾经说的,是半年前安排买下的,也相信那个对自己视如己出却少了些城府的赵嬷嬷也不过是被蒙在鼓里而已。 “没关系,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我会很好的!”晏宓儿这一次不用伪装就已经是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母亲,那个唯一爱自己爱得毫无保留的人啊! “晴妹妹把你教的很好!”皇甫悦萼感慨的道,想想自己那两个一点儿都不贴心的女儿,再看看眼前的这个水晶似的人儿,皇甫悦萼不得不佩服,不过眼前的这个可是钟雪晴的女儿,也是自己的儿媳,皇甫悦萼倒也没有什么心理不平衡,反倒是有些欣喜,也深为自己能够强力将这门婚事实现而自豪,可是她那里知道,就算煮熟的鸭子还不一定就能入口,而何况眼前的还是个难以煮熟或者说是压根就煮不熟的呢? “母亲毕生心血近一半倾注在宓儿身上,宓儿虽比不上母亲,可也不会让母亲的教诲付诸流水的!”晏宓儿仍然有些伤感,但却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她不是那种随时随地就让感情左右的人,而是善于表现自己的情感,诱导他人揣测的人。 皇甫悦萼没有怀疑晏宓儿的话,虎父无犬子,那么厉害的母亲也不可能有一个软弱无能的弱智女儿,只不过是天性不同,环境不同,性格也就不同而已……骨子里面应该是一样的坚强才是! (任务完成,求推荐~~^_^) 第五十五章交流 上 第五十五章交流(上) 皇甫悦萼选择的地方是整个聆风院唯一建在莲花池上的洗秋水榭,晏宓儿住进聆风院之后没有仔细的逛过,这里更是头一次过来。 洗秋水榭附近栽种的都是垂柳,这几天刚好是柳叶吐新的时节,嫩绿嫩黄的叶芽给水榭添了一份生机和新意,远处水面上也冒出点点莲叶,虽然没有成片,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在靠近水榭地方,杨嬷嬷就止住了脚步,紫萝见势也没有跟上,而是守在一旁,只有姹紫一脸的好奇,竖着耳朵想听听两人在说什么,却不得不在紫萝不悦的瞪视下放弃了心头的念想。 “你知道我来见你的目的吗?”皇甫悦萼看着远方水波浩淼的莲花池,整理了一下思绪,很是认真的问一脸平静的晏宓儿。 “大概知道!”晏宓儿没有做出一副不懂的样子,不解世事的模样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她需要给皇甫悦萼的是柔弱而不是软弱无能的印象,柔弱能够让她想要呵护,软弱无能则会让她放弃。听到皇甫悦萼的问话,晏宓儿没有迟疑的道:“原本以为夫人会安排一位信得过的嬷嬷提点宓儿,最初的时候以为杜嬷嬷就是那个人,只是没有想到上官家比宓儿想的要复杂很多!” “你怎么知道杜嬷嬷不是我特意派来提点你的人?”皇甫悦萼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样的直言不讳,但更好奇晏宓儿是什么时候知道杜嬷嬷对自己经常是阳奉阴违。 “如果她是夫人专门为了宓儿派过来的人,那么姹紫嫣红就不会在宓儿还没有首肯的情况下就成了宓儿的一等丫鬟,更不会让宓儿一见之后就不喜欢,宓儿也不会在没有与夫人商议的情况下将嫣红退回去。”晏宓儿淡淡的道:“宓儿自知出身商贾人家,会让他人用一种不一样的眼光审视,但夫人您和您信得过的人绝对不会用那样的目光和态度来待我,相反,不管是为了宓儿以后能够在上官家立足还是让人尊重,夫人定然会给宓儿更多的支持。” “你果然是冰雪聪明!”皇甫悦萼相当满意晏宓儿的回答,道:“杜嬷嬷是我刚刚嫁进上官家的时候老夫人赐给我的一等大丫鬟,在我身边二十多年,却始终没有养熟,不过她虽然对我是阳奉阴违,可对老夫人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忠诚,她同时还会听从吴姨娘的吩咐,也算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在与你父亲议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身边不会有足够的丫鬟使唤,那个时候定的是陪嫁的嬷嬷四人,大丫鬟两人,小丫鬟四人,陪嫁的管家娘子和管事都没有,所以我就建议老爷从家生奴才子中给你好好的挑选几个一等丫鬟、三等丫鬟和小丫鬟,没有想到的是老爷虽然同意,却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吴姨娘来办,以致我不能完全掌控。” “宓儿不在乎这些!”晏宓儿认真的道:“我身边有了紫萝绿萝,再来什么一等丫鬟也是多余,她们总是插不上手的,不管她们是什么人,暗地里又听什么人的话,都是一样。再说,我身边的大小事宜都有秦嬷嬷把持,她们要动什么手脚,也要瞒得过秦嬷嬷才能成功。” “你还是太单纯!”皇甫悦萼叹息着,道:“你不知道,最能造成伤害的往往就是身边最亲密的人,我当年就是被身边的人暗算了!” “夫人,我不知道您当年有什么样的伤心事,但是我坚信一点,那就是我不会让我身边的人伤到我!”晏宓儿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道:“我知道夫人担心什么,宓儿或许是柔弱了些,但我是母亲的孩子,会有母亲的坚韧,不会轻易受伤的。” “晴妹妹与你说过我的事情吗?”皇甫悦萼没有想到那么温柔的晏宓儿会有那么自信的笑容,虽然对钟雪晴几乎是盲目的信任,但还是被打动了,尤其是晏宓儿的眼神,没有钟雪晴那种一眼就看穿本质的锐利,却多了一份生动和亲近。 “母亲是不会与我说的!”晏宓儿摇摇头,确实,就钟雪晴来说,她是不会与晏宓儿讲那些事情的,因为钟雪晴算是最了解女儿的人,她知道女儿要在上官家过得滋润不过是件游刃有余的事情,自己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为什么?”皇甫悦萼很奇怪,上官家错综复杂的环境,让她有的时候都有窒息的感觉,晏宓儿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没有强势的家庭背景,没有足够的武力值,更没有钟雪晴洞悉世情的睿智(其实也是有的),晴妹妹怎么会那么放心? “很多时候,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母亲如果现在还在人世,她可能会与我说您以及上官家的事情,但是她离开人世的时候,知道我最快也要在三年孝期之后才会面对这些事情,她定然不会与我提起您和上官家的事情,甚至还会禁止其他人提起。与其让我用既定的眼光和态度来面对,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晏宓儿简单的道。 “是啊,这三年确实有了很多的变化!”皇甫悦萼赞同的道,看来晏宓儿可能是单纯了些,但却继承了晴妹妹的智慧,起码把自己两个女儿都要高明。 “那么,您有什么能够说与我听的吗?”晏宓儿不知道皇甫悦萼会不会与秦嬷嬷说一样的事情,但应该是相差不远吧! “我与老爷的婚事不是父母商议的!”皇甫悦萼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当年,皇甫家自然是希望能够与上官家联姻,但那个人选从来就不是我。我有一个相当出色的嫡亲姐姐,在她的光芒下,我一直就像被藏在阴影中一样,几乎没有人能够姐姐出现的情况下留意到我的存在,其中也包括我的母亲。而能够在姐姐的光环下,让世人注意到的还有我三个庶出的姐姐,她们是连母亲的喜欢不已的,母亲甚至有将她们挂在名下的念头,而在她们成年之后,母亲也确实是将她们改了嫡庶的出身,所以我刚刚及笄,上面已经有了四个无法逾越的存在。我有一个姑母,她是公公的平妻,也是一个相当出众的人物。可是因为她的母亲与那一代主母关系僵硬,直到她出嫁的时候,也没有能够改变庶出的名份,而她对我的一个庶出姐姐相当喜爱,那个庶出的姐姐才是皇甫家想要用来与上官家联姻的对象!” 还有这样的事情?晏宓儿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后来我认识了晴妹妹,也是因为晴妹妹的提点、鼓励和帮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自己唯一能够拿出手的东西展现了出来,更在盛京博出了名声,让老爷知道了我的存在,也喜欢上了我,更在不久之后向皇甫家提亲!”说到这里,皇甫悦萼也有些甜蜜的羞涩,在她还没有声明远播的时候,她就已经认识上官昊,也对上官昊芳心暗许,可那个时候,上官昊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她在得到上官昊向皇甫家提亲的时候不是羞涩,而是狂喜和惊讶。 “我刚刚嫁进上官家的时候老夫人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老夫人派给我的丫鬟我都接纳了!”皇甫悦萼回忆着当年的情形道:“相反,那个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姑母反倒倒是对我挑剔颇多,还好在上官家的事情轮不到她完全做主。我诞下珏儿后几年没有动静,老夫人就把她身边最是信任的宁嬷嬷的女儿宁馨开脸,放在我们房里,我当时差点就要崩溃,而宁馨不到半年就传出喜讯,我可以说是含着眼泪将她扶为妾室,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是身边的嬷嬷建议我将身边一直信任有加的大丫鬟习儿开脸,却没有想到被吴弄云抢先一步,老爷以为那是我的主意,就接受了弄云。可是我后来才知道,弄云有那样的想法不奇怪,可有那样的胆子却是我那姑母撑腰,我那姑母甚至提过,将我那位她一直喜欢的庶姐迎娶为老爷的平妻!后来,出了很多的事情,弄云终究成了老爷的妾室,同时还有一个因为父亲犯事,被贬为官妓,却被我恰逢其事,免于沦落风尘的王沁纤。我后来虽然又连续有了身孕,但还是被深深地困扰着,几次向父兄母亲诉苦,都没有得到皇甫家的帮助,直到再一次遇见晴妹妹。” “晴妹妹是我一生的贵人,第一次与她相见相识,我就像获得新生一样,改变了不被人重视的局面,第二次见面,却让我重新找回了家庭的幸福,明白了自己的定位。当时晴妹妹就只是问了我一句话,为什么有委屈要与皇甫家的亲人哭诉,你已经是上官家的人了,应该全心依靠的是丈夫。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完全摒弃了皇甫家姑娘的身份,一心一意的做上官家的少奶奶,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老爷开始处处回护我,只是有的事情却又出现了变故!”皇甫悦萼叹气道:“老夫人因为宁馨母子三人的存在开始挑剔我,姑母也因为老爷不肯迎娶我那庶姐,让她嫁进一个刚刚入流的世家,更加的挑剔我,甚至大力扶植吴弄云与我作对,现在吴弄云还掌握着当年姑母留下的人脉。” 原来是这样!晏宓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怪不得就算是无所出,吴姨娘也能与皇甫悦萼抗衡,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只是那位皇甫太姨娘为什么宁愿便宜一个出身低微的吴弄云,也要与自己的侄女过不去呢?那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啊! “可是吴弄云也是忐忑不安的!”皇甫悦萼解释道:“上官家的男人,尤其是家主都不长命,我姑母膝下无出,意味着老来无依无靠,她与老夫人势同水火,彼此间争斗了半辈子,她深知一旦公公不在了,老夫人定然换着法子的拾掇她,她一心想将我那庶姐弄进上官家也无非是对我没有什么指望,更希望我那姐姐嫁进来之后给她保障。可惜的是,她没有得偿所愿不说,还把我给彻底的惹恼。公公仙逝的时候,老夫人在灵前就不放过她,要逼她殉葬,我没有竭尽全力的维护她,除了老爷不让我插手上一辈的恩怨之外,也未尝不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让我心冷。吴姨娘当时被吓到了,她深怕她会有姑母那样的下场,行为收敛了很多不说,更想尽办法与我缓和关系,她绞尽脑汁,不惜一切代价的想把吴潋滟嫁给珏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吴潋滟原来还有那么一个功能啊!晏宓儿心里对吴潋滟的定位更准确了一些,也更清楚应该怎么对待她了! 第五十六章交流 下 “吴弄云在上官家还是有相当的地位的!”皇甫悦萼没有低估对手,而是实事求是的道:“她管理府中的杂务确实是有一套,府中上下被她打点的也算是相当的不错,但仅此而已!上官家毕竟是传世已久的世家,在很多地方自有成规,吴弄云能给做的也无非是给某个下人长月钱,将不听她招呼又没有主子维护的下人驱逐出去,在或者将能够进府听差的名额给那些她看得惯的人,可是能不能得到主子的重用,却是她不能掌握的。” “那么府里的采买、各个主子的用度以及宴请的招待她能插手多少呢?”晏宓儿没有关心那些事情,皇甫悦萼说的那些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情。 “采买、用度这些不是她的事情,而是归管家说了算。上官家有大大小小的管家九人,上官谨是大管家,采买都是他负责。我们需要什么,也都是他联系好的商家直接上门送样挑选,田产、庄子、商铺也都是由上官谨管理,不过他很懂得放权,那些事情他都一一委派给其他的管家和管事来做,而只是掌握大方向而已。上官谨是上官家某位嫡系的后代,在上官家的地位仅次于老爷,比老爷那些庶出的弟弟更高!”皇甫悦萼很高兴,晏宓儿没有像她的两个女儿一样,对这些事情基本上一无所知。 “那么来往送礼的事情是谁负责呢?”晏宓儿这个时候不介意自己表现的精明一些,她是商贾人家出身,精明一些也是应该的。 “原本是我那姑母负责的,她随公公走之后,便由上官谨接手了!”皇甫悦萼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是有些惭愧,那本来是她该管的事情,可惜的是她根本就没有精力管理。 晏宓儿很想问问皇甫悦萼能管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不过与几个大的世家来往的事宜都是我在管!”皇甫悦萼也觉得自己很是没出息,找了件自己能够拿出手的事情,然后道:“我与老爷已经商议好了,等你进门之后,吴弄云手里的事情、我手里的事情以及礼尚往来的事情都逐渐的交给你来做!” 原来自己还是夺权的棋子!晏宓儿还是没有出声的点头。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插手吴潋滟的事情!”皇甫悦萼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很是有些苦恼道:“我知道那是因为玲珑被牵扯了进去,你也是为了玲珑好,可是,你还是不明白吴潋滟那个贱人的本性,她现在是因为进了死胡同,走投无路才会配合你的说辞,一旦她有了翻身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地咬你一口!而且,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试婚丫头’的名目引起多大的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无非是让人怀疑上官珏是否真的有“寡人之疾”,让上官珏在不得不饮下那杯苦酒的时候恼恨自己罢了!晏宓儿心中暗自道,她当然不能说那是故意的,谁让她对上官珏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呢! “其实宓儿也不想干涉上官家的事情!”晏宓儿有些委屈,有些无奈的道:“我很清楚我不用做什么就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不沾那些脏水,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安慰玲珑和晶莹,只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玲珑的样子逼了回去!” “她是不是威胁你?”皇甫悦萼脱口而出,玲珑虽然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对玲珑的了解仅限与“讨债”两字,更多的不过是一些表相的东西。 “夫人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晏宓儿一脸的吃惊,这回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做母亲的会不了解女儿呢?她哪怕是转一下眼珠子,钟雪晴都会知道或者说是想知道她的意向。她跟莫姑姑习武的事情,相信母亲是在冷眼旁观,而并不是像莫姑姑自认为已经瞒过了母亲。 “呃~”皇甫悦萼被晏宓儿的神色噎住了,她很想说她了解玲珑就是那么一个人,可是却被晏宓儿满脸的惊异给打了回去。 “我不知道夫人与玲珑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理解为什么玲珑会与吴姨娘和吴潋滟那么亲昵,而与您却那般疏远!”晏宓儿难得直言不讳的道:“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我总是觉得世上最亲的莫过于母女,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或者一句话,就能够知道对方的喜怒哀乐,能够明白相互的想法,是不会相互误解的人!” “我与玲珑并不亲!”皇甫悦萼有些涩涩的道:“我怀着玲珑的时候,吴弄云有机会与老爷再续前缘不说,还毫不留情的把我最不能言说的事情告诉了老爷,我险些流产,虽然平安的挨到了生产,又遇上了难产险些丧命,在她出生之后,我缠mian在病床上半年之久,我见到她就会想起我在鬼门关前徘徊,根本就无法对她倾注关爱。等到我调养好之后,陆续有了晶莹和瑛儿,她已经与吴弄云亲若母女,我也就放弃了。” “其实玲珑与吴姨娘没有您想象中那么亲昵!”晏宓儿相当肯定的道:“别说吴姨娘亲近玲珑是有目的的,就算没有目的,也亲不过血缘相继的母女!” “为什么这么说?”皇甫悦萼倒不敢肯定。 “夫人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养娘,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养娘!”晏宓儿说起莫姑姑的时候眼眶忍不住的一红,道:“只要我幸福安康,姑姑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下地狱她也不会退缩……可就算是这样,在我心里,最亲的还是母亲!” 皇甫悦萼迟疑了一下,她当然是知道莫姑姑的,那个在她调查中,丧夫丧子无依无靠,被钟雪晴救了之后,留在晏家照料晏宓儿的寡妇,也知道在上官谨去接晏家一行人的时候,莫姑姑刚刚过世,晏宓儿甚至因此伤心的昏迷了三天三夜,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确实是深厚到了极点。 “母女天性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淡薄的!”晏宓儿话题一转,道:“而且,玲珑相当敏感,她对吴姨娘那般亲近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您的关注,故而接受一份类似于母亲的感情,也可能是故意为之,想让您正眼看她……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肯定不会像表面上那样与吴姨娘亲昵,否则的话,她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对吴潋滟产生疏远和怀疑。” 皇甫悦萼知道晏宓儿指的是玲珑与她初见之后,回到上官家知道上官昊要将吴潋滟送出府,却没有大吵大闹的强行将吴潋滟留下的事情。 “您不知道,当时玲珑看起来很是从容,可是她的眼神不一样,她眼睛里全是那种被遗弃的悲伤,那种看不到曙光的绝望,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哀愁,要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我真的很想把她搂进怀里,让她能够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晏宓儿说着早已在胸的话,玲珑当时确实是很脆弱,也很需要人出头,但也没有晏宓儿说的那么夸张。晏宓儿出手更多的还是基于某些目的,要不然秦嬷嬷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出马。不过,那个大可不必说出口,晏宓儿知道怎么说更能打动人,也更能让自己坐实温柔善良、通情达理的形象。 “所以你就不顾后果的请秦嬷嬷出手了?”皇甫悦萼想到的还是秦嬷嬷的厉害,而没有想到秦嬷嬷回来之后,晏宓儿又做了补救的事情。 “我无法看着玲珑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晏宓儿承认自己心软,道:“玲珑就像一只刺猬,满身的刺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软弱,我无法将她的刺拔掉,但是我不想让她将刺全部竖起来。” “玲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皇甫悦萼实际上觉得晏宓儿的比喻还是很贴切的,玲珑就是一只刺猬,总是扎得她头疼! “夫人,我想在上官家,大多数人可能更喜欢晶莹,对玲珑更多的是敬而远之吧!”晏宓儿听得出来皇甫悦萼对玲珑的不满,但是她没有更进一步的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母女两个之间就算是缓和了,也不会真正的亲密无间,再说了,要真的是亲密无间了,那她将会是那个唯一的外人,她不会想方设法的让母女两个相亲相爱,但是她愿意让母女两个不要那么的针锋相对,那对她比较有利。 “对!”皇甫悦萼自己也是更喜欢晶莹,那个女儿虽然不够贴心,可起码也不会让她闹心,而上官昊父子喜欢的是晶莹的开朗活泼。 “晶莹和玲珑不一样,晶莹天生乐观,开朗活泼,就像是一棵树,只要有阳光和雨露,她就能够蓬勃生长,面对挫折和打击,要么适应,要么战胜困难,她会很快的挺过去,而玲珑却不一样……”晏宓儿看着皇甫悦萼诚恳的道:“玲珑只是一株花,她比晶莹更多了些光鲜的外表,可也少了些坚强,对于她来说,只有阳光和雨露是不够的,还需要精心的呵护,否则她会凋零、会枯萎。吴姨娘对她来说就是那个时不时除草除虫的园丁,所以她在无所依靠的时候,她也只有向吴姨娘汲取那并不真诚的关怀了!” “我……”皇甫悦萼能够感受到晏宓儿的真心(要是感受不到晏宓儿该做检讨了),但是却有些难堪和无法适应,自己的女儿居然要别人来给自己说她可怜可爱之处,确实有些难堪,但心底更确定了晏宓儿的良善,转了一个话题道:“你有没有想过吴潋滟的事情怎么收场?” 晏宓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在谈论玲珑的话就会让皇甫悦萼恼羞成怒,自己就不是心地善良,而是好管闲事了,顺着皇甫悦萼额话题道:“吴潋滟不是什么问题,我不想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她背后有吴姨娘,你可不能小窥了这两个女人!”皇甫悦萼皱眉,晏宓儿这个样子会吃亏的,吴姨娘和吴潋滟一旦联手反击的话,她能抵得住吗? “不是宓儿小看她,而是她就没有那个资格让宓儿重视!”晏宓儿从来就不认为吴潋滟能够翻起什么大浪来。 “为什么?”皇甫悦萼自己就是因为小看了出身低贱的吴弄云,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窘况,她不愿意看到晏宓儿吃一样的亏。 “首先,吴潋滟在大少爷眼中什么都不是,否则她们也不会用那么下作的手段逼大少爷收房;其次,吴潋滟在我眼中也什么都不是,连起码的感情都没有,所以,她要是敢跳出来作怪的话,我不会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她是签了卖身契的,就算扶为妾室,她的生死也是我说了算。如果她乖巧的话,我也不会为难她,没有必要自降身份去为难她,但如果她想做什么的话,只要我开口,把她卖了或者送人,哪怕是直接打杀了都是可以的。”晏宓儿的话让皇甫悦萼一怔,想反驳却发现晏宓儿说的很有道理。 “你不怕万一珏儿看重她,你无法处置吗?”皇甫悦萼不知道自己是在问晏宓儿还是自问。 晏宓儿看着皇甫悦萼,心中在想我又不喜欢你那个风liu儿子,他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好了,我乐得轻松,但嘴上却是很认真回答道:“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直接将吴潋滟打杀,就算是让大少爷记恨,也不会让她坐大。我或许有些软弱,但是如果被毒蛇咬了的话,我宁愿受断腕之痛,也不会让毒素蔓延全身的。” 不愧是钟雪晴的女儿!皇甫悦萼不知道自己是该赞赏还是该批评,在她眼中,晏宓儿的印象一下子丰满起来,这样的她或许能够让珏儿真正喜欢上吧!可是,她想起沁雪别院的那三个女人又是一阵头疼,那三个女人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一个吴潋滟就已经够闹心的,晏宓儿能够坦然视之,与吴潋滟的出身和珏儿的态度不无关系,可那三个女人是珏儿颇有些看重的,身份也不算差,虽然晏宓儿很可能已经从传闻或者秦嬷嬷口中知道了她们的存在,可是万一晏宓儿压根就不知道呢?皇甫悦萼自欺欺人的想,还是不要说了吧! (早上系统出了点问题,上传出错,现在改过来,补传~) 第五十七章请求 “宓儿,你曾经对上官谨说想要见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与我说,那是什么事情?”皇甫悦萼自己该说的,挂心的都已经说了,现在也该问问晏宓儿想要与自己说什么了! 晏宓儿满脸的严肃的给皇甫悦萼跪下,吓了皇甫悦萼一跳,立刻伸手扶她道:“宓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点起来!” 晏宓儿没有顺势起身,而是坚定的推开皇甫悦萼的手,道:“夫人,宓儿有件很为难的事情想请您答应,您还是让宓儿跪着说吧!” “宓儿,你……”皇甫悦萼心中一凉,难不成是关于那三个女人的事情,那可真正是件头疼和为难的事情。 “夫人放心,宓儿只是向您请求,而这件事情还需要您与上官老爷和大少爷商议,宓儿不求您立刻给我答复!”晏宓儿善解人意的道:“只是,这件事对宓儿来说,是很庄重和严肃的事情,您让宓儿跪着,宓儿自己心里会好受一些!” “好孩子,你说吧!”皇甫悦萼反而猜不到晏宓儿要说什么了,可也不能用蛮力把晏宓儿拉起来,只好任由她跪着。 “夫人可能已经知道了,宓儿的养娘莫姑姑在上个月过世了!”晏宓儿想起莫姑姑的时候心里还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而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伤心,微微的顿了一下,等那疼痛稍稍缓解之后继续道:“对于宓儿来说,母亲曾经是天空,母亲去世的时候,宓儿能够迅速的站起来,是因为在母亲过世后,莫姑姑和秦嬷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宓儿,为宓儿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让宓儿能够自己为自己创造一片天,莫姑姑和秦嬷嬷就是宓儿天地中的日月。没有她们,宓儿或许会因为承受不住失去至亲至爱的打击早早凋零,或许会在那深宅大院的倾扎下尸骨无存,或许会因为失去了阳光雨露形同行尸走肉,也或许会挺过来,可也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可能会愤世嫉俗,可能会软弱不堪,也可能人见人厌……因为她们,宓儿才能有今天!” “我知道!”皇甫悦萼对那些事情略有了解,晏家太太变着法子的折磨和加害,晏家老爷听之任之的漠视,晏家其他子女的嘲讽,要不是秦嬷嬷和莫姑姑相护,晏宓儿确实有可能像她说的那样。 “姑姑的死,宓儿早已经有了准备,她早已经是油尽灯枯,能够拖到月前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她想看到我平平安安的出嫁,想看到我成为世间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是那个信念一直让她撑下来……”晏宓儿有些哽咽,泪水止不住的滴在衣裙上。 “宓儿别说了!”皇甫悦萼心疼的蹲下,为她擦拭泪水,玲珑的哭泣带着倔强,晶莹的哭泣总是嚎啕不止,而晏宓儿的哭泣如梨花带雨,荏弱而悲切,让她忍不住的也有些伤心。 “我能够坚持!”晏宓儿难得的带了一丝倔强,继续道:“在谨管家到梧州的时候,宓儿曾经有过逃跑的冲动!对于婚姻,宓儿没有什么憧憬,宓儿一直都认为,青灯古佛才是宓儿的归宿,可是宓儿没有逃离,母亲的遗愿,秦嬷嬷的殷切希望,还有姑姑在临终前逼着我发的誓言,都不允许我任性,所以,乖乖的来到了栗州。” “誓言?”皇甫悦萼皱眉,不是说那个莫姑姑爱她爱得像什么似的吗,怎么还会逼着她发誓? “是,姑姑逼我发誓,她要我发誓会履行婚约,会敬爱我的夫君,会为他生儿育女,和美一生,会孝敬公婆,善待家人……”晏宓儿流着泪说着当初得誓言道:“如果我不能做到,姑姑将入十八层地狱,尝尽所有刑法的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皇甫悦萼被震憾住了,那是何等的情,才会让莫姑姑逼着晏宓儿发那样的誓言,心里对那个在钟雪晴灵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莫姑姑充满的感激和敬仰。 “所以,我乖乖的来了!我会按照我的誓言那样,幸福一生的!”晏宓儿颤抖着手,擦干眼泪道:“夫人,我想为姑姑做一件事情,那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你说!”皇甫悦萼心中满是感动,几乎想不加思索的就应诺。 “我想为姑姑守孝百日!”晏宓儿肃穆的道:“在我心里,姑姑有着仅次于母亲的地位,如果以我自己的意愿,我更愿意为姑姑守孝三年,但我知道,那样的话有违姑姑的临终愿望,她是不愿意看到我为了她破坏婚期的,她想要看到的是我能够快乐的出嫁,我只能折中,为姑姑守孝百日!” “这……”皇甫悦萼为难极了,婚期已经定好,而且就在眼前,这个时候改婚期说不过去,可是晏宓儿声情并茂的诉说了一番,她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要直接拒绝又于心不忍。 “宓儿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夫人不要误会宓儿的意思!”晏宓儿知道皇甫悦萼在想什么,立刻解释道:“婚期是早就定好的,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从梧州出发的时候也没有更改婚期的可能,宓儿所求的是请夫人与大少爷商议,婚期不变,正常举行,但是……” 晏宓儿脸上适时的飘起一层红晕,声音也低了下去道:“宓儿希望能够在姑姑百日之后再与他圆房……” 原来是这样!皇甫悦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倒是有商榷的余地,珏儿不是重欲之人,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她才是。 “还有……”晏宓儿小心翼翼的看着皇甫悦萼一眼,让皇甫悦萼知道她的忐忑后道:“婚后,如果不出房的时候,宓儿会穿素色的衣装……宓儿知道规矩,也只会穿些浅黄浅绿的颜色,不会穿白色的!” 可怜的孩子!皇甫悦萼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晏宓儿好,毫不犹豫的道:“这个没有问题!” “谢谢夫人成全!”晏宓儿感激的道:“不过,宓儿还是请夫人改日再给宓儿答复!宓儿不想夫人因为心疼宓儿,看着宓儿又是下跪,又是哭泣的就心软不已,这件事情也不算小事,夫人思考之后再给宓儿答复也不迟!” 多么善解人意的孩子啊!皇甫悦萼心里没有丝毫的芥蒂,晏宓儿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能有这么出色的儿媳她真的很满意! 她又怎么知道,晏宓儿这样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趁着皇甫悦萼心软将事情定下来确实好,她也能够做到不让皇甫悦萼事后产生什么反感,可是皇甫悦萼背后还有上官家的两个男人。 上官珏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有什么感观,晏宓儿的考虑并不多,但是上官昊呢?接任上官家将近十年,这十年中不见上官家有什么发展,可是也没有任何有损于上官家的决策。晏宓儿是在母亲和莫瑜欢熏陶下长大的,她深知像上官家这样的世家,要有什么大的发展需要的不是上官家能够有什么英明的家主,而是需要一个巨大的契机,譬如出现一个十恶不赦的教派,然后让他们借着“降妖锄魔”的大义顺利的膨胀自身的势力以及伪装“妖魔鬼怪”打击其他的世家;再譬如忽然出现什么宝藏、武功秘笈之类的,趁着风波乍起,推波助澜,然后将那些即将崛起或者已经崛起的中小家族吞下。如果没有那种机会,那么守业才是家主的责任。 上官昊是个厉害的人物,接任家主之前,他赶上了覆灭圣天教的机遇,让他顺利的在江湖上大放异彩,也让他成功地辅助自己的父亲将上官家的触角伸的更远,让上官家的势力得到了延伸和膨胀,接任家主之后,他把那些已经伸出去的触角化为肢体,使上官家的势力进步一巩固,这说明什么!说明不管是创业还是守业,上官昊绝对是厉害的人物,而这样的人物或许在家宅的问题上会心软手软,或许会被蒙蔽一时,但他肯定能够洞悉一切。 所以,晏宓儿是不会直接在他或者他最亲的人面前玩花样的(要玩也要在背后玩),更不会直接给他和他在意的人下套,那不过是赶着趟的找死,晏宓儿没有必要做那样的那个事情,她有的是女人的小手段,那些就算上官昊知道了也不会认真追究的小手段。 皇甫悦萼再次拉晏宓儿起来,这一次,晏宓儿没有拒绝,借力起身,两人之间似乎又亲密了一些。 “宓儿,有件事情我希望你心里有底!”皇甫悦萼本来没有打算说那件事情,但现在实在是对晏宓儿太喜欢了,决定还是提前说一说,让这个深得她心意的孩子有个心理准备。 “夫人请讲!”晏宓儿保持了一贯的恭敬。 “凡是世家都有些不一样的祖训,上官家也有一样!婚礼之后,上官家不会立刻安排新妇到祠堂参拜先祖,而是由丈夫自己在婚后择期带着妻子前往祠堂。这个日期相当的有讲究,越是推迟,越是能够表示新妇在丈夫心中的地位。日期有十个:二、五、十、十七、二十六、三十七、五十、六十五、八十二、一百零一天。在上官家的历史上只有一个正妻是第二天就参拜先祖的,那是在上官家最艰难的时候被迫迎娶的当朝权臣的女儿,她进门不过一年无疾而亡,老夫人当年与公公感情一般,两人的婚姻也都是父母之命,其中还有老夫人的一厢情愿,她是第五十天参拜先祖的。”皇甫悦萼看着晏宓儿的神色道:“整个上官家只有一位先祖是在第一百零一天参拜的,那一代家主终生没有纳妾,有任何事情都与妻子商议。” 也就说是,看人下菜了?晏宓儿眉头一紧,而后又松开,她相信上官珏就算是为了给皇甫悦萼面子也不会让自己在二十六天或者之前去祠堂,其他的还要看她的经营。 “夫人,您是在第几天呢?”晏宓儿就像一般的小女儿一样。虽然对自己的将来有些迷茫和不安,可也不忘八卦一番。 “我啊~”皇甫悦萼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甜蜜,道:“我是在第六十五天去的……” 看来上官昊相当的喜欢皇甫悦萼!晏宓儿想道,看来要在上官家站稳脚跟,体贴皇甫悦萼是很有必要的…… 第五十八章当“妈” “婚后不圆房?要为养娘守孝百日?”上官昊强忍住怒气瞪着有些畏缩的皇甫悦萼,这就是她去探望晏宓儿的结果?被晏宓儿丢了一个不小的包袱过来! “那也是她的一片赤子之心嘛!”皇甫悦萼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有些畏惧上官昊的,陪着笑脸道:“你不知道,宓儿当时情深意切的说着她和那个养娘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的情谊,我都被感动的想要流泪,自然是想要成全她的那份真情了!” “她哭了吧!”上官昊相当的了解皇甫悦萼,吴弄云当年就是用哭泣把她给打败的,晏宓儿估计也是一样。 “能不哭吗?那可是她的养娘啊!”皇甫悦萼不认为晏宓儿哭有什么不对,要是那个时候还能保持微笑才怪! “所以你就心软了,答应了她这个荒谬到了极点的请求?”上官昊斜睨着她,她怎么总是学不乖,玲珑和晶莹哭得“哇哇”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心软?他忘了,他那两个宝贝女儿一个哭的时候会恨恨的瞪着人,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让人无法产生怜惜不说,还会恨不得继续拾掇她;一个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怎么难看怎么哭,连带着还有震天响的嚎啕声,只会让人头疼欲裂和好笑,没有什么感染力! “嗯~”皇甫悦萼的声音低了又低,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有些难办,可也没有到“荒谬到了极点”的地步吧!更何况珏儿都还没有抗议(要是抗议了还不被她扣个“好色”的帽子?),上官谨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上官昊能不生气吗?但十分的怒火倒有七分是因为皇甫悦萼的头脑发热引起的,他不明白,皇甫悦萼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因为一时的心软,她吃过多少的亏啊! “然后她就顺势感激你,让你把这件事确定了下来?”上官昊不想也知道,没有人会放弃这种坑冤大头(皇甫悦萼是也)的机会,看来晏宓儿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没有!”皇甫悦萼这回声音倒是大了几分,也对晏宓儿的体贴更是欢喜,要不是晏宓儿拒绝她立刻给答复的话,她肯定会被上官昊瞪死。 “呃?她没有顺势让你负责说服我们?”上官昊很是吃了一惊,居然没有趁机让皇甫悦萼钻套,是不懂得把握机会还是真的善良体贴呢? “宓儿说不能让我因为她又是下跪又是流泪的给诱导了,要我冷静的考虑,然后与你们商议之后给她答复!”皇甫悦萼理直气壮的道:“我现在不就是与你们商量吗?我是愿意成全宓儿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上官昊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皇甫悦萼忽然有了底气的样子,心里也给晏宓儿加了几分——对养娘有情有义,不惜得罪夫家提出这个请求,又很懂得分寸,识大体,没有趁着皇甫悦萼一时的头脑发昏,造成既定事实,不让皇甫悦萼夹在中间为难,还算不错! “我也赞同!”上官谨难得的直接表态,让上官昊父子侧目,让皇甫悦萼一下子看他顺眼无比~ “谨叔对晏姑娘颇有好感哦!”上官珏很有些不解,那个晏宓儿真的有那么好?母亲一向偏爱她就不用说了,晶莹、玲珑对她也都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现在怎么连谨叔也会站在她一边?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不就是会造谣吗?上官珏想起这几日丫鬟们看自己那怪异的眼神就恨的咬牙——他没有妾室没有通房,那是因为洁身自好,也是因为心有所属,那个女人怎么就能想到自己有“隐疾”,还是“寡人之疾”呢?更可恶的是自己不但不能辩解,还要配合的说辞,甚至还要谢谢她……(超级郁闷中~) “晏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上官谨对这一点倒是很肯定道:“晏姑娘为了那位莫姑姑将自己的头面首饰当了,买来人参为之吊命,自己也天天守在一旁侍候,一般的人是做不到的。那位莫姑姑去世的时候有火化的遗愿,晏姑娘能够亲自为之点火,更亲眼看着火化完,也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能够做到的;事后,晏姑娘因为伤心过渡,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更不是伪装出来,让人同情和敬佩的。我们来的路上,晏姑娘总是一身素色衣装,没有沾过一滴油荤,我昨天有问过聆风院的人,晏姑娘在聆风院也是一样,素衣素食,显然是在为那位莫姑姑守孝!” 这个倒是没有留意过!上官昊一家三口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晏姑娘别的方面我也没有发表意见的余地,但是‘情、义’这两个字但是能够担得起!”上官谨很直接的道,上官家的人相当看中“情义”,而能够让上官谨有这样的评价,也是相当的不容易的。 “珏儿,你的意见呢?”上官昊还是比较尊重儿子的意见,洞房花烛的主角是他,自己这些人再热乎也不能不顾人家的感受不是? “我没有意见!”上官珏相当的郁闷,他能说“不”吗?母亲说她是有孝心、谨叔就把她上升到懂“情义”的高度,自己要是不同意,不就是破坏人家的孝顺之心,不顾全人家的“情义”,还要被扣上“好色”、“贪欲”的帽子。 “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上官昊知道儿子定然是一肚子的怨气和火气,要是他处在上官珏的位置上定然也好不到那儿去,不过嘛~他有些幸灾乐祸的坏笑着,难得看到儿子这样吃憋,也是好玩! “那我明日回复宓儿!”皇甫悦萼很高兴,能够顺利的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也对晏宓儿有了交待,不过,她忽然有些闷闷的问:“你们说我是不是个很失败的母亲?” 又怎么了?上官昊不明白皇甫悦萼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可却愕然听到上官珏毫不给面子的嘟囔道:“你终于知道了!” “是谁和你说什么了?”上官昊狠狠的瞪了上官珏一眼,没有理会上官谨难得挤眉弄眼的调侃,关心的问皇甫悦萼,她可不认为是皇甫悦萼忽然之间开窍,认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失职。 “我问宓儿为什么要把吴潋滟那个烫手山芋接手过去,她说是因为玲珑的模样让她把拒绝收了回去,我第一个反应是玲珑是不是威胁她,而她一脸吃惊和想不通的问我为什么说那样的话。虽然她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很不理解我和玲珑之间为什么那么的冷漠。她说,世上最亲的是母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与玲珑疏远。”皇甫悦萼心里还是很在意晏宓儿当时的反应和说辞,她一直希望有个贴心的女儿,两个女儿都不贴心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总觉得是玲珑和晶莹的错,可没有想到晏宓儿会隐晦的指出那是她的错。 “所以呢?”怎么又是晏宓儿?上官昊皱眉。 “所以我很想不通!明明是玲珑不贴心,晶莹又像个野猴儿一样,为什么在宓儿看来却是我不够了解她们?她们是我生的,我能不了解她们吗?”皇甫悦萼忽然有些恼怒起来道:“她说什么玲珑是只刺猬,是用浑身的尖刺掩饰自己的软弱,她怎么没看到我被玲珑刺得满头是包,我被那刺刺得头疼的惨状?” 确实很贴切啊!上官昊父子和上官谨都颇为赞同晏宓儿的形容,却也为皇甫悦萼的说辞莞尔,这母女两个确实是冤家对头,亲不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要互相找茬就阿弥陀佛了。 “还有呢?”上官昊憋着笑意问,他越来越欣赏那位未过门的儿媳了,别的不说,找个能够欣赏两个宝贝女儿的好,也愿意对两个女儿好的儿媳不容易,他与上官珏不愧是父子,心里也冒出一个念头:长嫂如母,让晏宓儿暂代“母职”也是不错的。 皇甫悦萼把晏宓儿关于“晶莹=树”和“玲珑=花”的说辞说了一遍,不光是上官昊父子两人,就连上官谨也生出了把女儿伶俐交给晏宓儿来教导的念头。 “咳咳~我想那是因为晏姑娘并不了解上官家的情况,也不知道世家姑娘不能娇惯过甚,会有那样的误会也是正常的!”上官昊安慰着妻子道:“你想想,珏儿是这一代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玲珑是有名的才女,还与崔家订了亲事,晶莹天真活泼可爱,瑛儿也相当出色,这样你还不够称职的话,那么也就没有几个世家的当家主母算得上称职了!” 听完上官昊的话,皇甫悦萼心里立刻舒坦了起来,是啊,自己膝下可是有四个儿女,每一个都是出众的,丝毫没有发现上官昊故意混淆了“母亲”和“主母”的概念。 上官珏哭笑不得,他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把有些地方迟钝的令人发指的母亲捧在手心里,还甘之如饴,换了他的话早就崩溃了,他还是更喜欢冰雪聪明、冷静理智的女人,希望那个并不让他期待的妻子不让他失望。 安慰好了皇甫悦萼,也把她给劝说得喜气洋洋的离开之后,上官昊不客气的给上官珏下达了一个任务:不管他怎么做,等到婚后勿必让晏宓儿做到“长嫂如母”,兼任玲珑和晶莹的“母亲”一职(上官谨插了一句:还有伶俐!)。 上官珏苦笑着应诺,他也希望晏宓儿能够与两个妹妹和睦相处,更希望她能够让两个妹妹发生些好的转变,可是上官昊也没有必要说这么明白吧,只差没有说不是给自己娶妻,而是给两个,不,三个妹妹找个“妈”了!其实,他很想回上官昊一句:要不然你来娶,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那个几个丫头的“妈”了,可终究还是觉得太过轻浮,也就把那话给咽了下去。 远在聆风院的晏宓儿更不知道,自己还没有从少女变成少妇就已经准备当“妈”了…… 第五十九章母亲遗书 自从得到皇甫悦萼身边的杨嬷嬷传话之后,晏宓儿心里最后的一丝担忧也没有了,心底舒坦,日子似乎过得也快了很多,转眼就到了二月二十三日,距婚期只有三天。 就在夜晚即将来临的时候,晏宓儿终于完成了那副双fei雁,黄九已经联系好了工匠,待明日便可以将它装成屏风,为自己的房间增一份温馨。 晏宓儿知道自己在婚礼之后会与上官珏分院而居,上官家的东院据说很大(姹紫说的),有九个院子,其中最大的是无独院和有偶院(晏宓儿忍不住的撇嘴,无独有偶?什么破名字),上官珏住在无独院,而他的正妻(也就是晏宓儿)则住有偶院,这也是上官家几百年来的规矩,东院最大的两个院子定然就是上官家的嫡长子和正妻分别居住,没有例外。 这样的规矩正和晏宓儿的心意,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上官珏那个风liu种子,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如果在两个月后,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上官珏的话,她会不惜一头青丝,落发出家,遁走他乡,就算违背了誓言她也管不了了。 “姑娘,老爷来了!”紫萝的话让晏宓儿有些愕然,父亲?他来做什么?他终于忙完了? 虽然没有刻意的关注晏老爷一行的行踪,但晏宓儿还是知道晏老爷这段日子在做什么——抵达栗州的第二天,晏老爷就开始到栗州一些有声望的家族拜访,而那些家族无一不因为晏家五姑娘即将成为上官家的大少奶奶而对晏老爷另眼相看,甚至还有人在知道他到处拜访的时候,主动来拜访他、宴请他,让晏老爷自觉得身价倍增的同时,也忙碌不堪,他怎么会有时间过来关心一下从来不曾关心过的自己? 晏老爷进来了,几天不见,他似乎更胖了,不过精神状态相当的好,甚至有些亢奋,令晏宓儿惊讶的是他手上居然抱了一个首饰匣。 “老爷请坐!”晏宓儿对父亲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疏远,就算是马上要嫁入上官家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有礼的让着父亲坐下,晏宓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等候晏老爷发话。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和姑娘单独谈!”晏老爷很难得的对紫萝几人有了好脸色,姹紫是第一次接触晏老爷,紫萝绿萝则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去吧!”晏宓儿知道没有自己点头,紫萝绿萝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 “这里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一些首饰,我答应过她,会在你出嫁的时候把它交给你!”晏老爷看着几个丫鬟出去之后,将手上紧抱的首饰匣递给晏宓儿。 晏宓儿真的很吃惊,她从来就没想过母亲居然会把留给自己的东西交给父亲保管,更没有想过父亲居然会它把完璧归赵,而不是私吞了。 “这里面其实只有一套首饰,我见你母亲戴过一次,相当的漂亮!”晏老爷示意晏宓儿打开匣子,那里面是一整套红玉珍珠的首饰,虽然从晏老爷的话里能够知道,这套首饰可能年代久远了,可那光泽却仿佛是崭新的一般。 晏宓儿从来就没有见过这套首饰,心里很是奇怪,不过从式样来看,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难道是母亲从盛京带来的?晏宓儿忽然涌起那个念头! “这里面还有一封你母亲的亲笔信,她说过,让我在你出嫁的三天前交给你,让你单独看!”晏老爷说这话的时候很郑重,脸上是晏宓儿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 “还有吗?”晏宓儿觉得事情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握,晏老爷这一刻陌生的让她想要亲近,晏宓儿打了一个寒颤,多么可怕的错觉啊! “三天后我会看着你出嫁,那是你母亲最后交代的事情!”晏老爷道:“那个时候,我才算完成你母亲的嘱托,将来在地下见到她,也能够交差了!” “只有这样吗?”晏宓儿忽然有些情绪失控,质问道:“母亲没有让您好好的照顾我吗?” “没有!”晏老爷严肃的道:“你母亲说过,不管你出什么事情,哪怕是只剩一口气都不准我插手,我没有违背她的嘱托!” 晏宓儿呆若木鸡,母亲居然有这样的交代?怎么会?那是爱自己爱的恨不得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放在自己眼前的母亲! “你还是看信吧!我走了!”晏老爷起身,这一刻,他看晏宓儿的眼神多了些平日里没有出现过的慈爱。 “您爱过母亲吗?”看着晏老爷肥胖的背影,晏宓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那么可笑的问题。 “如果不爱的话,我就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眼睁睁地看着太太给你下毒也不插手了!”晏老爷顿住脚步,说了一句让晏宓儿又是伤心又是快乐的话,而后没有停留的离开了,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 晏老爷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晏宓儿一时之间有幻听的错觉:母亲居然会把那么一套首饰交给贪财、好色、对母女俩漠不关心的晏老爷,晏宓儿已经是相当的意外了,更意外的是从来只知道逐利的晏老爷居然会说出有些感性的话,五雷轰顶不过如是! 定下心神,将又回到屋子里的丫鬟们赶出去,晏宓儿深吸了一口气,将母亲的信打开,要是母亲说自己不是晏老爷的骨肉,晏宓儿可能也不会吃惊了! 那信纸的颜色、墨色让晏宓儿肯定,这封信绝对是三四年以前就写的,晏老爷找人仿造母亲笔迹的可能降到了最低点,母亲那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的时候,晏宓儿眼睛一阵酸胀,但她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看了起来: 字喻吾儿: 宓儿,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不是很吃惊?我想是吧!任谁都不会想到,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一封信交给你的父亲,你想不到,秦嬷嬷想不到,香菱想不到,莫姑姑更是不可能想到了。 可是在我弥留之际,要把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你的时候,唯一能够完全信任的却只有你父亲。那个浑身散发着铜臭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好色成性,脑满肠肥的混蛋!是不是很意外,很可笑?可是宓儿,你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贾,商贾为了逐利而无所不用其极,在商贾眼中,什么都是可以用金钱来估量的,但是一个成功地商贾,都有一种珍稀的品质,那就是诚信,你父亲也一样!你父亲唯一能够让我看得上眼的也只有这么一点,所以在我将这些东西和这封信交给他的时候,我坚信他会把它们原封不动的交给你。 宓儿,母亲不是很清楚你会不会喜欢母亲生前为你安排的婚事,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必然是依从了母亲的安排。 这门婚事母亲并不满意,但是母亲没有将它废除,而是把这门婚事最后的决定权交到了莫姑姑的手里,我对她说,宓儿是我们的女儿,她未来的幸福只能托付给您了!那个时候,她眼中尽是矛盾和纠结。 虽然我从来就没有与任何人提过,甚至还为她掩饰过,但是莫姑姑的来历很是耐人寻味,我想她是与上官家有着不一般的仇怨吧! 宓儿是不是很奇怪?母亲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似乎是无凭无据,可是宓儿莫姑姑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疑点,最可疑的莫过于她出现的时间,她有一身莫测却邪门的本事,还有她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对你的诱拐。 一棵树的死亡总是从根开始,一个家庭的衰败总是从内部开始。每一个世家都在想尽办法避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要对儿子,尤其是将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子进行严格地教育,否则的话一个不合格的嫡长子会带领家族走向衰亡。相对的,一个不合格的嫡长子正室,也会给一个家族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莫姑姑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向你灌输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不是与上官家有仇又会是什么呢?你要是真个按照她的教育成长,又嫁进了上官家,那么能闹腾的你,就算不让上官家就此衰落,也会被其他家族趁虚而入。莫姑姑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她有不亚于我的头脑,可惜的是她多了我没有的强悍实力,却少了我的缜密和阴险。 宓儿是不是笑了?是啊,母亲承认,我确实是个阴险的女人,可是我的阴险却是被逼出来的,而我从来就不敢说自己是最阴毒的那个,因为有那么一个人,他如果敢说自己善良,那是世上就没有恶人,如果他愿意承认自己阴毒,可缺屈居第二的话,没有人敢称第一。 所以,母亲一直在冷眼旁观,看着你一脸天真好奇的跟着她学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没有阻止,只是有意识的引导着你,不让你真的沉迷进去,而你不自觉的用你最独特的魅力影响着莫姑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多年过去,别说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她是块千年寒冰也开始融化了吧!我想,莫姑姑已经分不清楚她对你是真心的关爱呢还是单纯的利用了。所以,母亲在她身上加了一把锁,把你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了她。 你父亲说过,我是他见过最厉害的赌徒!我能够将自己的终身交给他一个有了正室,儿女成群,眼睛里只有钱的痴肥商贾,也能够将我最爱,或者说是唯一全心爱的宝贝女儿交给一个眼中似乎只有仇恨的女人。你的父亲一直就没有让我失望过,我赌赢了,而你再看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又赌赢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输,但我还有扳本的余力和机会,不是吗? 宓儿,你能够看到这封信,证明莫姑姑没有毁了与上官家的婚约,母亲不知道会是什么原因,但是,母亲不允许你成为别人手上复仇的利刃,你必须从莫姑姑与上官家的仇怨挣脱出来!你是我的女儿,继承了我的一切,给我带来灭顶之灾的美丽、聪慧、善良和我从崩灭的边缘挣扎后学会的虚伪、阴险、自私、狠毒,这一切足于让你能够在任何一个家族有一席之地。你还有从莫姑姑那里学到的,母亲最是欠缺武力,在依靠智慧无法解决关键问题,还能够用武力来解决。所以,只要你能够不理会莫姑姑的仇恨,你会幸福地,而母亲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母亲才能含笑九泉! 宓儿,除了莫姑姑之外,母亲还有几件事要你铭记在心! 第一,不能相信香菱!是不是很惊讶?她是母亲亲若姐妹的贴身丫鬟,她在母亲身边一直就没有离开,而母亲却不相信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需要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母亲曾经是天之娇女,当今天子的嫡亲弟弟厣王的心上人,厣王当年要用江山为聘的女子!宓儿,你记住一点,世上最不能信任的就是官宦,皇帝、王爷他们也都是官,所有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以出卖的,包括他们自己。 你知道么,当年厣王造反的理由是我太美好,除了江山,没有任何合适的聘礼,为了我,他要将江山拿下,让我能够俯览众生!实际呢?宓儿,还记得我说过,一个浑身都是缺点的人最难掌握,因为你不知道他那一个缺点最是致命,相反,只有一个缺点的人最好控制,因为那个缺点就是致命的关键。我一直要你培养一个缺点,然后把它小心的隐藏,让有心人能够发现并抓住,在关键的时候,它能够误导你的敌人让你占据上风。你当时瞪大了眼睛,叹服的说了一句:娘亲真阴险!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个阴险是母亲劫后余生学会的。厣王或许是喜欢我的,可也仅此而已!他的痴情,他那江山为聘的豪言壮语,他为了我能够付出一切的誓言,不过是向世人说明他有多么的喜爱我而已。厣王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完美,完美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他没有任何的缺点,除了对我的痴迷!所以,在他步步进逼的时候,当今皇上,当时的太子毫不思索的把我当成了人质。你知道厣王说什么吗?他说他是那么的深爱我,他会在登基之后将后位虚留,用来纪念我,要我含笑赴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厣王不过是把我推到了众人的视野之中,用我来掩盖他的野心和致命的缺点,我不过是他利用的对象而已。 香菱是我的贴身丫鬟,曾经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就在我离开盛京的时候,我赫然发现她早就与厣王有了私情,也所以,我再也没有真正的信任过她。我有一个很不妙的预感,厣王当年的死讯有假,在我与皇甫悦萼订下你和上官珏的婚事之后,香菱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她主动请缨,要当你的嬷嬷,是老爷出面将她拒绝的。后来,莫姑姑来了,我宁愿把你交给不知根底的莫姑姑,也不愿让香菱接近你,因为这个人隐藏的太深,我从来没有看清过她,一旦让她有机会接近你,她更多的是利用你来控制上官家。关于香菱我曾经交待过莫姑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与你提过,母亲本来想除了这个祸患,但母亲没有把握完全杜绝再出现相关的人,就干脆留了她。 第二,宓儿,不要试图在上官家翻起什么波浪!上官家是传世悠久的世家,能够存世数百年乃至千年的世家背后都有着深不可测的力量,展现在世人眼中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你要是喜欢上官珏的话,好好的与他过日子,虽然嫁给上官珏会让钟家、厣王或者皇室注意到你、接近你、利用你,可是他们要找你的麻烦,也会多些顾忌,上官家完全能够护你周全。如果你不喜欢上官珏的话,宓儿你切记一点,你要么找一个一般的人家,要么找一个极强的世家子弟,否则你是难免会被操控人生。母亲让你与莫姑姑学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为的不过是让你多一项自保的底牌,这件事,香菱或许有所觉察,但并不是很清楚,你万万不能泄漏给她。 宓儿,可千万不要忘了母亲教你的那些个小手段!幸福不是从天而降的,需要经营,需要手段,你留在上官家就必须把上官珏牢牢拴住,让上官家的一家老小都喜欢你,我相信我的宝贝能够游刃有余的做到这一点。 最后,宓儿,如果你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别忘了,你还有父亲! 是不是在嘀咕,是不是觉得母亲在说笑?宓儿,你或许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你的父亲,在你眼中,母亲嫁给他不过是迫于无奈,而母亲似乎也没有与他有过什么感情,是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宓儿你错了!母亲做的最正确是一件事情就是嫁给了你的父亲,他有诸般的不是,有浑身的缺点,但他绝对不会是一个牺牲妻女换取利益的人,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贪婪、好色、见利忘义、脑满肠肥……几乎所有男人有的劣根性他都有,可是最优秀、最可靠的男人的优点他也有,那就是诚信和担当。他答应过我的事情从来没有爽约,而他也不会在任何时候,尤其是危难的时候抛弃妻儿。所以,宓儿,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一定会用他那肥肥胖胖的丑陋身体为你遮风挡雨的。 我也答应过他,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再嫁给他!与他一起的日子,没有花前月下——他说要看花是女人的事,男人捣鼓花花草草不像话,至于月亮?又是不中秋节,看什么月亮?没有琴瑟和鸣——他不会弹琴也就算了,听我弹琴就开始打呵欠,连伪装都不愿意!没有山盟海誓——他说了,他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我,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与他只能说说什么东西赚钱,年岁怎样,可那个时候,他眼睛里全是金光,财迷到了极点,也粗鄙到了极点,我曾经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过那么庸俗的日子,可是,宓儿,母亲心里很踏实。 母亲教你琴棋书画,为的不过是让你能够谈吐有物,能够在与那些自命清高、把自己当仙子的世家贵女的交往中有能够镇得住场的才华,可不是让你变成那种不是人间烟火的样子,哼,不食烟火?那为什么不去死?那些都不过是虚的,真正有用的是扎得满手针眼的女红,一身油烟的中馈,也沾了铜臭的当家管帐,那才是能够让你真正立足的东西。生活不是诗情画意,不是风花雪月,更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没有钱财、不能持家,一切都是空。年老色衰以后,那些才华是累赘,是不务正业的证据,只有掌握在手里的家业才真实! 上官珏据说很不错,莫姑姑还说了,会去见见他,看看他能否配得上我们两个付出一身心血培养出来的孩子,你知道吗?宓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哪一刻,她心里没有仇没有恨,有的只是母爱。 宓儿,母亲要离开了,再也不能守护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如果有下辈子,你还做母亲最宝贝的女儿,母亲还是给你找那个一身粗鄙不堪,却能够为我们挡风雨的老爷,你一定要幸福啊! 如果上官珏足够好,那么你可以让他知道你的大部分秘密,却不能是全部。秦嬷嬷没有问题,可是她年纪已经大了,你不要让她太过操劳,一定要让她能够安度晚年。 宓儿,看完信之后一定要销毁,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保重了,我的女儿! 母绝笔 晏宓儿取下灯罩,将信纸凑在蜡烛上,看着它燃烧,化为灰烬,心里空荡荡的,就那样呆坐着,一动不动…… (很肥的一章,是不是能够理直气壮的伸手要票呢~~~^_^) 第六十章婚礼前夜 上 第六十章婚礼前夜(上) “大哥,听姐姐们说,嫂嫂很漂亮,是不是真的?”上官瑛一直在上官珏屁股后面转悠,转得上官珏头晕,其他的人也头晕。 “我不知道!”上官珏与皇甫临渊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呢?”上官瑛着急的要命,他担心上官珏逃婚,皇甫悦萼拿他来充数,今天一早才提心吊胆的回家,先去见了晶莹,然后就从她嘴里得知未来的嫂嫂有多么多么的好,上官瑛当时警铃大作,以为上官珏是不是已经逃之夭夭,为了让他自愿主动的当那个替补新郎,才让晶莹大夸特夸,于是可怜的孩子一溜烟的又逃了。直到晚膳的时候,确认上官珏还在家,才出现,结果又听到眼睛长在脑门上,嘴巴里不会说什么好话的玲珑也对未来的嫂嫂赞叹不已。于是,一肚子好奇的上官瑛就跑到北院来找正与各个家族子弟饮酒谈笑的上官珏确认了! “你这小子!”上官珏身边的皇甫临冀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下,道:“你那未来的嫂嫂可不是江湖女子,除了最是亲近的人之外,怎么可能让男子见到?她要是被你大哥见到了,估计不是芳心暗许,而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吧!” “那大表哥,我也就见不到未来的嫂嫂了?”上官瑛失望的道。 “她嫁给你大哥之后,成了妇人,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再说,嫁鸡随鸡,她嫁入上官家之后,自然要习惯上官家的规矩,也就没有必要那么拘谨了!怎么,你这么想见未来的嫂嫂?”皇甫临冀好笑的看着他,他可是很清楚,这小子跑到自己家里为的是什么,还特意向一向疼爱他的皇甫老夫人告状,说了姑母一大堆的不是。 “我不是听两个姐姐都在夸她么!”上官瑛羞涩的挠挠脑袋,道:“尤其是嘴巴跟铁打似的大姐都对她喜欢的不得了,还说她是最漂亮的了!” “我也听玲珑说了!”崔浩然笑得很“贱”,道:“玲珑的脾气服过什么人啊,说起那位晏姑娘,眼睛都发亮,一个劲的说好,什么美若天仙啦,温文尔雅啦,满腹诗书啦……我都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个人还是天仙下凡了!真的有那么好?” “晶莹和玲珑与她相处的相当好!”上官珏有所保留的道。 “恐怕不是一般的好吧!”崔浩然忽然有些忿忿的道:“我已经半年没有见过玲珑了。放在以前的话,她定然有说不完的话和我说,可是现在呢?她居然赶我!说什么她要给未进门的嫂嫂准备礼物,忙着呢,没时间和我磨唧……” “原来是被嫌弃了!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有和玲珑耗在一起,反而拉着我喝酒!”皇甫临渊大笑起来,他还正纳闷,崔浩然怎么没有与玲珑腻在一起,还以为这对未婚夫妇是不是闹矛盾了,原来是这样啊! “你不是不喜欢玲珑缠着你吗?”皇甫临冀瞪着了弟弟一眼,他可是相当心疼玲珑那个表妹,比对自己的亲妹妹还要好。 “可也不能嫌我妨碍她做事吧!”崔浩然还是气不顺,他与玲珑相识以来第一次遭到冷遇,根本无法适应。 “嗨~还真是奇怪了!你以前不是嫌她黏人吗?怎么她没有黏着你,还是她的不是?”皇甫临冀的话引起一片大笑声,是啊,他不是一直念叨着,说玲珑实在是黏糊,让他一刻都不得自由。 “嘿嘿~我只是有些不适应,没有别的意思!”崔浩然纵有满腹怨气,也在众人不留情的嘲笑和大哥崔浩纬的瞪视下讪讪咽下,可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 “原来大家也都很好奇啊!”拓拔芩岭笑着提高了声音,让众人安静下来,看着他之后道:“听说那位晏姑娘美绝人寰,与慕容家的清婉妹妹有一拼!虽然珏弟拘于礼法,没有与晏姑娘见面,但两位妹妹和身边的丫鬟可都是见过的,要不然找位口齿伶俐的描述,让我们的丹青高手李洛培执笔,为上官家即将进门的大少奶奶画一幅仕女图?” 什么破主意?众人中与上官珏交好的心里都在暗骂,这样不是摆明了要贬低晏五姑娘的身份吗?人家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将成为上官家的大少奶奶,这样为她作画算什么? “我看还是不要!又不是选美,干吗要画什么画像?”上官瑛最小,可是心眼一点都不少,他大声嚷嚷道了一句,然后用紧挨着他的几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道:“又不是嫁不掉,要拿着画像到处找夫家!” 上官瑛虽然小声,可在场的莫不是自幼习武,又得家族重点培养的天之骄子,加上拓拔芩岭之前故意扬声,让大家没有小声交谈,更兼他的话让气氛忽然一冷,上官瑛颇有些孩子气的嘟嘟囔囔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静默!静默!还是静默!谁不知道拓拔芩岭的正妻虽然出身高贵,是王家的嫡女,还是嫡长女,可惜的是她母亲难产身亡,她的父亲虽然娶了她的姨母,可偏偏两个人不对付,对她的婚事也从来就没有上过心。那位王家姑娘,现在的拓拔家大少奶奶也是个厉害精明的,虽然因为继母的苛待,她几乎没有什么露面的机会,她却花了心思,精心策划,凭着一幅自画像和一首自怜的诗声名鹊起,被拓拔芩岭看中,迎为正室。 “小孩子家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还不回去!”上官珏心底暗爽,脸上却是冷冽严肃,当下就把上官瑛赶了出去,等到他出去时候呵呵笑着道:“我们继续喝酒!” 拓拔芩岭虽然心里恨极,脸上只能带笑,他能怎么说,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再说,他的建议也确实有些过火! “珏,听说那三位女侠还在栗州,你不会真的想纳三人为妾吧?”齐语皓立刻转了个话题道:“你就不怕你的新婚妻子和你翻脸?” “我暂时还没有那个心思!”上官珏笑道:“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会不会与我翻脸还是未知,但我要是敢新妇进门就纳妾,我估计我那偏心偏在儿媳身上的母亲会第一个跳出来,而那两个已经一口一个嫂嫂有多么好的妹妹会跳得更欢!”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未来的弟媳可是个难得大度!”慕容博烨哈哈笑道:“你们应该知道那个一直仰慕珏弟,却又得不到珏弟垂怜的吴潋滟姑娘吧?她这回可是梦想成真了!” “还有这回事?”崔浩然凑了上来,道:“怪不得我在玲珑那里没有见到那个笑起来怪异无比的女人,原来是如愿以偿了?不过……晏家姑娘知道这件事情吗?” “何止知道?”慕容博烨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问:“你们知道吗?这件事还是晏五姑娘主动提出,成全了吴潋滟,只是,你们知道晏五姑娘为什么会成全吴潋滟,给珏弟张罗那种事情吗?” 啊?居然是晏姑娘的主意?不过似乎颇有些内情,而且是不一般的内情,所以大伙儿在上官家久的住了七八天,短的也住了两三天,却都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是被下了封口令的吧! “难不成是吴潋滟贿赂了晏五姑娘?”拓拔芩峰带着丝不屑的嘲讽道:“晏家不是商贾之家吗?应该是很看重钱财的!听说晏家老爷在栗州的这段时间可是招揽了不少生意,厉害之极!晏五姑娘或许有乃父之风吧!” 王家的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知道拓拔家兄弟俩这是故意想把晏五姑娘给抹点黑,他们是想让晏五姑娘还没有进门就已经被贬得一无是处,方便自己妹妹家进门来吧?拓拔芩心对上官珏的心思比吴潋滟还要明显,不同只是出身好,大家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不能直接说她一个劲的往上官家贴而已! “哎哟,你真是厉害!比晏家姑娘厉害多了!”慕容博烨一脸的惊叹,他相当恼恨拓拔芩岭故意提起清婉,当下也不客气的道:“要是你早点来的话,晏家姑娘定然多了一笔收入,她要是知道你的猜测,肯定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慕容大哥是什么意思?”拓拔芩峰可不是拓拔芩岭,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也没有那么好的修养,听出慕容博烨话里带刺,直接翻脸。 “我这不是夸你嘛!”慕容博烨脸色不变,还是那样的笑容满面道:“芩峰要是打理拓拔家的产业定然没错,这么有头脑,让拓拔家产业壮大几倍都不是问题了!” 大伙儿闷笑! “好了,慕容大哥,到底晏姑娘为什么会成全吴潋滟啊?”崔浩然急不可耐的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又不是逗小孩?” 拓拔芩峰眼睛冒火,什么叫做逗小孩?他是指自己吗?要跳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浑身一冷,顺着冷意传来的方向,看到大哥眼中的狠戾,立马焉了…… 兄弟俩之间的猫腻大家心底透亮,可是谁都没有说出口,拓拔芩峰不过是个庶子,要不是得了拓拔芩岭的赏识根本不够格与诸人同聚一堂。 “好吧!”慕容博烨没有再吊胃口,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道:“晏姑娘让吴潋滟签了卖身契,收下,然后作为试婚丫头送进了珏弟的无独院!” 哈哈哈~包括别有心思的拓拔家两兄弟,所有人笑得人仰马翻,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要么是精心培养的嫡子,少数几个是脱颖而出的庶子,都是些人精,一听“试婚丫头”四个字就知道怎么回事,为晏宓儿的未雨绸缪而笑,更为上官珏居然被怀疑有“寡人之疾”而笑,原来房里没有暖被窝的贴心人也是一种过错…… “哎,我说,晏姑娘不知道你十六岁就已经眠花宿柳,还为了个花魁和我大打出手吗?”皇甫临渊笑谑的看着上官珏忽然变得不自然的脸色。 上官珏能说什么,只能超级郁闷的喝了一大口酒,这笔帐他一定要好好的与晏宓儿算算…… 第六十一章婚礼前夜 下 第六十一章婚礼前夜(下) 晏宓儿可没有被人惦记的自觉,她正在很苦恼的坐在房里,等候晏老爷最后的交待——女儿要出嫁了,不管亲不亲,父亲都必须亲自交代一些事情,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而晏宓儿苦恼的是该怎么面对晏老爷。 要是没有见到母亲的那封信,晏宓儿肯定不会有这种苦恼,那个她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更不可能放在心上的不称职的父亲,见不见都一样,说什么也都是耳边清风,可现在……唉~真是头疼! “姑娘,老爷来了!”紫萝轻声细语的道:“太太和两位姑娘因为有些劳累,没有过来!” “请老爷进来吧!“晏宓儿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其是那纯粹就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看起来与平日没有什么不一样,就连最是知晓她喜怒的紫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是!“紫萝应声出门迎接晏老爷,晏宓儿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道:“绿萝,你们下去吧!估计老爷会有很多话要与我说,就让紫萝侍候就行!” “是,姑娘!”绿萝拉着眼中闪过不解和好奇的姹紫去了,将晏宓儿单独留下。 “绿萝,你说姑娘会与亲家老爷说什么啊?”姹紫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心,道:“我看姑娘和晏家老爷关系有些那个……”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绿萝直接的道:“姑娘与老爷关系一直就很僵,二太太在的时候,偶尔还能说笑两句,二太太走了以后,老爷眼睁睁地看着太太想着法子的折腾姑娘却不吭气,关系能好吗?” 原来是这样?倒与探听到的消息相吻合,姹紫眼睛一转道:“那姑娘为什么还让我们出来,不怕晏老爷为难她吗?” “不是还有紫萝嘛!”绿萝对紫萝倒是相当有信心道:“我留不留下都无所谓,姑娘是不想让你见到她和老爷之间有什么不快!你不知道,姑娘每次见到老爷都会很生气!” “为什么?”姹紫好奇极了。 “还能为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老爷一会肯定又是说什么不要忘了晏家的养育之恩,不要忘了还有几个没有合适夫家的妹妹之类的话,让你听见了多不好!我说姹紫,这些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要说漏嘴,否则姑娘不生气,秦嬷嬷也饶不了我们!” “我知道了!”姹紫应着,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偷听了,绿萝肯定会死死的盯着自己,一刻都不放松。 “紫萝,你出去守着,不要让人打扰我和老爷说话!”晏宓儿将紫萝也使了出去,然后很不自然的给了晏老爷一个笑容。 “你和你母亲一样美!”晏老爷受宠若惊的呆了一下,然后像是回忆又像是感慨的道:“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全都随了你母亲!这样好,要是像我的话肯定没有现在好看!” “咳咳~”晏宓儿不知道该怎么接那话,只好咳嗽两声。 “哎~我这是怎么了!跑题了!”晏老爷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宓儿啊,明天你就要嫁进上官家了,上官家是显贵世家,不过你被你母亲教的很好,为父不但心你会受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我知道你能应付,为父要交待的只有几点,你要好好的牢记在心上!” “老爷请讲!”晏宓儿努力地让自己神情正常,也不敢笑了——再笑的话,晏老爷又该有什么惊人之语了。 “第一,尽快的怀上孩子!”晏老爷的话让晏宓儿忍不住的想要生气,这是什么话,自己是专门给上官家生孩子的吗? “宓儿,别不高兴!你要坐稳上官家大少奶奶的位子,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尽快的怀孕,只要你有了身孕,姑爷哪怕是立刻娶平妻纳妾甚至收通房都会多些顾忌,他会考虑你的心情和立场,更会考虑嫡长子的问题。你能够一举得男最好,就算是头一胎是个姑娘也没关系,姑爷从嫡长的考量出发,也不会让其他的女人在你未产下嫡子之前有身孕,有了嫡长子,你的一生也就有了保障。”晏老爷难得认真的讲道理,道:“不要一昧的想着依靠姑爷,不是他好不好的问题,也不是他喜不喜欢你的问题,而是女人能够依靠的男人只有儿子,他们才会不管你怎么样都不会嫌弃你。你漂亮,也有才情,可是宓儿,男人喜新厌旧是天性,哪怕是个什么地方都比不上你的女人,只要他有些喜欢,只要那个女人还没有上手,你就比不过她。” 原来晏老爷也有睿智的时候!晏宓儿苦笑,不过他的话还真是一针见血,也一竿子打死了所有的男人,包括他自己,然后晏宓儿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难道父亲靠不住吗?” “宓儿!”晏老爷难得理直气壮的瞪了晏宓儿一眼,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就不能想着靠父亲!要不然,怎么能够安心的过日子啊!” 还真是有道理!至少皇甫悦萼当年就没有明白这个道理,而她的父兄也没有与她说这个道理! “第二,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没能尽快的怀孕,那么一定要抓紧机会,将上官家的内事掌握在手,如果有了孩子,那么孩子第一,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再掌权,尤其是要能够管住姑爷的钱。只要身上没钱,男人的心思就少,有钱,钱还多的时候,各种念头就多,也就容易出问题。所以,一定要管紧了钱袋子。没钱底气就不足,没钱就没有东西讨好女人,也就老实了!”晏老爷的话让晏宓儿很是惊叹,原来这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如果姑爷真的喜欢上了什么女人,宓儿,你不能只会吃醋,然后又是哭又是闹的,那只会让姑爷离你更远。你要主动一些,主动把那个女人纳进来,等姑爷的新鲜感没了,自然会回到你身边。但是记住了,只能纳妾,不能娶平妻,遇上娶平妻的情况一定要闹,往大了闹!妾室永远越不过你,平妻不一样,可以轻易的取代你,明白了吗?”厉害,釜底抽薪也会! 晏宓儿觉得自己真的要重新认识晏老爷了,总是觉得他愚蠢,没有想到他却是只狐狸,一只胖狐狸! “如果……”晏老爷迟疑了一下,道:“我只是说如果啊,你实在是过得不好的话,还是可以回梧州的,要是遇上我心情好的时候,我也会收留你。这只是客气话啊,你最要紧的还是当好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明白没有!”晏老爷这话开始像个担心女儿的父亲了。 “女儿知道了!”晏宓儿起身,从来就没有那么诚心的给晏老爷跪下,道:“女儿谨遵父亲的教诲!” “那就好!”晏老爷没有扶她,而是退让了一下,道:“自己快点起来!” “是!”晏宓儿很奇怪,为什么说了那么多贴心话,却连扶都不愿扶一下。 “还有啊,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我暂时替你保管的,还给你!”晏老爷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往桌子上一倒。 晏宓儿眼睛都直了——那不是母亲去世后,晏老爷用“保管”名义从自己手里拿走的那些首饰吗?他没有把它给买了?熔了?或者给晏太太和其他的女人,女儿? “咳咳~我不是说过的吗,我只是替你保管而已!现在你要嫁了,自然不用我来保管了!”晏老爷不自然的道。 “你是担心我不能留住,被太太和姐妹们拿走,才为我保管的吧!”晏宓儿立刻就明白了晏老爷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而更令她感动的是,里面还有几样是不久之前,为了给莫姑姑买吊命人参进了当铺的,他居然把那些赎了回来…… “还有,这个你自己收好!”晏老爷更不自在了,又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道“女人家,有点私房钱傍身总是好的,面额有大有小,用的时候尽量用小的!” 晏宓儿有些颤抖地接过银票,随意的翻了一下,不多,可也是一笔大数目,足足有三万两银子左右,晏家什么时候有那么一大笔钱了?晏宓儿很清楚的记得,晏家大姑娘出嫁的时候,不过给了将近万两的嫁妆,那还是因为收了近万的聘礼。 “咳咳~这些钱都是你母亲建议的投资!”晏老爷辩白着。 “为什么不把它变成嫁妆呢?”晏宓儿喃喃的道。 “你傻啊?嫁妆不过是面子,私房钱是自己的底子,面子重要还是底子重要?”晏老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给我好生收好了,这笔钱除了我们两个,谁也不许告诉,难说有一天会是救命钱!明白了吗!” “女儿明白!”晏宓儿知道,那是晏老爷在给自己谋划万不得已的后路。 “你明白就好,我要回去了!”晏老爷放心的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父亲,你知道母亲信里说什么了吗?”晏宓儿看着着急离开的晏老爷脱口而出。 “无非是不放心的话,还能有什么!”晏老爷苦笑一声,道:“她走之前最是放心不小的就是你,左叮咛右嘱咐的。” “是啊!不过母亲还说,如果有来生,她还是会嫁给您,那怕您还是这么的市侩,这么的庸俗,这么胖,她都会嫁给您。还说,要生个和我一样的女儿!”晏宓儿看到晏老爷眼中有可疑水光,他流泪了? “你快点睡吧!明天要早起,婚礼可是相当折腾人的,我走了!”晏老爷没有再停留,转身就走,而晏宓儿看着他的背影,有了不一样的感触,原来那么痴肥的背影也挺好的,起码看起来挺实在的…… 第六十二章大婚 一 第六十二章大婚(一) 在栗州,上官家虽然没有一手遮天那么夸张,却也差不过了,上官家的大少爷娶妻,不单单是上官家的喜事,也是栗州的喜事。 二月二十六日,整个栗州城都笼罩在喜悦的气氛中,家家清水洒地、户户张灯结彩,家中有养些花花草草,正在盛开的,也将那鲜花临街摆放,更添一份春意,来往的人身上衣装干净整洁,脸上也都透着一股喜气,小孩子们更是欢欢喜喜的跑到上官家特意设立的地方领些糖果,比过年还要开心。 晏宓儿不到卯时就已经起床,在她自己贴身的丫鬟、嬷嬷以及上官家特意派来的丫鬟嬷嬷的环绕下开始沐浴、梳妆,换上那一身大红色、绣着金凤的喜服。 今天的日子特殊,轮不到香雪那个丫头为她梳妆,不过……晏宓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很怀疑这个专门为她上状的嬷嬷是不是与她有什么仇,把自己化成那副德行,倒不是刻意丑化,而是……怎么说呢?她的手法可以说是相当的精到,晏宓儿现在看起来艳光逼人,不管是什么人一见之下都有些移不开眼,可有的细节却让晏宓儿怀疑她有何居心。 浓妆艳抹晏宓儿可以接受,毕竟是新娘子,浓妆也没有什么不妥当,艳丽一些,看起来也喜气一些,但是她对晏宓儿的眉眼特意的做了手脚。 晏宓儿的眉眼生的极为妩媚,顾盼间总会不经意的洒落风情,说好听一些是明眸善睐,乌珠顾盼,说难听了就是媚眼横生,天生就是一双勾魂眼。晏宓儿很清楚自己眉宇间那诱人的风情,也知道该怎么把握神情和在细节上的修饰,她一直刻意的将眉修得极为柔顺和规矩,眼角也特意往下压,目光柔软,盯着自己俏鼻看,显得恭顺守礼而又温柔,一点跳脱飞扬都不敢显出来。可这个嬷嬷反其道而行,将她的眉微微晚上拉,眼角上挑,一副狐媚妖娆的模样,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妖媚。 “姑娘觉得怎么样?”那嬷嬷笑意盈盈的道:“老奴侍候过得新娘子个个都是顶尖的出挑,可像姑娘这么美丽的,真真是稀罕!等拜了堂,上官大少爷掀了红盖头,见了新娘子定然会看得眼珠子都直了!” “谢嬷嬷夸奖!”晏宓儿微微一笑,道:“香雪,你觉得怎么样?” 香雪正端着镜子,一脸的小心和怯懦,道:“姑娘,很美!可是,奴婢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别扭?那你说说有什么地方不好?”老嬷嬷虽然还是笑着,可那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些,语气也冷了下来。 “嬷嬷不要在意!”晏宓儿微微一笑,璨若烟花迸放,让老嬷嬷不得不回了一个笑脸,而后道:“这丫头一直给我打理脸面,我也习惯上状后问问她的意见。你别看她年纪小,又是个胆小嘴笨的,却生了一双火眼和巧手。香雪,你说说有什么别扭?” “姑娘~”香雪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不……要不奴婢为您修改一下妆容?”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要修改我给姑娘上好的妆,不怕把姑娘的脸弄花了吗?”老嬷嬷倚老卖老的道:“你没看见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弄好的,时间还来得及吗?误了吉时……” “紫萝,你捧镜!让香雪试试看!”晏宓儿倒是有心思看着表演,可惜的是时间不多,她也不愿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嫁,就算是不满意这门婚事,不喜欢上官珏那个风liu种子,也可不能让自己给上官家以及来贺的宾客一个“狐媚”的印象。 “姑娘,这恐怕不妥!她一个黄毛丫头,怕是掌握不好。”老嬷嬷知道晏宓儿看出来了,也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讪讪的笑道:“您看看那里不满意,让老奴给您改改?” “我也就是觉得不大像我,也说不上来那里不适合。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在我身边时日也不长,可还是颇得我的心意,就让她来吧!哪怕是化花了,我也认了!” 紫萝麻利的接过捧镜的任务,她自然也看得出来这老嬷嬷有些不妥,甚至不客气的把她挤开,嘴里却虚伪的道:“嬷嬷你也忙了好大一会,还是稍坐着休息一下吧!香雪虽然笨了些,可好在我们姑娘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算是化成花脸也一样漂亮!” 那老嬷嬷被她一挤,火气就上来了,她是拓拔素月身边的人,能够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被派过了来,除了拓拔素月的原因之外,也是因为她确实是有些化妆的功底,可不巧的是拓拔素月不是很中意(应该说是很不中意)这个孙媳,知道她的容貌相当的出色,就顺便交代了两句,大意是不要让新娘子一出场就盖过了拓拔芩心的风头。 老嬷嬷一口应承,拓拔芩心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小美人,天生娇憨可人,怎么看都是惹人喜欢的,要让晏宓儿被比下去,自然是件简单的事情。可是,一见晏宓儿之后,老嬷嬷心里就叫苦,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难度倍增,眼珠一转,干脆不遮掩晏宓儿的美丽,而是把她弄成一副狐媚子的妖女相,那样的女子就算是漂亮了,可总是让人心里不舒坦,就想象烟花女子,再怎么标榜如出水清莲,也脱不开个“贱”字,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她想啊,晏宓儿一个商贾出身的小家女,看起来又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算是知道自己在玩花样,估计也就只能认这个哑巴亏,过了今天,她找个时间,求了老夫人的恩典,也不怕晏宓儿有机会与自己秋后算账,没想到,晏宓儿看着温婉,却不是任由人揉捏的面团儿,虽然没有训斥,也没有发难,可她的做法却让她下不了台。 “你敢……”老嬷嬷干脆撕破脸皮,想先声夺人的闹上一闹再说。 “闭嘴!”晏宓儿没有说话的机会,秦嬷嬷就跳了出来,道:“大喜的日子容得你这么放肆!还不把这位嬷嬷请到外面休息!” “你……”老嬷嬷那里想到秦嬷嬷会更不给面子,居然直接撵人! “还楞这做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心里有底,眼睛也给我放亮了,谁敢让我们姑娘今天不痛快,我让他一辈子不安生!”秦嬷嬷没有迟疑的大声喝斥,几个有眼色,也与那老嬷嬷有几分交情的嬷嬷丫鬟,将她拉了出去。 笑话!晏宓儿马上就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了,要做点小动作倒也无妨,可被人家已经看出来的,还要上赶着闹事,还是在今天这种日子,那是嫌命长了。只要晏宓儿不满,稍稍的暗示或者是透了口风,老爷就能让她们立马全部重新投胎去。 香雪的动作很麻利,立刻就将晏宓儿那极为不满的眉眼间的妆容清除干净,而后仔细的的描绘,比平日里的打扮多了些稳重,却也不缺女性的妩媚和柔软,整个人看起来温柔端庄,不过让人想不通的是,香雪的比那个没眼色的老嬷嬷用的粉黛更浓,让晏宓儿毓秀的气质被掩盖住了。 “姑娘,您看这样可行?”香雪小意的问,她是故意地,晏宓儿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出嫁她无法完全掌握,但是她知道晏宓儿定然不想出艳冠群芳的风头。 “很好!”晏宓儿很满意,香雪并没有刻意的压抑自己的姿容,却将自己的气质改变了不少,很是和她的心意。 然后戴各种首饰,手镯、手串、项链、簪子……这回没有人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了,晏宓儿或许不厉害,可耐不住人家目光如电,一看就知道自己怎样更合适,刚才那个老嬷嬷可是刚被请出去,就被黄九管事的人给带走了,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还是老实点的好。 等到梳妆穿戴完之后,秦嬷嬷眼角湿湿的看着晏宓儿,从绿萝捧着的盘子里拿起红盖头,仔细的为晏宓儿盖上,阻断了晏宓儿的视线,也让其他的人都看不见晏宓儿微微放松的表情。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花轿!”外面有人高声唱喏,秦嬷嬷往旁边退开,上官家特意请来的两个喜婆分左右,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晏宓儿,缓缓的出了房,上了一早就停放在荷风院的花轿。 晏宓儿稳稳当当的坐下,从盖头的下方能够看到轿子外有很多双脚,男的女的都很多,然后一晃眼,轿帘被放下,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紧张,努力地梳理了有些紊乱的气息,更努力的将心头不停的冒出来的,“逃之夭夭”的念头拍下去,她不能什么都不顾的逃跑,如果那样的话,母亲会不得安宁,姑姑会永不瞑目,晏家会受到牵连,而她身边的丫鬟嬷嬷将要承受来自上官家的滔天怒火,可是……可是…… 晏宓儿小心的将涌出眼眶的泪水汲干,怎么豁达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她又怎么能不在意自己将要嫁给一个毫无感觉的男人?就算她已经有了“逃遁”的计划,可那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她无法忽视一个现实,她要嫁人了! 她无法欺骗自己,就算她有“胜利大逃亡”的那一天,她也再难与那个一身青衫的他再有什么牵扯,他们终究只能是错过! 随着花轿晃晃悠悠起来,伴随着喜庆的鞭炮声晃晃悠悠的出了聆风院的大门,与前来迎亲的队伍回合,晏宓儿的心也渐渐沉到谷底,冰冷的再也没有一丝暖意,可脸上却浮起一个浅浅的、温柔的、含羞带怯的、幸福的甜笑,眼中也是暖暖的柔光,只有那眼底深不可见的地方 闪着寒光…… 箫,就让情随风,缘随风,往事也随风吧! 第六十三章大婚 二 第六十三章大婚(二) 仿佛是魂飞天外,晏宓儿毫无知觉的听从媒婆的指示,顺利的做完了一系列的仪式,耳边传来的笑闹声、贺喜声、酸酸的打趣声,远处的鞭炮声一直就没有中断过,可声音虽然就在耳边,却又像远在天涯,晏宓儿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扯线木偶一般,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耳边的嬉笑声小了,多了两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玲珑和晶莹,晏宓儿迷迷糊糊想,怎么她们也来了?这里是那里啊? “快点掀盖头!我们要看新娘子!”有人在大声的叫闹着,而后一连串的调侃声响了起来。 新娘子?哪里有新娘子?晏宓儿忽然惊醒,自己不就是新娘子吗?她浑身骤然冰冷,牵着她手的喜婆给吓了一跳,却无法透过盖头看到新娘的脸色,连忙道:“请新郎掀盖头喽!” 上官珏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从喜婆的手里接过秤,在一众好事的人的催促声中缓缓的将红盖头掀起,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来,那脸上满是温婉的甜笑,可上官珏不知为什么却觉得那不过是一幅面具而已。 开始了吗?晏宓儿心底凄苦,脸上的笑却更甚了几分,微微抬眼,看向她正前方的新郎上官珏—— 是他!怎么会是他?晏宓儿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呆若木鸡的,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只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她不久之前,承受着剜心剧痛想要忘记的男人,而后他的俊脸忽然放大,在她脸上蜻蜓点水一般的留下一吻,耳边也听到他警告的轻咳一声。 上官珏看着很是真确——眼前的新娘子美则美矣,却有些失魂落魄,脸上的笑容就是一个面具,眼中毫无光彩,贴近的时候,脸上也是冰冰冷冷的,恍如木雕,不是上了妆的冰雕美人,心里相当的不满,可脸上却越发的亲切喜悦,听任众人起哄,也顺势在晏宓儿脸上轻轻地一吻,为的却不过是把自己不满的冷哼传到她耳中,让她尽快清醒过来。 晏宓儿仿若还魂,终于有了知觉,在上官珏身子微微往后退的时候,身体渐渐温暖,而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发烫,本来像是面具的神情也忽然生动起来,眼中带羞涩和喜悦,而嘴角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上翘,整个人像被丢进了蜂蜜罐子里,然后又一把捞出,散发着甜蜜的味道…… 上官珏不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但却十分满意她的变化,凑过来的身子往后退,却发现几个不怀好意的损友将手空放在他的背后,只要他起身,一定会碰上,而后他们定然发力,让他往前将晏宓儿扑倒,他只有微微的一顿,保持了一个极不自然地姿势,而满屋子里的人都在等着看他怎么应对…… 晏宓儿也发现了上官珏的尴尬,她脸上的神情更甜了,她伸手握住上官珏的右手,自己往后退了三步,上官珏顺势上前一步,然后一个转身,与晏宓儿并排站立,感觉到身边的美娇娘放开自己的手,落落大方的一福,却没有说话。 “不错!不错!”皇甫临冀很是赞赏的道,他一只不明白姑母为什么非要让表弟娶个商贾出身的女子,现在觉得,姑母这一次眼光还算不错。 “你们这些坏人,还想看我哥哥嫂嫂出糗,傻眼了吧!”晶莹高兴的跳了起来,跑到晏宓儿身边,也不管是不是合适,抱着晏宓儿的右臂,一脸的得意和骄傲。 晏宓儿眼眸微动,看了晶莹一眼,一向没大没小的晶莹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老老实实的站正了,一副淑女相吓坏了认识她的所有人。 “好了好了!让大少奶奶和奶奶、姑娘们说说话,爷们都出去!”喜娘笑着开始赶人,也就是上官家,否则的话怎么能让那么多的男子跟着进来起哄。 “快出去!快出去!”晶莹又忍不住的开始蹦跳了,而让所有人失笑的是她赶的居然是上官珏,而玲珑闷不出声的,立刻补站到上官珏的位置,没有说话,却笑得极甜的看着晏宓儿,一副孺慕的样子。 晏宓儿心底软软的,拉起玲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等所有的男子出去后,大方温和的道:“大家都请坐,用些茶水!” 新房是设在有偶院的主楼,这是一个三层楼的建筑,一楼是一个会客厅比晏家的花厅大多了,主位设了软榻,令晏宓儿惊奇的是居然在一张雕着松鹤、山水的茶桌,今天一大早为她泡了一壶茶之后就不见的芷芸正坐在茶桌后面烧水,满脸都是笑容。 晶莹又跑到晏宓儿身边,拉着晏宓儿坐在软榻上,笑嘻嘻的道:“嫂嫂,我给你介绍,这些都是最亲近的各家嫂嫂和姐妹,她们可是专门过来看你的。 “谢谢大家!”晏宓儿含着笑,再次起身,向所有人一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暖暖的亲和力。 “晶莹一直叫着说表嫂美如天仙,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一个穿着珍珠红衣裙的少女,一脸的娇憨可爱,道:“比我上次见到,惊为天人的月娇奴还要美丽!” “喂,拓拔芩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晶莹跳了起来,一脸的愤怒,月娇奴是栗州最有名的艺伎,以舞姿出名,迷倒了不少青年才俊,虽然说是洁身自好,可出身烟花之地,用她来与晏宓儿比较,显然是故意侮辱的。 “晶莹,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拓拔姑娘远是客人,你怎么能这么无礼?”晏宓儿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道:“还不向拓拔姑娘道歉!” “可是……”晶莹气恼到了极点,正要与晏宓儿解说,却看到晏宓儿平静到了极点的眼神,立刻明白晏宓儿定然有后招,却仍是不敢不愿的瞪了拓拔芩心一眼,道:“好吧,居然嫂嫂说了,那就算是我错了,不该那么大叫,影响喜庆的气氛。” “噗哧”在场的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晶莹的性格,都没有想到晶莹会那般的听话,但更觉得好笑的还是她的嘴硬,不过这么一笑,气氛好了很多。 “嫂嫂,那是拓拔家的四姑娘,刚好小我一岁!”玲珑很机灵的给晏宓儿介绍道:“在她左边的是拓拔家的大表嫂,是芩岭表哥的妻子,右边的是拓拔家的三表姐拓拔芩茵,与我同岁。” “大家好!”晏宓儿微微一笑,很有礼貌。 “还有这位是皇甫家的表妹皇甫虞苓,与晶莹一般大,不过人家斯文有礼,饱读诗书,可不像晶莹这个野丫头!”玲珑继续道,她与皇甫虞苓关系相当的不错。 “表嫂好!”皇甫虞苓确实是个斯文的,相当的秀气,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斯文。 “她旁边的是我们的皇甫家的大表嫂,出身于洛阳李家,她的丹青一绝,就连李二哥洛培就是她一手教出来的!”玲珑的话让李琼羽微微一笑,颇有些自豪。 “还有我呢!”皇甫虞苓身边那个小不点叫了起来,道:“我是皇甫虞君,今年十一岁,表嫂你真好看,我以后会和你一样漂亮!” 晏宓儿忍不住的一笑,很可爱的孩子,连忙应道:“那是自然,你现在看这就很漂亮了,长大了会更漂亮的!” “我也是怎么认为的!”皇甫虞君很有自信的道,然后脸上出现一丝谄媚的笑容道:“表嫂,晶莹姐姐的那绣帕好漂亮,能不能也给我……呜呜~”却是被皇甫虞苓捂住了小嘴。 “虞苓,没关系!”晏宓儿笑着看紫萝一眼,紫萝立刻取来条手绢,洁白的丝帕上绣了一双蝴蝶,下方还挂了一个嫩绿色的络子,紫萝将帕子给皇甫虞君,然晏宓儿问道:“喜欢吗?” “喜欢,谢谢表嫂!”皇甫虞君开心的一边笑,一边连连点头。 玲珑趁机又将屋子里其他的人介绍了一遍,晏宓儿都微笑的点头打招呼,屋子里的基本上都是八大世家的人,已经为人妻的只有晏宓儿自己和慕容家的大少奶奶杨涵鸢、王家的少奶奶孟绮絮和崔家的大少奶奶王眉娴算是外姓人,姑娘们都是家族中得宠的嫡女。 “听晶莹说表嫂很会绣花,看来确实是不错,不知道比起栗州的淑媛坊出品的怎么样?”说不到几句话后,拓拔芩心又开始有些口不择言,而她身边的两人都没有阻止她。 “绣花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晏宓儿微微一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芩心表妹刚刚提起的,说让你惊为天人的月娇奴是那家的姑娘?” “嫂嫂~”晶莹一急,难道嫂嫂不知道拓拔芩心那是故意贬低人的比较吗? “晶莹知道?”晏宓儿一脸好奇,眼神无辜而又纯净。 “不是,我想要吃糖,让紫萝给我拿吧!”晶莹一看晏宓儿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嫂嫂的眼神越是无辜,心里面就越是在打主意。立刻差了话题。 紫萝立刻笑着和湘翠拿了些糕点放在晶莹面前,当然,其他人面前也一一放了些。 “表嫂不知道吗?”拓拔芩心阴谋得逞的道:“月娇奴可是栗州最有名的艺伎,她擅跳‘绿腰舞’,不知多少人因为看她跳舞而喜欢上了她!” “烟花女子?”晏宓儿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惊讶得花容失色,几乎要昏倒一样,看都不看拓拔芩心,而是盯着晶莹和玲珑,严厉的道:“你们是不是也见过那女子?” “嫂嫂~”玲珑着急的道:“我们怎么会见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子,那女子只在勾栏瓦肆里面跳舞,我们哪里会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 “晶莹,你呢?”晏宓儿瞪着没有吭声的晶莹,小丫头一听玲珑的话,立刻明白了晏宓儿在想什么,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斩钉截铁的道:“我没去过那种地方!也没见过那种女人!” 晏宓儿大松一口气,看着脸色忽然变得铁青的拓拔家三个女人,挤出一个笑容道:“芩心表妹,请以后不要说那样的人,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那种地方实在是……” “我没有去过!”拓拔芩心跳了起来,她也不过是听说而已。 “我知道!”晏宓儿有些虚弱的点点头,道:“我们相信你不会去的!” “嫂嫂~”玲珑看着晏宓儿似乎被惊着,而后有些脱力的样子,惊慌起来,紫萝立刻将晏宓儿扶了躺下,十分歉意的道:“各位奶奶,姑娘,我家少奶奶今天一直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有些一体力不支,不能招呼大家了!” 贵妇贵女们相互交换了神色,王琼羽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没有必要太客气了,就让弟妹好生休息,我们去看看母亲们在做什么吧!” “是啊!”崔家三姑娘崔雨霏笑着应和,道:“我可是想看看母亲和各位婶娘有没有在说我们是那么坏话呢!” “雨霏,你与崔伯母说一声,我还是留下来看着嫂嫂比较好!”玲珑担忧的看了晏宓儿一眼,决定不走了。 “没关系,让我们自己转吧!”皇甫虞苓笑着,然后一帮子人各怀心思的离开了的无独院。 “姑娘,她们全走了!”等她们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之后,绿萝不是很高兴的进来,道:“三三两两的分开走的,可能各自找自家人去了!” “拓拔芩心实在是太过分了!”晶莹生气的道:“嫂嫂,你为什么不让我骂她?” 晏宓儿轻松的坐了起来,神情自若的道:“骂她?那只会让人说你没有修养,还可能真的用那什么女人来和我作比较,现在呢?她们注意的焦点在拓拔芩心身上,会说她混迹于烟花之地,没有闺誉,说话不经大脑,没有脑筋,措辞恶劣,没有口德,我不过是个受害人而已!” “还是嫂嫂厉害!”玲珑笑嘻嘻的拍马屁。 晏宓儿淡淡一笑,道:“不过,我们还真是需要好好的休息,等到宴会开始了,我还要出去见贵客,你们也一样!” “可是……”晶莹笑嘻嘻的道:“我想看看拓拔芩心会不会挨骂或者别的……” “你安静一会吧!”玲珑瞪着她,而后“噗哧”一笑,道:“我也想看,不过还是不要去了,反正她们在上官家,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也瞒不过去,还是休息一会吧!” 第六十四章大婚 三 第六十四章大婚(三) 宴会就要开始的时候,上官珏过来接晏宓儿过去,这个时候晏宓儿正在香雪的侍候下,简单的整理妆容,想让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好一些,晶莹在一旁凑着热闹。 “芩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传出她不守规矩,连花街柳巷都敢去的谣言?”上官珏问的是玲珑。 “啊?”玲珑正看着香雪熟练的动作,没有什么意识的回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上官珏在与她说话,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大哥,你再说一遍?” “几个世家的姑娘和少奶奶们传着说芩心到花街柳巷去过,说得很是不中听,拓拔家的兄弟脸都绿了,拓拔芩茵的未婚夫宋世杰脸也绿了,甚至派人去查拓拔芩茵有没有出去乱蹿!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上官珏耐心的问,他没说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险些笑出来,可玲珑还是看出他没有掩饰的幸灾乐祸了。 “谁知道呢?”玲珑恨恨的道:“你们走了之后,嫂嫂多有礼貌的招呼大家坐下聊天,大家也都想趁此机会互相说说话,亲热一些,可她呢?表嫂你长得真好看,与我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的月娇奴有的一比!月娇奴是什么人,居然用烟花女子来和嫂嫂比,她是不是居心不良嘛!结果嫂嫂也是笨,居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还问她,她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出来,甚至说那月娇奴跳什么好看,迷倒一大群男人的话。嫂嫂当时就吓懵了,一个劲的问我和晶莹有没有见过那样的女人,担心对我们的名声有损。后来虽然相信我们乖乖听话,没有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却也受了惊吓,累得够呛,刚刚休息了一会,恢复了点精神后又审问我们,就担心我们行岔踏错。我们都被她给害惨了!” 玲珑的说法水份大大的有,毫不客气的把黑锅扣死在拓拔芩心身上。 “原来是这样!那她是自讨苦吃,想泼别人一身脏水,结果泼着自己!”上官珏乐了,或许再过一会,来参见婚宴的世家子弟就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拓拔芩心一向喜欢纠缠他,还不知道收敛,相当令人厌烦,她出这样的事情,上官珏很不厚道的想乐。 “嫂嫂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晶莹笑着叫道,一脸的欢喜,嫂嫂终于是上官家的人了,没有人可以把嫂嫂抢走了。 “你们两个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上官珏还有话要与晏宓儿交待,只能把两个妹妹先支走。 看晏宓儿点头示意,姐妹俩虽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乖乖的先出去了,上官珏的丫鬟曼莲曼荷朝晏宓儿行礼之后也出去了,紫萝一看,得,自己几个也不要碍事,给上官珏两人行了礼,也出了门,与曼莲两人一道在院门口等着。 “你的丫鬟还算是机灵!”上官珏还是很满意这些丫鬟的识趣。 “她们在妾身身边侍候的久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晏宓儿温和的道,她心里现在还没有理清楚思绪,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居然会是上官珏,可是她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好,应对自然也流畅多了。 她的声音确实很好听!软软糯糯的,光是声音就能知道是个温柔的人,可也难有威信,怪不得都说她说话的时候会刻意很冷淡了。 “这里是你的院子,名为有偶院,我住的院子在对面无独院。”上官珏斟琢了一下道:“我很理解你要为养娘守孝百日的情义,也愿意成全你的一片真心,但是,因为今天是洞房花烛之夜,我还是要在这里留宿,而且起码要住满三天,之后才能回去我的院子去住。” “妾身明白!”晏宓儿温顺的应着,她知道上官珏这也是好意,否则明天一早就会传出她失宠的消息。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与你圆房的!”上官珏强调了一句。 “妾身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晏宓儿温顺的道:“妻以夫为天,夫君说什么妾身都相信!” “咳~”上官珏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除了下人,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尊敬的对待过,有些不适应,但更多的是很舒坦,道:“一会我们需要去敬酒,敬的也不过三四桌长辈,你不要说话,一切听我的就好!” “是,妾身明白!”晏宓儿点点头,她也不想出风头,不出声更好。 “我们走吧!”上官珏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转身就走,但他还是放慢的脚步,没有像自己一个人那样的大步流星,晏宓儿很小心的在他身侧,保持了后退半步的距离。 “各位叔伯,今天是小侄的成亲的日子,在这里小侄和侄媳给诸位叔伯敬酒!”上官珏来到了第一桌,这一桌只有九人,晏老爷赫然在场。 “珏儿终于是大人了!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也高兴啊!”其中的一个大笑道:“要不是我实在没有配的上珏儿的女儿,这个岳父大人的位子也不会让给了晏兄弟啊!” “就算有也轮不到你!”另一个笑谑道:“我那妹妹可是一早就看好了儿媳,订的是娃娃亲,你啊,怎么说都晚了!来来来,我们喝了珏儿的这杯喜酒!” 这位应该就是皇甫家的家主,皇甫悦萼的大哥,皇甫震隆了吧!晏宓儿心中有底的猜测。 “是该喝,不过晏兄弟该多喝一杯!”又一个人笑着道。 “谦耀,这是为什么啊?”皇甫震隆还是回护晏老爷的,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是自己妹妹一手促成的,必须护着——再说,眼前的侄媳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 谦耀?拓拔谦耀吗?看来是个找茬不满的!晏宓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甜美柔和,眼神却越来越冷静。 “为什么?那还用问吗?梧州那个地方可不怎么样,他多喝一杯,珏儿身为女婿岂能不把岳父一家迁徙到栗州,多喝一杯,也表示一下高攀之后的兴奋啊!”果然是找茬的,晏宓儿对拓拔家的好感一丝都没有。 “拓拔家主这话我可不爱听!”晏老爷笑呵呵的接话道:“要是我把其他的女儿嫁过来,那是高攀了,别说多喝一杯,就算是多喝一坛子,我也认了!可是这个女儿不一样,不是我在这里夸自己的女儿好,她确实优秀,诸位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你们还是别打口水官司了,喝酒吧!没看到珏儿和侄媳妇等半天了!”又一个打圆场的道:“不过说实话,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很般配,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就算我想把我家的姑娘送过来给珏儿作小,估计也不成!” “一边去!你家的姑娘要么比珏儿大了三五岁,儿子都几个了,唯一还待字闺中的只有六岁,把珏儿当爹也差不多了!”上官昊没有好气的笑骂。然后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举杯道:“来,为我儿子的大喜喝一杯!” 喝完,上官珏又说笑了几句,带着晏宓儿到下一桌去了,皇甫震隆很是赞赏的道:“这个侄媳不错,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笑容,没有任何变化,看就知道是个内秀的。” “我看也不错!”慕容瞿圭赞同道:“模样好,比我那不长进的清婉还要耐看,性情也是个好的,没有那种自以为是的傲慢,谦和温柔,确实是良配!” “我看未必!”拓拔谦耀冷冷的道:“没有什么个性,将来怎么掌家,不要到时候动不动的就哭鼻子,一点威风都没有啊!” 晏老爷呵呵笑道:“那感情好,我这女儿从小到大就是个倔脾气,除了她母亲和养娘去世的事情,还真没有哭过。亲家,以后要是她被弄哭了,可别忘了找人画下来,给我瞧个稀罕!” 这还说得好! “侄媳妇要听见这话还不跟你急?”慕容瞿圭大笑,晏老爷说话是没有什么文化,可不见得是没有水平啊! “她不是不在嘛!”晏老爷坦然道:“她要是在这,我能这么说嘛!女儿啊,都是自己的好,我家这个虽然有的时候稍微的固执了一点,认死理了一点,可还是很贴心的。” “听说晏姑娘与你关系不大……别的不说,看就知道不是娇惯着养大的。”拓拔谦耀冷冷的道:“女儿,可是要娇养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晏老爷毫无立场赞同,道:“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自然是要娇养,可不能委屈了。但是也不好太娇惯,否则养成刁蛮任性的坏习惯,嫁到谁家都是害人!当然啦,如果是仇家,可着劲的娇惯,等到她无法无天,不好管束的时候,也该嫁人了,到时候让她去祸害仇家,报仇去!” 厉害!在场的可都是老狐狸,只不过大家也都有着年幼时就建立的深厚感情,说话间也就没有那么多虚伪的套路,拓拔谦耀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堂而皇之的损人,光明正大的发脾气,可那想知道,这个该死的胖子,满身铜臭家伙,居然越说越来劲,可偏偏还挺有理的。 “你这论调打那来的?”皇甫震隆憋着笑,问道。 “我二夫人说的!”晏老爷叹了一口气,道:“不是说我和宓儿不亲嘛!你们看看我,又胖又难看,也没有读过多少诗书,更不会什么弹琴啊、吹xiao啊,和我在一起,我能教什么?教她挣钱?算帐?做生意?那不是胡扯嘛!宓儿打小就和珏儿订了婚,那个时候注定长大了就是上官家的人,得让她从小就学会当上官家的少奶奶啊!否则,那就不是结亲家,而是结冤家!亲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就算宓儿还是出落的和现在一样漂亮,可左手一把算盘,右手一本帐本,开口闭口就是锱铢必较的话,那还不得把你们都吓死?再说,好端端的姑娘家,让她动不动的撒娇使泼,娇惯的天老大,地老二,她居三。嫁进门,晏家和上官家铁定成仇人!” 撒娇使泼?大家闷笑,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可谁不知道,晏老爷这是在影射刚刚闹了一场的拓拔家四姑娘拓拔芩心,可不就是吗?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一旦不如意,就是骄纵任性了! “你……”拓拔谦耀气恼的瞪着晏老爷,要不是他生了一个好女儿,配坐在这个吗?既然还敢满口胡言乱语。 “我是个粗人,要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大家也别生气,来,喝酒,喝酒要紧!“晏老爷呵呵的笑着,他就没有板过脸…… 得,你要是真和他计较也成粗人了!拓拔谦耀只能暂时忍了…… 第六十五章大婚 四 第六十五章大婚(四) 敬酒很快就结束——需要或者说是有必要让新人敬酒的不过那么五六桌而已,上官昊作陪的八大世家的家主,皇甫悦萼作陪的八位家主的正室,上官瑛作陪的八大世家的嫡出少爷两桌,玲珑和晶莹分别作陪的世家贵女(嫡女)、嫡出的少奶奶两桌,其他的只要上官珏露面就可以,没有必要让晏宓儿抛头露面的跟着受累。所以,晏宓儿很快就在喜娘和紫萝等丫鬟嬷嬷的拥簇下,回到了有偶院,花厅里这个时候已经设了两桌喜酒,紫萝侍候着晏宓儿,其他的丫鬟嬷嬷也得了恩典,坐下用餐。 “姑娘,您再用一点!”紫萝看着似乎毫无食欲,只喝了一点点粥,随意的吃了几口蔬菜的晏宓儿很是有些担心。 “要叫少奶奶了~”一旁的嬷嬷笑着道,晏宓儿隐约记得,这位是上官珏的奶娘谷嬷嬷,据说很受上官珏的尊重。 “不用了!”晏宓儿笑着摇摇头,道:“折腾了一天,反倒是吃不下什么东西。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大家也不要拘着,放开了吃喝!紫萝送我会房休息吧!” “是,姑……咳,少奶奶!”紫萝扶着晏宓儿回主楼,曼莲和绿萝立刻迎了上来,看起来两个人似乎相谈甚欢。 “姑娘,您怎么就会来了?”绿萝担心的道:“是不是那些饭菜不合口味?我们院子里有个小厨房,我让湘翠给你做点粥?” “我是累了!”晏宓儿道:“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不用做什么吃的。” “大少奶奶,就让奴婢们侍候您先沐浴更衣,然后休息吧!少爷的那些个朋友喝起酒来不是不管时间的,难说要到半夜!”曼莲很是殷勤的道。 “沐浴就算了!我们姑娘今儿一早洗了足足两三遍,可不能再洗了!”绿萝笑着道:“我去给姑娘打盆热水,把妆卸了就好!”绿萝说着,看晏宓儿微微点头,就去了。 “奶奶,我们上楼吧!”曼莲小心的过来,扶着晏宓儿另外一边道:“上官家主院、后院、东院都会有一座或者两座三层高的楼,西院是姑娘和其他少爷的住所,嫡出的姑娘和少爷住的虽然是也是两层的楼,可上面却是多了一个阁楼,大姑娘的那些机关什么的都在阁楼上,二姑娘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具也是放在阁楼……庶出的少爷和姑娘就没有阁楼了。南院和北院均是两层,不过有回廊,住的都是来往的贵客。” “除了无独有偶两个院子外,东院还有哪里什么地方是三层建筑或者加了阁楼的?”晏宓儿知道曼莲是在给自己解惑,也就直接问了。 “没有!”曼莲肯定的道:“这里是少爷看着让人安排的,二楼是您的卧房,书房和琴室设在三楼,还有一个空置的房间,留着让您自己决定用途,您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我们进卧房吧!”晏宓儿摇头,一楼那会客厅相当的大,两侧还有两个小房间是留给守夜的丫鬟嬷嬷住的,二楼的卧房会有多大呢? 曼莲推开虚掩的门,当头的便是一副极为大气磅礴的山水画屏风,晏宓儿微笑着道:“这画看起来有大家风范,山水就在胸壑之间,不过却又与多了些细腻和柔和,少了些粗犷,是出自夫人的手笔?” “少奶奶真是厉害!”曼莲笑道:“这正是夫人的杰作,夫人耗时半个月才画好这幅画,当时老爷还以为夫人是给他画的呢,等这幅画装成屏风之后,老爷兴致高昂的把自己卧房的屏风拆了,等着夫人给他送礼,结果,等了一天,知道是给您准备的,差点气晕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晏宓儿没有对这件事表示评论,而是笑道:“很久之前就听说夫人的画作相当的大气,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转过屏风,是一个起居间,左侧靠院子的地方有一张简单的茶几和几把藤椅,还摆放着几盆开得极为繁华的蟹爪莲和瓜叶菊,看起来春意盎然,与卧房用多宝阁做了隔断,而多宝阁上摆放的却是各式的紫砂壶具,看样子是为了迎合晏宓儿的爱好而专门弄的,右边却多了个小小的房间,看模样刚好够摆一张小床,外边则是放了架子什么的,似乎是梳洗用水的地方。 “那里是值夜的丫鬟住的地方,有一扇朝外的窗子,看似狭小,可也是够用了!”曼莲见晏宓儿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会,立刻解释道:“府里主子们一般是不让丫鬟在房里身边值夜,值夜通常都是睡在楼下,不过夫人担心您不大适应,所以还是在这里安了一张小床。 晏宓儿点点头,没有说话。 多宝阁和小房间之间是正迎风微微摇荡的珠帘,是用无色和浅金色两种琉璃珠子串成,没有什么固定的花样,简洁大方,除了珠帘之外还有一层并不通明的浅金色纱帘,一旦拉上了,能够看出里面有没有人,却看不清楚表情,那纱帘用纯金的扣子扣住,没有拉起来。 曼莲掀起,散落一连串的清脆响声,晏宓儿的卧房终于引入眼帘。 最显眼醒目的是正对面的那张夸张的拔步床,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材质和雕花都是相当的精美,而唯一令晏宓儿瞠目的却是这床实在是太大了,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张床可以睡七八个人,难不成上官珏睡觉的时候会乱滚?经常滚下床?晏宓儿好笑的想着。 靠墙是一排樟木衣柜,晏宓儿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装满了衣物,可以光是看也能让所有的女人为之感动——那衣柜要是装满了,足以开一个大的成衣铺子了。 另外一边是梳妆柜,旁边放了一个小小的多宝阁,有一对青花细口瓶,一只小巧的青铜鼎,一只彩釉仙桃大碗,其他的全都是些盒子,有上好的青檀、紫檀匣,有少见的黄梨花匣子,漆器匣,曼莲扶着晏宓儿坐下,才道:“那些匣盒里面都是夫人和少爷为您准备的头面首饰,等那天有空,让紫萝她们为您重新收拾!” 晏宓儿微微点头,她确实有些累了,没有更多的心思。 “还有少奶奶的那些个嫁妆,奴婢已经让她们放在了院子里空置的那些房间里,您改明儿看看怎么摆放,奴婢们一起给您好好的布置一番!”曼莲笑着道:“奶奶是不明白,夫人房里那是诗画气息,大姑娘房里都是些从各处淘换来的巧夺天工的机关器具,二姑娘房里却是什么都有,一看就乱糟糟的……所以,在给您准备房间的时候,尽量从简,您要有什么地方想要更改也就方便省事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晏宓儿心中有底,还以为是他们看透了自己的性格,所以才会这样呢?还好不是! “是那位建议这样布置的?”晏宓儿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心底却认为既有可能是上官珏和皇甫悦萼两个人的主意。 “是夫人和大少爷!不过夫人本来还要多挂几幅画,被大少爷取走,说是多了看着心烦!”曼莲笑着道,上官珏不喜欢自己或者妻子的房里到处都是母亲的话,头晕! “我看都挺好的!”晏宓儿点头笑笑,道:“不过,那个地方……”她指着床尾靠强的角落,道:“那个地方放些时令的盆花,需要那种花香很淡或者没有花香的!其他的紫萝和绿萝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事我们知道?”绿萝笑着接话,她端来了洗脸洗脚的水,身后还跟着姹紫、香雪和三个晏宓儿没有见过的丫鬟。 “奶奶说这屋子里面需要怎么变动你和紫萝妹妹清楚!“曼莲让开地方,看着香雪很是熟练轻巧的喂晏宓儿卸妆,晏宓儿今天看起来确实是很美丽,但却与两位姑娘说的还是有些不同,两位姑娘说的是嫡仙下凡一般地美丽出尘、超凡脱俗,而她们看到的是艳光四射、典雅雍容。 香雪很快将晏宓儿的浓妆清洗干净,为她上了一层香蜜就算完工。 绿萝蹲在地上为晏宓儿脱去绣鞋,将纤纤玉足泡在温烫的水里,然后很仔细的在她脚底捏按,为她疏解脚底的疲劳倦乏。 原来少奶奶不上妆更漂亮!曼莲微微的一呆,却看到绿萝那样折腾,笑道:“绿萝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 “做脚底的按摩!”绿萝笑道:“曼莲姐姐也是习武的,知道人的脚底穴道最多,想今天这样折腾,姑娘肯定是累坏了,好好的烫烫脚,让血液筋脉活络之后,再借助脚底的穴道按摩,能够很好的舒缓疲劳。我这个可是学了好久才上手的,姑娘最是喜欢这样了!” 怪不得她一个一等大丫鬟却要做洗脚的事情! “不过捏肩捶背的功夫还是紫萝姐姐厉害,我可就差了很多!”绿萝笑着,然后将晏宓儿的脚从水利抬起,擦干水分,问:“姑娘,您好像是给累狠了,要不要奴婢拿香油给您好好的捏捏?” “不用了!”晏宓儿摇摇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好好的清静一会,小憩一下就可以了!” 晏宓儿确实是很累,可现在的关键是她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好好的思索,把脑子里的那团乱麻理清理顺,然后才能作打算。 “是,姑娘!”绿萝点点头。 “紫萝,一会吩咐湘翠,让她给大少爷准备醒酒汤!”晏宓儿想起上官珏只能算是一般的酒量,他现在应该快要醉了吧! “是,姑娘!”紫萝高兴的道,自家姑娘居然主动关心姑爷,看来是她对上官珏相当的满意! “院子里面丫鬟嬷嬷,大少爷的奶娘和一等丫鬟每人两个葫芦,其他的每人一个!”晏宓儿说的是打赏的银钱,晏老爷虽然别的都没有上过心,却专门让人熔了些银子,打成桔子、苹果、葫芦等吉祥的样式,装了整整两个小箱,专门用来赏人用的,葫芦模样的最有份量,足六两一个,苹果的二两,桔子的一两,还有平日里随意打赏的八钱一个的蝙蝠,六钱一个的梅花和细碎的银瓜子。 “是,姑娘!”紫萝知道这是第一次在上官家打赏,不能让人小看了去,也不能像个暴发户似的,这么做正好。 绿萝轻巧熟练的服饰着晏宓儿躺下,为她掩了的被子,将帐子放了一边,另一边还是由它掀着,才与紫萝等人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晏宓儿闭上眼,往事历历在目,近事萦绕心头,纠缠在一起,让她有些许的混乱,她需要好好的想想,从她最早与他们偶遇、相识以及对他的情愫暗生,把一切都理清,然后想想自己该怎样施行被打乱的计划…… (下周上首页强推,呜呜~终于没有潜水,冒出个小尖角了,亲们多多支持^_^……另外,那个……明天正文暂停,在正文上传番外,每天上午一章,晚上两章,可好?^_^) 第六十六章洞房花烛夜 上 第六十六章洞房花烛夜(上) 晏宓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一向惊醒,很少会睡得那么沉,可大概是最近所有劳心劳力的事情忽然之间有了归落,加上今日的劳累和心情的大起大落,让她回想着往事,还没有理清楚,就沉沉睡去。她摇摇头,耳边似乎还有上官珏的箫声在回响,当然这里面还夹杂着她用树叶吹出来的曲调。 “什么时辰了?”晏宓儿虽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紫萝守在她的床边,心中有些温暖,知道这丫头虽然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今天自己的失常她是看在眼底的,所以才会不顾自己的吩咐守在了房里。 “刚刚过了亥时!”紫萝轻声回应着,然后将帐子挂起,道:“姑娘,您睡得有些不安稳,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只是有些不适应!”晏宓儿摇摇头,顺着紫萝的搀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嘶哑。 “姑娘,您喝点水!”紫萝推一步,给晏宓儿倒了一杯水,晏宓儿喝了一口,是温热的,看来是紫萝一直忧心自己会半夜醒过来找水喝,特意温着的吧! “筵席还没有散吗?”晏宓儿没有听到上官珏回来的声音,是与有些好奇。 “大多数的客人都已经走了,只是姑爷被住在南院北院的贵客困住,一直在灌他喝酒,还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难题,要不是夫人力阻,他们还要到这里来闹洞房呢!”紫萝接过空杯,道:“曼莲曼荷还在楼下,绿萝陪着她们说话,也顺便打听一下姑爷的爱好。” “嗯~紫萝,你们从现在起改口吧!把要在叫什么姑娘姑爷的,不合适!”晏宓儿知道,自己没有开口的话,自己最是贴心的几个丫鬟和嬷嬷是不会改口的。 “是,少奶奶!”紫萝会意,心里也是欣喜的,看来姑娘见了上官少爷的面之后,已经不那么排斥,反而有些喜欢了。 正说着,便听见楼下有动静,紫萝没有等晏宓儿说话,就飞快的出了房,倚在栏杆上大声问:“绿萝,怎么了?是大少爷回来了吗?” “是啊!”绿萝回应着道:“少爷喝高了,已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曼荷姐姐,小心些!”然后听见乒乒乓乓的声响,不知道是谁撞到了什么东西。 晏宓儿也躺不住了,起身,顺手将搭在床尾栏杆上的披风披上,才穿上软鞋,就看见曼莲曼荷一左一右的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散发着酒臭的上官珏托了上来。 “少奶奶~”见到一身中衣的晏宓儿已经起身,曼莲曼荷有些不知该怎么行礼,只好叫一声再说。 “不用多礼,让少爷先躺下再说!”晏宓儿立刻让了开来,看着两个大丫鬟小心的将上官珏放在床上,她也很主动的上前帮着将上官珏的鞋子脱了,挪上了床。 紫萝和绿萝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看到彼此眼底的那份惊诧——姑娘一向冷情,能够主动的为上官大少爷脱鞋显然是很喜欢了。 晏宓儿伸手探了探上官珏的脖颈,果然全都是汗,他一喝酒就出汗的体质还是没有变,她转身道:“紫萝,你去看看湘翠准备的醒酒汤怎么样了?要是准备好了的话,端过来温着,等大少爷清醒一些服用!” “是,少奶奶!”紫萝应声离开,她记得不久之前,湘翠说过醒酒汤已经好了,就在灶上温着,她会在厨房守着,随时可以取。 “绿萝,曼莲,你们两个去端些温水过来,少爷一身的汗,如果不擦干净的话,他也睡不安稳!绿萝,在水里加点薄荷油,三五滴就好!”晏宓儿继续吩咐,这件事其实也只要她们动动嘴,楼底下定然还有粗使丫鬟和婆子候着。 “是,少奶奶!”绿萝应着声,然后与曼莲两人下楼去了。 “曼荷,这里有少爷的贴身衣物吗?“晏宓儿转向最后一个丫鬟曼荷。 “有的,奴婢这就去取!”曼荷笑着打开那大得惊人的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套真丝的中衣,晏宓儿微微一皱眉,丝质的舒服倒是舒服,刻上官珏本身就是一身的汗,万一晚上还出汗就不舒服了。 “没有棉织布的吗?” “有,不过少爷习惯穿丝质的!”曼荷很清楚自己少爷的喜好,棉织布的也只有一套,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放进去的。 “拿棉织布的!”晏宓儿直接的道:“天气虽然已经暖和了,可还是有几分寒气,万一他一会又出汗的话,会不自在的!” “是,奶奶!”听得出来新奶奶对少爷很是关心体贴,曼荷没有多话,立马将中衣换成了棉织布的那一套,然后两个人合力,将上官珏的衣服脱去,只剩下亵裤。 晏宓儿脸上飞起红晕,虽然见过了上官珏放荡不羁的一面,也见过他喝多了酒撒酒疯的糗相,但却没有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不过……晏宓儿心中微微一笑,没有想到外表看起来斯文,就算是豪放起来也不减儒雅气息的他,居然会这么有料,真正出人意料,不期然的想起他的那个“寡人之疾”,晏宓儿笑意更炙。 刚把上官珏的衣服脱去,绿萝和曼莲就指挥着四个粗使婆子把温水抬了进来,放在床头不远的地方,绿萝就将几个粗使婆子打发走了,不过晏宓儿眼尖的看到她顺手给了一小把银瓜子,心底暗自点头。 绿萝用小盆将水打了过来,然后再曼莲曼荷不解的目光中,从晏宓儿最是重要的一个陪嫁箱子里翻出一个兰花小瓷瓶,先开瓶盖,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道立刻散发出来,被上官珏呼出的酒气弄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酒臭味的房间,立刻清醒很多,大家都忍不住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真好闻!”曼荷性子直率,也和绿萝说了好大一会话,有了几份熟捻,当下就直接问道。 “这个啊,是薄荷油!”绿萝小心的滴了两滴在盆里,道:“这可是精贵的东西,用鲜嫩的薄荷叶子捣鼓成汁,滤去残渣,将汁液阴干,剩下些许的绿色粉末,加上少量的茶油调和,在阴凉处存放半年,就成了。这一瓶足足花了我们五六天的时间,捣碎了上百斤新鲜的薄荷叶才弄好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白色的帕子放进水浸透,扭到半干,直接递给晏宓儿。 晏宓儿接过绿萝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的为上官珏擦着脸上、脖子上还有身上的汗水,不假他人之手,曼莲本来要接过帕子,却被绿萝挡了一下,立刻会意的在一旁站着,只有在晏宓儿为上官珏擦背的时候,她和曼荷将上官珏扶了坐起。 不知道是因为汗水被擦干,还是因为那清凉的薄荷油的作用,上官珏体温没有那么高,汗水也没有不断的往外冒了,晏宓儿起身洗手,曼荷曼莲合力为上官珏穿上中衣。 “少奶奶,醒酒汤就放着这里吗?”紫萝将一个保温的食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道:“如果是凉了的话,少奶奶唤奴婢,小厨房里面还温着呢!” “嗯!”晏宓儿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让她们退下吗?可是看看床上那个睡得像木头的男人,她忍不住脸烫起来。 紫萝满脸都是笑意,她和绿萝交换了个神色,与曼莲曼荷一道行了礼,道:“奴婢们告退了,少爷就请奶奶亲自侍候了!” 说完,不等晏宓儿有任何的反应,一起退了下去,曼荷曼莲还很是熟练的将纱帘拉上,晏宓儿就那样看着她们离开,也听到了她们下楼和窃笑的声音。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晏宓儿有些无措,要是床上这个人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也不会这么的不知所措,只要一个指头,点了他的睡穴,把他踢下床就好,可是……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晏宓儿忽然心里有些恼羞,恨恨的在上官珏胳膊上掐了一把,却又有些欢喜有些不舍的揉了揉,还好是他,要不然就算自己能够顺利的离开上官家,也不一定能够光明正大的呆在他的身边,想到这里晏宓儿心里就忍不住的泛甜…… 将被子整理了一下,晏宓儿很轻松的将上官珏整个人往床里面挪了进去,看着他平静地面庞,晏宓儿将手伸了过去,轻轻地摩挲着他的眉眼,他的眉是那种很有男人味道的剑眉,大笑的时候有着说不出的洒脱,喝酒喝不下的时候会微微蹙起,严肃的时候……唔,好像没有见过他严肃的样子。还有他的眼,总是那么的炯炯有神,只是在看自己的时候,眼底总是有一团火,炙热的、爱慕的火,让自己心里也跟着发烫——那样的眼神,晏宓儿见过,那与他总是形影不离的几个人眼底也有一样的火焰,看那些人的眼神不过让她有几分虚荣,有几分得意,其他的就没有了。还有他的鼻,那么的坚挺,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性格必然也是有些宁折不弯的倔犟,似乎玲珑和晶莹也是一样,都有那么几分犟脾气,只是他们表现的形式不一样。还有他的嘴,能够发出爽朗的大笑,能够吹出动听的箫声,可偏偏叫她的时候,会她酥酥麻麻,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 只是不知道亲一下会是什么感觉?晏宓儿犹如做贼一般,小心的凑上去,飞快的亲了一下,似乎有电流瞬间从嘴唇贯穿全身,她吓得一退,脸烫得难受,她拼命的用手扇风,那股躁意却越来越重,而后忍不住的又盯住了上官珏的唇…… 要不,再亲一下,或许那种刺激的感觉不过是错觉?晏宓儿眼珠一转,又凑了上去…… (咳咳~那个……因为蘑菇娘娘的抗议,正文正常更新,晚上更新番外两章,这个决定如何?) 第六十七章洞房花烛夜 下 第六十七章洞房花烛夜(下) 上官珏是被渴醒的!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但他很清楚的就是除了那几个已经成家的以外,没有成家的人都在拼命的给自己灌酒,其中以齐语皓、皇甫临渊、慕容博宇三人为最,看他们的样子恨不得把自己丢进酒坛子里面泡着,要不是母亲出面阻拦,已经有些喝高了正在撒酒疯的几个人还要闹洞房呢! 上官珏朦胧着眼睛就想起身喝水,曼莲曼荷知道他的酒量不好,但酒品很好,喝醉之后倒头就睡,睡醒之后立刻就要喝水,床头应该有放着凉水,可是肩头上的重量让他不得不睁开眼——一张海棠春睡的面孔引入眼帘。 上官珏摇摇头,想起来今晚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而这个一脸温柔,在睡梦中都带着笑意的绝色女子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晏宓儿。 唔~比盛装时候看的更顺眼一些,没有那些脂粉的妆点,天生的绝美容颜更显出了几分灵秀,确实如晶莹所言,除了慕容清婉之外,没有几个能够比得上她的女子。 可能是他的视线让敏感的晏宓儿有所察觉,却又不愿醒来,脸上露出一丝的不情愿,贴在他肩窝的脸蹭了蹭,仿佛一只被打扰睡眠的小猫,而后又露出甜甜的笑容,乖巧的睡去…… 上官珏不想打扰她的甜梦,可是他一只手和半边身子被她压在身下,另外一只手却被她柔嫩纤细的手握住,他要想起身,势必惊动到她,可如果不起身的话,势必喝不了水,上官珏实在是无法忽视嗓子要冒烟的感觉。 “嗯~”晏宓儿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也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要继续睡时忽然全身一僵,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睡梦之中,而是她确实嫁给了一直有些喜欢和情愫暗生的那个人。 上官珏先是被那灿烂的笑容弄的有些眩目,而后又被身边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身子忽然僵硬起来带来一丝笑意,看来晏宓儿也没有多么的精明,也不过是个有些迷糊的女子。 晏宓儿很迅速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更迅速地从上官珏身上推了开来——她记得,自己之前一直在悄悄的偷吃上官珏的豆腐,而后看着沉睡的脸庞,自己也被感染了睡意,就那样偎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您渴了吧?”晏宓儿放缓了声音,刚刚睡醒的声音透着慵懒,一边说着一边下床道:“您还是先喝点醒酒汤再喝水,这样明天会舒服一些!” “嗯!”上官珏简单的应了一声,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心头不知不觉的冒出一丝怜惜,不管他是不是喜欢,是不是心甘情愿,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那个注定要一生陪在他身边的女子,而她看起来温柔美好,会是一个让自己省心的妻子。 晏宓儿很温柔的将醒酒汤端过来,看着上官珏坐起身,两颊飘红——他的衣襟一角扣子被解开了,露出了麦色的肌肤,而晏宓儿脸红原因却是那是她偷香时解开的扣子,因为沾染了睡意,没有将之还原,湮灭证据就睡着了。 上官珏将还有一点温的醒酒汤一口喝光,将那碗盅还给坐在床沿的晏宓儿,见她立刻有递过一杯温水,也一饮而尽。 “是什么时辰了?”上官珏问了一声,而后好笑的摇摇头,晏宓儿也是刚刚睡醒,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晏宓儿却看了看快要烧尽的喜烛,道:“大概快过寅时了,只是还没有听见丫鬟们的动静!” 别人她不知道,但紫萝绿萝一般都是在卯时起床,梳洗完毕后就在房门外候着,等候自己起身,而现在还没有听见她们有什么动静。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是最亲密的陌生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和这莫名紧张的气氛。 “你……” “您……” 同时开口,想要打破那郁躁的气氛,却又因为听见对方开口而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晏宓儿就那样坐在床沿,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总感觉手足无措的,心里那种念头又冒了出来——为什么会是他呢?如果不是他的话,她有千百种办法对付他! “你再睡一会,我习惯早起练功,先起来了!”上官珏趁着晏宓儿暂时的沉默,立刻道,天知道他现在宿醉将醒未醒,脑袋里面似乎有几百个小人在打架,可是为了不让晏宓儿继续那么尴尬的坐在床沿发愣,他身为男人也只能自己受罪一些,体贴新婚妻子了。 “您酒气还没有散尽,还是多睡一会吧!”晏宓儿强忍住羞涩,道:“不用在意,是妾身自己不好,一下子没有适应,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是啊!是夫妻了!上官珏看着那含羞带怯的脸,心头荡漾着淡淡的温馨,能够有这么一个美丽、温柔的娇妻是他的福气,他该知足了!他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再次躺下,将心头涌现的那双灵动的眼睛和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死死的压在心底,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不该奢望那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晏宓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却再也没有丝毫睡意,她轻手轻脚的起身,将本来就是半掩着的帐子挂起,整个帐子里面都是上官珏呼出来的酒味,她虽然好饮,也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好酒量,可是对这种气味还是相当的讨厌,把帐子挂起,也好散散酒气。而后将两边的窗子都微微的打开一条缝,让清新的空气涌进来,然后再对流,将污浊的空气吹走。 再回到床边的时候,上官珏似乎已经睡熟,气息平稳,满脸的平和,晏宓儿痴痴的看了好大一会,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微红,伸手探了探,又有些出汗,看来酒劲还没有散完,她再起身,轻巧得从箱子里面取出一把团扇,返回到床上,轻轻地为他送去一丝清凉。 殊不料,上官珏根本就没有睡熟,而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她的一番细心,也全部落在了上官珏眼底,心中有些感动,在心底为晏宓儿又添了“善解人意”“温婉细致”的优点,就着那许许的凉风,才再次沉沉入睡…… 晏宓儿没有想到她的无心之举会让上官珏对她好感丛生,只是凭着心里那份淡淡的怜爱和疼惜,想让上官珏舒服一些而已,她就那样半躺在床上,轻摇着团扇,心头是一片静谧和舒畅,这二十多天来煞费苦心的做作,或许都是白费功夫,而她心里却很是满足…… 或许,不,姑姑肯定早在两年前,见到她和上官珏他们五人在那里畅饮长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上官珏的身份,更从她和上官珏和鸣的那一曲《叶雾秋风》看出自己对上官珏淡淡的情愫。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位“箫公子”就是上官珏,让自己一方面对婚约满意和充满期待,另一方面却对她感到抱歉,所以才隐瞒下来吧!可是,姑姑一直就知道自己就有想逃婚的yu望,欠缺的不过是一个人的鼓动和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而已,而自己对上官珏淡淡的情愫和对上官家延续而来的厌恨,就是一个足够的理由。所以姑姑会担心她一旦去了,自己就会很干脆的逃婚,才在临终前逼自己发誓,为了让自己乖乖的履行婚约,也为了让自己毫无芥蒂的活得快乐自在吧! 虽然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冤大头愿意给自己提供强有力的保护,却相信自己就算是只身离家,也能够过得很好,可是自己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一定会找机会找到“箫公子”,而那个时候发现他是与自己有过婚约的人,自己定然难以自处。怪不得姑姑会说什么自己一定会喜欢上官珏的话,也怪不得姑姑愿意将所有的恩怨带走,不让自己沾染…… 晏宓儿伤感的叹了一口气,母亲给自己留下了一封信,让父亲转交给了自己,姑姑呢?香雪那里会不会有姑姑的一份遗书呢?晏宓儿很是期待,她还想知道的是与香雪形影不离的那个人又在什么地方?原以为姑姑要自己嫁进上官家,定然会将自己与江湖的一切联系切断,将自己曾涉足江湖的一切蛛丝马迹抹干净,却意外的见到香雪,更意外的发现香雪居然是早在母亲去世前后就已经备好的陪嫁丫鬟,却没有发现另外的一个。既然香雪还在,那么姑姑也不会把另外一个给抹杀了,那么她会在什么地方呢?或许…… 晏宓儿手上的团扇微微一顿,难不成那个人被姑姑安排到了栗州?极有可能啊!记得姑姑说过,她曾经七次刺杀上官昊未果,那么她对栗州,对上官家一定相当的熟悉,以姑姑的个性,在栗州必然会有一个落脚安身的地方,那么这个地方会在那里呢? 楼下传来的声响打断了晏宓儿的沉思,她听到了紫萝和一个陌生女子的动静,可能是曼莲或者是曼荷也留在这里守夜了吧!然后,听到了她们上楼的声音,果然她们在门口站住,紫萝轻轻地唤了一声:“少奶奶~” 晏宓儿轻轻地起身开门,看着紫萝和曼莲守在门外,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悄声问:“是不是要快些梳洗,准备去拜见老夫人,老爷和夫人?” 曼莲点点头,看少奶奶的样子早就醒了,但自家少爷可能还在睡觉。 “我的衣服全部收拾出来了吗?”晏宓儿问得是紫萝。 “金蕊正在箱子里面取,今天少奶奶要穿的衣服没有收拾出来!”紫萝轻声回道:“似乎有人故意将那箱子放在了最下面,金蕊昨天找出来的时候,少爷已经回房了!” “我先梳洗妆扮,声音小点,不要吵了少爷睡觉!”晏宓儿知道定然与昨天那个没有眼色的老嬷嬷是一起的,或许就是有人不想见到自己风风光光、从从容容的,可能是拓拔芩心那个没有什么头脑却满肚子坏点子的丫头,也可能是上官老夫人,她可是拓拔芩心的姑奶奶,肯定希望亲上加亲,自己定然碍了她们的,有这些小动作也不足为怪,不过……既然上官珏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那么就容不得她们往自己身上泼污水了。晏宓儿心里冷冷的想着,脸上却露出微笑,让曼莲进来,而紫萝去张罗着让其他的丫鬟过来的时候小声一些…… 第六十八章新婚的第一天 上官珏在睡梦中朦朦胧胧的听见女子的低声交谈和忍不住的赞叹,他睁开蒙蒙的睡眼,听见曼莲的笑语在耳边响起:“少爷醒了!” 纵然是身上还残存淡淡的醉意,也很想稍微多睡一会,可是上官珏还是没有忘记,今天是他大婚后的第一个早上,虽然不用到祠堂拜祭祖先,但是家中的三位长辈需要奉茶,还有几个世家的叔伯也会过来用晚膳,住在南院北院的那些世家姑娘、公子哥以及少奶奶们也需要见个面,相互之间增进了解,看看这位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是什么样的秉性,以后需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所以,今天有硬仗要打,只是不知道晏宓儿那么柔弱的身体和那种温婉的性子能不能很好的面对接踵而来的问题和刁难。 坐在梳妆台前的晏宓儿已经到了最后的步骤,香雪小心的将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插好,就算是梳妆完毕,在紫萝绿萝的搀扶下起身,面带微笑的看着正由曼莲侍候着穿衣的上官珏。 晏宓儿今日的打扮颇费了一番心思,衣裳是金蕊精心挑选和搭配的:荷粉色的华衣裹身,外披月白色的纱衣,晏宓儿线条优美的的颈项和锁骨微露,那宛若凝脂的肌肤人谁看了都不由得迷醉,那纱衣上用金丝线绣了一只展翅翱翔的金凤,晃花了众人的眼,也让那略显得有些素的纱衣平添一份雍容华贵之气。下裙也是荷粉色,与上衣一样,绣了大朵的月白色的昙花,而令人叫绝的是那昙花的花蕊用银丝线绣成,裙身微动的时候,有雪月般的光华在裙身上流动,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晏宓儿柔顺乌亮的青丝简单的梳了一个飞仙髻,一只做工极为精致的金步摇插在其上,虽然没有更多的簪饰,却也显得简洁大方。晏宓儿的耳垂有些小巧,配上一副有流苏的金耳环,增添了一份难得的俏皮。 上官珏知道晏宓儿生得极美,昨日掀开盖头时的端庄和雍容,半夜醒来见到的毓秀清雅,气质虽然有了变化,可却一样的美丽,而现在,上官珏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漏跳了几下。 晏宓儿有心让香雪将自己的妆容化得有些淡,眉宇间的那股风情稍压,却也没有像往日压得那么低,虽然看起来还是温婉可人,顾盼间,若是眼神稍微妩媚一些,则流淌着灵动的气息,两颊用的是前几日才做好的脂粉,透着海棠的艳色和些许的香,樱唇颜色稍艳,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别说是上官珏,就连曼莲曼荷以及过来帮忙的上官家的大小丫鬟都瞪大了眼,心头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词:倾国倾城! 晏宓儿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对众人的反应还是相当的满意的——她是故意地,在发现上官珏就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人之后,晏宓儿就收回了之前的心思,虽然不愿意太过锋芒毕露,但也不能将自己的光彩隐藏的太深,她要让上官珏和上官家所有的人看清楚,她,晏宓儿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拓拔芩心也好,昨天有过一面之缘,却还聪明的只是观望,没有出手的崔家三姑娘崔雨霏也罢,除了世家姑娘的出身之外,什么都别想与自己相比,至于那三位据说还住在沁雪别院的“女侠”,她也会慢慢的让她们知难而退的。 “少奶奶可真美!”曼荷笑着道,她们都是在上官珏身边呆了多年的大丫鬟,早就知道自家大少爷的心思,他是不会从丫鬟里面挑选什么通房或者是妾室的(吴姨娘的做派让上官珏倒足了胃口),也在很久之前就绝了爬上大少爷的床,摇身一变,也成了主子的想法,这句称赞倒是真心实意的,而晏宓儿也听出来了,脸上适时的飞红,眼珠子似乎难以自抑的飞快的看了一眼上官珏,又极快的收回,一副情难自抑却又害羞的模样。 晏宓儿难得一见的小儿女姿态落在紫萝绿萝眼中,自然知道自己姑娘已经对上官珏芳心暗许了——虽然她们想不通一向冷情、冷静和对这门婚事并不热心的姑娘为什么会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但对这样的变化都是很乐意见到的,她们虽然不完全清楚晏宓儿的本事和手段,但也坚信只要姑娘动了心,没有她达不到的目的。 上官珏对晏宓儿的反应也是相当满意,看来晏宓儿今天的妆容也是为了让自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而他在将那份不该有的奢望深深地埋在心底之后,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决定好好的对待这个到目前为止很令人满意的妻子。 “我们走吧!”整理好自己的妆容之后,上官珏很是温和的对晏宓儿道,晏宓儿温柔的点头应是,在紫萝的搀扶下落后上官珏半步,出门下楼。 “上官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可以与我并排走!”上官珏说的是实话,但也不乏有些试探的意味,他可是知道母亲已经将上官家的祖训透露给了晏宓儿,上官家可是出过能与家主平起平坐的主母,不知道晏宓儿有没有那样的野心。 “妾身更愿意走在您身后!”晏宓儿有些不知道敢怎么称呼上官珏,只好含糊的用敬语,但这话说的没有半点水分,相比起与上官珏平起平坐的风光,她更愿意在上官珏的影子下生活,那样的她才能悠然自得,也才能更好的隐藏自己。 “哦?能说说为什么吗?”上官珏也听出来她的真挚,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想,是因为没有那样的底气还是…… “这……”晏宓儿脸上又飞起红晕,她看了看脸上都没有什么异样表情,却都竖着耳朵的丫鬟们,羞红了脸,硬是不愿说出口。 “你们都后退十步!”上官珏有些迷醉的看着晏宓儿,不得不说的是有一副天生的好皮相还是占优势的,要是晏宓儿没有这么美丽,或许他心里也不会有淡淡的怜惜之情。 “现在可以说了吗?”上官珏将丫鬟赶远之后,很认真的问道,看到的是晏宓儿眼中藏不住的羞涩、喜悦和爱慕,而后羞涩的低下头,上官珏看到她连颈项都已经红了,有些不忍逼她,却听见她软糯的声音中透着坚定的开口了。 “妾身更愿意走在您身后,这样的话,妾身可以看到您伟岸的身影,知道您在妾身身边,有您为妾身遮风挡雨,那么未来不管是什么,妾身都会充满勇气面对。而如果有一天,您累了,妾身也会从您不一样的身影看出来,那个时候,妾身会更坚定的站在您身后,不让您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也就是说她愿意为自己守住身后,不让自己担心背后的危险?上官珏眯起眼,却看到强忍住羞意抬起头来的晏宓儿眼底的那一抹坚定,或许她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柔弱。 “你能够支撑得主吗?”上官珏有些怀疑的问。 “妾身会证明给您看的!”晏宓儿很认真的道:“妾身或许柔弱了一些,但却不是个软弱的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上官珏颔首,这才是他想象中的晏宓儿,如果她只有美貌、温婉和贤惠是不可能将两个妹妹收服的,必然是有些手段,而他不介意,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纯净如雪,但他深知一个纯净如雪的女人不是他的良配,更不是合适的上官家大少奶奶。 “妾身不会让您失望的!”晏宓儿很肯定地回答,既然对上官珏本来就喜欢,又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么她就一定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妻子。 “上官家的女人一向都不会在丈夫面前自称‘妾身’,也不会对丈夫用敬语,你还是入乡随俗吧!”上官珏再次提醒,晏宓儿的应对让他还是相当的满意,也不介意对她好一些,他深知自己对晏宓儿的态度会影响到她在上官家主仆心中的地位,甚至是以后能否顺利的接管上官家一些事情都是需要自己的支持——当年拓拔素月虽然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是正妻,可还是比不上那个身为平妻的女子,不就是因为爷爷对那个女子是真心的喜爱,却因为她嫡出的身份和一些难以言说的苦衷,只能以平妻之礼娶她进门,甚至为了避免出现取而代之的情况,与拓拔素月做出了一系列的约定,其中就有一生不得生育这一条极为苛刻的条件。可拓拔素月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子虽然终生未育,却在进门后两三年的时间把持了上官家的内务,稳稳当当做了多年的二夫人,更把丈夫的心牢牢拴住。如果“她”愿意,自己恐怕也会不顾一切的将她娶进门,更会不顾一切的宠溺,只是……上官珏将那个念头再次压死,她那样的女子,别说是嫁以他人为平妻,就算是身为正妻,恐怕也是容不得任何女人参合,自己从答应履行婚约的哪一刻起,就已经丧失了与她有任何发展的可能性,自己还是认命吧! “是!”晏宓儿点头,知道这是上官珏的善意,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已经正视自己身为上官家大少奶奶的身份,这样的好意当然要领情。 “你也可以用名字或者身份自称,那样也会好一些!”上官珏很满意晏宓儿的温顺,继续道:“奶奶不会是个很好相处的老人,但是只要礼数上全了,她也不会说什么,你称她‘老夫人’比较合适,她也会希望你这样称呼。父亲母亲虽然相当喜欢你,但是在奶奶面前不宜表现的太过亲近,还是严肃一些会比较好!” “谢夫君提醒!”晏宓儿认真的听着,眼中适时地流露出感激和欢喜,心里却作怪的想到:如果有一天,上官珏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记得当时他眼中的炙热和仰慕最是浓烈,与自己也最是亲近,他会不会喜欢上身为“晏宓儿”的自己呢?虽然晏宓儿有些时候会厌烦这个“贤淑”的模样,可是刻在骨子里面的教育,让她很适应这样的身份,只要有一定的时间,让她可以肆意的放纵,她还是更愿意做“无害”的晏宓儿…… 第六十九章奉茶 上 第六十九章奉茶(上) 新人拜见长辈安排在了主院的正厅——这也显示了拓拔素月在上官家没有什么掌控的能力,就连她的儿子也不一定买她的帐,可就算是这样,拓拔素月也只能忍了。在她嫁进上官家四十多年,将近五十年的时间内,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而这也是她越来越看不惯皇甫悦萼的原因之一——凭什么都是世家姑娘的出身,都加给了上官家的嫡长子,成了上官家的主母,也顺利的为丈夫生下后继之人。而她拓拔素月在生下儿子之后,就被冷遇,丈夫平妻娶进门,妾室一个又一个,上官昊有三个异母兄弟,六个异母妹妹。而她皇甫悦萼却在上官昊有了嫡子,又有了庶子庶女和妾室的情况下,还是得到了丈夫的尊重和宠爱,甚至就连上官珏对皇甫悦萼更多了也是尊敬,哪像上官昊那样,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尊敬了,实际上却是大事不许自己过问,小事不劳自己过问的。 上官珏和晏宓儿到了主院的正厅的时候,拓拔素月和上官昊夫妻都还没有到,晏宓儿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嬷嬷将二人带到了一旁的花厅休息,很是恭敬的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夫人和老爷夫人到了之后,老奴会请您们过去拜见,现在请两位在这里稍事休息!” “有劳嬷嬷了!”晏宓儿很有礼貌的笑笑,而紫萝不失时机的将早已准备好的荷包一一给了在一旁侍候的丫鬟嬷嬷,诸人也都笑着接下了。 “这里是父亲住的院子,名为昊穹院,一般只称穹院,母亲的院子名为悦穹院,一般称为次穹院,而母亲极少住次穹院,她的书房什么的都在次穹院!”上官珏简单的道。 晏宓儿默默的点头,看来上官昊夫妻感情不是一般的好,所以才会住在一个院子,次穹院也不过是皇甫悦萼招待女客,看书画画的地方,皇甫悦萼在上官家虽然没有管多少事情,可是上官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敢轻视她的原因就在此了。 “弟弟妹妹们一会也会来,你给他们准备的礼物可以现在就给他们,也可以等拜见过长辈之后,带他们回有偶院取!另外、玲珑和晶莹有的时候都不知道礼数,喜欢横冲直撞的,你需要让有偶院的下人们留意了,否则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到你房里!”上官珏知道她们之间似乎有很深的感情,但还是淡淡的提醒,谁都会有不想见外人的时候,而他深知两个妹妹都是那种不会看眼色的人。 晏宓儿还是默默点头,她也比上官珏更清楚玲珑和晶莹的脾性,也更清楚应该怎么拿捏,但还是为上官珏的关心而感到开心——这起码证明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也愿意为将来的和睦和美满主动表达自己的善意。 上官珏很敏锐的感受到了小妻子用眼神和肢体语言表达的感谢和依赖,这一瞬间,他天生的男人的保护欲得到了满足,或许有一个需要自己、依赖自己的妻子也不错!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还是杨嬷嬷笑容满面的过来,对二人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夫人和老爷夫人已经在正厅坐了,等大少奶奶为三位长辈奉茶!” 晏宓儿点点头,紫萝扶着她起身,上官珏细心地留意到晏宓儿脸上虽然还是带着从容的微笑,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怯色,没有丫鬟搀扶的那一只手藏在衣袖里,从她僵硬的肩头能够看得出来,那只手定然是握得死死的,显然对即将见到的长辈还是有些畏惧的。 也或许是因为男人总是不愿见到女人受什么委屈,也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上官珏冷不及防的拉住晏宓儿的手——果然是捏得死死的,也有些冰冷,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就这样牵着晏宓儿缓步往正厅行去,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晏宓儿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显然是心底甜蜜的无法自控,却没有看到晏宓儿微微下垂的眼睑遮住了眼中得逞的得意之色…… 拓拔素月坐在正厅正中的位置,上官昊和皇甫悦萼一左一右坐在两边,见到两人手牵手进来,拓拔素月脸上闪现些许的不快,而上官昊却是有些错愕,只有皇甫悦萼笑得更灿烂了几分。 左右两侧分别坐了三男三女,左侧最靠近上官昊的是个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晏宓儿记得,昨日在掀盖头的时候见过,看年纪应该就是上官珏的嫡亲弟弟上官瑛,那么在他下首,有几分阴美的男子应该就是宁姨娘所出的庶子上官宇凯,最后的那个俊美异常更多了些放荡不羁感觉的就是上官宇皓了。 上官瑛藏不住什么心思,满脸的欢喜,显然对自己有了大嫂很是开心,看晏宓儿的眼光也全是善意和欢喜;上官宇凯看似满脸喜欢,可就连三岁的孩子都看得出来,他有多么的不甘和嫉恨;而令人玩味的是上官宇皓,他脸上带笑,眼眉间含笑,可是眼底却多了一丝探究,晏宓儿心中忽的一跳,看来上官家也有一只修练成精的狐狸。 上官宇凯的表情落在众人眼中,没有几个人觉得奇怪,他的自以为埋在心底的心思,除了玲珑这个不喜欢管事的,晶莹这个没有心机的,所有的人都是心底亮堂——他不就是见到晏宓儿出众又是失望又是嫉妒么——本以为上官珏因为皇甫悦萼的昏头娶了个商贾出身的妻子,会让上官珏颜面大失,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一脸的温婉,通身的温柔,绝美的脸庞,绝佳的身姿,都是那么的美好,让人无可挑剔。上官珏是上官家的嫡长子,只要他活着,就一定可以继承上官家的家业,成为上官家的家主,娶一个世家出身的正妻,对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而晏宓儿虽然出身低了些,可她的姿容完全可以弥补这样的缺憾,想要娶一个能够压她一头的妻子,似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玲珑和晶莹都是差不多的表情,不同的是玲珑眼中多了一丝惊艳而已,至于那个坐在最下首的,晏宓儿第一次见面的上官娉婷就有值得思考了——她眼底的那份幸灾乐祸从何而来? 而在上官娉婷下首,还站了三个打扮不一的中年女子,大概就是上官昊的三个姨娘,一个一身银红色的装束的,看晏宓儿的眼神冰冷,脸上也是多了些傲气,一个粉红色装束的,脸上尽是温顺,看晏宓儿眼神则是平淡中透着一丝温暖,还有一个玫红色装束的,则多了些厌恨和冷洌,晏宓儿立刻就知道这几个姨娘的身份了。 心底思绪如飞,脸上却是一派的温婉,眼底有淡淡的羞涩和不安,晏宓儿看似步履从容,却相当巧妙的让牵着她的手的上官珏能够感受到她有些脚底发软。 上官珏心生怜惜,晏宓儿自小养在闺阁之中,连外人都不常见到,就算是聪慧多智,初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也难免会有些畏怯,更何况她与晏家关系僵硬,要是不能在上官家站稳脚跟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别说是退路就是想找个诉苦出头的人也都是没有的。心里这么想,握着晏宓儿纤纤玉手的那只手稍稍的用力,看到晏宓儿微侧脸,投向自己的目光时,递过去一个安慰鼓励的眼神,而后不意外的看到了她脸上的飘红和眼底的感动。 上官珏和晏宓儿的互动落在众人眼中,有的人恨的咬牙切齿,譬如拓拔素月和吴姨娘,有的人喜欢喜悦,譬如皇甫悦萼和她的几个子女,还有的则是观望状态,想看看这样的浓情蜜意能够维持多久。 晏宓儿顺着上官珏的牵引,来到拓拔素月面前,跪在嬷嬷放好的垫子上,接过紫萝递过来的茶盏,高举过头,恭敬地道:“孙媳晏宓儿请老夫人喝茶!” 拓拔素月心头有气,脸上现在倒是一片慈祥,也不接茶,而是笑着道:“倒是个好容貌,知礼的孩子。你现在已经是上官家的媳妇了,要知道上官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光是知书达理、有副好相貌是不够的,还要学会为人处事,要学会与贵妇贵女们交往,要言之有物,有拿得出手的看家本事,不能让人看轻了。” “孙媳谨听老夫人教诲!”晏宓儿温柔顺从的道,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她不就是想借机让自己多捧一会茶吗?晏宓儿心底冷笑,别说是一杯茶,就是一个大坛子,她也可以半蹲着捧一天纹丝不动,就看看是谁的耐力好吧,反正最后不会是自己吃亏! “你们小夫妻俩要和睦相处,也要早点为上官家开枝散叶,让我这个老婆子能够早一天报上曾孙子!”拓拔素月谈兴大发,喋喋不休的道:“想当初,我嫁进上官家的时候……” 晏宓儿一直保持着脸上的恭顺,维持着奉茶的姿势,在拓拔素月故意停顿的时候还顺势的说上一句“孙媳谨听老夫人教诲”,却不露一丝的不耐,玲珑和晶莹眼底都已经冒火,想要站起来说话的时候,被身后的嬷嬷强行按了下去,更小声的在她们耳边交代了一番,让两个人不得不压下心头之火。 同样眼中冒火的还有皇甫悦萼,不过她没有任何的举动,拓拔素月会有这样的动作她早就有预料,黄九昨日可是已经将那个为晏宓儿化妆的老嬷嬷的事情禀告了过来,更说明那老嬷嬷的险恶用心是受到了拓拔素月的指示,甚是拓拔芩心还给了那老嬷嬷一个承诺,就是如果晏宓儿不容人的时候,可以将老嬷嬷接到拓拔家养老。 而宁姨娘和吴姨娘眼中都是幸灾乐祸,拓拔素月这样做,她们心里都觉得十分的痛快,要知道上官昊可是说过了,等晏宓儿进门之后就要将家事交由她来处理,这让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吴姨娘更因为吴潋滟的事情,对晏宓儿厌恨到了几点…… 上官昊对晏宓儿的反应还是相当的满意——恭顺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出身不高却很聪明的人,没有了恭顺,一朝得势就会忘了本性,但是……他看着拓拔素月兴致高昂正说得尽兴,再看看晏宓儿已经顺着两腮流下的汗珠和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臂,觉得晏宓儿已经快要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轻轻地咳了一声—— 第七十章奉茶 下 第七十章奉茶(下) 拓拔素月意犹未尽的住了口,看着脸色已经发白的晏宓儿,心中自是得意非凡,昨日那上不了台面的阴谋没有得逞的小小不快烟消云散,对自己的说辞做了个总结道:“暂时也就是这些,还有些规矩等闲下来,你到后院请安的时候我会好好的教你!” “孙媳谨听老夫人教诲!”晏宓儿声音还是那么的温顺恭敬,仿佛拓拔素月不过随意的说了一两句话而已。 拓拔素月满意的接过茶盏,她说了那么一大通话,也确实有些渴了,慢慢的将茶水喝了大半,从手上褪下一只通体碧绿均匀的玉镯,道:“这只玉镯还算是不错,就当给你的见面礼了!” “谢老夫人赏赐!”晏宓儿恭敬地道,绿萝将玉镯守在托盘里面。 “快起来吧!”拓拔素月似乎现在才发现晏宓儿跪了很久一样。 “谢老夫人体恤!”晏宓儿行过礼,紫萝连忙扶她起身,晏宓儿半站起来的时候,腿猛的一软,身子猛地下沉,她扶着紫萝的手猛地用力,才强撑着未再次跪下去,脸上却闪过难掩的痛楚,让上官珏和上官昊夫妻看在眼底,拓拔素月脸上也出现一丝讪讪的神色。 晏宓儿很快就掩饰住了痛楚,脸上还是带着恭敬和微笑,步履稍微放缓,来到上官昊面前跪下,接过紫萝递过来的茶盏,高举过头,恭敬地道:“儿媳晏宓儿请老爷喝茶!” 上官昊含笑点头,说了个“好”字,就接过茶盏,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让一块玉佩放到绿萝捧着的托盘里,道:“这块羊脂玉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以后夫妻两个要相亲相爱!” “谢老爷赏赐!”晏宓儿还是那么的恭敬,不过有心人却能够听得出她的语气中多了些如释重负,诸人都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拓拔素月,看来她是被拓拔素月给吓到了。 “快起来吧!”上官昊倒是不忍心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跪时间太久,刚才拓拔素月也确实有些不够高明,让大家看在眼里都有些意见。 “谢老爷体恤!”晏宓儿这句话让拓拔素月听了有些不是滋味,似乎狠狠的给了她一下,可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最后拜见的是皇甫悦萼,晏宓儿才一跪下,皇甫悦萼就连忙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将一对极为难得的五彩鸳鸯玉佩放在托盘上,道:“宓儿,这对鸳鸯是我好不容易得的,现在就给你和珏儿了,母亲希望你们和和美美!” “谢夫人赏赐!”晏宓儿声音软软的,多了些感动和孺慕之情,让皇甫悦萼听了也是心头一软。 “快起来见见弟弟妹妹们!”皇甫悦萼说完,没等晏宓儿说什么,她身边的习嬷嬷就上前一步,将晏宓儿扶了起来,让拓拔素月看得心口一堵…… 上官珏带着晏宓儿一一见过几个弟弟妹妹,晏宓儿一一与他们见礼,上官瑛几个送的是可以挂在扇子或者剑柄上充当坠饰的络子,都是万梅攒心的式样,颜色有所不同而已,这几个络子都是出自绿萝之手,式样相当的繁复,就算那是绿萝一个也要花上两三天的功夫;给玲珑三人的是晏宓儿亲自绣的荷包,做工连金蕊那个挑剔的丫头也连连称赞,玲珑和晶莹自然是满心的欢喜。 当然,晏宓儿也没有错过上官宇凯眼底的怨恼和惊艳,上官瑛满眼的惊艳和欢喜,上官宇皓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很深沉的家伙,晏宓儿没有察觉到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心思,但也感受到他的善意,至于上官娉婷,晏宓儿一眼之后就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个有些怨毒和不怀好意的妹妹,看来上官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可也没有那么简单。 与上官珏的弟弟妹妹见过之后,就有嬷嬷在皇甫悦萼的下首为晏宓儿安排了位子,晏宓儿和上官珏分别落座,等候三个姨娘向晏宓儿行礼了。 最先向晏宓儿行礼的就是宁馨,那个一身银红色的女子,她并不是特别地漂亮,可是身材丰满,皮肤特别的白皙,脸上倒是带着恭敬地笑容,可惜眼底的冰冷和不屑让晏宓儿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晏宓儿玩味的想到,她到底有什么倚仗,居然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冰冷和不屑,还敢在这样的日子穿这么银红色,她可是妾室,还是从通房丫头升起来的妾室,有没有掌管什么事务,还能理直气壮的这么嚣张,是有本钱呢还是愚笨? “婢妾宁馨见过大少奶奶!”宁馨面带笑容,语带恭敬,行动却十分的迟缓,迟迟不肯跪下去,晏宓儿脸上保持着微笑,眼神柔软,想要去扶她,却又忍了忍,往上官珏看去,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上官珏一直在留意晏宓儿的举动,见她想要去扶宁馨,忍不住的一皱眉——他很清楚这几个姨娘都不是简单的货色,宁馨自恃是拓拔素月身边出来的,又生有一子一女,总觉得自己就要不是身份的限制,就应该是上官昊的平妻,要是晏宓儿今天扶了她,不让她跪实在了,明天她就可能见面不行礼,她就是那种得意便猖狂的角色。但是他不能说话,正有些着急的时候,却看到晏宓儿递过来的询问眼神,心底对晏宓儿的善良和晏宓儿对自己的依赖都有了一个不同的见解,微微的摇了摇头。 宁馨见晏宓儿有所行动的样子,心底一喜,想着自己不用给这个身分高不到那儿去的大少奶奶下跪,动作更慢了,却没有想到晏宓儿微微伸出的手,很干脆的换了个交叉的姿势,放了回去,心底暗恨,却不得不跪实了下去。 “宁姨娘不必多礼!”晏宓儿将宁馨变来换去的神色,上官宇凯和上官娉婷看到宁馨跪下时的怨恨不满尽收眼底,脸上却不露一丝异常,客气的道:“今日是初次见面,我就受了宁姨娘这一礼,以后见面不要太客气。” “谢大少奶奶!”宁馨怎么听不出来晏宓儿的意思,什么叫做初次见面就受了礼,什么又叫做以后不要太客气,还不是告诉自己,该守的礼要守,而她也会接着。 晏宓儿从紫萝手里接过一个荷包,递给宁馨,道:“这是我自己绣的,权当是见面礼了!” 那荷包与给玲珑几人的不同,稍微大了些,也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东西,只是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而已。 “谢大少奶奶!”宁馨忍着气起身,有些气息不稳的退了下去。 “婢妾吴弄云见过大少奶奶!”吴姨娘有前车之鉴,知道晏宓儿不会扶自己,倒是很干脆的跪了下去,没有玩什么花样。 “吴姨娘不必多礼!”晏宓儿语气没有换,还是那么的客气,道:“吴姨娘一向管理家事,日后还会有很多地方需要商讨和请教,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还是一个鼓鼓的荷包,吴弄云接过之后迅速的退下。 最后上来的是王姨娘王沁纤,她倒是老实本分的模样,中规中矩的见过礼之后就退了下去,不过——晏宓儿终于明白上官宇皓为什么会让她有那种“成精狐狸”的感觉了,王姨娘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一个,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很明白怎样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所以她很聪明的站在了皇甫悦萼身后,除了皇甫悦萼之外,不支持也不反对任何人或者事,很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这样的才是聪明的,也才能够笑到最后。 “好了,也见过礼了,就都坐下来喝杯茶!”上官昊见礼行的也差不多了,相互之间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很是自然的发话。 随着他话音刚落,十多个丫鬟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上都有一个小巧的紫砂壶,一个杯子以及几样茶点。将各自手上的茶、茶点放在每一个主子身边的小茶几上,丫鬟们安静的退下,晏宓儿微微的扫了一眼,三个姨娘也落了座,坐在三个姑娘身后,看来上官家对姨娘们还是很优待的,怪不得宁馨敢那么嚣张,吴姨娘也敢给上官珏下药,都是给放纵出来的。 “宓儿,上官家虽然也算是世家阀门,可是进入江湖时日已久,很多事情也没有那么讲究了,你呢也没有必要太过拘束,自在一些。这些日子各个世家的子弟、姑娘和少奶奶们会在上官家住一段时间,大概也就是半个多月二十来天的样子。这也是几家的老规矩了,借这个机会让小一辈的相互亲近,相互了解,你也与他们多认识沟通。”上官昊简单的道。 “是!”晏宓儿的回答更简单。 “宓儿也不用太在意,她们虽然心气稍高,不过还都是些很好相处的,你这么聪明又能干,一定能做得很好的!”皇甫悦萼宽慰道:“玲珑和晶莹会一直陪着你,到时候也不要担心认错了人!” “宓儿知道了!”晏宓儿软软的回答。 “还有,晨昏定省在上官家就没有那么讲究了,逢一逢五的日子要给老夫人请安,其他的时候就自己安排,不用日日请安那么麻烦,要出门散心或者买东西的话,带好了丫鬟嬷嬷,安排好了车轿就可以,也不用特意的请示,门房那里知会一声就可以了!”皇甫悦萼继续说着,她可不想让拓拔素月将晏宓儿叫去后院立规矩。 “是!”晏宓儿应着,可是她眼底的错愕却让上官珏看得很清楚,想必是没有想到可以随意的出门吧!他心里想到。 皇甫悦萼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半天,晏宓儿很认真的听着,等到时间差不多,让她和上官珏先回房休息,等午膳时候再见,大半个早上晏宓儿得出一个结论——上官家果然是没有什么规矩,相信这样的家庭自己会活得很是自在,如鱼得水的!不过,晏宓儿微微眯了眯眼,她先要在上官珏心中站稳了,然后将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全部赶走,上官珏既然是她喜欢的人,那么他就只能有一个妻子,其他的一个都不能留! 第七十一章些微试探 回到房间,晏宓儿似乎已经疲倦不堪,她脸上带了些许掩饰不住的疲惫,可神情却还是那么的温婉,眉宇之间不但没有丝毫的不耐,相反,荡漾着淡淡的喜悦和羞涩,看得上官珏忍不住的心醉神迷。 “宓儿,你稍微休息一下,我估计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会有人过来拜访你了!”上官珏虽然有些心疼妻子,但也是知道,她必须尽快的融入到世家少奶奶的这个角色中,否则的话,她未来的地位将会受到质疑和挑衅。 “谢夫君提醒!”晏宓儿温顺的点点头,脸上适时地带出感谢和欢悦,道:“我只是稍微有些不大适应而已,只要休息片刻就好,整理装容就可以了!” “那就好!”上官珏点点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湘翠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个瓷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见过大少爷,大少奶奶!”湘翠行了一礼,道:“少奶奶,豆腐粥做好了,请大少爷趁热都用一些吧!” “嗯~”晏宓儿点点头,这是她之前让紫萝交代的,上官珏酒量本来就不好,昨日喝酒的时候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早上想让他吃一点,可是一来没有足够的时间熬粥,二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完全没有胃口,在主院的时候也没有动那些点心,现在喝点粥对胃比较好。 “豆腐粥?”上官珏右眉微微一挑,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喝过什么豆腐粥,再说,这粥是什么人熬出来的?他可是很清楚,曼莲她们手下的丫鬟婆子虽然也有些擅长做点心做菜的,可都不喜欢做什么粥,大厨房更是不会有这种东西出现了——上官家的主仆,近八成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哪个都没有心思喝什么粥,原因很简单,不顶事,喝了满满的一肚子,还等不到下一顿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是少奶奶出门前吩咐的!”曼莲知道上官珏为什么会迷惑,笑着道:“少奶奶说少爷昨个喝酒伤胃,估计是没有什么胃口吃点心之类的,就吩咐熬了粥,还真别说,少爷从起来到现在就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喝点粥暖暖胃也是好的!” “嗯!”听到是晏宓儿的细心关怀,上官珏虽然并没有胃口也应了一声,不想新婚的第一天就辜负妻子的好意。曼莲自然知道上官珏简单的“嗯”里面是什么意思,立刻接过湘翠端着的豆腐粥,掀开盖子,加了一把瓷勺,递给上官珏。 上官珏接过粥,湘翠有意的熬得稍微稀了些,但火候却已经到位,大米的香味和豆腐的清香搭配的恰到好处,让腹中空空的上官珏也不禁有了些食欲,用勺送了一口进口,咸鲜带着肉香、豆腐香和纯正的大米的香味在口腔中散开,唤醒了被酒精毒害失去知觉的味蕾,胃也瞬间发出蠕动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上官珏略有些尴尬,他这个样子就想好几天没有吃东西,被饿惨了的人一样,可晏宓儿那温暖的微笑却让那份尴尬不翼而飞。 “有胃口就好!”晏宓儿微笑着,满满的关心和喜悦让眼睛晶亮,有种水波微荡的涟漪美感,笑着道:“夫君昨日饮酒过量,胃里除了残余的酒水之外什么都没有,会有这样的反应证明没有伤了胃,我也就放心了!” 有个体贴的妻子还是不错的!上官珏一边喝粥,一边看着在紫萝绿萝和香雪得侍候下简单的梳洗,而后又重整装容的晏宓儿,虽然眉宇间还有淡淡的倦容,可要不是仔细看的话,也不是很看得出来,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少奶奶,我给您捏捏肩?”紫萝虽然知道晏宓儿身体很好,但还是因为晏宓儿回来时那难掩的倦色而有些担忧,新妇奉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还有个故意刁难人的老夫人在,也真个是难为姑娘了。 “不用了!”晏宓儿摇摇头,柔弱也是要看时候的,要是连区区奉茶的小事就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也会让人怀疑自己的体质,过犹不及,显露出的浅浅倦容让上官珏心底有些怜惜就够了。 “一会可能会有贵客临门,让芷芸烧水准备,再准备些点心果子!”晏宓儿想了想道:“还有,问一问管事,住在南院北院的姑娘少奶奶们的口味和喜好,不要到时候慌手慌脚的!” “是,少奶奶!”紫萝应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知道晏宓儿正在努力地融入这个家庭。 “曼莲曼荷,你们是夫君身边的老人了,前来的客人大多你们应该都有过接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们提醒紫萝绿萝她们,别让她们不知深浅的冲撞了客人!”晏宓儿知道紫萝会用心去做,转而对一旁侍立的曼莲曼荷道。 “奴婢知道!”曼莲曼荷很是恭敬地齐声应诺,今天一早的所有事情她们都是看在眼底的,除了老夫人之外,家里的正经主子对这位少奶奶都很好,尤其是大少爷显然很满意,她们应该更小心的侍候才是。 “一会我不能陪你。”上官珏淡然开口道:“这里毕竟是你的院子,不适宜招待男客,那些世家少爷又都是些相熟的人,习惯胡闹,我会把他们请到无独院去,曼莲曼荷留一个在你这里!” 上官珏的话里是有水分的——上官家没有那么讲究的男女之防,尤其晏宓儿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已婚妇人,那些世家公子也不会单独过来,完全可以在这里招待众人,但上官珏深知那些人都是些难缠的,尤其是拓拔芩岭,一定会找机会为难人,而其他的人虽然不一定会对晏宓儿有什么恶意,但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他们都是世家出身,而他们的母亲和妻子(或者未来的妻子)要么是世家出身(不一定是最显赫的世家,但也至少是数百年传承的世家),要么是当朝的权贵和书香门第,晏宓儿不过一个商贾人家的出身,在他们看来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如果晏宓儿是侧室也就算了,可她还偏偏就是正室,这就会让这些眼界很高的世家公子说话的时候少了几分尊重,上官珏不想有那样的情况发生。她是他的妻子,应该被他保护的人,他不一定会像父亲对母亲那样对她,但也不会让她在他的羽翼之下受不该受的委屈。 当然,那些世家贵女和少奶奶们估计也会含沙射影的说些门第的话语,但玲珑和晶莹一会就会过来,有她们两个在,想必那些人也会收敛一些,不会太嚣张,只要晏宓儿足够的聪慧,能够随机应变,便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谢夫君!”虽然上官珏有意的将语气放淡,可晏宓儿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好心和体贴呢,说话的声音也透着感激,道:“我知道夫君的意思,我会很快适应,也会很快融入这样的生活,不会让夫君伤神太久的。” “不存在什么伤神不伤神的事情,他们都是上官家的客人,大多数又都是与我一起长大的,我来招呼他们理所应当!”上官珏稍微有些不自在的道,虽然他是好意,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么直接的向他道谢,身为男人和丈夫的虚荣得到了满足,却也有些不适应这样直接的感情——在上官家,除了上官昊之外,他需要对每一人负责,要照顾他们,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没有人为此谢过他。 “我知道了!”晏宓儿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别扭,他是上官家的嫡长子,是上官家未来的顶梁柱,照顾任何人似乎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些人也都理所当然的接受,却忘了,在接受的时候应该对这个人说声谢谢,不一定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但起码能够让人心里温暖起来,她可不能让上官珏的心冷硬起来,笑道:“不过夫君,曼莲曼荷留一个给我就足够了,她们两个都不在身边侍候,夫君也不会那么顺手。” “也好,曼荷留下来吧!”上官珏点头,晏宓儿说的也是有道理,要是两个大丫鬟都不在身边的话,还确实是有些不方便。 “绿萝是我身边贴心的,让她跟在曼莲身边,也认识一下世家的少爷们,等过得一两日,我与夫君一起招待客人的时候,她也能够尽快适应。夫君你看可好?”晏宓儿又将绿萝抛出,绿萝虽然有的地方比紫萝稍差,但也是个细心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不错,她要是有机会与曼莲一起招呼那些个世家子弟,对自己也是有利的。 上官珏微顿一下,立刻明白晏宓儿此举的作用,即可以拉近夫妻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可以让她的丫鬟对来访的世家子弟有一个直观的认知,更能够从他们之间的言谈,了解他们对晏宓儿的态度,算得上是一举数得,他并不介意身边多了一个晏宓儿的心腹丫鬟,相反,他很欣赏晏宓儿这样的举动,起码证明她很有想法,也很积极的在适应自己全新的身份。 “也好!”上官珏点点头,他也想看看晏宓儿身边的丫鬟素质怎样,秦嬷嬷是个厉害的,他见识过了,紫萝应该是秦嬷嬷和晏宓儿重点培养的对象,做事也是相当的稳妥,那四个三等丫鬟虽然有些嚣张,但也各有特长,这个绿萝又是怎样呢?他有些好奇。 “谢夫君!”晏宓儿知道上官珏是明白自己的企图的,但他这么干脆的答应也证明他是希望自己能够早点适应上官家的大少奶奶的身份,所以才会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看来自己要靠近上官珏的第一步是成功的。 “另外,你还有四个二等丫鬟的空缺,是不是让香雪她们补上这个缺呢?”上官珏似乎只是顺口问问而已。 “香雪她们只是三等丫鬟!”晏宓儿没有顺势答应,道:“二等丫鬟的话,姹紫算一个,还有三个人的缺,夫人不是已经在家生奴才里面筛选过一遍,挑了一些出来了吗,我已经和秦嬷嬷、赵嬷嬷说过了,她们这一两天就会在这些丫鬟里面挑几个合适的,暂且领了三等丫鬟的名额,过上一段时间,看表现再选三个就好!” 上官珏点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什么,但对晏宓儿的评价有加了分数,没有任人唯亲,也没有不适宜的只相信自己的陪嫁丫鬟,而是适当地接受夫家的人手,证明她不但明白家生奴才在一个家族中的份量,也会利用这种力量,而且能放心的留在身边,说明她有把握将这些奴才驯服,没有手段,光是温柔善良,再聪明也没用,第一关算她过了,他也打消了在近期内带她去祠堂的念头。 第七十二章女人戏 一 第七十二章女人戏(一) 诸位世家的贵女和少奶奶们果然在半柱香之后就陆陆续续的过来了。而比他们更早到有偶院的是玲珑和晶莹这两个贴心的小姑。她们回到自己的房里,稍微的修整之后,就巴巴的赶了过来,似乎担心温柔的晏宓儿会受到什么委屈似的,让上官珏见了又是好笑又是叹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官家那融入血脉的强势在作怪,他们虽然不一定就喜欢那种柔弱的人,但却会忍不住的对那样的人产生怜惜之心。 玲珑和晶莹知道晏宓儿聪慧,也知道这个嫂嫂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弱不禁风,更知道她肠子里的弯弯道道甚多,她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够晏宓儿收拾。要是善意待她,她也会还之善意,可要是有什么恶意的挑衅,她不一定会直接的迎战,但却会通过迂回的方式,那个人自讨苦吃,拓拔芩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可是她们还是忍不住担心的过来了。 对晏宓儿,不管是玲珑还是晶莹都有很相似孺慕,虽然说起来似乎很是好笑,晏宓儿与玲珑同岁。要真的较真起来,玲珑比晏宓儿还要大一些——晏宓儿是十一月出生,而玲珑却是六月出生,比晏宓儿大了将近半岁,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比晏宓儿还大的玲珑,却对晏宓儿产生的类似对长辈的孺慕之情,可是,仔细想想上官家姑娘们的待遇,也很正常。 上官昊虽然心疼女儿,却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女儿和关心女儿,只能让让她们衣食无忧,接受良好的教育,其他的乏善可陈,而皇甫悦萼,要一个迟钝到连最在乎的枕边人的心思都搞不清楚的她做一个体贴、善解人意的母亲,也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玲珑和晶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她们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身边有丫鬟嬷嬷环侍,想要的东西基本都能够到手,她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人就是在这样,在没有得到那种温馨而隽永的关怀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差点什么,也一样能够自得其乐,可是一旦尝到了那令人全身温暖的关爱之后,就再也无法割舍。 虽然晏宓儿一直强调,说什么自己关心她们也不过是因为姑嫂的关系。可是她那种很细致、很到位的话语和举动,让两个丫头心都是那么的烫贴,反正晏宓儿是自己的嫂嫂,她能够因为这个原因关心自己,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趁机从她身上汲取那难舍的温暖呢? 最早到的是皇甫家的一干人,皇甫临冀带着妻子和两个妹妹出现,上官珏笑着与皇甫临冀去了无独院,李琼羽则带着两个妹妹留在了有偶院。 “珏表弟细心体贴,弟妹也是个有福之人!”李琼羽似有所感的道,她是李家的嫡长女,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虽然与丈夫感情也是不错,但她习惯了强势和独当一面,皇甫临冀对她尊重多于体贴,上官珏的举动她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有感叹也是自然的了。 晏宓儿羞红了脸,软软糯糯的道:“宓儿自幼养在闺阁之,没有与人交往的经验,夫君是担心我见了太多的生客,惊慌失措,给上官家丢了颜面!” 她会惊慌失措?恐怕就是天塌下来。她也能够温尔雅的微笑着,让塌下来的天压成肉饼,然后还能保持微笑吧!玲珑和晶莹不约而同的翻了一个白眼,小心的没有让别人看见,而后一个拉着皇甫虞苓,一个牵着皇甫虞君坐下喝茶,没有参与那两个已婚妇人之间的谈话。 “表嫂请坐!”晏宓儿倒是把两个人的不以为然尽收眼底,但是她表情未变,稍有些殷勤的请李琼羽落座,道:“不知表嫂习惯喝什么茶,今日我让丫鬟将家里的藏茶整理出来了,只要不是那么珍稀少见的,都有准备!” “嫂嫂喜欢喝祁红,在家里也一直是喝那茶的,不过母亲总是说那茶不好,也不让我喝!”皇甫虞君就坐在一旁,快言快语的接话,然后一副不理解的模样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祁红不好呢?我倒是很喜欢,怎么和都比那苦苦的绿茶好,还可以放大枣桂圆,甜甜的,可好喝呢!” 皇甫虞君是皇甫家的二房嫡女,养在长房名下,是皇甫家最讨人喜欢的小公主,将她养在长房名下,更多的是为了让她有一个更高的地位,以后能够嫁的更好。 “喜欢不喜欢那只是各人的口味,虞君喜欢喝祁红也是好事,红茶养身养颜。加些红枣桂圆更好!“晏宓儿没有就此事做任何的评价,但是却立马知道李琼羽并不得婆婆欢心,就连这么一点点事情也被挑剔。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皇甫虞苓看晏宓儿的眼神多了些不一样的认同,而不是之前浮于表面上的客气和礼貌道:“母亲有的时候就是那样,不容得别人与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要是她喜欢的,也要别人喜欢,她不喜欢的,就不让别人喜欢,我有的时候也受不了她,偏偏那个孙姨娘还总是喜欢迎合母亲的喜好,让母亲总是挑剔嫂嫂。” “虞苓!”李琼羽略带警告的叫了一声,显然姑嫂之间关系也是相当的好,皇甫虞苓吐吐舌头,不甘不愿的住了口。 “茶好了,表嫂喝一口看怎么样!”晏宓儿没有接话,而是将话题岔开,芷芸已经用最好的祁红泡了一壶茶,里面不但加了大枣桂圆,还加了少许的蜂蜜,让皇甫虞君喝得眉开眼笑。 李琼羽见晏宓儿轻易的转移了话题,虽然脸上不显,但心里却是有些失望。她故意这么早过来,虽然是因为皇甫家与上官家的情份,但更多的却是想将晏宓儿拉进自己的联盟队伍。皇甫悦萼对这个儿媳的喜欢和袒护在八大世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要是晏宓儿因此对自己产生了同仇敌忾的联盟之谊,在皇甫悦萼面前说说自己的难处,或许皇甫悦萼会与皇甫震隆提一提,要知道皇甫悦萼虽然是出嫁之女,可她的话在皇甫家有的时候比皇甫夫人更管用——皇甫震隆也是个风流多情的人物,他有七八房妾室,对谁都好,也都是一视同仁的无情。但对皇甫悦萼则是相当的重视,谁让皇甫悦萼是上官家的夫人,还是那种地位无人能够撼动的当家主母呢! “表嫂,你不知道,大哥的那个姨娘曾经是经湖上有名的美女叫孙飞雪,大哥虽然有五六房妾室,最是喜欢这个狐狸精,母亲也是一样!”皇甫虞苓没想到晏宓儿会这么就将话题岔开,想到嫂嫂之前的嘱咐,又把话题引了过来道:“珏表哥就更过分了,那个飞雪好歹也是在大哥大嫂婚后才纳进门的,珏表哥却在表嫂进门之前就带了三位红颜知己进来。唉,也不知道表哥是怎么想的!” 戏码来了! 晏宓儿温和的一笑,没有生气,更没有怒,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夫君有什么红颜知己也属正常,不过这件事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要是之前就知道了,我也不会将吴潋滟安置给夫君为通房丫头了。虽然潋滟不管是相貌还是学识都不错,可出身不高,也不得夫君欢心,要是知道有这么三位姑娘的话,我也就没有必要选她了!” 皇甫虞苓沉默了,李琼羽也沉默了,她们不知道晏宓儿是故作大方还是怎样,但很肯定地是,晏宓儿定然不会因为那三个女人的存在与李琼羽产生什么共鸣,从而鼓动皇甫悦萼支持李琼羽了。 “少奶奶,拓拔家、李家和崔家的少奶奶姑娘来了!”姹紫今天是负责迎客的,她还没有进门就高声叫道,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晏宓儿顺时起身迎客,李琼羽也趁机整理心思,并向皇甫虞苓递了一个颜色,皇甫虞苓心领神会的点头,这一切都落在了似乎专心与皇甫虞君玩耍的晶莹和正在盯着芷芸泡茶的玲珑眼。但两个人不一言,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心底暗自念着晏宓儿之前的交代“只带耳朵不带嘴,多听少言不议论”。 晏宓儿将那三家的姑娘少奶奶迎进来,她们都是相熟悉的,不用主人招呼,平日关系较好的坐在一起,很是自得,玲珑和晶莹也没有再应酬皇甫家的两个表妹,而是坐在了晏宓儿身边,一副以晏宓儿为心的模样,这小小的举动,让晏宓儿感到了温暖。 晏宓儿还留意到,姑娘们虽然都坐在一起,但不约而同的都与拓拔芩心拉开了距离,就连拓拔芩茵也不例外,心底冷冷的一笑,看来昨日里的那一番话已经起作用了,拓拔芩心定然已经被世家姑娘们打上了“拒绝来往”的标签,只是不知道世家的少爷们会不会有相同的想法呢? 没有等晏宓儿和她们说上什么话,王家和慕容家的姑娘和少奶奶也过来了,嬴家没有嫡出的姑娘,嫡长子嬴弈航还未成亲,他独身去了无独院不提。 晏宓儿再次坐下的时候,差不多是整个大燕最尊贵的世家少奶奶和姑娘们基本上都已经在这里了(未成年的不算),论相貌没有一个不是那种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论身份,除了晏宓儿这个商贾之女,她们要么是世家贵女,要么是名门大儒书香之后,再不然就是当朝炙手可热的权贵千金,论仪态气质,她们或明媚大方,或端庄优雅,或雍容华贵,或楚楚可人,或憨态可掬,或英姿勃勃……几乎每一种迷人气质的美人都有。 令人叫绝的是基本上都是大少奶奶带着一个或者两个小姑出现,她们脸上都是和蔼的笑容,说不出的亲切,眼也满满的尽是笑意,只是……晏宓儿笑得温婉可亲,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眼有着不卑不亢的谦和,心底却在冷笑——她们有几个只有单纯善意,而不是另有居心的呢? 看看她们的打扮,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来访的都不约而同的做了盛装打扮,髻上精致的簪子、步摇、头花,颈间的项链,耳环、手上乃至脚踝上的饰物都彰显着奢华,相比之下,晏宓儿就简单到了简陋的地步,她们是想让自己羡慕还是怎地? 晏宓儿笑得更优雅的几分,她那美绝尘寰的容貌,坦然自若的神情,硬是在那种贵气逼人的环境彰显了出尘脱俗的气质,让存心不良,想让晏宓儿自惭形秽的诸人眼不约而同的泛起失望,也让玲珑和晶莹看相晏宓儿的目光更多了些敬佩…… 第七十三章女人戏 二 第七十三章女人戏(二) “皇甫家的嫂嫂和妹妹来的可真早!”笑意盈盈开口说话的是王家的二姑娘。年仅十六岁的王研芯,她是那种极有韵味的女子,乍看明媚可人,再看就多了些妩媚,而一贯是未语先笑,很是开朗的样子,只不过她似乎对皇甫家的人都很不感冒,这话说出来味道也有些不对。 “要来拜访表嫂,赶早更显出诚意不是?”皇甫虞苓看似静却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更何况她很清楚王研芯说这话针对的还是自己,也不怯场。 “那是自然!”王研芯笑着赞同道:“皇甫家和上官家毕竟是最近的姻亲,早些到也是应该的,珏嫂嫂,研芯姑嫂来迟了,还请恕罪!” 晏宓儿看着两个面和心不和的世家贵女,含笑道:“你们能来我这有偶院已经是蓬筚生辉了,早晚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同。男人们或许还不明白,可是都是女儿家,我怎么会不理解呢?” “表嫂理解什么啊?”拓拔芩心将话截了过去,因为昨日晏宓儿那翻故意让人误解的做作,让她陡然之间在世家贵女之间多了个“浪荡”的坏名声。她现在对晏宓儿不光是那种对情敌的仇视,更多了些私怨。 “女子出门都需要精心的妆点,妆容、衣着、饰物一一挑选下来,本来就是浪费时间的事情,研芯妹妹为了出门的妆容,定然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时间也浪费了不少吧!”晏宓儿没有直接回答拓拔芩心,但却好似回答了一般。 “研芯蒲柳之姿,要想出门的时候光彩照人也只能多花些功夫在妆容上,否则与珏嫂嫂这样的绝色佳人在一起,谁还能看得见研芯这种平凡女子呢!”王研芯也是个嘴甜的,可是她的这一番话让不少人的脸色都黯淡了一些。 “研芯妹妹这话说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晏宓儿羞红了脸,道:“我或许长了一张好皮相,可那又怎样?女子在家以父为贵,出嫁以父为贵,老来以子为贵,妹妹们一出生便注定一生富贵,而我不过是得了生母的余荫,与夫君有了婚约,才能有机会与各位嫂嫂和妹妹们结识的机会。容貌对于我而言,能够加入上官家那是锦上添花,要不能假入上官家这样的人家,反而是怀璧之罪!” 王研芯有些讪讪的一笑,不好意思在就晏宓儿的容貌做章,她也不过是因为对晏宓儿的容颜有些女儿家天生的妒嫉,倒没有什么恶感,晏宓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在容貌的问题上纠缠,那就是小肚鸡肠的表现了。 “珏弟妹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王研雅微笑着道:“女儿家的容貌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或者怀璧其罪而已,出身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珏弟妹也别觉得难过,女儿家生得好不如嫁得好,有一个好父亲,博个好出身自然是天生的福气,可是能够嫁个如意郎君才是一辈子的福气。珏表弟一表人才,又是上官家的嫡长子,珏弟妹可要惜福啊!” “我能够嫁与夫君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福份了,不用表嫂提点也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福气的!”晏宓儿温婉的道,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眼神也是可以挤出水来的温柔,在场的虽然都是女子,也听得心头一软——这样温柔的女子在世家贵女和正经的少奶奶(嫡出少爷的正室才算得上是正经的少奶奶,平妻或者妾室都算不得,庶出少爷的正室也不算)相当稀罕,世家的嫡出姑娘接受的教育使她们的温尔雅、楚楚可人都只是表相,她们高贵的出身,让她们享受常人无法享受的锦衣玉食,只要她们愿意。她们可以学习所有不**份的技能,而不被局限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但是她们也有必须要担负的责任,这样的她们没有权利软弱,也学不来那种从内心出的温婉。 “珏弟妹一看就知道是个识大体的,身为**要的就是这份大度!”王研雅对晏宓儿的回答相当的满意道:“不过呢,除了识大体,还要知道事事为夫君考虑,一切以夫君为重才是!” 包括为夫君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平妻,纳几房千娇百媚的小妾?晏宓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点头,道:“表嫂所言极是!” “哎哟,姐姐这话说的……” 王研芯笑着看着姐姐,很是不赞同的道:“姐姐出身高贵,嫁得风光,又不用为娘家担忧,自然是只要夫家好,什么都好。珏嫂嫂,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位大姐可是世家少奶奶最是贤惠最是大度的一位,事事以我那幸运的姐夫为重,为了姐夫,就连父亲也可以直面反驳,而且还大度的为我那姐夫纳了好几房妾室,那些姨娘个个美丽动人不说,还各有风格,让世家的世兄们羡慕得……啧啧,尤其是那些已经有妻室,恨不得将那些嫂嫂全部带到我大姐面前。听大姐的教诲,学做世家少***真正风范呢!” 当下就有人不给面子的窃笑,谁不知道王研雅与继母交恶,也不得父亲欢心,更与两个嫡出的妹妹势同水火,她怎么会为娘家做什么事情?而拓拔芩岭的的那几房妾室就更精彩了,其有两个甚至就是继母特意培养出来的,在她出嫁前夕, 继母硬塞给她,算是为拓拔芩岭预备的通房丫头,那两个丫头不但是千娇百媚,对王家忠心耿耿,不把她这个王家大姑娘放在眼里,更各擅技艺,让拓拔芩岭不顾她的意愿,在新婚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提拔成了妾室。这件事也算是世家之间公开的秘密,王研芯这么说,不异于在王研雅脸上攉了一巴掌,让王研雅一直保持微笑的连忍不住的抽搐。 “研芯姐姐就是聪慧,对自家姐姐能够那么了解,定然是关心非常了!”皇甫虞苓笑魇如花的看着王研芯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虞苓妹妹是什么意思啊?”王研芯笑得很甜,可怎么看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晏宓儿抿了一口刚刚泡好的铁观音。好整以暇的看戏。 “听说拓拔家的芩峰少爷对研芯姐姐一见钟情,他虽然是庶出之子,可是聪慧能干,很得拓拔世兄的垂爱,前途无量。要是拓拔家和王家能够亲上加亲,再次联姻,岂不是美事?”皇甫虞苓笑得更甜,但谁都知道拓拔芩峰确实是喜欢王研芯,可是王研芯看上的却是嬴家的嫡长子,与皇甫虞苓有婚约的嬴弈航,而嬴家与皇甫家的婚事如无变故的话不会有什么意外。但也很愿意将王研芯以平妻之礼娶进门,这件事就看嬴弈航以及王家的态度,皇甫家可没有插足的余地。 “拓拔芩峰?”王家三姑娘王研姿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道:“那个人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有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居然敢肖想嫡出的贵女,真正是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姐姐姐夫的面子上,他连王家的大门都没有资格进,虞苓姐姐说什么‘芩峰少爷’是不是太给他面子了?” 王研姿不过十二岁的,也是因为她年幼才能说这样的话,但仍然让皇甫虞苓脸色一僵,冷冷的一哼,没有言语。 “好了,今天可是特意来和珏弟妹亲近的,怎么能耍小孩子脾气呢?”崔家大少奶奶王眉娴打着圆场,她是当朝阁老王莘的嫡亲孙女,也是世家少奶奶最是年长的一个,在贵妇之间颇有些声望,她出面也比较合适。 “珏嫂嫂,真是对不起!”王研芯歉然的起身一福,道:“研芯,研姿不该在你大喜的日子与虞苓妹妹争执!” 晏宓儿连忙起身,还了一礼,道:“妹妹可别这么说,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与一般地闺密自然不一样,偶尔吵吵闹闹反倒显得亲密不是?玲珑和晶莹也是一样,见了面就斗嘴,不见面又想念,我已经习惯了!” 王研芯闻言也只能笑笑,她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情归为姐妹间的斗嘴事件,心里对晏宓儿的太极功夫有了不一样的认知,而更老道的几个少奶奶则有微微的有些吃惊,她们在晏宓儿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能拿捏轻重,将这种事情轻松的解决,但也不能够像晏宓儿这么轻松。看来这个一脸温柔无害的晏宓儿也不是个善茬,其以王研雅和王眉娴最是头疼,她们身上可都担负着说服晏宓儿,将自家的小姑子嫁给上官珏为平妻的重任呢! “玲珑和晶莹也会斗嘴啊!”王眉娴笑道:“我还以为玲珑只会与浩然斗嘴呢!” 玲珑是崔浩然的未婚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么在年底,要么在来年初,玲珑就要与崔浩然完婚,到时候两人便是一家人,说话间自然也多了些亲密。 “可不是嘛!”晏宓儿笑着打趣玲珑,道:“崔家嫂嫂别看玲珑平日里不喜欢说话,私底下不知道多活泼呢!” “嫂嫂~”玲珑不满的娇嗔起来,拉着晏宓儿的手摇晃道:“各家嫂嫂都是护着小姑子,唯恐小姑子受委屈,哪有你这样,只会编排我的不是!” 晏宓儿忍不住的疼爱的拍拍玲珑的脸,引得玲珑直撅嘴不亦。 “看来玲珑和珏弟妹很亲密呢!”王眉娴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刺眼,玲珑可是崔家未来的三少奶奶,她要是出头崔雨霏的事情会好办许多,可崔夫人和崔雨霏偏偏将将这件事情压在自己身上,要是没有怨气也是不可能的,她话里有话的道:“玲珑啊,我们很快就是妯娌,雨霏也就是你的小姑子了,就不知道你和雨霏有没有这么亲密了!” 崔雨霏笑着接过王眉娴的话道:“大嫂,玲珑姐姐现在可还是姐姐,不是三嫂,自然会与珏嫂嫂更亲近了。你想想看,二姐出嫁前不是最喜欢和大嫂亲近,在大嫂面前就像我现在这样,可现在呢,还不是最关心她的小姑子,连我这个妹妹都有些吃醋!要是玲珑姐姐成了三嫂之后,定然也是那样,你说是不是,玲珑姐姐?” 如果说王眉娴不过是话里有话的警示玲珑迟早都是崔家的人,需要顾忌崔家的利益和崔雨霏的话,那么崔雨霏就是直接的挤兑玲珑了,各家的少奶奶和姑娘都会心的看着玲珑,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尤其是拓拔家的那几个更是如此。 第七十四章女人戏 三 第七十四章女人戏(三) 崔雨霏喜欢上官珏。崔家有意让崔雨霏嫁给上官珏为平妻,虽然没有明说(当然不能明说,上官珏没有正式娶妻之前可以收通房纳妾,那绝对不能有子嗣出生,更不能娶平妻,更何况上官珏对崔雨霏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感情,要是说了不成的话,崔雨霏也注定不能嫁个好人家了),但对于这件事情大家都心有底,但也都不是很看好这件事情,崔家自己也清楚,所以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压在还没有进门的玲珑身上。 崔雨霏说是嫡女,但却并不是崔夫人所生,崔夫人是个相当有福气的,在世家的贵妇人只有她连生三子,其他的最多不过两子,可她却一直惋惜自己没有女儿,她名下的三个女儿前两个是崔家二房的嫡女,崔雨霏是妾室所出。 崔雨霏的生母是崔夫人的陪嫁丫鬟,虽然养在崔夫人名下,也算是嫡女。在世家,像她这样的姑娘被称为“嫡女庶出”,比庶女的身份高贵,但却不如那种养在长房名下的其他房的嫡女,她们择夫的范围很广,但不包括成为世家嫡出少爷的正妻,这样的嫡女对于世家而言,更多的是给一个尊贵的身份,嫁进那些还算不错的小世家,维系大小世家很是特殊的关系。 也是因为这样,玲珑对她的存在一直是不冷不热,要是上官珏愿意,那么她成为上官珏的平妻或者妾室也算是亲上加亲,要是不成,那也无所谓,崔家定然不会因为这一点点事情就让玲珑受什么委屈,要是因此影响了玲珑和崔浩然的感情,那就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也所以,玲珑能够忍受王眉娴的话有话,却无法无视崔雨霏不适宜的挤兑,脸色微微一沉,就要反击回去。 “雨霏妹妹落落大方又是个嘴甜的,又有谁会不喜欢呢?玲珑要是成了你的三嫂,一定会更喜欢你的!”晏宓儿抢在玲珑开口前接过话来,脸上是极真挚的表情,然后话音一转道:“不过肯定不能像崔家嫂嫂那样对你就是了!” “为什么呢?”崔雨霏略带委屈的看着晏宓儿,道:“难不成珏嫂嫂认为玲珑姐姐和大嫂有什么不同吗?” 很好!居然开始挑拨玲珑和王眉娴之间的关系了! 晏宓儿“噗哧”一笑。道:“那肯定是不一样的!俗话说,长嫂如母,崔家嫂嫂是长嫂,责任不一样。其实也不光是崔家嫂嫂,包伙我在内,在座的都是各家的大少奶奶,都是长嫂,自然而然要比妯娌对夫家的弟弟妹妹多些关心,这是长嫂的权责。与玲珑有婚约的可是崔家的三少爷,她只能成为你的三嫂,而她成为你的三嫂之后,也不能像崔家嫂嫂那样,那是越礼,是对崔家嫂嫂的不尊重,她啊,只能做个称职的三嫂!” “是这样么,玲珑姐姐?”崔雨霏笑眯眯的看着玲珑,她知道晏宓儿这里是抓不到什么话柄了,只有转向玲珑,她与玲珑虽然不是很亲密,但也清楚玲珑没有太深的城府。也没有太多的心机,现在只能看她怎么说了。 “当然!”玲珑明白晏宓儿抢在前面开口的原因,秉承着晏宓儿之前“只带耳朵不带嘴,多听少说不议论”的交待,尽量简短的回答。 崔雨霏气结,没想到玲珑忽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脸色有些阴沉,但却能够按耐住性子,还赞同晏宓儿的说辞,这样的变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玲珑姐姐,我还以为你会与众不同呢!”崔雨霏故作伤心状的道:“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年岁相近,相处的时间也多,感情会最好,没想到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很明显,要是玲珑或者晏宓儿还要维持之前的说辞,不适当地表示“亲昵”,她不介意在这种喜庆的日子上演“伤心落泪”的戏码,就算不能有什么实质上的展,也要恶心一下晏宓儿,破坏那种喜庆的气氛。 玲珑和晶莹脸色有些黑,没有想到崔雨霏居然敢这样豁出去,她要是真的在这里落了一滴眼泪,对嫂嫂而言都很不好——这里可是新房,今天还是新婚的第一天,别的不说,多不吉利啊!何况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拓拔家诸人和等着看好戏其他人。 拓拔芩心心底笑开了花,巴不得崔雨霏立刻哭出来,平日里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崔雨霏忽然变得可爱起来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晏宓儿变脸了…… 晏宓儿快的一瞟,每个人脸上和眼底的表情都落在眼底,脸上带了些无奈道:“雨霏妹妹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可不好!要是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你是不喜欢玲珑,不希望玲珑这个未来的嫂嫂进门呢!” 崔雨霏还没有反应过来,王眉娴心一懔,知道这句话的厉害,要是崔雨霏敢在晏宓儿说了这样的话之后,还掉眼泪的话,就被扣上了不欢迎玲珑进门的帽子,那样的话与玲珑两情相悦的崔浩然火事小,崔夫人那里可要出大事的。好面子、将礼节,又重视玲珑显赫身份的崔夫人大雷霆,不但崔雨霏讨不了什么好,自己也会被连累,连忙道:“珏弟妹这回可走眼了,雨霏看模样是个乖巧听话的,其实最是淘气不过,她这是和玲珑在耍花枪呢!雨霏,今天大家难得同聚一堂,可不能顽皮了!” 崔雨霏就算是想闹出些动静来,听了王眉娴的话也只能不甘不愿的配合,当下将满脸的伤心之色一收。强颜欢笑道:“大嫂,我装得还像吧?” “是挺会装象的!”拓拔芩心抢着道,她很失望,为什么崔雨霏不干脆哭出来呢?那样的话,不但能够恶心一把晏宓儿,还能显示出晏宓儿的无能,这个崔雨霏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白做戏半天,丢了自己和崔家的脸面。 “你……”崔雨霏与拓拔芩心就如同皇甫虞苓和王研芯一样,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戏码时常生,虽然大家都没有直接对上官珏表达爱慕。但都知道对方的心思,相互看不惯很久,也明争暗斗了很多次,拓拔芩心一句话就能挑起她心里的最深的怒气。 “大家今天是怎么了?忘了我们是在什么地方了吗?”慕容家的大少奶奶杨涵鸢终于出声响了,崔雨霏和拓拔芩心相互瞪了一眼,终是将心头的怒气压制住。 杨涵鸢在世家的少奶奶又很不一样的地位,她出身看似比李琼羽和王研雅略低,不过是幽州的本土世家,可实际上却不然。杨家在幽州也是有着数百年传承历史的世家之一,综合势力在幽州闻居前五位,在大燕朝也是能够派得上号的世家,可这样的一个世家却有一个致命伤——后嗣无人!最早的时候杨家倒也人丁兴旺,可因为家宅不宁,后院女子为了争宠,为了让自己和子女上位,争斗不休,等到家主现的时候,家子嗣死的死,残的残,可以说是人才凋零。那一任家主通彻心肺之后修正家规,那就是非嫡出子女不得继承家业,无子由女儿继承,如果上天不开眼,无子也无女的话,宁愿就此断了香火,也不能将家业传到庶出的子孙手上。 这个矫枉过正的家规,让杨家的后宅宁静下来,女人间的斗争从来没有间断,但当家主母的位置从此然,她只要专心的养育子女,不用担心庶子的优秀会夺去属于自己子女的一切,杨家得以恢复元气。可也是因为这个不一样的家规,杨家几次出现过女性家主的情况,而杨涵鸢就是杨家下一任的家主,就算是她已经嫁进了慕容家也不能抹杀她的地位。 尽管杨家并不是作为嫁妆随着杨涵鸢嫁进了慕容家,但是杨涵鸢与慕容家的大佬们已经有过协议,那就是她的次子或者女儿将随母性。继承杨氏家族,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杨氏家族将会成为慕容家的旁支,这么简单的就将一个家族纳入慕容家的旁支,对慕容家来说不异于天上掉馅饼,其他的世家哪个不眼红,可这样的好事也仅此一件,无法复制。 而就这么一点,就造就了杨涵鸢在慕容家不一样的地位。慕容博烨和皇甫临渊一样,都纳了一房相当厉害的妾室,皇甫临渊的那位孙飞雪姨娘曾经被誉为仅次于慕容清婉的美人儿,千娇百媚,深得皇甫临渊的宠爱,那位孙姨娘也是个厉害的,八面玲珑,皇甫家上上下下的都被她收买得差不多,唯一支持李琼羽的不过是同仇敌忾的皇甫虞苓——她的未婚夫嬴弈航身边也有这么一位厉害的红颜知己,和那孙飞雪还有些交情。可是慕容博烨的那妾室陈烟雨则不一样,她的手段甚至比孙飞雪还要高明,更擅长演戏,但除了慕容博烨之外,没人买她的帐,为什么,就是因为杨涵鸢与众不同的地位。 李琼羽进门后刚一怀孕,皇甫临渊就纳了飞雪进门,等到李琼羽生下嫡女和嫡长子之后,飞雪也很快有了身孕。慕容博烨呢?那可是等杨涵鸢生下嫡子,在嫡子百日之后才将陈烟雨迎进门的,虽然十分宠爱,可一个月顶天也只会在那里宿上七八天,为的就是给杨涵鸢足够的脸面。而两人现在已经成婚三年,嫡子也已经快要两岁了,陈烟雨却还没有传出什么好消息,那说明什么,说明她还需要等杨涵鸢再有身孕才有资格怀孕。 杨涵鸢在夫家的地位,让诸人——尤其是诸位少奶奶羡慕不已,地位也就很自然的高出众人甚多。 “珏弟妹见笑了!”杨涵鸢见她们终于平静了下来,笑道:“世家的奶奶和姑娘们都是这样,平日里难得有人相陪,都给闷坏了,所以一见面就喜欢吵吵闹闹,珏弟妹可不要见怪啊!” “怎么会呢?”晏宓儿立刻表示了不介意,道:“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起码不会相顾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她,绞尽脑汁的找话说不是!” “不知珏弟妹平日里喜欢怎样打时间?”杨涵鸢很平常的问道,众人眼睛一亮,今天要见面的重点终于来了…… 第七十五章女人戏 四 第七十五章女人戏(四) “这个啊!”晏宓儿微微的扬起嘴角。整个人脸上带起了一份生动活泼,道:“平日里多是喜欢刺绣,一针一线都是一份心情!” “怪不得表嫂给小姑的礼物也都是荷包呢!”拓拔芩心笑得甜甜的,一脸的娇憨,就是个不解世事的孩子模样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没有什么趁手的礼物,才拿那些小东西充数,原来表嫂送的是自己的心情啊!” 这个讨人怨的死丫头! 晏宓儿眼波流动,眼闪烁着淡淡的委屈和不悦,但笑容依旧,口气却多了些被误解的淡淡忧伤,道:“芩心表妹怎么会有这样的误解呢?与人礼物,尤其是自家人的礼物,最是重要的不过是心意两字,要是随意送些什么名贵的古董字画珠宝饰的,不一定能和对方的‘心’,还抹杀了自己的一番‘意’,再说玲珑晶莹她们都是长在蜜罐子里的人,她们喜欢又有什么没有,还不如自己亲手做的荷包呢!” “就是!就是!”晶莹连连点头,道:“嫂嫂说的就是有道理,与其送那些贵重却没有什么诚心地东西。还不送干脆送银票呢!哪想买什么自己买岂不是更好?” 皇甫虞君那个小丫头也是一副赞同不已的模样,接着晶莹的话道:“我也是一样!每次过生日受到的礼物,虽然都是些贵重的,可那也不过是多花了些银子,叫管事嬷嬷之类的置办,看着都觉得是冷冰冰的,哪有珏嫂嫂的荷包,手绢贴心,一针一线都是情意呢!” 拓拔芩心气得咬牙,却不能说什么,晶莹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别说是得罪她,就算是没有得罪她,看你不顺眼都会跳出来肆意的评价一番,而皇甫虞君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要是与她计较,还不被这些人又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啊! 想到指指点点,拓拔芩心忽然想起昨日吃的暗亏,她现在已经被冠上了一个“行为不端”连花街柳巷都敢去的帽子,虽然有人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可更多的却是乐得见自己被污蔑、构陷,甚至还会到处放谣言,还是低调一些,要和晏宓儿对阵来日方长! “珏嫂嫂擅长女红多好啊!”皇甫虞苓倒是偏向晏宓儿的,她可是皇甫悦萼好不容易才力压众澜,娶进门的儿媳,自然要袒护。脸上的笑容也真诚很多道:“虞苓小的时候也很想学女红,能够为自己的亲人缝制一件衣服,绣制一个荷包,那一针一线都表示了自己的真情实意,多么温馨的一件事啊!我想要是父亲母亲能够穿上女儿亲手缝制的衣服,该会有多开心呢!” “虞苓姐姐是不是想学女红,然后给嬴家世兄一个惊喜啊?”晶莹笑着打趣皇甫虞苓,她与嬴弈航更多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自从与嬴弈航定婚之后,眼里、心里也就只有嬴弈航了。 “这个死丫头!”皇甫虞苓羞恼道:“你再说我可不放过你!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有人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了!”晶莹笑道,而众人也都善意的笑了起来,只有王研芯的笑容有些勉强和不甘,了解了些许世家姑娘们之间爱怨的晏宓儿知道她的不甘心是为什么。 “珏嫂嫂心灵手巧,只是不知道出了女红之外还喜欢什么呢?”崔雨霏笑得虽然很甜美,可眼的怨恼忿恨根本没有遮掩,她虽然身份上似乎比拓拔芩心略低,但崔家在坛上地位,在世家的份量都高于拓拔家,也让她比拓拔芩心更多了些傲气。也更看不起晏宓儿的出身,之前还需要顾忌彼此的脸面,但被晏宓儿几次轻松的应对,还给她支了绊子之后,也显露出被娇惯出来的骄纵气息,有些故意难堪的问:“不知道棋琴书画、诗词歌赋珏嫂嫂有没有学过呢?” 这就沉不住气了?看来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晏宓儿笑得很有些风轻云淡的意蕴,道:“棋琴书画、诗词歌赋,都稍有涉猎,只能算是知晓皮毛,闲来无事的时候打时间罢了!做姑娘的时候,哪个不是满腹的风花雪月,踏青观花,扑萤火弄彩蝶,梅兰竹菊皆入画,焚香操琴的事情都傻乎乎的以为那就是生活的全部,又有谁没有入过迷呢?现在不同了~” 王眉娴低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是啊,曾经以为棋琴书画将会陪伴自己一生,曾经以为可以凭着满腹诗书与夫君恩爱一生,可现在呢?虽然没有全然的放弃,可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与丈夫谈论那些风花雪月的韵事了,现在与崔浩纬谈诗论画,琴瑟和鸣的人是那几个风华正茂的妾室,自己呢?能够公婆的期望、小姑小叔的要求、儿女的教育……一一办理之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哪还有那种闲情逸致?要是当年在闺阁之,父母不是全心全意的培养自己做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两耳不闻当家事的名门闺秀,让自己能够有什么飘逸出尘的气质。自己也不会在初为新妇的那一年手忙脚乱,连夫君都无法顾全、新婚燕尔就相互冷落,更不会在家事上手之后,让那些趁虚而入的狐媚子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成了妾室…… 除了自幼就被家族当成未来家主培养的杨涵鸢之外,其他几位少奶奶都是深有感触,想到新婚的那一段日子,有着甜蜜,但更多的还是戚戚,她们都曾经是父母的掌宝,在闺阁之就算是能够接触到当家事务的,也不过是些皮毛。还来不及享受初为**的羞涩、对夫君的眷念爱慕、甜蜜的新婚生活,就要面对成为**的责任和义务,那可能也是她们最狼狈的一段日子了…… “原来珏嫂嫂也是位深藏不露的才女呢!”崔雨霏大声感叹道,可是她的那种感慨说有多假就有多假,道:“只是不知道珏嫂嫂擅长什么呢?是否能够露一手呢?” “才女?”晏宓儿自嘲道:“我可不是什么才女,除了女红、馈、家事这些俗事之外,也不过是在母亲的教导下,稍有涉足而已,为的不过是能够跟得上夫君的脚步,别让人说他娶了个粗鄙不堪的商贾女子而已!” “可是嫂嫂,我喜欢听你弹琴!”晶莹眼睛亮晶晶的道,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晏宓儿的琴声她犹在耳边,虽然不喜欢崔雨霏的咄咄逼人,但能够有机会听晏宓儿弹琴,她也就忽略了那个问题。 “那晶莹想听什么呢?”晏宓儿笑问,看晶莹的眼神充满了宠溺,不过她可不认为晶莹能够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也能够听得出来弹奏的怎样,但却说不出来,问急了,也就是“好听”、“很好听”、“特别好听”的说辞。 “这个啊~”晶莹不知道该说什么曲子,不过也难不倒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看着玲珑道:“姐姐,你说听什么好呢?” “阳春白雪如何?”玲珑笑着,环视了一圈道:“我觉得阳春白雪就挺好的,虽然难度大了一些,可胜在好听,而且起部独占鳌头,和部是东皋鹤鸣,这名儿听着也好!” 什么叫曲高和寡,阳春白雪便是其的代表,就算是不识音律,也都知道阳春白雪的名,可是……除了心机深沉的,其他人脸上的神色都很是精彩,从她们进来至此,也就是这一刻钟,表情最是丰富了。 “好久都没有弹这个曲子了!”晏宓儿轻轻地叹了一声,她也有些意外玲珑会选阳春白雪,这曲子曾经是钟雪晴最喜欢听她弹奏的,原因很简单,这曲子难度高,只要弹出不一般的高水平,就能够震得住场子、震得住人,而钟雪晴最擅长的便是震慑、一鸣惊人,自然很重视这曲子,不过玲珑为什么会选这曲子呢?晏宓儿脸上不显,可还是很有些疑惑,不过等到听晶莹说什么弹琴不弹琴就悄然离开,而现在又抱着自己最是心爱的断纹琴出现,与玲珑交换了一个隐晦神色的的紫萝,晏宓儿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紫萝透露给玲珑的。 有多久没有弹琴了?晏宓儿的手指碰到琴弦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迫不及待,从离开梧州之后,她就没有那种闲情雅致,就一直在算计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到底是走是留,走的话又该怎样铺路……身上本来就不多的风雅之气。也就被压抑的不敢出来露头了。 没有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也没有再观察她们的神色,晏宓儿轻轻地拨响了第一个音符之后,整个心神便都注入到那琴、那曲……想要最快的掌握一门艺术,不光需要有天赋,一个优秀的导师,更需要能够全身心投入的热情,那才能让你最快的掌握,也获得最高的水平,这是钟雪晴的谆谆教导,而她的话晏宓儿从来不敢或忘。 听着从晏宓儿指尖流淌出来的那清新流畅的旋律,轻松明快的节奏,众人似乎又会到了两月之前,冰雪悄然融化,气候渐渐转暖,春风拂面万物知晓,和风坦荡大地复苏的那种万物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曲方罢,晏宓儿微眯着眼睛,陶然在那种全身心投入的气氛久久不能自拔,而听众或者沉醉于余音缭绕之,或是欢欣感悟万物生春的轻快气息,或者就没有认真的听,脸上闪烁的不明意味的神情……但谁都没有出声响,整个有偶院都萦绕着那种感动的气氛…… “啪啪啪”一阵掌声将女人们唤醒,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却见上官珏等十数人站在门口或者院子里面,脸上都是,没有掩饰的赞赏和惊艳,晏宓儿起身,朝着众人欠身行礼,得到的是更热烈的掌声,赞叹声和无法抑制的嫉妒…… 第一回合,晏宓儿一曲定音,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才名渐现…… 第七十六章女人戏 五 第七十六章女人戏(五) 晏宓儿的琴声上官珏等人带来的是震撼——上官珏一直就被皇甫悦萼在耳边灌输些晏宓儿的优点。多么的聪明,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多才多艺……可是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母亲的话,他知道,母亲仅仅只见过晏宓儿两次。一次是在钟雪晴的灵前,另一次就是在婚前,皇甫悦萼与其说是了解晏宓儿是一个怎样优秀的女子,还不说是对钟雪晴有着完全叹服的情感,而那种情感一直延续到了晏宓儿身上。 当然,晏宓儿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子,美丽而不张扬,温柔而不软弱,落落大方,待人处事一点都没有小家子气,更难得的是不骄不馁的气质,但他还是意外了,为晏宓儿能够弹得一手好琴而意外。 “好!昔人说闻佳音而三月不知肉味,弟媳的一阳春白雪功力深厚,当得起天籁之音的美誉!”皇甫临冀大声赞道,虽然稍微有些夸张,但没有人会出言反驳。 “珏弟的箫。珏弟妹的琴,夫妻两人琴箫和鸣,倒也优哉!”慕容博烨笑着应和,对于晏宓儿他也很有好感,他本来就欣赏柔情似水的女子,他的爱妾烟雨就是那种温婉可人的女子,不过比起晏宓儿来还是少些韵味,或许是因为烟雨也是练家子,举手投足间自然多了一些英姿飒飒,少了些柔弱扶风的美感。 “谢谢世兄夸奖,弟媳也不过是稍有涉猎,当不得那样的美誉!”晏宓儿羞红了脸,从容大方的回应着两人的夸赞,却又无法抑制的偷眼去看上官珏,想知道他有怎样的反应,不料上官珏也正在看她,恍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连忙收回视线,脸上却已经不是淡淡的潮红,而是灿若朝霞的艳红,那羞涩的儿女情怀,让上官珏心动不已,让一直看着夫妻两人互动的人各有心思。 “大哥,你过来!”晶莹鬼灵精怪的将上官珏拉过来,与晏宓儿站在一起,笑嘻嘻的道:“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嫂嫂和大哥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就是!”玲珑也笑嘻嘻的应和着道:“这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拓拔芩心咬牙切齿,崔雨霏将手的绣帕揉成一团,都已经无法保持冷静,王研雅见势不妙,向拓拔芩茵使了个眼色,将拓拔芩心给拉了回来,更让拓拔芩茵点了拓拔芩心的哑穴,不让她冲动的说出什么不恰当地话。 虽然与晏宓儿只有过两次接触,每次的时间都很短,可是王研雅已经将晏宓儿当成了一个极厉害的对手,在不知道晏宓儿深浅之前,她是不会让拓拔芩心轻举妄动的。要知道,拓拔芩岭只有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其余的几个妹妹,要么是养在长房名下的别房嫡女,要么就是像拓拔芩茵这种乖巧,生母也得拓拔老爷夫人喜欢重视的庶出嫡女,拓拔芩心昨日出的事情已经让拓拔家大为光火,要是今天再出状况,王研雅不知道拓拔芩岭会怎样迁怒自己,王眉娴那么多心思。更没有人能够帮她将崔雨霏镇住。 崔雨霏皮笑肉不笑的道:“珏嫂嫂和小姑的感情可真是好,玲珑姐姐眼里除了嫂嫂,就放不下任何人了,真是让人伤心啊!” 玲珑眉头一皱,忍住怒气看着崔雨霏,道:“雨霏妹妹是见不得我同嫂嫂亲密还是怎样?” “玲珑,那有这么说话的!”晏宓儿将玲珑拉到身边,轻轻地斥责道:“雨霏是崔家姑娘,以后也是你的亲人,见我们短时间内就这样亲昵,自然是有些羡慕的,你为长,不能这样说话,那会寒了雨霏妹妹的心!” “是,嫂嫂!”玲珑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脸上的怒气没有散去,而崔浩然也是一脸的不悦,这个妹妹确实是太没规矩了,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挤兑玲珑。 “你啊~”晏宓儿不忍过于苛责的摇摇头,转向崔雨霏道:“雨霏妹妹不要见怪,虽然现在大家只能算是世交姐妹,可玲珑与崔三少爷是有婚约的,大家迟早都是一家人,还请雨霏妹妹见谅!” “雨霏只是见了珏嫂嫂和玲珑姐姐这么亲密,忍不住的艳羡,让珏嫂嫂见笑了!”崔雨霏知道自己过于冲动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是讨不了好的,只是刚才气血上涌。才会放肆,好在晏宓儿是个没什么脾气的,还知道圆场。 “我可不希望你们未来的姑嫂之间有什么不快!雨霏妹妹知书达理,能够理解就好!”崔雨霏的见好就收令晏宓儿露出如是重负表情,而后很是诚挚的道:“其实这也没好艳羡的,等玲珑成了你的三嫂之后,她定然会对你疼爱万分的,那个时候,我这个做嫂嫂也会像对妹妹一样待你。夫君,那个时候你也别忘了想对亲妹妹一样对雨霏妹妹喔!” 上官珏眼底闪过敬佩之色,看来崔雨霏对自己的企图晏宓儿已经知道了,而这个崔雨霏不知轻重的举动也彻底惹恼了晏宓儿,一句“亲妹妹”,崔雨霏的希望就成了泡影,不过,还是需要自己的配合。 “这还用说!”上官珏对崔雨霏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思,更不喜她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挤兑玲珑,要不是因为晏宓儿,玲珑学会了收敛,也不知道会不会暴跳如雷,毁了自己的名声,很是配合的道:“雨霏妹妹经常到家做客,我一直就把她当作亲妹妹。以后她有了合适的人家,我也不会忘了备一份嫁妆的!” 上官珏的话对于崔雨霏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崔雨霏脸色瞬间苍白的没有了血色,哀怨的看着上官珏,在恨恨的瞪着晏宓儿,好在她还残留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再冲动下去,可是双眼含泪,一副倍受屈辱的模样。 “眉娴,雨霏有些不舒服,你先陪她回去休息吧!”崔浩纬不像崔浩然那样。铁青着脸,还是保持的质彬彬的模样道:“午膳也陪她在房里用了!” “大哥,我……”崔雨霏满腹的委屈,她不敢相信大哥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先将她打下去,她也知道,一旦她离开了,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靠近上官珏了,别说是那个阴毒的女人和上官家会刻意的让上官珏远离她,就是崔家的人也会想方设法的阻止自己,她必须把握最后一丝稍纵即逝的机会。 晏宓儿不在乎她射过来的“眼刀”,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的后续举动,如果崔浩纬能够看清楚局面,将崔雨霏的痴心妄想打碎,也将很可能要来个孤注一掷的崔雨霏给带走的话,她会静观其变,不落井下石,留一份颜面给她和崔家,但如果崔浩纬想要放纵她,让她再生什么乱子,在自己新婚的第一天,就让自己不自在,也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她也不介意痛打落水狗,让她再无出头的机会。 “好了,我们回去吧!”王眉娴可不敢让崔雨霏再留下来了,崔浩纬没有见识到晏宓儿的厉害,只为崔家的颜面和崔浩然的婚事考虑,就容不得崔雨霏放肆,而她相信晏宓儿能够很轻易的让崔雨霏丢脸到底,自己却微笑着置身事外。 “夫君,可是已经到了用膳的时间?”晏宓儿见崔浩纬夫妻都很有眼色的一致将崔雨霏给打压下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过去,而是关心的问着上官珏等人的来意。 “对!”上官珏很满意晏宓儿的应对,不瘟不火的就将崔雨霏给解决了,当着自己的面也知道让自己作最后的决策(那句亲妹妹是他自己确认的),而且看起来崔雨霏已经过几次难,都被她应付过去不说。还吃了亏,才会那么沉不住气,连形势和自己的身份也分辨不清了,而拓拔家?王研雅将拓拔芩心制住虽然很小心,可还是落在几个人精的眼底,这样的举动不就说明已经学乖了吗? “那我们就走吧!”晶莹笑眯眯的拉着上官珏,而玲珑则在晏宓儿身边,硬是将两个人拉拢在一起,道:“用过午膳之后,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做呢!” “珏弟答应下午为我题写一幅字,珏弟的飞白一绝,不知道珏弟妹的书法如何呢?”拓拔芩岭很是随意的道,女子大多喜欢簪花字,写起来清丽,可却称不上什么书法,拓拔芩心因为自幼就喜欢上官珏,很是下苦功,练了一手飞白体。 “聆风院就是夫君所题吧?”晏宓儿微微一笑,道:“当时晶莹可很是在我耳边夸赞了一番,说夫君的字颇受赞誉,潇洒自如而又酣畅淋漓,很有夫君的风格!我自幼习的也是飞白,不过却只得一点皮毛,难登大雅之堂。” “谁说的!”晶莹娇笑着反驳道:“嫂嫂你就别谦虚了,一会让诸位哥哥们见了你的字,还不说你虚伪啊!拓拔表哥,你不知道,嫂嫂的字也是很好的,清丽秀逸,与大哥的风骨不同,但一样的好!” 拓拔芩岭很意外,没有想到晏宓儿能够弹得那么一手好琴,心思缜密,轻易的就将崔雨霏这个潜在的情敌解决,据说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女红的功底不一般,绣制的东西活灵活现,现在还擅长飞白,那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看来拓拔芩心面对的是一个相当强劲的对手啊! 晏宓儿只是淡淡的笑着,很有几分依赖的跟在上官珏身边,没有再说什么,要是早知道拓拔芩岭的评价,她心里定然会笑翻的…… 好吧!琴棋书画她都有涉猎,不是她谦虚,而就不过是涉猎而已!女红,那是钟雪晴重点要求的,所以算得上是精湛;馈,除了刀功,她甚至分不清油盐酱醋,不过她死记硬背了一本菜谱,而且是著名的《食为鲜》的菜谱,足以震场子;画,她能够评点,要她画的话也没问题,但容易变成花样子(绣的那种),要不然就是写意山水画,只要多喝几杯酒,还是能够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工笔画就算了,不要丢丑;下棋,除了黑白子,她是个连棋谱都看不懂的白痴;琴艺倒是不错,可能够拿的出手的不过三五曲子,《阳春白雪》正是其最熟练的;倒是书法,因为要练习臂力,与武学有所关联,真的算得上是有硬功夫的…… 第七十七章驱虎吞狼 上 第七十七章驱虎吞狼(上) “姑奶,明天我们就要回兖州了!”王研雅带着拓拔芩茵向拓拔素月告辞。这不过是上官珏新婚的第四天,但她们心另有计较,所以才会这样早早的过来辞行。 “明天?怎么这么快?”拓拔素月很是惊讶,虽然说拓拔家来的比较早,可是按照习惯,也会在上官家多呆几天,以示亲密才对。 “芩岭这些年逐渐接管家族的事情,兖州那里离不开他!”王研雅笑着道:“父亲母亲游兴大,应邀去了扬州,‘四月扬州梨花飘,筎酽骄若嗔’,他们是去看梨花盛会,顺便与宋家商议芩茵的婚期去了!” “芩茵也不小了,是该出嫁了!”拓拔素月点点头,看来是想借拓拔家和宋家联姻的机会,扩大宋家在扬州的地位,宋家也不过是个二流家族,在扬州还有一个霍氏比宋家更为强势,但拓拔芩茵是嫡女庶出,能够嫁给宋家的嫡长子为正妻已经很不错了。 “可不是!”王研雅笑道:“姑娘长大了,可不能留在家里。留来留去反倒成了仇家!宋世杰姑奶也是见过的,长得一表人才,对芩茵又是千依百顺,是个极好的归宿。” “是啊,姑娘大了,是该张罗她们的婚姻大事了!研雅,你是长嫂,嫁进拓拔家的时日也长,几个弟弟妹妹基本上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们的终身大事也需要你多费心。”拓拔素月感叹着道:“我那大哥年事已高,连门都不大爱出了,你父亲母亲有不是些省事的,好在芩岭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样样拔尖的,又娶了你这么个能干的,拓拔家就看你们的了。” “姑奶不要忧心,弟弟妹妹们的终身大事研雅一定会慎之又慎的思量的!”王研雅恭敬地道:“芩岭带着芩峰向世伯辞行去了,不能与姑奶告辞,还请姑奶见谅!” 说起来也是好笑,八大世家之间相互联姻的频率高了些,于是除了联姻的那一代和他们的子女,其他的都不会以亲戚的称呼来称,所以,上官昊与拓拔谦耀虽然是姑表兄弟,可是他们的子女却称他们为世伯,而拓拔芩岭兄妹也不过是在拓拔素月的强烈要求下互称表兄妹,为的也不过是维系两家越来越淡薄的姻亲关系。 “什么见谅不见谅的,那是我自己的外甥。有不是外人!”拓拔素月笑着道,然后似乎才现不对劲的道:“芩心那孩子呢?怎么没有过来?是缠着芩岭去了还是怎么着?” “芩心啊~”王研雅脸色一黯,道:“她有些不舒服,在房里休息!” “不舒服?她怎么了?”拓拔素月这几日最关心的问题是她的宝贝孙子上官宇凯有没有与那位世家贵女相互看对眼,把拓拔芩心的事情暂时丢在了一边,没有上心过问,也不知道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妹妹只是晚膳的时候贪杯,多喝了点,有些头晕而已!”拓拔芩茵连忙道,然后拽了一把想要说话的上官娉婷,欲盖弥彰的很明显。 “贪杯?芩心那孩子一向乖巧听话,从来就不会主动饮酒,这个借口也未免太过牵强了!”拓拔素月皱着眉头,道:“娉婷,你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奶奶,四姑娘确实是多喝了几杯,不过可不是什么贪杯,而是心郁结难解,所以才会借酒浇愁的!”上官娉婷的这一番话是得了王研雅的指点的,其实她也不清楚拓拔芩心的状态。她是庶女,还是那种母亲与夫人有怨,自己也不得宠爱的庶女,又怎么能插进那个特殊的圈子呢?不过是在用膳的时候,能够碰个面,相互礼貌的笑着打个招呼而已。 上官娉婷这几日也是急着与住在南院北院的娇客攀扯,可是她失望的现,愿意与她来往的也都是庶出少爷姑娘。嫡出的少爷姑娘虽然没有摆出什么架子,可总是很忙,忙着与身份同样高贵的人来往,忙着与上官珏夫妻熟悉,忙着与上官瑛和玲珑晶莹联络感情,就连那些庶出的嫡女,也是一副没有时间的模样。 上官宇凯也是一样,那些嫡出的贵女对他躲闪不及的模样让他深受刺激,只有上官宇皓似乎对这样的场合不感兴趣,每天都早早的躲了出去,让想找个人作陪上官宇凯和上官娉婷每每扑空。 短短三四天的时间,让上官娉婷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份的差距,就算晶莹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就算玲珑总是吝于给人笑颜,可她们的身份不同,评价也就不同。说晶莹是童心未泯、璞玉未雕,说玲珑是冷静庄重,而自己的?似乎没有人将多余的目光投注过来,以为自己才是上官家明珠的上官娉婷几近疯狂,而就在那个时候,王研雅很温和的接近了她。 王研雅与上官娉婷不过是认识,根本就谈不上亲密。不过这一次王研雅很是温和,对上官娉婷说了一件事情,说很喜欢这个表妹,也深为皇甫悦萼的气量狭小而不解,认为她比玲珑晶莹更得体,可惜的是,她不过是一个外人,不能参与上官家的事情。 上官娉婷心动了,她确信王研雅必然有所求,但是她不在乎,只要王研雅能够给她指明一条光明大道,她愿意配合王研雅,而王研雅的话很简单,如果拓拔芩心能够成为上官珏的平妻,那么她就能够想办法让上官娉婷挂在皇甫悦萼名下,成为上官家庶出的嫡女。 要是在之前,上官娉婷可能还会多考虑,但是现在不,她急切的需要一个能够让她在诸人面前得到肯定的身份,更何况,她很清楚,拓拔素月有多么的想让拓拔芩心嫁进来,就算是平妻也无所谓。 也所以。拓拔芩心故意多了喝了两杯酒,而王研雅将她安置回房就来向拓拔素月辞行。 “借酒浇愁?为什么?是谁让她难过、让她郁郁不乐了?”拓拔素月皱眉道:“这几天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难道还会有人让芩心受气不成?” “姑奶,这……”王研雅嗔怪的看了上官娉婷一眼,道:“这不关别人的事情,不过是芩心自己小心眼,见了珏弟和弟妹亲密无间,感到伤心难过而已!” “才不是呢!”上官娉婷反驳道:“四姑娘心里早就有大哥另娶他人的心理准备,怎么会被两个人故作亲密的事情给刺激到,要不是我那位美艳的嫂嫂一再得让四姑娘难过,她怎么会那样失态,居然做出了贪杯好饮的举动!” “晏宓儿又做什么了?”拓拔素月现在对晏宓儿还是不喜欢。也还是有一肚子的火,不过介于这段时间还在大喜的气氛,几个亲密的世家子女也都还在上官家做客,没有借故生事而已,要知道,她派去给晏宓儿准备新娘妆的那个老嬷嬷还没有回来,不是倒是被关在了聆风院还是已经被处理了。 “也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喜欢那么阴毒的女人,她居然乱说话,造谣说四姑娘不受规矩,混迹花街柳巷之间,让四姑娘这段时间人前人后都被指指点点的,心理能不难过吗?”上官娉婷忘记了自己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有多么的快意,道:“然后这几天,各家的大少奶奶和姑娘们不都是想趁着有时间,与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亲近一下,以后也好来往。可是人家一朝得志,忘了自己卑贱的商贾之女的出身,抬着上官家大少***身份,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她知道四姑娘和崔家崔雨霏姑娘对大哥的情意,就借着与诸位大少奶奶和姑娘谈话的机会,话里话外的挤兑人。奶奶,您不知道,她真的是很厉害,崔家的三姑娘崔雨霏第一天就被她挤兑的下不了台,险些就哭了起来。崔家大少爷和奶奶息事宁人,当天就将崔雨霏给送走了。” “她居然敢这么做?”拓拔素月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崔雨霏一直就是拓拔芩心的情敌和死对头,被送走了是好事,可不该是被晏宓儿给弄走的。 “怎么不是呢!珏弟妹心思缜密,又是个极为机巧的人,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口风不对,就会被她死抓不放,崔雨霏也是个笨的,居然想让玲珑为她说话,结果……”王研雅苦笑,道:“姑奶您是不知道,王眉娴私底下找过珏弟妹。说雨霏年幼不懂事,让珏弟妹多多原谅,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可王眉娴离开的时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今日,我探过她的口风,估计等崔家的人回到淄阳之后,会将崔雨霏的婚事摆在前面,把她找了合适的人家嫁了出去。我看,珏弟妹不是个能够容人的!” “表面上看起来到是个没什么脾气的,居然有这样的手段!”拓拔素月皱眉,对于王研雅的话她还是有些怀疑。 “是啊!”王研雅并不担心拓拔素月怀疑,她与拓拔家的关系是无法分割的,不像自己与王家,所以她定然会出手帮助,道:“芩心虽然对珏弟情根深种,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是拓拔家唯一的嫡女,是不可能为妾室的,芩岭最是心疼这个嫡亲的妹妹,他会妥善的处理的。” “怎么个妥善处理?”拓拔素月相信要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就不会把这件事情捅到自己面前了。 “芩岭的意思是让芩心在家修身养性一两年,这一两年她见不到珏弟,而珏弟和珏弟妹这一两年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等两年之后,芩心也更懂事了,自然会将这份不该有的念想掐断。那个时候,芩岭会给芩心安排一门好婚事!”王研雅很无奈的道:“所以,这一两年芩心就不能过来探望您老人家了,还请您老人家恕罪!” 第七十八章驱虎吞狼 下 第七十八章驱虎吞狼(下) “是谁这样教你们的?”拓拔素月声音提高了八度。恨铁不成钢的道:“拓拔家的从来就没有不战而退的懦夫,芩心喜欢珏儿,这已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这样逃避算什么!” “姑奶,珏嫂嫂不会容许芩心靠近珏表格半步的!”拓拔芩茵叹气道:“珏嫂嫂看起来温柔贤淑,可是……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天生的醋劲大,见不得表哥眼有其他人还是因为自知身份不高,所以刻意的针对芩心……我想,就算是芩心不放弃,表哥也愿意将芩心以平妻之礼迎进门,她也会破坏这件事情的。与其到时候让拓拔家和上官家因为这种事情产生不快,还不如委屈芩心一个人,成全拓拔家和上官家的情谊。” “成全?情谊?”拓拔素月冷冷的一哼道:“就是为了不让拓拔家和上官家越来越疏远,我才想让芩心成为我的孙媳的,否则的话,等我死了,拓拔家和上官家就只是世交,而不是亲戚了!” “可是,珏弟妹……”王研雅低声道:“她实在是……芩心不是她的对手,要是把芩心留在这里,不知道她会有多少的手段将芩心身败名裂……” “芩心没有必要留在上官家!”拓拔素月恨恨的道:“研雅。芩心还是带回去,让她好好的修身养性,没有必要留在上官家。现在新婚燕尔,珏儿对晏宓儿正是火热的时候,芩心要是留下来,又沉不住气的挑衅,反倒让珏儿不喜,影响她在珏儿心的印象。” “那么姑奶的意思是……”王研雅心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就要朝着她们预想的方向展了,可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她越是有些紧张。 “沁雪别院不是还住着三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吗?她们可都是珏儿自己请来上官家来做客的,为了珏儿的婚事,她们暂居沁雪别院。现在婚礼已经结束,等世家子弟们一一告辞之后,也不能怠慢客人,我会安排人将她们请回来的。”拓拔素月虽然拿捏不住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可也不是个善茬,勾心斗角的事情得心应手,把那三个她一直就看不上眼的女人接进来,让她们和晏宓儿斗个你死我活,不管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她们的丑态都会落在珏儿眼底,想再在珏儿心里站稳。就不容易了。那个时候,让一身清白的拓拔芩心进门,也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研雅明白姑奶的意思了!”王研雅也没有装傻,道:“研雅会约束好芩心。不会让她闹出些不好的事情来的!”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告诉芩心,六月的荷花会她别忘了参加,我等着她到时候;来给我请安!”拓拔素月点点头。 “研雅明白!”王研雅见拓拔素月端起茶来,笑道:“研雅还要想各家的嫂嫂弟妹辞行,就不打扰姑奶清静,先行告辞了!” “嗯~去吧,娉婷陪我就好!”拓拔素月点点头,王研雅带着拓拔芩茵离开,上官娉婷不安地扭了扭,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大自然。 “王研雅给了你什么好处?”除了宁嬷嬷之外,拓拔素月让其他的人都退下,然后很平静的看着上官娉婷道。 “奶奶~”上官娉婷一阵心慌,挤出一脸的笑容,讨好的道:“人家又是王家的嫡长女,又是拓拔家的大少奶奶,能和我有什么交情?更不要说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了!” “真的?”拓拔素月声音微微一扬,她怎么能看不出来上官娉婷的心虚,她不反感王研雅为了拓拔芩心在自己面前玩花样,但她绝对不允许上官娉婷被当作过河的石头。 “奶奶……”上官娉婷着急的看着宁嬷嬷,而宁嬷嬷她比了个说话的动作。上官娉婷畏缩的道:“她真的没有给我什么好处,不过她说只要四姑娘能够嫁给大哥,他们就会想办法让夫人改了我的出身。奶奶,您不知道,这几日里我受了多少委屈,哥哥也是一样,别说是嫡出的少爷姑娘,就连那种庶出的嫡女,都不愿意和我们有什么牵扯,就像我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奶奶,我真的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待遇……” 看着上官娉婷哭泣出声,拓拔素月也是有些难过,心里更恨没有容人之量、心胸狭窄的皇甫悦萼,但还是也很生气的道:“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你该插手的,晏宓儿再怎样都是你的大嫂,你这样是公然和她作对!” “反正她也不会喜欢我,我和她作对又怎样?”上官娉婷被宠坏了,根本就不知道讨好拓拔素月和上官昊父子以外的人,就连宁馨她都敢顶嘴,晏宓儿在她眼里,更是什么都不算。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我看你和宁馨一样,都是一个猪脑袋!”拓拔素月恨铁不成钢的道:“当初,我让宁馨不要得意忘形,不要以为生了宇凯和你就有本钱和皇甫悦萼叫板,可是她不听,还痴心妄想的以为你父亲会宠妾灭妻,结果呢?不但将皇甫悦萼彻底得罪。你父亲还整整三年没有进她房里。要不是因为她不知天高地厚,不听老人之言,她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会到现在还不过是个庶出的名份?” 宁嬷嬷脸上一阵抽搐,她知道拓拔素月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当时宁馨会不听拓拔素月的警告,一意孤行,多少还是因为自己在背后出点子,想着有子有女,有拓拔素月撑腰,就得意忘形,更想着将皇甫悦萼逼到绝境,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也要搏一个平妻的位子,那里知道世家的规矩会那么多,根本就没有那个可能。 “我知道错了,奶奶!”上官娉婷哽咽着道,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她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知道错了?恐怕你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吧!”拓拔素月叹气,道:“芩心的事情我自然是会尽力帮她的,不为她考虑,也要为上官家和拓拔家考虑,但是这件事情你不该参合。芩心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她要的不仅仅是珏儿平妻的位子。还有在上官家的位置,她要是进门了,晏宓儿一定讨不了好。晏宓儿或许聪明,或许漂亮,可是这一切都敌不过出身,等芩心进了门,晏宓儿就算是死,也要自请褪去正妻的名份,把那名份让给芩心才能去死,这就是身份的差距!她天生就注定了不能高过芩心一头!” “万一大哥和夫人……”上官娉婷不明白,难道拓拔芩心就有这么好? “没有万一!珏儿的意愿在那个时候就不重要了。上官家的长老们自然会出头。晏宓儿不是世家嫡女,不是名门大儒的贵女,她的父亲是商贾,而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人物,这就意味着她的身份不够格,更不够格的是她的生母是平妻,而不是正妻。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桩婚事昊儿会同意,长老们也没有出来反对,可是我知道,一旦有一个契机,就可以将那个女人打落尘埃。拓拔家要不是看准了这一点,会同意芩心嫁过来坐平妻?就算芩心再喜欢珏儿也是不可能的!”拓拔素月很清楚其的门道,只是一直没有吭声而已。 “那不是正好!”上官娉婷觉得自己讨好拓拔芩心是正确的。 “正好?如果珏儿和芩心的事情成了,那么在芩心进门之前,晏宓儿必须好端端的在平妻的位子上恭迎芩心进门,这段时间她要是知道你和芩心有往来,甚至还为芩心说话,帮芩心对付她,你说她会怎样?皇甫悦萼又会怎样?”拓拔素月质问道。 “她能怎样?夫人不也是恨我恨了很多年,也没有能把我怎样啊!”上官娉婷完全不在乎的道,她现在恨不得立刻成全拓拔芩心的好事,让她梦想成真之后将承诺自己的事办到。 “那是因为你还小的缘故!现在呢,你已经十五岁了,只要皇甫悦萼一句话,立刻就可以定下你的婚事,你是想让她把你以庶女的身份嫁出去,还是想熬出头,等有了嫡女的身份再选择夫家?”拓拔素月的话像一盆冰水,将上官娉婷的兴奋熄灭不说,还让她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是啊,自己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奶奶,我该怎么办?”上官娉婷着急道,要是晏宓儿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她会不会现在就对付自己? “你给我乖乖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不要去讨好什么人,也不要随便得罪人。珏儿的婚事已经办了。接下来就该是玲珑和崔家的婚事了,暂时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你要是安安静静的,自然就安全了!”拓拔素月交代着。 “我明白了,奶奶!”上官娉婷倒真的是被吓着了,要是以前,她可能还不一定会放在心上,可是最近几日,她很清楚地明白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不管她是不是上官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只要她还是庶出庶女,她就不会有个好的归宿。 “等过几天,我就会把那几个女人接进门来,她们定然会为了进上官家和晏宓儿斗个你死我活,那三个女人都不是平庸之辈,你最好离她们远一点,不要被她们给利用了!”拓拔素月实在是很不放心这个笨笨的孙女。 “我知道了,奶奶!”上官娉婷虽然不认为那三个女人会来利用自己,但还是很规矩的回答,不过她很好奇的是,为什么要把那三个女人接进来,就不怕那三个女人和晏宓儿达成同盟,拓拔芩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你啊,怎么会这么笨呢?”拓拔素月敲敲她的脑门,道:“她们是什么人,都是些希望飞上高枝摇身变凤凰的麻雀!要是晏宓儿出身高贵,她们可能还会有所顾忌,可是晏宓儿不过是商贾女子,身份没有比她们高出一星半点,她们又怎么会服气呢?我看啊,她们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取而代之。晏宓儿不是很厉害吗?珏儿可不会喜欢一个阴险毒辣的女人,她要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下了狠手,定然会让珏儿失望,芩心自然就有了机会,可她要是狠不下手来,那三个女人不是吃素的,她们手里都死过人,再死一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上官娉婷被吓到了,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答案,或许……她看着拓拔素月的脸,忍不住的对这个一向依赖万分的奶奶产生了恐惧感…… 第七十九章纳妾风波 一 第七十九章纳妾风波(一) “母亲!”晏宓儿款款向皇甫悦萼行礼。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皇甫悦萼会单独叫自己过来,这几日各个世家的少爷姑娘们纷纷告辞,上官珏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陪着次日就要离开的公子哥们饮酒话别,而她也需要与那些少奶奶和姑娘们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但是她相信皇甫悦萼一定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否则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把她叫过来的。 “来,坐我身边!”皇甫悦萼示意晏宓儿靠近她,道:“从你进门,我们就没有机会好好的坐在一起说说话不要坐得远远地!” “是啊!”晏宓儿甜蜜的笑了起来,道:“宓儿还以为进了门之后能够承欢膝下,那想到会有这么忙。宓儿忙着与世家的少爷、少奶奶还有姑娘们认识,母亲也忙着和世家的夫人们叙旧。不过,我现各位伯母看母亲的眼神可是很不一般喔!” “是吗?”皇甫悦萼挑眉,笑道:“宓儿一向仔细,说说看是怎么个不一般法?” “她们看母亲的眼神都充满了嫉妒和羡慕!”晏宓儿很肯定的道,刚开始的时候也还有些不解,可是看看其他世家那为数众多的庶子庶女,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有什么好嫉妒和羡慕的?”皇甫悦萼心里很清楚晏宓儿说的是什么,可偏偏故作不知,而是嗔怪道:“她们可都是些有福之人。岂能嫉妒我?” “能不嫉妒吗?”晏宓儿嘻嘻笑着道:“如果有父亲和诸位世伯的时候,各位伯母的眼神就更精彩了,一边嫉妒的看着母亲,一边哀怨的看着伯父们,宓儿都不明白,她们的眼神怎么就能转换的那么顺畅,也不怕眼角抽筋!” “噗哧”皇甫悦萼可从来就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当下被逗到不行,笑得前仆后仰,忍不住的在晏宓儿脑门上一点道:“之前看你是个温柔的,没想到也是个牙尖嘴利的!要是让她们听见了,还不撕了你的皮!” “母亲舍得让她们欺负宓儿吗?”晏宓儿眼底流转着孺慕之色,有些忍不住的往皇甫悦萼身边靠了靠,想更亲近一些。 “你这孩子!”皇甫悦萼拍拍她的背,很享受这样的温馨,然后想起即将开口的事情,头疼的在太阳穴上按了按。 “这些日子让母亲受累了!”晏宓儿起身,站在皇甫悦萼身后,很自然地为她按摩起来,一边按摩一边道:“而这些辛苦有不少是因为宓儿吧!” 晏宓儿的手温暖而柔软,按摩的技巧不错,力道也刚刚好,皇甫悦萼很是舒服,多贴心的孩子啊,这才是个女儿家该有的眼色,那像玲珑晶莹,不添堵就是好事。想到玲珑她又是一阵头疼。 “宓儿,你这些日子真的是很为母亲争光!”皇甫悦萼一直就相信晏宓儿会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孩子,但还是为晏宓儿能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折服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而意外。 琴艺不用说了,晏宓儿一《阳春白雪》之后在没有人提过弹琴逸兴,要是更胜一筹也就算了,可万一呢?何况晏宓儿弹的是被称为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没有足够的功底,谁敢尝试?如果换曲子,就算更好,低了,也不过是徒增笑柄而已。 让上官珏惊艳的是晏宓儿的一手飞白,不但功底深厚,清丽飘逸,更有自己独特的韵味,让上官珏对晏宓儿的好感直线上升,什么叫做共同的爱好,这就是共同的爱好。字是骗不了人的,拓拔芩心投其所好,下了一番苦功习飞白,可是她的字一看就知道学自上官珏,上官珏只感到她不过是刻意的讨好自己。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爱好。 晏宓儿很直接的说她不会画画,可是谁都不相信,单凭她对李洛培几幅画评点就知道,她对画画就算不是行家,也绝对有一手绝活,不过,因为皇甫悦萼最是擅长和喜欢画画,所以她就很谦虚的说自己不懂而已,为的不就是不让人将婆媳两人作比较嘛!这一点,让皇甫悦萼感到很窝心。 其他的?已经有这么多的优点了,要再挖出其他的优点,别的大少奶奶还不羞愧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还是见好就收吧! 所以,只有开始的第一天和第二天,晏宓儿被试探了,之后就没有人再干这样的事情了,那不是刻意让自己衬托晏宓儿的优秀吗?不干那样的蠢事!也所以,晏宓儿保持了良好的记录,完美得让人妒嫉! “宓儿不过是运气好,各家嫂嫂考校的恰好都是宓儿的长项而已,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宓儿说不定已经让母亲丢脸了!“晏宓儿算是实话实说,不过她相信皇甫悦萼一定会当她是谦虚。 “你这孩子就是谦虚,那像那些姑娘有那么一点点才艺,就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甫悦萼果然不负晏宓儿的猜测,有了那样的判断,晏宓儿一笑而过,她才不会就此交底呢。 “不过宓儿啊,生活不是琴棋书画。你不要被那些东西迷花了眼睛!”皇甫悦萼提醒着晏宓儿,她很担心晏宓儿被赞誉迷昏了头。 “宓儿知道!”晏宓儿很认真的道:“琴棋书画烟酒花,当年事事不离它,而今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不过是陶冶性情,为生活添姿添彩而学,要靠它生活最不现实。母亲不要担心,宓儿不会沉迷的!” “宓儿,有一件事情母亲也是很为难,却不得不提,还希望你不要生气!”皇甫悦萼终于酝酿好情绪,缓缓的开口。 正题终于来了!晏宓儿手上的动作流畅,一点都没有被皇甫悦萼的话给打断,脸上的微笑也没有变化,笑道:“母亲但有吩咐,宓儿就算不遵从,也绝对不会与母亲置气!” “崔家的三姑娘崔雨霏你觉得怎么样?”皇甫悦萼直奔主题道:“崔夫人昨日与我私下交谈时透露了想将雨霏嫁与珏儿……宓儿,不是为平妻,而是为妾!” 晏宓儿的手指一顿,听到皇甫悦萼的解释之后,脸上出现些许苦涩,强笑道:“母亲您继续说,宓儿听着呢!” “宓儿。崔夫人也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雨霏对珏儿很早之前就已经情根深种,她也不会与你抢夺什么,只要能够进门,能够配在珏儿身边就可以了!崔夫人保证,她一定会很乖巧的!”皇甫悦萼也觉得这件事很不好说,两人才刚刚结婚啦,可那对方是玲珑的夫家啊! “崔夫人也是有些为难,崔雨霏前几日被带回去,一直就没有进食,这样下去……唉。都是为了儿女啊!” “母亲,这件事宓儿不同意!”晏宓儿很坚决的道。 “宓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皇甫悦萼没有想到晏宓儿会有这样的反应,微微皱眉,难不成她认为珏儿只能有她一个妻子吗? “母亲,我心里确实是很难过,但这并不是我反对的理由!”晏宓儿停下手,没有继续为皇甫悦萼按摩,而是回到座位上,很认真的与皇甫悦萼面对,也让皇甫悦萼看到了她眼闪烁的水光和伤心。 “我想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崔夫人提出来的,对象不是崔雨霏的话,母亲定然会一口回绝,不为别的,单是我和夫君新婚燕尔的时节,母亲也不会愿意见到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母亲,正是因为对方是崔雨霏,宓儿才要反对!”晏宓儿微微一顿,抑制住涌上心头的伤感道:“崔家三少爷与玲珑是有婚约的,而两个人的感情也很好,宓儿不想这件事情让玲珑为难。玲珑是上官家的嫡女,崔雨霏虽然也算嫡女,可她的生母不过是崔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而已,玲珑嫁进崔家,崔雨霏嫁进上官家,别人会怎么说?上官家和崔家换婚?上官家的嫡女换崔家一个有嫡女名份的姑娘,这对玲珑是一种侮辱!” 皇甫悦萼一愣,是不是因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所以结论也就不一样,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件亲上加亲的好事! “这不过是其一,其二,两个人以后见了面怎么称呼,是玲珑叫崔雨霏嫂嫂,还是崔雨霏叫玲珑嫂嫂。姑不姑,嫂不嫂,着实难堪,而更难堪的是这个小姑子还不是正经嫂嫂,而是兄长的妾室。母亲,这让玲珑如何自处?”晏宓儿的话让皇甫悦萼有些讪讪的。 “还有最后一点,母亲,崔雨霏进门以后全家人都要捧着她,巴着她,要是有一点让她不如意,她不敢在家吵闹,自然会回娘家吵闹,受难的还是玲珑。到最后,玲珑就成了被挟持的对象,她的生活会变的一团糟!” “这个不至于吧!”皇甫悦萼不敢肯定,可是听晏宓儿这样一分析,崔雨霏进上官家的门确实是件不妥当的事情。 “母亲应该知道崔雨霏为什么会被送走的原委吧!”晏宓儿看着皇甫悦萼点头,道:“母亲,她现在还没有进上官家的门,就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向我挑衅,占不到便宜就挤兑玲珑,要是她进了门之后呢?恐怕就不是她挤兑玲珑,而是撺掇着崔夫人对付玲珑了。” “这个……”皇甫悦萼犹豫了,她们之间生的事情她很清楚,上官家那么多的丫鬟在一旁侍候,想瞒得过她是不可能的事情。 “母亲,这件事情宓儿对人不对事!”晏宓儿避开脸,将眼的泪水逼回去,才转过来道:“如果今日母亲要让夫君纳妾,宓儿会伤心,会难过,但绝对不会这样坚决的反对。宓儿很清楚,夫君纳妾或者娶平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也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崔姑娘不是好人选,母亲三思!” “我好好的想想!”皇甫悦萼已经被晏宓儿说得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宓儿先回去了!”晏宓儿一刻都不想多停留,起身告辞,但还是给了皇甫悦萼一个答案道:“不管母亲最后是什么决定,宓儿一定会欣然接受!” 看着晏宓儿步履不稳的离开,皇甫悦萼有些内疚,这件事情是自己欠考虑了…… 第八十章纳妾风波 二 第八十章纳妾风波(二) “少奶奶~”紫萝紧张的看着晏宓儿的面无表情。忿忿的道:“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您和少爷完婚不过六七天,夫人就想给大少爷纳妾,,还说什么她是最心疼您的,我看啊,完全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紫萝,闭嘴!”晏宓儿冷冷的斥责,脸色苍白的让人害怕,紫萝急忙扶住晏宓儿,连刚刚改口的称呼都变了,道:“姑娘,您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 “我只是有些晕,扶我到那边坐一会!”晏宓儿指指次穹院外的那一片竹林,她记得这里有处落脚休息的石桌石凳,现在已经是夜色朦胧,不会有人过来。 “院子里面还有客人在等您呢!”秋萍大着胆子的道,她是秦嬷嬷刚刚从上官家的家生奴才挑选出来的,补了一个二等丫鬟的缺,没有见过晏宓儿和秦嬷嬷等人威,胆子也大很多。不像姹紫,规规矩矩的没敢说话。 “那你就回去侍候那些贵客,不用管少奶奶了!”紫萝冷冷的给了她一句,她知道她是在迁怒,可是也没有见过这么不长眼睛的奴婢,自己主人正在伤心的时候,她却惦记着那些笑里藏奸的客人,崔家的大少奶奶也是那些客人之一,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等着看姑娘的笑话。 “我只是提醒少奶奶不要犯错误而已!”秋萍呐呐的道,一脸的委屈,她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已经犯了错误。 “紫萝~”晏宓儿没有心思听她们斗嘴,扶着紫萝的手就进了竹林,姹紫狠狠的将秋萍拽过来,跟着进了竹林。 天上没有月亮,星子闪烁着暧昧不明的光芒,晏宓儿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天空,有些伤心的道:“紫萝,我是不是错了?我不应该奢望太多,更不应该奢求那不属于我的温暖!” “姑娘,您不要伤心!我知道您现在又是伤心又是难为,奴婢一会把这件事情与秦嬷嬷商量,一定不会让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进门!”紫萝着急的安慰晏宓儿,这样的晏宓儿她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的软弱,那么的无助,她印象的主子可是天塌下来也会平静如常的。她那里知道晏宓儿这番做作不过是给姹紫看的。 “然后呢?刚刚进门就闹得鸡犬不宁?”晏宓儿苦涩的反问,酝酿很久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在石桌上,也滴在紫萝心尖上。 “姑娘~”紫萝慌了,连该做什么、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事,我只是心里难过,静一会就好了!”晏宓儿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今晚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嬷嬷知道。她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非闹大了不可!” “难道您就这样忍气吞声的任人欺负?”紫萝气道:“姑娘,您可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啊!这件事是他们对不起您,可不能这样就算了!” “紫萝,我现在不是晏家五姑娘,而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有的时候不忍也得忍,要顾全大局啊!”晏宓儿伤心的道,却趁机给紫萝递了个眼色,紫萝微微的一愣,晏宓儿说得那么伤心,可眼虽然也有难过。但更多的还是清明和算计。 “可是姑娘……”紫萝似乎着急口不择言了,愤怒道:“大不了就不做这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方正您有没有和上官少爷圆房。再说,您对他们是什么样,他们对您又是什么样?要是看不起您的身份,就不该一直那么积极的要履行这份婚约,姑娘就算是绞了头做姑子也比现在来得自在!” “紫萝,回不去了!”晏宓儿伤感的摇头,道:“我现在只恨当初没有坚持,要是当时就剪去这三千烦恼丝,就不会有和夫君见面的机会,更不会让我伤心至此了……” “姑娘,要不然……”紫萝想着别的主意。 “紫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晏宓儿似乎因为泄了一通,情绪渐渐稳住道:“我知道夫君纳妾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早,更没有想到会是夫人最早提起这件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失态。我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还有客人呢!” “是,少奶奶!”紫萝也恢复了清明,用手绢小心的为晏宓儿拭去脸上的泪痕,不让别人现异样。 “姹紫,秋萍。”晏宓儿淡淡的看着两个二等丫鬟,姹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秋萍则不一样,又是同情、又是可怜,还小心的隐藏着淡淡的幸灾乐祸,闻言都规规矩矩的站好。等候晏宓儿的吩咐。 “今天这件事情把嘴巴闭紧了,我不想听到有任何的闲言碎语!”晏宓儿看着秋萍道:“只要有一点点风声,我不管是拿一个说的,两个一起撵出府去!” “是,少奶奶!”姹紫恭恭敬敬,秋萍满心不服气的应声。 “从明天起,秋萍就不用在我身边侍候,改在姹紫身边侍候。姹紫,你身边的那个三等丫鬟叫汀儿的,升为二等,抵了秋萍的缺。”晏宓儿对秋萍居然敢在那个时候出言很不满意,不管是好意的提醒也好,是因为看不起自己的警示也罢,这种不知道看主子脸色的丫鬟,没有必要留在身边。 “少奶奶,奴婢再也不敢了!”秋萍着急的跪了下去,一般来说要从小丫鬟熬到二等,就算是有强硬的背景,也需要三四年的时间,她能够刚刚进府不到半年,就成了二等丫鬟,不知道让一起进府的姐妹们有多羡慕,这下忽然成了三等。不亚于从天堂坠入地狱。 “你根本就没有在我身边侍候的能力,还是跟着姹紫多学学再说吧!”晏宓儿没有理睬她,这样的丫鬟注定是上不了台面的,转身扶着紫萝就走。 姹紫没有说多余的话,跟在两人身后,秋萍见没有人再理睬自己,也只好悻悻的站了起来,与姹紫并排跟着。 “实在是不好意思,诸位嫂嫂和姐妹到我这里,偏偏我这个主人不在场,怠慢了大家了!”晏宓儿进厅就笑意盈盈的向在座的人道歉。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委屈和伤心。 “珏弟妹不要客气!”王眉娴笑着道:“到现在还赖着上官家不走的,都是些最亲昵的,都算是一家人,你啊,就不用客气了!” “是啊,嫂嫂!”晶莹笑嘻嘻的靠了过来,道:“一边是表嫂和表姐表妹,一边是崔家嫂嫂,都是亲戚,咦,不对,玲珑可还没有嫁过去呢,怎么就算是亲戚了。都怪玲珑一天到晚的和崔浩然腻歪在一起,还我都混乱了!” 晶莹的话让大家哄然大笑,玲珑又气又羞,姐妹俩自从吴潋滟的下药事件之后,就亲密起来,相互间也多了些故意的捉弄,玲珑当下就气急败坏的冲过来,往晶莹最是怕痒的地方招呼,晶莹在晏宓儿身边闪来躲去,把晏宓儿也拉入了战团,让晏宓儿连连笑骂。 “哎哟~两位小姑奶奶,我家少奶奶可经不起您们这么折腾!”紫萝和曼荷笑着为晏宓儿解围, 玲珑见晏宓儿被她们闹得髻和衣裳都有些零乱,有些羞涩的一笑,连忙住了手,可也不愿就这样放过晶莹,爱娇的道:“嫂嫂,都怪晶莹这个野丫头,一会我把她的嘴给撕了,看她还敢乱说话!” “好了,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淘气!”晏宓儿将两个小姑子拉了坐在自己身边,道:“都好好的坐着,不准像小孩子一样!” “嫂嫂,是她先动手的!”晶莹不依的道。一脸的顽皮笑容。 “那是谁先挑战的?”晏宓儿用手绢将晶莹脸上的汗珠擦去,道:“要不是你先惹她,她会动手?你就是个惹祸精!” “嫂嫂啊~”晶莹不依不饶的撒娇,还不忘向玲珑做个鬼脸。 “好了,不准闹了!”晏宓儿拍拍晶莹的手,转向王眉娴笑道:“真是让崔家嫂嫂见笑了!” “珏嫂嫂就不怕我们笑话吗?”皇甫虞君人小鬼大的道:“我都不玩的游戏她们还玩得那么起劲,真是长不大!” “你个死丫头,过来!”晶莹被挤兑得一急,两个人本来就很亲昵,也就不顾有人在旁边,又要开始嬉闹。 “虞君才几岁,你也好意思生气!”晏宓儿恨恨得给她一下,然后笑着对皇甫虞君道:“虞君,晶莹要是敢欺负你,告诉嫂嫂,嫂嫂给你出气!” “嗯!”皇甫虞君重重的点头,笑得鬼鬼的,让晶莹气恼的哼了一声,不理睬她了。 “珏弟妹和玲珑晶莹的感情可真是好啊!”李琼羽满脸的笑意没有到眼,眼前这一副姑嫂亲密无间的画面让她怎么看怎么刺眼——皇甫家的姑娘除了皇甫虞苓之外,其他的与她都不怎么亲密,反而与那孙飞雪更为亲密,那女人就是用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抢走了皇甫临冀的宠爱,抢走了皇甫夫人的欢心,也抢走了弟弟妹妹的喜欢。她恨极了孙飞雪,连带着也恨上了没有接受她主动拉拢,同样是一副温婉模样的晏宓儿。 “那是!”晶莹很自然地回了一声。 “崔家嫂嫂,听说崔伯母和姑母有意亲上加亲……”李琼羽笑着问王眉娴,这件事情还是她侧面给王眉娴出的主意,甚至还在皇甫悦萼那里为崔雨霏说了好话,这里又没有其他家的人,她存心看晏宓儿难过,故意提起。 “母亲是有这个意思,上官伯母也乐见其成,就看珏弟妹的意思了!”王眉娴顺着李琼羽的话,转向晏宓儿道:“珏弟妹,不知道伯母有没有与你提这件事情呢?” 原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她们!那么说她们今晚是过来看热闹了喽!只是,恐怕要令她们失望了…… 晏宓儿心里透亮,她不明白,这件事情成了对李琼羽有什么好处,她上赶着参合,就不怕竖敌吗?或者她以为自己真就是个软柿子? 第八十一章纳妾风波 三 第八十一章纳妾风波(三) 晏宓儿脸上的微笑忽然一僵。瞬间恢复正常,笑道:“我还真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母亲叫我过去是因为玲珑和晶莹的问题!” “我们有什么问题?”晶莹不解的道。 “母亲说在那位将要教导你的大家来之前,让你规规矩矩的跟在我身边,不准一天到晚还像个没长大的野猴儿那么顽皮,该收玩心了!”晏宓儿笑道,这件事情上官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有提过,说让晏宓儿不急着学习管家,先把玲珑姐妹和上官谨的女儿伶俐给管了去,不让让她们都没个正形,晏宓儿一口应诺下来。 “我呢?”玲珑有些吃醋了。 “你也一样!”晏宓儿笑着道:“所以啊,从明天开始,你们的一举一动嫂嫂都要开始挑剔了,要不让我不满意的话,可是要受罚的!” “你才舍不得呢!”玲珑开心的回了一句。 “姑母没有说要亲上加亲的事情?”李琼羽眼尖的看到晏宓儿那瞬间的不适,没有想过那会是晏宓儿故意给她看的,故意道:“姑母难道已经做了决定,所以就没有与珏弟妹商量?” “表嫂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晏宓儿心头有气的,也有些失了方寸,冷淡的道:“崔家三少爷和玲珑有婚约,这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定好的事情,两家从世家变成亲家。是很自然地事情,自然不用与我商量什么?难不成我还能更改已经决定的事情?” “珏弟妹怎么能误解我的话呢?”李琼羽觉得晏宓儿已经被逼到了角落,只要再稍稍进逼,她就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撕下那张似乎只会微笑的面孔,道:“我说的是崔家三姑娘和珏弟的好事,玲珑嫁进崔家,雨霏妹妹则嫁进上官家,这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吗?” “表嫂说什么?”玲珑惊讶的看看李琼羽,又看看一脸无措的王眉娴,很生气的道:“表嫂,我大哥和嫂嫂才刚刚成亲,我大哥绝对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嫂嫂的事情!大嫂,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玲珑啊,这事……”王眉娴有些为难,她不明白李琼羽为什么会当着玲珑的面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而且这件事现在还没有成定局,要是玲珑横加干涉,把事情办黄了的话,她也不好交代,而她的语焉不详让玲珑气上加气,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晏宓儿深吸一口气,将玲珑拉进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让气得浑身颤抖的玲珑逐渐恢复平静,道:“玲珑,不会有那样的事情。你不要生气,伤了自己!” 晶莹脸都急红了,立刻就要跳起来,被曼荷眼疾手快的拦下。 “嫂嫂~”玲珑深感委屈的叫了一声,她不明白,崔雨霏几次三番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为难嫂嫂,让嫂嫂轻易化解之后还挤兑自己,那么没规矩的女人要是进了上官家,还得了! “表嫂,崔家嫂嫂,我不知道你们从什么地方听到这种不实的谣言,我想说的是谣言止于智者,请不要以讹传讹。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传开了,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我们夫妻和雨霏姑娘,还有两家人,尤其是玲珑和崔三少爷。不要说什么亲上加亲的话,未来的小姑忽然之间被讹传成自己的大嫂,玲珑心里会多难受。不知道两位想过没有?”晏宓儿脸上如李琼羽预料那样没有了笑容,但还是那么的从容。 “珏弟妹,你不了解,相互联姻在世家很正常,小姑成嫂子也比比皆是!”李琼羽有些讪讪的道,她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反正晏宓儿已经扳起了脸,她也干脆破罐子破摔。 “小姑成嫂子比比皆是?那么也就是说崔家想和上官家换婚喽?”晏宓儿没有想到李琼羽居然敢撕下脸,而不是趁机转了话题,当下直接质问道:“不是我这个嫂子偏爱自己的小姑,就算是换婚也要找个相当的,别以为挂在夫人名下,就真的是嫡出贵女了!玲珑和雨霏姑娘不在一个档次上!” 李琼羽其实是没有那个意思的,她知道崔家已经退让了,只要上官家同意,愿意让崔雨霏为妾,妾室算不得正经嫂嫂,但是她已经说得够多,不能再说了。 “珏弟妹这是什么意思,雨霏那里不好了?”王眉娴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得罪人了,要怪李琼羽也来不及了,当下转了一个话题,揪住晏宓儿的话音。 “崔姑娘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不该用她来和玲珑相比!”晏宓儿冷了脸,因为这两个人的不怀好意,更因为怀里伤心难过地玲珑,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位慢走!” 居然赶人!李琼羽脸都气绿了,完全没有想到这是她自找的。当下冷笑道:“原来贤淑德良的珏弟妹也会这么无礼,我们真的是讨人嫌了!崔家弟妹,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碍人眼了!” “你……”晶莹终于挣脱了曼荷的阻拦,叫道:“谁无礼了?就是有你们这些一天到晚说长道短的恶毒女人,才会有那么多的是非,我……呜呜~” 晏宓儿很满意的想将晶莹的嘴巴捂住的曼荷点点头,放开玲珑,正色道:“我不知道表嫂到底从什么地方听来些风言风语,也不知道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已经有人在谋划,但是我郑重的请两位嫂嫂慎言,不要将这件事情扩大,更不要让无辜的人受伤害!” 王眉娴尴尬的道:“还是珏弟妹理智,这件事情我们也不过是……还请珏弟妹见谅!”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生气的,崔家嫂嫂,表嫂慢走!”晏宓儿不想让两个多事的蠢女人久留。 看着李琼羽和王眉娴很难堪的走了,皇甫虞苓一脸不好意思的拉着满脸好奇的皇甫虞君道:“珏嫂嫂,我们也该走了!” “虞苓,这件事情很不好说,还请你们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晏宓儿很是无奈的道。 “珏嫂嫂放心,我不会那么的不知道轻重!”皇甫虞苓自然明白谁是谁非,也约莫知道李琼羽有些不正常的心态,道:“我大嫂也是因为心底很苦,有的时候难免会做出些不妥当的事情来。还请珏嫂嫂不要往心里去!” “她心里苦就见不得别人好是吧!”玲珑气苦,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很是受不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崔家不满意她和崔浩然的婚事,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 “玲珑,这件事与虞苓没有关系,不要迁怒别人!”晏宓儿拍拍玲珑的手,道:“晶莹,你过来陪玲珑,我送送虞苓姐妹!” “不用了,珏嫂嫂!”皇甫虞苓立刻推辞道:“丫鬟嬷嬷跟着,不用麻烦珏嫂嫂!” “嫂嫂。崔家是不是真的说要让崔雨霏嫁给大哥?”玲珑一脸的严峻,她知道李琼羽的性格,要是没有把握的话,她是不会说那种话的。 “没有的事情!”晏宓儿肯定的道:“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可能生,你不要被她给吓到了!” “可是她们两个的表情和话都不像是做假!”玲珑微微有些放心,但还是很担忧。 “玲珑,你想,那崔雨霏可是被崔家大少爷让人从南院直接送去崔家在栗州的别院的,这说明崔家没有那种亲上加亲的意思,你就不要担心了!”晏宓儿将她忍不住留下的眼泪擦干净,道:“我看啊,不过是有人故意乱说话,要是我们当真了,把这件事吵吵得人尽皆知,那就会变成事实,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嗯!”玲珑想想也是,母亲那么喜欢嫂嫂,是不可能让嫂嫂受委屈的,也就坦然了。 “好了,闹了这一出戏,我也累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呢!”晏宓儿见她恢复了好心情,也就没有心思再陪她们嬉闹了。 “是啊!”紫萝笑着道:“大姑娘眼泪鼻涕的弄了我们少奶奶一身,可得好好的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才行!” “讨厌,居然取笑我!”玲珑羞红了脸,不依的骂了一句。 “我送两位姑娘吧!”姹紫笑着道,她们两个这几日都没有带贴身的丫鬟,她们身边的丫鬟被她们挑剔了个够,不爱留在身边碍眼。 “也好!”晏宓儿点点头,目送玲珑晶莹离开之后,就全身一软,跌坐在软榻上,脸上的笑容也全然不见。 “少奶奶~”曼荷着急的道:“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胸闷而已!”晏宓儿摇摇头,道:“紫萝,吩咐准备热水。我真的累了!” “是!”紫萝应着,她身边的三等丫鬟竹儿立刻去准备去了,她则走到晏宓儿身后为晏宓儿捶背捏肩,疏松筋骨。 “少奶奶,难不成皇甫家大少奶奶说的是真的?”曼荷灵光一闪,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那两个少奶奶那么有耐心,一直等着少奶奶回来,还以为是想拉近彼此间的关系,原来是想看少***反应,顺便刺激人的。 晏宓儿默然不语,紫萝一脸苦笑,曼荷一看就知道被自己猜到了,很是同情,也很有些不平的道:“崔家这是想做什么?就算崔雨霏想嫁给大少爷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给人添堵啊!” “崔家的意思不过是让夫君纳妾而已!”晏宓儿难过地说着,眼泪险些又要掉了下来。 “那有什么不一样,大姑娘嫁进崔家之后,谁还能为难她啊!”曼荷可没有皇甫悦萼那么笨,气恼的道:“他们还真是会算计,大姑娘是嫁人还是送去为质啊?少奶奶,这件事情你不好开口,我同大少爷说!” “曼荷,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能在扩大了!”晏宓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夫人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和游说,居然对这件事很是心动,但是这件事情我已经与夫人陈述过厉害关系了,就没有必要让夫君知道了!” “可是,少奶奶,她们这样未免欺人太甚!”曼荷说的是李琼羽和王眉娴两个人。 “有的时候要学会息事宁人,不要一味的争强好胜。这件事闹大了,对玲珑不好!”晏宓儿摇摇头,道:“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必须守口如瓶,你去吩咐!” “是!”曼荷也知道晏宓儿为什么要忍气吞声的原因,虽然还是想为晏宓儿打抱不平,但也没有坚持。 “少奶奶,难道真的就是这样算了?”紫萝气愤难平,尤其是对皇甫悦萼,口口声声说对晏宓儿有多好,结果呢?刚进门就这样,要是不立威的话,以后还得了? “我自有主意,不会让她们好过的!”晏宓儿淡淡的道:“这件事情你约束着她们,不要参合,到时候反倒让我不好处理!” “是!”紫萝等的就是这句话。 晏宓儿继续闭目养神,心对如何收拾那些想算计自己的女人有了个大概的解决方案,王眉娴、崔雨霏还有那个不知图什么的李琼羽,就算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也要让她们知道祸从口出的至理名言…… 第八十二章纳妾风波 四 第八十二章纳妾风波(四) “你叫宓儿过来做什么?”上官昊回到房里。故作漫不经心的问,姹紫很尽义务的把皇甫悦萼与晏宓儿说在之间的对话,还有晏宓儿回到有偶院生的事情传达到了上官昊的耳朵里,晏宓儿在竹林里面伤心落泪,安抚玲珑晶莹等事情也不负晏宓儿所望的说了个清清楚楚。 “没什么,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皇甫悦萼不想一来就让上官昊知道自己居然直接与晏宓儿说纳妾的事情,决定采取迂回战术,慢慢的说。 皇甫悦萼在晏宓儿走后仔细想了一番,又与习嬷嬷和杨嬷嬷分析了一下,现自己这件事情做得确实是不地道,心里有颇有些内疚,也有些揣揣不安,后来更派了丫鬟过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了李琼羽和王眉娴在有偶院闹的那一出之后,心里别提多腻味了,更是恨死了那个在自己面前嘀嘀咕咕,说了一天好话的李琼羽。 因为皇甫悦萼在两家不一样的地位的,李琼羽一直都在刻意的讨好她,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在皇甫悦萼面前亲亲密密的说说笑笑,讨皇甫悦萼的欢心。皇甫悦萼对她也很是喜欢,这一次崔夫人与皇甫悦萼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在皇甫悦萼这里。 当时皇甫悦萼还以为赶巧,现在看来,她不过是崔夫人请来的说客,她居然被两个人给说的动心,还先与晏宓儿商量这件事情,李琼羽功不可没。 她先是夸赞了晏宓儿一番,说晏宓儿一看就是个温柔大方,端庄贤淑的,是不会介意上官珏纳妾,为上官家开枝散叶的。只是环境造就人,晏宓儿成长的环境注定了她的眼光有限,尤其是她的温柔善良注定了她只会依从上官珏的喜好,只要上官珏喜欢,哪怕是那些江湖女子她也愿意接受。说完那句话之后,李琼羽心有戚戚的道,江湖女子都是些厉害的,她们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多少都会学习些房术,迷得丈夫神魂颠倒,完全不理会妻子云云。 皇甫悦萼当时心里就是一阵后怕,想起沁雪别院的那三个女子,黄潇湘还能算是出自名门,其他两个就不好说了,要是那两个人对上官珏施展什么媚术,让上官珏不管不顾的纳进门。对大家可都是不好。 想想崔雨霏虽然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人选,可比那些人也好太多了,更何况,崔家所求的不过是妾室的名份,而不是平妻,晏宓儿也应该可以欣然接受才是。 但是皇甫悦萼也不想这么快就定下来,时间不对,她也还想把这件事情与上官昊商量,也是李琼羽说服了她。说崔雨霏已经伤心难过地绝食了好几天,要不是因为这样,崔夫人也不会恬着脸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事情,别的不考虑,也要想想一颗忧心女儿的慈母之心,皇甫悦萼也是有女儿的,要是玲珑(强调)晶莹绝食什么的,皇甫悦萼还不一样寝食不安。再说这件事情是亲上加亲的喜事,上官昊肯定也会欣然同意,崔雨霏进门总比那个没有了什么好名声的拓拔芩心进门要好吧!虽然拓拔家的人已经回兖州了,可还有个老夫人虎视眈眈,谁知道她们会想些什么主意好让拓拔芩心进门呢? 皇甫悦萼点点头。忽然想起从后院传来的说晏宓儿“好妒”的传闻,要是崔雨霏进门了,这种善妒的传闻也就不打自消,倒也是件好事。 皇甫悦萼庆幸的是,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说是好好的考虑,明天就给崔家答复,而不是一口答应下来。皇甫悦萼没有拍着胸脯应诺,很是让两个人自认为了解她的人失望,崔夫人有些悻悻,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是她们先提出来的,时机也确实是不对,而李琼羽却已经满意了,她认为只要皇甫悦萼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与王眉娴再主动的将这件事情透露给晏宓儿,相信晏宓儿就算是再有城府,也会不过是一个十七岁养在闺阁的女子,被娇宠是肯定地,恰逢新婚燕尔提出这种事情,定然会按耐不住脾气,将事情闹大,那个时候,这件事不成也得成,还会打破晏宓儿那种虚伪的温柔表相。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晏宓儿对纳妾,娶平妻的事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想好了用怎样的方式来对付这些女人和她们身后的人,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出头的会是那个已经被打压了一次的崔雨霏。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们会怂恿皇甫悦萼,而皇甫悦萼也没有脑子的就答应了这件事情。 当然,如果对方不是崔家,玲珑与崔家没有婚约的话,皇甫悦萼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不是晏宓儿太自信,而是因为现在从那个角度来说,皇甫悦萼都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上官昊笑笑,也不提,而是换了话题道:“曹大家半个月之后就到栗州,在这之前,玲珑和晶莹先跟在宓儿身边,好好的学学宓儿的沉稳作风,不要一天到晚的还像小孩子一样喳喳呼呼。尤其是玲珑,崔家和我商议过了,九月金秋的时候完婚,你看如何?” “九月?会不会才仓促了?”皇甫悦萼皱眉,道:“今年事情可不少,现在二月是珏儿和宓儿的婚礼,六月荷花会,今年‘澶燕会’也在栗州,虽然不是上官家主办,可也会有很多的客人,九月玲珑出嫁。哪能准备周全?” “时间上没有问题,至于荷花会,今年的荷花会你就在一边指导,让宓儿试着接手如何?”上官昊笑道:“要是她能够顺利的接手,那么再让她逐渐接手管理家事。弄云虽然管理家事还是很不错的,可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终究是上不了台面,你看如何?” “这个啊?”皇甫悦萼微微的一怔,然后大喜,往年的荷花会虽然说是由她来主持,其实出面最多的还是上官谨和吴弄云。她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给人看的,按上官昊的说辞,今年还是将她摆在台面上,可真正做事的却成了晏宓儿,将吴弄云给撇开,怎么看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当下连连点头,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和情绪。 “不过……”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情,有些迟疑。 “不过怎样?”上官昊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迟疑起来,这一切不都是她在晏宓儿还没有进门之前就一直谋算的事情吗?怎么忽然有改变主意了? “宓儿不是要为她的养娘守孝百日吗?”皇甫悦萼挤出满脸的笑容道:“我算过了,到了四月底刚好就满百日,就连他们圆房的日子我都已经算过了,就在四月二十九号。要是宓儿有了身孕,可不能累着她呀!” 上官昊绝倒,有她这样计算的吗?就算是两人圆房并不等于立刻就会有身孕啊!不过,他暗自摇头,夫妻那么多年,怎么还是不了解她的迟钝和出乎意料的“敏锐”呢? “悦萼,这些事情到时候又再讨论,总不能因为宓儿到时候有可能怀孕,就放弃了让她掌持荷花会的机会吧!”上官昊宽慰着皇甫悦萼道:“再说,她要做的是掌控全局,具体事宜都有下人来做,不会累到她的!” “那倒也是!”皇甫悦萼也知道自己想的也未免太多了,然后想起崔雨霏的事情,呐呐的道:“那个……崔家只说了玲珑和浩然的婚事吗?有没有提别的?” “别的?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上官昊装傻,他知道皇甫悦萼现在估计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想了又想,还与身边的嬷嬷谈论了一番,也深知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肯定很不安,她从来就是这样。上官珏曾经很苛刻,很过分的评价过自己的母亲,说她“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总会冲动的作些让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现在看样子正在后悔内疚之。 “就是关于雨霏的事情……”皇甫悦萼微微有些胆怯的看着上官昊,她每次也都是这个样子。现自己做了错事,想让上官昊收拾乱摊子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但也总是不会吸取教训。 “崔雨霏?她是崔家的姑娘,有什么事情那也是崔家的家务事,为什么要与我提呢?”上官昊皱紧了眉头,很是不喜欢的道:“这个姑娘也是个不安分的,我很不喜欢。她喜欢珏儿是一回事,但也不能要求珏儿喜欢她,更不能妄想玲珑为了她,连宓儿的感受也不顾吧!居然在珏儿和宓儿新婚的第一天就说些不知所云、没有分寸的话。还好浩纬是个处事不惊,识大体的,见到势头不对就把她看管了起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呢!” “你很不喜欢她啊?”皇甫悦萼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我还以为她是崔家的姑娘,你又喜欢知书达理的孩子,也会喜欢她呢!” “知书达理?她哪里算得上知书达理了?”上官昊摇摇头,故作好奇的问:“为什么提起她来,是不是崔家说了什么与她有关的话题?” “崔嫂子说雨霏说不能嫁给珏儿宁愿去死,绝食了好几天……”皇甫悦萼小心的陪着笑脸,看着上官昊越来越冷的脸,呐呐的道:“她说雨霏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却是她带大的,也是心头肉,掌宝,要是有个不测的话……所以,想与我商量,要不然将雨霏娶进门,给珏儿为妾,这样的话既能够圆了雨霏的心愿,又不会影响宓儿的地位,我觉得也很有道理……” “然后呢?”上官昊倒是不知道崔雨霏绝食的事情,要是知道了会更生气,这算什么,威胁吗?也不想想,她的命有多少分量?再说真的还是假的都不知道,这样说出来又算什么? “我想起宓儿曾经说过的,什么事情都需要冷静之后,有多余的时间考虑,然后再作出决定,没有答应她们,而是说要想一想,明天再给她答复!”皇甫悦萼也是因为经过了上次晏宓儿哭得那么伤心,都要让自己考虑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表现。那个时候宓儿多悲痛啊,还记得提醒自己,不让自己擅自答应,也是因为那样,与上官昊等人商议展缓圆房的事情,自己才会那么的理直气壮,那种底气十足的滋味让皇甫悦萼一反常态的理智,也让深知她脾性的崔夫人和李琼羽失望而归。 又是晏宓儿!目前为止,上官昊对这个儿媳是很认可的,虽然说她的身份是有些尴尬,可是在上官昊看来,晏宓儿这样的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好,上官家的儿媳有一个显赫的身份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难道上官家大少***身份还不够显赫,还需要一个来自娘家的名号才能让她获得尊重吗? 她对玲珑晶莹的喜欢和疼爱,虽然前提是因为她要嫁进上官家,可如果不是因为玲珑晶莹能够感受到那是自内心的喜爱,那两个丫头能那么简单的被收买?想收买两个丫头的人多了,为什么不见她们喜欢别人? 再有,这几天晏宓儿与各家的少奶奶姑娘在一起,不管是言语的交锋,还是才艺的展示,她屡屡稳占上风,这说明她不光是有学识,更有足够慎密的心思和城府,这样的女子或许会很温柔,但绝对不是能够让人随意欺负的,更不会像皇甫悦萼一样,总是弄些乱摊子让他收拾。 所以,上官昊对晏宓儿越来越满意,她的出身就更是微不足道了!虽然上官珏自己心头另有所爱,但上官昊自己也是过来人,他坚信自己的儿子会像自己一样,认清楚现实与梦想的差别,将那个爱到灵魂深处的人埋藏在灵魂深处,踏踏实实的与晏宓儿过日子。 “这样很好!”上官昊很肯定皇甫悦萼的理智,很难得的表扬了她道:“没有直接拒绝,给她留了面子,也没有头脑一热,答应了他们,让我在你屁股后面收拾乱摊子!” 能够让上官昊这么夸奖,皇甫悦萼很开心,不过,她心虚的看了上官昊一眼,自以为隐秘的后退了一步道:“可是,我……” “嗯?”上官昊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坦白错误。 “我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一时头脑晕,做了件错事!”皇甫悦萼再悄悄的后退一步,不想让自己的耳朵被即将出口的吼声震到。 “什么事?”上官昊看着皇甫悦萼自以为隐秘的步步后退,脸上不显,可心底却是哭笑不得,她现在知道错了,知道怕了,那么之前呢?为什么总是事后才有反应呢? 第八十三章纳妾风波 五 第八十三章纳妾风波(五) “我把这件事情和宓儿说了~”皇甫悦萼小心的看着上官昊的脸色。没有瞬间乌云密布,也没有听见雷声阵阵,让已经准备好接受上官昊怒的皇甫悦萼很是奇怪,甚至有些莫明其妙的失望,试探道:“你不生气吗?” 什么叫做无语问苍天?上官昊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直跳,挤出一个有几分狰狞的笑容道:“你认为呢?” 皇甫悦萼再后退了一步,讨好的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关心?”上官昊忍不住的如皇甫悦萼预料的大声呵斥:“你知道我会生气还这么做?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为什么总是不仔细考虑之后再行事?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是孩子……” 看到上官昊还是像以往一样火了,皇甫悦萼反倒是安心了,就像一直在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等待的过程最是难熬,审判下来了,也就安心了。 “我知道错了!”皇甫悦萼说着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很诚恳的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就消消火,不要生气了~” “你啊~”上官昊叹气,不过皇甫悦萼没有直接答应让崔雨霏进门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道:“宓儿是怎么说的?” “宓儿说……”皇甫悦萼把晏宓儿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期望的看着上官昊,讨好的道:“你说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上官昊脸色还是很不好,道:“就这样晾着。等崔家自己上门再说!” “可是,万一因为这件事影响了玲珑和浩然的事情……”皇甫悦萼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没有万一!”上官昊冷然道:“这件事情不过是崔嫂子自己的主张,世兄自己肯定也被蒙在鼓里,他要是知道了,崔嫂子一顿责骂是免不了的。” “为什么?”皇甫悦萼不明白,不过上官昊也没有期望她能明白。 “崔雨霏绝食就要进上官家,凭什么?”上官昊冷笑道:“现在玲珑还没有嫁进崔家,她们就敢用这种理由威胁,让崔雨霏进门,那么等玲珑和浩然完婚之后呢?是不是我们为了玲珑,就要看着崔雨霏的脸色过日子?要是那样的话,玲珑和浩然的婚事不提也罢!” “可是玲珑和浩然的情感一直都很好啊!”皇甫悦萼担心的道:“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如果区区一个崔雨霏就能够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么这桩婚事更需要慎重考虑了!”上官昊冷冷的道:“你不准和崔家的人说什么,我等着他们上门来道歉!” “为什么?”皇甫悦萼还是没有想清楚。 “如果他们不主动上门道歉,那么玲珑和浩然的婚事我只能暂时放一放了!”上官昊解释道:“崔雨霏是他们崔家的掌上宝,那玲珑呢?为了让崔雨霏嫁给珏儿为妾,她们就可以妄顾玲珑的感受,可以在珏儿新婚期间提出这种无礼的请求,玲珑又算什么?玲珑现在还不是崔家的媳妇,他们都能做到这一步,等到玲珑嫁进门之后呢?要是到时候,崔家有什么事情,我们是不是要上赶着去帮忙,否则就可以给玲珑脸色看?”上官昊冷冷的道:“那玲珑嫁进崔家算什么?上官家送上门的人质吗?” “崔嫂子没有这个意思!”皇甫悦萼呐呐的道。 “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浩然和玲珑有婚约,她敢在珏儿新婚期间提那么离谱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这桩婚事,你会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以你的脾气,恐怕话都听不完就送客了!”上官昊看得很清楚。 “我……”皇甫悦萼只是凭本能行事。哪有那么多的想法。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对宓儿的伤害会有多大?”上官昊不希望看到皇甫悦萼与儿媳之间有什么摩擦和怨恨,提点着她道:“纳妾的事情,珏儿可以提,母亲可以张罗,我也可以说,你却说不得。可是呢?偏偏是你最早提这件事情,还是在这种时候!” “为什么我不能提?”皇甫悦萼不服气的道:“我不是没有主意吗?宓儿聪明又贴心,我和她商量不就是想征求她的意见嘛!”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是最先提纳妾的却是你,你说让人怎么想?”上官昊知道她心思单纯,不会想那么多,可是……唉~ “她会怎么想?”皇甫悦萼偷眼看上官昊的脸色,心里越来越虚。 “悦萼,宓儿出身不高,她在上官家现阶段最大的依靠就是你,可是你的表现呢?就像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所以不把她放在心里的恶婆婆。晏家是不会为她出头的,她在上官家受了委屈,能够倾诉的人只有你。可是你让她受了委屈呢?她只能自己躲起来伤心。下人们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管是什么人家,都不缺乏欺主的奴才,世家用的都是家生奴才,这些奴才最是信得过,可也最会看人下菜,连你这个一直喜欢宓儿的婆婆都开始欺负她了,奴才们会怎么想?你让她怎么在上官家生活?又怎么接手管事?” 上官昊的话让皇甫悦萼愕然,但更多的还是难过,她忽然想起晏宓儿听到这件事情的表现,不知所措的道:“那我该怎么做?” “你找机会和宓儿说明这件事情的原委!”在这件事情上,上官昊不想纵容皇甫悦萼,婆媳关系本来就很微妙,皇甫悦萼和晏宓儿最初的都是好好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如果不妥善解决,留下了怨隙,谁知道以后会生什么事情。晏宓儿心思缜密,皇甫悦萼却没什么心机,到最后吃亏的还是皇甫悦萼! “好!”皇甫悦萼从善如流,她能够听得进去上官昊的教训,知道自己错了之后也会很坦诚的认错,她这一点做得很不错,也是她最让上官昊着迷的优点。 与此同时,被狠狠教训的还有自以为做了件好事的崔夫人! 不过崔夫人可没有皇甫悦萼这样的待遇,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坐在一旁,与她同谋的王眉娴战战兢兢的跪在崔老爷面前,崔浩纬、崔浩然兄弟两人一脸铁青的看着她们。 “老爷。我真的不知道这有什么错啊!”崔夫人辩解道,她现在还是认为这件事办得很漂亮,女儿的心思如愿以偿,崔家上官家亲上加亲,还能一解她埋在心多年的怨气,多好啊! “父亲~”崔雨霏哭泣着奔了进来,往崔老爷面前一跪,哀哀切切的道:“母亲是心疼女儿才这样做的,都是女儿的错,父亲要责罚,请责罚女儿,不要怪母亲……” “本来就是你的错!”崔老爷可没有被崔雨霏的眼泪给打动,冷冷的道:“你不是要绝食以死相逼吗?怎么还活蹦乱跳的,还没有死!” “父亲~”崔雨霏没有想到崔老爷居然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呆愣愣的看着崔老爷。 “我们崔家以诗书礼仪治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崔老爷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崔雨霏身上,道:“你眼还有父兄吗?还有礼义廉耻吗?” “我没有……”崔雨霏哭得楚楚可怜道:“对女儿来说,父亲就是天,兄长就是天,没有父兄,雨霏什么都不是,父兄但有所命,雨霏必然恭敬听命……” “好个恭敬听命!”崔老爷的眼神冷得像冰刀一样。冷冷的道:“明天你立刻回淄阳,等为父处理完栗州的事情后会给你择一门好婚事。浩纬,益州刑家前几日不是向你提起过他家二少爷尚未婚配吗?你让人看看那人的品行如何,要是还可以的话,就是刑家了!记住,这件事情务必在三个月内办妥!” “是,父亲!”崔浩纬恭敬地道,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个没有分寸,只会在母亲面前装乖撒娇的妹妹,现在更是讨厌了。 “不,我不嫁!”崔雨霏急了。哀求的看着崔老爷,道:“女儿心有所属,宁死也不灵嫁他人!” “所以,你宁愿嫁给珏儿为妾?”崔老爷冷冷的看着崔雨霏,这就是她的恭敬听命,以父为天?好个孝顺听话的女儿! “女儿情不自禁,求父亲成全!”崔雨霏不敢看崔老爷的脸,不知道那瞬间崔老爷父子三人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崔夫人也被她惊得忘记了啼哭,王眉娴更是小心翼翼的跪行了几步,离她远远的,生怕被牵连。 “你知不知道妾室的地位有多低?你能够受得了那样的委屈吗?”崔老爷声音缓和了很多,脸色却更难看,眼底最后一丝怜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儿知道!女儿不在乎!”或许是为了抓住最后的机会,也或许是因为崔老爷的声音迷惑了她,崔雨霏神使鬼差的道:“何况,这委屈不过是暂时的,只要上官玲珑进了崔家,上官家就不会有人敢让女儿受什么委屈,就算是为了上官玲珑考虑,他们也会善待女儿的!” 崔浩然捏紧了拳头,很好,真是个好妹妹,算计到了自己头上,他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你很聪明!”崔老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温和的道:“现在为父给你两条路,你自己做选择,第一,乖乖的回家,为父会为你选择一门好亲事,嫁过去当堂堂正正的元配夫人。第二,第二……你想听吗?” “我选第二!”崔雨霏肯定的道,她认为两选一,第二自然就是成全她的妄念,崔老爷亲自向上官家施加压力,让自己嫁进上官家。难说还不是妾室,而是平妻,笑逐颜开道:“如果不能嫁给珏哥哥,女儿宁愿立刻死了!” “很好!很好!”崔老爷连说了两个很好,瞪了一眼崔夫人道:“你给为父提供了第三个选择,真的很好!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父亲?”崔雨霏终于听出崔老爷话里的不对劲了,抬头看着崔老爷的脸,却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 “第二个选择,为父会派人押送你回淄阳,进家庙削为尼,崔家养你一辈子,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崔老爷说了一个崔雨霏根本就没有想到的答案。 “不,不要……”崔雨霏拼命的摇头,这不可能是真的。 “第三个选择,要死趁早。不要玩什么绝食的把戏,直接到你大哥那里要一颗毒药,为父保证你会毫无痛苦的!”崔老爷绝情的道。 “为什么?”崔雨霏忍不住的质问,她是他的女儿啊,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自己想清楚再说!”崔老爷没有理睬她,冷冷的看着崔夫人道:“还有你,明天一早给我到上官家道歉去!” “我……我……”崔夫人拉不下那个脸,很迟疑的看着崔老爷。 “没有商量的余地!”崔老爷挥袖离开。 “这让我怎么办啊!”崔夫人哭哭啼啼的看着长子,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崔老爷这么无情的样子,不敢在崔老爷面前撒泼,不意味着不敢在儿子面前叫屈,哭喊道:“我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儿女,为了崔家?雨霏嫁给上官珏有什么不好,雨霏都已经愿意委屈为妾了,他上官家还能有什么不满啊!浩纬,你可要为母亲伸冤啊!” 崔浩纬深呼吸,再深呼吸,看着不知所措的妻子,不知悔改的妹妹,还有不明状况的母亲,头大如斗…… “母亲,这件事是有些不妥当!“王眉娴在崔浩纬即将爆的时候,起身靠近崔夫人,她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妥,但没有想到会引起崔家父子如此大的愤怒,但趁着这件事情还没有闹开,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有什么不妥?雨霏那里不好了?”崔夫人气势汹汹的瞪着王眉娴。 “不是妹妹有什么不好,而是……”王眉娴看看崔雨霏道:“就如妹妹所说的,就算是为妾,玲珑一旦进了崔家,上官家看在玲珑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一旦妹妹进了上官家,浩然和玲珑的婚事恐怕就要出现变故!” “什么变故?他们青梅竹马,感情好的不得了,能有什么变故?”崔夫人太清楚儿子和玲珑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了,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敢这么做。 “母亲,上官家怕是不愿意玲珑嫁进崔家就成了威胁上官家善待妹妹的人质啊!”王眉娴不想说这个,但眼下的情况却不得不说清楚。 “我怎么会用玲珑来威胁上官家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崔夫人心虚的嚷嚷。 “如果不是您就不会在珏弟新婚燕尔的时候,提出让雨霏嫁进上官家的事情了!”崔浩纬不明白,一直以来做事很周全,进退有度的母亲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好,这口气我忍了!”崔夫人理屈,只有认了。 “母亲~”崔雨霏惊呼,这样一来,她不是没有希望了吗? “雨霏,我的乖女儿,等玲珑和浩然的婚事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件事情!”崔夫人没有死心,只不过换了战略而已,恨恨的道:“我就不信到时候上官家会不赶着把你迎进门!” 崔浩纬忍无可忍的看着崔夫人和一脸惊喜,犹如绝处逢生的崔雨霏,狠下心来道:“母亲,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如果雨霏不立刻订好婚事,择期出嫁的话,三弟的婚事也会延期,如果妹妹还要抱着那种不该有的奢望,那么就不要怪父兄狠心了!” “大哥,您就忍心看着妹妹走上绝路吗?”崔雨霏眼泪汪汪的道。 “母亲,话已至此,我不想多说!”崔浩纬冷静而无情的道:“请母亲想清楚,三弟是您的亲生骨肉,是三弟的幸福重要,还是雨霏的妄念重要!崔家那么多的女儿,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您要是想要承欢膝下的女儿,选择多的是!” 看着同样绝情离开的儿子,崔夫人慌了,王眉娴顾不得崔雨霏怨恨劝道:“母亲,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您就顺从父亲的决定吧!” “我不甘心啊!”崔夫人充满怨念的道:“我比不过她钟雪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女儿风光,我怎么能甘心啊!” 王眉娴愕然,崔雨霏愕然,闹了半天原来不是为了崔雨霏的幸福,而是为了让别人难过,只是……王眉娴疑惑的看着崔夫人,钟雪晴是什么人啊? (看在偶今天这么努力的份上,是不是该给几张票票呢?^_^) 第八十四章纳妾风波 六 第八十四章纳妾风波(六) “纳妾?等在有偶院看笑话不成还出言挑衅?她们也未免欺人太甚!”自从进了上官家之后。香雪一直刻意躲避众人,不想让更多的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有每日为晏宓儿梳妆和卸妆的时候会出现,其他的时候都以研制胭脂花粉为理由躲在房里,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没有必要这么生气!”晏宓儿平静的道:“提出让上官珏纳妾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更没有想到最先提出这件事情的人居然是夫人而已!” “她口口声声说对您好,这就是对您好,真是虚伪!”香雪恨极。 “其实这很正常!”晏宓儿一点都不生气,淡然道:“女人都是这样的,希望丈夫专情,只爱她一个,就算是断子绝孙也甘之如饴,那是矢志不移的爱情,但很矛盾的她们会迫切的希望儿子妻妾成群,为家族开枝散叶,要是媳妇不愿意,那就是妒妇,夫人也不例外。”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香雪狠戾的道:“明天找个借口让我出府,先把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解决了再说!” “你想杀了崔雨霏?”晏宓儿很清楚香雪的打算。摇摇头,道:“没有必要冒那个险,崔家虽然说是以诗传世的世家,可也是八大世家之一,崔家子弟武功不显,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身边没有武功高手保护,能不能得手姑且不论,还可能让你陷入危险!” “难道就等着她进门?”香雪压根就没有心思想其的厉害关系,觉得最干脆的做法就是杀了崔雨霏这个祸根,一劳永逸。 “她没有那个命,我没有必要为她伤神!”晏宓儿看着镜子精神饱满的自己,很是不满,她现在应该是憔悴伤心的模样才是,她眉头微皱,要怎么做呢? “为什么?”香雪不明白晏宓儿为什么还那么镇静。 “本来崔雨霏倒是个威胁,我也想过怎么让她消失而不让人怀疑我,可惜的是她们操之过急,没有耐心等玲珑完婚后再提这样的事情,反倒是断了自己的后路,成全了我!”晏宓儿想了想,均匀的刷上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液,是自己看起来脸色苍白,有些萎靡不振,心神俱损的样子,这是易容专用的东西,不用专门的药水是洗不掉,不但心被人看穿。 “那倒也是!”被晏宓儿一说。香雪定下心神思索了片刻,想通了其关键的东西道:“最主要的是大少爷对她没有任何的情意不说,还有些不耐,出了这样的事情,上官家会慎重对待两家的联姻。崔雨霏不过是顶着嫡女名份的庶女,在崔家地位再高,也没有未来的三少奶奶重要,我看她这回是弄巧成拙,崔家只能舍车保帅了!” “所以不用为这个注定被抛弃的人伤精费神!”晏宓儿满意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模样,道:“把那个手绢递过来给我,我得把眼睛哭红了!” “您这样做又是为什么?”香雪将那沾了特殊药物的手绢递给晏宓儿,晏宓儿拿在手里,咬牙拭了拭眼角,立刻泪如雨下。 “我不想让她们抛出一个崔雨霏就了事!”晏宓儿一边留着眼泪,一边道:“还有李琼羽,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不想出面收拾她,坏了我的形象,不意味着我就不能借力,让别人出面收拾她!” “您是说大少爷?”香雪猜测道:“万一……” “不一定是他!”晏宓儿换了手绢擦眼泪,可那药物的作用实在是太好了。眼泪拼命的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的样子,晏宓儿满意了,也不去管它,就这么诡异的满脸平静的狂掉眼泪…… “您这样子怎么见人啊!”香雪着急了,药效太好了也不是件好事。 “我今天晚上谁都不见!”晏宓儿不在意的道:“过一会就好,明天我的眼睛肯定是又红又肿,到时候就看是谁为我出气了!” “您的意思是……”香雪有些猜不准晏宓儿的心思,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我听说皇甫临冀十分心疼玲珑……你说如果玲珑找皇甫临冀哭诉或者当着皇甫临冀的面质问李琼羽会生什么事情?还有,上官珏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倍受委屈的躲着伤心痛哭又会做什么事情?”晏宓儿摸了摸还有些湿润的头,淡淡的道:“明天会很热闹,等头干了,我们早点休息,养精蓄锐之后才能看戏不是!” “如果……”香雪看着晏宓儿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道:“我是说万一,大少爷不想因此坏了两家的情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会怎么做?” “那就暂时放李琼羽一马,等有机会在把这件事情透露给皇甫临冀那个厉害的妾室孙飞雪,让她们慢慢掐架好了!”晏宓儿无所谓的道:“至于上官珏,我会给他记上一笔,等以后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慢慢算帐!” 香雪暗自打了个寒颤,心底深深的为那些得罪晏宓儿的人感到万分的同情,但更好奇的是晏宓儿对上官珏是怎样的态度,正想问的时候听到楼下曼荷微弱的声音:“少爷,您来了~” 晏宓儿脸上立刻出现悲伤哀切的神色,香雪为之叹服的同时,开始酝酿自己的情绪…… 上官珏是从姹紫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的。他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崔家婆媳的不知进退,皇甫悦萼的迟钝愚昧,李琼羽唯恐天下不乱的恶意,都让他愤怒不已,而晏宓儿佯装坚强的为皇甫悦萼分析这件事的荒谬和不可行的原因,强忍住伤心,从容应对两个恶毒女人的挑衅,不顾自己内心的伤痛,强颜欢笑的安慰开解玲珑,识大体顾大局的阻止晶莹闹事,又是那么的令人心疼,他真的是娶了一个好妻子! 晏宓儿能够这样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情,上官珏还是很有些意外,他不知道晏宓儿在听到皇甫悦萼说纳妾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可是她能够将自己的情绪暂时撇开,认真的从客观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的利弊,指出崔家提出这件事情的不适宜和险恶用心,很让上官珏满意。这样的一个女子,理智、冷静,不意气用事,会是一个贤内助,而她离开次穹院到竹林里的黯然伤心落泪。也变现出她并不是不在意,只不过是冷静自持,不会在人前失态而已。她能够从容应对李琼羽用心险恶的试探和挑衅,那是一个当家主母应有的气度,对玲珑的疼惜,对晶莹的管束,那是身为长嫂的关怀……总而言之,这不在预期的突事件,让晏宓儿在上官珏心里的形象更丰满生动,更多了些欣赏、喜欢和自内心的怜惜…… 不过上官珏还是很担心晏宓儿,刚刚嫁进门就面对了一连串的试探和考验。好不容易将那些各怀心思的贵客圆满的应付完,眼看就要将所有的人送走,还没有来得及松懈下来,喘口气,又遇上这种糟心的破事,而偏偏主动提及这种伤人事情还是那个一直号称最心疼她喜欢她的人,她那么纤弱的身体和敏感的神经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所以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他没有多耽搁时间,稍微思索了一会就过来探视晏宓儿。 “少爷,少奶奶刚刚沐浴完准备就寝,香雪正在侍候她!”面对上官珏曼荷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想起少***交待,还是把那想要抱不平的话语吞下。 “她怎么样了?”上官珏没有拐弯抹角的直接问。 “少奶奶沐浴过后有些困倦,没想到少爷会过来,就想早点就寝!”紫萝抢着回答道:“少奶奶知道您来了一定会很高兴,奴婢这就请她下来!” 曼荷见紫萝这样说话,只好退了一步,没有再说什么,紫萝是对的,虽然她刚刚还是一副恨不得将那些女人掐死的模样,现在却遵行晏宓儿的交代,息事宁人,不能让事情闹大,这才是理智的做法。 “我自己上去!”上官珏知道这是晏宓儿吩咐的,也不想多问,直接走到楼梯口,就要上楼。 “少爷,香雪正在为少奶奶梳理头,会有些衣冠不整,还是奴婢先通报一声吧!”紫萝着急的拦住上官珏,这是她第一次阻拦上官珏上楼。 “既然少奶奶已经准备安寝了,我就不打扰了,那我明日再来看她吧!”上官珏想了一下,没有上去,而是在诸人的目光离开了有偶院,到了暗处。施展轻功跃到了晏宓儿的窗台上,还没有站稳,就听见里面传来紫萝的压抑的惊叫: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晏宓儿耳朵一动,捕捉到几不可闻的落地声,暗道一声“终于来了”,抬眼,飞快的递了一个眼色过去,然后充耳不闻的只是伤心落泪。 “嘘~”香雪强忍住笑意,也是满脸难过的模样,微微有些恼怒的道:“紫萝姐姐,你小声些,让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猜测呢!” “我……”紫萝咬牙切齿的低声怒吼:“姑娘这么委屈了,还要顾忌什么?姑娘,不是奴婢不知尊卑,要说主子的不是,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您这样忍气吞声,有几个人能够理解?你说什么要顾全大局,不能伤了上官家和皇甫家、崔家的情谊,这个奴婢懂,可是上官家又有谁想过您的感受呢?” “紫萝,不要再说了!”晏宓儿缓缓的摇头,窗外再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声息,看来上官珏的功夫比自己高出太多,要不是有心理准备,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也是习武之人,落脚的声响稍微有点大,还真是不知道外面有人呢!这可不好,要是什么时候没有防备,让上官珏现了什么秘密可就糟了,得未雨绸缪,想个方法杜绝那样的事情生。 “姑娘~”紫萝气呼呼的叫着,她不知道晏宓儿接下来想说什么,也只能这样配合了。 “紫萝,这是我该承受的!”晏宓儿有些后悔用那么重的药了,自己这副泪涌不止的模样会不会吓到上官珏呢?虽然已经尽量哭得好看一些,但是泪水汹涌,想哭出那种梨花带雨的美感实在是有些困难啊!她哽咽着道:“既然身为上官家的少奶奶,享受了属于上官家少***荣耀和尊贵,就要承担起这个位子的责任和各种猜忌、攻击……何况,夫君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耀眼,有佳人爱慕也是正常的,我身为妻子,应该为有这样的夫君骄傲才是……” 上官珏透过窗棂的缝隙,看到了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泪流如注的晏宓儿,她一脸的悲伤欲绝,说到“骄傲”的时候,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醋意,更将手捂在左胸,似乎心疼难耐…… “姑娘……”紫萝急道:“您这是怎么了?” “我心真的好疼~”晏宓儿捂着胸口,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唉,演戏还要照顾观众,她的心明明与众不同的长在了右边,却要捂着左边,真是有些不适应! “少奶奶,您还是上床躺着吧!这样会舒服一些!”香雪忍不住的道,她觉得自己功力就是不够,再继续装下去的话,可能要破功,只好建议她见好就收道:“虽然少爷已经走了,可万一他又折回来的话……” “好吧!”晏宓儿缓缓的点点头,她的眼睛又酸又涩,也有些难受,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能会舒服一些,顺从的让两个丫鬟扶着躺下,晏宓儿似乎不放心的道:“不能让夫君见到我这种没出息的软弱模样,如果夫君再过来的话,一定要拦住他。” 要不是存心想让上官珏见到你这种样子你能哭成这样吗?香雪狠狠的腹诽着,但嘴上还是和紫萝一起答应着,安置了晏宓儿,留了一盏灯照明,两人相携下楼。 还好她们没有忘记放下帐子!晏宓儿轻轻的揉了揉微微有些酸的脸颊,怎么哭比笑还累啊!然后有些苦恼虽然已经渐渐转小,但一时半刻还止不住的眼泪,唉~不管了,没有规定说不能一边睡觉一边流眼泪吧!要是上官珏来个夜探香闺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不管站在窗外的上官珏有什么行动,晏宓儿心安理得的顺利入睡,将这件事暂抛脑后,完全有想到这一夜有多少人无法安然入眠…… 第八十五章纳妾风波 七 第八十五章纳妾风波(七) “我们准备一下。后天启程回福州!”用早餐的时候,皇甫临冀淡淡的对李琼羽道,桌上除了他们夫妻之外,只有皇甫虞苓,其他人要么还没有起床,要么就是彻夜未归。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李琼羽有些舍不得的,倒不是上官家比皇甫家呆着舒服,而是在这里没有皇甫临冀的那些妾室,尤其是没有那个让她恨到骨髓深处的孙飞雪,皇甫临冀夜夜与她同床共枕,让她感觉回到了新婚燕尔的时候,没有妾室,只有夫妻俩长相厮守,虽然没有夜夜红被翻浪,也能够感觉到丈夫就在身边,也让李琼羽深感幸福了。 “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能再耽搁时间了!”皇甫临冀算是解释的道,或许是因为最近两人比在家是亲密的时间多,李琼羽一改平日的尖酸刻薄,让他渐渐的多了些耐心,态度也和蔼了许多。 “懒散了好多天。忽然有些舍不得这种日子!”李琼羽给他一个甜笑道:“也是该回去了,都不知道宝贝儿子怎么样?从他出生之后可没有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我也想儿子了!”皇甫临冀顺着她的话道,当然他想的不止是嫡子,还有几个庶子和爱妾,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说那种话未免破坏气氛,他们夫妻俩难得有这么温馨的时候,可有的时候天不从人愿,一阵喳喳呼呼的声音有远至近,夹杂着丫鬟们的惊呼,将温馨的一刻破坏的淋漓尽致—— “李琼羽,你给我出来!”玲珑一脸气愤的尖叫着,完全不顾丫鬟们虚张声势的阻挠,一边往里面冲,一边大声嚷嚷。 “玲珑,你这是怎么了?”皇甫临冀很是迷惑的看着玲珑气势汹汹的模样,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怒让皇甫临冀不明白到的事生了什么事情。 “你问李琼羽!”玲珑冲得很,恨恨的瞪着脸上闪过慌乱之后就故作迷茫的李琼羽,道:“你问问她在背后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玲珑,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莫明其妙的就这么大的火?”李琼羽宽容大度的道:“你别生气,好好的坐下来,有什么事情表嫂为你做主,好不好?” “我莫名其妙,你才是莫名其妙呢!”玲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狠狠的瞪着李琼羽,质问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要在这里装好人,我问你,我到底什么地方惹你了,你要出那种害人的主意,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都不幸?” “你到底做什么事情了!”皇甫临冀很少见玲珑这种伤心的模样,当下就朝着李琼羽咆哮,玲珑心思单纯,不会陷害人,更不会说些无生有的事情,而且玲珑一向都很好强,要不是因为受了极大的委屈,也不会成这个模样。 不过,皇甫临冀虽然猜对了一部分,可也还是猜偏了——玲珑是没有无生有,没有刻意的陷害李琼羽,但受委屈的人不是她,另有其人,玲珑不过是得了上官珏的指示,专门过来闹事,为“伤心欲绝”的晏宓儿出气的。 晏宓儿虽然有想过说上官珏夜探香闺,那不过是因为她无法止住眼泪。苦作乐的时候一闪而过的念头,可万万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实——上官珏听到她入睡之后,与上官昊碰了一个面,商议了某些事情之后,忍不住关心的又到了有偶院。 他没有进院子,而是直奔晏宓儿的卧房,他担心晏宓儿会因为伤心,睡得不安稳,小心万分的放轻了动作,没有出一点声音,而晏宓儿因为已经将事情捅到了上官珏那儿,也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上官珏自己作决定,睡得特别沉,虽然朦胧觉得似乎有一道视线在看着自己,可一来很放心上官家的治安状况,二来眼睛又干又涩,有些难以睁开,其间挣扎了几次,还是没有醒过来,而她惊醒想要挣扎着醒过来,却又未醒的轻微不适,落在上官珏眼就成了她连在睡梦都感到不安地表现。 看着晏宓儿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红肿的眼皮,不时从眼角渗出的泪珠(不得不说的是晏宓儿经验不足,药用多了,药效的持续时间出乎意料的长),被泪水打湿的枕巾,还有不安稳的睡梦。都让上官珏感到无比的心疼,也越的火气大。 倚在晏宓儿床前草草的睡了一会,天色微亮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从窗子离开,一缕调皮的带着晨露味道的清风,在上官珏开窗关窗的瞬间溜了进来,带来丝丝清凉,晏宓儿惊醒,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笑了笑,果然是错觉,哪里有人?然后继续睡觉…… 上官珏让曼青叫醒了还在睡梦的玲珑,把事情的原委和他的推断才说完,玲珑睡意全消,当时就炸了锅,义愤填胸的就要去找李琼羽和王眉娴这两个始作俑者算帐——虽然崔夫人也参与了,还是那个最重要的人物,不过上官珏刻意的误导了一下,让玲珑把崔夫人归到了皇甫悦萼那边,都是人被蒙蔽、欺骗,然后就晕晕乎乎的上了那两个可恶女人的当。 上官珏拦住了玲珑,叽叽咕咕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边,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 除了皇甫家和崔家,其他的家族都已经逐一离开了,整个南院除了皇甫家的客人也只有崔家几个不知道昨天生什么事情的庶女,而她们都很有默契的躲在房里,自己不露面,而贴身的丫鬟嬷嬷都占据了有利的地势,想看看到的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未来的三少奶奶会一大早的找皇甫大少***晦气,而心思灵活的,现自家的少爷少奶奶居然都不在,心里都有些泛嘀咕——崔老爷和崔夫人就没有住进上官家。而是住在崔家自己的产业,为的不过是将上官家所有的房间空置出来给年轻人住,方便他们交流,联络感情,说不定又一桩美好的姻缘就此诞生,所以崔夫人崔老爷不在是肯定地,大少爷大少奶奶不在就有些奇怪,而三少爷没有出现那就肯定不对劲——闹事的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我……”李琼羽看看兴师问罪的玲珑,护妹情深的皇甫临冀,再看看在院门附近探头探脑的人,心底苦涩,她没有想到玲珑居然会为了一个刚进门的嫂子,做这样的事情,也清楚皇甫临冀要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好不容易挽回的温情不但会烟消云散,在他心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地位更会一落千丈,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皇甫临冀一看李琼羽的反应就火冒三丈,她居然敢在客居上官家的期间闹出些事情,还让玲珑想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乍毛,她怎么就不能消停呢? “玲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喘口气,坐下来慢慢说!”皇甫临冀把玲珑安顿好,示意丫鬟清场,细声慢语的道。 “表哥……”玲珑不用装,光是想想昨晚晏宓儿要强忍着内心的伤痛不管,而是一心一意的回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的情景就已经是热泪涟涟,伤心的道:“表嫂居然给王眉娴出主意,用我和浩然的婚约为条件,让母亲答应让大哥迎娶崔雨霏……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要出这样的馊主意。表哥,她怎么能这么恶毒啊!母亲答应的话,是不是表示我在母亲心就不过是个姨娘生了养在身边的,那样的话,我嫁给浩然之后在崔家如何立足?如果母亲反对了,崔家岂不是因此生怨。我和浩然是不是……呜呜~表哥,我就算是得罪了她,她与我说,我会向她道歉,承认错误,她没有必要这么害我啊?” 皇甫临冀脸黑如锅底,冷冷的看着李琼羽问:“你说是不是有这回事情?” “我没有!”李琼羽只能否认,道:“我怎么会做那种损人害己的事情呢?临冀,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尊敬姑母,对两个表妹也是像亲妹妹一样疼爱,我怎么会做伤害她们的事情呢?你要相信我啊!” “没有?”玲珑尖叫起来,声音之高昂刺耳,让皇甫临冀忍不住的掏了掏耳朵,玲珑浑然不觉的叫道:“那昨天晚上趾高气昂的在有偶院说什么亲上加亲的人是谁?有说什么小姑子便嫂嫂比比皆是的又是谁?嫂嫂一个劲的否认,又是谁逼着嫂嫂承认崔雨霏的身份?” “有这样的事情?”皇甫临冀冷冷的看着李琼羽,他不认为玲珑能够编造这样的谎言来诬陷李琼羽,两人之间素无恩怨,玲珑没有必要这样做。 “临冀,我真的没有!”李琼羽慌了,看着丈夫越来越冰冷的眼神,她慌张的道:“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诬陷你啦?”玲珑擦了一把眼泪,恨恨的瞪着她道:“表哥,我嫂嫂和晶莹当时也在场,要不是嫂嫂当时一直宽慰我,我一定会被她们给气死,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晶莹,也可易问我嫂嫂!” “她们自然是帮你的!”李琼羽口不择言的道,她知道事情真相迟早会被揭穿,可是能拖延一会是一会,在皇甫临冀那种冰冷而陌生的目光注视下,她已经乱了方寸。 “虞苓虞君也都听到了,难不成她们也会为了我陷害你?”玲珑将旁观的皇甫虞苓拉下水。 “大哥,我……”皇甫虞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这么吵,反生什么事情了?”还有些睡眼朦胧的皇甫虞君揉着眼睛出现,她还没有睡醒就被兵荒马乱的声音给吵醒了,小脸上尽是埋怨不满的神情。 “被吵醒了吗?”皇甫临冀拍拍小丫头的脸道:“我们正在说昨天晚上你们在有偶院把玲珑气哭的事情,虞君有没有什么解释的?” “不关我的事情!”皇甫虞君被吓得一激灵,清醒过来,嚷嚷着为自己辩白:“那是大嫂她们干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和姐姐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大哥不能冤枉好人!” 李琼羽迎上皇甫临冀满是失望的眼神,浑身冰冷,她真的后悔了…… 第八十六章纳妾风波 八 第八十六章纳妾风波(八) 如果说玲珑的到来是兵荒马乱的前奏。那么晶莹的出现就是高 潮。 晶莹也是得到了上官珏指点的,不过,上官珏对她说的却是王眉娴撺掇着崔夫人向皇甫悦萼提迎娶崔雨霏,而李琼羽在一旁说服皇甫悦萼答应了这件事情不说,还建议皇甫悦萼将这件事情告诉晏宓儿,让晏宓儿主动出面办这件事情,晶莹如火山爆一样,甩开上官珏就要找皇甫悦萼理论。 上官珏眼明手快的抓住晶莹,告诉她晏宓儿因为伤心,躲在房里哭了一整夜,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她和皇甫悦萼之间的关系。 晶莹立马调头,冲到有偶院,不顾丫鬟们的重重阻拦,进了晏宓儿的房间,也看到了正试图用浓艳的妆容掩饰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浮肿的眼皮,晶莹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晏宓儿反倒吓了一跳,还没有等她开口问话,晶莹抓了一把剑,就往南院冲—— 南院。李琼羽顶着皇甫临冀冷冰冰的目光,极力的解释着,一个劲的承认错误——不是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而是说这件事最初是因为崔雨霏不该有的妄念,引了她对晏宓儿的嫉恨,所以她失礼地在新婚的第一天就挑衅晏宓儿,结果不但没有让晏宓儿出丑,她自己反而因为屡屡受挫之下,不受控制的挤兑玲珑,让好面子的崔浩纬遣送出了上官家,关在崔家的别院里不得与上官珏见面。崔雨霏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绝食抗议,王眉娴因为与崔雨霏关系亲密,加上崔夫人对这个养在身边的女儿颇为疼爱,就想到了用玲珑和崔浩然的婚事来说服皇甫悦萼,而她是应王眉娴的拜托,才会出现在有偶院,也是因为王眉娴的一再的请求,她才会说那些不该说的话云云。反正认错的态度是诚恳的,责任是王眉娴的,她只是因为一时心软,才犯下错误的, 李琼羽痛哭流涕的跪在皇甫临冀面前认错忏悔,皇甫虞苓和皇甫虞君都忍不住的为她求情,而玲珑则冷眼旁观,脸上泪迹未干的等着看皇甫临冀怎么处理。 “我真的知道错了~”李琼羽追悔莫及的哭道:“临冀,我以后再也不会被人鼓动。做那种损人害己的事情了……玲珑妹妹,请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你这个死女人,我砍了你!”晶莹一溜烟的跑进南院,丫鬟嬷嬷们看了她手上明晃晃的长剑,吓得纷纷退避,唯恐她一个失手,伤到了自己,所以,她没有遭遇任何阻拦,就出现在了皇甫临冀等人面前。眼尖的晶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一脸忏悔,正在哭泣认错的李琼羽,当下大喝一声,剑就刺了过来—— “当啷!”一声,皇甫临冀将晶莹的剑打落在地,看着含着眼泪,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瞪着自己和李琼羽的晶莹,他自己也想哭…… “晶莹,你这又是为什么?”皇甫临冀知道李琼羽这次与上官家的两个妹妹算是结仇了,一个恨不得杀了她。一个直接拿剑杀人,她到底是怎么把两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丫头给得罪成这样。 “她居然怂恿母亲答应崔家娶崔雨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晶莹知道皇甫临冀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有他在场,决计伤不到李琼羽,也就没有浪费精神去抢剑杀人。 “她怂恿姑母?”如果说之前皇甫临冀只是对李琼羽很失望,很生气的话,那么晶莹的话就让他对李琼羽完全绝望和愤怒了,皇甫悦萼是皇甫家最重视的人之一,李琼羽应该很清楚皇甫悦萼的重要性,她居然怂恿皇甫悦萼,简直就是找死。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李琼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回她不敢撇清自己,只是一个劲的认错和哭泣。 “姑母有没有被她说服?”皇甫临冀已经没有心思理会她,而是很担心的问晶莹,他深知皇甫悦萼是个耳根软的人,很容易的就相信身边亲近之人的话,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意外。 “母亲一直就喜欢她,哪能不答应她呢!”晶莹恨极道:“最可恶的是她居然建议母亲先与嫂嫂商量这件事情,而母亲也昏头昏脑的答应了。” 皇甫临冀晕了,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到了这一步,晏宓儿可是姑母一直心心念念要的儿媳,可是她却在新婚的时候被人蛊惑了,与这个喜欢不已的儿媳商量为儿子纳妾?她真的是让人无言。 “怪不得嫂嫂昨天会早早的就让我们回去!”玲珑倒是不关心崔雨霏是不是要嫁进来的事情,上官珏已经说了,崔雨霏是绝对不可能进上官家的门。 “我刚刚从嫂嫂那里过来!嫂嫂伤心了一整夜,眼睛都肿了!”晶莹冲着李琼羽道:“你这人怎么会这么恶毒呢?母亲对你一直都很照顾,嫂嫂虽然与你没有什么交情,可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挑拨母亲和嫂嫂的关系!是不是舅母不喜欢你,你就见不得人家婆媳亲密!” 李琼羽现在是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敢说,只会哭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转过弯来,更不明白为什么姐妹两个都那么维护一个刚进门的嫂嫂,她分明记得之前两个人都不喜欢晏宓儿,上官珏也恨不得逃婚,而上官瑛更是因为担心上官珏逃婚,皇甫悦萼拿他当候补新郎,躲在皇甫家直到婚礼前才胆战心惊的回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因为拉拢不成,怀恨在心就出这种主意,更不会逞一时之快的做了无法挽回的恨事。 “虞苓,你们看好大嫂,不准她踏出门半步!”皇甫临冀没有急着处理他,而是担心皇甫悦萼那里道:“我去看看姑母,向姑母认罪去!” “表哥,这就算完了吗?”晶莹恼恨的看着皇甫临冀,分明就把他当成了同犯。 “晶莹,事情有轻重缓急。她在这里跑不了,我们先去看姑母,然后再来处理这里,好吗?”皇甫临冀只能陪着笑脸,晶莹只能哄,不能强迫。 “她好着呢!”晶莹对母亲也是满腹的怨气,不过因为冲着李琼羽等人已经泄了一通,倒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道:“受伤害的人是嫂嫂,需要安慰的也是嫂嫂,不是她!” “怎么说话的!”晏宓儿终于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她一改平时的淡妆,而是用浓艳的妆容将苍白的脸色(易容用的白色粉液可还没有洗去),浮肿的眼睑遮掩住,唯一无法掩盖的是眼的血丝。 “嫂嫂!”玲珑急切的抓住晏宓儿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她,道:“嫂嫂,你不要伤心,我们不会让欺负你的人逍遥法外的!” 逍遥法外不是这种情况用的吧!晏宓儿暗自翻了个白眼,对皇甫临冀行礼道:“表兄见谅,两个妹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给您们添麻烦了!” “我们是给你出……”晶莹冲口而出的话在晏宓儿严肃的眼光下吞了回去,但很是不甘心的道:“好嘛!我们不该这么冲动,更不该目无尊长,可是,是她先害人的!” “珏弟妹,是我没有管好内子,让她惹是生非,十分抱歉!”皇甫临冀很惊讶晏宓儿对晶莹玲珑的震慑力,但他没有迟疑,立刻向晏宓儿行礼致歉。 “表兄不必客气!”晏宓儿闪开,没有接受皇甫临冀的礼,这件事情是李琼羽那个无聊而莫明其妙的女人惹出来的,与他无关,没有必要迁怒与他,很诚恳的道:“至于谁对谁错谁是谁非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就算表嫂有什么错,玲珑晶莹也不该这么胡闹!你们两个还不过来道歉!” “嫂嫂~”两个人都不肯道歉,明明就是那个女人的错,凭什么让她们道歉。 “珏弟妹,不要为难她们!”皇甫临冀可不敢接受两个还在气头上的丫头道歉,她们要真是被逼着认错的话,会怀恨多久都不知道,苦笑道:“她们没有错,错的是内子,还请珏弟妹不要难过。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表兄不要客气!”晏宓儿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得理不饶人,笑道:“人与人相处,难免会有些摩擦,我与表嫂不过是见解不同,言语上有些有丁点冲突而已,但也仅此而已,请表兄不要追究什么,就此揭过!” “嫂嫂~”玲珑晶莹都不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么轻易的放过李琼羽,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这……”皇甫临冀没有想到晏宓儿会有这么大度,女人最是小气,最爱记仇,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晏宓儿故作大方。 “我是认真的!”晏宓儿很确定的道,不是她大度,而是李琼羽已经受到了过她预期的惩罚,皇甫临冀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她,以后定然更加冷落,皇甫夫人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可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有万般不是,也还是皇甫家的大少奶奶,李家的嫡长女,想捏死是不可能的,既然捏不死她,还不如顺水推舟的为她求个情,落个不计前嫌,雍容大方的好名声,更何况,就算捏死了她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何必下那个毒手呢!至于打蛇不死反成恨的问题,晏宓儿也没有必要考虑,李琼羽现在是自顾不暇,那里还有精力找自己的麻烦! “珏弟妹真是大度!”皇甫临冀肯定了晏宓儿不是惺惺作态之后,很感慨的道,他知道背后是有人指使两个丫头闹事,那手法他也很熟悉,所以更意外晏宓儿的态度。 晏宓儿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场面话,而是看着两个犹自不甘心就此罢休的小姑,心底暖暖的,口呵斥道:“还不跟我回去!” 第八十七章纳妾风波 九 第八十七章纳妾风波(九) 晏宓儿带着一脸愤愤不平和不情不愿的玲珑和晶莹回到有偶院。晶莹立刻就作了起来:“嫂嫂,你怎么能这样啊?起码等那个坏女人挨了揍才能放过她啊!” “就是!”玲珑也是相当的不满,道:“嫂嫂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呢!既然知道晶莹跑过去找她的麻烦,你就应该让晶莹给你出了气才说。就算是想做好人,居调和,也该好好的磨蹭一会,等晶莹和我逼着表哥收拾了她,让她知道有的人不能惹,否则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之后,再露面给她求情也不迟啊!” “只差一点点就能让表哥收拾她了,你就不能慢一点啊!”晶莹气道:“你和她们无冤无仇,她们却想着法子的让你难过,害你伤心的哭了一夜,这个仇结定了!” 晏宓儿满心欢喜的将两个一个劲的数落自己的小姑搂在怀里,笑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但是她做的事情让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着我,护着我,我就应该感激她!” “嫂嫂~”两个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起叫了起来,语气那种撒娇,那些不依让晏宓儿满心的充实和温暖。 “不过这件事情没完!”玲珑恨恨的道:“嫂嫂。大哥已经和父亲母亲说好了,等崔家的人到了之后,母亲会主动的和崔夫人提让崔雨霏进门的事情。” 晏宓儿一僵,让崔雨霏进门?还是上官珏决定的,他想做什么? “让那个女人进门?”晶莹叫了起来,狠道:“她敢嫁进来,我就敢杀了她!” “你急什么啊!”玲珑没有觉察道晏宓儿的僵硬道:“崔家要是敢答应这件事,我死都不嫁崔浩然,要是不答应,他们就得找个人来背这个拨弄是非的罪名,王眉娴既然和李琼羽狼狈为奸,是不是也该同甘共苦呢?” 原来是这样,那么说玲珑和晶莹的举动也是上官珏指使的喽?晏宓儿心里甜蜜的想,看来上官珏已经很在乎自己了,是个好现象! “万一崔家宁愿不要你,也要将崔雨霏嫁进来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晶莹开口就没好话,玲珑被气得直翻白眼。 “那是好事!免得我嫁进崔家之后,她们出什么阴损的点子,后悔都没有机会。”玲珑瞪着她,跟有仇似的道:“嫂嫂,你不要担心,就算到了那一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崔雨霏不过是进门为妾,要是她一进门,母亲就会病倒。只要找个算命的说她和母亲命格相冲,把她头剃光送去当姑子就是,难不成崔家还能不顾母亲的性命,宁愿和上官家翻脸也要护着她?”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狠!晏宓儿没想到上官珏更是不留情,不过,这样被人回护的滋味真的很好,只是,上官珏怎么知道自己哭了一夜,难不成夜里感觉有人不是错觉,而真的生了夜探香闺的香艳韵事?看来上官珏比自己可厉害太多了,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呆了一夜!奇怪,姑姑不是几次刺杀上官昊不果吗?如果从子推父,上官昊的一身功夫应该远在姑姑之上,姑姑是怎么逃离的呢? “嫂嫂,大哥让我转告你,说母亲现在是悔恨不已,很后悔说那样的事情,让你伤心难受。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耳根又软,容易被人利用,还请你不要和她认真!”玲珑小心的看着晏宓儿的脸色道:“虽然我是希望你不要理她。她经常会这样,而且每次被父亲教训不到十天半个月,就会抛之脑后,再次犯错。可是大哥既然这样说了,我觉得应该是有道理的。” “我也建议不要理睬她!”晶莹连连点头,也不想想那个“她”是自己的母亲道:“嫂嫂,等着她过来给你说好话,你再原谅她!” 这两个丫头!晏宓儿掐了两个的脸一把,笑道:“你们两个坏丫头,有这样对自己母亲的吗?你们记好了,她是母亲,不是仇人!” “可是……”晶莹理所当然的道:“我们都是这样对她的!” “所以说你们不是贴心的女儿!”晏宓儿教训道:“女儿是那个能够与刚刚吵架,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又钻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是那个正在赌气不理人却还记挂着母亲的。何况这件事情,母亲是因为心思不够缜密,被利用的对象,并不是故意针对我的,我自然不会怪她!” “说得好!”站在门外听她们说话的上官珏开口,他实在不想让晶莹玲珑胡搅蛮缠下去,时间有些紧张了,所以出言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夫君!”见到上官珏进来,正为上官珏居然鼓动和指使妹妹们为她出气而感动的晏宓儿惊喜的叫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和喜悦根本遮都遮不住。 “宓儿,你能够不把母亲做的笨事放在心上我很欣慰!”上官珏看着妻子的娇颜,她的浓妆艳抹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知道那是为了掩饰苍白的脸色和浮肿的眼睑,他坐在几人对面道:“不过,有的人是不能原谅的!虽然我经常说要大度。譬如说我们被疯狗咬了一口,我们总不能也去咬它一口,可有的人比狗还不如,得逞一次之后没有惩罚,就会想下一次,那个时候需要的不是大度,而是一根棍子,狠狠的一下,就算打狗看主子,不能打死了,也要让它伤筋动骨,知道厉害,再见你的时候懂得避让。” “夫君的意思是……”晏宓儿看着上官珏,李琼羽已经受到了教训,还差王眉娴,但是崔家不同于皇甫家,不能同等对待,还需要为玲珑着想。 “崔夫人和她那个贤淑的儿媳来了,她们的精神有点儿萎靡,神色也有些不对,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她们定然被崔伯父狠狠的训斥过,是专程过来向母亲道歉和解释昨天的那件事情的。崔夫人这个人我很清楚。她出身于盛京的官宦人家,父亲也是一代名儒,所以她才会选了一个与她出身差不多的王眉娴,婆媳两个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王眉娴也是因为有她的支持,才会那么的自以为是。崔夫人很惧怕崔伯父,也很好面子,不一定能够拉下脸来道歉!” “我明白了!”晏宓儿眼睛一亮,知道上官珏想让自己做什么了,还真是够损的,不过她喜欢。笑吟吟的道:“宓儿这就去回复母亲,说宓儿已经准备好了为夫君纳妾,会感谢崔夫人和崔嫂嫂,也会理解崔嫂嫂这样做的苦衷。” 上官珏大笑,从晏宓儿的眼他看出来了,她很清楚该怎么做,看看一脸雾水不知道反生了什么事情的晶莹和正绞尽脑汁,思索他们有什么意图的玲珑,上官珏深为自己能够有这么一个狡黠的妻子而感到欢欣和骄傲。 “那么,宓儿过去了!”晏宓儿喜欢这种斗志斗勇的事情,更喜欢有人在背后作靠山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笑道:“夫君是不是该去与崔家的少爷们好好的谈谈心呢?” “弟妹啊,昨天我和你说的事情……”崔夫人满脸讪讪的表情,崔老爷让她过来向皇甫悦萼道歉,并且将那件事情作废,她虽然是满心的不情愿,但也知道事情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崔浩然别说是给她什么好脸色,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到上官家就去见玲珑去了。 “嫂子,这件事没问题!”皇甫悦萼满脸欢喜的笑容,道:“我啊,前思后想了一整晚,觉得这件事情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我与儿媳说了,她也很欢喜,说是多个人作伴挺好的!” 崔夫人愕然,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瞟了一眼王眉娴,她不是说晏宓儿反应很强烈,一口否决了这件事情了吗? “珏弟妹答应了?”王眉娴涩涩的道,她不知道一夜之间上官家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皇甫悦萼会答应这件事情,还说晏宓儿也答应了。 “是啊!”皇甫悦萼看着王眉娴,眼底有掩藏不住厌恶,被误导的她以为全都是王眉娴得主意,认为她想是借此事破坏玲珑和浩然的婚事。就算是破坏不了,也让崔夫人对玲珑和上官家暗生芥蒂,没有想到这其还有崔夫人不可告人的心思。 “夫人,少奶奶给您请安来了!”曼如笑着道:“知道您有客人,就在外面等着呢!” “宓儿来了啊,这个没眼色的笨奴才,还不快点把少奶奶请进来!”皇甫悦萼脸上乍现狂喜,然后立刻收敛了,珏儿说会向宓儿好生解释,也会让宓儿过来配合她,狠狠的给王眉娴一个教训,看来珏儿做到了。 “宓儿给母亲请安!”晏宓儿恭敬的给皇甫悦萼跪下行礼,皇甫悦萼很早就说过,不准她这样下跪行礼,晏宓儿除了新婚奉茶之后,还是第一次这样做,而她这样是为了给崔家婆媳看的。 “不是说过不要行这样的大礼了嘛,还不快点起来!”皇甫悦萼虚抬了一下,紫萝才扶晏宓儿起身。 “崔伯母万福金安!”晏宓儿又向脸色有些不一样的崔夫人见礼,等崔夫人客气的让她不要多礼之后,又与王眉娴问安,之后很自然地侍立在皇甫悦萼身侧,杨嬷嬷顺势退开。 “母亲这话说的!”晏宓儿娇嗔道:“母亲不让宓儿行大礼,那是母亲体恤宓儿身子弱,可宓儿也总不能持宠生骄,真个就不给母亲行礼问安了吧!而且,宓儿也知道,母亲会心疼宓儿,不让宓儿久跪的!” “宓儿啊,我与你崔伯母正在讨论雨霏进门的事情,你来的可真是巧啊!”皇甫悦萼笑着道:“你给说说,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了!” “这种巴都巴不来的好事岂能往外推!”晏宓儿笑着道:“宓儿真的很感激崔伯母和崔家嫂嫂,这件事情对于宓儿来说无疑于雪送炭。” 啊?崔夫人和王眉娴面面相觑,这件事情怎么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转变,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这个……珏弟妹不是说绝对不能接受吗?”王眉娴磕磕巴巴的道:“怎么一夜之间有了这样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没有听错吧!” “我说过反对的话?”晏宓儿一脸的迷惑,似乎被王眉娴给说胡涂了,转向皇甫悦萼,语带祈求的道:“母亲,我明明记得我是很赞同这件事情的,还锦上添花的事常有,这种雪送炭的事情不常有,难道我睡了一觉,就迷糊了?” “是迷糊了!”皇甫悦萼笑道:“你说的是落井下石的事常有,雪送炭的事希罕。我说崔家与我们上官家关系不一般,算不得是雪送炭,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原来我真的迷糊了!”晏宓儿一拍脑门,笑道:“趁崔伯母在,宓儿当面给崔伯母磕头,谢谢崔伯母才是!” “谢我什么?”崔夫人心里很是不安的,脸上强笑着道。 “崔伯母愿意割爱,让夫君纳崔雨霏姑娘妾啊!”晏宓儿满脸的感激道:“宓儿知道出身不高是宓儿最致命的缺点,可是……宓儿只能将这件事情埋在心底,宓儿以为,不管是那位世家的姑娘少奶奶在看宓儿的时候,眼神都带着轻视。可现在宓儿知道了,崔伯母是不一样的,崔伯母愿意将自己疼如至宝的女儿送与夫君为妾,一个世家娇养的姑娘为妾,那么宓儿这个正室还有谁敢轻视呢?” 崔夫人哑然,王眉娴瞠目结舌,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与晏宓儿的差距不止一点两点,忽然之间能够拐那么一个弯,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这样的女人却被自己给得罪了。 “宓儿向伯母保证,一定会善待雨霏妹妹的!”晏宓儿诚恳的道:“宓儿已经与夫君商量过,将东院除了无独有偶之外,最大的院子收拾出来给雨霏妹妹,雨霏妹妹以后有了儿女,宓儿也会抱在身边教养,让孩子有个好的名份,吃穿用度就以米而自己为标准,要是雨霏妹妹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宓儿也一定会满足的!” 崔夫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了,她狠狠的瞪着还在呆愣的王眉娴,示意她该说话了,否则,估计晏宓儿会把崔雨霏进门的日子也定下来。 “这个,珏弟妹,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王眉娴很无奈的开口道:“我与母亲仔细考虑了之后,都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唐突,不该这么做,今天一早过来,就是为了向上官伯母和你解释,希望你们不要把一时的戏言当真了!” 现在知道错了?不好意思,太迟了! “戏言?你说是戏言?”晏宓儿尖叫,满脸的愤怒道:“婚姻大事也能当戏言?崔伯母,崔嫂嫂,就算雨霏妹妹不过是进门为妾,可那也是一桩婚事,可不是通房丫头,说可以,当天就可以开了脸,送到房里,说不好,立马就能打了配小子!再说了,雨霏妹妹可不是什么蓬门筚户出来的,而是世家的姑娘,能这么说着玩吗!” “宓儿,好好说话,不要这么大呼小叫的!”皇甫悦萼责怪道:“眉娴说的是从长计议,可没有说不把雨霏送给珏儿为妾的。” “是宓儿太激动了!”晏宓儿缓和了一下神情道:“可是母亲,宓儿虽然下定决心,恭迎雨霏妹妹进门,也很理智的告诉自己,雨霏妹妹进门,能够增进上官家和崔家的情谊,夫君能够有解语花一样的妾室,宓儿多了些尊荣和体面,上官家多一个人可以开枝散叶……一举数得,可是宓儿与夫君还在新婚燕尔,宓儿情感还是难以平静。昨夜,宓儿如果刀割,彻夜难眠,如果这不过是一句戏言,您让宓儿怎么接受得了?” “珏弟妹~”王眉娴在崔夫人的目光下再次开口道:“你想啊,就冲着你和珏弟还在新婚之,就不可能真个说让雨霏进门,那不是在破坏你和珏弟的感情嘛!” “一夜伤心流涕,我已经不介意了!”晏宓儿有些不满的道:“或者说崔家嫂嫂是为了看我伤心流泪,所以才开那样过分的玩笑?” “这……”王眉娴看着晏宓儿就算浓妆也无法掩饰的憔悴,浮肿的眼睑,布满血丝的眼睛,要是说只是个玩笑的话,晏宓儿那种精神紧绷的模样,立刻暴走也很有可能。 “真的只是玩笑话!”崔夫人急忙道。 “那么,宓儿想请问……”晏宓儿盯着两个人道:“是宓儿看起来就是那种让人随意作弄的人还是说崔伯母和崔家嫂嫂作弄人从来不分时间、场合和对方的身份?” “宓儿,不要误会啊!”晏宓儿步步进逼的质问让崔夫人无法回答,她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温婉的女子,会这么尖刻。 “我不想误会什么!”晏宓儿忽然回颜一笑道:“只要崔伯母按照与母亲说的那样将雨霏妹妹给夫君为妾,那么就不是作弄,也不会有什么误会生!” “珏弟妹,是雨霏她想不开,不愿意的!”王眉娴忽然灵机一动,将责任推到没有出现的人身上。 “是啊!是啊!”崔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要给她找一个理由,她都会抓住,道:“雨霏被我娇宠坏了,怎么都不愿意为妾的!” “不是说雨霏绝食,除非让她嫁给珏儿,否则的话她宁愿死吗?”皇甫悦萼故意很愕然的大声道:“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同意,更不会与宓儿提起来了。崔嫂子,我需要你好好的为我解释一下!” 崔夫人怔住,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她深知皇甫悦萼一向都很容易被说动,就算是事后知道被利用或许会愤恨不平,她也是个不善于记仇的人,时日一长,自然也就烟消云散,相反,若是谁对她好,她却会牢牢记在心里,这样的人似乎是处处吃亏,却很有人缘,但她的性子直率,要是欺骗她的时候被抓个现行,她不依不饶的脾气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崔夫人现在恨极了王眉娴的没脑子,看着皇甫悦萼,脑子里面除了“大事不妙”之外,一片空白…… 第八十八章纳妾风波 十 第八十八章纳妾风波(十) “伯母,这件事都怨我!”王眉娴在崔夫人埋怨的目光下无奈的起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跪在皇甫悦萼面前,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侄媳的主意,还请伯母听侄媳将其的原委说明,再生气也不迟!” 王眉娴满心都是苦涩的味道,这件事情走到这一步,晏宓儿是那个被算计的人,皇甫悦萼是那个被牵连的人,她又何尝不是那个无辜的人呢? 崔雨霏被崔浩纬命人遣送出上官家之后,她被崔浩纬狠狠的责骂过,说她没有管好小姑,让她口无遮拦的得罪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和玲珑,她有苦难言,认了;崔雨霏回到别院之后哭闹不休,崔夫人将她叫过去又是一顿责骂,说她没有回护小姑,没有做到长嫂的责任,她两面不是人,也认了;李琼羽不知道怎么与崔雨霏接上了头,让崔雨霏放弃平妻的妄想,改而谋妾位,更以绝食来要挟。崔夫人自己先认可,却让她主动向皇甫悦萼提起,自己和李琼羽两个人敲边鼓,还要认命;而现在,现一切都不可为,崔老爷责骂,崔浩纬袖手,明明让崔夫人过来道歉的,而她却还得主动顶罪…… 皇甫悦萼恼恨的看着王眉娴,冷冷的道:“原来我是这么的让人看不起,就连小辈的也能算计了,你还是起来再说吧!不要跪久受了累,记恨与心,什么时候又再算计。我这个人一贯是不对人设防的,受不得让人惦记!” “侄媳做了错事,理应向伯母认错道歉,怎敢记恨!”王眉娴苦涩的道,更是不敢起来了,她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会这么毫不客气的直接难,连一点点的脸面都不留,更没有想到崔夫人会一脸的如释重负,显然很开心自己将事情应承下来了。 “崔家嫂嫂还是起来吧!”晏宓儿看着皇甫悦萼的脸色,忽然觉得她现在这个模样非常像晶莹和玲珑,都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她们就不知道有的时候就算是恨死了对方,也要留一两分面子,不能这样让人下不了台吗? 王眉娴看看满脸严峻之色的崔夫人。那里又敢起身,晏宓儿看着眼里,不等皇甫悦萼说话,主动的走过去,与紫萝一左一右将王眉娴扶起来道:“地上凉,可不能久跪,要是落下了什么不适,遭罪的还是自己!” 皇甫悦萼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王眉娴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看王眉娴坐下,崔夫人的神色稍微一松,皇甫悦萼冷冷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什么打算,不过这件事情是你们提出来的,而我也同意了,那么就这么办就是了,没有必要更改,我也不追究是不是有人拿我当猴耍!” 王眉娴脸色一白,知道这件事情皇甫悦萼不会善罢干休,也不就事论事了,而是引用晏宓儿昨夜反驳的理由道:“虽然说两个世家的姑娘互嫁的事情不算希罕。可是玲珑是嫡女,嫁与小叔为正室,雨霏是庶出嫡女,若是嫁给珏弟为妾,怎么看都不是很恰当。之前只想着这是一桩亲上加亲的好事,没有想到这会让玲珑处于很尴尬的地位,是侄媳思虑不周。母亲因为雨霏妹妹哭闹而混乱,被侄媳误导,才会生向伯母提出让雨霏进门为妾的事情,昨晚侄媳与母亲再三考虑,还是觉得不妥,特意过来向伯母解释和致歉的。” “玲珑有什么好尴尬的?”皇甫悦萼很是迷惑不解的道:“难道不是因为对玲珑有意见,要解除玲珑和浩然的婚约,为了补偿上官家,才提出让雨霏进门的事情吗?”然后很是伤感的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知道自从两人订婚之后,玲珑就视浩然为未来的归宿,也一心一意的等着与浩然完婚,但有的事情计划比不上变化,人心变了,什么都无济于事了。玲珑我会好好的安慰她,与其让崔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履行婚约,让小夫妻婚后矛盾重重,三天两头的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不快,还不如解除婚约。长痛不如短痛,我相信玲珑会熬过来的!” 这……这……王眉娴两眼黑,终于明白了皇甫悦萼一口咬死要纳崔雨霏进门的原因了,感情是将崔雨霏当成了她们要悔婚,补偿给上官家的了,可是……她求助的看了一眼崔夫人。要是这件事情被落实了,崔夫人要吃挂落,会被崔老爷责骂甚至责罚,而她会更惨,甚至会因此下堂也说不定,崔家上下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母亲不要为玲珑担心!”晏宓儿适时的为似乎伤心到了喘不过起来的皇甫悦萼轻轻的抚着胸口为她顺气,两人眼神相交的时候,都看到了对方眼的笑意和畅快,晏宓儿强忍的脸上的笑容道:“玲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会想通的!” “弟妹,这件事纯属意外啊!”崔夫人急道:“都是我的不是,是我被雨霏又哭又闹的扰乱了心神,才想着让她进门为妾也要成全了她,浩然完全不知情的,这件事可不能和他们的婚事牵扯起来啊!浩然对玲珑一心一意,绝对没有二心,可不能因为我一时糊涂,让孩子们难过啊!” “原来不是玲珑和浩然的婚事有变,才嫁雨霏进来的啊!”皇甫悦萼恍然大悟道:“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为什么要委屈雨霏为妾呢?她的身份做珏儿的平妻也是绰绰有余的,宓儿,我怎么想不通为什么呢?” “母亲!”晏宓儿脸色一冷道:“我想崔伯母她们是认为纳妾比较容易说服我点头,而娶平妻却是很难!” 就是这个道理。可是……崔夫人和王眉娴都不敢接话,谁知道她们接了话之后又会有什么陷阱呢! “至于说委屈……”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崔夫人,再看看王眉娴道:“玲珑可是要嫁到崔家的,雨霏妹妹要是受了什么委屈的话,还有个与她连坐的玲珑呢!但凡为玲珑着想,我们都得把雨霏妹妹给供起来,别说是委屈,连半句重话也是不能说的,甚至等雨霏妹妹不满足于只是个妾室的时候,我就是死也得给她让位啊!” 她们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没有奢望雨霏能够当正室。出身在那里摆着呢! “那也就是说玲珑成了保证雨霏过得好的人质喽!”皇甫悦萼勃然大怒。 “没有的事!”崔夫人着急道:“我不就是越想越不妥当,所以特意来想你解释的嘛!弟妹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玲珑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想着让玲珑受苦呢!这件事都是因为一时的糊涂,才造成的误会,还好没有铸成大错,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这件事情了!” “我……哼!”皇甫悦萼冷冷的一撇头,不理睬她,她已经不气了,剩下的事情让宓儿解决,等她出了气再说。 “母亲,崔伯母已经这样说了,定然是她的无心之过,您就不要生气了!”晏宓儿开解道:“不能因为一时的误会让您们多年的感情受到伤害,更不能因为这件事让玲珑受到伤害,我们啊,就当没有生这件事情。” “还是宓儿懂得体谅人啊!”崔夫人见晏宓儿开始为她说好话,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连忙夸赞起来,看晏宓儿也顺眼多了。 “当然!”皇甫悦萼很干脆,很引为自豪的道:“像宓儿这么贴心的儿媳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的不说,就这件事来说,我昨晚和宓儿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宓儿只是很认真的考虑,不哭不闹,要是换了别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昨夜是伤心了一夜,可今天虽然迟了一点,也没有忘记过来请安。对了,宓儿,怎么今天会来的这么迟,不会是因为生我的气吧?” 愚蠢!能这么问吗?王眉娴垂下头,很是不屑的想。 “当然没有!”晏宓儿笑着摇摇头,道:“玲珑和晶莹一大早就闹了一通。宓儿是为了劝解她们才姗姗来迟,可不是和母亲置气!” “她们又怎么了?”皇甫悦萼明知故问的道,两个女儿今早闹事那是昨天就安排好的,她一大早就派了信得过的丫鬟在南院蹲点,等着看两个人怎么闹,然后回来禀告,可惜的是禀告的人才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崔夫人就带着王眉娴过来了。 才不信她会不知道!晏宓儿看着皇甫悦萼眼睛里的期望和幸灾乐祸忍不住叹气,她终于明白晶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看热闹和惹是生非了,原来是遗传。 将玲珑和晶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崔夫人和王眉娴,晏宓儿很自然的道:“崔家嫂嫂,我很理解你的心思,也明白你这样做的苦衷,可是……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算不为别人着想,也应该考虑一下崔家和上官家的情谊啊!” 王眉娴浑身是嘴都已经不能为自己辩白了,叹口气,沉默不语——她知道她不能接话,一旦接上了话,晏宓儿一定会狠狠的的报复,她也后悔了,明明知道晏宓儿看似柔弱的皮相之下没有那么简单,为什么还要当那只出头鸟呢?或者是晏宓儿这几日虽然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各种刁难却没有反击的态度,让她们以为她就是个没有脾气的,殊不知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不过她不接话并不意味着别人不接话,尤其是现在恨不得把她打落尘埃,永世不得翻身的皇甫悦萼,所以在崔夫人衡量再三,觉得除了顺势道歉和夸赞以外,什么话都不能说,也不该说,也明智地保持沉默的时候,皇甫悦萼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故作迷惑的道:“宓儿,你到底说什么啊?我怎么就听不懂呢?你好生解释一下,眉娴有什么苦衷和心思,还有为哪个人着想又是什么意思?” “母亲~”晏宓儿沉重的叫了一声,道:“这样的事情您当然不会懂,如果父亲有个嫡亲的弟弟,又有个出身不亚于您或者比您还要高的弟妹,您就会理解了!至于为哪个人着想,那可就多了!请您在我和夫君新婚燕尔的时候提纳妾的事情,要不是宓儿深知您对我是怎样的宠爱,我们以后还能亲如母女吗?而我又会不会一直耿耿于怀呢?至于崔家和上官家的情谊,就没有必要再解释了吧!” 王眉娴脸上一片死灰,她知道晏宓儿这席话有多么的恶毒,这不是摆明了说她是为了破坏玲珑和浩然的婚事才做的事情吗?就算崔家父子都知道,这件事情是崔夫人做的,自己也少不了一个协从的罪名,更何况……崔夫人本来就是个既爱生事又不愿担当罪责的她定然会将罪名死死的扣在自己身上,看着崔夫人眼底升起的亮光,王眉娴心沉到了谷底…… 第八十九章纳妾风波 完 第八十九章纳妾风波(完) 相对与皇甫悦萼那边的言语交锋。崔家父子和上官昊见面的场面就和谐多了,相互打了招呼,就在花厅坐下喝茶,上官昊神色淡淡的等着崔老爷崔儒林先开口。 “贤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她们会那么的没有脑子,尽做些让人头疼的事情!”崔儒林很是愧疚的道:“我已经斥责过你那个小心眼的嫂嫂,让她向弟妹去道歉了,你就大人大量,不要与妇道人家生气了!” “我一点都不生气!”上官昊笑笑,道:“相反,我还要请兄长不要生气!” “伯父不会是认真了吧!”崔浩纬有些担忧,但脸上却是丝毫不显的道:“妇道人家,眼皮子浅,总是会因为一时的情绪,做出些让人气恼的事情,还请伯父看着小侄有个见识短浅的母亲又娶了个没头脑的妻室,要苦恼一辈子的难处,就原谅那对都长了榆木脑袋的婆媳了!” “浩纬就是会说话,你这么一说,我还敢为难你吗?”上官昊失笑。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坦然道:“这件事情既然是夫人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好了,我们啊,在一旁看看戏,各自教训自家那个就好,没必要认真!” “谢伯父体谅!”崔浩纬稍稍安心,只要这件事情不影响崔浩然和玲珑的婚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不过……”上官昊看了他们一眼,在父子俩都有些提心吊胆的时候道:“浩纬啊,眉娴这件事情做得有些过了,她不该暗示你伯母与你那刚进门的弟妹提这件事情,更不该与那个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瞎参合的琼羽当着玲珑和晶莹的面与宓儿说这件事。且不说宓儿与你伯母亲厚,这件事情对她们婆媳以后相处有多大的影响,也不论玲珑与浩然完婚后,妯娌之间的相处会有阴影,单论三人可都是家族的大少奶奶,以后都是当家主母,这件事对她们以后的来往相当不利,可不要因此影响到我们三家人的关系啊!” “伯父放心,小侄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她,让她老老实实的向弟妹认错,务必让弟妹不要因为这件事郁郁不乐!”崔浩纬很诚恳的道:“以后小侄更会好好的约束她,不让她与各家的大少奶奶们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至于玲珑那里,浩然定然会好好的保护他,不让她受什么气。我也就不给您保证什么了!” “浩纬这张嘴啊!”上官昊笑着摇头道:“不过这件事情对宓儿的伤害很大……其实换了谁在这个位置,这种时候,又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会伤痛欲绝的。如果崔嫂子在你和眉娴新婚的时候,说要给你纳妾,纳的还是世家贵女,我估计眉娴可不至是伤心,还会闹得阖府上下鸡犬不宁吧!” “不知弟妹……”崔浩纬拿不准的问,晏宓儿虽然是个弱弱的,可不见得好惹,光是看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就知道,那是一个多才多艺而聪明绝伦的人物,她要是闹将起来,鸡犬不宁还是小的。 “宓儿倒是个很懂得以大局为重的人!”上官昊很难得的赞道:“伤心是伤心了,可没有对你那个糊涂伯母说一个不听的词,更没有当着谁的面哭闹不休,自己躲在房里伤心流泪了一整夜。玲珑和晶莹那两个丫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哭闹着到临冀那里找人的麻烦,还被她给叫了回去,就是这样,才让人更是心疼啊!” 崔家父子都是一怔,没有想到息事宁人的会是晏宓儿。本以为晏宓儿才会是最难安抚的那一个,没想到……唉,人与人真的是没法比啊! “不过珏儿很是心疼宓儿,也不想让宓儿平白无故的受那样的委屈,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宓儿婆媳生出什么怨隙,所以已经暗示了宓儿可以在不伤害两家情谊的基础上为自己出口气,或许,现在最伤心委屈的已经不是宓儿,而是另有其人了!”上官昊淡淡的提醒着。 “那也是她们自作自受!”崔儒林知道上官昊的意思,他既然对晏宓儿那么有信心,那么肯定是王眉娴要受委屈了,这件事情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起的头,但王眉娴没有阻止,反而参合进去就应该受惩罚。 崔浩纬自然也明白受委屈的人肯定是王眉娴,要说完全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这件事情起头的人是李琼羽和崔雨霏,动心的人是崔夫人,王眉娴也就是个协从的角色,但希望吃一堑长一智,让她清醒一些,明白世家少奶奶需要怎么做也好,免得以后惹出更大的祸事。 想想还是很羡慕上官珏,晏宓儿的绝世容姿就不必说了,除了曾经冠绝一时的慕容清婉之外,想找个能够与她相比的还真是很难,琴棋书画也都很有功底,几乎算得上是专精,这都不用说,难能可贵的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大局,实在是…… 难怪上官家会不在意她的出身,坚持娶她进门,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愿意有这么一个妻子吧!虽然说世家重视出身,可是他们更清楚地本身的资质比出身更重要,只是值得让他们忽略出身而只考虑资质的女子实在是太稀少! “伯父能够这样想就好!”上官珏笑着与崔浩然一起进来,崔浩然一脸的不自在,显然是在玲珑那里碰了壁。 “怎么?”崔儒林笑着问道:“对你那小妻子就这么有信心?就不担心她又受什么气?” “不但心!宓儿是个极为聪慧的,要让她受气还是很有难度的!”上官珏笑道:“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家母受了蛊惑,与宓儿提起,而是崔伯母或者崔嫂嫂提出的话,宓儿不但不会伤心,还可能让崔伯母她们当场就下不了台,收回那种不该有的算计。” 崔儒林和崔浩纬对视一眼,知道这件事情让上官珏动了肝火,这也正常,换了哪个男人都不会忍受自己的新婚妻子受那样的委屈,除非是讨厌那桩婚事到了极点,何况上官珏对自己的妻子很是满意,更是不能容忍了。 “那就好!”崔儒林笑道:“我还担心侄媳又受了委屈的话,你家父子两个来找我拼命呢!我可是弱书生,抵挡不住啊!” “你是弱:“如果说你是弱书生的话,哪世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够算得上强壮了。这种话还是说给那些不知道你底细的人听吧!不过,雨霏真个是在闹绝食吗?姑娘家也太没有轻重,不知道进退了!” “是啊!生生被娇惯的失了本性!”崔儒林点头笑道:“其实我觉得你那个亲家说的话没错,女儿需要的是娇养,不是娇惯,一旦娇惯的没了分寸,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家。我回去好好的想想,是把她扣在家庙,不要出来害人害己,还是找个跟我有仇的人家嫁过去,祸害了人家也就给我报仇了!” 也就是说这个姑娘崔家已经是准备放弃了!上官昊满意的点点头。他们不想过多的干涉,就看崔雨霏自己能不能有那样的认识了,要是她对自己的身份有个全新的认知,老老实实的按照父兄的安排,那么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和安乐还是会有的——崔家定然会着一个还不错的小世家的嫡子,让她能够嫁为正室,之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和本事,就算笨了些,崔家自然会给她得力的嬷嬷,保证她的身分地位不受威胁,可要是她执迷不悟的话,要么拘在家庙一辈子长伴青灯,要么暴病身亡。世家从来就不会缺乏有眼色的姑娘,多她少她没什么区别。 上官珏也满意了,少了个总是在自己面前转悠,一副情深义重模样的碍眼女人,还能够让宓儿出一口怨气,是件好事!至于崔夫人曾经想过的,等玲珑和崔浩然完婚之后再做打算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图一时的痛快而已,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不用上官家的人费心,崔家父子自然会将之扼杀在萌芽。 “好了,我们还是谈谈玲珑和浩然的婚事吧!”崔儒林开眼神知道这父子两个终于满意了,也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该重视的地方。 “那有什么好谈的,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就定在九月!”上官昊笑道:“具体日子兄长合过浩然和玲珑的生辰之后再定就好。不过,今年的澶燕会在栗州举行,虽然是义满堂主办,可上官家也不能置身事外,事情也颇多,尽量定在九月下旬,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也好!”崔儒林虽然还在笑,可心里却已经将惹事的崔夫人婆媳给骂了个遍,要不是因为她们闹出来的事情,至于让他这样被动吗?怎么着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啊! 九月有两个日子合适。一个是九月十日,一个是九月二十九日,崔儒林意的是九月十日,但现在却不得不选择九月二十九日。 自古以来订婚期就有男双女单的说法,认为双号结婚,那么新郎为尊,是妻妾成群的预兆,单号结婚,那么以新娘为尊,是无妾室或者妾室极少的预兆,虽然不过是礼节,做不得准,可是在挑选日子的时候,男方都千方百计的选择双号而不是单号。 而让崔儒林不甘心的是在世家,选择这样的日子还有另外一个深层的含意,那就是如果是单号举行的婚礼,那么不管夫妻两人感情如何,只要女方不是无法生育,那么男方的长辈就不能主动的为男方纳妾或者赐予通房,要知道很多时候妾室并不是男方主动纳的而是父母或者长辈赐予的,譬如皇甫临冀有三房妾室,其两房都是长辈所赐,当然,如果男方自己要纳妾的的话,妻子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选择这样的日子,那么就是给了新娘一个承诺,而这样的承诺,凡是父母都不大愿意给,他们都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够美满幸福,但不意味着他们不想在儿子房里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 日子敲定了,那么其他的都好说,上官昊现在倒是很感谢崔家婆媳,要不是因为她们那么一闹,这件事情还有的磨,可现在呢,只要两个句话就搞定,多轻松啊~ 没有等到用午膳,除了想抓紧时间和玲珑好好的谈谈,不让玲珑因为这件事情继续迁怒自己的崔浩然以外,崔儒林带着长子和那两个更加萎靡不振的婆媳离开…… 第九十章婆婆的承诺 “宓儿,让你受委屈了!”皇甫悦萼在送走崔家婆媳之后。将晏宓儿留在身边,不过她们没有呆在房里,而是在次穹院的花园,皇甫悦萼甚至将身边所有的丫鬟嬷嬷都摒退,就那样和晏宓儿坐在一丛牡丹花前的石凳上。 “宓儿不觉得委屈!”晏宓儿摇摇头,她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奢望,出了这件事情,对皇甫悦萼是略有些失望,但通过这件事能够知道上官珏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玲珑和晶莹的回护和贴心,也算是意外之喜,更减淡了她对皇甫悦萼的失望。 “这件事情怪我没有深思熟虑,要是那个时候我多个心眼,与老爷商议一下,就不会直接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更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了!”皇甫悦萼解释道,上官昊一再与她说,要她就这件事情与晏宓儿好好的说说,不要让这件事影响道两人将来的相处,而她也想与晏宓儿好好的谈谈。 “其实我伤心的原因只有一个!”晏宓儿能够感受到皇甫悦萼的真诚,决定也让皇甫悦萼看到她的一些真心。带了些微伤感的情绪道:“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夫君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侍候,一般人家稍稍富裕了,也都会由置妾室的念头,何况夫君这样的身份呢!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早,更没有想到会是您最早提出来这件事情的。在宓儿心里,您不单纯的是婆婆,而是整个上官家与宓儿最亲密的那个人,或许有一天,宓儿会觉得夫君更亲密,但现在您在宓儿心才是最重要和亲密的。我总觉得,不管有什么事情,您都会毫无原则的护着我,也所以,我才会那样的伤心!” “我可怜的孩子,都是母亲不好,让宓儿受委屈了!”皇甫悦萼心酸的拍拍晏宓儿的手,再看着她已经消肿了的眼睛,道:“母亲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嗯~”晏宓儿略带委屈的应着,心头思绪如飞,她实在不能相信皇甫悦萼的保证,就玲珑晶莹透露的信息可以判断,皇甫悦萼可是有屡教不改的习惯,她的保证能够维持多久? “宓儿,我昨天想了很多,我想要是之前我有向你保证过不干涉珏儿纳妾的事情的话。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生!”皇甫悦萼叹口气,道:“我昨夜是越想越内疚,还想起老爷当年纳妾的事情来。那个时候珏儿两岁多,已经断奶,除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会有人抱过来给我看,其他时候我都不能太靠近珏儿,这也是世家的规矩了,不能让嫡子长于妇人之手,就连瑛儿也是一样。我是在新婚的时候就怀上珏儿的,当时大家都说我很有福气,正妻能够一进门就有身孕意味着将来的地位会更加的稳固,能够一举得子,更是让我坐稳了上官家少***位子。” “母亲本来就是有福之人!”晏宓儿恭维着,这也是实话,纵观各大世家,哪位家主没有七八房妾室,有的与正室还算和睦,而有的与正室之间不过是维持着相敬如宾的模式。晏宓儿虽然没有与那些夫人有太多的接触,但还是能够从细节上看出来,没有丈夫的关爱,就算是世家的主母眉宇见也有难掩的幽怨。而有的更是带了些刻薄,不过崔夫人似乎还是比较得宠的,否则的话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在惹祸之后,更不会有人在面后收拾乱摊子了。 “可是,珏儿出生之后我两年多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当时就有传言说我是生珏儿的时候伤了根本,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皇甫悦萼想起那个时候还是相当的难过,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月圆的夜晚,宁馨打扮得花枝招展被送到了我的住处,那个时候我就住在你住的那个院子,名字也叫次穹院。我完全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宁嬷嬷说这是老夫人的意思,我当时几近崩溃。老爷从结婚之后对我一直都很好,我在怀着珏儿的时候,老爷都没有起过收通房丫头的念头,我那姑母更是几次往老爷房里塞人都被拒绝,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想书里写的那样,如同神仙眷侣一般的幸福。宁馨的到来打破了我的梦,还提醒了我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上官家可以只有一个嫡子,但不能只有一个孩子,而我再也生不出来了。” “我是笑着将宁馨送到老爷的房里的,老爷当时也很愕然,他当时问了一句话,我是后来见到晴妹妹的时候才明白地,当时老爷问‘这是你的选择?’,我以为老爷问的是我愿意的还是被老夫人逼得。我点点头,老爷当夜就留下了宁馨。我一夜没有睡,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我一闭上眼就看到老爷和宁馨相拥缠绵……宁馨被收为通房丫头,老爷让不让她在我身边侍候,说是不想让她笨手笨脚的惹我生气,我当时以为老爷那是心疼她,很是伤心了一阵子。宁馨半年就传出喜讯,而老爷总共才去了她房里三四次,我不能再生育的谣言越传越甚,我在扶宁馨为妾的时候,听了嬷嬷的建议,想要安排习儿结果却让弄云得了利。之后,老爷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母亲,您不要说了!”晏宓儿觉得皇甫悦萼似乎沉迷在陈年旧事的伤心,有些无力自拔。 “我一错再错,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有了宁馨,后来有了吴弄云,在然后有了王秦纤,我在最疲倦最无助的时候回到了皇甫家,向母亲和父兄求助,说着我的伤心和难过,而他们劝我要有容人之心。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回护的娘家人,会劝我要大度容人,而不是抚慰已经心力交瘁的我。”皇甫悦萼苦笑道:“那个时候我几乎有了求死之心,我觉得我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可是,我不能死,我肚子里还有一个生命!” “母亲~”晏宓儿安慰的轻拥着她,给她一点温暖,她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也有那样的伤心绝望的时候。 “就是在从福州回栗州的路上,为了让我疏解郁闷与心的悲伤。在路过雍州的时候,习儿建议我上雍州的清水寺走走,在那里,我遇上了多年没有音信的晴妹妹!”皇甫悦萼满脸的怀念道:“我当时看呆了,没有想到世间居然还有那么美丽的女子,而习儿认出了晴妹妹身边的秦嬷嬷。” “原来母亲与您相遇是在雍州的清水寺啊!”晏宓儿恍然大悟道:“我一直不明白,母亲很少出门,为什么居然能够与您相遇,现在终于明白了!” “雍州与梧州相邻,晏家在雍州也是有生意的,晴妹妹是陪着你父亲过去的。”皇甫悦萼笑道:“我总觉得晴妹妹就是我福星,第一次,与晴妹妹相识,我挣脱了束缚,冲出姐姐们的光环,让世人见到了我,更得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幸福,第二次,我在人生的低谷,是晴妹妹将我解救出来,让我获得了新生。宓儿,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晴妹妹的指点,我会不会再次难产,会不会已经……” “母亲!”晏宓儿将她将要出口的话挡了回去。 “昨夜,那些事情萦绕在我的心头,想想我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脸见你!”皇甫悦萼惭愧的道:“我一心一意要你当我的儿媳,是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以后还会是一个好母亲,但也未尝没有将你放在身边,好好照顾的意思。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受任何的欺负,可现实却是第一个欺负你的人是我,我真的无地自容!” “母亲,我真的不会认真的!”晏宓儿能够看得出来皇甫悦萼确实是很诚心地在忏悔。也很诚恳的向她保证。 “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孩子,可是不能因为你大度,我就心安理得的忽视了对你的伤害,宓儿,我不敢保证珏儿一生不纳妾,不收通房,但是我想你保证,我永远不会支持珏儿收其他女人,更不会往珏儿房里送人,这是我给你永远不变的承诺。”皇甫悦萼极为严肃的道。 “母亲~”晏宓儿含着泪,深为感动的叫道,话都说不下去了,只是将皇甫悦萼抱得更紧了,皇甫悦萼理解的拍拍她的背一切尽在不言。 要说之前对皇甫悦萼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满的话,听到皇甫悦萼的保证之后,那些许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晏宓儿很感激崔家婆媳来了这么一出,要不是这样,能够得到皇甫悦萼这样的承诺简直就是不可能,相比之下,就连这件事情为她试探出上官珏等人对她的关爱都那么的轻微了。 晏宓儿倒是想过皇甫悦萼可能会道歉,会示好,会给予一些补偿,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会给她这样的承诺和保证,让她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她一点都不担心上官珏会在短期内主动纳妾,而时间长了就更不但心了——要是一两年都还不能将上官珏的死死的抓住,让他还留恋花丛的话,她需要做的不是让上官珏喜欢她,而是该好好的思索自己什么地方不对了。她担心的是长辈的干涉,长者赐不敢辞,世家的长辈们都希望未来的家主身边能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上官家也不会例外,而令晏宓儿感到庆幸万分的是,上官家相对人口简单,只有三个能做这件事情的长辈,其他的都不足为虑。 上官昊不会轻易的干涉这种事情,那个人很懂得尊重儿子的意见,不会做那种出力不讨好,还得罪儿媳的事情。皇甫悦萼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架不住她的耳根子软,她都为自己丈夫纳妾了,为儿子纳妾又算什么?现在皇甫悦萼已经主动放弃了这样的权力,她只要提防上官老夫人拓拔素月就好,不过…… 晏宓儿依偎着皇甫悦萼有些苦恼,本来是想让皇甫悦萼和拓拔素月好生斗一场,可皇甫悦萼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要是还给她下套似乎有些不近人情,还是后制人,静观其变吧!拓拔素月会出什么样的招数呢?她有些期待…… 第九十一章来客 “少奶奶,夫人请您和两位姑娘过去!”曼如恭敬对晏宓儿道。从纳妾事件之后,上官家的下人们都看出来了,这个出身不怎么样的大少奶奶在上官家的地位是很不一样。 上官昊喜爱,皇甫悦萼完全没有立场的溺爱,上官珏的尊重以及越来越喜欢与她亲近,两个姑娘毫不掩饰的依赖和袒护,上官瑛的尊敬,除了一直神色淡淡的老夫人之外,上官家的正经主子没有一个对大少奶奶表现出挑剔和不满,至于姨娘们和庶出的少爷姑娘的态度不重要,也没有人会理会。 也所以,原来因为皇甫悦萼态度而对晏宓儿很尊敬的下人,更加尊敬,那些处于观望的也都是恭敬有加,就连心里有些不服气和不满意的,也不敢在脸上有什么表示,一时之间,似乎上上下下的都很尊重她一样。 “母亲有什么事情吗?”晏宓儿停下手的绣活,很是诧异的问,皇甫悦萼最近倒是很喜欢与自己亲近,不过她一般都是自己过来。顺便也和一直赖在自己这里的玲珑晶莹亲近,而不会随意的召唤。 “嫂嫂,母亲不会有什么急事啦,你还是把这蝴蝶绣完再说吧!”晶莹祈求道,晏宓儿手的是晶莹的一条袄裙,是金蕊给她做好的,不过绣活的部分金蕊只做了一部分,剩下一只几乎覆盖了半幅裙面的彩蝶让晏宓儿完成,现在已经到了收尾的部分。 “是老爷从盛京邀请过来的曹大家已经到了,夫人正在招待,请大少奶奶和两位姑娘过去见见!”曼如笑着回答道:“曹大家从盛京千里迢迢赶过来,虽然很是疲倦,但没有休息,想先见见大少奶奶和二姑娘,才好为二姑娘订下课程!” 就是那位号称教导了世家最杰出的三位姑娘的曹大家?正在教导皇甫家的九姑娘皇甫临冀最小的妹妹,上官珏好不容易才说通了,愿意花半年的时间教导晶莹的那位曹大家? 晏宓儿微微的一怔,没有想到那位曹大家居然是亲自上门,而不是让上官家将晶莹送到盛京。这件事情晏宓儿听上官珏提起过,但他说的是曹大家会派个人到上官家与上官昊夫妻交流之后,由来人带晶莹前往盛京,在那里住半年,听从教导,晶莹还以很快就要离开家为由,缠着晏宓儿为她绣袄裙呢。 “我们走吧!”晏宓儿看看两位小姑的打扮,还算过得去,立刻将即将完工的袄裙递给金蕊。丝毫不敢耽搁——凡事被称为大家的人,都不愿意等人太久,她们面上是不会显出什么,但谁知道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晶莹有些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说什么,怏怏的起身,而一旁的玲珑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叹气道:“哎哟,这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呢?人家好舍不得离开嫂嫂啊!” 晶莹恨恨的瞪她一眼,气道:“总比你好,马上就要嫁出去了!到时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嫂嫂只要疼我就更好!” “我没关系啊!”玲珑嬉笑着道:“反正还有半年多,又没有你这个碍眼碍手的家伙在,嫂嫂身边只有我一个,到时候,嫂嫂自然是最疼我,谁还记得你是谁啊!” “嫂嫂~”晶莹一边撒娇的叫着,一边狠狠的瞅着玲珑,大有一语不合,冲上去打闹的架势。 “上啊!上去掐她啊!”伶俐唯恐天下不乱的叫着。道:“要是打不过的话还有我呢!” “好了,不准顽皮!”晏宓儿狠狠的掐了一把伶俐的小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丫头也跟在晶莹身边一天到晚的在有偶院混日子,而她比起晶莹来不止是无法无天,更多了天性的好斗和唯恐天下不乱,一天到晚的就想些鬼点子,精灵鬼怪的厉害。 “珏嫂嫂,好疼喔!”伶俐揉揉脸,一副可怜相,可说都知道她是装的。 “那要怎样?”晏宓儿实在是很喜欢伶俐,看到她就像看到了那个曾经恣意纵横的自己,只不过她被宠溺的有些过,很多时候拿捏不住火候,需要好好的敲打。 “让绿萝姐姐教我打一个好看的络子!”伶俐眼睛忽闪忽闪的,她很喜欢那种东西,道:“还有一个月就是爹爹的生辰了,要是我能够为他打一个配在宝剑上的络子,爹爹一定会很高兴!” “好,你喜欢什么式样,和绿萝说,让她教你,不准使坏,不准顽皮。我们过去了!”晏宓儿点点头,带着两个小姑出门,见到院门口停了三顶小轿,倒给愣住了——上官家虽然是很大,各院之间相隔也有些距离,但因为主子们都是有武艺在身。从来都是直接走动,没有见过谁乘轿子的。 “大少奶奶请上轿!”曼如笑着道:“坐轿子快一些,也不会一身热汗,让曹大家看了不喜!” 原来是这样!晏宓儿点点头,立刻上了轿,等她一坐稳,两个抬轿的粗使婆子健步如飞往主院赶,晏宓儿从四平八稳的轿子,飞快的度,能够猜出这些粗使婆子也都是练家子,练的还都是外门功夫,或许那些江湖卖艺的还没有这般的功底吧! 晏宓儿一掀窗帘,曼如正好就在旁边,呜,看来这个大丫鬟也还是有些功夫的,虽然赶得这么快,脸上不见半点红晕。 “曼如,这么快的度,紫萝可是跟不上了!”晏宓儿一般来说身边只会带紫萝和姹紫以及刚刚升上来的汀儿,那两个丫鬟都是练过的,但紫萝可就够呛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跟得上。 “大少奶奶不用担心,大姑娘让紫萝上了轿。她自己在赶路呢!”曼如笑道,她很意外,一向眼不懂得体贴为何物的玲珑居然会为一个不起眼的丫鬟着想。 晏宓儿一愣,从轿窗探出头去,可不是嘛,玲珑正在赶路,而紫萝却不见踪影,见到晏宓儿探出头,玲珑脚下一力赶了上来,瞪了曼如一眼,嫌她多嘴。笑着对晏宓儿道:“嫂嫂,别伸出头来,小心让风把髻吹乱了。” “你怎么能让紫萝坐轿,你反而走路呢!”晏宓儿嗔怪道:“她不过是丫鬟,怎么能这样尊卑不分,你快点上轿,让紫萝下来!” “马上就到了!”玲珑笑嘻嘻的道:“走路的话紫萝就算是跑断气也追不上我们的!要是没有紫萝在一旁侍候,嫂嫂哪能习惯啊!我没事,就这么一点点路程,我来回个三五趟都不会喘,何况曹大家要见的是晶莹,我就一个陪客,就算出一身的汗也没有什么干系!” “你……”晏宓儿知道玲珑是在为自己考虑,很是感动,可也不能这样放任,要不然定然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到了!”玲珑打断了晏宓儿即将出口的话,晏宓儿一定神,可不是已经到了次穹院的门口,轿子也在玲珑话音落得时候落地,晏宓儿立刻下轿,然后看到浑身僵硬的紫萝被玲珑身边的曼静曼青从轿子里扶了出来,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直转,却是有口不能言。 玲珑笑着为紫萝解了穴道,紫萝埋怨道:“大姑娘,您怎么能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我给施了定身法塞到轿子里啊!” 原来是这样!晏宓儿失笑,怪不得没有听见什么声响和争执,紫萝就乖乖的坐上了轿子,笑道:“玲珑还不是为了你好,还不谢谢姑娘!” “谢姑娘!”紫萝向玲珑一福,而后笑着道:“姑娘对我们奶奶真好!” “我们进去吧!”玲珑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忙岔开这个问题,晏宓儿知道她不适应这样的客气,笑笑,没说什么,带着两人进了次穹院。 次穹院有一正厅一花厅,皇甫悦萼大多时候都在花厅招待客人。但今日不一样,曼如直接引着诸人向正厅走去。 晏宓儿知道这是表明了皇甫悦萼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曹大家很是尊敬和重视的缘故,想着这几日收集来的信息,很好奇她与母亲钟雪晴到底有什么关系。 曹大家,闺名曹嗣仪,一代大儒曹穆卉养女,真正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人物,她年方二九的时候,一篇《淑女论》声名大振,从女子的仪表、谈吐、举止、思维、行为习惯等方面阐述了女子应有的品德和应具备的魅力,此一出,震惊了大燕泰半的贵妇贵女,大的世家贵族还好,那些底蕴不足的世家纷纷以之为标准,教育女子,而她更在当年被聘为盛京女子学社女师。现在的她已经是闻名天下,很多的世家贵女、大家闺秀都自称是崔大家弟子,但实际上那些人也不过是在盛京女子学社有过求学经历,曾经接受过她一两次的教导而已,真正算得上她教育出来的贵女,除了几位公主之外,有不过是三位郡主,两位大家闺秀,三位世家贵女,这些人无一不是品貌德才兼而有之的人物。 上官家想让晶莹跟随这位名声显赫的曹大家,为的也是让她有一个好名声,以后好为她择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上官珏曾经亲自到盛京,却被曹大家以已经有三个弟子需要亲自教导为由,拒绝了上官珏的请求,后来是皇甫悦萼从皇甫家知道曹穆卉大师曾经教导过盛京很多贵女,便将晏宓儿与上官珏有婚约的事情透露给了曹大家,而上官珏第二次递请师贴的时候,得到了曹大家的同意,不过曹大家有约在先,只会教导上官家一位姑娘,为期半年。 这么一位连世家都不放在眼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人物呢? 第九十二章曹大家 在看到那个正与皇甫悦萼交谈的女子的瞬间。晏宓儿有些恍惚,那坐姿、那仪态、那不经意的动作,精致而不奢华的装束,自然大方却显示出精心雕琢的妆容,无一不让晏宓儿熟悉万分,如果不是那略有一分低沉的声音和决然不同的容貌,晏宓儿定然会以为是钟雪晴坐在那里。 “嫂嫂,你怎么了?”晶莹的声音将晏宓儿从恍惚之唤醒,她定了定神,再看时,那位神情、仪态酷似钟雪晴已经没有与皇甫悦萼交谈,而是全神贯注的打量这自己,惊喜、眷念、伤感……复杂的情感在眼交织,而脸上却还是一片的从容。 “我……”晏宓儿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悄然滑落,结果紫萝递过来的丝绢,将泪水擦干,歉意的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不怪你,我初见曹大家的时候也有那种错觉!”皇甫悦萼明白晏宓儿为什么失控。也很能体谅晏宓儿的心情,无限怀念的道:“曹大家气质仪态与晴妹妹实在是太相近了,要不是容貌和声音完全不一样,我定然会以为见到了晴妹妹!” “您就是晴姑娘的女儿晏宓儿?”虽然说的是问句,但曹大家的语气却十分的肯定道:“我一直在想晴姑娘的女儿会是什么模样,也想到您会与晴姑娘一般地美丽,但还是吃惊了!” “大家与家母认识?”晏宓儿心里再无疑惑,她除了面容和声音之外,就连说话的语气和语调都与钟雪晴相似到了极点,要说两个人完全没有瓜葛,只要是都认识两人的决计不信,只是为什么这位声名远播的曹大家会对自己用敬语呢?她到底和母亲是什么关系? “是啊!”曹大家感慨的应着,然后道:“我与晴姑娘的关系不一样,您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曹嗣仪,当然要是觉得那样不好的话,也可以称我一声曹姨或者曹嬷嬷!” 晏宓儿一怔,曹嗣仪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态度未免谦卑了些,难道她曾经是母亲身边侍候的人?晏宓儿实在是有些不敢置信。 “宓儿啊,曹大家刚才说她与晴妹妹交情很深,还说秦嬷嬷也是熟悉的人,要不然你派人去请秦嬷嬷过来叙叙旧?”皇甫悦萼也是有那样的怀疑,但却是不好说明,她并不确定曹大家与钟雪晴是旧识,写信试探也不过是无奈之举。晶莹的名声在世家之间并不好,说得好听那是率真、可爱、活泼,说的不好去听就是大大咧咧、惹是生非。没有教养,要是能够被曹大家亲自教养的话,就算没有什么改变,也会有个好名声。可是上官珏被拒绝,找人说项也没有效果,还是皇甫家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她的养父曹穆卉大师曾经教导过盛京不少著名的贵女,崔夫人就是其之一,要不然请崔夫人说说情。 皇甫悦萼一口就否定了这样的提议,崔夫人与她也算是相当熟悉了,成为儿女亲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很清楚当年崔家大姑娘二房养在崔儒林名下的那位嫡长女能够接受曹大家的教导,也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是崔夫人与曹大家有交情的话也至于生那样的事情,而崔夫人定然早就拿这件事到处宣扬了。 钟雪晴是否接受过曹穆卉大师的教导,皇甫悦萼是完全不知道,但是想到两人年纪相当,又都在盛京长大,曹穆卉大师既然曾经亲自教导过盛京不少的贵女,而钟雪晴可能会是其之一,甚至还是其的佼佼者。那么两个人可能会相识,是以才用晏宓儿将成为上官家的大少***事情来试探曹大家——如果两个人认识,以钟雪晴的性格,要么与此人又不错的交情,她会毫不犹豫的卖一个面子,答应教导晶莹,要么就是那种嫉恨钟雪晴不已的,那么不答应也理所当然。反正她已经拒绝了,这样的试探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曹大家答应教导晶莹是意外之喜,而她居然亲自赶到栗州,赶到上官家就是意外的意外了,而现在她居然和晏宓儿说这样的话,已经不是意外而是震惊了。 “那不着急!”曹嗣仪笑道:“秦嬷嬷是长辈,理应我去见她才是,不能让她老人家赶过来见我,我们还是先把二姑娘的事情定下来再说吧!我还有很多话想与大少奶奶谈谈呢!” “也好!晶莹,还不过来与曹大家见礼!”皇甫悦萼相对来说还是更关心女儿的事情,见曹嗣仪不愿意深谈,也不好追根究底,立刻顺着话叫侍立在一边的晶莹。 “上官晶莹见过大家!”晶莹跟在晏宓儿身边月余,耳熏目染之下也颇有些落落大方的仪态,立刻恭敬向曹嗣仪行礼。 “嗯~”曹嗣仪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还不达不到她的标准,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标准有多么苛刻,没有几个人能够完全达到,晶莹被贵女们私底下称为没有礼仪骄阳,能够这样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好了,不过。她笑着看着晏宓儿道:“大少奶奶,二姑娘在您身边学了一些礼节吧!” “这孩子活泼跳脱了一些,不过十分机灵,学什么都能够很快的领会。”晏宓儿点点头:笑道:“她在我身边也不过是我与夫君婚后的这段时间,也没有特意的教她,只是在平日里随意的指点了几句而已。” “不知道大少***礼仪是不是晴姑娘亲自教导的?”曹嗣仪忽然问了一句。 “是啊!”晏宓儿微笑着点点头道:“母亲对我要求甚严,从知晓事理的时候就开始学习礼仪了,或许是因为孩子,学得比较快不说,也不觉得苦!” “晴姑娘一向都很严律!”曹嗣仪深有感触的说了一句,道:“我看二姑娘虽然活泼了一些,但浑身上下透着灵性,那么两日后举行一个简单的拜师礼,然后随我回盛京!” “一切依大家所言!”皇甫悦萼大喜,要知道之前曹大家可没有松口说让晶莹行拜师礼的,那样的话就算是接受了半年的教导也只能算是个记名弟子,比那些在学社的女子稍好一些,但现在曹大家居然主动松口,说要准备拜师礼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谢老师厚爱!”晶莹也是满心的欢喜,不用谁提醒,立刻给曹嗣仪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落实了老师的称呼。 “果然是个机灵的孩子!”曹嗣仪似乎很喜欢晶莹。笑着夸奖了一句。 “晶莹聪慧机灵,只是有的时候玩性大了些,还请大家多多包容!”晏宓儿还是叫不出曹姨或者什么,依旧称“大家”看晶莹的眼神尽是宠爱。 “看来大少奶奶与晶莹关系颇为亲密啊!”曹大家微微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样说话,显然是担心自己将她拘得紧了,变成个模板贵女或者让她彻底爆,笑道:“大少奶奶不用担忧,因人施教也是我的长相,半年后一定会送一个还是这么活泼的晶莹回来的!” 晏宓儿很慎重的起身,向曹嗣仪行了一个半礼。道:“是宓儿苛求了,可是两个小姑对宓儿来说是最贴心的妹妹,宓儿又想让她们仪态端庄大方,又不愿意她们变得毫无灵性,只能是难为大家了!” “您还真是在难为我啊!”曹嗣仪笑着摇头,道:“我可是只应承了一位姑娘的教导之责,您偏偏说什么两位小姑,好吧,如果大姑娘有需要的话,也一起随我回盛京吧!记得晴姑娘说过,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放,干脆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多教导几个,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皇甫悦萼一怔之后大喜,没想到曹大家居然打破了从来不会在同一个世家收两个弟子的惯例,愿意将玲珑一并教导,要知道崔家最是挑剔这些礼节的,皇甫悦萼还正在头疼给玲珑找一个合适的教养嬷嬷呢! “谢老师!”玲珑虽然没有皇甫悦萼那般的惊喜,但也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也立刻向曹嗣仪磕头。 “我知道你与崔家是有婚约的,你年岁已经不小了,与崔家是定在今年还是明年年初完婚?”曹嗣仪显然对上官家的事情做了了解。 “今年九月底!”皇甫悦萼微微的有些担心的道:“不知道时间上是不是有些紧张?” “是有些紧张!”曹嗣仪略微思索了一会道:“不过没关系,晶莹的时间延长一些,暂定十个月,我自然就有时间教导玲珑了。崔夫人的性格我很熟悉,自己的礼仪学地不怎么样,却偏偏是个好面子挑礼的,玲珑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多不到六个月的时间能够跟在我身边,要学到让崔夫人无可挑剔的话,可能要多吃一点苦头了!” “只要能够让未来的婆婆没的挑剔,吃一点苦头算什么!能够跟在曹大家身边因为学习而吃苦,那是多少贵女盼都盼不到的好事啊!”皇甫悦萼那里担心玲珑会不会吃什么苦,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玲珑不怕吃苦,只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嫂嫂!”玲珑忽然有些不想去,然后突其想的道:“要不然嫂嫂也一道去盛京,上官家在盛京也是有产业的,嫂嫂不用担心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你啊。想一出是一出,嫂嫂可不能陪你们去!”晏宓儿拿她的异想天开也是无奈,笑道:“我要是去了,你们还能安心的学习吗?不要尽想些没用的!” “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曹嗣仪很干脆的道:“玲珑的拜师礼暂缓,如果五个月后,完全让我满意的话,我给她举行出师礼也是一样的,总不能让人说我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一起收了上官家的两个姑娘。” “一切依大家所言!”皇甫悦萼没有意见,她是清楚曹嗣仪的规矩的,能够得到实际的好处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再说不迟。 “那么,这件事情就算完了!接下来该办我的私事了。”曹嗣仪笑着起身,向晏宓儿行了个半礼道:“大少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请您定个时间,我过去拜访您和秦嬷嬷两位!” 晏宓儿回礼道:“大家远道而来也甚是劳累了,大家好好休息之后,宓儿恭候大家的光临!” “那么,我明日用过早膳,巳时一刻过来拜访您和秦嬷嬷两位,您看可好?”曹嗣仪很是礼貌的征求晏宓儿的意见。 “依大家所言!”晏宓儿颔笑道,两位?她一再强调两位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担心香姨出现?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呢? 第九十三章前缘 巳时,有偶院的花亭里面已经备好了各色的点心果子。这一季新鲜的水果不多,用来待客的不过是新鲜的枇杷,樱桃和去年储藏的橙子三样,干果点心都是湘翠精心挑选或者干脆就是她在小厨房里自己做的,看起来都很诱人,茶则是准备的黄山毛峰,钟雪晴的最爱。 昨夜晏宓儿有问过秦嬷嬷,而令她失望和意外的是,秦嬷嬷竟然不知道曹嗣仪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她和钟雪晴的关系,但秦嬷嬷清楚的记得,钟雪晴幼年曾经随曹穆卉大师学过一段时间的诗书子集,曹穆卉大师一再的惋惜,说钟雪晴错生女儿身,否则拜相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很好。钟家这一支到了梧州之后,为了与盛京方面彻底的断开消息,曹穆卉大师曾经派人递过几次书信,但都被钟家拒收,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晏宓儿更迷惑了,曹嗣仪到底和母亲是什么关系啊? “少奶奶。曹大家已经从北院出来了!”曼荷一早就被晏宓儿交待过了,让她关注曹嗣仪的行踪,这样的话晏宓儿好掌握时间,在有偶院门口迎接这位贵客。 “嗯~”晏宓儿点点头,绽开一个完美地笑容道:“嬷嬷,我们一起去接这位闻名遐尔的曹大家吧!” “也好!老奴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秦嬷嬷点头,在绮香荔香的搀扶下起了身,健朗的跟在晏宓儿身后到院门口等候曹嗣仪的大驾光临。 她们没有等多久,不过刚刚站定的时候,一乘小轿便已经出现在前方不远处,很快就来到了有偶院门口停下,曹嗣仪不等随身的丫鬟掀开轿帘,自己就掀开轿帘,出了轿,越过晏宓儿,将目光定在了秦嬷嬷身上,声音有些颤的叫道:“嬷嬷~” 她满脸掩饰不住的激动,双眼含泪,双唇微微颤抖,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晏宓儿神色不变,身子却是微微的往旁边挪开了一点,要是曹嗣仪一个激动之下扑过来,也不会让她给拦了路。 秦嬷嬷有些迷惑,有些不解,眼前的这个女子显然与自己很熟悉,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可估计应该是三十出头,而自己离开盛京已经二十多年了,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要是能够认出来才是奇迹。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进去再说吧!”曹嗣仪残存的理智让她没有哭出来,她主动上前,搀扶着秦嬷嬷,道:“少奶奶先请!” 晏宓儿有些晕,但也知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前在紫萝和曼荷的轻轻搀扶下,走到了花亭,道:“今天风和日丽,就请大家在这里稍坐了!” 曹嗣仪笑道:“在那里都好,但听少***就是!你们都下去吧!”她指的是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嬷嬷,而晏宓儿这里的丫鬟,除了正在烧水准备泡茶的芷芸,极少离身的紫萝和晏宓儿特别吩咐的曼荷,还有秦嬷嬷最是器重和离不开的绮香,其他丫鬟嬷嬷也都鱼贯而出,很快这个花亭就没有一个闲杂人等,附近也被实现吩咐过得姹紫清理了一遍。没有人过来干扰。 “嬷嬷,我知道您认不出我来了,自从您和姑娘离开盛京之后,我们已经有二十三年没有见面了,而在您印象我可能还是那个让您头疼到了极点,总是用戒尺追着打的丫头!”曹嗣仪没有顾及其他人,扶着秦嬷嬷坐下,拉着秦嬷嬷的手道。 “你是……”秦嬷嬷忽然灵光一闪,曾经钟雪晴身边可只有一个顽皮到了极点的,让她头疼不止的丫头,那个钟雪晴捡回来的可怜儿。 “嬷嬷想起来了?”曹嗣仪惊喜的道:“是啊,就是我,我就是大丫啊!” 大丫?真是个好名字啊!晏宓儿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着贵妇气质,雍容大方的曹嗣仪,大燕赫赫有名的女师,她怎么能与“大丫”这个充满了乡土气息、贫苦人家随意叫唤出来的名字划上等号呢? “你是大丫?”秦嬷嬷端详着曹嗣仪的眼眉,想从找出一点与那个野得无法无天的大丫的相似之处,那个能够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祸害了钟府不知道多少花草树木,让她一天到晚追着打的野丫头;那个一到晚上,撵都撵不走,非要挤在自己床上的沾粘包;那个让钟雪晴总是笑弯了腰,笑疼了肚子的鬼灵精;那个聪慧机灵,一点即通却总是不喜欢学习的孩子? “是我,是我!”曹嗣仪忽然卷起袖子,露出一处触目惊心的伤痕,那像蜈蚣一般狰狞的伤,在曹嗣仪保养的特别好的手臂上。分外的刺眼,道:“嬷嬷可还记得,这是那年的夏天,我爬树摔下来的时候,刮出来的伤,当时您差点晕了过去,姑娘找来了最好的外伤大夫给我缝合,可还是留下了这个伤疤。您还说,这么野的丫头,以后不知道那个倒霉小子敢娶!” “真的是大丫?”秦嬷嬷把曹嗣仪揽到怀里,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道:“我的心肝啊,姑娘说你不听话,把你给送人了……我以为我们娘俩永远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嬷嬷~”曹嗣仪也是伤心的泪涟涟的,道:“我一直想跑出来找您,找姑娘,可是义父义母看得很紧,她们说除非我能够出人头地,否则是不会让我有机会出门的。我很努力地读书学习,可是等到我功成名就,得到义父义母的许可,到梧州的时候,却找不到钟家。更不知道姑娘的下落,我在梧州像疯了一样的到处找,后来是义父看不下去,把我强行带回了盛京。我这些年一直都不快活,我不想做什么大家,只希望能够在您身边,在姑娘身边侍候……我现在当不了丫鬟,当个嬷嬷也是好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晏宓儿有些糊涂,看来曹嗣仪曾经是母亲身边的丫鬟,以前是在秦嬷嬷身边教养的,不过是个顽皮到了极致的精品。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母亲说不要她,把她送人了,可为什么她对母亲毫无怨念?她又是怎么成了曹穆卉大师的养女呢? “是啊,孩子,你怎么成了什么大家?”秦嬷嬷也是很奇怪的道:“姑娘那天带你出去,回来就不见了你,只说是你不听话,不要你,把你送人了。随行的丫鬟嬷嬷却说姑娘把你丢在了荒郊野外,显然是厌恶极了……我让她们带我过去找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 “姑娘是不想误了我!”曹嗣仪擦了擦眼泪道:“那天姑娘说是在离开盛京之前,最后到香积潭烧一次香,故意没有带您。我们香积潭之后,姑娘匆匆忙忙的烧了香,就往回赶,我多了句嘴,姑娘就忽然大脾气,在半道上把我赶下了车,说是以后不要再见到我。我当时都傻了,不知道为什么姑娘会变了个人似的,我从来就没有被姑娘责骂过,以前闯祸的时候,也总是您在后面追着我打,姑娘护着我的。我一直哭,等姑娘走了没多久,义父义母就出现了,姑娘带我去过曹家,义父义母我是认识的,他们安慰我,把我带回了城里。” “那他们什么不送你回来?”秦嬷嬷有些气愤的问。 “他们把我关在府里,不让我出门,直到姑娘离开之后才给了我一封信。”曹嗣仪苦笑道:“那个时候我虽然在姑娘身边呆了将近三年,可是从来就没有认真的学过字,偏偏他们也不读给我听,还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跟着义兄识字。如果不愿意,那也是自己的事情,我只好跟着大哥识字。两个月后,我才知道姑娘信上说的是什么,她说她已经求了义父义母照料我,还说我不是钟家的奴婢,又是个精灵聪明的,没有必要跟着她,然后一辈子当个奴才。我哭闹不依,义父告诉我,其实很早之前,义母就很喜欢我,向姑娘透露过想收我做女儿的意图,可是姑娘舍不得,一直拖着。后来出了那件事,姑娘和二老爷只能离开盛京,姑娘才递了一封信,与义父等人商议我的出路,还故意把我给丢在路上,让义父捡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晏宓儿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她会这样算得上是谦卑的与自己说话,如果没有母亲的安排,她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我一直没有姑娘的消息,年前上官夫人送了一封信,是请我教导她的女儿的,这件事情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家还会提及,本来想一口回绝,可是因为送信的人是上官家的大少爷上官珏,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当着他的面拆开信。没有想到在心居然提到了姑娘,还说姑娘已经不在人世,姑娘唯一的女儿即将与上官珏完婚。我当时就懵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上官少爷送走的,只记得恍恍惚惚的回到家,抱着义母哭了一整天……”曹嗣仪说起来的时候还是无限的苦楚道:“后来是义父说这件事需要好好的查证,我才定下心来,等候最后的消息。”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曹嗣仪哽咽着道:“我希望这消息是假的,希望那不过是上官夫人想让我松口的伎俩,那样的话,姑娘就不会像她说的,已经香消玉殒,而是在某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生活,还很快乐很幸福的生活着,她会有一个俊朗体贴的夫君,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女儿都像她一样美丽、善良、聪慧……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很可能是真的,要是谎言未免也太没有水平,轻易的就能拆穿……” “你是什么时候确认了消息的?”秦嬷嬷轻轻地抚着曹嗣仪的后背,淡淡的问。 “去年的十一月!”曹嗣仪道:“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少奶奶和上官家的婚期!” “那为什么你会到现在才过来?”秦嬷嬷没有被忽然而来的亲情冲昏了头脑。 “我相信姑娘是不愿意我在之前出现,影响少奶奶与上官少爷的婚礼,更不会愿意在婚礼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女儿嫁进了上官家!”曹嗣仪的话让晏宓儿心一动,看来她很了解母亲的心态啊! “你这孩子啊!”秦嬷嬷叹气,然后关心的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成亲?你又是怎么成了什么大家的?” “嬷嬷还是这个急性子!”曹嗣仪嗔怪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慢慢的和嬷嬷讲就是了” 第九十四章曹嗣仪的指点 一 第九十四章曹嗣仪的指点(一) 看着因为曹嗣仪要求与自己单独谈话。而看着自己的所有人,晏宓儿略一思索,点点头,绮香扶着秦嬷嬷走了,芷芸泡好一壶茶也离开,紫萝则是笑嘻嘻的拉着有些不是很主动的曼荷离开,很快的,亭子里只剩下两人相对而坐。 “曹大家有什么话一定要单独与我讲呢?”晏宓儿看着曹嗣仪很是玩味,这位忽然冒出来的曹大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又有什么话一定要撇开众人,与自己单独说,就连秦嬷嬷也不能知道。 “我想您心里定然对我的说辞不尽相信吧!”曹嗣仪看着晏宓儿,虽然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之前也都是她与秦嬷嬷在谈话,晏宓儿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们,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但她用看钟雪晴的眼光来看晏宓儿,自然知道她不会想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害和温柔。 “母亲生前没有提过关于你的任何信息!”晏宓儿简单的道,如果她是个很重要的人,那么母亲为什么没有在遗书提及,还有她可是从盛京来的。谁知道与那个可能没有死的厣王有没有什么瓜葛? “姑娘生性谨慎,却仍然陷入了当年的厣王事件,原因不过是轻信了男人的诺言,有那颗刻骨铭心的伤痛,她又怎么会提及我的存在呢?”曹大家苦笑,道:“您不明白我对姑娘是怎样的感情,我八岁那年,被母亲遗弃,原因是家里余粮所剩无几,如果把我丢了,家的余粮还能够支撑她和弟弟过完冬天。她本来是想把我交给人牙子,或者能够买几个钱,就算不能卖钱,也让我能够找个地方图个饱暖。可是人牙子嫌我太过瘦小,明明八岁的孩子,看起来却像五岁,没有要我,于是,就在冰天雪地里被遗弃在了路边,是姑娘将奄奄一息的我带回府上,是秦嬷嬷照料我,直到我完全康复。” 也就是说母亲对她有救命之恩!晏宓儿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有假,秦嬷嬷定然知道经过。 “我一直跟在姑娘身边,姑娘对我很好,总说我是她捡回来的妹妹。我出身于最贫苦的阶层,根本就不知道分寸和礼貌,调皮捣蛋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姑娘每每被我逗得笑弯了眉,秦嬷嬷经常被我气得不顾身份体面,拿着戒尺追了打,却总是舍不得打狠了。在我没有顽皮的时候,姑娘会弹曲子给我听,会画画写字给我看,我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姑娘总是耐心的说,听不懂,看不明白没有关系,这些事情不是天生就懂的,多听多看自然就会开窍了。我在姑娘身边呆了三年,那三年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三年,会想起来,就连被秦嬷嬷追着打都是那么的幸福!” “姑娘经常说我就是一块没有雕琢的璞玉,还说她会是一个好的工匠,一定会让我不在明珠蒙尘,要让我能够绽放自己的光芒,可是……”曹嗣仪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在信里说,她已经没有那样的条件,让我能够绽放光芒了。所以将我交给义父义母,他们一定会让我活得更好,而不是一辈子跟着她,做一个下人。” 晏宓儿含笑聆听,没有表任何的意见。 “我想姑娘或许与您提过当年的厣王事件,但一定是淡淡带过,没有多加评论吧!”曹嗣仪忽然换了一个话题,一个晏宓儿一直很想知道的话题。 “嗯~”晏宓儿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您真的很像姑娘,姑娘也经常是这么淡淡的应一声,总是让人又气又恼有不知道该怎么说!”曹嗣仪怀念的道,然后正色道:“当年厣王二十岁,已经有了正妃,他那正妃是益州赵氏的嫡长女,名声不显。厣王在十九岁的时候见到刚刚崭露头角的姑娘,一件之下惊若天人,毫不犹豫的向钟家提亲,被拒后放出话来,一定要娶姑娘为妻。姑娘有一位堂姐,容貌与姑娘不相上下,自小就有才名,那位姑娘当时是太子侧妃,现在的钟贵妃。” “然后呢?”晏宓儿等她故意停顿的时候淡淡的道:“母亲从来不与我说这些事情,她不愿意让我牵扯进去,而我也没有兴趣听这些陈年旧事!” “厣王为了让姑娘对他另眼相看做了很多的事情,姑娘不过随意的说了一句喜欢海棠花片片飘落的美景,厣王就运来数量极多的西府海棠,为的就是收集足够的花瓣,制造那种美景。姑娘说喜欢黄山毛峰。厣王就进宫讲当年御供的毛峰全数求来,求姑娘一璨……只要是姑娘喜欢的,他就想方设法的做到,姑娘不喜欢的,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昭告天下,姑娘的美好值得以江山为聘,太后深以为然”曹嗣仪没有被晏宓儿的冷言冷语消去谈兴,道:“先皇并不是太后所出,太后有一子,天生耳聋,不能为嗣,太后将先皇收在名下,扶植先皇上了皇位。而厣王却是太后的嫡亲孙儿,所以,太后更属意先皇废太子而立厣王,甚至近半数的大臣都更看好厣王而不是太子。厣王以江山为聘的话语出口,一部分因为钟家而偏向太子的人也有所松动!” “厣王不是已经有正妃了吗?她就没有意见?”晏宓儿冷笑。 “厣王妃据说常年缠绵病床,她在为厣王生下长子之后,更是用药养着,所有人都断定她活不过五年,而且厣王妃身边的亲信嬷嬷也说姑娘是最匹配厣王的人,甚至厣王长子,那个年仅三岁的孩子。见到姑娘的时候也是一副欢喜无限的模样!”曹嗣仪还记得当年的所有事情。 “据说?”晏宓儿冷笑,一个据说就让这些人都昏了头?真是可笑! “谁都不会想到那是一个阴谋!”曹嗣仪摇头苦笑,道:“厣王妃产子之后就传出身体不好的消息,那个时候姑娘与厣王并不相识,没有人会怀疑其有假,就连姑娘也是一样的!” “那么现在呢?厣王已经死了,就算是他的儿子还在又能怎样?”晏宓儿叹了一口气,道:“母亲不想让我与这些事情有任何的牵连,你现在与我说这些为的是什么?” “厣王没有死,当年先皇根本就不能处死他,否则的话就会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他不过是废除了厣王皇嗣的资格。让他没有再次争夺皇位的资格而已!”曹嗣仪苦笑连连,要是晏宓儿不是钟雪晴的女儿,她那里用得着这样陪小心,还要照顾她的心情啊! “然后?”晏宓儿现在有一点点相信曹嗣仪没有多少坏心眼了。 “厣王被封逍遥侯,而他那据说缠绵病床的厣王妃现在仍然健在,还为厣王添了两个孩子!”曹嗣仪叹气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义父和大哥利用关系查姑娘的消息的时候,现逍遥侯的人也在紧密的关注着您和上官家,我想或许不久的将来,等您在上官家的地位稳固之后,厣王一定会出现!我知道姑娘身边只有两个人是当年从盛京就在姑娘身边的每一个是秦嬷嬷,另外一个是香菱,而她们定然有一个是厣王的人。” “你怎么知道?”晏宓儿百无聊赖的随口一问,精神散漫,看着花园,呜,为什么没有她最喜欢昙花呢?得吩咐种上一丛才是。 “当年义父几次送信到梧州,皆被打回,说是没有那个人,我后来顺着厣王的线索也没有找到人,当时以为是厣王跟丢了姑娘,可是等您与上官家议婚的时候,厣王的人却在关心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有内鬼那是什么?”曹嗣仪道:“秦嬷嬷看着姑娘长大,把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定然不会做任何损害姑娘的事情,那么就只有香菱了。当年她可是一心一意的盼望着姑娘能够与厣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她作为陪嫁丫鬟定然也就是厣王的人。她比姑娘年长,对厣王的倾慕之心也更胜,只是不知道她与厣王怎样联系的而已!” 晏宓儿神色淡淡的,没有说什么。 “我不求您能够相信我,但请您对香菱多个心眼,不要被她给害了就是!”曹嗣仪知道晏宓儿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她那样说为的不过是让晏宓儿防备香菱而已,要是晏宓儿相信了她的话,她反倒要失望和担心了。 “好吧!”晏宓儿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但对曹嗣仪说的那些话更加相信了一些。毕竟母亲也是怀疑香菱的啊! “或许您会想不通,不明白厣王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姑娘……”曹嗣仪觉得很有必要为晏宓儿解释清楚。 “没有什么想不通的!”晏宓儿不想被她轻视到了那种地步,不是很客气的打断了曹嗣仪的话道:“他不是不愿意放过母亲,他已经放过了,否则的话,母亲不会安然离开盛京,更不会从盛京那么多人的视线消失,他不愿意放过的是成为上官家大少***我!” “您知道?”曹嗣仪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晏宓儿半天不说话,一说就正要害。 “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晏宓儿淡然的捏了一颗樱桃,看着那鲜艳的颜色道:“厣王虽然被剥夺了皇嗣的身份,那么他的儿子呢?我想,那位应该没有受到太多的牵连吧!那么不过是要重演当年夺嫡的戏码而已,不同的是换成了厣王的儿子和当今太子而已,厣王定然会寻求世家的支持,那么我这个上官家新鲜出炉的大少奶奶很值得利用!” “少奶奶很明智!”曹嗣仪只好这么说。 “我不会被他利用的!我与他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要说是有什么恩怨,也已经在母亲去世之后烟消云散了!母亲不会希望他影响我的人生,而我也不会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晏宓儿很直接的道,话已经谈到了这里,她不想在听任何关于厣王的事情。 “那么,我们谈一谈关于世家的姑娘和夫人的问题!”曹嗣仪听得出来晏宓儿不欲继续那个话题,话音一转道:“我想您与各个世家的夫人和少奶奶们都有过接触了,您对她们有什么感受?还有各个世家的姑娘您又是怎么看的?” 第九十五章曹嗣仪的指点 二 第九十五章曹嗣仪的指点(二) “我与她们都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有什么感受!”晏宓儿不会与一个并不信任的人谈这个话题,要是落到了那些女人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是我不该问您!”曹嗣仪再一次苦笑,她都不记得她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对待了,很是有些不适应道:“世家的夫人们是不是两极分化的厉害,要么是愚昧、无知、一天到晚尽做些无伤大雅,但也不着四五的事情,要么就是精明厉害,凡事都要思虑再三,做事总是很有一套的贵妇?” 是这样!晏宓儿心里很赞同,像崔夫人,皇甫悦萼以及那位嬴夫人就是这样,总是感觉她们有的时候会愚蠢的令人指,而另外的五位却都是些精明厉害的,想是这样想,但晏宓儿没有说话,只是在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唉~和她说话真累!不过,她的谨慎还真的很像晴姑娘!曹嗣仪又是叹气又是怀念的想着,然后道:“那么,你有没有现她们之间还有什么极端的不同之处吗?譬如说神情和各位家主以及儿子相处的情况?” 晏宓儿微微一怔,仔细想来似乎还真的是不一样。除了那三位夫人之外,似乎只有那位王夫人眼眉之带着温厚,与王老爷相处的时候也是伉俪情深的模样,另外四位眼底总有抹不开的怨气,眼神多了些尖锐,与儿媳相处的也略微生硬,更不见儿子女儿跟前跟后,那像皇甫悦萼几人,总是惹些哭笑不得,却又不会影响大局的糗事,做事情还经常是顾头不顾尾,一旦现错了,不对劲了,立马把麻烦丢给苦笑连连的丈夫儿子处理,而她们的丈夫和儿子虽然也是满腹的怨言,但还是任命的善后。只是,这还有什么说法吗? “世家的夫人几乎都是出身高贵的贵女,她们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大局为重,以家族为重,可在她们嫁入夫家之后,她们往往会陷入一个僵局,那就是应该以哪个家族为重!”曹嗣仪知道晏宓儿是不会主动说什么,娓娓而言。 确有此事!皇甫悦萼当年不也是陷入这样的僵局,总是维护皇甫家的利益,可是等她自己陷入绝境,无力自拔向父母兄弟求助的时候,他们还说什么不能犯嫉妒。要坦然对待上官昊纳妾的事情吗?要不是因为与母亲相遇,被母亲点醒其的厉害关系,讲皇甫家嫡女的名份抛之脑后,一心一意的只做上官家的媳妇,或许现在的她也不会成为那个在上官家虽然做不到说一不二,但却让上官昊父子全心全意回护的上官夫人,上官昊更不可能将几个妾室等同虚设,更说不定还会更多几位姨娘的存在。 “这些世家夫人我并没有全部认识,拓拔夫人、崔夫人、慕容夫人是因为她们的女儿都在学社学习,又都是由我教导,见面的机会多,相处的时间长,其我最了解的就是崔夫人。想当年,崔夫人在盛京也是风头无二的人物,可惜的是晴姑娘的横空出世,让她在最风光的时候,被人拉下了大燕第一才女的宝座,将晴姑娘推了上去,就在厣王出事的那一年,她嫁给了崔家当年的嫡长子,现在的崔氏族长。”曹嗣仪说的是晏宓儿最是厌恶的崔夫人。 晏宓儿微微一皱眉。那个庸俗、好面子、喜欢惹是生非又怕承担后果的崔夫人曾经是盛京的大燕第一才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差错了? “看您的样子,应该与崔夫人有过接触了!”曹嗣仪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晏宓儿瞬间的表情,笑道:“我记得我幼年的时候,见过崔夫人几次,那个时候她还是名满盛京的俞姑娘,名将辈出的俞家的嫡女。她擅舞,尤其擅长剑舞,能够有幸目睹俞姑娘剑舞的,无不称‘一舞剑器动四方’,就连晴姑娘也曾经对她极为推崇,那个时候的她英风飒飒,她的诗名不显,可是韬武略胜过俞家男儿,崔家当年下聘,看的也就是这份英姿和谋略。” 那现在呢?是泯然众人矣还是当年不过是虚幻? “可是,在六年前,她带着崔家的姑娘雨熏到学社的时候,我根本就无法将当年那个英姿飒飒,沉稳大度,睿智的俞姑娘与她联系在一起,失望到了极致。她说话似乎有些不着调,可是关键的问题却是一点都不马虎,还有当年的影子。”曹嗣仪摇头,道:“当时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这个问题,我向义父咨询,而义父当年说了一句话‘世家是德才兼备的香冢’,我更是迷惑,而义父却没有多说。而是说我以后会与很多的世家贵女和夫人打交道,让我自己观察,得出结论。” “我解除的第二位世家夫人是拓拔夫人!她系出名门,也是当朝大佬之女,同样也是因为女儿的缘故见面的。她与崔夫人完全不一样,崔夫人有些迷糊,不着四五,极爱面子有不愿意接收什么提点,而拓拔夫人则相反,她很精明,说话的时候很有条理,有什么事情脸上都是看不出异样,给人感觉就是城府极深。”曹嗣仪摇摇头,道:“可是她们两个年纪相差不过三岁,崔夫人肌肤娇嫩,眼角没有丝毫的细纹,眼睛明亮,总是会在不经意见流露出自内心的笑容,洋溢着幸福喜乐的味道;而拓拔夫人保养得宜,肌肤娇嫩红润,眼角的皱纹遮都遮不住,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倦怠,眼睛深沉阴郁。笑容怎么看都充满了刻意的味道,身上那种亲切气质在转过身的时候,就会被淡淡的寒气代替。” 似乎是这样的!晏宓儿将这两人暗自一做对比,与曹嗣仪说得相差不大。 “她们两人出身相处不大,嫁的都是世家的嫡子,现在也都是世家的当家主母,为什么会这样的不一样,我真的是很奇怪,所以我详细的调查了两人的资料,现了其决然不同的地方!”曹嗣仪看出来晏宓儿已经越来越感兴趣,也开始很认真的思索。 “拓拔老爷在拓拔夫人进门之后纳娶了两方妾室。据说都是当年在江湖行走时遇见的红颜知己,拓拔夫人诞下嫡长子之后,那两位妾室也纷纷产子,之后拓拔老爷一不可收拾,到我认识拓拔夫人的时候,已经有九房妾室,而其不算几个身亡的。崔夫人进门后,在怀上长子的时候,崔老爷纳了一房妾室,是其母身边的大丫鬟,后来陆续纳了两房妾室,都是长辈所赐,一个通房丫头是崔夫人的陪嫁丫鬟,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妾室。”曹嗣仪道:“很多人看到这个的时候,会有一个误区,那就是拓拔老爷好色,而崔老爷却是个君子。” 那可不见得!晏宓儿皱眉,她只是略为了解这些世家家主有多少妻妾多少子女,那些妾室的来历却没有考虑有太多。 “拓拔夫人出身于盛京的曲家,自她嫁入拓拔家之后,极为强势的接受了拓拔家的内事,曾欲参与外事决策不果但内事基本由她定。曲家得到她的大力支援,隐隐之,实力上了一个台阶,而她曾经属意将嫡亲侄女嫁与儿子的时候,被拓拔芩岭拒绝,母子之间本来就很一般的关系,一度紧张;崔夫人嫁进崔家之后,就十分悠闲的当起了大少奶奶,外事与她无关,内事由婆母做主,还很是培养了几个得力的崔家支系出身的管事,等婆母将权力交给她的时候,她就只管大方向,具体事宜由管事去做,而与崔家有关的事情,被她划归外事。直接撇开自己,而曲家没有直接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她的长子婚事基本是由她做主,选的却是与崔家关系极好,与曲家关系一般的王家的女儿。” 说白了就是一个是嫁为**,甚至已经为人母,还不愿放弃为父母兄弟谋福利,想将娘家和婆家的放在天平上,两项平等对待,却不知道这样不过是两不讨好,损伤了婆家的利益,还培养了娘家的贪婪和惰性,以为养女儿就是用来挖女婿家的墙脚的。 一是聪明的将自己从娘家婆家的利益摘开,管他们怎么争怎么吵,自己装傻就好。不会损伤婆家的利益,在娘家确实有难处的时候,自然有女婿效力,自己是个好儿媳,丈夫是个好女婿,更没有让自己变成吸附在丈夫身上的血吸虫。那么说崔夫人的庸俗、愚昧也不过是一个面具——俞家就算有所求,看看自己女儿的不着调,也会摇摇头,还是找女婿比较把稳? “而在我的调查,您的婆婆上官夫人也曾经是拓拔夫人那样的人,一昧的想着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认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偏向皇甫家也是应该的,所以她曾经遭受过上官老爷的冷遇,更在那一段时间内陷入死局,还自乱阵脚的为上官老爷一再纳妾。后来不知道是什么人……我想应该是晴姑娘,提点了她,她要装痴卖傻已经来不及了,就很干脆的在以及姨娘的步步进逼下,缴械投降,从上官家繁琐的事务顺利的挣脱出来,甚至在皇甫家有事要她出手的时候,她很可以很是哀切的告诉皇甫家的人,因为她没有得到娘家的倾力相助,权力已经被姨娘们架空,让皇甫家想为难她都做不到!” 也就是说皇甫悦萼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不过,我与您说这些不是为了让您仿效她们,而是不想让您因为她们多年的伪装,就忽视她们!”曹嗣仪认真的道:“她们或许连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就是这么个愚笨的人还是只是伪装,但她们与生俱来敏锐和睿智不会就此消失。能够多年伪装的才是世家夫人真正有智慧的,在她们的根本利益、她们最重视的人没有被伤害的时候,她们就是个庸俗的妇人,但这样的女人一旦爆出来,也是绝对恐怖的。” 也就是说向自己提个醒,不要将睡着的老虎,还是多年不食荤腥的母老虎从睡梦惹醒,后果就算是自己也是很难以承受的。晏宓儿微微点头,算是受教了,这些日子一来上官昊是怎么对皇甫悦萼的她也看在眼,要不是因为皇甫悦萼的付出上官昊也是看在眼的,绝对不会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皇甫悦萼时候残局,可是自己也要做那样的无知妇人吗? 晏宓儿有些腻味和无法接受,她可以一直维持着温婉大度的模样,不让那个放浪形骸的自己冒出头,那样的肆意放纵偶尔为之尚可,要总是那样的话,反倒累坏了自己,可是装痴卖傻?晏宓儿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那多恐怖啊~ (求票票~~没有票票的话,就让宓儿带上痴痴傻傻的面具,^_^) 第九十六章曹嗣仪的指点 三 第九十六章曹嗣仪的指点(三) 不用看曹嗣仪也知道晏宓儿定然是一副嫌恶的表情——就连脸上不显。可心里也一定厌恶到了极点,钟雪晴是何等的高傲,她会施展计谋,会演戏装乖,也会一副泪涟涟的可怜样子……但绝对不会装傻,因为她说过,需要骗到别人,先的过自己的那一关,让她把自己当成痴傻之人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晏宓儿定然与她是一样的吧! 不过,曹嗣仪看了晏宓儿一眼,脸上还是平静的微笑,眼神也很宁静,似乎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她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当年的事情给晴姑娘带来的冲击比想象的还要大。她一定不能忘记那样的痛楚,也担心自己的女儿受到那种伤害,所以未雨绸缪,很小的时候就让宓儿姑娘接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教养,心机心态应该都是很厉害的才是。 “我想这些情况晴姑娘不一定了解,但是她能够指点上官夫人,应该对这些情况依然有了认识!”曹嗣仪叹气。知道晏宓儿是不会主动说什么,唱独角戏的滋味不好受,可是她却还是只能唱下去,晏宓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 “您有一样绝对地优势,那是世家的夫人们大多都比不上的,能够与您相比的人只有两位,一位是王夫人,一位是慕容家的大少奶奶。”曹嗣仪解释道:“王夫人是家的独女,没有任何顾虑,娘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就算她照顾娘家,用王家的权势壮大娘家,对于王家而言,也不过是将左手的东西换到右手而已,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她没有必要用这样那样的方法来推诿娘家强加在她身上的重任。另外一位是慕容家的大少奶奶杨涵鸢,她是杨家的下任家主,杨家的一切都是她的,以后会成为她的次子或者女儿的,杨家三代以内都会被贴上慕容家支系的标签,就算她不借助慕容家的力量,来帮助杨家,慕容家的人也会不余余力的帮助杨家,所以她也没有必要避讳这些。” 晏宓儿轻轻地一挑眉,对于杨涵鸢她确实有很多的好感,大方得体,宽容睿智。可是她眼底却有着淡淡的幽怨,她很难成为一个幸福地女子,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慕容博烨在遇上她的时候就已经心有所属,同时慕容博烨喜欢的是那种菟丝花一样的女人,除非让他感受到菟丝花的恐怖,否则的话,他是很难明白杨涵鸢的好。 “您不认为您和她们在出身上有相同点?”曹嗣仪显然是理解错了晏宓儿的表情,道:“您的父亲……唉,我真的不明白晴姑娘为什么会嫁进商贾人家,更不明白居然还只是平妻。就算是晏老爷为了娶晴姑娘为平妻,捐了一个小小的功名,也是……” 又有几人能够明白母亲的心思呢?晏宓儿心底苦笑,连她这个女儿都没有想到,母亲对父亲是有感情的,还是那种深到了许下来生再相守的感情,别人又怎么能够明白?而令晏宓儿感到更为感动的是,晏老爷没有在栗州呆的很久,婚礼的第三天就离开了栗州,留给晏宓儿的只有一句话:老实的过日子!她想,父亲是了解自己的。知道自己脑子里面有多少的念头,所以才会这样说,而她,对父亲的了解少得可怜。 “但是,这样的出身,那样僵硬的父女关系,起码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就算晏老爷为了晏家的利益,要您出手相助,您也不一定会答应!就算是答应了,那些事情对于上官家来说,也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会真正伤害到上官家的利益,所以,您没有必要低调做人做事。如果不是因为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晴姑娘定然不会答应这门婚事!”曹嗣仪对钟雪晴佩服的五体投地,钟雪晴对于她来说是永远需要仰视的存在。 或许是吧,所以父亲从小就有意识的疏远自己,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够嫁入上官家,有一个美好的归宿!晏宓儿对晏老爷的认识更深了一点,或许就如母亲信上说的,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会用那痴肥的身体,为自己挡住所有的风雨吧! “我说的这些都是我的一些心得体会,具体该怎么做,我相信您自己会很清楚!”曹嗣仪叹了一口气,很是有些郁闷的看着晏宓儿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这并不是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我的主要目的还是将上官家的两位姑娘带走!” “之前不是说只是晶莹吗?”晏宓儿淡淡的道:“为什么连玲珑也要一并带走?别说什么是因为我的那句很随意的话!” “当然不是!”曹嗣仪知道那句话不过是让她找到一个借口,就算是没有那句话,她也会想办法把玲珑一并带走。 “那是为什么?”晏宓儿喝了一口茶,已经完全凉了,苦苦涩涩的滋味在唇舌间散开,让她不愉的微皱眉,将茶杯放下。 “少奶奶可知道上官珏有三位红颜知己?”曹嗣仪很有些忿忿不平的问,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可是恼怒极了,恨不得搅黄了这门婚事,可是义父的一句话让她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曹穆卉平静的连问几个问题:她用什么身份来出头搅合这件事情?她又怎么能够让晏宓儿相信她是善意的?将这门婚事搅黄之后,晏宓儿该如何自处?她有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为晏宓儿找到一门更好的婚事? 曹嗣仪哑然,她知道曹穆卉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来,那就是她有没有能够保全晏宓儿幸福安康? 她不知道晏宓儿遗传到了钟雪晴的几分容颜,可是她很清楚钟雪晴的模样,她的那位堂姐,当今的贵妃娘娘与钟雪晴不相上下,那位是天姿国色,生下的女儿也是大燕最美丽的公主,那样的女子在普通人家出生,对家庭而言是祸福相依,但那样的女子,嫁到普通人家。便是怀璧之罪,迟早会给家庭和自己带来灾难。如果晏宓儿如其母一样的美丽,上官家的地位和实力起码能够保证她不被好色之人窥视,其他的可以慢慢经营。 所以,曹嗣仪思虑再三之后,才决定在晏宓儿与上官珏婚后再过来,否则的话她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一时的冲动,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知道,红罗刹史雅琪、玉仙子玉梦瑶、潇湘女侠黄潇湘,各具特色的女侠,现在暂居沁雪别院。或许明天她们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晏宓儿淡淡的道,她不知道那三个女人会不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但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她的策略是以不变应万变,后制人。上官珏既然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那么这些本来无所谓的女人一个都不能留,就连那个已经挂了通房丫头的名额的吴潋滟也一样——没有生儿育女的通房丫头随时可以打了配小厮,只是还需要上官珏主动来做这件事情而已。 “那三个女人的画像我都见过,没有您的绝世容颜,但就像您说的,各具特色。她们都有很特殊的气质,对于您来说是劲敌,您不能坐视她们进门!”曹嗣仪担忧的道:“不要说什么不能嫉妒的鬼话,您一定要打起精神,让她们没有任何接近上官珏的机会!” “然后呢?”晏宓儿摇摇头:“然后夫君会很好奇,为什么她们会让我如临大敌,连与她们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是不是她们身上有什么让我自惭形秽的东西,而后,他会想法子接近这三位气质迥异的女侠,挖掘她们闪亮的光芒,或者就这样,夫君就喜欢上了她们,然后不管是纳为妾室还是娶为平妻,我也只能认命!你不觉得你的意见犹如鲧治水一般,那里涨水,就用息壤在那里堵,等到最后堵死的却是自己。” “那么您的意思是用疏通的办法?”曹嗣仪皱眉,道:“您没有接触过这些江湖上的女子,她们敢说敢做更擅长演戏,不能当作常人对待,而且,她们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万一到时候,她们也不想与您争,直接扮成刺客。您又能怎样?” “不,我既不堵也不疏,而是放任自流!”晏宓儿摇摇头:“我不会将她们放在眼,我完全可以忽视她们的存在!她们有手段,有心机,那又如何?她们缺乏立场,不管怎么说,她们都不过是想魅惑别人夫君的狐媚子!” “您知道吗?世家的少奶奶们最担心的不是丈夫纳妾,担心的是纳这种江湖出身的女子!她们不会被礼教拘束了,让世家少爷们有新鲜感,更主要的是这些女子如果没有足够吸引他们的地方,他们也不会随意的将其纳入房里!”曹嗣仪着急的道:“世家夫人们恨之入骨的姨娘几乎都是江湖出身,您不能轻视她们啊!” “我没有轻视她们,而是不愿意与她们相斗!”晏宓儿淡淡的笑了,她很清楚,上官珏喜欢的江湖女子应该是那个肆意放纵、慧黠机智、任性的酒姑娘,这些女侠不过是上官珏的仰慕者而已——晶莹可是把她们的底细,还有她们是主动追上门的事情说了,对于晏宓儿来说,她们没有威胁性,所以没有必要先出手,放到落了下乘,还不如见招拆招,顺便用她们彰显自己的大度,要是上官珏真的喜欢上了她们,那么她不忌讳手上沾点血,要是上官珏对她们痴迷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她也可以乘着自己还没有情根深种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慧剑斩情丝,另寻天涯芳草。 “可是有的时候不容得您不斗啊!”曹嗣仪不明白晏宓儿为什么这样,要知道钟雪晴可是极度的护食,只要是她喜欢的,势必得到,不容任何人染指,她那里知道,晏宓儿也是一样,不过是因为对她信任度不够,没有必要告诉她,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三位女侠而已。 “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你就算是不了解我,也应该知道母亲是不会养育一个能够让人轻易就欺负的女儿!”晏宓儿算是宽慰的说了两句,然后转回之前的问题:“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将晶莹玲珑都带走?原因何在?” 第九十七章曹嗣仪的指点 四 第九十七章曹嗣仪的指点(四) “世家成员多,人际关系复杂,而且我也听说除了上官夫人之外,几乎每一个人都不看好这门婚事!小姑与母亲的关系好,而您的那两位小姑虽然与母亲关系一般,却与上官珏的关系却是相当的不错,我担心她们会……没有想到的是,您是晴姑娘的女儿,又怎么会被两个女孩儿难倒呢!”曹嗣仪自嘲的笑笑道:“我最初的想法是将她们带走,不让她们打扰您在新婚期间与上官珏培养感情,而见到您与她们之间的亲密之后,这样的想法就更坚定了!” 晏宓儿仔细一想,也笑了,是啊,洞房花烛的头三天,上官珏虽然都回到有偶院居住,可是每天都被那些世家子弟灌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白天又忙着应付接踵而来的各种事情,两人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时间相处,独处的时间更是极少。 等到一切事情忙完,所有的客人也都送走了,上官珏也遵守之前的承诺,搬回了无独院,绿萝和曼荷也被两个主子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的调换了之后,就没有再换回来。每天,玲珑晶莹基本上是天亮之后就兴致匆匆的跑到有偶院,缠着晏宓儿,直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才会回去。除了在饭桌上,晏宓儿基本上是见不到上官珏的踪影,就算是他来了,也会被晶莹和玲珑那一副防备他抢人的样子给逗笑,然后坐不到一刻钟,就离开。 “您与上官珏之间现在是最亲密的陌生人,需要的是多多相处,有这么两个小姑,不见得就是好事,我还是把她们带走比较好!”曹嗣仪淡淡的道:“而且,能够被我亲自带回女子学社教导,对她们而言也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上官家的人应该很清楚,这都是您的面子,也会对您更好!” 是啊!确实是很大的一个人情!晏宓儿想到玲珑刚刚通说曹嗣仪同意教导晶莹的时候,脸上瞬间的错愕和羡慕,眼底难掩的失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居调和两人的关系,让两个人充分认识到姐妹情谊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或许两个人会因此产生什么怨隙也说不定。再想想昨日玲珑知道自己也能够一起到盛京是,脸上的光彩,晏宓儿摇摇头,她不明白曹嗣仪在她们心有多么崇高的地位,不会这个情她还真的很感激。 “这件事真是很感谢您!”晏宓儿想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缓和的道:“她们是上官家最单纯的,因为喜欢而喜欢我的人,也是毫无理由的维护我的人,我很喜欢她们,劳您费心了!” “少奶奶不要这么说,能够为您做事情我真的很荣幸!”曹嗣仪笑笑,道:“您一定不能浪费时间,尽早的与上官珏……既然已经是夫妻了,那么就一定要将他的人,他的心和她的眼睛牢牢的拴住,大度、贤慧都是过眼云烟,不能为了大度和贤慧的虚名,就让那些女子进门,一定要把所有的可能扼杀在萌芽状态!” 晏宓儿笑笑,没有接这个话,道:“我一定会幸福的,请您放心!” “昨天我听说上官家的大管家有一个女儿,名为上官伶俐,也是喜欢缠着少***!”曹嗣仪苦笑,这个消息是上官家的丫鬟们故意透露给她的,看来上官家的人已经明白了自己愿意将玲珑一起带走,为的就是让小两口有更多的时间交流,培养感情,所以就把那些占用小两口时间的闲杂人等带走,而那个上官伶俐摆明了就是想请自己教导,但又无法开口,所以采拐弯抹角的让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 曹嗣仪知道这是个阴谋,不,是阳谋,可是为了不让晏宓儿和上官珏之间还有夹心萝卜干,也明明知道那些人的意图,夜只能一脚踏了进去,心里自然是有些憋闷。 “是,一个九岁大的小丫头,鬼灵精怪的厉害,是个很聪慧很机智的孩子,如果您见了之后,一定也会喜欢上她的!”晏宓儿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笑道:“谨叔是上官家的大管家,也是上官家除了夫人之外,我最早接触的人,对我很是照顾!还请您照顾!” “您真的是晴姑娘的女儿,压榨人的时候最像!”曹嗣仪闷闷的说了一句,然后苦笑,道:“要是晴姑娘在就好了,我愿意一辈子被她压榨!” 晏宓儿沉默无语,母亲,那才是她最爱的人啊! “最多三天,我就会离开栗州,秦嬷嬷还请您好生照顾!我知道,以秦嬷嬷的为人和她在姑娘心里的地位,您是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对我来说,秦嬷嬷也是母亲,是那个生育我,却没有能力养育我的母亲将我抛弃的时候,赶走我心没有母亲缺憾的母亲。我很想现在就将秦嬷嬷接进盛京,好生孝敬和侍候她老人家,但是我很清楚,您是不会让我有机会这样做的,我只能拜托您对她更好一些!”曹嗣仪远比上官家所有的人更了解晏宓儿,用钟雪晴的性情来推断,虽不亦不远。 晏宓儿点点头,她自然是不可能放心让秦嬷嬷随这个刚刚冒出来的人走,万一她是厣王的人,将秦嬷嬷亚为人质,她该怎么做! “逍遥侯那里我也会密切关注,如果现有什么异常的话,我会及时的通知您!”曹嗣仪还是很担心那个男人跳出来闹事的,不过她也很清楚,晏宓儿在上官家站稳脚跟之前,他是不会出现的,只有有了万全之策,他才会跳出来,那个男人阴毒而有耐心。 “那就劳烦您了!”晏宓儿还是很感谢她有这份用心的。 “等到厣王的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我会来接秦嬷嬷的,那个时候,没有了忧患,您应该就不会拒绝我了吧!”曹嗣仪笑道,那个时候,晏宓儿应该就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和善意,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敢相信自己了。 “这件事情还需要看秦嬷嬷到时候是什么态度,我不敢现在就答应您!”晏宓儿很是尊敬的回答道,但内容却一点都不让步。 “您还真的是很像晴姑娘,我想,晴姑娘在您身上一定倾注了毕生的心血,才会把您教导的这么好!哪像我,最得意的学生生生被捧杀,更被拘在家庙,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天日!”曹嗣仪感叹道,想起了那个风华正茂,却不得不长伴青灯古佛的学生。 “您说的是清婉姑娘吧!”晏宓儿也是从上官珏口知道,慕容清婉居然也是曹嗣仪的学生,很是咋舌了一会,她的学生还都是些名门贵女啊! “是啊,少奶奶,我不知道晴姑娘是怎样教导您的,但是我请您还是看看清婉的事迹,不要重蹈她的覆辙……”曹嗣仪叹息着,然后振作道:“不谈她了!趁着有时间,还是与秦嬷嬷多多亲近吧!” (这一章瘦了点,亲们不要生气啊,生气会变丑的,^_^ 明天三位女侠就要出场了,亲们给点票票当作出场费如何?) 第九十八章谈花论草 曹嗣仪走了,带走的还有上官家的两位姑娘和上官伶俐那个谁见了都要头大的精灵鬼。上官家忽然之间不仅仅是安静,而是沉闷起来了,唯一热闹的只有有偶院。 “这里,还有这里都要种满了!”香雪喳喳呼呼的叫着,指挥着一干五大三粗的下人沿着有偶院的院墙,种了一溜的昙花,地点都是晏宓儿之前就划好的。 “宓儿,你就这么喜欢昙花?”上官珏和晏宓儿站在三楼书房的床前,整个前院的情形一目了然,他对晏宓儿的喜好颇有些好奇。 “嗯~所有的花,我最喜欢的便是昙花,其他的都要靠边!”晏宓儿微微偏着头,很是快乐的回了一句,有些娇俏可爱,自然的道:“夫君喜欢吗?” “要我说实话吗?”上官珏忽然来了兴致,一般而言,他会很配合的说一声“还好”,但现在他面对的是他的妻子,如果没有意外,将要一生陪伴他的那个人,他很想看看。她现自己与她有了不同的意见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原来夫君不喜欢昙花。”晏宓儿难掩失望,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笑意盈盈的问:“那么,夫君有喜欢的花吗?” “为什么这么问?”上官珏失笑,故意戏谑道:“难道宓儿认为除了昙花就没有别的花值得喜爱了吗?” “那倒没有!春兰秋菊各胜一筹,每一种花都有它独特的吸引人的地方,各花入各眼,各有所爱而已。只是,宓儿很好奇,夫君这样俊秀的人物,会不会只喜欢蓝天白云的悠然,而不见繁花似锦的热闹呢?”晏宓儿颇有些促狭的道。 呃?上官珏微微一怔,而后明白了晏宓儿话里的意思,笑道:“难道宓儿认为为夫是那种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人,只能看天不成?” “夫君怎么能这么理解呢?”晏宓儿满眼的笑意,脸上却故作委屈的道:“宓儿的意思是夫君志向高远,心胸广阔,可容天空万物而已!” “真的?”上官珏看到小妻子眼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哪里还不知道她在耍花枪,不过他很愿意看到这样的宓儿,虽然没有那人的狡黠放纵,却也不是那种死板不知情趣的人,尤其是她软软的嗓音,很让人受用。 “当然是真的!”晏宓儿很认真的点头,道:“如果宓儿说假话骗夫君是小狗!” “宓儿,你是在说我骗了我你是小狗还是骗我是小狗?”上官珏故意咬牙切齿,一副狰狞的逼供的样子。 “夫君这是什么话啊?”晏宓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无辜,脚下悄悄的往门边靠,在上官珏好笑的眼光终于到了门口,脸上展现一个甜美之极的笑容道:“当然夫君是小狗啦!” 说完转身就逃,然后毫不意外的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上传来上官珏故意参杂了磨牙的声音道:“宓儿这是想去那儿啊?” 晏宓儿偎在上官珏怀,抬头已经遍布红晕的脸,自己也觉得有些烧得厉害,但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笑问道:“宓儿不是在向夫君投怀送抱么?” 看着怀绝美的脸上那故作平静的模样,那眼看就要着火的脸颊,还有眼替代了笑意的羞涩,上官珏忍不住的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地一吻,那炙热的温度,让上官珏怦然心动,但是小妻子那倍受惊吓的眼神,还有连颈子都通红的反应,也让他心生怜爱,她还没有适应两人的关系,也还没有做好更亲密的准备…… “下一次。就是这里了!”上官珏用手点了一下她的唇,声音有些低哑,抱在怀,她才知道晏宓儿有多么的柔软,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清淡而诱惑的陌生香味让他舍不得将她放开。 晏宓儿觉得自己定然连脚趾都是红的,整个人燥热无比,虽然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可是在她现自己喜欢他之前可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啊——她很自动的将洞房之夜,趁着上官珏醉倒不省人事,而她占便宜的事情给删除了。 不是她偷吃不认账,而是……不省人事,就算是掐都掐不醒的模样和就这样清醒的、主动的抱着自己,还说颇具**性的话的德行,怎么能够一样?又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 虽然现在这样的局面是自己有意为之的,可是,就算是知道,也不能阻止那根本无法抑制也没有必要抑制的羞涩占据她的身心啊! “宓儿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昙花吗?”上官珏转移话题,他还很怀疑,他要是继续下去的话,他的小妻子不是羞涩的找个地方钻进去,就是浑身烫得着了火,不管是那一个,似乎都不好,还是让不要逼进了。 “夫君能放开宓儿吗?”晏宓儿声音也有些黯哑,那种带着陌生的情 欲的语调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撩拨,不行,不能这样,一定要找个办法克服这个问题。 上官珏微微一笑。让她顺利的从怀里逃脱,但却牵着她的手,回到窗前,道:“这些昙花都很茁壮,估计今年就能够开花,到时候满院的昙花,定然别有一番风味!” “我第一次见到昙花,知道了它的特性之后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它!夫君不觉得昙花有一种所有花都没有的含蓄和独特的张扬吗?”晏宓儿娓娓道来。 “什么特性?孤芳自赏?”上官珏虽然知道昙花,也知道这种只在夜晚开放的花确实很独特,但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十二月花会可没有昙花的份。 “孤芳自赏的那是梅花!”晏宓儿娇嗔的白了一眼,一点都不贤淑,却无比可爱,道:“万物凋落的时候,梅花独占枝头,有人说它傲雪盛开那是一身傲骨,我可看起来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它的形色不如桃李艳丽,更不用说绝艳的海棠了,香馨淡雅逊于兰芷,浓郁比不上月桂,如果不是选在寒冬绽放的花,它根本就会泯然众人无人识。这般造作,难道不是故意地标新立异。哗众取宠?” 还有这样的说法?上官珏哑然,人人都道梅花清肌傲骨、孤高傲岸,更认为君子当如梅,洁身自好,怎么在她眼却是如此的不堪呢?偏偏听起来也挺有道理。 “那宓儿觉得昙花是什么样的特性呢?”上官珏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妻子也是个有主见的,不像外表的那么柔软,虽然也知道她有着与外表不一样的坚强,但还是意外了。 “它很含蓄,它在万籁寂静的夜晚绽放,不是想哗众取宠,而是它知道那个时候万物都已经沉睡。它是开放给自己欣赏的,可是它又是那么的自信和张扬,它花朵硕大,花瓣晶莹剔透,香馨若远若近,似有似无。好花还需赏花人,它敢选择在那种时候开放,何尝不是因为它自信,相信以它的绝美身姿,就算是在夜晚,也会有人为了一睹它的芳容而等待,它只会给独具慧眼的人欣赏!”晏宓儿略带骄傲的道。 她是在说自己吗?上官珏有些怀疑,女人都喜欢以花喻人喻己,不过……上官珏咂摸了一下,她还真是有些昙花的特性,有的时候很含蓄,可有的时候却又那么张扬。 “如果以话喻人,宓儿你认为你会是什么花?”上官珏很顺口的问了出来。 晏宓儿微微一怔,笑得有些苦涩,道:“宓儿不自知!不过,母亲曾经说过,她是盛世的牡丹,希望宓儿不是!” “牡丹不好吗?”上官珏看到了她的苦涩,故意逗她道:“牡丹国色天香,是百花之王,哪里有人会不喜欢呢?” “夫君,除了盛开的时候,你会看牡丹花吗?”晏宓儿略带了些萧瑟的问。 上官珏微微一愣,不开花的时候谁会看啊? “可是,在兰花不开花的时候,有人赞誉它的叶,竹从笋始就有人关注它的成长,梅在没有花的时候,还有它的风骨,而牡丹呢?盛开的时候万人围观赞誉,凋零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够惋惜?”晏宓儿叹息着。 “咦,那银灰色的东西是什么?”上官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多愁善感是女人的习惯,不同的是作的频率和持续的时间,刚好看到有下人拉来一车奇怪的东西,银灰色,像是某种植物的根须,但不见任何的枝叶,上官珏从来就没有见过那是什么东西。 晏宓儿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但是多愁善感也不是她的长项,顺着看过去,惊喜道:“没想到谨叔真的找到了这个东西,真是太难得了!” “那是什么?”上官珏忍不住的贪恋晏宓儿那因为喜悦而亮的脸。 “松萝凤梨!”晏宓儿喜不自禁的道:“夫君,宓儿不是想在屋檐下挂上藤蔓类的花草,等长大了,自然就垂下一层绿色的蔓帘,既清爽又美丽,可是养护起来极为麻烦。宓儿也是在一本杂书上看到有一种极为奇特的植物,就是这种名为松萝凤梨的东西,栽培和养护都极为简单,没想到谨叔居然真的找到了!” “松萝凤梨?”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是啊!”晏宓儿笑魇如花,要是将这种东西按照预想的种好,不管是什么人,只要靠近,自然要出声响,也就不用担心来人的功夫太高,无法察觉了。 “夫君见过没有根,不用土壤的花草吗?”晏宓儿有些卖弄的道:“这松萝凤梨就是,它被还有一个名字叫空气凤梨,只要给它一个攀附的地方,又充足的阳光雨露,它就可以长得很好很快,它甚至还会开花呢!” 不用土壤就能栽种的东西?上官珏头一次觉得自己也不过是孤陋寡闻的人,他那里知道,晏宓儿也是与香雪找了很久,才现这种东西的,而上官谨更是多方周折才打听到这东西的存在,也算是向晏宓儿表达谢意。 “如果书上说的没错的话,只要十多天,我这小楼定然有一帘银灰色的松萝凤梨,到时候夫君可不要眼馋哦!”晏宓儿心情很好。 “大少爷,老夫人有请!”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上官珏即将出口的话语,他微微一皱眉,奶奶?平白无故的,她让人来叫自己做什么? “老夫人有什么事情找我?”看着晏宓儿微微有些黯淡的眼神,上官珏有些不悦,上官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正在与晏宓儿培养感情,她是不是故意派人打扰。 “是黄姑娘、玉姑娘和史姑娘已经迁回府,三位姑娘已经月余没有见到大少爷,十分挂念,请大少爷过去与三位姑娘相见。” 真是欺人太甚!不但将那三个女人擅自接回府,还来自己这里截人!晏宓儿怒极,看来她们之间是不能和睦相处了,好吧,你要战我便战,看谁笑到最后! “夫君,老夫人有命,你就过去吧!”晏宓儿心头心思百转,这脸上却是满脸的微笑,没有之前的狡黠可人,也没有淡淡的自豪,只是不含任何情绪的微笑,眼神乍看平静,可眼底却是深深的无助和伤痛。 “那不重要,我还是陪你看他们怎么种这个松萝凤梨!”上官珏心疼晏宓儿眼底深藏的伤痛。 “那不好!有客人,又是你的故友,你不过去那是失礼,老夫人特意让人请你过去,不去那是不孝,宓儿可不愿意夫君为了陪我,被人指责!”晏宓儿笑道,然后故作轻松的道:“更何况,宓儿还想等松萝凤梨种好了,让夫君能够大吃一惊呢!” 深深的看了晏宓儿一眼,她的故作顽皮让上官珏更是心疼,但想想拓拔素月的脾性,要是自己真的不出现,还不知道她会怎样不顾体面,不管后果的闹呢! 第九十九章下点药 拓拔素月满意的看着端坐在她面前的三个女人。越来越是顺眼,史雅琪热情活泼、性格开朗,玉梦瑶冰雪孤傲、清雅若仙,黄潇湘端庄优雅、慷慨磊落,每一个都是江湖上难得的好女子,长得虽然不如晏宓儿那个女人,可也都是美丽动人,各有风情。 话又说回来了,要真是想在容貌上找一个比晏宓儿更美丽的,虽然不敢说是绝无可能,但那样的难度也过了她的能力范围,能够在气质上有自己的特点,不被晏宓儿完全遮盖住光彩就已经很好了。 “你们三位就安心的住在上官家,你们可都是珏儿的贵客,要是有不长眼睛的下人怠慢了,你们可不要憋在心里,只管与老身说,老身一定会狠狠的收拾他们的!”拓拔素月笑着道,满脸的皱纹让她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多谢老夫人厚爱!”三女心里的念头不一样,但却都是一幅感激不尽的笑容。 “你们可都是花一般的人儿,谁见了都喜欢。老身又怎么能例外呢!”拓拔素月呵呵的笑着,道:“老身已经令人去请珏儿了,他一会就会过来,你们也有月余没有见面了,定然是十分挂念的。” “是啊!”史雅琪可爱的只点头,道:“从我们到沁雪别院之后,就没有与珏大哥见过面了,真的很想他,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想……听说珏大哥的新婚夫人国色天香,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能够娶到这么一个绝艳的妻子,珏大哥一定很高兴!” 看着她忽然转淡的热情,拓拔素月心里冷冷一笑,听说?恐怕是千方百计的探听来的消息吧,脸上的表情都没那么自然,要演戏,功力还差了一点。 “宓儿确实是长得很好!”拓拔素月很肯定的道,然后毫不意外的现三个女人眼都闪过一丝厉色和嫉妒,她浑作不觉的笑着道:“温柔大方,性子平和,倒也不错,可惜了!” “可惜了?老夫人何出此言?”史雅琪满脸好奇,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有一种小儿女的可爱,只是她眼的探究和兴奋让拓拔素月明白她心里在转什么不堪的念头。 “还能是什么?她的出身实在是……唉~也都是因为当年悦萼一时冲动,光想着她的母亲是闺蜜,也没有想她父亲的身份。就擅自为珏儿定下了婚事……悦萼的出身高贵,说出口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不但不能收回,还要让世人都知道,她对这个儿媳有多么的重视……”拓拔素月摇摇头,道:“就连我也险些相信了,要不是出了崔家的那么一摊子事情,又被玲珑晶莹闹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的话,我还真的以为……” 看着拓拔素月满是无奈和那丝苦笑,三人都是心一动,她的意思是上官家的人对那位新上任的大少奶奶都不怎么样?就连皇甫悦萼也都是因为碍于当年自己亲口定下的婚约,才不得不表示出一副袒护的模样? 看到她们眼忽然闪亮的光芒,拓拔素月还不明白她们心里在想什么,心里暗暗的鄙视,江湖女子就是江湖女子,难等大雅之堂,晏宓儿出身商贾人家,身份不够高贵,可她们呢?都是些在江湖摸爬滚打的下溅女人,又能高贵到什么地方?退一万步说。晏宓儿好歹还是养在闺阁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矜持自制的好女子,只不过她阻碍了芩心的路自己才要想尽办法将她除去,而这几个呢?在外面抛头露面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嫁进有权有势的家族,认识珏儿之后,不就像闻到腥味的猫儿一样,不要脸的追到栗州了吗! “啊?”史雅琪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用手遮住张得大大的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件事被上官家的几位主子下了封口令,她们还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情。 “是什么事情会让两位姑娘都不得安宁呢?”黄潇湘很关心的道:“听说两位姑娘与新少奶奶相处甚好,宛如亲姐妹一样,不会是其有什么误会了吧!” “误会?还六会呢!”拓拔素月有些不好言说的苦笑摇头,她身后的宁嬷嬷则是忿忿的道:“大少奶奶可不是个能够容人的,崔家已经退而求其次,为了两家的情谊,也为了让崔家的雨霏姑娘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都愿意让雨霏姑娘委曲求全的为妾了,大少奶奶还不依不饶,坚决反对。她要光是反对倒也就罢了,偏偏还凑合着两位姑娘大吵大闹,恰巧崔家几位能够作主的主子不在,就去皇甫家那里闹。皇甫家的大少奶奶不过是说了几句雨霏姑娘的好话,就被弄的下不了台,天怒人怨的,唉~” 还有这样的事情?三女现在暂时统一立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黄潇湘笑道:“宁嬷嬷不会是误会了吧?要知道新少奶奶可是被夸得天上有,世间仅此一个的妙人,她能够在婚前成全吴姑娘,又怎么会在婚后变得小肚鸡肠呢?” “黄姑娘这就不明白了吧!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进门,自然有装出一副大度能容的样子,而现在,她已经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了,自然就要消除隐患,铲除异己了!”宁嬷嬷冷笑道:“口口声声说着贤慧,我看未必!潋滟那丫头从被纳为通房之后,连门都没有出过,被关在屋子里,大少奶奶陪嫁嬷嬷一直在教规矩,难道她就是个那么没有规矩的人吗?我看啊,她是容不得大少爷有别的女人……” “宁嬷嬷~”拓拔素月觉得也差不多了,脸上有些不悦的叫了一声,训斥道:“别忘了尊卑有别,大少***事情可不是你能说得的。” “是!”宁嬷嬷已经说完了想要说的,立刻闭嘴退立一旁。 “有一件事情我还需要与你们说清楚!“拓拔素月看着三女,脸上有些难为情,更是多了些不明所以的歉意。 “老夫人请说!”黄潇湘含笑恭顺的道,她算是听出来了。老夫人对晏宓儿相当的不满,想也知道,拓拔家的四姑娘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想嫁给上官珏为妻吗?可是现在被人捷足先登,拓拔素月能满意才有鬼,她说了这么多,又示意她身边最信任的宁嬷嬷说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让自己三人仇视那为新少奶奶吗?或者还想让自己等人先斗起来,让拓拔芩心坐收渔翁之力,只是…… 黄潇湘淡淡的冷笑,虽然没有见过晏宓儿,但那个拓拔芩心却是认识的。那么一个骄蛮任性,只长个子不长脑,以为自己出生高贵,所有人都应该捧着她、顺着她的无知女人,能让出类拔萃的珏哥哥看上眼吗?还不知道是谁利用谁呢! “你们并不是珏儿派人接回来的!”拓拔素月看着三女忽然僵硬的脸色和怨恨的眼神,心头大乐,但还是维持着那淡淡的歉意道:“珏儿最近每天都在陪宓儿……唉~这也难怪,宓儿长得那么漂亮,什么都顺从着珏儿,又是新婚燕尔正热乎的时候,离不开也是正常的。” “可是来的人是说奉珏大哥的命接我们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能厚颜再进上官家的门,打扰人家夫妻的清静……”玉梦瑶难过的说不下去,清冷的脸上高傲的表情破碎,让见到的人都知道,她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是眼神闪过的杀机也怎能逃过正在关注她们的拓拔素月。 厚颜?你还知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人啊!拓拔素月不屑之极,但脸上却多了些心疼,道:“人是老身派的,也是担心你们有什么顾忌,所以才用了珏儿的名义。如果,你们觉得有什么怨闹的话,就冲着我老婆子撒撒气,不要难为了自己!” “原来我们已经是被人遗忘了……”黄潇湘淡淡的苦笑,道:“老夫人的好意,小女子明白了,明日我就会收拾行囊,离开上官家,不让珏哥哥为难,也不让上官家的长辈们为难!” 看着她明明恨到极点,还要强颜欢笑的模样,拓拔素月嗔怪道:“这孩子,怎么话都不听完就开始说这种丧气话了!珏儿要是对你们没有好感,没有将你们视为红颜知己的话,他又怎么会请你们在上官家住那么久呢?江湖上谁不知道你们就是珏儿的红颜?要不是珏儿有这样的心思,我这个都快入土的老东西也不会擅作主张。把你们接回来了!” “老夫人的情意小女子铭记,可是但凡珏哥哥有心的话,就不会……”黄潇湘涩涩的说着,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潇湘出身虽然无法与上官家这种传世已久的大家族攀比,可也不是蓬门筚户的人家,不能连礼仪都不顾了……” “珏儿那是无可奈何!”拓拔素月心底冷笑,走?之前有的是时间怎么不走,偏生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脸上却是一片慈祥道“我是知道珏儿的心思的,他不是不想接你们回来,而是……晶莹玲珑已经被他送到了盛京,为的不就是不让晶莹和玲珑被人当枪使嘛!只是碍于悦萼额脸面不好看,又被宓儿缠着脱不了身,才不好主动接你们,只能让我这个知道孙儿心思的老婆子出面了!” “老夫人真好!”史雅琪一脸感激状。 拓拔素月呵呵一笑,正要说话,忽闻丫鬟的声音道:“大少爷来了,老夫人和三位姑娘正等您呢!” “你们看,他这不是来了吗?”拓拔素月戏谑道:“平日里他可是推三阻四的不愿意来我这院子,可现在一听说你们在这儿,来得倒是飞快!” 三女都羞红了脸,双目含春的看着厅门,等候上官珏的出现…… (本来想今天爆一次,弥补一下昨天实在很瘦的章节,不过……嘿嘿,编编通知,下个星期上主站字推荐,所以决定好好码字,现个星期多多更新,还请亲们多支持啊~~ 不过今天的更新也很肥了说^_^) 第一百章终相见 上官珏离开之后就没有回来。晏宓儿一点都没有意外,要是那三个女人应该都不是易以之辈,定然会想着办法缠住上官珏,而拓拔素月一定也会想方设法的给她们提供便利,这一点晏宓儿在主动的让上官珏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少奶奶,那松萝凤梨已经按您的吩咐,用竹条固定在了屋檐下,您要不要去看一下?”曼荷对坐在书桌前,一副沉思模样的晏宓儿道,眼闪过一丝同情,从大少爷离开之后,少奶奶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脸上的笑容也被带走了,一直就这样坐在书房里没有动弹。 “也好!“晏宓儿点点头,给了曼荷一个笑脸,让一直有些担忧的曼荷微微的放心了一些。 “少奶奶,您还真别说,这东西看起来真的很漂亮!”曼荷笑着道:“就像是一层编织的帘子,不过它真的可以不用土就能活吗?” “是啊,天生万物各有其性,这松萝凤梨就有这么神奇!”晏宓儿看着已经摆弄好的松萝凤梨。笑道:“以后它可就要看你的了,每天都要给它足够的水分,早晚各喷一次水,紫萝她们几个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那没问题!”曼荷笑着道:“紫萝手里的活也够多了,这点小事情就交给奴婢吧!” 晏宓儿点点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对曼荷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那种一心一意想爬上主子的床,当姨娘的人,听说她已经有了相好的对象,等岁数差不多,放出去就完婚。 “曼荷,明天你去无独院,那几样夫君的衣物和鞋子过来,要那种八成新的,我想亲手给他做一身衣服!”晏宓儿脸上淡淡的笑着,她就不信那些女侠会拿针线。 “是,少奶奶!”曼荷笑着应道:“少***手艺那么好,少爷一定会十分欢喜的!” “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夫君知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晏宓儿甜甜的一笑,曼荷连忙应了。 “少奶奶,晚膳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请您过去看看是否妥当!”湘翠笑着道,自从晶莹玲珑走了之后,皇甫悦萼就让晏宓儿逐渐管一些事情,但是为了不妨碍小两口亲近,也只是让她暂时管管厨房的事情。晏宓儿在饭菜上桌之前都要到厨房看看,平时都是有湘翠盯着。 “嗯~”晏宓儿点点头,这个时候上官昊夫妻应该已经知道拓拔素月做的好事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做呢? “老夫人身边的宁嬷嬷说,今天晚上还有三位贵客一起用餐,特意点了几个菜!”湘翠暗示道,她不知道晏宓儿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更甚者拓拔素月还把上官珏从这里给叫走了。 “我已经知道了!”晏宓儿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叹了一口气,和迎上来的紫萝颔,带着曼荷和湘翠往厨房去,而紫萝立马张罗着晏宓儿从厨房回来之后需要更换的衣物。 “晏宓儿是踩着点过去的,她按最近以来的习惯,看着丫鬟们将餐具规整的摆好之后,确定没有什么地方有遗漏,才施施然的到花厅——上官家的规矩,用餐之前,在没有请之前是不会上桌,也不会在饭厅等候,而是习惯到一旁的花厅坐着。相互之间说说话什么的。 晏宓儿过去的时候,上官家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花厅散座,上官昊正在与拓拔素月说话,上官娉婷坐在拓拔素月旁边,而皇甫悦萼不知道为什么正在教训这一脸丧气的上官瑛,上官宇皓面无表情的在一方听着,上官宇凯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让晏宓儿颇感到刺眼的是正被三个女子环绕的上官珏。 晏宓儿刚一进来,整个花厅有瞬间的停顿,而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同时看着晏宓儿——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老夫人入席!”晏宓儿没有任何的停顿,还是如往日一样,走到上官家最年长的长辈之前,微微一福,说得还是平日里的那句话。 “宓儿啊,晚膳不急,今天来了三位娇客,你先认识一下!”拓拔素月慈祥的看着晏宓儿,道:“以后都是姐妹,可不能生疏了!” 姐妹?晏宓儿心底冷笑,脸上却是一片的恭顺,眼闪过受伤的神色,应诺道:“听老夫人吩咐!” 皇甫悦萼冷冷的一哼,她对拓拔素月出其不意的将三个已经被刻意遗忘的女人接回来相当的不满,冷冷的道:“宓儿,三位都比你年长,都是要称姐姐的,可不要怠慢了!” “宓儿知道了。请母亲放心!”晏宓儿向皇甫悦萼也行了一礼,在紫萝的搀扶下,款款来到上官珏和三女面前,看着脸上有些愧疚的上官珏,温柔的笑道:“夫君,你还不给宓儿介绍三位姐姐吗?” 史雅琪和玉梦瑶还没有听出来,黄潇湘心里却是一跳:姐姐?晏宓儿是正妻,上官珏的平妻和妾室不论长幼都是要唤她姐姐的,现在她这样先声夺人,是不是表示不愿意接受自己几人呢? “小妹黄潇湘见过新少奶奶!”黄潇湘很主动的起身,向晏宓儿拱手行礼,先将自己摆在了妹妹的位置上,她就不信,晏宓儿还能说什么姐姐妹妹的话。 “新少奶奶?”晏宓儿脸上微微的有些难堪,却很快掩饰住了,强笑道:“黄姑娘这称呼真是新颖,听说黄姑娘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黄姑娘能够到鄙府做客,是府上的荣幸,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还请黄姑娘不要客气!” 上官珏看到晏宓儿脸上的难堪,心里也是有些不快。什么叫作新少奶奶?难不成他上官珏还有什么旧少奶奶,黄潇湘说话也未免太粗鄙了。 黄潇湘一噎,她是没有将晏宓儿放在眼,不就是个商贾出身的粗鄙女人嘛,虽然生就一副好容貌,可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她那个和上官夫人是闺蜜的母亲早就死了,不能给她撑腰了。她在拓拔素月面前一直是这样称呼的,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被晏宓儿特意的一说,反倒是有些难堪起来。 “黄姑娘,以后可不能这么称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宓儿是珏儿的填房呢,听着都别扭!”皇甫悦萼冷冷的道,她一直注意着这里的动静,对晏宓儿的反应很满意,这才是才思敏捷,一句话就能抓住对方的口误,一句“黄姑娘”也回避了姐妹的称呼。 “对不起!是我有些究真了!”晏宓儿将黄潇湘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冷笑,但脸上却适时的表现出歉意,眼也闪过一丝不忍和愧疚,似乎对自己的话有些后悔。 “宓儿有的时候是有些敏感,还请黄姑娘见谅!”上官珏淡淡的道,晏宓儿眼的不忍和愧疚让他心里更是厌烦黄潇湘,他的小妻子心软了些,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去。 “没关系!”黄潇湘讪讪的笑着,有些吃不准晏宓儿到底是什么样的脾气。 “在下玉梦瑶!”玉梦瑶冷冷清清的道,她脸上不带一丝笑容,那种生人勿近的模样和疏离显示出她有多么的高傲。 “玉姑娘您好!”晏宓儿的回答也很简短,对玉梦瑶的观感极差,但也知道这样的女人不会是自己的劲敌,如果上官珏是个热情奔放、做事不顾一切的还许会喜欢这种清冷的女人,但不巧的是,这个男人自小接受严苛的教育,也这足够的理智,更有自己需要担负的重任,没有那个时间玩融化冰川的游戏,更不会愿意在疲倦的时候,面对一个孤傲的连礼貌都没有的女人,但她的眼神还是有些萎缩,似乎被玉梦瑶刻意的冰冷和孤傲刺激到了。 上官珏的眼神更暗了几分,又一个不知道轻重的女人! “我是史雅琪,宓儿姐姐真的很美啊!”史雅琪笑着道,满脸的善意,浑身的热情,羡慕道:“早就听说珏大哥娶了一个天姿国色的妻子,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 珏大哥?好啊,都在给自己上眼药呢!晏宓儿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谦和有礼。可是眼底却泛着淡淡的痛楚,藏在袖子的的那只手捏得死死的,肩头也僵硬起来,笑道:“史姑娘热情大方,岂是容貌能够比拟的!” “宓儿姐姐真是会说话,我都不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的脸都烫了”史雅琪故意用手探了探脸颊,而后笑道:“宓儿姐姐怎么现在才过来啊?我们都等你好大一会了!” 晏宓儿垂下眼睑,有些不知道改如何回话的模样,心里对史雅琪的愚昧无知感到惊叹,她想说什么?说让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自己吗?难道她没有看出来晚膳是由自己负责的,不是像她们一样,等着吃就行了! 上官珏将晏宓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泛起淡淡的愧疚和心疼,笑道:“既然已经认识了,就不要耽搁时间,还是用膳吧!” “依夫君所言!”晏宓儿温柔的笑着,微微转过头,对与她一起进来,却侍立在花厅门口的花嬷嬷道:“传菜!” “是,大少奶奶!”花嬷嬷应声回礼,而后转身就出了花厅,晏宓儿向上官珏和三个女子行了个半礼,微笑着来到拓拔素月面前,笑道:“请老夫人入席!” 拓拔素月也知道没有什么好戏可看,点点头,她身后的宁馨立刻就搀扶起她,晏宓儿笑着到皇甫悦萼身边,曼如笑嘻嘻的退开,让晏宓儿扶皇甫悦萼。 “宓儿姐姐怎么不等我们啊?”史雅琪小声道,但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史姑娘难道不知道新妇侍候婆母入席的规矩吗?”上官宇皓冷冷的问了一句,这个史姑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见过笨的,可没见过笨成这样的。 啊?史雅琪终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脸色一红,没有说什么,讪讪的起身,没有错过玉梦瑶和黄潇湘脸上的幸灾乐祸…… 第一百零一章饭桌上的交锋 到了饭厅,三个女人都很眼热的看着上官珏。都希望自己能够坐在上官珏的旁边,不过没有等她们说什么,就有丫鬟恭请她们落座,虽然没有相隔十万八千里,但也不会在上官珏身边,而让她们忽然觉得有了希望的是,上官珏身边还有一个空位。 “宁姨娘,老夫人最近有些虚火上升,特意为老夫人准备的清火养生汤劝着老夫人多喝一点!”晏宓儿淡淡的道,拓拔素月的脸色能够看出来,确实是有些虚火上升,原因不得而知。 “是,大少奶奶!”宁姨娘不情愿的应着,但脸上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父亲最近油腻的东西吃的有点多,今天的蔬菜相当不错,豆苗很是鲜嫩,可别忘了多吃一点!”晏宓儿笑着对上官昊道,上官昊爱吃肉食,蔬菜吃的极少,晏宓儿现这个问题之后,几乎每一顿都会特意的推荐一个蔬菜给他。而上官昊也会碍于面子,多吃几口。 “嗯~”上官昊点点头,自从晏宓儿逐渐的融入家庭之,他终于明白皇甫悦萼为什么会对晏宓儿有那种类似女儿的感情了,他的那两个宝贝女儿从来就没有软声细语的说过这种贴心的话。 晏宓儿笑笑,站在皇甫悦萼身后,仔细的为她布菜,皇甫悦萼带了些自豪和幸福,特意的看了一下那三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 上官珏微微一笑,很开心的看着晏宓儿与长辈之间的互动,这个时候的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贤慧,晏宓儿似乎是上官家第一个这样的人。 再将所有的客人送走之后的第一餐,晏宓儿就很自觉的代替了王姨娘,为皇甫悦萼布菜什么的,当时皇甫悦萼还很心疼,说不用立规矩,而晏宓儿一句话就打消了皇甫悦萼的坚持。 上官珏记得很清楚,晏宓儿当时说:我知道母亲是心疼我,不愿意让我这样站着,可是母亲宓儿这样做更多的是想让两位小姑早一点知道新妇应该怎么做,等她们成亲之后才不会失礼。 “珏大哥,我能坐你旁边的空位吗?”史雅琪没有对晏宓儿的举动投注更多的关心,很主动的请求,没有意外的现,另外两女射过来想要杀人的目光。 “这是宓儿的位子!”上官珏淡淡的道,忽然觉得史雅琪那不是天真热情,而是无知。她不知道规矩吗?既然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 “那是嫂嫂的位子!”上官瑛不客气的道,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三个女人,在皇甫家那么一段时间,他可是见多了大表哥的那位宠妾飞雪的嘴脸,连带着对其他的江湖女子感官也不好起来,当然这也不排除玲珑晶莹在离家之前,一再的交待,如果有人当着他的面对晏宓儿不好的话,一定要维护晏宓儿。 “可是,宓儿姐姐不是不坐吗?”史雅琪低声嘟囔着,很是有些不服气,她知道大家族吃饭是很有讲究的,可没有必要非要空出一个位子给那个不入席的人吧! “宓儿不是不坐,而是要先侍候母亲,等母亲赐座之后才能入座!”上官珏冷淡的道,脸色有些不愉,被她们打断了与宓儿温馨的两人世界,有按耐着性子陪了她们近半个下午,她们还想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喔~”史雅琪也知道上官珏有些不高兴,呐呐的应了一声,脸上洋溢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很有些不高兴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母亲,您尝尝这个~”晏宓儿心里已经笑翻了,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她就算不明白这些规矩,也没有必要让所有人知道吧!食不言寝不语,她什么话都别说,安静的观察不行,非要多嘴的让人知道她的无知。 “这是什么?”皇甫悦萼很有些好奇,这道菜颜色看起来一般,红色的火腿,绿色的青椒丝,还有黄棕色的不明物体,但香味很浓郁,既有火腿的香味更多了些花香。 “有偶院不是有两株梨树吗?”宓儿浅笑道:“宓儿把有偶院翻了个边,梨树是不要了,改种昙花,这几日刚好是梨花盛开的时候,宓儿就让丫鬟们把还没有盛开的花苞全部摘下来,用沸水焯过,再用凉水漂了一天一夜,将其的涩味去了,加上火腿丁和青椒丝爆炒,就成了这个!” “原来是梨花,怪不得有一股梨花的清香,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皇甫悦萼笑道:“也难为宓儿的心思了,能给入菜的花本就不多,但也不知道梨花还有这种吃法!那边上这金黄色的又是什么啊?” 晏宓儿给皇甫悦萼夹了一片似乎是用来装饰的金黄色花瓣,笑道:“这是玉兰花,用面粉、蛋汁加少许清水。调成面糊之后,将新鲜的玉兰花瓣放进去蘸匀,再用油炸,母亲尝尝味道怎么样!” “也是花?还是玉兰花?”皇甫悦萼很开心的尝了一口,觉得满口生香,赞道:“宓儿就是心思细腻,连玉兰花也入菜了!” “食花能够美容养颜,母亲多用一些!”晏宓儿笑盈盈的道:“厨房里已经为三位姨娘留着一份,三位姨娘也尝尝这花儿入菜的味道!” “你也回座吧!”皇甫悦萼笑着点点头,然后对上官昊道:“宓儿就是心思细腻,知道的东西也多,我看厨房里的事情是难不到宓儿的了!” “嗯~”上官昊点点头,厨房的管事倒也说了,晏宓儿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对厨房里的事情倒也是相当的清楚,每天的菜谱都是头一天就定好的,既考虑到了府上个人的口味,也考虑了营养的搭配,还将季节因素也考虑进去,很像是大家出身的姑娘。 晏宓儿谢过皇甫悦萼,紫萝上前一步,她扶着紫萝的手在上官珏身边落座,上官珏很满意的给她一个笑容。而她则回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宓儿姐姐还下厨啊?”史雅琪就是管不住她的那张嘴,等晏宓儿一落座,就很是同情的道:“厨房里尽是油烟,宓儿姐姐一定很辛苦!” 看来有这位不知道餐桌礼节的红罗刹在,是不可能安安静静的吃饭了。晏宓儿轻轻地叹了一生,只有坐在她身边的上官珏听见了,也看见了她眼的无奈,知道这样的在饭桌上说话让她很不适应,轻声笑道:“宓儿,史姑娘她们都是在江湖上闯荡过得,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饭桌上联络感情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这算是解释吗?晏宓儿点点头,看着史雅琪道:“馈也是我自小学习的,虽然做不了什么大菜,家常的小菜还是能够做一点的。不过,上官家厨房里面人手多,从我开始插手管厨房的事情,也不过是看一看,很少有动手的机会的!” “原来宓儿姐姐真的会做菜啊!”史雅琪惊讶的道:“真是没有想到,宓儿姐姐这么能干!我就不行了,自小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凡事等着丫鬟侍候就好。我的贴身丫鬟叫 春燕,她什么都会,很能干!” 晏宓儿脸上微微一僵,眼底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一脸自豪的史雅琪,微笑道:“史姑娘说得是!” 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黄潇湘就忍不住的咳了一声,掩饰她涌上来的笑意,她现在很感谢当年父亲执意要将她送到盛京女子学社,否则的话就会与史雅琪一样的无知,真以为千金大小姐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凡事都让丫鬟侍候,还是个全能丫鬟。要知道,越是讲究的人家,姑娘们的要求就越高,琴棋书画不用说,女红、馈、管帐也要学习,只是说全心全意将以江湖为基准的几个家族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他们的姑娘在出嫁前也是要学习几个拿手小菜的,丫鬟也都是各司其职,基本是没有全能的。 “宓儿姐姐一定很操心吧!”史雅琪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出了错,很是善意的道:“要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地方,可以让我帮忙。呃,我是被师父给娇惯坏了,不大会做事,可春燕一定可以帮上你的!” 晏宓儿很客气的笑笑,道:“多谢史姑娘的好意。宓儿还能应付!” 上官珏无语,史雅琪是在显摆吗?可是她知道她显摆的很不是地方吗? “不要客气啦!”史雅琪热情四溢的笑道:“要不然我一会就带春燕过去拜访你,她现在正在给我收拾房间,没有过来!” “嫂嫂身边的丫鬟够使唤了,不劳史姑娘费心!”上官瑛看着晏宓儿又想笑又为难的样子,插话道:“史姑娘身边只有一个丫鬟,还是自己留着就好!嫂嫂,你身边的丫鬟要是不够用的,可以让管事娘子再调十多个进府。” 再调十多个?史雅琪忽然愣住,那是什么意思?她试探着问:“宓儿姐姐,你身边有多少丫鬟啊?” “这个我倒是没有细数。”晏宓儿微微一笑,微微偏头问:“紫萝,院子里有多少人侍候?够用吗?”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但是没有人会说她的不是,谁让那位有“一个”“全能”丫鬟的史雅琪一直嚷嚷着要让自己的丫鬟给她帮忙。 “回少奶奶,院子的丫鬟嬷嬷和粗使基本够用。”紫萝恭敬地道:“一等丫鬟只有奴婢和曼荷,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八个,小丫鬟二十二个,秦嬷嬷和赵嬷嬷那里除了随您陪嫁过来的青萝、绮香之外,还有六个小丫鬟侍候,粗使丫鬟和嬷嬷都是有需要的时候才让进院子的,没有具体人数。不过前几天秦嬷嬷有提过让金蕊带几个小丫鬟,以后也好有足够的人手缝缝补补。” 有那么多人侍候她?史雅琪愣了,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亲自下厨了,但是她终于知道自己不该就这个问题再说什么,现在是多说多错,也所以,众人终于耳根清静了…… 玉梦瑶脸上闪过一丝妒忌,不甘心的看了晏宓儿一眼,她比史雅琪还不如,家不过一个看门的老苍头,一个丫鬟侍候她和母亲两人,还有一个婆子管着里里外外,看似光鲜,可很多的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来做,为什么晏宓儿不过是一个商贾女子,还能享受她不敢奢望的生活。 黄潇湘倒是老实了,只是微笑着,心底暗自思量着,要让上官珏在以后的日子喜欢上自己,看来必须先对付这个似乎只会微笑和恭顺的晏宓儿了。 拓拔素月淡淡的笑着,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也没有必要做,等着看戏就好…… (今天周末,和老公去果园摘水果晚了一天,晚了些,亲们原谅啊^_^) 第一百零二章夫妻交心 “宓儿,很抱歉。说好陪你看他们移植昙花的,却半途走开没有回来!“没有理会三女带着期望的眼神,上官珏很客气的让丫鬟送三人回南院,她们还是住在之前住的地方,上官珏自己则陪着晏宓儿慢慢的散步回到有偶院。 “只是随便说一句就完了吗?没有表示歉意的礼物?”晏宓儿斜睨着他,脸上故作生气,眼里却有着释然和温柔。 “哎哟喂,我怎么能忘了道歉的礼物呢!”上官珏故意一拍脑袋,满脸愧疚的道:“要不然这样吧,我这就去准备礼物,等把礼物准备好了,再过来向宓儿道歉?” “夫君确定不会出现‘黄鹤一去不复返’的情况吗?”晏宓儿很不信任看着他,嘴角已经有些忍不住的往上挑,没有想到上官珏还有这么风趣的一面,记忆的他总是那么的沉稳, “这个不好说~”上官珏很沉重的思考着,道:“宓儿,你不知道,我对送人礼物的事情一样都很笨拙的,需要大量的时间思索,经常会钻死胡同。然后就出不来了,唉,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给你准备礼物呢?” 晏宓儿掏出手绢,装模作样的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哀切的道:“我就知道夫君不是诚心要送礼物的……噗哧~” “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上官珏看着晏宓儿忍俊不禁的破了功,展颜而笑的模样也有些心醉神迷,她笑起来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他想将她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人独享。 “夫君~”晏宓儿看着他迷醉的模样,羞涩的叫了一声,这可是在路上,身边还有丫鬟嬷嬷看着呢。 上官珏呵呵的笑了起来,知道她脸皮薄,在人前说那种亲密的话会让她禁受不住,可不像那些女人,刚刚见面的时候还称什么“上官少侠”,说不到几句话,就叫“上官大哥”,等到稍微熟悉一点点,就变成了“珏大哥”或者“珏哥哥”,拼命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见到一直相见的人,心情实在是不好,更为了找个人来搪塞这件婚事,让晏家和母亲会更慎重考虑这门婚事的话,也不会因为任由她们纠缠。让她们趁机跟到了栗州,最后到了现在的地步。 “宓儿,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快到有偶院的时候,上官珏忽然冒出一句颇煞风景的话,晏宓儿脸色微微一沉,嘴角的甜笑立刻消失不见,点点头,没有说话,紫萝几人见势自己离开。 “到无独院吧!”上官珏带着晏宓儿进了他的院子,绿萝惊喜的迎了上来,却与上官珏身后的曼莲的眼神一对上,没有说话,行了礼,退了下去。 “绿萝很不错!”上官珏将绿萝的表现看得清清楚楚,笑道:“虽然说是换了新的环境,但是能够很快的适应,又能尽快的与身边的每个人打好关系,宓儿教的很好!” “紫萝绿萝都是七八岁的时候就在我身边侍候了,那个时候母亲挑了六个丫鬟在我身边,性子最稳的是紫萝,最是跳脱的却是绿萝。她们都是苦人家的孩子,因为家境的原因,不得不卖身为奴,请秦嬷嬷仔细的调教了一番之后送过来。其他的几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淘汰了,只有她们一直留在了我身边!”晏宓儿微微一笑,看着上官珏,很认真的道:“她们都曾经说过,要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辈子的、如果夫君有什么想法的话……” “宓儿,打住!”上官珏一愣,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就让晏宓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方,他有些失望和哭笑不得的道:“宓儿,我只是单纯的夸一夸她,然后说你会调教人而已,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就算是纳妾,也不会那你身边的丫鬟。”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晏宓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夫君觉得她们还是很有规矩,那么以后有小丫鬟进来的话,可以交给她们调教。紫萝绿萝其实不是很擅长,她们经验不够,但是赵嬷嬷在这上面很有一套,虽然比不上秦嬷嬷,但也是不错的。” 这个弯转得好,话圆得漂亮,上官珏笑道:“我还以为宓儿愿意让她们给我做妾呢!” “如果夫君看上她们的话自然是她们的福气,宓儿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晏宓儿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她们和香雪四个是宓儿的陪嫁丫鬟,只要夫君看上了。开了脸就可以放在屋里,不用担心什么人说什么不听的话。她们也都知道,难免会有那样的一天,所以从来不与任何人多来少去,不会让夫君脸上难看得。” “我没有纳妾的想法!”上官珏叹气,以为经历过崔雨霏的事情之后,明白她对自己纳妾有多么的反感,没想到她还是这种不痛不痒,甚是纵容的态度。 “真的?”晏宓儿脸上闪亮着光芒,话一出口,才现自己失态,垂下羞红了的脸,再也不愿意抬起来。 “口是心非的丫头!”上官珏被晏宓儿的反应给逗笑了,轻轻地将她拉进怀里,笑道:“真的!我很久之前就知道,齐人非福,家女人多了不见得是件好事,也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否则的话我就不会是摆出三个所谓的红颜知己给母亲看,而是直接先纳一两房妾室进门了。” “呃?夫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晏宓儿大概知道原因,不就是不喜欢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故意弄几个所谓的红颜知己出来,好让自己或者说是晏家知难而退。主动的退婚,就算是不退婚,也给一个下马威,只是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说已经对这种幼稚的做法后悔了? “宓儿不是已经明白了吗?”上官珏看着装傻的晏宓儿,她眼的不敢置信和惊喜那么的明显,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生气勃勃,还要故意装傻的样子很是可爱。 “宓儿一点都不明白!”晏宓儿依偎在上官珏怀里,玩着上官珏的衣角,道:“如果不是红颜知己,没有意思要收她们的话,怎么能让她们在上官家一住就是小半年?她们这样无缘无故的在上官家住着。还能有什么名节?”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宓儿是这么好的的妻子,只是单纯的因为反对而反对,而不是因为宓儿的原因。要知道,在时间鲜有这种自小就定下婚约的情况,大多数都是相互之间认识,有一定的了解和感情才会定婚约。做这件事情的初衷,是为了让这桩婚事出现点波折,更为了让母亲添堵,现在我不想让这些事情阻碍我们,所以要与宓儿说清楚,不能让你做出错误的事情。”上官珏看着晏宓儿泛起醋意的俏脸,心里满是大男人的自豪和得意。 “至于名节,宓儿,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就算那个时候我的心情极为不好,也想找个理由摆脱这门婚事,但我也知道这桩婚事是不可能出现变故的,所以也没有将她们视为红颜知己,以后娶进门的想法。我与她们几人是在前年的澶燕会上认识,但当时说不到十句话,只能算是一面之交,没想到去年的澶燕会会再次相遇,她们是女子,主动与我们搭话要是不理睬也说不过去。至于到栗州,更是她们自己追上来,我连邀请的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她们的名节不需要我去考虑!”上官珏没有说的是,就算对她们有什么好感,也被她们这种主动追上门,没有丝毫矜持的表现给打消了,更何况当时的他心另有一个人,现在也是,不过现在已经听从上官昊的建议,将那个人无法割舍的人埋在心里而已。她那么的自由洒脱,或许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自己等人,否则不会连问都没有问自己几人的名字,更不会做出追着男人跑的事情了。 去年的澶燕会?晏宓儿将头依偎在上官珏怀里。让他看不到自己眼底的情绪波动,她也很想去履约,也想问问上官珏对自己有没有男女之情,庐山再见之后,她对上官珏就产生了朦胧的爱恋,可是当时没有那么明显,是事后才知道那感情居然在不知不觉已经加深了,可是去年的八月刚好是姑姑身体最差的时候,她不敢走开半步啊! “宓儿~”上官珏半天没有见动静,试探着叫了一声。 “可是为什么她们又会回到府上呢?”晏宓儿闷闷的道:“要是夫君对她们没有任何好感的话,几个女子也不会有这么……”厚的脸皮吧!最后的话,晏宓儿只能省略,说出来不见得有不说的效果好。 “说好感还是有的,但没有深到想让她们进门的地步。宓儿,你也看到了,她们虽然没有宓儿的天姿国色、善解人意和温柔大方,进退有度,但也都是各有风情的漂亮女子,只要是男人,在没有见过她们不好的一面的时候,都会对她们有好感,这只是单纯的的感官。至于她们进府,那是老夫人的主张,为的是什么,宓儿心里或许已经猜到了。”上官珏苦笑道:“我本来是想趁着她们还在沁雪别院,就将她们送走,可是婚后家事情繁多,还没有来得及就被奶奶抢先一步,接了回来,我总不能立刻就将她们送走吧!” “那么说,她们就只是单纯的客人,而不是你的红颜知己喽!”晏宓儿的小脸在上官珏胸前蹭了蹭,她很喜欢这样的动作。 “只是客人!我会慢慢的让她们知道,我们之间很亲密,没有她们插进来的余地,让她们知难而退,将她们送走。只是要委屈宓儿与她们共处,更要委屈宓儿应付她们了!”上官珏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我不委屈!”晏宓儿笑眯眯的道:“她们是客人,我会以礼相待的!”只要她们不挑衅,我就不主动出击收拾她们,不过她们有那样的耐心吗?晏宓儿很怀疑。 “那我们还是回有偶院吧!”上官珏见晏宓儿这般的好说话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个理智聪明又温柔的妻子就是好啊,这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笑道:“饭后喝一杯芷芸泡的普洱是一种享受,宓儿,还好你身边的丫鬟都是专门教养,专攻一门手艺的,我可受不了那种全能丫鬟。” “为什么?”晏宓儿一脸的笑意,想起史雅琪显摆的全能丫鬟。 “什么都会,什么都很粗造,等于什么都不会!”上官珏可是领教过那位全能丫鬟的泡茶手艺,也深深为之感到震撼。 第一百零三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史雅琪回到住处就气恼恼的大叫起来。她的丫鬟春燕连忙为她倒了一杯茶,关心的道:“姑娘,生什么事情了?” “还能是什么,丢脸了呗!”黄潇湘幸灾乐祸的倚在门边上,淡淡的讥笑道:“没有搞清楚状况,又是想坐在旁边珏哥哥以示亲近,又是想和人家攀比,结果自己丢了脸,又没地方泄,真真是可怜啊!” “黄潇湘,你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史雅琪恨恨的等着黄潇湘,眼尽是凶狠的光芒,反击道:“什么叫做新少奶奶,吓,你可真是有才啊!” “总比有的人好,连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是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规矩都不知道,还自豪的说自己娇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哼,那是暴户的做法!一个丫鬟侍候就以为自己真是娇养的小姐了。谁知道人家有几十个丫鬟环绕侍候,傻眼了吧!”黄潇湘从来与史雅琪就是格格不入,见了面就针尖对麦芒,一个不饶一个的模样。 “好了,你们也别要吵了,还是想想怎么做吧,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玉梦瑶冷冷的看着两人,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警告道:“今天是我们刚搬回来的日子,可珏大哥却陪那个女人散步回去,而没有来看看我们安顿的怎么样,我看他们感情还是很不错的,没有上官老夫人说的那种只是迫于上官夫人的面子,要是我们在短时间内没有什么进展的话,估计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抓紧时间,让珏哥哥自己主动提出娶我们啦!”黄潇湘笑道:“家父已经与珏哥哥暗示过了,希望珏哥哥能够给我一个合理地名份,我的要求也不高,平妻足矣!” “黄伯父与珏大哥见过面了?”玉梦瑶很吃惊的看着黄潇湘,虽然知道黄盛也来参加上官珏的婚礼,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与上官珏见过面,还商议过两人的婚事。 “那是自然!否则你们以为家父闲着没事,大老远的来栗州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我的婚事!珏哥哥已经答应了,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只要等晏宓儿有了身孕,珏哥哥就会张罗着娶我进门。大家也是姐妹一场,我也没有必要隐瞒到最后,劝你们早作打算!”黄潇湘得意洋洋的道,她的父亲确实旁敲侧击的提起过她与上官珏的事情,但是被上官珏说两人不过是普通朋友,还没有到能够谈婚论嫁的地步,更说明了她来栗州并非上官珏的邀请,而是自己的行为,如果黄盛不放心的话,还请将爱女带走。 所谓的答应和平妻之位云云,不过是黄潇湘故意说出来刺激两女的,要是两人因此慌了阵脚,一定会主动出击,不管是她们想办法勾引上官珏还是对晏宓儿下手,都会给她制造机会,那个时候那就是那只黄雀。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玉梦瑶冷冷的看着黄潇湘,眼睛目光就像冰刀一样,道:“就你的条件凭什么让珏大哥答应娶你为平妻,如果是那样的话,又有何必与我们一起在沁雪别院等老夫人接进来?” “条件?玉仙子不觉得最没有资格说条件的就是你了吗?”黄潇湘一点都没有被人戳破谎言的心虚和难堪。反唇相讥道:“一个寡母带大的孩子,就算有过世父亲的余荫,还有那些不知道什么心意的叔伯的资助,又怎么能够享什么真正的福呢?雅琪妹妹好歹还有一个丫鬟在身边侍候,玉仙子恐怕是连属于自己的丫鬟都没有吧!” “那可不是!”史雅琪接话,她也看不惯玉梦瑶明明就是穷苦出身,还要装出一副清高傲世的模样,道:“要不然以玉仙子的清高,又怎么会赖在上官家不走呢?说舍不得珏哥哥是假,舍不得上官家安逸的生活才是真的吧!” “红罗刹,yu女门似乎都是给人为妾的命,不知道你的那位门主师父想把你卖给那家为妾啊?”玉梦瑶咬牙切齿的道,史雅琪两人的话将她最是不堪的一面撕了开来,是啊,她是很自卑,从小并不算宽裕的生活都是靠着父亲生前的朋友资助,母亲不过是一个乡下秀才的女儿,虽然有些才华,可那也不过是一点点荧辉而已,当年母亲嫁给父亲,图的也不过是衣食无忧,那是哪知道她刚出生不久,父亲就被人所杀。 所幸的是,那是在武林人士讨伐恶徒的时候,被凶命远博的黑道大鳄杀害,留了一个正义之名,也为母女俩留下一个好名声。那些与父亲生前交好的叔伯再不时的接济生活虽然困难,但也还过得去。可是她无法忍受的是那些人对母亲的窥视,她甚至也知道。母亲有的时候为了生计不得不与那些男人……但是她无法忍受,她的孤傲何尝不是被逼出来的。 她十四岁就在江湖上晃荡,一向洁身自好,绝对不与江湖男子生什么不堪的流言,她一定要嫁一个有家底的男人,至少像父亲那种,一旦身死,就无法给妻子儿女锦衣玉食的人绝对不信。 可是很难啊,江湖上稍微有些身家的少侠们那个身边没有几个红颜知己,虽然也有几个帮派的少主对她有意,但那些人也都不过是崛起数年或者十多年,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女人,她不能将自己最重要的第一个选择机会给浪费了。 玉梦瑶深深地知道,自己的第一次选择是相当的重要,如果第一个与她有所牵连的不过是个小帮派的少主,那么除非那个人有朝一日,龙腾九天,否则她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埋没了。能够认识上官珏是很偶然的机会,一见之后她就知道,这就是她一直苦苦追求的对象,所以她不顾矜持的上官珏套近乎,更厚着脸皮追到了栗州,而上官珏似乎是被她给感动了。请她到上官家做客。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还有这样过日子的,上官家的吃穿用度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无所不有。从来没有吃过的鱼翅燕窝,在上官家也不过是寻常的吃食,甚至就连上官家派过来,暂时听从她们使唤丫鬟也都比她在家的生活还要好,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不管怎样,哪怕是为妾,她都一定要留下来。 黄潇湘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两个人的家世不在一个档次。虽然不服气,但是她也知道,没有办法与黄潇湘相比,但史雅琪就不一样了,虽然出身yu女门,但yu女门也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她不过是一个孤女(如果不是孤女那必然是父不祥的私生女),yu女门都是女子,那些年长的不好说,但是到了适龄年纪的,无一不是被yu女门主,史雅琪那位美艳的师父,嫁给了有名的江湖侠士为妻妾,为的就是赢得那些江湖侠士各方面的支持,甚至有人说,只要出得起价钱,不管那个人是谁,yu女门都会把他属意的弟子嫁给他,为其为妾随意。 “我相信珏大哥绝对不会忍心让我受那样的委屈!”史雅琪也是一副被抓住痛处的样子,但笑的更嚣张了,道:“至于你嘛,我想珏大哥可没有那种心思,理会那颗不开花的水仙!”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逗逗嘴倒也罢了,不要真伤了和气!”黄潇湘这会当上了和事佬,笑道:“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不光是珏哥哥的意见,那个攀上高枝,当上了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就以为自己真的高贵的女人也是重点。老夫人不是说了吗,就连崔家那位庶出的嫡女崔雨霏都惨败,两位妹妹可别忘了,那位姑娘上次见到我们的时候有多么的高傲和耀武扬威。” “那么黄姐姐的意思……”玉梦瑶知道现在三人虽然不一定要联手,但也不能内耗,一定要将主要的精力集在上官珏夫妻身上。 “这位少奶奶倒也是个美人儿!”黄潇湘言不由心的道,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绝色,就算是与那些世家贵女们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但是今天见到晏宓儿之后,她心头泛起淡淡的怀疑,或许自己过去确实是目光短浅了些,但是她还是相信,晏宓儿不过是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一定能够让她找到致命的破绽,那个时候,她就可以看到那张绝美的脸变得惨不忍睹了。 “说重点吧,黄姐姐!我们可没有心思听你说什么废话!”史雅琪直接的道,她没有心思听黄潇湘说那些没用的东西。 “我想她不见得就会有什么才华,你们想想,她不过是梧州一个小商贾的女儿,能懂些什么。不过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还是需要对她有所了解,才方便下手。明天一早,我会过去拜访这位据说惊才绝艳的大少奶奶,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两位妹妹意下如何?”黄潇湘虽然说是询问,但已经决定了,不管两个人去不去,她都要拉着去。 “我回去!”玉梦瑶已经在想自己明天需要怎样打扮了,晏宓儿温柔大方的模样,那么自己只能以孤洁清冷的模样出现,不然定会被她盖过风采。 “我也会去!”史雅琪咬牙道:“春燕,你明天与我一起出门,我倒要给她看看,什么丫鬟才是好丫鬟!” 黄潇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好妹妹,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啊,姐姐我身边也只有两个丫鬟侍候,难不成也要带上吗?” “那当然!”史雅琪理所应当的道:“要不然就我们三个人,多没面子啊!哎哟,玉姐姐,你身边可没有贴身时候的丫鬟啊,那可怎么办!” 玉梦瑶牙齿都咬碎了,冷冷的道:“我们是过去拜访,而不是去示威,人多有什么用!我先回去了!” “哈,穷酸就穷酸,偏偏还要装清高!”史雅琪见不得玉梦瑶的装腔作势。 “妹妹没有必要与她计较,她啊,注定是失败者!”黄潇湘笑着,然后道:“我也该回房了,明早的事情说定了,我会过来叫妹妹的,可不能迟到了!” 第一百零四章拜访.茶 “少奶奶,黄姑娘她们三位过来拜访您!”姹紫脸上带了一丝恼怒。很是不快的道。 “她们怎么来了?”晏宓儿微微的一挑眉,叹了一口气,将手的笔放了下去,难得今天有心思,想好好的写一副字,又让不识趣的人搅了心情。 “说是来拜访您,联络一下姐妹间的感情!”姹紫很是不喜欢那些不请自到的人,她们就不会先派了丫鬟说一声,得到主人家的邀请再过来吗?一点都不知道礼节,不怕打扰人家吗? “联络感情?少奶奶与她们有什么感情好联络的!”曼荷双眉都快要竖起来了,颇有些凶悍的样子道:“姹紫,你去告诉她们,少奶奶今天没有时间,请她们以后注意点,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当少奶奶跟她们似的,一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做!” “算了,既然已经来了就见一见,不管怎么说都是上官家的客人,也不能太过怠慢了!”晏宓儿在紫萝和三等丫鬟冬雨的侍候下,洗了手。擦干水,道:“反正兴致已经被搅了,没有之前宁静的心情和状态,也写不下去了,就见一见她们吧。曼荷,你性子烈,就不用陪我了,免得一会见不惯心里更火,昨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去办吧!要是不知道该怎么选的话,可以问问绿萝,她的女红也还算拿得出手。” “是,少奶奶!”曼荷也知道自己是见不得那些女人的,尤其是吴潋滟下药事件之后,对那些怀着异样心思,窥视大少爷的女人就更没有什么好感了,而这三个女人,有的地方还不如吴潋滟,那个女人毕竟在上官家带了三年,多少是知道世家的规矩的。 “宓儿姐姐,你可来了!”晏宓儿一踏进花厅,史雅琪就故作亲热的嚷嚷道:“我们等了你好大一会,该罚!” 晏宓儿看了一眼史雅琪,对她的举动和话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不过也不用她说,紫萝就冷冷的道:“今儿是谁当值?一会自己去领家法!” “紫萝姐姐,是我当值!”二等丫鬟杜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怎么是你?”紫萝皱眉,道:“平日里见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有客人临门没有事先安排,怠慢了贵客,岂不是让少奶奶难做人?晚上到刑事嬷嬷那里领十板子,这件事就算完了,以后做事认真一些,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就等着降等处理!” “紫萝姐姐,不是杜鹃没有事先安排并禀告您的,而是三位姑娘事先并没有送来帖子,杜鹃也不知道三位姑娘要过来的!”杜鹃含冤道:“三位姑娘一到,我就先安排三位喝茶,又请姹紫姐姐禀告姑娘了!” 三个女人脸上的泛起一丝尴尬,尤其是史雅琪,本来是像借着这种故作亲密的话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想到弄巧成拙,晏宓儿都还没有说话,她身边的丫鬟一唱一和就说自己几人不请自到,不知礼节,可偏偏人家说得还很有技巧,连插话都没有余地。 “紫萝,这件事暂不追究了!”晏宓儿冷冷淡淡的道,脸上没有笑意。一派的冷静自持,紫萝闻言点点头,杜鹃也乖巧的不敢再说什么,起身退到一边。 “对不起啊,姐姐,我们是临时起意,想过来拜访你的,没有想到给你带来不便!”黄潇湘恨不得将史雅琪那张嘴用针给缝上,要不是她说什么等不等的,晏宓儿的丫鬟会借题挥,说自己几人没有事前预约,兴之所至的就来有多么的失礼吗? “也没什么,我也没有太多的事情,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晏宓儿微微的一笑,很有礼貌的就将自己的不悦表达了出来。 “姑娘,今天要不要尝尝大管家一早送过来的毛峰,这可是刚摘的春茶,颜色、条形都还不错!”芷芸这个时候才将水烧开,之前给三人上的却是盖碗茶。 “也好!”晏宓儿点点头,然后看着三人道:“不知三位姑娘习惯喝什么茶,如果有喜欢的尽管说,我这丫头泡茶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夫君现在也都习惯喝她泡出来的茶!” 史雅琪被黄潇湘连瞪了好几眼,知道自己不能再说话了,只是看着手的茶杯,而黄潇湘微微的有些难堪,没有想到晏宓儿会在自己几人一人端着一杯茶的时候再问喝什么茶,原以为那个茶几后面的丫鬟不过是个一般的使唤丫头,没有想到却是专门为她泡茶的。 “不知道君山银针有没有?”玉梦瑶冷冷清清的道:“如果有陈年存放下来的雨露。加上上好的银针倒也是相配。” “芷芸,有合适的雨水吗?”晏宓儿心底很是鄙视玉梦瑶的造作,她到底懂不懂喝茶?要知道泡茶最好的是泉水,尤其是从上山慢慢渗透流出的泉水最好,其次是江水,最好的还要江心水,再次是井水,真正好茶之人只有在没有合适的泉水和井水的时候才会选择雨水,当然那些附庸风雅却不得其真味的人则是喜欢雨水或者雪融水泡茶。晏宓儿曾经因为好奇,收集过雨水和雪水,哪有泉水干净明澈而又甘甜,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有一些脏,她是从来不用雨水泡茶的。 “陈年的雨水……”芷芸思索了一下,道:“少奶奶,您一向不喜欢用雨水,不过大管家倒是有给过一坛子去年收集的雨水,可不是秋雨,泡茶的话,口感会差一些!” 玉梦瑶脸色微微一紧,声音更冷了几分,道:“如果没有合适的水,我那里倒有去年与玲珑一起从梅花上收集的雪,不过也只有一坛。让丫鬟过去去就是了!” 晏宓儿有些抑制不住涌上来的笑意,这位玉姑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以为喝雪水就是高雅了吗? “玉姑娘的好意奴婢替主子心领了!”芷芸起身行了一个礼,道:“不过奴婢当年习茶艺的时候,先生一再教导,说最好还是用泉水泡茶,好水好茶相得益彰,只有在没有好水的时候,才能选择雨水或者雪水。栗州醴泉为天下有名的名泉,泡茶已经甚好。不用雪水了!” 玉梦瑶闹了一个红脸,没有想到晏宓儿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居然感反驳自己的话,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在这里不懂装懂的乱指挥吗? 黄潇湘很想笑,她知道她应该与玉梦瑶统一战线,但是……见多了玉梦瑶故作风雅的样子,明明因为家境的原因,不过是勉强能够过得像模像样而已,偏偏要装出一副不食烟火的清高模样,总是说什么琴棋书画茶酒花,开口闭口总是风雅两字,这会丢丑了吧!连个丫鬟都不比不过,还说什么精通这个那个的。 “玉姑娘请见谅!”晏宓儿温婉而疏远的道:“芷芸除了泡茶温酒什么都不懂,说话也没有分寸,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你这里规矩不是很严吗?她这么不知尊卑不知道应该领怎样的家法呢?”玉梦瑶气势汹汹的道,手的茶盏几乎要被她捏碎。 “不知尊卑?”晏宓儿声音一冷,道:“芷芸不过是说话没有什么分寸,没有附和玉姑娘的话而已,谈不上没有分寸,如果玉姑娘需要被他人尊敬的话,还需要多看什么地方得来的谬论显示自己的广闻博记!” “你是什么意思?”玉梦瑶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样的不给面子,当场就让自己难堪,声音也尖锐了起来,不复那种假仙的模样。 “君山银针当配白鹤井水,那才是相得益彰,就算得不到白鹤井水,用最是甘洌的井水也是好的。君山茶九不采,雨天不采就表示此茶与雨水最是不相配。玉姑娘偏偏要要与雨水相配,难道还不算是谬论?”晏宓儿淡淡的看着玉梦瑶变幻的脸色,风雅?一个家境平平,又自幼闯荡江湖的女子与她谈风雅,真是找死也不拣日子。 “少奶奶,奴婢泡银针了!”芷芸娇笑着打断了晏宓儿和玉梦瑶的对持,晏宓儿向芷芸点点头,那丫头将极品的银针放入一个琉璃杯,起身。将刚刚煮开沸水微凉的沸水,高冲入杯,水至半杯的时候,嘎然而止,只见那杯银针横卧水面,这个时候芷芸又将水缓缓注入杯,七八分满的时候,不再加水,将放置一旁的琉璃片盖在杯上。 那一片片茶叶吸饱了水,一一种极为优雅的姿态缓缓下沉,芽尖随着下沉吐出一个小小的气泡,晶莹透亮,犹如雀舌含珠,茶叶直立杯底又如春笋出土,却不等立稳,有因为那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水珠的带动,再缓缓浮升,这样三起三落之后,芷芸将盖在被盖上的琉璃片启开,见一缕白雾从杯冉冉升起,缓缓的消失在众人视线。 “茶好了!”芷芸笑着将杏黄色的茶水倒进回宫杯,自有丫鬟用茶盘端着茶水和品茗杯送到玉梦瑶身边,此时的玉梦瑶神色已经冷似冰山,而黄潇湘则是心苦笑,从细节看人,晏宓儿的这些做派和那名丫鬟就将晏宓儿给烘托得高贵而高雅。 看着晏宓儿冷冷淡淡的神情,黄潇湘似笑非笑的目光,史雅琪强忍着笑意而有些涨红的脸,玉梦瑶觉得无比的屈辱,也不喝茶,冷冷的站起来,很无礼的道:“在下还有事,不陪几位闲聊,先走一步了!” 然后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挥袖离开。 她身边那个丫鬟是上官家派了侍候她,然后被她叫过来撑场面的,很是为难的向众人行了一礼,匆匆的追了出去。 晏宓儿有些愕然,没有想到玉梦瑶居然会做出这种无礼到了极致的事,而史雅琪“噗哧”一笑,笑道:“哎哟,仙子终于露出凡人面孔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拜访.试探 “玉家妹妹孤傲了些。还请姐姐见谅!”黄潇湘也没有想到玉梦瑶居然会做出这么无礼地举动,她倒好挥挥衣袖走人,将尴尬留了下来,虽然能够看到一直以为自己就要成仙的玉梦瑶这样吃憋,黄潇湘心里还是相当畅快,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玉姑娘被称为仙子,脾气自然是不同凡响的,可惜的是我不吃她这一套!”晏宓儿冷冷的道,芷芸这个时候已经将毛峰泡好,由紫萝侍候着晏宓儿喝了两杯,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呵呵~”史雅琪笑了起来,对那个还端着银针的丫鬟道:“玉仙子脾气走了,这茶可不能浪费了,端过来给我喝吧!” 那丫鬟微微一笑,走到史雅琪身边,用品茗杯为她倒茶,史雅琪拿起小小的品茗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一饮而尽,咂嘴道:“茶倒是很好喝,就是这杯子太小了。还不够我一口,换个大一点的杯子!” 晏宓儿抬眉多看了一眼这个粗鄙不的史雅琪,这个人比那个只会装模作样的玉梦瑶聪明一些,她这么一打岔,那种凝重的气氛稍稍有些缓和,晏宓儿向芷芸点点头,芷芸拿了一个最大号的杯子,烫过之后让丫鬟拿过去给史雅琪。 “宓儿姐姐,你喝茶这么麻烦啊?需要那么多人侍候!”史雅琪笑眯眯的道:“我们那位玉仙子一向自诩雅致高人,可也没有这么讲究……不过她也讲究不起来,家道落,能够活成现在这个模样就已经是不错了!” 看来她们之间的矛盾也不小!晏宓儿微微一笑道:“喝茶不过是一个习惯而已,时间长了也就是爱好了!至于说麻烦,习惯的事情也就不觉得了!” “姐姐这个丫鬟倒也灵巧,是不是夫人特意为姐姐挑选的呢?”黄潇湘对芷芸还是很欣赏的,身边有这么一个擅长茶艺的丫鬟主子脸上也有光彩。 “她啊,是我的陪嫁丫鬟之一,在我身边侍候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只是遇上了与茶酒有关的事情,坚持己见,难免会得罪有些客人!”晏宓儿淡淡的道:“母亲倒也知道我嗜茶,每每有好茶都不忘了给我送来一份,所以我这里的茶现在反而是上官家最好最多最全的,两位姑娘如果闲暇时候不妨过来饮几杯。” “那不会打扰姐姐吗?”黄潇湘很客气的道,心倒是微微有些喜悦,晏宓儿这是什么意思,对自己几人表示友好吗? “我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晏宓儿淡淡的笑道:“家里的事情也不过是刚刚接受厨房而已。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游刃有余,不用太过操心。” “宓儿姐姐会下厨还真是出乎意料啊!”史雅琪叹气道:“难怪夫人一个劲的说姐姐是如何的贤慧,善于持家了?珏大哥有你这样的妻子,就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了!” “女子迟早是要学会主持家事的,谁都一样!”晏宓儿淡然的道:“上官家奴仆如云,很多事情我也不过是动动嘴,只会一下而已,算不得下厨!只是有的事情,自己不会做,就没有办法管理,我与夫君自幼订婚,我懂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那么这些事情我是不用亲自动手的。可是我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做,否则的话怎么能够知道下人们做的对不对,有没有偷懒……史姑娘自幼娇惯,自然是不明白我们这些女子接受的是怎样严苛的教养。” 史雅琪讪讪的一笑,没有说什么,不是她变聪明了而是,昨晚临时请教了曾经在盛京女子学社就读过一年的黄潇湘,她才恍然明白只有那种小家小户、土财主、或者忽然之间有钱有势的人家,姑娘家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而真正的大家闺秀,除了琴棋书画之外,更多的还是学着如何持家,做当家的主母。也难怪大大小小的世家之,没有那一个世家的嫡系子弟会娶江湖出身的女子为正妻,不是不喜欢她们,而是单纯的喜欢并不足以让他放心的将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交付给一个只会舞枪弄棒,偶尔谈些风花雪月的人。 史雅琪仔细想了一夜,觉得自己是一定可以嫁给上官珏的。先,上官珏有一个能够持家的妻子,那么自己会不会持家就已经不重要了,其次,上官珏可是上官家下一任家主,上官家是江湖世家,他们在江湖上的根基使他需要经常在江湖上行走,晏宓儿这娇娇弱弱的样子,根本就无法做到与上官珏并驾齐驱,而自己能够做到;最后,晏宓儿温柔倒是温柔了,可是不够热情大方,男人喜欢自己有个温柔的妻子不假,但时间长了也会腻味,自己热情大方,刚好可以弥补晏宓儿的不足之处。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会想黄潇湘一样,自恃过高,奢望成为上官珏的平妻,她的心很小,只要能够为妾室就已经满足了。不会成为晏宓儿的劲敌,这样的话,晏宓儿更没有什么理由反对自己进门了。不过,这些事情她需要似底下同晏宓儿商议,想必她会欣然同意自己进门,当然她如果不答应也没问题,多来几次,熟悉了有偶院的地形之后,她完全可以让晏宓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睡梦死亡,嘿嘿~ “听说姐姐为珏哥哥收了一房妾室,就是吴姨娘的娘家侄女吴潋滟姑娘,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黄潇湘试探着问道,她很想知道吴潋滟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个在她们三人刚刚踏入上官家就将她们视为眼钉肉刺的女人在晏宓儿手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还有就是借这件事试探晏宓儿对上官珏纳妾的态度。 “不知道黄姑娘是听谁说的?”晏宓儿惊讶的看着黄潇湘,道:“上官家的人可都知道,夫君可还没有纳妾,潋滟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而已!” “通房丫头迟早也是要升为妾室的,不是吗?”黄潇湘反问,道:“何况她可是吴姨娘的亲侄女,是上官家的亲戚,仔细算起来也算得上是珏哥哥的表妹,又在上官家将养了两三年。不会一辈子就当个通房丫头吧!” “黄姑娘,什么亲戚不亲戚的,还请你以后不要提起!”晏宓儿神情一正,极为严肃的道:“吴姨娘的娘家人可不是上官家的亲戚!” 黄潇湘心里打了一个咯顿,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改口了,笑了笑,还没有等她再说什么挽回的话,就听晏宓儿继续道: “吴姨娘只是父亲的妾室,要不是因为父亲仁慈,单凭她多年无出。又是陪嫁丫鬟出身,就不可能为妾。听说黄姑娘曾经在盛京的女子学社求学,那么应该很清楚,再尊贵的妾室,她的家人也不会是主子家的亲戚,你这种说法,已经是对上官家的不敬,更是对母亲的轻视,吴家是上官家的亲戚,那皇甫家将被置于何地?吴潋滟成了夫君的表妹,皇甫家的几位妹妹又算什么?” 黄潇湘心一凉,晏宓儿的这番话要是传到了皇甫悦萼耳朵里,那个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的上官夫人,一定会多了些讨厌的情绪,自己要成功地当上上官珏的平妻难度更大了,甚至当妾室也有些困难……她随意的扫了一眼,屋子里面有**个丫鬟,定然有皇甫悦萼的眼线,得罪皇甫悦萼已经很肯定的事情了,那么何不趁这个机会,与吴姨娘拉近一些关系呢? 心思已定,黄潇湘就笑着道:“我这不是顺口说说而已,姐姐何必这么认真?吴姨娘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她为上官家管理家事那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的娘家侄女,就算不是上官家的亲戚,珏哥哥的表妹,那个不能当成一般地丫鬟奴婢对待,一辈子只是个通房丫头吧!姐姐难道就不给吴姨娘这么一点薄面吗?” “给吴姨娘脸面和让吴潋滟当妾室不是一回事!”晏宓儿淡淡的笑了,道:“吴潋滟正在学规矩,等那天她的规矩学好了,自然会出来侍候夫君,要是她受本分,入了夫君的眼,自己又争气,能够为上官家开支散叶。夫君自然会给她该有的份位,要是她自己不争气,就算是升了姨娘也不过是给夫君添堵而已!” 黄潇湘一梗,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递了一个眼色正在看两人言语交锋的史雅琪,示意她说话打圆场。 “宓儿姐姐,这个我就想不通了,你既然主动将吴潋滟收做珏大哥的通房丫头,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干脆让她升成妾室?”史雅琪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很直接的问。 “史姑娘,通房丫头和妾室可大不一样,妾室虽然位份底,可好歹也是个主子,而通房丫头却只是丫头,比主子身边的大丫鬟都不如!上官家是世家阀门,夫君又是嫡长子,就算是纳妾,也是要考虑出身,不是什么人都能为妾的。吴潋滟要是有功,升为妾室倒也说得过去,平白无故的升成妾室,岂不是坏了上官家的规矩!”晏宓儿淡淡的打破两人的希望道:“吴潋滟身家清白,只是规矩差了点,可也还算是过得去,要是换了个人恐怕是连通房丫头也是不行的。” 这是在说给她们听吗?黄潇湘和史雅琪换了个不明的眼神,心里都有些不满和怨恨,黄潇湘眼见是不能从晏宓儿这里得到什么好的信息,笑道:“姐姐是个大忙人,我和雅琪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改日再来拜访!” “我还真是有事,就不留两位姑娘多坐了!”晏宓儿淡淡的起身,道:“两个有空的话可以过来坐一坐,也可以与说说江湖上的趣事,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黄潇湘心一紧,笑道:“一定,一定!小妹两人告辞!” “姑娘,她们是想让您松口,答应她们进门吧!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子,上赶着要给人为妾不说,还自己亲自出马!”紫萝不屑的道。 “那是她们一厢情愿而已,只要夫君不话,我是不会再给夫君纳妾的!”晏宓儿笑了,道:“还是不要提这些恼人的事情了,紫萝,下午你去赵嬷嬷那里看看,吴潋滟的规矩学的怎么样,要是过关了,也就可以出来见人了,我可不想让人说我担心她抢了夫君的宠,干脆把她给拘了起来!” “是,少奶奶!”紫萝明白吴潋滟在上官珏眼比最下等的丫鬟还要没有地位,放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总不过是与那三个女人一起蹦达,那就一起收拾了就是,免得捏在手里面烫手。 第一把零六章各怀鬼胎 上 第一把零六章各怀鬼胎(上) “黄姐姐,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啊?”史雅琪满脸的迷糊。对离开有偶院之后,就铁青着一张脸黄潇湘咨询,而她自己心里也准备另做打算。 “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黄潇湘冷冷的道:“看来上官老夫人说得没错,她是没有容人之量。我本来还想先与她交好,等进门之后大家好好相处,也不让珏哥哥夹在我们间难做人,可是现在……哼,既然晏宓儿这么不识抬举,我也没有必要博得她的好感,等她先开口再进门了。腊梅,你明天一早出,回去请爹爹过来与珏哥哥商议我的婚期,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无视于人!” “是,姑娘!”腊梅笑着应承下来,而后笑意盈盈的道:“姑娘早就应该这样做了,好在老爷在江湖上也是有身分地位的,上官少爷答应平妻之礼迎娶您,否则进了门,以这位大少***脾气,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罪呢!只是那位吴姑娘可怜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落在这位大少***手里,性命堪忧啊!” “黄姐姐,你自己不会离开吧!”史雅琪担心的问,黄潇湘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并不担心,担心的是黄潇湘一走,晏宓儿就有理由将自己和玉梦瑶驱走——一起来的人,黄潇湘走了,她和玉梦瑶没有理由再赖着上官家了。 “我?”黄潇湘眼珠一转,恨恨的道:“我倒是不想回岳麓,来回的路途需要一个月,路上够辛苦的,可我也不想留在上官家看人脸色,我想先搬出上官家,珏哥哥会安排我到别院暂住,虽然又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珏哥哥,可也比看那个女人的脸色舒服!” “黄姐姐,你就不担心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女人唆使珏大哥反悔,不迎娶你进门吗?”史雅琪笑道:“你想想,她连妾室都不能容忍了,要是让她知道珏大哥已经答应迎你为平妻,她能够坐视那样的事情生吗?”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黄潇湘老神在在的道:“珏哥哥说话一向一言九鼎,绝对不会因为晏宓儿就食言,就算是她闹也不会有用的!再说,珏哥哥说过,这件事情会暂时保密,不让她知道,她就算是通过某些人知道了。珏哥哥也不会承认,等到一切商议定了,她闹也没有用了!所以,雅琪妹妹不用为我担心!” “黄姐姐还真是了解珏大哥啊!”史雅琪急了,笑得有些勉强道:“就算是珏哥哥答应了,只要那个女人闹将起来,上官夫人自然会出头。如果有长辈一口否决了这门婚事的话,黄姐姐恐怕也只能是竹篮打水吧!哎,对了,还有上官老夫人,她可是盼着拓拔家的那位刁蛮女进门的,要是知道的话,恐怕她也会反对吧!” “你想怎样?”黄潇湘恨恨的看着她,道:“我当你们是姐妹,才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为的不过是让你们早点想好出路,可不是让你当作把柄来要挟我的!” “我可不会要挟黄姐姐!”史雅琪笑道:“不过,小妹也不能不为自己着想,要是黄姐姐搬走了,我还怎了能够留下来呢?如果黄姐姐愿意受一时的委屈,在上官家等到珏大哥同意纳我进门。我自然是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可是,如果我被牵连,不得不黯然离开的话,我也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你……好吧!我就呆在上官家那里也不去,不过我也不会当你们任何的忙,更不会与那个女人有什么多来少去的,要是你们两个扰了我的清静,我立刻就搬走,让你们俩也呆不下去!”黄潇湘脸色难看的道:“腊梅,碧落我们走!” “姑娘,我觉得黄姑娘的话有问题!”春燕见黄潇湘走远之后,对一脸沉思的史雅琪道:“黄姑娘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果上官少爷真的答应娶她为平妻的话,她一定早就离开沁雪别院,以此来挤兑你们,让你们没有理由留下来!” “我知道!”史雅琪冷冷的道:“她黄潇湘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能够让珏大哥答应以平妻之礼迎娶她。黄盛是江湖大侠,颇有些江湖地位,可是,别说是比起上官家来什么也不是,就算是与我们yu女门相比,也不见得就能高得过去,可是她是黄盛的唯一的女儿,而我不过是师父的十多个徒弟之一。她的话不可信,但有一点,如果她愿意委身为妾的话,珏大哥不会拒绝,她的条件比我和玉梦瑶都好!” “那么姑娘的意思是……”春燕知道自己姑娘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要是简单的话,也不会有机会与上官大少爷结识,早就被门主嫁出去了。 “黄盛与珏大哥一定是见过面,也有过言语试探的,但是珏大哥定然没有答应娶她为平妻,但可能已经同意考虑两人的事情,那么现在的状况是,她想更进一步,得到最大的好处,嫁与珏大哥为平妻,而珏大哥不愿意以平妻之礼待她,但不反对她进门。”史雅琪冷冷的笑道:“所以,她想看着我和玉梦瑶与晏宓儿斗个你死我活,她坐收渔翁之利,让珏大哥在我们与那个女人的争斗,看到那个女人不堪的一面,转而决定娶一个平妻,钳制正室,只是她也不想想,还有个躲在暗处的拓拔芩心呢!” “姑娘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上这个当?”春燕虽然是个出色的丫鬟(史雅琪认为的),但却不够聪明,不明白史雅琪为什么明明知道黄潇湘在利用自己。还要被驱使。 “我没有退路!”史雅琪苦涩的道:“如果我不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师父一定会对我倍加的失望,春燕,你还记得二师姐吗?” 春燕打了个寒颤,懦懦的道:“姑娘,门主一向对你另眼相看,不会那样对你的!” “不,你错了!”史雅琪冷冷的道:“二师姐比我长得好,比我聪明,武功也更高,师父那个时候多宠她啊!几乎是有求必应。可是她不该痴心妄想,以为师父会成全她和那个刚刚出道江湖,什么都不是的家伙的爱情。师父将我们养这么大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我们长大以后嫁人能够给她和yu女门带来好处,所以,二师姐被废了功夫,成了秦淮艳ji,一辈子不得翻身。我不想有那样的结局,所以,不管是不是被人当枪使,我都只能往前,没有退路!” “那么,姑娘准备怎么做呢?”春燕没有劝史雅琪三思,她很清楚,如果史雅琪有那位二师姐的下场,那么自己也逃不脱,当初二师姐的那个贴身丫鬟可是被卖到最下溅的窑子,那种地方就算能够活着出来,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不想自己有那样的结局。 “我啊!”史雅琪冷冷的笑了,道:“我只是想把这潭水给搅混,到了那个时候,我也来做个渔翁!” “怎么搅?”春燕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那个人人想要得位子空出来了,自然就有人出来搅水了!”史雅琪眼睛闪过杀气。 “你的意思是……”春燕想透之后浑身一凛,担忧的道:“姑娘,这里是上官家,如果被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可是上官家,没有人会想得到我居然感在上官家做这样的事情!”史雅琪冷冷的道:“而且,这件事情成了,我不是最大的受益者,不会有人怀疑我的!” “那姑娘想什么时候下手?”春燕现在也只能接受史雅琪这样的决定了。 “有偶院的地形稍稍熟悉之后早点动手!”史雅琪也是个狠戾的人,没有将一条人命放在眼前,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让晏宓儿和上官家的人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春燕不明白史雅琪让晏宓儿知道什么。 “让她们知道,我虽然是喜欢珏大哥,但也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够高。只求能够委身为妾就可以了!”史雅琪浅浅的一笑,道:“如果她能够成全我的心思,那么我自然会打消杀人的念头,否则的话,她的死期也不远了!” “姑娘,要不然我们先下药,如果不能毒死她的话,再动手也不迟!”春燕还是有些担心事情败露。 “蠢货!”史雅琪狠狠的骂了一句,道:“你以为下药容易吗?上官家的人会让我们有那样的机会?就算是成功了,也要担心被查出来!还不如亲自下手,直接杀了她!” “不,姑娘!我的意思是你亲自给她下点毒药,譬如说湘西最有名的牵魂散,那可是一闻即死的毒药啊!”春燕没有史雅琪想的那么愚蠢。 “我明白了!”史雅琪点点头,道:“刚好我这里还有一点点存货,回去看看有那些与yu女门有关的销毁,其他的留足了用量也销毁,到时候也不怕查到我们头上!” “姑娘,我想我们自己的还是可以留下,如果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反倒可疑,但是要小心玉姑娘和黄姑娘,她们也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黄姑娘,她恐怕等的就是姑娘按耐不住动手,而她趁机获利!”春燕最担心的还是黄潇湘,毕竟玉梦瑶只身一人,就算是想做什么也是孤立无援,而黄潇湘不但身手比两人要高一点点,身边还有两个自小与她一起习武的丫鬟。 “我明白!”史雅琪点点头,道:“明天一早你就让上官家的那个丫鬟告诉那个女人,就说明天下午我单独去拜访她。” “是,姑娘!”春燕应声,然后担心的道:“黄姑娘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但我担心玉姑娘,她要是不能傍上上官少爷这棵大树,以后想找个好归宿难如登天,万一她抢先一步,向那个女人示好的话,会不会影响你的大计!” “玉梦瑶?哼,那个女人有想做*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放下架子的,我们不用担心她!”史雅琪对玉梦瑶很了解——三个女人从去年追着上官珏来到栗州就一直明争暗斗,彼此间很了解。 “那么玉姑娘忿忿的先行离开,现在会去什么地方呢?”春燕思索道:“万一黄姑娘遇上了她,也挑唆她对付那个女人的话……” “很有可能!我们先去追黄潇湘,不能让这个女人将玉梦瑶也给说动了!”史雅琪也是担心,两个人立刻往黄潇湘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远的树后转出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却是提前离开的玉梦瑶,她冷冷的一哼,忖道:也好,就让红罗刹先动手,她要是能够将那个可恶的女人杀了,固然是好事,就算失手,也与自己没有关系,不过,该怎么办呢?看来得写信请教陈家姐姐了,她能够让慕容家的大少爷对她那般的好,应该也能指点自己,让珏大哥一样对自己吧! 第一百零七章各怀鬼胎 下 第一百零七章各怀鬼胎(下) “姑娘,红罗刹只是粗俗了一些。没有那么笨,她会上当吗?”在确定已经远远地离开史雅琪两人的视线之后,碧落担心的问。 “我既然敢设这个局,就敢确定她一定会上当!”黄潇湘对自己很有自信,虽然这样的自信是建立在对史雅琪和玉梦瑶的蔑视上。 “可是姑娘,上官少爷可没有答应要迎娶你进门啊!”腊梅那壶不开提那壶,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被黄潇湘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件事情的真伪只有我们三人和珏哥哥知道,你认为她们会跑去质问珏哥哥?她们凭什么那么做?”黄潇湘恨恨的瞪着腊梅道:“而且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她们不会相信,要是已经有了结果的话,我没有必要自降身价,赖在沁雪别院不走,更没有必要与她们一起再进上官家!” “那你还这样说……”腊梅嘟囔道,声音极小,但两人还是听清楚了。 “她们不相信珏哥哥会答应娶我为平妻,但是她们绝对会认为珏哥哥已经松口,纳我为妾,但是我不满足那样的地位,所以才与她们一道进了上官家,为的不是嫁进上官家,而是谋取一个更好的位子!明白了吗?”黄潇湘几乎是要给她一巴掌了。 “可是万一史雅琪不上当呢?”腊梅的话给黄潇湘提了一个醒。不过黄潇湘并不领情。 “她要是个傻蛋的话就会直接去质问珏哥哥这件事情的真伪,要是更聪明的话,就会想个办法,把这个问题踢给玉梦瑶或者我!”黄潇湘冷冷的道:“可她不是那种傻蛋,也不会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人物,所以就算明知道是我设的局,她也不得不钻进去!” “可是姑娘,您不是说红罗刹面粗心细,比玉梦瑶那个只会装腔作势的女人更难对付吗?”腊梅不明白,既然史雅琪知道是个陷阱,为什么还会踏进去。 “因为事情到了现在,我有退路,玉梦瑶也有退路,而她史雅琪却没有退路。爹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哥哥们对我也是疼宠到了极点,如果我不能嫁给珏哥哥的话,还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身家清白,颇有些家底的青年侠士或者小家族的嫡长子嫁过去。玉梦瑶虽然家境一般,而且一年不如一年,要是再不出嫁的话,她家已经无力支撑她这样闲游浪荡,无所事事,但也仅此而已。她长得漂亮,又装出一副圣洁不可侵犯的样子,还是有不少男人对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的,没有珏哥哥。她也能找一个不错的傍身归宿,只是……见识过了上官家的这种不张扬的奢华生活,要让她过一般的日子,她自己无法忍受而已。而史雅琪不一样,她能够成为传言珏哥哥的红颜知己,yu女门上上下下几乎是雀跃欢腾,直盼着她早点成了上官家的姨娘,人后拉门的师姐师妹一把,让她们也能与大世家的子弟结识,找个好出路,要是她失败了,她那个势利眼的师父放不过她,那些做梦都想麻雀变凤凰,一朝飞上枝头的姐姐妹妹也饶不了她,她身后只有万丈深渊,退一步,粉身碎骨!”黄潇湘就是拿准了史雅琪的艰难处境,才敢利用史雅琪,让史雅琪不得不第一个出头。 “可是,姑娘,红罗刹所求的不过是为妾而已。对上官少爷来说,平白无故的有这么一个妾室,也是好事,而对于那位心眼极小的少奶奶而言,妾室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地位,她没有必要强力反对,落实了善妒,不能容人的名声,万一红罗刹一试探,她就答应了……”碧落担心自家姑娘弄巧成拙,让史雅琪当出头鸟不,反而成全了她。 “晏宓儿不会不知道我们三人是上官老夫人接回来的,你说,她会怎么想?”黄潇湘相信,晏宓儿一定知道自己三人并非上官珏接进来的,她会认为上官珏对自己三人没有任何的好感,那么她就没有必要为了讨好上官珏松口答应让史雅琪进门。 “她会以为你们与上官老夫人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碧落眼睛一亮,想到了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情道:“她会担心,上官老夫人将你们接进来是第一步,让你们进门是第二步,为的则是给拓拔芩心开路,让拓拔芩心能够顺顺当当的进门。就算她不把你们当成威胁,也会考虑后续的事情,不敢轻易松口,而她不松口的话,红罗刹一定会铤而走险,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姑娘,你说红罗刹一旦现自己甘愿为妾不得的时候会怎么做呢?”腊梅嬉笑着道:“她可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会不会干脆找机会刺杀?” “这个吗?”黄潇湘沉吟了一会。摇摇头,道:“她不至于做那么愚蠢的事情,要是晏宓儿死了,对她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是便宜了拓拔芩心。再说,在上官家下手杀人,她恐怕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不至于做出那么狠辣不留余地的事情!” “那姑娘认为她会怎么做?”腊梅有些好奇,在去年的澶燕会上,红罗刹可是毫不留情的就把那个竟敢调戏她的登徒子给结果了,那种狠劲可不常见。 “让晏宓儿尝点不痛不痒的药,那种毒不死人,也让人疼的后悔来到人世的东西,让那个没有见识过江湖险恶的女人吓破胆,或者约晏宓儿出来谈话,给她使个绊子,让她摔个鼻青脸肿的,知道她的厉害,对她敬退三尺,再或者,上官家的花园有那么大的一个池子,虽然不深,不一定能够淹死人。可是那种娇弱的大小姐,掉进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等她尝过苦头,知道厉害的时候,史雅琪自然会稍微透露给晏宓儿知道,要是咬死了不让我们进门的话,下一次要的就不是半死不活的效果,而是死得不能再死。”黄潇湘认为自己算是很了解史雅琪,相信史雅琪不会做出愚蠢到直接干掉晏宓儿的决定。 “那个女人定然会被吓得半死,不管说什么也都不敢反对了!”腊梅想到那样的场景就觉得很开心,道:“姑娘。要不然我们也插上一手!” “不准多事!”黄潇湘斥道:“这些事情我们不能沾染,上官家是不会容许有那种明目张胆,直接拿晏宓儿的性命来威胁她的事情出现的,晏宓儿身边定然有上官家那种自幼习武的奴婢,她们虽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要看破那些小伎俩是没有问题的,要将这种事情做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让史雅琪成功了,上官家也会有人追究这件事情,你们认为上官家会怎么对待下手的人?” “直接杀了?”腊梅皱眉道:“上官家虽然是大世家,在栗州足以一手遮天,可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上官家,他们恐怕也不敢做那样的事情!” “蠢货!”黄潇湘不明白自己身边怎么有这么愚蠢的丫鬟,恨铁不成钢的道:“上官家自然不会将我们怎么样,但是有了恶客,不能杀之泄愤,还不能拒之门外吗?到时候直接扫地出门,江湖上的人也只会说他上官家仁慈,说我们毒辣。那个时候不但我想嫁进上官家的梦成泡影,还会影响到我以后,我不能冒那个险,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听我的命令,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离开上官家!” “姑娘,你真的要我回岳麓?可是老爷和上官少爷谈起你们的事情的时候,不是被上官少爷给推诿了吗?万一老爷来了,上官少爷直接将这件事情说开了,你不但没有了面子,还不得不离开上官家,那不是得不偿失吗?”腊梅知道黄潇湘所谓的黄盛与上官珏已经说定的两人的婚事纯粹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谁说让你回岳麓了?我只说让你离开上官家!”黄潇湘简直就要被她给气死了。 “腊梅,姑娘的意思是让你离开上官家之后,在栗州找个地方住下来,等候指示就好。你一离开,红罗刹和玉仙子定然以为姑娘说的话是事实,那样的话她们就会乱了手脚,不用姑娘再说什么。也不用姑娘做什么,她们自然会上赶着为姑娘清除障碍!”碧落明白黄潇湘的意思,道:“你最好不要住什么客栈,直接找个不起眼的地方,租个房子住下,等候姑娘的指示就好。” 碧落的话让黄潇湘稍微的缓了一口气,还好碧落是个聪明的,要都是像腊梅一样,她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丫鬟到底是帮忙还是扯后腿了。 “这样啊?”腊梅看了看黄潇湘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道:“那我怎么与你们联系呢?” “不用你与我们联系!你每隔一天就到栗州城的最大的胭脂坊‘如花似玉’转一圈,如果我有事情要通知你的话,会让碧落在那里留下记号,然后你直接到‘宾客来’柜台上取信件!”黄潇湘拿这个愚笨的家伙也是没辙,但好在她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我明白了!”腊梅点点头,道:“春燕这段时间经常送些小玩意给我,要和我攀关系,姑娘,你看我要不要透露些什么东西给她呢?” “不用!”黄潇湘摇摇头,道:“你就一口咬定回岳麓就好!” “明白了!”腊梅点点头,而这个时候后面传来史雅琪的叫声:“黄姐姐,你等等我啊~” 黄潇湘换上那副不悦的表情,加快了步子,一副不想与史雅琪打交道的模样。 “黄姐姐,你真的生气了啊!”史雅琪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脸的笑容道:“好啦,做妹妹的给你赔不是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雅琪妹妹,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生,我黄潇湘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威胁的!”黄潇湘冷冷淡淡的道。 “知道了,知道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史雅琪笑着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然后两人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样,谈笑风生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吴姨娘出手 “你说的是实话?”吴姨娘看着跪在面前的小丫鬟。脸上一片青色,晏宓儿和那三个女人的话毫不留情的刺在了她的心里,多年无出,出身低贱,要不是她的力气不够,受伤的茶杯定然已经成了碎片。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的欺瞒!”小丫鬟也知道这些话对吴姨娘来说,很是刺耳,但也不敢有所隐瞒,她是吴姨娘安插在晏宓儿身边的,她不知道吴姨娘只安插了自己一人还是好几个,万一其他人说得与自己不一样,谁知道一向心狠手辣的吴姨娘对怎么对待自己。 吴姨娘虽然不是上官家的正经主子,更抬为妾室多年膝下无出,但是她接收管理上官家的内务事情十多年,正经主子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奴婢们却不敢得罪她半点,谁知道得罪她之后会有什么下场呢! “好个目无人的大少奶奶!她以为嫁给大少爷她就铁定是上官家未来的主母了吗!”吴姨娘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上官老夫人对她视若无睹,皇甫悦萼恨她入骨,要不是自己管着上官家的内务事宜。皇甫悦萼恐怕早就向自己下毒手了,现在就连刚刚进门还没有满一个月的晏宓儿也蔑视自己,这口期让她如何咽得下去。 小丫鬟很明智的一声不吭,现在她要敢说话,谁知道吴姨娘会不会将火气在自己身上,只有吴姨娘身后的嬷嬷咳了一声,问:“大少奶奶说了要让潋滟姑娘出来,这句话没有听错吧!” “奴婢听得清清楚楚,大少奶奶说吴姑娘规矩学好了就可以出门了!” 小丫鬟一个字都没敢乱说,要是有一点点误差,吴姨娘都很有可能威。 “你见过潋滟没有?”吴姨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狂躁的心情压了下去,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家侄女,还还是余怒未消,但又能怎样呢?吴家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么一个侄女,另外的几个比她还不如呢!她还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放弃她。 “见过一次,不过奴婢没有与吴姑娘说话,怕万一让人给瞧了出来!”小丫鬟倒是见过吴潋滟一面,看起来精神还好,不过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傲气,低眉顺眼的,看起来规矩学得不错,也没有受什么刻意的刁难。 “她看起来怎么样?”吴姨娘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不知道她落在晏宓儿手有没有吃什么苦头,要是吃了苦才好。 “看起来精神还好,不过有些憔悴就是了!”小丫鬟很慎重的道。赵嬷嬷得了晏宓儿的指示,虽然很严厉,但也没有过分的苛刻,只要吴潋滟乖乖的学规矩,就不会难为她,如果不听话,还摆出以前的那副千金大小姐的架子,赵嬷嬷也不会体罚,只是让她抄《女诫》,抄不够数不许吃饭睡觉,吴潋滟到现在已经抄了数百遍,也学乖了。 “好了!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吴姨娘沉吟了片刻,没有接着问下去,她身后那嬷嬷给了小丫鬟大约六钱银子,将她打了。 “姜嬷嬷,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吴姨娘对这个嬷嬷还是比较器重的,她在吴姨娘身边已经十多年了,帮她解决了很多的事情。 “我看那位黄姑娘是个厉害的,她说那些话像是故意地,只是不知道她是想挑起您和大少奶奶之间的矛盾还是想借机向您示好了!这位黄姑娘野心不小。图的可是平妻的位子,姨娘还是对她多个心眼比较妥当!”姜嬷嬷也是个人老成精的,小丫鬟的一番话,就让她听出来黄潇湘的意图来。 “那么,你说我要不要和黄姑娘接触一下呢?她长袖善舞,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虽然有的时候因为接触的人地位不高,眼界窄了些,措辞不够严谨了些,但都还是能够改进的。如果我现在给她一定的帮助的话,她一定会感恩戴德。如果她能够嫁进来,倒也不错!”三个女人吴姨娘唯一能够看得上眼的也只有黄潇湘了。 “姨娘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姜嬷嬷反对道:“黄姑娘看起来倒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她心太大,说句不听的话,这种心大的,最是不能成事,当初潋滟姑娘要是听我的,不要妄想成为大少爷的平妻的话,或许早就当上姨娘,不会让您废了那么多的心思,更毁了多年经营,在大姑娘心里的地位,将她送上了大少爷的床,还功亏一篑。我看还不如向那位孤立无援的玉姑娘示好呢!” “玉梦瑶?那个女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见了她就心烦!”吴姨娘极度不喜欢玉梦瑶,觉得这女人造作的离谱,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一股怜悯和不屑,似乎除了她,世间所有的人都不干净。都是有罪孽的一样,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姨娘不能因为喜好就错过了机会!”姜嬷嬷劝着道:“黄姑娘虽然看着落落大方,对谁都是尊敬的样子,可她出身也不算低,一旦她爬上了大少爷的床,要得可是平妻的位子,那个时候,她定然会把帮助她的人抛之脑后,甚至为了让她的名声无碍,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而这位玉姑娘,挺多也就是姨娘的明,她就算是上位了,也需要仰仗您在上官家才能够站稳脚跟,那个时候,您还可以趁机让她说说潋滟姑娘的好处,要是潋滟姑娘能够让大少爷原谅,并且有个一儿半女的,比什么都好!”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吴姨娘点点头,道:“你让人看看,是什么人在侍候玉梦瑶,换个我们的人过去,与玉梦瑶提一提,如果她识趣的话。她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主动过来与我亲近,如果她不识趣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在她的身上花时间!” “老奴明白,一会就去办!”姜嬷嬷点点头,明白吴姨娘的意思,吴姨娘可以向玉梦瑶示好,但也只能暗示,没有必要屈节下交,反倒让那个女人自抬身价。 “那个黄潇湘也不能轻易的放弃,不管她是有意向我示好也好。是想让我和大少奶奶盛隙也罢,她既然出手了,也不能让人失望,通知南院侍候她的丫鬟,晚上给黄姑娘送一盘新鲜的水果去,就说是我特意送给她一个人!”吴姨娘深谙大家庭的生存之道,不能随意的树立任何的敌人,也不能放弃一个可能拉拢的盟友。 “老奴明白!”姜嬷嬷点点头,南院虽然一向是招待贵客的,但那三位属于不请自到的客人,大少爷又有意无意的疏远,这个季节可没有常备的新鲜水果。 “还有那位风风火火的史姑娘可不是个善茬,又没有多少心机和脑子,我看最早惹出事情的人就会是她,让人给我盯紧了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给我报上来!”吴姨娘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史雅琪,这个女人没有教养也就算了,偏偏连装都不会装,要说是最没有胜算的也就是她了——上官家要是有这么一个姨娘,还不丢脸丢尽了! “老奴明白!”姜嬷嬷知道吴姨娘不喜欢史雅琪,实际上也没有几个人会喜欢那么一个没有分寸、自以为是的人,还娇生惯养呢?她恐怕就不明白什么叫做娇养。 “还有潋滟?她被大少奶奶以学规矩为名关了起来,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露面了,我很担心大少奶奶会不会做什么手脚,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让她出来透透气,我想这一个月过去,她应该懂事了一些吧!”吴姨娘并不是很肯定的道。 “我看潋滟姑娘也该出来了!”姜嬷嬷赞同道:“如果她再不出来,就算没有受什么罪,恐怕也会被关傻了!要知道大少奶奶身边的那些丫鬟嬷嬷可都是些厉害的,潋滟姑娘不要规矩学好了,血型也没有了,到时候连姨娘的话也不听,反而事事依从大少奶奶就不好了!” “我也是担心这一点,她从小就被捧着、娇惯着,弄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可好歹还有几分血型,要是连这几分性子都被磨灭了。恐怕我也就指望不上她了!”吴姨娘点点头,她也是很担心这个问题,道:“这件事情要趁早解决,我晚上就向老爷求情,求老爷说句话,规矩还是要学,可也要让她出来透透气。” “老奴认为不妥!”姜嬷嬷摇摇头,道:“那件事情也不知道老爷有没有消气,您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直接与老爷说。姨娘,老爷已经很久没有来你房里了,要是再把老爷惹恼了,恐怕老爷会加快度,让大少奶奶早一点掌权,那样的话,您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吴姨娘皱眉,上官昊到她房里的次数本来就极少,几乎一个月还不来一次,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别说是来她房里,就连和她说话也都是懒洋洋的没兴趣,让她彻底的绝望了。 “黄姑娘今天不是主动的提了潋滟姑娘的事情了吗?让人给她通个气,晚膳的时候再提这件事情,也算是欠她一个人情!”姜嬷嬷出主意道:“反正因为这件事情她已经得罪了大少奶奶,再提一次也就无所谓了不是!” “也好!”吴姨娘点点头,道:“你现在就去做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隐密,不能让夫人和老爷知道,老爷要是知道我与那些女人有往来的话还不知道会多大的火呢!” “老奴知道!”姜嬷嬷知道吴姨娘忌讳的是什么,点点头,安排人手去了。 吴姨娘叹了一口气,到了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上官家的家主一向不长命,她不认为上官昊会是那个例外,上官昊一但不在了,皇甫悦萼就算是将自己活埋了殉葬都不会有人说话,当年有人求情,那位风光一时的二夫人还不是只能殉节而死…… 只是,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一直怀不上孩子呢?看了无数个大夫,都说自己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要是有个儿子傍身,她又何苦这样劳累呢! 摇摇头,吴姨娘没有再想下去,喝了一口苦涩的凉茶,这条路不管通向何方,她只能不回头的走下去了…… (今天三章,已经很努力了说,所以,伸手求票~~~) 第一百零九章抢先放人 “少奶奶呢?”上官珏没有看到晏宓儿。很是有些奇怪的问正在一旁擦拭茶几的芷芸,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喝过茶,正在处理善后。 “见过少爷!”芷芸行了过礼,笑道:“少奶奶在绣房,紫萝和曼荷都过去了!” 上官珏点点头,知道晏宓儿婚后就在有偶院侧房设了一处绣房,由金蕊那个丫头打理,不过他倒还没有去过,他忽然很想看看绣房是什么样子,转身就来到有偶院主房后面的侧房。 “这个颜色不错,大少爷喜欢这种暗色!”还没由走近,曼荷的声音就传来出来。 “是不错,藏青色的披风配上展翅的大鹏,夫君一定会很喜欢!”晏宓儿柔软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柔情。 “少奶奶,这个眼色绣花伤眼,还是让奴婢来绣吧!”金蕊皱了皱眉,颜色越暗,要绣花就越是伤眼,这一个披风的工程比晏宓儿那幅最大的屏风还要伤眼。 “我要亲自绣!”晏宓儿不庸反对的道:“金蕊只管衣裳就行了,披风和鞋子我亲自动手!” “是!”金蕊有些无可奈何的应了。 “还有贴身的衣物也都由我来做!这些料子都还可以,从明天起。我们就可以开工了!”晏宓儿声音有着淡淡的兴奋,道:“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大少爷,要是被他知道了,就没有惊喜了,知道吗?” “是,少奶奶!”丫鬟一起应着,上官珏听出来那还有曼莲的声音。 “好了,夫君今天一早就出门,说是看城外的几处庄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姹紫,你去看看小厨房里湘翠的点心准备的怎么样了,紫萝、曼荷随我回去,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都散了吧!”晏宓儿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让人收了布料。 上官珏心头一热,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在盘算着给自己做衣物,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穿过亲人做的衣物,都是从绣房定制回来的,这种不一样的关怀让他心生感动,也是因为这样,他不想打扰到晏宓儿,悄悄的退了回去。 “少爷,您没有找到少奶奶吗?”芷芸奇怪的看着上官珏刚出门又回转过来。 “我又没有什么急事,不用急着找她,还不如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她。”上官珏微微一笑道:“我跑了大半天,有些渴。你就泡铁观音吧!” “是!”虽然不明白上官珏为什么忽然换了主意,不过主人家的事情不能随意干涉,芷芸点点头,坐下开始泡茶。 “你学茶艺多长时间了?”上官珏忽然问起来,芷芸泡出来的茶就是好喝,没有经过特殊的培训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技术的。 “三年多!”芷芸熟练的一边泡茶一边道:“少奶奶自幼嗜茶,莫姑姑就专门请了人教奴婢泡茶,那个时候不知道少爷不喜欢喝酒,还学了温酒识酒。” 他不喜欢喝酒,但有人喜欢啊!上官珏微微的叹气,忽然现芷芸奇怪的目光,笑了笑,知道自己走神的样子落在了小丫鬟的眼,不得不说的是宓儿身边的这几个丫鬟虽然各有特色各擅其长,但都一样的敏锐和厉害。 “可是,我看只是偶尔尝一尝茶味,很少喝茶,这又是为什么?”晏宓儿身边的丫鬟们似乎都受了晏宓儿的影响,都喜欢喝茶,芷芸又是个好说话的,除了不敢随便用珍藏的记品茶之外。倒是随时为那些爱喝茶的丫鬟嬷嬷们准备茶水。 “少也不知道,奴婢刚刚学茶艺的时候饮茶过多,醉过好几次茶,渐渐的也就不喝茶了!”芷芸笑着回答,想起醉茶的难受,她对茶也就望而生畏了。 “醉茶?”上官珏微微一愣,奇道:“茶也能醉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夫君没有听说过的事情还多着呢!”晏宓儿在门外就听见上官珏的声音,比她预想的还早,知道那是因为上官珏一回来就过来的缘故,笑盈盈的道:“醉茶可难受了,比醉酒痛苦的多!” “难不成宓儿也尝过那样的苦头?”上官珏看着晏宓儿笑道,可能是外面的太阳有些大,也可能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她的脸红扑扑的,极为妩媚可爱。 “宓儿十岁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茶艺,最后考核的时候需要一天之内将八大名茶一一泡制,没泡一种茶的时候,宓儿就尝一种,看看自己的技术如何,结果,考核过后,宓儿一起身,现天旋地转,然后醉倒了。”晏宓儿抿嘴笑道:“夫君可不知道,这醉茶可不一样,一天根本就缓不过来,宓儿当年足足醉了四天,每天都在飘飘然渡过,后来有整整大半年不敢喝茶!” “芷芸也是这样吗?”上官珏听得哈哈大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不过奴婢比少奶奶还要惨,整整醉了五天,连床都不敢下,脚一着地,就开始摇摇晃晃,没有东西扶着,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是走路了!”芷芸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看来宓儿要厉害一些,半年后就忘了那种痛苦。”上官珏看看这对曾经同病相怜的主仆,没有同情心的大笑。 “你还不如说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晏宓儿娇嗔道:“要是因为一次醉茶就在也不敢喝的话,夫君那几日天天喝酒天天醉,还不得见到酒就晕啊!” “那倒也是!”上官珏笑笑,道:“宓儿今天做什么了?回来连你人影的都看不到!” “能有什么,都是些小事情而已!”晏宓儿笑笑道:“夫君今天到庄子上看的情况如何?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你亲自过去看!” “那几个庄子都是负责种殷叔叔指定的药材,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过去看看,已经是惯例了!”上官珏轻描淡写的道,那几个庄子都不一般,在上官家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殷叔叔?”晏宓儿听得出来上官珏不想多谈关于庄子的问题,也识趣的没有多问,笑着将话题转到那个没有听过的人身上。 “殷叔叔是父亲的好友,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神医,我们婚礼的时候他虽然出席了。但只是露了个面就不见了,你没有见过他!”上官珏解释,而后笑道:“当然,如果宓儿有了身孕,殷叔叔一定会被勒令留在家照顾你的!” “夫君!”晏宓儿被上官珏的话说得脸一下子烫了起来,两个人到目前为止最亲密的也不过是昨日浅尝即制的一个吻而已,上官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晏宓儿怎能不羞。 “我怎么了?”上官珏神情自若的反问,而丫鬟们见势,都很识趣的悄悄离开。整个厅里立刻只剩夫妻俩。 “没什么!”晏宓儿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完全忘了要保持温柔贤淑的面孔,可那一霎那的风情,却让上官珏忍不住起身,将她拉进怀里。 “夫、夫、君!”很希罕的,晏宓儿居然有些口吃,看着上官珏越来越近的脸,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晏宓儿如临大敌的表情,上官珏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好在她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就撤退,他担心一只这样下去,自己聪慧的小妻子会变成白痴。 “宓儿啊,光是亲一下你就这个样子,要是圆房你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上官珏其实很满意小妻子的表现,他相信如果换了其他的女人会恨不得立刻将他拉上床,因为她们更看的是自己身上上官家嫡子的光环。 晏宓儿大口的呼吸着,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闻言险些噎住,恼羞的在上官珏腰间狠狠的一掐,听到上官珏呼痛的声音,才松手,恼道:“我有正经的事情要说,你不能这样了!” 上官珏脸色一整,难道是那三个女人已经找上门来了?看来要趁早将她们送走,不能让她们留下来,早晚会是祸害。 看上官珏没有再嬉闹,晏宓儿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有些失落,但是感情进展的太快,她还是有些害怕,尤其是她知道上官珏心底还有一个不同面貌不同性格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慎重的道:“吴潋滟的规矩已经过关了,没有必要再拘着她,夫君意下如何?” “好端端的为什么提那个晦气的人?”上官珏脸色一冷,极为不快的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同意收她为通房丫头,宓儿应该很清楚。这种下作的女人,没有当场杀了她是担心影响到玲珑的名誉,关她一辈子已经是仁慈的了,没有必要放她出来再惹是生非!” “夫君不要生气!”晏宓儿小心的看着上官珏的脸色,道:“如果吴潋滟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那么宓儿自然多的是办法打她,不会让她出现在夫君面前,让夫君不高兴。可是,她是吴姨娘的娘家侄女,更在玲珑身边带了近三年,世家相熟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要是就这样将她给抹杀了,说宓儿善妒容不下人是小,担心的是有人趁机伤玲珑啊!” “我知道你心疼玲珑,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善待她,只是为什么好好的又要放她出来?”上官珏说完就明白了,恼道:“是不是有人说了些什么?” “今天一早黄姑娘三位来过,偶尔提起过吴潋滟!”晏宓儿故意轻描淡写的道:“然后我就问了赵嬷嬷,说她的规矩学得还是不错,可以出来见人了!” 偶尔?上官珏知道晏宓儿这是故意淡化这件事情,不想让自己生气,但是那三个女人未免也太多事,她们凭什么过问上官家的私事,不过,放吴潋滟出来也好,要是吴潋滟不知深浅的和她们搅在一起更好,不用找理由等机会,这次就能收拾了她。 “就依宓儿吧!”上官珏想通之后点点头,不过强调了一句道:“但是我不想见到她在身边转悠,随便在那个院子安顿她,没有许可,不准她到我们两人的院子!” “知道了~”晏宓儿甜甜的一笑,道:“那么我一会就让赵嬷嬷安顿她,晚膳的时候就带着她,免得到时候有人又提这件事情!” “好吧!”上官珏点点头,道:“趁现在时间还早,宓儿陪为夫的下一盘棋!” 相处这几日,上官珏愕然的现自己似乎无所不能的小妻子是个地地道道的棋痴(下棋的白痴),就连最简单的五子连珠都下的惨不忍睹,可也是因为这样,反倒让上官珏更加的喜欢,没有缺点的人是可怕的,而有些这么一个小小的缺憾,宓儿更加的可爱和生动起来了。 “不要!”晏宓儿坚决的道,以己之短,对人之长,她才不干。 可是上官珏才不管她的反对,拉不走干脆轻松的一个横抱,在丫鬟们窃笑的眼光,上官珏轻轻松松的抱着羞得无法见人的晏宓儿上了三楼书房,顺便丢下一句:“送壶茶和点心到书房!” 第一百一十章抢先后遗症 什么叫做弄巧成拙。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吴姨娘现在是深有感触,看着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吴潋滟,吴姨娘眼睛里尽是恨意。 “我们姑侄也有好久没有好好的说话,趁着今天大少奶奶恩典,我们好好的聊聊,晚了的话就在这里歇,我会派人禀告大少***!”看看低眉顺眼的吴潋滟,再看看她身边的小丫鬟,硬是将一腔的怒火压了下去。 “累姑母挂念,潋滟着实过意不去,不过,潋滟现在已经是大少爷房里的人了,夜不归宿不合规矩,聆听姑母教诲之后还是要回去的!”吴潋滟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身养性,虽然本性没有变化,但却学会了识实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她现在是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违背晏宓儿定下的规矩。 “你……”吴姨娘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为了将她给捞出来,她主动的向黄潇湘示好,黄潇湘倒还算是识趣。没有敢提什么要求,只是说让吴姨娘不要忘了自己就好。趁着晚膳前那么一小会的时间,黄潇湘故意在上官昊夫妻前提起吴潋滟,述说着姐妹般的深情,对吴潋滟被关起来学规矩的事情深表同情。结果呢?话都还没有说完,晏宓儿就带着老实规矩的吴潋滟出现,请众人入席用餐,弄的正在那里表示姐妹情深的黄潇湘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倒也罢了,大不了就是白白的欠了黄潇湘一个人情,偏偏在黄潇湘故意亲热的问好,摆脱那份尴尬的时候,她居然不领情,说什么自己在学规矩,学好了自然就会出来侍候大少爷和少奶奶,不劳黄姑娘操心。 看着黄潇湘眼底的怨恨,吴姨娘知道,黄潇湘定然是已经恨上了自己,以为自己故意设了套子,让她在上官家的主子面前丢脸——她不过是一个客人,就算谁都知道,她一心一意的想嫁给上官珏,可是这件事情上官珏没有点头,上官昊夫妻也没有点头,她就只是一个外人,没有任何立场插手上官家的家务事。她是以关心吴潋滟,把吴潋滟说成自己的朋友。问一问倒也没有什么,可这个被关心的对象不领情,还刻意疏远两人的关系,黄潇湘丢脸丢大了不说,让给上官家的人留下极度不好的印象。 所以,在晚膳后,晏宓儿故作大方的让吴潋滟过来与她叙话的时候吴姨娘能够感受到黄潇湘怨恨的目光,这回她和黄潇湘算是结仇了。 “姑母不要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就好!”吴潋滟这会倒是能够沉得住气了,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对身边的小丫鬟道:“浣儿,你去和院子里的姐姐们玩,不用在身边侍候,等我要回去的时候会叫你的。” “是,潋滟姐姐!”浣儿乖巧的点点头,她倒不是晏宓儿安排的眼睛,也明白有些事情,她这种小丫鬟最好是不要知道,,当下就随着吴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出去了。 “你这个不争气的!”吴姨娘“啪”的一声,却是狠狠的在身边的矮几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骂道:“你怎么就看不出来黄姑娘的好意,她还不是想把你从大少奶奶那里给捞出来,可是你呢?居然不领情,还故意与她疏远,这不是让她下不了台吗?” “姑母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吴潋滟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黄潇湘也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虽然说她父亲还是有些江湖地位的,可就凭她的身价条件,就算是进了门,也不过是一个姨娘,我为什么要冒着得罪大少***危险,讨好她,领她的情?再说,她故意在少奶奶面前提起我,可没有安什么好心!” “你是什么意思?”吴姨娘现自己的这个侄女确实是变了很多,没有了以前的谁都看不起的模样,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变化。 “她们不过是想借着我的事情,试试大少奶奶对大少爷纳妾的态度而已,至于说关心我?哼,那不是笑话吗?我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们,她们又何尝不是呢?”吴潋滟冷冷的道:“反正是作不成朋友的,没有必要在主子们面前故作亲热,给自己惹麻烦!” “蠢货!要是她进了门还不把你往死里整!”吴姨娘骂道:“黄潇湘看着是落落大方,可为人最是小气不过,你这要是招了她的恨,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收拾你呢!” “姑母,她还没有进门呢!”吴潋滟淡淡的反驳道:“而且光是看她的架势,大少奶奶也是不会让她进门的。姑母,说句不听的话。你还是不要一心想着和大少奶奶斗,你是斗不过她的!” “那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将我一步步架空,看着我精心管理的家事全部交到她的手里,我怎么甘心!”吴姨娘怨恨晏宓儿最大的原因就是晏宓儿是要将她手上的权力夺走的人。 “你甘心不甘心并不重要,但是你如果和她们搅在一起,大少奶奶就能在收拾她们的时候顺道连你一起收拾了!”吴潋滟淡淡的提醒,这个姑母一向精明厉害,但这一次是因为牵扯到了她最关心的问题,所以才会这么冲动。 “那你的意思是……”吴姨娘忍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 “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吴潋滟笑笑,道:“当然,三位姑娘身边也没有什么得力的人可供使唤,如果她们用银钱收买了几个为她们跑腿的小丫鬟也是一个助力。” “你不担心她们进门吗?”吴姨娘有些不明白了,以前吴潋滟可是恨不得没有任何女人可以靠近上官珏,为什么现在反倒是不在乎了! “说实话,我还巴不得她们能够进门!”吴潋滟笑了,道:“大少奶奶可只有一个人,她身边的贴心的大小丫鬟可都没有做通房丫头的意向,那是时候,不管是为了争宠还是为了分散对手的注意力,她都很有可能将我提上去,我为什么要担心!” “看来你是聪明了许多!”吴姨娘点点头,吴潋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这规矩学得倒是不冤。 “还能像以前那样吗?”吴潋滟苦笑道:“要是我早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一昧的只会攀附着姑娘,狐假虎威的号施令,而是规规矩矩的跟在姑母身边学着做事情,或许没有见到大少奶奶,对大少奶奶印象极为不好的大少爷早就纳我进门,成了姨娘,而不是现在这种主不主奴不奴的过日子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吴姨娘叹气,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还是本本分分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反正我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也轮不到我来管!”吴潋滟笑了道:“王姨娘这一点做得很不错,我还是向她学学吧!” “一辈子就这样?”吴姨娘怎么都不会相信吴潋滟可以像王姨娘一样,一辈子不争不吵,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当然不!我只是需要耐心的等待一个机会而已!姑母,现在这个家里是非太多,情况不明,没有必要将自己搭进去,等到情况渐渐明了的时候,我们在插手也不晚!“吴潋滟是学聪明了,但不是没有了奢望,而她在领教了晏宓儿身边不是最厉害的赵嬷嬷的厉害之后,学会了明哲保身,也学会了伺机而动…… “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春燕不解的看着史雅琪将尘封很久的夜行衣拿了出来,似乎马上就要用的样子。 “我晚上会探一探有偶院的地形,一定要将这一路上的情况和有偶院的情况给拿实了,不能出一点点差错!”史雅琪脸上不时的闪过凶狠的光芒。 “姑娘不是说要先试探那个女人的态度之后再做决定吗?”春燕没有见到晚上的那一出闹剧,自然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晏宓儿比我想象的精明厉害!”史雅琪不得不承认的道:“黄潇湘不过是随意的提了吴潋滟的事情,她就立刻将吴潋滟给摆了出来,甚至还给了女人什么好处,不过随意的几句话,就让黄潇湘下不了台。我要是有所试探的话,她一定会加强防备……上官家的水很深,虽然在内府没有见到几个武功高强的,但要是晏宓儿对我有了戒心,一句话,高手如云不敢说,随便找几个让我们畏惧的还是很简单的事情。那个时候别说是成事,还要担心被抓个现行。” “那试探的事情?”春燕一听就明白史雅琪的打算。 “我算是看出来了,珏大哥对这个妻子很满意,以后不敢说,暂时是不会有纳妾的念头,晏宓儿也绝对知道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松口的,没有必要试探,打草惊蛇反而不美。”史雅琪摇摇头,道:“我先睡一会。如果有人……不,我想她们一定会来找我,就告诉她们,我心情不好,独自喝酒醉了,所以先睡了。你去取坛酒过来,在屋子力撒一些,她们要进来就让她们进来,务必让她们看到我。” “是,姑娘!”春燕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隐密,好在这里本来就备有酒,当下找出一小坛子,主仆两人将酒撒了一些在地上,更在史雅琪衣服上撒了不少,无礼顿时酒气冲天。 “我亥时出门,你在那个时候叫醒我!”史雅琪吩咐了一声,也不脱衣服,就这样和衣而睡,因为衣服上的酒水,倒也像是喝醉的模样…… (晚上还有一章,不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呵呵~~) 第一百一十一章可怜的夜探者 “少奶奶,我给您用梨花制了一些香蜜。您要不要看看?”香雪笑嘻嘻的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罐对刚刚洗漱完,正准备抹香蜜的晏宓儿道:“虽然比不上您一贯用的昙花,可香味也还是不错,几个姐姐见了都说好!” “我知道你的手艺好,她们喜欢就给她们吧,用惯了昙花,别的都不大喜欢用!”晏宓儿摇摇头,她其实极不喜欢身上带着香味,但女儿家,如果身上没有淡淡的幽香也说不过去,所以才会选择了味道最是清淡,又最是容易挥的昙花,那种香味时隐时现,比较适合她的心意。 “那可好!”相处的时间久了,曼荷知道晏宓儿最是讲究规矩,但那也是在人前,私底下与几个贴身的丫鬟倒也亲近,没有刻意的摆什么架子,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吝于给身边贴心的人,听到她这么说,立刻眼馋的凑了过来。道:“那香蜜比从胭脂坊买回来的精致,又是香雪自己精制而成,用起来最是放心不过,香雪妹妹就分我一点吧!” “不要给她!”正在指挥着姹紫两人为晏宓儿铺床的紫萝笑道:“少奶奶,你可不知道,香雪这次制的香蜜很不一样,谁看了都眼馋,要是给了曼荷,曼莲定然不依,她可是一早就央着香雪给她一点呢!” “哦,有那么好吗?”晏宓儿笑着接过香雪手的香蜜,看着那仿佛玉脂一般的膏体,仔细的闻了闻,笑道:“确实是不错,看来香雪最近的进步不小啊!” “那是!”香雪自豪的道:“少奶奶,您可不知道,除了新鲜的梨花,其他的材料都是请曼荷陪我去库房精心挑选的,材料好用量足,东西自然也就好!” “不过我还是不习惯那个味道!”晏宓儿顺手又将香蜜还到香雪手上,在空的时候,微微一顿,道:“曼荷要是喜欢的话,就给曼荷用吧!” “好~”香雪笑嘻嘻的将手的香蜜递给曼荷,却忽然一顿,笑道:“不对,总共只得了这么一小罐。可不能给了曼荷姐姐,可要得罪了曼莲姐姐和其他的姐妹,少奶奶,还是分一下,每人用一点,大家都有的用才好!” 晏宓儿眼底里闪过隐讳的厉色,向香雪递了个两人心知肚明的眼色,脸上笑道:“你说的也对,紫萝绿萝已经有了惯用的香蜜,就不要抢了。这一罐一半给曼荷、曼莲,另外一半就让她们看着那些机灵勤快的分一点。现在就去,紫萝,你去监督着,可别让绿萝那个贪心的丫头又嚷嚷着分了一份!” 紫萝知道晏宓儿想让自己和绿罗尽快的与上官珏的两个大丫鬟打成一片,床已经铺好,有香雪已经足够,就笑着点点头,拉着曼荷开心的离开。 香雪看着还杵在那里,眼有些艳羡的姹紫、汀儿笑道:“我那里还留了一小罐,明儿拿给你们两个分了就是,用不着羡慕别人。虽然这次少了一点。可以后机会多的是,有什么好的香粉香蜜也少不了你们的份。” “好了,香雪,你给我好好的捏捏肩,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有些僵硬,姹紫和汀儿就先下去吧!”晏宓儿似乎很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姹紫、汀儿应声,汀儿朝着晏宓儿刚刚用过,还没有收的盆子走去,晏宓儿忽然眼睛一亮,道:“水盆不用收了,一会香雪还要洗手!” 汀儿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也知道晏宓儿不管说什么,在没有用商量的口气的时候,都是不容反驳的,笑着点点头,与同样有些不解的姹紫转身离开,下楼去了。 “少奶奶,我看你这几天确实是很忙的!”香雪嘴上随意的说着,耳朵却是一刻都不放松,终于捕捉到那已经被刻意压抑,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她最早是因为闻到淡淡酒味才有所察觉的,她不动声色的往那里微微一瞟,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是啊!”晏宓儿一语双关的道,伸手理了一下没有丝毫凌乱的丝,小指指向香雪怀疑的方向但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偏差——相差了一扇窗的距离,确定了香雪的判断。然后道:“算了,你还是洗洗手为我揉揉头吧,我头疼的厉害!” 她比香雪高明太多,那人刚一踏上瓦片,就被她察觉到了,两人才会一唱一和的将所有的丫鬟们打走。 “是,少奶奶!”香雪很自然的走到盆边,却没有洗手,而是将放在一旁的皂荚胰子撒了一大把在盆里,搅了搅,让它充分的溶解,而后皱眉道:“这水已经不干净了,我还是重新换一盆吧!” 不等晏宓儿说什么,也用不着晏宓儿说什么,她很干脆的端着盆,极快的走到其一扇关着的窗户前,拉开窗户,一盆水就泼了出去,很清晰的泼到什么物体上的声音传进耳,晏宓儿低下头无声的大笑起来,香雪则若无其事的关上窗,转过身才无声的大笑起来。 “这个懒丫头,你就不会把水端下去倒吗?”晏宓儿稍缓。心里狂笑,脸上板得死死的训斥着,她知道那人或许正一脸愤恨的从窗子缝往里看呢! 香雪一只手抓着盆,另一只手死死的按在小腹上,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打结了,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从牙缝里崩出一个“是”来,却已经是笑到浑身无力。 窗外那人似乎有了动静,两人侧耳细听,却听到了打滑的声音,香雪一个没有忍住。就要笑声出来,好在及时的将盆一丢,捂住了嘴巴。 晏宓儿转身拼命的咳了起来,借着咳嗽将笑声压了起去,不用看她也能够想象,窗外那个人定然是一身的狼狈,只是这个倒霉鬼会是谁呢? “哎呀,不好!”晏宓儿忽然惊叫起来,骂道:“你这死丫头,忘了外面种了松萝凤梨了吗?要是那脏水泼到了松萝凤梨上,看我不收拾你!” 香雪终于缓过气来了,闻言诚惶诚恐的道:“是啊!少奶奶,我这就拿蜡烛过来照照,看有没有伤到您的宝贝花!”说着慢慢的将盆放回原处,慢慢的拿了蜡烛过去,打开刚刚的那扇窗户,照了照。 “走了!”晏宓儿起身,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一个有些狼狈有些蹒跚的黑影,仓卒的从有偶院的墙上翻过去,而后再也忍不住的低声笑了起来。 “少奶奶,您说会是谁呢?”香雪低声询问道:“是那三个不要脸的还是上官家的人!” “是那三个女人!”晏宓儿很确定的道:“上官家没有那么无聊的人,不好好的睡觉,做这种夜探香闺的事情。” “可是那酒味?”香雪皱眉道:“会不会是上官老夫人派来的人?”虽然没有见过拓拔素月,但是紫萝和绿萝都说拓拔素月有意的刁难晏宓儿,她派人过来也很正常。 “女人也一样会喝酒,如果是老夫人的人才不会有酒味!”晏宓儿淡淡的道:“你别忘了,那三个女人可是住在一起的,她们定然会相互监视,这人定然是以醉酒为掩饰,避免被另外两人打扰。香雪,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探听一下,南院今晚定然有某位女侠心情不愉,多喝了几杯,醉到不省人事!” “要不要我回敬一下?”香雪也不是个轻易饶人的,当即道:“我这里别的不多,效果各异的药粉倒是不少。我也不会要了她们的命的!” “不用!”晏宓儿摇摇头道:“还没有到用药的时候,不过我想这个人一定会再来,香雪,你还是准备一些不致命,但也让人难受的药粉,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让她尝尝味道!” “好!”香雪兴奋的点点头,而晏宓儿则陷入沉思,到底会是谁这么沉不住气呢?史雅琪还是玉梦瑶?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春燕惊讶的看着一头一脸都是水渍的史雅琪,一身夜行衣更是沾满了不知名的脏东西。 “别提了!”史雅琪恨恨的抹了一把,满手滑滑腻腻的,那个女人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梳洗啊,怎么会这么的滑腻。 “衣服上这是些什么啊!”春燕低声叫着,不解的道:“姑娘,怎么会有水渍?还沾了这么多的花瓣和脏物,你不会是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吧!” “我被泼了一盆脏水!”史雅琪脱了衣服,现头湿了不少,胸前也都是滑腻感觉,恼道:“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姑娘~”春燕一脸的苦相,道:“现在到什么地方给你准备热水啊!黄姑娘和玉姑娘可是来过,知道你已经睡了的,要是现在准备热水的话,她们一定会知道你出去的事情的!” “算了!算了!”史雅琪恨恨的用毛巾擦了又擦,恨恨的道:“只要多准备两盆水,我将就一下就好!” “我这就去准备!”春燕轻手轻脚的去了,史雅琪用干净的毛巾一边又一边的擦着,可是那种滑手的感觉总是不减,忍不住的低声咒骂起来。 “姑娘,来了!”春燕很快就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将史雅琪递过来的毛巾放到水里轻轻地一搓,看着水里冒出来的泡沫,春燕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心眼珠子瞪出来!”史雅琪恨恨的骂着,看着那些闪烁着光芒的泡沫,她就想起了迎面而来的那一盆散着香味的凉水,也不知道那水里到底放了多少的胰子,打湿了她的头脸,也浸湿了她的鞋子,害她走路都会打滑,接连摔了好几跤才回到住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史雅琪再上门 “吴潋滟居然学乖了!”晏宓儿熟练的穿针引线。藏青色的布料上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鹏鸟已经画好,晏宓儿不过两天的功夫,就已经将大鹏的头部绣好了。 “可不是!”秦嬷嬷失望的道:“吴姨娘本来已经心动了,结果听了吴潋滟的话还是决定不要插手太多,本来以为可以一次性的将四个碍眼的女人一起解决的!” “玉梦瑶往幽州送信,她会是想什么人求助吗?”晏宓儿皱眉,这三日南院的三个女人都老实的让她感到意外和差异,这才请秦嬷嬷过来,问问她那里掌握的情况,没想到意外还是颇多的。 三个女人很顺利的收买了身边的丫鬟——不用说,也知道是吴姨娘暗的手笔,她要是不趁机玩点花样,晏宓儿反倒觉得奇怪,那晚的夜行人是史雅琪,这倒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史雅琪居然没有再接再厉,而是老实规矩的呆在了南院,这不像她的作风。黄潇湘倒是很积极的打听上官珏的行踪,每日都与回府的上官珏来个不期而遇,分去了上官珏不少的时间,晏宓儿虽然恨得咬牙。但因为上官珏对这件事从不隐瞒,反倒不好怒,只能酸酸的表示不悦。最让晏宓儿意外的还是玉梦瑶,除了晚膳以外,将自己锁在南院,看看花草,**弄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就是在上官家做客一样。 “听说玉梦瑶与慕容家嫡长子慕容博烨的妾室是世交姐妹,大少爷认识她也是因为那位姓陈的姨娘的介绍!”秦嬷嬷简单的道:“具体是什么样的交情就不清楚了!” “我明白了!”晏宓儿点点头,笑道:“嬷嬷,请那位多多留意就好,没有特别的事情还是不要联络,取一百两银子给她,就说是请她吃茶,她那里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与你说,但凡能够帮的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老奴知道了!”秦嬷嬷点点头,道:“这些事情我都是让荔香去办的,她办事稳妥,您就放心好了!”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留意一下老夫人那边,我可是怕极了她的蛮横和胡来,要是她直接往无独院送丫头,我会很难处理的。”晏宓儿担心拓拔素月没有耐心。不等三个女人这里有结果就往上官珏房里塞人。 “明白!”秦嬷嬷点点头,紫萝却进来道:“少奶奶,史姑娘的丫鬟过来了,说史姑娘一会想过来拜访您,看您是否方便!” 是过来试探一下那天晚上是意外还是被现了吧!晏宓儿一乐,笑道:“你去与她说,就说我今日刚好无事,静候史姑娘大驾光临!” “是,少奶奶!”紫萝不明白晏宓儿为什么会忽然那么开心,也没有多问,笑着去回话去了。 “您理她做什么?”秦嬷嬷很是生气的道:“这种心怀鬼胎的女人不敢走她们是因为面子问题,可也没有必要应付她们。大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是不喜欢她们,又不将她们送走,这算怎么一回事!” “嬷嬷,夫君这是在考验我呢!”晏宓儿狡黠的笑了,道:“他是想看看我会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然后决定怎样对我!” “什么意思?”秦嬷嬷皱眉,虽然她很精明,但有的事情不一定就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曹嗣仪的指点。晏宓儿可能也不明白上官珏为什么会这样听任三个女人在面前晃荡,要是自己没有能力几方面兼顾的话,就不能做那个与他并肩的女人了,只是,上官珏定然不会想到自己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处理吧!嘻嘻~ “没什么!”晏宓儿笑眯眯的道:“嬷嬷,你啊,就放心吧!我会将那三个女人温柔的请走,也会让夫君满意我的处理方式,更会将老爷交给我的事情管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知道分寸就好!”秦嬷嬷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也没有多问多说,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大丫有没有与你说起过香菱?” 晏宓儿心里突地一跳,脸上一片迷茫道:“曹大家与香姨也认识吗?我没有听她提起过!” “我不知道香菱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天大丫与我说话的时候提过一句,说香菱既然一心向佛,还不如让她到庵里静养。我当时没有多想,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才问问!”秦嬷嬷笑笑,道:“您安心的做您想做的事情吧,香菱我会看好的!” 晏宓儿笑笑道:“不管是香姨还是赵嬷嬷她们可都需要嬷嬷你好生管理,还有新进来的那几个丫鬟,虽然说紫萝她们各带了几个,但还是需要嬷嬷监督,她们毕竟都还年轻,拿捏不住的时候,就要嬷嬷出马了!” “我知道了!”秦嬷嬷笑着道:“总之一句话,多关关她们。不要干涉您和大少爷的事情,放心吧!老婆子知道,你们正是感情浓的时候,不能打扰!” “嬷嬷~”晏宓儿娇嗔的叫了一句,道:“我要去换衣服准备见客人,不理睬你了!” 史雅琪有些忐忑的进了有偶院,她这两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晏宓儿那么讲究礼节的一个人,她的丫鬟居然敢随意的就将她用过的脏水从窗子往外泼?恐怕没有哪个丫鬟敢做这样的事情吧!好吧,就算是这个丫鬟胆大包天,也凑巧泼到了自己身上,可晏宓儿不会用那么多的皂荚胰子洗脸吧!光是自己衣服上的就够洗澡了说,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一个让她绝望的可能,那就是晏宓儿也习武,而且比她更高明! 郁闷了两天,史雅琪还是决定来探一探究竟,万一只是碰巧呢? “史姑娘请坐!”杜鹃笑着请史雅琪落座,道:“我们少奶奶正在换衣服,马上就过来,还请史姑娘先喝杯茶!” 史雅琪笑笑,坐在离芷芸最近的地方,芷芸向史雅琪礼貌的笑问道:“史姑娘想喝点什么茶。奴婢这就给您冲泡!” “我啊,随便什么茶都好!”史雅琪很随和的笑笑道:“要不然就那天你说的新茶,我记得好像是毛峰对吧!” “奴婢这就给你冲泡!”芷芸笑着点点头,利落的为史雅琪泡茶。 “你是叫芷芸对吧!”史雅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道:“你们少奶奶喜欢喝茶,就让你专门学茶艺,要是喜欢什么点心,会不会有专门学做点心的丫鬟呢?” “当然有啊!”芷芸口无遮拦的笑道:“少奶奶自幼娇惯,不管是吃的用的都极为精致讲究,她喜欢的都有丫鬟专门学习了侍候。我学的是茶艺和识酒,香雪学的是化妆和制作胭脂花粉。湘翠学的是制作各色点心,金蕊则是女红高手,为的就是让少奶奶能够过得更舒心!” “还有专门制作胭脂花粉的啊!”史雅琪一脸的惊喜,道:“我身边的那个丫鬟样样都好,就是不会做什么胭脂花粉,一会我可要求宓儿姐姐把人借我用用,就算不能教会春燕做那些精致的东西,教会她辨认好坏也是好事!” “唉~”芷芸苦笑着叹了一口气,看看没有其他人,小声道:“史姑娘最好不要提这件事情,我们少奶奶正在生香雪的气呢!要是知道奴婢在您面前提起香雪姐姐的话,奴婢也会被责罚的。” “为什么?难不成香雪做了什么不合意的脂粉,让宓儿姐姐生气了?”史雅琪一副好奇的模样。 “要是那样的话,少奶奶顶多是不用那脂粉,将东西赐给我们,才不会生气呢!”芷芸摇摇头,再瞄瞄,看没有人,悄声道:“三天前的晚上,香雪偷偷的喝了酒,她喜欢喝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她也聪明,每次喝了酒之后总是会想办法将酒味散开,让人察觉不到,少奶奶也知道她这个嗜好,也极少过问这件事情。可那天她偏偏喝醉了,少奶奶也没有察觉,让她洗手按摩,她把皂荚胰子撒了一盆,还混说水脏了,要倒水。有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把水从窗子就泼了出去,泼在了少奶奶刚刚种好的花上。那花很名贵,是大管家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所以少奶奶很生气,就关了香雪,让她面壁思过。已经三天没给任何吃喝的东西了!” 原来那丫鬟是喝醉了!史雅琪仔细一想,似乎是有闻到酒味,本来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身上的,可是一身的皂荚胰子的香味,身上是不是有酒味也没有闻出来(晏宓儿也没有闻到什么酒味,问题在于香雪最灵的就是鼻子),但一听芷芸这样说,觉得就是有酒味了。 “宓儿姐姐这么严厉啊!”史雅琪心担心的事情有了着落,心情大好,也坚定了再探的决心。 “可不是!”芷芸任务完成,也轻松了起来,道:“少奶奶不管什么事情力求完美,做不好的话她会很生气,不过我们也习惯了,香雪要不是运气不好,也不会被惩罚!” “那可真是可惜了!”史雅琪叹气,然后听到了脚步声,两个稍微重一些,一个稍轻,应该是习过武的,朝芷芸做了个手势,没有继续说话。 果然,晏宓儿带着片刻不离的紫萝,身边还有叫姹紫的丫鬟,满脸含笑的走了进来,见到史雅琪很是抱歉的道:“实在对不住,让史姑娘久等了!” “那里的话,是我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史雅琪笑着回答道,她是故意早到,为的就是想从小丫鬟们嘴里探听些消息,而现在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心情愉悦的道:“再说,有这么好喝的茶,就算是再多等一会,妹妹我也是愿意的!” “史姑娘不见怪就好!”晏宓儿笑着,问道:“芷芸给史姑娘泡的是什么茶,可是我让你准备的?” “回少奶奶,史姑娘喝的是毛峰!”芷芸笑着回答道:“正是您特意准备的新茶!” 晏宓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史雅琪就是过来探消息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落水 “少奶奶,你说那位自命清高的玉姑娘安的是什么心。什么水榭**观美景,她以为您像她一样,每天吃饱了无所事事,尽做些附庸风雅的事情?”紫萝气恼的对一连平静的晏宓儿道。 “她大概是没了耐心,想与我说一说她对夫君是如何的一片深情,让我不要阻碍她的幸福吧!”晏宓儿浅浅的一笑,眼底一片冰冷,玉梦瑶昨日收到了幽州的回信,既有可能是她的那位世交姐妹陈烟雨的回信,里面或许指点了玉梦瑶该如何的对付自己,今天不过是她想出的一折戏而已,但晏宓儿已经没有了心思虚与委蛇。 “阻碍?明明是她们不要脸,上赶着贴过来好不好,大少爷对她们也没有什么好感,这些女人怎么会这么不要脸啊!”紫萝气愤的骂着,然后道:“少奶奶,您完全没有必要理会她们,直接将她们请走就是了!” “老夫人不是说了吗?三位姑娘是她的贵客,要好好的款待,不能让人说上官家没有规矩,连客人都赶走!”晏宓儿冷冷的道。说到这件事,她对皇甫悦萼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在几个女人住进来的第九天,皇甫悦萼就很不客气的问三女下一站去什么地方,上官家已经备好了盘缠,当时将三女臊得脸都红了。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三人脸皮厚到了相当的程度,虽然脸红耳赤,但就是不松口,没有一个人说要离开的话,拓拔素月也很及时的为三人解了围,还说什么把这里当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她老婆子喜欢三人做伴的话语。让皇甫悦萼气得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晏宓儿有的是办法慢慢的对付她们,可她已经没有耐心了。史雅琪不时的夜探——好吧,她学乖了,没有敢在踏上屋檐半步,可晏宓儿不时的总能现她的身影和来过的痕迹,每天夜里都要小心防备,这让她很难踏踏实实的休息。黄潇湘没有再到有偶院,白天一个劲的讨好着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娉婷——皇甫悦萼第一次就毫不给面子的将她拒之门外,屡屡碰壁之后,她也就没有再去皇甫悦萼那里自讨没趣,上官珏每天似乎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用过早餐与晏宓儿匆匆的说几句话之后就离开,晚膳前定然会赶回来。而黄潇湘不知道制造了多少次的不期而遇,晏宓儿极为气恼,但也不能没有风度的将事情闹大。而玉梦瑶老实了那么几天。终于沉不住气,要出招了吗? “不要脸!真不要脸!”紫萝狠狠的啐道,她不明白这些所谓的江湖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看到一个好男人,就不要脸面的贴了上来,完全没有姑娘家的矜持,更不顾自己的名声。 “好了!”晏宓儿淡淡的说了一句,紫萝立刻乖乖的闭嘴,她最清楚晏宓儿这几日的看似正常,可她身边的气压极低,显然是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他还是不要忘枪口上撞的好。 “姐姐来了!”玉梦瑶在水榭摆了一壶茶,两三样点心,见到晏宓儿和随身的三个丫鬟,一向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整个人温婉和蔼,冰冷度顿减。 “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是这么笑的,少奶奶小心了!”姹紫压得低低的声音传到晏宓儿耳,晏宓儿微微一愣,姹紫居然有这种凝音成线的功夫。虽然火候不到,但也出乎意料了,看来自己还是小看她了。 玉梦瑶就那么翩然的站在水榭边,她一身白衣胜雪,手上拿了一支碧玉箫,肌肤虽然没有晏宓儿保养的那么细腻柔软,可胜在她天生白皙,配上用一支荆钗绾起的秀,那种简约脱俗的气质的确能够配的上仙子的称呼。 “玉姑娘比宓儿年长,这种称呼宓儿愧不敢当!”晏宓儿淡淡的道:“不知道玉姑娘让丫鬟将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吩咐?要是为了什么**弄笛的事情,宓儿恐怕不能奉陪!” 玉梦瑶显然还没有修练到家,脸上温婉的笑容微微一僵,立刻又笑道:“知道姐姐正在逐步的掌管家事,很是繁忙,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断然不敢劳烦姐姐过来!小妹有些话想单独与姐姐诉说,不知道姐姐能否让身边的人暂避?” “少奶奶不可!”姹紫担心的叫道,要知道玉梦瑶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可也是自幼习武之人,要是她忽然之间对晏宓儿起了杀心,后果不堪设想。 “也好!”晏宓儿点点头,道:“紫萝,你就带她们两个留在这里,我和玉姑娘在湖边走走,也好好的说说话!” “是,少奶奶!”紫萝也很担心,但是她深知晏宓儿的脾气,没有敢多说一句话。 玉梦瑶微微一怔,她花了好大的功夫,在水榭做了点手脚。没想到晏宓儿一句话就让她所有的努力付诸流水,但是,看着晏宓儿冷洌的眼神,还有她贴身丫鬟虽然满脸不赞同,却恭然听命的模样,知道她说过的话不会更改,虽然不甘心,但也不能让她拂袖而去,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将她约出来,还是见机行事吧! “姐姐请!”玉梦瑶眼底的失望让晏宓儿心一动,难道她安排的戏码有特定的地点限制?看她这一身打扮,又刻意的走在了湖边,她不会是想制造落水的戏码吧!只是她是想让哪个落水呢? 晏宓儿微微让了一步,走在环湖的小道上,确定丫鬟们听不见,但也没有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停了下来,平平淡淡的道:“玉姑娘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玉梦瑶咬住下唇,满脸的伤心委屈,强笑道:“我一直很想与姐姐亲近一些,可是我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在姐姐眼看不到期望的情感,今天请姐姐过来。就是想与姐姐解释一下。” “误会?”晏宓儿冷冷的道:“我想我们不存在什么误会,只不过……”她瞳孔微微一缩,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闪而过的衣角,原来这里还有人,是想扮黄雀的角色吗? “不过怎样?”玉梦瑶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哀怨的道:“还请姐姐明示!” 晏宓儿快走两步,摘了一朵湖边的鸢尾花,看着那洁白的颜色,转身面对着玉梦瑶,冷冷的道:“不过我们是做不了朋友的!” “为什么?”玉梦瑶眼闪过怨恨,脸上却还是那种可怜的模样。道:“难道是因为梦瑶不过是江湖女子,入不了姐姐的眼吗?” “玉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晏宓儿将鸢尾揉成一团,丢弃在地上,用脚狠狠的捻碎,那种狠劲让玉梦瑶心遗产,却听到晏宓儿继续冷冷的道:“你们对夫君有什么样的心思,别说是上官家恐怕就连江湖上也是众所周知了吧,没有一个女人会对觊觎自己夫君的女子和颜悦色的吧!” “我只是爱慕珏大哥,并没有非分之想!“玉梦瑶不看那已经与泥土混成一团的小白花,死死的掐着自己腿上的肉,那种痛楚让她眼泪汪汪,看起来颇有些楚楚动人的模样,可惜她面对的是一个高手,也是一个铁石心肠。 “没有非分之想?”晏宓儿微微的将声音提高了一点点,耳朵也终于捕捉到了后方传来轻微的动静,她心底笑了,脸上却带了怨恼和不满,道:“好一个没有非分之想?如果没有非分之想,玉姑娘会不顾女人家的名身和清白,追着夫君到栗州?会口口声声的叫什么‘珏大哥’?会死皮赖脸的住进上官家就不走?” “你……”玉梦瑶气得心头火直冒,她从来就没有想得到晏宓儿能说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来。那里还顾得上演戏,那副凄凄楚楚的面孔立刻收了回来。 “难道不是吗?”晏宓儿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势态,质问道:“你们明明知道夫君已经有了婚约,现在更是有了妻子,却这样不顾廉耻的紧追不舍,还说没有非分之想,难道要更进一步,直接爬上夫君的床才算是有非分之想吗?” “我没有!”玉梦瑶大喝一声,晏宓儿似乎被吓到了,脸上出现害怕的神情,脚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堪堪站在湖边,再一步就要落水。 玉梦瑶已经失去理智,毫无顾忌的道:“你不过是个下溅的商贾之女,凭什么嫁给珏大哥那么优秀的人?你凭什么?” 就是这个时候!晏宓儿看到了紫萝和姹紫、汀儿已经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她忽然浑身一僵。就那么僵硬的往后倒,映入眼帘的是玉梦瑶不敢置信的脸庞,传入耳里的是花丛后惊惶离开的声音,她没有出声,没有动弹,就那么**的砸入水…… 随着身体往下沉,晏宓儿一边小心翼翼的吐着水泡,一边手指凝聚力量,在自己的肩、腰、小腿上狠狠的各点一下,咬紧牙关,保持着镇静,知道听到有人跃入水的声音,才方开心神,吐出胸腔里最后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吸了一大口水,眯着眼,保持着最后的清明,直到看到了姹紫惊慌的面孔,也感受到了她托在身下的手,才心神一松,很放心的昏厥过去…… “少奶奶~”紫萝哭喊着大叫:“姹紫,你快点送少奶奶回去!” 姹紫点点头,在汀儿的协助下,将昏厥过去浑身僵硬的晏宓儿扶在背上,背着晏宓儿用最快的度离开,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路的水渍。 “玉姑娘,这就是你的目的对不对?”紫萝狠狠的瞪着不知所措的玉梦瑶,道:“你想将我们少奶奶害死,所以才不想让我们在身边侍候,是不是?” “我……我只是……”玉梦瑶很意外,但也被紫萝的大吼给吼懵了,她没有想害晏宓儿落水的念头,真的没有,她想的不过是制造一场晏宓儿将她推到水的戏码,让珏大哥知道晏宓儿心狠手辣,不能容人,也让珏大哥重视她而已,她没有想过让晏宓儿落水啊…… 不对,晏宓儿落水的时候浑身僵硬,连叫声都没有,那个丫鬟把她捞出来的时候也是僵硬的,难不成背后有人在搞鬼,不但让晏宓儿落水受惊,还可以将黑锅背在自己身上? “你听我说……”玉梦瑶恍悟过来,可是等她醒悟的时候,紫萝只剩一个远去的背影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醒来 上官珏是得到消息后匆匆的赶回来的。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上官谨派去的人只说了一句话:少奶奶落水晕倒,请少爷回! “珏大哥~”刚到有偶院,迎面扑过来的是眼泪汪汪、心神不定的玉梦瑶,紫萝走后,她在湖边搜索了一遍,没有现任何蛛丝马迹更没有现任何人,只好急急匆匆的赶到有偶院,却被有偶院的丫鬟们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官珏皱眉,将玉梦瑶退开,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她将宓儿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珏大哥,我是被冤枉的……”玉梦瑶哭哭啼啼的将湖边的事情大致说了一边,她的心思和忽然失控大喝吓倒晏宓儿自然是闭口不言,完了不忘表示一下自己的真心,哭泣道:“虽然宓儿姐姐身边的人都冤枉我,说是我将宓儿姐姐推进湖里,可我真的是没有啊!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宓儿姐姐醒过来,向她好好解释的!” “我家少奶奶用不着你装什么好心!”绿萝眼睛红红的出来,向上官珏行了一礼,道:“少爷。您可回来了,少奶奶还没有醒过来,您去看看吧!” “没有叫大夫吗?”上官珏皱眉,这都已经是一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大夫已经走了,说是呛着了肺,曼荷姐姐她们也帮少奶奶把肺里的水给弄了出来,可少奶奶还是没有醒过来!”绿萝是被紫萝赶出来的,紫萝嫌她在一旁掉眼泪心烦。 “哦!”上官珏闻言,拔腿就往里面走,完全不理会哭得一塌糊涂的玉梦瑶。 “珏大哥~”玉梦瑶拉住上官珏的衣襟,哀哀切切的道:“你带我去见见宓儿姐姐吧,没有亲眼见到宓儿姐姐安然无恙,我无法安心啊!” “少奶奶是不会想见这个罪魁祸的!”绿萝恨恨的瞪着玉梦瑶,恨不得在她身上扎几刀,冷冷的道:“要不是她包藏祸心,少奶奶怎么会遭这样的劫难!” 上官珏虽然不敢肯定是不是玉梦瑶下的手,但也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追究,冷淡的道:“玉姑娘还是回去好生休息,宓儿还在昏迷,不宜见客人!来人,送玉姑娘回南院!” 当下就有丫鬟将玉梦瑶拉住,看着上官珏没有任何迟疑的快步进了有偶院,玉梦瑶脸上闪过一丝怨恨,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怏怏的在几个丫鬟的监视下回到了住处。 “珏哥哥~”上官珏进了有偶院。都还来不及上楼就被黄潇湘和史雅琪给围住了,两人满脸的担忧,黄潇湘有些哽咽的道:“珏哥哥,宓儿姐姐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我们都急坏了!” 史雅琪附和的点头,可眼底隐藏的兴奋和幸灾乐祸没有瞒过上官珏的眼睛,上官珏心头越来越是恼怒,冷淡的道:“宓儿有丫鬟们照顾,不用两位费心,两位请自便吧!” “珏哥哥,我们还是留下来吧!”黄潇湘满满的担忧和关心,道:“宓儿姐姐没有醒过来,我们又怎么能放心的离开呢!” “是啊!是啊!”史雅琪像只鹦鹉。 “那你们就慢慢等吧!”上官珏转身上楼,忽然顿住,看着尾随的黄潇湘两人,极为不耐的道:“宓儿现在还在昏迷之,请两位不要跟过来打扰宓儿的清静!” 黄潇湘脸上闪过难堪,不自在的停下了尾随的脚步,眼睁睁的看着上官珏上楼,而有偶院的丫鬟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出低低的讥笑声。让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少爷,您终于来了!”曼荷见到上官珏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紫萝立刻起身,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上官珏看着晏宓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头百般滋味搅缠,很难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珏低声道,心头有一股勃的怒火,道:“紫萝,你说!你不是在宓儿身边片刻不离的吗?为什么会让宓儿生这样的事情!” “少爷!”紫萝扑通一声跪下,脸上尽是懊悔和自责,道:“玉姑娘要与少奶奶单独谈话,不让奴婢们随身侍候,原以为是在府上,少奶奶和玉姑娘也没有离开奴婢们的视线,没有想到玉姑娘会忽然间失控的朝着少奶奶大喝,更没有想到少奶奶会掉进水里!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奴婢失职,请少爷责罚!” “除了你还有谁在旁边侍候?”上官珏知道紫萝是宓儿最是得力的丫鬟,也没有说什么责罚的话,就算是要处置她的失职,也要等宓儿醒过来再说。 “还有姹紫和汀儿!”紫萝跪在地上,道:“是姹紫和汀儿跃入水里救起少***,她们也受了风寒,奴婢擅自做主,让她们现下去休息了!” 上官珏吸了一口气,握着晏宓儿微微有些冰冷的手,道:“你先起来吧!曼荷,将楼下的闲杂人员处理了!” “少爷。夫人和老夫人都来过了!”曼荷微微一顿,道:“夫人见过少奶奶,也听大夫说了情况后,亲自去看这厨房熬药去了,老夫人则说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要少爷谨慎,不要让人平白无故的被陷害,更不要迁怒于人!” “她的意思是宓儿是自己跳进水里的?”上官珏知道拓拔素月这是想保住三个女人,不让自己给她们颜色看,更不想让自己趁机将三人驱逐,心头的火气越来越大。 “少奶奶回来的时候浑身僵硬,奴婢在少奶奶身上现了几处淤青,很像是被人用暗器所伤!”曼荷简单的道:“是奴婢和曼莲两人好不容易才将那几处被封住的经络揉开,少奶奶才没有像之前那般**的。” “很好,一个相约湖边意图不轨,一个趁机在背后暗算!”上官珏冷冷的道:“这件事不能透露出去,曼莲,你给我查清楚,少奶奶落水的时候,有什么人在湖边逗留!” “是!”曼莲知道上官珏这会是真的怒了,应了一声,但没有立刻离开。 “去吧!顺便告诉楼下的那两位,请她们回南院。我和宓儿都不想见到她们!”上官珏摸了一下晏宓儿没有任何脂粉的脸,她看起来很是沉静。 “是!”曼莲领命离开。 “咳咳~”晏宓儿忽然出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随着她的咳声,嘴角流出了些许脏水,紫萝迅地冲到床边,为晏宓儿擦拭着那脏水,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随着激烈的咳嗽声,晏宓儿吃力的睁开了眼,看着满是关心和惊喜的三张脸,挤出一个笑容,想要说话。却又是一阵咳嗽声。 “紫萝,让我来!”上官珏踢了鞋子,翻身上床,将晏宓儿扶起,让她半躺在怀里,接过紫萝手上的毛巾,为晏宓儿拭去嘴角的脏物。 “吐出来就好了!”曼荷满脸喜悦的道:“这应该是肺里最后残留的水了,大夫说了,只要醒过来,把这些东西吐出来就好了!” 紫萝端了温水和盆过来,双目含泪,满脸高兴的道:“少奶奶,您漱漱口,把嘴里的脏物吐出来!” 晏宓儿虚弱的点点头,就着紫萝的手喝水漱口,觉得嘴里已经干净了之后,声音有些低沉嘶哑的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怎么会这样?” “少奶奶,您不记得生的事情了吗?”紫萝担心的道,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恨不得立刻将罪魁祸拉过来千刀万剐。 “我……”晏宓儿眼睛一酸,泪水盈眶,道:“我想起来了,玉姑娘约我到湖边的水榭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和我说,还说要单独与我谈谈,而我答应了!” “她说什么了?”上官珏现在是一点都不相信玉梦瑶的话了,如果她只是想与宓儿亲近的话会选择在水榭?会忽然间大喝?而且最主要的是连姹紫和汀儿都能赶得及将宓儿从水里救出来,她就不能拉住即将落水的宓儿?要知道她的一身功夫虽然谈不上多么的高明,但要救一个近在咫尺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说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亲近她?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她?我不过是一个商贾出身的下溅女子,凭什么嫁给夫君……”晏宓儿忍不住的哽咽的一下,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上官珏心疼的拥住她,让她感受到温暖,逐渐平静下来。 “宓儿,不要说了!”上官珏轻轻地拍着她,知道她定然十分的伤心,道:“不愉快的事情不要去想就是了……” “我没事……”晏宓儿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道:“玉姑娘说她对夫君一片真情天地可鉴,说夫君娶我不过是迫于无奈,而她为了成全夫君,不让夫君背上悔婚的罪名,才甘心退一步,让夫君娶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庸俗女子。她还说,为了夫君愿意委屈自己为妾,要我学会宽容大度,不要当绊脚石!” 上官珏脸色越来越难看,以玉梦瑶的性格,或许说出来的话还会更难听,轻轻地拍着晏宓儿,让她因为伤心气愤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 “我真的很伤心很气愤,我记得很清楚,夫君与我说过,她们不过是不相干的人而已,所以……”晏宓儿有些退缩的道:“我有些失去理智,说了很不好听的话……” 紫萝看到晏宓儿的表现,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与同样有些不自在的曼荷相视一眼,悄悄的离开。 晏宓儿将她那番尖酸刻薄的话一个字不差的说了出来,有些自责的道:“当时可能不觉得,可现在想来我那番话是在是很伤人,所以,玉姑娘被激怒了,大吼起来,而我被吓到了!” “然后就落水了?”上官珏顺着晏宓儿的话道,眉头微微的一皱。 “没有!”晏宓儿缓缓的摇摇头,道:“宓儿很清楚身后是湖水,我有些害怕,忽然想起来玉姑娘是习武之人,就想挪一挪,换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忽然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的僵硬起来,想要尖叫也张不开嘴,然后就往后倒了下去……”晏宓儿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上官珏心疼的将她抱紧,更加确定了有人在背后暗算。 “是不是玉梦瑶下的手?”上官珏冷冷的道:“我不会放过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 “我想想……”晏宓儿努力的思索着,道:“我记得在我落水之前,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看清除了玉姑娘的脸,她脸上虽然让我刺眼的兴奋,但更多的还是错愕和难以置信,我想应该不是玉姑娘下的手!” 上官珏点点头,晏宓儿的理智很让他满意,不过……他眯起的眼睛尽是寒光,会是谁暗算宓儿的呢?这可是一石二鸟的毒计啊!但不管是谁,他都会让付出代价的…… (三章完毕,求票~~) 第一百一十五章更进一步 “宓儿,把姜汤好了。趁热喝了吧!”皇甫悦萼听说晏宓儿醒了,立刻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见到上官珏半躺在床上,晏宓儿整个人都被抱在怀里,脸上尽是笑容,但还是煞风景的打断了小两口的亲密。 晏宓儿苍白的脸上飞起红晕,没有等她说话,上官珏就伸手,接过曼如递过来的姜汤,道:“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但落了水,还是喝碗姜汤驱寒,生病可就不好了!” 晏宓儿双手接过姜汤,咬咬牙,一饮而尽,曼如笑着将空碗收了回去。 “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皇甫悦萼冷冷的瞪着上官珏,道:“那几个不安分的女人可都是你给招惹回来的,现在她们竟敢明着向宓儿下毒手,要是再留她们我就带着宓儿回福州!” 上官珏头疼的看着皇甫悦萼,她怎么还是这招,一不如意就闹着要回娘家!好吧。她回就回了,与宓儿有什么干系,为什么要带着宓儿一起? “母亲,不是玉姑娘将我推下水的!”晏宓儿解释道,有些不安的在上官珏怀里挪动了一下,她不希望看见母子俩吵闹。 “不是?”皇甫悦萼对这个说辞是一点都不相信,道:“不是的话她为什么要约你到水榭相见?珏儿,你还不知道吧?宓儿落水的地方可水最浅的地方,而那位不食烟火的玉仙子原定的地方却是水榭……哼,也是宓儿运气好,没有依从那个贱人在水榭与她说话,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呢!” “什么?”上官珏一惊,难道玉梦瑶约宓儿过去就是为了暗算她,不巧的是被别人抢先一步?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晏宓儿脸色苍白,心一动,看来自己之前猜了,玉梦瑶是想制造落水的老戏,可惜的是不但被自己打乱了她的预先安排,还抢先一步落水,可怜的玉梦瑶一定慌了手脚,没有来得及将水榭清理干净,被皇甫悦萼派人找到了痕迹吧! “水榭好几个地方被人为的弄了些青苔,我想那位假仙的玉姑娘定然知道是谁做的吧!”皇甫悦萼冷冷的道:“反正这件事情没完,在宓儿康复之前,我要看到那三个女人滚蛋!” “母亲~”上官珏知道皇甫悦萼有多么的愤怒,他现在心里也是一样的不好受,但问题是他更想知道那个背后暗算宓儿的人是谁! “母亲。这件事情夫君一定会好好处理的,您就放心好了!”晏宓儿微笑着安慰皇甫悦萼道:“她们三位都是老夫人的客人,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您就当给老夫人面子,不要让客人们难堪,我相信夫君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面子?她还要什么面子,我看她将这三个女人接进来就没安好心,现在知道你出了事情,说不定正在高兴的庆祝呢!”皇甫悦萼脸都气绿了,道:“宓儿,有的时候不要一昧的只想着息事宁人,有的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是放过了她们,她们不见得会感恩,相反,她们会以为你是软柿子,好揉捏。” “宓儿知道母亲是心疼我,见不得我受苦,可是家和万事兴,这件事情闹大了不见得就好!”晏宓儿笑着拉着皇甫悦萼的手,道:“万一闹开了。她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请老夫人做主,让夫君纳她们进门,到时候宓儿可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她敢!”皇甫悦萼尖叫起来,狠狠的瞪着上官珏,道:“你要是敢把那三个女人纳进门,我带着宓儿回福州再也不回来了!” 上官珏苦笑,他说什么了吗?好吧,以前他是有过用三女来将婚事搅黄的心思,但他敢对天誓,他对那三个女人从来就没有更多的想法了,那三个女人是冲着上官家嫡子来的,而不是他这个人,他不想要那种势利的女人为伴。 “咳咳~”上官昊的咳嗽声让三个人回神,晏宓儿不安的想要从上官珏怀里挣脱,奈何这个人故意抱得紧紧的,根本就无法脱身,晏宓儿又是甜蜜又是羞涩。 “宓儿,你刚刚醒过来,元气大伤,就这样就好!”上官昊笑着道:“珏儿,你好好的陪陪宓儿,晚膳我会让人送到房里来的!” “是父亲!”上官珏点点头,很开心的看着上官昊点了皇甫悦萼的哑穴,不顾她的挣扎,将皇甫悦萼给拉了出去,将空间还给两人。 “这……”晏宓儿愕然,没有想到上官昊居然会那样对付皇甫悦萼,不过。她噗哧一笑,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了吧! “宓儿,让你受苦了!”上官珏将晏宓儿放了躺回床上,他侧躺着,看着晏宓儿不是半点粉黛的娇容,语气满满的都是歉意道:“我没有想到她们竟敢这样对你,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夫君~”晏宓儿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暗算了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牵扯太多的人,不管怎么说,玉梦瑶她们是老夫人请回来的,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的情况下,不要随意的定罪。我宁愿放过那个人,也不愿意看到你和老夫人只见有什么争执和不快!” “宓儿~”上官珏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担忧,看着晏宓儿道:“母亲虽然有些意气用事,但她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有的时候息事宁人不见得就好,你这样只会让她们觉得你软弱可欺!” “我知道夫君的意思!”晏宓儿伸手握住上官珏的手,很认真的道:“我并不是想要放过那个人,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会放过害我的人,但是……我不想将这件事情扩大,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你和老夫人之间有任何的不快!” “如果害你的就是那三个女人的一个你会怎么做?”上官珏看着晏宓儿。问道,虽然曼莲还没有过来回话,但他很肯定一定与那两人女人脱不了干系。 晏宓儿叹了一口气,微微的思索了一下,道:“我不会放过她,但也不会让她在上官家有任何的事情,我会将她驱逐出去,之后就看她的造化了!” 上官珏眼尽是欣赏,却故意不解的道:“宓儿不是说不想放过那个人吗?怎么?只是将她赶出去就好了吗?” “夫君这是在考我吗?”晏宓儿白了上官珏一眼,却忘了她现在没有上妆,这一眼媚意横生。洒落风情无数,让上官珏一怔之下,色授魂与,忘记了一切,沉浸在那一眼的风情,将晏宓儿搂进怀,从眉眼到俏鼻,落下一个又一个亲吻,最后停留在垂涎已久的唇上…… 她的唇是柔软的,带着微微的清凉,在那唇上轻吻,很快这样的浅尝无法让他满足,灵活的用唇舌撬开她的唇齿,淡淡的馨香混合着姜味让上官珏有些迷醉,灵活的舌头逗弄着害羞躲闪的香舌…… 晏宓儿的身子柔软的不可思议,像一潭春水,融化在上官珏温暖而厚实的怀里,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仿佛在云端漫步,又仿佛被放在火上烘烤,浑身燥热难耐,而上官珏的唇舌,还有他的手似乎都带着火,让她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 上官珏的手慢慢的挪移到了宓儿的腰间,从亵衣的缝隙钻了进去,滑若凝脂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自然地在上面游移—— “嗯~”腰间传来的刺疼,让沉沦在上官珏热吻的晏宓儿惊醒,出痛楚的声音,上官珏微微一顿,放开佳人的香唇,看着沾染了**,不复清明的眸子有难掩的痛楚,心疼的道:“怎么了,宝贝?” 晏宓儿想找个地方钻进去,痛楚忽然之间像插上了翅膀,不翼而飞。她无比迅的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浑身都在烫——她居然被上官珏的亲吻给yin*了,要不是腰间的疼痛,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呢?还有,他、他居然叫自己宝贝,晏宓儿死死的拉着被子,她不要见人了…… 看着像个驼鸟一样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的晏宓儿,上官珏心头除了温馨的柔情之外,更多了一丝担忧,她不会把自己给闷坏了吧~ “宓儿,乖~”上官珏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哄着,轻轻的拉着被子,想把它掀开,可晏宓儿却抓的更紧了,怎么都不肯放手,上官珏不好用力,担心伤到了小妻子,不过…… 他邪邪的一笑,火热的唇落在晏宓儿纤柔的手上,她敏感的一缩,防守失败! 晏宓儿没有梳理的青丝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未褪的双眼饱含控诉,微微有些红肿的双唇娇艳欲滴,上官珏好不容易才压下扑上去的**。 “好了,乖乖的,不要把自己给闷坏了~”上官珏将被子拉开,连被子带人一起抱进怀里,关心的道:“怎么不高兴了?” “你、你怎么能那样叫人家?”晏宓儿羞恼的控诉,她很肯定自己定然连脚指头都已经红了,现在要是有一滴水滴在脸上。定然会“兹”的一声,冒起一股白烟。 原来是害羞了!上官珏恍然,却意外的没有好笑的感觉,而是亲昵的用鼻尖碰碰宓儿的鼻尖,笑道:“宓儿,你就是我的宝贝儿!” 晏宓儿咬住下唇,又是羞又是恼,可嘴角却怎么都管不住的往上翘,心里恍如打翻了蜜罐子一般,甜得腻人…… “刚才是怎么了?什么地方疼?”虽然很想继续意犹未尽的那个吻,但上官珏也没有忘记她的痛呼,更没有忘记她还是病人。 “是腰间~”晏宓儿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下手重,因为痛楚止住了那个要摩擦起火的热吻,还是要恼怒打断了两人的亲密,心头很是矛盾。 “我看看!”上官珏脸色一整,不顾晏宓儿的反对,掀开被子,很顺手的点了晏宓儿的穴道,让她无法动弹,然后拉开晏宓儿的亵衣,一片拳头大小的乌青让上官珏眼阴沉得可怕…… “很疼吧!”上官珏和衣钻进被子里,将又气又恼又羞的晏宓儿轻轻地搂在怀里,仿佛她是易碎品一样。 “不是很疼!”晏宓儿挣扎无效,只好乖乖的躺在他怀里,算是解释的安慰道:“我的皮肤一向如此,随便碰触一下都会留印子的,看着可能很严重,一两天就没事了!” “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更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伤害!”上官珏像是保证一样在晏宓儿耳边道。 “嗯~”晏宓儿汲取着他的温暖,忽然间有了睡意,嘴角带笑,安稳的睡去…… (终于湿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七日期限 “今天一大早就将三位姑娘请过来是有至关紧要的事情要与你们说!“拓拔素月慢条斯理的吹吹杯漂着的茶叶。眼睛飘过神色迥异的三人。 “请老夫人示下!”黄潇湘最早反应过来,晏宓儿清醒过来之后,她们就得到了消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上官家会对这件事情做出怎样的应对,可惜的是之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丫鬟们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不敢出打探消息。 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一脸冷然,可惶恐的眼神还是将她的不安暴露无疑的玉梦瑶,虽然恨极了她的愚笨,居然有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干脆的让晏宓儿永远闭上眼睛,可脸上却是丝毫不显,淡淡的道:“其实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是为了什么事情!宓儿不管怎么说都是上官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大少奶奶,可是居然有人试图加害与她,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 “老夫人明鉴,我真的是冤枉的!”玉梦瑶起身,向拓拔素月深深的一福,脸上不用装就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不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但宓儿是你约的,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跌落水的,相隔甚远的丫鬟们能够赶得及将她救上来,近在咫尺的你却没有任何救人的举动……”拓拔素月终于喝了第一口茶。将茶杯放在几上,失望的看着玉梦瑶道:“最重要的是有人在水榭现了人为的青苔,这又如何解释!” “我……”玉梦瑶当时惶惶不安,想着寻找蛛丝马迹,抓住那个暗下手的人,等她想起来自己做的事情,返回水榭的时候,上官谨已经派了人在水榭附近寻找她,她哪里还有机会处理善后啊!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她,道:“宓儿倒是个明理之人,她醒过来之后就与珏儿解释,说她落水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暗算……” 黄潇湘和史雅琪相互换了个眼神,都怀疑是不是对方,而玉梦瑶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晏宓儿的话应该能够洗清她的冤屈了! “这个人是谁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拓拔素月很有看她们脸色变来变去的兴趣,看她们忽然之间又都提心吊胆的样子,很有快感道:“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因为你们才生的,所以,为了彻底杜绝这种事情,上官家不能留你们了!” “老夫人~”史雅琪惊呼,这是什么意思,要让她们离开吗?可是这件事情与她毫无关系啊! “老夫人,这算是连坐吗?”黄潇湘苦笑,她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出手就要被淘汰出局,怎么想都不服气,然后冷冷的看着玉梦瑶。道:“这件事情是谁引起来的,自己趁早承认,不要连累了别人!” “都说了我是被冤枉的!”玉梦瑶冷冷的瞪着黄潇湘,她是准备在水榭上演落水的戏码,可设计的是自己落水,让珏大哥对那个造作的女人产生恶感,没有想要害那个女人——她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成为上官珏的妻子的,那么谁做上官珏的妻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够进门。 “是不是冤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更无辜,莫明其妙的就被连累了!”史雅琪冷冷的插上一句,玉梦瑶脑子里是不是长虫了,要害人还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 “老夫人,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吗?”黄潇湘最快从不幸的消息解脱出来,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扫地出门,满心委屈的道:“我可是被冤枉的啊!” “冤枉?”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她,道:“我看你没有什么冤枉的,倒是史姑娘还算得上是被牵连的。黄姑娘,宓儿落水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你心里很清楚!” 黄潇湘哑然,她只能说自己运气很不好。玉梦瑶与晏宓儿相约水榭的事情她是知情者,也想看看玉梦瑶想玩什么花样,但是她还没有靠近,就听到了玉梦瑶的大吼,之后就得到了晏宓儿落水的消息。 “是你在背后搞鬼!”玉梦瑶想把黄潇湘给掐死,如果说那个寻之不得的人是黄潇湘她是一点都不意外,黄潇湘一直以来就想利用她和史雅琪,更有一身过她们的好功夫,不是她会是谁? “我有那个必要背后暗算吗?”黄潇湘恨恨的瞪着她,不是她做的好不好! 拓拔素月看着两人争执,微微的皱眉,到底是谁呢?当时在湖边的人似乎多了些,黄潇湘,吴姨娘的人,自己身边的毕嬷嬷,甚至娉婷也在,除去娉婷之外,都是被珏儿怀疑的对象,而毕嬷嬷和黄潇湘是最有嫌疑的。 拓拔素月相信不是毕嬷嬷下的手,她是躲在水榭附近,想看看能不能抽冷子给晏宓儿来上一击,反正有玉梦瑶背黑锅,但意外的是晏宓儿没有在水榭久留,她也就失去了机会。 昊儿和珏儿这次是真的怒了!拓拔素月想起昨晚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表情和态度就后怕,她也不想将这三个女人赶走,她们都可是还没有用上的棋子啊,虽然说早晚要丢,可现在还不到时候,丢了她们。到那里找合适的棋子去?可是……拓拔素月很清楚,要是她还出面保这三个女人,上官昊永远也不会答应芩心进门的事情,她只能选择其一。 “老夫人,难道您就这样坐视不管了吗?”史雅琪相信拓拔素月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几人放弃,她必须争取时间和机会。 “我也没有办法!”拓拔素月苦笑道:“这次的事情玉姑娘实在是有欠考虑,黄姑娘又一天到晚的纠缠珏儿,让他烦不胜烦,这件事情是他们父子俩商定,不过是让我通知你们的,谁让你们是我接进来的呢!不过,我努力的给你们争取了一点时间,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好了!” “多长时间?”史雅琪眼睛一亮,她已经将有偶院的地形,晏宓儿的作息时间打探的差不多了,只要给她三五天的时间,她就能将晏宓儿给结果了,到时候水搅混了,她的机会也就来了。 “七天!”拓拔素月看着宛如绝处逢生的三人淡淡的道:“这是我据理力争后的结果,没有更多的时间,所以就要看你们的了,是想办法让珏儿改口,同意让你们进门。还是让反对的人说不出话来你们都只有七天的时间。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现相互之间扯后腿或者又弄巧成拙的话,最好自己先行离开,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谢老夫人指点!”满口苦涩的玉梦瑶,满心欢悦的史雅琪,心思不定的黄潇湘都只能道谢,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有她们清楚了。 “还有,不要与吴姨娘勾勾搭搭的!”拓拔素月淡淡的提醒,道:“她是珏儿最厌恶的人之一,要是让珏儿知道她与你们任何一个有什么联系的话,定然会拉开距离的。 黄潇湘和玉梦瑶双双一梗。黄潇湘虽然因为吴潋滟的事情与吴姨娘有了间隙,但后来吴姨娘主动的示好,让她能够及时的掌握上官珏的行踪,两人那一点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而玉梦瑶更是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得到了吴姨娘的支持,她身边一向不怎么勤快的丫鬟因为吴姨娘的几句话,忽然之间态度大变,殷勤的跑前跑后,有了使唤的人,做起事来也就方便地多了。 史雅琪倒是很坦然,吴姨娘倒也没有忽略她,不过她心里早就有了计划,也用不上吴姨娘的人,自然没有必要欠那个人情了! 看看她们的神情,拓拔素月端起茶来,宁嬷嬷立刻笑道:“老夫人累了吧,我替您送送几位姑娘!” “不劳烦嬷嬷了!”不管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说,三人都立刻起身,都作出一副感激的模样,笑道:“我们也该回去好好的考虑,就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 “去吧!”拓拔素月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对了,还有一事。因为宓儿这次受了惊吓,珏儿很不放心,昨晚是歇在有偶院的,以后的晚上会不会也歇在有偶院就说不准了,晚上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是!”三女应承着慢慢离开。 “老夫人,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您看她们能够成事吗?”宁嬷嬷有些担忧,不管是将晏宓儿除了,还是让她留下不能愈合的伤都是好事,拓拔芩心要进门也就有了更好的理由。 “时间多少不是问题,时间少让她们有紧迫感反倒是件好事,免得一天到晚的瞎晃!”拓拔素月不担心这个,道:“下午让宁馨和宇凯出府一趟,让宇凯告诉外府的管事,这几日的事情无论大小。尽量让珏儿处理,该生病的生病,该告假的告假,不能让珏儿在府上呆的时间太久。有他在,机会就少了!” “是,老夫人!”宁嬷嬷点头。 “还有,你让人盯紧了娉婷,她最近有些不对劲,不要出来惹事生非!”拓拔素月知道上官娉婷最近满心都不是滋味,晶莹随曹大家去了盛京,那是上官昊父子谋划许久的事情,她虽然生气上官昊他们偏心也没有办法,玲珑也去了,那是因为她就要出嫁,应该作婚前的学习,可连上官谨家的玲珑也都跟着去了,这让她心里极度地不平衡,也恨死了没有为她说话的晏宓儿。要不是因为她怕吃苦,没有怎么习武的话,最让人怀疑的就是她! “是,老夫人!”宁嬷嬷苦笑,她是无法约束娉婷的,可是……算了,还是派人看紧了她比较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惊吓后的清醒 “少奶奶,您怎么下来了?”曼荷看着简约妆扮的晏宓儿缓缓下楼。立刻迎了上去,当然,也没有忘记给紫萝一个白眼。 “我已经没事了,要在躺下去可是要霉了!”晏宓儿苦笑,以她的身体只要醒过来,自然就不会有任何事情——要是没有这样的把握,她才不会自讨苦吃呢!可是上官珏似乎被吓到了,严令不准她出房门一步,更不准她下楼。白天他有事情很忙,皇甫悦萼就不时的过来陪她,顺便监视着,不让她做任何事情,等上官珏回来之后,则交给上官珏。 这两日上官珏都没有回无独院,不过他也记得答应过晏宓儿,让她为养娘守孝百日,更兼担心她落了水,身体没有康复,虽然软玉温香满怀,也时常控制不住的亲吻爱抚,但总是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头踩住刹车……为此。上官珏这几日脾气明显见长,曼荷几人私底下都在腹诽,说他是欲求不满,但也对晏宓儿更是上心了。 这几天是月末,庄子上,各处的店铺,还有外府都有很多事情,还有一些无法推托的应酬,上官珏午的时候有让人送了口信,说会晚归,晏宓儿大喜,等皇甫悦萼回去了之后立刻下楼透气。 “可是,少爷有过交待……”曼荷也知道晏宓儿第二天就已经像没事一样,可是耐不住皇甫悦萼母子两人紧张,她们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我就在院子里面坐坐,等夫君回来!”晏宓儿也知道曼荷的难处,也不想难为她,简单的道:“让芷芸给我泡一壶茶过来!” “少奶奶,您还在服药,不能喝茶!”曼荷立刻苦了脸,而比她更苦的是晏宓儿。 “好吧~”叹了口气,晏宓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那就让湘翠准备几样蜜饯果脯,药煨好了直接端过来吧!” “是,少奶奶!”曼荷稍稍松了一口气,晏宓儿带着紫萝立刻出去,生恐又跳出一个人来阻拦。 “姑娘。天色刚刚擦黑,现在过去的话很可能会被现!”春燕担心的看着史雅琪换上夜行衣,将鞭子缠在腰间,又在夜行衣外穿上袄裙,不用想就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史雅琪在知道上官珏会晚归的消息之后就已经做好的准备,这个时机是上官老夫人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她很确定那两个女人都不会铤而走险,但是她不同,她必须抓住机会,时间不多了,她没有考虑的余地。 “可是……”春燕看着史雅琪将那包致命的毒药装好,知道史雅琪决心已定,只好道:“姑娘小心,如果有人来的话我会好生应付的。” “不用,你收拾东西,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们准备后天离开,我有些不舍,所以出去走走!”史雅琪摇摇头交待道,她相信南院一定有人已经盯紧了她们,没有必要做掩饰,她需要的是在前往有偶院的路上将人给甩开。找个地方将袄裙脱了,潜入有偶院。 “是,姑娘!”春燕看着史雅琪正大光明的离开,收敛心神,真的开始收拾行李了。 在路上巧妙的甩开两个盯梢的丫鬟,史雅琪顺利的来到了有偶院,将袄裙脱下,用准备好的一块包袱皮包好,藏在花丛里,蒙了脸,轻巧的一跃而入。 “少奶奶,有些凉了,您还是将披风披上吧!”一个丫鬟的声音传入准备跃上房檐的史雅琪耳,她眼睛一亮,借着花丛的掩映,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潜行,她现在需要感谢的是晏宓儿在有偶院种植了数量极多的昙花,而且都是植株茂盛的昙花。 “嗯~”晏宓儿没有辜负紫萝的好意,起身披上披风,可是不远处传来悉悉瑟瑟的声音将她悠然的心情破坏无疑。 “少奶奶?”紫萝最是清楚晏宓儿的情绪变化,有些不解又有些关心的叫了一声。 是史雅琪吗?难道是因为上官家下了最后的通牒,要她们近日离去,所以知道上官珏晚归,抓紧机会过来了?晏宓儿随意的看了一眼,因为是在院子里,除了紫萝之外只有汀儿在一旁侍候,不过汀儿没有现任何的动静。 “你去把香雪叫过来,我有事要问她!”晏宓儿笑了笑,决定这一次一定要给来者一个难忘的教训。否则的话她也不要想过安慰日子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香雪笑嘻嘻的出现,手里端了一盘刚刚做好的点心,笑道:“药就快要好了,湘翠专门给您做的玫瑰酥,让您一会压压药味!” 晏宓儿要吃药?史雅琪觉得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很难得,只要将怀里的这包药放进她的药里就大功告成了! “那你为什么不顺便把药端过来?”晏宓儿微微一笑,道:“一事不烦二主,你再跑一趟,把药端过来吧!” “可是药还没有凉?”香雪微怔,端药的事情一直是紫萝亲自在做。 “没关系,把烫烫的端过来,我想热热的喝!”晏宓儿朝她递了一个眼色,香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很清楚事出必有因,笑着离开了。 “喝过药我要沐浴,紫萝你先去准备吧!”晏宓儿对也有些不明白的紫萝道。 “是,少奶奶!”紫萝点点头,笑着道:“汀儿,你先去清理浴房,等香雪回来我就过来!” “少奶奶,奴婢告退!”汀儿一向乖巧,从来就不多话,这也是晏宓儿越来越喜欢将她带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少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紫萝担忧的道,她是故意将汀儿支走的,晏宓儿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她向香雪递眼色还是被紫萝现了。 “没什么,只是厌烦那些没完没了的骚扰!”晏宓儿起身,看着那个见自己起身警觉的伏地身体的黑影,如果不是不想暴露自己身怀武功的秘密,她一定直接将她揪出来,不过……她冷冷的一笑,好像还有比将她揪出来更好的处理办法。 “少奶奶,药来了。小心烫手!”香雪快步走了过来,手上的托盘上放了药盅,紫萝微微的一侧身,有些奇怪她居然用了盖子。 “我看看~”晏宓儿将盖子掀开,手指微微的接触到药盅,瞳孔忽然放大,对香雪的机灵实在是叹服——这药盅是加热过的,里面的汤药定然奇烫无比! 手微微一缩,隔着袖子端起药盅,不顾紫萝瞪大的眼睛和香雪恍悟的笑意,一个很有技巧的推掷,药盅在空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砸进了她宝贝的昙花丛,里面的汤药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这……这……”紫萝终于反应过来,她知道主子又很多的秘密,但是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功夫,更不明白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嘶~”史雅琪被烫得忍不住的出声音来,但是她一动也不敢动,她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被人现,但是她只能期望这个人不要过来,将她抓个现行。 “什么声音?”随风传来的声音就连紫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她脸色一变,居然有人躲在花丛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没安好心。 “是老鼠!”香雪笑嘻嘻的拉住紫萝,不让她过去看究竟,紫萝可没有练过,万一那人暴起伤人,可就不好了! “老鼠?”紫萝迟疑的看着晏宓儿,她明明听见的是人的声音,而且那药盅的落地声明显不一样,不像是掉在地上,而像是砸在人身上。 “对,老鼠!”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只是反射性呼痛和动弹了一下就没有再动的黑影,忽然有些不忍和怜悯,当年姑姑几次闯入上官家是不是也有被抓个正着的时候呢?当时的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就算是受了伤。也不敢动弹,只是压抑着伤痛,咬紧牙关,希望不要被人现呢? “少奶奶?”香雪不明白晏宓儿为什么会愣,为什么忽然之间眼睛有了难掩的伤楚?她不会是想再次放了这个在有偶院上跳下窜的鼠辈吧! “我想起姑姑了~”晏宓儿知道香雪能够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香雪也一样,不知道莫瑜欢与上官家有什么样的仇怨,但是也知道她曾经几次刺杀上官昊未果。 “少奶奶,养虎为患!”香雪淡淡的提醒,但没有多说,晏宓儿不是个能够被人随意打动或者说服的人。 “她只是鼠,永远成不了虎!”晏宓儿在放与不放之间纠结了好大一会,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回去吧!这里一会再收拾!” “少奶奶,您再考虑一下!”香雪怕她有顾虑道:“我保证不会留痕迹的!” “有的事情能不做永远都不要做,否则想要收手的时候会现开始就是错误!”晏宓儿摇摇头,她知道香雪手里有很多的稀奇古怪的药,其就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化骨粉,但是杀人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她现在心情极为不适,不能开这个口子。 “是!”香雪不敢说什么,笑笑道:“风有些大,我们回去吧!” 确定那个恐怖的女人已经离开,史雅琪仓皇的逃离有偶院,将袄裙抱在怀里快到南院的时候才在树丛后穿上,然后飞快的回房。 “姑娘,怎么样?”春燕看着脸色苍白,神色惶惶的史雅琪,着急道:“是不是被现了?” “快,拿烫伤药!”史雅琪用剪子小心的剪开袖子,露出已经烫起了一个个晶亮水泡的双臂,她现在只是庆幸,还好没有烫到脸,否则的话她定然会忍不住暴跳,而晏宓儿也定然不会放自己生路。 “这是怎么弄的?”春燕将烫伤药拿了过来,看那伤势吓了一跳,不明白史雅琪到底被什么伤成这个样子。 “你不要问!”史雅琪接过药膏,强忍的痛楚道:“后颈和背上也有,你用剪子将衣服剪开了上药!” 春燕将史雅琪的衣服绞开,后颈和背上确实也有烫起的水泡,比手臂上少,但伤势更严重,忍不住的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你最好不要知道!”史雅琪想起上次的那一盆水,想起芷芸那一番误导的话,想起自己几次三番的试探以及晏宓儿诡异的落水事件,再想想那个丫头说的不留痕迹……越想越是害怕,如果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面目,自己别说是性命,恐怕是连渣都不剩了,原来贴近死亡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 “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春燕识趣的不敢再问。 “明天向大少奶奶辞行,后天一早离开上官家!”史雅琪坚定的道:“不到万不得已,永远不要在踏进上官家!” 一百一十八章最后对峙 上 一百一十八章最后对峙(上) 玉梦瑶将手的信揉成一团。努力地疏散胸口的沉闷,她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史雅琪居然一声不响的向晏宓儿辞行,还在晚膳的时候与上官家其他的人说了这件事。 这其定然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玉梦瑶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想起史雅琪曾经说过的要暗将晏宓儿解决,她不可能没有出手!难不成是出手了,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什么人给震慑住,所以急急匆匆的离开?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玉梦瑶咬牙,敲开了黄潇湘的门…… “珏哥哥~”上官珏皱眉,黄潇湘独自一人站在他回有偶院的必经之路,这也是黄潇湘之前经常做的事情,不过自宓儿落水之后,她就没有在这样半路出现了。 “珏哥哥,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是我不知道还能见你几次,所以还是来了!”黄潇湘脸上带着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道:“雅琪妹妹今天已经离开了,我们或许明天,或许三天后也不得不离开……” “你有什么事情?”上官珏急着回去见宓儿,相处时间越长越能感受到宓儿的与众不同。她温柔而不软弱,凡是都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会顺从自己,但不会盲从,她聪慧狡黠,能够听得出他的打趣,也会机智的反击,她睡觉的时候像只猫咪,喜欢在枕头上蹭,当然最近都是在他的胸前蹭,她有缺点,但并不会避讳,而是坦然承认,且理直气壮的说着人无完人…… “珏哥哥,我知道你还因为宓儿姐姐的事情在怀疑我,可我确实是冤枉的。”黄潇湘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哭得极具美感,那种梨花带雨的风姿落在上官珏眼却分外的刺眼,心头忽然想起宓儿曾经的泪流如注,真正伤心的时候定然不会连哭泣都美丽吧! “那日我确实是在湖边,可是我没有任何理由要害宓儿姐姐的!”黄潇湘看了一眼神情不明的上官珏,心越来越没有谱,道:“玉妹妹也怀疑是我,可是……我们将事情从头至尾分析了一边,都相信了对方是清白的,我们没有理由要这样做!” 上官珏默然不语。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三人虽然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但也很清楚,她们的身份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而她们黄潇湘心气高,不大愿意为妾,但她谋求的也只是平妻的位子,宓儿出事情,对她们都没有好处但是她们身后还有老夫人,那个至今都不愿意放弃拓拔家嫡女荣耀的奶奶。 “这件事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是雅琪妹妹的离开让我们忽然之间恍悟过来!”黄潇湘想起玉梦瑶的剖析,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 “我们开始分析这件事情生之后,最大的获利者是谁!”黄潇湘苦笑,道:“不用我提醒,珏哥哥心里定然已经有了结论,成了宓儿姐姐,谁都没有在这件事上得到好处!” “宓儿是受害者!”上官珏淡淡的道,这件事情似乎是宓儿获利,但是宓儿遭受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可是,雅琪妹妹居然主动的向她辞行,珏大哥不觉得很诡异吗?”玉梦瑶也是被这件事情给刺激到了。才会生出疑虑来,也才会与黄潇湘联手,她们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决定破罐子破摔,就算不能让上官珏对她们产生怜惜,将她们娶进门,也不能让晏宓儿好受。 上官珏默然不语,史雅琪的处境他很清楚,也很担心史雅琪会对宓儿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在南院特意安置了人手监视史雅琪的动静,令他奇怪的是史雅琪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忽然之间就想通了,然后就决定离开。 “雅琪妹妹的罗刹之名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她心狠手辣之处,见者惊心,这也是珏大哥一直对她刻意疏远的原因之一!可是这么一个人居然什么都不做,还乖巧的向宓儿姐姐辞行,珏大哥认为这正常吗?”黄潇湘见上官珏不说话,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心一喜,道:“我不求你能够相信我,只求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还我清白的机会!” “你想怎样?”上官珏还是忍不住的怀疑了,他知道他应该坚定立场,相信宓儿,但是,他做不到,尔虞我诈的事情见得太多,做不到对宓儿的完全信任。 “玉妹妹已经去请宓儿姐姐了。她会与宓儿姐姐单独谈谈,那个时候身边没有人,或许能够让她说出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黄潇湘叹了一口气,道:“或许不能,宓儿姐姐做事说话滴水不漏,我们实在是不敢肯定,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约在什么地方?”上官珏被那一句“滴水不漏”打动了,宓儿聪慧是好事,可是一个太精明厉害的妻子却会让他心生疑虑,他终究是动摇了。 “嵌雪亭!”黄潇湘松了一口气,道:“玉妹妹是以辞行为由,请宓儿姐姐小坐,那里地势平坦,也没有什么能够伤人的东西,宓儿姐姐已经答应赴约了!” 上官珏点点头,那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视野开阔,不但心被人偷听,最是方便谈话,看来两人为了这件事情费了不少心思啊! “珏哥哥武艺高强,可以在亭上,只要稍微小心一些。自然不会被人现!”黄潇湘苦苦的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如果珏哥哥愿意相信我,也想知道宓儿姐姐到底是用什么面目对待我们的话,可以……唉,我还是先走了吧!” 上官珏看着黄潇湘离开,思索了一会,还是往嵌雪亭去了…… “少奶奶。少爷交待过不能让你与她们单独见面!”姹紫拦住晏宓儿,她不敢说不让晏宓儿与两个女人见面,但是却不能让她单独一人过去。 “嵌雪亭没有能够让她们利用的地势,你就不用担心了!”紫萝接到晏宓儿的眼神,笑着拉住姹紫。她知道晏宓儿不知什么时候也学了一身功夫后,晏宓儿想做什么,她也就不但心了。 “宓儿姐姐,你来了!”亭子里只有玉梦瑶一人,黄潇湘暂时还没有过来。 “有什么话直说,我不想与你绕弯子!”晏宓儿难得直接的道,史雅琪已经走了,这两个女人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她们走了也就能够还自己一个清静了。 “我真的不明白宓儿姐姐为什么会这样讨厌我们!”玉梦瑶眼闪过一丝喜色,她现在担心的就是晏宓儿态度太好,让上官珏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不明白?”晏宓儿冷笑道:“玉姑娘,如果你在新婚燕尔的时候,家里忽然冒出几个自称是丈夫红颜知己的女人,冲着自己的新婚夫君一口一个哥哥,故作亲密的叫唤,恐怕你的态度还会更恶劣!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夫君是个极为优秀的男子,有人爱慕也属正常,可你们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挑衅,甚至想置我与死地!” “我没有!”玉梦瑶急切的反驳。 “你是没有,因为我对你们没有好感,不愿什么事情都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所以没有如你所愿的在水榭长谈。只是没想到还是算不过你们,躲过了你的暗算,却还被躲在暗处的人暗算!”晏宓儿直接的道:“玉姑娘,你知道吗?人在最困境最能爆出不一样的能力,而我在落水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却是你满脸的兴奋和痛快……我知道,就算不是你下的手,但你也不会救我!” 怎么会这样?玉梦瑶定了定神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那个后来者!我们与珏大哥相识相知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对于我们来说,你才是那个闯进我们之间的破坏者!” “玉姑娘,你的话真的很好笑!”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她,道:“你们明明知道夫君与我是有婚约的,我不过两岁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是要与夫君相受一生的人。那个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什么?我三岁开始习字,我写的第一个是一个‘珏’,我五岁开始习女红,第一件成品是男式衣衫。我母亲与上官家一直有联系,知道夫君喜欢书法,尤其擅长飞白的时候,我整日的开始练习书法……从我三岁开始,我不管做什么,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为上官珏最合适的妻子!” “你们说你们与夫君相识相知,你们认识夫君的时候,他是风度翩翩的在你们面前,他身后还有上官家嫡长子的光环,英俊、潇洒、武出众、家世非凡,这样的条件也难怪你们趋之若鹜,将女儿家的矜持抛诸脑后。可我不一样,我是从冷冰冰的一个名字开始认识夫君的!”晏宓儿有些激动的道:“我知道他是上官家的嫡长子,然后呢?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母亲在世的时候总说,他是我的夫君,不管富贵与贫穷,英俊与丑陋,满腹诗书还是绣花枕头,都是我要相受一辈子的人。母亲去世后,我彷徨过,担忧过,在即将嫁进来的时候我甚至想要逃离,宁愿一身长伴青灯古佛,也不敢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除了见过一面的婆婆,上官家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遥远而陌生的,让我深深的恐惧,那样的情感,又有谁能够理解我呢?” “婚礼上我好不容易才没有出错,我一度浑浑噩噩,不知道身在何方,直到夫君在我耳边提醒,我才清醒过来。婚后,我一直用一种感恩的态度面对生活,我一直以为我会这样幸福一辈子!”晏宓儿冷冷的看着玉梦瑶,道:“可是你们的出现,让我的仿佛被浇了一身的冰水,要不是夫君的体贴和解释,我几乎要崩溃,这样的你们怎么让我喜欢?又怎能让我亲近?” “所以你就陷害我?”玉梦瑶抓紧机会道:“你故意落水,为的就是让珏大哥误会,是不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最后对峙 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最后对峙(下) “我不会用我的性命来陷害你!”晏宓儿微微一心动。难道她们现什么异常了吗?或者说那日树后的衣角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但脸上眼没有透露一丝异样的情绪,却带上了淡淡的不屑道:“玉石俱焚也要看对象的,玉姑娘虽然姓玉可不过是石砾而已!” “你……”玉梦瑶被晏宓儿毫不客气的说了一通,要不是碍于亭上的人,她早就要怒了,可现在她却要维持该死的风度。 “我说的不对吗?”晏宓儿不屑的撇过玉梦瑶紧绷的脸,道:“玉姑娘,你说你有什么?一个连自己的真性情都不敢显露的人又算什么?孤傲?高洁?谁都能看得出来你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这样的过日子累不累?” “那你呢?在珏大哥面前装出一副温婉的模样就不累吗?”玉梦瑶声音压制不住的大了起来,这个造作的女人居然敢怎么说! “每个女子都有温柔似水的一面,每个女子也都有精明强悍的一面,夫君对我体贴入微,我有必要想只刺猬吗?”晏宓儿笑了,带着高姿态的神情看着玉梦瑶,道:“玉姑娘,在那个爱护自己的男子面前,每个女人都是温婉的,你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人真心爱过,自然是不懂的!” 玉梦瑶想要吐血,这么半天。晏宓儿的嘴巴不停,可没有说一句有用的话,她瞪着晏宓儿,已然束手无策。 “对不起,我来迟了!”黄潇湘的到来算是将玉梦瑶从窘迫的境况解救出来,看着玉梦瑶惨败的神色,她知道有硬仗要打。 “好了,两位都到了,有什么话尽快说吧!”晏宓儿不想与她们久谈,这些事情尽快的处理好,不宜拖泥带水。 “宓儿姐姐~”黄潇湘出乎意料的一跪,哀求道:“请你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吧!” 晏宓儿没有躲闪,很自在的看着黄潇湘,道:“黄姑娘不要做这种自取欺辱的事情,我不会因为你这一跪,就请求夫君将你们留下,更不会因为这一跪就劝夫君纳你们进门,我不是心硬如铁的人,但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黄潇湘跪在地上,起也不是,继续跪下去也不是,玉梦瑶见势,立刻将她拉了起来,道:“黄姐姐,有人已经下定决定要将我们给除了。你求她也是无用的!” “玉姑娘慎言!”晏宓儿看这两人,道:“是你们闯进我的家庭,想要夺走我的夫君,是你们一而再的试探我的底线,是你们暗施展诡计,想置我以死地,现在所有的阴谋诡计不能得逞,就说什么我想将你们除了?真是笑话,难道是我用什么计谋将你们请进上官家的吗?我好好的日子不过,请这么两尊瘟神进门做什么?” “宓儿姐姐,我们没有任何想要害你的意思,更没有想要取代你的念头,我们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欢上了珏哥哥而已!”黄潇湘挣脱玉梦瑶的手,又跪了下去,道:“我们只求你能够让我们在珏哥哥身边就好,没有更多的奢求!” “这算不算是退而求其次呢?”晏宓儿看着一副可怜相的黄潇湘,想到史雅琪的那番算是投诚的话,冷笑道:“黄姑娘不是说要求不高,但求平妻之位吗?怎么忽然之间不求名份,只要能够进门即可了?” “宓儿姐姐,你一定是误会了!”黄潇湘狠狠的掐着大腿上的嫩肉。泪水纵横而下,凄凄楚楚,很是可怜。 “黄姑娘,不要太用力了!女儿家每一寸肌肤都是需要精心呵护的!”晏宓儿冷冷的看着黄潇湘,要流泪要需要用这样的辅助办法,她未免也太愚蠢了吧! 上官珏死死的咬紧牙关才没有笑出来,宓儿也未免太精明了吧! “你未免欺人太甚,连一条活路也不人留下!”玉梦瑶忿忿的冲着晏宓儿低吼,要不是担心那些丫鬟冲过来搅局,她也不会这样压抑。 “我欺人太甚?有吗?”晏宓儿好整以暇的看着做戏的两个人,一改平日的飞扬,故作软弱的姿态,这么大的破绽,这么没有水准的算计,明摆着是找着被*。 “如果说我不留情,那也是你们自找的,今天所有的屈辱都是你们自讨的!”晏宓儿好笑的看这两个人道:“上官家需要颜面,需要有度量,所以我压抑着愤怒和委屈,追查不到背后黑手,宁愿放过凶手,也不让夫君将事态扩大,更给你们留了颜面,让你们有一定的缓冲时间,自己识趣的离开,可惜的是有人就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我们已经放弃了自尊,只求再珏哥哥身边有一席之地,这样你也容不下我们吗?”黄潇湘泪汪汪的道,不过她倒是没有再掐自己了。 “我不会做养虎为患的事情!”晏宓儿看着她们道:“我不是母亲。竟然会因为一时的心软将包藏祸心的人留在身边,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隐患。现在你们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愿意低头附小,可是我不愿意!你们还是静静的离开吧,我不想将你们最后的脸面扯下来!” “老夫人说的没错,你气量狭小,没有容人之量!”黄潇湘这回不用玉梦瑶搀扶,自己起身,面对油盐不进的晏宓儿,她无处下手。 “没有一个妻子会喜欢丈夫妻妾成群!”晏宓儿坦然承认自己善妒。 “你这是妒忌,已经犯了七出!”黄潇湘恨恨的道:“要是珏哥哥知道的话,他定然会十分的失望!” “会吗?”晏宓儿微微的偏了偏头,笑道:“或许吧!但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就算是夫君在这里,我也会说这样的话,我想夫君会理解的!” “善妒的正室是可怕的!”黄潇湘冷冷的看着晏宓儿道:“她会容不得丈夫的妾室和庶子,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加害那些可怜的人。” “你说错了!会嫉妒并不可怕,可怕地是让嫉妒毁了自己的良善之心!”晏宓儿看着她眼忽然闪现的光芒,笑得极为坦然和美丽,道:“如果连嫉妒都没有,只能证明夫妻离心,如果连最起码的嫉妒都没有,夫君不是失望。而是该伤心了。但是,嫉妒不会让我丧失了本心,这才是最重要的!黄姑娘,你的见闻或许比我广,但是你的见识却太短浅了!” “所以你才会想办法逼走雅琪妹妹,然后再逼走我们!”玉梦瑶冷冷的看着晏宓儿道:“就是因为你不能容忍珏大哥身边有其他的女人,是不是?” “史姑娘是忽然之间认清楚了现实,所以才走开,维持自己最后的自尊!”晏宓儿摇摇头,道:“不要把自己估量的太高,你们没有让我出手。逼你们离开的份量!你们知道吗?其实在你们还没有进上官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存在,那个时候我想只要一句话,你们连门都进不来,更不用说是在我面前叫嚣了!” “所以,现在你还是出手对付我们了吗?”黄潇湘抓紧机会。 “不,你们不值得!”晏宓儿看着她们道:“因为一个最简单的原因,那就是夫君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们,我犯不着为了两个对于夫君来说无足轻重的人大动干戈,让自己费心费力。男人是好奇的,夫君要是知道我居然出手对付两个与我相比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他会怎么想?会认为我没有容人之量,会奇怪你们有什么魅力让我如临大敌,不管是哪一个,对我来说都不好,所以,我有何必自作小人呢?” 说得好!上官珏点头,这样的心机和理智才能够胜任上官家的大少奶奶! “如果说珏哥哥有一点点喜欢我们,你就会出手了,是不是?”黄潇湘自以为抓住了晏宓儿的痛脚。 “对!如果当时夫君透露一点点喜欢你们的意思,我定然不会这样忽视你们!”晏宓儿直言不讳的看着她们,她会让她们先自相残杀,而后整理自己的感情,毫不留情的离开,不让自己沦落到无聊和周而复始的争宠,但话是不能这样说的,所以,她带了一丝伤感,道:“我会主动的将你们纳进门,主动的给你们姨娘的位子……或许会让我伤心,会让我痛不欲生,但是我不相信夫君会真的流连在你们身边,相反,夫君更容易现你们和我之间的差距,你们迟早会成为那个被抛之脑后的人,那个能够永远陪在夫君身边的还是我!” “你们一开始就注定是失败者,因为夫君心里面就没有你们,就算有。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们看的也不过是夫君能够给你们带来的荣华富贵而已,我想夫君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夫君就算是娶你们进门,也不会向你们想的那样,满足你们的贪欲。”晏宓儿看着她们,满脸的真挚道:“你们还是认清现实,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点点尊严吧!” “黄姐姐,怎么办?”看着晏宓儿转身离开亭子,玉梦瑶觉得自己两人的这番作为不过是为晏宓儿提供了一个向上官珏表露心声的机会而已,完全就像是为她人在做嫁衣。 “你们还想说什么?”上官珏看着晏宓儿远远离开,跃下亭子,道:“现在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就如宓儿所言,给自己留最后的一份尊严,不要再做什么事情了!” “珏哥哥~”黄潇湘满心的苦涩,道:“她一定是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才故意哪样说的!” “然后呢?”上官珏摇摇头,道:“你们到此为止吧,不要到最后彼此间连最后的情意都没有了,我们现在还算是朋友!” “黄姐姐~”玉梦瑶看着走的更快的上官珏的背影,叹气道:“我想,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再回来!” 第一百二十章送走骨灰 (过渡章节) 什么是幸福?每个人感受的幸福都不一样。而晏宓儿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幸福——最后两个碍眼的女人灰溜溜的收拾行囊离开,再没有人打扰夫妻两人的相处,日子过得平淡而又甜蜜。 因为晏宓儿管理厨房的事情很是轻松,游刃有余,所以,在与皇甫悦萼商议过之后,上官昊将库房的钥匙也交给了她,让她进一步的管理家的事务,上官谨派了身边得力的管事协助,但这一切只占据了晏宓儿生活的一部分。 她的生活变得极为规律,每日早起,与上官珏两人单独用甜蜜而温馨的早餐,送上官珏出门后将厨房的当天的事宜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然后再到库房,将登记在册的物品一一检查,做到心有谱,完了之后就已经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上官昊父子两人午基本是不见人影的,上官瑛也极少见到,晏宓儿与皇甫悦萼一起用膳,而与她们一起的还有王姨娘和上官宇皓。 皇甫悦萼对母子俩都相当的好。王姨娘极少说话,待人处事极有规矩,对皇甫悦萼很尊敬,而皇甫悦萼和上官宇皓也亲密的像一对母子一样。 下午的时间,晏宓儿会回到有偶院继续绣花,那送给上官珏的披风已经完成了大半,金蕊为上官珏准备的衣衫也基本完工,正在收尾。 上官珏在晚膳就会回来,用过晚膳之后,两人相携在花园里散步,晏宓儿最喜欢走在湖边的小道上,湖面上吹来的许许凉风,消散了白天的酷热,与上官珏随意的闲聊,闲适而舒畅,那种淡淡的温馨,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 回到有偶院之后,芷芸送上一壶普洱,夫妻俩或者下最简单的五子连珠,或者各自看些闲书,或者兴致来了,听上官珏**,听晏宓儿弹琴,又或者各做各的事情,但不时的眼神交汇,会心一笑…… “珏儿,我看你们两人相处的是越来越不错了。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带宓儿去祖祠拜祭?”上官昊晚膳过后将上官珏叫到了书房,这是在两人婚后,他第一次提起拜祭的事情,两人成婚已经四十多天,眼看就要到第五十天了。 上官珏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们圆房之后再去拜祭!”这件事情上官珏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 上官昊有些意外,如果那样算起来的话,定然是选择在第六十五天拜祭祖祠,看来小两口的感情进展出人意料的快。 “你想好了!”上官昊淡淡的提醒,这件事情他还是比较尊重上官珏的意愿,毕竟这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想好了,也算过了!”上官珏点点头,道:“宓儿的养娘是在一月十八的去世的,四月二十九刚好百日,那天我会抽出时间与宓儿一起好好的祭祀一番,而五月二日刚好是我们婚后的第六十五天,时间来得及!” “你打算好了就好!要提前通知谨弟,他会安排各项事宜的!”上官昊点点头,对这件事保持了乐观的态度。 “是!”上官珏点点头,每个日期需要做的准备都不一样。或许上官谨已经做准备了。 “这件事情老夫人那里可能会有些不满,她可能会借机生事,你让宓儿多个心眼!”上官昊提醒着,当年自己就因为这件事情让拓拔素月嘀咕了大半年,她对宓儿又很不满意,要是没有什么想法和小动作才是奇怪。 “我知道!”上官珏点头,忽然笑道:“不过我相信就算不用提醒宓儿,她也一定能够应付过去,她比母亲心眼多,也很懂得借力打力。” “怎么?已经忘了那个魂牵梦绕的人了?”上官昊淡笑,打趣着儿子。 “忘不了!”上官珏肯定道:“但是我必须面对现实,就想您说的,将那个曾经爱到灵魂深处的人埋藏在灵魂深处,该过日子还是需要过!” “明白就好!”上官昊拍拍他的肩,笑道:“早点回去陪宓儿吧!珏儿,我想知道一件事,你现在有没有怨恨你母亲,答应让宓儿守孝百日?” 上官珏噎住,好吧,他是曾经无数次埋怨过这个事情,但他这个做父亲不该这么取笑儿子好不好! “父亲,我也想另外一件事,母亲知不知道您曾经有一个魂牵梦绕的知己?”上官珏一点都不愿吃亏的反问。 “这是那位莫姑姑的骨灰?”上官珏看着晏宓儿抱出来的檀木匣子,忽然间对晏宓儿的胆量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居然将骨灰放在房间里,她就不害怕吗? “是的!”晏宓儿小心翼翼的将骨灰盒从八宝阁里取下来,道:“姑姑是幽州人士,在她病得最厉害的时候,她曾经迷迷糊糊的念叨着幽州的鹤山。她说那里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亲人埋骨的地方,她希望有一天,能够将她的骨灰带到鹤山,不管是抛洒山野,还是深埋地底都好,魂归故里是她的遗愿,我一定要帮姑姑实现这个愿望。” “每年十月的幽州芙蓉花会是由慕容家举办,今年我带你去幽州观芙蓉,你看如何?”上官珏笑着道:“鹤山风景不错,到时候我们可以抽时间过去!” “嗯~”晏宓儿点点头,小心的抱着骨灰盒下楼,包括一向不出门的香菱,从梧州来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花园肃立,秦嬷嬷更是亲自摆好了祭祀用的物件。 将骨灰盒放在案几上,晏宓儿接过点好的香,毕恭毕敬的跪拜,将香插好之后,除了秦嬷嬷以外的人也都一一上前跪拜。 “一会就将莫姑姑的骨灰送到莲花庵安放,等我们前往幽州的时候再取,你看这样可好?”上官珏虽然不害怕,但是想到房间里面有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骨灰,还是浑身不对劲。 “这样最好!”晏宓儿点点头。她也有这样的打算,道:“就请谨叔安排车马,让紫萝绿萝带着香雪她们四个去做这件事情,她们六人都是姑姑挑选了在我身边侍候的,理应由她们送一程!” “好!”上官珏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是很担心宓儿会不愿意将骨灰送到莲花庵,那样的话摆在什么地方都不是很合适,曼荷立刻安排小丫鬟去通知管事去了。 “我就送出府吧!”晏宓儿将骨灰盒用白色的绸缎包好,抱在怀里,有些舍不得,虽然这只是一盒骨灰。但是有她在身边,就仿佛姑姑没有走远,还在自己身边逗留一样。 “我陪你!”上官珏知道她的心情极为沉重,没有劝她,陪着她慢慢的从有偶院出来,一直送到大门口,一路上什么一个人说话,很快也就到了门口。 “紫萝,你们过来!”晏宓儿递给紫萝,道:“请莲花庵的师父为姑姑点一盏百日灯,记住了,一定要莲花灯,就让香雪替我点燃,百日之后,我亲自去灭灯!” “是,少奶奶!”紫萝点头应着,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绿萝还是有些害怕,微微的躲闪在一旁,不敢靠近。 “一会不要让绿萝与你坐一张车,她的胆子小,会害怕的!”晏宓儿知道绿萝的性子,特别地交待了一声。 “是,少奶奶,我们去了!”紫萝点点头,招呼着香雪和芷芸与她同乘一辆车,绿萝则与其他两人坐另外一辆车。 “不要伤心了!”看着宓儿悄然落下的眼泪,上官珏不顾下人们的目光,伸手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道:“我想莫姑姑也不愿意见到你伤心落泪的样子!” “嗯~”晏宓儿应了一声,道:“姑姑性子与母亲完全不一样,最是热烈,她最恨的就是伤心落泪,最见不惯的就是伤春悲秋,说那不过是无病呻吟,因为这个不知道与母亲生过多少争执,这一点我像姑姑。我不会让姑姑失望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圆房 “您怎么能这么任性!”秦嬷嬷一边看着紫萝轻轻地为晏宓儿搓背,一边不高兴地教训着,老脸上一丝笑容都是没有,道:“为莫姑姑守孝百日,连圆房都要延迟……也就是夫人心疼您,少爷又是个知理大度的,换了别的人家,不但不会同意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还会获罪。您怎么就不会与我商量一下呢?” “哪敢和你说啊!”晏宓儿已经被她念了两天,头都大了一圈,这件事情紫萝绿萝是知道的,但却被她下了封口令,不但没有与秦嬷嬷提起,还在洞房后敷衍了秦嬷嬷,两人也被秦嬷嬷狠狠的责骂了一顿,绿萝还好,躲进无独院没敢冒头,紫萝也一样被念了两天。 “要不是被我知道了,您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秦嬷嬷往桶里又加了一点香料,让水的香气更加的浓郁,还带了一点点不一样的气息。 “嬷嬷,不要再加了!”晏宓儿几乎要把自己给淹死在洗澡水里了——从她泡进来开始,秦嬷嬷已经从里面加了五六次香料,每一次都不一样,用途也不一样,有令肌肤柔软的,有刺激肌肤,让肌肤更敏感的,有挑起欲念的……深知药理药性的宓儿很清楚每一种香料的用途,每见秦嬷嬷加一次,她就在心里呻吟一声,有种想要崩溃的**。 “哼!”秦嬷嬷恨恨的哼了一声,不理睬她,将最后一种药材加了进去,紫萝下唇都快咬破了才没有笑出来,而晏宓儿已经彻底无言了——那是活血化瘀的! “好了,可以起来了!”秦嬷嬷总算是满意了,看着紫萝为晏宓儿擦拭身上的水珠,道:“就穿我带过来的那身衣服!” “嬷嬷,能不能换身衣服?”晏宓儿哀求的祈求秦嬷嬷大慈悲,放过自己一马不要穿她准备的衣衫——那是一身半透明的薄纱制成,而且是暧昧的粉色,更过分的是除此之外,秦嬷嬷只让人拿了一件大麾,明摆着是要她穿上不但不能遮掩,更多了些隐约诱惑的纱衣,再用大麾遮掩,想想就觉得yin靡,晏宓儿哪有那个胆子穿上。 “没有选择的余地!”秦嬷嬷一锤定音,她这回是真的恼了。 晏宓儿欲哭无泪的看着秦嬷嬷,恨死了上官珏的暗算——她不相信,没有他上官珏示意,曼荷那个丫头敢将两人还没有圆房的事情透露给秦嬷嬷,昨日才将莫姑姑的骨灰送到莲花庵安放,秦嬷嬷今天就这样折腾自己,看看她都成什么了! “少奶奶!”紫萝拼命的忍住笑意,将那纱衣拿好,侍候晏宓儿穿上,玲珑有致的娇躯穿上纱衣之后更添了一分难言的诱惑和性感,晏宓儿苦着脸,再将大麾裹上,然后在秦嬷嬷的监督下,一步一蹭的到了楼梯口! “嬷嬷,你请回吧!”晏宓儿准备秦嬷嬷一离开,就冲回去换一身衣裳,这样的打扮她实在是无颜出现在上官珏面前。 “等送少奶奶回房之后老奴会离开的!”秦嬷嬷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威胁的意味十足,晏宓儿终是无可奈何,被押送回房! “少奶奶回来了!”曼荷等丫鬟正在整理床铺,上官珏早早的就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一副久候的模样,令晏宓儿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是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房间里面居然点了一对龙凤烛,就如同洞房时那个模样。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秦嬷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支香,递给紫萝,紫萝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给晏宓儿,将那支香就着喜烛点着,插好,然后搀扶着秦嬷嬷离开。 上官珏看到那支香的时候险些要破功笑了出来,那是一种能够**的香,他不过是想借助秦嬷嬷的威严压制宓儿的抗拒而已,没有想到秦嬷嬷的怨念会那么深。 “你……”晏宓儿又羞又恼的瞪着上官珏,一步也不肯靠近。 “我怎么了?”上官珏笑着将那香捻熄,笑道:“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你欺负我!”晏宓儿忍不住的觉得委屈,眼泪在眼眶直打转,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脆弱,可是就是不能控制。 “怎么哭了?”上官珏被吓了一跳,收起脸上的笑容,快步走过来,将晏宓儿搂在怀里,轻嗅着她身上不同以往的馨香,从那些交杂在一起,有着别样滋味的香味,知道了晏宓儿的委屈何来——她被好好的洗刷之后,等着上供的供品一般,虽然自己是那个被进贡的对象,上官珏还是有些心疼起来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将这件事情透露给秦嬷嬷!”上官珏轻轻的吻着宓儿的眼,那终于滑落的泪珠被他吻的干干净净,咸咸的,凉凉的,让他迷醉之余,转向微微张开的小嘴。 “宓儿……”上官珏终于餍足的放开的时候,晏宓儿已经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浑身无力的依偎着他,听到他的呼喊,将身子挨得更紧了。 “让我好好的看你!”上官珏灵活的手指将碍眼的大麾解开,就那样任它滑落在地上,宓儿与赤1u无异的娇躯就那样闯进了他的眼。 “宓儿,你真美!”上官珏一直就知道他的小娇妻有着傲人的身材,但还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挺拔丰满的丰盈,盈盈一握的纤腰,微俏的美臀,无一不吸引着他的目光…… “夫君~”晏宓儿忍不住的娇声叫道,她觉得夫君的眼睛就像带了火焰一样,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在燃烧,可是她又是那么的自豪,她很清楚自己的身材完美,很兴奋能够将自己这样骄傲的展现给自己喜欢的男子。 “叫我的名字,宓儿!”上官珏将宝贝娇妻抱起,走到床前,将她放在绣着戏水鸳鸯图案的被子上,在烛光的辉映下,他清楚地看到宓儿浑身都泛着迷人的粉色。 “珏~”晏宓儿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脸上带着坦然,虽然还是会忍不住的羞涩,还有强烈的,想要将自己藏进被子里,永远不要出来的念头,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毫不躲避的看着上官珏,饱含情意的叫了一声。 上官珏看着羞涩却勇气十足的宓儿,伸手解开自己的衣带,晏宓儿轻轻的坐起,拦住上官珏的手,脸上努力的笑着,道:“我来侍候夫君更衣~” 带着浓浓的羞涩,淡淡的怯意,还有一丝从心里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好奇,晏宓儿小手有些打颤,但很坚定的将上官珏的衣衫解开,露出强健的身体。 “我来~”上官珏利落的将衣衫全然脱下,强劲有力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整个显示在宓儿面前,上了床,将浑身烫的宓儿搂进怀,带着魔力的热唇从额头慢慢的亲吻,敏感的耳垂,娇艳欲滴的双唇,修长秀气的颈肩,没有像之前那样就此止住,而是用牙齿咬开衣襟的扣子,一路向下…… 晏宓儿在他怀里,身下婉转**,带着怯意羞涩,更带着热烈和好奇,迎合着他的索取,回应着他的热情,直到两人都沉沦在那浓得化不开的欲海之…… (很纠结的一章,终于熬出来了,呜呜~不容易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拜祭之前 “宓儿,后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去祖祠拜祭!”上官珏对依偎在他身边的晏宓儿故作不经意的道,后天刚好是他们婚后的第六十五个日子,上官谨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他做最后的决定了。 “嗯~”晏宓儿点点头,上官珏会有这样的安排她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稍稍有些失落,她更希望的是能够成为上官家第二个在进门百日之后再去拜祭的嫡子正妻。她将脸埋在上官珏怀,心里略有些迟疑,要不要将自己就是那个嘻笑怒骂皆随性的酒姑娘的事情说出来呢?珏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会不会重新选择拜祭的日期呢? “祖祠就在栗州南郊的玉擎山,那里是上官家的祥之地,第一代先祖起,上官家的嫡子都长眠在那里,与他们相伴的还有为上官家而牺牲的忠仆和门客。”上官珏简单的为晏宓儿解释,道:“曾经与祖父一辈的长老们也都在那里养老!” “长老?”晏宓儿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上官家定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势力,但是没有想到那些人会守在祖祠附近养老。 “对!玉擎山方圆百里都是上官家的产业,也是上官家族人居住最多的地方,在那里近半的人都有上官家的血脉,而长老们除了极少的几位是祖父当年情同手足的兄弟之外。也都是上官家旁支极有威望的老人!”上官珏笑笑,道:“我三岁之后,十五岁之前,有大半的时间就是在那里渡过的,与我最是亲热的一位陶爷爷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煞星,他一直希望能将我变成他的孙姑爷,可惜的是他就连重孙辈都没有一个女孩,他见了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煞星?”晏宓儿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会被称为煞星啊?” “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邪教,上官家和皇甫家联手,动各大世家,带着江湖各大门派将之剿灭,陶爷爷当年以一挡百,大杀四方,一战之后便成就了煞星之名。父亲和几位叔伯也是在那一次剿灭战在江湖立威,上官家这二十多年来无人敢挑衅,也是因为那一战之威!”上官珏笑笑道:“这些事情我也是从各位长老那里听来的,父亲和几位叔伯都很不喜欢提及此事,这件事情有过去很久,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二十多年前?邪教?晏宓儿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说的就是姑姑口的圣天邪教,那个教主就是姑姑的父亲,而姑姑倾心相爱的那个人也是所谓的少教主,他们都是在那一次剿灭战丧生的。 “是不是给吓到了?”上官珏将双臂紧了紧,笑道:“不要担心,他们已经淡出江湖多年。别说是杀人,就是吓唬人都已经洗手不干了,而且他们定然会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喜欢我?”晏宓儿白了上官珏一眼,心底却在苦笑: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圣天邪教“余孽”教导出来的,将自己挫骨扬灰也是有可能的。不行,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泄漏,就连自己懂得武功的事情也要隐瞒到底!晏宓儿心底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彻底的压死,一定不能让上官珏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小妻子,他们自然就会喜欢了!”上官珏笑着道,两人的婚事虽然说是皇甫悦萼的一意孤行,但也有几位长辈的肆意放纵,他们都不愿意看到上官珏娶回一个与拓拔素月一般的世家姑娘,那种当家主母,三代之有一个就已经够呛了,要是再有一个,又要祸害好几辈人。与其让拓拔素月一天到晚的瞎琢磨,还不如顺着皇甫悦萼的意,娶一个家世平凡的女子——当然,也是因为钟雪晴不管是容貌还是智慧都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话说女儿肖母。晏宓儿就算比不上钟雪晴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就这么简单?”晏宓儿有些不满的斜睨着他,在没有出门的时候,她已经不会再刻意的压低眼角,上官珏也更喜欢她肆意的洒落妩媚的风情。 “当然!”上官珏忍不住的吻上她的唇,宓儿带着浅浅的羞涩,热切的回应着,昨夜圆房之后,青涩的滋味渐渐淡去,虽然还是那样温婉,但也多了一丝**独有的风韵。 “宓儿,你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上官珏放开晏宓儿甜美的双唇,如果不是因为昨夜的征伐过甚,她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想到昨夜,上官珏就忍不住的将本来只是依偎着的娇妻整个的抱在膝上,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从来没有想到宓儿柔软的娇躯会有潜藏着那么大的能量,熬过了破瓜的痛楚之后,会暴出那样的热情,能够完全的放开身心,让他感受品尝她的甜美和温柔,更娇痴、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征伐,他禁欲已久,那勃然爆的**让两人绞缠到几近天明,而她虽然到最后累得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可已经是出乎上官珏的意料了。 递给上官珏一个甜蜜的笑容,晏宓儿带着满足又偎进上官珏的怀里,她也有些情动,但是身上没有消退的酸软让她不敢再逗弄上官珏。不敢挑战他的**,要知道昨夜这个被憋了很久的男人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节制,要不是自己底子好,现在估计还躺在床上,无法起身呢!想到这里,她就嗔怪的又丢了一个白眼,抱怨他的纵欲和不懂得怜香惜玉。 晏宓儿没有掩饰的小心思落在上官珏眼,他将怀里的人儿搂紧了一些,凑到晏宓儿耳边,戏弄道:“宓儿这是在抱怨为夫不够热情吗?” 他的气息热热的,直扑敏感的耳垂,宓儿觉得全身酥软无力,一股燥热从心里冒起来,强忍着回吻他的冲动,狠狠的用手指在他腰间捏起一块软肉,一掐一扭,得以的看到上官珏变脸。 “宓儿是想谋杀亲夫吗?”上官珏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身的功夫居然敌不过纤纤玉手的一掐,疼得直吸冷气,没想到温柔的宓儿也有这么泼辣的手段。 “没有啊!”晏宓儿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眼里也尽是得意,笑道:“宓儿心疼夫君,要让夫君知道‘疼’啊!” “你这个小东西!”上官珏含住她的耳垂,让她浑身战栗。几乎就要融化在他的怀里,看到**弥漫了她的眼,放开之后有不甘心的轻舔一下,道:“我的宓儿一向像只温顺的小猫,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老虎?” “夫君别忘了,猫咪也是有爪子的!”喘气吁吁的晏宓儿不认输的顶着嘴,道:“宓儿不过是温和了一些,但不代表没有脾气,夫君可不要小看了喔!” “好了,你最好不要动了!”上官珏看着娇滴滴的妻子,很是懊恼。要不是昨夜已经有些过了,他现在就会抱着她回房。 “夫君~”晏宓儿娇滴滴的叫着,看着上官珏因为**而深邃的眼眸,忽然绽开一个媚惑的笑容,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当然是在想我了!”上官珏将手放在她的臀下,就算是隔着衣衫,也能够感受那惊人的弹性和火热。 “不是~”晏宓儿伸出香舌,轻轻的舔了一下红唇,看着上官珏越来越近的脸庞,道:“我渴了,夫君能为我倒一杯茶吗?” 她是故意地!上官珏看着晏宓儿眼的狡黠和浓浓的笑意,很想将她狠狠的吻住,让她在身下**求饶,可是……想想拜祭祖祠将要面对的那些老人精,他叹了一口气,狠狠的在宓儿臀上捏了一把,不看她媚眼横生的模样,将她放下,为她倒了一杯茶,自己也连喝两杯,努力地平复着**。 “长老共有十二位,有四位是外姓长老,八位本家长老,其有一位还是爷爷的嫡亲弟弟,他们都是些人老成精的人物,你一定要小心应付!”上官珏认真的提醒着,道:“虽然他们已经是半隐居状态,但是他们的言行还是能够左右上官家的事务,你要是能够让他们满意的话,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随意的难为你了!” 也就是说只要这些长老们满意,拓拔素月就成了跳梁小丑?晏宓儿知道上官珏的意思,现在上官家对她不满意,又能够说得上话的也只有拓拔素月了。 “那么他们会有些什么样的要求呢?”晏宓儿眼睛微微眯着,没有掩饰她正在转着不为人知的念头。 “这就不好说了!”上官珏摇摇头,不是他不肯提醒,而是不能,与宓儿提前打招呼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其他的说了也是无用。 “那么,母亲和老夫人有没有让以前的长老们满意呢?或者说,她们刚刚嫁进来的时候与现在有没有什么变化呢?”晏宓儿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式打探消息。 “你啊~”上官珏失笑,或许是因为逐渐适应了上官家的生活,也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宓儿不改温柔本色,还是那么的温婉可人,但是不经意间却多了些俏皮可爱,更没有掩藏她的慧黠,多了些自然率真的气质,让人更觉得亲近。 “对于老夫人,长老们一直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部份长老还刻意疏远与拓拔家的关系,对于母亲,刚开始的时候也差不多,不过现在基本上都很平和,虽然没有给予太多的肯定,但也没有故意冷落!” “嗯~”晏宓儿点点头,想想两个之间最大的差别,觉得那些长老还是很睿智的,笑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的出身有所轻视或者故意为难?” “绝对不会!”上官珏肯定的道:“他们都是历经风霜的人,出身对他们来说都是旁枝末节的小事,要是他们在意这个的话,我们也不会有今天!” 晏宓儿点点头,陷入沉思,她需要好好的思索一下了…… (明天更新时间有变化,一更在午,二更在晚上^_^,另外下周恢复每天两更,端午节需要回老家看父母,只能保持一更,亲们见谅哈!) 第一百二十三章进山 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晏宓儿有些恍惚,这也算是拜祭祖祠的大事吗?她怎么感觉像是出门郊游呢! 上官昊父子两人,他们身边的小厮长随各四人,上官谨以及他身边的两个管事,晏宓儿带了曼荷曼莲两人,两辆马车,晏宓儿单独一辆,两个大丫鬟共乘一辆,算得上是精简了又精简。不管是一脸假惺惺的笑容,眼带着极端嫉妒和疯狂的拓拔素月,还是高兴的眼睛都密成一条缝的皇甫悦萼都没有同行,也就是那个时候,晏宓儿才知道,历代嫡长子的正妻在婚后都会前去拜祭祖祠,但是她们有的终身只能拜祭寥寥无几的几次——婚后第一次,表示成为上官家的嫡妻;产下长子,长子满周岁,再次拜祭,表示已经完成了嫡妻最重要的职责;丈夫去世。最后一次拜祭;拓拔素月三次重要的拜祭都已经完成,她没有资格再踏进祖祠,第四次踏进的时候,将是她往生之后。 但是,那种能够得到长老们认可的嫡妻却可以在每年祭祀的时候出现在祖祠,皇甫悦萼在上官瑛出生之后,每三年都有一次参予祭祀的机会,这是拓拔素月越来越恨皇甫悦萼的原因之一,也是让她不得不忌讳皇甫悦萼的原因。 “宓儿,我们要进山了!”上官珏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淡淡的提醒着晏宓儿,进山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上官家众位长老以及几乎不露面的上官家族人的眼,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每一个环节。 “嗯~”晏宓儿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而这个时候,马车也悄然停下。 说是进山,指的是到了玉擎山的山门,那不过是一个汉白玉的牌坊,简约古朴,牌坊上书“玉擎幽景”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牌坊旁立有两尊石狮,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风霜,身上尽是斑驳的痕迹。 “少奶奶请下马车!”上官谨在马车外高声道,曼荷曼莲两人为一个打帘,一人侍立在弯腰跪伏在地马车夫身边,晏宓儿伸手扶着曼荷的手。踏在马车夫的背上,轻巧的下了车。 “宓儿,这是你第一次进山拜祭,需要走上去,从这里进去,到玉擎山院足有十里。”上官昊下马过来简单的道,上官珏也下马尾随而来,上官谨仍在马上,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是!”晏宓儿点头应着,没有多说一个字,不过区区十里,不算什么。 “我们走吧!”上官昊很满意晏宓儿的镇静,点点头,迈开步伐,大步往牌坊而去,晏宓儿这才留意到那一条路居然是用青石铺就而成,上官谨则打了个呼哨,带着余下的众人,骑马从另外一条路离开,那是一条土石路,两辆马车也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曼荷两人——也就是说只有上官昊父子和晏宓儿需要步行上山。 事先也不提醒一下!晏宓儿白了上官珏一眼,她今天是一身正红色、绣了大朵牡丹花的袍袖上衣,同色的散花裙,大方得体但也稍嫌笨重,虽然晏宓儿可以就这种打扮很轻松的飞檐走壁,但是上官珏可不知道,那么他不做提醒就是不对! 上官珏回了一个苦笑,他可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不过看宓儿也只是不满自己没有提醒她轻装上阵,而不是怨恼需要步行进山,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条上山之路是上官家子弟亲自铺就而成,没有用任何一个外姓之人,耗时三年!”上官昊走到牌坊前,道:“当年,为了能够亲手制成这牌坊和石狮,上官家的一位先祖花了十年功夫,跟随石匠学习,亲自制成了这牌坊和石狮,在这里屹立了上千年!” 晏宓儿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知道上官昊只是在为自己讲述上官家的历史和传统。 “还有这块石碑,上面无一字,是一块无字碑,是上官家的老祖宗亲手立在这里,据说他当年说了一句‘但求立千年,功过后人评’,我们都称它为先祖碑,见碑如见先祖!”踏进牌坊,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棵大树之下,有那么一块平平无气的石碑,上官昊恭敬的向石碑鞠躬行礼之后,对神色如常的晏宓儿道。 晏宓儿点点头,上前一步,直接在碑前跪下,磕头行礼,道:“晏氏参拜先祖!” 礼毕,起身,没有说话,而是回到脸上崭露笑意的上官昊父子身边,父子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慢慢的继续前行。 这一条路处处有风景,处处不寻常,这是某位先祖亲手植的银杏,那是某位先祖留下的题字,这里的亭子曾经是某位先祖小憩的场所,那里的石台是某位先祖某项壮举的纪念……每个三五百米,都会有一处意义不一样的东西,上官昊一一讲解,晏宓儿毕恭毕敬的听着,遇到那种上官昊和上官珏都行礼地方,也恭恭敬敬的行礼叩拜。不显丝毫的不耐。 不时从草丛窜出来的野兔,扑腾着翅膀飞过的山鸡,林间忽然飞过的鸟群,树间枝头跳跃的松树,无一不表示着这是一片被保护的极好地地方,以及……晏宓儿暗笑,不知道树丛后面到底藏了多少人呢? 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晏宓儿从隐约的看到前方在树木掩映的山庄,虽然不是很累,但也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地头了。 山庄之前。除了上官谨之外,还有两个与他年纪相仿佛的年男子,打扮也很相近,可能就是这玉擎山庄的管事了,果然上官珏简单的介绍一个名为上官懿,一个名为上官姒,都是玉擎山庄的大管家,晏宓儿很恭敬的以叔父相称。 “少奶奶一路走上来,辛苦了!”将三人迎进山庄,上官懿看似谦和有礼,却带了一丝淡淡的傲然,道:“还请少奶奶稍事休息,换一身衣衫之后,再进祖祠祭拜!” “劳烦懿叔安排!”晏宓儿客气的道,她身上沾了不少泥土,身上也尽是汗水,髻也有些凌乱,是该好好的清洗一番。 “卉儿,你与少奶奶身边的丫鬟一起侍候!”上官懿指派了一个丫鬟,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看着就机灵讨喜的大丫鬟。 曼荷曼莲微微的搀扶着晏宓儿,在卉儿的引导下,转向一个小巧的院子,里面已经有四五个丫鬟,见晏宓儿进来,都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 “少奶奶,一应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少奶奶沐浴更衣!”卉儿问过几个丫鬟,确定已经准备好之后,恭恭敬敬的道。 “嗯!”晏宓儿点点头,在曼荷曼莲的侍候下,简单的沐浴之后,到了小院的卧房。 这里的装饰相对简约,但却一点都不简单,相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和奢华。 “少奶奶,老奴奉命为少奶奶梳妆!”一个透着难言富贵之气、大约五十出头的老嬷嬷候在卧房。见到晏宓儿之后简单的行礼,说明自己的来意。 为自己梳妆?晏宓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轻轻的瞟过那双保养的极好的双手,淡淡的一笑,道:“是那位派你过来的?” “是懿管家!”老嬷嬷眼闪烁着审视的光彩,一点都没有身为下人应该有的谦卑和恭敬。 “请嬷嬷回懿管家,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晏宓儿浅浅的笑了,这么一个养尊处优,五六十岁还有一双光洁如玉双手的人会是个侍候人的嬷嬷?找人试探也不找一个靠谱一点的,他们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吧! 老嬷嬷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晏宓儿会拒绝,但是见晏宓儿已经坐下,熟练的为自己上妆,曼荷则仔细的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飞仙髻,整个人一扫倦态,精神起来。 “卉儿,你去回禀老爷少爷,就说我已经梳洗好了,静候吩咐!“晏宓儿没有理会那还在审视自己的老嬷嬷,平静的对卉儿道。 微微的看了老嬷嬷一眼,见她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卉儿笑着应声离开,屋里顿时陷入寂静,几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少奶奶,你们怎么会这么慢啊?”曼莲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干笑着开口说话,打破了屋里闷躁和寂静。 “要是走快了,我还不得半路上就累爬下?”晏宓儿笑笑,道:“老爷和少爷是为了照顾我,所以刻意的放慢了度,能够走完这么一段山路,已经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了,你还要我跑着过来啊?” “少奶奶能够走上来,还真是出人意料呢!”老嬷嬷接过话,道:“能够好好的走完这一段山路的可是不多啊!” 她知道的还真多!晏宓儿浅浅一笑,道:“只要有那份心和毅力,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曼荷,你去给我泡一壶茶过来,走了这么久,累坏了更渴坏了!” “是,少奶奶!”曼荷笑着,将早就放在一旁的茶壶端了过来,笑道:“这是一早就吩咐泡的龙井茶,微微的有些凉,最是解渴的时候,少奶奶就喝这个吧!” “也好!”晏宓儿点点头,稍微凉一些的茶更解渴,不过,看着那一脸说不出什么滋味的老嬷嬷,晏宓儿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为什么眼底总有些淡淡的敌视? “少奶奶,老爷少爷已经准备好了,请少奶奶到正堂,见过长老们就前往祖祠拜祭!”卉儿笑着进来,恭敬的向宓儿回禀。 “好!”晏宓儿起身,卉儿在前面引路,曼荷曼莲拥簇着离开了卧房,将那位神色不明的老嬷嬷也丢在了卧房。 第一百二十四章上官家的长老们 “卉儿,那位嬷嬷平日就是侍候人梳妆打扮的吗?”晏宓儿随意的道:“老夫人身边也有这么一位技术相当精妙的嬷嬷!” “嗯~哦。是啊!”卉儿没有想到晏宓儿会忽然问起那个似乎一开始就没有让她正视的嬷嬷,微微一怔之后,语焉不详的应了一声。 “她看起来倒是不显老,有六十岁了吧!”晏宓儿似乎很好奇老嬷嬷的年纪,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我身边的秦嬷嬷比她看起来显老!” “是啊!”卉儿没有想就笑着回答道:“刚好六十出头,去年才过的六十大寿呢!” 一个嬷嬷也能过大寿?而且是那么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保养极好,显然是养尊处优的嬷嬷?只是她为什么要特意过来看自己,与自己说话呢?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卉儿忽然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充道:“这么高寿的嬷嬷还是少见,主子们也都是仁慈的,所以就赏赐了些酒水,让丫鬟嬷嬷给她祝寿!” “那是应该的!”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前年秦嬷嬷满甲子的时候,我们也是热热闹闹的给她祝寿,她开心的只会笑!” “少奶奶,正堂到了!”卉儿忽然松了一口气的道:“奴婢们是不能进正堂的,请少奶奶单独进去!” 正堂?晏宓儿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了,那是一个极大的正厅,正间的墙上书写了两个“忠”“义”两个大字,上官昊坐在正位,上官珏坐在他的右下。右边一字排开坐了十二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有的温儒雅,有的大气稳重,有的粗鲁豪放……各有各的特色,相同的不管那一个,都有一种让人生畏的气势,只不过有的内敛,有的外显而已。还真有三堂会审的样子! 晏宓儿心里一个劲的腹诽着,但不管是脸上还是眼都是恭敬与温和,恭恭敬敬的先向堂正的上官昊行礼,然后向这十二个都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长老行礼。 “看起来是个温柔懂事的,不过只是温柔懂事可不行,上官家的当家主母可不能是个好捏的软柿子,该强硬的时候,也要能够强硬的起来才是!”排在第四位的长老最先话,显然对晏宓儿不是那么的满意。 “谨听长老教诲!”晏宓儿恭敬的回应着,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老四,话不能这么说!”在他上的那个开口了,声音嗡嗡的,天生就是一个大嗓门的样子,笑道:“女人还是要温柔一些的好,可不能想你家那个孙女,野得无法无天,逞凶好斗,整个一个男人婆,谁敢娶她啊!” “女儿家凶悍一些才不会吃亏,我看老四说的对!”倒数第二个持反对意见。不过看他那个块头,难说家里也有一个嫁不出去的野孙女。 “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少奶奶?”坐在第一位的大长老笑着开口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不过……看他笑起来,那种狐狸一般的皱褶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 “女儿家还是温柔一些的好!”晏宓儿知道自己怎么都不可能给人凶悍、精干的印象,也就没有必要装出那副模样来,冷静的道:“自古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在外面要面对风风雨雨、尔虞我诈的事情已经很多了,要是回了家,在面对一个精明厉害的妻子,一刻也不得放松,成家又有何用!” “那么你的意思是女人就该弱不禁风啦?”大长老故意曲解,笑道:“我倒也是喜欢女人柔柔弱弱的,见风就倒的风姿,可不能太强悍了!” “女人家天生就是柔弱的,自然不用效仿男子的阳刚,只要不软弱就行了!”晏宓儿似乎是在赞同,也似乎是在解释。 “好了柔弱不软弱!”大长老呵呵笑着,道:“只是不知道少奶奶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呢?”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大长老想要知道这一点的话。慢慢看着就是了!”晏宓儿语气还是那么的平和,但却一点都不谦虚退让。 “不错!不错!”六长老夸赞道:“我就知道珏儿是个有福气的,能够娶到这么一个漂亮有能说会道的妻子!老大,你不是给晏家备了一份厚礼了吗,借着这个机会,给珏儿媳妇说说,也让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是啊!”十长老应和着道:“我看你备的礼物还是小气了一点,应该再加一些,否则的话让珏儿也没有面子不是!” 晏宓儿淡淡的笑着,似乎没有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一样,也似乎这一切都与她完全没有关系,她不过是一个局外的旁观者。 “也是!”大长老似乎被他们说服了一样,道:“老夫与诸位长老商议过了,为晏家准备了一份厚礼,珏儿,你过来拿给少奶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不用了!”晏宓儿摇摇头,道:“这件事情请长老们作主便是!” “为什么?你就不想知道是给晏家送了什么礼物吗?”大长老笑着问道。 是想看看自己的态度吧!晏宓儿微微一笑,满堂生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从那一个方面来说,我都不该插手多事。对于晏家而言,我已经不再是晏五姑娘,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不过是一个外人,断然没有插手晏家事情的道理。对于上官家而言,我不过是刚进门的新妇,还没有能够插手家事的身分地位,更重要的是,晏家与上官家毕竟相差很大。我虽然已经适应了上官家的生活,但不一定就有身为上官家少奶奶该有的气量和眼界,要是枉自插手,很有可能是两面不讨好。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不藏拙呢!” “听说珏儿媳妇和晏家人的关系都不好,看来是真的了!”有些阴郁的九长老一开口就没有什么好话,道:“一朝嫁人,就不管自己父母的事情了,不怕让父母兄弟心寒吗?”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不过是遵行女子固有的三从四德而已!这是在闺阁之,父母谆谆教导的,如果没有遵守才会让父亲丢脸蒙羞!”晏宓儿心好笑,他们是不是都在担心娶回一个搬仓鼠,一个劲的为娘家捞好处,所以不管有没有用,都要试试再说? “那么是说你是不会顾忌娘家,只为夫家考虑了?如果晏家和上官家生冲突定然会考虑上官家的利益了?”九长老阴阴的道,不知道是他的原因,还是晏宓儿的错觉,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整个厅堂里都有些冷飕飕的感觉。 “九长老此言差矣!“晏宓儿淡淡的。反问道:”九长老可知道晏家不过是梧州一个小小的商贾,连最下等的世家都沾不上边,这样的晏家能与上官家有什么样的冲突?我想在晏家眼极大的利益,在上官家不过是一个蝇头小利罢了!上官家的人会因为一点点可能都看不上眼的蝇头小利与晏家生冲突吗?“ 九长老语塞,本来就阴沉的脸更是阴郁的让人退避三尺,而晏宓儿恍如没有见到一般,神色自若,连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少奶奶勇气十足啊!”五长老呵呵的笑了,道:“刚刚进门的时候听说少奶奶温婉,奉个茶都是胆战心惊的,没想到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不是换了一个人嘛!”晏宓儿轻笑着接话道:“刚刚进门的时候,身处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人,怎么能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知道婆婆溺爱,公公宽容,夫君关爱,小姑回护,小叔尊重,还要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岂不是怡笑大方?再说,如果是那么一个人的话,还配做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吗?” 好个巧嘴的机灵人!大长老眼闪过一丝欣赏和宽慰,笑着点点头,道:“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总是担心大少奶奶能否胜任的问题!” “宓儿冰雪聪明,也是个识大体的人,长老们这会应该放心了吧!”上官昊顺着大长老的话音夸赞,然后笑道:“宓儿,大长老是上官家辈份最大、年纪最长的长老,上官家上上下下无一不是大长老的晚辈,要是只论辈份的话,我见了大长老都要叫一声叔祖呢!” “大家族三代以外不论辈份,否则的话,你这个家主到了玉擎山庄之后,见了不少年轻的小伙子都要叫叔叔,那里还能有什么威望啊!”大长老呵呵大笑,话里也有着提点。 “昊儿,珏儿!”一直没有说话的八长老笑着叫道:“我一直盼着我那些不争气的儿子给我添个孙女,好嫁给珏儿,可惜的是一直就没有让我如愿,我看珏儿媳妇也是个机灵的,看这也顺眼,今天事情完了之后,认我做干爷爷,也算是满足我的心愿了。你们看如何?” “老八,这件事情以后慢慢再议!”大长老瞪了他一眼,把他满脸乐呵呵的表情给瞪了回去。 这位就是珏听过的陶爷爷?那个有名的江湖煞星?晏宓儿转了眼神,看向上官珏,见他微微的点头,知道或许就在她沐浴的时候,上官珏就已经与这位陶爷爷打过招呼,才会有这么一出吧! “我也没有说现在就认啊!”八长老悻悻的道。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去祖祠了!”大长老再瞪他一眼,道:“珏儿,我们先过去准备,你与少奶奶说说拜祭的规矩,不要出错了!” “是!”上官珏恭敬的起身,大长老当先离开,其他的长老也跟着离开,整个正堂很快剩三个人。 “宓儿,你的表现很好,再接再厉!”上官昊很是欣慰的点点头,鼓励的一声,也尾随离开,将空间留给了夫妻两人。 (不知道该说很早很是很晚,但是还是厚着脸皮的算成4号的更新八^_^) 第一百二十五章不明身份的人 “宓儿,你做得很好!”上官珏笑着靠近晏宓儿,伸手去拉晏宓儿的小手,却赫然现她的手居然是**的,原来她的从容自若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 “又过了一关,是吧?”晏宓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那十二位可都曾经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就算是已经洗手收山,可他们浑身的威仪和气场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撑得下去的,要不是一直捏着手,努力地为自己加油鼓气,加上对上官珏的情意,她虽然也能坚持下来,但绝对不会有这么从容。 “对,又过了一关!”上官珏心疼的看着晏宓儿有了淡淡倦容的脸庞,道:“我们一会就要去祖祠祭拜。宓儿,你不要紧张,祭拜的时候有主祭之人唱礼,我们只要依照他的话去做就好,很快就会结束了!” “嗯!”晏宓儿点点头,努力的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她不能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一定要成功才行。 “祭拜过后会在山庄用膳,用过午膳之后稍微休息我们就回城!”上官珏简单的道:“山庄内还有很多的族人,他们有的可能会主动过来与你认识,你不要被他们给吓到了!” “他们很吓人还是我的胆子很小?”晏宓儿笑着反问,心头不期然的冒起刚刚出现的那个嬷嬷的身影,她微微的一顿,思索着要不要询问上官珏。 “怎么了?”上官珏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妻子的身上,立刻现了她的异常,关心的道:“是不是给累坏了?” “是很累!”晏宓儿坦然的道:“身心都很受累。夫君,玉擎山庄是不是有一位去年刚刚过了六十大寿的夫人?” 上官珏一怔,想起一个很是特殊的人物,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和担忧,道:“你怎么知道的?是哪个丫鬟说什么还是让你遇见了?” “我沐浴过后正在梳妆的时候来了一位自称是过去我梳妆的嬷嬷,我看她的姿态必然是位养尊处优夫人,就谢绝了她的好意。”晏宓儿简单的道:“她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审视着我,让我很不自在,就随意的套了卉儿的话,卉儿说是位普通的,去年刚刚庆祝过六十大寿的嬷嬷,我想,你或许知道她的身份。” “她倒是位夫人,但是没有任何的立场和资格审视你,挑剔你,你不必在意她。”上官珏皱眉道:“这件事情我会与父亲说,他会处理的。” “我怎么觉得玉擎山庄处处都透着神秘呢?”晏宓儿俏皮的笑着,虽然还是不明白那老嬷嬷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也知道,那人定然有一个让上官珏难以启齿的尴尬身份,既然如此,她还是不要追究的好。 “当然,这里可是玉擎山庄啊!”上官珏笑着应到,后又想了想,始终是有些不放心道:“那人的儿孙或许也会出现,可能还会说些不怎么听的话,你不要惹事,但也不必谦让他们!” “我明白!”晏宓儿理解的道:“这么多的人,难免是什么人都有,我会小心应付,不让他们难堪,但也不会让他们占了什么优势和便宜。” “就是这个意思!”上官珏笑着点点头,然后道:“陶爷爷,就是八长老,我与他私底下沟通过了,他说只要见了面对你有好感就会护着你。他一向就是个护犊子的,祭拜过后你就与我一起改口,不用以长老来称呼他老人家。” “好!“晏宓儿知道,上官珏这是在给她找靠山,心很高兴他这种体贴的行为,但也因此微微一凛,看来在玉擎山庄水实在是很深,就连上官昊这个家主和上官珏这个大少爷都不敢稍稍放松,长老们定然是有钳制他们的能力。 “还有四长老,他是与我们算是最亲近的人,等拜祭过后父亲会安排让你单独拜见他,给他磕头奉茶,称四爷爷就好!”上官珏再说了一句,晏宓儿想起那个一身儒雅,却透着淡淡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的老人,他与上官昊长得还是很有几分相似的,想必他是上官珏那位已经过世了的祖父的兄弟吧!再仔细一想,似乎有那么三四位长老相貌都有相当接近,看来都是上官家的本姓长老,也都有可能与上官珏的祖父是兄弟。 “恢复的差不多了吧?”上官珏一直再留意宓儿的神情,见他逐渐缓和过来之后,笑着道:“如果可以了的话,我们就过去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去见少奶奶?”压抑的愤怒的低吼回荡在小院,虽然十分的生气,但是他还是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听说她是人间绝色,我才有了见一面的冲动,没有任何的意思!”微微一缩,似乎没有想到男人会动那样的肝火,老妇人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没有任何意思?你还是心有不甘吧!”他很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说白了就是不甘心而已,哪怕是现在,都没有放弃过那种不甘心。 “我不甘心又能怎样?”老妇人黯然摇头,道:“我已经是花甲之年的人了,还能因为不甘心做什么吗?就算是想做什么,我又能够……我想她不会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你还是快点换衣衫,过去祖祠观看祭拜典礼吧!” “如果你能做的话是不是想做些什么?”相濡以沫了一辈子,一直以为她是个良善之人,不过是因为骨子里的自怜自卑,让她不得不用强硬的姿态面对世人,可是,等到远离了那些影响两人的人和事情,他才现,她的自怜自卑已经便成了苛刻和尖酸,尽管已经远离,却总是放不下心的怨恨。 “我现在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还能想什么做什么?别人还能享受最起码的含饴弄孙的情趣我也永远不能感受到,我还能做什么?”老妇人伤感的反问,已经是花甲之年的人了,曾经炙烈的情爱已经随着岁月的侵蚀平淡如水,那么多年的勾心斗角已经将曾经也是笑魇如花的女子折磨的笑意总是无法到心底,曾经的风光抵不上老年的孤寂,如果人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想要得不过是一个自己的血脉。 “卅儿有四个孩子,你不是嫌他们太吵,不愿意与他们亲近吗?”老人语气稍稍缓和,他是知道她心里的苦,所以才会让她收了那个义子养在名下。 “我要的不是上官家的孩子,而是一个能够与我血脉相通的孩子!”老夫人摇摇头,满脸的沧桑,道:“他们无法让我感受到那种祖孙之间的快乐,我无法在他们身上找到儿孙的影子。” “你……”老人叹气,他何尝不知道她心最大的遗憾,那何尝不是他的遗憾,但是有的事情是不能纵容的,人的野心和**都是永远无法满足的,一旦满足了她一个“小小”愿望,那么就会有无数个“小小”或者“稍大一点”的愿望诞生,与其让事情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还不如一开始就掐断苗头。 “老太爷,大长老已经准备就绪了!”外面传来怯怯的声音,显然怕极了屋里的两人。 “知道了!”老人高声迎着,虽然已经年迈,但还是很利落的换好了衣衫,看着还在伤心之的老妇人,心头微微一软,安慰道:“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我静静就好!”老妇人叹气。 “我过去了!”老人摇摇头,转身离开,有的事情只有自己才能让自己解脱出来,别人说得再多也是无用的。 (亲们猜猜这对老夫妻是什么人呢?^_^) 第一百二十六章祭拜礼 上官家的祖祠建在玉擎山庄的正央。晏宓儿不知道是因为有了祖祠之后,环绕着祖祠修建了玉擎山庄,还是在修建玉擎山庄的时候,特意将正的那一块地方留下来建了祖祠。 上官珏带着晏宓儿到祖祠的时候,主祭、十二位长老、上官昊以及上官家有资格参与这次祭拜典礼的人员都已经到场,只等一对新人入场,主祭的是一位白苍苍的老人,看不出到底已经几岁了,但是他满脸的皱纹,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的老人斑,已经浑浊的眼眸,无一不显示出他的高寿,他身着一身花花绿绿自有特殊含义的主祭袍服立于祖祠堂的左侧,上官昊与十二位长老并排立在祖祠堂前方,令晏宓儿奇怪的是,除了上官昊之外,所有长老都带了一个木制的鬼面面具,款式一般无二。 “自第一代家主伊始,至今的三百二十六位家主的灵位都在这祖祠堂,上官家家规,妇人不得进入祖祠堂。少奶奶在这闷外蒲团叩拜便可!”他看了上官珏和晏宓儿一眼,算是解释,也算是指点。 晏宓儿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无比的庆幸,三百二十六位家主,要是能够让她进去,一一叩拜的话,她今天除了叩头之外,什么都不要做了。 “上官家第三百二十九代嫡长子上官珏携正室晏氏叩拜上官家列祖列宗~”主祭大声吟唱道:“上前一步,一叩,拜祖先,请祖先之英魂显圣,子孙恭迎!” 上官珏上前一步,长拜之后顺势跪在蒲团之上,晏宓儿稍微慢了一点点,也没有与上官珏并行,而是让了半个身子的距离,恭恭敬敬的也跪在蒲团之上,她的动作让立在后面的长老们看了都暗自点头,觉得她很能掌握分寸。 “起身~后退一步,鞠躬~请祖先英魂就位!” “上前一步,二叩,拜祖先,列祖列宗在上,请观晏氏,此女为上官家第三百二十九代嫡长子正妻。今为成婚第六十五日,嫡长子珏特携妻拜见祖先,新人抬头,请先祖过目!” 晏宓儿抬头正视前方,那是一排似乎看不到尽头的牌位,冷冰冰,阴森森,不含一丝暖意,她心暗凛,但脸上除了恭敬之外,只有敬畏。 “起身~后退一步,鞠躬~”似乎觉得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祖先已经将晏宓儿审视过了,主祭又让两人起身,后退一步,但却没有再说话。 “啪!”一块牌位倒了下来,出突兀的声响,让晏宓儿忍不住的浑身冷,她虽然没有看出来是不是有人做手脚,但也不相信那令牌会无风自倒,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意? “老祖宗显灵,认同晏氏为上官家嫡长子嫡妻。晏氏之名即日起可写入族谱!”主祭的话让晏宓儿微微回暖,看来是认同了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上前一步,三叩,拜祖先,谢祖先承认晏氏之位份!请先祖在天之灵佑新人幸福美满,早日为上官家开支散叶,添子添福……”一连串的吉祥话脱口而出,让人不由的担心会不会让这位老迈的主祭接不上气来。 “起身~鞠躬~礼成~”主祭的话让晏宓儿放松之余也有些惊诧,上官家的礼节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一些,这就算祭拜完毕了? “晏氏上前一步,向祖先灵位九叩九拜!”还没有来得及向上官珏递一个询问的眼神,主祭又说话了,这一次上官珏没有任何的动作,晏宓儿独自一人上前九叩九拜。 “晏氏礼毕!嫡长子珏与晏氏为祖先上香!”主祭话音一落,上官昊与一位长老上前,将点燃的一柱三支足有两米长,婴儿手臂粗细的香递给两人,两人躬身接过香,倒退到香炉,将香插进庞大的香炉之。 “祖祠拜祭礼毕!嫡长子珏携晏氏拜英灵阁!”主祭话音一落,十二长老眼都闪过一丝惊异,有的人还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上官珏脸色好稍稍正常一些,上官昊就精彩多了,错愕、惊讶、喜悦交织,让晏宓儿心里也在打鼓。 英灵阁建在祖祠堂右侧,平行而建,比祖祠堂略微低矮了一点,祖祠堂共有九扇门。有三十公分高的门槛,面前有三台石阶,英灵阁虽然也有就算九扇门,但门槛不过二十公分,面前仅有一台石阶。 “英灵阁供奉的乃是上官家历代的客姓长老灵位,嫡长子珏与晏氏上前三叩三拜!”这一次就简单多了,上官珏与晏宓儿一起上前叩拜。 “为英灵阁历代长老上香,请客姓长老点香!”主祭话毕,两位长老亲自为点香,那香与之前的一模一样,点好之后,递给两人,两人躬身接过,插到香炉之。 “英灵阁拜祭礼毕!嫡长子珏携晏氏拜众英阁!” 众英阁在祖祠堂左侧,外观与英灵阁一般模样。 “众英阁供奉的是上官家本姓长老以及对家族有贡献的子弟,嫡长子珏与晏氏上前三叩三拜!”拜祭的仪式也是一样只是换了两位本姓长老点香而已。 “拜祭完毕,嫡长子珏携晏氏退回修整,卯时到宴会厅参加晚宴,今日暂栖珏字院,明日出山!”这一次意外的只有上官珏和晏宓儿,其他人在他们拜祭英灵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请珏少爷、少奶奶回去休息!”主祭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年男子,面无表情的道。上官珏点点头,他就引着两人缓步离开。 “长者,这是为什么?”一位长老上前语带恭敬的问,似乎被主祭的什么动作给困扰了一样,上官昊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大长老。 “你们随我过来!”主祭的身分显然很不一般,他对一干执掌上官家命脉的长老和上官昊这个家主都没有丝毫的尊敬和客气,当先健步走进了祖祠堂,众人尾随进入。 “你们谁知道这是那位先祖的灵位吗?”主祭扶起那倒下的灵位,小心的擦拭着灵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毕恭毕敬的将她放在原位上。 “是先祖诃灵公之位!”大长老很清楚那是谁的灵位。上官诃灵是那位力挽狂澜,将濒临破落的上官家重新振兴起来的一位人物,如果没有他,上官家或许早就已经成了历史,被写进了故纸堆之。 “诃灵公弥留之际曾经说过,他一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将上官家从没落的世家振兴起来,而是娶了一位令他永无后患和顾忌的贤妻,他也是上官家历代家主唯一一位只有一位正妻的,而他的妻子虽然因为祖训,不能进祖祠堂供奉,却高居英灵阁位。”主祭没有回头,看着那重新放好的牌位,道:“你们或许不相信,但是我一直坚信上官家列祖列宗的英魂就在这里,看着上官家的兴衰荣辱,也看着上官家每一位弟子。晏氏这是入了诃灵公的眼,让他另眼相看,所以才会显灵。” “晏氏不过是蓬门筚户出身,虽然进退有度,但还是不如……”一位长老似乎对晏宓儿还是很不满,有些嫌弃的道。 “身份?上官家最不缺的就是出身高贵,却失了本分的嫡子嫡妻,那样的身份不要也罢!”主祭冷冷的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然后回,道:“这一点,四长老应该是最清楚的!” “是!”四长老低低的应了一声。上官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很有些不自在。 “如果晏氏能够像诃灵公的夫人那样,是上官家的福气和运气。”主祭退出了祖祠堂,看着十二位长老和上官昊,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嫡长子珏和晏氏之间的事情,他们夫妻俩有什么,让他们自行解决便是。另外那些还有什么别样心思的,都给我收了起来,如果被我知道了,就别怪我这个老而不死的老家伙要威了!” “是,长者!”众人齐声应诺。都不敢多说什么。 “晚宴的时候我不希望见到任何不适宜的人,尤其是那位擅作主张,在晏氏刚进山庄,就忍不住跑过去的那个更是不要出现,她当年是知道自己需要面对的是什么才进的上官家,可是后来呢?本分尽失,甚至还妄想掌控不该染指的事情,让她面壁思过百日!”主祭对那个擅自跑去见晏宓儿的老妇人相当的不满,而这种不满由来已久。 “是,长者!”可怜的被牵连的长老躬身。 “还有卅儿和他的那些子女,都一并约束一下,不要让他们说些不听的话,为难晏氏!当然,他们也没有必要避而不见,卅儿也是玉擎山庄有头有脸的人,他要是不出现也是不妥!”主祭再说着,而那个长老又应了一声。 “家主,我能做的也只是这一些,晏氏以后生活在本家,她的一切更多的还是需要你多多留心。”主祭转向上官昊,语气还算是和蔼。 “长者放心,对于这个儿媳昊很满意,虽然不一定会万事照顾,但定然不会刻意为难!”上官昊躬身行礼,道:“昊会作壁上观,尽量不参与他们夫妻俩的私事,也会再有必要的时候回护晏氏,约束家人!” “很好!”主祭点点头,终于满意了,道:“三年为期,就看三年内的她能不能让我们有惊艳的表现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悠闲时光 “没想到宓儿泡茶的功夫也是这么好。我还以为芷芸那丫头已经是独一份的呢?”上官珏满足的半躺在躺椅上,看着晏宓儿利落的泡茶,这是第一次,见到她亲自动手,看来他对自己的小妻子认识还是不够。 “我喜欢喝茶,要是没有芷芸那丫头在身边还不是得自己动手!”晏宓儿浅浅的笑着道:“别说是我,就是紫萝绿萝也能够泡一手好茶,只是有了芷芸之后,大家都不习惯自己动手而已!”要说是泡茶,晏宓儿也是很有一套的,只不过她最擅长的是自己喜欢的那两种茶,不像芷芸,几乎每一种茶都能泡出那种独特的香气和韵味来。 “只就是你说的可以不去做,但不能不会做,是吧?”上官珏很好奇,自己的这个小妻子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她似乎总是从容的等候丫鬟们的侍候,事无大小巨细,都有丫鬟为她准备的妥妥当当,她只要等着享受就好——当然,要是有一点点不合意的。还会很不客气的挑剔一番,不过她的挑剔总是能够得到满足就是了。 “那是自然!”晏宓儿舒舒服服的喝着茶,笑道:“要是自己不会做,别人是不是做好了可能都不一定能够知道。我没有必要做到事必躬亲,但也不能让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却不知道。” “你这么精明,是跟谁学的?”上官珏好笑的看着她,喜欢看到她这种慵懒舒畅的姿态,今天折腾了一整天,也真是难为她了。 “我有一个凡事都喜欢让我学的母亲,还有一个锱铢必较的父亲,自然是天生就这样了!”晏宓儿叹气,道:“他们还真是绝妙的一对夫妻!” “我很少听你提起你的父母。”上官珏只是淡淡的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他自然也很清清楚晏宓儿与晏老爷虽然没有说老死不相往来,但也不会轻易走动了。 “母亲很聪明,在我心,她似乎无所不知,她对我的要求很严格,我从很小的时候一举一动就被母亲用标尺来要求,而父亲,几乎没有与我有过多少相处的时间,一个月能够与父亲见面说话的机会不到三五次,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晏宓儿淡淡的说着,所有人都认为她与晏老爷除了斩不断的血缘之外,什么都没有,她也没有必要辩解什么,或许早在自己刚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与父亲商议好了。让他成为自己最后的后盾,那样的他不宜和自己有太过亲昵的感情。 “他们是怎么相处的?”上官珏忽然来了兴趣,很想知道那个绝美,让年幼无知的自己豪情壮志的说什么长大了要娶的女子,和那个脑满肠肥,市侩的无以复加的晏老爷是如何相处的,晚宴上这件事情可是一再的被拿出来打趣,尤其是陶爷爷,那笑声都快把房子给震塌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诡异。很不搭。”晏宓儿想起母亲的那封信,洋溢着温馨,笑道:“母亲喜欢花,尤其是喜欢兰花,父亲说看花是女人的事情,很不明白母亲的眼光,说兰花小小的一朵,叶子与杂草也没有什么区别,很不理解。我记得就是母亲重病的那年,父亲为了讨好母亲,将母亲花园里的兰花给铲了,种上了红艳艳的牡丹,说什么那话看着喜气。对母亲的病情也有好处,记得当时我气到不行,将父亲赶了出去,回来却看到母亲满脸的哭笑不得。现在回想起来,母亲似乎并没有生气,也有着淡淡的温馨,可当时却是恨极了父亲,觉得他是故意在气母亲。母亲太理智,父亲太市侩,他们两人在一起能够讨论的热闹的不过是赚钱和生意,我很不明白他们的相处之道!” “原来也有宓儿想不明白的事情啊!”上官珏想想也是觉得诡异,皇甫悦萼说过,晏宓儿与钟雪晴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而晏老爷的那副尊荣,还真是不敢领教,记得婚礼之前,有人可是特意的见了晏老爷一面,而后说了什么要是生女肖父的话,上官珏娶个无盐女还是幸运,就怕那个无盐女还有其父的伟岸身材,只不过这种流言被玲珑晶莹给抵了回去。 “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晏宓儿眼珠一转,道:“譬如说主祭的那位长者明明说祖祠堂里只有三百二十六位家主的灵位,为什么夫君却是第三百二十九代的嫡长子?这个夫君能够为宓儿解惑吗?” 上官珏一滞,没有想到在那种极为紧张的环境,晏宓儿还能够将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抓住,更没有想到他会直接的问了出来。 “长者没有将祖父算进去!”上官珏没有迟疑,他深知自己的表情只要有一点点不对劲,就会被精明的宓儿看出来,简单的道:“这也是上官家千年以来的规矩了。家主的墓室用的不是石碑,而是木碑,当木碑经历风吹雨打,残败不堪之后,才会将之换成石碑,而后灵位才进祖祠堂。祭拜祖父是不能在祖祠堂祭拜,而是要到他的墓前祭拜,这个母亲没有与你提过吗?” 皇甫悦萼也知道?晏宓儿微微一怔,不过想想也是释然,皇甫悦萼每隔三年总是有机会参加祭祀,要是有什么的话,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那么那几位厉害的叔伯名字为什么会是那样在的?上官懿,上官迩,上官3,上官姒……还有一个上官卅,这里面又是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呢?”晏宓儿不能将刚刚听闻那些颇有震撼力的场面给忘记,一二三四排着介绍,不可能是上官家不会取名字,全部取成数字了吧? “那是他们在三十岁的时候,得到了家族和长老们的认可之后,得到的名字,等我年满三十岁之后,这些名字将会由家族最优秀的五十人继承。同时继承的还有那名字代表的荣耀!”上官珏就知道她会问这个,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道:“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会恢复很久之前的名字,那个时候,他们的一些人将有角逐长老的资格。” 也就是说那些数字代表的都是上官家的精英喽?晏宓儿眼色微微一暗,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那般的和颜悦色?那些长老们在晚宴上为什么又是那么的客气?上官昊看自己的眼神也比以前更多了些亲密和欣赏,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态度不一样了? “还有什么需要为夫解惑?”上官珏微笑着问道,他确信晏宓儿心里还有一个问题,一个他也很迷惑的问题,不同的是这个问题他问过上官昊。得到了答案。 “好像没有了!”晏宓儿扬起一个坏坏的笑容,一副我不问,憋死你的模样,让上官珏很想咬她一口,不过……看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两个高明到自己也不能觉察的、为老不尊的、过来窥探小夫妻是如何相处的长辈藏在暗处,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放过她一次吧! “真的没有了?”上官珏不死心的再问一句。 “当然不是!”晏宓儿迅的换上一副笑脸,笑意盈盈的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夫君呢!” “你问吧!”上官珏满意了,看来宓儿还是很关心那个让自己困扰的问题。 “夫君还要不要再喝一点?”晏宓儿笑着指指茶壶。 “不用了!”上官珏反射性的摇摇头,道:“你怎么不问问题?” “我问了,夫君也回答了啊!”晏宓儿无比认真的道,看着上官珏故意生气的瞪大了眼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那我们回房休息吧!”上官珏决定一会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个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她不哭着向自己求饶就不放过她,想到这里,心头一热,眼神也火热起来。 “夫君~”晏宓儿见到上官珏那般的眼神,暗自叫糟,虽然圆房不过两三天,但她太清楚那样的眼神代表的意思了,她可不想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与上官珏抵死缠绵,要是明天爬不起来可就太丢脸了,当下软软的叫了一声。 “怎么?宓儿还不想就寝吗?”上官珏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得清楚的声音调笑道:“宓儿放心,我不会那么早就让你睡觉的!” 晏宓儿脸色大红,她真的是很不适应上官珏这种亲密的调戏,但是知道自己要是不服软的话,一会定然有的受,向上官珏递了一个求饶的眼神,道:“夫君,宓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请教夫君,还请夫君为宓儿解惑!” “不是已经没有了吗?”上官珏很享受夫妻之间的这种小把戏,他的宓儿不是那种已经让礼教教育的刻板无趣的女人。 “宓儿愚笨,一时没有想起来而已!”晏宓儿媚媚的道:“宓儿很不明白,不是说晚宴之后就算是拜祭礼毕,我们也该离山回城了吗?为什么长辈们会将我们留下来住一夜呢?” “这是长老们的恩典。证明他们很喜欢你!”上官珏笑道:“这可是很少有人能够享受的待遇和殊荣,这会上官家不会再有人对你的身份做出质疑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晏宓儿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她更迷惑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生呢? “我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长老们对你不过是见面几次,就有了如此的好感,但这是好事,也说明了我的宓儿实在是很优秀!”上官珏也不是很清楚宓儿是什么的地方让长老们那么的欣赏,但他很高兴有这样的结果。 他都不明白,晏宓儿就更不明白了,不过这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只是……她心里忽然很想见见拓拔素月,她要是知道自己居然入了长老们的眼,有了不一样的待遇,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还有一章,不过很很晚,亲们不要等了^_^)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消停的算计 “老夫人,您消消气!”宁嬷嬷小心翼翼的看着拓拔素月冷峻的脸色。她知道上官昊父子居然被留在玉擎山庄过夜的时候,就失去了理智,忽然爆出让人叹为观止的力量,将整个房间里面能够砸的东西全部给砸了个粉碎。 “是啊,您可是上官家的主心骨,要是把您给气坏了,可是上官家的灾难啊!“宁馨小心小意的陪着笑脸,她很想立刻消失在拓拔素月的视线范围内,要知道拓拔素月一旦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虽然不一定会要了谁的性命,但打人泄愤却是常有的事情。 “主心骨?上官家还有什么人将我老婆子放在眼里!”拓拔素月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想要噬人的野兽一般,晏宓儿能够在第一次进山就得到过夜的待遇,让她丧失了理智——那是她一辈子一直奢望的事情,也是她从来就没有实现的梦想。 她嫁进上官家四十多年了,从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成了一个满头银的老妇人,她不过进过玉擎山庄三次,每次都是当天返回,这说明什么?说明上官家的长老们不待见她。而且是两代长老都不待见她! 皇甫悦萼得到的待遇也远远的过了她,可是那不一样——再怎么说,皇甫悦萼也是皇甫家的嫡女,为上官家生下两个嫡子,二十多年来也一直就是上官昊的心头宝,这些她可以容忍,但晏宓儿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除了一张媚惑男人的脸蛋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可就是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居然成了珏儿的正室,还让珏儿神魂颠倒,选择在婚后第六十五天拜祭祖祠!她的位子是芩心的,拓拔家的贵女应该有的尊荣被那个无耻的女人给抢夺了去,这口气她怎么能够忍受? “奶奶,您还是消消气,要真的是被气坏了,到时候便宜的可是别人!”上官宇凯小心的为拓拔素月拍着背,生怕她给气得背过去。 “我已经被气坏了!”拓拔素月倒是没有迁怒这个心疼的孙子,看着被她的表情给吓坏了的上官娉婷怒道:“你躲闪些什么,难不成还担心我把你给吃了!” 是担心你吃人!娉婷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怎么会怕奶奶呢?我知道奶奶最是慈祥不过,也很会心疼娉婷,只是我不明白,反正只要表姑娘进了门,晏宓儿就要让出正室的位子,到时候奶奶想要收拾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必因为这一点点小事生气呢?” “小事?要是小事的话我会这么气吗?”拓拔素月也知道他们其实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就连在她身边几十年的宁嬷嬷也是不清楚地,道:“那个贱人居然能够头一次上山就留宿过夜。说明那些老而不死的老东西们对她很满意,满意到了愿意做她的靠山,让上官家的所有子弟给她必要地恭敬和尊重。这样的话,芩心进门必然会受到阻扰和反对,至少是不可能以妻位进门的,如果只是一个妾室,芩心完全就没有必要嫁进门来。” 原来是所有的算计都落空了,怪不得会有这样歇斯底里的表现!娉婷心里腹诽着,但却不敢有什么让拓拔素月不满的表情,着急的道:“那可怎么办?表姑娘对大哥一往情深,要是不能嫁给大哥的话,她会一辈子不开心的!奶奶,您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啊!” “还能怎么办?那三个女人都不争气,白白的在上官家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浪费了那么多的机会,那个贱人连小手指都没有动一动,就让她们灰溜溜的滚了出去,我还能怎么办?”拓拔素月恨死了三个不争气的女人,尤其是那个连与晏宓儿对阵的勇气都没有,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收拾包袱。离开上官家的史雅琪,而另外两人不过是没有用对手段而已。她们要是孤注一掷,直接扮成刺客将晏宓儿给杀了,事情就会简单了许多,自己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可惜的是她们优柔寡断,白白放过了机会。 谁说人家连指头都没有动,是你老眼昏花看不到而已!上官娉婷更恭敬也更担心了,道:“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要是表姑娘知道了,还不伤心死了!” “娉婷闭嘴!”上官宇凯瞪了一眼慌乱的妹妹,道:“没有那三个女人也不见得就不能成事,要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点问题,实在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你有什么主意?”拓拔素月顿时来了精神,她私心里一直就认为宇凯比上官珏更聪明,也更有手段,可惜的是庶出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屈尊与人下,也是因为世家的规矩大,也有着各种防止庶子夺位的训示,否则的话,上官家未来的家主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 “奶奶,要让那个女人让出正室的位子可不能依靠女人的手段和妒嫉,她们所求的也不过是嫁进来,就算她们成事了,也不过是让大哥多了几个妾室,芩心姑娘多了几个对手而已,不一定就能伤到那个女人。”上官宇凯就没有赞同过她们所谓的驱虎吞狼的妙极,在他看来不过是引狼入室而已,就算是那三个女人成功了,上官珏就会因此冷落晏宓儿?那般的绝色美人可不好找啊。再说,那三个女人也不是傻子,求的不过是让上官珏娶进门,而不是与正室为敌,等她们进门了,难说会一致对外,对付拓拔芩心,还好那三个女人都失败走人了。 “那你有什么主意?”拓拔素月虽然不喜上官宇凯质疑自己的办法和主意,但还是很想听听他的看法。 “我自然有妙计!”上官宇凯凑在拓拔素月耳朵边,将声音放到最小,一阵嘀咕,说得拓拔素月连连点头,脸上更是出现了难以掩饰的笑容。 “还是宇凯聪明!”拓拔素月对这个孙子简直满意到了极点,笑呵呵的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宇凯你亲自去做,不要让任何人插手,免得走漏了风声!” “哥哥出了什么主意啊?”上官娉婷一脸的好奇。 “是啊,说出来我们也参考一下!”宁馨一脸的以儿子为傲的表情,浑然没有想到他是在算计自己的长嫂,已经算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了。 “宇凯……”拓拔素月脸上笑开了花,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暴怒,她的情绪一向起伏的厉害,这也是她苍老的原因。 “奶奶!”上官宇凯及时的叫了一声。看着一脸好奇的母亲,妹妹以及自己的外婆宁嬷嬷,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他不敢肯定是不是都能够做到守口如瓶,要是其间出了一点点疏漏的话,不但不能让拓拔素月如愿以偿,将拓拔芩心嫁给上官珏,让拓拔家和上官家越来越冷漠的关系得到巩固和加深,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和灾难。 “这件事情我们两人知道就好了,其他人等着看戏便好!”上官宇凯看了一眼所有的人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你们都是我的至亲。但做事情最紧要地便是缜密,这件事情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反倒让大家相互猜忌!” “宇凯说的极是!”拓拔素月虽然不认为在场的会有人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但也觉得上官宇凯的话很是正确,也就赞同了他的说辞。 “哥哥就喜欢故作神秘!”上官娉婷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不过这件事情需要一定的时间,尤其是让大哥和芩心姑娘有时间培养感情,不宜过早!”上官宇凯计算着日期,道:“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布置,芩心姑娘那里还需要奶奶好生的安抚,不要让她因为一时的冲动将大哥或者那个女人提前给惹恼了!” “我明白,我会让她安心的与那个贱人和平相处,也会让她抓紧时间与珏儿培养感情,更不会让她一时冲动造成失误的!”拓拔素月知道上官宇凯担心的是什么。 “培养感情?怎么培养啊?”上官娉婷翻了个白眼,道:“两个人相隔十万八千里路,就算是表姑娘愿意鸿雁传情,也得看大哥有没有那个心思。再说,大哥现在与那个女人正是亲热的时候,会抽出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和表姑娘培养感情吗?” “这个就不用你考虑了!”上官宇凯瞪了一眼口不择言的妹妹,道:“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他们现在真是亲热的时候,我也不会想缓一段时间再出手了!至于距离?六月的荷花会,八月的澶燕会可都是在栗州举行,芩心姑娘完全可以在六月初赶到栗州参加荷花会,然后在上官家等着参加澶燕会,两个月的时间也够该够了!” “宇凯说得没错!我立刻修书一封送回兖州,让芩心做好赶到栗州的准备!”拓拔素月点点头,道:“二月是珏儿大婚,八月是澶燕会,今年的荷花会不会有太多的人,没有多余的人打扰芩心和珏儿联络感情,是个绝妙的机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上官宇凯点头,要是让拓拔芩心得偿所愿,拓拔素月了却了最是忧心的问题,他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他一定要娶一个出身高贵的妻子,不能将自己埋没在庶子的阴影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章初议荷花会 虽然很想将晏宓儿狠狠的“教训”一番。但考虑到一整天的辛苦,她身心都承受了不一样的考验和压力,上官珏只是将宓儿搂在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次日的起床的事情,两个人都一样的神清气爽。 山庄的清晨份外的清爽,初升的太阳透过薄薄的晨雾洒下第一缕幻彩的光芒,微微有些湿润的空气格外的明净,带着泥土、草木甚至是露水的味道,凉凉的,一口吸入肺腑,将体内的废气换出,整个人就清醒爽净起来。 就在晨光的照耀下,与几位私交颇好的长老共进早餐之后,一行人终于离开了玉擎山庄,轻快愉悦的回到了上官家,迎接他们的是皇甫悦萼开怀的笑脸。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好,为珏儿、为上官家挑选了完美地宓儿!”皇甫悦萼在穹院的正厅坐下的时候都还没有收敛那让宁馨母子觉得刺眼的笑容,拓拔素月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形,早早的通知皇甫悦萼,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过来看他们,也不用他们请安了。 “宓儿一直就很好,不过能够让长老们青睐至此还是出了我的意料!”上官昊笑着点头,完全没有理会心有不甘的人。 “我看应该将府上的其他事情也逐一的交给宓儿来做,一直让弄云劳累也不是个事!”皇甫悦萼很明显是想将吴姨娘立刻架空,不让她掌握任何的力量。 “婢妾一点都不觉得劳累!”吴姨娘恨得只咬牙,但也不敢说不放手的话,府上用的可都是上官家的家生奴才,多多少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背后代表的意义——就算不知道,也被皇甫悦萼让人告知了。这些奴才惯会见风使舵,那些对晏宓儿还有意见和看不起的奴才都变了风向,虽然没有满口的说着这位大少***好,但也绝对不会轻易的说她的不好或者坏话了。 “谁关心你是不是劳累了?不过是一句场面话你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皇甫悦萼不满的瞟了一眼吴姨娘,冷冷的道:“我担心的是上官家的名声好不好?以前宓儿没有进门,老夫人和我也不愿意管事,迫不得已的让你来管了一些事情,已经让知情的人给笑话了。现在宓儿进了门,也拜祭了祖祠,以情以理都应该让宓儿管理家事了,不能让人以为宓儿也是个不会理家的。老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吴姨娘牙齿都要咬碎了,低下头,一脸的可怜相,上官珏眼飞过一抹不屑和鄙夷,那表情让他身侧的晏宓儿看了微微的一凛,上官珏见惯这种故意的示弱,定然会反感极了。自己以后切记不能出现这样的表情。 “你说的没错!”上官昊点点头,笑道:“不过这件事情不着急,暂时缓一缓再说!” 吴姨娘一喜,虽然说晏宓儿要掌权是迟早的事情,但对她而言能够晚一天都是好事,也都能让她做些安排。 “为什么?”皇甫悦萼则是相反,恨不得这天立刻到来,立刻让吴姨娘什么事情都管不了。 “六月的荷花会需要安排的事情很多,这件事情就让宓儿主持操办!”上官昊笑着道:“虽然说今年的荷花会可能会比往年稍稍冷清一些,但也是说不好的,宓儿要主持那样的事情,定然没有更多的时间管其他的,可不能累坏了!” 皇甫悦萼仔细想了想,荷花会虽然已经是惯例,也有相对固定的流程,但是晏宓儿要将那些事宜全盘接手,并能够让它顺利的进行还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和功夫,比起尽快的将吴姨娘给架空,宓儿能够早一点在上官家树立自己的威信更重要,荷花会就是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权衡了一下两者之间的份量之后。皇甫悦萼还是点头,赞同了上官昊的安排和决定。 吴姨娘对这个决定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和不满,虽然每年的荷花会她也都有参与,但是最主要主事的还是上官谨,她能够插手的地方并不多,对她的影响一般,比不上家事那么关键,不过她心里对晏宓儿的防备更重了,荷花会一旦落幕之后,晏宓儿就要插手家事,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处?还有吴潋滟本来就不得上官珏的欢心,现在小夫妻又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她还能不能从通房丫头的命运挣脱出来,让上官珏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垂下眼睑,遮住满眼的算计,看来已经到了与某些人共释前嫌,联手对付这些事情的紧要关头了! 荷花会?晏宓儿一直安静的听着,对于荷花会她有大致的印象,那些都是玲珑无意间透露给她的,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十二花会,参与的都是世家的贵女和当朝的权臣闺秀,一般人就算是知道,也没有机会参予进来。每月一季花神,每月一次花会,这十二花会与其说是为了赏花还不如说是为了让已经及笄的世家贵女有一个展现才华的机会,让她的名声在世家之间渐显,为婚事打下基础。 这十二花会分别是咸阳嬴家梅花会,开阳王家兰花会,云州齐家桃花会。扬州霍家梨花会,洛阳李家牡丹花会,栗州上官家荷花会,益州赵家蜀葵花会,淄阳崔家桂花会,福州皇甫家菊花会,幽州慕容家芙蓉会,兖州拓拔家水仙会,盛京皇室杨家茶花会。 每一次盛会都是美女云集,世家的贵女,出身高贵身家清白的大家闺秀,江湖上有着十大美女之称的女侠,盛京权臣未出阁的千金……她们都会抓住这样的机会,为自己博出一个好的未来。 相对的,各色美女多了,世家子弟、风流才子、江湖少侠、纨绔恶少……也都纷纭而至,有的是想相个合心合意,门当户对的妻子,有的是想找个容貌出众,家世平平的妾室,有的则纯粹是是来看美女,遇上那种落了单,出身又不怎么样的还可以调戏一二。自然也就有抱着“英雄救美”心态而来的少侠英杰。 今年的荷花会大家都有预感,觉得不会像往年的那般热闹,虽然不能就此降低了标准,但前来的人会少了很多,相对的也会少了很多的麻烦,晏宓儿没有主持过这种大事,头一次与上这样的情况算得上是幸运,她完全可以操作的很好,来年要举办的时候,也就是轻车熟路了。所以,不管是皇甫悦萼还是上官昊都希望晏宓儿能够在今年就参与到这件事情。并且由她来主事。 “荷花会也算是上官家每年都有的大事情之一,并不是单纯的看看花草就好,更重要的是通过这种难得的聚会,看看每个世家又有什么新的面孔出现,其优秀的会不会带来不一样的变化。”上官昊看着沉静的晏宓儿,很欣赏她处事不惊的本事,虽然不代表她心有底,但没有喳喳呼呼的问这问那,就是能够体现一个人不一样的修养。 “历年来的荷花会都是由谨弟全权负责,你母亲和弄云各司其职辅助谨弟,今年的话就让谨弟交给你来操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问他就好。悦萼到时候还是出面撑一下场面,弄云就完全放手,什么都不用管了!”上官昊仔仔细细的交待着。 “是!”不管心里的怨气有多少,吴姨娘还恭敬的应着,她从来就不会在正面的反对上官昊任何的决定,这次也是一样。 “那就麻烦谨叔多费心了!” 晏宓儿还没有说话,上官珏就笑着对一直跟随着他们的上官谨道,那样的体贴让上官昊夫妻相识一笑。 “我会的”上官谨很简单的回答了一句,能不帮忙吗?别说是一直以来就对晏宓儿很有好感,就冲着伶俐那个丫头能够与两位姑娘一道前往盛京女子学社的恩情,也要对晏宓儿多尽一份心意,不过晏宓儿能够在短短的十天将厨房的事宜管理好,可以在半个月的时间管理了库房,那么接手荷花会也不会是什么难事,这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珏儿也不用担心,荷花会的流程基本已定,宓儿只要将世家的关系理清,留意那些喜好惹是生非的,注意一下有些什么新面孔出现就好,没有多么的复杂!”皇甫悦萼简单的道:“宓儿从来就是个让人省心的,也懂得识人善用的道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啊!每年的荷花会都有记录,我回去之后就将那些记录拿给少奶奶过目,大少爷完全可以放心!”上官谨是乐得将事情交出去的,他身上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能够稍微轻松一些也是好事。 “我就是不放心啊!”上官珏故意叹着气。看着晏宓儿道:“谨叔可别被她精明的样子给骗了,她本来就年幼,天性又有些迷糊,谁知道会不会忽然之间犯了迷糊,将事情给搞砸了!哎呀,越想越是让人不放心啊~” “噗哧~”皇甫悦萼忍不住的一声笑了出来,笑道:“宓儿那里迷糊了,我看是你自己埋汰人才对。宓儿,不要什么事情都顺着他,该教训的时候别心软手软,要是需要帮手的话吱一声,我给你当坚强后盾!” 晏宓儿早就在上官珏故意埋怨的时候就已经红了脸,听到皇甫悦萼的话更是羞臊难耐,恼羞的白了上官珏一眼,那里还能说出话来。 看着夫妻俩的互动和亲密,上官昊和皇甫悦萼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而后皇甫悦萼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万一她的孙子已经在宓儿肚子里了怎么办?可不能把宓儿给累倒了! “哎呀~”皇甫悦萼一声叫了出来,道:“明天先让大夫给宓儿号脉,万一宓儿有了身子可不能操劳了!” “母亲~”晏宓儿羞恼的叫了一声,她和上官珏圆房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哪能那么快就有身孕?就算是有了,也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别害羞,这是大事!”皇甫悦萼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是她害羞。 “咳咳~”上官昊接到儿子祈求的眼神之后,不再看戏,咳嗽了两声道:“悦萼,这件事情不用着急,珏儿他们刚刚圆房,等再过一段时间在让大夫进府请脉,现在还不到时候!” “是哦~”皇甫悦萼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那种让人羞涩的话了…… 第一百三十章先至栗湖 荷花会没有皇甫悦萼说的那么简单——她几乎就没有真正的为荷花会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情。不过是在有必要的时候出来撑撑场面而已,而晏宓儿这一次则是需要全程的参与。 先是需要对栗州三大湖进行实地的考察,栗湖泛舟,莫愁湖赏荷,莲花池观莲是荷花会的三大主题,栗湖在栗州城,是一个方圆百里的大湖,湖有小岛冷泉、印月两座,相隔不过两百多米,每年的荷花会均会在栗湖之上泛舟,届时上官家会派出画舫十数艘,男女宾客分别乘坐游湖,分别抵达两个小岛。 栗湖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同期进行,两个小岛相邻的地方都建有水榭长廊,间用长长的、光滑的数十道绳索相连,一边出题,另一方答题,出题者将题目写好之后放在特制的木匣,通过绳索送到对面岛上,而对面答出来之后,用相同的方法再送回来。男子都会将自己的姓名落款。而女子则与姓氏带上一个排行,这样的话对大方就都知道相互的身份,接下来有见面的机会是就会相互间多看一眼,要是相互之间都有情意的话,一桩姻缘也就成了。如果相互之间并不意,那也不会有什么私相授受的名声。 平日里这两个小岛也是有上官家的人来打理,上面也有上官家的庄园,不过上官家从来就没有将这两个小岛就此当作自己的私产,除了荷花会的那九日之外,是不禁止让其他的人登岛休憩玩乐的,几百年的经营,冷泉、印月也成了栗州的名胜之一。 晏宓儿接手荷花会后最早到的就是栗湖,刚好是月初,上官珏事情并不多,自告奋勇的要作陪,将本该陪同的上官替换了下去,带着两人的贴身丫鬟和小厮,晏宓儿也被要求要骑马——偶尔的聊天上官珏说起要教宓儿骑马,而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被告知,他那个英明的丈母娘早在晏宓儿不过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让她学会了骑马,所以,不用他献殷勤了。 上官珏闻言,专门为晏宓儿精心挑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枣红马,那马浑身上下除了雪白的四蹄之外,再无一丝杂毛,神骏非凡。更让晏宓儿欢喜的是,那马一见晏宓儿之后就十分的亲近,不过是一匹只有两岁的小马,还有些调皮,见到晏宓儿的时候欢喜的将头往怀里拱,要不是上官珏深知它是母马的话,还会以为此马也好色呢! 在家稍稍亲近了几日之后,夫妻俩每天早上都会抽一点时间,一起遛马,绕着上官家的马场随意的跑上一两圈,让马儿活动一下,也让人马之间增进感情。 马儿有一个很有趣的名字叫幺儿,因为它是上官家最小的一匹马,被马倌随意的这么叫着叫着就成了名字,而它也很喜欢这个名,只要听见有人叫它,就会一溜小跑过来撒娇,可爱极了! 骑着马穿过栗州的大街小巷,很快就到了栗湖畔,上官家早有人已经在那里备好了画舫等候,画舫有两层。一楼是厅房式样,其各色乐器,房四宝全部备齐,为的就是让乘坐之人能够随取随用,二楼观景,晏宓儿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看不出什么来。 “宓儿觉得画舫怎样?”上官珏没有错过晏宓儿眼的好奇。 “很好啊!”晏宓儿笑笑,道:“我这是第一次上画舫,没有比较,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定然会在船上备一个泡茶温酒的丫鬟,迎着许许凉风,弹唱和鸣之余,能够有一杯香茗会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这个主意好!”上官珏眼睛一亮,一直以来画舫上面倒是有丫鬟侍候,但专门泡茶温酒的却是没有,要是多了一个转泡功夫茶的小丫鬟,倒也是件雅事,不过…… “上官家丫鬟倒是不缺,可是没有几个人专门学过温酒泡茶,难道还要因为这件事情,专门在培养一些丫鬟出来?” “那有什么?从外府招上五十个适龄的丫鬟,让芷芸好好的调教,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不会有多好的技巧,但要用来撑场面也是足够的了!”晏宓儿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的,无非不过是多费点心思罢了。 “我是担心没有芷芸侍候,宓儿会不习惯!”上官珏拉着晏宓儿上了二楼,这一层只有夫妻两人。他不顾晏宓儿羞涩的推让,将她环抱在怀里,在她清爽的丝上一吻,轻描淡写的道。 “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晏宓儿确定下人们不会不识趣的上来打扰之后,顺着上官珏的意,软软的偎进他怀里,道:“没有芷芸还有紫萝呢!再说,真的有必要的时候,我自己也是可以泡茶的。” “那温酒呢?”上官珏随意的问了一句。 晏宓儿轻轻的一笑,反问道:“以夫君的酒量会找酒喝吗?” 被取笑了!上官珏手上一用力,晏宓儿倒在他的怀里,他顺势在她脸上轻轻一咬,让她皱眉呼痛才放开,气恼道:“宓儿怎么知道我酒量不好,就不会找酒喝?” “夫君可别忘了,我身边可是有一个侍候夫君多年的曼荷噢!”娇媚的朝他飞了个媚眼,晏宓儿轻笑着道:“就算没有曼荷,母亲也很喜欢与我讲夫君的事情,连夫君小时候的糗事一件不漏的全部告诉了我,夫君要不要考一考我的记性好不好呢?” 奸诈的坏丫头!上官珏喜欢看到宓儿娇憨狡猾的样子,轻轻地在她脸上一吻道:“那就算了!那些事情已经被母亲翻烂了,我可没有心思再听你来说着我的糗事,不过我倒是想听听宓儿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我小的时候啊……”晏宓儿偏着头。却想不起来自己小的时候有些什么趣事,在母亲身边是无至尽的学习,在姑姑身边也是无至尽的学习,似乎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怎么了?”上官珏半天没有见到她说话,很有些奇怪,却现她的眼睛尽是迷茫,这样的宓儿陌生得让他心痛。 “没什么,只是记不得小的时候有些什么不一样的趣事而已!”晏宓儿轻轻的摇摇头,道:“我似乎从有记忆开始就是无穷无尽的学习,没有玩乐的记忆,我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是充实。现在你问起来,才现没有什么让我记忆深刻的东西!” 就算是有,那也是与他共有的,晏宓儿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上官珏了,原来他是第一个让她的生活增添了不一样色彩的人。 “没有才好!”上官珏忽然想起偷听到的那番话,她从小就为了成为上官珏最合格的妻子而努力着,她擅长的都是他喜欢的,上官家需要的,而不是她自己喜欢或者需要的,这样的她让他感到愧疚和心疼,所以他抱着晏宓儿道:“以后你的喜悦和快乐都会有我来分享,我会让你的生活充满了乐趣!” “我相信!”晏宓儿点点头,要不是因为潜意识里认定了他是能够让自己快乐地人,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他,更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上官家,或许对于有的人来说,上官家锦衣玉食,奴婢如云,享受着神仙般的生活,但对于她来说也就这样而已。 上官珏满怀柔情的拥抱着宓儿,两人都沉浸在难得的感动之…… “夫君,就是那两个小岛吗?”画舫渐渐的靠近了一个小小的岛屿,整个岛屿呈纺垂形,晏宓儿大概地估量了一下,占地大约十多亩,绿树掩映间露出少许房屋,应该就是上官家修建的庄院了。 “那就是冷泉岛,也是历年来招待男宾的岛屿,远处的是印月岛,用来招待女宾,我们先到冷泉岛!”上官珏点点头,道:“这两处岛屿形状很是相似,不过冷泉岛上有一处涌泉,泉水冰冷甘醴故而得名,印月岛上则有一井,名为印月,是很久以前。上官家的一位长者在岛上居住时挖掘而成。” “那井水如何?”晏宓儿眼睛一转,心里有了别样的心思。 “井水甘甜可口,用来泡茶稍微逊色,但用来酿酒却是一绝。”上官珏介绍道:“上官家也有自己的佳酿,名为‘冷甘’,名字古怪了一些,却是世家子弟都知道的好酒!” 冷甘?好奇怪的名字!晏宓儿微微的有点酒馋,慕容家的“醉雪”她是喝过了,味道确实很不错,但最喜欢的还是皇甫家那不知名的酒,这个“冷甘”味道又是怎么样呢? “夫君,两个岛分别用来招待男女宾客是有什么规矩吗?”将涌上来的酒虫打压下去,晏宓儿淡淡的问着。 “那倒没有,只是习惯而已!”上官珏摇摇头。 “那么这个规矩能不能改一改呢?”晏宓儿扬眉,心有了不一样的计量。 “怎么个该法?”上官珏知道她已经将近十年来的荷花会资料看了一边,听曼荷说,她对荷花会没有什么兴趣,觉得没有太多的新意,有些沉闷。 “冷泉岛改为招待女宾,增‘斗茶’,印月岛招待男宾,增‘斗酒’。”不管是茶还是酒,都是晏宓儿的爱好,不用想就有了不一样的点子。 “怎么斗法?”上官珏很感兴趣,荷花会数十年都没有什么变化,要是能够加点不一样的活动,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就更好了。 “冷泉岛上设一斗茶亭,让懂得茶艺的丫鬟在帘后泡茶,品茶者入口之后就要说出茶的名称、产地、典故、采摘时节,如果有才气的,当配上一茶诗,输者不论,赢者赠荷香茶一盒。印月岛上设曲水流畅,以相同的酒壶装不同的名酒,流到什么人面前,那人要说出酒的种类、名称、典故并配诗一,输者不论,赢者赠‘冷甘’一壶。”晏宓儿浅笑嫣然,道:“夫君认为这般如何?” “是个好主意!”上官珏点头,不管是那一个花会都没有这样的活动,确实不错。 “如果自己无法答出来,可以将茶酒倒在高杯或者有盖子的小瓶,放入木匣,向对岸求救,要是答对了,奖品游求助者亲手交与答题者,这样一来,也有了互动的环节。”晏宓儿想的更多。 “好,暂时就这么定了!”上官珏点头,不过……他忽然问道:“什么是荷香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将当年的极品绿茶与荷花放在一起,利用荷花吐香,茶叶吸味的特性,几次之后,茶叶自然就会带着淡淡的荷花香味,那便是荷香茶!荷花会上荷香茶才能相得益彰不是?”晏宓儿笑着,满脸的神采飞扬。 第一百三十一章再谈荷花会 “听说你们今天在栗湖现了不少的问题!”上官昊笑着对上官珏夫妻两人道。这会已经用过晚膳,一家人坐在花园里面纳凉,所谓的听说,自然是听上官谨派了跟随的管事说的, “是啊!”上官珏点头,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栗湖那边居然有那么多的细节可以更改变化,还是宓儿比较细心,主意多,见识也广!” 一整天的功夫,两人将冷泉,印月两个小岛逛了一个遍,晏宓儿用女性特有的眼光,从岛上的建筑到种植的花卉,从水榭长廊的布置到待客用的器皿都好好的挑剔了一番,很多细节方面都做了更改,让上官珏深有感触,头一次觉得女人的细腻是那么的不一样。 “看来还是宓儿厉害!”皇甫悦萼笑着道,对于这件事情她是喜闻乐见的——名义上虽然是她在主持历年的荷花会,可是谁都知道,具体的事情都是上官谨和吴姨娘在做,晏宓儿不过随意的去了一趟。就挑出了那么多的不足之处,这说明吴姨娘做的很不称职。 “这些事情都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那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上官谨虽然也是被挑剔的那个人,但是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大的地方晏宓儿没有做什么变动,也就是增加了“斗酒”、“斗茶”的项目,她挑剔的都是些细节的问题,而他一个大男人,要真的是将细节都弄的美轮美奂的话,也该被嘲笑了。 “那里是谨叔疏忽的问题!”宓儿盈盈一笑,道:“本来就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谨叔一个大男人,要是真的连那些问题都给解决了的话,才是奇怪!” “那倒也是!”上官昊知道她提出来需要改进的是些什么问题,笑道:“要是谨弟也能够现那些问题的话我们也该奇怪他的性别了!不过,谨弟,你看宓儿提出来的那些问题,能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 “没问题!”上官珏和晏宓儿身边侍候的人已经将晏宓儿所有的要求整理好了,也让上官谨过目了,他自然是心有底,道:“只是还需要少奶奶将身边那个擅长茶艺的丫鬟借出来,明天起就让她好好的调教出一批丫鬟。另外我已经让人去请几个有这方面专长的人去了,相信今年的荷花会定然会让人耳目一新!” “这就好!”上官昊点点头,道:“莫愁湖和莲花池那边还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宓儿不妨一次行将它们解决,让今年的荷花会大放异彩。” “我想莫愁湖和莲花池那边也只要在接待的方面与栗湖一样,注重细节就好。不宜做更多的变化,要是一次性就把所有可能用得上的点子都用了,明年的荷花会定然会逊色!”晏宓儿摇摇头,道:“所以我想,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点一点做,变化也要一年一个样,明年重点改变莫愁湖,让人有常来常新之感,荷花会才会越来越好!” 她很清楚,荷花会对上官家而言就是一个脸面,要是荷花会能够将其他的花会给比下去的话,上官家的人也会光彩很多所以她并不想一次性的就将所有的主意和点子用上,虽然会让今年的荷花会绽放异彩,但之后呢?她想要的是细水长流,而不是一时的光彩。 “难道少奶奶就不担心您的那些主意被人提前给用了吗?”吴姨娘满脸笑容的道,上官昊在知道晏宓儿提出的那些问题的时候,说了一句让她极为伤心的话,他说:人与人就是没法比的,弄云看着倒是个面面俱到的,可终究是出身不一样。没有宓儿的眼光,成不了大器。 这么一句话,就将她半生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她还就只能是一个处理些小事的管家娘子一般地角色,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轻轻地瞟了一眼吴姨娘,在看看她身边老实的吴潋滟,晏宓儿嫣然一笑,道:“姨娘不知道荷花会有独一无二的优势吗?很多点子荷花会能用,其他的却是用不上的,就算是我们用了,又让其他的给用了,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独一无二的优势?”皇甫悦萼笑笑道:“宓儿啊,你还是不要打哑谜了,弄云不过是我身边的小丫鬟出身,她那里知道这些雅事,还是解释给她听吧!” 上官昊无奈的摇头苦苦笑,皇甫悦萼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荷花会独一无二的优势,她总是念叨着荷花会难出新意,除了泛舟之外,再无其亮点,明明就是自己想知道,还不让埋汰别人,不过她什么时候开始用弄云的身份来让她难堪呢?她不是最恨提起弄云的出身的吗? 吴姨娘脸都黑了,但却是不能反驳,心更是恨极了晏宓儿,如果不是她,皇甫悦萼会总是用自己的出身做章吗? 晏宓儿巧笑嫣然的道:“梅花傲然,兰花优雅,桃花娇艳缤纷。梨花清素娇嫩,牡丹国色天香,蜀葵娇柔,桂花香馨怡人,菊花灿烂大方,芙蓉艳冠群芳,水仙姣姣出尘,茶花明艳端庄,似乎都各擅其长,但仔细想来却不见得。牡丹、芙蓉、茶花都胜在色艳、花硕;兰花、桂花、梅花都有香馨迷人之长;桃、李、菊花皆缤纷,蜀葵娇柔胜水仙,却失了水仙的皎洁气质,而随主要的是赏花须时节,每一种花都有相应时节,而荷花不一样。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清白一身,色彩丰富,花朵硕大,无花赏碧叶,花开香袭来,花落莲子出,叶枯莲藕香。晴时碧叶连天映日荷花,雨时观玉碎碧盘、听簌簌雨声。从芽到枯败。都有独到之处,这是不是独一无二的优势又是什么?再说,荷花还占了‘水’的优势,泛舟赏荷是一景,摇船采莲何尝不是呢?明年在莫愁湖早植荷花,是一部分荷花早开早败早结果,增一项采莲蓬的活动,想必也能吸引眼球吧!” “这个主意好!”皇甫悦萼破口而出的赞道:“记得我初到栗州的那一年七月曾经与老爷一起在莫愁湖采莲蓬,剥莲米,整个是其乐无穷啊!我们怎么一直就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 “噗哧!”晏宓儿看着皇甫悦萼一脸的回味和懊恼,失笑道:“在母亲眼。那不过是一件温馨往事,在父亲看来,那也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觉得有什么有趣。宓儿长在梧州,梧州没有湖泊,更没有遍植荷花的习惯,自然觉得新奇。以己推人,自己对这件事情如此好奇,换了别人,估计也是一样的。” “少奶奶现在就将这个主意说了出来,不怕别人仿效了去,达不到惊喜的效果吗?”吴姨娘眼闪过轻蔑,要是这个消息走漏了,还能有什么好的效果吗?她很期待! “仿效?”晏宓儿笑盈盈的看着她,眼神平静而冰冷,道:“这里没有其他人,要是这个消息走漏了,从在场的几人身上查就是了!” 吴姨娘一噎,心底凛然,知道晏宓儿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不过,我也不但心这个主意被泄漏出去,有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说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晏宓儿话音一转,心里又有了主意,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主意,荷花会结束之后,不妨给前来的宾客们一份来年的荷花会介绍,就将准备早植荷花,增添采莲蓬之事写上,让她们心里有那么一个印象,来年惦记着栗州的荷花会,父亲母亲觉得怎样?” “宓儿脑筋转得很快,这是一个好主意!”上官昊赞许的道:“酒香也怕巷子深,要是这件事情提前被告知了,的确会让很多可来可不来的贵客临门。这件事暂时就定了,具体的宓儿自己操作就好!” “是。父亲!”晏宓儿笑着应是,吴姨娘垂下眼睑,生怕自己已经忍耐不住的怨恨会让人看出来,吴潋滟则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流露任何的情绪。 “莫愁湖和莲花池宓儿不去看了吗?”上官珏倒是有些失望,道:“我都已经将最近几天的事情处理完了,刚好可以陪宓儿到处走走。宓儿在聆风院住过一段时间,莲花池也算是熟悉了,可是莫愁湖不一样,宓儿就没有想去看一看的念头吗?” “呵呵~”上官昊大笑了起来,这还是那个不情不愿、被逼着娶晏宓儿的儿子吗?怎么忽然之间黏糊起来了? “我看还是去看看吧!”皇甫悦萼乐于见到两人朝夕相处,笑意盎然的道:“莫愁湖风景秀丽清雅,与栗湖的蓬勃大气完全不一样,宓儿也不能总是闷在家,经常出去走走也是好事。不过,珏儿事情多,还是我陪宓儿一起过去吧!” 上官珏不满的白了一眼皇甫悦萼,知道她是故意在调侃自己的,,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宓儿的事情就不劳烦母亲了,您要是觉得在家闷得慌,不妨和父亲出游,儿子记得父亲可是好多年没有陪母亲出游了。” 皇甫悦萼本来也就是故意戏弄调侃儿子儿媳,结果让上官珏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最近三五年,除了到梧州祭奠晴妹妹之外,自己确实没有怎么出门?就连那一次,上官昊都没有陪自己,想着想着就有些哀怨了,不满的看着旁观的上官昊。 怎么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了?上官昊没想到自己被儿子给陷害了,不过……看着皇甫悦萼哀怨的眼神,他也笑了,道:“这个好说,等荷花会一结束,我就带你母亲到盛京走走,既能够散散心,拜访一下几年不见的老友,又能够看看那三个丫头在盛京怎么样。悦萼,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 “好啊!”皇甫悦萼立刻笑了起来,道:“我也很多年没有去盛京了!对了,沁纤一起去吧!你也很多年没有回盛京,趁这个机会回去一趟,见见你那弟弟,祭拜一下父母也好,宇皓也一起去!” “是,夫人!”王姨娘脸上出现喜悦的感激,多年没有祭拜父母,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有远在盛京为官的幼弟,虽然上官家对多方照顾,但多年不见也是想念。 “还是儿子贴心吧!”上官珏笑着对满脸欢喜的皇甫悦萼道。 “还行!”皇甫悦萼斜睨着儿子,道:“不过……宓儿去莫愁湖的时候我还是要跟!” “哈哈~”上官昊大笑起来,看着懊恼的儿子,难得玩心大起的妻子,笑意盈盈的晏宓儿和王姨娘,好整以暇、等着看好戏的上官宇皓和上官谨,淡淡的温馨和快乐洋溢在他们间——当然眼里净是冰冷怨恨的吴姨娘和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吴潋滟例外…… 第一百三十二章再往莫愁 去过栗湖的第二天上官珏便陪着晏宓儿前往莫愁湖。皇甫悦萼玩笑归玩笑,但还是没有一同前往,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天下莫愁湖十数处,最是出名的则是盛京莫愁湖和栗州莫愁湖,盛京居北,栗州居南,栗州莫愁湖也有南莫愁之称,而它恰好也在栗州之南。 栗州南边是一片孤峰群,分布着近百座峰林、峰丛和孤峰群,莫愁湖座落在孤峰群以北,峰林峰丛错落有致,形态各异,莫愁湖依偎着峰丛,环绕着峰林,山山相连,湖水相绕,山水相映,浑为一体。 莫愁湖景色一绝,但令莫愁湖名声远播的还是莫愁湖之荷。莫愁湖的荷花分两种,一种是千百年来人为种植的荷花,这一类荷花多为单瓣。莲蓬肥大,莲藕香糯,也是栗州的一大特产;另一类则是莫愁湖的野生荷花,这些荷花均为重瓣,每年的五月旬开花,花期可达四个月,最大的花朵直径可达四十公分,最多的花瓣有两百多瓣,让人一见之下,叹为观止。 “这水很清澈啊!”晏宓儿走在鹅卵石修筑的简单岸堤,看着微风摇曳生姿的荷花,没有关心那名闻天下的莫愁荷花,而是观察着清澈的湖水。 “莫愁湖水清澈甘醴,不亚于名泉之水。”莫愁别院的管事笑着道:“莫愁湖附近几乎就没有水井,百姓们饮用的都是这湖水,少奶奶您看,那里的便是日常取水的地方,外面用编织的很细的竹篾拦住,不让鱼虾进来便可。” “湖水甘甜,那么这里的鱼虾味道应该很不错了!”晏宓儿走到取水处,那里刚好挂有半个葫芦,显然是用来取水饮用的,不避讳的舀了一点水,尝了一口,果然甘甜可口,不比冷泉差太多。 “栗州鳜鱼莫愁好,莫愁湖的鳜鱼一绝。午可以尝一尝!”上官珏看着晏宓儿认真的态度,微微笑着,他没有想到宓儿会为了确定湖水是不是甘甜而亲自品尝,要知道她从来都是不沾生水的,更不用说这种湖水了。 “只有鳜鱼吗?”晏宓儿微微笑着道:“这湖里还有什么特色的东西?” “少奶奶可是问着人了!”管事呵呵笑着道:“莫愁湖盛产鱼虾,细鳞银鱼、青虾、湖蚌、鲫鱼、青鱼都很多,也有各种独具特色的做法吃法,荷花、荷叶、莲米、莲藕也是特色。小的已经通知厨房,好好的整治一桌莫愁湖的特色菜请大少爷和少奶奶品尝。” “夫君,往年似乎没有用莫愁湖的特色菜肴招待的习惯,这是为什么呢?”晏宓儿皱眉,想起上官谨给她的资料上可没有关于莫愁湖的美食。 “前来的都是各方贵客,他们的饮食习惯不尽相同,既然要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自然要让他们能够尝到地道的家乡菜,也就不能用这些东西招待了!”上官珏解释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难等大雅之堂,要是上了桌,还不让人给笑死。 “可是夫君,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选择尝一尝独具地方特色的美食,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奢华盛宴。”晏宓儿自己很少出门,对于书上描写的各地美食很是向往,荷花会一般地来宾也都是这样,她们或许不会喜欢这些吃食,但不表示她们不好奇。 “宓儿的意思是用这些东西招待贵客?”上官珏皱眉,男宾还好说,世家子弟都有走南闯北,游历江湖,增长见识的阅历,他们口味没有那么挑剔,但女宾就不好说了。那些世家贵女要是让她们尝这些粗鄙的吃食,恐怕会让她们晕倒。 “我知道夫君担心什么!”晏宓儿绽颜笑道:“如果说直接用这些吃食招待贵客未免贻笑大方,但如果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呢?我想这样,做两手准备,让客人自己选择。” “怎么选择呢?”上官珏沉吟,要是用这些东西招待来客的话,确实很丢面子,但如果只是选择之一的话,倒还可以考虑。 “我看了谨叔送过来的资料,荷花会为期六日,在莫愁湖三日。那么可以在初到莫愁湖的那日让下人送一份第二日的菜单过去,要是她们愿意品尝这些特色的菜肴,就花一点点时间,让身边的丫鬟与管事说一声,当晚做好统计第二日依统计下菜单便好!”晏宓儿心里倒是有了主意,就看上官珏是否同意了。 “可以考虑!”上官珏也得可行性还是很高,而一旁的管事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上官珏微微一怔,笑问道:“禄叔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少爷有所不知,每年荷花会的时候莫愁别院都会为贵客们准备一些点心小吃在房里,那些受欢迎的都是莫愁别院的特色吃食,有的姑娘在离开的时候,还会多带一份走,相反,那些名贵的吃食基本都没有人动。”上官禄苦笑道:“这件事情小的曾经与吴姨娘说过,但她一直强调传统和规矩,从来不愿改变。” “谨叔知道这件事情吗?”上官珏皱眉,这个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只是上官谨一向精明,难道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吗? “大少爷,莫愁别院自从吴姨娘的哥哥吴管事来了之后,谨管家就极少过来,就算是过来了,也是由吴管事陪同,那里敢多说什么啊!”上官禄摇摇头,莫愁湖景色迷人不假,但却是上官家最是偏远的一个别院,主子们过来的极少,今天要不是因为大少爷和少奶奶都不愿意见到吴管事的话,也不会让他陪同。 “他居然将这些事情隐瞒不报?”上官珏对吴姨娘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相对的对她的亲戚也没有什么好感了。 “每年荷花会采购各种物品都是吴管事在做吧!”晏宓儿虽然没有接触过经商什么的,但晏老爷可是各钻到了钱眼里的人,不过几句话就知道了其的猫腻。 “那倒没有!”上官禄摇头,道:“所有的东西都是统一从上官家自己的店铺里面抽调过来,由谨管家派来的临时管事管理库房,每日取用,余下的则回送到店铺里。” “宓儿是担心他会从取利?”上官珏明白晏宓儿想问的是什么,笑道:“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谨叔不会将采购的事情交由吴姨娘的人来做的。” “夫君不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吗?”晏宓儿想了想,又问道:“那么那些基本没有人动的名贵吃食是每日一换还是在客人离开后才撤下来?” “当然是每日一换,总不能让贵客们食用隔日的吃食吧!”上官珏眉头一皱。心里忽然有了异样的想法,道:“你是认为他会将那些撤下来的吃食卖出去?” “不,那个我反而放心了!”晏宓儿摇摇头道:“我担心的是另外的问题。禄叔,你想想,那些贵宾们没有动的吃食是消失不见了还是被分给了下人们?” 上官禄仔细思索了一下,道:“每年没有动的吃食都被分给了下人们,所以这件事情我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么分给下人们的吃食数量大概有多少?是一天的份量还是三天的份量?是每天都有还是只有最后一天有?”晏宓儿问得极为细致,而上官珏脸色忽然青,想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只有在贵客们离开之后才会将剩下的点心吃食分下来,数量倒是不少,但也没有三天的份量!”上官禄十分肯定的道。 “宓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上官珏脸色阴沉的道:“你的意思是他除了第一天之外,每天的点心都是装模作样的撤下来,换上新鲜的,实际上换上去的还是刚刚撤下来的。而他从库房里面领到的材料只有第一天的动用了,余下两日的都被他贪污甚至是变卖了!” “是有这个嫌疑!”晏宓儿点点头,道:“吴姨娘那么一个精明厉害的人居然任由她的哥哥在莫愁别院呆了十多年而没有任何的怨言,这本身就很不正常,但是现在看起来,光是每年的荷花会就能够让他大赚特赚,要是换了别的地方,还真是没有这么多的油水,更没有这么便利的条件。” “那么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或者我让谨叔来处理这件事情?”上官珏冷着脸,吴姨娘虽然在管家,但是账目都是上官谨在过问,一项都很清楚,从来没有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大的纰漏,想想每年的荷花会用度,但是点心这一块就不下**千两银子,要是真如宓儿猜测的那样的话,但是这一项,吴姨娘就能捞到四五千两银子,那其他的呢?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漏洞。 “这件事情不急,让谨叔知道可以,但是要处理的话,何妨等到荷花会之后抓个正着再说!”晏宓儿摇摇头,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料的话。那最近的一次也是去年的事情了,以吴姨娘的手段,定然早就将所有的痕迹抹平,要想抓住她的把柄不是简单的事情,与其打草惊蛇,落得一场空,还不如等她再伸手。 “宓儿不怕今年收手吗?”上官珏越想越觉得宓儿的猜测是有道理的,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吴姨娘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在最是偏远的莫愁别院一呆就是十几年。 “伸手伸惯了的人要她收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说,今年她收手了,明年也就没有机会了。夫君,要是今年用特色菜肴点心取代传统的菜谱点心取得成效的话,那么明年也就不会再用那些虽然奢华,但大家都司空见惯,已经没了兴趣的东西上桌,那么想要依靠荷花会大捞一笔的机会也就没有了!”晏宓儿倒是不但心这个吴姨娘或许能够想到这一点,暂时收手,可是她的哥哥不过是个下等奴才出身的,怎么会有那样的顾忌,绝对不会错失一年一度的好机会的。 这个阴险的小东西准备设下陷阱让吴姨娘来钻吗?上官珏笑了道:“我知道你想怎么做了!禄叔,这件事情还请你守口如瓶,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做了那种不能容忍的事情。” 要是吴姨娘他们真的将没有吃完的点心一而再的上给贵客,丢的可是上官家的脸,别说是上官昊对吴姨娘也不过那样,就算是如珠似宝,也会让她后悔一辈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邀请函 虽然是初次接触荷花会。也是第一次参与这一类事情,但在上官昊的全力支持,上官珏的鼓励,皇甫悦萼的要旗助威,上官谨面面俱到的帮助下,晏宓儿不但很快的熟悉了所有的流程,也按照自己的想法改进一部份细节,添加了几样让上官昊点头称赞的项目,一切都稳步进行。 吴姨娘对晏宓儿提出来“斗茶”、“斗酒”的活动倒也赞同,但对莫愁别院增加特色菜肴,甚至以特色菜肴和特色小点心替换一直以来的奢华菜单的做法却表示出了异议,但因为上官昊毫不犹豫的支持晏宓儿的举动,让她悻悻的住了嘴。 不过,上官谨还是查到了她修书一封,让人给了她的哥哥,莫愁别院的管事,信的内容虽然不清楚,但是上官珏和上官谨已然断定,晏宓儿的猜测没有错,两人极为恼怒,现在就等荷花会之后狠狠的惩治吴姨娘一家了。 “少奶奶。这里是需要邀请的客人名单,男宾的话由大少爷亲自写邀请函,女宾需要您亲自写。”上官谨讲一份名单递给了晏宓儿,她拿过来粗略的看了一遍,并不多,男宾只有三十多人,女宾也不过四十多人而已。 “邀请函每人两份,一份为正函,一份为副函,正函必须是邀请人持有,副函则是给邀请人赠送他人的!”上官谨将两种不同的邀请函递了过来,一份金色一份银色,上面是同样的荷花图案,显然是精心设计的。 “我明白了!”晏宓儿点点头,对于几个大世家的嫡女而言,荷花会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对于那些小世家或者说算不得世家的姑娘来说,这一份邀请函就代表了她们的梦想,能够让她们飞上指头的一个契机,如果她们能够与那些有资格拿到正函的贵女攀上关系,那么就有机会获得副赠的副函,这也是副函的作用和由来。 “还有这两份是给晏六姑娘、七姑娘的,只等少奶奶写好之后就送往梧州!”上官谨单独拿出两份没有副函的邀请函,道:“只是这两份邀请函不能配上副函了!” “不用送了!”晏宓儿摇摇头,道:“她们没有必要出现在荷花会上!”虽然对晏老爷渐生好感,但对那几个异母妹妹,晏宓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是!”上官谨其实也是不希望那两位庸俗的晏姑娘出现的。但是这种话晏宓儿能说,其他人都不能说。 “慕容清婉?”晏宓儿忽然看到一个极为意外的名字,那位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美女,世家贵女最高傲的姑娘不是已经被送进家庙了吗,怎么还会给她邀请函? “清婉姑娘的邀请函从来就没有断过!”上官谨知道她很迷惑,解释道:“不光是荷花会,其他的花会也从来不会忘了给清婉姑娘一份邀请函。” 就是说来不来是慕容家的事,可要是不请的话就是举办者的事了!晏宓儿明了的点点头,道:“谨叔,怎么没有邀请世家的少奶奶和那些已婚的少爷,他们不参加花会吗?” “不然!”上官谨摇头,道:“未出阁的姑娘没有邀请函是不能随意的出门,而未娶妻的少爷没有邀请函就参与那是孟浪,所以都需要邀请函。而已经成家的少爷和少奶奶们要是有兴趣也会前来,只是除了那种与上官家交情很深的,其他的也不会擅自过来就是。” 晏宓儿点点头,交情应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相当的地位才对,有了相当的地位,就算没有交情,也不会遭受冷遇就是了。 “这里还有十份邀请函!”上官谨再递了十份与众不同的绿色的邀请函。道:“这十份是送到江湖逸史楼的,由江湖逸史楼的逸史先生将之送给江湖上名声鹊起的江湖女侠,这里还有江湖逸史楼送过来的预选名单,少奶奶也请过目!” 江湖逸史楼?就是那个说话不靠谱的地方?晏宓儿取过名单,故作好奇的道:“谨叔,这江湖逸史楼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这么给他们留面子?” “江湖逸史楼啊,顾名思义就是撰写江湖轶事和记录江湖历史的地方,只是江湖多险,风云变幻莫测,很多事情不一定就是事实,所以便以‘逸史’为名。江湖逸史楼最是关心的自然就是江湖大事,江湖新秀和那些与江湖已经分割不开的世家,每年的澶燕会,每月的花会,都会有江湖逸史楼的人参与进来,各大世家也就意思意思的给他们一点面子,不管是那一个世家举办花会总是会给他们十份邀请函,让他们有机会做人情。”上官谨似乎对江湖逸史楼很没有什么好感,说起来的时候也是神色淡淡的。 “谨叔似乎对这个江湖逸史楼很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做了些什么让谨叔看不起的事情吗?”晏宓儿很好奇的问,姑姑当年对这江湖逸史楼也是没有什么好感,却没有深谈,反而让她很感兴趣。 “江湖逸史楼的逸史先生虽然不乏那种才思敏捷,妙笔生花之人,但更多的却是些无知无耻之徒,少奶奶或许在梧州的时候就听说过黄潇湘等女与大少爷之间所谓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那些便是江湖逸史楼的杰作!”上官谨趁此机会给上官珏洗清‘风流’名号,道:“大少爷去年的澶燕会上与三人萍水相逢,不过是因为相互之间有熟识的人。基于礼貌,打了一个招呼,说了几句话而已,根本就没有生什么,是三人看到了大少爷的身分之后,妄图攀龙附凤不顾一切的追到了栗州。这件事情在江湖逸史楼的编订的《江湖逸史录》却成了一段缠绵的爱情,更是被传唱天下。” “也就是说他们喜欢抓世家少爷的隐密私事,然后大肆的宣传喽?”晏宓儿皱紧了眉头,道:“他们这样就不担心世家联合起来让他们消失吗?” “江湖逸史楼很是滑溜,他们大做章的也只有些私事,不会打探那些至关紧要的事情,虽然让人烦不胜烦,但也没有到需要大动干戈,将他们灭杀的地步,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皇室的影子,除非是世家想与皇室翻脸,否则是不会轻易的动他们的。”上官谨摇摇头,对这牛皮藓一般的江湖逸史楼也是很无奈。 “那些传出风流韵事的江湖女子没有因为闺名有损,找他们的麻烦吗?”晏宓儿笑着问,江湖逸史楼看起来到是很讨厌,但要是利用好了,也不是一股能够小窥的力量。 “闺名有损?少奶奶不明白江湖女子的心态,只要没有那种yin乱的艳名。其他的都不在她们担忧的范围内,而且,要是没有她们主动自的将那些事情告知,并许与重金的话,那些所谓的风流韵事也不会传播的那么快,那么广,她们想利用这样的手段,让她们能够嫁入世家,江湖逸史楼与她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上官谨摇摇头,知道晏宓儿对这些事情很是认真。 “原来是这样啊!”晏宓儿点头,看着名单。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么谨叔,栗州有没有江湖逸史楼的逸史先生呢?他们是常在栗州还是在盛会的时候出现?这些邀请函写好之后怎么送到他们手上?” “栗州有一个江湖逸史楼的会馆,在城西,名为逸史茶楼,等这些邀请函写好了之后,直接送到那里去就好!”上官谨解释道。 城西?逸史茶楼?听起来就是一个散布小道消息的地方!晏宓儿眼里满满的尽是算计,要是将拓拔芩心的某些小秘密在这里散步开来的话,会不会让拓拔素月气得吐血,不得不打消了与拓拔家再次联姻的念头呢?打住!晏宓儿很快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念想,要是利用栗州的江湖逸史楼很可能让自己陷入困境,不能因小失大,还是等事情渐渐明了,看看拓拔素月和拓拔家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再说! “这邀请函是由我来写还是让大少爷写?”晏宓儿不是很愿意让自己的字迹落在不相干的人手里,那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都不用!”上官谨摇头,道:“少奶奶只要认识这种邀请函,然后在江湖逸史楼送过来的名单上择其十人画圈就好,她们还没有让您亲自书写邀请函的资格!” 那就好!晏宓儿点点头,看了看那二十多个陌生的名字,有些为难和纠结,道:“谨叔,我看这件事情还是请你做主吧!我完全就不知道这名字后面代表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要是请了两位让受邀贵客厌恶的,反倒不美!” 上官谨笑着接过来,很快的就画出十个名字,道:“这十人都是名声不显的,是不是与贵客有罅隙,也说不准,但一般来说,新人新面孔总是安全一些。今年的澶燕会在栗州,是由栗州地界上最大的帮派栗州忠义堂来主持,到时候少奶奶感兴趣的话,可以让大少爷陪着您多认识几个人,那么自然也就能够清楚这些江湖名女侠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传闻了!” 澶燕会?晏宓儿微微的一愣,今年的澶燕会居然是在栗州,珏会在什么地方等候那个肆意放纵的酒姑娘吗?在他的心里,酒姑娘与晏宓儿孰轻孰重?她心里充满了矛盾。既希望上官珏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又不愿意他将那个自己化身的酒姑娘忘却,偏偏那压在心头的秘密又不能让她开口,心情忽然沉重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上官谨传来的消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已经到了六月,栗湖、莫愁湖、莲花池也都已经准备妥当,就连丫鬟嬷嬷小厮等也都已经到位,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候受邀的贵客临门以及六月十二日荷花会到来了,当然,一度忙成一个陀螺一样的晏宓儿也终于有了空闲。 “少奶奶,谨管家求见!”晏宓儿正在绣房里赶制为上官珏准备的披风,已经绣好了,正在缝制,估计晚上也就可以完工了。 “汀儿,直接将谨叔请到这里的来吧!”晏宓儿放不下手上的活计,也就只能失礼一下了,当然也是因为来的是上官谨,两人接触的多,相处甚好,也就没有见外才会这样吩咐。 “是!”汀儿应声去了,紫萝笑笑,立刻起身去准备茶水。 “少奶奶在忙啊?”上官谨笑着进来,见到情形心里了然,似乎就没有见到晏宓儿有那种闲极无聊的时候,每天也只有用过晚膳能够抽出一点点时间与上官珏散散步或者是喝茶看书什么的。其他时间似乎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一样,那里像皇甫悦萼无聊到了极点。 “也没有什么事情!”晏宓儿小心的打了一个结,整个披风基本完工,只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小心露出线头就好了,满意的将它放在一旁,笑问道:“谨叔有什么事情吗?” 上官谨每天的事情也是很多,整个人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要是没有事情的话是绝对不会过来这里的,这个晏宓儿还是很有把握的。 “明天就会有客人临门了!”上官谨笑着道:“慕容家今天是最早过来的,慕容大少爷带着四位姑娘过来,慕容大少爷身边的长随已经过来了!” “四位姑娘?”晏宓儿有些疑惑,要知道也只邀请了慕容家的四位姑娘,难道那位在家庙带修行的慕容清婉也出门了吗? “清婉姑娘也来了!”上官谨知道晏宓儿疑惑的是什么,他知道慕容清婉居然也出门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都认为她很可能一辈子都会被关在家庙不能出来了。 这倒是件很希罕的事情!晏宓儿还真的是很意外,不过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无法理解,慕容清婉曾经是慕容家乃至八大世家风头最盛的姑娘,江湖第一美女,世家第一才女,当朝太子仰慕的对象,江湖少侠女侠追捧的偶像,慕容家就算是再恼怨她的那种无头无脑的举动,也不会愿意将她关在家庙一辈子才是。 只是在荷花会上出现会是一件好事情吗?晏宓儿眉头紧皱,她很清楚的记得上官珏可是让人送了一封邀请函给陆遥的,他们两人见面的话会不会引四年前故事的后续? “少奶奶很意外吧!”上官谨自己也是很意外,笑道:“不过清婉姑娘已经被关在家庙之将近四年了。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要是还不将她放出来,那么她这一辈子也就不能嫁人了。我想慕容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让她来栗州参加荷花会,甚至……” “甚至什么?”晏宓儿本能的觉得很是麻烦,慕容博烨可是刚刚从栗州回去不久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意图的话,他恐怕也不会亲自陪着四个妹妹前来了。 “这只是我的预感而已,我想慕容家不是想让清婉姑娘在荷花会上出什么风头,而是想利用荷花会让世家和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清婉姑娘已经出来了,后续的事情还需要看八月的澶燕会!”上官谨不认为慕容家的大少爷能够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妹妹们参加荷花会,而慕容家的其他男子一个都没有来,这更说明其是有问题的。 “慕容家在栗州有别院吗?叫什么名字?”晏宓儿眉头紧皱,她很赞同上官谨的分析,但同时更讨厌了,慕容清婉的出现定然会给荷花会带来一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慕容家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名为浣花苑的别院,栗州也不例外,就在聆风院不远的地方,往年来参加荷花会的少爷姑娘也都是在浣花苑暂住。到荷花会的前一天才过来。”上官谨苦笑道:“所以,慕容大少爷的长随过来的时候我很吃惊,也知道他们是故意要在荷花会之前就让所有的人知道,清婉姑娘再出江湖了!” “我看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晏宓儿忽然之间不生气了,笑道:“他们也是想看看各家对清婉姑娘出现的态度如何,要是会因为她而引一些意外的话,难说清婉姑娘就会在荷花会的时候搬到浣花苑去住,不给我们增添什么麻烦。” “那也很正常!”上官谨倒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很自然的道:“慕容老爷与老爷自幼就有非同一般的交情,就像大少爷和慕容博宇、崔三少爷几位一样,相伴闯江湖,更有过同生共死的过命交情,慕容老爷断然不会让上官家难做的。” 交情这么好?晏宓儿扬眉,眼睛里面尽是疑惑和好奇的看着上官谨,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讲述那似乎非同一般的感情。 “二十多年前,老爷与慕容老爷、皇甫家的大舅爷、崔老爷以及殷老爷一起走江湖,他们曾经有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都在江湖上闯荡,也闯出了很大的名头,后来是因为年纪不小,又经历了歼灭邪教的事件让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才各自回家疗养,而后逐一成亲的。”上官谨简单的介绍让晏宓儿极度地失望。 “当年老爷会与夫人成亲,也是因为与皇甫家的大舅爷感情极好地缘故,记得当年几人还曾经开过玩笑,希望成为儿女亲家,所以大姑娘与崔家的婚事很让老爷得意!”上官谨想了想,再说道。 “那老爷就没有与慕容家联姻的念头吗?”晏宓儿开着玩笑道。 “当然有!”上官谨笑着道:“二姑娘很喜欢慕容家二房的嫡子慕容博宇,老爷和慕容家的人倒是希望他们能够成事。不过慕容博宇并不热心,老爷们想推波助澜也无处下手。” 晶莹喜欢慕容博宇?那个总是喜欢猜度人心思,总是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人的家伙?晏宓儿皱眉,她不是很喜欢慕容博宇,他的性格很像自己,习惯性的将人往坏里想,不够乐观。 “那么就先准备将南院收拾出来,招待慕容家的贵客吧!”晏宓儿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下去,还是做事情要紧。 “我已经让人再度检查南院为慕容家准备的两个院子,就不用少奶奶忙乎了!”上官谨是交代过后才过来的,道:“只是将这件事情提前通知您,让您有个准备而已。另外,拓拔家的人也会在最近一两天内抵达,他们习惯直接住进上官家,少奶奶还是做好准备!” “谨叔的意思是芩心姑娘很快就会到了?”晏宓儿已经做好了面对拓拔芩心的准备,而且这一次,要是拓拔芩心还不死心,还想与自己作对的话,她会毫不客气的让她直接哭着回去——江湖逸史楼那里她已经让香雪打听好了,只要五百两银子,就能让他们撰写一篇声情并茂的爱情传奇,拓拔芩心要是和某位与会的世家子弟有那么一出的话。就算她不想嫁恐怕也不行了,晏宓儿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不让人怀疑是自己做的手脚而已。 “是!”上官谨点点头,他对那位总是以娇憨可人、毫无心机示人的拓拔芩心一点好感都没有,上官家的核心子弟都认为有一位拓拔家出身的老夫人已经是很不幸的事情了,要是再来一位姓拓拔的少奶奶,还让人怎么活啊! “我知道了!”晏宓儿点点头,笑道:“谢谢谨叔提醒,我会好好的招呼拓拔家的贵客的!”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上官谨放心的点点头,晏宓儿的聪慧在于她从来就没有故意在上官昊等人面前装过柔弱,更没有在他们面前装过傻,这样的她让上官家的人不会轻视更多了些尊重。 “谨叔慢走!”晏宓儿示意紫萝代她送客。自己专心的将披风最后好好的检查一遍。 “少奶奶不担心那个没有矜持,不顾闺誉也要缠着少爷的拓拔姑娘吗?”金蕊着急的道,她的一手绝活让她在上官家的丫鬟间很受欢迎和尊重,谁见了都要给一个笑脸,自然知道拓拔家的四姑娘是什么德行了。 “金蕊,不要自乱阵脚!”晏宓儿微微的笑着,让紫萝站立了,将披风披在紫萝身上,看看效果如何,一边仔细端详,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一边教训着沉不住气的金蕊。 “少奶奶~”金蕊着急的叫了起来,她们曾经被关在那个小杂院里学女红,同时也被教育了她们这一辈子需要忠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晏宓儿,三年多的时间,又是莫姑姑和她最信任的人做这件事情,让金蕊她们心里眼只见得到晏宓儿,她急切的道:“上官家的都知道,老夫人一直就想让大少爷娶拓拔姑娘,要不是因为您和大少爷自幼定亲,说不定这件事情早就成了。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金蕊,这件事情最主要还是看少爷的意思,要是少爷喜欢,我在怎么阻挠也是无用,反而失落下一个善妒的名头,要是少爷不喜欢,老夫人也不能强迫少爷娶拓拔姑娘不是?”晏宓儿不是很担心,笑着道:“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当真了!” “可是……”金蕊着急的很。 “没有可是!”晏宓儿轻笑着摇摇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与那些丫鬟们一起的时候不要谈论主子们的事情,多听就好!” “我知道!”金蕊点头,丫鬟们在闲暇的时候都喜欢说长道短,而她一直遵循晏宓儿的教导,只待耳朵不带嘴,除了指点她们绣工之外,从来不多话。而她能够得到的小道消息也是最多的。 “过两天各家的姑娘少爷们又会出现了,这一次客人会比婚礼的时候少,但人却会更杂,一定不能让人抓了什么把柄。”晏宓儿将披风拿下来,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看来晚上就能送给珏,给他一个惊喜了。 “是,少奶奶!”金蕊知道晏宓儿说得是自己,其他的人基本上就没有与那些丫鬟嬷嬷混的时间。 “紫萝,你和曼荷需要好好的约束一下两个院子的丫鬟嬷嬷包括粗使丫鬟婆子也要盯紧了,不要出现吃里扒外的人!”晏宓儿相信自己身边还有老夫人和吴姨娘的人,在这种时候最是不能让她们给陷害了。 “是,少奶奶!”紫萝知道她的担忧。 “金蕊,把你给少爷缝的衣衫拿出来,我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晏宓儿将注意力转向自己最是关心的事情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礼物 “你们在说什么?” 上官珏沐浴过后回到房里就看到妻子神秘兮兮的正和丫鬟们说着什么。见到他进来立刻都不说话了。 “没什么!”曼荷笑嘻嘻的回应着,然后和所有的丫鬟一起向上官珏行了礼,都笑着离开了,房里立刻只剩下夫妻俩人。 “还是喜欢你身上有淡淡香味的时候!”上官珏将晏宓儿揽进怀里,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昙花香味,这种若有若无的味道让他深深的着迷。 “我却是不喜欢!”晏宓儿回拥着他,笑道:“刚刚沐浴之后还好,要是忙了一整天,混杂了汗水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香味才清爽。” “我的宓儿就是不一样!”上官珏是越来越喜欢和宓儿这样的单独相处,每每都能够现一些闪亮的地方。 “怎么能一样呢?”晏宓儿飞了他一眼,不用带什么色彩就已经媚意横生,在上官珏现了自己的小妻子居然天生一双媚眼的时候,很是惊艳了一番,没有任何的反感,当然也对晏宓儿聪慧的掩饰这种风情表示了赞同,从那之后,入睡前宓儿就不会再刻意的在眼角做些修饰,直接用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上官珏。 “那是!”上官珏笑着道:“那么宓儿能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吗?那么的神秘?” “一个惊喜而已!”晏宓儿将上官珏拉到床边,上面放着金蕊为上官珏缝制的新衣,她亲自动手的鞋子和披风。笑道:“这里有那几样东西是我为夫君亲手准备的,夫君能不能猜得出来?” 原来是这个啊!上官珏想起自己无意偷听到的事情,笑道:“那我可要试穿一下才知道!我想,最是合我心意的定然出自宓儿的巧手。” “夫君就会说好听的话!”晏宓儿心里甜甜的娇嗔着,道:“要是夫君没有猜对的话才不能让你穿呢!” “唔~那我可要好好的想一想了!”上官珏故意为难的看着那一堆衣物,好一会才道:“贴身的衣物应该是宓儿亲自动手的,宓儿喜欢吃醋,一定不会让金蕊给我做贴身的衣物才是!” 晏宓儿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做自己喜欢吃醋?要是有一天自己不吃醋了,看到底是谁着急! “当然,我也喜欢宓儿捻酸吃醋!”上官珏话音一转,笑道:“那证明宓儿是在乎我的,要是有一天宓儿不吃醋了,才让人伤心难过呢!”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晏宓儿满意的点点头,道:“贴身的衣物是我做的,还有吗?” “我记得有几天宓儿亲自为我洗脚,不假他人之手,那么鞋子应该也是宓儿的手艺了,因为只有宓儿最是清楚什么样的鞋子适合我的脚,你说对不对?”上官珏想起那几次十分劳累,根本不想沐浴的时候,都是宓儿亲自侍候自己就觉得温馨,她什么事情都是有人侍候,连一个指头都不喜欢自己动手,偏偏自己的事情总是不愿意假他人之手,让他倍感窝心。 “夫君可要试一试,看看鞋子是不是合脚?”晏宓儿动情的投进上官珏的怀里。原来自己的努力都让他看在眼里,她的心血和感情没有白白的付出。 “好!”上官珏低下头亲了她一下,满意的接受着她的回吻。 “夫君请坐!”晏宓儿笑得甜甜的让上官珏坐在床上,亲手为他换上鞋,起身退后,笑道:“夫君走两步试试看。” 上官珏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确实很不一样,没有新鞋的那种束缚感觉,似乎是穿了很久的旧鞋一般,怪不得当初喜服配的鞋子会让金蕊那丫头挑剔的一无是处,原来她们都有一手绝活。 “很舒服,我从来就没有穿过这么舒适的鞋子!”上官珏由衷的赞叹着,虽然也曾经有人,譬如说拓拔芩心为了表示自己的贤慧为上官珏做过衣裳甚至鞋子,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可却没有这一种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舒适感,他很怀疑那到底是买来的还是那位娇小姐自己动手做的,她会不会做还是个问题呢! “夫君喜欢就好!”上官珏的夸奖让晏宓儿更是高兴,笑道:“鞋子做了三双,不过只有这一双是宓儿亲手做的,其它的两双都是金蕊所做。她的女红比我的还要好。” “那这一双就只在屋里穿,可不能将宓儿的一番心血给糟践了!”上官珏的话换来的不是甜笑,而是一个白眼。 “只在屋里穿才是辜负了宓儿的心意呢!”晏宓儿嗔道:“鞋子为的是让夫君脚底舒适,人也不要那么的劳累,可不是用来作摆设用的!” “是~”上官珏笑应着,道:“那么为夫明天就穿它,宓儿意下如何?” “要我谢谢夫君给面子吗?”晏宓儿自然是满心欢喜,虽然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但上官珏的反应还是让她喜欢,谁不愿意听到赞赏,尤其是心上人的赞赏呢? “宓儿不用客气,这是为夫应该做的!”上官珏见她那般的欢喜,也顺势拿腔作势的开着玩笑,让晏宓儿又笑又恼的掐了好几把,每一次都在他腰间的软肉上,让他装模作样的连连呼痛,笑闹起来。 “还有最后一样东西是宓儿亲手所制,夫君能猜出来吗?”半响,笑得没了力气的晏宓儿依偎在上官珏怀里再问。 “那个不重要。”上官珏的注意力集在怀里的软玉温香,一手揉捏着宓儿翘挺、弹性十足的臀,另一只手抚摸着略显削瘦的背,一个个炙热,带着**的吻落在佳人露出来的雪肤上,那里还顾得上什么衣衫的问题。 “可是……我想见到夫君披上披风的样子……”晏宓儿被他亲吻、揉捏得也起了春情,但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一面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小手也灵巧的钻进他的衣襟,在他健硕却没有大块肌肉的胸前摸挲着,给他带了阵阵的快感。 “可是我等不及了!”上官珏微微一挺。灼热的**顶在宓儿小腹之上,让她明白自己有多么的迫不及待,有多想将眼前的美人拆吞下腹。 “珏……”晏宓儿媚眼如丝一只手往下,猛地将那狰狞的亢奋捏在手里,感受到上官珏浑身一振,难抑的出“嗯”的一声,没等她感到自得,整个人就被上官珏抱了起来,轻巧的丢进了床上,而后迅地将碍事的衣物脱去,扑了上来…… “珏~”晏宓儿软软的叫着,声音还带着丝丝的媚意,上官珏紧贴着她的背,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还在她的胸前留连,让她浑身酥软无力。 “嗯~”上官珏不时的在她的雪背上留下印记,宓儿的肌肤天生就是柔嫩细腻,只要稍微用力,就会留下一个个粉红色的印记,力道要是大了,立刻就成了红肿淤青,他很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夫君~”晏宓儿就知道他是喂不饱的狼,一个回合下来完全都没有疲倦的感觉。真是难为他没有圆房与自己同床共枕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要是往常的话也就由得他去,可今天是有要紧的事情与他说,不能顺着他。 “好吧!”上官珏虽然很想见到浑身布满吻痕是怎样一幅美景,但也知道小妻子的脾气,要是这个时候还不顺着他一点,倒霉的还是自己,只要意犹未尽的暂停了自己的大业,将她翻了个身,稍稍的拉开了一点距离,等候下。 “慕容家的人明天到。清婉姑娘也在其!”晏宓儿相信这件事情上官谨已经告诉了他,再说一边不过是想问问他的看法而已。 “也该出来了!”上官珏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宓儿胸前的“红豆”,道:“清婉身上有慕容家太多的期望,不可能一辈子被关在家庙,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荷花会你不是邀请了那位与清婉姑娘有纠葛的陆遥吗?要是两人见面还不尴尬?”晏宓儿按住他作怪的手,不让他**自己。 “陆遥从来就不会参加荷花会,给他邀请函也不过是一个情面而已!”上官珏感受着手的柔软,轻轻的揉捏起来。 “嗯~”晏宓儿低吟一声,立刻抑制住,不留情的将那作怪的手拍开,看着上官珏失望的脸,道:“可万一清婉姑娘会在栗州呆很久,直到澶燕会结束呢?” “那也没关系!”上官珏转战与其他地方,但也稍稍认真了一点,道:“宓儿不用担心清婉会不会失态的问题,要是她还是想以前的那般没有分寸,慕容家宁愿关她一辈子,也不会让她出现在人前,何况,这一次是有慕容大哥陪同,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我不是担心嘛!”晏宓儿噘嘴,不满的道:“这可是我第一次主持荷花会,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还不让人笑死,尤其是老夫人,定然会大做章,我可不想有那样的事情生。” “奶奶那里不是什么问题,她是长辈,应该尊敬,但没有必要盲从,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好!”上官珏直到拓拔素月就没有断了找茬,拓拔芩心这几天也会抵达栗州,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事情生。 “我知道!”这么久,晏宓儿也看出来了,拓拔素月在上官家的地位很高,说话的时候谁都要洗耳恭听,但却没有几个人会听进去。身边除了几个老嬷嬷之外,也只有宁姨娘母子三人环绕,也算是可怜。 “娉婷那丫头心思多,她一直想摆脱庶女的身份,尤其是现在年纪渐长,到了该考虑婚配的时候,已经心急如焚,她一天到晚的在奶奶面前献殷勤,为的就是这个。要是宓儿让母亲松了口,给她透个底,她定然会站在你这一边。”上官珏淡淡的点了一下,娉婷的心思谁都知道,但都不想为了她去惹皇甫悦萼不快,但是他相信,宓儿出面定然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釜底抽薪?”晏宓儿笑了,要是那样的话,拓拔素月定然会给气晕过去。 “嗯~”上官珏笑了,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道:“要是娉婷的毛理顺了,可比什么都有用,她不像玲珑晶莹那么单纯,一肚子的坏水,不过眼界窄,跳不出宓儿的手掌心的。” “那你呢?”宓儿倒不是没有想过上官娉婷的这条路子,但是以上官昊上官珏护短的习惯来看,她不想随意的挑战他们的底线,不过,有了上官珏的建议,她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心情大好之后也有了兴致,将上官珏滚烫的**抓在手,媚惑的**着。 “宓儿为什么不试试呢……”上官珏一用力,让两人间的距离消失,他的**在她的手里,顶着她的大腿根部,手、唇也紧逼了上来,让宓儿化成了一滩春水,而他沉溺在这滩春水,不愿醒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慕容清婉 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慕容清婉(上) 次日的午后,晏宓儿见到了如雷贯耳的慕容清婉。照面的那一霎那,晏宓儿有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还是那副皮囊,里面却被换了一个灵魂。 记得那个时候的慕容清婉美则美矣,满脸的傲然怎么都无法掩饰,那种目空一切的样子,让晏宓儿怎么看着都很不顺眼,眼眸里也尽是那种不知所谓的傲气和矜持,虽然被众人拥簇,却小心翼翼的与所有人拉开距离,似乎别人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沾染到她身上一样。 而现在的慕容清婉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冷冷清清的仿若潺潺溪水,没有丝毫的杂质,澄净的眼眸也是一片淡然,那是看透了凡尘俗世清冷,嘴角带着一个浅薄的笑容,让她本来就绝美的脸庞更多了一分生动,如果不是见到晏宓儿眼飞快掠过的那一丝惊讶和嫉妒的话,宓儿还会以为她真的时看破了红尘,心如止水了。她的这副模样有几分是真,又有多少是假呢? 晏宓儿自认容颜不亚于慕容清婉半分,她们虽然都是绝色美人,却是完全是不一样的类型,晏宓儿现在看起来是那种温婉大方、秀外慧的类型,端庄有礼却带着淡淡的疏离,而慕容清婉则是清雅脱俗、不带一丝烟火之气,如果让那个惯会做作,装出一副清高模样的玉梦瑶玉仙子见了,定然自惭形秽的痛哭流涕,而且她的清雅脱俗不带一丝傲气,不带任何谦卑,只是她的本色而已,这一切都不会让晏宓儿佩服或者嫉妒,晏宓儿深知自己的优点,也知道自己与她在一起不过是春兰秋菊的区别而已,说不上谁更出色,相反,如果算上另外一幅面孔的话,她还能将慕容清婉给比下去。 晏宓儿嫉妒的是她居然敢素面朝天! 晏宓儿永远不敢素颜见人——只要不刻意的掩饰,她的那双勾魂眼定然会在不知不觉洒落万种风情,那种媚视烟行的韵味最是让她无法接受,她就不明白了,母亲一双丹凤眼,父亲一双眯眯眼,她怎么会生了一双媚眼呢? “珏弟,弟妹。我们这么早就过来,劳烦你费心了!”慕容博烨很是客气的对晏宓儿一拱手,他也知道这么早过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为了让清婉有一个新的开始,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慕容大哥不要客气!”晏宓儿对慕容博烨本能的亲近,笑容也多了一些真诚,道:“南院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诸位远道而来,还是先好好的休息一下,稍后再聊!” “是啊!”上官珏敏锐的现宓儿身上的疏远和客气少了一些,看看全无感觉的慕容博烨,不明白他是怎么能够让宓儿这样的亲切,但还是顺着宓儿的话道:“四位妹妹定然也很劳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的好!” “我和珏弟有些话要说,还请弟妹先安顿一下妹妹们!”慕容博烨笑道,他们并不是今天才到栗州的,而是昨天就已经到了栗州,是在浣花苑休息了一宿,用过午膳后慢慢过来的,完全没有丝毫的疲倦,精神饱满的很。 “宓儿。你就先安顿四位妹妹吧!”上官珏笑笑,知道慕容博烨定然有些不想让人知道的话要说,故意将其他的人支开,道:“天气有些炎热,大哥就和我湖边走走,我们边走边聊!” “也好!”慕容博烨点点头,转而对四个神色各异的妹妹道:“你们先去休息,可不能让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让弟妹为难!” “是,大哥!”慕容家的四个姑娘都很规矩的应着,显然都很怕这个长兄。 “四位姑娘请!”晏宓儿带着微笑,请四女上了停在一边的小轿,见她们纷纷上轿之后,向两人有礼的告退,也上了轿子。 “看来珏弟与弟妹相处的很好!”慕容博烨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互动,笑着打趣道:“看来这桩婚事伯母坚持对了!” “宓儿聪慧、识大体,有妻如此,要是还不知足的话,就是我的不是了!”上官珏笑着道,有了宓儿他是该知足了。 “哈哈,看来你和弟妹相处的很好啊!”慕容博烨笑了起来,道:“能够看到你这样,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大哥这一次没有带大嫂过来吗?”上官珏浅笑着将话题转移,他不想深谈他和宓儿之间的事情,虽然说与慕容博烨关系也是不错,但还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她有了身孕,不宜远行,就在家安胎!”慕容博烨神色微微一僵,还是不怎么愿意提到那个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妻子。她太强势,那怕是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摆架子,也不能让他感受到女人的温情似水,面对她的时候他只想逃避,两人之间只能算是相敬如宾。 “那是好事啊!”上官珏笑了起来道:“恭喜大哥!” “是该恭喜!”慕容博烨叹了一口气,道:“要是这一胎还是一个男孩就更好了,长辈们也不会盯得那么紧,我也能够松一口气了!” 要是这一胎是个男孩,必定会随母姓,杨家就后继有人,而他也不会再委屈烟雨,让她继续忍受这进门那么多年却不能为自己生儿育女的痛苦了。 上官珏呵呵一笑,心里大概知道慕容博烨是什么样的心理,他定然是在为那位让他痴迷,到现在都还没有看穿的妾室感到抱歉吧! “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珏弟见了清婉,觉得她怎么样?”慕容博烨其实一直都很纠结,他一直对温柔似水的烟雨怀有愧疚之心,不但没有依照承诺,迎娶她为妻子,只能当一个永远不能出头的妾室,还为了给嫡子清道,这么多年不能为自己生儿育女,虽然曾经被那个鬼丫头在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很多事情也被那个鬼灵精不幸言,但还是难以放下心头的那份怜惜和愧疚之心。 “什么怎么样?”上官珏被慕容博烨无头无脑的话问得一怔,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可不能乱接,只是反问过去。 “她的状态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正常?”慕容博烨说起来的时候极为苦恼,显然对清婉的现在的状态还是心没底,有些吃不准她是不是真的看破了。 “我看挺好的!”上官珏其实就没有怎么留意清婉,虽然宓儿从来不说,但他还是很清楚她有多么的喜欢吃醋,只是她从来就不会让这种负面情绪浮于表面,更不会让妒嫉左右自己的思维,所以只是礼貌上的打了招呼。没有仔细观察。 “我们心底对清婉的模样都是没有底的,但也不能将她就那样关上一辈子!”慕容博烨摇头苦笑道:“这一次是给清婉的一个机会,如果她真的能够在面对众人,尤其是陆遥还保持平静的话,就不想再拘着她,让她重新回到人前,开始新的生活,如果不能……或许她的下辈子就要在家庙渡过了。” “当年清婉确实有些……”上官珏摇摇头,想起慕容清婉后来的疯狂,有些不寒而栗,要不是几个世家努力地将那件事情打压下去,陆遥也被有追究的话,真的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清婉在家庙呆了三年有余,刚刚进去的时候她是歇斯底里的泄着怨气,怨时运不济,怨父母不公,要让她做一枚棋子,怨陆遥没有眼光,让她贻笑天下,怨那些曾经在她身边捧哏的人……后来她甚至诅咒所有人,我一度以为这个妹妹已然疯魔了……虽然很多人在她让人刺杀陆遥的时候就认为她已经疯了,可我知道,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正常的,只是用了一种极端的办法来泄自己的怒气而已。她那个时候还记得自己的容颜,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喜好,可是在家庙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记的,只是疯狂的怒骂,怒吼,诅咒……没有被制住的时候半刻都不消停。”慕容博烨摇摇头,想起那个时候的情景都觉得心有余悸。 “但现在看起来都很正常了!”上官珏无法想象,要知道曾经的慕容清婉几乎是所有世家自己仰慕的对象,他也不例外,只是还来不及对慕容清婉有更多更深的感觉就被她的愚蠢举动给吓得形象破灭,更受某人“人头猪脑”的评价影响,将那一丝萌芽状态的好感彻底的掐断。剩下的只有无知、愚昧、不顾大局等负面的印象,而受影响的也包括其他的几个人。 “是啊,看起来是很正常了!”慕容博烨摇头,道:“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们心里没底。她足足疯了半年多,后来闹够了,骂够了,开始服软哀求,哀求放她出来……再后来,她也没有哀求了,而是沉默平静的等候家族的处置,之后才被送进家庙的,消除了一身的暴戾,再三试探之后才让她出来的。” 上官珏皱眉,道:“也就是说她的情绪是否稳定你们也不知道?不好,万一她暴起,伤了宓儿……” “她的武功已经被彻底废了!”慕容博烨的话让准备冲过去的上官珏站住,武功彻底被废?慕容家确实够狠,看来当年慕容清婉已经让慕容家上下失望透顶了。 “两外三个妹妹都是叔父他们膝下的庶女,相同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听话和身手不错,她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清婉忽然间狂。”慕容博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黯然。 “那么大哥将清婉带到栗州有什么打算呢?”上官珏有些不解,猜不透他们有什么打算。 “我想看看今年的澶燕会上能不能遇上莫静那丫头!”慕容博烨的话让上官珏浑身一震,莫静?“酒姑娘”会来栗州吗? “她会来栗州?”上官珏很矛盾,他盼望着能够有机会再见“酒姑娘”,可是见了她又怎样?自己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有那么一个美好的妻子,不该再多想才是,可是被死死压抑的想念一旦被翻了出来,让他的心口疼痛的无法呼吸。 “我不敢肯定,只是抱了一个侥幸的希望而已!”慕容博烨摇头苦笑,道:“我想那丫头满脑子的稀奇古怪,一定能够有办法让清婉从死胡同里面走出来!” 或许吧!想起鬼怪精灵的她,上官珏忍不住的出现叹气苦笑,她在何方呢? (晚上还有一章,可能会晚一些,亲们看在我这么努力码字的份上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_^) 第一百三十七章慕容清婉 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慕容清婉(下) 那个让两人挂念的人正在安顿慕容家的四位姑娘。而且一头一脸的雾水,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名闻天下的清婉姑娘只是那么淡淡的,从容的站在为她们准备的小院门口就是不进去,而那三位姑娘相识苦笑,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默默的陪在清婉身后,自己想要开口,还被其各个给拦了下来,满脸陪笑的小声请自己稍安毋躁。 “唉~”慕容清婉终于看够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三位姑娘会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清婉猛地一转身,淡然的脸上浮起笑容,像阴郁的天空划过一缕阳光,整个脸上出现异样的光彩,三女再齐齐的后退了一步,清婉眼即快的闪过一丝轻蔑和嘲讽的神色,嫣然巧笑道:“很久没有到栗州了,以前每次到上官叔父家总是安排我住这怡欣院,现在故地重游。有些恍如隔世的感受,让您见笑了!” 晏宓儿知道她是对自己说话,礼貌的笑着道:“清婉姑娘喜欢就好!”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慕容清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要是我自己过来还好一些,可是身边多了三条甩都甩不脱的尾巴,又怎么能够有欢喜的情绪呢!” 三女脸色微微有些难堪,却什么话都没有回应,晏宓儿还是端着那副礼貌的微笑,道:“远道而来,四位姑娘一定都很劳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会,有什么需要的话,只管吩咐丫鬟们就是!” “什么都可以吗?”清婉眉头微微的一挑,笑道:“那就麻烦您通知玲珑一声,就说我来了,想要见她,让她过来陪我说说话!” “实在很抱歉,玲珑晶莹都不在家,清婉姑娘可能见不到她们了!”晏宓儿微笑着,脸上满是歉意。 “不在?”清婉疑惑的看着晏宓儿,看她再次确认的点头,脸上浮现淡淡的自嘲和无奈,道:“是啊,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名动天下的慕容清婉,而是被遗忘的可怜人,她们自然没有时间与我这样的人说话、闲聊了,是我苛求了!” “玲珑晶莹两个月前随曹嗣仪曹大家去了盛京。玲珑八月底会回来,晶莹就不好说了,清婉姑娘如果想要见她们,可能要等到八月之后了!”晏宓儿算是解释给她听,看到那个曾经意气风的人变成这个样子,想想那个对自己充满善意的“大丫”,她将心里那种不屑和疏远暂时撇开,给她留了面子。 “老师来过栗州?”清婉眼睛一亮,忽然有黯淡下去,自怜的摇摇头,道:“我已经四年没有见过老师了,她要是见了我定然也会失望的。” 晏宓儿只是微笑,没有接话,而那三个慕容家的姑娘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显然对清婉十分的畏惧,只是看着两人说话。 “老师还好吗?”清婉对曹嗣仪倒很是挂念和关心,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是说什么傻话呢?老师不喜欢离开盛京,定然是让别人过来接玲珑的,只是晶莹怎么也去了,老师从来就不会在同一个世家收两个弟子的。这样不受规矩,让老师生气了可不好。” “曹大家是亲自过来的,她看起来精神不错,还曾提起过您!”晏宓儿的话让清婉精神一振,忽然伸手拉住晏宓儿的手,急切的道:“老师还没有忘记我?她是怎么说的?” “姐姐~”三女吓了一跳,要是清婉一个不小心伤到了晏宓儿,她们定然会受到大哥的斥责甚至惩罚,立刻惊叫起来。 “叫什么叫,我不会伤到珏世兄的夫人的!”清婉瞪了她们一眼,三人纳纳的不敢说话。 “我们在这里说话吗?”晏宓儿好笑的指指院门,笑道:“如果清婉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到花园里走走,边走边聊,怎么样?” “也好!”清婉很佩服晏宓儿的勇气,一看三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妹妹如临大敌的模样就知道,她们都以为自己脑子有问题,随时可能暴起伤人似的,她居然还敢与自己走走,看她的模样不像是个单纯到了“单蠢”的人,那么就是勇气十足了。 “这可不好!”一个姑娘大着胆子道:“大哥一再交待,说姐姐您需要静养,还是不要打扰上官嫂嫂了!” “你是想管我吗?”清婉收敛了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整个人清冷而高傲,那个姑娘被吓得连退几步,脸色白,不敢多说。 “没关系的!”晏宓儿浅笑,拉起清婉的手,道:“如果慕容大哥问起来。就说我与清婉姑娘一见如故,所以想单独谈谈,与你们不相干的。我们也就在花园里走走,不会走远,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丫鬟嬷嬷远远的跟着,也可以自己跟着,只要不打扰我们说话就好了!” “清漪跟着吧!”清婉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在刚刚到的时候就让大哥生气,随意的指了一个人跟随,让她们不要那么担心受怕。 “是!”相对稳重的那位姑娘应着,晏宓儿微微一笑,向紫萝她们颔示意,紫萝点点头,张罗着让另外两位姑娘进院子,没有跟过来打扰她们。 “老师怎么回到栗州呢?”清婉询问道:“我记得老师一向不喜欢出门,而且她在盛京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忙活,有时间出门才是奇怪。” “曹大家是过来看我的!”晏宓儿相信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在世家之间传遍,也没有隐瞒清婉,简单的道:“曹大家幼年的时候与家母有过一段颇深的交情,听说我的消息之后,就借着看晶莹的机会来了栗州。” “老师与令堂有交情,请问令堂是哪一位?”清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更是惊讶了,要知道曹嗣仪眼光之高,能够让她称的上颇有交情的人,那一个不是才华冠绝的人物,而眼前这位……她心里暗自嘀咕,虽然被关在家庙之,但不表示她不知道上官珏娶的不过是商贾之女,还是梧州那个小地方的一个商贾的女儿。她能够与上官家有婚约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她的母亲还与老师有交情,更是奇闻怪谈。 “家母幼年在盛京居住,后来因故离开。也是那个时候与曹大家断了来往的!”晏宓儿不想多谈关于母亲的事情,简单的一语带过。 “老师与您提过我,她说什么了?”清婉自然知道晏宓儿有意的回避那个问题,也没有追问,她虽然一度迷失了自我,但却不是个没有眼色和分寸的人。 “她说清婉姑娘是她最得意的弟子!”晏宓儿想起曹嗣仪提起慕容清婉时,那种难以抑制的伤感,知道她定然将很多心血付诸在面前这人身上,可惜的是在她最是瑰丽的时候,生生的被捧杀,来不及光芒四射就凋落。 “可是我却让老师失望了!”清婉忍不住的有些哽咽,道:“老师曾经说过我很像她的一位旧识,有着高贵的出身,天赐的容颜,聪慧的脑子,一直想让我成为那个让她挂念一生的人。可是,知道我离开盛京的时候,老师才说我不过是像了她那位旧识三分,缺乏的恰好是最重要的理智和冷静,要我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本心本性,不要在赞誉和谄媚迷失自己……可是我还是辜负了老师的期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像曹嗣仪的一位旧识?是母亲吗?晏宓儿疑惑的看了看清婉,她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相像呢? “曹大家的那位旧识是谁啊?我可没有听说过!”晏宓儿故意好奇的问道。 “老师的那位就是是当今圣上的宠妃钟贵妃的堂妹,曾经被称为倾国祸水,据说二十多年前为了她生过叛乱,叛乱者是当今圣上的皇弟,那位王爷为了她能够母仪天下,才起了心思的。后来受了牵连被贬出京,之后芳踪渺渺,再无踪迹了。”清婉叹气道:“她的传说在盛京还是比较多的,说她是倾国祸水的有之,说她是无辜的也有之,说她是狐媚在世的,说她是天仙下凡的也有……总之,众说纷纭,但一直都认为她很美、聪慧过人。” 倾国祸水?晏宓儿气极,母亲当年不过十二三岁。再怎么着也是一个青涩的女孩,就这样还被称为祸水? “不过老是最那些传说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老师说她虽然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也不忘高处不胜寒的空寂,富贵荣华加身,也不忘怜悯世人的疾苦,说她是并不是天生的宠儿,而是天妒的红颜,所以她遭受了常人不能遭受的劫难。一直要我向她学习,学她的坚韧不拔、不骄不躁、荣辱不惊,可是我只学到了皮毛,本性尽失。”清婉叹息着,道:“我想,当年我要是能够有足够的理智,就不会被人捧的飘飘然,明明被陆遥疏远,还以为只要自己当众示爱,就能够让陆遥感动得回应我的一厢情愿。” “所以,曹大家说您是被生生的捧杀!”晏宓儿对她忽然多了一份同情,从小生活在赞誉的她怎么能守得住自己的本心呢?要是自己不是从小就被母亲灌输红颜祸水,平凡是福之类的思想,难说会是另外一个她。 “是啊,捧杀!”清婉伤感的叹息着,眼睛朦胧,泛起淡淡的湿气,轻声道:“可是等到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了,要么一直被捧着,顺着家族的意思,嫁给太子为妃,嫁进吃人不吐骨头,甚至连渣都不剩的皇室,要么孤注一掷,当着天下人的面与人私定终身,让皇室为了顾全颜面,不提婚嫁之事,而我选择了后者。” 那件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是她刻意谋划的?晏宓儿忽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很吃惊吧!”清婉苦涩的笑了起来,道:“可是我还是失策了,选择的是将我视为路边野草的陆遥,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总比成为另一个倾国祸水要好!”晏宓儿深深的同情起来了。 “不见得!”清婉摇头,道:“至少她玩了一手漂亮的失踪,让所有人,不管是好心还是坏心的人都没有再找到她的踪迹,能够逍遥自在的活着。” “她已经去世了!”晏宓儿摇摇头,眼眶忍不住的红。 “难道……”清婉立刻意识到被她忽略的问题,只是那么一个倾国倾城又绝顶聪慧的女子怎么会嫁给一个商贾呢? “家母姓钟!”晏宓儿简单的一句话让清婉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想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清婉叹息着。 “是吧!”晏宓儿有些伤感,但很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笑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您看,有人很担心我们在一起会出什么事情呢!” 清婉涩涩的一笑,却是慕容博烨和上官珏快步朝着便走来,上官珏脸上还带了些许的惊惶和担忧,他们是担心自己伤害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吧! “您的闺名是晏宓儿对吧?”清婉依稀记得慕容博烨介绍给。 “对!”晏宓儿点点头,笑道:“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长谈,清婉姑娘没有必要这么失望!” “宓儿~”上官珏见到妻子安然无恙,微微放心的叫了一声。 “看来珏世兄对您很好!”清婉眼有着羡慕,她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呢? 晏宓儿轻笑着,向清婉递了一个略带愧疚的眼神,转身迎上那个担心自己的人…… (三更完,求票~~) 第一百三十八章开导 “您是不是已经听说了我的疯狂往事?”清婉没有想到晏宓儿会主动的拜访她。而且还是会用那种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只是微微一想,就知道其的原委了。 “是啊!”晏宓儿直言不讳的笑答,喝了一口茶,笑道:“慕容大哥将他们担心的事情和您的某些往事简单的与夫君说过了,夫君是担心我与您来往,怕我被您给伤到了,所以与我说了这件事情,并一再的让我离您远一些。” “您的胆子很大,知道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敢过来,甚至还提出与我单独见面!”清婉对晏宓儿也是很好奇的,但想到慕容博烨一再的让自己不要与晏宓儿接近,心里就是一片黯然,那个曾经心疼自己,将自己当成宝贝的哥哥也在怀疑自己疯魔了吧! “我一点都不相信您会是一个疯魔的人!”晏宓儿简单的道。 “哦?为什么?”清婉觉得自己为了装得像,做的已经够多了,在慕容家闹将了近一年的时间,那些熟知自己性格的人都以为自己疯魔的时候,居然有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说自己不是。 “您有一个极大的破绽!”晏宓儿轻笑着,道:“就算是在最疯狂的时候您也不忘保护好自己的容颜吧?” 清婉一滞,这是自然。她怎么会舍得伤到自己的容貌呢? “您脸上光润无瑕,如果是一个疯魔了了很久的人,必然会留下难以掩饰的瑕疵和伤痕,可是您没有。”晏宓儿简单而直接的道:“如果我见过您疯狂的模样或许会有慕容大哥一样的误会,但我不过是听闻,那么我就会更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 “您真的很厉害!”清婉有些叹服道:“怪不得老师对您的母亲那般的推崇,但是从您的身上就能够看出来她定然是一位睿智的人。” “只是我很不明白,您已经因为那件事情将自己的名声给污了,为什么还要那样呢?”晏宓儿很想不通,就算是为了逃避,让自己从云端跌落人间,选择了在澶燕会那样的一个盛会做那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做这些后续的事情吧。 “最初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要这样!”清婉苦笑,道:“我对陆遥确实是真心的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很正,不会让我有待价而沽的腻味,让我知道我在他的眼是一个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不是慕容家的女儿,那种能够给他带来好处的人,所以我才会做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您可能不知道,二房的大哥在我最疯狂的时候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避而远之,而是相方设法的开解我,我清楚的记得他说他的一个朋友说我‘人头猪脑’,说我不懂得爱惜自己,我听进去了,可是我没有后路啊!我原本以为。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定然会十分愤怒,会断了娶我为妃的念头,可是……” “只要您还是慕容家的嫡女,他就不会断了那样的念头!”晏宓儿冷冷的一笑,道:“他可能很喜欢您,但更喜欢的是您的身份,要是没有您身后的慕容世家,他怎么可能表示出什么爱慕之情呢?” “是啊!”清婉苦笑着,道:“他说得很好听,说不会因为我的一时迷惑就放弃我,还是愿意将我视为珍宝,而我的父亲母亲都被他感动,答应了他的请求,所以我不得不装疯卖傻,为了取信以他们,装了整整十个月。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怀疑我,知道时间久了,才让他们逐渐相信,为了慕容家的脸面。没有请殷叔叔出面,太子不得不打消了娶我的念头,而我也算是逃过一劫。” “现在他们见我的情况渐渐好转,很久没有那样的疯狂,才让大哥带我来这里露面,为的将我早点嫁出去,我真的是受够了!”清婉眼神有些溃散的症状,晏宓儿微微一凛,或许当初她不过是为了逃避她不想承担的那种责任,所以才装疯卖傻,可是时间长了,却让她的心智受到了影响,却是有些疯魔的症状,也难怪慕容家的人都认定了她确实疯了。 “啪!”晏宓儿毫不迟疑的将手的茶水泼到了清婉的脸上,清婉怔住,眼溃散消失,却有了些许的怒气。 “清婉姑娘,好好的冷静一下!”晏宓儿心里可惜,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皇甫悦萼和崔夫人明明都曾经是聪慧精明的人,知道趋吉避凶,知道韬光养晦,却为什么变成了无知妇人,原来装傻的时间久了,真的会让自己变成傻子啊! “您是什么意思?”清婉按耐住自己的的愤怒,虽然她不明白晏宓儿为什么会忽然难,但是还是直接的怒或者咆哮,那不是她该做的事情。 “清婉姑娘,我想您的精神状态真的有些不对劲!”晏宓儿实话实说,不意外的看到清婉眼睛的错愕。叹息道:“清婉姑娘,您需要好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要弄假成真了!” “您的意思是……”清婉想到一个可能,自己被自己吓得浑身冷汗,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死了也不要活着。 “您刚才的眼神很不对劲!”晏宓儿苦笑着道:“我没有见过疯魔的人是怎样的眼神,但是一个正常的人不会有那种濒临崩溃的神情,我想您心地的忧郁、压力还有对未来的的惶惶不安,已经快要将您给湮灭了,如果不早一点疏散的话,您的未来堪忧。” “我……”清婉懵了,完完全全的懵了。 “慕容大哥是您的嫡亲哥哥,他要是知道您的状况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帮助您,而他也确实是有那样的能力,您为什么不坦诚相告,好好的与他谈一谈呢?”晏宓儿心,慕容博烨的形象一直就停留在最初的印象,她相信他一定不会坐视嫡亲妹妹被自己弄疯了。 “会吗?”清婉不敢相信那个市侩的、为了杨家的产业娶了杨涵鸢、却委屈自己心爱女人为妾的大哥会为自己出头,庇护自己。 “怎么不会?”晏宓儿反问,连对一个初识不久的人都能够说出那种温暖的话的人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嫡亲妹妹。 “您见过我那大嫂吗?杨涵鸢,幽州杨氏的下一任家主,大哥为了她将与烟雨姐姐的山盟海誓抛到脑后,娶了她不说。还委屈曾经许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烟雨姐姐为妾,甚至为了杨涵鸢的地位,不让烟雨姐姐为他生儿育女。这么一个冷血、势利的人能够理解我吗?”清婉对杨涵鸢半点好感都没有,她那么的强势,为什么要与温柔善良的烟雨争夺呢?当然,在慕容博烨答应娶杨涵鸢的时候,她心那个完美的大哥形象也一朝崩塌。 “冷血?势利?”晏宓儿仔细的想着,却怎么也不能将这两个词加诸在慕容博烨身上,苦笑一声道:“我想我们的认知很不一样,我一直觉得慕容大哥很有担待,也很喜欢慕容大嫂。或者说我见过的世家各位嫂嫂,最喜欢的就是慕容大嫂,也觉得他们两人在一起很相配,至于您说的那位烟雨,我想我是喜欢不了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杨涵鸢飞扬跋扈,喜欢掌控,完全没有女子的温婉和体贴,而烟雨姐姐温柔善良,家就没有人不喜欢她的。”清婉浅浅的笑着,道:“其实烟雨姐姐也过来了,不过碍于身份,她留在浣花苑,您要是见到了她一定也会很喜欢她的。” “我看很难!”晏宓儿摇摇头,道:“我一直就不喜欢那种宛如藤蔓一般的女子,她们永远都不能自己站立起来,总是攀附在大树之上,结果是她们将那让她们安身养命的大树绞死,而她们自己也逐渐死亡。” 清婉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但还是打起精神辩驳道:“那不一样,烟雨姐姐天生善良,她温柔、纯净无垢,而且对大哥一往情深!” “或许是我的偏见吧,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晏宓儿摇摇头,很坚持这一点,她可不愿意什么热情的人将那位心机很深,喜好拌柔弱的陈烟雨介绍给她认识,想想都觉得腻味和恶心。 “只要您认识她之后一定会改变您的想法的!”清婉有着自己的坚持。 “我不想认识她!”晏宓儿摇摇头,看着满脸不解的清婉,笑了,道:“虽然我与她素未谋面,但却已经见识过她的手段了,而且算得上有些怨隙!” “怎么会?”清婉惊呼,那个善良的连猫猫狗狗都不忍伤害的烟雨姐姐怎么会与人结怨呢?还是一个没有交集的人。 “她将她的一位世交妹妹介绍给了夫君,那位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玉仙子不但放弃了尊严和矜持追着夫君到了栗州,还口口声声说我不该抢夺了她最爱的人!”晏宓儿摇头,道:“人与群分,物以类聚。从那位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玉仙子身上,我已经可以看出那位善良无害的陈烟雨是什么德性了,我对她没有丝毫的好感,也不认为她能够配的上成为慕容大哥的妻子,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解闷的玩物而已。” “烟雨姐姐多才多艺,她怎么配不上大哥!”清婉义愤的道。 “多才多艺?”晏宓儿笑了起来,道:“她会管家吗?她能够将纷繁的杂事一一理清吗?她面对长辈们能够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吗?她能够让人不是喜欢她而是信服她吗?” “烟雨姐姐才不是那种强悍的女人呢!”清婉皱眉。 “所以她只配成为慕容大哥闲暇时候逗弄的玩物,而不能成为那个让他后顾无忧的妻子,更不配成为慕容家的大少奶奶!”晏宓儿笑了起来,道:“要是慕容大哥娶她为妻,不但要将本该由妻子打理的事情揽在在自己身上,还要顾着与她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甚至还要为她收拾因为天真善良而闯出来的乱摊子,那岂不是一场灾难?” “烟雨姐姐怎么会闯祸?”清婉摇头。 “她多事的为夫君介绍什么红颜知己算不算闯祸?要是我因此与夫君有了什么矛盾,会不会恨上那个以为自己是月老的女人?会不会连带着影响上官家与慕容家的关系?”晏宓儿质问,清婉一片茫然。 “她能为夫君找所谓的红颜知己,会不会也为慕容家另外的少爷介绍红颜知己?要是因此让人家夫妻出现了问题,这个罪责该由谁来负责?”晏宓儿冷冷的道,虽然不知道陈烟雨有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但不妨碍她做这样的推测。 “那不过是题外话,我们还是不要提那个扫兴的人!”晏宓儿见清婉倍受冲击的模样,心底暗笑,估计她受到陈烟雨的影响很深,才会做出那些逃避的事情,淡淡笑道:“慕容大哥娶了杨涵鸢,那是身为慕容家嫡长子的责任,没有让陈烟雨生儿育女那是为了避免出现长子不嫡的情况,纳她为妾是因为确实喜欢她的缘故,而慕容大嫂能够容纳她才是真正的大度。有这么好的哥哥嫂嫂,您又何必将所有的重负压在自己身上呢?” “我说不过您!”清婉苦笑,没有想到看起来与烟雨姐姐一样柔弱的人居然也是个强势的,只是她的话听起来真的很让人信服就是了。 “那么您好好的想一想吧!”晏宓儿如果不是为了慕容博烨也不会与她说这么多,笑着起身道:“我还有事情,就不打扰您了,要是想通了,还是与慕容大哥好好的谈一谈,我相信他还没有冷血到了不管您的地步!” 第一百三十九章湖边韵事 清婉轻手轻脚的出了小院。她心头一直萦绕的晏宓儿的那席话,她不是不能感受到晏宓儿的好意,可是她实在是无法相信慕容家的人真的会为了她的幸福而改变让她做棋子的命运……亲情,在庞大的利益之前,亲情又算什么呢? 顺着隐隐绰绰的小径,她记得前面就是上官家的小湖,曾经她最喜欢在皓月当空的时候在湖边弹琴**,那种美景让她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触,可是现在的她,最是厌恶的却是成为众人的焦点,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之骄子,已经被打落尘埃,不能再想以前的风光了。 苦苦的笑着,想起很久未见的拓拔芩心见到自己的眼毫不掩饰的意外和轻视,还有那翻刺耳更让人难堪的话,她真的后悔了——不是后悔那些不堪回的往事,而是后悔不该再出来,或许一辈子被关在家庙,永远不出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借着星光,依照的以往的记忆,她还是来到了上官家的那个湖边。沿着湖边的小道,看着满天繁星洒落在湖面上,树丛钟传来的阵阵虫鸣,越显得静谧,心里的烦扰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暂且抛开那纷扰烦忧,难得宁静的慢慢踱着步子向前行…… 慢慢的到了水榭,却赫然现那里早就有人,微微的摇头,清婉小心的转身——不管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像个雕塑一样立在那里,显然都是不想让人打扰的。 “谁?”冷冽的声音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传入耳,清婉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那声音完全没有丝毫的温度,这是什么人?她心头拼命的想着,但脸上却带了些冷然,回过身,让那人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是他?清婉微微一怔,那种冷冰冰的声音的主人居然是上官家的庶子,那个从来就不出声不出气的上官宇皓?听那种冷冽,她还以为是个年长一些的人呢! “原来是清婉姑娘!”宇皓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遇到清婉,放松了绷得紧紧的身体,声音也放柔了许多,道:“刚才不知道是您,让您受惊了!” 不是我就可以吓唬了吗?清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她是看到有人在这里一副沉思的模样,不想打扰到别人,结果反而被那种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弄的浑身冷,那个吓唬人的转身却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容不得她不生气,一天的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有个时间自己出来散心,又让他给打断了,也容不得她不委屈——当然,要是上官宇皓没有忽然间放软了态度,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反而应该对打扰人家感到抱歉。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借着微弱的星光,宇皓看到了清婉脸上透露出来的气恼和委屈,慌了神,连忙道歉道:“还请姑娘见谅!” “清婉不敢!”清婉冷冷的看着那个忽然之间换了个人一样的宇皓,说话就像冰刀一样,字字刺耳道:“这里是上官家,您是上官家的少爷,我不过是个不受欢迎的恶客,何况是您先到这里的,是我打扰到了少爷的安静。要说抱歉也是该我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宇皓慌慌张张的向清婉拼命的鞠躬,道:“都是我不对,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这里惊扰的姑娘,都是我不对,还请姑娘息怒!” “我有怒吗?”清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声音更冷了,但身子却是一动不动,不想离开半步。 “没有!自然没有!”宇皓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老成,一会一个劲的鞠躬道歉,让清婉越的觉得委屈和难过。 “那您有必要吓成这个样子吗?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您了!”清婉见不得他这种没有骨气的模样,不过是两句重话,他至于这般的害怕,这般的如临大敌吗?难不成她会吃人? “我……我……”宇皓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多说多错,干脆心一横,道:“不敢打扰姑娘的清静,我先走了!” 看着那个转身就要逃跑的人,清婉更是愤怒了,恨恨的道:“原来是我会吃人啊,还是快点走,免得被我给吃了!” 宇皓苦笑着站住,这种话都出来了,他那里还敢跑啊!规规矩矩的点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语不的等着清婉说话。 “我有让您罚站吗?”不知道为什么,清婉心头火拼命的往上冒,怎么看他都是不顺眼,可是也不愿意放他走。 宇皓心里叫苦。只好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转移清婉的思维,道:“这湖边的夜景最是迷人,清婉姑娘是过来看景色的吧!” “迷人?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反倒是被人给吓了一跳!”清婉的话让宇皓叫苦连天,他知错了,他不该半夜三更的在这里胡思乱想,这不,报应来了。 “我心情不好,您陪我走走吧!”清婉看着他忐忑不安的样子,忽然想起来他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心底一软,不再无理取闹的为难人了。 “这……”宇皓有些迟疑,要是被那个夜猫子见到了,岂不是让清婉姑娘没了清誉。 “还是算了,要是让人见到了,坏了您的名声!”清婉见到了他的为难,心苦苦涩涩的,是啊,要是让人见到了,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呢?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声名狼藉了,就不要带害别人了。 “我还是陪您走走吧!”宇皓低声道:“光线不怎么好。您可要小心了!” “您不怕被人见到了说长道短吗?”清婉摇摇头,放弃了忽然而来的念头,道:“我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不能在带害别人。您不过是个孩子,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说完沿着湖边的小路继续向前,是她任性了,不管不顾的向一个半大孩子脾气,不依不饶的让他下不了台,完了要想让人家陪自己散步解闷,自己还是没有学乖,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我愿意啊~”宇皓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的声音道。看着那个有着说不出失意和萧瑟的背影,他心里只有怜爱和痛惜,她是天之骄子,天生就该被人碰在手心里,天生就该受万众瞩目的,而不是在这迷茫夜色独自伤感…… 几点荧光在湖岸的草丛相互追逐,那是萤火虫。清婉难得的露出一个纯然无垢的笑容,记得自己也曾经有过月下扑流萤的童趣,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很快乐,没有权利**的童年一去不复返,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下,她还有追求幸福安乐的权力吗? 略显有些粗鲁的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清婉追逐着萤火,就算是最后的快乐吧! 连连抓了好几只,用手绢小心的将它们困住,看着那在手绢闪烁着的微弱光芒,她现在就像这荧光吧,她的存在不过是衬托他人而已!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怏怏的打开手绢,看着萤火虫迫不及待的奔向自由,她的自由又在何方呢?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吹干了脸上的泪迹,也将手绢吹起,清婉一惊,伸手就抓向那也想投奔自由的手绢,可是她忘了自己的一身武功尽废,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就往湖里冲去—— “你不想活了吗!”宇皓庆幸自己一直暗跟随,见势不妙就飞过来将她抱在怀里,要不然她落了水,就算是识水性,被水浸了,也要大病一场,忍不住的低吼,她到底知不知道是在湖边?知不知道会有危险! “我早就不想活了!”清婉被他吼得一懵,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吼回去。他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居然敢这样吼人,完全忘了自己正躺在这个半大小子的怀里。 “不想活也别死在这里!”宇皓气得口不择言,道:“这里是上官家,要是你死了让上官家怎么向慕容家交待?你就没有一点脑子吗?” 这个死小孩!清婉觉得自己头顶一定冒火了,怒骂道:“我就是想死在你们上官家,还想拉你一起去死!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拉上你,带臭上官家也是不错!”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宇皓狠狠的瞪着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怎么不说你的嘴巴更臭!”恶毒?就算是最难堪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这样骂自己,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理智的清婉更带了些疯狂。 “你又没亲过怎么知道我的嘴巴臭!”宇皓瞪着她,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看到她要落水的时候有多么的担忧吗?她是的一身功夫不弱,却连这个都反应不过来,所以说女人就是愚蠢! 这个死小孩!清婉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听着那刺耳的声音,伸手将那张带着稚嫩的脸拉近,狠狠的瞪着他忽然有些惊恐的眼睛。 “你,你,你要做什么?”宇皓吓得结巴了起来,那张让他只敢躲在暗处偷看的脸近在咫尺,他话都不会说了。 “你说呢?”清婉忽然觉得所有的郁闷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得意,这个死小孩知道怕了吧! “你,你可别乱……”宇皓未尽的话消失在两唇之间,却是清婉强行吻了上来,将他的话吞进了肚子里面。 她在主动亲我!宇皓晕晕乎乎的将怀里的女子搂的紧紧的,他就连做梦都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他只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个笑脸便已经心满意足……但不管是不是意外,都不影响他加深这个吻,一只手扶在清婉脑后,防止她逃脱,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不让她掉下去…… “呜呜~”清婉拼命的挣扎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是她想戏弄他,怎么反而被他给…… 宇皓固定住她拼命乱动的头,灵活的舌纠缠着她连连躲避的香舌,直到她透不过气来,满脸涨红,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的香唇,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地磨着,用舌头轻轻的玩弄着,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的清婉浑身软…… 宇皓终于结束了那让人难为情的轻吻,席地而坐,将清婉死死的搂在怀里,不让她离开。 “放开我!”清婉满脸红晕的怒叱,她根本就无法挣脱宇皓的束缚。 “你是我的了!”宇皓宣布道,这个他记事开始就视为女神的女人终于在他的怀里了,这是他从来没有的奢望,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开她。 “这不可能!”清婉斩钉截铁的道,先不说两人之间的身份问题,但是年龄就不可能,她已经十九岁出头,算是二十岁的人了,而他不过刚满了十六岁而已,她要是与他有什么纠葛的话,定然会让人指着脊梁骂死。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宇皓从来没有争过什么,但是这一次,他不会放弃,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弃怀里的这个女人。 “我不喜欢你!”清婉看着还很稚嫩的脸庞,心头有些异样,这是她见过对她最强势的男人,可是他们是不可能的。 “我喜欢你就够了!”宇皓不在乎,他不过是路边的野草,而她却是当空的皓月,她要是说喜欢,他也不敢相信,但是他会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也会一辈子将她碰在心尖上。 “我比你大四岁!”清婉很想哭,她到底是不是疯了,居然会主动的亲她,这回好了,玩火自残了! “是三岁零两个月!”宇皓很清楚两个人的年龄差距,这个在他眼什么都不是,唯一担心身份问题,也因为知道慕容家将她当成一个疯魔之人而消失——要是慕容家的人知道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正常,也愿意娶她为妻的话,定然会很乐意将她嫁给自己的。 “我曾经疯魔了,是好不容易才恢复到现在这个模样的!”清婉抛出一个重磅。 “我知道!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会一直快乐开心,不会复!”宇皓保证道。 “我是绝对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的关系!”清婉被他的执着吓到了,但同时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滋味,她相信现在能够不计较她的过往的人很多,但是能够不在乎她疯魔的人却是没有。 “你要是坚持与我撇清的话,我不介意先圆房!”宇皓将她的手放在一直顶着她臀部的**之上,清婉吓得连忙缩手,他,他,他是认真的! “我需要时间考虑!”清婉终于退了一步,这个小男人的眼神让她明白如果她在抗拒的话,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先得到自己的身子。 “我会等,但是不要让我久等!”宇皓也退了一步,亲亲她白的唇,道:“我已经爱了你很久了,如果没有那一吻,我可以远远的看着你,但现在我做不到!所以,你要是反悔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得到你!” 清婉被惊呆了,她没有招惹他啊…… 第一百四十章画舫趣事 六月十二日这天清晨。五十多辆马车和两百多匹骏马从上官家驶出,那是上官家的诸位主子以及前来参加荷花会的贵客们一起前往栗湖。 来宾的数量还是让上官家意外了——没有比往年多,但也没有少多少,送出去的邀请函共有九十二份,来的客人刚好一百二十余人,更意外的是男宾的数量居然比女宾多,而原因却是他们都想见一见那位据说国色天香的上官家大少奶奶,上官珏知道原因后连连苦笑,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生。 上官谨天未亮就已经派人将上官家通往栗湖的各个路口把手好了在最前的一匹马出现的时候,暂时拦截路口,保证了道路的畅通无阻,上官家在栗州威望甚高,荷花会又是每年的例会,这一点点事情自然做得很是顺手,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马车和骑马的客人一个不落的全部到了栗湖边上。 “今年的荷花会规矩有所变化,姑娘们上冷泉岛,小伙子们上印月岛,水榭旁新修曲水流畅,冷泉斗茶,印月斗酒。斗茶胜者赠荷香茶一盒,斗酒胜者赠冷甘酒小坛,今明两日安居岛上,擅自逾越者,按老规矩,丢到水里面泡一个时辰,往年的其他项目照旧,斗酒,斗茶的规矩由各岛的主事通告!”皇甫悦萼当着所有的人将有更改的地方简单的交待了一声,然后丫鬟们侍候着自己的主子缓步上画舫,男宾则各自上另外一艘画舫,上官家的奴仆很快将马车和马匹安顿在附近的,码头很快就冷清下来。 “哎哟,今年怎么该上冷泉岛了?印月秀丽,冷泉粗犷,到底是谁做的决定,真是没有见识!”拓拔芩心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晏宓儿的主意,这个时候当着所有的女宾说这话为的就是给晏宓儿难看。 晏宓儿起身,环视一圈,微笑着道:“今年的荷花会是我第一次主事,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各家姑娘多多谅解,画舫已经启动了,一楼备有各种乐器和房四宝,二楼可以观景,各位姑娘可以依照自己的兴趣活动。另外。画舫上特意备了两位专习茶艺的丫鬟,就不给大家人手一杯盖碗茶,而是由丫鬟侍候各位品尝精细一些的功夫茶,主要备的是八大名茶,如果有特殊需要的话,姑娘们请交待丫鬟一声!” “珏嫂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拓拔芩心没有想到晏宓儿会直接无视她,自顾自的说话,脸上的怨恨一闪之后,换上满脸的娇憨可爱。 “芩心妹妹有问我什么问题吗?”晏宓儿满脸的疑惑和歉疚,道:“我最近都很忙,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芩心妹妹能不能再说一遍?” 拓拔芩心梗住,旁边的姑娘纷纷看了过来,有一位姑娘笑嘻嘻的道:“是啊,拓跋姑娘到底问的是什么啊?我们好像也是没有听见哎!” “齐语鹃!”拓拔芩心恨恨的瞪着那个习惯性与自己作对的女孩,道:“难道你没有听我问是谁决定今年上冷泉岛的吗?不会是半年不见,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你有问吗?”齐语鹃惊讶的放大了声音,道:“我们都还以为你是在那里抱怨呢!都没有将珏嫂嫂叫答应了就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那个姑娘提问会那么没有礼貌啊!” “你是什么意思?”拓拔芩心想要尖叫。 “你说呢?”齐语鹃倒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两个人针锋相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有两个人的地方就会出现争吵,认识她们的都知道,不认识的也都有所耳闻。 “没礼貌的的丫头!”拓拔芩心瞪着齐语鹃,冷冷的道:“就不怕你这副模样让人倒足了胃口,再也嫁不出去吗?” “哎哟喂,我好怕啊!”齐语鹃抚着胸口,道:“要是我都嫁不出去了,对面的那位可怎么办啊,恐怕是倒贴也没人敢要了!” “你说我倒贴!”拓拔芩心跳了起来。 “我对面那么多人,说你了吗?”齐语鹃挑眉冷笑,道:“不会是说到你的痛处了吧!” “珏嫂嫂,我们到二楼看看景色吧!”皇甫虞苓冷冷的看了正在斗嘴的两个人,亲热的拉着晏宓儿就要上楼。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拓拔芩心伸手揽住晏宓儿的去路。 “芩心妹妹,要问问题的时候请您先摆正自己的态度,不要将别人当成下人呵斥!”晏宓儿冷了脸,冷冷的道:“能够到这里来的都是世家的贵女,上官家的贵客,您如果不尊重别人,也不会有人尊重您!” “珏嫂嫂,请问为什么今年让我们上冷泉岛,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齐语鹃甜甜的一笑,将拓拔芩心的问题问了出来,但是态度与拓拔芩心有着天壤之别。 “今年增斗酒、斗茶项目,冷泉岛冷泉泡茶,印月岛井水酿酒,所以才有这样的变化!要是还照往年的习惯,没有新意,也就少了乐趣了!”晏宓儿笑着回答,很满意齐语鹃这样挤兑拓拔芩心。 “斗茶斗酒的规矩怎样?”齐语鹃眼睛一亮。而后又有些黯然道:“我除了祁红之外都不喝别的茶,肯定会输的!” “规矩很简单!”晏宓儿笑着将规矩说了一遍,比刚开始预想的有所区别,也是采取曲水流畅的方式,就看是轮到哪一个而已。 “可以求助就好!”齐语鹃喜气洋洋的道:“这个主意是不是珏嫂嫂想出来的,真是太好了!往年总是些诗词歌赋、灯谜之类的,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大哥说珏世兄娶了一个天姿国色又聪慧的嫂嫂,果然没有骗我!” “好了,我们要上去看景色,你要不要一起去?”晏宓儿没有理睬一旁忿忿的拓拔芩心的心思,她一再的挑衅,为的不过是让自己难堪,没有必要给她留颜面。 “好啊!好啊!”齐语鹃快乐的叫了起来,挽住晏宓儿另外一只手,三人施施然的上二楼去了。 “珏嫂嫂,您看,是大哥他们乘坐的画舫,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齐语鹃看着相隔不过三五米的另外一艘画舫有些好奇的道。 “很想知道吗?”晏宓儿笑了,看着皇甫虞苓和齐语鹃都点头,向曼荷说了两句,她立刻笑着离开,一会就拿了一副弓箭过来,箭头插在一个软木塞子上。剪身上绑了一个小小的竹筒,她身边还有一个丫鬟,捧着房四宝。 “这是什么?”齐语鹃纳闷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大哥在做什么吗?”晏宓儿笑着道:“你在纸上写清问题,塞进竹筒,然后用剪射过去,他们回答之后再射回来,你不就知道了吗?” “这个好玩!”齐语鹃笑嘻嘻的提笔写道:齐语皓在做什么?然后将墨迹吹干,塞进竹筒,兴致勃勃的拉弓射箭,“嗖”的一身,箭飞了过去。落在对面的画舫上,很快有人捡了起来,看完之后呵呵笑着写了回信,也找弓箭射了过来,落在地上。 立刻有人捡了起来,递过来,齐语鹃拿出纸条一看,“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将纸条顺手一穿,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晏宓儿结果纸条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再将纸条传给旁人,很快画舫上就笑成一片,原来上面接了一句:他在学狗叫,你要听吗? “我来!”皇甫虞苓笑着接过纸条,信手写道:那种狗?叫来听听!旁观者无不掩口大笑,好容易才止住笑声,强打起精神,将纸条又射了过去。 对面画舫暴起一阵大笑,其还有人叫着齐宇皓的名字,甚至有人学狗叫的声音也穿了过来,让众女再一次娇笑起来。 就这样一来一往,问着些级无聊搞笑的问题,回答也是笑料不断,几乎有些名头的人都被调侃了一番,包括晏宓儿和上官珏,让本来稍嫌枯燥难熬的路途,格外的热闹,过得也格外的快,还没有将那些无聊的问题问完,冷泉岛就已经在视线越来越近了。 “最后一个问题!”齐语鹃兴奋的叫着,道:“想个好玩一点的!” “问问谁会第一个到湖里泡水!”有人叫着,姑娘家的矜持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不要,问问嬴家世兄喜欢虞苓什么地方!”另外一个姑娘叫着。 “那还不如问问嬴家世兄穿了什么颜色的亵裤呢!”有人不以为然的反驳。 “这个问题好!”齐语鹃哈哈笑着,提笔写道:嬴弈航穿什么颜色的亵裤。皇甫虞苓着急的要过来抢纸条,被几个姑娘哄笑着隔开,齐语鹃连忙射了过去。 那边一阵骚乱之后纸条过来了,只有两个字:没穿! 姑娘们差点笑晕了过去。一个扶着一个,都是浑身软,都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天才的回答,而皇甫虞苓自己也笑得趴在晏宓儿身上直叫肚子疼…… 于是,在画舫靠岸的时候,让上官家等候迎接贵宾的奴仆们惊讶的事情生了——上冷泉岛的姑娘们都是相互搀扶着下了画舫,个个双颊飞红,眉眼带笑,上印月岛的少爷们也一样,但却多了个衣衫不整的嬴弈航…… 第一百四十一章斗茶斗酒 在画舫上闹得有些厉害。姑娘们没有像往年一样迫不及待的到水榭边嬉笑玩闹,而是贴身的大丫鬟侍候着先到为她们准备暂住两日的地方好好的梳洗整理,之后才三五成群的相约去了。 “娉婷,你怎么还在这里?”晏宓儿很奇怪的看着一脸着急模样却没有动身的上官娉婷,因为岛上地方并不是很大,她们就住在两隔壁。 “少奶奶!”娉婷怯怯的看了晏宓儿一眼,脸上难掩失落的挤出一个笑容,道:“没有人约我一起过去……” 原来是被排挤了!晏宓儿心里了然,娉婷是庶女,还是让嫡母讨厌的庶女,那些嫡出的姑娘不一定会留意到她这么一个人,嫡女庶出的恨不得与天下所有的庶女拉开距离,自然也不会理睬她,而那些庶出的姑娘想到她的不受嫡母待见,自然也就躲得远远的了,所以没有人会来约她一起,她自己一个人过去的话还不如不要去。 “往年都是二姑娘过来拉着我们姑娘一起过去的!”娉婷的大丫鬟惜月低低的说了一句,娉婷眼圈微微一红,往年恨极了晶莹总是拉着自己做这做那,现在才明白,除了那个自己恨极怨极的晶莹。没有一个人记得自己的存在。 “我要去厨房巡视,看看茶点和午膳的准备情况,娉婷陪我一起去吧!”晏宓儿微微沉吟了一下,虽然很不喜欢这个目无人的小姑,也一直无视她的存在,不过想到上官珏说过的釜底抽薪,反正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她也就淡淡的出言让娉婷跟着她了。 “是,少奶奶!”娉婷很有些感激,她也很想亲热的叫声嫂嫂,但想到那么多的世家姑娘都在岛上,还是规规矩矩的叫了疏远而恭敬的称呼。 “谁让你这么叫的!”晏宓儿有些嗔怪,道:“难不成叫声嫂嫂都会让你觉得委屈吗?” “我没有资格那样叫!”娉婷真的很想哭,在画舫上大家嬉闹成一片,可是没有人与她主动的说话,她主动与人攀扯的时候还遭了有礼而疏远的冷遇,哪里还敢造次啊! “夫君的弟弟妹妹本来就不多,每个都是上官家的宝贝,怎么会没有资格呢?”晏宓儿倒是有些可怜她了,有那么一个不知轻重的母亲,自以为有老夫人撑腰,又有儿女傍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与正室叫板,结果呢?自己被上官昊厌弃,被皇甫悦萼怨恨,儿子不受待见,女儿改变身份的可能成为泡影。看看王姨娘再看看她,完全就是不同的待遇。宇皓虽然不出声不出气,不争不强,可是皇甫悦萼为两个儿子置办的东西,不管他是不是需要,都不忘给他也备一份,哪里像宇凯,需要什么的话都得开口甚至讨了拓拔素月的欢心才能够得到。晏宓儿绝对相信,要是王姨娘能够生个女儿的话,一定会养在皇甫悦萼名下,从小就有一个不比玲珑晶莹低太多的身份。 “嫂嫂~”娉婷有些哽咽的叫了一声,她与晶莹一般年纪,虽然为了自己的未来一直小心翼翼讨好着拓拔素月,但拓拔素月嘴上对她倒是很好,可心里却还是厌恶她的出身,绝对不准她在众人视线太过亲近,觉得让她自己失了身份,晏宓儿这个举动很意外的打动了她。 “走吧!”晏宓儿微微抬手,娉婷从来就比玲珑晶莹有眼色,笑着挽起晏宓儿的手,似乎两人从来就是那么亲密一般。 “珏嫂嫂。你可来了!”晏宓儿刚刚一现在水榭旁边,齐语鹃就扑了上来,控诉道:“我都输了好几场,每次都没有猜喝得到底是什么茶,都快被笑话死了!你快过来帮帮我吧!” “怎么会?”晏宓儿扬眉,这不是个很简单的项目吗?怎么会每次都才不呢? “真的!”齐语鹃拼命的点头,道:“而且在场的姐妹们都没有几个厉害的,让对面的那些可恶的家伙都快笑死了!” “是啊!”慕容清漪站在齐语鹃身后淡淡的笑着,其他两个慕容家的姑娘都陪在清婉身边,只有她被恩准过来玩乐,清婉是不屑于和她们闹成一堆的。 “珏嫂嫂你可要想个办法让他们受教训才是啊!”说话的是李家的一个姑娘,晏宓儿稍微有些印象,但却是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娉婷,你这样……”晏宓儿招招手,在娉婷耳边说了两句,娉婷眼睛忽然瞪的大大的,“噗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娉婷连连点头,脸上的诡异让不知道她们姑嫂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的姑娘们心里痒痒的。 “珏嫂嫂,你们说什么啊?”皇甫虞苓一向都不喜欢与娉婷来往,也很讨厌她对晶莹的态度,但往年却不得不给晶莹面子,按耐着性子和她走在一起。 “天机不可泄漏!”晏宓儿巧笑嫣然,伸出指头在嘴巴前摇了摇,道:“要是实在好奇的话可以和娉婷一起过去,不过,最多只能离开三个人,要是多了,让对面的人怀疑了可不好!” 齐语鹃一把拉住娉婷,笑道:“娉婷啊。我和你一起去,行吗?” 娉婷微微一怔,齐语鹃是齐家嫡女,还是唯一的嫡女,虽然活泼大方,但因为与晶莹感情还算不错,对自己从来不假辞色,哪里见过她这般的善意。 “还有我!”皇甫虞苓虽然还是没有给娉婷好脸色,但也没有班着脸就是了。 “好吧!就你们三个,快去快回!”晏宓儿微微一笑,给了紫萝一个眼色,紫罗立刻笑着陪娉婷三女一起过去了。 “珏嫂嫂,到底是什么主意啊?”拓拔家的一位姑娘笑着靠近,晏宓儿微微的一怔,却看到拓拔芩心眼睛里尽是好奇,但脸上还是那种讨人厌的神情。 “这个啊……”晏宓儿扬起笑容,让姑娘们都有些目眩的感觉,笑道:“等娉婷她们回来谜底就能够揭晓了,还是让你们心痒一会吧!” “讨厌啦!”姑娘们笑闹成一片,大多数都很喜欢整个绝色、风趣而又让人亲近的上官嫂嫂,当然,拓拔芩心则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芷芸,把所有茶都泡一壶。用小瓶装好了!”晏宓儿笑着吩咐,芷芸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很快就泡好了十余种茶。 “在红茶里面分别加上花瓣、桂圆、蜂蜜、枣肉,然后先传过去让他们猜猜里面有些什么!”晏宓儿轻轻地笑着,不急不缓的吩咐。 “嗤~这个也能难倒他们吗?”拓拔芩心冷冷的嗤笑着,意外的现一半以上的姑娘们都恼怒的瞪着她,心里一虚,没有再继续难。 芷芸依照晏宓儿的话立刻将红茶分别加了调料,交给侍立的丫鬟,利用绳索送到了对岸。很快,对岸有了回音,将红茶和里面的佐料一一写了个清清楚楚,拓拔芩心又冷冷的笑了起来,不过担心犯了众怒,没有再说什么不听的话。 “芷芸,在茶的上面小心的铺上一层纯水,将茶水的香气给盖住,再传过去,动作一定要小心!”晏宓儿早就知道是不能难得住对岸的那些人的,要知道关于茶酒,这些姑娘们都不过知道些皮毛,而少爷们就不一样了,他们需要与各种人交往,品茶品酒也是一门必修的功课。 “珏嫂嫂,这样做能难到他们吗?”王研芯觉得很玄,她深知少爷们对茶道可比她们厉害多了。 “当然不能!”晏宓儿坦然的道,姑娘们失望的齐声叹气。 “那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做什么,不是在浪费时间吗?”拓拔芩心不失时机的埋汰着,高声道:“与其在这里做这些无用的事情,还不如好好的想想有什么可以把他们难倒的问题呢!” 有人默然,有人赞同,但失望的却是最多。 “姑娘们,你们是想难倒他们呢还是想捉弄他们?”晏宓儿不理睬拓拔芩心,笑盈盈的问道。 “本来是想难倒他们,不过如果能够作弄到他们的话,什么都无所谓了!是不是啊,姐妹们?”王研芯可是知道晏宓儿的厉害的,也很讨厌自己那个可恶的姐姐的小姑。 “是~”姑娘们笑着回答,晏宓儿轻轻的一挥手,芷芸就将弄好的茶水传送过去。 很快,对岸又有回音了,除了将各种茶的名称,产地等写清楚之外,还多了一句让姑娘们气愤的话:不错!有进步!继续努力! “珏嫂嫂,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们!”姑娘们都气恼起来了,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 “就是。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往年虽然也经常被男人们打趣,也经常被他们难倒,但却是个人的事情,而今年因为是集体的活动,分外不同。 “那是自然!”晏宓儿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而这个时候,笑得满脸诡异的娉婷等人嘻嘻哈哈的过来了,她们没有让丫鬟帮忙,自己亲自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和各种东西,脑筋转得快的姑娘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捂着嘴巴就笑了起来,等到旁边的人迷惑的问起来的时候,悄声说着自己的猜测,顿时全部成了掩口葫芦,似乎都担心笑声让对岸的男人们有了防备一般…… “好了,姑娘们,开始动手吧!”晏宓儿笑着道:“记住了,一定要混合了茶香,可不能让人在入口前看出破绽来,传过去之前一定要让我检查,还有必须同时传过去!” “是~”姑娘们嘻嘻哈哈的应着,以一种从来没有的热情开始了工作…… 第一百四十二章斗茶斗酒 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斗茶斗酒(续) “珏,你说她们还有什么花样?”慕容博烨笑着问道。从来没有哪一次的荷花会会如此的热闹。可怜的嬴弈航因为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丫头的问题,差点被起哄的家伙们扒个精光,恨恨的找了几个关系好的等在岸边,把姑娘们送过来的问题一个不落的答完之后还附赠几句气人的话,等到对面开始斗茶的时候更是一马当先的答了个满分,不过对面的显然有人用了机巧心思,开始往纯粹的茶叶里面加了一些配料,让嬴弈航也开始认真对待起来了。 “我也没谱!”上官珏摇摇头,宓儿的心思可不好猜,她可是个诡计多端的,估计后来的茶水是她的主意。 “又来了!”嬴弈航大声嚷嚷着,很少见沉稳的他这般的沉不住气,显然是被“亵裤事件”刺激到了,上官珏和慕容博烨相识一笑,也挤到了最前面。 “两位哥哥先请!”难得见到他们两人也过来凑趣,嬴弈航将优先权让给了两人。 上官珏随手拿了一个小瓶,将瓶盖揭开,一股清清淡淡的味道扑鼻,那是龙井的味道,只是,宓儿会让这么简单的问题出现骂?上官珏心里直打鼓。脸上却带了一丝笑容,笑道:“我的这瓶是龙井,慕容大哥,你的呢?” 不对!他的笑容有古怪!慕容博烨多看了一眼,没有品茶就草率的做了定论,可不像是珏的作风,但是慕容博烨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自己的那瓶也打开,也是淡淡的龙井茶香,他作势仰瓶品尝,舌尖却不知不觉的将本来就不大的瓶口堵住,,又咸又酸的味道从舌尖传来,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缓缓的将瓶子放下,笑道:“这的这瓶乍闻也是龙井,不过茶水却是普洱,看来是用无香的普洱配上了龙井的香味,心思巧妙的很!” “是吗?”上官宇皓微微有些奇怪,他最近几日一直跟在慕容博烨身边,旁敲侧击的打听着清婉的事情,所以也被塞了一个瓶子在手上,他取开手上的瓶子,心里忽然有些毛,怎么还是龙井的香味,但是看看那些看着他的人,他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龙井的味道混合着酱油、酸醋的味道在嘴里翻滚,他强忍住喷出来的**,狠心将口的东西咽下,很自然地笑道:“我这个则是凉水上洒了一点点的龙井,味道淡得几乎尝不出来!” “来,一起干了!”宇皓似乎豪兴大,向手里捏着瓶子的**个人笑着道。 “好,干了!”嬴弈航等人笑着相视一眼,手里有瓶子的都拔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宇皓奸笑着用嘴巴堵住瓶口,一滴都没有喝),然后不约而同的喷了出来—— “唉~你们做什么?”有站在他们前面或者身边的都受到了“洗礼”,忿忿的叫了起来,宇皓则是一溜烟的闪到后面,端起一杯酒用来漱口——已经有人陪他一起受罪了,他没有必要忍耐下去了。 “你的是什么味道?”嬴弈航等人漱口之后相互问着,他们倒是没有用酒来漱口,而是宇皓很体贴的让人给他们端来的茶水。 “盐、醋、胡椒!”脸色阴阴的某甲忍不住的直吐吐沫,嘴里现在还有那种又咸又酸又奇怪的味道,他们可没有那么小心,而是一大口直接灌了进去。嗓子现在还是酸酸咸咸的呢! “胆汁,呕~”可怜的人苦的五官皱成一团,他终于明白何为“吃苦”了。 “你真幸运!我的是花椒水!”那个舌头都麻得失去知觉的恨恨的瞪着对岸,既然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那么就连坐好了。 “比我好吧!”眼泪汪汪的李洛培红着眼睛道:“我的是辣椒水……呼~呼~我从来不吃辣的……” “还是我比较幸运!”有人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道:“我的不过是糖盐水的混合物而已!” “这些恶毒的丫头!”眼泪汪汪的李洛培用凉水清洗着自己的嘴巴,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的减弱,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向下流,怎么都可怜兮兮的,那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潇洒气度。 “一定要报仇!”嬴弈航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就不该过来,他的那一瓶里面放了醋、糖、花椒水、辣椒水、姜汁、盐,甚至还有疑似胆汁的东西,酸甜苦辣样样俱全,不比李洛培好受。 “就是!”有人终于吐够了,脸色苍白的过来,他不明白,他的那里面怎么会有腥味,比死鱼的腥味还要让人无法忍受的那种腥味。 “不对!她们是什么意思?”有人忽然叫了起来,远远地见到对岸的姑娘们似乎在撤退,然后一张显目的白纸被穿了过来,上面很嚣张的一行字:你们慢慢玩,姑娘们不奉陪了! “见好就收,看来她们这一次是有人组织了!“慕容博烨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么暗算人的,没有想到那些秀秀气气的姑娘们会有这么精灵古怪的一面,更没有想到她们会见好就收,让这些吃了苦头叫嚣着要报仇的人集体傻眼,不过……这样的集会比往年的生动多了…… “怎么能这样?“嬴弈航有些想哭。而他身边的李洛培已经哭得止都止不住了。 “哈哈~”不知道是谁最先笑了起来,而后像是会传染一样,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他们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单纯的笑闹,这样轻松的肆意了…… “少爷!”砚香奇怪的看着那些笑得奇奇怪怪,完全没有初见时风度翩翩模样的公子哥们,他们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什么事?”上官珏随口一问,他心里大概清楚,这件事情定然是宓儿起的头,那些姑娘充分的挥了自己的想象力,然后炮制出这些怪味茶的,效果还真是不一样,就像她临时起意,在画舫上备的弓箭一样,让这些浸泡在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的姑娘少爷们难得的有了单纯的笑闹,就这一点看来,今年的荷花会定然会让人津津乐道很长一段时间。 “少奶奶让厨房准备了各种烤肉,是让厨师们过来这里,边烤边吃还是在厨房烤好之后送上来!”砚香是受了湘翠的指派,特意过来的。 “烤肉?有些什么烤肉?”慕容博烨忽然来了兴趣,幕天席地喝酒吃肉,似乎是件很爽快很惬意的事情。 “鹿肉、麂子肉、野猪肉、牛羊鸡鸭鱼都有。昨天晚上就已经腌制了,还配了可以解油腻的新鲜荷花汤,除了冷甘酒之外,状元红、花雕、汾酒等也都配上了,少奶奶说各人口味不一,还是多些选择比较好!”砚香连忙道。 “看来弟妹真是面面俱到,就让厨师们过来这里侍候吧!”慕容博烨夸奖道。 上官珏脸上生光的点点头,看着砚香呆立不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少奶奶让人请了月奴娇、雪玉姑娘、狐媚娘子、胡姬班子上岛,她们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让她们现在过来给少爷们弹唱表演?”月奴娇是栗州以舞蹈闻名的艺伎。雪玉姑娘是弹唱俱佳的一对双胞胎姐妹,狐媚娘子最是风情万种,一手琵琶惊艳让无数公子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胡姬班子更有名了,都是从西域过来的异域美女,她们金碧眼虽然不符合大燕的审美,但是如雪的肌肤,丰满的身材着是让男人着迷,砚香不明白为什么大少奶奶要将那些女人请过来,少奶奶就不担心少爷他们乱来吗? “过半个时辰再请她们过来!请雪玉姑娘先上,月奴娇随后,狐媚娘子再次之,胡姬最后!”上官珏很意外,但也很惊喜,他倒是有过这个念头,不是好色或者什么,而是一群男人在岛上喝酒未免无趣,要是多些欢场女子,自然气氛就调解起来了,相对的时间过得快,气氛也会融洽起来,宓儿的做法很让人意外。 “看来弟妹不光是聪慧解语,还深谙男人的心理啊!”慕容博烨服了,虽然谁都知道男人们的应酬经常要出入欢场,但是能够正视这一点的却是不多,她们经常将欢场与青楼联系在一起,不知道的是青楼是欢场,而欢场却不单单是青楼这么简单。 近日请的这些都是栗州甚至天下都闻名的欢场名伎,除了胡姬班子是在胡姬酒楼表演之外,都有自己的院子,一般人要是没有门道,就算是一掷千金也是见不到她们的,她们或许会留客夜宿,但那必须是她很喜欢的人,而不是花了银子就可以上床的。 “气氛很不错!”宇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到慕容博烨身边呵呵的笑着,道:“看来偶尔的这样胡闹一下也是不错的。” “是挺好的!”慕容博烨拍拍宇皓,他今天的表现很不错,要是没有他那么一出。不知道会有几个遭罪,也就少了很多的乐趣了,不过他也很鬼,乱成一团的时候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了,现在才出来。 “不知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节目,大哥,能透露一下吗?”宇皓真的很佩服,温婉示人的嫂嫂居然能够想出这么胡闹、幼稚却又无伤大雅的点子,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不是来了吗?”上官珏下巴微微一抬,却见到厨师、丫鬟、粗使下人鱼贯而来,手上都端了器物。 很快,在水榭附近摆上了烤肉架子,大块的鹿肉、麂子肉,小串的牛肉、野猪肉,整只的羊和鸡鸭鱼,端了上来,就在露天烤了起来,阵阵浓郁的香味伴着油烟味飘荡在印月岛上,充满了野趣的味道,这些锦衣玉食的少爷们大感兴趣的一手持酒,一手就那样拿起烤得香喷喷的肉往嘴里塞,还有那种从来没有见识过现场烧烤的,兴致勃勃的将厨师赶到一边,自己亲自动手,结果烤出一团黑炭…… 然后雪玉姑娘的亮相,让气氛逐渐升温,月奴娇的“绿腰舞”,赢来阵阵掌声,狐媚娘子的琵琶伴着她的媚眼乱飞,引来一阵狼喊鬼叫,胡姬班子的艳舞更是让气氛达到了顶点…… 第一百四十三章猜中心思 第一百四十三章猜心思 栗湖两日算得上是乎预期的圆满。第一天的嬉闹,第二日向往年一样的规矩,但多了些淡淡亲昵的问答,让大家都很是满足,所以在第三日一早离开栗湖的时候,都有些不舍又带了些好奇,不知道今年的莫愁湖和莲花池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活动。 “珏嫂嫂,莫愁湖有什么好玩的吗?”齐语鹃几乎是缠在晏宓儿身边,赶都赶不走了,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她倒是与娉婷熟悉了很多,两人后来也都是一起出入的,让娉婷对晏宓儿更是心生感激,见面的时候也亲热了很多,让拓拔芩心恨得直咬牙。 “莫愁湖还是与往年一样,观荷赏荷。”晏宓儿话音一落等候她话的姑娘们就失望的叹气,虽然已经比往年的荷花会好玩了很多,但正是因为这样,知道莫愁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才会很失望。 “不过,我将莫愁湖的菜谱做了更改,今天不变。明天大家可以选择是以老的菜谱菜谱为主,还是尝一尝莫愁湖特有的吃食!”晏宓儿浅浅的笑着,道:“山珍海味你们估计也没有多少兴致和胃口了,所以今年为你们准备了莫愁湖特有的一些吃食,譬如清蒸的鳜鱼,油炸的细鳞银鱼,活蹦乱跳的青虾,凉拌的鲜嫩湖蚌,还有荷花、荷叶、莲子和菱角,你们可以尝一尝那些平日里等不了大雅之堂的东西!” “这个我喜欢!”清婉精神比来的那日好的多,与晏宓儿并排站着,清清冷冷的道:“这些有地方特色的吃食比燕窝鲍翅更让人胃口大开,也更新鲜,妹妹们都习惯用燕窝漱口,可却不一定能够尝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话是这样说,可要是我们吃不惯那些粗鄙的吃食可怎么办啊?难不成要我们委屈肠胃吗?”拓拔家的一位庶女在拓拔芩心的示意下叫着委屈。 “在上官家的还能让妹妹们委屈了吗?”晏宓儿冷冷的看了她一脸,等她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才淡淡的道:“我给妹妹们准备了两份菜单,一份是往年的老菜单,一份是新奇的特色菜单,妹妹们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来定,委屈什么都不能为去了妹妹们的胃口不是?” “珏嫂嫂想的就是周到,某些人是以己度人,自己愚笨不堪,就以为别人也是猪脑子!”齐语鹃冷冷的看着拓拔家的几个姑娘,她们脸上都有些讪讪的,却不敢再说什么。 “好了。姑娘们,画舫就要靠岸了小心些!”晏宓儿觉得这两日自己的收获是最大的,这一次来的世家姑娘虽然没有婚礼时那么的尊贵,但却更广泛,她们代表的不止是八大世家,还有很多略逊于八大世家的家族,而那些姑娘都很懂得进退,虽然没有怎么出风头,但也没有丢脸就是。短短的两天时间,近半数的姑娘在见到她的时候都透着亲近和仰慕,对于她来说,这段时间的准备确实是没有白费。 “我能与您同乘一辆马车吗?”清婉觉得自己有很多的话要与她说,尤其是还有求助与她的地方。 “求之不得!”晏宓儿笑着点点头,从上次两人交谈之后就没有机会单独相处和深谈,她很喜欢这个性格有些极端的女子,虽然她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她并不赞同,但还是很欣赏她的烈性。 “珏嫂嫂……”清漪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虽然清婉很正常,也很平静,但她还是很担心出现什么万一。 “没关系。相信我!”晏宓儿浅浅一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道:“我一定不会把你们慕容家最美丽的姑娘半路给卖了的!” “你要是找得着买家的话,也由着你卖,而且……”清婉眼光流转,风情迷人的笑了一笑,道:“我不但会乖乖的让你卖,还会给你讨一个好价钱!” “可是……”清漪还是有些迟疑,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画舫微微一震,将她未尽的话打断,往前面一看,原来已经靠岸了。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我与大哥说就是了!”清婉知道她们也不敢作主,叹息了一声,决定与慕容博烨说这件事情。 “大哥!”刚一靠岸,清婉第一个下了画舫,满船的姑娘都没有谁赶抢行,所以她很轻松的下了画舫,也很轻松的就在画舫前看到了似乎在等候她的慕容博烨,而令她意外的是近来总是阴魂不散,夜半三更到她房间质问她有没有考虑清楚的上官宇皓赫然就在慕容博烨身边,两人正在说着什么,看样子很是愉悦。她微微有些迟疑,自己大哥怎么会和一个毛头小子有话题可谈? “玩的开心吗?”慕容博烨对她还是很和蔼和宽容的,看到她神色不错,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笑容。 “很好!我想与珏嫂嫂同乘一辆马车,特意过来与大哥和珏世兄说一声!”清婉没有理睬那个用色迷迷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毛头小子。连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当然,这是她自以为的。 “为什么?”慕容博烨让自己的声音更温和舒缓一些问道。 “珏嫂嫂与大家相识,我也很久没有见到老师了,想向她问问老师的近况!”清婉温和的道:“大哥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和珏世兄骑马跟在马车旁边。” “慕容大哥那能那么做啊!”宇皓很是亲热的向慕容博烨笑道:“还是让我跟着吧!我不起眼,让人看了也会忽视的!” 这个搅局的家伙!清婉怨恼的瞪了宇皓一眼,她最近已经被他烦扰的不行了,他还想怎样? “也好,我与珏弟说一声,要是他没意见的话就要拜托宇皓了!”相处两天,慕容博烨愕然现上官家这个从来就不显山露水的庶子也是个人才,虽然很多时候还略显得有些稚嫩,但此子绝非池之物,假以时日,定然能够一飞冲天,所以也客气了很多。 “还是我与大哥说吧!”宇皓将这件事情揽过来,笑道:“慕容大哥开口的话终究有些不妥,等我询问嫂嫂的意向之后再与大哥说会更好一些!” “那就麻烦你了!”慕容博烨点点头,确实,要是他开口的话上官珏定然不好拒绝,但心里也绝对会很不舒服,宇皓愿意帮忙就再好不过了。 “大哥怎么与个半大小子这么亲密,真让人奇怪!”清婉忍不住的打探着。那个混蛋不会与大哥说些不着四五的话吧! “清婉,以后见到宇皓不要说这么没有礼貌的话!”慕容博烨脸色微沉,淡淡的道:“上官家最近两代子息不旺,每一个都比其他家族更为金贵,宇皓虽然年幼,但少年老成、待人处事颇有见地,学识见识都不凑,再过两年,定然能够大放异彩!” 他?那个夜夜逼问自己要不要嫁的毛躁小子?见了自己总是忍不住要动手动脚,自己稍微反抗就出言威胁的登徒子?看来大哥的眼光真是出了问题! “可惜了!慕容家没有与他年龄相配的嫡女,否则早点与他定下亲事也是一件好事!”慕容博烨很有些惋惜。但心里却考虑着让母亲收个出色一些的庶女在名下,然后制造几次让他们相见的机会,如果展的好的话,再定亲也是可以的。 “大哥,他不过是个庶子!”清婉极少这样讨论人的出身,但面对宇皓却忍不住的有些吹毛求疵起来。 “应该说还好他是庶子,否则的话上官家有了珏弟那么一个耀眼的嫡长子,再有一个颇有城府,眼界宽广的嫡子不是幸运而是灾难!”慕容博烨的认知刚好相反,庶子比嫡子出色不是件好事,但对于对继承人要求极为严格的八大世家来说却不见得是坏事,而嫡此子比嫡长子出色却是家族之不幸。 “他有那么好?”清婉嗤之以鼻。 “我看是不错的!咦,不对,我很早就认识他,但从来就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而这一次是他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的……清婉,清漪她们最近是不是与宇皓有过接触?”慕容博烨忽然灵光一闪,从来恨不得所有人当他不存在的宇皓忽然在自己面前表现,甚至有些刻意的讨好,要说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看上了这一次前来的慕容家的姑娘。 清婉心一跳,脸上极力的维持着平静,冷淡的道:“大哥不该问我这些,我可是最没有自由地那一个,怎么知道妹妹们的行踪?” “清婉……”慕容博烨有些内疚的看着她,道:“不是大哥不愿意让你自由自在的,大哥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还不是担心自己真的成了疯子!清婉恨恨的看着脸上有些痛苦的慕容博烨,可是忽然想起来慕容家似乎只有父兄两人还在担心自己,忍不住的心一软,道:“我知道,只是我还没有想清楚而已……大哥,我需要一点点时间,等我过了自己那一关之后,我在和你好好的谈一谈,好吗?” “大哥等着你!”慕容博烨仿佛看到曙光一样,只要她愿意好好的想,愿意走出那个死胡同就好。时间不是问题。 “可是,大哥为什么要让我来栗州呢?”清婉极怀疑晏宓儿是受他所托来开导自己的。 “荷花会不过是个理由,想让你能够出来透透气,散散心而已,重点是我想看看今年的澶燕会能不能找到一个故人!”慕容博烨稍稍透露了一些。 “陆遥吗?”清婉不自觉的有些冰冷,虽然知道那件事情还是自己唐突,不应该怪陆遥,但还是忍不住的怨恨。 “不是!”慕容博烨微微叹气,道:“是一位姑娘,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我想你就算不能与她做朋友,只要能够与她有过相处,对你都是有好处的!” “是大哥的红颜知己吗?”清婉有些尖锐的问。 “不是!”慕容博烨知道自己还是冒进了,再一次叹气,道:“只是一个故人而已,连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但是她很乐观,看人看事很透彻,也很与众不同,我希望让你通过她,认识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态度!” “我不想见!”清婉本能的抗拒。 “不想见什么啊!”宇皓返回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笑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大哥点了头,嫂嫂也在马车上等你了,你可别说你又不要与嫂嫂同车了!” “我先走了!”清婉转身离开,宇皓纳闷的看着慕容博烨无奈的苦笑,忍了又忍,将心头的疑问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慕容博烨猜了宇皓的意图,可惜的是没有想到宇皓“嫩牛吃老草”,^_^) 第一百四十四章准备收套 “少奶奶,除了拓拔家的四位姑娘之外。所有的姑娘们都选择了今年的新菜单!”曼荷笑着将收集好的单子递给晏宓儿,晏宓儿扬眉微笑,这说明自己前面两日的努力没有白费,相信还是有不少姑娘抱以怀疑的心思,但都还是选择了那种让自己面上好看的菜谱。 “厨房那里让湘翠盯紧了,尤其是盯住那些吴管事的人。禄叔有没有派人来?”晏宓儿知道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小心,谁都不敢保证在利益面前,会不会有人铤而走险的做手脚,尤其是吴管事那种没有什么眼界眼光的人。 “已经请了人好生盯着了,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不会轻易放行!”曼荷大约知道一点内幕,心里的舒爽就不用说了,她的表妹青儿可是被吴姨娘毁了一辈子,要不是因为吴姨娘青儿定然已经嫁给了禄叔的小姨妹的儿子,而不是被强迫配给了那个没出息,只会打老婆的长庚。就没有见过她那样糟践人的,可这会不就是遭了报应了吧,如果不是因为青儿,禄叔也不会冒着危险隐讳的说那些话。 “嗯,很好!”晏宓儿点点头,严肃的道:“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机会动手脚,有任何的苗头。都把人给我先抓了再说!” “已经和他们一再交待过了,只是,少奶奶,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食物里面动手脚吗?”曼荷觉得那似乎不大可能,要知道来的可都是各个世家的少爷姑娘,虽然嫡出的少了一些,可也都是金贵人儿,有一点点损伤,吴管事万死都不足于泄愤。 “有什么不敢的!”晏宓儿冷冷的道:“今年我是第一次接手荷花会就有这么多的变化,将他们可能捞钱的路子给断了一些,不趁着我还很生疏,根基不稳的时候行事,还等什么时候?再说今年要是出了问题,明年还不得恢复老规矩,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曼荷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还有库房那里,也让他们盯紧了,我要知道每一批食材的去向,尤其是燕窝、鲍翅和药材,每年都会有几道不错的药膳,那些东西什么时候领了,什么时候用了,用了多少,有没有剩余的,还有剩余的是交回库房还是怎样都给我看清楚了,不过记住。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就算现了什么,也不能有任何的举动。” “是,少奶奶!”曼荷笑着点头,立刻去通知去了。 “宓儿,在说什么呢?那么严肃?”上官珏含笑进了晏宓儿的房间,在莫愁别院倒是专门为她备了一个独立的院子,不用与姑娘们挤在一起,上官珏过来找她也就方便了。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厨房里的那些杂事!”晏宓儿没有起身相迎,只是侧了侧身子看着他,他手上有一摞单子,看样子也是菜单,轻笑着问:“男宾们有多少愿意尝一尝今年的新菜单?” “全部!”上官珏笑道:“就连拓拔家的那几个庶子也左思右想的决定放弃遵照芩心的嘱咐,大家对明天的特色菜肴抱了很大的希望,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啊!” “这个我知道!厨房里面每一样菜的每一道工序都有人严格把关,出了任何纰漏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晏宓儿笑笑,扬了扬手的一摞纸,道:“我可是让他们给我立了军令状,按了指印,除了纰漏的话。不但他自己要直接打杀,全家都会被卖,牙子已经在别院外面等着了,他们最好不要成我立威的靶子!” 上官珏摇头苦笑,想起上官谨的那番评价:识大体顾大局,该恨的时候也绝对不手软,是个能让内宅安定的人,比夫人强太多。 “夫君不赞同我的做法?”晏宓儿看到了他摇头,扬眉问道,这件事情可是她与上官谨两人商议了之后决定的,要说上官珏完全不知道她可不相信。 “不,我支持你的做法,只是这件事情你不该亲自出面,让我或者谨叔来做会比较好一些,我可不想你背上刻薄、草菅人命、心狠手辣的名声!”上官珏只是心疼。 “你和谨叔的性格恐怕已经被那些奴才琢磨透了,还是让我出面比较好!”晏宓儿轻轻地摇头,道:“至于说是那些名声,有功则奖,有过则罚,这上面有责罚也有奖励,只是看他们的选择而已。除了问题,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是一种手段,做的好了,树立榜样也是一种手段,我会让他们都铭记在心的。” “你啊~”上官珏走到她身边,将她拉起来,自己坐下之后让她坐在膝上,在她耳边道:“我真的是很庆幸。娶到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妻子!” “我也很庆幸,我嫁的是我喜爱的你!”晏宓儿习惯性的用脸在他胸口摸挲着,轻轻地笑问:“我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在栗湖玩得怎么样,印月岛上一切都还是如期进行吧?” “很好,从来没有的好!”上官珏想起来就很满意,笑道:“就连最开始恨死你们的嬴弈航到最后也都是赞不绝口了,宓儿,是谁想出来的古怪问题?弈航虽然没有被扒个精光,可也是衣不蔽体,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噗哧~”晏宓儿大笑了起来,眼泪都出来了,道:“我也不知道,都最后姑娘们都有些疯癫,不过是随口乱说,然后就被采纳的,可怜啊……” “那茶水又是谁的主意呢?”上官珏想起来都觉得很险,自己差一点也成了狼狈大军的一员,他拿到的那里面只有两种配料:黄连和辣椒。想起李洛培被辣的痛哭流涕的模样,他就是一阵后怕。 “是我起的头,大家集思广益,然后挥出来的!”晏宓儿想起来却是一阵好笑,或许这些姑娘们与自己一样。被拘得紧了,自己一旦化身“酒姑娘”就肆无忌惮,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那么的放浪形骸,而她们不过是让自己打开了一个口子,一肚子的坏水就拼命的往外流,她不过是想放些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她们倒好黄连、鱼腥草、花椒……凡是刺激又不会有毒伤害到人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让她这个始作俑者都很是惊艳,尤其是那几个一开始义正严词说这样不好的,下手的时候却比谁都狠,乐坏了大家。 “看来每家的姑娘都有成为恶魔的潜质啊!”上官珏笑着摇头。道:“不过这一次的荷花会哪怕是后面在没有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也会让她们永远忘不了的。” “也就是说我做得很好喽!”晏宓儿满足的甜笑,她喜欢这样,努力用心的做事,然后得到认可和称赞。 “当然!”上官珏肯定地道:“露天的烤肉会也很有新意,歌舞表演虽然稍微逊色了一些,但却是画龙点睛之笔,知道这次荷花会几乎是由你全权负责的时候,慕容大哥也都赞叹不已,说没有想到你这么温婉的女子居然会那么的能干……” “他不会是看了歌舞之后才说好的吧!”晏宓儿坏坏的眯了眼,笑谑道:“看来美人计一定会让他晕头转向!” “你这个坏丫头!”上官珏在她臀上打了一记,关心的问道:“清婉与你在马车上说了什么?宇皓很热心为她说话,我也知道你对她颇有好感,就没有拒绝她与你同乘。” “她很想念曹大家,很想去一趟盛京,我倒是有透露父母亲有去盛京的意向,或许他们能够做个伴!”晏宓儿轻轻的一笑,想起上午宇皓一直跟在马车左右,也想起清婉看宇皓的时候又是恨又是恼的眼神,觉得两个人之间定然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那个从来不出风头的宇皓怎么会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慕容大哥是特意带她过来参加澶燕会的!”上官珏苦笑,因为涉及到了“酒姑娘”的原因,他没有将这件事情与宓儿说,没有想到事情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嗯?难道慕容大哥还想让清婉姑娘见一见那个陆遥吗?”晏宓儿本能的想到了陆遥,慕容家的人是不是认定了清婉疯魔的原因与陆遥有关,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利用陆遥让清婉渐渐恢复? “这个……”上官珏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与她透露“酒姑娘”的存在。 “如果不是很方便就不要说了,毕竟这涉及到慕容家的私事,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晏宓儿善解人意的笑笑,道:“我这几天与娉婷关系有所改善,不过我还是让她不要与我太亲近,否则的话可能会不太好!” 上官珏很感谢宓儿能够理解自己,但也有些内疚,闻言笑道:“娉婷极为倔强,很难亲近。晶莹一直以来对她都很好,但还是让她有些敌视,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给她几个好点子,让她能够交到几个朋友,她也是知道感激的,自然会领情!”晏宓儿轻笑,自从“加料茶水”事件之后,齐语鹃和皇甫虞苓对娉婷就有了善意,而后自然亲近起来,当然这也是因为自己对娉婷的态度很和善,否则那些人精一样的姑娘也不会与她亲近,娉婷自然也很清楚,所以虽然依照吩咐,没有与自己很亲昵,但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那就好!”上官珏点点头,笑道:“娉婷虽然不得母亲欢心,但毕竟也是上官家的姑娘,我们这一辈的兄弟姊妹本来就不多,不能随意的放弃!” 那么上官宇凯呢?晏宓儿没有将这话问出来,但是对于那个不但没有什么善意,还经常用极为隐讳却带了些色彩的眼光看自己的家伙,那种眼神极不尊重,一点都没有视自己为长嫂的意思。 “少奶奶,厨房那边抓……”曼荷的声音在看到两人那么亲密的时候嘎然而止,忙不迭的退了回去。 “什么事?”上官珏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晏宓儿却已经是羞红了脸,挣扎着起身,上官珏将她放开之后顺口问。 “厨房那便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身上搜出了大黄、番泻叶,已经让人给看牢了!”曼荷站在门外道。 “有没有惊动什么人?”晏宓儿比较担心的是这个。 “没有!是您安排的暗卫看见那人行动很可疑,就直接打晕了过去,没有惊动任何人!”曼荷的话让晏宓儿微微一笑。 “立刻将他秘密的送给谨叔,谨叔自然会好好的处理!”晏宓儿对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了防备,也与上官谨沟通过了。 “是,少奶奶!“曼荷立刻匆匆的离开了。 “宓儿不怕打草惊蛇吗?”上官珏笑问。 “夫君为什么不说我这是引蛇出洞呢?”晏宓儿扬眉笑道:“要真是我们采的那个人出的手,他的消息是不能让送进内府的,谨叔会将吴姨娘的一举一动都盯得死死的,那么你说他在得不到任何指点的情况下是会就此收手,还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继续下去呢?” “看来你是什么都想好了!”上官珏笑了,他们现在收手还是继续其实区别不是很大,都难逃罪责,就看他们有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和胆量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收网 第一百四十五章收 六月十五日的傍晚。晏宓儿笑意盈盈的挥手与来宾,尤其是有些舍不得离开的姑娘们告别——荷花会最后一天,也就是明天的活动设在莲花池,他们今天到莲花池畔的聆风院、莲花别院居住,而晏宓儿以需要收拾善后的名义留在了莫愁别院。 莫愁湖的活动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让他们想起来都还觉得口齿留香的各种吃食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亮点了,当然他们更期待明年的荷花会——上官家的嫂嫂可是说了,明天会提前种一片早熟的莲藕,他们到的时候可以乘坐那种小巧的蚱蜢船在荷花间穿梭,可以采莲蓬,采菱角,钓鱼捕虾……光是介绍,就让他们无比的期待了。 送完他们,晏宓儿转身回到别院,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殆尽,有的只是冷然和怒气—— 她还是错估了吴管事的胆子和手段,要不是她一向心思细腻,难说还真的是要被他们得手。 “少奶奶,您可不能冤枉我啊!”吴管事跪在莫愁别院的大厅里面,见到晏宓儿进来。忙不迭的叫起了冤枉,与他跪在一起的还有几个被临时传唤的管事、丫鬟嬷嬷、以及粗使的小厮,甚至还有三个厨房里面打杂的小厮和一个厨师,莫愁别院的其他人则聚集在两边或者门外,那些人都是晏宓儿授意集起来的。 “少奶奶,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紫萝立刻接过丫鬟奉上来的茶,晏宓儿随意的喝了一口,看着大呼小叫的吴管事,心里一阵厌恶。 “来人,先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晏宓儿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还没有问个清楚,就要打,这位大少奶奶也未免太过份了吧! “少奶奶,你可不能草菅人命啊!”吴管事大叫着,莫愁别院好歹也是他经营了十多年的庄子,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不赞同的神情来。 “草菅人命!”晏宓儿冷冷一笑,道:“不过是短短的三天,出了多少的事情?夜探厨房,身上携带大黄、番泻叶,这是其一,厨房常用的豆油居然被换成了蓖麻油,只是其二,用硝石制冰,将贵客人没有吃或者吃剩的冰糖燕窝和鱼翅羹冰镇,反复上桌,这是其三,将每日领来未用的燕窝、鱼翅和名贵药材放在自己家里。这是其四,不管是那一项都可以让你qun家死无葬身之地,你还敢叫冤枉。还不给我拖下去打!” “是,少奶奶!”应诺的是上官谨午才派到莫愁别院供她驱使的人,之前的那些人并不适合出现在人前。 “少奶奶饶命啊!”吴管事没有想到晏宓儿居然说起来头头是道,他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只是以为那个让他派过去准备下点大黄和番泻叶的人给抓住了而已,只是那人原本就是故意丢出来的棋子,试图用那个人蒙蔽晏宓儿,让她掉以轻心而已。 除了那个人预期的消失之外,没有见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豆油里面倒是加了大量的蓖麻油,可是没有什么动静,每日的豆油消耗的也很正常,他还以为是那些蓖麻油没有用,所有没有一个客人因为食物出现不良反应而已,那里知道晏宓儿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亲自将所有备用的东西检查了一边,结果现了还没有使用的的蓖麻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不是想抓住让他无法脱身的把柄的话。那个时候就将他给抓了起来,而不是等到现在。 看着不可一世的吴管事被拖了出去,而后传来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以及吴管事叫喊声,所有的人心里一凛,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脾气的大少奶奶居然恨得下心来,都有些担心和畏惧。 晏宓儿恍如无事的细细品尝着手里这杯泡的不怎么样的茶,目光所及的人脸上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们还真的是安逸太久了,完全就没有将上官家的正经主子放在眼里,反倒是对吴姨娘和吴管事一家敬畏有加,吴潋滟基本上就是在莫愁别院长大的,除了不敢太过嚣张之外,吃喝用度不像是管事家的姑娘,倒像是上官家的姑娘,也难怪当初会拒绝为妾,非要当平妻不可,原来还有这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少奶奶,二十板子已经打完!”很快,门外的嚎叫声低了,两个行刑的仆人将萎靡的吴管事拖了进来,直接趴在地上哼哼,那里还有刚才的气焰。 “好了,你现在好好的给我说道说道,让人下药、用蓖麻油代替豆油,是谁的主意?”晏宓儿将半天都没有喝几口的茶放下,神色淡淡的看着吴管事。 “小人是冤枉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吴管事咬死自己是被冤枉的,虽然他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可是家主的大舅子。可是现在家主不在,妹妹也不在,没有靠山,不能留任何的把柄在她手上,就算被抓了把柄,也不能承认,否则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不知道啊~”晏宓儿一点都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的熬,吴姨娘定然没有想到自己不去管荷花会的事情,而是留在莫愁别院了吧!别说她没有想到,就连上官谨和上官珏都很意外,但也都赞了一个“高”。 “小人确实是不知道啊……”吴管事痛哭流涕的叫着冤枉,道:“虽然之前都是小人负责,可是十一日的午,内府过来的管事们就已经接手了所有的事宜,小人怎么会知道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啊……少奶奶,那些人可都是内府的人,他们做事情小人哪里敢指手画脚啊……” “也就是说是我派人故意下药换油,然后嫁祸给你了?”晏宓儿被气得笑了,道:“也难怪,内府可是过来了一百多号人,厨房更是进了十二人,哪里是莫愁别院区区三百多个人能够防备的。” 吴管事语塞。内府过来的人倒是不少,五十多个丫鬟是今年特意配上的,负责的是冲茶温酒的事情,三十余人是临时的护院,剩下的十二人才与厨房有了关联,四个是管理临时的配备的贵重食材药材的,七人是监督上菜流程的,没有一个是插手什么具体事宜的,真正做事的就算不是莫愁别院的老人,也是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到了莫愁别院,由他统一调度的。 “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吴管事只能这样嚎叫。 “拖出去。再打二十大板!”晏宓儿不为所动的道,当年皇甫悦萼就是因为一时心软留下了吴弄云,结果呢?打虎不死,遗害无穷,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冤枉啊~”吴管事又被拖了出去,很快又传来了板子的声音,不过嚎哭声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高昂了,厅上跪地的都在微微颤抖,连吴管事都被打了,他们还能逃得了吗? “曼荷,让他们慢慢的打,打完了也别慌着拖进来!”晏宓儿冷冷的吩咐,曼荷藏起眼的幸灾乐祸,笑着应声去了。 “吴二管事,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晏宓儿淡淡的问着,所谓的吴二管事是吴管事的大儿子,心思比吴管事多了些,虽然拳头已经紧紧的捏了起来,却还是沉得住气,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少奶奶,您说的那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不明白为什么往年都好端端的厨房一会有人下药,一会又说豆油换成了蓖麻油,更不明白,这些事情为什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吴二管事显然是比吴管事高明了一些,一句话就让人将视线转移到了晏宓儿身上,是啊,往年都不出事情,为什么今年会有这些闹心的事情,难说是少奶奶故意陷害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还是我做的,为的就是陷害你们?”晏宓儿冷笑,道:“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吴二管事!来人,让吴二管事与吴管事做个伴,板子暂时免了!” “少奶奶刚刚持家就这样对亲戚,就不怕人诟病吗?”吴二管事冷冷质疑着。 “亲戚,一个奴才算是哪门子的亲戚!”晏宓儿轻蔑的眼光让吴二管事一冷。忽然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晏宓儿不等他回过神来就冷冷的道:“你是不是想说老爷是你的姨父,你比大少爷略长两岁,也算是大少爷的表兄,我这个大少奶奶也得叫你一声表兄才是?” 吴二管事不敢说什么,他们一直以上官家的亲戚自居是一回事,但要是真的算起来却是什么都不是,晏宓儿的话音一落,厅上厅外就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别院里面大多数的人还是看不惯吴家这些个管事,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上官家的家生奴才,有的追溯到前十辈就在上官家做事情了,像上官禄这样的人更是上官家不知道那一代庶子的后代,他们那里会看得起吴家这种没有根基,不过依靠着一个姨娘上位的奴才。只不过老夫人、夫人都不管事,吴姨娘又独揽大权(唯一管事的主子,虽然不是正经主子),只能忍气吞声而已,至于厅上跪着的那些,要么与吴家一样,都是近些年来才进上官家的奴才,要么就是和吴家有利害关系,否则谁会趟那潭浑水啊! 吴二管事被拖了出去,剩下的人更是抖成了一团,尤其是那个厨师,那些几次回锅的燕窝、鱼翅就出自他的手,往年都没有出过问题,也算是驾轻就熟,也在晏宓儿那里立下了军令状,现在想来那不是什么军令状,而是要命纸啊! “僖管事~”晏宓儿看着那个一脸后悔的管事心里也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名为上官僖,也算是上官家的旁支子弟了,偏偏与吴家勾结在一起,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但这个人的举动她倒是瞒着上官珏,担心他会难过。 “少奶奶,小人认罪!”上官僖跪附在地,道:“那些公子哥和姑娘们根本就不希罕吃什么燕窝之类的,所以每年的燕窝、鱼翅基本上只要熬煮一次,往往是怎么端上去,怎么端回来。往年都是将它赏给下人,吴管事来了之后就想了个重复上桌的点子,用硝石制冰,挖出冰窟窿,将撤下来的东西放在里面保存,次日温过再上。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冰糖燕窝和鱼翅羹是这样处理的,后来用人参、灵芝、雪莲等药材炖的滋补药膳也用这种方法处理。除了第一次的食材用完,其余几次的食材和药材都被吴管事藏起来,等荷花会过去一段时间,托人运出栗州出售。因为材质都是上乘的,每年下来倒也捞了不少。那些银两被分成十分,两份用来打赏参与这件事的奴才,半成给厨师,小人独得一份,其余的由吴管事处理。” 众人哗然,尤其是那些被蒙在鼓里的更是喧哗起来…… “你们就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对上官家……唉,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是利益熏心,什么都不顾了而已!僖管事,你是上官家的子弟,我无权处置,来人,将僖管事暂时关起来,等候老爷和谨管家的处置!”晏宓儿摇摇头,倒也没有让他难堪。 “少奶奶,小人甘愿受死!”上官僖这会倒是诚心的接受惩罚了,他深知,如果他主动一些,那么就不会祸及家人,但要是一直坚持不认罪的话,全家老小都是逃不脱的。上官家不会将他们这些支系子孙交给人牙子,但是绝对会驱逐出栗州,那样的话子孙后代都会被剥夺了姓氏,也永远没有回归的希望了。 “僖管事,你要是死了,谁知道最后的脏水会不会泼到你身上,你还是等候老爷和谨管家的处置吧!”晏宓儿提醒着,要是他想不开自杀的话,吴姨娘一定会将所有的罪责推在他身上,将自己摘开,自己的一番心血算是废了一半,如果那样的话,她是不会护着他的家人的,但如果他要是能够坚持到最后,相信皇甫悦萼就算不能保下他的性命,也不会让他的家人被驱逐出境。 “小人明白了!”上官僖磕了一个头,顺从的让人押着离开了。 “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晏宓儿扫了一眼,而后摇摇头,道:“王二就不用说了,你是大厨,还给立下了军令状,直接押下去,等荷花会结束之后,老爷会亲自过问这件事,到时候我想老爷一定会按照我们之前立下的规矩处理的。其他人倒还没有那样的忧虑,你们倒是可以说说看!” 看着瘫软的王二被拉了出去,剩下的几个有那种嘴硬,想着反正难逃一死,干脆豁出去什么都不说,或许吴姨娘还能救他们一命的;也有那种全家都在上官家为奴的,为了不连累家人,全盘拖出的,晏宓儿只是冷冷的听着,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上官珏留下的墨香飞快的记录着,一场注定要在上官家引起震动的事情就这样在吴姨娘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甚至是有了结果…… 第一百四十六章处置和善后 “老爷,婢妾那哥哥从来都是个胆小的。哪里敢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啊,这其定然是有人陷害,还请老爷明察啊!”吴姨娘哭哭啼啼的跪在上官昊面前,她没有想到晏宓儿的动作会这么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差不多结案了。 “明察?我就是眼睛昏花了才会让他逍遥这么长的时间!”上官昊晏宓儿让人呈上来的厚厚的一摞纸,抓人、审问的过程,从贵客们临门之后,吴管事等人的小动作,那些想给家人留一条后路的人的供词,搜出来的大黄等物品,被晏宓儿令人原封不动看守的那些领来却没有动用的食材药材,已经融化的那几大缸冰水,没有用完的硝石等等,甚至连他们往年联系的买家姓名和上官僖每年的分成金额都写的一清二楚,也看的上官昊太阳穴只跳——要是那些不新鲜的吃食进了那些肠胃娇弱的贵客的肚子出了问题,要是那蓖麻油没有被现,晏宓儿固然会被牵连,但损失更惨重的是上官家的面子。 荷花会对于上官家来说就是脸面,每年的荷花会零零总总没有十多万两银子是办不下来的,上官家用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颜面。他们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居然敢在这件事情上伸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老爷……”吴姨娘哭得伤心欲绝,道:“您千万不要听信奸人的一面之辞啊,您想想,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又怎么敢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呢?这绝对是有人陷害的!我那可怜的哥哥一定是被屈打成招的!” 吴姨娘现在都还不知道莫愁别院生的事情经过,今天不过是六月十八日,她昨天才知道晏宓儿一直呆在莫愁别院没有离开,但昨日是送来宾离开的日子,她根本就分身乏术,虽然派了亲信打探消息,可是人却一去不复返,惶惶不安了一天一夜,结果一大早就被上官昊叫着到了这里,晏宓儿直接而简单的将他们做下的事情说了一边,但吴家的人一个都没有见到。 “屈打成招?你怎么知道他们被打了?或者说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已经派人过来探听了消息?”皇甫悦萼心里的痛快就不用说了,没有想到吴姨娘居然被宓儿不动声色的就抓致命的把柄,在荷花会上做手脚,老爷就算是不要了他们的命也不会容许他们有喘息的余地,要是他们来个鱼死破,将这件事情说了出去,上官家的颜面可就要扫地了。 吴姨娘微微的一顿,可得更是伤心了,道:“夫人,我们吴家的人可都是您身边的奴才啊,他们是什么样的性情别人不知道难道您还不知道吗?我们一向循规蹈矩。哪里敢做什么坏事情啊……夫人啊,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皇甫悦萼恶心到不行,当初趁着自己没有防备,跳上老爷的床,还谎称是自己安排她侍寝,事之后自己姑息养奸,她却趁着自己怀着玲珑再次跳上老爷的床,还哭诉说自己明知道她有身孕生生的打得她流了产,为了立脚跟,与姑母狼狈为奸,甚至几次陷害自己,这就是循规蹈矩? “吴姨娘,我想老爷夫人很清楚吴家的人是什么性情,定然不会随意的冤枉你们吴家人的!”晏宓儿坐在上官珏身边,看着吴姨娘的表演,冷冷的道。 “少奶奶,请您大慈悲,高抬贵手就饶了他们吧!”吴姨娘专向晏宓儿使劲的磕头,道:“潋滟不过是个通房丫头,定然不敢与您争什么,您就放过她的父兄吧!” “够了!”不提吴潋滟还好一些。提到吴潋滟上官珏就想起拿下了药的药膳和被牵连的玲珑,脸沉似水,冷冷的道:“这件事情等谨叔过来之后自有决断,吴姨娘没有必要在这里乱咬!” 吴姨娘被上官珏的怒气给吓到了,哭声微微一停,旋即有哀哀切切的抽泣起来,不过这一会倒是没有说什么话了,而上官昊也被她的提醒想起了吴潋滟的事情,她连珏儿和玲珑都敢暗算,用不新鲜的燕窝鱼翅招待客人似乎不过是小事,加点只会腹泻的东西在菜肴里面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上官昊摇摇头,看来不能让她再管什么事情了,目光短浅不说,还只想着捞钱养老,也不好好的想想,她要是规矩一些,自己岂会让她老无所依呢? “宓儿啊,这两天给累坏了吧!”皇甫悦萼很有兴致的笑着问晏宓儿,道:“本来荷花会的事情就已经够劳累的了,又遇上这档子糟心的事情,回去之后可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啊!” “是啊,宓儿应该是累坏了,今天回去之后你暂时休息几日,让珏儿好好的陪陪你!”上官昊闻言也笑着慰问儿媳,道:“今年的荷花会相当的出彩,昨天送行的时候个个都笑着说明年一定不能忘了邀请他们,你母亲那里也都是这样,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儿媳不过是竭尽所能,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晏宓儿愉悦的笑着。道:“至于说出彩,那不过是宓儿自己也有些小孩儿性子,想了些胡闹的点子,好在来的都是年轻的贵客,要是叔叔伯伯们到了,估计要被气得脸都黑了!” “荷花会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他们来凑热闹做什么!”上官昊呵呵笑着,将还在哭个不停的吴姨娘直接无视了。 “老爷,夫人!”上官谨进来了,脸色阴沉的可怕,荷花会一向都是由他和吴姨娘两人一起操办的,上官僖更是他信任有加一手提拔起来的,就没有想过会有那么大的纰漏,更没有想过上官僖居然与吴管事同流合污,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谨管家,我哥哥是不是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我那可怜的侄儿还有没有活着?求求您告诉我好不好?”吴姨娘立刻跪扑过去,那种高难度的动作她做起来倒是如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勉强,让一直留意着她的晏宓儿叹为观止。 “吴姨娘,请自重!”上官谨难能让她近身,整个人原地拔高,让吴姨娘扑了一个空,上官昊的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 “来人。请姨娘安生的在一旁候着,不要说话,更不要打扰别人!”上官昊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个嬷嬷将吴姨娘给拉到了一旁,熟练的一点,屋子里面就多了一个雕像。 “老爷,夫人,少奶奶调查的事情全部吻合!”上官谨不负皇甫悦萼所望的道,吴姨娘脸都黑了,可惜的是除了眼珠子能够转动之外,根本就无法动弹。话也说不出来。 “那么有没有像吴姨娘说的,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呢?”皇甫悦萼只差没有跳起来手舞足蹈了,近二十年的郁闷和怨气一扫而光,整个人散着让人仰视的夺目光彩,那种光彩让吴姨娘想要吐血,却让上官昊心头升起浓浓的愧疚,多少年了,似乎从宁馨成了通房丫头的那一天起,皇甫悦萼就没有这样精神焕过,甚至一度虚弱到了让他怀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消失。是钟雪晴开导了她,让她从那种颓废振作起来,也就仅此而已,那个曾经因为一点点快乐就像拥有全世界的妻子还是没有回来,今天,他又看到了。 晏宓儿有些仲怔,没有想到皇甫悦萼居然有这么眩目的一刻,看着上官昊眼的心醉神迷,看着上官珏淡淡的,却掩盖不住的眷念和微微的泪意,她终于明白上官家这父子两人为什么会对皇甫悦萼的任性百般的容忍,为什么会对晶莹那么的疼溺,原来是这样。 “回夫人,除了吴管事以外没有任何人被责打!”上官谨恨不得立刻将他们处死,荷花会是上官家一年一度的大事,这种事情他们都敢伸手,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忘了,出了一年一度的荷花会,莫愁别院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打捞一笔的事情了。 “哎哟,宓儿啊,你怎么能够责打吴管事呢?”皇甫悦萼“惊讶”的叫了起来,要是她脸上没有洋溢着忍都忍不住的兴高采烈,不要笑得那么夸张,语气更不要那么兴奋,晏宓儿或许还可能会相信她是在为某人抱不平,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落井下石或者痛打落水狗。 “是宓儿任性了!”晏宓儿从善如流的认错,道:“宓儿不该被那位‘亲戚’被抓到了现行还叫冤的事情惹怒,不该因为他们说我设下陷阱。试图草菅人命而生气,更不该看到那些将上官家的尊严践踏的事情而失去理智!” 这个错认的好!皇甫悦萼笑得满脸生花,转眼看着眼睛就要喷火的吴姨娘,恍然大悟般的笑道:“我都忘了,吴管事可是老爷的大舅爷呢!” “老爷,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上官谨看都没有看吴姨娘一眼,虽然他恨不得将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全部诛杀,但还是需要征询上官昊的意见。 “上官僖身为上官家的管事和支系子孙,让他自裁,其家人子弟下封口令,迁入玉擎山外围庄园;协从的奴婢赐毒酒,家人下封口令;厨师王二杖毙,家人配矿山,永远不得迁出,至于吴管事一家是主谋,将所有财产没收,拘在莫愁别院侍候,永不重用!”上官昊相信这样的结局比直接要了他们的命更让他们无法接受,本来就是下等的奴才出身,好不容易成了人上人,将他们再次打落尘埃会让他们以为进了地狱,尤其是莫愁别院多的是被他们欺压的人,就算这些人不狠狠的收拾他们,那些因为这件事情而丧命的奴婢的家人也不会轻易的让他们好过。 “老爷,您不能这样啊~吴家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吴姨娘这个时候得到了自由,扑了过来哀嚎着,打落尘埃是吴家也是她自己。 “吴姨娘虽然没有参合这件事情,但其兄所行难辞其咎,禁足云栖院,没有许可,不得出门也不得探视!”上官昊知道上官谨也没有从吴家人口得到吴姨娘指使的证词,否则定然会暗示自己,只能当她是清白的了。 “老爷~”吴弄云懵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那与坐牢有什么区别?但是不等她有什么举动,那两个身手不错的嬷嬷又将她点了穴,直接拉了出去。 皇甫悦萼全身舒爽,看着晏宓儿的眼神要有多慈爱就有多慈爱,她坚信要不是因为自己,宓儿定然不会这么处理事情。 不过还真是被她给猜了,要不是因为想给她出一口郁结在心口多年的怨气,晏宓儿根本不会这样处理事情,但现在,看到皇甫悦萼神清气爽的模样,晏宓儿倒是觉得这番苦心很值得了。 “这种事情没有莫愁别院一干人的姑息和冷眼旁观,也不会让他们次次得手,谨弟,将莫愁别院的人员名单拿过来!”上官昊虽然事先就已经知道了晏宓儿要对莫愁别院动刀,这件事情晏宓儿根本就没有起过擅自做主的心思,一开始就与上官珏说了自己的怀疑,而后更与上官谨仔细的商讨过细节的问题,也和上官昊通了气,但大家虽然有了最坏的打算,却还是希望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生,没想到还是被不幸言了。 上官谨点头,立刻让人取名册,晏宓儿微微一笑,道:“父亲,宓儿有话要说!” “宓儿,没有必要为这些不知道感恩的奴才说话!”上官昊知道晏宓儿是想说好话,所以才会在自己开口说出处罚意见的时候插话。 “可是这些话宓儿不吐不快!”晏宓儿很坚持。 “你……”上官昊摇摇头,皇甫悦萼不等他拒绝笑道:“宓儿想是什么就说吧!” “父亲,莫愁别院的管事和奴婢们虽然有坐视不管的罪责,可是依宓儿所了解的,他们也只能这样!父亲不要生气,请听宓儿说完……”晏宓儿的话让上官昊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宓儿微微笑着,道:“这莫愁别院地处偏僻,有没有什么特产,除了每年的荷花会,极少有主子们过来,就连谨叔这样的大管家没有事情的时候,也绝少过来。吴姨娘也掌管内府诸多事宜,谁都要让三分的,吴管事是吴姨娘娘家人,一个偏僻的别院,他想一手遮天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就算有人见不惯,想要将这件事情捅上去,却不说能不能让您们相信,就算是想让您们知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上官昊冷静了一些,微微点头,但还是怒气未消。 “我知道父亲还在气恼有那么多人协从作恶,可是还是因为莫愁别院给闹的。父亲,虽然莫愁别院与所有的别院一样,管事和奴婢们的月钱都一样多,可是那些别院不管是主子们闲时玩耍,还是客人临门的时候都会有些赏赐,据我所知,大丫鬟们每月的得到的赏赐都比月钱多,为什么下人们都想进内府,最关键的还是赏钱更多。莫愁别院每年只有荷花会的时候有机会有赏赐,其他的时候都只靠着月钱,也难怪他们会铤而走险了!” 上官昊沉吟着,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只是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考虑这些小事,他微微颔,道:“那宓儿想说什么,又想做什么呢?” “宓儿想请父亲饶恕他们的知情不报、坐视不管的罪责,还还请父亲考虑给他们,包括其他特别冷清的别院的管事和奴婢涨月钱,说明了是因为他们没有额外的赏赐才给的,要是他们还不知足,一旦现做了有损上官家脸面和利益的事情,惩处加倍!”这个想法其实是上官珏提议的,不过他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会被上官昊采纳,一旦采纳,会让很多人感激提议的人,所以授意宓儿来做这件事情,他希望他的小妻子能够在上官家越站越稳,而晏宓儿仔细思索之后做了细节上上完善而已——晏宓儿现大局观上自己还是比不上上官珏,但细节上略胜一筹,这是互补吧! “谨弟,你看如何?”上官昊沉思一会,问正在深思上官谨。 “我看可行!”上官谨还是有些心动的,很多管事宁愿在内府或者就近的别院做个小管事也不愿意到偏僻的地方独当一面,为的不就是多些银钱。 “好吧!那就依宓儿所言,不过具体该怎么操作,一定要好好的策划,不能出现纰漏!至于莫愁别院其他人等,就依宓儿所请,不在责罚了!”上官昊见上官谨也动心了,自然乐得成全晏宓儿的善心善举。 “谢父亲成全!”晏宓儿笑着拜谢,上官珏含笑看着她,脸上尽是骄傲的神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回府之前 那些让人糟心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上官昊就带着神采奕奕的皇甫悦萼回去了,上官谨留下来处置善后,而上官珏则带着晏宓儿前往聆风院,上官昊特意给了他为期半个月的假期,让他们这对从新婚起就没有太多清闲,好好享受耳鬓厮磨乐趣的夫妻过几日没有人打扰的日子。 “明天就要回去了~”晏宓儿带着满是幸福的甜笑靠在上官珏胸前,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对于两人来说却充满了快乐、安静和漏*点,在湖边观莲作画,弹琴弄箫,兴致大好的时候,宓儿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让上官珏赞不绝口菜肴——所谓的亲自下厨是宓儿亲自挑选食材,指挥着厨师切好,再由宓儿配好需要的佐料,然后再指挥厨师做好,但仅是这样,也让上官珏满意和感动了,要是全部都由宓儿来做,他可要担心她那纤细优美嫩白的双手了。 半个月没有人打扰的生活是甜蜜的,早上可以慵懒的躺在上官珏怀里。使坏的**着他,不让他习惯性的起来练功;吃饭的时候可以不顾食不言的规矩,与他说说笑笑,还能撒娇的让他喂自己吃;月下摆三五个小菜,配上一壶冷甘,小酌一番也不会有人多话——当然,宓儿是不敢放开了喝,而上官珏就算是放开了喝也不过是一壶半的酒量而已。 而让晏宓儿满足的是,上官珏对她已经敞开了心扉,会与她说儿时的趣事,闯荡江湖的凶险和畅快淋漓,世家嫡长子的苦恼和他需要一声背负的责任……让宓儿吃惊的是在很偶然的一次谈话,他提到了那个让人不得不喜爱,不得不佩服的“酒姑娘”,虽然只是淡淡的说了有那么一个人,却已经让宓儿心神一震,全身都在欢呼歌唱,这意味着上官珏没有忘记“酒姑娘”,心里还是挂念着她,甚至还在迷恋“酒姑娘”的一切,但是他却已经将晏宓儿放在了与“酒姑娘”相当的位置,所以才会提起来。 上官珏要是对另外一个女子念念不忘的话,晏宓儿定然会笑魇如花,可心里却已经将那个女人给碎尸万段了,但是“酒姑娘”不一样,那是也是自己,一个没有了礼教和身份束缚。可以肆无忌惮的直言自己喜怒哀乐,可以肆意放纵自己,可以展现媚惑众生的妖异,可以口无遮拦的抨击,可以像精灵一样纯净无垢,也可以像妖精一样妖艳媚惑……而也是化身为“酒姑娘”的时候,她才喜欢上了上官珏,要是上官珏能够将“酒姑娘”抛之脑后的话,她一定会有掐死他的**。 不过,晏宓儿真的很为难了——要不要坦诚相告呢?要是珏知道“酒姑娘”就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喜出望外的,可是,应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要是上官昊知道了姑姑就是曾经多次刺杀他的圣天邪教的余孽会怎样呢?唉~还是等等吧,等有了身孕,他们都要顺着自己的时候再考虑这个问题。 “宓儿,回去之后我大概还能陪你六七天就要离开一段时间!”上官珏抱着怀里肉若无骨的娇妻,有些淡淡的歉疚,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但有些事情只能由他去做。 “离开?去什么地方,要多久?”晏宓儿皱眉,很舍不得在这种情热的时候与上官珏分开,更无法忍受独守空房的空寂。 “在澶燕会来临之前我必须巡视上官家在栗州附近所有的产业。尤其是矿山,加强各种防御和必要地措施,不能让不明人士借澶燕会之机,潜入栗州!”上官珏简单的道,这也是例行的公事之一,在上官家重要的产业附近举办澶燕会的时候,都需要巡视一番,加固防御的力度,澶燕会是江湖盛事,不知道多少的江湖人士会汹涌而至,大批的不明人士也会趁虚而来,八大世家都曾经尝过这样的苦头——借澶燕会人流的掩饰,或者是其他世家,或者是皇室,也或者是那种想打秋风,乘机捞一笔的人会涌进来,然后在澶燕会最热闹的那一两天冲进防御较弱的矿山大肆掠夺破坏,损失都很惨重。 而上官珏更担心的是栗州附近上官家有一个含金量极高的铜矿脉,两个含银量也很高的铅锌矿脉和三个铁矿脉附近都有行踪诡异的人出现过,铁矿那边可以暂时忽略,但另外三个矿脉也是上官家重之重的产业,他必须亲自过去。 “哦~”晏宓儿闷闷的应了一声,虽然上官珏没有说明什么,但她也很清楚,这些事情是刻不容缓的,而上官昊能够在这种时节让上官珏休息半个月陪自己更显难得和体贴了。 “父亲母亲稍后两天会离开栗州去盛京,只有你独自一人在家,万事小心!”上官珏忽然很懊悔那个时候顺口的建议上官昊带着母亲出门散心,皇甫悦萼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兴致勃勃的准备了一个月。要是让他们打消计划又有些于心不忍——九月底是玲珑的婚事,他们必须在八月底九月初回来,要等到下一次有时间和兴致可能是明年的事情了。 “我知道!”晏宓儿倒不是很担心这些问题,虽然说拓拔素月正等着找她的错误,拓拔芩心也留在上官家虎视眈眈,但与其让上官珏留在身边被拓拔芩心换着花样的骚扰,她宁愿上官珏出门办事,让那个等着上官珏回府纠缠的女人失望离开。 “瑛弟会留在家里,虽然他人小,没有什么主意,但要是有什么事情与奶奶有冲突的话,你还是稍稍让让,让他与奶奶叫阵,你不要与她有什么正面的对持。”上官珏不但心拓拔素月暗地下做什么动作,宓儿聪慧,那些伎俩定然能够轻易的化解,他担心的是拓拔素月不管不顾的正面为难。 “我知道!”晏宓儿搂紧他的腰,心里暖暖的,上官珏的关心让她很快乐。 “有什么事可以与谨叔商量,要是她们实在过份了,你又不想与她们纠缠的话,直接避开,到聆风院来住。黄九是母亲从皇甫家就带在身边的管事,聆风院又是你名下的产业,他们是奈何不了你的!”上官珏越说越是担心。 “你放心吧!”晏宓儿笑着伸过去亲亲上官珏,笑道:“我不是束手待毙的人,也不会轻易的就让他们给陷害了,更不会冲动的想要和她们拼命,只要势头不对,我会避出来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上官家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老夫人能够在府内为难我,刁难我。等我出了府,她还能将我怎么办?你就放宽心吧!” “一定要小心啊!”上官珏很是不舍,可巡视的事情却又是必须他亲自去做的,其他人有没有那个能力姑且不论,没有那个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还有六七天吗,怎么表现的仿佛马上就要分开一样!”晏宓儿也是有些舍不得,但还是被上官珏的表现给逗笑了。 “也是,何况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到时候我回来定然会让宓儿更加的痴缠!”上官珏想想也是觉得好笑,但心里却是微微一怔,什么时候他已经对宓儿这样的眷念了吗? “不过,宇皓要与父亲他们一起去吗?”晏宓儿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自己怀疑的事情来了。 “对!”上官珏点点头,道:“王姨娘的父亲因为附会魇王受牵连,其父被腰斩,家女子被充入乐坊为ji,男子尽数到矿山劳作,只有一个不过五岁的幼弟被一个忠仆事先闻风带走。王姨娘被母亲看,在她还是清倌人的时候就赎身出来放在了父亲房里,她的那些亲人,凡是还活着的也都被母亲让人救了出来,就连她的弟弟也被母亲找到,所以她对母亲感恩戴德,从来就没有二心。她的那些亲人经历过悲欢离合、骨肉分离、阴阳相隔的痛苦之后,也看淡了一切,没有回盛京,而是在栗州的一个小地方过着最普通的百姓的生活,只有她的那个弟弟还在盛京。他也颇有些才气,十六岁举,之后因为母亲的照拂,也到算得上是平步青云。不过他也学聪明了,一心攻读只求学问,不沾时事,现在是国子监博士。姐弟两人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面了,母亲肯定是会带她一起的。而宇皓从来懂事起就习惯性的照顾着王姨娘,自然也会一起了。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没有现宇皓有什么异常吗?”晏宓儿眼睛里尽是八卦。很好奇宇皓为什么会喜欢清婉,要知道清婉可比他大好几岁,不过,女大三,抱金砖,似乎也挺好的。 “异常?”上官珏皱眉,仔细想了想道:“似乎只是比平日里闷声不出气的模样好了一些,活泼了一点,可是荷花会有很多与他同龄的人,这也很正常啊!” “我看不正常!”晏宓儿笑得神秘兮兮的道:“他好像一直围着慕容大哥讨好,见到清婉的时候总是偷偷的看,我甚至还见他向清婉暗送秋波呢!不过清婉似乎在有意的躲避着他!” “不会吧……”上官珏惊讶的瞪大了眼,仔细一想,似乎是有这样的嫌疑,只是两人并不是很相配啊! “清婉可是慕容家最得宠的姑娘,他们两个人很难有结果的!”上官珏皱眉,不希望宇皓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伤害。 “那是以前,现在清婉不但背负着让人嘲笑的往事,还很可能有疯魔的症状,慕容家能够挑剔什么?我想要是慕容大哥知道宇皓的心思,不但不会阻挠,还会推波助澜,成全他们的好事!”晏宓儿不以为然。 “这件事情我明白了,我会探探宇皓的口气,如果他有那样的想法再谈!”上官珏本能的认为清婉是配不上宇皓的,不过要是宇皓有那样的心思,还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她就猜会是这样!晏宓儿不满的皱皱鼻子,有的时候很讨厌上官珏的理智,可是足够理智的男人是无趣的,经常丧失理智,感情做事的男人是可怕的,容易失控,容易闹出些难以收场的局面,上官珏要是一个不理智的,恐怕她早就在圆房之前找机会遁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宇皓的天雷 “大少爷,您可回来了!”上官珏和晏宓儿刚刚进府。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拓拔素月身边的大丫鬟伽枝就笑盈盈的上了门,笑道:“老夫人多日没有见您,十分挂念,请少爷到后院一叙!” 晏宓儿眼神微微一沉,神色不愉,但也没有说什么,还是笑着指挥紫罗等人人,将一些小东西一一归位,在聆风院的时候,上官珏不是的带她出门闲逛,很是买些了看着讨喜的小玩意。 “伽枝,你回禀老夫人,就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有什么想要说的,晚膳的时候再说就好!”上官珏脸色也是不好,多日不见,十分挂念?恐怕是为了制造让拓拔芩心与自己见面的机会吧!他可没有心思陪拓拔素月玩这些小把戏。 “大少爷,老夫人真的是很想您了,要是请不到您的话,奴婢回去定然会受责罚,还请大少爷体谅!”伽枝没有想到上官珏会一口回绝。连思索一下都没有,脸上微微有些难堪,却还是维持着满脸的笑容。 “难道我的事情还比不上你重要?”上官珏脸色一沉,觉得家的丫鬟们该好好的敲打一番了,居然敢话里有话的说这说那。 “奴婢不敢!”伽枝微微一缩,看着似乎很是忙碌的晏宓儿,行礼笑道:“还请大少奶奶劝劝少爷,老夫人见不到少爷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生气呢?” 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不放人啦?晏宓儿眯起了眼睛,冷冷的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少爷不去见老夫人的话都是我的过错喽?”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请少奶奶说句好话而已!”伽枝没有想到拓拔素月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请人已经是扫了晏宓儿的脸面,只觉得晏宓儿没有给自己留面子,眼眶一红,脸上带了说不出的委屈神色,道:“奴婢只是自知人微言轻,请不动大少爷,想要请少奶奶不看僧面看佛面,劝大少爷去后院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曼莲,把她给我押回后院!”上官珏冷了脸,对偷眼看热闹的丫鬟道:“告诉老夫人,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很忙,如果她有什么要紧的话可以在晚膳前那段时间好好的说道说道,不要派这种目无尊卑的东西来给人添堵。还有,我以后不想再见到这种没有眼色、不知进退、没有尊卑的丫鬟,请她好好的管管身边的丫鬟嬷嬷们。” 曼莲无视伽枝瞬间苍白的脸色,笑着应道:“奴婢遵命!伽枝姐姐,你也听到了少爷的吩咐。得罪了!” 说完示意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的胁持着伽枝就走,根本就不给她再往晏宓儿面前凑的机会,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与她们有一个最大的不同点,那就是她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是为了孙子们调教的,以后是要做姨娘的。伽枝就是指明了为大少爷准备的姨娘,但却被大少爷冷冷的拒绝了,不过那个时候大少爷的理由是没有成婚,不应蓄妾,但现在看来,拓拔素月还没有放弃往大少爷房里塞人的心思,而伽枝也没有放弃作姨娘的心思。 可惜的是,别说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琴瑟和鸣,好得如胶似漆一般,就算是大少爷对大少奶奶没有什么感情,也绝对不会要她身边的丫鬟,一个宁姨娘已经够了! “宓儿,你先睡一会,我去看看父亲母亲的出行计划有没有什么变动!”上官珏笑着对晏宓儿道:“这些小东西,慢慢收拾就是了,不急在一时!” 晏宓儿有淡淡的黑眼圈。眼底有着难掩的疲倦,那是昨夜一夜未睡的后果,瞪了一眼这个闹了自己一夜的罪魁祸,晏宓儿点点头,紫萝和香雪窃笑着扶她上楼去了。 “少奶奶,夜夜笙歌可不好,很伤身的!”这种调笑的话也只有香雪敢说了,紫萝笑着为晏宓儿铺好床就下去了,香雪为晏宓儿卸妆之后,看着那越明显的黑眼圈直笑。 “死丫头~”晏宓儿恨恨的在她脸上一捏,也是有些苦恼,道:“你还别说,我真的是有些吃不消了……我严重的怀疑他是不是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也就是我,要是换了一个人的话估计早就不行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香雪也是有些心疼的道:“还是让赵嬷嬷给您好好的准备些补药吧!这个大少爷,也不知道节制一些!” “好了,你去忙吧!我好好的睡一觉就好!”晏宓儿不甚雅观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躺在床上,很快就悄然入梦…… “宇皓,你觉得清婉怎么样?”上官珏没有见到上官昊夫妻俩,两人一早出门还没有回来,于是就折找了正在苦恼着什么的上官宇皓,没有旁敲侧击,而是直接问道。 “大、大哥,您说什么啊!”宇皓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心虚过,难道自己夜探香闺的举动被人现了?不会啊,他很小心,每次都不惊动任何人的! “有人见到你和清婉在一起!”上官珏含含糊糊的诈他,宇皓那心虚的模样让他觉得宓儿那离谱的猜测忽然间靠上了谱。否则这小子绝对不会这个样子。 “谁?”宇皓不加思索的破口而出,脑子里飞快的将可疑地人整理的一边,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上官珏心的怀疑得到了证实,有些想不通宇皓为什么会对清婉……唉,真的是头疼啊! “我知道!”宇皓垂下头,看来他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以为瞒过了清婉身边的妹妹和丫鬟就瞒过了所有人,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还是被人给现了——要是他知道鸡同鸭讲,还恰恰对上了也该郁闷死了。 “这件事你想怎么办,你说说看!”上官珏以为他承认的是对清婉产生感情这回事,只要两人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展,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会娶她的!”宇皓抬起头,十分认真的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不要逃避。清婉虽然死鸭子嘴硬,一直不愿意松口,可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半夜进闺房的事情也被您知道了,她就算不想嫁也由不得她了!” 什,什么?上官珏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噎死!亲了?抱了?半夜三更往人家闺房里钻的事情也做了?他还以为只是宇皓的一厢情愿而已,难不成慕容清婉想老牛吃嫩草,对宇皓做了什么暗示,所以这小子不顾一切的了痴狂? “大哥?”宇皓感觉有些不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只是这样?没有……咳咳~没有乱来?”上官珏忽然现自己完全就不认识这个弟弟一样,因为是庶子,没有资格进玉擎山系统的学习,却乖乖的呆在王姨娘和母亲身边,默默的做着儿子该做的事情,从来不争不吵,给他什么他都乖乖的收着,让他做什么,他都圆满的完成而不居功。就这么一个半大小子,居然将清婉给……咳咳,止住。不该胡思乱想! “没有!”宇皓脸红了低下头呐呐的道,清婉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喜欢他的亲热,但两人都知道,不能逾越的始终不能逾越,就算是他很想,可也会将那最美好、神圣的事情留到洞房花烛夜,唯一让他苦恼的是清婉还没有松口,还是不愿意让他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所以你刻意的讨好慕容大哥?想让慕容大哥为你说好话?”上官珏哭笑不得,还以为是这小子终于开窍了,没有死守着王姨娘说的什么三不准原则(不准争抢,不准出风头,不准忘恩负义),知道身为男儿就应该挺起胸站与人前,让世人瞩目,没想到开窍是开窍了,却是想讨好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未来大舅爷。 “是~”宇皓头更低了,原来是他在慕容博烨面前转悠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他就说嘛,半夜三更的谁会不睡觉的跟踪自己呢! “清婉虽然很美丽,可她并不是很聪明!”上官珏对慕容清婉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年的澶燕会,那个完全不顾自己身份和女子矜持向,陆遥告白的瞬间,或许还有酒姑娘丝毫不给面子的“人头猪脑”的评价,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我也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子!”宇皓理所当然的道,王姨娘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比那个虽然没有傻乎乎的,但却经常性不灵光的皇甫悦萼聪明太多,要不是王姨娘暗地里见招拆招,还不知道皇甫悦萼会吃多少宁姨娘和吴姨娘暗亏,可相对来说,他更喜欢皇甫悦萼,而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太聪明的女子习惯什么都算计,他自己已经是那样的人了,再娶一个那样的妻子天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不过,嘿嘿,清婉就算是变成那个样子他也会喜欢的。 “聪慧的女子能够与你并驾齐驱!”上官珏想到的是宓儿。那个让他能够放心将身后的事情托付的小妻子。 “我只是庶子,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和义务,也没有必要让我的妻子承担太多的责任和义务!”宇皓理所当然的道,清婉不喜欢被人强加一身的责任,这样的她定然不会想着夺权或者干涉不该干涉的事情,他看来很好,等他们结婚之后,他可以与她一起游历,说来惭愧,他的见识仅限与书籍,比清婉差多了。 是啊!他只是个庶子!上官珏这一刻很是埋怨王姨娘给宇皓灌输的那些报恩啊,尊卑啊,身份啊之类的思想,虽然让宇皓没有像宇凯那样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可也让宇皓很坦然的就推卸了责任,他本来就没有几个弟弟,赶着要为他分担的那个人不怀好意,好不容易宇皓大了,也有那个能力,却又胸无大志,上官珏欲哭无泪。 “你确定不是一时的感情用事?”上官珏有气无力的问。 “大哥~”宇皓看上官珏难看的脸色,想了想道:“其实我很早就喜欢清婉了!” 轰~上官珏觉得一个响雷在头顶落下,很早?也就是说四年前?甚是更早?那个时候宇皓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大娃娃,他就喜欢清婉了? “真的!”宇皓以为上官珏不相信,急道:“我第一次见到清玩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她了!但那个时候她是天上的皓月,我是地上的杂草,只能远远的仰望着她,能够多看她一眼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从来没有想到能够与她亲近……所以,大哥,不管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能放弃清婉!” 上官珏被天雷震得灵魂出窍了——宇皓第一次见清婉是在六年前,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夜半“捉奸” “真有这样的事情?”慕容博烨瞪大了眼睛。下巴有脱臼的趋势,被上官珏说的事情也给雷得头晕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倒是有猜宇皓忽然之间的殷勤是有问题的,可是怎么都想不到他看的居然是清婉,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两人居然已经有了“奸情”。 “我也不敢相信!”上官珏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脑子里面嗡嗡作响,被宇皓吓得不轻,什么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宇皓就是那只不叫但会咬人的狗。 “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慕容博烨拿不定主意,他倒是很欣赏宇皓,但是清婉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就能作主的,父母不大可能同意这件事情,就算是宇皓再出色也是没有用的——清婉是慕容家的嫡长女,就算是背了那样的名声,精神也有点问题,可她冠绝一世的相貌,一等一的才华,还有慕容家嫡女的身份,还是有无数身世相当的人趋之若鹜的。宇皓是庶子,已经输了一场。但最致命的缺点却是他比清婉小了足足三岁多,两人要是成了,旁人一定不会说宇皓好福气,而是会怀疑清婉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缺陷,让慕容家将她嫁给一个毛头小子。 “别问我,我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正常!”上官珏摇头,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件事情对他的刺激之大,乎寻常。 “你说……”慕容博烨斟酌了半天,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宇皓故意说出来戏弄你的?” 想想清婉最近似乎没有与人有私的迹象,每日里还是与在家庙一样,抄抄经书,看看**,生活规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人见面的机会的不多,更不用说什么私情了。 “但愿!”上官珏苦笑,但心地实在是不抱希望,从小到现在,没有见过宇皓争取过什么,反正就是那种“你给我就要,你不给我就不要”的样子,脸上从来都像是带了面具一样,恭敬听话,只有在与皇甫悦萼单独相处的时候,会露出孺慕的神情,还很体贴皇甫悦萼(当然这是皇甫悦萼偶尔说起来的)。其他的时候总是不声不响,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可是我心里还是虚!”慕容博烨苦笑,道:“其实荷花会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宇皓从来就是淡化自己的存在感,我记忆除了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可是,似乎在荷花会前的几日,他会很主动的向我行礼打招呼……咦,不对,真的不对,我记得我到你们家那么多次,除了在全部人到齐的场合之外,其他的时间和场合几乎就没有他的影子。珏,看来你这个弟弟心思深沉,很有城府啊!” 上官珏那段时间也是很忙,没有留意到宇皓与众不同的举止,闻言苦笑,道:“怪不得荷花会的时候他在你面前转来转去你都能坦然视之,原来你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啊!” “前往莫愁湖的时候,清婉想与弟妹同乘,是他主动请缨去说服你。我就觉得有些意外,可我还以为他是不是看上了清漪她们的那一个,还很开心。”慕容博烨苦笑连连,没有想到自己被一个刚刚长毛(胡子)的小子给迷惑了,道:“可是没有见他与清漪她们多说一句话,甚至很小心的避免与清漪她们过多的接触,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没有想到会是清婉!” 在莫愁湖和莲花池的时候,接到慕容博烨暗示的清漪姐妹很小心的与宇皓拉近关系,却被那滑溜的小子想办法拉开距离,弄的三人觉得很没面子,之后再见面的时候,也都维持着冷淡有礼的态度了。看来那小子是将三女当小姨子看待,所以才有意的拉开距离的。 “这件事情要不要探探清婉的口气?”上官珏也是不赞同这两个人的,他觉得宇皓虽然是王姨娘所出,但也是自己的弟弟,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清婉虽然是慕容家的嫡长女,可还是与弟弟相配还是差强人意。只是,这是宇皓第一次表现出“非她不可”的态度,他不愿破坏宇皓的感情,更不愿让他因此对自己有了怨隙。 “我不想有任何事情刺激到清婉!”慕容博烨一口回绝,如果这件事完全是宇皓那个阴险的小子编造出来的,对清婉来说会是很大的侮辱,清婉的神经已经很脆弱了,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刺激。 “那么我们……”上官珏知道他的护犊情结,自己何尝不是这样,那么大家都退一步,暗看看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私情再说。 “你的意思是暗监视?”慕容博烨立刻明白上官珏的意思。点点头,也好,如果两人真的有私情的话,这件事情还真的是需要好好的思量。 “已经快到子时了,会不会是不来了?”上官珏凝音成线对也已经等到不耐烦的慕容博烨道,他想的是宇皓是不是被自己警告了,所以放弃了夜探香闺的冒失举动,唔,这样看来,他对慕容清婉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我想你一定是被宇皓给骗了!”慕容博烨看法不一样,显然将所谓“夜探香闺”的艳事认定成了宇皓的胡言乱语,他觉得他应该好好的与上官珏谈谈,好好的约束上官宇皓,不要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损坏清婉的声誉。 “可是这件事情是我诈出来的,而不是宇皓注重与我说的!”上官珏不认为宇皓会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别说宇皓本来就是一个不会开玩笑的人,就算是个胡闹的,也不会编造出这种事情来骗自己。 “难说就是因为你诈他,所以他才故意说着危言耸听的事情来糊弄你!”慕容博烨坚信自己出色的妹妹绝对不会与那个臭小子有什么私情,完全忘了,要不是已经相信了,怎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堂堂世家的嫡长子,身着夜行衣趴在自己妹妹的房顶上。身边还有另一个世家的嫡长子作伴。 “那为什么你那宝贝妹妹现在都没有要就寝的模样,将丫鬟支了出去,自己却点着灯,开着窗,不怕蚊子吗?”上官珏反驳,他身上可是被蚊子叮出了不少的包,痒得要死却不敢动弹,也不敢抓,他失算了,没有随身携带防蚊虫的药囊。 “那是清婉习惯晚睡!”慕容博烨辩白着,可是听清漪她们说。清婉最近睡眠好了很多,早睡早起,白天精神也很好,更不会半夜三更的起来折腾。 “我看是在等……来了!”上官珏眼尖的见到微弱的星光下有一道黑影轻巧躲闪着前进,眼睛还不忘到处的观望,连忙俯身,不让来人看到他们。 来的正是让他们守株待兔,准备抓捕的“采花贼”上官宇皓,他手里甚至还拿着什么东西,很有幽会的模样。 每到亥时的时候宇皓就有些坐立不安,今天也一样——每日夜探香闺都是在这个时候,可是今天被大哥一阵警告,他有些迟疑,大哥说的对,要考虑清婉的闺誉,不能让清婉被人指指点点的,可是……浑身痒痒的难受啊! 宇皓在房里转悠过来,转悠过去等到头都转晕的时候有了决定——最后过去一次,清婉都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半夜到访,也习惯了自己给她一个热吻之后,守着她甜甜入睡,连通知一声都没有就不去了,清婉生气事小,要是失眠的话就不得了了。这也是宇皓夜探香闺之后才现的事情,清婉总是受不了一屋子的空寂,那怕是有丫鬟上夜,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就极难入睡,睡着了也很不安稳。 想到这里,有了理直气壮的理由,宇皓简单的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手里还不忘拎了让人备好的莲子羹,熟门熟路的就往南院而去。 越是靠近怡欣院就越是小心,那个将自己每天晚上与清婉幽会的事情告诉大哥的兔崽子不定就躲在什么地方——可怜的娃,现在都不知道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路上没有人,小心的进了怡欣院,也没有看到什么人——他不是不想看房顶。而是担心上了房顶出了声响惊动慕容家另外三位姑娘,小心翼翼的翻进了清婉留给他的窗子,很熟练,很顺手的将窗子一关,脸上布满了讨好的笑容,朝那个正一脸薄怒瞪着自己的女子走去—— “婉,我来了!”宇皓看到清婉眼的血丝和犯困的眼神就是一阵的内疚,他就不该迟疑那么半天才过来,平常这个时候清婉都已经睡得香香甜甜的了。 “你来做什么!”清婉没有给他好脸色,她一点都不承认自己是在等他,更不承认这段时间已经渐渐的从排斥他,讨厌他强硬的介入自己的生命,到习惯他的存在,他的亲吻和毛手毛脚,而今天他晚了半个多时辰才出现,让她气恼的现自己已经对这个半大小子有了依赖,没有他准备的夜宵,没有他那让人投不过气来的热吻,没有他得寸进尺的吃豆腐,夜晚显得是那么的寒冷,没有他体贴的环抱着自己,用体温驱走黑暗的恐惧,她根本就无法入睡,就算是点着灯也是一样。 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那总是不介意自己冷颜以对还满脸讨好的模样,清婉忽然觉得委屈无比,不等宇皓说什么讨好的话,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她以为他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咬了他的舌头,所以他在生气,不来了…… “别哭!别哭!”宇皓连忙将手上的东西就地一放,奔向那个让他心疼不已的人儿,将她抱在怀里,手足无措的安慰着,没有想到越是安慰,清婉的眼泪就越是汹涌,他狠狠心,威胁道:“再哭我就把你给吃了!” 清婉“噗哧”一笑,似乎从湖边开始,他就经常这样威胁,可就像叫“狼来了”的孩子一样,说的多了,也就没有了信誉,她才不信他敢将自己吃干抹净呢! 屋顶上的两个人相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的旋晕…… (捉还是不捉呢?^_^) 第一百五十章告了也白告 “呼~”宇皓见她破颜而笑。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的为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笑道:“今天晚上是给你带的莲子羹,没有放糖,放了一点点蜂蜜,不要怕胖!” 清婉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坐在凳子上,等着他将放在地方的食盒拿了起来,将里面的莲子羹端出来孝敬自己。 “不生气了吧!”宇皓看着清婉将不多的莲子羹喝完,笑着将它收拾好,小心翼翼的一边看着清婉的脸色,一边试探着。 “我为什么要生气?”清婉心情大好,又恢复了对他冷冷淡淡的态度,这个人最是不要脸,要是给他一点点好脸色,立刻就腻歪了上来,这里亲亲,那里摸摸,像是没有见过女人似的。 “都是我的错,让你独守空房,久等了!”就算是没有好脸色。宇皓也腻歪上去,不顾清婉的抗拒,将她拉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谁等你了!”清婉绝对不承认自己之前有多么的忐忑,嘴硬的道:“我巴不得你不要过来烦我,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又在我的房间里,要是传出去我还不得以死明志?” “我会娶你的!”宇皓斩钉截铁的道:“我曾经没有敢奢望能和你有什么交集,但是现在我死都不会放手!你给我记住,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我的!” “我的命永远是我自己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掌握的!”清婉极为气愤的瞪着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么让人寒心的话,她最恨就是让人掌控,而他一直说了解自己,却还这样的说。 “那好吧!你的命还是你的,不过我的命也是你的,要是你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宇皓从善如流的改变了自己的立场,不知道他的话让屋顶上的某个人好不容易才缓解的头晕症状又加重了,含恨的瞪了一眼对面那个一脸好笑的人,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想要将上官家白白养了十多年的白眼狼给拉出去,回炉再造的冲动,继续听下去。 “你~”清婉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感动呢还是气愤,虽然她的追求者曾经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可是,没有一个能够忽视她身上附带的光环,只认定她这个人,并愿意真心的将性命交付,宇皓虽然没有誓,可是他眼的认真让她很清楚,他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可是她无法感动,因为她又一种被人赖上的感觉。 “你无赖!”清婉不记得自己骂过多少次了,自从遇上这个仿佛是来讨债的冤家,她总是懊恼自己缺乏骂人的词汇,骂完之后觉得不解气,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掐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的旋转一圈,看着他疼得眼睛眉毛鼻子皱成一团,才解气的放开。 “你谋杀亲夫~”宇皓哀怨的控诉着,这句话越来越是顺口了,不过相比起清婉的面无表情,他宁愿接受她的虐待,这样的清婉看起来生动。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只是……呜呜~他腰上已经没有几处完好无损的肌肤了。 “你是谁的亲夫,唔……”清婉的嘴巴立刻被宇皓封住,她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亲吻了,而每一次她撇清两人关系的时候,这个该死的登徒子就喜欢用这一招让自己闭嘴,然后手还会不老实的爬上自己傲人的**揉捏……很讨厌,却又让人迷醉的感觉,清婉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已然喜欢,甚至是迷恋上了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说些让他习惯以吻封缄的话。 屋顶上的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很清楚房里两人在做什么,不同的是上官珏满脸的轻松——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总是男人占便宜,自家弟弟在占便宜,他自然是一脸的轻松惬意,而慕容博烨的脸上犹如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什么表情都有…… “时间不早了,你该乖乖睡觉了!”宇皓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他越来越容易失控,但是他不会吓到想要一辈子视若珍宝,捧在心尖子上的人,抱着她起身,将她温柔的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薄被,像往常一样和衣躺在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像哄小宝宝一样哄她入睡。 “都怪你~”清婉含糊的嗔怪着,眼皮子开始打架。不满的道:“我早就困了,可你不来没有人陪怎么都不睡不着……” “要是我不来了怎么办?”宇皓苦笑,大哥都知道了自己夜探香闺的行径,一定会阻止自己的行动,可是这样的清婉让他怎么放心呢? “你不来了?”清婉睡意全消的惊醒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尽是惶恐不安,习惯了他的陪伴,他的宠溺,她不知道该如何独自面对黑暗。 “过段时间我要随父亲去盛京,可能要八月底才能回来!”宇皓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在怀里,解释道:“婉,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说服父亲不带我同行,我会将你孤零零的留下来的!” “你能说服伯父吗?”清婉终于平静下来,担心的道。 “一定会的!你放心!”宇皓懊悔的看着清婉惊惶的神色,心疼的道:“都是我不好,不该故意说些让你不快的事情。” “可是你的话伯父会听吗?”清婉还是很担心,他不过是个庶子,还是那种从来就不出风头的庶子,上官伯父会同意他的请求吗? “会的!”宇皓其实心也是没谱,但还是笑着安慰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向父亲请求过什么。这会是我第一次向他开口请求,他一定会同意的!” “从来没有请求过?为什么?是他们对你不好吗?”清婉有些心疼的抚着他的脸,难道他的光鲜不过是掩人耳目吗? “当然不是,清婉,你知道我名字的说什么含义吗?”宇皓从来没有与人谈及过自己的名字,那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能触及的地方,但现在,他愿意与自己最爱的女人分享。 “皓,洁白,明亮,我想定然是希望你能够如当空皓月一样。让世人瞩目。虽然与伯父的名讳有些相触,但确实是一个好名字!”清婉可是才女,怎么能会这个问题给难倒。 “你错了!”宇皓摇摇头,道:“这个名字是姨娘请求母亲赐给我的,我一直以为是她对我的期许……还真是她对我的期许,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期许。五岁那年,我与长我两岁的宇凯生了矛盾,争吵起来,他将我从台阶上推了下去,摔了个鼻青脸肿,我哭着和姨娘说要告诉母亲,让母亲为我出气,而姨娘只是淡淡的将我的名字重新的解释给我听,从那以后,我没有与宇凯生任何的争执,更没有与其他的人生不快,让所有人忽视我的存在,直到现在。” “她是怎么解释的?”清婉心疼的回拥着他,她从小就是被碰在手心里长大的,别说是摔跤,就算是被蜜蜂扎了一下都要哭上半天。 “那简单,将‘皓’字拆开,白告。”宇皓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么的伤心和难过,苦涩的道:“姨娘告诉我,不要强求,不要奢望,不要染指不该是自己的东西,也不要哭诉告状,因为高了也白告。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过奢望,你是唯一让我不顾一切想要一生呵护和陪伴的人!” 白告?清婉心纠结在一起,她怎么能这样说?她怎么敢这样说? “不要为我难过,要是没有姨娘的教导的话,难说我会变成另外一个宇凯!”宇皓从心里是厌恶和看不起宇凯的,没有脑子的白痴一个,以为有老夫人的宠爱就可以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东西,权力、地位、娇妻……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他的出身。不努力的充实自己,让自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光是在老夫人面前讨好卖乖,肚子里面有多少学问就往外捞多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懂得多一样,却不知道他那种作为在真正有本事的人眼就是个跳梁小丑的角色。 清婉叹了一口气,让自己慢慢的平复异样的心情,也只能这么想了,那个自以为风流倜傥,不可一世的上官宇凯还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想极了四年前环绕在自己身边,阿谀奉承的那些小人。 “所以,我相信我的请求父亲一定会同意的!”宇皓其实心里也没有把握,要知道上官昊他们想带自己去盛京为的不过是让自己能够给王家的长辈上香,见见自己血缘上的舅舅,更是想让自己在他们的庇护下出一趟远门而已。 不过,他不担心他们反对,如果不行的话,他在出门的前一天跳进湖里冻上一夜,冻病了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勉强自己一起上路了。 “哦~”清婉放心了,宇皓从来就没有食言,不满的抓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抱着那只手,甜甜入睡。 等她熟睡之后,宇皓小心的为她盖好被子,在她脸上轻轻地一吻,为她放下帐子,拿起食盒,悄悄的离开…… 上官珏和慕容博烨相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要是今天晚上不把事情给解决了,两个人肯定也是睡不着的。 所以,他们两人轻巧的跃下,没有缀着宇皓,而是稍微绕了一下,抢在宇皓的前面进了西院,堂而皇之的进了宇皓的房间,将两个门神一样端坐在房间的央,等那个偷香窃玉归来的小贼回来的时候,上官珏淡淡的道:“宇皓,你给我跪下!” 看着面如锅底的慕容博烨和虽然冷着脸,眼神却很平静缓和的上官珏,宇皓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刚刚做的事情已经被现了,立刻跪在两尊大神面前,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他们是现自己去见清婉呢还是猜测自己去了清婉那里?说话可得好好的斟酌才是啊! “你把所有的事情给我好好的说一边!”慕容博烨自然是气晕了头,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唯一的嫡亲妹妹就被这小子骗上了手,虽然没有吃干抹净,可也差不多了,不恼怒是不可能的,他恶狠狠的瞪着整个奸猾的小子,一字一句的道:“我保证不会让你‘告了也白告’的!” 他们偷听!宇皓没有想到这两个道貌岸然的长兄会做这样的事情,哭丧着脸,老老实实的将所有的事情乖乖的交待一边,话说当年,他年方十岁,情窦初开的时候见到了众星捧月的清婉,惊为天人之际,也在单纯的少男心里有了一个朦胧的爱慕对象…… (最早给他起名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灯谜:穷人打官司,打一字,谜底:皓,意为:告了也白告,所以这个从小就一肚子黑墨水的小子有了这么一个名字,^_^,亲们笑一个~) 第一百五十一章宓儿的建议 无语!还是无语!晏宓儿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安慰两个明显是被震晕的长兄。虽然已经过了一夜,可显然,两人都是一夜未眠,怪不得珏让曼莲过来传话,说是要和慕容博烨秉烛夜谈,原来是生了这样的事情。 “宓儿,这件事情我们都很棘手,我不想让宇皓因为被迫与清婉分开而生什么事情,他虽然早熟,但也毕竟也还是一个孩子,清婉现在似乎也是离不开宇皓,但是我们都不想放任他们继续下去!”上官珏和慕容博烨商议了一夜,可两个男人对这种儿女私情不但没有经验,更没有天生的敏锐神经。 “这件事其是我是最没有言的权力的人!”晏宓儿苦笑着看着两个将自己当成救命稻草的人物,叹气,一个是自己深爱的丈夫,另一个是把“酒姑娘”当成妹妹的人,她似乎不得不趟这一趟浑水了。 “可是这件事情现在也只能请您出主意了!”慕容博烨连苦笑都挤不出来了,这件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只有他们知道,而上官珏却是因为晏宓儿无意的猜测而得出的结论。 “如果只是宇皓的一厢情愿这件事情不见得是件坏事,但问题是清婉的态度暧昧让我心感觉很不好!”晏宓儿叹气。对清婉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人很漂亮,也不是个傻子,以前说她“人头猪脑”是有些过分了,但是……她真的是个很……唉,晏宓儿摇头,之前对她的开导是看在慕容博烨和曹嗣仪面子上,看来她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宓儿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对清婉很有善意和好感吗?”上官珏小心的道,难道是他误解了?宓儿开导清婉的事情他略有所知,以为是宓儿对她很有好感,要知道宓儿可从来没有对不相干的人那么的释放过善意啊!虽然宓儿看起来温婉和蔼,可是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她只会对她喜欢的人好,那些她不喜欢又得罪了她的人,除了少数的几个不得不容忍的,她才不会放过,有了机会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的。不过她同时也很护短,被关在院子里禁足的吴姨娘不就是因为她要给母亲出气,才有了那样的下场吗? “我对清婉谈不上有多少的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劣的观感就是了。只是我很不认同她的生活态度和为人处世的方式。”晏宓儿苦笑,看着慕容博烨道:“慕容大哥想必也知道我与清婉曾经有过几次谈话,也知道了当年某些事情的一些内幕,譬如说她明知道陆遥不喜欢她,甚至在逃避她,可是她为了逃避嫁入皇室,还是当众向陆遥示爱。她是在赌,赌陆遥会不会为了成全她的颜面而回应。可惜她输了,但她似乎又赢了,因为她的名声一落千丈,成为笑柄,可能那个时候她虽然也很沮丧,也很伤心难过,但还是庆幸,因为她幼稚地以为这样的就能逃避开来。可惜的是,太子似乎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还愿意娶她,而她为了逃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开始装疯卖傻,而这一次她成功了,虽然被困三年多四年,但终于逃避了家族要让她承担的责任。可是她忘了一点,有的时候面具带久了,会以为那就是自己的面孔,所以,她的神经已经有些不通常人,没有长时间的疗养。很难恢复。”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很清楚她是装的,也知道她是在逃避,所以没有当回事!可是后来症状不对,才换了一种方式对待!”慕容博烨苦笑,没有一个疯魔的人会有一双清明的眼睛,他们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与皇室联姻的步骤,太子并不介意清婉的名声有损,那可以显示他的庸容大度,也不介意清婉的装疯卖傻,他在意的是清婉慕容家嫡女的身份,娶清婉为妃,不过是让慕容家和他同乘一辆战车的筹码而已,其他的并不是很重要。可是后来,清婉的眼神有了变化,所以,他们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断——也不算是断,只是将太子妃改为太子侧妃,而人选也变成了一直养在慕容夫人名下的庶出的嫡女清霓,慕容家当时身份和年龄最是合适的人选。清婉知道这件事情后渐渐消停,而后才有了在家庙修身养性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虽然对她的作为很看不上,但还是佩服她有自辱的勇气的!”晏宓儿轻轻地摇头,道:“虽然说世家贵女在享受着身份带来的尊荣和奢华的同时也需要担负起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义务,可是那都不是她能够选择的,她有一颗向往自由地心,也有向往自由地勇气,那么舍弃这些,改变自己的命运虽然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可也是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勇气。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她既不能舍弃出身给她带来的荣耀,也不愿意承担责任,她配不上宇皓!” “宇皓对她可能是源于最初的迷恋,宇皓认识她的时候,是她最风光的时候,对她的记忆也停留在那最初美好,而她不见得是喜欢宇皓,能够到这一步,除了宇皓意外的强势之外,还有她忽然现自己风光不在的担忧。荷花会上,清婉没有心思理会任何人,她是高傲的,可是也没有人再屈意奉承她,没有让她感受到曾经众星捧月的风光,她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所以,宇皓对她的在意和珍视倍加可贵,加上慕容大哥对宇皓的赞许,让她对宇皓半推半就,甚至开始有了依恋。从这一点上来说,她更是配不上宇皓!”晏宓儿忽然想起母亲,从万众瞩目的才女变成了“倾国祸水”,从高高在上的阁老最看重的孙女沦落到被送的结局。从凡事不离“诗琴书画棋酒花”的贵女到锱铢必较的商**,她不知道母亲有没有颓废过,有没有逃避过,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迷失了自己,虽然还是想不通她对父亲居然有了感情,但从那封信的字里行间,她知道,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很深,绝对不是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迫于无奈才嫁做商人妇的。 慕容博烨羞愧的别开脸,对于清婉,他无话可说。晏宓儿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字字带刀,让他无颜以对。 “其实要将这件事情解决很简单!”晏宓儿看着无地自容,想要跑却又强迫自己留下来的慕容博烨笑,终究是有些不舍。 “什么办法?”慕容博烨眼睛一亮,虽然与晏宓儿打交道不多,也不明白她的性情和能力,但是能够在嫁进上官家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就让上官家最主要的人都认同她,喜欢她,欣赏她,甚至遇事的时候愿意与她商议,一般地女子是无法做到的。 “很简单,将他们暂时分开!”晏宓儿的话让一盆冷水,让恢复了精神的慕容博烨“哗”的一下,又焉了,上官珏则瞪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故意戏弄慕容博烨的。 “当然,这个分是要有技巧的!”晏宓儿趁着慕容博烨不注意,朝上官珏飞了一个媚眼,笑道:“先,慕容大哥需要将清婉带走,并且让清婉亲自与宇皓告辞。” “清婉能够接受吗?”慕容博烨很难相信清婉会理智的接受这样的安排,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理智的人,自己也曾经与她一样不理智过,但终究还是没有让自己的感情和冲动,战胜了理智。 “只要您能够答应她,所有慕容家嫡女该承担的义务和责任一概不要她承担,给她梦寐以求的自由和自主,我相信她会很开心,很快乐的向宇皓说明这件事情,并且一刻都不想停留的离开上官家,离开栗州奔向自由!”晏宓儿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离开晏家,离开梧州的心情,就想离开了笼子的小鸟一样快乐,只是自己没有忘记,不管飞的有多远终究是要回去的。而清婉可能想得不一样,想的是从此天高人鸟飞,海阔任鱼跃,永远不要回来了。 “那么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慕容博烨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直接的否认晏宓儿的提议,而是说着自己的判断。 “不一定!”晏宓儿摇头,笑道:“如果说清婉一只鸟,也是已经没有了野性的鸟,慕容世家就是她的笼子,她向往天空是本能,可是离开了笼子她也无法生存。要么在生存学会挣扎,要么在挣扎学会生存,她已经学会了挣扎,却还没有学会生活,等学会了,自然会乖乖的飞回笼子来了!” “你的意思是……”慕容博烨大约知道晏宓儿的意思,可是他怎么忍心见到妹妹受苦呢? “让她改头换面,摈弃慕容清婉的一切奔向自由,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摈弃。当然,如果慕容大哥不放心她的话,可以在暗安排一两个人跟踪她,除非她遭遇性命攸关的危险,否则不能出手相助,更不能因为看她吃苦受罪就加与援手。”晏宓儿可是知道清婉的功夫已经被废了,就算没有废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练武是件极为辛苦的事情,她还记得自己当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光是半夜三更的被姑姑从被窝里拎出来,蹲梅花桩那种现在看来很简单的事情在当时都是噩梦。 “清婉的性子我很清楚,她一定不会回来的!”慕容博烨自己也是个没有尝过冷暖人情的人,更没有想过平常人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本能的相信清婉能够撑得下去。 “如果那样也不见得是坏事!与其让她一生不快乐,甚至不得不选择宇皓,还不如给她一个她想要的人生。慕容家没有她不见得会怎样吧?”晏宓儿可不相信,要是江湖有那么好闯荡的,她也不会迟疑了那么久,最终还是乖乖的嫁进来了——那些后路没有用上是不算滴! “万一宇皓钻牛角尖怎么办?”上官珏更关心的则是自己的弟弟,这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宇皓对清婉的感情不是一时的迷恋和冲动,他会理解和支持清婉的!”晏宓儿说的倒是义正辞严,但却很是心虚,反正要是上官珏敢说为了这个那个的放弃自己的话,她是肯定不会有那种宽容的态度的。 “这件事情我们再好好考虑和商议吧!”上官珏倒是想看看这个办法能不能奏效,只要能够将两人暂时分开就好,以后的事情,等他们两人都冷静下来再说,只是,慕容博烨会同意这个建议吗? “我也好好的想想!”慕容博烨更是乱成一团糟。 “你们慢慢想,我还有事情,先告退了!”宓儿挂着要给上官珏出门准备的鞋子,她和金蕊。紫萝一起动手,应该能够在他离开之前赶制出三四双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一一离开 晏宓儿和上官珏在府门看着到现在都还犹豫不决的皇甫悦萼叹气。上官昊更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而同行的另外三人王姨娘、宇皓和慕容清婉已经受不了的躲开了。 不错,一起去盛京的人多了一个不在预期的慕容清婉。 话说两天前,慕容博烨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按照晏宓儿的建议行事,向清婉说了一大通理解的话,愿意让承担所有的责任,放清婉自由翱翔。清婉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慕容博烨居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宇皓却自己承担,不让她因此费心费神,更惊讶的是大哥居然有了这种不一样的转变,没有口口声声的责任和义务。 她沉默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才从房里出来,很认真很镇定的与慕容博烨说了自己的决定——她愿意选择放弃慕容清婉这个名字以及慕容家嫡女的荣耀,也放弃这个名字所需要背负的一切,但是她选择的不是梦寐以求的自由,而是选择留在宇皓身边,他到哪里,她也就去哪里,除非他不要自己。 慕容博烨彻底晕了,他好不容易。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做了这个决定,结果却成了这样,他呆呆的看着清婉,苦笑,再苦笑,最后问道:“你不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吗?不是不想被世家的规矩拘束吗?怎么,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想通,才做了决定,想要成全你,可你却不要了?” “大哥,我所要的自由是不被家族当成单纯的棋子,考虑我的感受,而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将我嫁给一个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而那人还可能成为皇帝。宇皓虽然年幼了一些,可是我能够感受到他对我的心意,我不想辜负他。”清婉是经过认真的思索之后才做的决定,思索的过程思想斗争的很厉害,最后才做了决定。 “你……唉~”慕容博烨无语,女人心,海底针,实在是摸不着啊! “最主要的是,我那么苦苦追求的,无非也就是一个自由快乐的归宿而已,我相信宇皓就是我的归宿,而他有那个心也有那个能力让我快乐!我不想做傻事,不想将近在咫尺的幸福放弃,而追求那渺茫的未知。我不想后悔一辈子!”如果说之前还是朦朦胧胧的感情的话,经过这么一试探,逼着她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她终于正视自己的感情,也认清了自己确实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小男人的事实。 慕容博烨欲哭无泪,他现在该怎么办?要是他现在棒打鸳鸯散的话,不但清婉会恨自己,宇皓也会恨自己,要是他们俩再出些状况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两家人交待。 不过他没有再与上官珏商量,更没有再问那个出了馊主意的晏宓儿,在说破嘴皮也不能让清婉回心转意之后,他将这件事情直接捅到了上官昊那里,而且他是去兴师问罪的:我家妹妹在你们上官家被你们上官家一个毛头小子给迷惑了,现在我是没招了,您老是长辈,见识多,看着办吧! 上官昊也很意外,不过他很爽快的来了一句:这是好事,能和慕容家联姻,又是孩子们自己看对眼的。这件事情好说!至于怎么处理,需要怎么处理吗?反正我们要去盛京,去曹大家那里探望玲珑那三个丫头,清婉也是曹大家的弟子,让她随我一到去就是了。到时候,瞿圭兄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就好! 慕容博烨本来是想让上官昊当那个“执棒子”的人,却被有想到人家更热衷是当月老,可是长辈都话了,他这个晚辈还是恭恭敬敬的遵命吧!当然,心不虚了,神不慌了,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清婉可是大了宇皓四岁,不好吧! 上官昊眼睛一瞪,大四岁算什么?现在一个二十,一个十六自然有人说闲话,可是他们怎么也要等明年才会完婚吧,那个时候虚报一岁,说宇皓十八,一个二十一,一个十八也没什么不好,妻子大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于是,慕容博烨头大如斗的过去,浑身轻松的回来,在路上遇到了上官珏的时候,简单的将事情一说,拍拍难以置信的上官珏的肩头,给妹妹当报喜鸟去了,而上官珏傻乎乎的站了半天之后。也到了上官昊那里问个究竟,结果被上官昊一顿臭骂,撵了出来。 当然上官昊说得很有道理,宇皓是庶子,清婉是嫡女,又是难得的美女和才女,两人两情相悦自然是好事,没有必要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想着棒打鸳鸯,于是,灰头土脸的上官珏呆呼呼的回到有偶院,将事情一说,晏宓儿又是意外又是惊喜,正如上官昊说的,这是好事。之前是担心宇皓被清婉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还是那种用过就丢的,现在没有了这个担心,自然是要祝福他们的。 又于是,上官珏见识到了女人善变的一面,自己那个睿智的小妻子也不例外。 再于是,清婉顺利的得到了上官昊的认可,还得到了一起去盛京的机会,没等她欢呼庆祝的时候,宇皓满脸惊喜的冲了进来。两人仿佛劫后余生的抱在了一起。 当然,这件事情仅限于当事人,和知情的四人知道,拓拔芩心可还在上官家,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波折呢! 这两天上官昊还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决定,那就是将处于禁足的吴姨娘放了出来,换另外一个地方禁足——上官家在玉擎山的家庙,让她修身养性两个月,等玲珑大婚的时候再出来。 除了皇甫悦萼,大家都很意外——这是枕头风的效果,皇甫悦萼这回说得头头是道。莫愁别院的事情虽然是吴家人的过错,可却是宓儿现和经手的,他们要去盛京,珏儿不得不巡视产业,要是老夫人趁机为难,吴姨娘再背后暗算的话,宓儿多难啊!所以,上官昊略一思索,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免得宓儿腹背受敌,当然,也不乏敲山震虎的意思。 “宓儿啊,一定一定要小心啊!”皇甫悦萼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担心的道:“要是老夫人为难你的话,你一定要让人通知谨弟和瑛儿,一定不能自己硬撑着啊!” “我知道了,母亲!”晏宓儿苦笑,心里除了浓浓的幸福感觉之外还有更多的无奈,看看一样无奈的上官昊和上官珏,彼此眼底都是同病相怜的神色。 “母亲~”宇皓是被清婉用眼神逼着过来的,清婉对晏宓儿倒是十分的喜欢和敬佩,就算是知道了晏宓儿对自己的评价之后也是一样(为了让清婉打消留在宇皓身边的念头,慕容博烨很没义气的将晏宓儿给出卖了,想让她知道宇皓有那么一个厉害的长嫂,对她的观感又不好,要是真的与宇皓成就了好事,吃苦的日子在后面),她不但没有记恨晏宓儿,相反,她认为晏宓儿实在是厉害,将自己的心理猜得七七八八,这样的厉害的人一定要讨好(大树底下好乘凉啊,何况她很清楚,也是厉害的人也是喜欢护短,要是自己也成了她护短的对象该多好啊),所以宇皓不情不愿的过来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皇甫悦萼瞪了宇皓一眼。嫌他碍眼。 “母亲啊,要是老夫人知道您在这里说了半天就是不放心她的话,她又该生气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眼有多小!”宇皓小小声的诋毁着拓拔素月,上官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心眼小也轮不到他来说,没大没小! “我差点忘了!”皇甫悦萼惊醒,立刻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拓拔素月的人,自己的声音也不算大,不会被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听到。 “那我们真的走了啊!”皇甫悦萼的话让上官珏听得牙疼,她都说多少次了?不过,这一次还好,她一说这话,宇皓就狗腿的抚着她,笑道:“母亲,我扶您上马车!” 于是,依依不舍的皇甫悦萼被“挟持”离开,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上官昊摇摇头苦笑,然后交待道:“珏儿离开前一定要给宓儿留几个心腹之人,不能让宓儿受了什么委屈!还有,宓儿,家事不决可以暂押,不要授人把柄,如果有不得不处理的,直接让谨弟出面,你不能出来当靶子!” “宓儿明白,父亲!”晏宓儿能够感受到上官昊的疼爱,虽然不像皇甫悦萼那样来得浓烈,却更实在,让她更能感受到那种不一样的父爱。 “我们走了!”上官昊翻身上马,终于,送行成功!晏宓儿和上官珏相视而笑,都是皇甫悦萼闹得,没有一丝送别的伤感,有的只是“终于走了”的解脱。 “慕容大哥一会就要离开,他将慕容家另外的三位妹妹送回幽州之后再赶回来,你不用担心他会打扰到你!”上官珏笑道,晏宓儿知道慕容博烨将自己评价清婉的话告诉当事人之后,狠狠的骂了几句,让上官珏听得很是过瘾——他也想骂,可还是忍住了,现在有人替他骂出来了,多好啊! 上官昊等人离开的第四天早上,上官珏天不亮就悄悄的离开了,强忍着一夜放纵后的酸软,宓儿披着衣服站在窗前目送他离开,脸上尽是笑容,眼泪却不知不觉的落下,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分离,她很舍不得,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该做的就是笑着送他离开,将家里的事情打点好,笑着等他回来,这是她的身为妻子的责任和义务。 不过……她小心的将手贴在小腹,这两三人他们都有些放纵,而后在某个放纵的夜晚过后,她打坐调息的时候感受到了微弱的不一样。刚到聆风院的时候,她的月事刚好来,算起来日子也对,她的腹很可能有一个小生命已经开始孕育,不过宓儿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她不想让珏担心挂念,更不想让他分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山雨欲来 “从今天起有偶院所有的膳食你盯紧点!”晏宓儿对镜梳妆的时候对香雪道。她很感激皇甫悦萼离开之前缠着上官昊答应了一个无礼的要求——正经主子都不在了,也就没有必要每天在一起用膳了,想吃什么,自己提前一天派丫鬟通知厨房或者自己开小灶,然后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免得上官家的餐桌成了拓拔家的人表演的地方。 皇甫悦萼说这话可是有根有据的——拓拔芩心自从来了上官家之后就没有什么机会和上官珏见面,更不用说单独相会了。荷花会之前,上官珏需要招呼应邀而来的世家子弟,荷花会之后,上官珏在府上转悠了一天,送走了客人之后就与上官昊等人去了莫愁别院,上官昊他们回来了,他却与晏宓儿过两人世界去了。拓拔芩心倒是想去聆风院当那个夹心萝卜干,可皇甫悦萼冷冷的说了一句:哎哟,聆风院已经是你那表嫂的产业了,要去的话等你表嫂回来问问她能不能招待再说吧!他们回来了,她还去干什么?拓拔芩心气得脸都青了,只有耐心的等着上官珏回来。 人回来了,拓拔素月派了丫鬟嬷嬷一而再的请,都被上官珏不给面子的推辞了,能够与上官珏见面的机会只有在晚膳的时候。所以,拓拔芩心把握每一分钟,不丧失任何机会的向上官珏示好,可惜的是,上官珏别说是与她眉目传情,就连鱼眼珠都没有给她一个,当时让旁观的人看够了热闹。 逢一逢五的请安也被上官昊淡淡的一句:芩心难得过来,正好可以陪母亲说说话,宓儿就不要往后院跑,影响她们,暂时不用过去请安了! 所以,宓儿完全可以不用和那些让人心烦的人见面,当然,如果拓拔素月叫她过去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少奶奶,您是担心他们……”香雪下了一跳,本能的想到一个词:下毒!江湖上多的是无色无味的剧毒药物,要是她们想来这一手的话还是需要注意的,不过……她冷冷的一哼,姑姑的一身毒术没有传给姑娘,倒是让自己继承了衣钵,为的不就是防止被人暗算吗。 “这只是其一!”晏宓儿微微的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的体质虽然不是百毒不侵,但寻常的毒药也是伤不了我的,只是我可能已经有了!” “有了什么?”香雪没有反应过来。 “还能什么!”晏宓儿破颜一笑,道:“自然是有身孕了!” “真的?”香雪惊喜的叫了起来,这可是喜事啊,她连忙问:“什么时候有的。多少天了?为什么不告诉大少爷?要是他知道您已经有了身孕的话,一定会乐坏的!不对,我赶紧把这件事情和谨管家说,您可不能太劳累了!” “回来!”晏宓儿好笑的看着香雪乱成一团的样子,笑道:“却是我也不敢确定,只是前天打坐的时候觉得身体有异,而且还是子*有异,所以才怀疑有这样的可能!你应该清楚,习有上乘内功的人都有练精化气的本能,要顺利的有孕的话比一般女子更不容易,精 液入体之后如果不特别小心的话,都会化成气,要不是姑姑熟知药理,自己又有一身不凡的内功,恐怕也不一定就知道这个道理,而我也是因为一直没有动静才想起这个道理,所以这段时间刻意小心,这才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香雪脸蛋微微一红,她一个女孩儿家,说这种话题难免有些不自在。 “其是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有了身孕,只是我们比常人更敏锐。对自己的身体更清楚而已,是不是的话还要过几天才能够确定,只是小心无大错,我可不想有任何的意外!”晏宓儿只是习惯性的谨慎了一些而已,再说,连她自己也都只能是感觉有异,脉象根本就不显,就算是她说了,也号不出喜脉,也不过是让人空欢喜一场。 “是这样啊!”香雪有些失望,但还是很肯定的道:“您的感觉一定不会有错的,肯定已经有了。饮食上我会小心留意,不会让任何有损胎儿的东西出现,您就放心吧!我想再过七八天,应该就能确认了吧!” “不用那么久,再过五天我就能够确认!”晏宓儿扬眉而笑,道:“所以很多事情需要你多多费心了!” “您怎么能说那么见外的话?”香雪笑着不依。 “按理来说你应该算得上是我的妹妹,可是却让你做着丫鬟做的事情,我已经是很内疚了。可是要把你放走,我也不放心,一个姑娘家的江湖路还是不要随便走!”晏宓儿很喜爱香雪,很清楚香雪有些什么样的本事,所以香雪毫无尤怨的跟在她身边,只做一个丫鬟她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可是让她离开,她没有了家人又能够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还是喜欢留在您身边!”香雪认真的道,留在晏宓儿身边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不用考虑太多,她不是不聪慧。但只将心思花在了喜欢的事情上,其他的没有那么多的心里来考虑。 “少奶奶,谨管家送来一封信!”紫萝还在门口声音就传了进来,晏宓儿和香雪立刻结束了未尽的话语,绿萝难得的和紫萝一起进来,看来上官珏不在,无独院的丫鬟们也清闲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绿萝姐姐吗?我可是好几天没有见你了!”香雪夸张的大叫一声,让晏宓儿和紫萝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绿萝气得冲上来拎她的嘴,两个人笑闹成一片。 “好了,别闹了,紫萝是什么信?”晏宓儿有些奇怪,是什么人给自己的信呢?晏宓儿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接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没有什么能够说得上话来的朋友。 “是从盛京过来的,估计是两位姑娘想您了,所以写信过来问候!”紫罗笑着将信递给晏宓儿,然后神色微微一收,道:“少奶奶,谨叔让我和您说一声,宇凯少爷刚刚招待了几位朋友进府,那几位都是普通世家的庶子,都是些不务正业,闲游浪荡的人物。要您要是无事的话最好不要离开东院,要是不得不出门的话也多带几个人在身边时候,免得遇上那些不正形的人!” 晏宓儿皱眉,宇凯这是想做什么?想要自辱?让人以为他已经是胸无大志,只想闲游浪荡的做一个纨绔子弟,还是因为上官家能够约束他的人都不在了,所以肆无忌惮的将最是恶劣的一面给表现了出来? “宇凯少爷好像在荷花会上就和他们混在了一起,荷花会结束后他们还相约在花街柳巷胡来,老爷也知道,只是淡淡的敲打了宁姨娘几句,让她多关心宇凯少爷的事情。却没有约束,更没有什么责罚!”绿萝知道的倒是挺多,只是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 晏宓儿斜睨着她,紫萝更是惊讶的上下打量着,香雪不客气的问:“姐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还是除了我们这件事情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了?” 香雪说这话也是有理由的,她们都跟随晏宓儿去了聆风院,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要是说大家都知道,那么留在有偶院的秦嬷嬷自然也会知道,可是秦嬷嬷可没有说什么啊! “只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是砚香……”绿萝忽然觉得失言,立刻闭嘴,忐忑不安的看着似笑非笑的晏宓儿,还有一脸笑谑的紫萝和香雪,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砚香怎么会把这些事情特意告诉你啊?”紫萝拉长了声音,香雪见识堵在了绿萝身后,不让她逃,而晏宓儿则维持着那副表情看着两人逼供。 “哪是特意告诉的,不过是随口说说,结果我记住了而已!”绿萝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可是紫萝和她一起长大,怎么会不明白她心虚的样子。 “死丫头,是不是让那个臭小子拐了去?”紫萝恨恨的在她脸上掐了一把,道:“难怪最近不见人影,是不是因为赶着和砚香幽会,所以就忘了我们?快点给我老实交待,否则看我不收拾你!” “少奶奶救命啊!”虽然已经不在一起当差了,可紫萝的yin威可是刻骨铭心的,绿萝躲都不敢躲,只敢向那个正在看戏的人求助。 “我也想知道你和那个砚香是怎么一回事?”晏宓儿淡淡的笑着,砚香说是是珏身边惯用的小厮,其实年纪也不小了,大概也已经十七八岁了,是个机灵能干的,配上绿萝这个聪明是聪明,可有的时候却少根筋的丫头还是不错的。不过她还是想问个究竟。 “也没什么,只是经常会一起说说话而已!”绿萝羞红了脸,两个人也不敢做出什么不合礼节的事情,也就是比一般人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绿萝,你是不是喜欢他?”晏宓儿微微笑着,情窦初开的女子看起来就像含羞待放的花蕾,沾着清晨的露珠,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少奶奶~”绿萝羞得跺脚,她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那么他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晏宓儿笑了,追问了一句。 “他只是和我一起说话,没有招惹别人!”绿萝还算是个会说话的。 “你啊!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现了说你们私相授受我都不好交待!”晏宓儿笑着摇头,道:“好在他跟着少爷出门了,等他回来不准你们私底下来往,听见了没有?” “少奶奶……”绿萝立刻苦了一张脸,不明白一向喜欢护短的晏宓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 “少奶奶?”紫萝也有些惊讶,不过看着晏宓儿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少奶奶是想和少爷说,把绿萝直接配给砚香,免得落了私相授受的把柄。奴婢说的可对?” “就你是个聪明!”晏宓儿笑骂一句,正色道:“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也想你们有个好的归宿,虽然说上官家的规矩没有那么多,但是该避讳的事情还是要小心避讳的。紫萝,你别在那儿只会笑,你也一样。要是有合适的,自己也有喜欢的人事前和我说,我自会给你们做主,没有必要多多藏藏从,还授人与话柄。好了,你们先下去,我看完了信自己下来。紫萝,找个时间和机会,好好的敲打一些其他人,我可不希望个个像绿萝一样,都被人家骗到手了,我才知道!” 绿萝虽然被打趣的脸都烫,可一直担心的事情已经说了出来,心里反而轻松了起来,和紫萝,香雪向晏宓儿行礼之后嬉笑着离开。 晏宓儿轻轻地拆开信,厚厚的一摞,有玲珑的,有晶莹的,还有曹嗣仪的,玲珑晶莹很认真的写着她们到了盛京之后的生活,高兴的,快乐地,失落的,难过地……也都直接的表达了对晏宓儿的思念,而曹嗣仪的很简单,两行字,一句话,却让晏宓儿眉头深锁,用力一搓,那纸便化为碎末,晏宓儿忽然觉得沉闷,抬眼看去,本是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夜猫子进宅 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七月天气也是一般,早上起来的时候是晴空万里,可没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好天气”就乌云密布,噼里啪啦的一阵暴雨就下了下来,打在叶片上,奏出一曲壮阔的乐章,现在,忽然又似乎没了力气,瓢泼大雨变成了丝丝细雨,斜斜的织着,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刚刚面对暴雨显得有些脆弱的花花草草也渐渐挺起了腰杆,迎着润润的细雨舒展着枝叶筋骨…… “少奶奶,这松萝凤梨越长越见好,您房里也比其他的房间都凉爽舒适,都是这东西的功劳!”曼荷看着那已经像帘子一样长长的垂到瓦上的松萝凤梨,没有想到这东西长势这般的好,也不过两个多月的功夫,就长了这么长了。 “是啊,昨天我看到有些地方有些褐色的小东西,似乎是在打花苞。不知道开出花来又会是什么样的,肯定会更漂亮吧!”紫萝笑着应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书上说花是黄绿色的,花萼紫色,芳香怡人。咦,紫萝,我看你的名字和这松萝凤梨但是很相配啊!”晏宓儿忽然现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笑了起来,紫萝一想也是,对这松萝凤梨更喜欢了。 “少奶奶,表姑娘身边的丫鬟过来送信,说表姑娘多日没有见到您,十分想念,问您晚膳过后有没有时间,是否方便她过来拜访!”姹紫进来,恭敬地道。 “晚上?少奶奶,这可应了一句话: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我看表姑娘是想看看没有了少爷,能不能找点场子回去!”曼荷冷冷的讽刺了一句,她们这些上官珏身边侍候了很久的奴婢都不喜欢拓拔芩心,还只是表姑娘就摆出一副未来主母的模样,也不知道害臊,更过分的是她们几个都被拓拔芩心或多或少的警告过,不要试图勾引她英明神武的表哥,试图飞上枝头云云,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立场说那样的话。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避也避不开!”晏宓儿坦然的道。上官珏对拓拔芩心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别说是有什么好感,就连对黄潇湘等人的客套都少了很多,不是完全无视,而是刻意的疏远和冷淡,当然还有一丝不容易让人察觉的厌恶情绪。对于这种情况,晏宓儿自然是欢喜的。 “让她会表姑娘,就说晚膳过后我会恭迎她的大驾光临的!”晏宓儿淡淡的吩咐,姹紫笑笑立刻下去传话了。 “少奶奶,您说表姑娘过来做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受欢迎,还这么上赶着蹭过来!”曼荷在晏宓儿身边时间长了,对晏宓儿也是越的亲近了,当然这与晏宓儿已经话,等玲珑婚礼结束后就放她出府嫁人也有关系。对方可是等了她好几年了,只是一直没有人能够接手她的事情,更兼一直管这些事情的吴姨娘多有阻挠,才拖到了现在。上官珏那里已经有绿萝补了她的缺,晏宓儿这里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她也就试着将这件事情和紫萝说了,终是地偿所愿。 “到时候就知道了!”晏宓儿淡淡的。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又有些无所事事,叹了一口气,道:“我去书房,让芷芸泡一壶铁观音过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是,少奶奶!”紫萝笑着拉着曼荷去了,晏宓儿听见她小声的和曼荷道:“嘻嘻,少奶奶这是已经在想少爷了……” 是啊,虽然才分开半天,相思却已经不知不觉的涌上心头,与之相伴的还有淡淡的不安,不知道接下来没有他在身边相伴的二十多个日夜要怎样渡过…… “表嫂,很久没有来有偶院了,没想到变化还真的挺大的啊!”拓拔芩心笑意盈盈的打量着有偶院,这里是她一直想要入住的地方,从很久之前就想要住进来了,可是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没有脾气,却一肚子坏水的女人破坏了她的幸福。 拓拔芩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表哥的,只知道自己目前为止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嫁给表哥,当然必须是正妻,她是拓拔家的贵女,更是拓拔家除了姐姐之外的嫡女,怎么能够屈居人下呢?尤其是那个人还只是一个商贾之女。可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使了什么媚惑的手段,不但让一直以来就喜欢她的皇甫悦萼一心一意的护着她,就连只是不忍让皇甫悦萼伤心,背负上言而无信名声的表叔也渐渐喜欢上了她,对这件婚事排斥的表哥也被迷得忘了初衷,更让她无法接受也决定不能徐徐图之的是表哥带她祭拜祖祠的时候。她居然被允许在玉擎山庄留宿。 姑奶奶曾经说过,她的身份低贱,只要自己能够让表哥喜欢或者不得不答应娶自己,身份地位的事情自然有上官家的长老们出面处理,不用自己考虑。她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考虑先委身以表哥,可是,拜祭一事让她生生的断了所有的念头,除非将她赶出上官家或者让她一命呜呼,将位子腾出来,否则自己就算是嫁给了表哥也不能成为正室,更甚者连妻室都当不上。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是做了些变动!”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怎么说这里也将是我要住上几十年的地方,自然需要让自己更喜欢更舒适才是!” 几十年?拓拔芩心垂下眼睑,将眼可能会泄露的杀机和怨毒掩盖住,微微的定了定心神,扬眉笑道:“不知道表嫂愿不愿意待我好好的参观一下呢?” 她能说不吗?晏宓儿嘴角带笑,就算是自己反对恐怕她也会自顾自的到处逛吧!与其让她达成目的还说自己小气,还不如顺水推舟应了她,想到这里,晏宓儿轻轻地起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今日就陪妹妹好好的看看吧!” “我记得这里以前是两棵梨树,结出来的梨虽然小了一点,可还是很好吃的,没想到半年不见,就没有了!”拓拔芩心有些伤感的在曾经种梨树的地方徘徊,那两棵梨树是八年前种下的,那一年姑爷爷去世,自己跟随家人过来奔丧,姑奶奶那个时候开玩笑的说要让自己嫁给表哥,而自己还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笑着说自己喜欢吃梨。要是给她种两棵梨树,每年都能长满了梨子,她就嫁。 姑奶奶带着自己亲自看着下人们在这里种下了两棵梨树,还是她最喜欢吃的雪梨,似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下定决定,一定要嫁给表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地盘,每年过来的时候,总是不会忘记过来看一看这两棵树,看着它们一年比一年大,结的果子也一年多过一年,自己也越来越大,大到了可以成为表哥的新娘。她曾经羞涩而喜悦的想过,自己与表哥结婚的时候,要么是满树梨花盛开,仿佛雪花一样片片飘落的季节,要么就是满树金灿灿的果实的时候。 可是,表哥没有娶自己,而是娶了眼前这个女人,现在连这两棵梨树也被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挖了——姑奶奶与自己提及的时候,她难过地失声痛哭。 “是我让人给移植出去了,不知道移栽到了什么地方!”晏宓儿倒是不知道那两棵树有什么典故,只是不喜欢而已,没想到拓拔芩心会这么在意的样子,笑道:“好好的院子里种什么梨树,还是两棵,那不是有两相分离嘛,这样的兆头可不好!” 两相分离?拓拔芩心心里气苦,自己当年说的是一棵代表表哥,一棵代表自己,两棵树种在一起,两个人也在一起的。 曼荷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没有笑出来,晏宓儿不知道的事情她们都知道,尤其是每年荷花会前后拓拔芩心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上官珏陪她过来,看着满树青涩的果子。笑着问道:表哥,是不是在满树金黄色梨子的时候让我住进来呢? 上官珏总是冷冷的道:表妹要是喜欢这两棵树的话,冬天的时候可以想办法把它移栽到兖州,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到我的。 所以,每次她都是高兴而来,悻悻而归,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闹剧了吧! 当时晏宓儿不喜欢那两棵树,想要移植,上官珏可是开心的很,要不是不想做的太过份的话,估计也不会让人移植,而是让人直接砍树除根了吧! “真是可惜了那两棵树!”拓拔芩死命的控制着自己勃的怒气和怨恨,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强笑道:“听说是因为表嫂喜欢昙花,所以才将树移了,该种了不少的昙花,刚好现在也是昙花的花季,妹妹很想厚着脸皮找个机会过来看看这月下美人的风采呢!” 晏宓儿微微一笑,道:“妹妹要是喜欢的话倒是可以过来看看,紫萝,花园里有没有含苞的昙花?” “少奶奶,奴婢昨日倒是仔细的看过,花蕾都还很小,没有要开花的迹象!”紫萝仔细想了想,十分认真的回答,就算有,宁愿将它给掐了,永远也开不了,也不能让这只夜猫子趁机赖着不走。 “那没关系,我们转转,看看有没有差不多最近几天会开花的!”拓拔芩心脸皮厚得很,笑着道:“反正我也要在上官家叨扰到澶燕会,总不可能碰不到昙花开的时机吧!要是表哥回来了,约他一起来看应该更热闹,更有趣才是!” 也就是说她是非要看不可了?晏宓儿心里恼怒,但脸上却是一片笑容,道:“这个简单,这几天我会让丫鬟们多留意,要是现了花儿要开放的迹象,会派人去请妹妹们的!” “那就多些表嫂了!”拓拔芩心顺势谢着,然后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谢谢表嫂的热情款待啊!” 晏宓儿笑着将拓拔芩心送出有偶院,看着她上了院门口一直等候的小轿脸上的笑容一收,转身回院,看着她带过来却没有动过的点心,冷冷的道:“让香雪把这些点心丢到湖里喂鱼!” (还有一章,但是会很晚,亲们不要等了^_^) 第一百五十五章是误会吗 “实在对不住,都是老奴的错!”宁嬷嬷陪笑的看着满脸冰冷的晏宓儿。连连道歉,态度很好,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做派。 “没想到宁嬷嬷面子这么大啊,一声吩咐,那些奴才连少***话都不听了!”紫罗冷笑着,她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将候在门口的轿子遣走,而那些奴才也该好好的敲打一番了,居然敢问都不问一声就离开。 “都是奴才的不是!”宁嬷嬷陪笑,道:“老奴以为少奶奶会留下来陪老夫人用膳,所以才打那些奴才去吃饭去了,都是老奴的错,请少奶奶责罚!” “宁嬷嬷怎么会有错呢?都是我的错才对!”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她,道:“是我不该拒绝老夫人的挽留要走,更不该为宁嬷嬷的善心生气!” “少奶奶这样说老奴就无地自容了~”宁嬷嬷立马跪了下去,道:“少奶奶如今已经是当家奶奶了,还请少奶奶责罚!” “姹紫,扶宁嬷嬷起来吧,这样的大礼我可承受不起,你可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谁敢把你怎么了啊!还是请起来吧!”晏宓儿冷冷的往旁边一闪。让宁嬷嬷这跪空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要是真的责罚了她,就是仗着自己逐渐管家,不给拓拔素月面子,目无尊长了,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拓拔素月抓到把柄,转身道:“紫萝,曼荷我们走!” 姹紫一扶,宁嬷嬷就顺势起来了,看着晏宓儿只好走着离开的样子,轻声啐了一下,让一旁的小丫鬟扶着回去了,拓拔素月还等着回话呢! “少奶奶,就这样算了吗?”曼荷有些气不过,说自己不舒服,让晏宓儿过来的是她,到了之后说没什么不适,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的也是她,拉扯了半天,到了用膳的时候却问什么,小厨房有没有给少奶奶备饭的还是她,少奶奶能留下来吃饭吗?再说,就算是备了,少奶奶又敢吃吗?拓拔芩心都敢在糕点里面下毒,还好香雪那实诚的丫头听了少***吩咐真个是拿去喂鱼,虽然毒死了好些鱼。吓了一跳,却没有出人命。万一她在饭菜里面做什么手脚,少奶奶吃是不吃呢? “我看是老夫人故意给少奶奶难堪!”紫萝冷冷的道:“没有老夫人的指使,宁嬷嬷敢抽空过来把轿子给遣走吗?我看她是想让少奶奶生气,少奶奶要是作了,真的责罚了宁嬷嬷,她可以说少奶奶不尊重她,连她身边的嬷嬷也不给面子,这个嬷嬷还是宁姨娘的娘亲,要是不责罚的话,少奶奶只能走回去,也能看少奶奶难看。” “那些粗使婆子也是该死,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走了,看我怎么收拾她们!”曼荷也知道晏宓儿是为了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但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作不了宁嬷嬷还能放过那几个粗使婆子? “曼荷,有的时候必须得忍!”晏宓儿淡淡的道,她现在已经不气了,找那几个粗使婆子的麻烦有什么用,宁嬷嬷要她们走。说是老夫人的意思,她们又怎么敢违背?再说,这些人以前可都是吴姨娘在管,自己接手也不过是这十天不到的功夫,哪里就能把人给管服贴了,她们定然还是更愿意听吴姨娘的指挥。要是说吴姨娘离开之前没有将这些人交给信任的人来操纵,让他们配合老夫人给自己下绊子,她是怎么都不相信,可惜的是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谁在暗指使这些人配合老夫人而已。 “是,少奶奶!”曼荷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激动了,可是想想昨天那带毒的点心,还有晏宓儿虽然气恼得想要找拓拔芩心算帐,却又生生将怒火忍住的模样,心情就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反正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慢慢的散步回去也挺好!”晏宓儿这话让几个丫鬟都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天气是很不错,晴空万里,可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太阳火辣辣的直晃眼,要不是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要不是这里是后院,老夫人的地方,她们定然会劝少奶奶找个地方歇着,等叫了轿子再回去。 “好了,我也没有那么娇弱,走走也是好事!”晏宓儿叹气摇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曼荷是比刚刚到身边的时候更有眼色,做事也更麻利了。可是也像紫萝绿萝一样,更随意了一些,姹紫也是有样学样,放肆了很多。 “是,少奶奶!”丫鬟们齐齐的应了一声,虽然心里都有些生气,但晏宓儿都不生气了,她们也就缓和了情绪,说说笑笑的往回走。 “这个美人儿是谁啊?宇凯怎么没有介绍给我们认识啊!”一个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晏宓儿冷了脸,微微的一退,紫罗立刻将她给遮住。 “哎哟,美人儿怎么躲起来了?丑丫头,滚一边去,不要妨碍小爷看美人!”五个走路晃荡、没有正形的年轻公子哥嬉笑着凑了上来,晏宓儿冷冷的看了一眼,忽然想起来紫萝说的,看来就是宇凯的狐朋狗友了,而宇凯不在其。 “这里是上官家的内府,还请各位少爷自重!”曼荷挡在前面,没有想到在府上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姹紫向身边的汀儿使了一个眼色,汀儿会意。悄悄的就想离开。 “小丫头片子想干什么?搬救兵吗?”纨绔甲嬉笑着拦住汀儿,将汀儿逼到了晏宓儿身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鄙府?”晏宓儿心里倒是不很着急,这么几个纨绔子弟她倒是不惧,只是恼恨让这种人看了自己的脸,觉得心里腻味而已。 “鄙府?原来姑娘是宇凯的妹子啊!”纨绔乙嬉笑着上下打量着晏宓儿,丝毫不掩饰眼的惊艳和色迷迷的神态,呵呵的笑着道:“少爷我是益州赵家的庶长子,虽然比不得嫡子,可就算是我那注定要继承家业的弟弟见到了我也是要叫声哥哥,退避三尺的,配你这个上官家的庶女恰恰好。小美人儿,出来给哥哥好生看看,要是哥哥看了,立刻向上官伯父提亲!” “原来是益州赵家的大少爷啊!”曼荷冷冷的看着这些不长进的庶子,淡淡的道:“既然是这样,见了我家大少奶奶不避让,也该行礼,怎么会这么不懂规矩啊?” 大少奶奶?五个纨绔子弟微微一愣,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会是上官珏的妻子,虽然荷花会上见过,可是这个美人儿硬是用面纱将脸蒙得严严实实,让那些听说上官珏娶了个貌若天仙,不亚于慕容清婉的妻子,想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公子哥们着实失望,没有想到今天能够见到,果然是绝色。 “原来是珏嫂嫂啊!”纨绔甲笑着一鞠到底,然后笑道:“能够遇见珏嫂嫂可真是小弟们的福气啊,不知道珏嫂嫂能不能尽尽地主之宜,陪小弟们在贵府上逛一逛呢?” 好大的胆子啊!曼荷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色胆包天,知道少***身份还敢说这样的话,他们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是什么人?”晏宓儿冷冷的看着这个无礼的男人,他们的眼神极度地下流,让她见了就恶心,不知道宇凯为什么会与他们混在一起。 “小弟是兖州张氏庶子张家晖,珏嫂嫂叫小弟的名字就好!”张家晖故作斯的挥了挥扇子,眼光极为无礼地在晏宓儿身上游移。 “原来是兖州张家啊!”晏宓儿声音更冷了,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不屑,道:“上官家不是张家,没有让少奶奶陪着男客闲逛的道理!要是张少爷觉得上官家不近人情的话,不妨找人评评理!曼荷,请几位少爷让路!” “臭女人,不要给脸不要脸!”纨绔丙不可一世的看着晏宓儿,大摇大摆的道:“小爷是齐王子,能陪小爷们是看你长得还不错,否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下溅的商贾之女而已,别以为嫁进上官家飞上枝头就成了凤凰,要是惹恼了小爷。就算是凤凰也要让你变成草鸡!” “好个齐王子!曼荷,开路!我今天倒是想看看这位高高在上的齐王子敢怎么样!”晏宓儿气得笑了起来,那绝美的笑容让几个纨绔子弟看呆了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宇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拦住几个准备动手的纨绔子弟,然后笑着向晏宓儿赔礼作揖,道:“嫂嫂,他们都是弟的客人,不知道嫂嫂的身份冲撞了您,还请嫂嫂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来得好及时啊!晏宓儿深深的看了宇凯一眼,再看看那些只差没有流口水,丑态尽出的纨绔子弟,冷冷的道:“原来是你的朋友啊,怪不得是这种模样!” 宇凯微微的一顿,咬牙将怒气咽下,脸上还是赔笑,道:“他们只是性格直率了一些而已,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还请嫂嫂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原谅?我哪里敢说原谅的话!”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宇凯做戏,冷冷的道:“只是不知道上官家什么时候有了小叔的朋友客人来了,需要我这个长嫂作陪的规矩?还请小叔给我一个解释!” “误会,一定是误会!”宇皓拦住那些狐朋狗友,拼命的道歉。 “最好是误会!而且是永远不要再生的误会!”晏宓儿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愧疚,想想之前的事情,要说与这些恶心的纨绔子弟相遇不是他们故意制造的,晏宓儿怎么都不相信,冷冷的道:“小叔不要将所有人都当成傻瓜,要是在有这样的事情,别怪我这个做嫂嫂的不给面子。让路!” 宇凯忙不迭的将几个纨绔子弟给拉开,让出路来,看着晏宓儿一行扬长而去。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用?怕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做什么?”张家晖等到看不见的时候才将恋恋不舍的目光收了回来,嫌弃的看着宇凯。 “她是长嫂,我是庶子,我敢怎么样?”宇凯气馁的反问。 “那你不要出来就好,就算占不着什么便宜,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多看看也是好的!”齐王子忍不住的想要流口水,美人儿就这么走了,多失望啊! “要看美人还不容易?”宇凯冷冷一笑,道:“你们刚刚不是失礼让人家受惊了吗?如果说带点礼物上门道歉应该是说得过去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上门“道歉” 宇凯的话才一说完。齐王子就跳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宇凯,冷冷的道:“哥们这是拿我们当傻子耍吗?” 他们是色胆包天,敢在上官家对晏宓儿露出了垂涎的模样,可是他们已经是很收敛了——要是在外面遇上了这么一个绝色佳人,他们怎么可能闹了半天都还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早就有更过分的举动了。 这也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也都有心得和分寸!半路上相逢,晏宓儿身边不过是四个小丫鬟,就算是无礼甚至动手动脚,占了点便宜,没有其他人看见,晏宓儿再恨也只能忍气吞声,否则说出去对他们不利,对晏宓儿更是不利,堂堂上官家的大少奶奶,被人在家里占了便宜,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但是上门挑衅就不一样了,那是找抽!上官家的人不至于杀了他们泄愤,但要是将他们胖揍一顿。让家族过来赔罪领人却极有可能,宇凯的建议完全就是陷害他们,真把他们当成见了美色脑袋里面就成了一团糨糊的蠢货了? “杨兄这话说的~”宇凯一脸气恼的看着齐王子,带了三分恼怒道:“虽然我们相交不深,可也是一见如故,现在更是好兄弟,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们吗?” “那你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张家晖一向自恃聪明,认为自己要不是没有投胎到当家夫人的肚子里的话,也不会被家族刻意的忽视,郁郁不得志了。 “你们是担心上官家的人会出来收拾你们吧?”宇凯呵呵一笑,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无人笑道:“你们以为我那嫂嫂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就是什么好货色了吗?你们想啊,她不过是个商人的女儿,还是那种最不得宠的,要不是母亲当年上了当,一时糊涂,擅自做主定下了婚约的话,她怎么可能嫁进来?这件婚事上官家没有一个人是喜欢和赞同的,现在只是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将她给休了而已!” “上官大哥舍得这么个美人儿吗?”赵庶子现在想起来都还是神魂颠倒,要是他有这么一个美人儿绝对是舍不得休的。 “就是因为她长得确实是天姿国色,才会容忍到今天。可再美的女人熄了灯还不是一个样,与其让她占着上官家大少***位子,还不如换一个出身高贵的世家嫡女。不瞒各位,拓拔家的姑娘和我大哥两情相悦,要不是间隔了这么一桩婚约,他们早就成婚,孩子都可能有了!”宇皓悄悄的说着半公开的秘密。 “这个我有所耳闻!”张家晖见过拓拔芩心。虽然比起晏宓儿确实是差了很多,可是换了他也不会因为贪图美色而放弃出身高贵的世家嫡女,能够娶到世家的贵女,对男人来说一生都是助力。 “所以说,她注定要下堂的!”宇凯神秘兮兮的道:“老夫人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希望亲上加亲,就连父亲母亲也是希望她能够早点离开上官家,所以交待大哥一定要尽快把她给休了,为了不让人诟病,说他们怎样,特意躲了出去,要是她出点什么问题的话,连个求助的长辈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人为她主持公道了!” “那上官大哥就舍得这么个美人儿下堂?”赵庶子不相信。 “是有些舍不得,可是有的时候舍不得也要舍,对吧!”宇凯看着几人认可的点点头,又加了一把火,道:“不过,我那大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不愿意亲自下手,就借故离开了。还让嫂嫂管理家事。哼,她蓬门筚户出身,会管什么家事啊?只要有一丁点错处,就是她下堂的理由。” “我看她管家可真是够呛,上官家这么大,又是大午的,连个轿子都没有,下人们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吧!”张家晖深以为然,也为那么一个美人遭受这样的待遇感到心疼,要是换了他,起码也要等到人老色衰才会放手。 “所以我才会给你们这么一个建议!”宇凯贼笑道:“你们想啊,我大哥可正愁没有理由休了她,要是你们这么准备礼物上门一闹,他肯定会跳出来,到时候你们就说是她故意勾引你们,请你们到有偶院小坐,我大哥有了理由,立刻就会给她休书一封,扫地出门。而她呢?在栗州无依无靠,一旦出了上官家,一个弱女子,你们想要这么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实在的,你小子的话我是一点都不信!”张家晖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上官家现在可以说是空空荡荡,没有几个正经主子,要说是因为他们放心上官珏这个新婚不久的妻子当家做主,他宁愿相信宇凯说的是为了找理由借口休妻,只是也不能就这么信了他。 “信不信由你们!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如果是我在骗你们。你们自然免不了被上官家的人追究责任,可我这个招待你们道上官家做客的人会更惨,我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们吗?”宇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不上当,这几个家伙虽然都不算什么傻蛋,可都是些色恶鬼,遇上美色就挪不动的货色,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刻意的和他们打好关系了,更不会将他们带进上官家,制造他们与晏宓儿的偶遇了。 纨绔们相视一眼,是啊!这件事情要是宇凯没有足够的把握定然不敢怂恿他们做,要是晏宓儿没有被上官家嫌弃的话,自己等人的举动固然是会惹恼上官家,没有好果子吃,可宇凯更是难逃罪责,冒得风险比他们还要大,心里顿时都相信了,也都有些心痒难耐——在上官家,上门调戏上官家的少奶奶,多刺激啊! “那这件事情做成了你小子有什么好处?”张家晖一向坚信无利不早起,要是没有好处的话,这小子也不会怂恿自己几人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们是兄弟,还能利用你们谋利不成?”宇凯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而几个纨绔毫不犹豫的点头,宇凯叹气,道:“好吧,我老实交待!这件事情要是成了的话,我大哥会给我娶一个贵女回来,拓拔家会送我一份大礼当作结婚礼物。你们也知道,庶子在世家实在是很难熬出头,这是我的机会,就算是对不起那么一个美人儿我也不管了!” “有这么多的好处,怪不得你小子会这么暗算自家嫂子了!”赵庶子深有感触的拍拍宇凯的肩头,笑道:“别人会不会帮这个忙我不知道。不过我是帮定了!反正老子烂命一条,要是出色了,我那嫡母和弟弟还会担心,甚至想要除了我,以绝后患,要是惹是生非的,他们反倒是放心纵容,显示了他们的包容之心,也衬托了嫡子的优秀,就算是被你小子给利用了也无所谓。” “那也算我一个!”齐王子笑的有些yin 贱道:“这么一个美人儿,要是落在你手里可糟蹋了,还不如给我,要是能够给美人儿一份大礼的话,她一定会在被休之后投进我的怀抱!” “那就看谁有那个能耐了!”赵庶子笑着,心里面热。 “大家来个君子之争如何?”张家晖笑着建议道:“我们明天一起去拜访美人儿,每人准备一份礼物,要是美人儿对谁心动了的话,其他人不得用强虏的手段把美人儿给带走!” “同意!”纨绔败类都担心对方用卑劣手段,这个建议一出,一拍即合。 “我明天就不去凑热闹了……别误会,我不是想要逃避,只是上官瑛那个愣小子还在府上,这件事情他一个小孩子可不知道。我可得把他给摆平了,要不然他闹将起来,岂不是坏了你们的好事?”宇凯倒真的是担心上官瑛闹事,至于上官谨,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个下人,就算是出现了也不会有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而他也没有想过就这么一点点事情就让晏宓儿怎样,一切都只是个开始而已。 “小爷们要见的是你们家少奶奶,你们这些贱婢还不给我让开!”齐王子不可一世的嚷嚷声让在三楼打坐调息的晏宓儿皱紧了眉头,这些不知道死活的纨绔子弟不知道这里是上官家,不是能让他们耀武扬威的地方吗? “对不起,我家少奶奶不方便见男客!”曼荷冷冷的看着这些丑态尽出的公子哥,他们真是世家难得一见的败类,也不知道宇凯少爷是怎么与这些混在一起的,就不怕因为让自己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地位再一落千丈吗? “我们没有恶意!”张家晖一脸笑容的装出和善的模样。笑道:“昨天不知道珏嫂嫂的身份,冲撞了她,今天我们是特意过来道歉的,还请姑娘通报一声。” “通报不通报都是一样,我家少奶奶是不会见你们的!”曼荷坚持的道,要是通报了,见不见都有话说,还不如干脆由自己拒绝,就算有什么,也不会让人抓住少***把柄。 “难道珏嫂嫂就这么不讲情面?”纨绔乙,益州赵家的庶子嬉笑着道:“姑娘还是通报一声的好,我们为了表示诚意,可都是带了重礼过来的。要是珏嫂嫂知道你擅作主张,让她错失了收礼的机会,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你呢!” “就是,小爷可是花了重金买了最好的饰盒,上面镶了整整九颗红宝石,要是你家少奶奶见了,一定会心花怒放的!”齐王子手里倒真的是碰了一个镶了宝石的饰盒,趾高气扬的对曼荷道。 “那算什么?我这里可是有最好的东海珍珠,你家少奶奶见了一定会飞奔下来的!”赵庶子打开手里的木匣,一串颗颗饱满的珍珠项链散着柔和的光芒。 “你们真笨!”纨绔丁,还不知道是那个世家的败家子不屑的看着他们,道:“这些东西算什么?小爷我可是准备了罕见的金刚钻,要是美人儿见了肯定扑上来!” “在下不知道珏嫂嫂喜欢什么,为珏嫂嫂准备的是一万两银票,珏嫂嫂喜欢什么可以亲自去挑选!”张家晖还是那副装出来的斯模样,道:“还请姑娘将这些事情都与珏嫂嫂说明,我想珏嫂嫂一定不会吝于见我们一面,让我们表达一下诚挚的建议!” 曼荷气得浑身抖,他们这是道歉吗?他们把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当成什么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简单粗暴更有效 “这些该死的家伙!”上官瑛没有想到在上官家都能够看到无耻的东西。他们竟然感欺上门来,对宇凯则是说不出的感觉,要说厌恶嘛,偏偏是他说那些家伙似乎不怀好意,想要骚扰大嫂,而他自己碍于情面不好出面,所以想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说是感激他提前告诉自己嘛,又觉得他与这样的人为伍,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想做什么?”宇凯一把拉回上官瑛,现在那些“色不迷人人自迷”的家伙不过是在门外叫嚣着要进去看晏宓儿,还没有胡说乱讲,可还没有到他们该露面的时候。 “我出去收拾他们!”上官瑛恨恨的道,大哥走之前可是再三交待,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人(以前一直说他是孩子来者),一定要对家里的事情多多上心,尤其是不能让家的女眷受任何的委屈,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怎么能够让嫂嫂被这些无耻的败类打扰呢? “等等吧!”宇凯拽着他,道:“无风不起浪,谁知道嫂嫂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交情。所以才会生这样的事情,负责的话,这些家伙为什么偏偏过来这里骚扰呢?” “你的意思是嫂嫂和他们有……”上官瑛单纯的小心灵大受震惊,他一直以为是这些家伙无耻,听说嫂嫂天姿绝色就没脸没皮的上门的,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另外一种说法。 “你傻啊!”宇凯拍了他一下,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嫂嫂自己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那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啊?你想想,为什么他们没有去娉婷门前闹,也没有去缠着芩心,偏偏过来这里?要不是嫂嫂给了他们什么暗示能有这样的结果吗?” “可是……”上官瑛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宇凯,矛盾成一片,忽然灵机一动,道:“曼荷可是大哥身边的旧人,要是嫂嫂有什么不妥的举动的话,曼荷她们岂能放过!” “就是因为有曼荷她们,嫂嫂才会装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宇凯不予余力的诋毁着,忽然悄悄的道:“我告诉你,你可别激动啊,我听北院侍候这几个家伙的小厮说他们昨天晚上有一段时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回来的时候就笑着准备了这些东西,说什么看谁能够讨得美人欢心。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受了嫂嫂的暗示,所以才……这,这恐怕不可能吧!“上官瑛深受打击的道。 “谁说是不可能的呢?你看。又出来一个丫鬟,是嫂嫂身边的那个亲信丫鬟,你看,他们真的被迎进去了……快,你快点找谨叔带人来帮忙!”宇凯做梦也想不到晏宓儿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人给放了进去,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下招,但当机立断的将上官瑛给支走。 “我去了,你一定要盯好了!”上官珏撒腿就跑…… “曼荷姐姐,你怎么把贵客拒之门外啊!”紫萝笑意盈盈的打断了曼荷,笑着对几个有些意外惊喜,却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的纨绔笑道:“我家少奶奶已经准备款待诸位了,贵客们请进!” “紫萝!”曼荷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她已经派人从院墙翻出去请谨叔了,院子里面也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婆子在,不用担心他们想要硬闯,少奶奶怎么还要引狼入室呢? “曼荷姐姐,难道少***话你也不听了?”紫萝忽然之间冷了脸,不满的看了曼荷一眼,然后陪笑道:“公子们请!” “不行!”曼荷挡在门口,说不让进就不让进,看得紫萝嘴角直抽。毫不客气的一把将曼荷给拽了过来,那几个公子哥趁机闪了进去。 “你……”曼荷是没有防备紫萝,一个巧劲就把紫萝的手给摔脱了,恨恨的瞪了一眼,却看到紫萝满脸的诡异表情,还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也就没有抢上去。 院门大开,五个纨绔大摇大摆的进了去,忽然一片乌云盖顶,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雨点般的棒子就落了下来,想要挣扎,却又被人从外面将五人捆成一团,怎么都不利索,到最后只有死死的抱着头,忍痛挨打…… “这……”曼荷噗哧一声大笑起来,她看得清楚,那是一块黑色的布料,看样子应该是从绣房里拿出来的,四个角刚好就在昨夜少奶奶请谨叔派进来的,武艺颇高的两个婆子的手里面,五个纨绔一进门就被埋伏好的了两婆子从高处跃下,将他们罩在布料,然后两个婆子飞快的绕着那一捆人转了两圈,捆得更结实之后,一干粗使婆子和丫鬟们就手持武器冲了上来——除了一个粗使婆子手里面的擀面杖之外,其他的都是桌子脚,看样子是拆了好几张桌子。 怪不得紫萝会开门迎客。不对,这叫诱敌深入,关门打狗!不过还真是解气!曼荷也抢了上去,从一个有些气虚得丫鬟手里抢过桌子脚,狠命的打了几下,在顺手将桌子脚递给候在一旁的紫萝。 “好了,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出了人命可不吉利,少奶奶说了,有偶院里面不能沾狗血!”香雪看也差不多了,五个纨绔也已经蹲在地上直哼哼了,大善心的话,丫鬟婆子们立刻将凶器受了起来,个个一副无辜的模样,那两个婆子才将已经千疮百孔的布料用力一撕,还是蹲着的纨绔立刻躺成一片,连说话的本事都没有了。 “让开!让开!”喳喳呼呼的声音让丫鬟婆子们“哗”的一声让出一条路来,一直没有露面的湘翠带着三五个丫鬟奔了过来,手里端锅的,端盆的,等丫鬟婆子们一让开,毫不客气的就把锅里盆里的东西往地上躺着的纨绔身上招呼,而纨绔们呼痛。呻吟的声音忽然之间更大了…… 是泔水?不,不对,都还没有用午膳哪里来的泔水?曼荷再仔细看,却是这些丫头们现用各种调味料加了些水调出来的,可恶的是她们还不忘切了些菜叶子在里面,几个衣衫光鲜的纨绔本来已经狼狈不堪了,这下子更像极了路边的乞丐,不,有没有下雨,乞丐起码不会一身**的。 “让开~”又是一声尖叫,却是冲过来看热闹的绿萝曼莲。而她们不知道从那里弄来半袋子面粉,丫鬟们嬉笑着让她们将那面粉砸在了那些纨绔身上…… “咳咳~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上官谨的声音终于响起,看着丫鬟婆子们训斥道:“好端端的,院子里面怎么多了几个来路不明的人,让少奶奶受了惊吓怎么办?你们就是这样侍候少***吗?” 晏宓儿见一直站在门外看热闹的上官谨也出面了,知道今天得这一出闹剧也该结束了,也就没有站在窗子前面看热闹,从容的走了下楼,看着满地狼籍的样子,心里笑,脸上却是冷冷的表情,淡淡的道:“不知道谨叔怎么会过来?” “小人见过少奶奶!”上官谨脸板得死死的,要是不这样的话他相信自己一定会爆笑出来,没有想到晏宓儿居然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来对付这些败家子,但毫无疑问的是,还真的是有效,相信这些败类以后想到上官家的大少***时候最先想到的不是容貌,而是这一顿棍棒和羞辱了。 “谨叔不必客气!”晏宓儿知道上官谨是想拖延时间,让这些恶心的东西多遭点罪,也不说破,而是淡淡的再问一次,道:“谨叔怎么会过来?” “是这样的!”上官谨咳嗽了两声,将涌上来的笑意再一次压下去,道:“宇凯少爷让小少爷通知小人,说他误交损友,让这些不知死活、不明廉耻的东西不顾他的劝阻,过来打扰少奶奶清静。他也是担心少奶奶这里有什么,所以命小人过来看看!” 上官瑛找到上官谨的时候,他正好整以暇的在喝茶,完全不顾一旁小丫鬟着急的模样——那小丫鬟是曼荷派过去报信的。他很清楚,那些纨绔也不过是些欺男霸女的角色,更一个个留恋花街柳巷,让酒色淘干了身子,昨晚派去有偶院当值的两个婆子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的。他需要做的不是赶过去收拾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而是需要去收拾善后,希望少奶奶不要太过分,怎么着也要给他们留一条命才是。 所以。上官瑛到的时候,他很有技巧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套了出来,也确信了一件事,那就是宇凯确实是有阴谋的,这不过是他的第一步,后面到底会怎么做,还需要慢慢的看。所以,他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将上官瑛支了回去,自己慢慢的过来,看了一场好戏之后,也不忘将自己出现的“功劳”推在宇凯身上。 “原来是小叔啊!”晏宓儿说不出的厌恶,语气却忽然之间变得亲昵起来,笑道:“这会倒是要谢谢小叔,他昨天过来向我道歉,说这些恶心的东西冲撞了我,一定让我好好的出一口恶气,本来我还有些半信半疑,没想到他说到做到,果然让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送上门来找打了。谨叔,就麻烦你让人把他们清理干净,免得看了恶心!” “是,少奶奶!”上官谨笑着应了,指挥着下人将几个疼得蜷缩起来的纨绔拉了出去,让一直躲在暗处的宇凯吓了一跳,头都不回的闪人…… “少奶奶~”香雪对站在窗前,看着丫鬟们卖力的打扫着有偶院门口那一遍狼籍的晏宓儿忏悔,道:“我不小心丢了一些药!” “什么药?”晏宓儿微微一惊,香雪那里的药可是半点闪失都不能有啊! “万虫钻心!”香雪眼睛里尽是笑意,嘴上却道:“刚刚在混乱不小心给遗失了!” “你别告诉我刚好是掉到了湘翠的那一盆特制泔水里面!”晏宓儿双唇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万虫钻心不是毒药胜似毒药,毒不死人,但沾到了伤口出的话,会让人全身似虫噬,痛苦不堪,怪不得那些恶心的东西带走的时候会全身蜷缩,原来是这样。 “好像是!”香雪装模作样的苦恼着,然后一挥手,道:“不管了,反正那东西不是毒药,害不死人,又只是小半瓶,疼上一天也就好了!” 是啊,因为不是毒药,所以没有解药,因为不是毒药,所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那些恶心的家伙有的受了。 “噗哧”晏宓儿笑了起来,想必他们心里现在最恨的不会是自己,而是上官宇凯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娉婷的心思 “没用的家伙终归是没用!”拓拔芩心陪在拓拔素月身边冷冷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手段呢?原来不过是让几个不成器的败家子闹这么一出戏啊?” 宁嬷嬷嘴角抽搐。没有敢说什么,而宁馨更是将手绢都绞碎了的样子,宇凯不管怎么说都是想要帮她,不管结果如何她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吧!娉婷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端坐,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的置身事外。 “芩心,宇凯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拓拔素月清清嗓子,脸上也是有些不愉,要知道宇凯的计划可是与她说过的,只不过出了点意料之外的事情而已,但总的来说,还是没有偏离预期的目的。现在事情不过是刚刚起了一个头,芩心没有必要冷嘲热讽的。再说,就算是事情真的失败了,芩心也不能这样,这件事情宇凯自己可也是担了极大的风险,要是让昊儿和珏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不知道会怎么落宇凯呢! “原因,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只说是让我耐心一些,与那个死女人拉关系,却不愿意让我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难不成还担心我泄露出去吗?或者是担心其他的人嘴巴不牢靠?”拓拔芩心最厌恶的还是整件事情只有拓拔素月和宇凯清楚,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这样的状况让她很是受不了。 “人多嘴杂,芩心还是耐心一些吧!”拓拔素月没有说宇凯隐瞒其他人的理由,只能这样敷衍着,难不成她还能说宇凯说了,师傅多了容易把房子盖歪了,尤其是芩心,要是知道了我们要怎么做,一定就能知道我们这一次会成功,到时候她肯定会趾高气昂的到有偶院显耀,那个时候让人察觉了,有了防备就不好了。 “人多?”拓拔芩心喜欢凡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喜欢这种自己身为当事人,却被隐瞒的感觉,忿忿的道:“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是他的外婆,还有一个是他的亲妹妹,谁会多嘴多舌?” “芩心~”拓拔素月很不喜欢她这样说话,更不喜欢她说宁嬷嬷是宇凯的外婆,那会让她觉得自己也掉价,语带警告的叫了一声。 “我已经快被憋疯了!”拓拔芩心大叫一声,道:“我这几天总是作恶梦,总是梦到那两棵梨树已经枯死,表哥也冷冷的不管我径直离开……我当初为什么要种梨树,姑奶奶,您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梨树的彩头不好?” 拓拔素月沉默了一会,是啊,这件事情一开始的彩头就不怎么好,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宇凯的计划是这样的……娉婷你干什么?” “奶奶,我还是不要听比较好!”娉婷淡淡的笑着,道:“荷花会上我不过与那个女人一起出现过一次就已经被人怀疑了,要是这件事情真的被泄漏了,第一个让人怀疑的对象就是我,我还是旁观就好!要是到了用得上我的时候,奶奶吩咐就是!” 拓拔芩心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荷花会上她不记得自己对娉婷的冷落,却记恨娉婷与晏宓儿一起出现,后来更与齐语鹃相处甚好,在拓拔素月面前好好的告了一状,让拓拔素月狠狠的训斥了娉婷一番,但她全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宁嬷嬷是拓拔素月的大丫鬟出身,她的一家都是拓拔家的家生奴才,宁馨也就是拓拔家和上官家共有的奴才,那么宇凯和娉婷起码也有四分之一是拓拔家的奴才,别说是责骂训斥,就算是一个不高兴打一顿也是凭她高兴的。怎么,这点事情就敢记恨自己了? “也好,你就先回房去吧!”拓拔素月明白娉婷的意思,那就是她不想再当那个被无辜牵连的人,想想也觉得她怪可怜的,也就让她离开了。 “贱婢就是贱婢,就算是身上有一半是高贵的世家血统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卑贱!”拓拔芩心肆意的乱骂着,完全没有考虑宁嬷嬷和宁姨娘的心情。 “好了,别说那些无用的了!”拓拔素月忍不住的也冷下了脸,觉得芩心有些过了,看来还是要好好的敲打一下,否则终究是要惹祸上身的。 拓拔芩心不悦的也冷下了脸来,但终究还是记得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冷了一会场之后,扬起一个笑容,道:“宁嬷嬷,宁姨娘,实在对不起,我这两天精神一直不好,失态了,还请你们原谅!” 宁嬷嬷一个冷冽的眼神让宁姨娘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笑道:“表姑娘那里的话,你是拓拔家的姑娘,老奴虽然跟着老夫人离开了拓拔家,可也还是拓拔家的奴才,你这么说可生生折杀了老奴了!” “好了,都是自己人,话说开了也就好了!”拓拔素月很满意宁嬷嬷的态度,笑着道:“还是和你们说说宇凯的计策吧!不是我老婆子夸他。他这一次算计的确实是很精细,就算是出了点意外,也不用担心会不成事……” 拓拔素月将宇凯的计划一说,拓拔芩心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道:“宇凯确实是个厉害的,要是这一次事情成了,我一定好好的给他介绍两位世家的贵女。姑奶奶,像我们这样的世家是绝对不会将嫡出的姑娘嫁给庶子的,但是家世稍差一点的是没有问题的,我看兖州张家就不错。张家晖这次让宇凯利用了一番,张家的嫡子嫡女都很厌恶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拍手称快,对宇凯也会有了好印象,到时候我再从撮合,父亲和哥哥再给张家一点压力和甜头,这件事情也就算成了!”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不急!”拓拔素月眼神微微的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件事情表看法,宇凯想娶的是一等一的大世家的嫡女,而不是那种二流还偏下的世家姑娘,要是他想的是那样的话,栗州多的是那种世家姑娘,只要自己透个口风。她们定然上赶着来,还需要借助拓拔家的力量吗?真是没有眼力! 宁姨娘好不容易才不让自己露出忿恨的情绪,她很清楚,拓拔芩心还是没有将自己等人放在眼里,所谓的撮合也不过是施舍一样,不过……她以为嫁进上官家就万事大吉了吗?相反,那不过是一个开始……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娉婷看着宇凯青紫色的眼眶,还有不稳健的步履惊叫一声,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过来看一看这个几天没有见面的哥哥,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没什么。嘶~这些狗杂 种,下手可真毒!”宇凯小心的挨到椅子坐下,却又疼的跳了起来,看来屁 股上也是有伤的,让娉婷见了又是难过又是心疼,虽然说这个哥哥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对她还算过得去。 “什么人下的手?”娉婷翻出创伤药,小心的为他擦在脸上,话一问出口,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苦笑道:“是不是那些恶心的败家子?” 宇凯将那些人请回家的时候就一再的警告她不要出院子,她也乖乖的躲在院子里没敢露面,但也知道那些人今天午会被送走,而宇凯还不得不去送行。 “这也是我自找的!”宇凯苦笑一声,他们五个从来就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被蒙起来打了一顿不说,还弄得极为狼狈不堪的被上官谨押送回了北院,要不是他们身上带伤,更一直叫疼的话,让小厮们给他们换过衣裳就要遣送出上官家,可是看他们疼得全身直冒汗的模样,上官谨也担心是打到了什么要害的地方,怕万一出了人命也不好交待,只好请了几个大夫给他们看伤。 结果大夫说虽然是皮外伤,但却是受了惊吓,所以觉得全身都疼,需要静养,只好多留了一夜。今天一早起来倒是好了很多,也想起来是被他怂恿陷害的——那些纨绔直记着找他报仇,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见到他的时候,冲上来就打,好在这里是上官家,奴仆们见势不妙都上前护着,否则倒真的是要出人命了! 不过……宇凯微微的摇了摇头,以后见到他们倒是要多加小心了,齐王子抛出了狠话。这个仇结定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自己需要小心行事就是了。 “你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招惹他们!”娉婷抱怨道:“你别说话,我知道你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帮拓拔芩心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人家可不见得会领情!她是什么人,是拓拔家的贵女,是天生就该高高在上的人,等到她如愿以偿了,根本就不会记得你是什么人,你别以为她会感恩图报!” “我知道!”宇凯苦笑一声,道:“但是我没有退路,我必须依从奶奶,将晏宓儿给赶出去,至于拓拔芩心能不能嫁进来就不是我的事情了。要是她能够嫁进来也是件好事,起码我手里面有她的把柄,可以趁机捞到好处!” “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败露会有怎样的后果?要是让父亲和大哥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娉婷没有说自己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晏宓儿,起码她在她的身上感受过善意,而拓拔芩心却只有浓浓的鄙夷。 “我管不了料那么多,我只能依附奶奶,否则等我一定会被随意的订门亲事,成家之后立刻被扫地出门!”宇凯面目狰狞的道:“我不能瞻前顾后,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娉婷你不懂!” 那么我呢?又有谁想过我?娉婷心里苦涩,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想过自己,更没有与自己商量过一个字,而她却深知,他们是不可能成功地…… 想想那三个女侠灰头土脸的往事,再想想冷泉岛上晏宓儿的善意,一直摇摆的天平终于倾斜了…… (亲们可还记得落水的事情吗?那个暗处的人就是娉婷,所以她知道,宓儿落水的真实原因,不过一直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而已……) 第一百五十九章有样学样 “听说了吗?少奶奶将二少爷请回来的那些朋友毒打一顿然后撵出府?”丫鬟们依旧喜欢谈论着关于主子的新闻。而这一次的事情着实让她们兴奋和过瘾。 “怎么不知道?”丫鬟甲手舞足蹈的道:“你们不知道,打得很过瘾嗳!那些家伙在北院住不到五天,让北院的丫鬟们都恨死了!个个都是色恶鬼,也不知道二少爷怎么会与那种人来往。我有个表妹就在北院听差,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只差没有冲到少奶奶面前磕头谢恩了!” “你们是没有见着,那几个不要脸的公子哥被大管家让人拖回北院时的那个狼狈样……”丫鬟乙也是兴高采烈的道:“整个人缩成一团直哼哼,一身的面粉,一边走还一边淌着泔水,让打扫的婆子们又骂又笑,热闹极了!” “活该!简直是找死!不过是几个小家族的庶子就敢这么无法无天,也不想想,这里可是上官家的内府,不是让他们可以横行的地方!你们不知道吧,他们是见了少***模样,起了坏心的。我有个***在有偶院当差,说他们手里拿着珠宝饰去讨少***欢心,结果却让少奶奶叫人给收拾了!”丫鬟丙恨恨的道:“可惜的是少奶奶还是手软了点,没有打断他们的狗腿!” “我看你们都被少奶奶给迷惑了!”丫鬟丁冷冷的看着众丫鬟,一幅然的模样,道:“你们想想看,那个公子哥吃饱了没事做吗?他们怎么会跑到有偶院。还拿着珠宝饰?我看啊,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少奶奶天姿国色这是谁都知道的啊!”小丫鬟天真的回了一句,有的赞同而有的却摆出了一副深思的表情。 “傻蛋!你也不想想,大少奶奶就连荷花会的时候都是用面纱蒙面的,说是长得漂亮,可有几个人见过,那些公子哥明显是见过少奶奶模样的人,这可就不一般了!”丫鬟丁恨恨的用指头点了一下小丫鬟的脑门。 “是啊!”小丫鬟受教的点头,她们也都还不一定就见过少***模样呢? “万一他们只是听说呢?”丫鬟丙反驳道:“少奶奶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乱窜的人,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见过少奶奶?” “我自然知道!”丫鬟丁环视了一眼,道:“就在那些公子哥被打的前一天,老夫人有些不适,少奶奶去探视老夫人,一直陪老夫人到用膳的时候,老夫人留她用膳,她不给长辈面子的拒绝,还把等候的轿子遣走,带着丫鬟慢慢的散步回去,结果路上和那些浪荡公子遇上了。当时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第二天一早,就出了这回事。我看啊,这些公子哥一定是受了迷惑,才会找上门去的!” “这怎么可能?”丫鬟戊惊呼,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事情,道:“大少爷对少奶奶那么好,她怎么会可能那样做,一定是你胡说!” “你们也不想想。那些公子哥虽然是些草包,可也不会蠢到那个地步吧!知道这里是上官家还敢去有偶院,是活腻了找死吗?”丫鬟丁冷冷的道:“再说,少奶奶是多厉害的一个人啊!黄姑娘她们三个在南院住了大半年,连过年都赖在上官家不走的人,少奶奶进门,她们就乖乖的走了。吴姨娘管家那么多年,少奶奶一声不响的将把吴姨娘的事情接手了,吴姨娘先是被禁足,现在更是不知道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是那几个公子哥真的是得罪了她,她肯定能够不动声色的收拾了,那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看啊,她是故意的!” “这有什么好故意的?”丫鬟丙不明白的道:“我那妹妹可说了,少奶奶为人和蔼可亲不说,也是个不喜欢惹事的,没有事情的话基本上都在有偶院不出来,要不是这些公子哥直接找上门去,还说了些不听的话,少奶奶也不会这么怒的。” “这不就是了?你们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少奶奶要是没有让那些败家子误会的话。那些人敢上门吗?”丫鬟丁恨恨的道:“平时低调的不得了,这种事情就闹大了,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说她如何的守规矩,不与任何男人多说话吗?我看这是欲盖弥彰,谁知道暗地里面她想做什么事情呢?” 丫鬟们忽然都沉默了,有人是立刻换了别的话题,更不约而同的离丫鬟丁远了一点,不再与她说话,她这明显是想兴风作浪,要是让主子或者管事知道了,自己还会受牵连…… “效果不如意啊!”宇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婆子,道:“怎么丫鬟们似乎都不大相信这样的谣言呢?是不是你们没有努力啊?” “少爷!”婆子倒是很坦然道:“内府的丫鬟们倒是些碎嘴的,可是她们也都是些有眼力劲的,少奶奶是老爷夫人意的,是大少爷宠爱的,已经开始逐渐的管家,这些闲言碎语要是进了大少***耳朵,杖责之后丢出府都很正常,丫鬟们又哪里敢胡乱参合?要不是老奴跟在吴姨娘身边那么多年的,吴姨娘倒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的话,也不敢配合您散布这样的谣言。” “谣言止于智者,看来上官家的丫鬟都是些睿智的人啊!”宇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就像没有猜到晏宓儿会用那么粗暴的手段打了那些家伙,除了制造的那次意外,连碰面的机会的没有再给他们,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会不会又出现这些意外,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还真的成了一个笑话。 “老夫人和少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婆子也知道这件事情办得不够漂亮,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啊。少奶奶管家是肯定的事情,谁敢落把柄她手里啊。那几个散布谣言的也都是迫不得已,她们都有要害在吴姨娘手上,不照做的话死路一条,否则还真是没人敢做。 “宇凯,你看怎么办?”拓拔素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也是有些头疼,还好芩心应邀去有偶院看花了,否则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呢? “你先下去吧!”宇凯现在也很苦恼,是不是该换一个方法呢?可是大哥已经走了六天了,现在也已经是十三日了,澶燕会八月三日举行,而大哥铁定会在七月的回来,要是换方法的话,来不及时间布置,怎么办好呢? 看着婆子离开,宁姨娘担忧的道:“这可怎么办啊?一连两招都没有预期的效果,要不然换个方法试试?” “不能换!”拓拔素月一口否决了宁姨娘的提议,道:“要是这忽然之间换了方法不但之前的努力全功尽弃,后面的计划夭折,要准备新的计划也是来不及了,我们只能继续下去。她晏宓儿可以不管不顾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将那些窝囊废打了一顿丢出去,我也可以不管不顾的将罪名落实直接打杀了她!” 是啊!宇凯眼睛一亮。上官家现在就是奶奶最大,要是奶奶直接将罪名给她安上也容不得她辩驳,简单粗暴无所谓,只要有效就好!不过有的事情还是需要循序渐进,不能冒进才是。 “奶奶,我们还是先按原计划,也不用管这个谣言有没有散布出去,把她不守妇道,与男人眉来眼去的罪名先落实了再说!”宇凯很想看看,晏宓儿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个罪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还会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吗?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晏宓儿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 送走了前来赏花的拓拔芩心和娉婷。晏宓儿冷冰冰的让丫鬟将拓拔芩心用过的茶具给丢了,更让人将她坐过的地方好好清洗,而且是当着所有信任不信任的丫鬟吩咐的,相信不用到明天,老夫人就能知道这件事情了吧?她会不会给气得气都喘不过来呢? “少奶奶,这是娉婷姑娘趁着谁都没有留意的时候塞到我手里的!”紫萝将一个纸团交给晏宓儿,晏宓儿微微一愣,虽然她对娉婷释放了善意,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起到效果,毕竟这一次要对付她的人都是她的至亲啊! “我看看!”香雪抢过纸团打开,一目十行的很快看完,气得脸都青了,怒道:“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这么恶毒!少奶奶,您一定要狠狠的反击,一次将他们都给打死,永世不得生!” “我看看!”晏宓儿好笑的接过纸团,看过之后没有香雪那么气愤,而是带了淡淡的失望,没有想到宇凯居然用的是这么老掉牙的手段,虽然说每一步都安排的很到位,可是这种手段实在是不入流,她笑着将纸团递给紫萝,紫萝看了之后也笑了。 “你们还笑得出来!”香雪已经要疯了。 “香雪,这种小手段最不入流,而且破绽百出,也亏得他们会想出这样的手段来!”紫萝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手段,原来不过是诬陷少奶奶与人私通而已。 “破绽百出?”香雪只看到了步步为营。 “先,这里是上官家的内府,少奶奶就算是想要与人私通,那个人又能进得来吗?显然这个不成立!其次,少奶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去认识什么野男人?”紫萝笑着道:“我看他们脑子里都是些糨糊,居然用这种早八百年就已经过时了的手段!” “但是我担心他们不给少奶奶任何辩白的机会,直接安上罪名啊!”香雪担心的道:“罪名一旦坐实,那个老妖婆定然会请出家法,直接将少奶奶杖责。甚至直接杖毙,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晏宓儿微微一怔,是啊,自己可以不分缘由的将那些人直接打一顿,拓拔素月也可以将自己给杖毙,虽然说自己的身手不用担忧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啊!更何况,她已经肯定自己已经有了身孕,不容得有任何的闪失,看来还是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的…… 第一百六十章娉婷献策 “把那个女人叫过来训斥。说她不守妇道与人眉来眼去?”娉婷一脸惊讶的表情,似乎被这样的消息给惊呆了一样。 “对,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拓拔素月有些兴奋的道,她一直想要找机会狠狠的整治晏宓儿,可惜的是上官昊他们的存在硬是让她不好下手,这儿一次没有人给她当靠山,看她不趁机把她收拾个半死。 “奶奶是不是还想趁机动用家法,将她狠狠的打上一顿?”娉婷看了一眼兴奋地连都红了的拓拔素月,心里暗叹,就他们这些伎俩又怎么能够玩得过不动声色的晏宓儿呢? “那是自然!”拓拔素月理所当然的道,这回一定要先将利息收一部份回来。 “奶奶,我认为这样做不妥!”娉婷的话才一出口,就遭来拓拔芩心的怒目而视,她没有理睬而是认真的道:“您想啊,那个女人的身体都弱成那样了,一阵风都能吹倒,打了,难说会一命呜呼,到时候您怎么与父亲他们说?就因为流言蜚语就将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打死了?就算是父亲和大哥碍于孝道,不能把您怎么样?可是,您可别忘了。上官家还有长老,长老们都是喜欢那个女人的,您到时候怎么向玉擎山庄交待?” “不至于吧!”拓拔素月有些不敢肯定,但想想晏宓儿不过是多跪了一小会,就有些吃力的模样,还真的是拿不准了,万一要是将人给打死了,她还真的是晚年堪忧啊!瞄了一眼拓拔芩心,想起她恨不得将晏宓儿碎尸万段的狠劲,再想想那些行刑的婆子都是吴姨娘的人,难说真的会暗底下使劲,将人给整死了让自己难逃罪责,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当然不至于!”拓拔芩心换上一副笑脸,道:“姑奶奶,执行的婆子都是您亲自选的,她们自然会依照你的吩咐,要把那个女人打死还是打到半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一定不会出错的!要是您不放心的话,我一会一定会亲自监督,不让她们下死手的!” “表姑娘说的可真是轻松啊,好像那些婆子更听您的话似的!”娉婷冷讽了一句,道:“我看奶奶最要担心的就是您了!大哥才一出门,说是让您过去与那个女人套近乎,您就敢在点心里面下毒,要不是人家完全就看不上那些点心,让丫鬟丢到湖里喂鱼,还不知道会有几条人命落在您手里了!” 拓拔素月微微一凛。那毒药事件因为没有人误食,只是死了几十条鱼,加上晏宓儿息事宁人,没有追究也就不了了之,但是剩下的点心却让上官谨拿去了,也验出里面的毒药是“半步癫”,一种致命的毒药,就算是抢救及时,没有当场毒身亡,也会留下极严重的后遗症,后半生痴痴傻傻,一辈子都废了。拓拔素月虽然嘴上说不可能是芩心下的毒,但心里却已经将罪名安在了拓拔芩心的名上,别说或许不是很清楚,可她却知道,这种毒药是拓拔家流出来的,而她手里也有存货。 “我说过那不是我干的!”拓拔芩心狠狠的瞪着娉婷,恨不得一把掐死她——要不是还需要借助宇凯,她一定会先杀了这个死丫头。 “好了,不要斗嘴了!”拓拔素月淡淡的将这件事情一语揭过,道:“娉婷有什么好主意吗?说来听听!” “我能有什么好主意!”娉婷笑着道:“不过伤其全身不如断其一指。与其将那个女人给毒打一顿。还不如用这个借口将她身边的人给狠狠的整顿一番,如果能够除去那么一两个就更好了。我可是听说了,她身边有几个极为厉害的嬷嬷,要是将她们狠狠的收拾一顿,就算是不能打死,撵出去也是能够让奶奶消气的。” “然后呢?”拓拔芩心恨恨的瞪着她,道:“那个女人一定会立刻逃离内府,她要是出去了,我们怎么对付她?” “她要是出府了岂不是更好?出了什么意外也就赖不得奶奶了!内府戒备森严,不一定能够有人进得来,别院可就不好说,拓拔家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吧?再说,哥哥的主意看似不错,可奶奶您想想,要说她与人私通,那个人是谁?有那个本事在上官家的内府来去自如吗?”娉婷指出这个计划最致命的地方。 “管他合不合理,只要能够将那个女人置于死地就好!”拓拔芩心可不愿意接受娉婷的建议,要是拓拔家的人被查了出来,她可就永远得不到表哥的欢心了,还是让姑奶奶背黑锅比较好。 “娉婷说的有理!”拓拔素月警告的看了芩心一眼,她很清楚芩心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而已,要不是为了拓拔家的利益,她怎么会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她,还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也牵扯了进来,没想到这只白眼狼还真是一点都不自己想想。 “娉婷从小最是孝顺您老人家的,凡是都会先为您老人家考虑,自然会有这样的思量了!”宁姨娘笑着道:“娉婷,你说说看。那个女人身边有什么需要先除去的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娉婷摇摇头,道:“那个女人身边的丫鬟都是些不爱出风头的,更不用说嬷嬷们了!” “那还出这样的主意?”拓拔芩心现在连娉婷也都恨上了,要是她嫁进来的话一定会将这个死丫头嫁给最恶心的、最没有本事的男人。 “奶奶,吴潋滟不是在那个女人那里学了很长时间的规矩吗?她一定会更清楚那些嬷嬷的厉害!要不然将她叫过来问问?”娉婷的建议让拓拔素月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看来娉婷这孩子确实是长进了不少,也会自己琢磨事情了。 “万一吴潋滟把我们的事情透露给那个女人怎么办?”拓拔芩心从来就没有看吴潋滟顺眼过,现在也是这样,等她嫁给表哥之后一定不会让那个女人呆在上官家,要是她现在讨好了姑奶奶,以后收拾起她来就麻烦了。 “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拓拔素月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冷冷的道:“再说,吴姨娘现在已经和我们联手了,说吴潋滟不管事,那不过是将吴潋滟给摘开,以防事情败露连累到她而已,不是说她不可靠!” “老奴这就让人将吴姑娘请过来!”宁嬷嬷最是清楚拓拔素月的喜好,不等拓拔素月说什么,就主动领命,而拓拔素月微微一点头,也就去了。 “奶奶,我去看看小厨房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娉婷见拓拔芩心脸色有些难看。还不知道她心里在怎么个凌迟自己呢?也不想留下来看她的脸色。笑嘻嘻的对拓拔素月道。 “去吧!”拓拔素月也有话要好好的和拓拔芩心说,见娉婷知趣,笑着点点头,道:“让你姨娘陪你一起去,顺便让她给你做点好吃的!” “谢奶奶!”娉婷笑着就拉着宁姨娘出去了,几个丫鬟嬷嬷也识趣离开,整个厅里很快就只剩下拓拔素月和拓拔芩心两人。 “姑奶奶~”拓拔芩心有些不安的叫了一声。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姑奶奶啊!”拓拔素月冷了脸,道:“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将晏宓儿给整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嫁给珏儿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拓拔芩心一直认为只要没有晏宓儿的存在,自己嫁给表哥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对晏宓儿也就特别的怨恨。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拓拔素月对这个侄孙女很了解,每年的荷花会她都会栗州,而后顺势留在上官家三五个月,自己也一直将她视为孙媳妇,结果却是这么令人心寒的不懂事,竟然连自己也被她视为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请姑奶奶示下!”拓拔芩心有些不以为然,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比自己更适合成为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吗? “很简单!珏儿心里没有你!”拓拔素月看着她忽然变色的脸,冷冷的道:“要是珏儿心里有你的话,就不会有晏宓儿进门的事情。你别忘了,从你有心嫁给珏儿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打听晏家到底在什么地方,想要在议婚之前将她给处理了,可是昊儿一直闭口不提,就连当初晏宓儿的母亲去世,悦萼前去吊丧也是瞒着我的。可是我不相信珏儿会不知道,他要是对你有哪怕是一丝情意,也不会将晏宓儿迎娶进来!” “可是表哥当时不是反对这门婚事了吗?”拓拔芩心哪里能够接受这样的说辞,激动不已的叫了起来。 “那是因为珏儿对他**的眼光有所怀疑,不认为他**看的上的就是他喜欢的,可不是为了你!”拓拔素月冷冷的道:“所以,就算是将晏宓儿给除了,没有我帮忙,你也不要想嫁给珏儿,你的那些小心思就给我乖乖的收了起来,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还有,对宇皓娉婷客气一点,虽然他们的血统没有你那么纯粹和高贵,可是别忘了,他们也是我的孙子孙女,身上也留着拓拔家的血液,而且,就算是你嫁进来了,也是需要小叔和小姑的帮衬的。晏宓儿这一点做的就比你好,进门没几天,就把玲珑晶莹的心给揽住,对娉婷也是笑脸相迎,让人看了心里都舒服。珏儿对她对这么好。都是因为她用心的缘故,你还是学着点吧!” “是!”拓拔芩心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才不让自己跳了起来,现在需要拓拔素月的地方还很多,她只能是忍气吞声…… “老夫人~”宁嬷嬷的声音在厅外响起,拓拔素月将脸上的表情一换,微笑着道:“进来回话!” “吴潋滟没有来吗?”拓拔芩心没有见到吴潋滟的影子,有些失望,更有些淡淡的高兴,看来娉婷的计策是不管用了。 “回表姑娘,吴姑娘说没有大少***许可,自己是不方便出门的!”宁嬷嬷没有想到吴潋滟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敢有任何嚣张,还是规规矩矩的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有长进,聪明了不少啊!”拓拔素月也听出来了,笑道:“那么晏宓儿身边的嬷嬷到底是那几个呢?” “回老夫人,一个秦嬷嬷,说是晏夫人小的时候就已经在身边侍候了,与曹嗣仪曹大家有旧也是她,一个赵嬷嬷,是少***奶娘,深得少***信任,教吴姑娘规矩的就是她,不过不是很厉害,比秦嬷嬷差远了。还有一个不喜欢露面的香嬷嬷……”宁嬷嬷咂巴了一下嘴,觉得这个称呼很是怪异,道:“这个香嬷嬷是晏夫人身边的丫鬟,少奶奶也是多了些敬重的。吴姑娘说,名义上是赵嬷嬷教规矩,但很多时候却是要想秦嬷嬷和香嬷嬷请示请教的,如果要对付的话,这两个人是重点对象!” “我明白了!”拓拔素月点点头,道:“晚膳过后我们直接到有偶院去,顺便通知瑛儿一起去!” “是,老夫人!”宁嬷嬷应着。 “还有,立刻将宇凯找来,我要与他好好的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拓拔素月是一点都不相信芩心能够成事,娉婷虽然能够看到这些弊端,但也不见得有宇凯那么厉害就是了。 “是,老夫人!”宁嬷嬷又领命去了,拓拔素月则继续教训着拓拔芩心,务必让她知道她的前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面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欺上门 “姑奶奶,我看娉婷可是一点都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啊?明明知道我们要去找晏宓儿的麻烦。人多势众会更有威慑力,却还是故意装作不舒服,不但自己不去,连带着也将宁姨娘给拉走了!”拓拔芩心冷冷的上着眼药,她觉得娉婷说服了拓拔素月不要那么冲动就是以她为敌。 “那是!”宇皓笑眯眯的应了一声,道:“姑娘一向是把奶奶放在心上,可不是放在眼里和嘴边的,要不然也不会察觉到这件事情有这么大的破绽,到时候连累奶奶就是我的罪过了!” “你~”拓拔芩心恨极,等她事成之后一定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表姑娘有何指教?”宇皓听了拓拔素月说了娉婷的话之后,吓出一身冷汗来,是啊!那几个纨绔已经出人意外的被撵走了,原本是想将“奸夫”的罪名带在他们头上的,所以才有了最后“栽赃捉奸”的设计,可现在“奸夫”没了,要还是按照老戏码的话,别人不相信还好,要是相信了,落锁之后整个府上可只有自己一个成年男人,那岂不是将脏水泼在自己头上了。 虽然娉婷的计策也不成熟,但将晏宓儿直接逼出府。让她在路上或者别院死个干干净净,奶奶可能会被父亲责怪,但也无非不过是听信谣言,不明是非的罪名而已,比起让奶奶直接担负起虐死孙媳的罪名可轻得太多,就算是为了拓拔家的嫡姑娘也不能将奶奶置于危险之啊!而自己就算担负了其他的罪责,有奶奶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而最是可恶就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拓拔芩心了,有想要让自己等人出力,又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等人,说什么她会大慈悲让自己娶张家的嫡女?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张家的那个姑娘刁蛮任性的和她有的一拼。自己想要娶的是真正的大世家的贵女,而不是那种不入流的世家姑娘,别说是张家的姑娘不行,就是像她这种恶毒又愚蠢的也不要,要不是为了让奶奶高兴,谁会愿意帮她啊? “小少爷来了!”一个嬷嬷高声道,话音一落上官瑛就走了进来。 “给奶奶请安!”上官瑛不明白拓拔素月为什么把自己叫来,但还是恭敬地给拓拔素月问安。 “好!好!快请小少爷落座!”拓拔素月也是很喜欢这个小孙子的,就算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和自己太亲近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奶奶唤孙儿过来有什么吩咐?”上官瑛直接的问道,他总是觉得奶奶对母亲不好,对自己最喜欢的晶莹也很不好,所以本能的就不喜欢她,但还是很尊敬就是了。 “唉~瑛儿啊,奶奶是有事情要与你商量的!”拓拔素月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愁容道:“奶奶也是很犹豫要不要与你说这些肮脏的事情,说的话怕脏了你的耳朵。不说又担心你不明是非,误回奶奶要故意找人的麻烦!” “奶奶请说!”上官瑛微微一怔,什么事情啊?难道家里又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吗?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大丫鬟曼燕,转颜笑道:“孙儿已经是个大人了,大哥离家之前也说过,孙儿是家里能够当家的男人,奶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伽枝,你把丫鬟们议论的事情和少爷说说吧!”拓拔素月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副苦恼的样子。 伽枝将宇凯命人散布的谣言细细的说了一边,只差没有说晏宓儿怎么个勾引男人了?上官瑛听得两眼直冒火,怒的道:“这些碎嘴的贱婢,怎么敢这样编排主子!奶奶,我明白了,明儿我就与嫂嫂和谨叔商量,好好的整治这些该死的贱婢,一定不会让这种谣言再出现!” 拓拔素月傻眼,没有想到上官瑛会是这样的表现,微微愣神间,宇凯轻轻地咳嗽一声,引起上官瑛的主意之后笑道:“瑛弟。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些话吗?要是嫂嫂的行为举动完全没有问题的话,也不会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嫂嫂肯定有什么不适宜的举动落在了碎嘴丫鬟的眼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意思是该好好的敲打一下嫂嫂,让她收敛一些,不要做出对不起大哥,有损上官家颜面的事情!” “我反对!”上官瑛直接道:“嫂嫂有没有错都不能在大哥和父亲不在家的时候问罪,有什么事情等到大哥回来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把那些乱说话的贱婢狠狠的惩治一番,将这些流言先压下去!” 拓拔素月心里气得冒火嘴上却笑道:“奶奶可不敢问罪!不过,这些事情一定是从有偶院的丫鬟嘴里说出来的,否则谁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奶奶是想让瑛儿做个见证,狠狠的收拾一下有偶院的那些奴才,顺便让你嫂嫂也知道,也就不会再做错事情了!” “这是个好办法!”只要不让他们找嫂嫂的麻烦,其他的事情上官瑛倒是没有多想,再说,他们说的也确实有道理,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让奶奶敲打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很快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有偶院。 “孙媳见过老夫人!”晏宓儿早有心理准备,脸上带着礼貌而疏远的笑容将所有的人迎进了有偶院的正厅,丫鬟们上茶的上茶,上点心果子的上点心果子,很快他们就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正厅,都将目光投在了晏宓儿身上。 “你知罪吗?”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晏宓儿,恨不得立刻就将她给打死,可想想不利于自己的后果。只有放弃了那个诱人的想法。 “孙媳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请老夫人示下!”晏宓儿平静的跪了下去,没有诚惶诚恐,更没有心虚,只是淡淡的等候着拓拔素月的“欲加之罪”。 “嫂嫂,奶奶也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个究竟,嫂嫂不用害怕,您坐着回话就是了!”上官瑛见晏宓儿跪了下去,立刻就跳了出来,不过他也不好直接去扶晏宓儿而是瞪着任由晏宓儿下跪的曼荷,叫道:“曼荷,还不把嫂嫂先扶起来再说话?” “你还是先起来吧!”拓拔素月心里念着:不气!不气!虽然知道上官瑛一定是得了什么指示,会袒护晏宓儿,但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到了现在,上官瑛还是选择先护着再说的方针。 “谢老夫人!”晏宓儿娇弱的让曼荷扶了起来,看着拓拔素月,脸上虽然很平静,可眼却满是担心和畏惧,让上官瑛见了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听***一面之辞让他们过来找麻烦的。 “伽枝,你将事情再说一遍!”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晏宓儿,听着伽枝将之前的说辞再重复了一边,看到晏宓儿眼忽然出现了气愤和怨恼之后。淡淡的道:“这件事情你该如何解释?” “老夫人!”晏宓儿这一次没有跪下,略带了一些倔强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都是有人故意造谣,诬蔑孙媳的,还请老夫人明察?” “诬蔑?为什么偏偏针对你,而不是其他人?”拓拔素月用力的一拍椅子的扶手,咄咄逼人的道:“何况要不是你招蜂引蝶的话,那些世家的少爷岂会上门闹事?” “老夫人!”晏宓儿冷静的看着“勃然大怒”的拓拔素月道:“如果不是您说不舒服,孙媳岂会出门探望?如果不是宁嬷嬷擅作主张,将孙媳乘坐的小轿给遣走,孙媳岂能与那些不学无术的败类遭遇?再说得远一些。如果小叔没有将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请进府,又岂会出现这些糟心的事情?他在将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带进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家还有女眷,有没有想过父亲和夫君都不在府上需要避讳?现在,孙媳息事宁人,不愿意将这件事情闹大,让人知道上官家的庶子不但结交狐朋狗友,还纵容那些人对自己的长嫂无礼,老夫人却将这些罪责归在了孙媳身上,孙媳不服!” “你招蜂引蝶不守妇道反倒有理了?”拓拔素月气得暴跳如雷,狠狠的道:“你眼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孙媳不敢!”晏宓儿带着倔强跪了下去,想也知道,她现在也只能用身份来压人了。 “再说,这件事情要不是你院子里的丫鬟胡乱说话,能有这些流言蜚语的流传吗?”拓拔素月看到上官瑛脸色不愉,似乎想要插话,立刻将话音一转,没有再往晏宓儿身上泼脏水,而是转而想要收拾她身边的人,果然,上官瑛已经离开了座位的屁 股又落了回去。 “孙媳御下不严,还请老夫人恕罪!”晏宓儿冷冷淡淡的道:“孙媳一定会好好的惩治那些无事生非的奴婢,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生!” “以后?这一次不狠狠的惩治一番,以后可不说不定了!”拓拔素月冷冷的道:“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有你陪嫁过来的三个嬷嬷管的吧!秦嬷嬷、赵嬷嬷还有一个香嬷嬷,是不是这样?” 晏宓儿捏紧了拳头,道:“秦嬷嬷和赵嬷嬷确实帮着孙媳管理下人,香嬷嬷一向茹素礼佛,从来不管事情的!” “不管事情?那么她是来上官家养老的吗?”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晏宓儿,自以为已经抓到了她的要害,一个不管事的嬷嬷还这样孝敬着,要说不是她重视的人可说不过去。 晏宓儿微微一滞,知道自己说了话让拓拔素月抓到了把柄,求助的看了一眼上官瑛,上官瑛立刻笑道:“奶奶,那些人都是嫂嫂身边侍候了多年的,嫂嫂有这份心也说明嫂嫂是个念旧的人,上官家多养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能责怪嫂嫂吧!” 这个瑛儿到底是帮谁啊!拓拔素月气得抖。恨恨的道:“我倒想要看看那个香嬷嬷是个什么样的香饽饽让上官家给她养老送终!来人,把那个香嬷嬷给我带上来!” “老夫人息怒!”晏宓儿有些慌神,脸上的平静尽失,让拓拔素月心里一阵快意,冷冷的道:“怎么还呆站着,一个嬷嬷难道要我亲自去请她吗?” “老奴等一直在厅外候着,不敢劳烦老夫人久等!”秦嬷嬷带着赵嬷嬷和香菱进来,赵嬷嬷倒是跪下磕了一个头,秦嬷嬷和香菱却只是富了富,没有下跪。 (香菱终于出场了,撒花^_^) 第一百六十二章步步紧逼 “架子好大啊!”拓拔素月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无礼地下人。第一次见面,还是特意召见她们的时候居然只是福了福,连跪下磕头都没有。 “老身虽然是少奶奶身边侍候的,可从来都是良民的身份,除非是见官,否则是不用下跪的!”秦嬷嬷冷冷的看着拓拔素月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当年钟雪晴最风光的时候,她也时常陪着钟雪晴进宫,就连当今太后也都是见过的,那会让拓拔素月给吓到。 “良民,好个良民啊!”拓拔素月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瞪着站在秦嬷嬷身后的香菱道:“这个香饽饽不会也是良民吧!” “我家夫人去世之前已经将我的卖身契撕毁,我也是良民的身份!”香菱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很好!你们既然不是卖身的奴才,我也不好怎么处置你们,免得让人抓了把柄!”拓拔素月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想要收拾的两个疑似晏宓儿器重和亲热的嬷嬷居然都是自由人的身份,要是责打了反倒要落个自己的不是,不过,她冷冷的笑了,晏宓儿一定不知道。能够进内府侍候的,不是上官家的家生奴才子,就是卖身多年的老人,像上官谨这种管事虽然没有卖身,可他们却是上官家支系子弟,良民的身份就是她们不得不离开上官家的原因。 “不知道老身犯了什么错,让老夫人这样的勃然大怒,还让我家少奶奶长跪不起?”秦嬷嬷见到晏宓儿跪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是火冒三丈了,她可是很清楚,以晏宓儿柔嫩的肌肤,这么一会,膝盖一定青了。 “你们能有什么错?错的是我!”拓拔素月冷冷的笑了起来道:“我不好处置你们治下不严,让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流言蜚语缠身,也不能把你们真的送官处置,但这里是上官家,不留些让我生气的人还是可以的!来人啦,把她们给我立刻‘请’出上官家,永远不得进府!” 秦嬷嬷微微一愣,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晏宓儿就咬紧牙关,磕头道:“请老夫人息怒!两位嬷嬷都是看着孙媳长大的老人,也都是孙媳身边离不开的,还请老夫人容许孙媳将她们留下来!” “好个孝顺的孙媳妇啊!”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晏宓儿,她越是在意这两个嬷嬷,她整治起来心里就越的痛快,笑道:“你是故意地吧!弄两个良民身份的嬷嬷来管丫鬟,出了事情却是不能惩罚。要将她们撵走又是故意为难你……来人,把她们给我连夜撵走!” “奶奶~”上官瑛有些不忍心的道,看着嫂嫂面带委屈惊慌的样子,就算是没有大哥的嘱托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怎么?你想要和她一起来气我吗?”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这个不贴心的孙子,道:“上官家从来就没有那个下人是良民,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了,要是奴才们都是良民的话,还不个个都像她们一样没规矩,见了主子也是一副高傲的模样?要是都是良民,家产被这些死奴才贪了去,也都不好追回,上官家还能有今天的风光吗?” 上官瑛揉了揉鼻子,道:“嫂嫂,好像是有这个家规!如果两位嬷嬷没有卖身契的话,奶奶将她们请出府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既然有这样的家规,孙媳无话可说!”晏宓儿满脸的悲愤,看着眼睛里尽是得意之色的拓拔素月道:“只是想请老夫人慈悲,现在天色已晚,待明日天亮之后再将她们送出府去!” “给她们收拾细软的时间吗?”拓拔素月冷冷的道:“不可能,要么她们立刻写下卖身契,要么立刻滚出上官家。宓儿你是个聪明人,为她们选择一条路如何?” “奶奶~”上官瑛又急又恼,要说之前还相信她是为了平息流言,过来敲打一番的话,现在就是完全不相信了,她这明摆着是想趁父兄不在找嫂嫂的不是,为难嫂嫂。 “瑛儿,你还是个孩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宇凯,把弟弟带走!”拓拔素月现在很后悔将上官瑛叫过来了,不顾也无所谓,让他知道自己确实是抓到了把柄也好,剩下的事情就轮不到他多话了。 “是,奶奶!”宇凯就等这句话,立刻将拼命反抗的上官瑛押着出去了,晏宓儿脸上闪过一丝绝望,看着有些狰狞的拓拔素月,再看看一脸快意的拓拔芩心,不用人搀扶就站了起来,冷冷的道:“孙媳明白了该怎么做了!紫萝,收拾东西,我们走!” 拓拔芩心快意的看着晏宓儿走投无路的样子,要是她就这样走了也好,拓拔家在栗州的势力虽然很小,但是想要杀个把人还是很简单的。 “半夜三更的宓儿要去哪里啊?莫不是已经有了什么人在外面接应等候了吧!”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晏宓儿难得一见的惊慌失措和绝望,她不是一直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样子吗?怎么也会惊慌,也会害怕了? “紫萝,拿纸和笔来,我写卖身契!”秦嬷嬷心疼的看着六神无主的晏宓儿。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没有想到人心的险恶,要是现在离开上官家的话等候她们的要么是老夫人早已安排下的杀手,要么就是永远也不能抹去的罪名,她必须保住宓儿,不能让她因为自己的原因涉险。 香菱微微的迟疑了一下,没有吭声。 “不,嬷嬷,香姨,在宓儿身边让你们一直操劳已经让宓儿与心难安了,要是让你们为了宓儿再受什么委屈的话,宓儿更是无地自容了!”晏宓儿一手握住一个人的手,诚挚的道:“就算是因此让夫君误会,永远不能得到夫君的谅解,宓儿也不能让你们受任何的委屈!” “好一场情深义重的戏啊!”拓拔芩心快意的看着晏宓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屈节下交的和善,她忽然想看到这两个嬷嬷写下卖身契,让姑奶奶责罚的时候,晏宓儿会有怎样痛不欲生的表情了,一定会让自己更爽快吧!于是,她冷冷的道:“可是不知道表嫂有没有想过,这会夜黑风高,又因为澶燕会将至。江湖人士风云而至,万一路上遇到了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你们一群弱女子可怎么办好啊!” “就算是死在外面也用不着拓拔表妹费心!”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拓拔芩心,眼充斥着血色,忽然绽颜一笑,道:“如果我死了,不知道夫君会不会娶你为妻呢?要是那样的话,堂堂拓拔家的姑娘就成了填房,在我的灵位前只能称妾室,还要行跪拜大礼,想想还是觉得挺快意的!” “你……”拓拔芩心没有想到到这这种地步。晏宓儿还能说话伤到自己,想要威,却又作罢,她不打岔,端看她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少奶奶~”香菱握住晏宓儿的手,诚挚的道:“还是让我们写卖身契吧!现在天色已晚,要是路上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们怎么向晴姑娘交待啊!紫萝,还不取纸和笔来!” 秦嬷嬷让香菱抱着失声痛哭的晏宓儿,一份卖身契一挥而就,咬破自己的手指,按上指印,再将晏宓儿揽进自己怀,香菱微微的顿了顿,也学着秦嬷嬷写了卖身契,按了指印。 “来人,把卖身契给我拿过来!“拓拔素月看着双眼红肿,嘴唇也被咬破,一缕鲜血顺着下巴流下的晏宓儿,心里的爽快就不用说了,从知道孙儿宁愿娶一个商贾之女,也不愿意迎娶拓拔家嫡女时就埋下的怨恨终于有了疏通的迹象,现在只等着她看怎么死了! “老夫人不要着急!”秦嬷嬷从容的将卖身契折好,放在晏宓儿怀里,淡淡的笑了起来,道:“老夫人不要忘记了,我们可是少奶奶陪嫁过来的嬷嬷,就算是签了卖身契,主子也只是少奶奶,而不是上官家,这卖身契还只能是保管在我们少奶奶这里!” “你这个贱婢!”拓拔素月眼见就要到手的东西忽然飞了,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秦嬷嬷浑身抖的骂道:“还不把这个老奴才给我狠狠的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下来,秦嬷嬷能够留半条命就不错了!晏宓儿狠狠的看着拓拔素月道:“老夫人,我想您应该没有忘记,曹大家见了秦嬷嬷也是要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侍候的,如果不是因为我身边缺不了嬷嬷的话。定然已经将嬷嬷接到盛京颐养天年去了!要是她知道她视为母亲的秦嬷嬷被您这样对待的话,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呢?” 拓拔素月一滞,虽然不是很清楚秦嬷嬷和曹嗣仪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也知道曹嗣仪曾经在有偶院门口见到秦嬷嬷就扑上去的事情,虽然说曹嗣仪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物,可是她也算得上是桃李遍天下的人物,要是因此记恨自己,只要多一句嘴,自己的名声和拓拔家所有姑娘的名声都会带上难于抹干净的污点了。 “姑奶奶,曹大家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贱奴?”拓拔芩心虽然已经看得很过瘾了,但还是想见到晏宓儿更凄惨的模样,没有想到飞来这么一个意外,有些急切的叫道。 “原来拓拔表妹不知道晶莹、玲珑甚至谨叔家的伶俐能够被曹大家带去盛京教导的原因啊?”晏宓儿讥讽的看着拓拔芩心道:“我还以为老夫人已经告诉你了,是因为秦嬷嬷曾经救过曹大家的性命,所以曹大家感恩不尽,一直惦记着报恩。所以才会不远千里的来到栗州,来到上官家,见了秦嬷嬷一面,更打破规矩,将玲珑三人带回盛京,亲自教导!” “姑奶奶?”拓拔芩心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看着拓拔素月,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醒她呢?曹大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她说自己一句好,抵得上别人夸赞百遍,可相对的,要是她说自己不好,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姐妹,甚至自己以后有了女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庐州林家的姑娘不就是被曹大家说了一句:朽木不可雕,就惨遭退婚的厄运吗? 拓拔素月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都是些烫手的山芋,长刺的刺猬,怎么都不好下手了! “奶奶~”宇凯一直躲在暗处,看到拓拔素月的为难,拓拔芩心却只顾着自己的自私,立刻装做刚刚返回的模样,走了进来,道:“既然两位嬷嬷已经写了卖身契,也算是上官家的奴才了,您就不用急在一时教她们规矩了。夜已经深了,您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等明天再处理吧!” “也好!”拓拔素月顺势下台,道:“明天再来好好的收拾这些贱奴!宓儿,你好好的检讨一下,为什么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们明天再好好的谈!” 看着拓拔素月等人趾高气昂的离开,晏宓儿软倒在秦嬷嬷怀里,咬牙道:“紫萝,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出府!” “宓儿!”秦嬷嬷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么的意气用事。 “嬷嬷,我们不能忍下去了!明天她们定然会想着办法的折磨我们,与其留在这里受罪,还不如离开!”晏宓儿将那两张卖身契拿出来,塞给秦嬷嬷,道:“夫君在离开之前已经有过交待,说要是她们一再为难的话,可去聆风院暂避锋芒,这卖身契无用,把它撕了吧!我看着心里难受!” “既然是姑爷已经有了安排,那么我们就收拾东西明天离开!”秦嬷嬷微微有些放心,既然是上官珏的安排,那么就不算是意气用事了,立刻吩咐道:“除了最紧要的东西之外,什么都不用管!还有,让绿萝也跟着走,老夫人知道她是你的人,要是找不到我们撒气的话,迁怒于她也是正常的。还有,这个卖身契您先收着……” “嬷嬷……”晏宓儿看着秦嬷嬷又塞回自己怀里的卖身契,一脸的迷惑。 “这院子里面有老夫人安派进来的耳目,要是知道您将这卖身契撕了,她就能立马回来将我和香菱赶出去,而不是再写卖身契那么简单了!”秦嬷嬷想得很细致,道:“您要是不忍心见嬷嬷老了还沦落为奴的话,到聆风院再撕也不迟,那里是您名下的产业,老夫人就算是想过问也是鞭长莫及。” “我听嬷嬷的!”晏宓儿含着泪道:“都怪宓儿不争气,才让嬷嬷和香姨受这样的屈辱!” “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秦嬷嬷心疼的为晏宓儿擦干眼泪,道:“不是你不争气,而是老夫人没有看透,一心只想将您给害了,让拓拔芩心取而代之而已。她也不想想,就算是没有您,姑爷也不会愿意娶那么一个祸害回来。所以,不能怨您,只能怪人心叵测。” 晏宓儿点点头,人心叵测,是啊!人心隔肚皮,就算是看上去最亲近的人也难免会相互算计,何况拓拔素月一直就很积极的表现出来对自己的厌恶呢? “紫萝,曼荷,你们快点扶少奶奶回房休息,她这么一折腾也累坏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一定要让休息好!”秦嬷嬷让紫萝扶晏宓儿上楼。 “我要嬷嬷陪我!”晏宓儿难得撒娇的道:“嬷嬷也累了一天了,不能再折腾,让紫萝她们收拾就好!” “好~我陪你!”秦嬷嬷疼爱的看着晏宓儿,对香菱道:“香菱,你也快点回去收拾,明天我们就离开!” “是!”香菱微微一笑,立刻去了,晏宓儿打起精神,绽开一个笑容,和秦嬷嬷回房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离府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少奶奶。其实您没有必要直接避开,要是您不放心两位嬷嬷的话,可以让她们到别院暂时休养就是!”内府刚一启锁,一夜没有睡的上官瑛就跑去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上官谨,他在宇凯离开之后,又尾随到了有偶院,只是那个时候拓拔素月已经处于两难的状态,被宇凯一解围,有了下台的借口,就离开了。 他还是很不放心,带了心腹的丫鬟小厮在有偶院外守了一夜,以防他们再折返回来,为难晏宓儿。曼荷见了让他离开他不肯,让他进院休息他又担心有什么谣言再出现,也不进,愣是在院子外守了一夜。好在已经是七月,天气炎热,晚上只是稍稍有些清凉而并不寒冷,曼荷她们也就由了他。 “谨叔~”晏宓儿休息了一夜,还脸上还是带了淡淡的倦怠,苦笑道:“其实在那些谣言四起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老夫人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不是让我彻底身败名裂是不会甘心的。那个时候我就应该依照夫君的安排,到聆风院避祸,不该犹豫的,只是我自己还对她们抱了一些希望,不愿将他们想到最坏的地步。现在,我更没有任何迟疑的理由了,聆风院那边夫君也已经做了安排,我在那里等夫君回来也是一样的。我担心,我留下来的话,老夫人难说会随意的安一个罪名在我身上,直接将我给……” “都怪我没有想到这一出,否则的话也不会让少奶奶受这样的委屈!”上官谨叹气,他听说之后只有一个感觉,老夫人疯了!要是少奶奶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后果不是她能够承担的,不过……她似乎一直就没有清醒过。 “想到了又能怎样?”晏宓儿苦笑着摇头,道:“父亲和夫君不在,落锁之后任何人不得出入,尤其是男子更是如此。老夫人要不是笃定没有人能给你报信,而就算是报了信,你也不一定就能进府的话,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谨叔,她是长辈,我又是新妇,还是不要直接对峙的好!” “那样也好!”上官谨也知道一旦落了锁自己救援不及的弊病,道:“大少爷走的时候一再的交待过,所以别院已经认真的清理过一边。防御和警卫也一再的加强,就算有人想孤注一掷,用什么粗暴的手段,也不会得逞的。不过,少奶奶身边除了最信任的丫鬟,其他的最好把她们留在府内,以防身边之人有异心!” 毒药事件上官谨还记忆忧新,虽然晏宓儿只是将那带毒的点心交给自己,没有说要追究,也没有再过问,但他还是查了出来,那是“半步癫”,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用过,据有关情报,那种药正是从拓拔家流传出来的。如果不是晏宓儿对拓拔芩心没有好感,而那个丫鬟又是个死心眼的,说喂鱼就喂鱼的话,真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乱子。晏宓儿身边的丫鬟不是全部都值得信任的,还是小心为上。 “谢谨叔提醒!”晏宓儿早就计划好了这些情况,身边除了从梧州就跟随的丫鬟嬷嬷之外。也就多加了一个曼荷,就连姹紫也让她留在府内,闻言笑道:“我也是有这样的打算的,只是这些丫鬟不一定就是有异心的,我也担心老夫人知道我离开后会拿她们泄愤,还请谨叔安排她们暂时离开几日,或者干脆就让她们回家几天,等我回府的时候在回来听差就是!” “这个交给我来做就好!”上官谨点点头,道:“不知道,少***东西有没有收拾妥当了?还是由小人亲自送您们到别院比较安全!”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立刻就可以出府!”晏宓儿似乎被吓坏了,恨不得立刻离开。 “那我们立刻就走!”上官谨也想早一点将晏宓儿给送到别院,那里已经被打造的像铁桶一般,只要晏宓儿进去了,就不用担心有任何的问题了。 “还有,请谨叔好好的开解瑛弟,他似乎很是苦恼、沮丧,觉得自己很没用似的!”晏宓儿知道上官瑛守了一夜之后心里除了感动,还带了点歉疚。 “我知道,他不过是觉得自己有负大少爷的嘱托,还是让您受委屈了,所以很是不安!等过几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之后,我会好好的开导他的,请少奶奶放心!”上官谨点头笑着,然后道:“少奶奶,请上轿!” “少奶奶,哎哟~”香雪急匆匆的从楼上奔了下来,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咕咚咕咚”的滚了下来,手上捧的瓶瓶罐罐洒了一地,也碎了一地。 “这可怎么办啊!”香雪倒是被曼荷曼莲给救了,没有受什么伤,可是她看着地上的东西,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没关系!”晏宓儿好笑的摇摇头,道:“就不用管了,等到了聆风院找时间到胭脂坊买一些也就是了!” “呜~”香雪哭丧着脸的被曼荷塞进了轿子,晏宓儿也立刻上了小轿,上官谨也是担心拓拔素月忽然横加干涉,就连秦嬷嬷等人也准备了小轿,等她们都上了轿子,立刻一挥手,飞快的离开了有偶院。 “他们走了?”拓拔芩心跳了起来,道:“为什么这么快?我都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人在半道上劫杀呢?” “谨管家亲自送她,就算是安排了劫杀也不会起作用,反倒是打草惊蛇!”拓拔素月瞪了一眼沉不住气的拓拔芩心,淡淡的道:“你别以为谨管家是吃素的,要不是因为担心半路有失的话,他怎么会亲自出动?” “他不过是一个管家而已!”拓拔芩心从来就没有将“厉害”两个字与上官谨联系在一起,总觉得他不过是一个高级一点的奴才而已。 “一个管家而已?上官家那么多的支系子弟,能够脱颖而出,在昊儿年轻的时候就为他处理各种事情。等昊儿接任家主之后更视为左膀右臂的人只是个管家那么简单?谨管家虽然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显露过武功,但是我相信他绝对上官家明面上最厉害的高手之一!”拓拔素月没有想到拓拔芩心会这么愚蠢,但是再想想也就释然了,世家的贵女都是这样,待字闺的时候家族是不会让她插手任何的家族事宜,一旦嫁为**之后,缺希望她能够立刻掌握夫家的内幕,并且把它传回去,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拓拔芩心眼闪烁着杀气,她恨不得立刻将晏宓儿连同她身边的全部处死,一个都不能留下来。 “立刻通知你能够使用的人。今天晚上夜袭聆风院,让他们务必将那个女人和她身边的亲信嬷嬷丫鬟一打尽,如果有必要的话,血洗聆风院也无所谓!”拓拔素月狠戾的道:“必须趁他们没有完全防备起来的时候动手,否则的话就不会在有任何的机会!” “您的意思是夜长梦多?”拓拔芩心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点点头,立刻安排去了。 “老夫人,恕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宁嬷嬷确认拓拔芩心离开之后对一脸阴晴不定的拓拔素月道:“表姑娘心狠手辣足矣,但机智不足,心性不稳,更没有一点点感恩之心,就算是您帮她除了大少奶奶,大少爷也不一定就会娶她,娶了她也不一定就能善待她,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知道!”拓拔素月闭上眼苦涩的道:“但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拓拔家与上官家的关系越来越淡薄,昊儿对拓拔家还好一点点,多少念在那是他的外祖父家,而珏儿对拓拔家不但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刻意的疏远,别说与皇甫家、崔家相提并论,就连对慕容家也更亲近。谦耀不是个省心的,拓拔家在他的手上这么多年只是守成,毫无展,而芩岭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也有那个本事,要是芩心能够成为珏儿的妻子,哪怕只是填房,也能够给拓拔家带来巨大的助力。我身为拓拔家的嫡女,必须不遗余力的帮他们,就算是知道芩心可能是只白眼狼也不能拒绝!宁嬷嬷,你让人留意娉婷!” “她有什么不对吗?”宁嬷嬷一惊,觉得娉婷除了沉默了一些之外。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她已经遭了芩心的记恨,虽然是在上官家,但还是要担心芩心对她下毒手!让她没事不要出门。更不要与芩心有什么来往!”拓拔素月不觉得孙女有什么不对,只是担心芩心万一失手,杀不了晏宓儿等人的话,拿娉婷泄愤。 “老奴明白!”宁嬷嬷吓了一跳,连忙道:“老奴这就安排。” 看着宁嬷嬷慌慌张张的离开,拓拔素月叹了一口气,对于芩心她越来越失望,没有想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一直觉得天真、娇憨略有些任性却更显得可爱的孩子一旦撕下了伪装之后会是那样,自私、阴毒都好说,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能心慈手软,但也不能还没有过河,就准备好拆桥,更不能将这种意图就那么明显的表示出来啊! 要是拓拔家还有其他嫡女的话,自己会不会还选择她呢?拓拔素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出去,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啊! “谨叔,这里是……”晏宓儿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微微有些愣,但立刻就反应过来,笑道:“我明白了,你在聆风院安排了一出空城计!” “不是空城计,而是请君入瓮!”上官谨淡淡的笑着,道:“少奶奶不用担心,这里是大少爷特意安排的地方,要是内府不安全的话,聆风院就更不安全了。这里地方倒是小了一点,可前后左右都是上官家的产业,不管什么人想要不惊动外围人员潜入这里都是不可能的。聆风院那里小人早已经有了另外的安排,如果没有人打坏主意则罢!要是有人想做些什么事情的话,自然有人招呼他们!”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珏!晏宓儿甜甜的一笑,原以为他只是将聆风院收拾好,让自己过去暂避拓拔素月的逼迫,没有想到他考虑的这么周到,只是…… “谨叔,难道我也只能困守在这里了吗?我还想如果可能的话,在城里逛一逛,添点胭脂花粉之类的东西呢?”晏宓儿有些为难的道。 “少奶奶尽量不要出门,如果有需要什么的话,可以让商家直接将东西送来!”上官谨想起那个笨手笨脚的丫鬟会心的一笑,女人就是麻烦。 “那就好!”晏宓儿绽颜而笑,忽然道:“谨叔,如果聆风院那边有事的话尽量不要留活口,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心知肚明就够了,没有必要弄到最后不好收场!” 上官谨微微的一震,他也是这样的想的,只是没有想到晏宓儿一个妇道人家会想到这一点而已…… 第一百六十四章各有各的安排 “这次出府确实是很狼狈!”晏宓儿苦苦的笑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凄苦和忧伤,也不管她们有没有什么事情,上官谨离开后她就将身边的丫鬟嬷嬷集起来,让紫萝绿萝将秦嬷嬷和香菱、赵嬷嬷安置坐好。 “少奶奶,凡事都有盈缺,不可能总是面面俱到,您不要太在意了!”秦嬷嬷心疼的劝道,昨晚她倒是陪了晏宓儿好大一会,不过晏宓儿还是没有让她上夜,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早上起来看时,却现她无法掩盖的倦怠和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没有安睡。 “是我过得太安逸了,忘了人心的险恶,尤其是女人用心的恶毒!”晏宓儿苦笑着,从怀里拿出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道:“这里是昨夜秦嬷嬷和香姨在老夫人的威逼下不得不写下的卖身契,紫萝~” “是,少奶奶!”紫萝会意的用火石点着蜡烛,晏宓儿将两张卖身契展开,给她们看到。然后就着蜡烛点着,将它化为灰烬。 “在我心里,秦嬷嬷、香姨和赵嬷嬷从来就是长辈而不是仆佣,这一次,是我失算了,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会撕破脸皮对我和身边的人下手!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晏宓儿极度痛心的道:“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生!” “少奶奶,这件事情又怎么能够怨您呢?”香菱叹气道:“谁都没有想到老夫人会用这么粗暴简单的方法,我们更没有想到,上官家的规矩居然不容许我们有良民的身份。” “上官老爷早就知道我没有签卖身契,也没有多说什么!”秦嬷嬷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规矩,后悔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说自己是良民的身份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嬷嬷和香姨难说要被老夫人直接让人杖责!”晏宓儿冷冷的道:“虽然说让我管家,可是我接手的时间没有几天,那些婆子心里难说还是向着吴姨娘的,她们手底下玩个花样,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生呢?我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老夫人会知道香姨!香姨从进上官家都面都没有露过的。” “应该是吴潋滟告的密!”赵嬷嬷低声道:“当时她在我屋子里学规矩的时候见过香嬷嬷,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上了心!” “看来她还是没有学乖啊!”晏宓儿恨得咬牙。 “少奶奶不要动怒,等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收拾她!”香菱也恨死了吴潋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的低调,还被人给惦记上了。 “我知道!”晏宓儿努力地平息着怒气,看了看所有人道:“这里是上官家的一处别院,也是夫君为了防止有事情,特别给我安排的住处,聆风院不过是给他们的一个靶子……有的人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置我以死地的机会的。所以才会住到这里。” “看来大少爷还是很担心少奶奶,生怕您会受什么委屈!”香菱宽慰着晏宓儿道:“想想这些,您都应该好好的等大少爷回来,不能把自己给气坏了!” “是啊!夫君确实是用心了,都怪我太小看老夫人他们,没有想到她们会……”晏宓儿不堪回味的摇头,叹了口气,笑道:“不说这些了,从今天开始,所有人不能任意的出门。曼荷,你和绿萝尽快与这里的管事们熟悉,需要什么的话直接与他们说,我也不特意与他们见面了。” “是,少奶奶!”曼荷点头答应,这本来就是她的职责之一。 “小厨房会有人手帮忙,湘翠可以看着点,但是不能要求过多,这里不是府上,凡事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晏宓儿看了一眼几个丫鬟,道:“绿萝,你约束她们。不能生任何的意外事故!” “是,少奶奶!”绿萝吐了吐舌头,大声应道。 “从明天起,我会在屋子里面诵经、抄写经书,紫萝和香雪贴身侍候就行,有任何事情请示秦嬷嬷和赵嬷嬷就好,不要过来打扰我!”晏宓儿淡淡的说着下一个决定,看着香菱道:“香姨一向喜欢清净,也不得打扰。” “少奶奶~”曼荷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诵经念佛上面了。 “是!”其他人到时习以为常的应着,没有任何异议。 “这是少***习惯了!”紫罗笑着向曼荷道:“每年的七八月份,少奶奶都习惯到庵堂诵经念佛,抄写经书,今年特殊一些,不能去庵堂,但也不能将功课落下!” 原来是这样啊!曼荷缓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晏宓儿被刺激得有些……打住!不能想歪了! “少奶奶~”香雪怯怯的叫了一声,等晏宓儿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时,呐呐的道:“所有的胭脂蜜粉都打碎了,要是不马上买一些的话,您晚上就没的用了!” “没关系,我那里还有!”绿萝快言快语的接过话来,让香雪一阵无言。 “你的东西少奶奶怎么能用?”紫萝不客气的拍了一下绿萝的脸,笑道:“看来香雪得马上出去一趟,找个合适的人送些胭脂香粉的让您挑一挑了,少奶奶!” “也罢!曼荷,你和香雪一起去吧!”晏宓儿点点头,脸上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不要去那种大的胭脂坊,去那种小一些。但出售的是自制胭脂的地方。香雪的莽撞举动或许已经有人知道了,要是顺着这个找到了这里就不好了!还有,不要让其他的人见到你们的面孔!” “是,少奶奶!”曼荷笑着应了,香雪大松一口气,也不那么担心了,换上一副笑容道:“少奶奶,您放心,我一定把最好的胭脂让人送来给您挑选!” “老夫人,小人已经让人打听好了,聆风院上午的时候确实是进去了十多辆马车,就车痕来看是有人坐在上面,不过聆风院也加强了防卫!”一个老嬷嬷装束的人恭敬地对拓拔素月道,拓拔芩心坐在一旁听着她们商议。 “那别的地方呢?”拓拔素月淡淡的问。 “还有玉擎山也有一队马车驶入,大概一个时辰后就出来了!车痕浅,像是空车!”老嬷嬷倒也是个仔细认真的,道:“一队驶去莫愁别院,车痕倒也深,车内有人,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一队直接就在城内转了一个圈回来,车痕也很深,但却是深得有些过了,不像是有人在里面。反倒像是拉了什么货物一样。” “老夫人,那边有消息说谨管家从城里的铺子拉了一些粮食回来,但是下了封口令。是一个抬粮食的奴才透的话!”宁嬷嬷补充了一句。 “也就是说除了玉擎山之外,三个地方都很可疑了?”拓拔芩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必须一次击,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以小人所见,莫愁别院和聆风院最是可疑。城内倒是在一个宅子里面停留了一会,可是那宅子已经有人进去看了,是个空宅,除了几个看守院子的下人之外,什么都没有。附近也是平常百姓住的。而那队马车之后去了铺子,等到有人通知才与去玉擎山、聆风院的马车汇合,然后一起回府的!”老嬷嬷详细的道:“尤其是聆风院,比以前多了三四倍的人手,我们的人都不敢太过靠近,生怕打草惊蛇!” “姑奶奶,聆风院里有没有什么人可以传消息回来?”拓拔芩心急切的道。 “聆风院一直以来都是黄九管理,没有人能够安插得进去,我看就是聆风院了!”拓拔素月虽然意外上官谨的谨慎,但还是认为人就在聆风院道:“仓促离府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安排更合适的地方,不过是想要迷惑我们,所以才有四十多辆马车同时离开的事情生。通知下去,就以聆风院为目标,务必将任务完成!” “是,老夫人!”老嬷嬷应着,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拓拔芩心,等候下一步指示。 “就照姑奶奶吩咐的去做!”拓拔芩心笑道:“不过,莫愁别院也不能放漏了!你们兵分两路,多的一伙人直接上聆风院,少的一群人则去莫愁别院。要知道,莫愁别院可是刚刚清理过,那些管事小人也都刚得了那个女人的恩典,加了月钱,临时改变主意,到莫愁别院避难也是有可能的。” “芩心是担心我的判断失误了吗?”拓拔素月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更听拓拔芩心的话,要知道他们一直就是拓拔家留在栗州听候她吩咐的奴才,只是她很少管理而已。 “芩心不敢!”拓拔芩心笑意盈盈的道:“只是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一击不,让他们防备更重,或者干脆将人送到玉擎山庄的话,我们就完全没有机会和办法在表哥回来前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我可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姑奶奶您说可是!” “那就听芩心的吧!”拓拔素月强忍住一口气,而那嬷嬷立刻应声。 “还有,那女人身边的丫鬟笨手笨脚的将胭脂花粉给打碎了,这也是一个线索!”拓拔芩心扳回一城,心里的得意就不用说了。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让拓拔素月知道,她已经不是拓拔家的姑娘很多年了,拓拔家的奴才会对她尊敬,也会听从她的吩咐,但要是有自己的时候,她只能靠边。 “是,姑娘!”嬷嬷恭声应着,道:“我会让人留意的!” “芩心是想什么时候动手啊?”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拓拔芩心,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拓拔家的奴才和拓拔家的姑娘排斥在外,这样的感觉极不好受。 “听姑***吩咐!”拓拔芩心微微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达到目的,还很需要拓拔素月的支持。 “今晚立刻行动!”拓拔素月冷冷的道:“这件事情夜长梦多,等你们查清楚什么地方在卖胭脂花粉的时候,珏儿也该回来了!何况,她身边就有一个研制胭脂花粉的丫鬟,聆风院多的是花,想要现制也是可以的!” “是,老夫人!”那嬷嬷得了拓拔芩心的眼色后道:“小人一定依照老夫人的指示办事,请老夫人放心!” 拓拔素月心里终于舒坦了,点点头,道:“去吧!这件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能拖沓!” “小人明白,小人告退!” “芩心,你呢就好好的修身养性,今天已经是珏儿离开的第九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天也该回来了,把该丢的东西也丢了,不要留在手上!”拓拔素月敲打着越来越不喜欢的拓拔芩心,再一次怨恼侄儿不争气,怎么就不多生两个嫡女呢? “姑奶奶是什么意思?”拓拔芩心一愣,什么东西是该丢的。 “你手里还有‘半步癫’吧?上次那有毒的点心里面就是这个,如果谨管家将这件事情说给珏儿的话对你很是不利啊!”还装傻?拓拔素月没有想到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想瞒下去。 “我……”拓拔芩心觉得自己冤死了,她手上有“半步癫”没错,可是确实是没有用过的,看看拓拔素月的脸色,知道自己辩解无用,只有忍气吞声的道:“我明白了!” (昨天懒病犯了,怎么都不想动,让亲们白等了^_^,今天一定会努力滴~~~) 第一百六十五章金蝉脱壳 “少奶奶,您这是?”紫萝咋舌的看着晏宓儿收拾出来的一小个包裹。她从来就不知道晏宓儿身边还有那么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会离开几天!”晏宓儿冷静的看着紫萝,淡淡的道:“会有人扮成我的身份在这里,你和香雪一定要配合好,不能让任何人现破绽!” “什、什、什、什么?”紫萝惊讶的嘴巴张得老大,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要离开?去什么地方? “你应该现了,我有很多不一样的,你以前从来没有现的秘密,是吧?”晏宓儿的话让紫萝猛然想起那个夜晚,飞溅起来的那滚烫的药,愣愣的点了点头。 “姑姑生前教过我一些武功……”晏宓儿看着紫萝呆愣的表情,淡淡的道:“虽然不算是顶尖,但比起很多人来说已经算是高明了,所以我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那么谁来代替您呢?”紫萝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天书,但是还是决定听从晏宓儿的安排,这已经是她的本能和习惯了。 “香雪会把人带进来,到时候你一定要将曼荷绊住,让我们有时间互换身份!”晏宓儿简单的道,上官珏与她说起要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李代桃僵之策。不过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出府——上官家的内府没有那么好出入,也有太多的杂事,不宜这样操作而已。 “香雪?那么说她是故意从楼梯上滚下来,将胭脂花粉打碎的了?”紫萝立刻想起这件事情,怪不得香雪说什么胭脂花粉她自己收就好,不要任何人帮忙,结果出了那么一个篓子。 “对!”晏宓儿就知道瞒不过心思细腻的紫萝,淡淡的一笑,道:“香雪是姑姑特意安排在我身边的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一直在栗州,香雪会把她接进来代替我,只要避免让她与更多的人接触就好。” “您不是说要抄写经书吗?万一嬷嬷现了字迹不对的话?”紫萝担心极了,晏宓儿每年都有抄写经书的,而秦嬷嬷和香姨都会将抄好的经书拿去观看的习惯。 “往年的经书也大多是她抄写的,她从小就是学我的字迹,嬷嬷她们分不出来的!”晏宓儿的话让紫萝惊讶的连退几步,往年?难道那几年呆在庵堂里专心礼佛的人不是姑娘? “你猜对了!”晏宓儿知道紫萝在怀疑什么,她的回答让紫萝一阵眩晕。 “大少爷说过,最快十六七天,最慢二十天,他一定会赶回来。今天是第九天,我会在外面呆五天,然后回来。这几天有任何的动静都不用打扰我的清净,明白了吗?”晏宓儿很想看看外面的水到底有多混,也想趁机做些事情。 “是,少奶奶!”紫萝呆呆的只会应是了。 “让绿萝约束好所有人,除了曼荷绿萝以外不要让任何人与这里的管事和丫鬟多说话。更不要让她们打探这里的任何情况,尤其是香姨身边的雁书更要盯紧了!”晏宓儿冷冷的道。 “难道雁书有什么……奴婢明白!”紫萝话没说完就被晏宓儿眼的冷意吓得吞了回去,雁书比她和绿萝更早进晏家,一直就在香菱身边,基本上就不说话,更少与人来往。 “秦嬷嬷昨天与你说什么了?”晏宓儿见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事情不是她能够插嘴的,就乖乖的没有多问,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道,秦嬷嬷昨晚将紫萝单独叫去谈话,她没有时间一直没有过问。 “秦嬷嬷有些不明白少奶奶这一次的举动,说在宇凯少爷的那些狐朋狗友出现的时候,少奶奶就应该有所防备了,怎么这一次却没有,连谣言四起的时候都无动于衷,一直被动的等到老夫人上门兴师问罪,她想问问少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香姨当时也在场。”紫萝担心的看着晏宓儿忽然绽放的笑容。 “你是怎么回答的?”晏宓儿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难道…… “奴婢顺着秦嬷嬷的话,说少奶奶从少爷离开之后就一直心绪不宁。什么事情都不想做,脾气也有些不好,谣言的事情也都没有敢告诉您,所以才会有昨天的那么一出!”紫萝忐忑的看着晏宓儿,不知道为什么晏宓儿开始关心起秦嬷嬷的举动了,她不是一直都很放心秦嬷嬷的吗? “你做得很好,明后天如果嬷嬷再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我睡不安枕,心神不宁,但是诵经念佛之后有些好转,但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晏宓儿仔细交待了一声,昨夜她忽然现了这个漏洞,很是担心了一会。 “是,少奶奶!”紫萝点点头,却看到晏宓儿忽然起身,将收拾好的东西顺手放到了帐子后面,还没有等她说话,就听见了脚步声在外面响起来。 “少奶奶,我们回来了!”香雪人未至,就嚷嚷着,紫萝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香雪总是教不乖的原因,原来不是她喜欢嚷嚷,而是她习惯性的提醒晏宓儿有外人啊! 晏宓儿顺手带上面纱,看着曼荷和香雪带了一个貌不出众的女子进来,比自己略高五六公分,身上背了一大个行囊,看样子就是些胭脂花粉之类的了。 “少奶奶,这是冬雨姑娘,是晴雨巷的老字号胭脂铺的人。我看过了,铺子里面的东西都是精心细制的,请她把铺子里面的样品都带了一份过来,少奶奶先挑合适的,分量不够的话可以让她改天送来,或者是奴婢到时候过去现买!”香雪笑嘻嘻的道:“您不知道,她们胭脂铺藏得可深了,一点都不起眼,要不是曼荷姐姐指给我看的话,我还真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家胭脂铺呢!” “原来是曼荷经常光顾的地方啊!”晏宓儿似乎有些皱眉不悦。 “奴婢其实也没有去过,”曼荷忽然想起来晏宓儿说的要低调,吓了一跳,道:“只是听姐妹们说过她们胭脂铺的东西精细、品质好,只是数量不多,不一定能买上而已。路过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去看了一眼,没想到今天运气好,很多好东西都有货,香雪见了也夸好!” “拿来我看看吧!”晏宓儿淡淡的道。 曼荷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紧张的看着那名为冬雨的女子将瓶瓶罐罐摆了一桌子,担心万一晏宓儿看得不意,自己讨不了好,这个时候紫萝笑着道:“少奶奶。我去做事了!曼荷姐姐过来帮帮忙。” “去吧!”晏宓儿点点头,曼荷连忙和她离开了。 “冬雪见过姑娘!”那名为冬雨的女子听得她们渐行渐远,激动跪下去,叫了一声,道:“奴婢还以为永远见不到姑娘了!” “曼荷怎么会找到胭脂铺的?”晏宓儿有些好奇,不过这样的状况倒是比预期的要好。 “姑娘不知道,我们胭脂铺在上官家的丫鬟间还是很有名的!”冬雪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从脸上取下一层面具来,一个穿着不同的晏宓儿赫然出现。 “是姑姑的吩咐吗?”晏宓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接过面具很轻巧的弄在脸上。很快,就变成了刚才那个貌不惊人的普通女子。 “是,姑姑说姑娘可能会用的上,所以让奴婢一定要将铺子守好。”冬雪点点头,取出一颗药服下,香雪立刻递一杯茶给她。 “姑姑……唉~”晏宓儿迅的与冬雪互换着衣服,包括冬雪那双特制的鞋子也换上,顺手也服了一颗药。 “姑娘,”冬雪的声音大变,与晏宓儿的一般无二,她在轻咳了两声,笑道:“好了,声音也变过来了。冬雨是胭脂铺另外的一个女子,姑娘回到胭脂铺之后,会有一人将姑娘带到后院,那个时候姑娘就可以脱身了,冬雨自然会出现在胭脂铺。姑娘什么时候回来这里?” “五天!”晏宓儿的声音也是大变,她站起来走了走,让香雪将她的型换成冬雪的样子,又看着香雪为她改造型,道:“五天后香雪扮成我在这里,你扮成香雪到胭脂铺取胭脂的时候再换回来。香雪,紫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与她好好配合就是!” “是,少奶奶!”香雪看着自己的成果,还是很满意,道:“少奶奶,是让我送您过去还是让别人送你?” “没有送的理由,一会就说派辆小轿送我就好!”晏宓儿快手快脚的将帐子后面的东西混着那些瓶瓶罐罐包裹起来,然后和冬雪互换了位置坐下。 “估计曼荷还是会送您回去的!”香雪笑嘻嘻的道:“您不知道,冬雪可是被蒙着眼睛带过来的,她当时浑身抖,似乎真的是被吓到了一样!” “普通女子遇上这样的情况能不害怕吗?”冬雪瞪了一眼香雪,带了晏宓儿的风情和妩媚,她扮晏宓儿不是一回两回,自然知道怎样掌握表情。 “你给我收敛一些!”晏宓儿笑骂道,这样的场景多久没有见到了。有些陌生却又那么的熟悉,道:“我现在心情极度地不好,刚刚受了气,不得不离开家避难,把那种飞扬跳脱的气息给我收了!” “明白!”冬雪微微一收表情,冷冷淡淡的恰到好处,晏宓儿满意的点点头,却又听到脚步声过来,立刻微微放大了些声音道:“少奶奶,这些东西您先用着,一定会按照您订的货和份量再给您赶制,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少奶奶,别院的管事在外面候着,您要不要见一见?”过来的是紫萝一人,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没有现什么异常,小心的多问了一句:“还没有看好东西吗?” 晏宓儿微微一笑,道:“紫萝,让曼荷送我离开,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您、您……”紫萝吓了一跳,听口气倒是自家主子,可是相貌、身高、声音都不一样啊! “五天后记得让香雪过来取货!”晏宓儿微微一笑,拍了拍紫萝,她连忙收回被吓得不附体的魂魄,脸色也缓和过来,笑着点点头,带着晏宓儿慢慢离开…… 第一百六十六章逸史茶楼 逸史茶楼算得上是栗州城西的地标之一,而澶燕会一天天逼近,到这里来听逸史先生讲书的不再是闲来无事的普通人,而变成了江湖人士出入的场所,晏宓儿扮成一副清秀佳人的模样,身着男装的出现在了这里,要了一壶茶,坐在一个角落,打量着茶楼里的人,听着那些人闲谈,可能是快要到晚膳时间的原因,客人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散坐在茶楼里。 “林兄,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前面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忽然起身,想一个在晏宓儿坐定之后进来的玄衣男子拱手打招呼。 “今天午刚到,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住下来就过来了!”被称为林兄的男子大笑一声,育那几人坐在了一起,而后低声道:“你们在谈什么?说得那么热络?” “还有什么?就是上官家在莲花池旁边的别院昨天晚上的那场大战呗!”某甲低声的对林某人道:“你没有听说吗?大家伙都在猜测是什么人做的案子呢!” “我那里知道,我连一杯热茶都还没有来得及喝呢!”林某人好奇的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张兄也听说了吗?” “能不听说吗?据说还有很多人都看见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上官家的地盘上讨野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同桌的张某低声回应着,道:“这件事情已经在栗州传开了,据说那些人全军覆没,没有一个逃出来,只是不知道上官家有没有抓住几个活口?” “那还用说?上官家高手如云能够让他们全军覆没,自然就能留下活口,这个没有疑问。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某甲左顾右盼的看了看,神秘兮兮的道:“是什么人敢太岁头上动土,为的又是什么?你们想啊,没有诱人的东西,敢在这里上门的找死?这里可是上官家一手遮天的栗州啊!” “是啊!”张某赞同的点头,如果不是有什么让人不顾一切要冒险都想得到的东西,谁会选择去找死呢? 晏宓儿微微一笑,没有想到聆风院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她故作好奇的挥手叫来小二,抛出二两重的一块银子,问道:“昨天这栗州城里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在议论上官家和聆风院?” “哎哟,客官是今儿才到栗州城的吧!”小二利落的将银子收了起来,看到晏宓儿点头后,笑嘻嘻的道:“昨天晚上,栗州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上官家你知道吧,就是上官家位于莲花池的一处别院生了一起大事件,一百多名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趁着夜黑风高,摸进了上官家的别院。你也知道,上官家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家,很快就现了不对劲,打斗起来,足足打斗了一个多时辰,杀声震天,那些闯入者一个都没有逃脱。大家都在猜想是什么人甘冒奇险,闯进上官家的地方,而更令人好奇的是,那别院到底有什么东西,不但让人窥视,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守卫,生了这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 “那是什么?”晏宓儿瞪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心里却暗自笑,一百多人,哪里有那么多?不过是四十多人而已,昨夜自己可是蹲点看了一个够,本来还想抓两个漏之鱼,结果是一个都没有逃出来,失望了好大一会。 江湖逸史楼这里也都是自己暗通风报信,让他们派人蹲点将事情的经过看在眼里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把事情夸大到这样的地步,更没有想到才到下午,这件事情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知道上官谨是不是有些头疼了呢?姓拓拔的那一老一小是不是又是心疼又是担忧,惶惶不可终日呢? “这个啊……”小儿神秘的笑笑,道:“江湖逸史楼的人现在正布下天罗地,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呢!客官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每天都到这里坐坐,或许明天,也或许后天,你就能够知道其的内幕了!” “谢了!”晏宓儿微微一拱手,大方的又抛出二两银子,问道:“那么这里最有名的逸史先生是那位,是堂上那位吗?” 小二笑嘻嘻的接过,然后指指堂上的逸史先生,笑道:“那是自然!客官可知道那位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梦笔生花华先生,如果不是因为今年的澶燕会是在栗州,你还不一定就有机会见到华先生呢!华先生博学多闻,妙笔生花那自然不用多说,更难得的是华先生与江湖排名前一百名的女侠都熟识,他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赏花才子呢!像姑娘这样的美人儿都喜欢和华先生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家?”晏宓儿微微一笑,故意问道,她虽然是男装打扮,但却没有怎么掩饰,别说是像小儿这种迎来送往,早就练了一双火眼金睛的人,就算是多跑了几天江湖的,也能够看破她的伪装。 “这还用小的多说吗?自然是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了!”小二的嘴巴就是很会说话,晏宓儿开心的笑着,又多给了五两银子。 “那么如果晚上要找华先生的话该去什么地方找呢?”晏宓儿将声音放的很低,除了两人之外,在无第三个人听得见。 “茶楼后面有个小院,逸史先生一般都住在那里!”小二笑着回答的模棱两可。 “那么,华先生是不是住那里呢?如果住的话又是住在哪一号房呢?”晏宓儿手里这回捏了一小锭金子,晃闪闪的光芒让小二眼睛都直了。 “华先生在对面的胡同里面有一个单独的小院,进去的第六家,用过晚膳他就会会小院,很少出门。”小二吞了一口口水,他倒是不但心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雌儿想做什么不利于华先生的事情,那小院有两个江湖逸史楼特意派给华先生的保镖,就眼前这位的显然不会是敌手。 “这是你的了!”晏宓儿将金子放在桌上,淡淡的道:“要是我找不到华先生的话你自己好生掂量!” “客官放心!”小二笑嘻嘻的接了过来,道:“找华先生的姑娘不少,客官最好赶早,否则的话要新鲜出炉的江湖美女名录上可就不一定能够有你的位置了,要知道能够在华先生笔下成名,可是江湖侠女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晏宓儿微微有些愕然,怪不这么简单就能够套出那逸史先生的住处,原来还有如此内幕啊! (努力码第四章,七月的第一天求票~~) 第一百六十七章谣言四起 “华先生,久仰了!”梦笔生花华先生正在为明日要讲述的江湖最新出炉的第一美人该选谁而苦恼的时候。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抬眼一看,却是一个身着绿衣的蒙面女子。 “你是什么人?”华先生被人打断思绪,脸上冷冷的,看着来者,估计又是一个想要一举成名的江湖女子,不悦的道:“阿虎没有告诉你我在思考的时候是不建客人吗?” “阿虎?原来那个笨大个叫阿虎啊!我还以为叫阿呆呢!”绿衣女子笑道:“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睡着了,等下次光临的时候我会好好的听他说完话再让他睡觉!” “你什么意思!”华先生脸色一白,睡着了?是被眼前这人打晕了还是下了药? “没什么意思!”绿衣女子呵呵一笑,走进了一些,将两张纸轻轻的丢在华先生面前,道:“还请华先生好好看看,明天傍晚的时候,我要让栗州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还请华先生帮忙!” 华先生稍稍迟疑了一下,无奈的将那两张纸拿起来飞快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道:“不行,我不能这样说,要是让上官家知道了……” “你很怕上官家吗?”绿衣女子手一抖,一柄随处可见的长剑搭在华先生颈上,笑道:“那么你就不怕我吗?” “姑娘这样做事为什么?”华先生看着女子。想将眼前这个威胁他的人看清楚,可惜的是此女显然是个老江湖或者说做事极为小心的人,没有任何的破绽,不过……他眼睛微微的一眯,看到了持剑右手露出来赛雪欺霜的一小段手臂,上面有豆大的一颗红痔,映着如雪的肌肤,份外的美丽和妖艳。 “高兴!”绿衣女子简单而任性的道:“就看华先生是我更高兴呢还是让我扫兴了!” “高兴怎样?扫兴又怎样?”华先生微微的一退,颈间微微刺疼,感觉到温热的血慢慢的流进了衣领之,他心里赫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是个能够下手杀人的主,不敢再有什么试探的小动作。 “高兴了~”绿衣女子左手拿下左肩上的包袱,“砰”的一声丢在桌子上,长剑一闪,包袱皮四分五裂,二十两的大锭银子在烛光下亮,华先生随意一扫,大概有百来个。 “这里有两千两银子,当做给你的报酬!”绿衣女子很满意的看到华先生眼一闪而过的贪婪,淡淡的道:“要是让我称兴而来,扫兴而归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华先生明天就会成为谈论的对象。人们一定会很好奇,梦笔生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惨死在逸史楼的保护下!” “我答应你!”华先生还是屈服了,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女人的手里。他真的是不甘心,只能是识实务者为俊杰,先答应了再说。 “很好,我就喜欢识趣的人!”绿衣女子笑得很开心,从袖子里取出一颗药,在华先生面前晃了晃,满意的看到他眼的惊惶之色,笑道:“华先生见多识广,看来不用我说也知道这是什么了!” “腐骨散!”华先生心都是颤抖的,腐骨散名副其实能将一个人的身体彻底腐烂,是江湖上排名前列的毒药,也是蜀州最有名和最贵的毒药,一粒万金。 “我这里是有解药的!”绿衣女子再取出一粒药,华先生一看,确实是解药,苦笑一声,将那颗腐骨散吞了下去。 “如果明天我希望你做的事情你做到了,我自然会让人将解药送上,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这两千两银子就当时你的棺材本吧!”绿衣女子笑着拍拍华先生的肩头,一股幽香传到华先生鼻。那是兰花的香味,不,不对,还有一股更淡的梨花香,不过被兰香掩盖住了,要不是他习惯在女人堆打滚的话也是嗅不出来的。 “记住了吧?”绿衣女子将桌上的纸张拿了起来,见华先生点头,笑着将灯罩拿起,将那两张纸付之一炬,彻底的毁尸灭迹。 “我等你的好消息!”绿衣女子从容的离开,到了门口忽然一转身,笑道:“两千两银子应该是够买一粒腐骨散的解药了,华先生也可以用它来买解药而不是买棺材。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可以花两千两银子买一个舌头,也可以花更过的银子买一条人命。认识你的人太多了,你就算是想躲恐怕也是躲不了的!” 华先生浑身冰冷的看着那女子离去,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浇熄,他知道,他别无选择了…… 澶燕会未至,栗州城里已经是一片火热的景象了,酒楼茶馆进出的都是江湖人士,其最是热闹的临时更名为英雄楼酒楼和逸史茶楼两处。不过与往日不一样的是,相熟的人见面之后都会打一个隐讳的眼色,然会问一句:“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什么了?当然是上官家别院深夜厮杀的内幕!据知情人说,那一夜的厮杀不过是“红颜祸水”惹的祸,这个红颜祸水不是别人,而是上官大少爷刚刚娶进门将近半年的新婚妻子。 上官大少奶奶姓晏,闺名宓儿。是梧州一个普通富商第五女,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美绝尘寰,可惜的是不是那种端庄大方,雍荣华贵或者清纯脱俗的美丽,而是妖媚迷人,天生就一个狐媚子,见过的人在惊为天人的时候,也有另外一种怀疑,那就是她是不是与著名的祸水人物苏妲己一样,也是九尾狐转世呢? 上官大少爷上官珏对这个新婚妻子可谓时娇宠无二,为了她将三个情深义重的红颜知己抛弃,更为了她几次三番的与父亲顶撞,堂堂上官家的家主被儿子气得离家出走,而上官家的老夫人更是被让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的孙子气得吐血,躺在床上养病。就这样,这个专宠的大少奶奶还不满足,想要天底下最华贵的饰,所以十多天前,上官珏不顾上官老夫人的劝阻,更将几个阻拦他的忠仆拔剑斩杀,带着贴身的小厮,为爱妻寻宝去了。 可惜的是。这个女子竟然不安于室,觉得空闺寂寞,勾引小叔邀请回家的朋友,让上官老夫人当场抓住,结果,上官老夫人不过是骂了一句:不受妇道,就被骄横跋扈的晏宓儿顶撞的再次吐了血,差点一条老命就此呜呼哀哉。可怜的上官老夫人无奈,只有将孙子上官宇凯的那些朋友请出上官家,不让天生yin 荡的晏宓儿有机可趁,没有想到的是。晏宓儿竟然因此离家,住进了位于莲花池畔的别院。 那处别院说来也很有名,每年的荷花会都会在那里举行,名为聆风,院门上的字都还是上官珏亲笔所书。晏宓儿一住进聆风院就指示她身边的心腹给她的面送信,约在聆风院私会,可惜的是聆风院毕竟还是上官家的地盘,那些狂蜂浪蝶无门而入,于是,恼羞成怒,就纠集了大批人马硬闯,这才有了前天晚上的事情生。 所以,上官家的大管家上官谨才会对前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谈,就连被人揣测说是不是有什么宝贝或者秘笈在聆风院也不出来辟谣,来来去去都是无可奉告,为的不过是为上官家遮掩这件丑闻。 那人又说了,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知道?难不成是上官家的仆人泄密? 这个就不知道了!因为今天一大早,路边醒目的地方就被人贴了一些传单告示,将这件极为隐秘的事情简单明了的写了出来,虽然被得知消息的上官家让人给撕毁,但还是传了开来。 江湖逸史楼针对这件事情做了一个特别专题,由逸史先生梦笔生花润笔,讲述一个名为“祸水江湖”的故事,其将上官家大少***生平事迹精彩的演绎了一边。从她自幼就有凡脱俗的智慧,仅仅只有两岁的时候就诱骗上官夫人,让上官夫人订下了她与上官珏的婚约,到她年岁及长诱使上官夫人不过所有人的反对,以死相逼,让上官家不得不迎娶她,再到与血气方刚的上官珏成亲,之后迫害爱慕上官珏,受上官珏邀请住进上官家的三位红颜知己,更逼得上官珏亲自将情深义重的三位女子赶出上官家,而现在,她为了自己的私欲,让上官珏为她寻求奢侈的饰出门,却又耐不住独守空闺的寂寞。红杏出墙的故事,讲述于世人知晓。 那故事讲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听得那是一个义愤填膺,不少人一边听一边骂骂咧咧的,有的骂红颜祸水,有的骂上官珏贪图美色,为了一个女人连孝道和仁义都没有了……反正骂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一边骂,一边叹息自己为什么没有那样的艳福,也娶一个狐狸精回来。 没有人知道,在某一个角落里,一个女子给了路边一个小乞丐一个信封,让他转交给逸史茶楼的华先生;也没有人知道,华先生拿到那信封之后如获至宝,给了小乞丐一些碎银之后躲在后院将里面的药丸一口吞下;更没有知道,夜色笼罩的时候,想要趁黑离开栗州这个是非之地的华先生被满腔怒火的上官谨派人抓了回去;更没有人知道,上官家的后院起了内讧,差点就生了人命案…… (四更~~飘走,睡觉去也~~) 第一百六十八章反目未成仇 “芩心,我想听你的解释!”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也是一脸冰冷的拓拔芩心。这个厅里只有她们和宇凯三人,其他的人都已经被拓拔素月赶走。 “什么解释?”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拓拔素月,她现在已经是头大如斗,那里还顾得上照顾拓拔素月的情绪,更没有心思理会她到底想要问什么了。 “你昨天午出去,一夜未归去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些什么肮脏的事情?”拓拔素月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拓拔芩心说过话,就算是之前有了一些不满和怨隙,对她也只是带了些淡淡的疏远和严厉,而现在她已经是勃然大怒了。 “姑奶奶难道不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吗?”拓拔芩心毫不相让的针锋相对,要不是因为她畏手畏脚,没有将晏宓儿那个女人直接杖毙,给她喘息的机会,让她逃离了上官家的话,她用得着调动拓拔家在栗州隐藏的力量,让他们不计一切代价的闯入聆风院杀人吗?直接将晏宓儿打杀的话,顶多让叔父和表哥埋怨姑奶奶心狠手辣,他们是晚辈难不成还能让她偿命不成?一点点小小的牺牲都不愿意,让她无可奈何的出动人硬闯,结果呢?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四十六条人名,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可他们都是拓拔家好不容易在栗州培养出来的,要是父兄知道了的话,还不知道会怎样的责罚自己呢!她出去是为什么?一是为了落实消息,二是需要安抚那些被派去莫愁别院幸免于难的二十多人,难道姑奶奶不知道吗?而她现在最心焦的是那些人没有全部死亡,而是成了活口,要是上官家用那些人向拓拔家讨说法的话,自己一定会被抛弃的。 “你越来越目无尊长了,这就是谦耀教你的吗?”拓拔素月没有想到自己为了她,为了拓拔家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还敢用这样无礼地口气对自己说话。 目无尊长?她有一点尊长的样子吗?拓拔芩心恨恨的看着她,冷冷的道:“我的家教不用姑奶奶关心,我现在还只是拓拔家的姑娘,还不是上官家的孙媳妇!姑奶奶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一夜未眠,很累,需要好好的休息!” “啪!”拓拔素月将手的茶杯重重的一放,险些被她给气炸了,一声不吭的看着拓拔芩心,想看看她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就心疼的那个侄孙女,那个一直就企盼成为自己孙女的人。 “奶奶~”宇凯小心的给拓拔素月拍着背,还真是担心她被拓拔芩心气出个好歹来,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前面是什么,他们必须面对也必须往前走。 “我问你,关于晏宓儿的那些谣言是不是你派人做的?”拓拔素月在知道这样的谣言的时候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这样的谣言看起来很有利于她们,可以让晏宓儿就此身败名裂,可是实际上呢?就算晏宓儿真的是那么一个人尽可夫的yin 妇,上官家为了自己的名声,也都会出来避谣,并起将这件事情追究到底,更不用说她是被冤枉的了。而这件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上官家必须揪出背后的指示者和谣言的散布者,狠狠的惩戒,以儆效尤,自己、宇凯、宁馨、娉婷都不能逃脱,唯一能够顺利逃脱这样的风暴人只有拓拔芩心,虽然这样做对她也是没有好处的,可是她一夜未归,又恰逢聆风院的惨淡收场,极有可能失去理智做出这种没有大脑的事情来。 “不是我!”拓拔芩心直接否认,道:“难道不是姑奶奶您派人做的吗?”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拓拔素月觉得头顶上都要冒烟了,她像是那么愚蠢地人吗?会做那样的事情吗? “我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姑奶奶派人做的呢!”拓拔芩心淡淡的看着她,道:“姑奶奶能够在内府散布这样的谣言,自然也会在外面散布相似的谣言。不过这一次姑奶奶想得更周到,把晏宓儿说成了一个狐狸精,我想您这一次一定会成功地将她逼走或者逼死!” 谣言的事情她也听说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拓拔素月又犯胡涂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传得人尽皆知呢?要是让上官家的人真的追究起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我说了那不是我做的!”拓拔素月伸手抓起茶杯,愤怒的向拓拔芩心砸去,拓拔芩心轻巧的一闪,躲了开去,而脸上最后一丝敷衍的表情也是没有了。 “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被人说破了心思所以恼羞成怒吗?”拓拔芩心尖锐的看着拓拔素月,恨恨的道:“姑奶奶接下来是不是也要将我给怎么样呢?” “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都在为你着想,为拓拔家着想,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拓拔素月极其气愤的看着拓拔芩心,手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上面青筋毕露。 “我知道姑奶奶为拓拔家,为我做了不少的事情!”拓拔芩心的话让拓拔素月微微的缓和了一些情绪,还算好,她还知道自己为了拓拔家做了怎样的牺牲,可是拓拔芩心的下一句话又让拓拔素月跳了起来:“可是,姑奶奶做这些事情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更没有给我,给拓拔家带来任何的好处,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拓拔芩心,你不要太过分了!”宇凯看着拓拔素月险些又要晕倒的样子冷冷警告着,生平第一次,他认为上官珏是睿智的,起码上官珏从一开始就明确的表达出了他对拓拔芩心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更没有任何的喜欢,有的不过是礼节上的敷衍而已。反观自己,曾经还对她有了一些好感,不过也在她的轻蔑之消失殆尽就是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宇凯,说话像刀子一样尖锐,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叔父无聊时宠幸了一个下溅婢子然后生出来的下溅胚子,如果不是看在姑***面子上,你以为我会屈尊和你说话吗?” 宇凯浑身僵硬,他一直就知道拓拔芩心是看不起自己,看不起娉婷,更看不起宁姨娘的,可是因为拓拔素月的关系,面子上都还算是过得去,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拓拔芩心会这么直接的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芩心,你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拓拔素月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您又何尝没有让我失望呢!”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拓拔素月,冷冷的道:“如果姑奶奶不要犹豫不决,直接将晏宓儿打杀了,也就不会横生枝节,更不会让拓拔家损失了四十六条人命。姑奶奶,您可知道,我们派去聆风院的人没有一个回来,他们都是因为您才死的!” “胡说!”宇凯呵斥一声,盯着拓拔芩心道:“他们的死不是因为奶奶。而是为了你,拓拔家的姑娘,如果不是为了你,想要为你除去眼钉肉刺的话,他们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为了你,奶奶怎么会出手对付晏宓儿,又怎么会落到这忠出力不讨好还被反咬一口的地步?” “如果姑奶奶直接将那个女人杀死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拓拔芩心不愿意承担这样的罪责,她必须将罪过推在拓拔素月身上。 “然后呢?长老们对晏宓儿另眼相看,他们要是知道了奶奶不经过任何的查证,就将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打杀的话,奶奶可能会被送进家庙。而你的美梦也会破灭,奶奶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才有这样的决定。”宇凯冷冷的看着她,如果拓拔素月真的有那样的结局,那么他和其他所有的人失去了***庇护,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虽然不可能实现奢望,但还是能够做到全身而退,她从来就不会为其他人稍微的考虑一点点,未免也太自私了。 “大局,大局,有那么多的大局吗?”拓拔芩心疯狂的叫了一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些人并没有死,而是让聆风院的人给留了活口会怎样?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的事情,而是上官家和拓拔家的矛盾了!你们都是猪脑子,怎么不会想想这个!” “难道你派的不是死士吗?”拓拔素月一惊,而后又淡了下来道:“没有关系,绝对不会有活口的。上官谨绝对不让让这件事扩大,成为两家的矛盾的。” “可是四十多条人命,连一个水花都不起就没有了!”拓拔芩心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态度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如果当时你听***,将所有的人都派往聆风院可能事情已经成功了!”宇凯再冷冷往拓拔芩心的心窝子上捅刀子,这也是拓拔芩心懊悔了一天一夜的事情,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分散实力,而是捏成一个拳头的话,或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说了,我们还是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应对才是!”拓拔素月叹气,明明大家想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想要的都是同一个结果,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私心呢! “我现在脑子里面一片糨糊,什么都想不了!”拓拔芩心从来就没有遇过这么棘手的事情,惶恐不安了那么久,一想事情就头疼欲裂,她必须好好的休息。 “那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拓拔素月无奈的道,她这个样子说了也是无用的,还是等她休息好了。自己也消消郁结在胸口的怨气再说吧。 “宇凯,你说谣言到底是不是她放出来的?”等拓拔芩心离开之后,拓拔素月冷冷的问道。 “奶奶,这些谣言都是我们几人商议准备的,只有我们知道,可是有机会将它闹到人尽皆知的,只有她了!”宇凯无奈的道,他现在都不知道等上官昊回来之后会怎样对付他。 “是啊,只有她有那个时间和能力做这件事情,只是我不明白,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她也是没有丝毫的好处啊!”拓拔素月摇摇头。 “奶奶,我想她是担心拓拔家的人落在了谨管家手上,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宇凯本来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想到鱼死破这个词,也就释然了。 “你也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还需要更慎重的考虑!”拓拔素月很累很累,人累了,精神倦了,心也凉了…… “是!奶奶也好好休息!”宇凯点点头,他在想自己有没有必要在大哥回来之前出去避避风头…… 第一百六十九章真的气吐血了 “老夫人,表姑娘这一次是莽撞了!”宁姨娘小心的为拓拔素月捶着腿。她从儿子那里听说了这些事情,心里恨极,要不是为了让她能够嫁进来,宇凯至于出那么多的主意吗?至于与那些他压根就看不起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吗?结果,她连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好像他们就应该给她卖命一样,现在事情出了问题,她又将所有的事情怪在别人身上。人家说卸磨杀驴,她还没有卸磨呢,就想把正在给她卖命的人给吃了。 “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正在捏肩的宁嬷嬷没有等拓拔素月说话就打断了宁姨娘的话,使了一个眼色,让宁姨娘会心,委屈的低下头。 “老夫人,我看这件事情未必就是表姑娘做的!”宁嬷嬷分析道:“这种谣言放在那里都会是丑闻一桩,就算谨管家碍于身份不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玉擎山那边也会派人过来仔细的查证的。现在已经是下旬了,很快就要到澶燕会,黄潇湘她们估计也已经到了栗州,这件事说不定会是记恨在心,所以暗策划的。” “不会是那三个女人,她们都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拓拔素月冷冷的道:“我还没有老糊涂。这件事情能够扩大到这个地步,定然有江湖逸史楼插手进来,街头贴传单,传得人尽皆知后,在让那些逸史先生在逸史茶楼或者英雄楼把润色过的故事讲给世人听,这些事情他们干得多了,手段也就不是秘密了!” “那不更说明表姑娘是无辜的吗?”宁嬷嬷讪讪的一笑,她愿意是想给拓拔芩心上眼药,没有想到拓拔素月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知道仔细的分析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拓拔素月冷冷的道:“第一,江湖逸史楼无利不起早,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才不会给人当强使,芩心不管怎么说都是拓拔家的姑娘,银钱对她来说是小事,她要用银钱的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第二,这件事情直接打在了上官家的脸上,江湖逸史楼很少这么做事,尤其是这里是栗州,是上官家的地方,就算是银钱也不会那么有用,定然有人用武力威胁了逸史先生,否则的话他们也会考虑自己的小命。聆风院虽然折损了不少人手,可是芩心要让人做这件事情还是很简单。只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有多少人知道,她有没有将知道的人给灭了口而已。最后,让那人女人背上yin 贱之名的事情只有我们数人知道。其他的人就算是想陷害,想闹事也不一定就这么巧,用的恰好就是这个名目,不是芩心还能是谁!” “可是这件事情对表姑娘一点好处都没有啊!”宁嬷嬷没有想到拓拔素月已经将罪名定在了拓拔芩心身上,她还担心她们会将罪名压给宇凯呢?那可是自己母女俩以后的依靠了,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还得了。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多了去,不缺这么一件,只是她那个猪脑子应该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她没有好处不说,还会影响她嫁进来而已!”拓拔素月从来都夸拓拔芩心冰雪聪明的,但现在却没有一点点想要夸赞她的心思了。 “不会吧,表姑娘从小就聪明可爱,只是阅历不够,娇宠了一些而已!”宁嬷嬷心里已经安定了,这件事情一定不会牵连无辜的宇凯了,也知道为拓拔芩心说几句好话了,她深知拓拔素月的脾性,为人最是自私护短,别看她现在将拓拔芩心骂得猪狗不如,要是别人说了拓拔芩心的坏话,现在可能会让她心里一时的舒坦,但等她气消了。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有什么不会的!”拓拔素月冷冷的道:“没什么本事,只会装天真,装娇憨可爱,难怪珏儿一直看不上她,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怎么着都需要能够自己独当一面,能够冷静的处理事情,而她却是不学无术,这一点,她给晏宓儿舔脚趾头都不配!要不是因为她是拓拔家的姑娘,我又怎么愿意放弃晏宓儿选择她呢!” “这才是您不愿意将晏宓儿直接打杀的原因吧!”拓拔芩心没有想到自己休息够了,想到之前的无礼,觉得还是应该过来给拓拔素月赔礼道歉,却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更没有想到一直说把她当掌上宝的拓拔素月说自己比不上那个贱女人。 “你怎么过来了!”拓拔素月有一刹那慌神,但立刻就镇定下来,冷冷的道:“这就是你的规矩吗?过来见长辈也不知道让丫鬟嬷嬷通报一声!易嬷嬷,伽枝,你们都死了吗?” 易嬷嬷和伽枝惊惶的跪在地上,拓拔芩心经常这样过来,直接就去见拓拔素月的,拓拔素月还说过,自家人没有必要那么疏远,什么都要通报的,哪里想到今天会生这样的事情! “姑奶奶不是经常说芩心是您的侄孙女,又是未来的孙媳妇,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用不着客套的让人通报那么麻烦吗?怎么,今天这么进来就是没有规矩吗?还是说背后说人长短,所以心虚了!”拓拔芩心恨恨的看着拓拔素月。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拓拔素月这样的编排和嫌弃,装天真,装娇憨,那还不是因为她说表哥见过了厉害的女人,不会喜欢那种心机深沉的人,结果现在成了厌弃的理由和缺点了? 什么是叫人心寒,这就是叫人心寒!心里本来还为下午回来的时候顶撞了她而感到歉疚,现在歉疚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说,原本心里淡淡的怨恼更成了深深地怨恨。 心虚?拓拔素月一口气上不来,什么叫心虚?难道连说说她都不可以了? “表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宁姨娘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心里很是有些担心,要知道老夫人早上刚刚气晕过去,要是再被表姑娘气到的话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我怎么了?”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宁姨娘,道:“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做贼心虚,背后这样污蔑我,我会说这样的话吗?姑奶奶,我一直以为您是一心一意的想我好,希望我能够嫁给表哥也是为了我考虑。您说表哥喜欢**,我就学笛,想有一天能够和表哥箫笛和鸣,您说表哥不喜欢画画,而是喜欢书法,我硬生生的放弃了自己最爱的绘画。改学书法,您说表哥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子,我就努力的让自己单纯一些,不接触那么多的繁杂事情,您说男人会欣赏能干的女人,但却回敬而远之,所以母亲要教我管家,我都推辞了,可现在呢?您却说我不学无术!原来这就是您对我的看法,连给那个贱女人舔脚趾头都不配!” “表姑娘,冷静一点!老奴知道您现在的心情不好。说的都是气话,这样可不好,会很伤感情的,等您冷静一定会后悔的。依老奴看不如这样,您先回去消消气,然后再过来看老夫人!”宁嬷嬷讪讪的劝说着,用眼色示意伽枝和易嬷嬷将她拉走。 “谁都别碰我!”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宁嬷嬷,一脸愤怒的走了过去,宁姨娘见势不妙,慌忙挡在拓拔芩心面前,拓拔芩心忽然一笑,扯起手来就是两巴掌,声音响亮,宁姨娘没有防备,也没有那么好的体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脸颊也立刻红肿了起来。 “有些下溅的奴才就是欠教训,不打不乖!”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宁姨娘,道:“别以为爬上了主子的床,成了姨娘,再为主子生儿育女就是高贵人儿了!你们宁家从存在的那天开始就是奴才,一辈子都是奴才。你知道为什么叔父不喜欢宇凯兄妹吗?不是因为庶出的身份,而是因为下溅的血统。同样是庶子,可王姨娘是犯官之女,就算是曾经进了ji户,也比你强百倍,所以,虽然现在看不出来,可是宇皓绝对要比宇凯有前途。这就是血统,明白了吗?” 宁姨娘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今天的一切,来日她一定要让拓拔芩心加倍偿还。 “你真是长进了,在我的面前竟然敢打人,打的还是一心一意想要帮你的人!”拓拔素月觉得心都要气得跳出来了,宁姨娘从小就养在她身边。从来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就连和皇甫悦萼争宠的时候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没有想到会在自己面前,让拓拔家的人打了。这不是在打宁馨,而是打在她这张老脸上,拓拔素月觉得自己的脸也是火辣辣的。 “打了又怎样?大的就是她!”拓拔芩心一点都不后悔打人,恨恨的道:“什么叫做一心一意的帮我,要不是想得到好处的话,她们会帮我吗?其实我也是傻,为什么会奢望你们能够帮我呢?宁姨娘,不知道叔父有多久没有去你房里了?一年?两年?还是五六年?一个不得宠的妾室,就算是生了儿女也是白搭。” 宁姨娘愤恨的闭上眼,不想让拓拔芩心看到她眼的伤痛和恨意,心底被拓拔芩心狠狠的划了一刀,血淋淋的…… “还有您!我最敬爱的姑奶奶!”拓拔芩心冷笑着看着拓拔素月,道:“不知道姑爷爷生前又有多少年没有进您的房呢?不对,照规矩,初一十五姑爷爷怎么着都会在您房里歇着的,不过我相信就算是在您房里歇着,姑爷爷不会动您一个指头的,否则,叔父有那么多庶出的弟弟妹妹,为什么您却只有叔父一个孩子呢?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家主必须传给嫡子的话,姑爷爷难说一辈子都不会碰您的。” “闭嘴!”拓拔素月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最深的伤口会让拓拔家的人翻出来,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拓拔芩心厉喝。 “怎么?被说到伤心处了吗?”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拓拔素月,道:“谁不知道你明明有丈夫,却几乎是守了半辈子活寡,我也是愚蠢,怎么会求助一个一辈子都得不到丈夫的心,得不到儿子的心,更得不到孙子的心的蠢女人呢!” “你……噗~”拓拔素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也颤巍巍倒在了宁嬷嬷身上,晕了过去。 “老夫人~”宁嬷嬷急了,易嬷嬷也冲上去了,宁姨娘也不趴在地上了,伽枝脸色苍白的往外跑,叫大夫去了,而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慌成一团的人,带着丫鬟从容的离开了…… (还有一章,不过会晚些,亲们明天起来再看吧!^_^) 第一百七十章心生退意 “姨娘,奶奶这是怎么了?”娉婷担心的看着脸色灰白的拓拔素月。在她的记忆,拓拔素月从来都是强势的,从来都是气十足的,也从来都是不会老的,就算是当年爷爷去世也没有见她有过这样虚弱的一面。 “还能怎么,被表姑娘给气的。”宁姨娘涩涩的道,她们都没有想到拓拔芩心会说出那样剜心的话,那字字句句都像是带着剧毒的针,狠狠的刺在拓拔素月的心窝上。 “她怎么能这样对奶奶?”娉婷一直自觉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完全就不过问外面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想沾惹上任何不该沾惹的事情。 “她不过是本性暴露而已!”宁姨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深为拓拔素月和自己等人的精心谋划不值,这么一个人要真的是成了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才是灾难临门呢!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娉婷不解,虽然拓拔芩心骄横无礼,但她对拓拔素月还是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的,一直将嫁进上官家的希望寄托在拓拔素月身上,怎么会忽然之间有了完全不同的态度呢! “娉婷,这件事情你最好问都不要问,完全不知道是最好的!”宁嬷嬷看着脸色灰白,晕倒之后一直就没有清醒的拓拔素月叹气。道:“现在这件事情只有你是完全置身事外的,不要再牵扯进来,我们总不能全部给表姑娘当陪葬品吧!” “什么陪葬品?到底生了身边么事情?”娉婷脸都绿了,她不明白,嫂嫂不是已经被她们“逼”得离开了内府了吗?他们不是也定好了毒计,想要血洗聆风院了吗?就算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失败了,都已经败露了,也不至于说要陪葬啊! “你还是回去休息,什么都不要管的好!”宁姨娘现在最后悔的是让宇凯参合进这件事情,要是当初让宇凯也和娉婷一样置身事外,该多好啊! “我怎么能放心呢?”娉婷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他们会不会已经成功了?她真的不敢这样推测下去。 “娉婷……咳咳咳~”拓拔素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过来,看着一脸忐忑不安和忧虑的娉婷,摇摇头,道:“还是听话,回去吧!这件事情现在也就只有你没有参合进来了……咳咳~记住,是我决定先找晏宓儿身边人的麻烦,是芩心那丫头擅自做主,让人攻击聆风院的,我们事后才得知这个消息,劝阻已经没有用处了……” “是,老夫人!”宁姨娘点点头,她恨不得将两个孩子都摘出去,可是宇凯将那些纨绔子弟带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惹了一身骚味,要清洗干净是不可能的了。 “宁馨啊,你把这孩子带走。什么事都不要让她知道,有的时候糊涂一些不见得是坏事!”拓拔素月算是被拓拔芩心给伤透了心了,她一直就知道自己的作为一生是失败的,为**不成功,为人母失败,但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拓拔家最好的姑娘,她的一生都是在为拓拔家而奋斗。可是,芩心的话让她明白,就算是在拓拔家,她可能也都只是一个笑话。 “是,老夫人!”宁姨娘点头,将娉婷带走了,床边立刻孤零零的只留下了宁嬷嬷和易嬷嬷两人。 “宁嬷嬷,宇凯没有过来吗?”拓拔素月没有看到自己最心疼的孙子有些失望。 “来了,又走了!”宁嬷嬷叹了一口气,道:“他没有想到表姑娘会说那些话,找表姑娘理论去了,老奴没用,还是没有拦住他!” “算了,让他去吧!”拓拔素月哀叹着,道:“芩心是不是见我晕了就离开了?” “是!”宁嬷嬷微微顿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她小心翼翼的道:“老夫人,都怪老奴这张嘴胡说八道,才会让表姑娘听见那些不该听到的话,等您精神好一点,老奴一定会去找表姑娘赔罪,化解您们之间的误会和不快的!” “你还没有明白吗,根本就没有误会!”拓拔素月摇摇头,道:“我们之间不存在误会,不过是我老了,已经对她没有用了,所以她也不用小心小意的捧着我了,这个我懂,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早而已!” “老夫人~”宁嬷嬷知道她有多么的伤心,她一辈子袒护的拓拔家的人就是这样回报她的,这却让人心寒,她们怎么都不相信,如果不是拓拔家的人经常将拓拔素月的事情挂在嘴边胡说的话,拓拔芩心会说出那席话来。 “我累了,需要好好的静养!”拓拔素月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管,也都管不了。宁嬷嬷,你告诉宇皓,珏儿可能三五天就会回来,让他要小心一些,一定要将谣言的事情撇清了。那件事情比将晏宓儿逼走的事情还要严重,一旦让长老们插手,并认定宇凯与此有关联的话。他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老奴明白!”宁嬷嬷吓了一跳,她知道这件事情相当的严重,但还是低估了后果。 “还有,让他一定要留在栗州,不能离开半步,否则的话他很可能被当成替罪羔羊。”拓拔素月已经认定了谣言一定是拓拔芩心放出去的,但当时她可能是被聆风院的事情刺激得晕了头,所以才会出那样的馊主意,现在一定后悔死了,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推脱,然后让别人来顶罪的,而这也是她之前想要做的,现在嘛,再说吧! “老奴一定会告诫他的!”宁嬷嬷慎重的点点头,对拓拔素月的话坚信不移,要说拓拔芩心的性格,拓拔素月或许没有了如指掌,但也一定会是最了解的那一个,两人相似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去吧!”拓拔素月微微颔,宁嬷嬷立刻去了。 “易嬷嬷~”拓拔素月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易嬷嬷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她冷不丁的忽然开口。 “是,老夫人!”易嬷嬷并没有意外,从容的回答着。 “我知道你更愿意效忠拓拔家,也更愿意听芩心的话!”拓拔素月淡淡的道:“你和宁嬷嬷不一样,她的女儿是昊儿的姨娘,她的外孙是上官家的庶子,而你终身未嫁,哥哥弟弟都留在兖州,心向着拓拔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易嬷嬷手一抖,没有敢出声,她知道自己的举动瞒不过拓拔素月。但是没有想到拓拔素月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你直接告诉给芩心,就说我已经被伤够了,不想再多管她的事情,她能不能嫁进来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以前不能,现在不能,将来更不能了。”拓拔素月是伤心,是失望,但也有顺势而退的意思,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不是她能够承担的了。昊儿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不亲,但也无法抹煞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是自己就此退开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将自己交给玉擎山庄的长老处置的,但要是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的话,就很难说了。 “老夫人不想让表姑娘嫁进来吗?”易嬷嬷一顿,简单的问着。 “那与我无关!”拓拔素月冷淡的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把晏宓儿除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果芩心想要进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退一步,成为平妻。而要得到那个位子很简单,只要能够将她的清白交给珏儿就已经足够了!吴潋滟曾经玩过这一招,可以问问她或者吴姨娘,看看有什么办法!” 易嬷嬷点点头,等拓拔素月真的睡着之后小心的出去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屈身于那个贱人下面!”拓拔芩心没有想到拓拔素月真的会放弃自己,她不是说她一辈子都会为拓拔家的努力奋斗的吗?为什么这一次不愿意了?还让娉婷置身事外,让所有人将夜袭聆风院的事情推在自己身上?她为什么不说那是她的主意? “表姑娘,老夫人这一次被您伤的太深了!”易嬷嬷还是明白拓拔素月的,倒也是,换了谁被自己一直护着的人说那种剜心的话也都会心如死灰的。 “伤得太深?那么她说我的那些话就不伤人了?”拓拔芩心愤怒的道,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很伤人,但她要得就是那样的效果,那个时候她的心纠结成一团,要是不说些伤人的话,让那个伤害自己的人也伤痛欲绝的话。她是不可能平复自己的伤口的,她虽然知道这会让她和拓拔素月之间形成不可愈合的裂痕,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老夫人是被谣言的事情刺激到了,她认为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您做的。”易嬷嬷可是在门外将她们的交谈听了个七七八八,也就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真的不是我做的!”拓拔芩心愤怒的道,她那个时候已经乱成一团了,哪里还想的起来去做那些事情啊! “老夫人认为上官家一定会彻查这件事情,大少***名誉代表着上官家的脸面,不容有任何的损害,如果有什么的话,表姑娘一定要清理干净!”易嬷嬷显然是不相信拓拔芩心的话的,就如拓拔素月说的。这件事情除了拓拔芩心还真的是没有什么人会做。 “你……”拓拔芩心强忍住心头的怒火,要是再将眼前的这个人给得罪了的话,在上官家她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她只有将怒火忍下。 “当然,如果不是表姑娘做的,那么表姑娘也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易嬷嬷知道不易太过逼她,也不敢真的逼她,否则的话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将怒火先泄在自己身上再说,平平淡淡的道:“至于老夫人说的不妨先委身于大少爷,坐稳平妻之位的建议,表姑娘不妨好好的想一想。只要进了上官家的门,就有了机会和可能!” “我知道了!”拓拔芩心几乎是从牙缝了挤出这几个字的,易嬷嬷心底松了一口气,行礼,告退,还没有等她走远,就听见重物落地和碎裂的声音,她微微的叹气摇头,停顿都没有的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归来了 “少奶奶,您终于回来了!”紫萝小心的为晏宓儿梳理着秀。一直不安地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真的很担心那个假扮晏宓儿的人给看穿了,那样的话真的不知道会出些什么样的意外。 “紫萝担心了吗?”晏宓儿轻笑着,这两天她倒是觉得爽快得很,好好的玩了一把,想必现在头疼欲裂的人很多,相互猜忌的人也很多,很热闹吧!珏的事情要是顺利的话,可能明后天就会回来了,他回来之后会怎么对付这些人呢?尤其是那个散布谣言的,嘻嘻~怎么想都会觉得很好玩呢! “难能不但心吗?”紫萝大着胆子白了她一眼,虽然说那个假扮少***人真的很到位,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没有什么破绽,可假的终究还是假的,当不得真啊! “少奶奶这两天玩的开心吧!”香雪更清楚晏宓儿有的时候堪称恶趣味的爱好,总是喜欢向猫一样,抓到老鼠之后玩弄个半死再说,只是不知道她这一次又出了什么新点子来对付那些人——当然她更好奇的是上官家的内府进出不易,她有没有找机会潜进去好好的玩一玩。 “玩什么啊?不过是在栗州城里随意的逛了逛而已!”晏宓儿的心还在外面飘着,没有收回来。无精打采的道:“还有七八天就是澶燕会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参加澶燕会去!”不知道再次化身“酒姑娘”出现在珏面前会是怎样的光景,他会是喜悦还是惊讶?如果“酒姑娘”说喜欢他的话,他会是欣然接受还是委婉拒绝?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啊! “少奶奶!”紫萝惊叫起来,她还没有玩够,还要出门吗?澶燕会的时候大少爷肯定会来了,要是被大少爷看出什么破绽来事情就闹大了! “没关系,我现在只是说说而已!”晏宓儿安慰的拍了拍紫萝的手,嘴角那个诡异顽皮的笑容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少奶奶,小心玩火自残啊!”香雪知道她心里肯定在策划着什么诡异的东西,晏宓儿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甚至百步的人,凡事都会从大局考虑,从安全出,但是一旦她花了妆,带上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面具之后就不一样了,任性、恣意妄为、满脑子稀奇古怪、换着花样捉弄人……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的真面目的话,谁都不会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放心,你家少奶奶我从来只会将火引到别人身上的!”晏宓儿挥挥手,一点都不在乎的道,眼睛忽然一亮,想到了疏远上官珏的理由和借口…… 上官珏可没有想到自己惦记的小妻子正想着怎么个算计自己,他风尘仆仆的刚刚赶回栗州,想与上官谨见了面,问清楚最近生些什么事情之后立刻就与妻子见面,却被上官谨讲述的事情弄得黑了脸。 “他们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上官珏手里的杯子化为齑粉,声音也冷得像是带着冰刀一样,上官谨倒是从容自若。但另外的几个管事却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小的也没有想到老夫人他们会用这些下作的手段诋毁少***清誉,更没有想到她们居然甘冒奇险,让那么多的人攻击聆风院,小的一直以为他们挺多不过是派一两个高手进去刺杀而已!”上官谨神色淡淡的,要不是担心聆风院的高手不多,出了漏子的话,他也不会往聆风院增派人手,更不会顺利的将来者一打尽了。 “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上官珏冷冷的问。 “少奶奶倒是有过交待,说最好不要留下来,以免让上官家和拓拔家之间生矛盾,但是小的还是将那些人给留了下来了,现在都关在了聆风院的地窖。”上官谨将这些人留活口也就是为了让上官珏回来处理,也好有一个让他泄怒火的对象,否则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按耐不住怒火把拓拔芩心给结果了,那可就真的与拓拔家结死仇了。 “很好!”上官珏冷冷的道:“谨叔,让人废了他们的丹田,再用铁链穿了他们的琵琶骨,在天亮之前将他们丢在英雄楼之前示众……唔~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让那些无聊的人自行猜测,相信他们会有更精彩的说辞!” “是。大少爷!”上官谨明白上官珏这一次是直接不给任何情面,要狠狠的反击了,那些人大多数都默默无名,但却有少数的那么一两个是拓拔家在栗州明面上的人,不知道拓拔家的那两个愚蠢女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将那样的人都派了出来。 “那五个纨绔子弟呢?”上官珏相信上官谨一定不会将那些敢大着胆子上门调戏的东西给放走,人一定会关押在上官家某一个地方,想到他们被宓儿一顿狠揍,他就觉得解气,不过不意味着他会放过他们。 “小的将他们关在聆风院,与拓拔家的那些人一墙之隔,或许他们已经明白了他们是被宇凯少爷利用,为的就是让拓拔芩心得利了吧!”上官谨淡淡的道,那些草包一样的东西可是被吓得半死,甚至还以为那些人是拓拔家派去灭了他们的呢! “把他们放出来!”上官珏冷冷的道:“告诉他们,现在栗州城满大街的都在说他们与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有私情,如果在他们离开栗州之前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澄清的话,他们的安全上官家就不会给予保障了!” “是,大少爷!”上官谨知道这一次上官珏是动了真怒了,这几个纨绔子弟就算是依照上官珏的话出来辟谣,也难逃一死了。 “还有那位逸史先生……哼,他担心他的小命被那个神秘女人收走,就不担心上官家让他生不如死吗!将他给我……”上官珏忽然顿了一顿,道:“算了,暂时放他一命,他还有用处,我得让他亲自出来指证那个威胁他的人。右腕上方有一颗红痔,身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梨花香,那不就是拓拔家引为自豪的梨花仙子吗!让他在逸史茶楼好好的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让江湖逸史楼栗州的负责人亲自给我认真的监督,要是有半点让我不满意的话,上官家能力所及的地方,最好都不要有江湖逸史楼的人出现,见一个,死一个!” “大少爷,这会不会……”上官谨有些担心,这似乎有些过了,江湖逸史楼是皇室的耳目,那些逸史先生都是久考不的落第秀才出身,这无疑是直面与皇室为敌。 “一点都不过!”上官珏冷冷的道:“今天一个小小的逸史先生因为被人威胁贿赂,就敢将污水泼在上官家大少***身上,将女子珍若性命清誉诋毁成那个样子,明天他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如果不让他们知道何为雷霆之怒的话,他们还真以为上官家不能把他们区区一个江湖逸史楼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他们也该接受教训,认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至于老夫人,麻烦谨叔转告一声,等我将这些事情平息之后会亲自向老夫人请安,也会好好的酬谢我不在家,她对宓儿的‘照顾’的!”上官珏这一次彻底的不想给拓拔素月留面子了,她都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和脸面,为什么自己还要顾忌呢? “大少爷,她是长辈!”上官谨提醒道:“如果您出面的话。那是忤逆,是不孝,这件事情可以交由长老们来做。譬如说大长老,他对老夫人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要是让他出面的话,一定会很精彩!” “那还不如让陶爷爷出面呢!”上官珏摇摇头,道:“大长老那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喜欢拐弯抹角,老夫人又是个榆木脑袋,被惩治可能都还反应不过来,还不如让脾气火爆的陶爷爷出面。他一定能够让老夫人领会长老们的意思!” “请陶长老也好过让您亲自出面!”上官谨干脆的道,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少爷亲自出面就是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些事情不可收拾的事情呢!老夫人一天晕倒了两次,大夫说了,两次都是急火攻心,被气得,不能再受刺激,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宁姨娘很闲,让她带着丫鬟与吴姨娘作伴去,通知家庙那边,吴姨娘和宁姨娘诚心礼佛,除了青菜豆腐之外不沾其他任何东西!”上官珏这一次火气很旺很旺,参与的人一个都不能逃脱。 “是,大少爷!”上官谨点点头,宁姨娘一直仗着在老夫人身边长大,有老夫人护着,确实是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不知道在家庙里面呆一段时间出来会是什么样子,还有吴姨娘,看来在家庙里面的日子还是不错的,不知道收敛,也该好好的反省了。 “那些散布谣言的奴才,为的几个直接打杀,让所有的丫鬟都去看,协从的暂时不处理,等少奶奶回府之后收拾!”上官珏再吩咐,道:“还有有偶院的丫鬟也好好的清洗一边,暂时让姹紫出面,把所有心怀不轨的全部撵出内府,永远不得进来!” “是,大少爷!”上官谨再一次点头应是。 “我现在就去看宓儿,谨叔让人将沁雪别院好好的收拾一下,明天我带着宓儿搬到那里去住!我回来的,也就没有必要再委屈她足不出户的呆在那里,等澶燕会的的时候,将府内清理干净我们再搬回去!”上官珏淡淡的道,包括拓拔家的那位表妹也该好好的清理了。 “是。大少爷!”上官谨再一次点头。 上官珏点点头,转身离开,上官谨立刻将上官珏的吩咐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这一次,上官家的风向要彻底的变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小别重逢 小别胜新婚,何况是新婚恋热的时候生生被分开了半个月。晏宓儿亲自侍候着上官珏沐浴。两人在浴桶里就缠绵起来,等到上官珏神清气爽的洗浴完毕之后,晏宓儿已经躺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了。 “宓儿,这段时间苦了你了!”上官珏看着妻子强打精神,与周公搏斗的模样心头尽是柔情,将她搂在怀里,让她舒舒服服的偎在自己怀里。 “想你想得是挺苦的!”晏宓儿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故意误解上官珏的意思,在他怀里窝了窝,带了些淡淡的不满道:“习惯有你陪着,白天倒也无所谓,可以到晚上就觉得空虚,累得紫萝曼荷她们轮流陪我聊天说话……你回来就好了!”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上官珏轻轻地在她丰满润滑的臀部拍了一下,看着她娇嗔的样子,笑了起来,这段时间他马不停蹄跑了必须要去的地方,处理了可能出现的危机,也让那些行踪诡异的人蒸了,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在赶路,随身的人虽然是上官家精心培养出来的铁打的侍从,可到最后也是叫苦不迭。终于提前了四天回来,没有让他的小妻子等太久。 “夫君肩上要担负的是上官家的责任,身为你的妻子自然要为你抗起家里的事情,只是我进门的时间短,管理家事的时间更短,本身没有什么震慑力,又没有了父亲母亲撑腰,又会有波折也是难免的。”晏宓儿犯困的打了一个呵欠,她可不想抓住自己的委屈哭诉或者怎样,这个时候越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上官珏才越是愧疚,聪明人没有必要去求别人帮忙出气,而是要让别人主动甚至是求着自己给自己出气才是。 果然,上官珏更愧疚了,亲亲宓儿的脸,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白白的受委屈!老夫人、宁姨娘、宇凯、娉婷还有罪魁祸的拓拔芩心,一个都不要想全身而退,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不能容许任何人欺负的。” “还是不要了!”宓儿揉了揉眼睛,犯困的道:“老夫人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辈,你不能忤逆犯上,我可不想让你因为我背上不孝的名声,宁姨娘也不过是顺着老夫人而已,她只算是协从,没有什么大错,让她闭门思过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至于宇凯,唉~他毕竟也是父亲的骨肉,能忍就忍了吧。芩心妹妹毕竟是拓拔家的嫡出姑娘,还是息事宁人,不要追究了!” “你就是太善良大度他们才会一再的挑衅!”上官珏心疼的为她理了理凌乱的丝,这样的宓儿让他更心疼更不能原谅那些伸黑手的人了,淡淡的笑道:“那么娉婷呢?是不是觉得该好好的责罚一下?” “娉婷完全就没有牵扯进去好不好?”晏宓儿轻轻地白了他一眼,大度吗?记得母亲说过,自己的心眼比最小的针眼还要小,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 “她真的没有牵扯进去吗?”上官珏没有想到宓儿会这样说,有人可是几次看到她出入后院,也和拓拔芩心来往过密。 “好吧,她也参与了!不过她也是担心我而已,还向我示警。不过等不到我行动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打上门了……”晏宓儿微微一笑,道:“虽然这一次我受了那么一点点委屈,但是瑛弟和娉婷的回护却让我很开心,所以我不想追究什么了。夫君,不是我庸容大度,而是没有必要为了我让家宅不宁!” “你啊~”上官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可是要当上官家当家主母的人。可不能凡事息事宁人,需要立威,知道吗?” “知道了!”晏宓儿动了动,靠紧了一些,狠狠的道:“要是有人再吵我,不让我安生睡觉的话,第一个就拿他立威!” 上官珏知道她不想深谈,也确实是累了,心底浮起淡淡的温馨和感动,将她抱着紧紧,看着她满脸满足和安心的沉沉入睡,对那些不死心的人也更厌恶了。 “少爷……”曼荷没有想到上官珏会等少奶奶睡着了又起来,还把自己等人叫到了跟前,显然是有要是需要交代的样子。 “这次你们实在是令我有些失望!”上官珏淡淡的看着三个大丫鬟瞬间没了光彩的脸,冷冷的道:“我一再交待,不管怎么样是一定不能让少奶奶受委屈的,可是你们还是没有及时的劝少奶奶出府,让少奶奶被老夫人那样的欺辱……” “少爷……”紫萝心底叹气,对于这件事情,经过这几天的思索,她越的觉得不像是晏宓儿的作风,晏宓儿回来的时候,她也问过,结果晏宓儿却淡淡的道:“我就是想要看看,我都受了欺负了,他回来以后会怎么做。我无法忍受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和挑衅,与其那样磨磨蹭蹭的,还不如干脆受了委屈再出门。我想要看看我都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了,少爷回来之后会怎么做!” 香雪嘻嘻哈哈的接了一句。道:“就是,要是大少爷敢不给少奶奶出气,我们找个机会走人,让他受着那些可恶的女人过去!” 她记得自己当时吓得一身冷汗,正要训斥香雪的口不择言,却看见晏宓儿赞同的点点头,笑道:“就是!到时候我一定把能够到手的金银财宝席卷一空,那个时候我们过逍遥日子,让他守着空房哭去!” 她只有欲哭无泪的看着两个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们说的那些话。 “你有什么话要说!”对紫萝绿萝上官珏倒是稍微的温和了一点点,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晏宓儿身边最亲近的丫鬟,起码要给宓儿一些面子才是。 “其实奴婢们也曾劝过少奶奶出门避开老夫人的!”紫萝仔细的斟酌着道:“那天老夫人刻意的让少奶奶顶着烈日回院子,遇上那些糟心的人的时候,奴婢们就劝过,只是那个时候少奶奶不愿意离开,她说不能遇上一点点事情就逃避,该面对的需要面对……” 小心的看着上官珏渐渐缓和的神色,紫萝胆子更大了一些,道:“等到次日那些人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完全不顾他们还是宇凯少爷的客人,就上门来……咳咳,将他们直接扫地出门之后。少奶奶当时心情还很好的说,要是离开了,就连胸口郁结的闷气都没机会出了。可是没有想到有人刻意的散布些谣言,府上的姐妹们大多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也都没有参合进去,可还是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们,提醒我们小心些。那个时候,曼荷直接给少奶奶收东西,要让少奶奶避一避风头,可是少***倔强性子不知道怎么就上来了,非要看看他们能把她怎样。最主要的是少奶奶本来就因为想念少爷,有些睡不安寝,要是再离开有偶院,到一个没有少爷痕迹的地方,她会更不适应,所以就……” “其实,少奶奶要不是因为秦嬷嬷和香姨的原因,担心我们这些身边侍候的奴婢被当成了靶子的话,说什么也都不会离开的,她说过,她要在有偶院等少爷回去……” 什么叫做会说话,这就叫做会说话!曼荷悄悄的在心底竖起了大拇指,紫萝这一番真真假假的话相信少爷听了不但不会再怪罪她们,反而会有淡淡的愧疚和身为男人的虚荣,她虽然有的时候看不清楚晏宓儿心里在想什么,但对上官珏却最是了解不过,果然,上官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这件事情总的来说还是你们思虑不周,才让少奶奶受了委屈,不过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特意处罚了,但都长长记性,要在有这样的事情,一定严惩不贷!” “是,少爷!”三个丫鬟知道自己已经不会被惩罚了,都规规矩矩的磕头起身,等候上官珏的交待和吩咐。 “明天我们搬到沁雪别院去住!”上官珏确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待,看着三个丫鬟忽然之间都有些不自禁的喜色,淡淡的道:“你们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担心什么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让任何不好听的风言风语传到少***耳朵里,听明白了没有!” “什么风言风语?”曼荷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她不明白以晏宓儿的低调会有什么谣言传到沁雪别院去。 “拓拔芩心将在内府的谣言加于润色之后传得满栗州城的人都知道了,要是宓儿听见那些谣言的话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上官珏相信要是养在深闺,将名誉视为生命的姑娘们听见那样的谣言一定都会给气死的。 “是。大少爷!”三人齐声应着,紫萝却在心里不以为然的想着:这些谣言恐怕某个在外面混迹了好几天,回来之后还惦记着怎么在跑出去的人早就知道了,难说她还推波助澜了一番。 “当然,可能还会有其它的谣言,但不管是什么一律全部拦下来!”上官珏知道明天一早那些不死不活的人出现在英雄楼前的时候,一定会有更多的谣言,而得到授意的华先生也一定会跳出来哭诉自己的遭遇,拓拔家现在在栗州的只有一个拓拔芩心,那个没有什么脑子的蠢女人会不会一时头脑热,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呢? “少爷,为什么不搬到聆风院去住啊?”绿萝没心没肺的问了一句,道:“少奶奶很喜欢那里,如果你们到那里住的话少奶奶一定会很开心的!” 上官珏微微一顿,他也知道宓儿会更喜欢聆风院,沁雪别院虽然也还是不错,却是赏雪观梅的季节,现在景致一般,但那一场夜袭虽然以上官家的完胜而终结,但也死了不少人,上官家的七八个,拖把家就更多了,要是敏感的人一定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宓儿身边可是有两个鼻子级灵敏的丫鬟香雪和芷芸,要是被她们现什么异常,吓到了宓儿就坏事了。 “你傻啊!”紫萝白了绿萝一眼,道:“少爷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聆风院那么远,来来去去的多麻烦啊!沁雪别院就在城里,回府也方便,自然要去沁雪别院住了!” “还是紫萝明白我的心意,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午在慢慢的收拾东西搬过去!”上官珏微微一笑,是啊,如果说从交通上考虑确实应该选择沁雪别院,看来是自己纠结与夜袭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个。 看着丫鬟们离开,上官珏微微一笑,折身返回房里,他的小妻子还在等着他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英雄楼前的热闹 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英雄楼前的热闹(上) 栗州城很多年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一大早。英雄楼的店小二扯着嗓子一声尖叫让黎明的栗州城热闹起来了——因为宿醉趴在英雄楼桌子上就睡着的,对面客栈住店的,左隔壁右邻居都被这一个惊叫给吵醒了,睡眼朦胧的都冲了出来。有的人以为出了人命案(也确实算得上人命案),手里持剑拿刀,有的人以为走了水,拎着桶端着水出来救火的,还有那种专门看热闹,只穿了一条裤衩的……反正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但看到了几乎是躺在血泊里,被人残忍的用铁环穿过琵琶骨,然后再用铁链串成一串的十余人,都不约而同的噤声,相互看着,没有人敢稍越雷池半步,直到忠义堂的人闻讯赶来。 “让开!让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忠义堂的人才将为官的人分开,往地上那些呻吟着的人身上略微一扫,呆了呆,为的人叫来一个手下。交代了两句,等那人走开之后,小心的维持着秩序,却是连半步都没有踏越。 “黄舵主,这些是什么人啊?”有那种相识的人立刻凑了上去,旁边的人都竖起耳朵,看这位黄舵主的态度显然是认识这些人的,他们都很好奇,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有两个是拓拔家野风别院的管事!”黄舵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躺在这里一定是上官家的手笔,除了上官家谁敢在栗州城里闹出这么一出来,也有人能够在澶燕会的时候,瞒过忠义堂的眼睛,将这么多受伤的人弄到了位于闹市区的英雄楼呢! “拓拔家的人啊!”有人惊叹,有人不解,这里可是栗州,是上官家的地盘,谁敢对上官家的亲家做这样的事情呢? “我还以为是前几天晚上夜袭聆风院的人呢!”有人大声的嚷嚷着,似乎很失望的样子道:“真是的,还以为是上官家把那些不要命的家伙铥出来示众呢?怎么会是拓拔家的人呢?” 闻者心里都是一颤,是啊,聆风院刚刚遭袭,进去了百多人全无下落,上官家对此闭口不谈,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名誉受损,上官家虽然出动了人,将散布在街头巷尾的传单撕去,却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都没有找江湖逸史楼的麻烦,让等着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可现在,大清早的,这些明显受了重伤,让人用链子串成*人串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闹市区……这一切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上官家的手笔,只是,这些人为什么会是拓拔家的人呢? 忽然间围观的人都沉默了,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声议论着,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一串人,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都等着看拓拔家的人出现,至于上官家的人,很多人都猜测他们不会出现了。 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最早出现的不是拓拔家的人,而是上官家的大少爷,他骑着他惯骑的那匹黑马,带着两个小厮,轻松的来到了英雄楼前。 “那一串的是什么东西!”上官珏这是明知故问,他天不亮就醒了。与还在睡梦的宓儿抵死缠绵了一番,在宓儿含含糊糊的抱怨声起了身,特意赶过来看看热闹的。 “上官少爷,好像是拓拔家的人!”黄舵主远远地看到上官珏就迎了上来,闻言立刻回答,他嘴里苦苦的,他现在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些人是上官家弄成这样的了,而且下令的绝对是这个看起来温儒雅的笑面阎王。 “好像?”上官珏冷冷的问了一句:“什么是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有那么多的好像?各位麻烦让一让,我倒很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栗州这块地界上为非作歹被人串成了人肉串!” 东西?为非作歹?人肉串?众人小声交谈骤然消失,看来这件事情百分之九十九是上官家做的了,否则的话上官大少爷怎么会看都不看,问都不问就做了这样的评价。 心里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围观之人都很有眼色的让出一条路来,上官珏驱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了看那些见到自己,眼都闪过畏惧的人,冷冷的道:“好像真的是拓拔家的人,有那么一两个人看着是有些眼熟。只是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不能犯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可悲!黄舵主,派人通知拓拔家的人了吗?” “在下已经派人到野风别院去报信了!”黄舵主一拱手,道:“上官少爷,这些人是等野风别院的人过来处理还是……” “他们是拓拔家的人,自然是等拓拔家的主事的人过来处理了!”上官珏冷冷淡淡的道:“黄舵主可知道拓拔家主事的人是谁?又在什么地方?” 黄舵主心里苦笑,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就遇上了这一摊子事情呢?但他还是笑着拱手道:“在下并不是很清楚。请上官少爷指点!” “据我所知,拓拔家今年对于澶燕会兴致不高,现在都还没有什么能够主事的人到栗州!”上官珏声音不大,但却让围观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道:“不过拓拔家的四姑娘拓拔芩心荷花会的时候就已经来了栗州,现在正住在上官家,她是拓拔家唯一能够处理这件事情的人了。就劳烦黄舵主派人跑一趟上官家,务必将拓拔四姑娘请过来主持这件事情!” 唯一?务必?黄舵主苦笑着点头,他身边的人立刻离开,看样子是上官家请人去了。 “少爷,太阳已经出来,有些热了,您还是到英雄楼里面坐一坐,等着看戏吧!”上官珏身边的小厮笑嘻嘻的道。 “也好!”上官珏淡淡的点头,道:“大伙也不要在这里站着了,怪累的,还是到英雄楼里面坐坐吧!砚香,你与掌柜的说一声,今天英雄楼上官家包了,大伙的吃喝全部算在上官家的帐上!” “是,少爷!”砚香大声的应着,等上官珏进去之后呵呵的笑着道:“各路英雄,各位大侠。依小的看,拓拔姑娘赶过来还要好大一会,大家没有必要在这里干等不是?不如进去里面点几个小菜。叫一壶小酒,慢慢的等着,看热闹也要图个舒服不是!” 围观的人哄笑起来,更加肯定这件事情绝对是上官家做的了,只是不知道上官家为什么会与拓拔家翻脸了了? 这个顶顶那个的腰,问一声,哥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回拐一下,回道。管他的,等着看戏不就知道了? “嗳,听说了没有?拓拔家的四姑娘被誉为梨花仙子,说是天生带香,就是一股梨花香味,扬州的梨花会每年都会邀请她去捧场呢!”某甲似乎对拓拔芩心的体香很有研究。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这位拓拔姑娘每年有近半年的时间都在栗州,基本上是上官家荣养长大的,和上官少爷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某乙似乎对儿女私情更在行。 “不会吧!要是那样的话上官少爷怎么还会另娶他人呢?”围观的人不相信,一个是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是世家贵女,一个是从未谋面的商贾之女,换了谁都会选择表妹不是。 “谁说不是!我告诉你,我家隔壁老王家的大儿子的小姨子的表妹婆婆家的外侄子的媳妇是上官家放出来婚配的二等丫鬟,我就是听她说的。她说拓拔姑娘从小就立誓,非上官家不嫁,一心一意的想当上官家的少奶奶。我还听说,上官少爷成婚的时候,她差点拿了剑,带了人马冲进还是晏家五姑娘的上官大少奶奶待嫁的庄子去杀人,那庄子就是前几天出事的聆风院。后来没有得逞,就女扮男装的跑到月奴娇的楼子里买醉,还被抓个正着,什么名声啊,闺誉啊全都没有了,连提亲的人也都给吓跑了。”某乙见围观的人不相信,立马信誓旦旦的道:“这件事情闹得可大了,大家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李三从来就不会信口雌黄。” “我看可信!”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个衣冠楚楚的士,睿智的道:“上官少爷刚刚不是说了吗?拓拔家的人今年对澶燕会没有什么兴致,现在都还没有什么主事的人到栗州,却又说拓拔姑娘从荷花会就没有离开,要不是另有所图的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至于赖在上官家不走吗?再说,这些人可能是拓拔家野风别院的人,你们想想,他们怎么会落到入的境地?” “先生有何高见?”立刻这位睿智的士就被围了起来。身边尽是好奇的人。 “这些人是野风别院的人应该是没有疑问了,那么大家可曾想一想,为什么上官少爷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那里哀嚎呻吟却不施援手呢?”那士环视一周,道:“我看啊,这些人必然是狠狠的得罪了上官少爷,怎么得罪呢?这两天栗州的两件大事,一件是不明人士夜袭上官别院,另外一件就是上官大少奶奶是妖狐转世的传闻,我看这两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件事。那就是有人试图强攻上官别院,谋害上官家大少奶奶,无果而返之后就制造谣言,迷惑众人,想用舆论逼死上官大少奶奶。” “你怎么知道?又是怎么推测出来的?”有人不信任的反问。 “看看这些人就知道了!”那士指着那一串人,道:“难道会有人冲进野风别院将他们弄成这个样子,然后拉到这里示众吗?在看看他们身上的伤口,除了琵琶骨的伤口之外,明显已经是好几天的伤痕了,这几天除了上官别院事件之外,栗州再无什么大规模的比试斗殴生,他们伤从何来?以在下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看,必然是上官老夫人将孙媳逼出家门,拓拔姑娘行凶夜袭,想要将上官大少奶奶谋害,然后取而代之。没有想到的是派去的人犹如羊入虎口,有去无返,所以,恼羞成怒之下,散布谣言。现在,上官少爷回来,听说了爱妻遭受的委屈,勃然大怒,干脆将那些因为袭击上官别院被擒的人给丢到这里来了。” “先生说的像是亲眼所见一样!不知道先生是哪一位高人啊!”当下有人信服,虽然不一定就是真相,但他的话说来头头是道,丝丝合理,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就是了。 “高人不敢当!在下梦江南,江湖逸史楼一个小小的逸史先生而已!”梦江南从容的一鞠躬,周围的人出一声感叹,原来是江湖逸史楼最厉害的笔杆子梦江南,难怪能够说得那么好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英雄楼前的热闹 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英雄楼前的热闹(下) “拓拔家的人来了!”没有等多久。就有人嚷嚷着,围观的人顺势让出一条道来,让前来的人看清楚地上惨不忍睹的那一串人。 来的是拓拔家常住栗州的大总管拓拔牧野,也是在栗州拓拔家主事的人,他在得到忠义堂的人通知的时候,心如明镜一般,那些人定然就是被派往聆风院的人了,他们都以为那些人已经被上官家给灭了口,连丧事都已经秘密办理了,没有想到会突兀的出现在大街上。 “大管家,怎么办?”闻讯的赶来的嬷嬷着急的道:“我们不能认啊,要是认了的话,拓拔家和上官家之间定然留下无法愈合的裂隙。” “认不认裂隙都会存在的!”拓拔牧野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定然不是上官谨私自决定的,如果不是上官珏回来了,就是玉擎山庄的人出来主事,现在过去不过是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摆到了桌面上而已!我们必须去!” “可是……”嬷嬷急道:“要是姑娘知道了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她?如果不是因为她至于展到这一步吗?”拓拔牧野摇摇头,道:“你以为我们不去的话上官家就会以为我们是清白的吗?错了!那只会让我们再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名义,这一次,上官家动了真怒了!贾嬷嬷,你立刻到上官家。将这件事情告诉姑娘,也一定要告诉老夫人。” “姑娘已经将老夫人给得罪了,老夫人已经心生退意,恐怕不会再管这件事情了!”贾嬷嬷迟疑的道,拓拔素月被气得吐血晕倒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也都为姑娘的言行感到失望。 “心生退意?她以为她想退就能退吗?”拓拔牧野冷冷的道:“她早就没有退路,现在想退晚了!你只管与她将这件事情说清楚,让她自己思量就好。” “那我去了!”贾嬷嬷只能应声去了,拓拔牧野叹了一口气,让人备了足够用的马车随后出,而他自己则骑着马先一步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英雄楼前,也顺着围观的人特意让出来的道看到了那些躺在地上的人。 拓拔牧野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那些人落在上官家手一定讨不了好,但还是低估了上官珏的冷酷,没有想到上官家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付这些已经丧失了战斗力的人,他飞跃下马,拔起剑就要将那链子斩断。 “请等一下!”黄舵主苦着一张脸阻拦住拓拔牧野的举动,上官大少爷正在楼上看着呢,如果没有拓拔家的那位姑娘的消息,这些人是不可能被带走的。 “黄舵主是想阻拦在下救人吗?”拓拔牧野冷冷的看着黄舵主,一句话就将黄舵主逼到了与拓拔家作对的那一面。 “如果在下想要阻拦的话何必派人通知大管家!”黄舵主虽然心里叫苦连天,但脸上却是不慌不忙的看着拓拔牧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知道,拓拔家是欠他人情的。 “黄舵主这个人情在下领了,那么请问黄舵主阻拦又是为什么?”拓拔牧野觉得围观的人目光有些怪怪的,没有想到是因为江湖逸史楼的主笔之一梦江南的一番话引起的。但还是觉得火辣辣的目光,带着莫名的探究和轻蔑。 “上官大少爷说了,在英雄楼前面生这样人心惶惶的事情,需要能够主事的人出来处理,大管家最好还是等拓拔家能够主事的人过来在动手也不迟!”黄舵主苦笑一声道:“在下已经派人飞奔至上官家请拓拔四姑娘出面了,大管家是在这里恭候四姑娘到来还是到楼静坐!” “黄舵主认为在下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拓拔家的人在这里受难却不救助吗?”拓拔牧野心一颤,上官大少爷,原来他已经回来了,没有想到他一回来接给了拓拔家这么狠的一击,没有丝毫的预兆,打得人措手不及。 “那是大管家的事情,在下也只是受人所托,提醒一句而已!”黄舵主疏远而礼貌的道:“不过,上官大少爷还在看着,大管家觉得有没有必要上楼向大少爷问安也是大管家的事情。” 什么?拓拔牧野如遭重击,赫然退了三步,脸色更是灰白,半天涩涩的道:“多谢黄舵主提醒,既然大少爷在这里的话,在下自然是要先上去向大少爷问安才是。来人,给受伤的兄弟们先喂些丹药。让他们少受一些罪!” 不等手下的人应诺,拓拔牧野如赴刑场一般的往英雄楼走去,不用他开口问,自然就有人指引着他来到二楼临窗的桌子边,上官珏正悠闲的就着一碗豆浆吃着油条,惬意无比。 “小的拓拔牧野见过表少爷!”拓拔牧野心底苦涩的向上官珏一拱手,道:“还请表少爷恕小的没有先向您请安,实在是小的见到属下受那样的罪,心神恍惚,只想着先将人给救回去。” “野叔不用客气!”上官珏慢条斯理的将手的油条撕成一般大小,然后浸到豆浆里,再用筷子挑出来放到嘴里,赞了一声“好”之后,斯的将油条慢慢吃下,再将豆浆一点不剩的慢慢喝完,放下碗,才正视眼前一脸尴尬苦涩的人,道:“野叔,我很好奇,拓拔家的人怎么会被人串成一串丢在这里?是栗州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凶神,喜欢以折磨人为乐,还是他们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不知道野叔能不能给我解惑呢?” 拓拔牧野微微一滞,苦笑着道:“还请表少爷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容小的先将人带回去救治!” “野叔似乎很心虚啊!”上官珏接过砚香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微微一皱眉,放在桌子上,道:“你可能也知道,最近半个月我有要事出远门去了。没有想到栗州会生那么多惊人的事情,而每一件都事关上官家。聆风院遭不明人士夜袭,死伤惨重,我那连门都不轻易踏出,循规蹈矩的新婚妻子忽然之间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狐狸精,我自己也忽然之间变成了贪图美色,忤逆犯上,不分是非的蠢货。不知道野叔能不能为我解惑呢?” 拓拔牧野冷汗淋淋,整个后背都湿了,在这件事情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上官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都没有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件事情就这么说了出来,难道他就不顾忌两家的情谊了吗? “我想野叔一定在想我是不是有些失礼了!”上官珏想端茶,到了嘴边又嫌恶的将它放下,现在已经回到了栗州,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喝这种随意的撒把茶叶,将开水冲进去的劣质茶水了,他看着拓拔牧野冷冷的道:“我想并不是我失礼,而是我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了。” 众人小声议论着,都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楼外躺着的那一串人却是就是夜袭聆风院的人,否则的话上官家的大少爷怎么会这样与拓拔家的大管家说话呢! 不过也难怪!听听,不过是半个月不在家,拓拔家出身的老夫人就将孙媳妇逼出家门。拓拔家的人则趁着夜黑风高想将人家至于死地,结果没有得手,就编出些恶毒的谣言来污蔑人家,凡是有血性的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吧! “请大少爷容许小的先救人吧!”拓拔牧野不敢说其他的话,虽然上官珏的言语举动已经让人把门外的人和聆风院事件联系在了一起,但终究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只要没有说出来就还有缓和的余地,他就什么都不能说,否则的话这一切的罪责下来,自己唯有以死谢罪了。 “有那么着急吗?”上官珏倒是一点都不急。他走的时候吩咐过,等晏宓儿醒过来之后直接收拾东西去沁雪别院,他会去沁雪别院会合,他的时间多的很。 “请表少爷仁慈!”拓拔牧野之差没有跪下了,不是他不想跪下,而是他清楚,要是他跪下了,今天的事情就更不好处理了。 “我已经黄舵主派人去请拓拔姑娘了,她现在可是拓拔家唯一能够说话的主子,等她过来再处理也不迟啊!”上官珏冷冷淡淡的道,他精心设计的这一场戏就是想要让拓拔芩心亲眼看看,让她知道自己和自己的人都不是她能够算计的,也让她知道有的事情是需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上官少爷!”黄舵主这个时候慢腾腾的上来了,一拱手,道:“忠义堂前往贵府的兄弟已经回来了,他说拓拔姑娘不愿见客,估计是不回来了!” “那位兄弟没有将这里的情况说给拓拔姑娘听吗?没有说拓拔家十四条人命等着她救吗?”上官珏倒是不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拓拔芩心这会一定给吓破胆子了吧!还别说,她还真的很像拓拔素月,一样的愚蠢,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恶毒,遇上事情了,夜一样的只会逃避。 “说了!不过没有任何的消息,只说是拓拔姑娘不见客,也不会出门!”黄舵主简单的道。 “既然这样,楼下的那些人就劳烦野叔好好的收拾善后吧!”上官珏摇摇头,道:“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心情会是多么的悲愤啊!” “谢表少爷!”拓拔牧野不敢接话,更不敢多嘴,立刻下去处理善后了,而英雄楼上的人对那个不愿意露面的拓拔姑娘印象坏到了极点。 “啧啧啧~这就是拓拔家的姑娘啊,属下为她出生入死,她却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真是让人心寒啊!”某甲叹息着。 “这不是很正常吗?自己是金枝玉叶,属下是贱命一条,我看那位拓拔姑娘现在可能正骂这些人为什么不死个干净,活下来让她丢脸呢!”某乙看破的道:“在他们眼里。属下不过是一件工具,用得上的时候用用,用不上的时候丢在一旁,用得不顺手的时候就摧毁,人命算什么啊!” “这样的姑娘还算是人吗?”有人忿忿不平的道。 “算不算不是你能说的,我们还是等着看戏就好!”某乙淡淡的道,是啊,他们也不过就是看戏而已,别的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我们也该走了!”上官珏平静的起身,他的戏码已经完了,接下来就要看其他人的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都害怕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都害怕了? “姑奶奶,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拓拔芩心跪在拓拔素月床前满脸都是惊惶和恐惧。听到丫鬟转述的忠义堂报信人的话,她就觉得心惊肉跳的—,那些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他们为什么不在被擒获的时候一死了之,要留着贱命让她倍受惊吓和难做。 她很果断的拒绝前往英雄楼,她不知道她到了英雄楼之后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更不知道她要怎么处理那些事情,而令她感到绝望的是那人说了,是上官大少爷让他过来报信的。 表哥回来了!表哥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就回来了呢?她还没有来得及善后,她还没有来得及将所有的事情推诿掉,表哥怎么就回来了呢?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只有衣冠不整的在房里转过来转过去,丫鬟提醒她向拓拔素月求助,可是,别说是已经将拓拔素月得罪成那个样子了,就算是没有得罪她,她又能帮的上什么忙呢? “姑娘!”贾嬷嬷没有用多大的气力就进了上官家,见到了正如油锅里的蚂蚁一般地拓拔芩心,看着一向好面子的姑娘仿佛一个疯婆子一般的在屋子里面乱窜,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嬷嬷,你来了!”拓拔芩心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扑了上来,急切的问道:“救救我。救救我啊!表哥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的!” “姑娘,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贾嬷嬷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英雄楼前的事情,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您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表哥都已经将那些人丢出来了,一定是想与拓拔家翻脸,他还让人过来叫我去处理!”拓拔芩心认为要不是想与拓拔家翻脸的话,上官珏没有必要做到那一步的,她反手抓着贾嬷嬷的手,焦急的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你快说,你快说啊!” “姑娘~”贾嬷嬷的手上被激动的拓拔芩心抓出数条血痕,她微微一缩,忍着疼痛道:“既然姑娘已经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也就不用老奴多言了,现在只有老夫人能够保您了,您必须马上去见老夫人!” “她怎么会保我呢?她不可能保我的!”拓拔芩心眼泪横流,可怜兮兮的道:“她现在恨我恨得要死,怎么可能保我呢?再说,就算是她不恨我,还是像以前那样,也不会保我的。这件事情都是怪她优柔寡断,如果当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那个女人打杀了,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 “姑娘,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贾嬷嬷没有想到事已至此,她想的不是如何解决问题,而是埋怨不知道已经埋怨了多少次的问题。 “怎么没用!如果那个女人死了,我就不会派人去聆风院杀人灭口了。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就算表哥回来之后震怒,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做这些事情,都是怨她。她担心承担所有的罪责,她害怕被表哥和叔父责怪,她更害怕叔父不顾母子之情将她交由长老处置。那个时候,叔父和表哥都不在,她都害怕成那个样子,现在,表哥回来,还毫不留情面的做了这样的事情,她还能出面吗?”拓拔芩心尖叫着,害怕、恐惧、怨恨交织,她现在已经完全是了方寸,对拓拔素月只有怨恨,再无其他的感情。 “姑娘~”贾嬷嬷见拓拔芩心渐趋疯狂的表情也是无奈,她一直长在温室里,唯一不顺的就是和上官珏的感情,这一次遇上了这些事情,她是彻底的晕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会怨天尤人。只会推脱罪责。 “啪~”贾嬷嬷终于抽出手来,毫不客气的打了拓拔芩心一个耳光,让从来没有挨过打的拓拔芩心愣住了,也有了说话的机会。 “姑娘,您听我说,您现在不能乱,必须冷静!”贾嬷嬷镇静的道:“老夫人能不能保您是一回事,但是她现在必须保住您,您是拓拔家的嫡姑娘,是她的侄孙女,更是她一直属意的孙媳,事情展到这个地步,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她必须保您!” “可是万一她不肯呢?”拓拔芩心不敢去,不去的话还能留一线希望,要是去了,拓拔素月断然拒绝的话,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就没有了。 “她别无选择!”贾嬷嬷在路上想了又想,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展到了他们预想不到的境地,他们现在只能先将拓拔芩心给安全地保下来,然后再谋出路。 “那我梳洗一下就去!”拓拔芩心知道自己现在像极了一个疯婆子,但听贾嬷嬷这样说,仿佛又有了主心骨,神智也恢复了一点。 “就这样过去更好!”贾嬷嬷拦住她,道:“我已经让人备了小轿,姑娘就这样过去老夫人更容易松口。” “好吧!”拓拔芩心现在想的是保命要紧,其它的都可以再考虑,贾嬷嬷这样说了,她也就照做了。 到了后院。拓拔素月还躺在床上,不顾宁嬷嬷和伽枝的阻拦,在易嬷嬷刻意的放行下,她冲进了拓拔素月的卧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哀求起来。 “救你?”拓拔素月不明白她了什么疯,示意守在她身边的宁姨娘将她扶了坐起来,看着六神无主、惊惶失措的拓拔芩心,冷冷淡淡的道:“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屈尊过来见我这个快要死的老婆子了!” “表哥回来了,他回来了!”拓拔芩心语无伦次的叫着,拓拔素月皱眉,看着在一旁的贾嬷嬷,冷冷的道:“贾嬷嬷,还是你来说吧!我看你们姑娘已经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夫人,上官大少爷回来了!可能是出于他的授意,几天前夜闯聆风院的人被人用铁环穿了琵琶骨,用铁链串成一串,丢在了英雄楼前面,他甚至让人过来府上请姑娘过去处理善后!”贾嬷嬷的话像晴天霹雳,正正的轰在了拓拔素月头顶上。 “你说什么?那些人还没有死吗?”拓拔素月一直以为那些人已经死了,没有想到会他们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 “没有死!大概有十四五个出现,老奴不知道这是仅存的人还是其的一部份!”贾嬷嬷简单的道:“大少爷此举定然是为了给那个女人出气的。我想他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也一定不会放过我家姑娘的,还请老夫人保全我家姑娘!” “我说过她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拓拔素月冷冷的道:“只要她乖乖的呆在上官家的南院,好好的做客,不要出门就不会有什么事情。珏儿这不过是做给我们看的,他是要让我们害怕,让我们知道他有多么的生气,但是他绝对不会将在上官家做客的人怎么样的。” “万一……万一……”拓拔芩心担心的是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上官家。 “没有万一!”拓拔素月冷冷的道:“如果在上官家做客的客人除了什么万一的话,上官家的名声也该扫地了。你给我记住,老老实实的呆在上官家不要出门,否则的话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可就怨不得人了!贾嬷嬷。告诉牧野,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报告家主,要想将这件事情完全平息下去,不是你我能够做的事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以不变应万变?”贾嬷嬷似乎明白了她的安排,不过还是有些迟疑的道:“但是这件事情真的已经严重到需要家主亲自出面了吗?要是家主来了,江湖上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九月是玲珑出嫁的日子,拓拔家和上官家可是亲家,提前过来送贺仪也是理所当然的。昊儿大概九月初会从盛京回来,如果谦耀差不多时间到,与昊儿商议解决这件事情会更好。毕竟那个女人是珏儿的妻子,珏儿又是年轻人,容易冲动,昊儿则会冷静处理的!”拓拔素月冷冷淡淡的道,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但她也不能插手了,就算插手儿孙的决定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就像朝堂之上,内宫不得干政一样,世家的夫人也不能干涉除了家务以外的事情,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单纯的是家事了。 “老奴明白了!”贾嬷嬷点点头,她知道拓拔素月的意思,只要姑娘老老实实的留在上官家,最好是连院子都不要出,否则的话很可能会被上官珏直接抹杀了去,以前她是不会相信上官珏能够做那样的事情,但现在她不敢肯定了。 “老夫人,谨管家来了!”丫鬟纱莎惊慌的跑了进来,她的话音一落,上官谨就带了几个婆子进来,手里都拿了绳索什么的。 “你这是要做什么!”拓拔素月从来就没有想到上官谨居然有一天敢这样闯进自己的房间里,勃然大怒的呵斥。 “回老夫人,小的奉大少爷的命令,将无事生非的宁姨娘拘起来,送至家庙修身养性!”上官谨恭敬地回答道,宁姨娘吓得跪在拓拔素月床前,一声不吭的只磕头。 “混帐!是谁给他的权力敢这样做的!”拓拔素月怒不可遏,宁馨怎么能被送去家庙呢?要是那样的话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老夫人见谅。小的也只是奉命而已!”上官谨平静的道:“如果老夫人不予配合,要维护宁姨娘的话,小的也无话可说,更不会让您为难。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小的只能向大少爷请罪,让大少爷请长老们出面了!” 拓拔素月忍不住的一颤,请长老,长老们对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这几件事情,让自己一并进家庙也是可能的。 宁姨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用力的磕了一个头,道:“婢妾去了,宇凯和娉婷就请老夫人多多关照了!老夫人保重!” 见宁姨娘主动的过来,两个婆子还是没有客气的将她困了起来,上官谨见已经捆结实了,恭敬的向拓拔素月道:“谢老夫人体谅!小的这就去向大少爷交差去了!” “滚!”拓拔素月恶狠狠的呵斥着。 “是!”上官谨一点都不生气,带着人就离开,到了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身来道:“忙了一大早上,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与老夫人禀告。宇凯少爷结交狐朋狗友,更将其带进内府,造成府上的恐慌不安,被杖责五十大板暂时不能给老夫人请安了,娉婷姑娘被禁足,暂时不能向老夫人请安也不能随意探视。另外,有几个不安份的丫鬟擅自编造诽谤主子的谣言,已经被杖毙,还有几个不过是协从的,已经被关押,等少奶奶回复后处置。这些事情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个底比较好!” “滚~”拓拔素月把触手可及的药盅砸了过去,上官谨微微一笑,躲都没有躲,看着那药盅在面前碎裂,再微笑着一鞠躬,带着挣扎起来的宁姨娘离开了。 “事到如今你们满意了吗?”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不知所措的拓拔芩心和贾嬷嬷,心灰意冷的道:“你们走吧!都走吧!让我清静一会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风向变了 栗州城今天的热闹那是一拨接着一拨。没有至尽似的让各种好热闹的人士好好的过足了一把瘾。 喜欢看血腥一点的,请到英雄楼!虽然说那些人被拓拔家的人运走了,可是串人的铁链留了下来,地上斑驳的血迹也没有清洗,看着地上那些血迹,听着见过那一幕惨象的当事人吐沫横飞、绘声绘色的描述,不难感受到那些给主子卖命落到那种悲惨境地、而主子却脸面都不露的可怜虫有多么的悲惨,当然也不乏人狠狠的鄙视着拓拔家——对于造成这种情况的上官家大家倒是给予了肯定,江湖人讲究的本来就是快意恩仇,人家都欺上门了,还不狠狠的给予还击才会让人看不起的,现在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想看悲情的,请到天客来酒楼!天客来酒楼被五个江湖人略有耳闻的五个纨绔子弟包了下来,讲述他们被人利用的悲惨往事,而利用他们的却是拓拔家那位完全没有怜悯之心的四姑娘,拓拔芩心。 话说六月荷花会,他们应邀前来参加荷花会,也想认识几位贤慧美丽的世家姑娘,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出身,想要结识的也都是庶出的姑娘,而这个时候。上官家庶出的少爷上官宇凯出现了,这个奸诈的小人先是与他们交好,和他们打成一片之后更是邀约着他们出入花街柳巷,他们一时不查,真的将这个无耻之徒当成了朋友,而就在这个月的九日那天,上官宇凯将他们邀请进了上官家,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拓拔芩心。 拓拔芩心与他们相约花前月下幽会,却偏偏找人来将他们毒打一顿,说他们心怀不轨,意图非礼与她,他们辩无可辩,只有向那个恶毒的女人求饶。也就是那个时候,那个心如蛇蝎的女子露出了邪恶的一面,要他们到上官家大少奶奶居住的地方挑衅,找机会调戏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她甚至欺骗他们,说这一切都是上官老夫人许可的,于是被逼无奈的他们只有依照拓拔毒妇的安排到了那位少奶奶居住的院子前胡言乱语。 可怜的他们还没有见到那位据说美如天仙的大少奶奶就被仆佣们打了出来,弄得满身是伤(说到这里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纨绔子掀起衣袖衣襟,展示他们还未愈合的伤口),更可恶的是上官宇凯和拓拔芩心趁机落井下石,将他们赶了出来。好在上官家的大管家见他们的伤势不轻,将他们安排在了聆风院养伤,可是没有过两天,聆风院就住进了另外的一批人,从那些人的嘴里。他们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受那样的无妄之灾。 原来他们离开上官家之后,上官老夫人就以上官大少奶奶与他们有私情为由,将那位大少奶奶给逼走,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认定了那位大少奶奶避祸的地方就是聆风院,同时也知道他们五人被安排在了聆风院,于是就定下了血洗聆风院的决定,派了爪牙,借着夜色的掩饰,到聆风院杀人,可惜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被上官家给一一擒杀。 他们现在已经重获自由,所以决定声讨那个欺骗他们的上官宇凯和拓拔芩心,让他们还自己等人一个公道和清白…… 江湖逸史楼的逸史先生梦江南特意赶到天客来酒楼,当着无数人的面问了几位不幸的纨绔子弟,让围观的人更了解了当时的内幕。 梦江南第一句话就问:“恕在下直率,五位都算得上是臭名昭著的浪荡子弟,世家子弟凡是有点心气的,都不愿意与五位有任何的私交,我们又怎么能相信你们说的这些话不是在欺骗我们呢?” 张家晖脸色灰暗的看着梦江南。冷冷的道:“我们是没有什么好名声,在世家子弟也是人尽皆知的坏,不过你们只要有心,定然能够知道上官宇凯上个月基本上都与我们混迹在一起,后来更是将我们引为知己,请我们到上官家做客,这一点是做不得假的。上官宇凯和拓拔芩心机关算尽,诱逼我们上门挑衅,让我们受伤受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随便问一问上官家府上的下人也都能知道,我们还没有无知无耻到损辱自己来陷害他人。” “尤其是上官宇凯那个无耻的家伙,故意接近我们,老子见他一次揍一次,打的他娘都认不出他来!”齐王子叫嚣着,及其的气氛。 “就是,这一对狗男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赵庶子也叫嚣着,对那两个人恨之入骨,恶狠狠的道:“拓拔芩心那个贱人还想嫁给上官珏,我看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上官珏都不会要她!那个无耻贱人注定一辈子嫁不出去!” “咳咳~”梦江南用力的咳嗽了两声,道:“可是我觉得上官宇凯没有必要帮助拓拔姑娘做那样的事情,尤其是与你们来往,难道他就不但心上官家主因此勃然大怒,将他逐出家门吗?” “你还是逸史先生呢?连这个都不知道!”齐王子鄙视的看着梦江南,道:“上官宇凯是什么东西,与老 子们一样,都是家族的庶子,都是不能继承家业的哪一种。与老子们来往又能怎样,反正是出不了头的,还不如找机会让那个注定要继承家业的难过难过,这小子坏着呢!” “我看不是这样!”张家晖冷冷的道:“上官宇凯这个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倒是想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局面来。可惜的是命不好,没有投胎在夫人肚子里,只是个丫鬟出身的奴婢生的,所以他就想要娶个世家的贵女,借着女人上位。拓拔芩心一定是许诺给他,要是能够当上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就给他谋一门好亲事,所以才会成为拓拔芩心的走狗!” “就是!还有那个老不死的在他们背后撑腰,也不想想或许上官家就是担心再有一个她那样的祸害所以宁愿娶商贾人家的女儿,也不愿要拓拔芩心那个女人!”赵庶子叫骂着,道:“我看拓拔家的女人都是一个德性,娶进门后遗害无穷啊!” “这个……”梦江南留着冷汗道:“几位还是冷静一点,留点口德吧!” “口德!”齐王子跳将起来,一跃上了桌子,蹦跳着道:“没有口德的是他们,我看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上官宇凯那小子一肚子坏水,怎么会那么热衷与帮着拓拔芩心那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成为自己的大嫂,我看他们一定是有奸 情!自己出身不好。没有机会继承家业,所以就打算让自己的大哥娶一个与自己有奸 情的臭女人,到时候让自己的种变成上官家的嫡子,然后就谋夺上官家的家业。我看就是这样,要不然他怎么会一心一意的帮那个女人,连自己的名声也不管,那样伤自己的长嫂,也不怕上官家主回来劈了他……” 一连串的污言秽语骂了出来,词汇之丰富就连梦江南也是为之叹服。 “我看杨贤弟说的没错!”张家晖冷冷的道:“要不然上官宇凯那么自私无情地人怎么会帮着拓拔芩心,说不定拓拔芩心肚子里面已经有他的种了,这种手段虽然不常见。但也不少见。两人是亲兄弟,就算是滴血认亲也可以鱼目混珠,上官宇凯果然厉害啊!” “我就说奇怪,上官宇凯一边与那个毒妇贱人眉目传情,一边又谋划着让那个女人成为自己的嫂子,原来有这么一招啊!”赵庶子立刻接着话叫起来:“这才是兵不刃血就谋夺家业的计策啊!老子要是早点想到这一招该多……” 梦江南只有苦笑着看着几个纨绔子弟卖力的表演着,他不知道他们说的话里到底有多少的水分,但是他很肯定地一件事情就是这一回上官珏真的是恼怒了,天子一怒,横尸千里,而他上官珏虽然不是天子,也做不到横尸千里,但是将那些得罪他的人彻底的打压,永无出头之日或者碎尸万段永世不得生还是很简单的,像他也不是因为华平安那个蠢货不得不出面为他造势了吗! 张家晖等人自然有报复上官宇凯和拓拔芩心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希望用这样的行动博取上官珏的好感,让上官珏能够放他们一马——他们可是被押着看着一场活穿琵琶骨的好戏,吓得魂飞魄散,终于明白了自己等人就算是迷了心窍也不该被人利用。上官家那个笑嘻嘻的将那十四个人串成一串的阎王倒是说得好听,说什么虽然说你们的举动让人诬陷我家大少奶奶不守妇道,但考虑到你们也被大少奶奶狠狠的收拾了,那也就既往不咎了,你们自己走吧!要是运气好,福气好,又有脑子的话自然能够安然到家的。 既往不咎还让他们观看酷刑?他可没有说让自己等人平安离开,而是说要是有脑子的话可以安然离开,可是他们听到了什么,听到的是他们给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性命和名誉都带来了危机,要是自己等人不好好的表现,恐怕家人连收尸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他们自愿自觉自动包下了天客来,不遗余力的表演着,只求得到某人一句话,一句让他们平安离开的话。 而在逸史茶楼则上演着梦笔生花华平安的忏悔戏码——他深深的向所有的人忏悔,有其是被他冠于“祸水”之名的上官家大少奶奶忏悔,说自己不应该被人威胁和利诱就丧失了逸史先生的公正性和清明,他将自己受到一个持剑的绿衣女子的威胁,迫不得已的服下毒药。撰写了数十份传单贴在街头巷尾,更趁势编纂了“祸水江湖”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又一遍,那两千两银子,被划破的包袱皮,用解药的信封,都被他当成了呈堂证物供人参观,更说明了那绿衣女子留下的破绽:右腕上一个红痔,身上遮盖不住的悠悠梨花香…… 这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恶毒的,让属下送死自己却脸面都不敢露的拓拔家四姑娘,被誉为梨花仙子的拓拔芩心…… (下星期上主页封推,还请亲们多多支持^_^ 不过明天有事,虽然还是三更,但会晚一些,就像今天一样^_^) 第一百七十七章获准出门 不管外面是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沁雪别院却是一团温馨和宁静,上官珏硬是将外面的谣言给封得死死,没有一丝一毫传进沁雪别院,让等着谣言传进来的的晏宓儿失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上官珏每日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把握着栗州城里的动态——譬如说那些被拓拔牧野带回去的、受伤严重的人的病情,拓拔芩心冷血的躲在上官家连看都不去看一眼的消息也是传得满天飞,拓拔芩心寡恩刻薄、无情冷血、不知廉耻、阴险恶毒的名声怎么遮都遮不了,更多了与上官宇凯的私情传闻,只差没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见到两人如何如何了。拓拔素月倒是没有人敢多加评论,但聪明的人总是有的,一句话就说明了一切:拓拔家出来的姑娘一个德性!让本来名声不彰的拓拔素月暂时摆脱了上官家老夫人的名号,被人归到了拓拔家的嫡出姑娘的行列。 越来越接近澶燕会的时候,上官珏的应酬也就多了起来,而晏宓儿也来越是沉不住气了——她想看热闹!她想出门惹是生非!她想肆意放纵一回!她已经很确定自己有了身孕,虽然只有二十天不到,连脉象都看不出来,但还是很肯定,所以她更想出门放肆的玩几天了,过了此山无鸟叫,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玩几天呢! 可是她该用什么借口和珏好好的大闹一场,然后闭门不出。更不让他进房呢?真是头疼啊! “宓儿,你在想什么呢?”上官珏悄无声息的进来 看到的就是小妻子一脸苦恼的坐在梳妆台前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这副模样。 “夫君~”晏宓儿娇娇的叫了一声,顺势依偎在他怀里,闷闷不乐的道:“我只是有些烦闷罢了!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想要出去走走。记得晶莹有说过,澶燕会可是江湖盛事,没有见识过澶燕会盛况的人算不得上江湖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盛会,很好奇呢!” “宓儿想要出门逛逛吗?”上官珏微微的有些为难,这两天谣言的风向倒是已经变了,但却冒出一个新的说法,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自己爱妻遭受的不白之冤和委屈,不惜与拓拔家反目成仇,更不惜与老夫人对撞,虽然没有人说过份的话,但“红颜祸水”的名号是死死的扣在了晏宓儿头上。 晏宓儿小心的看了一眼上官珏的脸色,微微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声音更闷了,道:“没有,妇道人家哪能抛头露面的,只要夫君每天与我说说遇上些什么样的趣事就好!” 上官珏心疼的看着晏宓儿,她越是这么善解人意委屈自己,就越是让他感到不安和心疼,正想多问两句。曼荷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大少爷,谨管家派人过来通知您,说殷老爷带着夫人孩子已经回府了,问您要不要去见见!” “殷叔叔回来了!”上官珏一喜,虽然知道澶燕会的时候殷宏澜可能会回来,可是一直没有见他的踪影,也不见他派人送信,还以为他又童心大,玩得不想回来了。 “就是你说的那位医术高明的殷叔叔吗?”晏宓儿笑着问,见上官珏惊喜莫名的点头,立刻笑道:“曼荷,通知砚香备马,大少爷要回府!”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上官珏笑着亲亲晏宓儿,虽然说沁雪别院住起来也是很舒服,但到底还是比不上家。 “这里很好,还是多住几天吧!”晏宓儿眼底的为难之色让上官珏看的很清楚,她为难的是回了府想要出去看热闹就更难了,不对,是不可能了。而上官珏想到的是她不愿意与拓拔素月等人再见面。想了想,觉得还是暂缓几天比较好,这几日他事情多。难免有疏漏的时候,而拓拔素月等人现在恐怕是恨死自己和宓儿了,要是她们不顾一切的加害宓儿,自己却来不及救援的话,自己可是想买后悔药都没地方去买。 “宓儿很想出门吗?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上官珏终究是见不得自己爱妻闷闷不乐的样子,道:“我让砚香留下,再给你配个得力的轿夫,你可以带着丫鬟们随便出去走走,不过那些人蛇混杂的地方可不能去!” “我想去晴雨巷,哪里有一家老字号胭脂坊送了些胭脂花粉过来都还不错,听说她们的货品很多,我想去看看!”晏宓儿闻言立刻兴奋的道。 “胭脂坊?那就去吧!”上官珏一听就笑了,女人就是女人,再美丽的女人也是喜欢梳妆打扮的,笑道:“让香雪、曼荷她们也一起去,多配几个轿夫我也就更放心了!” “谢谢夫君!”晏宓儿喜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心里计算着应该怎么将冬雪给偷渡回来。 “看把你高兴的!”上官珏笑着亲了亲她的脸,听到曼荷的脚步声叫道:“曼荷,你进来!” “少爷,少奶奶!”曼荷向两人行礼,听候他们的吩咐,现在丫鬟们都学乖了,只要上官珏在的时候没有召唤就不会进屋,谁都知道这小两口现在像调在蜜罐子里面一样,亲密的让人眼热。 “一会少奶奶要出门,你看看少奶奶是带那些丫鬟出门,吩咐给每个人都配轿子!”上官珏没有说晏宓儿要去什么地方,他相信她自幼分寸。 “出门?”曼荷有些疑惑,她可是听说了某些风声。也知道上官珏一再下封口令,不让那些风言风语传到大少奶奶耳朵里,怎么忽然间同意让少奶奶出门了?就不担心那些风言风语传进少奶奶耳? “是啊,我想去上次你们买胭脂的胭脂坊看看!”晏宓儿浑身洋溢着快乐,笑道:“让绿萝香雪准备一下,就带你们三个出门,尤其是你和绿萝,你们可都是等这些事情完了之后就要择日成亲的人,多准备些胭脂花粉也是好事。” 绿萝和砚香的事情晏宓儿探了上官珏的口风,没想到的是上官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乐见其成,所以决定等忙完这几天连着曼荷一起打出去成亲。 原来是去胭脂坊!曼荷了然的点点头,出去通知两个丫鬟了,而晏宓儿则开心的一路将上官珏送到门口才慢慢的回来。 “你一会将这个带在身上!”晏宓儿神秘兮兮的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递给香雪,香雪一拎,险些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香雪不明白那些石头一般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 “石头!”晏宓儿直截了当的道:“一会你带着这东西上轿子,等到了胭脂坊之后把它给丢了,然后上冬雪与你挤一乘轿子,把冬雪给接进来。 “您想做什么?”香雪可是很清楚她做了些什么事情,难道她还没有玩够吗? “我会找个理由和夫君呕气,然后不让他进房,甚至将他赶回府上住。然后自己跑出去玩几天!”晏宓儿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香雪的配合,也不瞒着她,直接的道。 “还玩?”香雪头晕的看着晏宓儿,狠狠的道:“不行!您不是说您已经有身孕了吗?可不能乱蹦乱跳的了,我不同意!” “不过是二十多天,连喜脉都显不出来,算什么啊!”晏宓儿不以为然的道:“香雪,你可别忘了,以我的身体素质,就算是怀胎七八个月上窜下跳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很想知道外面闹得如何了,更想知道夫君是怎么着替我伸冤出气的!” 伸冤?她有什么冤?最冤的是别人好不好!香雪斜睨着她。不肯说话。 “你想想,等过十多天,澶燕会也结束了,我的脉象也该显得出来了,肚子里面怀的可是上官家的长孙,夫君第一个孩子,他不知道会紧张成什么样子……”晏宓儿哀怨的看着香雪道:“你以为到了那个时候我除了吃饭睡觉偶尔散步之外还能做什么?恐怕是什么都不能做了!怀胎十月,加上在月子里的一个月,我起码有一年足不出户……呜呜~我一定会被闷死的!” 香雪恨恨的看着哀嚎的晏宓儿,半天之后问:“冬雪进来之后您准备怎么办?” “想办法和夫君闹一场,然后抓紧机会溜出去!我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去,完完整整的回来的。至于冬雪,她的功夫比你可是强多了,等我们离开沁雪别院之后她要溜出去也就简单容易多了不是!”晏宓儿知道香雪算是同意了,立刻将自己的大概打算说了出来。 “知道了,我会配合您的!”香雪白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想出去看热闹的,谁叫上官珏把沁雪别院弄得像是一个铁桶似的,一点消息都传不进来,无反满足她想要看热闹的**。 “这个东西一会出门的时候我拎着,到了轿子面前再递给你!”晏宓儿小心的将那一包石头拎在自己手上,笑嘻嘻的道:“它实在是太沉,可不能把你给累坏了!” 香雪又白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确实这一抱石头大约还是有六七十斤重的,自己没有练过内力,虽然能够拿得起来,但却做不到像她一样举重若轻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要是走出院子这一段路让人给现了反倒不美。 “少奶奶~”绿萝喜滋滋进来,笑嘻嘻的挽住香雪的手,道:“轿子已经来了,就在门外,我们是不是该出了?” “这个死丫头!”紫萝跟着进来,笑骂一声,然后道:“少奶奶,轿子已经过来了。您们早去早回吧!”说着就去拿桌子上的包袱,可以微微一提,她就知道不对劲,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手一松,故意抱怨的开玩笑,道:“我这是怎么了,都不得出门还殷勤的帮人拎包袱,还是香雪自己来吧!” 拎不动了吧!晏宓儿微微一笑,很随意的将包袱拎在手里,道:“还是我自己来吧,可不能让香雪绿萝以为带她们出门是拎包袱的!” 紫萝心底暗自咋舌,现在她终于相信自己主子真的是学了武功的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老字号胭脂坊 晴雨巷是栗州城大大小小胭脂坊最多的地方。而晏宓儿一行的目的地就在晴雨巷的尽头,一间小小的店铺干净而清爽,旁边有一扇小门,里面是供来客带着的下人休息院落。 到了巷口的时候,曼荷就伸出脑袋指挥着轿夫,很快四乘轿子都进了小院,一个模样清秀,略带些精明的女子笑着迎了出来,道:“原来是曼荷姑娘光临啊,柱哥儿赶快准备茶水招待这几位大哥,四位姑娘请随我到里屋坐坐吧!” 香雪受伤拎着沉甸甸的石头包,很顺受的将是它递给了女子,女子入手微微的一沉,手上一用力,才没有将包袱丢地上,乘着转身的机会递了个“有你好看”的颜色给香雪,却毫不费力的拎着包袱,带着四人进去,一个**岁的大男孩则从外面跑了进来,招呼着八个轿夫进去喝茶休息去了。 “这里是我们老字号胭脂坊的最近的香蜜,用的是最好的***制成。姑娘们可以看看!”女子笑着递过一罐晶莹剔透的香蜜。 晏宓儿接过稍稍的闻了闻,笑道:“确实是不错,香雪,你也看看!” “我看可以!”香雪随意的看看了,就满意的道:“这一季刚好是***盛开的时候,用***制成的香蜜最好不过,一会可以多带些回去大家都分一份。不过,这里怎么没有鲜艳一些的胭脂?我这两位姐姐好事近了,想看些艳丽一些的!” 女子笑着看看脸色羞红,嗔怪的瞪着香雪的曼荷绿萝,笑道:“要艳色的胭脂好说,不过不在这里,还请姑娘们移架,到另外一间房里看!冬雨,带姑娘们去挑艳色胭脂。” “你们去吧!”晏宓儿浅笑着,虽然她的面孔被面纱遮住了,但绿萝还是知道她心情极好,拉着曼荷随刚刚过来的冬雨去了。 “这个死丫头!”女子见她们去了,立刻凑上来狠狠的掐了香雪一把,低声骂道:“你刚刚的给我的是什么啊?怎么沉甸甸的像石头,也不提醒一下,存心想看我出丑吗?” “不关我的事,是姑娘放进去的石头!”香雪嘻嘻笑着,道:“冬雪,一会你找机会到最后的那乘轿子里面坐着,跟我们一起到沁雪别院去,姑娘要找机会出来溜达。得让你做替身!” “知道了!”冬雪白了她一眼,笑道:“姑娘,这几天栗州城可热闹了,各种谣言满天飞,各式希奇古怪地事情层出不穷,我才您就要忍不住,想出来透透气了!” “一会有那种江湖女子来的话,让她们进来,我想从她们嘴里听听有些什么样的谣言!”晏宓儿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香雪苦笑,而冬雪却是笑嘻嘻的答应了,她转身出去了一会,回来之后开始小心的给晏宓儿介绍了几款不错的香蜜,晏宓儿也从善如流的看这些精心配置的东西,不时的还试一试效果。“这里就是你们说的最好的香蜜吗?”略带了些傲慢的口气让晏宓儿微微有些侧目,转眼一看,却是三个打扮得英气勃勃的女子,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分别身着浅蓝色,浅粉色和浅黄色衣衫,身上都配着剑。 “不错。三位女侠可以看看!”带她们进来的女子微笑着向她们介绍道:“从常见的茉莉、梨花、兰花、桂花等制成香蜜道不常见的荷花、莲花、栀子花做成的都有,就看女侠们喜欢什么了!” “梨花以外的都拿过来看看!”粉衣女子简单的道,那女子立刻殷勤的将所有的香蜜拿出来,一样一样的给那三位女子介绍着。 “少奶奶,您看这些怎么样?”绿萝笑盈盈的将选好的几款胭脂给晏宓儿看,晏宓儿接过仔细的看了又看,点点头,再递给香雪。 “都很好,味道也很正!”香雪笑着赞了一声,然后问没有出声的曼荷,道:“曼荷姐姐,你呢?选的又是些什么!” “我们两个一起选的,喜欢的都是差不多!”曼荷到觉得自己和绿萝喜好很一致,看的东西也是差不多的。 “麻烦将她们选的包好,直接放到轿子上去就好!”晏宓儿淡淡的对冬雪道,冬雪会意,立刻应声去了。 “少奶奶,您选什么了吗?”绿罗笑嘻嘻的贴了上来,道:“可别说您还是要用昙花香蜜,这里好像都没有用昙花做香蜜的习惯。” “正在看着呢!”晏宓儿顺手拿起一罐来,道:“我看这莲香的也是不错,给曼莲带一罐,曼荷喜欢什么香味的?” “我啊,***香的就好!”曼荷知道晏宓儿不过是趁机出来走走而已,自己是不会买多少东西的,但一定会给身边亲近的丫鬟嬷嬷都带一些。 “我看这橙子味的也不错,有一股浓浓的果香,而且最近天气热,闻起来更是清爽!”绿萝笑嘻嘻的打开一罐。没有想到却是一股香橙的味道。 “是挺不错的!”晏宓儿点点头,笑道:“也带一罐就是!有梨花香的吗?我看梨花香味的也是不错!” “梨花香的在这里!”冬雨连忙递了一罐过去,晏宓儿打开,微微的一嗅,笑道:“还是不错!香雪你闻闻怎么样?” “还不错!”香雪笑着接过来,闻了闻道:“味道很纯正,看来都是用含苞未放的花蕾做的,淡淡的,味道并不浓烈。” “可那也是梨花香啊!”黄衣女子显然是个自来熟的,笑道:“看这位姐姐的打扮……连在这种地方也不愿意随意的让人见到模样,应该是出自家教甚严的名门吧!听妹妹的一句劝,还是不要用这梨花香的东西!” “为什么?”晏宓儿心底大喜,眼睛却仅是迷茫的表情。 “姐姐不会连闹得满城风雨的‘祸水红颜’和‘妖孽梨花’的事情都没有听说吧!”黄衣女子笑着道,她身边的两人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晏宓儿,似乎见到了井底之蛙一样。 晏宓儿摇摇头,虚心的道:“妾身极少出门,这一次要不是因为身边的得力丫鬟都到了放出去成亲的年纪,想给她们买一点好的胭脂花粉,把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嫁出去,也不会出来,自然不曾听说过什么‘祸水’‘妖孽’的事情了!” “这就难怪了!这‘祸水红颜’啊指的是栗州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据说她生得美若天仙,举手投足间洒落万种风情。深得上官大少爷上官珏的喜爱,两人成亲不过半年时间,就已经是爱得惊天地、泣鬼神了。”黄衣女子长叹一口气,道:“姐姐是栗州人士,应该知道上官珏是多么出众的人吧!他曾经持剑闯江湖,衣衫飘飘,潇洒不羁,是无数江湖女子心目最佳的丈夫人选,他武艺高强,曾经在去年的澶燕会上单挑江湖十大少侠的两位,赢得那叫一个漂亮!不过他的出身高贵。寻常如我们是无法靠近的,而有一个妖孽却倚仗着近水楼台的便利,纠缠着上官少侠,那就是被成为‘梨花仙子’的拓拔芩心。” “拓拔家的四姑娘啊!”晏宓儿涩涩的顺着说了一句。 “就是,不过现在没有人称她是仙子,而是冠于‘妖孽梨花’的称呼,姐姐可知为何?”黄衣女子显然是难的见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谈兴大。 “还请妹妹指点!”晏宓儿不顾曼荷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顺着女子的话说到。 “这要从十二天前的晚上说起……”黄衣女子从聆风院被不明人士袭击开始讲起,一直讲到谣言的风向转变和现在的各方议论,完了意犹未尽的道:“虽然说大家都认为上官少侠这样做是应该的,男子汉大丈夫理应顶天立地,谁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更应该狠狠的回击,不该给人于喘息的机会。但是却因为被牵扯出来的人还有上官老夫人,所以就有那种愚孝的人认为他做的不对,硬是将他冠上了‘不孝’和‘忤逆’的帽子,更认为这一切都怪他的妻子。这些人也不想想,人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嫁到你们家,就因为不是你喜欢的,阻碍了那个‘妖孽’的路就要将人家置于死地。”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晏宓儿低低的叹了一声,淡淡的道:“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栗州城很多的人在关心这件事情,都认为拓拔姑娘是‘妖孽’,但对上官珏的看法则不一定,有人认为他做的对,而有的人则认为他不孝和忤逆了!” “绝大多数都认为他做的对,也都认为他不是不孝,而是没有愚忠愚孝。他是世家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如果是个愚忠愚孝之人,那上官家距离落败也就不远了。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起因是他的妻子,又是一个没有什么才名,却美绝尘寰的绝色佳人,所以也有少部分的人认为,他一定是受了那女人的蛊惑,所以才会这样无情地对待自己祖母家族的人。”粉衣女子接过话来道。 “不过我们倒是认为上官珏做的对,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能保护。还能做什么?”蓝衣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满眼都是小星星。 “就是!就是!”黄衣女子笑道:“我最讨厌那种在长辈面前唯唯诺诺,什么事情不论对错都俯听命的男人。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是那只是因为最受委屈的不是他,而是妻子,所以要求忍耐、恭顺,就算是被逼死了,那也是个没福气的,那种男人就是个笑话。” “就是!”蓝衣女子接着道:“最恶心的就是那种不但护不了妻儿,让妻子遭受虐待甚至被*待死了,或者顺着父母长辈的意休妻之后再装作情深义重模样的。也不想想,人家被*待的时候你在干吗?所以我们都认为上官珏这一次做的事情最是有男人气魄!” “谢谢三位妹妹解惑!”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萍水相逢,就耽搁了三位妹妹这么多时间,真是过意不去!还好这里就是胭脂坊,妹妹们喜欢什么只管拿,就当我的见面礼物!” “这怎么好意思!”黄衣女子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么客气和大方,她们可是看了,这老字号胭脂坊的门面倒是不大,可东西确实不错,当然价格也都不便宜。 “妹妹不要这么客气,如果妹妹们不好意思挑选的话,就每样都带一份了!”晏宓儿浅笑着,三女终是接受了她的好意,挑选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喜笑颜开的和晏宓儿道谢,然后笑嘻嘻的走了。 “我们也回去吧!”晏宓儿淡淡的道,相信冬雪这会已经成功的上了轿子吧! “是!”三人都是一副不敢多说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拥簇着晏宓儿到了小院上轿,晏宓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却又甜蜜的笑了起来,没想到珏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吵架是没有理由了,该怎么办呢?晏宓儿有些甜蜜的苦恼着…… 第一百七十九章巧言 “宓儿,你这是怎么了?”上官珏来到书房就看到晏宓儿站在书桌前正仔细的抄写着佛经。虽然让曼荷提了醒,但还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晏宓儿没有答话,而是认真的的将那一页抄完,小心的放在一遍晾干,也小心的将笔放好,然后正色对上官珏道:“夫君,我有话像单独与您好好的谈一谈!” 又是您!上官珏点点头,一直侍立在旁边的的紫萝立刻出去,将门半掩着,自己则远远的守着房门。 “我今天听说了一些事情!”晏宓儿酝酿了半天的情绪,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顺利的顺着腮缓缓流下,心颇有些得意,看来这半天的功夫没有白费,终于将满心的欢喜都给压抑了下去。 “我听曼荷说了!”上官珏叹气,就知道她要谈这件事情。 “虽然我一直以为夫君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受委屈,但也没有想到夫君会这样做!”晏宓儿认真的道,含泪带笑的容颜份外的让人感到怜惜和疼爱。 “我原本以为夫君会狠狠的责罚宇凯,因为他不该妄顾上官家的名声和我的名誉,带那些不着四六的人进门,更与她们合伙。想尽办法的制造我与那些人狭路相逢,让我受那样的侮辱,更怂恿他们上门挑衅,坏我名声。但他终究是你的弟弟,血浓于水的亲弟弟,能够责罚他,我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晏宓儿相信连谣言都出来了,上官宇凯估计被杖责是少不了的,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呢?有没有打得皮开肉绽?真是可惜,要是自己在府上的话,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往他伤口上洒药,让他永远记住那种疼痛。 “我也想过夫君会冷颜对待拓拔芩心,甚至不留情面的强行送客,但是没有想到夫君做到了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夫君连老夫人的脸面都没有顾及!”晏宓儿对于这件事情倒真正是意外,不管怎么说拓拔素月都是长辈,就算她也知道上官昊父子对她一直不过是尽义务,根本就没有多少亲情——就算有,也被她周而复始的折腾给闹没了!但这一次不一样,不是在家小范围内削她的面子,而是毫不犹豫的将她的面子,拓拔家的面子丢在了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践踏,不知道拓拔素月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真如第一次谣言说的那样,气得吐血?真是可惜,自己没能亲眼见到那种解气的场面。 “宓儿~”上官珏很想说自己不是为了她,至少不是单纯的为了她,也是为了让拓拔家有个深刻地教训。他们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然连夜袭聆风院杀人的招数都想的出来——就算是拓拔素月和拓拔芩心这两个没有脑子的人想出来的,他拓拔牧野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与上官家为敌,意味着将上官家的面子践踏在脚下,更意味着向上官家宣战,如果自己不狠狠的反击的话,岂不是承认了惧怕他拓拔家? “夫君请听我说完好不好!”晏宓儿恳求的看着上官珏,要是被他一再的打断的话,自己一定会忘了自己的初衷,陷入甜蜜和快意之。 “你说吧!”上官珏叹了一口气,再次深深的为自己小妻子的善良担忧起来,善良大度是好事,可是就如将军慈不掌兵一样,她将来是要执掌上官家内府的人,要是善良过了头,极容易被欺负的。 “其实宓儿听见那些事情的时候觉得很爽快,更觉得很甜蜜,可是也觉得很内疚!”晏宓儿苦涩的笑了一下,低下头,缓和了就要忍不住的笑意,然后幽幽的道:“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我再努力一些,让老夫人喜欢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厌弃我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生?如果当初娉婷提醒我,我就离开内府出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生后面的事情。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却因为我的不够努力和自以为是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怎么能怪她呢?上官珏叹气,要说是努力,她已经是很努力了!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内,上官家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很喜欢她,而自己也一直在庆幸自己能够娶到她,与其说她不够努力的话还不如说拓拔素月瞎了——当然,他很明白,拓拔素月没有瞎,只要他娶的不是拓拔家的女儿,她就会持反对意见,就算是宓儿出身世家也是一样。只不过,如果宓儿的出身与拓拔芩心相当的话,她们不敢做得这么过分和明目张胆而已。 “我不想成为一个让你失了分寸的人,更不想成为‘祸水’。夫君可知道,先母在盛京被传为‘倾国祸水’,我听说的时候险些气晕过去……”晏宓儿叹息着,道:“所以,我想请夫君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能够冷静的思考,想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也请夫君好好的冷静一下,不要为了我,闹得家宅不宁,更不要为了我与拓拔家反目。” 上官珏除了无奈只有无奈。好吧!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确实是有为她出气的原因——其实一开始最主要还是为了给她出气,不过后来上官珏为了说服自己,更为了让玉擎山庄那边看得顺眼一些,将这件事情上升到了另外的一个高度,他可以背上被美色蛊惑的名声,但宓儿可不能成为那个‘红颜祸水’,玉擎山庄那边要是认定了宓儿是祸水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先给灭了。 而就现在看来,玉擎山庄对自己的做法是没有异议的,甚至在严格控制宁姨娘和吴姨娘的饮食之外,更加了一项劳作项目——背水!也不为难她们,不过是让她们从三公里之外的龙潭背自己需要的水而已,除了吃饭的时候有青菜豆腐汤之外,其他的水都不供应。不背也可以,不要喝水,不要洗漱,反正她们带去的衣服也不少,大概都有七八套,可以轮流换着穿脏了再说。这种态度说明了一点,长老们是支持自己的。 “刚好这段时间夫君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就不用来回奔波,就让宓儿安静的思考一下这些事情吧!”晏宓儿终于还是将话说出来了,微笑着指着桌子上的佛经。道:“其实每年的七月旬到八月的上旬完,宓儿都很习惯地抄写经书,礼佛诵经。不是为了表示虔诚之心,而是求取一种安宁,一种心灵上的放松。还请夫君成全!” 宓儿最早的计划是听到对自己侮辱性的谣言之后,回来闹一场绝世出家甚至绞了头的闹剧——秦嬷嬷特别爱惜她的一头秀,而她却是恨死了这一头难打理的长,一只想找个借口把它给剪去一大截,然后提出自己需要静养,将上官珏拒之门外的。可是,没想到上官珏居然瞒着自己做了那么多。要是自己在那样做的话,一定会让他寒了心。对于自己的亲人,可以不讲理的胡闹,可以肆意的泄,但一定不能让他寒心,一旦寒了心,要然他再转暖的话,不但是一项艰巨的工程,更可能的是将他推到别人那里。所以思索再三,宓儿决定以自己忐忑不安为借口,更以自己想要理清一切为理由。 “宓儿,就如你所说的,我事情很多,我白天不会回来打扰你,但是晚上我回来也不行吗?”上官珏苦笑,他就知道宓儿听说这些事情之后会走死胡同,才特意瞒着她的,没有想到还是被她给知道了。 “你以为晚上回来就不会打扰到我了吗?”晏宓儿恨恨的瞪他一眼,道:“我会想着夫君回来需要什么,我会想着夫君回来之后的甜蜜,更可能会因为等候夫君回来而心神不宁!那样的话我想要安静都不可能!” “宓儿每天都在盼着我回来吗?”上官珏故意调笑着,道:“如果冷不丁的,我不会来了,宓儿不会孤枕难眠吗?” “你~”晏宓儿气恼的跺脚,好不容易培养得出来的情绪被他几句话就闹得没有了,不行,一定要将他赶出去,不能让他这样影响自己。 “我听着呢!”上官珏反而是大松了一口气,他不愿意宓儿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更不愿意她将这一切归结在自己身上。 “我是有些内疚的!”晏宓儿不心虚的说着,认真的道:“我不知道没有我的话会不会生这样的事情,那不好猜测。但现在很肯定的是,这一切的导火索是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必须好好的思考,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冷静的为自己定位。夫君,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持宠生骄,变得不像自己。那个时候,我想夫君也该讨厌我了。” “我看宓儿现在很清醒很冷静!”上官珏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懊恼,他还以为宓儿要么会难过,将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要么会欣喜,认为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欢喜的投怀送抱,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这么理智对待。 “那是因为宓儿一个下午都在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不要一朝得志便猖狂,那样的面目实在可憎!”晏宓儿微微的笑着,道:“夫君就让宓儿任性一次吧!” “你啊!”上官珏叹气,能说的都让她给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想通,也会整理好的!”晏宓儿甜甜的笑着道:“夫君也一定希望宓儿还是想以前一样吧!” “好吧!”上官珏无奈,不过他也很开心见到宓儿这样,她嫁进门来从小心翼翼惟恐出错,到逐渐的展示自己的才华,树立自己的威信,到现在可以稍稍任性的撒娇,都是一种进步,这证明她已经逐渐的适应了上官家的生活和自己的身份。 “谢谢夫君!”晏宓儿心底大喜,终于达成目的了,可是……她心里狡黠的一笑,夫君我很想知道现在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宓儿更重要还是酒姑娘更好,你准备接招吧! (酒姑娘就要出现了?上官珏会是怎样的态度呢?亲们猜猜^_^) 第一百八十章意外相逢 晏宓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盘子里面拨弄着。在仔仔细细的了解了上官珏的举措后,她忽然迟疑了,想看热闹的心情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难言的烦躁。 她知道不管那些人是怎么说的,但上官珏最初的初衷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自己白白的受那么多的冤屈,她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逆来顺受,呵呵,她从来就不是受气的小媳妇,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所以,她在迟疑,要不要用现在这个模样和珏碰个面呢? 她不知道上官珏心理现在对酒姑娘还有多少情感,如果说以前她是完全的不在乎(反正都是自己),甚至不希望上官珏淡忘的话,现在就不一样了,因为她从见到上官珏真面目的那天起,就用心的让自己尽快的适应上官珏的妻子的身份,努力地让上官家的人接受她,努力地让自己爱着他,更让他感受着自己的爱意和热情。更因为她的腹现在已经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她将要为他生儿育女,如果他现在心里还是装着酒姑娘的话,对晏宓儿却是一种否定,否定了一直以来的努力。 她最清楚晏宓儿和酒姑娘南辕北辙的性格——酒姑娘坦率、肆意放纵、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管规矩礼仪,肆意的挥着自己的魅力,那都是身为晏宓儿想做却不能做的,不敢做的。 她有些害怕,害怕与珏碰面,害怕见到他深情的看着酒姑娘,将晏宓儿抛到脑后,可是她更担心,酒姑娘要是一辈子都不出现的话,珏的心里永远都会有那个一个影子,甚至在某一天将他整个心灵占据。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酒姑娘是在给上官珏留下最美好的影响的时候离开的,但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怀念一辈子了。 可是如果不用这个身份与珏见面的话,她又不甘心。她不想在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下为他生儿育女,她深知药理,如果自己的心最担忧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的话,对胎儿很不好,可能会生出一个忧愁的小东西,可能会生出一个傻孩子,更可能会生不出来,胎死腹,她该怎么办? 慕容博烨几乎是一眼就看见那个带着蝴蝶面具的女孩。状似苦恼的用筷子在盘子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看来他们还真是有缘,就这么一个并不显眼的小酒楼都能够遇上她,奇怪,她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吗?怎么不去天客来,不去英雄楼,反而跑到这么一个小酒馆呢? “客官请这边坐!”店小二殷勤的招呼着衣衫光鲜的慕容博烨,这两位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一定得侍候好了。 “博烨,我们还是换一家吧!”陈烟雨挑剔的看着虽然干净整齐却显得简陋了一些的小酒馆,她已经多年没有踏足这种地方了,现在不想重温记忆。 “他们的清蒸鳜鱼做得相当地道,算得上是栗州一绝,你可以尝尝!”慕容博烨本来是冲着这家小酒馆的拿手菜过来的,而现在却是想看看那个丫头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了!是一溜烟的逃跑,还是装作不认识,他很想知道。 “这……”陈烟雨为难的再看一眼,心底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温柔的笑道:“就听你的,我们坐里面吧!”她可不想让任何人见到自己出入这种简陋的地方。就算是有博烨做伴也一样,丢死人了! “好!”慕容博烨看着角落里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丫头,微微一笑,对陈烟雨道:“你先坐下点菜,我遇上一个朋友,说几句话就过来!” 看着慕容博烨将自己丢下,冲着酒馆角落而去,陈烟雨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那里只有一张桌子,而一个年纪并不大,带着面具的女子杵着下巴,侧对着他们,用筷子懒洋洋的戳着盘子里的东西,他这是想在自己面前来一段风流邂逅吗? “在想什么呢?”慕容博烨好笑的问道,这丫头也有苦恼的时候啊! “是你啊!”晏宓儿微微一惊,在看到是慕容博烨的时候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闷闷的道:“你怎么这么闲,连这种犄角旮旯里都找得着啊!” 还是不会说好听的话!慕容博烨宠溺的笑着摇头,不客气的坐下,笑道:“怎么是你一个人,没有人陪你吗?” “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晏宓儿继续将已经成了一团碎屑的鱼肉弄得更碎,冷冷淡淡的道:“总比有个人哀怨的跟在屁股后面,然后哀怨、愤恨的用眼光诛杀我的你要自在!“ 这是什么话?慕容博烨摇摇头,忽然想起陈烟雨,猛的一转头,果然看见陈烟雨一脸的悲伤欲绝,眼睛里盈盈欲落的泪水,正看着自己和“莫静”,见自己转头,则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笑容来。 “不用管她!”慕容博烨苦笑。要是自己面对的不是视为妹妹的“莫静”而是什么红颜知己的话,或许会觉得内疚,但现在却是觉得无奈和淡淡的厌倦,这种哀怨的表情见得多了,也就没有了最初的心疼了。 “可是她正用眼睛朝我身上插飞刀嗳!”晏宓儿也想无视那个女人,可是这样被人无缘无故嫉恨的滋味不好受,她对慕容博烨没有什么特别想法和年头,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好脾气的大哥哥而已,慕容博烨但该也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长不大的、需要宠溺的妹妹而已,她有必要表现的像是被抛弃的怨妇一样吗? “不谈她,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博烨不想被她岔开话题,很直接的问着道。 “不想告诉你!”晏宓儿闷闷的看着他,打不起精神来,忽然觉得自己与那盘菜较劲没意思,将它推得远远地,然后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觉得自己已经郁闷到了极致,再不找地方泄出来就要疯狂的感觉。 “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慕容博烨无奈的摇头,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 “我心里不舒服,很矛盾,很难过,可是有不知道该和谁说!”晏宓儿真的觉得自己有种想要崩溃的感觉。稍微带了些娇气的道。 “可以说给我听啊!”慕容博烨笑着道,不明白怎么连她也有烦恼了。 白了他一眼,晏宓儿不客气的拒绝道:“不想说给你听!” “不说就不说!”慕容博烨叹气,还好她这种直率的性格没有丧失,安慰道:“要不然我让人给你送两坛‘醉雪’过来?” 真当她是酒鬼了?晏宓儿很有骨气的一口回绝:“不要!” 笑话,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可不能随便喝酒的! “真的不要?”慕容博烨希奇的看着她,他可没有忘记当年那个可爱的酒鬼丫头。 “不要就是不要!”晏宓儿坚决的道:“心情不好喝酒容易伤身,这都不知道吗?” 好吧!慕容博烨静静的等着小丫头牢骚,可是半天之后却见她只是闷闷的趴着桌子上,两眼失去了记忆的灵动和狡黠。带了淡淡的苦恼。 “在想什么呢?”慕容博烨揉揉她的头,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无处可去的话该到什么地方去!”晏宓儿忽然有些想要落泪的感觉,然后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你说过,要让我当你的小妾的,要是有一天我无处可去的话去找你可好?” “你说什么话呢?”慕容博烨微微吓了一跳,转而一笑,道:“我说过,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过来找我,不过不是给我当小妾,而是给我当妹妹,我会保护你,也会给你找个好夫婿的!” “还是算了吧!”晏宓儿斜睨着他,笑道:“我才不会那么的落魄呢!我是谁啊?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的!才不给你当小妾!” “你这个丫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慕容博烨可不认为她突如其来的那一句话只是随便说说,尤其是她单身一个人一脸烦躁的模样更是有问题。 晏宓儿心底苦笑!是有很多事情,可是她能说什么?说像毒蛇一样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出来咬上自己的曾经的厣王,现在的逍遥侯?说姑姑与上官家不明就里的仇恨?说自己的双重身份和矛盾心情?说自己身上背负的不知该如何诉说的恩怨情仇?她怎么能够说呢? “不要烦恼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顺其自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慕容博烨安慰着这个小丫头,很见不得她的困扰。 是啊!顺其自然吧!晏宓儿努力地摇摇头,那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改变和掌握的,就连想知道真相都很困难,还是尽量放宽心一些,不要让自己那么的苦恼吧! “想通了?”慕容博烨看到了他眼的释然,知道她已经从牛角尖里转出来了。 “想通了!所以不奉陪了!”晏宓儿干脆的道,她现在要回去了,安静的平复自己的心情,等着珏来接她回府。 这个过河拆桥的丫头!慕容博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生她的气,忍不住的又伸手揉乱了她的髻,笑骂道:“没良心的坏丫头!” “现在才知道我没良心啊!”晏宓儿顺着他的话嘟囔了一句,然后指指一直哀怨的看着他们两人的陈烟雨道:“那位不会就是你的那位红颜知己吧?” “是!”慕容博烨干脆的应着,然后不意外的看到小丫头撇撇嘴,失望的道:“真是啊!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能用那么渗人的目光看着我们呢?我觉得我们在她眼就是一对奸 夫 yin 妇!我还是早点闪人比较好!” “还是后悔无期吗?”慕容博烨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晏宓儿诡异的一笑,道:“要是再见到我的时候能够一眼认出我来。我就不躲,还叫你哥哥,你看怎么样?” “一言为定!”慕容博烨笑了,看着小丫头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微微摇头,可是……他忽然再一次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怎么他也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真是意外 “酒姑娘?”又惊又喜的声音来自迎面碰上的慕容博宇。在他身旁是同样显得惊喜莫名的皇甫临冀,看见他们,再看看他们表情,晏宓儿欲哭无泪——她已经想通了,决定乖乖的回去了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上他们。 晏宓儿目不斜视的径直往旁边走开,希望自己的行径让他们以为认错了人,再不成让他们识趣的不要叫自己也行,可是,她还是低估了两人的脸皮厚度。 “酒姑娘这是想故技重施,来个相见不相识吗?”慕容博宇拦住晏宓儿,去年澶燕会没有见到她的踪迹,五人都失望之极,都以为她就像一个幻像一样,消失在了他们的生命,今年倒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却也不愿放弃这个可能见到她的机会。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晏宓儿恨恨的翻了一个白眼,不明白怎么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也会见到他们。他们不是世家子弟吗?应该是鲜衣怒马的让人拥簇着出入人声鼎沸的场所,而不是在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混迹! “没关系,我们现在认识也不迟!”慕容博宇从善如流的道:“在下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慕容博宇。幽州人士,现年二十岁,尚无婚配,请姑娘多多指教!” 晏宓儿两眼晕,转了个方向,没等她有任何的举动,皇甫临冀也一拱手,笑道:“在下皇甫临冀,福州人士,现年二十岁,也无婚配,请酒姑娘多多指教!” 有完没完?晏宓儿不雅的翻着白眼,简单的道:“指教不敢,让路就好!” “去年未见酒姑娘我们甚是忧心,没有想到今天有幸见到酒姑娘,在下等请酒姑娘赏脸,一同前往忠义庄!”慕容博宇对她的恶劣态度视而不见,相反更温和,甚是有些讨好的对她细声慢语。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想去什么忠义庄凑热闹!”晏宓儿现在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实际上她一直就没有心思与他们多来少去,或许有的女子喜欢被男人吹捧和拥簇,觉得那是众星捧月,而她不喜欢,她只要自己喜欢的人在她身边就好了,其他的人不管优秀与否。都与她无关,换句话说她宁愿做捧月的星星,也不愿做那个被捧着的月亮。 “我也想去忠义庄,静儿不一起去吗?”慕容博烨笑着出来,他身边的陈烟雨脸色虽然还是保持着温婉,但眼神已经在凌迟着晏宓儿了。 “不去!”晏宓儿干脆的道,她不想和他们再有什么牵扯,虽然自己做了够多的掩饰,但还是不想与这些人有什么纠缠,万一一个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来,后果难测。 “那我们也不去了!”皇甫临冀没有脾气的笑着道:“不知道酒姑娘想做什么,在下都很乐意跟随!” “临冀说的对,不知道酒姑娘想做什么呢?”慕容博宇觉得自己有找虐待的倾向,对那些媚眼横飞、温柔相待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感,偏偏喜欢酒姑娘毫不客气留情的拒绝。 “慕容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们撵走啊?”晏宓儿无可奈何的看着两个决定纠缠到底的牛皮糖,想了想谄媚的笑着求助慕容博烨。 “用得着我的时候就是哥哥了?”慕容博烨没有脾气的看着她,笑着摇头道:“他们一个是我的堂弟,一个是皇甫家的二少爷,也是世交,我不好下手啊!” “下脚也行!”晏宓儿笑嘻嘻的道:“一脚一个踢一边也可以。我知道您是最好的啦!”声音谄媚的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了,他们都是不错的小伙子,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在他们选一个做夫婿也是不错的!”慕容博烨笑着看热闹,道:“你也不小了,也该成婚了!” “我不喜欢他们!”晏宓儿直接的道,就算是看到两人眼浮现的失望神色也不改口,很认真的道:“他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与其给他们希望再掐断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任何的希望!”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慕容博烨很好奇她会喜欢怎样的男子,而慕容博宇和皇甫临冀对视一眼,无声的说了一个字“珏”。 “像慕容哥哥这样的最好!”晏宓儿趁机大拍马屁,笑嘻嘻的道:“慕容哥哥长得好,对我也疼爱,要是我嫁不出去的话就嫁给你好不好?只要你帮我把他们赶走,什么都好说!” “你这个丫头!”慕容博烨被气得笑了起来,嫁不出去就嫁给自己?也亏得她说得出口来,不过也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很不想与两人有什么纠葛,呵呵一笑,道:“这样吧!我做东,我们大家一起到栗湖一游,游玩之后,大家各奔东西,不让他们在纠缠你可好?” “大哥~”慕容博宇不满的叫了一声,自己好不容易才遇上倾慕的人儿,却出来一个棒打鸳鸯的人。 “不要!”晏宓儿断然拒绝,她不想给他们有任何的幻想空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更何况最伤害人的不是拒绝,而是明明不能接受,却给人留希望,做朋友可以,做什么暧昧的红颜知己她敬谢不敏,她可不想见到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别说自己对他们还是相当有好感的,但是他们是珏的挚友,就不能那样做。 “那你们想就这样一个不愿理会,两个不愿放弃的耗在这里吗?”慕容博烨苦笑着看着抿着嘴的晏宓儿,知道她定然已经着恼,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作而已。 “我无所谓!”晏宓儿淡淡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更冷淡的道:“反正我是无名小卒,也不会成笑话,想耗就耗吧!” “既然酒姑娘这般的不愿意,在下就先告辞了!”皇甫临冀被晏宓儿冷淡的语气给打击到了,轻轻地一拱手,道:“虽然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是我想以酒姑娘爽飒的性格定然不喜那般的拖拖沓沓,能够相逢,见酒姑娘安好在下就已经满足了!” 他有自己的傲气,要是酒姑娘一再的打击,或者还能说她故意的。但已经开始用冷冷淡淡的口气的话,已经是表明了她的态度的,要是再纠缠下去,她会更着恼,而他们也会更难堪。 晏宓儿不搭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她从来就不想也不愿欠任何的情债,对于眼前的两个人除了单纯的欣赏之外,她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只是他们为什么非要将自己定会在红颜知己的位子上呢? “博烨,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能够这般的不给博宇和临冀面子!”陈烟雨见不得的道。她当年与慕容博烨热恋的时候,也没有让他想对这女子一样的宠溺和疼爱,虽然两人之间相处的很自然,仿佛不带一丝的男女之情,但她还是无法忍受心里的妒嫉,再看到两个如此出色的人,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她心里的妒嫉更是压抑不住了,要知道世家的嫡次子和二房,三房的嫡子在很多时候比慕容博烨这样的嫡长子更受江湖女子青睐,因为他们是有可能娶江湖女子为正室的,酒姑娘不见得就比她出色,还口无遮拦乱说话,为什么他们却都对她那般的和善呢? “我没有贪图什么自然可以这样肆意!”晏宓儿冷冷的看她一眼,她似乎从没有见面的时候对这位就没有什么好感,见了面之后更是如此。 “好了,我要走了!”晏宓儿不理睬她一脸的委屈和伤心,耸耸肩,然后看着因为陈烟雨说话而止步的皇甫临冀,淡淡的一笑,道:“我请你们喝酒吧!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难得能够见到,就在放纵一次吧!” “你刚刚不是说不想喝酒了吗?”慕容博烨故意挤兑她,也没有理睬一脸委屈的陈烟雨。 “我是不喝,不过可以看着你们喝啊!”晏宓儿皱皱鼻子,笑道:“你不知道酒鬼的最高境界是看人喝酒也很爽吗?” “那去栗湖春吧!”慕容博宇立刻道,栗湖春是上官家的产业,也是栗州城最好,最贵的酒楼,以栗州城人满为患的情况看,现在也就栗湖春还会清静一些了。 “那儿倒是不错,不过……”慕容博烨故意担忧的看着晏宓儿道:“静儿有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要是喝了酒付不起酒钱可就糟了!” “没关系!”晏宓儿笑嘻嘻的道:“如果付不起酒钱的话就把慕容大少爷推出来买了换酒,我想一定会有人愿意买你的!” 这个不肯吃亏的丫头!慕容博烨摇头,那她是无可奈何! “博烨~”陈烟雨委屈的叫了一声,眼含泪,低低的道:“你答应陪我到处走走逛逛的!” 慕容博烨不明白一向善解人意的爱妾怎么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难以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道:“好不容易能够遇上静儿,下次再见面更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今天就先与静儿一起说说笑笑,要逛栗州城的话,时间多的是!” “是~”无限委屈的声音让慕容博烨再一次皱了皱眉头。 “大哥,我看陈姨娘确实是不想去那种人蛇混杂的地方,要不然您先送她回浣花苑然后再过来栗湖春找我们吧!”慕容博宇对陈烟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总觉得大哥喜欢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是有了那么一个大嫂之后还对她念念不忘,非要将她纳进门更是无法理喻的事情,再加上这个女人总是喜欢找机会将她熟识的妹妹介绍给他们认识,总是一副“我是为你们好”的模样更是让人不感冒,要是自己等人不加理睬的话,总是一副受虐待的小媳妇的模样,看着她的脸就让人开心不起来。 “也好!”慕容博烨也觉得开心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张哀愁的脸在面前晃悠,总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挺不是滋味的,相比之下,杨涵鸢好得太多。 “我们走吧!”晏宓儿可不想再呆下去,她觉得这位很像冤灵,奇怪,慕容博烨以前不是说她善解人意,是朵解语花吗?怎么变成了这种样子?比起那位仪态端庄大方,略带些强势,有着巾帼不让须眉气质的杨涵鸢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我们也走吧!” 看着他们漫步走开,慕容博烨摇摇头,立刻有人将候在一旁的马车赶过来,和陈烟雨上了马车之后,闭上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眼…… 第一百八十二章拒绝 晏宓儿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坐在栗湖春最好的包房里面。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上官珏在她对面,齐语皓在上官珏旁边,齐语鹃那小妮子坐在齐语皓身边好奇的看着她,陆遥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他身边也坐了一个乍看并不出彩,但多看几眼之后就莫不开眼睛的女子。 “你就是我哥哥喜欢的人吗?”齐语鹃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带了蝴蝶面具,有一种妖异美感的女子,她可是从齐语皓的惊喜的表情现了不对劲的。 “你应该问你哥哥而不是问我!”晏宓儿没有想到齐语鹃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荷花会的时候相处时间不长,但也让她知道这个一脸天真的丫头相当的难缠。 “为什么?”齐语鹃充满了敌意的道:“难道我哥哥喜不喜欢你你都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晏宓儿被她咄咄逼人的质问给气得笑了起来,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比自己更会气人的,看来还是小看了小丫头。 “语鹃!”齐语皓警告的叫了一声,早知道会遇上酒姑娘的话,他说什么都不会带语鹃一起出门,就算是她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是一样。 “难道我说错了吗?”齐语鹃一点都不收敛的瞪着晏宓儿,道:“不就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拒绝了与钱家的婚事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好?你喜欢她!博宇哥哥也喜欢她,临冀哥哥也是一样,我看你们眼神都不好!” “看到没?人家说喜欢你的人眼神不好!”陆遥大笑着调侃晏宓儿,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要不是因为自己心有所属的话。很难说会喜欢上她! “就你眼神好!”晏宓儿瞪他,而后忽然笑嘻嘻的道:“这位就是传说的那位了吧?我看你的眼神倒是不错,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上官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他曾经想过自己再见酒姑娘的时候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却只是欢喜,见到她很好,知道她是平安的,还是记忆的伶牙俐齿,但那种深深的爱恋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一个时刻,就已经埋在心底,见到她的时候虽然还是贪看她的笑颜,还是会忍不住的心悸,但却已经不会冲动了。 “可惜这位姐姐眼神不好,看上他了呗!”晏宓儿顺着上官珏的会反调侃回去,而陆遥苦笑着拱手认输,萤儿可不想某个人,要是惹恼了她,自己可是有得受的。 “姐姐贵姓?”晏宓儿见了陆遥的动作,对女子佩服起来,能够不动声色的就让风一般男子的陆遥倾心,并这么畏惧的人可真是罕见啊! “石萤!”女子温和的道,平淡无奇的声音,平淡无奇的语调,让人听不出任何的特色。 “你想做什么?”陆遥紧张的看着晏宓儿,他可是领教过她的刁蛮和厉害的。 “我能做什么?”晏宓儿玩心大起,用让人直麻的声音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位让你魂牵梦绕的姐姐的名字而已……石萤姐姐不知道,我对陆遥那是一片真心。只差没有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了,结果……” “我听他说了!”石萤难得的一笑,道:“结果他还是不上当,硬是把酒喝干了,没有分给你,对吧!” 哈哈~几个男人当时可都在场,听到石萤的话齐声笑了起来,晏宓儿瞪了他们一眼,也笑了起来,恨恨的瞪着陆遥道:“可不是吗!我说了那么多的好话,偏偏他就是不动心,真是让人失望!” “今天我请你喝个够,这总行了吧!”陆遥无奈的摇头,但真的是很喜欢她不带任何男女之情的开玩笑。 “我今天不喝酒!”晏宓儿摇摇头,道:“我今天是请人喝酒和看人喝酒的,自己不喝!你们尽管喝,要是酒钱不够的话会有冤大头过来抵帐的!” “又是那个可怜人被你当冤大头了?”上官珏好笑的看着她,将心底微微的悸动压抑住,忽然想起慕容博烨来。 “还是大哥!”慕容博宇为他解惑,然后很自然的道:“酒姑娘还不知道吧,栗湖春就是你对面这个家伙家族的产业。他是上官珏。” “就是这几日闹得满城风雨的上官珏?”晏宓儿故意多问了一句。 “对,我就是上官珏!”上官珏知道慕容博宇是什么意思,他说自己的身份是想告诉眼前的酒姑娘,自己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在五人,酒姑娘一直对自己另眼相看,更亲近一些,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妻子真有传闻的那么漂亮吗?”晏宓儿自己心里吐了吐舌头。 “珏嫂嫂比传言美丽多了!”齐语鹃就是看不的她,冷冷的插嘴,道:“珏嫂嫂美若天仙不说,更难得的是聪明睿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当然,你也一样!” “语鹃!”齐语皓严厉的叫了一声,不容置疑的道:“如果你再多嘴的话就给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齐语鹃愤怒的站了起来,恨恨的看着齐语皓,道:“你别以为喜欢就可以,你是不可能娶这个女人的!” “我也不可能嫁给你哥哥的!”晏宓儿冷静的看着齐语鹃,认真的道:“我们只是朋友,能够在一起随意说笑的朋友而已,无关乎男女之情的朋友,所以请你不要误会!” “可是哥哥喜欢你,你怎么能不喜欢他呢?”齐语鹃之前还恨酒姑娘“yin*”哥哥,转眼间就开始为齐语皓抱不平。 “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情,我无法干涉,但我要说明的是我不能接受!”晏宓儿冷静的看着齐语鹃,也看着惊讶的另外几个人,无比认真的道:“其他人也是一样,我没有权利说不准你们喜欢我。但是我有权利拒绝你们。” “包括珏吗?”齐语皓有些苦涩有些尖锐的问道,如果说连上官珏她都说不喜欢的话,那么他们也就更没戏,似乎也会好受一些。 “不!”晏宓儿很自然地看着他们,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自己都是喜欢珏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她坦然的看着上官珏,道:“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全场默然,虽然齐语皓他们心里都知道酒姑娘对上官珏是不一样的,但这个骄傲地女子说过绝对不做没品的人,他们都认为就算是她真的很喜欢上官珏,也不会在知道上官珏已经成亲之后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她绝对会将那份喜欢深深地埋在心地,然后潇洒的离开,可是她还是说出来了,说得那么坦然,似乎只是在和他说“我吃饭了,你吃吗”那般的坦然——当然,她紧绷绷的肩说明没有那么简单。 上官珏忽然觉得有些干涩,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回应。但说出口的却是:我已经有妻子了! “我知道!”晏宓儿大松一口气,她不知道如果上官珏回答是“喜欢”的话,她会怎样,现在的这个答案似乎是最好的。 “如果她愿意为妾的话,珏哥哥会要她吗?”齐语鹃尖锐的道,脸上的笑容满是恶意,道:“你们这些浪迹江湖的女子想要成为世家少爷的正室不容易,可为妾却是简单之极,珏哥哥大可将她收为妾室,相信珏嫂嫂是不会反对的!” “啪~”齐语皓毫不犹豫的打了齐语鹃一个耳光,齐语鹃捂着脸倔犟的看着他。也瞪着上官珏和晏宓儿。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就再问一句吧!”晏宓儿不明白“酒姑娘”什么地方得罪了齐语鹃,顺着她的话道:“上官珏,如果说我愿意为妾的话,你会愿意吗?” “酒姑娘~”齐语皓焦急的叫了起来,皇甫临冀好一些,慕容博宇也是一起叫出声来。 “不会!”上官珏极认真的看着“酒姑娘”,似乎想看穿蝴蝶面具下是什么样的面孔,极为严肃的道:“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妻子,我不会再娶其他的女人,而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至死不渝的相伴,但绝不是有妇之夫!” 晏宓儿想要唱歌,想要欢笑,想要飞奔进上官珏的怀抱,可是她生生的按捺住了,展开一个甜美媚惑的笑容,道:“我知道了,所以我也该走了!上官珏,你拒绝了我的情意,就替我出酒钱吧!” “你们不要跟来!”看着蠢蠢欲动的三个男人,晏宓儿很肯定的道:“我们现在还是朋友,不要让朋友都没的做!” 看着酒姑娘出了门,连楼梯都不走就一跃而下,慕容博宇带着嫉妒回到包房,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狠狠的看着上官珏,狠狠的问:“为什么?她都愿意委屈自己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你有机会享齐人之福,而我们却只是单相思而已!” “齐人之福?”上官珏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答应,但是他不能,齐人之福听起来似乎很美好,可是齐人非福啊! “你到底是什么心思?”齐语皓也瞪着他。 “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酒姑娘的!”上官珏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涩涩的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怨我,可是你们可曾想过,我已经有妻子了,而且宓儿除了面对亲情稍嫌软弱之外。其他的都很好,她更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酒姑娘不用我说,你们应该都知道她的好。这么两个女子得其一是福气,但想两人都娶回家却是灾难。她们不可能相安无事的一辈子,一定会斗得不亦乐乎,甚至是两败俱伤!我宁愿辜负酒姑娘的情意,也不愿意辜负宓儿,更不愿意似乎两不辜负,其实却辜负了她们两人!” “说得好!”慕容博烨在门口听得真确,推开门大步进来,道:“我要是早有你的觉悟就不会看到烟雨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男人们默然,而齐语鹃则捂着脸看着慕容博宇,却见他恍若无视的只会喝酒,咬紧牙关,才没有让眼泪流了下来…… 石萤则在陆遥耳边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这个朋友不错!” 第一百八十三章危机 心情愉悦的晏宓儿还在白天的时候就潜回了沁雪别院。冬雪和香雪都很吃惊,但也很高兴——谁都不知道上官珏会什么时候过来,还是本尊在比较好一些。 “少奶奶心情很好啊!”香雪为晏宓儿准备了热水,洗去了身上浓浓的桂花香,顺便也将那沾染了桂花香味的衣衫处理了。 “是很好!”晏宓儿坦然的道:“一直有些忐忑的心终于是安宁下来了,自然会很舒服,我不会再出去,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香雪为她轻轻地梳理着长,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声,道:“这头真是麻烦!少奶奶,要不然乘秦嬷嬷不注意绞上一截?” “你以为我不想啊!”晏宓儿闷闷的看了她一眼,她比香雪更恨这一头长好不好,可是秦嬷嬷要是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给念死? “人死了就不麻烦了!”冷飕飕的一句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进来,晏宓儿大惊而起,她什么都没有现,来者的功夫比她要高出太多。 “什么人?”香雪手微微的一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下人青色衣衫的人轻飘飘的进来,一只手拎了一个人,却是秦嬷嬷和香菱。 “好一个漂亮人儿!”青衣人啧啧的咂巴了一下嘴。声音还是冷飕飕的,道:“怪不得也能成为祸水啊!” “你是什么人?”晏宓儿拉了香雪一把,不让她冲上去,她知道香雪袖子里习惯性的藏毒,但这个人的手上拎着两个人行动自如不说,还让自己根本没有察觉,身手远远的过自己,香雪冲上去也不过是找死而已。 “取你性命的人!”青衣人顺手将秦嬷嬷和香菱一放,啧啧有声的上下端详了一番,叹气道:“这么美的人,这么点年纪就要死还真是暴殄天物啊!小美人,看在你长得漂漂亮亮的份上,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如果愿意自己动手的话,就留你个全尸,让你死了也能漂亮,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等我动手你可就死了也不漂亮了!” “少奶奶,别听他胡言乱语!”曼荷的声音响起,与一群人站在了门外,其有两个就是曾经送她出门的轿夫,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器,看情形有些匆忙,晏宓儿心底一凉,似乎最厉害的几人都没有到。 “哎呀,被现了!”青衣人嘴上这样说却是一点都不慌张,显然对自己很是自信。笑着道:“要不要我们试试看?是我先扭断这个美人儿的脖子呢还是你们先救下她来?” 晏宓儿目测了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如果自己不谙武艺的话,显然会让青衣人得手,但自己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顺利的逃开还是没有问题,也能将香雪带着逃开的,只是……她看了一眼那人手上的秦嬷嬷,她闭着双眼似乎失去了知觉一样,而香菱则是睁着一双眼,眼里尽是祈求之色。 “少奶奶,我们可以逃开的!”香雪低声道,虽然不知道逃开之后这人追杀上来会死多少人,但绝对是能够逃开的。 “那么你们是想试一试喽!”青衣人倒是一点都不急,冷飕飕的道:“那么就先拿我手上这两个女人开刀吧!” “慢着!”晏宓儿脑子里飞过千百个念头,终于如他所愿的开了口,冷静的看着青衣人,冷冷的道:“我自己动手!” “少奶奶~”香雪叫的声音比谁都大,她难道忘了自己是双身子的人了吗?怎么能轻易的就这样松口? “少奶奶,不要啊!”曼荷哀求道:“已经有人去请少爷了,他很快就会过来,我们一定能够支撑到少爷过来的。” “闭嘴!”青衣人厉喝一声。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晏宓儿道:“还不错,知道审时度势!要是我亲自动手的话,还不知道能留几个活口,要是你自己动手的话,我保证不伤任何人的性命就是!” “我要听秦嬷嬷说话!”晏宓儿最担心的还是秦嬷嬷,她不知道她是已经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不想让自己做傻事,所以才那副模样。 “你是担心这老东西死了吧!”青衣人嘿嘿一笑,道:“放心,死不了的!” “你要我怎么做!”晏宓儿努力地稳定心神,不让自己露出慌乱的情绪。 “很简单,用你的梳妆台上拿一只簪子,要长长的那种,对,就是这样的!”青衣人看到晏宓儿顺从的拿了一只簪子之后兴奋起来,脸上尽是狰狞的笑容,狞笑着道:“然后朝你的左胸狠狠的刺下,要是刺偏了,刺浅了,就别怪我不受信诺自己动手了!” “少奶奶~”香雪拉住晏宓儿的手,她担心她会照做。 “小丫头滚开,别打扰爷爷的好事!”青衣人将手上的两人放下,飞快的一点,秦嬷嬷和香菱都闷哼一声,香菱没有说话,秦嬷嬷则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晏宓儿,轻轻的道:“您要是有任何的差错,老奴也不活了!” “老东西找死!”青衣人没有想到秦嬷嬷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提起脚就要踹下去。 “住手!”晏宓儿其实是想叫住脚的。看着青衣人收回脚,她看着香雪,道:“你退到床边去!”床边距离这里有两米多的距离,想要逃离的话也多了些把握。 “不!”香雪第一次断然拒绝晏宓儿的吩咐,她知道她一定是决定照做了。 “啪~”晏宓儿狠狠的一把将香雪拽了过来,再狠狠的推倒在地,然后将簪子比在左胸的一个位置,冷冷的道:“是这里吗?” “不错!”青衣人看得津津有味,笑道:“狠狠的刺进去我保证不伤任何人的性命……嘿嘿~如果将簪子完全刺进去你还能不死的话,我也不会再补上一下的!” 晏宓儿需要的就是这句话,她不顾所有人的叫喊,微微的深吸一口气,小心的用体内隐藏最深的真气护住小腹,狠狠的将簪子插进左胸,清楚地听到簪子刺进肉,穿进骨的声响,感受到那几乎将她撕裂的剧痛,身形微微的晃动着,却是不愿意倒下,香雪爬起来,撑着她的身体,泪流满面…… “好个硬气的弱女子!”青衣人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真的能够下狠手,看那簪子露在外面的模样。定然已经深深的插进了心脏,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不顾那些惊叫的冲上来的人,他双足一用力,整个人冲天而起,将屋顶冲破一个洞,而他在站在屋顶上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终于软软的倒在了那个丫鬟怀里,一直瞪得大大的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似乎已经了无声息…… 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青衣人叹息着,可惜的是她根本就不该存在,更不该明目张胆的嫁进世家。还得到不一样的疼宠,真个是红颜薄命啊! 轻易的摆脱了跃上屋顶的那些人,更轻易的离开了沁雪别院,融入到了外面的世界,再也找不到了…… “少奶奶~”香雪小心翼翼的扶着晏宓儿,支撑着她,不让她倒下,秦嬷嬷在见到那簪子插进去的时候晕了过去,香菱脸色复杂的照顾着她。 “我没事……”晏宓儿几乎忍受不住那样的剧痛要晕了过去,她看着那青衣人轻松的冲破屋顶,拿着那些慌着追逐青衣人的家丁,看着冲上来的丫鬟,咬紧牙关,在眩晕完全控制自己之前努力的道:“我不会有事的……冬雪马上走……” “我知道!”香雪泪涟涟的看着晏宓儿,她知道她不会死,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把握活下来的话是绝对不会依照青衣人的话去做的,但……她决然的将簪子插进胸口的那一幕深深的震撼着她的心。 “少奶奶~”曼荷冲到她身边,看到的却是她缓缓的闭上眼,心神大失,难道……难道…… “少奶奶还有气息!”香雪的话让几乎要崩溃的曼荷稳住心神,抓住晏宓儿的手,微微一探,果然还有脉搏,只是微弱的几不可查。 “把少奶奶放到床上去!”曼荷和香雪小心的将昏迷过去的晏宓儿抱到床上,然后道:“请殷老爷过来,快~” 有人领命离开了,香雪这个时候才现一直没有见到紫萝绿萝的踪影,顺口问了一句:“紫萝绿萝呢?” “她们被那人打晕了过去……”曼荷抹着眼泪,看着脸上全无血色的晏宓儿,一直抓的她着手,感受着微弱但却一直存在的脉搏,道:“就是有人现她们和好几个人躺在暗处才知道有人潜了进来,这人的武功不一般,来头恐怕也是不小!” “曼荷姐姐,少奶奶不会有事的,对吧?”香雪伸手探了探晏宓儿的气息,很微弱。但却很规律,知道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为了护住心脉和腹胎儿,才出现这般像是假死,又像是晕倒的情况。 “对~”曼荷声音颤抖着,她不知道少奶奶还能支撑多久,只要能够撑到殷老爷到就一定能够救得回来,可是她能够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宓儿~”秦嬷嬷惊叫一声醒了过来,不顾香菱的阻拦,歪歪斜斜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到床前,香雪立刻拦住她,安慰道:“嬷嬷,少奶奶没事,您一定不能慌了阵脚啊!” “宓儿真的没事?”秦嬷嬷那里肯信,那簪子都插进心口了,怎么可能没事。 “少奶奶脉搏虽然很微弱,但还稳定,只要她能够撑到殷老爷来就一定不会有事的!”曼荷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安慰谁。 “快去拿参片给宓儿含着!”秦嬷嬷坐在床脚,看着脸色苍白的晏宓儿老泪纵横,但终究是老人,还是很有经验。 “我去!”香雪急匆匆的去了,她还需要同时冬雪趁乱离开,可不能被当成青衣人一伙的给抓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殷宏澜 上官珏冷汗淋淋的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秦嬷嬷老泪纵横的瘫坐在床脚,曼荷握着晏宓儿的一只手,也是眼泪汪汪,香雪则小心的守在一旁,不让任何人靠近,刚刚被救醒的紫萝等丫鬟则被紫萝含着眼泪,将打起精神约束在了门外,不让她们进屋打扰。 “怎、怎样?”上官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想要逃离的**,那个几天以前还依偎在自己怀里,巧笑嫣然的妻子现在却冷冰冰的躺在那里,他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双脚也软。 “脉搏很微弱,但一直都还能够探查得到脉搏!”曼荷小心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滴到晏宓儿身上,她起身,让上官珏坐在床头,轻轻地握着晏宓儿微微有些冰凉的手。 “少爷,来人的武功很高,您安排的人手几乎是一个不剩的都被他暗给解决了!”曼荷小声的道,虽然说沁雪别院并没有太多的高手坐镇,但也没有不设防到那样的地步,被那青衣人如进无人之境一般。直接掳了秦嬷嬷和香姨冲到少奶奶卧房,在没有人现的暗处,受命守卫沁雪别院的人要么已经悄无声息的死亡,要么就是被制住,剩下的都是武艺普通的。 “这些以后再说!殷叔叔到了没有?”上官珏听到消息之后就飞奔回来,而他身边一直跟着的砚香墨香则分头去找以殷宏澜了。 “我这就去门口等着!”曼荷立刻退了出去,到了门口,就被眼睛通红的紫萝绿萝拦住了,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两人,和殷切的看着自己,但却没有吭声的其他人,曼荷涩涩的道:“少奶奶还有脉搏,只是很虚弱,大家保持镇静,不能慌乱。紫萝姐姐,你去准备热水,殷老爷来了之后会需要热水的。绿萝,你去清点一下丫鬟,看看那些刚才被人给打晕了,又是在什么地方遭的袭击。棱叔,您去清点一下损伤情况,等大少爷平静下来之后需要一个具体的数字。” 看着几人无声的点点头,曼荷才现一直坐在地上,似乎还没有回魂的香菱,微微的地叹了一口气,道:“把香姨先送回屋里,地上凉。不要在这个时候病了,可是不好!” 立刻有两个丫鬟扶着酸软无力的香菱走了,曼荷摇摇头,对这个人失望到了极点,眼睁睁的看着少奶奶举簪刺下,她连句阻止的话都没有说,唉~ “人死了没有啊!”殷宏澜在砚香和一个小厮的拉扯下,不得不加快度飞奔了过来,衣衫都有些不整齐样子,不过脸上还是不慌不忙的,一点都不为里面有垂危的人而感到担忧。 “殷老爷,您快一点!”曼荷着急的迎了上去,急切的道:“少奶奶还有鼻息和脉搏,但已经是微弱到不行了,您快一点啊!” “急什么啊!”殷宏澜拍开砚香两人的手,慢慢的道:“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提前到两更,有我在只要她有一口气就好说!曼荷丫头,让人去门口等着,一会欣然和欢若欢生来了,好好的安顿他们。还有……” “殷老爷,别磨蹭了!”曼荷可没有耐心听他说完,这个殷老爷一向都是个慢性子,等他把话说完,天都该黑了。 “可是我的药箱都还没有送过来!”殷宏澜无辜的道:“我起码也要等到药箱过来才能给人看病治病吧!你们这些小丫头,性子怎么这么急急躁躁的……” “殷叔叔,您先过来看看宓儿的情况吧!”上官珏的声音打断了殷宏澜的唠叨,曼荷拽着他的衣袖,砚香和那小厮在后面推着,殷宏澜不情不愿的进了屋,最先看到的却是对他怒目而视的香雪。 “这丫头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殷宏澜摇头晃脑的研究着香雪的表情,让上官珏恨得直咬牙,起身,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一把将他拉过去,按坐在香雪搬过来的凳子上,再将晏宓儿的手塞到殷宏澜手,殷宏澜满脸无奈的开始为晏宓儿把脉,间还抽时间狠狠的瞪了香雪一眼—— “殷叔叔,怎么样?”上官珏不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浑身一震,眼睛也忽然瞪得大大的,用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得晏宓儿。 “咳~咳~”殷宏澜拼命的大咳起来,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吐了一口痰,再慢悠悠的道:“赶得急了,被痰卡住了!” “殷叔叔~”上官珏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经常被他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掐死他了,他现在就有这样的**。 “叫我做什么?”殷宏澜永远都是那副迷糊无辜的样子。他慢慢的回到凳子上,也不给晏宓儿把脉,而是很关心上官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宓儿怎么样了?”上官珏咬牙切齿的问,他相信殷宏澜心应该已经掌握了宓儿的大概状况,而且估计情况没有想象的糟糕。 “珏儿啊,你这媳妇是不是习惯偏心或者说是心眼很小呢?”殷宏澜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焦急的上官珏,一点都不担心床上的病人,反正就算是没有自己,这人也会好好的活着的,他还不如趁着机会好好的玩玩。 “殷老爷,我家少奶奶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请直说,不要在这里卖关子!”香雪瞪着他,一点也没有把他这个江湖人奉为神明一般的神医放在眼里。 “我再看看!”殷宏澜装模作样的为晏宓儿号着脉,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道:“奇怪,真是奇怪!按理来说她应该已经死绝了,心脏应该受损,已经不会跳了啊,怎么还这么的鲜活,跳的也挺有力的呢?” 你才该死绝了呢!香雪气得眼睛直冒火,上官珏也好不到那里去,他怎么到现在都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呢? “少爷,还是重新找大夫吧!”秦嬷嬷也恨恨的瞪着殷宏澜。淡淡的道:“就算救不回少奶奶来,也不能让这种东西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东西?殷宏澜委屈的看着自己,然后再看看屋里所有人的脸,没有一个好脸嘴,委屈的叹了一口气,道:“病人没事,等药箱过来,我用金针给她扎上几针就好,死不了的!” “可是这簪子……”上官珏相信以这簪子的力道,一定将心脏刺了一个洞出来,他能将宓儿救回来吗? “我不是说了吗?你这媳妇天生就是个偏心眼的。她的心生偏了,没事!”殷宏澜大声的嚷嚷着,在心里却嘀咕着:更何况这丫头还习了“她”的内功,就算不是偏心的,想要在簪子进肉的瞬间,稍稍的移动一下脏器也是可能的。 “可是……”上官珏在意的是宓儿到现在都还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我说没事就没事!”殷宏澜狠狠的瞪着他,然后大声道:“所有人都给我出去,否则我不真不管了!” “殷叔叔~”上官珏难得软弱的叫道。 殷宏澜眼神复杂的看了上官珏一眼,终于还是狠下心来,跳起来,叫嚣着:“出去!出去!都出去!呃~这个丫头留下来吧!” 香雪恶狠狠的,仿佛噬人小兽的模样让殷宏澜忍不住的缩了一下,稍稍让步,她一直守在身边,谁知道是不是床上那个仿若死人一般丫头的心腹,要是的话还真的是不能随便得罪。 “曼荷,扶秦嬷嬷先出去!”上官珏示意曼荷和其他人出去,自己则小心的守在晏宓儿身边,怎么都不愿意走。 “珏儿,你也出去!”殷宏澜急得跳脚,他不走的话他怎么把她给弄醒了说话啊? “不,殷叔叔,我一定会守在宓儿身边的,我想她醒过来就能看到我!”上官珏坚定的道,他不能让宓儿孤零零的躺在这里。 “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殷宏澜死板着脸,道:“要知道,她虽然没有伤到脏器,可这伤势也是不轻,不能犹丝毫的马虎,尤其隐约能够号到喜脉,她既有可能已经有了身孕,要是有一点点差错可就是一尸两命,到时候你就算是哭都来不及了……” “什么?”上官珏如遭重击,身孕?他完全失去理智的拽住殷宏澜的领子,死死的瞪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哭都来不及了!”殷宏澜一点都不意外上官珏会有这样的反应,要当爹的人嘛。总是会有些激动,不过他很介意这小子居然敢拽自己的领子,所以说话就是不说重点。 “你说宓儿已经有了身孕?”上官珏直接问道,他不知道是喜是悲,他欣喜的是宓儿有了身孕,他们要做父母了,但是她现在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能够能熬过这一关。 “是啊!隐约能够感受到!”殷宏澜绝对相信躺着的这个女人是知道自己身体有异的,否则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小心的用真气护住胎儿,否则的话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了。 “那么……那么……”上官珏双手在颤抖。 “我会救回他们的,所以你现在先出去,乖乖的等我治病救人!”殷宏澜一点都不着急,时间拖得越长,她身体内的内力凝结的就越是浑厚,对胎儿和脏器的保护也会更到位,救治起来会更轻松,痛楚也会更轻。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不能用任何刺激性的药物,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宏澜,你的药箱!”殷夫人拿着药箱走了进来,浅笑道:“珏儿媳妇没事吧!” “不是有我在吗?”殷宏澜笑呵呵的回了一句,然后毫不客气的将上官珏连轰带赶的赶了出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色的看着妻子道:“欣然,一会你和这个丫头配合,我用小心的用真气护住她的要害,把她给救回来!” “放心吧!”殷夫人点点头,嫁给他十多年了,也习惯做她的助手了,不过……她偏头看了看香雪,不明白这小丫头是什么地方让他能够另眼相看,居然没有把她给赶出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我尽力了 殷宏澜熟练的打开药箱。顺手将一瓶药顺手递给香雪,然后将纱布,剪刀等东西递给妻子,再将放在药箱里的针囊打开,取出三根最长的金针,然后十分慎重的在金针的尾部系上了三根晶莹剔透的丝线。 欣然脸色微微一沉,道:“珏儿媳妇伤得很重吗?” “一般!”殷宏澜将丝线分别缠在右手上,然后右手捏着金针,左手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搓,仿佛有火星从指间燃起,他小心的将三根金针摆弄了一番,然后更小心的一一扎进了晏宓儿左胸那根簪子的旁边。 “欣然,你和这丫头上床去,等簪子一出来,就给她包扎伤口!”殷宏澜小心的拉紧了丝线,有规律的拉扯着,金针微微的颤动着,而那簪子似乎也有动弹的趋势。 “我知道!”欣然将鞋子一蹬,上了床,随手一挥,将帐子放了下来。香雪微一迟疑,也跟着上了床,却见在稍嫌昏暗的光线下,欣然灵巧的用剪刀将簪子附近已经被血浸透的衣衫剪开,同时也小心的将金针旁边的衣衫也一一剪去,袒露出如雪的肌肤,那簪子刺得很深,但却随着金针有规律的颤抖用一种几不可见的度缓慢的从身体内出来。 “这是……”香雪惊诧的看着这奇异的一幕,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观出现,但对殷宏澜却顿时改观——能够有这么一手的人绝非凡人! “这是宏澜的绝技,我也很少见他施展!”欣然还是很奇怪殷宏澜会这么认真卖力的给晏宓儿治疗的,虽然她看起来情况不大好,但脉搏微弱而有规律,气息微弱却很平稳,伤势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只要将簪子附近的穴位和血脉封住,拔簪子的时候不要有流血过多的忧虑,再给她服一颗“回天丹”稍微养上一段时间也就好了,没有必要用金针渡气,一边慢慢的将簪子用真气顶出来,一边用真气小心的修复着她的伤口。虽然说这样一来,她可能三五天就能痊愈,但对殷宏澜来说却是费九牛二虎之力,做杀鸡的小事。 “丫头,这叫金针渡气,也叫金针渡穴,是我的绝技之一。一般人别说见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殷宏澜略带严肃的话从帐外传进来,道:“虽然说她天生偏心,这一簪子没有伤到要害,可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不能让她留下任何的隐患,更何况她已经有了身孕,早点恢复,对胎儿也是好事!” “这就是金针渡穴啊!”香雪依稀记得莫姑姑曾经提起过,说那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医术,她自己也只是见识过,但却不懂得其的原理。 “你听说过啊!”殷宏澜很庆幸自己把这个小丫头留下来了,看样子这小丫头还真的是某人的心腹之人,否则怎么会对金针渡穴有所耳闻呢! “不就是你说的吗?”香雪小心的回了一句,一般人没有听说过,她也不能当那二般人。 “用金针渡穴疗伤的都是伤在要害处,不能随意动的地方,虽然说宓儿不算是致命的要害,但不是一般的地方。用这种方法将簪子顶出来的话,不但会大大的减轻疼痛,还能够加快伤口的愈合度。再抹上我给你的那瓶生肌散,三五天就能痊愈,到时候我再给她配一点雪肤膏,保证连伤疤都不会留。” “咦~宏澜小心!”欣然听着丈夫分心的与香雪说话,自己却是很小心的看着簪子渐渐出来,忽然现不对劲的道:“簪子是弯曲的,你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殷宏澜其实早在用真气小心的探查的时候就已经现簪子是弯曲的,应该是在刺进肌肤的时候被她用巧力给弄得,减弱了伤害,但却增加了他的难度。 “好了!”在簪子已经出来四分之三的时候,欣然低声喝道,金针立刻停止了颤抖,欣然对香雪道:“我拔簪子,你上药,度一定要快!” “是!”香雪慎重的点点头,欣然用手握住簪子,点头示意后,轻巧的一拔,香雪没等血液涌出,就将手上的生肌散倒在伤口上,昏迷的晏宓儿肌肉微微一颤,似乎感受到痛楚,也出轻轻地一声痛哼。 欣然小心用纱布将生肌散连着伤口遮住,低叫一声“起针”就见那金针飞起 ,出了帐子。香雪没有管那些事情,而是将晏宓儿身子托起,用绷带将伤口上的纱布和药物固定好,现在就等晏宓儿慢慢苏醒了。 小心的为昏睡的晏宓儿盖上被子,欣然起身将帐子挂起来。一眼就见到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殷宏澜。 “很累吧!”欣然小心的为丈夫擦去汗水,虽然不明白丈夫这么做的意图,但治病救人的事情她相信丈夫,也习惯性的言听计从,就算现在已经是他的得力助手了,也很少问他为什么。 “还好!”殷宏澜很久没有这么费力的给什么人治伤了,又力求完美,不容许出一点点差错,就算是让伤患感到疼痛都不行,所以特别地费力,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香雪小心的给晏宓儿号了一下脉,已经与常人相差不多,平稳而有力,气息也渐趋平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会有事的!”殷宏澜看着香雪很是熟练的动作,微微一笑,道:“等她养精蓄锐够了自然会清醒过来的,那个时候她会比没有受伤之前还要好!” “谢殷老爷救我家少奶奶!”香雪跳下床,诚心的给殷宏澜磕了一个头,虽然她坚信晏宓儿不会有事,但能够这么快就恢复显然是不一样的。 “嗯~”殷宏澜有很多话想问她,也有很多的话想要问晏宓儿。但这个现在不是时候,而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气力。 “欣然,拿一瓶‘复元丹’给她!”殷宏澜的话让已经很惊诧的欣然更惊讶了,但她还是没有问为什么,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就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香雪。 “这里是复元丹,等她醒过来之后给她服一粒,然后每个六个时辰服一次,每次一粒,等伤完全好了就可以不用服了。这里面的药材没有与胎儿相冲撞的,让她不用担心!” “谢殷老爷!”香雪倒不一定会给晏宓儿服用。但还是先收下来比较好。 “你就好好的照顾她吧,我也该休息去了!”殷宏澜示意妻子抱起药箱,两人相携走了出去。 “殷叔叔~”一直守在门外片刻都不敢离开的上官珏见到殷宏澜满身疲倦的出来,惊诧的迎了上去,咽了一口口水,涩涩的问:“怎么样?” “我尽力了!”殷宏澜拍拍他的间,简单的道。 尽力了?上官珏一阵眩晕,打了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所有的气力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呆呆的看着殷宏澜,嘴巴张了张,却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庸医!”秦嬷嬷冲了上来,一把将殷宏澜推倒在地,老拳冲着他的脸就是两下,哭嚷着:“你还我宓儿~”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不幸的消息给震惊了,除了殷宏澜身边的欣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挠,狂似的秦嬷嬷忽然之间力大无比,欣然自己也没有多少武功底子,殷宏澜又冷不防的被推翻在地,也不好向一个老人挥拳相向,等欣然将秦嬷嬷拉开的时候,脸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尤其是右眼,青了好大一块。 “你们还不拉着她!”欣然虽然也觉得丈夫活该自找,但也不能就这样在旁边看着他挨打,意思意思的冲着那些呆愣的人叫道:“把人给你们救回来了,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吗?” “救、救回来了?”秦嬷嬷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嘶~”殷宏澜趁着妻子将秦嬷嬷拉开的当口爬了起来,听到秦嬷嬷的话立刻回答,可怜的是他嘴角也挨了一下,一说话就疼得直吸冷气,但却非要说下去,道:“也不想想,我出马有救不会来的吗?嘶~” “那你怎么说你尽力了?”上官珏已然灰暗得眼睛忽然恢复了精神,恨恨的看着殷宏澜,他刚刚应该学着秦嬷嬷也给他两下。怎么能那样说话呢?他还以为宓儿…… “我当然是尽力了!”殷宏澜直跳脚,不顾满身的疲倦和脸上的伤痛,指着上官珏就骂起来:“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都尽力了还有救不活的吗?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就这么看着我被一个老太婆揍!嘶~疼死我了!” 上官珏理都没有理他,飞奔进屋,看着正小心的守在晏宓儿身边的香雪,轻声问道:“少奶奶怎么样了?” “只是还没有醒过来而已,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香雪的话音一落,提心吊胆了好半天,又被殷宏澜恶质的“尽力了”给吓了半死的上官珏扑通一声软倒在地,想起都起不来了。 “少爷~”曼荷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平日里需要仰视的殷宏澜,和紫萝两个最先抢进屋里,将上官珏扶了起来,两个丫鬟相视一眼,喜极而泣的抱着哭了起来。 香雪的声音很大,屋子外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除了一个人—— “人是我救的,怎么都没人谢谢我!”殷宏澜岂知是伤心,简直就已经是愤怒了,这些人怎么都没有一个表达一下对他这个神医的热情呢?还有曼荷那个死丫头,竟然敢瞪自己了! “谁让你乱说话!“欣然好笑的看着丈夫脸上的青青紫紫,怎么看都觉得很顺眼,她觉得自己似乎拉架拉早了点,右眼倒是青了好大的一块,左眼却是完好无损的,可惜了,要是那个老嬷嬷顺手将左眼也打青了会更好看一些。 “我不就是想看看珏儿是什么表情,至于拳脚相加吗?”殷宏澜轻轻的摸了一下嘴角的伤,直抽冷气,他也很委屈好不好…… (第三更到~努力地码字,争取四更,所以……嘿嘿,求票~) 第一百八十六章商议 “少爷,谨管家和懿管家都已经来了,正在议事厅里等您!”曼荷小声道,从殷宏澜说晏宓儿完全无碍,只要休息够了自然就会清醒之后,上官珏就一直守在床边,片刻都没有离开。 “我知道了!”上官珏点点头,道:“让人给我好生看护好了,有任何的差错都不要活着见我!” “是,少爷!”曼荷低声应着,她知道上官珏这一次是被吓到了,他们也被吓到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殷老爷因为澶燕会而回来的话,少奶奶会不会就此香消玉殒,要是那样的话不知道少爷会作出怎样的事情来。 “少爷~”见到上官珏脸色平静了走了进来,上官谨和上官懿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担心的是上官珏现在还没有恢复理智,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举动来,现在看起来不会有那样的担忧了。 “懿叔,谨叔请坐!”上官珏向两人回了个半礼,淡淡的道:“两位叔叔查探得怎么样?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是拓拔家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吗?” 上官谨严肃的道:“拓拔牧野前日派那个姓贾的嬷嬷进了内府一趟,与拓拔芩心和老夫人有过密谈,内容不详,不敢肯定是不是与这件事情有关!” “我看不像是拓拔家做的,他们敢这样做的话不是与上官家为敌,而是与所有的世家为敌。拓拔芩心的所作所为还能说是因为痴心妄想,这种白天闯进上官家的别院,杀人,挟持,还威逼少奶奶自尽的行为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丧心病狂。”上官懿摇头,道:“我们得到消息后出动了所有的力量,大致上确定了对方还没有离城,他们应该是想要得到少奶奶确切的消息后才会离开的,已经撒下去了,就等他们什么时候露出马脚来再说了!” “其实我看未必就与拓拔家完全没有关系!”上官谨持反对意见,道:“进入沁雪别院的人不止露面的青衣人一个,按照各个地方的损伤来看,他们是兵分四路进的别院,在每一个地方都将那些身手相对高一些的人用毒给弄倒了,除了那些本来就没有什么武功的丫鬟之外,基本上都是折损在毒上,而他们只有青衣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只有一个人而已。那青衣人能够在众多的嬷嬷找到秦嬷嬷和香菱定然是有人指点,这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拓拔芩心或者老夫人了。” “宓儿对亲人很重视,秦嬷嬷和香姨,包括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被她视为亲人!”上官珏苦笑道:“她在权衡之后,认为自己定然是避不开之后,就想用自己换取其他人的安全,我都不知道该赞她重情义还是说她傻了!” “少奶奶重情义本来是好事,但也是她最致命的缺点,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人在那青衣人手里,她一个弱质女子,又怎么能对自己下得去手呢?”上官懿摇头,对晏宓儿这样的举动真的是不好评价,但他知道,如果晏宓儿没有依照那青衣人的话去做的话,沁雪别院等到救援来了之后,定然到处都是血泊,没有几个活口了。 “吉人自有天相!如果不是因为少奶奶不愿意看到更多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所以做了自杀的举动的话,或许她也不会有绝处逢生的机会!”上官谨只能说好人自有好报了,如果晏宓儿不是自裁,而是试图逃跑的话,那青衣人完全有余力将其他人杀戮一空之后再对晏宓儿下手,而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她的心脏知道有今天一劫,早早的跑到右边去了,恐怕也是难逃青衣人的毒手的,而现在沁雪别院虽然有不少人遭了暗算,但丧命的却无一人。 “香雪重复了一遍那人与宓儿的对话,有一句话很值得好好的推敲!”上官珏守在晏宓儿床边的时候让香雪描述了一边当时的情形,除了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之外,香雪一个字都不拉的说了一边,而上官珏则现了其的不一样。 “什么话?”两人都是精神一振,能够让上官珏觉得不一样的话很可能会给这件事情带来某种契机。 “他说怪不得也能成为祸水啊!”上官珏一字一句的道:“重点就在这个‘也’字上,宓儿的母亲在盛京被称为‘倾国祸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人十有**来自盛京,或者说是盛京某些人指使他们对宓儿下手。而他们在沁雪别院虽然一路过来凡是遇上的人都被他们暗算,但却没有一个死亡,说明他们不想与上官家把仇怨结大了!” “你的意思是皇室?”上官懿皱眉,上官家对皇室一直都很冷淡,他们的力量更多的是在民间和江湖,朝堂之上虽然有人,但却不是他们主要的力量。 “很难说!”上官珏冷冷的道:“我这一次巡视各个矿山将那些试图打探矿山消息的人能够抓到的,全部抓了起来,但我肯定会有漏之鱼,而那些人身分不明,来历不明,都是死士,很像是皇室的手笔。” “那么他们为什么想要对少奶奶下手呢?”上官懿皱眉,道:“虽然说少***母亲当年与厣王谋反的事情有所牵连,但知情的人都明白,她不过是被厣王利用的对象而已。在她离开盛京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断了和盛京的联系,甚至几次布迷阵,让人无法探知她的下落。晏家更只是一方的商贾,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们有必要对少奶奶下手吗?” “我想不外乎两种可能!”上官珏紧紧的皱眉道:“一种是厣王担心宓儿利用上官家的力量来对付他,他当年将岳母害得实在是太惨,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笑柄,背负着‘倾国祸水’的名声,随着父母只带了七八个下人凄惨的离开了盛京,宓儿要是想要为岳母出气的话,我是一点都不意外,而母亲估计会是那个摇旗呐喊的人。另外一种是当今太子让人做的,钟贵妃之子瑞王在朝堂之上实力并不亚于太子,皇后去年病逝,内宫钟贵妃一家独大,太后虽然健在,但却已经是没有了呼风唤雨的能力。太子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慕容家一直以来都支持他,虽然与清婉的婚事变成泡影,但终究还是娶了一个慕容家的姑娘为侧妃。他一定不希望钟家的外孙女成为上官家的大少奶奶!” “我会换一个方向查,然后看看有没有鹰犬出入的痕迹!”上官懿点点头,他之前一直将目光定在了江湖人士的身上,没有想到朝廷方面。 “我从老夫人那里下手,看看那天贾嬷嬷到底与她们说了什么!”上官谨决定将这件事情查得更仔细一些。 “还有,老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上官懿摇摇头,不明白那个晏宓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入了老祖的眼,让他这么记挂。 “什么话?”上官珏有些吃惊,老祖指的是上官家的那位主祭大人,他是上官珏爷爷的叔祖,也是上官家现在威望最高的人。 “老祖说这么重情义的女子万无一,要你好好的对她,他等着你们的孩子进山听他的教诲呢!”上官懿笑着道:“还有,老祖说如果拓拔家再有什么举动的话一定要更狠一些,要是你不好出手的话,他会派陶长老出马的!” “请懿叔替我谢老祖!”上官珏摇头苦笑,宓儿一定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座靠山,再笑道:“顺便转告老祖,殷叔叔意外的号出喜脉了,不出意外的话,九个月后孩子就会出世了!” “什么?”上官懿和上官谨都是一脸的惊喜,而后相视一眼,又换了一副后怕的神情,还好晏宓儿天生异相,也还好殷宏澜因为澶燕会回到了栗州,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少爷,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上官懿决定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那些人给挖出来。 “我会好好的配合大哥的!”上官谨更是不能放松了,就算是将拓拔家的人彻底得罪了,也不能轻易的放过这件事情。 “那就麻烦两位叔叔了!”上官珏自然是万分的感激,他现在实在是不愿离开宓儿半步,只能将这件事情交给两人做了。 “这怎么能说是麻烦呢?”上官懿笑道:“要是老祖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的话定然又是震怒又是高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等她醒过来就回内府吧!” “我已经准备好了!”上官珏也是有这样的打算,这一次要是拓拔素月再有什么举动的话,他也只能请陶长老回府了。 “府内我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尤其是有偶院现在很干净!”上官谨简单的道:“现在的问题是一定要想办法把殷老爷给留下来,有他在,少奶奶多了更多的保障!” “殷叔叔啊~”上官珏苦笑,殷宏澜的脾气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拿捏得住,就算是殷婶也不过是偶尔能够让他依从而已,要将他留下来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他被秦嬷嬷拼命的揍得满脸开花之后。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请老祖和他好好的谈谈的!”上官懿也不敢肯定那样就有效果,殷宏澜的身份让他肆意妄为习惯了,能够当上官家的客卿也不过是情谊而已,他要走要留没有任何人能够干涉的。 “还是我先与他说吧!”上官珏摇头,道:“就看殷叔叔会不会因为我即将作父亲而给面子留来了了!” (不管是钟家还是厣王总是会出来蹦达一下的,不过与他们有关的篇幅会很少,也会很干净利落的把他们给收拾掉地,他们就是个龙套,宓儿甚至和他们都不怎么有机会见面,所以亲们不必担心会忽然变味) 第一百八十七章算是解决 晏宓儿昏睡了两天都没有醒转过来。用殷宏澜的说法是她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尽量减少身体的消耗,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人是很健康的,不会有任何危险。上官珏对他的人品虽然不怎么相信,但对他的医术还是坚信不移的,也就接受了他的说法。而真正让上官珏能够完全放心的是虽然在昏睡之,但晏宓儿脸色红润,呼吸平稳,就像是在睡觉一般,加上殷宏澜这一次很是主动的做了决定,会在栗州呆很长时间,直到孩子出世。 所以,上官珏也就有心思和上官懿,上官谨从各个方面下手,查到了闯进沁雪别院那群人的行踪,并在第二天夜里带着上官家的精锐杀进了栗州城一个小小的,并不起眼的小院落。 那院落是栗州一个普通商户的宅子,因为生意越做越大,就将这已经不配自己身分地位的宅子出售给了盛京的某位富商,那位富商或者他的亲戚朋友每年都会过来住一段时间。那批人就是以这位不知名的富商的亲朋的名义住进小院的。 上官珏等人很干脆利落的将小院里的人一锅端了,可等到审讯仅存的几个人知道主事的人在当天就已经离开了栗州,带着曾经在沁雪别院不可一世的青衣人回盛京向主子报喜去了。为了避免这么多人同时离开栗州,引起上官家的主意,才将他们留了下来,等待澶燕会结束,大批人流离开栗州的时候一起离开,没想到会被上官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给一锅端了。 就如上官珏从一个“也”字推敲的那样,那些人确实是朝堂上某些人物派来的,至于是哪一位,只有主事的人知道,其他的也是被蒙在鼓里,而上官珏经过再三考虑之后,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将那一批十余人全部当场格杀,并且在每人胸前都插上了一直簪子,他相信对方在栗州一定还有眼线,他这么做为的是给对方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至于他们还有什么样的后续手段,上官家会接着的。 而上官谨也探知道了贾嬷嬷与拓拔素月,拓拔芩心的谈话,与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是拓拔家的家主拓拔谦耀已经知道了前几日的事情,很是生气,认为两个都不会用脑子思考问题,将拓拔家与上官家本来就渐渐疏远的关系搞得更僵。他会在九月初到栗州,一方面恭贺玲珑的婚事,另一方面则是化解这一次的矛盾,他一再强调,让拓拔芩心老实一点,不要试图再做任何让上官珏反感和生气的事情。 上官珏在半路上与上官懿分手,上官懿带着大批人马回玉擎山庄,上官珏则带着几个人回到了沁雪别院,才到门口就看到砚香一脸喜气的正在门口转悠。 “少爷,您可回来了!”砚香为上官珏牵住马,笑道:“少奶奶已经醒过来了,刚刚还喝了一小半碗白粥,听绿萝说,气色很不错,伤口也有结痂的迹象了!” “是吗!”上官珏大喜,也不下马了,直接骑着马就赶了过去,到了晏宓儿住的小院外,看到忙碌进出的丫鬟婆子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少爷回来了!”丫鬟们纷纷笑着向他行礼,上官珏笑着点头,这两日宓儿昏睡不醒。他的脸色一直就没有舒展开来,整个别院都压抑在一股低气压下,别说是笑,就连说话都分外的小心翼翼。 “少爷,您可回来了,少奶奶正念叨着您呢!”紫萝笑着接过上官珏解下的披风,上官珏点点头,转过屏风,果然见晏宓儿已经起身,半躺在床上,含笑看着他。 “你终于醒过来了!”上官珏坐在秦嬷嬷让出来的位子上,握住晏宓儿的手,完全就没有看到在旁边等着他问安的殷宏澜,让他气得一跺脚,气呼呼的走了。 “让夫君担心了!”晏宓儿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昏睡了那么长得时间,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醒过来之后,除了腹空空,感到饥饿之外,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还觉得精神饱满,状态乎寻常的好。 “你没事就好!”上官珏微笑着摇摇头,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伤口疼吗?我让人请殷叔叔过来给你看看!” “殷叔叔刚刚被你给气走了!”晏宓儿莞尔一笑,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曼荷就把那位有“神医”之名的殷叔叔给请了过来,他很细心的给自己把过脉,确定自己除了外伤以外,脏腑器官完好无损,看完之后决定等着上官珏回来磕头谢恩的,没有想到却被视而不见的上官珏给气走了。 “殷叔叔刚才也在?”上官珏还真的是没有看到殷宏澜,可是再一回想。除了与他说过话的紫萝之外,他直记得给他让座的秦嬷嬷了。 “噗哧~”晏宓儿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从来就没有想到上官珏还有这么迷糊的一面。 上官珏有些不好意思的再看房里,却什么人都没有了,大概是趁他只顾着关心晏宓儿的时候都离开了吧!这样也好,他和衣上了床,将晏宓儿抱在怀里,轻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天生与众不同的话,你就会……” 要是不知道的话我也不会那么干脆的刺下去了!晏宓儿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脸上却是满是讨好的笑容,看着心有余悸的上官珏,道:“我不是没有选择吗?那个人那么厉害,反正我是逃不脱的,还不如干脆一点,没有必要拉其他人给我陪葬啊!” “你啊~”上官珏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上官谨说得对,要不是因为宓儿心存善意,权衡之后为了不连累其他人自己动手的话,她也不会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你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晏宓儿其实从上官珏一靠近的时候就现了,但他在的怀里这味道却更是明显,难道他已经知道青衣人的来历,并且将人给结果了吗? “我们刚刚杀了人!”上官珏淡淡的陈述着,小心的观察着宓儿的神情。却没有在妻子的脸上和眼现畏惧和害怕,却现了了然在神色。 “是那个青衣人吗?”晏宓儿相信上官家一定动用了常人无法估计的力量,才能够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查清那些人的踪迹,栗州现在不比往日,因为澶燕会来往的人实在是太多,想要从这些人间将那日出现的青衣人一伙找出来,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你这个时候怎么这么聪明,遇见那人的时候你就不会用你的聪明脑袋多想想,然后再做事吗?”上官珏还是无法对晏宓儿自杀的举动释怀,就算知道她是出于大局考虑也一样。 “我就是想清楚了才会那样做的!”晏宓儿习惯性的用脸在他的胸前蹭了蹭,道:“我也不想死。我这么舍得丢下你呢!可是,曼荷他们出现的时候我的心里彻底的没有了希望,除了两个曾经见过可能是高手的轿夫之外,都是些丫鬟婆子和普通下人,那青衣人要么是武功绝高的人物,要么就是有同伙的,他要杀我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与其连累其他人,还要被他侮辱的杀死,我宁愿自己动手。” 话是这样说的,也只能是这样说,但晏宓儿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知心脏不在左边,或者那人要她抹脖子的话,她一定不会照做的,更甚者如果那人多个心眼,见自己已经刺了簪子却不放心,非要等自己断气的话,她也是有把握逃开的,只是那样的话她就不能确保腹未成形的胎儿的安全了。 “宓儿有猜测他们是什么人吗?”上官珏摇摇头,不再就纠结这个问题,不管那个时候宓儿是怎么想的,已经脱离了危险就好。 “那人说我也能成为祸水,我想他或者是派他来的人是知道母亲的。”晏宓儿醒过来已经好大一会了,仔细思索了一下那人的举动和话语,不难现一个问题,那人并不想(或者说是不敢)与上官家把仇恨结的太深了,否则的话整个沁雪别院不可能只有受伤的而没有死亡的,更不可能非要用秦嬷嬷和香姨来逼着自己自杀,可能说是他的恶趣味,但也可能是他不愿自己亲自动手,那么这人定然是瞻前顾后,很担心上官家的清算的。 这么一想,世家的可能性就低了,至于拓拔芩心就更不用考虑了,相信自己真的有个万一的话,就算是与她没有关系。上官珏也不会放过她——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会离开内府,而那些人就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到上官家的内府杀人。 既然不是世家,而自己又很少与人来往结交,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是母亲那里延续而来的因,不会是厣王,香姨既然有可能是他的人,那么对于厣王来说,自己是一颗宝贵的棋子,不到最后的关头是不会将自己弃杀的,但要说是别人,她对朝堂完全无知,两眼一摸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碍着谁了。 “我也是这么想,也是顺着这条线索去查的!”上官珏有些失望的道:“我们倒是已经查到了人,但抓到的只是听命行事的小喽啰,主事的人昨天一早就离开了栗州,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我想这件事不宜追究下去了!”晏宓儿相信那些人定然已经被灭了口,上官珏身上的血腥味或许就是溅到那些人身上的血吧! “你说说看!”上官珏也知道这件事追究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是追究到了太子、厣王或者其他人又能怎样,上官家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将他们给杀了吧! “我不想与盛京那边的人有任何的牵扯,不管他们对我和母亲是好意还是恶意都一样,在母亲离开盛京的时候就已经与他们完全没有瓜葛了,而我是晏家的女儿,一个平常的商贾的女儿,与盛京的那些人更是没有关系。”晏宓儿靠在上官珏的怀里,道:“母亲从来就没有与我提过盛京的任何事情,她不想我与那些人有牵扯,而我更没有必要上赶着与他们扯上关系,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你就不担心他们不死心吗?”上官珏喜欢她的理智,也心疼她的理智。 “我才不担心呢!”晏宓儿笑道:“我是你的妻子,自有你保护,他们想要我的命就要到栗州来,他们敢来,上官家就敢杀,杀到他们怕了也就好了,难说他们现在已经怕了!”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遇上这样的危险!”上官珏保证道,心里微微一叹,那么这件事就暂时这样,算是解决了,如果他们还不死心的话,哼,上官家似乎很久没有做什么震惊朝野的事情了…… (早上有事,忙了一个早上,让亲们久等了,不过今天三更还是不会有问题的^_^) 第一百八十八章殷宏澜的试探 清晨有人现了栗州城某处小院落一夜之间成了人间地狱。院子里外倒了一地的死人——说起来似乎不多,二十六个而已,小院并不大,三进的院落,住上二十六个人稍微有些拥挤,而这些人躺在了并不算大的院子里就有了一种尸横遍野的阴森恐怖。这院子位于栗州繁华的地带,而周围都是颇有些身家的殷实人家,他们昨夜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惨死的人也让栗州城沸腾了两天,那胸口的簪子更让江湖逸史楼编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金簪恶魔”,并衍生出了一系列的江湖仇杀故事。当然,江湖人也好,市井小民也罢,都不过是将江湖逸史楼讲述的当成传奇故事来听听就罢,没有人会认真。 所有的人都在猜测死者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人下的杀手,当然也有个别的人怀疑是上官家,毕竟这里是栗州,上官家一手遮天的地方。但是上官家没有任何人针对这件事情表意见,也没有听说上官家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人闯进沁雪别院如进无人之境,并且逼着晏宓儿自杀的事情除了沁雪别院当值的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当日与上官珏一起喝酒聊天的人知道的也不过是少奶奶突疾病而已。 晏宓儿昏睡期间他们倒也基于情谊过来探视,却被殷宏澜在门口就轰了出去,他们都是认识殷宏澜的,也都是刻意让着他的——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得罪什么人也不要得罪大夫,尤其是背着“神医”名号的大夫,但还是私地下探听了消息,得到的却是晏宓儿有喜了,但不幸的是那日不小心摔了一跤,需要静养,这也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两天不见上官珏人影了。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则被上官家的手段给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上官家的动作会这么的迅,根本就没有察觉有什么迹象就将那些人给一锅端了,而让他们肯定是上官家做的却是因为那插在胸口的簪子,不管是不是已经毙命的,还是剩一口气的,无一例外都被上官家的人往胸口插了一根簪子,就是那支簪子让他们知道,上官家已经拿准了是这些人闯到沁雪别院的。 没有人想过要为这些报仇,他们想的是上官家知不知道自己与这件事情也有所牵扯,而他们能不能逃过一劫。他们没有人主动的逃离,而是静静的等候未知的宣判,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上官家在将小院的人屠戮一空之后似乎就已经满意了,没有其他的举动,于是,他们有了另外一个猜测——上官家的那位大少奶奶似乎没有传闻的那么受宠。不过也是,人死灯灭,她都死了,上官家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死人大动干戈呢?出事的那日,上官家的下人是用少奶奶突恶疾的借口将上官珏请回沁雪别院的,或许过两日便会有上官家大少奶奶不治身亡的消息传出来了吧! 不等他们做好上官家一宣布死讯,就前往吊唁的心理准备,上官珏大张旗鼓的带着妻子穿过栗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回到了上官家内府分消息就传来了,他们呆愣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愚蠢的家伙逼死的定然是替身或者丫鬟,不但白白的浪费了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让来不及撤走的人惨死,还让上官家有了防备和敌意,那个家伙应该自杀谢罪。 于是,一封密信从栗州出,在某个自以为立了大功的家伙正在向主子请功的同时,也到了盛京,那个请功的人得到的赏赐变成了一杯鸩酒。 对于这些晏宓儿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一笑了之,她现在正在花园里亭子里。浑身戒备的看着以为自己把脉为名,拴了三根晶莹剔透的丝线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又嫌其他人碍手碍脚,把所有人撵开的殷宏澜,她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无辜到了极点,很是莫名其妙的道:“殷叔叔您到底是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会听不懂呢?” 殷宏澜想要跳脚,想要火,想要掐住这个装傻的丫头的脖子,狠狠的质问,但是他不能,那些丫鬟都没有走远,要是他有异动的话一定会影响她的,最后他却只是一声叹息,重复道:“香玉功到底是谁传给你的?” 晏宓儿更迷茫了,有些傻乎乎的道:“什么香玉功,是做什么的?” “你~”殷宏澜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恨恨的道:“香玉功的特性我是最清楚和了解的,运功的路线,真气的特性,我都了如指掌。香玉功是最适合女子修炼的内力,修炼大成之后,柔弱无骨,没有运功的时候与常人无异,更有几股真气会隐藏在身体重要的脏器附近,防御忽然而来的袭击,身体受伤,神志不清的时候更会主动修复伤口。你在受伤之前,将这几道真气运到小腹。为的就是保护腹未成形的胎儿,但在昏迷之后,还是有一道真气自动的在左胸附近流转,为的就是修复受伤的地方,你说我说的可对?” 对!可是为什么要承认?晏宓儿苦笑一声,道:“我不知道殷叔叔说的是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我知道是殷叔叔救了我,我对您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要是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您的!” “如果我对你没有什么救命之恩,你就不会说,对不对?”殷宏澜咬牙,她知道就算是没有自己她也能够顺利脱离危险,有没有自己她也不过是多受点罪和少早点苦头的区别而已。更甚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几乎耗尽全身的内力,小心的为她施展金针渡穴,为她疏理体内的真气,让她不得不在昏睡将自己渡给她的真气吸收干净的话,她也不会昏睡两天两夜。 他知道自己是多事了,可他不是想让她记着自己的好,更容易接受自己,然后和自己说实话吗?他为了找她满江湖的乱蹿,每年的澶燕会都去凑热闹,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怎么会不施展浑身解数呢? 是又怎么样?晏宓儿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脸上的表情更苦涩了,道:“我真的不知道殷叔叔到底想知道什么?更不明白殷叔叔为什么非要说我习过武功?谁都知道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凡有一点点武功,也不会被人逼着自杀了!” “你就是要嘴硬?你就是不说是不是?”殷宏澜急得团团转,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了,为什么线索偏偏在这个比他还会装的人身上呢? “我都不知道殷叔叔到底要问我什么,您让我怎么说呢?”晏宓儿坚持装傻的策略,她不明白姑姑明明说过,香玉功是她的看家功夫,知道的人不过十个。怎么会在上官家遇上一个,而且对香玉功的特性了解的这么深。 “就看在我给你疗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殷宏澜几乎是要哀求了,道:“到底是什么人传授给你的香玉功,是不是位姓俞的女子?” 姓俞?姑姑姓莫,不是!晏宓儿心底否决了姑姑与他认识的可能,想想也是,如果姑姑还活着的话也已经是四十出头了,而殷宏澜看起来不到三十的样子,相差起码是十多岁,不大可能是熟人吧! “是不是俞欢姐姐?”殷宏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对眼前这个明显是油盐不进的女人了,用强?她怀有身孕,又可能是那人的弟子,给自己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用软的?可是她装傻的功夫炉火纯青,而且明显是不想承认的,他又能怎么说? 俞欢?晏宓儿这会是真的愣住了,姑姑的名讳除了自己谁都没有告诉,就连母亲也只是知道姑姑姓莫,难不成姑姑不是姓莫,而是姓俞,自己也被姑姑给骗了? “真的是俞欢姐姐?”殷宏澜没有错过晏宓儿的表情,欣喜若狂的问,他不能放过任何的机会,要是不能从这个嘴硬的丫头嘴里趁机套出一点什么的话,等她有了防备就更难套话了。 “我不认识姓俞的人!”晏宓儿难得说了实话,她身边似乎没有一个姓俞的,香雪、冬雪是姑姑很小就收养的,香雪随自己姓晏,冬雪随姑姑姓莫,都不姓俞。 “我没有恶意,真的没有任何的恶意!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哪怕是说一点点实话呢?”殷宏澜想哭,而他的眼眶也确实是红了,带了些哀切的道:“俞欢姐姐就算不想见所有的故人,也会愿意见我的,真的!” “可是我真不认识姓俞的人!”晏宓儿也带了些无奈和真挚。 “要不然这样~”殷宏澜顿了顿,道:“我知道香玉功的内功口诀。我背给你听?还有,我这里有当年圣天教各种药物的配方,都是俞欢姐姐传给我的,我也可以拿给你看。对了,那些配方的单子都是俞欢姐姐亲笔书写的,你可以看看是不是认识那笔迹?” 晏宓儿彻底的愣住了,圣天教?难道他口的俞欢真的是姑姑吗? “爹爹~”晏宓儿见过几次的欣然带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进了有偶院,两个孩子远远的就叫着冲了过来,欣然笑着在后面慢慢走,而那一对孩子让晏宓儿忽然之间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记得不大清楚了。 殷宏澜知道自己已经是没有时间追根究底了,叹气道:“你好好的想想,我会一直住在南院,等到你开口的!” “爹爹,你在和这位漂亮的姐姐说什么呢?”小女孩扑进殷宏澜的怀里,呵呵的笑着。 “不能叫姐姐,要叫嫂嫂!”殷宏澜手微微的一扯,晏宓儿手上的丝线就乖乖的回到了他的手上,他很自然的将丝线收了起来,道:“侄媳妇不要担心,你的身体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胎儿也很正常。不过时日稍短了一些,过几日我在过来给你好好的看看!” “谢谢殷叔叔!”晏宓儿顺着他的话道谢。 “这是我的女儿欢若,儿子欢生,世上最可爱的双胞胎。”殷宏澜给晏宓儿介绍着自己的儿女,笑道:“他们今年七岁,三岁就跟在我身边转悠,现在已经会把脉了!等过几日脉象渐显,让他们也把把看!” “什么脉象啊?”欢若娇滴滴的看着晏宓儿,道:“嫂嫂看起来就很好,脸色红润,印堂亮,不像是生病的人啊!” “嫂嫂不是生病,而是有了小宝宝。”欢生小大人的道:“你没听爹爹说吗,胎儿很正常,说明嫂嫂就要当妈妈了!” “小宝宝会像嫂嫂吗?”欢若好奇的问,然后再看看自己和哥哥,道:“会不会像我和哥哥一样,也是一对小宝宝?” “这个啊,现在还看不出来,还要等一个月才知道!”殷宏澜将女儿放下来道:“我过两天会再过来的,侄媳妇好好的休息。对了,你和珏儿最近两个月不能有房事,这个你自己心里有底,我也会和珏儿说的!” 他是故意的!晏宓儿脸如火烧,立刻红了起来,点点头,声音都不敢出。 “我们走吧!”殷宏澜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迎上眼有些探究的妻子,不等她说什么,就示意儿子牵着母亲的手,一个四口慢慢的离开了有偶院…… (宓儿觉得眼熟,亲们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疑团多多 “少奶奶,我怎么觉得殷老爷有些怪怪的!”香雪小心的为晏宓儿盖上被子。回到府上官珏不但将晏宓儿应该管的事情全部丢给上官谨,更给晏宓儿定了无数的规矩,而秦嬷嬷充分挥了老母鸡的本色,将那无数的规矩上有加了无数条,其就包括充足的睡眠,一天要她睡足五个时辰,在晏宓儿再三的讨价还价之后,变成了四个半时辰,而现在已经到了她必须午睡的时候了。 “他那日给我把脉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晏宓儿全无睡意,但也担心秦嬷嬷冲上楼来检查,就躺在床上和香雪说话。 “似乎没有……”香雪皱眉,然后认真的回想了一遍,道:“他刚刚给您把脉的时候倒是有些不对劲,不过他说他被痰给卡住了,后来就说什么偏心,小心眼之类的话,不过在给您治疗的时候他把我留下来,配合殷夫人一起为您上药,看样子殷夫人很诧异!您知道他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我知道我练的是香玉功!”晏宓儿的话让香雪一怔。 “什么?”香雪没有想到那个自己怎么看都不顺眼的“神医”居然看穿了晏宓儿身怀武功,甚至连什么功夫都知道。 “他一个劲的问我是什么人传授的功夫,并且说到了圣天教和俞欢这个名字。我怀疑这个名叫‘俞欢’女子会不会是姑姑,还说他手里有圣天教各种药物的配方,还是那个名为俞欢的女子所书。”晏宓儿真的拿不准殷宏澜与莫姑姑到底是什么关系,上官珏说过,他与上官昊亲若兄弟,感情甚笃,要不是这样的话,以他的身份很难接受上官家的邀请,成为客卿,对于他来说,这个客卿的身份不是荣耀而是负担。 虽然不明白姑姑与上官家或者说是上官昊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但能够几次不顾一切的刺杀,没有成功之后更将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定然是非同一般的仇恨。姑姑也说过,她的父亲和师兄是死在上官昊手上的,杀父之仇和杀夫之仇已经是确定的,这样的仇怨有解开的可能吗?她真的不知道! “其实我曾经打听过……”香雪有些怯怯的看了晏宓儿一眼,道:“有些老的说书先生还能说上一两段关于圣天教的故事,只是已经很久远,大多数的故事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他们都说圣天教无恶不作,也说过那教主名为俞天命,说自己是奉天之命建立的圣天教,没有听说关于姑姑的故事,但俞天命有一徒,姓莫,莫地生,说是奉地之命。辅佐俞天命的。我想姑姑也许是借了她那师兄的姓氏也难说。” “我从来就不知道……”晏宓儿低声道,她从没有听莫姑姑说起过关于圣天教的事情,曾经很好奇的问过,却被姑姑脸上的伤心给堵了回去,对于圣天教的情况全然不知。 “您要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是出了门姑姑都和您在一起,您能知道才是怪事!”香雪微微叹气,道:“其实我知道姑姑坚持要您履行婚约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本以为姑姑会一再交待进了上官家之后怎样的报仇,可是那个时候姑姑将我和冬雪叫到身边,仔仔细细交待的却是不要报仇,还说那些仇怨不过都是一场烟云,风吹既散,只是她自己一直想不通或者说是不愿意想通。她还说报仇不是她的目的,而是她活下去的目标。不过这些活姑姑一再的交待不准和您说而已。老字号胭脂坊是姑姑当年为了伺机报仇在栗州开设的,冬雪说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嬷嬷,几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她既绝口不提仇怨的事情,也不管冬雪做什么,反正就由着冬雪,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是装聋作哑。” “还有那么一个人?”晏宓儿忽然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姑姑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让您知道这些事情的!”香雪呐呐的道:“姑姑说您虽然聪慧,但天生就有惰性,如果没有危机感的话,您一定会奇懒无比,所以不让您知道这些事!” 晏宓儿苦笑,她知道自己有的时候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一直以来就有危机感的话,她不会那么努力地适应,努力地拉拢每一个可能拉拢的人,博取每一个人的好感,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让上官家绝大多数的人都喜欢自己,可是姑姑也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瞒着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让自己知道吧!母亲也是一样,到现在她对母亲曾经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无知,秦嬷嬷也是绝口不提,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么也就是说殷宏澜既有可能是姑姑的故人了!”晏宓儿觉得混乱无比,殷宏澜现在已经认定了自己与“俞欢”关系菲浅,需要的不过是确认而已,他知道了以后是不是代表上官家的其他人也会知道呢? “如果他能够拿出姑姑亲笔写的配方的话,很有可能是这样的!”香雪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到这样的一步,但是她想这不见得就是坏事。 “你说姑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晏宓儿叹气,道:“我现在觉得姑姑在逼我誓,让我一定要乖乖履行婚约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以为姑姑是坚信我会一辈子将与她的关系隐瞒下去,现在看来不是,而是她相信就算是我是她弟子的身份被揭穿了,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不会吧!”香雪不认为那个对上官昊恨得刻骨铭心的人会有这样的笃定,她对上官昊恨得那么深。上官昊应该也一样才对啊! “很难说!”晏宓儿摇头,道:“你忘了,姑姑是知道我与上官珏有婚约之后,才特意到了梧州,以孀居的身份接近我母亲和我,想办法成为我的养娘,想教坏我,然后嫁进上官家,害上官珏一辈子,也祸害上官家一家子的。当时觉得理所当然,以为这件事随意打听也就知道了,但现在现很不正常。你想啊,就连老夫人都只是知道有这门婚约,而并不知道晏家是那个晏家,身在何方,否则的话她肯定早就想办法将我或者晏家一家子给除了,免得成为拓拔芩心的障碍,可姑姑这个上官家的仇人不但知道,而且很清楚,每件事情细想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被您这么一说我也糊涂了!”香雪倒是没有多想,现在听晏宓儿一说,也觉得满脑子的都是问号。 如果不是笃定了上官昊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恶言相向的话,姑姑怎么都不会逼着自己履行婚约的吧!这门婚事最后是拿捏在姑姑的手里。是母亲特意压在姑姑身上的责任,姑姑一定是慎重又慎重的考虑了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吧!晏宓儿从来都不会将人刻意的往好想,而是习惯往坏想,但有两个人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母亲,另一个就是姑姑,自己虽然不一定就是她们的全世界,但如果自己不幸或者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们的世界定然会崩塌,她们是永远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的人。 “还有我曾经很疑惑一件事情!”晏宓儿看着香雪。道:“姑姑曾经几次,到底是几次她没有细说,但绝对不是一次两次的刺杀上官昊,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上官家的戒备松懈,以姑姑的功夫可以来去自如,可是,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会不会是姑姑用易容术所以才能来去自如呢?”香雪可不认为莫姑姑能够凭着一身的功夫在上官家来去自如,在府内只有有一点点三脚猫就可以了,但是要进府却是不可能的,护院、机关、巡视的狼犬,说是铜墙铁壁也不过分。 “那么刺杀失败之后呢?还是凭着易容术顺利离开吗?”晏宓儿的话让香雪哑口无言,这段时间上官珏的所作所为,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就算是看起来总是温尔雅的上官珏都有那么暴戾的时候,上官昊这种久经沧桑的人狠起来只会更恐怖。 “我也糊涂了!”香雪一摊手,她没有能力为晏宓儿解惑,她知道的也不多,甚至比晏宓儿还要少——冬雪和她是一起长大的,自然也差不多。 “还有我今天忽然之间有一种错觉,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殷宏澜一家四口,但细想的时候又想不起来了!”晏宓儿摇头苦笑,她还没有到记忆都出差错的地步吧! “您怎么会见过他们呢?一定是错觉!”香雪说完之后忽然有些不肯定,道:“我听曼荷说殷老爷一直带着妻子儿女浪迹江湖,不过每年的澶燕会都不会错过,是个最喜欢看热闹的人,您和姑姑曾经两度去澶燕会,会不会是在澶燕会上过见他们?” “怎么会?”晏宓儿不想告诉她,第一次澶燕会她凑了半天热闹就独自一个人登山去了,第二次澶燕会更绝,连会场都没有去到,怎么会是在澶燕会上见过呢? 咦,不对!好像与慕容博烨刚刚认识的时候见过,姑姑当时像是遇上了熟人,避让开来,甚至还编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五姑”出来,如果自己记的没错的话,慕容博烨离开的时候与某个人打过招呼。好像就是殷宏澜——是不是殷宏澜她真的已经是记不得了,记得的是与慕容博烨打招呼的那人与一个年美妇和一对龙凤胎坐到了一起。自己见过的双胞胎极少,龙凤胎就更少了,除了那次澶燕会之外,也就只有今天了,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姑姑避让的不是殷宏澜,而是殷宏澜的妻子,难道姑姑和他们夫妻两人都认识吗? 晏宓儿忽然觉得头疼起来,怎么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身边到处都是迷呢?是自己活得太悠闲,太没有危机感,还是自己很笨呢? “我看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还是看看殷宏澜想做什么再说吧!”香雪也觉得晕晕乎乎的,她用力的一晃,道:“等他那出所谓的证据,再说也不迟!我想,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要不然就不会那么倾力的为您治伤了。您的伤势看起来赫人,可他是习惯从阎王殿上抢人的神医啊,已经看出来你没有什么大碍,还费尽气力用什么金针渡穴给您治疗,更等了这么多天,等到您完全康复之后才说这样的话,不会有什么坏心吧!” “不管了!”晏宓儿赌气的闭上眼睛,道:“我要休息了,反正想也没有,就等着他找上门再说!” 看着晏宓儿虽然是赌气,但还是渐渐平静下来的样子,香雪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靠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一百九十章关于俞欢的恩怨情仇 “宏澜让你困扰了吧!”欣然和晏宓儿走在湖边的小道上。脸上带了亲近的笑容,看晏宓儿的眼神越的柔和和温暖。 晏宓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是默默不语的听着,除了香雪,她把身边的丫鬟都支开了,她真的不明白这夫妻两人连番上阵的目的何在,难道姑姑与他们真的有很深的渊源吗? “我明白你的难处,你现在一定很为难!”欣然笑着拾起一个石头,然后又将它抛到湖里,出响声,然后道:“宏澜是太过急切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关于俞欢姐姐的事情,他在江湖上漂泊这么多年,一只不肯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为的就是寻找俞欢姐姐。” 晏宓儿默然再默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保持沉默。 “俞欢姐姐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够像她那般肆意的生活的人,她会用自己所有的热情对每一个人,而她身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就像飞蛾会不由自主的扑向火堆一样。哪怕是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欣然怀念的道:“我是七岁那年被俞欢姐姐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然后一直被她带在身边的,我在姐姐身边呆了七年,在姐姐离开之后,我曾经疯狂的到处去找她,也曾经疯狂的想要杀死每一个让她感到受伤的人,后来遇上了与我同病相怜宏澜,我们俩就像两个同时失去母兽的小兽,用彼此的体温温暖着自己,一起寻找那个曾经自己里世界最温暖的光源。” 晏宓儿眼睛酸酸涩涩的,香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两人心里都是酸楚难耐,虽然不肯定欣然口的俞欢就是莫姑姑,但还是让她们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莫姑姑。 “这个是俞欢姐姐留下的东西,你们可以看看!”欣然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微微有些黄的白色锦缎包,小心的大开,拿了一本装订的好的:“这是俞欢姐姐留给宏澜的东西,宏澜自幼就显示了极高的医术天分,他五岁开始学医,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鼎鼎大名的小神医了,也就是那一年,他跟随几位大哥认识了俞欢姐姐,是俞欢姐姐给他打开了另一扇不一样的大门,在他眼俞欢姐姐是母亲,是姐姐,更是一切。记得那个时候我特别地恨他。恨他总是缠着俞欢姐姐有问不完的疑问,恨他总是在夺取俞欢姐姐注意力之后示威的向我使眼色,可现在想起来,却是我们共有的关于姐姐的最甜蜜最美好的记忆。” 晏宓儿力持镇静的接过那本书,不用打开,光是那封面上的字迹就已经让她心神一颤,那确确实实就是姑姑的字迹,再打开来细细的看,里面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方,绝大部分晏宓儿都算是的是十分的熟悉,而凑过来看的香雪就更是熟记于心了。 “其实我练的也是香玉功!”欣然眼角微微有些湿润,看两人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一次不是殷宏澜的幻觉,她们真的是与俞欢姐姐有渊源,她攒紧了手上的帕子,觉得满手汗淋淋的,紧张的看着两人脸上变幻的神色,最后,她们将书平静的合上,然后递了回来。 “我需要好好的想想!”晏宓儿觉得脑子里面是一片混乱,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她真的是理不清那么多的头绪。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欣然微微一笑,道:“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再等等又有何妨?你想知道俞欢姐姐的事情吗?俞欢姐姐在二十年前可是江湖上都让人瞩目的女侠呢!” “我们到那边坐坐可好!”晏宓儿很想听,她对姑姑的往事很好奇,也很陌生。 “俞欢姐姐是个很奇特的人,我被姐姐救出来的时候只有七岁,那个时候的江湖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江湖仇杀随处可见,我清楚地记得,我父亲是一个镖局的趟子手,还是镖局最厉害的趟子手之一,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镖局的一趟生意被人劫了,跟镖的是镖局的总镖头的大儿子,他虽然失了镖,却毫无损的回来了,于是托镖的人就认为是镖局将货给贪了。”坐在不动舟上,欣然回忆起往事,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遥远往事。 “我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期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知道托镖人与镖局起了争执,后来托镖人忿忿的走了,当夜就有人夜闯镖局,将镖局上上下下屠戮一空,我是被父亲打晕了,藏在私人身子地下才留了下来的。”欣然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道:“醒过来之后我除了一片血色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睁开眼就是血淋淋的一片。能看到人影在晃动,听到声音在耳边想起,却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然后我就这样在死人堆里爬过来爬过去,试图用手摸出父亲母亲,用鼻子嗅出他们的气味。可是我摸到的都是残缺的尸体,嗅到的都是血腥味,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抱了起来,然后带着我离开了那个除了死亡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等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俞欢姐姐后来说我那半年就像是个会动的木头人一样,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叫的话就呆呆傻傻的一动不动,知道有一天忽然一声大哭,然后才醒了过来!”欣然淡淡的笑着道:“我记得父亲是镖局的趟子手,记得母亲每日里忙前忙后的做事,记得是因为一趟镖让整个镖局鸡犬不留,但是我不记得所有人的姓名,长相,就连我自己和父母的名字、模样也都像是藏在迷雾,怎么都记不起来了,现在也没有想起过。” “俞欢姐姐说凡事往前看,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需要有欣然一笑的勇气,所以。我就有了现在的这个名字,欣然,俞欣然。”欣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笑,那笑容暖暖的,但很快就收敛住了,道:“可是姐姐的笑容却在一天天的减少,一天天的消失,知道有一天,她带着我离开了我们居住的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我知道姐姐那个时候是很痛苦的,她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是又当爹又当娘将她一手带大的父亲。一个是自幼青梅竹马的师兄,那个她很小的时候就誓要一辈子相爱相守的人,而他们的举动已经让她无法接受。江湖的血雨腥风有七成都是她最爱的两个人挑起来的,就包括镖局的灭门之祸也是,她劝阻过、哀求过、甚至以性命威胁过,但那两个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满脸笑容,不管她说什么都点头,一转身依然是我行我素。于是彻底绝望的姐姐就带着我和几个与我同病相怜的人一起离开了鹤山,离开了幽州,在江湖上流浪了三年多。” “俞欢姐姐的朋友很多,相交满天下这句话说的就是她,而且就算大家都知道她就是圣天教教主的独生女儿,却没有一个人把她和圣天教的恶行联系在一起,我们到什么地方都不用担心遭到恶言相向。那三年宏澜基本上都跟我们在一起,他就像一条甩不脱的尾巴一样,我们走到那里他就跟到那里,最可恶的是还一路上泄漏我们的行踪,几乎到每一处,都会有人热情的接待我们。其最是热络的就是慕容瞿圭,皇甫震隆,拓拔谦耀和上官昊!” 晏宓儿浑身一震,姑姑和他们曾经都是朋友? “他们认识的时间很久,早在我被姐姐带在身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朋友了,还是那种打破了男女之情的朋友……他们对姐姐都是爱慕的,但也都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与姐姐有任何结果的,不是因为圣天教,不是因为姐姐的身份,而是因为姐姐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变成什么模样,也都只有他一个。所以,他们都很聪明的不在男女之情上纠缠,而是将姐姐当成了知己,当成了朋友,直到那件事情爆。” “圣天教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天怒人怨,他们终于引爆了江湖、世家、甚是是朝廷的不满,极为难得的。所有的力量联手,要一举将这个毒瘤给剜割掉。姐姐偶尔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沉默了很久,在一个夜晚悄悄的离开了我们,她不是想去救她的父亲和爱人,而是想去和他们一去迎接死亡,她留信说,他们恶贯满盈,被灭杀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的理由为他们辩解,她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一起上路,不求同生,但求共死!”欣然轻轻地拭去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泪水,道:“可是俞欢姐姐的举动被上官昊猜到了,他埋伏在回鹤山的必经之路上,将没有提防的姐姐给擒获了,关在了上官家某个秘密的地方,他和宏澜、慕容瞿圭、皇甫震隆几人轮流看守,不让姐姐去送死。” 姑姑就是因为这样才恨上官昊的?晏宓儿不相信。 “等到姐姐被上官昊几人放出来的时候,鹤山已经是疮痍满地,圣天教被连根拔起,彻底的消失了,姐姐没有恨没有怨,她只是漫山遍野的找着那两个人的尸,想让他们入土为安,也想在他们坟前自杀,又是上官昊做了手脚,他早早的就将两人的尸骸收殓安葬,但就是不告诉姐姐地方,甚至还说要是姐姐敢自杀的话,他就将两个人的尸体再刨出来,碎尸万端。” 他的作为实在是可恨!晏宓儿忽然理解了姑姑的心思。 “最可恨的是上官昊还说,如果姐姐能够杀了他,自然就不会有那样的忧虑,否则的话,他可不敢肯定他会什么时候刨尸!姐姐在栗州呆了整整三年,她想尽一切办法想从上官昊嘴里得到消息,也谋划了不止一次的刺杀,那个时候我和几个姐妹也到了栗州,被姐姐安顿在栗州北边的一个小山村里。后来有一天,姐姐浑身疲倦的回来,她拉着我们,难得好心情的做了一顿饭,我们都以为姐姐想通了,都很开心。可是第二天,姐姐就不见了,她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要让上官昊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个时候姑姑去了梧州吗? “我疯了一样的冲到上官家找上官昊算帐,却得知上官昊身受重伤,后来宏澜告诉我,说他是故意让姐姐刺伤的,还说什么反正他已经有了儿女,甚至连儿媳也有了,什么遗憾都没有,可以放心的死在姐姐手上了。可是姐姐那里又能真正下手杀他,就离开了我们,不知所踪。几个姐妹,最小的是我,十四岁,我们相约一定要用毕生的时间找姐姐,而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整整过去了十四年,我们没有姐姐任何的消息,我们甚至以为姐姐已经不在了!” 她是已经不在了!晏宓儿酸酸的,却看到欣然正诧异的看着自己,一摸脸,才现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下来。 “难道姐姐真的出了什么事吗?”欣然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找不到她,也不愿意听到噩耗。 晏宓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颓然的闭上,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 “如果……”香雪幽幽的道:“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我们认识的话,那么她已经不在了!” 欣然如造重击,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呆呆的看着两人,觉得天旋地转,两眼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晏宓儿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小心的给她把脉,现她是受不了刺激,所以才晕倒的,叹了一口气,按着她的人,香雪小心的将手绢打湿,为她擦拭着额头直冒的冷汗,直到她幽幽转醒过来。 “我想,现在是我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好好的思索了,我实在是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实……”欣然苦涩的笑笑,吃力的坐起来,轻声道:“能让我安静一会吗?我想一个人好好的呆一会!” “你的情况不太好,最好是回屋里好好的休息!”晏宓儿叹气,再叹气,她怎么能放心就这样放任她呢? “好吧!”欣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似乎不能让人放心,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香雪和晏宓儿扶起她,她想了想,拒绝了晏宓儿的搀扶,道:“这府上人多眼杂嘴更杂,还是不要太出格的好。如果,你真的和姐姐有关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为什么?”问这句话的人是香雪。 “姐姐基本上和江湖世家家主当年都有来往,而他们的夫人没有几个不对姐姐充满了敌意的!”欣然淡淡的道:“我想让她们知道了,虽然不一定就敢为难你,但是对你还是会很有影响的!” 晏宓儿默默的点头,她也需要时间好好的消化欣然说的那些事情,她和香雪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想到了冬雪说的那个从来就没有露过面的嬷嬷…… 第一百九十一章坦白相谈 天色微亮的时候晏宓儿就已经醒过来。她没有惊动睡得正熟的上官珏,而是躺在他的怀里仔细的看着他的容颜,他的眉毛是那种极有男子气的剑眉,又黑又密,就这么看的时候很好看,可一旦脸色阴沉起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很有危险性的感觉,他的鼻子很挺,但是鼻头稍微有些大,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嘴唇比一般男子略显有些丰厚,吻上去的感觉很温暖。手指随着目光慢慢的、轻轻的在他脸上移动,却冷不防被他抓在手里,再看时,他的眼睛睁了开来,带着一抹睡意和慵懒,更带了淡淡的火气—— “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欲 望,男人早上最控制不住的就是情 欲!”上官珏狠狠的将妻子亲了个够,有些无奈的警告着,她有身孕是天大的喜事,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但他宁愿享受这种甜蜜的折磨,也不愿意回到无独院去睡。 “我哪有!”晏宓儿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知道他最近忍得很辛苦,可却还是不愿意放自己一人独守空闺,更不愿意多看一眼这两天频频在他面前出现的吴潋滟。 “你啊~”上官珏捏了捏宓儿的鼻子,道:“今日我就能把那些烦人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了,也可以安心的陪你两天,听曼荷说,你这两天胃口不好,是不是害喜了?” “只是天气热,所以有些胃口不适而已!”晏宓儿安心的依偎着上官珏,淡淡的道:“栗州本来就比梧州要热一些,我又不敢贪口,吃凉的,自然吃的不是很多。不过嬷嬷每日都让我吃五六次东西,算起来已经比平日里还要多了!” “我还担心是孩子不听话,让你不舒服了!”上官珏闻言微微放心,其是他也知道,有殷宏澜每隔两日为她把脉,没有必要那么担心,但还是忍不住。 刚刚知道喜讯的时候,宓儿昏睡不醒,将喜悦的感觉冲淡了几分,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甚至到了现在,这个消息也仅限于小范围的人知道——或许拓拔素月等人已经知道了。毕竟就连慕容博烨他们也从沁雪别院下人的口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他没有宣布与众,拓拔素月也就装聋作哑,当作不知道了。不过,看吴潋滟已经忍不住的频频在自己面前露面的情况来看,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是在装傻而已。 “怎么会?”晏宓儿娇嗔的打了他一下,道:“可不能乱说话,孩子很乖。再说,就算是要害喜,也都还没有到时候呢!殷叔叔说孩子现在不到四十天,是最乖巧的时候,再等十多天才会有些顽皮,要害喜,更是要等到两个月以后,可不准你说他的坏话!” “知道了!”上官珏笑着亲亲她,道:“我该起身了,天色还早,你再多睡一会,我今天要送几个朋友离开,或许会晚一些回来。你不要等我了!” “嗯~”晏宓儿娇笑着点头,她今日也约好了殷宏澜夫妻详谈,前天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有些失控的心情平复下来,昨天香雪又出了一趟门,与冬雪一起见了那个在冬雪嘴里很厉害的嬷嬷。将欣然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个嬷嬷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话:“她说的都是实话,也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晏宓儿昨天想了半日,还是决定与他们好好的谈一谈,他们已经肯定了自己与姑姑的关系,想撇清或者隐瞒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不过他们很体贴的给了自己时间整理,而自己也该与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上官珏离开,自己也梳洗妥当之后之后,晏宓儿就吩咐紫萝在院子里准备茶点招待客人,而心急如焚的殷宏澜夫妻也没有让她久等,茶点刚刚准备好,夫妻两人就来到了有偶院,两个孩子则被他们留在了南院。 “两位请坐吧!”晏宓儿将两人请坐下,淡淡的道:“芷芸泡好茶就下去,这里留香雪一个人就好!” “是,少奶奶!”丫鬟们都已经很习惯晏宓儿身边只留香雪侍候了,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一起离开,紫萝还很小心的守在附近,不让任何人靠近,更不让他们有机会听到什么。 “你想通了吗?“欣然紧张的问,她现在是一点都不着急了,她宁愿就一直这样等下去。 “我真的不是很肯定姑姑是不是你们口的俞欢!”晏宓儿淡淡的道:“但是有人告诉我。说你们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也都是可以完全相信的人,所以我想我还是可以将姑姑的事情与你们说一说的!” “姑姑?”殷宏澜微微一怔,不明白她说的人是什么人。 “我想殷叔叔一定很奇怪我说的姑姑是什么人吧!”晏宓儿淡淡的一笑,可笑容却带了些凄美的味道,道:“姑姑是我的养娘,也是我的师父。在我两岁那年,姑姑以养娘的身份出现在了我的生活,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教我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譬如说用毒,再譬如香玉功。年纪渐长的以后,姑姑教的东西就更多了,易容术,各种取巧的武功招数,简单的医理……我不知道姑姑为什么懂得那么多,但是我相信姑姑,坚信姑姑是为了我好,一直乖乖的跟着姑姑学,也听从她的话,瞒着所有人,包括我的母亲。我十四岁那年,母亲过世了,姑姑渐渐的开始与我讲述她到我身边的原因。她说她与上官昊有仇,但是一直没有刺杀成功,所以她想依靠我来给她报仇,至于是什么样的仇怨,姑姑说得很简单,她说上官昊杀了她的父亲和师兄,那个师兄是她要嫁的人。” “她肯定就是俞欢姐姐!”殷宏澜语气很肯定,他很清楚俞欢懂些什么,也很清楚她与上官昊之间的恩怨。 “姑姑一直说她姓莫,是个孀居的寡妇,但她告诉我这件事情之后。她说她不是孀居的寡妇,但从她的师兄死后,她就把自己当成了师兄的未亡人。她说她的名字是莫瑜欢!”晏宓儿苦涩的一笑,道:“所以,我那日听见俞欢这个名字很吃惊很吃惊,我当时就很想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怀疑和逃避。殷叔叔是上官家的客卿,是父亲的至交,与父亲犹如亲兄弟一般的人,怎会有和姑姑这个上官家的仇人有什么瓜葛呢?” “姐姐怎么会变成了你的养娘?”欣然问道,她现在最不想知道的就是俞欢的下落了,她知道,那会是他们都无法接受的一个答案,就算夫妻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更相互安慰了一番,但还是宁愿象蜗牛一样,把自己藏在壳里,也不想出来看看世界有什么变化。 “姑姑想教坏我,所以从小就教我各种歪门邪道的东西,甚至还yin*我喝酒、玩骰子、甚至教我一些暴力的东西……”晏宓儿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自己现在能够保持淑女的模样还真是奇迹啊!她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她化身酒姑娘的模样与淑女可是一点都挂不上钩。 啊?欣然和殷宏澜面面相觑,两个心思相对单纯的人不明白这与报仇有什么关系。 “姑姑说如果把我教坏了,嫁进上官家之后会不知不觉的祸害了上官家一家子,唔,不是有一种说法吗?叫做娶妻不贤,祸及子孙,姑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晏宓儿淡淡的笑着,带了些温馨的笑着,道:“姑姑的打算是好的,可惜的是姑姑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她自己的心。家母过世的时候,将我托付给了姑姑,其就包括我的终身大事。姑姑思虑再三,将仇恨放到了一边,以我的幸福为考量,在她见过珏之后,更是将所有的仇怨完全的抛开。全心全意的为我的婚事忙前忙后。” “姐姐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忘却自己的不幸!”欣然忍不住的抹着眼泪。 “姑姑一直希望能够看到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嫁,可是在去年的六月,姑姑的身体就已经渐渐的不行了,姑姑体内有太多的毒物,在她很健壮的时候不觉得,可是一旦虚弱下来,那些毒物就乘虚而入,将姑姑的五脏六腑损伤得无法挽回……”晏宓儿淡淡的苦笑,道:“姑姑到了晏家之后一直用易容术掩藏着自己的面孔,可是到了去年的八月以后,她就没有再戴人皮面具,只用简单的装容掩饰,那个时候的姑姑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势,一天天的苍老起来,知道今年的一月离开了人世!” “呜~”欣然捂住了嘴巴,眼泪却忍不住的滚滚落下,殷宏澜眼圈也是红红的,握住妻子的手,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姑姑在临终前要我以她毒誓,要我一定要履行婚约,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忘却她的仇恨……”晏宓儿双眼湿润,而香雪也是泪流满面,她稍微的停顿了一会,恢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所以,我还是嫁进来了,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姑姑的熟人,更没有想到姑姑与上官家的仇怨居然会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笃定你不会因为这些仇怨遭到上官家厌弃的话,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嫁给珏儿的!”殷宏澜微微叹气,道:“那么姐姐的尸骨现在何处,我一定要为她收殓!她身上的毒都是当年以身试毒,却又没有得到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调养才会有残留,也才会在她体内肆虐。如果不好生收殓或者干脆的火化的话,一定会遗毒无穷的,姐姐一定不希望看见那样的事情。” “姑姑的遗体是我亲手火化的!”晏宓儿想起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莫瑜欢化为灰烬的事情就觉得心痛无比,强忍着痛楚道:“骨灰在满百日的时候送到了莲花庵,如果你们想要去看的话,等那天我们一起前往便是。我也想告诉姑姑,我现在很幸福,我要做母亲了!” “莲花庵?”殷宏澜念了一句。 “是的,莲花庵!”晏宓儿叹了一口气,道:“姑姑如果可能的话将她葬回鹤山,让她能够魂归故里,与她最亲最爱的人葬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件事情我们一起做吧!”殷宏澜觉得心疼的就要裂开,姐姐终究还是回不来了,他终究还是不能见她最后一面,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也长大了,娶了她最是疼爱的***,还生了一对活泼可爱的孩子。 “上官昊当年将姐姐的父亲和师兄葬在了鹤山,不过没有敢给他们立碑,一直是由慕容家派人打理,如果把姐姐葬在他们身边的话,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欣然擦干眼泪,不想让下人们看了之后影响晏宓儿。 “那么什么时候去呢?”晏宓儿很想现在就去,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出远门的。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身体调养再说吧!”殷宏澜轻轻的道:“活人比死人重要,姐姐不会生气的。我们只要改日去给姐姐上柱香,磕个头,与她说明这件事就好了!” “我和姑姑的事情要一直瞒下去吗?”晏宓儿不是很肯定的问,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对珏坦诚一切的时候,她有的时候有那种冲动,想要坦诚一切,但是她不敢赌,她不想让自己已经拥有的幸福一夜之间变成泡影,虽然她肯定珏也是深爱着她的,可是他们的婚姻不过半年时间,现在看起来是美轮美奂的,可是没有经历过岁月的磨砺,还很脆弱,她不愿冒任何的风险。 “暂时不要!”殷宏澜摇摇头,道:“对姐姐怨气最重的是上官嫂子,要是她知道你和姐姐的关系一定会闹翻天,而昊哥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到时候上官家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母亲为什么会是最恨姑姑的?”晏宓儿不是很理解这件事情。 “如果你最亲的哥哥和最爱的丈夫都曾经喜欢上一个女人,那么你也会对她满怀怨恨的!”欣然淡淡的道:“皇甫震隆比上官昊可差远了,他那妻子本来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又喜欢对皇甫家的事情指手画脚,又像上官老夫人一样什么都想往娘家搬,他能满意吗?皇甫悦萼倒是个迷途知返的,虽然糊涂了好几年,可终究明白了该怎么做,上官昊又是心胸宽广之人,自然过得就很幸福。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就能接受你是姐姐的弟子这个事实,为了你,也为了上官家的安宁,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给挑明了。别忘了,还有个恨不得将你给生吞活剥的老夫人等着拿你的错处呢!” “我明白了!”晏宓儿点头,看来还只能是瞒下去了。 “其实瞒下去不见的是坏事,有张底牌总是没错的!”殷宏澜安慰道。 可是,我的底牌可不止这一张啊!晏宓儿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说自己与上官珏的纠葛。 “这丫头是姐姐留在你身边的吧!”欣然更喜欢的还是香雪,觉得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她也算是姑姑的弟子,易容术和毒术都是姑姑亲传的。”晏宓儿点点头,然后一个念头忽然冒了起来,道:“她今年十四岁,很快就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我想求两位一件事情!” “你说吧!”欣然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对她更添一分好感,道:“要是能够帮到的,我们夫妻义不容辞!” “我想把香雪交给两位,不管是把当妹妹还是女儿都好,让她能够脱离奴婢的身份,以后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晏宓儿最关心的就是香雪的归宿了,她不同与紫萝绿萝,她看得上的,可能会嫌弃她的身份,而不介意她的身份的,她却不一定能够看的上,要是能够殷宏澜夫妻能够给她一个义妹或者义女的身份,她的世界就会更精彩。 “少奶奶,我说过要一辈子呆在您身边的!”香雪不希罕。 “如果你成了我们的义女,也算是宓儿的妹妹,也可以一辈子呆在上官家的!”殷宏澜倒是很干脆的道:“这件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等我们好好的商议一番,也等昊哥回来,我会请他主持仪式,正式的收你为义女的!你有两分姐姐的风韵,到时候就说我们一见如故,所以特别喜欢也就是了。这几日我们频繁的与你们接触,也就这么解释好了!” “我看也很好!”晏宓儿拉着香雪的手道:“我身边那么多的丫鬟,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可是要是成了我的妹妹,那才是独一无二的。” “我答应过姑姑,要一辈子对您忠心不二的!”香雪不想离开晏宓儿。 “如果你是我的妹妹也是可以的!”晏宓儿温和的道:“而且你是丫鬟,我只能是稍稍的宠爱几分,但是如果你成了我的妹妹,我就可以对你更好,更亲了,还是做妹妹比较好!” “”我需要时间好好的仔细的考虑!“香雪不愿意点头,但是她知道这是晏宓儿的好意,她想为自己谋一个出身,谋一个未来,可是现在的她只想留在她身边。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的考虑!”晏宓儿没有逼她,也不愿意逼她,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还是考虑清楚会比较好。 “我们也可以慢慢的等!”殷宏澜对香雪还是比较喜欢的,怎么说呢?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带着些倔犟,眼带些狠戾的女孩,那个时候他可还不知道她们与俞欢姐姐的关系呢! “不过最好不要等太久!”欣然笑道:“你是想宓儿的孩子叫你姨,还是叫你嬷嬷,要是等到孩子出世了,你还没有考虑好的话,你就只能做孩子的嬷嬷了!” 香雪张大了嘴巴,怎么还扯上了没出世的孩子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拓拔素月的打算 澶燕会总算是结束了。相关的事宜也少了,除了极少的事情之外,基本上都不用上官珏亲自出面,他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也好好的陪一陪晏宓儿了。 不过不如意的事情走势比较多的,就在那个慵懒的午后,上官珏和晏宓儿树荫的躺椅上,享受着温馨的午后时光的时候,拓拔素月身边的大丫环伽枝来了——自上官珏回来之后,拓拔素月就没有见到,胜是想念,澶燕会也完了,也没有什么应酬了,要上官珏去后院陪她用晚膳。 上官珏当时就黑了脸,冷冷的看着眼闪烁着光彩的伽枝,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了! “少爷不现在过去吗?”伽枝没有想到上官珏连动身的意思都没有,现在虽然距用晚膳时间还早,可是老夫人特意让她现在过来请人,不就是想让大少爷早点过去,有充足的时间与他好好的商量一些事情吗?可是见大少爷的模样,却是连动都不想动。事情和她有关,她自然是着急了起来。 “这个也是你能管的?”上官珏冷冷的看着话一出口就知道有些失言,但还是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伽枝,厌烦的道:“你自去回老夫人,说我会准时到的,让她不要着急!” “可是……”伽枝用眼光看向晏宓儿,却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一副疲倦的模样,安然的闭目养神起来,跟本对她来了一个不理不睬。 “还不去吗?”上官珏最厌恶的丫鬟便是眼前的这一个,活脱脱的就是二十年前的宁姨娘,一心一意的想着依靠奶奶,成为通房丫头,乃至姨娘,看人的眼光也是不自觉的高人一等的模样,不知所谓到了极点。 伽枝闷闷的去了,颇有些一步三回头,不依不舍的样子,睁开眼睛的晏宓儿轻笑出声,上官珏无奈的摇摇头。 “我晚膳就不能陪你用了,我去看看她们又想玩什么花样,她们怎么就不能消停呢?”上官珏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拓拔素月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或者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都已经做得那么明显了,她为什么就不懂得放弃呢?难道真的要把最后一丝亲情都消磨完,她才会甘心?他真的是无言了。 拓拔素月是没有放弃某些想法——虽然说上官珏回来之后就用雷霆之姿,狠狠的回击了她们,甚至利用谣言将拓拔芩心的名声毁得差不多了,“梨花妖孽”的名声足以毁了拓拔芩心一辈子。她这一生想嫁给世家嫡子已经是全然不可能的了,除非嫁的是上官珏。所以他们没有任何的选择,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拓拔芩心嫁给上官珏了。 但是前几日,不管是拓拔素月还是拓拔芩心都被上官珏的举动给吓到了,尤其是拓拔素月,她从来就没有想到上官珏会对拓拔家做出如此举动,一点都没有将她这个奶奶放在眼,甚至连她的名声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她愤怒,她生气,但她更是担忧。她担心上官珏会在一怒之下把拓拔芩心给强行请出府,然后学着她们,也来一招永绝后患的杀人灭口,那样的话,事情才真的是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 但是,上官珏在将宁姨娘送到家庙,宇凯打了五十大板,用极为强烈的方式侮辱了拓拔家,将拓拔芩心的名声丢进了臭水沟,狠狠的羞辱过后,他没有其他的动作。而她们也渐渐的恢复了精神。 上官珏回府了,拓拔芩心像是看到了希望,她急切的想冲到上官珏面前,为自己喊冤,说最早的那谣言不是自己放出去的,自己没有一身绿衣的闯进梦笔生花的屋子里,有时威胁又是利诱的逼着他说晏宓儿那个女人的坏话,她哪里有那样的胆子,可是拓拔素月阻止了她——拓拔素月在听到后面的谣言版本之后,就已经将谣言的制造者变成了拓拔芩心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她又能是谁?身上掩饰不住的梨花香,右腕上一颗鲜艳欲滴的红痣,说有事在野风别院一夜未归,她还想怎么辩白呢? 更何况晏宓儿已经有了身孕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她的耳里,这个时候拓拔素月深深的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感到后悔,要是当初他孤注一掷,不顾一切的将晏宓儿给打杀了的话,纵然会给自己戴来诸多的麻烦,但也不会比现在多,她现在别说是向晏宓儿下手,就算是让她下跪请安都是不行的,她后悔了,但是晏宓儿怀孕也是一个契机,一个名正言顺的往上官珏身边塞人的契机。 不理睬一脸铁青,厌恶的瞪着伽枝的拓拔芩心,拓拔素月很满意的看着本来生的就不错的伽枝,精心打扮过后,不亚于世家姑娘的气派和风情,点点头道:“今天晚上我会让珏儿收了你。我就不相信他会拒绝,你就等着做主子吧!不过,丑化先说在前头,要是你自己不争气,不能给上官家开枝散叶的话,一辈子也就是个通房丫头的命,一旦有了身孕,不管是男是女,一定升你为姨娘!” “谢老夫人抬举,奴婢一定为老夫人争气!”伽枝含羞带怯的跪下,诚恳的说着,她很清楚自己只能像宁姨娘一样,一辈子依附着拓拔素月,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是奴才出身,本来就该一辈子依附主子的。 “姑奶奶~”拓拔芩心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的,她不明白,自己都还没有和表哥有实质性的展,拓拔素月为什么就想着往表哥房里面塞通房丫头,她这不是在给自己填堵吗?那个女人现在有了身孕,当务之急是把她的孩子给弄掉,要是她顺利的生下嫡子的话,她更是插不进来了。 “伽枝先下去吧!”拓拔素月话音一落。伽枝就毕恭毕敬的告退了,拓拔素月满意的看着伽枝的动作,怎么看都比拓拔芩心顺眼。 “姑奶奶,您这是想做什么啊!”拓拔芩心完全没有了将拓拔素月气得吐血的嚣张气焰了,低眉顺眼的道:“要是表哥将她也纳进房里,我不就更没有希望了吗?”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希望?”拓拔素月冷淡的看着她,从她那一番将人伤到骨髓里的话之后,两人之间就已经不可能恢复到曾经的亲密了,她现在不过是别无选择,所以还想帮她一把而已。 “我宁愿给表哥为妾,也不回兖州!”拓拔芩心深知。自己的名声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要是不能与上官珏有实质性的进展,一旦拓拔谦耀到了栗州,一定会将自己给带回去,那个时候面对自己的将是无比凄惨的人生,她不远,也不能落到那样的境地——慕容清婉因为向陆遥示爱被拒,而被慕容家关在家庙三年多四年,那么她呢?恐怕会比当年的慕容清婉悲惨上百倍,她不要! 终于知道怕了?又畏惧感了?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拓拔芩心,她身上的傲气和优越感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彷徨无奈和忧虑恐惧,她要是早有畏惧感,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伽枝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的,她十岁开始就在我身边侍候,最是懂得我的心意,也是我专门为珏儿培养的。今日珏儿要是爽快的答应了纳伽枝的话,我要直接将你安排给他为妾,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要是珏儿拒绝的话,我们则需要好好的考虑筹划一番!”拓拔素月冷冷淡淡的道,伽枝不过是一个试金石而已,要是上官珏能够对伽枝松口的话,一切都很好说,但要是不松口的话,她就需要慎重考虑这件事情了。 事到如今,拓拔芩心已经没有丝毫的可能以平妻或者是侧妻的身份进门,就算是纳妾,也不能不考虑上官珏的态度,要是上官珏断然拒绝,还把这件事情通过什么手段和渠道传了出去的话,拓拔芩心除了出家之外,再无合适的选择了。 “我明白了!”拓拔芩心现在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主张,要是能够重来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执着,全心全意地只想嫁给表哥,她是喜欢表哥的。现在也很想嫁给表哥,但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毫不顾忌将自己所有的情意表现出来,她会更含蓄一些,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会更心狠手辣一些,不让那个女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也会更慎重一些,不让自己落入这样无法选择的境地。可是现在一切已成定局,她无力回天,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就算是委身为妾,她也一定要进上官家,一旦成了表哥的人,她就有了翻身的可能。 “晚膳的时候你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不要让珏儿更加的厌恶和反感,一切都以我的眼色办事就好!”拓拔素月看着老实顺贴的拓拔芩心,还是无法毫无芥蒂的对待她,淡淡的道:“宇凯和娉婷也会来,你最好不要在他们面前摆什么脾气和架子,娉婷还好说,没有因为你的事情受到牵连,而宇凯除了被责打之外,更重要的事以后想要掌握上官家的实权事务难上加难,他以前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他们没有欠你任何东西,相反,现在是你欠他们的!” “我知道!”拓拔芩心现在明白了什么叫做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是她只能忍,也必须忍,直到自己翻身的那一天。 “你最好是能够明白!”拓拔素月哪里会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无非不顾是暂时忍气吞声,然后狠狠的报复回来,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个,等她那么风光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宇凯也该成家立业,出门单过去,娉婷也已经嫁出去了,她又能够怎么样呢? “老夫人,大少爷来了!”宁嬷嬷难掩脸上疲倦的进来,自从女儿被押走之后,她就苍老了很多,也渐渐的不喜欢在拓拔芩心面前出现,她已经恨死了这个害了她女儿母子的祸害。 “那个女人呢?”拓拔芩心也知道宁嬷嬷不喜欢她,但一点都没有将宁嬷嬷的情绪放在眼里,这么一个都快要死的老嬷嬷,她才不会在乎呢! “只有大少爷一个过来,少奶奶没有来,小少爷也没有过来!”宁嬷嬷平平的回答,看都没有看拓拔芩心一眼。 “通知厨房,准备上菜!”拓拔素月点点头,看着宁嬷嬷出去之后,再警告的瞪了拓拔芩心一样,冷冷的道:“把你的大小姐脾气给我收敛好,要是再出任何的差错,我真的是不管你的事情了!” “是,姑奶奶!”拓拔芩心强忍住心口的怒火,一脸甜笑看着拓拔素月,然后很主动的搀扶起拓拔素月,道:“我扶您过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不留情面的拒绝 “珏儿,怎么宓儿没有过来?是不是还在生***气呢?”拓拔素月装模作样的叹气。道:“也都是怪我,听了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就信以为真,按捺不住火气的就找宓儿的麻烦……不过她身边的那两个嬷嬷确实是很让人生气,我才会……没有想到宓儿火气会那么大,居然第二日一早就带着人离开了!她在外面还好吧?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厨房正在上菜,拓拔素月就拉着上官珏将想要说的话说完,她深知要是等吃完饭的话,上官珏就会找机会离开,她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能不能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一回事。 “奶奶多心了!”上官珏冷淡地道:“宓儿出门是孙儿离开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事情,她那几日心情郁闷,孙儿就安排让她到沁雪别院住几日,不过是所有的事情很凑巧的生在了一起而已!” “那宓儿怎么没有过来呢?还有瑛儿也是,现在都还没有过来!”拓拔素月念叨了几句,道:“我就知道,我老了,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了,叫孙儿们一起吃个晚饭都这么困难……” “原来奶奶见宓儿啊!”上官珏神色淡淡的看着她,道:“伽枝只说奶奶很想见我。让我过来用晚膳,我想着宓儿身体不适,就让瑛弟过去陪宓儿用膳去了!” “她身体不适?”拓拔素月故作奇怪的道:“宓儿怎么了?不过也是难怪,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从小也没有怎么锻炼过,身体自然是虚弱得很,宁嬷嬷,一会给大少奶奶送点补药过去,关照她好好的休息!” “是,老夫人!”宁嬷嬷恭敬地应着。 “不用了!”上官珏冷眼看着她们在演戏,说到宓儿不舒服的时候,拓拔芩心眼是掩饰不住的嫉妒和愤恨,她们要是不知道宓儿的不适指的是什么才奇怪。 “难不成珏儿认为是奶奶多事了吗?”拓拔素月声音稍稍的高了一些,有些生气的看着这个越大越疏远的孙子。 “宓儿是有了身孕,只要好好的休息就好了!”上官珏神色更淡了,道:“殷叔叔说孩子很健康,不过怀孕初期,最好有充足的休息,对孩子对大人都很重要。至于补药什么的,没有殷叔叔的许可,宓儿是不能随便吃的,奶奶就不用操心!” “宓儿怀孕了?”拓拔素月故作吃惊的道:“这是好事情啊,怎么回来已经七八天了,都没有人告诉我呢?宁嬷嬷,准备一些东西,用了晚膳我亲自去看宓儿!” “奶奶稍安勿躁!”上官珏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出现在有偶院,她去的话不过是给宓儿添堵。或者是看看有没有下手之处而已,纯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冷淡地道:“孩子也不过是四十多天,还很小很娇气,最好是不要有太多的人知道,也不宜让宓儿整天介的和人接触,等两三个月之后,我自然会让宓儿过来给奶奶请安的!” “那样也好!”拓拔素月知道现在上官珏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是最重的,也没有强求,却是关心的道:“那么珏儿最近是在有偶院歇还是回无独院歇呢?” 重点来了!上官珏眼睑微微一垂,遮住眼睛满满的讥讽之色,淡淡地道:“宓儿怀着孩子,孙儿不放心她独自一人,所以都是与她住在一起的!” “这可不好!”拓拔素月直接道:“宓儿现在已经怀了孩子,你们夫妻必须分房睡,要不然你一时冲动,伤了宓儿和孩子怎么办!我看你屋里也没有一个贴心的丫头,我跟前的伽枝你是知道的,聪明伶俐,手脚勤快,一会你就把她带回去吧!我想宓儿从来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生气!” “伽枝是奶奶跟前得意的人儿,孙儿就算是没有可心的丫鬟也不能跟奶奶抢人不是!”上官珏瞟了一眼若有所盼的拓拔芩心,再看看一脸期待的拓拔素月,淡淡的道:“更何况孙儿身边并不缺人手,还是让伽枝在奶奶身边侍候吧!” “我就知道珏儿是个孝顺的!”拓拔素月看着上官珏装傻,气得牙痒痒的,但却不得不带了笑容,道:“不过珏儿是误会***意思了,奶奶不是让伽枝给你当大丫鬟,而是准备给她开了脸,让她一辈子时候你,做个通房丫头还是姨娘就看她的造化了!” “长者赐不敢辞!”上官珏这一句话一出口,就看到了拓拔素月眼的得意和脸上显得真实的笑意,却话音一转道:“不过,这句话也是要看人看时间说的,宓儿现在怀着身子,这个时候纳什么通房丫头,岂不是让宓儿心寒?再说,上官家从来就没有在正室怀孕,自己却不管不顾的纳妾纳通房的规矩,要是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打断孙儿的腿,要是让长老们知道了,更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情来!” 拓拔素月还没有来得及展开的笑容就这样僵住,当年就是这样,上官昊那个忤逆的儿子,才说一句让他纳妾,纳通房他就搬出一大堆的规矩来,自己强行往他房里塞人。他就不给面子的直接丢出来,害得自己被老爷子劈头劈脸的骂了一顿,现在轮到珏儿,他直接拒绝不说,还把长老们搬出来,真的是……气死人了! “如果说我坚持呢?”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上官珏,她完全可以直接将人开了脸,送到他房里的,她倒想看看他能怎么做! “那也是由得***!”上官珏淡淡的道:“孙儿记得伽枝是上官家的家生奴才,倒也无妨!要是换了什么良家女子倒是难为孙儿了!” “你是什么意思!”拓拔素月满脸含怒的看着上官珏。 “奶奶也知道,孙儿是习武之人,手脚有的时候没个轻重,要是不小心的话,一拳一脚都是有可能要了人命的。伽枝是家生奴才,打死了也就打死了,要是换了什么良家女子,虽然说打死了人不一定要吃官司,可还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上官珏冷冷的看着眼火花瞬间熄灭的拓拔芩心,冷冷地道:“奶奶要是不担心孙儿胡来的话,就通知伽枝打扮好吧!明天……唔,还是后天吧,请奶奶通知伽枝的家人后天进府给她收殓就好。这里面总有***好意,孙儿也不能直接推辞了吧!” “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是想气死我吗!”拓拔素月已经料想到上官珏会推辞。但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饱含威胁的话来拒绝,连一点点的余地都不留,上官昊当年也不过是再三拒绝,自己强硬起来后,他就甩袖离开,没有敢说这种威胁的话啊! “孙儿不敢!”上官珏冷冷淡淡的应付着道:“要说是气***,不就是拓拔家的表妹吗?听说奶奶一天之内被气得吐血两次,刚好殷叔叔留在府上暂时不走了,找时间让他过来给奶奶看一看如何?” 殷宏澜暂时不走了?拓拔素月惊讶莫名,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当年的纠葛,但也知道殷宏澜这些年一直在找什么人。一直到处漂泊,他现在居然暂时不走了?是因为珏儿的请求,所以他决定留下来照顾那个女人还是因为九月份玲珑的婚事? “只要你答应奶奶,将伽枝纳为通房比什么都有用!”拓拔素月念头忽转,但还是记得今天最主要的目的。 “那么就请奶奶自己看着办吧!”上官珏冷冷地道,他冷冷的站起来,道:“不过奶奶别忘了孙儿说的话,一切都请奶奶好生安排好就是!” “你要做什么!”拓拔素月看着上官珏说完话就不给面子的往外走,气得青筋毕露,颤巍巍的指着上官珏的背影呵斥。 “我想奶奶叫孙儿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用膳,而是想给孙儿添堵,那么***目的已经达到了,孙儿也就不用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奶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孙儿等着就是!”上官珏冷淡的站住,更冷淡的回应,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或许宓儿和瑛弟还没有开始用膳,自己回去与他们一起用一顿温馨的晚膳好过在这里添堵。至于那个伽枝还是荔枝的,拓拔素月要是敢送来,他就敢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唔,如果那丫头识趣的话,立马放出去嫁人,要是不识趣的话,他还正愁没有给猴儿看得“鸡”呢! “赫~赫~”拓拔素月被气得直喘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见势不妙的娉婷早就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在一旁,不出声不出气,把自己当做木头人,而宇凯则是不自在的挪动着来到拓拔素月面前,握住拓拔素月的手道:“奶奶,您还是好好地修养几日,大哥现在正在气头上,要是真的惹恼了他,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仅此一事,他终于明白了嫡庶的天壤之别,只不过是上官珏的一句话,完全就可以什么都不问的将自己杖责一顿。就可以将宁姨娘直接送进家庙,但是他的心更热了,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妻子,改变自己身份上的缺憾。 “不行!”拓拔素月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死,伽枝也是要送过去的,她倒是想看看,当年上官昊那个忤逆子都不敢做的事情,他这个忤逆孙子敢做! “宁嬷嬷,给伽枝开脸,等天色渐黑的时候直接将人给我送到有偶院,告诉晏宓儿,这是我赐给珏儿的通房丫头,我倒要看看他们夫妻俩敢怎么做!”拓拔素月还是没有胆子将人直接送到无独院,那样的话留一个水花都不起就会被上官珏把伽枝给灭了,送到有偶院就不一样,她不相信晏宓儿有那个胆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送过去的通房丫头被打死! 第一百九十四章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 用过晚餐,将立志当夹心萝卜干。硬是赖着不想走的上官瑛丢了出去,上官珏美滋滋的握着一把紫砂壶,就这壶嘴喝茶,晏宓儿眼馋的看着上官珏手的茶壶,索然无味的喝着自己手的蜂蜜水,上官珏恶趣味的喝得更开心了——自从现自己有身孕之后,晏宓儿就有意识的断了茶,凡是对胎儿不好的东西,也是绝口不沾。 “宓儿,你说父亲母亲知道这个好消息后会不会飞奔回来?”在晏宓儿苏醒的当天,上官珏就将派人将晏宓儿怀孕的消息送去了正在盛京的上官昊夫妻,想必他们现在已经收到消息了。 “我想会的!”晏宓儿不满的瞪了上官珏一眼,将自己实在是喝不下去的蜂蜜水递给一脸好笑的芷芸,然后却忍不住的一声呻吟——湘翠那丫头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过来,百分之一百是滋补药膳,她这几天几乎是用滋补汤当水喝了——问题的问题是就算是喝水也不能喝得那么多好不好。 上官珏立刻置身事外的笑着,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他知道秦嬷嬷一天之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给给宓儿准备各种吃食,殷宏澜也说宓儿身体好,但是还是多补补比较好,开了一大堆的说是对孕妇和胎儿比较好的东西。上官谨亲自看着一筐一箩的往有偶院搬,宓儿抱怨过很多次,说他们是把她当猪养,要是把那些东西吃完的话,她也该胖得连路都走不了了。 晏宓儿嘟着嘴,拿出上断头台的勇气,将满是天麻味道的鸡汤喝完,湘翠满意的看着空碗,笑道:“殷老爷说了,这天麻对孩子的脑比较好,在孩子刚刚育的时候偶尔补一点还是很好的。少奶奶,谨管家今天送来了核桃,说是吃了之后孩子的头长得好,我已经让丫鬟们敲着,剥好就给你送过来!” 晏宓儿无言的点头,她倒是很喜欢吃核桃,但是既然是上官谨送过来的,那么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用箩筐抬进来的,相信一定会让自己吃到害怕的。 “少奶奶,老夫人让人用轿子将伽枝送过来了,说是体恤少奶奶怀孕辛苦,不能好生照顾少爷,所以将伽枝开了脸,送过来侍候少爷!”曼荷脸色阴沉的进来,语气尽是不满地道:“易嬷嬷正在院门口等着,说是让少奶奶亲自辛苦一趟,把人接收了。她好回去向老夫人交差!” “让他们直接将人给我赶走!”上官珏冷了脸,没有想到他都说出那样的话了,拓拔素月还不死心,要是容忍了她这么一回,必然会有下一次,她只知道得寸进尺,而永远不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或许下一次就是明目张胆的将拓拔芩心送过来了吧!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是名声扫地了,没有那个人会愿意将她娶回家,当然,另有居心的人例外。 “我去看看吧!”晏宓儿虽然不清楚上官珏去后院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道绝对是相当的不愉快的,否则上官珏也不可能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虽然回来的时候满脸笑意,但她还是很明锐的现,他的心情并不好! “宓儿~”上官珏皱眉,拓拔素月指明是要宓儿接收不就是想让宓儿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接受这样的安排吗?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夫君,我是有身子的人,要是有些么刺激的话一定会晕倒的,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能让我倒在地上啊!”晏宓儿笑嘻嘻的回了一句,拓拔素月不就是想看到自己像是吞了个苍蝇一般,忍住满腹的委屈和恶心。强颜欢笑的接受她安排过来的通房丫头吗?要是上官珏动心了,她自然会笑着接受,然后不动声色的将她除了,但是珏这么反对的话,她完全可以将这个苍蝇笑眯眯的送还给她,要怎么处置也就看她自己的了! “你这个坏丫头!”上官珏微微一怔之后立刻明白了宓儿的想法,笑着在她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道:“那么你先过去,我会选择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的!” “可不能真的让我摔一跤啊!”晏宓儿笑着点点头,带着明白过来、一脸好笑的曼荷,故作正经,却眼若弯月的紫萝,还有闻讯过来的另外几个小丫鬟,从容自若的慢慢往院门口走去…… “少奶奶!”易嬷嬷恭敬地向晏宓儿行礼,也不废话,直接道:“老奴奉老夫人的命令把已经开了脸的伽枝送过来了!” “大少爷同意了吗?”晏宓儿见她说得直接,也不拐弯抹角,更直接的问。 “收通房丫头本来就是少奶奶应该为大少爷做的事情,没有必要让大少爷点头才做的!”易嬷嬷简单的道:“老夫人知道少奶奶已经有了身子,可身边却没有一个可心的人,见少奶奶也没有动静,所以才将她身边最是得力、最是出挑的伽枝开了脸,送过来,少奶奶应该感激老夫人的才是!伽枝,还不出来给少奶奶磕头!” 晏宓儿心里含怒,这不是明摆着欺上门还想让自己感恩,她冷冷的看着伽枝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粉红色的衣裙,款款出了轿子。向晏宓儿跪下磕头道:“婢妾给少奶奶请安!” 晏宓儿往旁边一闪,避了开来,冷冷地道:“婢妾?谁允许你这样自称的?” 易嬷嬷脸色微微一沉,道:“难道少奶奶要辜负老夫人的一番好意吗?” 晏宓儿脸色一白,似乎是被易嬷嬷略带威胁的话给吓到了,微微的退了一步,却很小心的踩到自己的裙边,然后狠狠的往后倒去,倒在了一直等候的怀里。 “你这是在威胁少奶奶吗?“上官珏看着晏宓儿娇俏的朝自己挤挤眼,轻轻的一咬舌尖,将涌上来的笑意生生咽下,脸色阴沉的看着有些惊惶,但眼却带了一丝惋惜神色的易嬷嬷,心里冷冷的一笑,她这是她可惜宓儿没有真的摔倒吗? “老奴不敢!”易嬷嬷惊慌地跪下,辩解道:“老奴只是想请少奶奶多多考虑,不要辜负老夫人的好意,没有其他的意思!” “没有其他的意思?”上官珏居高临下的看着易嬷嬷,冷冷地道:“我已经与奶奶说过,不要送人过来,难道奶奶听不懂我说的话?或者,是你们这些刁奴蛊惑着奶奶,硬是将人送来。还要少奶奶亲自接收!你们不知道少奶奶现在有多么金贵,不能劳累吗?”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依照老夫人的吩咐做事而已!”易嬷嬷知道这不是件好差事,但是宁嬷嬷是万万不肯做这件事情的,只能让她当这个恶人。 “你的意思是奶奶让你威胁少***?”上官珏大怒,直接道:“如此刁奴,不但蛊惑老夫人,还敢污蔑老夫人!来人,给我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打完之后直接丢会后院,不要再拖过来脏了我的眼睛!” “是!”当即就有早有准备的粗使婆子将易嬷嬷捂了嘴直接拖了下去,伽枝看得是脸色白,头脑晕。心惊胆战的等着上官珏处理。 “你就是伽枝?”上官珏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伽枝,那个他曾经见过千百遍的丫鬟,拓拔素月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己特意培养的贴心人,宁姨娘不也是她特意为父亲培养的贴心人吗?那个在他记忆趾高气昂,一朝得志便猖狂,甚至想登上妻位,让自己的儿子,女儿变成嫡子嫡女的贱人,那个他曾经恨不得一剑杀了的贱人。有了宁姨娘,别说是自己与宓儿夫妻感情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就算是与宓儿没有什么夫妻感情,也不会要她身边出来的丫头。 “奴婢就是伽枝!”伽枝鼓起勇气抬头,深情地看着上官珏,道:“奴婢是老夫人送过来侍候大少爷的,还请大少爷……”怎样她就说不下去了,她只要将自己的情意表达出来也就够了,她相信大少爷不会拒绝自己的——老夫人说了,大少爷对她很满意,只是碍于少奶奶,怕在这个时候纳通房刺激到了少奶奶,对孩子不好,将她送到有偶院不过是为了给大少奶奶一个面子而已。易嬷嬷是因为不会说话,惊到了少奶奶才会被杖责的。 “怎样?”上官珏冷冷的看着伽枝,再看看那些明里暗里的眼睛,冷冷地道:“我与奶奶说的很清楚,我不会纳妾纳通房,上官家从来就没有在正妻怀孕,自己却寻欢作乐,纳通房的规矩,奶奶这是逼着我在孝敬她和遵守家族传统之间做选择吗?” 伽枝微微一怔,难道老夫人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骗自己的?这怎么会? “还有你这个贱婢,居然不经允许,自称‘婢妾’,你是哪个的妾?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然后通知她的父母进府领人!”上官珏看出来了,伽枝认定了自己一定会收下她。认定了男人没有不偷腥,不好色的,尤其是已经送到嘴边的美食不吃的白不吃,所以笃定自己一定会收下她,她以为她是天香国色吗?自己是那种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 “大少爷,奴婢是老夫人……”伽枝的话没说完就被粗使婆子堵上了嘴,直接拖了下去。 “你是什么人?”上官珏看着吓得抖成一团的小丫鬟,她一直守在轿子边,没有敢过来,听到上官珏问话,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去,磕磕巴巴的道:“奴婢侍候伽枝姐姐的二等丫鬟,是老夫人让奴婢跟着过来侍候的!” “你自去谨管家那里重新领一份差事,伽枝不用你侍候了!”上官珏冷冷地道:“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说了,这些不长眼睛,自以为有几分姿色,想一步登天的丫鬟,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伽枝念在是触犯,又被人蒙蔽,饶她死罪,要是有人想学着她,看看有没有机会的话,我会直接打她去见阎王的!” “是~”小丫鬟着抖的应声,上官珏不理睬她,也没有理睬其他人,抱着一直闷声不出气的晏宓儿潇洒的回去了,小丫鬟好半天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现自己浑身是汗,一步也挪不动了…… (几天的三更完毕,继续码字,补星期五,昨天缺的明天补——不过昨天一章五千多字,能算二合一章节吗?^_^) 第一百九十五章效颦 “潋滟见过老夫人!”吴潋滟恭恭敬敬的给拓拔素月磕头。没有拓拔素月的叫唤就那么规规矩矩的跪着,完全不见曾经的意气风和傲然,陌生的让拓拔素月和拓拔芩心刹那间有一种错觉,一种眼前那个不过是披了吴潋滟人皮的错觉。 “你还真是难请啊!”拓拔芩心对吴潋滟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如果说晏宓儿是她恨之入骨的那个人,那么吴潋滟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一度她更恨的还是吴潋滟,这个一直在她面前晃悠,试图抢走表哥注意力的人。 “潋滟没有得到允许的话不敢擅自乱走!”吴潋滟低眉顺眼的道,自从知道晏宓儿已经有了身孕后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上官珏面前,可是上官珏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记忆,别说是给她一个好眼色,就连一个难看的脸色也没有给过她,仿佛她就是个不相关的人,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将她以为可以趁着晏宓儿怀孕,不方便机会爬上上官珏床的念头彻底的打消。 她一直都很沉着的心开始有些忐忑,她知道上官珏对自己全无好感,也不敢随意的在上官珏面前晃悠,让他回想起自己是如何成为他的女人的事情,然后趁着这件事情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将自己扫地出门。但是她也不想就这么一辈子耗着,女子的青春有限,她耗不起。 可是她还是不敢自己出手,一旦被抓到了,上官珏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打杀——姑母已经被关进家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被放出来,吴家已经被从云端打落至尘埃,如果自己不争气的话,永远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晏宓儿能够轻易地化解来自各方的责难,就能够轻易地将自己无声无息的除去,她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够重新翻身的机会。 “我看你对晏宓儿很忠心啊!”上官珏的举动让拓拔素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用长辈的身份往他的房里塞人了,伽枝被杖责之后送出府去,没有意外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府了(她是不会将一个已经没有用的奴才接回来的),她现在比较庆幸的是当时没有直接提出来让他纳芩心为妾,否则被丢出来的就会换成拓拔芩心了。 “她是少奶奶,也是潋滟的主子!”吴潋滟淡淡的道,忠心?她或许有,但绝不会对那个女人忠心,但是她不像这些人,都有依仗,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她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必须一举成功。她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我想问你,当初你是怎么成了珏儿的人?”拓拔素月想来想去,只有下药这一招了,但是她不能下那种平常普通的*药,上官珏完全可以抵抗住药力,不让芩心有近身的可能,这个时候是宁嬷嬷想起吴潋滟成为通房丫头的可疑之处。 “少奶奶不是已经说了吗,是她看了奴婢,所以安排奴婢成为试婚丫头的!”吴潋滟眼睛一亮,知道她们想做什么了,或许可以把那件事情透露给她们,虽然说自己对拓拔芩心也是全无好感,但要是这个女人成功了,上官珏是不可能不娶她的,她一旦进了门,东院的水就会被她给搅浑,而自己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吴潋滟,道:“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待,要知道你可不是晏宓儿那个女人,如果我给你动了刑,想必是没有人会护着的!” 吴潋滟捏紧手。对拓拔素月恨得直咬牙,但还是很规矩的道:“老夫人见谅,这件事情是由姑母吴姨娘安排的,奴婢只知道姑母给大少爷下了一种药,大少爷误食那种药之后将奴婢当成了一个全新喜欢的女子!” “什么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拓拔素月眼睛一亮,要是那样的话就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珏儿下药,然后让所有的人看着他将芩心带回房,那个时候别说是妾室,就算是平妻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什么药奴婢也不知道!”吴潋滟恭敬的道,就连吴姨娘也不知道那要是什么名字就更不用说她了,但是她知道那药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 “你不知道?”拓拔芩心显然是与拓拔素月想到一处了,要是早点知道有这样的药,她们一定早就给上官珏吃了,然后在人前让上官珏说出娶她的话来,也不至于沦落在今天这般境地,所以一听吴潋滟的话就尖叫起来。 “奴婢确实是不知道,就算是老夫人将奴婢打死了,奴婢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吴潋滟倒是很坦然,但立刻话音一转道:“不过奴婢知道,这种药是姑母从殷老爷那里要来的,只有一次的分量,已经全部用了,如果还要的话,只能从殷老爷那里下手了!” 殷宏澜?他的手里确实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拓拔素月沉吟着,只是能从他的手里拿到那种神奇的药吗? “这件事情让宇凯去做可好?”拓拔芩心小心翼翼的看着拓拔素月的脸色,道:“宇凯不是和殷叔叔处得还不错吗,殷叔叔又是个迷糊惯了的人,说不定宇凯一开口。他就把东西给宇凯了!” 拓拔素月不置可否的思索着,然后对吴潋滟道:“今天的事情你最好把嘴巴给我闭紧了,要是我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一定先拿你开刀!” “是!”吴潋滟点头,如果拓拔芩心成功了也是一家好事,老夫人一定会想法设法让上官珏不得不娶她,她和晏宓儿的仇怨是无法缓和的,到时候就让她和晏宓儿斗,自己等着从取利就好。 “你可以走了!”拓拔素月示意吴潋滟离开。 “姑奶奶~”看着吴潋滟离开,拓拔芩心极为心动的叫着。 “这件事情不着急!”拓拔素月压抑住自己的激动道:“谦耀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到?” “父亲说最迟二十号一定会赶到!”拓拔芩心虽然很焦急,但还是按捺着性子,仔细的思索了一下道。 “宁嬷嬷,你立刻去探听一下,看看昊儿什么时候会回来!”拓拔素月这一次不敢莽撞行事了,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一定要一举成功。 “是!”宁嬷嬷点点头,欲言又止。 “至于那种药……”拓拔素月看到了宁嬷嬷的欲言又止,道:“还是我亲自出马吧!要是宇凯再插手这些事情的话,恐怕到了最后我也是保不住他的!事不宜迟,宁嬷嬷现在就请殷宏澜过来,就说我有些不舒服,请他过来给我看看!” “是,老夫人!”宁嬷嬷立刻吩咐丫鬟去了。厅里立刻只剩下拓拔素月、拓拔芩心和拓拔芩心的心腹丫鬟。 “芩心,你先去下,不要让殷宏澜见到你之后起什么疑心,这件事情就让我一个人来做就好!”拓拔素月担心的是拓拔芩心在这里误事。 “是,姑奶奶!”拓拔芩心点头去了,她现在又有了新的希望——如果这件事情成了,她一定能让表哥娶她为平妻,她一定会有扬眉吐气的时候。 “老夫人,您是思虑过甚,需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最好让他们多给您炖一些滋补的药膳补补!”殷宏澜简单的给拓拔素月把了脉。随意的开了药方,他很想直接给她配药,然后就可以放两味毒药上去,不过想想还是不要太嚣张,反正她的身子已经很虚了,只要多补补就会出问题,没有必要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也就没有多此一举。 “我是最近一直很想念你伯父!”拓拔素月正在想怎么开口,一听这话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伤心地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大限就要到了,总是想他,而他的脸却又总是在迷雾看也看不清楚……澜儿啊,你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医,又没有什么药,能够让我服了之后看到你伯父的样子呢?” 她是想要“黄粱”吗?殷宏澜忽然想起自己恶作剧的将“黄粱”给了吴姨娘,结果让珏儿不得不收了吴潋滟做通房丫头的事情,要是她们想东施效颦,再来一次的话,自己一定会被家里的母老虎把皮给撕了——治病救人欣然从来不多话,可是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难道没有吗?”拓拔素月看着殷宏澜有些为难的样子,叹气道:“有没有你说就是了,伯母是不会为难你的!” “这种药是有的……”殷宏澜相信自己说没有她也是不相信的,干脆承认道:“只是最后一些已经被吴姨娘要了去,配出来需要一段时间!” “多长时间?”拓拔素月紧张的问道,今天已经是十七号了,这件事情必须在昊儿回来之前做成,否则就晚了。 “两天!”殷宏澜给了她一个时间,两天的时间足够他找机会问一问宓儿的意思了,要是宓儿不同意的话,就不给她,看她能够怎么办! 两天?时间是有些紧,但还能够接受,不过……拓拔素月叹了一口气,道:“非要两天那么久吗?难道一天还不够吗?” “一天时间太紧!”殷宏澜铁了心的道:“我最快后天午能够将药配出来,这种药配置起来十分的麻烦,要我立刻就配出来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因为它配置困难,又没有什么用处的话。我也不会没有存货!” “两天就两天!”拓拔素月没有办法,道:“我后天一早就会派丫鬟过去取,澜儿到时候可不要对我这个老太婆失言啊!” “没问题!”殷宏澜忽然想如果珏儿知道她要“黄粱”会是什么反应呢?要不要把这件事情也告诉珏儿呢?他很纠结…… 第一百九十六章谁算计了谁 拓拔芩心在从大门回东院的必经之路的亭子上摆了几样点心。一壶茶水,茶水和点心里面都加了分量十足的**——殷宏澜说这不过是他的游戏之作,没有起什么名字,她亲自试过,服用之后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就会把他当成深爱的表哥,而第一眼看到的女人就不由自主的把她当成母亲,然后会喋喋不休的和他们说话。问过吴潋滟那个女人,说是如果加少量的*药效果会更好,不过这里面她没有加*药,*药要留在将表哥带回房间之后再给他下,现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表哥出现了—— “谨叔,人安排好了吗?”上官珏冷冷的问,一次两次用同样的伎俩,她们是把自己当傻瓜还是怎样?拓拔芩心,这一次我要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已经安排好了!”上官谨冒着冷汗,道:“大少爷,我看这件事需要慎重再慎重,那个家伙要真的是……拓拔家的人来了,非要翻了天不可!” 上官珏在拓拔素月将吴潋滟叫过去,又找理由请了殷宏澜过去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底,知道她们想东施效颦,用吴潋滟的那一招逼自己负责,他直接找上殷宏澜,要他将那药给她们,他要让她们自酿苦酒自己喝。 “没有必要考虑了!”上官珏冷冷的道:“拓拔芩心一心想抓‘上官珏’上床,我又何必打破她的幻想,还是成全她,让她能够和‘上官珏’上床就好。让那个人给我小心一点,一旦事成,立刻将面具给我毁了!” “是!”上官谨苦了脸,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不妥当,但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还有,通知宓儿一声,就说我今天有事情,会稍晚一些回去!”上官珏冷冷的道,想必拓拔素月一定派了心腹在有偶院门口晃悠,要是自己出现了的话,一定会让她们明白过来上当,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那你~”上官谨很想问他是不是想躲在暗处看热闹,看看拓拔芩心是怎么把那个冒牌货拉进房里。 “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会,等天色晚了之后回去!”上官珏没有心思看戏,他觉得恶心——顶着自己的脸皮的男人和那个令人反胃的女人亲亲我我,光是想象就已经够恶心了。 不过他不想看戏不意味着别人不想看戏,就在距离拓拔芩心不远处的树丛里,就挤了四个看热闹的身影,他们努力的掩藏着自己。 “少奶奶。您确定不上去阻拦?”香雪等了好半天都看不到人影,百般无聊的问着。 “殷叔叔都已经将解药给了珏,他已经有了准备,绝对不会上当,我在这里等着看热闹不好,为什么要跑出去阻拦?”晏宓儿给了她一个白眼,她很想看看珏是怎么狠狠的收拾拓拔芩心的,可是想也知道,他一定不准自己过来看戏——教坏了孩子怎么办! “来了!来了!”香雪正想反驳的时候殷宏澜低声叫了起来,两人连忙噤声,将注意力集过去。 “不对,怎么砚香墨香没有跟着大少爷,而且大少爷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对!”香雪惯用易容术,一眼就看到了其的不对劲。 “确实不是珏,而是一个带了人皮面具的家伙!”晏宓儿仔细一看,虽然远远的,却还是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不过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自己要不要插上一脚呢? “殷叔叔,我有个建议……”晏宓儿思索再三,还是将另外三个人给叫了过来。一阵嘀咕,三人忍俊不禁的捂着嘴,这似乎更好玩了。 拓拔芩心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上官珏算计了,更不知道有四个人正在不远处又算计着自己,她欣喜的迎上“上官珏”,哀怨叫了一声:“表哥~” “上官珏”微微的一颤,心还是没底,他不喜不怒,冷冷的从嗓子里面“哼”了一声,止住脚步,冷冷淡淡的斜睨着花费了极大的心思打扮的拓拔芩心。 “表哥,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一定是怨极了我……”上官珏没有甩袖离开,对拓拔芩心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她一点都不在意上官珏的冷漠,哀切的道:“明天父亲可能就到栗州了,他是过来把我带回去的,他说我的行为给拓拔家抹黑,要将我带回去好好地教导……表哥,我想我以后是不会再有机会纠缠你了,就看在我们往昔的最后一丝情分上,我们在这里稍微坐一会,聊聊天,说说话,你看可好?” 不好!老子不是你表哥!“上官珏”心里大叫,他觉得自己很倒霉,就因为自己的体型,背影与大少爷最是相似就被拉来做这种苦差事,要是事情成了,他十有**会被逼着娶眼前这个“妖孽”。他一点都不想高攀,谁来救救他啊! 可是他不能叫,也不能多说,只是冷冷的“哼”一声,拓拔芩心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冷漠,要是他不是这幅冷漠的表情才怪,主动的拉着“上官珏”坐到亭子里面,殷勤的为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这是表哥一向都很喜欢的毛峰,我亲手为表哥准备的……可能已经凉了,但还是请表哥尝一尝我的心意,还有这点心,也是我亲手做的,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是……” “上官珏”无奈的接过杯子,一口喝光,也接过拓拔芩心递过来的点心,一口一块的吃下,全然品不出其的滋味,他现在宁愿没有服了解药,那样的话还能将眼前的这个可恶女人当成天仙,呜呜~谁能救救他…… “表哥?”拓拔芩心试探着叫了一声,却见对面的“上官珏”眼神渐渐地温和起来。大喜,娇滴滴的道:“表哥,我有些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去吗?” “好啊!”可怜的男人等不到任何人来救他,只有认命的起身,强忍住拔腿逃离的**,极是亲昵的朝着拓拔芩心伸出右手,拓拔芩心眼圈一红,虽然知道“上官珏”是因为了招,神志不清才对自己这般的好,但还是忍不住的感动起来——这是第一次表哥向她伸出手啊! “表哥~”强忍住扑进“上官珏”怀里的**。拓拔芩心拉着“上官珏”的手,在众多赫然的眼神慢慢的往南院走,而这个时候,上官家的另一边上官宇凯正悄无声息的跟着拓拔芩心的贴身丫鬟青芽到了南院,拓拔芩心居住的地方。 “宇凯少爷,就在这里!”青芽打开房门,上官宇凯带了些好奇,不明白一向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拓拔芩心到底是被什么给吓到了,连今天的计划都不得不放弃,可是没有等他看清楚,眼前忽然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把这小子挪到床边,然后给他灌下药!”殷宏澜说是这样说,但还是舍不得两位女士动手,自己动手将上官宇凯挪到床沿以坐姿安顿好,很轻松的就将准备好的药水灌了进去,然后拔出插进上官宇凯身体的银针,笑道:“这小子还有一会才会清醒过来,醒过来之后看到什么女人都会冲上去示爱,我们该撤退了!” “我还要等姑娘呢!”“青芽”嘿嘿一笑,道:“我还得给拓拔芩心灌药,你们先走吧!” “我先去处理那个丫头,不能让她忽然醒过来坏了大事!”殷宏澜指的是正牌的青芽,拓拔芩心最是信任的丫头。 “然后我们要快点撤走!”“青芽”点点头,三人转身离开房间,上官宇凯还是傻愣愣的坐在床沿,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拓拔芩心一进院子就看到“青芽”迎了上来,笑意盈盈的将两人迎了进去,然后端出两碗燕窝粥来,道:“这是我们姑娘特意为大少爷准备的,请大少爷尝尝我们姑娘的手艺!”当然,拓拔芩心面前也放了一碗,于是乎,一个苦涩,一个甜蜜的将燕窝粥给下了肚——当然,拓拔芩心度更快一些。 “姑娘。您先进去准备,我立刻把人给你送进来!”“青芽”小声的在拓拔芩心耳边道,拓拔芩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眩晕(药效来得很快),点点头,“青芽”看了一眼似乎永远喝不完那小小的一碗燕窝粥的“上官珏”心里暗笑,扶着神智越来越迷糊的拓拔芩心进了卧房,而这个时候已经能够动弹的上官宇凯仿佛看见了心描绘的那个天仙似的人儿朝着他走来,他有些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将那个人儿抱在了怀里,而“青芽”趁机稍稍用力一推,将两个抱成一团的人推到了床上,出来老大的声音,她微微吓了一跳,飞快的推开窗子,跳了出去,逃之夭夭…… “上官珏”听见声响,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却明白自己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将碗里的燕窝粥一口喝完,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感觉不到丝毫的燥意,但还是用一种奔赴断头台的姿态,转进了卧房,却看到床上正纠缠在一起,已经半裸的两个人—— 恶~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恶心,先和自己的丫鬟搞在了一起!“上官珏”以为床上的两人一个是拓拔芩心,另外一个就是她的那个小丫鬟,可是再一看,不对,那是一个男子,而且很眼熟,再揉揉眼睛,果然是个男子,而且是那个让大少爷恨恼的宇凯少爷。是啊,他们俩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嘛! “上官珏”如释重负的转身就要走,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留一点东西下来,他用手轻巧的在脸上一扒,将那张人皮面具拔了下来,很有技巧的丢在了床下,然后从大开着的窗子跳了出去,他该向某些人复命去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划破黎明的尖叫 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什么又叫做不巧不成书,上官谨今天总算是明白了! 为了应付突状况,一夜未睡的他从那个在某个地方躲了大半宿,觉得自己不可能被押回去当替死鬼,期期艾艾回来的上官家的旁支子弟口听到了出人意料事情,事情忽然之间峰回路转,转向了一个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方向。上官谨正压抑不住满腔的笑意的时候,为了早一点回家,连夜赶路的上官昊带着疲倦不堪的一群人回来了。 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将所有的女眷都安置回房休息,都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将最重要,刻不容缓的事情禀告给上官昊的时候,天色微微泛白,而南院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迎来崭新的一天…… 拓拔素月起得很早,卯时不到她就已经整装待了,她没有叫宇凯(叫也叫不到),也没有叫娉婷,只是吩咐了最亲信的几个嬷嬷和丫鬟,她们等待的就是拓拔芩心的那一声尖叫。听到了那一声尖叫的时候,拓拔素月带着嬷嬷们飞快的往南院赶(她们不敢做的太过明显,没有提前通知轿子等候,也只能劳烦两条腿辛苦了),一边走,拓拔素月还一边在心里夸赞,芩心这丫头终于学聪明了,听着一声尖叫就知道,她有多么的惊慌失措,她有多么的难以接受,她又有多么的意外……凡是听了这声尖叫的,一定不会想到是芩心自己设得陷阱…… 浑身的酸胀感觉让拓拔芩心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一只大手正紧紧的握住她的腰,一条沉甸甸的腿正压在她的身上,那已经没了气力,却还留在她体内的东西让她又是羞涩又是幸福,她终于是表哥的人了…… 不用睁开眼,她就能够感受到自己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男人的手臂,她的头顶着的不是床棱,而是男人的下巴,她的头皮能够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她的手碰触的是男人的胸膛,能够感受到强劲有力的心跳……能够在表哥的怀里醒来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她眷念不已的将抚在胸前的手改成环抱着男人的背,让两人之间微弱的距离消失,要是能够一直这想下去该多好啊!可惜……唉~ 拓拔芩心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准备尖叫之前仰起头,想看一眼熟睡的爱人,等她的声音叫出来之后,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静谧的时候了,可是—— “啊~”虽然只有微弱的光线,但拓拔芩心还是看出来了,这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哥,而是上官宇凯那种熟悉而讨厌的面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无法接受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她希望这样只是一场噩梦…… “叫什么啊,啊,啊……”上官宇凯被从睡梦吵醒,含糊的说了一句话,却也被近在咫尺脸庞给吓得魂不附体。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拓拔芩心拼命地又推又打,明明是表哥,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上官宇凯,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我怎么知道!”上官宇凯脑子里面还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是……他和拓拔芩心身无寸缕的躺在床上,下身传来的异样感觉。让他知道他和她正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缝隙。 “滚!你滚!你给我滚!”拓拔芩心又哭又闹的拍打着上官宇凯,感觉到他的手,他的腿离开了他的身体,当然,最早离开的还是他的那里…… “扑通~”上官宇凯狼狈的掉下床,他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必须尽快、马上、立刻离开这里,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散落一地,已经分不出是谁的衣衫随身一套,不管是不是穿戴整齐,也不理睬颓废的坐在床上又哭又叫的拓拔芩心,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拉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气势汹汹的拓拔素月—— 拓拔素月豁出老命的冲了过来——不能让珏儿有任何脱身的机会和可能,要是不能捉奸在床的话,一切都不能作数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几乎跑掉了老命,好不容易冲过来见到的却是衣衫不整的上官宇凯,正一脸惊惶的拉开门准备逃跑的模样…… “怎么会是你?”拓拔素月尖叫起来。 “不是我!”上官宇凯反射性的回答道。 “你还不滚~”拓拔芩心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疯狂的尖叫起来。 “你快点走!”拓拔素月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想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只想让宇凯迅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噢~”上官宇凯应了一声,连门都来不及掩上,就往外冲,他不能留下来被任何人给抓到。 “砰~”迎面而来的人和上官宇凯来了一个对撞,上官宇凯“一夜辛劳”已经是头重脚轻。步履不稳,加上脑子里面尽是一团浆糊,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摔倒在地,看都不看的就骂了起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 “是我!”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饱含着愤怒和失望,上官宇凯以为自己一撞之下有了幻觉,拍了拍脑袋,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抬起了头,上官昊满是愤怒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父亲~”上官宇凯绝望的叫了一声,却被上官谨迅的封住了嘴巴,然后看着衣冠不整不说,还穿了一条女人裤子的上官宇凯,不言不的等着上官昊的落。 上官昊阴沉着脸慢步进了院子,几个见到他的嬷嬷丫鬟张嘴,却被他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热气的眼神吓得把话咽了下去,不敢出声。 “怎么会这样?“拓拔素月一进屋就被散落一地的衣衫吓了一跳,看着身无寸缕,用被子捂着身体,只会流泪的拓拔芩心,低声质问道。 “我也不知道……”拓拔芩心流着泪,哭泣道:“明明就是表哥,我明明看准了就是表哥的。那么多的人都看见了,可是一觉醒过来就变成了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不准哭!”拓拔素月也对这样的情形束手无策,道:“赶快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等人问起来一口咬定是珏儿,就说他听到你尖叫就从窗户翻了出去,明白吗?” “我不是很明白,请母亲好好的解释一番!”上官昊冷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让屋里一老一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上官昊?他不是还有两三天才会回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这个孽子怎么会衣冠不整的从芩心的屋子里面跑出来,我也很不明白。母亲也给我一个解释如何!”上官昊将上官宇凯一脚踹进屋子里面,自己却站在门口,道:“这里是上官家,母亲想要一手遮天,蒙蔽所有人的眼睛似乎还是有困难的,我等你解释!” “昊儿~”拓拔素月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上官宇凯,再看看已经吓得只会抖,什么都不会说的拓拔芩心,再看看一地的狼籍,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她身边的宁嬷嬷拼命的撑住她才没有让她倒在地上。 “老夫人晕倒了~”宁嬷嬷叫着,上官昊冷冷的一笑,晕倒?事情败露,束手无策的时候就晕倒,她晕倒的还真是时候啊! “你们两个进去把老夫人给我扶出来,让她在院里里面休息!谨弟,把宏澜叫过来给老夫人看病。还有通知野风别院的人过来,今天这件事情没有水露石出,这院子里的人除非死了,否则不要想出去!”上官昊动了真怒,他最生气的还是都已经到了那种地步,拓拔素月居然还想往上官珏身上泼脏水,那可是上官家未来的家主,是他的嫡长子,也是她的嫡长孙子,她一而再的算计,甚至到这种地步也不放弃。 “还有,你们两个,进去好好地侍候拓拔姑娘起床,里面任何东西都不准随意动,等着野风别院的人过来好好地看看他们拓拔家引以为傲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东西!”上官昊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上官谨禀告的只言片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大概情况,甚至他比上官谨更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故——如果不是殷宏澜从捣乱的话,他可以把头取下来。 不过也幸好殷宏澜从横插一脚,否则的话。换成了是那个上官家的旁支子弟,拓拔谦耀宁愿将拓拔芩心一掌劈死,也不会愿意将拓拔芩心嫁给一个无名小卒,那样的话上官家和拓拔家就不得不翻脸了。 上官珏慢腾腾的赶了过来——他一出有偶院就被等了好半天的墨香给拦住,知道了事情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展,也知道了皇甫悦萼三天前在路上听说了澶燕会的事情——当然指的是上官家不得不说的几件事,所以担心晏宓儿受苦,于是大家有志一同的决定连夜赶路,在半夜的时候回来了,只是因为担心惊动怀有身孕的晏宓儿,所以不准打扰而已。 既然有了父亲坐镇,上官珏乐得慢慢的过来,当然他不忘交待一声——如果拓拔谦耀上门的话,直接请他到南院看戏,不用通报了…… (间的事情就一语带过,不耽搁大家看戏了,就是那句话,无巧不成书,所有的巧合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好看的时候^_^) 第一百九十八章拜见岳父 拓拔谦耀上门了。迎接他的是上官谨,见到拓拔谦耀的时候,上官谨脸上就很自然的出现了礼貌的微笑,老远就作揖,笑道:“拓拔家主,您可来了!我家老夫人,老爷和少爷正在梨雪小筑恭候您的光临呢!” 拓拔谦耀心一跳,上官昊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过他脸上却是堆满了微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上官家那么多的人集在一起等我啊?谨管家,能否透露一下?” “这个……”上官谨略带了一些为难的道:“是我家少爷和芩心姑娘的事情,还请拓拔家主移步梨雪小筑!” 他家少爷和芩心?拓拔谦耀眼皮微微一垂,遮住了眼闪过的精光,也微微的放了一直高悬的心——看来事情成了! 南院的梨雪小筑,那是拓拔素月在南院专门为拓拔芩心准备的地方,也是专属于拓拔芩心的地盘,几乎每个与上官家和拓拔家有交情的人都知道,拓拔芩心在上官家有自己专属的地方,她在上官家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当然这个不一样在某些人眼就是一个笑话。 拓拔素月她们的行动拓拔谦耀是知道的,但是没有表任何的意见和建议,他已经对这两个女人失望到了极点,没有直接干涉两个人的行动不过是基于一个原因——死马当活马医。 他在收到拓拔牧野的消息的时候。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他不意外拓拔素月和拓拔芩心会有那种完全不顾大局的想法和做法,拓拔素月可以说越老越糊涂了。在上官老爷子去世,上官昊接任家主以来,对她算得上是必恭必敬,大事不论,小事几乎是无不依从,也算是对她嫁入上官家那么多年,一直受到老爷子冷遇的一种补偿,也形成了拓拔素月越来越嚣张,毫无顾忌的性子,这些年拓拔家倒也因为她获利不少,他对这个姑母越来越亲近也不乏这个原因。 但是拓拔芩心嫁入上官家这种事情都被上官昊列入到了大事的行列里面,而派人夜袭聆风院就更是大事的要事了。 或许能说这些年习惯性的嚣张跋扈已经让拓拔素月忘记了曾经忍气吞声的日子,也忘记了什么叫做害怕,也能说拓拔芩心则可以说未经人事,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可是他拓拔牧野呢?他可是拓拔家精心挑选出来,专门配合拓拔素月在栗州的所有行动的人啊!他不知道不管为了什么样的目的,直接到上官家的别院做杀人放火,就是直接与上官家为敌,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没有决定与上官家反目成仇的情况下,是不能用这样的昏招的。还是说他也被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安逸日子给养成一个蠢货了?以为有了拓拔素月,上官家就会对拓拔家毫无底线的容忍了?真是幼稚! 他一面要求拓拔牧野不准轻举妄动,一面准备拉了为玲珑大婚准备的礼物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完全相信,如果她们再有什么不适宜的举动。血气方刚的上官珏会毫不给面子的将拓拔家在栗州范围内的所有势力都连根拔起,让拓拔家多年的心血付诸流水,至于拓拔芩心,这个一直娇惯长大的女儿,他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 从拓拔芩心被称为“梨花妖孽”,传出一系列的丑闻开始,拓拔谦耀就已经准备好随时舍弃这个女儿了,不管是她怂恿拓拔素月为难晏宓儿还是后来威胁利诱的事情,都是不能原谅的昏庸招数,这些举动曝光之后,不但是将她自己的名声丢到了臭水沟里打滚,更是给拓拔家,拓拔家所有的女子泼脏水,这种恐怖的女子那个世家敢要?那些人提起来的时候不会说她拓拔芩心如何怎样,只会说拓拔家的姑娘如何怎么,拓拔家已经出嫁的,还没有出嫁的姑娘都会被她们两人给连累的。 要将这些事情平息只有两个办法,其一,立刻将拓拔芩心高调的嫁给另外一个出身高贵,而又愿意娶拓拔芩心的世家子弟,再编造一段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抵消这一次的谣言,其二,将她立刻嫁给上官珏,为妻为妾都无所谓,那么那些事情就成了上官珏的家务事,说起来的话也就只能说上官珏妻妾争宠,与拓拔家牵扯不深。 可是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个愿意娶拓拔芩心的世家嫡子,就算不是八大世家,而是仅次于八大世家的那些世家的嫡子,对拓拔芩心只有一种态度——敬而远之,所以,他只能有第二个选择,将拓拔芩心想尽一切办法嫁给上官珏。 拓拔素月他们的行动他是知晓的,他也是刻意在今天出现的——拓拔素月一早“捉奸在床”,他随后过来见证事态展,上官珏不管是不是喜欢,都必须给拓拔芩心一个身份,一个符合世家嫡女的身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上官家收集了所有的证物,证明是拓拔芩心给上官珏下药,上官珏也不能推卸,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担当。 可是,拓拔谦耀心里实在是没底——那两个愚蠢的女人有着化神奇为腐朽的能力,好事都可能在她们手里变成了坏事,那么这种坏事呢?会不会变成了一不可收拾的恶**件?而现在上官谨的话却让他忐忑的心有了着落,可怜聪明一世的拓拔谦耀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犯了糊涂,上官家的少爷可不等于上官珏啊! “芩心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拓拔谦耀一边走,一边故意着急的问道:“我刚刚到栗州就听说了最近的传言。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些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事情,芩心一直是我捧在心窝子上娇养的女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芩心姑娘昨夜是少爷,咳咳,那个,在一起!”上官谨故意语焉不详的说着,脸上也有了些难为情的神色,道:“今天一大早,我家老爷他们也是听到了某些不好的传闻,连夜赶回栗州,没想到进了家门,都还没有来得及喝杯茶,喘口气就听到了芩心姑娘的尖叫声……唉,拓拔家主,您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吧!” “你的意思是芩心和珏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呆了一整夜?”拓拔谦耀惊诧莫名的道。 “老夫人最早赶到,见到的是少爷衣衫不整的从芩心姑娘房里出来,没有等老夫人有什么反应就……结果老爷带着我们匆匆赶过来撞了一个正着,我家老爷也很棘手……”上官谨叹气,道:“这件事情要下封口令倒也不难,但事关芩心姑娘的闺誉,能够与您商议是最好的!” “昊弟的意思是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拓拔谦耀停住脚步。不悦的看着上官谨,如果那样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出现。 “当然不是!”上官谨摇头,道:“我家老爷自然希望能够变坏事为喜事,顺理成章的迎娶芩心姑娘进门,现在的问题不是别的,而是担心芩心姑娘不愿意受那样的委屈。再说,昨夜之后,芩心姑娘难说已经……咳咳,婚期最好是选在最近的好日子,可是玲珑姑娘和崔家三少爷的婚事已经临近,怕连婚礼都不能慢慢的筹备。那岂不是更委屈了芩心姑娘!” “那么说昊弟愿意接纳芩心进上官家了?”拓拔谦耀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虽然上官昊从来就没有表意见,但这就已经表示他不喜欢芩心,更不愿意上官家与拓拔家再次联姻,还是他只是不愿意上官家再出一个姓拓拔的当家主母,而并不是不愿意接受芩心? “那是自然!”上官谨理所当然的道,只要拓拔芩心不是嫁给上官珏,上官昊不会反对,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上官家的庶子一旦成婚,都有两个选择,一种是给一份家产,自立门户,除了逢年过节和重大喜事丧事以外,没有家主召唤,不得擅自回内府,不过他们可以将生母接走。另外一种是受到家主以及嫡长子的重用,仍然在内府居住。大多数的庶子都会是第一种处理方式,上官昊的那些庶出弟弟都是这样处理的,他们也都将自己的生母接了过去赡养,上官宇凯估计也是一样。 “只要昊弟愿意接受芩心进门,那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能说什么!”拓拔谦耀总是觉得事情似乎太过顺利,也太过简单了,拓拔牧野说了,上官珏的正妻已经有了身孕,在这种时候,上官家的男人基本上都是一种态度,那就是专心一意的等着孩子降生,别说是娶平妻纳妾纳通房,就连寻花问柳的事情都不常有,或者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身低,所以上官家也就没了顾忌? “有您这句话我家老爷就放心了!”上官谨故意的混淆和误导为的就是拓拔谦耀的这句话,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芩心姑娘现在出嫁已经不算是早了!” “可不是嘛!”拓拔谦耀笑笑,甩去心头那种不适的感觉,笑道:“都说是女大不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芩心要再不嫁的话,也到了留成仇的年纪了!” “谦耀兄你终于到了!”上官昊早早的就已经在梨雪小筑门口等着了。将两人渐渐走进,立刻迎了上来,苦笑道:“好不容易有时间出门游玩一趟,家就生了那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回到家更遇上措手不及的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了!” “我听谨管家说了一些!”拓拔谦耀也是苦笑一声,道:“年轻人的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只能是跟在他们身后给他们擦屁股了!” “不过我还是要责怪你一声的!” 上官昊叹气道:“虽然说这种事情是女子要吃亏一些,可是芩心……唉,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只能这样了!谦耀兄,还请你将掌上明珠嫁给我那不成器的孽子!” 拓拔谦耀也不顾微微烫的脸皮了,哈哈一笑道:“既然昊弟愿意接纳芩心,我岂有不答应的理由!” “那就好!”上官昊回头喝道:“孽子,还不出来给岳父磕头!” 拓拔谦耀微微笑着,进展顺利得让他感到意外,但一切都不要紧,关键的是芩心终于可以嫁进上官家了,可是……他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为什么他看到的是衣冠不整的上官宇凯,而不是上官珏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一锤定音 “这、这是什么意思?”拓拔谦耀想要镇静。可是……看着那头散乱,乱七八糟、歪歪斜斜的穿着亵衣,更穿了一条女人裤子的上官宇凯,拓拔谦耀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想要镇静也震惊不下来了——他被上官谨误导着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想了,以为上官昊愿意让芩心嫁给上官珏为平妻,迎娶,婚礼,那都是妻室才能够享受的待遇啊!上官珏变成了上官宇凯,相当于美玉变成了顽石,这样的巨大落差实在是让他无法立刻接受。 “谨弟~”上官昊沉下脸,看着拓拔谦耀身边的上官谨,严肃的道:“难道你没有与谦耀兄说清楚吗?” “老爷~”上官谨作揖道:“在过来的路上小的已经与拓拔家主说清楚了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拓拔家主有了什么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误会了什么!” 拓拔谦耀哑口无言,他仔细一想,是啊,上官谨一直说的都是“我家少爷”或者“少爷”没有一次说的是“大少爷”,不过是自己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理所当然以为他指的是上官珏而已,难怪上官昊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让芩心进门。嫁上官珏也是进上官家的门,嫁上官宇凯也是当上官家的媳妇,自己一时不查,竟让被他们给绕进去了。 “能误会什么?”上官昊呵斥道:“一定是你没有将事情说清楚,我看还是请谦耀兄道梨雪小筑的院子里面稍坐,我与你仔仔细细的说清楚吧!如果谦耀兄有疑问的话,家母,宇凯这个孽畜,还有芩心都在,可以问问他们!” 他能说不吗?拓拔谦耀心底叹气,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但是事已至此,只有两个选择,是息事宁人,将拓拔芩心嫁给上官宇凯,还是牺牲女儿的性命,将事情闹大,唉,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拓拔谦耀进了梨雪小筑的院子(上官宇凯也跟着进来,一言不的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的是正半躺在软榻上的脸色灰白的拓拔素月,一脸兴味盎然,守候在拓拔素月身边的殷宏澜,神色淡淡的,正握着一把紫砂壶把玩的上官珏,面无表情,有些傻乎乎模样的上官宇皓。还有跪了一地的丫鬟嬷嬷(都是拓拔素月身边侍候的),他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管事情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还是先给拓拔素月行礼,道:“小侄给姑母请安了!” “谦耀来了啊!”拓拔素月极为冷淡的道,她现在想的是能摘开一个是一个,自己、芩心、宇凯、还有身边侍候的人都已经是摘不出去了,这件事情到了这种境地,不能再将拓拔家的其他人牵扯进来,于是尽量冷漠的道:“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小侄是过来送玲珑大婚的贺礼的!”拓拔谦耀回答道,然后脸上带了些苦涩的笑容道:“也是顺便过来将芩心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接回去,不想让她留在栗州给姑母添乱子,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让人惊诧的变故!” “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拓拔素月心神俱损,从事情生到现在,她都没有时间和机会思考,上官昊一直冷冷的看着他,当着下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连连质问,宇凯连换一身干净体面的衣裳的机会也没有一直被罚跪在那边,一切的一切都乱了,她想晕倒,晕倒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去休息。可以想办法通知拓拔谦耀出了变故,可是…… 有殷宏澜在身边,晕倒都是一种奢望,别说是假装就算是真的晕倒了,他轻松地扎上一针,就可以清醒过来。装晕两次,被这个该死的东西毫不留情的扎醒了两次之后,拓拔素月再也不敢装晕倒了——那扎针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上官珏至始至终就说了一句话:“这不是正和***心意吗?宇凯是您最心疼的孙子,芩心是您一直要想的孙媳,两个人能够结成夫妻,多完美啊,奶奶应该高兴才是!” 那句话就像毒针一样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宇凯是想娶一个出身高贵的贵女,但绝对不会是拓拔芩心,他知道芩心最阴毒,最可恶的一面,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芩心的娇憨、可爱的优点,除了必要的时候,他对芩心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别说是让他娶芩心,就是让两人共处一室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芩心是想嫁进上官家,但是她想嫁的从始至终只有身为嫡长子的上官珏,宇凯在她眼不过是一个可以驱使的对象,一个有着卑贱血统的庶子,让她嫁给宇凯,那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那句话!”上官昊叹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能是成全他们了!谦耀兄,我们商议一个最近的日子。尽快将两个人的名分定下来吧!” 拓拔谦耀轻轻地咳了一声,还没有等他开口,上官宇皓就上前给上官昊深深的一鞠,道:“父亲,如果就这么忽然的与拓拔家谈论兄长与拓拔姑娘婚事似乎有些冒失,一个是拓拔家视为珍宝的嫡出姑娘,一个是上官家名不见经传的庶子,不管是谁,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有些不太好的想法,还请父亲慎重!”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拓拔谦耀顺着上官宇皓的话道:“如果是以前倒也无所谓,虽然说世家嫡女下嫁世家庶子也不是稀罕事情,但之前有各种谣言传得满城风雨,又恰逢玲珑侄女大婚佳期,我看这件事还是稍微搁置些时日,慢慢再议也不迟!” 这件事情虽然说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但是能够拖一日就是一日,让他能够冷静下来,与芩心了解一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想一个万全之策。 “伯父误会小侄的意思了!”宇皓憨厚的一笑,道:“如果说单是讨论兄长与拓拔姑娘的婚事固然是不妥,只要父亲将我与清婉的婚事一起提上议程,那么大家的注意的就会被分散,估计那个时候不但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谣传。相反,各方都会羡慕父亲,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都能够娶到世家嫡女,那只能证明父子教子有方。” 他和慕容清婉?拓拔谦耀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小子可是比清婉小了四岁啊! “滚~”上官昊不客气的将想成婚想得都快魔障的宇皓一脚踢开,转头对拓拔谦耀苦笑道:“这小子的话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也是个好主意。清婉就在寒舍,瞿圭兄不日就会到栗州商议这小子和清婉的婚事,到时候我们不妨一起坐下来谈谈。要是能够将四个孩子的婚期一次性定下来,也是一段佳话!” 慕容清婉在上官家?那么说这件事不是上官宇皓一厢情愿了?或许慕容清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拓拔谦耀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知道他现在还真的只能选择息事宁人,将芩心嫁给上官宇凯了,否则的话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了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到了那个时候,拓拔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父亲成全!”上官宇皓喜滋滋的跪下给上官昊磕头,不等上官昊叫就喜滋滋的站了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道:“我这就通知清婉,让她也高兴高兴!” 看着一溜烟离开的上官宇皓,再看看跟着自己身后又回到梨雪小筑,一声不吭跪在地上的上官宇凯,拓拔谦耀再次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就上官宇皓和上官昊之间的互动他就知道,上官宇皓虽然不是嫡子,可在上官昊心里的地位绝对比上官宇凯要高得多,也就是说算计来算计去,芩心要嫁的却是上官家最没有地位的那一个了…… “伯父,小侄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伯父了,还请见谅!”上官珏见闹剧已经演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在场了,立刻起身告退。 拓拔谦耀苦笑,上官珏虽然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热情过,但也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冷淡,看来他对拓拔家的芥蒂很深啊……不过也是,换了谁遇上这一摊子事情也会是这样的态度的! “谦耀兄,请见谅!”上官昊呵呵的笑着,道:“珏儿这是被刺激到了!你还是先去看看芩心吧,她到现在都念叨着……咳咳~还是谦耀兄自己去看吧!” “就是!”殷宏澜一脸不满的看着拓拔谦耀,抱怨道:“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她实在是冥顽不灵,自己给宇凯下了那种不能见光的药,把可怜的宇凯害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承认,还说什么明明就是表哥。怎么会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难不成宇凯不是她的表哥?或者说她想陷害的不是宇凯,而另有其人,可怜的宇凯不过是被误伤了?还有,她竟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的药有问题,我就没有给过她什么药,就算是给了,以我的金字招牌,能给问题药吗?真是岂有此理!” “芩心一定是受了刺激,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她计较了!”要是将世上绝对不能得罪的人排名的话,殷宏澜绝对面列前茅,只要是个喘气的,都不会选择得罪他,拓拔谦耀也不例外。 “我才没有心思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殷宏澜一摆手,道:“我是气不过宇凯受这样的委屈,谦耀大哥,我从来是不管闲事的,不过这一次……哼,宇凯和你女儿的喜酒我是吃定了,谦耀大哥可别让我失望啊!” 拓拔谦耀苦笑(他忽然现,他除了苦笑之外已经不能有其他的表情了),肯定的道:“一定会让你喝到喜酒的,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殷宏澜满意了,这才不枉他们劳精费神的忙活半天,然后十分不耐的打了个呵欠,道:“我要回去补眠去了!都没睡醒就被抓过来当苦力,昊哥,没有出人命不准让人烦我……” 看着一边呵欠连天,一边往外走的殷宏澜,拓拔谦耀和上官昊不约而同的摇摇头,然后将心思转了回来,只是两人心里都知道,就殷宏澜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这件婚事敲定了…… 第二百章“真相” 拓拔芩心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将头深深地埋在****,就像一只受伤却找不到母兽,只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要是谁能够穿过障碍,看到她的脸的话,会现她的脸上除了迷茫、绝望、伤痛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神色了。她努力的蜷缩着,试图让自己就这样消失。 拓拔谦耀已经离开了不知多长时间,但他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字字句句都是那么的陌生,都是那么的剜心,让她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疼痛—— “好好的休养一日,明日午离开上官家,滚回野风别院去,就算是要丢人现眼也不要在别人的家里丢人!” “我会与上官家商定你和上官宇凯的婚期,等玲珑的婚事之后,你就给跟我回去准备嫁人!” “不嫁?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别在这里寻死觅活的,就算是要死,你也给我嫁了人以后再死!” “你是我的女儿,是,所以都是我的错!把你娇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把你娇惯得以为自己独一无二。就是对你太放纵,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你知道你给拓拔家带来的是什么吗?是耻辱!是洗不干净的污点!拓拔家的名声,拓拔家所有姑娘的名声,都被你糟践得不成样子了,你现在活着唯一的作用就是用自己的一生,洗清你给拓拔家带来的羞辱!” “不要上官宇凯?除了上官宇凯你还能嫁给谁?上官珏吗?不要痴心妄想了!” “不是上官宇凯?不是上官宇凯还能是谁?都已经到这不可挽回的地步了,你还想要狡辩,还想混淆视听,还想欺瞒所有的人吗?你把所有人都当傻瓜,以为可以把所有人支使得团团转吗?我告诉你,真正的傻瓜只有你一个!你在上官家住着,所有的行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子下面,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挖陷阱,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就是你这样的!” “所有的人给我盯紧了她,有任何的差错我会把你们一个个千刀万剐!” 青芽带着另外一个丫鬟青叶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屋子里的狼籍,散落一地或完整或破碎的衣物,被砸碎的茶壶杯子,被踢倒的桌椅板凳,尽量的不出声响,不影响万念俱灰的拓拔芩心。 伤心、难过、绝望的不止拓拔芩心一个人,她们又何尝不是感到前途一片黑暗呢?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嬷嬷有一个算一个,都难辞其咎。如果拓拔家不想将事情扩大,也与上官家谈妥姑娘和宇凯少爷的婚事,她们可能会被带回去狠狠的杖责,然后当作陪嫁再回到上官家。到时候是做通房丫头,还是打出去嫁人,或者一辈子在姑娘身边侍候都需要看自己的造化,可那是最好的结果,她们可不敢抱有那样的幻想。要是拓拔家担心她们嘴巴不严实,一个不小心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去(上官家的下人说出去和她们说出去是两回事,也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她们可能回不到兖州就会被处理掉,而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于非命。 她们现在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希望姑娘能够早点清醒过来,然后为她们说一两句话,保她们一条性命,其他的都不敢奢望了。 “这是什么?”青叶将地上凌乱的衣物收拾干净之后,却看到床底下一团奇怪的东西,拿出了一看,软软的,仔细的摊开,却是一张面具般的东西,两个丫鬟相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久闻其名而没有见过的一样东西——人皮面具! “青叶。你站好了别动!”青芽心跳如雷,她小心地将人皮面具摊在青叶的脸上,上官珏的面孔赫然印入眼帘,虽然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现很多的破绽,可是那是因为带着面具的人是青叶,她们对易容术也是一窍不通,要是换了一个男子,在让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来摆弄的话,一定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看来姑娘是被人反算计了!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青叶将人皮面具取下,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青芽小心的到门口看了看,现院子里虽然还是有人在,但都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离得远远的,她立刻将门开得更大一些,让里面的人能够看清楚外面是否有人靠近,才又转了回来。 “姑娘~姑娘~”青芽死命地摇着拓拔芩心,知道她茫然的抬起头,再茫然的看着她,死寂的眼神黯淡无神,别说是往日的灵动,就是最起码的光亮和生机都没有了。 “姑娘,您一定要沉着,一定不能冲动,我们给您看一样东西!”青芽死死的抱住拓拔芩心,随手用枕巾将她的嘴巴捂住,青叶则对着镜子。将那人皮面具仔细的摊在脸上,然后用双手固定着,转过身来—— “唔~唔~”拓拔芩心先是一阵呆愣,然后无神的双眼忽然之间有了焦距,已经干涸的眼又涌出了泪水,她疯似地挣扎起来,她想要叫喊,想要冲过来看个究竟,可是被早有防备的青芽死死的抱住,死死地捂着嘴,她只能出含糊的声音,青叶见她已经虽然只是愤怒、只是挣扎,但终究有了神智,立刻将人皮面具取下,和青芽一起合力,不让她挣脱开来—— “姑娘,冷静,一定要冷静啊!”青叶在拓拔芩心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终于,拓拔芩心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再挣扎,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默默地看着她们,眼尽是哀求的神色。 “姑娘,我们可以放开您,但是您一定不能叫喊,一定不能冲动,一定不能怒,我们已经没有那样的权利了!”青芽流着泪,轻声说着,拓拔芩心点点头,她小心翼翼的松开了一点点,拓拔芩心没有飙的迹象。然后她再松开一些,拓拔芩心还是很安静,就这样试探着,拓拔芩心终于被她放开了。 “在什么地方现的?”拓拔芩心声音嘶哑的问。 “床底下!”青叶见她似乎真的冷静下来了,道:“我们打扫的时候偶尔现的!” “拿过来给我看看!”拓拔芩心伸手,青叶将人皮面具递给拓拔芩心,她拿在手里摩挲着,然后又将这东西放在青芽的脸上,半天后,冷冷地道:“给我更衣,我要去见上官伯父和父亲,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我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的嫁给上官宇凯那个下溅胚子!” “姑娘,没用的!”两个丫鬟跪在拓拔芩心面前,劝解道:“您是不是被陷害都已经不重要了,老爷已经决定把您嫁给上官宇凯,就算是您闹翻了天,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您一定要冷静啊!” 是啊!父亲说了,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是死也要嫁给上官宇凯以后才能死!何况,就算是有这幅人皮面具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自己愚蠢,人是自己拦截的,药是自己下的,他上官宇凯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虽然事前与拓拔素月说好,她会派人在自己离开后将亭子里面的茶水点心毁尸灭迹,但事到如今,她还能相信她吗?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她和上官宇凯商议,让自己布局给自己跳,然后他们充当那个无辜的受害者。那些茶水点心都成了自己的罪证,就算是把这人皮面具拿过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啊~”拓拔芩心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出歇斯底里的悲鸣声,她算计来算计去却被上官宇凯那个下溅胚子给算计了,拓拔芩心已经在脑子里面刻画出了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的详细计划,上官宇凯就想办法找人制作了这幅人皮面具,然后在自己等着表哥出现的时候,他就出现了。自己错将冯京当马凉,将他拦了下来。怪不得一向跟在表哥身侧,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砚香墨香没有见到,怪不得从头至尾就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一定是他担心自己从声音现不对劲,怪不得他们会这么的积极,听到自己的叫声,她会出现得那么及时,为了取信自己,还说什么一定要咬死了就是表哥,难道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回家她会不知道吗?…… 一切反常的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就如表哥说的,一个是她最心爱的孙子,一个是她最想要的孙媳,两人能够结成连理枝,最高兴的就是她! 上官宇凯,拓拔素月,我一定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姑娘……”青叶和青芽担心拓拔芩心将自己给捂死了,忙不迭的将被子拉开,见到的却是拓拔芩心闪烁着仇恨的眼睛。 “青叶,青芽,我能够相信你们吗?”拓拔芩心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够相信什么人了,但是她知道两个贴身丫鬟的小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指掌之间,她们可能是自己唯一能够相信和重用的人了。 “姑娘,奴婢们的性命全在姑娘的一念之间,今生今世不敢有任何背离姑娘的念头!”青芽和青叶跪在地上,一定都不敢动弹。 “我会想尽办法保全你们的性命,但是你们这一辈子也只能是跟在我身边。”拓拔芩心冷冷的看着她们。 青叶和青芽抬起头,坚定地道:“奴婢两人可以誓,一辈子都听从姑娘的安排,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背叛您,如有违逆,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生!” 拓拔芩心无声的大笑起来,脸上满是疯狂:拓拔素月,上官宇凯,既然我已经坠入地狱了,你们又怎能安然呢? 第二百零一章玲珑的不安 不同于后院的愁云惨淡。梨雪小筑的誓言报复,穹院花厅里的凝重沉闷,有偶院是一片的喜气洋洋。 晏宓儿半靠在软榻上,皇甫悦萼拉着她的手,将她最近的饮食、睡眠等仔仔细细,一点都不放过的问了一遍,就担心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晶莹将玲珑挤到一边,拽着宓儿的衣袖,再也不肯挪动;伶俐直接搬了一个矮小的凳子,坐在晏宓儿跟前,敬畏的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唔,爹爹说里面有一个小宝宝,**个月之后,就会有一个粉粉嫩嫩小家伙从那里面出来,可是,珏嫂嫂是怎么把小宝宝给塞进去的呢? 清婉则好笑的看着怒视晶莹的玲珑,看着兴奋激动自己就要当***皇甫悦萼,再看看一会得意的瞅瞅玲珑,一会好奇的,小心翼翼的摸摸晏宓儿肚子的晶莹,还有满脸纠结。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伶俐,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和快乐,更令她快乐的是她从上官珏手里拿到了一封父亲给她的信,父亲虽然很无奈,很不情愿,但还是默认了她和宇皓的事情,或许明天,也或许再过两三天,父亲就会趁着给玲珑送贺礼的时机,过来商议她和宇皓的婚事,他们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修成正果了。 “夫人,老爷请你过去商议宇凯少爷和表姑娘的婚事!”正谈笑间,习嬷嬷却不得不打断了她们之间的温馨气氛。 皇甫悦萼顿时冷了脸,冷冷淡淡的道:“我有什么理由过去?既不是我生的又不是我养的,娶的还是个闹心的,是故意给我添堵还是怎样?不去!” 慕容清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可清楚的记得,自己和宇皓的事情刚被皇甫悦萼知道的时候,她乐得是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将所有的事情给办理了,没有想到同是庶子,皇甫悦萼会如此的区别对待。 “笑什么笑?宇皓虽然不是我生的,可是我养的,自然不一样!”皇甫悦萼没好气的瞪了清婉一眼,道:“让老爷叫宁姨娘和他商量去,那个是他们两个的儿子!” “母亲~”晏宓儿微微笑着。皇甫悦萼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了解他们离开后生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或许上官珏写信告诉了上官昊,但皇甫悦萼绝对是被蒙在鼓里的,她见皇甫悦萼将注意力转过来,微笑道:“宁姨娘去了家庙与吴姨娘做伴,不在家,您让父亲到哪里找她?再说,不管宇凯是不是您生养的,您总是嫡母,总是当家主母,是必须露面的。宇凯他们的事情早些定下来也好,可不要让他们拖沓,影响了宇皓和清婉的婚期,您说呢?” “宁姨娘去家庙呢?”皇甫悦萼半天就只听见了这么一句,两眼光的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这种好消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月底的时候去的!”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您一进门就顾着关心我肚子里这个了,那里有时间让我说什么啊?” “是谁的主意?珏儿还是长老?”皇甫悦萼惊喜的问,如果是上官珏,那么迟早是要出来的,但如果是长老们的意思的话,嘿嘿。她就一辈子在家庙里渡过吧! “是夫君让人送过去的!”晏宓儿看着皇甫悦萼脸上的光彩忽然消失,忍不住的摇头失笑,她就那么不希望宁姨娘回来吗? “算了,我还是过去吧!”皇甫悦萼再三思索,还是起身了,道:“早点将他们的事情办完也好,免得耽搁宇皓和清婉!” “嫂嫂!”玲珑终于有机会挤到晏宓儿身边的,不过是三四个月的时间,她比之前看起来稳重多了,只是带了些淡淡的不安。 “在担心什么呢?”晏宓儿伸手揽住她,再过半个多月,上官家也该起程去缁阳了,虽然玲珑不是第一次去崔家,与崔浩然感情也很稳定,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不安。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很不安!”玲珑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嫁给崔浩然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事到临头却开始不安和害怕了呢? “你知道吗?嫂嫂当初从梧州出的时候也一样很不安!”晏宓儿轻轻的拍拍她的手,道:“你和浩然是青梅竹马,相识相知多年,可是嫂嫂在大婚之前,别说是见你哥哥,就连了解也都只是一点点皮毛,可是你看现在,嫂嫂过得很好、很幸福,所以不要担心,也不要不安,你会比嫂嫂更快乐的!” “可是嫂嫂,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玲珑依偎着晏宓儿。苦恼地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现在是怎么过的,嫁过去也就怎样过就好,可是……老师教了我很多,可是教得越多,我心里就越是没底,琴棋书画我虽然不是很擅长,但也不憷,但是馈、女红、管家我却是什么都不会,我忽然觉得自己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学机关术数全然是在浪费时间,我该怎么办啊?” “傻丫头?”晏宓儿笑着敲敲玲珑的脑门,笑道:“你会这些有什么用?你记住了,你嫁的是崔浩然,崔家的三少爷,没有必要样样出挑,管家那是崔家大嫂的事情,只要管好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足够了!” “可是……”玲珑就是很不安。 “你说说你要会这些有什么用?”晏宓儿笑着道:“除了你身边一直侍候的,谨叔还为你准备了八个小丫鬟和四个嬷嬷,这八个丫鬟可是依照香雪她们来挑选的,也有专长,四个嬷嬷都是精明厉害又忠心的,你还担心什么?” “我不是担心那些!”玲珑娇嗔道:“我担心的是那些事情我都做不好,是不是就当不好人家的媳妇。老师说了。能当懒姑娘,不能当懒媳妇,没有成婚之前,崔家自然不会挑剔,可是成婚之后就不一样了,什么都可能成为被人挑剔的对象!” “原来玲珑是担心和婆婆、妯娌、姑嫂之间的问题!”晏宓儿笑了,曹大家虽然博学多闻,可终究没有嫁人,说起这些事情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没有多少说服力,而皇甫悦萼只有失败的经验。也难怪玲珑会这么担忧了。 “我真的很担心!”玲珑苦笑,道:“她们翻来覆去总是说婆媳天生是冤家,总是说要恭顺,我本来都还不担心,却被她们说得是越来越害怕,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婆媳天生本来就是冤家!”晏宓儿笑着道:“民间有这样的说法,叫做娶了媳妇忘了娘,做母亲的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了,结果呢?成了别人的丈夫,换了谁都会有心理不平衡的时候,这个时候儿媳需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让你的婆婆明白,你不是抢走他儿子的仇人,而是他儿子娶回来孝敬她,侍候她的。崔夫人育有三子,却没有女儿,如果你能够贴心,能够知冷知热,她自然会更心疼你。” “那我该怎么做?”玲珑眼睛一亮,皇甫悦萼教她的是要是崔家或者崔夫人对她不好,一定要回来告状,她一定会给她撑腰的。 “你需要知道崔夫人的爱好、习惯、然后就像一个女儿一样尽力的去关心她,体贴她,也需要多陪陪她。但是记住,婆婆不是母亲,所以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任性,母亲会容忍你所有的错误,但婆婆却不可能,可以向婆婆撒娇,但是不能撒泼,一定要掌握一个度,不能太亲密,也不能太冷淡!”晏宓儿看着她越皱越紧的眉头,忍不住的笑了,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有和谨叔打过招呼。问过崔家的情况,崔家的两位嫂嫂和崔夫人的关系都很一般,你呢,只要每日晨昏定省,问安的时候不能迟到,立规矩的时候好好立规矩,经常抽出时间陪陪她就可以了。崔夫人的爱好和习惯浩然也详细的写了一份过来,几个嬷嬷都已经倒背如流,你也抓紧时间好好的看看,大的方向不要出错,细节的地方,嬷嬷们会小心的提醒你的。” “可是……”玲珑还是有抹不去的忧愁的烦恼。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现在在这里胡思乱想不过是自寻烦恼。你和浩然订婚多年,与崔夫人也不是陌生人,两家的交情也在这里,不用杞人忧天!”晏宓儿好笑的看着她,道:“不过有一招一定能够让崔夫人对你千依百顺,把你给捧在手心里!” “什么?”玲珑惊喜的问。 “早点传好消息啊!”晏宓儿的话让玲珑瞬间红了脸,不依的撒起娇来。 “不过,有一点一定要切记!”笑闹了一会,晏宓儿收住笑容,严肃的看着玲珑,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不要什么事情都想着娘家,记住了,一旦披上嫁衣,与浩然拜堂成亲,你先是崔家的媳妇,然后才是上官家嫁出去的女儿,如果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那么你就永远不能开始新的生活。” 玲珑微微一怔,轻轻地道:“这要怎么解释?” “那就是说,考虑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想两全其美,更不能还把自己当做上官家的姑娘,否则的话你永远都不能成为崔家的人!”晏宓儿简单的道,她不认为上官昊和上官珏会希望玲珑的婚姻给上官家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他们放任玲珑和晶莹,某一种程度上就是不想让她们承担责任和义务。 “我知道了!”玲珑搂着晏宓儿道:“嫂嫂是担心我像奶奶一样,都已经当祖母了,还没有认清现实,还以自己是拓拔家的姑娘为傲,为荣,尽做些吃里扒外的事情!” “还有,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要学着和浩然商量,把问题解决,不要想着回娘家哭鼻子,明白了吗?”晏宓儿看着玲珑,也是有些舍不得。 “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不过母亲说受了委屈就回来,她给我撑腰!”玲珑笑着道。 “那可不行!”晏宓儿笑了,还真是皇甫悦萼风格,笑道:“偶尔一次倒也无妨,多了的话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而且有的事情本来很简单,可是一旦扯上了其他的人就会变得很复杂。婆媳间最忌讳的是把娘家扯进来,就是没有事都可能闹出事情来。崔夫人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她因该是很清楚你的性格的,不会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平心静气的就好!” “嗯~”玲珑乖乖的点头,心里还是不安,但却不是完全没底了,嫂嫂说的对,虽然说儿媳和姑娘不一样,可是只要将自己的位置摆正,慢慢的总是能够适应的。 第二百零二章劝说.事成 “母亲,宓儿有一件事情想与母亲商量!”晏宓儿和皇甫悦萼婆媳两人走在湖边的小道上。几个丫鬟远远地缀着,让这对一向亲昵的婆媳说说贴心话。 “有什么事情宓儿做主意便好!”皇甫悦萼下午的时候从上官谨那里知道了他们离开后生的那些事情,他们又是后怕又是庆幸,庆幸的是一切否极泰来,宓儿还是安安稳稳的过来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样的平安,后怕的是那么多的风险,要是其有一点点的差错……光是想想,皇甫悦萼就是一身的冷汗。 “宓儿想请母亲将娉婷养在您的名下,给娉婷一个庶出嫡女的身份!”晏宓儿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的道,和皇甫悦萼说的话时候,尤其是有事情要求她的时候,最好还是直接一些,拐弯抹角的话会让她有一种错觉,一种被算计的错觉,和吴姨娘、宁姨娘斗了那么多年,她最恨的便是绕着弯子得给自己下套的。 “不行!”皇甫悦萼脸色一板,一口就拒绝了晏宓儿的请求,上午的时候陪上官昊与拓拔谦耀商定上官宇凯和拓拔芩心的婚事,婚期暂定在来年的二月。具体的日子需要请人好好的掐算,也决定将宇皓和清婉的婚期定在同一天,让这两对小夫妻同时成亲。用上官昊的说法是清婉和宇皓的婚事必然会更引人瞩目,同他们一起成亲,能够冲淡一些不必要的臆测——上官昊说的话的时候,皇甫悦萼淡淡的加了一句“我们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笑傻瓜”,让拓拔谦耀忍住了满腹的怨气,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母亲可要听一听宓儿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晏宓儿一点都不意外皇甫悦萼会是这样的表情,还是满脸的微笑。 “不要给我说什么大道理!”皇甫悦萼也知道晏宓儿不会是因为忽然之间心血来潮或者说忽然之间了善心,她不是个狠毒的人,但也没有好到可以毫无原则的为那种一向都有怨隙的人说话的地步。 “母亲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宓儿离开内府的前因后果?”晏宓儿见到皇甫悦萼点头,也看到了她心疼的眼神,笑笑道:“其实那件事情是可以避免的,宓儿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宓儿太过自信,相信自己能够应付,没有想到老夫人会来个蛮不讲理,不管不顾的先按了罪名再说。而宓儿之所以能够提前知道,就是因为娉婷探知到了老夫人他们的意图,想办法通知我的!” “可你还是受了委屈,还是被逼得……”皇甫悦萼心疼的牵着晏宓儿的手,要不是因为自己贪玩,硬是狠下心来和老爷跑去盛京,也不会让宓儿受那么多的委屈。 “现在说起来只能说宓儿那是自找的,但却不能无视娉婷的好意!”晏宓儿靠紧了皇甫悦萼,道:“宓儿只是在荷花会的时候帮娉婷解围,她就能够记在心里。到这种关键的时候,给我报信,想想都觉得是一个很有情义的姑娘。她要是变成了母亲名下的女儿,母亲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禁止她和宁姨娘多来少去,也可以直接将她拘在身边好好的教导。母亲不觉得将宁姨娘养了这么大的姑娘给抢过来,还要让她感恩戴德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好像是啊!皇甫悦萼眼睛一样,她和上官昊已经说好了,两个庶子一旦成亲都会分府外迁,留不留院子是自己这个不当家却能做主的主母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情,他们成亲之后,宁姨娘的这个儿子就算是没指望了,她才不相信拓拔芩心那个死丫头愿意要宁姨娘和她一起过日子呢!要是再将娉婷要过来的话,她身边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这么想来还是好的。 晏宓儿一直小心的看着皇甫悦萼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她心动了,又淡淡的道:“父亲也就这么几个孩子,哪一个都是金贵的,宇凯、宇皓能够娶世家嫡女为妻,父亲自然也希望所有的女儿都有一个好的归宿。玲珑不用说,很快就要出嫁,晶莹虽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但她是您的女儿,父亲和夫君最是疼宠她,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有娉婷高不成低不就。要是母亲您在父亲都还没有想起来的时候,就把娉婷的事情给解决了,父亲一定会很高兴,其他世家的夫人也一定会说您雍容大度,您说是不是?” “你这张嘴啊!”皇甫悦萼已然心动,晏宓儿自己也说了,是为了对娉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感谢她,在这么分析一下,占了不少的好处,要说是不心动,那就是矫情了,当下就轻轻地在晏宓儿脸上一掐,算是给了她一个答复。 “我就知道母亲会答应的!”晏宓儿轻轻的笑着,娉婷虽然并不可爱,但除了最早的时候那种态度和眼神让自己喜欢不起来以外,也都还好。在知道自己的善意之后,能够主动偏向自己,这就说明她不是那种完全无可救药的人,加上那是在自己明显处以弱势的情况下,她的帮助尤为难得,自己要是不帮助她,为她解决最头疼和最担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不仁不义了。 “这件事情我会尽量快和老爷提起,送亲的日子已经选好。就在十六天后,那个时候就让娉婷和晶莹做伴吧!”皇甫悦萼一旦放下了心结,就极容易接受人,她这么一说就已经是再将娉婷当做女儿对待了,要知道送亲的队伍一般是由父亲,长兄和最亲密的妹妹组成,如果没有嫡亲妹妹,可以让族妹补缺,那族妹的身份一般来说会比庶妹的身份更受重视。 “谢谢母亲!”晏宓儿甜甜的笑着,皇甫悦萼一回来,就能够将这件事情办妥,娉婷一定会很高兴吧! “宓儿,你说如果我在宁姨娘回府之前就把娉婷给要了过来的话,宁姨娘回来会不会给气晕了过去?”皇甫悦萼忽然想到,宁姨娘回来之后现儿子已经是拓拔家的女婿了,娶得是看不起她的拓拔芩心,想找女儿说说话,诉诉苦,却现女儿也不是自己的了,会不会直接给气死? “噗嗤~”晏宓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现皇甫悦萼做什么事都可能慢半拍,但气人的事情总是能够及时快的反应过来。 “习嬷嬷,你带着曼琪丫头把娉婷直接叫到穹院。先和宓儿过去!”皇甫悦萼想到就要做,拉着宓儿就往主院走,一边走一边道:“宓儿,我们可要想个合理的,让老爷不但不能反对,还要能够夸我好的理由来!” “是~”晏宓儿好笑的应着,立刻给了她一连串的主意和大道理,让皇甫悦萼自己听了都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善良,是最好的嫡母…… 娉婷忐忑不安的进了穹院,这个地方她极少过来,她不知道皇甫悦萼有什么事情要找她。会让习嬷嬷把她给叫了过来,虽然习嬷嬷倒是满脸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和神色也尊敬了一些,但正是因为这样,她不但更觉得不安,还觉得有些诡异。 难道自己还是被他们给牵连了?夫人想趁这个机会,把自己找个人家给打了,一劳永逸?娉婷恐惧的想,步子也是越来越沉重。 “姑娘,您快一点!”习嬷嬷笑意盈盈的催促着,虽然没有听清楚那婆媳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但从皇甫悦萼的神色和语气来看,定然是件好事,不过她倒是和娉婷想到一处去了——少奶奶一定是建议将这个姑娘随便的找个人嫁了,免得留在家里害人。 “娉婷给老爷夫人请安!”娉婷进了穹院的花厅,看到上官家所有的正经主子除了抱病在床的拓拔素月之外,一个不缺的都坐在花厅,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了,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的有些颤抖了。 “好!好!”上官昊笑着点头,他不知道晏宓儿到底是怎么劝说皇甫悦萼的,但是皇甫悦萼愿意将娉婷收在名下,给她一个更好的身份,倒也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女儿,也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给姑娘落座吧!”皇甫悦萼虽然还是没有办法立刻喜欢娉婷,但看起来却已经没与以前那么的刺眼了,笑盈盈的道:“我们把你叫过来是有一件好事情想告诉你,也想看看你的意见!” 来了!娉婷心一颤,他们真的是要把自己给打了,她该怎么办?她迅的环视一圈,现每个人脸上都是淡淡的笑意,不过晶莹的笑容有些勉强,上官昊的笑容灿烂了一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皇甫悦萼和上官昊面前。 “看来娉婷和母亲是心有灵犀啊!”晏宓儿从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惊惶的眼神看出来,娉婷一定是往坏的方向想了,立刻笑着打圆场。道:“这是主动给母亲磕头呢!杨嬷嬷,把茶端过来,让姑娘给母亲敬茶!” 敬茶?娉婷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为什么要敬茶?但还是顺从的从杨嬷嬷端到面前的茶盘里,端起茶盏,敬给皇甫悦萼。 皇甫悦萼不喜欢娉婷六神无主、惊惶失措的样子,但晏宓儿都已经打圆场了,自己的大度也得到了除了晶莹外其他人的的一致好评了,也就不计较了,接过茶,随意的喝了一口,放在一边,从手上取下一只刚刚戴上的玉镯,放在茶盘上,道:“起来吧!今天比较仓促,没有给你准备什么合适的礼物,这只手镯就当是母亲给你的礼物了。” 母亲?娉婷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还没有进入状况,晏宓儿苦笑一声,看来她是自己把自己给吓坏了,立刻凑趣的道:“母亲这是说什么话啊,不管您给的是什么,娉婷一定会喜欢的!父亲,是不是该吩咐下去改称呼了?” “是该改称呼了!珏儿,你通知下去,从现在起,娉婷就是上官家的三姑娘了!”上官昊何尝看不出来娉婷是被吓傻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件事情是仓促了些,可皇甫悦萼的性子就是这样,而他也担心她不过是心血来潮,拖到明天就会反悔,也就乘热打铁,把这件事给办了,不让她有后悔的机会。 “是!”上官珏点点头,这件事情本来是该宓儿办的,不过宓儿可不能劳累了。 三姑娘?娉婷恍然如梦的看着每一个人,看到晏宓儿微笑着向她点头,上官昊等人也是一样。晶莹撅着嘴把头偏在一边,没有回应她的眼神,而皇甫悦萼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些善意,眼泪“哗”的就出来了,这是她懂事之后一直期盼的事情,没想到忽然之间变成了现实,她恭恭敬敬的又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道:“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第二百零三章接受 “嫂嫂~”娉婷扑在晏宓儿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晕晕乎乎的给皇甫悦萼敬了茶,也收了礼物,再晕晕乎乎的明白自己变成了上官家的三姑娘,而不是以前那个没有排名的“娉婷姑娘”,之后再有什么事情,她恍恍惚惚的就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高兴地一个劲的流眼泪,好像是上官昊和皇甫悦萼看不下去了,将她身边的林嬷嬷和丫鬟惜月、惜春把她送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她就那么神志不清的又哭又笑的过了一夜,后来是林嬷嬷拿出浑身解数,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给哄了睡着的,早上醒过来,有些惶然,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是林嬷嬷和惜月、惜春再三的保证,甚至誓,她才相信昨天那一切不是一场梦。而她比其他人更清楚的是,会为自己说话,并能够说服皇甫悦萼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晏宓儿。所以穿戴整齐之后就上门道谢。但见到晏宓儿之后,她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叫了一声之后,只会躲在她怀里哭泣了…… “三姑娘,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可不能这样撒娇,不知道的见着了,还以为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呢!”曼荷知道是晏宓儿说服皇甫悦萼的,也知道是什么缘由,对娉婷的感观也有所好转,见她喜极而泣,也就笑着调侃起来。 “就是,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还能像个孩子呢?”晏宓儿无奈的道,她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她该换衣服了!她都能感受到娉婷的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前襟了。 “嫂嫂~”娉婷终于哭够了,丫鬟们将她扶起来,看着她胡桃一般的眼睛,曼荷惊叫一声,立刻给她拿了毛巾敷眼,而她这个时候才有些害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哭够了吗?”晏宓儿取笑道:“曼荷,还不快给三姑娘倒茶,哎哟,我的衣服湿透了,该喝多少茶才能补回去啊!” 丫鬟嬷嬷们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娉婷脸烫烫的,更不好意思了。娇嗔的叫着:“嫂嫂~” “好了好了,不哭了,也不撒娇了!”晏宓儿停下笑声,道:“清醒过来了吗?终于明白昨天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娉婷点点头,哽咽地道:“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一直以为不过是南柯一梦,是林嬷嬷她们一再保证,我才敢相信,嫂嫂,谢谢您!” “不该谢我,应该谢谢母亲才是!”晏宓儿看着眼睛红肿,鼻子红彤彤,脸上泪迹未干,也是红红的的娉婷,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可也从来就没有这么可爱过,提点道:“母亲也是考虑到你的年纪已经不小,宇凯与芩心姑娘又已经订好婚约,为了给你谋一门好婚事,思索再三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嫂嫂也不过是顺着母亲的意,说了两句话而已,可没有真正帮上忙!” “嗯~”娉婷还是止不住哽咽。她知道晏宓儿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将她帮助过晏宓儿,所以晏宓儿回报的事情说出去,要是让老夫人等人知道了,反而不美,更甚者……她是熟知老夫人的脾气的,她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一定会想办法收拾自己的,而自己躲得过一次,也躲不过她无休止的折磨,何况还有拓拔芩心呢! “我知道!”娉婷顺着晏宓儿的话道:“我最感谢的是您昨天一再的打圆场,林嬷嬷说,我都已经傻了,什么都不知道,几乎都是您提醒我,我才傻乎乎的照着做的!” 这就对了!晏宓儿赞许的点点头,娉婷和玲珑,晶莹最不一样的就是多了些心机,那两个丫头都有些傻乎乎的,笑道:“你看看你,哭得像是个花猫似的,快点好好的梳洗一下,一会玲珑她们就会过来,我们今天要把玲珑所有的衣服都好好的整理一遍,你一会也要帮忙打下手的。” “是~”娉婷点点头,她是知道好歹的,紫萝立刻过来带着她去梳洗去了,林嬷嬷没有跟过去,而是等她们离开后很感激的跪下给晏宓儿磕头道谢。 “起来吧!”晏宓儿看着林嬷嬷。她可能是对娉婷最好的人了,宁姨娘最在乎重视的是宝贝儿子,拓拔素月对这两个孙儿孙女又是疼爱又是嫌弃,感情很复杂,而林嬷嬷是看着娉婷长大的,反而最是理解和真心疼爱。 “谢谢少奶奶!如果不是少***话,我们姑娘还不知道有没有出头之日呢!”林嬷嬷对两人之间的事情有所了解,但是没有想到晏宓儿会真的将娉婷放在心上,娉婷一直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拓拔素月,可却从来没有被她真正的放在心上过。 “娉婷是个好姑娘,迟早都会出人头地的,我不过是在旁边拉了一把而已!”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这么一两天,老爷和夫人就会把娉婷的身份给改过来,她现在已经是上官家的三姑娘,是嫡姑娘了,身份不一样了,待人处事的规矩也不一样,林嬷嬷在旁边一定要好好的提醒,让她早点适应才是。” “奴婢明白!”林嬷嬷点头,她知道晏宓儿这是在提醒,姑娘很有必要和老夫人、宇凯少爷还有宁姨娘保持距离,他们都是被上官家厌弃的人,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因为娉婷的好运产生什么想法。光是他们可能会利用娉婷做什么事情就该敬而远之了。 “还有,再过半个月送亲的队伍就要出了,母亲很有可能会让娉婷和晶莹一起送玲珑出嫁,你还是先做准备,不要到时候来不及。缺的什么东西,你可以和我身边的赵嬷嬷说,也可以直接找谨管家。”晏宓儿微笑,这个林嬷嬷也是个聪明人。 “奴婢知道了,谢谢少奶奶!”林嬷嬷简直是喜出望外了,晏宓儿的话让她明白,娉婷很快就能以世家嫡女的身份出现在人前了。她不再是那个之能躲在人后,看着玲珑和晶莹光彩耀眼,自己恨得咬牙,却只能认命的庶女了! “嫂嫂,我们来了!”人未至而声先到,除了晶莹似乎再没有谁会这个样子了,话音未落,她的窜了进来,满脸笑嘻嘻的。 “她怎么也在这里?”看见林嬷嬷,晶莹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略呆了一些不满的质问着。 “娉婷早就过来了!”晏宓儿最心疼的自然还是晶莹,笑着道:“你今天可不是第一个,嫂嫂已经吩咐湘翠给你准备了水果粥,一会可以尝尝!” “她过来做什么?”晶莹不满的道,她以前对娉婷都还好,两人相差不过几个月,本来是可以做好姐妹的,可是去年的事情对她的伤害还是很大,要她一时半会就原谅娉婷,是很难的。 “她是过来谢谢嫂嫂昨天指点她没有出乱子的!”晏宓儿笑着道:“母亲都已经愿意将娉婷当成女儿了,你这个本来就与她有着相同血缘的姐姐还不愿意接受吗?” “我才没有和她有相同血缘呢!”晶莹不高兴的小声嚷嚷。 “不会吧!”晏宓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的看看晶莹,然后再看看一脸笑意的玲珑,不敢置信的道:“我怎么不知道晶莹是捡回来的呢?” “嫂嫂~”在大家的哄笑声,晶莹不依的拉着她的手直摇晃,气恼的道:“你怎么能护着她?你应该护着我才对!” “你们吵架了吗?”晏宓儿笑着反问。 “没有!我才不愿意和她吵呢!”晶莹忿忿地叫着。 “那我怎么护着你啊?”晏宓儿满脸都是装出来的苦恼,建议道:“要不然这样,娉婷一会过来的时候你们吵一架,打一架也可以,嫂嫂一定保证护着你,这样可好?” “嫂嫂,你在取笑我!”晶莹被晏宓儿这么一逗,也顾不得和娉婷计较什么了,耍着小性子的道:“哼,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 玲珑笑得歪歪斜斜的倒在曼樱(晏宓儿进府前几日,上官昊为她换的丫鬟)身上。捂着肚子叫疼,娉婷打理好之后,见到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有些羡慕,也有些胆怯。 “娉婷,你最好还是少到嫂嫂这里来!”玲珑明白晏宓儿是很乐意接受娉婷的,而她是无所谓,反正她就要出嫁了,娉婷的存在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但她愿意配合晏宓儿逗弄晶莹。 娉婷微微一涩,她是什么意思,不欢迎自己吗? 娉婷的样子玲珑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也没有解释,接着笑道:“你看看你,不过是比晶莹早来了那么一会,多和嫂嫂说了几句话,晶莹就已经打翻了醋坛子,你要是天天过来的话,我们的二姑娘还不变成酸姑娘啊!” “我撕了你的嘴!”晶莹不敢和晏宓儿闹狠了,担心自己没个轻重,伤到晏宓儿的肚子,对玲珑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姐妹俩在盛京算得上举目无亲,相依为命的这段时间也亲密无间,笑闹惯了,当下就冲过来打闹起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玲珑笑着扯过娉婷,自己躲在娉婷身后继续取笑,道:“这屋子里面的一大股酸味,都是从你身上出来的……娉婷,你笨死了,快拦着她啊!” 娉婷觉得眼眶酸,又想流泪了,她们虽然极少像拓拔芩心那样用高高在上的眼光瞄她,也极少用那种不屑一顾的语气和她说话,但也从来没有这么亲亲密密的叫着她的名字笑闹,这一瞬间,她知道玲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已经接受她了…… “娉婷~”晶莹叫着,她怎么都抓不到玲珑,气得直跳脚,嚷嚷着道:“你就算不帮我收拾她,也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啊!” “娉婷,别理她们,过来陪我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丫鬟们已经搬进来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了几样小菜和一大锅粥,晏宓儿坐在桌前笑着招手道:“今天湘翠煮的是芒果粥,你也过来一起吃,味道还不错!” “那是我的!”晶莹不闹了,飞奔到晏宓儿身边,玲珑也不闹了,奔到晏宓儿的另一边,娉婷不适应的眨巴着眼睛,却看到晏宓儿暖暖的眼神,她立刻笑着坐到晏宓儿对面,端起金黄色的芒果粥,尝了一口,香甜软糯的滋味一直渗到心里…… 第二百零四章离开的 “姑娘,老夫人让您过去!”宁嬷嬷的到来将一室的温馨彻底打碎。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她,玲珑晶莹更是没有好脸色,娉婷咬紧了下唇,心里不安,不知道拓拔素月是要找她的麻烦还是怎样。 “你们都在这里啊!”皇甫悦萼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静默,她看了宁嬷嬷一眼,不悦的道:“这里是玲珑放嫁妆的地方,你过来做什么?” 宁嬷嬷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会出现,微微一缩,笑道:“老夫人有话要对娉婷姑娘说,命老奴过来请她过去!” “娉婷姑娘?”皇甫悦萼皱着眉头,道:“你们没有耳朵吗?不知道娉婷昨天晚上就已经是养在我的名下,老爷也都说了,要称三姑娘 ,或者说你们就没有把老爷的话听进去!” “老奴不敢!”宁嬷嬷咬着牙道,昨天折腾的够呛,她们根本就不知道皇甫悦萼;临时起意,将娉婷纳在名下的事情,今天一早听说的时候,都很吃惊,所以特意要把娉婷叫过去问个究竟。 “还有。从现在开始,娉婷是我的女儿,与宁姨娘毫无瓜葛,我不喜欢她有事没事往后院跑。你就回去回老夫人,就说我的女儿我会管教,不老她费心!”皇甫悦萼冷冷的看着宁嬷嬷,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笑道:“我差点忘了,宁姨娘还没有回来呢?她会来后要是知道娉婷一夜之间成了我的女儿,会不会兴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宁嬷嬷无言,当这句听起来极为刺耳的话让她明白,皇甫悦萼不是因为喜欢或者大度什么的才改变娉婷的身份,而是为了让宁姨娘生气,让她知道,就算是她生的她养的,只要皇甫悦萼一句话,就能够抢走,而且还要让人感激,还会受到夸奖,还是雍容大度。看着脸色有些难堪,眼神很是纠结的娉婷,她苦涩的一笑,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能够让娉婷有一个好的未来也好。 “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回禀老夫人!”宁嬷嬷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娉婷有些为难,有些不知所措。见到了皇甫悦萼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不用理会她们,改天我给你配一个教养嬷嬷,有什么不好回绝,但也不想依从的事情就让教养嬷嬷出面就好!”皇甫悦萼似乎明白她担心问题,简单的道。 “是!”娉婷应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叫母亲还是称夫人。 “明天吴姨娘和宁姨娘就会回来,你也不用为她担心了!”皇甫悦萼很随意的道,接宁姨娘两人回来是上官昊与她说的,她当时极不高兴,但却没有说什么,不过上官昊将其的缘由一说,她就高兴满意了。 “母亲不过来和我们一起看吗?”晶莹笑着问。 “不了!”皇甫悦萼摇摇头,笑道:“梨雪小筑以后不会是什么人专用的地方了,我得看着人干干净净的把它给清理好,可不能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 看着皇甫悦萼离开了,姑嫂四人又仔细的就着单子清点和检查玲珑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或者不如意的地方…… “姑奶奶,需要收拾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父亲派人过来接我了!”拓拔芩心恭恭敬敬的坐在拓拔素月床沿,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满和暴戾,当然也没有笑容。 “嗯~”拓拔素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安慰还是劝解,是道喜还是抱怨,怎么说都不是很妥当。 “婚期大概时间已经定好了,就在明年的二月!”拓拔芩心带着淡淡的离愁,道:“我这一次回兖州到明年都不可能再出门,也不可能再来看您,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拓拔素月觉得眼前的人是那样的陌生,叹气道:“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只能是委屈你了。芩心,姑奶奶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你放心,等你和宇凯成婚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约束他,让他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拓拔芩心眼眶一红,道:“事已至此,我也认命了!姑奶奶,宇凯那里还请您多照顾,听说他昨日跪了一天,后来又被关在屋子里,别说是吃的东西,就是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我不知道我走之后,伯父会不会再次责罚他……姑奶奶,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清白给了谁,觉只会想着他?” “是啊!”拓拔素月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要是她能够这样想最好,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以后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请姑奶奶转告他,我会安心的准备嫁过来,要他休养好。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才是!”拓拔芩心带了一些关心,虽然极力说的很淡,但还是将她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我会的!”拓拔素月拍拍她的手,道:“我一会就去看他,一定不会让他吃苦受罪的!” “姑奶奶,我想上官家不管是谁可能都不会愿意见到我和宇凯婚后还住在上官家碍眼吧!”拓拔芩心看着拓拔素月有些灰白的的脸色,严肃的道。 “怎么会!”拓拔素月看着她,以为她是担心道:“有我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把你和宇凯分出去单过的!” “没用的!”拓拔芩心摇摇头,道:“就算是碍于您,一时半会的让我们留在内府,可是等宇凯及冠以后呢?再或者如果哪天您不好了,我们还是会被赶出去的,与其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出去!” “你的意思是愿意出府?”拓拔素月极为吃惊的看着拓拔芩心,她怎么会愿意出府呢? “姑奶奶,以我的本性的话,我都不愿意顺从父亲的安排,嫁进来!”拓拔芩心轻声泣道:“拓拔家的姑娘从来都是高嫁,哪有像我这样,不得不嫁给一个庶子的?可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了挑选的余地,我必须嫁。为了我自己也好,为了拓拔家的名声也好,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嫁给宇凯……”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拓拔素月被她哭得心酸酸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你说说你的想法,姑奶奶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成全你!” “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反正迟早都要分出去,晚走不如早走,既能保全了彼此间的颜面,也可以趁机提出一些要求来。”拓拔芩心哀切的道:“最主要的是我知道自己有的时候管不住自己。要是留在府上,很难完全对表哥死心,但凡有那种可能,都会管不好自己,所以我想干脆断了自己的念头。要是出去的话,我能够见到的也只有宇凯,那么我更容易快一点喜欢上他,我们也才能过好日子!” “可怜的孩子,真是难为你了!”拓拔素月轻轻地拍着她的,心想这番话一定要告诉宇凯,让他们俩能够有一个好的开始。 “所以,等婚期定了之后就请姑奶奶多问一句,是不是一旦成亲,就让我们迁出去,如果是那样的话,姑奶奶一定要反对!”拓拔芩心擦了擦眼泪。 “你不是希望出去吗?”拓拔素月一时有些呆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道:“我明白了,他们为了安抚我,一定会将你们未来的新家置办得妥妥当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于新家,我只有两个要求!”拓拔素月既然已经明白了,拓拔芩心也就不多说,哽咽了一声,道:“第一,我希望在新家的院子里面能够多种几棵梨树,最好是从别地方移植过来的大树,那样的话我们刚刚住进去的时候,就能够看到满树的梨花。第二,新家一定要大,一定要够我们所有的人住下。这一次因为我的事情,伯父已经对您很有意见了,等我嫁过来之后,那个女人也该给上官家添子添孙,到时候,他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哪里还会记得您!宁姨娘已经被我牵连。送进家庙,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宇凯和我又被弄出去,没有人能够承欢膝下,您一定会很难过的。如果我们的房子够大,您要是兴致来了,可以去住个一年半载的,如果宁姨娘被放出来了,也可以陪您过去,好过在这里忍受一屋子的空寂!” “好孩子!”拓拔素月真的是感动了,看来昨天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一夜之间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一点都不好,我只是……”拓拔芩心忽然又呜呜的哭了起来,道:“只是我忽然间明白了,我除了投胎的时候占了便宜,有一个身份高贵的母亲之外,什么都不是。姑奶奶,您不知道,父亲昨天的话很……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完全崩塌,我现在只能求您好好地教宇凯,让我能够有一个好的开始!” “我明白!我明白!”拓拔素月知道拓拔谦耀说了些什么,他也转告自己了,没想到那些话能够让拓拔芩心有如此大的变化,保证道:“宇凯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一定会让你们过得很幸福,很美满,还有新家那边,我一定会亲自过问,给你们最好的,保证让你们比在内府过得还要好!” “谢谢姑奶奶!”拓拔芩心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哭得很是伤心。 “姑娘,老爷派的人已经到了!”青芽从外面进来,低声道。 “我要走了,姑奶奶一定要好好保重啊!”拓拔芩心起身,很恭敬的跪下,给拓拔素月磕头,道:“芩心不懂事,给姑奶奶惹了那么多的麻烦,还把姑奶奶气坏了,还请姑奶奶不要放在心上,原谅芩心,芩心走了!” “好孩子,快起来吧!”拓拔素月满怀伤感的看着她,道:“姑奶奶怎么会和你一个孩子计较,青芽青叶,快付你们姑娘起来!” 拓拔芩心被扶起来了,仔细的擦干眼泪,再一次道别,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拓拔素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易嬷嬷,你看芩心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老夫人,表姑娘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只有您了,我想表姑娘的话一半一半,她能不能真的孝顺您,还需要等她和宇凯少爷成亲之后慢慢的观察才是!”易嬷嬷不敢把话说死了。 “我看也是这样的!”拓拔素月很满意易嬷嬷的回答,慢慢的躺回床上,道:“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成定局了,我还是需要为他们两个好好地谋划谋划的……” 第二百零五章收义女引起的连锁反应 与上官昊商议好了拓拔芩心和上官宇凯的婚事。拓拔谦耀走了,带着性情大变的拓拔芩心回兖州去了,婚期就在二月,具体时间上官家选定之后再通知;他们前脚走,慕容瞿圭后脚到,为的也是儿女亲事,不同的是上官家看出了一串长长的聘礼单子(那礼品单子要是拓拔谦耀要是见了,一定会吐血,里面所列的东西,足足多出一倍有余,相比之下,拓拔芩心等于是“贱卖”给了上官家),慕容瞿圭看了脸红耳赤的笑骂:老子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硬是将聘礼单子“咔咔咔”删减大半,与上官昊在二月最合适的日子里,左挑挑右拣拣,定在了二月九号,不过慕容瞿圭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留下来,与上官昊一起主持了殷宏澜收女儿的仪式。 殷宏澜和欣然这段时间总有一个人有时间纠缠着香雪,晏宓儿躲在一旁偷笑。不能施于援手,香雪烦不甚烦,却坚定立场,坚决不被两人诱拐,结果证明,香雪也是个抵抗不了诱惑的人。 有人喜欢珠宝饰,有人喜欢琴棋书画,而香雪喜欢的却是毒虫毒草和毒药,不是想用它来害人或者怎的,就是单纯的喜欢,殷宏澜是什么人,那可是江湖上最厉害的神医,于是在晏宓儿暗示之下,香雪被殷宏澜带到了他们夫妻住的院子里,那院子一向是由专人打理,一般人别说是进入,就是路过的时候也要远远的绕行,香雪一进去就喜欢上了—— 传说最毒的金冠银蛇,正悠然自得的在院子里那棵大树下的笼子里美滋滋的吃着鸽子蛋;传说会吃人的绞杀蔓爬满了半堵墙,两只还没有死透的鸡被它们的藤蔓缠成一团,不时的还蹬蹬腿;院子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水池,传说一口唾沫能够毒死半个城池的血蟾两口子正在里面蛙泳,一群身上布满红丝的小蝌蚪正在水池里面欢腾;满地绿油油的那是断肠草,优雅绽放的那是曼陀罗,红艳喜人的那是蛇果…… 香雪觉得自己眼睛不够使了,看那都喜欢,而殷宏澜见了香雪两眼放光的样子。嘿嘿一声奸笑,就堵在香雪面前道:“这里旁人是不准来的,如果你成了我们的干女儿,这里就是你的了,里面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都留给你!然后我的医书,制药的器械,只要你喜欢的,也都给你!” 他的一双儿女对医术还行,对毒术那是一窍不通外加十分厌弃,要是香雪喜欢的话,刚好可以继承他的衣钵,要知道毒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他最自傲的还是以毒救人的本事,香雪有这方面的天赋,可以试着培养一下。 “好!”香雪很干脆的答应了,反正这两口子属于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与其这样一直僵持,被他们纠缠不清的话,还不如干脆的答应下来。 所以,在慕容瞿圭和上官昊正笑眯眯的谈论儿女婚事的时候。殷宏澜冲了进去,快乐的道:“圭哥,昊哥,我要收女儿了!” 虽然很奇怪殷宏澜为什么忽然之间有了兴致收养一个女儿,但两人还是给予了热烈的祝福,也各自准备了一份大礼,慕容瞿圭知道他收的是晏宓儿的陪嫁丫鬟的时候疑惑的挠挠头,没有多想,而上官昊则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怪不得他会对拓拔芩心和宇凯下手,原来是这样! 于是,在两大家主的主持下,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节之后,香雪成了殷宏澜的干女儿,欢若欢生的干姐姐,而香雪思索再三,又与晏宓儿商议了一番,决定连姓氏也一并改了,不是跟着殷宏澜姓,而是随欣然姓俞,也是俞欢的“俞”。 拓拔素月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打翻了宁姨娘手上的汤药——怪不得那天早上他会兴致勃勃的一直守在自己身边,自己装晕他就不留情的狠狠扎针,原来是为了讨好干女儿,那么从他手上要来的药会不会有问题?就算药没有问题,可是他是不是在将药交给自己,转身之后就把事情告诉了珏儿呢?她真的很怀疑! “老夫人~”宁姨娘担忧的看着拓拔素月阴沉的脸色,在家庙的日子是她生平最难熬的日子,在她的记忆。自己就没有吃过那样的苦头,几乎以为自己不能活着出来了。终于,老爷回来了,知道了自己在里面受苦,也派人将她接了回来,回到家,她捧着丫鬟端过来的鸡汤,热泪盈眶,她在里面二十多天,半点荤腥不见不说,更除了白米饭之外只有青菜豆腐,她现在一看见青菜豆腐就想吐,无论怎样,她都不想再回去了,所以,她一见拓拔素月的脸色心就提了起来,担心她还不死心,又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主意。 “我一定不能放过他们!”拓拔素月狠狠的叫着,宁姨娘和宁嬷嬷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看到彼此眼底的无奈的担忧。 “老夫人,您要冷静啊!”宁姨娘小心的为拓拔素月擦干净溅在身上的药汁,开解道:“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能是凡事往好的方向想。不能再与老爷他们硬来了。” “往好的方向想?怎么个往好的方向想?”拓拔素月根本就无法咽下这口气,别的都好说,自己被殷宏澜扎了一针又一针,那种钻心的疼痛她现在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他透露了什么的话,下药的事情怎么会功败垂成? “老夫人,您想想,表姑娘一直是您最心爱的娘家侄孙女,您盼了那么多年,一直想要让她成为您的孙媳,虽然说阴差阳错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要嫁的不是大少爷,而是宇凯,可终究也是您的孙媳,也能够承欢膝下,虽然美不足,可也算是了却了您的心愿不是?”宁姨娘回来之后才知道,儿子还被关着,三天里面只给了两碗水和两个馒头,身上还带着伤,上官昊别说是让大夫过去看一眼,就连想探视他的人也都被打了回票,不需任何人探视,她在上官昊面前哭哭啼啼的求了半响,也是无功而返。 想让娉婷成为庶出嫡女,是她梦寐以求的另外一件事情,可是这件事忽然成了,她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相反她觉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被人抢了。她去看娉婷,娉婷身边多了一个教养嬷嬷,据说是皇甫悦萼派过去的,她用那种如狼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想和娉婷说句话都要思索再三,更被教养嬷嬷盯着给娉婷行礼问安,腻味的感觉怎么都消不开。只见过娉婷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见了,她深知,那个女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见与不见都是一样,所以儿子现在尤为珍贵,她必须为儿子争取一切能够争取的东西。 “你以为芩心的性格能够和宇凯安心的过一辈子吗?”拓拔素月心里绞痛,芩心嫁给宇凯她实在是不看好,这桩婚事会毁了芩心一辈子,也会毁了宇凯一辈子的,只是芩心似乎因为这一场巨变,有了些不一样地方,或许还有的挽救。 “老夫人啊,都已经这样了,她安心不安心已经不重要了!”宁姨娘劝慰着道:“芩心再要强也是一个女儿家。她都已经把清白给了宇凯,不嫁给宇凯她还能怎样?嫁进门后,媳妇是不同于姑娘的,姑娘可以骄横,媳妇不可以,她这半年的时间一定会被教导怎么才能做好一个妻子的,您就不要担心了!” 宁姨娘相信芩心一定不会心甘情愿的嫁过来,但是她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像之前夜袭聆风院一样,也派人来杀了宇凯吗?以拓拔家死要面子活受罪,以及自私无情的传统来看,拓拔谦耀定然恨透了这个不争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他一再丢面子的女儿,就算是宇凯或者芩心死了,他也会让活着的那个人举行冥婚的,芩心只要是还有想活下去的念头,就不得不乖乖的嫁过来,然后要揉捏她就是自己和宇凯的事情了——宁姨娘似乎忘了,拓拔芩心就算嫁给宇凯,她也不过是姨娘,而是不正经婆婆。 “现在也只能是这么想了!”拓拔素月叹气,但还是不怎么抱希望,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半年后,芩心能够认命,能够成为宇凯的贤妻吗? “如果老夫人不放心的话,还可以经常写信到兖州问问芩心的情况,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要真是有什么异常或者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点一下,也可以有了心理准备不是!”宁姨娘说这样的话为的还是她自己考虑。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拓拔素月点头,看来这段时间的苦没有白吃,她还是长进了一些,想了想问:“那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建议?” “宇凯婚后老爷夫人一定会让他分府出去住,我们不妨在他们婚前就与老爷说这件事情,如果老爷和夫人透露出这样的意向,我们就争取让老爷给宇凯一封丰厚的家业,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住,免得在内府仰人鼻息的生活!”宁姨娘觉得要是有那么一天才是幸福生活呢!当然,要是拓拔素月留在府上,就更美满了,自己就是宅子里面最大的那一个,再也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陪着小心了。 看来一个个的心都野了,都不想留在这个家里了!拓拔素月叹了一口气,不管宇凯是什么意见,给他置办一封丰厚的家业都是势在必行的,到时候再看看他和芩心的表现,如果他们两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也懂得孝顺的,那么自己也可以偶尔去住住,如果芩心还是以前的那臭脾气,自己也没有必要过去看人脸色…… 第二百零六章老祖宗出手 为什么送行的时候一旦多了皇甫悦萼就会像是一场剧呢?晏宓儿几乎要学着王姨娘咬着手帕。看似流泪其实是躲在帕子后面哀叹和偷笑了! 上官昊已经不见踪影了——第一个听皇甫悦萼长篇大论交待的人就是他,在皇甫悦萼转移目标的时候,他毫不犹疑的飞奔逃离了现场;上官珏也不见踪影——趁着皇甫悦萼和上官昊喋喋不休交待的时候,他和晏宓儿很简单的说了两句相互保重的话就不见了踪影;上官宇皓看着上官宇凯——上官昊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带着两个庶子一起出门,尤其是上官宇凯,不要把他留在家里的添乱子,可怜的玲珑已经将满腹的忐忑不安抛之九霄云外,想的是赶快上马车,赶快离开恐怖的母亲…… “我的话记住了吗?”皇甫悦萼一百零一遍的确认。 “记住了!”玲珑已经有口吐白沫,晕倒的**了,面有菜色,苦苦的道:“一定要挺起胸膛过日子,不能被人欺负了,如果欺负我的是长辈,就写信回来,您一定会打上门,给我撑腰;如果欺负我的是同辈,那么更不要客气,直接让丫鬟嬷嬷们收拾了再说,有什么事您担着;和浩然好好的过日子。不要随便的耍性子,但是他要是敢不听话也不要姑息养奸,一定要把他给收拾下来,早点给您抱外孙……母亲,我都记住了。也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一定不要忘了,别担心他们……”皇甫悦萼又开始了,身边的人都露出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玲珑更是脸色苍白,将哀求的目光第一百零二次投向晏宓儿。 晏宓儿已经憋笑憋得不行了,欣然这个时候已经交待好了殷宏澜转过来——殷宏澜也跟着去淄阳,欣然留下,夫妻两人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交待的话也多了一些,但没有想到还是被皇甫悦萼给打败了。 “宓儿,你怎么站了这么一大会啊!”欣然见到了所有人无奈的神情,强忍着笑容,惊呼道:“你可是双身子的人,不能这样站太久,我先扶你回去吧!嫂子,你慢慢的和玲珑道别,不急!” 皇甫悦萼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因为她说话的时间太长,而是她让宓儿也跟着受累,陪着她站了这么久,当下笑道:“没什么要说的了,该交待玲珑的也都交待了,去吧,孩子!” 玲珑松了一大口气。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欣然,再给皇甫悦萼行了一个礼,拉着曼樱飞快的上了马车,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晏宓儿再三的控制自己,才没有笑出来…… 看着车队慢慢的远去,皇甫悦萼却还是站在门口,有些不想离开,晏宓儿觉得奇怪,想要开的时候,却看到一队人马飞奔过来,卷起一路的尘烟,与上官昊等人迎面遇上的时候,双方都停了一下,似乎打了一个招呼,却没有久留,这一队人马往旁边稍微让了让,上官家送亲的人马立刻用更快的度离开了…… “终于来了!”皇甫悦萼很满意的点头,笑着道:“宓儿,要是不累的话就陪母亲到穹院坐坐,今天可是看热闹的好时候啊!” 热闹?什么热闹?晏宓儿不是很明白皇甫悦萼的意思。不过皇甫悦萼都说会有热闹了,那就一定不会错的,所以,宓儿微微笑着道:“宓儿现在可是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能做,能陪母亲自然是最好的!” 到穹院凳子都还没有坐热上官谨就带了个熟人进来,说是有要事与皇甫悦萼说,晏宓儿一看,不就是玉擎山庄的上官懿吗? “上官懿见过夫人,少奶奶!”上官懿很简单的拱手行礼,道:“老祖宗昨夜观星辰,心血突来,算了一卦,特意命我前来办事!” 是算出来的?不是谋划好的那件事情吗?皇甫悦萼有些迷惑,但还是顺着上官懿的话道:“是什么事情需要懿管家亲自出马啊? “还是请府上的所有女眷都出来再说吧,免得有什么误会!”上官懿笑笑,道:“请夫人,少奶奶将所有的女眷集一下,上官迩已经去请老夫人,我们一会在内府的正堂见面!” “习嬷嬷,你去叫人通知吴姨娘、王姨娘和宁姨娘,让她们立刻到正堂候着!宓儿,让你身边丫鬟把吴潋滟也给叫过来,她是通房丫头,勉强也算得上是女眷!”皇甫悦萼立刻从善如流的吩咐,习嬷嬷和晏宓儿身边的曼荷立刻去了,皇甫悦萼笑道:“我们先到正堂等着吧!” “也好!”上官懿点点头,一行人立刻到了正堂。 皇甫悦萼和晏宓儿还没有坐稳,拓拔素月就来了。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红润,宁姨娘正小心的守在她身边,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当然,易嬷嬷,宁嬷嬷一个不差的也过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上官懿,你说说!”拓拔素月从上官迩嘴巴里问不出任何的东西,正在气恼间,见上官懿正稳稳当当的坐在正堂的一侧,她坐了上位之后就出口质问。 “老夫人不用着急,等所有的女眷到了之后,小的自然会把老祖宗的吩咐说出来!”上官懿有礼而疏远的道,正说着,王姨娘和吴姨娘包括一向不出头露面的吴潋滟都到了。 “所有的女眷都到齐了,那么我也就说说老祖宗的意思了!”上官懿轻轻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起身道:“老祖宗昨夜观星象,偶得一卦,说少奶奶腹胎儿命犯小人,会有小人暗加害,要消弭隐患的话。需要府女眷为胎儿祈福诵经百日。为上官家的子嗣兴旺计,老祖宗思虑再三,特意下令,命府上女眷,除夫人皇甫氏,少奶奶晏氏之外,全部入家庙,诵经祈福百日,即刻启程!” 这就是皇甫悦萼说得热闹了吧!晏宓儿垂下眼,一语不,怪不得上官珏一点都不担心拓拔素月她们又有什么不良的坏心。人都被送到家庙去了,还能怎样? “什么?”拓拔素月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道:“这怎么可能?昊儿呢?他是不是想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母亲被送到家庙受苦,把他给我叫过来!” “老夫人!”上官谨恭恭敬敬的道:“今天是送亲的队伍出的好日子,老爷少爷一大早就已经出了,现在可能已经出了栗州,不在家,如果老夫人有什么话,可以写信,小的会立刻命人给老爷快马加鞭的送过去的!” 晏宓儿死死地捏紧手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他们一定是故意的,上官昊父子都不在,就算是拓拔素月想要撒泼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这回傻眼了吧! “这个不孝子!他一定是算计好了的!”拓拔素月知道上官昊今天走,但却没有放在心上,自己没有去送行,也不准宁姨娘过去送行。 “老夫人,还请立刻准备起程!”上官懿理都不理踩她的尖叫,老祖宗都已经话了,她只能选择乖乖的听话。 “我不去!我不会去的!”拓拔素月叫了起来,去家庙,多么恐怖的事情,宁馨这段日子没有少和她诉苦,那样的日子连宁馨都过不下去,她要是去了,很可能回不来了。她不去,死都不会去的! “老夫人,老祖宗的话任何人都不得违逆,您最好还是立刻命人收拾东西,由我们护送上路吧!”上官懿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好言好语的道。 上路?拓拔素月打了个寒颤,拼命的摇头,道:“我不去,我死都不会去的!什么老祖宗不老祖宗的,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几次,凭什么要听任他的安排!悦萼,宓儿。你们与他说,我是不会去的!” “夫人和少奶奶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上官懿知道两人肯定是巴不得将拓拔素月扫地出门的,但却因为“孝道”两字不得不为她说话,于是抢先开口道:“您们说了也是无用,还不如想想,为老夫人多准备些东西,家庙苦寒,让老夫人能够在里面过得舒心顺心就已经是您们最大的孝心了!” 皇甫悦萼和晏宓儿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的快意和笑意,立刻商量起来要给拓拔素月准备什么东西比较好了。 “我坚决不去!”拓拔素月也不用人搀扶就起身,大步流星的就想回后院去,她就不信,她回了后院这些人还能够把她怎么办! “老夫人请留步!”上官懿的话音一落,拓拔素月就站住了——不是她很自觉,而是被两个婆子给拦住了,毫不客气的点了她的穴道,上官懿满意的笑道:“看来老夫人还是能够理解老祖宗的意思的,两位婆婆,就劳烦你们二位送老夫人上马车!” “是!”两个婆子都是上官懿带来的人,从上官懿的态度来看,定然也是不一般的人物,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着拓拔素月就离开了,别说是挣扎,拓拔素月就连一个“不”字都没有再说出来。 “你们还不去准备吗?”上官懿的笑容在几个姨娘眼显得是那么的恐怖,她们立刻一哄而散,就连在皇甫悦萼身边,想要求情的王姨娘也不例外。 不过,在三个姨娘和吴潋滟都规规矩矩的收好东西,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上官懿忽然眉头一皱,看着王姨娘,道:“我险些把老祖宗的吩咐给忘了,老祖宗说了,王姨娘曾经是犯官之女,不能进家庙,你就在家抄写经书就好,不用去凑热闹了!” 王姨娘喜出望外的连连点头,立刻站到了皇甫悦萼身边,看着哭丧着脸的宁姨娘,吴姨娘等人带着最贴身的丫鬟嬷嬷上了马车,心情也是愉悦无比的…… “终于都走了!”皇甫悦萼笑得眼睛成了弯月,道:“宁馨这个贱人,她以为老爷一回来就把她接出来是不忍心见她受苦,哪里知道老爷的真正用意!” “难道那个时候父亲就已经知道了老祖宗会这样做了吗?”晏宓儿也是觉得快意无比,一百天都见不到这群讨厌的人,连空气都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那是自然!”皇甫悦萼哈哈笑着,道:“让她出来不过就是为了让她好好地侍候老夫人,老夫人身体好了,才能够去家庙啊!” “噗嗤~”晏宓儿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说要接宁姨娘和吴姨娘的时候,皇甫悦萼不吵不闹还那么主动,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啊! 第二百零七章 大礼 第二百零七章 大礼 没有了拓拔素月和那几个不顺眼的姨娘。上官家的内府是清净而安宁,皇甫悦萼不用管事,每日想着招的给晏宓儿进补,王姨娘在一旁出着主意,有什么觉得合适的东西,就去问欣然,欣然点头了,就让上官谨去张罗,倒也忙得很是充实。 而无独有偶两个院子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香雪已经是殷宏澜的义女了,不适合在晏宓儿身边侍候,也已经搬到了南院殷宏澜一家子专门住的地方去了,但每天一早就会过来,天黑之后才会回去,她忙着将晏宓儿身边的汀儿好好地培养出来,汀儿手艺极好,梳头的功夫不错,只是上妆什么的略微有些不足和生涩,但是心细不说,又是个聪明机灵不喜欢多话的,可以好好的培养一下。 姹紫在晏宓儿身边的时间也渐渐久了,很多事情也能够独挡一面。曼荷渐渐地把自己手里的事情交给她去做——她的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对方也是上官家的下人,但却是有头脸的管事,在上官谨手下做事,嫁过去之后不一定会回内府,早点培养好能够接手的人,到时候也能够安安心心的嫁过去。 绿萝倒是不着急,砚香会一直跟在上官珏身边办事,她婚后还是会以媳妇子的身份回内府侍候,不过到时候就是个有头面的嬷嬷而不是丫鬟了。她最近都被秦嬷嬷拘在身边教导,弄的紫萝一提起她就笑着叫绿嬷嬷,每每笑坏了大伙,气得绿萝总是冲上来不依不饶的挠她。 “宓儿,今天感觉怎么样?”欣然几乎是每天都会过来看看,也会抽出时间来帮助晏宓儿调理气息,她的比晏宓儿大了十五六岁,香玉功也比晏宓儿更早练,但是因为晏宓儿底子打得早,莫姑姑又亲自教导了十多年,却是比她的内力更精纯,这么一来一往之下,两人的内力都有所提升。 “很好!已经能够感觉到很明显的胎动了!”晏宓儿微微一笑,胎儿很健康,也很乖巧,她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至于孕吐什么的更是没有,除了实在是头疼找到知音的秦嬷嬷和皇甫悦萼两人变本加厉。每天都会送来各式各样对胎儿和母体都好的东西,把自己当猪仔来养之外,一切都很好。 “胎儿已经满七十天了,对吧?”欣然记得很清楚,对晏宓儿她有着很特殊的感情,把她当成了小师妹也把她当成了晚辈,很是疼爱,也很是照顾。 “对!”晏宓儿仔细算了算,笑道:“在我第一次感觉不一样,有所怀疑的时候到现在刚好七十六天,感觉很奇妙!” “这里有三份功法,有一份最适合你现在用,对你和孩子都是极好的,你看看!”欣然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道:“第一份是我当初怀孕的时候宏澜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我当时的功力比你现在还要低,练起来稍稍有些吃力,但后期倒是越来越顺畅,所以我生两个孩子的时候不但极为顺畅,没有什么困难,恢复的也是极快的。第二份主要的恢复身体用的。一般产妇身体好的话也要三四个月才能恢复,我当却是出了月子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也用得上。最后一份……咳咳,那是姐姐当年留下的东西,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教你,你自己看看吧!” 晏宓儿很好奇的接过来,殷宏澜家两口子眼界极高,尤其是殷宏澜,他虽然是个大夫,可精明厉害的好比奸商。拓拔家的老爷子,拓拔素月的亲哥哥三年前重病,是拓拔谦耀再三地请,他才勉为其难的去了一趟兖州给老爷子治病,开出的条件是天山雪莲十五支,上五百年的老山参五支,拓拔家家传的夜明珠一颗,而就这样还是因为是熟人,有些情谊,没有狮子大开口——晏宓儿不知道他所谓的狮子大开口会怎样的盘剥一番了。 “咦~”只是看了一小半,晏宓儿就已经是十分的惊喜了,如果照这样的功法练下去,估计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不敢说是天才,但一定会十分的健壮,身体会很好,以后习武也会事半功倍。 “欢若欢生是双生子,生下来的时候比一般的孩子小,可身体却相当的好,不过三四个月的时候就被我们带着满江湖的跑,除了……咳咳。偶尔的水土不服,拉肚子之外,就没有生过什么病,也是这功法的功劳。你试着练练看,对孩子极好,对你也极好!”欣然说起说如不服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晏宓儿却忍不住的会心而笑,恐怕不是水土不服,而是被这个厨艺极烂,又喜欢创新的母亲给害的吧! 欢若欢生最近十分喜欢往有偶院跑,她们最喜欢的人是湘翠,而湘翠也很喜欢这两个粉妆玉琢,一点都不娇气的孩子,相处久了,也从两人口知道了他们受到娘亲怎样的“毒害”了——两个吃什么都香,吃什么都好的孩子,一旦尝了欣然的手艺,定然会拉肚子,殷宏澜有一次很感慨的笑着说,拉肚子是小事,换了一个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就算是最简单的水煮青菜,欣然都有本事做出毒药的效果来,也不得不说一种天赋异禀了。 “我当年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怀了孩子的。身体并不是最佳的状态,宏澜就想尽一切办法,欠了嬴家一个人情,才从嬴家将这功法给弄到手的。”欣然笑道:“别人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一样,难产的不用说,就算是顺产的,也要几个时辰甚至一天的功夫。我怀上孩子之后,宏澜就处于极不正常的状态,尤其是现脉象不对的时候,他险些更是变得神经兮兮,一再的鼓励不要生。是上官家的一位长老指点他,说我本身就是习武之人,练得也是高深的武功,要是能够得到嬴家的这门秘籍,生孩子会十分的简单。宏澜就去了,也把这东西给弄了回来,当初上官家的长老们硬磨软磨都没有到手,这一次他特意让我收好,为的就是把它给你!” 晏宓儿心生感动,默默的点点头,手里的册子沉甸甸的。 “你知道当年我生孩子的时候那些接生的稳婆说什么吗?”欣然笑着道:“她们说别的女人像过鬼门关,而我却像是拉肚子,一用力就出来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练练。” “我知道了!”晏宓儿点头微笑。 “其他的两份功法你看看就好,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可以讨论,尤其是第三份!”欣然脸色潮红地说道,晏宓儿很是好奇的直接略过第二份功法,翻开一看,脸色比欣然红得更厉害,那居然是一份名为温玉功的姹女功法! “这功法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现在交给你!”欣然不自然的躲开晏宓儿的视线,道:“它与香玉功其实是相辅相成的,但是没有极高的功夫底子和控制力很容易出错,香玉功取的是温香软玉的含义,越到高深的时候,整个人就越是柔软,就算是五六十岁之后,还能保持如少女一般的体形,但是在闺房之就会更……咳咳,你应该知道吧!” 晏宓儿脸红的就要滴血一般,轻轻的一点头,也把视线给躲了开来,她知道欣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实际上她已经知道,自己极敏感,极容易被上官珏撩拨,虽然事后恢复的快,不至于起不了床。但当时基本上都是无力反抗的那一种。 “温玉功就是专门弥补的香玉功这方面的缺憾的!”欣然不自然的道:“这份功法姐姐留下的是原本,所以我担心她自己也没有练过,更没有传授给你,因为练了这份功法之后,会……咳咳,容易冲动,姐姐一生未嫁自然是不会……” “嗯~”晏宓儿觉得燥热难耐。 “你看着,我先走了!”欣然还是忍不住羞涩的逃离了,留下晏宓儿一个人。 没有了其他人的干扰,晏宓儿倒也能沉下心来仔细的看了三分功法,第二份倒没有多少特异的地方,第一份是教导母亲怎样用内力温养胎儿的经脉,怎样利用腹内的先天之气让胎儿更加的健康,仔细的看了一遍,并不简单,但还是能够做到。第二份是脱胎于第一份功法,却比第一份功法简单了许多,就如欣然说的,主要是恢复因为生育而受损的母体的。生育之后,大多母亲都会留下气血不足的毛病,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气血不足,更不用担心各种滋补的东西吃过了,造成的后遗症。而温玉功,却是一份不好言说的功法。 晏宓儿相信欣然说的,这份功法是与香玉功相辅相成的,它与很多与香玉功相似或者相同的运功路线,能够避免因为香玉功而造成的某些缺憾,也算是一份双修功法,只不过男子是否懂得这门功法没有太大的影响而已,真正还是看女子的。利用好了,那是对夫妻双方都很有利的,但如果女方不怀好意的话,完全可以把它变成一种采补魔功。 或许殷宏澜平日里被欣然吃得死死的也是因为这个吧!晏宓儿不无恶意的猜测着,欣然很显然是练了温玉功的,而她逃走可能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看完之后问她某些问题,回答不好意思,不回答也不好,所以干脆跑了? 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能把珏给吃得死死的呢?晏宓儿忍不住的想,要是有那么一天,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今天的状态极为不好,楼上不知道哪一家在装修,大概是在排线管,所以一直在用电钻,而我一直有一种被电钻追着的感觉+_+,头疼欲裂,就跑出去避难去了。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要维持几天,反正五六天是跑不掉的,所以只有午和晚上的时候能够码字,每天还是三更不变,但时间都要顺延,亲们原谅啊~) 第二百零八章 昙花救急 第二百零八章 昙花救急 时间飞一般的流逝。眨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欣然赠予的功法到底有多么的神奇,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法,不过晏宓儿根本没有心思留意那些,因为在某天的饭桌上,不知道是那道菜的气味引,晏宓儿轰轰烈烈的孕吐开始了…… 晏宓儿可怜兮兮的看着满桌子的清爽宜人小菜,但别说是尝上一口,就连靠近也是不敢,皇甫悦萼心疼的看着她骤然之间瘦得只有巴掌的脸,着急地道:“这可怎么办呢?” 她最近吃什么吐什么,就是喝一口水,也都会吐得惊天动地的,但也不能不吃,就算是大人无所谓,胎儿也是受不了的,所以现在秦嬷嬷和她关心的不再是吃什么对母体和孩子好,而是吃什么能够让她多吃两口,而不是一入口就吐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晏宓儿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不是没有食欲。相反,她觉得自己现在饿得能够吃下两头牛,可问题的问题是肚子里面的小家伙似乎对什么都不满意,吃什么都不喜欢一样,所以她也就只能乖乖的每样东西都吃一点,每吃一次就狂吐一次,她很怀疑自己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把什么东西都吐了出来。 “少奶奶,我熬了一点白粥,只放了一点点盐,您试一试?”湘翠的话让晏宓儿又是一阵反胃,苦着脸摇摇头,白粥刚开始的时候管用,还能凑合着用上一小碗,可是现在也不行了。 “还是尝尝这个吧!”紫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端来一碗金灿灿的南瓜泥,道:“把老南瓜直接煮熟之后才削皮,然后把瓜肉搞成泥,连盐都没有加,只有南瓜的香甜味道,看看能不能吃一口!” “好吧!”晏宓儿小心翼翼的端起南瓜泥,先小心的闻了闻,感觉到腹一阵轰鸣声,但却没有反胃的感觉,再小心的吃了一小口,咽下去,似乎还行,没有什么异常,她微微有些欢喜。可是还不等她绽开笑容,再来一口的时候,一阵恶心的感觉又来了,她将碗往一脸期望的紫萝手里一塞,抢过曼荷手上的盆,又开始新一轮的呕吐…… “这可怎么是好啊!”皇甫悦萼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从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长出来的,只要是能够入口的东西几乎都翻了一个遍,可是却没有一样可以让她多吃一口的,这该怎么办啊! “没关系!”晏宓儿虚弱的挤出笑容来,道:“我稍微休息一会再吃,湘翠,把白粥里面加一点点蔬菜,最好是白菜,我恢复一下再吃!” “可是你吃了又吐受罪的还是你啊!”皇甫悦萼忧心的看着晏宓儿,她记得自己当年怀几个孩子的时候虽然也吐,可却从来就没有像她这样,似乎什么都吃不进去一样。 “没关系,吃完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我睡午觉的时候。睡着了会稍微好一些!”晏宓儿每日就是睡觉前能够多吃几口,似乎肚子里面的小家伙那个时候才会乖巧一点。 “喝两口水吧!”秦嬷嬷也无奈了,记得当年钟雪晴怀着她的时候就是这样,吃什么吐什么,但却是怀孕两个月左右的事情,没有想到宓儿那段时间倒是好吃好喝,没有丝毫不适,现在却比钟雪晴当年更严重。 “嗯~”晏宓儿小心的喝了一口水,道:“嬷嬷,当年我是不是也是这样折腾母亲的?” “差不多!”秦嬷嬷拍着头,道:“不过当年姑娘比您好一些,多少都能安稳的吃一点点东西,那个时候姑娘最喜欢吃一样东西,是什么我总是想不起来了……她吃什么都吐,就是吃那个会好一些!” “是什么?”皇甫悦萼精神一振,不管是什么只要有的一定弄来给宓儿试一试,再这样下去,她怀疑宓儿会给生生的被饿死。 “就是想不起来了!”秦嬷嬷叹气,道:“晴姑娘刚刚有孕的那段时间我没有在身边侍候,只是后来有那么一说,到底是什么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香姨知道吗?”晏宓儿问,秦嬷嬷和香菱在钟雪晴身边的时间最长,秦嬷嬷不知道,或许香菱会知道。 “她也不知道!”秦嬷嬷摇摇头,道:“那个时候老宅那边有事,我和她守在老宅,都没有晴姑娘身边侍候,我问过她,她也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少奶奶。梧州的亲家老爷送来了一封信,谨管家让人送了过来!”一个小丫鬟带着另一个脸色潮红,显然是飞奔过来的丫鬟进来。 “父亲的信?”晏宓儿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他居然会给自己写信。 “不会是六姑娘七姑娘真的要嫁到栗州吧!”秦嬷嬷皱眉,想到的就是晏老爷有什么地方需要上官家帮忙了。 “拿过来给我看!”晏宓儿勉强的抬起手,接过信,果然是晏老爷的字迹,她随口打开,确实如秦嬷嬷说的,说是栗州的王家向晏家的七姑娘求亲,想让七姑娘嫁给列第四的庶子,让晏宓儿掌掌眼,似乎是顺便的问了一句,问有没有怀孕,胃口怎么样,记得当年她母亲怀孕的时候经常是吃什么吐什么,不过加了昙花煮的肉丝汤,昙花蒸排骨,昙花银耳莲子羹,甚至白粥里面加些昙花的花瓣也能多吃一点,还附上了几分昙花做菜的菜谱。 “紫萝,院子里面的昙花还有开吗?”晏宓儿这些日子已经没有精力看什么花花草草了,不过紫萝会很清楚就是。 “还有最后的几株今明两天会开!”紫萝不明白她忽然之间问这个做什么。道:“昨天晚上倒是开了不少,香雪指挥着汀儿都摘了,说是要给您做些香蜜!” “看看还在不在?”晏宓儿想要是母亲那个时候就爱吃加了昙花的东西,会不会自己也是一样。 “我这就去!”紫萝立刻急匆匆的去了,生怕迟了就没有了。 “宓儿,要昙花做什么?”皇甫悦萼奇怪的问,怎么好端端的看着信,忽然想起昙花来了。 “老爷信上说我当年也一样不安分,但是加了昙花的东西却能够接受,或许这个小坏蛋也是这样!”晏宓儿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道,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安生的吃一顿饱了。再这样下去,她也是受不了了。 “昙花也能做菜?”皇甫悦萼皱眉,似乎没有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面倒是附带了几份昙花入菜的食谱,试一试,或许有用!”晏宓儿叹气,要是没有的话她还能吃什么呢?真是头疼啊! 紫萝很快就回来了,手上用托盘端了十多朵晒得半干的昙花进来,笑道:“就只有这一些了,少奶奶要它做什么!” “湘翠,摘洗两朵,只要花瓣,然后把它放在白粥里熬一下,或许我也能够吃两口。”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湘翠快手快脚的摘了两朵出去了,很快就回来,笑道:“少奶奶,您还真别说,这粥的味道真的不一样了,您尝一口试试!” 晏宓儿满怀希望的尝了一口,有一种不一般的滑嫩鲜甜的感觉,她没有敢多吃,就这么一口之后就停在了那里,好半天,除了肚子的“咕咕”的叫声之外,只有饥饿难耐的感觉,于是,她又吃了一口,没有那种熟悉而又无奈的反胃的感觉,大松一口气的晏宓儿很快就将一碗粥一扫而空,终于有了充实的感觉。 “太好了!习嬷嬷,赶快同时谨管家,让他每天收集新鲜的昙花过来!”皇甫悦萼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见到晏宓儿吃得这么香甜了! “湘翠,这里有几份菜谱,你换着做做看!”晏宓儿立刻将信里附上的菜谱给了湘翠,道:“最好是抄写一份,这个还要还给我!” “知道了。少奶奶!”湘翠高兴地笑着走了,顺手也把剩下的昙花给端走了。 “他怎么知道您能吃得下这个!”秦嬷嬷对晏老爷的称呼经常是一个简单的“他”,当面的时候才会勉为其难的叫声老爷。 “老爷说母亲当年怀着我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些,想着我可能也差不多吧!”晏宓儿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偶然的,或许一个多,两个月之前自己有孕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梧州晏家,他担心自己,所以特意写的这封信吧!否则的话,半年多没有任何音信的人为什么忽然来信,当然也有可能是从向七姑娘求亲的王家的人嘴里听说的,但不管怎么,都证明晏老爷还是就很关心自己的。 “算他的良心没有全部被狗吃了!”秦嬷嬷恨恨地道:“还有呢?不就不信他会为了这个专门写信过来!” “栗州王家庶出的第四子向七姑娘求亲,已经谈成了,明年年底成亲!”晏宓儿微微一笑,道:“到时候我这个做姐姐的可能需要准备一份礼物!” “应该的,应该的!”皇甫悦萼开心地笑道:“别的不说但是这份能够让宓儿吃得下东西的菜谱就应该送一份大礼!不过,时间还早,宓儿不用现在操心,等孩子平安降世之后再理会这些事情也不迟!” 秦嬷嬷微微一沉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道:“您是再吃一点,还是等会再说?” “我想我还能再吃一碗!”晏宓儿现在是胃口大开,似乎这东西真的合了孩子的意,现在除了还有一点点饥饿的感觉之外,没有任何的不适。 “我让湘翠再给您弄一些!”秦嬷嬷笑着离开了,晏宓儿摇头苦笑,要让她对晏老爷忽然有什么好感显然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百零九章 感动 第二百零九章 感动 上官珏是抛下大队人马提前赶回来的人。没有让任何人通报或者什么的,进了府就直接到了有偶院,而他一眼看到的是晏宓儿正满足的斜躺在花园里的特意为她支起来的软榻上,紫萝正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为她打着扇子,见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愣,却没有动弹,而是做了个“嘘”的动作。 比他们离开的时候晏宓儿似乎消瘦了许多,本来就不大的脸更显得小了,但是她的陪平坦的小腹却已经微微凸起,已经有很明显的孕妇的模样了。 接过的扇子,上官珏很自然的为宓儿送去阵阵凉风,紫萝微微一笑,轻手轻脚的离开,让很久没有相聚着夫妻俩单独相处。 栗州比梧州本来就热了很多,六七月份的时候还很好——没有怀孕,可以用些冰凉的东西解暑,八月也还行,那个时候身怀不显,只是需要小心一些,没有沉重的感觉,但到了九月下旬就开始难熬起来。孕吐,渐渐沉重的身子,更娇燥热的天气,都让她十分的难熬,就算是她的房间因为有了松萝凤梨,比其他的地方更清净也是不舒服的。 所以,最严峻的吃食的问题在前天终于得到了改善之后,晏宓儿每日都会让丫环在院子里支起软塌,好好地睡一小会。 睡梦她微微的感觉到了珏的气息,扬起一个甜笑,似乎最近总是会有一种错觉,感觉他回来了,守在自己身边,但每每醒过来的时候却又不见人影,让她好一阵失望,将手轻轻地在小腹,最近的她似乎不用特意的用真气探察都能够感觉到孩子的动静,用手再腹部轻轻地抚摸的时候,就能感受他再使力的动弹,虽然很微弱,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上官珏着迷的看着晏宓儿脸上的笑容,不是那种温柔的、妩媚的、娇嗔的,而是带了一种母性光辉的笑容,似乎是在看着或者与自己顽皮的孩子玩乐的那种笑容,这个笑容让他深深地感动着,他忍不住的附上去,亲了她一下。 “珏~”晏宓儿软软的叫了一声。带着未睡醒的倦意和慵懒,但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吗,不是在做梦,她立刻睁大了眼睛,看到一身风尘仆仆的上官珏正在给她打扇子。 “我回来了!”上官珏淡淡的笑着,笑容带着暖意,轻轻地,生怕惊到了晏宓儿的道。 “我好想你~”晏宓儿忽然觉得自己很想扑进上官珏怀里撒娇,而她在回过神来的时候现自己的身体比脑子快,已经躺在上官珏怀里了。 “怎么能就这么就扑过来了?”上官珏把手的的扇子一丢,吓出了一身冷汗,恨恨的捏了晏宓儿的鼻子,道:“你现在是两个人,可不能怎么莽撞!” “我相信珏一定可以接住我的!”晏宓儿娇笑着在他胸前蹭了蹭,闻到了一股灰尘的味道,微微的皱了皱鼻子,却不愿意因此而拉开两人的距离。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怀了孩子不是会越来越胖吗?”上官珏担心的抱着轻飘飘的妻子,似乎身子也比他离开之前轻了,怎么会这样? “除了最近两天,什么都吃不进去!”晏宓儿娇滴滴的撅起了嘴巴。道:“你都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饿得要死,却是什么都不能吃下去,药胖得起来才是怪事!” “怎么会这样?是孕吐吗?”上官珏在知道妻子有孕之后对这方面的只是做了恶补,可之前一直没有见她作,还以为她身体好,不会像一般的孕妇那么遭罪呢! “是啊~”晏宓儿点点头,道:“要不是老爷从梧州送信,说当年我也是这样折腾,母亲只能吃些特别的食物,还附上了一些菜谱的话,我可能还饿肚子呢!” “能吃就好!”上官珏亲亲她,道:“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我抱你回房!” “嗯~”晏宓儿应了一声,上官珏立刻抱着她上楼回房,将她放在床上后再曼荷的侍候下简单的梳洗,洗去一身的风尘。 “玲珑的婚礼还顺利吧?“晏宓儿侧躺在床上,看着上官珏洗脸,换衣服,终于想起来他们此行的目的。 “一切都很好,只是我们离开的时候有些不舍而已!”上官珏微微一笑,道:“崔伯父和崔伯母都会好好的对她,浩然也许诺会好好的待她,或许一两个月之后就会有她的好消息了!” “那就好!”晏宓儿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她相信玲珑会过得很好,崔家三个嫡子,浩然是最小也是最受宠的,两个嫂嫂虽然都是名门之后。但却都不是世家之女,也不会敢给她什么脸色,只要应付好公婆就好,而崔老爷与上官昊交情深厚,也是个讲理的人,玲珑会很快适应淄阳的生活的。 “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她,她除了在路上有些不安之外,一切都很好!而且玲珑的脾气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要担心也是要为崔家的两位嫂嫂担心才是!”上官珏坐到床沿,曼荷立刻带着几个丫鬟下去,将空间留给夫妻两人。 “晶莹和娉婷呢?”晏宓儿比较奇怪的是没有见到晶莹,她一向都很喜欢和热衷在自己身边,想办法抢夺自己的注意力,让上官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晶莹直接从淄阳起程回盛京了,伶俐过两天从栗州走,她们还是去盛京女子学社把该学的都学好了再说。至于娉婷,我是先赶回来的,他们还在路上,大概要到傍晚才会回来!”晏宓儿往里面挪了挪,上官珏侧身躺了上去,夫妻俩就这样面对面的躺在床上说话。 “晶莹娉婷这一次有没有什么收获?”晏宓儿微笑着问,两个小姑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也该好好的为她们打算了。 上官珏微微一皱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晶莹从去年见过慕容博宇之后就喜欢上了慕容博宇,可是齐语皓的嫡出妹妹齐语鹃,庶出妹妹齐语兰都对慕容博宇情有独钟,而慕容博宇却因为自己直接拒绝了酒姑娘,以为他会有希望,说什么一定要走遍江湖,找到酒姑娘,结为神仙眷侣。晶莹似乎理智了许多,没有与慕容博宇有什么单独的接触,但这样的晶莹更是让他担心。至于娉婷,她倒还是可圈可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很有风范,上官昊倒也问起她有没有什么看什么青年才俊,她很简单也很大方的道:一切由父亲做主! “不顺利吗?”晏宓儿看到他皱眉就知道两个妹妹可能都没有看到什么顺眼的人,晶莹对慕容博宇有好感她是略有所闻,但她可不看好。晶莹很纯粹,爱恨极为分明,而慕容博宇心思有些深沉,不是良配,但娉婷也没有什么意的吗?这就奇怪了! “还是再等等吧!”上官珏淡淡的笑道:“这些事情急不得,我和父亲会收集适龄男子的资料,到时候看看什么人合适,明年宇皓他们的婚礼或者荷花会再让她们试着与合适的人的接触一下再说!” “也好!”晏宓儿点点头,却忽然感到胎动,忍不住的会心而笑。 “怎么了?”上官珏不明白她忽然之间笑什么,而且笑得那么神秘和甜美。 “他在动弹!”晏宓儿含笑道:“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还能够感受他对你很好奇,你摸摸试试!” 上官珏小心的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地方,仔细的感觉,却颓败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只能感受到你的肠胃蠕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那才不是我的肠胃蠕动呢!”晏宓儿娇嗔的道:“我在午睡之前吃过东西,现在都已经消化干净了,那就是孩子在动!” “真的吗?”上官珏再次小心的将手贴上去,还是没有那种感觉。 “你可以用真气小心的往里感受!”晏宓儿的话吓得上官珏猛地缩手,瞪着晏宓儿道:“那怎么行,要是不小心伤到了宝宝怎么办!” “不会的!”晏宓儿把他的手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笑道:“殷婶婶最近半个多月都小心的用真气温养胎儿,他现在很健壮,也很适应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你可以试试,没关系的!” “她怎么能那样做呢?”上官珏哪里敢,这里面的可是他第一个孩子,还是他最心爱的妻子和他的孩子,怎么能够那么的冒失。 “殷婶婶在怀孕的时候练过一种很特殊的功法,专门就是温养胎儿的,对胎儿和母体都很好。殷叔叔也知道,要是殷叔叔建议她帮我这样的!”晏宓儿淡淡的笑着道:“要不是因为她一直帮我的话,我一定会被小东西折腾得更惨!” “那我试试~”上官珏很小心很小心的将一丝真气探了进去,然后他感觉到一层薄薄的障碍,更小心的穿过那层障碍,该觉到的是一片粘稠的液体,液体里面有一个杏子大小的小东西,不时的动弹一下,他就是宝宝吗? “珏?”晏宓儿看着忽然热泪盈眶的上官珏,轻声叫道。 上官珏小心的将真气退回来,抬眼看向妻子,这个时候他似乎才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眼蒙蒙,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有些哽咽的道:“我感受到了我们的孩子,又有这么一丁点大,偶尔能够动弹一下,感觉上很健康!” “那是自然!”晏宓儿很理解上官珏的心情,她第一次能够感受到小东西已经有了形体的时候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比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震撼多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现在就给他取名字呢?”上官珏问。 “这个是你的责任,你是父亲,不是吗?”晏宓儿见自己挪到上官珏怀里,看着他忽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将手放在什么地方,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凑上去,亲亲他,笑道:“傻瓜,还有七个月,我们可以慢慢的想,还可以和父亲母亲好好的谈论,不用急!” “可是……”上官珏觉得现在就给他取好名字会更好,那样的话他现在就能够知道自己叫什么,出生以后听到名字就会知道是叫他,那多好啊! “没有可是!我还要睡一会,不准吵我!”晏宓儿没有想到上官珏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傻,这么可爱,笑着又凑过去,咬了他一口,然后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被打断的午觉…… 上官珏就这样呆呆着看着妻子,不时小心的摸摸她的小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第二百一十章 是我 第二百一十章 是我 “宓儿,我明天有要紧的事情会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还是让你婶婶照顾你,那功法越到后来效果越明显,一定不能偷懒!”殷宏澜脸沉似水的道,一向总是憨厚、迷糊的脸上有的只是一片戾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得罪了他,他们夫妻两人一过来就以诊脉的名义,将所有的丫鬟给赶了出去,还让香雪守在下面,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偷听。 晏宓儿很奇怪的看着他,昨天傍晚才回来,用过晚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很关心的给自己把了脉,确认了胎儿很健康,也确认自己是否老实的依照那功法养胎,那个时候似乎还很正常,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谁惹了他?怎么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宏澜,你着什么急!”欣然瞪着他,道:“你已经让鸢楼的人打探消息了,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们自然会第一个通知你,到时候你再过去也不迟,有必要跟在那两个小子背后吗?何况那俩小子自己也是没头苍蝇。到处转悠,想瞎猫碰死耗子而已!” “你懂什么!要是被他们抢先一步把人带回慕容家或者皇甫家我就不好下手了。”殷宏澜脸色阴沉的道:“那个女人一定不能留,留下来就是个祸害!” “什么女人?”晏宓儿怎么是越听越糊涂,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殷叔叔气成这个样子,还一定要把她给除了?” “这个……”殷宏澜咳了一声,道:“宓儿,这样的……欣然你来解释!” 欣然恨恨的瞪了一眼丈夫,略一思索,道:“宓儿,是这样的。在崔家三小子和玲珑拜堂成亲的头天晚上,这些小子习惯性的聚在一起吃喝谈笑,除了不能让第二天的新郎官误事之外,几乎是百无禁忌,而就在那个时候,你殷叔叔知道崔家三小子居然还有一个喜欢的女人,叫什么酒姑娘,十姑娘的。” 自己?晏宓儿瞪大了眼睛,说实在的,对崔浩然除了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之外,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印象,接触的也极少,她不会无意之成了破坏玲珑和崔浩然感情的那个恶人了吧? “你也很吃惊吧!”欣然看着晏宓儿瞬间瞪大的眼睛,叹气道:“玲珑和浩然也是很多年的感情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那小子居然对一个只见两次面的女人念念不忘,说什么那是万无一的女豪杰,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说得世间仅此一人。睿智、坦然、魅惑、洒脱……似乎是女子该有的那种风流不羁的特质都有一样,而慕容博宇,皇甫临渊,齐语皓这几个小子还附和他,都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给迷惑了!” 我没有迷惑他们啊!晏宓儿瞪大了无辜的眼睛,从开始到现在,她就只对珏有感觉,也只对珏表示亲近,没有任何让他们误会的动作和语言!就算有什么也只是他们一厢情愿好不好? “宏澜是不愿意这样的女人影响玲珑和浩然的感情,也不想让慕容家和皇甫家两个优秀的孩子沉迷下去!”欣然不明白晏宓儿正在默默的大声叫冤枉,而是以为她很吃惊——晏宓儿确实是极为吃惊。 我就没有打算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好不好!晏宓儿更无辜了,她都已经想好了,让“酒姑娘”永远的消失,就当是他们一起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不会有了! “你是不是觉得宏澜有些杞人忧天了?”欣然在晏宓儿没有掩饰的表情看到了不相信(她怎么会相信呢?她可是当事人啊!)和不赞同(殷宏澜想杀她,她怎么可能赞同呢?),苦笑道:“可是那个女人居然能够仅凭两三次见面的机会,就让那么多优秀的孩子为她痴迷,一旦松懈,必然会酿成大祸的!” 我已经在当“贤妻”。很快就要当“良母”了,怎么可能出去,又怎么可能酿成什么大祸呢?这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晏宓儿觉得自己很冤,极冤…… “那女人一定是个妖孽!”殷宏澜做了定论,道:“慕容博宇那混小子以情圣自居,说什么要用一生的时间寻找‘酒姑娘’,非卿不娶,皇甫临渊那个浑小子还一个劲地点头赞同,更在玲珑和浩然的婚礼结束之后相约江湖同行,寻在那个狗屁佳人去了!” 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呢?晏宓儿苦笑,根本那就是一个虚幻的人还不好!再说,妖孽指的是拓拔芩心,可不是我,我顶多不是个祸水罢了! “我已经请鸢楼的人出手,他们会跟踪那两个臭小子,也会在江湖上打听那个女人的行踪,但我还是不放心,我想亲自出马,在她制造麻烦之前,先把她给解决了!”殷宏澜坚定的道:“我有把握在你生育之前把这件事情圆满解决,你就安安心心的待产,什么的事情都不要管了!” 晏宓儿欲哭无泪,你老人家在我面前口口声声叫着要杀我,还找好了帮手,我能安心吗?再说,我怎么着逗你惹你了,让你非要除了我不可?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殷叔叔?”晏宓儿开解道:“你想啊,那个谁要是真的对浩然他们有什么的感情的话。至于只露两三次面吗?我看肯定是他们一厢情愿,没有必要因为他们的一厢情愿就杀人吧!这对她似乎很不公平吧!” 一定得为自己叫冤!她确实也很冤啊!当然,对害她被这么冤枉的人更没有好感了! “世上没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有人的地方就充满了不公平!”殷宏澜冷冷地道:“一切都是凭实力说话的,她要是有那个实力,自然能够逃出生天,要是没有的话,就怪她命不好了!” “可是,殷叔叔,我怎么不相信你是为了玲珑或者说那几个世兄就要无缘无故的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定有隐情!”晏宓儿看着殷宏澜忽然躲闪的眼神,心一动,忽然想起自己在栗湖春被齐语鹃挤兑得一时性起,说出的喜欢上官珏,愿意给上官珏为妾的话,会适合这个有关吗? “殷叔叔,不会是因为珏也喜欢那个‘酒姑娘’,所以你担心她出现在珏身边,影响我,所以才要杀她,以绝后患吧?”晏宓儿试探着问道。 殷宏澜身子一僵,笑道:“珏儿一向老实本分,怎么会与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有牵连。你怎么能够这样想!我为的是玲珑,对了,还有晶莹,你可能不知道,晶莹对那个慕容博宇很有好感,可不能让她抢了晶莹喜欢的人。” “可是珏与那四个人可是至交,别的我不清楚,但知道他们经常相伴闯荡江湖,没有理由他们认识的人珏会不认识。如果殷叔叔不想说的话,我一定会问珏,也告诉他你的意图!”晏宓儿威胁道。如果是因为珏的话,她倒不是很冤,可是……怎么还是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呢!她充其量不过是隐瞒事实,没有故意蛊惑什么人啊! “宓儿!”殷宏澜气急败坏的叫着,晏宓儿老神在在的听着,反正就是那副你不说我自己问的样子。 “你啊!”欣然叹气,道:“不错,珏儿对那个女人也有好感,而不同的是,那个女人对其他四个小子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却独对珏儿另眼相看,甚至再不久之前的澶燕会期间,就是你被逼自杀的那天上午,她还在栗湖春出现,还对珏儿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她甚至不要脸的说出宁愿为妾,与你共侍一夫。虽然说珏儿当时拒绝了她,但是万一她又回来,想办法与珏儿见面,江湖女人手段都很多,她玩个花样,让珏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怎么办?珏儿是个责任心重的人,对她又有好感,如果有那样的事情生的话,一定会对她负责任的。与其被动的等待,还不如先制人,将可能的威胁直接消灭!” “可是……”晏宓儿苦着脸,她可没有想过让上官珏对酒姑娘负责,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好不好,她无比肯定的道:“我敢保证,她绝对不会和我抢珏的,我也敢肯定,殷叔叔跟着那两个人是绝对找不到她的!” 怎么找?人就在他们面前呢! “宓儿认识那个‘酒姑娘’?如果是这样的事态就更严重了!”欣然皱眉,道:“宓儿,不能因为认识就心软,越是熟悉你的人才越是容易真正伤害到你,那人在什么地方?你快说!看在她与你认识的份上。宏澜不会让她受什么苦的就去了的!” “就在这里!”晏宓儿脸色更苦了,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时候了,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被吓得太厉害。 “是香雪吗?这怎么能?”殷宏澜显然是想岔了,眉头深皱,道:“我看那丫头对珏儿可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啊!” 她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晏宓儿忍住想哭的冲动,脸色臭臭的道:“我说的是在这里,没有说是在上官家!” 这里?殷宏澜家两口子相视一眼,这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和晏宓儿啊!不对,难道是……他们忽然把眼光盯在晏宓儿身上,而晏宓儿十分无奈的点点头,苦笑道:“恭喜,你们猜对了,那个殷叔叔想除之而后快的酒姑娘就是我!” (感谢书友一曲醉、魅3提供了qq群:宓儿的江湖 群号:87858,敲门砖:宓儿、书名、上官珏都可以 另:招募管理员,欢迎踊跃报名)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还是不能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还是不能说 “你就是那个什么酒姑娘?”殷宏澜几乎是一蹦一跳的冲到晏宓儿面前。看和满脸无辜的晏宓儿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为亢奋的状态,叫道:“怎么会是你呢?你怎么会是呢?” “宏澜~”晏宓儿立刻见识到了欣然炉火纯青的二指神功,几乎看都没有看,顺手的一捞,殷宏澜的左耳就落到了欣然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轻松的一扭,殷宏澜就被揪了回去,也不敢反抗或者动弹,就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哀求着欣然。 晏宓儿躺在床上笑得直打滚,要早知道能够看到这种戏码的话她肯定一早就把事情告诉他们,真正是太好玩了!怪不得殷宏澜背后说起欣然来总是说“我家的母老虎”,还真是一只母老虎啊! “笑够了吗?”欣然阴测测的瞪着晏宓儿,她和殷宏澜商量了一夜,决定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给杀了,想的还不就是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影响她和珏儿,结果呢? “嗯~”晏宓儿强忍住笑,乖乖巧巧的点头,看样子就知道,欣然正处于暴怒的边缘还是不要惹她比较好。 “我问你,则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酒姑娘是怎么冒出来的?又是怎么与他们认识的?”欣然瞪着一脸无辜模样的晏宓儿,火气更大了。殷宏澜一旦闯祸就是这种模样,他们怎么会这样像?她怎么会这么命苦,摊上这两个人啊! “四年前,我母亲去世后,姑姑第一次带我参加澶燕会,说是让我长长见识,我觉得很无趣,就去爬莫回山的孤峰,然后不小心就认识了他们五个!”晏宓儿小心的看着欣然渐渐缓和的脸色,道:“三年前,姑姑又带我去参加澶燕会,我就和他们躲在青龙瀑布那边喝酒谈天,有更熟悉了一点,不过我敢对天誓,我只对珏有好感,对其他的几个不过是泛泛之交,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他们迷恋什么的,纯粹是自己犯糊涂,这个珏心里也清楚!” “四年前你就认识了珏儿?”欣然凶恶的瞪着她,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与珏儿他们说清楚,说你是他的未婚妻?” “我又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晏宓儿无辜的道:“我可没有主动的搭理他们,是他们凑上来,我勉为其难的就和他们说说话而已,但是我不想和不熟悉的人有太多的牵扯,更不想在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有什么拘束的感觉,所以我没有问他们的身份。也不准他们说,要不是姑姑逼着我誓,我才不会嫁进来,一定早早的就逃婚去了!” “也就是说你是在婚礼的当天才知道珏儿的身份的!”欣然觉得怎么会这么的奇怪,忽然想起来道:“不对,你说姐姐和你一起去的澶燕会,珏儿父子俩长得极像,姐姐一定能够猜出来的!” “姑姑是知道珏的身份,所以她才会逼着我嫁过来,否则姑姑一定会想办法让这门婚事黄了的!”晏宓儿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地。 “可是他们没有说你身边有姐姐的踪影!”欣然忽然抓到了重点,差点就被这个狡猾的丫头给糊弄过去了。 “那是因为姑姑见到了你们,不想让我和她在一起,然后被你们一起给认出来了!”晏宓儿一直没有说那件事情,寻找了十多年,却相逢而未相识是件很令人伤感的事情。 “姐姐见到了我们?”欣然很吃惊,她完全就没有一点点印象。 “四年前,澶燕会的前两天,你带着孩子在英雄楼上出现,那个时候姑姑和我就在英雄楼,和我们临时拼桌的是慕容博烨,他在走的时候和殷叔叔在楼梯口碰面打招呼。”晏宓儿看着两人忽然白的脸色。道:“你们刚刚与我相认的时候我是想起欢若欢生,然后再想起来曾经见过一面,姑姑大概是见到了你,然后就避了开来,所以她是没有见到殷叔叔的。” “那一年?”欣然忽然狠狠地揪着殷宏澜的耳朵,带了些哭腔,道:“那年我总是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看着我们,可你总是说是我的错觉,是我疑神疑鬼,一定是姐姐就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要是细心一点,可能就能够见到姐姐了。都是怪你这个粗心的家伙!” “姑姑是不会见你们的!”晏宓儿看着可怜的殷宏澜就挣扎都不敢,没有了之前好笑的感觉,淡淡地道:“姑姑那个时候身体可能就已经出现了问题,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眷念,她是不会让你们见到她,然后让殷叔叔给她治病的。” “去年的澶燕会你没去是因为姐姐吗?”欣然眼睛红红的问,她记得晏宓儿说过,去年的五六月份,姐姐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不对劲的迹象。 “是啊!”晏宓儿点点头,那段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似乎世界最后的一丝光明就要消失一样、 “那么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又要让酒姑娘出现,还和珏儿说了那些一些话!”欣然瞪着她,道:“你知不知道那些小子一个劲的抱怨,说珏儿不解风情,辜负美人恩。” “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很彷徨,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珏那个酒姑娘就是我的事情。告诉的话,势必要将姑姑的事情说出来。我不知道姑姑和上官家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不知道事情真相大白之后,我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情形,所以我很迟疑,想要将这个秘密一辈子埋在心里。但我无法忍受珏心里还有另外的一个人,虽然那个人是我,可是酒姑娘从来都是藏在面具下面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酒姑娘的真面目。万一那一天有个喜欢珏人知道了酒姑娘的存在,她干脆冒充酒姑娘接近珏,我又该如何自处?所以我想以酒姑娘的身份再见见珏,只是事到临头的时候我又迟疑,害怕了。没有想到会遇上抹不开的人,还是和珏见了面,又被齐语鹃挤兑,就说了那些话!”晏宓儿有些怯怯的看着欣然,很担心她的二指神功落在自己耳朵上。 “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就不担心珏儿一口答应?”欣然恨铁不成钢的问,要不是看在她有身子的份上,她一定会转移阵地,狠狠地揪她的耳朵,想到这里,她手上忍不住的加大了力度,殷宏澜疼得直哼哼。 “是很担心!”晏宓儿老实的道,如果上官珏当时点头答应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收拾。酒姑娘再怎样也不过是游戏江湖的一个面孔而已,而晏宓儿却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如果连现在都比不过酒姑娘,那么等自己渐渐老去之后呢?她不敢想! “你啊~”欣然知道她的患得患失,叹气,严令道:“以后一定不准在用什么酒姑娘的面孔出现了,要是有那一天的话,我一定掐死你!” “是!”晏宓儿立刻点头,半点迟疑都没有。 “香雪知道这件事情吗?”欣然想起昨天香雪似乎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多问了一句。 “姑姑说过不要把酒姑娘的身份说出去,香雪只知道我溜出去的事情,具体的我没有说。而她也从来不会多问!”晏宓儿微微想了一下回答。 “那就好!”欣然点点头,然后看着欲言又止的殷宏澜,没好气的问:“你想说什么?” “这个……”殷宏澜指指欣然的手,陪着笑脸问:“你不觉得手上多了些东西吗?” “噗嗤~”晏宓儿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欣然没好脸色的瞪了两个让她感到头疼的家伙,还是松开了手,而殷宏澜小心的退了一步,耳朵已经通红。 “其实我觉得有酒姑娘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殷宏澜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定要杀酒姑娘泄愤的事情,道:“宓儿是姐姐的弟子,怎么能像一般的女人一样,乖乖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呢?有了酒姑娘就不一样了,可以叱咤江湖,到时候还可以直接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俞欢的弟子,我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相认,多好的事情啊!” “然后呢?”欣然知道殷宏澜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道:“你最好是给我老实一点,只要被我现一点点不对劲的苗头,你就死定了!” “可是……”殷宏澜觉得好可惜,道:“你想啊,姐姐当年多么风光啊,宓儿是不能随意的像姐姐当年一样了,可是酒姑娘可以啊!你不想见到宓儿重现姐姐当年的风范吗?” “不想!”晏宓儿在欣然开口之前断然拒绝,道:“我可没有那种想要出风头的想法,还是乖乖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 她才不想呢!别的都还好说,万一到时候慕容博宇那个家伙纠缠不休怎么办?他可是晶莹喜欢的人,她不想让自己视为妹妹的小姑恨上自己,就算晶莹能够看开了不再对慕容博宇沉迷,可不是还有一个玲珑吗?万一崔浩然也了疯,她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见了没有,宓儿可不像你,一天到晚的就想着惹是生非!”欣然很满意晏宓儿的态度,笑道:“宓儿,你好好的休息,我需要好好的收拾某个不安分的家伙!” “我怎么不安分了?”殷宏澜小声地道。 “怎么不安分?”欣然的二指神功又施展开了,不过这一次换了右耳,狠狠地道:“你还不快点给我把鸢楼的追杀令给取消了。要是他们一个不小心知道了宓儿的身份的话,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丢去喂狗!” 看着欣然不给面子的揪着殷宏澜的耳朵走了,晏宓儿舒心的笑了起来,有人能够分担一些秘密实在是很不错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们也算计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们也算计 “这是给宇皓置办的住宅。宓儿觉得怎么样?”皇甫悦萼拿着一份清单给晏宓儿看,过了那个吐得一塌糊涂的时期之后,晏宓儿精神开始好转,皇甫悦萼也把自己手上最棘手的问题拿出来和宓儿商议,而她现在最难决定的就是宇皓和宇凯两个人婚后的住宅,分到的产业以及一些具体的事情。 “宇皓婚后也不住在府上吗?”宓儿一直以为宇皓婚后会留在府上,皇甫悦萼将宇皓视为己出,也极喜欢慕容清婉,将他们留在家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需要一视同仁啊!”皇甫悦萼倒是很想将宇皓留在府上,但是上官昊说了,两个都是庶子,娶的都是世家嫡女,把一个留在府上,另外一个分府而住是说不过去的,要留就一起留,要走一起走,不能区别对待。不过,上官昊也说了,是不是分府出去住其实都一样,偶尔回来住还是干脆回来长住也都是她一句话的事情,没有必要纠结。她和王姨娘一合计。觉得也是,要是想宇皓了,把他叫回来长住也很正常——拓拔芩心这些年几乎有半年的时间都住在上官家,难不成宇皓还比不上拓拔芩心?于是也就开始为宇皓选择宅子,可总是找不到最合意的。 “宇皓选的是这里。”皇甫悦萼指着单子上标注的名字道:“回家很近,只要半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宇皓说就这里就好,他们回家就像串门似地。可是就是太小了,我还是不意,他们给宇凯的那宅院多大啊,光是有一个可以泛舟的小池塘就已经是让人眼馋的了,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母亲……”晏宓儿笑了起来,宇凯的那处宅院她是知道的,是上官家的一处别院,上官昊让人改造了一下,把它列在了候选的名单。那里有大大小小的院子七八个,在宅院的里面还有一处极为不错的堆秀山和一个占地两三亩的水池,放只小船进去没问题,但要泛舟却是不可能的。位置也还可以,靠近拓拔家的野风别院,可要回来起码也需要半个时辰的功夫,上官昊挑那里,最想的还是把他们送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吧! “我只是想给宇皓更好一点的地方而已!”皇甫悦萼讪讪的笑道:“虽然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可他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我是想多他一些东西,让他能够过得好一些而已。” “宅子的问题其实是小事!”晏宓儿也知道皇甫悦萼对宇皓宇凯是决然不同的。会想着多为宇皓置办一些也属正常,笑道:“这处宅院似乎小了一些,可是回来很方便,就算是不能天天回家小住,母亲有什么事情,丫鬟们也可以立马把宇皓和清婉请回来,我看就选择这里就好。至于说与宇凯相比,宅子小了些,也稍微旧了一些,那么是不是该多多补偿点田庄或者铺子呢?也不要太多,就按照宇凯的分量再加个三五处就好,母亲觉得怎么样?” “还是宓儿想得周到!”皇甫悦萼满意的点点头,宇皓也好,宇凯也罢能够分到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东西而已,对上官珏和上官瑛一点损伤都没有,那么能够多给一些就多给一些吧! “夫人不要太惯着他!”王姨娘自然是巴不得宇皓多有些好处的,但她对“度”的掌握可以说是炉火纯青,道:“他与清婉姑娘的婚事可是需要一大笔聘礼的,可不能因为他浪费太多。以婢妾的意思,宅子就选这处就好,铺子和田庄还是依照宇凯少爷的份额。他比宇凯少爷小,也是应该的。” “那可不行!”皇甫悦萼皱眉,宇皓怎么能比宇凯差,一定不可以! “王姨娘这么说倒也有道理,那么不如这样,给宇皓的田庄和铺子就和宇凯的一样,不过我名下不是有几处母亲给我的铺子和产业吗?那么我这个做嫂子的送他两处也是无妨。要是有人与意见的话,也可以用自己的东西给宇凯添面子啊!”晏宓儿知道王姨娘担心的是拓拔素月等人回来之后叫嚣刁难,他们一定不会说让宇皓换一处好的院子,只会要求给宇凯多添几处田庄和铺子。 “那也可以!”皇甫悦萼也是个明白人,立刻笑道:“那从公分的就照例,免得有人话多,我也从自己的产业里面挑出两处铺子给宇皓就是。我在莫愁湖附近还有一处庄子,大是大了,就是偏远了一些,也顺便给了宇皓就是!” “谢谢夫人,谢谢少奶奶!”王姨娘觉得这样一来不会让宇皓太过显眼,更不会让宇皓成为宇凯的眼钉,某些人的肉刺,也就顺势道谢。 “宇凯的那处宅院大,要配的下人也就多了些,我觉得似乎不太适合,要不然多留几个空缺,看看宁姨娘和老夫人又没有什么用得惯的人,让她们给安排些进去!”晏宓儿翻了翻配给的下人名单,刚好合适,但比起宇凯的却要少了十多个,想想道:“这些人还是留一部分在府上,宇皓和清婉会经常回来住。没有必要带着所有的下人来回的跑,留些在府上王姨娘帮着管理就好了!” “也好!”皇甫悦萼点点头,觉得这样也好,方便一些,而且慕容家那边递过来的单子,清婉陪嫁的丫鬟嬷嬷和几家管事就有四十多个,宅子里面少些人手也是应该的。 “另外,母亲觉得两处宅院是直接分给他们还是让宇凯先挑呢?”晏宓儿微微的笑着,眼睛弯弯的,闪着狡黠的光芒。 “有话快说!”皇甫悦萼想都不想就知道她在打鬼主意,可能是因为生活渐渐的安稳,她也得到了上官家一直的认同,那种隐藏的狡黠顽皮的性子偶尔冒出头来,让皇甫悦萼更是喜欢。 “如果不考虑经常回内府的因素,看着两份宅院、铺子和产业,明显是宇凯的那份要好得多,宇皓似乎寒酸了一些,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在家具摆设上面做点章呢?”晏宓儿笑嘻嘻地道:“配一株三尺高的珊瑚在大厅,两幅当朝最有名的大家覃凤谭先生的画在书房,还有古董花瓶和瓷器也不能少,这样一来,两处房宅的价值似乎就想差不多了!”晏宓儿嘻嘻笑着,道:“然后让宇凯先挑选。他要哪处就挑哪处,免得以后有什么说的!” “三尺高的珊瑚?古董花瓶和瓷器?还有名家字画?”皇甫悦萼微微皱眉,王姨娘却已经听出来晏宓儿想要做什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沁纤,你说说她想玩什么花样?”皇甫悦萼直接问王姨娘,有的时候她还真是跟不上两个人的思维,一会一个主意。 “少奶奶这是在挤兑某些人呢!”王姨娘笑道:“夫人可记得,后院正厅有一株五尺高的七彩珊瑚,那可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就连碰都舍不得让人碰的。要是如果说三尺高的珊瑚给了宇凯少爷的话,那么谁都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在宇皓的宅子里,我想不管是宇凯少爷也好,宁姨娘也罢,一定眼馋和气恼。以他们的性子,肯定会说尽好话,想尽办法,把那五尺高的珊瑚弄到手的。有了一就有二,尝过了甜头之后,要收手就不好收了,老夫人给是不给都是问题,我们啊,乐得在一旁看热闹,省的她们有时间和精神找麻烦!” “就你的鬼主意多,我看为了她的脸面给是会给的,但一定会心疼到要死!”皇甫悦萼被王姨娘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斜睨着宓儿笑骂,然后思索道:“这些事情还是循序渐进的好,那小宅子也不用配的太多了,只要先配一株珊瑚就好,其他的等宇凯宇皓选定了再说。那些古董字画可都是我的宝贝,要是被宇凯弄走了,还不心疼死我?” “那么……”晏宓儿微微笑道:“不妨今天就把两处宅子和相配的产业列出来。早点让宇凯宇皓挑选,也可以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改造两处宅院,母亲您说呢?” “我看也挺好的!”皇甫悦萼笑着点头,道:“那些讨厌的人可是已经去了家庙四十多,快五十天了,一定要在她们回来之前把这些事情办好,不能让她们又反悔的余地!唔,我看这边可以多配一个铺子,看起来就是差不多了,免得宇凯到时候说我们挖陷阱给他跳!” “然后等她们回来母亲和王姨娘就可以好好的为宇皓布置新房了,我看我们很有必要让人去看看,老夫人有什么宝贝,到时候我们心里才有谱!”晏宓儿笑弯了腰,拓拔素月不是一直心疼上官宇凯吗?她不是一直希望拓拔芩心嫁进来吗?那么她能够为了这两个人付出多少呢?她很期待。 “就这么办!”皇甫悦萼笑着点头,拓拔素月手里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的,可那个人一向捏得紧。就连珏儿及冠,玲珑及笄,还有两个孩子大婚她也不过的是随意的拿出两样还算可以的礼物来,真正的宝贝都藏着掖着,她倒是不稀罕,但也见不得这样的做派,只是不知道上官宇凯能从她的手里抠出来什么好东西呢? “那么我们就慢慢的等着看戏吧!”晏宓儿好胃口的结果紫萝送上来的东西吃了起来,这段时间她与前几天刚好相反,见了什么都想吃,也什么都吃得下去,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连上官珏都不厚道的说秦嬷嬷养猪成功了…… “那么这件事情要不要让老爷和珏儿知道呢?”皇甫悦萼有些困扰。 “夫人啊~”王姨娘叹气,道:“您根本就不用多说,只要说是让他们自己挑选,再说小宅子这边添株三尺珊瑚,老爷和大少爷就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了,根本就不用说的!” “呜呜~”晏宓儿含着东西点头,那两个人可精着呢,要跟就没有必要说,而且说破了不好,不如大家都装傻…… “那好吧!“皇甫悦萼一想也是,自己似乎从来就没与什么事情能够瞒住那父子俩的,让他们自己想去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娉婷择偶 第二百一十三章 娉婷择偶 “嫂嫂~”娉婷看着越来越显得笨重的晏宓儿轻声叫道。从淄阳回来之后,她不时的就会过来陪晏宓儿说说话,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相对来说是比较尴尬,来的时候都会选择在晏宓儿午睡后的这段时间过来,有意识的避开皇甫悦萼和王姨娘。 “嗯~”晏宓儿微微点头,上官家最近变化最大的除了晏宓儿自己之外,就是娉婷了。 晏宓儿自己是越来越胖,看到什么都馋,能吃能睡,要不是为了孩子,兼之有欣然的那份功法,她一定会忌口不要这么吃下去。而娉婷则不一样,变得越来越开朗,脸上时常带着快乐的微笑,看得的眼神也是温和而善意,待人处事也宽容起来,让皇甫悦萼和上官昊都觉得很满意。 “这几日湖边有大片的菊花盛开,很漂亮,嫂嫂可以到湖边走走!”娉婷笑着道:“我刚刚让丫鬟们摘了几朵菊花,已经交给湘翠了,要是在鸡汤里放几片。不但看起来赏心悦目,味道也不错呢!”娉婷笑着坐在晏宓儿身边,道:“晚上还闹腾的厉害吗?” 这段时间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倒是不挑食了,吃什么都不喜欢,可是却开始喜欢上了闹腾,白天很好,午睡的时候也特别乖巧,但是一到晚上就开始在肚子里面大闹天宫,本来就很敏锐的晏宓儿几乎是他一开始闹腾就会惊醒。上官珏对此倒是很开心,晏宓儿被闹醒了,他也就不睡了,把枕头往下一挪,对着晏宓儿的肚子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和孩子说话,说来也比较好玩,小家伙似乎听得出来上官珏的声音,只要听到上官珏和他说话,就乖乖的不闹腾了,晏宓儿也就能够在上官珏唧唧歪歪的声音安然入睡,而上官珏也经常是说着说着,脸靠着晏宓儿的肚子一觉到天亮。 “就没有乖过!”晏宓儿抚摸着小腹,笑着摇头,身边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么能够折腾的小家伙。上官珏最近睡眠都不好,虽然说他的武功高深,损失一点点睡眠不算什么,精神很好,精力依然很充沛,但也不能免俗的出现了浅浅的黑眼圈。让上官家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的取笑两句,宓儿让他回无独院去休息,他倒也是乖乖的去了,结果却翻来覆去的睡得更不安稳,半夜三更又回来了。 “可是我看嫂嫂却是越来越喜欢笑,而且笑得越来越甜!”娉婷笑着为晏宓儿轻轻地捶腿,她在拓拔素月身边长大,从小就学着讨好拓拔素月,捶腿的事情也是做惯了的。 “我看你也是一样,最近气色都好多了!”晏宓儿笑着道:“父亲和你大哥最近都在看各个世家子弟的一些资料,你真的没有自己看上眼,有些喜欢的?” “嫂嫂~”娉婷娇嗔的叫了一声,道:“婚姻大事,哪有自己折腾的,我说了全由父亲的安排是肺腑之言,真的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你就不担心父亲他们看的人自己不喜欢?”晏宓儿这一点都很想不通,为什么上官昊这么开通,娉婷反而退缩了,难道她不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吗? “我又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娉婷淡淡的笑着道:“父亲和大哥做事都是极为稳重和周到的,他们为我挑选的话一定会从家世、出身、人品、能力、相貌等各个方面考虑的。我自己的话,肯定容易被外表迷惑,反而容易出问题。” “你就不担心父亲他们把你嫁给一个丑八怪?”晏宓儿倒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娉婷,她习惯揣摩人的心思,要是对立的状态的话倒是很讨厌,但现在无所谓对立了,也就觉得她这是善解人意了。 “自古都说郎才女貌,男人需要有的是才华和内涵,而不是相貌,我宁愿要一个其貌不扬有本事的,也不会要一个绣花枕头!”娉婷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笑意盈盈的道:“再说,要真是那种丑到不堪入目,却有本事的也不见得就不是良配,难说还更好!” “怎么会这么想?”晏宓儿到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都说姐儿爱俏,有一副好的皮囊始终是占优势的。 “嫂嫂,你想啊,又英俊又有本事的男人最容易惹桃花,就算他不去惹,人家也会追上门来,哥哥不就是这样吗?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就有人放弃的矜持,直接追上了门,但是有本事却长相一般的男人就相对安全一些,我可不想要一个整日里招蜂引蝶的。”娉婷倒是看得开,这一次去淄阳,英俊的世家子弟倒是见了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有那种招蜂引蝶的本能。怎么看都不喜欢。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呢?”晏宓儿笑着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上官昊和上官珏都为这件事感到头疼,她说这样的话也是想探探娉婷的口气,缩小选择的范围而已。 “只要不要像宇凯就好!”娉婷在半年前可能还想过与宇凯为蓝本,找一个对象,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很干脆的直接用宇凯当反面的样本了。 “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宇凯吗?”晏宓儿很意外,虽然这兄妹两个感情一向都很普通,但终究是一母同胞,会比别人来的跟亲近一些,可是现在怎么会有这样巨大的反差呢? “我不想嫁一个整天想着娶一个出身好的妻子,然后改变自己地位的人!”娉婷算是认清楚宇凯的面目了,她改锤为捏,力道适的为晏宓儿捏着小腿,道:“宇凯从来就认为自己是最好的,不过是命不如人而已,所以他想的不是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而是想依靠别人来改变自己。如果他要求的,那人能够给他,他会越来越贪得无厌,如果那人不能够给他,他会将所有的一切不幸和罪责推给别人。要是我嫁了一个和他一般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可怜的拓拔芩心,她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你不看好宇凯和芩心的婚事吗?”晏宓儿浅笑着问:“宇凯要娶世家贵女,拓拔芩心要嫁进上官家,虽然间出了误差,但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他们两个倒是很相配,可惜别人是金玉之缘,他们却只能算是歪锅配歪灶,以后有的是热闹看了!” 娉婷撇撇嘴,道:“嫂嫂,我敢和您打赌。他们两个成婚一个月就能吵架,半年就能动手打架,要不要和我赌?” “这么肯定?”晏宓儿有些不相信,那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太多的脑子,可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轻重的,虽然他们十有**会是一对怨偶,但新婚燕尔期间,应该还是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和睦相处才是。 “差不离就是了!”娉婷终于停下手,起身洗了洗手,道:“拓拔芩心打心眼里是看不起我们的,她认为我们身上留着下溅的血液,所以她看宇凯的眼神绝对是居高临下的。而宇凯不会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能够从拓拔芩心那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可是,嫂嫂,别说拓拔芩心名声已经烂到不能再烂的地步了,就算她还是拓拔家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姑娘,拓拔家也不会重视宇凯的。宇凯是庶子,对拓拔家来说没有任何投资的价值,往他身上投注,就如同把钱丢在水里一样,除了能够有个水花之外,没有其他效果。宇凯又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现无利可图的话,绝对会改颜相向,那个时候吵架甚至大动拳脚也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所以,我绝对不要嫁给和宇凯相似的人,那才是噩梦开始!” “我知道了!”晏宓儿没有想到她看宇凯和拓拔芩心看得那么透彻,微笑道:“那么你觉得你喜欢住在什么地方呢?栗州、栗州附近譬如说晋阳、莱阳、袁州这些地方,还是更远一些的地方?” “附近就好!”娉婷简单的笑笑,道:“在栗州的话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不适宜的动作,夫家都还没有说什么,就肯能被叫回来教训一顿,多吃亏啊!要是太远了,受了委屈想回来,还没有回来家,满腔的委屈也消得差不多了。也不好。不远不近最好,有时间的话可以回来探视,书信往来也很方便,还是不要太远的好!” “那就更好办了,我会请父亲他们留意附近的世家子弟!”晏宓儿觉得娉婷真的是很聪明,尤其是择偶上更是聪明,她可能不会像玲珑晶莹那般的恣意,但绝对会很幸福。 “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娉婷笑嘻嘻地道:“那就是这个人必须过得了嫂嫂这一关,要是嫂嫂不意的话我就不嫁!” “鬼灵精!”晏宓儿掐了一把她的脸,有她这么一句话,上官昊不说,上官珏一定会更关心这件事情,要是一个两个的都让自己不满意,他还有什么面子啊! “那是相信嫂嫂的眼光好不好?”娉婷现在已经很习惯向晏宓儿撒娇了,她知道晏宓儿很厉害,也很会算计,但是只要不主动惹她的话,她绝对不会有心思和你过不去,要是对她亲近一些,她也会回护一些,不像有些人,对她好是应该的,对她不好就会记恨。 “好了,知道你嘴巴甜!”晏宓儿笑笑道:“我们去湖边走走吧,我很想看看你说的看得很漂亮的菊花!” “拿上披风!”娉婷细心的对紫萝道:“这几天湖边风大,微微有些凉,带着披风会好一些!” 紫萝笑着去披风给晏宓儿披上,然后娉婷扶着一边,紫萝扶着一边,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慢慢的往湖边走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拓拔素月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拓拔素月回来了 一大早,得到通知的皇甫悦萼就带着王姨娘、娉婷在门口等候。她们刚刚站稳,一溜马车就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拓拔素月等人在家庙已经呆满百日回来了。 消瘦了一些,但精神还是不错的拓拔素月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眉头微微一皱,冷冷淡淡的道:“怎么就你们三人,宓儿呢?我们在家庙为她和孩子祈福念经,回来了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拓拔素月心头的怨念是相当深的——嫁进上官家近五十年,她不是第一次去家庙,但却是头一次被人用这种堂皇的名义送到家庙,软禁起来的。在家庙的日子虽然没有像宁姨娘那么可怜(上官昊怎么着也不会在生活上亏待她),但是那枯燥乏味的生活,单调的菜肴,还有那种死一般的沉寂,都让她无法忍受,她是一天一天数着日子过来的,终于重见天日了。 “宓儿现在身子笨重,行动不方便,不能前来迎接母亲,还请母亲见谅!”皇甫悦萼淡淡地道,如果不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上官家的长老们一定会让她继续呆在家庙,免得出来让大家都不痛快,看她的这种态度,显然还没有吃够苦头。 “身子笨重,不方便?上官家的这位大少奶奶架子还真是大啊!”拓拔素月冷冷的盯着不敢出声的娉婷,道:“娉婷,你说,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连长辈回来都敢不出来迎接,是不是目无尊长?” “老夫人~”娉婷似乎被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期期艾艾的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是有人去请嫂嫂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嫂嫂今天一早就不舒服,有的下人嘴碎,说是因为老夫人和几位姨娘回来了,没有人给她祈福,所以就……” 拓拔素月微微一愣,没有人给她念经祈福她就不舒服了,她是不是想用这一点逼得自己等人立刻转回家庙继续呆着?她打了一个寒颤,已经入冬了,前两天还下了雪,家庙里那是一个萧瑟,现在要她回去和要她的命可没有什么两样。 皇甫悦萼暗笑,怪不得娉婷会不顾自己的话派人去请有偶院请宓儿,却又带了那么一番话来。原来是猜到了拓拔素月会有这么一出,真是个聪明孩子! “好了,地上凉,可不能这么跪着,还是起来吧!”皇甫悦萼示意身边的丫鬟曼如将娉婷扶起来,笑道:“老夫人是先回后院休息还是在这里稍等一会,我这就让奴婢把宓儿叫过来!老夫人和几位姨娘可是为了她和孩子才去家庙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来迎接请安的!” 皇甫悦萼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再的强调不准宓儿出门的事情了,现在已经入冬,前两天那场雪过后更是冷得厉害,就连吃饭也都是在有偶院开的小灶。 “天气这么冷,还是回去休息吧!”宁姨娘上前扶住拓拔素月,她可不想刚到家门口又被送走,就算是想要拿架子,摆谱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不是。 “嗯~”拓拔素月立刻顺着宁姨娘的话点点头,瞪了一眼一副小媳妇模样的娉婷,道:“我们还是都回去休息吧!悦萼啊,你告诉宓儿,好生休养,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皇甫悦萼应着,然后让人侍候着拓拔素月上了小轿。淡淡了看了面有菜色的宁姨娘和吴姨娘等人,道:“都回去休息吧!今天就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地收拾,马上就要过年了吗,家里头热热闹闹的也才有过年的气氛。弄云,往年的这个时候你总是忙前忙后的,今年也倒好,不用管事了,你也就过个安稳年吧!” “是,夫人!”吴姨娘心里不恨不怨是不可能的,她努力的那么多年,一朝夕间就什么都没有了,宁姨娘也好,王姨娘也好都还有儿女傍身,她呢?真的是一场空了! “母亲,我……”娉婷怯懦的看了皇甫悦萼一眼,道:“我去看看老夫人和宁姨娘……” “老夫人那里自然有人侍候,不用你去多事!”皇甫悦萼不悦的看着她,道:“至于姨娘那里,又有什么好去看的?娉婷,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上官家的三姑娘,什么人可以亲近,什么人不能亲近都要做到心里有谱!” “是,母亲!”娉婷恭恭敬敬的回答着,然后朝正看着她的宁嬷嬷送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色,宁嬷嬷脸色微微一沉,立刻吩咐起轿离开,宁姨娘和吴姨娘也忙不迭的离开,就担心又出现什么变故。 “她们这两天一定会把你叫过去训斥什么的。自己机灵一些!江嬷嬷随时带在身边,不要让自己吃了亏!”皇甫悦萼对娉婷倒是越来越喜欢,觉得她除了是从宁馨的肚子里出来的以外,什么都很好,很有女儿家的样子,倒也真心的疼爱关心起来。 “女儿知道!”娉婷点点头,皇甫悦萼虽然有些漫不经心,有的时候有些胡搅蛮缠,但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也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知道皇甫悦萼这些年不是不能对付她,而是不想损伤自己在上官昊眼的形象和地位,所以才对他们处处容忍。而最近一直在给她挑选合适的对象的时候,她也才明白,不管挑的是哪一个,也不管是谁先看的,最后还是皇甫悦萼说了算的。这个事实让娉婷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因为自己适时的出手帮助晏宓儿,而晏宓儿为她劝说皇甫悦萼接受她的话,她真的会有一个很悲惨的下场。 “都回去吧!”皇甫悦萼笑着道:“我要去有偶院看宓儿,也顺便看看那个厉害的坏小子了!” 晏宓儿确实是越来越笨重了,而肚子里面的十有**会是一个小子,皇甫悦萼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把手放在晏宓儿的肚子上和他说话,说话的时候倒是很乖巧。似乎能够听得到一样,乖乖的一动不动,一旦听不到声音了,就会挥舞着不知道有没有长全的小手小脚扑腾一两下,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的愤怒,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把皇甫悦萼乐得见牙不见眼。 “我也去!”王姨娘笑道:“昨天我和金蕊那丫头给孩子做的小鞋小袜还没有完工呢,今天继续!”王姨娘的针线本来就很好,可是在上官家却找不到一个知音,她现在一天到晚的和金蕊在一起,商量着做些孩子的衣服。倒也能够消磨时间,不过她一向都很谨慎,所有做给孩子的东西用的都是有偶院备好的材料,也只在有偶院做,从来不带出来,生怕有个万一自己不好交待。 “我还是回去练大字吧!”娉婷深感无趣的道,她也想跟着去有偶院凑热闹,可是拓拔素月回来了,宁姨娘也回来了,她们要是看到自己也一个劲的往有偶院跑,不一定会把自己给劈死,但是肯定讨不了好,还是乖乖的回去守空房去吧! “可怜的孩子,去吧!”皇甫悦萼知道,习惯了一屋子热热闹闹的说笑之后,再一个人守着一屋子的空寂确实是很难熬的事情,不过她也理解娉婷的苦衷——宁姨娘倒是不能把她怎样,可不是还有一个不讲理,一会倚老卖老的拓拔素月吗! 刚刚踏进自己的小院,就看到脸色阴郁的宁姨娘,娉婷心一跳,脸上自然的堆满了笑容,道:“姨娘,你怎么来了?我正想找什么借口去看你呢!” “你还记得去看我?”宁姨娘脸色阴沉的看着娉婷,这个女儿真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竟然敢说那样的话,冷冷地道:“什么叫做没有人给她祈福她就不舒服了?你倒是好好的给我解释一下!” “姨娘,外面冷,我们进去说好不好?”娉婷哀求的看着宁姨娘,思绪飞快地转着,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啊! “说完了再进去也不迟!”宁姨娘不为所动的看着娉婷,这丫头从小就会看人脸色,也从小就会装可怜,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可是……”娉婷为难的瞄了一眼江嬷嬷,而江嬷嬷在现有这个不之客的时候就已经板起了脸,古板的脸上一丝笑都看不见的样子。 “那好吧!”宁姨娘终究还是妥协了——那个该死的教养嬷嬷正瞪着她,她不想一回来就被这些讨厌的嬷嬷告上一状。 “江嬷嬷。我已经吩咐了小厨房给你准备了热茶,你去喝两杯暖暖身子!”娉婷脸上带了些讨好的笑容,江嬷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再瞪了宁姨娘一眼,淡淡的点头,道:“我喝完茶就过来!三姑娘,您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必要对谁都那么客气!” “是,我知道了!”娉婷似乎已经习惯了江嬷嬷的“yin威”,立刻乖乖地应着声,她身边的惜月马上塞了一个荷包给江嬷嬷,江嬷嬷不客气的收下,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她怎么这么……”宁姨娘气愤的看着架子奇大的江嬷嬷的背影,忽然之间有些理解女儿的痛苦了,有这么一个教养嬷嬷在身边,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姨娘,我已经习惯了!”娉婷心头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和江嬷嬷的一番做作没有白费,脸上带了苦笑道:“她是夫人专门派过来的教养嬷嬷,我有什么事情她一定会转眼就告诉夫人的,我哪里敢违逆啊!现在已经是很好了,起码能够用银钱让她开一面,不想刚刚来的时候……” “可怜的孩子!”宁姨娘相信了,娉婷可不是因为入了皇甫悦萼的眼才被收成了女儿的,而是皇甫悦萼为了故意气自己才这样做的,要是能尽释前嫌,忽然之间对娉婷好起来才是怪事。 “我们进去说话吧!”娉婷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带着笑容,拉着宁姨娘进了屋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内部有矛盾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内部有矛盾 “你是说他们现在就等着我脾气。然后就以此为理由把我们又送回家庙去?”拓拔素月没有想到宁姨娘会从娉婷那里得到这样的消息,更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现在在上官家居然有了这样的地位。 “娉婷倒是没有这样说,她说的是经常能够听到她们说这家里还是清净一些比较好,说我们没有在的日子清静舒适。”娉婷倒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了,要是拓拔素月忽然之间疯似地冲到上官昊面前叫嚣就不好了,只是话里话外透露出皇甫悦萼准备等着拓拔素月大吵大闹。还说上官家现在上上下下的重心都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为了给孩子一个安全安静的出生环境,上官昊等人什么都会做得出来云云。说得宁姨娘心惊胆颤的,这回不是她想找晏宓儿的麻烦了,而是担心晏宓儿来找她的不是。 “我明白了!”拓拔素月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来,道:“昊儿这个逆子,如果长老们真的要作我们的话,他是不会为了我向长老们求情的。上次为什么会那么巧,他们刚一出门,上官懿上官迩那两个蠢才就上门,明摆着就是他们联手做的事情,那个逆子不在家,我也就只能被带走!宁馨,娉婷这丫头心思也大了,我看她现在是不敢和我们有什么来往,让人抓了她的把柄。依靠她是不可能的,宇凯呢?怎么还没有过来请安?” “我问过了,老爷已经为宇凯宇皓准备了分府出去住的宅子,这段时间他们两个都在自己的宅子和田庄、铺子里面,想要尽快的熟悉自己的产业。”宁姨娘也是从娉婷嘴里知道这些事情的,看拓拔素月脸色不渝,立刻道:“我已经吩咐他院子里侍候的丫鬟了,他一回来就会过来给您请安的!” “昊儿给他们准备的宅院是什么样子的?田庄和铺子又是那些,你问清楚了没有?”拓拔素月没有想到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就已经分好了这些东西,这样一来,自己想要为宇凯争取多一些东西的计划就落空了,真实气人! “这个只有老爷和宇凯清楚,下人们都是一知半解,娉婷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上个月底,老爷把宇凯和宇皓叫到书房里,后来就说是给他们分好了产业,让他们学着打理,不要坐吃山空!”宁姨娘看着拓拔素月的脸色,自己心里也是踹踹的,万一宇凯的产业太少怎么办?自己可是只有依靠这个儿子养老的。 “宇凯怎么这么笨,他不会等到我回来为他做主吗?”拓拔素月气得大骂起来,宁姨娘低着头不敢吭声,您回来做主,在家庙的时候不都以为回不来了吗? “老夫人,您喝口茶,消消气!”宁嬷嬷小心翼翼的给拓拔素月端了一盏茶。等她接过的时候笑道:“宇凯不是那种目无尊长的人,他什么事情都喜欢问您的意思,请您拿主意的。可是,老爷都已经了话,要是他不选择的话,那也是目无尊长,没有您在身边,他哪里有胆子违逆老爷的话呢?还不是只能照着老爷的吩咐去做事。这个家里,您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没有您的话,那就都是没娘的孩子,我想宇凯要是知道您回来了,一定会飞奔回来,请您拿主意的!” 宁嬷嬷的话让拓拔素月微微的消了一点气,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宇凯这孩子别的不说,孝顺倒是第一的,这个我相信!” 宁嬷嬷朝宁姨娘使了一个眼色,道:“老爷给宇凯少爷置办的产业是不是合适,还需要您给过过目……不过老奴认为。老爷一定会考虑到表姑娘和宇凯的婚事,就算不是很丰厚也不会寒酸的,您就安心的稍微休息一会,等宇凯回来了,好好地问他就是!” “也好,易嬷嬷,你扶我进去休息吧!”拓拔素月点点头,这些日子在家庙睡的那是什么床,硬邦邦的,也没有她习惯的香味,她就没有一夜安生过,回来了,也该好好的睡一觉了。 看着拓拔素月离开,宁姨娘有些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抬眼看宁嬷嬷,却见宁嬷嬷给了她一个眼色,然后带着她到自己的房里说话。 “最近什么都别说,娉婷那里也最好是少去!”宁嬷嬷眉头深皱,道:“老夫人认为娉婷一定是暗讨好了夫人和少奶奶,所以才让夫人收在名下的,已经派了人打听我们不在家这段时间娉婷的动向了!” “啊?”宁姨娘一惊,虽然说她也对娉婷有所怀疑,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生的,要是拓拔素月出手的话,极有可能……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娉婷的安全你倒是不用担心,毕竟老夫人刚刚从家庙回来,心里也害怕老爷又把长老们请出来,但是你最好是能够通知娉婷,不要随便过来后院。老夫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忽然心情不好,让人打一顿板子也是正常的!”宁嬷嬷在家庙的这段时间苍老了很多,家庙的日子难熬是一方面,拓拔素月心情不好,动不动的就拿身边的人出气也是一个方面。 “嗯!”宁姨娘点点头。 “你派人去门口候着,宇凯回来了让他立刻过来见老夫人!”宁嬷嬷又交待,道:“易嬷嬷一直都是向着拓拔家的,她最近可是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不少宇凯的坏话,我还是需要早点过去侍候着,不能让她雪上加霜!” “我知道,我立刻就去!”宁姨娘点点头,心里恨死了易嬷嬷,但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把她给怎么样的,只能多个心眼防备了。 宁嬷嬷看宁姨娘去了,立刻往拓拔素月的卧房赶,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易嬷嬷在里面劝慰道:“姑娘就是这样,人长大了心也就大了,现在想的不过是巴着夫人少奶奶,好找一个好人家,哪里还能记得您是怎么把她给带大的,您还是想开一点的好!” 这个该死的!宁嬷嬷知道。她一定是在里面给娉婷上眼药。 “娉婷从小心思就活泛,会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拓拔素月冷冷地道,要说是不怨是不可能的,但是想想最早好像是自己提醒娉婷要和皇甫悦萼打好关系的,也就没有了质问的理由和立场。 “可不是吗?可是我怀疑啊,人家早就和大少奶奶暗来往了!”易嬷嬷为拓拔素月盖好被子,道:“老夫人可还记得,娉婷姑娘当时可是反对您直接将那个该死的女人打杀的,要是当时没有她的那一番话,那个女人坟头上都已经长草了,哪里还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情啊!她再受宠也是个死人了。谁会为了一个死人多计较啊?您说是不是?” 拓拔素月咬牙不语,她也曾经后悔过,觉得自己要不是畏手畏脚的话,晏宓儿已经死了,不会有夜袭聆风院的事情,更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变故,说不定芩心已经和珏儿定下了婚约,可是要把一切都归结在娉婷身上似乎又有些过了,她当时也是为了自己着想的。 “当然,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易嬷嬷也是深知拓拔素月心思的人,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老夫人您两面不是人,上官家的怨您多事,认为您什么都向着拓拔家,闹得家宅不宁,长老这一次把您送进家庙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拓拔家的呢,又会说您办事不力,没有为拓拔家着想。”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拓拔素月冷冷地道,她知道易嬷嬷这是为拓拔芩心在说话,可是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窝上,要说是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是!”易嬷嬷要做的不过是慢慢的给娉婷上眼药而已,拓拔素月倒还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但是她却已经知道娉婷在夫人面前已经有了些颜面,她说的话夫人还是会听得进去一些,下人们也经常见她出入有偶院,还经常和晏宓儿散步什么的,要是没有什么猫腻才有鬼。 宁嬷嬷迅的退了开来,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慢慢过来,在门口的时候见到眼睛李有些得意的易嬷嬷,脸上带了一抹笑,问道:“老夫人这么快就睡下了?” “老夫人那是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易嬷嬷笑着道:“家庙的日子太苦了,老夫人这一辈子享惯了福,哪里受得了那个罪,这一回来就踏实了。也就睡安稳了!” “那就好!”宁嬷嬷笑着道:“我去看看厨房里,让他们准备老夫人最爱吃的菜,这段时间老夫人可是清减了不少,看着都让人心酸!” “那是!不过这些小事情让丫鬟们去做就好,你还是找娉婷姑娘说说话,看看她最近做了些什么的比较好,我看她可是大不一样了!”易嬷嬷话里有话得及对着,道:“可得提醒她,是谁最疼她,又是谁一直想着给她一个好出身,这人啊,可不能忘恩负义的!” “是啊!”宁嬷嬷赞同的点头,道:“可不能像某些忘恩负义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老夫人给气晕了过去!” “宁嬷嬷这是什么意思?”易嬷嬷脸色微微有些难堪问。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宁嬷嬷淡淡的笑着,道:“过了年可就该给宇凯少爷筹备婚礼了,不知道宇凯少爷分到的宅子大不大,到时候我可是要向老夫人求个恩典,让我过去好好的看看。宇凯少爷是个孝顺的,对老夫人好,对老夫人身边侍候老人也好,易嬷嬷到时候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那是!”易嬷嬷强笑了一声,道:“我要过去看看老夫人的衣物整理好了没有,就不和宁嬷嬷说闲话了,你忙啊!” 这个死婆子!宁嬷嬷瞪着她的背影,一定要小心这个死婆子背后伤!她招招手,一个小丫鬟立刻凑了过来,宁嬷嬷仔细的交待了一番,小丫鬟点点头,立刻跟过去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宇凯的请求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宇凯的请求 “只有这些?”拓拔素月不满意的看着手上的单子。一处宅院,四处田庄,五个铺子,还有一处茶楼,似乎也不少了,但是宇凯娶得可是拓拔家的嫡姑娘,这点东西怎么能够拿得出手呢? “是的,只有这些了!”宇凯也没有想到上官昊会这么的小气,只分给他这么一点点东西,他原来还想着会因为他娶的是拓拔芩心,上官昊会多给他一些产业,也想过等着拓拔素月回来再说,可是上官昊很直接的说,只有这些,拓拔素月回来不回来都是一样,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宇皓的呢?你见到了没有?”拓拔素月冷冷的道,上官家给拓拔家的聘礼单子她也看了,一样很不满意,但是那件事情是上官昊和拓拔谦耀做的决定,就连拓拔谦耀都已经松口了,她就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她不承认自己那个时候被吓到了。不敢多话! “见了!”宇凯不得不接受的原因之一就是上官昊似乎是相同对待的,道:“宇皓是一处宅院,四处田庄,七个铺子,多了一个铺子,但茶楼的生意比铺子好得太多,我就没有选那个!另外,那个宅子靠内府近一些,但是只有这个宅子的三分之二大小。我想着以后要接您过去颐养天年,所以就选择了这个!” 拓拔素月有些感动,宁嬷嬷说得没错,宇凯就是孝顺,在这种时候都没有忘记孝顺自己,确实没有白心疼他! 她哪里知道宇凯想的和她可不一样,宇凯想到的是拓拔素月的私房。要是自己能够把她接过去颐养的话,她的私房顺理成章的就是自己的了,那些东西可比上官昊分给自己的丰厚多了,别说是宇皓的那份与自己的没有太多的区别,就算是比自己的更丰厚一些,他也一定会选宅院更大的,为的就是能够把拓拔素月接过去。 “另外,那里的花园大,可以多种几株梨树,我记得芩心从小就喜欢梨树,我已经移栽了七八株梨树过去,都是雪梨,也都是十多年树龄的老树。等我们成婚搬过去的时候恰好是梨花盛开的季节,芩心看了那满树的梨花一定会很高兴,也可以消一消心里的怨气和不平!”宇凯说得很是诚恳,拓拔芩心想要几株梨树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不等拓拔素月说就把树给种上了,拓拔素月一定会很感动的。 “真是个好孩子!”拓拔素月确实很感动,没有想到宇凯这小子会这么细心,她知道宇凯对芩心是没有多少好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为的还不是自己的颜面。 “奶奶您放心,不管我是不是喜欢芩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您最心疼的侄孙女,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她,一定会让她觉得嫁给我虽然不如意,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宇凯低姿态的说着,让拓拔素月满意的点头。 “其实等那天天气转暖了,您可以亲自过去看一看!”宇凯笑道:“哪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两亩多三亩大,划船泛舟是小了一些,所以孙儿让人种了些睡莲,等开春之后会让人放养一些鸳鸯进去。我知道您最喜欢的就是金莲,已经让人特意找了金莲种进去,湖边也种满了您最喜欢的西府海棠。您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全部依照您的意思改进,您看这样可好?” “菊花呢?”拓拔素月兴致勃勃的问,这地方越听越是喜欢。 “菊花能少吗?”宇凯笑盈盈的道:“您最喜欢的狮蛮、蟹爪、破金、紫幢、月下白、二乔都有,您就不用担心了!” “还有啊~”宁嬷嬷笑着打岔道:“您喜欢的水仙花也有,刚刚还抱来一盆,说是特意抱过来给您看着喜气的,已经让丫鬟安置到您房里了!” “宁嬷嬷真是的!”宇凯不满的嗔怪道:“说好了那是给***惊喜,怎么能说漏嘴呢!” “你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宁嬷嬷一拍脑门,呵呵的笑了起来,拓拔素月也是呵呵地笑着,心情一下子就愉快起来。 “还是宇凯能够讨老夫人开心啊!”宁姨娘轻轻的笑着,道:“要是没有宇凯这么在您身边说说笑笑的您该有多寂寞啊!” “是啊~”拓拔素月叹气,人老了最怕的就是孤寂,可是她身边除了丫鬟嬷嬷之外,还真的是没有什么说话的人,要是等宇凯分府出去了,自己应该是更寂寞吧! “宅子里最大的院子已经整修的差不多了,也都是按照您的习惯整理的,我保证您到了那里就像回自己院子里面一样,除了没有您屋里那么富丽堂皇之外,什么都不差。到时候您想孙儿了,就可以过去住住!”宇凯更进一步的道。 “这是什么话?”拓拔素月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却板住了脸,道:“难道等你和芩心成婚了就不回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吗?” “孙儿自然是恨不得能够时时刻刻的承欢膝下,可是……”宇凯苦苦的一笑。道:“父亲都已经给孙儿分了宅子和产业,想的就是等孙儿和芩心成婚之后就分出去单过。说得好听一些是孩子长大了,该独立自主了,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滚出去,免得在眼前晃悠,惹人心烦。虽然说也可以回家暂住,可那个时候和现在就不一样了,需要看人的脸色。” “我倒要看看哪个敢撵你们出门!”拓拔芩心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拓拔素月没有想到宇凯也会说这样的话,立刻就有些震怒,觉得他们认为自己也不能庇护他们了。 “不是撵不撵的问题,而是……父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又何苦赖着不走呢?孙儿不想留下来看人脸色,仰人鼻息!”宇凯苦苦地笑着,真是笑话,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在内府住着生活上倒是舒适了,可是那么多的规矩,自己见了谁都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出去住,那里自己最大,想做什么都不用有顾忌。 “我明白了!”拓拔素月忽然想到上官昊那些让自己撵出去的庶出弟弟,那个时候她心里可是痛快无比的,多年的怨气似乎一夜之间就得到了泄。皇甫悦萼也是这样想的吧! “再说,没有夫人让人传话,总是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也是不好,只有麻烦您过去那边,让我孝敬您了!”宇凯说得情深意切的,拓拔素月的生活从来都很奢侈,要是她见了自己那只能算还好的宅院和装饰一定会觉得寒酸,那个时候自己再多说两句好话,应该就能从她手里得到好处了吧! “我觉得宇凯的意见也是很好!”宁姨娘叹了一口气道:“老夫人,等宇凯他们离开了之后,这后院就更没有什么人气了。到时候看着人家和和美美的在那里欢声笑语的,我们却在这里冷冷静静地,怎么都不是滋味!要是什么地方让人家看不意,不顺眼了,还可能又把长老搬出来压制您,还不如跟着宇凯去享清福。要是他和表姑娘争气的话,一年半载的也能让您抱上曾孙,那样的话更不羡慕别人了!” “我看这样也挺好的!”易嬷嬷难得的不同他们唱反调,笑着道:“表姑娘可是您最喜欢的后辈,她要是能够给您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的话,您铁定是舍不得撒手,我看这几天也不忙,只要天晴,就可以去看看,有什么觉得不合适的地方立马改了过来,不要到时候觉得不好的话来不及更改!” “就是这句话!”宇凯笑着道:“虽然孙儿一直想依照着您的心意去做,可总是没有您亲自决定的好,到时候改来改去的我可是会心疼银子的!” “昊儿给的银子不够吗?”拓拔素月皱眉,想也知道不会给多少银子的。 “够不够都要省啊!”宇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嘻嘻地道:“我马上就要自己当家作主,独立生活了,先要学会的就是开源节流,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懂得节省是好事,但也不能变得小家子气!”拓拔素月白了他一眼,道:“宁嬷嬷,你取一万两银子给宇凯,有什么喜欢的就买!” “不行!”宇凯那里会被一万两银子就打了,而且现在就伸手也早了些,呵呵笑着道:“您可不能惯着我,我都已经是要成家的人了,不能给您添置什么孝敬您就已经很过分了,要是再伸手向您要银钱的话,岂不是更不孝了!” 拓拔素月没有想到这不过是宇凯的欲擒故纵,还真是深受感动,点点头,笑道:“那么我就暂时什么都不给你了,等明后天过去看看。要是我自己将来住的地方缺什么,我自己添补,这个总可以了吧!” “那也要看是什么东西!”宇凯笑嘻嘻地道:“能够让孙儿给您置办的,还是让孙儿置办,您可不能跟我抢,要是孙儿没有办法的,譬如说再找一个像易嬷嬷这样贴心人的事情,就劳您自己来做主,您看这样如何?” “好~就依你!”拓拔素月忽然之间觉得拓拔芩心嫁给宇凯也好,要是她嫁的是珏儿的话,自己一定不能放心,一定还会跟在她留在上官家操劳,而嫁给宇凯的话,自己只要等着用宇凯孝顺也就好了。 宁姨娘已经明白了宇凯的心思(两人过来的路上做过短暂的交流),当下就笑道:“所以我说宇凯是白生了,只记得孝顺老夫人,眼里那还有我这个姨娘啊!” “哎哟,你连老夫人的醋也敢吃,看我不收拾你!”宁嬷嬷笑着给了宁馨一下,都凑趣的笑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晶莹心事 “嫂嫂~”晶莹挤在晏宓儿身边。有些愁容惨淡的模样,似乎满怀的心事无处言说一样,完全没有了昨日回来时,全身洋溢着的那种随时都会倾泻而出的欢喜和快乐,那欢喜快乐似乎只是一个泡沫,在晨曦之消散的无影无踪。 “心情很不好?为什么?”晏宓儿侧躺在软榻上,看着晶莹趴在软榻上哀愁的小脸,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的抚着她的头,还以为经过曹嗣仪半年多的教导已经成了一个仪态大方的名门淑女,没有想到在人前倒是端庄有礼,落落大方,私底下还是这种长不大的小孩子脾气。 “很闷,心里一直闷闷的,很难受!”晶莹把晏宓儿的手拿下来,贴着自己的脸,道:“嫂嫂,你说我是不是可有可无的那种人啊?” “谁说你可有可无了?”晏宓儿皱眉,说这种话的人真是该死和无聊,晶莹现在正是情绪多变的年纪,喜欢胡思乱想的时候。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 “没有人这样说,是我自己感受到的!”晶莹有些伤感的嘟着嘴,道:“上个月二表哥和慕容家的博宇哥哥去盛京了,他们带着我出去踏雪寻梅,玩得很开心。” “然后呢?“晏宓儿眼睛微微的眯起。 “他们向我打听哥哥和一个叫酒姑娘的人的事情,问我哥哥平日里有没有和那个人有过什么接触!”晶莹苦涩的一笑,道:“我说我不知道,表哥就没有问了,可是博宇哥哥却一直拐弯抹角的问。第二天他还单独过来找我,说什么他很喜欢我,但是一直以来只是把我当做妹妹一样喜欢,而他真正当成女子喜欢和爱慕的是那位酒姑娘。还说大哥辜负了酒姑娘的一片真心,现在的酒姑娘一定十分的伤心难过,很需要人的安慰和帮助,要我知道酒姑娘的消息的话一定要第一个告诉他……嫂嫂,我当时心里真得是很难过,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博宇哥哥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晏宓儿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慕容博宇,我记住你了! “我知道我喜欢他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可是我也只是很喜欢他,我也想过如果他也喜欢我的话,可以请求慕容伯父为我们做主,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嫁给他。但是我也知道,喜欢他的人很多,齐语鹃姐妹就很喜欢他,我甚至见到齐语鹃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到了盛京。”晶莹回忆起来的时候还是很伤心,带着不属于她的忧伤道:“可是他不应该直接的说什么他知道我喜欢他。可是他不能接受,因为心有所属,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哥哥不该这样不该那样,难带他就不知道哥哥已经有了你,不应该对任何的女人动心吗?” “来,来嫂嫂怀里!”晏宓儿往后挪了挪,她要感谢上官珏奇怪的习惯,不管是床还是软塌都比一般的宽大许多,这软榻足以躺下两个人。 晶莹不客气的爬了上去,依偎在晏宓儿怀里,道:“后来我见到了齐语鹃。嫂嫂你也知道,语鹃和我关系还算可以,我们两个人也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她说在玲珑婚后博宇哥哥和二表哥就一起说什么闯荡江湖,寻找佳人。二表哥看起来又像是认真,又像是起哄,可是博宇哥哥却像是了魔障一样,到处找什么带着蝴蝶面具的女子。就算不是带着蝴蝶面具的,只要身上有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的女子,他也会上前去搭讪,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语鹃说他真的是很不对劲!” 一副蝴蝶面具和一身桂花香,慕容博宇认人的方式也实在是很肤浅!晏宓儿轻轻地拍着晶莹的背。没有言语的听着她唠唠叨叨的述说着心里的不满和淡淡的怨气。 “语鹃是见过那个什么酒姑娘的,也是那个女子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但也仅此而已!她最想不通的是,那女子从头至尾就没有给过博宇哥哥一个好脸色,相反,那个女子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在大哥身上。可是大哥没有被迷惑,而他却被迷得晕头转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晶莹又是抱怨,又是伤心的道。 “我看着只有一个理由!”晏宓儿淡淡的笑了,道:“慕容博宇倒也是个出色的世家子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没有什么不适宜的举动,但是他却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在他身边的女子就算是不喜欢他,也不会明显的表示出对他的无视和不在乎,所以那个女子一旦明显的表示出了对他的无视之后,他可能就会觉得很不自在,就会想法设法的引起那女子的注意力。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等候先要做得到就是了解对方,而这一过程,要么会对对方完全没了兴致,觉得不过是自己的一时头脑昏,要么就是深深地被对方所吸引,慕容博宇就是第二种情况。” “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晶莹在晏宓儿怀里挤了挤,也小心的不挤到她的肚子,嘟着嘴道:“我那天真的是很伤心,回来就偷着哭了起来,伶俐就把老师给请过来了。老师也是想嫂嫂这么搂着我,然后好好的开导我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听嫂嫂的!” “你这个丫头片子!”晏宓儿拍了一下她的背。嗔道:“也就是说你本来就没有多伤心,是故意装出一副伤心模样过来欺骗嫂嫂的了?” “我只是想和嫂嫂分享我的喜怒哀乐而已!”晶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那种郁结于胸难过也就慢慢的消散了开来,脸上出现顽皮的笑容,道:“嫂嫂,你说这个酒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物啊?听说……只是听说啊,博宇哥哥说大哥也曾经很喜欢她,可是却偏偏在娶了你之后就像是完全不记得一样,就连酒姑娘对大哥说喜欢,大哥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晏宓儿叹气,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要第三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如果酒姑娘没有再出现,就此消失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吧! “嫂嫂,你不要担心!哥哥绝对不会和那个酒姑娘再有什么纠缠的!”晶莹听见了晏宓儿叹气的声音,立刻安慰道。 “你怎么知道?”晏宓儿很是好奇,她能够肯定那是因为她不会在以酒姑娘的身份出现,可是晶莹为什么能够这么肯定呢? “因为大哥已经有了嫂嫂了,自然不会再招惹任何女人,尤其是那种他原本就有好印象的女人!”晶莹理所当然的道:“嫂嫂你知道爷爷生前有一位平妻吗?” “知道!”晏宓儿微微一笑,道:“是皇甫家的一位庶女,是母亲的姑母,对不对!” “可是你一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晶莹忽然声音放得小小的道:“那一位是在爷爷成亲之前就和爷爷相互爱慕的,可是爷爷自己不够果断。没有争取将那位娶为妻子,而是娶了奶奶。上官家可从来没有说过不能娶庶女为正室的,也没有说一定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正室,完全是爷爷自己的自尊心作祟,以为娶一个出身名门的世家贵女才有面子,所以就娶了喜欢他的奶奶。可是再婚后他又忍不住对那位的感情,背着家人和那位来往,后来更以平妻之礼将那位迎娶进门。你知道当时玉擎山庄的长老们怎么说吗?” “怎么说?”晏宓儿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也有些好奇。 “长老们说娶不娶,娶什么人是他的自由,长老们不管。但是,那位不能给上官家添任何的子孙后代,女人的心很大,成了母亲之后的心就更大了。如果只是一个妾室,那么她的儿子永远只是庶子,没有可能接任家主之位,就不会出现为了争夺家主之位的惨剧,但是她是平妻,她的儿子也算是嫡子,就有可能为了自己儿孙的利益加害上官家的子嗣。与其将来闹得不可收拾,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她的念想。所以,在那女人刚进门时候,第一口喝下的不是交杯酒,而是一碗喝了时候永远不能生育的汤药!”晶莹神秘兮兮的讲述着。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晏宓儿觉得长老们这样做看起来是不近人情的冷漠无情,可是却是壮士断腕的果决,如果没有那一碗汤药的话,上官昊不大可能是上官家唯一的嫡子,要是那位比拓拔素月厉害得多的老夫人有了自己的儿子,极有可能对上官昊下毒手,上官家还真是要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危机。 “我们小的时候奶奶把这些事情当做故事讲给我们听,想让我们知道她是独一无二的呗!”晶莹撇撇嘴,道:“不过那个时候大哥就说过一句话,他绝对不会在有妻子的情况下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进门,不管是要什么身份都一样,所以,嫂嫂永远不用担心那个酒姑娘出现!” 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晏宓儿微微一笑,然后抚摸着晶莹的秀问:“那么你呢?还喜欢慕容博宇吗?” “还是喜欢!”晶莹微微一笑,道:“都喜欢他那么久了,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知道,就算是他先主动地向我提亲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他了!” “为什么?”晏宓儿很赞同晶莹的决定,但也有些奇怪,小丫头刚刚还是一副伤心的模样,怎么忽然之间就看开了?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他,而他对我却不过是像妹妹般的喜欢。如果我嫁给他我会很累很累,就想嫂嫂刚刚嫁进来的时候一样,要小心的了解每一个人的喜好。对每一个人好,要应付着所有人的刁难……我不是嫂嫂,没有那种本事更没有那种心态,我还是做自己就好!”晶莹看得很清楚,道:“老师说了,过年之后我还要回盛京学习,不过等明年的六月就能够出师了。我已经想好了,还是让父亲和大哥考虑将我嫁给什么人,荷花会的时候找机会见见,能够看得顺眼就好,别的慢慢再说!” “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晏宓儿忽然间觉得晶莹和娉婷是那么的相似。 “不是博宇哥哥就好!”晶莹笑得甜甜的,道:“不过那个时候顾忌父亲和大哥也没有心思我的事情了。嫂嫂,我的小侄子会在荷花湖之前出生对不对?你可不能有了他就不心疼我了!” “当然不会!”晏宓儿将她揽在怀里,忽然有些困倦,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晶莹立刻笑嘻嘻地道:“嫂嫂,我们一起睡一会吧!唔~大哥见到了会不会把我给踹出去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宅子有了对比之后……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宅子有了对比之后…… “昊儿,为什么宇凯的宅院整修只给三万两银子?”拓拔素月一大早的就去了分给宇凯的宅子逛了一圈。觉得还是比较不错的,地方大,也比较气派,唯一美不足的是装饰用的奢侈品几乎没有,一问,上官昊只拨了三万两银子给他,当时觉得也够了——连上其他的铺子,田庄还有这宅子本身的价值,零零总总的也有二十万两银子了。虽然对于世家来说,这些东西是少了点,可是宇凯是庶子,能够分到这么多就已经是十分的优厚了,于是觉得心满意足的拓拔素月“顺便”也关心了一下宇皓的情况,一看之下,不满意了,一回到上官家就往上官昊的书房过来了。 “母亲请坐!”上官昊不慌不忙的请拓拔素月坐下,笑道:“母亲请看,这里是宇凯能够分到的所有产业的清单,大约估算了一下,一共是十九万四千两银子。上官家从来就没有对那一个庶子有过这么大手笔的安置费用,但是因为宇凯娶得是拓拔家的嫡出姑娘。面子上不能难看,得让人看得过去,所以我才与管事们合计了一下,给了这么多。因为那处宅子修建不过五年左右,保养的也是极好,我想随意的翻修一下,一两万两银子也就够了,所以,就给了三万。” “那宇皓呢?”拓拔素月不满意的是在宇皓的宅子里面看到的东西,客厅里映的满堂生辉三尺高的珊瑚,大理石的山水屏风画,都让这个宅院顿时的高上了一个档次。院落是小了一些,只有三五个院子,但胜在精致小巧,怎么看怎么漂亮。 “宇皓是对照着宇凯来置办的,宅院铺子田庄叫起来大概是十六万八千两银子,也不能比宇凯少太多,所以儿子就给了他五万两银子,一共加起来不过二十一万八千两,比宇凯少了六千两银子。宇皓娶得不但是世家嫡女还是嫡长女,虽然说没有必要比对着宇凯,但也不能少太多,相差在一万两银子以内正好!”上官昊解释道。 “五万两银子就能买三尺高的珊瑚,五尺高八尺宽的大理石山水屏风,还能把宅子到处整修的精美漂亮?”拓拔素月一点都不相信,光是那珊瑚和屏风没有个四万两银子就拿不下来,这个她心里还是有谱的。 “珊瑚?大理石屏风?”上官昊一脸的迷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拓拔素月提高了八度音,认定了上官昊就是在敷衍自己,道:“难道孩子们在整修自己的新家你就管都不管?” “母亲,我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管他们的事情!”上官昊叹气,无奈地道:“每年的年底到底有多忙您应该很清楚,何况宇凯宇皓都是已经订了亲的人,他们的婚期也渐渐逼近,这一年可是上官家最忙碌的一年,我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再说,宅院是他们自己挑选的,也是他们自己住的,怎样整修他们自己看着办就好,没有必要还让我亲自管吧?” “那两个人的相差的也未免大了些,我不管,一定要让宇凯也配上好东西!”拓拔素月才不理会上官昊的解释,她特意跑来可不是为了听解释,而是需要上官昊给个答复的。 “这不行!”上官昊直接给了否定的答案,拓拔素月的要求本来就属于非分的,而且她的性格,要是松口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了。 “你这不孝子……”拓拔素月带了哭腔,哀哀切切的念叨着:“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这么大,临老了连着一点点事情你都不能顺着我……” “来人,把宇凯和宇皓都叫过来!”上官昊知道拓拔素月在这里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也没法做,叹了一口气,高声叫道。 “你要把宇凯叫过来做什么?摆你当父亲的架子,让他说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要吗?”拓拔素月停止了哀嚎,瞪大了眼睛,宇凯可是一再的说了,他什么都不需要,是她自己看不过去,过来找上官昊要求公平对待的。 “我想要问问他们的钱是怎么花的,为什么一个能够有那么奢华的摆设,而另外一个却没有,问清楚了也好给您一个答复啊!”上官昊冷淡地道,有再多的亲情也被拓拔素月这些年的做派给消磨的一干二净了,还是自己的错,总觉得她嫁给父亲之后就没有过上几年好日子,这些人一直对她千依百顺和容忍,结果变成了这个模样。 拓拔素月噎住,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要没有想要挑剔宇皓的错处,她只是想让宇凯多的一些好处而已,可是……看着上官昊渐渐阴沉下来的脸,她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在对家庙的生活记忆犹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畏惧和担心的。 “宇皓,说说看你现在在宅子上面花了多少钱?”上官昊见两个庶子一起过来。没有来个什么开场白的就直接问。 “回父亲,一共花了一万八千两银子,而且基本已经修整的差不多了,等过年之后再好好的刷洗一边就可以了!”宇皓本来就没有打算将大笔的银钱花在宅院上,他和清婉已经计划好了,刚结婚这一两年,趁着他们都还年轻,没有家累,可是到处走走,那可是要花一大笔钱的。 “宇凯,你呢?”上官昊觉得还行,转向问一脸迷茫的宇凯。 “两万七千两银子!”宇凯没有想到自己花的会多出那么多来,但知道这些数目是不能瞒也瞒不过去的,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你胡说!”拓拔素月瞪着宇皓,一副“我抓到了你的错处的样子”,冷冷地道:“长辈问话还敢满口胡言乱语,你到底花了多少银钱?” “宇皓不敢随便乱说话!”宇皓一点都不慌张,道:“实际数目是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二两,不过今天大概还有一百多两的支出,所以就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那么我问你,正厅里三尺高的珊瑚花了多少银钱?”拓拔素月冷冷的看着宇皓,都到了这个份上,看他怎么说! “那株珊瑚是母亲所赐!”宇皓神色自如的道。他知道皇甫悦萼她们是在打什么主意,微微的笑着道:“母亲说宇皓自幼承欢膝下,现在已经长大成*人,要成家立业了,也没有什么好礼物,就特意购了一株三尺高的珊瑚,放在正厅里也算是给宇凯增添一份面子。母亲还说,珊瑚是用自己的私房购置的,没有花公的一分钱,让宇皓不用感到为难!” “母亲现在可清楚了?”上官昊大概知道妻子们的小动作,但是没有理会。她们也不过是玩闹而已。 “那么大理石的屏风呢?也是皇甫悦萼给你的礼物吗?”拓拔素月一口气噎住,私房购置?难道也要让自己花私房钱给宇凯购置那些东西吗? “当然不是!”宇皓神色自如的道:“那东西是慕容家两天前送过来的,说是清婉的陪嫁品之一,东西太大,早点送过来安放,免得没有合适的地方。” 嫁妆?拓拔素月没脾气了,她知道拓拔谦耀是不可能为拓拔芩心准备太多的嫁妆的——拓拔芩心嫁的不是上官珏,拓拔家是绝对不可能有大量的嫁妆给拓拔芩心撑面子的,而且极有可能的是拓拔芩心很久之前就在准备的某些嫁妆还会被截留,不让它们沦落在一个基本没有什么用处的女婿手上。 宇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脸色微微一沉,虽然说两个人娶得都是世家嫡女,也都是名声有损的世家嫡女,可是拓拔芩心拍马也比不上慕容清婉,加上拓拔芩心是别无选择的只有下嫁自己,慕容清婉是和宇皓两厢情愿,自己想要比过宇皓似乎是不可能的。 “母亲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上官昊微微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慕容瞿圭对这个女儿那是很心疼的,绝对不会让清婉比同一天嫁进上官家的拓拔芩心给比过去的——这也是他将两个儿子定在同一天举行婚礼的原因,最后得利的还是上官家。 “我现在很清楚了!”拓拔素月觉得自己就像被人狠狠的在脸上掴了一掌,脸一下就烫了起来,脸红红的道:“还是宇皓有福气,不但嫡母心疼,还有个会疼人的岳家。宇凯,我们走吧!” “奶奶,都怪我没有用,让您难堪了!”宇凯现在也是满腹的抱怨,为什么他就没有把握好机会和慕容清婉先培养感情呢?论美丽,慕容清婉是天上的皓月,拓拔芩心是地上飞舞的萤火虫;论家世,都是世家贵女,可所有的世家拓拔家从来就是偏居最末,那一个世家都比拓拔家高贵;而现在,拓拔芩心显然已经是拓拔家一颗不能抛弃的弃子,慕容清婉却还是慕容家的娇女……所以说,人和人是没法比的! “这怎么能怪你。都是我思虑不周,没有问清楚就冲过来!”拓拔素月觉得老脸无光,恨恨地道:“这样吧,我房里的那株五尺珊瑚留着也是留着,就当奶奶送给你的礼物,明天一早就搬过去,看看摆在什么地方好看就摆在什么地方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拓拔素月的心都是疼的,可是……想想宇皓那里的摆设,再看看宇凯的,还真是没有什么能够撑场面的东西,总不能让人笑话了去吧! “这怎么可以?”宇凯心里的惊喜就不用说了,但是还是意思意思的反对,道:“那可是您的心爱之物,我怎么能够横刀夺爱呢?” “***所有东西都是留给你的,早给迟给都是一样,可不能丢了面子!”拓拔素月安慰着自己,说着场面话。 “那么……”宇凯故作为难的道:“就把它安置在奶奶以后要住的地方,还是***,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摆设而已?” “当然不行,要放就放在正厅,好东西不能藏着掖着,摇摆给所有的人看才是!”拓拔素月到了现在也就是能说好听的了。 “是,一切都依您!”宇凯这算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心里的高兴和兴奋就不用提了,五尺珊瑚,一万两银子可是买不到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一就有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一就有二 次日一大早,拓拔素月忍着心疼让人将她房里的五尺珊瑚仔细的清洁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放到箱子里,派宁姨娘亲自押送到了宇凯的新宅,母子两人看着那是整个正厅都显得富丽堂皇的珊瑚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怎么舍得把这个东西给了你?”宁姨娘实在是想不通,这可是老夫人最心爱的宝贝之一,她怎么会舍得把这东西送人呢?有了这个东西,她完全忘记了几天前自己一个劲的埋怨宇凯放弃了那唾手可得的一万两银子。 看着那不知道看了过少次,却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宁姨娘几乎将脸都贴了上去,这株珊瑚是老夫人五十大寿的贺礼之一,好像就是皇甫家送来的,皇甫家临海,又有数量不菲的商船渔船,可就算是这样,要能够弄到这么完美的珊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昨天老夫人去看了宇皓的宅子,现里面有一株三尺珊瑚,还有一副大理石的屏风,要有多气派就有多气派,觉得我这宅子里面似乎寒酸了一些,就跑去老爷那里嚷嚷了!”宇凯将昨日的事情仔仔细细的一说,莫了恨恨地道:“宇皓那小子运气好,攀上了慕容清婉,我却只能摊上拓拔芩心这个刁蛮女人,越想越是不甘心!” “你就知足吧!”宁姨娘白了他一眼,笑嘻嘻的虚摸着珊瑚,笑道:“世家贵女本就不多,能够娶回一个都是有福气的人。拓拔芩心再不好,也是拓拔家的嫡姑娘,身份在那里摆着,能娶她也不是件坏事!” “要是她没有出那么多的事情之前自然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呢?姨娘,你可别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拓拔家那个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天之骄女,而是个名声扫地的‘妖孽’了!”宇凯根本想不起来拓拔芩心落到今天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妖孽又怎样?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拓拔芩心不管怎么说都是拓拔家的嫡姑娘,又是和慕容清婉同一天进门,她的嫁妆要是少了,她能过得去,拓拔家也不见得能够过得去,所以,你娶她还是很不错的。还有,你要的不过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妻子而已,要是她好了,你们两个就好好的过日子,要是她不听话,还摆什么世家嫡姑娘的谱,用高人一等的眼光看着你,你完全可以收拾的她下不了床,出不了门,一次两次之后她自然就会乖乖的听话了!”宁姨娘一点都不在乎拓拔芩心的名声如何,她名声再坏也不会影响她高贵的出身啊! “你以为老夫人会看着我收拾她?”宇凯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拓拔素月一定会向着拓拔芩心的,而且他更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要给拓拔芩心撑面子,这株珊瑚还不一定就能够到手。 “老夫人总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你们吧?再说,等你成亲之后就搬出来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老夫人能知道吗?”宁姨娘不以为然的看着他,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惊叫道:“难道你真的想把老夫人请过来久住?这可不成,她的那个脾气,好的时候你们当成宝贝,恨不得把你们含在嘴里,真正就是心肝宝贝,可一旦有一点点不如意的时候,她就能把你往死里整,你要是把她接过来安稳日子可就过不了了。再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来了就不走了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给她养老送终吧!” “姨娘,给她养老送终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宇凯倒是不在乎这一点,笑道:“那是我能把她接过来,让她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养老的话,父亲一定会高兴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到时候要什么东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再说,给她养老送终那是父亲的该进的孝道,就算是住在我这里又何如?她的花销什么的还不是如流水一般的送过来,谁敢少了什么?有她一个人在,我就不用担心养家糊口的问题。还有,老夫人这个人最是能够攒私房,你看看她房里的东西,除了这五尺珊瑚以外,水晶制成的盆景,翡翠的摆件,古董瓷器,那一样不是珍品的珍品,要是能够把那些东西都拿过来的话,我们还愁什么啊?” “你是想……”宁姨娘听出来宇凯的算计,心微微一跳,小声道:“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心思,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她转眼就能把你往死里整!我可是警告你,她这一辈子除了做姑娘的时候算是金枝玉叶,被捧在手里的养大,可是嫁进上官家之后就没有几件如意的事情,总是叫着人情淡薄,生个好儿子都比不上有宝贝傍身,到她手里的东西那是抠都抠不出来的。遇上她心情好,又想撑面子的时候还能得点好处,要是遇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但得不了什么便宜,还会被狠狠的训斥,你还是消停一些吧!” “姨娘,她的东西不给我还能给谁?”宇凯笑嘻嘻地道:“上官珏那是上官家的大少爷,未来的家主,要什么没有,自然不会鼠目寸光,把目光盯在老夫人的身上,人家的眼界可看不上这些东西,上官瑛,那也是上官家的嫡子,要什么他那出身高贵的娘自然会给他准备的妥妥帖帖的,也犯不着和我争抢。宇皓那小子运气好是好,可惜老夫人对他是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能给他吗?自然就只能是留给我了!” “就算是她有这个心也不能容许你有这个胆,再说,她就算是要给也会等到她百年之后才给,她怎么着都会留下那些宝贝傍身的!”宁姨娘也认为拓拔素月的东西就应该留给宇凯,但是她更清楚的是拓拔素月的小气程度,她今天应该是一天到晚都吃不香睡不稳才是! “她有这样的心就行,至于其他的就要看我的手段了!”宇凯得意地笑着,道:“再说,这东西既然迟早都是我的,晚给不如早给,早给了我还能在她活着的时候就领这个情,让她安享晚年,给得晚了,她就留在内府看人家和乐融融,自己孤苦伶仃吧!” “你的意思是……”宁姨娘大概能够猜到儿子的手段,呵呵地笑着。 “姨娘,你就等着给我清点宝贝吧!”宇凯得意地笑着,然后指着那珊瑚笑道:“这是第一件,有了这一件就会有第二件,然后她的那些宝贝就该慢慢的换主子了。到时候你喜欢哪一件,就把那一件搬到你房里,不用看人家的脸色了!” “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本事了?”宁姨娘斜睨着儿子,要是能够把那些东西都弄到手的话……宁姨娘大概的算计了一下,要是能够实现的话,她会幸福的疯 第二百二十章 无题 第二百二十章 无题 这是拓拔素月过的最痛苦的一个年! 先。按照惯例,既然已经是订了亲的儿女亲家,那么都会在过年之前送些年礼过来,大年夜前来临之前,拓拔家和慕容家的礼物前后脚送到了上官家,可就是这样,才显出了两家的不一样。 风干的鸡、鸭、羊、野猪、麂子等都是按规矩送来的,数十只到数百只不等,基本没有什么区别,各式的瓷器、琉璃制品也都是依规矩送来的,只是花色有所不一样而已,拓拔家除此之外还为宇凯特别准备了一份礼物,那就是一对万福梅花瓶,都有三尺高,倒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这是拓拔素月见了宇皓宅子里的大理石屏风之后特意写信给了拓拔家,然后为宇凯挣来的面子,想着这一下纵然是比不过慕容家,也不会逊色了。可是事情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凑巧,慕容家也趁着过年礼的机会给宇皓添了一对物件。 慕容家送来了一座罕见的名为玉树琼花的树化玉摆件,都有五尺高,巧匠将之细心雕琢了一番。雕琢的那是美轮美奂,通体散着柔和的光彩,一取出来就映得满堂生辉,看见这东西的时候,就连上官昊都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慕容家会用这样的大手笔作为年礼,要知道这东西极为罕见,就算是上官家也不过有这么一件,也算得上是稀世珍品了。 就这么一件东西,就把拓拔家的那对万福梅花瓶比得没了光彩,让一直等着年礼送过来,好扬眉吐气一番的拓拔素月心里又郁闷起来。 拓拔素月左思右想,还是确定自己的面子和拓拔家的面子更重要,当天就将自己珍藏起来,轻易不示人的寿山石雕让人送到了野风别院,当天下午,野风别院的新管事拓拔牧林究竟这座寿山石送到了上官家,说是拓拔家特意为新姑爷准备的礼物,只是因为这东西不是从兖州一起送出来的,所以前后脚到了野风别院而已。 上官昊倒是不清楚这东西的来历,而皇甫悦萼早就趁拓拔素月在家庙的时候就把拓拔素月的私房了如指掌,一看到这东西,就和同样有些忍俊不禁的晏宓儿打了个眼色,都看到了自己眼底的那份笑意——这可不关她们的事,她们没有想到慕容家能对宇皓这么上心,送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过来,也没有想到拓拔家会这么的小气。更没有想到拓拔素月会那么的死要面子。 上官昊当即大手一挥,让人把这些东西直接送到两个儿子的院子暂时拜访,等到过完年之后再将东西移到新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上官家的所有主子都知道了那寿山石雕的来历——宇凯是一见到那东西的时候就明白了,小气的拓拔家又逼得拓拔素月用自己的私藏来圆面子了。 然后,大年夜的时候,上官家依照惯例一家人都同住吃饭,王姨娘等人也获得了上桌的权利——这可是一年一次的福利啊! 往年的这个时候,拓拔素月总是家里的心,不管是谁,都要上赶着讨好她,将菜品最精华的部分送到她的碗里,可是今年风向完全变了。 上官珏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集在了晏宓儿身上,和皇甫悦萼两人一左一右的给晏宓儿夹菜,就担心她吃不到似的,上官昊满脸笑容的看着妻子和儿子关心着儿媳,不时的还说上一句“看到宓儿胃口好我就放心了”,晶莹则在旁边协助,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就更不用说给拓拔素月一点点关心了,至于娉婷。则小媳妇一样的,谁都不敢靠近,拓拔素月是她敬而远之的对象,但是要敢靠近皇甫悦萼等人,拓拔素月还真是能够给她一顿排头,所以从拓拔素月回府之后,她就扮起了小媳妇,也扮得很过瘾。 于是,拓拔素月的脸色越来越黑,到后来就连讨好她的宇凯和宁姨娘都悄无声息,学着吴姨娘等人,当起了隐形人,于是乎,一顿年夜饭之后,拓拔素月就吃了一肚子的气,回到房里更是摔了好几个茶杯撒气。 但不管怎样,这个年终究是过去了,在元宵之后,晶莹和伶俐也去了盛京,她们在六月份才会回来,就连宇凯宇皓的婚礼也会错过,而这个时候,拓拔素月才现自己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没有人要的老太婆,除了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嬷嬷之外,似乎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记得起来她一样。 上官昊要准备两个儿子的婚礼,虽然说庶子结婚可以一切从简,但这一次是两个庶子同时举行婚礼,娶得还都是世家嫡女,这个从简也不过是依照着上官珏的婚礼稍微简单了一些而已。五日一次的晨昏定省彻底都省了,就连晚膳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够见到上官昊的影子。 上官珏既要接手上官昊丢过来的各项任务,又要忙着照顾晏宓儿——其实不用他照顾,但是他怎么能够舍得将时间浪费在拓拔素月身上,胎儿现在是最好玩的时候,时不时的会拳打脚踢的和人打招呼,皇甫悦萼一天到晚耗在有偶院,为的不就是让她的孙子踢晏宓儿的肚子和她打招呼吗! 就连一直以来跟前跟后,让她嫌碍眼的宁姨娘也消失不见了,几次召唤,得到的竟然是宁姨娘帮着宇凯布置宅子去了。另外的人本来就对拓拔素月不感冒,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到拓拔素月面前晃悠,现在她要见到这些人,自然就更难了,于是,拓拔素月开始很慎重的考虑宇凯结婚后她的去留问题。 “宁嬷嬷,我看宇凯还是很有孝心的!”某天下午,拓拔素月突如其来的说着这么一句话,让正在站着打盹的宁嬷嬷惊了一下——拓拔素月无聊,她身边的人也一样的很无聊啊! “那是当然!”宁嬷嬷顺口接着话,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不让自己透露出睡意来,而一旁的易嬷嬷忍不住的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说。如果我偶尔的到宇凯那里小住会不会不合适呢?”拓拔素月想的是自己会不会去宇凯那里之后上官昊就干脆把自己的用度送到宇凯的府上,不欢迎自己回来了呢?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就真的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老夫人,您这话说的!”宁嬷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易嬷嬷就笑着接上了,道:“宇凯少爷可是您一手带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别人不清楚,您还没能不清楚?您想想,就算是要分府出去住,也没有忘记先给您准备住的院子,听说,老爷总共给了他三万两银子。可光是为您置办喜欢的物件和将最好的院子按照您的习惯来修整就花了一半还多,这不就是想让您过去住吗?” “宇凯的心思我是明白,只是,我担心一旦出去了,这个家就不好回来了!”拓拔素月担心的不是宇凯的问题,她坚信宇凯对她是孝顺的。 “老夫人,您这就是多虑了!”宁嬷嬷虽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上易嬷嬷会配合自己,倒也不会放弃这个劝说拓拔素月的机会,笑道:“这里可是您的家,宇凯是您的孙子,可老爷却是您的儿子,让孙子孝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让儿子孝敬更是理所当然的。您每次出门的时候都说是去暂住一两天或三五天,时间到了就回来,要是您不回来,也可以让老爷过去接您回来,难道谁还敢说是不让您回家吗?” “我想的不是这个!”拓拔素月摇摇头,她想的是她离开了,本来就疏远的关系会更疏远,到时候自己回来就会更感觉到冷清和孤寂,人上了年纪,越的喜欢热闹,那样的话她会受不了的。 “您是担心回来之后看人家在哪里嘻嘻哈哈的,自己却孤孤单单的吧!”易嬷嬷知道她在想什么,宁嬷嬷也知道,但却不能说出口。 “可不是!”拓拔素月承认,尤其是看到怀有身孕的晏宓儿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模样她就更感到失落,似乎是从这个女人进门之后,她就和儿孙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要是它能够顺利的生产,给上官家添丁的话,她和她的孩子都是这个家的焦点和心,自己也就只能站壁角了。 “那您就在宇凯少爷的宅子上长住就好了!”易嬷嬷笑着道:“老夫人,您可别忘了,宇凯少爷娶得可是表姑娘,而表姑娘在离开栗州之前可是一再的说了,希望以后能够接您过去孝敬。您过去看着他们小两口在您膝下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来年也生一个大胖小子给您抱,那样的日子才美呢!” “就是!”宁嬷嬷想到宇凯能够当父亲就乐,笑呵呵的道:“大少奶奶生下的不管是什么,都不大可能和您亲近,您还不如等着抱另外的曾孙。” 长住?拓拔素月心里叹息,说得倒是好听,可是拓拔芩心的那个性子,能够改过来,变成一个孝顺孩子,让自己住下去吗?她很怀疑!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宁嬷嬷笑着道:“您啊,一开始的时候偶尔过去住住,第一月去个五六天,觉得他们都还孝顺,住的也顺心的话,第二个月就多住几天,觉得也还不错的话,在下一个月再多几天。等您去的习惯了,也觉得他们一如既往的对您好,再长住下去也不迟。要是觉得他们不大乐意了,也开始怠慢了,那就回来住,您看这样可好?” 这也是个办法!拓拔素月心里算计着,要是那样的话也能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孝敬自己,要是真的,那么就可以搬过去住,也可以把自己的宝贝留给他们一部分,要是不然的话,回府来也是可以的! 看着拓拔素月深思起来,宁嬷嬷和易嬷嬷也就没有说什么,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对方怀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或许也该好好的沟通了。 (这两章很有些吃力,需要好好的理一理思绪,度可能就更不上了,今明两天只有两更了,还请亲们见谅!) 第二百二十一章 闲话闲聊 第二百二十一章 闲话闲聊 “少奶奶,您小心一点!”紫萝已经很习惯心惊胆颤的看着晏宓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散步了。晏宓儿现在极为笨重,早在过年前,上官珏就将她的卧房搬到了一楼,看着晏宓儿挺着一个大肚子上下楼梯,上官珏总有一种窒息的紧张感。 “没关系!”晏宓儿现在说起话来也感到微微的有些吃力,但比之前的十多天已经是轻松很多了,那段时间她曾经会感到一阵阵的呼吸困难,而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什么叫没关系,您现在身子笨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的!”曼荷一身媳妇子的装束出现在有偶院,见了晏宓儿的样子立刻熟门熟路的过来搀扶着她,虽然已经结了婚,但她还是惦记着怀有身孕的晏宓儿,与她家的那位商量了一下,每天还是回来当一段时间的差,主要还是好好的管教刚提拔上来的大小丫鬟,晏宓儿和上官珏对她也更放心,也就领了这个情。 “少奶奶,慢慢地走!”曼荷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道:“您这身子越的沉重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你们好像都只会说这句话一样!”晏宓儿微微笑着摇头,她现在脸上是半点脂粉不施。而两颊上的的妊娠斑也很明显,不过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怀孕的女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像没有怀孕一样漂亮美丽,但要是不能够的话似乎也不会很在乎,而她比较好的是腿脚只有一点点的肿,殷宏澜说这很正常,要是她这种身怀武功的女子都会肿得很厉害的话,那么寻常的女人就更没办法了。 “除了这个我们还能说什么?”曼荷没大没小的瞪了她一眼,道:“您不知道,看着您走路的样子我们心里就没底!” “不过殷叔叔说还好,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晏宓儿觉得唯一处变不惊的似乎只有殷宏澜夫妻了,他们知道自己身怀武功,虽然说是娇养着长大的,比不得那些江湖女侠,怀胎十月还能飞檐走壁,刚生完孩子就能舞刀弄枪,但也不会说是连自己走路都不行了,她现在只要没有太激烈的运动就不会有问题——当然,如果不小心滑了一下,来个鲤鱼打挺还是没有问题的。 “殷老爷那是非常人!”曼荷又白了她一眼,道:“您也不想想,殷夫人当年坏的可是龙凤胎,还是足月生产的,她的肚子足足有您现在两倍大,殷老爷唯一关心过的孕妇也就只有殷夫人了。两相一比较,您这个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我听说母亲生晶莹的时候殷叔叔就已经是一代名医了,还是他给母亲扎的针。让母亲能够顺利的生下晶莹的!”晏宓儿这是听殷宏澜说的,他说上官珏和玲珑出生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出色的学徒,但是等到晶莹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神医知名了。 “您可别听他乱说这个,夫人一提起这个就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曼荷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二姑娘和小少爷都是殷老爷给夫人扎了针,之后就很顺利的生产的,可是您知道夫人疼的死去活来,求他扎针的时候他都在干嘛吗?” “干吗?”晏宓儿有些好奇,不过殷宏澜的恶劣她还是有所领教的,欣然变成河东狮也是因为这样——不拿出点厉害来是收拾不住他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和点子的。 “夫人生二姑娘的时候他在产房外啃苹果,说是等夫人叫得差不多火候了,他自会给夫人扎针,二夫人生小少爷的时候他就更过分了,一直仰着头等树上的果子往下落,还说什么瓜熟蒂落,等果子落下来了,孩子也就生下来了,没有必要扎针,是殷夫人揪着他的耳朵才把他揪进产房的!”曼荷提起来也是恨得咬牙,道:“这件事情老一点的嬷嬷都知道吗,说起来都说他最损。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只要他出手,就没有什么治不了的病,也就只能忍受他了!” “噗嗤~”晏宓儿直接笑喷了,这种事情殷宏澜还真的是能够做得出来呢,他也算得上是劣迹斑斑的人物了,要不是因为一身医术无人可以替代的话,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收拾了——别的不说,上官昊就一定会狠狠的收拾他很多次。 “夫人今天怎么没有过来?”曼荷比较好奇的是这个,皇甫悦萼每天都会过来和晏宓儿一起走走,散散步,说说话,天阴下雨都不会改变,怎么今天没有过来? “她过去看清婉!”晏宓儿微微的一笑,慕容家的送亲队伍前天到了栗州,住在慕容家的浣花苑,皇甫悦萼是嫡母,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一看这个未过门的儿媳。 “原来是这样啊!”曼荷理解的笑笑,道:“少奶奶,去年的这个时候您差不过也刚刚到栗州,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可不是吗!”晏宓儿微微的一笑,去年的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呢?忐忑不安,迟疑不定,什么都往坏的地方想,想着如何的给自己铺后路,想着怎样逃婚,那些念头盖头被掀开的那一瞬间还在脑子飞舞萦绕,是看到珏的面孔,忽然之间觉得做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也不坏。而后才努力的让上官家的人慢慢的接受自己,喜欢自己的吧! “我刚刚在门口见到崔家的人,他们也过来贺礼了,不过只见到崔家的大少爷带着几个庶出的少爷姑娘。”曼荷分享着自己刚刚的见闻,然后笑道:“我们大姑娘也是个有福的,刚刚嫁过去就传出喜讯来,只是不知道生男生女了!” “生男生女都好!”晏宓儿温柔地笑着,刚刚过完年的时候淄阳就送来了喜讯,说玲珑已经有了身孕,不能回来参加婚礼了,把上官昊夫妻乐得只会笑。 “那是!崔家大少爷膝下两个嫡子,一个庶子,崔家二少爷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大姑娘生个小少爷不过是锦上添花,要是能够生个姑娘,那才是崔家上上下下的宝贝呢!”曼荷也笑了起来,崔夫人想孙女都快想疯了,可惜的是她现在孙子到已经成群了,可孙女却见都见不着,前几天来信给皇甫悦萼还说,不是她偏心希望三儿子生女儿,而是她实在是想要个粉粉嫩嫩的孙女。她不信自己生不出女儿来,儿子们也生不出女儿来。皇甫悦萼看了信直笑,回信给她说要是玲珑生了儿子那是因为崔夫人的命不好,注定抱不着孙女,要是生了女儿,那也是玲珑命好,与她没有关系。也不知道崔夫人见了那封信会气成什么样子。 “拓拔家的人也来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传闻出来?”晏宓儿知道拓拔家的人几乎是和慕容家的人一起到栗州的,他们也派人通知了上官家,听说拓拔素月这一两天就会去看望拓拔芩心——皇甫悦萼说了,她有时间的话会过去看看拓拔芩心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没有时间就不去了。而听了她这句话的人都相信她是不会过去了。 “野风别院现在的管事比以前的那个厉害多了,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曼荷耸耸肩,晏宓儿似乎因为困守在家,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什么事情也做不成,开始关心这些小道消息,而皇甫悦萼很能够体贴她的苦恼,让上官谨特别叫人打听了一些小道消息来讲她听,给她解闷。 “喔~”晏宓儿有些失望,她很想知道将近半年不见,拓拔芩心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以前的那种刁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理所应当的认为所有人都会围着她转悠,还是不一样了?遇上那样的事情,想要算计的人没有算计到,反而把自己搭上去,一直想要嫁的人没有嫁成,却要嫁给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性大变吧! 上官珏后来可是把自己的安排和间出现的误差说给了上官昊,而上官昊拿着这件事质问了殷宏澜,殷宏澜虽然咬死了自己是无辜的,但也知道了一件事情——上官珏安排的那个人将一张人皮面具丢在了拓拔芩心床下,这让晏宓儿等人很无语,也让殷宏澜很兴奋,晏宓儿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宇凯,拓拔芩心都没有什么交情的话,他一定会赖上宇凯,然后跟着宇凯搬出去,图的就是看热闹可以近水楼台。 “不过……”曼荷嘻嘻一笑,道:“倒是听说拓拔家的嫁妆是比对着慕容家置办的,都是一百一十六台,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只是不知道内容上会相差多少了!” 一百一十六台?那已经是最高的规格了!她们嫁的是庶子,自然不会像晏宓儿一样,不得不凑够一百二十台。而那一百二十台还有一半是上官家置办的,而论价值的话,最值钱的也都是上官家置办的,她们的嫁妆实际上应该都比自己多才是。 “不过已经有人说那嫁妆有三分之一是老夫人写信要来的,拓拔家本来是不想给那么多的陪嫁的!”曼荷嘻嘻一笑,拓拔素月拿着自己的私房给宇凯和拓拔家撑面子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不过下人们经过几次的雷霆手段,都不敢多议论主子的事情,生怕招来无妄之灾,所以拓拔素月还不知道她的面子里子都已经被人给看穿了而已。 “老夫人要来的?”晏宓儿很怀疑,拓拔将会因为她的一封信就多给三分之一的嫁妆吗?拓拔家对拓拔素月已经渐渐的冷淡了——自从知道拓拔素月被送到家庙都就冷淡了起来,看来人走茶凉是拓拔家的传统了。 “也有人说是老夫人用自己的私房添置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曼荷嘻嘻一笑,拓拔素月可是一个大财主,姑且不论她的那些摆设和珍藏,但是私房银子应该就不止十万。 “我们啊,还是等着看热闹吧!”晏宓儿大笑,她们都没有想到,宁姨娘母子都还没有开始主动出手,拓拔素月就已经花了这么多的银钱,给了那么多的好东西,这会让那对母子更加的贪心,不知道一年之后拓拔素月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误打误撞的举动 第二百二十二章 误打误撞的举动 什么叫做人情冷暖。这半年的生活让拓拔芩心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在回兖州的路上,拓拔谦耀冷冰冰的态度就已经让倍受打击的拓拔芩心感到无助和畏惧,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说服拓拔谦耀将她的两个心腹丫鬟给留了下来,以后当成陪嫁丫鬟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那个时候的拓拔芩心只盼望早点回到兖州,回到那个温暖的家,扑到母亲的怀里好好的痛哭一场,泄心里的冤屈和伤心。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的是母亲阴沉似水的脸庞和迎面而来的狠狠一耳光,拓拔芩心直接被打懵了,她记忆母亲对她一向是呵护备至,要星星不会给月亮的,这是她记忆第一次被打。 她泪眼朦胧的看到母亲一张精心妆点的脸上尽是恨意,是路姨娘过来扶住了母亲,可就算是这样,母亲的哭骂声还是一声声的刺进了她的耳,内容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母亲问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拓拔芩心木木呆呆的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直疼爱她的大哥大嫂没有过来看她,只有几个她一直就看不起的庶出的妹妹过来。笑意盈盈的恭喜她如愿以偿的嫁进了上官家。 她清醒过后,像曾经的那样,直接闯进了大哥的房里,想与大哥好好的谈一谈,诉说她的遭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对她容忍的大哥勃然大怒,说她不懂规矩,直接叫人将她赶了出去,而那个口口声声将她当成亲妹妹的大嫂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淡淡的道:姑娘家,还是守点规矩的好。你已经有了夫家,倒是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可也要为还没有婚约的妹妹着想,不能因为你坏了整个家族姑娘的名声云云,很干脆的把她当成了害群之马。 拓拔芩峰那个一直在自己面前装巧卖乖的恶心东西,更是在某一天不期而遇的时候“啧啧”的上下打量着自己,说了一句“脱毛的凤凰不如鸡,还真是说得没错!”接着很干脆的直接将自己数落一遍,一点一滴的都使劲的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是拓拔家耻辱和祸害,害得拓拔家的名声臭遍江湖,让拓拔家被人在暗地里耻笑,更害得拓拔素月这个拓拔家最有地位的姑奶奶被上官家的老老小小嫌弃……最后他加了一个注解:要是你当时狠狠心,自杀死了,拓拔家还能找上官家的麻烦,可是现在呢?还要赔上一笔嫁妆,把你嫁过去粉饰太平。拓拔家养你这么多年,比养了一个奴才都还不如。 看着拓拔芩峰趾高气扬的离开,拓拔芩心没有敢说一句不对的话,只能将自己埋在院子里再也不出门,不去见那些曾经或者慈爱、或者宠溺、或者巴结却全部变成了不屑、轻视、厌恶眼神,她知道,她被拓拔家抛弃了,要不是因为她必须活着嫁给上官宇凯,圆了拓拔家的面子,她已经“染病身亡”了,她是拓拔家一颗不能抛弃的弃子。 半年的时间她是度日如年,而这个时候她忽然现她虽然还是怨恨“抢走”上官珏的晏宓儿,执意要让上官珏娶商贾之女的皇甫悦萼,一直就对她表现出了冷淡的上官珏,他们虽然没有接受自己,可是他们也没有误导自己,给刻画自己一个看不见的美好未来。 她更恨的是从小就灌输她一定要嫁上官珏的拓拔素月,是一直“帮助”她,却将她一步步引向深渊的姑奶奶,还有那个一肚子坏水,却在最后关头坏了自己清白的上官宇凯。她好恨,而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要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半年的时间足够了,曾经有的天真娇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曾经的刁蛮被逆来顺受代替,她认真的学着怎样成为一个好的妻子,她的一辈子已经会毁在这些人的手里,她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拓拔素月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拓拔芩心在皇甫悦萼来之前骂了无数遍——皇甫悦萼不喜欢自己,不会过来见自己,她知道就好了,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吗?让几个被来就存了看笑话心理的庶妹装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话里话外的奚落着自己,说着自己还没有进门就已经确定了抬不起头来的地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粗使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笑着道:“四姑娘,上官夫人到了,请姑娘过去见个面!” 这也算是雪送炭了吧!拓拔芩心微微一笑,看着几个不敢置信,有些呆滞的庶妹,淡淡地道:“我要去见上官伯母,不知道妹妹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有的话,请等到我回来接着说吧!” 看着拓拔芩心离开,几个幸灾乐祸的姑娘自觉没趣的散了。 皇甫悦萼本来是不想过来见拓拔芩心的,那是拓拔素月喜欢、意的人,她没有必要上赶着去示好,是官昊苦口婆心的一番话还是让她改变了主意——也倒是,过来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给拓拔家面子。也给自己留面子吧! 野风别院的人见到皇甫悦萼都很吃惊——拓拔素月已经让人传过话来了,皇甫悦萼不会过来,她明日一早会高调的过来看四姑娘的。 吃惊归吃惊,做事还是不含糊的,立刻就有人将皇甫悦萼迎了进去,也有人先一步赶过去通知拓拔芩心过来拜见未来的婆婆了。 皇甫悦萼才一坐定,拓拔芩心就款款生姿的走了过来,见了皇甫悦萼,乖乖的下拜,嘴里温柔的道:“芩心见过伯母!” “快起来,不用这么客气!”皇甫悦萼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熟悉却又十分的陌生,说她熟悉,那是因为她现在的这幅表情、动作、语气都很熟悉,说陌生,那是因为拓拔芩心似乎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温和和乖巧。她从来都是娇憨带了三分刁蛮,彬彬有礼带了三分的高傲,看自己的眼神也经常把自己当成了白痴一般,没有足够的恭敬,而现在却看不出来她的情绪。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到底生的什么事情,让她有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谢伯母!”拓拔芩心的语气十分的真诚,她知道,皇甫悦萼这么一来。就让她未来的五六天不会再受到庶妹们夹枪带棒的话语攻击了。 “我也就是过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适应,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皇甫悦萼既然已经来了,也就不吝于向她示好了,笑得很是慈爱,温和地道:“这里不比在家,什么都不缺,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伯母说,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没有必要生分!” “谢谢伯母!”拓拔芩心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么暖心的话了,心里知道皇甫悦萼是客气话。却忍不住的鼻子酸,眼眶红,有些哽咽的道:“伯母能够过来看我,已经令芩心感激不尽了,不敢再有什么奢望!” 皇甫悦萼皱眉,这样的拓拔芩心实在是太陌生,但微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她最近半年一定是吃够了苦头,心里有些不忍,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又是被捧在手心的长大的,遇上那些事情固然是自作孽,但又何尝不是被家族利用呢!这么一想,本来就习惯性心软的皇甫悦萼也就将心里曾经的不满和厌恶暂时抛却,认真地道:“你马上就要嫁给宇凯,就要成为上官家的儿媳。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你,也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宇凯,但是上官家的人都不能随便的受委屈,这一点你必须清楚,所以有什么不顺心和委屈的地方尽管与我说,能够给你做主的一定会给你做主。” “芩心知道,要是有什么委屈的话一定会告诉伯母的!”拓拔芩心微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附近肯定有不少的奴才正竖着耳朵偷听自己两人说话,不过她不在乎了。 “那就好!”皇甫悦萼点点头,也觉得没有什么话要说了,有些冷场,但看着屋外躲躲藏藏的人影,知道有人在偷听,于是就耐着性子和拓拔芩心对说了几句话,无非不过是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一类的口水话。要是以前的话,拓拔芩心一定会十分的不耐烦,还可能会冷冷的讽刺几句,而这个时候却是充满了感激,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她的话。顺带着也对皇甫悦萼多了一份尊重。 等皇甫悦萼实在是找不到话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她含笑着向拓拔芩心又关照了几句,然后就起身告辞,走的时候似乎忽然想起来一样,笑道:“伯母记得你最喜欢吃栗湖春的松鼠鱼和红焖大虾,一会伯母通知栗湖春的厨师备好材料,明天午专门上门来给你做好吃的,还有什么想吃的一并说与伯母听!” “还有清蒸鳜鱼!”拓拔芩心笑意盈盈的回了一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对皇甫悦萼恨意已经淡得看不见了,她想或许有一天,她能够对皇甫悦萼完全没有一点恨意,至于晏宓儿和上官珏,她不知道自己会用什么样的面孔再次面对他们,但是另外的某些人,她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 皇甫悦萼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好心和习惯性的心软误打误撞的消弭了拓拔芩心对自己的怨恨,只是笑着点点头,道:“好,就让他们过来给你做,你可要通知野风别院的人,不能把他们拒之门外啊!” “知道了!”拓拔芩心笑着道:“我送伯母出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又是婚礼前一夜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又是婚礼前一夜 “宇凯,宇皓,我这个做哥哥的敬你们一杯!”上官珏第一次主动向两个弟弟举杯敬酒。脸上满是笑意,道:“明天你们就要娶妻,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大哥祝你们夫妻美满和睦,早日为上官家开枝散叶!” 宇凯和宇皓都是满脸笑容的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官宇皓,你这小子到底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居然能够娶到清婉,说说秘诀!”等上官珏敬过酒,就算是开始了今夜的酒会,而上官宇皓则是那个最让人艳羡和嫉妒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挤上来和他说话。 “秘诀?当然是有的,而且……”他环视一下,看着忽然时间眼睛冒精光的世家子弟们,嘿嘿一笑,道:“这个秘诀对任何的女人都用,大家可以参考一下!” “说说看!”立刻有人起哄,不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上官家庶子怎么能够让大名鼎鼎的慕容清婉看上了眼,难道说慕容清婉喜欢比自己小的男人? “这个秘诀就两条!”宇皓嘿嘿一笑,道:“第一,她永远是对的。是最好的!第二,如果有任何的疑问,参考第一条!” “呿~”竖着耳朵的众人纷纷嗤声,这算什么秘诀? “大家还别不相信!”宇皓“憨厚”的一笑,道:“只要你能做到这两条,保证你的心上人就算不会被你感动的立刻下嫁与你,也会对你另眼相看,绝对不会恶言相向的!” “呿~这小子怎么这么滑头?慕容大哥,你怎么放心把清婉姑娘的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啊!”皇甫临渊恨不得给他两下子,这小子几个月不见变坏了! “那有什么办法!”慕容博烨深沉的叹了一口气,道:“要给清婉再找一个像他这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上赶着找揍的,实在是太难了!唉~没办法啊!” “哈哈~”大家都没有想到慕容博烨居然也会打趣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但有心人却对宇皓高看了一眼,能够让慕容博烨这样打趣的人还真是不多,如果上官宇皓没有足够能力的话,慕容博烨恐怕是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大哥~”宇皓涎着脸凑上去,然后轻轻地给了自己嘴巴一下,呵呵笑道:“叫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应该是叫大舅哥才对。大舅哥,看在我马上就要把准妹夫前面的那个‘准’子去了的份上,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把您的妹妹给拐了吧!您想啊,人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和清婉刚好像差三岁,多美满的姻缘啊!” 宇皓一声“大舅哥”出口,所有的人就哄笑起来,上官珏也不例外,都没有想到他能这么闹,看来脸皮的厚度有待进一步考证啊! “臭小子!”慕容博烨好笑的看着宇皓,没有想到他们两个还真的成了,也不得不佩服他一下。 “来来来,我先敬您一杯,祝大舅哥早点当舅舅啊!”宇皓的话让慕容博烨喷笑,他还真是会说话!祝自己早点当舅舅? “这杯酒得喝!”皇甫临渊呵呵笑着,道:“还得连喝三杯!” “那是!”上官瑛嘻嘻哈哈的笑着,他还不允许喝酒,只能在旁边起哄,笑道:“宇皓哥哥已经和自己的大舅哥打了招呼了,宇凯哥哥,轮到你了!” 宇凯脸上一闪而过一丝尴尬,拓拔家的几个人一直都在刻意的冷落他,哪里像慕容博烨,看宇皓的眼神都是赞许和亲近,但是上官瑛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所有人又都看着自己,也只能端起酒,向拓拔芩岭恭敬的道:“拓拔大哥,明天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大哥多多教诲才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拓拔芩岭也不好冷漠的对待这个准妹夫,勉为其难的举杯,礼貌的笑道:“那里!芩心从小就被惯坏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宇凯多多包涵!” “一定!一定!”宇凯有些受宠若惊的笑着将杯的酒一饮而尽,拓拔芩岭也勉强的喝完,但他脸上不情不愿的神色却被所有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拓拔家的这位大少爷很不满这门婚事,都心知肚明的交换了一个眼色 “宇皓,说说你这小子是怎么让清婉姑娘松口,答应嫁给你的!”有人笑嘻嘻的向宇皓逼供,道:“如果不老实交代的话,你小子今天晚上可就惨了!” “真的要说吗?”宇皓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看到所有的人,包括上官珏都重重地点头,叹息道:“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照的整个天地之间明晃晃的,我拿了一块豆腐冲到了正在散步的清婉面前,说:清婉姑娘,嫁给我吧!要是你不嫁给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结果,清婉姑娘目不斜视,淡淡的道:好吧……” “就这样就成了?”有人打岔。狠狠地瞪着他,就算是编谎话也要编得像样一点吧,又是夜黑风高,又是明月当空,半夜三更的清婉姑娘出来散步,真正是鬼话连篇! “当然不是!”宇皓悲愤的道:“清婉姑娘说的是:好吧,你去死吧!” “哈哈~”众人又笑了起来,上官瑛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慕容博烨无奈的摇头,怪不得清婉一提起他就只会笑,估计两个人的时候他更搞怪。 “后来呢?”立刻有人追问。 “后来……”宇皓叹了一口气,道:“后来我就撞豆腐寻死,结果没死成。但是清婉姑娘被我举动打动了,就决定嫁给我了!” 真能胡扯!大家笑得前俯后仰之际都不约而同的给了这么一个评价,不过……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必然不会无聊,或许清婉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同意嫁给他的吧! “小子,下次寻死换个方式,不能再撞豆腐了!”有人语重心长的拍拍宇皓的肩头,道:“太浪费了!” “哥哥说的是!”宇皓不顾其他人都已经笑得打跌的模样,道:“清婉也说了,不但浪费,看着还恶心,看不清楚还以为是脑浆子撞出来了……呜呜~我后来才知道。因为光线不好,清婉以为我手上的白玉,碎成一团的不是豆腐渣,而是我的脑浆。想着反正脑浆都出来了,也活不久了,想让我死得瞑目,才点头答应的!” 无数个人都笑出了眼泪,有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拍拍宇皓的肩头,道:“兄弟,原来你的脑浆和豆腐渣一个模样啊!” “其实大家都一样,不信的话你可以把你的脑浆取出来比比。要不是和豆腐渣一样的话,我就认任罚!”宇皓一点都不介意,呵呵地笑着到。 “去你的!”那人本想打趣他,却反被将了一军,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下,然后两个人相互灌了三杯酒下去。 “好了,宇皓说完了他怎么让清婉姑娘松口的,虽然不甚满意,但也别出心裁,是不是该宇凯说说他和拓拔家的‘梨花仙子’是怎么样的故事呢?”立刻就有人起哄,那是王家的一个庶子,王家的子弟和拓拔家都不太对盘,见了拓拔芩岭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叫声“姐夫”,能够让拓拔家的人为难的事情,他们几乎都是跑在第一位。 “梨花仙子?我怎么听说是‘梨花妖孽’呢?”立刻有人跳出来配合他,呵呵地笑着道:“其实这也好说,无非是某一个皓月当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妖孽迷惑了上官宇凯,然后就勾搭到了一起,结果一个不小心,被人撞见了,只好将错就错,下嫁遮丑了!” “赵 说这种话可要负责任的!”宇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拓拔芩峰就冷冷的瞪着那个人,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出去的模样。 “负责?”赵翼嘿嘿一笑,道:“妖孽的名声已经传遍,朝野皆知 上官宇凯和梨花妖孽狼狈为奸,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谋夺上官家大少***位置,我那苦命的兄长就被他们利用,难道他的一条命还不能负责吗?” “芩峰,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没有必要和不相干的人争吵!”拓拔芩岭淡淡的看了赵翼一眼,他的庶出兄长就是被宇凯利用的蠢货之一,后来都在离开栗州返家的路上被人无声无息的干掉了,而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拓拔家,对于这一点。拓拔芩岭无话可说——他总不能跳出来叫冤枉吧!那么就算仅是怀疑的人也会说他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赵大哥,明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小弟敬你一杯!”宇皓呵呵的笑着向赵翼敬了一杯酒,赵翼也笑着喝了,但再转眼看宇凯的时候又是那种怨恨的目光,让宇凯觉得心里渗得慌,觉得十分的不安。 上官珏却是微微的一晒,赵翼这明摆着是得了便宜又卖乖,那个压在他头上的庶长子一死,他的压力就小了很多,有情报说这小子得到消息的时候差点乐疯了,现在这番做作不过是给自己看的吧! 不管是抱着什么态度和目的来的人,这一夜都一直闹到深夜,而也就在这一夜,宇凯忽然现自己的光彩被从来就不出风头的宇皓遮盖住了,不管是打诨也好,说笑也罢,宇皓总是能够让人忍不住的笑起来,而他自己,似乎除了沉闷的说些场面话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本事和能耐了,这让他有些丧气,而更令他感到灰暗的是拓拔家的人对他的态度,就连起码的敷衍就没有,看来依靠拓拔芩心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又来一个不自量力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又来一个不自量力的 宇凯宇皓婚礼当天的盛况比上官珏更为热闹——上官家的客人。慕容家、拓拔家的客人齐聚一堂,就算是想要低调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客人的质量上却是稍微逊色了一些,慕容瞿圭倒是一脸笑呵呵的出现了,他最心疼的女儿就要出嫁,自然需要他亲自出马了。相对而言,拓拔家就寒酸了很多,拓拔谦耀据说生病,不能前来,由长子拓拔芩岭代替他出面料理所有的事宜,这让拓拔家的送亲队伍黯然失色了很多。 不过其他世家的家主也都没有亲自出席,大多都是嫡长子出面,所以看起来客人多了好几成,但还是很明显的就让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掀开盖头之后,男客们都嘻嘻哈哈的拉着新郎出去说说笑笑了,新娘则照规矩被留在了充当新房的房间了,既然已经为他们置办好了宅院,他们婚后的第七天就会搬出去住,这里不过是暂时居住的地方,也就没有那么讲究了,而第三天。新郎还会在自己的新家邀请数位或者数十位不等的朋友参观游览,也算是去认认路,方便以后来往。 上官宇凯刚刚离开,拓拔芩心满脸笑容的招呼着一众拓拔家的女眷坐下(拓拔芩心没有多少人缘,除了拓拔家的女眷其他的女眷都不约而同的去了慕容清婉那里),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丫鬟禀报道:“大少奶奶来了!” 拓拔芩心十分意外,她知道慕容清婉和晏宓儿还是有几分交情的,自己和她又是那样尴尬的关系,她现在身子不适,要么就是两边都不理睬,要么就是特意的去看看慕容清婉就好,却没有想到她会来自己这里。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晏宓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吃力的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门,环视一眼,看看那些神色各异的人,笑着道:“弟妹新婚之喜,本该早点过来,可是我身子笨重,不敢凑那个热闹,所以就让丫鬟们在门候着,知道男客们都走了才过来,还请弟妹见谅!” “嫂嫂身子重要,能够过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拓拔芩心说着场面话,笑着道:“嫂嫂请上座!” 晏宓儿微微一笑,在紫萝和姹紫的服侍下缓缓坐下。看着眼底带了些惊讶的王妍雅,笑着道:“拓拔嫂子,好久不见了!” “是啊,是好久不见了!”王妍雅看着身子笨重走形,脸上也生了三四处妊娠斑,不负娇艳的晏宓儿,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不用脂粉掩盖,但还是笑着道:“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弟妹和珏弟新婚之时,算起来刚好是一年过去了,看起来珏弟妹气色不错!” “还行吧!”晏宓儿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笑容,道:“除了肚子里面这个顽皮的有些累人的小家伙以外我什么都不用管,气色自然很好。” “珏弟妹是个有福之人,只是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呢?”王妍雅淡淡的笑着,故作漫不经心的道:“珏弟已经是二十二岁的人了,要是迟迟没有嫡子的话可不太好。不知道殷神医有没有为你好好地诊过脉象,有没有说孩子是男是女啊?” 晏宓儿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道:“我倒是无所谓,是男是女都很好!” “那么上官伯父也是这样想吗?”王妍雅淡淡的笑着道:“他们一定天天念叨着想知道是男是女吧!” “那倒没有!”晏宓儿嫣然一笑,道:“说起这件事情殷叔叔就是一脸的郁闷,他好几个月之前就已经看出来脉象是男是女了,可偏偏想要卖关子。没想到我们都不约而同的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有的时候留些惊喜给自己总是好的!” 王妍雅微微的一怔,而姹紫就笑嘻嘻地道:“我们大少爷一天到晚的念叨着是宝贝女儿,夫人却一口咬定是宝贝孙子,老爷偏着谁都不是,干脆就装作不在乎了。不过,我看老爷准备的那些小物件,也是希望生个姑娘的。他总说我们少奶奶这么美,要是能添一个和母亲一样漂亮的孙女比什么都强。” “我看挺难的!”紫萝笑着接话,道:“你没有看到殷老爷听到大少爷叫宝贝闺女的时候那眉头挤成一团的样子吗,要不是殷夫人说了,不让他泄露的话,他一准会跳起来反驳少爷的话。”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男孩呢?王妍雅很有些羡慕的看着晏宓儿笑意盈盈的样子,当年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拓拔谦耀夫妻和拓拔芩岭都是一个劲的盼望生男丁,让她备受煎熬,等到孩子出生,确定是男孩的时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如果她生的是女孩,一定会让拓拔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失望透顶的,而晏宓儿似乎就没有这样的忧虑和担心。 “嫂嫂本来就是个有福的人!”拓拔芩心说着话的时候心口一阵绞痛,之前她对晏宓儿只有嫉恨,而现在却多了羡慕的情绪,她似乎得到了世界,而自己却失去了一切。 “哪里的话!”晏宓儿淡淡的一笑,然后看看那些她进来后就没有说话的人,笑道:“我还要过去看看清婉,不久留了!芩心可要好好的招待客人啊!” “嫂嫂慢走!”拓拔芩心看着晏宓儿起身。也没有挽留,以两个人的关系,晏宓儿能够过来已经不易,要她在这里陪她招待客人是不现实,也不大可能。 晏宓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的离开,等她一离开屋子里面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拓拔芩心的一个庶妹就笑意盈盈的问:“姐姐,珏嫂嫂看起来很和气,很好相处啊!” 拓拔芩心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这个庶妹的母亲曾经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长得也有几分其母的风姿,而她回到兖州之后,对她几次挑衅的也就是这个眼高于顶的庶妹。 “珏弟妹一直就是个很和气的人!”王妍雅淡淡的做了注解,她到现在还是认为拓拔芩心没有成事是因为自己愚蠢,根本就没有将晏宓儿放在眼里。 “也就是说有的人目的没有达到是怨自己愚蠢了!”笑得天真可爱的女孩看了一眼拓拔芩心,意有所指的道:“珏嫂嫂有了身孕,可珏大哥身边却连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应该是很孤单吧!”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拓拔芩心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个庶妹,她一直就知道这个庶妹对上官珏也是情有独钟,可惜的是上官珏可能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知道她的爱慕之心了,脸上却满是笑容的道:“芩韵妹妹说的是。只是不知道表哥能不能看得上某些貌不出众、出身低下的人呢?” “姐姐是在说谁啊?”拓拔芩韵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可眼神也是瞬间变得冰冷,她比拓拔芩心小了两岁,算是和拓拔芩心年纪最相近的妹妹了,可就是因为这样,她对拓拔芩心万分的厌恨——她从下就是捡着拓拔芩心不要的东西过来的。珠宝饰,拓拔芩心挑剩的才轮的到她,衣裳式样,拓拔芩心不喜欢的,不穿的才能够上身……所以,当拓拔芩心回到兖州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拓拔芩心的一切都抢过来,上官珏,这个拓拔芩心求而不得的男人也一样。 “说那些不自量力的小丑!”拓拔芩心淡淡的一笑,一点都不在意她阴沉的眼神,就她?想和晏宓儿斗还差得太远。唔~不对,晏宓儿现在的情况可不一般,上官家要是有人现了她的心思,恐怕会不给她任何蹦跳的机会,直接就扫地出门了。 “姐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想做做那个不自量力的人!”拓拔芩韵脸上的笑容一敛,冷冷地道:“我可不是某些被宠坏的人,自以为独一无二,大嫂,您说是不是?” 王妍雅眼精光一闪,脸上依旧带着微笑道:“今天是芩心的大喜日子,可不能说什么伤了姐妹情谊的话,大家还是说点别的事情吧!” 拓拔芩韵带了一丝得意,瞟了一眼拓拔芩心,王妍雅这句话很明显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要是她能够的道拓拔芩心一直想,却无法得到的位置,拓拔芩心一定会郁闷死的。 “大嫂不用担心我会和妹妹生气!”拓拔芩心对王妍雅残存的点点好感已经被她这段时间的表现蚕食的一干二净,当下就笑了起来,道:“今天与其说是我的大喜日子不如说是我的伤心日子,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我嫁给上官宇凯不过是无奈的选择,没有必要粉饰太平,就算是说了什么,也不过是将这伪装出来的喜庆给减弱一些而已。不过,琴韵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你对表哥有爱慕之心实属正常,但是做人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自以为是,就你那种出身,充其量也只能给表哥为妾,还可能是一辈子都不得宠的妾。” “谢谢姐姐提醒!”拓拔芩韵牙齿都咬碎了才从齿间挤出这句话来,恨恨的看着拓拔芩心道:“不过妹妹很有自信。绝对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身败名裂!” “那就好!”拓拔芩心忽然现自己气量变得很大了,要是以前的话定然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而现在不过是觉得好笑而已,所以她带了一个微笑道:“拓拔家的名声已经被我这个不成器的姐姐给毁了大半,幸运的是姐姐起码还能风风光光的出嫁,我不知道要是妹妹也出了什么丑闻的话,还能不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姐姐放心,我可能不会像你一样风光的嫁给一个没出息的庶子,我宁愿给那种天生就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人为妾,也不会窝窝囊囊的当一个永远出不了头的可怜虫的正室!”拓拔芩韵这一分钟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嫁给上官珏,就算是为妾也要嫁给他。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拓拔芩心微笑着,她很想看看这个妹妹会有多么凄惨的下场。 (这几天亲们都很头疼更新的时间和数量,今天还是三更,第二更在十点左右,可以考虑稍微等等,第三更会很晚,亲们明天再看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两对新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两对新人 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的一大喜事。不管是谁最难忘的也都是洞房花烛之夜,上官宇凯是这样的,上官宇皓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上官宇皓感觉是软玉温香,上官宇凯则是寒风凛凛。 似乎上官家的子弟酒量不好已经是一个定律了,上官宇凯和上官宇皓都是被抬着进了新房的,慕容清婉早就有了准备——醒酒汤灌了下去,在丫鬟的帮助下,为死猪一般的宇皓简单的清洁了一下,将他搬上床,自己也毫不嫌弃的上了床,等到后半夜宇皓酒醒之后,两人很自然的就恩爱缠绵起来,直到鸡鸣天亮的时候才相拥而眠。 而上官宇凯则悲惨了许多,拓拔芩心很温柔的谢过那些将他抬进房的丫鬟,给了赏钱之后也在宇凯几个贴身丫鬟的注视下温柔的为不省人事的宇凯清洁了一番,等到丫鬟们离开之后,她将窗子掀开一条缝之后爬上床,朝着宇凯狠狠的一脚踹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而拓拔芩心则快乐的独占大床。一觉到天亮——宇凯没有喝什么醒酒汤之类的,所以到了天亮的时候才醒过来,而这个时候,拓拔芩心无比娇嗔的埋怨了一句:你睡觉怎么这么不安稳,人家醒过来的时候你就躺在床底下,叫都叫不醒! 于是,在新妇前去拜见长辈的时候,宇皓是神清气爽,清婉是娇羞难掩,芩心是精神十足,而可怜的宇凯则是微微颤抖,步履不稳,头脑晕,还伴随着不断地喷嚏声…… “宇凯这是怎么了?”拓拔素月是第一个就到了正厅等候的长辈,她不是很放心宇凯两人,一直在偏厅等候他们到来,却没有想到会见到这副狼狈模样的宇凯,她忍不住的大皱眉头,他这个样子一会怎么去见客人啊? “没什么!”宇凯缩了一下鼻子,精神萎靡不振的道:“昨夜没有睡好,着了凉,孙儿已经吩咐丫鬟熬药,一会吃过药就好了!” “芩心,你没有好好的照顾宇凯吗?”拓拔素月将不满的目光转向芩心,她已经是宇凯的妻子了,照顾宇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芩心立刻跪倒在地,有些畏惧的看了拓拔素月一眼。呐呐的道:“芩心昨夜睡得太沉,没有想到宇凯半夜会翻下床去,没有照顾好宇凯,请老夫人责罚!” 拓拔素月很不习惯这副模样的芩心,轻轻地清了清嗓子,道:“我不是要责怪你,不过是随便的问一句而已!你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一体,应该相互照顾才是!” “谨听老夫人教诲!”拓拔芩心乖巧的模样让宇凯忍不住的心底一动,要是拓拔芩心改了那副刁蛮任性的坏脾气的话,这桩婚事也没有那么糟糕。 “老夫人,老爷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已经到了,请老夫人入座!”拓拔素月还想教育两句的时候,习嬷嬷就进来,很恭敬的打断了她将到嘴边的话。 “嗯~”拓拔素月还是把话给忍了下来,在宁嬷嬷的小心侍候下到了正厅,上官昊等人立刻恭敬地迎接,她略带了一些傲气,缓缓的落座,等她一坐定。两对新人就被嬷嬷带了上来。 “孙媳拓拔芩心给老夫人请安!”芩心第一的上前给拓拔素月磕头请安,宇凯陪在她身边一起磕头。 拓拔素月很满意的接过芩心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含笑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夫妻了,以后两个人要相互敬重,相互爱护,生活的美满幸福才是!” “谨听老夫人教诲!”芩心规规矩矩的磕头,拓拔素月立刻示意易嬷嬷将她早就准备好的一对羊脂玉玉佩递给两人,让两个人起身,给上官昊夫妻端茶行礼。 上官昊夫妻的礼物是一起准备的,给芩心的是一只通体透亮青翠的手镯,给宇凯的则是一个扇坠,上官珏两人则是送了这对夫妻一对青花瓷的花瓶,给上官珏夫妻行过礼之后,他们就安静的呆在一旁等着宇皓和清婉行礼。 拓拔素月虽然不喜欢宇皓,但也没有为难两人,也是淡淡的喝了茶就让他们起身,送的也是羊脂玉的玉佩,但是从成色和雕工来说,都比送给宇凯夫妻的逊色一些,宇皓和清婉脸上都是恭敬地致谢,转向上官昊、上官珏等人。而上官昊和上官珏送的礼物却是一般无二,不让任何人有相互比较的机会,拓拔素月看在眼里,老脸微微一红,却没有言语。 拓拔芩心的改变是很明显的,她送上官瑛的是一块极好的端砚,对娉婷也和颜悦色,还很大方地送了娉婷一套镶了红珊瑚的饰。两三个姨娘也都有礼物,不过给宁姨娘的要贵重一些,让宁姨娘对她的印象立刻就好了起来。 清完表情也很亲切,她送上官瑛的是一柄好剑,给娉婷的是一套珍珠饰,那珠子粒粒浑圆,散着柔和的光芒,而给三个姨娘的是每人一只玉镯,没有任何一个是区别对待的,而王姨娘则是笑眯了眼睛——这样就对了,就算是区别对待也不能在别人面前的。 “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定要相互的尊敬,不能出现什么争吵,不管是兄弟还是妯娌之间都要相互的体谅,尊重长辈,爱护晚辈,知道了吗?”上官昊还是照例训话,不过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多了看了宇凯芩心两眼,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最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两个人。 “是,父亲!”包括上官珏在内所有的人恭声应是,也都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多说话。 “从今天起。宇凯就排名第二,以后府里上上下下就称为二少爷,芩心就是上官家的二少奶奶,宇皓和清婉以此类推,分别是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这排名是得到了长老和老祖宗的点头同意的,你们也不要有什么顾忌!”上官昊左思右想之后,还是给了他们一个排名——反正他们就要分府单过去了,也不会让任何人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是,父亲!”宇皓倒是不觉得怎样,宇凯觉有些激动了。他觉得这是因为他能够娶到拓拔芩心,所以让上官家的长老另眼相看了,完全没有想可能是为了给宇皓正名,顺便也就捎带上了他。 “这几天依照惯例世家子弟都会在栗州呆上十天半个月的,宇凯宇皓你们要和自己的妻子一起,好好的招呼客人们,珏儿如果有时间也要帮着两个弟弟和弟妹一起招呼客人,不能有什么意外和不愉快的事情生!”上官昊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多看了宇凯和芩心一眼,对这两个人他始终是不太放心的。 “是,父亲!”宇凯误解了上官昊眼神里面的含义,总觉得上官昊是在暗示他,这是他好好表现的机会,声音高了两度,心里的亢奋就更不用说了。 “今天是第一天,第七天的时候你们都要分出去住了,到时候要邀请那些人到你们的新宅也要做到心有谱,不能挤满了人,更不能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明白了吗?”上官昊这是在提醒他们,说要分府就一定要分出去,日子没有变化。 “是,父亲!”宇凯和宇皓恭声应着,心里都闪着不一样的念头。 “宓儿身子不便利,就不要随意走动了!”上官昊还是很关心身怀六甲的儿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道:“要是有那种不方便拒绝的客人的话,就将人请到有偶院招呼,但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蹭到碰到,也不能太过劳累,你母亲这次没有必要招待什么客人,她会每天都过去看你的!” “谢谢父亲指点,儿媳明白了!”晏宓儿笑着点点头,知道自己现在是重点关照的对象,也知道自己不宜和那些人交往过多,真的是会很累很累的,只是不知道拓拔芩心的那位庶妹拓拔芩韵会不会登门拜访呢?人家可是口口声声说体谅上官珏无人陪伴的孤单。想要来个毛遂自荐,送上门来给上官珏为妾的,想到这里,晏宓儿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上官珏,巧的是上官珏心有灵犀一般的也看向她,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心里的想法,忍不住的会心一笑。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上官昊点点头,道:“午膳就要陪客人一起用,不过你们都少喝点酒,尤其是珏儿,要是饮了酒就不准回有偶院,要是让宓儿闻到酒味感到不舒服的话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放心吧,父亲!”上官珏脸色一红,知道昨夜自己饮酒后回到有偶院的事情被上官昊知道了,可是宓儿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也没有说自己身上的酒味难闻,为什么父亲反而在这里唧唧咕咕的呢? “宓儿,你也不要惯着他!”皇甫悦萼难得板下脸来对晏宓儿说话,道:“你喜不喜欢他的一身酒气都是小事,可不能让孩子受影响,上官家的男人从来就没有几个喝酒厉害的,孩子对酒味肯定也很不喜欢,明白了吗?” “儿媳知道了!”晏宓儿微微一笑,顺从的回答着,她自己是管喝酒的,虽然喝醉的那个味道确实是不好闻,但也还能接受,至于孩子,这个顽皮鬼要是听不到上官珏的声音能够一夜折腾她,相比之下,那难闻的酒味更不算什么了。 “那就各自回房去吧!”皇甫悦萼很满意的点点头,心里也做了决定,这几天得派人在有偶院守着,要是珏儿喝了酒,就把他赶到无独院去睡,可不能因为他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儿媳和孙子。 第二百二十六章 自取其辱 第二百二十六章 自取其辱 “少奶奶,拓拔家的大少奶奶和拓拔家的几位姑娘求见!”姹紫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了一丝不屑。她们还真的以为拓拔家的姑娘就那么的优秀啊,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嫁到上官家来,以前的拓拔芩心好歹还是嫡出的姑娘,现在倒好,连庶出的也厚着脸皮凑上来了。 “请到花厅吧!”晏宓儿淡淡的一笑,或许是那位自以为能够入得了珏的眼的拓拔芩韵姑娘想过来试探一下自己的态度吧! “是!”姹紫点点头,有偶院的现在也就只有花厅能够接待客人了——正厅已经改成了晏宓儿的卧房,而卧房暂时空置着,等她生产完了之后再回二楼去住。 “紫萝,你扶我过去吧!”晏宓儿很随意的对镜理了一下丝毫不乱的髻,没有心思妆点自己——女为悦己而容,上门的都是不请自来的恶客,她可没有必要装扮整齐了去见她们,现在这副摸样就已经可以了。 “少奶奶不用点脂粉吗?”紫萝意有所指的道,晏宓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用脂粉将脸上的妊娠斑遮盖住,总是说人生难得有这么一回,还是就这让素面见人就好。 “没关系!”晏宓儿淡淡的笑着,或许别人会觉得她脸上的妊娠斑很丑,不过她自我感觉很良好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和想法。 “唉~”紫萝叹了一口气。但也不能再说什么,给晏宓儿加了一件大麾,虽然已经是春天,但还是有些寒冷,可不能让她给冻着。 到了花厅,王妍雅和几个拓拔家庶出的姑娘正笑意盈盈的打量着花厅里面的摆设,晏宓儿不喜欢那些看着富丽堂皇的东西,花厅里面就没有那些东西,不过落在了这些人眼变成了寒酸的表现。 “珏弟妹来了!”王妍雅笑意盈盈的起身,道:“本不该过来打扰珏弟妹养胎,可是却又想着难得有机会和珏弟妹亲近,就还是来了,还请珏弟妹不要怪我太过唐突才是!” “拓拔嫂嫂这是说哪里的话,我身子不方便,正独自一人闷得慌,你们能够过来是我的荣幸才是!”晏宓儿脸上也堆满了笑容,眼神却很冷很淡,没有多少温度和暖意,她从娉婷口知道,将那几个所谓的上官珏的“红颜知己”接进来就是她的主意,想用那些女人来消灭自己,就算是不能让自己就此消失,也要让自己为此付出一定代价,而现在又在打鬼主意,真不知道这女人是太无聊还是拓拔家的姑娘太多,她必须得相反设法的把她们嫁出去,所以才会这样一再的挑衅。 王妍雅胸口有些闷。自己等人成了给她解闷的了?但也不能再说什么,浅浅一笑,道:“有了身子就是这样,只能在房里随意的动动,偶尔出去走走都会让丫鬟婆子们大惊小怪的,也真是难为珏弟妹了!” “这怎么能说是难为呢?”晏宓儿笑得满脸幸福,让有心人觉得分外的刺眼,她伸手轻轻的摸着隆起的腹部,笑道:“这是一种幸福,每天光是感受到小家伙在里面左踢一下,右踢一下的都感觉很幸福,拓拔嫂嫂也是做母亲的人,感触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 “是啊!”王妍雅只记得自己怀孕的时候,公婆和丈夫都盯着肚子算计,到底是男是女,拓拔芩岭更以自己有孕在身,不能侍候为名,一口气收了两房妾室,而自己的那个婆婆,不但没有多说一句话,还将她身边特意培养的两个丫鬟送给拓拔芩岭做通房丫头。对自己来说那段时间是不堪回的噩梦。哪里有幸福可言? “人家都说怀孕的女人最是幸福,看珏嫂嫂就明白这种说法不虚了!”拓拔芩韵笑得甜甜的道:“现在珏嫂嫂一定觉得当母亲是快乐的事情吧?” “是有这种感觉!”晏宓儿笑道:“这种血脉相连,一起心跳的感觉确实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幸福,记得孩子第一次踢我的时候,我都感动的哭了起来,把陪着我的人都下了一跳,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满满的尽是感动!” “可是人家也都说妻子怀孕,最痛苦的是丈夫。”拓拔芩韵笑得更甜了,道:“不能和妻子同房,更不能和妻子恩爱,看要看着妻子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对自己视而不见,想的念的都是孩子怎样,丈夫都会很痛苦。不知道珏大哥是不是这样呢?” “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这些事情似乎很清楚啊!”晏宓儿似乎是很随意的就这么一说,却让王妍雅忽然想起来拓拔芩心的“花街柳巷事件”,要是这种话传了出去,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想的,她心底微微一凛,笑道:“芩韵这丫头和我最是相宜,我几次怀孕都是这丫头在身边陪伴,难免会知道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晏宓儿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白开水,淡淡的笑着,道:“看来还是拓拔嫂嫂会教人,把小姑教得一个比一个好!” 王妍雅心里打了一个咯噔,总觉得晏宓儿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一般,忽然之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拓拔芩韵显然没有听出晏宓儿几次的话外之音,反而觉得有些自豪的道:“都说长嫂如母,我们大嫂一向最是清楚妹妹们的喜好,对妹妹们也极为上心。能够教给我们的都不会藏私!” 好一个白目的女子!晏宓儿有些惊叹拓拔芩韵的无知,怎么比拓拔芩心还要愚蠢呢?拓拔芩心好歹好能够听出来话里的是不是有什么陷阱,该不该接下去,而这位倒好,不但听不出自己的讽刺和埋下的陷阱,还傻乎乎的将王妍雅给推出来,看着王妍雅不明的眼神,晏宓儿忽然想笑——有这么一群顽石一般的白痴小姑,她就算是有点石成金的手段,也难以完成点石成金的任务吧!晏宓儿忽然很庆幸,自己的三个小姑虽然不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但也都是聪明人,起码不会连配合都不懂。 王妍雅有些后悔带着她们过来了,平日里还算是聪明的芩韵怎么会这般的……唉~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和晏宓儿串通好了,故意让自己难堪呢! “宓儿有客人啊!”皇甫悦萼不请自来,这个时候也是她平日里过来的时间,陪着宓儿说说笑笑,感受宝贝孙子的花拳绣腿,比画画还要让她感到安宁和平静。 “是拓拔嫂嫂带着几位姑娘过来看我!”晏宓儿没有起身相迎,皇甫悦萼很久之前就说过,没有必要讲究那些虚礼,晏宓儿也就从善如流了。 “妍雅有心了!”皇甫悦萼看着笑意盈盈的王妍雅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笑着将手贴在晏宓儿的肚子上。打招呼:“宝贝,奶奶过来了,和奶奶打个招呼吧!” 半晌,她很无趣的收回手,悻悻的道:“小家伙今天心情不好,没有理睬我!” “伯母说话真是好玩,难道还没有生出来的孩子就能够听得懂您说话了?”拓拔芩韵不适宜的笑了起来,故作天真的道:“要是那样的话,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妖怪呢!”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说话!”皇甫悦萼立刻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她。然后转过头来对王妍雅道:“妍雅,不是我想说你什么,就算是带几个跟班也是有讲究的,这种没有眼色,口无遮拦的还是不要带出来丢人显眼的好!” 王妍雅两颊烫,恨恨的瞪了一眼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样子的拓拔芩韵,起身想皇甫悦萼深深地一福,满是歉意的道:“芩韵年幼不更事,说话也没个规矩,侄媳回去一定好好的教导,还请伯母见谅!” “嫂嫂~”拓拔芩韵本来就觉得自己没有说错话,却被皇甫悦萼这么冷着脸的一通教训有些委屈,再听到王妍雅的这么一番话,当时就忍不住的眼眶一红,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 “是需要好好的管管了!”皇甫悦萼冷冷的看着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拓拔芩韵,淡淡地道:“我现在十分庆幸的是进了上官家的是芩心,虽然有的时候刁蛮了一点,可终究还是个知道进退的孩子,要是都想这种不知进退的,宇凯就算是一辈子找不到合意的妻子,也不能让她进门啊!” 王妍雅心口闷得难受,却不得不强打起笑脸,道:“侄媳知道了,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的教导她们,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那就去吧!”皇甫悦萼不在意的挥挥手,道:“你们就不该过来打扰宓儿和我的宝贝孙子,宝贝一定是很厌烦那些不识趣的人,所以在生闷气,连我都不理了。往日我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可是乐得一脚一脚的踢过来,哪像今天!” 皇甫悦萼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王妍雅哪里还能厚着脸皮留下来,立刻带着几个拓拔家的姑娘脸色灰白的离开,心里恨死了不成器,不会说话更不会看场合的拓拔芩韵。 “宝贝,那些讨厌的人已经被奶奶赶跑了。现在和奶奶打个招呼可好?”皇甫悦萼一点都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专心的和她的宝贝孙子打招呼,而这一次,小家伙终于不负她的期望,轻轻地在她贴着小腹的手上踢了一下,把皇甫悦萼立刻乐得笑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一次请求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一次请求 “芩心见过老夫人!”拓拔芩心乖巧规矩的给拓拔素月行礼。让拓拔素月满意笑着点头,据说小夫妻两个这几日相处的还是相当不错的,宇凯虽然对拓拔家的嫁妆有些怨言和不满——同样是一百一十六台的嫁妆,慕容清婉的嫁妆古董字画、珠宝饰、房契地契占了三分一还多,贵重的家具占了绝大多数,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清婉和陪嫁过来的丫鬟嬷嬷的衣物什么的,而拓拔芩心则不一样,家具的质地和数量基本相差不多,但古董字画,珠宝饰,房契地契却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而且慕容清婉的嫁妆基本上都是塞得满满的,有的箱子一打开东西就掉了出来,想在原封不动的关上几乎就是不可能,而拓拔芩心每个箱子基本上只是八成满,这样一相比,她的嫁妆价值不过是清婉的一半多一些而已。 不过令他吃惊和感到意外惊喜的是拓拔芩心完全收敛了自己骄横跋扈的性子,温婉而体贴,虽然说新婚一夜差强人意,但之后倒也让他感受到了体贴温柔和新婚的甜蜜,所以对那份让他感到不满的假装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一切都落在拓拔素月派去耳目的眼里耳里。传回来的消息也让拓拔素月满意不止。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拓拔素月笑盈盈的看着拓拔芩心,道:“这几**们都忙着招待各方的客人,明天又要邀请一些人到你们的新家做客,难道还不够忙吗?” “再忙也不能忘了向您请安啊!”芩心娇嗔道:“还是老夫人觉得芩心忽然变得碍眼了,不想见到芩心?” “那里会,我巴不得天天能够见到你呢!”拓拔素月笑眯了眼,道:“要是你们能够留在府上就好了,天天都可以过来陪我这个孤单的老太婆说说笑笑……唔,明天我就去与昊儿说,等你们将新家布置好之后就接你们回来长住!” “老夫人还是不要为难父亲了!”芩心脸上喜悦的神色只是一闪,摇摇头,道:“是不是接我们回来住那是家事,属于母亲管,而这两天有个不成器的家伙很是让母亲生气,还是算了吧!” “你说的是芩韵?”拓拔素月对拓拔家那个庶出的姑娘也是一点都不喜欢,先是在有偶院说了让皇甫悦萼生气的话,而后更是不顾姑娘家的矜持,直接找上上官珏,试图投怀送抱,让上官珏恨恨的训斥之后,干脆的找上自己,求自己将她安排给上官珏为妾,整个一个没有大脑的家伙,怪不得拓拔谦耀就没有将这些庶出的女儿提出身的打算,还一直减少她们出头露面的机会,原来她们真的是一个更比一个笨啊! “可不是吗!”芩心微微的苦笑,道:“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出色。除了没有一个出身高贵的娘之外,什么都比我强,她想嫁给表哥为妾,何尝不是因为我欲嫁表哥而不能呢!” “她那个娘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她就更不用说了!”拓拔素月见过芩韵的母亲几次,感觉上就是一个没有分寸的家伙,不过长得倒是拓拔谦耀所有妻妾最好的一个。 “妍雅也是个没有眼色的,她就不会好好的约束她们,不要让她们随便乱说话,奢望不该属于她们的位置吗?真是把拓拔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拓拔素月现在对王妍雅也是有很多的怨言,她看起来倒是个精明能干的,可是对于弟妹的管束,家事的处理都很不到位,一点都不像是世家养出来的嫡姑娘。 “这也怪不得嫂嫂!”芩心为王妍雅说着好话,道:“嫂嫂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继母虽然是她的姨母,可是对她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虐待,但也从来就没有真正教过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她虽然天资聪颖,能够从那种环境脱颖而出,还能够在世家姑娘扬名,更让大哥迎娶她为正室。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 拓拔素月叹气,道:“当初芩岭还是被她给迷惑了,虽然是嫡长女,可是既得不到父母的欢心喜爱,也得不到弟弟妹妹的尊敬,她这个嫡长女还真是够窝囊的!你看看王家的那些弟弟妹妹,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见了她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就连见到芩岭也总是冷冷淡淡的叫声姐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儿呢!” 芩心微微一叹气,王妍雅终究还是落了下乘,她的两个妹妹,尤其是王妍芯虽然一直就有传闻说她喜欢嬴弈航,就连皇甫虞苓也将她视为情敌和眼钉,可是人家见到嬴弈航的时候从来都是端庄大方,总是维持社礼貌而不疏远的态度,恰到好处的和嬴弈航说话打招呼,一点都不会露出什么爱慕的神色,就算是两人以后没有什么结果,也不会像自己一样,到最后不得不用那种手段逼上官珏娶自己,结果呢?自己有现在的结局,有拓拔素月的误导,有自己的自命不凡和鲁莽,可也未尝没有学自王妍雅的不知礼数和铤而走险的坏习惯。 “当时就不该让她进拓拔家的门!”拓拔素月对王妍雅还是相当的不满和不喜的,冷冷地道:“当初芩韶就说过,她不能担当拓拔家大少***位置,更不能很好的教导弟弟妹妹,可是你们谁都听不进去!” 拓拔芩心苦涩的一笑。自己的长姐拓拔芩韶除了没有慕容清婉那般美丽之外,什么地方都不逊色于人,更难得的是有一双洞察世情的眼睛,可惜的是她被父亲当成了联姻的工具,不顾她的反对将她嫁给了宁王为继室,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记得当年她再三苦头婆心的说自己和上官珏一点都不合适,可是自己却被拓拔素月描绘的一切给迷晕了头脑。 “还是不说这些了!”拓拔芩心摇摇头,道:“不管嫂嫂有什么不是,但她对弟弟妹妹们倒也是真心的疼爱的、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和宇凯已经商量好了,明天搬到新家之后没有必要的事情就不回来了。我们在这个家都不是受欢迎的人,还是自觉一些,对大家都好!” “那么你们是不管我这个老婆子了吗?”拓拔素月眼神有些凌厉,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哪里敢啊!”拓拔芩心笑盈盈的道:“明天要招待宇凯的那些朋友和大哥,大嫂他们,就不请您过去受那个累了。不过他们估计也不过是两三天的兴头,就会一一离开,等家里清静一些之后,芩心会将家收拾得整洁明亮,等候您的大驾光临!老夫人,芩心还是那句话,希望您能给芩心一个承欢膝下的机会,让芩心和宇凯好好的孝顺您!” “老夫人。我看这样挺好,等那些客人都离开了,您就过去暂住几天,让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好好的孝敬孝敬您!”宁嬷嬷见拓拔素月有些意动,立刻凑趣的道。 “宁嬷嬷,你这是在说什么啊!”芩心嗔怪的看了宁嬷嬷一眼,却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带了些故意的不满道:“老夫人过去一定得多住些日子,怎么能只是暂住几天呢?难道你以为我和宇凯不会好好的孝顺老夫人,让她住得不舒心吗?” “看我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宁嬷嬷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芩心前两天让宁姨娘转送给她一块特别不错的玉佛。说是请高僧开过光的,戴在身上避灾避难云云,让宁嬷嬷对芩心的改变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要是放在半年之前,芩心别说是给自己带礼物,都不会正眼看人的。 “好了好了,都不要在这里闹了!”拓拔素月被拓拔芩心的再次邀请弄的很是开心,但还是忍住自己的上扬的嘴角,故作淡然的道:“要不要过去的话我先考虑几天再说,也给你们时间再好好的考虑一下!我可是个烦人的老太婆,要是过去了,反而影响你们就不好了!” “老夫人~”芩心有些生气的跺脚,道:“我之前是想征求宇凯的意见,所以才没有一早的就和您说这个事情,而宇凯又担心我反对什么,所以也没有和您说。可没有想到我们都想到一处了,怎么您又在这里要考虑来考虑去的了?不行,就这么说定了,最多三天,要是三天后您还不主动过去的话,我就回来耍赖了!” “老夫人还是给她一个准话吧!”易嬷嬷笑嘻嘻的打趣道:“都说二少奶奶性子变得又温柔又大方,现在都被您给逼出了任性脾气,要是您再掉她的胃口,她可会飙的!” “好~好~“拓拔素月被芩心忽然展现的性情给说服了,要是芩心一直维持着那副温柔的面孔她还真是有些迟疑,现在看起来芩心倒是真实了一些,她的话也能够相信一些了。 “那我就去准备了!”芩心满脸笑容,道:“二十一号那天让宇凯一早过来接您。我就在家里好好地准备迎接您的大驾。老夫人,到时候还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着您呢!” “好,你快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都累坏了,而明天还有的忙呢!”拓拔素月没有问什么惊喜不惊喜的,只是笑着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目的已经达到了,芩心也不久留,微笑着起身告辞,她一走,立刻就冷清下来。 “她说的惊喜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拓拔素月从来就不喜欢惊喜,她喜欢的是将所有的事情掌控起来。而事与愿违的是,她极少能够掌控什么事情。 “听说二少奶奶从兖州带了两个厨子,都是拓拔家培养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您能够尝到家乡的口味!”易嬷嬷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也是她提醒芩心的。 “难得她有这份孝心!我看我们就不要辜负两个孩子的期望,还是过去住几天吧!”拓拔素月满意的点点头,确定了这件事情。 易嬷嬷和宁嬷嬷相视一样,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喜悦,笑着道:“老夫人早就该答应了,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有这份孝心,您也总该给他们机会不是!” (最近有些不适,不能长时间的使用电脑,今天就一章,明天开始一天可能只能做到两更了,还请亲们理解一下^_^) 第二百二十八章 劝阻无效 第二百二十八章 劝阻无效 二月过得很快,就在一片忙忙碌碌就过去了。而三月就更不用说了,在一片鸟语花香更是转眼即逝,进了四月,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而晏宓儿临盆在即,身子也越的沉重起来,上官家上上下下都在关注着她,就担心孩子不打招呼就出生,而这个时候拓拔素月将自己的东西大肆的整理的一番,准备到宇凯那里长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有多,就要看她的心情和上官家众人的表现了。 二月去过那边住了七八天,感觉还不错,回来不过两三天,禁不住撺掇,又去住了十天半个月,再回来的时候就觉得那里都不如意,上官昊没有嘘寒问暖,皇甫悦萼没有天天过来请安,晏宓儿自以为怀着孩子更是连人影都见不着……反正那里似乎都很不顺眼一般,挑剔来挑剔去。决定还是干脆过去宇凯那里长住一段时间再说——等晏宓儿生了之后,她会回来看看曾孙,要是众人还是围着晏宓儿和孩子转悠,完全不顾她的话,她就需要慎重考虑了。 “奶奶~”娉婷闻讯之后赶了过来,她总觉拓拔素月这样实在是冒失了,冒然的就搬到庶出的孙子府上去住,先不说长老们知道消息之后会怎样,上官昊会不会不满,单是情理之上就不对,哪有儿孙满堂的人不留在家里享福,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的人,她对儿孙都很不满吗? “你过来了啊!”拓拔素月语气很淡的随意瞟了娉婷一眼,她现在对这个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孙女也很不满,一天到晚的就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像以前一样,天天跟在自己身边撒娇卖乖,真是白养了。 “奶奶这是想做什么?”娉婷故意装作不明白的问,她最近是两边都不好亲近,亲近拓拔素月的话,皇甫悦萼和晏宓儿倒不一定会说什么,但是拓拔素月的脾气一定会让自己当她的眼线,去探听有偶院的大小事情,自己一定会被她当做一枚棋子,可要是亲近了皇甫悦萼她们,别说是拓拔素月,就连宁姨娘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她这个亲生母亲从来就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子女亲近嫡母能够带来什么好处。总是觉得自己肚子里面出来的就应该敌视皇甫悦萼,就算是见了面,也应该是笑里藏刀才行。处于两难位置的她也只能是乖乖的躲在院子里,干脆两边都不亲近,免得两面不是人。 “我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宇凯那里多住一段时间!”拓拔素月淡淡的瞄了娉婷一眼,道:“这个家现在是越来越没有意思了,我也住的不舒服,宇凯和芩心有时又孝心的好孩子,去他们那里住比在家里受冷落好多了!” “奶奶,二哥再好也只是您的孙子,还是庶出的孙子,您这样做将父亲和大哥置于何地?他们会很为难的!”娉婷希望拓拔素月能够慎重考虑一下,宇凯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孝心她不知道,但有的时候并不是有孝心就行的。 “将他们置于何地?”拓拔素月冷冷的一哼,道:“他们还顾得了我这个碍眼的老婆子吗?一天天的都不见人影,就围着那个讨厌的女人转悠,我看他们巴不得我早点离开,不要打扰他们一家子!” “这是哪里的话!”娉婷急切的道:“嫂嫂即将临盆,大家紧张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您的衣食住行。都没有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敢有丝毫怠慢,该请安的时候也都过来向您请安问好,一切都和往日一样的啊!” “一样?就是这个一样让我不舒服!”拓拔素月大雷霆的一拍桌子,恼怒道:“我在宇凯府上,芩心天不亮就起来,侍候我起身,侍候我用早膳,陪着我逛园子,按照我的口味和身体配菜,宇凯回来就陪着我说说笑笑,那才是一个舒坦的家!可是她晏宓儿呢?能够做到这一切吗?她可曾过来侍候我起身?可曾侍候我用膳?就连立规矩的时候也都是站在皇甫悦萼身边,那里有将我放在眼里过?这人啊,就怕被比较,这么一比较,就什么都不是!” 娉婷很无言,晏宓儿是她的孙媳,不是儿媳,怎么可能侍候她这样那样的,她还有正经婆婆要侍候呢!再说,拓拔素月对晏宓儿别说是喜欢,就连平和的态度都没有过,人家做什么她都有的挑剔,还在背后想尽办法的陷害,晏宓儿可以大度的不和她计较,但绝对不可能以德报怨,她的要求也未免太不合理了吧! “奶奶,您再慎重的考虑一下!”娉婷的苦笑没有显露出来,还是维持着微笑,道:“二哥还好说。他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对您也一向亲近和孝顺,可是二嫂的脾气……您不时的过去小住还挺好的,要是时间长了,恐怕也不太好!” “芩心怎样?”拓拔素月听不得娉婷埋怨芩心,当即板下脸来,骂道:“芩心比那个姓晏的女人好一千倍一万倍,家世好,出身好,又孝顺又体贴,珏儿是眼光不好,错失了芩心,他后悔的日子在后头……” 听着拓拔素月一个劲的抱怨上官昊的娇惯放纵,皇甫悦萼的愚昧愚蠢,上官珏的有眼无珠……娉婷很无言,等拓拔素月抱怨够了,微微一顿的时候,娉婷很平静地问:“奶奶难道忘记了您曾经被气得吐血晕倒的事情了吗?” 拓拔素月噎住,她哪里会忘记那件事情,那可是她心里拔不掉的一根毒刺,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的话,她就不会只是想去宇凯府上长住一段时间,而是决定直接搬过去养老了。 “你给我闭嘴!”宁姨娘其实一直就在附近听两人说话。只是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插话而已,听到娉婷提起那件事情,心里叫糟,担心因为娉婷的一番话,将宇凯的计划给破坏了,立刻冲了出来,指着娉婷就骂了起来:“你是不是听了夫人的话过来挑唆老夫人和宇凯他们的关系的?我就知道,她自己对老夫人冷淡,视而不见不说,也见不得别人对老夫人好。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以为巴上她就能有一门好亲事,就不顾一切的巴结她,连自己的亲哥哥也要污蔑,自己的亲嫂嫂也敢说长到短……” 宁姨娘的话拓拔素月越听越是觉得在理,看娉婷的眼神就越是冷漠,觉得这个孙女就是受了皇甫悦萼和晏宓儿的指示,特意过来给芩心上眼药,让自己心里不痛快,更想破坏自己和宇凯夫妻间的关系感情,所以才会提起那件让她放不下的往事。 “姨娘,你……”娉婷不明白宁姨娘为什么会那么的激动,似乎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她试图让拓拔素月清醒,不要头脑昏的过去,让宇凯等人搬空拓拔素月私房的计划受阻,对一辈子居于人下的宁姨娘来说就是十恶不赦),她觉得宁姨娘应该很清楚,拓拔芩心可不是什么善茬,就连有求于人的时候都是一副高傲的模样,现在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变了性情。 “我知道我是你的姨娘,不用你提醒!”宁姨娘就在娉婷的对面,吐沫星子几乎喷到娉婷的脸上,骂道:“你现在是修成正果了,得了夫人的欢心,成了庶出的嫡女,完全就不记得老夫人的好,我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什么夫人会忽然之间变了态度。她以前也是恨你恨得要死,老夫人说了多少好话,用了多少办法,她就是不松口,不答应给你一个好的出身,可是等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就同意了,没有什么猫腻是不可能的。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事情?你说!” 娉婷微微苦笑,看着宁姨娘咄咄逼人的态度,拓拔素月忽然浮上脸的怀疑神色,叹了一口气。道:“姨娘觉得我能背着你们做什么事情吗?” “谁知道呢!”宁姨娘这一分钟完全将娉婷视为自己的拦路石,而不是女儿,恨恨地道:“从荷花会之后你对晏宓儿就尽是好感,不就是因为她在荷花会的时候拉了你一把,没让你被排挤吗?我们商量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故意不参与,可实际上谁知道你有没有私底下从丫鬟嬷嬷那里套话,然后去告密?” “娉婷,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拓拔素月冷冷的质问,她对娉婷所有的不满瞬间爆出来,要是这个时候有证据说娉婷确实做了什么的话,她一定会让人把她拖下去狠狠地杖责一顿的。 “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参与进来,别人不知道,奶奶您能不知道吗?”娉婷苦笑,道:“那个时候是您一再的提醒我,不要参与的。我曾经很庆幸,我那个时候听了您的话,没有参与,所以母亲才会听了父亲的劝说,将我收养在名下,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却成了我是不是对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才……我无话可说!” “那你今天是不是听了谁的话才过来的?”拓拔素月暗自点头,而后又冷冷的问。 “奶奶,我过来是因为关心您,不想让您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听不听在于您,娉婷不能干涉,也没有那个能力干涉!”娉婷对宁姨娘很失望,但也因为宁姨娘的话,她知道他们一定在暗地里有什么打算,宇凯和芩心可能暂弃前嫌,联手想图谋什么了。 “我会考虑的!”拓拔素月沉思了一下,道:“你先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召唤就不要过来了!” “是!”娉婷无奈的离开,她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再多的话可能真的就要与宁姨娘等人反目了。 “老夫人,我让他们先缓一缓,暂时不收拾了!”宁姨娘看着拓拔素月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轻声道,娉婷在的时候她还有胆子指着娉婷的鼻子骂,娉婷走了,她也就萎了。 “不用,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就过去!”拓拔素月摇头,她不能因为娉婷的几句话就改变了行踪,不过……她轻轻地一咳,道:“东西没有必要收拾那么多,精简一些,我们就过去住上半个月,等那个女人生了,我还得回来看曾孙子呢!” “是!”宁姨娘这一刻恨死了多话的娉婷——拓拔素月被来是要收拾一些细软和值钱的物件过去的,现在都泡汤了…… (很多亲还不知道qq群,再提示一下qq群:宓儿的江湖,qq号:87858,喜欢聊天的亲们可以上去看看,不过我经常潜水就是了^_^) (另外,宝宝很快就要生了,就叫上官铭,书友:mdyisfree取的名,其他的不是不好,而是不想让宝宝的名字还有一个王字旁了,^_^) 第二百二十九章 顺利生产 第二百二十九章 顺利生产 晏宓儿安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动静,她两个时辰之前已经见红,秦嬷嬷当机立断的就将殷宏澜请了过来,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稳婆也都叫到有偶院候命,厨房已经准备开始烧热水,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而她则有些心神不宁的守在晏宓儿身边。 晏宓儿这儿时候反而是最冷静的,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按照欣然的指挥,用手小心的在腹部轻轻地抚摸,安抚着有些焦躁不安的孩子,一边慢慢的调节自己的呼吸,仔细的感受着小腹传来的阵阵收缩的感觉。 “还不能给宓儿扎针吗?”皇甫悦萼守在外间,问正神情自若喝茶的殷宏澜,她坚信只要殷宏澜进去给宓儿扎上几针,她一定可以很快就生产。 “还不到时候!”殷宏澜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无所谓,不过他之前与宓儿说过,扎针对母亲而言确实轻松很多,但对胎儿未必就是好事,晏宓儿就毫不犹豫的拒接了扎针,决定还是自己受苦一些,自然分娩比较好。 “又是不到时候!”皇甫悦萼很想揪着他的领子问个究竟。但想想还是作罢——一会要是有什么还得求他,现在不好得罪了他。 “老爷和珏儿怎么还没有回来?”皇甫悦萼问的是一早就去了玉擎山庄的父子两人,殷宏澜一直说这晏宓儿生产还要再过两天,他们也就信了,没有留守在家,今天是去请示老祖宗孩子的名字的。 “我们回来了!”上官珏像风一样闯了进来,看见殷宏澜就问:“殷叔叔,宓儿怎么样了?” “还只是刚刚开始阵痛,要生产还有一会!”殷宏澜淡淡的道:“你婶婶在里面照顾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就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坐着吧!” “我进去看看!”上官珏那里可能坐得住,闻言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就闯了进去,却见几个稳婆正悠闲地坐在一边,秦嬷嬷和欣然守在床边,而丫鬟婆子们都在旁边三三两两的闲坐,一点都没有产房应该有的紧张气氛。 “宓儿,你感觉怎么样?”上官珏终于看见了晏宓儿,她正躺在床上,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不过脸色有些惨白,一滴又一滴的汗珠顺着已经凌乱头往下流,秦嬷嬷神情很不安的看着她,双手死死地捏紧床单,而欣然却神色自如的为她小心的擦去汗水。 晏宓儿挤出一个笑容,她现在丝毫不敢分心,更不敢多用任何的力气,她不想依靠殷宏澜扎针,那对胎儿还是不够好。欣然一再的说自己当初是如何的顺利生产,让她消除恐惧,可是那种深埋于心的恐惧要立刻消除还是不可能的。 “宓儿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呢!”欣然自上官珏进来之后就小心的将自己正在为晏宓儿疏理紊乱气息的真气收回,往旁边让出了一个位置,道:“孩子似乎还不愿意出来,你和他说说话,他一向都很喜欢听你的声音!” “宝宝,是父亲!”上官珏小心的将自己的手贴在晏宓儿的腹部,嘴巴也凑了过去,轻轻的笑着道:“父亲很想看看宝宝长什么样子了,你想不想看看父亲?想的话就乖乖的出来,父亲等着抱你呢……” 晏宓儿看着上官珏满脸紧张的说着温柔的话,心里面一片感动,自从自己怀孕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没有夸张到片刻不离,但却做到了一般丈夫极少有的贴心和耐心,陪着自己说话,陪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总是小心的用手贴着腹部。让顽皮的小东西认识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和幸福,正想着,阵痛却激烈起来,她忍不住的哼出来,欣然一个激灵,急切的问道:“宓儿是不是要生了?” 晏宓儿咬紧牙关点点头,欣然立刻麻利的将事先就准备好、专门给她咬的东西塞在她嘴里,让她咬住,利落的将上官珏一把拉开,两个稳婆一个立马将秦嬷嬷拉开,占据了合适的位置,一个将呆若木鸡的上官珏推了出去,大声的吆喝一声,丫鬟们立马动了起来,谁要做什么之前都已经吩咐过了,各行其是就好。 上官珏仿佛被人点了穴位的被推了出来,皇甫悦萼立刻冲上来,问:“宓儿怎么样了?是不是要生了?” 上官珏木然的点点头,全部的心神都专注的听着产房里的动静,他只能听见稳婆的鼓励声,欣然似乎很冷漠的指挥声,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很清楚,丫鬟们都刻意的将自己的动作放得十分的轻缓,多余的声音一点都没有。 “你怎么不进去给宓儿扎针?”皇甫悦萼怒了,反身揪起殷宏澜的领子质问,上官昊微微的一皱眉,却任由皇甫悦萼飙。 “她不会有事的!”殷宏澜好整以暇的拍掉了皇甫悦萼的手,到现在欣然都没有任何惊呼声。这证明一切都往这最好的方向展,宓儿一切都很好,孩子也都是一切正常。 “我看见头了,少奶奶再用力!”稳婆忽然高亢的声音让所有的人心神微微一松,看就头也就是说一切都很顺利了…… “身子也出来了……少奶奶再用一点点力气就好!”稳婆的声音让皇甫悦萼也冲到房门口,和上官珏一左一右刚好配成了哼哈二将。 房间里面忽然一阵寂静,连稳婆都没有了声音,众人的心跳声分外明显的时候,一声清澈响亮的哭声响了起来,落在正焦急盼望的众人耳朵里,分外的响亮,也分外的悦耳动听…… “恭喜老爷夫人,是位小少爷!”未几,稳婆用早就备好的襁褓将婴儿大概的清洗了一下,抱着出去给上官昊等人报喜,而上官珏自己却是眼前一黑,强忍住心神,才没有眩晕过去。 “宓儿怎么样了?”皇甫悦萼一边接过稳婆递过来的孩子,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孩子就关心的问。 “少奶奶一切都很好,只是有些疲倦而已!”稳婆笑意盈盈的道:“我接生过那么多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像少奶奶这样的,一点都不慌张,都照着指示去做。一点力气都没有白费,生产自然是很顺利的!” 上官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眼前也渐渐的看到了光明,宓儿没事就好,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出,让他的心实在是不按到了极点。 “你快点进去侍候少奶奶!”皇甫悦萼立刻道,看着稳婆笑着又回了产房,她这才有心思打量着怀里的孩子,一看就笑了起来,招呼着上官昊道:“老爷你快点过来看看,我们的宝贝孙子长得可真好。眼睛眉毛像珏儿,嘴巴像宓儿,不过鼻子像我,脸型像老爷!” 那也就是说还是像上官珏比较多!殷宏澜也放下稍微有些忐忑的心,虽然他知道晏宓儿一直都在练他特意让欣然给她的那功法,也知道晏宓儿的武功比欣然当年高深得多,自然也不容易有什么意外生,但意外就是意外,要是能够意料得到就不是意外了。 “我看孩子基本上和珏儿长得一样!”上官昊看了孩子一眼就下了定论,上官珏的脸型遗传自自己,像自己和像上官珏只是说法不同,实际是一样的,上官珏唯一遗传自皇甫悦萼的也就只有鼻子,仔细一看,和上官珏刚刚出生的时候真是很像,但是比上官珏那个时候少了些皱纹,头多了一些,也稍微胖了一些。 “珏儿,你还不过来看看你儿子?”皇甫悦萼不满的对一直站在那里没有挪动的上官珏道,难道他不该表示一下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情吗? “我走不动!”上官珏苦笑,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宓儿还是顺产,要是难产的话……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得住。 “夫人,少奶奶想见见小少爷!”先前的那个稳婆笑着出来,道:“里面已经清理干净了,少奶奶除了稍微有些劳累之外精神很好,想见见小少爷。” “快点抱进去吧!”皇甫悦萼没有将孩子递给稳婆,而是把他递给了上官珏,上官珏怎么抱都觉得不是,又不敢说自己不抱,就那样仿佛一个木偶人一样,慢慢的挪了进去,看到的是头已经湿透的晏宓儿正倚靠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却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 “宓儿,你看看!”上官珏极为笨拙的将孩子给晏宓儿看。那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让晏宓儿忍不住的笑,欣然笑着从上官珏手接过哭了一声就安安静静的孩子,放在晏宓儿手上,看着晏宓儿熟练地抱起孩子,会心的一笑,将房里所有的人都敢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一对小夫妻。 “他长得真像你!”晏宓儿一眼就迷上了眼前的小东西,看着他乖乖的闭着眼睛的样子,一点都想不到他在肚子里面会那么的闹腾,她虽然现在觉得很疲倦,但也仅此而已,还是要感谢欣然夫妻送的功法和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如果没有她的话,或许自己还是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觉得十分的劳累,而是会元气大伤,不知道要休养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母亲也是这样说的!”上官珏很叹服这些女人的敏锐,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脸红通通的,皱巴巴小老头,五官几乎都皱在一起了,除了那份无法割舍的亲缘让他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又一眼之外,他再也看不出这孩子什么地方像自己了。 “过两天长开了就能够看出来了!”晏宓儿听得出上官珏的迷惑,幸福的笑着问道:“名字叫什么?老祖宗决定了吗?” “上官铭,老祖宗一早就知道是个男孩,所以只取了这一个名字!”上官珏听到老祖宗那么的肯定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是问过殷宏澜了。 “上官铭?”晏宓儿轻轻地碰了碰正在闭目养神的孩子,真是个奇怪的小东西,不哭不闹也没有睡,像个小大人似地闭目养神,真是好玩! “对,我们的铭儿!”上官珏肯定的点点头,有妻有子,他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想现在这样幸福过…… 第二百三十章 看得见了 第二百三十章 看得见了 晏宓儿生产的当天晚上。秦嬷嬷在有偶院的院子里指挥着两个贴身的丫鬟,摆上了香案烛台,对着梧州方向好好的祭拜了一番,她说得含糊不清,但无非不过是晏宓儿已经顺利的生产,是个小少爷,然后喋喋不休的让钟雪晴放心之后的话,晏宓儿觉得很是奇怪,觉得秦嬷嬷这样的举动很是反常,又想起自己临近生产的时候,秦嬷嬷那么的心神不宁,就让紫萝将秦嬷嬷请到了床边,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 “老奴这是担心……”秦嬷嬷看着气色已经恢复泰半的晏宓儿,再看看刚刚喂过奶,正睡得香喷喷的上官铭,心有余悸的道:“都说是生产就是过鬼门关,当年夫人生晴姑娘的时候就是难产,落下了病根,再也无法生产,老爷与夫人伉俪情深,几次三番的拒绝了老太爷要为他纳妾、纳通房的建议。所以膝下就只有晴姑娘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晴姑娘再生您的时候也是难产,大出血,险险的保住了性命,身体亏损的却是相当的严重,休养了两年才恢复过来,后来也一直就没有了消息。老奴实在是担心,就怕您也和她们一样……” 看着有些如释重负的秦嬷嬷,晏宓儿淡淡的扬起一个笑容,握住秦嬷嬷的手,道:“嬷嬷,我是宓儿,不是母亲和外祖母,没有她们那么柔弱的,你就放心吧!” “现在当然是放心了!”秦嬷嬷反握着晏宓儿的手,道:“看您的样子就知道,您身体只是有些虚弱,没有什么亏损,只要好好的养一段时间,出了月子也就好了!” “母亲当年怀着我的时候身体就不大好吗?”晏宓儿从来就不知道钟雪晴生自己的时候难产,不过一想也就知道了,母亲一定是不希望自己有任何的愧疚,更不希望让自己有什么阴影。 “那倒没有!”秦嬷嬷摇摇头,道:“当年夫人怀着晴姑娘和晴姑娘怀着您的时候都一样,平平安安无病无痛,吃得香睡得好,可是一到生产的时候就出现了险情,所以老奴才会那么的担忧和害怕。要是您受到什么伤害的话,我怎么有脸去见晴姑娘啊!” “嬷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晏宓儿娇嗔一声,看着秦嬷嬷这般的为自己着想,她还是很高兴的,但同时又有些淡淡的不安。 “是啊!”秦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珠,笑道:“我知道您现在是好好的,从现在起,你要好好的坐月子,月子里面可不能有什么。当年晴姑娘虽然亏损的厉害,但月子做的好,也就慢慢的补回来了,坐月子的时候,您一定要好好的注意!” “我知道了!”晏宓儿点点头,乖乖的道:“这一个月嬷嬷说什么我都照做,一切都依照嬷嬷的吩咐,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这就对了!”秦嬷嬷满意地笑着,然后抱去睡得正香的上官铭,她一直就没有时间好好的看看这个新生命,也就是这个时候才能把他给抱了起来,一看就乐了—— “小少爷和大少爷长得还真像啊!这样也好。可不能长得像您,男孩子,要是和您长得太像了,那可不好!”秦嬷嬷很满意上官铭的长相,要是和晏宓儿太像了,那就不是俊美,而是妖孽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晏宓儿笑着点头,道:“嬷嬷,怎么这个坏小子在肚子里面那么折腾,这会却这么安静啊?只有刚刚饿的时候哼了两声,就再也没有哭过了!” “我看他也挺累的!”秦嬷嬷只是抱着看,连碰都舍不得碰他一下,笑道:“他一定是知道生产不容易,所以之前也努力用了力气,您才能那么顺利的把他给生出来。现在是在养精蓄锐,等他精神恢复了,一定是个顽皮捣蛋的!” 会吗?晏宓儿只是好奇的看着睡得万分可爱小家伙,想起他在肚子里折腾顽皮劲头,还是很相信秦嬷嬷的说法…… 有经验就是有经验!晏宓儿有些劳累的看着正瞪大了一双滴溜溜眼眸的上官铭,不过是一个才三天大的孩子,没有睡觉的时候就喜欢瞪着一双毫无杂质的眼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样,晏宓儿一直以为他是不是能够看得见自己,每次他一瞪大眼睛的时候,就心疼的的把他抱在怀里,而令她沮丧的是,小家伙每次一到了怀里看都不看自己一样,呼呼呼的就开始大睡,可是一旦把他放到床上。不到一会儿,他就醒了过来,瞪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怎么都不睡的样子。 问殷宏澜,他无良的大笑起来,说孩子现在是什么都看不见得,他瞪着眼睛不过是表示他还醒着而已,说白了这小家伙是在折磨人,而且让晏宓儿无奈的是,除了自己,皇甫悦萼和上官珏以外,任何人抱着他都不会那么乖乖的睡觉,而是一直睁着眼睛,直到疲倦——要是疲倦了,三个人都还没有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他毫不犹疑的扯着嗓子就开始“哇哇”大哭,那声音,很有些惊天动地的气势,让晏宓儿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更令晏宓儿好笑的是,孩子出生的第二天,拓拔素月就回来了,带着身边的丫鬟嬷嬷第二次驾临有偶院,她是过来看看曾孙的。可惜的是上官铭一点都不给面子。她刚刚进屋没有多久正在熟睡的小东西就醒了过来,然后震天响的哭声就起来了,怎么哄都不停,就连奶娘使出绝招,用乳 头堵住他的嘴,让他吃奶都不管用,小家伙不给面子的将乳 头吐了出来,哭得不依不饶,直到拓拔素月脸色青的离开,小家伙才停下了哭声,却还是委屈的抽搐着。似乎被人狠狠的虐待过一样,让心疼孙子的上官昊夫妻脸都绿了。上官昊直接对有偶院侍候的丫鬟嬷嬷下命令:以后一定不能让老夫人再靠近小少爷半步,就连后院的人也都不准进有偶院。 拓拔素月当天就知道了上官昊的话,气得差点又晕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丫鬟嬷嬷,收拾了细软离开,终于下定了长住在宇凯家里的决心——才出生两天就这么排斥自己,要是再大一点岂不是更厌恶自己,等到会走路会说话了,还比给自己脸色看?想到这里,她对这个刚刚出生的曾孙子就没有了任何的感情。 上官铭能够看得到东西是在出生后的第十天,殷宏澜的说法是这个时候他大概能够看得见眼前颜色鲜艳的东西了,还说孩子在胎里面养得很好,会比一般的小孩更健康才对,于是乎,兴奋地晏宓儿就让紫萝去找一个颜色鲜艳的小东西过来,看看孩子是否真的能够看到。 结果是绿萝手脚麻利的用红色的丝线做了一个小绒球,然后凑了上来,轻轻地在上官铭眼前抖动,小家伙刚一开始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而后忽然有了焦距,看到了眼前的东西,嘴角微微有些抽*动,“哦哦”的叫了起来,似乎真的是能够看到一般。 “绿萝,你左右动一动!”晏宓儿惊喜的看着儿子的反应,她没有抱孩子,而是让奶娘抱着,这样才能更好的看到儿子的反应。 绿萝闻言,立刻将小绒球缓慢的往左移动,然后又往右,大家都明明白白的看到小家伙的眼珠子跟着绒球移动,果然是能够看得见东西了。 “铭儿真是聪明!”皇甫悦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过来看孙子,让孙子能够熟悉她的气息,她对这个宝贝孙子是喜欢到了不行,不过在他用哭声硬生生的将拓拔素月逼走之后。皇甫悦萼就不是的会叫他“小人精”,说他已经成精了,居然刚生下来,就能够知道谁对他好谁有不喜欢他。 “小少爷真厉害!这样还能不能看得见!”绿萝对这个孩子也充满了好奇,就在晏宓儿生产的第二天,她忽然也惊天动地的吐了起来,殷宏澜顺便给她号了脉,这才现她也怀孕了,大概有四十多五十天的样子,让晚上随上官珏归来的砚香喜得合不拢嘴。 绿萝忽然改变了移动绒球的方式,不再是左右移动,而是开始小心的控制着绒球转圈圈,上官铭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游戏,眼珠子也随着绒球转起圈圈来,一圈,两圈……七八圈下来,一直在观察儿子的晏宓儿忽然现不对劲,怎么小家伙眼神有些涣散,就像大人忽然犯晕的模样,她吓得浑身一激灵,叫道:“绿萝,停下!” 绿萝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恶作剧,可是小东西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珠子继续转了两圈之后才现那勾 引他的东西已经不见了,然后忍不住的吐了一口奶,嘴巴瘪了又瘪,脸上尽是委屈的神色…… 晏宓儿立刻将他从奶娘的怀里接过来,小东西似乎比往日要迟钝了一些,没有立刻感受到母亲的气息,直到晏宓儿担心的亲亲她的额头,小东西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于是,小家伙立刻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不是那种震天响的嚎啕大哭,而是那种小媳妇一般的啜泣,让所有人,包括心疼不止的晏宓儿都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紫萝更是一边笑,一边忍不住的怕打着绿萝,埋怨她戏弄小主子。 “哎呦~”皇甫悦萼捂着笑得疼的肚子,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小人儿就有这么丰富的表情,一边笑,一边骂着“小人精”和“该死的绿萝丫头”…… (继续做宣传qq群:宓儿的江湖,qq号:87858,喜欢聊天的亲们可以上去看看^_^) 第二百三十一章 满月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满月了 满月的孩子会做什么? 晏宓儿不知道别人的孩子那么大的时候会做什么。但是知道自家的小人精满月的标志之一就是会认人了——他只认得四五个人,最亲近的只有晏宓儿夫妻和皇甫悦萼,上官昊抱着他的时候他会不乐意的哼哼,但也不会哭闹,还是比较乖巧的,而其他人,除了秦嬷嬷之外他只让奶娘惠娘抱他,除此之外,就算是紫萝等人抱他都不行,小家伙要么就拼命地挣扎,要么就哭得震天响,而能够让他止哭的只有晏宓儿和上官珏,其他人都不行。 小人精对上官珏相当的依赖,每天晚上在睡觉之前,如果上官珏不抱抱他,和他说一会话,他要么是一直熬着不睡觉,要么就是睡到半夜就醒过来,而后啼哭不止,那个时候就算是晏宓儿哄他都不管用,必须上官珏亲自出马。才能将哭得可怜兮兮的小人精给安抚住,而后他就要睡在父母间,还一边打着嗝,一边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上官珏,每次都把上官珏心疼的不行。所以,在小家伙满二十天以后,上官珏每天都会很早回家,而后将所有的事情就丢下不管,抱着儿子说话,小人精会很乖巧的不吵不闹,有的时候还会“哦哦”的应着,似乎能够听得懂一样,让晏宓儿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等到该回去睡觉的时候,也乖乖的打个小呵欠,跟着惠娘一觉到天亮,绝对不会半夜啼哭,他有这么可爱又可恶的表现,让上官珏自豪不已——在儿子眼里,还是他这个父亲最好。 而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小人精在满月宴上的表现。 虽然是上官家的嫡长子,但是上官昊和上官珏都没有大肆的办什么满月酒,他们都认为孩子还小,晏宓儿也刚刚做完月子,办满月酒的话这两个主角会很是劳累,尤其是上官铭,他还是不适于与太多的人接触的,所以决定在满月的当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小范围的庆祝一下就好。没有必要太过劳精费神。 宇皓夫妻缺席了——这对夫妻婚后不到一个月留了一封家书就不见了,说是想趁着年轻,还没有子女的时候到处走走看看,等清婉有了身孕或者玩够了就会回来,把上官昊气得半死,而皇甫悦萼和王姨娘相视苦笑——她们知道宇皓是个贪玩的,可没有想到的是清婉也是个爱玩的,两人一拍即合,带了两三个随从就跑了。 拓拔素月和宇凯等人也回来了,这种时候他们怎么都应该露露脸才是,拓拔素月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宇凯也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而拓拔芩心还是一直维持着温婉的面目,见到在惠娘怀里乖乖巧巧的上官铭,拓拔素月就忘了之前遭受的冷遇,忍不住的道:“把小少爷抱到我跟前来!” 惠娘有些为难,最不能接近小少爷的黑名单,老夫人位居榜,不过是一次探视,都没有接触到他,他就能够哭到不依不饶。要是把他抱过的还得了? 晏宓儿朝惠娘使了一个眼色,惠娘有些不甘不愿的将孩子抱了过去,而精明的小东西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不是,还是安逸的眯着眼,嘴角带着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他不哭的时候看起都就像在笑一样,十分的可爱),拓拔素月见到粉粉嫩嫩的奶娃娃,欢喜得不得了,立刻将准备好的打磨的十分光润的羊脂玉放在小家伙襁褓了,还忍不住的用手指碰了碰小家伙嫩嫩的脸蛋,小人精忽然睁大了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感受到的是完全不熟悉还很不喜欢的气息,立刻放声大哭,把凑上来故示亲密和喜欢的宇皓和芩心吓了一跳,更让刚刚进来的上官昊立刻黑了脸。 “这又怎么了?”拓拔素月气恼的看着本来是笑眯眯(人家天生看起来就像是在笑而已),因为自己亲昵的一个碰触就翻脸嚎啕的小家伙,心里懊恼无比,气恼的道:“他怎么一天天就只会哭,你们是怎么带孩子的?” “铭儿从来就很少哭!”上官昊黑着脸,看着惠娘百般无奈的将孙儿交给晏宓儿,说来也好玩,小东西回到母亲的怀里,倒是放低了声音,但还是在哭,就像几次被戏弄之后委屈之极的那样,轻轻的啜泣着,怎么都止不住,而且他和有的孩子不一样。只见雷声不见雨,就算是小小声的啜泣,眼泪珠子都一个一个的往下滚,让晏宓儿心疼,也让上官昊和皇甫悦萼心疼都扭曲成了一团。 “他怎么还在哭啊?”上官昊知道有的时候上官铭是会大哭,尤其是他不喜欢的人强行抱他的时候,可每次只要回到晏宓儿怀里就会哽咽着止哭,而且很快也就呵呵的笑起来,可是这一次怎么会不一样呢?难道……他很怀疑的看了有些尴尬的那三个人,硬是将脑子里不好的想法给剔除了——孩子还这么小,他们不至于做什么手脚才是! “他这是觉得委屈了!”晏宓儿对于这样的情形相对熟悉,所以也就更无奈了——一般来说,遇上这样的情形是他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的时候,如果上官珏不及时过来哄他抱他,他就会一直这样,直到哭累了睡着,而令人无奈的是,就算是在睡梦,他都会不时的啜泣几声。但如果上官珏能够及时的抱着他,那么他会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而后会很快的恢复乖巧的模样。 “铭儿怎么了?在门口就听见他的哭声!”苍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拓拔素月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而上官昊立刻带着所有的人起身恭迎来者——上官家的老祖宗。 上官珏一早就去玉擎山庄,说是去请老祖宗过来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过他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就是——老祖宗极少离开玉擎山庄,但是有的时候就只这样,来不来是老祖宗的事情,而去不去请则是他们的事情了,所以,上官珏再亲过睡眼朦胧的妻子儿子之后就去了玉擎山庄。 “没什么,可能是头一次出院子,看到这么多的人有些不习惯吧!”晏宓儿微微的笑着解释,她可不能说是因为拓拔素月碰了他。所以正在委屈呢! “给我看看!”老祖宗对这个自己一直就很期盼的孩子抱有很大的希望,立刻道,晏宓儿咬咬牙,将正在委屈的啜泣的小家伙递给了老祖宗,同时很隐晦的向上官珏使了一个眼色——要是他哭闹起来立刻就过去啊! 上官珏几不可见的颔,做好随时把儿子就过来的准备。 上官铭感觉到自己从母亲怀里到了另外一个人怀里,眯了眯小眼睛,入眼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白胡子老头,他似乎觉得很有趣,眼泪都还没有止住,就“咕”的一声笑了——这是上官铭第一次笑出声音来。 “看来铭儿很喜欢我啊!”老祖宗见过的孩子多了去了,带是刚刚满月,就能笑出声的孩子却不多,而这种本来还在哭泣,含着眼泪就朝他笑的孩子更是唯一的一个,当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初次见面的小东西。 “来,老祖给你擦擦眼泪!”老祖宗接过晏宓儿递过去的手绢,为哭得像只小花猫的上官铭擦擦眼泪,小东西不知道是因为有些痒痒还是怎的,“咕咕咕”的又笑了起来,让晏宓儿和上官珏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之间喜欢上了初次见面的人,还出了笑声。 “铭儿啊,是不是喜欢老祖抱着你啊?”老祖宗喜欢得不得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还有没干的泪水)怎么看都是个万分可爱的孩子。 “哦!”小东西唯一说说的就是这个,他高兴的时候,只有有人和他说话,他就“哦”,不过能够让他有回应的人以前刚好有一巴掌的数目,而现在多了一个初次见面的老祖宗。 “刚刚怎么会哭,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老祖宗是什么人,一双眼睛看透了世间形形色色的人,光是看拓拔素月那一脸的忿忿之色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表情就知道,能够让小家伙哭的人也只有她了。 “哦”小东西哪里能够听得懂什么,反正有他一眼就喜欢的人的陪他说话,他就跟着“哦”,然后眼睛到处的乱瞄。忽然见到了近在咫尺的上官珏,立刻朝着上官珏“哦哦哦”的连叫好几声,催促着他最喜欢的大玩具过来抱他。 “这小子很喜欢珏儿啊!”老祖宗呵呵地笑着,就是不肯松手,把他递给上官珏,恶劣的想看看小东西会不会耍赖。 “哦哦”小东西拼命的催促上官珏抱他,可见上官珏一直就没有动静,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苦恼,而是将脸转向老祖宗,也一个劲的“哦哦”起来,让捏了一把冷汗的上官珏终于放下心来。 “好好,把你还给父亲!”老祖宗见小东西不哭,而是朝着自己说着什么,更是乐开了,这个小东西真好玩! “哦哦”小人精终于到了自己最想的人的怀里,开心的“哦”了两声,然后打了一个下哈欠——哭了好一会,也有些累了,还是睡一会吧!于是,在所有人期待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小人精嘴角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乖乖的睡着了。 “快让他好好地睡床上去吧!”老祖宗觉得这孩子挺好,很乖巧,不认人(才怪),道:“孩子还小,可不能累着!” “是!”晏宓儿小心的从上官珏怀里接过儿子,小东西嘟了嘟嘴巴,还是睡得很甜,晏宓儿立刻带着离开了这里。 “这孩子根骨清秀,是个练武的好材料,等他满了三岁就送到玉擎山去吧!”老祖宗很喜欢这个孩子,觉得很有缘法。 “是,老祖宗!”上官昊规规矩矩的听着,皇甫悦萼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出声,当年上官珏也是三岁的时候就送到玉擎山庄的,不过是主动送过去的而已。 “好了,铭儿见过了,我也该回去了!”老祖宗连半刻停留的意思都没有,他说白了就是过来看孩子的,孩子见到了,也睡着了,他也该回去了。 “老祖宗难得过来一趟,用过饭再走吧!”上官昊诚恳的挽留着,怎么能让老祖宗就这么就走了呢。 “人老了,没胃口了!”老祖宗摇摇头,道:“昊儿送我回去吧,我看铭儿很喜欢和珏儿在一起,他刚刚哭得挺伤心,珏儿还是留下来,要是一会铭儿再哭起来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是,老祖宗!”上官昊父子应着,然后上官昊恭恭敬敬的陪着他离开了,上官珏想想,也会看看儿子妻子去了,皇甫悦萼不满的看了拓拔素月等人一眼,带着王姨娘走了,拓拔素月看着忽然空荡荡的房子,苦笑一声,她真的不应该回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又近荷花会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又近荷花会 “铭儿好可爱啊!”晶莹第一次见到上官铭的时候就尖叫起来。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会这么的可爱,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清澈的眼眸,微微上翘,就像在微笑的小嘴,怎么看都很可爱,尤其是他长得还那么像大哥,要是大哥什么时候惹恼了自己,就回来收拾他的儿子,嘿嘿~ 小人精正在打量着眼前忽然出现的这个陌生人,听到了她的惊呼声,小嘴微微一瘪,很不乐意的就不理睬她了,转动着小脑袋,寻找他比较喜欢的人,然后看到了晏宓儿,立刻“哦哦”的叫了起来。 “嫂嫂,宝宝在叫你吗?”伶俐很是敬畏的看着这个粉团儿,她来的时候被一再的告诫过了,说是孩子才一个多月,还很小。她们没个轻重,不准伸手抱,她只敢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光滑细腻,比任何人的都好摸。 “是啊!”晏宓儿笑着从惠娘手里接过儿子,小人精立刻露出舒适安逸的表情,嘴巴里“哦哦”的说着什么,他还是最喜欢呆在母亲的怀里。 “铭儿啊,这个是姑姑,晶莹姑姑!”晏宓儿小心的为儿子介绍着晶莹,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东西就是不大喜欢和女性接触,在他身边都环绕着女人的情况下,这种不一样的态度让晏宓儿很是好笑。 “哦哦”小东西看都不看一脸期望的晶莹,专心的看着母亲的脸,诉说着什么。 “这个也是姑姑,伶俐姑姑!”晏宓儿看着凑上来的伶俐,再介绍着,小东西还是盯着母亲的脸,“哦哦”的叫着,也不理睬伶俐。 “他怎么都不理我呢?”两个兴奋地“姑姑”都很失望,她们都想着小东西会喜欢她们呢,回来的路上一直兴致勃勃的谈论这小侄儿。 “他就是这样的,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不理睬!”娉婷笑嘻嘻的进来,道:“他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没有见到你们就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的!” “哦哦”小东西见到娉婷之后很不高兴的叫了两声,他也不喜欢娉婷。这个人一出现总是喜欢亲他的小脸蛋,他的小脸蛋只给最喜欢的人亲,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亲的,不过娉婷身上的气息并不讨厌,所以他也没有那么排斥就是了。 “难道他有见到什么人就哭得很厉害吗?”晶莹可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了,经过曹嗣仪这么久的教导,话里话外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立刻就能听出来。 “是啊!”娉婷笑着摸摸小东西的小脸蛋,换来的是毫不客气的一爪子——可惜的是没有指甲,挠不疼,不过小东西还是很满意自己反抗成功了,因为讨厌的姑姑没有把脸伸过来亲他。 “老夫人见过铭儿两次,每次都他被哭得下不了台!”晏宓儿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很好笑,从上次满月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拓拔素月再没有回来,似乎也不想回来了,而上官昊也没有特意的派人去请她回来,相反,还对惠娘一再的说,不管是谁的命令,都不允许将小少爷抱给老夫人或者她身边的人看云云。 “真是可爱的小东西!”晶莹一听就乐了。看着小东西也更顺眼了,立刻把脸凑过去,“叭”的一声,亲了小东西一口,猝不及防的小东西被亲得很不乐意,瘪瘪嘴小手挥舞着“哦”了起来,小脸上有些委屈也有些愤怒。 娉婷乐坏了,往日小东西都是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的,而她立刻照着皇甫悦萼一般的做法,装模作样的打了晶莹几下,一边打一边还骂:“打死你!说让你欺负铭儿了!” “哦哦”小人精看着晶莹挨打,嘴也不瘪了,立刻呵呵的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表情很是到位,让人知道他的心情很好,让头一次见到他的晶莹和伶俐大为叹服。 “姑姑是不是很好,给铭儿出气了!”娉婷讨好的凑过来,小心的道:“那么,铭儿要不要给姑姑亲一下,以后姑姑还会护着你的!” “哦哦”小东西不明所以的叫着,娉婷趁机也亲了他一下,小东西还是很不乐意,而且很迅的伸出小手扰她,根本就不领情。 “哈哈~”晶莹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看来这小东西还真的很不喜欢人亲他,反应还真是很强烈啊! “哦哦”小东西声音有些高亢,似乎在控诉一般,晏宓儿笑着亲亲他。安抚了小东西的不满情绪,笑道:“他一直就不喜欢让人亲,偏偏每个人见了都喜欢亲他一下,所以就成这个样子了!” “那大哥呢?”晶莹知道上官珏和儿子很是亲昵,给她们的信上都说了,父子俩好的异乎寻常,小东西一天见不到上官珏就要哭闹不休。 “那不一样!你大哥亲他的时候他会很高兴,会笑眯眯的!”晏宓儿笑着道:“除了我们两人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母亲,在母亲怀里也特别的乖巧。” “那父亲呢?”晶莹从来都觉得上官昊十分的慈祥,也更喜欢和上官昊在一起,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又是怎样。 “还好!不过他最不喜欢父亲亲他,一亲就哭!“晏宓儿知道小人精一定是恨极了上官昊的胡子,每次都把他的小脸刺到不舒服。 “他上次还把父亲的胡子给扯了几根下来,可厉害了!”娉婷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晶莹和伶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哦哦”小东西很不满她们的嘈杂,用小拳头揉了揉小脸,一副爱困的模样,晏宓儿立刻朝小姑子们示意,让她们声音小一点,自己则轻轻的摇晃着小人精,很快就乖乖巧巧的睡着了,递给了候在一旁的惠娘。 “晶莹这次算是出师了吧?”晏宓儿看着晶莹。她虽然还是那么的活泼好动,开朗爱笑,但是眉宇间已经多了一丝淡淡的风韵,有了不小的变化,让她很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她也该准备婚事了。 “嗯!”晶莹不再像以前一样恨不得挤在晏宓儿怀里的模样,还是很喜欢亲近晏宓儿,不过却已经有了一定的分寸了,笑道:“老师说我不用再回盛京,已经出师了,伶俐暂时也不用回去。等过两年及笄之后再去盛京就好。” “也就是说你们都学得很好,这可是件喜事,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晏宓儿喜道,她还是很看好晶莹的,现在已经是五月下旬,今天的荷花会上会有不少的人是冲着上官家两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年级的姑娘来的,而上官昊,上官珏也作了一番详细的资料给她,让她掌掌眼。 “庆祝什么啊!还是像平常一样就好,没有必要庆祝不庆祝的。”晶莹有些羞涩的道:“不过今年的荷花会一定要好好地玩一玩,那些姐妹们一说起去年的荷花会就两眼光,都说很好玩,据我所知还有几个人还因为一定要参加今年的荷花会把婚期都推迟了……” “去年的荷花会确实是很有趣!”娉婷呵呵的笑了起来,去年的荷花会和齐语鹃等人也算是熟悉了,她们时不时的还会给她寄信过来,成了相互之间有共同话题的朋友。 “不过她们似乎对今年的荷花会期望值更高,说什么可以采莲蓬,想着都很好玩!”晶莹笑嘻嘻地道:“她们是怎么知道有这些活动的啊?” “你没有问吗?”晏宓儿笑着问,晶莹真的是不同了,要是以前的话,她一定会问个清清楚楚,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而现在则不一样了。 “我才不好意思问呢!”晶莹吐吐舌头,笑道:“这可是我们家举办的荷花会,要是我都不知道,要问别人,多没面子啊!” “嫂嫂在去年就把今年可能增加的项目告诉了大家,让大家有一个心理准备了!”娉婷但是还不觉得怎样,可是一听晶莹说有的人为了今年的荷花会将婚期推迟,就觉得晏宓儿做的真的是很明智。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她们都一副很清楚的模样!”晶莹这才恍然大悟,道:“嫂嫂,除了采莲蓬以外还有什么?莲蓬这两天就已经熟了吗?” “我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找过莫愁湖那边的管事,让他们早早的就在莫愁别院附近种植了很多早熟的荷花,前几天已经有莲蓬成熟了,等到荷花会的时候,正是莲蓬丰收的时候。同时还种了不少的菱角,到时候还可以亲自采菱角!”晏宓儿笑着道:“莫愁湖那边准备的是那种小船,只能够容纳两三个人,所以到时候会自由组合,两三个人一组,看哪一组比较厉害,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这两天可以先去玩一玩!” “我还是陪陪嫂嫂!”晶莹也有些心动,不过转念一想,这两天正是准备的时候,自己去了也不能玩得尽兴,还是不要去了。 “母亲今天亲自操办各项事宜,你们两个最好还是跟在母亲身边,看看做事的一些流程,不要等以后嫁了人做起事情来慌手慌脚的!”晏宓儿笑着对两人道:“这几天谨叔会一直协助母亲,谨叔做事老道,一丝不苟,能够在他身边学着做事的机会可是不多啊!” “那好吧!”晶莹和娉婷相视一眼,知道晏宓儿说这句话是有深意的,想想也就点头了,伶俐嘻嘻地笑着,快乐的道:“还是我好,没有到嫁人的年纪,可以慢慢的再学。嫂嫂,我天天过来陪你和小宝宝!” “好!”晏宓儿笑着刮了一下伶俐的鼻子,心里想着要不要将那些合适的人选和两个妹妹说一说…… (有的亲比较担心我们的小人精是不是穿越人士,偶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小东西只是早慧,因为在母体内调养的很好,又比较敏感,尤其是对人的气息很敏感,绝对不会是穿越人士^_^)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人选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img src="/BookFiles/Html/12/11011/Images/1509140641482631.gif" /></div><div style="text-align:center;"><img src="/BookFiles/Html/12/11011/Images/1509140641482872.gif" /></div> 第二百三十四章 无用的试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无用的试探 “哦哦”上官铭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马车外移动的景色,小脸上尽是惊叹和兴奋,让坐在马车里的人都忍不住的想笑,这是他第一次出门,一双眼睛根本就看不过来,看哪里都觉得是那么的新奇和不一样,从马车驶出上官家到栗湖边与上官珏等人会合之后,他就一直精神头十足的看的景色,不时的还出兴奋的叫声。 原本的计划是不能让他出门的——两个月大的孩子,出门确实是很不适宜,可是上官珏在栗湖住了两夜,小家伙就吵了两夜,晏宓儿哄他,陪他睡也不管用,一边睡一边可怜的哽咽着,那种似乎被抛弃的小模样,让上官昊夫妻和晏宓儿的心都碎了。 殷宏澜这个时候跳出来说,小铭儿的身体很好(主要是在胎里养得就很好),刚刚满月的时候就能够直起脑袋,而现在已经能够东张西望了,出门是没有问题的。 上官昊等人一合计。也就让晏宓儿带着他出门,找上官珏会合去了——免得他在家里哭闹不休,谁看了心里都不是滋味。 晏宓儿在栗湖边等了一小会,上官珏等人乘坐的画舫就靠了岸,上官珏几乎是一下船就被等候在岸边的下人拉了过来,而小东西这一次见到上官珏出乎意料的没有欢欢喜喜的张着一张无齿的嘴巴笑迎,而是委委屈屈的啜泣着,把上官珏也是心疼不行,当下就决定,不骑马了,陪着妻子儿子坐马车。于是乎,小人精哭够了,就舒舒服服的躺在父亲的怀里,透过几乎是透明的纱窗看着外面的景色,来了一个夏日出游。 到了莫愁别院,很随意的用过午膳之后,包括晶莹娉婷在内的所有世家姑娘都是一身简单的打扮,头上都没有梳那种繁复的髻,一溜的都是两条简单利落的小辫子,两根扎头绳,有的简单的略施之分,有的干脆素面朝天,一个个脱去了让人艳羡,却也给她们带来压抑的装束去了,都显得是那么的清纯可爱,颇有些邻家小妹的感觉。 “娉婷,一会我们一定要赢拿第一!”皇甫虞苓对今年的荷花会采莲蓬的第一名颇有些势在必得的气势。找上了去年荷花会之后就一直书信不断的娉婷作为队友。 “就是,就是!”鹦鹉学舌一般的是皇甫虞君,本来她还没有到年纪,不适宜过来参加荷花会的,不过她在家里颇为得宠,皇甫虞苓也没有其他相处的很好的庶妹,就把这个一直吵吵着的小丫头带过来了。 “我们才会拿第一呢!”说话的是慕容清韵,她为了能够参加今年的荷花会硬磨软磨,虽然没有推迟婚期,但也获得夫家和娘家的一致许可,和她的新婚丈夫一起过来栗州,也当是制造一个她的丈夫与上官家的人亲近认识的机会,而她想都不想就拉了晶莹和她一组,让本来想要避退的晶莹很是无可奈何。 今年的荷花会比往年人更多,不过也有不少的世家彻底的缺席,譬如说每年荷花会必到,显示与上官家交情不一样的拓拔家就没有一个人出现,崔家也没有人过来,两家都来了信,拓拔家很客气地说没有适龄的子女,就不过来参与盛会了。而崔家则直接说。玲珑害喜严重,不能脱身,并请殷宏澜过淄阳给玲珑好好地看看,把殷宏澜气得暴跳如雷——他是专门给孕妇看病的吗? 梳洗妥当的姑娘们都到了专门为她们而修建的小码头,接过丫鬟递过来遮阳的斗笠,戴上之后相互打量着,都觉得很有趣的嬉笑起来,而后三人一组(可以让自己的贴合丫鬟一起,但小船上只能上三人,加上莫愁别院配的船娘刚好是四人一条小船)船上放着两个筐,一个用来采莲蓬,另一个则用来采菱角。船尾还挂着一个鱼篓,船上有三根鱼竿,船娘那里有鱼食,如果有兴趣的话,还有感受在船上钓鱼的乐趣。 等娇客们坐稳之后,训练有素的船娘用一根长长地竹竿用力的一撑,小船就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她们都有预定的线路,小船很快就驶进了种荷花的时候就预留的船道,再也看不见了。 嗅着淡淡的荷花香,感受着荷叶碰触脸庞带来的异样情怀,能够听到或远或近的声响,但放眼看过去,却只有红的白的荷花,绿油油的荷叶,还有一支支的莲蓬,不见半个人影,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很好。 晶莹将头上的斗笠顺手丢在船上。顺手摘了一片大大的荷叶戴在头上,人也稳稳的站在船上,船娘会意的放慢了度,她立刻将能够够得着的莲蓬一个个的摘了丢进筐里,慕容清韵也笑嘻嘻的起身帮忙,而同她们一组的,慕容清韵的大丫鬟,倒是没有那个胆子,不敢起身,就把筐子挪到身边,小心的整理着她们摘了丢进来的莲蓬,让它们看起来好看一些。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摘,很快就已经是满满一大筐了——给她们准备的箩筐是最小号的那一种,让她们采莲蓬也就是图个新鲜有趣,筐子大,半天都采不满,这些娇滴滴的姑娘们也就没有兴趣了,要是采的多,也不用担心,直接放在船上也是可以的。 “晶莹妹妹,你看起来变了很多啊!”慕容清韵笑眯眯的看着晶莹,两个人年纪相当,还是很有几分交情。往日来往的时候也经常一起说说笑笑。 “有吗?”晶莹脸上带笑,眉宇间也闪烁着自信的光彩,她现在已经不是两年前懵懂的傻丫头,也不是一年前失意的可怜人,而是一个知道自己优缺点并能够很好的让自己的优点放大,让自己的缺点变得可爱的、有信心的人了! “那是自然!”清韵也看越是喜欢晶莹,她以前倒不觉的,但是前两天第一眼看到晶莹的时候就觉得她和自己的哥哥慕容博宇很是相配,想想慕容博宇也是荒唐,居然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直流荡在外面,就连过年也只呆了二十多天。把对他一直给予厚望的父亲气得直跳脚。 她知道晶莹对哥哥一心仰慕,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前的话他们一家人也不会在意这些儿女情事,但是慕容博宇迷恋一个莫名的女子已经在世家之间传为笑料,让他定下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就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齐家的齐语鹃倒也不错,但是比起上官晶莹出身地位那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慕容清韵来之前就担负了试探晶莹口风的重任,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硬是要和晶莹组成一队。 “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晶莹简单的一笑,她知道清韵定然是有所图的,但也不说破,笑嘻嘻的对船娘道:“莲蓬已经够了,我们去采菱角吧!” 船娘吆喝一声,将小船划得快乐一些,清韵连忙笑道:“慢一点,慢一点,我头晕!” “小心一点,可别吓坏了这个胆小的家伙!”晶莹呵呵一笑,船娘会意的就将度慢了下来,晶莹拿起鱼竿,将一端伸向船娘,那船娘立刻给她将肥大的蚯蚓钩在鱼钩上,晶莹很熟练的将鱼钩甩进了水里,小船这个时候基本上只是随波荡漾了。 “我就说你变了很多,要是以前的话哪里能够知道我有话要和你说啊!”清韵以前一直不大喜欢晶莹的没心没肺,总觉得就是小孩子脾气,虽然可爱也好相处,但是还是配不上自己哥哥,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多了。 “人都是要长大的!”晶莹甜甜的一笑,道:“没有哪个人能够一辈子被娇宠着不长大,我也不例外,我已经很幸福了,能够无忧无虑的被娇惯到现在,要是还一直像以前那样,父亲母亲一定会愁白了头的!” 清韵微微的一滞,她有一种被晶莹看透的感觉,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道:“晶莹,今年的荷花会哥哥没有过来你有没有觉得很意外、很失望啊?” “意外?失望?为什么?”晶莹微微的一笑。道:“博宇大哥这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闯荡江湖吗?他一定过得很逍遥快意,区区一个荷花会又岂能让他非得赶过来呢?我已经想通了,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和失望的!” 清韵心里叹了一口气,强笑道:“他也是个糊涂的,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迷得连自己是谁,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都不知道了,父亲母亲很是头疼,想要给他定一门好亲事,让他好好地收收心,不要被那些不明来历的人给迷晕了去!” “那是好事啊!”晶莹点点头,道:“虽然大哥说那位酒姑娘人很不错,未必就配不上博宇哥哥,不过他也说那位酒姑娘就没有给过博宇哥哥一个好脸色,这件事情完全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也不看好这件事情。伯父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我看语鹃就很不错,她不是对博宇哥哥一往情深,一直苦苦的跟在博宇哥哥身后吗?” 清韵苦笑,晶莹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不能再说下去了,笑笑道:“你也觉得他们俩很相配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件事情还是需要父母做主的!” “那是自然!”晶莹心里明白清韵已经放弃了劝说自己的想法,心里微微一松,刚好这个时候看见鱼漂猛地一沉,她手上一用力,一条一尺多长的鲤鱼就被钓起来,船娘满脸笑容的帮着她将鱼放进鱼篓里,而清韵也顺势将话题转到了如何钓鱼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 初见 第二百三十五章 初见 “没想到菱角真的长在这种脏脏的淤泥里面耶!”虞君一边用力的清洗着手上带着淤泥的菱角。一边略带抱怨的道:“以前听先生说的时候我还怎么都不信,说那么白白的东西怎么可能长在泥里面,还和先生犟嘴,被责骂了一顿!” “你见过没有剥出来的菱角吗?”娉婷相信她吃的菱角一定是丫鬟们剥好的那种,别说是看到淤泥,就算是菱角的皮可能都没有见过。 “好像……”虞君扰扰头,呵呵一笑,道:“好像没有,我曾经还以为菱角是没有皮的呢!是后来奶娘告诉我,说那是丫鬟洗干净,煮熟了把皮剥了才给我吃的,我才知道是有皮的,就是这种青色的皮,对吧!” “是!”娉婷看着虞君也不管手上是不是有泥就挠头,结果脸上不小心也沾上了泥点的样子,忍不住的窃笑,而虞苓见了也是偷笑,两个不地道的姐姐都不提醒小丫头。 “可是好难洗啊!”虞君觉得淤泥很是顽固,很难洗干净的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严肃的样子。 “不用洗得特别干净。只要不大多数的淤泥清洗掉就可以了!”娉婷算是有经验的,笑嘻嘻地道:“然后只要菱角,把根叶都去掉,拿回去丫鬟们会用井水冲洗,像现在把它洗得干干净净是不可能的,不用那么费神!” “这样吗?”虞君将一个洗得差不多的菱角去了根叶,展示给娉婷看,娉婷连忙点头,小丫头满脸笑容的将那个洗干净的菱角放进筐里,然后又继续与其他的菱角搏斗起来,船娘则小心的为她们捞了一团有一团的菱角上船。 “娉婷,你们收获不错嘛!”晶莹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筐子里面已经有浅浅的一层菱角,而船上还有很多,看样子装满一个筐是没有问题的了。 “那是!”虞君很自豪的仰着头,沾了泥点的小脸立刻映入几人眼帘,晶莹当下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虞君本能的用手摸了摸脸,这下她自己都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了——刚刚不过是沾了泥点,而现在直接就是一张泥脸,虞苓和娉婷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俯后仰,气得小丫头也不管是不是在船上,伸手就抹了娉婷和虞苓一脸,把两个人都吓得惊叫起来。 “都和本姑娘一样了,看你们还笑不笑!”虞君这下子乐了,很干脆的反手一抹,将自己另外一半边脸也抹黑,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模样。 “哈哈~”其他人都看到了她们的样子。也都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那笑声高高低低的荡漾在水面上,也让娉婷眼睛一亮,毫不客气的将带了泥水的手往旁边的小船上甩,立刻就有人遭了秧,脸上,身上沾上了泥,那女孩也不着闹,嘴巴一闭,仿效起来,很快,预定的一场采菱角的比赛,变成了一场混战…… 船娘们小心的控制着小船,不让它有翻倒的危险,更让相互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几条小船不时的靠在一起,船上的姑娘们抛开了矜持,抛开了束缚,相互把沾满了淤泥的手抹在对方的脸上、身上,都是一副“宁肯一身泥,也让对方一身泥”豁出去的模样。闹了个不可开交。 “姑娘们,你们在做什么呢?”一个男高音的介入让整个混乱而洋溢着欢乐的场面骤然停顿,姑娘们,一看,却是十多艘小船渐渐的靠近,船上却是过来采菱角的男子,羞得姑娘们纷纷掩面,催促着船娘拔了大堆的菱角放在船上就逃开了,让那些男子看着忽然间空空荡荡的水面大笑起来…… 上官珏心里苦笑,原本是想在采菱角的时候让两个妹妹见一见这一次前来的世家子弟,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没有想到却被这些难得放纵的姑娘们的一场大战给破坏了,正想着,一团泥迎面而来,他动作迅的伸手一挡,抓住那团偷袭的泥,再看过去,却见到嬴弈航灿烂异常的笑脸—— “上官大哥,我们也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泥巴战吧!”嬴弈航从来就没有这样肆意的放纵过,他眼见的现溜得最快的几艘小船上赫然就有笑得开心快乐的皇甫虞苓,他从来就没有见到皇甫虞苓那么生动活泼的一面,心里忽然之间也想尝试一下放纵的快乐,所以伸手一拔,就拔起了几株菱角,怀着好奇心,将菱角上的泥甩向上官珏, “这个啊!”上官珏似乎在沉吟,可是立刻反手一挥,手上的泥团直扑嬴弈航的面部。那个正等他回话的家伙一个猝不及防,虽然也迅的用手一挡,但还是有一小块泥突破了他的封锁,落在俊脸上。 “你偷袭!”嬴弈航笑着两手连动,将在射程范围内的人都包括了进来,于是,这些把姑娘们吓走的男子也开始了一场混战…… “终于有个样子了!”晶莹小心的就着湖水清洗了一下,把脸上的淤泥都清洗干净,虽然头上,衣衫上还有无法清理的泥印,但也是清秀佳人一枚了。 “真是有趣!”虞君嘻嘻的笑着,作为第一个抹人一脸泥的人,她很自豪,而被她害得最狼狈的娉婷和虞苓也都是一脸的笑意。 “小丫头还说呢,都是你惹的祸!”娉婷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们一起躲进荷花丛里,清洗了脸上的淤泥,整理了头和衣衫,开始就着湖水清洗菱角,感觉上还是很惬意的。 “还真的是很有趣。”虞苓低声笑着,道:“我从来就没有这么疯狂过,我看其他的姐妹们似乎也是这样,虽然狼狈了一些。可真的是很开心!” “都是我的功劳!”虞君笑嘻嘻的道:“没有我的话你们谁都不会好意思那么胡闹,就算是晶莹姐姐也一样,对不对啊?” “是!”晶莹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仔细的看清楚指甲缝里也没有淤泥,笑道:“那要我们好好地谢谢你吗,小丫头?” “不用了!”虞君很识时务的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我们是现在就往回转呢,还是再多玩一会?我们钓鱼好吗?” “好!”都是溺爱小丫头的人(慕容清韵例外,不过她也想多呆一会),立刻就达成了一致,于是。船娘将两艘小船靠在一起,几个人都开始垂钓,而晶莹还不往剥几颗新鲜的莲子塞到嘴里,甜甜脆脆的,很是惬意。 “呸呸,这莲子怎么这么难吃!”又是小丫头打破了寂静,娉婷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教着她把里面的莲心去了,没见识的小丫头可爱的吐吐舌头,也不钓鱼了,开始认真的剥着莲子…… “哗~”正在她们几人享受着宁静时刻的时候,一艘小船闯来进来,船上三个男子似乎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有女子,脸上都带了些惊讶的神色,而令晶莹她们好笑的是这几人都是一身的狼狈,看来她们离开之后,男人们也有样学样来了一场泥巴大战。 “没有想到这里已经是几位姑娘的地方,在下等人唐突了,实在对不住!”其一人立刻道歉,他一抬头,引入眼帘的是晶莹满是笑意的脸庞,忽然有些燥热,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有荷叶挡着,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晶莹浅浅的一笑,看这个花脸的男子,光是听声音,就能够感受到他必然是一个温如玉之人,心里也有淡淡的好感。 “我们这就退出去!”男子见了晶莹的笑容,心底忍不住的叹息——要是自己现在不是这么狼狈的话该有多好,一定可以趁机认识一下,可是……他知道自己一身的脏乱,要是厚着脸皮上前的话只能是唐突佳人,而他身侧的两人立刻让船夫把船退回去。 “砰”意想不到的是,他们身后又来了一条小船,两条船轻轻的一个对撞,而后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不能退,往前走!” “是嬴弈航大哥吗?”她们都听出来那是嬴弈航的声音。但这个时候适合出声的也只有虞君这个小丫头了。 “是我,是那位姑娘?”嬴弈航现在是最狼狈的时候,他是被直接追打着躲了进来的,要是再敢冒头的话,不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泥人是不可能的。 “我是虞君,姐姐也在这里!”虞君嘻嘻地笑着,道:“这船上的哥哥们也不用退避了,我们都往前挪一挪,找个宽敞一点的地方吧!” 另外的几个人微微点头,懂得察言观色的船娘也立刻将小船摇到了一处相对宽阔一点的地方,嬴弈航乘坐的小船也出现在了她们的视野,却见从来都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嬴弈航身上沾满了淤泥,有的淤泥还带着菱角的叶子,让几个熟悉他的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几位妹妹!”嬴弈航笑着道:“能够博得几位妹妹一璨,也就不枉我这么狼狈了!” “原来嬴世兄与几位姑娘都认识啊!”说话的是先前小船上一个闷不出声的男子忽然开口,能够让嬴弈航认识,还能这么亲热称呼的一定不是一般的女子,也就有了想结识的兴趣。 “说话的那个小丫头是在下未婚妻的妹妹!”嬴弈航淡淡地道,然后很直接的给几个姑娘介绍道:“这位是晋阳张家的嫡长子张宜扬张公子,另外的这两位一位是晋阳林家的林岱杰,一位是袁州夏家的夏子清,我船上的这位是咸阳尹家的尹南羽,另外的这个则是他的胞弟尹南齐。” 几女都只是微微颔示意,而娉婷和晶莹则是交换了一个眼色,张宜扬是皇甫悦萼给她们的黑名单成员之一,不过林岱杰和夏子清却都是皇甫悦萼说还不错的人,娉婷倒是完全没有什么感觉,而晶莹,则多看了一眼那个叫夏子清的,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可以考虑多见一次……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单方的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单方的吗? 一行七八个丫鬟每人都用篮子拎了满满的新鲜水果穿梭在男客居住的院子里。为每一个房间填满水果,而刚刚清理了一身脏兮兮,恢复清爽干净的男子们也都三五成群的坐在院子里小憩,说起今天的活动有的人是满腹的怨言,譬如说被评为“泥人第一”的某人,其他的人大多很是兴奋,这些人从小到大就没有这般的肆意过,觉得很是新鲜,很有童趣,偶尔为之的话还是很不错的活动云云,而与晶莹她们有一面之缘的几个人则呆在屋里说话,一点都没有出去闲侃的**。 “子清,你说那几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张宜扬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几个女子颇有些恋恋不忘,不是说她们都国色天香让人为之惊艳,而是他相信那些姑娘绝对都有不凡的出身。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上官家的两位姑娘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一直力图表现,要是能够和其的一位结成连理的话,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家族都是一股助力,那几位会不会就有上官家的姑娘在呢? 嬴弈航含糊不清。故意不介绍给他们认识(嬴弈航要是把晶莹等人介绍给他们认识才是失礼),就介绍了那个最小的说是他未来的小姨妹,也就是皇甫家的姑娘,而那个和嬴弈航眉目传情的十有**就是他的未婚妻,皇甫家的嫡出姑娘了,都说的物以类聚,与皇甫家的嫡出姑娘那么亲密的就算不是上官家的两位姑娘,也极有可能是王家,李家或者慕容家的姑娘,而且这些姑娘们也很讲究,极少嫡庶不分的混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头热,总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我怎么知道!”夏子清摇摇头,脑海里还有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庞在晃动,她的笑容很真,极少见到那么真挚可人的微笑,姑娘们似乎总是笑得很矜持,也总是带了淡淡的虚伪,让人很难看清楚在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而她不一样,纯粹的就是因为高兴而笑。 “你说她们会不会是上官家的姑娘?”张宜扬和夏子清没有多少交情,但是晋阳来的人除了林岱杰都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对他的排斥,而林岱杰和夏子清又是好友,所以他就勉为其难的和夏子清打成了一片——比他更为难的是夏子清,他从刚认识的时候就很不喜欢这个势利眼的家伙,和人交往先要分一个三六九等,态度也是决然的不一样。对嬴弈航等人那叫一个尊重。对自己等人那就是很随便,要是遇上那种家世不如他或者是家世相当,出身缺稍差一点的,那就是十分的倨傲。 “我不知道!”夏子清也知道上官家两位适龄的姑娘可能会在荷花会上择婿的小道消息,但也不过是小道消息而已,没有那个不长眼睛的敢去向上官家的人确认消息,但是怀着这种目的而来的人却不少。他也是怀着目的来的,不过他想的是能不能在荷花会上和那位出身相当的姑娘相互看对眼,倒没有不切实际的想着攀高枝——夏家也算是袁州数一数二的世家,但比起上官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就显得弱小很多了,夏家的一条祖训也令夏家人才单薄,更无法与传说嫡系支系子孙数千人的上官家相比。 “你还知道什么?”张宜扬很看不起夏子清的“胸无大志”,夏子清虽然不是夏家长子,可是他的长兄小的时候顽皮,下人又看管不善,摔断了一条腿,虽然多方求医,可终究还是落下了残疾,夏家的下任家主几乎就是他的囊之物,可是他却一点都不积极,不好好的好机会结识世家贵女。白白浪费了机会。 夏子清微微一笑,不再理睬他,而是专心的看着林岱杰正在为自己雕刻的一刻印章,张宜扬自觉无趣,想了想,决定去尹家兄弟那里探探口气,尹家和嬴家关系不一般,想必能够知道些内幕小心吧! “岱杰兄,你以后就不能不和这个人在一起吗?”夏子清等张宜扬出去,侧耳听,确认他已经走远的时候叹气,对于这个人他真的是烦不胜烦。 “我有什么办法?”林岱杰也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鸡血石放到一边,他都已经用雕印章为掩饰,逃避和这个人说话了,可是那里敌得过他的自说自话啊! “你说,今天我们见到的姑娘会不会只是与我们差不多家世的姑娘?”夏子清想的与张宜扬完全不一样,他想的是那个有一脸明媚笑容的姑娘要是出身与他差不多就好了,他回去之后就可以央求父亲上门为他提亲。 “你说的是那个?”林岱杰好奇地问,当时两艘船上有六位姑娘,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就是和我们说话的那一个!”夏子清的话让刚刚跨进小院,端着水果的丫鬟的两个微微一顿,其一个比了个手势,其他的丫鬟都小心的放轻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嬴弈航不是说了吗,那是他的小姨子!”林岱杰理所当然的道,那个黄毛丫头肯定是皇甫家的姑娘,现在看起来还不怎么样,长大了一定很漂亮就是了。 “不是。是另外一个,特别的漂亮,笑得也很真切的那一个!”夏子清有些着急,他说的不是那个还没有张开的小丫头好不好。 “你是说那个小丫头身边的那个黄衫女子,她确实是很漂亮,不过她看样子和嬴弈航很熟,极有可能是嬴弈航的未婚妻。”林岱杰有的时候是迟钝,但现在却是故意在逗好友了。 “你别在这里装傻,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说的是一身青衫,第一个和说话的那位姑娘!”夏子清气恼的给了好友一下,道:“你不觉得她十分的漂亮动人,笑容也是那么的灿烂,一点都没有矫揉造作的感觉,你说她会是那个世家的姑娘呢?” 院子里的静悄悄呆立的丫鬟有一个轻轻地捅了另外一个,眼里尽是诡异的笑容,那个被捅的人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我看她能和皇甫家的姑娘相处的那么好,一开始还是她说话,要么就是上官家这类的大世家的姑娘,要不然就是这些贵女身边的大丫鬟,你认为会是哪一个?”林岱杰不想打击好友,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打击一下比较好,总比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好,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可能与自己等人有展的可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出身和我们相差不多,只是凑巧和皇甫姑娘们碰在了一起,就像我们和嬴弈航等人碰在了一起一样?”夏子清知道这不大可能,那些姑娘正在悠闲的钓鱼,要是没什么交情的话,估计也不会在一起了。 “你还是清醒一些吧!”林岱杰只是不愿意表现得太出众,和他那个疑心病重的大哥有什么冲突,但在自己的这个好友面前也没有掩饰,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和她就更没有可能了,她能够和皇甫家的姑娘一见如故或者颇有几分交情的话。很有可能是存了嫁进皇甫家的心思,更不会理会你了!” “可是……”夏子清本能的觉得能有那样笑容的女子一定不会是爱慕虚华的,要是那样的话,她也就配不上那种笑了。 “没有什么可是!”林岱杰恨不得狠狠地在好友头上来一下,不过是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又因为嬴弈航的原因在一起呆了半柱香的时间,人家姑娘都没有多看她一眼,怎么就把他的魂都给迷得不见了,神志不清的家伙! “我想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她的身份!”夏子清觉得自己是遇上了命注定的那个人,就算不能够结成连理,也要知道她的身份。 “怎么打听?”林岱杰瞪着他,道:“找皇甫家的姑娘?且不说人家会不会理会你,但是男女有别这一关你就过不去,要是让嬴弈航以为你对皇甫姑娘有什么奢念就不好了。” “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有没有那么一位姑娘和皇甫姑娘交好就行。上官家这么多的丫鬟下人,一定有知道的!”夏子清的话让偷听的丫鬟们纷纷窃笑,其一个更是羞红了脸。 “你……”林岱杰的话在听到院子里有人的脚步声时吞回肚子里,他们看时只见七八个丫鬟正小心翼翼的端着水果进来,向他们行了一个礼,就为他们更换屋子里面的水果。 这是个好机会!夏子清不顾林岱杰拼命地使眼色,做了一件与他性格很不相符的事情——他上前向其一位丫鬟拱手,而那丫鬟有些奇怪,却也停下了手的动作,笑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在下夏子清……”夏子清忽然有些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他这个时候忽然现自己很冲动很冲动,但是想要后退也是不行了。 “原来是袁州的夏少爷!”丫鬟狠狠地用指甲掐进肉里,才忍住想要喷笑的**,这个人真的好好玩啊! “我想请问一下……”夏子清咬咬牙,咳了一声,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的接着道:“姑娘可知道皇甫姑娘今天有没有与一位青衫姑娘一起回来,那位姑娘总是满脸的笑容!” “咳咳~”丫鬟不知道为什么拼命的咳了起来(她自己知道她是被口水呛到了),但半天才止住,淡笑道:“那是我们家二姑娘,夏少爷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们家儿姑娘说?” 上官家的二姑娘?夏子清如遭雷劈,头脑一阵晕,半天才挤出一个笑容来。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看着好友失魂落魄的神色,林岱杰暗自叹了一口气,递了一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给说话的丫鬟,笑道:“谢谢几位姑娘的指点,还请几位姑娘守口如瓶!” “这是自然!”丫鬟很有些生疏的将银子收好,把水果换好之后就静静的离开,而夏子清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会对一个自己很难高攀的姑娘一见钟情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都是有心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都是有心的 “喂,怎么样?”娉婷笑嘻嘻的捅捅一脸潮红的晶莹。很有几分贼贼的感觉,这一趟没有白跑,虽然自己没有看个合意的,但能够知道晶莹有好感的那个家伙的心思也就不虚此行了。 “不怎么样!”晶莹脸红红的,她很意外,也很高兴,不过更多的还是淡淡的羞涩,原来不是一厢情愿的滋味会这么的甜蜜。 “喂,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娉婷气愤的瞪着晶莹,主意是她出的,人是她找的,人情也是她欠下的,可是便宜却是晶莹独占的,自己什么都没有捞到还被口水呛着,现在连听听她的真心话也不行吗? “你是桥吗?”晶莹确定自己就要做过河拆桥的人,有的东西可以分享,但是有的却不能分享,尤其是不能跟这个已经准备好取笑自己的家伙分享。 “你不说也无所谓!”娉婷哼了一声,鬼鬼的笑着道:“我就去和大哥说,说你对某个混小子一见倾心,还扮成丫鬟偷偷的去看人家。看大哥会不会过来关心你!” 说做就做,娉婷笑呵呵的就要往外走,晶莹很无奈的拉住她,叹气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那小子说你特别漂亮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十分的开心?”娉婷觉得很好奇,是不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当时在场的几个女子,明明最美丽的是虞苓,可那夏子清似乎只看到了晶莹。 “有!”晶莹老实的点点头,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满心都是甜滋滋的,偷听来的居然都是那人对自己的赞美,看来他对自己也是很有好感的。 “那么有没有想和这小子来个不期而遇呢?”娉婷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撮合晶莹和夏子清,夏家是袁州数一数二的世家,夏子清是下任家主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夏家还有一条最让上官昊赞赏的祖训——年满三十,膝下无子者方可纳妾。虽然这让夏家人丁不够兴旺,但也避免了嫡庶之争,更避免了后院不稳,也是夏家能够传承至今的法宝之一。与夏家家世相当的世家姑娘削尖了头的想要嫁进这个世家,这也是上官昊毫不犹疑地将夏子清列在候选人名单的原因之一。 “你呢?看谁了?”晶莹不想自己一个劲地被娉婷牵着鼻子走,反问道,她就不信,转遍了男客居住的地方,将母亲名单上的人都看了一个遍,娉婷还没有找到一个合意的人选。 “我觉得还是夏子清最理想!”娉婷看着晶莹忍不住有些紧张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的是人家一眼就看了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青衫姑娘,我就不自讨没趣了。其他的人……晋阳徐家的徐秉辉似乎还不错,不过他是长房嫡长子,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我这个庶出的姑娘了!” “徐家?”晶莹仔细的一思索,笑道:“就是那个很有男子气概的,我们过去的时候正看着尹家那个哥哥在那里手舞足蹈的比划嬴世兄怎么变成一尊泥人的那个人,我看那个人也还不错。至于嫡庶,我觉得不是问题,上官家这一代仅有我们姐妹三人,怎么都比那些大批量的要金贵吧!” “大批量?你说的是哪家啊?”娉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是啊,除了没有嫡出女儿的嬴家,没有长房嫡女的崔家,就上官家的姑娘最少了,就算自己是庶出,可现在已经是皇甫悦萼名下的女儿了,也不比那些世家的嫡出姑娘差,皇甫虞苓她们也都没有对自己低看一眼,没有必要自己还停留在以前的自卑。 “有几家不是?”晶莹反过来白了她一眼,笑道:“而且宇凯宇皓挂着庶出的名都娶了世家的嫡姑娘,我们挂着嫡出的名,就嫁不得嫡子吗?我和父亲说。你看了那个徐秉辉,父亲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上赶着上门求亲!” “可要是万一他并不乐意呢?”娉婷没有晶莹想的那么简单,有些淡淡的忧虑,道:“还是不要着急,我想找机会和他有过正式的接触再说,只要他对我有那个夏子清对你的一半,我就去求父亲给我做主!” “那也好!”晶莹点头笑道:“那你有什么主意?怎么制造和他正式见面的机会?要不要我帮忙?” “等我好好想想再说吧!”娉婷只是对那个人很有好感,还没有像晶莹那样回来之后总是愣神,而且相对的她的顾虑多,考量也多,没有一颗树上吊死的必要,她心里还有对自己的出身没有足够的自信,觉得名单上那些嫡长子都是上官昊为晶莹挑选的。 “那你就慢慢的考虑,我啊,要先回房了!”晶莹拔腿就走,娉婷也不拦她,笑嘻嘻地看着晶莹到了门口又回过身来,有些丧气地道:“我怎么忘了这才是我的房间呢?” “老实交代,要不要帮你制造和那夏子清不期而遇的机会?”娉婷可不是晶莹的小心眼就能忽悠过去的,笑眯眯的道:“那夏子清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信心不够,你要是没有对他表示出一点好感和亲近的话,我看他是不会主动地向父亲提亲的。” “还是不要了!”晶莹摇摇头,道:“你已经告诉他我的身份了,如果他很喜欢我,自然不会因为害怕碰壁就退缩,如果他只是担心被拒绝,就放弃了,那么他也就不值得我喜欢了!” “那我们就不要考虑这些烦心的事情。去找小铭儿玩吧!”娉婷倒是很赞同晶莹的想法,她们化装成丫鬟就已经很主动了,要是再做什么的话,似乎就有些过了,接下来就要看夏子清的表现了,要是他木木呆呆的,自己再推一把也不迟。 而实际上夏子清是用不着她们再花什么心思推一把的,他现在就一改常态的挤到了上官珏的面前,想方设法的和上官珏交谈,让抱了同样心思的张宜扬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得远远的。 “你们遇上了我的两个妹妹?”上官珏眉毛一挑,没有想到这两个极少打交道的人都是冲着自己的妹妹来的,夏子清还能勉强考虑(忽然变成勉强的原因是因为他忽如其来的热情让上官珏有些吃不准他的目的,是单纯因为有好感还是因为“上官家姑娘”的这个身份,需要好好的观察),而那个张宜扬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被淘汰的。 “是啊!”夏子清觉得自己脸上臊得慌,他从来就没有刻意的接近过什么人,大家交往都是因为兴趣爱好或者家族事业,没有这种无法言明的原因。 “我们误撞了两位姑娘的小船,事后总觉得很抱歉,想要找一个机会当面向两位姑娘道歉!”张宜扬是从尹家兄弟那里探到的消息,那两兄弟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的——尹家虽然不比张家差,但一直都是依附嬴家生存的。在几大世家眼,他们就是嬴家的子家族,几大世家嫁女就算是选择比他们更小的世家,也不会选择他们,庶女或许还有可能,但是那两位名义上都是嫡女就断绝了这样的可能,,对于这一点他们很清楚,嬴弈航也很清楚,所以没有避讳的将几女的身份告诉了他们,而他们也很隐晦的指点了前来套话的张宜扬。 “不过是区区小事。两位不必记在心上!”上官珏恰到好处应付着他们,脸上也不带半点的其他神色,还是很热情。 “怎么能是小事情呢?”张宜扬抢在夏子清说话之前道:“就是因为觉得很内疚,所以才请上官大哥给我们一个向两位姑娘当面道歉的机会!” “子清也是这样吗?上官珏微微点头,似乎有些认可张宜扬的话。 “不是!”夏子清已经从晕晕乎乎的状态清醒过来了,他很慎重的考虑又考虑,觉得自己要是临阵退缩,不努力争取的话一定会后悔终身,所以就抱着义无反顾的情绪来了,他很直接的道:“子清是再见了令妹之后一直念念不忘,想请上官大哥代为引见,如果二姑娘对子清并不反感的话,子清会尽快请家父到栗州求亲。” “子清不是不想高攀上官家的贵女吗?”张宜扬一听就急了,当时见到的六人,有四位身份最是高贵,可是一个已经成婚,一个有了婚约,还有一个是个小不点,他夏子清怎么妄想攀上唯一让他张宜扬动心的人呢?上官家的另外一个姑娘不行吗? “不是高攀不高攀,而是子清不想抱憾终身!”夏子清也不怕被人笑话,要是能够成就一桩好姻缘,就是佳话而不是笑话,要是不行,被笑话的也只有自己,不会连累那位笑得澄净无瑕的上官姑娘。 “不知道两位怎么知道被两位误撞的就是舍妹呢?是她们亲口说的吗?”上官珏相信晶莹和娉婷不至于向不认识的人作自我介绍。 “是嬴世兄不小心说漏嘴的,与两位姑娘一起的还有皇甫家的两位姑娘!”张宜扬笑着道,而后顾做不解的道:“不过那个时候子清并不在场,不知道子清怎么会知道两位姑娘的身份?” “子清是向贵府的丫鬟打听的!”夏子清到了这一步,也不想隐瞒,道:“有失礼之处,还请上官大哥见谅!” 向丫鬟打听到的?上官珏神色有些怪异,上官家怕是没有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鬟,他忽然想起来上官禄不久之前说起两个妹妹扮成丫鬟的事情,难道是她们?如果那样的话,晶莹对这个夏子清可能也有好感啊…… “上官大哥?”张宜扬嘴角微微一勾,就夏子清的作为就足以将他直接的排除在外,还想和自己抢?真是不自量力。 “我想这件事情等我与两个妹妹询问之后再说!”上官珏微微一笑。道:“如果她们认为有必要的话我会让你们见一面,如果她们已经忘了这件事情的话,要么就没有必要见面了。两位意下如何?” “谨听上官大哥安排!”张宜扬有些无奈,而夏子清则有些忐忑,不过两个人都只能依从上官珏的安排。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见面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见面 一壶茶,三五样茶点。再加三五样新鲜果子,很随意的待客方式,坐在聆风院的水榭,徐徐的凉风带来睡莲幽幽的清香,感觉一天的暑气尽消,不过身为客人的夏子清却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凳子上有钉子似地,扎得他十分的不舒服。 上官珏也不说话,而是很惬意的喝着杯里的茶,今天的龙井喝起来似乎特别的清香,心里却在思忖:那两个丫头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呢? 夏子清主动找上他的当天晚上,他就把两个丫头叫过来问了事情的经过,知道不仅是夏子清对晶莹一见之后就念念不忘,晶莹也总是愣神,然后被看出些端倪的娉婷又是拐又是骗的哄着扮成了丫鬟,亲自去探个虚实。说来也巧,偏偏遇上了夏子清正在和好友说着晶莹如何如何的好,而更好玩的事夏子清不知道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还是怎样,居然不管不顾的直接问丫鬟们是否知道晶莹的身份。正偷笑的娉婷毫不犹豫的就把晶莹的身份说了出来,夏子清震惊到不行。而他的那个朋友林岱杰更是有趣,居然用一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给娉婷当了封口费。 上官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对夏子清的印象大好起来,也就决定给两人一个见面的机会——而娉婷看的徐秉辉上官珏也让人更仔细的调查他的为人和品德,尤其是他有没有什么关系暧昧的女子更是要调查的清清楚楚,一两天结果就能到自己的手。 “上官大哥……”夏子清终于忍不住的叫了一声,上官珏只说是想见自己一面,而之前与上官珏单独见面的张宜扬回去之后脸色可不怎么好,难道他分别见自己两人不过是想分别给两人难看,让两人都断了对上官家姑娘的痴心妄想? 上官珏眉毛一挑,在调查资料都说夏子清其人性格坚毅,稳重沉着,怎么不过是刚喝了一泡茶,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那个……不知道二姑娘是否……那个……”夏子清觉得上官珏的目光很尖锐,刺得他浑身都不舒服,到了嘴边的话忽然结巴了起来。 “大少爷,姑娘们来了!”一旁丫鬟的话让夏子清如释重负,立刻坐稳,却也不好看过去——上官珏特意请他落座的位子刚好是背对着来人,他要看过来的是不是这两天让他魂不守舍的佳人都不可能。 “大哥!”娉婷笑盈盈的和上官珏打着招呼,一向活泼开朗的晶莹一反常态的沉默了起来,或者说不是沉默,而是有些害羞,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所以干脆当起了闭嘴葫芦。 夏子清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这个声音很陌生,不是让他魂牵梦绕的那位姑娘的声音,难道那位姑娘并不是上官家的人? 上官珏看得很清楚。微微一笑,道:“娉婷过来大哥这边坐吧!” “是!”娉婷眼珠子一转,拉了一把晶莹,示意她站在那里别动,而自己却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坐在上官珏身边,很大方的看了夏子清一眼,浅笑道:“大哥把妹妹叫过来有什么吩咐啊?” 这个丫头现在也是个鬼灵精!上官珏看了一眼娉婷,眼里尽是赞许,道:“这位是袁州的夏家的夏子清,说是前天与妹妹有过一面之缘,找到我这里来,请求见你一面!” “前天在莫愁湖的时候是见过一面,当时我和皇甫姐妹俩在一起!”娉婷眼珠一转,笑道:“当时听嬴世兄介绍过,不过因为是在船上,大家也都因为玩闹有些狼狈,就没有和夏世兄正式的结识。” “子清说是对妹妹一见钟情,想与妹妹见一见,看看妹妹的意思!”上官珏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夏子清(或者应该说是看着夏子清背后的晶莹),而夏子清脸色一白。抢在娉婷开口说话之前站起来,向两人一拱手,道:“上官大哥,上官姑娘,这件事情是子清唐突了!子清并没有确认那日遇见的姑娘的身份,就贸然的向上官大哥提出无理的请求,今日一见之下,上官姑娘确实是那日遇见的姑娘之一,不过,子清让子清一见倾心的并不是上官姑娘。” “不是?”娉婷脸上带了些失望,有些生气地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大哥这么兴师动众的请你过来,还特意让我们过来与你见一面,不过是因为你一时的冒失?” 难道上官姑娘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夏子清苦着脸,这会是真的很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他朝着两人一鞠躬,苦笑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子清心急唐突,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误会!” 隐隐的他觉得有些不对,但现在的情形也不容许他多想,他只能先道歉再说。 “晶莹,这件事情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上官珏这会对夏子清倒真的是放心了,娉婷配合着他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他看的真的是上官家的金字招牌的话,一定会顺势说下去,而他的反应虽然也在上官珏的意料之,但也还是很满意。 “大哥~”晶莹现在很矛盾,既有些抱怨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坏人,却又觉得心里甜甜的,听到上官珏问话就很是不依的叫了一声。 “啊~你……”夏子清有些晕,一转头。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娇颜,再看看对面的上官珏和娉婷,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忽然之间反应过来,刚刚娉婷说的是“让我们过来”,他怎么就没有听出来呢? “我看晶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娉婷嘻嘻一笑,道:“不过是见了一面就吵着什么一见倾心不倾心的,我看靠不住。大哥,你说呢?” “姑娘,在下……”夏子清被娉婷挤兑得有些脸红,但还是厚着脸皮向晶莹一鞠躬,道:“在下这几日实在是不能忘却姑娘的笑脸和身影,所以才会唐突的请求见姑娘一面,要是姑娘不反对的话,在下立刻启程回袁州,请家父上门提亲!” “噗嗤~”娉婷绝倒,没有想到夏子清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对晶莹却多了一丝淡淡的羡慕——要是自己看对眼的人敢这么直接的和自己说话该有多好啊! “你……”晶莹羞红了脸,哪有第二次见面就这么直接说话的,轻轻地一跺脚,嗔道:“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够问我?大哥,我要回去了!” 看着晶莹脸如朝霞一般的落荒而逃。上官珏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来晶莹对这件事情是千愿万愿,不过被这个愣小子给羞得只能先躲起来再说了。 “哎哟,大哥,我去看看晶莹!”娉婷觉得剩下的时间自己不该在场,立刻顺势离开,将空间和时间留给上官珏和夏子清。 “上官大哥,这个……我冒失了!”夏子清头一次遇上自己喜欢的人,那里还记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等到晶莹害羞的走了,娉婷也离开后。他才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冒进,很可能把佳人给吓到了。 “年轻人有些热情也是应该的!”上官珏微微的笑着摇头,他倒是很欣赏夏子清的这种做派,虽然有些冒失,有些失礼,但基于晶莹对他也有好感,那就是热情了,可以鼓励一下。 “那个……”夏子清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忽然深深的朝着上官珏一鞠,道:“子清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还请大哥指点!” 这小子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上官珏点点头,笑道:“你和晶莹不过是一面之缘,要是就这么就定下终生大事的话未免不够慎重,如果有时间的话,荷花会之后,子清可以到上官家做客几日,相互有些了解之后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子清谨听大哥教诲!”夏子清大喜,上官珏看起来对自己并不排斥,甚至还有几分好感,而那位晶莹姑娘,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晶莹剔透,藏不得什么心思,对自己也有些好感,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绝不能错失这个事关自己终身大事的良机。 “不过……”上官珏淡淡的看着他,道:“张宜扬似乎在找机会与晶莹娉婷见面,他的心思我很清楚,也见多了,所以你留在栗州的事情最好是瞒着他,我可不希望有任何对舍妹不好的事情传出去!” “大哥放心,小弟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夏子清点点头,是该和林岱杰再一次的说清楚,绝对要和那个令人反感的张宜扬划清界限了。 “嗯!”上官珏点点头,话说到这个地步就已经够多了,微笑道:“我就不留子清,你先回去休息吧!心里一直挂念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子清也该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 夏子清老脸一红,立刻向上官珏告辞,慢慢的吹着湖面上过来的凉风,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也想着该如何应对张宜扬一定会有的追问——那个人对自己的事情倒是咬得死死地,从来都不肯透露半点,却又特别喜欢最别人的事情旁敲侧击的追根究底,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是说自己认错人了还是说自己吃了闭门羹?或者什么都不说,就像张宜扬回去的时候一样,黑着一张脸,一身不吭的倒在床上就睡,不管他们问什么都不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娉婷也有了着落 第二百三十九章 娉婷也有了着落 “娉婷,你过来看看!”晏宓儿看着手里面的帖子。这是上官珏送过来给她看的,为的不过是让她给好好地看看,然后和娉婷谈谈她的看法和意向。 “什么啊?”娉婷不是很有精神的问了一句,荷花会已经结束了,来的各家子弟也逐一离开了栗州,而她却还没有找到机会和那个徐秉辉来一个不期而遇,心里的沮丧就不用说了——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离开栗州呢还是没有。 “父亲很隐秘的向一些人放出消息,说是你和晶莹将要择偶婚配,晶莹就不用说,自然是选择的夏子清,这些是专门递上名帖,有意向你求亲的人,你过来看看有没有合意的人选。”晏宓儿微微笑着,晶莹也是个好运气的,能够遇上一个一见之下双方都有些欢喜的人,不过娉婷似乎也不错,虽然没有见过娉婷,也不知道娉婷对他有意思,可那人却毫不犹疑的摒除了看起来更高贵的晶莹,决定向她求亲,这也是缘分。而且不见得就比晶莹差——娉婷对徐秉辉有意是晶莹透露的,也是因为这样,上官昊和上官珏才会很隐秘的放出话,说要在这一次受邀的世家子弟为两女择婿。 “哦~”娉婷盯着呼呼大睡的小铭儿,也只有这个时候,小家伙在会乖乖的让她揩油而不反抗,听到晏宓儿的话,也没有多少精神,但还是很不情愿的挪动着步子,往晏宓儿靠拢,她觉得还好的那个人在世家子弟里面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他要是也递了名帖的话,一定会冲着晶莹吧! “这个……”娉婷一眼就看到了徐秉辉的名字(晏宓儿特意将他放在了第一个),眼睛微微一亮,晏宓儿忍不住的摇头微笑,道:“是不是很意外?” “嫂嫂~”娉婷脸上立刻飘红,心里知道一定是晶莹把这些事情告诉兄嫂的,有些羞涩,也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会对晶莹说,那是因为两个人都要面对一样的情况,可以相互分享,谁都不会笑话谁,但绝对不好意思和兄嫂说。 “徐秉辉是徐家长子,各方面的条件也都很不错,不过他将名帖递上来的时候,你大哥还很担心他会不会冲着晶莹的身份而去。现在总算是不用担心了!”晏宓儿微微的笑着,娉婷的改变是很明显的,她现在越来越讨人喜欢,皇甫悦萼提起她的时候也是赞不绝口,总是说她很好,将她收在名下这件事情做得很对云云。 “是不是有人暗示过他什么?”娉婷忍住羞涩的问,要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心里对这个人很有好感,她也不会愿意接受,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就算她有信心将这个人的心拉到自己的身上,也不愿意有个不好的开始,那样的话实在是太累了。 “没有任何人暗示过他什么!”晏宓儿轻轻地搂着她,笑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上官家每一个姑娘都是万分金贵的,你们没有必要摆架子,更没有必要让自己委曲求全。你大哥仔细的问过他缘由,而他的解释让我们都很满意!” 娉婷眼巴巴地看着晏宓儿,而晏宓儿这个时候忽然成了闭嘴葫芦,很做作的扭了扭脖子,似乎有什么地方很不舒服一样,娉婷立刻笑着起身到她身后。殷勤的为她轻轻地捏捏。 “好了好了!”晏宓儿忍不住的笑起来,晶莹玲珑就绝对没有这样的眼色,也难怪皇甫悦萼是在和娉婷亲昵之后才感受到女儿是多么贴心,直说自己养的两个女儿都白养了,让上官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初要她将娉婷收到名下她可是死都不干的。 “嫂嫂~”娉婷撒娇的摇着晏宓儿的手,大有她再卖关子就把她摇到散架的架势,让晏宓儿好笑又无奈的拍开她的手。 “好,我不卖关子了!”晏宓儿算是屈服了,笑道:“你大哥问他为什么没有向晶莹求亲的意思,他说两位姑娘的性情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大概知道一些。晶莹是嫡出,是娇养着长大的,她的性格开朗活泼,是个好性子也很好相处,可是她的性格并不适合徐家相对复杂的情况,可能无法应付。而你则不一样,虽然只是庶出,但能够得到嫡母的喜爱,和嫡出的哥哥姐姐关系亲密,显然是个心细如,习惯察言观色,也能够处理好各方关系的人,如果能够娶到你,他起码不用在忙碌的时候还担心家的事情。他说虽然没有见到你,但是相信你会是一个能够与他并肩的好女子,也会是一个好的主母人选!” 娉婷的脸越来越红,让晏宓儿好笑的同时,自己也觉得烫得厉害,燥热到了不行。 “我觉得此人在来栗州之前就已经收集了你和晶莹的资料。只是资料不够多而已。不过他能够从哪些资料有这些判断,显然是个心思细腻,做事老成的人,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向晶莹一样,与他见面几面,到时候觉得可以的话你大哥自然会暗示他上门提亲的!”晏宓儿觉得这个徐秉辉也算是不错的,徐家家风相对也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像夏家一样,有那种深得上官昊心意的祖训,但是也没有很随意的蓄养美婢美妾的习惯,只要娉婷自己争气,也不用担心徐秉辉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见面就不用了!”娉婷摇摇头,她不认为见了面有什么不一样,徐秉辉能够让上官昊看重就说明他还是不错的,而自己也见过一次,初印象也还可以,现在他也认为自己两人很合适,那就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再三的确认什么。大哥和嫂嫂婚前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相互之间一点都不了解,现在过得还不是让人艳羡,自己也能够一样很幸福才是。 “确定不用?”晏宓儿很意外。没有想到娉婷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要是自己当初有机会,一定会见一见珏,婚礼当天也就不会那么意外了。 “确定!”娉婷肯定的道:“父亲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和人力物力,将适婚的人的资料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让我们能够先见见,还任我们的心意挑选,这对一般的姑娘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我不应该有更多的奢求。再说,相处多了,难免会有磕碰。到时候又挑挑拣拣的,很可能挑到一个不如他的,反倒不美,还不如就这样就好!” “你真的长大了,考虑事情也周全了很多!”晏宓儿对娉婷更多了些怜惜,她这个样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才是。 “哪能一辈子像个小孩子一样长不大呢?”娉婷靠在晏宓儿身边,要是自己还像以前一样,只是一昧的依附着老夫人的话,现在自己可能只会想着算计人,或者也说不定现在还只能在她面前讨好卖乖,还要受着白眼,更可能的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就算皇甫悦萼不给自己使绊子,可像徐秉辉这样的人还是会避而远之,能够得到嫡母的喜欢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么我就和父亲他们把你的婚事确定下来了?”晏宓儿倒是不知道她心里有那么多的感慨,她的婚事也算是上官家的重要事情了,上官昊和上官珏的意思很明了,想要在今年年底将晶莹的婚事办完,明年年初就把娉婷的婚礼也办好,那上官家小一辈的婚事基本上就可以展示不考虑了——上官瑛太小,还有四五年的时间呢! 而上官昊的态度也让晏宓儿有些哭笑不得,他认为儿子的婚事比较好办,反正是娶回家的,要是满意,夫妻也和睦的话自然最好,要是不满意的话大不了再添几个知心人就是,只要能够胜出嫡子就可以了,但是女儿就不一样了,一定要精挑细选,不能有任何的差错,自己的女儿可不能收任何的委屈。 “嗯!”娉婷点头,知道父亲自然有的是办法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自己似乎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不过你真的不想见一见徐秉辉?”晏宓儿事情办完了,也有精力过问娉婷的小心思了,笑盈盈的道:“你可是看见晶莹和子清突飞猛进的感情展了,难道你就不觉得很羡慕吗?” 夏子清的到了上官珏的邀请,现在住在了上官家的南院。谁都知道他即将成为上官家的佳婿,对他也很客气尊敬,也让他和晶莹有机会相处(当然不是单独相处,一般都会让娉婷作陪,而夏子清对娉婷充满了矛盾的感情,既感激她的存在让他和晶莹能够经常见面,也害怕这个牙尖嘴利总是刁蛮自己的未来小姨妹),两人现在说话什么的已经很有默契了,上官昊对此也是持肯定态度,只等过几日,娉婷的婚事一并定下来,就让夏子清的父亲长辈上门提亲了。 “一点都不!”娉婷有些口是心非的嘴硬道,然后忽然笑嘻嘻的道:“难道嫂嫂觉得自己没有在婚前和大哥培养感觉是件很亏的事情吗?” 这个死丫头!晏宓儿恨恨的给了她一下,她的牙尖嘴利比晶莹可厉害多了。不过这样也好,不会随便的就吃亏,徐家可没有夏家那么简单,尤其是徐秉辉叔叔家还有几个厉害的堂兄,虽然看不出来他们是不是对下任家主有野心,但是徐秉辉似乎很有这样的忧虑,而毫不隐瞒地将这种忧虑传达了出来。 “好了,我要去给晶莹当夹心萝卜干,等做完了坏人再回来陪嫂嫂说话!”娉婷心里最担心的事情有了着落,决定今天暂时放夏子清一马,不给他难题了…… (补昨天欠的一章,^_^) 第二百四十章 “娉婷,你看这个……”很久没有回来的宁姨娘回到家之后就找上了娉婷。而后更神秘兮兮对娉婷显摆着她身上漂亮的饰,那是娉婷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一套玳瑁饰。 “很漂亮!”娉婷很肯的说道,确实是很漂亮,不过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芩心送的?宇凯为她购置的?那两个人都不会无缘无故的为她买这么好的东西才是。 “是袁州的胡家胡玮业胡少爷送给姨娘的,那位胡少爷说是在荷花会上对你一见倾心,已经向老爷示意过了,只要你点头,一门好婚事就能到手了!”宁姨娘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闲闲的呆在家也会被这样的馅饼砸,乐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袁州胡家胡玮业?娉婷微微的一皱眉头,那个人可是上了黑名单的,人倒是个不错的,上官昊也说他本身的条件还是很不错,可是那家子一贯都是娇妻进门,美妾尾随,左拥右抱,没有多少节操的。而这个胡玮业房里据说已经有好几个通房丫头了,这样的人别说自己已经决定选择徐秉辉,就算没有这个让自己欣喜不已的人选,也不会要他的。再退一万步说。这人居然找上姨娘,让姨娘劝说自己,恐怕也是个钻营小人,还是不要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比较好。 “你不知道,胡公子一表人才,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宇凯也说这人很不错,我看你就和老爷说,和他见过一次面,觉得这个人很不错,老爷对你们的婚事一向很慎重,也很重视你们的感受,你要是这样说了,这桩婚事也就差不多成了!”宁姨娘想起胡家的承诺,要是娉婷答应,而且事情成了的话,就会在栗州给自己置办一处庄子当做给自己单独的彩礼,多么善解人意的人啊! “姨娘,我对这个胡公子一点都不了解,更没有见过什么面,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欺骗父亲呢?”娉婷委婉的拒绝,她怎么可能开这样的口,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怎么算是欺骗呢?”宁姨娘皱眉,道:“这个人我们都已经见过了,老夫人赞不绝口,芩心也说不错,难道我们还会害你不成?你要是嫁过去。就是胡家的大少奶奶,以后还会是胡家的当家主母,一辈子都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的人你还犹豫些什么?难道真的要等二姑娘挨个挑一遍,你再拣她挑剩的吗?” “姨娘,晶莹没有挑挑拣拣,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话呢?”娉婷觉得宁姨娘的话很刺耳,她怎么能够这样说自家人呢? “没有挑挑拣拣?哼,要是没有挑挑拣拣的话为什么会有消息说上官家的两个姑娘要择婿,还要先挑选哪种最好的出来,看看有没有人能够配得上那位高贵的嫡姑娘?”宁姨娘牙痒痒的道:“要是她对慕容家那小子一厢情愿,投怀送抱的事情闹出来之后,我倒要看看谁还敢要她。” “姨娘,什么叫做一厢情愿,什么又叫做投怀送抱?你说话还是小心谨慎一些,要是被父亲和母亲听到了,你怎么交代?”娉婷脸色微微一沉,宁姨娘怎么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说话总是留三分余地,而现在却是口无遮拦,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的儿子成器了。她已经是等着享福的夫人太太了,说起来一点尊卑高下都不懂。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宁姨娘板下脸来,在宇凯的府上,老夫人闹腾的也没有那么厉害了,对她和颜悦色的时候居多,宇凯也是个孝顺的,对她也颇多恭敬,本来以为骄横跋扈的拓拔芩心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对老夫人恭恭敬敬的,对她也一样,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需要处处看人眼色的姨娘,颇有些“一朝得志便猖狂”的做派,哪里见得娉婷这样对她——何况她还是为了娉婷的终身大事来的。 “娉婷不过是在提醒姨娘!”娉婷心里叹气,淡淡的道:“晶莹是上官家的嫡姑娘,也是父亲和大哥的掌宝心头肉,要是有什么对晶莹不好的传闻出现,父亲和大哥定然会勃然大怒!姨娘不会是在哥哥那里过了这么久的逍遥日子就忘记了吧!” “你……”宁姨娘语塞,恼怒的看着这个越来越不贴心的女儿,忿忿了好大一会,道:“胡家的婚事你怎么说,给我一个准信,我好去回胡少爷,他可是还在等我的好消息呢!” “娉婷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够谈论自己的婚姻大事,我已经与父亲说过了,一切全由父亲做主。”娉婷轻轻地叹气,胡玮业还在等好消息,是不是他们已经决定把自己嫁给胡玮业,谋取什么好处了呢? “这怎么行,我都和胡少爷打了保票。说一定会说服你,胡少爷也已经准备好了上门提亲!”宁姨娘脸色难看的看着娉婷,道:“老爷本来就偏疼二姑娘,对她的婚事自然是十分的上心,不管是什么人上门提亲,总是会看看二姑娘是否喜欢,轮到你的自然都是些歪瓜裂枣,哪里还有什么好的人选。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一定要慎重的考虑,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姨娘去找老爷说。” 就是因为需要慎重才想要你们插手啊!娉婷微微叹气摇头,道:“这件事情姨娘还是不要管,让父亲母亲做主就好,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我哪能不管?你可是从我的肚子里面出来的……”宁姨娘颇有些张牙舞爪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不贴心的女儿给打醒过来。 “问题是她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自然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说了算!”皇甫悦萼寒着一张脸,她是被娉婷身边的嬷嬷请过来的,到了门口,嬷嬷还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让本来就听到一些消息,心里很不舒服的皇甫悦萼更是火冒三丈。 “婢妾见过夫人!”宁姨娘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会忽然出现,惊慌给皇甫悦萼请安——皇甫悦萼以前从来就不会踏足娉婷住的地方的,今天是怎么了? “你不是跟着老夫人到你那宝贝儿子的府上享福。不想回来看人脸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皇甫悦萼冷冷的看着宁姨娘,偏心的娘什么时候都有,可也不能因为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就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吧? “婢妾只是想念娉婷姑娘,所以……”在皇甫悦萼难得一见的威严目光瞪视下,宁姨娘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是心虚。 “想念?”皇甫悦萼冷冷的看着宁姨娘,道:“是想念娉婷还是因为胡家许诺给你的?一处庄子就把你给打动了,胡家打得还真是如意算盘!” 一处庄子?娉婷满头的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婢妾真的只是想念姑娘,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宁姨娘吓得脚一软。老夫人现在也不在府上,要是皇甫悦萼找个理由作她的话,连求救的对象都没有啊! “那么你昨天晚上拍着胸脯答应胡玮业,说一定会让娉婷嫁给他的事情是子虚乌有的了?”皇甫悦萼冷冷的问,她本来是想就这个事情和娉婷先打个招呼的,没有想到还是忽视了宁姨娘的积极,居然巴巴的赶过来为那个人说好话。 “婢妾……婢妾只是被胡少爷的真诚之心给感动了,也觉得胡家确实是不错,所以……”娉婷脸上震惊和受伤的表情让宁姨娘把狡辩的话吞了回去。 “胡家倒是好算计!娉婷的嫁妆就算是再寒酸买那么七八个庄子也是绰绰有余,拿出其的一个就把你给收买了。”皇甫悦萼冷冷的看着宁姨娘,从开始为两个女儿择偶,上官昊就命人盯紧了他们,就担心他们做什么手脚,当时自己还笑他杞人忧天,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是生了,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娉婷还怎么做人啊! 庄子的事情她知道了?宁姨娘吓得一哆嗦,看来宇凯府上一定有人是他们的眼线,自己等人的话才会传到他们耳,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清理了。 “娉婷的婚事自然有我和老爷做主,你就乖乖的回去等消息就是了!”皇甫悦萼不想当着娉婷的面处置宁姨娘,虽然今天是个好机会,但对她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安慰一下娉婷,不要让她难过才是。 “是!”宁姨娘乖乖的点头。 “还有,如果有任何不利于娉婷和晶莹的消息,我可不管是不是你们搞的鬼。别人我是动不了的,但一定会把你送到家庙,死都不能回来!”皇甫悦萼毫不客气的威胁着,宁姨娘吓得连连点头,最后的一些小心思也立刻收敛起来。 “去吧!”皇甫悦萼的话让宁姨娘如逢大赦,也不敢和娉婷再说什么,带着丫鬟就落荒而逃,怎么看怎么狼狈。 “母亲~”娉婷忍住泪意向皇甫悦萼行礼道谢道:“谢谢母亲能够及时赶过来,要不然娉婷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过来!”皇甫悦萼将娉婷搂进怀里,道:“伤心的话就好好地哭一场,不要闷在心里。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心疼谁心疼!” “母亲……”娉婷心头最后的一丝理智被皇甫悦萼的话给击垮,扑在皇甫悦萼怀里嚎哭起来,从今天起,她一定不会还对他们抱有幻想了,他们终究要和自己越行越远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管娉婷是不是害羞。上官昊还是设了家宴,让她和徐秉辉有了一个正式见面的机会,而徐秉辉见到了晶莹和娉婷之后,更为自己的明智选择感到庆幸不已——娉婷看起来落落大方,善于察言观色,和上官夫人之间也是亲昵如亲生母女一般,一看就知道是个讨长辈欢喜的。与上官家的二姑娘表情亲昵的相互用眼神调侃,也证明她和姐妹们相处都很不错,这样的姑娘才是他最好的伴侣。至于那位二姑娘,不是不好,而是不适合自己,于是对于自己能够凭那么一点点资料就准确的判断出两个姑娘的大致性情,徐秉辉还有那么一点点自豪感的。 不过,夏子清的看法可是完全不一样,他看徐秉辉的眼光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同情之色——娶他那个牙尖嘴利小姨子人就是可怜虫,一辈子都会被那个厉害的姑娘吃得死死的。晶莹第一次听到他的这种论调的时候差点笑晕了过去。 而娉婷见了徐秉辉之后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眼光,这个人不像夏子清,不时的会有傻乎乎的表现,是个很不错的人。 上官昊看看晶莹和夏子清,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极为开朗的气质,是一对璧人。再看看娉婷和徐秉辉,一个沉稳大方,一个娇俏可人,善解人意,也是很好的一对,他最实记挂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 宴后的第二天,夏子清和徐秉辉就前后离开了上官家,回家准备去了,上官家这里已经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那么剩下的就都是些不算问题的问题了。 上官珏将上官昊手里的诸多事宜一一接手,让上官昊能够脱开身来好好的操办两个女儿的婚事,而晏宓儿也将本来该让她管理的事情接手过来管理,不过这一次,她一直将晶莹娉婷带在身边,顺便也给她们好好的恶补如何管家,务必让她们做到心有数,嫁到夫家之后就算不能立刻管家,也不会让人给难住。 而原本以为会跳出来要求将娉婷的婚事再议的拓拔素月没有出现,宇凯等人也悄无声息,比之前还要安静,不过让上官昊为之失笑的是,他之前给宇凯新宅配的人手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打离开,那些人都是上官家的家生奴才子,既然宇凯不要了,自然也就回到了上官家待命。他们被打法的理由千奇百怪,有的是懒惰。有时是喜言是非,上官昊只是微微一晒,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更没有认为那些人真的就是犯了那些错误,不过是宇凯觉得这些人定然有人是自己的眼线,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握,所以清洗人手而已。他直接将这件事情交给上官谨去做,自己慢悠悠的等待夏家徐家上门提亲。 清洗家的下人最早是拓拔芩心提出来的,她对宇凯说,下人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但有的时候却能够起到关键的作用,一个嘴巴不严实的下人,极有可能将主子的大事给耽误,而一个聪明伶俐,懂得为主子着想的下人,也能够给主子带来极大的利益。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引起宇凯的重视,而加入上官家一辈子都没有真正当家作主的拓拔素月也不觉得这个很重要,就一直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清风,听过即忘。拓拔芩心说过几次之后,现他们似乎都不上心,更不给予自己支持之后。也就不了了之。直到宁姨娘脸色苍白的回去,把自己等人暗自与胡家商议,却被皇甫悦萼清清楚楚的知道之后,他们才引起了重视,决定将新宅里面的使唤下人逐一换掉。 这个时候,拓拔芩心又跳了出来,她说栗州就是上官家的,如果慢慢来逐一换的话,再找进来的下人定然还有上官昊他们安排的人,还不如一次性的全部换掉,从附近或者更远的地方买一批下人进来——这一次,拓拔芩心的意见被采纳了,而且这件事情由她全权负责。 所以,拓拔芩心立刻就买了一批下人进来,里里外外都不缺人之后,开始将上官昊为宇凯配备下人一一迁回,而拓拔素月对这件事表示了极大的支持,她身边的两个亲信嬷嬷宁嬷嬷和易嬷嬷也很好的配合着拓拔芩心,不过另宇凯不解的是,拓拔芩心换了上官昊的安排的人手之后,又和自己商议要将拓拔素月身边的丫鬟嬷嬷好好的清理一遍。 对于这件事情,宇凯大惑不解,他也很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芩心斜睨着他,风情万种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老夫人不是一般的人物,要从她手里拿东西,要的就是把她身边的人换成我们的人,否则的话。你想要得到那些宝贝,就要等老夫人百年之后了!” “那你的意思?”宇凯最近已经是没有太多的耐心和信心了,拓拔素月人是住进来了,她的那些宝贝绝大多数也带出来了,可是却捂得死死的,动都不让自己动一下,更不用说再从她的指缝里漏些什么东西出来了,完全没有之前的大方。 “易嬷嬷是偏向我的,宁嬷嬷是向着你的,只要趁这个机会把老夫人身边碍眼碍事的家伙给顺便清理了,就好办了!”拓拔芩心微微一笑,道:“很多东西她可是连看都舍不得拿给我们看一眼,都锁在箱箱柜柜里了,要是她身边的都是我们的人了,什么时候把那些东西直接搬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宇凯眼睛一亮,这是一个好主意,拓拔素月现在倒是向着自己的,可是以后呢?谁知道她会不会忽然之间转变态度,她的性情可不好把握! “就是你猜测的那样!”拓拔芩心就知道宇凯对拓拔素月那么是有所图,而不是他口口声声说的孝顺,至于宁姨娘,一辈子在拓拔素月面前伏低做小。早就腻了,要不是因为贪图拓拔素月手里的东西,一定不会到现在还这样对拓拔素月的。 “可是万一……”宇凯还是有些担心,要是拓拔素月现自己的东西不翼而飞之后把事情闹大,自己就要接受上官昊的怒火了。 “万一怎样?”拓拔芩心一点都不担心那个万一,要是那样的话就更好了,反正东西到了她的手里之后就绝对不会再拿出去,谁出面都一样,不过现在还是需要给宇凯一颗定心丸,她微微一笑道:“老夫人是最爱面子的人,如果被她提前给现了。她一定会大吵大闹,但是绝对不会把事情闹到父亲那里去,她丢不起那个脸,只要我们矢口否认,她就无可奈何。可能的结果是,她气奄奄的回去,不用你给她养老送终,而东西却永远留下来,归我们所有!” “你不会也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我吧?”宇凯对芩心的提防心还是很重,不过四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很喜欢这个女人了。 “我已经有了身孕,我在狠心也不会对付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吧!”拓拔芩心是半个月前现有了身孕的,而令他们都感到不满的是拓拔素月虽然很高兴,但却没有给什么贵重的礼物。 “那么就照你说的去做吧!”宇凯一想也是,再厉害的女人对自己的骨肉都是仁慈的,拓拔芩心都能够为自己生儿育女,定然是真的要和自己过一辈子了,自己又何必这么战战兢兢的防备着她,而且她现有了身孕的时候,那种高兴和狂喜也不是能够装出来的,更贤惠的将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开了脸,为自己暖被,芩心是真的变好了。 “那这几个丫鬟用什么理由来替换呢?”宇凯和芩心达成一致之后,比她更上心这件事情。 “其实也很简单!”芩心微微一笑,道:“老夫人身边完全不能掌握的也就是三个大丫鬟,其伽妮是想要留给你做妾的,我看那丫头对你也还是很倾心的,要是你能哄着她,给另外的两个安上罪名,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如果不能的话,也就只能徐徐图之了!” “给另外的安上罪名?”宇凯眼珠一转,笑道:“我觉得那样不见得就好,或者你大度一些,反正纳一个也是纳,纳三个也是纳,只要她们都成了我的人。还怕她们不帮我们做事情?要是把人撵走或者换了,奶奶一定会起疑心的。你也知道,她的疑心病很重,要是有了防备的话,我们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看得出来,那三个丫鬟都是想当人上人的,只要自己略微给她们一点暗示,将她们变成自己的女人,她们的忠心就会变了。 “纳三个?”拓拔芩心一点都不在乎宇凯纳多少妾室或者通房丫头,反正不可能有人越得过自己去,不过她还是不悦板起脸来,很坚决的道:“不行!挺多答应你将伽妮那个丫头纳进房,其他的一个都不能多。我可不想自己的丈夫有那么多的小妾!” “谁说要纳妾了?不过是收通房丫头而已!”宇凯最后的担忧被芩心满是醋意的面孔打消了,笑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小心谨慎,在成事之前绝对不会让她们有身孕,等事成之后,她们的死活全由你做主,我绝对不表任何的意见。到时候是打杀了还是撵走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只要她们乖乖巧巧,永远不要与我作对我就可以大度的放过她们,不过她们一辈子只是通房丫头的命!”拓拔芩心也不多计较,而宇凯则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拓拔芩心的性格…… (月底最后一天求票~~)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年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年 晏宓儿双手杵着下巴。看着小铭儿步履蹒跚的正在皇甫悦萼的勾引下往前走,脸上堆满了笑容,或许是因为过去的一年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忙碌,骤然闲了下来,她终于有了时间大感叹。 去年的七月,上官昊与夏家,徐家分别上定了晶莹和娉婷的婚事,忙忙碌碌,去年的十一月,晶莹幸福的嫁给了夏子清;今年的二月,娉婷嫁到了晋阳徐家,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歇息一下,娉婷出嫁的第五天,绿萝就顺利的产下一子。四月,上官铭周岁,特意前往玉擎山庄拜祭祖先,小东西活泼可爱又不畏生的表现让上官家的老祖宗和长老们很是欢喜,一堆老男人抱着小铭儿狠狠地亲了一圈,而小东西也毫不客气的将每一个试图非礼他的老男人的胡子都狠狠的揪下几根(老祖宗例外),让长老们都赞他“虎父无犬子”。晏宓儿也知道了,上官珏也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老祖宗觉得小铭儿身子骨比一般的孩子硬朗,也改变了说过的三岁让他进山的说法,而是等明年的四月之后,他将在山庄和内府换着住,每个地方住十天,让他可以尽早适应山庄的生活。 也就在两天前,淄阳崔家也送来好消息,说是玲珑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把崔夫人乐得满世界的到处显耀,皇甫悦萼和上官昊也准备明后天起程,去淄阳看看女儿和那一对宝贝外孙,顺便将殷宏澜夫妻和香雪接回来。 但所有的变化都比不上拓拔素月的事情让上官家的人感到感慨和吃惊! 在十二月下旬,过年前五天,拓拔素月一脸灰白的仅带着两个丫鬟回来了。随身的物品只有一些衣物,搬到宇凯家的其他东西以及她最信任的丫鬟嬷嬷都不见人影,只说是回来过年,而回来之后就病倒,就算殷宏澜勉为其难的为她诊治,娉婷也于心不忍的守在她床边好生侍候,也足足将养了两个月,在娉婷出嫁的前夕才好起来,能够起床,那段时间也足以让上官昊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前因后果。 在拓拔素月身边侍候了一辈子,最得信任的易嬷嬷和宁嬷嬷配合着两个得了宇凯许诺的大丫鬟,趁着芩心以孝顺为借口,陪她在花园散步、游玩、赏花的时间。将她攒了一辈子的宝贝逐一的搬空,而拓拔素月对此却完全没有察觉,还一直沉浸在孙子孙媳孝顺的假象。直到快过年了,感受到儿孙承欢膝下欢乐地拓拔素月决定从里面翻几样不错的东西给“孝顺”她的宇凯夫妻当做礼物,也算是对他们这一年来倾心照顾她,让她安享晚年的赏赐。 可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和嬷嬷都一个劲的劝阻她,说什么宇凯两人孝敬她是应该的,没有必要给他们什么好东西,那些东西还是留给她傍身比较好……宁姨娘也是一样的态度,满心疑惑的拓拔素月不顾众人的劝阻,立刻将自己那些箱箱柜柜打开,于是让她一口气上不来,当时就气晕过去的事情生了——箱柜里面但凡有价值的东西都不翼而飞,有几个箱子纯粹就空无一物。等她幽幽转醒过来的时候,宇凯夫妻,宁姨娘,宁嬷嬷等人都像是蒸一样,全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两个平素并不得她欢心和信任的小丫鬟。 更让她生气和绝望的是,她晕倒之前。还在屋子里面的大件摆设,譬如她很喜欢的那株宝石寿桃盆景,那株水晶的富贵树,天天在眼前晃动的东西也不见了,从两个小丫鬟期期艾艾的回答,她才知道,在自己晕倒的时候,她身边最是得力和信任丫鬟嬷嬷有的亲自上阵,有的指挥着力气大的粗使丫鬟婆子,将她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搬空(包括之前箱子柜子里面残留的东西),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让刚醒过来的拓拔素月口吐鲜血的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怒不可遏的将宇凯宅子里的总管叫了过来,那个据说是拓拔芩心买回来的管家恭敬而客气的表示了对拓拔素月的关怀,也告诉拓拔素月,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接到兖州拓拔家的信函,已经准备了行囊,出到兖州过年去了,不能在老夫人身边侍候,至于归期,可能是过完年就回来,也可能会在兖州呆很久,不好说。 拓拔素月这一辈子,嫁进上官家之后不得公婆的欢心,丈夫也若即若离,生下上官昊之后平妻进门,她从此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与丈夫不和,与平妻争权夺利。与妾室争宠……直到丈夫去世,儿子接任家主之位,那个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半辈子的女人被她在丈夫的灵前逼死,那些曾经与她争斗的妾室要么被她逼死,要么无奈的跟着儿子出去养老,无儿无女又对她恭顺的,则被安置在后院,形同禁闭一般的终老,她的日子似乎才好了起来。 可是上官昊对她虽然孝顺,却并不千依百顺,尤其是遇上与家族利益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更是完全罔顾她的意见,虽然不会直接与拓拔家和她翻脸,但却是半步都不让,这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没有保障。 儿媳不是她喜欢的,她为儿子张罗的妾室不是儿子喜欢的,孙子对她也没有好颜色,更不给面子的无视她最意的孙媳人选,宁愿选择一个商贾出身的女人,也不愿意娶拓拔家的贵女。儿子,孙子对她来说都不够贴心,更不可靠。 所以对于她来说,唯一能够让她感到安心的只有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和银钱。每年她的寿辰,上官昊都会给她置办寿礼,各个世家也都会送来寿礼,这些礼物不管是不是应该归到家族的库房里还是可以给她私人保留的,都被她留了下来,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她根本就没有安全感。她一直坚信一点,只要有这些东西,她就一定能够安享晚年,而她也会将这些东西留给那个到她咽气的时候还孝顺她的孙子,这孙子在她心里一直就是宇凯。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她身上还带着的饰,就连一只镯子,一只钗甚至一对耳环都不剩了,她从上官家出来的时候几乎搬空九成的私房,而现在剩下的除了衣物再无其他,都被吃里扒外的丫鬟嬷嬷伙同着她最心疼的孙子,孙媳给搬空了…… 拓拔素月躺在床上就嚎哭起来,她决定,一定要留在宅子里等着那些没有良心的人回来,她一定要把她所有的东西都讨回来……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宇凯等人半点消息也没有,拓拔素月等来的却是因为主子们不在,所有的用度减到最低的消息,她屋子里就连炭盆都从之前的三五个,变成了一个,从完全没有任何烟和异味的特等银碳,变成了烟味重的普通碳,她每日的三餐和两餐点心,变成了两餐,菜也无法入口。拓拔素月摔了炭盆,摔了吃食,那总管就敢让她冷着饿着,这样日子,拓拔素月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那样的一天,三天后,她就熬不住了,只能悻悻的回到了上官家,而后一病不起…… 上官昊到真的是被气着了,他知道了事情之后,立刻派人查清楚了宇凯等人的去向——他们就呆在栗州附近的一处庄子上,而拓拔素月的那些东西,能够脱手的都已经被宇凯和芩心在很久之前就运到了栗州以外的地方脱手了,刚刚到手的东西,都在宇凯宅子里的一处库房里。上官昊没有给任何面子,让几个管事直接冲到宇凯的家,将那些东西运了回来。放在了拓拔素月的房里,就连拓拔素月主动送给宇凯的珊瑚等物也运了回来,更让上官谨直接到庄子上,告知宇凯,上官家从此不认这个庶子,以后他的事情与上官家再无关系。 拓拔素月看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失声痛哭——这不过是她私藏的十之二三,她一辈子辛辛苦苦攒到的东西还是有七八成已经成了宇凯的私物,不过,这件事也让拓拔素月彻底的消沉下,老老实实的在后院养老,再也没有心思和**出来管什么事情了,她身边的丫鬟嬷嬷都是上官昊亲自挑选过去的,倒也能让她过一个平安的晚年。 在娉婷出嫁的时候,她露了一次面,将一直都很宝贝的几样东西拿出两样给了娉婷,算是给她的嫁妆,也算是对这个孙女在自己最悲惨最落魄的时候守在床边的报答,其他的东西则让人登记造册,直接算成上官家的库存,而不是她的私人物品了。 在娉婷出嫁之后,她更是专心的开始吃斋念佛,还主动提出要去家庙度过剩下的日子,不过被上官昊拒绝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拓拔素月才感受到儿子其实并非不孝顺,只是被她逼得不敢愚孝而已…… 至于上官宇凯,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未来的日子会怎样,拓拔素月的私房真是不少,就算是被上官昊将那些一时之间无法脱手的大件都拉了回去,余下的也足够他三辈子吃喝。拓拔芩心有了身孕,她的两个大丫鬟和拓拔素月身边拉拢过来的两个大丫鬟都成了他的通房丫头,宁姨娘母女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夫人过的日子,什么都有人侍候,还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幸福的赛过神仙,上官家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过去,一个再也不会有交集的过去…… (最后一天,求票~~)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宇凯出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宇凯出事 “大少爷,求求您救救二少爷吧!”趴在上官珏面前哭得伤心欲绝的是宇凯的通房丫头之一。曾经在拓拔素月身边侍候的伽妮,也是里应外合,将拓拔素月的私房洗劫一空的帮凶之一,而在她的身边,宁姨娘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着。 “二少爷?”上官珏满脸疑惑的皱眉,然后转头问在他身边侍候的墨香(砚香已经被调到上官谨身边去了,他很可能就是那个接任上官瑾大管家之职的人选),道:“二少爷什么时候回栗州的,怎么都没有人通知我?” “回大少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现在正在慕容家做客,又让人回来报信说等二少奶奶害喜没有那么严重之后会慢慢的回来,现在并不在栗州!”墨香脸色不变的回答着,自从上官昊派上官谨警告过宇凯之后,就直接将于开从上官家的族谱除名了,上官家的二少爷自然也就成了宇皓,宇凯不管是不是姓上官,和上官家也都没有关系了! “大少爷~”宁姨娘哭得哀哀切切的道:“宇凯现在落在那些人纨绔子弟的手,如果您不出手救他的话,他一定会死的,大少爷,求求您看兄弟的份上。救救他吧!” “兄弟?”上官珏冷冷的看着宁姨娘,冷冷地道:“我没有那样的兄弟,还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 对宇凯这一家子,不管是上官昊还是上官珏都不会再施与任何的援手,他们不值得。宁嬷嬷在拓拔素月身边侍候了五十年,从一个十二三岁甚是更小的女孩变成了花甲之年的老妇人;她宁馨是在上官家出生的,不过五六岁的时候就被拓拔素月养在身边,为了她,拓拔素月与皇甫悦萼争斗了那么多年,要不是因为拓拔素月,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宇凯,他是拓拔素月最心疼的孙子,拓拔素月一心想要回护的人;结果呢?他们竟然都要谋算拓拔素月的私房,拓拔素月都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们了,自己百年之后一定会将那些东西留给他们的,他们就连等一等都不行,非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东西先拿到手再说。怎么,现在明白就算是有金山银山,可没有上官家这个金字招牌的庇护,他们什么都不是了吧! “大少爷,不管怎么说,血脉亲情是无法割舍的,宇凯始终是上官家的血脉,和您有同一个父亲,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过错。求您一定要保住他的一条性命啊!”宁姨娘拼命地给上官珏磕着头,她知道要是上官珏不出手,宇凯绝对死定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宇凯自己最早招惹的,就是他故意交好,然后引进上官家,并安排那一出闹剧的主角之一齐王之子闹出来的。那齐王本是当今皇帝的堂弟之一,不管是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也是个王爷,他的儿子死在了栗州回盛京的路上,还死得不明不白,他心里自然很是窝火。可是,所有的迹象指向拓拔家,而他心知肚明很可能是上官珏让人下的手,他很想给那个虽然不成器,但却是他最宠爱的侧妃所出的庶子报仇。可俗话说的好,胳膊拎不过大腿,不管是拓拔家还是上官家都是比他区区一个王爷更粗的大腿,他除了安慰哭得伤心欲绝的爱妃,也就只能绑个稻草人,扎针出气了。 但是,在三月的时候。一个消息让他精神一振——那个挖陷阱让他那个愚蠢的儿子跳下去,落得一个客死异乡的上官家庶子因为不能言说的原因,已经被上官家给除了名。这个消息让齐王如获至宝,立刻派人到栗州打探消息,确认消息无误之后,立刻将宇凯给绑了起来,不给任何机会的就毒打了一顿,而后让人送信到宇凯家,给一百万两银子就放人。 宇凯手里有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姑且不论,就算是有,拿了钱就会放人吗?拓拔芩心正在月子里,也不能出门,所以宁姨娘就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上官家,却被拒之门外——上官家可不是不相干的人可以随便进进出出的。 宁姨娘本来就不安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她倒也光棍,扑通一声就跪在门口,要是上官珏不见她的话,她就长跪不起。宁姨娘需要感谢的是她还生了一个好女儿,一个让上官昊夫妻和上官珏夫妻都很喜欢的好女儿,所以她一跪下,那些人也就只能无奈的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当家作主的上官珏(上官昊夫妻去了淄阳),也就有了这么一出。 “血脉亲情?”上官珏嘴角挑起一个讥讽的笑容,冷冷地道:“原来你还知道什么叫做血脉亲情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大少爷……”伽妮拼命的磕头,道:“求求您救救二少爷吧!小少爷都还没有满月,要是二少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这个家的天都塌了,求求您救救他吧!” “他已经不是上官家的人了。你们不该到上官家来求救!”上官珏冷冷的看着两个人,淡淡的道:“他不是拓拔家的女婿吗?你们应该去求拓拔家,相信他们一定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宁姨娘嘴巴里面苦苦的,在上官昊派上官谨通知宇凯,他已经被上官家除名的半个月之后,拓拔家也派人通知宇凯,虽然他还是拓拔家的女婿,但是他的事情拓拔家不会再管,要他好自为之。事情又是生在栗州,拓拔家哪里会管他的死活啊! “大少爷,就算是看在三姑娘的面子上,也求您救救二少爷吧!”伽妮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一昧的用血脉亲情来说服上官珏的话,只会让上官珏越来越反感——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将本来就单薄的血脉亲情给破坏得淋漓尽致,自己做事不顾亲情,求人的时候却让人家考虑亲情,这不是笑话吗?现在就只能看看能不能靠娉婷的面子,给宇凯留一条活路了! 上官珏微微皱眉,还真是让伽妮说了要害,他可以不管宇凯的死活,但却不能不考虑这件事情对娉婷的影响,她嫁进徐家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要只在这种时候她同母的哥哥出了事情的话,一定会对她有不利的影响的。 “珏儿,你还是出面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好!”拓拔素月是听到宁姨娘在门口下跪的事情后过来的,她很想看看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有什么样的下场(她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半斤八两),但是听到伽妮的话之后还是忍住了心头的愤怒,决定让上官珏出面先把人保回来早说。 “老夫人~”宁姨娘宛若见到曙光一样,跪着爬到拓拔素月跟前,感激的道:“谢谢老夫人愿意原谅我们,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孝顺您……” “滚开!”拓拔素月厌恶的退了一步,不让宁姨娘沾到自己,觉得很脏。冷冷地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这是上官家最后一次为你们出面,要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会让昊儿先把宇凯给废了,免得惹是生非,丢人现眼!” 宁姨娘微微一顿,而拓拔素月不给她任何靠上来的机会,向上官珏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就离开了,她现在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这些人一眼。 “大少爷……”宁姨娘眼巴巴的看着拓拔素月就这么就走了,立刻转过头看着上官珏,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墨香,你带两个人和她走一趟,把人直接送回他家,没有必要拉回上官家来丢人了!”上官珏理都不理睬宁姨娘,冷冷淡淡地道:“要是齐王有什么不满的话让他直接找我说话!” “是!”墨香点点头,知道上官珏的意思,说白了就是避免生任何让娉婷姑娘难为情的事情,她会是晋阳徐家的当家主母,亲哥哥有什么事情的话也是不好的。 有了墨香出面,宁姨娘也就有了勇气,半个时辰之后,就已经到了齐王的手下面前,那些人见上官家已经出面了,也就悻悻的将被打了半死的宇凯交给了宁姨娘,虽然没有完成齐王交代的所有任务,但是能够做到这一步,齐王应该也满意了,等宁姨娘哭哭啼啼的将宇凯抬走之后,他们也就离开了栗州,再也没有踏入上官家的势力范围。 而宁姨娘将宇凯抬回家,请来大夫治疗的时候才知道,宇凯的身上看起来很重的伤都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将养个一两个月也就好了,但严重的却是他的脚筋被人用极为隐秘的手法给割断了,就算是殷宏澜出手,将他接好。这一辈子也离不开双拐了。 宁姨娘当场就晕倒了——她的儿子,她一辈子的依靠,她唯一的希望,就这样被废得一干二净了…… 宁嬷嬷也差点晕死过去,但还是坚持着让代付将宇凯好好的治疗了他能够治好的伤,然后吩咐下人将宇凯好好的照料起来,然后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拓拔芩心,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怎么会这样?”拓拔芩心难掩伤心的叫了起来,然后一连串的指令了出去:“易嬷嬷,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和大哥,一定要为宇凯讨回公道,青芽青叶,你们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的照顾二少爷。宁嬷嬷请您将手上能够最好的东西收拢一下,等殷叔叔一回来栗州,我就去求他,一定要把宇凯只好……” 宁嬷嬷一直担着的心微微有了着落,她一辈子都习惯听命于人,现在也不例外,而看起来,芩心对宇凯还是很有感情的…… 可是在宁嬷嬷转身后,芩心脸上的担忧伤心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快意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青芽和青叶和她抱在一起哽咽起来——终于,两年多的伪装,两年多的设计,拓拔素月算是有了相应的报应,宇凯也终于落到了今天的地步,剩下的只需要将刀子磨得很钝,然后用这把钝刀子慢慢的折磨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告诉你两个秘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告诉你两个秘密 宇凯的事情上官珏当天就一清二楚了。他还是相当的恼怒——不管宇凯是不是已经被上官昊从上官家除名了,但是齐王敢这样做就是不给上官家留面子,所以当天他就人去了盛京,给了齐王一个狠狠的教训,让齐王以及他的后人再也没有踏入栗州半步。 同时,上官珏也将这件事情的原委让人告知了拓拔素月,拓拔素月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呆愣了半响,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声:“这都是报应!”而后就不闻不问,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样,专心一意的守在后院闭门不出。 上官珏对此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确实,这一切都是报应,如果不是因为他想用歪门邪道的手段诋毁宓儿的话,不会故意的认识像齐王子那样的人物,就有之后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是因为他为了拓拔素月手里的东西,做出那么令人指的事情,上官昊不会一怒之下将他从上官家除名,他也就不会失去了上官家二少爷的名头和保护伞,就不会有这样的遭遇。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指的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了。 但是,上官珏还是命人通知远在淄阳的上官昊,自己对宇凯是厌恶多于同情,但是上官昊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半个月后,上官昊和皇甫悦萼回来了,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殷宏澜一家,而回来的第二天,宁姨娘就来到上官家,又上演了一出跪地求救的戏码,求上官昊大慈悲,让殷宏澜给宇凯治疗伤势。就如上官珏所意料的那样,上官昊虽然恨极了这个儿子,但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一辈子就这样废了,说服了殷宏澜去给他看看有没有挽救的可能,也让晏宓儿去看看拓拔芩心以及新出生的孩子——皇甫悦萼坚决不去,只能让晏宓儿过去了。 “谢谢嫂嫂和殷叔叔能够过来!”拓拔芩心似乎憔悴了很多,精神并不是很好,但还是在大门口迎接殷宏澜和晏宓儿。 “我去看宇凯,闲杂人等最好不要过来!”殷宏澜一点都不耐烦这些交往应酬,冷冷的交待了一句,拓拔芩心轻轻地一挥手,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立刻就引着殷宏澜过去了。 “嫂嫂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还请不要拘束!”拓拔芩心看着宁姨娘也急匆匆的过去了,嘴角轻轻的跳起一个冷笑,但立刻就消失了。略带殷勤的将晏宓儿请到了亭子里面坐下。 晏宓儿神情很自然,带了一点点微笑,不亲密,但也不疏远,就这么等着拓拔芩心继续表演——就是表演,不管拓拔芩心是不是看起来很憔悴,是不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但她的眼底清明,没有丝毫的伤痛,相反,带了一丝解脱出来的轻松和快意。 “嫂嫂一定很好奇,我什么我一点都不担心宇凯的伤势吧!”拓拔芩心看着晏宓儿身边只有一个紫萝,知道那是晏宓儿最信任的丫鬟,也不避讳的直接道。 “我想芩心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晏宓儿心里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事情她或许没有从头到尾一点不漏,全都知道,但是最关键的事情却都有她的参与,看到拓拔芩心现在的模样,再与这一两年来生的所有事情一结合,不难知道拓拔芩心在其扮演的角色了。 “嫂嫂从来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曾经用高高在上的眼光来审视嫂嫂。结果看到的却只是嫂嫂最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所以我才会有今天的下场!”拓拔芩心苦笑起来,笑着道:“我的前半辈子活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好的,一直认为自己会得到所有想得到的,结果呢?我一直是在为别人而活。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就只为自己和我的孩子而活!” 晏宓儿微笑沉默,没有搭话,拓拔芩心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附和她的人,而是想要一个能够聆听的人。 “高高在上的老夫人我是不能动,也不敢动的!”拓拔芩心冷笑着道:“我知道,不管她是不是该死,但是要是敢真的动了她的话,上官昊一定会用我想都想不到的残忍手段杀了我,更会毫不留情的将我的儿子斩草除根,根本不会理会他是不是他的孙子,所以,我只能让她失去她最珍视,用来傍身的宝贝。嫂嫂不知道,她现自己的攒了一辈子才攒起来的东西不翼而飞时的表情实在是很精彩,她晕倒的时候,我心里积攒了两年多的怨气忽然之间就消退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从小就告诉我,我会嫁给表哥,会成为上官家的当家主母,我不会从那之后眼睛只看得见表哥,更不会在你嫁给表哥后做那些事情。我有今天,她是罪魁祸!” 晏宓儿还是微笑,还是沉默。连嘴角上挑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接下来是宇凯!”拓拔芩心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道:“不知道嫂嫂会不会把我今天所说的这番话告诉别人呢?比如说上官昊?再比如说上官珏?别的人我不知道,不过要是上官昊知道我恨不得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碎尸万段的话,他会怎么做?我真的很好奇!” 晏宓儿表情不变,她不想理会宇凯和拓拔芩心之间的事情,将拓拔芩心的意图说给上官昊听?别看玩笑了!姑且不说上官昊会不会怀疑自己别有用心——晏宓儿完全相信,拓拔芩心现在一定将宇凯等人掌握得死死的,自己要是说她一句不好的话都会被那些人反驳回来,更可能指控自己是在落井下石。 就算上官昊信了自己又怎样,将拓拔芩心秘秘密处死,宇凯和宁姨娘等人接回去?那岂不是要让自己恶心一辈子?她可不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我相信嫂嫂是不会说的!”芩心忽然脸色又是一变,认真地道:“嫂嫂是聪明人,至少比我要聪明很多,知道什么事情可为什么事情不可为!嫂嫂,你放心,我不会将宇凯给弄死的。上官家就算将宇凯除名,可也会照拂宇凯和我们母子两个,要是宇凯死了,我的日子就会很难过很难过,我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但是,他以后的日子就会像我圈养的一只狗,我会让他很难过,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其他的人就不好说了。不过那些人的死活想必上官家也不会在乎了!” 她说的是宁姨娘和宁嬷嬷吧!晏宓儿明白其他人是什么人,那两个人上官昊和拓拔素月也是厌恶到了极点,宁嬷嬷要是回了上官家,毫无疑问的会被拓拔素月直接弄死,而宁姨娘最好的下场可能就是被送到家庙过完这一生了! “嫂嫂一向是个心慈手软的!”拓拔芩心到现在还没有了解到晏宓儿的性情,道:“可能会认为我这样做不值得,不值得将自己的一生给搭上,可是我的一生在宇凯化装成表哥,坏了我的清白的时候就已经被毁了。我只能被当成弃子,我只能忍辱负重的嫁给他,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还不得不忍住恶心和他同床共枕,为他生儿育女……不过,从今天以后,我就要为自己和孩子而活,绝对不让他成为宇凯那样的人。” 晏宓儿心里叹气,拓拔芩心似乎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想清楚,她能够走到今天,除了旁人之外,自己也是最关键的。宇凯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她的一辈子还很长,她完全可以将宇凯改造成那个能够和她共度一生的良人,而不是拼个你死我活。不过想归这样的想,她却是一个字都不会劝说拓拔芩心,她从来就不是大度的人,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原谅他们。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芩心忽然神秘兮兮的笑道:“宇凯被上官家除名的消息是我让人透露给齐王的,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但是齐王对他那个不成器的庶子却是疼若至宝,只是一直畏惧于上官家和拓拔家的实力,所以只能将仇恨埋在心底。我让人告诉他,宇凯被上官家除了名,我也被拓拔家抛弃了,所以他才敢来报复的!” 晏宓儿无言,上官珏就觉得奇怪,宇凯被除名的事情在栗州也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怎么远在盛京的齐王就知道了,还以为齐王一直等着报复,原来是拓拔芩心搞的鬼。 “还有另外的一个秘密!”拓拔芩心似乎嫌这个消息还不够让人吃惊,又悄悄的道:“宇凯回来的当天,我让大夫趁着给宇凯治疗的机会趁机将被割断的脚筋分别切了一段下来,就算殷叔叔的医术再高,也不可能让他复原,他这一辈子不可能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晏宓儿再沉默,最毒妇人心,果然说的没错!拓拔芩心现在就已经被仇恨吞噬了所有的良知,她这样的行为要是让上官家的任何一个人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这可是就我们两人知道的秘密,嫂嫂可要为我保密啊!”拓拔芩心笑容透着狰狞。道:“不管是哪一个秘密被人知道了,我定然是逃不过一死的,要是那样的话,宇凯和宝儿可就要在你面前晃一辈子了!” “姑娘,您为什么……”青芽看着晏宓儿和紫萝离开的身影有些担心,她不明白拓拔芩心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说给晏宓儿听,她就不怕晏宓儿说给上官家的人吗? “我只是不吐不快而已!”拓拔芩心冷冷的笑了起来,道:“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事情是不是让上官家的人知道,如果晏宓儿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上官家的人,他们一定能够从蛛丝马迹确认,他们可能会将我给悄无声息的杀了,但是宇凯一定不会相信,那么宇凯会一辈子让晏宓儿难看,而我们的孩子也会视她为杀母仇人。如果她知晓其的轻重厉害,隐瞒不说,她这个人虽然很聪明,但却心慈手软,一定会良心不安。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会很痛苦,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青芽微微一叹,拓拔芩心现在除了报复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在她抱着孩子的时候偶尔闪过的怜惜疼爱也都是昙花一现,不能将她软化,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到头啊…… 而她们都想不到的是,晏宓儿一点内疚的心思都没有,反而觉得为了维持贤惠模样,大度的放过他们所有人的闷气一扫而空,回家之后只是淡淡的提起拓拔芩心很憔悴的模样,别的再也没有了…… (宇凯芩心领饭盒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又一个秘密 先别点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又一个秘密(先别点) “今年的澶燕会宓儿想不想去?”殷宏澜找到机会与晏宓儿单独说话。一开口就是这让晏宓儿眼睛一亮的问题,但其的亮光只是一闪,就立刻消失了。 “我不能去!”晏宓儿摇摇头,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不能去,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离开家长达二十多天,更不知道万一在澶燕会上遇到熟识的人应该怎样面对,但心里却很想出去走走看看——她曾经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就这样呆在家,去年也没有出去透透气的念头,但是当所有的事情走上了正轨,家里平静之后,那种想要出去透气的**就冒出头了。 是不能去而不是不想去!殷宏澜眼睛一亮,笑道:“宓儿是在担心什么?但是没有理由离开家还是担心在澶燕会上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都有!”面对殷宏澜,晏宓儿没有太多掩饰,很直接的道:“而且,铭儿现在还暂时离不开我,我不能将铭儿丢在家里!” “可是你就甘心这样一辈子呆在家,不出去?”殷宏澜相信晏宓儿很难做到这一点,习惯了自由的味道之后,很难接受被束缚的感觉。 “要不然呢?”晏宓儿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人生。晏宓儿和酒姑娘莫静我只能做其的一个,不能分心,因为我没有分身术。那个能够享受自在肆意的酒姑娘固然是好,但真正生活的还只是晏宓儿,就像一切的灿烂都要归结于平凡一样,酒姑娘的灿烂只能是瞬间,而晏宓儿的甘于平凡和安稳生活才是我的归宿。” 真是不好拐啊!殷宏澜有些苦恼的挠挠头,觉得他见过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更难对付,俞欢姐姐不用说,那是天人一般,自己在她面前永远就只是个小dd。自己的老婆不能说,用她的话说,自己撅一撅屁股,要就知道自己是想要放屁还是拉屎,有任何她觉得不对劲的苗头,二指神功就招呼上来了,躲都不敢躲。香雪那丫头,名义上是自己的女儿,可是鬼丫头一会一个主意,一会一个损招,和欣然那是同流合污,就学会了欺负自己。而宓儿也不比她们差,不同的是宓儿没有她们那么暴力,不会用武力来对付自己而已——不过殷宏澜更愿意面对那对有暴力倾向的义母女,也不愿意面对让他总觉得无处着手的晏宓儿。 “今年的澶燕会就在莱阳,要是赶得快一点的话,一早出。天黑的时候就能够抵达,最近不过了,时间不是问题,只要有三五天就可以了!”殷宏澜鼓动着晏宓儿,今年的澶燕会他想好好的唱一出戏,让上官昊等人都知道,俞欢姐姐已经不在了,让他们伤心难过去——这件事他去年就想做,但是宓儿去年一直就很忙,连喘口气的时间都要陪着儿子玩耍,哪里会理会他,只能作罢,而今年,他实在是不想放弃。 “然后呢?”要是说一点都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晏宓儿从小就很明白一件事,凡是都要有取舍,有舍才有得,如果什么都想捏在手心,什么都想得到的话,注定是什么都得不到。她现在已经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幸福,疼爱她的公婆。对她而言十分完美的丈夫,顽皮可爱的孩子,这就是一个很完美的家庭,她不能做出任何可能自毁长城的事情,打破自己的幸福。 “你……”殷宏澜看得出来晏宓儿的心动,但是也看得出来她的坚持,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欣然可是一点都不赞同他的馊主意,说他是闲得慌,也不肯帮他说服宓儿,否则的话他至于这样的被动吗? “你知道上官家的一个秘密吗?”殷宏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一件可能让晏宓儿立刻改变主意的事情。 “什么秘密?”晏宓儿偏头看着他,然后不等殷宏澜说话,就笑道:“我对秘密并不是很感兴趣,知道的秘密多了,很容易出事情的。都说好奇心杀死猫,猫有九条命尚且会被杀死,而我只是人,不是九命怪猫,不想知道什么秘密。” “你……”殷宏澜想要跳脚,可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激动,道:“可是这个秘密是关系到你的未来的!” “我的什么未来?”晏宓儿觉得殷宏澜纯粹就是在危言耸听。 “你不想知道上官家的家主为什么都很短命的原因吗?昊哥的父亲可是江湖上数得上的高手,习武之人别说是活到六七十岁,就算是百岁都很正常,上官家的老祖宗你见过好多次,他今年已经是九九大寿,明年便是百岁老人了。可是你看看他,除了皱纹多了一点,老人斑多了一点。哪里有什么虚弱的样子,精神矍铄,还能把小铭儿丢得高高的玩耍,可见上官家不是家主的人长寿的不在少数。但是我敢断言,昊哥再过十三四年,必然要举行葬礼!”殷宏澜的话让晏宓儿微微一怔,她忽然想起初次拜祭祖祠时的事情,那个让她万分不解,少了一代家主灵位的细节,上官珏虽然给了她一个解释,可那解释真的是很牵强。 “还有,你认为老夫人真的有逼死那个与她争了一辈子,但是站在上风女人的本事吗?”拓拔素月在灵前的恶形恶状尽在殷宏澜眼底,要不是有那么一出,他对拓拔素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的反感。 “殷叔叔说说那个秘密吧,宓儿洗耳恭听!”晏宓儿终于还是心动了,这件事其实一直就是梗在她心口的一块大石头,不过有的时候她被忽视了而已,但是有这么一个知情人,她就没有必要让自己一直无知下去了。 “其实这也是八大家族的一个传统,年过六十者不得为家主。年过六十之后,很多人都会有一种偏听偏信的毛病,一般的人有。位高权重的人更容易犯。几大世家都受过这样的苦,聪明一世的家主大人,老眼昏花的时候就混乱作为,总觉得我辛苦了一辈子,该好好的享清福,却又总放不下手的权力,喜欢与子孙夺权,严重的还导致父子之间反目成仇,家族大受损失。为了避免倚老卖老的情况,各大家族都会在家主满花甲前后,将他恭迎至长老院享清福。上官家做得最是过火,直接让家主以死遁世。”殷宏澜等到上官昊“死”后铁定也是长老之一,自然明白其的猫腻,摇头叹气道:“可怜的是老夫人,自以为逼死那个让她嫉恨了一辈子的女人,结果却是成全了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能够进玉擎山庄安享晚年,而她自己却只能是守在后院孤独终老。” 晏宓儿脑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个莫名去试探自己的老妇人,难道她就是皇甫悦萼的那位姑母,吴姨娘身后的靠山,难怪上官昊现在都不彻底的收拾吴姨娘,而上官珏只是对吴潋滟视而不见,并没有直接将她给撵走——吴潋滟十分的谨慎,几次事情都有她的参与,但却是一点把柄都不留,上官珏要直接作她也是有点不好看。 “那么,他是哪一位长老呢?”晏宓儿忽然想起来,除了第一次见面以后,她就没有见过几个长老同时出现却不带面具的情况,铭儿满周岁的时候,皇甫悦萼也进山,而那些长老都出现的时候都是一色的衣衫,都带着面具,是不是就是避免让皇甫悦萼认出自己的公公呢? “是六长老!”殷宏澜直接道:“他的年纪不是最长的,只能排行第六,但是他在长老的地位仅次于大长老。” 六长老?就是说虽然不多,但是一直都很慈祥的六长老?晏宓儿微微一笑,好吧,这个秘密让她不用担心上官珏早死,将她孤单的留在世上,可是还有什么用处吗? “不过,有一点宓儿你必须知道,不管是哪一代家主遁世的时候都不允许带着妻子一起遁世,有那种夫妻感情极好的,会在一两年之后过来接妻子的,宓儿想要那样吗?”殷宏澜相信晏宓儿绝对不会享有那样的待遇。 “如果不想有什么办法?”晏宓儿眼光微微一闪。她不想被上官珏就这样单独的抛在府上,她不想做老太君。 “如果不想的话,你就必须有另外的一个身份,珏儿的红颜知己,如果你还能是珏儿的红颜知己的话,可以不用以死遁世,就能到玉擎山庄养老。想住府上还是玉擎山庄都随你的心意,你想想,这有多好啊!”殷宏澜诱惑着。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我就是酒姑娘莫静的事情告诉珏?你不是一直就反对我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吗?难道你就不担心母亲知道了会疯一样的找我的麻烦吗?”晏宓儿白了他一眼,说到最后,还是为了诱惑自己参加澶燕会。 “我可没有说让你透露身份给所有的人,只要让珏儿在适当的时候知道就好了!”殷宏澜再次挠挠头,道:“然后你就可以又当你的贤妻良母,又当笑傲江湖的女侠,多好啊!”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去澶燕会,以酒姑娘的身份和珏接触,等到成为觉得红颜知己之后再把身份告诉珏……唔,或许还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酒姑娘就是俞欢的弟子,让父亲等人护在酒姑娘身后,演一出闹剧给你看!”晏宓儿哼了他一声,毫不客气的道:“我才不和你胡闹,你还是消停一点吧!” “宓儿,宓儿啊……”殷宏澜着急的叫了起来,晏宓儿一点都不给面子的白了一眼就走开——如果再不走的话,她怀疑自己会被他给说动,她也有那种胡作非为的冲动和**,尤其是在平静安逸的生活更是容易冲动……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决定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决定 “您在想什么?”香雪是被晏宓儿特意叫过来的陪她的。虽然晏宓儿还是一脸笑容的看着铭儿在那里玩耍,可是脸上的笑容没有到底眼底,这让她知道,晏宓儿有很重心思,要是其他的人或许不一定敢问出来,但她和晏宓儿的关系不一样,也就没有掩饰,直接问了出来。 “殷叔叔怂恿我用酒姑娘的身份出去晃一圈,让珏有机会知道我的身份。”晏宓儿现在很矛盾,一方面她想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受殷宏澜的诱惑,乖乖的守在家做贤妻良母,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深深的渴望能够出去透一透气。她不想做无家的孤雁,但也不想当鸟笼里的金丝雀,但就如她对殷宏澜说的,有舍才有得,想要二者兼备,很有可能会两样尽。她现在不是刚刚嫁进上官家的晏宓儿,除了身边亲昵的丫鬟嬷嬷之外。再无留恋的晏宓儿,可以不管不顾的肆意妄为,她现在有一个很完整的家,让她无法割舍的亲人,只是再三考虑之后,她本来坚定地立场忽然有了动摇。 “义父要做的事情我和义母都知道,不过我们没有表任何的评论!”香雪微微一笑,笑容里也带了淡淡的苦涩,道:“他这样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这两年几次试探过,确定如果您的身份让人知道之后不会有任何严重后果才怂恿您的。” “哦?”晏宓儿眉毛微微一挑,看着香雪。 “去年我们去慕容家和皇甫家,今年在崔家,义父和几位家主都提起过姑姑……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弃寻找姑姑的下落,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姑姑会到梧州,更没有谁愿意猜测姑姑已经去世,都认定姑姑一定是生活在某一个让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香雪自从拜殷宏澜为义父之后就一直跟在他们夫妻身边,对殷宏澜举动很清楚,也明白他所作所为背后的缘由,道:“义父想要在今年的十一月择日为姑姑下葬,不过他想将姑姑和她的父亲,师兄葬在一起,如果那样的话,势必要将您是姑姑的弟子的事情透露出来,否则的话,他根本无法解释。那骨灰的由来,不能让几位家主相信他,同意将一个来历不明的骨灰盒葬在那里。” 十一月?晏宓儿微微有些伤感,姑姑的生辰就在十一月,也难为他们记得,而姑姑如果活着的话,今年刚好四十周岁,怪不得殷宏澜会一反以前的态度,来怂恿自己。 “不过我和义母都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您慎重考虑,不能影响您的判断!”香雪笑笑,道:“所以我和义母只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却不会给您任何的意见和建议。” “我明白了!”晏宓儿微微点头,然后笑道:“你找机会和冬雪联系上,我想听听她的意见和建议!” “冬雪说请姑娘自己慎重考虑!”香雪微笑,她自从成为殷宏澜的义女之后,出入上官家很方便,与冬雪的联系也就密切了起来。 “那我就好好地想一想吧!”晏宓儿微微笑着,忽然道:“香雪,你说我就是酒姑娘的事情能够瞒珏一辈子吗?” “只要您想自然就可能!”香雪的回答很慎重,她不想做任何影响晏宓儿的事情和举动,要不要告诉上官珏她就是酒姑娘是一件需要她仔细慎重考虑的事情。 “想要瞒一辈子或许是可以的。只是……”晏宓儿微微摇头,将这件事情瞒上官珏一辈子似乎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可是万一呢?一辈子太久,她能够一辈子都不让上官珏知道她也是习武之人吗?要是有那么一天,会不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她真的没有把握。 殷宏澜看似胡闹,其实也是仔细思索过,才会怂恿自己的,今年的澶燕会不管是地点还是时机都很恰当。莱阳很近,要是想要在澶燕会上与珏见面,并让他有所怀疑,然后借用适当的机会和盘托出,确实是上策,可以避免在上官家让上官昊等人同时知晓自己的身份,而引起更多的麻烦事情。上官珏的性格宓儿已经摸得**不离十了,他知道自己就是酒姑娘之后,可能会很生气,也可能会很恼怒,但他绝对会很小心慎重的处理,不让事情扩大,就算是完全丧失理智,他也会因为小铭儿而收敛怒气的。 如果自己没有生下小铭儿,没有在上官家站稳脚跟的话,殷宏澜或许就不会有那样的建议了,就如他所说的,活着的人永远都比死去的更重要。到现在他都没有让自己和他一起去莲花庵拜祭姑姑(要么是晏宓儿自己去,要么就是殷宏澜一家和香雪过去,从来就没有同时去过),而现在是他认为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如果时间拖得太长。自己虽然可能在上官家的地位会更稳固,但到了那个时候,上官珏暴怒的几率也就会更大。而现在,趁着上官珏还没有完全对酒姑娘忘怀(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但也没有完全忘记)的时机,自己要是能够主动在上官珏面前以酒姑娘身份出现,并故意露出破绽,上官珏在生气的同时一定会感到惊喜,会更容易接受自己的双重身份,要是时间拖得太久的话,对自己并不利——除非能够瞒住他一辈子。 “慕容家主等人对姑姑的态度怎样?”晏宓儿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香雪很直接的道:“他们在谈论那些事情的时候都不会让其他的人旁听的,我也不例外,不过他们对义母一直都很客气!” “我明白了!”晏宓儿点点头,香雪有所保留的话让她微微点头,也就是说自己是姑姑弟子的身份就算是让人知道了,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想想也是,姑姑当年都没有什么人直接跳出来为难,更何况自己。再说,她也只会将这双重的身份告诉上官珏一人,而不是闹到人尽皆知,只是…… 她忽然想起那个据说还在满天下找酒姑娘的慕容博宇,澶燕会他也一定会去吧!去年的澶燕会他可是闹出了一幅深情的闹剧,成了慕容家的有一个“痴情笑话”。 不过。她为什么一定要在澶燕会上出现呢?想通了一个问题之后,晏宓儿就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酒姑娘都已经知道了上官珏的身份,还有必要像牛郎织女一样,一年一相逢吗? “您想通了什么了吗?”香雪看着晏宓儿忽然露出的一个会心的笑容,知道她定然是做了决定,很有兴趣的问。 “我想殷叔叔的建议可以好好的考虑,不过具体的做法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晏宓儿笑着,心里基本上已经决定将身份的事情慢慢的透露出来,需要考虑的只有方法和手段了。 “您决定……您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再说吧!”香雪其实不是很赞同晏宓儿将事情说破,但是她同时也觉得瞒一辈子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要是再出现一次刺客事件或者晏宓儿什么时候遇上危急时刻,她到底要不要自救救人?不可能还像上次那么简单的解决吧! “我想清楚了!”从殷宏澜提起到现在也已经两三天了,晏宓儿这几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不过是想要和香雪说说,然后通过说话,正视自己的想法而已,而现在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必要继续犹豫下去。 “如果说是为了姑姑的话没有必要的!”香雪想了想道:“不管是我还是冬雪都可以以姑姑弟子的身份出现,然后将姑姑安葬在她的亲人身边,我想姑姑一定也不希望你为了她做这样的事情!” “我一定会亲手将姑姑下葬的!”晏宓儿摇摇头,道:“但是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姑姑,而是为了我自己。香雪,如果只是一件事情,那么可以瞒一辈子,可是,这并不是一件事情那么简单,我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与其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一个不小心露了陷,还不如在自己有准备的时候将事情处理清楚,你说呢?” “我相信您可以瞒一辈子的!”香雪重复着之前的话。 “如果某一天,又遇上像上一次的事情呢?”晏宓儿也想到了那次的刺客事件,想必那些人可能也知道了自己的“偏心”,要是再有那么一次的话,他们会容许自己用同样的方法逃过一劫吗?再说,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如果铭儿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受到威胁的话,可能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而隐忍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迟早都有可能露出马脚,为什么不争取主动权呢? 香雪默然,虽然从那次以后那些人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已经放弃了对晏宓儿的刺杀,她不可能永远都那么简单的躲过,她可以小心提防,可是只有常年做贼的,哪有常年防贼的。 “如果他们下一次要杀的不止是我还有铭儿呢?”晏宓儿见香雪沉默了,又道:“那个时候我还能有选择的余地吗?与其被人攻个措手不及。还不如让珏早点知道这件事,至于要不要告诉其他的人,就是他的事情了!” “不管您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您,不过希望你再慎重考虑几天。”香雪叹气,但是她知道,晏宓儿要改变主意的几率很低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邀约不至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邀约不至 “箫公子,午时三刻请到莲花池畔清心莲香一见。莫静!”上官珏拿着手上散着淡淡桂花香的信笺,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清心莲香,那是莲花池畔很出名的一处小酒家,他和宓儿曾经去过一两次。 “大少爷?”墨香不明白,为什么一封信就能让上官珏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犹如打翻了调色盘一样。 “把上个月二号矿山送过来的资料拿过来,我今天要把它整理完!”上官珏将信纸轻轻地一折,放在。 “是!”墨香点点头,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也深知这个时候轮不到他随便的说话,立刻去调资料了去,二号矿山是上官家最大的银矿所在,要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好,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和功夫。 见墨香出去了,上官珏微微叹气,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将那封信付之一炬,不管邀请他的人是不是酒姑娘,他都不应该过去,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家。一个让他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好妻子,他不该让任何事情和任何人打破现在的幸福,就算那人是让他第一个心动不已的人也是一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美好,但是决不会为了她而伤害到自己的妻儿。 “大少爷,资料都在这里了!”墨香抱了一大摞资料过来,最上面的资料都顶着他的下巴了,别说是将所有的资料整理批示,就算是看完也需要一整天的时候,而往常上官珏都是和几个重要的管事一起处理这些资料的。 “嗯~”上官珏点点头,道:“请几位管事过来一起整理,还有,午时的时候提醒我,我要回去和宓儿一起用午膳。” “是!”墨香点点头,出去请几位管事去了,而上官珏一刻都不耽搁,立刻翻看资料,等几位管事进来之后立刻一起整理和批阅起来。 “大少爷,已经到午时了!”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尽职尽责的墨香立刻进来提醒上官珏,而这个时候刚好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上官珏点点头,将已经处理好的资料归在一起,让管事们将它所到柜子里,剩下没有处理的也一起收好,等到下午回来再处理。 上官珏处理事情的地方其实就在上官家,与上官家家眷住的内府是连成一片的,不过走路还是需要两柱香的时间。而近日上官珏更急于早点见到妻子和儿子的笑靥,走得比往日更快了一些,回到有偶院只花了一半多的时间,可是迎接他的只有笑得开心的小铭儿,妻子不见踪影。 “宓儿和秦嬷嬷一起去莲花庵去了,晚膳之前才会回来!”皇甫悦萼虽然不忿宝贝孙子一见到最亲爱的父亲就不要自己的举动,但也习惯了,只是轻轻地在小东西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示意不满而已。 “爹爹~”小铭儿亲热的抱着上官珏的脸叫着,他现在已经会说话了,不过只会很简单的几个词,而且都只会叫这种最简单的叠词,但每次都能博得大人的欢心。 “小铭儿想父亲了吗?”上官珏没有想到自己会扑了一个空,不过见不到妻子能够陪儿子一起吃饭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就是了。 “嗯~”小铭儿不会说但不意味着他就听不懂,听到上官珏这么问立刻拼命点头,然后很主动的给了上官珏一个“湿吻”——让上官珏脸上沾了很多的口水。 “宓儿是什么时候去的?怎么我都不知道!”上官珏顺口问道,晏宓儿虽然不说是经常,但每个月都会去莲花庵一两次,不过没有想到今天也会去。 “她每个月都是这两天过去,只是你不记得而已!”皇甫悦萼倒是很清楚,她也陪晏宓儿去过一两次。但是自从小铭儿出生后就没有去了。 “我不大记得了!”上官珏微微一愣,是这样吗?他似乎没有多少影响。 “你不大记得了?你记得些什么?”皇甫悦萼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对宓儿的关心还是不够,你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吗?估计不知道。但是宓儿绝对很清楚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珏儿自己的妻子是需要自己好好了解和心疼的,不要让别人提醒你!” 上官珏微微一怔,他觉得自己对宓儿还是很了解的,皇甫悦萼这种说法,让他有些不赞同,他知道宓儿的爱好和喜欢难道还不多吗? “你以为你对宓儿的了解已经够多了,是不是?”皇甫悦萼一看就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冷冷的一哼,道:“可是那些事情有多少是宓儿主动讲给你听的,又有多少是你自己观察后知道的?宓儿欢喜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而她心里有事,却强颜欢笑的时候又是什么表情,你有没有仔细的体会过?” 上官珏呆住,这个似乎他还真的是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而宓儿的喜好有的是他自己现的,但更多的却是宓儿与他谈心的时候主动告诉他的,而自己的喜好似乎只有极少的一些是自己主动告诉宓儿的,更多是宓儿通过日常的观察和询问身边的人而知道的。相比之下,他确实做得不够。 “宓儿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宁,出去走走也是好事,你下午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去莲花庵接宓儿她们吧!”皇甫悦萼见上官珏呆住,知道他在反省,很满意的点点头。不是他不关心宓儿,而是还不够主动,他应该更主动一些才好。 “好的!”上官珏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他是该更主动一些才是,用过午膳,亲自将小铭儿哄了睡觉,又让墨香通知那些管事下午休息,早上的事情明日继续,然后他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门,直接往莲花庵的方向而去,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酒姑娘”约定的时间好大一会了…… 午时一刻,晏宓儿就到了清心莲香等候上官珏的大驾光临——晏宓儿和秦嬷嬷等人进了莲花庵之后,她就找了一个如厕的借口和早就在莲花庵的冬雪互换了身份,悄悄地离开了莲花庵,到了这里。上官珏会不会出现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她还是很有心思的坐在那里叫了一壶酒,几样可口的美食,自饮自酌,那种说不出的风流洒脱韵味,让不远处的殷宏澜和欣然瞪大了眼睛。 “宓儿会喝酒?”殷宏澜惊讶的看着晏宓儿神色自若的将一壶酒轻松的解决,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他清楚地记得俞欢姐姐当年也喜欢喝一杯。但酒量却极差,而晏宓儿显然不是。 “嗯!”香雪也是第一次见到晏宓儿喝酒,但是之前又听说过她的酒量极好,但也不惊讶,呵呵笑道:“听姑姑说,她的酒量极好,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怪不得她自称酒姑娘呢?原来还有这么令人吃惊的一面!”欣然咋舌,她的酒量也就是一般般,要是喝下那么一壶的话估计也该躺下了。 “可是看她现在这幅摸样,真的很有姐姐当年的风姿!”殷宏澜无限感慨的道:“不管珏儿会不会来,能够见到宓儿这幅摸样都不虚此行了!” “时间都已经到了。珏儿还没有到,他不会是不来了吧?”欣然看了一下日头,她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是希望上官珏出现,还是希望他不出现——之前是希望他不要出现,否则就是辜负了宓儿,但是见到了宓儿完全不一样的一面之后,她又矛盾了,觉得上官珏就算是辜负宓儿也不能对不起颇有俞欢当年神韵的“酒姑娘”。不知不觉,她把宓儿和眼前宓儿化身的“酒姑娘”当成了两个人,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上官珏回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 “我看是不会来了!”香雪看看日头,道:“已经过去了一刻钟,要是来的话,他也该到了!” “宓儿想干什么?”殷宏澜看着晏宓儿心满意足的起身,结账,似乎到这里只是为了美美的吃一顿,而不是与人有约一样。 “不知道!”欣然应着,然后三个人都快的过去,殷宏澜直接拦住她,略带担心的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宓儿简单的道:“不过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也该回莲花庵和冬雪换回来了。” “你不再等一等?”殷宏澜是她前脚出门,上官珏后脚就到,那就错失了见面的机会了。 “他不回来了!”宓儿微微一笑,道:“珏一项就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如果他要来的话,会在午时二刻就到这里,而不会再午时三刻都过了将近一刻钟的现在都还不出现。等下去就只是浪费之间,我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那这件事情就这样作罢了吗?”殷宏澜皱眉,难道她要打退堂鼓了吗? “只是你的办法没有而已,接下来改用我的办法了!”晏宓儿笑得甜甜的,用酒姑娘的身份接近上官珏,让上官珏从现破绽是殷宏澜的建议,而她不过是想让殷宏澜知道事情不可为而已,她想直接告诉上官珏,不想这么迂回了。 “可是……”殷宏澜的“可是”一出口,就收到了欣然警告的眼光,立刻呐呐的住了嘴。而晏宓儿则微微一笑,转身就离开了清心莲香,上了冬雪为她准备的枣红马…… 第二百四十八章 狭路相逢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 狭路相逢吗 午后的阳光特别刺眼。却也最能唤起人昏昏欲睡的**,晏宓儿本来就有午睡的习惯,又稍微的喝了一点酒,想要睡觉的念头就更重了,她放松缰绳,让温顺的马儿自己沿着来的路慢慢返回,而她则眯起眼睛半睡半醒的样子。 “姑娘小心!”熟悉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瞪眼看时,却见上官珏用力的拉紧缰绳,而他胯下的马儿确实有些暴躁不堪。 “姑娘骑马的时候请小心一些,伤到自己或者别人都不好!”上官珏皱眉看着眼前很美丽,也有几分眼熟的女子,看她朦胧的眼睛就知道这人刚才不是魂飞天外,就是在和周公搏斗,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很是不悦。 “你来了!”晏宓儿不知道应该欢喜还是伤心,两人相遇的地方是到莲花庵的必经之路,也是到清心莲香的必经之路,而晏宓儿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过来赴约的。 “呃?”上官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宓儿这一次只是易容,那个标志性的蝴蝶面具没有戴在脸上,所以上官珏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酒姑娘。 “呃什么?”晏宓儿翻了一个白眼(真舒服啊。作为晏宓儿的时候可不能有这么失礼的举动),然后不悦的看着上官珏道:“越好的是午时三刻,可现在已经是什么时间了?现在才去赴约,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你是酒姑娘?”上官珏这个时候才将眼前的女子和酒姑娘等同起来,很有几分吃惊的打量着她,眼神还是记忆的清亮慧黠(他暗微微皱眉,是不是每个聪慧女子的眼神都是这样的,怎么他那一刹那间,他觉得看到的是是宓儿的眼神?),不过眼角飞扬跳脱,而宓儿永远是压得低低的,只有不经意间才会从眼角流露出风情韵味,神情自如,嘴角带笑,隐隐的传来淡淡的桂花香(这就与宓儿完全不一样了,宓儿一向就不喜欢用熏香,身上的昙花香也是时有时无),和花香一起传过来的还有淡淡的酒味(她喝酒了,这似乎是意料的事情,似乎每一次见面,她身上都带着酒味,而她的海量也是领教过的),可是眼前的这人身上有很多似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让他有些迷惑。 “否则你以为我是谁?”晏宓儿略带了些不满的挑眉问道:“难道你不是过来见我的吗?” “不是!”上官珏没有顺着晏宓儿的话往下接,有的事情不能模凌两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的时候也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就会造成无尽的烦恼。 “不是?”晏宓儿有些好奇,不是的话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不会是……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妙,珏不会是想去莲花庵接自己吧? “我去接内子!”上官珏的话让晏宓儿又是甜蜜又是有些心慌,要是让他去了莲花庵冬雪一定是无法应付他的,那么是现在就和盘托出还是故意露些破绽,让他主动现呢?晏宓儿有些纠结…… “就不能陪我说一会儿话吗?”晏宓儿忽然有些哀怨的看着上官珏,幽怨的道:“一晃就过去了两年,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努力的忘记你,可是却还是忘不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时间,陪我说说话吗?” “酒姑娘……”看着没有了面具的“酒姑娘”上官珏也是苦苦的一笑,道:“在下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不宜和姑娘像以前那样……” “我没有说要你像以前那样,我不过是想和你说一说话,让自己死了对你的痴心妄想而已!”晏宓儿装腔作势的垂下眼睛,遮住里面想要爆笑出来的**,哀怨的道:“自从上次见过你之后,我就一直压抑着自己对你的感情,想要远远的离开,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却现能够让我感到幸福的只有在你的身边……” 上官珏看着酒姑娘哀怨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博宇这两次一直在四处寻找姑娘的行踪,他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比在下更优秀,而且他尚无婚配,才是姑娘最佳的……如果姑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话,我想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就觉得他很烦!”晏宓儿挥着酒姑娘的口无遮拦,带了些烦躁的道:“他这样死皮赖脸的纠缠只是让我觉得烦恼而已!” “可是姑娘这样纠缠我们少爷也会让我们少爷觉得很烦恼!”墨香见不得的插嘴,他一点都不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什么好,比大少奶奶差远了,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会这么有耐心,居然陪着她说这些闲话。 “是这样吗?”晏宓儿一副受伤的表情,轻轻的叹气道:“原来在箫公子眼我也是那个死皮赖脸纠缠于人的角色,怪不得久候不至!” “墨香,我和这位姑娘单独有话要说,你先到一边候着!”上官珏始终还是见不得酒姑娘伤心的模样,她是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曾经在自己的心里比宓儿还要重要,也曾经想过要是能够与她结为夫妻会是最幸福的事情,只是他曾经是不能敢那样做,怕让两个女人同时受伤。 记得陶爷爷说过一句话,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所以他才会毫不犹疑的在自己还对她充满了爱恋的时候断然拒绝她。但现在不一样,他越来越喜欢宓儿,越来越庆幸母亲力排众议,坚持让自己娶宓儿的决定。酒姑娘只是年少轻狂是一个最美好的梦,能够有一个慧黠、洞察世事、身怀武功的女子为伴侣。在家是人人羡慕的夫妻,出门是风雨相伴的侠侣,但是宓儿确是自己一生的归宿,或许不能够相伴走江湖,但是他们必然能够相持相扶同渡一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应该一心一意的对待宓儿,不能妄想享齐人之福,那只会让他的生活一团糟而已。 “是!”墨香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晏宓儿驱马靠近莲花池边,而后飞身下马,将马儿顺手拴在湖边的柳树上,上官珏叹了一口气,也做了同她一样的举动,将马儿拴在树上,留给一肚子郁闷的墨香看守。 “姑娘可知道博宇在满天下的寻找您?”上官珏看着酒姑娘的侧脸,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天天躺在一张床上,侧脸是见的最多的,不熟悉就怪了),继续刚才的话题。 “知道,所以我今天没有戴面具”晏宓儿很直接的道:“要是我带了面具的话,保不齐三五天之后,他就冲到栗州来了。那样的话我会烦死的!” “姑娘住在栗州?”上官珏很敏锐的从她的只言片语得到这样的结论,那么她怎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现在住在栗州!”晏宓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上次见到你们之前搬到栗州的,姑姑生前在栗州有一些房产,而我因为某些原因就过来了。” “令姑姑……”上官珏微微一怔,生前?那个在慕容博烨描述下和他一起出入澶燕会的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姑姑去世了!”晏宓儿轻轻的叹气,道:“那年的六月,姑姑就不大好了,病情一直反复,我也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敢离开,所以澶燕会没有去。也错过了与你第三次见面的机会。本来是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接受一个逃婚的女子,可是……只能说是天意如此吧!” “逃婚?”上官珏有些晕,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是惋惜还是庆幸,不管是哪一种态度似乎都很伤人。 “是啊!”晏宓儿点点头,微笑道:“家母生前为我订了一门亲事,是她朋友的长子,而她的那个朋友嫁的却是姑姑恨得牙痒的人,所以我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想着要逃婚。可是没有想到,在我下定决心想要逃婚,也做好了退路的时候,你却已经……” 晏宓儿想起来都觉得很是奇妙,在自己准备就绪的时候去现新郎就是自己思恋的那个人,那个瞬间她真的是惊呆了。 上官珏忽然觉得有些内疚,但也只是内疚,他还是和晏宓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和妻子做了对比,似乎……大概……好像天下的女子背影都一个模样吧! “你知道吗?”晏宓儿忽然转身一笑,道:“我忽然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上官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如果是其他的女子他可以拒绝,可以无视甚至可以反唇相讥,但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曾经深深爱慕的人,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会爱她爱得刻骨铭心的人,就算是现在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已经比不上宓儿了,但是反目的举动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这个愚笨的家伙?晏宓儿有些生气,难道他还没有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吗?除了人皮面具和扑了桂花香之外,她可没有做太多的掩饰了,要是他还认不住来的话,真的是太让人生气和失望了…… “你怎么不回答?”晏宓儿心里生气,语气也就不那么好了。 “姑娘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上官珏将问题推回去。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就用相同的话回答,如果不愿意的话……”晏宓儿叹了一口气,道:“你可以说,唉,我怎么现喜欢我的人越来越多了!” 上官珏失笑。酒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有趣,而然看着她走近自己,然后猝不及防的被晏宓儿洒过来的**给迷晕了过去…… “喂~你想干什么?“墨香大惊失色的冲了上来,将软倒在地的上官珏扶住,戒备的看着晏宓儿。 “不想怎样,让他休息一会而已!你要救他的话用水泼醒就好!”晏宓儿心里有气,说了这么半天话都没有认出自己来,是该泼泼冷水,好好的清醒一下了,而后将枣红马的缰绳解开,飞身上马,赶回莲花庵和冬雪被身份给换回来要紧…… 第二百四十九章 怀疑 第二百四十九章 怀疑 上官珏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墨香担忧的脸。胸前感觉有些湿湿的(墨香泼上的水),但是酒姑娘不见了踪影,她方才骑的那匹枣红马也不见了,他微微一摇头,洒了墨香一脸的水珠子,不等他询问,墨香就一五一十地将“那个可恶女人”的恶形恶状形容了一遍,上官珏听后倒不觉的是她蓄意伤人,更像是恼羞成怒,可是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恼了这位性情不定的姑娘了?因为自己的拒绝吗?好像不是啊! “大少爷,您晕过去好大一会了,我们还是先去接大少奶奶吧!”墨香担心那个奇怪的女人又出现耽搁时间,立刻建议道。 “走吧!”上官珏点点头,他忽然担心起妻子来了,要是她出手对付宓儿的话……他打了一个寒颤,也不顾身上湿湿的不舒服,立刻飞身上马,加快度赶去了莲花庵,到莲花庵的面前的时候,却刚好见到晏宓儿在紫萝的搀扶下款款上了马车。 “宓儿~”上官珏心神一松,立刻叫了起来。而晏宓儿无奈的从马车上探出身子,她身上还有没有散去的酒味和桂花香味,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让他给撞上了。 “我过来接你!”上官珏看到妻子之后,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微笑,笑道:“没有想到会这么巧,你们也刚好就要离开!” “是啊!”晏宓儿的面孔藏在帷幔下,上官珏自然看不到她的失望,笑道:“真的好巧,我们就一起回去吧?夫君是起码还是和我一起乘车?” 骑马吧!骑马吧!晏宓儿心里嘀咕着,他要是真的和自己一起乘车的话可就麻烦了,可是显然天不从人愿,上官珏了她的**,只用冷水一浇,虽然清醒过来,但药效却没有散去,头还有些晕晕的,听了晏宓儿的话,就笑着道:“那我就和宓儿挤一挤吧!” 晏宓儿脸色一苦,却不得不欢笑出声,对犹豫不定的紫萝笑道:“还不去和秦嬷嬷她们挤一挤,把地方让给大少爷?” 紫萝可是很清楚晏宓儿之前飞快的改头换面还飞快的将身上好几个桂花香的香囊毁尸灭迹,并且洒了一身的昙花香粉的事情,也知道她身上现在都还有残留的桂花香和酒味,所以就故意迟疑了一会,可是看着上官珏似乎不大好的脸色(能好才怪),只好勉强的笑了笑。隐晦的指指马车上很少用的香炉。晏宓儿眼睛一亮,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紫萝立刻下去了。 在上官珏下马,上马车的时候,晏宓儿就飞快的将几乎没有用过的香炉点上了檀香,上官珏上了马车的时候,香味刚好散出来,掩盖住了宓儿身上并不浓郁的桂花香和酒味。 “累了吧?”上官珏笑着对妻子道,而后莞尔一笑道:“怎么还戴着帷帽,都已经坐在马车里了,就把它给取下来吧!” “是有些累了!”晏宓儿微微吐了吐舌头,顺势取下帷帽,笑道:“平时习惯了午睡,这一天没有时间睡就困得慌,我x着你睡一会,快到家的时候叫我!” “好!”上官珏自己也想睡一会,他的头晕得厉害,便靠在一边,而宓儿顺势靠着他,看着他似乎没有察觉什么,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很快就坠入了梦乡,而上官珏也很快就迷糊起来…… 等上官珏醒过来的时候,他现妻子似乎睡得正香,他轻轻地为她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整个人都靠在怀里,而这个时候香炉里的檀香已经燃尽(晏宓儿头一次使用香炉,没有经验,放的檀香少了点),可是马车内还是有着浓浓的檀香,上官珏忽然想起宓儿并不喜欢熏香,心里一暖,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特意点的,要是以前的话可能也就这样了,可是再被皇甫悦萼教育过,又遇上了酒姑娘,更坚定了对妻子的喜爱之后,他不愿意委屈宓儿迎合自己了,立刻将马车的窗帘掀开,让新鲜的空气透了进来,很快将车内的香味吹得一干二净,而他则抱着妻子,享受着这一时刻的静谧,不过…… 上官珏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怎么嗅到了酒姑娘身上标志性的桂花香,而同时还有淡淡的酒味,他立刻将头探出了车窗,想看看是不是她在外面,一直跟在马车边的墨香立刻拍马上来,轻声问:“少爷。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的那位姑娘是不是过来了?“上官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吵醒睡得正熟的宓儿。 墨香紧张的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摇头道:“没有,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你注意一下!”上官珏点点头,他比较担心的是酒姑娘突兀的出现在宓儿眼前,虽然他相信宓儿会很理智,但是他也相信,宓儿在某一方面是很小心眼的,不管她会不会理智的面对酒姑娘,但绝对不会理智的面对自己,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可是……他的鼻子动了动,又闻到了桂花香味夹着淡淡的酒味,而且那气味就在鼻子下面荡漾着,他身体微微的一僵,过了好大一会儿,将面孔埋在宓儿的间,幽幽的昙花香掩饰不住浓郁的桂花香,再嗅嗅宓儿的口鼻间,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宓儿怎么…… 上官珏觉得头脑一片混乱,想起刚刚在湖畔的异样感觉,酒姑娘有着和宓儿一般无二的眼神。让他熟悉无比的侧面,和宓儿相似到了没有差别的背影,难道…… 他不敢置信的摇摇头,怎么能够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呢?宓儿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酒姑娘江湖女子,身怀一身不错的武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只是,为什么酒姑娘出现的今天,宓儿身上会有淡淡的酒味和掩饰不住的桂花香呢?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他忽然想起来刚刚酒姑娘的那些话。她说她现在住在栗州,她说那年六月她的姑姑就不大好了,她说她的母亲为她定的亲事……宓儿嫁进上官家的二十多天前,她的养娘去世了,所以才有请求暂缓圆房的事情,他粗略的记得,她的养娘就是在那年的六七月卧病在床的,他和自己的亲事也是因为两个母亲才定下的,还有,还有他清楚地记得她说过她的养娘姓莫,宓,宁静也,或者酒姑娘莫静这个名字就是借了那位莫姑姑的姓,自己名字的意思…… 他忽然觉得头脑一片混乱,想起第一次见到酒姑娘时的惊艳和掀开盖头时宓儿的木然,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上官珏记起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娶得不过是一个冰雕美人,只是再自己警告性的轻咳一声之后,冰雕美人忽然之间有了生命,有了活力,有了不一样的甜美笑容,他想起酒姑娘说的那句话:“我下定决心要逃婚,也做好了退路,你却已经……”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呢?是不是“你却已经娶了我”? 还有,他忽然想起来在栗湖春遇到酒姑娘的时候,自己毫不犹疑拒绝她的时候,她能够神情自若的笑得那么魅惑,是不是心里正在感到喜悦呢?对了,那个时候她可是一滴酒都没有沾,一点都不符合“酒姑娘无酒不欢”的特性,如果宓儿就是酒姑娘的话,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怀疑自己有了身孕,所以才滴酒不沾的呢? 还有……今天的酒姑娘似乎很多地方都和以前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是不是宓儿故意想要透露一些信息给自己呢?而后来自己却一直都没有现什么,她才会生气或者说是恼怒,把自己给迷倒了? 上官珏越想越觉得可疑,他试着将宓儿沉睡的脸想象成酒姑娘的脸,现真的很相似。可是,宓儿明明就是养在深闺之的,怎么忽然之间有了一身功夫,还能够用易容术,还有了**,对了,殷叔叔!他莫名其妙的对宓儿身边的丫鬟有了好感,一反常态的讲那个丫鬟收成了义女,当时只是觉得缘分很奇妙,但现在怎么看都很可疑。那么也就是说,宓儿手里的**很可能是殷叔叔的作品了,那么能够将没有防备的自己放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还有出现的时间!宓儿的资料都说,宓儿笃信佛教,每年的七八月份都会在庵堂里诵经礼佛,那么能不能理解为那个时候她来了一出金蝉脱壳,跑去澶燕会玩?前年的澶燕会,他们住在沁雪别院,宓儿也以礼佛和整理心情为由,让自己给她几天清静,而那几天内,酒姑娘出现了。今天,酒姑娘约自己在清心莲香见面,她也跑来莲花池畔的莲花庵上香。一次是巧合,两次也可以说无巧不成书,三次四次呢?答案呼之欲出! 不行!一定要慎重!上官珏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努力地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他现在一定要小心一点,这只是怀疑,不能就当真,虽然宓儿似乎故意露出诸多的破绽等着自己抓,可是万一是自己神经过敏,出现错觉呢?如果宓儿真的是酒姑娘,在有心对无心的情况下,自己就一定能够现其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的话,自己冒然的将这件事情说破,一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还有,酒姑娘说过,她母亲的朋友嫁的是让姑姑恨得牙痒痒的人?或许指的就是父亲,如果那样的话,就更应该慎重的考虑了。他眼睛微微眯起,想起了一个可以突破的口子——殷宏澜。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殷宏澜无缘无故的对宓儿很好,还收了宓儿身边的丫鬟为义女,会不会也是因为那个神秘的“姑姑”呢?看来,他需要查一查是不是有一个人与殷宏澜的关系很好,却又恨上官昊了…… 第二百五十章 靠近真相 第二百五十章 靠近真相 上官珏破天荒的将收录起来。他自己从来就没有看过一样的晏宓儿的资料拿了出来,宓儿的资料其实很简单,简单到了无趣的地步,未嫁之前,她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就是每年那么一两次,除了身边的丫鬟嬷嬷之外,也没有和什么人有什么来往,与晏老爷的关系很冷淡,而和晏太太,晏家的那些姨娘,姐姐妹妹关系则冷到了极点,连来往都没有。 晏老爷膝下有八个女儿,宓儿排名第五,三个妹妹最小的小她一岁,几乎都是在同一年出生的,而有一个弟弟年仅十岁,是姨娘所出,也是晏老爷和晏太太的眼珠子——那个姨娘在孩子五岁的时候就被晏太太给弄死了,一直养在晏太太身边。 宓儿身边的那个养娘莫姑姑据说是个寡居的妇人,在宓儿四岁左右的时候出现在晏家的。来历什么的都是一片空白,不过自从她到了晏家之后,只管晏宓儿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管,而钟雪晴死后,晏宓儿的所有事情都是由她负责,就连两个人的婚事也都是莫姑姑一手促成的。 这个莫姑姑据说长相很普通,属于那种混进人群根本就不容易现的人,所以,没有太多的资料,议婚的时候她卧病在床,也没有出面,上官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她故意避而不见的一样。 而上官珏也从陶长老和几位长辈以及上官昊身边的一些旧人那里知道,上官昊昔日确实是有一个不好分辨是不是仇人的仇人,圣天邪教的圣女俞欢,她曾经是哪一个时代最耀眼的江湖女子,她算得上是相交满天下,世家子弟,江湖的大门派的弟子,很多都与她是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而上官昊和她的感情更是不同一般,殷宏澜在她的身边生活了很长得一段时间,将她视为姐姐和唯一的亲人,而欣然更是她收留的孤女。 她有很多的特质都和酒姑娘很相似,在她的身上。上官珏能够看到酒姑娘的影子,聪**黠,不拘小节,爽朗大方…… 可惜的是她出身与圣天邪教,教主是她的父亲,少教主是她的师兄,更是她唯一的爱人——这点似乎也被酒姑娘继承下来了,有着非同一般的异性缘,让很多与她相识相交的异性都在不知不觉被她所吸引,真心的喜爱着她,可是让却只是单纯的将这些人视为朋友,不肯稍越雷池半步,得到的却是更多的尊敬。 在以上官家为的各个世家和江湖门派覆灭圣天邪教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地将她排除在外,上官昊等人更设计,让她避开了那一役,但是之后为了避免她想不开,在父亲和爱人的墓前自尽,上官昊等人更特意隐瞒她两人所葬何处,也就是因为这个,俞欢几次闯进上官家。逼问上官昊,结果都不了了之。 她最后一次出现是自己和母亲刚刚从福州回来,路上遇见钟雪晴母女,并定下婚约的时候,也是上官昊最难过和沮丧的时候,而那之后她就再没有踪迹,之后的半年殷宏澜和上官昊大吵一架,离开了栗州,满江湖的到处寻找他的踪迹(很像慕容博宇现在的举动,不同的是,殷宏澜寻在的是一个亦母亦姐的亲人,而慕容博宇找的确是心爱慕的佳人),后来与同样到处寻找她的欣然结为夫妻,也是他们的婚礼上才遇上官昊和好的。只是从那以后,从小就被誉为神童的殷宏澜除了在医术上日益精进之外,其他的事情就一概不管不问,脸上也经常带了迷糊的神色。 而他在上官家安安稳稳的住下来只有欣然怀孕产子的那一年和见到宓儿后的现在,其他的时间一直都在江湖上游荡,为的就是寻找俞欢。 这个俞欢会不会就是宓儿视为亲人的莫姑姑呢?上官珏不敢肯定,但能够让一向什么事情都不管,总是喜欢斤斤计较的殷宏澜态度大变,亲近起来,一定有其不一样的原因。 “大少爷,这是最近两年殷老爷在莲花庵捐的功德,殷老爷一家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两次,每次都会为大少***那位养娘上香。”墨香不明白上官珏为什么忽然之间对这个关心起来了,但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很奇怪,殷老爷是什么人啊,他有一个“阎王敌”的外号不错。可是他也有一个“见死不救”的外号,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对死人保持恭敬,还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上官珏点点头,一切似乎就要水落石出了!不过,他微微的一笑,觉得应该和母亲谈上一谈,据陶爷爷说,母亲对那位俞欢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不陌生。 “俞欢?”皇甫悦萼皱眉,不明白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提起那个消失了很久的人,俞欢,认识她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是啊!母亲不记得她了吗?”上官珏笑意盈盈的看着皇甫悦萼皱成一团的五官,显然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让她心里不是很舒服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皇甫悦萼无限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她可是风靡江湖的女侠,诸多的世家子弟为了博她一璨,玩尽了花样和手段,献上稀世珍宝的,送绝世武功秘籍的,可是却被她一一回绝。但是很多人都断言,她一定会嫁给某一个世家的嫡长子,成为世家的当家主母,而当时的几个世家家主对此虽然没有表示什么赞同的态度,可也都没有谁跳出来。阻止自家的弟子与她来往。不过她心有所属,一直就没有对其他的男人有过什么不一样的表示,凡是那种对她倾心不已,也向她表达爱慕的人都被她给拒绝了,你舅舅也不例外。” 也是一个祸水级的人物!上官珏叹气,问道:“她长得很美吗?就像宓儿一样?” “那倒没有!据说长得很漂亮,但是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不过最迷人的女人并不是长的最漂亮的女人,她的魅力在于非同一般的亲和力、肆意的放纵和热情,都说就算是千年冰封的人,见了她也会忍不住的露出微笑!你父亲应该是深有感触的!”皇甫悦萼叹气。 “难道父亲和她也有过不一样的过去吗?”上官珏故作好奇的问。 “你少来!”皇甫悦萼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和她有关系的话你会莫名其妙的问起她吗?不过珏儿,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人提起她了,她已经消失了十四五年了,你怎么会忽然之间提起她来?” “我只是听陶爷爷无意说起,然后很感兴趣而已!”上官珏含糊地道,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先瞒着皇甫悦萼比较好。 “不对!”皇甫悦萼对某些事情还是很敏锐的,眉头一皱,道:“是不是你遇上了她或者她的后人?” “她的后人?母亲是说她的子女?”上官珏故意误导皇甫悦萼道:“我最近可没有认识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不可能有子女的!”皇甫悦萼叹气,道:“她是一个很痴情的人,江湖上似乎都知道她喜欢的就是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师兄,可是她还是喜欢,而且为了他的师兄拒绝了你舅舅,慕容大哥,就算是到最后她对她那师兄已经没有了期望的时候,都没有改变。而她的师兄是被你父亲亲手杀死的,他们不可能有后人。我说的是她的弟子……是不是博宇莫名其妙喜欢上的那个女人?” 上官珏没有想到皇甫悦萼这么简单的就猜到了这一切,他觉得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母亲了,她怎么能这么敏锐? “博宇上次来的时候还说过,你们是同时认识她的,那个女子姓什么?”皇甫悦萼更记得的是崔浩然也认识那个女人,而前段时间他们探望玲珑的时候,还听玲珑提起过,说崔浩然对那个“酒姑娘”也有不一样的感情,还说上官珏也是一样。 “那个……”上官珏无奈的叹气,道:“她姓莫!” “姓莫?”皇甫悦萼皱眉,然后立刻舒缓开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俞欢的弟子或者义女之类的,俞欢的师兄就姓莫,很可能继承的是她师兄的姓氏,珏儿,听说你对那个女人也有不一样的感情,你当初那么反对婚事就是为了她?我还听说,她曾经在栗州出现过,还向你表达了爱慕之情……是不是她又回来找你了?” 那么说莫姑姑很可能是借用了其师兄的姓氏,这倒也说得通。不过上官珏还没有想清楚其的弯弯道道就被皇甫悦萼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晕了。 “我可是警告你,你要是敢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的来往的话,我就带着宓儿回福州去!”皇甫悦萼也不管上官珏是不是冤枉的。就叫了起来,道:“宓儿是你的妻子,你这一辈子就被给我打什么娶平妻或者侧妻的主意,就算是纳妾收通房丫头,也不能和俞欢有任何的关系。你舅舅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她,你父亲也一样。我绝对不会允许和她有关系的任何人出现在我的面前,除非我死……” 上官珏头晕,要是皇甫悦萼知道她最喜欢的宓儿就是酒姑娘,还是俞欢的弟子的话,她会怎样?他忽然能够理解宓儿一直隐瞒的苦衷了。 皇甫悦萼则想得更多,如果上官昊知道那个喜欢儿子的女人是俞欢的弟子或者义女的话,一定会站在那个女人一边,到时候,宓儿和小铭儿该多可怜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证据确凿 第二百五十一章 证据确凿 上官珏在晏宓儿的卧房里小心的翻着。希望能够寻找到一些物证来证实自己的推测——晏宓儿被皇甫悦萼叫过去了,想也知道一定是想从宓儿口探听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能还会给宓儿一些建议,让她能够死死的管住自己,不要让其他的女人有任何可趁之机。这是在上官珏特意找皇甫悦萼询问当年旧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的结果,也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可是,上官珏有些失望,在他看起来最隐秘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没有现任何不妥当的东西看,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不过,上官珏忽然想起来,宓儿将那位莫姑姑的骨灰盒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摆在了八宝阁上,会不会也将那些存在的东西也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呢? 这么一想,上官珏就将目光转向了经常在眼前晃的物件上,于是,不到一会儿,他在在床头柜的柜子里面搜出了一包梅花针,一盒如意珠,置放鞋子的鞋柜里找到了一柄软剑(他清楚的记得,这柄软剑酒姑娘曾经贴身佩戴过),她的胭脂花粉盒子的找到了易容用的各种材料。各种模样的人皮面具,有的是整张的,而有的则只是某个部位,而最让他好笑而又吃惊的是酒姑娘标志性的蝴蝶面具也找到了,就在一堆饰翻到,这回她无处遁形了吧! 不过,被珍重的用一个小匣子单独装好的一片枯黄的树叶让上官珏陷入沉思,那是在庐山,他**而她却信手摘了一片树叶与自己和鸣,他从树叶的声音听出了她的孤寂,她的伤感,她的欢喜,她的乐观,似乎就是那个时候,自己才对酒姑娘深深地爱慕起来,也是因为那一次,更用箫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而她当时说,那片树叶她会一直保存,她没有食言。 上官珏迅的将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归位,他觉得他应该是愤怒的,应该是生气的,被自己同床共枕的小妻子欺骗了那么久,不但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还两个化装成“酒姑娘”,说着什么喜欢的话,要是他一个定力不足。也说了喜欢酒姑娘的话,她一定会羞恼的收拾自己,可是…… 上官珏看着铜镜里面自己的脸,那压抑不住的笑意,无法控制拼命往上翘的嘴角,还有浑身的上下的神采飞扬……好吧,他还是乖乖的承认自己很高兴很快乐的现实吧! 要说是面对酒姑娘完全不动心,那是假话!只是宓儿在自己的心已经有了越酒姑娘的地位,他不能也不会让任何人做出伤害宓儿的事情,酒姑娘和自己也不例外。不能因为一时的情不自禁就伤害到自己真心喜爱的人,人心是伤不得,伤痕永远都会存在,而且人都会有不好的习惯,有了第一次的伤害,就很有可能有第二次,然后可能就会成为习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人,就不要有第一次伤害。但是,酒姑娘在栗湖春似乎很伤心(上官珏现在肯定她的伤心十有**是装出来的)离开的时候,他心里何尝没有感到黯然,那日被墨香泼醒之后。现芳踪渺渺,又何尝没有失落,只是那黯然和失落都抵不过宓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而已。 宓儿也是有苦衷的!俞欢是她的养娘,还是她的师傅,是她无法忽视的亲人,皇甫悦萼是她的婆婆,更是她在上官家的亲密盟友,要是皇甫悦萼知道了这件事情,她那种性子,不闹得人尽皆知才怪! 上官昊等人知道了,可能都会站在宓儿身边,但是那些夫人们呢?她们可能个个都恨不得将宓儿给掐死,可怜的宓儿自然只能是将秘密埋在心里。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那这一辈的呢?最初与她认识的五人对她都是有爱慕之情的,宓儿要是将事情说出来的话,要怎么面对他们?尤其崔浩然是玲珑的夫君,皇甫临渊是自己的表弟,对她最是痴迷的博宇也曾经是晶莹喜欢的人,要是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生。 而现在,宓儿一定是不忍心隐瞒自己,所以才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想让自己认出她来吧!上官珏想起那天“酒姑娘”忽然而来的怒气分析着,宓儿这样做也是在冒险,要是自己认出她来,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到最后受苦难过得还是她。 所以,上官珏现仔细一分析,对宓儿隐瞒实情一点都没有恨意——当然抱怨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看开心和喜悦。不过,上官珏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给宓儿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不能随便玩火,不要以为什么事情他都能姑息容忍,更要借此机会一振夫纲,要不然……想想精明狡猾的宓儿和无法无天的酒姑娘同为一个人,上官珏觉得幸福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担忧,只是怎样让宓儿知道教训呢? 是狠狠的打一顿屁股,让她知道疼,乖乖认错,还是连续几天让她下不了床,乖乖听话呢?上官珏仔细的想着,反正,不能让她吃定自己就是了。 珏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宓儿听着皇甫悦萼的碎碎念脑子却飞快的转悠着,想着这两日上官珏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好像没有啊,她清楚的记得,从莲花庵回来的那一天到现在,他的神情和举止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连作息时间也没有什么变化,不像是现了什么啊! 想到这里,宓儿就是一肚子的火——她已经嫁给他两年多了,天天在一起,为什么他连自己都没有特意做掩饰的伪装都看不清楚呢?在栗湖春的时候倒还好说。那个时候自己特意垫高了肩,更故意让自己的身高看起来稍微的高了一些,两个人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亲密,自己更小心翼翼的没有和他有太多的接触,可是那天不一样啊!除了一张脸、嗓音和身上的香味之外,她都没有做什么掩饰,他怎么会认不出来自己呢?要是换了自己的话,光是背影就已经能够认得出来了! 要不要再装一次,然后看看他能不能认出自己呢?要是还认不出来的话,就当着他的脸,将人皮面具给脱下来。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然后赌气不理他呢?晏宓儿有些纠结。 “宓儿,你在听吗?”皇甫悦萼现自己唠叨了半天,宓儿却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忍不住的有些生气,她不光是因为自己的小心眼,不愿意再看到那个对上官昊影响极深的俞欢出现在上官家,更不愿意看到儿子和宓儿的幸福生活多了另外的一个女人——她不是反对儿子纳妾或者怎么样,但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儿子身边有一个地位不亚于宓儿的女人出现,纳妾可以说是为了上官家开枝散叶,多子多孙,那是他喜欢的人就不一样了。拓跋素月不就是被自己的那个姑姑给挤兑的一辈子都过不好吗?宓儿可不能重蹈覆辙! “我在听!”宓儿连忙回神,微笑道:“我是我想母亲是多虑了,珏最近就没有什么时间和机会见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他要么在外府忙碌,要么就回来陪我和小铭儿。您也知道那顽皮小子有多黏他,见了他谁都不要,连我都会被他嫌弃呢!” “可是……”皇甫悦萼总是觉得很不对劲,上官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和自己谈起俞欢,其一定是有猫腻的。 “母亲,您啊就不用担心了!夫君是您的儿子,您是最了解他的。”晏宓儿努力地宽着皇甫悦萼的心,笑意盈盈的道:“他就没有什么三妻四妾的心思,要不然我怀着铭儿的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收妾,就算是不纳妾,收一两个通房也是有可能的。吴潋滟当了通房丫头那么久,在我怀孕的时候更是天天在他面前转悠,可也不见他有什么不一样。” “那是因为那些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皇甫悦萼就是太了解儿子了才会有这样的担心,上官昊在自己怀着珏儿的时候也一样吗?纳妾不行,老夫人敢送通房丫头,他就敢直接拎起来丢出去,从宁姨娘到王姨娘都不是他的心意,可是她敢肯定,要是俞欢对他稍假辞色的话,他一定会乐颠颠的冲到那个女人面前讨好——娶回来是不会的,他不会委屈俞欢,也不敢委屈俞欢。也不会将自己抛之脑后,所以两个人就只能做朋友做知己。可就算是这样,自己也无法忍受啊!要是那个女人的弟子也是那样的话,珏儿会不会动心,而后什么事情也都顾全着别的女人?皇甫悦萼真的是没有底啊! “你是说他可能会娶那个女人为平妻?”晏宓儿“大惊失色”的问。 “那到不会!”皇甫悦萼摇摇头,道:“他敢那样的话我一定和他拼命,他多多少少还是有顾忌的!” “那您还担心什么?”晏宓儿看着她。 “我是担心那个女人不在乎什么名分的跟着他,然后他将那女人当成外室养起来!”皇甫悦萼最担心的是这一点,平妻并不可怕,上官家的长老们不会让平妻有扶正的可能,更不会让晏宓儿受到什么委屈,但是外室就不一样了。她完全可以珏儿生儿育女,更可以勾得珏儿不着家,那样的话宓儿与守寡何异啊! 外室?晏宓儿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她心里忽然诡异的一笑,听起来很好玩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夫妻耍花腔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夫妻耍花腔 “母亲和你说什么呢?说了一个下午。铭儿都在找你了!”上官珏将小铭儿递给晏宓儿,平日里见到上官珏就谁都不要的小铭儿这回倒是觉得母亲更亲了,伸手就去抓晏宓儿的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家伙学会了抓大人的头来威胁和泄愤。 晏宓儿小心的躲避着儿子的小爪子,微笑着道:“这可要问你,也不知道你和母亲说了什么,让母亲一个劲的担心你和某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什么关联,所以把我叫过去,让我盯紧了你!珏,你最近是不是真的见了什么让你倾心不已的女人啊?” “每天都在见啊!”上官珏笑着看着妻子,道:“能让我倾心不已的不就是你吗?” 晏宓儿爱娇的瞟了他一眼,心里甜滋滋的,笑着轻叱一声:“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实话!”上官珏一副对天誓的模样,笑着道:“我对你真的是一见倾心,再见就无法自拔了!” 晏宓儿心里微微一跳,难道他真的现了什么了吗?她脸上忍不住的带了欢喜的笑容,等着上官珏继续说下去,可是上官珏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笑道:“母亲还说什么了?” “母亲说那个女人就是慕容博宇喜欢的那个酒姑娘,说你似乎对她也有不一样的感情。很担心你养外室呢!”晏宓儿说这话的时候盯着上官珏的脸,想从他的神情现什么。 “宓儿,其实我最近确实见过酒姑娘!”上官珏脸色微微一整,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不希望你误会什么,所以没有告诉你而已!你不会生气吧?” “我怎么会生气呢?”晏宓儿轻轻的一笑,道:“你能坦白的告诉我就证明你心里无愧……不过,你见了她之后有什么感受?” 说啊,说她和我很像,你觉得我们俩就像是一个人啊!晏宓儿期盼的看着他,只要上官珏说两个人相像,她就可以顺水推舟的坦白,说那就是自己了。 “只是觉得很厌烦而已!”上官珏将晏宓儿眼底的期盼看得很清楚,故意摇摇头道:“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一直都觉得她是一个很有魅力、很聪慧、很可爱的女子,进退有度,待人处世落落大方透着说不出的慧黠,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啊?晏宓儿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眼底的期盼来不及消失,就那么呆呆的愣住了,让上官珏暗暗笑,看你还敢不敢装作酒姑娘出来骗人! “什么叫做不过如此?”晏宓儿知道自己现在笑得一定很勉强,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笑得很自然和开心。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感觉她就像是一个误落凡间的精灵,而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平凡女人,不同的是她的伪装很好而已!”上官珏不予余力的打击着“酒姑娘”,冷淡地道:“她曾经表现得很洒脱,很自我。不受人世间任何规则的束缚,我们都以为这样的女子定然是脱一切的,可是……宓儿可能不知道,前年栗州澶燕会的时候我见过她一次,是博宇他们在半路上遇见她,然后请他到栗湖春的。那个时候她说她喜欢我,我告诉她我已经有了你的时候,她居然一反常态的说愿意为妾。说实话,我当时很感动,但还是很坚定的拒绝了她,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她当时黯然离去,我还很愧疚!” “那么现在为什么……”晏宓儿不明白上官珏为什么对“酒姑娘”的态度忽然大变。 “你还记得那天我去莲花庵接你吗?”上官珏相信宓儿一定记得很清楚,叹气道:“其实头一天她就送来一封信,要我到莲花池畔的清心莲香与她一会……哼,她以为她是什么人,一封信纸就要将我指使的团团转吗?” “你没有去吗?”晏宓儿很想表现的十分欢喜,可是心里现在闷闷的,不哭就是很有自制力了,哪里能够笑得出来。 “我哪里有心思理睬她啊!”上官珏看着晏宓儿脸上挂着笑,可眼底尽是沮丧和难过。连小铭儿抓住她的头也不知道,故意道:“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和那种来历不明的女人纠缠呢?那不但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铭儿!” “是啊!”晏宓儿挤出一个笑容,难看无比。 “结果……”上官珏摇头叹气道:“也不知道是我实在是很倒霉还是怎样,居然在去接你的路上遇到了她,而她更不害羞的纠缠着我,还想投怀送抱,被我断然拒绝之后,居然恼羞成怒,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向我施了**,想要把我给迷倒了带走。是墨香见势不妙,阻止了她,才没有让她的阴谋得逞!” 纠缠?投怀送抱?迷倒了绑架?晏宓儿双眼冒火的看着上官珏,她什么时候做过那样的事情了? “宓儿也很生气吧!”上官珏看着妻子冒火的眼睛,觉得有生气多了,笑着道:“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生气,我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在你身边吗?不管她用什么样的魅惑手段我都不会理睬她的。” 晏宓儿知道自己很失态,也做好了坦白的准备,可是被上官珏这么一打岔,也只能讪讪的一笑,道:“能不生气吗?她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对你!” “其实这也怪我!”上官珏叹气,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对她心存好感,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的话她也不会这样纠缠不休……就像黄潇湘她们一样,她看的并不是我,而是上官家的嫡长子,如果我不是上官家的嫡长子,她自然也不会这样纠缠不休了!” 什,什么?晏宓儿险些一口气上不来给噎死。他居然敢说这样的话?自己什么时候因为他的身份而怎样了? “我一直以为她和那些庸俗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上官珏看着晏宓儿的表情,想要喷笑出来,等他好好的埋怨过后,宓儿坦白的话,自己一定不能顺势原谅她,该拿乔的时候还是要拿乔的,让她好言好语,低声下气的赔不是才行。 晏宓儿现在已经气得不能再气了,不过她反而平静下来,小心的从小铭儿手里将自己的头抢回来,笑得也自然了很多,道:“结果还是一样的,是吧!” “是啊!”上官珏疾痛心的哀叹,道:“不同的是她更会演戏而已!幸好我已经有了你这么贤惠的妻子,否则的话还真的有可能被她给迷惑。不过,宓儿可能不知道,她以前带着一个蝴蝶面具,看起来颇有几分神秘和魅惑的味道,而那天她把蝴蝶面具给取掉了,啧啧啧~我才明白,她戴那个面具不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美丽容颜,而是为了遮丑的。别看博宇现在满天下的再找她,要是让博宇见到了她的真面目。一定吓得折返身就逃,永远都不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宓儿,母亲不过是杞人忧天,你不用担心我会看上那个女人的!” 遮丑?晏宓儿牙齿“咯吱”的响了一声,她承认酒姑娘的面具是没有晏宓儿这皮相漂亮,可是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那里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娘~娘~”小铭儿有些丧气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父母竟然不将他当做焦点,没有围着他,逗着他玩。于是轻易不开口的他冒出了两个字。 “来找爹爹!”上官珏听到了晏宓儿咬牙的声音,心里微微一颤,伸手欲从晏宓儿手里接过儿子,准备见势不妙先将儿子转移了——河东狮吼的声音会吓到儿子的! “夫君的意思也就是说那女人不过是胭脂俗粉,你绝对不会再理会她,要我不要担心了?”晏宓儿没有怒,没有火,而是笑得甜美无比,将儿子交给上官珏之后,笑着道:“能够听到夫君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哎,我还被母亲说的一直都很不安,就担心夫君为了她不顾我和铭儿,那样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怒?上官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都说的这么过分了她还没有怒,还是已经气得过了头,所以出现了反常?他看似随意,实则认真无比的打量了晏宓儿一下,她的眼底蕴含的的怒火险些将他吓一跳,似乎真的是过火了点。 “来,铭儿找父亲抱!”晏宓儿将小铭儿递给上官珏,不过她递的方式与平日不一样,小铭儿轻轻的一抓,就将上官珏的头抓在了手里,而晏宓儿这个时候顺势一拉,上官珏的被揪的头皮生疼,却不敢有任何的反应——他的力气大,万一伤到了儿子,可不是小事啊! “那么珏是永远都不会再见她了?”晏宓儿似乎对儿子正在狠狠地揪着上官珏头的事情一无所知,坦然的将小铭儿放到上官珏怀里,道:“万一她又给你送什么信过来约你见面呢?” “我不会再见她了!”上官珏说的无比肯定,而后又有些担忧的道:“不过我还是很担心她会找机会接近我、勾引我甚至……我想,要是有机会的话,她很可能会给我下药,想要把生米煮成熟饭也有可能。不过宓儿放心,我一定会守身如玉的!” “那我就相信你了!”晏宓儿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心里恨恨的道:你给我等着! 还不坦白吗?上官珏看了看晏宓儿的脸色,忽然有些心虚,想主动将事情捅破的念头立刻打消了——这会要是让宓儿知道自己已经知道,是个已在逗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还是等她消消气再说吧! 处以生气状态的晏宓儿没有现上官珏抱着小铭儿有些仓皇的离开,只顾着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他好好的接受教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又见邀约信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又见邀约信 要是有后悔药的话。上官珏一定会上赶着买一颗,不,是一瓶回来,然后一颗不剩的立刻吃得精光。 三天前他的一番话之后,宓儿对他是十二分的殷勤。当天晚上,亲自侍候着他沐浴——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宓儿脸皮一向都很薄,上官珏从来都是自己沐浴的,这对于上官珏来说,相当于一个信号,一个宓儿心虚,所以要想他示好的信号。可是事实证明,他是错的,他不该相信宓儿会心虚,更不该让一个不心怀愤恨的人操作。 上官珏在晏宓儿的笑脸踏进了浴盆——在踏进浴盆前,他还在想怎样才能让宓儿同意和他共浴,洗鸳鸯浴可是他期盼很久的事情啊!但是踏进浴盆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绮念烟消云散,就像可怜的猫被烧到了尾巴,一窜而上,飞到了梁上。缓过神来看的时候,脚已经烫得通红了,要是再烫一下的话很可能就会熟了。 “夫君?”宓儿脸上尽是疑惑不解的神色,而肚子却笑得快要抽筋了,这盆洗澡水还没有加冷水,会有这样的效果那是意料的事情,虽然没有听到预期、杀猪般的惨叫,但是能够看到稳重的上官珏忍不住的施展轻功往上窜也够本了。 “宓儿,水怎么会那么烫啊?”上官珏严重怀疑晏宓儿是不是想将自己烫熟了好褪毛,可是自己身上的汗毛并不是很旺盛啊! “很烫吗?”晏宓儿故作不解的就要伸手去试水温,上官珏立刻窜下来,止住她,可舍不得让她也被烫着。 “是很烫,让下人们多加点冷水吧!”上官珏暂时是能相信宓儿也是不知情的了,要不然就是自己那天的话实在是惹恼了宓儿,让她消消气也是好的。 “夫君到里间稍等一会吧!”晏宓儿从善如流的点头,然后快乐的出去找人来加冷水了——她一开门,强韧着笑容的紫萝就带着几个粗使丫鬟进来,很快就将去了三分之二,再灌满冷水,宓儿一试水温,嗯,够冷了,朝着紫萝点点头,等她们关上门出去之后,笑着道:“夫君,水已经很凉了。你还是快点过来沐浴吧!” 上官珏看到的是晏宓儿的手正在水里试着温度,犹豫了一下,踏进了浴盆,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就算现在是夏天,可是冷不丁的踏进了冷水里还是够呛的! “我从来就不知道夫君喜欢洗冷水澡嗳!”晏宓儿快乐的用冷水将上官珏浑身都打湿,随他皮肤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视而不见,然后力道很适的为上官珏搓背,上官珏终于慢慢的适应了,偷眼看晏宓儿,却见她正一脸温和地为自己认真的搓背,立刻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汗颜——或许自己被烫到是宓儿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这样的力道合适吗?”晏宓儿似乎感觉到了上官珏的眼光,朝着他一笑,妩媚而动人,上官珏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现宓儿居然没有刻意的压低眼角,这么一眼,媚眼如丝,很是让人心动,连冷冰冰的水温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很好!”上官珏笑着道,之后倒是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再出现什么乌龙,他顺利的洗完了澡。顺利的在晏宓儿的侍候下穿上了浴衣,然后被晏宓儿劝着先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等着妻子。 晏宓儿很快就沐浴好了,端着早就准备好的两碗莲子羹回了房,丫鬟们在门口就一一回去了,宓儿小心的将衣衫整了整——**半露,两眼带媚,要有有多勾人就有多勾人,然后款款生姿的进了房间。 看到妻子浑身风情无限的款款走近,上官珏不是眼睛一亮,而是觉得自己浑身忽然烫了起来——他立刻掀开被子,以来是散散热气,二来是迎接记忆从来就没有这么妖媚的妻子,宓儿莞尔一笑,轻巧的躲过他,将手的莲子羹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热切的投进了上官珏的怀抱,两人立刻相拥湿吻起来。 “珏,我想给铭儿添个弟弟妹妹做伴,要不然他会很孤独的!”晏宓儿在上官珏怀里喘气吁吁的道,她两眼含春,两颊潮红,身子也敏感的微微有些烫,更柔软的不可思议。 “都听你的!”上官珏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她的肌肤永远是这样柔嫩到难以想象,只要稍微重一点点,就能留在浅粉色的痕迹。 “我们喝了莲子羹就……”晏宓儿羞涩的道,上官珏点点头,顺手将床头柜上的莲子羹端过来。递给宓儿一碗,而他自己像喝粥一样,没有等宓儿吃上两口,他就将莲子羹喝完,而宓儿胃口似乎不怎么样,喝了两口之后,将放在了一边,等上官珏吃完之后,将空碗接过来,放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 宓儿一定是担心他一会动作太过激烈将碗给打翻了!上官珏如是想,然后看着宓儿迷人的背影,他忽然现自己本来勃的**忽然之间消退了——似乎比来得更快一些,这是怎么一回事? 晏宓儿稍微的磨蹭了一下,确定放在莲子羹里的药开始作(她自己喝了,自然能够察觉到药效是不是起作用了),就转身,朝着脸上掩饰不住尴尬和惊诧的上官珏妩媚的一笑,在原地将浴袍脱去,露出仅穿着亵裤和肚兜的美好身体,魅惑的朝着上官珏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一步一摇的朝他走近。 上官珏欲哭无泪,本来是活色生香,让人兴奋不已的激动时刻。为什么自己忽然之间变成了柳下惠呢? “珏,我这样好看吗?”晏宓儿无视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在原地打了一个旋,让自己美好的身段毕现无遗。 “好看!”上官珏想哭,他眼睛一瞟,看到了那两个碗,他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那里面一定下了药,而且是让人一振不起的药,呜呜~他怎么忘了宓儿既然是酒姑娘,就不是能够随便揉捏的呢?之前的宓儿多温柔。多善解人意啊,他错了还不行吗? “那你不过来抱我吗?”宓儿又抛了一个媚眼,上官珏无奈,起身将晏宓儿抱了起来,可是他连一丝**都没有了。 “珏~”宓儿软软的叫着,将手放进他半敞开的衣襟,脚也不老实的在他的腿上摩挲着,感受着他毫无动静的**,心里在狂笑。 “我们早点休息吧!”上官珏叹了一口气,将宓儿放在床上,然后迅的吹灯,睡觉,也错过了晏宓儿忍不住浮上脸的得意笑容。 半夜,上官珏是冷醒了过来——他从来不会抢被子的小妻子将被子卷了过去,而且在睡梦都是一副“誓浴被子共存亡”的模样,上官珏无奈的摇摇头,悄悄的起身,从柜子里面抱出另外一床被子。 次日,上官珏小心再小心,可是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招,面对晏宓儿更热情的yin*,他还是只能盖着棉被纯睡觉,然后睡到半夜三更被晏宓儿一点一点的挤下了床——天知道,宓儿睡觉一向都很规矩,从来都只会轻轻地,温柔的贴着他,不会和他抢被子,更不会用力的挤他,要是说她不是故意的,上官珏怎么都不能相信,可是看着睡眼朦胧(装的)、满脸无辜(还是装的)的妻子,上官珏只能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等她消消气再说吧! 于是当天晚上,可怜的上官珏在第三次被挤下床后很自觉的享受了守夜丫鬟的待遇——在拔步床前打地铺。 第三天,看着温柔似水的妻子,上官珏叹了一口气,准备还是自己先来说明这件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墨香神神秘秘的送来一封信,当着宓儿的面打开,里面是很熟悉的字体(这回连字迹都不掩饰了),很简单,很熟悉的一句话:箫公子,明日午时三刻清心莲香一见,莫静。 他能说不吗?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温柔无比的妻子,而后听到了妻子浅笑嫣然的道:“是什么事情啊?” “那个……”上官珏觉得自己要是现在说明的话还可能会受很长时间的罪,呐呐的道:“是酒姑娘约我在清心莲香见面。宓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过我相信你!”晏宓儿笑得很甜,甜得让上官珏看呆了眼,也狠狠地叹气。 “那么宓儿明天要做什么呢?”上官珏转了一个方向问。 “我明天好像约了人,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到!”晏宓儿这两天已经看出来了,上官珏绝对是做贼心虚,他那天说的那番话是故意试探自己的,所以才会任由自己这几天故意的整治而不反抗,所以也决定明天约他出去,好好的谈一谈。 “如果他没有到呢?”上官珏提心吊胆的问。 “我不介意好好的给他松松筋骨!”晏宓儿笑得更甜了,而上官珏心里尽是苦涩,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自己这样,要是没有那天故意气她的那一席话,自己也不会从占理的变成了理亏的,咦,不对,自己为什么是理亏的,欺骗人的可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这个丫头。明天一定要先声夺人,把她的假面具给掀开,然后在顺势原谅她,应该就能够脱离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了吧!上官珏不是很确定的想。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女人天生的权利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女人天生的权利 顺手关上包厢的门。上官珏神色自如的坐了下来,晏宓儿眼光一闪,没有出声,她倒是想看看他会说些什么——其实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样子,晏宓儿也觉得好笑和不可思议,为什么理亏的人变成了上官珏,又为什么他要乖乖的承受自己的怒气,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很深,愿意容忍自己耍性子脾气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上官珏清了清嗓子,有些神色不定的看着晏宓儿,虽然带着那个蝴蝶面具,可是面具没有遮掩的地方确是宓儿的模样,她今天连易容都没有,看来是想把事情挑白了,心里有着雀跃,也有着忐忑。 “你说呢?”晏宓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声音也是晏宓儿特有的嗓音,看他的表现就知道他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伪装,应该就是上次见面的时候露出破绽的,只是没有想到他没有像意料的生气或者怒。而是在自己的面前故意说自己的坏话,让自己气恼。 “你真是把我们给骗苦了!”上官珏叹气,看着眼前似乎完全陌生的娇妻,如果不是因为宓儿自己故意露出破绽,如果不知自己心生怀疑后多方证实,他真的是很难将宓儿和酒姑娘等同起来,一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娇女,一个是英姿飒飒、豪迈爽朗的江湖女子,一个说话慢声细语、温婉可人,一个不让须眉、更刁钻难惹,任谁也不能将她们画上等号。 晏宓儿不满的瞟了他一眼,道:“我可没有说是要骗你,不过你没有问,我就没有说而已!” “那么我现在问的话,你会说吗?”上官珏看了晏宓儿一眼,她还真的是敢说,她是没有说要骗自己,她只是努力的掩饰着一切,让自己一直就没有看清楚现实而已。 “你问吧!”晏宓儿用手杵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等着上官珏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上官珏看着晏宓儿,他很想知道宓儿是不是嫁给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箫公子”。 “你掀起盖头的时候!”晏宓儿想起自己一直就在出神的婚礼,看到上官珏时的惊讶,笑道:“就在婚礼的前一天,我心里想的还是怎样才能够逃婚,甚至连逃婚的理由都已经想好了!” “什么理由?”上官珏很好奇,晏宓儿的举动似乎一直就在上官家的监视之,她什么时候想好退路的。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其实并不喜欢求神拜佛,秦嬷嬷是个很虔诚的教徒,而我不是!”晏宓儿轻轻的一笑,上官珏立刻恍悟,想起晏宓儿的资料说起她信佛很虔诚,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那么遁入空门就是她逃离上官家的理由之一了。 “你就这么排斥嫁给我吗?”上官珏难免有些伤心失落,宁愿削去满头青丝,也不愿意嫁给被称为天之骄子的自己? “你敢说你娶我的时候就是满心欢喜?”晏宓儿一眼瞪了回去,上官珏砸吧了一下嘴,无言以对,自己那个时候也确实是满心的不情愿,要不是因为悔婚不好,皇甫悦萼在一旁哭闹,上官昊也站在皇甫悦萼一边,而拓拔素月更虎视眈眈,想让自己娶拓拔芩心的话,自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婚事给毁了,而他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做,而晏宓儿也与他有一样的感受。 “那后来为什么也一直隐瞒?”上官珏很想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这对他真的是很重要。 晏宓儿微微一叹气。将自己和俞欢的关系,不知道俞欢与上官家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后来与殷宏澜夫妻相认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也说起自己就是酒姑娘的事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坦白,更说起来这一次露面的前因后果。 “宓儿,莫姑姑下葬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你还是不要露面比较好!”上官珏听着听着开始认同妻子的行为了,凭心而论,要是自己和宓儿处在同样的位置上,或许还不一定能够有她做得好。 “我要亲自为姑姑下葬!”晏宓儿肯定的道,对于她来说,俞欢是最亲的人之一,可是对于俞欢而言,那个“之一”可能就要变成“唯一”,她不能让别人来做这件事情。 “宓儿,你的身份不宜暴露出来!”上官珏知道俞欢对于晏宓儿来说很重要,可是有的时候需要折,让他来做这件事不行吗? “我没有说要把身份暴露出来,我相信我能够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酒姑娘’就是我!”这一点信心晏宓儿还是有的,就连上官珏她都能够骗过,其他的人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宓儿……”上官珏立刻苦了一张脸,道:“那么我要用什么样的身份帮你在父亲面前说话呢?我面对父亲的时候应该怎么介绍你呢?或者将你的身份也告诉父亲?” 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上官昊?晏宓儿忍不住的起了鸡皮疙瘩,很难想象一向严肃慈爱的上官昊会变成什么样子,要很坚决的摇了摇头,她可不想被上官昊拉着回忆俞欢的过往,还有皇甫悦萼,谁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么,你说怎么办?”上官珏见晏宓儿摇头,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敢保证皇甫悦萼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还能像之前那样对宓儿,而她要是闹将起来的话,上官家一定会陷入兵荒马乱之后——上官昊十有**是维护着宓儿的,那么他们夫妻俩会先生一场内部战争。 “晏宓儿就是晏宓儿,酒姑娘就是酒姑娘,只要她们不同时出现就好了!”晏宓儿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现在上官珏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天塌下来也有他先顶着,自己没有必要担心那么多了——唉,有人撑腰的滋味可真是好啊!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以酒姑娘的身份出现?”上官珏头大如斗,他现在万分后悔,他就不该故意挤兑宓儿,不该将宓儿身上隐藏的“酒姑娘”的精灵古怪给放出来,谁能把以前那个温柔大方,凡事都顾全大局的妻子还给他啊…… “那是当然!”晏宓儿理所当然的看着上官珏,道:“如果酒姑娘不出来的话,你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谁来陪你?难道你想再找几个红颜知己回来吗?” “我不一定会在江湖上行走的!”上官珏试图说服她,道:“你看,我去年连澶燕会都没有去,最近出门也很少,我已经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自然不宜到处溜达!” “可是,据我所知。上官家的嫡长子在没有接任家主之位的时候需要每年都抽出一定的时间在江湖上走动,观察江湖众生,顺便也在江湖上树立自己的威信。你别告诉我这不过是我胡乱说的!”晏宓儿是从殷宏澜口知道这样的事情的,而那个时候也是最容易生风流韵事的时候,据说(宓儿认为是他杜撰出来的)上官昊曾经险些在那样的时候了一个江湖上很有些艳名的一个江湖女子的粉色陷阱,差点就多了一位平妻…… “我会很小心,一定不会又让你生气难过的事情生的!”上官珏就差没有下保证这些事情一定是殷宏澜告诉宓儿的。 “可是我可不想人家说你是因为惧内,所以没有纳妾,也没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晏宓儿眼睛里满是无辜的看着他,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同意上官珏纳妾的。可是现在还能说是两个人夫妻情深,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但是再过一两年或者三四年呢?像他这样的身份的人,如果有很多妾室那是风流倜傥,如果有一两个妾室那是夫妻伉俪情深,但如果没有妾室的话,就会变成惧内了。那个时候就算是为了堵住流言,上官昊夫妻都可能会为他纳妾,而她是不愿意有那么一天的。 “我本来就是惧内!”上官珏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怯懦,在不知道宓儿就是酒姑娘的时候他就没有起过纳妾的心思,只是将酒姑娘视为知己而已。现在知道了,就更不会有纳妾或者找什么红颜知己了——光是言语上让宓儿不快,她就能这样对自己,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还要不要活了? 他还真敢说!晏宓儿没有好气地看着他,冷冷的道:“那么你不介意别人说你惧内喽?” “当然不介意!”上官珏连忙点头,先安抚了宓儿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很介意人家说我不贤惠、善妒、不让夫君纳妾,耽误上官家的子嗣!”晏宓儿瞪着上官珏,上官家一定还有找机会给自己下套的人,自己可不能给人家送去把柄。 “宓儿,你讲理一点好不好!”上官珏叹气再叹气,振夫纲已经是一个笑话了,他现在只希望娇妻能够将酒姑娘彻底的消灭掉,可是看起来好难! “珏,你知道吗?”晏宓儿忽然甜甜的笑了起来,笑着道:“不讲理是女人天生的权力之一,我现在不过是挥女人的天性而已!” “宓儿,你说过要做一个知书达理、秀外慧、善解人意的好妻子的,难道你忘了吗?”上官珏动之以情。 “可是珏,出尔反尔恰好是女人天生的权力之二!”晏宓儿笑得更甜了。 “宓儿……”上官珏看着眼散着光彩的妻子,很不想承认这样的她看起来更迷人,他一定不能妥协,要不然真的不知道宓儿会被宠成什么样子。 “持宠生骄是女人天生的权力之三!”晏宓儿饶有兴致的板着手指头开始数落着…… 上官珏头脑晕,看着兴致勃勃的妻子,他头一次觉得娶一个聪明的妻子似乎并不全是好处,有的时候还是傻一点更好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误会.冷战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误会.冷战 上官珏意料的事情没有生——宓儿回到家之后还是没有与他闹别捏之前一样。坦然的面对一切,让上官珏一度以为那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幻想而已,宓儿还就只是宓儿,没有一个劲的数着“女人天生就有**的权力”,没有再化身为酒姑娘考验他不堪重负的小心肝,没有在给他下了药之后一个劲的魅惑他,更没有摆出一副褪毛的架势侍候他沐浴,可是这一切都在某一天晚上宓儿特意穿给他看的那一身劲装给打破了——他的娇妻确确实实就是酒姑娘,还是江湖之心未死的酒姑娘。 “珏,你看我这样穿好看吗?”晏宓儿开心的展示着自己亲手做的劲装,穿起来自然而然就有一股英气,让她自己看了十分的欢喜,只是不知道珏会不会喜欢。 “这是什么?”上官珏希望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身繁复华贵装扮的晏宓儿绝对不可能穿上这种看起来干净利落、英气勃勃的劲装,江湖女子喜欢这样穿着的不在少数,宓儿长得极美,身材又十分的匀称,穿起来自然是很漂亮,可是,他还是坚定地认为,宓儿还是不要这样打扮比较好。 “你看不出来吗?”晏宓儿绝对有理由相信上官珏是在装傻。笑意盈盈的道:“还有二十多天就是澶燕会了,莱阳那么近的地方,你总不能不带我去吧!” “宓儿,不是已经说了好了,你不再涉足江湖了吗?”上官珏苦笑一声,看着兴致勃勃的晏宓儿,实在是不忍心给泼她的冷水,可是他绝对不会配合她,一定,一定…… “你自说自话我可没有答应!”晏宓儿白了他一眼,自从将伪装掀开之后,她在上官珏面前就没有像以前那样掩饰着酒姑娘的性情了,在不高兴或者耍小性子的时候没有委婉表达,而是很直接的表示了出来,夫妻两人的感情倒也因为这一点更亲密了起来。 “宓儿~”上官珏虽然现自己虽然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妻子,她比以前更生动,更贴近自己,更让自己感到幸福和快乐,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任由她胡来的。 “我不管!”晏宓儿难得任性的道:“反正我一定要去澶燕会,也一定要亲手为姑姑下葬。珏,你就答应我吧!” “不行!”上官珏斩钉截铁的一口否定,然后看着宓儿身上的衣衫,十分不悦的道:“你立刻将这身衣服给换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打扮!” “就不!”晏宓儿被上官珏毫无回旋余地的话说的心里有些难过,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性情,我只是拼命的压抑着她,不让她出头而已。你也说过你喜欢那样的我。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了?”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上官珏看着晏宓儿略带倔强的眼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件事情他一定不能让步,就算是让宓儿生气或者难过都一样。 “或者你是担心我的出现会带来麻烦?”晏宓儿忽然想起那个令人头疼的慕容博宇,前几天宇皓送回家书来,说是清婉的妊娠反应实在是太厉害了,根本就无法上路,慕容瞿圭夫妻本来就十分心疼清婉,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不管是不是合乎礼节,让宇皓说明情况,而他们也建议让清婉在娘家生产后再说。宇皓信里提起过慕容博宇,说是慕容瞿圭兄弟已经做主,为他和齐语鹃定下了婚约,可能会在明年的举行婚礼,还说慕容博宇对这桩婚事还是很不满,念念不忘那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子。 上个月的荷花会,齐语鹃来到了栗州,她虽然算是如愿以偿,与喜欢的人订了婚,可是脸上的欢喜掩饰不住疲倦。让对她还是很有几分好感的晏宓儿也有些淡淡的担忧。不过齐语鹃自己倒是想得开,别说慕容博宇是她自己喜欢的人,就算不是她喜欢的人,她身为齐家的嫡女,也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只是婚后难免会有很多的挫折和不如意罢了。她倒是很羡慕晶莹和娉婷,同样是世家嫡女,她们被要求的却是要获得幸福,不要被身份牵绊,齐家,暂时还不能像上官家那样毫无顾忌的宠溺着女儿,而她也不可能说是嫁给家世不如齐家的世家子弟。 “是很担心!”上官珏倒不是担心慕容博宇,而是担心让皇甫悦萼一个不小心的看出什么破绽来,她现在就像防贼一样的防备着自己,还让人监视自己的行动,就担心自己与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见面接触——当然,她可没有将酒姑娘可能和俞欢有渊源的事情透露出去。为此上官昊还特意和他谈话,说的无非就是他已经是有家室有子女的人了,不管是不是很喜欢那个酒姑娘十姑娘的,都应该以家庭为重,不能为了一个来历不明,见面不多的女子就忘了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云云,让上官珏在深感委屈的同时,也很想质问上官昊,是不是他已经忘了俞欢,但还是忍住了。 慕容博宇也好,皇甫临渊也罢,从来就不是上官珏担心的问题,他们都是走不进宓儿眼里心里的人。皇甫临渊与其说是对酒姑娘爱慕不已,还不如说是更单纯一些的赞赏和喜欢,只有慕容博宇不知道是了什么邪,会对宓儿喜欢到那样的地步。但是他相信,宓儿见了慕容博宇只会毫不留情的冷落他、恨恨的打击他,不会给他任何的念想,如果说是替慕容博宇考虑的话,上官珏会支持酒姑娘再次出现在澶燕会,再次与众人见面,但是他不想让宓儿有任何陷入僵局的可能,谁知道皇甫悦萼会不会兴致突来的也跑去澶燕会凑热闹呢? 宓儿脸色一僵,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想要去澶燕会就是为了显摆或者沾花惹草?难道他以为自己就那么的不安于室吗?她希望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够和他站在一起,她是他的妻子,是想与他并排站立的那个人,是愿意做他坚强后盾的那个人,不是那种不能经历风雨的菟丝花。 “你希望我只要做晏宓儿,不要给你添任何的麻烦,对吗?”宓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想要流泪的**,她一直以为上官珏是了解她的,是希望她能够和他齐头并进的,可是现在看来,她错了。就如母亲说的。美丽的女子会被大多数男人喜欢,聪慧的女子会被大多数男人欣赏,而魅力和智慧并存的女子只会让少数的男人喜欢,但是如果这个女人再出色一点的话,那么她就会被男人禁锢或者摒弃,只有寥寥无几的男人才会知道,不管是多么出色的女人也仅是女人而已。她一直以为上官珏会是那极少数的男人,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 “宓儿,我坚持!”上官珏坚定的看着晏宓儿,现在还不是将事情说清楚的时候,他需要一点时间。 “我明白了!”晏宓儿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来,很温婉,很客气也很疏远的笑容,然后冷静的将身上的衣衫换下,将它揉成一团塞进衣柜,也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看着宓儿脸上那宛如新婚时的笑容,上官珏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过滋味,再看着她闷不出声的举动,忍不住的想要收回之前的决定,但是残存的理智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看着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单薄背影,他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他也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这一夜,上官珏没有回房,而是回到了两人圆房后就一直空置的无独院,他一夜未眠,就那样看着漫天的星斗,想着该怎样去做才能够达到两全其美的效果…… 宓儿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他叹气,听着他离开,也听着他的声息消失在有偶院,她起身奔向窗口的时候,看到他离开有偶院的背影,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是她奢求了吧! “少奶奶?”看到晏宓儿微微有些红肿的双眼,满脸掩饰不住的倦容,紫萝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上官珏昨夜没有回来却是两个院子的大丫鬟都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侍候他们洗漱准备就寝的时候还亲昵成一片的两人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也忐忑了一个晚上,而现在看起来,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打冷水给我敷一敷脸,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副样子!”晏宓儿淡淡的一笑,紫萝觉得那笑容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她有这种疏离的笑容了。 “少奶奶,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紫萝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闹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晏宓儿淡淡的笑着,是自己错了,以后还是低调一些,老实本分的做好上官家的达少奶奶应该做的事情,不要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也不要奢望自己不该奢望的事情! “宓儿~”上官珏终究是很不放心,随意的梳洗之后就赶了过来,看到的却是晏宓儿正在丫鬟们的侍候下已经打扮妥当的样子,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美丽和光彩照人,心里微微放心的同时也有些失望——看来昨夜自己是白白的烦恼了一夜。 “给夫君请安!“晏宓儿盈盈下拜,语气温和平缓,不带一丝的怨气,却也没有了温暖的感觉。 “宓儿你这是……”上官珏吓了一跳,似乎看到了刚刚嫁进上官家,有些战战兢兢,努力的想要得到所有的认可的宓儿。 “有什么不对吗?”晏宓儿温婉的笑着,嘴角的弧度刚刚好,眼睛一片平静。 “宓儿,昨天我……”上官珏顾不得丫鬟们还没有退开,拉着晏宓儿的手就要解释,要不想看到这么疏远有礼的晏宓儿,他知道如果不及时解释的话,他一定会错失一生最重要的宝贝。 “夫君不用解释,这一切都是宓儿的错!”晏宓儿不想听他的解释,微微的一笑道:“宓儿以后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还请夫君原谅才是!” “宓儿……”上官珏慌了,他能够感觉到晏宓儿本来已经敞开的心一夜之间又关上了,或许还加了一把锁,要让宓儿再像之前那样任性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晏宓儿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淡淡的给上官珏行过礼,不给上官珏任何说话的机会,微笑着开始一天……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认识.和解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认识.和解 “宓儿,你和珏儿是不是在斗气啊?”皇甫悦萼听说小两口居然破天荒的分房睡。诧异之余也担忧起来——除了小铭儿刚刚出生的那一两天,他们从来没有分房睡,这可是件大事啊! “斗气?”晏宓儿带了些迷惑的盈盈一笑,道:“母亲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怎么会和他斗气呢?” “难道不是吗?”皇甫悦萼被晏宓儿的笑脸给迷惑了,道:“那你们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分房睡呢?” “那是因为珏有些事情没有忙完,不想打扰我休息,所以就回无独院去了!”晏宓儿笑得很是自然,道:“这是他的体贴,怎么变成我们斗气了?” “那是什么事情能让珏儿昨天阴沉着脸回无独院呢?”皇甫悦萼微微的皱眉,她是绝对相信晏宓儿的,也就没有怀疑晏宓儿是不是在掩饰什么,不过她立刻想起了上官珏曾经向她打听关于俞欢的事情,难道那个女人的弟子又出现了? “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问他!”晏宓儿最伤心生气的不是上官珏昨夜毫无回旋余地的态度,而是他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连安慰的话都没有一句就离开了有偶院,人家说夫妻吵架是床头吵床尾合,而他却连“和”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我一会去问他!”皇甫悦萼有些生气的道,在她看来,一定是儿子出了错误,虽然最近的监视表明,珏儿没有和什么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的人有来往。但是她也相信,要是儿子真的和那人有什么往来的话,想要瞒住自己是很简单的事情。 “母亲~”晏宓儿笑着拉住皇甫悦萼的手,道:“我相信不会是什么大事。他昨夜离开的时候不过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已,哪里有阴沉着脸,定然时下人们很久没有见到珏不带笑容的样子,所以有什么误解。等他把事情处理好了就不会有事了,您还是给他一定时间吧!” “宓儿,男人有的时候是需要管紧一些,不能什么事情都向着他,都宠着他,娇惯出坏脾气来之后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皇甫悦萼教导着,她总觉得宓儿对上官珏就是太放纵了一些,应该严厉起来才是。 “母亲~”宓儿脸上尽是无奈,但心里却满是感动,笑道:“那里有您说的那么严重,珏做事情一向都很有分寸,不是那种随便就能放纵和宠坏的人。而且,您总不希望看到我一天到晚的追在他身后,什么事情都拘着他,什么事情都插上一脚,那成什么样子了!” “你就是这么好脾气!”皇甫悦萼对晏宓儿倒是越来越喜欢,家里的大小事情能够管理的井井有条,又给她生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孙子,几次女儿的婚事她也能够协助上官昊他们办得体面妥当,几次荷花会也都办得有声有色,实在是没有挑剔的地方了。 “宓儿的脾气可不好。不过是父亲母亲宠着,珏也让着,生活有顺顺当当的,就算是想要脾气,也没有脾气的缘由啊!”晏宓儿说着说着,自己感到有些心虚。她不由得自问,要是昨晚的事情生在上官珏不知道她隐藏的身份之前,或者更早一些,生在她生小铭儿之前,她会怎样对待,还会那样不够理智的直接冷漠下来吗?恐怕是不会!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先把上官珏的心思先摸清楚,然后在徐徐图之,看来是自己被宠坏了,做事的时候没有认真的考虑和思索了。 “宓儿?”皇甫悦萼看着晏宓儿忽然沉默起来,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 “我很好!”晏宓儿忽然之间想通了,昨夜的事情她应该主动退一步,好好地与上官珏谈一谈,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也认真的听一听他的想法,不能一昧要求他顺从自己。 “母亲~”晏宓儿笑着拉着皇甫悦萼的手,笑道:“我听您的话。等珏回来之后就好好的审问他,问问他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下人们误会,也害得您担心,所以您就不要质问他了好不好?” “好吧!”皇甫悦萼点点头,有些事情还是让小夫妻两人自己解决比较好,人越多事情就越容易变得复杂,这个道理她很清楚,也深有体会。 上官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就回来了,看到的是晏宓儿温和的笑脸,得到了儿子亲热的拥抱,用过午膳之后,也在皇甫悦萼的建议下和晏宓儿一起到湖边走一走,散散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谈谈心。 “宓儿~”看着妻子温和的笑容,上官珏有些不是滋味,他宁愿看到宓儿冷着脸的脾气,也不想看到她客气而疏远的微笑,一个早上他就没有安心的做事,脑海里总是晃动着宓儿平静的眼神和礼貌的笑脸,但是就这样让步的话他又于心不甘。 “对不起!”晏宓儿很直接的向他道歉,道:“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考虑你的立场和处境,只想着自己。” “宓儿,我昨夜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有的事情是不能完全由着你的性子来,我们需要慎重的考虑!”上官珏想到的还是“宓儿还在生气”,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以酒姑娘的身份出现并不是简单的事情。酒姑娘出现的时候谁来做‘晏宓儿’,我们都需要从长计议!” “是我任性了!”晏宓儿微微的一笑,环视一圈,或许是皇甫悦萼做了清场,除了他们两个,湖边一个人都没有,她主动伸手牵住上官珏,认真的道:“我不是在说什么客气话,也不是想要说些让你更难过的话,而是自己很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不该那么任性,不应该被你宠得得意忘形。” “宓儿~”上官珏深深的看着她,想知道这是她的肺腑之言还是她故意说出来疏远自己两人关系的话,但是他看到的只有晏宓儿认真而诚挚的眼神,眼睛里不再是平静和冷淡。 “我是说真的!”晏宓儿脸上带了一丝歉疚,道:“这件事情是我冲动了。你能够坦然的接受我就是酒姑娘的事实,还能够继续那么对我,宠我,让我失去了应该有的理智和冷静,完全不为你考虑,就草率的决定要以酒姑娘的身份现身,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很诚挚的向你道歉,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宓儿,我想我也有做得过分的地方!”上官珏看着妻子的面孔,这才是他那个冷静而聪慧的娇妻,没有酒姑娘的肆意,少了酒姑娘的魅惑,但是冷静自持,能够冷静的面对一切,是那个能够让他放心的人。 “你唯一过分的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转身离开!”晏宓儿想到昨夜听到他离开的的声音还是觉得心里寒,那样的经历她不希望再有。 “是啊,我不该丢下正在生气的你!”上官珏轻轻地将妻子搂进怀里。他那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又回来了,看来他还是更适应这样的宓儿。 “也是因为你宠我宠得过了,让我忘乎所以,才会做出这样没头没脑还伤人的事情!”晏宓儿靠着上官珏的怀里,聆听着他的心跳,轻轻地道:“我能够及时的现自己的无理取闹,也都是因为母亲的关心,母亲听说你昨天晚上在无独院歇息的,她想到的不是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而是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现,这个家里的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了,我就是那个贤惠的、不会犯错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有这样的错觉。珏,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会钻牛角尖,会耍小性子,会犯常人经常犯的错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的纵容我,但也希望你不要一声不吭,连个解释都没有的就转身离开。我昨夜一夜未眠,一直等着你回来……不是想要让你认错或者服软,而是希望你能哄哄我,陪着我……” “对不起!”上官珏心里的愧疚因为晏宓儿的主动认错和让步更深了一些,自己是男人,是丈夫,是一家之主,结果却在大度上输给了自己的妻子,这让他有些惭愧。 “我和母亲说的是你有事情没有做完,不想打扰我休息,所以才回无独院的,要是母亲问起来的话,可别要说漏了嘴!”晏宓儿靠着他,简单的提醒着。 “我知道了!宓儿,关于酒姑娘的事情……”上官珏觉得晏宓儿都已经退让了,自己要是不退步的话似乎有些不近情理,但是他真的是很不希望让晏宓儿就是酒姑娘的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尤其是不想让上官昊夫妻知道。他很担心这件事情会让夫妻两人之间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件事情由你来决定,我听你的!”晏宓儿微微一笑,看着上官珏道:“这不是敷衍你,也不是说来让你开心的,而是我决定听你的。我想,我可能会有一些小聪明,但是在大局观上是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全面到位的,与其让我自己在那里折腾,不如乖乖听你的。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希望,希望你能够帮我达成!” “你说,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为你实现的!”上官珏心里满是感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希望能够在今年的十一月将姑姑下葬,如果能够让我亲自为姑姑下葬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可以的话,那么让我能够亲眼见到姑姑安葬也可以。”晏宓儿再退了一步,将自己所求的限制到了上官珏不会很为难的范围内。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实现愿望的!”上官珏抱紧了妻子,心里真的是很感动。 “我还有一个愿望!”晏宓儿看着上官珏微微的笑着道:“我想来年为铭儿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这个愿望你应该更没有问题了吧?” “那是自然!”上官珏忍不住的亲了亲她,他想他的生命不会再有另外的女人,更不会让其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那么自然就只能辛苦宓儿了…… (今天只有一章了,明天一定补回来,^_^)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夫妻同心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夫妻同心 上官珏午回家的时候神神秘秘的给宓儿带了一个惊喜。 “我想清楚了。你还是扮成酒姑娘和我一起去澶燕会吧!”上官珏笑着对晏宓儿道,经过几天的思索和谋划,他终究是同意带着宓儿去莱阳了。 “怎么去?”宓儿心里自然很是欢欣,但也没有忘记上官珏最是顾忌的事情,笑着道:“你不怕母亲怂恿着父亲也去,然后抓你个正着吗?” “我今天和殷叔叔坦诚布公的谈了关于你和俞欢的事情,也说了我准备在莱阳与你相会。”上官珏微微一笑,道:“明天你就收拾东西,带着秦嬷嬷她们到莲花庵,以诵经礼佛为借口,在那里呆上半个月。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脱身出来,然后与殷叔叔他们会合。”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让冬雪代替我在莲花庵,她很清楚秦嬷嬷她们的习惯,不会让她们现破绽的!”关于冬雪和香雪的一些事情,晏宓儿也告诉了上官珏,但是没有告诉上官珏冬雪在什么地方,而上官珏也没有问,有的时候有点小秘密也是一种情趣。 “然后我们在莱阳见面,那个时候你不但要以酒姑娘的身份出现。更要与俞欢弟子的身份出现,就说她临终之前让你到栗州寻找殷叔叔就是,其他的你和殷叔叔商量着办!如果真的是遇上了父亲母亲的话,可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让他们认出来,然后我们看情况,想办法让父亲主动地提出为俞欢下葬的事情。”上官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宓儿以酒姑娘的身份出现,道:“但是你确记,一定不能答应任何人到什么地方做客之类的,要是时间上赶不回来,露馅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晏宓儿甜甜的一笑,道:“不管是慕容博宇还是皇甫临渊我都会让他们见鬼去,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机会靠近我的。” “知道就好!”上官珏承认自己是在吃不必要的飞醋,可是有这样一个妻子,能够完全不担心的让她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也是不可能的。 “你才是给我小心了!”晏宓儿靠在上官珏身上,道:“要是被我看到你和什么江湖女侠不清不楚的话,可别怪我乱来啊!反正,酒姑娘可没有必要给别人看什么贤惠大度,嘻嘻~”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东西,我把它们当在了当铺,你去把它们赎出来就好!”上官珏递给晏宓儿一张当票,道:“你平时用的惯得东西还需要自己准备,一定要小心了!” “我知道了!”晏宓儿靠着他,忽然想起儿子,担忧的道:“那小铭儿怎么办?他现在可是缺不了人的,要是我们都不在的话,他会不会哭闹不休啊?” “你没现铭儿最近越来越少打扰我们了吗?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玩具。我们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说起这个的时候上官珏难免有些失望,小铭儿与别的孩子都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和身为父亲的他特别的亲近,一天不见就吵闹。为了让他能够尽快的摆脱这样的情况,明年能够去玉擎山庄,老祖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直特别有灵性的大狗,小铭儿一见之后就特别的喜欢,现在走路都是拽着狗尾巴,吃饭也是搂着狗脖子,他吃一口,就要让丫鬟们喂狗一口,睡觉的时候那狗也守着他,好得是形影不离。相对的,见不见上官珏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奔雷确实是很聪慧,我看了也都十分的喜欢!”晏宓儿想起来只觉得很好笑,小铭儿现在和那名为“奔雷”的狗差不过高,这一人一狗走在一起别提有多好玩了。 “昨天我去见他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舍得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上官珏摇摇头,觉得自己吃一只狗的醋很可笑,也很没有必要。 “我后天就会收拾东西。第二天出门,如果我们能够在路上相遇自然是最好的。“上官珏不放心宓儿和殷宏澜等人一路,他知道殷宏澜实际上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宓儿那次借着上香的机会约他,也是殷宏澜的主意(是殷宏澜自己招认的,他也担心这件事情会让小夫妻有什么芥蒂),但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也就只能让殷宏澜和宓儿一路了,起码比让宓儿自己去莱阳让人放心得多。 “我明白了,我会在后天把所有的事情办妥,然后在路上和你来一个‘意外相逢’的。到时候你会不会装作不认识我呢?”晏宓儿好笑的看着上官珏有些迟疑和纠结的脸,道:“但是如果明天小铭儿就有不乖的迹象,我就不去了,孩子更重要一些!” “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去的!”上官珏也是觉得儿子更重要一些,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忽视了小铭儿的话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那么我就和母亲说这件事情了。”上官珏猜皇甫悦萼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很怀疑,难说真的会怂恿上官昊陪着她也去莱阳,那样的话还真的是很热闹! “小心!”晏宓儿点点头,皇甫悦萼对她倒是很宽容,但是对上官珏却是相当的严苛,和一般的婆婆完全不一样。 “嗯!”上官珏点点头,在决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可能会遇到的麻烦,皇甫悦萼则是麻烦的麻烦。 “宓儿,你要去莲花庵礼佛念经半个月?”皇甫悦萼等儿子离开后就兴冲冲的找了过来,声音很大的问晏宓儿,而晏宓儿脸上露出微笑,温顺的点点头。 “是你的意思还是珏儿的意思?”皇甫悦萼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官珏想找个办法把晏宓儿给支出去,然后他好有时间和机会做些什么事情,觉得这对晏宓儿很不公平,也让她很受委屈。。 “不是谁的意思。只是珏照顾到了我的习惯而已!”晏宓儿微笑着道:“我以前每年都有在八月份到庵堂里诵经抄经,礼佛吃斋的习惯,只是这两年因为诸多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前段时间无意和珏提起过这件事情,他说他来安排,所以……珏那是为了我着想,母亲不赞成我这样吗?” “不是不赞成,只是觉得有些凑巧而已!”皇甫悦萼略带不自在的笑笑,道:“那几天刚好是澶燕会,今年的澶燕会就在莱阳,我还以为珏儿会带着你过去见识一下呢!” “我知道澶燕会,听珏说过一点点,不过……”晏宓儿温和的一笑,道:“那种聚会难免会遇上舞刀弄剑的事情,听说有的时候刀光剑影的,很吓人,我可不敢去掺和!” “也没有那么夸张!”皇甫悦萼见晏宓儿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安慰道:“一般来说就算是有什么恩怨,在澶燕会上可能会有些剑拔弩张的,但一般不会直接抄家伙的。江湖人也是很爱惜羽毛的,要是在澶燕会上动了真家伙,那么主办的人会很没面子。事后自然会好好的找他们算账。再说,上官家这么多年到没有见到有什么人敢直接挑衅的,你倒也不用担心!” “可是想到那亮闪闪的刀光剑影就觉得心慌得很,我可不去那种地方!”晏宓儿有些嫌弃,也有些害怕的摇摇头,皇甫悦萼倒也没有怀疑。她也不是很喜欢那样的场合,宓儿厌恶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你什么时候去莲花庵?”皇甫悦萼随口问了一句。 “珏的意思是明天,我觉得也好,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吩咐紫萝她们准备收拾而已!”晏宓儿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会这么快就冲过来,她连午睡都来没有来得及睡呢! “明天?”皇甫悦萼眉头越皱越紧,怎么会这么赶? “宓儿。是你自愿的还是珏儿坚持的?”皇甫悦萼总是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怎么想都不对劲,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珏儿百分之一百的会去莱阳的澶燕会,如果他愿意带着宓儿的话自然是最好,如果不愿意,那么将宓儿留在家也无不可,可是他为什么要把宓儿送到莲花庵呢?是不是想让宓儿就算是听说什么也不能出来打扰他?怎么想怎么可疑。 “当然是我的意思!”晏宓儿微笑着道:“每年我都是在七月底就去庵堂里的,所以珏问我的时候我就说越快越好,明天自然是最快的!” 晏宓儿坦然的笑容安抚了皇甫悦萼,而这个时候赵嬷嬷刚好过来,皇甫悦萼示意习嬷嬷拦住赵嬷嬷,她把叫了过来,道:“珏儿明天要把宓儿送到莲花庵诵经礼佛,你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她想看看宓儿身边的人会是什么反应,要是有一点点不对劲的话,她就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生。 “去莲花庵诵经礼佛?”赵嬷嬷微微一怔,她一点风声都不知道,然后看晏宓儿,见晏宓儿点头,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忙不迭的点头,笑道:“那太好了,少奶奶这两年可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吃斋念经了,前几天秦嬷嬷还说这样下去不好,没想到大少爷这么体贴。少奶奶,我这就去准备东西,也通知秦嬷嬷,让她高兴高兴!” “嗯!”晏宓儿点点头,赵嬷嬷的表现让皇甫悦萼微微放心下来,她笑着和晏宓儿说了一会儿闲话,见她脸上有浅浅的困意的时候,才离开,但是她心里在想什么,却是谁都猜不到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八章 见面和碰撞 第二百五十八章 见面和碰撞 “我就是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皇甫悦萼两眼冒火的看着上官珏神色亲昵的和一个带着蝴蝶面具的女子坐在花园的亭子里面说笑。一壶酒,几碟下酒的小菜,怎么看怎么惬意,怎么看也怎么刺眼,这里是上官家在莱阳的别院,是用来招待客人和自己居住的地方,不是给他用来金屋藏娇的。 “珏儿?”上官昊轻轻的拍拍妻子的肩,示意他冷静,然后带着皇甫悦萼走到上官珏两人面前,很是怀疑的叫了一声,等两人将目光转过来之后,十分冷淡的道:“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父亲,这位是莫静莫姑娘,是儿子的朋友!”上官珏没有想到上官昊还是被皇甫悦萼给说动了,看样子他们仅比自己晚了一天出,要不然昨天可能就碰上了。 “你们好!”晏宓儿冷冷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珏之前可是说过了,见到他们之后一定要能有多冷淡就摆出多冷淡的样子,不能有半点殷勤的表示。 “莫姑娘看起来很面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出身的?令师又是哪一位?”上官昊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能够对自己这么冷淡的人了。冷漠略带高傲的态度,让他很有些不习惯,语气也就更冷了,只差没有说她没有教养了。 “无门无派,至于家师的名讳,无可奉告!”晏宓儿一点都没有给他面子,这才是俞欢的弟子面对上官昊应该有的态度,冷漠、疏远、带一点厌恶,她的表情相当的到位,让旁观的上官珏暗自叫绝。 上官昊被她的呛得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欣然来了,她似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的。 “酒姑娘,这是家父家母!”上官珏故意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而心里却是笑翻了过去。 “我知道!”晏宓儿冷冷地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如果不是考虑到你的面子,你以为我会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吗?” “昊哥,嫂嫂,你们怎么也来了?”殷宏澜和欣然带着一双儿女(香雪没有来)出现在旁边,他们一听说上官昊夫妻两人也到了莱阳的别院就过来了,也看到了这不在预期的场景——上官珏没有与他说上官昊夫妻可能会出现,他以为晏宓儿会说,而晏宓儿却以为他说了,自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所以让殷宏澜一下子想不清楚。 “你怎么也在这里?”上官昊皱眉,宏澜怎么会在这里,他和宓儿关系很好,又收了宓儿身边的丫鬟为义女。他的性子怎么会容许珏儿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子,还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这么亲昵? “我是和静儿一起过来的啊!”殷宏澜虽然有些想不清楚,但是并不影响他挥,他笑着道:“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珏儿,没有想到珏儿和静儿认识,就结伴过来了,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吗?上官昊瞪着他,恨恨的问:“你怎么能够让这种不明来历的女子和珏儿独处?” “来历不明?静儿在你眼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欣然冷冷的看着上官昊,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道:“你真是很善忘啊!” “欣然姑姑!”晏宓儿微笑着拉着欣然,不是很在意的瞟了上官昊一眼,淡淡地道:“对于我来说,他也就是个不相干的人,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上官家的地方我本来住的不自在,我看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住吧!” “也好!”欣然怜爱的看了晏宓儿一眼,对殷宏澜冷冷的道:“我和静儿去收东西,你快点过来和我会合!” “珏儿,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上官昊一肚子的火气不好对殷宏澜作(就算是作了,殷宏澜也会不痛不痒的装傻),就朝着上官珏开火了,气愤的道:“你是什么眼光?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来往?就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真不知道她的师长是什么人,怎么能够教出这么目无尊长的弟子来?我警告你,绝对不能在于这个女子有任何的往来!” “昊哥,她已经很有礼貌了!”殷宏澜知道这个时候上官珏是不能说话的,一说话绝对变成上官昊炮轰的对象,他想起俞欢,脸上就带了些冷淡,微微摇头道:“我本来以为她见到你一定会二话不说,拔剑相向的!” 皇甫悦萼心一沉,真的是那个女人的弟子吗? 上官昊脸色更黑了,这还是好的态度?他冷冷的瞪着殷宏澜,道:“难不成她的师门与我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是!”殷宏澜直言不讳的点头,道:“她能够用这样平和的态度对你已经是看在珏儿的面子上了。” 真的和自己有仇怨?上官昊呆住,但是看着殷宏澜不似作伪的样子,他有些迟疑,和自己有仇怨却与殷宏澜夫妻这么亲密的人实在是很少很少,说是绝无仅有也不过分,只是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消息了,会是她的弟子吗? “她是俞欢姑娘的……”上官昊很久都没有这样紧张了,他心里一点希望都不敢抱,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她是俞欢姐姐的弟子!”殷宏澜的话让皇甫悦萼的脸色阴沉难看,也让小心的在一旁观察着她的上官珏心里直打鼓,一点都不怀疑她心里正在将俞欢和“莫静”千刀万剐,对是不是将宓儿的身份公之于众也更迟疑了。 “她是俞欢姑娘的弟子……”上官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这么多年以来,他想起俞欢的时候会记得她肆意奔放的热情,记得她能够让山河日月黯然失色的笑容,记得她的机智百出的问答。记得更清楚的却是她知道圣天邪教覆灭时的黯然和坚强和她飘然离去时的决裂表情,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一句话:她现在还好吗? 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弟子!皇甫悦萼忍不住的有些咬牙切齿,她清楚的记得当年大哥对那个女人神魂颠倒的样子,甚至为了那个女人想要终身不娶(是俞欢一再的劝说才让他放弃了那种念头),也想起那年她狠狠的刺伤上官昊的那一剑,虽然不致命,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一剑上官昊不躲不闪,这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就算从那一剑之后,她就再也不见踪影,而上官昊和自己也将旧日的芥蒂和不快一一消除,和乐美满到现在也不能让她对俞欢有任何好感。 “那个……俞欢她……”上官昊觉得自己想要问出那一句话真的很难,尤其是妻子还在身边的时候,他知道妻子对俞欢没有那怕是一丝一毫的好感。 “俞欢姐姐已经不在了,她临终前让静儿来找我,也算是托孤吧!”殷宏澜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浮起难言的悲伤,道:“静儿本来是不想过来找我的,可是为了完成姐姐生前的遗愿,将姐姐的骨灰洒在鹤山,和她最亲最爱的人葬在一起,可是因为慕容家的原因,她不好直接闯山,所以在三个月前到了栗州找到了我。” 上官昊眼前一黑。俞欢已经……他宁愿永远都见不到她,没有她的消息,也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噩耗,可是他也绝对相信,殷宏澜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消息来欺骗自己的,她可能真的是……那个女子是她的弟子,那么对自己只是冷漠的对待自己,没有恶言相向,没有像殷宏澜所说的把剑相对,确实已经是很有礼貌了,只是…… “珏儿。她是你的朋友,你快点去挽留她,别让她真的离开了!”上官昊忽然想起她离开前说的那一番话,要是她真的离开了,他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是,父亲!”上官珏不紧不慢的应声,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皇甫悦萼,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宓儿会不会离开的问题——有好好的别院住着,她才不会去住客栈,虽然她不是那种一点苦头都不能吃的人,但绝对是能够享受就绝对苦吃的。 “不准去!”皇甫悦萼一声尖叫,如果只是珏儿的红颜知己或者朋友之类的,她勉强也能接受,但是那女子和俞欢有了关系就绝对不能接受,她不愿意见到俞欢的弟子在自己的面前晃悠,绝对不行! “悦萼?”上官昊皱眉,他知道妻子极度不喜欢俞欢,但是人都已经不在了,她还有必要对她的弟子这么严苛吗? “不行就是不行!”皇甫悦萼激动地道:“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能够让珏儿再和她有什么接触?你忘了珏儿已经是有妻儿的人了吗?他怎么能够做出对不起宓儿和铭儿的事情来?绝对不行!” “母亲~”上官珏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会这般的抵制,据他所知,俞欢和她都没有过正面的接触,就这样都能够让她记恨到现在吗? “不行就是不行!”皇甫悦萼寸步不让,瞪着这父子两人道:“只有有我在的一天,我就绝对不承认这个女子的存在,我宁愿珏儿守着宓儿过一辈子,没有其他的妻妾,除了铭儿没有其他的子嗣,也不能容忍那个女子和珏儿有什么接触,更不能容忍那个女人进上官家的门!” “珏儿,你先去挽留莫静姑娘,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单独出去,宏澜一家更不能离开!”上官昊无视皇甫悦萼的激烈反应,径直对上官珏道。 “是的,父亲!”上官珏还是离开了,他可不能让宓儿没有台阶下,只能离开别院去住客栈不是。母亲的情绪还是让父亲来安慰比较好。 “我一起过去吧!”殷宏澜倒是很想留下来看着夫妻俩多年不见的吵架场面,但是被上官昊的眼神一扫,还是识趣一点,不留在这里讨人厌了。 (还有一更,但是会很晚,亲们明天再看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选择隐瞒 第二百五十九章 选择隐瞒 “上官昊,你这是什么意思?”皇甫悦萼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过了。好像是晶莹出生之后就没有了吧,可是她现在心里充满了愤慨,他怎么能够让俞欢的弟子和珏儿再有什么关联? “悦萼,人死为大,你不至于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计较这些吧!”上官昊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悲伤,这些年来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但是一直都希望她能够平安的生活着某一个地方,没有想到在听说她的确切消息的时候,却是他的死讯,这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 “我计较?”皇甫悦萼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她能不计较吗?那个女人是俞欢,是在上官昊心里最完美的女人,也是在很多人心里的完美女人——相对而言,她是最幸福的,可是她的大嫂,慕容家的嫂子,还有拓拔家那位尖刻的大嫂,可都是被自己的丈夫用各种挑剔的眼光审视过的,这一切都是俞欢惹的祸。她清楚的记得在俞欢还没有忽然消失不见的那几年,就算她对这些人很冷淡,经常避而不见。可大家都多多少少因为她的缘故受到丈夫的冷待,几位夫人在一起的时候谈起她都恨得是咬牙切齿,她能够容忍她吗? “不是你计较是什么?”上官昊看着妻子,苦苦的一笑,道:“俞欢对于我来说从来就是一个没有性别的知己,就像你大哥震隆,就像瞿圭兄,我们都只是朋友,是能够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朋友。她的弟子就是我们的子侄,我们应该对她好一些才是!” “就算她图谋的是珏儿也一样吗?”皇甫悦萼冷冷的看着上官昊,她知道上官昊虽然一直就没有忘记那个女人的好,但是却还是对自己付诸了感情和真心,做到了一个丈夫应该做的所有的事情,但是她心里还是忿忿不平——要是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上官昊会不会对自己更好?是不是就不会有宁姨娘等人的出现,让自己在那几年遭受了那样的冷遇? “悦萼,她和珏儿有什么事情的话自然有珏儿处理,你更没有必要掺和了!”上官昊相信儿子绝对不会做出令人失望的事情来,上官家上一辈的教训就在眼前,皇甫悦萼不知道其的恩怨纠葛,但上官珏很清楚,他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那也不行!”皇甫悦萼想起莫静与俞欢有关系就觉得浑身都很不舒服,那个女子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才好。 “那你想怎么办?”上官昊知道皇甫悦萼现在处于绝对不讲理的状态,和她讲什么道理都是假的。 “我要她消失在我的面前,永远不要出现!”皇甫悦萼尖锐的道:“我刚刚就说过了,我宁愿珏儿一辈子就守着宓儿过,只有铭儿一个孩子都不能容忍那个女子和珏儿有什么纠缠。” 上官昊觉得眼前的妻子既熟悉又陌生。她曾经有很长得一段时间就是这么尖锐的,尖锐的让自己不得不避开,尖锐的让自己曾经备受煎熬,难道那样的她又要出现吗? “如果她不消失呢?”上官昊略带失望的看着妻子,她就这么恨俞欢吗?恨到了连她已经不在了,也不愿意见到与她有关的人出现的地步? “不要逼我!”皇甫悦萼的话更让上官昊失望了,这是逼她吗? “我不能让任何人影响宓儿和珏儿的生活,我答应过晴妹妹,一定会待宓儿如同己出的!”皇甫悦萼从上官昊失望的眼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推出晏宓儿做挡箭牌,动之以情道:“难道你愿意看到宓儿和珏儿的幸福生活被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给破坏和干扰了吗?难道你想看到老夫人他们当年的悲剧重演吗?你忘了宓儿有多么的体贴,铭儿又有多么的可爱了吗?” “你真的是为了宓儿和珏儿考虑的吗?”上官昊摇头看着皇甫悦萼,夫妻二十多年,他还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 “当然!”皇甫悦萼回答的倒是理直气壮,但是她自己飘忽的眼神让上官昊知道她有多么的心虚和不确定。 “如果你是为了珏儿和宓儿考虑的话,我建议你最好顺其自然,不要表现的那么激烈。”上官昊淡淡的看着皇甫悦萼,道:“珏儿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他从来就是吃软不吃硬,要是你的态度太过强硬了,他很可能会为了反抗和莫静更加的亲近。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也不干涉的话,他会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不会做出让宓儿难堪和伤心的事情来的。” “我担心的是那个女子!”皇甫悦萼瞪着上官昊,道:“珏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很清楚,可是那个女人一直纠缠着珏儿,我担心的是珏儿不小心落入她的陷阱,到时候恐怕你是第一个逼着珏儿负责的人。” “俞欢的弟子绝对不会为了喜欢设计一个不情愿的人!”上官昊清楚地知道,俞欢在感情上的坚持,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种坚持,她也不会得到众人由衷的尊敬。 “你就这么相信她?”皇甫悦萼一点都不愿意相信,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上官昊不大可能像往常一样让步,但是,她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任由事情展下去。 “是的!”上官昊对俞欢有着盲目的信任,她和一般的女子都不一样,她不是那种因为感情就忘乎所以的人,当年她愿意陪她所爱的人赴死,却不愿意见到她所爱的人肆意妄为,她的感情会很浓烈,但绝对不会失去理智。 “好吧!”皇甫悦萼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不过她能够让别的人来改变这一切。 “悦萼,我希望莫静是俞欢弟子的事情不要被其他的人知道,你一定不希望看到别人家也闹得家宅不宁吧!”上官昊对妻子算得上是了如指掌,知道她不会安分,也知道她能够想到什么样的招数,所以未雨绸缪的警告了一句。 皇甫悦萼立刻炸毛,几乎是跳了起来,恶狠狠的道:“上官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上官昊冷静的看着妻子,道:“如果他们知道了俞欢去世的消息,一定都会赶到莱阳来看俞欢的弟子,那个时候他们很可能会为了让莫静做出一些异常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为难莫静,但是更不希望因为莫静的原因,让什么人为难宓儿,更不希望到了最后,宓儿夹在间难做人。” 皇甫悦萼不理睬上官昊,转身就离开,她知道上官昊是什么意思,好吧,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各家的嫂子,但是上官昊一定不知道,慕容家有个傻小子对这个莫静感情可不一般,让他知道也就够了! 上官昊看着妻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没有像往日一样赶过去安慰她,他现在也是需要让人安慰的对象。 “父亲!”上官珏和宓儿打过招呼后就赶了过来,但是有意的错过了两人争吵的场面,他实在是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对俞欢有那么深的成见。 “莫静姑娘安顿好了吗?”上官昊看着儿子露出一个苦笑,随意的问了一句。 “已经安顿好了!”上官珏扶着看起来很疲倦的上官昊坐好,很不明白的问:“母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难道她与莫静的师父有过什么严重的冲突吗?” “要是有的话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上官昊摇摇头。道:“你母亲从来就没有见过俞欢,她知道的关于俞欢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而已,有的是听你的舅母所说,有的则是听慕容家的嫂子说的,也有的是她还在闺阁之听家人说的,但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没有和俞欢有过什么接触。” “那她怎么会有这么激烈的……”上官珏实在是很不好说母亲的表现算是什么了。 “众口铄金就是这样!俞欢是我们几人的知己,也曾经是很多人心最美好的女子,在我们青春年少的时候,都懵懵懂懂的认为她就是完美的化身。我是因为你祖父的那些事情,在娶妻的事情上很慎重,一旦有了妻子之后。就一再的警告自己,这一辈子能够爱女人只有妻子和女儿,不能让任何的女人占据属于妻子的位置。当然,这也是因为除了俞欢之外,我只对你的母亲动过真情,而俞欢对我只有朋友之谊,绝无儿女私情,没有诱惑,自然也就不会有背叛。”上官昊回忆起来的时候脸上浮现淡淡的忧伤,道:“但是有的人却不一样,而最执迷不悟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的舅舅皇甫震隆,一个是拓拔谦耀。你的舅母是最恨俞欢的,她的长相与俞欢有三分相似,生气怒的时候则像足了五分,你舅舅当年娶她多少也是有这个原因的。而后来,俞欢失踪之后,震隆就越的变本加厉,他的那些妾室身上,都能够找到和俞欢相似的地方,有的是眼睛,有的是鼻子……我们都说他已经走火入魔了。看到自己最亲爱的大哥这样,你母亲自然对俞欢不会有好感了!” 原来是这样!上官珏有些明白了,也知道要让母亲接受俞欢的子弟实在是很难的事情。 “如果说她有机会认识俞欢的话,一定会知道那一切不过是震隆的一厢情愿,但是没有机会认识俞欢,也就只会将所有的一切罪责都归在俞欢身上了!”上官昊摇头苦笑,然后正色对上官珏道:“珏儿,你和莫静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相互之间都有些情意!”上官珏保守的道:“她就是我曾经说过的那个女子!” “珏儿,不是为父要刻意的阻挠什么,但是我希望你牢牢记住,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一定不能忘记自己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上官昊在知道“莫静”是俞欢的弟子之后难免对那个女子多了几分好感和回护,但是那绝对不是放纵上官珏和她的借口和理由,相反,他更加的反对两个人之间生什么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管是谁受伤,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我明白!”上官珏只能这么回答了,他很想告诉上官昊真相,但是……想想皇甫悦萼的态度他就打了一个寒颤,上官昊要是知道了,皇甫悦萼也就差不多了,要是皇甫悦萼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还真的是后果难料啊! 第二百六十章 被打击的不速之客 第二百六十章 被打击的不之客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酒姑娘!”慕容博宇看到晏宓儿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忽然之间显得精神十足,眼睛也亮了起来,让在他身边的齐语鹃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楚,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晏宓儿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而是专心的看着上官昊父子下棋——呃,能不能看得懂是一回事,但她是一点都不想理睬慕容博宇,以前对他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除了没有好感之外更多了一些厌恶,更不想理睬他了。 “酒姑娘,很久不见!“皇甫临渊神情自然很多,只是有礼的向晏宓儿微微一拱手,并没有什么强烈的表示,他在年初的时候也订了一门婚事,对方是福州书香世家的嫡出姑娘,他从订婚之后就一改之前年少轻狂的态度,也没有和慕容博宇混迹在一起,他的举动让皇甫震隆感到很欣慰。 “是很久不见了!”晏宓儿对他还是给了两分好脸色,皇甫临渊还算不错,能够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清楚。不会以什么“情不自禁”为借口,做一些伤害别人也害了自己的事情。 “酒姑娘,在下带了几坛醉雪,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共谋一醉!”慕容博宇从来就不在乎酒姑娘对他的白眼,而且越是那样的,他越是觉得酒姑娘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他忍不住的沉醉其。 “在你眼我就是个见了酒就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吗?”晏宓儿大皱眉头,喝酒也是要看对象的,对着他,她可没有胃口。 “当然不是,我只是……”慕容博宇没有想到酒姑娘会误会他的意思,立刻急切的想要解释,而一旁的齐语鹃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反之也是一样的!”晏宓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很直接的道:“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喝酒了,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慕容博宇被她的话噎得一下子接不上来,一直就很欣赏她的直言不讳,可是当这个“直言不讳”被她用来拒绝自己的时候,滋味还是真是不好受啊! “静儿和博宇他们也是旧识?”上官昊虽然和莫静之相处了半天多一些,也跟着殷宏澜几人这样叫了,晏宓儿从来就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不敢有任何亲昵的表现啊),但也没有出言反驳,也就听着他自说自话,不加评论也就是了。 “伯父和酒姑娘也认识?”慕容博宇又惊又喜,喜的是酒姑娘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竟然让上官昊这么亲热的叫着。 想必自己的伯父和父亲见了她之后也会很喜欢的,惊的是上官昊这种亲热的口气,难道他已经认同了酒姑娘和上官珏的事情? “她住在上官家的别院还能不认识吗?”上官昊怎么可能被一个小辈给套出话来,语焉不详的应付了一句,而后看着慕容博宇和齐语鹃道:“你们两个人的婚期定好了没有,这可是人生大事,早点定好,准备一场盛世婚礼才是。” “婚期定在明年的十月,与芙蓉会一起!”齐语鹃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晏宓儿,现她脸上除了大松一口气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再看看面带紧张的慕容博宇,心里的酸楚更深了。 “我没有同意这桩婚事!”慕容博宇冷冷的看着齐语鹃,这门婚事本来就是她和家长辈们的一厢情愿,他从来就没有同意过,以后也不会同意。 “你们有了婚约?”晏宓儿做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两人,道:“是家长辈为你们定下的婚事吧?” “不错!”齐语鹃现在已经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只能选择嫁给慕容博宇,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态度都一样。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你……”慕容博宇之前也不赞同这桩婚事,但是也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对过。而现在他是一点履行婚约的意思都没有了。 “知道什么是婚约吗?”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慕容博宇,齐语鹃有些心直口快,但是世家贵女该有的一样都不缺,配他可惜了,而他却还这么不知道惜福,摆出一副恶心的情圣模样,真是让人见了就腻味,语气也就带了些淡淡的不屑,道:“婚约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能够与你商量那是对你的疼爱,不与你商量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得到你的同意。再说,现在你们的婚事都已经订好了,婚期也定了,你现在说什么不同意有什么用,怎么不在没有订婚约之前来个以死相逼,或者干脆一死了之啊?现在说这些,不但是对齐姑娘的不尊重,更是对父母长辈的不敬,亏你还有脸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齐语鹃忍不住的有些想流泪的**,是啊!这门婚事确实是她的一厢情愿和长辈们的撮合,可是在讨论婚事的时候他也没有强烈的反对,何况,他是世家子弟,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婚事绝对不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订婚之后却一个劲的埋怨自己,总说他是被自己和家族赶鸭子上架的云云。 “别跟我说那个时候你是为家族考虑,所以才没有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想要出言辩驳的慕容博宇,道:“你不是三岁的稚儿。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你是世家子弟,所以在你生下来的那个时候你就享受了世家子弟才能够有的一切权利,而现在,你已经成年,那么除了与生俱来的权利之外,你也要负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你知道在我眼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什么样的人?”慕容博宇被晏宓儿的话说得脸色烫,但也不好就此着恼,但脸上的不自在却是清清楚楚的显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个只会享受,也只想享受却不愿意承担义务的寄生虫!”晏宓儿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她昨夜和上官珏商议之后确定,她就是酒姑娘的事情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见光了,那么等今年的澶燕会结束,酒姑娘还是消身匿迹比较好。等一十月的时候,就让冬雪以酒姑娘的身份为俞欢下葬,到时候他一定会带上她就是了。既然人都要消失了,那么得罪人也就无所谓了——要是能够就此将慕容博宇从那种莫名其妙的痴迷状态敲醒的话,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慕容博宇想要吐血,从来就没有人会这样说她,更没有人敢这样说他,要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一定会让她明白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的道理。 “是不是觉得很郁闷?”上官昊和上官珏已经没有心思下棋了。而是看着晏宓儿在那里高谈阔论,只听她冷冷地道:“你可能觉得自己很优秀,很出色,几乎是无所不能,对吧?” 慕容博宇没有说话,但是他一直就觉得自己是很优秀的没错。 “慕容家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都有自己的势力,成效也都相当的不错,那么我想问问你,朝堂上的事情你能够懂多少……唔,不对,应该问的是你在朝堂之上有没有过什么很出色的表现?”晏宓儿在嫁进上官家之后。对世家的实力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然后才知道自己以前真的是坐井观天了。怪不得母亲会与上官家定了自己的婚约,哪怕是自己不受上官家的众人待见,那些人也不会敢轻易地对自己动手了。 慕容博宇语塞,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为家族做过什么事情,朝堂之上,他和太子等人也算得上是有交情,但也不过是在一起谈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而已,其他的真的就没有了。 “看你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晏宓儿微微一笑,道:“那么江湖呢?你有没有在江湖上为慕容家立威?为慕容家在江湖上收揽几个还不错的势力或者人才?” 慕容博宇还是沉默,和他有交往的都是世家子弟,就算不是世家子弟,朋友之间谈什么招揽是不是有些市侩了? “看来也没有!”晏宓儿叹气,道:“那么你为家族做过什么吗?” 慕容博宇冷汗淋淋,他很想说自己有做过一些事情,但是仔细一想,那些事情不过是借着家族的势力和力量为自己扬名而已,要是说了出来,一定会被酒姑娘毫不客气的贬得一无是处。 “如果说一个很出色的世家子弟,为家族争光,让家族更进一步,人家会说世家子弟的身份对他而言是如虎添翼,但是如果他一点都不出色,不能够让家族为他而骄傲,那么你认为他是什么?”晏宓儿说到“如虎添翼”的时候看了上官珏一眼,世家子弟只不过是让他更出彩,而不能盖住他的光彩,但慕容博宇却不一样,他的光彩在“慕容家二房嫡长子”的光环黯淡失色。 “什么?”慕容博宇被打击的有些汗颜。 “长了翅膀的蟑螂!”晏宓儿的话让慕容博宇感到一阵恶心。 “那么酒姑娘认为博宇是什么呢?”齐语鹃很想感谢晏宓儿能够这样对待慕容博宇,不让他心里的奢念有任何膨胀的机会,但是也很生气晏宓儿对他毫不客气的打击。 “还没有定论!”晏宓儿微微一耸肩,道:“他都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东西,不过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头脑里面塞满了不切实际的风花雪月,说他优秀,没有例子,说他愚笨。也没有例子,只能算是混日子的世家子弟而已。当然,我相信齐姑娘一定有不会的看法,常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他可能是一匹千里马,但是他的伯乐却不知在何方!” “不是你吗?”慕容博宇很希望酒姑娘赞自己一声,他从小就在赞誉长大,虽然喜欢酒姑娘的直言不讳,但更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赞誉。 “我看不到你的优点!”晏宓儿的话让慕容博宇面如死灰。 “酒姑娘的眼睛不大好吧!”齐语鹃看着晏宓儿,淡淡的嘲讽道。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晏宓儿呵呵一笑,转口道:“不过,我也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齐姑娘定然能够看到他的好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酒姑娘就那么讨厌博宇吗?”用过晚膳齐语鹃就约了晏宓儿出来。说是有话想要问问,而晏宓儿也欣然赴约。 “只有在他在我面前晃悠的时候会有些厌烦!”晏宓儿简单的道。 “那么没有见到的时候呢?”齐语鹃很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知道慕容博宇就在某个能够听到她们说话的地方,要是酒姑娘说了什么对他有好感的话,他一定会死缠乱打的。 “没有见到的时候好一些!”晏宓儿微微一笑,道:“他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他都没有在我面前晃悠,让我厌烦,我还有必要想他吗?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齐语鹃微微一震,为慕容博宇感到悲哀,原来对于酒姑娘来说,慕容博宇并不是什么讨厌的人,而是一个路人,只要不出来让她厌烦,就可以当做不认识的那一种。 “那么我大哥呢?”齐宇皓在半年前已经结婚了,晏宓儿没有去,但是上官珏赶去云州祝贺他了,据说那位新娘子很厉害,是家的独女,在闺阁之就有泼辣的名声,家世还不错。人也很漂亮——世家女子要找一个难看的还真是困难,世家无一不是经营了十几代或者几十代的,娶进门却不说性情如何,但容貌上绝对不会差,这么一辈又一辈下来,不管男女,都不会难看就是了。 “他?他就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其他的我没有什么印象,也就不好评说了!”晏宓儿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上官珏以外的男子有任何的纠葛(小铭儿除外),她从来就不认为让一堆的男子环绕着自己就能够让自己显得更出色。记得母亲说过,一个女子可以有好名声,但是只能凸显她的才华方面的,可以让人知道她容貌很好,但绝对不能和某些男子扯上关系,尤其是不能让她的名声在女子间不显,却在男子们间流传,那会给人有一个不庄重的感觉。女子最忌讳的不是嫁不到一个好的丈夫,而是在一群男人之挑挑拣拣,有你挑拣的一天,就有人家挑剔的一天,他永远都不会认为你是因为喜欢而喜欢,而是认为因为条件而喜欢。那么在他有条件挑拣的时候,你就有可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齐语鹃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有见到酒姑娘之前,她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一个烟视媚行的女子,用狐媚的手段勾引得几个出色的男子为她神魂颠倒,险些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上次的一面之缘,让她清楚,不过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老戏码而已。她活得很自我,活得很恣意,别人的喜欢和讨厌对她都不重要,她就只是她而已。这一次见面,现她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她似乎没有那么的自我了,所以才会毫不客气的打击慕容博宇,只是不知道慕容博宇会不会又自以为是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晏宓儿和善的看着齐语鹃,对这个刚刚认识,就对身为晏宓儿的自己释放出善意的女子,她是很有好感的,也就多了一份耐心。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和博宇的未来?”齐语鹃很不想问出这句话来,但是想到慕容博宇的嘱托,她还是说出口来了,话一出口就感到脸上烫。 “我和他的未来?”晏宓儿失笑,道:“我就是我,他还是他,我们不过是在茫茫人海偶尔认识的两个人。见了面,点个头,然后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未来,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齐语鹃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大松一口气还是为慕容博宇感到难过,她对慕容博宇用情至深,深到了明明知道慕容博宇可能一辈子都会装着另外的一个女人,也都愿意嫁给他。 晏宓儿看着齐语鹃,笑道:“你以为他是对我有感情吗?错了,他是没有想到人世间居然还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他要的不是我的回应,而是一个似乎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一回事的女子的回应,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世家公子哥。如果,我意志不坚定,被他感动了,那么他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弃之如履,多看我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博宇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齐语鹃几乎是本能的反驳,在她眼慕容博宇是那个最完美的人,就算是缺点也是那么的非同一般和迷人。 “所以我说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晏宓儿微微一笑,指点道:“如果你想要和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那么你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不要再将他视为神,而是把他当做一个人,那么你就会现,他其实就是我说的那样,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那么珏大哥呢?你不要说你不喜欢珏大哥,你们两人之间的不一样,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的!”齐语鹃知道酒姑娘并不是信口乱说。但就是因为被说了,所以她才会心有戚戚,才会不想承认——要是将慕容博宇的那层光环给扒了下来,她还会像现在一样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和冷漠吗?她不敢尝试。 “我是很喜欢他,他也是我唯一喜欢的男人!”晏宓儿说这话的时候很主动的将她的宝贝儿子给撇开了,他还不是男人呢!哎,忽然有些想儿子了! “那你会争取和他在一起吗?”齐语鹃认真的道:“珏嫂嫂是个很出色的女子,不管是哪一方面都很好,人也很贤惠,她或许会愿意仿效娥皇女英……” “我不会争取的!”晏宓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心里吐了吐舌头,暗自道:我们是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争取?那不过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珏大哥也不值得你去争取吗?”齐语鹃很不理解酒姑娘的思维,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之间不一样的气息。 “争取不是难事,争取到之后呢?”晏宓儿摇头,道:“齐姑娘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 “人心和惯性!”晏宓儿轻轻地道,惟恐惊动什么一样,声音很轻的道:“如果我争取了,也得到了与他长相厮守的机会,可是之后呢?我就会安安乐乐的过一生吗?齐姑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人都有得陇望蜀的心思,我不会满足。会想他既然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多一个人夹在我们间。我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和他的妻子反目,会制造一系列的事故让他们充满了误会和矛盾,让他们两看相厌,还可能更直接一些,直接杀了那个女人,这是人心。但是我就能够幸福了吗?那可不一定!你是见过他们夫妻的,都说他们夫妻恩爱,伉俪情深,现在他能够为了我辜负了他的妻子,将来就有一天会为了另外的一个女子将我抛之脑后。这就是惯性。” “如果说珏大哥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生呢?”齐语鹃对晏宓儿的描述并不感到意外。齐家并没有那么多森严的家规,也没有长老堂的存在,她的祖父也好,她的父亲也罢,都是妻妾成群,家宅之斗争频繁不断,晏宓儿说的那些她很熟悉。 “他只有一个办法让那样的事情不要生!”晏宓儿微微一笑,她对上官珏也是充满了信心,上官昊也一样,他虽然因为自己是俞欢的弟子,对自己很是回护甚至有些讨好,但是要是自己真的露出想要嫁给上官珏的意图来,他恐怕是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人。皇甫悦萼厌恶的只是俞欢的弟子这个身份,而他反对的却是所有可能威胁到晏宓儿身份的女子——要是换了一个人,皇甫悦萼可能只会意思意思的反对一下,然后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相比之下,他才是晏宓儿真正能够依靠的长辈。 “什么办法?”齐语鹃很意外她能够笑得这么灿烂。 “那就是从一开始就拒绝我!”晏宓儿笑了起来,道:“所以在栗湖春的时候他就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我,你不是也在场吗?”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一直挤兑你的话……”想到那件事情,齐语鹃难免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可能不会出现那件尴尬的事情。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晏宓儿说的是实话,栗湖春生的事情让她更清楚上官珏的性格,要说是完完全全的愿意将自己的一辈子托付给上官珏,并不是在知道上官珏就是自己喜欢的箫公子的时候,也不是圆房,将自己交给他的时候,而是明白不管是不是最爱,但是上官珏一定会对他的妻子负责的时候,也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明明就很在乎的“酒姑娘”的时候。母亲说得对,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责任心,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也才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男人。 “为什么?”齐语鹃不明白。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可能还不一定有勇气说那样的话,也就不会被拒绝,那么现在可能都还在患得患失之。”晏宓儿笑得很真诚。道:“所以对于那件事情我只有感激!” 可是我却被大哥和博宇迁怒,都认为是我的胡言乱语逼走了你。齐语鹃看着晏宓儿的笑容,埋在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听说有人认为是你的话让我伤心的离开?”晏宓儿是听上官珏无意间说起的,说这话的时候还似真似假的埋怨自己是个“红颜祸水”。 “是有这种说法!”齐语鹃点点头。 “下次他们再这样说的时候你问问他们见过我几次!”晏宓儿也就是因为这些话对慕容博宇等人没有了好印象,她淡淡的道:“我们都只是萍水相逢的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他们频繁的接触,相见不相识才是我想要的,不管有没有你的那些话,我和他们都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的。” “那么你和珏大哥……”齐语鹃很有些好奇,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也只是偶然相逢,莱阳的澶燕会一结束就会各奔东西,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儿女成群,也或许那个时候都已经白苍苍,不好说了!”晏宓儿知道,这一次澶燕会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以酒姑娘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惋惜——其实她现在已经后悔让酒姑娘出来了,要玩的话,完全可以让上官珏携妻带子出来啊! 齐语鹃几次张口却又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闭嘴,而晏宓儿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道:“你就不要想着我会怎样了,还是好好的想想怎么把慕容博宇给收拾了。给你一个不怎么高明的建议,从今天开始专心的待嫁,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或许他会很不习惯,忍不住的跑到你面前晃悠!”说这话的时候晏宓儿忽然想起玲珑来,也想起那个也一样很难打的崔浩然,但愿他已经不记得酒姑娘是何许人也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在预期的辞别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在预期的辞别 “你要走了?”上官昊很惊讶的看着将行李已经收拾好。特意过来辞行的晏宓儿和殷宏澜等人,澶燕会才开始两天他们就要离开了?他还以为她会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回栗州呢!(上官昊扪心自问,对此他还是捏了一把冷汗,要是让她和晏宓儿见了面,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呢!) “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也该走了!”晏宓儿淡淡的一笑,道:“我会把师傅的骨灰请殷叔叔代为保管,希望能够在十一月之前下葬,到时候我不一定能够到,还请上官家主费心了! 慕容博宇出现了,皇甫临渊也出现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不之客出现,她和上官珏商量了一下,都认为皇甫悦萼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她对以酒姑娘的身份出现的自己敌意那么强烈,还是尽快让酒姑娘消失比较好。所以,才会有可这么一出。 “早就该走了!”皇甫悦萼冷淡的道,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也不过是两三天而已,但是现这个女子虽然和儿子看起来很是亲密。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举动,更看到她毫不客气的拒绝慕容家的那个孩子,也就觉得这女子可能并不想自己想象的,是个勾引人蛊惑人的,但是,她还是喜欢不上来,还是不愿意看到她的出现。 晏宓儿没有多说一句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还是干脆一点离开比较好,她现在需要做的是立刻赶回栗州,将冬雪换过来,或许这两三天上官昊异性也会回去,以皇甫悦萼的性格,一定会去找自己,还是不要露馅的好。 “酒姑娘~”慕容博宇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一向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齐语鹃却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取了晏宓儿的建议,不再采取紧迫定人的方式了。 晏宓儿一点都没有掩饰的皱紧了眉头,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和这个人说什么话,在她看来,他很有毛病,纯粹就是头脑不清。 “姑娘这是要离开了吗?”慕容博宇是听下人们说的,他特意的关照了晏宓儿居住这边侍候的下人,现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自己,而那些人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也乐得讨好慕容家的少爷,也就照办了。 看来这个别院的下人需要好好的管教一番了!晏宓儿一见他的神态就知道定然是下人跑去告诉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觉得那些敢通风报信的下人实在是不能容忍。 “姑娘是自愿离开这里的吗?”慕容博宇可是听说了,皇甫悦萼对酒姑娘相当的不友善,看来是因为上官珏和酒姑娘关系不一般,他担心因此影响她那个儿媳的地位吧! “我和你没有什么话好说,殷叔叔我们走吧!”晏宓儿这回连看都不看都知道这个脑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慕容少爷一定在想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了,她一点都不想为了他浪费时间,微微的朝上官昊等人一颔,抄起行李就和殷宏澜等人离开。 “酒姑娘~”慕容博宇想要追上去,却被上官珏给拦住了——他可不能眼睁睁的见自己的妻子被人骚扰啊! “你让开!”慕容博宇恨恨的瞪着这个昔日的好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厌恶甚至愤恨上官珏,但是现在他对上官珏真的是只有反面的感情。 “博宇这是想干什么?”上官昊以前对他的印象还是相当的不错的,但现在确实觉得他实在是不像话,他与珏儿同岁,虽然是年底出生的,但也已经是快要满二十三岁的人了,怎么还一天到晚的不着调,一点稳重的样子都没有。还好晶莹悬崖勒马,没有真的选择他,否则现在跟在他身后,总是欲哭无泪的就不是齐家的那个孩子。而是他的宝贝女儿了! “上官伯父,小侄只是……”慕容博宇还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是相当的不妥当的,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酒姑娘对他十分的厌烦,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在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奢望,上官珏对酒姑娘无情无义,她会不会在伤心失望的情况下选择自己呢? “博宇,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你也一样!不要还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你这样下去只会让慕容家丢脸!”上官昊说这个已经是相当的严厉和不客气了,慕容家似乎每一代都会出那么一两个“情不自禁”的人,上一代的慕容瞿圭算是一个,但他终究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的责任和义务,这一代就更离谱了,清婉刚刚迷途知返,过上了幸福安乐的小日子,他怎么又犯了这样的错误呢? “上官伯父,我这是……”慕容博宇想要将自己的一片深情告诉所有的人,他可是听长辈们说过上官昊是最重感情的人,看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就知道了,这样的人,一定能够理解他的苦衷。 “上官伯父,伯母!”齐语鹃的声音打断了慕容博宇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让他把话梗在嗓眼,出不来了——这也是他的缺点之一,正在情绪高昂的时候被人给打断了就会一下子哽住。 “语鹃这是……”皇甫悦萼没有心思理财慕容博宇,这个时候她和上官昊都是一个心思,怎么看这个孩子都不顺眼。见到齐语鹃就立刻笑着迎了过去,却现她的打扮有些不一样,看起来像是要远行一般。 “侄女立刻就要起程回云州了,是过来向伯父伯母辞行的!”齐语鹃的笑容带了一些自己才知道的苦楚,酒姑娘的话她是听进去了,但是听进去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她们交谈是在前天傍晚,而她想了一天两夜,总觉得那女子对自己满是善意,也觉得自己这样一直紧盯着慕容博宇不但无济于事——慕容博宇当着她的面向酒姑娘献殷勤,一点都没有考虑到两人的关系,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面子,还让自己说撮合他们的话,想起来就让人伤心。 她是必嫁慕容博宇的,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也是两个家族决定的事情,不管是她还是慕容博宇都没有改变的可能,那么就如酒姑娘所说的,自己还不如会云州专心待嫁,用不着在他面前晃悠,讨他的厌倦不说,还惹来一身的疲倦和伤心。 左思右想之后,她就做了离开的决定——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快刀斩乱麻的话,一定走不了的,她对慕容博宇的感情已经深到了成瘾的地步了。 “什么?”最意外的不是上官昊夫妻,而是慕容博宇,在齐语鹃刚刚及笄,被齐宇皓特意介绍了与自己认识之后,这个女孩眼就只有自己,后来更是不顾一切的跟着自己到处的寻找酒姑娘,他知道纵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离开自己,齐语鹃也会不离不弃的跟在他的身后,但是为什么忽然之间她就不跟了呢? “家送来急信。要我快点回去!”齐语鹃也不想把事情说得太明白,而是找了一个借口,但谁都知道这个借口很牵强。 “急信?什么急信?”慕容博宇皱眉,他不在乎齐语鹃,但是很介意她忽然之间的转变,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她是不是故意在耍花样?是想看看自己是选择跟着她还是去追酒姑娘吗?如果那样的话,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家父说有急事要我快点回去,至于是什么事情,信上不好直接说,就没有写清楚了!”齐语鹃可没有想到慕容博宇能够想那么多的东西,她也不知道酒姑娘离开的事情,也没有想到她们选择的时间撞在了一起。 “那就快点回去吧!“上官昊对齐语鹃倒是很客气,虽然说这个姑娘傻了一点,冲动了一些,可也算是一个好姑娘,她和娉婷的感情也是不错的,就这一点就应该对她更客气一些。 “我没有时间送你回去!”慕容博宇很直接的道,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去追酒姑娘呢! “我知道!”要说是不伤心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齐语鹃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早就已经预料慕容博宇会有的冷淡态度,他会这样说一点都不意外,要是他说陪自己回云州才是意外呢! “那你……”慕容博宇皱眉,知道还要回云州吗? “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向伯父伯母和世兄也告辞了,那么语鹃就要离开了!”齐语鹃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她担心自己多说了之后会舍不得离开,可是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徒增自己伤心,更让他越来越厌恶自己,还不如还他一个清静,而自己也安心的待嫁。方正,不管他的意愿如何,两人的婚礼是一定会举行的,要和他厮守,来日方长! 齐语鹃用满是不舍的看着自己,慕容博宇听到的却是与表情完全不搭的话:“我要回去了,在婚礼之前可能不能出来,也不能再见到博宇大哥了。还请博宇大哥好好保重!” 这个……这个……看着齐语鹃有些凄楚的背影,慕容博宇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但是立刻,他就想起了酒姑娘,顾不得多加思索考虑,立刻行色匆匆的向上官昊夫妻告辞,准备去追佳人了——她和殷宏澜是一路的,一定是回栗州去了,往栗州追一定不会错的。 唉~上官昊摇摇头,对上官珏道:“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和他来往吧!” “儿子知道!”上官珏也是摇头,对慕容博宇的举动怎么想都想不清楚…… 第二百六十三章 “酒姑娘” 第二百六十三章 “酒姑娘” “大少爷,有一位姑娘自称是您的故人。在门外求见!”向上官珏回禀的是别院的门房,而他脸上带了一丝说不出的惊讶和奇怪之色。 “我的故人?”上官珏皱眉,他会有什么故人找上门来呢? “嗯~”门房看了上官珏一眼,道:“小的看她的装扮和三天前离开的莫姑娘一般无二,高矮也差不多,也带着那个精美的蝴蝶面具,可是听口气不像是莫姑娘!” 当然不是宓儿!上官珏肯定宓儿现在已经是回去了,宓儿和殷宏澜他们已经回了栗州,昨天殷宏澜是人送了一封信过来,很隐晦的说明宓儿已经在莲花庵了,他回去就可以将她从庵里接回家,而他们夫妻则先行一步,去幽州与慕容瞿圭商议为俞欢准备墓地的事情了——附带还有上官谨的一封信,说慕容博宇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家做客,住在南院不走了,上官珏和上官昊都大皱眉头,觉得这人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不过这个人又会是什么人呢?带了一般无二蝴蝶面具,还自称是自己的故人?很蹊跷啊! “我过去看看!”上官珏很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何来历,立刻示意门房带路,到了别院的门口,入眼的赫然就是酒姑娘装扮的一个年轻女子。 “你总算来了!”那女子见了上官珏带了些不悦。很直接的道:“世家的门槛真高,我都说了我和你是朋友还拖拖拉拉这么一半天,难道是担心我来打秋风不成?” 声音和“酒姑娘”有八成相似,要不是上官珏心里已经怀疑了的话还真的很可能被骗了过去,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扮成了这般模样? “怎么?难道你认不出我来了吗?”女子心里有些忐忑,她的这副装扮已经成功的骗到了齐家的那位大少爷,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啊! “当然不是,只是很意外而已!”上官珏百分之百的肯定,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是一个冒牌货,只是,她冒充酒姑娘想得到什么呢? “我其实也不想来,只是过来澶燕会看看,然后忽然想到了你,所以也就来了!”女子微微安心,看来上官家的这位大少爷也没有多精明,也被自己的一身装扮给唬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和殷叔叔离开之后就不会回来了!”上官珏决定给皇甫悦萼一个出气的机会,宓儿他是舍不得,但是眼前这个冒充酒姑娘的不明来客倒是个现成的出气筒,所以他话里有意的提醒着眼前的女子,要是她足够聪明和大胆的话,应该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才是。 “呃?”女子愣住,不是说那个酒姑娘绝对不会出现了吗?怎么和什么殷叔叔扯上了关系,那么自己会不会被那个姓殷的给戳穿身份啊?殷?不会是神医殷宏澜吧,那可是传说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人物啊! “当然那也不过是我的想法而已!令师虽然与殷叔叔是旧识,可你和殷叔叔也不过刚刚相认不久,没有一起离开也很正常!”上官珏将自己的问题给圆了回来,看看正是毒辣的日头。笑着道:“天气还是很热,不知道酒姑娘愿不愿意赏脸,到上官家的别院稍微休息一会呢?” 要不要去呢?女子有些迟疑,要是被上官家的人现自己是冒充的,自己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死于非命都是有可能的,但是……看着仅是别院就已经气派非凡的宅门,再想想那位姐姐奴仆如云,通身气派的风光,不管了,富贵险求,她决定拼了! 看着女子已经心动的模样,上官珏心里微微一晒,很殷勤的将女子迎进了别院,一路上很小心很隐晦的将酒姑娘的身份点了出来,也自作聪明的分析着她离开的缘由——一定是为了将阴魂不散的慕容博宇引开,所以才做出离开的假象,而这个冒牌的“酒姑娘”越听心里就越是心花怒放,这个酒姑娘的身份还真是的为自己量身订做的,实在是太完美了。 父母双亡,是师父抚养长大的。而现在师父也死了,剩下的只有师父生前的朋友殷宏澜,上官昊等身份显赫的人,而那些人见过“她”的只有上官昊夫妻和殷宏澜夫妻两人而已,还都是刚刚接触就分开,要过关的问题不大。 一直就没有取下面具,谁都不知道面具后面是怎样的面孔,但是都认为她不管长得怎样,都会是魅惑众生的人物(这个和她知道的差不多),几个世家子弟对她都深有好感,包括眼前的上官珏——这也是她知道的,并且在齐家少爷那里得到了证实。扮成这副模样后制造了一次和齐宇皓的意外相遇,他也和上官珏一样没有任何怀疑的就相信了自己,那人还很明白的表示了对她的爱慕,但是也委婉的说明自己已经娶妻妻子出身高贵,不能虚正室以待,也不能娶她为妻室的难处,虽然没有说愿意纳她为妾,专宠一生,但有那个意思就是了。 当然,她是心动了,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用了一个很理直气壮的理由来拒绝——我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没有儿女私情。看到齐宇皓有些失落,但却不意外的眼神,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更高的目标,她一定会委身与齐宇皓。能够成为齐家嫡长子的姨娘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 而在齐宇皓那里,她旁敲侧击得到了一些信息,一些更有用的信息,所以她不顾千里迢迢的感到了莱阳,想在这里邂逅上官珏,慕容博宇或者皇甫临渊,他们可都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男子啊! 上官珏的话一开始浇了她一盆冷水,担心自己被看穿,可是再后来的话却让她现了无限的生机,让她明白她被戳穿的可能越来越低——那女子不知道是真的高傲还是个傻瓜,居然私底下和上官珏说自己从此之后就要隐居,再也不出现在众人眼前,就连自己师父下葬的事情都委托给了他人,要是她不出现的话,自己就能一辈子扮成她,得到她能够享受的一切待遇。譬如说成为眼前这个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贵公子的妾室,再譬如说,让痴迷到人尽皆知的慕容博宇不顾一切的去自己为平妻,然后专宠一生,怎么想都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 再将“酒姑娘”迎进一处客房的时候上官珏已经很仔细的将“酒姑娘”一些很隐秘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女子,看着女子那若有所思,若有所得的眼神。他知道,这个女子心里已经在算计了,而自己只需要好好的推波助澜一番,她就会用“酒姑娘”的身份赖着不走,甚至紧跟着自己等人回栗州,要是皇甫悦萼能够在这个假冒的女人身上将所有的怒火泄出来的话,会不会将心里对俞欢的怨恨也减弱到最低呢?上官珏打着这样的主意,然后决定将这个不之客的事情与上官昊商量一下。 “酒姑娘先休息一下吧!“上官珏看着那女子见到房里尽善尽美的摆设后,眼底闪起的光亮,心里很是不屑,他的宓儿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露出这么没有见识的小家子气。这女人城府还只能说是一般! “也好!”女子,不,是酒姑娘矜持的点点头,没有等她多说一个字,上官珏就让丫鬟们上来侍候,自己也很有礼貌的告退了,当然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忘记让人将女子给监视起来——不管她图谋的是什么都不能放松,要是让她趁机做了什么,上官家的连夜就丢得一干二净了。 离开客房,上官珏立刻到了上官昊夫妻住的地方,等了半天,才见到陪着皇甫悦萼游玩回来的上官昊。自从殷宏澜等人离开之后,上官昊就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安抚皇甫悦萼,也在她不是那么生气和保持理智的时候解释了当年的一些事情能够,让皇甫悦萼虽然还是生气前几天的事情,但也不那么着恼了,态度也平和了一些,但对俞欢和酒姑娘的态度却都还没有什么变化。上官昊和上官珏都清楚,皇甫悦萼的平和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要是酒姑娘一辈子不出现,也没有为俞欢下葬的事情,皇甫悦萼就有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但那两件事情都有可能引起皇甫悦萼的反弹和暴怒。 “静儿回来了?“上官昊皱眉,他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俞欢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她的弟子怎么可能再说了那么一番话,还主动离开之后又回来了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是这样没错!”上官珏微笑着点点头,道:“不过这位莫姑娘和几天前的那位很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上官昊立刻反应过来,这人一定是个冒牌货,但是珏儿是想怎么做呢? “莫姑娘说过,她是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了,但是母亲现在的状态很是不稳定,要是能够让母亲将郁结胸口的怨气有一个泄的地方,对母亲很有好处,或许也就不会那么愤恨了!”上官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上官昊的许可和配合才能进行。 “我们后天可就要返回栗州了!”上官昊倒是很想配合上官珏。但是考虑到很快就要回栗州,他还是犹豫了,要是如上官珏所推测的那样的话,这个女人一定会和他们一起回栗州,他不希望这件事情成为儿子夫妻间的阴影,就像俞欢的事情成为他和皇甫悦萼之间的问题一样。 “我明白,这件事情事后我会好好的和宓儿解释的,我相信她会理解的!”上官珏很有自信的道,他担心的是宓儿玩心大起,而不是上官昊所担心的问题。 “女人的心眼都很小,你还是好好的思考之后在做事!”上官昊微微皱眉,他不认为宓儿就能够完全不在乎这样的事情,她只是比皇甫悦萼理智一些,并非比皇甫悦萼大度。 “我已经考虑好了!”上官珏笑道:“要是宓儿知道这件事情为的是让您和母亲消除芥蒂,让您完成故友所托,一定会理解的。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那么,你母亲那里就由我来处理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把负面的感情泄出来的!”上官昊不用想也知道,那女子定然是被慕容博宇满天下的寻人事迹给引来的,想的定然是借此机会,借用莫静的身份,嫁入豪门,只是不知道她的目标是珏儿还是慕容博宇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婆媳密议 第二百六十四章 婆媳密议 皇甫悦萼脸色阴沉的下了马车。没有理睬笑着迎上来的王姨娘,更没有理会眼睛尽是奇怪神色的吴姨娘,径直上了停在门口的小轿,一声令下,轿夫忙不迭的起轿,立刻就离开了大门口,上官昊父子面面相觑,看到了彼此眼的无奈。 “你还是先去一趟莲花庵,与宓儿打声招呼,将她接回来吧!”上官昊还是很担心那个似乎打定主意赖上上官家的“酒姑娘”会给小夫妻带来不可预料的影响,也希望宓儿能够回来好好地安慰一下十分生气的皇甫悦萼——宓儿与皇甫悦萼本来就很亲密,叫上她的善解人意,一定能够将皇甫悦萼逗得转怒为喜,也可以趁机将祸水东引,让皇甫悦萼将满腔的怒气泄在那个试图以“酒姑娘”身份来获取什么利益的女子身上。 “是!”上官珏点点头,很客气的与“酒姑娘”打过招呼,就立刻去莲花庵去了,而上官昊则客气地将“酒姑娘”安置在北院,为她安排了五六个丫鬟侍候,更有意地将她的消息封锁了起来,他可不希望听到什么风声的慕容博宇又过来搅局。 两个时辰之后。上官珏就将晏宓儿接了回来,到了家的晏宓儿没有休息,抱着儿子就去找皇甫悦萼去了,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酒姑娘”出现的经历,也知道这位姑娘在知道“自己”师父是上官昊的故交好友,还是让上官昊深感内疚的那一种之后,架子就摆了起来,对上官昊多了些矜持和傲气,对皇甫悦萼则是爱理不理,对上官珏稍好一些,但言行举止也带了些淡淡的傲气,之前有的小心翼翼也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当然,精明的上官珏也从“酒姑娘”的只言片语知道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在不久之前去过云州,与齐宇皓见过面,从她略带得意的眼神,上官珏也猜到了齐宇皓没有识破她的身份 ,心里忍不住的笑,但是经过几天的观察之后也有些怵——这女子的装扮的确是有模有样,声音、动作、语气都像足了七八成,而他们除了自己,与酒姑娘都不过是见了三四次面而已。知道她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也知道她有好酒量,知道她的说话很直率,也知道她不会考虑别人肆意——而这一些特质,她都表现的淋漓尽致,比晏宓儿化身为酒姑娘的时候还要到位。上官珏有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是不清楚她的底细,或许自己就是有一个误认的冤大头。 上官珏其实很好奇宓儿是怎么让这两种极端不一样的性情共存的,也问过宓儿这样的问题,而宓儿的回答让他无言。宓儿说在上官家的生活看似严谨,其实比她在晏家,尤其是在钟雪晴给她树立的所有条条框框之下,已经算是十公十分的松散了。她从五岁开始懂事起,每一天的生活都是相当紧凑和有规矩的,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都有规定,她的生活是很严谨和死板的。而酒姑娘,是她第一次甩开晏宓儿的身份出现在阳光下,好不容有一个机会可以肆意的放纵,她自然会将自己平日里不敢或者不能释放的负面情绪给泄出来,自然会有那种放浪形骸的举动,要是让她一辈子那样过的话,别人能接受,她也该疯了——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上官珏等人会喜欢上那样一个性情的人,酒姑娘做的事情在钟雪晴灌输给她的概念。都是一个女子不该做、也不能做的。 上官珏一想也是,酒姑娘表现出来的特质,能够做朋友,能够做知己,但却不能够做妻子,要是有那样的一个妻子,家宅不宁都是小事,只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模样先给了他们个极美好的印象,所以才会无视她可能有的缺点。 气呼呼的皇甫悦萼惊愕的看着正和儿子做搏斗的晏宓儿走次穹院,看着小铭儿略带愤怒的去扯晏宓儿的头,而宓儿也顶着很是凌乱的髻避让着的狼狈模样,心里的怨怒忽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小祖宗,不要和母亲斗了,还是找奶奶吧!”皇甫悦萼抢过好几天不见十分想念的金孙,也为宓儿解了围。 “母亲小心一点!”宓儿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担心自己的“悲惨遭遇”在皇甫悦萼的身上生,小铭儿对母亲等人忽然消失,没有天天出现他在面前的事情显然是相当的愤怒,刚刚在自己亲他的时候毫不客气的用他仅有的几个玉米牙狠狠地咬了自己,过来的路上也很愤怒的依依呀呀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还不罢休的扯自己的头,显然是离奇的气愤了。 “小铭儿很生气吗?“皇甫悦萼愕然现怀里的孙子对自己也是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胖乎乎的小手也朝着自己的头抓去,没有抓到就改扯自己带着的项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起来。 “他是在生气呢!”晏宓儿很清楚儿子的情绪,道:“他可能没有想到会有十多天没有见到我们,所以很生气。听惠娘说,我离开的第二天他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但是好吃好睡,一直就没有脾气,刚刚见到我的时候也没有哭,但就是不理我,哄了大半天之后就变成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了!” “小铭儿这是生气了,对不对?”皇甫悦萼也就得挺对不起孙子的,母亲被上官珏送去莲花庵了(她现在更确定晏宓儿是被上官珏变相的囚禁了),父亲跑去和那个讨厌的女子约会去了,上官昊也被自己怂恿着离开家**天,身边除了惠娘之外只有一群丫鬟嬷嬷,不孤单才是怪事。 “娘娘~”小铭儿愤怒的指着晏宓儿,宓儿只能苦笑认错。 皇甫悦萼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小铭儿立刻舍弃了指责母亲,张牙舞爪的朝着皇甫悦萼依依呀呀的叫了起来,皇甫悦萼立刻止住笑声,小心的向他道歉,然后将愤怒的小人交给了晏宓儿,婆媳两人开始围绕着小铭儿安抚起来,渐渐地,小东西没有那么生气了,也不吝啬的给她们一个笑脸和敷衍之极的亲亲,然后打着呵欠,在母亲怀里甜甜的入睡。不过,小手却死死的拽着母亲的衣角,怎么都不愿意松手了。 “是珏儿接你回来的吗?皇甫悦萼看着孙子可爱的睡相,随口问道,他们刚一回来,晏宓儿就回来了,不是上官珏去接就是上官谨派人接回来的。 “是珏去接我的!”晏宓儿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道:“他说小铭儿在家里闹腾,我就和他赶回来了,紫萝她们正在收拾东西,会在傍晚之前回来。不过秦嬷嬷和香姨可能会呆满半个月才回来!” 秦嬷嬷和她不一样,是个真正虔诚的人,没有半个月是不会离开的,而香菱……晏宓儿总觉得她和自己等人去莲花庵很蹊跷,但是也没有见她和什么人接触,实在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在玩什么花样。 “他有没有和你说有一个讨人厌的女子跟我们回来了?”皇甫悦萼觉得莫静是越来越讨厌,摆出一副清高的姿态离开之后又回来算什么一回事?或者说她真的是想赖上珏儿? “听说了!”晏宓儿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微笑,道:“珏说那位莫静莫姑娘是他们的旧识,曾经见过三五次面的,她的师父是父亲和殷叔叔的朋友,因为师父身亡,要拜托殷叔叔将之安葬,所以才出现的。” “你不要听珏儿的一面之辞!”皇甫悦萼忿忿的道:“我看那女子眼神不正,总是在用一双眼睛勾人,不像是什么良善之人。我看她为了将她师父安葬是假,想就此赖上珏儿,嫁进上官家是真,你一定要小心行事才是!” “我会小心的!”晏宓儿点点头,她也认为那女子的目的就是嫁进豪门,她比较奇怪的是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够将“酒姑娘”伴着惟妙惟肖,她很清楚,“酒姑娘”接触过的人很少,而能够将“酒姑娘”的蝴蝶面具复制,将她的声音,举动和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是熟悉的人一定做不到,可是到底是谁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呢? “我看珏儿对那个女人也不像是对一般的朋友,我还亲眼见到他们坐得很近,在哪里谈笑风生的,虽然最近几天有所收敛,但是还是需要防着珏儿对她……”皇甫悦萼的话没有说的很明显,她相信宓儿这么聪明,应该能够听得出来自己的意思。 “您就放心吧!”晏宓儿微微的笑着,道:“其实我倒不是很担心这个,如果莫姑娘真的是珏的红颜知己和他很看重的人,那么珏一定会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会和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展。母亲,珏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他绝对不会将自己喜欢的人娶为平妻或者是纳为妾室的。” “你怎么也这样说?”皇甫悦萼皱眉,宓儿的口气怎么和上官昊一样啊! “母亲您想啊,要是珏真的很在乎她的话,那么一定会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对莫姑娘才是最好的。如果娶她进门,我肯定是不甘心的,自然会想法设法的对付她,不管她是平妻侧妻还是妾室,都不可能越得过我去,一辈子都要对我低声下气,您说珏会愿意见到那样的结局吗?就算说珏想要上演一出‘宠妾灭妻’的戏码,长老们会袖手吗?您会旁观吗?显然不会!不管是从需要有一个安稳的家庭,还是对莫姑娘本身考虑,珏都不会轻易地将她娶进门的。”晏宓儿宽慰着她的心。 “但是我怎么看她都很不顺眼!”皇甫悦萼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厌恶。 “看她不顺眼就可以好好的整治她一下啊!”晏宓儿很清楚这个酒姑娘的作用,笑着道:“她在上官家,想要收拾她,还要不动声色的将她收拾完了,还要咬着牙向您道谢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我是担心你父亲和珏儿……”皇甫悦萼还是有些担心上官昊跳起来的。 “我但是一点都不担心父亲和珏会有什么意见,我担心的是慕容博宇少爷会头脑昏的跳出来护着!”晏宓儿想的是先将慕容博宇给解决了。 “你有什么办法?”皇甫悦萼直接问,她对这些东西实在是没有底,只能求助宓儿了! “我们先这样……”晏宓儿凑在皇甫悦萼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当酒姑娘遇上宓儿 第二百六十五章 当酒姑娘遇上宓儿 “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果然长得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啊!”酒姑娘眼睛闪过不明的光芒,嘴角微微一挑,笑着说道,见到晏宓儿的时候是在晚膳后休息的时候,上官珏特意带着晏宓儿上门拜访,而他在介绍两个人认识之后就远远的避开了, 晏宓儿微微一笑,脸上很自然的露出客气礼貌的表情,道:“听夫君说莫姑娘性格爽朗,一见之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他是这样说的吗?”酒姑娘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就在不远处上官珏对背影,道:“我还以为他会说我说话口无遮拦呢!” 不就是一个意思吗?晏宓儿腹诽着,但是脸上却透着淡淡的亲近,笑道:“夫君在我面前说的都是莫姑娘的好性情,说您巾帼不让须眉,慧黠过人,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听得我都很好奇,不知道是怎样的环境才能造就像您这样的奇女子!” “这种话他也和你说,就不担心你生气吗?”酒姑娘眼精光一闪,道:“就算他不担心你生气,我还担心会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呢?” “怎么会呢?”晏宓儿眼有些淡淡的忧伤。微微的一谈起道:“在我嫁进上官家之前,您和夫君就已经是朋友了,我有什么立场计较这些呢?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夫君自幼就定下的婚约,或许……唉~莫姑娘这一次一定要在栗州多住些日子,前年你的惊鸿一现之后,夫君就寝食难安的很久,要不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有了身孕,或许他就会和慕容少爷一样,满天下的寻找姑娘了!” 上官珏对“酒姑娘”也有不亚于慕容博宇的深情?酒姑娘眼睛一亮,她最初的目标可不是上官珏,上官珏在栗州澶燕会的时候很干脆的拒绝了酒姑娘,在那期间也为了他的妻子做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举动,在她看来,想要插进他们之间很艰难,连正牌的酒姑娘都遭到了拒绝,她也一定会走麦城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大少奶奶这话说的!”酒姑娘有些嗔怪的道:“我和上官公子只是朋友,就算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念想,也在两年之前被他明明白白的拒绝之后烟消云散了,这一次见面,并且一起过来我也很意外,但是我对上官公子绝对没有企图和想法,你就放心吧!” 难道她的目标不是珏而是另有其人?珏不过是她的跳板?晏宓儿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道:“莫姑娘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放心了!夫君今日接我回来的路上就与我说了与姑娘非同一般的情谊,还说姑娘现在的身份不单单是他的红颜直接那么简单。还是父亲昔日旧友唯一的衣钵弟子,不管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想将姑娘留在栗州,要是姑娘因为与我一席话之后,就决定离开栗州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上官珏为了自己和他的妻子说了什么了吗?酒姑娘心里有些骄傲和自豪,但也有些不安和酸楚,上官珏针对的应该是那个真的酒姑娘,而不是自己这个冒牌货啊! “我知道夫君的意思,也知道夫君的念想!”晏宓儿带了些无奈和伤感,道:“在夫君心里和眼,我是那个打破了他的梦想,让他不能与心最喜爱的人长相厮守的罪人之一。但是夫君从来就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他也明白,定下婚约的是我们的父亲双亲,所以婚后对我还是极为尊重,夫妻之间也算是相敬如宾。但如果夫君认为我现在还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的话……我想我和他现在的平静生活一定会不复存在了!” “大少***意思是……”酒姑娘心里不是很确定,难道她的意思是愿意接受自己嫁进上官家?那是那样的话还真是值得考虑一下! “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出面说服父亲母亲,将姑娘娶进上官家!”晏宓儿的话里有些无奈,但是也带了真挚的感情。让酒姑娘大为心动。 她的假扮酒姑娘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嫁进世家,原定计划是找上官珏,在上官家现身之后引慕容博宇上钩,那位姐姐说过,真的酒姑娘喜欢的是上官珏,对慕容博宇却从来没有好脸色,所以最好不要直接去接触慕容博宇,免得引起他的怀疑,但是也说过,上官珏是不会接受酒姑娘进门的,她只能选择慕容博宇。嫁进慕容家之后,两个人也能够相互帮助,虽然不能将正室给怎么样,但一辈子的富足是跑不了的。 虽然说目标已经定了慕容博宇,但是他只是慕容家二房的长子,是不可能接任家主之位的人,那里比得上上官珏更何况,他也有了一个身份高贵的未婚妻,不管他是不是已经昏了头,都不可能将自己娶为嫡妻,他的婚期定在明年,他没有娶正室之前,不可能娶平妻纳妾,自己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吗?以前她是没有这个顾虑的,但是现在真的酒姑娘在不久之前出现过一次,要是再出现的话,自己就真的是无处遁形了! 再说,就算是顺利的嫁进慕容家。自己的把柄也一直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很可能一辈子都要听命于人,这可不是她希望过的日子。以前,没有选择的时候也还能够安慰自己,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她还有必要守住那个承诺吗? “莫静从来就不敢奢望能够……”心里虽然很想点头答应,但是酒姑娘还是懂的欲擒故纵的道理,很是为难的道:“你和上官公子是天生的一对璧人,莫静怎么能够插在你们间呢?大少奶奶还是不要再提及此事,否则的话,莫静真的是要无地自容了!” 心动了?晏宓儿看她的眼神和言不由衷的话语就知道,眼前的这女子已经心动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咬饵,当下晏宓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莫姑娘有更好的选择或者说已经有了心仪的人,我自然不能勉强姑娘,只是……有几句话我讲了之后,还请莫姑娘不要见怪才是!” “大少奶奶请直说!”酒姑娘很想听听这个据说很是贤惠的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有什么不一样的高论,立刻道。 “从夫君对姑娘简单的介绍和描述,我知道姑娘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像您这样的人一定不屑于和人同侍一夫,可是姑娘可有想过,真正有身份地位和担待的男子。有几个是只有一个正室,而没有其他妻妾的。”晏宓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倒是很不以为然,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她是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纳妾的,如果那样的话,她不会也不能激烈的反对,但是她是对丈夫也会从此死心,再也不可能交心了。 酒姑娘默然不语,这个时候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明智! “当然,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见得就是神话。这样的夫妻还是不少的!”晏宓儿话音一转,道:“但是那样的男人极少不说,也不一定就能够给姑娘一个安定温暖的家。我不知道姑娘认识的世家子弟有多少,但是世家子弟能够配得上姑娘这般人才的,定然是屈指可数,而且这其,夫君应该是姑娘最好的选择!” “大少奶奶何出此言?”酒姑娘也知道上官珏很好,但是慕容博宇也不差啊,他对酒姑娘的痴迷天下皆知,要是能够嫁给他,专宠一辈子不是难事。 “因为世家子弟的正室不是世家贵女就是权贵大儒的千金,像姑娘这样的江湖女子是不可能让长辈们满意的,姑娘最多只能是平妻,甚至有可能只是一个妾室。”晏宓儿的话说在了酒姑娘的心坎上,她也知道自己顶天了也就能够混个平妻的命,但要是嫁进慕容家的话,平妻都不可能,那位姐姐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嫁得比她高呢? “正室都是世家贵女或者千金之躯的情况下,会越的彰显出姑娘的身份不够高贵,她们一定会利用身份的问题来刁难姑娘,而嫁进上官家却没有这样的忧虑!”晏宓儿不遗余力的说服道:“莫姑娘可能也知道,我的出身算是相当的……我一个商贾之女,要不是得到了母亲的支持和喜爱的话,是不可能嫁给夫君的。我的出身不高,自然也就不会嫌弃姑娘了!” 这倒也是!酒姑娘心里对晏宓儿的话倒是没有怀疑,要不是因为她的出身低,上官珏想必是不会压着她,让她来说服自己留下,而她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大度,居然说服自己嫁给她的丈夫了。 “大少奶奶,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谈论这样的事情!”酒姑娘还是不想就这么就答应下来,万一眼前的这个女子想的不过是将自己纳为上官珏的妾室的话,她就没有必要冒着得罪那位姐姐的危险点头了,要是那位姐姐知道自己当不成她的盟友的话,一定会将自己当成她的敌人,能够与她作对的人很多,但自己显然不是她的对手。 “莫姑娘可以慢慢的考虑。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急不得的!”晏宓儿不明白,这女子明明就很心动了,为什么还是不上钩,难道她还有什么忌讳不成?或者说她假扮酒姑娘确实是有人指使的,而那个人手上还握着她的把柄?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甘寂寞的吴潋滟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甘寂寞的吴潋滟 “莫姑娘!”吴潋滟朝着眼前这个打扮的很不一样的女子盈盈一拜。虽然吴姨娘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风光,但是内府的事情还是能够打听出来,眼前这个女子前脚进门,她们后脚就已经探听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吴姨娘只是觉得很奇怪,俞欢她是知道的,当年的恩怨她也略有所闻,但是没有想到在那个女人不知所踪十多年后,她的弟子会出现在上官家,而她想到的是皇甫悦萼一定会很生气,暗自的幸灾乐祸了一番之后也就罢了。 而吴潋滟则不一样,她想起了当初上官珏了“黄粱”之后,将她当成了一个心仪的女子,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宠爱,然后却将她从云端打落尘埃,到现在都没有翻身的事情,而那个女子在她多方的查探之后,认定了那是一个很神秘的女子,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让上官珏无尽疼惜的那个女子。 她觉得这女子的出现是上苍给她的一个机会,从吴姨娘那里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后,她千方百计的找到了机会和酒姑娘来了一个“意外”相逢的机会。 “你是……”酒姑娘看着眼前这个妇人装束的女子,眉头微微皱起。她正在思考晏宓儿会用什么样的条件留她下来,而她都应该怎样和晏宓儿来谈条件。 “婢妾吴潋滟,是大少爷的通房丫头!”吴潋滟很自然地道,她对自己的身份还是很不满,但已经能够接受了——不接受又能怎么办,她要是透露出一点点不满或者其他的迹象,上官珏就能立马将她打了配下人,也是在赵嬷嬷教她规矩的时候,她才知道,通房丫头让主子不满意或者腻味了之后,是可以随意的打了配下人的,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安分这么两三年的时间不冒头。 通房丫头?酒姑娘眼睛微微眯起,没有听说上官珏有妾室,那么这个通房丫头是怎么冒出来的呢? “我知道莫姑娘可能还是怀疑,但是潋滟确确实实是大少爷的通房丫头!”吴潋滟微微一笑,道:“不过,大少奶奶为人善妒,极少允许潋滟在大少爷面前出现,所以除了内府侍候的丫鬟嬷嬷之外,知道潋滟存在的人极少!” 原来是一个失宠的通房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上官大少奶奶捏死的那种!酒姑娘眼轻蔑的神色落在吴潋滟眼里,让吴潋滟愤恨不已,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吴潋滟了,知道何谓隐忍,脸上还是带了微笑道:“莫姑娘一定是认为潋滟迟早是被打的命吧!” “怎么会!”酒姑娘就算是这样认为的,也不会这样说出来。那岂不是直接和眼前的这个女子翻脸了,她现在除了上官家的客人这个不保险的身份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能轻易的树敌。 “莫姑娘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很正常,不过……”吴潋滟微微的一笑,道:“潋滟与一般的通房丫头可不一样,大少爷对潋滟视而不见,大少奶奶虽然一直想找机会把潋滟给打了,但却一直不好轻举妄动,莫姑娘想知道为什么吗?” 酒姑娘不动声色的看着吴潋滟,现在是她有求于她,没有必要自己主动不是! “想必莫姑娘见过婢妾的姑母了吧!”吴潋滟也没有卖关子,她现在没有卖关子的资本,微微笑道:“婢妾的姑母是吴姨娘,是老爷曾经最为器重的姨娘,打理内府将近二十年,算得上是劳苦功高的一位。” 吴姨娘?酒姑娘还是有点印象,当日在迎接他们的也就只有两个姨娘,一个姓吴,一个姓王,而那位王姨娘的儿子可不得了,区区一个庶子娶到了慕容家最受宠爱的嫡姑娘慕容清婉。这一点她可是很清楚的,不过这位吴姨娘好像膝下无出啊! “姑母没有生养,所以将潋滟接进府来养在身边!”吴潋滟自然很清楚酒姑娘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道:“后来因为因缘际会,潋滟成了大少爷的人,但是大少奶奶不能容人,心机手段又厉害无比,所以就一直是个通房丫头,没有提为姨娘!” “我看你家大少奶奶贤惠大度,温婉善良,怎么会是个不能容人的呢?”酒姑娘的眼,晏宓儿就是个有些自卑,有些怯懦,也有些可怜的人,虽然不一定就是贤惠之人,但是她的出身让她只能以贤惠示人,否则的话可能更没有什么地位了。 “贤惠大度,温婉善良?”吴潋滟冷冷一笑,道:“不知道莫姑娘可知道拓拔家的四姑娘拓拔芩心,她对大少爷可以说是死心塌地,从知晓人事开始就想着要嫁给大少爷,老夫人也极力促成这门婚事,可是现在呢?拓拔芩心不得不嫁给了她从来就没有正眼看的上官家庶子,你以为这其没有什么奥妙吗?” “你的意思是……”酒姑娘难以置信,晏宓儿虽然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可是她怎么可能将堂堂的世家嫡出姑娘给弄到那样的地步呢? “这一些都是我们那位随时微笑着的大少***杰作,她笑起来倒是温柔,可是狠起来却也是无人能及的,说她阴险狡诈也不为过!”吴潋滟对晏宓儿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吴家因为她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窘迫境况,吴姨娘因为她失去了管家的权利,而她更感觉到了无出头之日的伤痛,这几年她对晏宓儿一直小心意义的观察着,希望能够有一天能够反击,自己也翻身出来。 阴险狡诈?至于吗?酒姑娘不以为然,就那么一个柔弱女子,能够厉害到哪里去? “莫姑娘不相信?”吴潋滟知道酒姑娘很难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辞,倒也不生气,微微笑着道:“我也不奢求莫姑娘立刻就相信潋滟的说辞,只希望姑娘多了心眼,不要被人给骗了都还不知道!”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酒姑娘脸色微微的一沉,道:“我不过是在上官家做客几日而已,过两天就会离开,你家大少奶奶是什么样的性情我一点都没有兴趣!” “难道莫姑娘不知道大少爷对姑娘情根深种吗?”吴潋滟微微笑着道:“在与大少奶奶议婚之前,大少爷可是想了很多方法试图悔婚,要不是因为夫人以死相逼的话,上官家大少***位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商贾之女呢?莫姑娘可知道当年大少爷要悔婚为的是什么?” “什么?”酒姑娘很好奇,上官珏要悔婚的事情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 “是为了一位佳人,那位佳人是大少爷和慕容少爷等人在澶燕会上认识的,如果潋滟猜得没错的话,就是莫姑娘您了!”吴潋滟为了这一天可是做足了功课,对当年的事情也调查了一番。从其的蛛丝马迹分析之后,觉得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女子。 “我们是在澶燕会上认识的!”酒姑娘对这一点倒是很清楚,心里越的有些心动了,要是有那么一出的话,自己倒是真的可以考虑嫁进上官家,但非妻位不可。 “我就猜是这样的!”吴潋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她终于赌对了,微笑着道:“姑娘可知道令师和老爷是什么关系?” “家师和上官家主不过是旧识而已,交情一般!”酒姑娘自己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上官珏只是透露说酒姑娘的师父和上官昊是旧识,是什么样的旧识可没有仔细说。而她也只敢旁敲侧击的问问,但探听到的东西并不多。 “是令师说的吧!”吴潋滟自以为是的道:“我可是听说令师当年是老爷的红颜知己,要不是因为种种不为人知的原因,令师嫁给老爷为妻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老爷对令师充满了内疚,对您自然也就更加的仁慈了!” 似乎是这样的!酒姑娘觉得这样的推论合情合理,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嫁给上官珏为妻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忽然觉得空气特别的清新,心情也飞扬起来。 “所以只要姑娘对大少爷有那么一丝的情意,一点点的企图,都可以留下来,我想大少爷一定会以妻礼迎娶姑娘进门的!”吴潋滟微笑着道。 “你找我说这些有什么企图?”酒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是对情况不了解,所以有些懵懵懂懂而已,她可不认为吴潋滟是别无所求的。 “如果姑娘能够成为上官家的少***话,还请姑娘不要忘记了潋滟,在大少爷面前美言几句,让潋滟能够有出头之日,能够当上姨娘!”吴潋滟的要求真的不高,也不敢高了,宁姨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又为上官昊生了一儿一女还不就是一个妾,以前是她被猪油蒙了心,自以为是,而以后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就不怕我不理睬你吗?”酒姑娘很想过后就不认账,她可不愿意为自己添一个对手出来,尤其是这种表现得很厉害的对手。 “莫姑娘领教了大少***厉害之后自然就会想起潋滟来了!“吴潋滟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位莫姑娘虽然得了老爷和大少爷的眼,可是却不见得会得到夫人的欢心,再说像她这种在江湖上混的女子要想在宅院还是混的如鱼得水不大可能,等她遇上困难,斗不过晏宓儿的时候自然会向自己求助,和自己联手的。 “吴潋滟,我记住了!“酒姑娘没有把话说满说死,只是笑着点点头,而吴潋滟的目的也达到了,笑了笑。留下了联络方式之后就离开了,她可不想被晏宓儿抓到什么把柄,然后在好戏上演之前踢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妻位以待? 第二百六十七章 妻位以待? “姑娘要告辞?”上官珏满脸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他没有想到这假的酒姑娘什么都没有做就想要离开,然后他立刻想起宓儿说的,这人的目标看起来不像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个另有其人又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他忽然想起来住在南院的慕容博宇,她的目标难道一直就是慕容博宇吗? 知道酒姑娘又回到上官家在莱阳的别院后,慕容博宇又是气恼又是惊喜,气恼的是酒姑娘这么迂回的做法显然是想摆脱自己的纠缠,惊喜的是自己虽然上了当,但是却又演了一出“守株待兔”的好戏,没有和酒姑娘就此错失。鉴于酒姑娘最自己的态度,他收敛了许多,这两天倒也不是很过分的纠缠,但也没有放松就是了。 “我就不应该再来找你,引起令夫人的误会,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让我很内疚,现在要更正这个错误还不迟!”酒姑娘语气充满了歉意的道,晏宓儿的话让她很是心动,吴潋滟的肺腑之言更是让她异想天开,思索再三,她决定主动试探上官珏的意愿,要是他极力的挽留自己,并愿意以妻位将自己迎娶进门的话,那么她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嫁给上官珏,其他的事情等到他进了门之后再谈也不迟。 “误会?是不是内子和酒姑娘说了什么不听的话?”上官珏眉头深皱,语气也带了不悦,他很清楚晏宓儿和她说了什么话,宓儿可是将自己和皇甫悦萼以及眼前这个女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转告了上官珏,为的就是先弄清楚此女的身份,然后则是将她好好的收拾一顿,让她知道冒充他人的严重后果。 “令夫人那么贤淑怎么会与我说什么不听的话呢?”酒姑娘摇头否认,笑道:“不过令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认为你对我颇有好感,居然要我考虑嫁进上官家……”她很是无奈的摇头苦笑道:“令夫人一定不知道我曾经被人毫不客气拒绝的往事!” 上官珏适时的露出一丝苦笑,道:“当初在栗湖春拒绝姑娘也是为了姑娘考虑,珏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怎么会不动心,只是珏不想更不愿委屈姑娘……” 也就是说他当初在栗湖春出言拒绝是违心之语了?酒姑娘眼睛一转,不愿意委屈?那么什么才算是不委屈呢? “委屈吗?”酒姑娘声音有些低沉,叹气道:“我一直都认为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所以才会不顾矜持的说出那些话来,没有想到会被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两年我都在深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的不受人喜欢,那么的受人排斥……” “对于珏来说,不能虚正室之位以待佳人就已经很内疚了,又怎么能够让姑娘为妾呢?”上官珏很真诚的道:“酒姑娘值得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相配!” 他的宓儿才是真的酒姑娘,自然是应该拥有最美好的一切!上官珏说这句话的时候透过眼前这个西贝货,看到的是自己的妻子。 但是酒姑娘哪里知道自己假冒的底细在刚见面的时候就被上官珏识破了,虽然有些嫉妒那个从未谋面的酒姑娘,但是也更感激她的身份,能够让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嫁进世家,还是有可能嫁给世家嫡子为妻,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殊荣啊! “你的意思的……”酒姑娘心里很忐忑,眼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希望,殷切的看着上官珏,想从他的醉里听到那让她激动的答案。 “珏愿意以妻为位迎娶酒姑娘!”上官珏没有什么障碍的就许下诺言,真的酒姑娘就是自己的妻子,这句话说起来自然是理直气壮。 “我……”酒姑娘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她虽然一直就在期盼这样的事情生,但是真的听到这比天籁之音更动听的诺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露出狂喜的神色。妻室,那和妾室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要是自己成了上官珏的平妻,不,不,就算是侧妻,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都是小事,更主要的是就算是自己假冒的身份被识破,他们可能会恼羞成怒的将一个妾室自然蒸,但绝对不会对身为妻室的自己下手,对自己的将来更有保障了。 “难道酒姑娘觉得珏是在痴心妄想吗?”上官珏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虽然很恶心,也恨不得立刻撕开她的假面具,将她给一脚踹开,但现在都还不是时候,他语气有些伤感,脸上也带了淡淡的忧郁之色。 “当然不是,只是我受宠若惊,有些反应不过来!”酒姑娘觉得自己就想要飞起来一样,眼眉之间也忍不住的神采飞扬起来,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快乐和兴奋,笑着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的,没有想到你和我居然是心有灵犀,很意外也很高兴……” “姑娘要是同意的话,我会与父母和内子好好的讨论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让酒姑娘受什么委屈的”上官珏是很需要和父亲通声气,不能让他真的误以为自己起了异心,那样的话还不知道他会给自己记什么罪名呢! “令堂和令夫人会不会……”酒姑娘故意很担忧的道:“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情不自禁伤害到任何人,令堂还好说,会更容易接受我的存在,可是令夫人呢?她都已经对我表示的善意,可我前脚拒绝了她的善意,后脚就被你给感动的答应了,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啊?” 她是想给宓儿上眼药吗?技术一般,比起宓儿来差太多了!上官珏想到宓儿的厉害之处,忍不住的带了些暖暖的笑意,道:“这些事情还轮不到她来做主!酒姑娘不要以为内子主动找你就是贤淑大度,她是想趁我们还没有沟通就将你纳为妾室,那样的话你的地位永远都不可能越得过她去!” 我知道,所以我才故意让你知道的!酒姑娘就算之前不明白,经过吴潋滟的提醒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她故意这样说为的不过是告诉上官珏,你那妻子对我不坏好心而已! “不过,在处理这些事情之前需要将博宇请走!”上官珏脸上带了嫉妒和不满,语气也有些僵硬的道:“博宇对姑娘的心思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要是他知道我和姑娘的打算的话,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挠和破坏的。父亲与令师的关系很好,对姑娘也就多了些不一样的好感,但也真是因为这样,母亲定然会极力的反对这件事情,要是博宇再弄出现不在意料的事情的话,定然会多很多的波折!” 慕容博宇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眼前的这个是个冒牌货,对这个女子也是露出一副爱慕不已的痴迷模样,要是他赖在上官家一直不走的话,就很难直接的收拾这个女人,也很难让皇甫悦萼泄恨消气,而要让他来逐客的话,很难达到效果,要顺利的让慕容博宇黯然离开的话,需要借助眼前这个已经被迷惑的女子。 “他真是……”酒姑娘装模作样的叹气摇头,能够嫁给上官珏为妻室她怎么还会想着嫁给慕容博宇为妾呢?嫁进慕容家可是一辈子都要受人钳制的,只要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我明天会好好的和博宇谈一谈,希望他能够理解和退让!”上官珏强笑着道:“虽然我也没有很大的把握,但也必须一试!” “还是让我和他好好的谈一谈吧!”酒姑娘觉得自己去说似乎更好一些,她可以给自己留一点余地,要是上官珏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的话,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也好!”上官珏对酒姑娘的主动是求之不得,立刻点头,但立刻又苦笑道:“可是我担心的是姑娘与他说话留有余地,前段时间姑娘都把话说到那么绝了,他还是执迷不悟,估计不给他重重的一击,他是不会死心离开的。” 前段时间“酒姑娘”已经狠狠的拒绝和打击过慕容博宇了?酒姑娘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但是想到慕容博宇没有想象的那么热情,也就觉得释然了,难道自己只能用更狠的招数让他死心吗?不能给自己留一点点退路和余地吗? “我真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酒姑娘一点不明白这些公子哥,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自荐枕席,他们却对一个不给他们好脸色的女子情有独钟,但是也正是因为有这些脑子似乎被驴踢过的公子哥,才能让自己的愿望得逞。 “博宇只是觉得只有自己能够给酒姑娘幸福,其他的人都不行而已!”酒姑娘的眼神让上官珏明白这个女子还在想如何才能脚踏两只船,他也不说破,只是淡淡的提醒道:“可是他却忘记了,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他和齐姑娘的婚期定在明年的十一月,他倒是可以完全不管不顾,可是却没有想到姑娘会有多么的尴尬。他就不担心因为他的执着给姑娘带来无妄之灾吗?” 是啊!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熬!酒姑娘眼睛一转,看来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想想上官珏的妻位以待,再想想选择慕容博宇可能会有的麻烦,这个选择再简单不过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先学规矩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先学规矩 不知道酒姑娘是怎么和慕容博宇说的。反正两个人交谈过后的第二天,慕容博宇脸色灰白的向上官昊告辞,对上官珏则是不冷不热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怏怏的离开了上官家,第二天也就离开了栗州,监视的人回来禀报说他是往幽州方向去的,看样子是回慕容家去了。酒姑娘能够一席话就把牛皮糖一般的慕容博宇给赶走,上官珏倒是很佩服,但对这人的戒备心也就更严重了。 “莫姑娘对我的建议考虑的怎么样?”晏宓儿在晚膳的时候很客气地对着满眼得意的酒姑娘道,慕容博宇已经走了,没有必要再容忍她,也该对她动手了。 “大少***什么建议?”酒姑娘一点都没有将晏宓儿放在眼里的意思,在她看来,晏宓儿失宠是迟早的事情,上官珏都已经承诺要将自己迎娶进门,没有必要给她什么好脸色。 “宓儿,对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建议吗?”皇甫悦萼想起晏宓儿之前说的话,立刻满脸不悦的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像这种粗鄙不堪的江湖女子不是你该接触的,会让你身上也沾了不该有的江湖习气……” 皇甫悦萼一番谆谆教导让晏宓儿乖乖的俯听训,也让酒姑娘骤然之间变了脸色,没有想到皇甫悦萼会这么毫不客气的借着训斥晏宓儿。指桑骂槐的将自己说得很是不堪,只差没有直接将粗鄙不、放荡无理、烟视媚行等等字眼直接贴在自己的身上了,把她气的是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了皇甫悦萼。 “宓儿受教了!”晏宓儿虚心的接受皇甫悦萼的教诲,这一番话都是经过她润色之后教给皇甫悦萼的,不带一个脏字,却能够让明白人听得想要吐血,上官昊和上官珏都知道其的猫腻,也都忍不住的向晏宓儿暗自伸出了大拇指。 “好了,你向她建议什么了?”皇甫悦萼似乎满意了(看到酒姑娘青筋毕露的手,她也确实是有了一点满意的感觉),淡淡的问起来。 “莫姑娘和夫君认识的很早,相处的也算是很不错,宓儿想将莫姑娘开了脸,送到夫君房里侍候!”晏宓儿的话让酒姑娘差点跳了起来,那么诚心诚意的找自己谈论一半天,结果就想用一个通房丫头的位子来打自己?怪不得吴潋滟说她阴险狡诈,看来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你的意思是让她当珏儿的通房丫头?”皇甫悦萼忍不住想乐,那个女子一副高傲、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做通房丫头?恐怕就是做妾都不愿意吧! “我知道这样似乎有些不妥!”晏宓儿微微笑着道:“上官家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家,别说是夫君的房里人,就算是跟前侍候的大丫鬟都要求身家清白的家生奴才子,不管是以前的曼莲曼荷,还是现在在夫君身边侍候的水灵水月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也想过提拔她们,奈何夫君对她们没有那个心。莫姑娘虽然出身江湖,又总是用面具遮掩,不知道相貌如何。但是夫君和她颇为说的上话来,也就只能将就了!” 将就?酒姑娘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她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宓儿?”上官珏故意很是不悦的叫了一声,可是他眼底无法掩藏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让晏宓儿会心的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夫君有别的意见吗?”晏宓儿温温婉婉的问着,然后飞快的,让桌上的人都看得清楚的向皇甫悦萼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难道宓儿说的你有什么意见不成?”皇甫悦萼立刻开口,对着上官珏就起怒来,道:“这种来历不明,行为不检的女子,能够进上官家就已经是恩赐了,以我的意见还是将她撵出去最为妥当,免得因为这种眼神不正的女人坏了上官家的门风!” “母亲~”晏宓儿娇嗔的开口,道:“夫君不过是叫了我一声,你怎么就这样训斥一番啊!我看夫君一定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想要听一听我的解释!” “那你就解释吧!”上官珏语气还是冷冷的, “我知道莫姑娘和夫君很早以前就认识的,夫君还将莫姑娘视为知己。两年前,莫姑娘更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夫君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意,也透露过愿意为妾为婢的意思,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正值我们新婚燕尔。夫君不忍心让我受伤难过,就断然拒绝了莫姑娘,让莫姑娘黯然离开,一直就没有出现过。”宓儿说的那叫一个动听,微微的笑道:“没有想到的是莫姑娘会在消失的两年之后又出现了,我想莫姑娘一定已经做好了为妾为婢的准备之后才出现的,宓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但是也有容人之量,自然应该成全莫姑娘的一番痴心。所以,几天前就与莫姑娘谈过,当时莫姑娘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也颇为意动,更主动将慕容博宇劝走,为的不就是留在上官家,侍候夫君左右吗?” “我说过我没有想过要插入你们夫妻之间!”酒姑娘冷冷的看着晏宓儿,什么叫做为妾为婢,她才不愿意呢! “如果没有那种想法的话莫姑娘为什么会主动的找上门呢?”晏宓儿脸上的笑意没有到眼底,很平淡的道:“听母亲说姑娘本来已经离开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两天后又找上门,而后更是主动要求和夫君一起回栗州。姑娘能够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我……”酒姑娘忽然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被晏宓儿抓住把柄一样,立刻看了一眼上官珏,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解围。 “宓儿,酒姑娘是受我的邀请才来栗州的!”上官珏似乎是解释,语气已经带了淡淡的不悦。 “是这样吗?”晏宓儿微微一笑,然后很大度的道:“好吧,就算是这样的吧!但是我很想知道的莫姑娘为什么会在和殷叔叔相伴离开之后又回到别院,不知道莫姑娘能否解释一下呢?” 我要知道真的酒姑娘出现过的就不会直接找上门,而是制造一个意外相遇的事件了!酒姑娘有些着急。这是她最大的漏洞,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那是因为酒姑娘和我约好了,故意离开想将博宇支走,才假装和殷叔叔一起离开的!”上官珏的语气更不悦了,让酒姑娘听得是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给上官珏一个亲吻。 “也就是说莫姑娘和夫君相互之间已经有了情意,那么我的提议应该正和夫君的心思才是,夫君应该高兴啊!”晏宓儿微微笑着道:“夫君比宓儿更清楚家的规矩,我想莫姑娘一时之间是无法适应的,想将莫姑娘收为通房,等她适应了上官家的规矩和生活,有了身孕之后提成姨娘也就是顺其自然的意思了。” “宓儿就是个心软的,要是我的话是坚决都不会同意收容这样的女人!”皇甫悦萼冷冷的看着正朝上官珏暗送秋波的酒姑娘,要不是担心和上官昊闹矛盾,她会直接将这女人给狠狠地收拾一顿,让她永远消失。 “酒姑娘是绝对不可能为妾为婢的!”上官珏忍受着那秋波带来的恶心感,冷冷的看着母亲和晏宓儿道:“我答应过酒姑娘,要是她愿意的话,一定以妻位相待,我不会食言的!” “什么?”皇甫悦萼几乎是尖叫起来,而晏宓儿则暗运功,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苍白的吓人。整个人更呈现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珏儿,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上官昊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的话了,就是是假的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万一真的酒姑娘回来了,要上官珏履行这样的诺言的话岂不是麻烦事情一件。 “儿子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上官珏严肃地道:“娶平妻的话长老们那里自然是说不过去,他们也不愿意看到上官家再出现正妻和平妻对持的情况,儿子也不希望有那样的事情生,所以儿子希望能够以侧妻之礼迎娶酒姑娘进门!” 只是侧妻吗?酒姑娘很失望,而这种失望也在她的眼睛显现出来了,上官珏看得很清楚,心里冷冷的一笑。要不是为了配合宓儿,让皇甫悦萼有个出气的地方,就连侧妻这个大饼都不会画给她看的。 “我绝对不同意!”皇甫悦萼立刻跳了起来反对,就算是为自己制造一个机会狠狠地收拾这个女人也不能同意,她看了一眼儿媳,却现她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整个人像是被惊呆了,又像是被气晕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宓儿,你怎么样了?”皇甫悦萼还没有来得及关心,上官昊就担心的问道,他现在极为同情宓儿需要承受的打击,就是知道是假的,但是丈夫说要娶侧妻也会让人伤心的。 “我没什么!”晏宓儿苦苦的一笑,看着上官珏,略带伤心的商量道:“如果夫君不愿意委屈莫姑娘的话直接收莫姑娘为姨娘可好?” “不行!”上官珏没有商量余地的道,要不是事前已经和她商量好的了话,他也一定会被她给迷惑了,看起来真有些悲痛欲绝的模样啊! “莫姑娘,如果只是妾室,只要简单的礼节就可以了,但是要以侧妻之礼进门的话,姑娘要先学会规矩和礼节。”晏宓儿似乎已经没有了办法,转向冷眼看人的酒姑娘,道:“上官家的规矩甚多,礼节复杂,姑娘要学会过关的话一定会吃很多的苦头……” “我不怕吃苦!”酒姑娘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晏宓儿的好意提醒(还真的是好意),淡淡地道:“我不是那种愚钝之人,不可能连规矩和礼节都学不会的!” “那么就这样吧!”上官珏不理睬神色各异的人,直接道:“明天我就去玉擎山庄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嬷嬷回府,我想半个月的时间也就够了。等酒姑娘的规矩学好了,就为我们筹办婚礼。” “珏儿,这件事情需要慎重考虑!”上官昊皱紧了眉头,他忽然之间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也上了儿子的当,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什么假冒之人,而是真的莫静,上官珏想要混淆视听,然后将生米煮成熟饭? “如果半个月后酒姑娘的规矩不过关的话。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上官珏说这话的时候很隐晦的给上官昊递了一个眼色,上官昊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但也没有出言,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学得怎么样,这女子的规矩也都是过不了关的。 皇甫悦萼眉头更是皱紧了,结果是和宓儿说的一样,给这女子派几个学规矩的教养嬷嬷,可是过程似乎脱离了控制,要是……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看样子上官昊也很反对,实在是不行的话直接让这女子消失,到时候为了家庭的安定,他就算是不愿意也不会太强烈的反对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规矩好学,关难过 第二百六十九章 规矩好学,关难过 要学规矩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脸上那个像是遮羞布一样的面具给取下。酒姑娘很不愿意,她知道自己虽然也算是美人一个,但是在上官珏这样的人眼,可能也不过如此而已,且不说他的妻子,但是那个被他完全无视的吴潋滟就有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容貌,要是把面具给取下来了,利用面具制造的神秘感也就没有了,那么自己在容貌上也就没有了任何的优势。但是能不取吗? 那位据说是玉擎山庄很有威望的梁嬷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姑娘身份尊贵,取不取面具自然是由得姑娘,只是那样的话老奴等人也不敢保证能够完成大少爷托付的事情。与其到时候被大少爷埋怨,还不如先行求去的好!” 于是,酒姑娘只有咬牙切齿的将脸上的面具给取了下来,晚上她的画像就到了上官珏手里,而上官珏立刻让人调查她的来历——宓儿说过,见过这副面具的人屈指可数,除了第一次相识的五人外,只有陆遥,慕容博烨和她的妾室陈烟雨,还有就是栗湖春见过的几个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上官珏听了这句话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想到了陈烟雨。那个嫁给慕容博烨为妾之后似乎很安分,没有敢仗着慕容博烨的宠爱向杨涵鸢叫板,但是她却抓住每一个机会,将自己认识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姐姐妹妹们介绍给世家子弟的女人,当年的玉梦瑶不就是她介绍了与自己认识的吗?还有骆菱,也是她介绍给崔浩然的,这个人会不会也是她制造出来的呢? 有了怀疑的方向和对象,上官珏就让人重点去查一查陈烟雨相熟的人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然后就等着看好戏了! 酒姑娘为了嫁入豪门还是做了很多的功夫的,梁嬷嬷们教的规矩也不算苛刻,坐立行走,打扮装束,待人处物的规矩对她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不过是两三天之后,梁嬷嬷等人就表示,酒姑娘蕙质兰心,规矩那是一等一的好,只要让夫人和大少奶奶验看一番也就好了。所以,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皇甫悦萼和闷笑的晏宓儿也就出现在了脸有得色的酒姑娘面前。 “请姑娘为夫人敬茶!”梁嬷嬷很规矩的道,她目不斜视的样子很是严肃,但是她眼底浮起的淡淡笑意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活动。 “请夫人喝茶!”酒姑娘款款移动着步子,盈盈的往下拜,跪在皇甫悦萼面前敬茶,而皇甫悦萼连看都不看,冷冷地道:“这就是她学的规矩吗?” “姑娘,在给夫人敬茶的时候需要自称‘妾身’。不能连个称谓都没有!”梁嬷嬷可从来就没有教过关于称谓,相反,她一直强调身为上官家的少奶奶不要动不动的就自称什么“妾身”,而酒姑娘也极少听晏宓儿有那种自称,她要么是大大方方地说“我”,在上官昊夫妻面前也不过是也名字自称,也就从善如流了,没有想到却在这里被挑剔了起来。 不过,她也是心志坚定的人,立刻起身,推到五六步开外,然后又款款的走过来,盈盈下拜,娇柔的道:“妾身请夫人喝茶!” “茶杯是这样举的吗?”皇甫悦萼还是很不满意,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长得不不怎么样,原本以为那种肆意放纵的人会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摸样,会有些无法无天,有些爽朗豪迈,可是面具取下来之后,露出的却是一副小媳妇一般的面孔。眉宇间还带了些特别不讨人喜欢的阴郁,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让人能够察觉,这样的她更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要收拾起来可能会更有成就感。 “姑娘,茶杯要不高不低,刚好在夫人触手可及的地方,您举的矮了一点!”梁嬷嬷立刻出言指点,敬茶的时候要将茶杯举到被敬人膝上三寸的高度,高了一点矮了一点都不合适,但这也要看上位者的心思和心情,要是看她不顺眼,那么怎么样的高度都不会让人满意的。 “是!”酒姑娘已经有些火气了,但她知道现在还就只能顺着皇甫悦萼,上官珏昨天无意提过,他有些要紧的事情,今天一早就要去办事情,大概两三天才能回来。上官昊虽然对她颇为客气,也很是照顾,但是她也知道上官昊很不愿意接受她进门的,这个时候他肯定是希望自己放弃,而不是撑下去,成为上官珏的妻子。要是她现在和皇甫悦萼对着干的话,她一定会被皇甫悦萼想着办法给打了,离开之后想要在进上官家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高了!”皇甫悦萼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酒姑娘只能悻悻的重来。 “低了!”皇甫悦萼冷冷的话让酒姑娘咬碎了牙齿,让晏宓儿忍不住的捂着嘴笑了起来,原来谁都有当恶婆婆的潜质啊! “又高了!”皇甫悦萼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怎么这么笨啊!” “还是高了!”皇甫悦萼在第九次还是十次的时候摇头叹气。道:“看就是个愚笨的,满脑子的除了诱惑男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算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不会开窍的顽石,把茶奉上来吧!” 晏宓儿强忍住想要爆笑的**,把脸板得死死的,看着皇甫悦萼“宽容大度”的接过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然后“扑”的一声,满口的茶水直接喷到了酒姑娘的脸上,让她已经撑不下去的假笑就这样凝固在脸上,骂道:“这是茶还是毒药啊?你是不是想要毒死我啊?” “母亲~”晏宓儿小心的安慰着皇甫悦萼,然后淡淡地道:“梁嬷嬷,还是先请莫姑娘打理一下吧!看看她这是什么样子,一身狼狈,一脸愤恨,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她给怎么着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酒姑娘恨不得冲上去就结果了这个在一旁说风凉话的女人,等上官珏回来,她一定会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让他好好的收拾这个可恶的女人! “收拾什么!梁嬷嬷这就是你说的蕙质兰心,规矩一等一的好?”皇甫悦萼看着酒姑娘沾了茶叶子的头心里很是快意,脸上却流露出不满来,冷冷的道:“敬个茶都这么愚笨,这样的女人还妄想进上官家。当珏儿的妻子?真不知道珏儿是怎么被人迷惑的!” 酒姑娘脸色涨红,她现在很后悔同意学什么规矩了,规矩不难学,但的是有人故意三番四次的刁难,早知道的话她就学得慢一点,让上官珏陪着一起过来验收成果,相信皇甫悦萼或许还会刁难,但一定会收敛很多。 “那就继续吧!”晏宓儿让她下去收拾不过是顺口一说而已,皇甫悦萼既然反对,那么就继续吧!她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坚韧,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请姑娘重新给夫人泡茶。敬茶!”梁嬷嬷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但是她眼的笑意已经是藏不住了,眼看就有破功的可能了。 “梁嬷嬷先下去休息一会吧!”晏宓儿现了梁嬷嬷的异常,要是她现在笑出来,一定会把今天的好戏给搅了,立刻给她一个出去大笑,调整情绪的机会。 “是,大少奶奶!”梁嬷嬷没有推辞,立刻就离开了,等她走远确定那酒姑娘听不到自己的笑声后就放声笑了起来,让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也忍不住的跟着笑起来。 “凉了!”皇甫悦萼今天是和茶水较上了劲,先是敬茶的姿势,现在是茶水的温度,反正就是有的挑剔就是了,酒姑娘一次又一次被皇甫悦萼不客气地打回去,几次之后,她忍不住的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想着皇甫悦萼别说是喝下去,就算是端起来都会烫得跳起来——这个时候她一点都不想考虑皇甫悦萼被烫伤的后果。 “你想烫死我啊!”皇甫悦萼可没有那么笨,她的手指刚刚一碰杯子就察觉到了异常的高温,她不客气的将茶杯打翻在托盘,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溅到了酒姑娘端着茶盘的手上,让她忍不住的呼痛,看向皇甫悦萼的眼睛更是充满了愤怒和火气,人也忍不住的跳了起来。 “莫姑娘这是想做什么?”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她,她要是个这么沉不住气的,她不介意现在就把她打个干净。 “你们这是故意在刁难我!”酒姑娘恨恨把烫红的地方露出来,恨恨的道:“夫人有没有想过这茶水这么烫,要是把我给烫伤了,该怎么向珏交代!” “原来姑娘也知道茶水很烫啊!”晏宓儿刻意的忽视了后面的几句话,微笑着道:“姑娘将这么烫的茶水敬给母亲,安了什么心?好在母亲用手指碰触的时候现不对劲没有端起来,否则烫伤的就是母亲了!要是那样的话,姑娘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吗?” “她不是嫌茶水不够烫吗?”酒姑娘一点都没有危机的意识,反正她是不可能过了这两个女人的关。还不如直接扯破脸,那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在她们面前守什么破规矩了。 “那也不意味着莫姑娘可以用这样滚烫的茶水来害母亲!”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她,然后转脸对皇甫悦萼道:“莫姑娘这样做已经是触犯了家规,还请母亲请家法!” 那一条家规不重要,有没有触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皇甫悦萼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动用板子了! “既然客客气气的不能让你学乖,那么就没有必要客气了!”皇甫悦萼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冷着脸,忍住兴奋的道:“习嬷嬷,立刻让人请家法!把这个目无尊卑的莫姑娘杖责二十板子,让她们好生给我打!” “是,夫人!”习嬷嬷明白皇甫悦萼的意思,要是她老老实实的受罚,那么板子自然就会稍轻一些,要是她敢运功抵抗的话,专门动家法的婆子自然会用另外的手段对付她。 “你们敢!”酒姑娘万万没有想到皇甫悦萼等人敢对自己动刑 ,色厉内荏的瞪着她们,可惜的是皇甫悦萼和晏宓儿都没有把她给放在眼里,神情自若的看着她被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婆子拉了下去,很快就打了一个皮开肉绽。 “给她找个大夫,伤好之前就暂时不用学规矩了!”皇甫悦萼心头窝了很久的火气终于泄了出来,看着酒姑娘狼狈的模样,觉得她愤恨的眼神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很是大度的暂免了她学规矩的事情,浑身舒坦的回去抱孙子去了。 “把莫姑娘送回去,好生的侍候着!”晏宓儿对她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光是她称呼的那一声“珏”就足以让她心头冒火了,很随意的交代了一声,就追着皇甫悦萼去了,留下用眼刀凌迟她们的酒姑娘,和若有所思的下人们…… 第二百七十章 从未有过的先例? 第二百七十章 从未有过的先例? “莫姑娘,这创伤药是婢妾的一点心意。姑娘如果信得过婢妾的话,可以试一试!”吴潋滟带了一瓶很不错的创伤药过来探望刚刚被打的酒姑娘,看着趴在床上的酒姑娘,眼闪过幸灾乐祸的笑意,但很快就掩饰住了。 “你是来看我的热闹的吗?”在酒姑娘眼,所有上官家的女人都是阴险的,晏宓儿那个总是笑得很温柔的女人是一个,皇甫悦萼那个总是一脸慈爱的女人是一个,眼前的这个很可能又是一个,她怎么能够相信上官家的女人呢? “婢妾哪里敢看姑娘的热闹啊!”吴潋滟是过来看热闹的,但她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看热闹,而是来拉盟友的,酒姑娘或许能够得到上官珏的欢心,但是想要在上官家立足,光是得到上官珏的欢心是没有用的,更需要的是手段,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最缺乏的就是在世家生存的手段,她笑笑道:“我不过是听说了姑娘的遭遇,深感同情,所以过来探视一下而已!” 探视吗?酒姑娘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很有几分晏宓儿真传的女人,她怎么能够相信她呢? “我知道姑娘对婢妾还是有很多怀疑的!”吴潋滟知道酒姑娘的怀疑。如果是因为对自己不信任的话,她很可能早就会和自己联系——当然也有可能是酒姑娘以为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能在上官家站稳脚跟,呼风唤雨,所以不屑,也没有想过要和自己结为盟友,自然也就没有想过和自己联系了。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会让她知道缺了自己她的苦难日子还没有到尽头呢! 酒姑娘沉默的看着吴潋滟,有求于人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在晏宓儿的威压下已经没有多少生存空间的通房丫头,没有必要让自己主动。 “姑娘最近规矩学得怎么样?”吴潋滟那壶不开提那壶,让酒姑娘立刻红了眼睛,自己这一身的伤不就是规矩惹出来的吗? “姑娘不要激动,婢妾绝对没有用这件事情来取笑姑娘的意思,我想告诉姑娘的是上官家确实有很多的规矩,但是绝对没有说让未过门的女子学规矩的先例。姑娘云英未嫁之身,为了嫁进上官家而学规矩,可是开了上官家的先例啊!”吴潋滟没有想过所谓的学规矩是上官珏夫妻两个想出来,让皇甫悦萼找酒姑娘的麻烦,找出气的借口,而是以为这是皇甫悦萼和晏宓儿接纳酒姑娘的条件,上官珏是迫于无奈才答应的。 没有学规矩的说法?酒姑娘眼前一黑,险些要晕过去,学规矩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她为了嫁入豪门,在这方面是下过苦功的,但是今天受到的刁难和屈辱却是让她无法忍受的。 “既然没有学规矩的先例就更没有验收成果的说法了!”吴潋滟知道酒姑娘现在一定很想晕过去。她在听说酒姑娘需要学规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其有猫腻,但是她没有必要在那个时候蹦出来为酒姑娘解惑,人家会不会领情暂且不说,还有可能把自己当成了挑拨离间的坏人或者阻挡她幸福的恶棍,而现在,尝到了苦头的酒姑娘应该更容易相信自己的话才是,她微微一笑道:“上官家的教养嬷嬷从来都只管上官家姑娘们的规矩,不会管嫁进门的少奶奶和姨娘的事情。当然,要是进了门规矩还不像样的话,那么夫人或者当家少奶奶会让自己身边的嬷嬷教导一番,也顺便立立自己的威风,婢妾是在被大少爷收房之后由大少奶奶身边的嬷嬷教的规矩!” 也就是说自己还没有进门就让晏宓儿当成了立威的靶子了?酒姑娘气得想要吐血,但是她不明白上官珏为什么会配合她们,一点都没有偏向自己呢?难道所谓的以侧妻之礼去自己进门只是他敷衍自己的吗?看起来不像啊! “姑娘可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吴潋滟将酒姑娘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她还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就顺口问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真挚得很。 “让我学规矩的事情珏也没有出言反对过!”酒姑娘算是坦言相告了,吴潋滟既然是吴姨娘的侄女,是在上官家长大的,能够清楚地知道上官家的规矩和自己的遭遇,那么也应该知道自己学规矩的事情虽然是晏宓儿提出来的。却是上官珏点头的,他难道不知道上官家没有这样的先例吗? “我听说了!”吴潋滟微微的笑着道:“我还知道教姑娘规矩的人是大少爷从玉擎山庄请过来的,德高望重的梁嬷嬷!” “那么,你是怎么看的?”酒姑娘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带了上位者的口气,而她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吴潋滟听出来了,她心里大皱眉头,但脸上却是丝毫不显,微笑着道:“我想那一定是大少爷和夫人,大少奶奶角力的结果。夫人是大少爷的母亲,大少爷一向都是个很孝顺的人,他为了孝顺夫人,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娶了大少奶奶,也一直对大少奶奶很是尊重,这就说明了他的孝心。另外,就算大少爷对大少奶奶原本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现在也不一样了。大少奶奶你是见过了,长得天姿国色不用说,诗琴书画无一不通,她很会演戏,装出了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让大少爷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讨厌她,更重要的是他为上官家生下了继承人,小少爷,那么她在上官家的地位必然是牢固无比的,大少爷不管怎么说都会给她留足了颜面,大少爷只许姑娘侧妻之位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所以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两个恶毒的女人侮辱?”酒姑娘一口气上不来,这算什么情深意重,怪不得姐姐说男人的情深意重都是有先决条件的。都是在不违背某些原则的情况下才讲究的,原来真的是这样。 “夫人和大少奶奶要怎么对付姑娘,而姑娘又应该怎么应对都是内宅的事情。内宅从来就是女人的天下,女人说了算的地方,要是男人事事插手的话,内宅也就不是内宅了!”吴潋滟对这样的事情有自己独特的理解方式,她微笑着道:“当初大少奶奶进门的时候,老夫人也是多方刁难的,除了夫人施与援手之外,大少爷也没有多加干涉就是这个原因。姑娘这一次,大少爷特意将姑娘的教养嬷嬷换成了玉擎山庄的人,而不是夫人或者大少奶奶身边的嬷嬷就已经是一种变相的照顾了。” 是这样吗?酒姑娘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但是想想梁嬷嬷对自己还算是恭敬的态度,也就释然了。或许这真的是上官珏变相的保护吧! “当年夫人在上官家处处受到掣肘的时候,老爷也是没有多话的,不过是在夫人房里留宿的时间多,让所有的人知道夫人的位子是没有人能够动摇的,但是姨娘和夫人之间的战争他却从来不过问,所以,我姑母吴姨娘才能够掌管家务事情那么多年,也培养了非同一般的人脉关系!”吴潋滟说这话的时候看到了酒姑娘的眼睛一亮,显然这女人在吃到苦头之后也学乖了。 “那么吴姨娘现在还在管事吗?”酒姑娘倒是有听说过上官家出了一位很厉害的姨娘,虽然多年无处。也不是很得上官老爷的宠爱,但也能够站稳脚跟,和几个姨娘平分秋色,甚至还隐隐的略占上风,难道就是吴潋滟的姑母吴姨娘吗? “姑母现在已经很少管事了!”吴潋滟倒是实话实说,但是听在酒姑娘的耳朵里就是另外的一种效果了,她立刻高看了吴潋滟一眼——难怪一个通房丫头就敢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原来是手上有很好的人脉关系啊! “潋滟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地位啊!”酒姑娘心里有了和吴潋滟联手的计划,现在她是孤军奋战,她都不知道自己身边侍候的下人到底是上官珏的亲信还是晏宓儿的亲信,虽然不能完全相信眼前的女人。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她还是很清楚的。吴潋滟已经一再的向自己伸出橄榄枝了,要是还不趁这个机会抓住,让吴潋滟觉得拉拢自己无望,放弃了的话对自己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啊! “能满意吗?”吴潋滟淡淡的一笑,道:“但是潋滟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状况,大少奶奶善妒成性,大少爷只要一天晚上不宿在她的房里,她就能让小少爷半夜的哭着找父亲。上官家没有身孕和孩子的通房丫头是不可能熬出头,当上姨娘的,而潋滟连侍候大少爷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能够有机会凭借着有孕的好消息升为姨娘呢?” “姨娘就够了吗?”酒姑娘没有想到吴潋滟的要求会这么的低,如果是那样的话,倒还真的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 “以潋滟的身份顶天也就是一个姨娘,那有什么好奢求的!”吴潋滟微微一笑,道:“妻位是潋滟奢望得到的,但也是潋滟绝对不可能得到的,妾就是妾,永远变不了妻,这一点潋滟心里很明白!” “潋滟有什么办法让我不在要学什么规矩,受那两个女人的闲气吗?”酒姑娘满意了,她也知道妾不能为妻的道理,但是还是担心吴潋滟会痴心妄想,而现在知道她心如明镜,也就微微的放心了。 “办法自然是有的!”吴潋滟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点都不心虚。 “说来听听!“酒姑娘脸上一喜,只要能够过了这一关,她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嫁进上官家,到时候慢慢的和她们斗也不迟。 吴潋滟只是笑,不再说什么,她提醒的已经够多了,现在需要的是看酒姑娘的回报了。 “潋滟有什么想让我做的事情吗?”酒姑娘也不是笨人,立刻明白吴潋滟是要自己表示诚意了,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她还是维持着笑脸主动询问。 “大少爷两天后就会回来,我希望大少爷会来的那天晚上会让我过去侍候,还请姑娘美言几句!”吴潋滟的要求很简单。她知道上官珏基本上就没有宿过无独院,要是他能够听从酒姑娘的话,让自己侍候她,那么酒姑娘还真的值得自己全力的帮她,也帮自己,要是不行的话,她还是趁早抽身比较好! “我明白了!”酒姑娘很想撕破吴潋滟的脸,但是她不能,眼前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她唯一能够找到的盟友,要是把她也给得罪了,自己以后还真的是举步维艰啊!她只能强笑道:“等珏回来之后我会和他说,一定会达成潋滟的希望的,希望潋滟尝到甜头之后别忘了让我怎么摆脱现在的烦恼才是!” “那是自然!”吴潋滟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很满意,这几日是她最容易怀上的日子,只要事后不被逼着服汤药,她就有十足的把握怀上孩子,她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立刻笑着告辞:“莫姑娘安心养伤,潋滟就等好消息了!” (那个,似乎好久没有求过票票了,所以很大声的说一声,求票!!!)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将计就计还是另有目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将计就计还是另有目的? 看着酒姑娘狼狈的趴在床上。委屈万分、声泪俱下的诉说着皇甫悦萼在晏宓儿的撺掇先对自己施予酷刑的经过,她虽然恨急了皇甫悦萼,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皇甫悦萼坏话的时候,只能将这份仇怨转嫁到晏宓儿的身上。 上官珏一脸愤怒的听着酒姑娘的诉说,心里非但没有丝毫的同情,相反,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皇甫悦萼郁结于胸的第一口怨气已经泄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珏,我知道我是做错了!”酒姑娘一脸悲伤的看着上官珏,道:“我就应该无声无息的从此消失,而不该忍不住心里对你的眷念又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出现了被让当做牺牲品也是自找的!上官珏理所当然的想着,他没有心思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是敷衍了几句,说让她安心的养伤云云,然后就想要离开了。 “珏,你要冷静啊!”酒姑娘看上官珏脸色很不好,感觉良好的以为他要去找晏宓儿算账,假惺惺的劝阻道:“你要是现在和令夫人就翻脸的话,我于心难安不说。她也会更加的恨我。” 他有说过要找宓儿的不是吗?上官珏莫名其妙的看着自说自话的酒姑娘,现在现她把宓儿扮成酒姑娘时的傲然学会了,但是洒脱和慧黠却是一点都没有学到,要是慕容博宇见到她这么愚蠢的一面,估计也会现有问题吧! “珏,不是我大度,而是我不想被人记恨!”酒姑娘看着上官珏,感觉十分良好的道:“我也知道,伯母对令夫人疼爱有加,要是你和令夫人生了什么冲突的话,伯母一定会护着她与你产生怨隙,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伯母有什么不快!” “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上官珏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这样自说自话,但却能够从她的话语知道她对对付宓儿已经有了招数,心里大为不满,但也想知道她想用什么样的招数——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我哪里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是希望珏冷落她几天,让她知道你生气了就好!”酒姑娘倒也没有笨到家,但她自以为是的话还是让上官珏忍不住的眼角一抽,让自己冷落娇妻?这是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应该说的话吗? “我知道这对珏来说有些不近人情,也知道珏是气血方刚的男人,不过你不是还有一个通房丫头吗,完全可以让她侍候你几天,说不定你会现其实那个通房丫头也还是不错的!”酒姑娘看到了上官珏眼角的抽搐,自己以为了解和体贴的趁机把吴潋滟拜托的事情说了出来,要是吴潋滟能够达到目的,知道自己在珏心里的地位之后,或许就能真正的给自己助力——至于吴潋滟会不会就此坐大。她倒是不担心。一个极不受宠的通房丫头,想要坐大没有那么简单的。 吴潋滟怎么和她接上了头?上官珏没有心思关心家里的事情,实际上自从宓儿管家之后,他就不过问家的事情,让宓儿可以很自由的挥,而她管家也确实很有一套,上官谨和皇甫悦萼都赞不绝口,难道宓儿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联系吗? “吴潋滟和那个女人有关系?”晏宓儿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吴潋滟自从拓拔芩心嫁给上官宇凯成了定局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头,安静得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也不敢随意在上官珏的面前触摸,就担心自己找个理由她配小厮什么的——没有把她打了也是因为晏宓儿没有那个精力,她愿意的话就让她一辈子耗在上官家好了,她自己都不珍惜,别人更没有必要为她担忧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敢出来蹦跶,是想孤注一掷还是觉得胜券在握呢? “宓儿不知道吗?”上官珏微微皱眉,看来吴姨娘虽然已经没有管事情了,但是手上还是掌握了不少的资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指的就是她,看来很有必要好好的清理一番了! “珏是怎么知道的?”宓儿很奇怪的问道,她知道上官珏极少过问家事。那么这样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上官珏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宓儿眼睛一亮,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让吴潋滟自食恶果,也顺便让那个冒牌货再吃点苦头!” “宓儿是什么意思?”上官珏没有想到宓儿会摆出一副趣味盎然的样子,忽然间他很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宓儿了。 “珏一会可以一副怒容的离开有偶院回无独院休息,然后换人将吴潋滟叫过去侍候!”宓儿笑嘻嘻地道,一点都不吃醋的样子。 “宓儿就不生气不吃醋吗?”上官珏自己倒是很生气,宓儿的意思是让他牺牲色相吗? “这里有一丸药!”宓儿从自己的化妆盒的夹层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上官珏,笑着道:“珏见了吴潋滟之后就找机会将她击晕,然后把这个药给她服下,她就会出现幻觉,以为和你春风一度。然后珏再装作纵 欲过度的样子,我自然会有手段收拾她,等问出她和那个女人有关联之后,母亲自然也会狠狠的把那个女人收拾一顿。呵呵,她的伤可还没有好,这一次母亲会打什么地方呢?” 看着晏宓儿一脸苦恼的样子,上官珏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宓儿现在在他的面前已经不掩饰她的古灵精怪了,不过她稀奇古怪的点子虽然很是让他无奈和失笑,但也让他恨不得恨恨的咬她两口,她居然让自己出卖色相! “不行!”上官珏一口否定了她的决定,然后邪笑道:“为夫的已经三天没有与宓儿同床共枕了,难道宓儿就舍得将为夫的推出去吗?宓儿不担心自己孤枕难眠吗?” 宓儿脸色一红,她是舍不得上官珏在家却不过来陪自己,但是事情是可以变通的啊!她恨恨的瞪了上官珏一眼。低声道:“等把吴潋滟击晕喂了药之后你可以趁着夜色回来,我又不会真的把你拒之门外!” “我不过来!”上官珏看着妻子脸红的样子,调戏道:“不过山不就我,我就山的道理宓儿应该是知道的。唔,宓儿也是有一身好功夫的,宓儿可以主动的过来找为夫的才是!” “我才不过去呢!”宓儿被上官珏说的脸色大红,狠狠地向一脚向上官珏踹了过去,却被早有防备的上官珏接个正着,摇头叹气道:“一直以为娶得是个温柔的小妻子,谁知道忽然之间变成了母老虎,唉~我真是不幸啊!” “上官珏~”宓儿被调侃的羞恼起来,她将脚收回,雌虎一般的跳起来,准备给他好看的时候,上官珏就一溜烟的下了楼,脸上的表情在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变得愤怒而生气,看起来是入了戏,宓儿只好悻悻地留了下来,思索着怎样给他一个甜蜜的教训。 吴潋滟心怀忐忑的装扮一新,然后小心翼翼的踏进自从那一次之后就没有在进过的无独院,她曾经千百次的想过自己重新踏进无独院的情形,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心里对酒姑娘有一丝淡淡的感激。更多的却是嫉恨和防备——要是这么一个女人真的进了门,自己在上官珏的心里还可能有一席之地吗?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她现在需要的是被握住机会,让自己一次标,只要有了身孕,她就有可能成为上官珏的妾室,要是在那之前酒姑娘还没有嫁进门的话,她自然可以和渐渐失宠的晏宓儿联手,将那个女人当在上官家的门外, “潋滟见过大少爷!“吴潋滟说着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忍不住的哽咽,这一点她等得实在是太久了。 “起来吧!”上官珏冷冷的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吴潋滟。习惯了晏宓儿的淡妆之后,他怎么都不适应这种浓妆艳抹的女人,不过他也没有必要适应就是了。 “谢少爷!”吴潋滟盈盈起身,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热切的道:“夜色已经深了,婢妾侍候少爷安寝!” “你先宽衣吧!”上官珏不想让她靠近自己,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窗外的声响——宓儿来了! “是!”吴潋滟含羞带怯的轻解罗衫,而不等她将衣衫脱去,一身黑衣的晏宓儿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她的身后,重重往吴潋滟颈项间的一击,吴潋滟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就晕了过去,上官珏将捏在手的瓶子倒出一颗药来,宓儿很轻松的将药喂进吴潋滟的嘴,将她顺手丢在了墙角。 药效作的很快,吴潋滟立刻就陷入了香艳的绮梦之,身不由已的开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甚至不自觉的出了呻吟声…… “我们回有偶院吧!”上官珏厌恶的看了一眼吴潋滟,有这么一个恶心的人在房里,他怎么可能和宓儿亲热。 “让我白跑一趟!”宓儿恨恨的白他了一眼,走到吴潋滟面前,在她身上点了几下,道:“把她的穴道点住,不要出声音也就是了,没有必要跑老跑去的!” “宓儿,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上官珏心底警铃大作,这不是宓儿该有的反应,她应该会从善如流的答应自己才对。 “我哪里会有什么鬼主意,我只是不想让夫君跑来跑去的麻烦而已!”宓儿将吴潋滟处置好了,就缠了上来,坐在上官珏的膝上,温柔的为他解开衣衫,笑道:“珏,你有没有现我们的计划里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啊?” “什么漏洞?”上官珏反手为妻子宽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宓儿这一时刻似乎特别的娇媚,与平时大不一样。 “那就是纵 欲过度的假象很有可能被看穿啊!”宓儿在上官珏走之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欣然交给的那一份双修功法温玉功。她一直觉得不好启齿没有告诉上官珏的东西,要是利用好了自然是对夫妻双方都很有利的双修功法,要是利用不好的话……嘿嘿,宓儿狡猾的笑了起来,她很想让上官珏也尝尝纵 欲过度起不来床的痛苦。 “那宓儿有什么好办法?”上官珏已经熟练地将妻子的衣衫一一脱去,露出让他着迷的雪嫩肌肤,也顺势在肌肤上留下点点吻痕。 “我的意思是让它变成事实!”晏宓儿难得主动地将上官珏压翻在床上,这一夜她要占主动的地位…… (上官珏被反攻了,是不是该撒票祝贺呢?^_^) 第二百七十二章 结果…… 第二百七十二章 结果…… “这是怎么一回事?”晏宓儿几乎算得上是尖锐的声音将上官珏从昏昏欲睡吵醒,勉力睁看眼却见到精神奕奕的宓儿正一脸伤心的看着满地狼籍——最狼狈的还是吴潋滟,她衣衫不整的躲在一边,而上官家的一个大夫正在为自己把脉,这是怎么了?上官珏脑海里面一片糊涂。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和宓儿一夜疯狂的缠绵,也清楚的记得天色白的时候他们结束了最后一次缠绵后,宓儿满脸餍足,笑得像吃了一百只鸡的狐狸一般,穿上了散落一地的衣衫,再将满脸潮红却昏迷不醒的吴潋滟丢在了拔步床脚踏上,不舍的亲亲自己,就从窗户离开,而后他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期间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吗? “少奶奶!”水灵对这个接触频繁的大少奶奶很有些畏惧感,凡是在上官珏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这对夫妻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虽然看起来风向要有变化,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莫姑娘忽然之间占据了大少爷的心,但是在那位莫姑娘没有进门之前一切都是假话,都当不得真,她们需要效忠的还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水灵说吧!”晏宓儿也有些疲倦,他们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放纵过,但是相比起被她采补的可怜夫君,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她不过是睡眠不足的疲倦,而上官珏却是元气大伤的劳累,不可同日而语。 “奴婢也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水灵畏缩的道:“只是现已经到了大少爷吩咐的时间,却还没有见大少爷起身,就上来看看。结果现吴姑娘什么都没有穿的躺在床下,听到奴婢等人上来也就醒了,而大少爷却怎么都叫不醒。所以,奴婢们一边请大少奶奶过来主持大局,一边就把大夫请了过来……” 这就对了!晏宓儿暗笑,她在离开的时候给上官珏下了一点点药,对身体没有任何的损伤,但是却能够睡得很死,叫不醒就对了。但是她脸上却是一脸的伤心和担忧,急切的问大夫:“戚大夫,大少爷只是怎么呢?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回少奶奶!”戚大夫已经察觉到上官珏到底是怎么样了,脸上微微的有些尴尬,扫了一眼竖着耳朵的丫鬟们,却没有说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晏宓儿知道有的话是不能在丫鬟们面前说的,立刻一挥手,包括紫萝在内的所有丫鬟都乖乖的退下,眼尖的宓儿现了丫鬟们间,想要悄无声息退下的吴潋滟,她怎么可能让吴潋滟就此脱身,于是就淡淡地道:“潋滟留下!” “婢妾,婢妾……”吴潋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过是侍候了上官珏一夜就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她现在急于离开现场,想想到底是谁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同时也很心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上官珏变成了这个样子。 “姑娘最好是留下来!”戚大夫看吴潋滟的眼色多了些鄙夷,从脉象上他很清楚生了什么事情,无非不过是为了争宠,给大少爷下了药,想要让自己一夜之后就能怀上孩子而已。只是,她这次过分了一些,下的药量多了,让大少爷一夜之间就精气亏损过甚,才出现现在的情况。 大夫都说这样的话了,吴潋滟自然是不能再走,只能急促不安的站在那里,等其他的丫鬟都走了,戚大夫朝着晏宓儿行礼道:“大少爷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精气亏损过度,需要好好的安养和滋补,过的三五日也就好了!” “大夫的意思是纵……那个过度?”晏宓儿一脸惊讶和难以启齿的样子,让躺在床上的上官珏忍不住的觉得好气,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吗?不过……他忍不住的回想起昨夜的绮丽风光和难以言传,回味无穷的滋味,偶尔来一次还是不错的! “是的!”戚大夫点点头,道:“这种情况要是生在初谙人世的少年或者贪恋女色的人身上也是正常,但是生在大少爷身上就很蹊跷了!小人认为大少爷是被人下了分量过大的春 药,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说着话的时候是看着神色不明的吴潋滟说的,显然是将吴潋滟当成了那个下药的人! 你哪里知道有的女人比最烈的春 药还要霸道啊!上官珏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妻子,除了淡淡的黑眼圈之外就没有现她有什么异常,相比起自己躺在床上都感到酸痛的腰,真是天差地别啊! “我明白了!”晏宓儿狠狠地瞪了一眼有些错愕也有些害怕的吴潋滟,然后很客气的道:“还请戚大夫将这件事情瞒住其他人,不要外泄出去!” “我听到了!”皇甫悦萼气呼呼的声音传了进来,而后她一个丫鬟嬷嬷都没有带的就出现在了房里,看着脸色越苍白的吴潋滟,再看看一脸错愕的晏宓儿,恨恨地道:“我就知道不能留后患,这个该死的贱人一定不能留在上官家了!” “母亲~”晏宓儿担心的看着皇甫悦萼,不明白她怎么会过来,这件事情是瞒着她进行的,她准备在行刑逼供吴潋滟之后再通知皇甫悦萼的,怎么她会来的这么快? “我听说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怂恿珏儿让吴潋滟侍候!”皇甫悦萼可不是晏宓儿,她不知道酒姑娘是假的,所以派人死死地盯住了她的一举一动,她对上官珏说的那些话自然也就落在她的耳里了。她当时并不是很在意,她深知上官珏对吴潋滟有多么的厌恶,但还是多了一个心眼,让人注意小夫妻有没有分房而睡。结果今天一大早就听到了夫妻俩昨夜分房的消息,急急匆匆的刚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教训上官珏,就看来了一院子的丫鬟嬷嬷,凑在门口还听到了戚大夫和晏宓儿的交谈。 “是这样吗?”晏宓儿“大惊失色”的看着上官珏,悲伤的扑了过去,趴在床边哀切的问道:“珏,是这样的吗?真的是母亲说的那样吗?” 看着挤眉弄眼、满眼笑意的妻子说着哀切的话,上官珏很想笑,也很想把她搂进怀里,但是他不能,只是冷冷的点点头,道:“不错!”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是祸害!”皇甫悦萼叫道:“来人,把吴潋滟这个贱人押着去见那个贱人,我要让所有的人看看她们狼狈为奸的下场!” “母亲~”晏宓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转过脸去,跪在皇甫悦萼面前,哀求道:“这件事情不能扩大,还请母三思而后行啊!” “还四思五思呢!”皇甫悦萼认为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冷冷地道:“将这两个女人留着就是祸害!吴潋滟我会立刻打走,吴弄云要是还护着她的话,就一起给我去家庙终老!至于那个莫静,她不是上官家的人,我决定不了她的生死,也不好直接赶走珏儿‘尊贵’的客人,但是她敢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我自然有办法收拾她!” “母亲~”宓儿意思意思的拦住皇甫悦萼,而上官珏也适时的露出担忧的神色。 “宓儿还是留在这里看好珏儿吧!”皇甫悦萼很轻松的就甩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宓儿,让两个强壮有力的婆子压着吴潋滟扬长而去,戚大夫给上官珏开了几副补药之后也立刻告辞了——这内宅的事情还是尽量少知道一些的好。 “好想看看母亲是怎么收拾她们的啊!”晏宓儿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往上官珏嘴里一塞就不管他了,那颗药可是殷宏澜留下来的,别说是上官珏现在的这种情况,就算是再严重一些,两三颗药下去也能恢复的七七八八! “你还是过来陪我睡一会吧!”上官珏打了一个呵欠,昨晚基本上就没有怎么睡,他疲倦不堪,宓儿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道:“要是有那么急的话就让水灵合紫萝过去探消息,等我们睡够了,她们也就把消息探回来了!” “就依你!”晏宓儿立刻兴冲冲的吩咐了下去,然后也打着呵欠钻到了被窝里,依偎着已经昏昏入睡的上官珏甜甜的陷入了黑甜乡…… 醒过来之后的宓儿更加后悔自己没有去看现场了——听说皇甫悦萼当着那西贝货的面将吴潋滟狠狠地打了一顿,赶过来的吴姨娘不过是说了两句维护吴潋滟的话,就被皇甫悦萼大雌威,连着她一起打了,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当时就让人直接将两个人送家庙去了,连上药的机会都没有给两人。 而那西贝货更惨,不但伤上加伤,又被杖责了二十板子,这回她是一个月都下不了床了,而皇甫悦萼没有就此次作罢,还加上了二十个耳刮子。据说打得脸都变了形,说话的时候嘴会漏风,为的就是惩戒她,让她知道随意怂恿的后果。 晏宓儿很疑惑皇甫悦萼要这样做的目的,而上官珏心里却在苦笑:皇甫悦萼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让自己过两日见到完全变形酒姑娘倒了胃口,对那种脸肿得像是猪头一般的女人再也提不起兴趣,但是她也担心自己一意孤行,要是那样的话也算是给酒姑娘一个警告,要是真的嫁进来之后需要慎言慎行,最要好不要意图胡言乱语吹枕头风。 看起来,皇甫悦萼已经渐渐的接受自己可能要娶一个让她愤恨不已的女人进门的事实了,可是……唉,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这是什么?”晏宓儿好奇的看着上官珏手上那绘满了芙蓉花的请柬。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难道是幽州芙蓉会的请柬吗? “是芙蓉会的请柬!”上官珏的话让宓儿更奇怪了,所有的花会都只邀请未婚的世家姑娘和世家少爷,上官家的姑娘们可都已经出嫁了,慕容家怎么还会送请柬过来呢?去年和前年也没有见他们送请柬的啊! “这请柬不是邀请你参加芙蓉会,是希望我们能够趁芙蓉会的时机到幽州看一看清婉他们,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上官珏微笑道 :“芙蓉会一般都在十月二十日,之后正好可以为莫姑姑安葬,你看如何?” “是挺好的!”晏宓儿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姑姑的骨灰已经被殷宏澜夫妻带到了幽州,她一直在想自己能不能找到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过去,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现在已经是九月初,赶到幽州慢慢走的话大概需要十二天的时间,如果快一点的话只要七八天,我们到月底再走!”上官珏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和打算,这一次的芙蓉会他会带着宓儿过去,更会带着那个西贝货过去,那个西贝货的来历已经查清楚了,就是慕容博烨的爱妾陈烟雨的相识的一个江湖女子,也姓陈。单名玉。 两家都是同一个地方小有名气的家庭,陈玉和陈烟雨的父亲因为同姓,一向是以兄弟相称,两女小的时候感情也是相当的不错。陈烟雨在及笄之后行走江湖,有机会结识了慕容博烨,通过多方的努力,成为慕容博烨的妾室,算得上是一步登天。陈玉为什么会知道酒姑娘的存在,并且能够化身为酒姑娘出现在上官珏的面前,与那位陈烟雨定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或许…… 上官珏倒是没有被算计的感觉,想必陈烟雨最初的打算是让陈玉扮成酒姑娘,引起慕容博宇的注意力,然后嫁进慕容家成为她的助力吧!可惜的是,陈玉被自己识破了身份,然后算计人的反而被算计了去,为了自己画的一个大饼,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临时改变了主意,也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上官珏很想看看陈烟雨见到陈玉在自己身边时会是什么表情,这个女人是个祸害,早点让慕容博烨知道她的真面目算是功德一件。 “非要等到月底吗?”晏宓儿知道月底是什么意思,一来是月底出的话时间上刚刚好,不会太早或者太晚到幽州,二来也能够让那个西贝货养好伤势,她可是够去看过了,那个女人的伤势还真的不轻。皇甫悦萼是下了狠手的。可是,她实在是不愿意与那个没有眼色的女人一起走,光是听她装模作样,一口一个“珏”就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宓儿的意思是……”上官珏听得出来晏宓儿心里的不甘愿,很是虚心的请教宓儿的建议。 “我不想和她一路走!”宓儿直言不讳的道:“我也不认为在那个节骨眼上让她和陈烟雨见面对质是明智的打算!芙蓉会不管怎么说都是慕容家一年一度的盛会,要是在那样的时候将这件事情爆出来的话,会扫了慕容家的面子,对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宓儿的意思是我们早一点赶过去,将这件事情早点结束吗?”上官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陈烟雨在他眼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样一个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起什么涟漪的。 “要么是早一点过去,要不然就是把这件事情留在芙蓉会之后再说!”晏宓儿想的要更多一些,道:“但是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和她一路走,也不想听见她故意肉麻亲热叫你的名字!” “宓儿这是吃醋了吗?”上官珏笑嘻嘻地看着宓儿平静的脸,很想看看宓儿吃醋的样子。 “是很不悦,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宓儿妩媚的白了上官珏一眼,道:“吃醋倒是谈不上,我知道珏对她除了厌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了,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吃醋,不值当!” “要不要为夫的安慰一下呢?”上官珏调戏着宓儿。这也是夫妻间的一种乐趣。 “珏有力气吗?”晏宓儿这一次一点都没有害羞,而是意有所指的反问着,上官珏现在可还是在静养的状态,戚大夫说了要他静养五天,而今天可才是第三天啊! “你这个妖精!”上官珏摸摸自己恢复过来的腰,想起那天浑身酸软几乎下不了床的情形,恨恨的笑骂一句,然后拉着晏宓儿逼供:“说,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那是一门……”晏宓儿红着脸将温玉功和上官珏简单的说了一遍,上官珏一定就知道是一门厉害的双修功法,食指大动的凑在宓儿耳边,道:“等为夫的修养好了,再慢慢的和宓儿交流交流……” “你说什么?”上官昊眉头皱得死死的看着皇甫悦萼,不知道她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打算,怎么忽然之间想要去幽州了。 “我是想去看看宇皓和清婉!”皇甫悦萼知道自己的理由很脆弱,之前都没有想过要去看宇皓和清婉,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想到上官昊父子可能会在十一月的时候赶到幽州安葬俞欢的骨灰她就气不打一出来,她绝对不希望看到上官昊父子背着自己做那样的事,就算无法阻拦——她也知道是阻拦不了的,俞欢要是活着,上官昊是绝对不会为了她而做什么让自己极端愤怒的事情,但是俞欢已经死了,人死为大也好,活人争不过死人也罢,上官昊是不会因为她的反对就终止这件事情的。她只是想在场,亲眼见到俞欢确确实实已经是一杯黄土,她才会放心。 “这个理由能让我相信吗?”上官昊摇摇头,但却莫名的放了心——妻子还是那个没有多少心机的人。她对吴姨娘等人的雷霆一击,让上官昊感觉到了妻子的陌生,皇甫悦萼从来就不是这样干脆果断的人,要不然的话,吴姨娘也不会坐大,更不可能曾经让她陷入窘境。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是要过去的!”皇甫悦萼有些赖皮的道,然后诡异的一笑道:“俞欢的弟子出现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告诉我大哥,不过我是告诉大嫂了!” “大嫂那里我去了信,但是大哥我却没有告诉!”上官昊有些无奈的看着妻子,道:“我相信大哥会想知道这个消息,但是我不想被大嫂埋怨,所以把事情告诉了大嫂,至于要不要告诉大哥那是她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给大哥信,然后瞒着大嫂呢!”皇甫悦萼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小人”举动就这么就被上官昊无意破解了,道:“我还告诉大嫂,说俞欢的弟子莫静现在赖在上官家不走,非要嫁给珏儿!” 上官昊无言,但也知道这就是皇甫悦萼的性子,也没有多说,只能是默默的点点头,然后多问了一句:“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幽州?” “准备个两三天就出吧!”皇甫悦萼是准备早点过去,她和自己的嫂子说了。要早点过去,聚一聚,顺便也说说关于俞欢的事情,不过可能是因为酒姑娘被她狠狠的收拾过两次,尤其是前几天脸都被她让人打得变了形,心头的怨怒忽然之间消淡了很多,对俞欢也没有那么的愤恨了,她觉得这倒是一个让大家出气的好办法,要是几个夫人联起手来,恨恨的整治她几次,估计她也就不敢痴心妄想。想着嫁进上官家了。 “你还约了其他的人吗?”上官昊知道是阻拦不住皇甫悦萼的,与其让她一肚子怨气,气呼呼的前往幽州,还不如让她抱着现在还算不错的心情过去。 “没有!”皇甫悦萼摇摇头,她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也不想将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通知自己的大嫂那是因为两个人相处还算不错,也知道她因为俞欢受的委屈,至于慕容家的嫂子,通知不通知她都可能已经知道了——俞欢祖籍就是幽州,她的父亲师兄的墓地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是由慕容家打理的,慕容家的嫂子可不想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管,只要殷宏澜和慕容瞿圭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肯定会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你最好带着宓儿和小铭儿一起过去吧!”上官昊建议道,那个西贝货的身份他也知道了,上官珏的打算也很清楚,那么让宓儿见证上官珏是怎么对“酒姑娘”死心的,对小两口已经有些恶化的感情也能有个调和的作用——吴潋滟的事情除了小夫妻之外,谁都当真了,吴姨娘被撵到家庙的时候,那位在玉擎山庄养老的老夫人闹了一场,直到知道吴潋滟给上官珏下药的事情才作罢!敢对上官珏下药,别说吴潋滟不过是一个通房丫头,就算是妾室甚至妻室都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送家庙已经是很仁慈的做法了。 “带宓儿一起?”皇甫悦萼不是很想带上晏宓儿,但是转念一想,俞欢下葬,莫静一定会前往,而珏儿一定不会带宓儿过去,要是将她留在家似乎是有些不妥,她心思重,一定会胡思乱想。 “你好好的考虑吧!“上官昊知道皇甫悦萼会想通的,他已经盘算着在他们都不在的时候让谁暂时来管理家的事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四章 慕容夫人的怀疑 第二百七十四章 慕容夫人的怀疑 “马上就要进幽州城了!”上官昊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幽州城的城墙。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这十多年来非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到幽州的,上一次是为了宇皓和清婉的婚事,亲自过来与慕容瞿圭商议婚事,以表示上官家的诚心,而在上一次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终于到了!”上官珏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他清楚的记得二十天前,他的小妻子又一次的在他身上施展了某些手段,让他差一点又上演了一出纵 欲过度,起不了床的惨剧——没有上演的原因是他的小妻子在离开的时候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早早的起床离开了。而等他到起身,准备找宓儿算账的时候被告知,大少奶奶带着小少爷和夫人一道出远门了,他终于明白了宓儿那样做的目的——就算是想要偷腥,也让你有心无力。 “真是到了~”酒姑娘,不,是陈玉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一点都不想过来,她不想和陈烟雨有任何照面的机会——虽然躲不了一辈子,但是躲到木已成舟,她成为上官珏的妻子的时候也就够了,那个时候陈烟雨绝对只会巴结自己。而不是用自己在她手的把柄钳制自己的。但是,上官昊父子的话让她无法拒绝,他们父子都说她唯一亲人即将入土为安,她这个弟子也是俞欢唯一的亲人了,要是她不来的话会如何如何,让她只能闷着头皮过来了,但让她庆幸的是,上官昊父子都没有反对她将那个蝴蝶面具戴在脸上。 “我们是去慕容家还是到别院?”上官珏几乎敢肯定自己的妻儿一定在慕容家,他很想直接杀到慕容家去,但还是意思意思的问了上官昊的意见。 “去慕容家!”上官昊一点都不为连续几天骑马,已经劳累不堪的陈玉着想,他之前和上官珏沟通过了,不能给她们喘息的时间,最好是在一到幽州就把事情给揭开,让慕容家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伯父!”陈玉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是在慕容家遇上了烟雨姐姐的话……她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上官家在幽州的别院更远一些,进了城直奔慕容家我们才能更早休息!”上官昊算是解释的道,而上官珏已经拍马上前去了,他早就没有心思敷衍陈玉了,现在更没有必要了。 顺利的进了城,也很顺利的就到了慕容家门口,门口迎客的门房听说是上官家的家主和大少爷,一边让人通报,一边将众人迎进了贵客才会居住的悦院,与早就住到慕容家的上官家夫人一行仅有一墙之隔。 “你们也来了啊!“皇甫悦萼听说之后让随身的丫鬟跑了一趟,确认之后就带了一众女眷过来了。除了宓儿和小铭儿之外,还多了慕容夫人,杨涵鸢以及习惯性陪在慕容夫人身边讨好的陈烟雨,陈玉见到陈烟雨的那一瞬间脸色苍白,但立刻就克制住了自己外露的情绪。 “小铭儿,想祖父了吗?”上官昊见到妻子的黑脸,不想更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去碰壁(皇甫悦萼绝对能够当众让他难堪),立刻笑着脸迎向二十多天没有见到的宝贝孙子,没有想到的是小铭儿比皇甫悦萼更不给面子,一巴掌拍开祖父伸过来的手,满脸怒容的依依呀呀起来,似乎对二十多天见不到上官昊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哈哈~”所有的女眷或者是真的被小铭儿的举动给都笑了,或者是迎合着夫人们假笑起来,现场一片欢乐的气氛。 “看来小铭儿的脾气还真的很大啊!”不过是十多天的时间,慕容夫人和杨涵鸢都喜欢极了小铭儿,他和慕容博烨的长子煜宸差不多大小,两个小子在一起的时候才叫好玩,一起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大人们都听不同的话题,小铭儿的活波可爱,又很会哄人,煜宸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总是被小铭儿用笑脸把玩具给骗走了,然后只能伤心地看着小铭儿得意的笑脸,更伤心的找母亲求安慰。她们见惯了这小子总是扬着一张很有欺骗性的笑脸,小铭儿愤怒的样子是第一次见到,感觉却是更可爱了! 小铭儿继续用连宓儿都听不懂得依依呀呀控诉着上官昊和上官珏,煜宸似乎听懂了小铭儿的话,很有气势的指着上官昊和上官珏,说了一个让大人们险些都摔倒的词:“坏人!” “他们怎么会是坏人呢?”慕容夫人和皇甫悦萼一样,对孙子也是宝贝到了极点,而煜宸最亲的自然就是母亲和祖母了,听到慕容夫人问话之后,很纠结的和小铭儿叽叽咕咕了一通之后,理直气壮的道:“弟弟,说,坏人!” “铭儿~”上官珏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儿子口的坏人,很是伤心的垂下脸,只差没有哭给儿子看了,然后很伤心的道:“不给父亲抱吗?” 小铭儿很纠结的看着上官珏的怀抱,他最喜欢上官珏抱他了,没有祖母和奶娘她们那种香得让他不喜欢的味道,不同与母亲软软的感觉,是让他很安心想睡的感觉,但是……他好多天都没有抱自己,自己也正在生他的气,要不要给他抱呢? 苦恼没有持续多久,不过是稍微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之后,小铭儿就向上官珏伸出了手,在父亲怀里的时候,也毫不吝啬的给了父亲一个亲亲。 “他们俩看起来很亲密啊!”杨涵鸢带了些淡淡嫉妒和羡慕。慕容博烨虽然对煜宸也很喜欢,但是父子俩绝对没有上官珏父子这么亲密。 “我这个做母亲的很失败!”晏宓儿满脸笑意的看着小铭儿在亲了上官珏之后用他的小玉米牙顺便留了连个印子,笑道:“铭儿现在已经很好了,刚刚满月的时候,真要是伤心的哭了的时候只有夫君能够哄得乖,每天晚上也都要见过夫君,听过夫君和他说话才乖乖睡觉,我都不明白这父子俩的怎么会这么好!” 陈玉心底忽然一沉,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上官珏和他的儿这么亲密,能够这样对儿子,对儿子的母亲自然也就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无情,自己对上晏宓儿还有胜算吗?她忽然有了怀疑,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一路上上官珏对她忽然冷淡起来,才让她有这样的担忧。 “这不过是父子天性而已!”上官珏礼貌的笑笑,然后很客气的道:“慕容大哥不在吗?我有一个人要介绍给他认识!” “什么人?”杨涵鸢觉得上官珏话有话,但是她对上官珏的感官一向都很不错,这段时间和晏宓儿相处的也很好,对他自然而然就有了几分亲近。 “就是这位!”上官珏很自然的指着正有些手足无措的陈玉,笑道:“这位是莫静莫姑娘,和慕容大哥是旧识,也是被慕容大哥视为妹妹的人!” “她就是俞欢的弟子?”慕容夫人忽然之间冷了脸,冷冷的看着陈玉。不屑的道:“怎么一副见不得人的小家子模样?是不是担心我们把你给吃了?” “那个……我,不,是小侄,也不对,是……”陈玉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自称,要是换了别人的话她也必会这么心慌,但是这位慕容夫人不一样,陈烟雨对她讲过慕容夫人的一些事情,把慕容夫人的厉害之处夸大了无数倍,在她眼,慕容夫人除了不会吃人之外。什么都会做了。 “俞欢的弟子怎么会是这幅德行?”慕容夫人和皇甫悦萼姑嫂不一样,她和俞欢见过几次面,虽然算不得是朋友,但是她对俞欢绝对是欣赏多于厌恶,每逢俞欢父亲和师兄的祭日,她也都还会替俞欢为他们上一柱香,知道俞欢的死讯后,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倒是多了些悲伤。对皇甫悦萼口的俞欢弟子抱着极大的善意,却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么一个畏畏缩缩的人。 “我……我……”陈玉恨不得有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陈烟雨递过来的眼色,心里微微的一安,忽然想起来要是自己暴露了,她陈烟雨也讨不了好,心神稳定了,态度也就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有些结巴,但总算是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咳咳,有些紧张而已!” “紧张?”慕容夫人很是不可思议的摇头,道:“俞欢当年不管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还是在刀光剑雨之,都能够笑得自然而肆意,就算前面是尸山血海,她也都不会有半点紧张的谈笑风生,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昊弟,你确定她是俞欢的弟子?” “她遵从俞欢姑娘的遗命找到宏澜的,我想宏澜和欣然不会认错人吧!”上官昊很巧妙的将责任推卸给了殷宏澜,他很想看看殷宏澜知道莫静忽然变成了西贝货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听弟妹说过经过了!”慕容夫人对酒姑娘的出现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皇甫悦萼可是与她单独谈了一遍又一遍,也说到了她怎么狠狠的收拾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俞欢弟子只要有她的三分真传,就绝对不会对一个有妇之夫有任何的暧昧,更不会嫁给一个已经有了妻儿的男子,哪怕是爱到死去活来也不会,更不会让自己为了嫁进上官家而受那样的委屈。现在看起来更不像了。 “弟妹说过,莫姑娘是和宏澜离开后又出现的!”慕容夫人审视着陈玉,道:“俞欢的弟子绝对不会在离开后又折返回来,我看这位姑娘的来历很值得推敲!涵鸢,你立刻派人把老爷,殷宏澜和博烨都请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副面具下面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是!”杨涵鸢恭敬的应了一声离开,而陈烟雨脸色微微的有些不正常,但还是能够保持冷静,朝着慕容夫人行礼道:“这样的事情婢妾不宜参合,就先退下了!” 她想溜吗?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晏宓儿知道陈烟雨确实很有一套,慕容博烨对她虽然没有千依百顺,但也是宠爱有加,不过是因为要给杨涵鸢足够的脸面,所以才对她略显冷淡。而慕容夫人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对她并不亲密,但也没有对她苛责或者厌恶。这女人善于演戏,要是让她走了,她回到自己屋子里面就能立刻生起病来,到时候想要对质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她立刻朝上官珏使了一个眼色。 “陈姨娘没有必要回避!”上官珏冷冷的道:“一会要是慕容伯父和殷叔叔他们刁难酒姑娘的话还需要陈姨娘为酒姑娘美言几句,要知道酒姑娘和陈姨娘不但是同姓,还是同乡,和你算得上是一家人啊!” 什么?陈玉和陈烟雨眼前都一黑,上官珏的话让她们知道,她们的算计都已经被上官珏知道了,她们相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词——弃车保帅!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主动认错的陈烟雨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主动认错的陈烟雨 “陈姑娘,我很想知道姑娘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面具和酒姑娘莫静这个人的?”慕容博烨几乎要喷火一般的看着被迫取下来蝴蝶面具、战栗不已的陈玉,上官珏很简单的将自己遇上这位“酒姑娘”的经历随意的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就怀疑有猫腻,而是说自己现酒姑娘性情大变才起了疑心,后来见到陈玉的真面目之后,耗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才查到了某人的真实姓名和籍贯,令他大惑不解的是这位陈玉姑娘和陈烟雨不但是同宗,还是同乡云云。 慕容博烨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上官珏话里有话,也知道上官珏还有没说的话,譬如这陈玉与他的爱妾陈烟雨定然相识,而且很怀疑陈玉就是陈烟雨一手炮制出来迷惑慕容博宇的。 “我……”陈玉在等待慕容博烨等人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了个清楚,知道自己必须将所有的事情推到陈烟雨头上,否则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后果。 “这件事都是婢妾的错!”陈烟雨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满脸悔恨的泪水,道:“她是婢妾的世交妹妹,比婢妾小了四岁,婢妾从小就把她当成了亲妹妹看待……年前,婢妾的父亲和玉儿妹妹的父亲一起来过幽州,当时婢妾求了恩典让父亲带他们进府一见……玉儿妹妹听说了江湖上盛传的二爷的事迹,很好奇的问婢妾有没有见过那位被传成江湖第一美女都不及的酒姑娘。婢妾就把曾经与酒姑娘见过一面的事情说给了玉儿妹妹,还应玉儿妹妹所请,顺手将酒姑娘那个令人一见难忘的蝴蝶面具的模样画给了玉儿妹妹……婢妾实在是没有想到妹妹居然会……玉儿妹妹年幼无知,才犯下这样的错误,给大家造成了困扰和麻烦。婢妾虽然身份低微,但甘愿为妹妹担负起所有的罪责,请不要责怪她,一切后果都由婢妾承担!” 好个姐妹情深啊!晏宓儿脸上保持了客气而冷漠的微笑,陈烟雨确实是很高明啊,明着是将所有的罪名拉在自己身上,可是她说的那些都都不得什么罪责,不过就是无意间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被人利用而已,就她的话而言,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只不过这个受害者不但没有推卸责任,还挺身而出,愿意承担罪责。 看着慕容博烨渐渐有些缓和的脸色,上官珏冷冷的一笑,道:“慕容大哥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善良的姨娘!我看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这个女人……”他指了指脸色灰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烟雨,眼还带了些感激神情的陈玉道:“听了陈姨娘的话之后就突奇想,居然以为带了一个面具之后就成了酒姑娘,就可以蒙蔽所有的人,嫁进世家了。这个女人到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厉害人物,居然能够凭借陈姨娘的只言片语,就推断出酒姑娘的性格、说话做事的风格,还能把酒姑娘的声音和语气都学得那么像……要不是因为那掩饰不住本性的贪婪和无知的话,我们还真是现不了什么异常啊!” 慕容博烨听得出来上官珏语气的不满,也听出了其的弯弯道道,如果不是精心的准备,没有认识酒姑娘的人的仔细指点,这个陈玉怎么可能将一个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人装得那么像,而指点她的人只可能是陈烟雨。 “居然想要用这种下做的手段欺骗世家子弟……”慕容瞿圭从来就不喜欢儿子的这个妾室,这个女人总是摆出一个弱者的模样,总是善解人意、善良大度的样子,但是做的事情却总是上不了台面。江湖儿女的英风飒飒她没有,世家姑娘的雍容大气她也没有,随时一副被人欺凌的小媳妇模样,怎么看都很不顺眼,他知道儿子对她心存歉疚,也知道儿子对她的感情胜过了那个进退有度、雍容大方的儿媳,这一次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在儿子心里彻底变样子的机会,所以他听了上官珏的话很自然地就道:“这种风气不可助长,我看直接将她处死,然后再追究她父母的责任就好。有这么一个无耻的女儿,父母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这么简单就决定了自己的生死?陈玉有些不敢置信,但是看到慕容瞿圭那黑煞神一般的脸色,她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再想想那些隐隐约约的传闻,世家是风光的,世家是高高在上的,世家的威严和高高在上却是用血肉筑成的,用他们先辈的血肉和那些与他们作对和冒犯他们的人的血肉铸就的。她开始现自己最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不管她是巴上哪一个世家子弟,只要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能够很轻易地决定自己的生死,她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拖出去!”慕容夫人很清楚慕容瞿圭想做什么,她对陈烟雨还是有点喜欢的,但是那一点点的喜欢并不能让她站出来袒护陈烟雨,更不能让她和丈夫唱反调。 “不要啊!这些事情都是烟雨姐姐安排的,我不过是照做而已!”陈玉在两个粗使婆子靠近的时候尖叫起来,陈烟雨之前的一点点维护并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定罪,虽说将陈烟雨拉下水不一定就能救自己,但也不能让这个始作俑者逍遥下去。 陈烟雨脸色微微一白,但是她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她一点都不为自己辩驳的拼命磕头道:“这一切都是婢妾的错,与玉儿妹妹没有关系,请惩罚婢妾吧!” 慕容博烨有些不忍心的看着满脸泪痕,额头也渐渐红肿起来的陈烟雨,对跪在陈烟雨身边的丫鬟叱道:“没有眼力劲的丫头,还不把陈姨娘扶起来,要是让她受了什么伤的话,看我不收拾你们!” 那丫鬟立刻将挣扎着、不愿意起来的陈烟雨扶了起来,晏宓儿微微一笑,道:“陈姨娘没有必要为这个姑娘承担什么罪责,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吗?” “上官大少奶奶!”陈烟雨哭着向晏宓儿施了一个礼,哀切的道:“玉儿妹妹对婢妾来说就像是亲妹妹一样,她要是有什么的话,婢妾……” “陈姨娘的亲妹妹多得是,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晏宓儿脸上有些淡淡的不解,微微偏头道:“记得当年口口声声让我成全她对夫君的一片痴情,愿意大度的与我共侍一夫的玉梦瑶玉姑娘也被陈姨娘视为亲妹妹;纠缠着崔浩然,让玲珑气得暴跳的骆菱也是陈姨娘的妹妹,听说那个对嬴家大少爷穷追不舍的杨姑娘也是陈姨娘在一个偶尔的机会介绍给嬴家大少爷认识的好妹妹……陈姨娘的妹妹这么多,少一个也不算什么损失吧!” 陈烟雨微微一怔,没有想到晏宓儿会毫不客气的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只能是哭得更伤心更难过。 “莫姑娘,瞧我这记性,应该是陈姑娘才对!”晏宓儿不理睬哭得仿佛真是被冤枉的陈烟雨,而是将目光转向陈玉道:“姑娘假冒莫姑娘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真正让姑娘陷入困境的是你的做法。在上官家不可一世,对母亲屡次不敬,将架子端得比谁都高,一心一意想要上官家大少爷的侧妻……我想,陈姨娘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怂恿姑娘这样做吧!” “她是没有让我这样做!”陈玉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陈烟雨,但是她现在也只能将事情说出来,让陈烟雨也承担一部分罪责,不为自己考虑,也为父母家人留一条后路,她很直接的道:“烟雨姐姐的最初目的不是让我和上官珏有什么瓜葛,而是希望我能够与那个满天下寻找意人的慕容博宇不期而遇,然后找机会嫁进慕容家,能够成为她的助力。但是酒姑娘那个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身份晃花了我的眼睛,上官老爷对我以礼相待,上官珏对我更是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与其嫁给慕容博宇为妾,。还不如搏上一搏,嫁进上官珏,起码,我不会一辈子成为烟雨姐姐手的棋子!” 众人都忍不住的一怔,原来她最早的目的是这个! “这是真的吗?”慕容博烨本来不相信变成了半信半疑,慕容博宇为了“酒姑娘”绝对能够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他皱眉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陈烟雨,再看看神色如常的杨涵鸢,问:“这些事情你知道吗?” “陈姨娘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的!”杨涵鸢神情自如的道:“夫君很久之前就说过,要我不要干涉和约束陈姨娘,我自然是不敢违背夫君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些事情她是了然于心,但却没有说出来了?这才是高手!晏宓儿偷眼看了一眼杨涵鸢,而她眼底的苦涩也让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被逼出来的! “烟雨,你自己说吧!”慕容博宇知道自己理亏,让杨涵鸢不要约束烟雨是担心她会趁机刁难烟雨,没有想到这却助长了她的气焰,居然算计起博宇来了。 “我没有……”陈烟雨苍白无力的为自己辩驳着,晏宓儿出乎意料的一席话,陈玉的破罐子破摔都让她难以应付,她苦苦的看了晏宓儿一眼,道:“婢妾愿意接受所有的惩处,但求上官大少奶奶宽恕玉儿妹妹,不要让玉儿妹妹说那些让婢妾的心碎的话……” 想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吗?晏宓儿眼睑微微一垂,一颗泪珠挂在了睫毛上,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微微的一笑,硬生生的将在眼眶里转了两圈的泪珠收起,微笑道:“原来说了半天,全都是我的不是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处置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处置 相比起陈烟雨的眼泪汪汪。晏宓儿强忍着泪水的微笑更让人觉得不一样,本来以为晏宓儿看起来一副柔弱的姿态,也会和陈烟雨一般哭得稀里哗啦的慕容博烨忍不住的一愣——原来不是所有柔弱的女子都喜欢哭泣的啊!忽然之间他明白了为什么父亲见到烟雨总是忍不住的皱眉,总是斥责她上不了台面,相比之下确实是…… “婢妾哪里敢说上官大少***不是!”陈烟雨怯生生的看了晏宓儿一眼,道:“婢妾只是想请上官大少奶奶宽恕玉儿妹妹,让婢妾承担所有的罪责……” “宽恕不宽恕的不是我能说了算,也不是陈姨娘能够承担的,陈姨娘没有必要将责任拉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必要将惩处的权力推在我的身上!这里有长辈,要怎样处理这件事情长辈们心里有谱,陈姨娘为什么不收了你的眼泪,安安静静地听长辈们处置。”晏宓儿微笑着,道:“奉劝陈姨娘一句,眼泪流得多了,除了让人厌烦之外,是不会有什么用处的!” 杨涵鸢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让自己没有露出笑意来——晏宓儿这话说的真是太……她除了未语泪先流之外还有什么杀手锏呢?可惜的是……她不着痕迹瞄了一眼慕容博烨,他几乎每次都会被陈姨娘的眼泪软化和迷惑。 “我不是故意的……”陈烟雨的眼泪收都收不住,配合着她脸上凄凄楚楚的表情,让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晏宓儿怎么欺负她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晏宓儿很能体谅她的难处,微笑着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上官珏的错,他不该将陈姑娘的事情查得那么清楚,让你无法证明自己无辜,也无法辩驳,除了痛哭流涕的逃避被追问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没关系,你好好的哭,哭够了再说!慕容伯父和慕容大哥都是顶天立地之人,不会在你哭泣的时候逼问什么的!” 呃~所有的人,包括上官珏在内都被晏宓儿的话给噎住了,有这样说话的吗?陈烟雨更是被噎得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呆愣的看着晏宓儿。 杨涵鸢觉得晏宓儿是特意来考验自己的忍耐力的,她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腿,让腿上传来的疼痛感打消自己压抑不住的笑意,可是……她看着陈烟雨那张忽然之间被冰封的脸,笑意还是忍不住的往上冒。 “陈姨娘不哭了吗?我们都不急,可以等的!”晏宓儿一脸无辜和不解的看着忽然之间停止了哭泣的陈烟雨,满脸敬佩的道:“陈姨娘真是好本事,这眼泪说流就流,说停就停,这般炉火纯青的功夫真的是难得一见啊!” “咳咳~”杨涵鸢终于忍不住了,她知道自己要是笑起来的话会有多么的难看,只好用咳嗽声来掩饰,而慕容夫人和皇甫悦萼也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笑意盎然的眼色。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好笑和有趣,陈烟雨现在就恨不得一把掐死晏宓儿。而慕容博烨更有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他忽然想起来陈烟雨经常都是哭得悲痛欲绝,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到最后都因为她的泪水而不了了之。他现在对陈烟雨没有最初是那么的千依百顺,也越来越少和她在一起,何尝不是因为不想见到她总是一副泪涟涟的模样呢? “哭啊?怎么不哭了?”慕容博烨这一刻觉得自己被愚弄了,或许就如莫静那丫头一开始说的,除了哭哭啼啼的叫着要承担所有的责任之外,她什么都不会做,到最后所有的事情还是别人去做的。 “大少爷……”陈烟雨这回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不哭的话,她就无法避免被质问的事实,但要是继续哭的话,晏宓儿都说出那样的话来了,自己的哭泣不过是一场闹剧,她该怎么办? “慕容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对的话,上官珏一定会将宓儿搂进怀里好好的亲一下,她真是太厉害了! 慕容博烨看着上官珏,想听听他又有什么高论,在他看来,这夫妻两个都是一丘之貉。专门过来挤兑自己的。 “宓儿都说了不急,你又何必急躁呢?”上官珏笑眯眯的道:“我看不如这样,我和父亲先下去梳洗一下,清理身上的灰尘和疲倦,你们呢,让下人们多上一点瓜果点心,一边喝茶,一边等,陈姨娘哭够了,再慢慢的询问也不迟。” 一边品尝着瓜果点心喝着茶,一边等着她哭,看猴戏也不是这么看的吧!慕容博烨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会说的这么损。 “咳咳~”慕容瞿圭很是欣赏的看了晏宓儿一眼,看起来像是个柔弱的,没有想到却这么厉害,不过是几句话就把陈烟雨那收自如的眼泪给逼了回去,怪不得清婉说起她的时候都说她很厉害。不过,他们也不是闲到无聊专门过来看猴戏的,瞪了一眼上官珏,然后道:“陈玉姑娘,你的意思是是陈姨娘指使你假扮酒姑娘莫静,然后用这个身份接近博宇,想办法嫁进慕容家,成为她的助力。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和博宇来一个不期而遇,反而主动找上了珏儿呢?” “烟雨姐姐说过,酒姑娘对慕容博宇从来是不假以颜色,但却对上官珏情有独钟,要是主动找慕容博宇的话一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还不如靠近上官珏。让一直留心酒姑娘有没有在上官珏附近出现的慕容博宇主动的现我,接近我!”陈玉现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就算不能有什么将功赎罪的事情生,也不要连累家人,道:“这件事情只有烟雨姐姐和我知道,其他的人都被蒙在鼓里。烟雨姐姐还一再的警告,说酒姑娘和家人并不亲近,要是我能够嫁进慕容家的话,也不能和家人有什么来往,否则的话就会露出破绽。她还说以后要是我想家了,她可以安排我的家人和我见面……总之一切的事情都已经为我考虑好了,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那么为什么你会忽然之间改了主意,没有按照原计划而是版图决定嫁给珏儿呢?”慕容瞿圭冷冷的看了脸色苍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陈烟雨,冷冷地道:“是因为你的野心还是因为间有了什么变故?” “我接近上官珏之后才知道原来酒姑娘还有一个烟雨姐姐不知道的身份,她居然是上官老爷昔日的红颜知己唯一的弟子,上官老爷客气殷勤,上官珏对我也不想意料的那么冷淡,当时我就想,与其嫁进慕容家被烟雨姐姐钳制一辈子,还不如嫁进上官家。”陈玉苦笑一声,道:“但那个时候也仅仅只是有这种想法,真的让我决定完全背离烟雨姐姐安排的是上官珏说我值得妻位以待。我才决定不顾一切的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嫁给博宇不能为妻室吗?”慕容瞿圭很清楚其的猫腻,陈烟雨并没有多么的高明,她能够蒙蔽慕容博烨凭借的不是智慧,而是眼泪攻势和慕容博烨对她的感情,慕容博烨一直认为自己没有给她妻位已经是很对不起了,对她有歉疚更多了些宽容。杨涵鸢身为正室却只能对她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就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烟雨姐姐是不可能容忍我在慕容家有比她更高的地位,我只能像她一样为妾!”陈玉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陈烟雨道:“她能够让我凭借酒姑娘的假身份嫁给慕容博宇,也能够将我给毁得一干二净,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看来陈姨娘当博烨的妾室真的是屈才了!”慕容瞿圭冷冷的看着慕容博烨,冷冷地道:“她是你的妾室。你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处理,我希望你能够给上官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止是上官家,还有很多人都需要一个满意的答复!”慕容夫人淡淡的追加了一句,道:“要是弟弟和弟妹知道一个小小的妾室就敢算计他们的长子,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慕容博烨看着满眼都是祈望的陈烟雨,看看脸色各异的人,叹了一口气道:“烟雨,你真的是……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儿子实在是难辞其咎,儿子也不忍心苛责,直接将她怎样,烟雨,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我会让人送你回家,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幽州和慕容家任何人的视线……” “不~”陈烟雨惊叫一声,她这会倒不是做戏,而是她很清楚,自己要是被遣送回陈家的话,自己恐怕想要活下去都是一种奢念,她自己做了多少让世家的正室们恨得咬牙的事情她自己很清楚,不用她们动手,定然会有那种想要讨好她们的小人将自己折磨致死。 “还有另外的一种选择!”慕容博烨看着她,道:“明天一早你自己收拾好东西去家庙落,永生永世不得迈出家庙半步!” 那对于她来说也是死路一条!陈烟雨没有想到慕容博烨会这样的绝情,不过就是让人冒充了一个不敢用真面目见人的贱丫头吗?他至于这样绝情吗? “还是送家庙吧!”慕容夫人淡淡地道:“要是送回陈家的话很可能让世人都知道慕容家除了这么一桩丑事,我可是受不了!梅嬷嬷,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做吧!” “是,夫人!”慕容夫人身后一直就没有出声的嬷嬷恭敬的听命,而陈烟雨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没有了,她知道梅嬷嬷是什么人物,那是让慕容瞿圭都很客气的人,慕容博烨等人都有些惧怕她! “还有这个陈玉!”慕容瞿圭皱眉看着陈玉,这也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不能放过她! “她不是自称是俞欢的弟子吗?”上官昊觉得陈玉还是做了一点点好事,充当了皇甫悦萼的出气筒,道:“就让她跟过去侍候俞欢吧!” “也好!”慕容瞿圭点点头,道:“我立刻通知宏澜他们。在俞欢的墓地旁边给她留一块地,让她一起去了吧!” 什么?陈玉尖叫都来不及叫就被人敲晕了过去,她成为殉葬品的命运就此决定了,而任何人都没有异议…… 第二百七十七章 “慕容大哥,在这里喝闷酒啊!”晏宓儿没有想到会见到慕容博烨在花园里面喝闷酒。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微微一笑,就知道怎么一回事情了。 “珏弟妹!”慕容博烨心情很不好很不好,他知道陈烟雨做得很过分,陈玉不管是什么时候别揭穿她都逃脱不了罪责,但是他还是无法让自己用平静的心态和面孔面对晏宓儿,所以他的笑容就有些勉强。 “你会怪我吗?”晏宓儿不是没有看出慕容博烨不想和自己多说的心理,换了另外的人她也不会过来打招呼,但是慕容博烨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那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她有兄长感觉的人,慕容博烨不带任何色彩的宠溺让她感觉很温暖。 “怎么会!”慕容博烨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样直接的说话,感觉到很诧异,也很奇怪,虽然和晏宓儿见面的几乎不多,交谈也不多,但是几次的接触之后让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也是一个擅长拐弯抹角的人,和她说话要多留个心眼的。 “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怨我!”晏宓儿很直接的坐在慕容博烨对面,紫萝想了想,还是把劝阻的话给咽了下去,但却守在晏宓儿身边。片刻不离。 慕容博烨很头疼,他很想直接下逐客令,但是身为主人家,逐客的话不该随便说出口。 “其实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不要闹到这么大的!”晏宓儿微微的笑着道:“珏可以私底下通知你,让你私下将陈玉处置了,那样的话就不会将陈姨娘牵扯进来,让你不得不做了那种痛苦的决定,你说是吧!” 慕容博烨没有说话,他是这样想过,也认为上官珏这样做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抱怨的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始作俑者是陈烟雨,上官珏也是一个被害者,没有必要为她考虑和掩饰。 “那样的话你可能会处置陈姨娘,但是绝对不会将事情做到绝,而陈姨娘则永远都不会吸取教训,她只会变本加厉做得更过分。”晏宓儿简单的笑着道:“我还没有见过她的时候就说过,她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可是你一直就不相信,总认为她善解人意,委曲求全……现在你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了,可是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是坏人,因为那样的话就意味着你过去的五六年,不对,是**年都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她说过烟雨很有心机?慕容博烨微微皱眉,他是那种随便和人谈论自己爱妾的人吗?唯一和他谈论过烟雨的人是那个……不对,他忽然抬眼瞪着晏宓儿。眼前这个总是笑得一脸温柔,举手投足间都是带着无限柔和的女子会是那个很有些无法无天气质的丫头吗? “怎么?想起什么来了吗?”晏宓儿从来就知道慕容博烨是个厉害的,不过自己现在和酒姑娘实在是不搭边,要认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已。 “珏弟妹一起喝一杯吗?”慕容博烨忽然很不适宜的举了举手的杯子,道:“这是醉雪,慕容家的佳酿,不知道珏弟妹是否听说过!” “扑哧~”晏宓儿忍不住的破颜而笑,道:“然后呢?慕容大少爷的就可没有那么好喝,我可是很早以前就领教过了!” “你真的是……”虽然心里有那样的猜测,但猜测被证实还是让慕容博烨很吃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居然是一个人,他有些混乱了。 “就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晏宓儿微微笑着,然后笑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我也不会那样的针对你的那位妾室了,我一直就很不喜欢她,没有见面的时候不喜欢,见了面后更更不喜欢了。家有贤妻夫无横祸,你已经有了大嫂那样的贤妻却不知道珍惜,反而被她蒙蔽。她如果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倒也罢了,可是她心很大,大得已经很离谱了!” 烟雨的野心很大?慕容博烨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在利用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往世家的少爷身边塞人,很多的世家少爷对那些人并无兴趣,但是却碍于那是她介绍过去的人,需要维持基本的礼貌,不能直接赶人。”晏宓儿微微笑着道:“我对这件事只是略有所闻而已,不过我想大嫂那里会有这方面的资料,只是大嫂很清楚,这件事情只能有别人来说,要是让她说的话,陈姨娘完全有本事用哭泣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化解开,而后你可能还会给大嫂戴上一顶善妒的帽子。” “如果每一个世家都有自己的妹妹,而那些妹妹都是得了她的好处的,现在或许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五年之后呢?十年之后呢?”晏宓儿看着慕容博烨不以为然的神色,道:“我想你能够知道那之后会有怎样的影响。” “她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手段让慕容博宇身边塞人,为的仅仅是让自己在慕容家不再孤立无援吗?”晏宓儿摇摇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陈玉就算不冒充他人,也是有机会的,但是,她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够成为她助力的人,而是一个能够让她改变现在境况的人。她应该很清楚你对酒姑娘那份宛如兄长的爱护之情,也知道慕容博宇没头没脑的痴迷,要是有那么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比什么都好。可惜的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的是我的存在。” “珏弟知道你的事情吗?”慕容博烨不想谈这个,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冲击,转而问晏宓儿问题。 “知道!”晏宓儿微微一笑,道:“不过也只有他和殷叔叔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晓。我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虽然打破了可能会更好,但也可能会更差,你知道我不喜欢做没有完全把握的事情。” “那么你就能放弃那个可以肆意大笑,可以毫无顾忌的给人脸色的身份了吗?”就算知道两个身份是同一个人,但慕容博烨却还是更愿意面对那个让自己从心里喜欢的妹妹。 “有的时候需要放弃!”晏宓儿有些无奈,耸耸肩道:“我必须做出选择,要么一辈子做晏宓儿,上官珏的妻子,上官家的大少奶奶,要么一辈子做那个可以肆意放纵的人。如果是三年之前,我极有可能会选择后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没有留恋,没有牵绊的我,我有疼爱我的公婆,有要相依相守一辈子的丈夫,一个脾气很大的宝贝儿子,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们对我很好,能够接纳我的优缺点,也能够让我拥有在闺阁之没有想过的自由,我又何必舍本逐末呢!” “你现在和那个时候很不一样!”慕容博烨记忆酒姑娘狡黠聪慧、对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很会“过河拆桥”。自己不就是被毫不客气的利用完就丢了吗! “当然不一样!”晏宓儿想起第一次和慕容博烨见面的情形就觉得好笑,道:“刚刚与你认识的时候我是第一次出门,不用考虑什么淑女风范,不用遵守各种严苛到极点的规矩,就像是一只被困在鸟笼里的小鸟,忽然之间有了机会自由飞翔,那还不赶快扑腾啊!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而现在,我还是一只小鸟,但是罩着我的笼子已经不见了,我飞得再高再远都不会忘了自己的窝。” “这就是成长吧!”慕容博烨摇摇头,道:“你已经身为人母不是那个小姑娘了!” “那是自然!”晏宓儿微微一笑。然后见到一副很怪异却又很协调的画面,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慕容博烨转眼看去,却见到上官珏正在一边和他的宝贝儿子争夺头的所有权,一边往这边走过来。 “珏儿抱孩子?”慕容博烨从来就没有抱过他的儿子和女儿,不是他不喜欢,一来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两个最亲却也最陌生的孩子,二来这种软趴趴的小孩子,他怕没个轻重伤了孩子。 “铭儿和父亲是最亲的!”晏宓儿一点都没有起身相迎的自觉,笑着道:“他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听惯了珏的声音,出生后对珏的声音也是最敏感的,刚会认人的时候最黏的就是父亲,而不是我。”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慕容博烨看这父子两人的互动,觉得很温馨,但也很陌生。 “小铭儿在生气!”晏宓儿知道儿子为什么生气,笑着道:“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珏了,他不知道原因,也不会管那些原因,反正就是别人的错,错了的人就要被揪头,这就是小铭儿的逻辑!小孩子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思想,煜宸也是一样!” 好奇怪的逻辑啊!是不是小孩子都有这样奇怪的一面呢?他仔细地想,却现自己对煜宸一点都不了解,这样的认知让他忍不住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他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父亲。 “铭儿,来找母亲!”晏宓儿看着父子两已经到了身边,起身就要抱儿子,小铭儿见了母亲伸出来的手,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开,然后躲在上官珏怀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和大哥说什么呢?”上官珏知道晏宓儿一定是见到慕容博烨闷闷不乐的样子过来与他说话了,慕容博烨和酒姑娘特殊的感情他很清楚。 晏宓儿看了儿子的样子就知道抱不过来了,微笑道:“我看到大哥在这里喝闷酒,就过来打了一个招呼!” “大哥心情不好?”上官珏明知故问的道:“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回去逗逗孩子,听听他们的童言童语,什么坏心情都没有了!” 会吗?慕容博烨可没有那样的认知,但是看着这对亲密的父子。也忍不住的想看看自己的儿子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讨人厌的皇甫夫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讨人厌的皇甫夫人 就在芙蓉会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晏宓儿带着儿子,悠闲地陪着慕容清婉在慕容家的花园里散步,相比起晏宓儿来,慕容清婉可就可怜多了,从刚刚有身孕伊始,到现在已经七个月起,肚子里的小家伙就没有消停过——一个月到四个月,清婉每天都吐得翻天覆地,不管吃了什么都吐,等到满了四个月之后,孕吐总算是消失了,可是小家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腾,白天都安安分分的,一到晚上就在肚子里面大闹天宫,所以晏宓儿刚刚见到清婉和宇皓的时候吓了一跳——哪里来的两只熊猫啊! 小铭儿对大腹便便的清婉很是好奇,在他的记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听说那里面有一个小dd之后,他就更好奇了,在母亲再三的叮嘱下,小心的趴在清婉的肚子上,用他特有的奶声奶气语调和肚子里面的弟弟说话——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肚子里面的小家伙立刻踹出一脚和小铭儿打招呼,把他吓一跳,立刻冲回母亲的怀里,看到母亲和那个和母亲一样很漂亮的婶婶笑得前俯后仰,说是弟弟很喜欢他,和她打招呼,小铭儿才放心下来。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趴在清婉的肚子上和肚子里面的弟弟说话,几乎成了一项任务似的。让所有人都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小家伙天生就很有缘,自从小铭儿和孩子交流之后,那小东西晚上就不折腾了,清婉终于能够睡得安稳了,宇皓只差没有对着小铭儿三叩九拜的感激了。 “母亲她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一天到晚的都凑在一起,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清婉又看到了前面亭子里的三位当家夫人,看起来最年轻的是皇甫悦萼,她脸上的皱纹一大半都是笑纹,最有威严的自然是慕容夫人,皇甫夫人看起来不但老了许多,眉宇之间也显得有些严苛,清婉也好,宓儿也罢,都尽量的回避着这位在世家夫人都有着严厉之名的夫人接触。 “她们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闲聊了,自然是有说不清的话了!”晏宓儿心里大致有谱,她们在一起极有可能就是围绕着俞欢和酒姑娘谈论的,但不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让清婉心烦和怀疑。 “我看不像!”清婉摇摇头,道:“家母和皇甫伯母关系一般,虽然相互之间来往也很频繁,但多是礼节上的来往,私交几乎没有。她和母亲倒是经常会说说笑笑,颇有些姐妹一样的情谊,我看要不是因为母亲也在的话,家母可能都不会和皇甫伯母坐在一起闲聊,我看定然我们不知道的猫腻!” “那你说会是什么呢?”宓儿不是很认真的笑着反问,她见到皇甫夫人的那一刹那,她才现最怨恨姑姑的定然不是皇甫悦萼,皇甫悦萼不过是受人影响而已,真正将姑姑恨到了极点的定然是皇甫夫人,让她更感到诧异的是,不管是上官昊还是慕容瞿圭都不约而同地对她(只是对她)隐瞒了陈玉是冒充的事实,就连皇甫悦萼和慕容夫人也都信誓旦旦的说陈玉就是姑姑的亲传弟子,但是却不长眼睛的想要在几个世家子弟之间挑起一场风波,为死去的俞欢报仇云云。 慕容瞿圭和上官昊很头疼的说陈玉已经被俞欢的死打击的没有了理智(那是被殷宏澜下了药好不好,晏宓儿在听到上官珏转述的时候忍不住的反驳),所以他们决定在安葬俞欢后,在俞欢的墓前建一草庐。让陈玉为俞欢守灵云云。 皇甫夫人当时就跳了起来,叫嚣着有她没自己,皇甫震隆皱眉的看着妻子,淡淡了说了一句:“人死灯灭,你还想要怎样?” “她不是俞欢的宝贝弟子吗?就让她们师徒生死相随好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的道理谁都知道!要是她逃脱了,迷惑我们的儿子,岂不是要上演意想不到的悲剧……”皇甫夫人将自己的想象力挥到了极点,把可能会有的利害关系放大了无数倍,听的皇甫震隆直皱眉,上官昊和慕容瞿圭则相视一眼,都深感庆幸——还好自己夫人不是这样的性子! 所以,在三位家主的沉默不言,慕容夫人和皇甫悦萼的推泼助澜下,陈玉本来就已经决定的命运又一次肯定了,那就是殉葬,再无其他的选择。 皇甫夫人在决定了陈玉的命运之后,似乎放下了多年的包袱,眉宇间的阴霾消散了大半,更将“坚定的”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的慕容夫人视为了知己,当然,她和皇甫悦萼相处本来就还不错的姑嫂关系也就更好了,三个人也就有了说不完的话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清婉并不是很关心的耸肩,道:“皇甫夫人在小一辈的眼从来就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她和皇甫伯父的关系也是众所周知的不好,她有两子一女,但是据我所知和她的关系都不大好,不过她不管怎么说也都是长辈,不好评价!” “我看慕容伯父和伯母的感情倒是很好!在所有的伯母。也是慕容伯母最美,清婉就是遗传到了伯母的好容貌!”晏宓儿真心的感叹,母女俩的感情同样也很好,看到他们相处的样子,晏宓儿总是忍不住的有些黯然,要是母亲还在的话,自己也会是这样的吧! “他们感情好?”清婉摇摇头,道:“他们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但是因为彼此间多了一份宽容,相敬如宾还是能够做到的。母亲和父亲完全是为了家族利益才联姻的,不过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也就很顺利的走到了今天。我和大哥有的时候会没头没脑的感情冲动,是遗传自他们,也是因为他们的纵容。” 清婉现在想起曾经的不顾一切和冲动只有好笑,宇皓对她很好,好得让她总觉得自己就像生活在蜜糖一样,昔日的一切离她是越来越远了,她现在最庆幸的就是没有错过这个小丈夫! “宓儿,抱小铭儿过来吧!”慕容夫人远远地就朝着她们打招呼,她现在怎么看宓儿都很顺眼,脾气好,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喜欢,看起来温柔。可是却没有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软弱性格,来慕容家一个月,对谁都是和和气气,不亢不卑的,一点都不像是小家出身。陈烟雨的事情更让她明白,看起来不强势的晏宓儿骨子里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不过是几句话,就让陈烟雨狼狈不堪的放弃了最强有力的武器——哭泣。加上她对杨涵鸢亲近和偶尔的提点,对煜宸打心眼里的喜欢,还有对清婉的关心,更让她喜欢这个侄媳妇了。 “奶奶。抱抱!”小铭儿一个早上都没有见过皇甫悦萼了,很大方的朝着皇甫悦萼伸出了他金贵的小手,让皇甫悦萼乐得立刻将他抱在怀里亲热。 “侄媳妇是陪清婉散步啊!”皇甫夫人很疏远的和宓儿打着招呼,不等宓儿点头,就淡淡的道:“妹妹很喜欢孙子啊!” “那是自然!”皇甫悦萼亲亲宝贝孙子,理所当然的道:“我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抱孙子,慕容嫂子也差不多!” “小铭儿很好玩,煜宸和他感情也好得不得了!”慕容夫人也是很喜欢小铭儿,煜宸倒是比小铭儿大一些,但是却没有小家伙这么鬼,也没有他这么活泼,两个人在一起这段时间,煜宸明显就开朗了很多,也会学着小铭儿撒娇了。 “喜欢孙子就让珏儿多生几个吧!”皇甫夫人理所当然的道:“临冀现在已经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孩子多才叫热闹!” 皇甫悦萼笑着道:“清婉很快就会给小铭儿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你不知道,小东西在肚子里面就很听小铭儿的话,以后要是出生了,小哥俩感情一定会特别的好!” “那也不是亲兄弟!”皇甫夫人不以为然的看着皇甫悦萼,道:“我的意思是给珏儿添两三房妾室,哪个世家的大少爷不是妻妾成群,偏偏珏儿就一个正室,说出去倒是叫人笑话了!”“有什么好笑话的!”皇甫悦萼脸色微微一僵道:“珏儿和宓儿感情好,不愿意添妾室也是一件好事,有什么好笑的,宓儿现在已经有了铭儿,养上半年再为铭儿再添弟弟妹妹也就是了,没有必要弄些女人进门,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或许很久之前皇甫悦萼还有过给上官珏纳妾的想法,但是经历过崔雨霏的事情,她受了上官昊的教育之后,也就明白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宓儿对她孝顺,还给她生了宝贝孙子,以后还可能给她生更多的孙子孙女,她有必要做那个恶人吗?再说,她现在给珏儿纳妾。开了口子,珏儿顺势将真的莫静娶进门怎么办?她宁肯只有宓儿一个儿媳,铭儿一个孙子,也不要开先例,更不要变成第二个拓拔素月。 “妻妾成群不见得是好事!“慕容夫人倒是愿意见到皇甫悦萼这样的态度——连嫡子都不干涉纳妾的事情了,庶子就更不会干涉了,她可不希望见到宇皓妻妾成群。再说,看看那个陈烟雨就已经很值得警惕了,要是给上官珏弄个像那女人一样的回家,还不害死人啊! “难道是侄媳妇不愿意吗?”皇甫夫人看向满脸微笑都没有变化的晏宓儿,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已经给珏儿生了嫡子,就应该安安心心的带孩子,侍候公婆,管理家事,不要就想着和珏儿这样那样的。这样吧,皇甫家的庶出姑娘有好几个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我看着合适的给珏儿挑一个!” “多谢伯母大方!”晏宓儿极为厌恶这位自说自话的皇甫夫人,她是在向拓拔素月学习吗?皇甫悦萼都没有起心思让上官珏娶一个皇甫家的姑娘回家,她倒好,起了这样的心思。 “我看不妥!”皇甫悦萼脸色微微有些阴沉,她可不希望皇甫家侄女进门,就算是珏儿和宓儿同意她也不同意,这算什么回事! “有什么不妥的!”皇甫夫人可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当,微微一笑道:“或者妹妹是担心侄女进门地位低了不好办?那其实也很简单,不管是侧妻还是平妻的位子就好,不会影响什么的!” “我看这件事说了也就说了,大家也没有必要认真,就当是个笑话吧!”慕容夫人脸色也是有些不好,就算是姑嫂,她是皇甫家的当家主母,皇甫悦萼也是上官家的当家主母,她凭什么做这样的主张,还“平妻或者侧妻都好”,看皇甫悦萼和宓儿之间的互动就知道,就算是妾室都不大可能。 “慕容嫂子,这件事情怎么能够当笑话呢?”皇甫夫人其实很早之前就有和上官家再次联姻的打算了,一来是皇甫震隆不同意,而且皇甫虞苓又和嬴家有了婚约,没有必要舍本逐末,二来是皇甫悦萼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早早的给上官珏订了一门不怎样的婚事,也就只能看看能不能嫁个庶女过去了。 “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谈了!”皇甫悦萼强笑道:“我可是很早之前就说过,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只要不是他们自愿的,我就不给他们身边添人……将心比心,我可是有两个宝贝女儿的人,我可不希望她们的婆婆一个劲的往女婿身边塞人啊!” “侄媳妇你怎么说?是不是也不愿意给珏儿房里添人?”皇甫夫人见皇甫悦萼的态度很明显了,她也不好逼着皇甫悦萼答应什么,就将矛头转向了晏宓儿,道:“善妒可不是世家的少奶奶应该有的啊!” “侄媳没有什么意见!”晏宓儿真的很想狠狠的甩她一脸,但还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道:“虽然说没有哪个女子愿意丈夫妻妾成群,可是侄媳也清楚,这些事情并不是侄媳说了算的。只要夫君愿意,侄媳自然只能笑着接受!” “我看珏儿一定不会愿意,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好!”皇甫悦萼难得态度强硬的道,她忽然觉得大哥冷落大嫂也是可以原谅的了,这么强势,这么不讲理,大哥已经是很容忍她了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慕容夫人很欣赏晏宓儿的态度和说辞,声援道:“要是悦萼现在往珏儿身边塞人,以后是不是该往宇皓身边塞人了?那样的话我可是不依的!” “那以后再说吧!”皇甫夫人没有想到两个人都会这么说,虽然很是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晏宓儿的眼神更不善了。 “清婉也该累了吧!宓儿,就麻烦你陪清婉回去吧!”慕容夫人很担心她又说些什么不适宜的话,立刻将两人支走,小铭儿自然也就随母亲离开了。 “皇甫伯母一向就这样,嫂嫂不要生气!”清婉有些担心的看着晏宓儿不明的神色。 “我一点都不生气!”晏宓儿说的是实话,笑道:“有母亲和慕容伯母这么维护我我还有必要生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气吗?” 不过,有的事情还是需要预防和考虑了……宓儿眯了眯眼,心里开始思索起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她就是那样的人,你不用理会她!”上官珏是听宇皓说起午的事情的,清婉回去之后总是觉得不放心,皇甫夫人既然已经主动的提出那种荒谬的建议,那么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想办法促成那样的事情,皇甫悦萼能够拒绝一次两次,但是绝难拒绝很多次。要是皇甫夫人干脆直接带着皇甫家的庶女到栗州的话,就算不能达到目的,也会给晏宓儿和上官家带了困扰,所以她就将事情与宇皓说了,而宇皓一点都没有耽搁的和上官珏通了声气。 上官珏从来就没有对皇甫夫人有过什么好的印象,记忆那是一个很严苛的长辈,总是想着揽权,总是想着支配,皇甫震隆妻妾成群倒不是她所愿意的,也不是她能管辖的,但是皇甫家的嫡子庶子只要是成了亲、已经有了嫡子的,都被她用各种理由配置了妾室和通房丫头,那些人都是她身边教导出来的,对她的衷心自然是不用说了。据说当年皇甫悦萼决定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侍候上官昊也是她的建议,结果才造就了吴姨娘出来。 但是,上官珏却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这样的一个长辈不值得他给予十二分的尊重,更不可能让他听从她的安排了,不过和妻子说一说自己的想法,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再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和决定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倒是不想理会她,但是担心她不肯放弃!”晏宓儿对皇甫夫人的强势很厌恶和反感,他不过是上官珏的舅母,就算有“娘亲舅大”的说法,指的也是皇甫震隆而不是她,她有必要在那里指手画脚强加干涉吗?还教训自己,要自己贤惠不要善妒,她有说这种话的立场吗?她要是不善妒的话,皇甫震隆的妾室们怎么可能就剩现在的那几个? “我看你不是担心她,而是担心母亲耳根子软吧!”上官珏知道宓儿的心思,皇甫悦萼耳根子软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她能够坚守住一次两次不松口,但是绝对不可能禁得住皇甫夫人的硬磨软磨,总有一天会松口的,这一点他心里有数,宓儿心里也有数,就连清婉也都担心这样的事情生。 宓儿微微一笑,两人现在已经是相当的有默契了,很多事情不用说都能够想到一块去,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等姑姑安葬之后,我会单独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半天,也可能是一天!”上官珏微笑着道:“我会告诉父亲我有了莫静的下落和消息,我去安慰她一下就回来!” “你想做什么?”晏宓儿眼睛一亮,心里大概有了计较,但是并不赞同上官珏的做法,摇头道:“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用这件事情能够来刺激母亲的好!” “我看母亲已经不大容易被刺激到了!”上官珏笑着摇头,道:“我很清楚母亲的心态,她虽然十分的厌恶姑姑,但是也没有到那种极端的地步,而且她最初的厌恶已经在陈玉的身上泄了很多,加上慕容伯母前段时间的开解,已经消散到能够接受莫静的地步了。但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接受她怒火的不过是一个冒牌货,她可能对莫静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深的怨气,可也不大可能接受她进门,要是我将莫静变成自己的红颜知己或者外室的话,她虽然很无奈,但也会坚守阵地,不让莫静有机会进上官家的门,那么她就会将所有试图进上官家的女人一视同仁的拒之门外。” “你去哪里找一个莫静出来?”晏宓儿斜睨着他,这一次她可没有时间和功夫陪着他骗人,看他怎么办! “能不能找到是我说了算!”上官珏一点都不担心的道:“如果不行的话我还可以找一个目击证人,我相信慕容大哥很愿意做那个证人的!” “然后呢?”晏宓儿失笑,他这不是想在皇甫悦萼头顶上挂一柄不存在的利剑吗?皇甫悦萼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和他拼命的! “然后我每年的澶燕会都会以诵经吃斋念佛的名义将你送到莲花庵软禁起来,然后自己却和莫静相伴走江湖,一个贤妻在家,一个知己在外,多么的逍遥快活啊!”上官珏笑嘻嘻的做了决定,道:“那个时候想必也就没有人会羡慕、嫉妒你了!” “你不担心母亲会认为我既然拴不住你,就换个人拴住你,免得让狐狸精一样的莫静给勾了去?”晏宓儿笑倒在上官珏怀里,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出这样的主意真是好玩。 “不会!”上官珏摇头道:“其他的时候我们自然是夫妻情深,我会让母亲明白,除了你和莫静之外,我看不上其他的人。母亲有一点是绝对值得称赞的,那就是她不会将自己受过的苦难加诸在别人的身上,尤其是不会强加给自己重视和喜欢的人。” “我想我们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再说吧!”晏宓儿还是想更慎重一些,道:“或许,我们能够将我就是莫静的事情告诉父亲母亲……” “还是继续瞒着吧!”上官珏也起过这样的心思,但是现在,他摇摇头道:“母亲不是一个嘴巴很严的人,要是她某一天不小心泄露的出去,舅母一定会处心居虑的对付你的。她对姑姑的怨恨很深很深,她认为自己的不幸都是源于别人,幸运则是自己争取来的,而姑姑绝对是她最恨的人,没有之一!” 想起皇甫夫人面对陈玉,恨不得冲上去将她咬死的样子,上官珏就不寒而栗,再想想她的过往和行事风格,上官珏明白了皇甫震隆的苦楚——如果不是因为家族的颜面和规矩的话,皇甫震隆或许根本不会容忍这样的一个妻子存在吧! “那好吧!”晏宓儿已经将这件事情全部交给上官珏负责和处理了,她现偶尔做一回小女人,让上官珏出头袒护的滋味真的是很不错。 “还有十七天就是姑姑安葬的日子了,你确定莫静真的不出现吗?”上官珏想了想之后问道,他虽然已经知道了宓儿的决定,也知道莫静不宜出现(皇甫夫人一定会要求亲眼看着陈玉殉葬,要是见到了莫静的话,她会可能会当场疯的),但还是忍不住要多问一句。 “我去就好了!”晏宓儿确定的点点头,道:“姑姑不会责怪我的!莫静要是出现了,一个弥天大谎岂不是要被拆穿,那个时候皇甫夫人恐怕连母亲和慕容伯母都会恨上,我还是不要做那个恶了!” 第二百八十章 安葬 第二百八十章 安葬 这里就是鹤山了!透过车帘。看着苍翠的山林,在枝头跳跃嬉戏的松鼠,婉转啼唱的各种鸟儿,间或跑过的野兔,受惊了扑腾而起的山鸡……晏宓儿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这就是姑姑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地方,那个让她想起来就是一脸回味和向往的地方,她最亲最爱的人永远安眠的地方。 “香雪,你说姑姑会高兴吗?”晏宓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心头一片空白,她紧紧地握住香雪的手,想从她那里得到些力量和安慰。 “当然会!”香雪肯定的道:“姑姑原本就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她只是希望自己回到鹤山就好了,而现在,她不但能够回到鹤山,还能够和她最亲最爱的人在一起,对她来说已经比预期的更美好了,姑姑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我却很是不舍!”哪怕是伪装的笑容,晏宓儿都没有办法挤出来,心里有些惶惶不安,更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情绪在钟雪晴去世、下葬的时候有过,她以为再也不会出现,没有想到现在又有了,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在香雪眼却是那么的可怜。 “我知道!”香雪自己也很舍不得,虽然俞欢已经去世了很久,但是她的骨灰一直就在她们的附近,就在那个让她们想的时候就可以去看,难过的时候就可以对着她诉说的地方,而现在却离她们越来越远,别说是晏宓儿,就是她自己一时之间也是无法接受的。 “您往好的方面想一想!想想上官大少爷,想想小少爷,你还有他们在身边,还有一个温暖的家!”香雪要是没有殷宏澜夫妻的疼爱,欢若欢生这对顽皮的弟弟妹妹的话,或许会比晏宓儿还要难过,她苦涩的一笑,道:“冬雪也来了,义父把她安排在身边,一会是义父义母亲手为姑姑安放骨灰盒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有什么异常才是!” “我会小心的!”晏宓儿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撑下去,她必须送姑姑最后一程,哪怕不是亲手将她安葬也不能错过。 “已经到了,大家都下车吧!”慕容瞿圭的众人耳边响起。骑马的下马,乘车的下车,晏宓儿小心谨慎的将帷帽带好之后,缓缓下了车,香雪和她低声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就向一脸庄严肃穆的殷宏澜夫妻走去,紫萝立刻补上香雪留出来的空缺,扶住腿脚软,有些站不稳的晏宓儿,她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让几个世家家主都大动干戈,为之安排葬礼的就是莫姑姑,更明白了很多的隐秘事情。 “我们现在需要步行吗?”皇甫夫人下了车,左顾右盼之间看不到墓地的踪影,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脸上立刻浮现了极度不满的表情,刻薄地道:“就为了一个早就该……” “没有人要你来!”皇甫震隆冷冷的打断她可能出口的不逊,道:“你本来就不是受欢迎人,立刻掉头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皇甫夫人脸色一僵,她知道自己是那个最不受欢迎的人,但是她却硬是要过来,为的就是看到那个让她记恨了一辈子的人化成了一杯黄土。想要在她的墓前大笑,想要用胜利者的姿态嘲笑她,而她的心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都没有心思理会她而已。 “我们走吧!”皇甫悦萼也没有主动地为她解围,,而是对晏宓儿径直道,这几天里皇甫夫人又抓紧机会三番五次的劝说她给上官珏纳妾娶平妻,被皇甫悦萼一再拒绝后,她语气就淡淡的表达了对晏宓儿出身的不满,说什么有这样一个流着商贾人家血统的媳妇,生出来的孩子都不够高贵等等,让皇甫悦萼险些不给她面子的当场上甩袖走人,后来更是见到她就避让开来,不愿意和她在相处。 “弟妹要是觉得很累的话可以在这里稍等也可以先回去!”慕容瞿圭虽然很客气,但是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就如皇甫震隆所说的那样,她本来就是不受欢迎的人,也是她硬要过来的,要是她现在就走的话,没有任何人会挽留的。 看着皇甫悦萼婆媳俩和慕容夫人婆媳一起沉默的往前走,都没有一个与她说话,皇甫夫人眼闪过恨意,再看看自己身边除了贴身的丫鬟嬷嬷之外,再无一个贴心人,也只能悻悻的往前走。 “我们还是加快一点度吧!”慕容夫人见到皇甫夫人跟了上来,心里冷冷一笑,很不想与这个女人一道走,就说了一句话。 “宓儿能再快一点吗?”皇甫悦萼也很赞同,她不想在这样的日子和地方又听皇甫夫人一个劲的咒骂俞欢。抱怨皇甫震隆,然后摆出一副自己的一生就是被这两个人给毁了的悲惨样子,然后再语重心长的要让自己不要忘了她为了皇甫家所付出的一切……往年勉强还能听得进去的话语,现在她已经是听不进去了,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大哥真的很惨了。 “没问题!”晏宓儿一点也不想被皇甫夫人拉住说些什么话,她要是在姑姑灵前还这样口无遮拦的话,她一定会狠狠地给她几句,保证让她终身难忘。 于是,皇甫夫人就现自己里那两对婆媳越来越远,心里的愤恨自然是越来越严重了…… 在两座并不算很大但修得很威严庄重的墓边多了一座新修的墓室,一幅崭新的楠木棺材停放在旁边,欣然很不舍得将从莲花庵换出来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棺木,除了骨灰以外,还有晏宓儿整理之后,让香雪和冬雪带过来的一些旧物,看着那棺材被几位家主和殷宏澜四人亲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挖好的坑里,晏宓儿的泪水忍不住的涌了出来,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紫萝心里也很酸楚,也是一副泪汪汪的样子,杨涵鸢虽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也不明白晏宓儿和她的丫鬟为什么都很伤心,但是看着慕容夫人忍不住的哽咽。皇甫悦萼也莫名红了的眼,虽然没有做作的流泪,倒也肃穆而立。 “现在该把那个迷惑人的妖精送下去陪俞欢了吧!”皇甫夫人有的只是快意,亲眼看到了俞欢那个曾经让她嫉恨不已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她心里最后的担心总算是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最后的一件让她关心事情了。 陈玉被押了上来,她在事前已经被灌下了药,虽然心里很明白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她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只会笑,而舌头也控制不住,想说什么都不可能。也说不出来,只能像扯线的木偶一样,被一个丫鬟用绳子牵着到了墓前,欣然不客气的在朝着她射了两根银针,她立刻木木呆呆的跪在了墓前。 “不是说让她殉葬吗?”皇甫夫人一刻都等不及的叫着,皇甫震隆冷冷的目光一扫,她觉得浑身寒,呐呐的闭了嘴,但是脸上还是愤恨的表情。 “为俞欢姐姐填土吧!”殷宏澜将铲子递给了欣然,让她第一个填土,而接下来则是按年龄顺序来,不过在没有任何人给皇甫夫人铲子,在她毫不客气的抢过慕容夫人递给皇甫悦萼的铲子的时候,皇甫震隆给了皇甫悦萼另外的一柄铲子,而将她拉到了一边,不愿意让她给俞欢填土,那是一种亵渎。 “你是什么意思?”皇甫夫人低声吼了出来,皇甫震隆一再当众扫她的面子,这并不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犯了众怒,所以就没有高声尖叫。 “让你不要搅局的意思!”皇甫震隆冷冷的看着她,道:“俞欢姑娘和你没有交情,她不需要一个不相干的人为她的坟头添土,你还是省省,不要在这里给自己和皇甫家丢人显眼了!” 皇甫夫人恨得咬牙,但是另一道渗人的视线让她心里颤,有些后悔自己的忘形,那是殷宏澜不满的眼光,殷宏澜的小心眼在世家之间并不是秘密,要是被他记恨上了,就算愿意散尽万贯家财他都不会回眸一顾的,而她显然已经被殷宏澜记住了。 “这是你的归宿,给俞欢姐姐磕头之后就去吧!”见皇甫夫人讪讪的闭了嘴,殷宏澜收回目光,指着俞欢墓地旁边的已经挖好的一个坑,对满眼呆滞的陈玉道,他虽然没有见过陈玉的恶心恶状。但是他从来就是个草菅人命的性子,哪里会在乎一个算是冒犯到了俞欢和宓儿的人。 陈玉现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她规规矩矩的在俞欢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头,然后乖乖的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跳下坑,在乖乖的躺了下去,脸上是一片的平和,眼更是满满的惊恐。 “皇甫嫂子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给她填坑!”殷宏澜冷冷地道:“也可以观摩一下这种心甘情愿送死的人最后是什么表情的!” 皇甫夫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把自己藏在皇甫震隆身后才停住,心里无限懊悔,自己怎么忘了殷宏澜和那个女人关系不一般了呢! 这一切晏宓儿和欣然都看在了眼里,相互之间也都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的将皇甫夫人视为了以后不能再打交道的人物之一…… 第二百八十一章 娉婷的请求 第二百八十一章 娉婷的请求 因为俞欢的葬 上官家一行人在幽州一直呆到十一月底才返回栗州。殷宏澜一家理所当然的留在了幽州,用他的话说是想要在俞欢的墓前多陪陪她,也算是弥补一下这些年的遗憾,香雪和冬雪也都留在了幽州。 晏宓儿回到栗州之后就病倒了,那是她在嫁进上官家之后第一次生病,让皇甫悦萼着急上火的将大夫叫了进来好生诊断,而结果却让所有的人又喜又忧,喜的是晏宓儿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忧的是晏宓儿因为前段时间心力交瘁,还有郁结于胸的伤心难过未消散,也因为连日的奔波身体有些虚弱,情况不是很乐观。 皇甫悦萼将上官珏叫到身边来狠狠的骂了一顿,她认为晏宓儿的伤心难过都是因为上官珏的风流——上官珏在俞欢葬礼之后去找莫静,回来就得意洋洋的宣告莫静已经是他的红颜知己了,已经给了他一个住址,以后再也不会断了联系,更不会被人欺骗云云,而心知肚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上官珏只能接受皇甫悦萼的责骂。 是带着孩子回家探视娉婷为上官珏解了围——娉婷出嫁不到三个月就传出了喜讯,十月怀胎之后,在今年的二月诞下一个女儿。当时上官昊和皇甫悦萼夫妻俩亲自参加外孙女的满月宴,也顺便让徐家的人知道。这个女儿在上官家夫妻心里面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谨防徐家因为娉婷生了女儿就想着给徐秉辉纳妾。也不知道是徐家原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还是因为上官昊夫妻的暗示,徐秉辉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妻女过日子,别说是妾室或者通房丫头,就连烟花场所都不涉足,娉婷也慢慢的管理一些家务,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与皇甫悦萼说笑之后,娉婷很放心的将女儿丢给了皇甫悦萼,自己单独过来探望晏宓儿,姑嫂两人自从娉婷出嫁后就没有见过面,虽然书信往来不断,但还是比不上见了面好说话。 “嫂嫂瘦了很多!”娉婷见到晏宓儿的时候就皱紧了眉头,她觉得眼前的晏宓儿和她刚刚出嫁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也对上官珏有了淡淡的不满。 “我觉得还好!”晏宓儿倒是没有那样的感觉,她现在不过是稍微瘦了一点点而已,没有瘦很多,而在知道自己又有了身孕后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开心起来,成效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是不是因为母亲说的原因?”娉婷皱紧眉头,道:“嫂嫂,如果大哥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还是很有必要把她给除了……宁愿将她娶进门,让她在你的控制之下,也不能让大哥真的养一个外室!” “不是因为你大哥,只是我自己的原因而已!”晏宓儿摇摇头,微微笑着道:“你不要听母亲说说就当真了!” “有的时候你就是不够狠!”娉婷皱眉,道:“就像当初。你就不该自己单独落水,而是应该拉着玉梦瑶一起……” 娉婷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话,脸上有些心虚的看着晏宓儿,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有些释然,也有些惶恐。 “当年在树丛后听到我和玉梦瑶说话的人是你?”晏宓儿很意外,她一直以为是黄潇湘或者吴姨娘身边的人,没有想到会是娉婷,看来那个时候娉婷就为自己打了一次掩护。 “我其实也没有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娉婷仔细的观察着晏宓儿的神色,道:“但是我知道那个时候大家都将怀疑的目光集在黄潇湘身上,而我对她们都没有甚好感,也不想为她们澄清什么,所以就保持了沉默。” “那么你知道了些什么?”晏宓儿微微一笑,看来娉婷过得比想象的还要好,所以才会丧失了以前的警惕心,要是以前的她不大可能将这件事情说破的。 “我知道嫂嫂一定有一身不错的功夫!”娉婷没有在晏宓儿脸上和眼看到任何不善的情绪,微微的有些放心,道:“被点穴道全身僵硬应该是嫂嫂自己的杰作,能够在那一瞬间将自己的穴道封住,留下淤青。还能够保持清醒,让自己没有真的受到什么不可预料的伤势,说明嫂嫂定然是身怀武功,而且不低。之后我有很认真的留意黄潇湘她们的举动,也知道史雅琪是受了伤和惊吓之后匆匆离开上官家的,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还有吗?”晏宓儿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娉婷,不过娉婷有这样的城府不是一件坏事。 “还有就是我知道嫂嫂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手伤人的,要不然拓拔芩心就算是有十条命也活不到现在作恶了!”娉婷讨好的看着晏宓儿。 “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否则的话一定拿针缝了你的嘴!”晏宓儿不是很认真的威胁着,娉婷立刻笑嘻嘻的点头。 “拓拔芩心又怎么了?她怎么作恶了?”晏宓儿皱眉,拓拔芩心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人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说过她的事情了,在上官家,她们都是被刻意遗忘的人,难道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知道了? “宁嬷嬷已经不在了!”娉婷有些难掩的伤心,宁嬷嬷虽然对她没有像对宇凯那般好,但在能够护着她、关照她的时候还是会维护她的,知道她的死讯说不难过也是骗人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晏宓儿皱眉,她知道宇凯府上不一定有上官家的眼线,但是宇凯府上有什么大的动静上官昊应该很清楚才是,或者说宁嬷嬷实在是入不了上官昊等人的眼? “十月旬!”娉婷叹气,道:“我是两天前才听姨娘说的,她说宁嬷嬷是被拓拔芩心逼死的。” “逼死?”晏宓儿皱眉,拓拔芩心会那么轻易的就授人以把柄吗? “宁嬷嬷是被拓拔芩心身边的那个青芽推到水里,染上了风寒,拓拔芩心却不给宁嬷嬷请大夫,姨娘请了大夫也不给进门,甚至几次打翻了药罐……小病成了大病,她年纪又大。自然熬不下去,就去了。”娉婷难言苦涩地道:“宁嬷嬷去了,拓拔芩心也没有掩饰她的本性了,直接将姨娘从原先住的院子撵到了下人住的地方,吃穿用度都照着下人来,还必须干活。我两天前见到姨娘的时候,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看到我就失声痛哭起来……” “宇凯就不管吗?”晏宓儿心里叫着活该,她们有今天的下场都是她们自找的,要是她们没有对拓拔素月做那么绝的事情,上官昊不会将宇凯逐出上官家,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了,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他?他整天醉生梦死还知道什么?”娉婷见过宇凯一面,完全就认不出来那是曾经意气风,自以为明珠暗投,生不逢时的那个哥哥,和路边上买醉的流浪汉已经没有了区别——不对,路边的流浪汉还能自己站起来走路,而他连走路都不会了,冷冷地道:“我看他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每天除了喝酒以外就和几个小妾胡天胡地,迟早有一天死在酒坛子或者女人的身上。姨娘说她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宇凯清醒了,宁嬷嬷死的时候宇凯倒是清醒了。可是他却问姨娘为什么不和嬷嬷一起死,还说他有今天都是嬷嬷和姨娘的错……” 宇凯已经被拓拔芩心洗脑了吗?或者他知道了真相却没有勇气面对,所以只能是自暴自弃?晏宓儿随意的想想,然后道:“娉婷有什么想要为宁姨娘说的吗?是不是想让我在母亲父亲面前说情,将她接回来?” “接回来又如何?老夫人会让她过得比现在更悲惨!”娉婷摇摇头,拓拔素月就算已经开始吃素了,已经是一副悔过自新,慈眉善目的样子了,但是娉婷永远都不敢相信她会有宽容之心,苦笑一声道:“我是想请父亲将姨娘送到家庙去,那里虽然清苦了一些。但也比一天天的受着折磨要好得多,姨娘也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也就是说宁姨娘其实并不愿意去家庙,而是娉婷的主意喽!晏宓儿立刻明白这其的玄机,也知道娉婷定然从宇凯府上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她为什么想要这样做呢? “我见到了宇凯的孩子,拓拔芩心生的那个孩子!“娉婷知道晏宓儿想问什么,坦然的道:”拓拔芩心或许对所有的人都恨之入骨,但是她对孩子却是相当的好,我远远地见过她和那孩子玩耍的情形,她是将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投在了孩子的身上,我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孩子对母亲很重要,而母亲对孩子更是独一无二,我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无药可救的宇凯和到现在都还想耍心机、利用我的姨娘毁了一个无辜孩子的人生。 “这件事情最好是由你向父亲提出来,而我会大力地促成这件事情的!”晏宓儿很赞成娉婷的做法,宁姨娘和宇凯有今天是咎由自取,没有必要再为他们出头,为他们出头之后呢?一连串的麻烦就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开,更何况其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而且……她心里冷冷的一笑,或许上官昊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也同样是顾及到孩子才没有什么动作吧! “那我就先谢谢嫂嫂了!”娉婷松了一口气,只要晏宓儿说出这样的话她就放心了,至于宁姨娘,直接送去家庙就好,不能让她有机会接触上官家的任何一个人。 “对了,嫂嫂,大哥真的养了外室了吗?”娉婷还是记得自己急匆匆过来的原因。 “当然不是!”宓儿很真挚的为上官珏辩白,道:“那不过是为了堵住某些人试图塞人进上官家的借口而已,娉婷不要相信那些话,你想想,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让你大哥这么轻易的胡来吗?” “如果要是有什么的话,一定不要闷在心里,更不能让自己受委屈!”娉婷总是觉得不放心,皇甫悦萼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放弃了干涉,有的事情本来只是夫妻间的事情,可以很简单的解决,但是加上了其他的人,不管是好心还是恶意,都有可能将事情变得复杂,她还是不要用关心的理由,干涉别人的事情吧…… 第二百八十二章 铭儿进山 第二百八十二章 铭儿进山 “娘,铭儿会很乖!”小铭儿一脸严肃的看着晏宓儿。从知道母亲的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弟弟或者妹妹,自己就要当真正的哥哥之后,小铭儿一夜之间就有了大人的样子,年后老祖宗建议让小铭儿试着在玉擎山庄和上官家之间来回住,小铭儿知道不能每天见到母亲,但为了能够很快点成一个大人,好保护母亲和即将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还是眼泪汪汪的答应了,今天就是送小铭儿到玉擎山庄的日子。 “铭儿,三四天就能回来见母亲了,笑一笑!”晏宓儿心疼的看着故作坚强的儿子,一个不足两周岁的孩子有这样的表现,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但是这不是一件坏事,让他早一点学会独立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嗯!”小铭儿用力的点了点头,上官珏抱过他,翻身上马,小铭儿决定要像个大人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要只会做马车,而是要开始学着骑马了——当然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学骑马只是孩子话,不过上官珏和上官昊从那个时候开始,都很尊重小铭儿的意见。都让他和大人一起骑马,而不是坐在马车里了。 “小铭儿比珏儿当年懂事的还要早!”皇甫悦萼看着爷孙三人离开,想起当年的情形,叹气道:“珏儿当年也是三岁才有铭儿这般懂事,三岁半的时候才进玉擎山庄,但也没有像铭儿这样坚定地说自己要尽快的长大,保护母亲和弟弟妹妹。” “铭儿的表现让我很意外!”儿子能够在这么大就变得这么懂事晏宓儿自己也是很意外的,小铭儿平日里的表现让她知道这是一个早慧的孩子,也知道小家伙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获取某些小目的,譬如说笑得无害的笑靥,含着眼泪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完全就是一只无师自通的小狐狸,这样的孩子绝难吃什么亏。但是他是家人的心,是人人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宝贝,从来就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晏宓儿一度还很担心他会不会被娇惯坏了,准备在他再懂事一点就给他一些严厉的教育。孰不料,在制造自己已经要成为长兄之后他会有这样的变化。在知道清婉肚子里有一个弟弟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成熟的表现啊!看来小铭儿长大以后也会是一个级护短的家伙。 “等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出生之后他一定会很有兄长的样子!”皇甫悦萼满脸的笑容,护短似乎是上官家的传统,上官昊没有嫡亲的弟弟妹妹,自然是显示不出来,但是上官珏对弟弟妹妹也是相当的维护的,小铭儿会这样也算是继承了上官家的传统。 “我有预感,这里面的小东西也是个顽皮的!”晏宓儿笑着将手放在还没有显怀的小腹上,可能是因为刚刚怀上孩子的那段时间自己不知道,没有注意休整的关系,这段时间她忽然觉得特别的累。就连家里的事情也都很少管,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时间休息。难得的是不但上官珏体贴更甚,皇甫悦萼也很艰难的将自己从来不管的事情承担了不少,小铭儿更是异于所有孩童的成熟,努力的要长大。 “所以你就更应该好好的休养,好好地为铭儿添一个健健康康的妹妹!”皇甫悦萼现在希望的是能够再生一个像母亲一般漂亮的孙女,她清楚的记得宓儿当年有多么的可爱,让她恨不得抢过来(当然现在也算是抢过来了),当年是因为她很清楚嫡子的重要性,而现在,已经有了铭儿,自然想要一个和她心意的孙女了。 “我知道了,母亲!”晏宓儿微微的笑笑,知道皇甫悦萼还是很不喜欢自己为宁姨娘说的话的事情,就如她所猜测的那样,上官昊再回到栗州的时候就知道了宇凯府上的事情,但是宇凯一再的让他失望,宁嬷嬷和宁馨更是不过和拓拔素月多年的感情做了那样让人心寒的事情,他已经对他们没有了什么心思。再说,他也远远地见过宇凯的那个孩子一面,不如小铭儿那么让他忍不住的心疼到骨子里。但也是他的亲孙儿,与其为了一个已经没有救的忤逆子让他失去最重要的母亲,还不如忽视宇凯的现状,给那孩子一个好的生长环境。 娉婷的决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眼也就是一般的女儿能够有那样的魄力,虽然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拓拔芩心手里遭罪,但也没有被宁姨娘的现状和哀求打动,轻易的就失去了自己该有的立场,而是仔细的思索之后做了那样的决定。 当然,更令他满意的是晏宓儿的态度,完全没有因为这两年在上官家顺风顺水的生活就忘了本性,不但在事先与上官珏商议,还与自己通了气,将这件事情用一种极为妥当的方式给处理的干净——宇凯那里派去了一个还算是得力的长随,只要他不被拓拔芩心下毒手就不再理会他的事情,宁姨娘则直接送到了家庙,让她安安心心的在家庙里面渡过后半生,不要想着出来再添什么是非,也不会让她在家庙受什么委屈。 她的所有用度都是比对着吴姨娘来配给,而吴姨娘身边的几个嬷嬷因为表现还不错,有子女的也顺便给了恩典,让她们可以自由选择是留在家庙还是回到子女身边颐养天年——除了秦嬷嬷之外,就连上官珏都不知道,晏宓儿这样的举动并不是不计前嫌,也不是想要在上官家的家生奴才子之间树立一个宽容的形象,而是想要将某个人给放出来而已。虽然没有她吴姨娘也一样不能讲宓儿怎么样,但是因为有她的互通有无,才能够自己毫无伤的就将吴姨娘给解决了。 “知道就好!”皇甫悦萼也就只是说说而已,倒也没有对宓儿有什么不满。宁姨娘的现状让她看来也是有些不忍,虽然曾经恨不得食其肉,可皇甫悦萼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能够狠得下心来的人,看她因为得意了半辈子的儿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心里也是有些同情的,当然相对的,让上官昊和上官珏对那个正接受家族训练和考验的上官瑛更多一份严格,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宇凯那副模样。 “清婉这两日该生产了吧!”晏宓儿立刻换了一个话题,清婉的预产期就在一月下旬,现在已经过了元宵,估计也该有好消息了吧! “是该差不多了!”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皇甫悦萼忍不住的有些担心,清婉的情况并不大好,那么大的一个肚子却不是双胎,难产的可能性极大,殷宏澜留在幽州虽然让他们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殷宏澜极为恶质的性格,皇甫悦萼就没有把握。 “殷叔叔一定不会乱来的,母亲您就放心好了!”晏宓儿苦笑,似乎除了自己以外,都认为殷宏澜的性子很是恶劣,就算是上官珏也不例外,提起曾经为自己救治的事情。上官珏都还是一肚子的火气,她笑笑道:“我已经和殷婶婶说过很多次,殷婶婶说一定会好好的看着他,不让他在紧要关头胡闹,香雪也一再保证,会盯好他。不让他趁机乱来,您就不要担忧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皇甫悦萼摇摇头,这个时候却见到王姨娘一脸开心奔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喜极而泣的泪痕。 “怎么了?”皇甫悦萼知道王姨娘因为自己的身份尴尬,没有理会清婉的挽留,留在慕容家。免得人家指指点点的,但是却比自己更关心和焦急,五天以前就派人守在上官谨和门房那里,一旦有清婉的消息,她就能第一个知道。 “生了,夫人,生了!”王姨娘连行礼都忘记了,笑着道:“母女平安!” 母女?是生了一个女儿?晏宓儿笑意盈盈的道:“这可是喜事!母亲,让人赶快追上父亲,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才是正理!” “是啊!”皇甫悦萼点点头,她身侧的杨嬷嬷立刻去了,她问道:“是什么时候生的?来报信的人怎么说?” “是三天前的早上生的,多亏殷老爷在,那个人说胎位不正,要不是因为殷老爷一开始就在旁边照顾的话,定然是凶险异常!”王姨娘庆幸的道:“现在清婉只是伤了点元气,休养一两个月就好,孩子很健康,也很胖,长得和母亲一个模样,天生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看来宏澜这一次没有胡闹!”皇甫悦萼一听就明白,殷宏澜定然是一早就现有些不对劲,才会一开始就守在旁边,也不知道慕容家为了这一点是不是又出血了! “是慕容家送来的信还是宇皓?”晏宓儿微微笑着,殷宏澜很早之前就与他说过 ,说清婉的身子骨不比她,原本的武功被慕容家用药物强行废去,在家庙的三年间也受了些隐伤,虽然这几年调理的不错,但是却还是很凶险,晏宓儿当时就吓了一声冷汗,一再的要求他一定要让清婉和孩子都平安,殷宏澜虽然有些不明白两人为什么极少有接触却这么好,但也一口答应下来——就如他说所说的,只要他尽力了,就没有救不回来的人。 “是慕容家!”王姨娘笑着道:“报信的人说宇皓很紧张,一直守在产房外。知道母女平安后连看都来不及看孩子一样就晕了过去,他出门的时候宇皓还没有醒过来呢!” “这个傻小子!”皇甫悦萼大笑起来,宇皓在慕容瞿圭夫妻眼尚可而已,要不是因为实在是宠溺女儿,又因为种种原因,怎么都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不过两人婚后,宇皓是怎么对清婉的,都被人看在眼里,他们到了幽州之后,宇皓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女婿了,而现在应该更得夫妻俩欢心了吧! “母亲,您还是和王姨娘商量着怎么给清婉他们准备吧!”晏宓儿有些疲倦的打了一个呵欠,道:“我先休息一会,等睡醒了再过来!” “去吧!去吧!”王姨娘喜气洋洋的道,她现在想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她也当祖母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亲戚”上门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亲戚”上门 “少奶奶,夫人请您去会客大厅!”晏宓儿刚刚睡醒午觉,还没有来得及梳洗,紫萝就传达了皇甫悦萼的话。 “有什么很重要的客人吗?”晏宓儿忍不住的皱眉,她这段时间特别的容易疲倦,睡眠时间要的也比往常多了许多,不是非要她做的事情皇甫悦萼都一手包办了,难道是有什么非要她见的贵客到了吗? “听习嬷嬷说是盛京来的客人,还说是京城钟家的人!”紫萝声音放得极低,道:“奴婢已经暗通知了秦嬷嬷,她一会就会过来!” 钟家?晏宓儿微微皱眉,钟家的人来干什么?不会是知道自己已经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还有一个的到上官家长老们承认的儿子,所以就想来认亲了吧?真是笑话! “嬷嬷,您慢一点!”秦嬷嬷带着身边的荔香急匆匆的过来了,她看着晏宓儿脸色如常的梳洗,神色缓了缓,对荔香使了一个眼色,荔香立刻到门口站住防止被人听到她们说的话。 “嬷嬷,你说会是钟家什么人过来呢?”晏宓儿冷静的笑着问道,她对钟家的人就没有什么好感,母亲当年简单的说了一句,那个钟家是你外祖父曾经的家,现在是不相干的人,就这么一句,让宓儿知道,母亲对钟家视若路人,既然是路人,还是不要有什么纠葛的好。 “不是很清楚,不过……”秦嬷嬷冷冷的一笑,道:“他们肯定是想让您认下这门亲戚,以后好相互照应,这个所谓的照应应该是您照应他们,而他们是不好插手世家之间的事情,所以对您是很想照应,但也会有力不能逮的时候。” “说白了就是想打秋风的!”晏宓儿认为秦嬷嬷说的很对,点点头,笑道:“那么我就明白该怎么做了,嬷嬷,你别担心,我姓晏,不姓钟,不知道什么钟家不钟家的!” “这就对了!”秦嬷嬷点点头,道:“钟家能够拥有今天的地位,除了自身确实是有不一般的实力之外,能够攀附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资源也是成功的秘诀之一,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套您的话,您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我明白了,嬷嬷!”晏宓儿点点头,这个时候紫萝已经为她梳洗妥当了,她微微一笑扶着紫萝的手站起来,笑笑道:“嬷嬷,我这就过去了!你还是稍微避着他们一点,我可不希望他们有认识你的人,说些让你生气的话!” “我明天一早会去莲花庵礼佛,香菱也和我一起去!”秦嬷嬷点点头,脸色有些严肃地道:“您让谨管家给我们多派几个得力的婆子,不让要不该见的人见了,更不要让我们见到不该见的人!” “嬷嬷的意思是……”晏宓儿皱紧了眉头,难道秦嬷嬷是担心香姨和钟家的人还有联系?母亲不是说香姨可能是魇王的人吗? “防范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秦嬷嬷不相信,要不是因为从内部透露出消息去,钟家会知道晏宓儿是晴姑娘的女儿,而能够和钟家通消息的人也只有自己和香菱,既然不是自己,那么极有可能是香菱。香菱可是钟家的家生奴才,虽然说当年忠心不二的跟着姑娘背井离乡从繁华的盛京到了梧州,但说也不敢保证她就没有异心不是?她的老子娘和弟弟妹妹可都还在盛京呢!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的!”晏宓儿点点头,心里有了谱,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嬷嬷点点头,晏宓儿心里有了底,她也就放心了,她还需要回去看着香菱,一定不能让她在这种关头出来坏了宓儿的事情。 宓儿赶到上官家的会客大厅的时候,厅里坐了不认识的两男一女,看来就是所谓的钟家人了,那女子与宓儿年纪相差两三岁的样子,长得也和宓儿有五六分相似,不过宓儿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目不斜视的对皇甫悦萼笑道:“母亲这么急着叫宓儿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宓儿,这位是钟丞相的长孙钟擎风钟大少爷,他是特意过来见你的!”皇甫悦萼一脸恰到好处的微笑,道:“钟大少爷说你是他寻找多年不见的表妹,特意过来寻你的!” “钟丞相的长孙?”宓儿会意的扬起眉头,一脸的惊讶道:“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宓儿出身于一个平凡到了极点的商贾人家,怎么可能与当朝的丞相扯上了关系,莫不是钟大少爷找错了地方了吧!” 钟擎风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儒雅男子,一脸的很自然的微笑,道:“大少奶奶可能不是很清楚,你的母亲钟雪晴是钟家二房唯一的孩子,也是钟家最引以为傲的姑娘,你是她的女儿,自然是我的表妹了!” “是吗?”晏宓儿还是一脸的不相信,道:“我想钟大少爷可能弄错了!先外祖父不过是梧州一个平常的落第秀才,先母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小家碧玉,怎么可能与当朝丞相的钟家有什么关联呢?我看钟大少爷还是仔细查清楚,不要随便就下了定论!” “姐姐这话说的!”那女子快言快语的笑着道:“一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你是我们钟家的人,看起来和贵妃娘娘像了**成!听父亲说,姑母当年和贵妃娘娘站在一起就像是孪生姐妹,姐姐长得定然是很像姑母了!” “这位姑娘是……”晏宓儿看着这位看似毫无心机的女子,心里冷冷的一笑,贵妃娘娘,是用那个女人来压自己呢还是怎样? “这是你的表妹映溪,今年刚刚及笄,听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姑母的女儿,就一定要跟着过来!”钟擎风微笑着道,他笃定了晏宓儿一定会认下钟家这门亲人,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和当朝丞相的侄孙女,完全是不同的等级。 “钟大少爷还请慎重!”晏宓儿的话立刻让信心满满的钟擎风心里一凉,笑得很是自然有礼的宓儿淡淡地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先母是姓钟没有错,但是与贵府没有任何的瓜葛……唔,要说有的话,只能套用一句俗语了,那就是五百年前是一家。还请钟大少爷和钟姑娘不要姐姐妹妹的称呼,我可担待不起!” “我就说钟大少爷可能是搞错了!”皇甫悦萼微笑着道,她清楚的记得,她当年问过钟雪晴要不要回盛京回钟家,而钟雪晴决然的说过,不管是今生还是来生都不会在与那个钟家有任何的关联,她不想重温噩梦。所以,她虽然没有和宓儿谈起过这件事情,但在宓儿来之前还是表示过钟家可能找错人的可能性。 “难道姐姐成了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就不想认祖归宗了么?”钟擎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钟映溪就有些呛声的道,在她看来他们主动找上门已经是给了晏宓儿天大的面子,要不是因为她在上官家已经十分牢固的地位,想回钟家可没有这么简单的。 “我姓晏!”晏宓儿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钟擎风本来已经有些凉意的心更凉了,本来是想在上官昊父子都不在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先定下来,却没有想到这双婆媳也不是省油的灯。 “而且……”晏宓儿盈盈一笑,道:“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就算我姓钟,要不要认一个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没有有过任何来往的亲戚,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姐姐就没有一点点自己的思想吗?”钟映溪似乎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晏宓儿道:“难道姐姐就不会自己思考吗?” “姐姐的称呼还请钟姑娘不要滥用!”晏宓儿微微笑着道:“我不习惯和一个素未平生的人用这么亲密的称呼,也担当不起钟丞相家的姑娘用这般的称呼!” 钟映溪被晏宓儿的话呛得一愣,没有想到晏宓儿居然能够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让人难堪的话来,她钟映溪是什么人,叫她一声姐姐那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还不好! “我这里有祖父的一封信,大少奶奶要不然先看过信再说?”钟擎风心越来越凉,看来祖父说的没错,叔祖一家人离开盛京之后就可以的断了和钟家的联系,看来是存心不想回钟家了,动之以情不一定能够起什么作用了,应该晓之于理才是正途。 “令祖父的信想必是给您口的那位表妹的吧!”晏宓儿心里冷冷的,是不是想给自己下套了?可惜的是自己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她微微的笑着道:“我很确定自己并非你们要找的人,怎么能够随意的看当朝丞相的亲笔信呢?要是看了,岂不是冒认了令表妹了?” 好个油盐不进的人!钟擎风本来十足的把握只剩下一点点,他忽然想起父亲对那个已经没有印象的姑姑的评价:聪慧过人,不让须眉!但是……他脸上立刻又堆起了笑容,难道自己还都不过一个连门都不出的女人吗?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想认你们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想认你们 “大少奶奶就这么急着和钟家划清界限吗?”钟映溪显然没有钟擎风的头脑和沉着,晏宓儿一再的撇清和拒绝让她的大小姐脾气爆了出来,要知道她可是钟家这一代最小的一个姑娘,平日里在家也是娇宠惯了的,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另有目的的话也不会让她这娇生惯养的姑娘千里迢迢的过来了。 “钟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说过我姓晏,就算是想要和钟家扯上关系也都是件极难的事情,有必要多此一举的划清界限吗?”晏宓儿不紧不慢的反问,她这个被人算计的人都不着急,怎么这位钟姑娘就开始着急了呢?这样的性子怎么做大事啊! “大少奶奶,不知道少奶奶身边是不是有一位秦嬷嬷和一位名为香菱的香嬷嬷?”钟擎风可是已经探听好了,当年随着钟雪晴离开盛京的下人还有这么两位在,而且这两人都在晏宓儿的身边,只要将这两个人叫出来,就能够证明晏宓儿和钟家的关系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就算证明了又能如何?晏宓儿这么排斥他们,会轻易的配合他们吗? “没想到钟大少爷这么有心,连我身边的陪嫁嬷嬷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啊!”晏宓儿忽然冷冷的一笑,道:“我很想知道的是钟大少爷这般作为想要做的什么事情?” 钟擎风没有想到晏宓儿忽然之间会变了脸色,微微一怔之后,也现了自己话语之的不对劲,解释道:“当年姑姑离开盛京的时候,身边时候的人就有秦嬷嬷和香菱两人,我想她们应该清楚姑姑和钟家的关系,说清楚了,也就能证明在下并不是随意过来人亲戚的了!” “我很疑惑!”晏宓儿冷冷的笑着道:“不知道钟大少爷非要这样追根究底是什么意思?先外祖父,外祖母和先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在世的时候,钟家的人怎么不过来相认,非要等到他们都不在了,认我这个不知道钟家是什么东西的人!” 钟擎风微微一滞,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想着晏宓儿要是知道自己有一个算得上十分强势的娘家后一定会顺势认了钟家,然后相互之间划一点点时间热络一下,那么很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没有想到第一关就这么难缠。 “不知道小王讲两句可好!”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人开口了,看得出来他已经对钟擎风两人不报太大的希望,所以决定亲自出马了。 “母亲,这一位是……”晏宓儿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此人定然与钟家有关系,但是没有人介绍,她也就没有必要多问了。 “这位是杨睿枫,当今皇上第四子,被封为瑞王!”皇甫悦萼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半点恭敬都欠奉,瑞王算什么,就算是当今太子来了,上官家也只会以礼相待,没有必要捧着他。 “原来是瑞王!”晏宓儿脸上冷漠的表情微微一收,淡笑道:“不知道王爷有什么样的高见呢?” “大少奶奶不用这么见外!”杨睿枫微笑着道:“小王的母妃钟贵妃,如果大少***母亲确实是钟雪晴姨母的话,那么我们算起来还是表兄妹,没有必要这么疏远!” “瑞王爷有什么高见请说!”晏宓儿心里冷冷的,钟贵妃的儿子,看来是肖想利用上官家的力量与太子抗衡,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可是他们就真么笃定自己会认他们?就算是认了,又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真是太可笑了! “高见不敢!”杨睿枫微笑着道:“其实这么多年母妃一直念叨着要找回姨母,可惜的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没有什么消息和下落,后来是听说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之母与上官夫人是旧友,更听说那位旧友名为钟雪晴,所以才沿着这条线索查了下来,现所有的事情完全吻合,这才有了今天的认亲之举!” “也就是说王爷十分的肯定家母就是令姨母了?”晏宓儿微微笑着,她的话让几人心一喜,她认了?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不会冒失的过来认亲了!”杨睿枫肯定的点点头,看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他来出马才行,感慨道:“姨母离开盛京二十多年,母妃也念叨了二十多年,能够找到姨母的血脉,母妃一定会很欣慰的!” “是这样的吗?”晏宓儿微微一笑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情,是说该说你们办事的效率很高呢还是效率极差!” “大少奶奶何出此言?”杨睿枫心里也是微微的一凉,没有想到晏宓儿似乎有所防备一样,到现在都滴水不漏。 “二十多年没有找到一家子人只能说办事的效率很差,当然也可能不是办事的效率差,而是压根就没有去做事!”晏宓儿脸色忽然冷了下来,道:“结果在两三年间仅凭着一点点消息,既能够查出二十多年来的事情,也算得上是神了!” 杨睿枫脸上微微的有些挂不住,晏宓儿的这番话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说的无非就是他们现在看到她的地位才出来认亲,事实也是如此,但是被人说出来他们心里还是相当的不是滋味。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因为你的身份才来认你的?”钟映溪虽然还是很有些城府,但是被人吹捧惯了,哪里能够接受晏宓儿这般的讥讽,当时就气愤的叫了起来。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之前的二十多年没有亲人,现在却冒了出来?或者就是那个俗语说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晏宓儿有些尖锐的反问,世家不是摆设,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利用的,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世家的底蕴,更没有必要给这些不安好心的人留什么空子。 这下不光是瑞王就连钟擎风脸上都有些讪讪的,他们都认为只要他们抛出橄榄枝,晏宓儿一定会哭着喊着的抓紧,没有想到的是她不但拒绝承认和钟家有关系,现在更表示了对他们用心的怀疑,他们两人相视一眼,她真的是商贾的女儿吗? “宓儿~”皇甫悦萼微笑着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钟家真的是你的外祖父家,你想怎么办?瑞王和钟大少爷都已经上门了,自然很肯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我们也需要有自己的态度吧!” “母亲!”晏宓儿严肃地道:“在宓儿三岁那年,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已经谢世,宓儿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外祖父家,先母也是从那个时候就没有了娘家。至于宓儿,我已经说了两遍,我姓晏,我的娘家自然是梧州晏家,就算我与父亲并不亲,也不能否认这个。” 也就是说不管他们是不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与钟家的关系,她都不会和钟家亲热起来了?钟擎风心里再次一冷,看来这个晏宓儿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随便就能够拉拢的,那么…… “那么大少奶奶承认令堂是钟雪晴姑姑了?”钟擎风决定还是一步一步来,先确定了她的身份再说。 “家母的名字并不是什么秘密,钟大少爷连我身边的嬷嬷都一清二楚,要知道家母的名讳自然是易如反掌!”晏宓儿心里冷笑,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就只会这样绕圈子吗? 钟擎风简直就要抓狂了,他也不愿意这样兜圈子,但是这里是上官家,眼前的这个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要是能够将她抓在手里,让她以及她背后的上官家支持瑞王的话,瑞王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大登大宝,但也有了和太子争夺的资本,对钟家意义重大啊! “那么大少奶奶要怎样才相信你的母亲是钟家的女儿呢?”钟擎风手里有钟雪晴遗留在盛京为数不多的东西,本来是用来打动晏宓儿,想让晏宓儿知道钟家有多么的情深意重的,但现在那些东西也只能成为证据之一了。 “我想这件事情还是等到父亲和夫君回来再说!”晏宓儿淡淡的道:“我想他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先母的身世,也更清楚我应该怎么做,我需要听取他们的意见!” 等上官昊和上官珏回来?钟擎风心顿时沉到谷底,他们好不容易才知道,上官昊父子为了让上官铭适应玉擎山庄的生活,在那小子进山的时候一般都在山庄,要是他们回来后还能顺利的照计划进行吗?他没有那样的信心。 “原来姐姐不愿意认钟家是担心上官家主和上官大少爷反对啊!”钟映溪和钟擎风是亲兄妹,自然看到了钟擎风眼底的为难和担忧,立刻装作天真的道:“我还以为是姐姐不想认我们呢?要是妹妹说了什么让姐姐不快的话,还请姐姐原谅!” “钟姑娘~”晏宓儿严肃的看着她道:“我并不清楚先母是不是与钟家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坚信如果先母真的与钟家有关系,而她却从来就没有与我提起过,那么其定然有一些她不堪回的往事,是什么事情让母亲有这样的表现,我不能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辞,更愿意听一听父亲和夫君的看法。在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我想请瑞王爷,钟大少爷和钟姑娘还是不要一厢情愿的将我当成了你们的什么人。” “难道我们就这么的不值得你信任吗?”杨睿枫有些气恼,当更多的却是一种哀兵政策,相信晏宓儿见了自己的样子一定会心软吧! “素未平生,初次见面怎么能够谈得上信任不信任呢?”晏宓儿不是不相信他们的话,而是相信他们对自己不安好心。 “我看就这样吧!”皇甫悦萼倒也不想将事情弄僵了,微微一笑道:“几位远道也是客,不妨在上官家稍微休息两天,等外子和犬子回来再慢慢商议也不迟。” 钟擎风和杨睿枫交换了一个眼色,要是等上官昊父子回来,他们一定讨不了什么好,但是……宓儿稍微掩饰着打了一个呵欠,皇甫悦萼立刻笑着道:“宓儿累了吧!” “是有一些!”晏宓儿微微 第二百八十五章 那些不知道的往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 那些不知道的往事 “这件事情宓儿做得很好!”上官昊知道晏宓儿的态度之后很是赞赏。道:“看来他们安排这一出认亲的闹剧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没有想到的是宓儿一点都没有按照他们的预想行事,他们现在一定很是懊悔吧!” “这些蠢货!”上官珏嗤之以鼻,冷冷地道:“他们以为宓儿足不出户就是那种没有见识的女人了吗?真是愚不可及!” “看来他们是想乘着我们不在让让宓儿先认了这门亲戚!”上官昊冷笑着道:“看来太子和瑞王现在已经在为争夺皇位做准备了!” “太子可能早就知道宓儿的身世了,瑞王应该也是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拖到现在呢?”皇甫悦萼不是很理解的道:“要是他们在宓儿刚刚嫁进上官家的时候就过来认亲,把握不是更大吗?那个时候宓儿算得上是孤立无援,他们的举动多多少少能够让宓儿添一些底气,也更能够打动宓儿,而现在……宓儿愿意认他们才怪!” “他们来认我,想的是怎样利用我而不是因为什么亲情,自然也就会在这种时候才出现了!”晏宓儿倒是想得开,对于她而言,他们就是些见到穷亲戚忽然之间了横财就想跳出来分一杯羹的小丑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所以她能够笑意盈盈的分析道:“当初他们要是跳出来能够得到什么?母亲可别忘了,我进门的时候除了您之外有多少的人是皱着眉头,算着怎么收拾我的!父亲是支持您的,可是别人可不是!老夫人恨不得我立刻消失给拓拔芩心让位,珏也恨不得我不存在,他能够娶他喜欢的人。谁都不看好我能够在上官家站稳脚跟,他们又怎么能够例外呢?他们还担心不但不能利用我得到什么好处,反而需要当我的靠山,得罪拓拔家和老夫人。而现在不一样,您和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珏对我也是一心一意,上官家的嫡长孙是我生的,肚子里面又有了孩子,怎么看都已经是稳稳当当的了,这个时候的我才有利用的价值,而不是依靠他们啊!” “我可没有那样想啊!”上官珏不是很认真的辩白着,他倒是和宓儿说过自己当时的心情,不过说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肚子的甜蜜就是了。 “没有最好!”皇甫悦萼瞪了他一眼,对他在幽州离开,去安慰莫静的时候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只是这件事情不宜随便提起,免得他又想起那个女人。 “父亲,母亲,我很想知道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晏宓儿认真的道:“家母从来就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情,秦嬷嬷和香姨对当年的事情也是三缄其口,从来就不和我说。以前,我倒也不想问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不过是惹人伤悲而已,但是现在我需要知道一些真相,不想被钟家的人欺骗。” 晏宓儿还有另外的担忧——钟家的人出现了,魇王还会很遥远吗?或许那个人已经在前往栗州的路上了,在钟雪晴的遗书。那一个才是心腹大患! “当年啊……”上官昊也是在知道皇甫悦萼和钟雪晴的交情以及自作主张的定下了儿女亲事后才让人收集钟雪晴的详细资料的,对当年的事情也算是知之甚详。 说起来其实也很老套,现在的钟丞相当年的钟阁老膝下有三子一女,钟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管男女都有一副级俊美的好容貌。钟家长子一妻四妾,长女是正式所处,小小的年纪便已经有了些名声,在十五岁那年被赐婚,嫁给了当时的太子为侧妃,使钟家长房自此以后就只能辅佐太子了。 次子膝下仅有一女,其妻在生女儿的时候难产,再难有身孕,但是夫妻两人感情深,相互之间都容不得有什么妾室或者通房丫头,而这个女儿就是钟雪晴。钟雪晴自出生起就被父母视为命根子和掌宝,而她不但承袭了钟家出众的外貌,更冰雪聪明,三岁启蒙便已经显示出不一般的天赋来,教过她的老师无一不认为她生为女儿身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样的一个女子在她的堂姐婚礼上与魇王一见之后,便被魇王视为天人,更出“不以江山。无以为聘”的感慨,从那以后,魇王和太子开始了两年的明争暗斗,那一年,钟雪晴年仅十岁。是她不过十岁就有了倾国倾城的容颜吗?显然不是!一个十岁的女子,不管长的有多么的祸国殃民,也只能让人感到是个小美人胚子,是个玉琢娃娃,而不会出那样的感慨。 事实上是魇王虽然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但却是先太后嫡亲的孙子,魇王比起太子和皇帝更得太后的疼爱,在太后看来,皇帝是不错的,太子也是不错的,但是她的儿子因为天生的残疾已经将皇位让给了皇帝,那么皇帝驾崩后,就应该将皇位还给魇王才是。但是,皇帝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侄儿而不是儿子呢?皇储之争最初的时候不是太子和魇王之间,而是皇帝和太后之间,魇王虽然有心要将皇位给夺回来,但是他深知只要在羽翼未丰的时候露出这样的念头,皇帝就会毫不客气的将他给一撸到底。钟雪晴出现的时候恰好是魇王羽翼渐丰的时候,他正在犹疑要不要和太子翻脸时粉妆玉琢的钟雪晴出现了,让他灵机一动,出了那样的感叹。 对于魇王的举动,钟家次子相当的不满,在他看来,魇王既然已经有了正妃,就不该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他与妻子相濡以沫,没有他人掺杂,自然也希望女儿能够找到一个愿意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而不是成为别人婚姻的点缀。 但是,钟丞相不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长孙女嫁给了太子,那么钟雪晴嫁给魇王也不错。皇位只有一个,现在是皇后所生的太子暂时是占优势的,但是魇王也不差啊!太子继位,对钟家是好事,但是魇王继位呢?钟家可没有人能够和魇王攀上关系的。所以,在钟雪晴懵懵懂懂之,她就被祖父决定的未来,那就是成为魇王的侧妃。 在太子和魇王的争储之战到了最关键也是最危急的时候,魇王利用种种的关系,朝臣绝大多数都已经被他收服,他和太后策划了一起逼宫事件,直接威逼皇帝让位与他。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在魇王得意洋洋的威逼皇帝和太子的时候,钟雪晴被推了出来,她是被她那位嫁给太子的堂姐在魇王还没有动逼宫计划的时候就弄回东宫,五花大绑的钟雪晴被堂姐用短刃架在脖子上,出现在了皇帝等人的面前,皇帝对逼宫的魇王说。只要他能够立刻放弃逼宫谋逆,一切既往不咎,否则的话,就要让钟雪晴变成这一次斗争的第一个牺牲品。 就在钟雪晴笃定魇王会为了她放弃计划的时候,魇王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和太子,说了一句:“皇上居然这么天真,以为我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了?” 魇王的话将天真的钟雪晴彻底的击倒了,她那个时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魇王的一个借口,一个特意摆给所有人看的弱点,她当时就晕倒了! 在魇王自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自己只要等着登上皇位的时候,皇帝最信任的俞将军带着一直驻守在盛京附近的近卫军进宫护驾,魇王的所有算计都在近卫军的打击化为泡影。事后,太后被皇帝以安养的名义软禁在了后宫,魇王下了天牢,准备等待事情平息之后处决,钟雪晴因为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人不受牵连,但是限定在一个月内离开盛京,永不得返。钟丞相是第一个和自己的儿子划清界限的人,他当时就将二房的所有人驱逐出了钟家,更申明永远不认这个儿子和孙女。 一个月之后,曾经是天之骄女的钟雪晴在父母的保护下离开了盛京,随同他们一起离开的只有七八个仆人,路上,振作起来的钟雪晴很漂亮的玩了几个花样,将尾随的人一一摆脱,从此消失在了盛京权贵的视线,成为一个传说。 魇王处决的前夕,太后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出现正了正在议事的皇帝和大臣们的面前,她毫不犹疑的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魇王活命的机会,皇帝虽然不愿意留下那么一个祸害,但是大臣们的眼神使他明白,要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处死魇王的话,一定会背上一个难以洗脱的罪名。所以,虽然很恶心,皇帝还是将魇王从天牢里放了出来,但是却将他从皇族除名,封为逍遥侯,半囚禁在了盛京近郊。皇帝驾崩,当今皇帝登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将他放了出来,更给了他一处封地,远远地打了出去,直到现在。 怪不得母亲不愿意提及往事,原来都是让她伤心痛苦往事!晏宓儿终于明白了母亲的偏激从何而来。也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会那样的交代,原来字字句句都是血泪啊! “明天钟擎风一定会不死心的再上门,宓儿想怎样做?”上官珏虽然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但是还是很在意妻子的反应。 “既然人家已经将脸送上来了,不狠狠的掴几下,人家又怎么能够收得回去呢!”晏宓儿微微一笑,冷冷地道:“不过,要是他们恼羞成怒的话,会不会想方设法的与上官家作对呢?” “能和上官家作对的人很多,但是不包括钟家和区区一个瑞王!”上官昊淡淡的道:“当今皇后系出名门,外戚虽然并不嚣张,但却是皇帝能够顺利治理天下的臂膀,太子之位本来就很稳固,又有慕容家的支持,瑞王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就算是得罪了也无所谓。至于钟家,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和儒林兄打声招呼,清流们就能把他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打人要打脸 上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打人要打脸(上) “不知道大少奶奶是否已经……”钟擎风看着晏宓儿盈盈而笑的脸。剩下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了,当年的事情他们以前是一无所知,但是再来栗州之前已经清清楚楚的了解到了其的因果,更顺着晏宓儿这条线索,知道钟雪晴在离开盛京后生活得很低调,甚至嫁给了一个眼睛里面只能看到钱的庸俗商贾虽然那商贾为了将钟雪晴娶为平妻,花银子捐了一个小小的功名,但还是摆脱不了他浑身的铜臭味。他也知道,当年只要自己的祖父伸出援手,以钟雪晴条件,就算不能像贵妃一样,也绝对不会沦落到那样地步。 他们之前是想着晏宓儿从来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该是不明白其的关键,想乘着上官昊父子不在的便利,让晏宓儿认钟家为娘家,而后一切在慢慢说。但晏宓儿在似乎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得很抗拒了,等到从上官昊等人口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会不会对钟家更多了些反感和敌视呢? 他知道事情看起来不妙,他们是一点优势都不占,但是……看着脸色如常的瑞王,再看看用眼神催促他的钟映溪。这件事情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昨天听说了一些往事,也明白了先母一直说先外祖父不过是一个久试不的落地秀才,更明白了母亲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原来她曾经有那么一个显赫的伯父和好姐姐!”晏宓儿淡淡的笑着,上官昊父子特意的避开了,皇甫悦萼也没有过来,为的就是不打扰到她,让她能够自由的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有什么顾忌。 “那么说大少奶奶确认了你就是我们的表妹了!”虽然晏宓儿的语气淡淡的,脸色也很平和,但是钟擎风还是能够听出来其浓浓的火药味,看来她心里已经恨极了钟家,更恨极了高高在上的钟贵妃。 “先外祖父确实是钟丞相的胞弟,这一点是没有错的!”晏宓儿的承认也是很有限的,有的时候不能完全撇清,但也不能向他们表示出一点点亲昵,这些人典型的给点颜色便能开染坊。 “我就知道姐姐会认我们的!”钟映溪立刻笑着就要靠近晏宓儿,姐妹间就应该亲热一些,但是紫萝和姹紫立刻拦住了钟映溪,不让她靠近半步,晏宓儿没有任何的表示的时候,她们是不会容许这个自来熟的女子靠近半步的。 “姐姐~”钟映溪娇嗔的跺脚,道:“你们这两个不长眼睛的丫鬟想做什么?” “钟姑娘的这声姐姐晏宓儿担当不起!”晏宓儿笑容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让钟擎风越来越没有底。 “姐姐不是已经承认,你的外祖父是叔祖,你的母亲就是雪晴姑姑了吗?”钟映溪强忍的刁蛮的性子笑道:“既然那样,你比我大。自然就是姐姐了啊!” “听说当年先外祖父离开盛京之前,令曾祖父和令祖父就已经申明过,先外祖父与钟家再无任何的关系和瓜葛,就算是客死异乡也不要挂出钟阁老次子的名声来坑蒙拐骗……先外祖父至死都没有忘记自己已经不是钟阁老的儿子,不过是一个没有故乡的孤魂野鬼,先母更在两位至亲至爱的亲人离世后,面对无祖坟可葬的情况也没有向人哀求,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因为他们都已经与钟家毫无关系了吗?既然如此,钟姑娘的这声姐姐,我又怎么能够担当得起?”晏宓儿极冷极冷的话让钟映溪的笑容就那样凝结在脸上,整个人就那样呆立在那里,进退两难。 “这里有家祖父的一封信,是给大少***,还请大少奶奶过目!”钟擎风这一次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称妹妹了,他还不是那种脸皮极厚的人,还不能做到完全的无视他人的讥讽,而是将钟丞相的那封信递给了晏宓儿,晏宓儿微微一点头,姹紫立刻上前将信接了过来,钟映溪也趁机回到了座位上,心里恨死了不给面子的晏宓儿。 “其实这封信不用看我都知道写的是什么了!”晏宓儿将信拿在手里稍微的掂量了一下。淡淡地道:“无非不过是解释一下他当年迫不得已的苦衷,细说他当年的无奈,再说说这些年的想念和内疚,听到我的消息后的欢喜,还有希望大家能够经常走动,不要生疏了……” 钟丞相写这封信的时候钟擎风在一旁侍候笔墨,自然知道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见晏宓儿一介女子,连看都不用看就已经将信的内容猜的清清楚楚的,心里的赫然自然是不用说的,脸上虽然没有显示出来,但眼的惊讶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晏宓儿自然之道自己猜得很正确,让对自己已经高看了几分的钟擎风再次吃惊了。 “所以这封信看不看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晏宓儿轻轻地将信放在一旁,冷淡地道:“还请钟大少爷转告钟丞相,就说晏宓儿不劳烦钟家费心了,就当是没有什么关系,也从来就不曾认识,以前是怎样过的,以后还是怎样吧!” 钟擎风心里叹气,看晏宓儿就知道,她的母亲钟雪晴会是怎样一位冰雪聪明的女子,那样的一位女子却被因为曾祖父和祖父的短视而彻底的与钟家划清了界限,对钟家何尝不是极大的损失!如果当初曾祖父和祖父不顾一切的保全了他们,现在钟家可能会有一个强有力的同盟吧! “祖父的信姐姐连看都不看吗?”钟映溪见自己视为天神的祖父的信被晏宓儿就这样轻忽的对待,心里的愤怒根本无法压抑,也不顾来之前钟擎风一再的交代,当下就跳了起来,指责道:“你这样做事不是太目无尊长了?你这是忤逆。是不孝,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你还想要有安生的日子吗……” “钟姑娘说够了没有?”晏宓儿一点都不着恼的看着钟映溪在那里巴拉巴拉的控诉着自己,等她稍微停歇下来的时候微笑道:“如果没有说够的话,请钟姑娘喝口水继续,不要把嗓子说哑了就不好了!” “你……你……”钟映溪从来就没有遇过像晏宓儿这样的人,她是钟家的**,是钟贵妃最心疼的侄女,走到什么地方都被人捧着的天之骄女,就算是那些个身份不亚于她,和她不对盘的贵女,相互之间也就是冷嘲热讽,那里被人这样冷处理过,当下就没有了应对的招数。 “钟姑娘既然说完了,那么我想请问几句!”晏宓儿冷冷地道:“当年将鄙外祖父从钟家除名的是令曾祖父,而当时令曾祖父清清楚楚的说过,二房的这一脉永远不再视为钟家之人,那么,令祖父现在这番所作所为算不算是忤逆不孝呢?” 钟擎风讪笑道:“曾祖父当年说的不过是一番气话,叔祖离开盛京后,他就已经后悔了,也是那个时候就想要将叔祖和姑姑接回盛京,祖父现在不过是依照曾祖父的遗言行事而已!” “那么照钟大少爷的说法。令曾祖父不过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既能够说出那么决裂的话,转念一想,就能够将自己的话给否决了,这样的人还算是一朝重臣吗?”晏宓儿的话越来越尖锐,钟映溪固然已经冷眼相视,就连钟擎风也都挂不住笑容了,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过这般不留颜面的的话,将他们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面子狠狠地践踏(宓儿冷冷的补充道:只是丢在地上而已,还没有开始践踏呢!),他们因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直接翻脸,但是要他们视若无事还是不可能的。 “一家人难免会有些摩擦,在气头上也会说些气话,等到气消了,依旧还是一家人,不是吗?”杨睿枫立刻打着圆场,虽然说钟丞相是他的外祖父,但对于出身皇室的他来说,那也就是一个有血缘的臣子而已,没有什么不可冒犯了,自然也就没有两个人那般的愤怒,也能够及时的打回圆场来。 “那倒也是!”晏宓儿微微一笑,道:“就连舌头还会被牙齿咬到,更不用说人与人之间难免会有些摩擦了!当年贵妃娘娘用一个豆蔻年华少女的性命要挟,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只是不知道如果被挟持的人换成了贵妃娘娘自己,她会不会记恨一辈子呢?” 杨睿枫立刻败走,想起钟贵妃说过,如果晏宓儿继承了其母的性子,那么一定是相当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可惜他们的调查,都说上官家的大少奶奶雍容大度,对人十分的宽容,让他们将钟贵妃的话给忽视了。 “当年要不是因为钟家和贵妃娘娘的话,姑姑和叔祖又怎么能够从谋逆那样的罪责安全脱身?这一点大少奶奶是否也想否认呢?”钟擎风知道温情攻势已经没有任何的效果了,只能采取另外的手段和方式了。 “谋逆?”晏宓儿笑容很深,道:“是啊,当年要不是因为先外祖父还是钟家的次子,还是太子岳父的弟弟,就算先母只是被人利用的,估计也难逃被牵连命运,这一点,我无可否认!” 钟擎风一点都不敢松懈,晏宓儿的手段他实在是领教了,加紧道:“当年曾祖父将叔祖等人驱逐出钟家,何尝不是为了保全叔祖一家的安全呢!要是他们还留在钟家。留在盛京的话,一定很难淡出所有人的视线,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受牵连,这一点大少奶奶不会想不到吧!” “嗯!”晏宓儿微微笑着点头,算是认可了钟擎风的说辞。 “往事已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追究那么仔细了!”钟擎风没有想到晏宓儿忽然之间会这么好说话,但是他也不敢再多说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精明厉害,说得越多越是容易被她抓住把柄,就好就收才是上策,他立刻微笑着道:“那么,擎风应该可以直接称一声妹妹了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打人要打脸 下 第二百八十七章 打人要打脸(下) “当然不行!”晏宓儿一点都不含糊的拒绝。 “为什么?”问出这句话的不是钟擎风。而是脸上又出现笑容,却来不及绽放的钟映溪,这个女人的态度不是已经软化了吗?怎么能拒绝得这么自然。 “很简单!”晏宓儿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的道:“母亲当年笨笨的被魇王利用,懊悔了一辈子,我可不能重蹈覆撤,傻傻的被钟家利用,要是那样的话,母亲一定会从坟里面跳出来把我掐死,我可不想让她死都不得安宁!” 什么叫做被钟家利用?钟映溪要不是因为心虚的话一定会吼出来,但是她现在也就只能看着钟擎风,让他出面来解决问题了。 “咳咳~”钟擎风不是故意想要咳嗽的,他是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说这么直接的话,一点颜面都不留,一点都没有风度,所以被吓着了。 “这个谈不上什么利用吧!”杨睿枫讪讪地道:“我们这一次来栗州不过是想和大少奶奶见了面,相互之间认识一下而已,大少奶奶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然后又这样的猜度,是不是有些……”在晏宓儿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杨睿枫终究没有说下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在一个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把戏的人之前卖弄一样,心里的腻味感觉挥之不去。 “那您要我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来这件事情呢?”晏宓儿冷笑着反问:“先母在最困难的时候,钟家的人没有出现;先外祖父,外祖母相继辞世的时候,钟家的人没有出现;先母离世,我的世界全然崩塌的时候,钟家的人没有出现;我刚刚嫁进上官家,没有任何亲人可以依靠的时候,钟家的人没有出现,而现在,我安安稳稳过安乐日子的时候,钟家的人冒出来了,您说我应该怎么想?” “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嘛!”杨睿枫讪讪辩解着,他知道自己等人出现的不是好时机,但是之前晏宓儿自己在上官家都没有站稳脚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被人替代了去,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认这么一门亲,而现在不一样,她不但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未来的上官家当家主母,还会是上官家下下任家主的亲生母亲,分量十足,要是不试探一下,他们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也就应该装作不知道,而不是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套近乎!”晏宓儿冷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还嫌不够吗? 三个人脸上都挂不住了。他们现在才现,晏宓儿之前的言语不过是让他们的颜面扫地,而现在却已经开始觉得光是扫地已经不过瘾了,需要将他们已经扫地的颜面恨恨的用脚搓上几下。 “姐姐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的思考一下?”钟映溪只差没有说晏宓儿没有教养,口无遮拦了,她的语气也冰冷起来,道:“或者姐姐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了,没有什么地方用得着钟家相助了?” “我本来就不需要钟家相助,如果我真的很需要钟家的话,你们还会出现吗?”晏宓儿冷冷的反问,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自己或许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撑的时候,钟家不就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吗?现在说什么需要不需要的话,真是笑死人了! “你……”钟映溪被晏宓儿毫不客气的话噎得够呛,想要大小姐脾气,却又强忍下来,她还没有忘记,现在有求于人的是他们,而不是晏宓儿。 最近几半年,皇帝的身体每况日下,虽然瞒着所有的人。但又怎么能够瞒得住钟贵妃呢?他们都断定,或许一年半载,也或许两三年的时间,就是皇帝的大限。太子的地位现在是越来越稳妥,只要太子继位,钟家也好,瑞王也罢,定然不会再有现在的风光,除非能够变天。 钟丞相算得上是权倾一时,但也就只是算得上而已,与钟家来往的人之,多是臣,他们掌握着舆论方向,可以到处宣扬瑞王的英明仁爱,但那一切都是镜水月。军队死死的掌握在皇帝手,而皇帝属意的继承人从来就只有太子一人,所以军方的将领八成都认定了太子,对瑞王和钟贵妃从来都是礼貌虚应,他们的胜算实在是不多。 如果,上官家能够支持瑞王,局面定然完全不一样。 上官家在八大世家关系可以说是最好的一家。上官昊的妻子是皇甫家的嫡女,上官昊的长女是崔家的儿媳,上官昊的庶子媳妇一个是慕容家最受宠的姑娘,一个是拓拔家的嫡女,仅这一些关系,上官家要是跳出来支持瑞王的话,皇甫家、慕容家、崔家和拓拔家至少不会明摆着和上官家作对,更不用说上官昊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与除了与拓拔家主拓拔谦耀关系一般以外。与其他三位家主都堪称莫逆,他们起码都会在面子上留一些余地。 有这么好的关系不利用的话,瑞王和钟家一定会捶胸顿足的,他们也想过这关系不好利用,上官珏姑且不论,上官昊却是一个厉害到了极点的人物,他们从来就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连晏宓儿这一关都过不去。 “在三年前,大少奶奶曾经遭受过一次刺杀,就在那一年的澶燕会期间,不知大少奶奶可还记得那件事情!”钟擎风剩下的只有最后的一招了。 “当然记得!”晏宓儿点点头。 “大少奶奶可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钟擎风可是听说了,她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被神医殷宏澜救了回来,她要是知道了背后的黑手的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才是。 “不想知道!”晏宓儿摇摇头,实际上她是已经知道了那些人的来历,自然对钟擎风的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了。 本来还想要吊胃口的钟擎风被晏宓儿的回答给噎住了,他没有想到晏宓儿会是这样的态度,她之前的表现可不是这么大度的啊! “那些人是太子派来的!”不管晏宓儿是不是表现的兴趣缺缺的样子,钟擎风都必须将事情说出来,淡淡地道:“太子知道你是姑姑的女儿后就策划了那一起事情,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能还会出现,你还是小心为妙!” 晏宓儿冷冷的一笑,他们这是想把自己当枪使吗? 在对上官珏表明身份之后。上官珏曾经问过她当时为什么要依照那人的指示去做,而她也将自己当时的考量说给了上官珏听,上官珏也分析过那件事情的主谋,她在幽州的时候和慕容博烨谈过这件事情,她不希望自己被人惦记,而慕容博烨自然愿意化解其的一些矛盾,前不久也将那件事情给了晏宓儿一个交代。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人不是眼前瑞王的爪牙,不是太子的心腹,更不是曾经的魇王现在的逍遥侯派来的(他本来就是最不可能的人),而是皇帝的暗卫。皇帝在知道晏宓儿的身份之后。毫不犹疑的就下了诛杀令,他想要在上官家的人重视晏宓儿之前,将所有的隐患扼杀在摇篮里,如果晏宓儿得到了上官家的认可再为上官家生下继承人的话,很可能会被瑞王或者逍遥侯利用,不管是哪一个,都会损害到他的江山社稷,所以,他就派人来了。 没有想到的是晏宓儿命大,没有死成!但是,一击不,溃退千里是他的原定计划,他不愿这件事情闹大,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是世家家主们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话,他们不会考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是会不约而同的认为皇帝想对世家的事情指手划脚,想要用武力干涉世家的事情,想试探世家的底线……所以,晏宓儿救活了之后,他只是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灭了口,然后就没再有什么举动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有知情者,那就是太子!慕容博烨问的就是他(上官珏怀疑的人有他),慕容博烨都已经直接问到他身上了,他自然要将其的原委说明,把自己摘开,所以,晏宓儿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过晏宓儿还是误会了一点,那就是钟擎风并不是存心要骗她,而是他们查不到背后的主使人是谁,但是知道不是自己,也知道不是逍遥侯,那么唯一身下的就只有太子,所以毫不犹豫的将罪名安在了太子身上。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晏宓儿冷冷的看着钟擎风,道:“三年前太子就知道了我的身世,钟家为什么却茫然不知?” “这个……”钟擎风终于语塞了,事实上是在晏宓儿刚刚嫁进上官家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她的身世——世家的大少奶奶是什么人一直都是各方势力关注的对象,但是那个时候谁都不看好她,都认为她定然会在一两年之内消失,钟家自然不会来认她了。 “所以,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种时候上门认亲戚?”晏宓儿冷冷的质问:“或者你们以为是要你们摆出一副施舍的面孔,我就会感激流涕攀附上去?请你们看清楚,我是上官珏的正妻,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在我身边没有所谓的强势娘家支撑的时候我没有被人击倒,现在我已经站稳脚跟了,更不需要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亲戚锦上添花……不,说锦上添花那还是抬举你们了,只能说是趋炎附势!” “你以为你能够一辈子依靠自己吗?”钟映溪想要尖叫,想要暴跳,但她还是压抑住了那样的冲动,问道:“你就那么自信?” “我没有自信一辈子依靠自己,但是我这一辈已经有了可以依靠的丈夫和儿子,我不会因为素不相识的人几句蛊惑的话,就被人利用了!”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们,道:“所以,几位还有什么肺腑之言也都不用说了,这封信也请带回去给钟丞相,就说钟雪晴已经被人当了挡箭牌,痛苦了一辈子,她的女儿绝对不会在被人当枪使!”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愿放弃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愿放弃 “大少奶奶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钟擎风终于是忍不住了。动之以情没有用,晓之以理也没有用,分析得失人家不放在心上,显然就没有理会自己等人的意思,要是这样,她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见自己等人,她这不是故意想拿自己几人逗乐子吗? “我的话说得很绝吗?”晏宓儿微微一偏头,满脸都是不理解的神色,冷冷的嘲讽道:“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钟家也好,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也罢,如果不是存了想要利用我的心思,会让你们几位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栗州吗?可惜的是,你们的算计都错了,我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和眼界,却也不是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够利用的对象!” 猫猫狗狗?钟擎风想要吐血的冲动都有了,钟映溪的眼睛红,恶狠狠的瞪着晏宓儿,而杨睿枫最后的冷静也险些要消失,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那一丝疼痛让他不至于吼出来。 “你们现在一定很恨我吧!”晏宓儿看着三人的脸色心里很是舒爽,浅笑嫣然道:“你们一定觉得我不识抬举,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们抱着某种目的,想要利用我的话,我也不会有机会这样对你们?说到底,就算是有什么委屈或者屈辱,那也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敢自称什么好人,但是人家都诞着脸地凑上来,让我给他几耳光了,我也没有必要不成全别人的这么一点点要求不是!” “你……”跳起来的钟映溪被钟擎风按下,顺便制止住了她即将出口的吼叫,脸色冷冷的看着晏宓儿,淡淡地道:“原来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就是这般模样,要是上官大少爷知道了您的真面目,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如果您的这番话语,传到了其他世家的耳,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流言传出来呢?” “你是在威胁我吗?”晏宓儿微微的眯了眯眼,浅浅的笑道:“我很久都没有被人威胁过了,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这样的感觉又是陌生又是怀念啊!我想想,上一个威胁我的人是谁呢?” “大少奶奶,上一次威胁你的是某些不长眼的纨绔子弟。”姹紫笑意盈盈的为晏宓儿“解惑”,笑着道:“还记得那几个没有眼光,直接被打出去的家伙吗?不过也是,他们坟头上的草都已经比人高了。你自然记不得了!” 这才是威胁!钟擎风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仅仅是钟雪晴的女儿,那个娘家没有什么作用的女子,也是世家的大少奶奶,还是一个得到盛宠的世家大少奶奶,要是她真的要对付自己几个人的话,还真的是后果难料。 “是啊!就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以为我的出身一般就是可以任意欺辱的,却忘了我是上官珏的妻子,对我不敬和侮辱上官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啊!”晏宓儿恍然大悟一般,轻轻的笑着道:“姹紫,你说大少爷要是知道我被人威胁了会怎么做呢?” “大少爷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他会怎么做奴婢不知道,但是……”姹紫微微的一笑,故意看了忽然之间有些坐立不安的三人道:“夫人一定会让人把敢欺人上门的恶客直接打出去。上官家直接打出门的客人很稀罕,想必很快就会人尽皆知了吧!” 三个人冷汗淋淋,虽然不敢肯定这主仆说的话里有多少的水分,但他们都不敢冒那个险,杨睿枫要是被上官家直接赶出去的话,那些站在他身后的人极有可能会退缩的。 “都是一家人。姐姐何必这么究真呢!”钟映溪强打起笑脸,这个时候说软话的也只能是她了,但是那不自然的笑容,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怨恨却说明她心里有多么的不情不愿。 “好个一家人啊!”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们,极冷的道:“你们根本就不配和我称什么家人!钟家当年做的那些事情虽然听起来让人厌恶,但人都是自私的,仔细想起来也无可厚非,但是,在今天却想利用那已经淡薄得不能再淡薄的一点点血缘关系,就找上门来,攀关系,想利用我,却已经是令人作呕了。看来钟家不过如此,钟丞相不过如此,而他的后人更不过如此!请转告钟丞相,我不会对钟家有任何好感,更不可能和钟家的人任何人亲近,但也没有心思和注定要没落的钟家计较什么,但那一切的前提是钟家不要试图做什么可能激怒我的事情,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人说我是一个祸水!” 注定要没落的钟家?钟擎风眼角一抽,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言论,钟家内廷有钟贵妃、瑞王关照,外有肱骨重臣钟丞相,他的父亲,叔父三人也是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自己和几个弟弟也都是盛京最杰出的人物,几个妹妹嫁的极好,妹夫有御史大夫。有新科状元,正是一片兴旺,这话说的也未免太过无知了吧! “钟大少爷觉得我不过是危言耸听吧!”晏宓儿怎么看不出钟擎风的不以为然,冷冷地道:“一个不思索该如何壮大自身,却只想着利用他人的家族注定是要衰败的。我不知道钟家以前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钟家现在有多么的风光,但是……看看你们我就知道,钟家的长辈就算是老虎,但儿孙却是一群家养的小猫,还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老虎的猫!” 钟擎风微微一怔,这样的说辞他是第一次听说,从来就只有人夸赞他是虎父无犬子,杨睿枫却不容他仔细的思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等所有人将目光集在他身上后,笑着道:“我想,大少奶奶心里的怨气也泄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大少奶奶现在能不能心平气和的与小王等人好好的谈一谈呢?我想,大少奶奶这么的精明,应该知道你要是与钟家,与母妃还有小王有了那么一层亲戚关系后,一定会和现在不一样吧!” “看来王爷比钟大少爷厉害多了!“晏宓儿冷冷地笑着。一个并不十分得宠的皇子而已,就算是有钟贵妃又如何?一个只会依靠外戚的皇子,皇帝但凡其他的选择,都不会让他上位,谁知道若干年后,真正掌握实权的还会不会是皇室,看来他并不是很清楚其的关键,而她也没有心思提醒他这个事实。 “大少奶奶是认为小王说了吗?”杨睿枫实在是没有把握,眼前的这个女子的心思比母妃更难测,谁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王爷还能厚着脸说什么互利不互利的。我还真是佩服!”晏宓儿的话让杨睿枫最后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但是晏宓儿没有就此住口,而是接着道:“看来钟大少爷不过是脸皮厚了点,而王爷则不是一般的厚!” “你……”杨睿枫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晏宓儿之前话虽然说得难听,但也没有直接针对他,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完完全全就是将矛头对准了他,他怎么能够忍受。 “被说了吗?要恼羞成怒了吗?”晏宓儿冷冷地笑着道:“王爷,应该很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与您,与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不管是有什么关系,都不会让我获得什么不一样的地位,我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我的荣耀来自我的丈夫和子女,而不是您们,和您们是否亲密,对我来说不过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多了一份问候,除此之外,只有无尽的烦恼。我想您也好,贵妃娘娘也罢,一定会物尽其用,将我和上官家利用的很彻底……我不是傻瓜,所以那种骗傻瓜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他们就是这样打算的!杨睿枫有着被人说心思的尴尬,但是他们不能就这样就放弃啊! “我累了,紫萝、姹紫扶我回去休息吧!”晏宓儿没有心思与他们继续纠缠,就算是想要狠狠的踩他们几脚,也要等她恢复精神才是,而现在……控制不住的睡意一阵阵的侵袭着她。 三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紫萝和姹紫就搀扶着晏宓儿离开,不用招呼,那些熟知她最近作息时间的婆子就已经将轿子停在了外面,宓儿上了轿就开始打起瞌睡来,婆子们自然防轻放缓了度,让她能够在轿更舒适一些。 “她……她……”等到晏宓儿都离开了,钟映溪才反应过来,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遭遇,硬是呆愣了半天,钟擎风和杨睿枫也没有好到那里去。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就走了?未免也太过目无人了吧! “咦,宓儿不在吗?”皇甫悦萼看到晏宓儿上了轿子后满脸笑容的进了会客厅,故意很惊讶的扫视了一圈道。 “上官夫人来了!”钟映溪向皇甫悦萼行了一礼,而后冷冷地道:“夫人可是来迟了,上官家的大少奶奶礼节可不怎么样,就这么把客人丢在这里自己回去睡觉了!” “宓儿回去睡觉了?”皇甫悦萼一脸的安心,笑着道:“我就说已经到了宓儿该休息的时间,担心她不乖乖的回去休息才过来的,她回去了就好!” 这是什么话?她不是过来看客人的而是过来逐客的?钟映溪被皇甫悦萼的话给噎住了,但是面对的人不一样,她也不敢随便乱说什么。 “原来夫人是来逐客的!”杨睿枫正被晏宓儿呛得一肚子的气,再听到皇甫悦萼的话,脸色阴沉的不能再阴沉了。 “逐客倒不至于!”皇甫悦萼淡淡的一笑,道:“宓儿现在是双身子,容易疲倦,她的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自然就不重要了。几位,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知的几位是在上官家用完膳呢还是……” 逐客又怎样?这不就开始了吗!皇甫悦萼比晏宓儿更有底气,但是因为和眼前的人也没有什么仇怨,口气也就不那么尖锐了! “来一趟栗州,怎么也要和上官家主见见面,否则的话就是我们的不是了!”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连钟擎风都已经心生退意的时候,杨睿枫都不愿意放弃,他不相信,当着上官昊父子的面晏宓儿也能够露出那么狰狞的面孔,只要她当着上官昊父子的面有所软化,他们就会有可趁之机的。 “那么请三位先到客房稍微休息,快要用膳的时候,我自然会亲自去请三位的!”皇甫悦萼很厌烦他们,但是上官家让人吃一顿白食也无关痛痒,也就顺势应了一声,她还想看看珏儿会不会给宓儿出气呢!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分歧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分歧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留下来!”钟映溪冷静的看着两位兄长。道::“这件事情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简单,晏宓儿不可能被我们利用,呆下去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自取其辱,并且将上官家的人也都得罪了,晚走不如早走!” “我也觉得我们呆下去没有意义!”钟擎风赞同妹妹的观点,虽然她在晏宓儿面前表现出故作天真,也没有什么城府的模样,虽然她有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但一旦冷静下来,她的见解都是相当正确的,应该听取她的意见才是。 “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杨睿枫直接否定了兄妹两人的看法,眉头紧皱道:“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这几年的功夫也就白费了,我们不能全功尽弃!” “现在不是从长计议,而是需要当机立断的时候!”钟映溪皱眉看着杨睿枫,道:“虽然不过见面两次,交锋也不过两次,但您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晏宓儿不是那种随意能够利用的人。要是我们现在离开的话,虽然心里面有些难于接受。觉得这两年的功夫白费了,但未必就是全功尽弃,我们可以用水磨工夫,慢慢的让她接受钟家,认可钟家。但如果想要在这种对我们不利的关键时候,用进逼的手段让她不得不承认与钟家的关系的话,得不偿失不说,还可能将所有的事情搞砸!” “水磨工夫?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吗?”杨睿枫冷冷的看着钟映溪,这个据说是钟家这一代最聪慧,最有前途的女儿,钟丞相视为掌上明珠的宝贝,想要用她的联姻使钟家更上一层楼,,就连皇子都不愿意嫁的钟家姑娘,她怎么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要是有时间,他会迫不及待的匆匆赶到栗州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时间是很仓促,但总比冒冒失失的得罪一个世家要来得好!”钟映溪皱眉,她从来就不看好瑞王,觉得这个人难成大器,就算钟家已经和他站在了同一条船上也是这样,他属于典型的眼高手低,总是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恨不得一口吃个胖子,从来就没有徐徐图之的念头和做法。 “得罪上官家?”杨睿枫冷冷地道:“她晏宓儿不过是上官珏的妻子,就算她为上官家生下了嫡长子也不能将她和上官家等同起来。一个女人和我一个皇子,孰轻孰重上官家还是分得清楚的吧!上官家应该很明白。要是能够给我臂力,让我顺利的登上皇位的话,能够给他们上官家带来多大的利益!” 问题是在那之前,上官家要付出足够的力量,他们不一定就愿意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投注在你这个实力远逊于太子的皇子身上!钟映溪看着正在做皇帝梦的杨睿枫,满心无奈,她为什么要来,为的是能够和晏宓儿套近乎,和上官家的人套近乎,然后通过他们嫁给世家嫡子为正室,而她像这样做,更多的还是对他没有信心,想要借助自己的婚姻,在将来钟家和瑞王事败,太子登基后不能够彻底的对钟家进行清算,说白了是给自己和钟家后人留一条后路,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帮助他,自己还没有无知到那个地步。 “其实留下来也好!”钟擎风多少知道一些妹妹的各种不好言说的想法,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晏宓儿的态度很坚决,而他们也已经时间不多了——得到上官家的支持并非就万事大吉,仅仅只是一个好的开始而已。他们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经营和运作,所以杨睿枫的急切心理他能够理解,只是不能强扭。强扭的瓜不甜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这个“瓜”是一把双面刃,可能利用了对付别人,也可能将自己先伤着了。所以他只能打圆场,缓和两个人之间对立的情绪,笑道:“能够与上官家主和上官珏见见面,相互认识一下,以后见了面也好说话不是!不过,我们不能太急切了,不能用之前的态度对晏宓儿,更不能表现出对上官家其他人的不尊重,否则的话,还真的是不太妥当!” 杨睿枫很不悦,钟映溪直接反对自己的决定,而钟擎风又这样畏畏缩缩的,难道都被晏宓儿强烈的反感给吓到了? “哥哥说的也有道理!”钟映溪真的是不想这么急功近利的做事情,但事已至此,要就这么走人也不妥当,只能对钟擎风表示赞同了。 “那我们留下来还有什么用?”杨睿枫一点都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的想法,冷冷地道:“难不成是为了尝一尝上官家的饭菜好不好吃,考较一下他家的厨师是不是优秀吗?” 就算是当个蹭饭吃的也好过被人当恶客啊!钟映溪对瑞王是彻底的失望了,对钟擎风使了一个眼色,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至于到底想要怎么做,你们好好的商量吧!方正,我的话总是不听。还是不要说出来讨人厌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杨睿枫看着离开的钟映溪气恼的道:“她不知道她过来的任务吗?晏宓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女子,男女之防让我们不好接近晏宓儿才让她过来,她怎么一点都不主动一些呢?早知道的话就不应该带她过来,而是应该带凤儿了!” 钟擎风眼睑微微一垂,遮住了眼的轻视和不满,带那位刁蛮的鸾凤公主?先不说她身为公主能否这样擅自出宫,就她那种跋扈的性子,见了晏宓儿一定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肯定是趾高气扬的告知晏宓儿,你是我母妃那个丢人妹妹的女儿,看在你嫁的还不错的份上,我就恩准认你这个亲戚了,你要乖乖的听我们的话……要是那样的话,估计自己等人一准被上官家直接撵出去! “映溪的话说得是有些不听,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悲观了一些而已!”钟擎风这个时候还就只能顺着杨睿枫为妹妹说些好话,道:“她毕竟是女子,遇事的时候把握不好分寸,但是她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想,就此放弃固然是没有必要,但是我们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在今天就把事情给解决了。要不然与上官昊父子见过面之后,看看他们的是什么样的态度和反应,然后我们再好好的商议。谋求一个更好也更稳妥的方法?” “更好更稳妥?”杨睿枫嗤之以鼻的看着钟擎风,道:“还能有什么更好更稳妥的方法?上官昊是什么人物,是我们可以随意算计的吗?我们只能朝着晏宓儿下手。我已经有了打算,就在上官昊父子的面前认下这门亲戚,要是她还是那般的不给面子的话……我就不信上官昊能够容忍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儿媳!” 要是没有上官昊父子的默许晏宓儿会用那样的态度对自己三人吗?钟擎风看着杨睿枫摇头苦笑,皇甫悦萼在晏宓儿离开后出现是说的那些话可还在耳边,皇甫悦萼的态度代表的就是上官家的态度,难道他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你们觉得不妥,但是你们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杨睿枫看着钟擎风不赞同的模样冷冷地道:“你们能够退,我能退吗?太子和我虽然没有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但也相差不远了。要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击败太子,登上皇位的话,等他登基之后,一定会将我随意的封王,然后给一块荒凉之地配了出去,这还是好的。要不是好的话,不用他说什么,自然有的是人至我于死地……我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他无路可退,就要挟持别人与他一起走上绝路吗?钟擎风苦笑,但是他知道瑞王无路可退,而钟家也一样无路可退,钟家是钟贵妃的外戚,就在钟贵妃和瑞王起了夺嫡之心,而钟家不但没有与他们划清界限,反而为他们纠集势力的时候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能同舟共济,不能各自为政,但是那不意味着就要铤而走险,再树一个敌人。 “你不要劝我!”杨睿枫看着钟擎风的脸色,决然的道:“我是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和做法的,如果你们不赞同的话可以现在离开,也可以做旁观者,不要做声,但是不要说什么劝说的话,更不要试图阻止我,我不想半途而废!” 杨睿枫和钟擎风自幼一起长大,就如杨睿枫了解钟擎风那样,钟擎风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杨睿枫的意志了,他现在只能做选择,选择是站在他的一面,帮着他,利用可能利用的每一个机会,挤兑晏宓儿,让她不得不承认与钟家、与钟贵妃的关系亲密,希望上官家能够竭力相助,或者选择闷声不出气。让杨睿枫独自一人唱独角戏。 哪一个都不会是钟擎风愿意选择的,选择前者,他们极有可能将上官家得罪得死死的,就算不被上官家立刻轰出去,也会被当成老死不相往来的对象,甚至还会被上官家在暗下绊子,以后虽然不能说是寸步难行,但也不会有现在便利;选择后者,瑞王一定会记恨在心,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遭难……但是,他必须做选择! 第二百九十章 送客 第二百九十章 送客 “瑞王爷,钟大少爷。钟姑娘请坐!”用膳的时间还早,上官昊就将三人请到了上官家的会客厅,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和这三个人同桌用餐,宓儿都已经讲话说的那样的地步,他们还厚着脸皮留下来,明显是不怀好意,与其在饭桌上让他们说些什么让人不愉快的话题,惹得人食不下咽,还不如在用膳前将事情给解决了,免得影响胃口。 “小王冒昧前来拜访,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上官家主多多包涵!”杨睿枫不是第一次见上官昊,上官昊夫妻去盛京的时候找机会见过两次,但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所以他虽然很想用亲热一点的称呼来表示亲近,但还最后还是只能用这个规矩的称呼。 “冒昧是有一些,王爷连招呼都没有打就上门还是很不妥当的,希望瑞王爷以后不要这样冒失了!”上官昊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瑞王,更没有将这个想要变天的宠妃之子放在眼,现在更多了些厌恶,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太多的客气了。 “呃~是!”杨睿枫没有想到上官昊会这样的不给面子,实实在在的噎了一下。心里已经很是不舒服了,但脸上却还是带了微笑。 “不知王爷到上官家有何贵干呢?”上官昊淡淡的问道,虽然已经明白这三人的来意,但该装糊涂的时候上官昊也不会清醒就是了。 “小王奉母妃之命特意前来探望母妃最是疼爱的堂妹的女儿、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因为时间紧促,来得匆忙所以没有才没有投递拜帖!”杨睿枫很会说话,可惜的是他说什么都一样了。 “钟贵妃的消息真是闭塞啊!”上官昊冷淡的感慨着,道:“珏儿和宓儿大婚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知道宓儿就是当年被钟家舍弃的钟雪晴的女儿,而贵妃娘娘居然历时三年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真不知道是因为宫门深似海还是……” 纵然杨睿枫的脸皮极厚,但听到上官昊这样的说辞还是忍不住的脸一红,知道自己等人的心思在上官昊面前更是无法掩饰,但是有的事情就是这样,知道是知道,只要没有说破,那么大家都当不知道来处理。 “我看不是什么宫门深似海,而是有的人居心叵测,觉得宓儿现在有利用的价值才冒出来的认亲的!”上官珏小心翼翼的扶着晏宓儿进来,看三个人的眼神极冷,语气也很不好。 “珏儿不要这么冲动,宓儿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上官昊不是很认真的训斥着,道:“宓儿今日动了胎气也都怪她不小心,不要迁怒于别人!” 她动了胎气?她怎么不知道?晏宓儿心里好笑的看着这父子两人,睡醒之后知道这三个人竟然毫不知趣的人离开她就知道,他们还没有死心,还想最后一搏。问题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要不是因为笃定了上官家会是她的后盾,她可能会推诿,也可能会回避,但绝对不会那样直言的泄怒气,留下来不过是再受侮辱罢了! “姐姐动了胎气?”钟映溪一脸关心的看着晏宓儿,小心的道:“不知道是不是映溪下午的时候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冲撞了姐姐,要是那样的话,还请姐姐责罚!” “也没什么!”晏宓儿冷淡地道:“我身体本来就不是十分的健硕,禁不得劳累,更受不了什么怒气,所以才会有些不适,大夫已经看过了,服了药后又休息了大半天,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大少奶奶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工夫就不舒服了呢?”见惯了宫妃子们装病争宠手段的杨睿枫一点都没有想过这会是上官昊随口说出来的话,本能的以为那不过是晏宓儿的手段而已,故作不解的道:“这病生的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吧!” “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上官昊一点都不害臊的摆出一副老人的样子,冷淡地道:“宓儿虽然看起来很是柔弱,但绝少生病,结果见了几位之后就病倒了。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宓儿那么的不顺心,险些伤了我上官家的子嗣!” “我想可能是我们来得突然了些,大少奶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某些事情,心绪不宁,才会有那样的事情吧!“钟擎风早就觉得上官昊父子会维护晏宓儿,而见到两人之后,更明白晏宓儿在上官家不一样的地位,哪里还会配合着杨睿枫挤兑人,顺势道,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的给杨睿枫递眼色,要他不要一意孤行。 “心绪不宁吗?我看未必!”杨睿枫可一点都不想顺着钟擎风的话说下去,反而笑着道:“我看大少奶奶一定是在思索给母妃准备怎样的见面礼而伤脑吧!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母妃从来就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你的心意到了,也就够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与钟家人以及贵妃娘娘再扯上什么关系,王爷下午的时候难道没有听清楚吗?”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杨睿枫,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上官昊父子在场就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吗?那是那样的话,自己才真的会让人失望呢! “大少奶奶难道真的要做那种欺师灭祖、被人唾骂的人吗?”杨睿枫虽然不能确定晏宓儿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但她这样的表现还是让他十分的意外,但也就只是微微一怔,就十分尖锐的反问道,既然她都不顾自己的面子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给留颜面。 “欺师灭祖?”晏宓儿冷冷的笑了起来道:“不遵父命的人不是我而另有其人,这个人到底是何人大家心里都应该有数才是!我不过是遵循了先外祖父已经被逐出钟家的事实,没有在无依无靠的时候祈求钟家的照拂,也不愿在安乐之后承受钟家的利用而已。唔~我这样似乎并不算是合格的上官家大少奶奶,上官家虽然是世家,但也算是江湖人。江湖人讲究的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先母当年被人挟持,用性命相逼的仇怨我好像都忘了!” 杨睿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官昊就和上官珏交换了一个满是笑意的眼神,要是宓儿想要报那陈年的恩怨他们可是一点都不反对。 “这是上官家大少奶奶该说的话吗?”杨睿枫疾痛心的看着晏宓儿,叹息道:“母妃一直说姨母是如何的深明大义,是如何的热爱家人,和她又是如何的亲密,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却是这副摸样,要是母妃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很失望的!” “她伤心失望就对了!”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再冷冷的看了看除了一开始说了两句话之后就不一言的钟家兄妹,更冷的道:“本来以为可以掌握的棋子无法掌握利用了,贵妃娘娘自然会伤心失望!瑞王爷,虽然您不但脸皮厚,似乎还有耳聋之症,但是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我不是您可以利用的棋子,还请死了那种痴心妄想吧!” “这话说得好!”上官珏立刻给予妻子强有力的支持,笑着道:“上官家的人从来就不是能够被人利用的棋子,宓儿这句话深得我心!” “你……”杨睿枫似乎是被气到了,但他拼命的示意钟擎风的眼神还是被上官昊三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不过是词穷了而已。 “我想大少奶奶是误会了!”这个时候钟擎风也不能独善其身了。他不顾钟映溪的眼色,微微一笑道:“我们不远千里来到栗州抱着的是一颗赤诚之心,想的是让叔祖一家不要留有什么遗憾,没有想到会被大少奶奶这般的误会。您现在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自然没有必要顾及钟家,更没有必要认钟家的这门亲戚,我们也不会奢求,只希望大少奶奶他日有困难的时候别忘了,钟家也是您的娘家,虽然不一定能够帮您做所有您想做的事情,但只要钟家力所能及的。一定会帮您的。” 晏宓儿没有说话,而上官珏则冷冷地道:“这一点不用钟大少爷担忧,宓儿是我的妻子,她有什么事情自然会由我这个丈夫去做,没有必要劳烦钟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连上官家大少奶奶都棘手,做不到的事情,区区一个钟家就能做到吗?钟大少爷是将上官家看得太低还是将钟家看得太高了呢?我真的是很好奇!” “我看钟家是自视过高了点!”上官昊冷冷的看着钟擎风,淡淡的提醒道:“听说钟家现在自负是史第一,不知道儒林兄知道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钟擎风脸色一白,钟映溪还是一副天真的笑着道:“上官伯父和姐夫这是说什么呢,钟家哪里敢称史第一啊!就连崔家都自谦说不过尔尔,还有什么人敢那样信口开河。大哥不过是觉得姐姐孤单单的一个人,想要给姐姐一些鼓励和安慰,让她知道钟家会是她的后盾而已,没有其他的心思!” “最好是没有!”上官珏冷冷的看着钟映溪,忽然皱紧了眉头,道:“钟姑娘怎么无缘无故的称宓儿为姐姐,我想和钟姑娘申明一下,宓儿姓晏不姓钟,不要随便这么套近乎。” “我是……”钟映溪笑容微微一凝,但立刻就想要为自己辩解。 “再说,像姑娘这般没有接受邀请,更没有自投拜帖,就擅自到素无交情的人家攀扯什么的,怎么有资格和宓儿以姐妹相称,平白无故的坏了宓儿的名声。”上官珏嫌恶的看着钟映溪,道:“姑娘家家,还是不要随便这样抛头露面的好吧,否则的话,哪里还能嫁得出去啊!” 晏宓儿轻轻地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喷笑出来,有了上官珏的这种评价,钟映溪别说是想要嫁得更好,就算是想要像以前都不大可能了!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上官昊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冷冷地道:“宓儿的态度很明确。不想和那种攀附的趋炎附势之辈有任何瓜葛,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利用上官家的桥梁,钟家以前和宓儿视同陌路,现在也一样,我希望不要有任何的借题挥,说些什么误导人的谣言出来。宓儿的态度就是上官家的态度,我不希望三位在栗州久留,更不希望你们再通过任何的渠道打扰宓儿和上官家,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的话,我只想说一句,上官家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 “上官家主这是在威胁吗?”杨睿枫几乎要疯狂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护着晏宓儿,更没有想到上官昊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不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吗? “是!”上官昊很直接承认道:“瑞王爷可以不理会上官家的威胁,但是后果会怎样,请自己考虑!来人,送客!” 没有等三个人再有什么反应,在就等在一旁的下人毫不客气的直接将三人强行的“请”出了上官家,他们站稳脚跟后,看到了不远处一位正在奋笔疾书的逸史先生…… (二更,求票~~~) 第二百九十一章 接踵而至的麻烦 第二百九十一章 接踵而至的麻烦 “父亲,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上官珏很不满意上官昊的做法。在他看来要将这几个人狠狠地收拾一顿,然后让他们狼狈的、灰溜溜的离开,永生永世不敢踏入栗州半步,以后见到上官家的人都退避三尺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得罪了上官家的人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立刻就遭到惩罚,就如你想做的那样,快意畅快的狠狠地收拾他们,另一种则不一样,我们可以让他们慢慢的失去他们最心爱的东西,让他们慢慢的挣扎。”上官昊对家人是宽容的、放纵的,有的时候甚至有些软弱,但是对上官家以外的人则严苛和冷酷,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你的意思是将瑞王和钟家这么多年来的经营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蚕食?”上官珏露出微笑,对于钟家和那个自以为高贵的瑞王这样的结局比直接让他去死还要难过。 “上官家不牵扯官场,这是多年以来的规矩,我也看不上区区一个钟家和瑞王的势力,不过我相信有人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上官昊摇摇头,上官家不涉足官场,这不仅仅是因为祖训,更重要的是上官家的人都知道“顾此失彼”的道理,想要像慕容家那样。在江湖和朝堂之上都拥有一定的实力,对上官家而言并不见得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一旦那样做了,要么会影响上官家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实力,要不人就会引起其他世家的不满和同仇敌忾,对上官家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了,我明日一早就会修书给慕容伯父,崔伯父和嬴伯父,我想他们都很愿意出这个头!”上官珏会意的点头,朝堂之上的主力一直就是李王两家,但是崔家、嬴家、慕容家和拓拔家可从来就不愿意将朝堂变成李王两家的天下,他们在朝堂之上的争斗从来就没有断过,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很愿意给瑞王一个好看,顺便瓜分钟家的实力。要是上官家的资料没有错的话,瑞王是王家扶持的,而钟家和李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是因为两家都想将拥立之功归给自己,两个家族内部也有分歧的话,还真是有可能让他们成功变天。 “这就对了!”上官昊点点头,上官家立足江湖,以后也就只会在江湖展,他自然是希望慕容家和拓拔家更多的关注朝堂之上的变化,将江湖更多的空间让出来了。 晏宓儿掩口而笑,这父子俩还真是很像,不过相比之下上官珏还是比不上上官昊老谋深算就是了,只是不知道铭儿长大以后会不会更厉害呢? 上官珏才将几封信写好。交给砚香让他吩咐人送过出去,上官懿却带了老祖宗的命令,让上官昊带上官珏夫妻和小铭儿即刻起程进玉擎山庄,有要紧的事情和他们商议,不得延缓。 上官昊父子皱着眉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老祖宗这般的着急和慎重,而宓儿眉头皱得紧紧的,忽然想起来那天颇为不祥的预感,难道是魇王也来了吗? 她没有露出任何的声色来,很小心的将藏得很隐秘,就连上官珏都没有现的几样东西随身带在了怀里,在皇甫悦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上了马车,驶向了玉擎山方向。 “老祖,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上官昊虽然很吃惊老祖居然在正堂见自己和上官珏夫妻(小铭儿已经山庄就被几个半大小子哄着玩去了),但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有显露出不适应的神色来。 “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祖的脸上是不能够得到任何信息的,他看起来一点异常都没有,只是微笑着看着几个人道:“昨天一早,玉擎山庄就来了几位贵客,他们与我和众位长老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我们能够理解他们,为他们做主。这件事与宓儿关系密切。所以也就将宓儿一起叫过来了。” 晏宓儿只是朝着老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会洗耳恭听,然后就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了,她与老祖打过数次的交道,知道这位老人家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充满的好感,相信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他就算不会偏向自己,但也一定会给自己机会和时间,心里自然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至于是什么事情,还是将贵客们请进来,让他们自己说比较合适吧!“老祖见了晏宓儿的笑容之后,也回了一个善意的眼神给她,但是没有和她特意的说什么话,而是直接开始了正题。 “有请贵客!”长在正堂之外的人立刻高声道,三人都忍不住的将目光投向门口,想要知道所谓的贵客是什么人。 “老祖!”六长老看着晏宓儿已经显怀的身子,带了些请求的道:“大少奶奶已经有了身孕,就这样立在堂上也很劳累,还请老祖给她赐一个座位。” “是啊,是啊!”陶长老立刻应和着道:“珏儿媳妇,你过来陶爷爷这里坐!” “你给我消停一些!”老祖扫了陶长老一眼,让他悻悻的住了嘴之后,道:“家主,你们三位都入座吧!” “谢老祖!”上官昊立刻谢了座,然后三人立刻坐下,上官珏担心的看了晏宓儿一眼,却见她回了一个让自己安心的微笑,知道她并不担心畏惧。他也就放心了下来。 他们刚刚一落座,三个男人就进了正堂,上官昊父子一起皱眉——虽然不知道那对模样有五成相似的俊逸父子是什么人,但是和他们一起进来的人却在熟悉不过了,那痴肥的身形,脸上讨好的笑容,还有乱转的眼珠都是那么的熟悉,正是晏宓儿几年都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晏老爷。小铭儿出生的那年年底晏老爷倒是来过栗州,晏家的七姑娘嫁给了栗州王家的庶子为正妻,晏宓儿也就礼貌性的和他见了一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不过,他是怎么出现在玉擎山庄的?而那对父子又是什么人? 晏宓儿见到三人的时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对父子定然就是以前的魇王,现在的逍遥侯父子,但是她不明白的是晏老爷为什么会和他们混在了一起,难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吗?晏宓儿有些苦涩的想道。 “这位是逍遥侯杨穆霖杨侯爷,这位是侯爷的长子杨瑞楠小侯爷,另外的这一位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很熟悉了,是宓儿的父亲晏富贵晏老爷。”老祖简单的道:“他们三位昨天一早联袂前来,对老夫和众位长老说了一件事情,想要老夫等人为他们做主!”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上官珏冷冷的看了一眼看起来十分激动的逍遥侯杨穆霖,他正一脸激动。双眼含泪的看着宓儿,那样子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说有多么的情真意切就有多么的情真意切,让上官珏忍不住的冒起了鸡皮疙瘩,而晏宓儿似乎没有看到一样,只是眉头微微的有些皱起,专心的看着晏老爷。 “宓儿~”没有等老祖说什么,杨穆霖就用饱含深情的语气唤着晏宓儿,那语气包含了无数的感情,深切的让晏宓儿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将目光转向这个将母亲的命运改变的男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还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称呼我的闺名,这对我而言是一种不尊重!”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比见到钟擎风等人还要恶心的感觉涌上头来。 “宓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我也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抱怨我,我不求你的原谅,只要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你幸福的生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杨穆霖的热情一点都没有被晏宓儿的冷言冷语给驱散,相反他似乎更热情了,不过他的语气更多了一些愧疚和淡淡的萧瑟,如果堂上的人不是老奸巨猾的人物还真的可能会出现几个同情他的人,但现在,所有的人(除了他身边的两个)都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老祖,看样子您召见宓儿定然与这位杨侯爷有关了,宓儿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还请老祖赐告!”宓儿更是冷冷的将目光转了开来,毕恭毕敬的对老祖道,炼化都不想与他讲的样子,表现了自己的不屑和厌恶。 “杨侯爷带着杨小侯爷到山庄对老夫和众人说了一间埋藏于心的大事,他说宓儿你是他和钟雪晴的女儿,他现在身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希望能够在生前了却心愿,让宓儿认祖归宗。”老祖的话让晏宓儿紧紧地皱紧了眉头,她不意外杨穆霖又想要同自己套近乎,母亲说过,香姨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眼睛”,自己的一举一动定然是在他的眼底的,那么现在确实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皇帝似乎有些不对劲了,瑞王到处拉拢势力想要变天,太子的地位虽然稳固,但也不会轻视瑞王,形势对他来说很好。铭儿已经确定了上官家继承人的地位,自己在上官家站稳不说,还有了身孕,现在不冒出来的话,就不是他的风格了。但是。他怎么能够说出这样荒谬的谎言,不但对自己是一种侮辱,对已经去世的母亲更是一种亵渎。 上官昊和上官珏都紧紧的皱紧眉头,看着在一旁有些唯唯诺诺的晏老爷,再看看一脸深情和歉意的杨穆霖,以及神色不明,却用异样眼神看着宓儿的杨瑞楠,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比钟擎风他们难对付的多,只是……宓儿可能是他的女儿吗? (反应有些厉害,只能一更了,还请亲们见谅呵!) 第二百九十二章 声情并茂的倾述 第二百九十二章 声情并茂的倾述 “身怀绝症?”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满脸期盼的杨穆霖。淡淡的笑着道:“你要是能够拿出足以让殷叔叔动心的东西,殷叔叔或许愿意救你一命,至于我……不是大夫,没有高的医术,恐怕是救不了你了!” 杨穆霖显然没有想到晏宓儿会避重就轻的选择这个话题,但他脸上的深情并没有出现呆滞,而是更多了些愧疚和伤感,哀切的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认你让你心里难过,也知道你这些年来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为父的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陷入到皇室的情扎之,要是皇上知道雪晴当年没有与我完全断绝了关系,知道你是我的女儿的话,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为了让你母亲能够平静的生活,更为了让你能够拥有一个安乐平和的成长环境,我只能忍着伤痛,每次都远远的看着你……天知道,我每一次都想将你抱在怀里,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宝贝女儿,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啊……” 看着满脸的伤心、愧疚、甚至已经开始出现泪光的杨穆霖,晏宓儿心里一阵恶心。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冷冷的,一点都没有改变、 “父亲,您就不要这么自责了,妹妹一定能够理解您的苦心的!”杨瑞楠搀扶着似乎浑身无力的杨穆霖,看着晏宓儿道:“妹妹定然继承了雪姨的聪慧明理,一定能够明白您的苦衷,也一定会愿意接受您的。” 谁理他们的自说自话!晏宓儿一点都不动心,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晏老爷,而晏老爷接触到宓儿的目光时脸上立刻露出一丝讨好而略带心虚的表情,微微的退了一步,手似乎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身上的某个地方,呵呵的笑道:“宓儿,你别这样看着我……呵呵~” 晏宓儿心里微微一怔,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晏老爷有这样的神态,她原本以为杨穆霖是抓住了晏老爷的什么痛脚或者用什么手段威胁他,但看起来不像,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晏老爷这么心甘情愿的和杨穆霖父子混在一起呢? “妹妹没有看到父亲已经伤心成这个样子了吗?”杨瑞楠脸上带了点淡淡的不满,眉头微微皱起,道:“你和那个不相干的人罗嗦什么,还不过来看看父亲!” “小侯爷是吧!”晏宓儿微微的扫了一眼明显摆出冷眼旁观神色的众长老,冷冷的看着杨瑞楠,道:“小侯爷是这般没有脑子的人吗?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人说你的父亲,你就会哭着喊着的冲上去认他?真正是笑话!” “你觉得父亲有必要冒认你吗?”杨瑞楠眉头越皱越深,看着晏宓儿的眼神不光是不满更带了些恼怒,道:“堂堂的逍遥侯有必要冒认你吗?或者你觉得一个商贾之女比侯爷的贵女更值得人尊敬?” “显然是有必要的!”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们,一点都没有被他的眼神给吓到,而是极为讽刺的道:“要是没有那个必要的话您和您尊贵的父亲会出现在这里吗?” 杨瑞楠被晏宓儿的话狠狠地一噎。准备好的台词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而杨穆霖苦涩的一笑,摇头道:“楠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妹妹呢?为父从来就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又怎么能够奢求一见之后就能让宓儿认同呢?” “可是父亲……”杨瑞楠被噎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用杨穆霖提醒就已经回过神来,闻言转向杨穆霖,道:“儿子只是想到您身患绝症就……” 看着这对父子一唱一和的在那里上演感人肺腑的戏码,晏宓儿忍不住的直冒酸水,很久没有的恶心感觉上来了,要不是碍于在场的老祖和长老们,她极有可能忍不住的吐了出来,而她的脸色让一直关注他的上官珏察觉了,上官珏关心的问:“宓儿,你怎么了?” “有些恶心,想吐!”晏宓儿苦着脸,皱着眉的样子逗笑了老祖,他心里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忍不住的摇着摇头。 “不行了……”宓儿终于是忍不住了,也不管一堂的人都在看着她,捂着嘴巴就飞奔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一堂人,听着她在堂外传来的大吐特吐的声响,众人眼底都浮起浓浓的笑意,他们都没有想到宓儿见到这么“感人肺腑的”、“忍不住落泪的”场面会有这样的反应,正入戏的那父子俩更是吃惊的不得了。 “对不起,宓儿失礼了!”等到将胃里的东西吐完了,简单的漱口后,宓儿有气无力的进来,满是歉意的向众人道歉。 “你怀着孩子,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老祖很“善解人意”的将宓儿的反应归结到了“孕吐”上,让杨家父子没有那么尴尬,而晏宓儿没有错过晏老爷眼一闪而过的笑意。 “宓儿精神实在是不佳,不能陪着老祖和众位长老看戏,这件事情还是及早解决的比较好!”晏宓儿实在是不想再见到那父子两人的“深情”演出,那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她希望能够战决,道:“还请老祖和众位长老允许宓儿自己问侯爷父子一些问题!” “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由宓儿亲自处理,我们也就只能做旁观者和证人,宓儿只管问就是了!”老祖点点头,而他话了,自然没有任何的人会提出反对意见。 “谢老祖!”宓儿谢过老祖后,转向杨穆霖父子,只见杨穆霖正用那种“深情的”、“充满了慈父色彩的”、“又是内疚又是伤感的”、“想要亲近又有些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见了杨穆霖本人,宓儿终于明白了,母亲当年为什么会被他骗得很惨了,母亲当年年幼,不能准确的判断固然是一个方面,而眼前这人高的表演技术何尝不是另外的一个方面。 再看看脸上带了些不满和亲近的杨瑞楠。这对父子的演技还真的是炉火纯青,如果自己没有母亲的那封遗书,没有因为瑞王一行的到来仔细了解了当年的真相,还真的有可能被这父子两人给骗了过去。 “我想请问侯爷,您说您身患绝症,患的是什么绝症?是不是与尊夫人一样,说是缠绵病床,却能够稳稳当当的再活二十多年的绝症呢?”宓儿可没有忘记曹嗣仪说过,当年的魇王妃也是身患“绝症”,总是说将不久于人世,结果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杨穆霖也被噎住了,但是他苦苦的一笑,道:“我知道宓儿心里定然有很多的怨气,但是你不应该这样问话,伤了为父的心是小事,让别人说你没有孝心就不好了!” “侯爷避重就轻的功夫真是厉害啊!”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杨穆霖,这么说来,他所谓的绝症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看来他就是比钟擎风的人高明,他们为什么就没有想到用某某人已经病入膏肓,希望见自己最后一面的理由骗一骗自己呢? “你什么时候‘确认’我‘可能’是您的女儿的?”晏宓儿再一次冷冷的问:“是现在还是以前?” “其实你母亲刚刚怀上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杨穆霖很痛苦的看着晏宓儿,眼泪光闪闪,道:“当年我好不容易躲过了皇上派了监视我的眼线。与你母亲私下见了面,我们多年没有见面,一见之下情不自禁的就……后来,你母亲有了你,但那个时候我身边充满了皇帝的人,为了你和你母亲的安危,我不得不打消了将你们母女接在身边的念头,只能在远处看着你们。我和你母亲曾经有过约定,说是这一辈子都不认你,不要让你背上私生女的名声,更不能让你进入皇帝的视线。我们担心他会不择手段的想要置你于死地……” “父亲,您不要说了!”杨瑞楠扶着泣不成声,已经说不下去的杨穆霖,用一双控诉的眼睛瞪着晏宓儿,道:“父亲之前一直不敢认你,为的是给你一个平安的成长环境,但是父亲无时无刻的不在挂念着你和你的母亲。每逢你们母女的生辰,父亲总会对月遥思……纵使他已经想你们想的要疯,都不愿意让你们暴露在危险之。你怎么都不明白父亲的苦心呢?” “我是铁石心肠,自然是明白不了的!”晏宓儿没有被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给打动,而是冷冷地道:“既然是为了我好,既然约定了一辈子不认我,为什么忽然冒出来打扰我的生活?你们不知道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很幸福、很快乐吗?为什么要出现,是为了破坏我的安宁生活还是怎样?” “你这个不孝……”杨瑞楠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杨穆霖立刻阻拦住她,摇头苦笑道:“楠儿,不准对妹妹大声呵斥,是我对不起她,她无法接受,不能立刻原谅我也是情理之的事情,你要在对妹妹这样的话就给我回去!” “父亲~”杨瑞楠气呼呼的住了口,却被杨穆霖忽然冷下来的神色止住了满腹的委屈(如果他有的话),忿忿的住了口。 “宓儿,其实在我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将有不久于人世的时候就很想认您回身边,但是我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和上官珏成婚,我不想因为你的身世影响你在上官家的地位,更不想因为你的身世给你带来无妄之灾。”杨穆霖不是钟擎风等人,算计了那么多年,自然不容易出现纰漏,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为父的没有想到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肯放过你,皇帝指使太子派来刺客刺杀你,钟贵妃指使钟家过来拉拢你……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也不想让你一辈子都被蒙蔽,所以就来了。为父的不奢望你能够立刻接受,只希望你能够了解事实真相,能够在为父的有生之年叫一声父亲……” “口说无凭,我需要证据!”晏宓儿从来就不是能够被轻易打动的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仿佛事不关已的晏老爷,而晏老爷忍不住的又后退了一步,手再一次紧紧的捂住了身上的某个地方,呵呵的陪着笑脸……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认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认了? “你和你母亲一样心思细腻!”杨穆霖一点为难的神色都没有。微微的笑着道:“她也是个凡是需要确凿证据的人!” 晏宓儿一语不的看着他,等候他的解释和出示证据,而杨穆霖也没有迟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饰盒,里面有一套饰,微笑着道:“这套饰是你外祖母当年为你母亲准备的嫁妆,找的是盛京最有名的饰匠铺打造的,虽然没有内造的那么珍贵,但一般人不一定就能弄得到。你母亲在生了你之后,就将这套饰派人送给了我,为的就是能够让我有一个念想,更为了在你出嫁的时候,我能够亲手为你戴上这一套饰……” 那是一套红玉的金饰,一只红玉的古朴手镯上用浮雕的手法雕刻了一只飞翔的凤凰,一对造型优美的飞凤衔玉金耳环,再加上一只飞凤造型的金钗,凤凰口同样衔了一块红玉,双翅微微颤动,眼珠也镶上了米粒大小的红玉,那是一套晏宓儿极为眼熟的饰。 “这套饰你母亲留下来的秦嬷嬷和香菱都不陌生,她们应该都知道这套饰的含义!”杨穆霖将饰拿在手里展示给宓儿观看。然后道:“当年我与你母亲会面的时候,香菱随侍在一旁,你也可以问一问她,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情!” “秦嬷嬷和那个香菱我已经让上官迩从莲花庵带过来了!”老祖淡淡地道,杨穆霖昨日就说过这样的一番说辞,那个时候他就派了上官迩将两个人从莲花庵接了过来,但是没有与杨穆霖见过面,而他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她们安顿好,然后派人好生看管起来而已。 “还请老祖命人将秦嬷嬷和香姨带过来!”晏宓儿心里微微的一沉,难道秦嬷嬷也……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会有那样的事情。 “嗯!”老祖微微一点头,立刻有人会意的出去了,很快,秦嬷嬷和香菱就被人请到了堂上,秦嬷嬷见了杨穆霖三人后怒视一眼,毫不犹疑的站在了晏宓儿身边,而香菱则老老实实的站在堂上,没有靠近任何人,但也没有对任何人有疏远的表现。 “秦嬷嬷,香姨,你们看看杨侯爷手上的东西是否认识!”晏宓儿声音放缓了很多,脸上也带了微笑,她对秦嬷嬷的反应很满意。 “那是晴姑娘的东西!”香菱看了一眼就很肯定的道:“这是当年夫人在盛京的时候专门为晴姑娘打造的,请的是最好的工匠,是专门为晴姑娘出嫁而制的,我见姑娘带过几次。” “看起来像是晴姑娘的东西!”秦嬷嬷看了一眼,然后道:“姑娘九岁那年。老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一块上好的红玉料子,就用那块料子做了一对手镯,一只给了夫人,另外一只则是为晴姑娘准备的嫁妆。剩下的料子雕了一些玉佩,还在打造的凤钗和耳环上也镶了红玉。姑娘很喜欢,但也就只带过一次,就是在她大婚的时候。杨侯爷这一套看起来倒是很像姑娘所有的那套饰,但是,老奴相信,这绝对不是姑娘的那套东西!” 杨穆霖微微一笑,道:“这套饰是雪晴在宓儿刚刚出生不久就让人送给了我,嬷嬷自然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晴姑娘送给你的?”秦嬷嬷冷冷的看着他,道:“姑娘就算是将这东西融了,砸了也绝对不会送给你,何况那个时候,姑娘以为你已经遭了报应,死无全尸了,怎么可能将东西送给你?你还是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坏了晴姑娘的名誉!” “秦嬷嬷~”香菱脸色难堪的看着秦嬷嬷,诺诺的道:“这套饰是晴姑娘让我送给王爷的,说是让王爷见物如见人。还说希望有一天,王爷能够亲手将这些东西交给少奶奶……” “胡说!这绝对不可能!”秦嬷嬷坚定的道:“晴姑娘对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深恶痛绝,离开盛京的时候用了那么多的心思,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更在老爷夫人面前誓,说永远不与这个将他们一家害到那般境地的畜生再有任何的关联。晴姑娘怎么可能与他再有什么联系,又怎么可能将夫人为她准备的东西给这个畜生!一定是你这贱婢受了他的蛊惑,所以才在这里胡乱的说话的!” “秦嬷嬷,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香菱哀叹着道:“晴姑娘将这套饰交给王爷,为的就是让王爷和少奶奶父女有相认的一天……” “闭嘴!”秦嬷嬷怒不可遏的训斥着,道:“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你是在污蔑晴姑娘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你这是在说大少奶奶出身不清不白,是个人人可以唾弃的私生女儿……香菱,就你这些胡言乱语,就足于将你乱棍打死了!大少奶奶,这等恶奴必须严惩,将她活活打死是最好的办法!” “秦嬷嬷这是想要怂恿宓儿杀人灭口吗?”杨穆霖没有为香菱求情,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质问着,而秦嬷嬷更被气得眼睛都红了。 “嬷嬷,不要着急!”晏宓儿拍拍秦嬷嬷的手,道:“这位杨侯爷说他身患绝症,希望在临死前认会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我,而他手里的饰是证据之一,香姨就是证人之一了。” “少奶奶,那饰不足为证!”秦嬷嬷反驳道:“知道那饰的人可不少,先不说那饰有可能是找当初给晴姑娘制饰的人再次仿造的,就算是真的也不见得就能够做什么证据。香菱在晴姑娘身边侍候了那么多年。她完全有可能在晴姑娘去世的时候,趁着大家都慌乱的时候将东西给藏了起来,一套死物,一个背主的贱婢,能说明什么东西!要说证人,老奴看着晴姑娘出生长大,也悲伤地送晴姑娘离开人世,我最能证明晴姑娘的清白。离开盛京之后,她绝对没有再与眼前这个衣冠禽兽有任何的联系,这个人与钟家的人一样,不过是见到您现在风光了,想要利用您,不同的是,这人用的手段更卑劣,更恶心而已!” 这话说得好!晏宓儿看着秦嬷嬷,心里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一个,她微微一笑,道:“杨侯爷,我想我的怀疑已经被秦嬷嬷说出来了,您的证物和证人不足取信于人,也算是没有用了,不知道杨侯爷还有什么证据没有?” “我知道秦嬷嬷对我有成见,但是没有想到成见会这么深!”杨穆霖苦笑。然后深深的朝秦嬷嬷一鞠躬,道:“嬷嬷,如果在下昔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你看在雪晴和宓儿的面子上原谅一些……” “我呸!”秦嬷嬷一点都不领情的“呸”了一声,道:“你还敢提晴姑娘,你利用晴姑娘掩饰你的狼子野心,害得晴姑娘背上了‘倾国祸水’的名声,让老爷被自己的父亲赶出家族,让晴姑娘一家迫不得已的背井离乡……现在,你还想害晴姑娘唯一的骨肉吗?” “嬷嬷,他害不到我的!”晏宓儿担忧的看着秦嬷嬷激动的样子。宽慰道:“我是上官家的少奶奶,身后自然有上官家护着,他是不会害到我的。你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秦嬷嬷不愿离开,但是还是被晏宓儿示意的人扶了出去,她离开前不安和关心的眼神让宓儿心里暖暖的,秦嬷嬷就是没有背叛母亲的信任。 “杨侯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晏宓儿着杨穆霖,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好吧!香菱的话不足以为凭,那么晏老爷的话呢?”杨穆霖一点都不意外秦嬷嬷的表现,秦嬷嬷对钟雪晴一家算是死忠,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够说服她为自己作证,也曾经一再的让香菱找机会除了这个隐患,但不知道是因为香菱办事不力还是因为秦嬷嬷实在是太过小心,难以对付,留下了这个隐患。但是,他的准备是相当充足的,他对晏老爷一拱手,道:“现在就只能请晏老爷说明真相了!” “宓儿啊,侯爷说的都是真的,你还是听从侯爷的话,认了他吧!”晏老爷干巴巴的看着宓儿,但是当宓儿的眼神专注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却心虚的偏移了眼神。 “您再说一遍!”晏宓儿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在她嫁给上官珏的前夕,晏老爷让她感受到了从来就有没有过的父女之情,母亲在信里说他会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自己怀着珏儿,吐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是他的一封信和夹带的菜谱让自己有了胃口,缓解了强烈的反应……虽然没有与他有更多更亲热的联系,但是她已经相信了母亲说的话,坚信他会是一个好父亲,而现在,他居然让自己相信杨穆霖的话! “宓儿啊,我知道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但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会出人意料的!”晏老爷陪着笑脸,晏宓儿这个时候恨不得手上有一根鞭子,能够将他的笑容给扯下来,然后丢在地上狠狠地践踏…… “宓儿现在相信了吗?”杨穆霖很满意晏老爷的说辞。也很满意晏宓儿如遭雷击的神色,脸上还是那副亲切虚伪的笑容,还是那样的善解人意,道:“宓儿还需要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吗?” “是啊!是啊!”晏老爷急切的道:“如果宓儿不相信的话可以滴血认亲的!” 滴血认亲都出来了!晏宓儿坚信自己绝对不是杨穆霖的女儿,要不然母亲一定会在信上说明这件事情,要不然自己手上就不会有与杨穆霖展示的、一模一样的红玉饰,但是晏老爷的话让她的心彻底冰冷,她看着杨穆霖,在深深地看着晏老爷,心里哀戚的道:“母亲,你还是认错人了!” “宓儿~”晏老爷很有些担心的看着晏宓儿,他眼底的关心一点都没有虚伪的成分,晏宓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字一顿的道:“滴血认亲就没有必要了,既然证据确凿,那么,杨侯爷所说的我认了!” 认了?就这么就认了?老祖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长老们也都吃惊的看着晏宓儿,上官珏更是惊讶的站立起来,都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么简单的就认贼作父。 杨穆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晏宓儿比当年的钟雪晴可厉害的太多了,不过好在她就如调查所言,很重情义,终于是松口了,只要她认自己为父,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孝女”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孝女” “宓儿~”杨穆霖满脸激动的推开杨瑞楠的搀扶。朝着晏宓儿就要扑过去,当堂就想表演一场父女相拥而泣的戏码,而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毫不意外的看着上官珏抢先一步拦住他,珏怎么可能让那么恶心的人碰到自己呢! “老祖,宓儿想请问老祖一个问题!”晏宓儿很规矩的跪在老祖面前,脸上没有了冷冰的表情,而是换上了庄严肃穆的神色。 “你说吧!”老祖有些意兴阑珊的道,晏宓儿之前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让他很是满意,但是现在……明明有办法回避,为什么她却那么轻易的就承认了呢? “杨侯爷证据确凿,宓儿不能不认,但是要孝顺一个对宓儿从来就没有经过半点义务、忽然之间冒出来的‘父亲’,宓儿实在是腻味和恶心,宓儿宁愿背上不孝之名,也不愿意与这种被秦嬷嬷斥为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有任何的牵连。”晏宓儿十分的认真,而她的问题则让老祖精神一振:“宓儿想请问老祖,如果宓儿不孝与这个‘父亲’的话,上官家是否能够容纳宓儿?” “宓儿这是什么话!”老祖是什么人,立刻明白宓儿想说什么了。微微一笑,道:“你是珏儿的正室,是上官家的媳妇,在你嫁给珏儿的以后就只是上官家的人,孝顺娘家之人本是应该的事情,但当夫家和娘家不能兼顾的时候,自然是要顾着夫家了!” 晏宓儿微微的露出笑容,道:“那宓儿就放心了!” “宓儿,你这是什么话!”杨穆霖万万没有想到,都已经顺利的进行到了这个地步,晏宓儿都已经松口认了他,却忽然来个“宁做不孝之人”,要是那样的话,他还有必要认这个“女儿”吗? “人话!”晏宓儿朝老祖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冷冷地道:“要不然杨侯爷怎么能够听得懂呢?” “我就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杨穆霖哀伤的道:“什么叫做宁愿不背上不孝之名,也不愿意和为父的有任何牵连……你这样做就不担心伤了老父的心吗?咳咳~” “要是这样做能够让您伤心的话我会更高兴!”晏宓儿冷淡的看着杨穆霖,道:“不管您的证据是不是很充分,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只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您是为了利用我、利用上官家才冒出来的,我不会让您利用,不管您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是一样。” “宓儿,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杨穆霖悲痛欲绝的看着晏宓儿,大有晏宓儿再说下去就要被气死的趋势。 见势不妙的杨瑞楠立刻上前扶着杨穆霖,神色严峻的训斥道:“宓儿,你怎么能够对父亲这样说话,你想把父亲给气死啊!还不给父亲认错道歉!” “要是能够把他就这样气死倒是一件好事!”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杨瑞楠。一点都不客气的道:“我连这个刚刚认了的‘父亲’都可以‘忤逆不孝’,对你就更不会客气了,你最好还是管好你的嘴巴,不要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 “你……”杨瑞楠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冷冷地道:“如果让你不高兴了,你想怎样?” “杨小侯爷,虽然说杨侯爷已经被皇室除了名,但是据说除名的只有他一人,你的名字可还在皇室的族谱上啊!”晏宓儿忽然绽颜一笑,犹如百花齐放一般,让杨瑞楠有一种炫目的感觉。 “不错!”杨瑞楠知道这件事情对上官家这样的势力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没有隐瞒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线希望,父亲也不会谋划了十多年,想要利用这对还有利用价值的母女,更不会在知道她已经在上官家站稳脚跟后就动所有的计划了! “都说皇家无情,要是杨小侯爷再说什么让我觉得不听的话,我可是要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皇家无父子,什么又叫做皇家无亲情了!”晏宓儿一点都不含糊的威胁着,话都说到这一个地步了,杨瑞楠就算是个傻子也都明白了。 “宓儿,你……”杨穆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晏宓儿。他心里很是吃惊,她为了秦嬷嬷和香菱甘愿自杀的气度到哪里去了,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的无情了? “晏老爷没有告诉你我的性格吗?他应该很明白我的性情才是!”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杨穆霖,道:“晏老爷养了我十七年,我都没有对他言听计从过,对你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会有恭敬就怪了,晏老爷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嘛……”晏老爷还是呵呵的陪着笑脸,有些难为情的道:“侯爷莫要见怪,宓儿从小就和我不亲近,对我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的尊敬了。这一点,香菱姑娘很清楚,想必她和您已经说过了,所以我就没有多加说明了……” 杨穆霖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的这个胖子,但是他不能那么做,只是微微苦笑着道:“宓儿,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够用他来比较呢?” “我一直以为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晏宓儿直接将杨穆霖的话给堵死了,冷冷地道:“就算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是,那又怎么样?他起码养育了我,而你呢?除了在应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应该消失的时候却又出现之外,还做什么事情?” “你希望为父消失?”杨穆霖满脸受伤的看着晏宓儿,凄楚的道:“你就这么怨恨父亲吗?宓儿,在我剩下不多的日子里,想要和你亲近,享受所有老人都希望享受的天伦之乐也是错误的吗?宓儿,你一点都不像雪晴……” “父亲,你和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杨瑞楠冷着脸瞪着晏宓儿道:“这样的女儿你就当从来没有过就好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千里迢迢的到这里来认她……” “杨小侯爷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吗?”晏宓儿也不着恼,而是笑意盈盈的对上官珏嗔道:“有人在说让我听了不顺耳的话,你怎么一点表示和动静都没有啊?” 上官珏微微一笑,立刻向杨瑞楠靠近,没有等杨瑞楠说些什么,就飞起一脚将他踹得飞了起来,落在正堂的门槛前,嘴角立刻渗出了血,显然上官珏的这一脚用了不轻的力道。 “你……”杨穆霖根本就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说翻脸就翻脸,也没有想到上官珏会这样干脆,脸上的悲戚表情微微一收,眼底浮起一丝怨恨,要是杨瑞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就算晏宓儿一改态度,对他千依百顺也是得不偿失的。 “杨侯爷怎么没有悲伤地扑向您的宝贝儿子,深情的控诉我的无情呢?”晏宓儿一脸惊奇地看着杨穆霖,说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嘲讽地道:“然后还可以请老祖和众位长老做主,让他们除了不孝之外,再给我添一个‘残害手足’的罪名,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宓儿啊~”晏老爷眼底荡漾着深深的笑意,而他脸上也带着讨好和有些迟疑的笑容,呵呵的道:“你都已经认了杨侯爷。就换个称呼吧,总是这样‘侯爷’的叫着,多生分啊!” “我是认了他,但是我更愿意用‘侯爷’来称呼,表示的是对他的尊重,您有意见吗?”晏宓儿现在恨不得将晏老爷也一脚踹了出去,但是她还是强忍着踹人的欲 望,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话。 “你高兴就好!你高兴就好!”晏老爷似乎被晏宓儿给吓着了,又是一个激灵,然后忍不住的又捂住了身上的某个地方,退后了一大步。 那里是……晏宓儿狐疑的看着晏老爷的动作。他一连几次都做了那种动作,都捂在了同一个地方,要是没有什么猫腻就奇怪了。 “杨侯爷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晏宓儿硬生生的将心头的疑惑按捺下去,转向杨穆霖,冷冷地道:“如果您要用那种让人恶心的语气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没有必要了,我不会被您的表演迷惑打动。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堂堂的侯爷,没有必要在这里充当戏子的角色!” “宓儿,你可想过,如果为父的离开了,你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我,一辈子都不能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爱……”杨穆霖做着最后的挣扎,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差最后的一点点,要是放弃的话十多年的苦心就付诸流水,他怎么能够接受呢?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了!”宓儿毫不犹疑的放弃了与他的交谈,和他说话不过是在原地打转,没有必要浪费她的时间和精力,何况,她忽然想起来晏老爷捂住的是什么地方了,与其与他浪费时间,还不如和晏老爷好好的‘谈谈’…… “老祖,杨侯爷就请老祖和众位长老斟酌着对待,宓儿不想请老祖为宓儿报什么仇,但也不希望和这位杨侯爷再有什么纠缠!”晏宓儿很明白了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她的话让杨穆霖明白,自己的意图一开始就被人看透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晏宓儿像是有所准备呢? “杨侯爷自然会有我们‘招待’,宓儿就不用担心,你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老祖点点头,然后愕然的看着晏宓儿换上了一副巧笑嫣然的表情,朝着晏老爷一步一步逼近,而晏老爷也很奇怪,晏宓儿往前走一步,他就忙不迭的退一步,手一直捂在身上的某个地方。防贼般的看着晏宓儿…… (大家猜一猜,晏老爷捂住的是什么地方?)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奸商本色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奸商本色 “老爷,您躲什么?”晏宓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要不是因为一堂的人都在看着她的话,她一定会爆笑出来。 “你想干什么?”晏老爷戒备的看着晏宓儿,眼底满满都是赞许神色,这个女儿是雪晴的骄傲,也是他的骄傲,这么快就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女儿不过是想问问您,杨侯爷给了您多少银子让您这样卖力的为他说话而已!”晏宓儿轻笑着问,晏老爷一直捂着的地方是他的钱袋子习惯放的地方,他一而再地做那样的动作,无非就是为了引自己说这样的话。 “没有!一分都没有!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晏老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而手捂得也更紧了,他出口的话却让老祖和众位长老忍不住的一怔,杨穆霖父子则忍不住的脸色一黑,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另外一个版本吗? “真的没有吗?”晏宓儿咬了一下舌尖,将即将喷出的笑声生生的咽下,很大度的道:“我原谅您的行为,不过那些银钱要分我一半,十万两总是有的吧!” “你抢劫啊!”晏老爷嚎叫起来,叫得那么的凄惨,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正遭受什么酷刑一般,嚎道:“我总共就得了十五万两。你一张嘴就要十万两……没有,一分都没有!” 别说是上官昊父子,就连众位长老和老祖都没有想到这对父女两三句话就把杨穆霖给卖了,都是满腹的笑意,然后都老神在在的看着这对正在计算分赃的父女和那对脸色越来越黑的父子,都觉得胸口不闷了,忽然间有些看戏的心情。 “真的一分都没有吗?”晏宓儿忽然脸色一沉,似乎十分生气一样,天知道她已经觉得肚子一阵抽疼,憋笑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事情。 “宓儿,你生气了?”晏老爷小心翼翼的看着晏宓儿的脸色,然后咬咬牙,狠狠心,用商量的口气道:“要不,我们一人一半,一人能够分七万五千两……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可不能太贪心了,要知道,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再三讨价还价,杨侯爷才加到了十五万两银子的价码。” “十五万两银子就让您把女儿给卖了?”晏宓儿有些咬牙切齿的质问着,她现在有理由相信就算是出再多的钱,晏老爷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哪有把你给卖了啊!”晏老爷果不其然的开始叫冤,道:“杨侯爷只说是让我配合他的话,让你认他而已,可没有说把你就卖给了他。我要的十五万两银子也只说是保证配合他,让你认了他。可没有要你认他一辈子……女儿啊,你想想,就一句‘认了’值十五万两银子,这样的生意,这样的冤大头,世间绝无仅有,要是我错过了,还算得上是生意人吗?” “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东西!”杨瑞楠被气得差点要吐血,在他们面前,晏老爷表现得贪财怕事、怯懦胆小,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算计了他们父子。 “我哪里言而无信了!”晏老爷最听不得人家说他“无信”,跳将起来道:“你们说要我配合你们,鼓动宓儿认贼作父,我什么时候没有配合了?宓儿在承认之前,我有没有说什么不配合的话,做什么不配合的事情?没有吧!你们说不放心我,把我的宝贝儿子带去为质,我也没有哭着喊着不同意,更没有在私底下请上官家的人救我儿子,这还不是信吗?至于说我现在把事情说了出来……嘿嘿,杨小侯爷。我有没有承诺一辈子为你们隐瞒?有没有说永远配合你们?没有吧!你们这父子也是猪脑袋,也不想想,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一时半会的认贼作父倒也无所谓,要是一辈子,别说是十五万两银子,就算是一百五十万两我也未必肯干。” “你……”杨瑞楠吐血了,在场的人不知道他是因为伤势加重还是被气的,但也没有心思追究就是了。 “我怎么啦?”晏老爷气势汹汹的道:“难不成杨小侯爷以为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吧?就像媒婆给你说门亲事,能够保证家世相当,能够保证花容月貌,也能够保证品德淑良,这就完成了媒婆的任务,你总不能让媒婆保证会生儿子吧!要是你不能人道,生出儿子来也不是你的种不是……” 有这么打比方的吗?上官珏看着满脸肥肉的晏老爷,满脸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岳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还有你……”晏老爷似乎骂人骂上了瘾,骂完了杨瑞楠又指着晏宓儿骂了起来,道:“以前还能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呢?还是一样不知道把握时机赚钱,你不知道想要遇上像杨侯爷这样的冤大头有多么的困难吗?” “我又怎样了?”晏宓儿被他训的一头雾水,自己都已经委屈得说出了“认”的字眼,还要她怎么样啊? “我不是已经提醒你要滴血认亲了吗?”晏老爷暴跳着道:“你知不知道,我和杨侯爷都已经谈好了价钱,配合他的说辞,让你承认十五万两银子,要是你还在犹豫,那么就滴血认亲,滴血认亲再加十万两。你知不知道在来正堂之前我忍痛流了多少血啊。为的就是让杨侯爷能够顺利的滴血认亲成功……可是你呢,你这个败家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滴血认亲就免了,我的血白流了,十万两银子也长翅膀飞走了,你还好意思来分钱。就这一点,只给你五万两,其他的都扣了!” “原来滴血认亲都已经做好了假,杨侯爷还真的是心思缜密啊!”上官昊冷笑连连的看着脸色黑,再也无法摆出一副伤痛的慈父表情的杨穆霖,他为了让宓儿认他为父还真的是费了很多的心思,一个在钟雪晴身边带了二三十年的丫鬟,利用晏老爷的独生幼子和银钱让晏老爷作伪证,还实现准备了滴血认亲的假血……可惜还是没有算到宓儿和晏老爷的性情。 杨穆霖脸沉似水,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贪生怕死、视财如命的胖子居然敢在最紧要的关头将自己给卖了,想到他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哀求着自己放过他的样子,抱着他那个宝贝儿子,死也不愿松手的样子,还有那与自己讨价还价,完全不顾晏宓儿也是他的女儿的样子……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胖子才是城府深沉的人物。自己十多年的调查,香菱十多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这就是一个浑身散着铜臭味,为了钱连亲老子都会出卖的家伙。有他视为命根子的宝贝儿子在手上为质,想着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想着一旦事成,立刻杀人灭口所以没有要他保密一辈子(在杨穆霖看来,只有死人才能保密),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成为让自己功亏一篑的致命弱点。 “检查一下杨侯爷的手!”老祖冷冷地道,江湖上奇人辈出。能工巧匠也是层出不穷。在江湖上曾经出现过一种用真人的皮肤做的手套,其间有一个小小的空装置,可以将某些东西譬如毒液或者其他的东西事先装在里面,然后到达某种目的,想来杨穆霖手上定然带了那样的手套,不过里面装的却是晏老爷的血,就算晏宓儿坚决不承认他的身份,他也能够用滴血认亲的办法来证明吧! “不用了!”杨穆霖冷冷的看着所有的人,要是到这一步还要扮成慈父的话,就真是被人看猴戏了,他恨恨的看了那个痴肥的胖子,双手相交微微一扯,一双人皮手套就脱落下来,他一点都不心疼地将这幅花了无数的精力和不菲的代价才弄到的手套丢在地上,然后冷冷地道:“钟雪晴离开盛京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晏宓儿确实不是我的女儿,我不过是想要利用她而已。上官家是不是想要就此杀了我们父子二人呢?” “上官家没有自以为能够将侯爷父子永远留在玉擎山庄!”老祖冷冷的看着杨穆霖,他定然已经想到了事情败露的后果,要是不顾一切的将他留在玉擎山庄的话,一定会有无数的烦恼和麻烦,上官家虽然不怕事,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自己树成众矢之的,他冷冷的看着杨瑞楠道:“不过,杨小侯爷可能要暂时留在玉擎山庄,等杨侯爷用宓儿的幼弟来换了!” “那孩子已经死了!”杨穆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留活口,那孩子虽然不大,但是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己威胁晏老爷等人,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所以虽然是用他为质,实际上在他们离开梧州的时候就将他给杀了。 “晏家其他人呢?”晏老爷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形,倒也没有丧失理智,而是问起其他的人来。 “他们都不知道生什么事情,所以没有事!”杨穆霖很奇怪晏老爷的冷静,他将孩子已死的事情说出来,固然是担心到时候拿不出人质交换反倒害了杨瑞楠,但何尝没有用这件事情来打击晏老爷的目的,这个该死的胖子居然敢让自己多年的谋划功亏一篑。他也想见到他痛失爱子,尝一尝白人送黑人的苦楚。 晏老爷一个踉跄,晏宓儿和上官珏立刻扶住他,他满脸悲伤,但还是很理智推开女儿女婿,向老祖深深一鞠躬道:“老祖,那孩子是晏家唯一的男丁,他死了,我晏家也就算是绝了后。这件事情还请老祖主持公道!” “你的意思怎样,说来听听!”老祖一点都不介意将杨穆霖父子给杀了,但是他们不能死在玉擎山庄,只能慢慢的谋划。 “第一,请杨侯爷父子学下血书,保证让我那孩子能够入土为安;第二,在血书上要写明我那孩子是被他们扣留为质,威胁我配合他们欺骗宓儿,让宓儿认贼作父,而他们却不守信用,杀人灭口的;第三,杨侯爷必须给我晏家一个补偿!”晏老爷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甚至算得上是轻的了。 “你做梦!”杨瑞楠恨死了眼前的这个死胖子,要不是因为他已经受了伤,又是在上官家的地盘上,他一定会让这个死胖子到地下见他的儿子。 “我看可行!”老祖只觉得晏老爷的要求实在是很轻,冷冷的看着杨家父子,道:“杨侯爷你觉得呢?” “我同意晏老爷的要求!”杨穆霖知道自己现在除了答应别无他法,而且比杨瑞楠更清醒的看到,这份血书更多的还是为了保障晏宓儿,有了这份血书,自己永远也不能再造谣,说她是自己的女儿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赔偿和处置 第二百九十六章 赔偿和处置 不管杨穆霖父子是不是心甘情愿。他们还是在上官家众人的虎视眈眈签下了一份血书——按晏老爷的要求,写明了他们威胁逼迫晏老爷的大概过程,还注明了赔偿的缘由,倒是把上官家给摘开了,而赔偿的金额很够呛,足足五十万两银子。对杨穆霖而言不算是特别多,但也算是被扒了一层皮,之前的十五万两想着要收回来的,一点都不心疼,但现在却让他心疼得要死——这些钱可都是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为了然后自己或者儿子有一天能够君临天下,每一份银钱都有用途,但是……他们也只能认了,谁让他们将人给杀了呢? 杨穆霖父子身上搜搜刮刮有十五六万两银票,将十五万两直接给了晏老爷,剩下的让父子两人就着割开写血书的手指写了欠条,按了指印交给晏老爷收了起来。 “现在,这件事情暂告一段落!”老祖很满意的点点头,道:“剩下的三十五万两银子希望杨侯爷能够在回到封地郓城后的半个月内准备好,我会派人到府上去取的!” “我们能够走了吗?”杨穆霖黑着脸反问,他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哪里还有心思在说什么话,他现在想的只有早一点离开玉擎山庄。 “侯爷和小侯爷慢走,老夫就不送了!”老祖一点都不在意杨穆霖的黑脸,但是他立刻话音一转,淡淡地道:“不过我想侯爷和小侯爷最好加快一点度回郓城,栗州到郓城慢慢走的话需要二十天左右,快马加鞭的话也就是十四五天。上官家会给侯爷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侯爷就要小心谨慎了!” “什么意思?”杨穆霖心里一跳,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杨瑞楠就语气很冲的问出口,他虽然知道世家不容小窥的势力,但终究还是有着高人一等的眼光和思维,从来都认为皇室才是高高在上的,其他的世家不过是皇室的附庸,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忍气吞声的结果了,难道上官家还不满意,还想怎样吗? “上官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算计的,这血书和银子不过是晏老爷要的赔偿而已,我可没有说就这样就能原谅你们的算计了!”老祖看杨瑞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所以他一点都不介意杨瑞楠没有礼貌的口气,和一个将死之人没有必要计较太多。 “有什么指教请直说!”杨穆霖不是杨瑞楠,他自然听得出老祖的威胁之意,他现在万分的后悔自己的举动,要是再缜密一些就好了。 “从你们离开玉擎山庄开始计时,三天内上官家不会有任何举动,但是三天后的这个时候。上官家会派出死士一路追杀,直至你们回到郓城或者你们两人死亡。不管是你们死了还是活着回到郓城,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以后再见面不谈恩怨。”老祖的话让杨穆霖浑身冰冷,他们能够在上官家的追杀下平安的回到郓城吗? “老祖,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陶长老如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看着这父子俩的眼神都像在看死人了,笑道:“我多年没有动筋骨,感觉上都要生锈了!” “这件事情轮不到你出手!”老祖笑骂一声,道:“底下有多少孩儿都没有机会好好地锻炼,就当是给他们练练手,免得让人以为上官家一代不如一代,什么人都敢算计,都敢欺上门了!” 也就是说他要用自己父子的鲜血立威了!杨穆霖忽然想起上官家的威名来,上官家的名声从来都是用鲜血铸就的,而自己居然鬼迷了心窍,来算计这样一个铁血著称的家族,他什么话都没有多说,拉着想要说什么的杨瑞楠就要离开,香菱立刻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她知道。自己要是留下来的话一定尸骨无存。 “慢着!”晏宓儿的声音让三人止住脚步,也让所有的人看向她,难道她还不满意老祖的处置吗? “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杨穆霖冷冷的看着那张与记忆的钟雪晴似乎很相似,却又似乎不一样的脸,当年钟雪晴离开盛京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豆蔻少女,根本就没有长开,也没有这么倾城的风姿。 “吩咐不敢!”晏宓儿盈盈笑着,但眼底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道:“侯爷和小侯爷离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香菱必须留下来!” “王爷……”香菱哀求的叫了一声,她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她不能留下来。 “她是我逍遥侯府的人,你们不都已经肯定了吗?”杨穆霖并不想带上香菱,她的作用已经没有了,但是也不能就这样将她丢在上官家,他可以将她带出去丢弃,也可以将她带出去灭口,就是不能将她交给上官家。 “她是你逍遥侯府的人?”晏宓儿故作惊讶地道:“我还以为她就只是一个卖主求荣奴婢而已!不知侯爷有什么凭证能够证明吗?” “我的话就是证明!”杨穆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现在他恨不得能够插上翅膀飞回郓城去。 “可是我有证据能够证明她是我家的下人!”晏宓儿慢里斯条的掏出一个不大的绣花包,从里面慢慢地掏出一只红玉手镯,顺手套在手上,一对金镶玉的耳环,顺手让上官珏拿着,一只飞凤金钗,也顺手插在盘好的髻上——除了晏老爷,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这与杨穆霖作为凭证的那套饰一模一样,原来那套饰真是假的。真的就在宓儿的手上! 杨穆霖瞪着香菱,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套饰不明去向,绝对不在晏宓儿手上吗? “侯爷请看这个!”晏宓儿要给他们看得可不是那套饰,就在杨穆霖拿出饰的时候她就知道晏老爷另有打算,这套饰可是自己婚前晏老爷亲手交给自己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是什么?”杨穆霖现在恨死了香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她在钟雪晴母女身边二十多年是在做什么啊! “香菱的卖身契!”晏宓儿晃了晃手上的纸,道:“是她亲笔所写的卖身契,上面还有她的画押,证明她就是我家的奴婢,所以她不能随你离开!” “我没有!”香菱见杨穆霖看着她,立刻辩解道:“七年前我就已经消了奴籍,是良民的身份了,这东西绝对不是我的!” “七年前母亲大慈悲消了你的奴籍没错,可是三年前你为了不被老夫人从上官家撵走的时候不是又签了卖身契了吗?”晏宓儿的笑容在香菱眼就像是恶魔一般。 “三年前……”香菱想起晏宓儿在上官家唯一一次被老夫人逼得无可奈何的事情,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在算计自己了? “香姨想起来了?”晏宓儿微微一笑,轻轻地扬着手的纸,道:“母亲生前一直告诉我未雨绸缪很有必要,说做人要走一步看十步,不能只顾眼前。我想,我没有辜负母亲的教诲!” “你不是已经烧了吗?”香菱明明记得那卖身契在隔天就被晏宓儿当着所有的人化为灰烬,她当时认真仔细的看过了,确实是自己的卖身契没有错啊! “香姨。你说要是我诚心毁了卖身契的话会将它烧成灰烬而不是让你自己处置吗?”晏宓儿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怎么能够这么的粗心大意呢?” “也就是说你很早就怀疑她了!”杨穆霖现在真觉得自己这一天的折腾不过是在唱猴戏而已,自己当成证据的东西一直就在她手上,自己当成证人的香菱早就被人怀疑,真的是…… “我并不清楚你和先母的恩怨和过往,哪里来的疑心!”晏宓儿微微摇头坦白道:“不过先母知道她另有心思,提醒我留意而已!” 香菱面如死灰,原来自己早就被人怀疑了,所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也所以,杨穆霖白白的算计了十多二十年都因为自己而变成了一场闹剧甚至灾难? “侯爷是不是该走了?”晏宓儿淡淡的送客。杨穆霖再也没有停留,扶着步履蹒跚的杨瑞楠离开,而香菱只能留了下来,看着脸色都淡淡的人,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晏宓儿的面前,哀求道:“姑娘,看在我侍候晴姑娘一辈子,看在我看着您长大的份上,你就饶我一命吧!” “香姨,我给过你机会!”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她,道:“母亲很早就知道了你和他们有联系,但还是对你情同姐妹,更在自己就要不行的时候放你自由,希望你能够因此而悔改,可是你没有。当初青衣人挟持了你和秦嬷嬷,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未尝不是希望能够让你悔悟,可是你还没有。你配合着逍遥侯说的那些话,是在毁坏母亲的名声,损伤她的清白,更是想要我一辈子都背上一个不名誉的名声,你在做这些事情,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情义两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能原谅你,为了母亲,为了那个还没有成年的弟弟,为了我自己都不能原谅你!” “宓儿,如此刁奴确实不能放过!不过,你现在不易见到血腥没就让珏儿处置她吧!”上官昊淡淡的笑着道:“你还是陪晏老爷说说话,让铭儿也见一见外祖父吧!” “是,父亲!”晏宓儿知道香菱落在他们手里只会更惨,自然没有异议,点点头,然后小心的扶着晏老爷,向众人告退,缓步离开了正堂。 “珏儿。处置完这个刁奴之后由你亲自指挥,务必让杨穆霖父子深深的明白,想要利用上官家是什么下场!”老祖现在对晏宓儿满意到了不能更满意的地步,现在剩下的只有更多的对上官珏的考验了。 “老祖放心,珏儿一定会将事情办得很漂亮的!”上官珏很乐意接受这件任务,他一定会交一份圆满的成绩单出来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胖狐狸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胖狐狸 “老爷,都怪宓儿粗心大意。明明知道杨穆霖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意图不轨却没有派人保护您和家里人的安全!”晏宓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满是愧疚,晏老爷膝下七个女儿,仅有一子还是年过年之后才得到的,一向视如珍宝,现在儿子没了,对他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他们会出现、会出手,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晏老爷停住脚步,看着一脸愧疚的女儿道:“杨穆霖与你母亲的纠缠我虽然没有刻意的了解,但不意味着我就一点都不知道。我不清楚你母亲的过往,她在盛京生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但是,你母亲在弥留之际曾经与我提过香菱的问题,也提过杨穆霖这个人。” 他知道?晏宓儿受惊的看着晏老爷,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一点准备都没有?让小八落在杨穆霖父子手上,也让自己落在这对奸诈父子的手上。 “是不是很意外?”晏老爷笑着道:“其实为父是可以避免这些事情的生,但是……避开了这一次,下一次呢?他们毕竟在暗处,我不知道他们会有些什么样的手段,但是我相信他们要达到他们的目的一定会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必要防范什么。见招拆招是最好的策略!” “可是损失也太大了!”晏宓儿没有想到晏老爷居然早就知道了杨穆霖的事情,更没有想到这一次不过是他的将计就计,可是,晏家唯一的男丁因此丧命,损失未免也太大了。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不会死心,唯一意外的不过是他们居然有这样的耐心,一直等到铭儿进了玉擎山庄,你在上官家已经有了他人无可替代的地位之后才出现而已!”晏老爷拍拍女儿的手,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摇头笑着道:“小八去了也就去了,老爷我命注定是无子送终的,我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老爷……”晏宓儿心里有些戚戚的,她晏老爷其他的子女关系都很淡薄,和六七两位妹妹更是颇多矛盾,试探着道:“或许您可以再纳妾……” “宓儿,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晏老爷笑着摇摇头道:“只要你能够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愿意舍弃所有的东西,何况,他也不是你的亲弟弟!” 他给刺激的糊涂了吗?晏宓儿小心的看着晏老爷的神情和眼色,猜度这样有的可能性有多大,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人送黑人,晏老爷会不会悲伤过度,所以…… “我没事,很清醒,一点都没有糊涂!”晏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微微的笑着道:“小八不是我的儿子。这件事情我知道,你母亲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可是……”晏宓儿无法相信,那个让晏老爷视如眼珠子,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的孩子会不是自己的弟弟,他的儿子?这比说她不是晏老爷的女儿还要让人更加难以置信,她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说辞呢? “宓儿,你今年几岁了?”晏老爷不紧不慢的问道。 “二十了!”晏宓儿皱眉,难道晏老爷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了吗? “是啊!你都二十岁了,小六小七一个小你四个月,一个小你半岁,可是小八呢?足足小了你十岁,间**年父亲都没有添任何的子嗣,为什么六姨娘就能给父亲添一个胖大小子呢?”晏老爷微微的笑着道:“太太倒可以说是年纪大了,你母亲也可以说是难产留下了病根,但是其他的姨娘呢?二姨娘,三姨娘与太太差不多大,但是四姨娘五姨娘和六姨娘差不多大小,但是她们生了小六小七后就没有为晏家添一男半女,这又是为什么呢?” 晏宓儿不吭声,太太是晏老爷的原配。二姨娘三姨娘是她的陪嫁丫鬟提拔起来的,四姨娘五姨娘却是她在钟雪晴进门后,为了削弱晏老爷对钟雪晴的注意力买回来的,都是色艺俱佳的女子,六姨娘则是一个被流放的犯官之女,也是太太花钱买回来的,不过在她生下儿子后,为了将儿子抢到手里面,太太也就暗下手收拾了她。 “你们都没有觉得奇怪,太太还以为是四姨娘五姨娘是不是了什么招数,所以没有生育。其实,问题是出在我的身上!”晏老爷的话让晏宓儿更迷惑了,他有什么问题?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娶你母亲之前和她有一个协议,我答应她,我们两人的第一个儿子随母姓,过继给钟家,也算是为钟家的岳父岳母留一个后人,让他们能够享受香火,但是我食言了。你母亲因为这件事我和吵了很多次,每每一想起来就把我给撵出来……”晏老爷说起来的时候满脸的甜蜜,笑着道:“你母亲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就算是生气,也不过是冷着一张脸不理人,但是每次一想起因为我不能再生一个孩子的时候就会暴跳,就会忘了维持温柔端庄大雷霆……” 晏宓儿记忆母亲有的时候确实是会大雷霆,每到那个时候,晏老爷总是灰溜溜的躲开,连劝都不敢劝。那是为什么呢? “你母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她的身体虚弱,险些就去了!”晏老爷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后怕,叹气道:“那是我第一次守在产房外面,也是唯一的一次守在产房外面。我看着丫鬟婆子们一盆一盆的往外面端血水,恨极了自己,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母亲怀孕的。” “你母亲命大,七八个时辰之后把你给生下来了,而她躺在场上将养了将近两年的功夫才恢复的元气。那年,她带你到寺里上香,遇上上官夫人的那一次是她生下你之后第一次出门,在那之前,她缠绵病床整整一年多,而她恢复之后居然又叫着要给你添弟弟妹妹。我不同意,试着给她服用一些避孕的药……”晏老爷说起来的时候带了些无可奈何,摇头叹气道:“可是你也知道,你母亲有多么的聪慧精明,那些避孕的药被她识破了,将那些药直接砸在了我的面前,让我知道,想要暗算她不可能,所以。我就让大夫给我开了药。” 也就是说晏老爷自己在服某些药物?晏宓儿惊讶的看着晏老爷,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晏老爷没有兄弟姊妹,而他为了不让母亲怀孕,居然做出让自己避孕的事情,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后来药吃多了,我也就不能再有孩子了,小七才是我最小的孩子。”晏老爷倒不觉得有多么的遗憾,笑笑道:“所以,你母亲每次想起来自己不能够再生育就会脾气,而那个时候我也就只能灰溜溜的躲着她了!” “那么小八……”晏宓儿不敢相信。让晏老爷那么心疼,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的命根子的宝贝儿子居然不是他的血脉。 “我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也没有心思追究!”晏老爷耸耸肩,道:“我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本来是想将她给卖了,免得留在家里面丢人现眼,是你母亲求了情,说她也是可怜之人,等她生了孩子之后再处置她也不迟。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生了一个男孩,而太太以为是我的骨肉,没有等我处置六姨娘,就把她给处理了,把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当成了依靠。我想想也好,反正我没有儿子,也不可能再有儿子,与其过继一个来,还不如把这个当儿子养。再说,有那么一个儿子,也可以给你挡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晏宓儿忽然想起母亲一直教导自己,让自己一定要露出一个能够让人抓的致命弱点,晏老爷从来就把小八当成了亲骨肉,还那么的宠溺,未尝不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显露在外的弱点,要是没有这个弱点的话,杨穆霖父子一定不会轻易的相信他,更不会认为有小八在手,晏老爷就会对他们俯听命了。她摇摇头,怎么现在看来他才是那个最奸诈的人呢? “所以,小八不在了,我确实有些伤心,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一只猫猫狗狗,养了十年,忽然不在了也会伤心难过,这是人之常情!”晏老爷反倒过离开安慰女儿,道:“但是。相比之下,我宁愿对不起小八,也不愿意见到你有任何的损伤,你能够安然无恙是最重要的,我也有脸去见你母亲了。” “母亲一定在等您的!”晏宓儿真心的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很不相配,也不管晏老爷有那么多的妻妾是不是好色花心,就他为了不让母亲再次怀孕,再次面对难产的可能,宁愿让自己绝后这一件事情就证明他对母亲的感情有多深了,有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的一个丈夫,他再多的缺点也都可以视若无睹了。 “这个我爱听!”晏老爷笑着连连点头,道:“我们都说好了,下辈子还要做夫妻。不过,我下辈子只准娶她一个,也只能看她一个,要是敢像这辈子这样,她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们也说好了,一定会比这辈子更幸福的。” 这话说的怎么有些像是在说遗言一样?晏宓儿忍不住的深皱眉头,十分担心的看着晏老爷,而晏老爷呵呵一笑,道:“乖女儿,不要这么看着为父,为父不过是很久没有与人谈起过你母亲所以有些失态而已,我不会儿女情长的做出些奇怪的事情的!” 那就好!“晏宓儿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怔,什么时候她的心思这么容易被人看破了? “你是我最自豪的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心里想什么我岂能不知道?”晏老爷笑看女儿仲怔的样子,道:“父亲虽然有自己的苦衷,不能和你太亲近,但不意味着父亲不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情,你啊,心里想什么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的能够猜到,但十拿九稳还是没有问题的。” “父亲……”晏宓儿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称呼了,似乎从小她就很疏远的叫“老爷”的,但是这一刻,她叫不出那么疏远的称呼。 “带我去看铭儿吧!”晏老爷从来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见了晏宓儿这副模样,很是不适应,立刻转移话题,他可不想上去演什么父女抱头痛哭的场面,多恶心啊! “嗯!”晏宓儿这一刻忽然清楚地明白晏老爷在想什么,笑着点点头,脚步轻松的陪着晏老爷往前走…… (晏老爷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狐狸哦!)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追杀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追杀 “父亲,就要到郓城了。您坚持一下!”杨瑞楠脸色苍白的对脸上同样没有血色,已经无法自己骑马,只好改乘马车的杨穆霖道。 今天是离开玉擎山庄的第十六天,也是他们被上官家的人追杀的第十三天,过去的十三天就像是一场噩梦,一场杨瑞楠想都想不到的噩梦。 就如上官家老祖说的那样,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杨穆霖一出玉擎山庄和等在外面的侍卫会合后,就命令即刻启程赶路,杨瑞楠满脸的不以为然,觉得杨穆霖有些大惊小怪,在他看来,他是皇家子弟,上官家就算是一等一的世家,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追杀他们,那与谋逆有什么区别? “谁说他们是堂而皇之的追杀我们了?”杨穆霖几乎是咆哮着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吼道:“他们说这种话的时候除了我们父子两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他们上官家的人,我们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别人呢?你以为上官家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说是他们下的手吗?” 肯定是不会的!杨瑞楠终于有些担心了,他眉头紧皱,道:“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很危险?父亲。我们这一次出门不想惊动太多人,带的人不多,要不然先派人回去调人或者是干脆向附近的王爷,将军借兵……” “愚蠢!”杨穆霖看着儿子,头一次觉得这个儿子并没有多么的聪慧了,骂道:“回去调人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且,你以为上官家不会防备这一招吗?他们在前面的路上一定已经有了人手,派去调人就是派人去送死,等于是自损臂膀。至于向别人借兵,你说没有足够的理由,我们能向什么人借兵?你我父子擅自离开封地,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又是一项罪过,还是赶路要紧。” 于是,别无他法的杨穆霖父子只能选择日夜兼程赶路这一个办法,早一点到郓城,他们就能够早一点脱离危险。 但是,他们赶得再快,也没有上官家的人赶得快——就在他们离开玉擎山庄的时候,上官珏就已经动了人手,一路上都开始安排了人马,但是上官珏对将他们一打尽没有兴趣,他觉得钝刀子割人会更好一些。 于是,第四天的傍晚,杨穆霖父子第一次被刺杀。准备在路边的小客栈稍微休息,用些吃食就要继续赶路的杨穆霖父子以及他们五十个贴身的侍卫刚刚坐下喘了一口气。小二送上来的不是热腾腾的酒菜,而是要人命的刀子。卒不及防的侍卫当时就被杀死了小半,杨穆霖父子在剩余侍卫的保护下仓皇上了马,不顾一切、拼命拍打的马匹逃离了现场,半个时辰后清点人数,却现足足十八人不见了。 第五天,小心翼翼的他们没有遇上明目张胆的刺杀,但是他们买到的食物却被人下了剧毒——没有全部下毒,其六个侍卫毒身亡,其他的人却是一点都没有事情,杨穆霖父子从来都不会第一个吃东西的,自然无碍。但是从那以后,他们吃东西开始万分的小心起来,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性命。 第六天,平平安安的到了投宿的地方,没有刺客,没有毒物,疲惫不堪的他们在放心的客栈里好好的睡了一觉,但是天亮的时候,却现,四个侍卫被人杀死在客栈的门口。那是昨夜最后值夜的四个侍卫,剩余的人连早餐都来不及吃,就拼命地上路了。 第七天,他们在官道上飞马赶路的时候,迎面也来了一支马队,不过是错身之间,就有三个侍卫无声无息的被人杀死,他们在三人从马上摔落的时候才赫然现。 第八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他们,不敢在客栈投宿,赶在树林露宿,半夜又折损了三人,同样是无声无息的就死了人,杨穆霖还好,勉强能够控制住自己,而杨瑞楠却已经有一种要疯狂的冲动了。 第九天,精神已经将要崩溃的一行人很诡异的什么都没有遇到,而他们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沉默的慢慢赶路,到天亮的时候大松一口气——没有一个人在黑暗丧命,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二十多人、绿林装扮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厮杀之后,十一个侍卫拼死护着被刺一剑的杨穆霖和完好无损,但已经失魂落魄的杨瑞楠逃了出来,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到了无力支撑的地步。 “我们先休息!”杨穆霖当机立断的道,他现在受了伤。所有的人也都是疲惫不堪,要是再有一拨追杀的话,他们一定会全军覆没。 所以,他们好好地休息了一天,大概是因为早上的袭杀已经让上官家的人满意了,他们没有再出现,而杨穆霖更大着胆子,就地多留宿了一夜,这一夜没有人死亡,但大家都没有睡踏实。 然后追杀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他们平安的渡过了三天,虽然过得很是提心吊胆,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堂一般了。 杨穆霖不知道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还是上官家觉得已经够了,所以放过了他们,但是他还是不敢稍稍迟缓,不用他催促,大家也都在拼命的赶路,希望能够早一点回到郓城。 然而,就如杨穆霖自己认为的那样,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第十四天,追杀的人出现了。食物里面再次多了致命的毒药,就算是在众人的戒备,也有两个侍卫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响箭射穿了胸,这一天剩下的十一个侍卫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又死了五个。另杨瑞楠担忧的是,杨穆霖也了毒,虽然这一次的毒立时毙命,服下解毒丸后,杨穆霖总算是脱离了危险,但却虚弱的连自己骑马都不可能了。 没有办法,也不能就这样将自己的父亲丢下,杨瑞楠只能买了一辆马车。一个侍卫赶车,一个押后,左右各一个保护,而就在这一天,上官家又消停了,他们平平安安的过了一天,因为距离郓城已经不足百里,他们不用商议也不用合计,都决定连夜赶路,早一点到郓城,就早一点拜托上官家的追杀。 一夜紧赶慢赶,终于在巳时将尽的时候赶到了郓城,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郓城的城墙了,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不用在过那样提心吊胆,不知道几时丧命的逃亡生活了。 “侯爷,我们已经到了城外,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城门了!”侍卫甲满心欢喜的向马车内的杨穆霖父子禀告,只要到了郓城,这个杨穆霖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城池,就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了。 “终于到郓城了!”杨穆霖清楚的记得上官家老祖说的,一旦他们回到郓城这场追杀就算结束,他们的噩梦也算是结束了。 “到了吗?”杨瑞楠兴奋地掀开马车的帘子,整个人探了出去,果然远远的就能看到城楼了,他们到城门不过是千米左右,加快度,马上就能进城了。 “父亲,我们终于回来了!”杨瑞楠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从上官家紧密的追杀留下姓名,他回笑着对杨穆霖道:“您再坚持一下,府上的圣手一定能够将您身上的余毒清理干净的。” “加快度!”杨穆霖点点头,这一次他真的是害怕了。 “嗯!”杨瑞楠点点头,却怎么都不愿意回到马车了,他恨恨地道:“上官家……他们但这么胆大妄为的追杀我们父子,让我们折损了这么多的精英侍卫,这个仇我一定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们的!” 杨穆霖没有吭声。他一样很意外上官家的狠戾和绝情,但正是这种狠戾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世家的庞大势力,怪不得父王在世的时候经常说“家国”二字,经常说不能随意的得罪世家,否则就算是实力最弱的拓拔家也能够给国家带来巨大的震撼和意想不到的损失。是世家的低调让他忘了父王曾经的谆谆教导,他还是得罪了一个世家,还得罪的极深。 “父亲,您在想什……”杨瑞楠的话被一声闷哼代替,一阵巨大的疼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在杨穆霖身上,他绝望的看着已经刺穿他身体的箭,不明白他明明就已经回到了郓城,为什么还会遭此横祸。 “楠儿~”杨穆霖不顾一切的抱住浑身鲜血的儿子,只是他的长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 “杨侯爷,郓城已经到了,我们就不送了!还希望杨侯爷别忘了您还欠的债!”一个声音似远似近的传进杨穆霖耳,他呆滞的看过去,却现自己的眼前只是血色,什么都看不清楚。 “侯爷~”侍卫甲怎么都想不到,就在马车到了城门口,他不过是去驱逐挡路的百姓,就生了这样的惨剧,小侯爷被一箭穿心,谁来都救不回来了。 “啊~”杨穆霖死死的抱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儿子,疯狂的大喊起来,他终于明白白人送黑人的痛苦了…… 几个侍卫都默默的跪在马车前面,一动都不敢动,直到郓城的守卫将他们包围起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他有那么老实?”晏宓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三十万两银票。这是上官家的人刚刚送到她手里的,让她转交晏老爷的,也是杨穆霖剩余的欠款。 “他哪能那么老实!”上官珏微微笑着道:“我们派去的人颗粒无收,杨穆霖现在最恨的就是上官家的人,就算是拼个鱼死破他也不会将这钱好好的交出来的。” “换了我也一样!”晏宓儿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她可是很清楚上官珏是怎么策划的追杀行动,生生放过了杨穆霖,而将杨瑞楠杀死在郓城城门口,杨穆霖要是会愿意老老实实的将银钱交出来才是奇怪的事情。 “这钱是当今皇帝那里拿来的,其我擅自做主,少要了五万。”上官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从杨穆霖那里掏出这笔钱来,他微笑着道:“欠条我一早就派人直接送到了盛京,皇帝一见这欠条就抢着要把这笔钱先付了。” “然后他再拿着欠条慢慢的找逍遥侯收账,对吧?”晏宓儿笑弯了腰,欠条在皇帝手上,不加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将银钱从杨穆霖那里敲出来才是怪事,或者皇帝一直就在寻找这样的东西,却苦于找不到,上官珏将欠条送给他不过是给正在打瞌睡的皇帝送上了一个枕头,大家皆大欢喜。 “所以他绝对不会再有时间和精力来找上官家的麻烦了!”上官珏承认自己这样做是另有目的的,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的。钟雪晴没有想要向他报复的念头,宓儿都不是很清楚他的存在和过往,而他自己却起了利用宓儿的心思,他有任何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的。 “那就好!”晏宓儿也想过这个问题,杨穆霖与自己算是结了仇怨,与上官家更在杨瑞楠一箭穿心的时候结下了死仇,所谓打虎不死反成仇就是这样,杨穆霖一日不出的话,他就有可能在暗算计自己,算计上官家,既然这样,就用不着想着化解的可能了。 “我想皇帝很可能会在三五年之内将这个眼钉肉刺给……”上官珏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笑道:“据可靠消息,皇帝已经有了油尽灯枯的趋势,他绝对不会在他死后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颗毒瘤,所以他一定会在死之前将所有的事情给圆满解决的。” “你没有把瑞王和钟家也算计进去?”晏宓儿眯着眼笑问,她觉得上官珏这一两年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已经是一个父亲了。 “杨睿枫和钟擎风一行的事情自然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帝,就看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了!”上官珏没有说的是这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很清楚的表了一个态给皇帝,那就是上官家绝对不会插手朝堂的事情,不管是逍遥侯也好,瑞王也罢,我上官家都不买账,所以,你也不要再派人对我上官家的人下手了。 “对了。宓儿!”上官珏微微一笑道:“去盛京的人还带回来一些皇帝给你的礼物,我让人检查后送过来给你。别的都不稀罕,不过有一串珍珠的项链不错,颗颗圆润,你见了很可能会喜欢的。” 那是皇帝的歉意,这种歉意是给晏宓儿的,但却是为了给上官家看的,看来上官家通过太子知道当年刺客背后是他的消息要么是他故意让太子告知的,要不然就是被他派在太子身边的人告了密,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旧事重提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所以心照不宣的都装傻。 晏宓儿微微一皱眉,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有礼物或者说是赏赐给她,但是看看笑得一团和气的上官珏,她释然了,或许里面是有什么猫腻,但是她相信上官珏会为她遮风挡雨,这样也就足够了。 “我先把这银票送过去给老爷吧!”晏宓儿拿起银票,笑着道:“他今天又带着铭儿在花园里转悠了,我绝不明白了,铭儿那么挑剔的小家伙。怎么忽然之间和老爷好的跟一个人似地,真是想不明白!” 上官珏摇头失笑,他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铭儿会与晏老爷那么的投缘,晏老爷算是应上官家的邀请一直就留在了栗州(当然不是留在玉擎山庄,他们解决了杨穆霖父子的第二天就离开了玉擎山庄),而小铭儿还是老规矩,玉擎山庄呆三天,上官家呆三天,而在上官家的这三天,除了每日的功课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和晏老爷厮混在一起,谁都不明白这一老一小怎么会有那么投缘。更令所有人不解的是,小铭儿这一个多月的事情沉稳了很多,仿佛忽然之间就长大了一般。 “虽然梧州现在已经很安全了,但你还是再劝一劝岳父,让他搬到栗州来!”上官珏微微笑着道:“要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经常和铭儿见面了。” “我再试试看吧!”晏宓儿不是很有希望的叹了一口气,上官珏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就离开了,晏宓儿立刻带着两个丫鬟过去寻那一老一小。 “一定用了很多的手段吧!”晏老爷眼睛一亮,虽然不是很意外,但能够将这么多的银钱收回来还是让他感到兴奋。 “那是肯定的!”晏宓儿没有讲其的过程,以晏老爷的经验根本用不着她多话就能够猜到五六成了,人性的阴暗面她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讲出来。 “铭儿,外祖父和母亲有话要说,你先自己玩好吗?”晏老爷笑笑,将牵在手的小铭儿交给紫萝,小铭儿不是很愿意,但也乖乖的跟着紫萝到一边去了。 “小铭儿很听您的话!”晏宓儿一直以为能够让儿子那么乖乖听话的就只有上官珏。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晏老爷。 “不是听话,而是他愿意相信我!”晏老爷微微一笑,道:“我从来没有用命令的语气个他说话,而是用平等的语气和他说话,他能够感受到我对他的尊重,自然就愿意给我更多的尊敬了。这孩子很像你,不过还不够圆滑!” 其实晏宓儿自己也是不够圆滑的,但她是女子,能够用女性的温柔来化解这样的不足,所以也就不是很明显了。 “父亲,这些银票您收着,您以后就算是不忙碌,这一辈子也够花了!”晏宓儿笑着将手上的银票塞给晏老爷,现在银钱对她来说没有以前重要,而她自己也是有足够的经济来源——上官家当年给她撑面子的嫁妆收益都算是她的私房,她又没有多少花钱的地方,现在也算是小富婆一个。 “花是够花了,不过我天生忙碌命,要是闲了下来的话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晏老爷微微一笑,没有推辞就把银票收了下来。 “要是老爷愿意搬到栗州的话,单是陪铭儿就足够您忙碌的了!”晏宓儿这也算是旧话重提,晏老爷在上官家的这段时间他劝过好几次,但每次都被晏老爷拒绝。 “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谈了!”晏老爷一如既往的摇头。道:“我啊,再过半个月就回梧州,以后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父亲~”晏宓儿实在是不明白梧州到底有什么让他留恋的,但是这样的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上官珏更在从玉擎山庄回来后就对梧州做了一番布置,晏家以后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地就被人给掌握和威胁了。 “宓儿,我要是搬到栗州,太太一定也会一起过来,你和她见了面要怎么相处?还是不要添麻烦了!”晏老爷笑笑,道:“再说,你母亲还有你的外祖父、外祖母的墓地都在梧州。我要是离开了梧州,谁来照顾他们?” 晏宓儿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那您回梧州时候准备怎么做?” “小八的事情我们两人清楚就好了,我会告诉太太,就说小八被人绑票撕票就是了。”晏老爷在离开梧州的时候告诉晏太太的原话就是有人绑票小八,而他是出门送赎金的,这样的解释算是圆了之前的谎话。 “太太一定会恨死我的!”晏宓儿倒是一点都不在乎晏太太的怨恨,她出生后就是晏太太的眼钉,被人怨恨习惯了,也就不在乎了。 “你大姐有三个儿子,我准备让其的一个随母姓,继承晏家的一切。这样的话,太太也就不会怎么样了!”晏老爷微微一笑,大女儿二女儿都是晏太太所出,这样的事情晏太太定然是很满意的,道:“不过,这些银票你可不能告诉太太,这些钱可是我的私房钱!” “知道了!”晏宓儿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越是亲近之后她拿晏老爷就越是没有办法,但是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现在他们和普通的亲密父女没有太多的其别,这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事情。 “我三天后就回梧州,你让珏儿准备一下吧!”晏老爷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他无奈的承认自己就是钟雪晴骂的那样,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感性,他还是觉得以前那样的关系更能让他自在,宓儿现在对他的尊重和亲近反而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宁愿宓儿还是用以前的态度来对他。他就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还是俗气一些比较好。 “是!”晏宓儿只能依从,她现在明白自己有的时候那种执拗的脾气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原来就算是不亲近,也会遗传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章 结局之“打小人”无果 第三百章 结局之“打小人”无果 “珏嫂嫂,你就一点都不想去收拾那个狐狸精?”伶俐义愤填膺的嚷嚷。上官瑾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舍不得远嫁,挑来挑去最后给她找了一个上门女婿,而她的丈夫稳重不失机智,对她也是极好,她现在反而是和晏宓儿来往最多的一个,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她的鬼灵精怪一点都没有改变。 晏宓儿半蒙松着眼睛,没有答话,伶俐这次一定又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实在是按耐不住心头的怒气才这样说的,而她现在是一点谈话的心情都没有——全部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的打了回去。 江湖和世家之间盛传,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是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人。 说她的幸福,那是因为上官大少爷上官珏除了正室之外,别说是妾室,就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上官珏的长子上官铭,次子上官钊,长女上官潇蔷,次女上官潇薇都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所出,这在世家之那是独一份的。谁都比不上。 说她不幸,那是因为不管是江湖人士还是世家子弟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上官珏每年的澶燕会都会将自己的妻子关进位于莲花池畔的聆风院,那里本来是晏宓儿嫁给上官珏时,上官家特意送给她的别院。可是在她生下次子上官钊的那年,上官珏却在那里面设了一个庵堂,每年的七月底八月初,上官珏赶赴澶燕会的时候就将妻子关在聆风院礼佛诵经,而他自己却跑去与情人鹤山女侠莫静见面。两人相处的时候神情亲昵,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必然有不一样的关系。 据说,莫静不愿意嫁进上官家为妾,而上官家的长老们又都对晏宓儿十分的赞赏,不同意上官珏以妻礼将莫静迎娶进门,所以上官珏就干脆将莫静养成了外室,每年澶燕会就是他们正大光明在众人眼前招摇的时候,而剩下的时间,莫静则住在上官珏秘密安置的地方,不出来挑战上官家其他人的神经。 “我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玲珑倒是变了很多,虽然她也很想为晏宓儿说几句话,但终究还是没有多说。 结婚这些年,崔浩然对她极好,也从来就没与提起过纳妾的事情,因为妯娌间的某些风言风语,她曾经有过为崔浩然主动纳妾的念头,但每每总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是晏宓儿和上官珏看出了其的不对劲。晏宓儿做通了她的工作,让她先问问崔浩然再说——不是每个男人都希望左拥右抱的,要是崔浩然有那样的念头,那么不妨主动为他纳妾,以示贤惠,但如果崔浩然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那么她那样做反而是伤了夫妻情分。 结果是令她十分满意的,崔浩然虽然还有没有完全收敛自己的风流性格,有的时候也会逢场作戏一番,但他却没有纳妾心思,认为娶回家是甩不脱的麻烦不说,还会造成家宅不宁。只是,玲珑很清楚,他对那位莫静姑娘很是不一样,虽然现在说起来的时候语气很尊敬带着疏远,但不见得他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对莫静姑娘的心思,不过是不想像慕容博宇一样,和莫静连最普通的、搭个话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彻底死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从长计议?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我看就应该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晶莹说起来的时候也是很气愤。她可是听说了不少上官珏和莫静的故事,都把他们说成一对神仙眷侣,还说什么两个最是相配云云,完全就没有将晏宓儿放在眼里。要不是因为殷宏澜和那女人叔侄相称,要不是因为上官珏曾经放过话,说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的安静,让她找不到敢接任务的人或者组织的话,她早就让人暗杀了那个女人了。晶莹很是担忧的道:“我担心有一天,大哥会不顾一切的将那狐狸精给迎娶进门!要是那样的话,嫂嫂一定会给气坏的。” “不会,我心宽着呢!”晏宓儿才不会吃自己的醋,她一点都不担心有那样的问题。 “其实,我听说了一个办法可以收拾那个女人!”伶俐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往她身边靠近了一些,想听听她到底有什么办法! “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伶俐很得意的看了大家一眼,道:“有一种巫术叫做打小人,只要把那个坏女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人身上,然后用嫂嫂穿过的鞋恨恨的抽打那纸人,如果打她的头,她就会头疼,如果打她的胳膊,她就会胳膊疼,要是将纸人打过之后,再撕得四分五裂,她就会染上一身的病。这样多弄几次,一定可以把她打死!” “那个女人的生辰八字不好弄啊!”晶莹的话让晏宓儿想要吐血,她悻悻的道:“我早就想给她下巫蛊,可就是打听不到她的下落,生辰八字就更不用说了!” 晏宓儿暗自叹气翻白眼。这是些什么小姑子啊,一个个都出些怪主意,她从来就没有想到她能够这么讨她们的恨。 “没有生辰八字也可以,只要能够弄到她用过的东西,她的头指甲什么的也行!”伶俐再度小声道:“要不然我也就不会说出来了!” “那样的话还是可以试一试的!”晶莹立刻精神一振,晏宓儿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你们还是消停吧!”娉婷将晏宓儿牙疼一般的表情尽收眼底,笑着道:“要是莫静出事的更不好,我看嫂嫂对那个女人那么放纵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她和晶莹感情也是越来越好,三天两头就有书信往来。不过,娉婷也是心里最明白的人,在传出上官珏有那么一位红颜知己,一边是出双入对的两个人,一边是据说被关在聆风院,不让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见的嫂嫂,更诡异的是嫂嫂似乎对此毫无怨言的时候,娉婷就知道,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那个莫静要么是一个烟雾弹,要不然就是晏宓儿自己,否则的话,晏宓儿一定有一百个办法让那个女人消失得无声无息。 “有什么理由?”晶莹忿忿不平的道:“嫂嫂就是太过放纵大哥,什么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 “晶莹。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啊!”晏宓儿被吵得头疼,道:“前几年朝堂江湖变幻莫测,世家之间来往虽然更加频繁,但相同的也更加的谨慎。现在不一样,该平的叛乱先皇也平了,该消除的隐患,先皇也做了事先的安排,当今皇上有惊无险的登基为帝,这五年也把残余的势力好好的清理了一遍,朝野都稳定下来,大家也都有了闲情逸致。以前没有想的事情现在也不能不想了。” 过去的这七年确实是大燕最动乱的几年,杨穆霖被皇帝利用那一纸欠条,逼得不得不仓促反叛,准备妥当的皇帝没有费多少气力,就把叛乱给平息了,这一次,没有一个足以让皇帝忌讳的人为他说话求情、以死相逼,杨穆霖这一脉虽然没有完全断绝,但要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钟家不知何因,分成了两派,一派继续守在瑞王身边,另一派则投靠了太子,钟映溪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嫁进了王家,所以,瑞王虽然失势,但钟家还是有一些人能够留在朝堂之上,为新皇重用,只是想要恢复七年前的飞扬跋扈和不可一世不知道还要经营多少年了。 “譬如说去年表嫂带着她娘家的表妹堂妹来参加荷花会,二舅母更可恶的直接说要将自己的淑女嫁给哥哥,希望哥哥能够以妻礼迎娶。”娉婷现在是厌恶透了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她家也是这样,徐秉辉明明就没有纳妾的心思,而他的那些叔伯碍于上官家的势力以及这些年从上官家得到的关照,没有直接插手自己夫妻的事情。但是,那些内宅的女子就不一样,用各种理由往自己房里塞人,恨不得让徐秉辉夜夜当新郎一般。 是她被徐秉辉示意,直接装成气愤不已的模样回了娘家,皇甫悦萼直接与徐秉辉的祖母谈话之后才消停下来。可就算是这样,徐秉辉还是纳了一房妾室两个通房丫头——徐家的那些婶婶们说了,要是屋里连个侍候、立规矩的人都没有,徐秉辉脸上无光,而她也要落个善妒的名号。好在徐秉辉对她一如既往的好,那个妾室一个月偶尔去个一两次,那两个通房丫头侍候的就更少了,要不然的话。娉婷一定会更生气,更难过,对这件事,她并不埋怨丈夫,要不是为了让自己耳根清净,不留恶名的话,他不一定就会纳妾,但却恨极了那些阻止不了自己丈夫沾花惹草,就见不得其他夫妻琴瑟和鸣的恶毒女人。 “可是那与收拾莫静有什么关系?”晶莹也很厌恶皇甫夫人婆媳两人的做法,她现在最庆幸的就是自己嫁得好,丈夫对她没的说,家族就没有纳妾的习惯,妯娌婆媳关系虽然也够复杂,但没有妾室的内宅,真的是很清静。 “你想啊,大哥有那么一个红颜知己,说明嫂嫂不是善妒之人,不过是大哥除了嫂嫂和那人之外,再也看不上其他的人而已,这是其一!”娉婷笑嘻嘻的给她分析,道:“上次皇甫夫人要将皇甫家那位还是很优秀的庶出妹妹嫁进来的时候,母亲都已经动摇,差不多就要答应了——不是我在这里要说母亲的坏话,而是她有的时候就是容易犯错误,容易被人家一番花言巧语加人情攻击给迷惑了,可是后来为什么没有答应?还不就是因为大哥说要去皇甫家的姑娘可以,但先得以平妻之礼将莫静迎娶进门,吓得母亲立刻打了退堂鼓。母亲对那莫静很是排斥你们也是知道的,她以后要再遇上那样的事情一定会深思的,所以,我看莫静的存在也未必全是坏事。” “娉婷的话很有道理,还是听她的吧!”晏宓儿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话题,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无奈的相视一眼,暂时不提此事了。 “还是把潇蔷姐妹抱过来玩玩吧!”伶俐又有了新的目标,笑着对玲珑道:“你别看潇蔷、潇薇姐妹俩长得不像,脾气也不一样,可是她们俩比一般的孪生姐妹更加的心有灵犀,一个人看的东西,另外一个都能猜得出来,可有趣了。” 第三百零一章 结局之晏殇 第三百零一章 结局之晏殇 “再快点!”晏宓儿急促的催促着。潇蔷、潇薇姐妹两从来就没有见过晏宓儿那般的着急和失态,都乖巧的抓住马车里能够抓稳的地方,不让自己晃来晃去。 “宓儿,我会加快度,你照顾好女儿们!”上官珏看到晏宓儿先开车帘,立刻过来和她打招呼,道:“我们日夜兼程,七天之内一定能够感到梧州的,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我知道,可是……”晏宓儿微微一声苦笑,然后看着与上官珏同乘的次子上官钊道:“钊儿累了没有,累的话就上马车休息。” “我不累,还可以再骑一会儿,倒是哥哥似乎有些……!”上官钊摇摇头,十岁大的孩子已经很懂事了。 “铭儿……”晏宓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珏,要不然让几个人先护送铭儿过去,让他能够早一点到梧州见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生就很投缘,宓儿的四个子女,上官铭和晏老爷的感情最深,两个人的书信往来频繁不说。每隔三四个月,晏老爷就会到栗州来探望宓儿和孩子们,而来的时候,上官铭基本上都围着晏老爷身前身后转悠,这一老一小好得不得了。 “也好!”上官珏点点头,拍马上前和上官铭说了几句,他点点头,朝着宓儿乘坐的马车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当先一拍马就脱离了整个车队,四五个人立刻拍马跟上,晏宓儿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很凄楚,又坐回了马车里。 梧州这些年宓儿回去的不多,每次都是给钟雪晴和外祖父他们扫墓,很少在晏家多停留,而这一次却是收到了晏太太的信,说晏老爷卧病在床,大夫说已经不行了,只能是熬一天算一天,现在用人参吊着命,但不知道能够熬多久。 这个消息对晏宓儿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对上官铭来说更是不能置信的噩耗,他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先是呆愣,而后就冲动的要独自先行到梧州,是上官珏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然后匆匆的准备了一下。接到消息的当天就上了路。 第六天一早,日夜兼程的晏宓儿一行就到了梧州,让人将已经累得不行的三个孩子带了下去,晏宓儿没有耽搁,直接往晏老爷的卧房赶去,晏太太和几个姐姐守在卧房外的小厅里,一个个眼睛都是红红的,晏宓儿的心刹那间落到底,腿一软,要不是上官珏扶得及时,定然摔一跤。 “宓儿,你快点进去看看吧!“晏太太这几年和晏宓儿相处的谈不上好,但也没有宓儿未嫁之前的针锋相对,不冷不热的刚刚好,见到晏宓儿瞬间刹白的脸色和几乎站不稳模样,自然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立刻道。 晏宓儿嘴唇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上官珏扶着她进了晏老爷的卧房,看到上官铭和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男孩正守在窗前,上官铭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之前的忧伤。 “涛儿先出去吧,我和你姨母说说话!”晏老爷在看着宓儿毫无血色的脸,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对那个男孩道,他是晏大姑娘的幼子,就在十年前被晏老爷收养了,现在是晏家唯一的男丁。 “嗯!”晏涛眼眶微红,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就离开了,而上官珏和上官铭也在问好之后一起离开,很快晏老爷的床边就只剩下嗓子堵,怎么都说不出话来的宓儿了。 “宓儿,生老病死是常理,你怎么还看不穿呢?”晏老爷笑着摇摇头,道:“你是最不应该伤心的人,怎么你也这般的小儿女模样呢?” “父亲~”宓儿抓住晏老爷的手,试图就这样将他抓住,不让他离开自己一样。 “我一点都不觉得迎接死亡是什么痛苦的事情。”晏老爷微微的笑着道:“不是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眷念,我想能够一直看着你,想看看铭儿他们长成大人,也想看到他们成家立业。可是,你母亲等我已经等得太久了,我不想她就那样苦苦的等待,我还是早点去见她,告诉她,我们的女儿很好,很幸福,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我还要让她履行我们的约定。一起在三生石上许下辈子的姻缘……宓儿,你相信吗?下辈子我一定能够够再娶到你的母亲。” “我相信!”晏宓儿忍不住有些哽咽,她已经从晏老爷的脉象看出来了,他确实已经是救不回来了,就算是殷宏澜能够及时赶到,也不过是能够延长他一段时日而已,根本无法挽救他已经逝去的生命力。 “宓儿,你知道为什么这样笃定吗?”晏老爷神秘兮兮的问,这一刻他忽然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眼睛有也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女儿不知道!”晏宓儿看着他忽然有了光彩的脸庞,心里却只有伤心,道:“别说老爷的心思宓儿难以猜度,明儿也不知道和你学了些什么,他的心思我也很少能够猜到,他已经被您给教坏了,完全就是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上官铭的心思越来越是难猜,怎么看都是一副有些故作聪明的模样,可是宓儿深知,那不过是铭儿的一个保护色,现在的他显露出世家子弟天生的优越感,天生的精明和聪慧,但也显得有些浮躁和自以为是,要不是儿子离开自己视线的时间不多。她也从来就没有放弃对几个孩子的关注,她还真的有可能被自己的儿子给蒙蔽了。 上官昊和上官珏倒还好,也知道那不过是他的面具,对他能够这样做很赞赏,而皇甫悦萼却不止一次的对这个表示了忧心,就担心自己的长孙真的成了一个自命不凡,自高自大的公子哥,完全就被骗了。而这一些都是晏老爷言传身教的结果,他是想将外孙培养成资深狐狸。 “这样不是很好吗?”晏老爷呵呵一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铭儿已经是上官家的嫡长子了。身份已经够重的了,就算他不过普普,也会有人赞他不凡,那么他就没有必要更优秀,风头还是让别人来出,我们只要有实际的利益就好了!” “是啊,都是老爷教导得好!”晏宓儿真心的夸赞,世家子弟交往也不少了,风头最劲的是拓拔家的那位大少爷,赫然已经成了这一代世家子弟的领军人物一般,而慕容家的慕容煜宸倒是和铭儿一如既往的好,两个人曾经评论拓拔家的那位大少爷,得出的结论让无意听到的宓儿险些笑出来,那结论是——好一个傻帽! “那是!”晏老爷也觉得自己的功劳挺大的,笑笑道:“宓儿,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瞒着太太将我的一些私房和那些从逍遥侯那里敲诈来的钱用来铺路架桥……其实我并不肯定人死之后就会去阴间,不敢肯定就会有来世,更不敢肯定就凭我和你母亲的意愿就能够让我们来世再相逢。但是,我不愿意放弃任何的机会和可能,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做善事,为的就是能够给自己和你母亲一个资本。铺路架桥造福的是黎明百姓,是最大的一件功德,不过因为我是刻意为之,也图回报的,可能会折损一些,但我想不管怎么个折损,总能够留一点下来吧!这些年我一直就没有放弃和气馁过,所以,我相信我一定能够修一个好的来世,一个有你母亲相伴一生的来世。” “一定会的!”晏宓儿鼻子酸的道:“母亲是多精明的人啊,她一定在阴间一点一点的加着你们的功德,不会让人给蒙了,你们一定能够见面,相约来世,还是一个幸福的来世。” “我也是这么想!”晏老爷很满意女儿也赞同自己的看法,笑着道:“宓儿。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极少做到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不但不替你遮风挡雨,还经常逼着你自己学会迎接狂风暴雨,但是到了最后,我却还是有事情要求你为我做。” “您说!“宓儿明白他是在交代遗言,好不容易才挤出两个沉甸甸的字来。 “我答应过你母亲,尽量和她葬在一起,但是,太太绝对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生,我们只能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晏老爷脸上浮起一个笑容来,道:“等我死了,入棺之后你不管用什么东西都好,一定要将我的尸体给换出来!将我火化了洒在你母亲坟头也好,在你母亲坟墓旁边随便给我挖个坑也行,只要让我到最后能够和你母亲在一起就行。” “我一定会办妥的!”晏宓儿心里凄楚,但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容。 “一定要办好啊!”晏老爷再三交代着道:“我答应你母亲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违背或者爽约,你可不能让我死了还背上一个不守信诺的名声啊!” “您放心!“晏宓儿撇过头,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五天后,晏老爷在睡梦与世长辞,他走得很安详,没有收多少苦楚,晏宓儿只是流着泪,却一声都没有哭出来,上官铭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血沿着嘴角往下流,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却是一滴都没有流下来,上官钊则陪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个妹妹哭得很伤心…… 次日晚上,五六个黑衣人将已经僵硬的遗体换了出来,当夜就由上官珏特意找来的奇人将他葬在了钟雪晴的棺木旁边,就那么紧紧地挨在一起,再也没有任何人插在他们间…… 第三百零二章 结局之昊遁皇甫隐 第三百零二章 结局之昊遁皇甫隐 “宓儿,等你明天父亲过了七七之后我就到家庙修行。以后没有特别的事情就不会回来了!”皇甫悦萼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触,她是在上官昊的“病危”的时候知道上官家的秘密的,那个上官家永远瞒着当家女主母,等到家主“弥留之际”视情况而定要不要让她知道的秘密,而她在略微思索之后,选择了上官昊为她安排的后路——以进家庙为由,与上官昊一起归隐,但是以后家有重大的事情,还是能够出来的。 上官昊的葬礼是在三天前举行的,整个葬礼的气氛很诡异,来吊唁的人特别亲密的那几个,譬如说崔儒林,皇甫震隆和慕容瞿圭脸上看起来倒是很悲戚,但眼底却满满的都是无声的笑意和淡淡的羡慕,而另外的则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上官家家主在六十岁前无疾而亡对很多世家的家主而言都不是秘密,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这种事情说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没有必要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儿子已经有了能力掌握家族大业,所以做老子的就假死而遁。跑去享清福罢了! 但是,也就上官家有这样的惯例,其他的世家都没有这样的习惯,皇甫家和慕容家都有长老堂,家主做得实在是厌倦了,觉得儿子也成了大器,就包袱款款的搬到长老院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但是家族内部的事情还是不能完全撒手,还需要在忙碌很多年。崔家也很简单,在长子足担大任的时候,家主经常会以游学、访友等名义开始半隐居的生活,比皇甫家和慕容家的惬意了很多,也自由了很多。 其他世家就不一样了,嬴家算是最神秘的,他们与其他的世家往来本来就不是很频繁,他们的家主在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就会退下来安心养老,不会与外界有太多的联系,而王家,李家和拓拔家没有家主往下退的说法,他们的家主基本上都是活到老,管到老,还一个个恨不得自己都长命百岁,虽然他们也知道,老人不放权是制约家族展的因素之一,但是谁都没有那个觉悟,在轮到自己的时候放权不管…… “母亲还请慎重考虑!”晏宓儿很清楚皇甫悦萼的选择是为什么,说实话。她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皇甫悦萼这些年虽然不大管事,但是……该怎么说呢,这些年来,婆媳两人的关系是十分的融洽,但不可能半点矛盾都没有,大家还是会有不对盘的地方。比如说皇甫悦萼一直很不满意上官珏只有一个妻子,上官昊有的时候都不明白,她明明就饱尝妾室的苦楚,为什么却还是想要给自己的儿子纳妾。 晏宓儿倒是很清楚,无非不过就是当母亲的自私心作祟,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优秀的,应该享受人间的所有,其自然就包括妻妾成群,儿孙绕膝。世家子弟上官珏虽然不是唯一一个没有纳妾的,但是这个唯一不是皇甫悦萼愿意看到的。可是,晏宓儿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她力排众议定下的婚事,更给过晏宓儿某些承诺,她实在是开不了口要给上官珏纳妾,可她还是不止一次的起过那样的心思。每次不是被上官昊反驳就是被上官珏拒绝,让她很没有面子。 晏宓儿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上官昊假死而遁不带上皇甫悦萼的话,她会不会变成当年的拓拔素月,然后变得完全不一样,还好,上官昊给了她要不要一起归隐的选择权,而不是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毫不犹疑的放弃了与妻子相伴到老的机会,而更令人庆幸的是,皇甫悦萼再稍微思索之后就决定与上官昊一起离开。 “我已经考虑好了!”皇甫悦萼是经过再三思索之后决定的,她虽然还是很舍不得儿孙,但是就如晏宓儿担心的那样,她也担心自己没有了上官昊的约束之后,变成另外一个拓拔素月,而上官昊也很严肃很认真的与她说了,她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珏知道这件事情吗?”晏宓儿也没有多劝什么,她是知道其内幕的人,她不想,也没有必要假惺惺的劝说些什么,让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说的皇甫悦萼无用武之地。 “我和他说过了!”皇甫悦萼看着儿媳进门十多年,只见越来越娇美的脸庞叹了一口气,道:“珏儿没有说什么,以后你们到玉擎山庄的时候也可以过来探视我,除了不能天天见面之外,其实也没有多少区别和不同。” “要不要让潇蔷陪在您身边给您做做伴?”晏宓儿想了想建议道,她可不希望让皇甫悦萼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潇蔷遗传到了上官珏的容貌,和皇甫悦萼也有五六分相似。最是让她喜欢,两个人的感情也很好。 “还是算了吧!”皇甫悦萼眼睛一亮,但还是拒绝了晏宓儿的建议,潇蔷倒是最得她的心,但是她知道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和上官昊隐居的事情也就让宓儿知道了,上官昊没有特别的与她说明,还是不要漏露口风的好。 “丹霞那里需要你多多照顾,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省心的人,你对她严格一些,我看瑛儿回来以后还有可能被她给气走的!”说起上官瑛的妻子林丹霞,皇甫悦萼就是一阵头大,她现在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会给上官瑛看了那么一门亲事,偏偏上官瑛有了晏宓儿这个先例,认为母亲别的不用说,但找儿媳的眼光是一等一的好,就毫不犹疑的站在了母亲一边,让反对的上官昊和上官珏无可奈何。 林丹霞出身倒是个不错的,可是那刻薄的性子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又没有什么眼色,刚进门的时候还好,等她一旦有了身孕后就不可一世起来,恨不得能够将晏宓儿给踩了下去,让她来当家。对慕容清婉这个庶子的妻子更是不假颜色。一副上官家的媳妇她最高贵的样子,让想要与她和睦相处的两个人都避而远之。 上官瑛对她更是一副避让不及的样子,夫妻两人成亲十年,除了长子长女之外再没有一个孩子了。上官瑛更是在女儿儿子刚刚满周岁的时候就把他们送进了玉擎山庄,就是担心女儿儿子被母亲影响,以后也是一副不讲理的样子,而他自己更是远远的离开了栗州,说是要行走于山川之间,等看够了壮丽山河后自然会回来。 “我会的!”晏宓儿说起来的时候心里也是叹息,或许是因为自己和清婉的缘故,上官瑛曾经对自己未来的妻子充满了憧憬。可是却现那不过是一个噩梦,他不能将这个噩梦打碎,也就只能避开了。 “也不知道瑛儿会不会赶回来!”皇甫悦萼叹气,她现在很后悔自己的性子,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失察,也不会让上官瑛离家出走了吧! “如果他知道父亲的事情一定会赶回来的!”晏宓儿只能苦笑安慰,她知道上官珏根本就没有派人通知上官瑛,也知道上官瑛在很多年以前就知道了上官家家主会假死而遁的事情,他现在怎么可能回来呢?就算是回来,也只会悄悄的回玉擎山庄,与自己那两个与母亲完全不一样的孩子见见面,然后再与假死的上官昊见面,而绝对不会和林丹霞照面。 “如果林家的人再上门的话也不用太客气了!”皇甫悦萼说这话的时候又是一阵叹息,他们为什么都以为女儿嫁进上官家就能够从上官家得到莫大的利益呢?那个丹霞也是,儿子女儿不能抚养,丈夫出门四五年不知所踪,她还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忌讳,一个劲的只会抱怨,抱怨完了就开始为为娘家要好处,她不明白也这样是将自己陷入更多的困扰吗? “好的!”晏宓儿点点头,这件事情上官珏也说过了,可能不久之后上官瑛就会回来,然后他就会想当年的上官宇凯一样被分出去,他的产业可能会比当年上官宇凯还要少,反正他的儿子女儿已经归玉擎山庄管,他没有必要担心那么多,就让林丹霞自己折腾就好——但愿她在将自己和上官瑛名下所有的东西折腾干净之前能够醒悟过来。 “宓儿,这些年来我知道有很多的事情是我委屈了你,尤其是……”皇甫悦萼也知道自己有的事情上是容易犯糊涂,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要是能够管得住自己的话,她可能也就不是皇甫悦萼了。 “母亲,您对我已经很好了!”晏宓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皇甫悦萼对自己如同对玲珑晶莹一样,皇甫悦萼的所作所为她不一定可以认同,但是都能够理解,总的来说她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婆婆了。 “我……唉,有些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有底。不过是不愿意和我究真而已。”皇甫悦萼叹了一口气,道:“尤其是莫静的事情……” “母亲,不是说过这件事不再谈了吗?”晏宓儿轻轻的嗔怪,就如上官珏曾经预料的那样,莫静的存在还真的是支在皇甫悦萼头上的一柄大刀,让她在很多时候谨慎了一些,要不然她一定送了很多次口,给自己添了无数的“妹妹”。 “唉~就这样吧!”皇甫悦萼叹了一口气,然后很慎重的道:“铭儿已经十五岁,钊儿也不小了,他们的婚事你一定要仔细再仔细,不能像我一样,给瑛儿找了那么一门亲事!” “我会的!”晏宓儿知道皇甫悦萼心里现在感觉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上官瑛,那个让她最是疼爱的幼子,上官家的兄弟姐妹,除了已经被除名的上官宇凯,只有他的婚姻不幸了。 “我休息了,你也回去吧!”皇甫悦萼也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了立刻让晏宓儿回去,她可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办。 “母亲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就如皇甫悦萼猜测的那样,晏宓儿确实是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她不能一直这样陪着皇甫悦萼说话。 (明天灯有事,需要到外地一趟,估计没有时间更新了,请原谅~~) 第三百零三章 结局之“私生女” 第三百零三章 结局之“私生女” “母亲,我想问您一件事情。您一定要如实的告诉我!”潇蔷小脸上一片严肃,晏宓儿惊讶的看着她,从小到大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女儿这种严肃的模样。她微笑着点点头,想看看这个小丫头有什么想要说的。 “母亲,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潇蔷的问题让晏宓儿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 “蔷儿,你怎么忽然之间有这种莫名奇妙的问题,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能是谁的呢?”晏宓儿一点都不明白,女儿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怎么会问出这种让自己目瞪口呆的问题。 “难道她们说的是真的?”晏宓儿的表情让潇蔷小脸一跨,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眼看就要落了下来,小小的心灵完全相信了那些传到耳朵里面的谣言。 “蔷儿,你听好了!”晏宓儿十分认真的看着女儿,道:“母亲不知道你听什么人乱嚼舌根,但是母亲十分慎重的告诉你,你百分之百的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你和薇儿都是母亲的骨肉,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真的吗?”潇蔷看着晏宓儿严肃的点头,含了半天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扑到晏宓儿的怀里。号哭起来,哽咽着道:“我真的以为她们说的是真的……呜呜呜~我和妹妹明明就是双胞胎,可是妹妹和母亲一模一样,我却长得一点都不像母亲……谁看了都会那样说的……” 轻拍着哭得伤心的女儿,晏宓儿心里暗暗叹气,她也不明白,玲珑的那对双胞胎,虽然性别不一样,但却长得一般模样,而自己的这对女儿,一个肖父(潇蔷),一个肖母(潇薇),如果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猜测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只是,什么人会说那些闲话呢?丫鬟们就算是有那样的怀疑也不敢随便乱说的啊! “好了,母亲帮你擦一擦眼泪!”潇蔷终于哭够了,一张小花脸让晏宓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小心的为女儿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微笑着道:“蔷儿怎么忽然之间问这种莫名奇妙的问题?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了吗?” “没有!”潇蔷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摇了摇头,但是她的眼神让晏宓儿清楚的知道,她是在掩饰什么人。 “蔷儿今天做了些什么?”晏宓儿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怎么没有和妹妹在一起。你们两个不是恨不得变成一个人吗?” “妹妹正在陪曦妹妹说话……”潇蔷忽然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猛然住嘴,而她的动作自然让晏宓儿明白,说那些话的人十有**就是上官瑛的女儿上官曦身边的人,上官曦收的是最严谨的教育,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有分寸,但是她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那些可都是丹霞调教出来的,或者她们故意说这些话也是那个对自己严重不满的妯娌授意的。 “是婶婶还是曦儿身边的人说那种混帐话的?”晏宓儿脸色微微一沉,要是她们随便说些什么话就能让她信以为真的话,那么自己的这个女儿耳根子未免也太软,这样的性格可不好。 “没……是婶婶说的!”晏宓儿的脸色让潇蔷呐呐的将已经出口的话给换了,有些畏惧的看着脸色不愉的晏宓儿,声音很低的道:“婶婶说我是父亲那个红颜知己莫静所生,那人每年的八月和父亲幽会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的生日是在五月,算算日子刚好就是八月怀上的,说是双胞胎不过是为了掩饰私生女的身份。婶婶还说这是世家之间公开的秘密,不过是因为父亲下了封口令,所以上官家的奴婢都不敢谈论这件事情,她还说……还说母亲也就是一个空架子。等到那个女人进门后,恐怕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就知道是那个讨厌的女人!晏宓儿一点都不意外。上官昊夫妻隐遁后的半年,上官瑛回来了,他主动提出来要分家单过,就如晏宓儿所料的那样,他只要了一部份分给他的财产,并且将那些财产交给脸色铁青的林丹霞打理,自己又飘然远去。 不过半年的时间,林丹霞就孝敬了娘家长辈的,赠给了哥哥姐姐做礼物的,自己挥霍的,就将所有的财产用去了八成,而她毫不在意的回到上官家,要求上官珏和晏宓儿再给她一份。是她的儿子,年仅七岁的上官韶出面回绝了她,而她几次吵闹无果后,恨极了上官珏夫妻,更恨极了不管她的上官瑛,恼羞成怒的她直接冲到了玉擎山庄讨公道。 结果是令她相当的失望,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更没有人为她主持公道,相反,她被几位长老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将她嫁进上官家后的花费一点不差的列了明细单给她,更明白的告诉她,如果是买儿媳妇,那些钱足够买十个八个了,林家也好,她也好。不能从上官家再得到什么了。 林丹霞灰溜溜的离开了玉擎山庄,对上官家所有的人都恨到了骨子里,其也包括那个毫不犹豫回绝她的亲生儿子上官韶。 “她说的话你也信吗?”晏宓儿十分失望的看着女儿,林丹霞是什么人,她和上官珏没有与孩子们多说,但是她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能够通过平日的相处和观察知道一些,怎么还能够被蛊惑呢? “我也知道她的话不能相信的,可是……”潇蔷怯怯的看了一眼晏宓儿,那表情让晏宓儿很是好气——平日里胆大妄为的丫头忽然之间装小媳妇模样,怎么看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好好说话,装的不像就不要装了!”晏宓儿没有好气的道:“潇薇装委屈倒有几分火候,你还是算了吧!” “这样的说法其实女儿不是第一次听说!”潇蔷知道自己没有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的小动作瞒不过火眼金睛的母亲,也就不装了,道:“荷花会的时候女儿就听到几个世家的姑娘说这些闲言碎语,她们都说女儿的身世成谜,而我的母亲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那个莫静……我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但是我知道我没有一处长得像母亲!” “要是你是莫静的女儿也是可以的!”晏宓儿叹了一口气,她就是莫静的事情已经被上官铭那只小狐狸清楚的知道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但是那小子就是知道了,还很可恶的作为要挟自己的把柄。要自己答应他不能随便给他安排亲事。 “母亲~”潇蔷惊叫,脸色瞬间煞白,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晏宓儿,虽然她主动来问晏宓儿这件事情,但是她来不过是想要求一个安心,让晏宓儿亲口告诉她那是无稽之谈,可是母亲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了口风,难道……难道…… “蔷儿,你觉得母亲在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很软弱?任由你父亲与莫静招摇,而自己却只能躲在聆风院伤心难过,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晏宓儿的话问到了潇蔷的心里。她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母亲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让人随意拿捏的人,上官家的内事她能够一手打理得妥妥贴贴,家族长老们对她也是赞许有加,这样的她怎么会忍气吞声容忍那个女人的存在和逍遥呢? “那是因为母亲有不能对付她的理由!”晏宓儿看着女儿的脸色故意卖关子,等到她都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母亲和她从来就没有碰过面吗?” “母亲~”潇蔷可怜兮兮的叫着,在这样下去她真是受不了了。 “其实这样说似乎也不对,应该说母亲每天都和她碰面才是!”晏宓儿看着女儿可怜兮兮的表情,然后微微一笑道:“每天母亲在梳妆的时候,在照镜子的时候,在水边看到倒影的时候……” “母亲~”潇蔷不是傻瓜,相反,她很聪明,不过是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和不一样的心思,晏宓儿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她自然能够猜的出来。 “明白了吗?”晏宓儿微笑着看着女儿,见她一脸不敢相信的点头,晏宓儿再微微一笑,道:“你和薇儿是那年我和你父亲在潇湘的时候怀上的,就取了一个‘潇’字,所以,要是说你是莫静的女儿那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也就是说母亲也是有一身好功夫的?”潇蔷一点沮丧都没有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晏宓儿,倒:“能够抛却身份的束缚和父亲并辔走江湖,一定很自在,很写意,很洒脱吧!” 晏宓儿点点头,笑道:“所以,母亲一直就没有放弃那双重的身份!” “母亲~”潇蔷的叫声含糖量极高,让晏宓儿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她们撒娇的手段真的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一点点。 “我想,莫静今年的澶燕会可以带女儿当尾巴……”潇蔷期盼的看着晏宓儿,那神色让晏宓儿忍不住的摇头。 “我好好的考虑一下!”晏宓儿已经软化了,女儿是需要娇养,但不能关着养。蔷儿薇儿都已经十三岁了,出去走走、长长见识不见得是坏事,她脸色严肃的道:“这件事情你和薇儿好好的谈一谈,母亲不能厚此薄彼,要带的话一定要轮流带你们,不能说只带某一个出去,你们商量好之后一起过来回复母亲!” “是!”潇蔷快乐的应着,立刻去找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妹妹去了,晏宓儿笑着看着女儿离开,应该怎么安排了…… 一个月后,上官珏满嘴苦的看着莫静身边的“私生女”,虽然看不清楚那面具下的面孔,但是那双晶亮的眼睛让他知道,那是他的宝贝女儿上官潇蔷,而她既然已经出现了,潇薇恐怕也准备好了…… 第三百零四章 结局之婆婆难当 第三百零四章 结局之婆婆难当 “母亲,您有事找我啊!”用极为恭敬的态度对晏宓儿说话的是上官铭的妻子方氏。不过她脸上可没有与之相配的恭敬神色。 儿女大了,父母不好做,但更难做的还是当人家的婆婆!晏宓儿看着坐在一旁,满脸迷糊的儿媳满心都是无奈和叹息,但是脸上还是维持了一贯的微笑,她自己当了婆婆之后才明白皇甫悦萼的可贵和幸福。 上官铭年前成婚,儿媳方瑜絮是莱阳方家的嫡女,可爱爽朗、略带迷糊的性格着实让晏宓儿头疼了一些,也让晏宓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儿媳相处。方瑜絮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了什么传言还是怎样,在晏宓儿面前总是有些畏惧和萎缩,晏宓儿几次试探之后,也就和她维持了相敬如宾的态度,完全没有当年和皇甫悦萼的亲昵。 方瑜絮是上官铭自己看的——这个从来就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儿子在世家子弟并没有什么不一般的地位和声望,也没有什么不良恶习被人广为流传就是,属于乏善可陈的那一种。相反,上官钊样样都很出色,在出色弟弟的对比之下,上官铭尤其显得逊色,某些小道消息甚至信誓旦旦的说上官铭在上官家不过是一个摆设,上官家下一任的家主十有**会是次子上官钊云云。 上官珏对这样的传言只能是听之任之——这些传言的源头十有**就是上官铭。上官家的长老们和他们夫妻最明白,上官钊在上官铭面前温顺的就像一只小兔,他的张扬不过是为了掩盖上官铭,让他更好的表现出无能、自大、愚蠢的“本质”。 因为上官铭的“难成大器”世家嫡女们没有多少对他看好,主动向他提亲的人也不多,晏宓儿的麻烦也少了很多,而他更出乎所有人意料对莱阳方家的嫡女一见倾心,上官珏和晏宓儿对他的选择虽然都抱有一定的怀疑态度——方瑜絮长得还是很漂亮,但并不算是绝色(就算是绝色佳人,也未必就能让上官铭有什么不一样的态度),也不算是很聪明,起码是比不上他的两个妹妹,开朗有余温柔不足,迷糊十足精明半点都无,更让上官珏和晏宓儿无言的是,方瑜絮天生就是一个路痴,嫁进上官家已经半年有余,但是在没有丫鬟的陪同下,她却还能够迷路。可是就只这样一个女子,却是上官铭选择的对象,而夫妻两个婚后的感情也很好,而现在让晏宓儿最头疼的是方瑜絮有了身孕,她极担心这个迷糊到了极点,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儿媳能不能平安的生产。 “嗯~”晏宓儿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后微笑着道:“你现在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我与你父亲商议了一下,想给你和铭儿身边都添几个人。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要和你商议一下。” “哦~就由母亲安排就是!”方瑜絮立刻顺从的点点头,虽然她觉得这个婆婆并没有母亲那么好相处,但是也从来没有被晏宓儿刁难过,倒也不担心晏宓儿会给她出什么难题,立刻笑着点点头,完全任由晏宓儿安排的样子。 晏宓儿忍不住的又是一阵叹息,她就不问问自己向往她身边想安什么人,不担心自己是想给铭儿安排几个通房丫头或者妾室?看看她身边眼神不对劲嬷嬷和眼尽是期盼的大丫鬟就知道,那些人心只想到了一个问题。 晏宓儿倒是没有想给上官铭安排什么女人——不是她开明大方,觉得自己的儿媳有这么一个就够了,她很多时候也有过往上官铭身边安排人的想法(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深深的能够体会皇甫悦萼当年的想法,也终于明白钟雪晴说过的,女人总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身边只有自己,但却希望儿子能够享齐人之福的感受),但是她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上官家的男人不管是哪一代都不是能够随意控制的,往他们身边塞女人只会损伤到母子之间的感情,最好还是顺着他们一些。 “那我就安排了!”晏宓儿觉得自己就是当老妈子的命,道:“明天起紫萝会到你身边侍候,和她一起过去的还有黄嬷嬷,她照顾孕妇很有经验,你一定要听她的安排。你院子里面小厨房也给你安排两个合适的管家娘子。以后什么能够吃什么不能吃她们都会约束,你不能像之前一样,酸冷不忌……” “是,母亲!”方瑜絮在晏宓儿细细叨叨的交代了好大一会,暂告一个段落后立刻恭声应是,她能够感受到晏宓儿的担心,而她身边一直担忧的嬷嬷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对晏宓儿的戒心一直都很重,总是担心晏宓儿会给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难看,她现在有孕,不能与上官铭同房,很多世家夫人都喜欢和习惯在这个时候往儿子身边塞些千娇百媚的女子。 “另外,你院子里面的丫鬟也要添几个,我已经严格的挑了一些出来,一会请张嬷嬷再看看,要是合意的话明天就让她们过去侍候!”晏宓儿没有说的是她想把方瑜絮身边几个对上官铭抱有幻想的丫鬟给换了出来,或许对方瑜絮而言,自己的陪嫁丫鬟迟早就是都是上官铭的人,但是上官铭却是一点都不喜欢妻子身边有那种别有心思的丫鬟,但是这些家事他实在是不好管理,更不想直接对自己没有什么城府的妻子说这些糟心的事情,所以就把母亲推出来当坏人了! 张嬷嬷眼里立刻又有了警惕的神色,而方瑜絮还是点点头,笑着道:“全由母亲做主就是!” 晏宓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地道:“要是母亲把你身边的丫鬟也给撤了的话你是不是也由着母亲啊?” 方瑜絮很仔细的思索了一下,道:“我身边的丫鬟是什么性格母亲都很清楚,母亲要是给撤了的话一定是她们有什么地方不好,也由得母亲处置就是!” 张嬷嬷神色一紧。忍不住的拽了拽方瑜絮的衣角,而晏宓儿终于忍不住的叹出声来——她是不担心自己这个婆婆呢还是对自己有信心? “张嬷嬷,就劳烦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些挑出来的丫鬟,今天把事情给理顺了,明天一早就让她们过去侍候!”紫萝也是服了这个大少奶奶,她现在是晏宓儿身边最有身份的嬷嬷,上官家上上下下都会给她几分面子,她一开口,张嬷嬷也就只能和她一道去了。 “张嬷嬷,其实往大少奶奶身边派丫鬟是夫人实在是不放心大少奶奶身边的那些陪嫁丫鬟才有的举动!”紫萝也不和她玩虚的,很直接的道:“夫人知道,自从传出大少奶奶有了身孕后不过短短的三五天,她身边的某些丫鬟就想要飞上枝头,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在大少爷身边晃悠,这让夫人很不高兴!” 所以夫人就想把自己的人安排过来?张嬷嬷嘴角微微的一抽,说到底还是想让大少爷收人,但是她很小心的陪着笑脸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夫人的意思是将那些不老实的给换了,换上上官家的家生奴才!”紫萝微笑着道:“上官家出来的丫鬟都知道,与其想尽办法的给少爷做小,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当差,等到年纪到了之后让主子放出去或者由主子安排配人来的风光,她们不会、也不敢有那种心思。大少奶奶有身孕的区间,不管是谁都不能给大少爷房里添人。让大少奶奶气闷和不高兴!” 不是为了给大少爷房里添人?张嬷嬷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夫人往大少爷房里塞人的话就先说服自家姑娘将几个陪嫁的丫鬟开脸,但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张嬷嬷应该也知道,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个个都已经有了好归宿,老爷身边侍候的丫鬟嫁的也都是好人家,夫人当然希望大少爷。大少奶奶能够继承这样的传统!”紫萝微笑着道,她很清楚晏宓儿或许想过给大少爷房里添人,但是挺多也就是有过那样的念头而已,晏宓儿不会做那种两面得罪人的事情,她笑着道:“上官家从来就没有在少奶奶有身孕。却给少爷安排通房丫头的惯例,这样的惯例还是遵守下去的好,你说呢,张嬷嬷?” “那是!那是!”从来就没有有过这样让她安心的话,张嬷嬷的神色轻松了起来,对紫萝也亲热了几分。 “所以,大少奶奶身边的丫鬟还请张嬷嬷清理一番,这边过去的丫鬟要是有不老实的,我一定会立刻将她们赶出去,保证不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添麻烦!”紫萝虽然用的是商量的口气,但其的意味却十分的肯定,张嬷嬷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常嬷嬷(紫萝夫家姓常)您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少爷姑娘们也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对您也是倍加的尊敬,这件事情您吩咐,我一定照做就是!”张嬷嬷现在自然只说好话了,她是方瑜絮的奶娘出身,将方瑜絮当成了亲骨肉一般的疼爱,自然希望她能够一辈子受到宠爱,没有人过来给她添堵。 “那就好!”紫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提醒道:“大少爷从来都是很有主见的人,老爷和夫人绝对不会随意干涉他院子里的事情,现在这么做也就是情况特殊,不得不这样做……” “我明白!我明白!”张嬷嬷立刻点头,虽说那些丫鬟以后或许会用得着,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这件事情对姑娘有利,还是依照夫人的安排比较好。 “那么就请张嬷嬷好好地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立刻挑出来!”紫萝觉得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再耽搁道:“要是有那么一两个不老实的,会连累我,也会连累你,还是认真一些,严格的把好关比较好!” “是!是!”张嬷嬷应着,她现在也只能应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五章 结局之父母不好做 第三百零五章 结局之父母不好做 “钊儿最近风头有些过了。你让他收敛一些!”上官珏端着一杯茶站在窗前淡淡的对上官铭道,他很清楚,自己那个桀骜不驯、头顶着“世家最耀眼、最优秀”光环的次子最畏惧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晏宓儿,另一个就是上官铭,那小子两岁多刚进玉擎山庄都就被上官铭狠狠地操练,见到他虽不至于像在晏宓儿面前,乖得像是猫爪之下的老鼠一样,但也绝对是言听计从就是了。 “是!”上官铭暗自吐了一小舌头,知道自己授意弟弟最近大出风头的举动被父亲看在眼里,立刻恭敬地应了,但是他那样做也是由不得已的苦衷啊! 方瑜絮有了身孕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虽然自己在旁人眼庸庸碌碌、一事无成,但毕竟还顶着上官家嫡长子的名号,很多世家在知道方瑜絮已经有了身孕后都动了某些心思,都想趁这样的机会往自己身边塞人,母亲也被各种拜访的人烦得变了脸色,给了一个最后通牒——自己把这些人给解决了,别给老妈添麻烦。 于是,上官铭左思右想之后就把弟弟给踢了出来,让他在那些最是积极。也最不能得罪的几个世家转悠了一圈,与几个风头颇盛的世家子弟斗武斗了几场,好好地出了一把风头,赢得了世家公子哥们的推崇,也赢得了那些情窦初开的世家贵女的眼光和芳心。晏宓儿现在还是烦不胜烦,但是却不是为了拒绝那些不知道怎么想的世家夫人将庶女塞进来做小,而是应付着那些想要为嫡女向上官钊提亲的。知道是上官铭玩花招的晏宓儿抓不到滑溜的长子,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上官珏。 “母亲是不是生气了?”上官铭知道晏宓儿现在一定很生气,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反正晏宓儿不会迁怒无辜的人(方瑜絮),而自己只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被抓个正着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能不生气吗?”上官珏摇摇头,很是无奈地道:“瑜絮是第一胎,她平日里又迷糊惯了,什么忌讳都不管,昨天居然因为天气太热偷偷的撇开丫鬟嬷嬷躲到湖边玩水,你母亲知道的时候吓出一身冷汗来。先不说她玩水会不会着凉,单说湖边苔藓多,就算日日有人清理,也难免会有清理不干净的地方,她现在又已经是很不方便灵活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打滑的话……” “我已经骂过她了,她也保证不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上官铭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没有觉得大惊小怪,方瑜絮玩心大了些,但已经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就没有必要在追究了。再说,晏宓儿管家将近二十年。内府上下可以说尽在她的掌控下,他一点都不担心妻子在母亲的照看下还会有什么意外。 “你啊~”上官珏很无奈,晏宓儿很多时候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觉得这样上官铭选了这样的一个儿媳就是回来折磨自己的神经的,以前还觉得她的迷糊有一点可爱,现在就觉得是麻烦了。 “你母亲让我转告你,要是你还想纵容瑜絮继续迷糊散漫下去的话,她会将她关在东院,所有可能有危险的地方都不准她靠近!”这是晏宓儿的又一份通牒,她现在已经是五六个月的身孕了,一般的孕妇都已经老老实实的安心养胎了,她为什么还只记得玩呢?晏宓儿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第一个孙子或者孙女有任何的闪失,可是方瑜絮完全就没有那样的自觉。 “我尽量!”上官铭知道母亲已经抓狂了,管理偌大的一个内府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就算是晏宓儿做了这么多年,每天至少也要抽出一两个时辰过问一下,以防有那种以为主子松懈了,就钻空子的奴才,而现在她需要时刻注意的多了方瑜絮,又经常有不在预期,不好拒绝的人上门拜访。她不抓狂才是怪事。 “潇蔷潇薇的婚事也已经提上了议程,她们都已经及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上官珏对两个宝贝女儿的婚事很抵触,巴不得她们一辈子都长不大,一辈子在自己的羽翼下生活,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知道女儿已经大了,要是不趁早定下来也是麻烦,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最放心的长子来主持,自己只要在一旁可着劲的挑刺,总能够挑到自己满意,女儿们也满意的女婿就是了。 “她们啊~”上官铭觉得这两个妹妹的婚事是这世界上最难办的事情,她们两个鬼精鬼精的不说,还是那种心有灵犀,不点都通的,两个人在一起不晏宓儿都难搞定,给她们找夫家实在是很难办啊! “觉得很为难?”上官珏一看儿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很是头晕,两个女儿也是他的骄傲,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两个鬼丫头要找一个合适的丈夫真的是件十分头疼的事情。 “能不为难吗?”上官珏反问了一句,三个姑姑的婚姻他是看在眼里的,最幸福的是晶莹,严谨的家风,体贴的丈夫,贴心的儿女,简单的交际来往,让她还是保持了纯美的甜笑;玲珑和娉婷虽然也很幸福,但是崔家那些不简单的妯娌总是见不得崔浩然这么多年就守着她,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让她也和自己一样不得不笑着脸接受妾室通房。无果之后什么谣言都有,后来是崔浩然与两个兄长认真的谈论之后,才阻止了那些无聊妒忌的女人,但平日里,不顺心的事情还是时有生的。娉婷呢,徐秉辉的妾室通房没有用她出手,就被徐秉辉给打了,但是徐家相对复杂的环境,还是将她磨练成一个精明的主母,也只有在回娘家的时候才能给看到她毫无心机的玩笑。 “难是肯定的,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艰难那就是了!”上官珏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微微笑着道:“你用不着用晶莹来做例子,她们不是晶莹那么单纯的人,这两个丫头很多地方都像你的母亲,看起来倒是一副天真无邪,温柔可爱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她们也是有相当的城府的。最重要的是能够找到能够让她们看得顺眼,也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其他的她们会自己谋划,用不着你我来操心!” “我明白了!”上官铭点点头,他只是太关心和在乎了,听上官珏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两个妹妹的厉害。她们一个看起来温柔大方,一个则是精灵可爱,但本质其实是一样的,那就是机巧慧黠,精于算计,颇有乃母之风,不是简单的事情。 “还有,你与瑜絮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孩子出生以后不可能让瑜絮照顾,你母亲已经准备将我们院子旁边的小院子改造给孩子住了,我们一点都不放心她来带孩子!”上官珏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满是无奈。晏宓儿是经过再三的思索才下了这样的决定,看似不近人情,但他们也都是为了孩子考虑,谁知道那么一个连自己都需要人照顾的母亲能不能将孩子照顾好啊! “好的!”上官铭一点不满都没有,相反,他坚决拥护母亲的决定——他也不大相信自己的妻子能够照顾好孩子,她不带着孩子调皮捣蛋、玩得不亦乐乎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你忙吧!”上官珏摇摇头,他还有一件很头疼的事情要办——因为方瑜絮怀孕,他和宓儿今年就不能相伴游江湖了,而他的两个宝贝女儿很过分的提出来,她们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能够出门闯荡的机会,晏宓儿没有精力和时间做两个丫头片子的工作,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而他没有丝毫说服两个女儿的把握,他现在需要做的不过是给她们安排一下,不要让她们遭到什么危险和意外而已。 “您慢走!”上官铭心知肚明是什么事情,没有敢挽留——他相信,他一旦出口了,这些事情一定会被上官珏顺势交给自己办,而他不想和那两个丫头纠缠,只要她们一左一右的撒娇,他除了俯听命之外,没有任何的对策。 “我会早点退隐的!”上官珏考虑这件事情很久了,现在大体局势十分的稳定,而儿子比自己更能够胜任家主的位子,他还有一个并不比他逊色多少、对他又是完完全全信服的钊儿帮助,或许十年后自己就能够退隐幕后了。那个时候就是他和宓儿放松的时候了,他们可以到处游玩,就想上官宇皓和清婉一样,足迹踏遍山山水水,领略江山多娇和壮美,那可是他们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悠闲生活。 “我知道!”上官铭很清楚上官珏现在最羡慕的就是那两个对家族事业不负责的叔叔,也知道他管理偌大的家族事业有多么的幸劳,他也能够理解父亲想要退隐的心理,或许自己四十多岁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六章 大结局 第三百零六章 大结局 “你母亲呢?”上官珏没有想到自己翘以待没有等到意料的妻子,看到的却是一脸心虚的上官铭和佯装严肃,却是满眼笑意的上官钊,宓儿踪影全无。 今天是他假死而遁的第八天,也是他和宓儿约定的让日子,说好了今天她以进家庙的理由进山庄的,怎么会不见妻子的身影呢? “父亲,母亲呢……”上官铭看着父亲失望的脸庞,很是心虚的挤出几个字,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立刻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精神矍铄的上官昊夫妻,虽然都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但在玉擎山庄的生活让他们过得很是滋润,烦心的事情也少,精神都相当的不错。 “宓儿不来我是一点都不意外!”皇甫悦萼见不得儿子那样严肃的瞪着孙子,冷冷地道:“你不是很宝贝那个莫静吗?怎么,到了归隐的时候才想起少年夫妻老来伴的道理,想让宓儿和你做伴了?换了谁会愿意?” “祖母,母亲有句话要孙儿带来给您!”上官铭看着脸色冷冷的皇甫悦萼,干咳了一声,道:“母亲说她有一件事瞒了您和祖父很多年,本来是想要在今天与您坦诚的,但是她无法脱身,只能由孙儿替她说了!” “什么事情让宓儿无法脱身?”上官珏急切的问,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挡自己和宓儿的吗?不应该会有的啊! “那个……”上官铭有些难以启齿,不着痕迹的给了面无表情,却明显是在看热闹的上官钊一个眼神,这件事情的因果还是他来说会比较好一些。 “父亲,是这样的!”上官钊接到哥哥的暗示,虽然不想错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但也担心被人秋后算账,立刻满脸堆笑的道:“母亲是被几个侄儿侄女给缠住了,他们很坚决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坚决不同意母亲到家庙,一定要让母亲留在家颐养天年,过儿孙绕膝的幸福生活。母亲实在是不愿意让他们伤心失望和难过,就只好留下了!” “是这样吗,铭儿?”上官珏一点都不相信上官钊粉饰的说辞,他冷冷的看着满脸心虚的长子,希望能够从他的那里听到真话。 当然不是这样!上官铭也知道上官珏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说辞,可是他能说出真相吗? 事实是晏宓儿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行囊,也已经准备动身,但是他的五个儿女一字排开跪在晏宓儿面前阻挡她的去路,两个女儿拽着晏宓儿的衣襟,三个儿子很严肃的问了晏宓儿一个问题:“将我们交给母亲,祖母能放心吗?” 方瑜絮很能生,她三年两胎,孩子是一个又一个的出生,她自己也知道当不好母亲,晏宓儿一手管家,一手带孩子,顺便再教她管家,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成绩还是一塌糊涂。管家是不成了,晏宓儿只能是给她留下来几个精明能干的管事和管家娘子,那些人的忠心是不成问题的,方瑜絮只要能够照顾好自己,当好一个妻子也就成了,没有晏宓儿坐镇,内府依然可以有条不紊的。 可问题的问题是,上官铭的长子今年才九岁,他知道祖父归隐的真相,也知道祖母是与祖父相聚,但是其他的孩子并不知道,他们知道的是祖父不会再回来了,而祖母一旦离开了,很可能一个月还见不到一次面,接手管他们的是母亲,这样让他们感觉一片黑暗——一个到现在还是小孩心性的母亲能够管好他们吗?所以,他们坚决不能让祖母离开。 晏宓儿还真是不放心将孩子交给方瑜絮管教,被孙儿们这么一说,也就犹豫了,而这个时候方瑜絮也出现了,她很干脆的跪在晏宓儿面前,道:“将孩子们教导长大儿媳真的是做不到,母亲还是留下来吧!” 权衡了半天,晏宓儿只能留了下来——她知道上官珏在等她,可是上官珏没有让她不放心的地方,而眼前的孩子就不一样了,大的不过九岁,小的仅有四岁,都是一脸期盼的等候看着她,她只能叹口气,让人把东西又收了回去,命躲在一旁的上官铭兄弟俩进山报信。 于是上官铭如释重负的带了一脸的心虚和准备看“父子相残”好戏的上官钊进了山,告诉上官珏这个噩耗,上官钊很想看看从来没有被上官珏收拾过的哥哥会不会被撵着打一顿,很期待那样的事情生啊! “或者你更愿意让管事们向我禀告这件事情的真相?”上官珏冷冷的警告着,就算当了家主也是他的儿子,他就不信收拾不了他小子。 “那个……”上官铭干咳两声,道:“其实弟弟说的也没有错,不过他忘了说当时的具体情形而已!孩子们舍不得母亲是真的,他们很会利用母亲的心理,问母亲是不是很放心将他们交给瑜絮教导……父亲,您也知道,所有的孩子都是在母亲的教导下长大的,与瑜絮都不怎么亲近,他们自然是不希望母亲离开他们的……” “不亲近?我看不是这个原因吧!”上官珏一阵晕,他怎么在“死”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方瑜絮和孩子们亲近有余,可是她除了带着孩子们玩乐、闯祸、闹得大家都哭笑不得之外,她那里有个当母亲、当长辈的样子,看来孩子们也清楚,这样的母亲一点都不靠谱,所以就赖上了宓儿。 “父亲明白就好!”上官铭嘿嘿一笑,做好了撤退的准备,他可不想被父亲撵着暴揍一顿。 “早知道我就怂恿宓儿给你找一门厉害的妻子或者干脆纳一房精明的妾室!”上官珏后悔不迭的道,他们对方瑜絮有过这样那样的不满,都认为她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和母亲,但是也知道,要是给上官铭纳一个妾室进门,她百分之百的尸骨无存,孩子们会受些不必要的伤害,还会让他们与上官铭之间产生矛盾。所以,上官铭没有纳妾的心思,他们也就绝口不提,而现在,上官珏则认为是自己夫妻太过娇惯和纵容他们了,要是早点给上官铭弄个妾室进门,她有了威胁,不能过安逸悠闲地日子,在上官铭和自己两人的保护下起码能够当好一个称职的母亲,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生了。 “宓儿不来也无所谓,我可以经常回去探望她!”皇甫悦萼哈哈一下,然后立刻又冷了脸道:“但是,珏儿我警告你,要是你敢讲那个莫静就到玉擎山庄的话……” “祖母就这么恨莫静吗?”上官铭实在是不明白,女人本来就是难以琢磨的,瑜絮那种一根筋的女人有的时候也会有难以理解的一面。 皇甫悦萼被孙儿问的一愣,自己想了一下道:““多恨倒也不至于,只是习惯了而已!宓儿让你带什么话了?” 习惯?上官铭想要晕倒,他叹了一口气,道:“母亲想要与祖母和祖父坦诚一件事,那就是莫静是她的化名,莫静与父亲的那些事情都是母亲化妆后和父亲一起做的……” “啊?”皇甫悦萼很诧异,但立刻也就释然了,她朝着上官珏笑得幸灾乐祸:“这样也好,现在你就自己一个人在山庄里慢慢的熬吧!宓儿把孩子们带大了,给他们成了家后自然会到山庄来陪你的,哈哈……” 上官昊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殷宏澜在他归隐后将事情告诉他的,而他埋在心里的很多迷惑也就有了答案),也只是笑笑,一点都不同情一脸气恼的上官珏。 “都是你这个不孝子!”上官珏不负上官钊所望的撵着上官铭开始暴揍,要是他没有找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妻子至于生这样的事情嘛…… 一个月后,上官珏终于迎来了与孩子们签订了一系列条款的晏宓儿,她答应孩子们她在内府和玉擎山庄换着住,每个地方住一个月,这样才让孩子们放行。夫妻俩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的长叹一口气——这样的归隐生活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啊…… (全书完~~) (灯要休息几天,预计下周开新,书名暂定《穿越风花雪月》,明天给简介,o(n_n)o)